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角落》 第十五中学 “叮铃铃,叮铃铃铃......” 响亮刺耳的闹铃正摇头晃脑地响着,严落视线离开习题,起身,走过去将闹铃按息,而后将摆在书桌上的书本装在书包里。 打开房门,浓烈地酒味与呕吐物的混合味道扑鼻而来,严落眉都没皱一下,他踢开挡住他去路的瓶瓶罐罐,甩上门走了。 天还未大亮,他骑着单车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饶了点路,骑去海边,走海边的那条路。 初秋的风凉飕飕的,吹在皮肤上一片冰凉,严落内衬穿着学校发的夏季短袖,外面套着校服外套,拉链未拉合,衣摆随着他的冲速在风中起舞,没骑多久,海浪声慢慢传入耳中,随着海腥味的浓烈,他看到了那个坐在礁石上的身影。 他停下来,看着那个迎着海浪与冷风的女生,随着海际线边一团红日的升起,她才起身,离开。 严落见她离开,于是推着车子没再骑,跟在她身后,慢慢的走着,红日渐渐升空,温暖地日光洒在女生和男生身上,驱除了留于他们表面的冰冷。 两人一前一后,随着穿着同样校服的一群学生走进学校,今天是高三下学期开学的第八天,严落向平常一样走进教室,眼睛不着痕迹地看向某一处,随后收回视线坐回自己位置,他将书包放进抽屉,刚想趴下补觉,就被一声尖叫声触到,他凝着眉看向同伴同学都在看向的那处。 女生坐在座位上,斜前方站着一位弯腰递情书的男生,他正激动且动情地表白着,“方叶同学,我喜欢你!从你高二分班第一天走进这个教室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你了!我对你一见钟情!经过半个学期的深思熟虑,我决定对你表达出我的想法,如果给你造成困扰,请你见谅!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只言片语根本表达不出我对你的喜欢,所以,请收下这封书信,请你在看完后能够对我的心意能够有更深刻地了解,也请你将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番话说得旁边刚才尖叫地女生都要笑晕过去了。 而在一旁的男同学都在起哄,“于志远,你牛啊!”“于志远!冲啊!” 严落在这番充满热烈、激情的告白过后,眉毛凝地更深了,他直起身子,状似随意的靠在墙上,看着热闹。 方叶与于志远周边围着一圈的同学,方叶的同桌许花锦轻轻地凑过去说:“方叶,于志远耶!他老帅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方叶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望向仍旧弯着上身恭敬递着信封的男生,于是,她从他手中接过信封,并在他抬头笑看着她时,礼貌地道谢,“谢谢......不过,还有......谢谢你的喜欢......” 于志远本来笑的阳光灿烂,但在她的“不过”出口后,他的表情复又紧张起来,意识到喜欢的姑娘似乎是要现在就要回复他的告白,他赶忙开口:“方叶!回复不着急的哈!不着急,你先看,嘿嘿,不着急,你先看!”说完拨开人群就回到座位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就埋头苦读。 随着男生回到座位上作为这场“告白大戏”的结束,围在周围看热闹的同学也瞬间散开,方叶脸上淡淡的,瞧不出情绪,倒是有幸看到这一幕的同学们都很满意,这一大早的,就来了个这么劲爆的,本来都困蔫蔫地,现在都别提多精神了。 严落慵懒地将胳膊放置在书桌上,两条长腿舒服地分别踩在书桌的两边撑杆上,随后将脸埋在臂弯处,3秒入睡,睡的香甜。 一天过得很快,临近放学,严落早就收拾好书包,放学铃声一响,他就挎上书包,紧跟老师的步伐离开教室。 等到他推着单车从学校门口出来,学生早已经走出了一半,他按着早晨来时的路线,慢慢地骑着车,在看见那个熟悉地身影时,他下车推行,不紧不慢地跟在女生身后。 下午五点半的海边相较于清晨,多了些人声鼎沸,海浪也不像清晨一般似是要将人吞噬一样的汹涌,女生照旧坐在礁石上,神情冰冷、沉寂。 严落放好单车,走到她身边坐下,女生并没有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而将视线从海面挪移,严落同样看着翻滚地海浪,开口:“你在想什么?” 女生没有立即回答,海风吹拂着她青春的面庞,长发在她身后飞扬,明明是处于如此明艳地年纪,可眼里渗出地绝望似是比海还要深。 “若是一个海浪打来可以将我淹没,就好了。”她声线平稳,想的是对于死亡的期盼。 严落盯着此刻只是卷起很小浪花的海浪,轻轻笑了,笑里裹挟地是对她的嘲讽:“你为什么不主动走近它?” 女生眼睫轻颤,她转头看他,长发遮于眼,她轻轻笑了:“这一生太长了,活着没意思,去死却没勇气。” 严落注视着她,女生说完便又转过去看着渐渐深黑地海面,笑容依旧挂于嘴角,只是徒然又凭添了些无奈。 严落将视线重新落回海面,黄昏已过,夜晚慢慢降临,气温骤降,冰凉的海风吹拂着静静坐在礁石上的少年少女,海浪汹涌,一浪推一浪,清澈地声音响彻在两人耳边,二人静坐无言,严落不是很爱说话,女生显然也是,但不知道是夜晚催人感性又或者是在这礁石上坐着的不再是她一个人,女生轻轻开口:“严落,你为什么跟在我后面?” 严落侧头瞧她,女生的小脸被风吹得更白了,他沉默着,许久不答,眼看月升中空,他最先站起来,“方叶,回家吧。” 女生仰头看他,“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 严落点点头,推着单车离开,他沿着路边骑了几轮,停下来,回头看着礁石那处,几乎都看不清有人在那里,借着路边的街灯,依稀可以辩出有人在那里,女生与夜色融合,孤单且寂寥。 黑白相框 严落打开家门,冲入鼻翼的味道让他本不为所动地眉峰轻皱,木质地板上躺着纷乱的衣物,长桌上放着残羹剩饭,沙发周边堆满了酒瓶,这就是他的家,但是严落从不当这里是家,他只是把这里当做像是酒店宾馆让他可以睡觉歇脚的地方,所以,他在看到沙发上躺着衣不蔽体的两个人时,心里毫无波澜。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身子动了动,眼睛都未完全睁开,就起身,熟门熟路地摸索到冰箱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就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男人解了渴,回身盯着严落,“你他妈不回屋,站这干什么?!” 严落一步一脚印地踩在地板上男人女人的衣服上,走回了房间。 关上门后,依旧清晰可闻男人的咒骂声。 “他妈的和那个死女人一个样!整天板着那一张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妈是我爹,你他妈摆那张死脸给谁看,他妈的老子欠你的吗?啊?死女人!你说说老子哪里欠你!” 男人骂着骂着,就将对象转移,小兔崽子不在眼前,他就对着客厅里桌子上摆放地一张黑白相片开骂。 严落打开房门,冲到那个正在对着一张黑白照片破口大骂地男人身边,仰着一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别骂了!” 男人垂头看他,嘴边是无尽的讥讽,“我就骂!我就骂!死女人!死女人!死女人!” 严落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张嘴就咬,男人疼的大喊,伸手就攥住严落的头发,猛地一掀将他推开,严落摔在地上,腰背狠狠撞在长桌腿上,他疼的龇牙咧嘴,一时半会儿没起来,男人则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将女人的黑白相框抱在怀里,一起躺倒在地上,嘴里依旧在不干不净地骂着,但抱着相框的手臂却越抱越紧。 不一会儿,就传来男人呼呼地喘息声,严落手撑地站起来,走到男人身边,将他胸膛上揽着的相框拿起来,而后拿起一旁干净的白洁布擦干净,端端正正地摆放好,他笔直地站在相框前,默默地看着相框中的美丽女人,她表情淡淡的,一双眼睛里透着温润清冽地气质,严落随了女人的九成相貌,严落记得,女人还在世时,开着此时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的玩笑,“我的宝贝儿子幸亏随了我,要是随你,我的肠子都得悔青了!” 那时男人哪是现在大腹便便地模样,西装西裤穿在身上板板正正的,看着女人娇嗔地模样,眼角眉梢都染着爱意,他弯腰亲吻着女人的额头,伸手将母子两个揽进怀里,幸福且温存。 严落想到这里,转身盯着此时正在打着呼噜地男人一会儿,转身回了房间,再出来时,臂弯处挂着毛毯,他走到男人身边,展开毛毯,弯腰给男人盖上,并给他掖了掖。 随后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严落回到房间,看着床头桌上摆放的相框,拿起来,他把相框贴在胸膛,歪倒在床上,他闭着双眼,脑海中回闪着关于女人为数不多的记忆,他的妈妈,即使回忆有限,但女人给他的爱都是最全最完美的。 夜色深浓,外面狂风吹拂,呼呼风声大作,掩住了男生压抑地哭泣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严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他看了眼闹钟,时间指示7:00,他有些迷糊地坐起来,甩了甩脑袋,脑子清醒了一些后,他看着昨晚被他扔在门后的书包,才想起来作业还没做! 他双手捂脸,懊丧地叹了口气,不死心地又看了眼时间,在确定时针是指在7上时,最终决定书包在哪放着就让它还在那待一会吧,他快速起床洗漱,换了另一身校服,走到门边时将书包提起来背在肩上,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莫名地不安,扭转门把。 门被打开,一反常态地,本应铺满衣服的地板上此时光洁照人,沙发上也没有本不该有的女人,桌子上以及沙发周围的瓶罐也不知去向,他环顾一周,掩不住眼中地震惊,他甚至不敢迈出踩在这个地板上的第一步,直到他听到厨房里传来动静。 围着围裙的男人端着面条走出来,看见他,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口气也很僵硬,“来吃饭。” 严落走近,盯着那碗正在冒着蒸腾热气的面条,不知道是被热气熏得眼眶湿润还是其他,他只觉得鼻头发酸,有热意从眼眶滑出,抬眼看着男人背对着他的身影,他赶忙将眼泪抹掉,坐下来,拿起筷子,叨起面条往嘴里送。 这是他可以称作爸爸的男人自他的妈妈去世后给他做的第一顿早餐,是他在冰冷了五年后第一次得到地所谓父亲的温暖,以及男人的第一句好话。 严落已经记不得这个男人对他好言好语是什么时候了,妈妈还在世时,男人白日里酗酒,晚上就出去找女人,刚开始时,他和女人做那些事都是在外面,可是在一天下午,温柔的女人牵着当时小只的严落买菜回到家,打开门后,入目的是两个交缠在一起的白嫩身体,男人气息粗沉,女人喊声尖厉,那个温柔的女人瞬间转身,同时将严落紧紧抱在怀里,快速走了出去,走出这个她称为“家”的地方。 严落对当时的记忆,是纷乱复杂的,有如同两条狗在一起运动的,有妈妈温软的身体以及妈妈身上散发的香气,但他记忆最深刻的是当天下午的夕阳,那么赤红,那么温暖,这和他在后来在看到妈妈去世后被泡的发白的面庞时,形成了最鲜明的记忆对比。 面条很香,但是他尝到的味道却只有苦涩,吃到一半,严落放下筷子,对着对面吃饭的男人说了声“谢谢。”后起身离开。 妈妈去世后,本就无所畏惧的男人更加变本加厉,男人和严落之间零交流,他们本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却在这日复一日地漠然相处中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孤身一人 严落紧赶慢赶,终于踩在了上课铃声之前进到了教室。 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他依旧将心思分给了那个方向一下,眼神惯性地看了眼方叶的方向,这一眼收回来之后,他心里就存事了,因为本该端坐在座位上认真学习的女生此刻却不在,他坐在座位上,思考着她今天不在的可能性,难道是昨晚吹风着凉了?还是...... “严落,严落?严落!”数学老师的第三声呼喊终于将严落的神智召回,他视线与数学老师犀利地眼神碰撞,仅是一瞬间,他心里就知道,这顿数落和处罚自己是逃不过了。 果不其然,数学老师先开口数落:“你今天的作业呢?严落,全班56位同学,除了请假的方叶同学之外,55位同学就只有你没有交作业,怎么?觉得自己脑袋聪明,连作业也不屑于写了?!” “......”严落不反驳,他心想,话都让你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就您这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我还是乖乖等着被罚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传来数学老师的怒喝:“举着凳子去走廊站着!” 严落的沉默在数学老师眼中完全变成了你对我赤裸裸地无视。 严落在女同学同情的目光和男同学看热闹的表情中,拿着板凳走出去,站在走廊上,举起凳子笔直地站着。 “啪!”数学老师将黑板擦在案桌上一拍,“上课!” 整一天,严落不是在被教育就是在被教育的路上,他是班级里第一名也是年纪级的前十名,他一样作业都没做的情况让老师们的心都一起揪着。 整一天,严落的心好像也一直悬浮着,没个着落,方叶一天都没有来学校,严落坐立难安,终于挨到了放学,他蹬着单车就冲去了海边。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向海边骑行的身影上,严落看着天际被太阳染红了一大片,他记得,那是十天前的下午,那天,严言照例带着女人回家,他们在一起喝酒聊天,闹出的声音极大,严落打开房门,经过大厅时,目不斜视,女人也丝毫不吃惊,在男人身下该怎么叫还是怎样叫,严落走出这栋房子,走出这个小区,他就这样不停地走,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地,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他只想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 当眼前豁然开阔的时候,他的心好似也在此刻放松了,一直郁结在他心坎处的污浊之气像是瞬间被这青蓝广阔地大海所吸收,他享受地看着眼前一片片的波光粼粼,也同时看到了礁石上一身黑裙地同班同学方叶。 海浪奔腾,汹涌喧嚣,“哗哗”地拍打着礁石,方叶的黑裙被海风吹的烈烈起舞,她伸展着双臂,面朝大海。 礁石下方便是波涛汹涌的海水,至少有15米的距离,方叶站的位置已是礁石边缘,尽管是这样跳下去不致命地距离,严落心里却滋生出了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对于大海的恐惧。 他在她身后注视着她,夕阳余晖耀在她身上,严落第一次觉得原来黄昏夕阳也能如此的美。 严落抬腕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已经二十分钟了,女孩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张了张嘴,喊她的名字。 “方叶。” “方叶!”严落赶到海边,看到了和十天前一模一样地情境,只是女生的黑色裙子变成了白色裙子。 那天女生回了头,而这次,方叶始终都没有回头,反而是纵身一跃,纯白裙摆在空中划出弧度,她快速坠落,严落爬上礁石,冲了过去。 方叶被严落从海里拖抱出来时,已经昏迷,严落熟稔地给她做着急救,“咳咳咳......” 方叶呛咳出水来,神智也逐渐回笼,严落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待女生向他看来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是没有勇气吗?” 方叶看着他,眼中似是盛着千万悲伤,她没有开口,只是将视线转向上方,彤红地天际彰显着自然美好,未来可期,可是,她捂着左胸膛,那里空落落地,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方叶坐起来,她看着坐在她身前的男生,一张作为男人却过于秀丽的脸庞,由于他此刻面无表情,所以显得他冷清,没有人情味。 方叶却知道,他不是这样的,她知道他手掌在海水中拉住她胳膊时的热度,也知道他与她相贴时他心跳的急速律动。 “严落,对于我来说,活着比去死恐怖。”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我留恋的了。” 严落转过方向,没理她这两句话,和她一样面朝大海坐着,“你为什么在我来的时候跳下去?” 方叶侧头看着男生滴水的发以及湿透地校服,轻轻地笑了:“原来有被人担心着,着急着是这种心情。” 她笑容灿烂,“我很感动。” 严落同样侧过脸看她,“好玩吗?” 方叶与他距离那么近,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严落眼中映照着她模糊地面庞,她不知道此刻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只觉得此刻她的内心是那么的绝望悲伤,天地之大,没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也没有她心灵可以栖息地港湾。 在这片海域,在他们所坐的沙滩,除了她自己,还有另一个人,这个人不顾自身危险,救了她不值一提地生命,在严落还未来的时候,她只是像先前那样,在近距离地感受死亡,让自己知道,其实她还是活着的,而在严落呼喊她名字的时刻,她在他的声音中听到了焦急、担忧和恐惧,鬼使神差地,她跳了下去,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心情不再是害怕与恐惧,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 “不好玩。”方叶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回答。 严落一直看着她,女生向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此刻还印刻在他的脑海,他想安慰几句,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站起来,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方叶仰头看着他,在听到他说“家”的字眼时,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她蜷起双腿,将脸庞埋在臂弯中,无声地摇头。 女生将自己蜷成小小一团,藏首缩尾,湿透地衣物贴在冰凉的皮肤上,在逐渐冷却的夜色下瑟瑟发抖,严落蹲下身,无声地注视着她,随后抬手触上她的发梢,温柔地抚摸安慰。 他将她带回家 女生从臂弯中抬起头,秀气地鼻头红彤彤的,眼睫湿润润地忽闪着,透明的泪水正成串地从她眼眶中滑落,方叶不想哭的,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被男生的温柔所温暖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头涌出的苦涩。 方叶打小就是坚强的,父母从小离开她外出打工将她留在老家而两三年不曾回来时,她没有为此哭过,在她五年级在学校正认真听课时被班主任叫出去告知她父亲死亡时,她也没有哭,以及在父亲去世后,母亲不知去向,她由姑姑领养后被姑父偷窥洗澡时,她后知后觉,无处可以诉说时,她也没有哭。 为此方叶一直认为是她天生泪腺不敏感,而在今天,她抓着男生的左手,哭得撕心裂肺,似乎是要将她这十几年所受的委屈与酸涩全部倾注于他的左手。 严落耐心地等待着,抽泣声渐渐轻了,严落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方叶听话的任他拉着,身后海浪涛声依旧,方叶眼中只有走在前方默默拉着他的男生,她坐在他单车的后座,被他带回了家。 进屋后,严言破天荒地没有烂醉如泥地和女人躺在一起,他靠在沙发上睡着,耷拉在沙发上的手里还攥着个啤酒瓶,严落看了他一眼,心想,他这后半辈子是要和酒过一生了。 严落并没有将沙发上的男人向方叶进行介绍,只是直接将方叶领进了他的房间。 方叶在未进屋时还在想怎样向严落的父母做自我介绍,真的进来后,看样只有他爸爸在家,而男人正在睡觉,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样貌就被严落带进了房间。 “你先洗澡吧。”严落翻出自己未穿过的短袖和短裤拿给她。 “都是新的。” 方叶接过来,“谢谢。” 严落转身,又在那里翻箱倒柜,随后拿出一条浅蓝色毛巾,“这也是新的。” “哦,好。” 严落给她指了浴室的方向,然后拿出自己的衣服就出去了。 方叶走进浴室,锁好门,将已经半干的衣服褪下,她看着镜子里本应该洁白的身体上所不应该有的红痕,想到的是男人呼在她耳边让她恶心欲吐地粗喘声,以及男人愈揉愈重地手力。 方叶将水温调至最大,她站在花洒下方,任滚烫的热水冲刷她这具肮脏地身体,直到她全身泛红,掩盖住那些令她恶心的红痕,她才关掉花洒。 大概过了40分钟,严落轻敲着房间门,门从里面打开了,女生穿着他的短袖与短裤,短发及脖,干净利落。 “要告诉你父母吗?你今天不回家了。” “不用,我没有父母。”方叶平淡地开口,情绪没有任何波澜。 “......”严落从书包中拿出书本的动作微滞,扭头看向她,只见方叶无所谓地抖抖肩,“我有个姑姑,不用告诉她,她几乎不回家。” 严落点点头,转身继续将要写的作业都拿出来,方叶走到他身边,见男生只是忙着收拾书本,她忍不住开口,“有吃的吗?” 严落停下来感受了一下胃部,感觉是饿了,应景的,从旁边女生的肚子里传来“咕噜”声,严落放下手里的书本,“你稍等一下。” 严落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昨天他买的绿豆糕与雪花酥,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男人现在已经醒了,只是依旧在往嘴里灌酒,严落走过去,“少喝点行吗?” 他没了妈妈,他不想连爸爸都失去。 严言瞥了他一眼,又豪饮了一口,“别他妈管老子,忙你的去!” “我同学来了,你能不能这几天别带女人回来?” 严言按着发胀地脑袋,闭眼靠在沙发上,“赶紧滚!” 严落转身就走,沙发上的男人半睁开眼睛,看着如今长高许多的严落,以及那张越长越像那个女人的脸庞,心中痛苦不已,当时对她的爱是真的,后来不爱了也是真的,可是,他与不同的女人交往,与不同的女人赤裸坦诚,却都找不到当时与那个女人在一起时所谓幸福的感觉。 方叶不想告诉她姑姑,严落也没多问,两人吃了些点心,就各自写各自的作业,期间,方叶有不会的,就会请教严落,听了严落的分析后,方叶忍不住赞叹他聪明,严落心想,我不聪明能是班级第一、年级前十吗?! 他心里想的,自然不会说出来,严落面上冷冷淡淡地,并没有对她的夸奖有什么其他的反应,紧接着就与他的作业继续奋战了。 夜色渐深,明月静静地悬挂在深空中,两位学生写完作业,严落站起来向上抻了抻腰,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件事现在看来真的很棘手。 那就是,方叶在哪里睡觉? 和他一床?完全不可能!毕竟男女有别。 让她睡地板?一点儿都不可能!怎么可以让女孩子睡地板。 他睡地板,方叶睡床。 严落先将床单与被罩都换成新的,然后拿出备用的地毯铺在地上,枕头与被子覆在上面,他收拾好,转头对方叶说:“你睡床吧。” 方叶点点头,“好。” 严落去将灯给关了,摸黑钻进了被窝。 这几天夜晚大风持续的刮,严落闭着眼睛,慢慢的将要进入梦乡,却听见方叶的声音传来,“你锁门了吗?” 严落睁开眼睛,开口道:“没有。” “那你去锁上门可以吗?” “好。”严落起身去到门边,将房门上锁。 方叶听到上锁的声音后,一直绷紧地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她舒展身体,在黑暗中看着严落走回睡觉的地方。 “严落。” “嗯?” “你妈妈......” “去世了。”严落平淡地回复。 “入海自杀。”他声线冰冷,简要说明,严落在黑暗中盯着女生,他对她在意是有原因的,她和他妈妈虽然长相以及性格不像,但是选择死亡的方式倒是不谋而合了。 女生没再说什么,严落也不再说话,风声阵阵,敲打在窗玻璃上,方叶的声音伴着呜呜地风声响起,“我不......” 严落渐渐进入梦乡,没有听到女生后面的字句。 我没你那么龌龊 风儿吹了大半夜,在天将大亮时,噼里啪啦地下起了大雨,严落迷迷糊糊地,听见了豆大的雨珠砸在窗玻璃上的声音,还有翻书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就看见方叶端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看书。 他从被窝中爬起来,将铺盖一卷放在柜子里,简单地洗漱一番出来后,便从书包里拿出物理习题研究着。 六点的闹铃准时响了,严落将习题放回书包中,之后开始收拾整顿,他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却见女生犹自看的认真,于是问她:“去上学吗?” 方叶从书本中抬头,“不去,你去吧。” 严落点点头,背着书包准备出发,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返回来和她说道:“大约在下午四五点钟,如果听到什么异样地声音记得带上耳机。” 方叶点点头,表情带着些许迷茫。 严落也不多做解释,开门就走了。 