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 第一章试仙石1 「师父您说的是真的吗?」一个全身透着雪白,分不出是不是人的身躯上长着手和脚,兴奋的脸上有着需仔细瞧、才瞧的见五官的半人半妖,正又蹦又跳的绕着一个绝丽年轻女子团团转着。 「为师的怎会骗你呢?」女子宠溺的抚上才刚修练出五官的弟子,虽不明显但已经很不错了。 「只要我能在人间飘起六月雪,我就可以修成完整的人身了是吗?」凝雪兴奋着追问。我可以变成人了!我可以跟上山砍柴的柴夫、打猎的猎户们的孩子们一起玩了……真是太好了…… 「六月雪并不是那么容易唤来的……」女子轻笑着凝雪的孩子气。 「那我该怎么做?」凝雪学起人类皱起了眉头。 「凡人相信会在六月的盛夏飘起雪来,是因为出了天大的冤狱…」女子抬起头仰望起天空。「而玉帝要替他们申冤……」 「师父是想我去替玉帝做这件事?」我成吗?凝雪雪白色的眼中闪着晶光。 「是啊……」女子的声音就像风声轻柔的飘过,让人听的不真切。 「可是……」凝雪有些无奈跟气馁。「我这半人半妖样,还没到凡间就先把人给吓坏了。」所以我才不敢现身跟那些上山来的小孩玩…… 女子伸出了左手,手中立刻出现一阵白烟,在烟中飘着一套凡人女子穿着的衣裳。 「穿上吧!」 女人的衣服!?凝雪一脸疑惑的望着它。「师父不希望凝雪是男孩吗?」 「在凡间当女孩会比较容易得到帮助。」女子充满私心的说着。 是这样吗?凝雪疑惑着。 怎我听到上山的猎户都希望家里的黄脸婆生儿子呢? 他们老说女娃儿是赔钱货?儿子才能帮家里的忙。 「在你要修成人身时,再决定自己要当男孩还是女孩……」女子轻柔的抚着凝雪那仍像雪片的脸庞。 「师父不管吗?」凝雪有些许的失望。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笑看着凝雪。 「那好吧!」凝雪一个纵身飞到半空中,幻化成一阵雪花、从裙摆穿梭到衣裳里、而后飘然落地。 「这是为师的……」女子用手掌从凝雪的天灵盖上运功,剎那间她的人被一阵银光、白雾包裹住,她随着烟雾旋转着、待烟雾散去,她已经成为一个十三、四岁的漂亮小女娃。 「师父……」要帮一个半妖半精修成人形,是要癈掉几千年的功力的……凝雪激动着。 这是为师的……唯一可以送你的…… 渡了几千年的功力给了凝雪,她从一个年轻的绝丽女子,变成了一个垂死的老嫗。 凝雪看着已老的俯在雪地上的师父,只觉得胸口闷的难受、浑身不舒服,却说不出这感觉究竟是什么? 「为师的只渡了五成法力给你,所以你的人形只能维持五天……」女子轻叹着自身的法力并不高,以至于无法给凝雪更多的时间…… 凝雪在心中盘算着。 仙界一天等同人间一年,那五天也就是五年了。 「所以……在你要打回原形前,一定要修成正果。」女子厉声的叮嚀着,就怕凝雪会不放在心上。「要不然……」 「要不然会怎样?」凝雪好奇着。 「会灰飞烟灭……」女子心痛的望着凝雪。 凝雪吃惊着!「那就别去凡间了,留在这不就好了?」 「你知道试仙石吧?」女子不容凝雪反对,逕自说着。 凝雪轻点着头。 「位列仙班的诸神一段时间都会到试仙石抽籤,以试炼自己,而咱们这些妖、精啊、怪等……想要登上封神榜、位到仙班,能不接受试炼吗?」女子的思绪随着声音飘摇着回到好久好久以前…… 「倘若有个万一……岂不又变回一滩雪?」这算盘怎么打都不对吧! 女子静静的望着凝雪,眼中尽是不捨。「明天是试仙石抽籤的日子。」 「师父想我去?」凝雪不太情愿。 「今天入夜后,你先上仙河沐浴,洗去身上精怪的气味,这样方能进得了南天门,之后只要找到试仙石,将随身物品放在石上,待东西消失了便成了。」女子交代着步骤。 怎么听起来好像挺危险的。凝雪本能的抗拒着。 「去吧!」女子费力的说着。 「这怎么成?」凝雪扶起了师父。 师父如今都成了这副模样了,她怎迈得开脚步…… 女子见凝雪不依,于是用掌风将她送离。 凝雪被师父突来的举动给吓着了,没了反应的她只能任由一阵狂风暴雪将自己从她身旁捲开。 师父衷心希望你成为女儿身,尝到爱的滋味……要不也不会唤你为凝雪了。 女子仰望着天空叹息着。 玉帝……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爱…… 待续 第二章试仙石2 凝雪照着师父的话来到了仙河。 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她便宽衣解带的步入河中,沐浴了起来。 好大的一股骚味!? 妖怪!? 那来的? 头带龙冠身穿雪白蟒服的男子四下搜寻着。 原来在此!好大的胆子?「谁教你跳入这河中洗去那一身骚味的?」说话者是一位头带龙冠身穿雪白蟒服的骄傲男子。 凝雪不悦的睨了他一眼,没多理会。 「大胆的妖怪,龙王太子同你说话,没听见吗?」虾兵大声的吆喝着。 凝雪仍是充耳不闻的做自己的事。 「把她抓上来。」龙王太子命令着身旁的虾兵蟹将。 于是四、五个男人立刻衝入仙河中。 凝雪气得用手指一勾,岸上的衣裳立刻朝她飘来,她再一次幻化成雪,将衣裳穿上身。 「你说你谁?龙王太子?四个龙王加起来有几十个太子……你哪位?」凝雪到了岸上便不客气的问着。 「东海龙王大太子,未来的东海龙王。」虾兵说着。 龙王大太子骄傲的仰高了脸。 「喔!」凝雪不屑的上上下下的将东海龙王大太子打量一翻。「你爹没教过你,非礼勿视的吗?」 「区区一个雪怪,也有性别之分?」龙王大太子轻蔑的说着。 「可不是?就有那虾子披上蟒袍就自称是太子了。」凝雪伶牙俐齿的回着。 「给我拿下她。」龙王大太子恼怒的吼着。 凝雪从师父那拿到的功力,让她对付一群虾兵蟹将绰绰有馀。 眼看手下们一个个的东倒西歪的倒下,龙王大太子气的亮出兵器。 「滚开!」龙王大太子动手推开了挡在自己眼前的手下。 「早该自己动手了。」凝雪不知天高地厚的说着。 龙王大太子拿着三叉鱼枪,毫不客气的朝凝雪挥去。 几个回合后,凝雪已经被鱼枪给划的伤痕纍纍了。 「住手。」就在龙王大太子的鱼枪要朝凝雪的胸口刺下时,突然一声吼声传来。 「火燄星君!?」龙王大太子发现燄君居然徒手握住了他锋利的鱼枪。 「你流血了……」凝雪看着鲜血从锋口流下。 龙王大太子紧张的收回兵器。 当兵器在空中消失时,凝雪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比救她的人还要重几倍,只知道要立刻查看燄君的伤口。 就在凝雪翻开燄君的掌心时,两人伤口上的血却互相溶入彼此的血液中。 一阵异样的感觉立刻从凝雪手上的伤口流窜全身。 「没事吧!」凝雪甩掉那不知名的感觉,仔细的察看燄君的伤口。这伤口切的好深哦!不知为何心没来由的拧了起来。 「没事。」燄君淡淡的说着。 看着燄君的脸,凝雪却像是被烫着了,急忙的松开双手。 凝雪急忙收手的慌乱样,燄君不以为杵,因为他深知自己可能烫伤了她。 「太子……」燄君转过头去看着出手伤人的人。「你父王知道你来天庭吗?」 好大的胆子,敢拿我父王压我。「当然。」龙王大太子恶狠狠的说着。 「也知道你出手伤人!」 「你!」龙王大太子十分恼火着。 「只要是试仙石开放的时候,总有一些小妖小怪的,走尽旁门左道的想要混进天庭,我这么做并无不妥。」龙王大太子至始至终不觉自己有错。 「也许没有不妥,但要取其性命可就不成。」 「这……」龙王大太子深知将事情闹大了,自个决捞不到好处,还有可能因此坏了父王的大事…… 「这个雪怪的伤就劳烦太子了。」燄君说着。 为了息事寧人,龙王大太子不情愿的渡了百年的功力给凝雪,以助疗伤。 凝雪无心看着自己逐渐癒合的伤口,只知道要替燄君讨个公道。「他也被你伤了。」 「哼!」龙王大太子不屑的冷啍着。「他的修为比我高,区区的百年功力我想燄君大概不放在眼里吧?」 「你这人怎这样!」凝雪发火的吼着。 「还是担心你自个吧?」龙王大太子领着一群手下转身就走。 「喂!」凝雪追了上去。 燄君看凝雪为了自己而不顾自身的安危,以致于忘了自己不该碰她。 而燄君的没来由的紧张让自身的火烧的更旺。 「好烫!」凝雪尖叫着甩开被燄君拉住的手。 「抱歉。」燄君立刻松开了手。「我伤了你了吗?」 瞧燄君望着自个的模样,居然让凝雪冰冷的心注入一股暖流。 「没事。」嘴上虽如此说着,但手腕上传来蚀人的痛,凝雪却需要不断的从口中呼出寒气,好让被烫着的手得以舒缓。 望着凝雪逞强的样子,燄君知道她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这么说的。 「我的伤也没事了。」燄君伸出了右手掌。 凝雪看着完好如初的手掌,忍不住伸手想要将它握住看个仔细,却在手就要握住它时,火速缩了回来。 「好了耶!」凝雪尷尬的笑着。 「所以……」燄君看着凝雪。 「那就饶了他吧!」那个目中无人的龙王大太子。凝雪潚洒的说着。 「此事就当没发生。」燄君问着。 要不呢?「我该走了。」凝雪得趁身上的味道尚未回復时,快点溜进南天门。「我叫凝雪。」她笑着跟燄君道别。 燄君看着凝雪快速离开的身影,再低头瞧着自己癒合的手心中,那个多出来的淡红色的印子。 自个怎么不记得掌心中有这个印子,燄君苦思着。 而且也不明白为何在凝雪握住自己的手时,心会没来由的织热了起来。 究竟是怎了…… 凝雪找到了试仙石,也照着师父的话放了一个贴身物品在石头上,待到东西消失在石头上后,为免被捉到、她便快速的离去。 「太子,您真的要这么做……」 等到凝雪离开试仙石后,龙王大太子一干人才现身。 「谁叫燄君敢出面管我的间事。」龙王大太子忿恨的说着。 「可是眾仙都知道燄君无意参与这一次的试炼,要是被玉帝知道了……」 「这可是一万年才有一次成仙的机会,也是一万年才有一次改变封神榜里排名的机会,我这么做也等于是在帮他。」龙王大太子冷笑着。 「可是万一没有通过试炼,可是会元神俱灭的。」手下们仍希望龙王大太子能打消念头。 龙王大太子不为所动的捡起地上撂下的一条红线,从自己的兵器中抹下了火神留在上头的血液,将它放在试仙石上,看着它渐渐消失。 「这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我。」龙王大太子狰狞的笑着。却万万没想到,取下来的血液上,也有自己兵器上的铁屑。 站在一旁的手下个个心中担心着,这事要是被龙王知道就糟了。 「这事要是有人胆敢洩露半点口风……」龙王大太子冷眼扫视着一干手下。「你们会知道后果的。」 「是。」 想到龙王大太子的狠劲,眾人只好硬着头皮答应着。 「这不是东海龙王的大太子吗?」一个白发白眉的老者匆忙的来到试仙石前。 「月老也要参加这万年一度的盛会?」这么老了还对封神榜上的排名斤斤计较……龙王大太子挖苦着。 「老神没这个兴趣。」月老神色慌张的在地上来回搜寻着。 「怎了?」龙王大太子好奇的问着。 「年纪大了,竟然让条调皮的红线给跑了,幸好发现的早,这不就回来找了。」 红线!? 该不会是……龙王大太子觉得事情是乎更有看头了。 「太子可有瞧见?」找不到东西的月老,不得已只好问着。 「何以见得东西一定掉在这?」龙王大太子故意纳闷着。 「当然是那一群红线供出来的。」 「少了一条会如何?」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只怕那调皮鬼会随便把人给绑在一块。」若不是害怕会出事?自个也不必亲自出来找寻。 「怎不说把神啊!妖的绑在一块?」 「胡说!这可是犯天条的。」月老怒斥着。「神佛是不能有情爱的,若是被绑上了那就分不开了,到时候只能元神俱灭或是下凡为人,很严重的。」月老急得满头大汗。 「这样啊!」龙王大太子不怀好意的笑着。「您慢找,本王先行回龙宫了。」 月老那有空再搭理龙王大太子。 燄君啊!燄君、看你这回该如何是好?龙王大太子猖狂的笑着。 待续 第三章试仙石3 「怎么还没离开?」燄君正独自一个人在下棋,却瞧见门外有个人正探头探脑的往里瞧,走出去一看却发现是那名唤作凝雪的小雪妖。 「临走前想再瞧一眼,确定你真的没事?」凝雪靦腆的望着燄君。 一个小妖精居然能躲避眾神找到这来,可见得自己的伤十分令她过意不去。「真的没事了。」燄君笑着将手递到凝雪眼前。 「只剩下一个红色淡淡的斑了。」凝雪松了一口气。 红色的斑?燄君将手收了回来,仔细的瞧着。 居然没有消失,燄君纳闷着? 「那个龙王大太子真是可恶,当时真不应该让他走掉!」凝雪的叨唸被燄君那充满疑惑的眼神给打断。 「为何这么说?」 「倘若他也渡个百年功力助你疗伤,现下掌心里就不会有这块斑了。」 「是这样的吗?」燄君若有所思的低语着。 「燄君、燄君。」一个大嗓门一路上高喊着。 「有人来了。」凝雪慌张的说着。「我先走了,要不被发现了,我可走不了了。」 红色的斑?自个的修为还不足以疗伤,尚须藉助他人的功力,是这样的吗? 燄君的思绪陷在掌心之中、就连凝雪离开,房内换上了另一群人了,他都无所觉。 「雷公啊!小点声,要不整个天庭都要听到你的声音了。」韩湘子忍不住摀起耳朵。 「现在不是下棋的时候了!」雷神见到燄君劈头就说,丝毫不理会韩湘子的抱怨。 「好不容易燄君在南海紫竹林中跟着大士修练了万年,才将那火爆的脾气歛去了,怎你这个雷公还是这个性,要不下回也让试仙石将你派给大士好了。」吕洞宾忍不往调侃着。 「哎呀!」雷神这会急的话都不会说了。 「雷神歇个口吧!让闪电娘娘替你接口吧!」何仙姑忍俊不住的笑着。 「试仙石要燄君下凡。」闪电娘娘直接说重点。 「什么?」 一群神仙立刻慌成一团。 「经过上次之后,你不是说这次不参加了吗?」张果老纳闷着。 「怎、在紫竹林待不够啊!」汉钟离追问着。 「这次不是去紫竹林,是下凡啊!你没听真啊!」蓝采和解释着。 眾神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完全忘了燄君的存在。 「你倒是说话啊!」雷神受不了的逼问着,他这一出声立刻让眾神闭嘴。 「我没去试仙石。」燄君神色平淡的说着。 「怎么可能?」眾神惊呼。 「难道有谁故意要你参加?」曹国舅眉头微皱。 「会是谁?」雷神纳闷着。 燄君沉思了一会后,摇了摇头。 「这是很严重的指控。」吕洞宾神色凝重的说着。 「别说这无意义的话,得想办法解决。」韩湘子说着。 眾神又七嘴八舌了起来。 「试仙石出的试炼,除了遵循,别无他法,不是吗?」燄君再度开口。 「这不是小事耶!下凡!」雷神斥责着。 「很严重吗?」燄君笑问。 「没了法力,你还能保护自己的肉身吗?要是有个万一!」何仙姑担忧着。 想到这眾神都缄默了。 「那就等同没有通过试炼。」燄君豁达的说着。 「谁跟你这般深仇大恨?」吕洞宾百思不的其解。 「只怪我以前脾气大,得罪了不少人。」燄君无奈着。 「不成,此事一定得去稟告玉帝,让他查去。」汉钟离说着。 「那还不走?」雷神催促着。 就这样子若大的空间里,眾神走的一个都不剩,徒留当事人。 燄君伸起右手摊开掌心,盯着那红色的印子失神的瞧着。 是他吗?东海龙王大太子。 「你不想参与这次的试炼?」 燄君看着不知从何处蹦出来的凝雪。「你胆子真大」 凝雪丈二金钢的摸不着头绪。 「真不怕被捉?」燄君语气淡淡的问着。 「本来要走了,是那个雷神嚷得人尽皆知,不听都不行。」凝雪嘟着嘴喊冤。 看着凝雪脸上变化无穷的表情,一时之间傻了眼,一张脸皮那来那么多表情,而且还能如此生动。 「燄君…」凝雪瞧燄君傻傻的望着自己,于是出声唤着。 「有事?」燄君收回目光问着。 「你不想参与这次的试炼?」凝雪再次问着。 「的确。」燄君不觉得此事有需隐暪。 「那是谁?居然这般生事!」凝雪气愤的问着。 燄君摇了摇头。 「你也没有谱!」怎么会呢?凝雪皱起眉的想着。 望着凝雪皱眉的样子,燄君纳闷着。不是只有痛时,才会有这般的样子吗? 那么现在的她,是那儿在痛? 「是不是那个龙王大太子?」他最可疑,凝雪忽然想到的说着。 燄君还是摇了摇头。 「一定是他。」不是他还能是谁?凝雪篤定的说着。 「也许。」燄君不甚在意。 看样子!「是我害了你。」凝雪一脸歉疚的说着。 这又是什么表情!?燄君忍不住抚上了凝雪的脸。 因为燄君的轻触,让凝雪的脸就像煮熟的虾子般殷红。 燄君急忙收回手。「没烫着你吧?」他以为凝雪的脸红是因为被自个给烫的。 这会换凝雪摇头了。「你……我……」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换了一个新的表情。这个表情又代表什么? 「我去找那个龙王……那个什么大太子的问明白。」见燄君又失神的瞧着自己,凝雪丢下这句话便落慌而逃。 为何能有那么多表情呢?燄君不懂?其他的神佛都只有一点点的表情,可这个叫凝雪的小雪妖却表情丰富…… 为何自己从没见过呢? 为何? 燄君不解? 待续 第四章试仙大会 「太子、太子。不好了!」虾兵忘了遵守礼仪的未等通报就擅自衝进龙王大太子的寝宫。 「何事如此慌张。」龙王大太子不悦的离开鲤鱼精的身子从榻上翻身坐起。 「龙王一脸盛怒的正朝太子的寝宫而来了。」虾兵害怕被惩处而赶紧说着。 父王!来我寝宫!为何?龙王大太子让鲤鱼精帮其着衣。「知道是为何吗?」 「小的……」不清楚……虾兵低垂着头,不敢望向龙王大太子那张盛怒的脸。 「下去。」待鲤鱼精帮其着衣完毕后龙王大太子沉声的说着。 鲤鱼精来不及着衣、慌慌张张的抓着床榻上自个的衣物后便赶忙离开。 「你为何去参加试仙大会!?」不知这么做会坏了我的大事吗?东海龙王人未到怒吼声先到。 试仙大会!?龙王大太子不解!「儿并未参加。」明知父王要利用这次试仙大会做些事的,自个怎么可能还会去参加试仙大会而坏了父王的大事。 「你说你没参加!?因为等了一天没见到你出现、现下二郎神君已在大殿外等着压你去解仙石了。」 可是、就真的是没参加啊?龙王大太子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会不会是那一天咱在仙河遇上火焰星君时……」虾兵小声的提醒着。 燄君的血加上一条调皮的红绳,可我有什么? 「东海龙王。」二郎神君在大殿上已经久等不耐了,便用千里传音说着。「若太子误了时辰可是直接灰飞烟灭了。」 东海龙王气的瞪了一眼无法无天的儿子后便佛袖而去。 六个时辰前 眾神齐聚在解仙石旁不断的劝着火焰星君,只期望他能打消参加万年一次的试仙大会。 「燄君!参加试仙大会虽然可以改变封神榜上的排名,但若有闪失可是会元神俱灭的。」雷神紧张的游说着。 「雷神你当然会这么说,你在封神榜上的排名已经是位列仙班了,当然可以不必参加试仙大会。」日神悻悻然地说着。 「日神你别胡说八道!」雷神脸红脖子粗的吼着。 「我哪胡说了?」日神訕笑着。 「燄君才刚从紫竹林观音大士那里参加上一次的试仙大会回来,他本就没想要参加这一次的试仙大会,就不知道是那个浑神偷偷的将燄君的物品放入试仙石之中……」雷神辩解着。 「不管真或假?火焰星君都得参加这一次的试仙大会。」日神说着。「上一次的试验让他从小小的火苗,变成了封神榜上的火焰星君了不是吗?」 「是你陷害燄君的吧?」雷神指控着。「我现在就去稟告玉帝。」 「快去!有我日神在的地方,没你雷神存在之处。」日神也不客气的回着。 「我雷神一出你这个日神还不是得夹着你的白云仙子滚蛋。」雷神张大嘴的狂笑着。 「雷神你!」日神面子掛不住一个箭步就往雷神身上扑。 遇上水火不容的日神与雷神,眾神只能暂时放下火焰星君之事,赶忙排解两神的争执。 当事之神火焰星君、甚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闹到两方神明吵到不可开交,进而大动干戈,只不过是让自个再一次参加试仙大会…… 「二郎神君继续吧!」燄君不让事情继续耽搁下去,毕竟自个身后还有一堆等着参加试验的大小神仙妖精怪物等…… 「请火燄星君将元神放入解仙石中。」