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细雨(短篇合集)》 晏炳国&曾连萍-01 《微风细雨》 祁南中年爱情线 “40岁的爱情,是润物细无声里的微妙反应。” 晏炳国amp;曾连萍 01-自作多情 1995年。 早在50、60年代就繁荣的香港,在90年代达到了一个顶峰,红绿黄蓝的招牌横拦竖挡在街头,尖沙咀、弥敦道,人声鼎沸,和内地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景象。 金秋十月,也不见降温。香港大学乌央的学生正往演讲厅赶,满身风华正茂的朝气。 后头,走来三个抱着书本的女学生。 三人中,属中间的女生最文静,穿着条黑白波点裙,头上箍着白色发卡,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从清雅的气质也看得出来,定生在富人之家。 “Annie,下个月要不要去看周慧敏的演唱会?你要去,我就帮忙找人买票。” 说话的是最活泼的张茵茵,一头蓬松的卷发被松阳照得光泽明亮,衣角系上一个蝴蝶结,刚好露出了平坦的小腹。 周慧敏下个月要在红磡开演唱会,肯定一票难求,得提前做准备。 Annie就是刚刚最文静的女生,曾连萍,港大医学专业大二的学生,出生名门望族,20岁的年纪,生得水灵,脸颊嫩得能掐出水。 她连连点头:“当然去。” 周慧敏是她最喜欢的歌手,但父亲不让她追星,所以,如果要去,她还得找个可信的理由逃出去。 “Mandy,你去吗?”其实,张茵茵并没有抱希望,因为她知道邓倩良很无趣。 邓倩良的确是三人里最无趣的,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但胜在五官精致,倒不至于男孩气,就是眼眉间有些凌厉。 “不去,没兴趣。”果然拒绝了。 张茵茵不想理她,就想挽着更柔的曾连萍,“你就只对钱感兴趣,对男人,对追星都没兴趣,小心变成老姑婆啊。” 朋友间的玩笑,谁也不当真。 怕邓倩良生气,曾连萍挽上了她,一起往前走。 恰好,校园广播里放起了周慧敏的那首《自作多情》。 “不要自作多情去做梦 给我尽献殷勤管接送 不必一再问我恋情可有渐冻 时时追击如烈风……” 张茵茵跟着节奏边扭边唱。 这是曾连萍最喜欢的一首,不过她一会要上台演讲,此时处于紧张中,没心思哼歌,心底反复背着演讲稿。 “你在看什么。”忽然,邓倩良停住脚步,朝身后的男生低吼了声。 这把曾连萍和张茵茵吓到了,她们同时回头,跟在后头的是两个男生。邓倩良指着的“变态男”,是个头高的那个,穿着一身牛仔装,浓眉挺鼻,就是挤在人群里,也是打眼的潇洒俊逸。 “Mandy,怎么了?”曾连萍问。 邓倩良扯了扯自己的牛仔裤,“他刚刚盯我屁股看。” 可张茵茵不觉得男生看的是邓倩良,那双灼热的双目,明明是盯向曾连萍的。 的确是邓倩良的自作多情。 但也是男生的自作多情。 察觉到了火热的目光越来越有攻击性,曾连萍转过头就往展厅走。 可不料,男生追了上来。 “hi。” 手不知该不该拍女生,最后落在了离肩还有几厘米的半空中,但他手掌的热气覆在了曾连萍的耳根边,是一种侵略感,她害怕的躲了躲。 “别乱碰。”邓倩良推开了这只咸湿佬的手。 男生并没放弃,他的目的很明确,绕到曾连萍身前,礼貌的伸出手,“可不可以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张茵茵和邓倩良保护着最柔弱的曾连萍,横档在她身前,男生的手被迫缩了回去。 曾连萍透过人影间的缝隙,委婉拒绝,“sorry,我从不随便给人联系方式。” 男生的思维像和普通人不同,被拒绝还笑得很开心。大抵是因为那句,“我从不随便给人联系方式”。 很快,曾连萍被保护着进了展厅。 男生的结伴好友走上前来,厚实的大掌落在他肩膀上,“我们就在香港呆一周,你不是要在这里种点情果吧?” 男生双手挽在胸前,昂着头,目光深邃的看着那渐渐消失在光影里的漂亮背影,嘴角始终上扬。 刚刚那短暂的几分钟,对他而言,就是一眼万年。 广播里的《自作多情》还在放着,周慧敏的声音能柔进心骨。 “恋爱狂 回头吧 因我害怕 倘用情 驯服似 小狗摆尾巴 ……” / 今天是各系优秀生的一场集体演讲,曾连萍和邓倩良代表医学系和金融系上台演讲,展厅能容纳近两百名学生。 半弧形的演讲台上是邓倩良正在演讲,她个性外向,对这些场合从不胆怯。 但曾连萍相反,她比较内敛,坐在第一排静静等候,旁边的张茵茵在给她鼓劲。 第三排左侧的座位上,是刚刚跟在后头的两个男生,他们是从祁南过来,到港大进行学术交流的。 搭讪的男生叫晏炳国,是名副其实的高干子弟,虽然家世和名字很正气,但性子总带些不羁的痞气。父亲总让他穿点正经的服装,但他就喜欢各种牛仔衣,觉得这样够酷能帅耍。 “早知道今天能碰到桃花,出门前,我就应该给你抹点发胶。”好友揉了揉晏炳国的头发,“我昨天在铜锣湾买的,打算带几瓶回去。” 晏炳国目光就没从第一排的女生身上挪开过,“我不碰那玩意,弄一头油,丑死了。” 好友呸了声,“土包子。” 几分钟后,邓倩良结束了演讲,下台时,看到咸湿佬竟跟进来了,瞪了他一眼。 随后,曾连萍整整理了一番裙子,走上了台。其实真演讲起来,她发挥得很好,落落大方。 漂亮又有才,这让晏炳国的心颤得更快,是从未有的悸动,也是意外相遇的春心荡漾。 一个钟头后,演讲结束,门口人头攒动。 一场演讲下来,曾连萍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看自己,直到走到展厅外的楼梯边,眼前被高大的人影遮住了光线,是刚刚搭讪自己的男生。 邓倩良怕觉得这男生目的不纯,凶了嘴:“说了不给,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晏炳国眼里只有那朵像水莲般柔净的女生,就算连联系方式都没要到,但心底的疯狂,像是已经陷入了一场热恋。 他将一张纸塞到了曾连萍的手里,“刚刚我已经知道了你一半的信息,你是港大医学系大二的学生,叫曾连萍,我会每天来找你的。” 这话吓得张茵茵冲了上来,“你别乱来。” 晏炳国转过身,挥了挥手,根本不带怕这些女生小猫般的威胁,在走出门口前,还不舍的回眸,朝曾连萍笑了笑。 晏炳国&曾连萍-02 《微风细雨》 祁南中年爱情线 “40岁的爱情,是润物细无声里的微妙反应。” 晏炳国amp;曾连萍 02-进攻 这一晚,晏炳国在酒店一夜未眠。 发了疯似的,就想追求这个香港姑娘。 男人心动时,同样也会陷进幼稚的思绪里。比如,他们都是学医的,仅仅只是巧合,他却当成了:命定的缘分。 虽说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但晏炳国也懂,要想追一个女生,先得了解她。他算是费了一些力,托了些关系,才拿到一些可用信息。 知道了她的父亲是香港大学的教授,家境富裕,不是独生女,有一个姐姐和哥哥。 同时,还得到了一条更重要的信息。 她身边围绕着两个关系比较深的男生,一个是她的青梅竹马,叫邓兆良,一个是追求了她一年的同学,叫康博。 在香港还要呆一周,晏炳国给自己定了目标,至少要牵到手。同行的好友笑话他,一周就想牵到大美人的手,多少有些自不量力。 性子急又强势的晏炳国,全当成了耳边风,但凡他铁了心要做的事,必须要成。于是,第二天上午,他特意去了趟铜锣湾,挑了一身新衣裳,一套很时髦的蓝色牛仔装。 / 香港大学。 结束了一周所有的课程后,曾连萍收拾着课本,准备回家。因为天气预报说,今晚会降温,所以她穿了一条保暖的牛仔裙,脖间昂贵的珍珠项链,是姐姐送的生日礼物,作为曾家的二小姐,乖巧又温柔,自然受宠。 “Annie,要不要,去楼下的荷花池坐会?” 叫住曾连萍的是医学系的尖子生康博,一个眉目清秀但性格腼腆的男生,他连看都不敢看她,抱着书本,紧张的等她回答。 曾连萍虽然也没有谈过恋爱,但她知道康博对自己有意思,只不过她性格里最大的缺点是,不会拒绝朋友。 所以,她还是答应了。 天色渐渐阴沉,仅剩的几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一隅的荷花池中。 因为是周五,学生都走得早,95年的香港,和内地的沉闷不同,遍地都是娱乐之处。 荷花池边,只有曾连萍与康博。 每一次约自己出来,曾连萍等康博开启话题,都要等许久,回回等到最后,还是她先开口。 “bowen,你让我来这里,是有话想说吗?” 因为康博是父亲最喜欢的学生,所以对他,她自然加了一层滤镜。 康博低着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得很腼腆,“我这几天又看了一遍梁朝伟版的《倚天屠龙记》。” “嗯?”曾连萍双手迭放在腿间的书本上,无论在哪里,坐姿都优雅,“然后呢?” 不知想到了哪里,康博头越垂越低,像在掩饰自己太过害羞的内心,“我很喜欢邓萃雯演的周芷若。”他结结巴巴,“我好喜、喜欢,芷这个字。” 最后,连声音都轻到差些听不见,“如果以后我有女儿,我想给她取名,芷晴。” 这样突兀的话,曾连萍不知回应,垂下眸,很想跳过这个话题。 长椅上不知沉默了多久,池里的光都被没收走,天一点点的在往下沉。 不善于处理男女之事的曾连萍,想试着找个理由先离开。恰好,身后那一声将她从僵局里救出来的呼喊,只是,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喊人的是张茵茵,她永远都热情似火。 越过她,曾连萍看到了昨天和自己搭讪的男生,和康博不同,他有种不怕天不怕地的张扬劲。 晏炳国两三步就从台阶上走下去,他不确定椅子上坐着的是邓兆良还是康博,不过他都不放在眼里,完全无视了这号人。 他自信的发出邀约,“晚上要不要和我吃饭?” 突然冒出一个竞争者,在康博这种一板一眼的好学生眼里,眼前穿着牛仔衣的男生,和地痞流氓没区别。 曾连萍拘谨的想向张茵茵寻求帮助,张茵茵凑到了她耳边,“他说他可以帮我们搞定周慧敏的票。” “真的吗?”曾连萍一双柔情的圆眼闪得明亮。 “真的。”晏炳国一手揣进牛仔裤里,另只手抬起,打了个响指,“我有朋友可以帮忙,绝对能帮你们弄到票。” 同他不熟,曾连萍冷静下来,并不想胡乱接受陌生人的好意,“谢谢你,但我自己想办法。” 送上一片好心,反倒被拒绝,晏炳国烦到撇开眼,咽着不悦的气。 可张茵茵想要票,她挽着曾连萍去了水池边,窃窃私语,“宝丽金的票真的很难买,我托了好多朋友都搞不定,我们要不要和他去吃顿饭,聊一聊?反正从谁那买票都是买。” “一张票,你就卖了我。”曾连萍轻轻瞪了她一眼。 但一想,万一真能买到票呢,而且反正有张茵茵的陪伴,曾连萍便同意了这顿晚饭。 一瞬间,康博成了被冷落的局外人。 在离开前,张茵茵让曾连萍和晏炳国先去台阶上,她有点事和康博说。 曾连萍并不想和晏炳国并肩走,她选择了走在前面,这正好中了他的意,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近距离的欣赏她的侧影。 她到台阶上后,想回头寻人,忽然的回眸,视线刚好同身后的男生对上,但他眼里的张扬有些狂,吓得她立刻回了头。 晏炳国笑了笑,“这么怕我?我又不吃人。” 其实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言语,曾连萍却当成了无礼的调戏。她往石墩边挪了挪,与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荷花池边,张茵茵刚往长椅上一坐,康博就立刻本能的站起来,脸色骤变。 她扯着他的白衬衫,“康博,你至于这么怕我吗?” 康博正经严肃的推开了她的手,和对曾连萍是两种态度,“我不喜欢你。” 张茵茵本来就是那种特别贪玩的性格,她抬起腿,用脚尖勾了勾前面男生的小腿。 康博看着那条细长白嫩的长腿,对自己做着极致不雅的动作,他不解风情的发出警告。 “张茵茵,我非常讨厌作风不正的女生。” 晏炳国&曾连萍-03 《微风细雨》 祁南中年爱情线 “40岁的爱情,是润物细无声里的微妙反应。” 晏炳国amp;曾连萍 03-二号情敌 追女仔得阔气,晏炳国托香港的朋友订了湾仔的一家酒楼,点的餐早超出了三个人的量。他家境不错,手头也不差钱,更是愿意花钱讨喜欢的女生欢心。 “不够再点点。”他眼里只装得下对面温婉碧玉的女生,连筷子都没空拿。 但对曾连萍来说,这个穿着牛仔衣,热情鲁莽的男生,确实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而已。她全程挨着张茵茵,胆怯的一直在避开晏炳国的眼神。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长。 最后,晏炳国信誓旦旦的说周慧敏的票,一定能搞定。曾连萍觉得张茵茵的想法可行,愿意从他手里拿票,但纯粹只是把他当作了“票贩子”。 饭后,晏炳国执意要送曾连萍回家,想挤走张茵茵,但张茵茵死都不挪步,一定要保护曾家二小姐的安危。 于是,他就一路跟着她们。 曾家祖上就有钱,既是书香门第也经商,住在位于浅水湾赫兰道的豪宅区。 夜深人静,半山上月影婆娑。 张茵因挽着曾连萍,眼往后面的男生瞟,“真是狗皮膏药。” 曾连萍不想往后看,她不喜欢这种过于热情的男生,于是加快了脚步,“别看他,快走。” 俩人走得特别着急。 哪知,晏炳国两步就跟了上来,拦住了曾连萍,“我想和你单独说两句。” 知道狗皮膏药很难赶走,曾连萍点头同意了。 没办法,张茵茵躲到了半坡的树下,她靠在树干上,自嘲自己竟成了一个巨型电灯泡。 坡上那头,晏炳国扯了扯衣角,但只是这样一个小动作,曾连萍就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双手抱紧了珍珠包包。 “你至于吗?吓成这样。”他虽然出生在南方,但祖籍是北方人,有点大老爷们的劲,嗓门也高。 曾连萍嗓音很细柔,低着头,“你想说什么?” 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晏炳国见墙角有野花,夜里看着还挺娇美,他随手摘下一朵,递给了曾连萍,“今天先用这朵代替,后面,我会经常送你花。” “不用。”曾连萍没伸手。 “让你拿着就拿着。”晏炳国不喜欢别人拒绝自己,他强行往她手里塞。 从来没有男生碰过自己的肌肤,哪怕是手部,曾连萍觉得男生实在无礼,一向温柔的她,竟拿起包包朝他扇过去。 包很小,她也没什么劲,晏炳国根本不疼,他那奇怪的脑回路,竟产生了一种“打是亲骂是爱”的错觉。 花还在晏炳国手里捏着,待曾连萍冷静下来后,他将花插在了她头上的发卡上,“你真漂亮。” “……” 四周像沉入月夜的寂静。 转过身,曾连萍就朝家里奔去。 晏炳国打了个响指,似乎特别满意今天的进度。不管她怎么想,他反正觉得,他们亲近了。 夜里9点的别墅里,已经无人在一楼大厅。只有保姆庆姨,她见曾连萍风尘仆仆,问,“二小姐,怎么脸这么红?外面很热吗?” 曾连萍用手背摸了摸脸颊,的确滚烫,支支吾吾的说,“嗯,有点热。” “我去给你放水,你泡会。” “嗯。” “喝莲子粥吗?” “好。” 曾连萍回卧室时,恰好听到隔壁虚掩的卧室里,传来了争执声。 是姐姐曾连微和妈妈的争吵。 还是为了姐姐要跟随丈夫移民美国的事。 虽然和姐姐很亲近,但曾连萍从来不干涉姐姐的私事,即便,她对姐姐的决定有些失落。 这时,曾母从屋里走出来,见到人就随意撒气,“你爸爸,你姐姐都不让我省心,我迟早会被你们气出病来。” 曾母反身冲着卧室怒吼,“行,你不要我这个妈妈,我也可以不要你这个女儿,我明天就回祁南,我一个人住在烟海巷到死,你们都别管我。” 说的都是一时气话。 “妈妈,你别激动……” 纵使是最温婉的曾连萍,此时也安慰不了气头上的曾母,曾母甩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 妈妈走后,曾连萍走去了姐姐的卧房,她没进去,就站在门边,轻轻叩响了门。 曾连微坐在书桌前,翘着腿,点了根烟,斜睨着门边的乖妹妹说,“阿萍,做一个从不反抗父母的乖女儿,真的开心吗?你明明更喜欢心胸外科,但爸爸非让你学脑科,你明明是个有趣又喜欢自由的人,但为了让爸妈开心,你连一点越界的事都不敢做。” 姐姐很少和自己提起这些事,但带刺的言语的确扎进了曾连萍的心。她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垂着头,沉默不语。 曾连微的视线落在了妹妹头的那朵花,笑了笑,“谈恋爱了?” “嗯?”曾连萍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摘下花,她慌慌张张的摘掉,握在手心里,“没、没有,张茵茵和我闹着玩的。” “让我猜猜是谁,”曾连微没听,自顾自的说,“肯定不是康博和兆良,是新认识的?” “嗯?”曾连萍头埋得更深了,“我想洗澡,我先回屋了。” 曾连微只笑笑,没再出声。 回到屋子里后,曾连萍坐在帷幔散落的公主床上,摊开掌心,看着那朵快被揉烂的粉色花朵,她脑海里浮现了男生的脸。 “晏、炳、国?”她缓缓念出了他的名字。 但一想起他虎视眈眈的灼目,她慌张的将花扔进了垃圾桶里,抬起手时,盯着自己的手背发呆。她不敢想象,自己竟被一个认识才短短几天的男生,摸到了手。 “Annie,你要小心点啊。”她在责怪自己,而后,拿起椅子上庆姨迭好的衣物,走去了浴室。 / 隔天,秋意藏在明媚的阳光里。 课在下午,曾连萍吃完早饭后,不急不忙的往外走,她想先去图书馆温习会。刚走到铁门边时,她看到门外站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兆良,你怎么来了?”曾连萍朝更熟悉的男生小跑过去,似乎特别熟,熟到她会揉男生的头顶,“要是没事做,跟我去图书馆坐坐?” 那年的邓兆良刚满19岁,一脸书生气的细皮嫩肉,他和曾连萍从小玩到大,只把彼此当做要好的姐弟关系。 但外人看来,并不是这样。 一旁的晏炳国活生生被挤成了第三者,他不悦的叫住了曾连萍,“这毛头小子是谁?” 回答的不是她,而是邓兆良,虽文弱但眼神凌厉,“你是谁?” 晏炳国&曾连萍-05 《微风细雨》 祁南中年爱情线 “40岁的爱情,是润物细无声里的微妙反应。” 晏炳国amp;曾连萍 05-吻 那束奇怪的白莲最后没扔掉,曾连萍还是带走了,但她并没有对晏炳国的赶来而感动。她抱着花,坐上了自家的车,将他抛在了身后。 她想,都已经做到这样无情了,他一定会有自知之明,知难而退。 往后的半个月里,港大校园里,没再出现过晏炳国的身影,email也安静了。 曾连萍想,其实都是三分钟热度而已,好险,差点被骗。 / 而他们关系的转折,发生在月初3号,张茵茵的生日派对上。 虽然张茵茵看似热情,爱交友,在港大,还有个响亮的别称,“兰桂坊一姐”。但其实她内里是一个重情又简单的人。譬如,她选中文系,就是日后想做一个全职言情作家,然后相夫教子。 所以,每年的派对,只会请关系最要好的几个朋友。今年甚至减少了名额,只有曾连萍和邓倩良,打算在家里唱唱k,跳跳舞。 对于这种只想躺平的富家小姐,张茵茵早就拥有了一栋自己的豪宅。她一早叫菲佣,将家里布置得颇为浪漫。 胶片机里放着周慧敏的歌。 曾连萍挑了件挂脖的波点长裙,她想反正都是女孩子,稍微暴露点也没有关系,肩后披着一头微卷长发,清纯又妩媚。 她看着明艳光彩的张茵茵,端着蛋糕问,“就我们几个人,你没必要弄得这么隆重。” 张茵茵眼珠溜了一圈,扭着舞姿,笑,“我生日,我开心。” 其实,她的确悄咪咪搞了点事。 屋子冲着山景,曾连萍躺在椅子上,边吹着秋日的山风,边悠哉的吃着蛋糕。 似乎完全将那个缠人的男生,抛诸脑后。 甚至觉得,此生将毫无交集。 别墅外,半山腰上。 走到一半,晏炳国说东西落在了车上,让邱海权在屋外等会他。于是,邱海权一个人站在树下,他父母是警察,但外婆家这边非常有钱,尤其是姨妈,常常出国,于是把他培养得很会打扮,牛仔衬衫配上浅棕色高腰休闲裤,戴了副银丝边眼镜,晏炳国老说他是,斯文败类。 他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是高跟鞋的声音。 转过身,他看到了一个正在打电话的短发女人,彼此不禁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他们撞衫了。 邓倩良挂了电话,收起手机,指着别墅说,“你是张茵茵请来的朋友吗?” 说着话,眼却一直在打量眼前这个白净斯文的男人。 也不能说她是男人婆,但邱海权不喜欢她压迫人的这股气势,只点头:“嗯。” 这时,晏炳国从山脚下赶来,热到都脱了夹克,邓倩良盯着他,“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想缠着Annie?” 见他和斯文的男人打了声招呼,她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了。物以类聚,她立刻就对斯文男没了好感。 “hi。”张茵茵趴在二楼露台上,朝楼下三个人打招呼,“快进来。” “谁来了呀?” 放下蛋糕后,曾连萍迈着轻盈的碎步跑到了栏杆边,当她和晏炳国目光相触时,她吓到躲开,嚷了嚷,“茵茵,你怎么又骗我。” 张茵茵扯了扯她的裙边,“sorry啦。” 楼下的音响微微低频震着。 张茵茵牵着曾连萍下了楼,一个明媚外向,一个内向娇羞。似,一朵火辣的红玫瑰与纯情白玫瑰。 晏炳国目光锁在曾连萍身上,这是他第一次见花了妆的她,粉色的胭脂如桃腮,就像在白色玫瑰上晕上了一层淡粉色。 “她就是Annie?”邱海权用手肘顶了顶他。 晏炳国还直勾勾的看着人,“嗯,我女朋友,未来的老婆。” 邱海权懒得糗这个不要脸的牛皮糖。 刚走到楼下,张茵茵看到菲佣带着康博进来了,她从不遮掩自己对他的喜欢,“康博,你来了啊?” 能让康博来,她费了很多心。 最后是骗来的。 康博以为真是曾连萍想让自己给她补习,直到看到这片欢乐的场景,他知道自己被骗了,气到转身想走,却被张茵茵冲过去拉住。 “我生日,卖个面子,好不好?”她太会撒娇了。 “不好。” 只是康博的拒绝显然没有用,张茵茵让菲佣将门反锁。她将人强行拖到了客厅里。 如果没有张茵茵这个气氛高手,那此时这个屋子里就只剩尴尬的沉默。她拍拍掌,“我们先玩一个游戏,热热身,怎样?” 最无趣的邓倩良先发言:“什么游戏?张茵茵你别搞那些下流事。” 张茵茵白了她一眼,又迎着笑说,“就玩,黑暗里跳舞,如何?” “什么意思?”大家异口同声。 张茵茵手背在身后,古灵精怪:“就是,我们一会关了窗帘,一起跳舞,等歌曲结束的那秒,牵起了谁的手,就要吻对方。” “茵茵。”曾连萍光听脸都红了。 晏炳国看了曾连萍一眼,特别自信的抬起手,“ok,刺激,我第一个加入。” “你们呢?”张茵茵探着头,手指滑过前排 不做声的几个人,“今天我生日,不要扫兴哦。” “ok。”邓倩良觉得无聊但也配合了。 内地没这么刺激的活动,邱海权觉得很有趣,他也同意了,“好。” 只剩康博。 而他就是今天张茵茵要狙击的目标,她刚往前走一步,他示意可以玩,但不要再走过来。 全场同意,菲佣将窗帘全部拉上。张茵茵换了一首歌,是她最喜欢的一首,周慧敏的《恋曲Sha La La》。 屋里黢黑一片。 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欢快俏皮的节奏。 “慌慌张张的掠过 知你静静看我 其实你瞒着我瞧着我 喜欢暗恋不算有罪过 无谓再解释周遭没有位去坐 跳舞或唱歌随便你没有不可……” 有心的人,在黑暗里疯狂寻找自己的“猎物”。 张茵茵早就瞄准了康博的位置;邱海权只想看戏,无所事事的靠在墙边。而晏炳国正在步步逼近他的那朵白色玫瑰。 即使摸着黑,看不见人,但曾连萍也能感觉到身前有股侵略性的气息朝自己扑来。她感觉不妙,开始闪躲。 “一双一双的世界感觉剩下你我 难道你陪着我缠着我 今晚却不想再有突破 还是要依依不舍又要装冷漠 现在没结果明日会后悔当初 Sha la la la la la 共舞一夜可不可……” 随着最后一句“hay hay hay”,歌曲结束。 菲佣拉开了窗帘。 屋子里却乱成一锅粥。 地板上倒着两个人,张茵茵压在康博身上,姿势羞耻到没眼看,火辣的唇印落在了他的鼻尖、脸颊、和唇上,眼镜都被她扔到了地上。 “张茵茵。”康博无比气愤,甚至像受到欺负后的委屈,眼里竟有泪光在闪。 张茵茵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发出唇语,“你哭了?别怕,我不吃人。” 墙角也不安宁。 是扇巴掌的动静。莫名其妙被亲到的邱海权,却还遭受到了邓倩良的攻击,她摸了摸自己的唇后,说,“告诉我你来港的频率,一个月来几次,一周来几次,我好安排出时间。” “你安排时间干什么?”邱海权摸着被扇红的脸颊,一头雾水。 邓倩良语气强势但略显僵硬:“和你谈恋爱,刚刚那个是我的初吻。” “……” 玻璃窗边。 曾连萍的手腕被晏炳国牢牢抓住,看完了大家的戏后,他抬起她的手,挑挑眉,“曾连萍同学,愿赌服输啊。” 晏炳国&曾连萍-06 《微风细雨》 祁南中年爱情线 “40岁的爱情,是润物细无声里的微妙反应。” 晏炳国amp;曾连萍 06-初吻 欢快的音乐没停止,节奏震到人头晕。 为什么要愿赌服输?曾连萍使劲挣脱,但她就是个香娇玉软的小姐,哪里是晏炳国的对手,本来被抓的位置是手腕,这下好了,让他有机可乘直接握住了手。 “晏炳国,你太无礼了。”知书达理的曾连萍鲜少发脾气,如果不是被激怒,她不会对外人显露出糟糕的情绪。 其实出生在高知家庭的晏炳国,待人接物都十分有礼,但不知怎么,就想在喜欢的女生面前闹点花样,“玩游戏,要守规矩。香港是法治社会,不是更应该讲诚信吗?” 见肯定和这里蛮不讲理的人扯不清,于是,曾连萍以想去洗手间为由,暂时脱了身。 两层都有洗手间。 见一楼有人,曾连萍去了二楼。而站在一楼洗手间门外的不是别人,是张茵茵。 她靠在门边,扯了一朵花瓶里的粉玫瑰,无聊的掰的花瓣,冲里面的人说话,“康博,你怎么还不出来啊?不舒服吗?我可以打电话叫我家的私人医生过来。” 洗手间里,康博摘了眼镜,刚刚已经洗了三次嘴唇,但还是觉得不干净,又冲洗了一次,拿纸巾擦拭的时候,气得用力将纸巾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是一个情绪相当稳定的人,但从小到大次次把自己弄疯的,都是张茵茵。 “康博……”玫瑰花都被掰秃了,张茵茵真是等到花儿都谢了,人也没见出来,她有气无力的锤门,“你好了没……” 嘭。 康博拉开门后用力带关上,浑身上下都是怒气,他根本不想多看身后的女生一眼。但手被她扯住,“玩个游戏嘛,你干嘛这么生气?刚刚不知道是谁推了我,又刚好撞倒你了。” 甩开张茵茵,康博回身,手指用力指着她,“你撞倒我,没关系,但是你为什么要亲我?” 想起那无法入眼的画面,张茵茵突然娇羞起来,“喜欢你,想亲就亲咯。” “我没同意。”他抬高了嗓门。 她双手背在裙子后,仰视着他,明亮的双眼,俏皮又无赖,“康博,你就是学傻了,接吻这种事,哪能商量呢。要讲究氛围,要随心所欲。” 从小,康博就说不过张茵茵,他懒得争辩。 知道他想跑,张茵茵伸手就抓住了他,“我们门当户对,又青梅竹马,这么般配,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她扭着小细腰,撒起了娇,“况且,我作为女生都这么主动了,你要给我点面子嘛。” 康博依旧冷淡,“我说了很多次,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Annie嘛,我知道,”张茵茵使劲拽住他的胳膊,“可是,Annie不喜欢你,她有喜欢的人。” “谁?”康博好奇到心痒。 张茵茵指了指楼上,“就是那个大陆来的男生啊,frank。” “Annie不喜欢他。”康博不信。 张茵茵笑了,“Annie会和你说真心话吗?” 康博哑口无言。 张茵茵就想趁机刺激他:“你看看frank攻势多猛,Annie就吃他那招。你啊,闷闷的,就适合一个热情的女人。” 她挠了挠他的手心,“就是我这样的。” “张茵茵。”这是康博的警告。 打小,张茵茵就喜欢他胡闹,在他眼底做鬼脸,“今天我敢吻你,明天我就敢睡你。” 口不择言,康博又警告了一次,“张茵茵。” 可张茵茵就爱挑衅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我、要、和、你、睡……” “呜……” 突然,她的嘴被手掌堵住,康博这回不止动怒,还动了手,捂着不让她出声。 张茵茵用力掰开他的手,是小鹿乱撞般的兴奋又羞涩,“康博,你、你竟然主动摸我了。” “啊啊啊……” 康博:“……” / 客厅里,邱海权坐在沙发上等晏炳国,但那个“男人婆”还缠着自己问来港的频率。她完全不是自己的择偶标准,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见她不走,他扔了句狠话,“我只是陪朋友来香港,以后都不会来。” “嗯,明白,”邓倩良冷静回应,“香港现在还没有回归,往来的确有些不便。但我的祖籍是祁南,我过去比较方便,你每周腾一天,半天也行,方便我们交流一下感情。” 邱海权做拒绝状,“不必。”害怕她来真的,干脆企图装风流吓退她,“我这人换女朋友的速度比较快,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哦,你是个浪子?”毫无浪漫细胞的邓倩良,像个机器人,“没关系,我很有钱,我可以买你回头。” 邱海权愣是说不出一个字,眉头深皱。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女变态,女疯子。 菲佣关掉了音响。 屋子里瞬间安静。 二楼的洗手间外,晏炳国有耐心的等着里面的曾连萍。他知道她只是出于害羞,找个理由进去缓缓,反正这个吻,他必须得到。 不急,等到天黑,他也愿意。 洗手间里的曾连萍,焦急的给张茵茵打电话,但张茵茵应该是没拿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她只想甩开门口的无赖,都想过要不要从窗户爬出去,不过,以她的性格,办不到。 “喂,”晏炳国终究还是被磨烦了,叩门声很响,“迟早要出来面对的,别逃避,逃也逃不过,亲一下,我就放你回家。” 字不脏,但对曾连萍这种内心纯洁至极的女生来说,简直就是污言秽语。她捂着耳朵,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快点啦。”晏炳国一直敲着门。 一声一声的敲门声,扰得曾连萍心烦意乱,想着,这么躲下去的确不是办法,估计门外那家伙能把门都拆了。 见门被拉开,晏炳国立刻堵在了门口,双手插在裤子兜里,拦上了她的去路,“喂喂喂,曾连萍同学,”他俯下身,脸斜着凑了过去,挑眉示意,“吻脸吻嘴,都行。” 曾连萍握紧了手机,气得手指微颤。他任何一个地方,她都不想吻。她的脚步刚挪半寸,他就伸出腿,不放人走。 知道自己跑不了,曾连萍用最快的速度,在晏炳国的脸颊上轻轻一啄,大概不到半秒钟。 “好了,我要走了。” 她算是愿赌服输了。 但她终究低估了这个大陆男生的无赖程度,晏炳国顺势,将脸庞移到她的正面,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甚至,腰也被他搂住。 晏炳国&曾连萍-07 《微风细雨》 祁南中年爱情线 “40岁的爱情,是润物细无声里的微妙反应。” 晏炳国amp;曾连萍 07-想你 这个吻,吻得并不深。 因为曾连萍一直紧闭双唇。她没有接过吻,也同她想象中的初吻并不同,更厌恶这种侵犯性的行为。唇被并陌生又炙热的气息覆盖,甚至还在辗转研磨,她抗拒不已。 平日里颇有涵养的晏炳国,好像在面对心仪的女生时,身体里年轻气盛的欲望,像冲翻山谷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她百般抗拒,他也吻得不舒服。 俩人的初吻,在半折磨里结束。 也不能再无礼下去,晏炳国放开了挣扎的曾连萍。当然,他立刻享受到了,痛快的一巴掌。 她拖着裙子连忙下了楼。 再下来到一层时,康博和张茵茵不见了。曾连萍问邓倩良,邓倩良说,不知他俩搞什么,反正出去时,张茵茵粘着康博说,要和他睡觉。 也无心管别人的事,曾连萍拎起包包,拉着邓倩良就走。见她又急又气,邓倩良问:“怎么了?” 曾连萍暂时不想说:“出去和你说。” “嗯。” 敢在她们走之前,晏炳国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来,他挠了挠脖子,脸皮再厚,方才脑热失控做了一次无耻之徒,他得道歉。 “sorry。” 曾连萍没回头,语气冷淡:“以后不要再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 她的的确确揪着一口气。 连再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晏炳国只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生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跟着,身后传来嘲笑声。 邱海权看戏看上瘾了:“都跟你说了,你这种追女仔的方式,只会被人打。”他掰了掰晏炳国被扇红的脸,“哎哟,瞧这脸,本来就不够帅,这下还被扇破相了。” 晏炳国推开邱海权的手:“我至少比你好看点,长得跟白面书生一样。”他特意将外套抖出了风,昂起头,“没一点男人的威猛。” “晏炳国,自信过头可就叫自负了啊,”邱海权跟在他后头,纠正其不妥的言辞,“从小到大,给你的情书,10封里有8封都是给我的。” “那是一中的女生没眼光。”晏炳国就是不能输。 邱海权懒得再掰扯,揽上他的肩膀,“那咱俩只能比比基因了,以后我的孩子绝对比你孩子好看。” 提起“孩子”, 晏炳国像忘了脸上的伤,嘴唇带笑,“那不一定。” 知道他想到了Annie,邱海权松了手,说,去躺洗手间就回酒店。 / 晏炳国这次低估了曾连萍的抗拒态度。 往后的三个月里,他没了她的消息。Email石沉大海、张茵茵也不再理自己、几次去港大也没见到人影。 在曾连萍的邮箱里,她最后一次收到晏炳国的邮件是在一个月前。 Frank:“sorry,我不会再骚扰你了。” 最后,她删除了这封邮件。 因为她确定,她不喜欢他,也不愿和他再有任何交集。本就是一段并不正确的关系,她需要当即斩断。 像是一切又重回了原点。 95年年底,香港回归进入了倒计时,香港市民都已经提前投入在这场历史性的一刻里,大街小巷的话题都是关于回归。 对于曾家来说,也掀起了一阵风波。 在香港大学任教的曾庆风,性格颇为强势,在家里几乎是一言堂。因为回归的事,家中闹了许多分歧。 本来与曾庆风婚姻就摇摇欲住的胡琴,正在和他谈离婚,打算搬回祖籍祁南生活;女儿也不省心,曾连微生来性子难管,铁了心要随丈夫一起移民美国。 恍惚间,曾家只剩孤零零的曾连萍一人。 有一日,曾庆风在晚饭后问曾连萍,是不是以后嫁人了,也不管他这个父亲了。 她连忙摇手,说,永远都不会离开香港,但也难受的埋下头,说了心里话,问父亲,她能不能时常回祁南见母亲。 好像从小,她就活在父亲的压制中。 父亲说,他想要一个脑科的接班人,她便从自己喜爱的心胸外科改为了脑科。 父亲说,让她做个知分寸懂规矩的人,她从不敢偏离一寸。 父亲说,以后会给她安排合适的婚姻对象,她便从不与外面的男生接触,更别提自由恋爱。 不能说是怯弱和软弱,但她的确从未享受过自由的味道。 繁华的城市喧嚣不已,庆祝本该是热闹的,但家中的变天,却让曾连萍将自己封在了孤独的小世界里。 而她的两个朋友,也好像有了新的生活。 这段时间,邓倩良去祁南的频率很高,曾连萍知道,她是看上了那个叫邱海权的历史系男生;这边,康博也没再缠她,因为他好像真要掉进张茵茵的爱情陷阱里了。 一时间,大家都甜甜蜜蜜。 只有她,孤零零。 别墅里一点也不温暖,几乎每晚都争闹不休。 慢慢地,曾连萍不再愿意呆在家里,上学的日子就呆在图书馆里。周末,她会自己出门,骑骑车、爬爬山,或者在书店里窝一下午。 稀疏平常的午后,曾连萍一个人跑去了石澳,在海边走累了,就钻进了一家咖啡馆,顺手的木柜里是那本《月亮与六便士》。 翻阅过很多次了,是最能触动她的一本书。她觉得自己的姐姐,就像是查尔斯,选择了梦想与自由。而她看似拥有月亮,但却是被“禁锢”的囚鸟。 曾连萍不是一个会幻想遥远未来的人,但也和自己对话过。她想,如果她将来有孩子,一定要给他所有的自由,让他活得洒脱、张扬,不要像隐晦的月光,要像炙热的太阳。 她甚至还挑了两个喜欢的字。 “孝”和“捷”。 寓意为,孝顺是人的基本品德,而她又希望孩子能在不被禁锢的世界里,像匹猎豹,连连获胜。 惆怅的事在最后一份甜点里被糖精吞没。 见天都快黑了,曾连萍要赶巴士回市区。但只是随便打扮了一番的她,在石澳这里还是惹人注目。几个村里游手好闲的男生,朝她吹了吹口哨。 她加快了脚步往车站走。 就跟没见过美人一样,几个男生好玩似的围到曾连萍的身前,抽着烟调戏。甚至有一个男生都上了手,摸到了她的肩膀。 “走开,不然我会报警。”遇到这样的事,她通常都会选择报警。 “这片警察都听我们的,”男生摇头晃脑,“在这没见过你,看你这气质,住中环的吧,来石澳吃过海鲜吗?哥哥们请你。” …… 被三个男生围困,曾连萍的路被堵死。 忽然,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还搂得很亲密,应该是刚刚抽完烟,外套上有淡淡的烟味,男生气势汹汹的指着几个流氓,“我马子,你们也敢动?跟哪个大哥的?” 台词应该是和《古惑仔》学的。 见有男人罩,几个村里的地痞无赖也就撤了,本来就闲来没事调戏个美女,也不必真搞事。 抬眼时,见到久违又熟悉的脸庞,曾连萍推开肩上的手,保持距离,“你为什么跟踪我?” 晏炳国否认,“我可没跟踪你,只是昨天来香港,就想来石澳吃海鲜咯,又刚好碰到了你而已。这叫巧合,叫天意,也叫,缘分。” 他的话,曾连萍懒得细究。 “帮你解围,你好歹也要感谢我吧。” 晏炳国追上了不理人的曾连萍,她揪着包包,就不开口。但她一闷不做声,他就喜欢耍点无赖: “四个月没见,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她被烦到了。 “切。”回答他料到了,没劲。 曲折狭长的小道里,夕阳被夜幕吞食,静得能听清村民家里的电视声。 俩人没说话。 晏炳国就这样跟着曾连萍,护送着她。 快到车站的时候,那句憋了四个月的话,还是在他的胸口炸开,滚热的字从喉咙里冒出,“Annie,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没想我,但是我,很想你。” 晏炳国&曾连萍-08 晏炳国amp;曾连萍 08-磁带 后来,晏炳国将曾连萍送回了半山别墅。 走之前,曾连萍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话再说清楚。 “我们不合适,不光是因为我对你没感觉,我们在距离上也不合适。我不会离开香港,不会离开我的父母。” 听后,晏炳国点点头,尊重她的选择。来之前憋在心里的炙热心事,最后换成了一句关切:“进去吧,外面风大。” 冬夜的风的确刮得凶,卷下了一地落叶。 大男人也不注意天气细节,晏炳国没料到会变天,就带了件夹克外套,从石澳回来这一路上,脖子都被吹红了。 进屋前,曾连萍让他在门口等一会儿。 等待时,晏炳国坐在路边的石椅上休息。他望着灯火通明的别墅,阔气得让他再次感慨。即使他的家境在大陆算不错,但比起香港上层人士来说,中间隔了条银河。 所以,他又哪来的脸,非要把一个富家小姐带走呢。 大概十分钟后,裹着白色大衣的曾连萍拉开了院子里的铁门,手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光太暗,晏炳国看不清是什么,他站了起来。 “这个给你。”曾连萍摊开手心。 是一条白色的围巾,上面还绣着小花,一看就是女生的款式。 晏炳国取过后,立刻围到了脖上,刚刚沉入谷底的灰色的心情忽然明亮,“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 “是谢谢你。”白净的脸蛋被毛衣挡住了一小半,曾连萍说,“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你刚刚在石澳救了我,我不能看着你冷成这样,还不管不顾。” 知道这只是她的家教,不是对自己的喜欢。不过晏炳国还是开了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这会让我有机可乘。” 曾连萍有些紧张:“什么意思?” 摸着脖间的围巾,晏炳国笑道:“你给我围巾,那下次我就有理由再见你。” “不用,”她声音弱下,“你不用还我,这条围巾我很久前就不戴了,你拿去就好。” 每次逗逗她,换来的总是她一本正经的拒绝。 见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晏炳国将围巾围紧,拉上外套拉链,和曾连萍告别,“我走了。” “嗯,”曾连萍很客气,“注意安全。” 晏炳国双手插向兜里,“曾连萍同学,说嗯就好了,说多了,只会让我误会。” 她埋下头,没再应了。 隔了一小会,眼底的人影还在,曾连萍没抬头,问,“你怎么还不走?” “你不也没走吗?”很快得到了不要脸的回应。 “……” 随后,是一声不算强势的命令,“你抬起头来。” 对上次无礼的强吻还心有余悸,曾连萍哪敢抬头,低着头慌乱的转过身。 身后的男生长叹了口气,是遗憾和落寞,“我只是觉得,今天你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再来找你,也显得我太无赖了,所以,” 目光从树影上挪向身前纤细的背影,逐渐热烈,“想再看你一眼。” “……” 曾连萍平静的心竟泛起了涟漪,但摸不准是哪种情绪,只知道不愿抬头,攥着衣角奔回了院子里。 / 那晚,曾连萍没有回头。 后来,晏炳国也再次消失。 家里的吵闹不休,在父母决定离婚的那一天停止。曾母胡琴说去温哥华呆一个月,然后就回祁南。 这段日子,曾连萍的心情低落至极,她更没有心情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而那个名字再被连名带姓提起时,是一日下课后,隔壁桌的几个女生小声议论起了“晏炳国”这个人。几次来港大进行学术交流,因为出色的外表,他小有人气。 她们好像在为联系方式发愁。 “Annie啊。”一个女生叫住了要走的曾连萍。 曾连萍抱着书本,回头,“怎么了?” 其实,她听到了方才她们的聊天内容。 女生态度很好,“之前老来交流的大陆男生晏炳国,不是追过你吗,听说你不喜欢他,你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呀。” 曾连萍愣了会,抱歉的回,“sorry,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女生遗憾的走开了。 她们的对话,被缩在角落的张茵茵听到了,她追上了走廊里的曾连萍,挽着她,“你不是有他的email吗?为什么要骗姚晶。” 视线垂下,曾连萍盯着手中的书本,轻声说,“早删了,而且我也和他说清楚了,我们没有可能。” 直接越过了后面的话,张茵茵不信,“是真删了,还是舍不得给别人啊。” 像有刺卡入喉咙间,曾连萍加快了脚步,“我又不喜欢他。” 张茵茵笑了笑,没出声。 / 回到家中的曾连萍,本想和妈妈聊聊天,但没想到妈妈不辞而别,早上还在家里的行李箱已经被带走,应该是提前去了温哥华。家中阿姨说,先生晚上有饭局,大小姐也不回来。 一下子,家中冷冷清清。 家里没有人气,曾连萍也没有胃口,随便吃了几口汤菜就上了楼。洗完澡后,她坐在书桌前发呆,竟想起了下午发生的事。 