《sugar》 chapter1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应泠同往常一样下班回家。 经过厨房时,样似不经意地,向做饭阿姨轻声问了句,“他回了吗?” 做饭的王阿姨摇摇头,“没呢,太太。” 应泠脸色如常,只是在保姆叫她太太时有些不大自在。已经搬过来快一个多月了,她还是这么不自在。 安安静静地独自吃过饭,刷了会儿手机,上楼洗澡,接着打算扑进被窝里结束掉这没滋没味的一天。 应泠性子淡,个人情绪很少表露在外。洗澡水迷进眼睛时,眼睫濡湿,视线模糊。 不断有些莫名的情绪上涌,堵塞着胸口,叫人呼吸不畅。 她关了花洒,仰起头,揉了揉酸眼再睁开,一时间好像又无事了。 正此时,手机却恰巧来电。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除了闺蜜估计也没谁会在这个点打电话给她了吧。应泠定了定神,裹着珊瑚绒浴巾出来。 单手握着手机,边走边叹道,“今天是真的累了,不想出门。” “谁要你出门了,哎,人家就不能来找你么?” 那家伙娇美的嗓音中好像有魔力,自带着某种拨人心弦的感染力,要是男人听了估计得酥掉半边身子,可女人听了同样心情舒畅。 于是入耳那刻,应泠原本无端烦躁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泠泠,快下来开门。” 话音刚落,楼下门就拍响了。 诺大的房子平日里就她一个人待着,几个家政阿姨也已经回去了,应泠摘了腋下的浴巾,套上件便衣就忙去开门。 走进来的女人姿容美艳,身材火辣。要是不细细打量,估计也很难发现她小腹已经是微微隆起的状态。 自打这女人一进门,应泠就闻到了一股子辛辣味。垂眸往人手里一瞧,她就忍不住按了按侧额的太阳穴。 “苏苏,这个点已经很晚了,你......”应泠还想再絮絮叨叨,却被苏邈下一秒就打断了。 苏邈一直关注着应泠上半张脸,越凑越近。 临了应泠反应过来要躲开,却被苏邈捉住了手臂,“你哭过了?” 应泠心堵,艰难道,“没啊。”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你干嘛?” 苏邈相当行动派,已经从包里掏出了手机,美眸间闪过一丝不悦,脸色不善,气势汹汹,“帮你骂死那狗男人!” “别。”应泠胆颤,连忙拦下她的动作,苦笑解释,“就刚刚,洗澡时水进眼睛里了,揉红了,我待会儿睡前滴几滴眼药水就好。” 苏邈不大信道,“你确定你真没事?” “真没事,他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寻欢作乐,哪有这时间来招我......还有苏苏,太晚吃这些东西不容易消化,你现在有身孕还是注意着些。” 苏邈像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将夜宵摆在客厅茶几上。结束之后,才拍了拍手,反客为主地把应泠拉过来坐下。 “有什么嘛,你秦队他都不管我。” 应泠皱眉,“秦烨他真不管?” 苏邈抿唇,偷笑道,“......总之不会叫他发现的。” “......” 应泠以前常听周边交际圈里人说,想要快速变美最好的方法就是多靠近身边的大美女们,学习人家美的生活习惯。 如今她却觉得,要是真跟着苏邈盲目学她的日常和生活方式,自己不变成个丑八怪才怪。 什么叫天生丽质她算是明白了,这种狂吃不胖,晒也不黑,熬夜且不冒痘,她终究是羡慕不来的。 纵使苏邈一直跟她说“没事没事”、“别想太多”、“享受当下”,应泠仍是克制着,剥了两只虾子,吃完就再不肯有动作了。 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苏邈分享主播圈和电竞圈最新的八卦,听得入迷时困意尽消,以至于都没注意到玄关门口的动静。 应泠前一秒还被人逗得捧腹笑,视野里不期然走进了那人后,嘴角的笑意就那么僵滞在了脸上。 / 应泠和齐栩的结合在外人看来算是一场完完全门当户对的豪门婚姻。 如果他们间只是没有任何情感交集的两姓联姻,应泠倒不至于太把齐栩当回事,父母面前相敬如宾,私底下彼此各过各的,其实也没多大困扰。 实际上,他们却是青梅竹马,自小认识。 七岁那年,初见面,齐栩就“不小心”弄坏了应泠的蔷薇少女绝版娃娃,那是她期盼了许久父母才答应给的生日礼物。 平时乖顺听话、不哭不闹的小女孩顷刻间眼底水漫金山,男孩却丝毫不慌,也不过去安慰,懒懒地靠在一边,玩味地看着她哭。 两家父母在茶室谈生意,听到动静回包间一看。 应泠妈妈还没说什么,齐栩妈妈连忙上前宽慰小姑娘,又是心疼地搂抱住,又是指责自己儿子这不是那不是。 最后出手阔绰,赔了套同样是限量绝版,而且还更贵更漂亮的bjd娃娃。 可更贵更漂亮又如何?又不是她喜欢的。 小应泠心有余悸,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乖张恶劣的男生。 现实与她的想法却背道而驰。 两家往来得愈渐密切,而每次齐家有什么局父母都要捎带上她,小应泠细腻的心思偶尔察觉到妈妈总在有意无意地要把她推向齐家,说完一句“上楼去跟哥哥玩”就把她留在了那儿。她无助又不解。 再大点稍微明白些事情了,于是半夜经常做噩梦哭醒。 她梦到未来的某一天她要被卖给别人家做女儿了。 十二岁那年,应泠踩坏了齐栩的限量版高达飞行器。 她不是故意的,这个自然。可她也明白这东西不比她的洋娃娃,或许一个零部件就顶她几个娃娃了。 光是估摸着这天价数字,应泠从狼藉的地面爬起来时就忍不住要掉眼泪。 可她没哭,而是惴惴不安地,乖乖蹲在少年身边陪他一起拼接修理。 唯一一次到点也没着急拨电话催爸爸妈妈来接她回家。 结果一下午耗在了齐栩家,临到家里的司机来接时,应泠才憋红了眼睛盯着他看,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栩将拼了三分之二的飞行器往身后一扔,捏着应泠手指往身前带了带,低声道,“你亲我一下,我就不说出去。” 应泠红脸,轻抽回手,楼下司机叔叔已经喊了她两三遍。犹豫最终,慢慢地慢慢地,朝齐栩脸颊上凑了过去。 她甚至还怕得闭上了眼睛。 轻亲上去时,似乎和印象里脸颊部位的皮肤触感不一样。直到后脑勺处兀然出现的手施加了一股力道。 应泠几乎是撞上去时,也惊得立马睁开了双眼。 两唇相贴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停留了数秒,反应过来却只愣愣地推他手臂,好在齐栩也没再为难这耳朵红得要滴血的小姑娘。 之后如何也不敢来齐家的几周里,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总是那时的情景。 心动的时机太早,心动的时间又太长,日积月累,等要再回头,发现已经这么难放下了。 chapter2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应泠苏邈正聊在兴头上,注意力丝毫不受别处干扰。 应泠听她谈到时今最炙手可热的几支职业战队,思绪一下子就拉到几年前她俩所在的那支队伍。过往的碎片化记忆不断在头脑中涌现,应泠起了起身,开始动手收拾面前的残羹冷炙。 苏邈侃侃而谈,话题转向秦烨就开始收不回车,“可他还要再叫我等半年,好啊,等就等呗,结果还整这么一出。” 苏邈要搭手,被应泠拦下。 “你别动了,我来就行。”应泠将手中几个空盒子三三两两迭在一起,塞进塑料袋中,仍不忘打趣道,“秦队是要用孩子把你给牢牢套住,叫你不敢在外边再乱来。” 苏邈轻哼了声,眯眼道,“他这叫不信任。” 应泠擦净手,将纸团也扔进塑料袋中,最后打上结,“这可没办法,毕竟你劣迹斑斑,若是放在我身上,我也得学着这么做才行。” 苏邈无言正面反驳,只得反问,“泠泠,你干嘛老是替他讲话?” “我只是觉得像秦烨那种一心一意的男人很少见。” 应泠默了默,转而又笑道,“当然了,苏苏你这种浪女回头的,哈哈哈......也很稀有的。” 苏邈再次吃瘪,正要拿出某浪子来怼她一句。 “你不是也挺想......” 苏邈见人脸色变了变,还是点到为止,见应泠望向她身后,也顺势转头看了过去。 正门微微敞开着,没开灯,玄关的半透明玻璃屏风后,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儿的。两人相继噤声。 齐栩作为苏邈曾经俱乐部的老板,两人私下其实很少有交流,即便先前有些过节,在她看来也已经算是陈年旧事,是以并不怵他。再就是说,隔了秦烨这层关系,齐栩要想翻旧账也无法拿她如何。 半晌,苏邈克制着想要翻白眼的动作,像是没注意到脚边的垃圾桶似的,拎起应泠打包好的垃圾袋,走过去,直直地投进齐栩身旁搁置的垃圾桶里。 “老板。” 苏邈还算给面子叫了他一声,不过不大走心就是了。 齐栩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开口却是,“你肚子里怀的,确定是他的?” 苏邈早看齐栩不顺眼,心有不满,却因着应泠在场无意引战。此刻她身形僵直着,难以缓解脸部肌肉的紧绷,没藏着情绪笑了下,“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齐栩没多停留,与之相比,他更关注着桌子旁边那女人的一举一动。 不出他所料,应泠是见不得这种剑拔弩张场面的出现的。他恰好要看过去时,她已经走了过来。 “你别生气苏苏。”苏邈还想再说些什么,手腕就被应泠往后一牵。 “用不着太在意他讲的。” 应泠看了齐栩一眼。 这一眼似乎情绪寡淡,“你今晚要留在这?” 齐栩没应她,而是径直朝室内走,他的行动已经不言而喻。 苏邈本是独自在家待着无聊过来找人彻夜畅聊的,这会儿无端受气一刻也不想多待,朝应泠递过去“我们一起走”的眼神。 应泠愣了愣,返回去拿桌面上的手机。 经过靠在沙发上的人时,脚边被忽然横出的一条长腿给一绊,直接栽进了他怀里。应泠紧忙要爬起来,腰肢却被一揽,更是贴近了他。 “你......” 应泠全身上下都是抗拒,不愿意更是写满了整张脸,齐栩看了烦躁,手中下意识就卸了些力,却仍扣着她细腕不肯松开。 “秦烨刚回国,你确定要现在跟她过去?” 应泠一顿,转而看向苏邈,苏邈刚从手机查看完秦烨来的未读消息,一时间无话。 她还是有些担心应泠处境,试探着问,“泠泠,替我做一次代驾如何?” 苏邈相当厚道地想着先把人弄走再说。 应泠动了动,齐栩率先道,“我司机就在外面,已经吩咐了他送你。” 苏邈才不管这男的讲了什么,只看着应泠,可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她姐妹的脸一眼,很多事情就了然于心了,不便再多说。 或许是错觉。 别墅外车轮迅速擦过地面时,车声响起又消失的瞬间,应泠觉得腕上的手也隐隐收紧。 “你......” 应泠惊呼一声,天旋地转般被抱了起来。 “......你让司机开慢些。”应泠象征性地挣扎了下,不再动弹,只是用手肘顶着他胸口,不想贴太近的意思。 齐栩抱她回房间的全程都没讲话,只是戾气略重地吻她脖子,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男人喘息剧烈,吸得也很深很重,明天看要是不留下一片可怖的痕迹才会有鬼。 这是他纯粹荷尔蒙上头时会有的表现,应泠太清楚了,面前换作是任何一个女人,他只怕是都会如此。念及此,心酸了一秒,也就很快消化了。 浑身渐渐酥软起来,在自己理智就要彻底崩盘的前一刻,仍不忘要膈应他一下。 应泠抬手捂着自己脖子,不让他再亲下去。 “你至今也还是觉得秦烨该对shirley负起责任来,是不是?” 应泠注意着他神情变化,在人即将发火的边缘,扣着某个敏感点反复摩擦,“齐先生的责任心可真重。” “你大可放心,虽然认识了这些年,我对你是不会有这方面的道德绑架的,你爱做什么就去唔——” 齐栩如烙似灼的吻从她手背跳跃到唇心,舌尖挑开侵入,像是携涌烈的风暴而来,将她卷走。女人所有的理智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人太热情,手中技巧又兼具了引人堕落的迷幻性,应泠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是真是假有情无情好像也都不重要了。 他松开她的一瞬间,应泠竟下意识勾住他颈子攀吻了上去,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 “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吗?” 齐栩扣着领带的结下拉,三两下解了衬衣和皮带,把已经被情欲泡得饱胀的女人腰肢扶起。 凑近在她耳边,“我现在,就只想干你。” / 应泠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更不会是他所喜欢的那种类型。 齐栩现在对她做的种种,不过是为了完成最基本的夫妻义务,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理由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继续做完少女时代的梦,又能够不让父母过于忧虑她的未来,一举两得。 自记事起,应泠家的生活条件就很不错。 父母经手的生意越做越大,偶尔也会疏忽了对女儿的关心和陪伴,好在姑娘听话又省心。 无论是缺了哪场家庭聚餐,亦或是忘记了她哪一回生日。事后一拍脑袋,脸色稍挂了些歉意,无需两人尴尬地解释,他们家闺女就已经体贴地找好了借口和说辞。 不能够再懂事了。 女大当嫁。应泠长到二十五六,情感经历却几近空白,没有了所谓自由恋爱作砝码迟早是要被催的。 每回饭后茶余陪着聊天,二老总要不经意扯到齐家,却又语焉不详的样子,她心里其实再明白不过了。 却不曾想会这么快。 两家长辈像是早串通了一气儿,就等着两年轻人满不在乎地说随便,然后自投罗网。 chapter3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齐栩出差,一整周都不在家。应泠乐得清静,他不回的话她就更没必要回了。 那幢花园别墅虽说气派华丽,她一个人住着终究冷清,比不过自己租的那几十平米的小屋。 为了顺应长辈们的好意,应泠婚前就已经接受安排,在齐栩名下的一所公司得了份差。 由于她情况特殊,而且那只是份极其清闲的工作,平时多她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若是想早些下班,便可直接挎包走人,即便哪天不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应泠的秉性并非爱玩什么特立独行的,既然入职,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通勤,与其他职员无二。 两人的婚房别墅取址距公司尚有不短的距离,这一点挺让应泠费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才渐渐回味过来。 而她的私人小屋同样离公司不近,且和别墅在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若是每日都往返两地则必然奔波。应泠稍加思量,最近似乎没怎么花时间过去看看了。 下班后,她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更乐意待的地方。 房型是双层loft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外形普通,却内有乾坤。 那扇平平无奇、每家每户都有的门到了她这里却仿佛成了哆啦a梦的随意门,解锁推门的一瞬间,温馨的次元布景霎然映入眼帘。 应泠放下挎包。 还没换鞋便伸出了根手指,同鞋柜上优雅端坐着的两只眠眼的双子姐妹花分别握了手,莞尔。 “晚上好,Ling and Lan。” 她注视良久,托腮,“这天可还都没黑尽呢,你俩怎么就要闭上眼睛了呢?” 究其原因,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 当时应泠恰好半夜过来,或许是心思飘忽没集中注意力。开门满室漆黑,可将灯一打开,这两双四只逼真的大眼睛恰好对上她视线,将人措不及防吓了个大跳。 即使内心并不想承认被自己养的娃娃给吓到了,却还是悄悄将这俩只的开眼改成了半开的眠眼。 应泠是bjd圈里的老玩家,光是看这一屋子几面墙柜哪哪儿都摆放的娃娃就能证明。 她日常物欲不高,平时花起钱来却丝毫不含糊,实则一半都投在了bjd私养上,时而给娃娃换个妆造,娃衣娃鞋娃饰以及好看的眼珠子,通通都不算是小笔开支。 从很久之前,乃至如今仍旧没有退圈,主要还是舍不得这百多个在她孤独寂寥时带来过无限欢乐的孩子们。 脱下外套,来到客厅区域。 “卡迪丝。”应泠抱起布景椅上一只三分女体娃娃,将她奶栗色的长发往一边拨弄了下,“宝贝,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并不开心?” 卡迪丝左臂本来挂了饰品,原是个臂弯曲起的动作。 应泠注意到她腰边薄纱裙有条细细的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勾坏了。 移动身下带轮子的工作椅向后,应泠托着手里的娃娃转向另一面纯夜色的布景前。 她腾出只手将黑色幕布一拉,“是雷蒙干的对不对?一定是他,他还将你的小花篮给抢了,可太坏了。” 应泠轻抬起卡迪丝灵活的手臂,将她手指向布景前一只大号的叔体娃娃。 