二郎神君站在解仙石旁看着,以确保他有照办。 「住手!」张果老挡住了燄君不让他将元神取出。 「张果老。」玉皇大帝踩着云霞而至。 「玉帝!」八仙一见玉皇大帝到来立刻围着玉帝急切的喊着。 「这元神一但收入解仙石中,燄君就成了肉体人身的凡人了,这要是让故意让燄君参与试炼的人知道了,岂不糟了!」篮采和说着。 「此事已经在查了,但就算查到也只能惩处那人,也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玉帝无可奈何的说着。「眾位实不该因此而耽搁了时辰……」 「话虽如此、但……」眾神却不甘,怎可让陷害着置身事外? 「可否请大士或佛祖帮忙?」何仙姑急忙的说着。 「要不派个小神贴身保护着也成啊!」雷神提议着。 「眾神多虑了。」观音大士坐在莲花台上,缓缓由天而降。 「大士!」 眾神如蒙救星到来般的望向观音大士。 「冥冥之数、皆由天定。这试炼对燄君未尝不利。」 「既然大士都如此说了,就不必在再替我担忧了。」燄君顺势安慰着。 眾神在无奈之下只好的住了口。 燄君从容的运着气,取出火焰般跳跃的元神、将其放在解仙石上,直到消失。 「燄君只要完成试炼,这解仙石就会主动归还元神,而且还能增加法力或减少法力,这得观看燄君是如何完成试炼的。」二郎神君宣布着。 「说说试仙石要我做什么吧?」燄君问着重点。 「凡间的京城突然一连下了月馀的六月雪……」 「这凡间又是出了什么天大的冤狱……」 眾仙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了起来。 「这得靠燄君去查了。」二郎神说着。 「你到了凡间,手中可是系着千馀条人命。」大士接了口。「火燄星君。」 「小神在。」燄君拱手听着。 「渡己方能渡人……」 「多谢大士。」燄君扫视完所有人后,立刻从云端跃下。 「屏弃一切仇恨、慾望……方能重登仙界。」云端中传来大士的声音。「望你好自为之了,新科状元夏燄君……」 待续 第五章端月公主 一个月前 「为何会发生这等事?朕不过才离京三天!」闻噩耗立马风尘僕僕的甫从下江南的路上折赶回来的皇上,痛心疾首的抚着躺在灵堂上那具早已冰冷的尸首。 「臣妾该死!」皇后危颤颤的俯跪在一旁。「是臣妾维护后宫不力,臣妾该死……」 皇上连正眼也不瞧上俯跪在一旁、正声泪俱下的皇后。 「寧妃呢?」皇上四下搜寻着。「朕将端月公主交由她抚养的、现下她人呢?」 「端月公主出事后就称病……」皇后落井下石的说着。 端月……被皇后一提醒,皇上又再度抚着躺在灵堂上那具早已冰冷的尸首。 朕最疼爱的小公主……看着绝丽出尘温柔婉约的小女儿,如今已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首…… 再也不能承欢朕的膝下,朕再也听不到那娇嗲怪怨要朕休息的话语……皇上忍不住流下泪。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一干臣子及后宫嬪妃全数跪在长生殿外哭喊着。 「捉到李蔚成了吗?」皇上一回身就敛去了心痛的表情,换上的是一脸的肃杀。 「回皇上,人已经捉到了,目前正关在大理寺里等候发落。」宫廷侍卫单膝跪地回答着。 「提他来见朕,朕倒要听听看!」他何以下的了手,杀一个如此柔弱清灵的女子,皇上随即又旋回了身。「朕要他李氏九族一千馀口的命来填端月公主的命。」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皇上……」 一干臣子只敢面面相虚,但都不敢替李氏九族说话,只怕这烧热的圣怒会泼及无辜…… 而俯跪在一旁正声泪俱下的皇后,此时殷红的唇角却扬起了一抹几不可闻的笑。 端月!你以一人之命、替哀家除掉李氏一族,若是能再加上另一族的人就再好不过了…… 哀家是该,好好的谢一谢,你了…… 大理寺的公堂上除了坐在主位上的皇上外,两旁各坐满了朝中一品重臣及各府王爷,而堂下跪着的人除了罪犯李蔚成外,还有其官拜一品的父亲李焕渊及一品夫人的母亲李田氏。 「堂下何人?」开口的是此次的主审袁大人。 「罪臣李焕渊。」他无奈的闭上眼,明知这个三堂会审只是作作样子,皇上的出现代表着其杀意已决,只差在要多少人的陪葬才能消了皇上的怒气。 「罪妾李田氏。」我儿冤啊!但瞧着这阵仗……我这痴儿只怕是……死罪,难逃了…… 罪犯李蔚成却只是安静的跪着,一声都不吱,安静的犹如不存在。 「李蔚成、你因何不开口?皇上圣驾在此、若你有冤还不速速道来?自有皇上替你做主。」袁大人问着。 「说话啊!」李焕渊急的低声骂着,他们一家人可以含冤而死但李氏一族有千馀条人命阿……可不能陪着一块下葬阿…… 「有胆姦杀了端月公主,尔今却开不了口!」皇上大发雷霆的拍着案桌。 李蔚成依然没有开口,不是震慑于皇上的龙威,而是哀莫大于心死。 皇上被李蔚成的一心求死给激怒了。「想死?好、朕成全你,就拿你李氏九族的命,来祭端月公主的在天之灵。」皇上丢下了此话便拂袖而去。 诛,诛九族! 「皇……上……」李焕渊一听到立刻惊的一屁股跪坐在地上。 李田氏则晕倒在儿子身侧。 「皇上!」军机大臣霍大人拔腿追了出来。 「想替李焕渊父子说情?」皇上挑眉问着。 「臣……真的不信李护卫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事情!?」霍大人冒着脑袋搬家的险,颤抖的说着。 「依你之见。」皇上板起了声音。「倒是朕看走了眼?是朕昏庸了不?」 「不、臣绝不是这个意思。」霍大人频频拭汗。 「那是什么意思?朕不想听。」皇上迈开了步伐继续往前走。 「皇上……」霍大人想再度追上去,却被姜公公给拦了下来。 「霍大人、皇上因公主之事已经心力交瘁了,李护卫之事缓缓再说也不迟。」姜公公让霍大人等皇上气过了再来好生规劝。 「姜公公……这李氏九族有上千口人,人命关天岂容缓缓。」霍大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求的皇上立马可以改变主意。 「这会皇上正在气头上,您硬要拿鸡蛋去碰石头,这不是……」找挨抽吗?能讨的了好吗?霍大人你这官也当到军机处的要臣了,怎还干这撞刀口上的事?姜公公好言相劝。 霍大人看着姜公公茫然了,你这是……帮还不帮? 「这皇上现下不正气着要李氏九族陪葬吗?霍大人若再生事端……那可得在加上百馀口人的项上人头,霍大人!您得三思阿?」 霍大人听了姜公公的暗示,咚的一声,双膝立刻跪倒在地。 「皇上、臣霍盛彬以一家百馀口人的项上人头做担保,李蔚成决不可能犯下此案。」他语气虽打颤但却一脸坚决。 「霍盛彬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要胁朕?」皇上气红了脸。 「还有臣妾。」一个华衣丽服的清丽女子也跪在霍盛彬身旁。 之后追着出来的大臣们全都跟着咚咚咚的跪成一片。 寧妃!? 皇上暗吃了一惊。「不是正病着吗?不好生休养、为何来此?」 「寧妃!」霍盛彬紧张的低语。 「基于女儿对父亲的了解,基于霍大人对李大人的了解……基于李大人的为人,臣妾怎能不来呢?」寧妃动之以情的说着。 「后宫不得干政。」虽然是自己最钟爱的妃子,但面对这个问题,皇上依旧板起了脸。 端月是你的孩儿……不是臣子,何来干政之说?寧妃苦笑着。「臣妾疼爱端月公主不是做给皇上看的,是真心的,端月公主的恶耗对臣妾来说不只是恶梦,而是如同割去臣妾的手足,这痛……」泪水从寧妃的美眸中缓缓溢出。「不比皇上轻……」 皇上沉默又绝情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人。 「皇上飘雪了!」姜公公看着天空中突然出现的异象。 「皇上……您听说过吗?」寧妃转头看向天空,并且伸手掬着天空落下来的雪。「臣妾在尚未入宫前,曾听过说书的先生说过,在这炎热的盛夏,天是不可能会飘雪的!」 「现下是什么天?」皇上低问一旁的姜公公。 「回皇上,是酷暑的六月。」 六月! 皇上不信? 「放肆、这六月怎可能下起雪来?」皇上勃然大怒。 「六月雪……」寧妃声音飘忽的说着。 六月雪!? 一群人皆一头雾水。 「天会降六月雪,是因为人间出了连天都不忍的冤屈,老天爷在替事主喊冤……」 「你这是在说朕昏庸?」好你个霍寧姍、仗着朕对你的宠爱,反了天去了?皇上稍减的怒火因寧妃的一番话又炽热了起来。 「也许这雪,是端月的眼泪,是用来浇熄皇上的怒火,好让皇上可以静下心来。」寧妃伸回了手,将掬在手心的雪跪着走的捧到皇上跟前。「要不、天何以降下这六月雪?」 凝雪、为师的已经犯了天条在帮你了,其馀的就靠你自己了。 是吗!? 皇上忍不住抬头仰望着。是这样的吗?端月!朕的孩儿…… 「皇上、冤枉啊……」一发现皇上有一丝丝的心软、霍盛彬立刻大声的哭喊在地。 待续 第六章新科状元 「这屋外仍在飘雪!」明明是酷热的夏天却偏偏冷的需要烧火盆,搞的乌炭价格直涨怨声载道。 「是的皇上。」姜公公又在火盆中添了薪柴后照实答着。 「要你说,这李蔚成、真是冤枉了不成?」皇上气愤着。 「这……」姜公公为难着。 「想说什么?就说吧!」问你话时又何必再朕面前藏着掖着。 「这真要说兇手不是李大人,这谁能进得了公主的内殿……」姜公公一边瞄着皇上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可要说李大人何以痛下杀手,这是乎又找不着理由?」 理由?「还不是贪图端月的美色!」皇上冷哼着! 「端月公主的美是眾所皆知的,可这李大人近身保护公主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而且皇上离宫前,不才暗示要将公主指给他,奴才实在想不出……李大人何以如此猴急?」到打破碗这么的蠢!? 皇上听了姜公公的话,再加上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他终于愿意静下心来想一想。 李蔚成虽然话不多到有点木訥,但他清澄明亮的眼神显示他是个正直的人,偶而眼底闪过的一丝狡詰虽不易让人查觉,但朕知道他是个聪明人。 深沉内敛懂得隐藏自个的明白人。 正因为如此。 朕才将端月交给他。 只是…… 为何会出了这等事!哪出错了?而且是朕所没有查觉的? 有人掩盖住了…… 这有心人……只怕……就是…… 兇手! 「坊间将六月雪的事,传的是剎有其事、绘声绘影的。这雪一天不停、只怕这谣言也不会止……」姜公公替皇上斟了一杯茶,在端给皇上时假装无心的说着。 「委屈了端月,到此时仍不能入土。」皇上想起了端月的委屈便又怒火中烧。 「这公主恐怕是恋着阳世,迈不开脚……」要不、怎会身子沉的派多少人也搬不动。 「是因为兇手还未伏法吗?」皇上心中浮现李蔚成的样子。 「兴许是、兴许不是……」姜公公假装低语说给自个听。 「那来那么多兴许?」皇上板起了脸。 「许是恋着李大人,许是心疼皇上为此费心神呢?」 「这……」皇上脸上难得流露出为人父的悲伤。「罢了!就派个人去重审吧!」他的态度终于软化了。 到此姜公公聪明的闭上老嘴开始磨墨。 「倘若这兇嫌真不是李蔚成,那你猜谁还潜得进端月的内殿?」皇上开始思考着。 「其馀的不说,就公主的贴身待女,一个当场为了护主死了,一个被当成李大人的共犯押在天牢里,可两人谁也不肯开口……至今仍问不出个头绪……」 怕尚未将人给指出来,便被灭了口吗?若真是如此!皇上陷入了沉思。「得派个跟这朝中文武大臣尚未沾上边的人……」 「新科状元夏燄君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姜公公正巧看到皇上的书桌上正搁着这一次的榜单。 夏燄君…… 这人无党、无派,也不是谁的门生故吏……是个一时之选,皇上斟酌着。「由你亲自去,让他立马来见朕。」 「是。」姜公公立刻领命而去。 事实……可千万,别伤了朕的心…… 「状元郎。」姜公公一到府第立刻打躬作揖一翻,目的是要替皇上测试此人值不值得信任。 「姜公公!?」夏燄君深夜见到来者是皇宫内院的太监总管又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心里立刻盘算着此事跟端月公主之事究竟关连有多大。 「奴才深夜来此,想必大人此时心下一定诸多猜疑。」姜公公端着茶,趁着热气睨着夏燄君。 「公公当然不可能深夜路过寒舍,特来讨杯茶喝。」看着姜公公到口的话要吐不吐的,自个知道此时宫里一定有事,就不知道跟公主之死牵扯到多少? 「好说、好说,其实是皇上急着想见状元郎您呢?」姜公公滴水未沾的就闔上杯盖。 「敢问皇上为何想立即见到晚生呢?」夏燄君冷眼凝视着姜公公的动作。 嫌茶不好吗?这些太监真是锦衣玉食惯了。 「怎么夏大人当了一个月的新科状元了……还喝这等便宜的茶?」姜公公故意取笑着。 「虽然封榜登科却仍是斗米未进的穷书生,这会让姜公公您见笑了。」这厢考上了状元,那头还没派差呢!哪来的银两买吃的,有茶喝不错了,嫌!夏燄君訕笑在心里。 「这不怪起皇上来着。」姜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晚生岂敢。」夏燄君不卑不亢的回着。 「要不是出了端月公主这等大事,只怕这会状元府早已被络绎不绝的贺客给踏破了门槛……」姜公公幽幽的叹了口气。 果然是为了端月公主之事。夏燄君在心底警戒着。 「不知道夏大人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夏燄君就街坊邻里间听来的,挑比较安全的话与姜公公应对。 「李蔚成?」姜公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门槛,看着窗外飘着的绵绵细雪,意味深长的说着。 「晚生听到的的确是这个名字。」 听到!?姜公公吃惊的望向夏燄君。用听到,而不是肯定? 「大人怎么看这六月雪?」姜公公状似随意的问着。 「天文之事晚生懂得不多,不敢妄下断语?」夏燄君这次就老实的答着。 「寧妃说这是端月公主的泪水……」姜公公感叹着。 说是李蔚成蒙受天大的冤屈,这自个的确听说过。但不太信就是了。夏燄君也将脸看向屋外。 「皇上的圣意……」姜公公轻轻的说着。 是让我去重审吗?夏燄君叹着气。 「也许李大人这回有救了,也不枉费端月公主……为李大人喊冤了……」姜公公迈出了门槛。「夏大人。」他这一声叫的比方才任何一句话都来的客气、也多了真诚。「随奴才进宫吧!很多人盼着您呢?」 待续 第七章重审 夏燄君与皇上漏夜谈完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大理寺,翻看着与此事相关的卷宗直至三天后他才得空可以去瞧瞧兇嫌-李蔚成。 「你就是李蔚成?」夏燄君为了确定罪人的身份而问着。 李蔚成只是本能地朝声音的出处抬起头来。 夏燄君站着睨视盘腿靠墙而坐的人,看着已被囚禁月馀的李蔚成,双眼依然炯炯有神、依然浑身散发着逼人的英气,要自个相信这样的人会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皇上让下官重审此案。」 重审!意义何在? 还以为终于要行刑了。李蔚成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嘲讽。 「下官来此是要问案发当晚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夏燄君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李蔚成脸上的表情,就怕有一丝遗漏。 发生了何事?端月她……李蔚成眼神忽然黯淡。 夏燄君问完话后等了一会儿却等不到李蔚成的回话。「可有可疑之人亦或着可疑之事?」 可疑之人!若是可疑之人,就好了。自个早就提防了,也不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李蔚成握紧的拳头不断的搥向地面,出血了也无所觉。 「端月公主之事、若你依然不开口。」夏燄君目光定定的看着面无表情,却用着拳头不知是在洩愤还是洩恨的李蔚成。「下官很难帮的上忙?」 真象、实情! 李蔚成突然狂笑出声。 夏燄君为了审此案已经反覆调查、推敲,他很清楚李蔚成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不相信当兇手浮出水面后,自个是否还会依法处理。 但现下李蔚成用这般猖狂的笑声来羞辱自个,实在让人难以嚥的下这口气。 「你想求解脱,没人能阻止。倘若你觉得自己死,不够畅快,那让你们李氏九族千馀口人命陪葬,再加上霍大人家百馀人还有寧妃,够为你赎罪了。」夏燄君说完不等李蔚成回答转身就想走。 「此事与霍大人父女无关。」李蔚成终于开口了。 夏燄君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望向李蔚成。我还以为你真是铁石心肠呢?「那与谁有关?」夏燄君赶紧追问。 转瞬间李蔚成又回復成原来的模样,让夏燄君及他的贴身待卫,以为方才听到的说话声,只是自己心急下的错觉。 夏燄君无奈的长叹一声。「枉费端月公主至今仍不肯入士……」 李蔚成听了夏燄君的话后,不断的用拳头重搥地上,压抑在心口的痛化成泪水宣洩着。 除此之外,李蔚成仍是一言不语。 夏燄君决定不同李蔚成周旋,先行去找另一位兇嫌。 夏燄君人才进入另一栋专关女犯的天牢内,右手手掌就一直隐隐作痛着。本来还想置之不理,可那痛却在越接近他正要去见的人时,益发的清晰。 他忍不住伸起手来查看,却发现这痛是从掌心的胎记中传来。 这打娘胎就跟来的东西,快三十年来都没有任何不妥,怎么今儿个…… 「夏大人、这位就是公主的侍女-凝儿。」领路的女牢头替夏燄君认人。 凝儿! 自个可以很确定不曾认识名唤凝儿的女子,但为何一股熟悉的身影盘旋在脑海中,而且那名女子年纪颇轻,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女娃儿,可她正全身是血的倒卧在地…… 「大人!」夏燄君的护卫见他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却没有瞧向犯人于是出声叫着。 被叫醒的夏燄君,转头看向犯人时却大惊失色。 「大人……这是凝儿……」牢头以为夏燄君是被那一墙的鬼画符给吓着。「这是凝儿咬破手指头写的,虽然看不懂在写什么,但说也奇怪当她写满了一整间牢房后,天空居然飘起细雪……」 若不是牢头说,夏燄君压根没发现那一墙的诡异。 「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吓到他的是凝儿那一身的伤,就如同记忆深处的样子。 「这……」牢头觉得这个新来的大人是乎是小题大做了点,那个犯人进了牢笼不是这般得行。 刑囚!真是可笑?方才去见的李蔚成仍是一身的完好,怎才拐个弯过个门,这天就变了,还真是应验了富贵不同命。 「别再让本官发现你们再对犯人动手。」夏燄君语气虽轻却让人不容忽视。 「早停手了!」牢头急急的说着。「这雪飘了三天后,咱再也没人敢动手了。」她既老实又害怕的说着。 「你带着你的人,将这一处给清空了,本官不想等会所说得话,不是经过本官的口,给流了出去。」夏燄君语带威胁的盯向牢头。 「没用的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大错吓傻了,一句话也不会说,就连饭也是老鼠吃过后才跟老鼠抢着吃,要不、也不会需要姊妹们动手逼。」 