她点开了email,鼠标滚落到了“frank”的邮件地址。她是撒了谎,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是不愿大方的给姚晶。 张茵茵的声音忽然在耳边萦绕。 “Annie啊,你知道吗?不是喜欢一个人才有占有欲,被喜欢也会有。人都是自私的,都希望喜欢自己的人,永远只喜欢自己。” 放开鼠标,曾连萍想,那她下午的那点不得体的本能反应,应该不是源于喜欢,而是,自私吧。 但在关机的那一刻。 她还是不自觉多看了一眼电脑,frank真的消失了,被那堆厚厚的邮件压到了箱底。 “小姐。”阿姨敲了敲虚掩的房门。 曾连萍起身,“有事吗?” 阿姨手里拿着一盒磁带,“刚刚有人送一盒磁带过来,还有一张卡片,说是给小姐你的。” 迟疑了会,曾连萍点头,“嗯,你放在桌上吧,我一会听。” 阿姨走了,也关了上门。 磁带?曾连萍疑惑的拿起来琢磨,又拆开了那张卡片,上面没有送件人的姓名,只有一句绕口又深奥的话。 “人的灵魂本是孤独的,但你不孤独。” 笔锋顿挫有力,一看就是男生的字迹。 曾连萍将磁带放进了录音机里。 按下播放键后,磁带一圈圈的转动,低频的电流声里,不是歌声,不是对话声,是早市里喧嚣的烟火气的声音,卖早点的吆喝声、下棋的聊天声、马路上的单车铃声……鱼龙混杂。 但恰好,这种热闹感是她此时最需要的。 “谁录的啊?”她双手搭在桌上,下巴磕在胳膊上,盯着转动的磁带发呆。 忽然,她心一紧。 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她脑海里冒出来的人。 竟然,是他。 王业军&晏蓓力-01 王业军amp;晏蓓力 01-旧梦 祁南的秋老虎比8月天还潮热难熬,下午3点的窄街,毒辣的阳光晒化了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中午出摊的热闹都收了回去,街道里没什么声响。 “王业军修车厂”的卷闸门拉下了一半,门缝里传来从收音机磁带里发出的歌声,是一首90年代的粤语歌。 黄凯芹的《焚情》。 音量调得不大,吵不到里屋睡觉的男人。 潮湿的墙皮泛黄不说,有几处还起了壳,防盗窗外缠着凌乱的电线,里面也没摆什么家具,勉强算个中途休息的地。 空调太旧了,还没有开窗管用。男人身上的黑色背心都湿了一半,胸口印出了汗迹。还好,他睡得算沉。 有些噩梦从不在夜晚发生,只挑午后入镜。 或许,是因为,那根本不是噩梦,而是发生在三年前羞辱自尊的丑事。 知道自己的妻子出轨,还是被隔壁麻将馆的老板娘告知。王业军向来都老实本分,脑子也直,不善于在生活里找这些苟且之事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原来“对一个人好”,成了最廉价的爱。 麻将馆后面的平房,是奸夫的家。 在敲门前,他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但防盗门被拉开那一刻,看到穿着蕾丝睡裙的妻子,并不怕自己来捉奸,邀请他进去坐时,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被踩到了地底。 “于梦鸽, 你这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意思。” “……” 屋里窗帘紧闭,还有着不好闻的味道,应该是俩人刚刚交欢过。王业军看着地上散落的衣服、用完的避孕套,还有身后只穿了条内裤的男人,他的尊严,在一刻再次被践踏的体无完肤。 “你跟他多久了?” “一年。” 妻子是有副风情万种的姿色,王业军承认,他当时就是见色起意,大概是花光了所有运气,竟让他抱得了美人归。可他终归只是一个靠修车行养家糊口的人,激情退去,他又算老几,连捉奸都没气势,连带奸夫都能明目张胆的嘲笑他,是个穷懦夫。 “你有女儿,你知道吗?” 他企图用女儿来唤醒点妻子的良知。可无情自私的人,连血脉都可以说扔就扔,妻子撩了撩粘在肩下的长发,“你想要,你就拿走咯。” …… 最后那落向防盗门上的一拳,叫醒了沉睡里的王业军,他睁眼时,听到有人在敲卷门,金属声刺得耳膜发疼。 肯定是来修车的。 王业军利索得起了床,踏上那双黑色皮拖鞋,边应边往外走,“来了,等会。” 今年38岁的他,常年干这些粗重的糙活,身材比同龄男人健壮许多,再加上身高差不多有1米84,显得整个人精气神特别足,五官也耐看,没少被这条街里的女人惦记。 拉开卷闸门,王业军有点惊讶,这张脸,他不陌生,甚至连名字也能叫得出。 “有事吗?”他问。 晏蓓力指着身后的摩托车,“修车。” 王业军走到摩托车旁,从树缝里投射下来的几道灼光,将车子照得发热,他摸着滚烫的车身,边检查边说,“我以为你又来找我外甥。” 他知道晏蓓力是南城分局的刑警队女警,还是队长,是个女中豪杰,他也很乐意为警队服务。但这个女警吧,行为举止太怪异,每次上门,都说是想要想找自己的外甥,但次次都挑在学校上课期间。 晏蓓力笑着说:“上次在二中碰到他了,和他聊了两句。” “嗯,”王业军指着摩托车,说起正事,“我检查了一遍,你这车挺新的,你想修哪儿?” 晏蓓力指着后视镜,“我不太喜欢这个后视镜,想换个新的。” 王业军一怔,真摸不清这女警的脑回路。 一个月,连着来三趟,往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空隙还老爱问一些私人问题,这种似搭讪又不完全像搭讪的行为,难免会让他多想。 但,有钱不挣是傻子。 王业军把摩托车推了进来,给晏蓓力看了四款后视镜,问她喜欢哪款,她敷衍的随便指了一款,就像并没有很上心。 “你在那边坐会,”王业军先擦了把手,倒了杯温水给她,“大概十几分钟就能搞定。” 晏蓓力接过水杯的时候,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指尖,笑了笑,“没事,你慢慢弄。” “……”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业军就干脆不说话,只干活,赶紧弄完赶紧让她走。 那把掉了漆的椅子,其实坐久了挺不舒服,不过晏蓓力也没那么讲究,她翘着腿,从皮衣里掏出了一盒烟,问,“能抽吗?” 王业军卸着后视镜,点头,“随便,烟灰缸在收音机那边,你自己拿一下。” “嗯。” 去拿烟灰缸时,晏蓓力听到了收音机里的歌,看着桌上打开的旧磁带盒,问,“你也喜欢黄凯芹?” 那个年代喜欢黄凯芹的人也不少,王业军没觉得有多巧合,“嗯,是。” 看着磁带盒上歌曲的顺序,晏蓓力按着倒回键,切回了那首《焚情》,调高了点音量,“我最喜欢这首。” 当他们能默契的喜欢上同一首歌时,王业军赫然停住了手中的活,第一次多看了这个女警两眼。 似乎巧合,总是能让一些情愫暗暗发酵。 晏蓓力坐在木椅上,虽然留着偏中性的利落短发,但五官算是浓颜系的精致,因为职业,她习惯了穿皮衣,不过,细看一眼,被T恤包裹住的胸,并不小,形状也好看,如果换上女人味的裙子,一定很性感。 墙边,烟雾弥漫,烟圈一层层的覆在她的脸颊周围,她像是沉浸在了歌词里,哼唱了出来。 “无数夜无尽回响叫唤我 仍坚决无情地说 不要拖 曾以从前受灼伤的痛楚 提醒我为何为你竟扑火……” 唱着唱着,晏蓓力陷进了某种坏透了的情绪里,连烟灰烫到了大腿,她都仿佛没知觉。她望着那条静谧的老街,低笑出了声,是一种无力的嘲笑。 王业军被笑声勾走,目光停在了她脸上发苦的笑容里。他觉得自己很荒唐,20岁时,能勾走自己的是风情妩媚的笑容,而38岁,勾走自己的却是蕴含故事的笑容,哪怕是忧郁。 是触词生情,一些沉重的往事压在了胸口,晏蓓力掐灭了烟,低下头的那一笑,比刚刚更苦涩,“你们男人啊,就是最贱的物种。” 说完,她抬起了眼眸。 这句话并不是针对王业军,只是情绪上来的一声感触。不过,这倒引起了王业军的好奇,“哦?怎么说?” 晏蓓力:“好色、虚伪、又自私。” 王业军&晏蓓力-02 王业军amp;晏蓓力 02-春欲 修车行的卷门就被拉下,不留一丝缝隙的完全锁住。阴暗潮湿的水泥地上渗着水汽,录音机的磁带还在转,只是歌曲的音量调小了一些。 此时,混在音乐里的是,卧室里男女此起彼伏的交欢声。 “嗯、嗯……好重……”晏蓓力光着身子,不知是身后的男人太急躁,还是一种情趣,黑色的胸衣半解开,没脱,悬在双乳前。 她被顶向了床头,以后入的姿势被王业军操干着。到底是干粗活的,一年四季抬车搬工具,脱去了衣物的他,精壮的身材和同龄人不是一个档次,属于没有刻意练,但着实优越。 王业军跪在身后,抓着她的臀,不停地顶入抽插,结实的腰腹收缩得经络分明,粗红的性器直直灌入她的湿穴,勾出一丝丝白液。 做到意乱情迷时。 他们都忘了,刚刚是怎么就因为一根烟,一次对视,一句对话,就缠绵相拥到了床上。 不过,源头并不重要。 对于都离过一次的婚的他们来说,把冲上脑的兴致与欲望解决掉,才是成年人该做的。 至于后续,谁都没多想。 从窗帘外透进来的夕阳,渐渐没了影子。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7点。 “嗯啊……太、太重了……轻点……”两年没有做过爱,晏蓓力难以承受这种疯狂的捣弄,尤其是,这个男人比前夫的力量感要强出好几倍。 甚至,这种还没换姿势,就快要达到高潮的感觉,她从未有过。 王业军闷笑一声,一只手伸向她胸前,用力揉捏着一只颤晃的奶子,“重点能爽。” 简单粗暴的四个字,直接拒绝了她的求饶。 男人的手掌又大又粗糙,还有厚茧。虽然晏蓓力是刑警,但终归是个女人,脱了干练冷酷的皮衣,肌肤也是能掐出水似的白皙柔软,尤其是乳肉,皮肤薄得很,被他这么揉几下,敏感加剧,扯着嗓子呻吟,“嗯、嗯啊……” “喜不喜欢?” 这是所有男人在床上都爱问的一句话。 晏蓓力记得,前夫也老爱问,当时她没睡过更厉害的男人,自然次次给了肯定的答复。但若要是把身后的男人时间线提前,那她一定不会答。 因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喜……喜欢……”晏蓓力虽然受不住这股蛮力,但下身还是被抽插出了无尽的爽欲,闭着眼,享受交合的快感。 而对于王业军来说,同样好几年没开过荤,这些年,都是用手解决。其实,也不是没女人向他示爱,但他都提不起什么兴趣。能被身下的女警勾上床,也不是因为她长得多么娇媚入魂,那种来电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把一个外表强势冰冷的女警,在床上征服到连声求饶,这似乎成了王业军的亢奋点。 肉棒在穴里越插越深,下体的痛楚和爽欲交织膨胀,晏蓓力揪住床单的双手,指节都发了白。 “啊……嗯啊……”她的呻吟,越来越骚。 街坊里的饭香味从窗缝里飘进来,外面此时应该是万家灯火围炉的热闹,而屋里却是两个寂寞的人,用久违的泄欲,给彼此一些陌生的温情。 人为什么会喜欢做爱。 无非是因为那种快感,能让人忘乎一切,忘乎所有的烦恼。 此时的晏蓓力,已经被不满足于一个姿势的王业军翻过了身。她深陷在碎花床单里,被那根粗长的肉棒,大开大合的捣弄到双眼迷离都失了焦。 正面操她,王业军能更清看到她的样貌。其实仔细看,她有点小女人的漂亮,皮肤特别薄特别白,做一会儿,连着脖子都红了。 因为职业,晏蓓力平时老穿长裤,看不出什么美感,但王业军发现,她她有双藏在裤装里的美腿,又长又细还白,就是膝盖处有未愈合的伤口,刚刚使力时,差点弄疼了她。 晏蓓力叫唤了声,“啊,别碰我膝盖,疼。” “嗯,对不起。” 王业军想,应该是工伤。 被男人压在身下抽插律动,让晏蓓力忽然想起来,和前夫离婚前的那几个月,前夫就像走形式一样,连姿势都懒得换,敷衍的用这个常规姿势,做了十几分钟就草草了事。 她一度以为是当律师压力大,直到有天,她不小心偷看到他的微信,是一个女人发来的,赤裸又刺眼。 “昨晚你好厉害,我好喜欢。” 确切的说,从离婚前几个月开始,她就没再享受过一次尽兴的性爱。哪能料到,带给她高潮的竟然是一个修车行的粗鲁男人。 那根粗硬的肉棒完全刺入了体内,啪啪的剧烈抽插,让晏蓓力咬住了下唇。随后,她听到身上男人不满的斥责,“不要分心。” 做到满头热汗时,他的语气还有些凶。 俩人交合的私处,成了湿漉漉的一片,囊袋不停地压向拍打着被水浸湿的股肉上,肉棒没留一丝缝隙,整根没入。 晏蓓力不觉抬起双手,抓上了王业军的胳膊,抓出了几道火辣辣的指印。可能是后入时已经临近过高潮,余韵未消的小穴,此时被更凶猛的插着,她整个人彻底脱了力,意识涣散。 “还行吗?”第一次和她做,王业军找不准她的承受点,怕自己的力气太大,会让她不舒服。 在完全暗下小屋里,他摸着模糊的光,看见身下的女人吞咽了几下,“嗯、继续……” 看出她有点能耐,王业军笑出了声,整个身躯往下一压,将她的双腿盘上了自己的腰间,粗涨的阴茎重重的往穴里一塞,“舒服吗?” 晏蓓力回想,上次这么有耐力,还是前几个月,跑了三条巷子抓犯人的时候。很久都没能把做警察的体能,用在这种事上了。 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的她,心底传来一阵阵极致的愉悦,“嗯,舒服……” 王业军刚准备抬臀往下刺入时,感受到盘在腰间的那双腿往下一压。他低头,见到女人扭动着屁股,小穴在迎合,嫩肉裹着自己的肉棒,用力吃了起来,表情迷离的嗯啊了几声。 这个女警,会得很。 当然,他业发出了扯着头皮般舒爽的闷哼。 “嗯……” 都不是什么纯情的男女,一旦丰富的性经验,用在配合的人身上,欲火越烧越旺。 天雷勾地火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 床上的男女越做越狠,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一张不牢固的铁架床晃得厉害。 晏蓓力的双腿先是从王业军的腰上,无力的抖落到床上,而后又被他强迫的朝两侧高高抬起。他望着面色潮红,双眼萦着水雾的女人,有了强烈的征服感。 “操。”小穴又咬得他头皮发紧。 全身都被操弄发红,晶莹的汗珠挂在肌肤上,晏蓓力一直抓着他的胳膊没放开,身子被干得颤晃得厉害。 “你还挺厉害。”语气听起来,很像是她临近高潮时,对这场性爱的点评。 王业军又闷声一笑。 其实他不爱在床上多说话,感觉到俩人都快高潮了,他收下她的褒奖,压下火热的身躯,箍住她的脑袋,背脊绷紧,又重又快的飞速抽插起来。 “太、太快了……”晏蓓力快要迎合不上他的撞击,抱着他湿透了的背,声音都在抖,“啊啊……啊啊、要到了……嗯嗯……” 随着王业军咬牙蹙眉,加速挺胯,几十几百下的抽插后,俩人几乎是同时到了高点,一道白光在脑海里炸裂。 厕所里的花洒关掉后,晏蓓力终于洗掉了刚刚的一身粘腻,换好衣服后,清爽舒服。她再回到卧室时,发现屋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还开了窗,在通风。 屋里,没见到王业军,忽然,她听到卷帘门拉起又合上的动静,走出去一看,见他手上拎了两个打包盒,随手放到了桌上,“这条街的王记炒粉,在祁南是一绝,要不要来点?” 做了快两个小时,晏蓓力的确饿了,但她晚上还有事,礼貌的拒绝了,“晚上,我有一个同学聚会,得现在赶过去。” 直到听到这句话,王业军才反应过来,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半夜情”的陌生人而已。他打开外卖盒,自己吃了起来,“好。” 除了这个字,他也不知道该接什么。 他也不是什么缠人的人。 走到了卷门边时,晏蓓力停下了脚步,回了头,看着边吃炒粉边刷手机的男人,有些难以启齿的开了口,“今天感觉不错,下次再来找你。” 她没察觉出不对劲,刚转身要走,却被身后的王业军吼住,十分不悦,“你这是什么语气,什么措辞,我是鸭吗?你要是这种意思,你这是在这里知法犯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晏蓓力迅速转过身,解释。 王业军撂下筷子,“那你什么意思?” 她顿住,换了个稍微好听又新颖的词,“炮友。” “……” 王业军&晏蓓力-03 王业军amp;晏蓓力 03-刺耳 一个和风煦日的午后,王业军刚接了两笔大单,心情一好,还难得给自己买了一身新衣服。这些年,一个人拉扯女儿,还要照顾外甥,对自己特别抠,衣服都是网上买便宜货,更别提讲究什么款式。 放学来帮忙干活的尹海郡,瞄出了些端倪。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柜子上的购物袋,虽然不是什么好牌子,但也叫得出名。 “军哥,”他卸下书包,扯开购物袋瞅了瞅,吊儿郎当的调侃,“你这是从里到外都整了一遍啊,操,黄内裤够骚啊,怎么?铁树开花啊。” 车行里收音机开着,王业军没听太清,给摩托车喷漆,还摇头晃脑的哼曲儿。 尹海郡好像翻到了什么惊人玩意,“我操,这他妈还是一套啊,黄色蕾丝丁字裤,军哥还是牛逼啊。” 喷漆桶哐当砸地,王业军冲过去,给了多事的外甥一掌,然后慌慌张张的将丁字裤塞到最底下。 尹海郡又没大没小了几句,“军哥,谁啊,哪个美女拨动了你的心弦,能如此幸运的得到,”手背拍向王业军的胸口,“机电厂第一猛男的身心。” 最后那一声怪调的“啊”,实在欠揍。 不过,这对舅甥习惯了这种不分长幼的胡闹,王业军犯不着生气,就是懒得和小孩讲这种成人事。 舅舅能找到第二春,尹海郡自然开心,只不过还是拍拍他的肩,给了善意的提醒,“你搞对象这件事,还是暂时要瞒着喜南啊,我怕她接受不了。” 步子一缓,王业军点点头,“嗯。” / 机电厂后建的几栋家属楼,在下面那条街上。 打烊后,王业军买了点炸串鸡柳回家,一串钥匙叮铃哐啷的朝沙发上一扔,他把吃的放到了茶几上。 王喜南最近听话了点,放了学就准时回家,此时正坐在地毯上,啃着苹果看电视,是重播的老港剧,《珠光宝气》。 “我不吃油炸食品,我也想像黎姿那么漂亮。” 王业军看了眼电视,有点来火,“人家那是大明星,你现在是一个高中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成天不吃饭的,晕倒怎么办?” 就怕女儿学这些电视里的明星。 “我吃了,”王喜南捧着苹果啃,“中午在食堂吃了点肉,晚上吃了会变胖。我就不是读书那块料,以后顶多考个专科。” 她看着电视里着装华丽的黎姿,做着美梦,“靠知识我是改变不了命运了,但靠姿色应该可以捞点小钱。” 简直一派胡言,王业军一气之下,关了电视,“不要给我想一些有的没的。” 王喜南叛逆又倔,“靠外表走正道去获得财富,怎么了?想当明星怎么了?” “当明星,当明星,哪有那么容易!” “我没有说简单,但我想想不犯法吧。” “你这个年纪,这个时候,只能想怎么把分给我提上去!” 王业军叉腰站在墙边,气到浓眉拧成结,他一发火就看着特别凶,嗓门也高到着实吓人。 不敢出声的王喜南,眼泪啪嗒往下掉,抖着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在家里呆吗,因为我就知道,我只是看个电视,说两句你不中听的,你就会骂我。” 站起来,她哽咽了几下,终于绷不住的哭出了声,“我好想……好想妈妈……” 随着一道关门声,狭小的老房里停止了争吵。 王喜南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王业军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冲女儿乱发脾气,他拉开铁门,想出去透透气。走了一小截路,他刚捞出打火机,烟还叼在嘴里,电话就跟夺命连环call一样在震。 手指夹住烟,他掏着口袋,“谁他妈……” 可看到人名时,他嘴角浮出了笑意。 / 靠海边的一间情侣主题酒店里,浴室里的花洒刚拧紧,还有些残余的水声,圆床上是暗红色的光晕,被子掉了地,床单上有好几块都湿透了。 显然,刚刚“激战”了一番。 王业军裹着浴巾走出来,他擦着头发,看到衣衫完整的晏蓓力,像是刚抽完了一根烟,她说,“你要在这住?” 愣了会儿,他点点头,莫不在乎的说,“嗯,反正也订了一晚,不住浪费了。” “嗯。” 不过,刚刚做/爱的时候,晏蓓力察出了他的不对劲,不光做得比前几次狠,还有两次差点伤到她。 想起刚刚把她人抵到窗边做,还掐疼了她胳膊,王业军立刻道歉,“刚刚把你弄疼了,对不起啊。” “没事,”晏蓓力倒是没太介意,她套上皮衣,总是这样来去匆匆,“我走了。” “嗯。” 其实炮友关系本该是这样,解决完彼此的生理需求,就一拍两散做个不相识的陌生人。但王业军心里还是有说不上的落空感。当门锁刚转出声时,他叫住了她,有些吞吐,“那个、要不要、吃个宵夜?” 也许是真饿了,晏蓓力跟着王业军去了楼下的一家美食街,一长排晃眼的霓虹灯里全是人。深秋了,连风都开始刮脸,但这家最火的“龙记海鲜”还在外头支了桌。 晏蓓力找了屋里靠墙的座位,虽然酒店离这里没几步路,但这夜风也给她吹得冻手,在外面点完餐的王业军,掀开塑料帘,看到她缩着肩膀,搓着手,又走到外面倒了两杯开水。 “拿着,暖暖手,”走回来的王业军,递给她一只玻璃杯,“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你那皮衣不保暖,穿厚点。”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晏蓓力有些不适应,捧着杯子,简单应,“嗯。” 人多,上菜有点慢。 这段时间,他们约过四五次,在床上的确越来越默契,但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正儿八经的吃顿饭,都有点尴尬,一会看看四周,一会刷刷手机。 直到菜一盘接一盘的上全。 晏蓓力拿起筷子:“大晚上的点这么多,哪里吃得完。” “吃不完就吃不完,”王业军给她碗里夹了只红虾,“这家海鲜特别火,你平时估计很少吃这种大排档,来了就都尝点。” 这个男人什么家底什么情况,晏蓓力摸得一清二楚。她看着吃得很香的王业军,本不想扫兴,但还是想把话说清楚。 “其实,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逞能,我们只是炮友关系,在修车行我也ok。你不必大老远带我来这家新开的情趣酒店,一晚好几百也不便宜,还有这顿海鲜,估计也得大几百吧。” 这话何止是扫兴,还戳到了男人的自尊,本来晚上和女儿闹了矛盾,心里就不爽,此时的王业军更是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他夹起一只虾,剥着壳冷哼,“我花点钱让你在舒服的地方做,怎么还反咬我一口?你以前约炮,都这么随意吗?” “……” 晏蓓力被噎住,知道自己的言辞冒犯到了他,立刻更正态度,“对不起,我讲话有时候是直接,我跟你道歉。但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想照顾一下你的情况,知道你有一个在读高中的女儿要养,你不需要在一个炮友身上乱花钱。” 明明是道歉的语气,也表达无误,但王业军还是有种被隐隐刺到的不舒服。他将剥好的一小盘虾,递给了她,“那你就当我这个炮友,各方面都服务周到。” “……”晏蓓力再次怔住。 这顿饭没吃多久,王业军钻进喧闹的人堆里买完单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薄情的女警已经出去了,他收回手机,追上了她。 晏蓓力在拦车,“你回酒店吧,我打车走。” 远处亮着红光的出租车缓缓驶过来,晏蓓力刚抬起手,手却被王业军拽下,整个人被拖进了旁边黢黑的巷子里。 “你做什么?”晏蓓力指着他。 虽然心里这股火来得莫名其妙,但王业军很确定,今晚不想放过这个女人。他结实的双腿打开,以强势壁咚的姿势,将她的双手撑上墙,光遮得严严实实。 没有一丝光亮,晏蓓力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听到他不要脸的说,“我没吃饱。” 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拿出了平时工作的语气,瞪眼警告,“王业军,你最好放开我。” 但她再是警察,再有点身手,但也敌不过一个强迫自己的壮汉,手腕越是挣扎,越是被按得发疼。 王业军身躯往前再一抵,晏蓓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挑起眉,“给你两个选择,在这里打一次野炮,或者和我回酒店。” “……” 王业军&晏蓓力-04(h) 王业军amp;晏蓓力 04-缺氧 再训练有素的女警,也抵不过身强力壮的男人。最后,晏蓓力被王业军带回了情趣酒店,其实这间房型是:台球室。 刚刚赶时间,都没来得及在台球桌上“较量”一番,此时,被迫换了上黄色丁字裤晏蓓力,被身后精壮的男人抵在桌沿边,狠狠后入。 王业军不止一次感慨,他真是小觑了这个女警的身材,脱了冰冷的皮衣,哪哪都有料,尤其是臀部,丰盈饱满,掐一下就能流出汁水似得嫩,所以那天在店里看到这条丁字裤时,他才迫切的想看她穿上。 效果他很满意,他用手指挑开那根穿过臀缝的细带,猩红的阴茎在股肉间插进拔出。 对于晏蓓力来说,有一点没料到,就是这个修车行的男人,比她想象中更野蛮,才做一会儿,她就口干舌燥,身下被撞出一波波的水声。 “轻点儿,疼……”她不光是穴里被刺得疼,腰还卡在桌沿上。 这事儿,王业军根本轻不了,他阖了阖眼,下面继续发力耸动,碾压着她穴里的热道,一下一下,撞得她花枝乱颤。 是真的疼,晏蓓力抓着球杆,喊,“王业军我让你轻点儿……” 可身体的本能无法骗人,小穴依旧很主动的在迎合男人粗硕的阴茎,王业军朝她屁股一拍,嫩肉颤出了波纹,屁股又白又薄,扇两下就出了红印。 “啊……” 晏蓓力敏感得呻吟,这种火辣、疼痛和爽欲的交织,令她放弃了挣扎,渐渐沉沦。其实她的前夫的床上功夫也不赖,性生活和谐的那段时间,也能次次拥有高潮。但王业军这个野蛮人,不仅床技娴熟,还有能征服女人到求饶的力量感。 王业军撑在桌沿上的手臂,青筋绷紧,见她舒服得仰起了头,他加重了插入的力度,粗硬的性器直直顶入到花穴的最深处。 狭小的空间里被皮肉拍打声填满,晏蓓力被插得双腿都发软,身子骨散架般的往桌上一伏,两只白花花的奶子颤来颤去,离台面实在太近,奶尖摩擦到粗糙的台泥,刺激出了层层快感。 “舒服吗?嗯?”王业军手绕向前,抓握住了她的奶子,没章法的乱揉,手掌又大有厚,像是稍微用点力就能捏爆。 晏蓓力连简单的回应都给不了,屁股被他的大囊袋撞到泛红,她脑子晕晕乎乎,耳里听到的似乎只有清脆的啪啪声。 做这种事的王业军的确很狠,语气也是,“问你呢,舒服吗?” “嗯……”晏蓓力潮红的脸开始烧起来,“……舒服……” “还要不要我继续插你?” 晏蓓力脸烧得更烫了,做文职的前夫在床上不爱讲荤话,但王业军不止爱讲荤话,甚至还有脏话。 她答不出口,微张的红唇,只在呻吟,“嗯嗯……啊啊……” 在这种事上,王业军通常特别强势,腰腹绷紧,往前顶,闷着声发力,“插死你。” 他甚至连哄人的问句都没有。 第一次听的时候,晏蓓力很不适的警告过他,但到这一次,她竟然有点喜欢。 忽然,王业军拔出阴茎,极薄的避孕套上被淫液包裹,在吊灯的照射下,泛着色情的莹亮。他盯着晏蓓力穴口流出的几股水液,笑了笑,然后将丁字裤用力往下一扯,从她光洁的双腿里脱去,没给她缓和的时间,抬起她的一条腿,以侧入的方式,重新将阴茎插了进去。 “啊……”这个姿势深到晏蓓力不禁尖叫了一声,滚烫的肉棒钻进穴里时,扯得她头皮发麻,“太深了……” 啪,王业军用力一撞,他看到她抓着桌沿的手指都发了白,此时征服欲达到了顶峰,跟着几声用力的啪啪声,再次回荡在屋里。 “重……好重……” 晏蓓力只能下意识反手去抓他的手臂,都抠疼了他,站着被操,挺翘的奶子颤起来更淫荡。而王业军又特别喜欢捏她的奶,这回还用拇指揉了揉凸起的小乳头。 “啊啊……不要……”他的上下其手,弄得她两眼发晕。 王业军笑得像个无赖,“你很想要的……”还学着港剧轻佻的叫了声,“……madam。” 晏蓓力第一次觉得“madam”这个词,能被叫得如此的色情。可她没有理智去多想其他事,她低头,看到他还在把玩自己的奶子,乳肉从他的五指间溢出来,她的呻吟比刚刚骚了点,“啊啊、嗯、舒服……好舒服……” 将她的腿开合得幅度抬得更大了些,王业军亲了亲她大腿的软肉,“下次,再口是心非,我会更玩命的操你。” “……” 已是深夜,悠远的海声从窗缝里传来,而屋里是淫靡不断的浪喊,整间屋子里只留了一盏台球桌上的吊灯,白炽光照着台面上交欢律动的男女。 晏蓓力整个人都被抬到了桌上,王业军跪在她两侧,庞大健硕的身躯火热至极,对她而言,尽是凶狠的压迫感。 王业军中途换过一只避孕套,滚烫的阴茎在穴里插进拉出,身下的绿色的台泥都湿透了。 “嗯嗯、慢一点、慢一点点……”晏蓓力抓着他结实的双臂,被插得头乱摆动,眼前水雾蒙蒙。 王业军往深狠狠刺着,抽插出几片粘腻的水声,几滴粗汗从他的额头滴落到她的乳肉上,“我刚刚说过什么?还要我重复一遍吗?嗯?” 晏蓓力闭着眼,她好渴,舔了舔唇,还没开口说话,只见王业军用掌心撑住了她的后脑,不知疲倦的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慢不了,受着。” “王业军……王业军……啊啊……”晏蓓力指尖抠进他后背的肌肤,顾不上他疼不疼,还在他肩上留下了齿印。 墙上的时钟又走了十几分钟。 晏蓓力脸上是迷蒙的细汗和泪花,穴道里是越来越承受不住的高潮迭起,她快要失控。 王业军连连发出低哑的嘶叫,“想咬死我啊。” “要到了……嗯啊……要喷出来了……”汹涌的快感冲击着晏蓓力的意识,目光涣散的求饶。 台面上的交欢彻底失了控。男人最后疯狂的冲刺太狠,桌腿似乎都震了那么几下。 “啊……” “嗯……” 白光同时闪过他们的眼前。 这是晏蓓力第二次羞耻的喷出了水液,全溅在了王业军的腹肌和大腿上。 一切都消停了,台球桌暗下,王业军开了窗户边的台灯,他抽着烟,隔着烟雾,看着躺在桌上被自己干到动不了的女人,不觉笑出了声。 晏蓓力身上盖了一块小毛毯,脸上留着高潮后的余韵,眼尾的泪痕也没擦净,她疲惫的闭着眼,冷静点后,她说,“王业军,够了。” “什么够了?”王业军问。 晏蓓力轻喘口气,“炮友做够了……” “哦,”她还没说完,王业军抢话,“怎么?想升级,和我处对象?” “不是,”晏蓓力声音很冷,“过了今晚,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伸进烟灰缸里的手突然僵住,而后,王业军又笑了,他掐灭了烟,动动眉,“好,尊重你。” 这反倒让晏蓓力听怔了,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同意。 王业军撑腿而起,走到台球桌边,掀开毛毯,将晏蓓力横抱了起来,她急了,“你干嘛?” “帮你洗澡。” “谁让你帮我,我自己洗。” 这次王业军很听话的成全了她,把人扔到了地上。 晏蓓力两腿软到根本站不住,膝盖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从来没有被前夫干到连路都走不了过。 王业军笑她,“跟我做,很难下得了床。” 随后又将她抱了起来。 晏蓓力就是想抗拒也真没了力气,她箍着王业军的脖子,被他放到了浴室里的椅子上。王业军觉得她肯定没法站着洗澡,于是想拿热毛巾给她擦擦身体。 “把腿打开。”他命令。 在床上做这种事还好,一旦等情欲褪去,再做这种姿势,晏蓓力不想,她觉得羞耻。可她的扭捏换来的却是王业军的强迫,他将腿架到自己厚实的肩膀上,拿着热毛巾擦着她的私处。 “我这个人呢,没别的,就是床上床下都服务到位。”他抬起眼,一笑,“入股不亏。” 晏蓓力只望着他,没出声。 王业军&晏蓓力-05 王业军amp;晏蓓力 05-想我吗? 后一周,晏蓓力接手了一宗入室凶杀案,忙得晕头转向的她,有两晚干脆都睡在了局里。干这行以来,不光队里的同事不把她当女人看,连她自己有时候都会忘了性别。 做刑警的,哪有退缩一词。 当年不顾家人反对考去公安大学,她就是要立志做一名最厉害的女刑警,大学四年,她次次考核拿第一,所有人都夸她厉害,但唯独从不被家人理解。 在晏家世代当官的大家庭眼里,如果晏蓓力不升到局长,那些荣誉,那些勋章,都毫无意义,在他们眼里,女孩家就应该嫁个好人,在背后相夫教子。 所以这些年,她和母亲的关系越来越紧绷。 一队在晏蓓力的指挥下,用最快的时间破了这宗杀人案。中午队里几个人,在附近的自助海鲜餐厅讹了晏蓓力一笔,但她乐意,比起冷漠的家人,这几个一起冲锋陷阵的队友,更能给她带来人与人之间的温情。 可总有人喜欢扼杀她的快乐。 傍晚,晏蓓力接到了哥哥晏炳国的一通电话,他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训话语气,让她晚上去酒楼和父母聚餐,且提醒她,务必换条像样的裙子来。 本来她还是想唱反调,但想到最近母亲的身体情况,她还是去附近商场买了一条黑色长裙。 平时几乎不怎么穿裙子的晏蓓力,看着自己身上这条过膝的收腰长裙,还有点不适应,但销售一直夸她美,还给她推荐了一双尖头高跟鞋。 她当然知道这是销售拿业绩的伎俩,但看着销售手上捧着的绑带高跟鞋时,脑海里竟然飘过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的腿其实又细又长,脚也生长得漂亮,别老穿靴子,多穿穿高跟鞋。” 这声音,并不是来自她的前夫。 而是那个相识一场的前炮友。 最后,晏蓓力买下了高跟鞋,在去酒楼的出租车里,她一直低头欣赏,不知是鞋美,还是那声夸张进了她的心,她头一次喜欢上自己女人味的模样。 酒楼是晏炳国订的,一间吃粤菜的中国风包间,卫生局局长自然和各家饭店关系甚好,派头十足,连经理都特意过来打招呼。 这就是晏父晏母要的儿子。 即使晏蓓力穿得女人了一回,晏母还是没摆好脸色,晏蓓力知道原因,母亲无非就是还在气她离婚的事。 晏母没理女儿,全程都在和儿媳曾连萍,还有宝贝孙子晏孝捷聊天。但晏孝捷永远站在姑姑这边,他带头举杯,说要庆祝姑姑破了大案。 杯是碰了,但紧接着,晏母的话并不好听。 “三个月,加起来只有一周按点回过家,一个月里进两次医院,一次被划伤腿,一次被木棍砸伤后背,我要是鸣生,我也对你有怨气。” 她并不是诋毁警察这份工作,也深知这份工作的伟大,但她就是不愿意女儿继续做下去。 晏蓓力终于还是忍无可忍,“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出轨的是袁鸣生,不是我,我是去除暴安良,不是去花天酒地,您倒好,替他的缺德行为找理由,既然这么不待见我,何必叫我来吃饭。” 她抓起包就起身。 “站住!”晏炳国拍桌而起,作为兄长,他看不得妹妹对父母无礼,“你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吃饭吗?你自己数数,一个月来,你见了父母几次,警察也能休假,可是你休假的时候,主动和父母打过电话吗?妈妈进医院,你陪过吗?” 晏母委屈的捂着心脏,“儿媳都比女儿好。” 曾连萍扯了扯晏炳国,示意让他别发火赶紧坐下,然后又绕去晏母身边,抚着老人的背,对晏蓓力使眼色。 但打破大人僵局的,永远是小孩。 晏孝捷抱住晏母,“奶奶,这次我可站姑姑那头啊,今天她那么牛破了大案,你们都不夸她,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晏母无法对孙子讲重话。 “还有,”晏孝捷就是吃准了奶奶宠自己,“我那个前姑父老看不起我,说我这么皮,肯定考不上重本,哎,这些事,我都没和你们说过。” “哦?”晏母是真宠自己的孙子,听不得别人说他半分,“和奶奶说说,袁鸣生怎么说你了?” “他啊……”注意力被晏孝捷成功转移。 晏蓓力也是没想到,每一次替自己化解僵局的,竟是这个看着混球实则靠谱的侄子。她找了个工作借口,提前离开了。而送她出去的是曾连萍,她其实很喜欢这个嫂子,知书达理又温婉可人。 她站在楼下的通风口,说,“我就搞不懂了,你当年为何要跟我哥跑来祁南,呆在香港做你的二小姐多舒服,你要是早点认识我,我绝对不同意你嫁给他。” 曾连萍摸着晏蓓力的手,笑了笑,“哪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哥哥的,你哥哥呢,就是脾气冲了点,其实心里是很关心你的。” “好了好了,”晏蓓力根本不信,“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你这么好,就不应该和他这种人同床共枕,真是便宜他了。” 这么多年,曾连萍也习惯了他们兄妹的相处方式,他们不是不关心彼此,只是脾气都硬,不会正确的表达情感。 / 从酒楼离开后,晏蓓力不想一个人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里,那几个好朋友也都结婚生子,出来一趟太费力。 她不得不信了那句话。 年纪越大,越孤独。 沿着马路走,晏蓓力意外发现,附近是那条热闹的老街。她想起自从那天早上离开情趣酒店后,她和王业军彻底失去了联系。 这条街到了晚上,像个小夜市。 喧嚣热闹。 晏蓓力没有走进去,感慨归感慨,但并没有想法去找王业军,那天她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不想再继续做炮友,他也同意了。 既然找不到好朋友喝酒,她打算找个bar,叫队里的几个硬汉出来聊会。 突然,两个流氓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似乎对晏蓓力并不陌生,就是故意冲她来的。 “哟,晏队,今天穿这么美呢。” 晏蓓力认识这俩人,是上次那桩恶性伤人案嫌疑人的几个小弟。被仇家找上门来也不是第一次,她向来临危不乱,“不想进局子坐会儿,就立刻给我让开。” 两人往她身前一拦,“干嘛赶我们啊,我们又不做坏事,要不要去附近的酒吧坐坐?” 还摇头晃脑下流的吹起了口哨。 晏蓓力没心思耗,见两个流氓不愿走,她便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刚摁出“1”,肩膀忽然被旁边疾步走来的男人揽上。 说来也神奇,她已经能通过烟味识人。 两个流氓都是混这条街的,见到王业军立刻怂了,还特别客气的递了根烟给他,“军哥,抽一根不?你要早说,晏队是你马子,我哪敢吓唬她啊。” 晏蓓力还没吭声,肩却被王业军揽得更紧了,他没拿烟,“你们跟着老鼠旭混,还没死也算你们福大命大,他进去了是上天在救你们,你们还在这里替他报复警察,怎么,是想进去陪他?” 要压制流氓,就得比他们更混混。 王业军在这条街里算是点份量,就这几个王八羔子平时没少被他照顾,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军哥说得对,”流氓将烟塞到嘴里,抿着说话,“老鼠旭该抓,抓得好,晏队,你可别轻易放他出来,这种人只会祸害人间。” 变脸比翻书快。 晏蓓力一副冷漠脸,直到两个流氓跟怂包一样的离开后,她一把推开王业军,但很快又被他抓了回去,穿着裙子高跟鞋的她,反应没平时敏捷。 王业军反手拽着她,这个姿势太亲密,有种从背后拥抱她的错觉,“你真是没良心啊,我救了你,你还推我。” 晏蓓力不悦又不屑,“我还用得着你救?” 王业军笑笑, “行,我知道你厉害,也知道你最近又破了大案,难怪呢。” “难怪什么?” “难怪你忙到都不联系我。” “……” 推不开,晏蓓力干脆直接朝王业军小腿一踹,但不管怎么踹,他都跟不会疼似的,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她的脖颈边被热流包裹,听到他轻轻出声,“有没有想我啊,嗯?“ 说着话,他那只粗糙的手掌,不安分的往她的下面慢慢摸去,裙身被五指按出了清晰又色情的痕迹。 王业军&晏蓓力-06 王业军amp;晏蓓力 06-贼船 最后晏蓓力拿出了擒贼的力气将王业军扳倒,但实则是王业军放了水,不过身子向前倾时,他听到她腹中咕噜了两声。 “怎么,约会没吃饱?” 见她不仅没答,还一脸愁容,王业军又问,“怎么,约会对象把你惹到了?” 晏蓓力心里头确实烦,只瞥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 女人这点小脾气,王业军还是能忍的,他随意拉住她的胳膊,“走,带你去吃饭。” 晏蓓力没什么心情在这里和他纠缠不休,甩开他的手掌,“谁要跟你吃饭。” 这女警嘴里像塞了火药,太冲。王业军刻意退了两步,和她留了点安全距离,“行,我不碰你,我好好说话。我的意思呢,是说这里我熟,尽地主之谊,请你吃个饭,行吗?” “好意心领了,不过我约了队里的人喝酒,没空。” 晏蓓力扔下话后,转身朝马路走去。但她似乎并没有摆脱掉身后的男人。 她皱眉回头,“你跟我干嘛?” 王业军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夹着烟,笑着耸耸肩,“我活干完了,在附近溜达溜达,不算犯法吧,madam。” 晏蓓力后悔死了,早知道这男人如此麻烦,她就算是自己解决,也绝对不和他发生关系。 后头的王业军悠闲的抽着烟,身上的T恤都旧到掉了色,不过他无所谓,一个粗鲁的糙汉子,没必要那么讲究。他总说,只要命健在,能吃饱,有衣穿,就是福。 抽了口烟,他隔着朦胧的烟雾,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女警。看过她穿皮衣,也看过她的裸体,但看她穿得如此女人味还是第一次,漂亮得他眼都看直了。 绕了两条街,晏蓓力找到了那家酒吧,是队里年纪最小的韩至光找的地儿,说以后可以把根据地换到这边来,徐东一语道破,说还不是因为这里美女多。 “晏队,来来来,坐。” 几个大老爷们早就到了。 晏蓓力坐到了他们几个中间,在点酒水时,她抬眼看到王业军跟了进来,还坐到了隔壁桌。 看到晏蓓力走了神,韩至光伸手在她眼底晃了晃,“发什么呆呢,晏队。” “没事,”她回过神来,也没心思点酒,说去,“跟你们一样就行。” 平时忙的时候也没时间来酒吧放松,反正破了大案能休几天,他们干脆点了一打啤酒,还要了点小吃。 服务员刚收走单子,晏蓓力补充,“再加一碗面条。” “好。” 韩至光听笑了,“晏队,不是吧,你跑来酒吧吃面、面条……” 忽然,他上下打量了晏蓓力一番,才发现她穿得很不对劲,莫名兴奋,“晏队你去约会啦?好像和男人第一次约会,女人通常都不敢吃太多。” 这小伙子脑子聪明,做事也拼,就是嘴碎。 徐东一掌落在他脑袋上,“晏队你也敢八卦。”转眼看向晏蓓力,眼角一眯,“帅不帅,干嘛的?家庭条件如何?” 几个男人弓背凑在桌上哄笑。 习惯了他们几个开玩笑,晏蓓力不至于生气,但也烦闷得不想回答。她握着啤酒瓶,越过徐东的肩膀,朝斜对面的男人看去,自然,男人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 四目相交时,王业军还举起啤酒瓶,做了一个碰杯的手势。 像极了,搭讪。 总有人眼尖能扑捉精彩画面,比如韩至光,他推了推旁边的徐东,“卧槽,那边那男的想勾搭咱们晏队。” 徐东顺着视线看过去,又扭回头,“身材和长相都挺爷们的,就是和我们晏队的前任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他问晏蓓力,“晏队你应该还是喜欢那种斯文的男人吧,这种像我们一样的糙汉,你肯定没兴趣。” 晏蓓力沉默住,昏暗的光线里,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暂时也没管跟来的王业军,就当他纯碎是来喝酒解闷。 面上来后,她饿得埋头一直吃。 被队里这几个熟悉的人围绕,听他们讲点段子,就算污秽,她也听得开心,是刚刚那顿家庭晚餐所给不到的温暖。 不过,一通电话,再次夺走了她的快乐。 