雷蒙一头银灰色长发,狐耳,带着偏阴郁的病娇美人妆,赤眼深邃,眼神阴翳,卧姿却舒展懒散,嘴角有微微的上弧,正直勾勾地看过来。 应泠倾身凑近,摘下雷蒙勾起的指间的粉色小花篮,戴回卡迪丝的臂弯上。 “可不能再跟他做朋友了。” 应泠笑着走向一边的缝纫机工作区,翻出抽屉中的花纹袖套挽上。 “现在,给我们的小公主重新做件漂亮裙子。” 一周后,齐栩再次和秦烨同一时间回国。 他已经忍了一上午了。 相比人家,上飞机之前以及下飞机之后,手机一刻不停无间断的消息和通话。也不知道这秦烨真故意还是不小心,三番两次地外放出声,聊天对话要多腻歪有多腻歪。 齐栩这头愣是全程下来无声无响的,唯一一个打来的还是助理,来电内容则是关于下周的工作及行程安排。不仅这一天,他出差期间未曾接到来自应泠的任何一个慰籍电话,哪怕是条早晚安问候,她都不见得给他发。 同样是已婚高富帅,同样是事业有成,同样婚后身心如一,凭什么待遇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齐栩沉了沉眸色,隐忍着怒火。他拉不下脸来主动打给她,一气之下,只能极不自然地去了两条消息。 [早。] [回来了。] 曜黑色豪华商务车,后舱的隔断式座椅内,齐栩握着手机,指腹将对话框滑出又点进去,反复看了几遍,越瞧越别扭。 直到十分钟后,二十分钟后,这别扭的情绪才终于消散了。 齐栩气结地将耳机罩上头顶,他甚至怀疑这几天她是不是为了省事直接将他拖进了黑名单里。 秦烨这边刚结束,收了电话的同时也收了笑,脸估计又恢复成往常那张冷脸,齐栩没兴趣转头看他,只散懒地卧着假寐。 不及人开口,他便道,“不去。” “idg既然全权给了你,我也就没那个心思再管。” idg作为两人年轻时打下的第一片江山,一个出钱,一个出人,所创造的电竞俱乐部圣地至今仍在业界炙手可热,两位元老级高层时不时要自降身份,聚餐慰问慰问昔日冠军队伍中退役转教练的一众朋友。 若真是这样也就罢了,只不过近两日某人为博美人一笑眼睛不带眨地转手自己名下一半股份的行为实在叫齐栩嗤之以鼻。 说到底,他没那兴趣成为人家play的一环。 之前在idg俱乐部内,齐栩这大老总算是被秀了一脸,只要回忆起当时自己想依葫芦画瓢地扣住应泠双肩,也来一场引人瞩目的法式热吻,那女人却避犹不及,连手都不给他牵一下的情景,他就恨得牙痒痒。 应泠不愿意在人前跟他亲热,齐栩自认自己不配,但是比起看别人一见面卿卿我我秀恩爱,他还不如回家把老婆拉上床好好亲一顿来的舒坦。 chapter4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齐栩途中接到个电话,随而先回了趟公司。 他乐得去,离那家公司打卡下班还有时间,以他对她的了解,应泠定是要拖到最后一刻才肯走人的准没错。 或许就这么直接将人从公司抓回家也好。 齐栩如是想,直等一切临时会议和手头中的文件合同处理完之后,才离开了董事工作区。 乘全景电梯下行,开放办公区敞亮而洁净。 些许预备走人的员工见老板下班还要来视察,还在远处时便开始交头接耳,而人一走近立刻谄笑着问候。 搡搡向前,“老板好。” 齐栩耳敏,早听见她们讲了些什么,不过当下他心情不错,唇边也少见带笑。 只不过有些人或许沉着脸更有些人气,那几个拎着皮质包包的都市白领丽人愣是半声不吭了,身形一转,坐回了各自的工作位。 齐栩转进一间并不起眼的小型办公室,或许只有跟在身后的经助才能体会到这阎王脸上晴天骤雨的变化。 他掀眼,语气尚平静无澜,“人呢?” “应小姐她......” 秘书为难地笑了下,被瞧得背脊发僵,深呼吸吸道,“......应经理这两天请病假,没,没来上班。” 公司内部知道他俩关系的人不多,职场中个个都是人精,即便看出他们关系不普通也懂看破不说破的道理。 应泠人不在,齐栩也无暇多待。 回了别墅,寻一圈依旧不见人,佣人上前,说是太太已经快一周没回家。 意思就是他离开后她压根没过来住过。 齐栩脸色微沉,揣测她难不成又陪那姓苏的到俱乐部去了。 三分钟后,挂了电话,秦烨是同样的说辞,应泠人不在。 莫名病假,长时间不回家,这不在那不在。 齐栩眉眼轻不可闻地动了动,方向似乎一下子明朗许多。 / 应泠常光顾的这家bjd实体店铺前几年因行景问题闭店,直到半年前才算是起死回生般重新开张,规模小了一倍不止,选址也只是在一处不太起眼的视觉创意园区。 店面虽小,排场却相当有声势。 摆放在置景中的各类人形娃娃,衣着华丽,妆容精致,栩栩如生。 齐栩不是第一次来这,但也算不上什么熟门熟客。 进去之后,清一色是二次元coser,唯独他这一身笔挺西装显得太过于严肃板正,格格不入。 门店中展出的娃娃并非全是在售,也有不少是娃娃主人寄养在这里,仅供观赏。 店内人多,没素质的人经常有,“禁止对小可爱们上手碰触。”类似的话常常要店员讲得口干舌燥。 齐栩皱着眉,只是简单逛了一圈,没见到人,正意欲要离开。 他来这也不是每每都铩羽而归的,若是放在以前,他见不到她也联系不上她,一到此地准没错。 以前的齐栩只站在店外,视线往人群中一扫,轻易就锁在某片角落中。 少女总要蹲在布景前,盯着中意的娃娃看许久,等半天回过神,起身或是转身,店外的人早就没影了。 正当时,后间的日式半隔帘被轻扶了上去,从中走出来两人。 / “笑得没以前多了,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真的吗?” 妆师工作室内杂七杂八的东西多,两人挤在其中稍微有点动不开身。 应泠给怀中的小艾蔻戴上棉白色袜袖,穿棕皮鞋,粉肌娃娃灵动的模样,她每看一次都要心动一次。 “小时候,有个朋友老说我笑起来很丑,比起笑,还是哭着的样子更顺眼耐看些。” “啊?”柴柴一脸震惊,“哪儿有这么对女孩子讲话的?” “这应该不是个女生吧?”柴柴捏着娃头,描着娃娃脸上细细的眉线,分神笑道,“也可能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小男生都喜欢做这种事。” 应泠想笑却没笑,“......当时挺烦他。” “说起那会儿我拥有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夭折在他手里的......” 娃爹娃娘们只要一扯到娃娃本身,态度瞬间就严肃起来,听完应泠一番描述,身为资深娃爹的妆师柴柴指间的勾线笔顿了顿,差点画歪。 表情已经一言难尽,“你应该很讨厌他吧,幼时要是有这么个朋友的话。” 应泠愣了愣,试图解释,“其实......” 外间展店有略显嘈杂的声音传进来。 “出去看看吗?”柴柴放下手中画到一半的简妆娃娃头,摘下手套。 见人还不愿意动,他煞有介事地郑重道,“应小姐,你这几个女儿我一定会好好养着的,请放心好吧。” 应泠作捂胸口状,一脸不舍。 柴柴将手搭在她肩头,轻地一推,“可以了你。” 几位都是娃圈老玩家,相识的时间不算短,其中一人和柴柴合资才撑起这家店,纯实体店面原本难以为继,除了娃社开仓的新进货品,剩下几乎都是几人约定俗成,为爱发电才凑出这满屋子的娃娃,其中就数应泠寄养在此的占绝大多数。 “那就多谢壮士太太了,新眼珠子,新发型新妆造,多多益善。” “想得美啊,也太贪心了。” “毕竟是我们人气最——”应泠笑笑,正将从他绅士地撑起帘子的手臂下躬身而过。 “最什么?”柴柴不经意将手臂搭在她肩头,并非离他近的一边,而是绕过人后颈搭上远的一边,从旁人眼中看就是两人勾肩搭背,亲昵谈话的模样,“评价得让本太太满意,说不定给你家大小姐们每个专定一份妆。” “太太”这词不过是对圈内妆造师的尊称,无关男女,由柴柴幽默的语气讲出来很容易就要将人引得发笑。 只是此刻应泠不太能发自内心笑出来,她勾了勾唇角,目光却落在门口。 肩膀上的手臂本不应该让她觉得这么沉重和不自然的。 心口微堵,她悄无声息间想保持距离。 柴柴意识道,很自然地收回手,打个马虎眼的一通笑就将话题过过去了。 显然也注意到了不远处跟应泠对视那人。 “叫朋友来接你了?那快去吧。我这边一个人就行,洛洛她过不了多久就能到,之后再介绍你们认识。” “好。” 应泠笑辞后朝外走,一直到店门的展架旁。 迟愣半刻才问,“你怎么在这?” “正好从附近经过。”齐栩垂眸看着她,简单道。 这解释自然不能使应泠信服,他日常会开车经过的路线,任哪条也不会绕远路到此地。就算真碰巧来这,附近大都是尚未开放的画展和影视展区,要么就是个小型的百货商场,他要真需要点什么也不会来这,更别说齐栩这人没长手没长脚的个性会亲自下车了。 应泠拎着包站人前假想了一堆,最后犹疑地抬头。 齐栩毫无被看穿的心理负担,接过她的包,自然而然地牵过对方手往外带。 应泠就没他这么自然了,大脑卡壳了少说三秒才踉跄地跟了上去。 “吃晚饭了吗?” “还没。” “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 齐栩没带司机,他开着车不再跟她搭话。 时不时接起电话,大部分谈的都是工作,像是真的很忙的样子。 这么忙,那经过这可能真只是巧合,应泠的思绪已经飘乎到他可能业余又投资了哪家画社或者摄影室了。毕竟这不鲜见。 她兀自刷着手机,逐渐转移注意力。 已经做好了准备,按以往齐栩的风格,这种时候她是要被随便丢到哪家私房菜馆打发掉的。 未曾想车子一路没停,径直到家。 chapter5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别墅里请的阿姨厨艺超好,手脚也麻利。 路程稍远,等两人到家,菜也已经都上桌了。 “我一个人吃不来那么多。” 应泠发愁,每次要是她嘱咐,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咛阿姨随便做点东西,两菜一汤即可,整这么一大桌让人无语的“满汉全席”相当浪费。 “不把我当回事?”齐栩收了电话,迈开长腿走近她,在附近拉了张椅子坐下。 就算是两个人同样吃不完,应泠腹诽着。 况且这人要比常人吹毛求疵个千百倍,即便阿姨饭菜做得再好,齐栩也顶多就会动筷三分之一的食物。 应泠内心拒绝再跟他多交流,沉默地低头吃饭。 她连着一周没回家的事情齐栩估计已经知道了,而且在bjd娃店附近撞见他实属比撞见鬼打墙更叫人闹心。 可齐栩什么也不问,她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应泠一顿饭吃了近三十分钟。 对面那人悠哉哉才到她一半的用餐时间就已经停下了,她看着这吃了好像又没吃的一桌子菜,继续埋头苦吃。 为了减少肠胃负担,尽可能地细嚼慢咽,但没坚持多久,即便是浪费她也再吃不下了。 “终于饱了?”齐栩掀眼看她,挑眉。 “......”应泠面无表情地搁下汤碗,没看他。 “你先去洗澡。”齐栩起身,吩咐了句。 应泠抽出纸巾慢慢地擦着嘴巴,以此掩饰紧张。 心跳却难以抑制,已经过速。 既没多问也没反驳,应泠回了楼上两人的卧室,拿了套睡衣。 天还没有黑透,应该不至于吧? 她心跳得太快了,现在吃得太饱,饱到几乎反胃,如果他真要做什么,她就算是吐在他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独自在卧室里来来回回地打转消食,时不时回复一下手机消息,消磨了近一个钟才抓起件轻薄的睡裙进浴室。 洗完澡,水汽早将她蒸腾得满脸通红。 自住进来当天,应泠就发现了卧室衣柜门后那一览而尽各色低胸的镂空蕾丝裙。 她明白,明白长辈们的良苦用心,可奈何左右思量还是披了件长款睡袍在身上。 站在梳妆台前,拿起眉笔简单地描画了两下才肯出卧室。 应泠下楼,无论厨房客厅,还是茶室书房都没见到人影。 难不成是嫌弃她太磨蹭已经离开了? 室内温度好高。 应泠默叹自己徒然地紧张了这半天,靸着拖鞋缓步到一边的落地窗前。她抬手解开系带,长袍自肩头滑落到脚边。 长夜将至,客厅里留了几盏浅黄的灯,落地窗上只映照着室内,以及女人绰约的身影。 她低眸,正犹豫着把腰侧的细丝带也给解了。 “你在做什么?” 声音自上而下。 像飞鸟掠过平静湖面一样,将她刚平静下来的内心又重新制造出一圈圈涟漪。 应泠只得仰脸去看,从窗里对视了下就移开目光,故作镇定地将外袍捡起,重新套上。 齐栩平声,“先上来。” 应泠大学学的是临床心理学专业,旁人都知道她第一份实习工作去的是齐栩名下那家电竞俱乐部做心理咨询师助理,当时为了彻底融入,实时跟队,看似每天和队员和游戏打交道,实则自己却是个游戏苦手。 一进游戏室,手中就被塞进了支Xbox手柄。 应泠抓着手柄,活像是摸到了烫手山芋,愣了愣,才开始缩进单人沙发里艰难操作。 齐栩则舒展着身体,独自占据着一旁的长沙发。 两人只有一茶几之隔,满室黑暗中也只有荧幕的光打在身上,她是分不出神去看他的。 比起应泠神情严肃地盯着屏幕,齐栩模样轻松,每次都耐心十足地等着她复活,等着她走位别扭地跟上。 “打个游戏要这么紧张?” “我很好奇你当年在IDG怎么混的,如果比赛时自己都不能做到全然地放松,要如何给队员们缓解紧张情绪?” 那都已经多久的事情了,他当初不关心不好奇,现在倒是乐心问起。 “你都说是混了。”应泠语调微沉,在看见屏幕上第无数次死亡提醒时,默默地放下了游戏手柄。 齐栩侧头,疑问地看她。 应泠顿了顿,只能解释,“......秦队队里的个个都是大心脏,再说就他那个常胜联队,几乎也遇不到需要......心理疏导的时候。” 是啊,毕竟那是秦烨。 齐栩无厘头地酸了,把手柄也掷到桌上,“你在专门夸他?还是夸你们队?” 有区别吗? 面对这张突然阴沉下来的脸,她屁股下像是长了根钉子似的,忽地从沙发上弹起,等再反应过来发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不是啊.....”应泠心中那股想解释又不愿意解释矫情吧啦的心情把自己弄得很烦躁。 “是你非要问的,自己又,又胡乱理解。” “我理解什么了,难道不对?每次一提他你就情绪激动,要说不心虚自己信吗?”齐栩笑了。 应泠不想理人,转回身拿手柄,打算继续等待复活重开下一局。 齐栩微收起抻直的长腿,抬腕直接将主机设备一关。 室内没有开灯,立马陷入一阵昏朦的世界之中。 她心中早有预料要来这么一出,只想立刻拔腿走人,手臂伸向手机,还没碰到手机,腰便人被从后揽住。 齐栩将她手指前的手机先一步夺走,丢向更远处,应泠只听见“啪”的一声落地声。 “你,干什么啊?”她火气道,推他,弯腰去捡。 齐栩则手臂箍住她腰肢不放,等着她捡起,没用多少力气,两步退后抱着人重新靠在沙发上。 随他动作,应泠一边脚上的拖鞋掉落,她思维混乱间,后颈就被严重侵犯了。 齐栩吐出的气息温热,唇瓣却冰凉,一寸一寸地反复碾吻着她颈骨那处的皮肉。 当应泠意识到自己第一反应不是推开人,而是被蛊惑地合上双眼时,另一只手中的手柄也从手里掉下。 思绪陷入到被人牵引着走的情境实在可怕,她将会像提线木偶般任他操纵。 心中经历过不断的挣扎。 可是这次,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外袍终究还是解了开来,齐栩单手掌住她的一边乳,另外只手沿着大腿边的开叉探了进去,触碰到底裤时手指顿了顿。 “......嗯唔我,我......” 应泠扭着身子要逃脱开他的禁锢,“我还......” 齐栩暗哑道,“别装,你前两天应该正好结束。” “你,谁,谁说的......” 话音一落,应泠便被按倒在沙发,她脸红地感受到私处的布料被勾开,齐栩手指不断塞进她腿缝的动作。 很尴尬,相当尴尬。 正常情况下,她的确是要这两天结束经期的,而事实却是她这个月压根还没来。 应泠偶尔作息不规律就会这样,这些天连着熬大夜给她小屋里的女儿们做新的娃衣,由此也没太在意自己。 方才在卧室里瞥见一袋未拆封的卫生用品才想起,于是就...... “泠泠,你真够矛盾。” 可不就是吗?她多矛盾啊,明明穿着件这么暴露的情趣睡衣,却要罩外袍掩着遮着,看似无所畏惧地在他眼前晃悠,却又装模作样非要垫那么一张“免死金牌”。 “我......我其实不想......”应泠越说话音越小,咬住下唇不肯释放出任何叫她臊红脸的声音。 “好,你不想。” 应泠背后的压迫力一轻,她整个人就也轻松多了,紧绞着他手指的两片肉瓣松了力气,可齐栩却放在里面没打算出来。 应泠动了动身体,背后的力再次袭来。 他将她搂了起来,扳过身体,恢复到男女最原始的姿势。 “我都说了,我不......” “还不想?” 应泠侧过头,右脸贴在沙发垫上,眼中盈盈润润,似有什么即将要倾倒出来。 她指甲修剪得平齐圆滑,抓着齐栩的手臂,想要抠进去肉里叫他吃痛地松开,却一直指间打滑。 应泠受不住不断攀升的情欲,上身小幅地抬了抬,“啊嗯!!” “还不想?” 齐栩好死不死依旧在挑逗。 “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声叫得有多销魂吗?我录给你听?” chapter6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你滚。” 应泠红着脸,又改口,“你,速战速决唔......” 胸脯的顶端被咬了一下,两肩反射性收拢,腰部以下被人强力压制着,体内像是有蚂蚁在爬,上身不安地轻颤与扭动。 齐栩满意地看着,擎起她下颌低笑,“泠泠,告诉我,就你这样,告诉我该怎么速战速决?” 齐栩这个笑面虎。脸上笑得这样真诚开怀,手中的动作却一点不光明磊落。 不过她这具身体似乎也久违地渴望,竟是着了迷般地迎合他。 却像极了一只断触的充电宝。 电流传导到一半,松了,又传导,又松,往复继续的同时,她被他折腾得溢出泪花。 “吃这么紧做什么?不是不想?”齐栩咬着她耳垂厮磨,已经打定主意不想放过她了。 男人在外装得大度纵容,实则肚量却打心眼儿里小。 他离开这么多天应泠一个电话不给,回来也见不到人,好不容易找着了,却抓到她对着其他男人亲昵聊笑,应泠何曾对他这么笑过? 一路上乃至到家后,极力才压下想把她拖回屋干翻在床上的冲动,不想她以为他带她回来就为了那事儿,这女人却故意要来招他。 欲盖弥彰的一件衣服,齐栩只看了一眼就选择性眼瞎。