怕被下毒吗?夏燄君望着凝儿。可见得犯案的人,应该是位高权重之人…… 「照本官的话吩咐下去。」 「这……」牢头为难着。 「这是大人自掏钱袋给姊妹们加菜的,一会完事了、就去打牙祭吧!」夏燄君的贴身护卫刘冠竺拿了一碇官银给牢头。 「马上就好。」牢头涎着笑收下银子后,立刻派人将两排牢里的人,全给赶到最远的牢笼里给关在一块。 「你叫凝儿。」夏燄君坐上牢头派人抬来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问着。 凝儿没有搭理夏燄君,甚至连瞧也没瞧上他一眼。 「你是端月公主的贴身待女。」 凝儿只是不断的在墙上画着,连吭都不吭一声。 「据说你同另一个死者,两人连公主歇着都得随侍在侧,为何出事的那一晚,主子跟另一个侍女琳儿都惨死刀下,你却独活?」 凝儿原先在墙上画着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却又不着痕跡的继续画着。 李蔚成这样、凝儿也这样,一个个全成了有声哑巴,我纵有通天本领也无技可施。 「你是在写字吗?」不得已,夏燄君只好转移话题。他将墙上的血跡看个仔细。「你写的是冤字吗?」他依着大约的轮廓及寧妃与牢头的话语猜测着。「你在向谁喊冤?又是在替谁喊冤?」 这会凝儿终于有了反应,她停下了动作、侧过头,用空洞无神的双眼望着夏燄君。 望着从他一进来就令自己觉得心口闷得难受的人。 为什么自个会觉得望进凝儿的眼里,瞧见的却是一片皑皑的雪白,就如同窗外飘落的白雪! 这不是人的朣孔!? 「六月雪……真的是你叫来的?」夏燄君不懂自己为何会对出口的话,如此肯定。 「大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吗?」凝儿终于打破紧闭月馀的沉默、开了口。「凝儿是个凡人,怎么有本事要求老天爷下起雪来……」 凝儿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乾涩、一点都不像是久未开口的人,反而说出口的话均带股寒气,袭上这酷暑的盛夏居然会令人觉得冷的打起哆嗦,虽然屋外此时也正在飘着雪。 「大人、您不觉得冷吗?」刘冠竺忍不住动了起来,以求可以暖暖身子。 夏燄君摇了摇头。 「寧妃说天降六月雪是因为有天大的冤屈。」 凝儿唇畔轻扯起一抹笑。 「又说是端月公主的泪水。」 「娘娘又再说故事了……」凝儿的脑海转回了惜日的情景,脸上顿时出现哀伤。 「若寧妃说的是真的呢?」夏燄君平静的说着。 「大人您信吗?」凝儿在等夏燄君回答之时,室内的温度又往下降了几度,此时三人所置身之处就犹如寒冬降临。 刘冠竺忍不住直打喷嚏。 夏燄君皱眉转头望向一直静不下来的待卫。「到附近守着吧!别让人靠近。」 等不到回答的凝儿又将头转了回去。 「原先不信,但方才牢头的一席话,让本官不得不重新考虑。」 「等大人想通了,再稍个口信给凝儿。」 「你没想过,你的隐瞒会害死多少人?」夏燄君动了些许的肝火。 「命是系在李大人的身上,他都不急了,奴才孑然一身又有何牵掛?」凝儿扫着狂风的眼瞳突然盯上夏燄君。「莫非大人是为自个儿的仕途担忧?」 「倘若如此,本官就无需问你了,反正要不了多久,让你们一干人全部人头落地,我谁也不得罪。」夏燄君动了肝火。 「皇上下的圣旨,不净身起码也得浇个湿……」要不如何交差? 「你骨子里就认定了本官同真兇是一卦的!」夏燄君有些气馁。 「是不?很快就会见真章。」凝儿平静的说着。 夏燄君看着凝儿眼底刮起的暴风雪舜间又回復平静。 看样子,凝儿应该是察觉到有人要对她不利了。 待续 第八章心神不寧 连续几日的审问,夏燄君毫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鋌而走险使出引蛇出洞的险招。 「幸好夏大哥要我躲在牢房的暗处,要不也救不了她。」刘冠仪将扛回来的人小心的安置在床上。 「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要不这回又要来个死无对证了。」刘冠竺拍案叫绝的说着。 而夏燄君却只担心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凝儿。 「大人!」刘冠竺两兄弟好奇的盯着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 「知道交手的人,是那路人马吗?」夏燄君知道两人在盯着他,于是收回了心神。 「看武功路数实在猜不出是谁?」刘冠仪绞尽了脑汁还是猜不出来。 「那你带着人马守在天牢外,瞧见了什么?」夏燄君转头望向刘冠竺。 「除了送夜宵给守牢房狱卒的太监外,就只剩下寻更的太监,除此之外没见到半个人。」刘冠竺回想后答着。 「那岂不是让她白白的冒着生命危险,却还是无功而返?」刘冠仪懊脑不已。 「那倒未必。」夏燄君说着。 「大人是怀疑那两名太监!?」刘冠竺问着。 「问题是太监怎么可能犯下姦杀案?」刘冠仪是丈二金刚全没了头绪。 「你们想……」夏燄君思索一番后问着。「若是没有熟人领路,兇嫌就算找得到公主的寝宫,也不得其门而入。」 「大人的意思是公主身边的太监,将人带进去的!」刘冠竺两兄弟一脸错愕着 「不无可能?」夏燄君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要不深宫内院…… 「可宫里的太监这么多,要找谈何容易?」刘冠竺洩气着。 「除非她肯说。」刘冠仪转身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要不就是李蔚成肯松口?」 「李大人!」凝儿忽然尖叫一声后、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怎么了?」夏燄君立刻衝到床畔。 「快、快去救李大人!」凝儿捉住了夏燄君的手,神色慌乱的说着。 「谁要对他不利吗?」夏燄君想趁着凝儿思绪慌乱的时候套她的话。 「夏大人、您快派人先去救人。」凝儿并不上当。 即使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嘴依然紧闭着,连半点风声都不透露。「何必多此一举呢?反正只要你们不肯说出实情来,他早晚都要杀头的。」夏燄君长到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人,连命都可以不要,只知道要保守秘密。「又或者李蔚成其实就是真兇?」你俩现在的样子也不过是做做戏!? 凝儿松开原先紧握住夏燄君的手。「奴才知道夏大人心里不是这样想得。」 「本官怎样想还重要吗?」一阵无力感袭上夏燄君的心头。「你俩压根就不信我?」他忍不住咆哮着。 「为了将所有需要佈署的人力全换成自个能信的过得人,本官特定等他俩兄弟带人赶来京城来……」 凝儿没有说话、也不作任何表示,只有屋内是乎有股寒风开始流窜。 「也许人家的辛苦在你眼中根本不屑一顾,因为这十几天的马不停蹄餐风露宿,跟你的伟大比较起来……差得远了。」 「在牢里的日子,奴才告诉自个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凝儿毫不畏惧的迎向夏燄君的怒气。「但端来的饭菜、茶水奴才不敢碰,深怕吃了、喝了就再也活不了……」凝儿语气幽幽的转述着,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好像此时说得事,是别人的事,根本与自个无关。 「等老鼠吃过没事后,奴才敢用。」 「既然如此,你不就是在等吗?等有人能替你们翻案、替你们伸冤?」见凝儿侃侃而谈,夏燄君的语气逐渐平缓。 「是、奴才的确在等。」凝儿眼神坚定的望着夏燄君。 「既然你已经等到了,那为何还不肯松口?」这就是令夏燄君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奴才以为皇上会派个更有份量的人。」凝儿无奈的低下了头。 「本官这御赐五品的官,还真是对不起你了?」夏燄君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官阶的高低不代表什么?」凝儿再度抬眼凝视着夏燄君。「李大人还是个位居三品的御前带刀侍卫,可如今!还不是成了阶下囚。」 「你究竟在等谁?」夏燄君气不过的问着。 「皇上。」当凝儿吐出这句话时,整个屋内飘起了片片雪花,这个景象让刘冠竺两兄弟吓得连退数步,离她离的远远的。 而夏燄君只觉得凝儿是痴人说梦!? 「奴才知道夏大人是个好官,李大人应该也是这么认为。」 「既然如此,你俩为何对端月公主之死隻字不提?-这边褒、那边贬,结果还不是又兜回原处。 「之所以不说,不是为了隐瞒,而是说不出口。」 「你在同我说笑吗?」 原先飘散下来的细雪,忽然在空中就被一股灼人的热气给溶化了。 而刘冠竺两兄弟在这小小的卧房里,同时被一寒一热的气流给包裹住。 「我们不想害了你,这件事……除了皇上,谁也无法替李大人平反。」寒风随着凝儿眼中趋于平静的瞳仁,消失不见。 兇手的来头果然不小! 夏燄君并未因为自个猜着了而振奋人心,反而如凝儿所言,就算真的要依律办真兇,届时皇上也未必会肯。 夏燄君颓然的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大人!」 「夏大哥!」 刘冠竺两兄弟感觉到夏燄君的沮丧。 「本官该如何是好?」夏燄君不后悔初入官场就接了这件烫手案件,他只是无奈。「容我想想办法吧?」夏燄君起身便要离去。 「大人!」凝儿急急的下床追至夏燄君面前,唤住了他。「奴才今儿个夜里一定要同李大人见上一面。」 不知道为何?凝儿就是觉得心神不寧,总觉得又要出事了,这种感觉就如公主出事那晚一般。 当时自个不知道会出这般大事,要不、自个儿说什么也不会出了公主的寝宫,死也会护住公主。 如今公主出事了,而李大人是公主最放不下的人,保护不了公主现在说什么也得救下李大人。 就算到了最后仍被杀头,她也要让李大人清清白白的去见九泉下的公主。 「这本官还办得到……」夏燄君觉得此时的自个好没用,好不易考上仕途、当了官,没法替人洗刷冤屈,竟然只能替人领路去探监。 自个这个五品官,也当的够窝囊了。 凝儿感觉到夏燄君的烦躁,不知为何竟忍不住轻搂着他。 夏燄君微讶着凝儿这突来的举动,本想将其推开却明显的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寒气,不明白自己为何不觉得冷,反而觉得透人的寒气为自个抚去胸口的烦闷。 谢谢您!大人…… 虽然没有听到凝儿开口道谢,但自个就是很清楚、也很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感激、及鼓舞。 夏燄君忍不住回抱她。 现在是什么情况? 刘氏兄弟看着眼前相拥的一对男女。 待续 第九章渐浮檯面 夏燄君让凝儿换上衙差的衣物,与刘氏兄弟一行四人来到专关男犯的天牢。 才一到这天牢外就感觉到气氛异常。 莫非真出事了!? 夏燄君无视阻去自个去路的禁卫军、也无暇去细想,只是快速掏出皇上给的令牌。 「还不退开。」夏燄君大声一吼。 「这……」禁卫军看着皇上给的令牌,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心急的凝儿周遭渐渐凝起风暴,她冷着一张脸逼近阻在门前的带刀侍卫。 侍卫们见到这种异常现象,个个吓的自动退开。 天牢的门在凝儿靠近前就被暴风给吹开,她飞快的朝李蔚成被关的牢笼前进。 夏燄君见状亦快步的追了上去,只是他不明白、未何不曾来探过监的她,会这么清楚李蔚成所在之处。 一股自己从未有过的妒意突然拢罩心头。 凝儿一来到牢笼前,就见到一名年约五十的威仪老者,正高高在上的低头俯视着李蔚成。 而坐在石榻上的李蔚成,握着笔的手正在在眼前的白纸上书写着什么? 凝儿没有开口,直接来到了李蔚成的眼前,一出手就是将他握在手中的笔给打掉。 「放肆、谁放你进来的?」老者见就快到手的东西被人给从中破坏,他心中大为不悦的骂着。 「是下官。」夏燄君一脸暴怒的说着。「国丈爷!」 国丈见有人来坏事,心中原先的不悦又更炽热的些。但又碍于夏燄君是皇上钦点的主事,他也只好强压下怒气。 「夏大人!」国丈用自己的身份去压制夏燄君。 「国丈爷、深夜来到这天牢里,真是好雅兴?」夏燄君暗讽着。 「要不是因为皇上这快两个月来,为了端月公主的事情烦心,我这个为人父亲的见不得女儿也因此愁眉不展,这不就来替皇上解劳了。」国丈为自个为何会半夜出现在此,做着合理的解释。 解释的再合情合理,也掩饰不住皇后一脉的人,因此有可能牵涉在内的实事。 「只怪下官无能。」夏燄君故意贬低自身。 「好说、好说,咱都是同朝为官之人,这不就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来着。」国丈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有劳国丈爷了。」夏燄君瞄了眼平舖在李蔚成面前的罪状。「国丈爷未完成之事,就让下官接手吧!」 「这可不成,我得赶紧拿了供状给娘娘瞧瞧,好让她今儿个可以献给皇上,让皇上可以睡个安稳觉。」 反正已经让人发现自个儿现身于此了,要是不赶紧除掉李蔚成,只怕会夜长梦多,为了皇后着想,无论如何,今儿个势必要让李蔚成在供状上画押。 见国丈不达到目的,不肯离去。凝儿刮着暴风雪的双眸忿怒的盯上国丈,他立马结成一具冰人。 在一旁警戒着的禁卫军及狱卒个个是吓得膛目结舌。 「凝儿!」夏燄君出言阻止。 但凝儿置之不理,反而转回头瞅着李蔚成。 「凝儿不识字,护卫大人也目不识丁吗?」看着若不是自个手快,就要在供状上画押的李蔚成,她寒着心的问着。 「只想求个痛快罢了。」李蔚成的声音中有着求到解脱后的轻松及苦涩。 啪!凝儿毫不留情的,一掌摑上了李蔚成的脸。 被凝儿打在脸上的感觉不是火辣的灼热感,反而是被冬天的寒冰冻伤的感觉。失望吧!自个早已不在乎了。李蔚成动也不动的低垂着头。 「那公主怎么办?谁来替她喊冤?」 整个天牢里马上陷入暴风雪中,令追着四人入内的禁卫军及狱卒,个个夺门而出。 「这事就劳烦你了。」虽然不该,但无心的自个,早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随着凝儿的火气越来越大,暴风雪也越吹越狂。 狂风暴雪令刘氏兄弟站都站不住脚。 可令刘氏兄弟不解的是,牢笼内除了被结成冰柱的国丈及刮起风雪的凝儿外,为何夏大人及李大人两人既不怕也不受影响。 凝儿扬起了手,眼见又要落在李蔚成的脸上。 「你会把他打伤的。」夏燄君急急捉住她的手。 「奴才这是要把李大人给打醒。」凝儿不肯罢手,她试图甩掉紧捉着自个的手。 「若是让端月公主瞧见了,你说她会有多伤心。」夏燄君动之以情。 凝儿忽然停止了挣扎。 「公主若是知道了自个儿的命要拿那么多条人命来填,她走了也不会安心的。」随着凝儿的痛心疾首、暴风雪也嗄然而止。 「护卫大人!您又有何顏面去见九泉下的公主?」 夏燄君既心疼又佔有欲十足的拥紧凝儿,好让她可以在自己宽厚的胸膛里得到安慰。 李蔚成无心的望向窗外,看着因为皇上派出夏燄君后,便不再飘着细雪的天空。 「我想夏大人没猜着九成也猜中了七成吧!」 「大概有方向了。」夏燄君仍将凝儿拥在怀中的说着。 「既然如此,您还办得下去吗?」 自个何尝不想替公主伸冤,又怎会忍心让自个的族人为了自个而无辜受连,只是这真兇的来头,实在是大的让人无法办得了他! 「霍大人这种有家眷的人都不怕了,我夏燄君孤家寡人一个,何惧之有?」 「您这被皇上赏识,从此官场仕途一帆风顺的人……」有必要为此而折掉前途吗? 夏燄君不愿被人看成为求升官发财而泯灭人性的人,于是他没等李蔚成将话给说完,便开口截断。 「寧妃也集了三千宠爱于一身,为了忠良她一介女流都可拋头颅了,本官若再乎顶上的鸟纱,岂不枉为人。」 李蔚成双膝一屈便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一时之间天摇地动了起来。 「我同我的族人是否能够再活在世上,恐怕不是你再努力就可以改变的,但那不打紧,只求皇上知道端月公主真正的死因,有朝一日待皇上气消了,可以还我李氏一个清白。」李蔚成忍不住流出了男儿泪。 「可以成全我和公主……让我俩可以从此葬在同一个墓穴之中。」 「本官不敢担保定能救下你……」因为自个深知皇上知道此事定会深受打击,很有可能明知不是李蔚成的错,仍要拿他来填命。「但本官会尽一切的能力来保住你的族人,即便我的命运等于你。」 「李蔚成在此静待夏大人的佳音。」李蔚成笑了。是种心中大石放下后压力得到释放,无事一身轻得笑。 还没得到无罪释放,就这么看的开了。夏燄君忽然觉得李蔚成被释放的压力,全跑到自个儿身上了。 待续 第十章求亲 「大人!」凝儿唤着,瞧见自个就赶忙想躲开的人。 夏燄君刚从外面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正担心会遇上凝儿无法回答她的追问,而特意避开她的睡房,没想到还是给遇上了。 「这……会夜已深了,怎还没回屋睡下呢?」夏燄君想一语带过后便快速离开。 「奴才捨不得这月色。」凝儿幽幽的说着。 夏燄君抬头望了眼月光……是挺美的。 「柔和的月色,可以沉淀烦闷的思绪。」凝儿收回远去的目光将其钉在夏燄君身上。 「这初秋的夜晚露水太重了,况且你身上还带着伤,还是别看了,快些回屋里吧!」看向望着自个又一副欲言又止的凝儿,夏燄君害怕她又要旧事重提,于是丢下这句话转身便想离开。 「大人……」凝儿并未因夏燄君的离去而让自己变得急切。 「快歇了吧!」夏燄君没有停下往前迈开的步伐。 「您受委屈了吧!」凝儿再度望向天上的弦月。 「那……的话?」夏燄君打着马虎眼。 「没人会信您的。」凝儿唇畔扬起一抹浅笑。 这事还真是哑巴吃黄莲,闷得很。夏燄君烦躁的叹着气。 「受了委屈无处诉,这种日子大人还想过多久?」 「事情没解决,这……日子不过也得过。」夏燄君低垂着头无奈着。 「寧愿迂回,也不愿选择最快的方法?」见了夏燄君那无技可施的样子,让自个无端的又急又气。 「最快的方法!」听了凝儿的话,夏燄君好想仰天长啸,因为她老是重覆那件不可能的事。 夏燄君回过头去、盯着凝儿,但心里想的却是:『大人、您带奴才去见皇上吧!』凝儿自那天在天牢见过李蔚成后,基于安全的考量被带进状元府后,每每只要瞧见自个,便绕着他苦苦哀求着他的话。 见着心急的凝儿,自个儿又何尝不急,只是事情完全出乎意料。 本以为仁义的霍大人会帮助自个,怎知道自个连想说出兇手有可能是谁?霍大人却连话都不听全就将自个请出了府。 而寧妃位在深宫中,除非寧妃愿意出手,否则这皇宫若大,即使有心也难巧遇。 「奴才深知大人这些天来碰了不少灰,因此唯有奴才直接去晋见皇上,这才可行。」 又来了。「别忘你的身份。」 「奴才深知人轻言微的道理。」凝儿无奈着。 「我说的是你罪犯的身份。」 「因此即便我是含冤的,也无法替自个伸冤……」所以这世间是没有天理的。 夏燄君无奈着。 「经由大人这些天的奔走,只怕这状元府再也不安全了,凝儿实在不想到阴曹地府去向阎王喊冤。」 夏燄君知道自个在这几天的招摇之下,兇手为了以绝后患,不出几日定会上门而来。