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云浓(古言1v1)》 一、瑞云浓 已入亥时,夜深人静,宫人们重点了烛台上的灯蜡,崇华宫内灯火如昼。香炉里熏了香,薄荷叶混合淡淡茉莉香的味道充斥着殿内的角落。 清淡但冰凉的味道令祝语打了个寒颤,她感觉到寒冷,用胳膊环抱住自己,慢慢给予自己一点点温暖。 又困又累,身上也酸痛不已,但他还没来,祝语并不敢先睡。 昨夜他要得太多,折腾到三更才罢手,私穴还隐隐作痛,明日还要早起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随侍,祝语的眼皮几近闭上,又被她用意志睁开。不知道今夜尤黎能不能放过自己一晚。 可等下用什么理由好呢?她低头,脚尖轻轻摇晃着。听到嘎吱一声,祝语抬头,门被推开。 尤黎穿着玄色蹙金常服,腰带上挂着温润剔透的圆盘双龙玉佩,慢慢走到祝语身边。烛火照在他的身上,尤黎体身欣长,高八尺有余,他的影子化成密不透风的网,笼罩住祝语的全身。 真正的夜晚到来了。她知道。 祝语向他行礼:“参加陛下。” 尤黎揉着眉深吸一口气,薄荷叶的味道令他暂时从政务的繁杂中抽离过来。 暗沉而幽深的双眼垂眸望着祝语,面容微带疲色,而眼神却是不驯,直直的盯着她。 祝语身着莲青色薄云锦织成的寝衣,她肤色白皙如雪,墨色的长发散下,随手挽到耳后,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他打量四周,殿内与前厅一样蜡光煜煜,没什么寻常。而呆在这儿的女人令他稍微感觉到一点点温暖和温馨。 “都退下。” “是。” 宫人们应下离去。殿内只剩他们二人,尤黎的目光从进殿开始便没有离开过她,祝语感觉自己宛若孤舟,尤黎是危险的海浪,自己则紧张行驶在汪洋大海的中,进不敢,退不能,稍有不慎便会覆船身亡、死无全尸。 “起来吧。”他淡淡地开口。 “是。”祝语慢慢起身,九五之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压迫感令祝语似要喘不过气,她紧张地起身,目视他胸前绣的赤金龙云纹,不敢抬头对视尤黎的双眼。 尤黎把头低下伸到祝语面前问道“怎么不敢看我?” 距离太近,鼻尖碰到鼻尖,祝语吓了一跳,呼吸一下停住“陛下,您……” “我怎么了?”尤黎又轻笑着问道。他在私下与祝语相处时从不称朕,更无一国之君的样子,祝语头往后退,他便立刻更加靠近,又加重口气重新问了一遍:“我怎么了?” “陛…陛下这不合规矩,臣…臣妾惶恐。” “不合规矩?”尤黎不屑一顾:“没事。”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句话暗示之味祝语很明白,今晚是逃不掉了,她清楚不过。尤黎覆上她的嘴唇,再没有躲避的胆量了,祝语小心翼翼的回应着。而只是蜻蜓点水之后他便停下。手掌握住了她的肩,顺着胳膊来到了祝语的腰间,慢慢地解开她衣带,拨开她的外衣。 尤黎把祝语的外衣褪至手肘之下,便薄薄一层轻纱雾织的里衣,里面连小衣都没有。也是尤黎逼她换的,自被他招入崇华宫之后,她侍寝时需穿衣物都被他包揽,他不允许自己着小衣,私穴处也不许穿。祝语可怜的自尊在强权之下什么都不算,她不敢有一点不从。 祝语感受到尤黎炽热带着疯狂的眼神,尤黎隔着薄薄一层里衣,不说话,好似在欣赏书画一般看着她。他点点头温柔的说道:“阿语,我喜欢你这样。” 祝语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耳朵和脸颊已经红的发烫。比起羞耻,她更觉得难堪,一种无力面对自己的难堪涌上心头,一点点填满她的全身,最后快要在眼睛里流出来,头更加低下,祝语努力忍着,不敢让泪水落下。 尤黎看了一会,似乎是心情很好,他又靠近她了一些在耳边轻轻的悄悄的说道:“你别外传就好。” 尤黎边说边用大掌拨开祝语胸前的里衣,祝语的身体忍不住地微微颤动着,不似普通权贵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尤黎的手掌宽大而粗砺,还布着许多勤于政务而留下的茧子,抚过她肩头时,引出了祝语满身的鸡皮疙瘩。他手指修长分明,如白玉一般,指间冰冰凉凉,但祝语被接触到的肌肤却隐隐发烫。 尤黎望着祝语,她仅剩的衣物被夺走,松松垮垮的留在腰间,头依旧低埋,通过耳朵隐隐可见极红,肩颈之间脆弱而美丽,上身一丝不挂,尤黎眼底有了要她的冲动,胯下的东西也慢慢复苏。 “知道了?”尤黎抱住祝语,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胸口的柔软。 祝语只得点头应是,分不清他说的是寝衣还是称呼的事,她无暇顾及,尤黎哑声笑着对她说:“给我把外衣褪去。” 二、解衣入罗帏 祝语微微弯下腿应下。伸手将他腰间的玉佩拿下来放在床边,她低头去寻尤黎的衣带,却被他反握住手。祝语愣了一下,不知他又为何。 尤黎不羁的眼神望着祝语,带着玩乐的意味道:“我不是说过,私下只有我们两人之时不许你行礼吗?” 祝语犹豫道:“臣妾惶恐。” 尤黎歪着头,微笑的望着她无助小心的样子,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好想欺负她,好想好想把她弄哭。 “你怎么又不听我的话了?”他轻声问。 祝语立刻道:“臣妾不敢不听。” 尤黎继续追问:“还说不敢?“他握住她的手,带着祝语一路抚摸她自己的身体,到私穴处光临。拿着她的手在这个位置里,尤黎知道祝语此刻是极为害羞的,他继续道:“那你为什么刚刚又弯腿行礼了?” “臣妾……因为……因为……”祝语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外阴已被他无情的拨开,尤黎紧紧的掌控她的小手,祝语的食指已经顺着外阴进入了花口,酥酥痒痒的感觉顿时席卷了她的全身,令她浑身无力。如果她真是一艘行驶在海中的小舟,那现在浪水应该打湿了她船舟中所有的行李、打翻了她所有的盘缠,令她的理智一点一点溃败,等待沉沦。 海浪一点一点地吞噬着祝语,一下又一下,有人在控制它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浪花开在了她的身上,浪水淹没了她的全部,本只应在花口处流出,可祝语的眼中也含着泪光。 尤黎覆上了祝语的双目,吻住了她的眼泪,手没有闲下,迅速褪去自己的长袍,又将祝语仅存的衣物去了,一个伸手将祝语抱了起来,放在床褥之上。俯身压了下去,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牢牢的圈禁了起来。 他的嘴唇亦没有离开过祝语,唇齿被尤黎撬开,唇舌相缠,祝语所有的呼吸被尤黎夺去,所有的感受由他赋予。 炽热霸道的气息向祝语袭来,尤黎极喜欢冷香,浑身上下一股冰冷清淡的味道,如一块被冰封住了的花,现在在她面前慢慢融化,露出原本的模样。 尤黎自己知道,祝语引起了他内心非常非常隐蔽的一面,每次和她待在一起,他总会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一种极强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面对着祝语,他总是又想逗她,又想欺负她,无限想靠近她。祝语乖巧温柔总让他觉得整个宫殿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尤黎想不明白为什么,更不愿去细想,他没向情感处考虑,而是粗略地将其归结为上位之路的解闷,时值朝局不稳,每日政务繁忙,朝中世家大族暗中勾结,他刚上位不久,根基未稳,可谓四面楚歌,夺权之路尤为艰辛。也无暇思考原因,只想享受结果。 未来尚不可知,至少现在,他需要祝语给他带来的放松舒适,他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刻。 尤黎吻遍了祝语的全身,吻的她浑身发软,气喘吁吁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才满意,他在祝语的胸前流连忘返,柔软细腻的肌肤令他爱不释手。两颗红豆粒被他含在嘴里不断吸吮,祝语身上的体香令他沉醉。 他感受到自己的性器越来越硬,只有插入她的私穴才能满足。他隐忍着自己的欲望,如同世间最有耐心的猎手,细心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品尝自己的猎物。继续向上吻着,咬着祝语的锁骨,左右两边都没有放过。再向上流连,吻到她的脖子,祝语已然被尤黎支配的毫无抵抗力,可怜无助的任由自己欺负,尤黎心里存了逗弄她的心思,在她脖颈处重复吻着。 三、遮帘 祝语的意识虽模模糊糊,可内心的理智依旧占在上风,她用尽仅剩的力气推开尤黎,无助地望着他道:“陛下,臣妾明日还要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 尤黎挑眉:“那又怎样?” 他又重重吻了一下她的下巴,祝语向旁边躲开,吻便落在她的脸颊。尤黎顺着脸颊向她的耳朵不知足地吻过去,吻过之后,又向祝语的脖颈处吮吸。 这样明天一定会弄出来痕迹,祝语害怕旁人的好奇的目光与难听的闲言碎语和冷嘲热讽,于是用力推开一点的距离,哭着求他:“您别弄出印子来。” “什么?”尤黎又亲吻了一下:“这样吗?” “嗯……” “那你求我。”尤黎笑道。 祝语不敢不从:“臣妾求您……求您别弄出印子来。” 尤黎抬起头望着她,装作思考地问祝语:“怎么求?” “啊?”祝语抖着身子。 “刚才我给你弄了一次,现在你服侍我一次吧。”尤黎躺下用手撑着头,把性器漏了出来,大方地对她说:“开始吧,用手。” “……是。”他打定主意欺负她,祝语也只得遵命。 尤黎的性器涨的极大,又硬又烫,她一只手差点握不住,握住了也不会弄,有些不知所措。尤黎优哉游哉地盯着祝语看,趁其不备,恶狠狠的往上顶了两下。 “啊……”祝语吓得松了手。尤黎嘴角漾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说道:“怎么了?不会弄?” 祝语老实地点了点头。 尤黎拉着她的手,重新放在性器上握住,将自己的手放在祝语手掌之上。他嗤笑道:“那我教教你。” 他模仿着性交的动作,随意地在性器中上下地套动。一下又一下,祝语握着那根发红发烫地东西,感受到自己的手掌也被烫地通红,没有一丝力气。 “会了吗。”他松开手。 “……” “嗯?”尤黎饶有兴致地望着祝语红得如同火烧云的脸。又狠顶了几下,继续问道:“嗯?会不会?” 祝语低头小声道:“会了……” “那用力。” 祝语按照他的要求一下又一下的套动,白暂瘦弱的小手在他粗大紫红色的性器反反复复。尤黎低喘着发泄自己的欲望,性器主动向上,操动着祝语的手掌。他力气极大,祝语没有一点还手的可能,用两只手一块握着才握得住。 欲望越来越强、动作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大……不知过了多久,祝语的手掌已然酸疼,尤黎终于弄了出来。 祝语松手,精液流得她满手都是,她不知所措,尤黎微微有些喘着对她说:“去洗干净。” 祝语听命地去洗手,不知道今晚是不是结束了,应该可以了吧……她动作慢慢悠悠地拖延着时间,在浴池处磨蹭了许久之后才回去。 主殿内没有熄灯,但龙床上的床帘已经拉上了,祝语侥幸地想着尤黎应该歇息了吧……都这么晚了。 她悄声过去想一探究竟,慢慢掀开床帘的一角,手立刻让另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拉着,祝语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一阵头晕目眩,没反应过来就被尤黎拉到身下。 “阿语,你怎么让我等这么久啊?” 祝语支吾道:“臣妾以为您休息了……臣妾……” “哦——以为我休息了?”尤黎拖腔带调地问道:“真得假得啊?” 祝语立刻点头:“当真。” “那你摸摸看,它休息了吗?”尤黎吊儿郎当,拿看她的手往性器上按。 “没有……” “那怎么办啊?”尤黎依旧语气散漫说道:“阿语,那可怎么办呢?” 祝语害怕地哆嗦起来:“臣妾……臣妾服侍您……” 尤黎低头满是温柔地给了她一个吻:“好。” 祝语看不出他生没生气,尤黎还是一副漫不经心悠然自得的样子,但他越这样祝语就越害怕。他从没说结束,还是自己理亏,就算是自己真得有理那又如何,在面对九五之尊的皇帝之时也是不敢不从。 四、锦帐春宵 尤黎压住祝语,让她的双腿缠住了自己的腰,低下身子对准花心,滑动了几下便直接插了进去。 “唔唔…”今夜手指先进去过,祝语算是有所准备,可酸涩肿涨的感觉还是填满了她的私穴,尤黎的性器太大,顶得祝语生理性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恶劣地咬着祝语胸前的软肉,弄出了一片暧昧的吻痕,性器也用力地向她的小穴处一下下地顶撞,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占有着她的全部。 “唔……轻……轻一点。” 那层海浪终于向她奔涌而来,祝语陷在情欲之中无法自拔,她的身体想要得到更多,而她的理智和内心却在害怕,生理与心理相争,祝语只能哭着求身上的男人慢点。 可尤黎对祝语的求饶视若无睹,大力地掐着她的腰向私穴挺动,一边对着花心猛干,一边缓缓开腔“阿语,你还敢撒谎骗我?嗯?” 祝语死不承认:“没有……” “还说没有?”尤黎笑道:“看来我还是没操明白你。” 突然地加速地操干,祝语被动地跟着他的节奏,小穴颤颤巍巍地抖动,无助地解释着:“真的…真的没有骗您……啊……不要……不要……” “还不说实话?”他愠怒的说:“那好—— “那你今天晚上就不用干别的了,等着挨操吧。明天也是,不用去皇后那儿请安了,就呆在这挨操。” 尤黎向来是说到做到,祝语再明白不过,她害怕极了,他的动作又凶又快,祝语忍不住往后缩,有些害怕,她忍不住想逃。 刚移开一小步,又被尤黎霸道的拉过来,他双手有力的按往祝语细白瘦弱的胳膊。 “想跑?嗯?”尤黎似乎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把祝语拉的紧紧的。 “你告诉我,要跑哪去啊?嗯?跑哪去啊?” 他一边说一边更加用力的顶撞,插入比刚才更深,力道也更重。 “你想跑哪去?嗯?” 祝语承受不住尤黎霸道凶悍的进攻,脸颊上出了薄汗,双唇已经被吻得嫣红,整个身体粉粉嫩嫩,流着眼泪向他求饶。 这样更是令尤黎不做人,只想狠狠的欺负她,欺负到她没力气下床。他整根抽出再狠狠往里一送,将祝语撞到床头。 看着祝语通红而无辜的双眼,摸着她白皙而颤抖的身体,撞着祝语娇小而瘦弱得一只手就抱得过来的身体,听着她带着哭腔的求饶,吞下她字不成句的呜咽,尤黎的破坏欲被完全激发了,他抱着祝语的双腿,拼了命的撞,力道大得惊了人,明知道祝语受不了,他还是操干的又重又狠。 