就是这么对着她自控力超常发挥了一晚上,最终还是败在了那个“他”上。 齐栩面前,无论谁都可以提秦烨,唯独她不能,更别说她脸上欲语还休的一套表情,犹如导火索般将他引得炸毛。 反正在她面前早没了形象,反正她始终对他不屑一顾,齐栩不介意更恶劣一点。 辗转到卧室。 床上,反反复复,百般折磨,却不给个痛快了当,应泠酸红了眼,湿透了身,含着泪以目光乞求。 怎么不能说是病态呢?她越哭他就越兴奋,就爱极了她这副恨得牙痒却不得不一点点城防失守的模样,爱极了她双眼湿朦理智全失的模样,以及彻底变成他渴望见到的——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单独提他。”齐栩声音彻底哑了。 “秦烨有别人了,别忘了,这还是你一手促成的。” “......更别忘了,你现在在我身下的这副浪样。” “知道我这一整周怎么过来的吗?不操你时,每晚睡前全是你摇着屁股冲我吐舌头的画面。”他说着抚上应泠光裸的翘臀,用充满色欲挑逗的动作揉捏。 “一整周,连个电话也没有?既然这么不愿意,当初你又接受做什么?” 齐栩喋喋不休期间,两人身上已经脱得一丝不挂。 “上来。” 应泠两眼迷离,伸手攀住他照做地贴紧了上去。 “伸舌头。” 应泠仰着脸,微启檀口,粉嫩的舌尖才伸出嘴唇一小截,就被他叼走含咬住去。 直到亲得他心满意足,应泠嘴边疑似有口涎快要滴落,齐栩才不舍地松开。 他替她擦净嘴角,忍笑盯住她。 就喜欢看她此刻羞恼咬唇的样子,齐栩握住她下巴,垂目看了足有半分钟,等她平复下来,再次不顾一切地堵了上去。 原想要狠狠地惩罚她一顿,不知怎么地,越是到后面,就越变了味道。 真正战罢躺下已经是后半夜。 后半夜,天色幽幽蓝蓝,应泠拿开他搭在自己腰弯的手臂,光着身体下了大床。 在镜子前思绪空茫了很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简单淋浴,洗净擦净后又回了床上。 中途三两次下床。 被子开开合合到底惊醒了齐栩,他闭着双眼,在人又一次要翻身时,直接抱了过来,锁在怀中。 “欲求不满没必要洗冷水澡......”他嗓音低沉,脸靠近,埋入应泠后颈微微打湿的发丝中。 “不是。” 应泠忍着想骂他神经的心情推人,越推人就抱得越紧。 “怎么了?” 应泠脸色似是极不好,不住推人的动作叫齐栩不免有些生气。 “你,你昨晚弄疼我了。”她解释。 “哪儿,让我看看。”说罢就去掀她刚换好的睡衣。 “......别。” “......” 齐栩本是从后拥住她,想了想,还是将人肩膀翻了过来。 四目相对,应泠眼底似有泪花翻滚。 “怎么一直哭,这么难受?”齐栩指腹抹了抹她脸,“我让李恻过来帮你看看?” “别了,这个时间叫醒人家不太......” 大少爷压根就不听人讲完,光着上身就走去窗边打电话。 没多久回来,两人再复拥着躺下,面面相觑不讲话。 齐栩视线一直落在她嘴唇上,最后实在忍不住凑过脸来,贴近咬了咬她下唇。 “让我含含,不做别的。” 应泠看了眼他,信这人的话才是有鬼。可她一沉默他就直接当成是默许。 齐栩先是舔舐她红软的唇瓣,老实不了一分钟,两手就开始游走在她腰臀,再遍及全身。 应泠这时候再想拒绝,也已然融化成一滩水,眼底的空洞还是变成了波光粼粼的渴望。 “泠泠,给我。”他只瞧了片刻就不想忍了。 握住她的一条腿拉到自己的劲腰上,身体侵入的那一刻就再也不想拔出来。 应泠也妥协地完全打开身体。 战鼓刚要重新敲响,电话也不合时宜响了。 chapter7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齐栩亲自送李医生出门,应泠则独自卧在床上。 她有些心绪不宁,像是哪里堵着了似的。 听齐栩私人医生方才讲出那个事实时她其实并没有太过震惊。 一切都有迹可循,自问也早就预料到了这层可能性不是吗? 她怀孕了,看似是毫无准备的那种。 明明领证同居才不过两三个月,离她的初次也才不到一个月。 可如果就单单看这个月里两人上床的次数和频率,要怀上似乎也不算什么难事。尤其做爱前,应泠屡次三番嘱咐他拿出安全套,可齐栩怎会是一两次就能够被打发的。 情到浓时,沉溺欲海,哪还能再分心神去拆第二片。如此一来,第一片不也就形同虚设? 应泠微微郁闷,听见门外动静,立刻拉上被子蒙头,闭眼假寐。 方才李医生话一出,他脸上的情绪不能再明显了,虽然始终极力抑制着嘴角上挑的弧度。 背后的床陷了下去,应泠全身绷着,小腹上不期然覆盖了只温热的手掌。 见她还装,齐栩把人拉近了些,从后拥紧。 许久,才深呼出口气,低语,“别担心了。” 应泠也不知是否是心理因素作祟,自从意识到自己腹中藏了个没成型的小东西,之后几天,各种早孕的症状就接踵而至,反应也相当剧烈。 身边人一个赛一个的紧张,尤其是齐家这边的父母长辈,每隔几天要亲自登门探望,叮咛嘱咐。 别墅内各种营养补品供应不断。 应泠不说还上什么班,几乎只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就是在这花园庭院里走走逛逛,日子飞快。 只不过有一点。 她身体出现一系列变化,且时常嗜睡,所以不是很想让齐栩碰她。 再加上齐妈妈不放心甚至打算自己搬过来看顾,好在后来被齐爸爸给拦着了,她依然不放心自己那没心肺的浪荡儿子,半夜还要打个电话来试探。 这边俩年轻人在被窝里干柴烈火,身体摩蹭得已经难耐。 应泠下身被偷袭,私处衣物褪下,推推搡搡间,就差临门一脚放他进来。 “儿子,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 关键时刻手机中传来母亲的声音简直要她羞愤致死。齐栩本存侥幸心理打擦边,如今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了。 应泠心情郁结,决定暂时抛开这些想法,清心寡欲。 他忙时,两人短则一天,多则几天半个月都见不到面,即便见到了,也是各怀心事,话题不多,每次齐栩放下少爷身段靠上前,她却连简单的亲吻和拥抱都吝啬给他。 男人嘛,究竟是好面子的,被连续好几次无情地拒绝或是推开之后,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是以他从偶尔不回家,到经常不回家。 应泠随他去,自己一点儿也不急。 “太太,你这样不好。”身边的看护保姆看出不对劲,她阅历丰厚,早些年就看尽了世间夫妻三三两两那些事儿,替她干着急着,经常拿出自己照顾过的豪门人妻血淋淋的例子代为劝告。 应泠每番听完她讲的故事,既不唏嘘作叹,也不以此为预警而动身去把男人哄回来,只是笑了笑,一切照旧。 齐栩是什么样的人?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顽劣少爷,尚未成年就放飞自我,他名声在外,想做什么,亦或是已经做了什么,既不值得她讶异,也不是应泠一两句话就可以管住的。 若是如今的她仍旧对这种事耿耿于怀,就不会轻易地应下这门婚事。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对齐栩,应泠只活在自己的暗恋视角下,外面各种流言,说他女友不断,私生活糜烂,她都充耳不闻。 就像是在私人小屋里搭造出的某个布景,她是一切的造物主,所有的娃娃只按她的世界观来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偶然间亲手撕下了那块遮羞布。 应泠学生时代成绩不好,却很少受到过父母的责备和敦促,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要什么都会被尽力满足。 只是,很难跟身边的同龄人比肩。 身边的人,无论齐栩,还是shirely、秦烨他们,个个都可谓人中龙凤,不仅家境优渥,长相也出众,成绩永远都叫人望尘不及。他们就是父母眼中典型的别家孩子。 几相比较,自己似乎除了家境这一点,其他都显得太普通平凡了些。 是以,当别家孩子靠着学习成绩获取保送或是推荐的名额在着名的海外院校念书深造时,应泠要想追上他,他们的步伐,则只能靠家里砸钱,几年之后读个空有其名的学位回国,对外也能说自己算是个海归。 应泠很早就懂得笨鸟需先飞的道理,虽说她不缺钱,却从来都是瞒着家里人半工半读在外留学。 就怕哪天无法再依靠父母后,她会既缺乏供养自己的能力,又缺乏自主生活的能力。 其中一份是在mos酒吧中做简单的前台工作,就是在那里遇见的一幕,叫她认识到自己掩耳盗铃的可笑。 应泠每周末临至晚12点跟人换班。有回接她班的同事突然经期血崩,痛得倒在租房床上怎么都起不来,她无法,只好替人一次。 也就是那个凌晨,应泠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强打精神擦拭亮得能够反光的高脚杯时,撞见某位圈中阔少左拥右抱,拥着俩衣着清凉的大美人从包厢出来的景象。 他当时似乎只是微愣了下,很自然地无视掉她。应泠也很识相地装作没看见。 面容镇定自若地放下酒杯,心脏却像是坠进深海,海水四面八方袭来,很难用词精准地形容,只知缺氧得可怕。 回去后躲进被窝不发声地哭一场,第二天醒来似乎就好了,忽觉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头脑一热,在接下来两个月后的二十岁生日会上,真傻傻地跑去跟他表白。 年少的应泠还是难以预料到未来。 未来的她,兜兜转转,最后还不是嫁给他了。 chapter8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晚饭是母亲陪同一起吃的,吃得早些,结束后望向落地窗外,天边还是红一阵橙一阵。 饭后,两人围着取暖器喝茶聊天,这些日子气温降得快,齐栩母亲过来无非也就是讲点女人之间的体己话。 没聊多久,装扮贵气的妇人伸手,将应泠烤得暖烘烘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另一只手盖在她手上。 或许是掌心里热量传导,或许是母亲脸上慈婉的笑感染了她内心柔软处。应泠一时觉得心中某些地方也悄无声息地解了霜。 “天色不早,我也就先回去了。” 应泠没多留将人送至门口,齐母返过身轻推她手,“好孩子,先进去吧,站外面容易着凉。” 透过窗见车影远去,应泠才低头看了看腕表,踩着拖鞋迅速回卧室,换了件保暖衣物,准备出门。 她之前就跟柴柴说过,简一洛到场开妆当天务必要通知她。 简一洛是bjd妆师中数一数二的全能型知名大神,其中应泠最喜爱她笔下的复古女郎,完妆后的bjd娃娃宛如从世纪油画中走出来的高级名媛,优雅神秘,惟妙惟肖。 应泠是不久前才得知,柴柴竟和她粉了五六年的神秘的“壮士”太太同样是熟知,当时她就迫不及待想要见见了,现在好不容易才等到举办bjd展,简一洛又打算悄无声息在其中辟场地开妆,若非柴柴跟她提,或许又要错过了。 柴柴则才刚了解她情况,称说会帮忙录现场,让简一洛给她留出几个线上约妆的名额,叫她还是少走动。 “怎么连你都这样,我只是怀了个孕,又不是残疾动不了。” 柴柴那边扶额笑,“不好意思啊,没什么经验,孕妇难道不是不能走动的吗?” 应泠懒得跟他这二次元直男多扯,对镜理了理衣领子,有些出神,其实想画个更精致点的妆再出门。 最后只是随意抹了层粉,描眉,涂唇,简单地拾掇。 应泠戴上水钻耳钉,抚动额前的碎发,聚精会神地打理着,丝毫没注意化妆镜的视野盲区里走进个人影。 她拿起支架上的手机转身,走了两步,抬头愣了下,下意识脚步后撤。 这动作无疑激恼了眼前的男人。他语气倒不显,“做什么去?” 应泠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台面,她刚想出声跟他打个招呼,想问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是真的想问。 方才齐母过来,嘘寒问暖的一通慰籍,几乎要比她父母更体贴和无微不至。 应泠身边都是她送过来的人,齐夫人不用问肯定也早就知道这两人这些天的不和,却甚至一句齐栩的名字都没提,柔眼里慈笑里几乎不给她一丝压力。 应泠不免有些心虚,她就算只做做样子,也不该对他这么不闻不问,处待如冰。 应泠眼神飘忽得不自然,动了动唇,“那个......” 齐栩撑在她腰两侧的瓷台上,目光落她唇瓣,犹豫了半秒便冷着眸子低下头。 “嗯呜。” 一上来,应泠的嘴唇就被他整个含住。 她全身紧绷着,当瞥见了他眼底一霎而过的浓重情欲时,惊得立马推人。 朝左躲他向左,往右躲他又向右。 无论她怎么逃怎么推,齐栩都厚着脸皮贴上来,穷追不舍。 只待人渐渐平静,渐渐沉溺,才撬开她唇瓣,舌头探入。 这是进展成深吻的序章,她每回都要被他亲得丢掉了魂魄,不知所以。 应泠手指抠着光滑的台面,眼睫微不可查地抖动,舌尖也动了动,轻地碰了下他的,等待着下文。 齐栩却没了下文,维持着动作,只凝神盯着她。 应泠拉回理智,正想羞恼地推人,却被先一步按入怀中。 齐栩往她屁股上不着痕迹地揉了一把。 又在她耳边低声道,“收拾一下,shirely她过来了。” 说完便收了些力,松开她转身离开。 应泠急忙转过去,身体已经酥麻得不成样子,腿软不稳,整张脸灿若霞云,眼睛也水盈盈的。 她似乎突然间明白前些日子非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不可的真正缘由了,明明就是她,是她自控力太差,每次被对方三两下挑逗,就轻而易举地着了道,轻易地将自己交出去。 应泠下了楼,齐栩和shirely也跟着看过来。 仅是粗略一眼,应泠竟有些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笑颜明媚,鲜活如少女的人是shirely。 想想有多久没见她了。 上次见时,shirely仍躺在静可闻针的重症病房里,形容枯槁,明明还是花骨朵儿,尚未尽情绽放就行将凋零的样子。 在苏邈和秦烨一波三折的故事中,应泠作为最大的助攻,讲实话如今实在没脸再见shirely。 “应泠姐。”shirely笑着走近。 临到人面前时,挽住她胳膊,“不对,现在是该改口叫你嫂嫂了。” 应泠脸上的情绪还有些不自然。 “这样叫会不会不习惯?要不,还是继续喊你应泠姐吧?” 应泠和善一笑,“......都行。” 见shirely还是待她如初,应泠也放下了心理包袱,她仔仔细细打量面前的人。 鹿眼灵动,姿容婉丽,装扮也相当清新活泼。 都知道当年shirely大病一场,一病就是好几年,可谓真正历经了一趟鬼门关,应泠握着她的手指,眼角微酸,忍不住流露出些心疼的情绪。 shirely同样在打量她,抿唇笑着打趣,“应泠姐,你看起来气色真好。” 应泠莞尔,“只是擦了些粉......” “每天吃好喝好睡好,自然是气色好。”齐栩靠在长沙发上,冷不丁来那么一句,他脚边还有只摇着尾巴吐舌的银狐犬 。 两姑嫂如年轻时那样默契地没去搭理,依旧热情寒暄着。 应泠向shirely打听她如今的病情和现况,shirely则一个劲儿地把话题扯向她跟齐栩身上去。 “妈妈还没有跟我细讲呢。”shirely微躬下身,将手掌轻轻贴向应泠肚子上,“应泠姐你们都没打算办婚礼,这么匆忙,不会一开始就是很戏剧性的奉子—”成婚。 shirely讲到后面声音轻了些许,暗想她话题转得也不至于那么僵硬,应泠却只默着没应话。 shirely看向齐栩眼神求救,齐栩只揉着狗头,不予理睬。 “zoey,过来。” shirely音落,那只通体雪白的尖嘴星狗狗就吐着粉舌头,撒开细腿子奔了过来,跳进了她怀里。 齐栩也缓步在后。 “吃过饭了吗?”他抬手伸向应泠,想替她捋开侧脸的几缕发丝。 应泠轻不可闻地后撤些,笑说,“吃过了,妈才来过,我和她一起吃的,做饭的阿姨也才刚出门,你们要是还没吃的话,可能得先等会儿。” 应泠讲话时相当地心不在焉,视线几次无意识地从iwatch上掠过。 “不用,我带shirely出门吃。” “好。”应泠抬眼对shirely笑了笑。 目送他们离开。 车内。 齐栩点火开了一小段路程,没有要继续的意思。 “别忘了叫你回来是干什么来的了。” 齐栩叼着根香烟,在应泠面前他不能抽,至于在shirely面前......他迟疑了会儿,“啪”地合上金属打火机,扔进储物格中。 “爱莫能助。”shirely举抱着怀中的银狐犬,轻轻笑道。 “你说什么?” “请恕我做不到。” 齐栩咬着细细的烟哼笑,将半燃的烟从口中摘下,掐灭在磨砂鎏金的烟灰缸中,“那某人是准备独自应对爸妈的攻势了,我倒也想瞧瞧那外裔医生能多有能耐。” shirely这才扭头过来,斜睨了他一眼,极轻地嗫嚅,“怪不得她要看你不顺眼。” “你叽里咕噜什么?” shirely沉吟了会儿,“哥,我问你件事情。” “讲。” “你跟应泠姐表过白了吗?” “......” “也就是没有?” 齐栩:“我跟她孩子都有了。” “这不一样,你为她做过的事一件都不打算跟她明说吗?你想要她一辈子就这么可有可无地跟你过?” “已经没有必要。” shirely不到黄河心不死,“可要是让她知道了,或许应泠姐会对你改观呢?” “你觉得全......”他刚要开口,两人的视线便被不远处匆匆而过的高挑身影吸引了过去。 齐栩想笑,“你觉得她还会在意那么久远的事情。”shirely沉默。 他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出租车,只稍等片刻。 “下车。” shirely聚精会神地逗弄怀里的绒毛小狗,揉它背挠它下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跟她说话。 直到她哥将一串钥匙丢了过来,shirely才懵懵地看过去。 “别墅地下车库找一辆,你选择电话张助来代驾,或者自己去开。” 接着又重复了遍,“下去。” chapter9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齐栩这回没再玩尾随,而是下了车就直接加快脚步到她面前。 