李蔚成应可自保,自个尚不担心,可让凝儿这文弱女子亮晃晃的,就这么无防无备的待在一攻即破的状元府里,的确危险。 无可奈何的是,若不招摇、又怎能逼兇手现身。 「明日我将遗走一干女僕,你混入当中一块离开。」这是夏燄君的下下之策。「幸好你一直位在深宫,应该没什么人能认出你来,应当走得掉。」 「走了又如何?」凝儿早不再乎生死了,只求因公主之事而入狱的李大人能沉冤得雪。 「我已经约姜公公明晚入夜后入府一叙,只希望兇手当晚会动手。」 「大人是认为,若让姜公公撞见此人,姜公公就会插手此事?」 「倒不敢奢望,只盼当我同皇上说及此事,他能如实说。」 「倘若不呢?假使当晚现身的只是走狗、不是真兇呢?又假使兇手一不做二不休呢?」 「若真是如此,我只好让你冒险了。」夏燄君衷心的希望事情不要走到这一步。 「为了公主,奴才什么都不再乎。」凝儿再一次重申。 夏燄君伸手抚上凝儿一脸的坚决。 「不到最后的关头,我不会冒险带你入宫的。」夏燄君也再一次拒绝。 「直接带我进宫,不是比根本不知道信不信的过的姜公公要来的妥当吗?」凝儿真不明白,再一次为何不选最直接、快速的方式,反而要用迂回的方式。 夏燄君将凝儿拉至怀中紧紧的搂住,就像不将她抱紧随时都会失去她。 「以我的功夫,根本不是大内高手的对手,若是在见皇上的途中遇袭,我根本保护不了你。」 不知为何凝儿一直冰冷的心,此时竟然有一丝暖流流过。 「倘若咱们不是在这种情形下相遇,而是一般的方法相遇,那该多好……」夏燄君炽热的语气中,多了不协调的无奈。 凝儿在宫里出世、在宫中长大,照道理是不可能见过他的,但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待在她的身旁,不需要任何言语或动作,就能令自己安心。这是为什么? 「奴才总觉的并非第一回见过大人……」凝儿不懂,这又是为了什么? 「也许咱们以前见过呢?」夏燄君松开了手,笑着望着凝儿。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为何这张脸会跟记忆深处的影子重叠,记忆中那一张脸又是谁的。 「你不这么认为吗?」夏燄君见凝儿一脸疑惑的直盯着自己瞧。 「也许吧?」就算自个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就当真的是如此好了。 「凝儿……」夏燄君有点靦腆的望着凝儿。 凝儿被夏燄君瞧得心头直跳。 「事情若是圆满的解决了,或者是虽然保全不了李大人,但你还活着,我希望能……」夏燄君停下话来,偷瞄了凝儿一眼。见凝儿仔细的在听自个说话,夏燄君便放大了胆子。「我希望能迎你进门。」 凝儿楞楞的凝视着夏燄君,全忘了反应。 「凝儿……」夏燄君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这会换凝儿笑着拥住夏燄君。「叫我凝雪。」 不知为何?自个就是希望听夏燄君这么叫自个,也不知凝雪这个名字从何而来? 原先见凝儿楞楞的没了反应,还以为这成亲之事恐成了自个儿的一厢情愿,没想到这会她却成了这副娇羞样。 待续 第十一章真假凝儿 听到了开门声,夏燄君抬起头看向来人,本以为进来的人会是刘氏兄弟之一,没想到出现的人居然是最不可能亦不能出现的人。「凝雪!?」 夏燄君吃惊!为何夜已深了凝儿还会再此,晚膳后不是让她混入一干僕役中给遣散了吗? 「大人不希望见到凝雪吗?」鲤鱼精见夏燄君是乎很惊讶自个此时会在此出现。龙王不是早就派鰲将军查探清楚了,才派我来的吗? 「你不该在此的,不是吗?」为何又折了回来! 「大人!」鲤鱼精将身上端着的夜宵安放在桌上。 「现在立刻走,我让冠仪带你走。」夏燄君走到了门边,开了门扯开嗓子就要喊人。 鲤鱼精衝了过去将门关上后,反身死命的抱住夏燄君。「不要赶我走,凝雪要留在您的身边。」她满腹委屈的说着。 「你留在这里太危险,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如何是好?)夏燄君仍坚持要将凝儿送走。 「凝雪要留下来伺候大人、服侍大人。」鲤鱼精耍赖着不肯离去。 夏燄君对凝儿今夜的反常行为大感不解?不明白一直安守本份的她,为何突然有了这翻转变。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夏燄君试探着。 「凝雪当然知道自个儿再说什么?」鲤鱼精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媚惑人心的娇笑。 夏燄君直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是那里? 「大人...」鲤鱼精伸出柔若无骨的手去牵夏燄君,并将他带到桌旁,将他按在椅子上。 「您若真捨得将凝雪给赶走...」鲤鱼精一脸哀怨的瞅着夏燄君。「那就让凝雪看着大人将夜宵用完,凝雪立马走人,决不打扰大人。」她动手舀了一口咸粥,将其吹凉后,凑到他的唇边。 「我自个来。」满脑子疑惑的夏燄君本来正要开口将粥喝下的,却突然搁下了碗。 「怎了?」鲤鱼精眼看计划就要成功了,而夏燄君却突然地将粥放回桌上。 「你是谁?又是谁派你来的?」夏燄君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鲤鱼精瞧。 「大人、您是怎了?我是凝雪啊!」鲤鱼精故做镇定。 不、虽然眼前的她跟凝儿长得一模一样,瞳孔的眼色也是淡淡的,围绕在身旁的气也是冷冷的,可感觉不对,她绝不是凝雪。 糟了!鲤鱼精看着夏燄君的眼中正有两簇火在跃动着。 这下该如何是好?龙王交待下来要火燄星君的命。 「你究竟是谁?」夏燄君全身散发起灼热向鲤鱼精逼进。 因为受不了夏燄君身上传来的灼热,鲤鱼精转身开了门正要逃走,却正好被几个蒙着脸、穿着夜行衣的大汉给一刀刺进胸口。 就在鲤鱼精要倒下之时,其他的兇徒又一人补了一刀给鲤鱼精。 夏燄君没想到会出这种状况,他才想上前救鲤鱼精,却已经来不及了。 夏燄君扶着倒下的鲤鱼精,正要叫刘氏兄弟时,刘冠竺正好领着姜公公向他走来。 「别让人跑了。」夏燄君命令着。 内院剎时刀光剑影齐飞。 姜公公睁大了眼,看着倒卧在夏燄君身上,身中数刀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 「她该不会是......」姜公公根本无法置信,这事怎会变得如此。 夏燄君虽然希望姜公公亲眼目睹兇嫌前来灭口,但却不应该是这样,尤其是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究竟身份为何?又是谁派来的、意欲为何?他全然不知。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是,她为何会与凝雪长得如此相像,就连呼出的气息也如同一般的寒冷? 「大人小心啊!」刘冠竺在奋力抗敌时,正好瞄到有名黑衣人,正要向夏燄君及姜公公靠近。 姜公公一个旋身、抬手便挡下对方砍下来的刀子,左手一使、出了个锁喉。「还不退下。」姜公公大声一喝。 见有同伴被捕,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其馀的黑衣人互看一眼后,便使出轻功翻墙而去。 「那里逃?」刘冠仪带人就想追上去。 「穷寇莫追。」夏燄君立刻出言制止,他还不想将对方逼急,现下最重要的是救下怀中的她,从她口中问出自个想知道的事。 「快去找大夫来。」夏燄君交待着。 「让我们瞧瞧他是谁?」刘冠竺走向黑衣人,在还未扯下蒙住瞼的布巾时,对方便先咬碎预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了。 姜公公在松手的瞬间,顺势扯去了对方的布巾,他一看清了对方长像,脸上的血色便全都凝住了。 「姜公公......」夏燄君知道姜公公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事,太严重了,奴才......」怎么会是皇后身旁的太监,这......「如今凝儿身受重伤,此事也得等她痊癒了方能釐清,这段期间你们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下官等,公主等、李大人也等,可这昭昭的天理要等到何时才能清?」夏燄君义愤填膺的说着。 「伴君如伴虎、这事不单是公主之死,而是牵涉到后宫之首,也许......」姜公公眉头深锁着。「稍有不甚,只怕再陪上咱这几颗头颅.......也不够啊!」 「依姜公公之见,这事该如何了呢?」夏燄君知道姜公公说的是实话。 「让奴才回去旁敲侧击的探探圣上的口风,咱再找机会研议。」 夏燄君无奈的闭上了口。 「别再同任何人接触了,以免波及无辜。」姜公公太了解皇宫之事,他见多了无辜之人的下场,于是语重心长的交代着。 「夏大哥!」刘冠仪突然一脸惊恐的看着夏燄君怀中的凝儿。 鲤鱼精痛苦的吐出一口绿色的液体后,便在夏燄君的怀中断了气。 鲤鱼精死后身体冒出一股白烟,烟雾穿过黑衣人脑袋,刘冠竺下身最后直到进入刘冠仪胸口后消失不见。夏燄君手上抱住的不再是凝儿,而是一条顏色鲜艷的锦鲤。 在场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此事会动摇民心,谁也不准洩漏出去,违着斩,听真了没?」姜公公第一个回復了心神,他颤着声威胁着。 待续 第十二章入宫 端月公主之死,从被自个的贴身护卫杀死,已经传成是被妖怪给夺去了性命。 谣言已经传到整个皇宫都被妖魔鬼怪给佔去了。 更有谣言说凝儿是雪妖、鱼精......等。 「谣言已经不可收拾了,再传下去之只怕无法困在京城,屇时该如何是好?」刘冠竺担心的问着。 究竟这些话是谁流出去的。刘冠竺两兄弟百思不解? 「姜公公回宫也有十日了,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刘冠仪也急的很。 最令人担心的还不止这呢?自从凝儿死后夏燄君全没了反应,这才真的是刘氏兄弟头痛之处。 「既然谣言尘嚣直上、凝儿又死了,此时正是兇嫌防范最弱之时,何不趁此进宫面圣。」门外传来一声尊贵柔媚的声音。 「谁?」刘氏兄弟立刻拔剑护在夏燄君面前。 「哀家、霍寧姍。」女子掀去头上遮住面孔之斗篷连着的帽子,一张清丽的脸庞露了出来。 「寧妃娘娘!?」夏燄君立刻上前行礼。 「免礼了。」寧妃望着方才还失魂落魄的夏燄君。 「娘娘为何来此!」夏燄君不懂?之前尚避自个如蛇蝎,为何凝儿死后,寧妃反而一改初衷的要帮自个,究竟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哀家知道夏大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寧妃开门见山的说着。 「大人跑去暗示哀家的父亲,说事情牵连到皇后娘娘,无凭无据的哀家岂可轻易言信。」 「今时今日,娘娘又因何而信?」夏燄君不解! 「因她。」寧妃伸手招来一名待女。 大伙的目光,全都转向全身遮掩的根本分不清男女的人。 她露出一双雪白的手,拉下了斗篷的帽子,清丽的脸庞立刻呈现在眾人的面前。 「凝儿!」刘氏兄弟吃惊的喊着。 夏燄君则站在原地盯着凝儿,想将她给瞧真来。 「大人!」凝儿热切的唤着。 「你当真是凝雪?」夏燄君望进凝儿的眼底,除了一层薄雾,什么也没瞧见。 「是啊!你真的是凝儿吗?」刘冠仪亦害怕着。 「刘二哥怎这么说呢?」凝儿靦腆的笑着。 「因为送你离开的那一晚,你又折了回来......」刘冠竺说着。 「奴才没有折回来啊?」凝儿不懂!那晚她出了府一路往前走,连头也不敢回。但没料到、还是遇袭了,若不是寧妃早已派人暗中保护已久,只怕这回是回不来了。 「这不对啊!那晚你回来后对大人可殷勤了......」 「刘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冒充自个儿对大人!因为她的怒气而让自身周遭漩起一股刺人的寒风。 夏燄君之所以没有阻止刘冠竺将那晚发生之事说出,为了就是要确定这个自称是凝雪的人,究竟是真是假? 如今看着一阵寒风自凝儿周遭捲起......「真的是你!」夏燄君一个箭步便衝到她的跟前,紧紧的搂住失而復得的她。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了,凝儿用着疑虑的眼神瞧着刘冠竺。 于是刘冠竺便将当晚的事给说了一遍。 「奴才之所以还能见到大人,这得感谢娘娘。」凝儿也将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 这话凝儿是说得轻松,可夏燄君可是听得胆颤心惊。「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了。」他害怕着。 这话可让凝儿甜在心头。「大人......」她娇羞的唤着。 寧妃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俩。「眼前还有更重的事要完成,待成了随你俩爱如何儿女情长。」 两人不好意思的松开了彼此。 「想必娘娘已经有了对策。」夏燄君开口问着。 「趁着谣言仍在传,东宫疏于防备之时,你速速领凝儿进宫面圣。」 「可这皇宫若大,没了姜公公的讯息,圣上岂是这般容易见的着。」夏燄君何尝不想将此事快快了结,但没有门路可见到皇上,就是急也没用。 「若是要等到姜公公派人来传信,你们方才入宫,这......恐怕有得等了。」 「姜公公不值得信任吗?」刘冠仪脱口而出。 「不是不值得信任,而是太了解皇上了,他一定要等到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会开这个口,那要等到何时?」长生殿里还有人等着入土呢?会如此急切寧妃也是无可奈何? 「照娘娘所言,咱现下冒险进宫,没了姜公公的从旁协助,这事还能成吗?」夏燄君不得不将事情先往坏处想。 「姜公公见着你们,也许会吃惊、更有可能会生气,虽不情愿、可还是会从旁帮忙的,因为他会选对皇上最有利的事。」 「既然娘娘已觉机会来了,事不宜迟咱立刻进宫。」凝儿看着夏燄君说着。 夏燄君牵着凝儿回到房里,让她服侍自个更换朝服。 当凝儿替夏燄君着装完毕,才发觉他从回了房后,没有开过口。 「怎了?」凝儿一脸担忧的抬头凝视着夏燄君。 夏燄君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奈的闭了口。 「大人是在替奴才担心吗?」凝儿强顏欢笑着。 虽然自个一直强调会保护她,但是…...自个实在没有把握。夏燄君到此时方恨自个功夫不济事。 「有大人在奴才身边,陪着奴才…...就是死,奴才也不怕。」凝儿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夏燄君脸中浮现一丝苦笑,没想到自个一个活脱脱的大男人,竟然比不过眼前这名看似柔弱的女子。 「你知道…...」 凝儿平静的眸子透出不解。 「你的坚强和无畏令我汗顏。」夏燄君拋下无谓的尊严说着。「凝雪…...」真的得面对时,就如同李蔚成所担心的,自个反而裹足不前了。 「此次进宫,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我完全无法预料,任何一个有心人想拦下我们、取你的性命,我都可能无法保护你…...」夏燄君内心沉重无比的说着。 「若真是如此,奴才没什么好怨的。」凝儿脸上绽出一抹了然的笑。 为何会如此?为何非要凝儿去冒这个风险?自个根本不晓得是否可以信的过寧妃。而此次入宫是不真如寧妃所言,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还是自个根本就该冷静下来等候姜公公的信息。 夏燄君陷入挣扎。 「大人…...」凝儿静静的走到窗边,伸手将它推开。「您看看窗外的月,就要十五了…...」 夏燄君随着凝儿望着天上的圆月。 「出事到今、已快三个月了,公主的尸首仍放在长生殿、至今无法入土…...」 「这我很清楚,但不该你来冒这个险。」夏燄君转身欲出房门。 「我去天牢将李蔚成提出来,让他自己去同皇上说。」 「若您是皇上,见到杀害自个最疼爱女儿的兇手,您、还能静的下来听他说吗?」凝儿反问。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夏燄君就是不要凝儿去冒险。 看出夏燄君的顾虑,凝儿缓缓的开了口。 「若不是公主,奴才早死了,怎么可能遇上大人,得到大人的关爱…...」凝儿的周围又刮起了寒风,只是这次风里含着浓浓的哀伤。 夏燄君转回头,听凝儿说下去。 「出事那晚…...」凝儿思绪飘回那晚,而寒风中的哀伤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奴才本来要衝过去的…...」凝儿双手环住颤抖着的自个。「公主虽然受辱,但她用眼神命令奴才躲起来。」她神色痛苦的用双手将脸掩住。「奴才没有大人讲的那般坚强,因为…...奴才当下就躲了起来…...」 「不要再说了!」夏燄君不是不想听,而是清楚的知道,凝儿只要每回一忆起,那种种的情形无疑对她是一种凌迟。 「大人知道奴才为何一定要救下李大人吗?」 「因为李大人是清白的。」 「因为公主深爱着李大人,所以奴才拼了一死,也要救下他,即使李大人最后仍旧为此而命丧黄泉,但再见到公主时,我的心…...可以是坦盪的。」 「走吧!」此时的自个,再也无法为了一己之私,而要凝儿留下,让她终身活在悔恨中。 既使活着,也不过是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活着也只是活在无止尽的痛苦中。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图个痛快吧! 「大人!」凝儿唤住了迈出房门的夏燄君。「倘若此去…...奴才没能活着回来。」 夏燄君闭起眼不敢想像。 「来生、若有未生…...」凝儿急着想得到承诺。 「我会找到你的。」夏燄君不敢回头,怕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会因为凝儿的凝视而崩塌。 突然之间凝儿被自己骇住了,她不知道从自己眼眶夺出的水滴是什么?只发现在它们要落地前、全成了一片片的雪花。 凝儿轻颤的手抚上了脸庞,才发觉这有点苦、有点咸的水珠,就是眾人口中所谓的眼泪。 老被嘲笑为铁石心肠的自个,原来其实也会哭的,淡色的瞳孔也流的出泪的。 「别忘了…...」凝儿扑了上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夏燄君。 待续 第十三章兇手现身 「夏大人!」一声威严无比的女声唤住了走在自个前端的四人。「深夜入宫,还带了一名女子,你这是……」漏夜的等候,果然是值得的。 「皇后娘娘!?」夏燄君知道路上一定会遇上阻挠,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皇后本人。 皇后让嬤嬤无声无息的绕到凝儿身后,一把扯掉她罩住脸的斗篷。 曝露身分的凝儿毫不畏惧的抬眸看向皇后。 「知道圣上心情欠佳,所以找了个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进宫,莫非是要献给皇上的。」