和他们几个打了声招呼,晏蓓力走到了酒吧的后门,外面竟下了点小雨,斜斜密密的往屋檐里飘,她靠着墙角站,听着电话里斥责自己的爸爸。 晏父:“一顿饭吃一半就走,我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你明明知道妈妈最近身体出了点问题,你还气她,你赶紧打个电话给她好好道歉。” 谁想做个不孝女,但晏蓓力就是心里憋着不痛快,明明破了大案,在家里却得不到一句尊重和褒奖,她委屈得有点想哭。 “我在忙,明天给她打。” 这句话引起了晏父的不适,“现在,我让你现在就打,你听……” 嘟,晏蓓力挂断了电话,她知道爸爸一定会不停回拨,干脆关了机。 她站在屋檐下,眼神空洞的看着雨丝,听着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藏在这个无人的巷尾,尽量让自己的心恢复平静。 但,很难做到。 她想了想,好像公安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同学,后来不是没做警察,就是在局里谋了份文职,只有她,坚持做一名刑警。 繁忙、高危,这就是警察这份职业的标签。她记得前夫在婚前总说,以后你去冲锋陷阵,我在背后做你永远的支撑。可这种情话,在婚后半年就被他抹得一干二净,他的嘴里只剩抱怨和要求,要求她离职在家做全职主妇。 坦荡的离婚后,晏蓓力终于撕开了那张禁锢在自己身上的网。不过,她失去了再恋爱的勇气,因为她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做到从一而终的信任与理解。 “心情这么差?” 晏蓓力刚准备回去时,正好撞上走出来的王业军,他手里握着两瓶啤酒,她不知道他真是刚来,还是早就跟了过来。 “你都听到了?”她眉眼冰冷。 王业军装傻充愣,“哟,这雨怎么还越下越大了。” 转移话题就是答案,算了,晏蓓力也不怕他听见刚刚和家人的争执。 她想走,却又被他一手堵住。 “一起喝点?” 或许是淅沥的雨声让人愁,晏蓓力接过了他手中的啤酒,撕开拉环,咕噜的喝了几口。王业军侧眼看着她仰起的脖颈,雪白纤细,几滴酒水顺着颈部滑落,是勾人的性感。 两人也没有聊天。 就这样一起静静听雨看雨。 王业军笑了笑,“这样一起看雨,还挺浪漫。” 他刚低头准备再喝几口,忽然,一只手将他推倒在了墙上,他的后脑差点磕到墙上的画,也不知道这女警是不是喝高了,冲着自己就吻了上来。 王业军推开人,“你干嘛。” 晏蓓力要是被缠人精附体,也没几个男人能招架得住,醉醺醺的她,竟变身成了撒娇软妹,“让不让吻嘛。” 还别说,王业军真有些害怕,但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晏蓓力踮起脚尖,揪着他的衣领,强势的厮磨着他的唇。 “晏……” 出来找人的韩至光,看到墙角上演的激情一幕,他捂着嘴,震惊的火速溜了回去。 / 这一吻,晏蓓力直接点燃了两人的情火,王业军在附近最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嘭啪,门推开又重重的带关上,连门卡都没插,他们沿着门廊一直拥吻到床边,房间里只有粘腻的吮吸声和情/色的闷哼。 着急的是晏蓓力,她自然有意识,只是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对那对糟心事,发了疯的想找个人尽情发泄。 刚好那一刻,身边出现的人,是他。 用用过的人,总比陌生人好。 晏蓓力将王业军推倒在床上,床面陷下了一个深深的漩涡。她扯下拉链,手指勾着肩带,缓缓地褪去了长裙,身体还故意扭了扭,然后解开了黑色蕾丝边的胸罩,扔到了他的脸上,连抛物线都色/情至极。 王业军没出息的吞咽着唾沫,捏起胸罩,变态般的闻了闻,“香。” 晏蓓力跪坐在他身上,手指放在他牛仔裤最鼓凸的部位,然后扯下拉链,黑色内裤里的巨物已经顶出了硬梆的弧度。 晏蓓力用食指轻轻地在那里画圈圈,“你还真是,老当益壮。” 抬起手臂,王业军掰着她的脸,让她好好看着自己,“madam的措辞有问题,我还没到40,能干得很。” 后来的那场交欢,在这个闷热的雨夜里一发不可收拾,如同凶猛的海浪,将他们卷进情欲的深海里。 第二天,是晏蓓力先醒来,身上未着一丝衣物,臀后贴着男人温热又硬邦邦的那里,有些晨/勃的迹象。她都忘了昨天晚上和王业军做了几回,只记得又一次被他弄得走不动路。 她想下床,但腰被身后的王业军搂得死死的,见她在动,他胳膊用力一拴,“还早,你又不上班。” 恢复理智后的晏蓓力,有点翻脸不认人的意思,有些话她还是要讲清楚,“王业军,昨天晚上是我喝高了,就当一夜情吧。我一会还要去趟局里,你……” 背后传来的轻笑声,打断了她的话。 “你笑什么?“她问。 王业军将踢乱的被子重新替她盖好,手臂栓在了她的胸上,还亲了亲她的肩,“本来我已经打算放弃你了,是你昨晚又一次忍不住勾引我,抱歉了,我这艘贼船,你上了第二次,就下不去了。” “…… 邓兆良&乔岚-01 邓兆良amp;乔岚 01-初见 傍晚刚收起了一场秋雨,几只有力的脚将地面的水踏到溅起,几个穿着制服的刑警匆忙赶进去,收起伞,随意抖了抖雨水,样子急切。 “报告出来了吗?”说话的是南城刑警支队的刑警胡孟,出了名的急性子,风风火火。 “邓医生说今天下午3点能给。” “这不4点了吗?” “最近案子多,邓医生已经连轴转了。” “5点拿不到报告,你和晏队解释。” “……” 过道里走来一名做文职的老警察,喝了口瓷杯里的茶水,头朝后面的办公室一扭,“邓医生好像弄完了,刚从厕所出来,快去逮……” 话都没说完,这个胡孟带着队友跟风一样,冲去了法医办公室。 俩人看到邓兆良时,态度一下子客气了许多,“邓医生,辛苦了。” 连着三天没怎么休息,邓兆良的确有些疲怠,坐在办公椅上,揉了揉太阳穴后,抽出了一份“祁南市公安局病理报告书/尸检号:123号尸检”,是一宗入室杀人案。 晏蓓力要得急自然有理,因为不赶紧抓到人,市民成天人心惶惶。但整南城分局的法医就那么几个,大案件基本都压在邓兆良身上,他也难。 拿到报告就能交差,本是要赶紧走,不过胡孟还欣赏起了办公椅上的男人,“诶,邓医生,我觉得你长得挺不错的,像那谁来着。” 他拍了拍队友,“就之前咱没事唠嗑那次,说邓老师像哪个明星来着?” 队友笑嘻嘻,“黎明。” 胡孟打了个响指,“对,特别像年轻时候的黎明。” 还差一岁就40了,但听到这几个小年轻的夸奖,邓兆良竟摸了摸脸颊,“嗯,读书那会,是有挺多人说过我像黎明。” 他这个人,工作与私下反差极大,解剖台上有多严谨,日常里就有多风趣幽默。不顾,五官的确生得标志,出生在香港,自带港风感的俊气。 一下子,胡孟八卦了起来,“邓老师为什么不处个对象啊?玉树临风又博学多才,追你的应该一大把吧 。” “嗯,”邓兆良起了身,扯下衣架上的黑色风衣,敲了敲手机屏幕,“这不,晚上又有一个。” “哟,啧啧。”胡孟抱了抱胳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邓老师,等你好消息啊。” 看着胡孟他俩出去后,邓兆良脸色沉下去了些,拿起手机,划开微信,是姐姐邓倩良发来的信息。 邓倩良:「晚上7点,不要迟到,这次给你介绍的是里里小提琴老师的朋友,搞刺绣艺术的,很温柔,你肯定喜欢。」 邓兆良通常只会回复一个:「好。」 敷衍了事是他的习惯,这么多年,也不是不想找,是谈过一次十年没成的恋爱,各方面都疲累。这一年,家里的相亲没断过,都漂亮有才,但就是再也找不到20岁时的那种心动。 / 南城,御风山水,顶级别墅群。 售楼部的经理直直的站在沙发边,目中无光。旁边的小销售一脸不耐烦,干等一小时,任谁都会来脾气。可谁让在泳池旁打电话的女人,能让他们拿到丰厚的提成呢。 乔岚的越洋会议到了收尾阶段,五分钟后,她回到了屋里,一身丝绒裙精致又贵气。 那可是自己的金主,经理立刻换了张脸,“乔总,这套如何。” 他们刚刚已经看了四幢。 又朝四周看了一圈,乔岚有点不满意,“再看看吧,房我是给女儿买的,想给她一份最满意的礼物。” 管你给谁买,销售经理想怒但不敢怒,面上保持的微笑已经僵硬,“好,我再带你看几套。” “今天看不了了,”乔岚看了一眼手表,“一会我有事,改天再看,这段时间我都在国内。” 把乔岚毕恭毕敬的送进车里后,小销售的仇富心态上了头,“我知道她是谁,她以前那个死掉的老公老和我老公打牌,她也是命好,跟着后面的老公去了美国,结果老公又死了,不过这次捞了笔大的。” 销售经理累得捶腰捶背,“人家也是有这命。” “她还真是,升官发财死老公。”小销售这句挺不礼貌,但也是实话。 / 从御风山水离开后,乔岚往宴珍楼赶。 回国前,她听闻女儿和卫生局局长的儿子在谈恋爱,其实,她没有资格管女儿的一切,因为曾经是她狠心把女儿扔给了温健。她认得清自己的自私狭隘,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半年前,从一场大病里活过来后,她疯狂的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她确实没什么值得褒奖的内在,只有二婚老公留下的一堆金钱,一夜间成了“暴发户”,可钱就是人的面子,拿钱给女儿砸些底气,这点,她能做得到。 宴珍楼的翡翠厅在五层。 见电梯刚准备合上,乔岚及时按住,门拉开后,里面只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件黑色风衣,年纪与自己相仿,算是上气宇轩昂,还有些温和的书卷气。 电梯门是一面镜子。 乔岚一开始并没有和男人产生任何交集,直到,她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还有些炙热,她不舒服的说: “先生,您这样有失礼貌吧?” 男人只笑笑,然后指着她里面的丝绒裙说,“漂亮的裙子不应该沾上过多的猫毛。” 乔岚:“……” 电梯徐徐拉开。 乔岚跟在男人身后走了出去,这一层有四间最好的包间,男人朝着翡翠另一头的包间走去。 不过,她听到温乔热情又激动的叫住了男人。 “邓老师……” 邓兆良&乔岚-02 邓兆良amp;乔岚 02-解围 无疑,又是一次失败的相亲。 这些年,无论对桌女人的身份、职业如何变,但被拒的理由,从来没变过,依旧是那句:“哦,做法医的,岂不是每天都要接触尸体?你不怕吗?” 她们言下之意其实是:我怕。 其中有几个,会看似好心的再问一句:“有没有想过转行?做些更挣钱的工作。” 邓兆良习惯了外人对法医这份职业的偏见,也非常理解女性对它的害怕,所以每一次和姐姐邓倩良说的都是,对方看不上自己的性格。 次数多了,邓倩良会火大。 比如这一晚,她郑重其事的给弟弟打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和他说人生大道理。最后没憋住脾气,扎了心:“翟倩都结婚三年了,你怎么还忘不了一个甩了你的人?还是说,你们还有联系?” 邓家姐弟的性格,截然相反。 好在邓兆良脾性温和,接受得了姐姐的强势。不过,被相恋十年的女友甩掉,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最后那句猜测,真还被她说中了。 他和翟倩还有联系。 只是,是被迫联系。 / 这是第二次,邓兆良同意了和翟倩的见面。 自从俩人分手,他早已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更别提,要和已婚的前任纠缠不清,他对小三、插足这种伤风败俗的刺激行为,毫无兴趣。但翟倩这种心理医生,最擅长的就是拿捏人心,更何况还是一个了如指掌的前任。 嫁给了新加坡富商的翟倩,不常回祁南,但每次回来都会找一些合适的理由约邓兆良。 桌上的热拿铁快凉了。 翟倩笑着问,“随便聊聊天而已,别紧张。” 邓兆良哪会紧张,只是不想耗时间而已,推着进度,“把你妹妹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你晚上想吃英餐还是法餐?”翟倩打断,优雅的翘起了腿,“我老公有一个朋友在附近开了一家法餐,要不要去试试?” “翟倩。”邓兆良肃声叫住她,“我是有哪里对不起你吗?何必结了婚还要恶心我?” “嗯?”翟倩疑惑轻嗯,只是一个抿咖啡的动作,也能千娇百媚,“我哪里有恶心你?我只是觉得,我们的事过去很久了,而且祁南我也只有你一个朋友,回来了见见老朋友,不行吗?我也没做越界的事啊。” 就算姐姐再怎么嘲讽自己没有鉴别女人能力,邓兆良也知道翟倩这个女人,比他想得高深莫测许多。 当年,他追了大半年后,问她,他们是什么关系。她若即若离的说,好朋友啊。原本,他灰心的想放弃,但再又一夜的缠绵后,她竟然叫了他一声,“男朋友。” 于是,他沦陷了。 可笑的事,十年的感情,好像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人生该走的过场,不重不轻。连分手、甚至已为人妻后,还能把他定义,老朋友。 邓兆良懒得和翟倩去争辩,她是否有心。无所谓,喝完这口咖啡,他会彻底和她断掉联系。 忽然,翟倩笑了,“邓兆良,你该不会为了我,到现在还没谈恋爱吧?”她娇媚的勾了勾眼丝,“也是,你把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我,忘不掉我,也很正常。” 眼见邓兆良要动怒,翟倩立刻收住,尺度把握得恰如其分,边扣包边说,“不骚扰你了,我晚上有局,有机会,下次见。” 走之前,她还特意摸了摸他的肩膀。 娇媚的倩影消失在眼前视线里时,邓兆良在抬眸间,无意碰撞到了某个熟悉的目光。 不过,短暂即逝。 斜对面那桌,男人看上去显然更主动,而女人全程不为所动,甚至是居高临下。 到哪,乔岚都全身名牌,精致得体。脖间和手指上的珠宝,更是价值不菲。 对男人来说,是无形的压力。 资产在一夜间骤增的乔岚,的确有不把任何男人放眼里的资本。金钱就是人的底气,对女人来说,更是。 其实这个追求者不差,白手起家,资产过亿,长得也比一般同龄人俊气,就是讲话总是带股“爹味”。 他双手撑在桌上,十指交叉,揉按着指骨,“如果你和我在一起的话,我还是不想要你太拼了,乖乖在我身后,享受生活,多好。” 放下咖啡杯,乔岚靠向椅背,用开玩笑的语气讽刺人,“那不行,我好不容易熬死了我前夫,接手了他的生意,这声乔总我还没听够呢,我可不舍得放手。” 追了自己几个月,这男人肚子里藏了什么坏水,她一目了然。 无非看上的就是自己兜里的钱。 男人赫然被噎住,微眯起的眼里,尽是耍心眼的琢磨。他突然觉得这女人,并没有外表这么柔弱,是个难下手的主子。 不过,他还想再试试,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乔岚仰起面,轻轻吸了吸口气,“喜欢什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我只知道,最后和我在一起的男人,都挂在了墙上。” 要多厌恶至极,才能说出不尊重人的话。 “……” 此时,男人的脸色完全沉下去,一丁点好态度都装不出不出来,“不答应我的追求,也不必咒我吧。” 乔岚笑笑:“我没咒你啊,我是在提醒你而已。你知道的,我死过两个老公,我很不吉利。” “……” 原本就因为女儿温乔和卫生局局长儿子早恋的事闹得糟心,这会,乔岚更是烦到透顶。她起身,挽上大衣,拎起包,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哗—— 漂亮的裙子上全是咖啡污渍,乔岚低头,还好咖啡温度不高,没烫到腿。她没想到,这个心胸狭隘的男人,竟然会做出朝自己泼咖啡的恶劣行为。 “没事吧?” 身旁忽然传来令人心安的舒服声线。 乔岚抬头,是前天酒楼电梯里的男人,也是女儿口中的“邓老师”。近距离间的接触,她发现,他的五官更立体耐看。 邓兆良抽了几张纸,绅士的递给了乔岚后,教育起了对面的男人,“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还舍得如此粗鲁无礼的对待她呢?” 男人掀起一阵烦感,“你是谁啊?” 桌角边,气氛僵了几秒。 “我是这位女士的朋友。”邓兆良措辞很得当,但后面的语气却是温和里藏针,“我想,你有必要向我的朋友道歉。” 邓兆良&乔岚-03 邓兆良amp;乔岚 03-善恶 事后,邓兆良将乔岚送到了门外。 可他们对于“解围”这件事,存在认知上的偏差。他纯粹是出于对女性朋友的一次见义勇为,而她却认为他对自己另有目的。 走到奔驰前,乔岚突然想不起名字,“那个,邓?” 邓兆良微笑颔首,绅士的自我介绍,“邓兆良,南城警局的法医。” 乔岚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潇洒的填上数字,递给他,“刚刚谢谢你,我不太喜欢欠人,拿着。” 看了一眼支票上醒目的数字,邓兆良惊讶她阔绰的出手,不过双手朝后背去,又以微笑回绝。 不要也罢。 乔岚收回支票,上车前发现这位法医还没走,心里那点自恋的想法又加深了些,“怎么?想上我车?” 邓兆良抬手看了看手表,“我的确没开车来,要是乔小姐方便,不知是否方便捎我一段路?” 见他的确有恩于自己,乔岚破例让他上了自己车。 奔驰里很整洁,萦绕着木质香调的车载香薰。 邓兆良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摆满的名牌袋,不觉回过头打量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精致到近乎毫无瑕疵。 因为漂亮而被男人多看几眼,对乔岚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她的确有资本清高。 她平稳的开着车,“邓法医,别在我身上下功夫,我对你没兴趣。” 开门见山的拒绝。 觉得她很有趣,邓兆良坐直了,双手迭在身前,平视前方,“乔小姐,你真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女人。首先,我们好像才见过两次而已,你就认定我对你有意思,其次,在你身上下功夫?” 他轻笑,“我好像还什么都没做。” “……” 十字路口处,一个急刹车,乔岚走神到差点闯了红灯。 此后,俩人没再聊天。 中途,邓兆良让乔岚将自己在“御风山水”放下。乔岚觉得很巧,这是先前替女儿买房所看的小区,在祁南是数一数二的豪宅楼盘,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一个公务员怎么能在这里买得起房? 邓兆良解开安全带,“怎么?好奇我一个穷法医,为什么能住这里?” 乔岚哼哼,“你就是被包 / 养,我也不惊讶。” 手已经扶上车门,邓兆良又一次觉得她挺有趣,配上她这张脸,甚至还有些可爱。 邓兆良回眸,笑容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 温和,却耐人寻味。 可这个笑引来了乔岚的不适,她开始冷脸轰人,“下车。” / “wow,第三春?” 桌上的手机开着免提,是一通国际长途,乔岚在洛杉矶的华人好友Ada,她笑声很爽朗,“不对,是第三个不怕死的。” 当然,是不必当真的玩笑话。 刚泡完澡的乔岚,正在镜子前敷面膜,藕粉色的真丝裙称得她肌肤雪白细腻。 她轻轻拍着面膜,“Ada,我再跟你说一次啊,我目前对男人没兴趣,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不会浪费时间去赴约的。” “ok。” Ada关心的问了问近况,“乔乔认你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乔岚窝在沙发上涂指甲油,自嘲,“如果是你,你会认吗?” “认?”Ada反应有些过激:“她出现一次,我掐她脖子一次。” “……” Ada言归正传,“你怎么不和乔乔说清楚,你当时去美国的真实原因?” 眼眸和手指一僵,乔岚放下瓶子,吹了吹涂好的指甲,“乔乔随我,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无论我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离开了她,都是抛弃了她,我没资格被原谅。” Ada叹了声气,“那怎么办?她要一辈子不认你做妈怎么办?” 乔岚笑了,却难掩无力感,“那声妈妈喊不喊都无所谓,只要我能帮到她,能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活得有底气,我这些年的煎熬也算没白费。” 都沉了一口气,便没再聊这个话题。 挂掉电话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高层的公寓外是繁华的星火,还有方格间里一户户的温暖灯光。 外面有多热闹,就称得屋里的人有多孤独。 乔岚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片珊瑚绒毛毯,双腿纤细光洁,说是少女的肌肤都不为过。她手中捧着一本相册,折痕明显,一看就是经常翻看。 她看着照片里的小女孩,嘴角上扬,眼尾却微微湿润了一圈。 有些旧事像影片在回放。 “跟我走,我可以在纽约送你别墅,给你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但只能你一个人跟我走。” 那是她第二任丈夫提出的要求。 她只同意了一半,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可以,但我不签婚前协议。” 当时太贪恋这个女人的美色,又处在热恋期里,男人同意了。 乔岚记得,自己离开的那天,下着淅沥的小雨,才上初中的女儿坐在小房里,门就那样敞开着,清瘦的身子伏那张桌角都有些摇晃的书桌前,声音薄凉,“快走吧,别让外面的人等你太久。” 门外,她的新丈夫的确等了许久,一会儿,他们就要启程去飞去纽约,很长的时间都不会回来。 她望着女儿的背影,揪心的说,“乔乔,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出祁南,考去国外都可以,不要怕没钱,妈妈会给你……” “你走吧。”这是女儿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离开房门外时,她掌心紧紧扒着门框,低声说,“等我。” 而那声“等”,成了乔岚日后的精神支柱。 她一个县城出来的女人,没什么文化,一直在男装店做销售。命运的转折发生在和温健感情破裂的那年,竟还真让她碰上了一个真金白银的大老板,她知道大老板身体有一些毛病,于是,她萌生了自私又不善的念头:拿下他,分他的遗产。 生活一塌糊涂到极致的人,已经分不清善与恶,也没时间去拿道德的戒尺鞭策自己三观。 后来,她如愿同大老板结了婚。在纽约的日子,卡里的余额越来越多,住在富人区里,名牌、豪车成天换。但丈夫的情绪病愈发严重,到了已经需要用药物来控制躁郁的地步,期间也没少错手打伤她,但她依旧悉心照料丈夫的起居,陪他一起看医就诊,给他生活的希望。或许是过于愧疚,丈夫在去世前,将自己名下所有资产全部转给了她。 而那年,她才35岁。 合上相册,乔岚笑了,并不无力,像是赢了一场胜仗的豁然明亮。如今,她有金钱,有地位,没有男人的纠缠,只想把心思全部放在女儿身上。 呆得有些口渴,她想起身去倒杯水,忽然,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房产中介。 “怎么了?这么晚有事吗?” 女中介有些着急,“乔总,是这样的,上次你看到那套御风山水三期的别墅,你有没有考虑好?” 非常不喜欢夜晚被骚扰,乔岚语气冷漠,“你们公司是这样教人的吗?夜里10点半逼客户买单?” “不是不是,”女中介慌乱解释,“是下午有一个男客户过来看房,他一眼就喜欢上了您考虑的那栋,说您要没想法,他就直接付全款。” 乔岚冒出了点火气,“你们还号称是祁南最靠谱的中介公司,这就是你们的作风?” 左右手都是大客户,女中介真愁死了,“乔总我真没骗您,对方说如果你方便,他可以和您直接沟通。” “我为什么要和他……”咽下一口气,乔岚冷淡的说,“行,把他电话告诉我。” “那个,“这事儿女中介也没弄明白,总觉得下午的男客户太古怪,”他说,您要愿意和他沟通,他打给您。” “……” 什么情况,夜里闹这出戏。 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儿,乔岚还真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她立刻按下免提。 意外的是,电话里男人的嗓音,她有些熟。 “和你抢房的是我,穷法医,邓兆良。” 邓兆良&乔岚-04 邓兆良amp;乔岚 04- Margarita 这一宿,乔岚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为女儿的事发愁,也不是纠结别墅到底要不要买,而是好奇,这个穷法医怎么会这么富裕。 寂静漆黑的房间里,被窝里散着刺眼的亮光,是她在看手机,她在搜索栏里的输入了“邓兆良”三个字,她老听温乔说他是国内非常厉害的法医,那网上应该有他的资料。 “还真有啊,”乔岚惊讶,念着字,“出生中国香港,祖籍祁南,法医学专家,祁南大学医学院法医学教授、主任法医师,长期从事法医病理学、法医毒理学等理论与技术研究工作。” 她算是对这个男人有了大致的了解。 旁边还有图册,在锁屏前,她不自觉地点了进去,里面是邓兆良几年前接受采访的照片,确实有那么点港风俊男的模样。 / 第二天,因为晚上和朋友约了去酒吧小酌,乔岚特意在风衣里搭了条棕色的丝绒裙,还是鱼尾的款,曼妙风情。 不过下午她需要先去御风山水搞定房子的事。 乔岚最喜欢祁南的秋天,尤其是轻柔的秋风,比洛杉矶呆着舒服。她开车停在十字路口时,刚好路过了之前打工的商场。 看着玻璃屋里给客户试鞋的女销售,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随爸妈从县城过来的她,那会刚满19岁,也只有高中文凭,但奈何长得太漂亮,很快被一家鞋店录用,也是在那里,她认识了做电工的温健,两个人一见钟情,没到一年闪婚,次年,她生下了温乔。 现在再回首这些画面。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绿灯后,那些旧事在乔岚的脑海瞬间被抹去,她打开车载音响,驾车迅速离开。 她怎么会喜欢回忆那些事,她受够了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没有人不喜欢钱,因为钱就是能买到尊严,买到快乐。 到了御风山水后,销售经理昨晚有多烦这些有钱人,今天就有多狗腿。她跑到门口迎接乔岚,还给了她一瓶矿泉水,但被乔岚冷淡拒绝。 “谢谢,我不喝这些普通的牌子。” “……”小销售在背后骂骂咧咧。 别墅里还站着一个人,乔岚摘下墨镜,是来和自己争房子的邓兆良。走近后,她闻到了他身上飘来的香水味,是Gucci 的罪爱男士淡香,味道算有些特别,丝丝的清冷感压着甜腻的香草味,有种被克制的风骚感。 她心底一笑,这法医还挺闷骚。 邓兆良伸出手,“好久不见。” 明明才几天不见而已,装什么装,乔岚没兴趣握手,贵妇式的挽着爱马仕的包包,清高至极,“别想趁机揩我油。” 他将手收回,“要么说,乔小姐很有趣呢。” 她轻轻瞪了他一眼。 销售经理见状走来,“两位原来认识呢?” “嗯。” “不熟。” 邓兆良和乔岚语速一致,但话却极端。 “……”销售经理愣了愣,忙起了正事,“那乔小姐,你有考虑好吗?这房你要不要?” 乔岚发现邓兆良坐去了沙发上休息,正双肘抵着膝盖俯背看着自己,在给她施压。 她朝销售经理点头,“嗯,我要了。” “好嘞。”一单进账,经理开心不已。 经理要是出门看过运势,今天恐怕是什么祖坟显灵的吉日。因为紧接着邓兆良说道,“ok,那隔壁那套,我要了。” 那会没钱的时候,乔岚就仗着自己貌美对男人就高傲自大,现在钱多到两辈子都花不完,她的自大更是膨胀,就是咬定眼前的男人想做自己的裙下臣。 两个人都是一次性付清全款。 经理送走大客户后,兴奋的闷头数提成。 乔岚和邓兆良并肩走出小区,一路上没人说话。 不过在上车前,乔岚还是表了态,“邓医生,你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追我,你就算是砸了几千万和我做邻居,我也对你没兴趣,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邓兆良食指摸了摸下巴,耸耸肩,“兴趣这种事是可以培养的,以后成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他带着玩味的挑动眉毛,“是你想要追我呢。” 那句“呸”,乔岚压在心底低吼。她转过身,拉开车门,眼都不带看人的,火速离开。 奔驰开走后,邓兆良接到了一通好友的电话,那边像是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他边往车那头走边拒绝,“美过张曼玉我也没兴趣,我现在一心放在工作上……” / 晚上十点,祁南最出名的酒吧巷子,里面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晚上坐在外面吹吹河风,小酌几杯,还挺怡情。 这家名为“灯”的bar,刚开业不久,据说老板是从香港过来的,人还特别帅气。 乔岚在洛杉矶的好友魏灵也刚回祁南,她一坐下就在这里花痴老板。 两人还没点喝的,就聊了十分钟。 魏灵翻开酒水单:“你喝什么?” 见圆桌对面的人一直没应,她抬起头,迷茫的顺着乔岚的眼神望过去,发现她竟盯着调酒师在看,她朝她眼底晃了晃手,“喂,大富婆,你不是开始想搞包养那套吧。” 她乔岚就是包养,也要包养个年轻力壮的,一个看着不知道那方面行不行的法医,真勾不起她兴趣。她只是好奇加好玩的走到吧台边,敲了敲冰冷的大理石桌面: “邓医生原来这么勤奋啊,白天做法医、教授,晚上来酒吧做调酒师,难怪能豪掷千万买别墅呢,佩服佩服。” 和平日里严肃的装扮不同,此时的邓兆良穿着一件随性的白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臂上,摇晃着雪克壶,乔岚发现,他竟然还有很清晰的臂肌线条。 白天是禁欲的面孔,夜晚则和他身上的男香一样,是清冷的风骚感。 邓兆良放下雪克壶,解释道,“这间酒吧是我朋友新开的,晚上没事的话,我会过来帮帮忙。” 乔岚轻笑,“邓医生的涉猎还真广泛呢。” 邓兆良点头,“一般一般,以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学过几招。”又客气的询问,“要喝什么,我请你。” 犹豫了半秒,乔岚没拒绝,说,“Margarita,会吗?” 邓兆良又点点头,“当然。” 随后,乔岚坐在吧台上,看着邓兆良调起了酒。 他先在酒杯边贴了一片青檬片,转上一周,再把酒杯倒置在放了盐的小碟上,又转了一周做雪花边,然后,他将冰块放入了雪克壶里,依次倒入龙舌兰、青檬汁,用力摇晃。 他双手摇晃器皿时,目光一直落在乔岚身上,她发现自己的口红掉了色,正拿着一面小圆镜补妆,可只是一个补口红的小动作,却是万般风情绕眉梢。 一会儿后,邓兆良将一杯完美的Margarita推到她手边。她轻轻抿了一口,没想到这骚气的法医还真有两下。 乔岚不是小气的人,该夸则夸,“嗯,不错。” 跟着她又替朋友要了一杯,说了声谢谢后,领了他请客的情,然后冷漠走回了座位。 魏灵一直抓着乔岚问,刚刚的调酒师是谁,乔岚只一笔带过,“一直在追我,但我没兴趣的人。” 长了眼睛的人都不会信,魏灵戳穿了她,“但刚刚他调酒的时候,你分明仰着下巴盯着他看啊。” “……”乔岚被噎住。 其实也才喝了两杯,但从洗手间出来的乔岚觉得头有点晕乎,她酒量还行,怎么感觉这两杯Margarita的酒精浓度格外高。 “死法医,想灌醉我。”她歪歪扭扭的往出走。 突然,乔岚好像撞到了人,头刚好磕在男人的胸膛上,她捂着胸口道歉,“sorry。” 她想绕开,但膝盖像失了力,软绵绵的又撞进了男人的怀里,这次,腰还被男人的手掌撑住,头顶传来的声线略熟悉:“乔小姐,忘了和你说,我调的Margarita,比外面的度数要高一点。” “……” 邓兆良&乔岚-05 邓兆良amp;乔岚 05- flirt/调情 推开邓兆良,乔岚踉踉跄跄摸着墙朝座位走去,酒精时不时的冲头,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头晕。走到座位上,她看到自己的包包还在,但魏灵不见了,她划开手机,点开了微信。 Wei:「岚,我成功拿下了老板,你叫个代驾,注意安全。」 还有一条不正经的版本。 「要不和调酒师one night stand也不错。」 “有病。” 乔岚真是服了这位有异性没人性的朋友,她难受的捂着胃,打开了叫车软件。 身旁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不必。”她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这个点这里很难打车。” “不用你管。” 本来浑身就不舒服,再听到烦人的声音,乔岚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她发现这个点确实难叫车,前面有百号人在排队,代驾也如此。 邓兆良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看着她。 内心的潜台词是:你一定会求我。 果然,乔岚选择了向他求助,不过语气高高在上:“我不坐副驾驶。” 邓兆良笑容绅士:“ok。” 她连人都没看,抓起包包就往bar外走。 窗外车流拥挤,夜景繁华,车内的音响正放着老歌。 是《罗马假日》里的插曲。 ——《Am I That Easy to Forget》 这是邓兆良最喜欢的一部老片,也是他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他跟着舒缓的旋律,轻轻哼着标准的英腔,悦耳又耐听。 “Guess I could find somebody too 或许我也能找到另一个人 But I don't want no one but you 但我想要的只有你 How could you leave without regret 你怎么能毫无遗憾离我而去 Am I that easy to forget 你这么轻易忘却我了吗……” 靠在后座的乔岚被他的歌声吸引,他低沉的嗓音富有成熟的磁性,很自然的将她带入了儒雅的英式氛围里。 很巧,这也是她最喜欢的电影。 她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那句经典台词。 ——“Well, life isn’t always what one likes, isn’t it? 人生不会尽如人意,不是吗?” 更巧的是,邓兆良像是有读心术,对着车内后视镜,用朗诵的语气念出了这句台词。 夜色浮动在镜片里,乔岚对上了他的目光,两人陷入在暧昧缱绻的曲调之中,眼波里似乎有火花在闪。 / 乔岚迅速收住了短暂的火花,到了富锦城后,她说了声谢谢,然后拎着包往电梯走,不过,她听到了“嘭”的一声,是邓兆良跟了上来,并且还挽住了自己。 在她头一阵晕眩时,只听到他带着柔和的笑意说,“没见你进屋,我不放心。” 她没力气去捕捉他的眼神。 明明四周已经没了歌声,可旋律好像还萦绕在他们的周身。 直到电梯门拉开,音符才消失。 “我到了,你走吧。” “松开我。” …… 说了三次,可乔岚发现这个男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说,“你现在的样子,估计会倒在门边。” 乔岚盯着他,带着醉意的笑更妩媚,“邓医生,你找这么多理由,无非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吗?” “我比较喜欢循序渐进。”笔挺的白衬衫称得邓兆良斯文正经。 可乔岚却觉得他是个斯文败类,“在酒里下药,就是所谓的循序渐进?” “不不不,”邓兆良温和风趣的解释,“乔小姐,我可没在酒里下药,我是法医,是公职人员,不做违法的事,只是我调的Margarita的确度数会高点。” 乔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所以你是惯犯,专用这招睡女人?” “误会了,我只是想看你安全的躺下休息。” “然后趁虚而入?” “你又误会了,我不是流氓。” “你只是下流。” “乔小姐的用词真有趣。” “……” 乔岚也不知道这一晚为什么要和这个死法医纠缠不清,她指着大门,“我没问题,你可以出去了,不然我报警。” “ok。”邓兆良松开了她。 不过,乔岚刚想挪动一步,酒精在胃里几阵乱搅,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东倒西歪,高跟鞋还没脱,差点崴到脚。 邓兆良什么也没做,相反,是她意外做了一个投怀送抱的动作。 她一头栽进了他的胸膛里,那只手又撑住了自己的背,“你暂时还需要我。” 乔岚以为这风流法医要揩自己的油,没想到邓兆良却只是将她扶到了沙发上,礼貌询问,“介意我蹲下给你脱掉高跟鞋吗?” 这种装绅士的男人,她见得多了,不过没拒绝。 一双纤细的腿不是纯瘦,是经常健身的匀称紧实,小腿线条漂亮极了,邓兆良光看几眼就明显呼吸渐急,当然,他也只敢轻轻碰触脚踝,温柔的将高跟鞋脱掉。 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乔岚绷着脚尖踹了踹他的胸口,“还想摸我大腿,是不是?” 邓兆良盯着眼底这只白皙秀气的脚,他感叹,这个女人怎么会连脚趾都保养得毫无瑕疵,裸色的指甲油反而给人一种干净至极的诱惑感。 他顺势抓住了细白的脚踝。 她清醒了一点,想抽离,“死流氓,松手。” 邓兆良没松手,不过也没做过分的事,那只冰凉的脚踝被他掌心的温度完全裹住,热流一点点沁进乔岚的身体里,身子不觉地一紧。 他半蹲的姿势,大腿绷出了紧实的线条轮廓,和白日里禁欲斯文的模样判若两人,连眼神也变得带有侵略性,“如果我说,我是想追你呢。” 猝不及防的坦白让乔岚一怔,可立马又恢复了高傲带刺的模样,“想追我的男人很多,你都排不上号。” 邓兆良的手掌又用力了些,“可是,握着你脚踝的只有我。” “……”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乔岚开始挣扎,可脚踝被邓兆良握得太紧,“别乱动,会走光。” 一气之下,她拿起枕头扔过去,“你再不走,我会报警。” 邓兆良眼疾手快,手臂一伸,抓住了飞来的枕头,目光停留在乔岚的脸上,像是在回味什么,“可是刚刚在车里,你明明有偷看我。” 呼吸钳紧,乔岚的耳朵瞬间一热,“邓医生,还真是自恋。” 可邓兆良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你对我也有感觉,不是吗?不然为什么在酒吧,你要主动过来和我搭讪,还要喝我调的Margarita。” “……”她想要说的话刚涌上来,却被急促的呼吸猛地堵住。 邓兆良&乔岚-06 邓兆良amp;乔岚 06- road/路(h) 邓兆良的吻技比乔岚想象中的要炉火纯青,她以为这个死法医是个无趣刻板的男人,没想到能给自己无尽缠绵勾丝的湿吻,两人呼吸交缠,深浅不均的扑向彼此的鼻尖、面颊,乔岚睁开眼,看到他闭着眼忘情的享受,也发现他的五官其实很耐看。 吻的位置渐渐下移,湿热的唇覆到了她纤细的颈部,舍得花钱保养,自然身体的每个部位,每寸肌肤都细嫩得像少女。 乔岚这个人,的确有着男人为之倾倒的外表。 一张脸,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清冷和风情可以兼得。 在遇见乔岚前,邓兆良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好色,和前女友最初相识时,也没有动心到这种魔怔的程度,过目难忘,你过目就想占有。 如果不是碍于她是温乔的妈妈,他出击的速度会更快。 一只手慢慢探进了裙底,乔岚大腿的肌肤更滑,邓兆良的手指越来越靠近内侧,直到指尖感受到了私处的暖流,只是轻轻在附近游走了一番,她呼吸急促到要缺氧,她盯着天花板,在想,自从前夫病情加重后,她再也没有做过爱。 眼前压着自己的男人,将她的欲望在一点点往外勾。 同样,他也是。 一对寂寞的灵魂,在干柴烈火与沾了酒的午夜,更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想要吗?”邓兆良不想强迫她。 乔岚在僵持,她总觉得点头就是输了,可是她很确定心底的欲火即将冲破自己的意识。邓兆良不急,就这样盯着她,可奈何,他有双特别好看的眼睛,眼波含情,没有如狼似虎的凶狠,而像是儒雅风流的斯文败类。 邓兆良很聪明,很会玩欲擒故纵,他一副算了不勉强的模样,撑着身子准备起来终止这一切,但胳膊突然被抓住。 是乔岚选择了认输,没说话,但眼神就是肯定。 / 高楼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夜景,房间里,一张宽敞的纯白大床上,女人跪坐在男人身上,双手按着自己的小腿,后朝后仰,海藻般的波浪卷发倾泻在背后,身材曲线流畅柔美,肌肤白得发光。 落地灯的光线斜着打向床,一半明亮一半暗。 邓兆良扶着乔岚的大腿两侧,带着她一起磨着自己的阴茎,他不健身,身材虽说不是健硕型,但也很有料,是很舒服的肌肉线条。见她前后磨动了几下,他突然朝上奋力顶插。 “啊、嗯啊……”她叫的声音不大,但媚得太勾魂。 太久没有做爱,太久没有被如此粗硬的异物塞入下体,乔岚敏感得下面的水像关不住的闸倾泻而出,俩人的交合处泛滥成灾,一片粘腻。但做爱就是一件是很爽的事,魏灵老和她说,女人可以不要什么狗屁真爱,但要被男人滋润滋润,才能永葆年轻。 是,她飘在云端的这一刻,找到了久违的畅快感。 邓兆良喜欢欣赏她的脸、她的身体,一对酥胸不大但够圆润,晃动起来一样很性感,她连胸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因为他不喜欢大胸,就喜欢这种一手能完全捏住的大小。她往下一坐,主动吃入了勃起肿胀的阴茎,穴道里的细肉绞裹得他头皮一麻。 “乔小姐,底下真紧啊。”他喘着气,眼眉带笑。 或许是和经常做瑜伽有关,乔岚虽然生过一个孩子,但私处保养得当,再加上几年没有做过,阴穴的确会紧,她能明显感觉到那根粗硬的物体,在不断破开穴道里的媚肉,直到刚刚坐下时,龟头生猛地戳到了顶端,小腹都微微抽搐。 “把手给我。” 乔岚发现邓兆良好像真会变身,此时的他,和白天女儿口中“温文尔雅的法医老师”截然不同,甚至一点影子都没有,脱胎换骨成了强势又带些骚气的“调酒师”,她听话的和他十指紧扣起来。 随着邓兆良几阵剧烈地的耸动,半空中相互撑住的胳膊抖的厉害,乔岚没再动,被支在穴道里的阴茎,顶插到上身不停地弹起又坐下,她的背越来越往前倾,两人的胳膊越压越弯,直到她失力的瘫到了他身上。 “乔小姐,这么柔弱吗?”邓兆良在夜里话特别多,贴在她的耳边呼气,“我以为你很能干。” 乔岚不想认输,“因为你灌醉了我。” 邓兆良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后脑,“那就抱紧我。” “……嗯。” 在没有抱紧前,乔岚以为这只是死法医的大话,没想到她刚抱住他的脖颈,下体就被一阵凶狠的操动顶得失了魂,她越抱越紧,几乎是用了箍的力气。