应泠正低头翻阅着手机,柴柴不久前发来了几张现场的生图照片。 为了展品的搬运便利,展会就在园区内借了场地,提前一周已经在网络平台上宣传转发。bjd娃圈近两年从小众圈层渐渐走进大众视野,即使仍主要是年轻人的潮流共享,也已经颇具规模。 光是看视频中刚开展十分钟后的现场,里面已经是人头攒动的喧嚷景象。应泠头皮发麻。 倒不是担心自己,她生怕游览的人群推搡拥挤,而那些娃娃多是树脂、陶瓷或是石膏制的,十分易碎,要是不小心受到撞击或是摔在地上,娃娃都极大可能会直接断裂。 应泠抓着内展邀请票,开门下车,没走几步,一道熟悉的身影将她给拦了下来。 到现场其实才发现杞人忧天,场地很大,且都有布置警示线和可活动区域。人群杂冗,不乏许多兜售周边和创意甜品的,游人多是携相机观展,还算井然有序。 应泠的心神早被转移了,她现在哪儿有情绪想娃娃如何。 自从进来,身后这人就寸步不离,比起嘴上说是“陪”,应泠觉得“监视”的意味更深重些。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先离开,我自己一个人也行的。” 齐栩垂眸瞧了她一眼,应道,“嗯。” 说完却依旧跟着。 一个两个都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器,尤恐磕着碰着。 应泠来时所酝酿出的喜悦和兴奋正逐渐消减,展望了一眼周边,都快没什么情绪了。 “我去个洗手间。”她突然间转过身,看着他说了句。 齐栩望着她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半个小时后,颇觉好笑地握着手机。 展会分外展和内展两个区域,主要是区分有无邀请门票的人,内展明显要艺术氛围浓厚得多。 每只或立或坐或卧的人形bjd都饰造得俨然是从名画中里走出来的,华丽精美得过分。 “应泠。” 柴柴在围拢的人群里朝她招手,“来这边。” 同有共同话题和兴趣爱好的一群人聊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放松和享受,应泠连日来待在家的憋闷随着笑闹声逐渐疏解。 她玩得尽兴,玩得满面春风,完全忘了时间。 也不知道多久了,意识到后,才将静音在包包里的手机拿了出来,些许紧张地打开查看。 通讯录和微信都毫无动静,安安静静,干干净净。 齐栩哪是受得了这种委屈的人,想也知道一气之下要把她丢在这儿。 应泠彻底无所谓了,放下心中仍挂着的石头,同几个刚结交的妆师和圈中大佬继续畅聊。 无论外场还是内场人群都开始渐渐疏散,展会要连办一周,需要收拾的东西暂时不多,基本打扫完卫生就可以锁上门离开了。 “需要送你回去吗?现在这个时间估计很难再拦车了。” 应泠刚从外场转了圈回来,掩下眼中情绪,笑道,“可别,要是洛洛生气怎么办?” “她哪儿有这么小心眼。”柴柴膝盖撞了下简一洛,“是吧?简神。还画,仔细眼睛。” 简一洛捧着iPad,手中笔依旧在绘草图,“自然。” 抬头看了眼两人,挑动红唇,“还有,也不知道是谁非要在年底还给我增加工作量的。” “能者多劳。”柴柴从桌上摸了串钥匙,起身。 应泠跟他一路,直到园区大厅门口才停下,柴珩走在前边,察觉到人没跟上,回过头。 “怎么了?落下东西了?” “没有,你还是先回去吧,我自己行的,能叫到车。” “说的什么话,跟你都多久的朋友了,你真以为她会在意这些。” “柴柴。” 应泠沉吟了会儿,看他。 “下次,如果你转身时发现背后那人是笑着的,那不妨停片刻,趁人不备地再转身看她一回。” 应泠最后独自出来。 拿起手机想拨打家里司机,看了眼时间,实觉太晚。 她一边向外走,一边打开手机软件查网约车。 好容易才拼上一辆,等车途中,应泠探了探头,环顾着周遭,四面冷冷清清的,人几乎全走光了。 怎么说呢,她好像还是不肯死心一样。 跨过脚边护栏,来到停车区。 手机响了,振得她一个激灵,全身血液涌上头顶。天冷,微颤的唇边不断飘出白雾。 应泠划开接听,轻声应答,“你好......嗯,是的。” “......是这样的,现在临时有点事不在上车点,估计要......这样可以吗?司机师傅你就当我上车了,按原路线送到,我不取消订单......好的,谢谢谢谢,辛苦你。” 应泠深吸一口气,看着前方,居然觉得有点心虚。 那辆车还在方才停着的地方,齐栩像是才从车里出来,背着她这头,半靠在车门上打电话。 应泠已经走到他身后,想拍他肩膀,迟疑了会儿,无意识地抬臂,去牵他另一边垂放的手。 岂料自己的手腕反被一捉,下一秒,连人带包拉进了他怀里。 齐栩将手机拿远,目光落在她眉间,低问,“玩够了?” 应泠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齐栩将她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我们回家。” “好。” chapter10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回家,的确是说好回家来着。 应泠想,一旦她对他做出任何无声的妥协,之后的一切就会完全丧失了自主权。其中尤其在两人亲密前体现得明显。 就比如方才。 他要抱她上车,她没挣扎。 他要给她系安全带,她没拒绝。 他再以系安全带的名义俯身靠过来时,应泠心跳得快了两下。 行吧,看在他大冷天在外面等了她这么久的份上,亲,亲就亲一下吧。 应泠嘴唇收到一枚带着清淡尼古丁的吻时,她阖上眼,与此同时,身下的座椅椅背也倾了下去。 身体忽然变成仰躺着,蓦然间就睁开了眼睛。 “不,不是要回家吗?”应泠急了,后撑着要起来。 “泠泠,我还没吃晚饭。”齐栩抬手就将车里的主动式氛围灯给关了。他知道她不喜欢这种。 停车区外只有几盏微弱的信号灯和补光灯,车内,应泠脸上刚涨出的羞色一下子朦胧不清,没了灯,她身体也放松下来。 应泠小声,“那我回去给你做?”想做最后的挣扎。 齐栩笑了声,他这声笑也叫她打了个寒噤。 “冷。”疑问被他讲出了肯定的语气。 “......不冷。” 齐栩还是将车内的温度调高了不少。 四面八方聚过来暖气,两人还没开始就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你后背湿了,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搞不懂他要玩什么名堂,应泠只能咬着唇,声音微颤,“......好。” 刚上车时那件碍事的白色大衣早被齐栩揪了下来,现在又被解了内衬。她真是,每次一落他手里都要被剥得一干二净。 “呜唔,不要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玩冷战吗?不是要回家吗?不是说还没吃饭吗? 应泠身子抖得更厉害,语无伦次道,“你,呜别动了,你手好冰。” 耳旁落下“嗤”的一声,“待会儿就不冰了。” 齐栩似乎真在品尝食物,沿她耳垂一路,留下一片密集的吻,还是这样,嘴唇仍旧薄凉,绵延而过的舌头却叫人不堪其烫。 可想而知,他这些天心里已经燥成什么样子了。 简直不像样,应泠在想,如果刚刚,刚刚直接坐上那网约车回家该多好。 她仰面,眼前一片朦灰,只能看到雾湿的车窗户上不断凝聚,变重,坠下的水珠,应泠觉得脑袋很沉重,呼吸似乎害了风寒,细卷的睫毛上也翻出晶莹,粘在一起。 隔着发丝咬住弯起的手指。 肚脐以下,一片水深火热。她套进加绒款勃肯鞋中的脚,脚趾蜷着,脚背绷紧,再绷紧。 一全个过程都没有什么大动作,直到她两腿间,一串滋出的水声传到耳边,她才错愕,吓得愣回神。 不由分说地,抓起驾驶位上的衣服,一整团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捂在脸上。 笑声也适时响起,齐栩从她身下起来,先是拉开她脸上的衣服,拉开她挡着脸的手,重新将手掌盖在她尚且平坦的腹部,“现在还冰吗?” 应泠眼波流转,却噎住了似的讲不出话来。 低下头,齐栩正在帮她把衣服一件件重新穿上,当然,穿回去的时候依旧不忘记吃几回豆腐。 应泠抬脚要踢他,脚踝被人扣住整条腿强制性被迫收回。齐栩语波平缓,“行了,不闹了。” “你先睡会儿。” 车内灯光亮起,齐栩已经回到了自己位上。她羞恼得不愿再转身。 睡梦中有开门声,有进门声,有骤降和缓升的气温。 应泠后脑贴上那熟悉柔软的枕头时,才有意识地转醒。 她看他一眼,撑起身穿鞋,去抓他手臂,“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不吃了,明早吃。”齐栩平声道。 见人坐在床上不动,齐栩将指腹按在她嘴角上,沿唇划蹭过去,低声地说,“已经解过馋了。” 没个正形。应泠一恼,松开他,只能先作罢。 她特意定好闹钟,准备第二天早些起来给他做早餐。 翌日。 应泠彻彻底底睡了个自然醒,一摸去身旁的床位,也已经空了。 她简单洗漱,立马下楼,走到螺旋楼梯的底端,跟从书房里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从床上爬起来时,应泠就握着手机看了半天,瞧了发现其实并不是她没开声音。 “你闹钟叫了很多遍,没把你叫醒,倒是把我给吵醒了。” “起了个大早。”齐栩着重强调,瞥她一眼,朝着餐厅那面走。 应泠跟在他身后,倒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餐桌上早餐一如既往准时准点,按部就班地从保姆手里端了上来。 “哪知道你会睡这么沉?我顺手关了。”齐栩低声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应泠沉默地看这满桌,热气腾腾又美味的早餐,要是让她做还不一定能多合他口味。 “又不说话了,什么毛病?”齐栩沉了沉眉,拉住她一只手臂,将人整个拽到腿上,揽着肩膀。 应泠因着旁边有做饭的,打扫卫生的,里里外外的保姆佣人不少,她很不好意思,屁股一贴上他大腿,就忙不迭要起开。 “别—动!”齐栩一语封停她动作,抬臂拦住,又将人整个上身转了过来,捉着她两只手腕往自己肩上拉。 直接就成应泠挂着他脖子,像是她主动坐他腿上,主动要搂着他一样。 周边的人宛如没看见,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应泠见无人看过来放松了些心情,挣扎了一番,发现挣不脱也就懒得动了。 齐栩很满意她现在这样子,微垂着眼睫,颊面上两朵褪不下去的粉云,以及......唇边残余的淡色牙膏沫。 很难叫人忍住不做点什么。 “什么味的?”他冷不丁低声问这么一句。 应泠抬了抬眸,眼底茫然,还是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后,只说了个“青...”剩下的字都被他吞入喉中。 沁凉的滋味,混着一点点清甜,蔓延进五脏六腑。 本来一吻而过,浅尝辄止的,粘上却中邪一样,越来越迈向失控。 齐栩索性捧起她微仰的脸,手指揉进发丝,应泠贴在他胸膛上,整个人都像是快要揉到他身体里面。 “哥,应泠姐。” 门口不期然响起这么一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应泠心跳漏了一拍,恍如大梦初醒般,倏然睁开眼,一把将面前的人猛地推开。 —————— ps:救命?!写到青柠味牙膏忍不住出戏了卜。 chapter11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应泠的动作幅度有点大,要不是怕她磕到碰到齐栩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收手。 她究竟还是放不开。 shirely来餐区这边前,应泠就急匆匆地转身上楼。 “应泠姐。”shirley见她满脸绯红呼吸不顺,拦着路担心道,“怎么了是?是不是我哥惹你生气了。” 应泠转动手腕,从她手中抽出,“没有......你坐会儿,我先上楼换件衣服。” shirely盯着应泠红滟滟的唇,意识到什么,想打趣却被对面的人一记眼刀封了喉。 “.......你们这不是处挺好的嘛。”shirely等人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轻笑说,“这么一来,是不是也没我什么事了?” shirely所讲不虚,两人关系的确在渐渐破冰,即使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彻底说清,整体的走向却在趋于良好。 如果在有人的场合下姿势亲密,应泠仍然会表现得不太自在,却不再主动推开他驳他面子了。 shirely回国后来找应泠的次数与日俱增,她们过去其实算不上什么无话不谈的朋友,只是始终相处得和谐融洽,如今多了一层关系就更加友好。 她大多数时候还是独自待在别墅,shirely主动过来找她聊天打发时间,应泠自然喜闻乐见。 其中很重要一点,苏邈现今肚子大了活动不便,加之秦烨也不准她在外到处乱溜达,两闺蜜基本只在手机上聊天,不会线下见面。 如此一来,应泠就也不至于总是惴惴不安地怕这两位昔日撕破过脸皮的情敌正面撞上。 关于shirely的情况,偶尔闲聊时,多是听她提起自己的新恋情,应泠为她开心,可是当话锋一转,稍微搭上秦烨的边,她就不愿意继续了,应泠只好转移话题。 看得出,这么多年过去,shirely还是没有完全走出来。 / 应泠在房间和人打视频。 越是讲到后面脸颊越是发烫,火烧似的。 “喂,你讲句话啊。”屏幕那边的女人还在不住地催促。 “我......”她简直都要羞死了还能说什么? 果然跟这个女的不能多聊,没两句就开始扯不正经的事情,说得别人面红耳赤自己却是神色自若。 屏幕中央,苏邈撑着脸悻悻看着她。 屏幕上方,忽而弹出来条消息。 是shirely来了。 简直就是她的救星,“苏苏,晚点再聊。” 应泠匆忙结束了电话,下楼。 / shirely走在前面,怀中抱着庭院里那只银狐犬。 她身后还跟了个佣人,手里托抱了一只超大的纸壳箱子,箱子上边迭着箱子,看得出来手上很是吃力。 应泠看一眼纸箱logo一眼能认出,哽了下。 难不成是她快递地址弄错了地方,原本是要寄去她那公寓的,最近这边待得多些习惯性填到这儿来了。 如此庞然大物放在客厅实在显眼,“麻烦搬一下进卧室。” shirely同样跟在身后,“这什么呀姐姐。” 两人几乎一同长大,各自的喜好彼此多少知道,应泠就也没避着她,拿工具刀沿边划开。 shirely接过刀片替她开剩下的那纸箱。 里面的东西多是里三层外三层用气泡模和软垫裹着的,shirely怕弄坏就没再动作,一抬头愣住。 应泠三两下利落拆开,手里拿着的是条,仿真胳膊。 shirely看了会儿拆出其他的物件,渐渐回过味来,微讶,“姐......你现在还会收藏呢?” “这只并不属于我,是angela娃社的年末开仓样品之一,不久要寄回去的。”应泠简单解释,笑着看她,“我来展示给你看?” shirely手心托腮,失声笑了笑,看着她,“好啊。” 配饰物件相当多,两人搭手将整套娃娃以及布景装饰好就花了不少时间,模型物件几乎无瑕疵,完美如angela。 “angle......应泠姐竟是娃社的内测用户,那这些年应该是在她家买了不少吧?” shirely讲话,很多时候都像是在给她挖坑,应泠却老是摸不定方向,只笑答,“还好。” “应泠姐有想过为什么能成为内测玩家吗?” 应泠似乎也没认真想过,“......或许因为我入圈早?算是核心老客户吧。” shirely只是沉默了片刻。 “有什么话,shirely在我面前其实可以直接讲的。”应泠认真道。 shirely心累,有时候真想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可每次话到嘴边—— 就比如现在,应泠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就朝她不好意思笑笑,走去了卧室外的露台上。 不用想光是看她眼底霎那的喜色也知道是谁,或许哥哥说的对,以前的事情应泠姐真不一定会多放心上,况且shirely肉眼可见他们变得越来越好了,就这么继续下去也未尝不好。 电话是齐栩打来的,说他今晚会早归。 应泠应好,握紧了手机,对面不挂她不挂。 半天,挤牙膏似的才挤一句,“......那,那你开车小心。”像极了古代盼着夫君归来的娇羞小娘子。 尤其齐栩听后笑出声那一下,应泠闹个大红脸,恼得直接摁掉。 始才两人进行的话题,应泠回来心思全不在此早就忘了个大概,shirely也没再提起。 shirely离开后,应泠赶在齐栩到家之前将整套娃娃拆卸重新装回箱子里,在箱子上盖了张帘布,又堆迭了两本书推至卧房角落,一切结束才下楼。 chapter12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奇怪的味道?” 应泠身上穿的是件保暖睡衣,保暖的同时也很保守。 她神色认真,面色认真,语气认真,是以齐栩并没多想,很配合地凑近靠在她肩膀上闻了闻,抬眸道,“没有。” 应泠脸颊薄红,却迟疑地抬臂闻了闻,“真的没吗?” 接着不疾不徐地解开衣襟上一粒纽。 “你要不要再闻一......次?” 挺拙劣的演技,不过对撩他能奏效。 齐栩紧了紧呼吸,丢开手上的mac笔电和文件,拉起她胳膊往身前带,掐着人腰,脸往应泠松开的领口里埋了进去。 许久才松开,眼中似是蒙了层霾雾,口中含糊,“有。” 应泠耳边痒痒的,全是他粗重的气息,“沐浴露的味道混着些......” “奶味儿。”齐栩见她耳朵也开始泛红,继续逼近,“很好闻,会让人忍不住贴进去吸,然后......” 应泠脸蛋忽地炸红,一边肩膀不自觉坠了下去,半截身子倒向床头。 什么都没开始就已经败下阵来,苏邈今天白天教她的一堆算是玩不了一点。 可她出师未捷要投降他却不乐意收手了。 