皇后语气及表情都透着轻蔑。 「奴才是回来拜见公主的。」凝儿知道夏燄君不好开口解释,也知道站在皇后身旁的六皇子早已将自个给认了出来。 六皇子附耳在皇后耳际窃窃私语,搞的皇后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 什么!这小丫头不是死了吗?「快将这妖女及这一干人拿下。」皇后大声惊呼。 夏燄君、凝雪及刘氏兄弟,立马被手持刀刃及手握火把的太监及宫女给团团围住。 「夏燄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趁夜深人静,带个妖女进宫!」皇后趁机先声夺人。 「皇后娘娘言重了!」夏燄君深怕凝儿尚未见到皇上就先死在此。 凝儿冷睨了一眼皇后及六皇子后,便旋身朝御书房奔去。 「还不将人拿下。」六皇子见侍卫僕役们一个个只敢盯住四人,却没人敢动手,于是气呼呼的喊着。 可眾人见冷凝着一张脸,全身散出刺人寒气,不知究竟是人是鬼、是妖是精,根本没人敢靠近。 「本宫自己来。」六皇子见一群饭桶,杵在那一动也不动,他便抢下身旁侍卫的刀刃,一马当先的衝了过去。 「皇儿!」皇后大惊失色的尖声叫着。 「六皇子!皇上有令,刀下留人。」姜公公领着一班太监及禁卫军匆匆的赶来,远远的就喊着。 六皇子假装没听见,仍是一刀不偏的朝凝儿砍了下去。 轰的一声、突然在靠近六皇子的火炬中冒出一团火球。他为了闪避火球只好快速收刀退后。 「谁!?」六皇子愤怒的四下搜索着,却在见到全身冒着火焰的夏燄君时,吃惊的停下目光。 当夏燄君一步步的逼进六皇子时,他只能一步步的向凝儿所在的方向退去。 「你想以下犯上!」正面被火焰烤着,后背却被冰雪笼罩着。进退不得的六皇子,忍不住怒吼着。 「下官进宫是要付皇命、宫女李凝儿进宫是为了替公主伸冤,替李蔚成九族讨个公道,六皇子与皇后阻碍下官,莫非早已知道真兇是何许人?」夏燄君知道六皇子退无可退了,于是停止了逼近。 「胡……胡说、这兇手除了李蔚成之外,还有谁能犯下这种淘天大祸。」六皇子辩解着。 「六皇子无需惊慌,此事自有圣裁。」姜公公才想将一干人带走,一转身就全被大皇子给用刀架住。 「好个大胆的狗奴才,竟敢假传圣旨!」大皇子冷冷的说着。 「大皇子、你在说什么……」皇后见大皇子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都敢这般放肆,于是心惊胆跳的说着。 「母后、儿臣方从御书房离开,父皇根本没要这个狗奴才将这班人给带去面圣?」大皇子知道母后为何会如此说。 「姜公公,你好大的胆子!全给我拿下。」皇后气愤的命令着。 被压倒在地的凝儿忽然冷笑了起来。「大皇子、您对此情此景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大皇子!? 夏燄君、姜公公及刘氏兄弟均不可置信的看向凝儿。 「那一晚、李大人及公主院落里的奴僕们,个个也都是被您的爪牙们给压制在地的,您还记得吗?」凝儿眼露兇光的盯着大皇子。 「胡说什么?」一旁的侍卫啪的一声,火辣辣的巴掌便呼在凝儿的脸上,这力量之大让她立刻嘴角溢出鲜血。 「大皇子!」夏燄君挣扎着要起身。 「李大人见您要对公主不利,起身反抗、于是您便点了他的穴道,好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您凌辱公主……」 「你这该死的丫头。」又是一个巴掌甩在凝儿脸上。 「住手!」夏燄君愤怒的全身都燃起了火焰。 「夏大人!你快让那丫头住口,哀家可以给你任何赏赐。」话再说下去、可就纸包不住火了!尤其皇上根本就是只在眼皮子底下,怎么还能让凝儿继续往下说。皇后急急的哀求着。 「下官今晚会进宫,就是要将真相说出来。」夏燄君不肯照办。 「你!」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奴才,皇后急的跳脚。 「不堪受辱的公主,想一死求得解脱,您却用李大人的命做为要胁。」凝儿咬牙切齿的说着。 大皇子抽出了剑就要刺下去之时,寧妃正好带着皇上及时赶到。 皇上!皇后见到来人显些站不住脚。 父皇!大皇子低垂着头不敢看向父亲。 「说下去。」皇上厉眸盯着大皇子,心痛万分的说着。 「大皇子怕事跡败露,凌辱完公主后……便将知道此事的人全灭了口,这些人当中...…也包括了公主……」凝儿泣不成声的说着。「只留下被击昏的李大人……」 「为何你会活着?」皇上问着。 「公主让奴才躲了起来,好替李大人洗去冤屈……」凝儿恨死了自个的说着。 皇上简直不敢相信,此时耳中听到的事情。 「你指控的是当朝的大皇子!罪名是……」姦杀自己的亲妹妹,这是……皇上忍不住跌退了一步。 「皇上!」皇后跟寧妃惊恐的喊着。 「朕得好好的想想……」皇上颓然的转身就要离开。 而大皇子则对凝儿露出狰狞的笑,一副你耐何不了我的表情。 凝儿气愤的撞开压制住自个的太监,夺过了侍卫手中的利刃。 夏燄君惊恐的想要制止她。 「公主!您留下了奴才,奴才却救不了李大人,您若是怪奴才,奴才无话可说,奴才只求老天开眼,惩治这个天理不容的恶人。」凝儿悲痛万分的仰天长啸着。 停了月馀的雪花此时又从天空飘了下来,随着凝儿心情越来越混乱,原先只是飘着的雪花却突然狂风暴雪的刮了起来。 「奴才到九泉之下,向公主赔罪了。」凝儿将剑架在脖子上。 「凝雪不要!」夏燄君周身一阵火焰燃起,让整个宫中处于至寒至热之中。 凝儿停下了手,用唇无声的说着。 来生再见了…… 「不要!」我不相信有来生……夏燄君声嘶力竭的喊着。 对不起了大人,奴才本来就不抱着能活着回去的希望、只是怕说出口,您会不带奴才进宫,是奴才负了您…… 「皇上!皇上!」 守着长生殿的太监急急忙忙的衝了过来,却被暴风雪阻去了道路,不得已只好扯开喉咙喊着。 「公主的尸首流出了眼泪……」 「住手!」皇上要凝儿停止自吻。 「拿下大皇子,朕要见李蔚成。」皇上沉重的说着。 父皇!大皇子惊讶不已! 「你将李蔚成,带到公主的跟前来见朕。)皇上对着姜公公说。 「皇上……」虽然大势已去,可皇后仍不放弃。 「你也随朕来。」看皇后紧张的样子,要说此事与大皇子无关,恐怕很难…… 只是朕该替死去的公主伸冤,还是替活着的皇子脱罪呢? 当皇上一行人向长生殿移师时,匡的一声、凝儿手中的剑重重的落在地上,而后人也跪倒在地。 「凝雪!」夏燄君见凝儿放掉手中的剑,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人!」凝儿哭笑不得的说着。「公主已经死了,都还执意要救奴才……」 「公主看到你为她所做的一切,够了……」夏燄君不忍见凝儿如此伤心自责。 「接下来的就交给皇上了,咱回去吧!」 「奴才想见公主一面……」凝儿央求着。 「今儿个皇上已经够心烦了,就让李大人好好的同皇上讲吧!想见公主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夏燄君柔声的安抚着。 凝儿转头遥望着长生殿的方向、一会后,便静静的跟着夏燄君回府去了。 待续 第十四章成亲 在李蔚成迎娶了端月公主的长生牌及大皇子伏法月馀后,夏燄君亦在辞官后回到故乡里,准备迎娶凝儿。 「新郎倌!有事吗?」媒婆在门外见到了夏燄君。 「没……」夏燄君一脸靦腆的直往屋里瞧。 「这成亲前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媒婆见着了夏燄君的心急样,立刻打趣着。 「见着了会怎样?」凝儿的声音从媒婆的身后响起! 「呸!大吉大利。」媒婆见状便紧张的说着。 「放心吧!没事的,您先去张罗别的,我俩只说一会话。」夏燄君急急将媒婆支开。 「好……好吧!」媒婆有丝为难的暂时离去。该说的、该做的,我可是一样也没漏,这要是往后出了事,可怨不得我。 「你……好美哦!」夏燄君轻声的感叹着。 夏燄君见媒婆离开后,便忍不住直盯着雪白色的肌肤,被大红礼服给映成了粉嫩、粉嫩的新娘子。 凝儿脸颊剎时佈上一抹红霞。「大人不是来同奴才耍嘴皮子的吧?」 「当然不是。」夏燄君急忙的解释,就怕被当成了登徒子。 凝儿用着含笑的眼眸睨着夏燄君。 夏燄君很清楚凝儿在等自个说明来意。 「首先、不许你再自称是奴才,其二不许再称呼我为大人……」即便已不在朝为官月馀了,可凝儿就是改不了对自己的称呼。 「为何?」凝儿假装不解。 「虽然目前我尚未找着活做,但拜过堂后你就是我夏燄君的妻子,也许我无法让你妻凭夫贵,但我一定会尽力让咱们往后的日子柴米无忧,所以我不许你自贬身价。」 「拜过堂后,凝儿自会改口。」凝儿笑着允诺。 在凝儿给过承诺后,夏燄君才再度开口。「这是駙马爷託人送来的贺礼,他要你亲自拆开。」 夏燄君深知凝儿会急着要知道駙马的情形,于是才会在成亲的前一刻,不顾礼数的跑来见她。 凝儿急忙的将锦盒拆开,盒子里有对龙凤鐲子她没有理会,只管拿起信、拆开来看。 「駙马说什么?」夏燄君见凝儿的笑容中透着一丝不捨。 「駙马说他每天都去陪公主,日子过得很充实……」 「这样不是很好?」看着凝儿的不捨,夏燄君心中有着吃味,却有更多的怜惜。 「倘若公主没有遇害,他俩现在应该很幸福……」 但是这样、我就遇不上你了,但夏燄君不想说出口来徒增伤感。 见夏燄君没来由的沉默着,凝儿抬头含笑的望着他。「怎了?」 「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比较想……留在駙马府?」夏燄君弱弱的问着。 「那您呢?您会不会后悔辞官归故里呢?」凝儿凝视着夏燄君。 「不后悔。」夏燄君急切的回答。 「为何这般篤定呢?」 「进入官场后、才惊觉到,那里一点也不适合我,真不懂当时为何会如此想当官。能遇上你、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夏燄君急急的表态。 「你就认定我会是个好妻子?」夏燄君涂了蜜般的话语,令凝儿在心中窃喜着。 「你会是我最执爱的妻子。」夏燄君毫不演饰眼中溢满的深情。 凝儿张开双臂去环抱夏燄君。 「你也会是我最执爱的夫婿。」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媒婆才想踏进房里,就发现两人正在拥吻,眼看就要误了吉时,她不得不开口。「吉时已到,别让堂上的客人等太久了。」她清了清喉咙后说着。 两人被媒婆撞见了,才依依不捨的放开彼此。 待续 第十五章天人永隔 夏燄君静静的凝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儿。 嫁衣依旧是这般的火红、肌肤依然是那样雪白,可这身子的主人却没了气息。 「你怎么能捨下我……」夏燄君紧握着凝儿仍微温的手,不敢相信他俩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夏大哥……」刘氏兄弟送走了眾人后,连忙赶至新房,却看到夏燄君正在抽搐的背影,他俩知道此刻的他,正在哭泣着。 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 兄弟俩彼此对望一眼后,决定暂时不去打扰夏燄君,于是他俩带上房门后便离开了。 *** 回到了天庭的凝雪被二郎神给带到玉帝的跟前。 (雪怪、你通过了试仙石的试炼,你现在可以决定你想要的模样了。)玉帝盯着跪在殿下的凝雪。 「我就要现在这个样子。」凝雪急切的说着。 「你确定你想要成为凝儿的样子?」玉帝疑惑的再问了一次。 「是的。」凝雪十分肯定的回着。 「好。」玉帝伸出右手、从掌心里飞出了一阵五彩繽纷的光芒、直绕着凝雪转,她只觉得好舒服、全身疏畅,待光芒散去后凝雪瞧了瞧自己,没有改变、她还是待在凡间那个凝儿的样子,于是她心喜的就想离去。 玉帝不明白凝雪为何会一副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的样子。 「虽然这次的试炼没让你能登入仙班,但你也得到了千年功力,已属难得,下回你再参与试炼,应能进入封神榜、位列仙班。」玉帝说着。 凝雪不耐烦的一直听着眾神吱吱喳喳的没完没了,好不容易偷个空正要溜出南天门时,却又被八仙给逮个正着。 「雪怪想上那?」开口的是蓝采和。 管那么多。凝雪皱起眉头望向眾神。 「下凡去找火燄星君吗?」曹国舅问着。 凝雪斜睨了曹国舅一眼,仍是闭着嘴。 「雪怪……」何仙姑一脸担忧的走向凝雪。 想干嘛!凝雪紧张的直往后退。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个想偷溜下凡而动手抓她、那可就惨了。 「玉帝说试炼结束了,那为何燄君没有回来?」何仙姑问着。 燄君!? 为何她们知道,又为何没回来?莫非他是火燄星君!凝雪被自个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莫怪乎他俩会觉得彼此很熟悉。 「是没回来。」要不自个怎又会急着去找他。「那又如何?」 「东海龙王大太子已经回来了,现正在大殿上,你们三人一起接受试炼,二人回来了,却独漏了燄君,莫非试炼尚未结束?」吕洞宾思索后说着。 「怎可能?」凝雪开始感到不安。 「燄君现在是肉体凡身,若你是要下凡去保护他,我们可助你一辈之力。」汉钟离说着。 真的还假的,凝雪在凡间可是被骗怕了。 「我们决不会害燄君的。」铁拐李说着。 「你们要怎么助我们呢?」凝雪试探着。 「这面镜子是面真心镜。」闪电娘娘递了一面镜子给凝雪。 给我面镜子干什么?凝雪左翻右看着。 「太子这趟回来被削除了千年功力,所以龙王很生气,他一定会将错归到燄君的身上……」雷神说着。 「拿了这块破镜子就有救了吗?」凝雪觉得可笑至极了。 「不是这样的。」何仙姑说着。 「龙王一定会派手下假扮成你们熟识的人。」吕洞宾替何仙姑接了口。 「你们是要我将每个人都照一照吗?像照妖镜一样吗?」 「不、这面镜子一天只能用一回,当你觉得谁不太对劲时,你就对着镜子喊那个人的名字,一但镜子中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你就可以放心了,倘若没有……你们就得当心了。」闪电娘娘解释着。 「一天之中会见到多少人,一次怎么够用!」凝雪觉得头更大了。 「所以你得靠自个多提防点,非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使用。」何仙姑提醒着。 「懂了……」凝雪没好气的回答着。 这有帮同没帮一样,凝雪悻悻然的将镜子收下。 「雪怪、这镜子谁都能使,你千万要收好。」何仙姑忍不住的叮嚀。 「知道了……」能别这么囉嗦了吗?我还赶着时间呢? 眾神看着转身离去的凝雪…… 今天是凝雪入殮的日子,左邻右舍的妇人们正要替她净身更衣。 夏燄君看着从凝儿身上褪下后,被丢在一旁地上的嫁衣,忍不住去将它拾了起来。 「你还是出去吧!」从小看着夏燄君长大的刘婶不忍心的说着。「省得一会见了伤心……」 「凝儿……就有劳刘婶了……」夏燄君再望了凝儿一眼后,便踱出了睡房。 来到前厅,看着原先点着的一对火红蜡烛、如今已成雪白,墙上贴着的喜字、也全被撕去,就连红色的綵球,不知何时亦被揭下,换成了白色的麻布…… 夏燄君受不了一室的哀戚,像个游魂似的向屋外走去。 夏燄君走到大门外后,跌坐在石阶上,傻楞楞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上。 正好有对夫妻牵着小孩在眼前走着,小孩调皮着、气的当爹的动手教训,打了几下便哭着找娘,当爹的捨不得了就买了串糖葫芦哄着…… 「为何!才一天而已……就什么都变了……」夏燄君羡慕的瞧着他们,瞧着瞧着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夏燄君不敢在这大街上哭出声来,只能将脸埋在凝儿的嫁衣中…… 回到人间,找回肉身的凝儿匆匆的套上衣裳,便在屋内四处找人,终于在大门处望见了那个让自个失了心的人,看着夏燄君落寞的身影,是那么的让自个不忍。 凝雪顾不得让自个吓得夺门而出的人,望着为自个逝去而哀悼的丈夫,深沉的伤痛让她迈不开步伐,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处,与夏燄君的背影相望。 夏燄君被慌张的人给绊到,慌忙起身的他看着从家里像逃难似的跑出来的人,他不解的看进屋里,却看到令自己魂禜梦牵的人,正眼眶含着泪、直盯着自己瞧。 「凝儿……」夏燄君不置相信自个的眼睛。 「我们太倔强了,连天,都不忍再反对。」凝雪笑中带泪的说着。 夏燄君听到凝儿开口说话,知道真的是她回来了。 「你不怕我是鬼吗?」想到方才被自己吓跑的左邻右舍,被夏燄君紧搂在怀中的凝儿,忍不住的问着。 感觉到凝儿身上传来的刺骨寒气,夏燄君很清楚的知道自个搂在怀中的女子是凝雪,只是以前她身上虽然也散发着寒气,但自个从未觉得冷、更遑论是刺骨,可是现在的自个却被她冻的人都僵了。 回是回来了,只是应该不是人了吧!?「现在是大白天、而且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放手。」失而復得的夏燄君霸道的说着。 现在只求能多聚一会,能多久算多久…… 乐过头的凝雪只顾着紧紧的搂着夏燄君,吸取他身上的热气以求温暖自个儿冰冷的心。 直到抱着自个的人全没了反应,凝雪才纳闷的抬起头,这才吓得赶忙离开夏燄君的怀抱,跑去灶上提了壶热水来。 被热水淋过的夏燄君,终于从冰柱变回了人。 匡的一声水壶至凝雪手中跌落。 怎么会!他之前不是不怕自已身上的寒气吗?怎么现在?凝雪看着冷的直发抖的夏燄君,难道因为他还是凡人,而自个已经变回了雪怪了吗? 「凝儿怎么了?」 看见凝雪惊慌的异样,顾不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自个身上尚未消退的冰冷,夏燄君立刻向她衝了过去。 「别碰我!」绝望从凝雪的心底哀痛的喊了出来。 「我没事。」夏燄君知道凝雪害怕再一次把自己冻伤。 「怎么,可能没事……」一想到自己的靠近有可能把夏燄君害死,凝雪就忍不住崩溃,原来八仙该让自个提防的人不是东海龙王,而是她这个雪怪…… 整个屋内随着凝儿的悲哀而被暴风雪侵袭着。 「凝儿,我不会有事的……」夏燄君抱紧了她,在她耳畔轻声的安抚着。 还说没事、抖的话都说不清了。「放开我吧!」凝雪强迫自个恢復平静,若不这样,夏燄君不会松手的。 「我不会放开的。」夏燄君又有一种就快失去凝雪的感觉。 凝雪好想伸手抚去夏燄君眼中的担忧,但她不能! 「我快把你冻僵了,你若再不放手就要病了……到时候你拿什么赔我?」凝雪强迫自个扯出一抹笑。 夏燄君看着凝雪明明心底淌着泪,却得漾出笑脸好让自己安心。 此时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捨、再多的心疼夏燄君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看着夏燄君犹豫着,凝雪只好主动挣脱他的怀抱。 「不要!」夏燄君将凝雪拉了回来。就算凝儿已经不是人了,自己还是希望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夏燄君只知道这是老天爷可怜他,所以再给自己一次跟凝儿相守的机会。 「我去帮你烧水……」凝雪彿去拉住自己的手。 