祝语害怕的抵着尤黎的胸口,用劲全力拉开与尤黎的距离,可她这点力气根本无法与尤黎相比。 “求您……啊……不要……不要……啊……求您……放过我……求您……” 尤黎对祝语的回答是对着她的私穴不间断地顶动。祝语的小穴娇娇软软,但与他的性器契合得天衣无缝,咬得尤黎舒舒服服,一操起来,他便仿佛什么烦恼也没有,只想一辈子待在她身上不下来,让她这一辈子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只被自己欺负。 他用性器将祝语钉在身上,把祝语的腿从自己身上拿开,她的身体极其柔软,任尤黎欺负成各种样子,他把她的腿扒开,往上放到与胳膊一样的位置。 这个姿势被操弄,是祝语最羞耻最无助最无从反抗的姿势,她身体最隐私最私密处都在面前这个男人暴露无遗,双腿被男人无情的按着,任由小穴被占有。 但这也是尤黎最喜欢操她的姿势,他的手放在她的腿上,身子前倾与她对视,祝语和自己的距离毫无保留,他们完全融合,她的每一次侍寝,这个姿势都是逃不掉的,对他来说只有这样才算彻底的拥有。 窗外月色朦胧,繁星碎满了整个上空,万籁俱寂,夜还很长。 五、旦逄良辰 次日。 祝语清晨便醒了,多年晨昏定省的身体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睡不得一点懒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她用手撑着坐了起来,床边已经没有尤黎的身影。 “主儿,您醒了。” 在门口守着的茉芸听到动静进来说道:“这才寅时二刻,今日无事,陛下已经吩咐过,咱们不必去璟瑄宫请安了,您可以多睡会啊。” 脑袋昏沉沉,一时竟没有分清身处何地。祝语打量四周后才反应过来。她摇摇头对茉芸说道:“不必了,给我更衣吧,我想回宫。” 茉芸却有些为难地开口说:“…主儿,陛下说,说您昨夜侍寝劳累…不必再回宫折腾了…让您在崇华宫好好休息…” 祝语听到这话,刚起床本就没有气色的脸更是煞白,她低着头没有回话,半晌,才仿佛终于泄气一般苦涩地笑了。 “知道了……” 茉芸实在不忍心望见祝语这么无力沮丧的模样,她是从东宫便跟着祝语的,关于祝语的无可奈何再清楚不多。本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可祝语先开口了。 “把避子汤端来。” 茉芸一愣反应过来“…是。” 洗漱完毕之后,祝语端起碗,毫不犹豫地饮了下去,茉芸在旁边看着心疼忍不住开口:“主儿……” 祝语并不在意似的对她说道:“无事,此药极为温合,伤不我的身。” 何况我也并不想让尤黎的孩子待在我的肚子里…… 茉芸又劝道:“您这又是何苦呢?虽说这幅药相比寻常的避子汤较为温和,可您侍寝的次数多,是药三分毒,总这么喝也不是法子啊。” 祝语还是摇摇头:“无妨。”她呆坐在床上,金碧辉煌的龙床映得她细小的身姿更加柔软,也显得她更加无助。 安静地过了一会儿,祝语心想昨天的书还没看完,于是她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对茉芸说道:“茉芸,你回宫,帮我把拿本书吧……” 尤黎下朝回来之后便直奔内殿,映入眼帘的是祝语背对着自己,坐在花梨木摇椅上看书的情景。 他让宫人不许出声,祝语看的出神,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来。 尤黎安静靠在门框之上,望着祝语的背影,万籁俱寂的清晨,黎明淡淡的阳光透过紫雾氤氲的朝晖照在了大地,尤黎思绪被慢慢地拉回从前,回到初见的那日。 他和祝语初遇那日,天色也是这般的好。 他刚从崇天门行完储君册封之礼,重万年之统,系四海之心,拜位丹陛、俯伏接册、万臣跪迎,盛世储君,何等风光。 风光的尤黎便是在回东宫的路上遇见了当是还是琴师的祝语, 她应该正要回御琴访准备晚上的国宴,但她不常出入前朝,故不熟络地向他行礼。 那时的晚霞红光闪闪,尤黎还依稀记得当时祝语穿着宫女统一朴素雅淡的淡蓝色春绸,抱着一把精致的月琴,掩着一幅银白色流苏样式的面纱。 海黎国沿海而存,海产丰富,寻常的蚌珠在此地是人人都用得起小玩意,当时都中女子时兴用白润的蚌珠在衣物中作饰。 云彩映在祝语的面上,她挽着的面纱上白净圆润的蚌珠衬着浅浅的霞光。 尤黎在那一瞬间看得失神。 旁边的太监在训斥她。 “大胆!皇子已行册封礼,便是储君,你怎可还以普通皇子之礼面之。” 她听到立刻抱着月琴跪下说:“奴婢该死!奴婢不常出入前朝,今日无礼,冒犯了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 “放肆!今日大行册封礼,昭告天下,你还敢说你不识得殿下!” “奴婢识得……奴婢自然识得。”她硬着头皮继续说:“奴婢常居琴坊故而礼数不周,但奴婢绝不是有意的,求太子殿下宽怒奴婢的罪过……奴婢以后定会好好记着规矩,再不敢了……” 太监转头看尤黎,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今日是正式立储的第一天,历来皇室向来崇礼,借此事正好立威,可自己初登太子之位,不可太过张扬,也不好对宫人太过苛责。 再者说,也不过是一个宫人一时疏忽行错了礼而以,没什么大不了得。何况为难一个女子为自己立威呢? “无妨。”尤黎开口。 那个冒冒失失小琴师立刻谢恩退下了。 尤黎回头望着她离开。 身旁圆滑的老太监见此立刻心有领会。 “殿下,琴坊的人多是吹笛弹筝的,宫中会弹月琴的宫人不多,要不要奴才去打听一下。” 旁边的另一个太监讨好着插嘴道:“殿下,奴才认识此人,她与奴才是同乡,奴才以前在御琴坊当差时曾与她共事。” “她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此人姓祝,名祝语。” “祝语……” 旦逄良辰,顺遂无虞。 真是好名。真好……今日亦是对我的祝语。尤黎细细咂摸着,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上扬的微笑。 六、圆如月 “在看什么?” 听到尤黎的声音从身传来,祝语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向他行礼。 尤黎先她一步将她扶起,接过她的书来看。 赵晔的《吴越春秋》。 “对旧朝历史感兴趣?” 尤黎挑眉看她,饶有兴趣的问。 祝语与他没什么好说的,她将书合上后随口回答道:“臣妾打发时间罢了。” 尤黎本想再说什么,太监过来传话午膳已做好了。 “饿了吗?咱们用膳吧。” 尤黎拉住祝语的手,语气十分温柔。 用膳时,两人都很安静,原本有太监宫女在旁伺候,尤黎嫌不自在让他们退下了。 尤黎隔着一桌饭菜看着祝语在对面小口小口地用着膳,他正了正身子坐,咳嗽了两声,详装随意的开口。 “你若喜欢读史书,可去我的御书房读。” “谢陛下,臣妾惶恐。” “不妨事。”尤黎笑着对她说:“你喜欢就好。” 御书房…… 祝语默默地回忆着。 以前在琴坊闲时她也常常读书,当时她喜欢读些游记与散文,而现在比起寻常的诗词歌赋来说,她更喜读史实故事,杂文也是很喜欢的。这么多年了,她也只有这么个爱好了。尤黎的御书房定有许多此类的书。 祝语出神地想着,一抬头看见尤黎在看她。 “很喜欢读书?” 祝语犹豫地点点头。 尤黎又问:“寻常之人读书多爱读些诗词散文一类优美之书,你为何偏爱史书?” 为什么多读史书? 尤黎随口一问,可却正正好好打到了祝语的七寸。 祝语也不知道为何,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和这从古至今后宫之中的女人一样,每日只读些词句优美、音韵缠绵的诗句、每日存在的意义就是等待君主的临幸、每日的喜怒哀乐都系君王一人身上,如果周围都是这样的女子,她也变成这样的人,那么她也许会不那么痛苦。 她会麻木,可能是这份麻木将痛苦包裹起来。 当然,她会失去自已。 祝语不想失去自己,所以偏爱读史书。身已被困于这皇城之中,她不想自己的心也被困住。如果自己注定要变成那样的人,那她希望那一天越来晚。 祝语沉默了许久,久到尤黎开口询问。 “怎么了?” 祝语回了回神,敷衍着对尤黎说:“算不上喜欢与否,臣妾只是读着有趣罢了。” “也好,那以后到御书房读吧。” 祝语应下了。 继而又是无言。 两个人面对面吃饭,祝语一直能感受到尤黎的目光,似阳光直照在眼皮一样炽热无比,令人不敢抬眼。 祝语顶着这目光安静小心地用膳,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 “阿语——” 低醇的声音,缓慢而悠扬。拉着长腔像羽毛一样飘到耳旁。 “?……臣妾在。”祝语心惊,他这又是唱的哪儿出啊? “我好久没听你弹琴了——” 他声音低低的但又软软的,语气温柔,听起来竟然像是撒娇。 烈日沉闷而寂静,蝉鸣吱吱声扰得人心不静。 祝语心想自己真是疯了,尤黎怎么可能对自己撒娇,她赶紧将脑袋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去。 “那臣妾弹给您听。” “好。”尤黎微笑。 茉芸已将她留在宫中的琴拿来了,祝语抱着月琴落座,眼睛垂眸,纤细灵巧的手指轻抚琴弦。琴音流淌,尤黎倾耳欣赏。祝语学琴已有十年之久,技艺高超,琴音如春燕般活泼,似夏夜般悠长,像秋雨般淋漓,类冬雪般轻盈。 琴声触人心弦,跨越了春夏秋冬,穿透了雨雪风霜,又停住了时光,尤黎回想起初见祝语弹琴。 当时是国宴,光华闪烁,良辰美景,群臣酬酢庆贺,有邻国献舞以表敬意。觥筹交错之间,他看到了祝语。 伏灯万里,笙歌鼎沸,尤黎只看得到她。 她在轻歌曼舞中安静地伴琴。 现在也是一样。 圆如月,声似琴。 她抱着那月琴形同抱着月亮。 古人云,“银赡居、星眸眼、紫云腰。”尤黎想,嫦娥也不过如此了吧。 七、他的嫦娥 他忍不住上前俯身。 吻了吻他的嫦娥。 尤黎低头捧着她的脸,撬开她紧闭的牙关,温热的触感传到了祝语的嘴唇。 温柔而缱绻。 这是尤黎第一次不带任何情欲地吻她,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吻得时候心会紧张,手会轻颤,身体酥酥麻麻,气息都凌乱,什么都感受不到,什么都不想,只是想亲她,想抱住她。 尤黎欲加用力,使这个吻越来越炽热。但他亦小心翼翼,也使这个吻越来越缠绵,久到祝语无法呼吸,她忍不住试着推了尤黎一下下,没想到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开了。 尤黎脸颊上染着浅浅红晕,喘着粗气,他有些不知所措,眼也不知道该看哪儿,心还在因为刚才那个吻而狂跳不止。 过了许久他才慌乱地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他刚才怎么会对她如此无法控制…… 他心中毫无头绪。 祝语看着尤黎安静的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什么一样,对着门口说道。 “李川!” 他这话喊得急,也喊得突然,祝语被小吓了一跳。 外面的门被推开,“奴才在。” “传朕旨意,祝美人恭顺娴雅,情才兼备,尚在孝期,朕不便去后宫,赐祝氏入崇华宫侧殿居住,方便出入侍候。” 这话一出,祝语愣在原地,久久反应不过来。 李明也蒙了,大着胆子劝说:“陛下,这…这恐怕不合规矩呀。” “怎么不合规矩,朕的话你不听吗?” “奴才不敢,可…开国以来,从无后妃居住在崇华宫之例呀!” 尤黎满不在意说道:“没有前例,便开一次例外便是。当初朕也是破了旧例,将国号中的字改为自己的名讳,怎么?当日例外能为朕所开,今日便不能了?” 李川吓得直跪下,“陛下息怒,陛下天恣杰迈、明决英勇。奴才怎敢不顺从您之意,只是…” “你在啰嗦就滚出去!” 祝语在旁边听得心惊,也很心累。她不明白尤黎意欲为何,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最主要的是,她一点也不想住在他的侧殿之内,这意味着自己几乎每天都要见到尤黎,与一个惧怕而不敢不从的人同居同宿,怎会愿意? “陛下此事不妥,臣妾出身卑微,怎配居住在崇华宫,且臣妾居于此地,置六宫何在?这于宫规不合,请陛下收回成命。” 她大着胆子开口,希望尤黎可以听得进去。 但显然不会,尤黎转头望着她,温柔地开口。 “无妨,你居于此地,我会更舒心。” 祝语真得无助了:“可崇华宫毕竟是陛下议事之地,多有男眷,臣妾在此怕是不妥。” 尤黎依旧坚定:“朕说了无妨,你只是住在内殿后面的侧殿,朕议事在前殿,两殿之中隔着好一段距离了,且朕亦会派习武女侍把守,你便放心吧。” 不给祝语留反驳的余地,尤黎继续对着李川说道:“去将侧殿布置一下,库房里有什么都紧着好的用,再找人去将锦榭宫祝美人的东西收拾过来,给你一下午时间,务必要在天黑之前办好。” “是。”劝告不成,李川便应下了。 祝语还想说什么,李川在旁小声劝道:“祝美人,您快谢恩吧。” “陛下……我!” 李川打断祝语的话,朝她使了个眼色,“祝美人!您别说了,接旨吧……” “臣妾……”事已至此,祝语知道无回旋的余地了,她叹了一口气:“臣妾接旨。” 宫人忙忙活活的将她的东西一一收拾好,运送到侧殿之内,尤黎令人在库房挑了许多奇珍异宝也摆在殿内作饰,终于在晚霞时分,天色刚刚黑一点点的时候,李川过来禀报。 “陛下,侧殿一应事物都已周全。” 八、同居同宿 尤黎笑着拉过祝语的手,对她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祝语的住处是仅次于主殿的东侧殿,崇华宫巍娥堂皇,乃众宫之首,布局端正,肃穆有序,中轴整齐对称,琉璃瓦,朱漆门,雄伟壮观,一宫侧殿都比后宫主殿要大。 环顾侧殿,女子需用的衣柜屏风几案无一不缺,装饰得也是淡雅秀丽,但因准备的匆忙,略微简朴。 “阿语,还称心吗?” 尤黎皱着眉头环视四周,他并不满意,冷着脸说道:“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 李川立刻解释道:“陛下息怒,实是侧殿久无人居住,而又时间匆忙,故奴才们来不及准备妥当,还请陛下恕罪。” 祝语对尤黎说道:“陛下,这里挺好的,臣妾很喜欢。再说了,臣妾住在哪里都一样,您何必挂心了。” “那怎么行?”尤黎认真的对她说:“朕初登基,孝期刚至,你以后还要在这里长住,自然要住得舒心。这样吧!你先住在主殿,朕让会让人好好装修一番。” “不不不,真的不用了,既然侧殿没有完好,那臣妾先回锦榭宫吧,主殿乃为您休息之地,臣妾不能……” 尤黎不听她说完,直接打断。 “李川,传朕旨意,将侧殿重新修缮,依靠主殿的用度,祝美人与朕同饮同宿,侧殿的规格亦不可怠慢,若有差错,朕拿你是问。” 尤黎悠闲地述说,但语气中的愉悦藏不住。 “另外,为内外区分,朕赐此殿一名。” 