整一上午,严落都心神不宁的,他担心严言还是向之前一样,带着女人回家,之前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他已经在这样常态化的事情中变得麻木,可是,方叶一个小姑娘,如果莫名经历了这些,那该多尴尬啊! 是他思虑不周,明明家里有个这样的爹,他是怎么放心地把人小姑娘带回家的?! 现在想想,他真的是欠考虑了,只是,当时的他真的没有考虑太多,她哭的那么撕心裂肺,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帮助她,也没有是关心她的,所以,他一门心思都是,带她回家,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她的容身之处的,还是有人会关心她的。 即使女孩是在他来到的时候跳下去的,但是,那份抱着赴死的决心也让他现在想起来后怕,他不禁想到,他的妈妈当时慢慢走进大海而任其吞噬地时候,她有没有回过头看一看,看一看这个还有她骨肉至亲存在的世界。 严落不知道方叶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让她对这个世界这么失望,连活着都放弃,但是,他不想让她去寻死,也不能让这么一个活生生地人就这样离开人间。 最后一节课对于严落来说简直如坐针毡,放学铃响起的第一刻,他就抓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家的时候,情形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沙发上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人,而本应该醉醺醺地男人此刻头脑清醒,着装整齐,正坐在餐桌上吃饭,对面是他的同学方叶。 严言看见他,笑着招呼他:“小落,你同学的手艺不错,你也盛米饭来尝尝。” 严落将书包放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面,拿着碗盛了些米饭,坐在方叶旁边。 桌上摆着三个菜,都是一些家常炒青菜,严言吃的很香,边吃边夸赞:“小小年纪,做的真不错啊!” 方叶浅浅微笑,小口吃着。 严落没做出什么评价,他觉得挺稀奇的,今天下午不论是严言说的话还是严言的表情都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 他在这一刻好像才反应过来,原来,严言是他严落的爸爸,是一个高中男生的父亲。 而严落就不应该对严言抱有什么希望,方叶一回房间,男人原相毕露,心里丑陋地想法让他拿在明面上来,他毫不在乎对面只是17岁的未成年。 “你昨晚上把她搞了?” 严落放下碗,艰难地咽下口中咀嚼地米饭,他连看他一眼的念想都没有,拿起书包就走人,“我没你那么龌龊!” 严言估计是因为女生在,火气被他压着,满腔怒火化作冷冷一哼:“注意点,怀孕就麻烦了。” 严落直接走人,果然,有些人是不会突然变好的,烂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治不好的,即使他做出一些美丽招式,我们也要醒之更醒,防之又防。 他进屋后,方叶向他看来,“我饿了一天了,所以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叔叔正好在,说冰箱里有青菜,我就炒了。” 严落点点头,“嗯,很好吃。” 和我妈妈做的差不多。 严落拿出课本和试卷,给方叶讲着今天上课学的新知识和老师布置的作业。 方叶听得很认真,严落讲着讲着,却不小心走了神,瞧着今天的情况,他担忧了一天的心在此刻也算是有了个着落,虽然严言平时不做人事,但他至少是个人,还知道要他的老脸。 严落兀自想着,他走神了多久,方叶就注视了他多久,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男生的面庞,确实过于秀丽了,一个男生长得过于秀丽,只会让人联想到“娘”,但是,严落不会,因为他有一双过于坚毅地眼神,当你被这双眼睛注视时,你会感到,你的心灵无比地宁静与平和。 只是现在男生明显地走神,方叶尝试着开口。 “严落?” “严落?”方叶拿笔头戳了戳他的侧脸,待男生向她看来时,她轻轻笑着:“回神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严落摇摇头,接着给她讲题,方叶倒也没想知道答案,继续认真听着。 不知不觉,过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严落才给她讲完,方叶站起来抻着懒腰,严落则是拿出物理试卷研究着错题,方叶瞧着他这面试卷除了最后一道大题打了个×号,其他一律小红对勾,她即对第一面感到好奇,却在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伸手将他的试卷翻过来,果不其然,她猜的是对的。 “严落,你打算考哪里的大学?” 严落想了想,“广州市的吧。你呢?” “我?”方叶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说:“我打算去黑龙江那边。” “我想去离这边远一点的地方。”见严落有疑问,方叶解释道。 “哦。” “为什么?”严落再次疑问。 她看了眼严落,又看着窗外深浓地夜色,没再说话。 严落已经在她长久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她是不会说什么了。 方叶以为严落不会再问她为什么了,却没想到他问了,她不会去回答,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她和她最亲近的姑姑都无法诉说,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和别人说。 那个男人 日出东方,降于西方。 一日复一日。 方叶继续在严落家里待着,严落每天回家后都能够吃到方叶做的饭菜,也都能够和严言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严言也没有带女人回来。 严落说不上来这样的日子和他之前的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他真的很舒服,很惬意以及一些他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结束的这一天也终于来到。 严落他们班主任是教语文的,周四下午第二节课,班主任王晓明正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在看到校长敲了他教室的门时,他停下讲课,开门回应:“校长,有什么事吗?” 只见校长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三十几岁的样子,头发一丝不苟地贴合在一起,黑色西装伴身,腰背笔直,一双腿修长有力,头颅高高地仰起,傲视群人。 校长扶着王晓明的肩膀将他带出了教室,同学们议论纷纷,校长与王晓明互相说了几句,旁边的男人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着,并不插嘴。 过了一会儿,王晓明走进教室,来到许花锦旁边,低声问她:“你知道方叶去哪了吗?” 许花锦疑惑道:“老师,她不是请假了吗?” 王晓明这下急了,走回讲台,问全班同学:“谁最近有与方叶同学联系?” 同学们听了,纷纷摇头,都说“没有”。 王晓明急的热汗都下来了,他搓着手心,朝校长以及那个男人摇摇头,王晓明都不敢看那个男人,男人脸上流露出的阴郁让他的手在发颤。 校长也歉意地对那个男人说着抱歉。 男人变脸只在一瞬,满脸阴霾瞬间变作了暖心安慰,“没事的,也怨我们做家长的对孩子缺了关心。” 说完扭头就走了,校长紧跟在后面,嘴上一直道着歉。 严落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记在心里,同学们都在议论来的人是谁,有人说是方叶的姑父,也有知道的多的,说方叶的姑父是一中的校长,这所县城的好几所初中小学都是他的,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还有的说咱们学校他好像也正在准备做收购。 严落托着腮,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眼里是掩饰不住地落寞,是那种已知道结果而想改变,却怎么也改变不了的无奈。 严落还没走到他家门口,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争吵声,他快速蹬着单车,进了院落。 方叶看见严落,大声喊着:“严落!” 严落盯着被他爸拉着不放的方叶,再看了眼眉目凶狠的严言,开口:“你这是干什么?” 严言拉着方叶不松手,全当没看见严落,对同样扯着方叶的女人厉声开口,“管你什么姑姑,我就是要留下她,我要她做我儿媳妇!” 严落听他这大言不惭地,下意识的看了眼方叶,见她满脸尴尬地瞧着自己,一下子又羞又愤,大步走过去,对着严言吼道:“你乱说什么?!” 严言被严落吼得一愣,反应过来后,甩手给了严落一巴掌,“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吼我!老子他妈这不是为你好,你他妈领个女孩回家,不就是想睡...咳...和她在一起吗?!老子现在为了你,老脸都不要了,你他妈敢吼老子!!!” 眼瞧着这一巴掌又要结实地镶在严落脸上,方叶甩开方丽娟的手,半个身子往严落的身前靠,方叶瞬间感受到男人的掌风是如此狠劲,只是如此狠劲地巴掌没有落到她的脸上,她瑟瑟地睁眼,男人的小臂此时被严落双手握着,他左边脸覆着红痕,对比右半边苍白的脸,可见这巴掌的威力。 “你疯够了没有?方叶只是我的同学!!” “我你妈......”男人松了对方叶的掌控,准备全心力教育自己的儿子,就听见了警笛声。 方丽娟跑到方叶身边,将她拉离那对父子俩,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安抚着:“没事,没事,姑姑带你回家。” 方叶全然对她口中的“家”无感,她担心的看着严落,原来他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她在的这几天,恐怕也是严落爸爸伪装的最好的几天。 方叶自嘲一笑,她实在也没有多余地心思去担心别人,她瞧着从警车上下来的男人,将自己深深地埋在方丽娟的怀里,她何尝不是处在水深火热中呢! “警察同志,麻烦您了。”男人低沉地声音传来,方叶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她对他的声音既畏惧又恶心。 男人慢慢朝抱在一起的两人走来,方丽娟柔情地呼唤着:“老公。” 男人满脸都是让人安心的笑意,将方丽娟连同方叶一起揽在怀中,“嗯,没事的,我在。” 方叶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男人炽热地手掌贴着她的后背,即使他只是规矩地放着,但是她还是害怕,那些恶心的记忆都镌刻在她的脑海,让她想忘都忘不掉。 “回家吧。” “嗯。”方丽娟牵着方叶,慢慢走出了这所院子。 方叶在与严落擦肩而过时与他对视,只是普通的对视,严落却有种两人再也见不到的错觉,他身体微动,想去拉住方叶,但是在看见被警察围着的严言时,他握着拳,生生止住了心中的想法,他什么都没做,也不能做,他只能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严言瞧着这些个警察,比他去嫖娼的时候见到的警察都多,他看着离开的男人的背影,冷冷一哼,要不是警察在,他真想给这衣冠禽兽一口唾沫! 警察来的快,去的也快,估计对方也不是想把事情闹大,严言只是被口头警告了一下。 “妈的!”严言啐了口痰,“真他妈晦气!” 他指着严落的鼻子尖,“以后搞女人去外面搞,别他妈给老子领家来。” 严落冷笑,嘲讽道:“你领回来的还少了?!” “啪!” 严落用舌尖顶着左腮,眼神倔强不屈地看着严言,严言抬手欲再打,却再看到他儿子冒血的嘴角后,将手掌放下,只是嘴上依旧不干不净,“他妈敢说老子,老子也是你能说的?!” 一边走一边骂!已经走出了很远,几乎还能听到他骂骂咧咧地。 严落充耳不闻,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庭院,此刻只有他孤身一人,严落看着地上躺着方叶的天蓝色书包,他走过去捡起来,轻轻拍掉上面沾着的灰尘,拿着它进了屋。 郑寻,你这个畜生 黑色顶级轿车在柏油马路上匀速行驶,车内与车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车外人声鼎沸,车内落针可闻。 方叶将自己缩在边角,方丽娟神情冷漠的坐在她旁边,温声安慰不再有,有的只是嫌弃与冷嗤,“你小小年纪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你怎么对得起我哥的在天之灵,啊?!” 方丽娟瞥了眼只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方叶,满脸都是嘲讽:“和你那妓女妈一样,就只知道和男人跑!” 闻言方叶闭上眼,不让她看到她眼里的恨与泪,她绝对绝对不在他们面前暴露出她的脆弱。 女人依旧不依不饶,“每次都是这副哑巴样子,你就不能吱个声,我是你姑姑,你有事不找我?!一连消失三四天,把你姑父都急坏了!” “以后不能这样了,知不知道?” 方叶没说话,呵,他着急倒是真的,这个变态没有那么趁手地玩物玩了,他能不着急吗! 方丽娟瞧她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嗯。” 方叶疲于应对她,轻轻地回应,算是回复。 方丽娟早就习惯她这个样子,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问着坐在副驾驶的男人:“老公,晚上想吃什么?” 男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简单煮个面吧。” “好!” 一路无话,方叶下车后,就快步走进自己房间,把自己锁在里面。 方丽娟则进了厨房。 男人坐在客厅里,为自己沏了一壶茶,他悠闲地赏着、闻着,而后慢慢地将杯盏中的茶饮尽,闻着香气如兰,入口滋味醇甘,特级的黄山毛峰,一芽一叶都经过精挑细选。 他捏着茶盏,视线幽幽地盯着二楼方叶的房间,惬意地品着茶,心情大好。 “老公,吃饭了。” “老公,你去招呼一下方叶吧。” “好。”男人应着,站起来,步伐沉稳地上了二楼。 有节奏地扣门声在方叶的耳边响起,随后传来男人愉悦地声音:“去吃饭了。” 方叶视线离开书本,步伐缓慢地挪到门口,打开门锁。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短暂地沉默,方叶颤抖着,男人的视线如同冰刀,在她身上无形的戳刺,她又冷又疼。 “该吃饭了。”他声音刻意压得低,混含着只有方叶能够明白的赤裸暧昧。 方叶抖得更厉害了,她害怕的开不了口,头垂的更低了。 男人眼里尽是玩味,他瞧着女孩暴露在外面的柔嫩脖颈,舔了舔干燥地嘴唇,俯下身子凑近她,“小叶子~今晚上要等我啊!” 随后他直起身子,眼里落拓的是女孩忽然仰起的脸庞,方叶开口,声音都是抖的,她眼里满是惊恐,“郑寻,你对得起我姑姑吗?” 之前,郑寻侵犯她,都是方丽娟不在家的时候,而现在,他竟然胆大至此,方丽娟今晚在家,他也来! “什么对不对得起!丽娟知道,她是不会在意的。” “!!!”方叶听他这么说,震惊、绝望、悲伤一股脑的涌上来,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她从未在郑寻这个变态面前哭过,不管这个畜生怎么对待她,她从来都没有哭,可是,现在!连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姑姑怎么会这样! 方叶盯着男人的丑恶嘴脸,咬牙切齿地咒骂:“郑寻,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女孩低吼着,方叶把这辈子所知道的脏话都倾倒在眼前男人的身上,而男人此刻心情舒畅,并不在意她这样毫无攻击力地咒骂,他抬起粗粝地手指按上女孩水润的唇,“乖,不要太费口舌,晚上还要用。” 方叶从没有任何一刻比这一刻绝望,比这一刻想死。 可是,她脑海里在此时闪过了严落,闪过了男孩给予她的温柔和救赎,她紧抿着唇,不再发一言。 “这才乖。” 男人抚摸着她的发,温和的,轻柔的,令人恶心欲吐的。 方叶沉默地闭上眼,一楼传来方丽娟的叫喊,男人收回手,下了楼。 方叶擦干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下去。 方丽娟坐在方叶对面,女孩眼角湿润,明显痛哭过的痕迹,方丽娟恍若未见,一个劲的服务着郑寻,方叶早已绝望,连向方丽娟问为什么都觉得没必要。 姑姑早已不是以前的样子,金钱、名利渐渐地让她变了个人。 方丽娟看了眼恨不能将脸都埋在碗里的女孩,最后一丝良心也在想起男人给她的金额数目和地位时,泯灭。 方叶吃完饭后上楼,她依旧将房门紧锁,在房间里不安地踱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紧张地四处张望,夜晚的凉风顺着开着的窗吹进来,方叶视线盯着那扇窗,紧紧地盯着,而后快步走过去,朝下张望。 二层楼的高度,说低不低,说高也不算太高。 但是,她如果直接跳下去的话估计也非死即残。 方叶转头看向房内,纯白的床单在大床上平坦地躺着,她快步走过去,将床单扯落,又去将衣柜中的衣服全都拿出来,一件接着一件,结实地打结。 她不停歇地打着结,直到地上堆了一圈圈地长条,她估计着长度可以让她平稳着地后,便停下来,将一头绑在粗壮的床柱上,而后将她用衣服与床单制成的简单绳索从窗户处扔下去。 方叶将放置在一边的椅子般到窗户下面,脚踩上去,窗外夜风吹拂,温柔的掀起她的发,却抚不平她砰砰跳动的心脏,她低头望着被路灯模糊照亮地平地,她知道,那里是可以拯救她的地方,这样想着,她便不再害怕。 她慢慢地迈出一条腿,而后,她渐渐不知所措,墙壁平整光滑,顺滑而下,没有可以着脚的地方,方叶急的满头大汗,她看了看隐没在黑暗中的柏油道路,心一横,抓着布绳就跳下去,布绳随着她的重量瞬间绷紧,方叶也因惯性撞在了墙壁上,而后在空中荡着,她吃痛,却紧紧地抓着绳索,一点点地往下滑,手掌与布条摩擦接触的地方似有火在燃烧,但此刻她的心情也似存有烈火,正在熊熊的燃烧。 临近地面,她下降的速度越快,当双脚终于着地时,方叶急速跃动地心跳在此时响应的更加热烈,她快速朝着房子后方的小路奔走,她跑的很快,即使她只穿着拖鞋,路灯照耀着她的前路,道路两边三三两两地行人,他们在悠闲饭后散步或者锻炼身体,方叶感受着吹拂在她皮肤上的凉风,自由的感受在此刻重重的印在她的心头,从未有过的轻松在她心里释放,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她压抑,绝望,痛苦,她没有一刻不是想去死的,而现在她逃出来了,她不知道她今夜之后的命运,但是,这一刻,她逃出来了。 她不要再承受郑寻变态的兽欲,以及方丽娟以爱之名的冷嘲热讽,或许,她可以彻底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小县城。 郑风,你不愧是郑寻的儿子 夜凉如水,明月挂于中空,月光洒在女孩身上,像是给她镀了层金光,让她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她跑过社区,跑过人民公园,跑过澎湃汹涌地海边,她一直向前跑着,仿佛永远都不会疲累一样,一直一直向前跑着。 方叶最终停在距离严落家的外围,她不敢进去,她怕,她怕郑寻与方丽娟会寻过来,她恋恋不舍地最后又瞧了一眼,之后离开了。 严落坐在书桌前预习着明天要学习的知识,耳边逐渐传来由远及近地警笛声,却不止一辆在响,越来越近了,他开门走出去,走到院子里,原来警车是奔着他家来的。 穿着便衣的警察向他走来,“你好,你爸爸在家吗?” “不在。” “那家里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 “那......” “费那么多话干什么,直接进去看!”还不待警察说话,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 严落看向那个女人,他记得她,她是方叶的姑姑。 那名便衣警察看了眼女人旁边站着的男人,在接到示意后,转头问严落:“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可以。” 便衣警察挥挥手,就有几个警察进了严落的家。 严落看着方叶姑姑身边站着的男人,男人虽是西装革履,但是,明显出门的时候着急了些,穿的是家居的拖鞋,严落想,这明显不符合男人给人的气质。 只是,为什么方叶的姑姑会来?还带着警察?难道方叶又不见了? 难道,方叶又想不开了?! 严落想到这里,不敢往下想,心里不由地担心,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姑姑和...... 严落又看了眼男人,和这个男人到底干了什么?! 他们到底干了什么?让方叶有家不想回,回去了之后又离家出走?!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男孩的视线,凌厉地视线盯到严落身上,严落被他盯着,说不上来他的眼神中包含着什么样的情感,但那眼神绝对不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该有的友善,好像存在着某种敌视,以及轻蔑。 严落不露怯地回望着他,男人本来紧锁地眉也因男孩平淡地视线而像上微挑,心情瞬间更遭,在郑寻看来,这兔崽子明显是在挑衅了。 没过一会儿,三五个警察从严落家出来,对为首的说了几句话,为首的便衣警察对那个男人摇摇头,而后男人搂着他的妻子,坐上了车。 一行人震惊四座地来,而后留下迷茫地严落和同样出来凑热闹的众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严落在他们走后,又过了一小会儿,就骑上单车去了海边。 他风风火火抵达时,看到的只有空无一人的沙滩以及独自乐得自在地咆哮着的海浪。 严落爬上礁石,独自在寒夜中待了会儿,在确定他想见的人不会来时,骑上单车回家了。 周五上学,方叶没来。 周六上学,方叶没有来。 周日上学,方叶还没来。 周一上学,方叶还是没来。 这期间,那个男人来过一趟,严落记得,男人上次来的时候,虽然姿态高傲,但是还不至于让人下不来台,这次来,男人全程冷脸,严落明显感觉到,班主任王晓明本来就不高的个子因为害怕而变得更矮了。 班上同学们议论纷纷,都在议论方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这些天不回家,到底去哪了? 任同学们七嘴八舌地猜测,也猜不到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同学们当中最为方叶担心,当属于志远,他这几天担心着她,饭也吃不进去,睡觉也是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每天放学,他都会去方叶经常去的海边转悠一圈,没有她的身影,他也没有灰心,就在这个小县城的每一条街道上游荡,直到很晚才会回家,于志远的妈妈看着儿子每天都很晚回来,心也跟着一起揪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方叶让他找到了。 这天放学,于志远像往常一样,先走了一遍海边,而后沿着海岸线一直往北走,再往北的地方他还没有去过,他想往那边碰碰运气。 差不多走了半个多小时,街道边开始出现商店,一个挨着一个,很显然是个商业街,有香气传来,于志远看了眼,是家湘菜店,他揉了揉现在都要被饿扁的肚子,咽了口口水,决定暂且忍耐,先找人要紧。 他继续往前走着,在经过一个窄黑巷子时,他听到了里面传来叫骂的声音,他本来都已经走过去了,但是,好奇心让他回身,朝巷子深处看去。 只见两三个男孩女孩将一个女孩钉在墙上,口里正在吐出毫无教养的脏字。 “你个贱蹄子,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就你这贱样儿的,还敢在我们面前大言不惭,今天我就替你爸妈教教你怎么做人!” 说完,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女孩的脸上,女孩被打的头一歪,于志远定睛一看,这不是他女神方叶嘛,他一个激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喝一声:“喂!” 喊完就冲过去,护在方叶身前,男孩女孩具是一愣,没想到半路还杀出来个二愣子,其中染着红毛的男孩好笑地看着他,“呦,又来了个傻/逼。” 红毛拍拍于志远的白净脸蛋,“怎么?傻/逼想英雄救美?!” 于志远脸色涨红,他觉得自己的自尊现在正在被这个红毛踩在脚下狠狠地捻着,他是个好学生,他连脏话都不会说,他只能怒吼着:“你骂什么?” “我骂什么?呵!”红毛觉得很好笑,他凑近于志远:“我骂你啊!傻/逼!” 于志远一把推开红毛,红毛踉跄着后退,没想到这么个干瘦小子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还都愣着干什么!打啊!” 和红毛一伙的男孩女孩一窝蜂地冲上去,于志远转身就把方叶护在自己的臂弯里,疼痛从身体的各处传来,他狠狠咬着牙承受着。 他悔啊!动手之前怎么不多想想呢!他不是一个人,方叶还在啊! 红毛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盯着这个即使嘴角都被打得出血也要护着女孩的男生,轻蔑一笑,“停!” 红毛走上前,轻而易举地将于志远拎着丢到一边。 红毛拨开方叶脸侧的发,露出她白净的脸庞,轻轻笑着:“方叶,你可真能耐啊!”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在旁边喘着地男孩,而后用手指抚摸着方叶的下颚,冷冷地看着她:“和我说说呗,你在床上是怎么伺候他的?” 