床很大,两人却硬是要挤在边边角角的区域,齐栩将人锁在身下,刚上来就要去脱她裤子。 应泠急道,“等等......不行不行,还不可以。” 她拦他手挡下身的同时,上面又没了防备,迅速被人偷袭入侵。 齐栩目标清晰,挑开内扣,伸向前抓住她胸乳就开始没轻没重,“不可以?我觉得你很可以。” “嗯,你......”烦死人了。 应泠咬着唇,嘴上这么说,身体却相当实诚。 不得不承认的是,齐栩真的揉得她很舒服,乳首制造出的酥麻蔓延至通身,尤其腹部,被刺激出一丝一缕的颤栗。 应泠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有时是刺痛,有时是酥痒,总之很是受用。 怀里的女人忽然像绵羊般乖糯,哼哼唧唧的,更要他心猿意马,怕到后面情况难控,齐栩作势抽回手。 刚才的她思维一直慢半拍,这会儿反应倒敏捷,齐栩刚要有离开的动作,应泠立刻抬手按着他的手不让走,却不讲话。 齐栩眉眼间有少见的柔软拂过,忍不住吻在她颈侧。 要沉溺地合上眼,忽而又警觉地睁开。 睡袍里,一双冰凉小手竟趁他失神间扯开结探了进去,在腰际周围无甚章法地摸来摸去。 这小女人已经羞得不敢再跟他对视,手上却越发大胆起来。 齐栩咬着牙尖,及时捉出,“还敢玩?不要命了?” 应泠假意咳嗽。 她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动作太过于拖泥带水了,以至于每每要被他打断。 “我,其实我也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什么。”齐栩眯眼无情地拒绝。 这几天经历过多少回了?她不添堵就不错了。 倒也不是应泠不够配合,而是他,齐栩无论在她身体哪处寻求疏解,总有种隔靴搔痒的错觉,要不到彻底的彻骨的抵入,那些多余的摩擦只会起反作用不断催生心底的火种。 到最后,还不是要他一个人狼狈地去淋冷浴自撸。 应泠抿唇,在想还要不要继续。 今天听苏邈无意中说到他们夫妻自孕初到如今快临盆几乎没有停过那事的新闻,应泠大为震惊,“没办法,只要我坚持继续,他就拒绝不了。”苏邈当时是这么说的。 应泠逃开他手的束缚,又重新探进去。 这些天齐栩待她一日比一日温柔,也一日比一日克制,她不清楚其中孩子占多少加成,还是完全就只是因为她怀孕他才这样。 这不重要,过去的也都不重要,应泠很沉浸在当下的身份里。 海市蜃楼又怎么样? 她吻了下他硬硬的下巴颏,两手从内裤里摸进去,寻到那巨大无比的分身。摸到手一刻烫得她心里发慌,咬牙坚持着没有丢开。 男人眼梢泛红,视线犀利,仿佛要在她脸上盯出个窟窿来。 不得章法的按摩勾得他周身生出无形的戾气。 应泠快要受不住他那道目光,舔了舔唇,不加迟疑地低下腰身,将那根躁而不安的肉棍如数纳入口中。 “唔嗯。” 应泠嘴巴被塞满,满到几乎发不出一句完整话。 要命! “......泠泠!” … 上方传来奇怪又怪好听的叫声,应泠后面的发丝被撩开,后颈也燎烧了起来。 颈部和头部被人用手给拿捏住,节奏只能暂时交还给他。 虽然被应泠含在嘴里,那东西却似乎没个消停的意思,时不时往她腮帮子里戳去,上面布满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让人羞涩同时又移不开眼。 她感觉嘴巴酸麻,下巴要脱臼,紧张又迷茫。 整根吐出,只能先用软滑的舌苔一遍遍抚慰棒身。 是因为情迷吗?她动作机械,双目像是换上了副眠眼,眼皮极沉地半垂着,口津不停下淌。 情景过于色情糜艳,要是他看到她这样一副样子会有怎样的心情? 可惜齐栩看不到。 他也困束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似他拿着她后颈,让她以臣服的姿势俯下,实则那令人窒息的软湿小口中,每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都要他俨如焚了身。 齐栩被刺激出哼哧声,压不下心头蓬勃欲念,又不想打断她的动作,只能随本能送腰。 是他,早已臣服。 身已臣服,心,更是早八万年前就丢了。 … 最后结束时,应泠嘴巴里和脸上,射满了一片一片浓稠的粘液,脸颊边轻柔的碎发汗湿,都成了一绺一绺的,像刚出浴时能淌下水珠那样。 齐栩平复许久呼吸,将人拉近,脸凑过去。 结果被一巴掌挡开。 他倒也不气,滚了滚喉,仍旧干涩,很想亲她。 “脸红成这样?是你自己捂,还是我帮你捂住。” “......”能不能别再讲话了! 应泠只差在床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了。 他看了想笑却不敢笑,想替她擦干净奈何手中没纸。 齐栩扶着她后腰一把将人抱下床,又抱上了洗脸台。 应泠挤了牙膏开始漱口,被人一直盯着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只能是放空自己。 匆匆洗漱和擦净,应泠看他不动就打算自己跳下洗手台,脚尖点地又被拦腰抱起。 她轻叹了声,“现在成我没长手没长脚了。” 齐栩低头,“什么?” 应泠摇头,“没什么。” 和衣而卧,齐栩一夜好梦。 黎明前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应泠趁他睡深再度起身,每次回来嘴唇都白得发青,没有血色,脸上也不大好。 chapter13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应泠挑了个时间回公寓。 楼下快递柜里的货物积压,都快没地放,物业连着几个电话打来,她只好先过去接收整纳。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这些统是柴柴寄来的,简一洛少见的极高效率,半个月之内就给她的水煮蛋娃娃们全部完妆。 要知道可不是每个佬级妆师都能像柴柴那样好伺候。 应泠三年前就曾见过这么一张bjd贴吧——[试问s级壮士送妆的妆期都多长啊?想下水,请各位保守讲讲。] 回复贴下爱之深恨之切,一片群起吐槽。 有的说三两月,有的说半年多。 有的脸黑说能生出人类孩子的时间都等不到他家壮士半点动静,怀疑对方完妆后手不释娃把他孩子给私吞跑路了。 总之就是,看天气,看物流,看妆师速度和心情,娃脸对妆师的诱惑性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 应泠很期待成品,她是第一次见简一洛,若非柴柴牵线两人才搭上几句话,当时展区人多自问应该也没有给人留什么深刻印象,倒是对方的长相让她着眼一亮,到现在都还记得。 怀里的箱子不仅有妥善封装的娃头,还有些是这半多年寄在柴柴店里的娃娃,被细心地特意分成很多个小箱子,重量尚可,易搬,不过就是需要她来回多走上两趟罢了。 最后一趟走进公寓,还来不及拆快递盒,应泠异常急忙地去了趟卫生间。 许久出来,脱力似的靠在沙发边上,手捂着肚子,竟动也不能动弹了。 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明明前些天还没有到这样的程度。 电话来时,应泠揣进口袋,半天摸出手机,“......喂?” “东西清点了吗?有没有少部件?” “......清了。” “那行。”对方停了停,“等下,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虚弱?” 应泠轻撑靠垫坐起,抽了口气。 咬着唇,却渐渐溢出笑声,“刚你电话打过来,我......嘶,正好也预备着起身,一急脚趾就撞向铁桌腿了......” “不是吧?” 柴柴听了捧腹笑,像是能想象出她此刻的糗状。 “当心点啊,你要是哪磕坏了你家那位岂不要吓坏?” 他随意调侃两句,简单转话题问她快递数是否有遗漏,然后又王婆卖瓜似的吹了会儿简一洛的手艺。 应泠实则到如今都没拆开过,附和着说些溢美之词,收了电话。 缓了缓,起身去拿美工刀。 最后应泠将如同剥了壳子的鸡蛋般的娃娃头捧在手心里时,才如释重负。 她刚随口而出的那些夸赞,真真就没有一字虚言。 把玩很久,本是身子疲乏懒得动弹的,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强提精神,要给她的宝贝整理好一身行头。 实则不只一只,一只结束了,就把剩下的快递也拆了,一只又一只地耐心装饰。 复式公寓两层,楼下这层已经快没有多余的位置,应泠就捧着一怀抱的精致娃娃上二层卧房。 二层空间大且还算敞亮,只有张床、衣柜和书桌,地上仍旧大大小小迭放或散置着纸壳箱。 她想摆置在书桌上,书桌也兼化妆台,很久没上来实木桌面已经积了层清晰可见的灰。 应泠拿纸巾去擦,却不小心弄翻了手账本,从中飘飞出一张粉条纸签。 徐徐飘到地上,她俯身去捡时,小腹再次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应泠不得不分神,颤着手指撩开下身的呢子裙。只瞧了一眼,松出口气。 “没事没事,......”她一面轻声安慰自己,一面低腰去捡那纸签。 手账本一页页翻过去,上一篇记录的还是年初的事情。当时她还把自己当成个姑娘,眨眼间竟然已经结了婚,甚至还有了孩子。 应泠将纸签重新粘贴在手账本原处,指腹轻轻抚摩过—— 犹记得当时是和苏邈一起去的寺庙。 / 初雪后的清晨古刹,不复以往郁郁葱葱,周遭入目皎洁,有种说不出来的永恒的禅静。 她们,一个来求姻,一个来还愿。 先说还愿。 苏邈对应泠说,自己以前是不信神不信佛的,她不信天上能掉馅饼,不信人心和亘古不变的感情。 即使是现在,她有了个让她想去相信的人,可未来走向谁又能知道呢?与其说她是来还愿,不如说是年复一年的验证。 至于应泠。 她这些年的桃花运实在是太差了,简直叫人没眼看。 “为什么上次那位无缘无故就把你删了?明明挺有希望的。” 应泠轻声解释,“不是他删的我,而是他让我把他给删了。” 苏邈只记得一开始,俱乐部新赛季赛初聚餐,她作为一个只挂名不干事的基地副经理,借“职务”之便带着一两个姐妹去蹭吃蹭喝看帅哥。 家有美男并不意味着她不能出去饱饱眼福,更新眼界。 饭后有位刚入行入队不久的年轻队员特意找上她,苏邈刚要满口拒绝。 结果那小年轻,“不不不,我是想要应泠姐姐的微信。” “哦?那我自恋了。”苏邈忍笑,忽然有了兴趣,“你是新来的?” 说实话,方才一堆新人在餐桌上人嘴一句,苏邈还真没法将一张张人脸全都记住。 对方似乎看出,“嗯,我是契约战队2号突破位首发ocean,半月前才从青训转调到大本营。” 这样一讲苏邈一下子醍醐灌顶,“你就是今年那位首屈一指玩得最好的职业选手?被他们称作什么来着?天梯狂魔!” ocean有些不好意思,“兄弟们牛皮吹过头了。” 苏邈笑,切回主题,“我寻思着刚才她也没讲什么话呀,更没有说名字,你怎么知道的?” “我主动过去跟应泠姐敬酒问的,太紧张了没敢要联系方式,本打算结束之后再去要,却不想她中途就有事先走了。”ocean笑着垂下眼,指弯轻划过鼻尖,掩了掩羞。 男生细看之下还挺眉清目秀,尤其脸红的样子,有些小可爱,苏邈不知道应泠是否好这口,她是挺乐意成人之美的。 忽然之间又想到什么,苏邈沉吟片刻,对他说,“你很年轻,要敢于追求,不要太被一些金钱和眼前利益蒙蔽,也不要因为什么权势威压就不敢冲了。” 初生牛犊不明白她突然一番郑重其事的暗示。 苏邈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支持你,加油。” 男生两指抵前额向外一挥,比出个又二又帅的手势,“谢耶苏邈姐。” 事后,苏邈找上应泠,结果人家听完就摆手抽身。 “年龄差太大了。” 仔细一问,那男生上个月刚满十八,应泠自然是在心里立刻投下否决票。 苏邈恨铁不成钢地拉住她,压低嗓音,“懂什么啊你,一点都不知道弟弟的好。” 应泠瞧她一眼,“确实是没苏苏你懂。”又往楼上书房瞟了一眼。 苏邈想反驳,因着隔墙有耳,不说话了。 应泠由于苏邈三番五次地磨她实在受不住最后还是加了那个男生。 对方很是热情,年轻人知晓的新鲜事物多,聊起天来从不会缺乏话题,应泠渐渐地也从敷衍的态度转变成认真对答。只不过她到底还是觉得年纪不合适 ,仅仅把对方当个陪聊的弟弟看待。 有天如往常一样同苏邈在基地里走动,恰巧迎面碰上,姐妹是相当果断地把她撂下,应泠由于还没跟那男孩线下单独约见过稍许局促,可他阳光开朗的性格没一会儿就缓解了两人间的氛围。 绯闻很快传遍整个基地大本营,传得连苏邈都误以为她家应泠终于要开春了。 “理由呢?” 进寺庙大门前,苏邈脚步一停,“他让你删他的理由。” 应泠,“说要安心打比赛,无暇想其他的事情。” 苏邈听后了然一笑,轻嗤出声。 应泠疑看她,“你笑什么?” “你还真信了他讲的?” “为什么不信?”应泠心不在此,ocean的存在对她来说只是多一个或少一个列表好友的差别。 苏邈目视着她款款远去的袅娜身影,禁不住咋舌。 求再好的签又有什么用? 再好的桃花,再好的运势,只要有那个人一日在,周边人生出任何的想法和行动都会被顷刻间扼杀于无形。 处理得悄无声息,到原主压根觉察不到一丝一毫。 “苏苏,快来。” “......来了。” 应泠轻跪在拜垫上,手中捧着朱红色签筒,神色略带虔诚地摇晃着,洒出一支,拾起。 苏邈始终看着她,握着的筒子甚至摇也没摇,随意揪了根出来,起身拦住她,“我们相互换着看怎么样?” 应泠不疑有他,“好啊,你是几号?”接过苏邈的签子又将自己手里的递了出去。 分别走向分庭在左右两边的解签师傅,拿木签兑换相应签号的纸文。 应泠拿到手一刻就朝她小跑了过去,止不住喜道,“苏苏快看,你是支上上签——” 苏邈听她一字一句把签文念完,只勾了勾唇。 “也让我看看我......” 苏邈按住她手,抿唇认真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说法.......说是初次来求签的人第一支签子都不会太灵的,必须要再求一......” “听你瞎编呢,从没听说过。”应泠打断,笑着作势要去捉她背后的手。 应泠身高只差她稍许,可对方腰肢明显要灵活太多,她怎么也够不到,佛门重地,俩女的贴在一起推推搡搡实在有失风化。 她正要收手苏邈却反过来抢走她手里的,“好不好?反正我也不信,不信我每次都能抽出这种。” 眼看着对方把两张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衣服口袋,应泠一时无语,实在不能理解这女人什么脑回路。 重新回到跪垫,苏邈一板一眼地跟着应泠作揖跪拜,再捧起竹签筒随她同频率晃动,同频率落签。 苏邈又是看也不看地,直接跟她交换。 应泠这回是长了记性,把签号牢记在心,这女的如果再要反悔胡搞也不行了。 跟上回一样,应泠先一步拿着签过来,脸上喜色却比上回更甚。 “苏苏你这次抽中的是第零签!小师傅说是签王,签中之王诶,再看这解签文......说你们是佳偶天成,神仙美眷,夫复何求,都是好词儿。” 苏邈不懂她何故要为别人这么高兴,却也笑,“来看看你的,也很不错,是支大吉签。” 说完递过去,“泠泠......其实你上支签也是差不多的。” “真的吗?” “真的啊,而且你没发现?这支签的签文反倒更适合你。” 应泠都没看到上支签一眼就被她收走了自然无从比较,脸蛋却逐渐臊红一片。 “瞧瞧这......”苏邈还逗趣似的凑过来,挑重点的念出声,“久旱逢甘雨......洞房花烛夜......” 说完还掐一把她腰,“祝你早日觅得第一枝春昂。” / 应泠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纵身于一片黑暗中。 没开灯,窗帘也没拉开,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想找手机,盲人一样在桌上到处乱摸起来。 手腕猛地撞到什么。 “砰”地落地,声音不算特别大,对她却可以说是震耳欲聋。 耳边嗡嗡叫,心脏一阵阵地跳到嗓子眼,应泠不顾不适,急忙推着桌沿起身。 起身那一下动作,原本枕在裙子的手机也掉了下去。 她循着声音去捡,摸到一地滑腻的湿热。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下坠,应泠不管,非要摸到手机开电筒去找娃娃。 还好地上铺的是层软木地板,对东西摔下来有一定的缓冲作用,她的娃娃完好无损。 应泠依然泣不成声,两条腿冰凉又僵麻,已经再无法动弹。 她好想打给他,剧烈抖着的手指却如何也不敢按下去按键。 最后拨通时,腔调已经气若游丝,像是得了重感冒的鼻音,“苏苏我......我好疼啊......” chapter14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迷迷糊糊中,应泠感觉自己被抱起,是一个很陌生的怀抱。 周边肃静,气温很低,身上的血液像是冷僵得快要无法流动。 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子沉,身上有种失重的错觉。 迷茫,想要睁眼看看自己究竟在哪,可当刚睁开一丝密小的缝时,鼻腔里就被一涌而进的消毒水味给封堵了。 应泠听见了苏邈的声音,秦烨的声音,只有声音,却不清楚具体说了什么。 意识在不断涣散,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已经见不到那两人的身影。 病床边上只剩下那个她好想见,又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应泠其实一直没有自己怀孕的真切感受,直到......现在,当医生亲口告知她,说孩子没了的时候,她甚至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医生还说什么来着? 哦,她说胎儿生殖系统已经初显,原来是个男娃娃啊。 医生给出的滑胎理由,先天性黄体功能不健全。