李川立刻讨好的接话:“陛下圣意,奴才这就吩咐下去,不知陛下要赐此殿何名。”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尤黎小考咕哝。 他又想到了那日的宫宴。 祝语身着统一的白色纱衣,神态自若地抚着琴,亭亭玉立又楚楚动人。 宛若嫦娥下凡。 “便赐此殿为藏娥殿吧。” 嫦娥不会孤栖,没有玉兔也不会孤栖。 “是,陛下圣明,奴才立刻去办。” 尤黎终于在今晚第一次喜形于色,他深吸一口气,欲要对祝语说些什么。 “阿语你可…” 刚要开口,前厅来人说有政事来报,请尤黎过去。 尤黎轻叹,只好温柔地抚摸祝语的头发,在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附在耳边说道。 “等着我。” —— 祝语心里很复杂,虽说圣旨已下,宫人们也已将她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没有回旋余地,但一想到要和尤黎日日同宿,她就忧心。 本来住在侧殿之中,兴许哪日他政务繁忙也就不用见了。可现在他又以修缮殿宇之名要她住在主殿,一个殿宇,修缮起来事务众多,日期漫长,那不是要日日夜夜相见。 茉芸过来对祝语说道:“主儿,您的东西拾到好了,咱们先到主殿休息吧。” 祝语眸光微黯,满目失魂落魄,神情麻木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话。 茉芸过来扶她,祝语默默着,过了许久才迟钝地伸出手。 “走吧。” 茉芸用温热的花瓣水泡洗过的澡巾为祝语擦拭身体,热气氤氲的水合着鲜玫瑰的香气,混着祝语的体香,闻起格外舒心。 “主儿,奴婢看您这样失魂落魄,真是心情。” 祝语自嘲道:“再失魂落魄,又不能改变什么?有什么用?不过是自怨自叹罢了。” 茉芸忍不住劝道:“主儿,其实陛下对主儿是荣宠啊,主儿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什么荣宠?我根本不在意。”祝语望着屏风处的翡玉花瓶失神,“荣宠有什么用,没有尊重,没有自由,只有荣宠,与坐牢何异啊。” “主儿……” “茉芸。”祝语遣散了近身伺候的宫女,待她们关门走远了之后,细声对她说道:“现在咱们吃住都在崇华宫,万事一定要小心,我让你准备那药?” “主儿放心,每幅奴婢都格外留意,绝不会出差错,这事绝无第三人知晓。” “那就好。”祝语放心地点点头。 阴云蔽月的夜晚,墨一样的天色覆住了所有的星,宫人又掌起灯火,祝语坐在雕花榻上看书。 夜色融融,浓暮重重。 大地已然沉睡,而她却不知何时才能入睡。 九、含泉 其实祝语也不知道尤黎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 从入东宫为侍妾到现在入主殿侍候,除了政变那几年,尤黎几乎没有冷落过她,不管假意真心,人人都说,这是荣宠。 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祝语自己知道,每夜她经历了什么,什么宠爱?宠字当先,若有尊重,这宠爱是锦上添花,若无尊重,便是根本不把自己当人,又何来荣誉一说? 如同现下。 尤黎将祝语压在身下,扒开她的双腿,使她的私穴在他面前羞耻地展示。 黑色弯曲的耻毛,粉嫩柔软的穴肉。尤黎看得大饱眼福。 “阿语,你真美。” 他忍不住进前亲了亲小穴,尤黎亲得极有目的,从上至下,从里到外,都细细的舔着,不放过任何地方。 到了一个地方,他加重了力道,祝语的身子细微出现了变化,尤黎笑着仔细地用舌研磨,果然感受到祝语的身子抖得厉害。 “陛下……” 她忍不住喊出声,她的呻吟化作细细绵绵的小雨,浇得尤黎欲望越来越重。 “叫我阿黎。” 那便再添一把火吧,反正也是不可控。 “不敢…不…啊……!” “那你不叫我就不弄啦——” 尤黎吊了朗当,慢慢悠悠地吐出这句话,平常得像是在普通聊天一样。 “阿黎……” 祝语双手捂住脸颊,声若蚊吟。 尤黎听到后反应与她相反。 许久无人叫他阿黎了,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还很遥远,令他感受到不真实。 “再叫一遍。” 祝语明白他是打定主意逼自己,从古至今,男人都一样,自己平常安静温和,他便希望自己在床上能反常一些,希望不成便逼迫,不管是以强权,还是以床笫之欢的情难自控,每次都打到了祝语的要害。 其实如果利用好这一心理可以很好地争宠,可以很好地讨尤黎欢心。 但祝语不屑,于是当她没有彻底被情欲控制时,她便不会如尤黎的意。 尤黎也知道如果自己想,她总能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来,于是他并不在乎祝语此时的不顺。 他继续含着她阴蒂,一口一口的吸吮,流下的蜜水也尽被他喝去。 “阿语…我好喜欢你这里。” 他这样说着,舌头开始在私穴中一进一退,次次直弄得阴蒂发抖。 祝语在陷入了欲望漩涡之时低头看着尤黎。 从她的角废,能看到他的脑袋伏在自己腿下。 自己上身还着着完整的衣裙,但亵裤已被他撕下,裙子被他拉到胸之上的位置,他却是一丝不苟,衣冠楚楚,连头发都没有乱。 这样更让祝语觉得羞耻,身体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四肢蜷缩着不自在。 有只森林中的小鹿,被老虎弄到手之后,并不着急享用,反倒用它那锋利的牙齿细细戏弄,一点点让这只小鹿丧失生的希望,最后连跑的没有意愿也没有。 舌头还在用力,春水越搅越多,老虎越调教那只小鹿越觉得有趣。 世上最小的人工湖受着外力的刺激流出一滩春水,最残忍的老虎以绝对力量压制令小鹿煎熬地叫出声。 “放过我……” 月光照不到崇华宫内,湖水没有潮汐,祝语却在情难自已中攀登上高峰。 她高潮了,喷了尤黎一脸。 “你尝尝。” 尤黎笑着与祝语接吻,将他尝到的美味渡到她的嘴里。 “阿语,你好甜。” 撬开牙关,舌尖继续向深处探入。 “你尝尝,甜不甜?” “不甜。” 祝语在心里翻着白眼。 “不甜?”尤黎意外她顶嘴,但嘴角绽开微笑:“没事阿语,一会还有。” “有的是。” 尤黎慢慢地、像拆一件礼物似的将他与祝语的衣裳全部解开,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宽肩将她环住。 性器已经抬头,涨得又大了一圈,但尤黎依旧隐忍着,在祝语的私穴口轻轻地拍打,或是画圈,或着上下滑动,就是不进去。 祝语被他弄得浑身发烫,花口处的水越流越多,但就是还差点什么,像没有抓牢一样不安。 被尤黎看到打趣:“想要了?” “…嗯。”好难受,难受到忍不住夹着腿来回磨磨唧唧。 情欲冲击着祝语的理智,尤黎也己忍到极限。 固定好她的腰身,按着腿,尤黎对准私穴就插了进去。 尤黎眸子欲显炙热,整个人像着火一样滚烫。 他附在祝语的耳边低语。 “阿语,该我了。” 十、多次涨潮 每次面对祝语,尤黎就情难自控。 尤其是在床上。 他喜欢像把玩一件玉器似的抚摸她,喜欢她每一寸肌肤都要染上他的气味,喜欢看她落寞又含羞的眼神,喜欢吻她高潮时落在眼角的泪。 但最喜欢的是她理智将灭未灭,情欲染满身体,泪眼朦胧哀求他的模样。 所以尤黎格外愿意欺负她。 他在祝语腰处垫了一个软枕,将她的双腿用力分开,向上压着。尤黎的手臂穿过祝语的胳膊,将她环住。 这是最喜欢的姿势,性器已经在她的里面,不仅下面的距离严丝合缝,上面的距离也是近在咫尺。距离越近越好,越近进得越深,越深离得越近。 尤黎格外兴奋,腰间欲加用力,操的祝语身体一下一下向上抖着。她拍着尤黎的背,求他轻一点。 这是祝语下意识的反应,每次她被自己欺负得无力还手之时,她的手就会发抖,她会举着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地拍他几下,有时候也会推。 尤黎极喜欢发觉祝语的小习惯,尤其是这习惯是他一手造成,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比生理上的索求更让他高兴。 他越动越狠,根根插入最深处,他们之间的距离触手可及,说话的气息彼此之间都能感知到。 “舒不舒服,阿语?” 尤黎吞下祝语猫叫似的呻吟,拍了一下屁股。 “怎么不回答?害羞了?” 又啪得一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感受到里面更紧了,尤黎存了兴味,发劲地操动她的穴口,啪啪几下将祝语的屁股打得通红。 情欲伴随着疼痛,祝语煎熬不已,终于如他所愿地叫了出来。 “啊……不要……不要打了……啊……不要了……” “非得这样才叫得出来?”尤黎吊而朗当地问,身下性器更加恶劣地在进进出出。 “欠操是不是?” 祝语含得越来越紧,甬道咬得尤黎舒爽出了青筋,他感受得到她要来了,发了狠劲去操她,速度快得祝语反应不过来,根本跟不上尤黎的节奏,只能被动的随着他起起伏伏。 “啊……不要……啊……那里不行……啊啊啊啊啊!!” 祝语尖叫,尤黎撞到了花心,酸软的感觉通了全身,她泄了一大片,罩单湿了大部分,上面都是她的水。 “这么舒服还不要?” 尤黎依然没有停止动作。 “阿语,你怎么口是心非啊——” 他拖着长长的语调,望着情欲满载的祝语,嘴角漾起动人的微笑。 “没…没有……”祝语不承认。 “还嘴硬?”尤黎饶有兴志:“你下面的嘴可比上面的软多了啊——” 他为什么有这么多昏话?每一次侍寝都刷新祝语的底线。 书上说这种行为有一种文雅的叫法:周公之礼,行周公之礼的男女都是为了传宗接代,繁衍后代,祝语当然没有围观过别人这档子事,但总觉得别人在行应该不会如此。 尤黎总是与她办这事时很投入,他掌控全局,也很不知足,但对子嗣也不在意,而是…而是享受这个过程…… 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觉得怪。 尤黎一下又一下的操动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 “别分心,阿语,再敢分心就操得你下不了床。” “……” 别的男子定也不会和尤黎一样满口昏话。 尤黎含着她胸前的红粒,像吸奶一样用力吸吮着,祝语上身酥酥麻麻,下身又被他猛烈地抽动弄得全身痉挛,刚刚高潮的余韵还没消退,现下一浪越过一浪,甬道收缩,浪儿又随着高潮开出了花。 但还没完,尤黎依旧不放过她,在她的潮流之中继续地操动,祝语留出来的水越来越多,最后几乎是喷了。 “啊啊啊……好……好了……够了……” 尤黎的动作太快,囊袋拍打小穴的声音让他兴奋,要得更凶,她们交合处开出了一朵一朵白色的浪花。 祝语的意识已经被磨不能再有,尤黎带着自己起起伏伏,不知到了多少次。祝语感觉自己被浪水围着,一次接一次,一浪跟一浪,刚感觉退潮了,下一秒涨得潮又将她包围。 “阿语,我们一起。” 最后一次高潮的时候,尤黎吻着她说。 如果刚才是猛烈的风,那现在是狂烈的海。 尤黎在她身体里凶狠地横冲直撞,次次直捣花心,进进退退直入宫口,小穴敏感不已像触电一样的夹紧,暖流着包裹性器,尤黎的理智全无,也再不能克制了,痛快地射了出来。 十一、刺杀 结束后,尤黎抱着祝语去沐浴。 尤黎的洗漱之地与寻常人不同,浴池足有容纳百人之大,是尤黎继位之后派人修缮的。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人共浴。 祝语被欺负了那么久,私穴都红肿了,微微张着合不上,尤黎看这心疼,方巾沾着澡豆粉,还倒了一些山茶花油,小心翼翼地为她清洗着每一寸肌肤。 她身体的曲线极美,肩颈之间的线条宛若天鹅之颈一样流畅,墨色海藻般的秀发如瀑布般流淌在背后。 连续高潮已令她已经累到极致,顾不得规矩了,祝语体力不支的倒在尤黎的身上。 尤黎为她洗完身体后,又用进供沭发膏打着圈按摩似为她洗头。这里面不仅有侧柏叶、星莲叶、无患子、桑白皮之类护发的良药,时至盛夏还弄了荷花与荷叶掺在淘米水里熬煮。 “阿语你闻闻,香不香。” 他没有让人焚香,满屋只有沐浴的皂香与祝语身体上的体香,闻起来清爽淡雅,冲淡了氤氲之息过剩造成的闷热。 但这也让他更着不懂自己的心。 没有回应,尤黎低头吻着她的鬓角,深吸一口气,整个肩都舒适的沉下去。 “阿语,你睡了吗?” “没……”她强撑着意识。 “你知道吗?每次我与你共处一室,便会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你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吗?”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祝语已经昏昏欲睡,只剩尤黎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呢?” 他继续在她的肩颈处落下细碎绵密的吻。水珠也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流淌。 “阿语,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 室内的灯火灭了一开始就让尤黎灭掉了,四四昏暗,只点着几小盏酥油灯,两个人泡在暖暖和和的池水之中,倒显得有几分温馨。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能解答得只有尤黎自己。 宫人们已将殿内收拾整洁,尤黎洗完后就抱着祝语放在床上,拿着干净的方巾细心地为她擦试。 她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遍布着他的痕迹,尤黎无比满意,也无比心安,他拉住她的手,在她的额头处温柔地留下一吻。 “或许是我太懦弱,没有勇气面对。” 祝语已经睡得沉了,没有留意到男人的动作,也没听到他这些摸不着头脑的话,尤黎为她换上寻常的寝衣后,两人相拥而眠。 —— 日子就这么多不咸不淡地过着。 她从锦榭宫搬到崇华宫已经半月有余了。 中宫请安一月一次,马上就到下月初一请安的日子了。祝语心里焦虑,她都有些惧怕进入后宫了,她从小在宫中当差,见识了多少当面阿谀奉承谄媚取巧背后捅人刀子的事,实在是心累疲于应付。 环境的影响真得可怕,短短数日她便有些适应崇华宫的生活了,人心难测,君心更难测,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万一等将来彻底住惯了之后惹他不快,苦得是自己。 所以不能习惯,她绝不能习惯。 但是在请安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 尤黎被人下毒了! 杀害一国之君是诛九族的大罪,祝语想不出来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下毒之人竟是太后。 他的生母。 