方叶凝着眸子,同样冰冷地回视他。 见方叶不说话,红毛也不在意,说的照样起劲:“嗯?不说话,那我猜猜,是不是像“照顾”我爸那样“照顾”他的啊?!” “啪!” 于志远愣住,身后红毛的小跟班同样愣住。 红毛用舌头顶了顶发痛的腮帮,看着面前被气的胸口起伏的女孩,很开心的笑了,唉!只要方叶痛苦他就开心! 他攥了攥发紧的手指,抬手毫不留情地扇回去。 这一巴掌太响,方叶嘴角都见红了,她还没缓过劲来,就被红毛捏住了下巴,“妈的,臭婊子,就凭你这脏手也配碰我?!” 方叶目露嘲讽,“郑风,你不愧是郑寻的儿子!” 郑风凑近她,愤怒地大吼:“你他妈的!你再说一遍!” 方叶下巴被他捏的发痛,但是她依旧将口舌捋正,字正腔圆:“我说,你不愧是郑寻那个畜生的儿子!” 和你那畜生爹一个狗样子! 郑风这辈子最厌恶地人是方叶,最厌恶地现实就是他是郑寻的儿子。 如果,如果他没有发现他亲爹原来是那么禽兽的人,如果他没有看见方叶那么不知羞耻地一面,那么,他现在会是怎样?他会是郑寻的好儿子,他会无忧无虑地在那个家成长,有照顾他的姐姐,有爱他的爸爸妈妈。 可是,在那个晚上之后,一切都变了,所有都变了,他的三观,他的人生,皆是天翻地覆。 郑风气急败坏,他松开她的下巴,发了疯似的低头在地上找着什么,突然,他看见了,一根废弃的钢管,他走过去拿起来,径直朝方叶走去。 于志远看着红毛的一系列动作,他从震惊中回神,忍着疼痛奔向方叶,郑风红着眼睛看着男孩将女孩护着,他放下钢管,对一边的同伴命令着,“把他拉开!” 于志远紧紧地抱着方叶,“我死也不松手!” 方叶感受着男生怀抱的温度,痛苦的闭上眼睛,何必呢?她不值得啊! “松手吧,于志远。”方叶开口。 “什么?”于志远忙着与他们纠缠,没听清。 “我让你松手!”方叶突然发力,挣开他的桎梏。 然后,她站到郑风面前,嘲讽地勾起嘴角,“有本事你朝我头上打!” 郑风挥起钢管,阵风拂在方叶的侧脸,疼痛却没有到来。 “风哥,冷静冷静, 你才刚出来,你也不想再见到你老爸吧。” 原来是一个染着蓝毛的男生将他的胳膊架住,附在他耳边劝道。 郑风眼里全是方叶嘴角的冷嘲,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可是,他也确实不想见到那个让他想到就会吐出来的男人。 于是,他将钢管随手一丢,撂下句,“肚子饿了,我先去吃饭,这次就先放过你们!”就走了。 方叶在确定他已经走远后,跑到于志远身边,将他搀扶起来,“走吧,先去医院。” 于志远,我们在一起吧 于志远一脸懵地看着红毛一群人潇洒走掉的背影,他现在简直是被红毛的一系列操作震呆了。 明明是愤怒地恨不得杀死对方的架势,怎么可能会是别人一两句话就劝得了的。 方叶似是早已习惯,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架着于志远,于志远只是身体痛,但还不至于走不了路,但是,他偷偷瞄着方叶的侧脸,现在有这大好机会享受女神的照顾,他心里都乐开花了,索性也就变得柔弱了些。 到了医院,医生简单的给处理了一下伤口,方叶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于志远,心里一阵愧疚涌上来,他脸上的淤青看着都疼,方叶歉疚地开口:“对不起,连累你。” 于志远瞧着方叶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即使再疼,他也笑嘻嘻地,“没事,我总不能把你放那不管啊!” 男生俊俏脸庞上挂着的灿烂笑容仿佛像是摆脱乌云射下来的阳光,灿烂夺目,耀的方叶下意识的闭眼,再睁开时这样温暖的光反倒没走,而是更加热耀,烘的她心里暖洋洋的。 方叶下意识地走近他,她想要这光再多照耀她一些,她在黑暗中呆的太久,她渴望阳光,渴望温暖,渴望爱。 柔软的身体相贴,于志远在震惊后是狂喜,女神在抱他耶!他呆愣愣地被抱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谢谢。”方叶由衷地道谢。 于志远伸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他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的心脏不再跳的这样剧烈,这颗心脏仿佛是长了手,正在试图将他胸腔扒开,想要更近的走近方叶。 “不用谢!不用谢!不用谢!”他急忙说道,“能帮上你是我的荣幸。” 真的不用谢!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给你啊! 方叶看着于志远在说出“能帮上你是我的荣幸”这句话后迅速涨红地脸庞以及透着希望的眸子,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们在一起吧。” “!!!” 于志远在一瞬间的呆愣过后,立刻从原地跳起来,他开心的原地转了两圈,而后,跳到方叶面前:“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疑问、震惊、喜悦在于志远的脑中依次闪过,他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方叶。 方叶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她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啊!!! 于志远在心中呐喊,他现在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的嘴角已经扯到了耳后根,伤口被他的笑容撕扯的都开始疼了,他现在却管不得这些,脑中心中眼中都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姑娘,他心爱的姑娘。 他激动地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克制地将双手背在身后,而后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可以抱你吗?” 方叶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反应,脑海中疑问在破土而出,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在听到男生颤抖地询问她的意见后,她却有种想哭的感觉,她缓缓点头,“可以。” 女神的许可落下,于志远轻轻地环住她,给了她一个轻柔地拥抱。 方叶感受到自己正被男生温柔的对待,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被别人尊重是这么的美好,原来她也是可以被人尊重的,原来被男人偷窥洗澡,被男人强迫下跪在地上向狗一样爬,被男人强迫口...这些这些被侮辱的事情,这些被她当做污秽深埋在心底的事情,都是她为了保护自己而丢弃的自尊心。 她尝试着抬手,回抱着这个此刻让她动容的拥抱。 她尝试着将脑袋靠在男生的肩头,任她温热的泪水滴湿男生的校服,任她享受此刻被人珍爱的感觉。 “方叶,我喜欢你。”于志远觉察到女生的接受,不自觉地将她抱紧,无比动容的告白。 “嗯。”方叶轻轻回应着,她喜欢,喜欢有人喜欢她,喜欢有人将她视为珍品,待为珍宝。 于志远鼻青脸肿的回了家,于志远的妈妈于华林正在做饭,听到开门声,她本笑的温柔:“回来...”了。 “了”没吐出来,她看到了他宝贝儿子的狼狈样子!“儿子!怎么回事?!你和人打架了?!” 于华林尖叫着,扔掉锅铲就跑过去,捧着她好大儿的脑袋左看右看,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妈,没事,都是小伤。”于志远笑的灿烂,这个灿烂他带着走了一路。 于华林瞧着他的傻样,拍拍他的脑袋,破涕为笑:“你被人打傻了?!” 于志远只是一味地笑,他将书包扔到沙发上,拿出作业就开始写作业。 于华林无奈地摇摇头,“先别写了,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哦,好。” 虽然自家儿子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但是于志远的爸于繁也没有为儿子请假,按他的话说,哪个男孩子身上不带点伤啊! 于是,于志远第二天照常去上学。 一走进教室,就瞅见方叶的周围围着一圈人,他想过去打招呼,却又有些不敢,说不上来什么原因,一想到冷淡美艳的女神方叶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他就感觉这一切都有些不切实际,虽然他也很帅吧,但是,方叶太美了,美的不可方物,他把她奉为女神,“神”不是他这样的凡人可以触碰的。 天人交战了半天,他还是决定走过去,方叶带着口罩,刘海覆面,只露出她大大的眼睛,她耐心地回答着同学们的问题,在看到于志远时,她轻轻地笑了笑,幅度不大,但也够于志远心脏加速了。 “你来上学了?”于志远呆呆地问道。 旁边同学都笑他,方叶也笑,点点头,“嗯。” 于志远突然勇气倍增,他缓缓开口:“下午放学要一起走吗?” 就在周围同学都等着看于志远的笑话时,没想到平时都是拒绝的方叶此刻点点头,语调中隐带笑意,“好。” “哇!”男生们一阵尖叫声,纷纷拍着于志远的背,语气里是不加掩饰地赞叹:“于志远,你小子行啊!” 于志远先是一愣,而后与方叶相视而笑。 于志远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等待放学的每一刻都是那么难熬,终于挨到放学,他和方叶一起走出学校,有风拂过,于志远看着骑着单车经过的严落,又看了看方叶,他抿了抿唇,没忍住问出口:“方叶,你和严落......” 他话说一半,等着方叶的回复。 方叶的视线从远去的严落身上收回,“我和严落怎么了?” 声音冷冷淡淡的,于志远小心脏一紧,“没什么!没什么!” 方叶看着他慌乱地模样,心不由地软了,安慰着他:“我和他不熟。” “哦,好。”于志远开心的笑了,他其实也没有担心什么,只不过是看过几次严落和她一同坐在礁石上,所以,他以为她俩很熟。 将方叶送回家,于志远就安心的回去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方叶的心却在到家的一刻瞬间蒙上了阴霾。 她打开家门,客厅里空荡荡的,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再静悄悄地回自己的房间,而在打开房门看到里面坐着的男人时,松了一秒的心瞬间提起来。 男人穿着藏青色的亚麻居家服,大概是洗了澡,头发自然的垂落,和平时拘谨地发型相比,此刻的他,倒是显得年轻了许多。 “过来。”郑寻悠哉哉地开口。 他将女孩的害怕看在眼中,他弃女孩的绝望于不顾,他享受着此刻,现在,在这个房间,乃至在这个家里,他就是王! 他要让女孩知道,她无处可逃,只能做他的玩物! 方叶走过去,她害怕的将口腔内壁都咬出了血,但是,她毫无反抗之力,她只能当自己是老虎口中的死物,不挣扎,便不会有痛苦。 走的近了,嘴角的鲜血被男人看在眼里,他本古井无波的眼睛在看到鲜红的血液时瞬间兽欲膨胀,他猛地拉她过来,伸手揩拭,方叶身子颤抖着往后退,却被他狠狠箍着,动弹不得。 男人近乎饥渴的舔舐着指尖的那抹红。 “真甜。”郑寻沙哑着嗓音附在方叶耳边感叹着。 方叶被他抱在怀里,男人的手掌像是滑腻地蛇腹,在她身上恶心的攀爬着。 方叶绝望地盯着大开的窗户,她幻想着有一天她可以站在窗户上,张开双手,拥抱光明。 等到男人尽了兴,离开了,方叶也不敢脱掉衣服,她只能在夜深关灯后在被窝里将衣服换下来,因为郑寻这个狗日的在她的房间里安了监控! 方叶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洗手间,趴在盥洗台干呕着,她背脊高耸,而后落下,一下又一下,她不停地重复着,即使胃中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的了,但她依旧努力的呕着......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哭出来,恶心的感觉才不至于将她侵吞。 她抬起脸,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而后打开水龙头,猛劲地用冷水拍打着脸庞,直到脸颊火辣辣的了,她才停下来。 她走出洗手间,捡起地上的书包,拿出作业开始写作业,只是写着写着,眼前渐渐模糊了,但是她没有去管,她只是咬紧后槽牙,眨眨眼睛,将无用的水液挤出,之后继续奋笔疾书。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小县城!永远的离开这个家! 你为什么喜欢我 清晨,鸟儿嘶鸣,一个个稚嫩的面孔同一着装,走进校门,而他们的视线都在一个方向停留过,随后便躲避着,快速进了学校。 郑风手里捏着抽了一半的中华,一脸痞气的盯着过往的学生,他在这站半天,连方叶的影子都没瞅见,他扭头疑惑地盯着跟在身边的蓝毛和小胖妞,“我眼瞎了吗?!方叶人呢?!” “老大,我也眼瞎了,我没看见她。”小胖妞李欣蕊两手揣在袖子里,冻的哆哆嗦嗦的,应道。 他们三人按老话说是地痞流氓,按新话说是不良少年,“娘的!”蓝毛李畔山啐了一口唾沫,“起的比狗都早来堵这个小贱人,他妈人都走光了也没瞅着她人影!”说着说着,李畔山突然睁大眼睛,像是想到了,震惊道:“他妈,方叶这贱人不会会隐身吧!” “!” “咋了?你们两个这是什么眼神?!” 郑风和李欣蕊收回投在他身上看神经病的眼神,没搭理他,扭头就走了,李畔山这傻子还站在原地,一脸气急败坏,“我操,你们在无视我!你们竟敢无视我!” 李欣蕊站住脚,扭头白眼他,“你走不走?” 李畔山伸手一撸额际的霜露,潇洒的一仰头,“走。” 三人顶着一身的潮气,怒气离开,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辆单车冲进即将关门的学校,凉风抚过保安惊吓的脸庞,撩起女生别在而后的发,掀起男生未拉合的校服外套衣摆,以极快的速度经过校园,随后停在停放单车的地方。 方叶从后车座下来,见停好车准备走的严落没打算搭理她,她追上去,与他并肩同行,“谢谢。” 严落点点头,算是回应。 之后一路沉默,在快到教室时,严落突然被一个女生截住,“严落同学!” 严落停住脚步看着她,女生抬眼迅速看了他一眼,便迅速低下头,“第二节课下课后请来体育馆一趟。” 说完快速跑回了教室。 方叶知道她,她是隔壁班的第一名,同时也是学校第一名。 方叶看了眼严落,“你认识她吗?” 严落点点头,“认识。” 方叶“哦”了一声后,就没了后话,严落看她站那里不动,就先回了教室。 方叶一中午都有些心神不宁,她连原由都不清楚,就这样焦躁着,而在第二节课下课后,看到严落走出教室门口的背影后,这股焦躁就像是蜘蛛编织蛛网一样,越编越大,越编越广。 许花锦捣捣方叶,“方叶?方叶!” 方叶慢悠悠地看向许花锦,眼睛里满是疑惑。 许花锦悄咪咪凑近她,“你是不是和于志远在一起了?” 见方叶不说话,许花锦挨的更近了,小手去扯方叶的校服袖子,“是不是?是不是?嗯?” 方叶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还我怎么知道的?我估计全班都知道了!”许花锦接着说道:“放学你俩一起走,吃饭的时候也看你俩坐在一起吃,同学们又不是没长眼,自然就都猜出来啦。” 方叶点点头,“原来如此。” 许花锦瞧着她表情淡淡的,忍不住问出了藏了好几天的疑惑:“于志远做什么了,让你决定和他在一起?我记得,你好像是要拒绝他的吧。” 方叶将视线转向正在准备拿着篮球去体育馆的于志远,沉默了几秒后,开口:“我需要他。” 你需要他?需要他什么?许花锦的疑问还没问出口,方叶就已经离开了座位,她看到方叶带笑的走近于志远,于志远依旧是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眼中是超乎寻常的喜悦以及迫不及待的期待。 方叶转头问许花锦,“你要不要去看他们打球?” 许花锦点点头,“好啊!” 方叶和许花锦跟在于志远等一群男生身后,走进体育馆,方叶不着痕迹地巡视着,扫了一圈体育馆,终于在看台的中上层座位处找到了她想找到的人。 方叶拉着许花锦走到了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孔萧萧脸色绯红,正在和严落说着话,严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很认真的听她说着,许花锦想听清她在说什么,但是于志远那边的比赛开始了,许花锦兴奋的拉起方叶的手臂摇着,“于志远,加油!方叶在为你加油!” 这一嗓子喊过去,响起的是一片尖叫以及于志远的亢奋,严落也被眼前的赛事吸引了注意,他只是看了眼方叶的背影,之后收回视线,问着正在等待回复的孔萧萧:“你为什么喜欢我?” 孔萧萧被他问的一愣,她似乎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低头略一思考,而后说:“因为你学习好,长得也好看,据我的观察,你的性格也很好。” 严落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夸赞而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他只是又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方叶,他瞧不见方叶的表情,但是他猜她现在肯定是笑着的,他扭头看着孔萧萧:“你喜欢看男生打球吗?” 孔萧萧一愣,她好像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还好。” “你以后有什么喜欢的,可以和我说。” 孔萧萧喜悦地瞬间紧张,她结巴着问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同意了?” 严落看着她,点点头,算是回答。 孔萧萧笑的一脸灿烂,她顺着严落的视线看着此刻正在体育馆上演的如火如荼地赛事,她想多了解了解严落,于是开口问道:“你喜欢打篮球吗?” 严落摇摇头,“不喜欢。” 他讨厌身上有汗液流淌的感觉,所以,他很讨厌夏天。 “哦。”孔萧萧点点头,她看了眼时间,快上课了,于是问严落,“回去吗?要上课了。” “嗯。”严落点点头,站起来和孔萧萧一起走了。 于志远他们散场后,他跑到方叶身前,邀功请赏一样,“怎么样?我打的好不好?” 方叶还不待开口,许花锦就赞叹道:“看不出来啊!于志远,你还挺有天赋的!” 方叶点点头,“嗯,挺有天赋的。” 得到了女神的夸赞,把于志远开心的不要不要的,“我的志向是打进国家篮球队!” “你可以的!”方叶和许花锦异口同声。 相较于于志远的开心雀跃,方叶却在看到严落的离开的背影后眉头悄然的皱起,直到放学后,皱起的眉峰都不曾落下。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于志远就离开座位小跑到方叶那处,“小叶子,今天社团里都要留下来练球,不能陪你回去了。” 方叶理解的笑了笑:“没事,你好好练习,你还要进国家队呢!” “嗯!”于志远大力地点着头,挥手和她再见,转头跑出了教室。 “我先走了哦,小叶子~~~”许花锦一脸痴笑,亲昵的唤着方叶。 方叶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埋汰她,她的回应是在许花锦脑门给了她一记爆炒栗子。 许花锦故意“啊!”了一声,捂着脑门冲方叶摆手离开了。 待同学们走的差不多了,方叶走到窗边看了眼学校门口,随后,拿起收拾好的书包走出了教室。 方叶刚踏出校门,面前就冒出一个人,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扯着往人少的地方走。 她挣了挣,没挣开,干脆也不再浪费力气。 李畔山将方叶拉进一个窄巷中,走的近了,可以看到等在那里的郑风以及一个小胖妞。 “风哥,人带到了。” 郑风盯着方叶,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说话。 方叶就任他看,并不想开口和他浪费口舌。 “把她衣服扒了。” 郑风突然开口。 李畔山愣住,眼睛看向郑风,‘咱们业务里面也没这一项啊!’ 郑风瞥了他一眼‘让你干就干!’ 李畔山无奈,手法粗暴的去拉扯方叶的衣服,方叶哪成想现在郑风这么无耻,对他的淡然相对瞬间无存,她激烈地反抗着。 “停!”郑风开口。 李畔山瞬间远离方叶。 郑风嘿嘿笑着,走近她,幸灾乐祸地瞧着她脸上新鲜出炉的慌乱,“啧啧!这么贞洁烈女啊!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你他妈装给谁看啊!” 方叶看着郑风那张稚嫩的脸,听着不应该在他这个年纪里说出口的话,内心一片悲凉。 他已经不是当时拉着她的手,亲亲的唤着她姐姐的郑风了,她是不是也应该庆幸,郑寻不止毁了她,也毁了他的亲儿子。 她只能将回不去的旧时光存在内心最最深处,喉中干涸地如同风沙狂卷的昏黄沙漠,她艰难地开口:“婊子也有看着就想吐得客人呐!再说,我又何必装呢?!托你禽兽爹的福,我现在在方丽娟面前可真是不需要一丁点的伪装!” 郑风听到母亲的名字,眼瞳瞬间凶狠,他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我以为你消息很灵通呢!”方叶作势掩嘴大笑。 “你想知道?” 郑风只是红着眼睛盯着她,未回答。 “那你去你妈那里问吧,我可比不上她说的详细。” 郑风虽然比方叶年纪小,但是他窜的快,个头倒是比方叶高出不少,此刻他狠狠地俯视着她,良久,他猛地推开她,离开了。 李畔山和李欣蕊看他气烘烘地走了,也都赶忙跟上。 方叶站在原地久久,她低垂着头让人瞧不出心思,只是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满脸的疲惫就这样落拓在站在单车旁边的男生眼里。 蓝色绣球花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方叶与严落对视着。 过了很久,直到严落走近,方叶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都看见了?” 严落点点头,扭身骑上车,转头对方叶说。 “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方叶走过去,侧坐在座位上,严落等她坐稳后,带着她离开了这个窄小的巷子。 方叶只觉得他速度极快,沿途的风景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严落就停下了,严落带她来的地方是一个商街,而他们停下的位置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大地花店。 严落将车子放好后,对呆呆地站在花店门前的方叶说:“走吧。” 方叶跟在他后面,花香扑鼻,入眼各色鲜艳花朵争相绽放,进到店里两边靠墙壁的地方一边是玫瑰,另一边是蔷薇,中间广阔地区域被分成了一个个花区,乱花迷人眼,方叶在心中赞叹着,连带着刚才的不愉快也瞬间被她抛在脑后。 严落左拐右拐,找到了正在照顾菊花的严未语。 严未语听见动静抬头去看,嘴角立即笑开,“小落!” “小姑。”严落和她打招呼。 严未语的视线落在严落身后,和方叶打招呼:“你好。” “你好。”方叶笑着和她问候。 严未语站起身,放下手中的小铲子,摘下手套后双手扶着腰侧抻了抻,随后问严落:“吃饭了吗?” “还没。” “正好你姑父之前去广东出差带回来的腊肉还没有吃,今天在这吃吧。” “好。” 严未语又看了眼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方叶,“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方叶呆呆地抬头,缓了缓心绪,开口回答:“我叫方叶。” 严未语点点头,“严落你带方叶先转一转,喜欢什么随便拿,饭好了,我叫你们。” “嗯。”严落点点头,他回头看着方叶,见她眉峰微微皱着,于是问:“怎么了?” 方叶摇摇头,表示没事。 严落盯着她看,女生明显的心事就这样刻在她的眉头,既然她选择不说,那他也不会问,别人不想说的事情即使你想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严落轻轻开口:“走吧。” 方叶闻言跟上,她看着眼前各式各样地花,疑惑着:“这要打理起来应该挺费工夫的吧。” “嗯。” “那怎么没看见其他人呢?” “没招。” “这都是你小姑一人打理的?” “还有我小姑父。” 方叶再听到“姑父”这个词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泛着恶心,她默默地调整心态,继续说道:“他们可真厉害。” 严落在一丛丛蓝色绣球花面前停下,他捧起来一盆,伸手径直递到方叶怀中,“给你。” 方叶看着冷不丁出现在眼前的锦簇绣球,而后严落郑重地声音传来,她忽的笑了,脸上绽放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灿烂,她双手接过,笑眯眯地问严落:“不用给小姑钱吗?” 严落想了想,肯定说道:“不用。” 两人接着在花丛中穿梭,直到远处传来严未语的声音,“吃饭了。” 严落答应着,“好。” 严落转身拿过她手中的绣球花,“我帮你拿,太沉。” 两人进到店的后院,鹅卵石铺道,一池绿水在涓涓流着,绿池边围了半圈的笔直竹子,因着冬季寒气入侵,竹叶现在已经不复春天时的绿意盎然。 柚木餐桌上摆着四样小菜,两荤两素,菜系是粤菜,一道蒜香排骨,一道菠萝咕噜肉,外加一道白灼菜心与一道煎酿豆腐,主食则是煲仔饭。 腊肉裹着米饭的香味扑入方叶的鼻中,她瞧着碗中的软糯米饭,呆呆地不知道做何反应,严未语见小姑娘只是站在那里,便凑上前拉她手臂,“愣着干什么?快坐下吃饭。” 方叶忍得很辛苦,才控制住鼻头的酸涩,她坐下,拿起筷子,仔细品尝着严落小姑的手艺。 “你姑父去了一趟广州,就迷上了那边的菜,回来后吵着要让我做,我最近学了几道简单的,小落,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严未语说完将一块菠萝肉夹着放到严落碗里,她看着小姑娘只吃着米饭也不加菜,于是也夹了一块到方叶碗里,“小姑娘,多吃点,你瞧你瘦的。” 