所以跟他无关,也没有任何外界的影响,只是她的问题,她不具有天时地利的资本,本身就是难孕和易流产体质。 回去的途中一路无话,应泠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时而用手背抚摸一下脸颊,很冰,又湿湿的。 抬头一看才发现下雪了,天灰落雪,今年的初雪。 应泠全程由着他抱,小心地抱进车,又从车上下来。距别墅大门不远,簌簌的飘雪下个没完,不多会儿就落了他们满头满肩。 除了雪,还有室内透过落地窗打在身上的细碎柔光。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应泠忍了又忍,还是抬手替他轻轻掸去肩上的雪。 到玄关,鞋柜旁边,她下意识要从他臂弯里下来。 齐栩低道,“先不换。” 他声音的温度也像室外一样降至冰点以下。应泠愣了愣,不敢再动。 齐栩朝一旁立着的人投了道目光,佣人僵直地转过身去。 应泠没看懂,直到上楼齐栩把她放上床,替她脱了鞋和沾上雪水的外套,又转身回到卧室门口,接过递进来的一杯水。 温热的玻璃水杯到了应泠手上,只浅抿了一小口,捧在两手间暖和着。 齐栩垂眸看她,“困吗?” 应泠摇头。 “还疼吗?” 她沉默兼摇头。 两人都陷入到短暂的沉默中。 “那我们聊聊?”他抬手将天花板吊灯打开。 卧房内一瞬间被整个照亮,每处角落都暴露无遗。忽而乍亮,应泠甚至不适地侧了侧头。 齐栩细想又关了,只开床头那盏。 可这样一来,氛围似乎更加诡异。 下一秒,他将灯盏亮度调节到能正常看清彼此脸的程度。 应泠屈腿靠在床头,齐栩拉了张沙发椅靠近床边。 室内有地暖,她手中的水杯还是很快就凉了下来。他像是能察觉到一样,抬腕过来拿走。 薄唇随之微启,“你是没我的联系方式?” 沉寂的气氛打破,她已经能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下一句。 “为什么你出事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声音里带着些自嘲。 果不其然。应泠环抱着自己攥紧了身下的丝被,不发一言。 其实齐栩最在意的倒不是她联系的谁,事发紧急,联系谁都可以,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的,是最终告知他老婆出了事的竟是别的男人。 尽管那人已婚,尽管那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齐栩犹然记得当时秦烨西装上一片片污浊的血迹,配上那一双冰冷无比的眼,以及他说的话。 说的什么? “不上心就放手”? 一旁的苏邈更是气得心潮起伏,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若非有秦烨拦着,打过他妹妹的那一耳光估计也要原封不动落在齐栩脸上。 应泠不知道这些,他更不会让她知道。 齐栩平静道,“你......早清楚这孩子留不下,是不是?” 应泠不安地坐着,把头埋得越来越低,几乎到两膝之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气极反笑,“究竟是不知道,还是完全就没有当成一回事?” 自从知晓应泠怀上孩子那时起,就只有身边的人忙里忙外,看重她为她提心吊胆,却从未在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甚至在医院,她由于手术失血过多昏睡了一整天,醒来后,齐栩本不忍心那样快告诉她这个事实,应泠却直接喊住了医生,让她直说,即便之后知道了那样的结果,他也没从她眼里看到一分失落。 他不再讲,可刚那句话好像已经莫名刺激到她,应泠极力平复着想哭的情绪。 还是不行,几颗露珠似的眼泪断了线般滚落下来。 一瞧见她这样齐栩就彻底没了情绪,蹙着眉,拿起岩板柜上的一盒抽纸,抽出两张递了过去。 对方不领情,齐栩只好倾身替她擦。 谁知应泠的倔脾气突然上头,打掉他手,扭到另一边去继续哭。 “你还是小女孩吗?” 他扳着她胳膊强硬地把人整个身子转了过来,又掐着她下巴抬起。 才哭多久?两只眼睛就红成这样了。 看了心疼,心疼又气不顺。 齐栩抬指替她揩去眼角的泪痕,刚擦干净又会流出新的,他再要继续应泠就使劲拐过脸去。 似乎不用点强硬手段就不能让她乖顺起来? 正犹豫,应泠却慢腾腾转过脸来,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齐栩没心思再听,看着她嘴唇几度张合,不由分说地贴了上去,觉察到应泠一怔,更是锁住她后颈压深了些。 “嗯呜......放开......” 愤怒交织着思念,又夹杂着情欲,势必不能再像这个把月来吻得那么温存与克制。 他垂着眸,亲到之后绝不肯松开,应泠觉得他整个上半身都在全力地抵向她,逼到退无可退之处只能被迫强仰着头。 呼吸被严重掠夺,她抖着身体,不受控地张了张嘴巴。 “啊哈......唔嗯。” 舌尖被含住的一瞬间,应泠全身腾空被抱起来,再看,已经躺卧在他怀里。 动情可能是会传染的,接下来一切完全随本能意愿,过程怎么样她脑子里已经没有数了。 良久才分开。 她仿佛失了魂一样,回魂后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已经斜坐在了他腰上,手指甚至解开了齐栩胸腹居中的几颗衬衣扣子,她吓得浑身一激灵松开。 他却抓起她手按在自己胸口。 “你是不是没有心?” 手掌下一片滚烫沸腾,比她的跳得要更加深沉剧烈。 应泠脑子里的那根弦已经断了,思绪也一团乱麻,拆解不开。 “你没心。”他嗓音沙沙的。 应泠脖颈间火热瘙痒,瑟缩了下,禁不住仰起来给他方便。 口中断断续续,“我,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可能需要时间缓缓,冷静一下,暂时分......分开比较......”应泠讲不下去了。 由于姿势方便,齐栩已经从前颈转移到她肩胛骨,一寸寸地吻遍她肩背的肌肤。 两手在她身上极力讨好,口吻却强硬霸道,“我不准。” … 当晚两人并没有实质性越轨,齐栩抚摸到一半强逼自己停下来,随后自觉去了隔壁客房睡。 第二天应泠就被接走了。 chapter15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应泠喜欢这条弯弯曲曲,由青白灰鹅卵石铺成的庭院小路。 两边是一片不甚规整,但很有个性和野趣的草木植被。她很早就知道,这整座倚山别墅内七八处花境的设计、栽植以及后续打理通是出自齐栩母亲之手。 齐母偏爱四季常绿乔灌,花期长且能错季结果的更是要被独家宠爱。 其中应泠印象最深就数庭院东北角那几棵错落参差的橘子和柠檬树了。她不仅看着长大,也尝过很多次。 “泠泠,摘几个。” 果大,面前的柠檬树已经是压满枝头了,应泠伸手握住了一颗。 青柠檬的表皮碧绿光滑,凑近闻香味清甜,应泠却知道,它只是气味含蓄,具有误导性,果肉的口感实则尖锐浓烈,酸到掉牙。 她记忆太深刻了,第一次被人忽悠着切开直接试吃时,应泠就是整张小脸痛苦得拧作一团,半天都恢复不过来。 明明被骗过了那么多次,她却总是这样不长记性。 “你这孩子偷笑什么呢?这么开心。”齐母搁下手里的花枝钳,摘手套时而看她一眼。 应泠抿了抿唇,莞尔,“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年这树柠檬长势真好。” “泠泠该是还没发现呢?”齐母打起哑迷,“再仔细瞧瞧。” 应泠肉眼能够觉察到,就只是这果型要比曾经的大了不少。 “跟以前的比......样子确实有变化。” 齐母依旧笑不做声,身旁的老仆替为解释,“前两年夫人就嫁接过,现在四季开花四季结果,只不过应泠小姐这几年来拜访得少,每次匆匆忙忙就走了,想是也没能瞧见。” 应泠笑,“原来这样......” “现在可好了,成了一家人,以后时时刻刻都能瞧见,小姐要尝尝吗?我带去厨房。” “拿给芹姨吧,你爸这几天都不在,屋里就我们,让她给咱做点好吃的。” 应泠将捧在怀里的几颗递向一旁立着的妇人。 齐夫人恰好也起身,“累坏了吧?大早上就让你过来陪着我在这干农活。” 应泠的确一大早上就被司机送到了老宅,她昨天刚出医院,今天就被带回齐家老宅,难免内心忐忑,犹豫着该怎么解释。 可来之后,母亲对她流产的事只字未提,两人在院子里栽花种草就蹉跎了一个上午。 说是忙活,实际她并没有做什么搬花提草的体力活,顶多就是晒着太阳修剪盆景。 “哪有?”应泠浅笑,“天冷出来走动下,反倒通体舒畅。” 齐母静静地看她好一会儿,笑着招手,“来。” 进屋后没多久开饭。 “来应泠,多喝点汤,你芹姨她炖了一上午的。” 应泠细看了下桌面这几道,青柠檬炖鸡、香茅青柠蒸虾、两盘拌着青柠檬切片的时蔬以及两杯青柠蜂蜜茶......还真就是全青柠宴。 应泠接过母亲盛来的汤碗,拿勺舀一小口,只觉得入口温润,香汤浓郁,有种回味的清甜,忍不住再多舀了几口。 “觉得好喝就多喝些。” “嗯。” 应泠放下碗盅时,抬眼见母亲接起了电话,倒是也没想避开,直接当她面讲。 “喂......是。” “......才多久没见到人,你就受不了了?” 应泠面色平静,似觉跟她无关的对话,拿起勺要盛汤,旁边的佣人忙上前来帮她盛,应泠轻声道谢。 “......想回来吃饭?我问问芹姨有没有准备你那份?” 四下无人应声。 “.......哦,她说没有。” 应泠见芹姨只站在一旁无声笑,反应了过来,也跟着笑笑。 以前倒是没发现,原来齐栩父母的感情这么好的吗? 应泠埋头继续喝汤。 “.......你想让她接电话?你怎么不自己打呢?” 应泠只见母亲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问过了,泠泠忙着吃饭没空接你电话。” 应泠一口浓郁汤汁呛进嗓子眼,好在动作不大,偏头捂着唇,艰涩地咳了两声。 一转过脸,芹姨连忙递上水来。 “......谢谢。” 再看,母亲那边已经收了电话。 “好孩子,多尝尝菜。” “......好。” 饭吃完,一旁静待已久的芹姨上前来收拾桌子。 应泠拿纸擦完嘴,很自然地起身,“芹姨做饭辛苦了,先休息一下。” 她这种举动在以往嫁进来前就不少见,现在反倒更显得自然上手,对方没跟她多抢。 见人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才似赞似叹,“应泠小姐真是个好姑娘。” “是好,就是太慢热了些。”齐夫人微叹,“感情的事怎么能只是一头热?” 就像她女儿那样,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对方却心不在她,最后势必落不成个好的境地。 一整个下午,应泠都陪着母亲在老宅待着,齐栩母亲年轻时学的是建筑设计,后又自学了风景园林设计,如今就是独自待在家画画图纸,甚至有专门的工作间,用以手制景观和建筑模型。 应泠从前见少也少有问及,如今参观欣赏,不得不感慨一番,只是她最感兴趣的还是一系列resin制的部件配件模型,无论看着还是抚摸,都觉得亲切无比。 天色黑得早,晚饭后,齐夫人似乎还是没有要让她走的意思。 应泠倒不急,只是有人急了。 “以前也不见你往家里多打几个电话,她人我就这样留下了,过两天再给你送回去。” “我现在来接她。” 她儿子什么样自己最清楚,想了那姑娘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如愿到手自然一时一刻也不想放过。 “你,你叫人家多歇个几天。”齐母很是不满,“晚上来医生瞧过了,没完全恢复,女人流产最是耗伤元气.......” “......”齐栩沉默地听着,没去反驳,等他娘一顿劈头盖脸说教之后,才试图解释,“在您眼里,我就是这么个德性?” 齐母好不给脸,“你能什么德性?” 齐栩无言以对,他妈不让他回,还能有什么没办法。 天冷,应泠泡完浴迅速裹浴巾出来,靠在齐栩的单人大床上,把身体藏进浅灰色的被褥里,被子上拉,将半张脸也给盖上。 鼻尖萦满熟悉的气味,很淡,她具体讲不清是什么味道,只觉得躺在里面充满了安全感。 应泠辗转来回两遍,还是没什么睡意,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昨晚的情景。 他说“你是不是没有心?”,他说她没心,应泠想起他当时深邃莫测的眼神,一颗心就开始乱跳。 应泠翻出枕头下的手机,好一通找才找着点进去,她侧卧着咬了咬袖口,发出去条。 [你睡了吗?] 翻翻以往的消息,只有她主动找他时,才会有连续三句以上的对话,此外的都是她敷衍附应。 没有办法,她情感上已经很被动了,不能再表现得这么被动,这么藏不住事。 应泠下拉到最新一条。 齐栩已经回了:[没有。] 好像也没什么可聊,应泠就要把手机放回床头,手心传来震动。 齐栩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真是稀奇。” 应泠懵了一瞬,“什,什么?” “你怎么会主动联系我?是把我从黑名单里踢出来了?” “......” 好不容易才听到声音,拍她又要挂,齐栩收起开玩笑的腔调,语气认真了几分,“为什么睡不着?” “.......” 还是不讲话,“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 “吃得怎么样?” “......好。”芹姨新做的柠檬菜系都很合她口味。 “那睡得怎么......”话题好像又回去了,齐栩佯咳了声。 应泠视线聚焦在个虚空的点上,听见他的声音后就一直在发呆,很像以前,青葱朦胧的校园时代,身边的女孩一听见广播中齐栩懒懒的声音就会群起尖叫,而她却是目光呆滞的。 只是呆着呆着,也会莫名奇妙地勾勾唇罢。 就比如现在,她发着愣听他噤声那刻,轻轻地笑出声,“不好......我在想你。” 改成对面沉默了。应泠怔忡片刻,丢了手机。 脸深深地嵌入软枕里,枕头被子全是熟悉的味道,她羞得不行。 更要命的是大脑一遍遍重复自己刚才那话,自小腿窜起一阵阵电流,激得她心神一荡。应泠强闭眼,压压情绪。 好久才去接电话,电话已经挂了。 “......”她脸好像更红了。 屋里已经待不下去,应泠起身去找水喝,再折返上楼。 推开门,走去露台上吹风。 周边很暗,只能从屋内透出来的光线打量到庭院中几颗柠檬树,树顶上银霜薄薄。 一会儿就冷下来,应泠手脚冰凉打算回房。 庭院东边却传来异样的响动,细瞧过去,只见那门正徐徐打开,夜色里两缕萤火似的灯光缓缓射入她眼帘。 齐栩从车上下来,抬头两人对视。 应泠正迟疑他怎么这么快,手机就响了。 握在耳边,呼吸突然变得紧张,好似对方的呼吸能直接打在她耳畔。 耳边灼热,“我也想你......” chapter16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门一打开,齐栩就把人搂上腰,她也主动地抱住他脖子。 齐栩低下头,应泠却别过脸躲开,可他动作没停,炙吻照样准确无误落在她颈上。 为什么要说准确无误,因为他最是迷恋她这里,脖颈上青筋的跳动似乎只有用嘴唇去感受......他才有她终于属于自己的实感。 他进她退,应泠后腰撞上鞋柜,听她吐出闷哼声,齐栩就开始不管不顾上手。 “等......” 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人住,母亲还在楼上呢。 “别躲了,先让我亲一下。” “......”这人样子像极了匹饿狼。 应泠微微侧过脸,被含住了唇肉,为方便深入,他全身都贴了上来,应泠却好像被熨斗烫了下,身子不受控地下坠。 齐栩手快扶着她腰臀,嗓子哑得不像样,“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应泠咬了咬口腔里的肉,半天才艰难呼出口气。 “......我腿软。” 齐栩平稳呼吸,握起她下巴,在鼻尖上亲了一口,咬笑,“真是出息。” 随之将人揽腰抱起带上楼。 屁股贴上床单时,他手掌从她大腿后部一路蜿蜒向下,握住脚踝拎起,整个人也跟着上床。 她顺势后仰,他却停了下来,捏着她冰凉的脚背,“大冷天,怎么不穿袜子?” “我刚洗完......”应泠要抽抽不出,任他 摸着。 他笑了声,低头看她,“刚刚洗的?” 好像有话外音。应泠脸颊一瞬蹿红,“不是!我早洗完了......” “早洗完那怎么不穿?” “......”还没完没了了。 应泠假意伸近了些,看似暧昧地踩在他肩膀上却趁人不注意一脚将他踹开,转身赶忙缩回了被窝里。 小女人的把戏,齐栩这些天已经见识够了。 应泠用被子捂着脸,听到浴室水声,似乎洗了好久,她眼皮就快耷拉下来时,被子突然掀开,冷风灌入。 她拧起眉,刚要着急上火,就被一个火炉似的怀抱拥紧,好像要比她捂了半天的身上更暖,应泠忍不住贴近了些,再近些。 “可以了。”齐栩把着她腰臀,话里携带危险,“除非你现在的精力还很充沛?” 应泠换了个更舒服的躺姿,不以为意。 齐栩佯咳了两声,“身体怎么样了?” “不疼了......”应泠揪着他睡衣袖扣玩,“可还是会间接性......出血。”她把“阴道”两字咬得极轻,蚊子音似的。 背后那人脸色隐隐有点想要咬人了。 应泠不理解为什么,总觉得他比她孕期那段时间更是克制,她反倒就忍不住...... “还知道没好?”齐栩摁着她不断作乱的手,“那你还敢这么招我过来。” 好个蛮不讲理,应泠只能更不讲理,声音委屈,“是我叫了你过来吗?” 齐栩良久憋出声笑,“......行。” “是我,我自愿的。” 应泠也轻轻笑出声。 第二天情况有些尴尬,应泠不是很想跟他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于是先迅速洗漱下楼。 今天阳光充裕,走进庭院时照得她浑身金灿灿的,气色也看着好了不少。 齐母还在院子里浇花,抬眼笑,“泠泠先去把早饭吃了,待会儿找你有事。” 