那天午他正在内殿与她同用午膳,祝语早膳喝了些雪霞羹,如今还不大饿,没吃几口,尤黎倒是因为刚处理完政务,肚子觉得饿吃了许多。 “这道五味酒酱蟹甚是入味,吃起来爽口清脆,你尝尝阿语。” “谢陛下。”酒味太浓,祝语闻见便难受。 “臣妾嘴淡,吃不惯酒烧的菜,怕浪费了这美味佳肴,还是您单独享用吧。” “这样啊。”尤黎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也好,那我就自己……吃…” 不知怎的,忽然感觉眼冒金星,他强忍看眩晕之感:“来人!来人——” 他听到祝语在叫自己。 “陛下!您怎么了?宣太医!!” 尤黎强撑着微笑磕磕绊绊地安慰她:“没事,别怕…我没事…” 一阵天旋地转,尤黎倒在地上,自己四周什么都感知不到了,他仿佛被什么东西拿捏住了似的,四肢瘫软,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 最后的意识,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 看到了母亲的脸。 十二、都氏 太后娘娘的闺名望瑾,是京中名门望族都氏之女。 都氏本为海黎世家名流,祖父都靖君一生饱经风霜,德才兼备,曾三辅帝业,是朝中上下德老望重的老臣。 只可惜,自都老大人逝世后,都家便逐渐哀落,人丁不旺,长子在官场上撑不住门面,次子更是因结党营私被削爵流放,一家子官宦世家由此一落千丈。 不过饶是如此,太后都氏在待字闺中之时,举止娴雅温柔,待人接物端庄得体落落大方,不仅有教养还有才情,饱读诗书,见过都氏的官眷贵妇无一不夸。 容貌更是仙姿国色,耀如春华,白璧无瑕一张脸倾国倾城,若说古时美人是沉鱼落雁,那太后都氏便是莺惭燕妒。 祝语忍不住好奇:“当真如此貌美?” “是的,奴婢听宫里以前伺候太后娘娘的老嬷嬷说过,娘娘年轻时貌似天仙,面赛芙蓉,有现世西施之名。” “当真?还说什么了?” 茉芸将暖阁四周的门窗关紧,见众人都在忙尤黎的事,无暇顾及她们之后,才走到祝语身边小声的说。 “自然是真的,奴婢听嬷嬷说,太后娘娘在进宫之前是嫁过人的,还有一个女儿,不过前些年在和亲路上突遭不测,不幸逝世了。” “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祝语回忆道:“我小时候入宫的时候也曾听宫人们说过,说太后都氏曾经的夫君是辅佐先太子的官员。” “是的主儿,太后娘娘原来嫁的是先太子少傅卞氏。 “太傅卞氏?” “是的,卞氏勇敢正直,待人宽厚,人也长得玉树临风。与太后都氏相敬如宾,共育有一女。” “那既如此,太后娘娘怎么又入宫了呢?”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后来是宫变了,高祖陛下废了太子,卞氏和其他大臣以辅佐不力之名被高祖陛下贬职,退出了朝政中心,再后来高祖驾崩,先帝继位,以谋反之名杀了卞氏,娶太后都氏入宫,再后来…就有了咱们陛下。” “那太后怎么会疯了呢。” “这个是因为嘉元公主的事。” “嘉元公主?” “是的。”茉芸继续说道:“嘉元公主是太后娘娘之前的女儿,陛下一母同胞的姐姐,当年先帝就是拿嘉元公主的安危来威胁她入宫的。” 祝语吃惊道:“嫁与杀夫仇人?这对女子来讲这是奇耻大辱啊。” “自然,故都氏对先帝恨之入骨,连带着也不喜欢陛下。” 不喜欢? 祝语回忆当时的情形,太后穿着统一的宫服,混在侍女堆里,癫狂地冲过来,用力地推开所有侍卫,一下子扑咚一声跪倒在尤黎旁边,大笑着掐着他的脖子,口里念念有词,大叫着。 “去死吧!!!你去死吧!跟尤慕一起去死吧!!!” 太后手拿短刀,见人就刺,反应显然已经不像寻常人一样,侍卫们从没见过这等母杀子的场面,纷纷都愣住了。茉芸拉着祝语躲到柱子之后,被太后眼疾手快地拦住。 正欲用短刀行刺,却忽然把刀一扔,迅速过来抱住祝语。 “阿瑶儿,你来看阿娘了?”太后很是用力,抱得紧紧的,祝语险些窒息。 “娘娘……我不是。”她用力挣脱开面前之人的怀抱,太后在此时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忽然开口。 “你不是我的阿瑶儿,那你是谁?”她摇着祝语的肩膀,“你是谁啊——” 这时呆呆的李川终于反应过来。 “来人啊,快扶陛下去内殿!宣太医!快宣太医!!” 众人终于手忙脚乱地动了起来。 “来人啊,太后娘娘突发癔症,先送入最近的明世宫休息,宣太医救冶,你们几个过去好好的看守。” 祝语现在想到太后癫狂冲出来的一幕都觉得毛骨悚然。 实在想不到世人口中娴雅温柔的都氏太后,跟刚才自己近距离接触的痴呆癫狂的疯妇是同一人。 她不是不喜欢这个儿子,她是对这个儿子恨之入骨。 祝语十分疑惑:“可陛下到底是太后亲生,骨肉血亲,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下毒啊。” “因为嘉元公主的死有陛下的过失。” 十三、半生 “正安十四年,先帝病危,派太子监国,为求社稷安稳,巩固两国盟好。太子将同母姐嘉元公主嫁入北乾,时值盛夏,水患频发,公主在去的路上突遇百年一见的大洪灾,不幸被洪水冲走,三四天没有踪迹,待找到时已经咽气了。” “所以太后娘娘才这么恨他?” “是的,听闻公主去和亲的时候,娘娘伤心不已日日以泪洗面,公主没了之后,一开始娘娘听到之后是没什么发应的,就呆呆的自言自语,后来公主的玉身寻回,待尾七一过,娘娘便好像没什么感想了似的。再后来,娘娘就疯了。” “也是可怜…”祝语感慨万分,在这些言语中窥见都氏的半生。 玉之美者,其日瑾瑜。 可以想到,当时都氏的父母为她取望瑾作名时,定是怀着真挚的希翼、捧着浓厚的真心,希望自己的女儿,品行端正,有纯洁高尚的品德,过一生顺遂的日子。 她待字闺中之时,一定是父母疼爱,被教养得知书达理,可惜家族不兴,叔父下狱,父亲被斥责贬官,一辈子品行端直的祖父也不得入贤良祠,朝中大多数攀炎附势,落井下石,唯有卞氏不在意,愿意上门求娶,婚后不仅跟她琴瑟和鸣,还对她的娘家百般接济,左右转圜,想尽办法安排岳父岳母养老度日。 本有顺遂安稳的余生,可谁曾想自己的夫君被杀,悲痛欲绝之时,不但不能为卞氏报仇雪恨,还要为了父母与女儿的安危嫁给杀夫仇人,生下仇人的孩子,自己的女儿也被仇人之子间接害死,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思念和仇恨度余生。 这便是太后都氏的半生。 从一个花似的貌美娴雅的女子,活生生逼成痴呆癫狂的疯子。 尤黎是都氏亲生,从小待在宫里。都氏被迫入宫,一个弱女子,守着父母女儿的安危与已故夫君的念想了度残生,何其不易,这些事情茉芸都知道,尤黎难道焉能不知? 嘉元公主是太后与卞氏所生,此时先帝病危,朝中听命尤黎一人行事,宗室子女众多,只要尤黎自己想,他有数百种不用自己同胞姐姐和亲的办法。 尤黎从小在宫长大,熟读史书,见识过多少勾心斗角,看到过多少女子远嫁悲哀的命运。 可他明知姐姐并非父亲亲生;他明知都大人与都夫人去世之后,姐姐便是母亲唯一的感念;他明知姐姐远嫁之后母亲必定老怀伤心。可是为了稳固权力,不生事端。他还是将姐姐封为公主,远嫁异国。 当然。无论是哪位女子和亲都是不幸的。 和太平之愿,为得不过是亲权力长久。 和亲本质就是牺牲女子的一生换上位者一时博弈之后的荣华,可是那些人还虚伪地加之尊贵封号,装作大义凛然之样,送苦命的女子去过别父离母悲哀的余生,明明是为了自己皇位,最后还说为了两国百姓的安稳,实在是令人发指。 祝语想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个宫里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人待在这里不是同化便是被逼疯。不管多么聪慧、多么尊贵结果都是一样,因为九五之尊的人是没有真心,不仅不在意男女之情,连母子姐弟血肉骨亲都不在意!连同母亲姐都可以当作坐稳皇位的工具! 祝语有些坐不住了,她的手都在颤抖。 “茉芸,这里好闷。我出去待一会儿。” 茉芸十分关心的说:“主儿,您怎么了?要不要奴婢陪您?” “不用,我没事,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好。” 崇华宫现在戒严,出不了宫门,祝语自己在暖阁旁的树下坐了一会。 旦暮之时,阳光穿梭着树林扶疏,落下枝枝叶叶的痕迹,傍晚落日熔金,祝语举目四顾,深吸了一口气。 茉芸过来禀报。 “主,陛下醒了。您可要去看看。” 祝语摇摇头:“不必了。” 十四、伯仁因我而死 尤黎被腹部的伤口痛醒。 他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床顶的金龙玉雕。血还在一阵阵不断往外冒着,腹处疼得钻心刺骨,如同蚂蟥在啃噬血肉。 尤黎暗自嘲讽道,母亲下手也是真重,这是根本不想让自己活啊。 李川过来伺候时,惊喜地发现:“陛下!您醒了!快快快郑太医。” 尤黎揉着眉头,无比烦躁地说道:“别聒噪了,扶朕起来。” “奴才该死!奴才一着急就忘了规矩了,陛下恕罪!奴才这就扶您起来。” 太医一直在外候着,一传立刻就过来了。他小心仔细地为尤黎诊脉了一番,松了一口气道:“启禀陛下,毒大部分都已经解了,体内余毒不足为惧,臣下去后为陛下开一幅药方,陛下只要按时喝药便可将此毒彻底清除。” “那伤口呢?”尤黎询问。 “腹处之伤,微臣也仔细检查过了,虽没伤即五脏六腑,但伤口太深,恐感染,期间要每日早晚换药两次,再配合着止血滋补汤服用,陛下只要好好静养,别让伤口再次绷裂,半月左右便能好。” “那便好,朕记得当时祝美人与朕同用午膳,她如何了?” 郑太医答说:“微臣已为祝主儿把过脉了,祝主儿无恙,只是受了些惊吓,微臣已经为祝主儿开过安神补气的药,现正于暖阁休养。” 尤黎不解道:“查出来是哪的毒了吗?” “回陛下,微臣查验了一番您的饮食,发现别的菜品倒没有问题,倒是您用了许多的那道五味酒酱蟹,被人掺了胡蔓藤茎磨成的粉。” “胡蔓藤茎的粉?” “是的,此毒又名为钩吻,误食后,先是浑身无力,五感不通。慢慢地便感觉呼吸困难,如果不立刻解毒便会停止呼吸、窒息而亡。 窒息而亡。 “是吗?”尤黎自嘲道。 母亲就这么恨自己吗?死也要让他死得这么痛苦。 “你下去吧,管好你的舌头,若有人问,你知道该怎么说。” 郑太医立马跪下叩首:“微臣明白,今日之事绝不会泄露半字。” 郑太医刚走,有个小太监过来禀报。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说忧心您的龙体,想过来探望探望,现正在宫门前候着。” 尤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皇后怎会知道?” 李川立刻解释着:“陛下,自您遇险之后,奴才便封锁消息,派去请太医的是奴才的徒弟小石子,不会出岔子,咱们宫内太监宫女们都是从东宫就跟过来的,嘴是最严的,何况奴才也提前嘱咐过了,断也不会是。” 尤黎疑惑道:“那是母后的人多嘴?可话怎会这么快传到皇后耳边?” “回陛下,娘娘癔症发作之时是玉雁姑姑亲自捂着娘娘的嘴,咱们宫内侍卫一路护送的,自是出不了差错,想来应是一路上撞见的不懂规矩的小太监小宫女传的,传着传着便传到皇后娘娘耳边了。” “罢了。”尤黎嘱咐道:“李川,你去查查,崇华宫内有没有谷氏与岑氏安插过来的人。” “是陛下,那皇后娘娘……” 尤黎叹息着按摩太阳穴:“让她回去吧。” 他望着窗外的落日,时值黄昏,太阳已经染得大地通红,如同自己流得满地的鲜血一样红,风吹暮云、山衔落日。这么美的景色,却看得他只剩寂寥。 “你们全都下去吧,朕想自己待着。” 宫人们都退下了,室内一片静谧,光彩四溢的宫殿变得黯淡无光,安静得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尤黎的心悲痛地跳着。 他想起了被父皇的无端斥责,想起了同父兄弟冷嘲热讽自己的身世,想起了总是落泪的母亲,想起了出嫁前强颜欢笑的姐姐…… 他想起了很多。 从前不敢面对的一切终于在这一刻跨越时间之距,逼他直面自己的内心。他一直是懦弱的,面对和母亲的关系。 尤黎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恨他。 他也恨自己。 当时和亲,原是不用姐姐去的,大臣们力荐的是有皇室血脉的宗室之女,但是尤黎不同意。 尤黎坚持让姐姐和亲,一是希望她能入皇室族谱,别人关于自己身世上的嘲讽也能少着。 二是,他嫉妒姐姐。 他嫉妒姐姐拥有母亲全部的关爱,他天真的想着,若是姐姐远嫁北乾,只剩自己在母亲面前尽孝,那是不是有一天,母亲或许能像对待姐姐一样对待自己。 他这一念之间的想法毁了姐姐的一生。 也毁了母亲的后半生。 现在尤黎才彻底明白,无论姐姐在与不在,母亲都不会喜欢自己的。 因为他姓尤。因为他是父亲的孩子。 而他现在才愿接受。 十五、相伴 𝟓9щ𝖙.čôм 尤黎把自己闷在房里,不许任何人进出,一整个下午没有动静,李川几次去送东西都被吼出来,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祝语。 “奴才也是没办法了,陛下从醒了之后便闷闷不乐,见了太医之后就打发我们都退下了。奴才是实在没法子了,求祝主儿去劝劝陛下。” “我去劝?”祝语不理解道:“李公公您伺候陛下多年,自是最了解陛下的脾性,现下陛下不愿见人,他不愿的事那是谁也劝不了的。我去又有何用?” 李川摇摇头对祝语说着:“祝主儿此言差矣,陛下不愿的事奴才们自然是没法子,可现如今陛下是因着太后娘娘刺杀一事,还在伤心劲儿呢,若有人宽慰一番使陛下走出来便好了,奴才们嘴笨,祝主儿您饱读诗书通情达理,陛下又对您情深一片,若您去劝,陛下自然会听您的话。”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Уūzнà𝓲ωūv𝓲ρ.čǒ𝖒 祝语还想说什么来拒绝,李川着急起来:“主儿,奴才求您了!太医嘱咐了是每日都要喝药的,这不能有差错啊。可奴才去送煎好的药被拦在外面,陛下不喝药也不擦伤,真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奴才担待不起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祝语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去了。 深吸一口气,祝语慢慢地推开内殿的门。她端着处理伤口的药膏和纱布,不敢端喝的汤药,因为怕尤黎一气打翻后烫到她自己。 “朕不是说过别打扰朕了吗?你们这帮狗奴才是听不懂朕说的话吗?” 尤黎怒火中烧,原本坐在床上听到声音阴沉着一张脸腾地一下站起来。 “都给朕滚出去!” 正欲发火,尤黎看到映入眼帘的是祝语。 “阿语?” 尤黎脸色有些难看,自己刚刚那一幕有些失礼,见到是她后刚才的满腔愤怒才慢慢平息:“你怎么来了?” “李公公说陛下不喝药不擦伤,让臣妾来劝陛下。” 