方叶看她一眼,低声说着谢谢。 严未语满眼期待着看着两个孩子。 “好吃。”严落给出评价。 方叶随后点头,“嗯,好吃。” 严未语笑了,“好吃就多吃些。” 三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吃完饭,严落收拾碗筷去厨房,方叶想要帮忙,严未语拉住她,“让小落去吧。” 严未语拉着她的手坐在摇椅上,她早就注意到了那盆怒放着的蓝绣球,她看着女生的白嫩侧脸,清冷中带着孤寂,眼瞳瞧着给人一种破碎而悲伤的感觉,即使她是笑着的。 “你知道绣球花的花语吗?” 方叶听见这话扭头看她,摇摇头,疑惑道:“花也有花语?” “嗯。”严未语点点头。 “那......它的花语是什么?” 严未语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只是将视线投到方叶的眼睛上,“小落知道,你可以问他。” 临走的时候,严未语给了严落一包广州特产,严落拒绝了,只说了句“家里没人做饭。”就挥手和严未语告别了。 严落送方叶回去的时候,夜色已深,幸而道路两边路灯明亮,沿途照亮,途径那片大海时,方叶示意严落停下。 方叶捧着蓝色绣球,蓬放地绣球花随着她走动的动作在她怀中轻晃,她望着此刻深黑地海水,柔美地脸庞上仿佛被镀上一层冰霜,但是当她的视线在注视到旁边的男生时,那副冰霜便有了缝隙,她侧头温柔地注视着严落,心灵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平和。 “严落。” 严落也同样看着眼前的深海,感受着夜风的吹拂,在听到方叶的声音后,他侧头回望,静静等待着。 “严落。” 方叶开口再次轻唤。 男生有着一双沉静的瞳眸,而这份沉静此时此刻是属于她的。 方叶只是沉溺在此时的静谧中,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而后轻轻垂首,嗅着花香。 严落看了眼她柔美的样子,开口:“希望以及对生命的热爱。” “什么?” “绣球花的花语。” 严落抬手捧住一团蓝绣球,接着说道:“姑姑第一次送我花就是蓝绣球,当时,我妈妈刚过世,她带着花出现在我身边,并告诉我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朝前走,一切苦难都会过去。” “所以方叶......”他视线从美丽的绣球身上转移,专注地注视着她,“我们要充满希望,对未来,对事情以及其他的一切。” “这样,我们才能在这个糟糕的生活中一直往前走。” 方叶看着他眼中燃烧的信念,她不由自主地点头,“嗯,我会的。” 月光洒下来,虽然距离遥远,不知道路,但她也依旧执意的照着这方寸大地,就如同方叶迷茫未知的未来,即使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蓝本,但她也会照着自己希望的那样走下去。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好。” 夜晚的风很凉,但是方叶知道,她和严落的心都很炽热。 快到社区门口的时候,方叶让严落将她放下来,她走着回去。 等到严落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时,她才往回走。 等到快接近那栋高立的三层小楼的时候,她听见了争吵的声音,一别往日的幽静,此刻从里面传出来的叫喊声是那么的尖锐。 她慢慢走过去,一楼大门未关,房间里明亮的灯光跑出来,她不进去,只站在那一角灯光下,冷眼看着里面正在发生的争执。 男生顶着一头红毛,那么艳丽地红,就如同他此刻的怒气,他瞳仁充血,失望的盯着半躺在地上的方丽娟,他的亲妈。 他被气的话都无法说全,“你......你怎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明知道却什么都不做啊!!!” 他在房间里面咆哮着怒吼着,看见什么东西就将那个东西拿起来扔掉,不够!不够!怎样都不够!不管他摔碎多少东西,砸碎多少家具,都无法抵消他心中的绝望。 方叶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绝望、愤恨、失望通通展露无遗,她不觉地痛快,她只觉得他的一切情绪现在都带给了她,她恨啊!她怎么能不恨呢!方丽娟是她爸爸的亲妹妹,是她的亲姑姑,而就是这么至亲的一个人却将她卖了,却对她在遭受这么恐怖肮脏的事情时选择视而不见,并且心安理得活着,她怎么能够......她怎么能啊!!! 可是,即使她有再多的不甘,绝望,她都没有权利发泄,她的吃穿用度,一切的一切,都掌握在郑寻手里,她逃不了,她无处可躲,无处可避,无处可逃。 双肩被人按住,方叶抖的更厉害,男人的手掌完全的扣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揉捏着,沉炽地嗓音攀上她的耳膜:“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嗯?” 尾音微微上扬,彰显着他的悠然自得。 方叶只觉得自己被他紧紧扣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心脏阵阵萎缩,渐渐地有些喘不上来气,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簌簌颤抖,她渐渐无力,手中捧着的绣球花没了她的保护,应声落地,瓦罐破裂,泥土四溅,落在她的脚边。 她盯着鞋尖沾上的泥土,绝望地想:泥土可以拭净,但她却是擦不干净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无法问出口的话 咖啡店内暖气开的十足,门扉开了又关,有暖气偷偷溜出去,不一会便被冻的贴在人类身上回了舒适窝。 李畔山捏着咖啡杯曲把观赏着,李欣蕊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着:真能装。 她喝了一口咖啡,肥嘟嘟的脸瞬间皱了起来,她好奇地看向李畔山:“哥,这玩意有啥好喝的?” 李畔山捏起咖啡杯,将杯里浓黑的咖啡放到鼻翼下细嗅,而后看了她一眼,“你不懂。” 李欣蕊“啧”了一声,嘲讽道:“风哥人家一富贵人家的儿子,喝这个都不像你这样!” 李畔山不理她,依旧慢条斯理地嗅闻着,而后,嘴唇慢慢靠近杯沿,轻轻抿了一口,脸庞也瞬间和她妹一样,皱了起来。 他气的重重放下咖啡杯,低声骂道:“什么破咖啡!” 李欣蕊又给了他一个白眼,只是这次的白眼被李畔山抓到了,他伸手去捏她的小胖脸,“你可真是长能耐了哈!” 李欣蕊脸颊被捏的老疼了,她赶紧示弱,“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李畔山又不解恨地捏了她两下,随后收了手。 李欣蕊捧着左腮,轻轻地揉着,用小眼去睇她哥,见他依旧生着气,眼睛正狠狠地瞪着她,她赶紧开口转移话题,“唉哥!风哥去哪了?” 李畔山眨眨眼:“回家了。” “啊?!”李欣蕊愣住,“他不是发誓再也不会去了吗?” 李畔山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再理她,接着喝着杯中能把人苦到心里的咖啡。 眼前的三层小楼装修精致,白黑砖瓦层次分明,院前道路干净整洁,两旁树立的松树葱绿笔直,郑风站在这幢楼面前,将两片薄唇间叼着抽了一半的烟吐出来,烟头落地,甩出了几颗火星子,他抬脚碾过去,奔着大门走去。 走到门前,他抬脚就踹,一下踹不开,他就踹两下,两下踹不开,他接着踹。 厚重地实木大门被他踹的乱晃,里面阿姨听到动静慌忙赶过来,透过监视器看着,方丽娟闻声也赶过来,阿姨小心翼翼地说:“是小风。” “快开门!快开门!” 方丽娟高兴坏了,儿子终于肯回来了。 “儿子,别踹了,我这就给你开门。” 门应声打开,郑风气喘吁吁地站在外面,连门都不想进。 方丽娟盯着他瞧,见他不进门,赶紧跑过去拉他,“风儿,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有多担心你?你爸爸一直在找你,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们说啊!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吃饭的啊,啊?” 方丽娟看着他,看她本来白白胖胖的儿子现在都消瘦了不少,眼泪哗哗的往外掉。 郑风看着她落泪,狠心地撇开眼,也不安慰。 方丽娟独自哭了一会儿,想着儿子回来了她不能一直在这哭,于是,她将他拉进屋里,朝着阿姨吩咐:“阿姨,你去做些风儿爱吃的菜来。” 阿姨点点头说了声好就去了餐厅。 儿子的冷漠方丽娟看在眼里,却弄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以前的郑风在她工作的时候会乖乖的坐在她旁边看书,在她闲暇地时候则是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诸如班级里来了新的小朋友啊!他和班级里的谁谁谁成了好朋友啊等等此类的。 可是在一个周日她回来的时候,家里却没了郑风的身影,问朱阿姨,阿姨说不知道,问郑寻,郑寻只当是他出去玩了,让她放宽心,可是,她明明和他说好了,周日回来带给他他最爱的大黄蜂,他们两个已经约定好了,他不可能会出去啊! 方丽娟让郑寻打电话给他,打了好几个都是拒接,郑寻黑着脸接受了郑风离家的事。 气的郑寻当时就甩了手机,撂下句,“没钱了自然就回来了。”就不管了。 方丽娟自然是无法与郑寻抗衡的,她拨电话给郑风,却被郑寻抢了手机,“你别打!我看他真的是能耐了,我是少了他吃还是少了他喝?!敢离家出走!” 越说越气,摔了手机,就上了三楼。 方丽娟看着地上四分五裂地手机,马上背着包出门又买了一个,他打电话给郑风,没有拒接,只是响了很久,直到她自行挂断,挂了又打过去,却只是一直响着,没有人接。 方丽娟明白了,他儿子郑风这是彻底的不想回家了。 现在活生生地儿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她高兴的都快上天了,“儿子,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外面哪有家里好,你要的大黄蜂,妈给你买了,回来了就别走了行吗?” 郑风冷眼看着她的激动,按常理他应该有感动、后悔、愧疚这样的情绪出现,可是没有,女人满含热泪的眼睛、激动到些微扭曲地面孔,在他看来都是她伪装的,如果你能透过那层伪装看清里面的阴冷、伪善,你就能明白郑风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伸手将女人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扯掉,退后一步,微微张开口,却发现喉咙中似乎有块厚重的石头,压着他的声带,镇着他的喉舌,让他想问出口的话就这样被那块石头堵着压着,他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法利落地说出来。 “他妈的!” 郑风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而后抬腿踹倒了树立在一边的长颈青花瓷瓶,瓶身落地而碎,声音惊出了在厨房做饭的朱阿姨,方丽娟也被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他。 朱阿姨看着这情形,默默地退回厨房,方丽娟吃惊的长大嘴巴,以前听话懂事性情温顺地儿子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暴戾,她本来收回去的泪水此时又冒了出来,梨花带雨,好不让人怜惜。 可这副可怜模样却如何也不能让眼前的男孩心软,他厌恶地盯着她,她现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将她抱在怀中悉心安慰,可是,郑风看了只觉得恶心,恶心感随着她哭得抽噎地模样愈发深刻。 “够了!”他怒喝一声。 他这一声让本来哭得伤心的女人停下来,嘴巴微张,眼睛瞠地极圆,怔愣了一秒钟,紧接着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叫喊,眼泪流的更疯狂了。 郑风气的身子都在颤抖,他仰头深吸口气,低头看着她:“方叶和郑寻,你是不是知道!你是不是知道!” 方丽娟眼里满是震惊,她哆嗦着嘴唇,表情惊恐,差点就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郑风将他妈的全部表情都尽收眼底,他愤怒地嘶吼,只感觉心脏发闷,他呼吸不过来,猛地将她推倒,颤声质问她:“你......你怎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明知道却什么都不做啊!!!” 见她只是沉默地垂眼,他彻底绝望了,他疯狂的将眼睛所看到的东西,能砸的砸,能摔得摔。 “砰!”瓦罐摔裂的破碎声传来。 盖过了郑风的一切动作,他扭头看向声源,他的姐姐站在门口,身后是他的父亲,女生迎着灯光,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郑风在看清她面上的神情与眼中的情绪时,只觉得浑身的肌肉神经都在颤抖,他的心在疯狂的叫嚣着,叫嚣着为她痛,为她疼,为她绝望。 他的父亲站在那里,眼里是掌控万物的悠然,高大的身影拢着方叶,即使两人是一前一后地站着,毫无关联,但是他却觉得方叶现在就是被关在名为“郑寻”的牢笼中,即使她喊破了嗓子,抓破了手指,也绝无可能逃离。 方丽娟喊朱妈。 朱妈匆忙从厨房里出来,将方丽娟从地上扶起来,方丽娟看着门口的郑寻,完全忽略掉方叶,“老公你回来了。” 郑寻侧身走进屋内,点点头,朱妈走上前接过他脱下来的西服,就退了下去。 “你过来。” 郑寻四指朝下,略显慵懒的朝郑风勾了勾手指。 郑风站在那里不动,郑寻不和他计较,边卷衣袖边朝他走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空旷的大厅内,方丽娟身子一抖,却没什么动作,郑风被扇的身子都朝后踉跄了两步,他抬起赤红的眸子,恨恨地看着他的爹。 郑寻抬起手掌,空气中气流流动,形成强劲风声,又一巴掌扇在了郑风的脸上。 他再次抬起嗜血地眸子,毫无畏惧地看着他老爹。 郑寻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次次扬起的手臂彰显了他的愤怒。 郑风一次次被扇的垂下头,却又一次次倔强地抬起头,视线坚决地看着郑寻。 方丽娟一味在旁边哭,最后哭得一抽一抽地,终于忍不了了,“老公,求你!别打了!求求你了!” 郑寻动作未停,父子二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郑风都被抽的半边脸都已经肿了起来,嘴边全是血,眼前一片发晕,朦胧间听到了一声颤抖地声音,那个声音声线抖得厉害,她喊着男人,“姑父。” 郑寻未停。 “姑父,别打了......求你!” 郑寻手臂落下,他优雅地放下衣袖,看着郑风,话却是对方叶说的,“回你房间。” 方叶艰难的挪动脚步,上了楼。 郑寻看了眼方丽娟,“你也上去。” 方丽娟心疼的看着郑风,一步两回头的上了楼。 郑寻看了眼他的领地,已经被他儿子造成这个样子,他回望着他狠厉地眸子,“发什么疯?” 郑风不答。 “明天就给我滚回学校上学,别整天没事给我整幺蛾子,丢我的脸。” 郑风看着他的人模狗样,胃里直泛恶心,忍不住还击:“你自己都不要脸了!赖得着别人吗?!” 郑寻慢慢抬眼,轻声开口:“我看你是没吃够教训!” 话说完,伸手拿了倒在桌上的紫砂壶,就朝他砸过去。 郑风骇地跳开,那紫砂茶壶擦着他的脑袋而过,随后应声落在地上发出沉重地闷响。 “你选吧。” 郑寻貌似施舍地给予他选择。 “一,从现在起做我郑寻的乖儿子。” 他略一停顿,瞧着他儿子无所畏惧地模样,冷声开口:“二,你今天只要出了这门,以后就不用回来。” 郑风冷嗤一声,毫不犹豫地越过他,朝着敞开的大门走去。 路过门口时,蓝色绣球花呆滞地躺在地上,明明地板光洁照人,但却有种灰败之感,郑风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 郑风走出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家门,一直朝前走,他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方叶委屈地像是哭的表情,他双拳紧握,脑海中一片混乱。 到底是方叶勾引的郑寻还是郑寻强迫的方叶? 如果是郑寻强迫的方叶,郑风想到这里,停下脚步,只觉地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他跪倒在路边,猝不及防地吐了。 郑风就这样跪在路边久久,久到路过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到最后他吐出来的只有酸水了,他才擦擦嘴,愣愣地盯着前方某处。 如果是方叶勾引的郑寻,那么方叶的脸上怎么可能会出现那样的表情,而且,方丽娟作为郑寻的老婆,难道就能够这样放任一个勾引自己老公的女孩安然地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吗? 郑风想到这里,迷茫地眼中有了些微清明,他双手撑地,渐渐站直身体,口袋中的手机在此时响起,他拿来一看,是方丽娟,他直接挂掉,而后开了免打扰,随后离开。 方丽娟盯着被拒接的电话,心中的不安在渐渐放大,她在偌大地房间里来回踱步,手机紧紧地握在手中,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正惶惶不安时,郑寻开门进来,方丽娟看见他,立马迎上去,焦急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却又不言而喻。 “瞧你这副样子!遇到事情就慌了神,第十五中学我怎么放心让你来管!” 方丽娟瞠大眼,她慌忙整理仪容仪态,但是再怎么强装镇定,她眼里的惊疑不定却是抹不去的。 她犹犹豫豫,最终还是结结巴巴地将想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小风知道了你和......我......他......他毕竟是我的亲儿子,若是他知道了真相......” 剩下的话她没有讲出来,但是,两人都是聪明人,有时候有的话在聪明人面前并不需要说的太直白,只需点到为止即可。 郑寻耐心听完她的阐述,沉默了几秒,而后,冷静的开口,“你不用操心,我来解决。” 方丽娟点点头,“好。” 郑寻走出方丽娟房间后,便直接走到方叶的房间门口,他轻轻扣响了女孩的门扉,回应他的先是沉默随后便是慢如乌龟的步伐慢慢靠近房门,而后是门把轻轻转动的声音,门应声开了,郑寻好整以暇地看着房间内的女孩,心里是无限的满足。 他无所谓他的亲生儿子知道或者不知道,他需要一个发泄物,而家里养的正好趁手,所以他愿意花费一些金钱、时间来解决这么个趁手地玩物。 郑风知道又能怎样呢?他是他的儿子,他从小吃的是他郑寻的,喝的是他郑寻的,住的也是他郑寻的,他的一切一切都是他的,包括他的生命,没有他贡献的精子,能有他吗?! 郑寻不屑地想着,他迈脚往前,女孩被逼的往房间里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掌在身后动作,将门关上。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招呼女孩过来,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等着女孩极不情愿地靠近,温软地身体慢慢与他的胸膛贴近,郑寻轻轻地将她揽住,怀里的女孩颤抖着,而他享受着,他凑近女孩耳边,声线愉悦,“今天你求我。” 郑寻抱着她轻轻晃动着,方叶随着他的步伐与他一起在这个房间内慢慢移动。 郑寻将方叶提抱起来,让她高过自己,他两手托抱着她,将整张脸都埋到她怀里,随后瓮声瓮气地开口,“你这是第一次求我吧?!” 方叶一直听话的任他摆弄,在听到他这句乍听是问句实则是肯定句的话语后,她心中警铃大作,身子瞬间紧绷,而男人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依旧在房间中抱着她悠然地转着圈。 “腿盘着我的腰。” 郑寻将她放到与自己持平,盯着她的棕色眼睛,他逐渐靠近,几乎与她脸贴脸,他眼瞳深黑,幽寂且冷漠的注视着她。 注视良久,方叶也是毫无畏惧地回望着他,之后,郑寻嘴角缓缓浮现冷嘲,“你可真和方为相像啊!” 待看到女生眼中的颤动时,他叹息道:“可惜啊!” 方叶没有理会他的叹息,在她心里,他爸爸的名字从这个恶心的男人嘴里吐出来都是对她爸爸的侮辱,而她也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郑寻将她放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跪下。” 方叶紧紧咬着后槽牙,在他手掌的压力下跪在他身前,郑寻抚摸着她的发顶,幽幽开口:“你知道该怎么做。” 方叶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她不知道自己做过这种事情多少遍,而做这件事情的熟练程度和她会背圆周率3.1415926一样熟练。 皮带扣地脆响声在寂静的空间内被放大,郑寻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孩,眼中缠绕地是千丝万缕地欲,他伸舌抿着干燥地嘴唇,现在只觉口干舌燥,整个人都仿佛被烈火缠身,热的他似乎要在这场热火中灰飞烟灭!郑寻又是恨又是爱的注视着给予他这一切感受的女孩,心中沸腾着,燃烧着,但他却也只是故作悠闲地伸出手指缠绕着女孩的发丝,让女孩就像他指尖的发丝一样,同样在他手里,任他把玩。 他垂头看着此时正在为他服务的女孩,看着她伸出的嫩红舌尖,以及阴茎感受到的热度,一切的一切,让他觉得他的小腹在下一刻就会燃烧起来,本就粗长的阴茎又足足粗了一圈,方叶艰难的吞吐着,郑寻舒服的呼气,这么轻柔的抚慰不够,远远不够,他伸手卡住方叶的下巴,声音嘶哑:“张大嘴。” 方叶紧紧抿着唇瓣,小脸苍白,发鬓微湿。 郑寻今天心情好,不和她一般计较,他将她拉起来,将她一把拉入怀中,紧紧地拥着她,方叶被他勒地呼吸急促,还没等她喘口气,男人的唇舌就急不可耐地循着她的唇瓣而去。 “唔!” 粗粝的舌头将她的口腔堵得满满的,毫不留情的横扫她口腔中的每一寸。 方叶最害怕他这样吻她,她不顾一切的拍打着他的肩头,郑寻依旧丝毫不松口,直到方叶小脸通红,嘴边水液淋漓,郑寻才放缓了攻势,慢慢的退出来,只是依旧伸着舌头描绘着她的两瓣嫩唇。 “现在呢?” 郑寻松手,方叶没防备摔在地上,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郑寻不耐的拿着浸出粘液的阴茎拍打着她的脸,暴躁地开口:“快点!别让我等!” 方叶在地上跪好,任命的仰头,嘴巴张得大大地,任由男人在她嘴里粗暴地抽插。 方叶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她最后剩的感觉只有麻痹地嘴唇。 郑寻半躺在铺满绒毛的躺椅上,后脑枕着柔软的枕垫,他将手中夹着的烟拿来抽了一口,随后吐出,透过虚无缥缈的烟雾,他神情悠哉地看着坐在地上失神的方叶。 郑寻将快要燃尽的烟头捏在指腹,红滋滋地火星在他指腹泯灭,他一边捻着一边站起来,闲步走到方叶面前,伸手扣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嘴边挂着的是恶劣地笑:“方叶,收起你的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告诉郑风,这一切会有什么变化吗?” 方叶听到这话,身躯不禁颤的更厉害了,她脑海中瞬间闪现的是男人一掌比一掌还要狠厉地力道扇在他儿子的脸庞,那嘴角流出的鲜红血液以及高涨的红肿脸庞,眼中被迫落拓地是男人一切尽在掌握的高傲神态,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做给她看的,他要让她看见,在这个世界上是没人会帮她的,没有人能够帮她,没有人会是站在她这边的! 方叶神情恍惚,男人扣着她的力道让她疼痛,但她此刻好似已经感觉不到这个男人给予的任何痛苦,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男人瞧着她的模样,眼中棕色的瞳眸渐渐变了颜色,掌控的手指松了力道,慢慢变成抚摸,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18岁生日应该快到了吧。”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而后愈发凑近她,“你的生日礼物姑父都给你准备好了。” 待看到女孩眼中的恐惧时,他松开对她的一切掌控,站直身子,俯视着她,“期待吧。” 门开门关,只是一瞬间的事,郑寻走之后很久,方叶依旧跪坐在地上,她好像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气,就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房间里很安静,方叶也一直很安静,她以为她会一直这么安静下去,可是一道铃声响彻在空旷寂静的房间内,方叶任它这么聒噪地响着,铃声响了一会便停了,只是,没过一会儿,又再次响起,方叶仍未理会,她想,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会找她?!铃声响了一会儿又再次停止,而没等方叶安静一会儿,铃声却再次响起,方叶动了动,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手机旁边,她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按下了接听键。 方叶将手机放在耳边,未开口。 “方叶。”对方说。 “严落?”方叶疑惑开口。 “嗯,是我。”