应泠想帮忙无法,只能是先去餐厅。 刚落座,端起一杯牛奶,就看到某人少爷似的下了楼,应泠当没看见,埋头继续喝。 今早才突然出现,家里自然是没他早餐,齐栩也没在意,径直向餐桌那人走去。 齐母还在浇花,今天应泠状态好了些,本打算因着天气好想带她出门做做养生逛逛街,毕竟没有比买东买西更能治愈女人的。 结果一进屋,就看见她儿子正在抢人家手里的吐司,还不管对方脸红与否,抓着她手喂给自己。 应泠余光有所觉察,只好一把塞他嘴里,换到另个座位跟他隔开距离。 “刚到的?” “嗯,刚到。”齐栩看了应泠一眼。 “怎么没见到你车?也不早点说要来。”齐母只是简单嗔怪,转身吩咐保姆再去做了份早餐给他。 “约八个小时前。” 齐母叱道,“没个正形。” 她年轻时忙着事业对这孩子从小就疏于管教,说亲不够亲说疏不算疏的,年纪大了想要弥补些回来,反倒无从下手。 齐母视线朝餐桌上看去,齐栩也跟着移了座位,他非要紧靠应泠坐着,心里指不定多得瑟,脸上倒装模作样,丝毫不显。 年少时惯嘴上讨嫌,稳重些了,要改的也还是没改,也就只有应泠受得了他。 两孩子她看着长大,能成这样的地步实属不容易,齐母就只盼着他们和睦完满,恩爱无嫌隙。 餐后,应泠和齐栩待在客厅。 应泠拿起桌上一颗看起很新鲜,许是今天早上刚摘下的柠檬,切了块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几乎透明的果肉齐栩直接剥了送进口中。 应泠关注他每一瞬间的动作表情,瞧得认真,面露疑色,“难道不觉得酸吗?” 齐栩没应声,应泠拿起一块凑近了闻,昨天倒也尝了不少,却没直接这样的吃法。 他看了眼腕表,“妈新培的香水柠檬,改良过,味道还行。” 应泠在他目光下拿起一瓣尝试,浓郁的汁水在口腔里瞬间炸裂,她还是嘶了口气。 怎么说呢,虽不至于像记忆里那抹极酸又苦涩的味道,直接吃还是足以令她酸到皱眉。 齐栩只笑笑,牵着应泠的手拉她起来。 “我们先走了。” “等一下。”齐母还在跟花匠交涉院子里新植株的培植事项,见他蹙眉,解释,“没有不让你带她走的意思,我先跟泠泠讲两句话。” ...... 齐栩独自在车上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人开车门慢悠悠上来。 “聊了什么?” 女人又发起愣,齐栩伸过去玩她肩上的头发,手指蜷着发梢打转。 “她让我不用给你好脸色看。”应泠昂着头。 齐栩一噎,“好好讲话,什么叫不给我好脸色。” 应泠改口,“母亲说我什么时候想回来住就回来住。” 齐栩牵着她的发丝往自己唇上带,应泠抽走发丝,“你到底走不走?” 他笑,“你想去哪里?” 应泠微讶,“你不回公司?” 齐栩两手搭在方向盘,“先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她还能想去哪儿,除了家和公司,应泠忽然想起昨天苏邈发来消息已经请人把她那公寓给打扫弄干净了,有点想回去看看。 给出地址,位置一到,应泠下了车。 “你干嘛?” 她刚走出没两步,见他也甩上车门。 齐栩打量了眼周边的地域情况,“不该是我来问你?” “这边都是聚集性公寓住宅区,你在外面还有房子?” “我说我怎么一出差你就成天不着家。”齐栩似笑非笑拽她进怀,低语道,“感情是外面有住的,是不是还养了个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应泠搞不清他语气里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刚想解释,犹豫了下。 硬着口气,“是又怎么样?” 齐栩显然沉默了两三秒,开口,“让我见他一面,聊两句。” 应泠忍笑,“你要做什么?” “商量一下,分配时间,一三五七你归我,二四六......” 应泠立刻下脸,口型骂了句神经,使劲从他禁锢里逃出,快步朝前。齐栩三两步追上她,拦着肩膀腾空抱起。 应泠怕摔只能两手攀附上去,脸色很不好看。 齐栩一笑,只能在她耳边低哄,“我有这么大度?二四六自然也全得是我的。” 看她嘴角傲娇上挑,齐栩腹腔那丛孽火险些要控不住,他沉声道,“带路。” “你不放我下来怎么带?” “用嘴带。” 最后应泠将他带到楼层的消防通道,齐栩抱着她,站在楼梯间的第一个台阶上,迟疑了下,“这里?” “这里我租了很长时间了,当初就没有建电梯,现在一样没有。” 齐栩一口气将她抱上六楼不带停顿,只是再看他脸,臭得不行。 应泠含着笑,捏起他下巴在脸颊上亲了下,亲完立刻跳下来,掏出钥匙解锁推门。 ———————— “要收尾了。” “啊?收尾......这是个什么故事啊?” “什么故事?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个霸总甜言。” chapter17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齐栩自然是不屑她这点小便宜。 手勾着门一带,想搂她腰身不成,一步步将人逼到墙角。 “要干嘛?”应泠边被迫后退边笑。 她竟还敢笑? 齐栩一个眼神都不给就倾身压了上去,解开她大衣两条束腰的带子往自己身上拉。吻住嘴唇,唇齿相依还不够,很嫌身上衣物碍事,阻隔了太多距离。 技巧娴熟,亲着人的同时依旧可以腾出手去拉她内衬拉链,紧接着将贴身的纹理毛衣推到胸前。 他这会儿像极了个易燃易爆品。 从早上开始就这样,先是在被窝里,应泠不过是转身时手肘抵了下他胸部,结果被翻身压着从头到脚亲了半个钟。 好不容易磨到下床,刷牙时,她失手拿成他的杯子,抿了口水吐掉沫子才发现,最后就是整个洗脸护肤的全程都备受腰后那根铁杵有意无意的骚扰。应泠比平时快十倍的速率结束,咬牙,将一次性洗脸巾扔进垃圾桶,把人往边上一推逃也似的出卧室。 “嗯唔...有一点,唔冷。” 闻言,他将掌心贴在她扁平的小腹上,细细地揉,摩擦出热量,可还是舍不得松开那津香可口的唇瓣,一遍一遍舔吻过。吸吮的水声听得应泠羞红了耳颊。 直到她实在呼吸困难,两手疯狂拍打他肩膀齐栩才终于放手。他蹲下去。 应泠“哼嗯”了声,小腹一热,迷离的视线随之向下,落在齐栩蓬松的发顶。她眉眼顷刻间温软如水,有些情难自已,伸手轻柔地抚弄他略带纹理的短发。 肚子上很舒服,又微微的痒,撩得她忍不住将手指插进他发缝里.......到最后,应泠甚至无意识地将一条腿搭他肩上。 她反应过来不对劲,忙羞得要撤下来。齐栩却强扣着不肯放。 “泠泠......” 他滚了下喉,低语道,“在我脸上磨...” 应泠一手后撑着墙,一手拉扯他头发,抬头看天花板,“我,我,我不要......” 皱起眉头来,也不知是羞耻得还是难受得。 无论什么,她身体已经违背了她脑子,腿心隔着底裤缓缓地蹭在他脸上。 居然已经只剩条底裤了? 他是什么时候脱了她裤子的? 想到这,阴阜正磨着他深邃立体的五官,从下巴到嘴唇,迅速擦过高挑的鼻梁时应泠失声尖叫,窒密的细缝中立刻浇出一小滩热液,有感受到屁股下那张脸更是向上凑了来,应泠忍不住收回腿。 “别这......齐栩,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太难为情了?! 她一边拢着身体后退,身后是面墙,就只能踮着脚抬起身体,身子抖得厉害。 “在我面前,用不着这样难为情。” 他与她视线相对撞,边哄劝边托住她臀瓣到自己鼻梁前,“泠泠,你尽可能放开点。” 应泠很难受,却还是羞了好半天,最后不太稳当地重新坐了上去。 从抵着他脸庞缓磨缓蹭,到后面闭着眼睛速度越来越快,阴液一股股淋出,几乎快湿透她整条内裤也不见停。 齐栩为方便她动作,直接将人放倒在地毯上,应泠仰躺着,大腿内侧夹住他的头,只有腰肢和屁股需要使使力。尤其依赖着男人火热的进攻,她甚至只需将两条腿环吊在他脖子上,什么都不做也能爽到全身发抖。 “舒服够了么?” 人从身下出来,渐渐靠上来,应泠立马侧过脸。 又听他道,“舒服够了也帮帮我,你男人快欲火焚身了。” 她动情地喊了声他名字,腔调酥软入骨,接着声音被吞吃,舌头也被席卷了走。 静谧的房里,只有唇齿间制造出的啧啧水声,以及男人越来越喘的气息。 应泠手腕快没力气,他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跪着手撑地面,两腿间夹着他粗硬的肉茎,齐栩送腰冲刺时还要扳过她脸颊来继续亲。 “嗯,嗯...” 她哼唧个不停,他更要心火难抑,拨开她胸衣揉着奶子,底下的抽送快到撞出残影。 应泠被撞得花枝乱颤,两腿脱力脖子也酸麻。 “你,你好了没有,哼唔...” “好不了。”齐栩将人翻了身,将她两腿推到胸前,并住双膝继续在腿间进出。 “齐栩,我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身形明显一顿。 “我想上厕所。” 他就要原地爆炸了,她想上厕所? 齐栩抱她翻个身,自己躺在了下面,手仍扶在她大腿外侧,劲腰耸动,“呼......尿我身上。” “...你,哼有,有病吧.....”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 动作慢了下来,他流连着老地方,舌头舔舐她颈侧。情动道,“我是有病.....” 而你,既是解药也是毒药。 应泠身上密密麻麻的痒意袭来更想尿了。 她甚至哼出哭音,抽抽的软调入耳险些弄得他疯魔。齐栩暗叹一声,又强吻着她唇,重新加速。 条件和时机都不太合适,想要彻底疏解是不可能的。 强烈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他加速,抱着她不断加速冲刺,最终在应泠磨红的两腿间释放了出来。齐栩舒服地想叹气,一时不防,上方一小股热液破口而出,浇淋在他阴茎上,两人一齐闷哼出声。 仅仅是那么一秒失手,已经让他半颓的物件再次抬头,翘得老高。 应泠却咬牙,趁他神思恍惚间把他手臂用力推开,强忍一半的尿意爬起来,稍并起双膝,姿势别扭地进了卫生间。 后面那人几乎提上裤子同步紧跟了上来。 没时间骂他,应泠开了水龙头,往坐便器上一蹲,然后捂脸埋着脑袋。 水声盖过水声....... “...这么久?”头顶上传来调笑。 “走开,你能不能要点脸啊?”她推他,手指触碰到微湿的西装裤布料,一触即收。 人没推开,却反被捉住了手腕。 齐栩怕她真生气,把玩了会儿女人葱根似的指尖。最后松手,浅理微皱的衣领,“我在外面等你。” 他一走,应泠才终于能彻底放松下来。 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衣服乱七八糟,内裤湿了个彻底,打开窗看一眼,室外阳光正灿。 应泠索性把该脱的都脱了,分类塞进洗衣机,只裹了件长浴袍出去,得去楼上卧室拿干净的内衣。 一出来往客厅走,见齐栩翘腿坐在她的工作椅上,姿势好散漫,被一群娃娃围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应泠从他身后飞速闪过,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上楼。 换好衣物下来时,怀里抱了只娃娃,还是上次陪她一起倒在血泊里的那只。 娃衣染了血迹,她想替她换下来,抬手去够工作台上的收纳盒。 齐栩坐在一边见状把她手里的娃娃抢了过来,随后又拉住她手,将人一拽,搂到膝盖上。 下巴抵在她颈窝,环视着周围,“这里就是你的兔子洞?” 应泠每要抢,他手臂就抬高。 她哼了声,“从刚进门...到现在这么久,你难道一直没注意到?” 只要一回忆起方才,无数只眼睛之下陪他在角落里纠缠不休就脸臊得不行,快无法直视这群娃娃了。 “刚才我眼睛里、脑子里都只有你。”他闻着她发丝的淡香。 这人现在情话是一句连一句不要钱地往外蹦,应泠招架不住,不知道怎么应,只能白眼加轻哼,但还是忍不住挑唇。 “别这样傲娇,我会想吻你。”齐栩伸出拇指指腹按在她唇上。 应泠像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一样羞红耳,低垂着脑袋。 “...我刚刚发现了你一个秘密。”他忽然道。 “什么?” “不告诉你。” 应泠沉默了下,忽然心跳如鼓,不安地扫视了一遍周围。目光落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黑色幕布明明就拉得好好的。 推他起来,“你还不走吗?” “你是不是暗恋我?” 应泠一急,脸就涨通红,“你,你太自恋了,那个又不是你!” 齐栩失笑,“哪个?” 他俯身揉捏她耳垂,跟着视线看去,“那个?那是什么?” “没什么啊。”应泠不甚在意道。 “是吗?那让我看看。” 齐栩伸手上前,却被揪住了手臂。她不作声。 齐栩一笑,“难道是放在我们卧室里的那种?” 应泠脸红了一红,有些打不定主意他是真知道还是诈她。 “你,你打开看过了啊?” 放在卧室角落不能再明显了,她脸红的理由不过是因为那箱娃娃的打扮过于次元化,多是精灵、人兽和妖怪之类的,在他面前暴露这样一面还是有够难为情。 “我只是好奇,不过没动你东西,用这么大箱子装的?这么大的娃娃难道是......” 他嗓音低了几个度,“仿真...充气型的?” 应泠脸上红云瞬间散去,瞪他一眼,“变态。” 齐栩还在笑,手却已经伸向幕布,抬腕一拉,幕布揭开,整只斜卧在王座上的娃娃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两人。 齐栩打量得认真,嘴角噙笑。 “笑什么笑啊,这又不是你。” 齐栩低笑,缓步走近她,平声,“我说是我了?” 应泠无措地后退,在人要捕捉到她之前迅速转身。 齐栩张开两只手臂圈住她,吻即将落在应泠耳畔之际。 “可是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 他睁开眼,停住了动作,圈着她的两臂随之一紧。 “想要我告诉你吗?” 应泠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突然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畏惧这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稍仰起脸,嘴唇轻轻触碰上他的唇。 她笑,“我不告诉你。” chapter18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应泠虽是那么讲,说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却始终没能找到什么具体有迹可循的证明。 想起那天齐母叹着声对她倾诉的话。 她说,“傻孩子,你要知道,即便我再喜欢你,也是清楚你跟他明面上性格其实是不太合的,不明不白,哪有真这么自私非要去你家请求婚事强行把你们凑成一对的呢?” 母亲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自然,自然是要他喜欢了很多年,始终都拿不定的我们做父母的才会这么上赶着唱白脸......” 应泠一时红了眼眶,眼中震惊非常,急忙地别过脸。 “当然。”齐母浅笑了下,抚摸着她手背,“前提是我们泠泠也得,有意不是?” 齐母见她仍旧在不停地摇头,继续,“我知道,这孩子年轻时是有些不靠谱不稳重,只是有些东西,毕竟耳听为虚.......” “可我——”应泠失声顿住。 “就算是看到也不一定全是真的。” 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那还会是什么样的? “相处了这么久,怎么能感受不到呢?他对你的,以及你们各自的心意。” 应泠边整理旅行箱,边神游天外,回忆起两人婚后的过往种种。 一时间走到了梳妆台边,那纸壳箱子还如原模原样地摆放在角落里。 原是因为应泠总是忘记,拖了很长时间,今天下午就打算把这箱娃娃给寄回angle娃社的。 她从箱底翻出了对应商的联系电话,打过去时再叁抱歉。 却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要比她的更不好意思和低声下气,并强调不需要再寄回。 应泠连连问真的不用吗是真的不用吗?对方一遍遍附和应是。 她趴在箱子边,终于开始疑心。 shirely之前跟她提到过,当时不觉,如今再仔细想想,娃社和其他厂商自然是不同的,bjd娃娃不像传统娃娃那样批发生产,而是高价值地单个输出。尤其像angle这样的国内外头号娃社,每期产出娃娃数量极有限,几乎一开仓即断货,一换季即绝版...... 躺在床上的手机振出响声,应泠心下一动连忙走去接起。 “喂,你什么时...” “应泠!” 应泠看了眼屏幕才知道不是她想的人,笑应,“一洛。” “上次听你讲你跟你老公计划去蜜月旅行是吗?已经打算好了去哪里吗?” “我,还不是很清楚,主要是由他来安排。” 应泠对出行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所以齐栩征询她的意见时自己只说随便他。 简一洛开始侃,“随便他?到现在都没跟你讲,不会是要给个什么惊喜吧?再正式求一次婚?应泠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应泠虽然不大相信,但被人这么一说,还是油然生出一丝紧张感。 说到底应泠还是安于现状,如何都好,本来以为嫁给他就已经是所有坏决定中最好的决定了,而今跟他的相处方式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到现在她都无法完全相信齐栩母亲的话,无法明确其中有几分实几分虚。 她不奢求更多,现在已是极好。 简一洛来找她自然还有其他正事,冬季娃展的大获成功也让柴柴那家店获得了更多线上线下的粉丝人气,局势大好,想在来年春季继续跟同区域娃圈上下游行业合作,更规模化更正式并且更接地气地策划一次展。