她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穴紧,还是他的性器尺寸太大,有几下她感觉要插进自己小腹了。 “嗯嗯、啊嗯……”她忘我的呻吟,浑身发烫,可很想要。 邓兆良两只手掌按着她的屁股,带着她整个人朝上顶,比起啪啪声更响的是抽插出的水声,满屋子的淫荡。两只火热的身躯越贴越紧,交合的私处全是淫液,从床沿边看去,他的尺寸的确傲人,粗红的阴茎每一下顶入都感觉要将小穴捅烂。 或许是做到情欲高涨,乔岚渐入佳境,那些被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彻底喷出,她撅起屁股,撑着他的双肩,身体慢慢往下移,唇从他的胸口落到了乳头,她有个怪癖,喜欢舔男人的乳头,舌尖轻轻扫过小颗粒,邓兆良敏感得腹肌绷紧,单掌扣住她的后脑,阴茎肿得难受。 舔完乳头,她目光继续往下看,就像女王在挑选想要临幸的部位,最后,她扯下了阴茎上黏糊的避孕套,饶有兴致的盯着打量,还用手拨了拨龟头。 “想吃?”床上男人的声音已经变得低哑。 乔岚当然给男人口过,此时也的确有想品尝他肉棒的欲望,因为品相是她满意的,无论是尺寸还是色泽,她伸出舌头舔了一圈龟头,见马眼上有液体挤出,她又吮得干干净净,还在上面停留了会儿。 多久没被女人伺候过,而且她的口活要比前女友好很多,邓兆良舒服死了,胸口的呼吸急促起伏。他就这样双腿大敞,低眉欣赏着含着自己阴茎的女人,她的口腔包住了充血的肉棒,娴熟的摆动着头上下吮吸,一寸寸的往下含,樱桃小口逐渐被撑大,直到整根吞入,顶到喉咙。 被销魂的美人含肉棒,他必须得忍住射意。 “呜呜、嗯呜……” 乔岚握着粗长的阴茎,快速地含动,一张清冷的脸上确是淫媚的表情,撅着高高的臀,还时不时抬头看去,把邓兆良的魂都勾跑了一半,他两手按住她的脑袋,“乔小姐,真会吃。” 可能是酒精混着情欲一齐上了头,她在笑,一个深喉,她差点呛到,慢慢松开嘴时,还用手接住了嘴里挂着的精液,说了句醉话,“邓医生连精液都这么骚。” 只见邓兆良直起身,在她淋漓的私处一抹,两只手指故意在她眼底磨搓,粘稠的淫液拉着丝,“你也不差。” 乔岚垂目没出声,竟有种闭月羞花的美。 邓兆良掰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双眼,他的声音比酒精更上头,“我让乔小姐一步,你说,接下来你想玩什么姿势。” 她抬起胳膊,搭向他的肩后,慵懒妩媚的用着唇语。 成熟的成年之间,不需要过多的废话。 感觉到了,就释放。 激烈的交欢声在床头传来,乔岚的一双美腿,此时大幅的敞开,挺动着细腰迎合着男人猛烈的抽插。她喜欢的姿势就是最传统的女下,这种角度传来的力度能让她的快感倍增,她双眼雾迷迷离的望着他,傲娇的美人在床上也喜欢呛人,“啊、啊……你这个死法医、没想到……还挺、会……” 邓兆良风趣的回,“不敢当,一般而已。” 他滚烫的手掌握着乔岚的腰把她人往下一拉,还不是因为刚操了十几分钟,她身子就乱跑,他需要用更紧密的角度和她水乳相融。固定住她人后,他的手指下挤压着她的小腹,她疼得叫,“死法医,弄疼我了。” 又傲慢又娇气,邓兆良跟发了疯似着魔。 他的手指在小腹底部一摁,“还没插到你胃呢,你叫什么。” 乔岚柔软的细发全湿了,她一哼,“也就一般尺寸,在那耀武扬威什么,还能顶到我的胃,你做……啊啊……” 梦字几乎发不出音。 邓兆良刚刚那一下插得太猛,她仿佛窒息了几秒,小腹又一次痉挛抽搐,那根巨物直直的戳到了最深处,可他没停,趁机疯狂的耸动,抽插的速度加快,肉棒飞快地在穴里进进出出,她被操到哭出了声。 “死法医、去死吧你……”乔岚的声音带着软绵的哭腔。 邓兆良玩起了她的奶子,拇指从下至上的拨着她的乳肉,“被死法医插得这么爽,你怎么舍得我去死呢。” 音落,拇指摁着乳尖就不撒手,乔岚被痛楚和兴奋包裹,她本想骂人,但本能变成了求饶,“啊啊、啊……不要、不要弄我这里……邓兆良……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她真感觉自己要被他操死在床上。 乔岚的浪叫没有停,回荡在房间里。 就算是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但邓兆良根本做不够,他舍不得拔出阴茎,还想狠狠地操干她,继续听她叫,看她哭。 他一下比一下插得狠,“想不想被操到喷出来?” 就是想,她也绝对不说。 邓兆良低头,玩味的一笑,“乔小姐的水这么多,怎么憋得住呢。” “死法医,你给我闭嘴。”乔岚要有力气,真想扇他几巴掌。 但事实是,乔岚终究是输家,邓兆良扔了床上的所有枕头,将她抵到床头,压成了一个窄闭的空间,抱着她狠狠地干了数百下,期间,他听见她真哭了,有几声叫床都是哭着叫的,被干到媚肉都翻出来的小穴,被肉棒带出了流不完的汁水。 忘了多久,邓兆良终于将滚烫的浓精射在了避孕套里,而后,他迅速拔出阴茎,乔岚穴里灼热的水液不停地往外泄,他手指伸进穴里,快速用力地的抠动,帮她将里面所有的水都掏了出来。 一股接一股的淫水喷到了床上。 房间终于恢复了平静。 啪,是扇巴掌的声音。 乔岚这巴掌力气还挺大,她就是一个做什么都想占上风的女人,刚刚那场性爱明显,她被邓兆良压得死死的。她傲娇到,甚至给他一巴掌,都是他的荣幸。 邓兆良摸了摸脸,然后想抱她下床,“我帮你洗澡。” “滚。” 乔岚低吼,但她刚双脚着地,却膝盖一软,摔坐到了地上,太丢脸了,就没发生过这么丢脸的事,她竟然被一个男人干到连路都走不动。 “死法医……”她只能通过骂人才能缓解此时的尴尬。 可床上男人的嘲笑声太清晰。 晏炳国&曾连萍-09 晏炳国amp;曾连萍 09-春节 后来,隔三差五就有人来送磁带,只是都塞在铁门里,见不到上门的人是谁。磁带内容不是街坊邻居、市集里的烟火气,就是空旷疗愈的海浪,山谷里的流水声。 很奇怪,明明追求自己的人不少,但曾连萍心里的秤却偏向了那个大陆男生。好几次睡前,她都会点开email,有意无意的看看是否有新邮件。 新邮件自然有。 Alex、eric……邮件列表里不缺男生的示爱,但就是没有一个叫“frank”的。 最可笑的是,有一日上完临床课,张茵茵从中文系气喘吁吁的跑来,说要给她一个惊喜,鬼使神差,曾连萍竟有所期待。 下楼后,张茵茵让她先闭眼。 她闭了,但睁开时,见到朝自己招手的旧友,她一半开心一半失落,似乎,同她期待人不一样。 转眼到了圣诞节。 张茵茵约了康博去澳门玩,出发前还大言不惭的放话,说这次一定要扑倒他。有时候,曾连萍很羡慕张茵茵的性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留遗憾。她眼睁睁的看着,变扭的康博慢慢朝张茵茵靠拢。 本就孤伶伶的圣诞节,在下课时,曾连萍还撞到了一件心塞的事。病理学课后,她在收拾课本,对桌的姚晶,兴奋的和几个玩得好的女同学说,要来了晏炳国的email。 其实听到这里,曾连萍并没起波澜,直到她快走出教室时,听到姚晶蹦跳着说。 “而且,晏炳国回我邮件了……” 回到家中,父亲依旧有饭局,别墅里冷冷清清。做完晚饭的阿姨对曾连萍说,今天除了有磁带,还有一束白玫瑰。 她说先上楼洗澡。 阿姨说,再去热热汤,等她下来开饭。 回到房里,曾连萍看着手中的白玫瑰和磁带,莫名其妙的有火。她很少发脾气,更不会像此刻一样蛮不讲理。 其实并没确定这个“爱慕者”就是晏炳国,但她心里已经盖章下了定论,将花和磁带一同扔到床上。 “三心二意的花心萝卜。” / 从那天后,曾连萍就吩咐阿姨,如果还有人送磁带,让她全扔到垃圾桶里。十天半个月的下来,阿姨扔掉了数十卷磁带,还有花束。 将心思全放到了学业上后的曾连萍,不再去想那个人,就算偶尔听到姚晶提起,她也不介意。 日子飞逝到了春节。 96年的春节,全港都陷入了迎接回归的热潮中,添了份家国情怀的温情。 这一年,父母离婚,姐姐移民,只剩这对父女聚在家中过节。人少,连年味都没有,但曾连萍和阿姨一起包了满满一桌饺子,算是大年三十最温馨的一件事。 曾庆风本来脾气就差,再加上这半年来,没有一件事让他顺心,尝起女儿包的饺子,他都没给好脸色,把坏情绪全朝曾连萍发泄。 “家里不是没钱,做不好吃,就在外面买。没胃口,不吃了。”他撂下筷子就上了楼。 虽说不能和自己的父亲动怒,但大过年的,在最亲的人身上受到极大的委屈,曾连萍也没心情过年,躲回房间,闷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哭得最难受的那一刻。 她突然理解了姐姐的自私,第一次起了叛逆的念头:她想离开这个家,想和喜欢的人组建自己的家庭。 / 大年初二的那晚,曾连萍和邓倩良在湾仔吃晚餐。邓倩良说,她初四要去祁南找那个书呆子,曾连萍头次拉着她,说自己也想去。 邓倩良笑话她,说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离开过香港半步,能不能行。曾连萍呛回去,说就是因为没出去过,所以想回祖籍地走走。 最后,邓倩良同意了。 初四那天,她们过关到了祁南。到了后的第一件事是,换了张本地电话卡。 祁南对于曾连萍来说,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和香港截然不同,实话说,那时的大陆的确比香港落后,但祁南因为临着香港,还算发展得不错。红色的的士满地跑,朴素的人群里,偶尔也有那么几个穿着摩登的男女。 在拦的士前,邓倩良问,“我现在要去祁南大学,你要和我一起吗?” 知道晏炳国就读祁南大学医学系,曾连萍摇头拒绝,“不去了,我去找我舅舅。” “嗯,有事电话联系。” “好。” 曾连萍坐上了一辆的士,光天化日下,她倒也不怕有坏人。她扒着窗户看外面的风景,换个地,换个心情,的确比呆在压抑的别墅里舒服多了。 “香港人?”司机想聊天。 “嗯。”她本来就内向。 司机指着外面繁华的商业街,骄傲的介绍起来,“我们大陆这两年也发展得很不错的,里面那条街就是我们祁南最热闹的地方,是不是和香港没差别。” 听着司机爽朗的笑声,曾连萍觉得这里的人和香港人很不同。香港节奏很快,生活在底层的司机,大多数都沉默寡言,甚至是被生活压得愁眉苦脸。 商业街的确有些照搬铜锣湾,但这种效仿也是城市建设的进步标志。总体而言,曾连萍对这里很有好感。 “明年你们就回归了,都是一家人啦,常来玩啊。”下车前,司机热情招呼。 下车后,曾连萍按妈妈给的地址,先去了一家手机维修行,找到了从未见过的舅舅。 因为外公外婆在她还没有出生前就离婚,离婚后,外婆带着妈妈去了香港,再嫁了一位加拿大的华裔富商,外公则带着舅舅生活在本地,听说,外公在前几年去世了。 靠着一家小门店维生的舅舅,过着和自己妈妈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舅舅人很好,也很欢迎自己,曾连萍在聊天中才得知,原来妈妈一直帮称着舅舅全家。最后,舅舅将烟海巷的老屋的钥匙给了她。 妈妈说,烟海巷的老屋有一个很美的爱情故事。 是外公和外婆认识的地方。 外公是附近的渔民,是个夏夜,恰好下了场闷热的雨,外婆冒着雨赶来看房子,却误打误撞看到赤着上身躺在床上睡觉的外公。后来,他们因为房子闹了些误会,再后来,又因为房子决定结婚。 推开铁门,曾连萍闻到了兰花的幽香,里面被舅舅收拾得整整齐齐,虽然家具陈旧,但碎花桌布、喜庆的窗花、铁皮的保温壶,都比那栋别墅富有人味。 “老胡?”有人在敲门。 曾连萍吓了一跳,走到门边,屋外的人惊讶,“你是?” “我是,胡琴的女儿。” “……” 只见外面的女人,是惊到要捂嘴的程度,“阿姨是你妈妈在祁南最好的朋友,她小时候的邻居和同学。她不是要去温哥华呆半年吗?就回来了?” 她往里探头看。 曾连萍笑着说,“她还没来,我是趁过年过来看看,因为从来没来过。” 女人打量着这个清纯温婉的美人,“跟你妈长得一模一样,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曾连萍低眉笑笑。 “这大过年的,你等会啊,”女人着急忙活的说,“阿姨给你端点饺子过来。” 两家挨得近,女人真搬来了一碗饺子,个大肉馅足,显得家里阿姨包得太小气。 曾连萍没有想到,今年春节最温暖最幸福的事,竟然是在祁南的老房子里。这种外人给自己的朴素暖意,胜过了自己的家人。 冬天的天黑得早,也黑得透。 因为有邻居在隔壁作伴,曾连萍并不害怕在这里过夜。她肚子吃得很撑,因为饺子太香,她连吃了十几只。 准备进去洗澡时,又有人在敲门。 “王阿姨吗?”曾连萍以为是邻居阿姨。 不过,屋外没人出声,也没再敲门。 最讨厌恶作剧,还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曾连萍确认里面的木门是否反锁,还拿了一把椅子压住门。她又走到窗户边,想将窗帘拉紧,忽然,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玻璃上。 “啊——”她吓到尖叫后退。 外面的男人敲着窗,隔着玻璃喊,曾连萍能听清,“是我,晏炳国,不闹你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开门。”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吓到了自己,还是因为姚晶的事,曾连萍将窗帘严丝合缝的拉紧,完全没有给他进屋的机会。 晏炳国&曾连萍-10 晏炳国amp;曾连萍 10-动心 南城区的一条老街里,全是出来玩的人,大年初四的火锅店,人声鼎沸。 靠里的圆桌上,锅底咕噜冒泡。 邱海权坐姿僵硬,连筷子都没拿。 相反,对面的邓倩良比他自然许多,还给他夹了一颗丸子,“怎么?不饿吗?” 邱海权并没心情与她闲聊瞎扯,双手搭在腿上,一板一眼:“我愿意出来,是因为,今天是大年初四,我要是拒绝你,显得不吉利。” 邓倩良:“嗯,所以呢?” “快吃,吃完就走。” 要不是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老实善良的书呆子,刚刚这句话未免也显得过于薄情。邓倩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还没有习惯吗?” “习惯什么?”邱海权听笑了。 “当我……” 邓倩良话音还未落,服务员拿上来两瓶健力宝,她立刻不乐,“您好,您拿错了,我男朋友要的是甘蔗汁。” “哦,不好意思。” 等服务员走后,邱海权用手指敲桌,“邓倩良,我念你是个女生,有时候我不和你计较,但不计较不代表我认同,比如,在男女关系这种认真的事上,请你不要胡说。” 从小家教严苛,他就连生气也说不出重话。 或许就是喜欢他这种性格,邓倩良笑了笑,“那好,你给我一个时间点,什么时候愿意做我的男朋友?下个月?还是下下个月?” 邱海权有时候真觉得,这个香港人的脑回路痛自己完全不同,“男女之间处朋友,和做生意不同。” “有什么不同?” “恋爱,要的是一种感觉。” 沉默了半晌,邓倩良又问去,“那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没感觉?” 邱海权觉得这回她终于讲到了点上,“嗯,很没感觉。” 都直白到了这个份上,他以为这个香港女生定会放弃,没料到,邓倩良不屑的笑,“你果然是个书呆子,对男女之间的事,还停留在浪漫主义上。我长得好看,家境好,学历高,又有钱,已经是食物链的顶端了。邱海权,等祁南再发展十年,你就知道我这种女人,能有多抢手。” 她自信到,甚至不可一世。 只以诗书填腹的邱海权,的确完全不在意钱财这种身外物。他以不是一类人,懒得去和她计较。 就算不喜欢邓倩良,邱海权也不可能让女生买单,这是他的家教。 结完账后,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寒风凛冽,邓倩良见邱海权棉衣敞开着,冷风直往里灌,转身替他扯紧了衣服。 “你在做什么?”邱海权下意识拍下她的手,有种被侵犯的不悦。 邓倩良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风大,别冻着。” 看着她,邱海权走了会神。 俩人站在街道的树下,邓倩良问,“言归正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邱海权定神想了想,故意绕开她的性格说,“温柔的,女人味一点的,小鸟依人的。” “嗯。”她利落的应。 邓倩良很快拦到了一辆的士,上车前,她指着身后的“里记火锅“,说,“好像每次我来祁南,你都带我来这家店。” 其实邱海权只是嫌麻烦,懒得在她身上费劲。 望着橙红色的大排档牌匾,邓倩良笑了笑,“以后我们的孩子,名字就取‘里’字吧,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挺好听。” “……” 这会,邱海权真来了火,“邓倩良,你听好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忽略了他的警告,邓倩良上了车,摇下车窗,回头看人的眼神,温柔得离谱,“阿权……” 这声喊得太肉麻,邱海权吓得腿软,他当然不会应,几乎是拔腿就跑。 摇上车窗,邓倩良嘲笑这个书呆子,真没出息。 / 烟海巷,静到听得见幽远的夜海声。 刚刚一个不留意,曾连萍让晏炳国有机可乘,溜了进来。他说把吃的放门口就走,没想到,她已经过了十分钟才开门,他竟然一直埋伏在门口,守株待兔。 一张小小的沙发,两个人挤着坐。 赶了他十次,但奈何这男生脸皮太厚,曾连萍被磨得被迫暂时放弃。晏炳国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吃着葡萄,看着电视,可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晏炳国,十一点了。”曾连萍提醒他。 看了看柜子上的老钟,晏炳国不以为然,“嗯,你睡你的,我在这里看电视。” 曾连萍面色严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里是我家,我让你走,你就得走。” 头次见她真生气,晏炳国擦了擦手,混蛋般的调侃了一句,“我觉得你这次见我,和前几次很不同,你竟然会跟我我闹情绪了。” “没有不同,”曾连萍站了起来:“你一个男生在我家呆到这么晚了还不走,我不对你发火,难道我要对你笑吗?” “行啊,”晏炳国最会顺着杆往上爬,“你要笑着让我留下,我求之不得。” 曾连萍烦得想跺脚,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这样一个无赖缠上。 晏炳国又吃了颗葡萄,摁着遥控器说,“你去洗澡,我在这守着。” “你守什么呀?”曾连萍听不得任何一个敏感字,哪怕是他表述的真只是字面意思。 吐了葡萄籽,他解释,“这海边住的都是渔民,你一个漂亮姑娘呆这多不安全,你去洗澡,你帮你看着,就是这个意思,不是说守着你出来,要对你做什么,我没那么龌龊。” “鬼知道。”闷声说完,她钻进了卧室里。 曾连萍疯了才会听话去洗澡,算了,她干脆不洗了,刚想握紧房门,还是忍不住对外面的人喊了声,“晏炳国,算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只见屋外静了一会儿。 晏炳国拍拍腿,终于愿意起身了,不过并不是往门外走,而是朝卧室走去。 “你别过来。” “啊——” 只是一个逼近的动作,曾连萍就吓得将门推紧,比见到鬼还恐怖,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见她如此紧张,晏炳国靠在门框边,脑袋转得飞快,想起一些事,“你对我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因为听到你们班的姚晶,说我回了她邮件的事?” 不知是不是被猜中了心思,曾连萍立刻否认,“你还真自恋。” 晏炳国心中有数了,他将脸贴到门上,声音从细小的门缝里发去,以便让她听得更清楚,“我是回了她,而且我还问她,香港女生都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喜欢去哪里约会,但是……” 他故意顿住,像是等屋里人的反应。 但他这把赌对了,曾连萍竟然真急到想赶紧听完后面的话。 过了几秒,晏炳国补充完,声音压低,字字轻柔:“但是,我可能是幼稚了点,我是故意的,我想让你吃醋,我对她一点想法也没有。” 那根卡在心间的刺,像不是被拔走的,而是软化掉了。曾连萍脸渐渐埋下,幽幽的光影里,她嘴角小小的酒窝,轻轻笑起来,特别甜。 “好了,”晏炳国直起身,拎起沙发上的外套,说,“我走了,关好门窗。” 最后,还不忘柔情似水的说了声,“晚安”。 这次,屋外真传来了关门声。 拉开卧房的门,曾连萍在客厅里已经看不到晏炳国的身影,只有中央台里喜庆的晚会声。 忽然空了,她还有点不适应。 但没想太多,曾连萍抱着衣物去厕所洗澡,出来时,已经12点了。她穿着宽松的睡裙,关了电视机,拉紧窗帘,又再检查了一次门窗,然后留下一盏灯,进了屋。 不知道是认床,还是害怕陌生环境,曾连萍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忽然,她好像听到屋外有动静,吓得攥紧了被子,急促的呼吸。她根本闭不了眼,打算去客厅里呆呆,明天让邓倩良来陪自己。 刚在沙发上坐下,她传来了敲门声。 好在,这次有人说话。 是熟悉的声音。 晏炳国在笑,“是我,都说了你这种大小姐在这里过夜,肯定会害怕,还非要逞强,要不要我陪你啊。” 过了片刻,里头才传来走向门边边的脚步声。 晏炳国&曾连萍-11 晏炳国amp;曾连萍 11-难受 “你确定让我进去吗?” 晏炳国在门边,反复确认了一次。而当门里的人影渐渐挪开,迎着面扑来一阵亮光时,他嘴边立刻扬起笑。 有那么一秒钟,他觉得自己胜利了。 曾连萍让他在客厅里等等,她从杂物间的柜子里抱来了一床被褥。老房子里的空调效果差,他好歹是诚心替自己解难的,总不能冻着人。 “这沙发你能睡吗?”她不知道妥不妥。 沙发就是最普通的布艺款,尺寸刚好能坐下两个人,但要谈到睡觉,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或多或少有些勉强。 “没问题。”晏炳国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曾连萍刚想说声“谢谢”,他又没皮没脸起来,“要是,你想和我一起睡,也可以……” “不可以。”曾连萍笑容忽沉,扭头就进了卧房,反复检查了几次门锁是否锁死。 他能是君子?她笑自己天真。 屋外是男生吊儿郎当的语气,好像是在铺被子,“曾连萍同学,开个玩笑而已嘛,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屋里的曾连萍,心猛地一紧。 在她那片纯净无污的世界里,为数不多听到的赤裸之词,好像都来自外面那个张扬不羁的男生。 那句,“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似乎是他的口头禅。 躺进被窝里时,曾连萍觉得自己脸都在烧,她将被子掖到脖下,长呼了几口气,不停地用手背给自己降温。 突然,她烦闷的双腿在被子里扑腾乱蹬。 一直以来,她算得上是一个情绪极其稳定的人,甚至好几次张茵茵都说她,是不是天生缺男女情欲这根弦,还说,挺好奇她以后会栽到什么样的人手里。 她不知道什么叫做“栽”。 也不愿意承认,近日里的情绪起伏是因为,对屋外的男生产生了情愫。 不想再为这些事发愁,再不睡真该天亮了,曾连萍扯上被子,强迫自己闭上了眼。 只是,她还未意识到,家里多了一个人,而她能睡得如此踏实。 不知是夜里几点时,屋外忽然传来扑通声。 像是人摔下床的动静。 曾连萍是吓醒的,额头都出了虚汗。她下了床,套上大衣,将门拉开了一条小缝,问,“你出什么事了吗?” 被子全掉到了地上,晏炳国从冰冷的瓷砖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后脑勺,“就是睡太沉,翻身不小心摔下来了,没事,我一会往里睡睡就好。” 起来后,晏炳国偷偷瞄了几眼,看到那条门缝越拉越开,里面的女生即使套了大衣,也还是娇小玲珑,缩着个脖子,胆怯的看着自己。 “进去吧。”他重新铺好被子,“都2点了,赶紧睡。” 其实他并没摔伤,曾连萍理应也不必担心,回去继续睡就好,但心好像不受控制般,迫使她问去,“你、那样真能睡好吗?” 问完,她立即后悔了。 因为晏炳国翻过身,捶着腰卖惨,“其实真睡不好,你想让我睡床吗?” “……” 曾连萍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让他有机可乘。 几乎是嗖一下,晏炳国抱起被子,撞开卧室的门,不讲道理的往里走,丝毫没有破入人家闺房的羞耻心。 “出去,你出去。”曾连萍想拉他出去,手伸出去一半,又不敢碰,秀气的五官拧在一起,委屈又可爱。 晏炳国背对着她,自顾自的铺着床,“Annie同学,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了,而且我碰到喜欢的女生,自制力差得不行。” 吓得曾连萍直接拽上了他的胳膊,“那你出去,快点,我真后悔让你进来,你口口声声说外面的渔民可怕,你呢,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那点小猫力气,晏炳国纹丝不动。 “放手。” “你出去。”她没松手。 “你不放手,我直接扔你上床了啊。”他就是吓吓她。 曾连萍惊慌的放下手,将大衣扯紧,退到墙角,避开晏炳国的视线。 他指着床,这会正经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碰你,不过外面的沙发真睡不了人,等天亮了,我就走。” 见她还躲在角落,晏炳国看笑了,“Annie同学,你自编自导自演呢,放我进来,又关心我是不是能睡好,现在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用力拍了拍松软的棉花被,“快睡。” 折腾了一整天,曾连萍的确疲乏了,快要睁不开眼,她胆怯的走到床沿边,“你确定不会做那些事?” 晏炳国好玩般的头朝前探探,“哪些事啊?” 见她又打算逃,他笑了笑,不过大半夜的,也没什么逗人的力气了,先钻进了被窝,用多余的枕头将那条“三八线”挡住,“我真困死了,放心,你就算扑到我身上,我也做不动。” 什么叫扑到他身上? 曾连萍气到面色涨红,她站在床边,就是不动,“你明明也是一个医科的大学生,还作为优秀生来港大交换学习,为什么讲话总这么无礼呢。” 她知道指责人是不礼貌的行为,但她忍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在外面吹了太久冷风,钻进舒服被窝里的晏炳国,一冷一热,脸颊开始烧起来,有气无力的道歉,“对不起啊,我下次、不这么说话了,你快睡吧……” 尾音刚落,他瞬间合上了眼。 从吵闹到安静,不过短暂几秒。 在床边站了一小会儿,确定晏炳国睡着后,曾连萍才脱去大衣,蹑手蹑脚的躺进了被子里。也不敢关台灯,她就双手扯着被角,僵硬地仰面躺着,直到疲倦不堪的她,眼皮渐渐拉拢下。 狭窄的卧房里,静谧只能听到被窝里,男女均匀的细微呼吸声。 “啊——” 突然,一只胳膊搭向曾连萍的胸上,她睁开眼,惊魂未定的推开人,“晏炳国,你干什么?” 不光男生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脸颊还贴到了她的颈窝边,滚烫到似乎能灼烧她的肌肤。 晏炳国没动,精壮的胳膊沉死了,曾连萍太柔弱,哪里使得上力。她刚挪开,胳膊又搭了下来,但人就是醒不过来。 一来二去,她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好烫。 曾连萍也不敢转头,因为他的唇都快贴到了自己脖间,好像只要稍微动动,他们就会亲上。 “晏炳国,”她只能推推他的胳膊,“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脖窝边的呼吸越来越沉,烫到曾连萍都难受,她刚想说话,晏炳国终于出了声,是发烧时的迷蒙,吐字含糊不清,鼻音也重,“Annie,我、我好难受……” 她紧张,“我去找找感冒药。” 可胳膊又朝她的胸口压下,彼此都听得见,他们的心跳都骤然加速。 没睁眼,晏炳国困难的呼气,“底下也好难受……” “……” 晏炳国&曾连萍-12 晏炳国amp;曾连萍 12-再见 后来,曾连萍还是爬起来,在家里翻出了感冒药,她看了一眼日期,在有效期内,倒了杯温水走回床边,轻轻推了推他的背。 “你能自己起来喝药吗?” 晏炳国连头都摇不动,闷在被子里困难的说着话,“你喂我。” 声音很虚弱,但曾连萍都听清了。 如果不是无法做到见死不救,她真想扔下东西打车就走,离开这个混蛋一样的男人。 最后,曾连萍扶起了晏炳国,给他喂了几颗感冒药。靠在她怀里的时候,晏炳国幸福到好像感觉不到头痛,他很想多闻会她身上的味道,有点薄荷的清香,他好喜欢。 但到底是感冒了,喝完药后,他立刻睡着了,心里方才冒出的一点点邪恶念头,早挥到地上成了碎渣。 这一宿,对曾连萍来说更难熬,折腾来折腾去,真是半夜三点才睡着。隔日,她是闻着饭香味醒来的,缓缓睁开睡眼,揉了揉肩,还是疲倦。 旁边的被子被迭得整整齐齐。 人不见了。 曾连萍套上白色大衣,顺着饭香味走到了厨房,她的脚步其实很轻,但晏炳国还是听到了,他回头的瞬间,目光被她的美貌吸引走。明明是刚睡醒的一张素颜,但这种真实毫无修饰的美,依旧能震慑他的心。 “小心汤啊……” 见他走神到锅里的热汤都要冒出来了,曾连萍赶紧跑过去,关上了火。 可在关火的时候,她的指尖碰到了晏炳国的手背肌肤,像蚂蚁爬上他的心,细细麻麻的啃咬。 咳咳—— 晏炳国几声转头的咳嗽,打破了僵局。 曾连萍没碰过火,“你感冒了为什么还要早起做饭,多睡会不好吗?” 晏炳国觉得她简直像个天使,他烦透了,为什么上天会让他遇见一个完美到没瑕疵的女生,让他一次次忘不了。 “你在关心我吗?”晏炳国问。 “……” 曾连萍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不然干嘛给他藤爬。知道她会害羞不回答,晏炳国说,“想着你难得来一次祁南,我想给你亲手做一份地道的鸡丝米线。” 锅里的汤香味很浓郁,曾连萍有了食欲,“好吃吗?” “嗯。”晏炳国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 以为这个富家小姐对食物会挑剔,晏炳国没想到曾连萍连汤渣都快喝完了。 家中阿姨的厨艺自然精湛,但或许是那些饭菜总放在没有人情味的餐桌上,每天她吃入腹中时,都感觉不到温暖,而是冷冰冰的食不知味。但此时手中捧着的这碗热米线,和昨晚的饺子,算得上是这段时间吃到的最好吃的两样食物。 收拾完碗筷,晏炳国提出一个建议,“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曾连萍意外同意了。 那时的烟海巷没有开发,附近都是原始的渔民,青白色的冬海连着四周,萧条不已,但眺望海面,却又有种被冬雾缠绵的仙境美。 和夏天的浪漫不同,冬天在海边漫步,似乎更能触发想和喜欢的人牵手的冲动。 至少晏炳国是。 和曾连萍沿着沙滩走着,只是偶尔的擦肩,却让他心一麻,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斜低着眼,看着她晃动的白皙小手,企图想要去勾住她的手指。 但或许是他这个人,做什么都明目张胆,一点也不收敛,被曾连萍一下就察觉到了,她紧张的将手缩进口袋里。 机会灰溜溜逃走了。 牵不到就好好聊会儿天吧,晏炳国双手插在棉衣兜里,慢慢地往前走,“我感觉你心情不好,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戳到了心事,曾连萍埋下了头,海风将她的珍珠耳环吹动,像串串银铃。 “不想说,不用勉强。”晏炳国选择尊重她。 不过,曾连萍却破天荒的将家里的事,全都说给了晏炳国听。很奇怪,朝他诉说心事,竟然意外的舒服,这个看似不靠谱的男生,比她想象中成熟许多。他的每句安慰和鼓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能给到的窝心。 见都要走到渔民家了,晏炳国再不舍,也还是得和曾连萍告别,只是在走之前,他想再试一次。 “你……”这个字,他拖了很长,拖到曾连萍其实已经知道他后面想问什么。 “我,”她打算先说,“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我想好好从港大毕业,成为一名医生。” 可能是想遮掩被拒的失落,晏炳国挠挠后脖,“我没想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在祁南要呆几天。” 他不会撒谎,低落都写在了脸上。 要从小道分开前,曾连萍往他的身前挪了两步,第一次朝他伸出手,“但是,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晏炳国嘁了声,心想,谁要和你只做朋友。 “不要算了。” 曾连萍想要收回手,但立刻被晏炳国握住,他昂起头,“这次,算你有点良心。” 又是第一次,她朝他笑了。 / 在祁南只短暂的呆了三天,曾连萍和邓倩良一起返回了香港。回去后的日子,她开始依赖上了email,每天晚上和frank聊会天,成了她精神支柱。 好几次家里阿姨上楼送糖水时,都能看到小姐在房里对着电脑屏幕乐呵的笑,问她是不是恋爱了,她又不承认。 阿姨很开心,因为二小姐不再压抑,而如果二小姐能得到真挚的爱情,成立自己的家庭搬出这里,她一定支持。 不过,好景不长。 某天晚上,刚刚洗漱完的曾连萍,穿着真丝睡衣,盘腿坐在椅子上,像往常以前准备和frank聊天,但发出的消息,很久都没收到回复。 直到夜里11点,他才回来一条。 Frank:「Annie,不好意思,最近我很忙,家里也替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去北京了,至少要呆三年,我想我三年之内都不会再去香港。」 曾连萍手指在键盘上僵硬了许久,才敲完一行字:「你什么时候去?」 电脑屏幕里,弹来冰冷的两个字。 「明天。」 …… 曾连萍关了电脑,气呼呼的扑到床上,揪着枕头胡乱的砸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憋屈,甚至有点想哭。 “没意思。” “你真没意思。” 后来的几日,曾连萍连电脑都不想开,她想,行啊,既然不告而别,那就回到原点,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可这种怪异的心理像梦魇,弄得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张茵茵说她怎么跟恋爱闹别扭了一样,而且一提到晏炳国的名字时,她脾气这么好的人,竟然真的会发火。 张茵茵顿时明白了,找了一个周六,特意叫曾连萍来家里玩,俩人听着周慧敏的歌,吃着丝绒蛋糕,开开心心的聊天。 忽然,张茵茵假装无意的提起,“Annie啊,我有一个朋友在北京,让我去找她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曾连萍躺在椅子上,将蛋糕放到桌上,擦了擦嘴角的奶油,她本想冷淡的拒绝,但鬼使神差,她竟然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波点裙轻轻飞扬,“好啊,我还没去过北京,我也看看故宫,看看颐和园。” 张茵茵做了个鬼脸,偷声说,“你怎么不说你想爬长城,想见frank就直接说。” 晏炳国&曾连萍-13 晏炳国amp;曾连萍 13-喜欢 几天后,曾连萍跟着张茵茵一起飞去了北京。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还是陌生的北方城市。96年的香港还未回归,她对首都的概念并不强烈,下了飞机后,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着的风景,她发现北京的城市建设,与沿海城市是两种人文风貌。 可明明是极致陌生的环境,却莫名涌出了一些熟悉的牵扯感。 他已经来了吗? 此时在干什么呢? 风景在闪过,而曾连萍压着心事。 身旁的张茵茵却置身事外,低头拨动着钥匙上的卡通熊吊坠,咯咯傻笑。 曾连萍好奇:“你干嘛笑?” 张茵茵难得小鸟依人的挽着她,是恋爱里的少女娇羞,“Annie啊,你知道吗?我最近觉得谈恋爱好好哦。” 曾连萍笑了笑。 张茵茵止不住愉悦,“我以为康博是那种不懂浪漫的小呆瓜,但是,”她拎着吊坠晃了晃,“他竟然会送我情侣吊坠诶。” 她又像珍惜宝物一样抱入怀里,“而且,他每天晚上都会和我说晚安,早上也会说早安,还会……”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 穿过丝丝阳光,曾连萍见到好朋友脸上幸福的笑容,她很感慨。忽然,她被张茵茵抱住,张茵茵害羞得欲言又止,“你知道吗,他第一次做完那件事,还哭了,不过,第二次还挺厉害的。” 这话却烧得曾连萍耳根发烫,“茵茵,你别在车上说这种事。” “哦。” 张茵茵调整好了坐姿,将吊坠好好收回了包包里,然后好奇的问了一个问题,“Annie,你真的对那个frank没意思吗?” 曾连萍怔住,而后迅速撇开脸,冷淡的说,“没有。” 可这次张茵茵不想让她继续逃避,“Annie,其实你姐姐说得很对,你就是一直被父母压制得太厉害,从来不敢勇敢的表达自己。你21岁了,连动心这种事,都不敢承认。” 或许是被说中,曾连萍用假装生气再次逃避了这个话题,“茵茵,你再提,我就立刻回香港了。” 随后,张茵茵沉默了。 / 她们住在长安街上的一家酒店。 张茵茵的朋友成了导游,头两天,带着她们将北京的景点都转了一遍,曾连萍去了在课本里看到过的故宫和天安门,古迹的壮观令她惊叹。 不过96年的北京,人们都朴实无华,曾连萍和张茵茵沾着洋墨水的穿着,穿梭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打眼,再加上她们说着粤语,混在一群纯正的北京腔里,也很突兀。 张茵茵的朋友打趣,说她们在这里就是“洋妞”。 他们的晚餐定在了前门的全聚德烤鸭店,张茵茵的朋友说,来了北京不吃烤鸭,就像去香港不吃车仔面一样,都属于白来。 从来没吃过烤鸭,可把两个小美人兴奋坏了,小孩临摹般,学着卷鸭肉。曾连萍一个不爱吃葱的人,竟然头次觉得包着葱丝的味道,独特又美味。 三人边吃边聊。 吃到一半,张茵茵说,她有朋友要来。不知为何,曾连萍突然紧张起来,她不敢回头,心提到了嗓子眼,脸还憋得通红。直到身后出现了地道的北京腔,她笑自己,怎么这也能想到那个人。 内向的曾连萍,不善交际,她加入不到几个人的聊天里,于是,她找了一个借口出去透透气。她站在前门的街道里,望着对面的胡同发呆,静谧的四周只有单车的铃声。 “嘿。”忽然,有人闯入了她的世界。 曾连萍害怕得尖叫了一声,转过头时,却发现是晏炳国,她捂着心脏,“你怎么在这里?” 他像是刚刚抽完烟,衬衫上透着股淡淡的烟草味,他答,“新同学聚会,来吃烤鸭。”双手抱起胸,皱眉打量她,“你怎么来了?” “我……”曾连萍支支吾吾,下意识挽头发的动作,像是在遮掩内心的紧张,“最近不忙,和茵茵一起来散散心。” “哦。”晏炳国随意一笑。 玻璃窗里偶尔传来酒足饭饱的笑声,而大树下的俩人却半晌没说上一句话。 其实只要进去就能化解尴尬,但曾连萍却有些舍不得,直到她看到晏炳国有想走的意思,她生硬的开启了一个话题,“你,你怎么突然来北京?” “读书啊。” 晏炳国靠到了身后的树上,穿过浮动的夜色,他的五官确实很耐看,在那个年代,算是很出挑的俊气。 曾连萍成了复读机,“读书?” “嗯,读书。” “在哪读?” “北大。” 曾连萍没再问,低着头揪着衣角。目光在她身上搁了许久,晏炳国说,“我要在北大读三年,回去后就要走父亲安排的路,从政。” 她有些惊讶,“不当医生吗?” “不当,”他笑着摇头,“以后要当局长。” “……” 聊到这里,也很难再继续。 这时,张茵茵被两个朋友扶了出来,曾连萍真服了她,吃烤鸭都能喝高。 两个朋友在相互商量,“我先送茵茵回去,你送小萍,成吗?” 对方女生还没应,晏炳国却直起身说,“不用了,我送小萍回去。” “……” 她们不知男生是谁,有些担心。 只见醉醺醺的张茵茵指着晏炳国说,“你们放心吧,这是我们阿萍在北京的男朋友。” “张茵茵。”曾连萍急了。 随后,朋友向曾连萍确认,最后,她本能的选择了晏炳国。 人都走后,曾连萍回屋里取了包,白色裙子刚好过膝,纤细的小腿上还套了双白袜,在晏炳国眼里,她纯洁到像朵不受污染的白莲。 “走吧。” “嗯。” 曾连萍以为要去打车,没想到晏炳国却带着她朝另一条路走去,“我带你坐地铁。” 她拽着包带,讽刺,“你这么抠吗,连出租车的钱都不愿意付?” “昂,”晏炳国故意开玩笑,“我不是你的备胎吗?” “什么?”曾连萍听不懂。 晏炳国踢了踢路边的碎石:“张茵茵说,我是你北京的男朋友,那言下之意就是,你在别的地儿还有男朋友。” “你真有病。” 曾连萍气喘吁吁的独自往前走,小碎步很轻俏。 晏炳国没追上去,舍不得挪开视线,静静地望着眼前那张过分漂亮的背影。九几年的北京,不到九点,路上就没什么人了,小路一安静,就显得格外浪漫。 他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笑了笑。 可他希望的是,影子能重迭成拥抱的样子。 “Annie。” 忽然,晏炳国收住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曾连萍,只侧回了半张脸,“干嘛?” 其实,她心里很忐忑。 有些重复过数次的话,晏炳国想最后一次张扬的表达出来,“我没有骗你,也不是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我的的确确要在北京呆三年。既然今天见到了你,我想再问你一次,如果你还是拒绝我,我想我真没有什么毅力能坚持两地跑,去维系一段所谓的友谊。” 他朝那个影子,走近了一些,漆黑的眼眸里闪着期盼的光,沉下了声线,“你喜欢我吗?” 比起过去不带犹豫的拒绝,此时的曾连萍陷入了纠结里,胸口闷闷沉沉,脸深埋进了昏暗的路灯里,久久没有出声。 “哎,”晏炳国像卸下包袱般的长叹口气,“不为难你了,以后啊,我都不为难你了,我去打车,把你送回去。” 他真的走去了路边,等着出租车经过。 一隅无声的僵持后,曾连萍走到了晏炳国的身后,戳了一下他的背脊,“晏炳国……” “干嘛?”他懒得回头。 她又扯了扯他的衣角,“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 最后,晏炳国听话的站到了墙角边,因为曾连萍怕有人经过,她缩在树影下,小小一只看着有些萌。 “是这样的,”她拿出了一种探讨的语气,“这段时间,我和你聊email很开心,甚至每天都会期待和你聊天,那天你说以后不能常和我联系时,我很不开心,但我不知道这种不开心,是不是喜欢你,我……” “呜呜呜……” 话还有一半没说,曾连萍的嘴就被晏炳国强势堵住,她从一开始的挣扎呜咽,到双手渐渐软下。 他松开了唇,双手一直捧着她绯红的脸颊,得意的扬眉,声音却压得很低,“那就是喜欢,而且是很喜欢。” 瞬间,曾连萍的脸红得更透了,害羞得视线不知该往哪里看。晏炳国朝她热热的脸上一亲,深深的语气里带些挑逗,“今天,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 晏炳国&曾连萍-14(h)53сé.