严落开口,他接着说道:“绣球花你要放在光线明亮的地方,但是要避免阳光直射,现在这一盆绣球正是生长期,我姑姑要我告诉你,要多给它浇水。” 方叶静静地听着他干净爽利地声音,他说完后,她都没开口说话,直到严落唤她,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方叶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手机,鼻头泛酸,开口的话断断续续,严落可以明显地察觉她的状态很不对,“方叶,怎么了? “严落,严落,严落!呜呜......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严落一整颗心都纠了起来,他听着对面女孩的撕心裂肺,想着当时在狭窄巷子里他看到的,想着当时来到他家的傲慢男人和粗野女人,他启口,声音是镇定地、坚决地:“好。” “你现在在哪?”严落着急地问道。 在哪? 方叶环顾四周,这个房间的摆设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以及此时此刻在这个房间飘散的味道,她脑中瞬间醍醐灌顶,忍下心头的痛苦与绝望,她稍缓情绪,强自镇定地开口:“严落,你......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说完她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方叶打开这个这个房间的唯一一处窗户,她踩着小凳踏上去,而后坐在窗台上,让双脚悬空,此时夜色深浓,夜风中夹着寒凉,但是方叶却将整个上半身都探出去,近乎贪婪地细嗅着空气中清新的味道,在这一刻,她才有了片刻的自由。 方叶低头看了眼别墅四周新建的围栏,不由地轻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抬头凝望着吊挂在月空的明月,时间在逐渐流逝,她的眼泪仿佛也似是源泉一样,无声地不住流淌。 她从不信神佛,但是,她在此刻却想要得到神佛的庇佑,她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谁可以救她脱离这人间炼狱。 可是,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佛,那她就是被神佛抛弃的人。 方叶在这个寒夜中胡思乱想着,想来想去,越来越觉得她可真的是走投无路了,竟然信起了神佛,她自嘲一笑,摇摇头晃掉这些有的没的,随后下了窗台,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周六出去玩啊 外面大风呼啸了一夜,方叶早晨起来睁眼,眼神中完全没有初睡醒的困顿与迷茫,而是清醒分明。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楼,大厅里一反往日常态,空无一人,平常都会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的郑寻与方丽娟此时都没在,方叶长出一口气,心情瞬间轻松,连同下楼梯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尚早,她决定去海边待一会。 每当郑寻在夜晚侵犯她,她都会在第二日凌晨去海边最高的礁石上坐一会,她每次都会幻想,幻想自己死去,幻想自己可以永远逃离郑寻,逃离那个家。 以前的她怀着的是绝望与心如死灰,而现在,她在看到那片深蓝海域时心里的感觉却是光明有希望的。 她沿着海岸线一路走,海风吹拂而来,海浪声轻轻,安静的进入她的脑海,在此刻宁静静谧的时刻,她看到了让她心生安慰的人,她伸手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随后开口:“严落!” 严落听见声音转过头,入眼的是正对他温柔灿笑地女孩,他点点头,作为回应。 方叶没将他的冷淡放在心上,她走近他,和他并肩而立,一起静静地看着海浪迭着海浪,一层层地堆到沙滩上。 严落侧头看着她,女生一脸平静安谧,他却想起昨晚女生撕心裂肺地叫喊,担忧爬上心尖,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时间在微风细拂与浪花轻飘中悄然而逝,方叶轻轻地开口,“走吧,该上学了。” “嗯。” 方叶很自觉地坐上他自行车的后座,严落等她坐稳后,腿部用力一蹬,单车驮着美丽的女孩缓缓向前,方叶攥着他的校服下摆,两人迎着初升的骄阳朝学校行去。 “严落,忘记昨晚的事吧,我很好。”方叶从单车上下来,落地后和严落这样说着。 严落盯着她,女生却只是一直低着头,他只能瞧见她柔软的发旋,他抬手到一半,指尖微动,最后却也只是放下,“好。” 严落无奈的应声,他听她的,她说是怎样就怎样吧。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停车点,而之前两人的动作都落在一名女生的眼里,她在他们走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教室,并跑到孔萧萧面前,喘息不止。 孔萧萧从书本中抬起头,“怎么了?” 女生悄咪咪地凑近,一脸的神秘与不可置信,她缓了口气,试探性的问道:“严落现在是和你处着是吗?” 孔萧萧一脸疑惑,“是啊!” 女生点点头,满脸八卦,“我刚才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举止还挺亲密,我以为你们俩分了呢?!” “!”孔萧萧瞠大眼,一脸不可置信,严落刚答应她的告白,现在却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怎么可能? 孔萧萧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是...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啊!我看到那女生从他的单车上下来,之后两人说了话,之后才回了教室。”女生说到这里,略一思考,他俩好像是同一个班的。 “那女生长什么样子?”孔萧萧觉得自己有点坐不住了。 “样子?”女生眉头微皱,“我想想哈......因为当时我站的有点远,大概只看了个轮廓,脸小小的,眼睛很大,皮肤很白,头发长长的......” “方叶?”孔萧萧轻喃着这个名字。 “唉?!你知道是谁了?”女生凑得更近了。 孔萧萧伸手推开她凑得很近的脑袋,接着问:“那个女生长得是不是很漂亮?” “嗯!确实很漂亮!我之前怎么没见到呢?!”女生回想着,一脸惊艳。 上课铃响起,女生撂下句,“啊!上课了!”就回了自己的座位,留下孔萧萧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我刚才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举止还挺亲密,我以为你们俩分了呢?! 就这么一句话,在孔萧萧的脑海中环绕了整整一天,临近下午放学,她才拾起勇气走到严落他们的教室门口,等着严落一起放学。 严落在出教室之前将于志远与方叶面对面站在一起的画面尽收眼底,拿起书包走出教室,对孔萧萧道:“走吧。” 孔萧萧同样看了眼方叶的方向,在看到她将手放在对面男生的手掌心后,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她又望了他们一眼,才转身去追严落。 心尖上压了一天的巨石好像有了松动的迹象,孔萧萧坐在严落单车的后座,她拉着他的校服衣摆,看着沿途划过的风景,心里想说的话却一直被放在心里,无法问出口。 等到严落将孔萧萧送回家,严落和她说再见,孔萧萧看着严落准备离开的身影,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严落,“严落!” 严落停下动作,回身,眼神里是问询。 孔萧萧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发出邀请,“周六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啊!” 严落点点头,“好,我来接你。” “嗯,再见,路上小心。” 严落点点头,骑着单车离开了。 孔萧萧是老师的三好学生,优等学生,孔萧萧对于学习的态度是热爱,对于在学校里学习的感受是舒适的,而自从她邀严落周六出来玩,她没有一天不觉得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了,她从来都没觉得在学校的每一天原来是那么的难熬。 记得之前有人在她耳边抱怨过,“啊!时间过得真慢啊!怎么今天才周三啊!” 孔萧萧并没有给予那个人回应,对于她来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周六周日都可以待在学校里学习,反正她回家后也是学习,那么在哪里待着都没有什么问题。 如今,今天是星期三,她低头研究着数学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却是一点思路都没有,脑中完全被漫长的时间所侵扰,她焦躁地放下笔,双手抱臂,直起身子,闭眼休憩,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她暗自暗示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于是睁开眼再次将目光投到数学大题上,眉头紧锁,看似思考的很认真,静了两三秒,孔萧萧的嘴角勾起,笑的甜蜜,眼中碧波流转间,是迫不及待,是期望地幸福。 她仰头而笑,眼中流光溢彩,比得上冬日耀眼夺目地阳光。 距离周六周日休息还有两天,孔萧萧安慰自己,很快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 就这样,在一节课复一节课的循环中,孔萧萧度过了这漫长且难耐地两天,周六一早,她早早的起来,打开家中的衣柜,站在衣柜前,思考良久,之后将想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摆在床上,随后一件一件的试穿,试衣镜前的她形成了一个个虚晃而过的幻影,最后她选了一件浅黄色碎花半身裙,并配上一双娇俏的小皮鞋,小皮鞋前面缀着浅黄色的蝴蝶结,随着她走向严落的动作中一晃一晃地,实在是俏皮的紧。 孔萧萧看着严落注视着自己的双眼,她开心地冲他笑,“好看吗?” 严落点点头,没再多做评价,将单车调转车头,“上来吧。” 孔萧萧坐上去,伸手扯住了严落的衣摆,“好了。” “要去哪里玩?” “电玩城。” 严落点点头,“好。” 大腿稍用力,单车启动,少男少女朝着目的地出发。 孔萧萧抬头看着男生贴合在脖颈处的细发,柔软地让人想要触摸,她攥着他衣摆的手指暗暗用力,才克制住伸手想要触碰的欲望。 她昨天晚上激动地一晚上都没睡好,整个晚上都在想明天要和严落去哪里玩,是去逛商场看衣服?男孩子肯定不喜欢吧!于是就把逛商场这个念头给打消了,去游乐园?她想了想,她很怕玩那些极限运动,如果让她玩过山车,她绝对会吐出来,想来想去,想了个两个人都有可能接受的玩乐去处,电玩城。 她欣喜地想,严落肯定喜欢。 说起来这个电玩城,在它形成的过程中却是经历了些许挫折,在过去,人们普遍里认为像是电玩城这样让人花钱的地方都是涉及骗钱、赌博这样的营生的地方,所以当初电玩城的老板决定在这里建一个电玩城时可是遭到了普罗大众的讨伐,大爷大妈不惧酷暑严寒,每日早早起来,举着牌子就站在正在施工的未建成的电玩城前,无声抗议,每每老板看到这样一位位坚持的大爷大妈心里都会为他们竖起大拇哥,他们顶着烈日站在下面时,电玩城老板会为他们每人准备足够的冰水和雪糕,而在冬天刺骨的冷风中,电玩城老板则会为他们每人都备一个保温杯,杯里放的是暖烘烘地热水,而在这一群站立的旁边是一壶壶烧的满满的热水。 时间在电玩城一砖砖的镶砌中过去,在一个个逐渐走掉的抗议者中过去,在老板逐渐减少的叹息中过去,最后,电玩城如期开业,开业鞭炮震天响,而在开业那天先带人来的则是当时不折不挠站在那里的大爷大妈们,老板看着他们,笑的温柔可亲,大爷大妈们老皱的脸上是羞愧的笑容,拿着一口的家乡话,扯了扯自家孙子的手,“带娃们来感受感受,省得他爸妈说我是个老迂腐!”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感谢您来照顾我的生意啊!” “害!老板可别这么说,当年......”大爷没说下去,老板也没有接口,只是拍着他佝偻地背,两人皆是一声叹息,一个叹无法改变的过往,一个叹成事的艰难。 老板环顾这个还不算大的电玩城,眼中充满了斗志,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迎来第二次装修,它会变得更大更宽阔,玩法更多样。 谁能没有梦想 而世事无常,这个志愿还未实现,老板就因其他公司的资金周转不过来而将电玩城转手。 而现在的电玩城,虽然面积依然未变,但是里面的设施却紧跟潮流,崭新铮亮,有人说是因为之前的老板后来又发了大财,却还是忘不掉当年的这处小资产,自己出钱将里面设施都翻新。 这个说法一部分人信以为真,一部分人则是摇了摇头,他们自有他们的说辞,“人家大老板发了财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么小的小财产?!” 而信的那一部分人自然是站出来反驳,“你们这些人就知道钱,你们了解这个电玩城背后的故事吗?!你们知道这曾经寄托着先前老板怎样的梦想与希望吗?!” “呵!还梦想与希望!他的梦想就是挣钱,希望就是挣大钱!” “你!你!你!你们脑子里就只认钱,你们都没救了!” “别把你说的多高尚一样,你离了钱能活吗你?!” “......” 一场争论,以无言以对决定了谁是失败者,在这场争论中,没有人去贬低失败者,也没有人去赞扬胜利者,大家只是把这一切当作一场出现在生活中可有可无地戏剧,之后照旧生活。 希望与梦想虽然失败了,但是金钱至上者也未必是获胜的,金钱固然重要,但比金钱更重要的是能让你在生活中坚持下去的热血梦想。 梦想啊! 方叶想到梦想,说是梦想不如说是目标,她的目标就是她终有一天会完全脱离郑寻的掌控,不管她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只要那个以后里面没有郑寻就可以。 她笑看着在前方舞战纪机子处跳的不亦乐乎地男生,真好啊!成为一名普通人家里的孩子真好啊!有和蔼可亲的妈妈,慈眉善目地爸爸,他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下快乐的成长,被幸福包围着,被温暖所裹着,碰不到恶心地事,无忧无虑地长大。 方叶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却眼含泪花,莫名的想哭,她慌忙的低下头,双拳握得紧,忍耐着情绪,暗自在心中告诉自己要想些开心的事转移,刚开始想,就想到了,因为她所拥有的开心事实在太少了,所以只要稍微一想就会很快想到,她想到了严落,想到了他给予她的安慰以及那朵璀璨夺目地蓝绣球,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留恋,那蓝绣球就从她的世界消失不见了。 孔萧萧一进电玩城就拉着严落朝舞战纪的方向走,孔萧萧撂下句“我去玩一玩。”就朝着其中一台机子走去,严落点点头,便将视线从斜前方于志远的身上移到了那里坐着的女生身上,她将头垂的低低的,瞧不见她的表情,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放在膝盖处紧握着的拳,严落看在眼里,他对她的这个姿势很熟悉,那代表了什么他心知肚明,他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向跳的正嗨的于志远和孔萧萧,他的眼中落入他们随着音乐开心摆动的身影,严落默默看了几秒,随后收回视线,坐在了方叶的旁边,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了出去。 方叶看着眼中突然出现的纸巾和手,惊讶地抬头去看,入眼的是熟悉的侧脸,她接过纸巾,轻声道谢:“严落,谢谢。” 严落没给她回应,则是认认真真地看着前方女生的身影,方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个背影她记得,是那天喊住严落的女生,孔萧萧,隔壁班以及全校第一名。 她轻轻拭掉眼角的湿意,未看严落,也只是注视着前方的男生,轻声开口:“你陪孔萧萧来的?” 严落点点头,“嗯。” “你和她在一起了?”方叶再次开口,虽是疑问,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严落再次点点头,“嗯。” 方叶再听到他的这一声轻轻地嗯后,本就开始浮躁地心在他出口回答的瞬间瞬间变成了暴躁,坏情绪来的太快,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突然站起来,朝着于志远走过去,严落看到男生俯下身子听她讲话,随后,男生脸上虽有不舍却也和女生一起离开。 严落握在膝弯处的手缓缓地松开,视线继续追寻着孔萧萧舞动的身影,视野里是女朋友的欢乐舞姿,但他的嘴角却无一丝牵起,眼中情绪同样淡淡。 孔萧萧下了机子,明显是跳嗨了,光洁的额头处细汗沁出,配上她灿烂的笑容,整个人开朗极了,严落看着她的模样,低落的心情有了轻微地好转。 “等久了吗?” “还好。” “严落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严落看了眼这偌大电玩城里摆放的各式各样的电子游戏机,随后摇摇头,对孔萧萧说:“你想玩什么?我都陪着你。” “好吧,你确定不玩吗?”孔萧萧不放心的问他,只有她自己玩,会不会不太好。 严落确定的点点头,“你放开玩,不用操心我。” 孔萧萧高兴的牵过严落的手,随后,玩遍了所有她想玩的游戏,她每玩一个游戏,严落都默默地站在她身后,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她玩尽兴了,两人从电玩城出来时,太阳落山,只余红云在天际悠哉哉地飘着。 严落载着孔萧萧,将她送回家,孔萧萧一路欢声笑语没有听过,她感慨着夹娃娃时应该这样做而不是那样做,玩拳皇变换技能时应该那样做而不是这样做,诸如此类地后悔,严落安静的听着,随后回应她,“下次再来玩。” 孔萧萧微怔,随后灿烂地笑容瞬间绽放在她美丽的面庞上,“好啊!你也一起是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心脏跳动剧烈。 在稍微短暂的等待后,她听到了严落的回应,男生明显过了变声期,声音气流从声带发出,流经喉口,低缓清晰的一声“嗯。” 孔萧萧的笑容直到进了自家的房间都未消去,她从房间窗口看着男生离开的背影,幸福感在此刻萦绕在心间,久久。 严落回到家时,黑漆漆的夜色中偶尔传来几声蛙鸣,他将单车放好,看了眼融入夜色中的房屋,习以为常的收回视线准备进屋。 “严落。” 严落脚步稍顿,看向从夜色深处走出的女生,“方叶?” 方叶缓缓走近他,在两人之间只剩一米时停下站定,“今天和孔萧萧玩的开心吗?” 严落眉峰轻皱,似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他回想着这一天,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只是陪着一位姑娘在外面玩而已,他对于自己的感受却是很难说。 于是他只是点点头,不咸不淡地给出两个字:“还好。” 方叶缓缓点头,一直在背后绞紧地双手在听到他的回复后才缓缓松开,心中一直憋着的闷气也有了些许纾解。 方叶看了眼他手中拿着的房门钥匙,“我想进去坐坐。” 严落点点头,先她一步去开门。 今日的房间中没有平时的腐烂气味,严落松了口气,打开门让方叶进来。 方叶看着屋内的陈设,和她上次来时并无不同,她扭身问正在换鞋的严落,“伯父呢?” “不知道。”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哦。”方叶没再继续问,她坐在沙发上,接过严落递过来的水,轻轻抿了口就放下了,随后她拿出手机,将屏幕朝向严落。 严落抬眼看去,是那团本该开的旺盛的蓝绣球,但在照片中却是蔫了吧唧地躺在地上,完全没了先前的生命力。 方叶在确定他看见之后就收回了手机,开口解答他心里的疑惑,“丢了,我一回家就被郑风给丢了。” “郑风?” “是我姑姑的儿子。” “为什么?” “那天在学校门口堵我的红毛。”方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只一句话,严落心中就清楚了原因,只是内心深处却产生了更大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方叶的亲表弟会那样对待她?他们难道不是亲人吗? 严落心中拧巴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聪明如他,自然不需要方叶多言其他,严落望着她,“下周六再去我姑姑那一趟吧。” “好。”方叶点点头。 随后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严落跟着站起身,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我送你。” 方叶没拒绝,“好。” 终于等到周一开学了,孔萧萧的开心都写在脸上,以前的她虽然也是喜欢上学,但是,她期待见到的人只有在学校里才会时常见到,所以,她比平常来学校的时间都提前了。 严落刚停好单车,就听到一道甜美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他望过去,女生颊边绽放的笑容灿烂如花,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作业都做完了吗?” 孔萧萧迈腿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一起朝教学楼走,两人一搭一搭地说着话。 方叶站在二楼窗边,今日晴空万里,空中无一丝微风,她淡淡地眸子看着并肩走在一起的男女,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她才转身离开。 开学第一天总是漫长的,孔萧萧在放学铃响的那一刻,立刻起身,她的同桌惊讶的看着她跑走的背影,自言自语着:“这是怎么了?!第一次看她放学后这么急着走。” 方叶拿着试卷在放学铃响后,走到严落座位前,“指着数学卷上的一道大题,刚才老师讲的我有些没听懂。” 严落看了眼数学老师离开的身影,放下手中的书包,再次坐下。 严落看着那道大题,问她:“哪里不明白?” “嗯...方程式的形成。” 严落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她的表情那么认真,他真的感觉她是在骗他,这个不明白那就相当于整道题都不明白啊! 他握了握笔,心想算了,于是开始耐心的从头开始给她讲起。 孔萧萧站在严落所在教室门口,入眼的是男生认真讲题的侧脸以及认真听着他讲解的女生,她明明知道这是再自然不过的请教,但是心里不自觉泛起的酸意连她自己都厌恶自己,她拍拍垮掉的脸庞,靠在墙边耐心地等待着。 于志远背起书包,本想叫着方叶一起,却看到她拿着试卷走向严落,知道她是去问问题,于是便和她说了声:“方叶,我先走了。” 方叶点点头,“好。” 严落思路清晰,一道大题差不多10几分钟就讲完了,他看着方叶,“还有不会的吗?” 方叶翻了翻卷子,又指出一道题,严落给她直接开讲,就这样一道道的,时间慢慢流淌,孔萧萧看了看远方天空的红霞,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想,时间过得真慢啊! 严落出了教室门口,便看到等在门口的女生,他看着女生在看到他时绽放的灿烂笑容,不禁开口:“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嗯。”孔萧萧点点头,随后又着急的解释:“没事,我也不着急回家。” 严落看了眼方叶,随后对她说:“我先走了。” 方叶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收拾书包。 “走吧,我送你。”严落对孔萧萧说,孔萧萧点点头,扭头看了眼独自站在教室中的女生,随后跟上严落。 方叶收拾书包的手停住,随后坐下,仰头,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而颤动,她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笑的嫉妒又凄凉。 事实是...... 第十五中学。 矗立在空旷地面之上的教学楼,是它最先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光线分散,打在空旷的走廊,趟过坐满学生的教室,照的黑板都在熠熠生辉。 而比这阳光更明亮的是孔萧萧嘴角的微笑,她唇瓣轻轻的抿着,笑的克制却张扬。 “下次不要这么一直干等着,直接提醒我。” 严落把她送到家离开时这么对她说,她现在想想,心里如同抹了蜜一样,滋滋的泛着甜。 “有什么开心事啊?!”孔萧萧同桌薛子梅悄咪咪地凑过来。 “没什么。”孔萧萧说完捂着嘴笑的更开心了。 “还说没什么,你瞧你笑的。”薛子梅继续揶揄她,“是不是因为隔壁班的严落?” 孔萧萧听到严落名字的瞬间,就将视线看向了薛子梅,眼中的疑问不加掩饰。 薛子梅瞧她样子,了然一笑,“从前的你只知道学习,现在老走神,而且一放学就在隔壁班后门等着,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好吧!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自那天过后,她几乎都是一放学就跑到隔壁班教室门口,和严落一起回家,每次都是严落将她送回家之后再骑车回家,他们在路上有时候会交流学习,有时候会谈论人生,有时候也会探讨生活的意义,通过交流,她也进一步的了解了严落,严落很早熟,他的早熟倒是和他的长相成正比,他虽然长得清秀,但是平时面上没什么表情,这么一来就展示给别人一种疏离感,再加上他大多数时候都很沉默,一般都是你问他答,所以就给人一种区别于年龄的成熟感。 