应泠自然乐意给予他们各方面的帮助。 聊到末尾,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应泠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angle,问她是否也收到了angle的年末样品,以及玩完之后还不要求还的...... 简一洛同样是老粉,肯定会有跟她相同的经历,是以就能消除她心理的疑惑了。 简一洛蔑笑了声,“就angle?” “说的是那个半点油水不露,抠抠搜搜的娃社?怎么可能嘛!” “......” “若非因为她家娃制作得精致,用材引料不掺一丝水分,造型样式完美到令人发指,每季度娃娃脸型不落俗套不学人家千篇一律就算了,非要搞独一并兼具高审美性,而我呢,作为一个娃脸妆师,要是顾客给到手的是angle家的,我他妈几乎想立刻马上给它完妆!” “.......” “咳咳,说到哪儿了,哦对,除此之外她家根本就没有任何优点!” 应泠好半天才从她的逻辑里跳出来,最后笑出声,“一洛,你讲话真有趣。” 应泠更加汗颜。 说到底,她那屋子里的娃娃之所以多到快要装不下,其实叁分有二的都是来自angle,甚至很多还是季度赠品。 一月月地赠,一年年地赠,她毫无疑窦地安心收下,原以为这是每个老顾客都得天独厚会有的一份福利馈赠。 应泠有些费解,握着手机怔愣着,同时也忽略了近在咫尺的脚步声。 “已经挂了?” 嗓音从耳后边传来。 下一秒她被拥着打横抱起,手机也被抢走掷到了梳妆台上。 脖颈间有颗脑袋不停在蹭弄得她很痒...... 应泠也用脸蹭蹭他的发顶,却挡开他要作乱的手压住衣服下摆。 声音温软,语气警告,“还没结束......” “知道。”齐栩抓握她手束缚在身后,凑近道,“所以过两天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 应泠看他已经熟练到可以单手解她睡衣扣子,气骂,“那,你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陪我去洗澡。” “我洗过了!” “一个人很冷。” “.......”她咬着唇,讲不出话来。 / 轻装出行当天,二人抵达国际机场后,应泠捏着手里的机票和护照沉默了好半晌。 “怎么了?”齐栩看出她眼里兴致并不高。 “没事。” “你有。”他将臂弯里的外套放在了行李箱扶手上,伸手把人揽过来,轻道,“有什么想法要跟我讲懂吗?” “说了没有啦。”应泠弯弯眉笑,将手里的小型箱推到他脚边,“我先去趟卫生间。” 手被人捞住,“......你不会又要跟我玩一次消失?” 她挠了挠他手心,好笑道,“怎么可能呢,这周边人又不多,我只要一出来你就能看见我的不是吗?” 结果却是她一语中的,出来时机场内竟被乌沉沉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应泠起先还以为是近期哪个超人气明星的接机现场,扫了眼四面八方小年轻们手中举着的灯牌和横幅。 应泠打开手机微博,惯熟地进了某家电竞俱乐部超话,接着是战队超话,然后是该职业队员的个人超话。 这种场面她当年在秦烨的队里见得不算少,只不过如今无论从行业哪方面的发展来看,粉丝的规模态势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应泠在想要不要跟对方打个招呼道声恭喜冠军,忽而又想起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只能把手机再次揣进衣兜里。 她身形较高挑,站在人群的靠外围也很是醒目,视线停留在了那几名穿着一致官方队服的俊气少年之间。 他们脸上胜利的喜悦还没完全散尽,被几名保镖围住护着。 忽然间,之中一个网瘾少年像是收到什么感应似的,从手机里抬起了视线。 应泠的手腕被人往后轻轻拽了下,她人也只得跟着转身,顺从地被拥住,脑袋抵在男人胸膛上贴着。 “突然间就好多人。”良久,应泠笑着从他怀里出来。 “那个ocean,也是你俱乐部名下的职业选手你知道吗?” “知道。”齐栩看着她的笑。 “还以为你当甩手掌柜之后都不关注了呢,听说是带着战队拿下了今年无畏契约的赛季大满贯。” “嗯。” 齐栩隔空与享受众星捧月荣光的人对撞了下目光,淡淡收回,“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应泠点头,ocean本就天赋异禀,自己还很刻苦争气,成为赛年黑马也不奇怪,她笑道,“那我们走吧?” 二人牵手进了安检通道。 这边的少年,视线跟随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直至消失,静静地垂下眸。 chapter19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出了机场,专车接送。 应泠在飞机上没怎么睡,一上车反倒捂着嘴哈欠连连,脑袋左倒右倒最后不受控制地倒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这么困?” 困到连他在她脸上偷偷画了什么东西都感觉不到。 当然,用的手指。 应泠眼珠转动,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半黑,车子安安静静地停在夜色里没动,像只蛰伏的巨兽。 “怎么不叫醒我啊?”这都多晚了。 齐栩抬腕捏两下肩骨,轻笑,“出来玩,又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 应泠蹙了蹙眉,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怪他。 “你总是这样......”非要等她自然醒,让其他人陪着等,他自己跟着受累。 “怎么还眉心攥成个球?”齐栩先从车里出来,回头看人,低笑道,“你要是再不高兴,我的肩膀岂不是白酸了。” 应泠“哼”了声,真想骂他活该。 拿捏她也是越来越有一套了。 “再不走,你真想睡在雪地里?” “雪地?”漏风的脖颈被他用围巾绕了两圈围住,应泠怔忡半秒,开始环顾周边。 灰蒙蒙的天色下的确是枯枝林和雪地面。 下了车没几步路,刚过廊桥就有个老爷爷走过来,应泠当初半吊子地学过日语也听懂了几句,大概像是确认预约信息和登记住客,因为他们错过了原先的接待时间,需要再叁确认。 行李一直有人帮忙拿,以至于,即便是办理入住时,他们俩的手也好像用透明胶水黏住了一样牵在一起。工作人员在一旁用吹风机吹净箱子上的雪。 声音很轻,再看窗外,雪又开始下了,银针似的斜线,簌簌落地。 外面银装素裹,温泉浴场各种设施,室内温暖如春,料理精致美味。 应泠很不喜欢华而不实的食物,以前参加很多聚餐宴会时,每次桌上东西都还没怎么动筷就已经看饱了,再接着就是寻借口溜之大吉。 “食材看起来虽然简单,但我觉得味道并不输那些米其林叁星四星。”第二道餐盘撤下去时,应泠把齐栩的围巾从脖子上摘了下来。 “别吃太多,不容易消化。”他其实更想说,你要是吃太饱,我待会儿就不方便吃了。 “我记得之前,可是有人故意大晚上点一桌子餐让我吃撑,要看我笑话的。” 齐栩掀眼笑,“需要这么记仇吗?” 晚餐两人都过得很舒心。 解锁房间,应泠端着抹茶和点心走在前面,齐栩拎着行李箱落后了几步。 踢掉鞋子,踩在榻榻米地板上,她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像在机场时那般沉郁了。齐栩一进屋,就弯下腰去拉行李箱拉链。 拉开窗帘时,应泠还发现个惊喜。 “你快来看看呀。” 房间里居然竟然还藏着个私汤,周边是被雪枝和石头半围出来的小天地,甚至可以能听到不远处轻哗哗的溪流声,看到白茫茫的雪景。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突然间有点期待这一回的北海道之旅了。 她十分期待接下来未知的计划安排,结果却是,第二天自己竟然连门都没出去过一次。 在汤池里做的时候,应泠两手迭趴在裹着雪霜的温泉石上,全身软烂成泥。 乳白色池子冒着热气,荡开一圈圈涟漪,水纹撞在石壁的同时,也撞在两人的心尖上。 他紧贴着她的身体后入,应泠刚开始还能翘着臀主动地蹭上去,到后来左闪右避,挖空心思想逃,落在后面那人眼里,无非就是她扭着细瘦的身段,一遍一遍重新勾出他的火而已。 齐栩瞟了眼石头边上快用光的安全套盒,终于舍得把人从池子里捞出。 “好热......”她全身红通得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而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手脚还在胡乱伸动着,更像是只蒸到一半临阵脱逃的小虾。 齐栩看了眼下体生龙活虎的某根硬物,犹豫该不该继续没人性地做下去。 被子上两条醒目的白腿紧紧扭在一起,应泠似乎还没从余韵中过去,手心攥着床被,口中不断“嗯呵”出声。 他把越蹭越远的女人拉回身下,心想,不做人就不做人吧。 应泠连着叁天久睡不醒,错过翌日的活动,时间一延再延。 “我感觉这间和室的空气里到处洒满了春药,我不想住这里了!” 齐栩想笑,“......那你想住哪,换一间还是换一家?” 说得轻巧,应泠已经知道这家温泉庄园位置是在北海道某个远离市区的偏远林区,而且这地方她才查过,虽然不知他哪来的神通这么迅速,可正常情况下都是需要提前叁四个月预约才能拿到的房号。 “我不知......嗯啊,哈啊你轻点。” 齐栩情动时不能免俗地喊她“宝贝”,两手捧起她光滑的背部,一边的奶球喂进口中,他忘我地舔吃,应泠陷入极致快乐中,几乎踹不过气来。 第二天就不快乐了,她站在浴室镜子前,看着满身痕迹,肩上手臂上深色覆着淡色的牙印,以及两只消不下来的黑眼圈。 旅行都快结束了,她都没真正意义上出过一次这家庄园,而他!这两天滑冰赏雪、山野徒步、玩转 冰涛节,估计还有美女技师推拿按摩,几乎把山庄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 齐栩懒懒道,“你要是醒得过来的话,当然是可以按原计划进行陪你一起。” 应泠看着他边说话边从箱子里拿出一盒新开封的,两只眼珠子都快掉落下来。 她气极,怀疑他这箱里是不是只带了这玩意儿。 应泠缩到墙角,紧紧怀抱着自己,“不行了,你今天不可以再碰我了。” 齐栩笑了笑。 叁分钟之后,他低头亲她的姿势没动,却被某口是心非的女人反骑上身。 眼里的渴望都快流出来了,却仍要死倔着。 齐栩勉为其难先低头,“就一次好不好?” “......唔唔。”她不停摇头,“唔不信你。” 齐栩将她扑倒,“信我一次。” 齐栩如自己所说真就只做了一次,只不过这次的时长也被他拉得让人咂舌。 每次加速冲刺要送她上顶峰时,忽而又撤住,两叁次当成调情也就算了,十几来次重复这么搞,应泠脾气再好也要被他玩得头皮发麻。 终于忍无可忍,她咬着他肩膀,两条腿使劲箍在他劲腰上,穴腔里的嫩肉也使出吃奶的力吸纳绞杀,叫他不得不交货。 高潮的耳鸣与那道白光散去,两人抱着喘息,齐栩忽然大笑出声,应泠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笑,他又抓着她热烈地亲吻一顿,抱着进被窝。 “你睡那儿去,你那儿也有垫子和被子!” 和室屋子,没安置床,只能睡在地上,齐栩那边的褥子从一周前就原封不动地吃着灰。 “睡不了,我只能跟你睡一个猪窝。” 应泠气笑踢他,却被齐栩扣着腿往身上扯,“还要动?” 应泠是真不敢动了。 chapter20雪花青柠剥皮软糖 或许跟作息没调过来多少有点关系。 应泠睡醒,还是到了中午。 窗帘拉得密紧,一丝光亮也无。身旁的人同样没了踪迹。 她在屋里轻唤了他一声。 甚至连回音都听不见。 推开深棕的障子门,瞥到壁龛里的他的围巾,想也没想地顺走。 这些天都是,刚醒来吃下齐栩拿进屋的饭菜,然后倒头蒙进被子里继续睡。 要么就是,夜半苏醒,浑身酸软。 衣裳半解,酥人神经的滚热漫过腿弯那刻,应泠还来不及仰起下巴叹息,身子一轻,转眼间,就随人一起溺进了汤池。 再转眼,只剩耳边性感的低喘,以及她有气无力的呻吟。 推不开也逃不掉。 稍微回想起,应泠颊边就又起了些热红。 跟指间握住的海棠红的筷子有一拼。 稳稳地卧在了筷枕上,一个穿蓝底白花浴衣的女人撩开帘子,小碎步靠近她。 应泠些许艰难地跟她交谈,解释自己不需要别的服务。 女人没有强求,仍是跪在身旁,一只手堪堪伸向空中,请的手势。应泠从蒲团上起身。 看到他的时候,心头隐忍了一飞机的疑惑和酸涩挤压着心脏,险些要火山爆发了出来。 可在齐栩来到面前时,她就消化好了。想曾经一样的没脾气,应泠暗暗唾弃自己。 “睡够了?” 应泠不应,故意地,踮脚尖,将围巾套上他脖颈,带气性地饶了几圈。 接下来发生的,她可能自己都不能事先想到。 她拉着垂下的两边流苏,使劲一拽,他不得不弓背。 应泠碰了碰,不,应该说是撞了下他的唇,又松开,搂紧了脖子。 “还说呢,你今天又不叫人家起来。” 声音微夹,有倦倦的鼻音,一套动作表情下来从她身上都太少见到了,娇俏得让人心尖发痒,很想抱进屋尽情地疼爱一番。 要不是身旁还有其他人的话。 这个“其他人”,叫应泠隐隐磨牙。 感情你这些日子让老婆睡死在屋里,就是一天到晚跟着前任在外面潇洒肆意是吧? 应泠自然不屑把人当潜在威胁看待,却心中暗不平。 试想除了秦烨那罐他无中生出来的陈年醋,自己根本没有其他让他打翻罐子的条件,这人却非要二人世界期间拎出个前任来膈应人,是要看她吃醋吗? 偏偏不想如你愿! 应泠盯着他,自以为平缓的语调,“怎么不介绍?” 齐栩低笑,“不是认识?” 虽这么说,他还是摘下了她小臂,单手拥住她略显羸弱的肩膀介绍。 “矢吹是这座温泉山庄的园主。” “这是...我太太。” 后一句的语气带笑意,发音听起来也要温柔几分。 应泠心理层面舒服许多,可转念一想,好啊,你竟然对别的女人讲话这么温柔。 一下午,弥补了前几日留守房间的遗憾,应泠也体验完了温泉山庄里各式的重点娱乐项目。 她有话不愿直说的个性没变,不能逼迫,只能引导和循序渐进地刺激。 纵然她表面如常,看到她男人对着其他女人说说笑笑,心脏的ph值依旧在无限度降低。 半个小时进去也不见人出,齐栩无可奈何,只能亲自进去寻人。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是来连哄带劝地把人请出。 最后却演变成他将应泠强硬地抵在浴场里的更衣室。 手指钻进真空的浴衣下,摸得越肆意,她哭得越厉害。 “......蜜月是你提的,大老远把我弄这儿来,就是想看我发疯吃醋出丑......你现在成功了,开心了吧.....”她眼睫粘着湿重的露水,微微眯眼,身体呈扭曲的姿势贴在墙面和他之间。 齐栩疼惜,却克制不住心头的邪恶,手指插到最深,激起她全身一层层颤栗。 “我们不出去了,好不好?”她站不稳,紧拥着他,重心都给到他身上,湿而馨香的唇流连着他的面庞,眼睛、鼻子、耳垂,依次吻过,到脖子,虚张的齿轻蹭着,舌头舔舐他微鼓的青筋。 血管下热液沸腾,轻而易举撩起欲望,想起身上没带拿东西。 只能哑声低哄,“泠泠,至少先回旅馆...” 应泠仰起脸,以吻封唇,灵活的五指已经挑开他的束缚,握紧,抵在自己的阴唇外沿。 拿他溢浆的头部描画自己唇形,应泠舌尖描绘他的唇形。 “嗯不我现在就想...” 齐栩身上的气压明显降了几个度,戾气从周边溢出包裹着她。应泠有些感到怕地松开了手。 应泠旋了个身,却被压回墙上,被迫塌下腰翘起了臀,手撑着支架,来不及说的话堵在喉腔,演变成一片吟哦。 喊得越大声,他抽进拉出得越凶,她就越是放开了嗓子。封闭的死循环。 心脏在泛着酸汁,一次次被送上顶锋值临界点,再狠狠拉下,泪眼朦胧。 “还不够?还需要我说我爱你?” 应泠身躯一震,两条清泪抑制不住地流,断了线,泪痕映出清亮的光,被他一点点吻尽。 细吻落在她脸上任意一处,都伴随着一遍那叁个字,直至再度与她的软舌湿缠在一起。 房间余留着浑浊的气味,挥散不去。 应泠开了门窗,坐在冰凉的侧缘地板上,上身半倚着门框,眺看一望无际覆雪的森林。 脚步声在后面,他靠近她,随之躬身,曲着长腿坐在她的旁边。 膝边放着个不大不小的皮箱子。 却没直接给她,“在看什么?” 应泠发丝随意披散着的,眼角还有点纵欲后的倦怠,细指抵在唇间。 凑近他耳畔,才沙沙地开口,“那儿有两只小鹿。”视线却一直停落在林子里。 一只有角一只没角,被阳光熹照出纯净的毛色,奔跑跃动着,用脸东戳戳西找找,在厚雪地里寻食。 齐栩只瞧一眼,笑道,“你猜它们是朋友还是恋人。” 应泠歪脑袋,发丝徐徐垂落下来挡住一只眼睛,没应他。 直到被人收入怀中,脑袋枕着他温暖的胸膛,才喃喃开口,“......这要怎么知道?” “看右边那只...”唇瓣轻触她额角碎发,提示,“它下腹部...” 应泠坐起身了些,仔细观察后,又窝回到他臂弯里。 轻哼声,“说不定是父女。” 发顶上传来声怪笑,她半懵了会儿,脸颊开始泛红,伸手挠了挠他胸口。 齐栩一把抓在手里,低声,“自己要胡思乱想。” 手指被抓握得很紧,心脏也感觉满满的,有些东西似乎要溢了出来。 “你可不可以再抱我紧点。” 他依言照做。 她圈住他腰身,合上眼睛,“再紧点......嗯......” 软软的唇音轻易使人抓心饶肝,齐栩眸色一沉,轻哑道,“你再这样叫,是想待这片林子里再住上十天半个月?” 应泠吓得一愣,忙要退开,他不许,两条腿乱蹬,踢到了什么东西。 “啪”地一声皮箱子摔下了缘侧的地板,仍是紧闭的,没能摔开。她探头去看,以目光作询。 齐栩松开她,弯腰,“这回再坏就不能赖我了啊。” 应泠抱着箱子打开看的一瞬间,虽然讶异,却还是半懵的状态。 他指尖温柔地撩动她脸庞发丝,“你不是说,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