сoм 晏炳国amp;曾连萍 14-青涩的苹果(h) 最后,他们没有上地铁,曾连萍不知被什么力量推了一把,意识变得朦朦胧胧,跟着晏炳国去了他在北京的住所。 地方不远,房子位于在二环边上胡同里,是晏炳国爷爷的一间小四合院,见他要来北大读书,便将房子腾出来留给他住。 从跨过门槛的那刻,曾连萍的脸就红透了,几乎到了喘不过气来的程度。胡同里悄寂无声,可四周越是静,她内心就越慌。 她想逃,“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 手被却晏炳国牵住,还撒谎吓唬她,“太晚了,已经没车了,而且这里晚上很不安全,坏人专挑你这种漂亮的女孩下手。” 曾连萍哪能不知道,这是他吓唬小孩的把戏,只为留自己过夜。但对成年男女之事还青涩懵懂的她来说,说实话,今晚就做那件事,她怕。 晏炳国低头,看到她的手都在抖,于是握紧了些,然后将她带到了卧室里。夲伩首髮站:𝖕õ18𝖕õ.𝖈õ𝓶 后χμ章幯綪捯渞蕟站閱dμ “你先洗澡。” “啊?” “不洗吗?” “我……” 俩个人呆呆的杵在屋子里,隔了一段距离。 晏炳国拉开檀木衣柜,从里面扯了两件自己的T恤,把其中一件递给了曾连萍,“浴室在院里,我陪你去。“ 曾连萍陡然紧张:“你陪我?” “嗯。” 晏炳国不至于无耻到第一晚就来场鸳鸯浴,他是担心这位二小姐适应不了北方,于是,搬了个板凳,坐在外面等她,以便她随时召唤自己。 十几分钟后,匆匆洗完澡的曾连萍,裹着外套拉开门,闷头冲进了卧室。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曾连萍听到了屋外开关合上的声音,很快,屋外那个高大的人影,破门而入。她不知可以往哪逃,立刻钻进被子里,蜷缩在墙边,身体拱成了一座小山。 “晏炳国,我们今天不要做那件事,好不好?” 她是真害怕,身体都在抖。 但晏炳国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脑子太直,认为反正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这件事早做晚做都得做。 的确是有种,择日不如撞日的冲劲。 要说他完全不照顾二小姐,也不至于,直男脑袋的他,至少还知道要造出点柔和的氛围,他关掉了刺眼的灯,拧开了床头昏黄的台灯。 “这样,有没有好点?” 捏开一个小角,曾连萍透过微弱的缝隙,看到晏炳国只套了一件宽松的T恤在身上,下面就穿了条内裤,她心惊的又缩了回去。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再暗点,也不方便做事,晏炳国心里想。他爬到床上,跪在一边,头次发现这弱不禁风的女生,力气能有这么大,他根本钻不进被子里。 “小萍,我冷。”晏炳国卖起惨。 曾连萍闷在被子里,喊,“你再去拿床被子嘛。” 他笑,“睡两床被子怎么做那种事。” “啊……”她惊叫。 再这样耗下去,恐怕天都要亮了,晏炳国动了真格,他用力将被子一掀,见曾连萍抱着自己,脸埋进了手臂里,不敢看人。 他视线往下挪,因为她动作太扭曲,以至于T恤都卷到了腰上,露出了白色的棉质内裤,饱满的私处在腿心间若隐若现,看得他喉咙发紧,禽兽的欲望涌上头。他好想,掰开她的双腿,扯下她的内裤,在她的热穴里反复抽插和碾磨。 那些像变态又像禽兽的想法疯狂袭来,晏炳国的额头都热出了汗,可他终究青涩,纵使能意淫一百种情色的画面,但真要实际操作起来,他也是胆怯的。 怕自己生涩。 怕弄疼她。 “小萍,放轻松点。” 晏炳国捧着曾连萍的膝盖,她的肌肤细腻光滑像刚剥了壳的鸡蛋,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揉了揉,轻声细语的哄她,“其实,我也有点紧张,但是这件事总归要一起面对嘛,是不是。” 曾连萍都有了哭腔,“但是张茵茵说,第一次很疼,还会流血,我害怕。” 晏炳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不怕。” 他听见她的呼吸慢慢变平稳后,哄着她将身体放轻松。 曾连萍慢慢放下手臂,视物从模糊到清晰,见眼前这个已经脱去了上衣的男生,竟然有着线条流畅的腹肌。她骂自己没出息,怎么也会好色,因为沉迷男色,的确对那件事便不会那么恐惧。 明明是暧昧对视,忽然,他们同时笑了。 曾连萍水润的脸颊,都红成了熟透的苹果,“晏炳国,你会吗?” 挠了挠头,晏炳国管不了那么多,逞能也不能说实话,“嗯,会。” “你又没做过,你怎么会啊。” “之前看过一些香港三级片。” “……” 曾连萍差点笑出声来。 其实,她愿意跟过来,就代表并不排斥晏炳国,只是想到那些生理上的疼痛,还是会本能的逃避。不过,她觉得他说得也对,既然已经是情侣了,以后肯定也会做这件事。 她双手慢慢撑向了他的肩膀,声音很温柔,“那你轻点好不好,我要喊疼,你就停,好吗。” 晏炳国握住她小小的手,点头,“嗯。” 就算没有过真枪实弹的经验,晏炳国通过那些三级片,也知道不能直接进入女生的身体。他靠着脑海里闪过的片段,先轻轻地在曾连萍的腿上抚摸了一番,手掌游走在她的大腿上,慢慢地朝内侧滑动。 直到,她突然浅浅呻吟了一声。 他紧张的收回了手。 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纯粹因为从没被男生碰过如此私密的部位,曾连萍下意识会紧张,不过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撇开眼,“你继续吧。” 晏炳国笑了一声,手掌又伸了过去,两根手指碰到了她柔软的阴户上,他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可他的确没出息,只碰一下,就一发不可收拾,胸口的潮水凶猛翻滚。 他忍不住穴里塞了塞,“疼吗?” 曾连萍咬唇摇头。 她眼睛都不敢往前看,因为此时的自己,正曲着双腿,朝两侧大幅度打开,最私密的地方就这样赤裸裸的敞开,羞耻到她浑身发热。 晏炳国先试着插入了一根手指,“这样可以吗?” 曾连萍闭上了眼,“……嗯。” 青涩的小穴过于紧窄,只留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容许一只手指塞入,晏炳国感觉手指被用力地咬合住,只能在湿润的小道里困难的抠动。 “嗯啊……”有种被填满的酸胀感,曾连萍抓住了他的手臂,“你、轻一点点……” 女朋友有要求,晏炳国当然听话,稍微减慢了抠动的速度,轻柔的抠动了一会儿后,穴里已经盛满了水,不过一会儿,手指就像侵泡在水里面,还传来抽插的水声。 听着淫靡的声音,曾连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觉得差不多了,晏炳国拔出了手指,手指上沾满了粘腻的蜜水,他笑得真有些变态,竟觉得她底下的水都是裹着蜜的,是香的。 迫不及待的他,很自然的就脱去了内裤,可恰好,曾连萍睁开了眼,看到那根又长又粗的性器正对着自己,还弹动了那么几下,她吓得又闭上了眼。 学医的她,在课本上看过无数次男人的性器官,但第一次看到男朋友的实物,她难免害羞。 而对于晏炳国来说,女朋友本来就长着一张文气的脸,此时就像纯白的莲花上染上了层粉晕,清纯又欲,情欲立刻像充了血般涌上颅顶。 他低头,看到两片粉嫩的肉瓣上,挂满了刚刚用手指抽插出来的淫水,甚至还有水从肉缝里慢慢往外冒。他一刻都等不及了,在撕开避孕套前,他想先试试在穴口边摩擦摩擦。 晏炳国跪着往前挪了几寸,一手撑着曾连萍的膝盖,一手扶着阴茎,圆硕的龟头在肉穴上来回摩擦,只是这样,他已经爽翻了。 “嗯、嗯……”曾连萍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既有一种害怕继续的退缩感,同时也有一种想要被插入的真实欲望。 被他这样抵着肉穴狠狠磨着,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穴口在一张一缩,那种痒意像一群细细蚁碾过肌肤,越来越难耐。 本来顺着这股流出来的水,晏炳国可以直接入进去,但他理智的挪开了,摸到柜子上的避孕套,撕开,好好套上后,才重新开始。 父母曾经告诉他,上了大学,可以交女朋友,也可以发生性关系,但必须要对女生负责,要做好安全措施。他一直牢记,不会因为那点兽欲,就做出对女生不道德的事。 再一次顺着穴口涌出的水液,晏炳国将肿胀的阴茎顶入了进去,由于穴道实在太窄,曾连萍有种被尖锐的巨物捅开的撕裂感,她痛到叫声都哑了,眼里一下子就挤出了泪花。 “疼、好疼……” 其实晏炳国都没怎么动,他也吃力得很,脸上滴下了几滴冷汗,他立刻停下了动作,抱住了她,用亲吻缓解她的疼痛,舌尖生疏在她的口腔里搅动。 可那种钻入骨缝里的疼痛,让曾连萍好想哭,小小的脸蛋委屈起来,令人心疼。晏炳国捧着她的脸,从额头到脸颊、再到唇,都吻了一遍。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曾连萍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弄疼自己的,但生理性的疼痛还是让她在掉眼泪,过了一会儿,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说,“继续吧。” “你可以吗?”他的声音难得如此温柔。 “嗯,可以。” 晏炳国直起了身子,将曾连萍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上,开始规律的律动起来,其实动得并不顺畅,被她的小穴夹得直冒冷汗。 经过了破处时的那番剧烈疼痛后,此时的曾连萍好多了,甚至这种温柔的抽插,让她还有点儿舒服。 “你是不是很痛啊?”学医的人,这些基本的常识都会懂,见他似乎有些难受,曾连萍问了问。 本来不敢在床上说过分的荤话,但晏炳国下意识接道,“嗯,你底下太紧了,咬得我疼。” 曾连萍羞涩的看着他,“对不起。” 哪来的天使女朋友,竟然还和自己道歉,晏炳国摸了摸她的脸,“我的小萍,真的很可爱。” 这句话比讲荤话还让人脸红耳热,曾连萍干脆闭嘴不再出声,羞得也不敢再看他。 软绵又温热的小穴紧紧裹着阴茎,晏炳国由慢至快的抽插起来,就算隔着避孕套,他也能感觉到穴里的潮热,快感一浪浪的袭来。 才抽插一小会儿,俩人下体交合处,就发出了噗叽噗叽的水声。都是第一次听到做爱时的声音,都有种莫名的亢奋。 晏炳国腰腹绷紧,沟壑块块分明,他加重了抽插的力度,一张小床摇晃得咯吱响。他还在为自己抱得美人归而激动,恨不得无时无刻都夸她,“小萍,你好美,我真的很喜欢你,要跟我结婚好不好?” 他的抽插实在太快太重,那根粗胀的肉棒撞得曾连萍意识浑浊,感觉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在他的手臂上抠抓出了血印。 她的声音都被撞碎,模样令人怜爱,“现在、别说这些……好不好……嗯啊……” 女朋友的呻吟太悦耳,浑身被欲火烧透了,晏炳国全身布满了劳作的汗珠,尤为的性感。他闷着声出喘气,眼见渐入佳境,他想再凶狠点操干一番。 他刚想换个姿势,但可能是曾连萍还很紧张,阴茎却被小穴猛地狠狠一夹,这一下真是夹疯了,爽欲冲破了了他的胸腔,嗡嗡的震了震,可丢脸的事发生了,他竟然被夹射了。 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一切戛然而止。 发现压着自己的男生,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曾连萍懵懵懂懂的问,“你是射出来了吗?” “……” 晏炳国&曾连萍-15 晏炳国amp;曾连萍 15-天使 刚刚发生的事,没有一个男人能抬得起头来。晏炳国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他都不用开口,僵硬的表情就是答案。 对,他是秒射了。 其实曾连萍并不清楚男女之事,而且又是第一次,她生理性的疼痛,多过于去嘲笑眼前的男人。 拔掉避孕套后,晏炳国又摸过来一只,他像是急于想证明方才只是一次失误,但手中的动作被曾连萍拦下,她握住他的手腕,“我们不要做了,好不好?” 以为女朋友是在看轻自己,他硬着头皮解释,脖子都出汗了,“小萍,刚刚我可能是太紧张了,我们再来一次……” “没关系的,”曾连萍摸了摸他的额头,笑着摇摇头,“刚刚可能也是我太紧张了,没能好好配合你,让你也走了神。而且,我的确有一点点不舒服,不如,我们下次再做吧。” 她的美貌、她的谈吐、她的家教,都让晏炳国无法自拔。被她温柔的言语安抚后,他放轻松了许多,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院里太冷,我去给你端热水进来,帮你擦擦身子,好吗?” “嗯。”她的笑容像天使。 后来,晏炳国用热毛巾替曾连萍擦干净了私处。很奇怪,她看着他对自己做着如此羞耻的事,却已经不那么害羞,甚至,会为他的温柔体贴而心动。 去院子里放回盆子的晏炳国,再走回屋里时,他发现换了新床单。他以为高高在上的曾家二小姐,那双绣花手并不会做这些家务活。 已经穿回T恤的曾连萍,半垂着眼眸说,“刚刚的床单太脏了,没法睡,我从柜子里拿了副新的出来,快睡吧。” “嗯。” 来回几次进进出出,晏炳国身上都是夜里的凉气,他没敢靠近曾连萍睡,却没想到自己被她抱住,细白的胳膊搭在他的胸下,小脸埋在他的肩膀边。 “我抱抱你,你很快就会暖和了。”她的声音柔到能滴出水。 初恋的兴奋,是属于两个人的。 晏炳国抿着嘴笑,眼睛都不知该往看才能缓解心里的亢奋。直到曾连萍抬眼,拍了拍他的脸,“别笑了。” 他抬起手臂,搂住她,“但是我好开心,因为,你终于答应我了,我根本睡不着,只想看着你,一直看着你。” 那双灼目真的一直盯着自己,害羞的曾连萍,将脸埋进晏炳国的胸口上,不停地用手去推开他的脑袋,“别看了,你好烦啊,睡觉好不好。” 她口中的烦,从厌恶变成了娇嗔。 一方面晏炳国的确是睡不着,另一方面他还想和怀里的天使聊聊天,“还没到12点,我们再说说话,好不好?” “嗯~”曾连萍摇摇头,“不要,我想睡觉了,晚安。” 随即,晏炳国另只手臂用力抱住她,想吓唬吓唬人,“既然这么不乖,那我就只能再来一次了。” 随着曾连萍“啊”了一声,她真被晏炳国再次按倒,高大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她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根本不怕他,还壮胆嘲笑他,“再像刚刚一样吗?” 晏炳国脸都绿了,“曾连萍同学。” “怎么?” “这么快就现原形了啊,”他戳着她的心脏,“心里的小恶魔都跑出来了,是不是。” “你才是恶魔,”曾连萍掰开他的手指,“不,你是大色魔,力不从心的大色魔。” 她竟笑出了声。 当然,她不是有心嘲笑,就是纯开个玩笑。 晏炳国自然知道她只是在自己闹着玩,那不如就顺水推舟,他将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高高拱起,在里面对她动手动脚起来。 “晏炳国,你好讨厌啊……” “别……别揉……” “不要……” / 那日后,有了对象的晏炳国,做什么都神清气爽,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他有一个天使一样的女朋友。和曾连萍在北京共度了两个美好的夜晚后,依依不舍的送她回了香港。 他们商量好,一个月见一次。 他自然还多加了一条,是虎狼之词,“一晚要你三次。” 不过,那件丢脸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邱海权的耳朵里,这下可是给邱海权,找到了一个能笑话晏炳国一辈子的事。 月底,刚好来京办事的邱海权,约晏炳国在胡同小店里吃铜锅涮肉。 他在锅里悠哉的涮着羊肉,必然要提起那件事,“晏炳国,你平时看着挺行的,怎么到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呢。” 说完,他噗呲笑出声。 晏炳国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敏感过,连周围几桌人的笑声,他都听成了是对自己的嘲笑,拿起水杯猛喝了一口,“男人第一次也会紧张,尤其是面对小萍那么漂亮的女人,我情有可原。” 他大手一甩,反向嘲笑起来,“跟你这种没趣的历史系处男讲这些没劲,你第一次,说不定我更逊。” 往碗里夹了两片羊肉,邱海权蘸了些芝麻酱,得意的轻哼,“那不一定,我肯定属于天赋异禀型的。” “……”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呢,晏炳国立刻夹住往锅里伸进来的那双筷子,“听你这话的意思,看你这小人得志的表情,你莫非是破过处了?” 邱海权手悬在空中愣了几秒,然后甩开晏炳国的筷子,夹起肉丸吃了起来,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下子,晏炳国心里是确定了什么,“听小萍说,上周你和邓倩良去了趟崇燕岛,你不会是那天就被她睡了吧?” “谁被谁睡,你给我好好讲话。”邱海权一不小心就掉进了他挖的坑里,暴露了小秘密。 晏炳国瞬间燃起了一颗八卦心,“怎样,你爽到了吗?” 这话邱海权听了只想笑,“没有爽到的,恐怕只有你。” “……” / 同样的月份,香港还是一片暖和明媚。 谈了恋爱后的曾连萍,日日心情愉悦。每天晏炳国都会拜托友人给她送一束白玫瑰,每晚他们会通过email聊到深夜。 爱情的滋润,不仅让她容光焕发,也让她渐渐忘了家里那堆糟心事,脸上的笑越来越多。 同样处在恋爱甜蜜期里的张茵茵,一到周末就去曾连萍别墅里,两人窝在卧房里,聊晏炳国,聊康博,聊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她们终于拥有了一致的频率。 直到有天,邓倩良也加入了她们,她们才知道,原来邓倩良将祁南大学那个历史系的木脑袋高材生成功推倒了。 一天,她们三个呆在曾连萍别墅的花园里,喝着下午茶,聊着闺蜜心事。 不料,去伦敦出差的曾庆风提前回到家里,经过院子时,刚好看到女儿被她们围住,话题敏感,字句甚至还有些污秽。 晚饭过后,曾庆风将曾连萍叫到了书房,此时父亲的表情十分严肃,她有不好的预感。 曾庆风冷声问:“谈恋爱了?” 曾连萍紧张的低下头,手心都快冒出冷汗,她从小就不擅长说谎,每个小表情都被聪明的父亲读得一清二楚。 曾庆风又问去:“是谁?” “是、是……”曾连萍支支吾吾,她根本不敢和父亲说对方并不是香港人,否则父亲一定会暴怒。 曾庆风没继续追问,而是更强势的说,“我这次去伦敦,还见了剑桥大学的几个教授,我打算让你提前去伦敦留学,以你的成绩,考上剑桥不成问题。” “……” 晏炳国&曾连萍-16 晏炳国amp;曾连萍 16-跨年夜 关于恋爱的事,曾连萍根本瞒不住父亲,她天性胆子小,藏不住秘密。当晚,她就将自己和晏炳国恋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曾庆风,包括他的家庭背景。 只是那时的香港还未回归,作为港大教授的曾庆风即使爱国,但骨子里依旧清高,对生在祁南的晏炳国并不满意。大女儿曾连微不省心和丈夫移民美国便罢了,他没想过连一向乖巧懂事的小女儿也敢背着自己胡作非为。 第二天曾家的亲戚都上门劝曾连萍分手,要说当时生在香港的上流人士,没有一点对内地的歧视是不现实的,像曾家这种非富即贵的大家族,怎么可能放曾连萍在婚姻大事上胡来。 但当她听到几个姑姑在聊起晏炳国,用到“土”、“穷”等侮辱性的词句时,第一次为男朋友出了头。 她将糖水递给姑姑们,压下眉骨,说,“frank追求了我一年多,我了解他的为人,他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自己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医科学生,请你们不要这样说他。” 姑姑们没再说话,但引起了曾庆风的不悦,手中的茶杯差点震碎在桌上,“我是这样教你和长辈说话的吗?” 曾连萍的性格到底还是温顺,她没敢再敢顶嘴,只能低下头道歉,“姑姑,对不起,刚刚是Annie说错话了。” 转身离开前,她的耳后又一次传来了那些刺耳的词。 原本以为女儿只是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当曾庆风看到曾连萍连日来,言语中一直在维护那个祁南的医学生,他更是铁了心要将她送去英国。而面对父亲强势的阻拦,她没有对抗的方法,现在的家中,更无人能替自己说话。 这边,张茵茵和康博已经谈了大半年的恋爱,邓倩良也和邱海权好了一小段时间,曾连萍想找她们出来坐坐,都成了奢侈的心愿。晏炳国从每晚的email里,察觉出了曾连萍的不对劲,可无论怎么问,她都不说原因。 对于曾连萍来说,她不说的原因很简单。晏炳国最近学业很紧张,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徒增烦恼。 / 转眼一个月过去,到了12月底。 曾连萍没有再在父亲面前提过晏炳国,营造出了一种她已经分手的错觉,但其实这段时间,晏炳国悄悄来过几次香港,他们悄悄约会,当然,她也终于把心事都告诉了他。 在山顶看日落的那天,暗红的夕阳将两人笼罩在浪漫的光晕里,晏炳国握着曾连萍的手,说了一句让她心安的话。 ——“我一定会娶到你。” 晏炳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赶在30号那天到了香港,特意买了几份大礼,主动上门拜访。他随父,天生就是当官的料,这种与人打交道的事,他从不胆怯,甚至手到擒来。 但,他还是吃了闭门羹。 曾庆风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款待这位不速之客的必要,便让家中的阿姨将大门锁上,可恰好这天冷雨绵绵,冬天的香港还是有些温差,晏炳国只穿了皮夹克,几阵山风刮过,他手冻得发红。 曾连萍看着窗外狂风大作,在客厅里差点和父亲急起来,“爸爸,frank特意从北京赶过来,也是想来看看您,就让他先进来吧。” 靠在沙发上的曾庆风,将手中的英文报纸一撑,眉目冷肃,“没这个必要。”他眼瞟向她,“你给我回房。” 往楼梯走时,曾连萍十指扣在一起,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以想去厨房吃点点心为由,想偷偷摸摸从小道跑出去,但没想到父亲将别墅的后门也锁死,她成了笼中鸟,根本逃不出去。 情急下,她只能让阿姨传话。 一张白纸上,是两个人密密麻麻的情话。 ——“我不走,我能等。” ——“听话,你先回去,外面太冷了。” ——“那你叫我一声,我就走。” ——“男朋友。” ——“你知道的,不是这个。” 阿姨气喘吁吁的走上来,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小姐,放心,先生在书房,没有看到。”然后,她喜笑颜开的将纸条递给曾连萍,“frank先生让你去走廊尽头。” 攥着纸条,曾连萍轻步跑到了走廊尽头,透过那扇雕花的窗户,她看到了围墙外的晏炳国,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自从在一起后,她觉得他仿佛更帅气了。 她拉开窗户,听到晏炳国指着她的手说,“看。” 曾连萍打开纸条,脸一下子就红成了熟虾。 里面写着:“要像上次在床上那样,叫哥哥。” 因为距离他们上一次发生关系没过多久,所以画面还记忆犹新。那晚,他压在她自己身上,只要她听话的叫一声,他就混痞的欺负自己一次。 恋爱让曾连萍变了许多,让本来就乖的她,更像裹了蜜的软糖。 她动了动唇,轻声喊去,“哥哥……” 晏炳国看着窗边穿着素白连衣裙的女生,他满眼都是笑意,哪还顾得上寒风,他恨不得冲上去,把她抵到墙角,狠狠厮磨她身上的每个部位。 / 第二天,晏炳国再次登门拜访,刚好在门外撞见了出门的曾庆风。 曾庆风一身笔挺的西服坐在奔驰车里,气质与气场的确更上一个阶级,他让司机先停车,车窗摇下一半,冷眼对外面的陌生男人说,“你现在可以去见Annie。” 以为是被成全了,晏炳国一阵欣喜。 可曾庆风并没有说完,“等过完年,我就会送Annie去英国。” 是再直白不过的一句拒绝,可晏炳国并不就此退缩,他伸手,掌心卡在车窗上,认真至极的说,“无论Annie去哪,我都一定会娶她。” 他不记得曾庆风是什么表情,因为他扬着眉,冲进了别墅。 / 这是晏炳国第一次进这间气派的别墅,确实,那时的内地无法拥有和香港同等的经济条件,可他有着长远的眼光,他认为,不过十几年年,内地一定能飞速发展,所以他站在这里从不自卑。 他让曾连萍换身好看衣服,她问,要去哪里。 他只玩神秘的笑着说:秘密。 夜晚的红磡体育馆,密密麻麻全是人。 到了之后,曾连萍才知道原来晏炳国竟然是带自己来看张国荣的《跨越97》演唱会,她庆幸自己选的红裙够漂亮也够应景。 “你怎么……”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里都有了泪。 晏炳国紧紧牵着她的手往里走,“我想和你一起迎接97年的第一天。” 红磡是四面台,歌迷将舞台围成了一个圈,张国荣穿着前卫的碎钻舞台装,在交错的艳紫红绿的光束里,他一首接一首的唱,腰胯随意摆动,仿佛只是无意的轻轻撩拨,他尽情享受着台下的尖叫,任由灯光去追随着自己的身影。 他的音乐世界,既能热烈,又能柔情。 晏炳国托朋友弄来了两张前排的连坐票。 四周都是歌迷高亢的尖叫,曾连萍也在叫,在压抑环境里长大的她,只有在演唱会里才能肆意妄为,她这股疯劲,差点把晏炳国吓到。 在尾声部分,音乐停下,所有的演出人员站在舞台上,张国荣指着倒计时的牌子:“ “你们看那边的牌呀,还剩下40秒,请将所有的灯调暗一点,让大家看看,什么叫做香港的夜景是最靓的,手上有荧光棒的拿着你们的荧光棒,有电筒的拿着你们的电筒,这是个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跨越一九九七。” 他带着大家一起倒数:“十六,十五,十四....四,三,二,一。” 最后那声,“Happy New Year!新年快乐!” 振奋了全场。 拥挤的人群里,曾连萍主动抱住了晏炳国,闭上眼,温柔的在他唇上碾磨了一圈,而后又慢慢睁开眼,说,“今天是1997年了,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晏炳国自然明白她所指的“一家人”,并不是小爱,而是大爱。 抚摸着他的后脑,曾连萍的身子就贴到了他的胸膛上,娇羞的轻喃,“我很喜欢你。”或许是跨年的氛围太热烈,她多说了一句,“我爸爸要出去三天,跟我回家,好不好?” 晏炳国&曾连萍-17(h) 晏炳国amp;曾连萍 17-不哄你(h) 半山别墅,夜深人静。 曾连萍和家中的阿姨串通好,将晏炳国带回了自己的闺房。 晏炳国这个人本来就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从确认关系的那天开始就各种得寸进尺,按他的话说就是,他没把曾连萍当女朋友,而是老婆。 他这辈子,娶定她了。 素净淡雅的卧房里,只开了两盏复古的壁灯。床帘没完全拉上,白色的纱帘里透着院子里昏弱的地灯,不刺眼,刚刚好给房间里的男女营造了适宜的气氛。 “炳国……嗯、嗯……” 绸缎的棉被里是交欢的起伏,曾连萍未着一丝衣物的抱着压着自己的男人,潮红的面色上露出了些痛楚的表情。 晏炳国稍稍放缓了抽查的力度,“疼是吗?” “嗯。” 因为相隔一南一北,这一月里他们只在香港聚过一次,不过晏炳国到底年轻气盛,那三天里他们几乎每晚都做,而且不止一次。 但就算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件事,但曾连萍还是怕疼,只要晏炳国稍微用点力,她都能哭出来。 这位曾家二小姐越是娇气,晏炳国越是发了疯的喜欢。初夜那次他紧张到出了洋相,但好在后面几次他算是弥补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跨年夜的原因,他很亢奋,自然下面用的力也很大。 因为顾及自己的感受,插在穴里的性器几乎处于静止状态,调整好了呼吸后,曾连萍抱紧晏炳国宽阔的背,娇声说,“嗯,可以动了。” 这张似白莲纯净的脸,透着淡淡的红晕时,晏炳国怎么都看不腻,拇指摸了摸她的脸颊,“小萍,你好漂亮。” 曾连萍锤了锤他,羞得躲他的目光,“知道了,天天都要说一百次。” 她当然开心,其实也很喜欢听他夸自己。 晏炳国又揉了揉她轻柔的发丝,臀肌向上一抬又朝下一压,这次他没那么猴急,慢慢地重新顶弄起来,但即使速度没那么快,曾连萍还是感觉到那粗硕的阴茎快要将自己的穴口撑裂,她蹙眉,呼吸紧张,但没等她缓和过来,硬物又一次刺进了下体。 性器一深一浅的顶弄着穴里的嫩肉,还承受得了,曾连萍享受了起来,跟着晏炳国的律动,双腿不自觉地朝两侧越敞越开,像是在主动迎合他下面侵入的操弄。 直到,咬着唇发出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 越是顶得深,晏炳国越是兴奋,阴茎在热穴里又胀了一圈,力道也开始随之加重,拳头握紧,双臂奋力的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背部挺起,身子在棉被里的起伏开始变得剧烈。 他俯脸盯着她的双眸,“要不要再深点?” 虽然曾连萍很怕疼,但她觉得自己被教坏了,竟然没拒绝,反而还闷到他的胸口里,点点头,“嗯。” “嗯什么嗯?”晏炳国很喜欢调戏她,“我问你要不要。” 她羞得根本不敢抬头,顺了这大坏蛋的话,“……要。” 两人已经在刚刚磨合到了最好的姿势,晏炳国臂上的青筋突得清晰明显,应该也是被小穴咬得发疼,龟头往里一顶,疼得曾连萍额头冒出了冷汗,绷紧的脚面都抬了起来。 头顶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还发出了低低的笑,是带着宠溺的挑逗,“都做第几次了,我们小萍还没习惯男朋友的尺寸,嗯?” “晏炳国……”曾连萍连骂人都娇声娇气,“你讨厌死了……” “我们小萍怎么可以讨厌自己的老公呢?” 她的脸热到像沸水,即便如此,她还是正经的解释,“晏炳国,我们只是在谈恋爱,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晏炳国脸色沉得难看,“今天跨年夜,你能不能说点我喜欢听的。” “什么?”曾连萍一愣,“你喜欢、听什么?” “夸我厉害。” “……”她又羞涩了,“不要脸。” 刚刚的话,晏炳国并不在意,也不打算继续闹下去,阴茎在狭窄的穴道里研磨,直到它完全习惯了吞吐的动作,他出力出到脖子都热红了,“我们小萍,又流了好多水。” 都做了好几次,曾连萍还是听不得这些,一听就不敢看他,一紧张底下缩紧了一些,晏炳国被突如其来的一夹,疼到失了魂,“宝贝,轻点夹。” 其实曾连萍也有有趣的一面,她突然想起了初夜那晚,不禁一笑。 晏炳国问,“你笑什么?” 她扶着他结实的腰际,还在笑,“在笑,你会不会又被我夹到没出息的射出来。” “……” 被女朋友羞辱,晏炳国攒了一股报复的劲,直起腰背,绸缎棉被全滑落到了身后,他抬起曾连萍的双腿,抓着她的大腿肉,飞速的抽插了起来。阴茎狠狠的凿开了穴道,外面半截都没留,严丝合缝的操干着紧窄湿热的小穴。 曾连萍被操弄到整个上身都在颤抖,除了皮肉相交声,她还听到了更淫靡的水声,水像是从阀门里涌出,灌在滚烫的穴道里,被那根粗硬壮硕的阴茎插得汩汩直响。她这副柔若无骨的身子哪里招架得住这样的力度。 还没从一个姿势里缓过来,她就晏炳国一掌捞起,顺畅换了一个女上的姿势。 一下子,晏炳国成了被压的人,他看黄片的时候,就幻想过被喜欢的女人骑在自己身上,一点点的玩弄自己。 每每做到一半,曾连萍白到透亮的肌肤就会泛起桃色的粉晕,还有连奶子也会胀大一些,此时的她生涩的不知所措,接受着来自晏炳国灼热的打量目光。 晏炳国入迷到忘了要说什么,只顺着本能说,“小萍,玩死我好不好?” 又是一句荤话。 胸口起伏着,曾连萍秀气精致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埋着脸,难堪的说,“你别这样讲话。” 只听见,晏炳国在笑,“嗯,那我教你。” 曾连萍点头,“嗯。” “蹲着会舒服点。” “嗯。” 曾连萍在床上也很乖,她蹲下了。 晏炳国仰头看着她,“自己握着阴茎,坐下去。” 没这样做过,曾连萍有点害怕,她低头看到那根阴茎硬得像铁,只能撑着他的腹部,慢慢地摸索着连接的入口,不过只是碰触到龟头时,她就跟应激反应一样,疼得抬起了臀。 “别怕,慢慢坐下去,不疼的。” 他还有几分拐骗乖乖女的语气。 “……嗯。” 曾连萍试了试,忍着一点点疼痛,闭着眼,用小穴吃入了阴茎,但坐下去的那刻,眼尾挤出了眼泪,“骗子,你是骗子。” 哪里不疼了,明明是扯着头皮的疼。 晏炳国摸了摸曾连萍细细嫩嫩的胳膊,“试试磨一磨。”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她磨自己的阴茎。 “怎么磨呀。”她真的不会。 他在教,“前后左右画圈。” 曾连萍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竟然真听了这坏蛋的话,撑着他的手掌,挪动着臀,前后左右绕着阴茎画圈,下面好热,好烫,但莫名有种被填满的舒服,磨了一会儿,她连嘴都不禁微微张开,咬着唇,呻吟。 “嗯嗯、啊、嗯……” 甚至都舒服到变了调还不自知,越来越情色。 晏炳国被她伺候得全身火热,连着好几下发出了用力地闷哼,不知为什么,他此时有个夸张的念头,被这二小姐伺候一次,死在她床上也无憾。 突然,一切都朝更着疯狂的方向进行。 急性子的晏炳国还是掌握了主动权,抬臀朝上不停地顶动。女上的姿势更考验承受力,曾连萍哪里受得了,上身被他顶到悬空又坐下,两只不算大但够饱满的奶子乱颤乱甩,淫荡极了。 随着阴茎在穴里的抽插速度越来越快,两人的交欢也更激烈和默契。 整个房间里,回绕着女人破碎又愉悦的呻吟。 时间过去了几十分钟,但一切都没有消停。 床上已经没了人,阵地移去了窗边的沙发上,还是女上的姿势,但这会曾连萍能好好的抱着晏炳国,底下也润滑到早没了疼痛感,只有被填满的快感。在恋爱前,她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性欲,而且一次比一次强。 此时主动的是曾连萍,她找到了磨动的规律。 晏炳国开心到根本不想结束,将她抱人自己的怀里,布满细汗的脸埋到了她的双乳间,还嘬了一口奶尖,“小萍好厉害啊,又要了我一次。” 她脸又热了,想用手指堵住他的嘴,“不许说,不许说……” 这次还真不是他在胡说骚话,刚刚的确是她向他,索要了最后一次。 她实在太漂亮了,尤其是临近高潮前,清纯的脸庞上荡漾着潮红的情欲,能要了晏炳国的命,他掌心压下她的脑袋,将舌强势的探进了她的口中,下身是顶动的皮肉啪啪声,上面是缠绵的水液厮磨声。 一切把曾连萍弄得晕晕乎乎,睫毛上都是水雾。 晏炳国把曾连萍抱了起来,他力气很大,安全能托住她,往床边走的时候,他试了一次边走边操她,走起来的插入比刚刚力度更深,她差点没了意识。好在,她很快被他温柔的放在了床上。 他们又重新接上了吻。 吻得比刚才更深更重,晏炳国迅速的扶着阴茎重新插入了穴里,被完全操开的穴眼几乎合不上,就那么张着等待异物的填满。至少完全进入的那瞬间,曾连萍得到了完完全全的满足。 晏炳国望着眼角一片湿润的曾连萍,会怜香惜玉,但又忍不住的想操得更深更狠,啪啪啪,那几十下的抽插连床都震出了声响,高高挂起的帷幔像幕布一样散落下来,透明的白纱里,是他们此起彼伏的欢愉。 “啊啊、啊……炳国、我好像、要、不行了……” 曾连萍完全没了力气,声音软得出水。 晏炳国看了她一眼,脸上全是泪痕,眼泪还在流,这应该是到了她承受的极限,连带的底下也开始缩紧,夹得他一阵一阵疼。阴茎在穴里飞快的进进出出了几十上百下后,他抵着那声爽快的闷哼,顶入最深处后,将精液全部射了出来。 高潮的烟花从脑袋里消失后,曾连萍感觉底下的穴口还在抽搐发颤,她都不敢碰,滚热得好像还在冒着淫液,她看到那大大的脑袋埋下,晏炳国好像还没玩够,轻轻吻了吻被操到殷红的小穴。 在这种事上,他就是太不正经,得意得认为这是自己的“杰作”。 羞死了,曾连萍拿枕头捂住了自己脸,一副随便他玩的样子。 其实晏炳国也只是想事后再温存一下下而已,玩够了的他躺到了她身边,扔掉了她手中的枕头,还没抱她,她就害羞的钻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快点把被子盖上。”她不想让自己的裸体暴露在外。 晏炳国将被子扯上来,给了曾连萍安全感,两人没说话,只是好好的享受激情过后的拥抱,直到他笑着说,“小萍,我认真的,我很想娶你。” 曾连萍迟疑了会儿,“谈这些是不是还有点早。” 晏炳国不满的哼气,“曾连萍同学,你很可以嘛,没想到你比我还开放,”他戳了戳她的额头,“你是不是想玩玩我就跑?” 想逗逗他,曾连萍翻过身,攥紧棉被,“嗯,谁说要和初夜结婚的?货比三家才知道好不好嘛,何况你初夜的表现还……” 一想起来,她又笑出了声。 背后安静了三秒,突然出现了掀被子的动静,晏炳国光者身子走下了床,像是生闷气一样的穿衣服。 “你去哪?”曾连萍坐起来问。 晏炳国不想理人,“去酒店住。” “你生气了?” “嗯。” “真生气了?” “嗯。” 系好牛仔裤的扣子后,晏炳国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往外走,他哪里会生气,只是想被女朋友哄哄罢了,但人已经快走到门边了,身后也没有出现挽留的声音。 将被子一扯,曾连萍重新躺好,说,“嗯,那明天见,你过去注意安全。” 握在门把上的手忽然收回,晏炳国将大衣一扔,扑回了床上,压得曾连萍喘不过气,小小的脸从被子里冒出来,看着他那副没人哄的生气模样,她笑了,还朝他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 “哼,我就不哄你。” 晏炳国&曾连萍-18 晏炳国amp;曾连萍 18-西西里 晏炳国和曾连萍在香港不受干扰的度过了三天愉快的恋爱假期,往后的半年里,他们的感情更是逐步升温,异地恋并没有阻碍两人,反而让他们更珍惜每一次相偎的时光。 日子很快过到了1997年6月30日这天。 他们相约在香港,度过最难忘的一天。 晏炳国和曾连萍白天牵手沿着热闹的街市光了一圈,那时电视里所有的影像都在倒计时零点的回归,即便是一个匆忙的周一,但街头巷尾人头攒动,纷纷在屏幕下伫足。 对于回归这件事,一直受西方教育长大的曾庆风显得比较冷漠,但曾连萍因为从小到大常听母亲说起家乡祁南,她从小就盼望着回归,甚至比晏炳国更激动。因为曾庆风在哈佛大学有为期两个月的研讨活动,所以到了晚上,她又拉着晏炳国住进了自己家。 他们不喜欢呆在冷清的客厅里,总喜欢窝在二楼的卧室里。 家中的阿姨给他们端来了几盘水果,因为阿姨是潮汕人,所以对今晚的回归仪式同样期盼已久,曾连萍让她赶紧回房休息,和家人打打喜庆的电话。 彩电里的画面在当时来说已经是高画质,镜头切换到了香港各个街头,大街小巷灯火通明,百万夜景在镜头里美不胜收,流光溢彩的霓虹灯里是它超前的繁华,是一颗被世界都夸耀的东方之珠。 随着临近回归的零点,镜头切换了交接仪式现场, 23点40分,中国与英国的礼仪兵正式入场,互敬持枪礼,夜幕里,中国乃至世界上历史性的画面正在上演,是不容一丝戏谑的庄严。 还没到交接的那一刻,曾连萍就激动的躺在晏炳国的怀抱里,仿佛,下一幕的历史性一刻,也是他们爱情的走向。 当警官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向全世界宣告,香港此刻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正式接管,时间来到了23点56分,三位护旗手踏着矫健的步伐,那一边,在刺眼的闪光灯中,警官与英方代表握手,接着,他带着身后所有人面向国旗的方向。 最后一分钟里,五星红旗在香港冉冉上升。 电视前的曾连萍流下了热泪,她握着晏炳国的手说,“从这一秒开始,我们真的成为了一家人。” 电视里是市民盎然的欢呼雀跃,而卧室里,晏炳国和曾连萍久久对望,那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仿佛听不见彩电里的声音,他想着很多事,包括他们的未来,直到,他轻声问去,“小萍,你要不要嫁给我?” 愣了一会儿,曾连萍推开他,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哪有人求婚这么随意的?” 晏炳国摸了摸脖子,“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心急了。” 曾连萍将怀里的蕾丝枕套砸到他身上,耍了耍小姐脾气,“重新想,我不满意,不会嫁的。” 她想爬下床,不料被身后的男人捉回身下,身上丝滑的绸缎睡裙都卷到了大腿根边,里面白皙又有些泛红的春光几乎被晏炳国覆在掌下。 “晏炳国,你真的很烦,”曾连萍太温柔,温柔到连骂人也显得像是在撒娇,“你就是流氓、大流氓……” 晏炳国就喜欢把她压在身下,看她胡乱耍点小脾气,一点也不让人反感,相反可爱像一颗半熟的蜜桃,他回回都想狠咬出水汁。 曾连萍家教太好,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词,骂着骂着,她也就笑了,摸了摸晏炳国的脸颊,胡子有点渣手指,但她喜欢这种感觉。 “你抱着我洗澡,好不好?”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他说出了连自己都陌生的话,说完,她才觉得自己失了分寸,心跳加剧。 晏炳国逗她,“但是我抱你洗澡,可就不只是洗澡这么简单了。” 曾连萍揪了揪他的脸皮,“你就知道吓唬我。” “我从不吓唬你,都是说到做到。” “流氓……” 音还没落地,她就被晏炳国公主抱起,两步合成一步朝浴室迈去,他的诨话混在了彩电里滋滋啦啦的电流声里,“走咯,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再出来。” “太久了,不要……” “那,三个小时……” / 关于求婚,晏炳国从香港回到北京后,几乎一空闲就闷头认真策划,为此他也让张茵茵提供了许多“线索”,以及邱海权也没事跑过来给他支招,但他一个字都没听,因为他都不满意。 什么烛光晚餐。 什么楼下铺满玫瑰花。 …… 放在当时的年代确实很洋气,但晏炳国觉得从小在香港长大的曾连萍对这些已经屡见不鲜。关系太好,他呛了一句邱海权:以后你要这样和那位企业家女朋友求婚吗?邱海权听了连呸三声,装出一副高傲的花花公子模样说:我和她只是暂且试试而已,我可没你那么痴情,我和她说过了,我没那么好掌控。 后面的话,晏炳国根本懒得听,谈个恋爱,还傲得不行。 最后,晏炳国听取了张茵茵的意见,提前订了两张去意大利的机票,他只和曾连萍说,想把所有第一次都给她,包括出国旅游。半信半疑的曾连萍还是心怀了一些期盼,不过她一个字也没多问。 意大利那边的事是张茵茵帮忙打点的,她好玩,之前经常和家人出国旅行,意大利也有她移民的亲戚,所以头一次出国的晏炳国和曾连萍也放心许多。 前几天,他们去了罗马、米兰还有威尼斯。 