夏燄君赶紧挡住了凝儿的去路。「我自个来。」 「你不会是连我的活都要抢吧!」 夏燄君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洗衣烧饭是为人妻子的活计吧?」 看着如此疼爱自己,捨不得自己去做粗活的丈夫,她该如何是好…… 「你的意思是……」夏燄君小心翼翼的问着。 「你不会是后悔娶我了吧?」凝雪故意噘起朱唇,娇嗲的怨着。 「那你呢?后悔吗?」 凝雪望进夏燄君的眼中,瞧见的是他一眼的深情。 于是她放下了故做的任性。「不后悔!」凝雪轻摇螓首,声音飘摇的说着。 「我同你一样,没有一刻,曾后悔。」 待续 第十六章慾望石 「别再跟着我了。」凝雪的怒气夹带着狂风暴雪,随着她的声音向夏燄君袭去。 夏燄君只是默默的承受凝儿的怒气,并且升高体温以阻挡她那刺人的风雪。只是原先还可以应付自如,但近来……却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为何要跟着我!」凝雪受不了的低吼着。 自个只能与他保持距离的相望着,稍微近点身,自己身上的寒气就会令夏燄君冻的难受。 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自个何必下凡来…… 当初就让他以为自己死了就好了,如今失而復得的喜悦还没消褪,但相望却不能相拥的痛却一直啃蚀着彼此的心…… 「我不要……」泪水不断的从凝雪的眼中涌出。 「凝儿……」夏燄君知道凝儿为何发怒,是因为深深的哀痛。 自己何尝不是呢? 明明已经是夫妻了,却只能相敬如冰,不得越雷池半步。 若是父母之命、媒说之言的夫妻,也许可以如此到白头,但自个同她不是。 「凝雪……咱回去了好吗?」夏燄君无奈、也无能为力的说着。看着被凝儿踏过,就冻成冰天雪地的草地,他不忍因为彼此的关係,而害惨了无辜的人。 回头看着自己踏过的草地早已成雪白一片,在夏燄君经过后……又慢慢溶化成草地。 「天啊!天啊……」为什么?凝雪仰着头凄厉的哭喊着,等到再也喊不出来后,她双膝一瘫的跪到在地。她从来没恨过,如今她学会了恨,恨命运同他俩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夏燄君缓缓的走向凝儿,将跪倒在地的她,扶了起来。「咱回去吧!」夏燄君声音苦涩的说着。 「我不回去。」凝雪动手推开夏燄君。 「凝儿……」夏燄君害怕她就要离去。 凝雪望着夏燄君的眼神,第一次含着恨、深深的恨,明知道不是他的错,就是忍不住要恨他。 为何你要是火燄星君又或着我不是雪怪,也许咱们就不用爱的如此辛苦了。 「我求你不要乱想……」只怪自己是一个凡人,无力扭转乾坤。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看见凝儿心中的恨,都怪自己的无能为力才会害她变成这样。 「那咱们该如何?难道就继续这样相处下去吗?我不要!」凝雪边摇着头边向后退。「你是凡人,可我不是,如今的我可以来去自如。」她忽然想到变回雪怪唯一的好处。 「我去求观音、求佛祖!我去求他们,求他们成全……」凝雪歇斯低里的喊着。 有用吗? 它们只是一尊尊的泥偶……夏燄君不敢奢望。 「不论是谁,只要他有法子可以改变,我都愿意求他。」凝雪从心底吶喊出声。 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这种情况,该去求谁?又能求谁? 「凝雪不要!」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来伤害自己了。夏燄君试图哀求着。 凝雪知道夏燄君同她一样害怕,怕希望落空,更怕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但是她无法坐着等待,她得想办法改变。 「我回去找八仙、也许他们能有办法?」凝雪一说完顾不得他的极力阻止,人便化成一阵雪朝天上飞去。 看着化成雪飞走的凝儿,夏燄君急忙伸出手去抓她,不想让她走,却也无能为力。 夏燄君伸出的手,只抓住了飘浮在空中的风,一松手,却又什么也没有。 看着凝儿走远,呆愣在原处的夏燄君,最后只能无奈的转身回去。 「你真这么想跟凝儿在一起?」刘婶见到像失了魂的夏燄君,步履蹣跚的朝回家的方向前进。 「刘婶有法子吗?」夏燄君不敢期望太高的问着。 「你听过火烧戏班的事吗?」刘婶小心翼翼的说着。 火烧戏班,什么意思?夏燄君纳闷着。 「玉皇大帝非常讨厌戏班子,因为他们老是用凡人的肉身演着得道神仙,所以你只要将戏班子烧掉,玉皇大帝一定会让你同凝儿在一起的。」 「但是这样一来会害死很多人!」夏燄君不明白刘婶为何会告诉自己一件如此可怕之事。 「这是我唯一知道的办法。」刘婶假意叹息。 夏燄君沉默的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 「方法刘婶是同你说了,至于做不做就由你了。」 「我会好好想一想的。」夏燄君敷衍着。 待夏燄君离开后,只剩下一脸奸笑的刘婶,一个转身就变成了蟹将军飞走了。 火燄星君啊!火燄星君。谁要你得罪了东海龙王。 *** 「八仙、八仙!」奇怪了,怎么到处找不到呢?凝雪无力的跌坐在右椅上。 「那个不是雪怪吗?」虾兵突然说着。 龙王大太子顺着虾兵指的方向望去。 「凝儿……」龙王大太子的声音有点宠爱的叫着。 这儿是天庭又不是凡间,是谁会如此叫自个。凝雪匆匆的回过头。 「駙马爷!」凝雪因为见到故人而激动着。「您怎么会在这?」她简直不敢相信。 「你说呢?」龙王大太子像在凡间时一样,习惯性的摸着凝儿的头。 看着駙马爷头顶龙形冠,身穿雪白的蟒袍,他是龙王大太子。凝雪的脑海因为这个认知而轰然做响! 「吓到了我的小凝儿了……」龙王大太子语气有着一丝丝的无奈。 八仙说龙王太子回来了,可是被削了千年功力。 「你没事吧!」看着凝儿盯着自个的表情,忽喜忽忧的,龙王大太子就觉得好笑。 这话该是我问的吧!「你……不是陪着公主吗?」凝雪小心翼翼的问着。 「那已经是凡间的事了,如今已回到天庭了,就算记忆没有被抹去,也不该去回想……」龙王大太子声音遥远又无奈的说着。 是这样的吗? 那在凡间为爱所受的苦,又是为了什么? 凝雪的心没来由的失落了。 「到是你,怎么会跑到天庭来呢?」 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想到在凡间时龙王大太子是那么的照顾自个,或许现在的他也会帮忙自个,但是回想到他俩的第一次见面,是那么的水火不容,凝雪就又打了退堂鼓。 「为了燄君是吗?」不用想也知道。 既然被看穿了,凝雪也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 「天庭里有座慾望石,它可以给每一位神仙一次机会……」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求它成全我和燄君!」凝雪满怀希望。 「不妨试试?」能帮的也只有这个忙了。 「我当然要试。」凝雪语气坚决的说着。 「别把它当成是件容易的事。」龙王大太子有一丝丝的担心。 「很难吗?」凝雪并不怕吃苦,因为那同心痛和受委屈来说,并不算什么? 「至今成功的并不多……」龙王大太子说着。 「为何?」凝雪急切的想要知道原由。 「去了你就晓得……」 凝雪抱着一线希望的跑去找慾望石。 她看着慾望石旁的石牌落着许多的条件。 要许的慾望不能是损人利己的。 我同燄君是真心相爱的应该不是损人利己吧! 不能起死回生。 这个我用不着。 不能增加仙术。 不能改变封神榜中的排名…… 凝雪耐心的把拉拉杂杂的条件看完,高兴的拍了下手。「太好了,没说不能许要永远再一起。」凝儿决定先回凡间将这事告诉夏燄君后,自个再来求慾望石。 待续 第十七章火烧戏班 「燄君、燄君!」奇怪,怎么屋里没人呢?凝雪翻遍了整个屋子,还是没有瞧见半个人,才想上刘家找人就在半道上遇见了神色慌张的刘婶。 「凝儿、你终于回来了!」 「怎了?」凝雪感染到刘婶的慌张。 「燄君不知道是那不对?竟然引火烧戏班子还没到岸的船!」 「什么!」凝雪吃惊的叫着。 怎么可能? 平时连自个心情不好而刮起的风雪,若是伤及无辜夏燄君都会想法子弥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烧船!? 「别楞在这了,除了你没人可以劝得了他的。」 凝雪被刘婶一吼,终于回了神。她马上化成一阵雪飞到海口。「住手。」凝雪立刻挡在夏燄君面前,挡去了他从身上引出来的火。「为何这么做?」凝雪的寒气挡下了他引起的火。 「让开。」夏燄君厉声的吼着。 凝雪吓了一大跳,夏燄君从来不曾对自己大声说过话,怎么今儿个!怎么会?「那一船子上都是人,就算你现在是凡人,你还是唤得动火,烧了船等于连人也一併烧了,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何不能这样做?」夏燄君火暴的说着。 「你这么做无疑是在杀人。」 「是你说只要有办法可以让我们再一起,做什么都愿意的。」 「你的意思是说,杀了他们,咱们就可以再一起!」凝雪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耳朵,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自个所爱的人。 「当初你连我是谁都不清楚,见我差点丧命在龙王大太子的鱼枪之下,你都会对我伸出援手,何况是现在!」凝雪声音颤抖着。 「别挡在我的面前。」夏燄君粗鲁的将凝雪推开。 「住手。」凝雪再一次用身体挡了下来。 「凝儿!」见凝雪吐了一口鲜血,夏燄君的动作有些迟疑了。 而且夏燄君的体内出现了分离与纠缠的力量。 「你不是夏燄君!」对自己动手的人不是凡人,否则自个不可能会受伤。 因为凡人肉身的夏燄君虽然唤得动火,却伤不了她,更遑论是对她动手,如今他不只对她动手,而且还打伤了她。 是谁!是谁躲在夏燄君的体内? 「你在说什么?」夏燄君紧张的想要上前去查探。 「你是谁?为何要假冒夏燄君。」凝雪厉声的质问。 「凝儿、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对凝雪的紧张,让他短暂的战胜了身体内的另一股力量。 见夏燄君不愿意吐实,凝雪便拿出了真心镜。「夏燄君。」她衝着镜子叫,本来以为什么也瞧不到的,却没料到镜中居然出现了一张原本模糊的脸,却越来越清晰。 真心镜!? 蟹将军吓了一跳,趁着慌乱中脱离了夏燄君的身体。 可恶!老是功亏一溃。蟹将军逃回了水里。 当隐约看的出来是夏燄君的样子时,凝雪吓得手一松,真心镜便跌落在地,应声而破。 「真的是你!」凝雪简直不敢相信,夏燄君居然会为了自己而杀人。「没料到!我居然逼你,逼到去杀害无辜……」 夏燄君根本不知道凝儿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嘴角淌着血。 就在夏燄君要靠近凝儿时,突然有人大喊失火了。 凝雪一旋身就见到整艘船已陷入火海。 凝雪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倾出毕生的法力让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立刻刮起狂风暴雪,没想到火势却因为风势的助长,反而烧的更旺。 「凝雪快住手。」夏燄君急忙阻止。 「你走开。」凝雪以为夏燄君是要阻止自个灭火。 「你刮起的暴风让火烧的更大了。」 听到了夏燄君的话,凝雪赶紧住手。 「怎么办?」凝雪六神无主的问着。 「把海水引起来…」夏燄君说着。 「我试试看。」可凝雪一连试了几次,都无法唤动海水扬起来灭火。「不行!」怎么办? 「没有别的神仙可以帮你吗?」夏燄君急切的问着。 东海龙王、这是他搞得鬼,他一定有办法? 「东海龙王、东海龙王,我命令你即刻将火扑灭。」凝雪对着空中大喊。 「凭你一个小小的雪怪,也敢要本龙王听命于你。」东海龙王出现在海面上。「就算是火燄星君开口,本龙王也不必卖这个面子。」 「就算我们同太子有恩怨,你也不该殃及无辜。」凝雪气愤着。 「这火是燄君引来的,与我何干。」东海龙王冷笑着。 「你要什么代价,才肯灭了这火?」夏燄君知道无论说什么?自个都罪无可恕。 「你一条命抵一船的人,这够便宜了吧!」东海龙王开出了条件。 夏燄君看着凝儿、右掌运功而起,一掌就朝自个的脑门拍下。 「不要!」凝雪一个飞身而去,却还是栏不下夏燄君的手。 「别……哭……」夏燄君气若游丝的说着。 凝雪想听夏燄君的话,不要哭,可是泪水不肯听。「你怎可以不顾我……就……」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那火却是我引的,害了那些……无辜的人,我罪无可恕……」 泪一滴滴的滴在夏燄君的心口上,冷却了他的心、让他忘了自己曾经对凝儿的爱。 泪一滴滴的滴入夏燄君的眼里,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在闔上眼之前,就已经看不清凝儿的样子。 一道金光环住了夏燄君,让他整个人发亮了起来,不久后身体便渐渐变成透明,而后消失在凝雪的面前。 「燄君已经做到他对你的承诺了,还不快将火灭了。」凝雪声音中透不出任何情感。 东海龙王右手一扬,海面上立即出现了无数条水龙,不出一会火就灭了。很满意结果的龙王也消失在海面上。 「凝儿!」 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对这种状况很吃惊。 「刘大哥……」 看着凝雪没有哭也没有心痛的感觉,没有爱过的他也知道那是深深的绝望。 「燄君所有的东西都交由你处理,希望能对戏班有所补偿。」 「那你要上那!」 凝雪没有回答,只在望了大伙一眼后便幻化成一阵雪,向云层飞去。 待续 第十八章遗忘 夏燄君死后,凝雪再一次来到慾望石前。 看着斗大的字体印入眼帘。 不能起死回生、不能起死回生!为什么…… 当初自己还心喜不必用上这一条,而今……她哭的伤心欲绝。 *** 不知怎么回事,正在打坐的火神老是心神不寧、无法入定。 他起身凭着感觉向外走,走着走着却看见一个一身雪白的女子,正俯跪在慾望石前、哭泣着。 听着她的哭声,不知为何自个居然会觉得肝肠寸断,直觉的走了过去,伸手将她扶起。 凝雪哭的完全没了感觉,直到双臂上传来一阵灼人的热烫,她立刻止住了泪水,马上旋过身回望着伸手扶起自个的人。 「燄君!」凝雪在见到夏燄君的一剎那间,先是一楞,在确定是他之后,立刻扑到他的怀中。 「原来你没死。」凝雪再一次泪流满面,但这一次是因为欣喜。 火神冰冷的眼神,盯着那个又哭又笑又紧紧抱住自个的女人。 「雪怪。」火神才想开口问雪怪,难道不怕被他给灼伤吗? 话尚未说出口,凝雪就先退开了三呎。 「好烫呀!」凝雪不断的从体内运出寒气,直到那灼人的痛消失了,她才再度抬头凝望着夏燄君。 「你重登仙班了!」凝雪语气中透着既喜悦又害怕的情绪。 火神不解?通过了试炼,回归天庭,这是很正常的事,何需如此害怕?再说参与试验不就是为了封神榜上的排名吗? 「你还是……燄君吗?」其实凝雪想问的是你还是夏燄君吗?那个深爱自个的夏燄君吗?望入夏燄君那一眼平静无波的双眸,凝雪颤声的问着。 「为何如此问?」 火神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柔,但言行举指却是那么的生疏,为什么呢?凝雪一脸不解的凝视着夏燄君。 这个雪怪真是奇怪,为何会有喜怒哀乐的表情,是因为她还是个妖怪吗?这件事自个一直得不到答案。 「你为何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难道他一点都不想抱抱自己吗?还是怕把她给灼伤了? 「我不应该只是看着你吗?」火神不解雪怪所说得话。 泪水悄悄的从凝雪眼中滑落……「这是对我的惩罚吗?」凝雪悲哀的低语。 看着眼前正在落泪的雪怪,自个的心居然会隐隐做痛,这又是为了什么?火神更不懂了? 因为他为了自己去伤害无辜,所以让他忘了自己是谁,这真是个残忍的惩罚,凝雪盯着夏燄君的双眸里满是哀伤。 「为何要惩处你?」火神不明白雪怪那没头没脑的问话。 凝雪摇了摇头反问。「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燄君吗?」 雪怪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火神、火神、你在那。」 火神!凝雪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 「玉帝正在找你呢?」玉帝跟前的待者,好不容易找到了火神。 「你先去回话,说小神立刻过去。」 看着待者走远,凝雪仍未从震惊中回復。 「没事吧!」火神看着回復镇定后,却一脸绝望的雪怪,心中有股说不出的痛。 凝雪缓缓的转身看向慾望石,伸手抚过石上的字。 「你把我忘了……对不?」凝雪沉痛的问着。 「咱就只有三面之缘吧!」怎么雪怪话中的语气,好像他俩很熟悉的样子。 「为何我和龙王大太子的记忆都没被抹去,唯独你的……」这还不是惩罚吗? 这个雪怪究竟在说什么? 「燄君……」凝雪缓缓的回过头。 「以为爱那么绵那么黏……就不需要管命运要谁和谁离别……」凝雪声音飘忽的说着。 「以为……咱们只要够坚定、够倔强,那么天就会可怜我们,不忍再反对……」 好熟悉、火神被这一席话给震住了。 「什么都想过了,就没想过……没有温度的爱……会有多痛……」慾望石真是狠,居然除去了你爱我的心…… 「又是那个雪怪,老是在火神身旁转,却又不说是为什么?」雷神暴躁的吼着。 「何必这般在意,反正她不像要加害于我的样子。」火神的悠哉反而更显现出雷神的暴躁。 「就是这样才麻烦,你要知道这试仙石的试炼是持续万年的,谁知道你的试炼究竟是结束了没?」 「就顺其自然吧!」 正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火神望向屋外一眼就找到了雪怪,却发现她也正在看着自己,而且似乎有话要说。他忍不住朝她走去。 凝雪瞧见夏燄君向自己走来,于是笑开了脸。 「有事吗?」火神不明白自个为何会这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来向你辞行的。」凝雪淡淡的说着。 辞行、要走了是吗? 瞧着望着自己的雪怪,居然会有股衝动,想要将她留下。 为何? 火神突然害怕起自己。 见夏燄君没有开口挽留,也没有即将分别的不捨,凝雪知道他还是没有将自己记起。 她不是雪怪吗? 为何她那雪一般冰冷的瞳孔,居然会射出灼人的目光。而自己居然会觉得熟悉到令人心疼。 凝雪顾不得自己会被夏燄君灼伤,垫起脚捧住了他的脸就深深的吻住他。 火神没有挣扎,也不觉得有错。 就在雪怪的唇要离开自己时,他嚐到了有点咸、有点苦的液体随着她的轻啄溢入了自个的口中? 是泪水! 火神吃惊着! 从慾望石那见到雪怪时,当时的她就是在哭泣。 「为何?你会流泪呢?」火神伸手抚上雪怪夺眶而出的泪珠。「为何你那雪一般冰冷的眼眸,流得出泪水……」他怎么也想不透。 「因为爱……」凝雪的唇贴在他的唇上说着。 火神忽然觉得自己被灼伤了,可是这怎么可能!是因为她的话吗? 爱? 在天界这是不被允许的,难道雪怪不清楚吗? 