这周五,孔萧萧照旧和严落回家,她看着长长的柏油马路,每次往前望,她总想着这条路要是一直这么延伸下去该多好,没有尽头,这样她就可以和严落一起一直这么走下去。 “严落,你周六有事吗?” “嗯。” “哦,那你周日呢?” “周日没事。” “那周日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好不好?” “嗯。” 孔萧萧本来失望的脸上再次涌上了笑容,夜风虽冷,但是她的心却因严落而炽热着。 周六清晨。 严落在温暖的被窝中睡得迷迷瞪瞪地时候,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名字,他起初有点不确定,在他逐渐清醒后,清晰的“严落”两个字很清晰地进入他的耳中,他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到了围着蓝色围脖只露出眼睛的方叶。 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雪,冷气灌入屋内,刺得严落抖了身子。 “严落。”方叶这次声音小了些。 “我去给你开门。” 严落穿了个外套就去给她开门,方叶进来后,他让她在外面等一会。 严落只用了5分钟就将自己收拾妥当,出了房间对方叶说:“走吧。” 他走到单车处打算骑单车过去,方叶站在原地,看了眼他的单车后座,对严落道:“严落,我想走一走。” 严落回头看她,想了想后,点头:“好。” 严落家到花店的距离也就3公里左右,他们这个小县城,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繁华地带就只有那一条商业街。 下雪之后地天气特别的冷,严落侧头望着只露出双眼地女生,她睫毛颤动,覆着层霜。 “方叶。” 女生朝他这边望过来,严落却欲言又止。 方叶疑惑的挑眉,“怎么了?” “......你和你弟弟......”严落在斟酌措辞,他在想怎么开口,“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 方叶收回视线,将整个下半张脸更往围脖中钻了钻,她沉默半晌后闷闷地开口:“你想知道?” “嗯。”严落认真的看着她。 方叶停下站在那里,眼睛盯着严落,一字一句的说出原因:“他认为我勾引他爸。” 严落眨眨眼,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方叶那时给他打的电话,以及她撕心裂肺地求救。 方叶观察着男生地反应,他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相较于先前的认真,现在趋渐严肃,他同样在看着她,他开口了。 “那事实是什么?” “事实......”这两个字方叶把它们放在唇齿间轻轻地碾磨,碾呀碾,直到将它们碾碎成屑了吞到肚子里,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严落看着她,屈辱,委屈,绝望这样的情绪从她的眼睛里流淌出来,严落感觉自己就要被她这样的情绪所淹没。 严落走近她,“所以事实是什么?方叶,告诉我。” 方叶抬起头,苍白的面庞上流淌着更加苍白的水珠,她哭了,严落眉峰皱在一起,他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拥入怀中,“别哭,告诉我,告诉我事实到底是什么?” “事实......事实是......事实是......呜呜呜......”方叶抽泣着,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没有勾引他,是他猥亵我,是他每夜每夜的到我房间,做那些恶心的事!” 方叶恨啊!她的手紧紧的拉扯着严落的衣服,十多年的屈辱无人可说,她所遭遇的那些龌龊、肮脏、变态恶心的事整日整日的都被她藏在内心地最深处,每日每日都在腐蚀着她,她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烂发臭! 没有人可以拯救她。 没有人。 严落无法形容现在自己从她那里听到的事实,他感受到怀中女孩的颤抖与悲伤,他相信,他相信方叶说的事实。 他脑海中想到了男人当时第二次带着警察来他家时的眼神,结合着方叶的话,他才彻底明白。 方叶为什么有家不想回,她为什么会在这样如花的年龄多次想要去死!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严落轻轻抚着她的后脑,更紧的拥抱她,他想要给她力量,他想要给她安慰。 方叶平复着情绪,她呼吸间全是从男生身上传来的气息,干燥且温柔,她眷恋着男生给予的温暖,她想要将这份温暖永远的握住,让严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从悲伤中脱离,她想到了孔萧萧,想到了现在严落是她孔萧萧的男朋友,她轻阖双眸,暂时掩去内心的阴暗想法。 她慢慢平稳心情,缓缓离开严落的怀抱。 方叶仰头看着严落,认真的说:“严落,不要同情我。”因为我不值得。 严落点点头,他明白方叶的心情,他想到自己父亲的模样,自己的家庭,他同样的,不想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那走吧。” 俩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严未语正在门口扫雪,还有一个男人在她旁边帮忙,将她扫到一边的雪都铲在一个大桶里。 “小姑,姑父。” 两人听到声音同时抬头,看向和他们打招呼的严落。 严落姑父秦沐将铁锹放在门口,走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严落,随后声带爽朗:“好小子,这才几天没见啊?!你就窜那么高了!” “已经有半年了。”严落纠正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就会抬杠!”秦沐抬起拳头轻轻地捣在严落肩头,随后看向在他身后站着的女孩,“这是?” 严落还没有做解答,严未语就迎了上来,“方叶,快进屋,你瞅你整个人冷的,都快要缩进衣服里了。” 秦沐给严落了个眼神,那眼神中极尽揶揄,严落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便也跟着进去了。 别瞧秦沐三十多岁的年纪,干出来的事却是会让人刮目,他三步并两步跟上严落,一把揽住秦沐的肩膀,“小子长大了,有什么事都学会藏在心里了哈!” 拳头作势生气,举起来朝着严落的胸口轻锤。 严落看了眼秦沐,无奈地轻笑:“姑父,我能有什么事情瞒你!” “那......”秦沐欲言又止,眼睛飘向前方被他老婆拥着的女生。 严落拿下放在他肩膀的手臂,耐心的解释着:“只是普通同学。”说完抬脚就走了。 “是吗?”秦沐自言自语地疑问着。 严未语带着方叶坐在火炉旁边,并在她怀里揣了个暖手宝,“快暖和和,你瞧你小脸冻的。” “嗯。”方叶将膝盖更往火炉边靠了靠,过了好一会才缓过那阵冷意。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昨天刚下了雪,今天正是冷的时候。”严未语也给严落拿了一个暖手宝,看着严落被冻的通红的小脸,眉眼间尽是心疼,“快坐下烤烤火。” 严落应了声,坐下,“小姑,绣球花现在还有吗?” “有,蓝绣球我又多栽了些。”严未语笑看着严落,严落神色错乱了一瞬,旋即恢复原样。 方叶听了这话,发自真心的笑容绽放在了脸上,她觑了眼严落,很快的一瞬,随即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红彤彤的焰火之上。 严未语与秦沐相对视,会心一笑,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会,随后都有了定论一般点了点头。 “还没吃早饭吧,方叶想吃什么?姑姑给你做。” 方叶受宠若惊的抬头,随后笑着说:“姑姑做的菜都好吃,姑姑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严未语捂嘴笑地咯咯的:“小叶子这嘴甜的呦!姑姑我听着心都化了,呵呵呵呵......”又是一串银铃般地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秦沐,别在这傻站着了,来帮我。” “是。”秦沐听话地应声,走之前对着严落举了举手臂,那是加油的意思。 严落眉头轻皱,还不等他无声地回应过于想要看热闹的大人,秦沐已经跟在老婆大人身后离开了。 两个人安静地烤着火,现在身体恢复了暖意,严落感觉整个人都似是活过来了,他看向方叶,轻声问:“还冷吗?” 方叶摇摇头:“不冷了。” 严落五指伸展,握住,再次伸展,再次握住,重复,一遍一遍地重复,他一下比一下握的用力,可是再怎么用力却都无法抒发他内心地郁结,都无法缓解他对自己没有能力地无奈以及对方叶的.......想要解救方叶的欲望。 你又想怎么折磨我 无能为力。 这四个字清晰地浮现在严落的脑海中,自小的生活让他清晰地认识到他的渺小,酗酒地父亲,落魄地家境,要不是这些年小姑和小姑父一直接济着他们家,严落不敢想他地生活会有多遭。 而方叶,一个柔弱地小姑娘,竟这样自己苦苦支撑了这么些年,所有的心酸、苦楚、委屈,只能是默默地自己承受,她心里该是多么的绝望啊! “方叶......”严落看着她,无意识地唤着她的名字。 方叶抬眼,两人四目相对,严落欲言又止,眼里尽是怜惜,触上方叶温柔的目光,他眼中的光更加的坚定,刚要开口,一道女生插了进来:“小落,小叶子,吃饭啦。” 严落眼眸微垂,扭头看向一脸笑意的严未语,回声:“来了。” 严落看了眼方叶,“走吧。” 方叶点点头,瞥见严未语眉角眼梢都染着促狭地笑意,随后她联想到刚才严落的眼神,一时心脏充血,跳动剧烈的震荡着她的耳膜,现在是她的眼角眉梢染上了羞涩俏红,刚才她还冷的想将自己藏起来,现在她恨不得手中可以有个小风扇,吹一吹她脸上的红晕以及心中的燥热。 严落走在前面,明显的心不在焉,未能说出口地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再有勇气尝试着对方叶说。 刚进餐厅,就见秦沐站在餐厅门口,夸张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随后拽着严落就按着他的肩膀坐下,随后,自卖自夸的介绍起哪个菜是他做的,问严落卖相好不好?催促着严落赶紧尝一尝,在严落品尝后又赶紧问味道如何? “是不是很好吃?” 秦沐刚说完,严未语就赶紧发话了,“你就让小落耳朵清净一点吧!” 秦沐听话的闭上嘴,但是一张帅脸依旧凑在严落面前,眼中满是期盼。 严落将咀嚼后的食物咽下去,肯定的点头:“嗯,好吃。” 秦沐似乎依然不满意,严落看了他一眼,再次开口的语气里多少带了些无奈:“嗯,很好吃。” 秦沐开心的退开,开始吃饭,严未语无奈的笑着,颇娇地瞪了眼秦沐,也没再说什么。 “方叶,多吃点哈。”严未语不停给她夹菜。 吃完了饭,严落在厨房里洗碗,严未语走进来,站在一边帮他忙。 “小落?” 严落看着她,“嗯?” 严未语犹豫一阵,还是觉得这话应该问出来:“你在和方叶交往?” 严落摇摇头,就在严未语想将一直吊在胸口的紧张放下来时,严落再次出口的话却将掉下来一毫米的紧张再次悬了上去。 “但是我有交往对象,只不过不是方叶,她......”严落停了一瞬,随后说完:“她叫孔萧萧。” “啊......”严未语有点纳闷,“那方叶?” “只是朋友......”严落说这话时一直低着头刷碗,严未语并不能看见他眼中的光景,她接着问:“最近学习怎么样啊?有没有考试啊最近?” “嗯,考了,班里第一。” 严未语肯定的点点头,在听到严落这句话后心里的紧张感才彻底放下来,她摸摸严落的发顶,“嗯,谈恋爱可以,别耽误学习就好。” 严落点点头,看向严未语,给予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知道了,小姑。” 严落和方叶离开前,严未语将绣球花放在了一个大的纸盒中,纸盒带有手提的部分,很方便携带,严未语嘱咐严落要把方叶送回家后再回去。 严落轻轻点头,在严未语与秦沐的注视下与方叶一起离开。 “方叶......”严落欲言又止,他想问方叶想不想以后就住在他家,可是这话他该怎么问出口?他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还有方叶的姑父,他会放过方叶吗?若是方叶再次消失,他怕不是会将他的家都给拆了。 方叶看着严落的侧颜,心情平和,“严落,送我回去吧。” 严落抬起头,眼里交织着痛苦与复杂,他沉默了好半晌,最后只能将满腔的无奈化作一个苦笑,“好。” 到了那栋别墅门前,方叶接过严落手中的纸盒,“谢谢你严落,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严落低着头颅,不敢和她对视。 “你回去吧。” “好......” 方叶紧紧地盯着严落的背影,脸上是势在必得地从容,她转身朝面前的地狱走去。 刚走进客厅,头顶便传来男人的一声冷哼,“你和那小贱种还有联系呢?” 方叶连抬眼看对方的欲望都没有,她开口:“我和谁在一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半晌没声音,方叶身子控制不住地发起抖,就在她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时,男人的声音传来:“你上来。” 方叶任命的迈步,一步一步走上去,每一步的脚步声落在耳中都清晰无比。 她跟着男人进屋,男人将手中拿着的茶杯轻巧的放在桌上,随后步伐优雅的走近她,方叶神思游离,眼睛无意识地盯着某一处,入目地却只是男人舒适地居家拖鞋,忽然一道力量将她拖拽到这间房的窗前。 方叶被按在窗户上,冰冷地玻璃贴着她地面颊,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别墅前方的柏油马路以及马路两边延长到看不见尽头的松树。 方叶忍受着男人在她身上肆意抚摸的双手,冷笑:“你又想怎么折磨我?” 郑寻勾起唇角,优雅地俯身,贴在她耳边沉声:“你猜猜。” 方叶此刻只觉胃中一片翻涌,她张嘴欲呕,却是什么都没有涌出来,每次面对郑寻,她都会想要吐,但是却是从来都没吐出过什么,她只是与郑寻接触就会想要呕! 郑寻扒掉她身上碍事的羽绒袄,双掌掀开她的白色毛衣,再往上,手掌结实地扣在她的双乳上,一通胡乱的揉捏,方叶痛的冷汗直流,却也绝不求饶,任他怎样变态的折磨她,她都不会求他! 郑寻唇瓣贴着她的脖子吻着,感受到她的强忍,只是不屑地轻笑,自不量力。 单手脱掉她的裤子,手指隔着内裤揉按着她的私处,方叶双手紧握成拳,唇瓣紧紧的咬着,她绝对不会发出那个会让她想死的声音! 郑寻手指轻轻一动,方叶的内裤便被轻松的褪下,郑寻看着女孩白嫩挺翘的臀肉,隐藏很好的兽性终于暴露,他贪婪的伸舌舔着那圆润的臀肉,手掌急躁的扒开她的两瓣臀,舌头肆意的舔着她紧合的小屁眼,以及粉红娇嫩的私处。 “......!”方叶回身推他,“不要!不要!不要!” 她害怕的大叫,却怎么也撼不动男人灵活的粗舌。 郑寻尝了个够,餍足地舔着唇,悠闲地解开家居服地系带,撸了撸已经肿胀地阴茎,向女孩下达着命令:“并紧腿。” 方叶颤抖着,腿打着颤,颤巍巍的合拢,刚并上男人的阴茎就这样插了进去,湿滑的摩擦着她的大腿,黏腻的碾过她的阴唇,暴躁的顶着她的阴核,方叶觉得自己的魂此刻都飘走了,她无神地盯着别墅前方的院落,一抹红点渐渐变得清晰,是方丽娟,她回来了。 方叶心中灰败无比,方丽娟,她地亲姑姑,她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她只是方丽娟的垫脚石,在方丽娟心里她连人都不算! “好期待你生日啊!”在颠簸无状的胡思乱想间,男人的一句话清晰地传来,身下因为摩擦而产生地疼痛在此刻清晰地传来,方叶趁着男人爽的放松警惕,猛地用力推开她,发了疯的往外跑。 方叶跌跌撞撞的回到屋里,将房门死死的锁紧,靠在门上急促地呼吸,她无神地看着锁上地门,心脏依旧急促地跳动着。 18岁生日?!不!2月初三那天绝对不是她的生日,而是她的忌日! 郑寻被推的踉跄后退,想到方叶生日即将到来,他本欲发作的怒气也因此烟消云散,目送方叶狼狈离开,随后他盯着此刻青筋缠绕的阴茎,伸手套上,最后发泄在方叶的羽绒袄上。 方丽娟进来时就看见平常在家里也穿的斯文优雅的男人此时却赤身裸体地坐在床沿上,郑寻正双臂支撑在身后,精瘦地上半身因他的动作舒展着,形状姣好的阴茎此刻直挺的翘着,上面还有些许白浊。 方丽娟不自觉地咽着口水,她走过去,跪伏在郑寻腿间,眼中带媚,轻巧地撇了他一眼,随后张开嘴将他的龟头含入口腔,手口并用的服务着他。 郑寻依旧是之前的姿势,睥睨着她,看着她是如何卖力地伺候他,随着时间地推移,他舒服地闭上眼,最后终于舍得伸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腰部用力,使劲地往她的咽喉中顶,唾液交缠的响声太清晰,更加刺激了郑寻,他两只手一起抓着她的头发,狠命地顶着,方丽娟呜咽着,却也没退缩,表现极好地接受了男人给予地一切。 方丽娟将郑寻的精液咽下后,抬头讨好地看着他,甚至是想要诱惑他似的,伸出舌头轻舔着嘴唇上沾染地唾液。 郑寻瞧着她的模样,半软的性器也只是耷拉着,没有给予什么反应,他没搭理她,站起身朝浴室走。 方丽娟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离开视线,她才将目光转移到地上躺着的白色羽绒袄上,方叶的袄,她亲自给方叶挑的羽绒袄。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羽绒袄上的精液,双腿因为跪的太久而麻木,她艰难的站起身,走到羽绒袄旁,拿起这件不再纯白地羽绒袄,打开窗户,随手一扔,羽绒袄自由坠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方丽娟抹掉脸上莫名流下的眼泪,而后清清嗓子,走向浴室,娇滴滴地问她老公:“老公,要我帮你吗?” “不必。”隐约地回应夹杂着水声传来。 “好,那我去准备晚饭了。” 没有任何回应,方丽娟走出了房间。 受伤 方叶蜷缩着身体,等到怦怦跳动的心脏彻底停下来,她才缓缓起身,走向浴室。 她打开花洒,任由冰冷刺骨地水液冲刷她的身体,她扬起头,水液冲击着面部,泪水也被往下流淌的水液所掩盖,她哭的隐忍,只是闭上眼,任由鼻头酸涩,眼眶肿胀。 她知道,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伤心狼狈,她越是狼狈,郑寻那个变态也就越高兴。 从浴室出来,她才想起来蓝绣球让她放在了一楼的客厅中,她想出去拿来,却想到刚才自己刚才的行为,若是和这个禽兽碰面了,还不知道他又会怎样折磨她! 她头发也不吹,便拿起桌上的手机。 号码拨出去,那边响了几下被接起。 “方叶?” “嗯。”方叶听到严落的声音,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什么事?” “严落,你明天有事吗?我想向你请教几个数学题。” “哦……”严落那头犹豫着,过了一会,方叶听他说道:“孔萧萧明天约了我去图书馆。 ” 严落半天没听到那边的回复,随后说:“要不你也去图书馆吧,我帮你看一下。” 方叶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那是她对自己自作多情的嘲讽。 “不用了,没事的,去学校你再给我讲也行,明天你就好好约会吧,拜拜。” “那……好吧,拜拜。” 方叶挂断了电话,眼中尽数被冰霜覆盖,她拿出手机再拨了一个号,和对面的人说了几句便挂了。 严落第二天出门,抬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他便骑着车子去孔萧萧家,顺风和畅,他一路骑的飞快,哪成想路的前方铺了一片不小面积的图钉,他一时刹车不及,车轮都被扎的滋滋漏气,他整个人也因此失了平衡,从车上跌了下来。 幸而冬天穿的多,跌下来的时候不至于被扎成刺猬,只是身体还是遭到了摔跌,他一时疼的在地上没起来,缓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的爬起来,推着单车去了修理店。 孔萧萧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严落正坐在修理店老板喝茶的小方凳上,抱着受伤的胳膊休息。 “严落?” “嗯。” “你现在在哪呢?”孔萧萧小心翼翼地问着。 “车胎扎了,我现在在修理店,我今天不能过去了。” “哦,那好吧。”女孩语气里是掩饰不住地失落。 “拜拜。”严落打算挂电话。 “嗯,好吧,拜拜。”孔萧萧依依不舍的。 严落关掉手机,靠在凳上休息,过了一会,在他就快要睡着的时候,有类似舌头的湿滑感觉爬上他的手背,他睁开眼睛,一看,是只大黑狗,那大黑狗看见他醒过来,一跃而起,兴奋的吐着气,舌头挂在外面斯哈斯哈的,口水流了一地。 严落瞧见大黑狗这娇憨模样,不由地微勾起嘴角,伸出那只未受伤地手,逗他玩。 没玩多久,修车铺老板一声吆喝:“帅哥,修好了。” 严落站起来,看着完好如初的单车,问过多少钱后,扫了码交了钱,就骑着车往医院去。 严落被医生定义为轻微骨折,给他打了石膏,严落快走到医院门口时,隔了几步远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人匆匆地跑进来,并毫无形象地喊着:“医生!医生!”跟在他旁边的女人亦是一脸焦急。 走的近了,严落才看清了男人女人的面貌,这不是方叶的姑姑和姑父吗?那么,男人怀中抱着的是方叶? 严落就站在原地瞧着方叶被男人放置在医生拉来的救护床上,女人随男人跟在一旁,随着救护床一起离开了严落的视线。 严落找了个隐蔽地地方站着,过了20几分钟,男人和女人一起出了医院,严落便走到服务台,询问刚才被送进来的女生是在哪个病房,护士瞧着他的样子,问:“你是她的?” “我是她的同学,我来医院看病正好瞧见她被送进来,所以想要过去看看她。” “哦,好的,我看一下,嗯……她在普通病房2楼203。” “好的,谢谢。” 严落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方叶,她额上被缠着厚厚地绷带,隐约可见鲜血透出。 他走近,方叶听见有人靠近,她以为是郑寻和方丽娟,睁开眼睛后眼中的冷漠还未完全释放给对方,就被惊讶遮掩,方叶疑惑:“严落?你怎么在这?” 往下看,看见他胳膊的模样,忙问道:“你怎么了?” 严落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事。你……你这是怎么了?” 方叶现在脑袋还在隐隐做痛,她闭上眼,不让严落看见她眼中的烦躁,“没事,不小心磕的。” 严落见她不想说,也没再继续追问。 方叶抬眼,见严落还在床边站着,于是说:“你走吧,我没什么事。” “那……好吧。” 严落转身出了房门,他刚出门,就与一头红毛的男生错身而过,他往外走了两步,忽而定住脚,这男生是方叶的弟弟? 他慌忙回身,回到病房门口,刚想下手开门,却是生生止住了,这里是医院,那男孩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方叶在严落走后,就一直看着窗外落雪的枝丫树干,在听到动静后,她慢慢转头,看向来人。 “……姐……”很轻的的一个音节从男孩的口中吐出,但是在这寂静的病房中,方叶还是听到了。 她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给予回复。 郑风抬起脸,满脸已是落满了泪,他着急的解释:“姐姐!我是要打郑寻的,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真的没有!我发誓!” 郑风越解释越委屈,哭的也越凶,临床的病人有被吵到的,“哗啦”一声拉开挡帘,“小点声,你以为医院是你家啊!” 郑风素来是火爆脾气,他哪里肯受人这样的大声,刚想回呛,就看到方叶抬起手去够自己脑门上伤处,他眼疾手快,慌忙去捉她的手,嘴里嚷嚷着:“这伤口姐姐可不能碰啊。” 方叶瞧着他,轻轻开口:“我知道。” 这三个字可是让郑风又火了,“姐姐知道还去碰?!” 方叶现在可是不能静静地看着他了,很不耐烦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却仍是耐心的解释着:“我知道你不是要伤害我。” 就是这么一个白眼,就让郑风喜笑颜开,他巴巴地凑上去,“姐姐知道?姐姐知道就好!” 他伸手去握方叶的手,却被方叶躲开了,方叶冷冷的看着他,轻巧道:“你以前做的伤害我的事还少了?” 就是这么一句话,就让郑风羞愧难当,脑袋低垂,正眼都不敢瞧方叶。 他一时没了声音,方叶想着终于是可以安静了。 只是,没过一会,寂静地病房中又响起了抽泣声,方叶一看郑风,这大小伙子正在哗哗的落着眼泪,郑风可怜兮兮地抬脸:“姐姐,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搞不懂状况,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见方叶不说话,郑风跪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这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直沉默的方叶在此时开口:“真的吗?” 郑风郑重地点头:“嗯,真的,比真金还真!” “让郑寻别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方叶直直地盯着郑风,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情,郑风愣在原地,他神情中全是震惊,过了半晌,才开口:“姐......姐姐,我......” 方叶轻轻地笑了,“做不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出去。” “可是......”郑风再想要说些什么,就见方叶一把扯了被子将自己全都罩上了。 郑风烦躁地撸了把头发,而后小心翼翼地和方叶说:“那姐姐......我先走了。” 