曾连萍还是挺有小女生心思的,这几天她一直在幻想晏炳国会不会在不经意间和自己求婚,比如,吃蛋糕时,她会先扒开看看里面有没有钻戒;路边突然冲出的人,她以为是他找来的群演。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她开始把这一切只当作是一场普通的旅行。 中途,晏炳国提议,问曾连萍要不要去南部的西西里岛,听到这个地点时,她眼里都是光,激动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西西里岛。” 他假装不知情的指着画册说,“我看这上面介绍得很漂亮,想着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去走走,你说呢。” 能去西西里岛,她开心也不开心,因为原来这只是他随便冒出的想法而已。 / 西西岛果然名不虚传,地中海赋予了它最迷人的风景。曾连萍之所以很想来西西里岛,是因为莫泊桑的一句话,“如果你问我,只有一天在西西里岛,去哪里好?那么我告诉你,一定要去陶尔米纳。” 这里有蜿蜒的海岸线,旖旎的风光,绵延的沙滩,也难怪被喻为西西里的美丽阳台。 陡峭的街道里阳光斑驳,曾连萍挽着晏炳国慢慢徜徉,她穿着复古的波点裙,头上总是喜欢卡上一只白色发箍,他穿着松软的白色针织衫,总喜欢戴着装酷的茶色墨镜。 他们走在一起,总是最舒适的般配。 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回到住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这栋老房是张茵茵意大利姑父留下的,暂时租给了他们。洗完澡后的曾连萍坐在椅子上喝果汁,她趁晏炳国去洗澡时,有了一个很贼的想法,翻他的行李。 不过翻到底了,她也没有看到钻戒。 她垂头丧气,也许他真的没把求婚的事放在心上吧。 这一晚过得极其平淡,平淡到只有睡前的一个吻,或许是期待值太高,曾连萍藏不住情绪的闷在被子里,但她发现晏炳国并没有安慰自己,她闷闷的踹了他一脚,让他睡过去点,别挤自己。 更出人意料的是,他出奇的听话,说让开就让开。 不知夜里翻来覆去多少次,曾连萍才睡着,她好像做了好多梦,一开始是梦见晏炳国出轨了,后来又梦见晏炳国在这个小屋里和自己求婚,以至于她折腾到第二天九点才醒。 可醒来时,她觉得自己还像在梦里。 卧室里的地毯上铺满了鲜花,曾连萍开心到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顺着花路小径往外走,她听到了音乐声,唱片机里的胶片正在转动,播放的不是抒情歌,而是有些欢快的意大利歌。 ——收录在Ricchi e Poveri 1984年专辑中的《Mamma Maria》。 “我身无分文 但我愿意把整片天空都给她 你一定要给我一点好运 ……” 其实这是晏炳国随手从架子上抽出的唱片,他们都听不懂意大利文,但只要氛围足够愉悦就适合。 是,他是准备求婚。 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套纯白色的西服,他六点就起来做所有的准备工作,包括让花店的老板送花,那些漂亮的鲜花全是他小心翼翼蹲在地上,一朵一朵铺上去的。 曾连萍看傻了眼,她以为是自己没睡醒,揉了揉双眼,发现自己没有做梦,是真实的场景,她听到阳台边的晏炳国问自己, “喜欢吗?” 她含笑点头,“嗯,喜欢。” 那瞬间,她的笑容比花娇艳动人。 晏炳国朝她轻轻勾勾手,“小萍,你过来。” 曾连萍像一个怀揣梦幻心境的少女走到了阳台边,问他,“干嘛?”又扯扯他的领带,笑他,“你去哪弄的西服啊。” 他牵住她的手,指着阳台说,“去阳台外面。” “……好。” 地中海边的小镇,推开门窗就是碧蓝的海,石墙堆砌的阳台上满是鲜花,曾连萍的发丝被海风吹起,一张刚起床的睡颜也是柔和的娇憨美,她听晏炳国的指挥,将头探到了阳台外,映入她眼底的是慢慢往上升的花篮。 “啊……”她没忍住捂着嘴激动的喊出声音。 因为,她在簌簌的丛花里,看到了耀眼的钻戒。 晏炳国对阳台下的花店老板用现学的意大利语说了声谢谢,然后从花篮里取出了钻戒,立刻单膝下跪在曾连萍的身前。 她不开心的皱眉撅嘴,“晏炳国,你真烦,一直在演戏。” 他笑了笑。 曾连萍有话要问,“说,你把戒指藏哪了?我翻遍了你的行李箱都没看到。” “是啊,你连避孕套的盒子都翻了。”晏炳国一笑。 她害羞的轻轻踢了他一脚。 晏炳国举起手,从实招来,“我就怕你会发现,所以我藏你箱子里了。” “什么?”曾连萍惊道,“我箱子里?” “嗯。” “可真有你的。” 不想让曾连萍继续乱动,晏炳国一手抓握住了她的手臂,另只手高高举起,捏着手中的钻戒,诚恳真挚问去,“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曾连萍甩开他的手,“我得想想。” 说完,她跑进了客厅里。 “喂,别闹了,小萍……”晏炳国追了进去,从身后抱住了她,戒指捏在她的眼底,“这么大一颗钻石,你不喜欢?还代表不了我的诚意?” 曾连萍眼珠溜溜一转,视线锁住在了地上的鲜花上,突然,她萌生了一个恶搞的念头,指着那朵花说,“代表不了,除非……” “除非什么?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好啊,你说的。” “嗯。” “你含着玫瑰花在楼下跑一圈,然后大喊我frank好爱Annie,一辈子只爱Annie。” “……” 王业军&晏蓓力-07 王业军amp;晏蓓力 07-偷窥 那天后,晏蓓力不但没有甩掉王业军,反而被他缠上了,他好像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成天往局里寄礼物,不过就是这礼物走的不是常规路线,每天都是一个粉色盲盒和一碗滋补的高汤。 这可是给一队的几个大老爷们找了点八卦领导的乐趣。 不过,韩至光倒也不是什么大嘴巴,在没有经过晏队的同意下,对那天酒吧外看到的画面守口如瓶,只是他几次去办公室交资料都没忍住想一问究竟。 这日,他下午去汇报工作时,刚好赶上新鲜的闪送。 见他挠头又左顾右盼,晏蓓力开门见山的说,“想问我,追我的男人是谁,是吗?” 韩至光慌张的赶紧摇手,“不是,不是,我哪敢问,”他声音越来越小,还结巴起来,“就、就是,那天吧,我看到、到你和……” “和一个男人在酒吧外面接吻是吧?” 韩至光一惊,他没想到晏队愣是连一点弯都没绕,迟疑的点头,“……嗯。” 晏蓓力直白的回答:“就是那个男人。” 韩至光好奇的撇过眼,指着粉色盒子,笑,“他看着挺糙的一爷们,没想到还这么细腻啊,还知道女生喜欢粉色,”他又看到了旁边的保温桶,眼都眯成了一条缝,“第一次见追女人还送汤的,这年头会做饭的男人不多啊,晏队,这回靠谱。” 晏蓓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赶走了他。 回到办公桌前,晏蓓力望着粉色丝绒盒发呆。 虽说她总告诉自己天下男人都一样,不想再在感情里栽跟头,但她得承认王业军这个糙老爷们还挺会,她从一开始的排斥,到一周后竟开始期待盲盒。 她轻柔的拆开丝带,翻开盒子。里面是diy的模型小屋,有客厅、有厨房还有卧室,她按开旁边的小开关,小屋亮了灯后,瞬间温馨了许多。她即使给自己的心设了再高的防线,但当她每天看到这些温暖的小物品,那些防线还是会慢慢地往下落。 浓汤的香味从保温桶里飘出来,晏蓓力拧开盖子,是她喜欢喝的茶树菇乌鸡汤,而且里面没有香菇。她想起上次他们在海边吃大排档,她要了一盅,见有自己讨厌的香菇,便往外夹,却被王业军制止,替她吃掉了所有的香菇,他边吃边笑着说。 ——“我喜欢吃,别浪费。” 没想到,他竟记住了这些小细节。 她叹了口气,软绵绵的趴在桌上,半抬起眼看着玻璃房里的模型小屋,手指在桌上轻轻弹动,情绪复杂到像拧成了死结。 就连离婚,都没能让她如此烦过。 / 最近没有严重的刑事案件,唯一一起交给了二队负责,晏蓓力这边的一队能稍微轻松一阵,不过总有人专挑她轻松的时候施压。上次家庭聚会的事,她还没和父母彻底缓和,这边,晏父立刻又给她介绍了一位大型企业的高层,说是一表人材,年收入百万以上。 晏蓓力不想去,她又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女孩,压根不信这年头还有什么真正的黄金单身汉,条件好还一直不结婚,无非就是要么人有问题,要么玩得花。 不过,她知道自己没得选。 下班后,晏蓓力回家换了一身裙装去赴约。 这位男士很阔气,地点选择了一家米其林的意大利餐厅,不过向来对西餐毫无兴趣的她,点菜很随意。她打量了一番眼前西服笔挺的男人,长得的确够帅气,品味也不俗,但有一个细节被她捕捉到。 见男士不停地擦手,晏蓓力问,“你有洁癖?” 男人冷漠点头,“嗯。” 不过这属于个人习惯,她没说什么。 菜上齐后,俩人开始共进晚餐。 男人话很少,不过也会找一些话题,只是这话题全是围绕他如何如何能挣钱,背景、学历、经历有多牛逼,听得晏蓓力几度想离场。 直到,服务员不小心将水洒到了他身上,晏蓓力对他的好感彻底全无。 男人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凶狠的瞪眼,“你第一天做服务生?手脚这么笨怎么在米其林餐厅做服务生的?我是这里的vvip,一会我必须和你们经理投诉,明天你不用来了。” 服务生一直道歉,但他却无动于衷,甚至措辞更辱人。 这样的画面,不禁让晏蓓力又想起了那次海边大排档。 那天晚上的大排档人特别多,去拿饮料的王业军被服务生不小心撞到,托盘里的碗晃了晃,红油溅到了他身上,但他不但没责怪服务生,反而还关心起对方。 “你没事吧?” 服务生不好意思的说餐费算他头上。 王业军笑着让他放轻松,“我也是干服务业的,一天到晚忙到都休息不了几个小时,偶尔出点小状况很正常。” 人和人素质的高低,还真与财富、地位无关。 晚饭结束后,男人还自我感觉良好,提出去bar喝几杯,直接被晏蓓力拒了。男人不死心的同她僵持了一阵,最终吃了三次闭门羹,他干脆卸了假壳:“你不就是个刑警支队的大队长嘛,清高个屁啊。” 晏蓓力可不是好惹的,“来,再多骂几句,骂狠点,你知不知道辱骂人民警察属于违法行为?” “……”男人气急败坏上了自己的豪车。 晏蓓力知道接下来一定是父母的轰炸,果不其然,电话没断过,先是父母后是哥哥,轮番指责自己清高、挑剔,说已经37岁了,再这样挑下去,再相亲就是二婚的。她烦到在电话里吼道,那就一个人好好过,而这无疑不是在火上浇油,晏父控制不住情绪的痛批了她一顿。 快要窒息的晏蓓力,不想回家,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竟走到了那条老街里。快10点的街里全是夜宵摊,她沿着喧嚣的小道往里走,刚刚那顿饭就没吃几口,四周的烤串、小吃香味闻得她肚子咕咕叫,最后,她打包了几串烤肉和一盒虾尾,准备走回巷口时,她看到斜前方的修车行还亮着灯。 怕被发现,晏蓓力躲到了一侧的柱子后。 刚修完车的男人,满身大汗,热到呼吸不畅的他,干脆脱了上衣,赤着健硕的上身在外面的洗手池里冲手。 她闷声一哼,“当街脱衣,不守公德。” 忽然,男人转过身,被夜宵摊灯泡的光线从刺到眯起眼,王业军叼了根烟在嘴里,发现打火机没油了,于是大步朝对面冲过来。 做贼心虚的晏蓓力吓得打包盒差点掉地上。 “斌哥,”王业军嗓门很高,拍了拍夜宵摊的玻璃罩子,“借点火。” 斌哥关了煤气罐,“等会,回屋里给你取。” 柱子离王业军只有几步之遥,附近又无处可躲,晏蓓力焦急得只能希望他赶紧回车行。但没想到斌哥拿来打火机,王业军点燃烟后并没走,而是坐在旁边的塑料矮凳上,说,“给我来碗凉面,再加瓶啤酒。” 晏蓓力要疯了,此时真是无路可走。 王业军撬开冰啤酒,将嘴里叼着的烟夹到手指间,吐出几缕呛鼻的烟雾,笑眯眯的对斌哥说,“再给我来碗烧鹅饭,多放点青菜,然后再来碗银耳汤。” 斌哥将做好的凉面往塑料矮桌上一放,“怎么?阿海也在?” 只见王业军摇摇头,半暗半明的光晕里,他连笑起来的眼角纹路都很有味道,“不是,给我女人的。” 斌哥八卦起来,“谁啊?” 王业军低头一笑,指着后面的柱子,“她有点害羞,跟我玩捉迷藏呢。” 这下让斌哥连生意都不想做了,绕到柱子后面,看到打扮精致的女人,迅速折回去拍了拍他的背,“行啊,够靓啊。” 王业军推开他的手,“行了行了,赶紧去做饭。” 斌哥走后,王业军将板凳挪向柱子的方向,抽一口烟,笑一下,“我知道我这人追女人有两下子,但没想到晏队这么容易心动,喜欢我已经喜欢到,”他刻意一顿,脖子朝前一伸,挑逗般的说,“跑来偷窥我。” “……” 晏蓓力僵在原地,可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到浑身发热。 王业军&晏蓓力-08 王业军amp;晏蓓力 08-是你 没再逃避,晏蓓力走了出来,她看到王业军抿着烟,将矮桌上的塑料布摊平,用开水烫了烫碗筷,拍拍桌示意让她坐在一起吃。 她拉开板凳坐了下来。 抽完最后一口,王业军将烟掐灭,打量了一番晏蓓力的穿着,他在笑,可脸上是遮不住的失落,“看样子又去相亲了?” 晏蓓力的无声胜有声。 他又一笑,“哦,难怪要和我撇清关系。” 这次的失落更明显。 明明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可晏蓓力此时却萌生出了愧疚感,不过这种不正常的情绪很快被她扫除,低头吃起了烧鹅饭,就当做拼了个桌。 突然,她呛了一口。 只因为王业军特别温柔的说了一句:“多吃点。” 晏蓓力连忙喝了几口水,顺了顺气后,又一次解释俩人的关系,“王业军,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我们只不过是睡过几次的炮友而已……” “你开心吗?”王业军突然认真的问去。 她脑子一懵,回答不上来。 王业军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下水壶后,说,“我的意思是,离了一次婚,被感情伤到了,就出来找炮友,解决一时的空虚寂寞,这样你真的开心吗?” 从小就不喜欢被任何人教育,晏蓓力皱眉警告,“我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 王业军盯着她,“因为我觉得你很不快乐。” 晏蓓力无言以对:“……” 街道的夜宵摊越摆越多,四周也越来越吵闹。 王业军的声音穿进各种杂音里,“其实我们并没认识多久,满打满算一个多月而已,但我每一次看到你,你都没有笑过,包括你所谓的解压,我也并不觉得你有开心过,事后不是躲着抽烟,就是跟丢了魂一样发呆。” 或许是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堆积到了胸口,又或许是很久都没有人真正注意过自己的喜怒哀乐,晏蓓力深埋下头,喉咙热得发疼,有泪滴到了盘子上。 没想到王业军并没有愧疚,只是给她递了纸巾,说道,“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认识你,想哭就哭会儿,哭出来会舒服很多。” 晏蓓力揉了揉通红的双眼,骂去,“有病。” 可又一次被他说准了,她讨厌哭,认为那是败者才会干的事,骨子从小就硬,学不会低头和示弱,可强装勇者是一件很累的事。 王业军皮糙肉厚,不怕被骂,忽然,他将手心伸向晏蓓力的眼底。 “干嘛?”她还有点哭腔的鼻音。 他笑笑,“这周末有没有空,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 “一个能让你真正开心的地方。” “……” / 晏蓓力最后同意了赴约,因为王业军要带她去的地方是南牙山,反正周末难得有空,去爬爬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不错。她按照约定时间到了公园门口,出门前本来想穿皮衣,但鬼使神差的换了件米色风衣和浅色牛仔裤,还戴了一副小小的珍珠耳钉。 “我又不是要和他约会。”下了公交,她还在责骂自己犯了大病。 但犯了大病的可能不只有她,晏蓓力看到早到的王业军靠在一辆机车前,棕色皮夹克和靴子看上去很新,走近后,还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你没事吧,爬山喷香水。”她太直,丝毫没浪漫可言。 王业军双臂抱胸,一哼,“你没事吧,爬山拎个做作的小包。” 一怔,晏蓓力被呛到脸都红了,拿包用力甩了甩他,“·再不爬天都要黑了,”又斜睨着他,“也不知道在这里装什么酷,招蜂引蝶。” 南牙山不是什么陡峭的险山,就是平时市民没事逛逛的公园。 刚走几个台阶,王业军直接抢走了晏蓓力手上的小包,扯开带子,挎到了自己身上,“没想到晏队还有这么女人的包。” 即使心底有一点点感动,但晏蓓力嘴上还是不留情,“你好像很喜欢点评我。” “嗯,喜欢。” “……” “你很漂亮。” “……” 猝不及防的夸赞,让晏蓓力脖子都红了一半。 王业军微微回眸,“还有,腿也很美。” 她抬起头,指着围栏,“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山下。” “因为我,知法犯法不值当。” 这个男人要是厚脸皮起来,她只能不计较,否则只会掉到更深的陷阱里。 两人绕着石阶往高登,虽然坡度比较小,但走一阵还是会累,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晏蓓力,腿也开始酸累,忽然,前面的男人向自己伸出手。 “不想握我手,就抓我手腕。” 如果是以前,晏蓓力一定会拒绝,就算是累死也不会求助他,但此刻她竟慢慢抬起手,选择抓住了他的手腕。 王业军带着晏蓓力继续往前走。 盯着这只肤色偏深的手腕,她觉得很奇妙,明明做/爱的时候也抓过,甚至十指紧扣过,但都没有此刻的触电感,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 他们穿过晃动的树影,又登了几百个阶梯,终于在暮色垂落的前一刻,达到了观景台。南牙山不是野山,所以即使到了最高处,也没有置身野外的荒凉感,一半是的自然山海景,一半是繁华的市景,空灵又有烟火气。 晏蓓力撑在木栏上,眺望完远方,又低头看着被夕阳染成紫红色的树木,和那些从树梢里伸出头的小花,仰起头闭着眼,静静享受此刻无人打扰的宁静。 想想也真讽刺,上一次爬山还是夜里抓犯人。 她记得,和前夫从民政局领完离婚证出来,她都没时间让自己多难受一秒,马不停蹄的投入到了新的案件中,前夫还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你问我我为什么会出轨,因为我需要人陪。” “狗男人。” 突然,沉浸在愤怒情绪里的晏蓓力,用力地拍了拍栏杆。 王业军吓了一跳,“我又是帮你背包,又是扶你上来,你不至于还这么不知好歹,骂我是狗男人吧。” “我没骂你。” 他看了看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那你是骂谁?” “我前夫。” 王业军像是在跟风,也拍了拍栏杆,“狗男人。” 晏蓓力皱眉看着他,“他是我前夫,你骂什么骂。” “我不是骂他。” “那是?” “骂我自己。” “……” 王业军活络活络了筋骨,“我实在骂不了女人,所以,我老婆跟人跑了,我只会骂自己没用,骂自己是一个连老婆都守不住狗男人。” “……” 见他情绪有些激动,晏蓓力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 王业军还真接过了纸巾,捂着眼,假装嚎啕大哭起来,“我真是没用,老婆老婆看不住,炮友炮友也转不了正,我命太苦了。” 戏太差,晏蓓力踹了他一脚,“嘴里就没句正经话,亏我还心疼了你一下。” 王业军将纸巾揉在手心里,绕着她打转,“晏队,多说多错啊。” 晏蓓力没理他,推开他的手臂,独自坐去了后面的长椅上,晚风有些凉,她双手插在口袋里,身旁的位置自然很快被王业军霸占,一样,他双手插在夹克兜里,靠着椅背,同她一起欣赏起夕阳。 “可以让我安安静静地看完这场日落吗?”这是她简单的心愿。 他点头,“嗯。” 此后,狭小的一方观景台里,没人说话,只有轻柔的风声。 眼底的景色像慢慢隐入云海里,山顶的余晖蔓延开来,染成了一副沉静宁谧的瑰丽画卷。日落,并不会终结美景,而是让景色更美。 山色暗下后,晏蓓力第一次和身边的男人说起了自己的心事,“你知道吗?我很喜欢看日落,之前听人说,土耳其的恰米利卡山的日落很漂亮,所以又叫情人山,但是我的前夫不喜欢土耳其,自己去好像又很没意思,所以一直没去成。” 王业军低下眉,像在想事,过了会儿抬起头,平静的望着夜色,说,“所以啊,不会取悦自己的人,永远都很难快乐。” 这也是晏蓓力第一次认真看着他的侧脸,和那些精致的相亲的男人完全不同,脸上全是被岁月和生活打磨的痕迹。 或许是真的很想问那句话,她轻声开口,“那你呢,有没有为自己活过。” / 摩托车飞驰在郊区的马路上,后座的晏蓓力抱着王业军,危险的驾驶不得不让她和他紧紧相贴,山间呼啸的夜风全是寒气,可他的背很暖,她下意识地很想再贴近一点点。 四周沉寂到只剩风声。 晏蓓力的耳后回绕着最后和王业军的对话。 “你为什么要开那间修车行?干点别的会不会更挣钱?” “我以前干电工的,后来机电厂倒闭了,老婆也跑了,我又没什么文化,就会干点修车的粗活,刚好有朋友问我要不要盘下那间修车行,我想小本生意肯定比电工挣钱,没办法,我要养女儿嘛,就只能试一把。” “那中间你就没遇到过能更挣钱的机会吗?” “当然遇到过啊。” “那为什么不去?” “因为我怂啊,我怕我会把钱赔进去,我就一无所有了,其实我一无所有也无所谓,但是我不能让喜南和阿海吃苦啊。” “那你没资格说我,你也没为自己而活过。” “……也有吧。” “是吗?” “嗯,和你做炮友,算是吧。” …… 四十分钟后,王业军将晏蓓力安全的送到了小区楼下,他抬头看到眼前租金不便宜的公寓,抹了抹酸疼的脖颈,“回去吧,放心,我不会来偷窥你。” 可晏蓓力站在原地没动,还望着他。 王业军不正经的一笑,“晏队莫非是想让我上楼……” “我想谈恋爱了。” “……” 头次见一个女人一本正经的当着自己面说这种话,王业军抹了把脸,差点笑出声,他清咳几声,双手迭放在身前,挺着腰板点头,“嗯,那看来今天我没白带你出去,心情好到想恋爱了,不错,那我祝晏队,心想事成,赶快物色到一个如意郎君。” 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充愣,晏蓓力烦得来火,“王业军,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和我绕圈。” 王业军短促的“啊”了声,指着自己,有种受宠若惊的不真实感,“你不是想和我谈恋爱吧?” 都到这份上了,这男人还没点表示,晏蓓力暴脾气直接窜上来,“不是和你,难道是和……” 她的手指刚好指向旁边经过的老头。 她听到了他笑了一声。 “算了算了,”晏蓓力真觉得丢面儿,没劲死了,“你就当我没说过。” 王业军立刻扯住她的衣袖,“我只是有了阴影,上次你说做炮友,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没几天就被你踹了,你现在又说想和我谈恋爱,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啊。” 晏蓓力对上他的双眼,“那你要怎样。” 他俯下身,厚脸皮劲上来了谁也拦不住,“当众吻我。”又补道,“不要敷衍啊,要成人一点的,湿吻。” 王业军&晏蓓力-09(h) 王业军amp;晏蓓力 09- A??k ol/恋爱(h) 像晏蓓力这种一身冷骨头的女人,是不可能随意满足对方湿吻的要求,她推开王业军的手,“我最讨厌得寸进尺的男人,刚刚的话当我没说过。” 她转身就走进了单元楼里。 王业军跟了进去,看着电梯的红光说,“你看,你老这样,所以我多问两句没毛病。” 晏蓓力斜睨了他一眼,虽然摆着一张冷脸,但还是让王业军跟自己一同进了家门。 宽敞的两室一厅干净到像一个样板间,毫无生活气息。 王业军看了一眼堆放在地上的三箱矿泉水,将皮夹克甩到椅子上,说,“都说做警察累,看来是真的,这家哪有点家的样子,改天我给你买个饮水机,然后过来给你开灶。” 当爸的人,总是习惯照顾别人,尤其是喜欢的女人。 晏蓓力渴到喝了大半瓶水,也不想废话,“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这话把王业军听笑了,双手叉在侧腰上盯着她,“你怎么还把我当炮友呢。”他靠近了些,“温柔点,被这么硬邦邦的。” “我哪里硬邦邦。”她不爽的反驳。 他又笑,“嗯,你不硬邦邦,是我硬。” “王业军你就是个死流氓。” “那你就是勾引我的女流氓,天生一对。” “……” 晏蓓力懒得跟这不要脸的老流氓较劲,她取了睡衣就先去了浴室的,二十分钟左右后她走出来,身上是一条绸缎的黑色吊带裙,里面什么也没穿,春光若隐若现,看得王业军喉咙直紧,擦肩而过时,他故意勾了勾她的吊带调戏了一番。 还在她耳边留下一句,“待会干死你。” 回到卧室后,晏蓓力就打开了一盏床头灯,她听到窗外有淅沥的雨声,原本想拉上窗帘,但又想反正是楼层高、间隔宽,隔着雨幕更是看不到里面,于是,她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看着夜雨,做爱。 就算成天混在一群男人堆里,晏蓓力终归也是女人,护肤品一个不少,她刚抹完橙花香的身体乳,就看到王业军哼着小曲走了进来。 “你赶紧把衣服穿上。”看着他的裸体,她倒突然有些不自在。 王业军就这么干杵着,特别大方的向她展示自己健壮的身材,尤其是下体的确尺寸太优越,他走到床沿边,冲着她说话,“我被晏队你突然拉上来,我哪有新内裤可穿啊。”声音太轻佻,“晏队给我买几条新的,好不好,嗯?” “王业军……”他那面那玩意都快碰到自己的脸了,晏蓓力推着他手臂,放生喊,“甩到我脸了,脏死了。” 王业军变本加厉,“一会甩你嘴里。” “滚。” 他身子顺势往下一压。 “滚。”她继续叫。 直到,她嘴里真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堵住。 “呜呜呜……” 晏蓓力几乎是被男人巨大的力气压倒在床上,一张粉唇正含着色泽泛深的粗物,以前老公没少让她口过,但尺寸没有这老流氓的大,此时她都有些含不住,随着阴茎变得越来越粗,她的嘴被完全撑开。 王业军跪在床上,双臂抵过她的头,发出了好几声闷哼,他低下头往回看,她含得越来越深,舌尖游刃有余舔舐着茎身,口活的确好,舒服得要了他半条命,他“嘶”了一声,扶着阴茎往里一顶,“把剩下的半截也含住。” 阴茎顶到了她的喉咙深处,她脑袋前后摆动,用力地吮吸了一番后,还是被呛到流出了泪,吐出后,嘴边全是粘稠的白液。 王业军扯了几张纸,擦掉了那些精液,看着她眼尾的泪痕,笑了笑,“晏队口活有两下子。” 晏蓓力瞪了他一眼,“看你这一脸爽样,跟没被女人口过一样。” 王业军没做声,他不是什么自私的人,同样很会取悦女人,他伸手隔着睡裙抓住了她的奶子,手掌又大皮肤又糙,刚揉那么几下,晏蓓力浑身颤栗,奶头硬得像个石子,情不自禁的呼气,“舒服……嗯……舒服……” “再让你舒服点。” 他另只手直接伸进她的裙底,粗鲁的扯下内裤,五指并拢不停地朝穴口拍,干涩的小穴没一会儿就拍出了水声,粘腻的水液穿过他的指缝。 下面被拍到越来越火热,小小的口像被灼烧了一样,晏蓓力双腿不自觉地大幅度敞开,这时,她感觉到手掌从并拢瞬间撑开,王业军甚至开始用掌心拍击起了自己的小穴。 她整个人轻飘飘,头也晕乎乎,“……嗯啊……轻点拍……疼……” 王业军扇狠了点,“拍个逼就要高潮了?” “嗯啊……”意识模模糊糊的晏蓓力也不知道在回答什么。 王业军没想到她看着是副硬骨头,但每次只要拍个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一双漂亮的杏眼水汪汪,他多看一眼,底下就胀了一圈,硬得发疼。 “用手捅进去,还是直接用鸡巴干你?”他就是个粗人,讲话也是,在床上哪讲什么文明,怎么野生怎么来。 因为前夫是做文职的,所以晏蓓力第一次和他做爱,听到他老爱讲脏话时,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但后来竟有点享受,她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用鸡巴干我。”她也丝毫不扭捏。 “谁的鸡巴?” 她一顿,知道他想听什么,“男朋友。” 他撕开床头的避孕套,说,“总有天,要让你叫老公。”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冲刷着飘窗的玻璃。 屋里是男女交合的起伏声。 王业军的双腿撑开在床沿下,他让晏蓓力面对面坐在自己的身上,双手环抱着她纤细的腰,下体不停地朝上顶。他这人实在野蛮,干什么都不分轻重,尤其是做爱,才被操了十分钟,她整个人都感觉要被震碎了。 抱着他的脖子,晏蓓力仰起头,白皙的颈部上被一层细密的汗覆住,睡裙的吊带早就滑到了肩下,两颗饱满的奶子乱颤,乳晕边还有被把玩的红印。她虽然面带痛楚,却又很享受被他插入的快感,身体里饥渴被他完全填满。 她不是什么小女孩,情欲也强。 夜里空虚难耐的时候,她不是用手就是用玩具解决。可自从享受过这个糙男人给自己带来的爽感后,她承认,她根本离不开他,至少目前是,身体更是。 好几次自慰的的时候,想的都是他。 这些是秘密。 她才不会说出去,让他沾沾自喜。 “想过我吗?”王业军好像有什么读心术,干得凶,语气也凶,“晚上寂寞的时候,是不是让我插你?” 晏蓓力脸上一片潮红,热得发闷。 见她还在犟,王业军大腿绷紧,直直得朝上耸动,龟头又在她的穴道里刺到底,“晚上自慰过吗?” 底下湿润的小口一点点艰难的吃着那根硕大的肉棒,晏蓓力咬着唇,点头,“嗯。” “爽吗?”王业军眼里蕴着火。 “嗯。” “自慰爽还是被鸡巴干着爽?” 面红耳赤的她想避而不答,但底下那一下下要命的深顶,还是不得已做了选择,“被、被鸡巴、干着爽……”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王业军将晏蓓力揽进胸膛里,由下至上的抽插了几十下后,他将她抱到了梳妆台前,一面圆镜正对着他们,晏蓓力睡裙的吊带都掉到了手肘间,凌乱的发丝贴着脸颊。 她羞耻得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啪啪啪”,剧烈的撞击在台子边一阵接一阵的回荡。 每次被王业军后入,晏蓓力都有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她本是一个好胜的人,但却格外享受被身后这个男人征服的感觉。 的确有那么点,变态的抖m。 “啊……”这一下插得晏蓓力魂丢了一半,“啊……好重……插太重了……王业军……” 龟头在穴里被咬得很紧,但还是狠狠地把红艳的穴肉破开,王业军结实的臀肌不停地朝前耸动,她叫一声,他就扇一次屁股,清脆的拍击声刺激着俩人,他又将臀肉朝两侧一掰,看着自己那根猩红的阴茎插进又拔出。 晏蓓力就算是不想看镜子,但还是被迫抬起了头,她睁开眼,看到身后的男人上身火热到发红,汗珠就挂在丰厚的胸肌上,粗壮的手臂压着自己的腰,凶狠地操干着自己。 他朝镜子里一笑,“怎么?偷看我?” 她疲惫的喘息,“你还真是自恋。” 从镜子里,王业军盯住她水雾的双眸,背部肌肉线条牢牢绷紧,配上略深的肤色,性感得能让人血脉喷张。 一旦确认了关系,他的占有欲也上了头,“我和你前夫谁更厉害。” “有什么好比的,”晏蓓力笑,“幼稚。” “ok,我换个问法,”王业军稍微减了速度,“我和你老公谁的鸡巴更大?” 晏蓓力不想继续无聊的荤话,“你要再问,我……啊啊……” 就知道她要逃避,王业军按着她的侧腰,阴茎在穴道里飞速地进进出出,啪啪的皮肉交合声太响,他真要操起人来,毫不留情。晏蓓力真快被他刚刚这番操弄,插得腿都发软,小腹真在抽搐。 “说。”他语气很凶。 “……”她抿嘴不答。 他一顶,巨物又破到了穴肉的尽头。 “你……”她求饶了,“你的大……” “我是谁?” “王业军。” “叫声军哥。”他突然就是很想听她这样叫自己。 知道不听话就会被报复,她从了,“军哥。” 王业军这脸皮真要厚起来,真是没几个人比得过,“再叫得骚点。” “王业军……”晏蓓力真要怒了,差点一个反手给他一个过肩摔。 但这老流氓就是专来治她,她刚,王业军更刚,拽紧她的手臂,“快叫。” 晏蓓力忍了口气,声音稍微打了转,“军哥。” “再骚点。” “军……”她面带潮晕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笑容,颤着音喊,“……军哥……” 这下王业军是彻底舒心了,他拔出滴着淫液的阴茎,将晏蓓力迅速抱回了床上。 换了两个姿势的王业军,阴茎并没有丝毫的疲软,反而越来越肿,又硬了一圈,此时的晏蓓力和几个小时前完全不同,软到能掐出水,她双腿被他大幅度掰开,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操到血红的穴肉,特别有成就感。 没碰她之前,王业军真不知道这外表冷冰冰的女警,能让自己这么上瘾,那种床下和床上的反差几近令他痴迷。比如,此刻迷蒙着双眼,微张着红唇呻吟的她,欲得他再次迫切扶着阴茎,进入了她的体内。 “嗯嗯、啊……嗯……” 因为动作不深,晏蓓力叫声不高,跟着律动,缓缓着摆动着身体,肉棒的火热从下体一直烧到小腹,她好喜欢这种被填满的感觉,舒服得不想停。 她抓住他的手臂,一双柔波太媚,“你比我前夫厉害多了。” 听到夸奖的王业军,得意的笑,“很少有男人比得过我。” “臭不要脸的死样。”晏蓓力锤了他一拳。 律动慢慢加快,王业军双臂撑在晏蓓力身体两侧,床单立即被揪成了一个漩涡,额头的热汗顺着面颊往下滴,有几滴垂落在了她的奶尖上。 “这条睡裙什么买的?穿给你前夫看过吗?”刚刚他就在意这件事。 她讲了实话,“嗯,他给我买的。” 明明只是条睡裙而已,但王业军却有种油然而生的背叛感,他来了气,压着她就加快了速度,狠狠插刀深处,又拉出半截,再猛地塞到底。这样玩命的抽插大概持续了几十上百下,晏蓓力承受不住的叫床。 “啊啊啊、好快……慢一点……慢点……嗯啊啊啊……” 王业军把怒都融进了下体顶动的力气里,这条睡裙多看一眼都来火,他抬起双手,不讲道理的将裙子用力撕扯开,剧烈的几声“嘶”,睡裙烂了一半。 “你干嘛啊。”晏蓓力也不爽。 王业军低吼,“跟老子做爱,要么穿老子送的衣服,要么裸着。” “……” 接下来的场面完全失控。 粗硕的阴茎在晏蓓力的穴里飞快地抽插,底下的床单全湿了,王业军的背几乎全红,跟被开水浇过一样的滚烫,深色的囊袋不停地撞向她的臀肉。 “爽吗?嗯?”他头发早就被汗湿,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档下的肉棒猛烈的朝身下的女人刺去,龟头挤到最深处,被小穴吮吸得发麻。 当身体里只有膨胀的欲望时,她情不自禁夸了起来,“……嗯……舒服……军哥好厉害……再快一点……快一点……” “啊啊啊——” 屋子里淫靡的交合声被女人的高喊淹没。 不知又干了多久,室内终于恢复了平静,窗外的雨声听得特别清晰。 床上凌乱不堪,根本没眼看,床单几乎每一角都有被淫液沁过的湿痕。晏蓓力又一次被王业军干到下不了地,她仰面躺在床上,眼睛还是水雾蒙蒙。 她看着夜里的雨,呛人的烟圈弥漫在她的鼻尖。 是王业军趴在她身上抽烟。 俩人未着一丝衣物,潮热的肌肤紧紧相贴。 好像,他们都喜欢这样的事后温存。 晏蓓力将王业军的手掰到自己嘴边,然后吸了吸他手指上夹着的烟,没吸两口,但朦胧的烟雾萦绕在她潮晕未退的脸上时,还是那么勾魂。 他在她的两个奶尖上嘬了嘬,然后下巴磕在她身上,又抽了一口烟,眯起眼,说,“我这人很认真的,确定真要跟我谈?” 说白了,他的确没有安全感。 晏蓓力抓着他后脑的头发,低下脸,挑挑眉,“嗯。” 或许是四目相对时,又擦出了情欲的火花。 王业军掐灭了烟后,又一次将晏蓓力拎起来,让她的屁股对着自己,大掌轻轻一扇,“老子也是真他妈没骨气,看你一眼都能硬。” “军哥,还真是宝刀未老啊。”她有时候也犯混,爱刺激他。 “嗯,军哥能干你干到80岁。” …… 王业军&晏蓓力-10 王业军amp;晏蓓力 10- 不配 一夜漫长的春宵过后,第二天,晏蓓力九点才睁眼,醒来时,身边的男人没了踪影,她按开手机,还真有一条微信。 王业军:「我一会儿就来。」 她看了一眼信息时间,竟然是六点。 她还真是佩服这个男人旺盛的精神和体力。 下床时,她的双腿还酸软,她讽笑,跟王业军做/爱,真比出任务抓犯人都累。 没过一会儿,门铃响了。 “你这是?” 看到男人脚边一堆的东西,晏蓓力惊了。 王业军先将超市购物袋递给她,然后将一台崭新的饮水机扛进了屋,“刚去了趟超市,给你囤了点速冻的饺子啊,混沌啊,还有点汤类的食材包,你放到锅里炖几十分钟就能吃了,免得你老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三两下,他就将饮水机安装好了,“还有,你这天天喝冷水可不行,我上个月给阿海买了一台,他说挺好用,我就给你也买了一台。” 长这么大,家人、前夫都没对自己这么体贴过,晏蓓力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看她干站着也不动,王业军夺过她手里的袋子,将食物一个个放进了空荡荡的冰箱里,轻声笑,“怎么搞得好像从来没有人对你好过一样。” 晏蓓力揉了揉疲困的双眼,顺手拧开一瓶矿泉水,“嗯,不常有。” 只是瓶子瞬间被王业军夺走,他用新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放到了她的手心里,“我刚说的话,你还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这哪里是训斥,全是宠溺。 可能是他们从炮友倒恋人的进展太快,晏蓓力还有点不适应他们的关系,连喝水的动作都有些僵硬,撇开头,稍稍躲避掉了他的眼神。 “啊——” 晏蓓力的身体忽然一颤,水杯差点从手中脱落,她的腰猝不及防的被一双厚实的手掌抚住,还有什么东西顶住了自己。 “王业军,一大早的,你别……”她整个身子都快贴到了他身上。 王业军毫不费力的撑着她整个人,盯着她通红的脸笑,声音压低的调戏了一句,“没想到晏队,床上那么猛,床下还挺清纯,我还没说什么呢,怎么脸这么红,嗯?” 晏蓓力的皮肤薄,稍微脸一热,就红得特别明显。 “滚。”这是她逃避害羞的口头禅。 跟火一样撩烧的声音都覆到了她耳边,“我滚了,谁能满足晏队的性欲?” 晏蓓力这次连脖子都红了一片,真吼了,“王业军,你滚。” 还上了脚,擒贼一样的踢他。 王业军双腿一合,牢牢夹住了她纤细的腿,“踢坏了,你可没老公了。” “呸,”晏蓓力就是爱呛,“王业军,你不要蹬鼻子上脸,跟你试试而已,你是我哪门子老公啊。” 哐,杯子被王业军抢走放到了桌上,然后他将不听话的女朋友扛上了肩,啪啪几声,她的屁股被扇疼。 她气得朝他肩膀咬了一口。 他将人往床上一扔,迅速的压向她,大床陷出一个极深的漩涡,他目光能吞人,“还剩两只避孕套,听话点就干一次,不听话,就,全部用完。” “王业军,你小心精尽人亡。” “死在晏队的身上,我也愿意。” “你去死吧你。” “死也行,但得是你干死我。” “……” / 从那天开始,王业军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 之前在机电厂,厂里的人都形容王业军是“糙男人的身体,小女人的脑子”,那会他和前妻的恋爱事迹在厂里,也是闹得满城风雨。 他这个人还真是反差大,只要喜欢一个人,几乎是无条件全情投入。 这一周,王业军心情特别好,走哪都是笑脸嘻嘻,修车还打折,没事一个人呆着时,嘴里永远哼着歌,也已经从黄凯芹的苦情粤语歌,变成了李克勤的那首《护花使者》。 “贪心的晚风 竟敢拥吻她 将她秀发温温柔柔每缕每缕放下 卑污的晚风 不应抚慰她 我已决意一生护着心中的她……” 一大早在家里煮面的他,边哼还边骚气的扭了起来。 刚洗漱完穿好校服的王喜南,坐在餐椅上,看着这几天稀奇古怪的爸爸,她有点害怕,“爸,你没事吧?” “嗯?”王业军关了火,盛出面条,撒了把葱花,“只要你不瞎搞事,我就平安无事。” 王喜南没说话了,她吃着面条,翻着那几本报刊亭买回来的时装杂志,她摸着模特漂亮的脸,又做起了当大明星的美梦。 王业军在对面坐下,搅着碗里的面条和碎肉,“我女儿是挺漂亮的,搞不好还真能成大明星。” 疯了,爸爸一定是疯了。 老爱打击自己的爸爸,今天是吃错了药吗。 王喜南摸了摸王业军的额头,“爸,你真没事?” 王业军开心得大口嗦面,“你爸好得很,嗯,好得很……” 吃着吃着,不禁低着头笑,沉浸在那些风月的温存里。 一句很轻很轻的嘲笑声,从桌边冒出,“最近怎么跟发情了一样。” / 一个男人能有多粘人,晏蓓力是彻底感受到了。 这一周她的微信、电话,算是爆表了,起床、上班、午休、下班、睡前,王业军彻底霸占了她的世界。 周五这天,晏蓓力正在忙一宗抛尸案,整个一队忙得不可开交。 午休时,她收到了王业军的微信。 王业军问她,今天几点下班。 她想了想说,要加会班,大概七点半。 案件进展不是很顺利,精力有限的晏蓓力,只能一心扑到破案上,她回完微信,火急火燎带着一队又去了一次案发现场。 而那头,王业军在修成行干完活后,去了趟附近的商场。 这些年,为了照顾两个孩子,王业军省吃俭用惯了,他回想了一下,上次来商场还是过年那会儿,给喜南和阿海买新棉袄,他还记得,自己则去批发市场随便买了件棉皮衣,好像砍完价才不到200块。 他一个搞修车的糙男人,没必要讲究这些。 今天来商场,王业军是想给女朋友买点礼物,毕竟在正儿八经的处对象,他得有点做男朋友的样子。他从一层逛到二层,最后进了一家色彩、款式简洁大方的精品店。 “是给谁挑衣服呢?”售货员迎着笑脸走过来。 王业军笑着说,“女朋友。” 售货员指着两排滚轮衣架说,“这边都是最近的新款,你女朋友多高呢。” 一想起晏蓓力,王业军就老爱笑,他挠挠脖子,回答道,“她大概一米七左右,很瘦,身材很好,皮肤也白,长得也漂亮。” 扩充的语句过多,售货员有点懵圈。 才意识到自己话多了,王业军立刻转头,认真挑起了衣服。他扒开一件又一件,最后拿起了一件白色的羊绒高领衫,材质非常柔软舒适,他在想晏蓓力穿上的样子,肯定特别称她气质。 “你眼光真好啊,这件都卖断货了,就剩几件s号了。”销售说。 王业军笑笑,随后拿出塞在里面的吊牌,标着1780元的价格。 见顾客盯着价格发呆,销售可不能让这单飞走,“羊绒衫穿着过冬最舒服了,而且我们家质量没话说,穿几年都没问题,很值。” “帮我包起来,谢谢。”王业军并没犹豫。 “好的。” / 王业军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自己舍不得,但身边重要的人特别舍得。上千一件的羊绒衫,的确在他日常的开支范围以外,但他就是很想让晏蓓力开心,想让她穿着一件舒服的毛衣温温暖暖的过冬。 他没提前和晏蓓力说,赶在七点半前到了南城分局门口。 深秋,只要太阳落山,风就够阴冷。他扯紧身上那件旧皮衣,靠在柱子后面安静的等女朋友下班,要给她一个大惊喜。 男人,无论多大,只要投入到恋爱里,都是幼稚狗。 大概十分钟后,几个人从局里走出来。 两男一女的身影走出逆光,逐渐清晰。 王业军听到了晏蓓力的笑声。 不过,因为一句话,他收回了脚步。 是队里最欢脱的韩至光,他揽着领导晏蓓力,兴奋的说,“晏队,我下午跟你说的那些,没在开玩笑啊,我表哥真跟你差不多大,人刚从美国回来,在军医院做脑外科医生,人长也是一表人材,你俩无论是外形、家庭条件、工作,都配一脸。” 晏蓓力只笑,不出声。 热脸贴冷屁股,韩至光烦躁的松开手,“晏队,你又没谈恋爱,男未婚女未嫁的,见一面呗。” 