「不晓得……还能否,再见到你……」泪水滑过凝雪那带笑的脸庞。 「你已经可以在天庭自由来去了、不是吗?」要见面不就是很容易的事了吗?为何还需要如此依依不捨? 「也对……」凝雪紧紧的抱住夏燄君,就连被灼热的火烧到心都快溶了,仍不放手。 「雪怪、快松开。」火神不敢动手将雪怪推开,怕她因此伤的更重。 「我不放。」凝雪倔强的说着。 倘若能就这样溶进夏燄君的身体里、心里,我心甘情愿。 看着雪怪整个人都冒出白烟,以她的法力根本无法抵挡住自己散发出来的热度,火神知道她正在逐渐溶化中,惊得他衝口而出。 「凝……」火神匆忙的住口。 「你唤我什么?」凝雪心中带着一丝惊喜。 「说你再不放开我,你就要被我化了。」火神在心底不断的期求她别再任性了。 凝雪看见夏燄君眼底一闪而逝的深情。「你认出我了是吗?」凝雪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为何这么说?」火神强压下心疼说着。 明明就认出了我,却不肯承认,究竟是为了什么? 凝雪无法明白? 「还不快分开。」雷神见雪怪已经快要被化掉了,于是动手将他俩分开。 火神很感激雷神及时的帮助。 「雪怪、你疯了吗?好不容易修成的人身,就这么放弃了。」雷神扯开喉咙,不一会便将眾神吸引过来。 即使被分开凝雪仍旧望着夏燄君。 而火神虽然很担心雪怪的状况,却不敢表现出来。 凝雪看见夏燄君慌忙掩饰下的真心。 「不懂是何原因,让你忘了我?可我知道……因为心疼让你忆起了我,想问你是什么理由,让你不愿同我相认?但我知道,你不会说……」凝雪身体顶着被火焚烧的痛楚,但比起心里的痛、委屈和无奈,那根本不算什么?「都放在心里,爱就失去了意义……」凝雪绝望的望了夏燄君一眼后便离去了。 待续 第十九章懺仙台 第十九章懺仙台 「火神!」何仙姑匆忙的奔了进来。 「天庭出了大事了,让咱们这位不温不火的何仙姑,失了平日的风范。」吕洞宾开口取笑着。 「真出了大事。」何仙姑连气都不敢喘的急忙说着。 「真这么严重!」 眾神全都神经紧绷了起来。 「有人去闯懺仙台了。」 「什么!?」 眾神均倒抽了一口气。 「是谁?」火神紧张的问着。因为他隐约的感觉到那个人会是…… 「是雪怪。」何仙姑目光盯着火神说着。 真的是她!火神急着起身而后又坐下。 「你不去瞧瞧吗?」何仙姑问着。 「何必呢?」其实此刻的自己恨不得立刻飞身过去,劝雪怪打消念头,只是他不能,因为自己不晓得若是让她发现了自己已经记起了她,可是不能爱她,他不晓得她下回会用何种方法来达成目的。 「为何不去?」何仙姑纳闷着。 「吃了苦头、她自会放弃。」火神强压下心中的不捨说着。 「你确定?」 不、他不能确定,因为凝雪一向执着,只是懺仙台会给的指示,定不会让她好过,只求她能快快的知难而退。 「懺仙台要她上火炎山。」何仙姑丢了颗巨石进火神心里。 什么!? 匡的一声,铜杯都被火神给溶碎了。 「她是个雪做成的人身,即使有法力,也撑不了几天的!」 眾神又是一阵错愕! 凝雪!火神心急如焚的在心底唤着。 「要去劝她吗?」何仙姑问着。 「不了……」在还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时,自己决不能去见她,只求她可以马上放弃。 「那咱去吧!」闪电娘娘说着。 十天后 火神隐身于火中,担心的望着赤足踏在熔岩上,空手去推着熔岩的凝雪。 每当熔岩将她的手脚烧红,她就得停下来运功将寒气输入四肢。 已经过了十天了,为何还不放弃? 面对凝雪的执着,火神简直无技可施。 一百天后 火神不得不请求眾神帮忙劝导凝雪。 「雪怪。」何仙姑开口叫着。 「别再待在这了,这火会把你打回原形的。」闪电娘娘也劝着。 「我不再乎。」没了夏燄君就算让自个当上玉帝她也不会动心。 「那你当初为何冒险闯入天庭,又为何参与试炼,不就是为了得到人身。」何仙姑问着。 「当初的确是如此。」凝雪不讳言。 「那现在你何不离开这儿,去修你的金身。」何仙姑再说。 「我都不再乎这个人身了,何需再为它镀上一层金。」凝雪訕笑着。 两人被凝雪这么一说,只能气馁的离去。 千年后 火神早已急白了发,每天看着凝雪,却帮不了她,在凡间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当初是个凡人,无力抵抗命运,而今已回仙班,拥有了万年的仙术,为何还是无能为力? 为何老是让凝雪独自受罪?而自己永远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你对她有爱吗?」 今日火神又一如往常的来陪凝雪,身后却突然冒出观音大士的声音。 「大士!?」 火神不敢回答,只因为天界禁止此事,万一被查觉、自己被罚无所谓,他怕的是凝雪这个傻瓜会立刻衝了出来,护住他。 「火神不必回答我,只要捫心自问就好。」 倘若不爱、就不会再乎,倘若不爱、就不会心疼。 真希望此刻的他们不是相爱的,那么凝雪就不会再此受罪了。 「因何不敢承认呢?」 倘若可以,为何不认? 难道见凝雪被折腾的就快不成人样,自个心里很好受吗? 「后悔吗?」 「不。」火神衝口而出。 「那在顾虑什么?」 「既然大士都知道了,小神也无需隐瞒。」 观音笑着等火神说下去。 「修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好不容易修得人身,也得到进入封神榜的机会,若是为了小神而失去了一切,这未免太不值了……」火神心情无比沉重的说着。 「值不值?雪怪到懺仙台的举动,不是说明了一切了吗?」 「小神就是怕她没想真就衝动行事。」火神转头望了凝雪一眼。 「如今呢?」 「小神却开不了口,她的执着令小神汗顏。」 「还记得在人间时,你们成亲前,龙王大太子曾经送封信给雪怪吗?」 「记得、却没看过。」火神实说。 「深情一眼执爱万年、几度轮回恋恋不灭,把岁月舖成红毯、见证我俩的极限。心疼一句珍藏万年、誓言就该比永远更远,要不是苍海桑田、真爱怎么会浮现。」 火神吃惊的望着观音。 「还记得雪怪跟你说过的话吗?」 「那一句?」火神反问。 「没有温度的爱,会有多痛。」 「记得……」火神幽幽的答着。 「都放在心里,爱就失去了意义。」 这些话像烙印一样的烙在火神的心上。 「火神只是记得,却未曾细想。」 火神大吃了一惊。 的确如此,因为自己把一切都视为是理所当然。 「大士希望有爱吗?」观音的一席话让火神对天界所有的认知,都產生了动摇。 「人世间为何可以如此紧密着,生生不息着。待火神细想后,自然会找到答案。」观音说完后就去找凝雪。「苦吗?」 「不苦。」凝雪知道来者之意,于是连头也没抬便想将她打发走。 「对火神的爱胜过一切?」 为何她会知道? 凝雪猛然抬起了头、望向来人,才发现对方是观音大士。 「为了爱他,寧愿惩罚自己。」 「我……只想忘了他。」凝雪声音苦涩的说着。 「爱一个人都不容易了,要忘又谈何容易?」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倘若这么容易,自己怎会在这要命的火炎山待上千年。 「你不是说过,你们太倔强,连天都不忍再反对?」 「是我太不自量力了。」现在观音大士提这句话,无疑是在她那早已不堪一击的脸颊,再摑上一掌。 「为何放弃了这份执着?」 就是因为不想放弃,就是因为不想死心,才会想用身体上的痛苦来麻痺自己,才会想用这要了命的折磨,好说服自己,忘了与他有关的一切。 你的执着,让你可以在这滚烫的熔岩上待上千年而不化,如今却……「人世间的凡人,不都是互相帮助的吗?」观音笑问。 「他是封神榜上的神仙,跟我不同……要他为我放弃一切,我说不出口……」 「那又为何爱上他?」 「他明知我是个妖怪,却仍出手相救。」 「只为了救命之恩!」观音大士有些许的讶异!莫非自己看错了。 凝雪先点了个头、马上又轻摇了头。 「是在凡间相处之后……」爱才根深蒂固的埋下。 「所以、你以将岩石搬空为忘了他的条件?」 是……只是越搬却越发现……对他的爱越是无法自拔。凝雪缓缓流下泪来。 「随我来吧!」观音大士没让她反对,就将已经呈现透明状的她收入宝瓶中。「成就永恆的生命,是件不易的事……」 但没了心……就真成了凡间人类膜拜的泥偶…… 你俩何时才能参得透呢? 待续 第二十章悔仙碑 火神在听完观音大士说得那一席话后,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悔仙碑。 他抬头看着悔仙碑,传闻中的悔仙碑,是个会令人遗忘的地方。 心想自己正需要一个清境、不会被打扰的地方,于是他在悔仙碑上打坐着,开始想着他和凝雪的一切。 却忘了看悔仙碑旁立着的小石牌,石牌上写着: 一但踏上悔仙碑、就会令人遗忘千年 一但悔过、就得千年 悔过途中若想离开、 交出元神变凡人。 火神的思絮在悔仙碑上快速的转着,来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凝雪的时候…… 他当时正从南海紫竹林观音大士那儿回来,经过了仙河却发现有个小雪怪正在褪下身上的衣物,跳入仙河想要洗去身上那妖怪特有的气味,好混入天庭。 其实自己应该阻止的,因为天条上有规定: 任何神仙只要发现有不属天界里的东西,一律得驱离。 可是他不想,大概是因为小雪怪混入天界是为了参加试炼。而这一次并没有多少神仙想参与,那何妨给这个小雪怪一个机会呢? 他转身正要离开时,东海龙王的大太子却正好出现。 自己不想赶她,不代表别人亦不想,他无权阻止龙王大太子,正当自己想再度转身时,却发现龙王大太子并不是只是单纯的想将小雪怪赶走,而是想要她的命! 思绪在火神的一皱眉间,来到了凡间。 火神终于知道为何在天牢中,自己会在见到凝儿的第一眼时,就让她深深的牵绊住。原来是凝雪的血液,就着自己的伤口流进自己的体内,已不可磨灭!难怪会如此。 火神伸出了右手,静静的望着掌心中那块淡红色的斑,思绪又将他带到他来到他在凡间的故乡。 「这是什么?」夏燄君好奇的看着凝儿递给自个的东西。 「是块不值钱的玉。」凝儿表情靦腆的说着。 夏燄君为凝儿觉得配不上自己而心疼。 「为何花钱买东西给我?」夏燄君伸手接下了东西,并且仔细的盯着瞧。 「后天咱就要成亲了……」凝儿话说到一半就停下。 「怎了?」后悔了!夏燄君紧张着。 见凝儿轻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夏燄君的心就慌了起来。 「奴才翻了很久,只找到这块玉,本来想要拿去镶成玉佩的……」去到银楼一问才发现,那得花上好大一笔银两,如今大人刚辞去官位,何时能找得到活,都还不知呢?怎可以随便乱花银子呢? 「我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侯门公子,带着玉佩岂不碍事。」夏燄君突然想通了凝儿藏在心底不好说出口的话。 「况且这是女人家的玩意,送我这个粗人,你不心痛?」 「这是……定情之物……」凝儿红着脸蚊蚋似的说着。 定情之物! 糟了、自己也是一穷二白,这下可不妙了。 「这真的不值钱!是奴才打小带在身边的……」凝儿怕夏燄君觉得贵重,而不肯收,于是慌张的解释着。 从小带在身边的……那自己应该也有? 「傻瓜、既然是定情之物,它的价值就不应该是可以衡量的。」自己得赶紧去找,免得让凝儿开口同自己要。 「大人之意……是不嫌弃。」凝儿有一丝丝的雀跃。 「怎么你会这么想呢?」嫌弃!?你当我有何立场,夏燄君忍不住笑了。 「因为大人……」一直都没有表示,所以自己才会厚着脸皮先送了。 看吧!这回真的开口了吧!「不是这样的!」 是吗?凝儿用一双饱受委屈的眼瞅着夏燄君。 「我只是……」快想出个理由,要不然自个往后绝没好日子过,因为女孩子家对这种事是很小心眼的。 「我以为这也是要挑日子、看时辰的……」 「需要吗?」凝儿疑惑了,只知道互相爱慕的人,会互换信物以玆定情,但确不知道是否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她心慌意乱着。 「你快去找刘婶问清楚吧!」夏燄君急切的说着。 这事怎好意思问出口,这一问、岂不是让刘婶认为是自个急着要嫁人!凝儿左右为难着。 「这种话还是你们女人家比较容易开得了口。」 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 「快去吧!我等你的消息。」夏燄君才一将凝儿送走,就立刻进去翻箱倒柜。 怎么可能没有半样值钱的东西,夏燄君看着被自个翻乱的睡房。 「去爹娘房里找找。」 自个记得小时候明明有瞧过一块玉的,找了老半天了,却还是没找着。 「这下可惨了!」莫非被爹娘给变卖了。 心慌意乱之中夏燄君决定赶紧到街上去买一个回来,反正上了刘家的凝雪一定会被刘婶给留下来帮忙做晚膳的,自己有的是时间。 只是万万没想到,走了一趟回来,还是一无所获。 「大人!」听到了凝雪的声音,夏燄君的身子僵了一下。 「怎……这么久呢?」夏燄君故意问着。 「若不是要回来请大人用膳了,刘婶只怕还不肯放了奴才。」 「这样啊!」夏燄君虚应着。 看着夏燄君一副应付自己的样子,凝儿知道他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见凝儿一副就要开囗问的样子,夏燄君赶紧抢先开口。「等我先上柱香,咱再一块过去。」 凝儿知道夏燄君早晚都要上香的,于是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怎办才好,这香要是插进香炉里,可就没有藉口了。夏燄君急得发鬓都冒出了细汗。 凝儿知道夏燄君心里一定有鬼,瞧他磨磨蹭蹭的,她乾脆伸手去接过他手中的清香,替他插进香炉里。 「凝……」反正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其实……我……」 「大人!」凝儿突然脸上出现一抹兴奋的神釆。「瞧您方才一直拖拖拉拉的,奴才还不抱希望了呢?」 「真的是……」很抱歉。 好惭愧! 要娶人家,居然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可以送。 「原来您是故意的!」凝儿噘着嘴故意生气的说着。 故意什么!? 「您看!」凝儿将神案上放着的玉佩取了下来后,从手中摊了下来。 原来放在那……见到亮晃晃的玉佩让夏燄君松了一口气,幸好及时找到。 「是送奴才的吗?」凝儿眼中闪着晶莹的亮光。 「当然、除非你不想要?」夏燄君含笑的看着一脸兴奋的凝儿。 「谢谢大人。」凝儿心满意足的将它收进怀中藏好。 火神才伸手去拿怀中的香囊,思絮就又飞也似的转走。 他将香囊里的东西倒在掌心中,看着像是雪片般亮白的结晶体。 这是你的元神吧! 居然把元神当成订情物交给了自己。 你还真是傻…… 凝雪…… 请原谅我,让你独自一个人过,失去了你,还要那虚幻的神祇做什么? 想通了的他,起身离开了悔仙碑,直奔火炎山,却发现凝雪不在了。 「凝雪!」火神发狂似的喊着、找着。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了有个快修成人形的小火苗。「雪怪呢?」他急忙的捉住来者。 「化成水了吧!」这儿是火炎山耶!那雪怪来此,还不化成水!这火神也真是怪? 化成水了…… 都放在心里、爱就失去了意义……为什么我到现在才醒…… 一滴滴的泪水滴进凝雪的元神里,它像感觉到火神的绝望而发出噹,噹,噹的共鸣。 而火炎山那永不熄灭的火,却在火神那颗火热的心结成冰的瞬间,熄灭了。 待续 第二十一章位列仙班 「火神?」雷神像是很久以前就认得此人,却又好像很久没见过,却又想不起有多久了。 「火神!」闪电娘娘看着毫无知觉呆坐在南天门外的火神,忍不住的问着。「这一千年,你上那了?」 千年!? 火神突然冷笑出声。 原来这件事,我是过了千年才想通。 凝雪才是个刚修炼成人身的妖怪,怎么可能不会被化成水…… 「火神、你怎么还在这里,火炎山的火都熄了,玉帝要你火速前去查看。」二郎神一见到火神立刻说着。 「火炎山将凝儿化了,我再也不会让它燃烧起来。」火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火神、你这是擅离职守,这可是犯了天条。」雷神第一次压低音量说话。 「无所谓……」现在的火神,什么也不再乎了。 「火神、玉帝要你火速前去查看。」二郎神板起脸说着。 「说了不去。」火神不耐烦的吼着。 二郎神一怒之下,动手要抓火神。 火神正愁闷在胸口的气,无处发,于是便和二郎神动起手来。 雷神吓了一跳,怎么这样,不是去了一趟紫竹林后,火爆的性子就收歛了吗?怎么这会又…… 闪电娘娘见两人动起手来,便快速的跑去找人来劝架。 「怎会这样呢?」 眾神一路上七嘴八舌的说着。 「住手、住手。」 大家喊着,可惜打到眼红的两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愿。 凝儿!? 火神在对阵中隐约见到一个全身雪白的女子。 火神的一个闪神却正好给二郎神一个机会。 二郎神反扣住火神的手,将他单脚押跪在地。 火神不再意输了,他一心只想赶紧确定白衣女子的身份。这使他原本暗淡的双眸,因为见到了她而升起了一簇希望之火。 火神充满深情的双眸对上的却是一双雪白无波的冰眸。 凝雪知道被押倒在地的火神,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她很害怕,再如此被盯着瞧,自己的心事,很快便会洩漏,于是她赶紧旋身离去。 凝儿!火神在心中无言的訥喊。 二郎神松开了手。「快随我去见玉帝吧!」 火神看着凝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只能无奈的随二郎神走了。 「火神究竟是怎么了?」雷神看着一下失魂落魄、一下又脾气火爆的他,完全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莫非是为了雪神?」何仙姑有所顿悟的说着。 「别胡说、这可是犯了天条。」雷神斥责着。 「是这样的吗?」吕洞宾饶富兴味的看着火神离去的背影。 「火神被玉帝罚守火炎山百年,咱们过去瞧瞧吧!」吕洞宾边看着站在屋外,若有所思的仰望远处的雪神,边说着。 「一块去。」何仙姑走向雪神。 「是啊!火神还不晓得你已位列仙班了。」闪电娘娘搭着腔。 「那里不适合我……」雪神眼神依旧遥远的说着。 「怎么会?你在那不也待了千年,还不是没事。」 要不是观音大士相救,只怕此时的我……早化成一滩水,被火热的岩石给蒸发了。 眾神见雪神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前去的意愿,于是便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雪神又听到一阵吵杂声,她知道是他们探望完火神回来了。 虽然自己很想知道他的状况,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于是她便拉长了耳朵,静下心来、仔细的听着。 「怎么会这样,一点都不像是咱们认识的火神了?」雷神感叹着。 「是啊!失踪了千年,原来是去悔仙碑了。」何仙姑说着。 「什么事这么参不透,非得去悔仙碑。」闪电娘娘也接了口。 「问题是,去了悔仙碑也没把问题给解决掉,反而更消沉了。」何仙姑幽幽的说着。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悔仙碑会要他付出代价的。」