方叶没搭腔,她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没过一会,被子轻轻地抖动,方叶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后槽牙咬紧也没能控制住啜泣地声音溢出,浅浅地抽泣声响在寂静地病房,隔壁病友也没再出声谩骂。 郑风满脑子都是方叶刚才说的话,出去的时候并未注意到一直待在病房门口的严落,严落看着他出来,心里悬着的担心也放下了。 周一进班里的时候,严落看到方叶的座位空着,虽然心里清楚她不能那么快好,但还是期望着能够见到她。 下了第一堂课后,孔萧萧来找严落,看着严落手臂上挂着的石膏,她大惊失色,忙上前,伸手想要触碰,确是怕他疼似的只是停留在他挂着石膏的胳膊旁边。 “你这是怎么?还疼吗?” “没事了。” 孔萧萧状似无意地往严落教室瞅了一眼,故而装作无意的随口问了一嘴:“你们班方叶呢?” “她受伤了,在医院。” 孔萧萧心里瞬间不是滋味了,酸味渐渐涌上来,她问严落,“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我在医院碰到了她。” “哦。”孔萧萧笑笑,原来是偶然碰到的。 也是她多想了,严落要是真和这个方叶有什么关系的话,他也不会对她说实话了。 “医生有说要忌口吗?” “嗯,不能吃辛辣的。” “嗯,那你好好注意,我回教室了。” “好。” 现在和你有关系了吗 郑寻吃完饭就坐在客厅的茶桌上,视线在飘过放在客厅中的那盆蓝色花的时候停下了。 “丽娟。” 方丽娟正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听到郑寻唤她,忙应声:“嗯?怎么了?” “那是小叶的花吧,你让她下来拿走吧。” “哦,好。”方丽娟很是听话,将手机放下就起身去招呼方叶。 “小叶?”方丽娟敲响了方叶的门。 方叶从作业本中抬头,再一次听到方丽娟叫她,她也没应声,只是放下笔走过去开开了门。 “什么事?” “下面的客厅里的花是你的吗?你去拿回你房间吧。” 方叶点点头,“我一会就去拿。” “那你快点哈。” 方叶一把关上门,方丽娟盯着面前厚实的木门,眼皮耷拉下去,面上全然没了刚才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狠绝。 她走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眼,对着郑寻说道:“老公,我出去打牌了。” 郑寻品了口茶,点点头:“嗯,我给你转钱,你今天尽情的打,输了都算我的。” “好啊!谢谢老公!” 方叶等了好一会儿才从楼上下去,可她没想到的是郑寻依然在客厅中坐着。 她是知道郑寻是有在饭后坐在那里饮茶的习惯的,却不想,这已经是饭后两个小时了,他还在那里坐着。 郑寻看到她,嘴唇缓缓牵动,扯出一抹微笑,“下来了?” …… “过来。” 方叶步步艰难的走过去,郑寻盯着她,他现在如同一个正在草丛中慵懒放松的雄狮,尽情的享受着方叶在他面前所散发的任何不安与恐惧。 “你喜欢花?”郑寻慢慢的抿着茶水,眼睛肆意的在她身上打转。 “我喜欢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方叶抬眼看他,呛道。 “是吗?”郑寻撩眼看了她一眼,随后很轻的将茶杯放下。 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方叶笼罩,方叶身子控制不住的抖起来,她一直低着头,男人就这样看着她的小小地发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跟我来。” 方叶乖乖地跟过去,她冷冷的看着男人的背影,若是眼神能杀人,郑寻此刻已经身经百八十个刀口倒地死亡了。 男人停下来时,方叶连周边的景物都没看清,就被男人粗鲁地拉扯在地,屁股坐在地上的瞬间,她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是方丽娟的小花园,这里种着方丽娟喜欢的各式各样的花朵,现在被她坐在屁股下面的是香气扑鼻的紫罗兰。 “那我在花间玩你,你喜欢吗?”郑寻俯下身来,声音里是控制不住的骄傲和鄙夷。 瞧着方叶不说话,郑寻再次开口:“现在和你有关系了吗?” 方叶冷视着他,“呸!”一口唾沫吐在郑寻那张浸满淫欲的脸上。 郑寻眼中冷光一闪而逝,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方叶的脸颊上,方叶被扇的身子都扑在花丛里,她耳朵里嗡嗡地响着,舌头顶了顶左腮,她尝到了铁锈味。 还未及她反应,只觉眼前一黑,上身一凉,男人撩起她的毛衣蒙住了她的头。 紧接着便是男人湿热的唇舌在她的胸乳上肆意舔吮,方叶咬牙忍耐着,郑寻舌头灵活的舔了一圈她的右乳乳头,随后牙齿啃咬,一圈圈牙印镶在其上,他好似施舍,左乳也要给予她疼惜,手掌捏着她柔软的乳肉,任它在自己的手中肿胀充血。 方叶忍得冷汗直冒,小花园完全是方丽娟在院子里露天种的,现在恰逢冬天,即使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是她光溜溜的上半身就这样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也是冻的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有感觉了吗?”郑寻嗓音嘶哑,低低的开口。 他大手往下,轻而易举地褪掉了她棉质的睡裤以及米黄色的小内裤,“湿了吗?” 边说着手指边往她的私密处探去,食指在她的阴唇上划过,慢慢的划开她闭合阴唇,抵达深藏在里面的阴口,当手指触到那抹湿润时,郑寻拉下罩在方叶头上的毛衣,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开口:“你湿了。” 方叶嘴唇都被她咬的出了血,这抹殷红为她苍白的唇色添了一道颜色,她这副脆弱模样落在郑寻眼中,没有怜爱之心,只有强烈的掠夺与践踏。 郑寻将她拉起来,掏出自己涨红的阴茎,卡住她的下巴就这样直直的往她的口腔中塞,方叶嘴里被堵的满满的,呼吸艰难而导致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分泌而出,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被男人的性器一下一下顶弄着喉口。 当郑寻终于肯射出来的时候,她全身已经被冻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而就在这时,她只感觉自己突然被扯起来,随后而来的就是头部被重物击打的钝痛,而后她倒地时模糊听见了郑风的声音,那声音里掺杂着害怕与不知所措,他喊着她,“姐姐!” 方叶将被子从头上扯下来,泪眼模糊地看着窗外,现在的她应该无可救药了吧!她自嘲的想,竟然会让郑风去杀他的亲爹,他没有同意也是在情理之中,郑风才多大啊?她真的是被恨意蒙蔽心智了,竟然教唆一个尚未成年的男孩干这样的事? 可是……正因为他未成年,即使将郑寻杀了,他也不会被执行死刑,他难道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想到这,方叶只感觉此时自己胸腔中的血液在翻滚在躁动,她再次将被子拉上来,一片黑暗中,她的眼中闪着死灰复燃的光。 热闹的烧烤店中,三个少男少女坐在一起,李畔山看着桌子上差不多占了一半桌面的啤酒瓶,又看了看一直在仰头喝酒的郑风,叹了口气,按住郑风欲去开启新一瓶啤酒的手,“风哥,别喝了,再喝就又要进医院了。” ……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郑风懊恼地抱住头,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到今天看到的一切,他真的恨不得现在拿着把刀就去把郑寻那个该死的砍了!但是……但是,郑寻毕竟是他爸啊!他再怎么失去理智也知道这样的事是不能做的啊! 郑寻一脑门磕在桌子上,可把在一边吃的香喷喷地李欣蕊吓了一跳,忙抬起头,张开油光铮亮的嘴唇关心道:“风哥哥!你没事吧?!” 李畔上被她这个称呼恶心到了,他一脸嫌恶的看着她,“你有点出息吧!真是吃人的嘴软,平常也没见你这样叫风哥!” 李欣蕊不愿意了,但也知道她哥说的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表达不满,便接着吃她的烤串去了。 李畔山给郑风揉着他被撞红的额头,听着他的呓语:“姐姐,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啊姐姐?” “姐姐?”李畔山不解,郑风不是一直和他的姐姐不合吗?现在听这语气,情形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这边郑风仍在喃喃,他的手机叮铃铃的响起,李畔山瞄了一眼,姐姐?他瞧郑风这副模样怕是接不了,于是拿起来接听,“喂?” 方叶听人声音不对,于是问:“你是谁?” 李畔山本来就对风哥的这位姐姐很不爽,此刻毫不犹豫地呛声:“你不用管我是谁!你找风哥什么事?!” 方叶抚额,听这声音她有点印象了,是一直跟在郑风身边的小蓝毛,“把电话给郑风。” “!”李畔山刚要回嘴,郑风就抬起头,视线都不聚焦了,迷迷糊糊地问:“谁啊?” 李畔山不敢隐瞒,“风哥,是你姐姐。” “姐姐?”郑风又将头低了下去,而不到一秒,他如同诈尸般抬头,伸手过去,:“电话给我。”人虽然醉着,可这吐字却是异常清晰。 他将手机置在耳边,“姐姐。” 一声姐姐,恭敬至极,李畔山和李欣蕊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李欣蕊刚想开口问李畔山这是什么情况就被她哥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并摇头且加以眼神示意,李欣蕊小胖脸整个都鼓了起来,她立刻会意,忙猛眨眼表示自己明白了,李畔山才将她松开,两兄妹接着和没事人一样开始吃着烧烤,只是人在吃烧烤,耳朵却都立的笔直,认认真真的听着。 听不清方叶那边说了什么,只听郑风这边连连点头,并说出了自家的住址,且附赠了一句,“需要我去接你吗,姐姐?” 方叶那边大抵是拒绝了,因为李畔山听着郑风的语气满是失望,“好吧。” 郑风放下电话,撂下句“你们吃吧,我先走了。”就起身去结账,快速的消失。 李畔山和李欣蕊互看一眼,同时说出心中的疑惑,“这是喝醉酒的人吗?” 李欣蕊一脸八卦,“哥,风哥是不是自从那天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了?” “哪天?” 李欣蕊白了他一眼,“哎呦,你这个脑子哦!就是那天啊,他说要回家的那天。” 他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几天郑风的表现,李畔山像是恍然大悟,“好像是吼。” “我猜啊!他回家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李欣蕊继续分析,瞧着她哥一脸疑惑,她凑近他,“你想啊,他要是没和他姐发生什么事,他对他姐姐能有现在的态度,而且你刚才也听到了,他和他姐姐说话的口气,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啊!还姐姐?!以前不都是什么婊子、贱货的吗?!” 李畔山连连点头,他现在一脸懵懂,“说的也是哈。” 接着他满脸问号的看着自家妹妹,问道:“这不是很好吗?这代表风哥和他姐姐冰释前嫌,以后和平相处。” “我……你……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李欣蕊现在急的抓心挠肝的。 李畔山摇摇头,“不想。” 听到这么不上进的话,气的李欣蕊拿起一串肉串就开撸,边撸边给李畔山送白眼,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心里在骂骂咧咧的。 姐姐,不哭 郑风从电梯口出来,就见到了坐在他家门口的方叶。 方叶听到声音抬起头,白色绷带缠绕在额头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着他的眼神也是疲惫无神。 郑风瞧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脏处被人用针不着痕迹地戳了一下,痛的他当即停在原地,痛感只有一瞬,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停在方叶面前。 他蹲下身,满脸都写着心疼,“姐姐……” 方叶眼里只有绝望,郑风看她这个样子,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他难为情的低下头,同时伸手将方叶从地上拉起来,输入家里的密码,带着她进了屋。 “姐姐,你先坐,我给你倒水喝。”郑风将方叶安置在沙发上。 他去倒水来回几乎是用跑的,郑风将热水递给方叶,方叶没接,他就把水放在了桌子上,“姐姐……”郑风不安地唤着她,方叶只是一味的盯着不知名的某处发着呆,好似郑风是一个透明人。 “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郑风坐在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乖乖的趴在她的肩头,任性的撒娇。 可是,现在方叶17岁,他15岁,再怎么样也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时间静悄悄地过,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早就如碎镜,再怎么捡拾起来粘好也是有裂痕的了。 他再也不是小时候会跟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衣袖默默的走着的郑风了,他比她先走了那么久,久到在这个时间段里他可以回过头来毫不犹豫地伤害、欺辱她,方叶将视线收回,轻声开口:“我有什么理由原谅你?啊?你告诉我。” 郑风从她肩头抬头,满脸都是慌张,“姐姐!” 方叶看着他,大大的眸子里蓄满泪水,“你将我伤得体无完肤后,以为撒撒娇就可以得到我的原谅?!” 郑风的脸庞在她面前都变的模糊起来,她依旧质问着:“我是在你心里多么没有尊严啊?啊?郑风,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来求我的原谅?!” 郑风颤抖地伸出手指,去揩她脸上的泪水,“姐姐!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以前是我太小不懂事,是我误会你了!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方叶哭的更凶了,他是她的亲弟弟,是她在这个所谓家中唯一的牵挂与温暖,他是太小,他永远都不明白之前他对她所做的事情到底对她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郑风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哭的这么伤心,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极不舒服,他一把将方叶揽进怀里,将她拥的紧紧的,“姐姐,不哭!姐姐,不哭!” 方叶任他这么拥着,等到情绪逐渐缓和后,她慢慢挣脱他,背对着他,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郑风看着她拒人千里的态度,心里急的要命,突然,他像是再次找到了与方叶对话的话头,差点激动的跳起来,他跷脚绕到方叶面前,咧开两边嘴角,“姐姐你饿不饿?嗯?我做饭给你吃好吗?” 见方叶没反应,他笑的更加谄媚,“我给姐姐做你小时候经常给我做的西红柿蛋面好吗?” 说完怕是方叶再拒绝似的,赶紧跑去了厨房,撸起袖子就开始下厨。 方叶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冷漠,没有半点被感动的迹象。 不多一会儿,香味就飘散在空气中,郑风将面条盛放在碗中,他瞧着色泽鲜艳的面汤,心想姐姐看着肯定想吃。 他走到方叶面前蹲下,拉起她的手,“姐姐,我做好了,你赏脸尝一口,好吗?你再是生我的气,也不能不吃饭啊!” 方叶甩开他的手,站起来走到了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不言一语的开始吃,郑风看着她吃,笑的更开心了,也走到餐桌前,吃他的那一碗。 吃完饭,郑风拉着方叶到了一间房门门口,他扭开门,“姐姐,你就住在这里吧。那个……郑寻不会找到这里的。”说这话时,他一点都不敢抬眼看方叶,他也没脸看她。 这时方叶终于肯撇过头看他,她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怎么敢确保郑寻不会找过来?” “我拿性命起誓,他绝对找不到这里。”郑风一改嬉皮笑脸,极严肃的起誓。 “所以说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以别人的名义买的房子。”郑风有些羞愧的说。 “郑寻的钱?” “不是,是……拿的是方丽娟的钱。” 方叶不在说什么,进屋关上了门。 郑风还有话还没说完就被关在了门外,于是他扯着嗓门喊:“姐姐,你需要什么东西都和我说,还有就是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没有从屋内听到回应,郑风最后说了句“我回房间了。”就离开了。 方叶将自己摔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郑寻,你就慢慢等着被自己儿子杀死吧! 王晓明拿着布帕擦着额头的冷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说了句事实:“那个,郑校长,当时方叶受伤请假还是您来的,现在找不到人,这责任也不能落在我们身上啊!她一直没来学校啊!” 第十五中学的黄校长站在一边,一脸佩服的看了眼自家的老师,并且很赞同且下意识的点了头。 在接收到郑校长的眼刀后,黄校长立刻一脸严肃地训斥起自己啊老师,“王老师,你这是什么话?身为方叶的班主任,在方叶同学受伤后,你就应该嘱咐班里的班长去看望,并且也应该嘱咐医院里的护士好生看护着,怎么能让伤未痊愈的病人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医院呢?!郑校长,您说是不是?” 一句话滴水不漏,表面是在指责王老师,其实是在暗示郑寻方叶失踪的事情和他们可没半点关系!人是在医院丢的,你来学校要人这算个怎么回事啊你说说! 郑寻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又在这明里暗里的受气,气的他扭身就走。 “什么事啊这是!”黄校长提着的心一下子泄了气,他看着王晓明问道:“哎,王老师,你有了解方叶的家庭吗?怎么方叶老是玩失踪啊?害得咱们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王晓明想了下,也坐下来,“方叶她爸妈好像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然后她一直跟着她姑姑一起生活,她姑姑你知道吗?” 黄校长下意识的身子前倾,两个男人开始了八卦,“不知道啊!她姑姑怎么了?” “她姑姑就是最近新建的第十七小学的校长。” “哦?就是那个斥资一亿建起来的豪华小学?我听说,这学校完全是校长自己斥资建的,完全没找赞助。她姑姑那么有钱啊?” “哪是她姑姑有钱啊!她姑姑老公是谁?郑寻啊!真正有钱的是郑寻!” “哦!”黄校长惊呼,他知道郑寻有钱,却没想到这么有钱! 王晓明沉思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也同样倾身向前,悄咪咪的说:“你不觉着郑寻有些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黄校长一脸懵懂。 王晓明也有些捏不准,他在想着措辞,“就是……就是郑寻对方叶,以及方叶同学经常失踪,郑寻又到处找她……” “不会吧!”看样黄校长已经get到了王老师言语间的省略所表达的意思。 王晓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肯定是你想多了,别想了。”黄校长拍了拍他的肩,手掌在他的肩头捏了两下。 王晓明看入对方眼中,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即使是真的,你又能怎样?以地位,你不是对手;以财力,那更是一点都比不上,王晓明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回自己办公室整理讲课课件去了。 方叶又是一连多日都没来学校,于志远问了方叶同桌,得到了对方的摇摇头,他不卸劲,跑去办公室问班主任,得到的答案还好一些,至少班主任不会只对你摇摇头而不说话。 “方叶同学家里有事情,于志远,你这个状态可不行啊!马上要高考了,你要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你和方叶同学谈恋爱的事情,老师不是不知道,一直没找你谈话,我是相信你这孩子心里有分寸,知道什么是现在最首要的,知道什么是次要的,行了,把心思都挪到学习上吧,方叶同学在家里很好,你就不要担心了,你最近化学分数有点降了哈,你要注意了,有什么不会的多向老师和同学请教哈,好了,也快上课了,回教室吧。” 于志远一直低着头受教,连插话的缝隙都没有,听老师说完后,他悻悻然地回了教室,只是人在教室里坐,心却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又是一节课下课,于志远走到严落桌前,他敲敲严落的桌子,在严落抬头看来时,于志远开口问道:“你知道方叶怎么了吗?” 于志远看着看向他的严落,此刻心里非常郁闷,如果有选择,他真的不想过来问这个漂亮的过分的男生。 “不知道。”严落回答完,就低下头继续做题。 “你真不知道?”于志远不相信,他不瞎,他知道方叶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方叶只找他讲题,都不找他于志远,于志远不知道自己看过多少次,他和方叶一起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两人一起沐浴着落日余晖,那个画面不管看多少次他心里都止不住的疼。 严落不再搭腔,本来就因为联系不上方叶让他心里郁躁,此刻这个男生更是让他烦躁。 于志远盯着他的发旋看了一会,随后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姐姐生日快乐 于志远的担心在班级里同学眼中看来,那是合情合理的,再加上于志远联系不上方叶,所以他的焦躁大家都有目共睹,且并不会有什么看法。 严落清楚的知道,作为一个外人,他应该怎样表现,他应该有怎样的心情,这些他都知道,但是,本不应该有的担心被他挂在心上,莫名的烦躁在他的心头环绕,孔萧萧坐在严落对面,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在严落回神看向她时,她问:“严落,你怎么了?” 严落摇摇头,表示没事。 还不待孔萧萧说什么,就被不知何时走来的男生一声厉喝所打断。 “严落!”于志远声音很大,带着憋闷许久的怒气。 严落扭过头,轻飘飘看了男生一眼,随后转头对孔萧萧说:“你先回教室吧。” 孔萧萧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端着餐盘先离开了。 “严落,和我谈谈吧。”于志远斗志十足。 严落在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站起身拿着餐盘往外走。 两人出了餐厅,严落问他:“你想在哪谈?怎么谈?” 于志远回他:“跟我走。” 冬日的阳光热乎乎的,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第十五中学三栋教学楼一个大操场外加一个小树林,此时阳光透过树杈子射在树林中,让荒凉一片的树林在这一刻仿佛也拥有了勃勃生机,阳光穿过树枝射在两个少年身上,形成一道道光影,于志远皱着眉头,带着不耐烦的神情看着对面的严落。 “你和方叶什么关系?”于志远开门见山,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憋得很久了。 严落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开口:“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那你为什么总是和方叶坐在海边的礁石上?” “你每次都能看到?”严落抬眼看他。 于志远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并不是每次,但是经常看到。” “你也可以去坐着。”严落简单的说。 “......” “还有要问的吗?没有我先走了。” 直到严落的背影完全消失,于志远都站在原地,嘴巴张地大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只有严落自己知道,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怕他再问什么别的问题,一些能够触到他心里的问题。 到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方叶迷迷糊糊的听到郑风在喊她,她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开门出去。 郑风还在客厅中扯着嗓子喊她,“姐姐!姐姐!” 这下方叶彻底地清醒了,冷冷地看着他。 