尤黎听罢,皱眉嗤笑了声:“他倒会办事。” 祝语默默观察他的表情,见尤黎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之后,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陛下,太医说您的伤口每日都要换药,臣妾瞧您衣裳也粘上血了,伤口怕是裂开了,不如让人给您换药吧。” 隔着距离,尤黎看着祝语。 殿内没有点灯,窗子流泻出银白色的月光,朦朦胧胧如同梦镜般令人恍惚。 尤黎不说话,就在这样令人恍惚地梦镜中目光如炬地看了祝语很久,殿内很安静,祝语依旧低着头不敢面对他深沉的眼神,过了很久,久到她刚想说点什么好打破这局面。还没说出来,尤黎先一声开口。 “你来帮我换。” 祝语微微一怔:“臣妾?” “嗯。”尤黎点头。 祝语眉眼中流露出茫然,再三思索后还是劝道:“陛下,臣妾不懂医理,怕冒犯您,还是让李川他们来吧。” “我教你。“尤黎凝视着站在远处的祝语。 她穿着水色轻纱长裙,半散着头发,头上戴着了了几件碧玉色的簪子,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给她渡了一层温柔的外衣。 “你过来。”尤黎对她说。 他的心也被这幅画面变得柔软了好多。 祝语低着头慢慢地走到他的旁边。 尤黎对她说:“坐吧。” “是。”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外衣,尤黎的腰腹处缠着一圈圈绷带,伤口白色的纱布被已经染得通红,直到现在还正呼呼往外冒着血。 祝语不知道尤黎伤得这么严重,不知从何下手,她还是劝尤黎让太医来看看。 “不需要,你要不会弄得话就放着别弄了。”尤黎摇了摇头,十分抗拒。 他看着祝语,语气里有一种难以察觉到的悲伤。 “阿语,你陪我说说话吧。” 十六、半相依 祝语从没有见过尤黎这样过。 在印象中他总是冷峻而威严,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游刃有余与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在他的股掌之间,什么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 这样的尤黎,很难将他与现在这个满目忧伤的人联系起来。 祝语感觉很割裂,一个弑父弑兄争权夺位为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人会因为母亲微不足道的恨意这么难过吗? 他藏在眼里的泪作不了假,他隐于眼底的悲伤不是虚幻。人们都说眼底与心底有根情感的线,祝语第一次这么直观的体会到书中所言,人是有多面性的。 她在亲眼目睹他的另一面。 这样的尤黎,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不是吊而郎当玩弄她身体的上位者,而是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有着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的人。 这样的尤黎很少见。 虽然知道这个样子并不是他的全部,这样的他或许明天就消失不见。 但是在这一刻祝语还是暂时放下偏见与惧怕,带着好奇与探究与他相处,也没有推脱尤黎让自己不用敬称的要求。 不过伤口该处理还得处理,他又不传太医,反不能真撒手不管啊,祝语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何况尤黎的伤口还一直在她眼前晃悠。 她指了指尤黎被血染得通红的腰腹,“臣妾…我先把这个拆了吧。” “好,有劳。”尤黎温柔的点点头。 祝语小心地把尤黎缠在腰间的绑带慢慢的解开,越解离伤口越近,血就染得越红越多。她动作很轻柔,怕碰到伤口他会痛。 “疼吗?”祝语忍不住问他。 她将绑带一层层解开时,手亦会绕到他的背后,每当这时两个人的距离便会很近,像是他们在拥抱一样。 尤黎目不斜视地看着她,眼皮都没动一下。 “不疼,多谢阿语。” 祝语也放松地微笑起来,“不疼就好。”她继续解着问他:“接下来,是不是要擦拭下周围的血迹啊,我觉得不能直接上药。” “应该是的。”尤黎满不在意。 “应该?”祝语惊呆了:“天呐,你也太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 祝语看着尤黎腹部的那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周边还有许多红的紫的瘀青。不仅如此,他的整个上身遍布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伤痕,以前侍寝的时候也看过,但那时候她没心思留意,也没敢留意。祝语这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 尤黎的身上有刀伤、枪刺、鞭痕等等等等的各种各样的伤痕。新伤覆着凶痕,斑驳又可怖。一看就是没有来得及医治旧伤,又立刻受了新伤。 “有什么好在乎的?”尤黎自嘲地笑了:“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想杀了的人罢了。” 祝语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坦荡,连装都不装就把这件事直接说出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尤黎看着她微微无措的样子安慰她:“别有压力,虽然我封锁了消息,但这是在宫里人尽皆知的事,你不用装不知道。” “我没有装。”祝语忍不住反驳:“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尤黎觉得祝语这样真得很可爱,“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 祝语诚实地回答道:“我没有父母,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亲人,从记事起就进宫了,我是被宫里面好心的老嬷嬷们拉扯长大的,后来就去御琴访当差,所以我不了解寻常的母子之情。” 这些事是还位于太子之位的尤黎在遇见她的第二天就调查清楚了,祝语也清楚,所以才告诉他。 “我也不了解寻常的母子之情。” 尤黎靠着床边有些感慨地说。他面容下面有些淡淡的伤感,祝语不知道该说什么,继续给他擦拭伤口,血流得太多,手巾上都浸得透了,她起身正要去换水洗一洗,忽然听到沉默许久的尤黎问她话。 “那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面对那个刺杀自己的亲人呢?” 祝语回头,月光透过窗户的一角照了过来,投射一个长长的宽宽的银河,他和她都身处这个河流之中,光洒在了自己身上,她的影子照在尤黎的脸上。 不会有如果。 她没有生在皇家的尊贵,亦体会不到背后的艰辛,她只经历过后宫中的心机算计,没见识过朝堂之中的手段谋划,她没有万人之上的权力荣光,更没不会懂其中的心酸无奈。 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他。 如果是祝语,她不会妄顾姐姐性命,不会弑父,不会与母亲闹到如此地步。 因为她还没被权力蚕食了人性。 也因为她从未得到过大的权力,所以她不会明白。 祝语看着尤黎的眼睛,这些话无法说出口。 最后她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十七、昙花一现 “我先去准备水。” 祝语出去拿温水,李川守在门口着急的问她:“怎么样?” 祝语端着水向他点点头:“放心吧,我先进去了。” 尤黎远远的就看她一个人端着木盆进来,立刻下床走过来。 “给我。”尤黎接过来:“怎么自己端这么重的东西,外面的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 祝语心里很微妙的跳了一下,“奴才”两字拉回了一点两个人原本的位置,她感觉另一面尤黎在消失。 “没事,我又不是端不动。”祝语摇了摇头,暂时摒弃了脑袋中的胡思乱想。 她洗了洗方巾,拧干了之后小心翼翼地为尤黎擦着伤口四周的血,擦得差不多了之后,为他上药。 “要敷药了,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没事,你别有压力。” 尤黎手指缠着祝语一缕及腰的秀发,一圈一圈的玩着,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应着。 “……”祝语无语,头回见这么不爱惜身体的人。 但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为别人上药,祝语十分小心,尤黎很配合,全程都很安静没有任何反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他的眸子幽深如同墨色的夜晚,眼神深邃含着丝丝皎洁的月光,但外面没有星星,像是点掇在他眼神里。 祝语有些无措于他这种复杂又含着她看不懂情绪的眼神,她处理好了之后拿着干净的纱布,低着头为他缠着。 手臂伸到后面,从腹部到侧腰处,再慢慢的绕到腰后又慢慢绕回来,一圈又一圈,祝语的动作很轻柔,每次缠到后背时,两个人的距离和缠绕间手指与肌肤偶尔的触碰都会令尤黎心跳加快。 一潭死水的湖面被投进了一枚石子,晕泛起一圈圈涟漪,暧昧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扩散,氤氲又旖旎,将他的耳朵染得通红。 他的心里也泛起来涟漪,混着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这种情绪令他感到温暖,充盈了全身。 在缠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尤黎俯身抱住了她。 尤黎将祝语嵌进怀里,紧紧的抱住。闻到她身上温暖而治愈的味道,感觉很舒心。 他抱了很久,感受到尤黎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祝语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顿时紧张了起来,不会又要…吧。 幸好没有,尤黎还不至于在受伤时也满脑中里这种事,他松开了手,祝语如释重负继续给他包扎。 “还没喝药。” 尤黎的目光陷入虚空,不知在想什么。祝语听到他喃喃自语说着:“我也不知道。” “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祝语叹了口气:“包扎好了,我去端药。” 刚一起身,尤黎拉住她的手。 “干什么?我要去端药——” 尤黎听到后依然不放开,手一用力将她往自己处拉,祝语坐到了他的怀里。 “唔……”尤黎的吻落入她的嘴唇。 细碎缠绵的吻,不含一丝情欲。没有掠夺,没有侵略,有得是小心诚挚的温柔与坚定不移的呵护。愈演愈烈,强烈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谢谢你。”尤黎在心里默念。 祝语并不知道尤黎的所思所想,她别开脸,伸手去推他,喘息着说道:“你身上还有伤,太医说不能……” 尤黎没有松手,继续吻着她的侧脸。“我知道,我就亲亲你。” 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不过他还没有发现。 十八、媾欢前夕 尤黎休养了十余天,伤基本上好全了。其实也算不得休养,他每日依旧上朝处理繁琐的政事,下朝接见各种大臣。除了晚上不用在…跟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 这么看来休息的其实是祝语,尤黎每日处理政务都到深夜才回殿,自己也不用等他了,可以先睡,这几天她过得非常开心,气色都好了许多,甚至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多一些。 尤黎好像知道祝语的所思所想一样,故将每日换药的任务交给她,不仅如此,他喜欢在在换药时各种故意刁难欺负祝语,把她堵在床角换完了也不许她走。 “唔……不要!” 祝语的手抵着尤黎的身体,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奈不过尤黎的步步紧逼,他的手臂撑在祝语的两侧,将她困于墙体与他的身体之间,堵在角落亲她。 “又不要?阿语你这是折磨我呢……” “臣妾……臣妾一会要向皇后娘娘请安…唔不行……” 尤黎身形峻拔、长身鹤立,身高八尺有余,他站着的位置挡住了窗外的光,祝语彻彻底底被他包围了起来,她所有的视线都被他囊括,没有反抗的地步。 “不要吸!啊……” 尤黎无视她的话,耳鬓厮磨。他的嘴唇继续流连于祝语的脖颈之间。 微暗的视线,所有的感观都被放大,又痒又痛,仿佛投入火种,祝语颤栗不已,似要被尤黎灼伤。 “臣妾……臣妾求您……我…臣妾真的要去请…请安…求您别弄出印子来……” 祝语红着眼神像只小白兔一样委屈的望着他,尤黎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解开她的衣裳,玩弄着她胸前的柔软。 “那我就亲亲这里吧。” 尤黎埋入她的胸中,像吃奶一样吸吮着胸前的红豆,皮肤还在不停的战栗,他边吃边玩,语气里含着意味不明的暧昧。 “阿语,你好香。” 祝语羞耻极了,推脱着说道:“不要……” “不要?”尤黎轻挑了下眉,优哉游哉地开口:“那我亲脖子?” 说罢立刻做出要亲的模样,祝语着急地打断他,身子向旁边躲开。 “不!” 可她又能躲到哪儿?尤黎将祝语的身子掰过来摆正了面对自己。 “那你让我亲你哪儿?”尤黎腔调散漫,慢慢悠悠地逗她。 “下面吗?”他点了点小穴,祝语已经敏感的出水了,尤黎嗤笑一声:“阿语,你怎么都出水了啊,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我……” 王八蛋!祝语恨不得要骂出口。 可又害怕他真会做出来,话是已经羞的说不出口了,再不停下,情欲就要将她的理智吞没,她没有办法了,只能摇着他的胳膊以示求饶。 感受到祝语轻微的动作,尤黎的眸光聚焦在她身上。 上身的外衣已被他全部扒开,堆积于腰间与手肘之处,胸前的小衣也被他扯松,藏在底下的柔软探了出头,看得尤黎恨不得现在就操她。 他用意志压下要涨出来的欲望,在耳边低语。 “阿语,暂停一下,咱们晚上再继续。” 到底还是存了些理智,一会还要上早朝,尤黎放过了她。 寥寥几句,祝语听出了鸡皮疙瘩,她忍不住踟躇地说:“可您身体还没好全?太医……太医说不能……” “你每日帮我换药,能不能你最清楚不过了。你不是还盼着这病多生着日子吗?” 尤黎慢吟叮咛地吐着这些令祝语害怕的话。他懒洋洋地开口:”不是吗?阿语。” 祝语急促地反驳:“没!…没有……” “没有?”尤黎淡笑一声,闲散的声音冷寂而缠绵,如同将她含在嘴里要吃了一般暧昧。 沙哑的声音,贴着自己的耳朵。 “小骗子。” 十九、谷氏 祝语声音含糊其辞,犹豫再三她还是开口说道:“不是……” 尤黎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身衫准备去上朝了,听到这话温柔地低笑了两声:“好——你不是。” 这声音已经近乎宠溺了。 祝语听到之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并不喜欢尤黎用这种听不懂的语气跟她说话,就像深不见底的大海传来遥远而迷惑人心的声音,在引她一探究竟。 尤黎不并不知道祝语在想着什么,看到她还在喘着气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解的问:“还不更衣?不是要去请安?” “嗯…这就。”祝语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整理衣裳,胸衣被尤黎扯得松松垮垮,背后的系带也乱成一团。 祝语伸手去碰,却因为绳子在背后而不方便,为难之时,尤黎看到了她的窘迫,手绕到背后细心地帮她解开绳子。 这个姿势跟祝语为他换药缠绑带一样,两个人像是在相拥。 尤黎解着绳子问她:“解开了,现在干什么?系上吗?” “是的…” “要系的紧一些吗?”他又呢喃问道。 “要…”祝语难以启齿,声音小得他都没听见。 尤黎开始慢慢悠悠地为她系着,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肌肤,如同飞羽挠心一般不自在,让人心痒。 祝语感觉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样,尤黎才终于系好。她迅速将外衣穿好,低着头整理裙摆。 尤黎凝神望着,祝语白皙胜雪的脸颊之上,浮着淡如桃花般的红晕,耳朵亦是通红,如同沾了早晨第一抺朝霞。因为刚才被欺负过了,一双明眸似是含着了泪意,美目流盼,看起来犹为楚楚可怜。 尤黎深吸一口气,在祝语的额头留下温柔一吻。 “我去上朝了。” 尤黎推开门出去。 祝语用力擦了擦额头上他刚才亲到的地方,唤门外的茉芸进来为她梳妆。 茉芸小心地用欣颜膏盖着脖子上尤黎弄下的痕迹,“主儿,没时间用膳了,咱们梳完妆就得去璟瑄宫了。” “嗯好。”祝语望着脖颈间似如男女情事后的红迹很是着急:“多盖些,千万多让人看出来。” “是,主儿放心。” 茉芸边弄边嘱咐祝语,“主儿,皇后娘娘近来心情不太好,您一会儿去请安的时候一定谨言慎行,别说错什么话。” “放心,去请安左不过是那些子事儿,我明白的。”痕迹已经被盖得七七八八,不细看看不太出来了,祝语终于放下心来,“不过,皇后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茉芸在祝语耳边低声说道:“听说谷太师重病,娘娘为父忧心不已。” “我知道了。” 崇华宫离后宫不算近,前几日下了雨,有许多积水,路不好走。祝语梳妆完之后紧赶慢赶之后还是晚了一步。 祝语忐忑不安地请着安,心里想了一百种被罚的方式了,但意外皇后娘娘没有与她计较,还体谅她雨天路滑请安不易。 祝语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皇后闺名令汾,乃世家大族谷氏之女。出身高贵,家世显赫,谷氏从祖上便与尤氏有亲,到这一代已是树大根深,算是世家中的世家,连盛极一时的都氏都不能比。 谷令汾早年随舅父驻守边疆,身上有着世家名门的端庄典雅,又透着武将之后的英迈豪气。 祝语很喜欢这个皇后,不仅豁达大度好相处之外,人也是饱读诗书。 头一次请安听戏的时候,祝语曾听见皇后娘娘对戏文中每个人物的命运结局,每个典籍故事的由来历史都脱口而出,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民俗逸事都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若不是女儿身,定在朝庭之上大有所为。 祝语很欣赏这样的女子,也很想成为这样的人。 “阿语,你坐。” 皇后娘娘语气温亲,笑盈盈唤祝语的闺名,又吩咐大妃岑氏,“皎儿,你也坐。” 和以往一样,大家聊些家常往事。 二十、两地共婵娟 po18 w.vip 请安结束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告退,谷令汾身边的大宫女颖心看到她们离开之后对她说:“娘娘,您也是脾气好,祝氏上次便没有向您请安,这次又迟了,您也不说什么。” 谷令汾随意地靠在榻子上,淡雅自如地说:“无妨,敬意在心不在礼,祝氏心性单纯善良,能够做到安守本分便好,无需多在意她。” “可陛下对这祝氏也太宠爱了,从登基以来便独宠她一人,如今更是让她居崇华宫,同起同居,依奴婢看,不可不防…” “陛下对她再宠爱,她也是个宫女出身。”谷令汾不动声色对她说:“无权无势的,只有宠爱,没有家世,能兴得起什么浪?” 颖心还要说什么,谷令汾不耐地打断:“更何况,父亲这个样子,现在我也无暇顾及她们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lay uz h aiwu.x yz “今儿一早府里来人报过了。”颖心宽慰她道:“陛下派了宫里的资历最深的太医去给老太师医治,什么好药也都会先紧着谷府,您放宽心,老太师会无碍的” “嗯……那就好,还算他们尤氏一族有点良心。” 一旁的小宫女呈上了一碗青虾辣羹,谷令汾端过来搅和着让它放凉,继续问道:“最近有崇华宫那边的消息吗?” 颖心摇摇头回答:“那边人嘴巴是最严的,婵娟不好打听。” “嘴巴严?”谷令汾舀起一勺辣子放入嘴中,“那之前怎么打听的?别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回娘娘,婵娟说在太后娘娘行刺之前,旁的宫女太监还是准许在议事殿前端茶倒水干些个杂活的,可自陛下遇刺之后除了李公公还可以近前侍奉,别的宫人都不准出入议事殿了。” “这?难道真是遇刺之后性情大变了?”谷令汾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疑惑,她吩咐颖心道:“你再找几个信得过的太监,想办法安排进崇华宫里,那李川吃五谷杂粮,还有不生病的时候?” 颖心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这件事应下了。她继续对谷令汾说道:“娘娘,依奴婢看,在崇华宫安插咱们自己人此举固然是好,可却不稳,陛下行事一向谨慎,心思又颇难揣测,这些奴才们想探听点什么怕也难。若是一个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泄露了什么,恐对咱们不利。” “那你的意思是?” “崇华宫里还有个人呢,看陛下的意思是孝期之前都要让祝氏住着。她与陛下同起同居,天长地久的,总能了解到什么。咱们若是拉拢祝氏,也算多了张牌。” “拉拢她?”谷令汾慢吟叮咛,指甲磨着碗底,“她可算个堪用的?” “堪不堪用的,先盯着瞧瞧便是。这不是有婵娟嘛,她现在也去不了议事殿侍奉,与其侍着无用,不如让她去伺候祝氏,一为盯着她,二也能曲线救国,祝氏每日与陛下共处,总会聊聊天吧,指不定哪天有点什么有用的消息传出来,咱们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谷令汾思索良久觉得此计可行,她点点头吩咐就这么办。吃着鲜辣的鱼羹,她感慨着说道:“真对不住祝氏,这也算计着她了。” —— “婵娟?” “是,奴婢婵娟,奉旨来伺候主儿。” 祝语眉头轻微挑起,“可我身边并不缺人服侍啊,怎么会突然调人来呢?” “回主儿的话。”婵娟落落大方地答道:“藏娥殿快修缮好了,依照规矩,殿内是要配一名掌事宫女的,且陛下下旨藏娥殿的一切都要比照着主殿来安排,所以内务府便将奴婢从御前拨来伺候主儿。” “哦哦,这个我知道。可我们宫里已有茉芸了。”祝语不喜欢太多人伺候,这让她感到不自在。 “茉芸姐姐是主儿从东宫便带来的宫女了,奴婢虽在御前但到底还是个新人,比不得茉芸姐姐资历深厚。”婵娟谦虚地说道:“这藏娥殿日后自然还是茉芸姐姐主事,奴婢只是顶个名罢了,辅佐茉芸姐姐做些杂事,以便更好地伺候好主儿。” 她如此言之凿凿,祝语倒不好一口回绝了,“也罢,那你有什么不懂便问问茉芸还有银芝她们吧。” “是。” 二十一、一半一半 庑房内。有个年纪小的太监提前东西过来,惊起了管事的赵德元,“你干什么的。” 小太监答道:“赵公公,奴才来送今儿在御前当值公公们的晚膳。” 赵德元问道:“瞧你眼生啊,怎么今儿个不是尹宾来啊?” “回公公,奴才小济子是御膳房新来的,师父今早摔了一跤,起不来身,所以吩咐我来。” “噢行,放下吧。”赵德元瞅了眼里边的饭菜,“嘿!这在御前当差就是好啊,吃的都比我们好。” 小济子呲着牙笑着说:“赵公公,您这话说的,里面都是大家伙一块吃的,一个人一张嘴能吃几口?奴才虽然刚来不久,可也是懂规矩的,每日的孝敬不能少,这碗鹌子羹是给您的。” 小济子边说边恭敬地端给赵德元,指了指另一碗对他说道:“对了,这碗是李川公公的,您别弄混了,李公公喜欢甜口,这碗加了糖。” “你这么懂规矩就好。得嘞!我记得了,弄不错。” “那赵公公,奴才就先回去当差了,您吃好。” 蝉一直在鸣,盛夏里闷热无比,赵德元悄咪咪打了个盹,没有注意到有个黑色的身影溜了进去。 夜幕渐渐落下,已入戌时。尤黎刚在议政殿与大臣商议完事情,现正在批阅奏折,小兴子过来奉茶。 “陛下,您歇歇,喝口茶吧。” 尤黎端起来喝了口茶,“怎么是你,李川呢?” “回陛下,李公公病了,已告了假。奴才来替他的班。” “病了?”尤黎诧异道:“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回陛下,具体的奴才也不知,只听说是今儿晚上吃坏了肚子。” “吃坏了?”尤黎吩咐道:“那找太医给李川看看要不要紧,这几日让他先好好休息吧。” “奴才替李公公谢过陛下。“ 尤黎随意地撇了眼他,“下去吧。” 小兴子正要告退,尤黎又叫住他。 “等等”尤黎略微思索了一下,“传祝美人来。 —— 祝语跟着小兴子来到议事殿。 “陛下,祝美人来了。” 祝语蹲下向他行礼,尤黎看到她之后温柔地笑了,过来扶她起来,“不必多礼。” 他让宫人们全部退下,拉着祝语的手一起坐在龙椅上。 髹金漆云龙绞的椅子,在灯火下发出煌煌灿光,二十余年里刻在骨子里对皇权的恐慎与尊卑观念令祝语无法安心地坐下,坐着的龙椅烫人,连靠手圆柱上蟠着龙都向她龇牙咧嘴。 祝语想要推脱,话还没说出就被尤黎驳回,“就坐这儿。” 她欲要开口,尤黎与她异口同声:“不合规矩——”他哭笑着一张脸:“我听这几句就听倦了。” “可是……” “不准可是!” “这……” “不准这!”尤黎又紧急打断她的话:“不准推脱,必须坐这儿。” “好吧……”祝语怯生生地说道。 “阿语,你别紧张,”尤黎握着祝语发抖的手,有些心疼:“今儿个李川不当值,其他人我不习惯,故想让你来陪陪我。你不用侍候,旁边有书有蜜饯糕点,你就待着干自己的事便好。” 两人并坐着有些拥挤,尤黎身长体宽,紧挨着她。祝语缩着身子往旁边靠,两人之间留出了一条细细的空隙。 尤黎向她的方向再靠,把那空隙填满。 “阿语,你坐我腿上?” 祝语惊得立刻否认:“臣妾不敢。” “嗯?” “我……不敢。” 尤黎这才满意,在祝语的额间留下温柔一吻。 “那便坐好吧。”他笑着顺了顺她秀丽的长发,“你别总是这么畏惧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祝语心有余悸,今天早上尤黎对她说的话还印着心里,祝语有些不安。刚在来的路上她还想尤黎不会是想在这里…吧。 尤黎端坐着,正仔细地看着奏章,骨骼分明的手指认真写着字,盈盈之间,指间的青筋因用力而探了出来。 祝语小心地望着他看,他处理正事时总是不苟言笑,眉宇之间流露着淡漠与疏离。 这和床上的他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祝语放下心来。尤黎虽然对着自己满脑子那档子事,但还算是个勤政的好皇帝,平日里他每日也是处理政事到很晚,白天亦是一直待在前厅,祝语虽是与他同起同居,但其实每日见的面也不多。 这些想着,她放心地翻着桌子上的书,尤黎还算贴心,为她准备的是民间的秩闻小说,里面还穿插着历史典籍,祝语最喜欢读这类书了,沉浸其中地看着。尤黎也不打扰她,把墨缸放在自己这边磨着,安静地批阅奏折。 月亮纤尘不染,明亮而皎洁,温柔地照在大地之上,害羞的星子藏在云的怀里,不怕见人在云外放哨。 二十二、熟果 从戌时到了亥时,两人度过了安静的晚间。尤黎终于将奏折批得七七八八,放下了笔,祝语看得入迷,没有听到他在叫自己。 尤黎也不想打扰她,于是歪着头撑着下巴看向祝语。 面前这个人是他的。 他的阿语眉目如画、他的阿语窈窕玲珑、他的阿语气若幽兰似嫦娥下凡、他的阿语异于他人喜读奇闻历史。 他的阿语此刻专注的模样勾住了他的心。 夜已深,书看了一大半,明天便能看完了。祝语打了个哈欠,转头便看到尤黎在看着自己。 “陛下,您…您批好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尤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双眼眸温柔得似流了蜜。 “看你看得入迷,不想打扰。” 祝语尴尬地摸了摸头,问他:“您累了吗?” “不累。”尤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思索片刻,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啊——你!”刚看过书,祝语的思绪还呆在书中,她吓了一跳,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尤黎将她的身子掰正了看着他,腿被他分开,两个人面对面望着,距离近在咫尺。 “抬头。” 沙哑的声音,十分漫不经心地开口。暧昧的前兆,祝语再清楚不过。 她不得不照做,抬眼与那双朦胧的,自己读不懂的眼眸对视时尤黎滚烫的吻已经落下。 “夜深了——”她侧着脸颊不敢看他,声音越说越小:“您劳累一天——” “我不劳累,阿语。”