吕洞宾一语惊醒眾人。 「是啊!不知道悔仙碑会要求什么?」 眾神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完全没有发现雪神已经转身飞奔而去。 火神远远的就见到一个雪白的身影,向自己所在之处飞奔而来,原本盘坐在岩石上的他,立刻起身接住飞奔而来的人。 「为何去悔仙碑?」雪神捉住火神的双臂紧张的问着。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你不晓得它会要你付出价的吗?」雪神神色越来越慌乱。 「凝儿、冷静点。」看着凝儿为自己惊慌失措,火神忘了不该搂她。 「好烫!」雪神惊呼出声。 火神吓得立刻松开了手。「没事吧!」 雪神见火神一脸的抱歉,便轻摇了头。 「为何去悔仙碑?」雪神仍为此事执着。 「去想很重要的事情。」火神语气温柔的说着。 「重要到可以不计代价?」雪神简直不愿相信,原来在火神的心中,居然有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事。 「是的。」火神一脸的肯定。 听完了火神的话,雪神神情落寞的旋身就要离去。 「凝儿……」 「别再这么唤我了。」 火神原先要接下去的话,却被凝儿说出口的话给堵住了。 「我现在是……雪神……」 雪神!? 凝儿已经将话说得够清楚了。 火神手中紧握着凝儿的元神,可心却无比的冰冷。 你让我尝到了…… 没有温度的爱,有多痛…… 「火神!」一声娇喘的怒吼从火炎山的山下咆哮而上。「你以为我铁扇公主的双臂是铁打的呀!」她气呼呼的衝了上来。「我好不容易煽起来的火,又被你那消沉的意志给弄熄了。」 火神对铁扇公主的不满置若网闻。 「我这就去同玉帝告状。」铁扇公主见自己开骂了好一会,火神却仍像个没事人似的呆愣着,她便一肚子火的飞走了。 火神以为气走了铁扇公主,等来的会是前来捉拿自己的天兵天将。 「凝儿……」没想到几日前的分别后还能见到你,更没想到她还愿意见到自己。 「玉帝派我来帮你……」雪神见火神望着自己的眼神是这般的深情,便害怕的别开脸。 「是不是帮我将火引起来。」 「是。」雪神尽量不带情感的说着。 「倘若一直引不起来,你是否就会一直待在这?」 「恐怕没法待这么久……」 「为何?火烧得旺时、你不也待了千年,怎么这回火灭了、你却反而不能待了?」火神有些无奈的问着。 「那是为了要忘了你。」雪神平静的说着。 「你办到了,所以成了雪神!」火神原本闪着两簇火焰的双眸突然黯淡了。 其实是她在宝瓶中潜修千年而得到的,可是雪神不想解释,寧愿火神误解。 火神那痛苦的眼神、苦涩的笑。无一不刺激雪神那脆弱的决心。 成就永恆的生命,是件不易的事。观音大士的声音又从心底响起。 我能要求他、为了我……放弃一切吗? 「恭喜你了……」火神没有嘲讽,反而真心诚意的说着。 雪神谢不出口…… 倘若可以、她情愿可以跟他廝守终老,也不要这虚幻的永恆! 「知道我为何去悔仙碑吗?」火神突然问着。 雪神轻摇着头,没有搭腔。 「想你。」 想我!多震撼的一句话。 我在为了忘了你而受罪,你却为了想我而要付出代价。 为何!咱俩的命运就不能相交吗? 浓浓的悲哀又在雪神的心底扩散。 「都放在心里、爱就失去了意义,我想通了,因此我才决定说出口,只可惜悔悟的……」 「太迟了,不是吗?」火神尚未说完的话,被雪神接了口。 「太迟了……」火神呆滞的重覆着。 「一冷一热,咱们永远无法再一起……」就像日神与月神。 这是命运给他俩的无情试炼,还是因为犯了天条而给的惩罚? 这份爱,他错了吗? 火神紧闭起双眼,不敢再往下想,怕自己会衝动的开口,要她放下一切跟自己走。 她错了吗? 为了爱……让他俩都陷入永无止尽的痛苦中,却又执着的谁也不愿意先松开手、转身走,情愿让折磨与永恆的生命缠绕再一起,就这么永无止尽的走下去…… 待续 第二十二章东海龙王 雪神很想回到师父的身边,好让她可以因为分离而忘了火神,可是每一次走出了南天门,她便马上又后悔的折返。 守南天门的待卫见她来来回回的拿不定主意,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雪神要上那吗?」 雪神赶紧摇摇头后离去。 「雪神!」何仙姑急忙唤住失神的雪神。「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雪神一脸的茫然。 「悔仙碑要玉帝让火神去捉拿东海龙王!」 「不成吗?」带些天兵天将去龙宫将东海龙王提回来不就得了,何需如此大惊小怪? 「火能克得了水吗?」 「是克不了,但东海龙王不至于敢动手吧?」 「你认为他会乖乖的随火神回天庭?」 「难道还抗命不成?」这下雪神有些心慌了。 「东海龙王早想坐上玉帝之位,只是苦无机会,所以只好跑到东海自立为王,这次玉帝派火神去,他还不趁机反了?」 那么火神不就危险了吗!雪神吓得魂都飞了。「他呢?走了吗?」 「没、还在上殿。」何仙姑话尚未说完雪神人就跑了。 雪神在火神下殿的必经之路等待,她要劝他别去,却在见到他眸中的炽热时,她开不了口。 「何时出发?」 火神讶异凝儿居然不是来要求自己别去,害自己再见到她那一剎那,飞快的想着该如何安慰她,要她安心。 「三天后。」 雪神心中百感交集的望着火神。 「别担心。」见凝儿眉头深锁,火神又忘了不该去碰她。 火神灼热的手指轻抚着自己的眉,让雪神忍不住落泪。 「不会有事的。」火神笑说。 怎么可能!如果东海龙王一直躲在龙宫里,你该如何捉他?你根本无法靠近水啊! 见凝儿泪如雨下,火神双手捧起了她那雪白透亮的脸,忘情的吻去她滑落下来的泪。 这有点咸、有点苦的味道,就是他们的爱,何时?要何时他们的爱才能苦尽甘来,才能变成甜的? 他的吻、每一个都是那么的呵护、那么的温柔。 虽然火神与生俱来的火热灼的她每一个吻都像是烙印,但雪神情愿忍住痛、也不要他松手,如果这就是永恆,那么她认。 发现自己忘情的举动,会造成凝儿多大的伤害,让她有多痛,火神便赶紧松开手。 「我……」他自责又内咎。 「是我错了……」倘若在你忘了我之时,我没一意孤行的要你忆起我,今儿个,就不会是这样了…… 「为何这么说?」火神万分紧张的问着。 「我要回师父那了。」雪神隐藏住真心,依依不捨的说着。 「要回去!」 「我怕我不走……会开口要你别去。」 好想将凝儿留下,可惜!办不到,火神眼神恋恋不倦的望着她。 因为三天后的自己,很可能会元神俱灭,若是如此倒不如现在放她走,回到雪山里,断了天界的讯息,那么她将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别这样看着我,雪神觉得心都要碎了。「你会没事吧?」 火神不敢给凝儿承诺,怕她会傻傻的等。 雪神知道火神是没了把握。「我不会再等你了。」 「凝……」你开口是要切断这份情了吗?火神望着凝儿,却问不出口。 雪神没等火神将话说完,便转身跑开。 失去了你、永恆的生命也只剩下空洞的躯体…… 当初是我不该,我若不来天界、就不会遇上了你,不遇上你就不会把你害成现在这种局面…… 反正我本来就只是雪山里的一滩雪,若不是你我早灰飞烟灭了,那还有现在的我,所以我把命还给你,结束咱们之间那永无止尽的折磨。 看着凝儿含泪离去,除了心如刀割的放她走,还能如何? 「东海龙王、别躲在你的龙宫里了,还是快滚出来吧!」雪神在岸上朝着海底叫嚣着。 只有一次机会。 雪神运足了全身的法力,只等东海龙王一浮出水面便要给他一个迎面重击。 别怪她小人,只怪两人的法力相差甚远,若不偷袭自己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雪怪!」 出现了! 雪神从掌心中射出一道凌厉的寒风,海面上的水气立刻集结成冰,变成一把凌厉的冰刀直朝龙王逼去。 东海龙王没有想过会在一现身就遇袭,于是疏于防范的他,硬生生的用身体去接下雪神那划着水面而来的利刃。 成功了! 雪神心喜之下立刻趁胜追击,可惜的是、除了第一次成功外,其他的都被东海龙王给化去了。 「真是太可惜了?」东海龙王呵呵的大声嘲笑着。 「别高兴的太早。」虽然东海龙王的水龙攻势没让雪神受伤,可是为了化解他强大的力量,她可是卯足了全力才能抵挡了下来。也因为如此她完全只能防守,根本无法进攻。这样下去,自己只会成为猫爪下的耗子,迟早被玩死。拼死一搏了。 东海龙王见雪神渐渐吃不消了,但他不想一下就要了她的命,他在等玉帝派来的人。于是他收了几成功力回来。 她见有机可越,立刻飞身衝向龙王。 「这么想死,这不成全你,岂不残忍?」东海龙王手一扬,几千条水龙便向雪神衝去。 雪神看准了一条路,不再闪躲,反而将全身的法力再一次凝聚,就这样朝东海龙王袭去。 东海龙王没想到雪神真的博死一搏,他在被她打伤的那一剎那,自己也回了一掌给她。 雪神毫无防备的接下东海龙王的一掌,立刻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岸上,随即便吐了一大口血…… 待续 第二十三章一万年后 「火神!」雷神一脸铁青的叫着。 正在为了要去捉拿东海龙王而在闭关的火神,听见了有人在叫自己,可是他不想分心,此行他是势在必得。 因为玉帝已经答应自己了,若是成功的擒住了龙王,他会成全他和凝儿。所以这次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雪神她……」 要走了吗?火神眉心纠结着。 「被东海龙王打成重伤了。」 什么!? 石室的门轰的一声立刻打开。 「何时的事!?」火神急切的追问着。 「方才、我巡视的时候发现的。」 火神二话不说的立刻飞向东海。他快到东海时见到的是,凝雪与东海龙王在半空中对招,而凝雪只是吃力的挡着,一个不留神她便又被打飞了出去。 「凝儿!」火神火速的衝向她,幸好就在她又要撞到地面时,及时接住了她。 东海龙王的水龙也追着雪神而来,眼看就要袭上来,火神一个转身硬是用背部接了这一击。 「你没事吧!」雪神担心的望着硬生生接下一掌的火神。 「我没事。」火神生气的用姆指拭去凝儿唇角流下来的血。 看着他眼中熊熊的怒火,雪神知道此时的火神,非常生自己的气。 「我……」雪神有些害怕。 「为何背着我跑来找龙王?」火神既气又心疼。 「因为……」雪神支唔着。 「就这么怕我会输?」 「我不怕你输,我是怕……」雪神不敢说出口。 「就为了这个,你就独自一个跑来找东海龙王?」 「我若是开了口,你定不会肯。」 「对、我不会让你涉险的。」火神斩钉截铁的说着。 「我也不会让你死的。」雪神的语气更坚决。 「凝雪……」火神的语气缓和下来了。而眼中原先佈满的怒火也被深情给取代了。 火神!?东海龙王万万没有想到,玉帝派来的人会是他。「玉帝是老糊涂了吗?竟然派你来捉拿我?」东海龙王停下了攻势,嘲笑着。 「小小一个东海龙王,竟敢对玉帝不敬。」火神不温不火的回着。 「你连接我一掌的能力都没有,还想捉我?」 的确如此!龙王只要用水攻击自己,自个根本无可奈何。要有胜算、一定得近得了东海龙王的身才成。 「让我帮你。」雪神哀求着。 「我不能让你涉险。」火神立刻否决。 「你近不了他的身,这样的对峙,你不会有胜算的!」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冒险让你帮我。」火神斩钉截铁的说着。 「果真如此,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雪神不容置喙的盯着火神。 「你已经受了重伤了,再打下去……」只怕会元神俱灭。「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不能承受再一次的打击。」 因为谁也不能告诉自己,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失而復得。 「我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也是哀痛的。「所以,这次还是这种结果,我不会独活。」 火神望进凝儿的眼眸,希望能找到一丝丝的犹豫。 「不求同生。」雪神语气跟眼神一样的坚定 「但求同死。」雪神的坚定让火神妥协了。 「你不后悔?」 「没有一刻、曾后悔。」雪神笑开了脸。 这是自己曾经对凝儿说过的话,而她居然还牢牢的记着。 「你俩讲好了,谁先死了吗?」东海龙王冷笑着。 他俩没有回答,直接动手。 东海龙王见火神直接幻化成一团火的向自己衝来。他立刻手一扬,海面上升起的水柱立刻化成一条条的水龙,朝着火神衝去。 雪神立刻送出掌风替火神护航。 所有要近火神的水龙全变成了一根根的冰柱立在那。 火神来到了东海龙王面前,徒手和他打了起来。 东海龙王每一掌都带着丰厚水气,照理火神是耐何不了他的,问题是雪神引来的寒风涷解了水气,使得东海龙王每出一掌都倍感吃力。 东海龙王越是将水气加大,冰就结得越厚,渐渐的他被自己唤来的水气给结成了冰。 而二郎神此时正好带着天兵天将赶到。 凝雪看着东海龙王被二郎神给带走了,火神也安然无事。心一放松、人也从半空中直直朝海面处落下。 「凝儿!」 绝望划破了天空。 一万年后 「又是试仙石的日子到了。」雷神感叹着。 「是啊!」何仙姑也叹息着。 「自从观音大士到东海拦下了欲自残的火神后,咱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铁拐李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 「至少在紫竹林中有大士看着,咱也不必怕他会做傻事……」汉鐘离说着。 「但是今天就是他离开紫竹林的日子,要是让他记起雪神已经元神俱灭了,那……」何仙姑又担忧了起来。 「真爱是经的起考验的。」吕洞宾意味深长的说着。 *** 凝儿…… 观音大士让火神从紫竹林离开,在回天庭的途中他又经过了仙河。而仙何里又出现了几个未成型的小妖怪,正在洗去身上的味道。 他想起了万年前,自己就是在同样的情况下遇上了她…… 可是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心慈而害了她,若是当初将凝儿赶走,是不是……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思绪在火神的懊悔中快速的转动着。 「火神住手!」观音大士伸手抓住了就要往脑门击下的手。 「大士……」火神不愿意再一次承受那失去凝儿的锥心之痛。 「冥冥之数、自有天定。」 「那么我会失去她,也是早就註定的?」火神痛苦的失声吶喊着。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相遇,相遇了……只不过是徒增遗憾。 观音大士没有回答,只是用法力取回藏在火神怀中的香囊。 凝雪的元神从香囊中缓缓飘出,被观音收入宝瓶中。 而空了的香囊就落回了火神手中。 「随我来吧!」观音大士手一伸,火神就成了一团火苗,被她带走了。 火神想到此,立刻停止了思绪,不敢再往下想,怕会毁了对观音大士的承诺。 他痛苦的望了仙河一眼后,转身欲走,却在转身时,瞄到有块石头上,放着一样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 火神快步衝了过去,发现是他在凡间送给凝儿的订情之物。 有着像是火焰在跳跃的血红色纹路的玉珮。 凝儿没事!她还活着!原来大士早就知道了。 火神既欣喜更心急的四下搜寻着凝儿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是凝儿想要切断这份情,火神痛苦的盯着放在石头中的玉珮瞧。 所以……才将它放在这,好让路过这里的自己,可以发现。 火神气馁的走回玉佩放置的地方,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就在此时石头突然发出一阵炫目的银光,当刺人的光芒消失后,石面上出现了一行字。 只羡鸳鸯、不羡仙…… 待续 第二十四章一眼万年 「快点吃、长大了才能卖到好价钱。」凝儿哄小鸡像哄小孩一样,声音温柔的说着。 「凝儿、赶紧餵一餵,进来帮我烧饭。」刘婶正在灶上忙的不可开交。 「就来了。」凝雪一个旋身,就瞧见有个人,正一脸深情的盯着自己瞧。 「就知道、在这里绝对可以找到你。」夏燄君正用一张温柔和煦的笑脸望着凝儿。 「你怎知道!我会在这?」凝雪没想过、火神会来找自己,而且还这么轻易的就找到自己。 况且我还是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 「这是咱们最熟悉的地方,来到凡间,你不来这还能上哪?」夏燄君失声轻笑着。「这是咱们的家啊!」 听他这么说,凝雪心里没有喜乐反而害怕着。 「你是来抓我的吗?」是因为自己私自下凡为人,玉帝派火神来抓我的吗? 「是!」夏燄君一脸肯定的回答。 既然如此。为何火神脸上的笑变深了? 「这一次、我会握紧你的手,换我为你守候。」 什么意思!? 凝儿瞪大了眼,不解的望着火神。 「我可是看了你一眼,就爱了你万年……」 凝儿激动的握不住手上的东西,由着它从手上滑落,稻穀立即散落了一地。 夏燄君展开双臂,好接住又哭又笑的向自己飞奔而来的人。 「真的是你?」待在夏燄君温暖的怀里,凝儿热泪盈眶的说着。 夏燄君没有回答,只是将火热的唇附上凝儿那轻颤着的双唇。 一股暖流从脚尖传来,这股温暖的感觉,好真实。 「失去了你,还要那虚幻的永恆,做什么?」夏燄君深情的声音在凝儿耳畔低语。 「不后悔……」 「没有一刻、曾后悔。」 夏燄君吻去凝儿的泪,却发现那有点咸、有点苦的味道如今已是满满的甜蜜…… 尾声 「大伙在看什么?」甫巡逻回来的雷神,好奇着围在灵镜台前的眾神。「原来是在看下凡为人的火神和雪神。」 灵镜上映照出在凡间生活的夏燄君一家四口。 「爹、是糖葫芦耶!」小女孩眼睛因为瞧见了糖葫芦,而雪亮雪亮的闪动着。 「贪吃鬼。」小男孩不屑的骂着。 「爹你瞧哥哥他又骂人了。」小女孩不甘心被数落,于是立刻找靠山。 「哥哥不想吃.爹买给你吃。」夏燄君温柔的大手宠溺的安抚着小女儿的头。「谁说我不吃的来着?」小男孩见爹偏袒妹妹,立刻出声抗议。 「带妹妹去买。」燄君拿了一枚碎银给儿子。 「一会就要吃饭了,怎又买糖吃了!?」採买完的凝儿看着一双儿女,正绕着卖糖葫芦的小贩直转着。 「难的上市集。」夏燄君讨好的说着。 「为何每回上市集都买?」凝儿可好奇。 凝儿不需要知道,因为那股痛,他早已深埋在心底。 永远、永远都不愿再忆起。 夏燄君执起妻子的手,迎向飞奔而来的儿女。 这就是我要的永恆! 为何?我会到现在才发现! *** 「在你心中,永恆是什么?」 龙王大太子身后传来观音大士的声音。 龙王大太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夏燄君一家四口快乐的身影,没有回答。 深情一眼执爱万年,几度轮回恋恋不灭。 心疼一句珍藏万年,誓言就该比永远更远。 要不是沧海桑田,真爱怎么会浮现。 观音的一席话,让龙王大太子想起了一个人。 骗自己遗忘了很久的人。 端月公主几世轮回的身影不断的在龙王大太子心中浮现,扩大直到把自己吞没。 看着龙王大太子的表情,观音大士笑了。 观音大士的声音由近而远的说着: 待渡过斜风冷雨、春暖在眼前……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