他拱了拱她。 晏蓓力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吧。” 韩至光不想走,“我是真的关心晏队你的感情生活。” 眼一眯,晏蓓力开了句玩笑,“你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想谋权篡位。” “怎么可能,”韩至光慌忙解释,“我单纯是不想让晏队你只顾工作,你值得拥有一个好男人,好好照顾你,滋润你……” 他偷笑时被瞪了一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溜之大吉,就是边跑还边喊,“我不管了啊,我晚上就让我表哥加你。” 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晏蓓力不至于生气。 不过,她转过身时,目光撞上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她一惊。 那些话,王业军全部听见了,一字不漏,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是个小气的男人,但他真的做不到大度,暗暗的路灯下,他脸色很难看,整个人的气压很低。 “周五嘛,刚好我没什么事做,想过来给你一个惊喜。” “……” 晏蓓力做刑侦的,当然知道他此时的不悦,是因为听见了刚刚那些话,她想解释,但王业军没给机会,还假装若无其事的把手里的袋子递到她手边,“我下午抽空去了趟商场,看到这件毛衣还挺暖和挺漂亮,你回家试试,看看喜不喜欢。” 她刚开口,“我……” “那个,”王业军再次打断,明明很不爽,但还在硬笑,“喜南刚刚一直给我打电话,说是家里的水管出问题了,我得赶紧回去,你一会儿注意安全,我就送不了你了。” 谎也撒得太烂了。 夜里的风,呼呼吹过,刮得人脸疼。 “王业军……”晏蓓力叫住了大步离开的王业军,追了上去,“我知道你听到了刚刚的话,你很不舒服。你没必要装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刚刚的事,我可以解释,那就是我队里年轻小孩的乱撮合……” “乱撮合?”王业军的冷笑穿在风声里,“如果你不是单身,他们还会乱撮合吗?” “……”晏蓓力哑口无言,手中袋子的细绳勒得手指发疼。 逆着光影,王业军被罩在树下的阴影里,他始终没有转身,像是重重沉下一口气,面颊紧绷,忍着气,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上不了台面,怕告诉别人你和我这样的人谈恋爱,会丢了自己的脸?” 王业军&晏蓓力-11 王业军amp;晏蓓力 11- “贝贝” 最后,晏蓓力回答了一句:“我没有看不起你。” 处在气头上的王业军,他要听的不是答案,而是被女朋友哄一下,所以就算晏蓓力不停地重复解释,他根本不想听,冲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显然,后视镜里并没有跟上来的人影。 回到机电厂后,王业军将钥匙一扔,把皮衣往沙发上一甩,掉到了地上他都没心思捡,烦透了。在屋里做作业的王喜南,听到动静,拿着铅笔走出来,“爸,你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自从上次被唐樾算计了一次,差点酿成大祸,她乖了很多。 咽了口气,王业军再怎样也不能把坏情绪带给女儿,“没事,你吃饭了吗?” 做作业做到头蒙的王喜南,点点头,“嗯,你不是说要和朋友出去吃饭吗?我放学的时候在门口买了盒炒面,然后今天特别想喝奶茶,就买了一杯,多花了十几块钱。” 受了教训后,她现在连多花点钱都愧疚。 活生生像换了个人。 弯腰捡起地上的皮衣,王业军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塞到了她手里,“拿着,但是要答应爸爸,不要乱花,不要再和那群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以前,王喜南和那群小姐妹混在一起时,一没钱了就问爸爸要,拿了钱就走人,连句谢谢都没有,但自从半个月前,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知道爸爸有多不容易。上周放学,她看时间还早,就跑去了修车行,正好看到一个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修车的顾客,指着爸爸的头顶骂,骂他要是没本事就别开车行,什么都破,干脆关门大吉得了,最后还讽刺了一句,难怪看不住老婆。 爸爸为了做生意,忍气吞声的继续干活。 可也是那短短的几分钟,她含着眼泪在心里默默发誓,她一定要出人头地,要挣钱,要给爸爸开最好的连锁车行。 这两百元,王喜南没接,退了回去,“爸,我每天花不了几个钱,奶茶也不是天天要喝,中饭、晚饭基本都在家里吃,我不需要这么多,你给我50就行了。” 但王业军还是把钱塞到了她的手里,“拿着,爸爸信你。” 收好钱后,王喜南关心的问,“这么早回来了,你吃了吗?” 王业军摇头,“朋友有事没吃成,我一会儿随便弄点吃的,你赶紧去写作业。” “好。” 王业军随便从冰箱里热了点剩菜剩饭,反正也没胃口,洗了澡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捞起桌上的手机,不看还好,看了又来火。 置顶的人,没来一条新消息。 “晏蓓力,你牛逼。”他冷笑几声。 / 从昨天晚上到下午,晏蓓力都没来一条微信,也没打一通电话,王业军做好了不欢而散的准备。一个女人,搞得心神不宁,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他气得朝修车行的长凳一踢。 当然,他从不骂女人,只骂自己。 “我他妈的怎么次次都没出息。” 修完最后一台摩托后,王业军套了件棉袄就准备关店,打算去超市买点菜,晚上叫阿海过来吃饭。他刚拉下卷闸门,身后出现了熟悉的脚步声。 “忙吗?” 是晏蓓力。 锁好门后,王业军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看到晏蓓力的穿着,他惊到皱眉,“怎么?又去相亲了?” 他就是没自信,确切的说,是不堪重负的生活压弯了他男人的脊梁骨,太自卑。只要一看到晏蓓力穿漂亮点,化点妆,他就认定,她的隆重不会是为自己。 晏蓓力平静的解释,“昨天晚上你走了没多久,我就被喊回了队里,两个队一起连夜布局,在郊区把嫌疑犯带了回来,上午10点收工,我累到在办公室睡着了,所以一直没给你发消息,刚好,也想让你冷静冷静。” 这一下子,王业军觉得自己胸襟太小。 晏蓓力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电影票,“我穿这么好看,是为了跟你约会。” 只是讲了一点点调情的话,她就脸红了,眼神迅速移开。 看着悬在半空中的电影票,又看了看不自然的她,王业军终于笑了,将电影票揣到兜里,牵上她的手,往街道口走去。 “这天气穿高跟鞋,脚冷不冷啊。” “你成天嚷嚷想看我穿高跟鞋,穿了你又事多,别废话。” “嗯。” / 周内的电影院里,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坐了差不多十几个人。 晏蓓力买的位置比较靠后,王业军以为这是她故意想给俩人制造点浪漫氛围,见前后左右都没人,他手往下一伸,刚想摸她的手。 突然,砰砰几声剧烈的枪响,像是要从屏幕里爆开。 “干他。” “拆了他们的窝。 晏蓓力激动得身子往前一俯,拳头都攥紧了。 不摸手,王业军想着那就摸摸她的背,她脱了外套,裙子背后竟是镂空的,刚好露出了她特别漂亮的蝴蝶骨,这不就是在引他犯罪嘛,不过他的手掌刚触碰上,就被她反手推开,“让你看个电影,手脚怎么就安分不了呢。” 没辙,王业军只能安分守己的做个良好观影市民。 看着屏幕里刺激的枪战画面,他也不能用无语形容,但确实有那么点费解,谁家女朋友安慰男友,会带他来看卧底警匪片啊。 她根本就不是来哄人的,纯粹就是想找人陪她看电影。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终于结束了,枪声吵得王业军头疼,出了影厅就直揉耳朵,但一旁的晏蓓力却还意犹未尽。 “最后跨海抓人那里,是真顶。” 王业军冷冷的笑,“你也挺顶的。” “……” 一直等到出了商场,晏蓓力才从警匪片里走出来,看到闷闷不乐的王业军,她拱了拱他,“干嘛,我都主动哄你了,怎么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王业军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哦,晏队,你真会哄。” 贱兮兮。 啪,晏蓓力赏了他一个脑瓜巴掌。 商场建在一条蜿蜒的人工河边,夜里会挂上一排彩灯,旁边有一些户外的西餐厅,都是小情侣。王业军牵着晏蓓力的手,在河边散散步。 对于昨晚闹出隔阂,晏蓓力还是想好好解释一下,“我没有看不起你,也没有觉得你的身份上不了台面,我要真这么觉得,跟你做继续做炮友就好了,何必要主动提出跟你谈恋爱。我只是不想告诉队里的人,免得他们八卦,尤其是我还离过一次婚,你也知道,这个社会对离过婚的女人就是很不友好,哪怕我在公安局工作,他们几个不会对我有什么歧视,但不保证闲话会传到别人耳朵里,之前离婚就是,我不想再被人议论一次,自己过得开心就行了。” 王业军轻轻一握她的五指,“嗯,你说得有道理。” 晏蓓力抬眸看他,“不气了?” 王业军在犹豫,想趁这个难得的时机,给自己争取点福利,他的视线刚好落在旁边一对年轻小情侣身上,女生买了两只甜筒,分给了男朋友一只,踮起脚尖就撒娇。 “我想尝尝你的。” “好甜。” …… 知道这老男人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晏蓓力手一松,“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但为时已晚,她被王业军推到了雪糕铺,从身后抱着她,学人家小年轻,不要脸的指着菜单说,“我要香芋的。” 不想再当街吵架,晏蓓力最后听话,买了两只香芋味的甜筒。 两个人一人拿着一只,边散步边尝。 上一次吃甜筒这种幼稚的东西,他们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但偶尔吃一次,还不错,不知是甜筒甜,还是有爱情的滋润,反正入口即化的奶油,甜到心尖。 “贝贝……” 王业军反复念着。 晏蓓力没听清,“什么?” “我说贝贝,以后就这么叫你,行吗?” “……” 长这么大,就没人这么肉麻的叫过自己,肉眼可见,晏蓓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抗拒,“别这么叫我,正常点,叫我蓓力,或者大名都行。” 王业军不喜欢,“太没情趣了。” “没人叫过我蓓蓓。” “那我就这么叫你,怎么了?” 一烦,晏蓓力将手里剩下的半截甜筒塞到了他的嘴里,“嘴怎么老这么贱呢。” 胡啃了一通,王业军费了点力把甜筒吃完了,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在床上的时候,你又喜欢得要死。” 晏蓓力直接一脚狠的踹过去,这脚稍微把王业军踹老实了,他重新牵起她的手,然后俯身,温柔地替她擦了擦嘴边的奶油,看着她的唇说话。 “我叫的可不是晏蓓力的蓓蓓。” “那是?”她有点紧张。 他抬起眼,用极轻的声音说,“是,宝贝的贝。” “……” 王业军&晏蓓力-12(h) 王业军amp;晏蓓力 12- 撞破(h) “王业军,你轻点撕……” 修车行狭小的房间里,晏蓓力被王业军推倒在床上,王业军趴在她背后,底下的巨物已经刺入了她的穴口里,但还是猴急的想撕烂她腿上的黑色丝袜。 她腿很美,不是纯瘦,还有匀称的肌肉,腿肉绷在丝袜里,性感得他看一眼,插在穴里的阴茎又胀大一圈。 晏蓓力反手拍了拍他手臂,“你外面门关紧了吗?我怎么听到有人啊。” 正亢奋的王业军,哪里顾得上什么外面有人没有人经过,“关紧了,大下午有人经过很正常。” “万一……” “啊——” 晏蓓力话还没说话,丝袜被王业军这个生猛的老男人从屁股一路撕裂到了小腿,他的五指跟着就伸了进去,抓着她的腿肉,操干了起来。 猩红的肉棒直直的破开紧致的穴道,晏蓓力虽然结过一次婚,但这小穴还是紧的很,不过也可能不是她紧,是这个男人的尺寸太大。他俩前两天窝在公寓里看电视的时候,闹着好玩,她非要量量他勃起的时候有多长,他被迫当着她的面撸了一发,她一量,竟然有快20厘米。 难怪每次塞到里面,能要了她的命。 黑丝对于男人来说,的确是致命的,尤其是后入时,王业军享受直勾勾的盯着那腿看的感官刺激,龟头被吮吸得极其的舒服,他时不时还发出一点点闷喘,双手从丝袜里捏着她浑圆的臀肉,粗大的肉棒捅进穴里又拔出。 他故意没加速,就是想看着小穴吃着自己肉棒时的一张一合,还有媚肉被绞到颜色变深的爽感。 “每次后入干你,水就流不完,”王业军有规律的律动着,下午的阳光从布帘上方的空隙里投射进来,拔出的阴茎上沾满了淫亮的光泽,他故意调戏,“啧啧啧,都滴到我脚上了。” “王业军……”晏蓓力就是烦他这个一把年纪还犯骚的样。 “还能叫我名字,看来还被吃饱。”说完,王业军臀肌往前一顶,刺得太深,晏蓓力感觉底下的空虚感被完全填满。 她撑着床面,任凭他在身后摆布自己。 突然,王业军拔出阴茎,俯身凑到了晏蓓力的臀边,用拇指掰开她的阴穴,在舔舐前,他又调戏道,“不经操啊,小逼一下红成这样了。” 他这人就是糙,各方面都不讲究,在床上更是没什么文雅一说。 诡异的是,晏蓓力竟然习惯了,而且还有点喜欢。 “你要干嘛。” “吃你的逼。” “王业军,别流氓。” “你不就喜欢流氓嘛。” “……” 跟着,王业军不由分说就捧着那水光淋淋的小穴舔舐了起来,他的确有点本事,舌头特别灵活,厚厚的舌苔伸在湿热的穴道里,不停地搅动,力度由轻至重,速度也越来越快,舌头搅出了淫靡的水声。 “啊啊、嗯嗯……啊……”光是被舔几下,晏蓓力双腿就直打软,穴里好麻,麻到腰撑不住的往下陷,短发乱舞,她不小心还吃进去了几根发丝。 “王业军……王业军……我不行了……” 当她不管怎么叫都不好使的时候,她知道这家伙想听什么,没办法,她只能嗲着声,喊,“军哥……军哥……放过我……” 这声果然管用,王业军抽出了舌头,抽出来的那刻,从她穴里带出了一股淫水,丝丝拉拉的往丝袜上留,他看了一眼沁满淫液的丝袜,又啧了几声。 人活过来,晏蓓力立刻变了样,“王业军,你就是个死变态。” “态”字刚落音,她整个人就被王业军抱起,放到了窗边的桌上,将她的双腿往两侧大幅度打开,又听见了丝袜底部撕裂的声响,阴穴上此时还挂着晶亮的水液,好像还有水在往外流。 “外面有人。”后面挨着窗户,窗户就是小巷子,对面就是邻居,晏蓓力吓得想推开他,但显然没有用。 王业军换了只避孕套,扶着胀得厉害的阴茎直接塞入了穴里,他看着两人连接的私处,看着自己的粗物将她小穴的嫩肉顶到翻开时,他的征服欲达到了顶峰,他抬起头,一双热目紧紧盯着她,“想不想全吃进去?” 晏蓓力感觉他应该还有一小截故意留在了外面,她箍着他汗湿的脖子,不知害怕去他此时虎视眈眈的眼神,还是底下没被填满,她蹙眉,轻轻喘着气去索要,“想……全部插进来……不要小气……” 王业军趁机还想逗逗她,“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啵,晏蓓力乖乖的在他唇上一吻,随后她被底下猛烈地刺入痛得喊出了声,“啊、啊啊……好深……”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王业军臀肌不停地的摆动,“深?再深点。” 这一顶入,撞出了极响的啪啪声。 见晏蓓力已经渐入佳境,王业军臀部摆动的速度更快更迅猛,双手握成拳的撑在桌上,骨节都嗑到发青,阴茎长驱直入地顶操着蜜穴,茎身拉扯着敏感的穴壁,灼热的龟头像是在蹂躏着不经干的小穴。 “嗯啊、啊……舒服、好舒服……”晏蓓力整个人抱住了他,下颌嗑在他的肩上,小穴的瘙痒根本填不满,她好像要,要更深的刺激,“军哥……再深点、深点……” 太喜欢听这个冷冰冰的女警嗲嗲的叫自己军哥,王业军托住她的臀往桌子边缘一抬,以便于能操得更深,臀部前后耸动得迅速有力,穴道里的媚肉被粗硬的肉棒捅到外翻,肉缝早就被彻底撑开。 “啊啊、嗯嗯、啊……嗯啊……” 好听又带些骚气的呻吟在小屋里回荡,晏蓓力的两只奶子紧紧贴着王业军厚实的胸脯,被撞到身子乱颤的时候,奶子在他胸肌上磨蹭挤压,一股爽欲同时冲上两人的脑顶。 王业军根本忍不住,他抱着晏蓓力往厕所走,他想对着厕所里的镜子操她。不过这一小段路他也不会放过她,阴茎一直插在这里,甚至走两步停一下,臀肌一挺,往穴里狠狠一顶。 “啊、啊……别、别这样……啊、痛……”她受不了边走边干,力道太凶,她疼。 王业军可不听话,晏蓓力不喜欢他越要试到她服软,他拖着她的屁股站在门边,下身绷紧,阴茎从下往上的刺入,卯足了力由慢到快。 “啊啊啊、啊啊……”几阵被抱着的快速抽插,差点让她晕厥过去,她好像感觉到有水液在往下流。 不过一会儿,晏蓓力就被王业军抱到了厕所里,这次他用了后侧入的方式操她,抬起她的一条腿,阴茎斜着刺入进去,对着那张生了锈的镜子,他们都能看到此时的样子。 她没想到,自己的脸竟然红成这样了,再低眼,她清楚的看到那根阴茎跟胀开了一样直直的往自己穴里戳,速度暂时没加快,就是为了让她看清自己被干的样子,在意乱情迷里,她咬着唇说,“军哥,军哥,好粗好大……” 王业军想起了一件事,另只手捏了捏她的脸,“第一次来修车行,你一直盯着我看,还问我多大,不是问年龄吧,”凑到她耳边,从镜子里看着面脸潮红的她,坏笑,“是想问我,鸡巴有多大吧?” “……”一下子,晏蓓力紧张到全身像被火烧,热出了一层汗。 王业军直起身,揉捏住她的奶子,说,“晏队,你就是对我一见钟情啊。” “呸……”晏蓓力床上床下都爱和他杠两句,“顶多看上你的下半身。” “哦,没事,那也是看上了我。” “王业军……” 啪,一声凶狠的抽插,动静不小。 王业军火热的身躯覆在晏蓓力的背后,将她紧紧包裹,他一只手抬着她的腿,一只手玩着她的奶,底下的肉棒火辣的摩擦着她的小穴,水声、皮肉声混在一起,淫靡作响。 突然,王业军加快了速度,而且是上下其手,两指捏着乳头。 “啊、啊、太快了……呜……”晏蓓力已经被撞到失去了意识,身子不受控制的被他玩弄,她要疯了,“别捏,别捏、疼……啊、啊啊……” 王业军丝毫不听,还低眼往下看,看到那一丝丝的晶晶亮的淫水全滴在了他的腿边,太色情了,色情得让他更来劲,整根肉棒在穴里严丝合缝的操弄。借着那一点点的微弱意识,晏蓓力睁开眼,从镜子里看到那根猩红火热的肉棒把自己欺负得死死的,不讲道理的从穴里插入又拔出。 用这样的姿势,王业军疯狂抽插了一阵。 晏蓓力再睁开眼时,发现两眼上都有了雾气,是她被操哭了,脸上有泪痕,被抬起的腿好酸,丝袜已经破烂不堪,能看见腿肉的地方全是粘粘的白浆。 王业军很坏,他掰起晏蓓力的下巴,让她从镜子里好好看清楚,跟着,他的手从她腹部慢慢摸下去,摸到阴毛,再是阴唇,然后是穴边两人的结合处,他用食指刮了刮上面晶亮的的淫液,然后伸到了她的嘴边。 “滚。”她低吼。 他一笑,然后吮吸着手指,舔入了腹中。 鸡巴在里面硬得毫无射精的欲望,王业军将晏蓓力的腿放下,粗壮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紧紧捞住,箍得很紧,她只能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当作支撑力。他不再说骚话的时候,代表他来真的了。 他一年四季都在干粗活,爆发力实在惊人,臀部不停地往前顶,没有半秒的停歇,粗热的肉棒也不再留缝隙的往里顶入,在蜜穴里完全埋入又挺出,连黝黑的阴囊也打出了剧烈的啪啪声。 晏蓓力娇嫩的臀肉被身后生猛的糙汉磨得发红发烫,他粗壮大腿不停地压迫着纤细白嫩的腿,显得她更是楚楚可怜。 厕所里的肉体交合声,一浪高过一浪。 两人不知天昏地暗的做着爱。 不知过了多久,晏蓓力终于疲惫得要晕了过去,“我不行了、不行了……军哥……快射出来……” “射到哪?你说。”王业军逼她。 “随便你。” 王业军咬牙一声闷哼,迅速拔出阴茎,然后扯下避孕套,将滚烫的津液射在了她破烂的丝袜上,还没爽够,他命令,“还有一点,给我口出来。” 晏蓓力蹲下身,握住了滚烫的阴茎,王业军将她碍人的发丝挽到了耳后,盯着她含住了自己的阴茎,脑袋前后摆动,加快了速度的含动,后面那几下顶到了喉咙深处,差点呛到。 “嗯啊……”随着王业军一声舒爽的闷喘,晏蓓力仰起脖颈,剩下的津液都射到了她的嘴里,他赶紧扯了几张纸,让她赶紧吐出来,不过,她吞了一些,吐了一些。 此时,她脸颊红晕,眼神迷离,张着嘴呼吸的样子,性感到他捧住她的脑袋,舌吻了起来,不过是事后的温柔。 / 结束后,晏蓓力局里还有事,穿好衣服就先走了。 后脚,尹海郡牵着一只狗回了修成行。 尹海郡把麻辣烫放到了地上,四处寻找舅舅。他听到了冲厕所的声音,过了会,王业军推开了掉了皮的绿色木门,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乱。 尹海郡动了动鼻子,似乎闻到了香水味。 “狗哪来的啊?还挺好看。”王业军大手拂了拂乱糟的头发,视角转移得有些生硬。 他蹲下身,学小狗叫,逗它,“汪汪汪……” 尹海郡双手抱胸,盯着地上的王业军,他和舅舅关系亲近到没什么长幼隔阂,所以讲话也很直: “女朋友?” “还是,学人约炮?” 王业军越是急越显心虚,“你一个17岁的高中生,少跟我谈点这成人事。” “跟谁啊你?”尹海郡特好奇,“楼上的阿香?还是开麻将馆的四妹姐?” “滚一边去。” 王业军懒得跟这小屁孩讲,忙活了起来。 尹海郡跟着他屁股后头调侃他:“军哥,枯木逢春啊。其实你也才38,身材也锻炼得够壮,谁有幸享受你啊。” 关系太近,开这种没分寸的玩笑也不打紧。 “我的钥匙呢。”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穿皮夹克的女人,她像是落了东西在里头,边掏口袋边喊:“王……” 她在对上尹海郡视线的那刻,紧张到失语。 “晏阿姨?” 尹海郡琢磨起来,但是他不敢往歪了想。晏孝捷的姑姑?和自己的舅舅? 乱七八糟。 王业军朝晏蓓力使了眼色,而后,她镇定的走过去,拍了拍尹海郡的肩,解释道:“哦,我刚过来修车,然后钥匙掉在这了。” 尹海郡也淡定的客气道:“那我帮你找找。” “不用了,”晏蓓力像吓了一激灵,“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找。” 在俩人僵持不下时,有钥匙串的金属晃荡声从厕所传来,而且是从脚底。 他们同时低下头。 麻辣烫叼着钥匙,摇着尾巴跑了出来,并且像能分辨出主人,眼巴巴的就只看着晏蓓力。 看到是一条聪明的拉布拉多,晏蓓力激动的蹲下,从它嘴里取出钥匙后,又摸了摸它的头,“good boy,你想做警犬吗?” 尹海郡真是怕了晏孝捷的姑姑,走哪都像给警局做推销。他瞬间抱起麻辣烫,笑着说,“晏阿姨,你是打算把我和我的狗都带走吗?” 说到这,晏蓓力又一次认真的上下打量他,欣慰的拍了拍他紧实的胳膊,说:“我跟你说过,我一眼就能看出谁适合做警察,你和你的狗,都天赋异禀。” 王业军&晏蓓-13 王业军amp;晏蓓力 13- 不速之客 单了快两年的晏蓓力,一谈恋爱也刹不住车。这段时间和王业军几乎天天见面,他们性欲都强,头一周真是每晚都会翻云覆雨一番,直到折腾到筋疲力尽才肯收手,不过她也担心俩人会“猝死”,后面克制了很多。 不过,恋爱确实滋润人,局里的同事都说晏蓓力最近的皮肤好了很多,韩至光都用上了“水灵”这个形容词来夸领导,而且说她绝对是处对象了。 晏蓓力没像以前一样直接否定,还多问了一句为什么。 韩至光说,“皮肤又水灵,整个人也柔了很多。”当然,他补了一句最重要的话,“每天身上还多了点骚男人的味道。”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调侃,晏蓓力都没发火,甚至有时候还会加入其中。 韩至光他们几个对领导有了第二春的事,怎么会就此罢休,非要对她身后的男人一探究竟,空闲的时候就喜欢围在一起瞎猜。 “唐副局?”毕沉冒出句不像样的话。 徐东朝他踹了一脚,“你的脑子能靠谱点吗?” 毕沉不服,探了探四周小声说,“我好几次看到唐副局想约晏队吃饭来着,我觉得他就是喜欢我们头。” “我觉得晏队不喜欢副局那样的,”韩至光摸着下巴一本正经思考,“我觉得她喜欢邓医生那样的。” 毕沉切了一声,“拉倒吧,我觉得邓医生不是晏队的菜。” “为什么?” “邓医生看着……”毕沉扯着嗓子清咳,“那方面、感觉……” 韩至光踢了踢毕沉的脚,还“吁”了两声,企图把这匹马拉回来,但止不住这匹马脱口而出了那几个不敬的词,“感觉、有点文弱……” 突然,一只手掌抚在毕沉的背上,语气温和又风趣,“怎么说得你和我处过对象一样?” 毕沉整个背脊一阵凉,跟吹过阴风似的,他立刻起身抱住邓兆良不停地解释,“不是,不是,邓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房间里瞬间变得更聒噪。 晏蓓力拿着手上一沓厚厚的资料甩到了毕沉的脑袋上,“你们要把这点福尔摩斯的精神放在案子上,我相信二十年前的悬案都被你们破掉。” 毕沉抱住资料回了座位。 晏蓓力利落的指挥所有人,“北城分局负责的一桩湖底沉尸案,发现案发第一现场是在我们南城的一幢旧小区里,刚刚移交给了我们一队,邓医生这边会再次验尸,你们先简单了解一下案件,半个小时后开会。” “遵命。”所有人异口同声。 / 因为这桩湖底沉尸案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过程比较复杂,会议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晏蓓力出了办公室第一件事是划开手机,果然第一条是王业军的信息。 王业军:「人已到,在门口等你。」 晏蓓力回复:「等我会儿。」 王业军:「快点,饿死了。」 明明再正常不过的一个“饿”字,晏蓓力却想歪了:「滚开。」 两人速度养成了默契。 王业军:「想吃饱饭,晚上再吃你。」 晚上八点的支队悄静无声,走道里晏蓓力就只是轻轻一笑,笑声就特别明显。 这不,又让后头的几个男人抓到了调侃的把柄。 “晏队……” “领导,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工作上严谨认真,但私下韩至光和毕沉真是常常没个正经。 收回手机,晏蓓力转过身,眼神放冷,“怎么,想加班?” 俩人挠了挠脖,立刻溜之大吉。 简单收拾好工作的文件,晏蓓力扯下一件风衣裹上身,风风火火的往外走,边走边系腰带,见到大门外的摩托车时,她竟像个小女孩一样雀跃的奔过去,扶住王业军的肩膀上了车,戴上头盔紧紧搂住他。 引擎一点燃,轰鸣几声,摩托车驰骋离去。 “卧槽,我们晏队喜欢机车猛男?” 一队几个男人准备去围炉吃火锅,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领导上了一辆摩托车,韩至光下巴都惊掉了,“6啊,真是6啊。” 毕沉接话:“我以前是听说过离了婚的女人会大改口味,但晏队这口味未免也改得太重了。” …… / 摩托车在附近一家大型商场停下,王业军准备和晏蓓力去趟超市,买点海鲜一会回去烹饪大餐。 晏蓓力摘下头盔,随口问,“喜南呢,今天周五,你不陪她吗?” 将她手上的头盔放到后备箱里,王业军锁好车后,有点想避开这个话题,半晌没答。 见他的衣领被风吹歪了,晏蓓力替他拨了拨,问,“你表情不太对,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业军沉了口气,还是直说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她外婆想她了,她跟着她妈过去住几天。” “你确定喜南安全吧?”可能是职业习惯,再加上晏蓓力之前听他说起过和前妻的事,她担心喜南的安危也正常。 王业军搂上她往明亮的通道里走,“放心,她很安全,她妈只是出轨,那些犯法的玩意不碰的,刚刚不想和你说,是不想在你面前提到我的前妻。” “我没那么小气。”晏蓓力甩开他的手臂,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王业军几个大步追了上去,她的小细腰隔着风衣都被他结实的胳膊搂出了清晰的线条,“我还没见你吃过醋,我还挺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 “没那一天。” “晏队,话别说太满。” 两个人带点打打闹闹的意思走到了电梯口,突然,晏蓓力拉着王业军上了二楼的扶梯,王业军一惊,“超市在b2,上去干嘛?” 晏蓓力握紧他的手掌,“给你买件新衣服。” “我不需要。”王业军想下去。 她轻轻瞪起眼,“去不去?” 他举手投降,“去,去,去。” 他们走进了一家男士服装店,平时王业军都是在批发城或者网上买衣服,冬天的大衣也是挑个两三百的凑合穿穿,他知道这个牌子,随便一件大衣的价格就上千。 感觉到他的脚步在放缓,晏蓓力扯了扯他的手臂,“我送你。” 听到这句话,王业军更是不乐意了,在他的规矩里就没有让女人花钱这一说,他拽着晏蓓力往外走,“我不会让你花钱。” 她也是一番好意,好声好气的和他讲道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又不是天天给你花钱,我也没有包养男人的能力。我这不是看冬天了嘛,想给你买件暖和的棉衣,况且,”可能是心情好,她甚至撒上了点娇,“军哥平时也对我很好嘛,白天晚上都卖力,没功劳也有苦劳。” 像王业军这种直线思维的男人,只要被喜欢的女人稍微哄哄,他的意识都能被抽干,顺从的点点头。 后来,晏蓓力让王业军试了三件棉衣,比来比去,她觉得第二件黑色的短棉袄更适合他,利索、简洁。 王业军在旁边等,晏蓓力在付款,刚打开付款码,她收到了一通电话,女收银员问她,要不要先接电话,她摇头直接挂掉了,继续付款。 只是,这通电话不依不挠的打进来。 她不停地挂。 见晏蓓力眉头紧锁,王业军拎着购物袋关心的问,“怎么了?” 她明显有心事,但还是笑着摇头,“没事,快走吧,不然真的得吃宵夜了。” “嗯。” / 回到公寓楼下时,已经快十点,王业军拎着大包小包带着晏蓓力往电梯奔,他这人看着是个大直男,但内在其实挺幽默,偶尔讲几个段子,能把她逗得前仰后合。 “不行了,我笑点低,你真别说了。”她捂着肚子,眼泪都笑了出来。 但王业军好像说上了瘾,“再问你最后一个,食人族抓了一个打工人,然后又给放了,为什么?” 晏蓓力还真配合在思考,“嗯?因为肉不好吃?” “差不多了。” “嗯?”大脑飞速运转了一圈,她还是放弃了,“想不出。” 在电梯门拉开的前一秒,他公布了答案,“因为打工族太苦。” 走廊里突然充斥着一声爆笑,晏蓓力锤了王业军一拳,然后捂住了嘴,怕笑声影响到邻居。两人满脸的甜蜜,直到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西服男,他们的笑容同时从脸上消失。 “你怎么到家门口来了?”看上去晏蓓力和男人很熟。 男人穿着精致的浅灰色西服,模样和身型都出挑,连发型也精心打理过,身上还有好闻的古龙香,看上去是一名社会精英。 他直言不讳,“是你先不接我电话的。” 晏蓓力沉默住。 这时,西服男把目光投向了她的身边人,无声打量,一副粗糙的外表,不修边幅的穷酸打扮,和自己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面对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男人,他讲话更是毫不尊重的尖锐带刺,“晏蓓力,我没想到你现在的品味这么差劲。” 王业军&晏蓓力-14 王业军amp;晏蓓力 14- 挑衅 晏蓓力是个很果决的人,她当初能违背家人的意愿,毅然决然的和前夫离婚,她现在就能把他袁鸣生的话当成在放屁,以为自己在公司做个高管就了不得,还不是舔着脸来问自己要房。 “公寓的事,我会考虑。”她只这么说道。 随后,她去按密码,只想进屋,可是密码却两次显示输入错误。 袁鸣生在一旁冷漠的说,“密码是我改的,我不想等了,你现在就必须给我一个答复,不然我不会让你进去。” “袁鸣生,你要做这么绝吗?”晏蓓力瞬间恼火。 王业军见不得自己的女朋友受这番委屈,他脾气也硬,将袋子放下后真准备动手,只是见晏蓓力朝自己使了眼色,他才暂时咽下这口气。 袁鸣生看来是执意要不到结果就不走了。 见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晏蓓力最后思考了一次,她点了头,“ok,我会按照流程,把公寓给你。”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袁鸣生走了,只是和王业军擦肩而过时,又一次低哼嘲笑了他活在底层的寒酸样。 这场半路的闹剧暂告一段落。 推门进屋后,王业军先将买来的食物分类放进冰箱里,不过合门的声响很大,带了些他的怒气。 “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房子给他是吗?”晏蓓力给自己倒了杯水。 王业军点头,“嗯,说说你的理由。” 晏蓓力耸肩,“没理由,这房子的确是他买的,我和他离婚时达成了一致才签订了合约,两年内如果我没有结婚,他如果需要,我需要将房子还给他。” “是他的出的轨,他是个男人就应该把房子无条件给你。”王业军双手叉腰,动了怒。 她无奈的一笑,“可惜他不是真男人嘛,他要是真男人,就不会逼我签这份合同。” 当年,她发现袁鸣生出了轨,第一时间就想离婚,可惜传统的父母只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表象,根本不信他会出轨,认为她就是在胡来。但她下定了决心要离婚,并且让袁鸣生将公寓转到自己名下,作为他出轨的代价,可惜袁鸣生在离婚这件事上没她着急,于是趁此提出了“两年房屋合约”,没办法,为了立刻离婚,她同意了。 其实,她当时并没想过两年内一定要二婚,只是一股脑为了甩开渣男冲动做的决定。不过,她是真没想过袁鸣生为了要回公寓,不仅不念旧情还厚颜无耻。 不想再揭女友的伤疤,王业军走过去,摸了摸晏蓓力的肩膀,安慰她,“没关系,房子给他就给他,以后我给你买。” 她则摸了摸他的脸,“还是我军哥好呀。” “那当然,”王业军自信的挑眉,“全身上下都靠得住。” 知道他在讲荤话,晏蓓力亲昵的给了他一拳。 / 王业军以忘了买酱油为由说要下趟楼,疲惫的晏蓓力就坐在沙发上休息等他回来做饭,别说,才处几个月就被惯出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毛病。 但王业军下楼可不是要买酱油,他眼里的目标只瞄准了一个人。 可能是运气好,真让他碰着了,他本以为袁鸣生会走得快,没想到不仅被他逮到,而且还撞见了一出好戏。 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袁鸣生和一个挺着孕肚的女人在争执。 “一个房子要了半个月了才要到,你也真是没用,”女人长得漂亮,但就是尖酸刻薄,“你最好是给我盯着她搬出来,别心软,知道吗。” 袁鸣生刚刚有多盛气凌人,此时就有多卑微,跟哈巴狗一样,“嗯,知道了。”他摸摸女人的肚子,扶着她往车旁边走,“别生气别生气,她是警察肯定说话算话。” 不知是不是最近一连串的事惹到了她,女人愤怒了一句,嗓门还抬高了一些,“本来就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当她是朋友,看她喜欢你才让给她的,但谁让她得到就不珍惜,天天忙,月月忙,你也得需要情感关怀啊,这事就是不能全怪你。” 都是些什么没三观的歪理,王业军倒是明白了为什么晏蓓力不想和他们继续掰扯,因为无耻的人,脑子里是没道理的。 抢朋友的老公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也是丧了良心。 重新回到公寓里的王业军,发现晏蓓力疲倦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去卧室里拿了块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坐在地毯上,看着她的睡颜,轻柔摸着她的发丝、额头,心间一声声的沉着气。 是心疼她的遭遇,还有,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她最美好的生活。 / 可“美好”这两个字,对于王业军来说,像是天方夜谭,肩上的重担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天下午,他修完一辆面包车后,坐在修车行门口抽烟,一件黑色长袖T恤都磨破了边也不舍得换新的,他抽了两口,他突然打开了银行卡的app。 这有零有整的二十五万,是他全部的积蓄。 王业军又在网页里搜索了晏蓓力小区的名字,想看看价格,二手房都要四百万,他将手机揣进裤兜里,夹着烟,猛吸了两口,就这样隔着缭绕的烟雾,看着街道发呆。 想起那天信誓旦旦的许下给她买房的承诺,他就连连冷笑。 他将烟头在水泥地上摁了一圈,拉着长长的叹气,笑话自己,“王业军,你还真是自不量力啊。” 下午生意不多,王业军准备关门去菜市场买点菜给女儿炖炖汤,突然,他接到了一通电话,很少有人电话预约修车,基本上都是熟客上门。他接通后,很意外,是晏蓓力的前夫,说让他上门服务,出双倍价钱。 这明显就是一个坑,他拒了,这单他绝对不接。 直到袁鸣生说了一个“怂”,王业军忍着气收拾了工具过去了。 让王业军惊讶的是,他到了袁鸣生的住所发现,他住的小区并不差,而且他有户主才能购买的车库,他立刻掏出手机查询了房价,售价八百万。 “真是个狗东西,住八百万豪宅还逼前妻走。”他扛着工具箱往回走,这单他就是硬着头皮都接不了。 这时,西装笔挺的袁鸣生走到了车库外,按下遥控器,王业军发现里面摆放了两辆宝马,他的怒气冲到了颅顶。 不光有豪宅还有豪车。 “你不觉得欺负女人是件很可耻的事吗?那女人还是你喜欢过的前妻。”王业军没忍住袁鸣生身上开炮火。 袁鸣生的冷漠显得更不要脸,“我只是按照合约办事而已。”而后又朝王业军打量了一番,冷笑,“你放心,晏蓓力不会没房住的,她有钱,她家里也有钱,你不会不知道她哥哥是卫生局局长吧。” 王业军没出声,脸上只有怒意。 接着,袁鸣生跳到了修车的话题,说,“我车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轮胎爆了,你帮我换一下,我还是按双倍的钱给你。” 将工具箱朝地上一撂,王业军紧紧盯着他,“你不也是窝囊废嘛,在自己老婆那受了气,没了尊严,就拿前妻和我耍耍威风,袁先生,真没意思。” 两人的素质水平,高低立见。 袁鸣生恶劣的心思被戳穿,握着手机不发一语。 王业军走到宝马车边,按了按坏掉的轮胎,然后提来工具箱,边取工具边说,“我人来了,这活我就干,修个轮胎给我双倍钱,不干白不干。”他冲袁鸣生笑,“挣了钱,给我女朋友买点好吃的,让她开心开心,也不错。” 袁鸣生靠过去,双脚在工具箱前停下,精致的皮鞋和王业军脚上磨坏的皮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针见血的挑衅道,“你以为你能娶她?我就不说你能不能买得起婚房,就你的背景、你的工作,她父母、她哥哥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懂吗?” 恶狠狠的奚落语气,就差在王业军身上吐上一口痰。 王业军&晏蓓力-15 王业军amp;晏蓓力 15-见光 因为被晏蓓力的前夫踩在脚底唾弃过几次,即使平时看着再强悍的王业军,内心最自卑之处还是被碾压到磨灭了他一大半的自信。这段时间,每天收工后,他都会在车行一个人呆着,默默看着那张紧紧巴巴的银行卡余额,刷着那些天价的房源。 买?他连想的资格都没有。 没用。 王业军,你真他妈的没用。 当他开始连自己都骂的时候,情绪俨然已经崩盘,游走在一点就燃的边缘。 这天,王业军将火撒在了考试不佳的女儿身上。 王喜南本来就不是读书那块料,虽然只考到第四十名,但这次她已经尽了全力。被爸爸指着鼻子吼了大半天的她,蜷缩着身子,哭得纤瘦的背不停地抖,作业本、地毯上滴满了眼泪。 “我知道自己笨,但你也不至于说这么难听的话吧……”她脾气不好,受了委屈更是一身火药味,“你跟妈妈离婚后,没一个人管我过学习,你也是,最近要么回来得晚,要么不回来……” 她双眼哭到红肿,难受得大吼,“你要是嫌我成绩差,没前途,是个拖油瓶,不想要我了,你直说。” 听到女儿的哭诉,王业军心里熄了火,刚刚还气得颤抖的手也垂了下来。 他看到王喜南将桌上的文具、作业本胡乱的往书包里塞,拉链都只拉了一半,气冲冲的往屋外走。 “你去哪?”王业军吼住她。 王喜南脾气随他,都犟成驴,“你去哪,我也没问过,你管我呢。” “王喜南。”王业军伸手抓住她。 这下子,王喜南没绷住,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得泣不成声,“我是没用,我是蠢,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怎么学都考不好,我还老闯祸,他们都看不起我,说我妈妈是不要脸的婊子,抢别人老公还和人跑了,说我肯定和我妈一样……” 突然,王业军蹲下身,抱住了王喜南,给了她如山安全的怀抱。 自从和妻子离婚后,他确实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他这样一个粗旷的男人,除了生活上能照顾到女儿,那些女孩子细腻的心思,他几乎察觉不到。况且,女儿本来就和妈妈更亲,很多事、很多话,都不愿意和父亲交流。 “爸爸错了,别哭了。”王业军抚着女儿的背,向她低头认错。 王喜南闷在他的怀里不出声,一直哭,不知哭了多久,她终于累到哭不动,抬着一张泪脸对爸爸说,“我好饿,我想吃烤鱼。” 王业军拉她起来,让她去厕所收拾收拾,“去洗把脸,然后把你哥叫上,我们大吃一顿。” 王喜南吸着鼻子,终于笑了,“嗯,好。” “我还想喝奶茶。” “好,喝。 “还想吃一个泡芙。” “吃吃吃,给你哥也买。” …… / 吃完烧烤那天的晚上,王业军不想隐瞒女儿,他想以后和女儿都能像朋友一样坦诚没有间隙的相处,于是,他将自己和晏蓓力谈恋爱的事告诉了王喜南。 意外的是,王喜南表示让她缓缓,应该可以接受。 然而这件事,王业军并没有和晏蓓力商量。 还没想好如何面对他女儿的晏蓓力,最后,先将王喜南约了出来。 大周六,商场里人满为患。 上午是晏蓓力开车去接的王喜南,王喜南当然认识她,那天,一开始听到爸爸的新女友是那位审讯自己的女警时,她吓得脸色都青了。即便此时的晏蓓力换了身比较温柔的打扮,她还是会害怕。 “我很吓人吗?”晏蓓力笑着问。 王喜南哪里敢点头,抱着奶茶直摇头,“没有。” 突然,晏蓓力将她一搂,并肩走在女装服饰的楼层。她看上了一家店铺,觉得特别适合王喜南,于是带她就往里走,“走,去给你试几件冬天穿的衣服。” 销售特别热情的凑过来。 晏蓓力和销售说,给这个小姑娘看点新款。 销售立刻介绍起来,王喜南认识这个韩国牌子,她很喜欢,去年就看上了好几件,但一件就要两千多,她哪敢问爸爸要啊。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手上这件,晏蓓力直接让销售拿个合适的号。 “晏阿姨,太贵了,我爸爸打我的。”王喜南胆怯的缩着身子。 晏蓓力摸了摸她的脑袋,“不会的,你爸要敢打你,我踹你老爸两脚。” 因为这句话,两人瞬间拉近了距离。 最后,晏蓓力给王喜南买了两件过冬的棉袄和一条牛仔裤。 出了店铺,晏蓓力想去趟洗手间,让王喜南在外面等她,王喜南很乖,抱着购物袋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就拉开袋子看看新衣服,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几分钟后,从洗手间出来的晏蓓力,不小心看到王喜南对着手机里一段钢琴弹奏的视频笑,她坐下来,逗了逗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怎么?喜欢的人?” “嗯。”王喜南的害羞咬了咬唇,将手机挪过去,“是我喜欢的男生,你看,他像不像王子。” 晏蓓力看清了男生的五官,一笑,“原来你喜欢阿周啊?” “啊?你认识他?”王喜南吓坏了。 晏蓓力点点头,“阿周和我侄子、你哥哥的好朋友晏孝捷,还有邱里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手机差点从王喜南的手中抖落,她震惊到说不出一个字。 观察了一下她的视频来源,晏蓓力说,“你没他微信吗?” 王喜南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没有。” “想要吗?” “……算了吧。” 说白了,是王喜南自卑,根本没有胆量去触碰那个高不可攀的王子。 晏蓓力叹了口气,故意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微信头像,“近在咫尺的机会了,你真不要?” 见几秒过去,王喜南没有动静,她默默收起手机。 “要。”王喜南突然抓住了晏蓓力的手,声音怯怯的,“我想要他的微信。” 晏蓓力揽住她,贴着她的脑袋说,“阿周确实着女孩子喜欢,不过就是性格有点闷闷的,你得多努力了。” “嗯。” / 因为晏蓓力的帮忙,王业军和女儿的关系亲密了一些,偶尔会三个人一起出来吃饭,王喜南肉眼可见比过去开朗和积极了很多。 他很感激晏蓓力的付出,说这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 为了感谢晏蓓力,王业军挑了一个她不忙的周末,去商场里吃她一直想去吃的韩国烤肉。俩人点了满满一桌,晏蓓力自从有了男朋友,她这个雷厉风行的女警,快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肉不用她烤不说,都是包好了喂到她嘴边。 肥嫩的五花肉在烤炉上滋啦流油。 王业军边烤边问,“甜吗?” 晏蓓力喝了几口冰饮,“甜?咸得我能喝三杯西瓜汁。” 王业军夹了一片五花肉到她的碟子里,眯着眼睛盯着她看,“我说的是,和我谈恋爱,甜吗?” 放下饮料,晏蓓力不接招,“你能不能不要恶心我?” 晏蓓力拿了一片生菜准备包肉,但肉却被王业军手中的夹子摁住,“甜不甜?” “甜。”晏蓓力将生菜一卷塞进了他的嘴里,“比蜜都甜,行了吧。” 烤肉店里,就属他们俩最没羞没臊。 旁边几个年轻的小情侣都看了过来,表情夸张。 这顿烤肉是吃得真实在,晏蓓力差点站不起来,又撑又困的她只能挽着王业军往前走。不知道在聊什么,一会笑,一会还对嘴亲亲。 “晏蓓力……”忽然,喧闹的人群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晏蓓力迅速回头,当看到身后的夫妻时,她恐慌的喊了一声,“哥,大嫂。” 邓兆良&乔岚-07 邓兆良amp;乔岚 07- 钻石 当晚,乔岚没有让邓兆良呆在家中过夜,半途赶走了他。 他好像挺识趣,没有死缠烂打。 非常好。 乔岚自认为这场“一夜情”点到为止。 而万物都有它的规律,两个命中注定的人,即使拆开了拧在一起的线头,还是会顺着引力绕到一起,再次打成结。 或许,还是死结。 这一周,他们都没有往来。 第一天邓兆良没有联系自己,乔岚是欣喜的,欣喜自己没有被这个死法医缠上,作为一夜情的对象,他够格,的确给了她久违的情欲沉沦,但要进一步发展,她自认为还不够。 转折发生到一周后,落满金秋黄叶的午后,乔岚正驱车去商场和魏灵汇合,在十字路口等绿灯时,她掰下后视镜,简单补了补口红,视线下挪,她特别喜欢这件新买的方领丝绒裙,能露出她最完美的锁骨。 应了那句俗话—— 当一个人有钱了,百分之九十的烦恼都能用钱洗掉。 乔岚深知自己没有经商的脑子,所以前夫留下的公司,一开始就交给了信得过的高管打理,她只用坐享渔翁之利即可,账户里每月都有进不完的账。她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这样一个曾经在满地腐臭味里打滚的妇人,竟然会为了如何花钱而头疼。 前面车多,路还没顺畅。 翻包的时候,乔岚的目光忽然被外面公交站的广告牌吸引走,她摇下车窗,定睛一看,是一档关于法医的综艺节目,站在c位的是邓兆良,不同在酒吧里风流的模样,穿上白大褂的他,就是一副受人尊敬的儒雅法医。 “呸……” 乔岚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心里唾骂一句:骚男人,假正经。 道路通畅了后,乔岚扣好包,没再多看多想,笔直的朝商场赶去。 她和魏灵都是富婆,约的地自然是祁南最高档的商场,全是奢侈品店,她刚走进prada的店铺,魏灵就问她和法医的事。 “睡了没?” “嗯。” 都是两个离异的女人,再对这种事遮遮掩掩,扭扭捏捏,乔岚觉得也太没劲了。 这个年纪的女人聊天,尺度也是放得开。 魏灵小声问,“他那里大吗?做了几次?时间长不长?” 问到最后一句,她还窃笑的拱了拱乔岚的肩,“你高潮了没?” 乔岚纤细的手指在衣架上轻轻拨动,提到这个话题,她似乎连背都挺直了一些,维持她惯有的傲娇,不咸不淡的吐出两个字,“还行。” 魏灵咦了一声,继续问,“怎样,这几天进展如何?他肯定缠死你了吧。” 手指一怔,乔岚没答,脸上也沉了几秒,顺势拿起一件白色的针织衫,转移了话题,“这件是不是很适合乔乔?” 话题被生硬的扯开,魏灵还有点不适应,“嗯、嗯,很适合。” 乔岚在镜子前比了比,“目前来说,我女儿是第一位。” 刚刚的话题成功被她引开,魏灵顺着她的话说,“上次听你说,乔乔和卫生局局长的儿子谈恋爱了?” “嗯。” “你女儿找男人比你有眼光,一找找个官二代,聪明。” “……” / 和魏灵分开后,乔岚上了自己的车,战利品塞满了整个后座,要不是最后魏灵打住自己,说家里项链都能煮汤喝了,她肯定就买了那条钻石项链。 坐好后,她没有着急开车走,而是拿起手机,划开了微信。 邓兆良的微信已经被顶到了最底下。 想了想,乔岚还是点开了他的头像,发现他的朋友圈还蛮丰富,这一周好像挺闲,不是去看歌剧,就是去爬山。 就是没联系她。 其实刚刚魏灵提到这个话题时,她已经不舒服了。仗着自己美,仗着自己有钱,她就是把姿态抬得很高,认为邓兆良一定会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追一阵,她给不给结果是她的事,但他不准无动于衷。 怎么,她突然觉得自己输了。 他成了睡到人就拍屁股走的情场高手。 她则成了被睡的小可怜。 明明是深秋,但乔岚感觉浑身燥热,无厘头的开了冷气。 然后打开音响,点开了那首《欲望都市》里的歌——Labels Or Love。 这是她到了纽约,看的第一部美剧。 歌曲的每个节奏都踩在她的兴奋点上。 她摇头晃脑的唱了起来。 “Shopping for labels shopping for love 购买名牌 购买爱情 Manolo and Louis it's all I'm thinking of 马诺落和路易威登都是我的最爱……” “I'm into a lot of bling Cadillac Chanel and Coach 我喜欢克迪拉克 香奈儿和蔻驰的宝石 Fellas boast but they can't really handle my female approach 男士们都爱吹牛 但他们不能真正地走进我们的心……” 地库角落里的这辆宝马,仿佛震出了律动感。 她摆动着身子,唱一半,乱喊道, “死法医,我才不会联系你。” 然后摸着身上prada的裙子,她越唱越亢奋,表情也是美式的夸张。 “Relationships are often so hard to tame 爱情很难被驯服 A Prada dress has never broken my heart before 一件普拉达连衣裙从没伤过我的心 No emotional baggage just replace it with Dior 甩掉情感包袱 用迪奥代替爱情 Let's stop chasing them boys and shop some more 去停止追男生 让我们买更多名牌……“ / 乔岚对自己很好,当然她有钱对自己很好,在皮肤管理中心预约做了美容后,她又去了一家法餐厅。她是一个很能享受寂寞的人,确切的说,有钱就不孤独。 这家法餐厅是魏灵投资的,说是会给她献上啸鹰酒庄的92年的赤霞珠干红葡萄酒,一瓶市值50万美元。魏灵的前夫是一个法国大老板,她多精明,离婚后,分了一大笔财产,还有一个酒庄,所以再贵的酒对她来说,都普通的像是下酒菜。 魏灵给乔岚留了窗边的位置,能俯瞰整个琉璃夜景。 餐厅一切从从简,为了气氛,主灯光偏暗,每台桌上都有烛光,悠扬的大提琴声像潺潺溪水,萦绕在餐厅里,再配上鹅肝和红酒,乔岚的每一秒都是在享受人生。 乔岚放下刀叉,声响清脆,她擦了擦嘴,望着夜景抿下一口红酒。 忽然,侍应面带微笑的走到她身边。 “乔小姐,你好。” 乔岚轻轻点头,“你好,有事吗?” 她看到侍应侧身而站,指着推车里的一束烈焰色的红玫瑰和丝绒盒,说,“这是一位先生送给你的。” “谁?” 乔岚的心开始颤,其实她还有很多追求者,但想到的第一个名字竟然是,邓兆良。 侍应面带微笑的说:“他说他姓邓。” 扑腾,乔岚仿佛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想管理好表情,但嘴角抬起的笑出卖了她,侍应走后,她轻轻摸了摸玫瑰花瓣,再拿起底下的丝绒盒。 她打开,竟然是今天下午她看上的钻石项链。 这时,手机在桌上一震。 乔岚划开,果然,是邓兆良的微信。 邓兆良:「美人的脖间,怎么能缺少一条昂贵的钻石项链呢。」 邓兆良&乔岚-08 邓兆良amp;乔岚 08- 高手 获得乔岚的允许后,邓兆良坐到了对面。 昏昏暗暗的灯光浮动在她精致的五官上,这样的氛围感更足已让邓兆良为之痴迷。像乔岚这种级别的美人,尤其是身上还被时光赋予了一些成熟的风韵,很难不让男人倾倒在她的丝绸裙下。 摸了摸项链上的钻石,乔岚啪嗒合上丝绒盒,抬起眼,眼眉傲慢:“说吧,邓医生你对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邓兆良轻轻笑,“我喜欢乔小姐的直率。” “嗯,那也请你直说。” “好,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 乔岚一怔,感觉到心脏扑腾剧烈颤动了几下。她以为这个法医会稍微绕绕圈子,没想到如此直接,不过她优雅的回绝:“真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像是能窥探到人心,邓兆良不疾不徐的说,“我明白的,像乔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士,一定有很多优秀的男人追,我区区一个法医,确实称不上是最优质的。” “嗯,邓医生能明白就好,”乔岚太傲了,“我这个人比较直接,讲话有时候会伤到人,请你见谅。我有钱,有颜,全世界五个国家都有我的房产,我什么都不缺,我并不需要男人这种拖油瓶。” 顶级的容颜配上家财万贯,她的气场的确能镇压住绝大部份男人。 只可惜,她遇到了对手。 邓兆良从始至终都保持得温文得体,没有一个字带有逼迫的意味,他笑着点头,“嗯,我懂,但是我也希望乔小姐能理解我。” “理解你什么?”乔岚微微皱眉。 邓兆良身子向桌前一伏,盯住了她那双盈亮的杏眼,“理解我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很难不对你动情。” 他实在太会用词,把“喜欢”换成“动情”,更能让女人沦陷。 乔岚心一紧,避开他的眼神。 邓兆良继续说:“从第一次在酒店的电梯里遇见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你不喜欢我没关系,而且你最好不要这么快喜欢我。” 乔岚怔愣,“为什么?” 邓兆良一笑,“因为,女人就应该多享受被男人追求的时光。” “……” 乔岚彻底说不上话,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她握起酒杯,试图用抿酒缓解紧张,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自己真不是这个死法医的对手。 / 一周后。 “哈哈,我跟你说乔岚,你绝对不是这个法医的对手,你迟早,”电话里的魏灵咬了口苹果继续说,“迟早有天会沦陷。” 乔岚要听的不是朋友帮着外面的男人讲话,不想聊了,她直接挂掉。 乔岚躺在沙发上,先让紧绷的大脑放空了一分钟,然后刷起了朋友圈,刷着刷着,她竟看到了一张刺目的合影。 是晏孝捷的朋友圈。 应该是一个周末,他带着温乔去商场逛街拍的合照,两人手上一人拿着一杯粉红色的奶昔,他将她的头搂到脖颈间,就是一对青涩又甜蜜的小情侣。 配文是——「她终于想喝草莓奶昔了!!」 乔岚扶着额头,一个头两个大。 她发现自己搞不定的男人还有一个人,晏孝捷。 不管她怎么直白的棒打鸳鸯,这个臭屁的男生只有一句话。 “乔阿姨,如果你是觉得我太优秀,给不了乔乔安全感,或者怕我只是图一时新鲜,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晏孝捷老婆的名字,只可能是温乔。” 在乔岚叹气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她拉开门,是快递。 快递将手上那束淡蓝色的玫瑰递给了她,“请你签收。” 乔岚签收后,抱着花坐回了沙发上,她取出花里的白色卡片,字迹顿挫有力,是一句来自电影《Jerry Maguire/甜心先生》里的经典台词。 ——“You had me at hello/我对你一见钟情。” 这是她第一天收到花与卡片。 她只是将卡片塞进了花束里,漫不经心随手甩到了茶几上,“无聊。” 可此后的一周内,乔岚每天一睁眼,一定会收到邓兆良送来的新鲜花束,并且花种都不同,还有卡片上的台词也不一样。 DAY2: 《Casablanca/卡萨布兰卡》 “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she had to walk into mine/城里那么多酒吧,世界上那么多酒吧,她偏偏走进我这一家。” …… DAY5: 《The English Patient/英国病人》—— 「Soon, I'll catch you/很快,你会被我套牢。」 这一天,乔岚没有扔掉那束粉色玫瑰,她承认,男人这些看上去一开始很俗套的攻略,一旦日复一日,确实能攻下女人设下的防线。 至少,她的心变柔软了。 似乎是卡着点,邓兆良发来了一条微信。 乔岚点开,是他家的地址,以及一段暧昧至极的文字。 ——「听说今晚月色会很美,要不要和我一起品酒赏月。」 她没回,紧接着,他又发来一段更直白的文字。 ——「应该说,一周不见,我想你了。」 乔岚以为自己能继续无视这个法医,可没想到,她唇角抬起的笑出卖了自己,她坐在沙发上,手指在屏幕点来点去。 第一次,她没有立即拒绝。 / 景云湾小区,地下车库。 黑色的宝马稳稳的停在私家车位,邓兆良先是在车里和局里的另一名法医通电话,对了对手上案子的细节,然后推开车门,将风衣挽在臂弯间下了车。 不过,他刚没走几步,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 可并不是他想见的人。 邓兆良收住了脚步,脸色冷漠,“你怎么来了?” 翟倩裹着一件白色风衣,这样冷的深秋,她底下却只搭了一条薄薄的黑色丝袜,她身材特别苗条,踏着一双高跟鞋,走起路来更是婀娜多姿。 她什么话也没说,而是朝邓兆良身上扑了上去。 生活里似乎总是逃脱不掉狗血淋头的桥段。 比如,刚刚将车停到另一边的乔岚,从车窗里,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在车里冷笑,“邓兆良,差一点我就上了你的当啊。” 邓兆良&乔岚-09 邓兆良amp;乔岚 09- 第二次 乔岚根本无心留意窗外画面的变化过程,升起的车窗屏蔽了一切,她将车驶出了昏暗潮湿的地下停车场,车开入宽阔的马路上时,她点开了音响。 她特意给自己点红心的歌单取了名。 叫——「The beauty of a dead husband/一种死了老公的美」 那首《All Dressed In Love》和奔驰一同流连在奢靡斑斓的夜色里。 “Now if you really want one of your own 现在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人 I hope your shoes are made for walking 我但愿你的鞋子是为了找寻而做的……” / 那夜后,邓兆良依旧坚持不懈的联系乔岚,看着满屏的信息,乔岚不为所动,要么爱答不理,要么隔几个小时才回一句“嗯”或者“哦”。 她订了下周三的机票回一趟纽约,处理一些公司的事。 自从大病一场后,乔岚的生活作息非常规律,在祁南也一样,每天晚上11点前入睡,早上7点自然醒,然后直奔瑜伽馆。她的一天过得非常充实,几乎无暇去想起邓兆良这个人。 况且,追她的人真的能排到法国。 而邓兆良的攻势和以前一样,不同的花束、诗情画意的卡片,或许是下了头,乔岚再看到这些,心底没有一点波澜起伏,全部扔到了垃圾桶里,并且再次告知他,不要再继续送。 做法医的人,心思格外细腻,邓兆良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他诚恳的发来信息,希望乔岚能和他谈谈,但一次次被她拒之门外。 她冷漠的回:「邓医生,我没那么闲。」 而邓兆良向来懂分寸,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没再骚扰她。 直到某天,乔岚应朋友的邀请,参加了一个富太太的聚会。 其实她在祁南几乎没什么朋友,更别提富商的妻子,愿意来也是给好友魏灵面子。局是魏灵组的,在她新买的庄园别墅里,她还特意从法国酒庄带来了几瓶价值不菲的葡萄酒。 来的女人各个穿金戴银,珠围翠绕,她们自身的家世本身就不赖,嫁得自然不会差。只不过出入这样的场合,难免如花枝般争奇斗艳,一来不是假模假式的嘘寒问暖,就是攀龙附凤的聊天。 因为魏灵的父母在祁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即便她和法国富商离了婚,在场的女人也没有敢挑刺的,只有一声羡慕:能分到巨额财产和酒庄,你也是人生赢家了。 不过她们必须抱团要找点乐趣,所以自然把目光放到了乔岚身上。 里面有人听闻过乔岚的过去,瞬间几个人的眼神变得无比尖锐,似乎就是故意想让她难堪,“乔小姐也是人生赢家啊,丈夫去世后,能继承他的公司和全部财产,真有本事。” 在这群上流人士的贵妇眼里,乔岚这种县城里爬上来的心机女是她们最瞧不上的。 而乔岚最大的本事,并不是在于能搞得定男人,而是根本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她通常把这些“理解”为羡慕。 她学着她们做作的仪态和口吻,说,“嗯,不到十年的时间,从一个小小百货商场里买鞋的销售,变成身价上亿的富婆,要夸我有点本事,我也认。” “……” 贵妇们顿时哑口无言。 魏灵挪开目光,憋着笑抿了口酒。 “我还挺想请教一下,乔小姐拿捏男人的秘诀啊。”坐在长桌右侧的女人突然出了声,她一直安安静静,此时的话听上去略带攻击性。 乔岚认出了她,是那晚在地下停车场里拥抱邓兆良的女人。在明晃的日光里,女人的面容更显精致,确实生得漂亮,身材也姣好,风衣配黑丝,别有一番成熟的性感韵味。 女人大方的坐到了乔岚身边,伸出手,“哦,忘了介绍,我叫翟倩,我的丈夫是新加坡恒荣集团的ceo,邓祖航。” 乔岚一惊,“邓先生是你丈夫?” 翟倩同样惊道,“你认识我丈夫?” 盯着她有半分钟的时间,乔岚而后礼貌的微笑,“当然,你丈夫是新加坡很出名的富商,我前夫和他有过一些交集,在纽约见过他一两次。” 她似乎刻意点到即止。 作为心理医生的翟倩,读懂了什么,随后终结了聊天。 外面是一片闲情逸致的攀谈场景。 不是很想和这群贵妇演戏的乔岚,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她特别喜欢魏灵的庄园别墅,幽静又气派,就连在洗手间里也能听见院子里的流水、鸟鸣声。 但很不巧,翟倩后脚也走了进来。 乔岚在洗手时,顺便打了声招呼。 没了外人在,翟倩开门见山,话比针刺更尖锐,“我一开始以为zora是一个小女生,没想到是乔小姐你啊。” 乔岚只笑了笑。 翟倩朝前走近了两步,眼神犀利,“你挺厉害的啊,死了两个老公,还能让这么多男人喜欢你。” 乔岚云淡风轻的回,“他们喜欢我,关我什么事?” “我真是低估了乔小姐,”翟倩柔中带刺,“我丈夫在你身上没少下血本吧,据我了解,除了珠宝,腕表,跑车,他还送过你一套纽约的别墅。” “翟小姐,你了解的还不够全面,”乔岚轻轻笑道,“邓先生是送了,但我一样都没收。” 翟倩忽愣,话被噎回喉中。 乔岚骨子里本来就不是什么软弱的人,更别提现在的她有一身的底气,“请翟小姐不要再对我说不敬的话,我对你丈夫没兴趣,而且,据我所知,邓先生的婚外目标不止我一个,或许,还真的有一个和我同名的小女生叫zora。” 一时间,翟倩更是被堵到哑口无言。 / 开车回家的路上,乔岚觉得一身晦气,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既然选择嫁给了顶级富商,为何还要求对方一心一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小学生都懂,但成年人却还在自我欺骗,硬生生把自己逼成咄咄逼人的疯子。 她拍了拍方向盘,可惜的感叹了一句,“没想到邓兆良输给了一个油头满面的邓祖航。” 不知道是因为遇到了翟倩,还是想去除身上的晦气,她竟然给一周都没联系过的邓兆良发去了邀请信息。 很快,手机弹来一条回复。 看着邓兆良回复的那一行「等我,晚点见」,乔岚扔掉手机,高傲的抬抬眼眉,“这么舔,难怪被女人抛弃。” / 乔岚以为被自己拒绝了一周的邓兆良,会因为男人的尊严面子问题,暂时不会显得那么积极,没想到他不仅如约而至,还带来了好酒和一些西餐食材,说要给她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看着在厨台边为自己忙活的男人,乔岚想起了翟倩的问题。 她有什么拿捏男人的秘籍,她想了想,根本没有什么秘籍,她只是一直在做自己,如果非要说一个秘籍,那就是,她从来不会要目标之外的事,比如,要人就不会要钱,图钱就不会要心。 或许是这样,才会显得更迷人。 邓兆良正在锅里煎着意大利面的番茄肉酱,熟练得看上去应该是经常做。 或许是乔岚抓到了一个他的“把柄”,想逗逗他,“邓医生,是不是经常做给女人吃啊?” 她的声音像羽毛轻柔的落在邓兆良的背上,他的肌肤痒到忽然一缩,缓了缓说,“你想问的恐怕不是这个问题吧。”他微微侧头,“那天你是不是来过我家的停车场,看到了一个女人抱着我?” “嗯。”乔岚并没逃避,“看到了,特别漂亮。” 将色泽浓郁的酱汁盛放到了碗里,邓兆良认真解释起来,“她是我的前女友,我们分手好几年了,她也嫁了人……” “哇,”乔岚表情夸张的打断,“没想到邓医生这么刺激,喜欢和前女友玩婚外情。” 轻轻一笑,邓兆良不慌不忙的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转过身看着她,用胜者的姿态逼问她,“你吃醋了?” 可能是想玩玩“游戏”,乔岚仰起头,注视着他的双眸,脚步慢慢挪近,“是啊,该怎么办呢。” 邓兆良比她高许多,他垂着目,直勾勾的盯着眼底这个能迷走魂的女人,“那乔小姐想怎么办呢?” 目光从他的脖颈、胸口,再到更下的部位一一扫过一遍,乔岚用食指隔着他的毛衣,在他的胸腹上撩拨似的画圈,“邓医生,想不想和我做第二次?” 邓兆良&乔岚-10 邓兆良amp;乔岚 10-“哥哥” 灶台的火熄灭了。 大理石的餐桌上却燃起爱欲之火。 女人纤细的长腿被男人高高撑起,裙子早已滑落至地,她双手紧紧抓住桌沿,仰起的细白的脖颈上都是细碎的汗珠,男人将她往后倾斜的身子强势的往前一拉,下体是更紧密的贴合,那根火热的异物将她的空虚填满。 常年保持运动的邓兆良,体力惊人,又一次折磨哭了乔岚。 “死法医……快点射……”她抖着嗓子,本意是想要求饶,但语气尖锐。 邓兆良五指在她的大腿肉上一掐,“求人就要温柔点,明白吗。” “滚。”乔岚这浑身带刺的性格怎么会求人。 可惜,这位死法医就是她的克星。 她骂一句,他狠狠耸动一下。 直到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乔岚,终于肯软下来了,“死法医……求、求你……” 邓兆良并没有停下动作,前胸火热到一直有汗垂落,紧皱着眉,像是在教育一个不乖的宝宝,“再叫一声死法医,我就继续干到底。” 乔岚盯着那双蕴着火的双眼,她怕了,换了中听的称呼,“邓兆良……” 邓兆良摇头,就想狠狠调戏她,“……叫哥哥。” “邓兆良,你怎么不去、死……” 她尖锐的嗓音被一个吻堵回去,邓兆良压着她用力地厮磨,松开后,只用眼神和下面的动作警告她,她不得已委屈的喊出了那声,哥哥。 一场酣畅淋漓的欢愉终于结束。 在浴室里梳洗过一番的乔岚,换上了一件丝绸睡衣,她整个人精致到就连头发丝都美,她边走边系腰带,抬起头时,看到灶台边站在光下的男人。二十分钟前,他还是一个满嘴骚话的死法医,此时却又像极了持家有道的居家好男人。 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白葡萄酒,乔岚就想奚落他,“邓医生,你年轻的时候,也算是青年才俊,床上功夫也过得了关,怎么就没把握住你的爱情呢。” 她的阴阳怪气,很明显就是在报复刚刚那声“哥哥”。 邓兆良小心的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牛排,淡淡的回应,“嗯,可能原因就如乔小姐说的,我的床上功夫很一般。” “……”这个男人总能让乔岚哑口无言。 邓兆良随手摆盘都是餐厅级别,他将两份牛排端到餐桌上后,弓背撑着桌沿,冲乔岚挑挑眉,“要是我很厉害的话,乔小姐也不至于拒绝我吧。” 乔岚一怔,没理他,只是刚走两步,双腿忽然发软。 她不用抬头都感受到了死法医的得意。 两步绕到柜子边,邓兆良扶住了乔岚,装出什么也没看明白的问,“腿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真是够贱。 乔岚眯起眼盯向他,“邓兆良,你公安局那些同事,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哪种人?” “……” 乔岚忽然意识到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邓兆良自然看得出她在生气,将她扶到椅子上后,蹲下身,撩开她的裙子,她抬腿就想踹人,“你干嘛?” 当然,腿在刚刚抬起时,就被邓兆良的手掌用力握住,她的反抗在他十指轻柔的按摩中,渐渐冷静下来,甚至是享受。 他单膝跪在椅子边,双手在伺候她,眼睛却望向她。 就连仰视的角度,她也依旧美到毫无瑕疵。 “你怎么想的?”邓兆良声音放柔。 被他按摩到骨头都酥软的乔岚都闭上了眼,她轻声问回去,“什么怎么想的?” “我们的关系。” “……” 纤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乔岚应该是在思考,没睁眼,冷冷的将身下的男人再次推开,“没有关系。”她补充,“我好不容易拥有了享受不完的财富,也好不容易熬死了两个前夫,我何必再来一次?” 手指顺着她光洁的肌肤往上游走,邓兆良捏起了她大腿根上的软肉,“relax,我没说结婚那么严肃的事,我说的是,谈恋爱,做我女朋友。”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乔岚睁开了眼,眼眸低下,落在了他的视线上,四目交汇了一会儿,她清高的抬起头,“我凭什么做你的女朋友?” “是死/刑,还是有期/徒刑?”邓兆良渴望的眼神,是在等她的宣判。 这次,乔岚并没随意应付他,而是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最后,她选择了后者。 直接死/刑,多没意思。 找个男人偶尔玩玩,也能解解闷。 但想要求一个正式身份,她认为毫无必要。 找到了游戏乐趣的乔岚,忽然抬起一只腿,轻轻踩在了邓兆良的大腿上,从下至上的慢慢磨动,她就是故意想撩拨他,“邓医生,谈恋爱不也就是那点事嘛,两个男女互相解解渴,寻寻快感而已,难道谈了十年,你还没谈够吗?” 邓兆良垂下了目光,追求再次失败,他当然会失落。 看到他输了,乔岚扬起了眉,她冷漠的放下腿,说,“好了,吃饭吧。” 可她还是低谷了邓兆良,她整个身子直接被他抱起,再坐下时,是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被他拥进怀里。他环住她,切了一块牛排,喂到了她嘴边,“张嘴。” “邓兆良,你松不松手。”乔岚试图警告他。 邓兆良只将唇覆到她的耳后根的位置,热流涌动,“要是再故意惹我,你信不信,我让你边做边吃?” “邓兆良,你疯了吗。”乔岚吓得心抖,认定了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一只结实的手臂突然紧搂住她的腰,邓兆良带着她去磨动自己的下体,还故意朝上一顶,是在告诫她,乖点,不然他说到做到。 最后,乔岚听话的张开了嘴,被邓兆良抱着吃完了一餐丰盛的烛光晚餐。 邱海权&邓倩良-初夜(h) 邱海权amp;邓倩良 初夜(h) “回来。” 这是邓倩良第五次喊住想要从酒店逃跑的邱海权,她穿着身风衣坐在床沿边,腿光溜的露出了一截,不知道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邱海权大掌抚着头,烦躁到一个字都不想说。 “我今天晚上必须和你把这件事做了。”邓倩良在床上也讲不出温柔话,还是一副不讲道理的霸道模样。 这话入到邱海权的耳朵里,就是:老娘要把你办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有种被女人“强上”的错觉,太羞辱人。 邱海权回头,眉头都打了结:“邓倩良,你一个女大学生能不能讲话矜持点?” “你一个男大学生能不能别这么扭扭捏捏?”邓倩良直接一句话呛回去,“和我做爱,让你吃亏了吗?” “邓倩良!”邱海权急到低吼,一听到那两个下流的字,他脸都红了,“你讲话给我注意点分寸。” 邓倩良不服,双手挽上胸前,笑着琢磨起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ok,那这位历史系的高材生,你告诉我应该用什么词代替做爱?房事?鱼水之欢?” “……”邱海权拳头都捏紧了。 哗,忽然邓倩良解开了风衣扣,然后顺着地毯的方向扔了过去,那阵风刮到了邱海权的腿边,他的视线从风衣往上挪,吓得双脚往后一退。 “快、快把衣服穿上。”向来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的他,不敢多看,连讲话都变结巴了。 邓倩良并没有听话穿衣服,风衣里面是一条黑色的情趣内衣,轻薄的蕾丝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用处,乳肉、甚至是下面都透出了色情的肉色,虽然平时打扮比较中性,但身材很有料,算得上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细直的腿上套着一条黑色网格丝袜。 她见邱海权又想逃,便换了招数,“你是不是不行啊?” 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身体,邱海权的心跳、呼吸都特别快,他带着理智反驳,“我不吃激将法这套,穿好衣服,早点休息吧。” 手刚握住金属门把,身后传来了邓倩良更看轻人的语气,“人越是激动越是代表他在说谎,一件对你毫不吃亏的事,你扭捏来扭捏去,我只能认为……”她还伸出手指指向他底下,“你那里硬不起来。” 最终还是被激到了,邱海权扔了手上的外套就朝床沿边走去,“邓倩良,你讲这种话就是侮辱人了。” “那你证明看看。”邓倩良若无其事的仰着身体看着他。 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就在自己眼皮下嘲笑自己,邱海权被架在了半空中,进退两难,直到,邓倩良拉住了他的手,拇指轻轻摩搓着他的虎口处,“我之前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你说喜欢温柔的,有女人味一样的,我特意去买了一身成人内衣,你不喜欢吗?” 邱海权想挣脱,“邓倩良,你自重点。” 自重? 这个文气的书生越是一本正经,邓倩良越是觉得他有趣。 她能按着他的头,半胁迫性质的跟他谈了几个月恋爱,今天就能在这里把这事给办了,就是知道他道德感很强,所以,她要利用他这点,让他逃无可逃。而且除了挣钱,她本身对其他事一概不感兴趣,自认为能花大半年的时间跟他在这磨,够给这位慢热、温吞、别扭的书生面儿了。 邓倩良仰起头,问,“你真不喜欢我?” “不喜欢。”邱海权一口咬定。 “真的不喜欢?”她在问。 这次他迟疑了几秒,“不喜欢。” “真的……” “邓倩良,你松手。” 邱海权这会儿的反抗已经没刚才用力了,邓倩良是松了手,但这手却放到了他的裤子拉链上,“嘶”一声,拉链拉到了底,露出了里面的白色纯棉内裤,还有一团硬硬的东西呼之欲出。 “邓倩良,你在做什么!”他紧张到脖子都出汗了。 而她只是指着裤缝里的那团硬物说,“可是你对我有了反应,身体本能是不会骗人的。” 脑袋乱嗡嗡响,邱海权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可他的手又一次被邓倩良抓住,放到了她的胸上,像是软绵绵的山丘,他五指瞬间僵掉,哪里敢摸。 他胸口冒出一句漫骂自己的话:邱海权啊,你真是禽兽不如。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彻底失了控。 床上的被子、枕头被乱七八糟的推开,邱海权已经忘了是怎么就进入了邓倩良的身体里,是她的蛊惑、强迫,还是他自己也有欲望,他忘了,只知道此刻正压着身下的女人,享受起了彼此第一次的云雨之欢。 都没有经验,只能靠着本能摸索彼此的身体。 说来也好笑,邱海权刚刚连避孕套都不会套,最后还是邓倩良帮的忙,插入的时候也是手忙脚乱,他根本找不到穴口的位置,算是她握着他的阴茎破开了自己底下的肉缝,也是握着那刻,她陡然发现这个看着文弱的书生,那里的尺寸还挺惊人。 粗大的阴茎在穴里径直的进进出出,邱海权用的力也越来越大,邓倩良肩上的带子都抖落到了胳膊上,她感觉底下被什么巨大的异物塞入,热热的,胀胀的,感觉很奇妙。以前她以为自己是个性冷淡,但显然她不是。 “我还以为你、是个书、呆子呢,”邓倩良冲破呻吟想要说话,只是声音在颤,“没想到你、你还挺厉害。” 跟着,下面被硕大的龟头狠狠刺到了底,她抓住邱海权的手臂,“疼、疼……好疼……” 邱海权的手臂上留下了几道鲜红的指印,但他身体里的血都是热的,不停地翻涌,底下抽插得很顺畅,而且好像阴茎在里面又肿胀了一圈儿,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可他也见不得邓倩良痛苦,生硬地亲了亲她的嘴唇,问她, “能好点吗?” 邓倩良笑,“你、底下那么用力,亲我有、有什么用。” 邱海权停不下来抽插的速度,喘着急气,又问,“那该怎么办?” 邓倩良眼里泛起了朦胧的水雾,“继续亲我,一直亲。” 邱海权到哪都一本正经,他当真了,怕邓倩良真会痛死过去,于是听话的吻住了她。其实他们交往的几个月里,没怎么接过吻,唯一一次也是点到即止,这是他们第一次学着舌吻,俩人湿软的舌头生疏的缠绕,吮吸出了粘腻的口液声。 邓倩良好喜欢和他接吻,温柔里带着一点点的狠劲。 这个度刚刚好。 两人的气息在交缠里逐渐紊乱起来。 邱海权手臂在枕边越撑越用力,鼓起了一道道清晰的青筋,湿吻对他来说有迷药的作用,好像让他变了一个人,变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夸张的点说,他真成了禽兽不如的家伙。 屋子里的啪啪声很响,邱海权冲撞着邓倩良的身子,他不会什么技巧,全凭感觉走,刚刚有十几下,火热的性器飞速地在她穴里抽插。可弄巧成拙,那种一会被填满,一会又拔出去的空虚感,让邓倩良舒服到失去了神智。 “海权、海权……”舒服到极致的时候,她这样冷冰冰的人,声音也软了。 平时的确没怎么好好欣赏过邓倩良,邱海权总把她当男人婆看,但在微弱的距离里看着她的脸,发现她其实长得挺漂亮的,杏仁眼,挺鼻梁,还有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他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 “继续……嗯啊……”邓倩良的手掌已经挪到了他的背上,呜呜咽咽,“啊啊、再深一点……” 邱海权臀肌抬起又朝下狠狠一顶,比刚刚插得深,“这样呢?” 很舒服,但邓倩良还想要更多,微微闭眼,“再、深点……” 零经验的邱海权不知道再深是多深,只知道她说不够深,就代表还能往里插,他猛地一耸动,应该是刺到花心处,她痛到差点连声都出不了。她敏感,邱海权也敏感,茎身被狭窄又生涩的小穴吃得很紧,可他并不想射,而是似狂风骤雨般的在穴里一遍又一遍的抽插起来。 第一个姿势结束的时候,两人身上都粘满了汗。 邓倩良身上的情趣内衣早就不成衣服样,不算太大肉球半只都露在外面,肩带都快断掉,刚刚那番激烈的操入,濡湿的细发都粘进了她嘴里。她整个人像要碎掉了一样,她闭着眼,只听见身上的男人喘着粗气。 当邓倩良以为第一次就这样结束时,整个人却被邱海权捞了起来,她觉得他眼神都变了,斯文的皮囊下像藏了一头猛兽。他看上去像没做够,拔出的阴茎翘立着,她低头看了一眼,清晰的视物让她心一抖。 她惊讶,一个男人的脸和私处怎么可以反差如此大。 白净的奶油小生,竟然配了一根如此粗猛的性器。 她好像,更不想放过他了。 邱海权将邓倩良翻了个身,他其实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动作,只是之前在寝室里,听两个有女朋友的舍友提到过“后入”,他本能的就理解为,从背后进入。不过这件情趣内衣给了他更大的惊喜,背后春光乍泄,臀部没有一片面料遮盖,她白皙的股肉和肉缝就这样袒露在他眼底。 如果说做之前还有点罪恶感,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掉入了情欲的深渊。 邱海权让邓倩良用舒服的方式趴着,她一弯腰,屁股抬得很高,不光是乍泄的肉体让他亢奋,还有那条网袜,性感到他感觉有火气朝鼻尖喷,真怕自己没出息的流鼻血。 可能是穴里空虚了许久,邓倩良命令他,“你快点插进来。” 才一次,她就喜欢上了和他做爱的感觉。 迫不及待的想被他从背后入一次。 这次插入,邱海权顺利了很多,里面湿滑一片,阴茎破开穴壁后顺畅地抽插了起来。在真正做起来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舍友在谈到后入时,神色那么的亢奋,因为那种视觉和身体的刺激都翻了倍。 肉棒往里顶一次,臀肉就被撞得乱颤,他越插越兴奋。 “啊啊、啊……”快感冲向邓倩良的身体,脚趾都蜷了起来,头在乱摆,面上的潮韵越来越红,“海权、海权……快一点、再快一点……” 邱海权猛地拔出水淋淋的肉棒,缓了缓后再重新插入,如了她的愿,他用力猛力,速度飞快的在穴里进出,穴道太窄,他被咬得头皮一麻,“好紧。” “哪里紧?”邓倩良有种逼良为娼的兴奋感。 一开始,邱海权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这种事做起来会乱了人的心智,他盯着她光滑细嫩的背,还有被细带勒出红印的臀肉,第一次说了骚话。 “肉穴,好紧。” 邓倩良还想听,“喜欢吗?” 邱海权咬牙一嗯,“……喜欢。” 半年都没有把这个书生带偏,邓倩良的征服欲得到极大的满足。她感觉到背后的男人已经彻底沉沦进了淫靡的世界里,皮肉的啪啪声快盖过了抽插的水声,淫液顺着赤红的肉棒流出来,拉成了银色的丝。 大大的囊袋一直拍着邓倩良的臀肉,这种羞耻的刺激感让她情不自禁想夸他,“还以为你只会死读书,没想到这么会。” 邱海权都被夸害羞了,“还好……” “你还挺谦虚。”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突兀的夸了回去,“是你今天太漂亮了。” 情话就是催情药。 后入的交战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但邓倩良第一次有种“引狼入室”的害怕,因为她太小看了这个书生的体力,要了她第三个姿势,她被邱海权放平在床上,他说还是不想射,她问,那你想怎样。 只听到他不好意思的吐出一句,“肉穴夹紧点,让我射出来。” 情趣内衣已经完全滑落到了腰间,蕾丝都堆成了褶,邓倩良全身覆了层淡淡的红晕,邱海权觉得她漂亮死了,阴茎在她水嫩的穴里疯狂的抽插,双手不由自主的揉上了她的奶子,他一掌就能握住,像捏泥一样揉来捏去。 她舒服得仰头呻吟,“啊、啊嗯……” 又教他,“海权,揉揉我的乳头。” 邱海权底下抽插着,手指听话的揉摁着那两颗敏感的红豆,只听到邓倩良身子朝上一挺,咬着唇叫,“我不行了……不行了……” “再忍忍……”他呼吸紊乱不平,“……我还射不出来……” 温热的小穴把阴茎包裹得太舒服,恨不得在里面一直插着,邱海权臀肌快速耸动,疯了似的往花心深处顶,艳红的穴肉都被操翻了出来,两人交缠的阴毛上沾满了透明的淫液。 啪啪啪,激烈的声音还绕在屋子里。 直到,邱海权的一声仰头闷哼,下颌线绷紧到滴着汗,他终于射了出来。 恢复理智后的他,突然有了羞耻感。 两人的身体一直没有分开,邓倩良的大腿内侧黏黏糊糊,她想,一会再让他替自己洗一次澡。她伸手擦了擦邱海权额头和鼻尖上的汗,然后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要分开,还是继续和我谈?” 刚刚还是一只凶猛扑咬人的猛兽,此时邱海权成了她的掌中物,他迟疑了几秒,点了头,“继续、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