,他故意曲解祝语的话,欣赏她羞的通红的脸。 “力气还有很多。” 暧昧不清的话染得祝语的耳朵红得要滴得出血,尤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画面,满意地吻着她的唇。 祝语推脱着,做最后一丝挣扎。 “您的伤才刚好,还得好好休养…您…您先好好休息…” 这话的言下之意尤黎听得懂,她还想着能跟前几日一样,只睡觉,什么都不做。 尤黎紧贴她的耳旁,用气声问道:“在哪儿休息?” 温热地气息向耳边喷涌而来,顺着耳朵,祝语感觉浑身痒痒的,尤黎太了解她了,他十分了解她哪里敏感,并擅长在此处施展本领,令她向他求饶。 “阿语。”他继续问:“告诉我,我们在哪里休息?” 他说的是“我们”。祝语听得懂。 再犟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要他想要,她没有拒绝的地步。 但这里到底是议政时所在,是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实施之地。上位者的一个决策、一个政令都会在倾刻之间令无数人荣华富贵享乐一世。一时的喜恕哀乐都能瞬间让下层人民倾家荡产穷困潦倒。对祝语来说,这个地方是庄重的,是严肃的,是无论天旋地转海枯石烂都绝不能与这种事情划上勾的地方。 于是她在今晚最后一次大着胆子拒绝他。 “不要在这里。” “不在这里?”尤黎饶有兴志地将她又低下的头用手抬起,“那在哪儿啊。” “反正不要在这里……”祝语十分踟蹰,脸颊都在发烫,对她来说在这个地方讲出这些话都难以启齿。 尤黎解着她胸前的外衣,用行动回答了不行。 他慢慢悠悠地解着她的衣服,像对待礼物一样温柔地轻柔地抚摸胸前的水蜜桃。 “好美。”尤黎情不自禁地说。 美丽的果实,如中秋的满月一般大而圆润,宽大的手掌都握不住,触感如玉一般温润,但比玉要柔软的多。尤黎边看边揉着,麦色的手指覆上皎白的乳肉,像在正午远眺时望见麦子与天空交汇的细线。 揉的越来越软,尤黎覆上祝语的胸口,吸着胸前的乳肉。他吻的动情,流下了薄薄一层水渍,流连之处皆变得红彤彤一片。 像是秋日里下了一场绵绵密密的大雨。湿润的雾气和清爽的水露滋润万物生长,结出了诱人的果实,只等人去采摘。 他要去采摘了。 这具身体已经变得又软又烫,没有力气地依靠着他。 二十三、摘果 如果祝语是他的熟透的果实,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美好的果实,那尤黎何尝不也是如此。 床笫之间哪有能绝对抽离出来的人,无意识的呻吟是情事之中最暧昧的雨,浇得他的欲望越来越重。 尤黎扯下他们二人的亵裤,用手指向里边探着。狭窄的穴口已经流出了蜜水,甬道间合起来咬着他的手。 “好紧。”尤黎玩味地看着她害羞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心里邪恶涌起,另一只手毫不留情拍着她的屁股。 “放松一点,这么紧我怎么进去?” 祝语恳求他道:“不要打……” 尤黎心里的一角像是被轻轻地捏了一下。 傻瓜,你这样哭着求我,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我怎么舍得放过你? 尤黎从下面仰视着祝语,她坐在自己的身上,比他略微高一些。即使背着烛光,这个角度也能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祝语陷入情欲之中时总是迷茫的,像是在寻找什么,可她并不明确。理智限制着她的行为,礼仪助长着她的矜持,而尤黎要挑破它们,将祝语红透的脸庞再染上着妩媚风情。 “不要打什么?”他问。 啪——。 “屁股吗?阿语。”尤黎笑得并不正经,“以后句子要说全。” “记住了吗?“他哑着嗓子说道,低醇声色,有着属于他的磁性与浑厚。声音里的欲望如闸门处的流水一般,越积越多,一打开便控制不住。 “记住了……” 这声音裹挟着祝语,将她牢牢包在情欲的火球之中,身体里面,小穴最先感知到,比平常还要敏感地吐露着蜜水。 尤黎的性器磨着外穴,尽管已经涨得发烫,但还是一圈一圈,极有耐心地调教着面前柔弱的女子。 蜜水滴滴答答地掉在性器上面,反着亮晶晶的光,看起来无比色情,她想并拢双腿,可尤黎并不同意,强硬地张开,任由水越流越多。 祝语根本无法控制开着口的私穴,也根本无力与欲火难耐的自己对抗。 “进…进来。”她小声的开口,声若蚊吟,尤黎几乎听不见。 “什么?” 尤黎装作不知道,把脸袋凑到祝语跟前。 “阿语,大点声啊,不然我听不到。” “进来……”祝语低着头,又加重声音说了一遍。 “进哪儿啊?”尤黎将性器向深处探了一探,祝语立刻被顶得打了个哆嗦,小穴咬得他很紧。 “这里吗?阿语?” 他含着她乳尖,性器开始不留情地操弄穴口,一下接一下,次次都到最深处。祝语脸颊羞红,咬着嘴唇都压不住颤抖的呻吟声,尤黎微笑,他知道她很舒服。 然后他笑着用异于常人的自控力拨出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阿语,告诉我。” 性器还在似有若无地挑逗着外穴,本就清晰的触感被放得更大。尤黎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想操死她的欲望。他知道的,这种事情,谁先克制不住,谁就输了。 “是的。” 输的自然是祝语,下面空虚的感觉令她无比难受,不自觉的扭着小穴去吃。 “用什么进去?” 尤黎依旧不放过她,今天不知为何,特别特别的兴奋,浑身有一股无处发泄的劲,她是最好的欺负对象。 他拍打了一下屁股,用极其性感与玩味的声音对祝语说道:“阿语,你说出来,说出来我就进去。” “……” 祝语被男人抱在怀里,扒开衣服,小穴被挑逗得根本合不上,还不由自主地咬着欺负她的那根东西进来。 她欲火焚身,理智与身体碰撞,真得说不出口。身处如比庄严的地方,却在行如此苟且之事。 议政殿内的威严壮观,龙椅肃穆,在祝语的角度可以看到上面祥云与牡丹交相辉映,双龙戏珠的中间刻着的“克己复礼”……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祝语无比羞耻,巨大的负罪感呈满了她的心,化作一股无法忽视的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委屈。 她哭了起来,眼泪滑到锁骨之上,将掉未掉。晶莹剔透得像嫦娥脖子上戴的珍珠项链。 “怎么哭了?” 尤黎看到她止不住的眼泪,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欺负的过了。 “对不起阿语,我不逗你了。” 他开始慌了。心疼地为祝语擦着眼泪,一个劲儿的向她道歉:“对不起阿语…我…我该死…” 二十四、女上 尤黎说得磕磕绊绊,他这辈子向别人道歉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十分笨嘴拙舌。 他边说边亲吻着祝语,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有多温柔。 祝语推开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掌,觉得无比耻辱。刚才的每一言每一语都令她不敢回想,虽然在他面前早就没有了自尊,可自己还是一个长着心的人,刚才尤黎笑着观赏自己被情欲裹挟着的模样、故意抽出来让自己哭着求他、逼自己说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祝语恨死他了,哭得一抽一抽,眼泪越来越多,根本控制不住。 尤黎看的心疼极了,他真后悔刚才的行为,后悔得狠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也不敢逗她了,下身一顶终于插了进去,开始慢慢地动。 放过她了,也放过自己,他不该和她比的,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赢。因为克制不住的是他自己,认输的也是他。 尤黎托着祝语的臀,将她的身体一下又一下往自己这里靠,她坐在自己身上,使得比起平时能够插得更深。 “阿语,让我看看你。” 尤黎把祝语捂住脸颊的手拿开,让她搂住自己的脖子。 祝语身下难受的感觉终于被冲走,尤黎的每一个动作都温柔的恰到好处,既不弄痛她,又带着她在情爱的海里滚了一圈。水乳交融,她从来没这么舒服过。 女上的位置也让祝语的心理产生了奇特的感觉。跟以前不同,她俯视着尤黎,多多少少地摆脱了被欺负地视角,看起来终于不是被玩弄的样子了,虽然只是假象,但也足够让她兴奋。 尤黎似是与她心有灵犀,他在穴口不断进进出出,边动边和祝语说话:“阿语,你舒服了可不可以原谅我?” 尤黎真诚地问她,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细碎而怜惜的吻。 祝语捂着耳朵不听他这些污言秽语,扭着脸不看他,“不要……“ “又不要?” 尤黎可怜兮兮地凑到她的眼前,“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做出要哭泣的样子,一声又一声地哼哼着:“阿语,语语,别不理我,回应回应我好不好。” 祝语不理他,或者说是已经听不到尤黎在说些什么了,今晚的性事与之前都大不相同,她不仅上身和下身都被毫不留情地占有,连精神心灵也被刷新与洗礼着。 尤黎吸着祝语胸前的乳肉,渴望能从里面饮到甜蜜的乳汁,自然是没有,于是用力地抽插能留出蜜水的地方。 他抱着她,清淡地芳香陪伴着他,她身上的味道又甜又暖和自己浑身雪松白檀香的气味毫不相同。尤黎细细地抚摸她的每一寸肌肤,将独属于自己的气味嵌进她的身体里。 两个人在相拥,气味自然也要相拥。尤黎十分高兴,也欲加兴奋,他操弄着柔软的小穴,深深地顶入宫口。囊袋啪啪拍在穴口的声音让身上的女人红到耳朵跟,发出绵长暧昧的呻吟。 好喜欢,真的好喜欢,她的全部都好喜欢。 尤黎在心欢呼。他恨不得一辈子死在这个女人身上,触碰到她身体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情不自禁,望见她哭的时候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绞,古来帝王皆寂寞,为什么有人不爱江山爱美人?为什么有人失去所爱郁郁寡欢?他今天都理解了。 “喜欢你,阿语。”尤黎胡乱亲着祝语的脸庞喘息着说道:“好喜欢好喜欢。” 他越动越快,次次直捣花心,花穴留下的水越来越多,尤黎进入的也就越来越顺利,他细细地磨着祝语的敏感点,给她更舒服的体验。 虽然今晚已经比非时要克制很多了,但这种强度的性爱还是令祝语承受不住,花心无比酸软,尤黎用力地顶着,祝语感受到体内这团雪球越滚越大,一直到了一个临界点,尤黎附过来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 “啊啊啊!不……不行……”祝语推拒着说道。身体上下有电流划过,一下下冲击着她。 啪的一声,理智的弦断了,浑身上下连脚趾都在忍不住痉挛着,雪球放起了最灿烂的烟花,美好的不像话。 尤黎没有停下动作,慢慢地磨着花心的四周,按住祝语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将她的高潮继续拉长。 余韵足有半分钟之久,尤黎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发,“阿语,现在不准生我气了哦——” 二十五、后入 po18ca.com 祝语眼神朦胧,含着生理性的泪水。过长过于激烈的高潮很舒服但也很劳累。她的意识已经含糊,力气也已被全部榨干,软绵绵地倒在尤黎身上。 尤黎温柔地抱着祝语,他很享受她依赖自己的样子。她靠着自己的身体,喘息声与呻吟声甚至心跳的声音尤黎都能感受到。 “不回答那我当你默认了哦。” 尤黎自顾自地说,眸子里盛满了笑意。 他没离开祝语的身体,两个人下面依然相连,待祝语休息的差不多时,尤黎站起来将她翻了个身,从后面进入。 小穴刚刚经历过情潮,里面又热又湿,插得合都合不上,尤黎动情的操弄着,像打桩似的停都停不下来。已经十余天没尝一口肉了,刚才那么几下他根本就没吃饱。 尤黎的动作越来越用力,仿佛不知疲倦似的。祝语趴在桌子上,承受不住后面的男人凶猛地抽插,呜咽着求饶:“不要了……我不……不要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info.co m 尤黎将祝语的脸转过来,火热地看着她的眼睛,“阿语,你心疼心疼我,都好几天没有了……” “呜呜……不……求你……求……求你了我不要了。” 尤黎直接亲上去把她求饶的嘴堵住,吞下那些眼泪与呻吟声,掐着脖子把她操到高潮。 “啊……啊啊!”铺天盖地的情热向她涌来,祝语哭着尖叫。 正在高潮时的小穴紧紧地收缩着,咬得尤黎寸步难行。他附身抱住祝语,玩弄着胸前的柔软,性器不抽出来,直接在里面狠狠的顶着,进到更深的地方,爽得他更加热血沸腾。 祝语哭着推着他,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看得尤黎下面硬得更加厉害,也操她操得更凶更快。祝语其实也明白,但她除了哭着求他的停下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体力的悬殊让她没有办法逃脱,欲望深渊的降临更让她没有办法逃离。她只能求身后的人网开一面。 自然是不可能,男人伸手探入二人的交合处,扒开外阴,一下又一下挑逗着阴蒂,敏感的阴蒂被毫不留情地玩弄。祝语的头皮发麻,扭着身子想要离开。 自然也是逃不掉,性感粗哑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尤黎用气声对她说:“别想逃,阿语。” 尤黎今晚很兴奋,以往和她所有情爱情事加起来都没有今晚兴奋。 他很少从后面操她,相比于后入,他更喜欢按着她细软的腰肢,环着她婀娜的身体,面对面欣赏着祝语红着眼眸的模样再狠狠插着。 不仅如此,两人还要紧紧地拥抱,还要深深地接吻,因为只有这样尤黎才感觉自己是彻底的拥有住她。 但是今天,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之中,他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握着祝语丰满的臀,挺着身子狠狠地抽插,将她顶得险着站不住,若不是性器插在她的身体之中,她会一直往外倒。 尤黎站在正中央,看着宽阔的大殿雄伟壮观,气势磅礴浩如烟海。巍峨的大山难不住他,尤黎仿佛化身为一头勇猛的野兽,在一步一步地攀登。他的女人在他身下,他的权力在他手中。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牢牢抓在手心,不允许任何人抢。 他将祝语的屁股抬起来冲着自己,握着臀瓣毫不犹豫地操动着,比起之前更甚的顶弄,啪啪地拍打声应着男人喘息的低吼围绕着整个屋子,祝语听得脸颊羞红,她的屁股被撅起来操,进入得更深更彻底。羞耻心和理智早已被尤黎狂风暴雨似的抽插丢得烟消云散,只要他能停下来什么都好。 尤黎给了她这个机会。 “夹我。” 但祝语已经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或者说连他说的话都是听得迷迷糊糊。小穴开开合合着流着密水,也根本被操得没有意识。 “怎么了阿语?累了?”尤黎附在她耳朵低笑,“那我就自己来咯。” 他把祝语从后面抱起来,两人一同站着,性器和私穴连接得严丝合缝,他们紧靠着,尤黎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抚摸刺激着阴唇,抽动着粗大的性器,下上兼顾,她流下的水越来越多,已经可以说是喷了。 祝语有异样的感觉划过脑海,她直接在潮吹之中再一次爬上欲火的高峰。 尤黎依然没有停下,继续狠狠的顶着,他含着祝语玲珑小巧的耳垂,反握住她推拒自己玩弄阴蒂的手。 “再一次,我们一起。” 狂风怒号,咆哮着围困住她的心绪。大雨怒吼,点点滴滴穿梭于她的身体。电闪雷鸣,雨飞水溅,他们一同攀登着性爱的高山。感受着彼此之间最温暖的体温与最诚实的反应,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登顶。 二十六、心不通 他抱着祝语走回内殿,外面的宫人早就已经知趣的退下了,整个崇华宫只剩下他们二人。 尤黎感到十分自在,浑身透着情欲被满足之后舒爽的倦意,他细心地为祝语清洗过了身子后,搂着她躺在床上。 已经后半夜了,月冷云浓,夜子里的星都困得睁不开眼。平日里身边总有一大堆人走哪跟哪,只有单独和祝语在一起时,尤黎才会愿意放松和放纵自己。放纵过后便是寂寥,身旁的女人已经昏昏入睡,而他却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问题。 时局风起云涌,朝廷依旧纷争不断。谷氏一族近年频繁与各世家联姻,彼此盘根错节,实难掌握。谷令溶打击文官寒门,越过他为家族谋利之举已经快要摆到名面上了。 岑氏仰仗扶帝上位居功自傲,收受贿赂,与嘉州南部勾结一片,今日袁屹兵探来报,岑皜为扶植妹夫上位,竟敢暗杀镇守嘉溪府的怀化中郎将钱岳寿。 尤黎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他咂摸着念道,眼里的冷意如同刺骨的刀。 他一夜未眠,在心里涌现出一个谋划。 第二日上朝之前,尤黎给祝语掖了掖被子,望着她美丽的睡颜,上前轻轻亲着额头。 祝语娇小瘦弱,脸庞上几乎没什么肉。入睡时一低着头半张脸都埋在被褥之中,尤黎笑着看她即使睡着了也微皱眉头的样子,呼吸清清浅浅,脸颊也红扑扑的,看起像兔子一样可爱。 他吩咐茉芸:“让她多睡一会,不许任何人打扰。让汤泉先预备着,待用过膳后找几个老练的嬷嬷过去为你们主儿按摩放松。” “奴婢尊旨。” 尤黎温柔地为祝语抚平皱着的眉毛,更完衣后便去上朝。 祝语直接睡到了午时三刻才醒。 艰难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透过帘纱照到了她的身上,茉芸听到动静后过来拉开幔帐。 “主儿,您醒了?要起来吗?” 祝语点点头,由着茉芸将她扶起来,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腰间与大腿处酸痛无比,连下床都很吃力。 咋夜已经清洗过了,祝语扶着床柱站起来,下身微微的疼痛提醒着她昨夜发生了什么样的情事。 那是一场什么样的情爱啊?明明动作那么温柔,过程却能那么激烈的要了她好久。 最后时她被拉着,后背紧贴他的胸膛,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他环抱住她,下身在小穴里进进出出,如同最烈的日一样热辣,好似最狂的风的一般凶猛,让她到了好多次。 可即使这样,尤黎的语气还依旧柔得宛若春日的润雨一样缠绵悱恻,甚至抱着自己微微摇晃时的样子都像是在哄孩子似的。 祝语真的很想问他。 你对我那么温柔,为何要数次在情事之上将我随意摆弄成屈辱的姿势,而即已经将我的自尊撕裂又为何要做出心疼的模样。 祝语完全看不懂他。在行刺受伤那晚的那个彷徨失措,无助忧郁的尤黎已经随着时间的变得越来越远,直到昨天晚上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来了一点如泡沫的影儿,让她恍恍惚惚,但那也只是虚幻,刹那间就不见。 他与自己呈现的另一面并不是他的全部,他依然是那个尤黎,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如果尤黎是在演戏,那几乎没有人可以发现。祝语同样也是看不穿他的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诫自己不要沉溺。 她绝不能沉溺于尤黎给她建造的温柔梦境。哪怕不是梦境,哪怕他是真心,那怕是尤黎能给予的是坚硬的城池,再美好再甜蜜她也不要走入。 这世间没有什么人是一定靠得住的,她从小在宫里长大,什么事没见过?连鳄鱼都有眼泪,老虎都会喊痛,更何况是帝王的心?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男女之情是最最说不明理不清的事。 祝语不懂他为什么一会儿不顾她的意愿用下流的方式百般欺负,一会儿又将她如同自己的心头肉一样视若珍宝,更不知尤黎一时的温情里面有多少真多少假。她只知道自己若是陷进去了便会万劫不复。 所以,祝语告诉自己。 心间那根弦依旧得紧绷着,时刻不能松。 二十七、不要蹉跎 简单下床梳洗了一番,见婵娟还在殿内,祝语照着镜子整理头发,对茉芸使了个眼色。 茉芸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转头对婵娟说道:“主儿昨日劳累得补补,你去吩咐御膳房午膳时添碗乌鸡参汤来。” 待婵娟关门出去,茉芸又在窗户旁见她走出好远之后,立刻小心翼翼地从外面端来了祝语要的避子汤。 “主儿,给您。” 祝语边搅和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边嘱咐着:“茉芸,婵娟初来,你们一同共事,汤药的事一定要小心为上,千万不要被她发现了。” “是,奴婢一定比从前更加小心,现下奴婢每日准备此汤时都会避开她,待煮好时提前端来藏着,药渣也是奴婢亲自藏着,绝不会被反现。只是待藏娥殿修缮好之后,便不好支开她了,委屈主儿喝不着热的了。” “无妨。”祝语不在乎地说道,她思索半晌,拉着茉芸进前了一步,“不知怎的,我总是……茉芸你说,这婵娟会不会是陛下派来看着我的?” 茉芸惊讶极了,“主儿怎会这么想?” 祝语捏着鼻子一口气将避子汤全部饮下,把碗递给茉芸,“我也只是怀疑,要不然为什么突然之间给我安排个宫女,还是御前的大宫女?这…我想不通。” “不会的主儿,您想啊,陛下与您同起同居,日日相见,何必多一此一举再找个人来看着您啊,而且奴婢觉得以帝王之尊大定天下的气度,怎么着也不会做出此举的。” “我也不知道。”祝语苦笑着摇摇头:“我不了解他。” 茉芸微笑着宽慰她,“主儿别多想了,午膳一会便备好了,您若是不便行动,奴婢便让他们端到这里。今儿陛下赐了您汤泉辽养,用完膳后咱们便过去?” 祝语疑惑:“今儿我能单独用膳了?” “是的,今儿个下朝之后,陛下便出宫了,说是谷太师病得厉害,陛下特去探望,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嘛?”祝语心里诧异,欣喜感油然而生。 自从搬来崇华宫之后,她没有一日与尤黎分开过。每日三次用膳皆要在一起,有时晚间无事还要去书房伴驾,晚上他回来了之后还要侍寝……祝语真的觉得心力交瘁。现下能暂时远离他了,自己少说可以单独待一下午,而且说不定今晚也不用同寝了。她的精神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 不过这位谷太师,祝语思索着,好像听说过这位老大人。 她不确定地问道:“皇后娘娘的父亲?” “是的。” 一听到茉芸的回答她立刻站了起来,很是担心地说:“那娘娘现在如何了?快快,快给我换身更端庄的衣裳,我要去璟瑄宫请安。” 茉芸赶紧叫住祝语:“主儿您别着急,皇后娘娘今儿也去谷府了,今儿天没亮的时候娘娘便来请旨回母家照顾病重的父亲,这事虽说不合规矩便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也破例允了。” “噢!那便好——”祝语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人品贵重,对我颇为宽厚,希望谷老大人的病快快康健起来,娘娘不要过分担心。” 茉芸十分惊讶,她在宫里也算很久了,第一次见面对陛下陌不关心冷冷淡淡,对皇后这么关心的妃子。 “主儿对皇后娘娘真是关心,一听到娘娘家里有事,急的连午膳都不吃了呢。” 祝语十分真诚地说:“娘娘待我不薄,我多尽尽心也是应该。” 祝语向来是无比敬重这位中宫皇后,无论从才貌身姿还是气度学识,这位谷氏女都是由衷地令人瞩目。 她有些世家族女的端庄大气,可又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不同,不仅见识广博还兼备武将之后的豪迈飒爽。 祝语一直是将谷令汾标榜为自己的学习的目标,她一直是祝语想成为的那种人。 可这样想来也不免唏嘘,即使是这么好的人,还是免不了入宫,本有无比美好的一生,可如今只能在这深宫之中度过。 祝语担心皇后,除了敬重的原因以外,更重要的是源于女子间的惺惺相惜。她不想让这么优秀美好的女子蹉跎岁月,如果连这样的女子都被深宫腐蚀同化,那么她又能坚持到何许? 二十八、幸福得平淡 用过午膳之后,祝语去看了会儿书。主要是不想虚度这么好的一下午,往日里,虽然尤黎准许她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但他总在这里议事,所以也不大有机会,现好不容易可以过来看书了,祝语便让茉芸把汤泉的事推了。 比起庄严巍峨富丽堂皇的正厅,书房要显得简洁雅致的多,这里处处透着茶香墨韵的芳华。 门外驻守着一排侍卫,见她进来并没有阻止,祝语进去一推门便见上方悬着“天顺人和”的匾额。匾额下两侧还挂着山水字画,正中央摆着紫檀纹长桌,椅子配的是檀木金云龙纹宝座。桌上置着笔架笔洗、古砚古玩、烛台香炉,时值夏日,宫人们还送来了新鲜的荷花摆着,别有一番风雅。书桌后面放了一张紫檀珊瑚四扇挂屏,屏风之后,还有供尤黎休息的床榻。 祝语打量着,这书房宽大,足有后宫一宫主位的寝殿那么大,在右侧专门辟出一处地方放书架,里面藏书众多,寻常的书自然应有尽有,连那极难寻的旧书旧籍与那遗失多年的孤本都有许多。想来尤黎一个个搜罗起来也是不易。 宫人们已经将昨晚她看的那几本书都拿过来了,祝语在一张小小的八足圆凳上坐下,侧靠着书架,拿过来继续翻看着。 祝语的思绪沉溺于书中,连中间茉芸来传膳她都没应。时间过得很快,从正午到黄昏她没注意到尤黎回来了。 “怎么不去泡汤泉?”尤黎走到祝语身边,抽走她的书。 “啊?”一直认真看书的祝语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她抬头见是尤黎,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怎么这快就回来了?祝语往窗外望了望,太阳刚落山,算算时间这才半天,她还以为得很晚。 看到她呆呆的反应,尤黎温朗一笑,他捏了捏祝语的脸,笑着问道:“怎么?一见到我就傻眼了?” “啊?没有…”祝语从刚才愣神中反应过来,她站起来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尤黎的手。 “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去看老太师了吗?” “你听说了啊。”尤黎把书放下,拉着她的手,两个人边走边说:“下了朝便听说谷太师病危,急急忙忙地赶过去看望,叫了数十位太医跟过去随侍,好在是虚惊一场啊。” “虚惊?”祝语轻启双唇,长呼一口气:“那便好,皇后娘娘也回来了?”她盘算着,明日要早些起来好去请安。 走到书桌前停下,尤黎摇头否认:“老太师年纪大了,虽然脱离了危险,但身子骨已是大不如前,怕也没多少日子,我便让皇后在府内多待着尽孝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这这……”祝语一听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可有法子解决?” “没有办法。”尤黎感慨地说:“人老病死,人之常情,谷老太师已快到弥留之际,纵使华伦在世也是回天乏味啊。” 祝语睫毛颤了颤,眼中满是担忧,她深吸了一口气,想继续问点什么,话却含在嘴里化为叹息。 尤黎见祝语失魂落魄的样子略感诧异,但也没多想,只当她也是感慨伤心。 他无意多聊,于是把话题转回去了:“今日的汤泉布置极好,阿语你怎么没去?” “汤泉?”祝语想起来了,敷衍着答道:“臣妾本要去的,看书看得忘记时间了。” 尤黎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伸手刮了刮祝语的鼻子,“这书有这么好看吗?让你看得这么入迷。” “还好。只是昨天没看完,心里总是惦记着,做事也不能半途而废嘛,得看完了才舒服。” 尤黎垂眸看着祝语,眼里带着想要探究她的好奇,她这一点倒是和自己挺像的,不论如何,他想做的事也是必须得要做的。 他第一次意识到祝语跟他在思维处事上有共通之处,这种感觉令他心跳得快了一些,这一瞬间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席卷他的内心。 “那这本书讲得什么啊?” “里面收录了先秦时代的民间故事,里面涉及着神话,信仰,民俗等等很多东西,作者写得也幽默风趣,读起来了很有意思。” 尤黎放松地看着祝语落落大方地将书中的内容娓娓道来,心中感受到了一种平淡安定的幸福。像在下雨的天里晒到了暖洋洋阳光。 很平淡,但很幸福。 这种幸福对他而讲极其陌生,只有和祝语在一起时才会降临。 尤黎一边听着一边牵着祝语的手,像小朋友在戏玩似的揉捏着每根手指,眼眸中柔情得像盛满汪洋的大海,俯身在她的嘴唇留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