郑风略显委屈地皱了皱鼻子,下一秒立刻狗腿地跑到方叶面前,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客厅那一堆东西面前。 郑风张开双手得意的向她显摆,“当啷啷!都是给你的姐姐。” 方叶看着堆迭在一起的各种颜色各种表情各种形态的熊娃娃,疑惑地看着郑风,“你买这么多这个干什么?” 郑风听她这么问,也同样疑惑了,“姐姐,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喜欢小熊娃娃啊!” 方叶听后轻笑:“可是我现在不喜欢了。” 转身离开只留郑风一人站在原地。 郑风看着这一地的熊娃娃,轻轻的自言自语:“姐姐也不喜欢我了......” 方叶躺在床上,冷冷地笑着,自从郑寻将她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的熊娃娃踩在地上碾揉时,她就再也不喜欢熊娃娃了。她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想到父亲,她笑着笑着,又哭了。 伴随着“咚咚”声响起的还有郑风哽咽地声音:“姐姐……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郑风低垂着脑袋,情绪低落,心头凝聚的悲伤几乎要将他溺毙,在他意识到姐姐和他再也回不去从前后,他真的是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无用功的,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姐姐,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郑风喃喃着。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郑风欣喜的扭头,“姐姐!” 待看到姐姐脸上满是泪水时,他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感伤,哇的哭了,并张开双臂将姐姐用力的拥入怀中。 两姐弟相拥着,哭泣着,悲伤着,命运过于苦痛,他们都身不由己。 接下来的日子难得的温馨,郑风对待方叶越发的用心,这天晚上方叶正在厨房里做饭,就听到郑风在客厅中欢喜地叫着她,“姐姐!姐姐~~” 方叶颇为无奈,趁着炉子上烧着汤,她将火调小,走出去,问他:“干什么?” 郑风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笑容满面,“嗒哒!姐姐生日快乐!” 生日? 她的十八岁生日? 方叶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她哪里笑的出来,她现在满脑袋都是郑寻的神情与他说的话! “姐姐,你怎么了?”郑风发现了方叶的不对劲。 “你怎么抖得那么厉害?!”郑风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她,“姐姐,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 郑风将方叶扶到沙发上坐下,方叶随着他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了,她神情木然,眼伸也呆楞着,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郑风,“你说过的是不是?!” 郑风被她问的一脸懵,茫然地问道:“我说过什么?” 方叶猛然站起来,尖叫着:“你说过!你说过郑寻不会找到这里!他不会找到这里!” 方叶见他没有反应,语气瞬间软下来,抓着他的手,“是不是?啊?你是不是说过?”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你不是说过吗?你说话啊!” “是!是!是!姐姐你别哭!”郑风抱住方叶,安抚着她,“郑寻不会找到这里的,不会的!姐姐,我说过!我说过!” 方叶呼吸急促,泪水哗哗地往下掉,她仿佛被酸胀地泪水堵住了口腔,此时连呼吸都艰难,“哈......哈......唔唔......” “姐姐!你怎么了?”郑风看着方叶愈发涨红的脸庞,焦急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叶听着郑风地呼喊,她感觉他仿佛在另一个世界,她想听真切,却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她难受的蹲下去,郑风也顺势蹲下去,方叶将脑袋窝在郑风肩头,慢慢调整呼吸,让脑袋去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想郑寻,不去想他说的话,慢慢的,方叶呼吸的频率慢慢变得和缓,她闻到了郑风身上的味道,她张开双臂拥抱住他的腰身,将自己整个上半身都倾进他的怀里,“郑风,我只有你了。” 郑风调整姿势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姐姐,我也只有你了。” 两人相拥着,谁都不想打破此刻的温馨时刻,只是,郑风抽动了一下鼻子,随后问道:“什么味道?” 方叶此刻也闻到了,她一下子起身往厨房冲去,进去直奔煲着汤的那团火,关了火,她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锅,里面哪还有汤了,锅底都被烧黑了。 郑风也跟进来看,瞧着方叶愣愣的表情,笑了:“姐姐,你出去等着品尝我的手艺吧!今天弟弟给你露一手大的。” 方叶坐在餐桌前,注视着郑风的背影,她到底是狠不下心来,让郑风去做杀人的事,郑风又有什么理由呢?他已经和郑寻决裂了,不管他决裂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她,还是因为他忍受不了自己有个这样的爹,但是最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现在他和她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怎么着在此时也是一条心。 想的太认真的她被一声巨响彻底的惊住,她怔愣地转头去看,只见门被切割成了一半,一半已经是倒地状态,另一半还镶嵌在门框上,摇摇晃晃着。 在她看清踏进屋内的男人时,她觉得她的眼前也和那个挂在门框上的半边门一样,摇摇晃晃的,眩晕着。 郑风也听到了声音,他震惊的转头,随后走出来挡在方叶面前,怒视着自己的老爹:“你来干什么?!” 郑寻穿着一身西装,双手揣在西装裤口袋里,表情甚是悠闲,他也不再走进,只站定在不远处,微微歪头,看着方叶,“我不来让你和她上床?”尾音微微上扬,不知道的人以为他现在的心情很开心。 只有方叶知道,此时的他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愤怒! “你乱说什么?”郑风双拳紧握,浑身绷紧,另一只手牢牢的护着方叶。 对他的这个动作郑寻轻轻皱了皱眉,“让开。” 郑风更加绷紧身体,牢牢的站在方叶前面。 郑寻嘲讽一笑,对着门外开口:“进来。” 一声令下,两个大高壮汉就走了进来,郑风紧张的看着那两个人,大喊着:“别过来。” 话音还没落,他就被这两个壮汉一人架着一个胳膊拎到了一边,两个壮汉看着郑寻,等待着他的吩咐。 郑寻眼神示意,两个人就把他架着出了门。 郑风徒劳的张牙舞爪着,喉咙喊破了都没用,他挣脱不了分毫。 郑寻又超前走进了几步,他盯着方叶,现在才感觉多天的郁躁在此时消散了些,“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美吗?” 方叶低着头,长发掩盖着面颊,泪水已经流了满脸。 忽然一个强劲的力量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脸庞,郑寻也不指望她会回答,他自己便开心的做出了回答:“就是此刻,你不管怎样逃,都逃不出我手掌心的时候。” 郑寻你不得好死 方叶模糊中还能听到郑风嘶哑地叫喊,她泪眼模糊地看着郑寻,“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郑寻像是听到非常好笑地笑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即略微思考,“我死之后?” 方叶眼中闪着狠绝,“那你现在就去死!” !!! 郑寻钳着她下巴的手瞬间变成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方叶白皙的脸上瞬间通红,她在疼痛中还未来得及回神,身子就被男人大力的扯起来,柔软的腹部碰在坚硬的餐桌边沿,痛的她连反抗都做不来,身上的衣服被轻易的撕扯下来。 冬天的风冷的入骨,夹道的风更甚,刺骨的冷风从破败的门口冲进来,刺得方叶浑身冰凉,衬得郑寻双手拂过的地方红印明显。 郑寻只手按压着她的腰部,单手扯开皮带,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清晰可闻,方叶激烈的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那么微不足道,如何能与一个成年男人抗衡?郑寻终于将他的性器释放出来,他盯着被他压制在餐桌上的女孩,只觉喉头干渴的厉害,他吞咽着饥渴的口水,俯下身压在方叶身上,“别挣扎了,给我好好感受着,看看现在在操你的是谁!” 话音落,他就将粗硬的性器插进了方叶紧窄的穴口,那口子实在紧的要命,方叶疼的嘴里都咬出了血,她呜咽着,眼泪哗哗地流,男人可不在意这些,他不容她反抗,执意往里进,涨的发紫地性器笔直的进入,破开穴口,捅开血肉,径直的走过从未被开发的荆棘道路。 “唔啊!”太疼了,方叶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趴在餐桌上一动不动。 郑寻舒服的吸气,“操!真他妈紧!” 他伸舌舔着方叶的小耳朵,“疼吗?”嘴上温柔,下面动作却大相径庭,刚一进去就立刻抽出来,而后又重重的顶进去,边顶边在方叶耳边叫喊着:“疼就对了!我就是让你疼!让你永远记住你是谁的!” 重复的抽插,干燥的没有一丝润滑,只有方叶的处女血覆在郑寻的性器上,勉强润滑,郑寻这么压着她干了一会,兴许是下面摩擦过于干燥,也让他不舒服,他在再一次抽出后,将方叶转过来,他看着女孩一脸的绝望,不屑地笑了,“方叶啊!这么多年,我不少你吃不少你穿,你缺什么我给你什么,姑父现在操你也是让你快乐,你怎么就那么不乐意呢,嗯?” 方叶依然是毫无反应,歪过去地脑袋无声地抗拒着他,郑寻也不恼,反正现在她就在自己身下,哪都去不了,他想怎么操就怎么操! 郑寻伸手将她的脸蛋扭过来,嘴唇覆上去,伸舌舔着,没有回应没关系,他捏住她的口腔迫使她张开嘴,舌头伸进去,扫荡了一圈,将她口腔内里舔的干干净净,吃的方叶不得不重新分泌唾液,郑寻便一次又一次的舔吮,直到她呼吸变得急促,小脸变得绯红。 “哈......”郑寻终于舍得放开她,方叶迫不及待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郑寻的唇舌向下,玩弄起她的乳首,粉红的奶头被他含在嘴里,轻咬撕扯着,方叶难耐的抬起身子,她想要抗拒这一切,但男人怎样都不肯放过她,另一边的乳首也被男人捏在手指间亵玩。 男人的唇舌慢慢往下延申,划过她平坦的小腹,最后流连于女孩的下体,郑寻抬手架起方叶的双腿,并将它们往上推,他仔细的看着暴露在他眼前的阴唇,粉粉嫩嫩的,上面黏着些血丝,他激动的伸舌去舔,张嘴将她的整个下体一口含在嘴中,舌头灵活的搅动着她的阴蒂、阴唇、阴道口,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全方位的给予她快乐。 方叶打小就被郑寻捏奶子,揉阴蒂,打屁股,所以奶头阴蒂都已经熟悉了他的碰触,当方叶察觉到不对劲,恨不得去死时,郑寻满嘴湿滑的抬起头,不无得意地盯着方叶:“湿的真快!小叶子~你也是开心地对吗?” 郑寻将她双腿抗在双肩处,套弄了几下粗热地性器就迫不及待地插进去,顺畅的进入带出情欲地水声,郑寻被她的阴道夹的舒服极了,他呼哧呼哧地动作着,“你里面好热,我的肉棒好不好吃,嗯?你瞧你着急的,里面一直不让我出来,正在使劲的挽留我呢!” 郑寻每次往外抽时,身子都爽的发抖,方叶的小穴太勾人,紧紧的纠缠着他,不让他出来,郑寻嘲弄地盯着她被操的失神的脸,“你他妈真是做了婊子还立牌坊,这么会吃还给我整出那种贞洁烈女的样,我呸!” 一口口水吐到方叶的脸上,他更紧的抓住她的双腿,用力的往她的穴口里进,使劲的往她的阴道里插,他插的又快又猛,表情凶狠的像是想将方叶就这样操烂! “啪啪啪啪啪啪!”两人交缠的下半身紧密贴合,方叶的屁股都被他快速且迅猛的拍打出一片红,更不要提那么脆弱的阴道。 “嗯......”方叶痛苦的皱眉,上半身被他操的痉挛,手臂抻的笔直按在他的腹部,她想要推开他,可是男人的胯部只是一味的朝前耸动着,没有丝毫想要停歇的迹象。 方叶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变得更大了,她终于被操的崩溃,她失神的求饶:“不要!啊嗯!不要!不要!不要!嗯~~~” 在男人更加快速的抽插下,她尖叫着绷紧身子,整个人都在痉挛抽搐,郑寻在她给予的致命较紧中尽数射在了她的身体里。 “全给你!呼!他妈的,射死你!”郑寻骂骂咧咧的,爽的他胯骨一耸一耸地射着精,尽数射完后他撑在方叶上方,看着她虚弱呼吸地小嘴,以及湿漉漉地小脸,下半身又慢慢地在她身体里硬了,他看入方叶惊恐地眼睛,下边开始动起来,他阴狠地看着她,下半身坚定有力地干着她,方叶咬紧唇瓣,死也不再发出声音,她恨地转过脸,郑寻却控制着她,强迫她扭过来,“睁开眼。” 方叶睁开眼,眼里迸射出的全是恨不得杀死他的目光,郑寻冷笑,发狠地咬上她的唇,把她的口腔咬出血还不算,他一路往下啃咬着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个个带血的牙印,方叶痛的冷汗直流,双脚用力的蹬着他,郑寻抬起头,抓住她纤细的脚踝,用力握住,“你想让它断?” 方叶不乱动了,她发狠地开口:“郑寻你不得好死!” “是吗?那就让我们瞧瞧谁先死?!” “带进来。”他一声令下,两个男人架着早就泪流满面的郑风走进来,郑风在外面早就听到了声音,他也能知道这半天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抬起头,看着面前地一切,看着他可怜的姐姐,看着他比畜生还不如的爹,撕心裂肺的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郑寻不屑一顾:“杀了我?你敢吗?” 方叶面上全是痛苦,郑寻抚摸着她冰冷的面庞,温声道:“乖,我们继续。”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混乱的,男人女人做爱的“啪啪”声,女人隐忍的呼吸和男人爽到极致的叹息,以及郑风的嘶哑怒骂,方叶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她最后的感受只有下面火辣辣的疼以及像是失禁一样,下体哗哗的流出了什么东西,在之后她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郑寻从方叶里面退出来,女人的穴口被操的大开,一时合不拢,殷红的嫩肉哆哆嗦嗦的,像是无声的呼吸,郑寻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自己粗长的阴茎,边擦边欣赏着,久久舍不得移开眼。 擦好后,穿上西裤,整理好后又变成了斯文贵气的校长,看着和畜生一点都不沾边。 他离开后,方叶没有人的把持,双腿大开的躺在餐桌上,早就失去了意识,郑风一眼都不敢去看此时的方叶,厨房里还有他们今晚准备做菜的食材,餐桌本来应该是他们一起温馨用餐的地方! 郑寻掏出手帕擦着额上的汗,他走到郑风面前,甩手就给了他两个耳光,“我他妈养你那么多年,你个白眼狼,还要杀我?” 越说越气,边骂郑风是白眼狼边对他拳打脚踢,郑风只是咬牙忍耐着,打在他身上的力道很重,他很疼,但是也没有他的心里疼,他狠狠地想,老子早晚有一天杀了你个狗娘养的! 方叶被郑寻带走了,郑风躺在地板上,眼睛睁得大大地,一直注视着门口的方向,“姐姐!”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为自己的无能而哭泣。 “姐姐......”他无声的呜咽着,心痛的他趴在地上抓心挠肝,怎么也无法抒发心中的那股郁气,他盯着搁置在门口的那把电锯,眼中闪着嗜血的光。 分手 方叶是疼醒的,下体被异物填充的痛感在她清醒的瞬间更加清晰,她身子被人用力的朝前顶着,郑寻俯下身来看她:“醒了?” “你里面好热,呼!真想一直待在里面。”郑寻在一个用力挺进去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享受的扭着屁股让性器在她身体中研磨。 方叶闭上眼,她只觉浑身发热,头晕晕沉沉的,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死,透过泪眼模糊的眼睛缝隙,她的恨意散发着,到最后她被操的神志不清的时候,她都能够想象到她此刻手中握着尖刀,毫不犹豫地刺向郑寻地左心房,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眼中流露出地惊恐和痛苦,以及热乎乎散发着恶臭地鲜血也一汩汩地从他身体里面冒出来。 方叶笑了,她笑的癫狂,笑的眼泪都从眼眶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郑寻大汗淋漓地盯着方叶在自己身下的样子,箍着她腰腹的手掌更加用力,“这么开心啊!我操的你这么爽吗?!” 边说边用力顶,狠命地往她的身体里面送,恨不得连两颗沉甸甸的囊袋都挤进去。 方叶再一次晕厥,郑寻盯着陷在床褥中浑身赤裸的方叶,一时之间感觉气血上涌,下面动的更快了,她身上青青紫紫的,有牙印有红痕还有破了出了血结疤的地方,郑寻的性器在她身体里越来越粗越来越硬,最后一下气势汹汹地释放在她的体内。 郑寻将性器拔出来,他坐在床上,看着从方叶阴道口处流出来的精液,心里腾的满满地都是占有欲和骄傲。 他整个身子都压在脸色苍白的方叶身上,自言自语着:“你是我的人,永远都是我的。” 日升日落代表着时间的更迭,给人们判断时间的标志,而方叶被困在这个房间里,模糊的视线中永远都是黑的,她已经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只知道郑寻一直一直都压在她身上,侵犯着她。 她现在全身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下体也是,好像永远都是湿滑粘腻的。 现在她躺在床上,郑寻不在,她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头脑昏沉,她拿过放在一边的面包啃着,她视线转着,她在寻找,寻找能用一下就将郑寻杀死的东西。 看了一圈,视线落在盛放面包的盘子,不用一秒钟她就把这个盘子给否了,她疲惫的躺下,心想,得要先出了这个方向再说。 门在此时被打开了,她面上毫不慌张,心中却一紧,她用冷漠的视线扫向来人,是方丽娟,她懒得搭理她也懒得看她,她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还在你姑父床上躺着干什么?这都多少天没上学了,快收拾收拾去上学!” 方丽娟将衣服扔在方叶身上,转身出去了。 方叶听到关门声睁眼,她明明没有吃太多东西,怎么现在胃里在翻江倒海,那么想吐呢! 她拿起衣服快速穿上,打开门奔回了自己房间,一进房间她就直奔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呕吐着,最后呕的只剩水了,她趴在马桶座上,气若游丝地,视线都不知道是落在哪里,整个人都呆呆的。 方叶按下马桶的冲水键,摇晃着站起身,一抬眼就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她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此时的自己,打开水洗了把脸,随后换上校服,背起书包就下了楼。 方叶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了,她一进教室就感受到了同学们打量的眼光,对着老师问了声好她便敛着眉眼走到自己的座位,同桌许花锦想要和她说话,见方叶一脸冷淡,又悄悄的将视线挪到试卷上,也没把想问的话问出口。 下课铃响,方叶便将自己埋在胳膊肘中,用行动拒绝着同学们的询问。 于志远身子都站起来准备朝她那里去,这下又生生的止住了动作,脸上的担心与焦急交织在一起,最后化成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许花锦也担心方叶,她凑过去问她:“你饿吗?” 方叶动作很轻的摇了摇头,许花锦无奈:“好吧。” 教室里逐渐没了人,方叶的耳边终于静下来了,她将脸从臂弯中抬起,刚换了个姿势,视线就和严落碰撞在一起。 他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的? 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交谈,他们无非就是会问她这些日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诸如此类的问题,她不想回答,她不想去回忆这几天里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她起身就想走,却被严落拉住了。 “我不会问你,我只是想陪陪你。” 方叶扭头看男生,待看到他眼中的温柔时,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名为坚强的心防瞬间瓦解,她坐下来,轻轻唤着严落的名字,泪珠一颗一颗的往外涌。 “别哭。”严落温柔地伸手替她拭去,“我会一直都在。” 方叶终于不再压抑自己,哽咽着扑进了严落的怀中,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校服外套,仿佛那是唯一能救赎她的东西。 流言四起,方叶和严落在一起了! 这样的小道消息在同学们之间传递着,几经辗转,终于是传到了孔萧萧和于志远的耳中。 于志远一直都没能和方叶说上话,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马想问方叶,是真的吗?你和严落是真的吗? 可是现在在上课,他也不能走到方叶面前质问她,于是他便给她写了个纸条,上面的内容是:方叶……那个…我听说你和严落…在一起了?这是真的吗? 只是纸条还没送出去,下课铃就响了,他迫不及待地走到方叶面前,方叶正在收拾着书包,看见他,她垂下眸子继续整理,整理好了之后,她抬起头看着他开口:“咱俩谈谈吧。” 于志远和方叶一起走出校门,两人走到海边的时候,方叶停了下来,“于志远,我们分手吧。” 于志远瞬间慌张,“为什么?”想到某个人,他接着问出口:“因为严落?” 方叶看着波光粼粼地大海,轻声说:“不是。” 于志远刚想问那是因为什么?方叶就开口了:“快要高考了,我不想耽误学习,还有我和严落没有任何关系。” “我先走了。”方叶没有给于志远开口的机会,她转身就走了。于志远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满脸痛苦不舍,这是他喜欢的人啊!再说,咱俩谈恋爱我不会耽误你学习的。 他的心声方叶不会知道,就算方叶知道了,她也不会回头,因为她现在完全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当时之所以和于志远在一起,是因为他救了她,而且,方叶从来没有接触过向于志远这么阳光的男孩子,她想要靠近他,想要他身上的阳光也能发现她,能够施舍给她一点,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他们生长环境不同,生活环境不同,即使他身上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再多,也是照不进她心里的。 她的内心永远是灰暗的,永远不会有光明。 严落目送于志远和方叶离开,现在正在传递的传言他多少听说了些,所以当孔萧萧欲言又止的站在他对面时,他就明白了她要问什么。 “严落……你和方叶在一起了吗?”孔萧萧紧张的看着他。 “没有。”严落实话实说。“只是……”他话锋一转,尾音里皆是犹豫。 孔萧萧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严落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如同他当时答应和孔萧萧在一起时一样,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他不喜欢孔萧萧却和她交往,他对方叶放不下却要违心的和别人说他和方叶什么事都没有。 严落眼中显出茫然,他看着孔萧萧,心里有了决定:“关于我们,现在正是备战高考的时候,我们要不要先……”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对面女生一副要哭的样子。 严落发现自己有些承受不住女孩哭泣,他走上前一步,伸手想要给她拭去泪珠,可是孔萧萧很快的往后退了一步,“没事。” “我知道了,高考最重要。”说完就跑走了。 严落捻了捻指腹,心想这样也好。 孔萧萧边跑边哭,严落为难的表情在她脑海中浮现,他不想让他为难,自打他俩在一起以来,严落对她都是包容,她提的所有条件他都会同意,从没有说不过,这样的严落她不舍得,但是却也不得不放手,因为她也知道,现在面临的高考是赌上性命也要打赢的一场硬仗。 仁至义尽 没有人不喜欢八卦,八卦是人们闲时打发时间的产物,是茶余饭后可以让人开心的娱乐节目,现在第十五中学高三整个年级都在传着关于全年级第一严落和年级第二孔萧萧分手以及年级第一美人方叶和年级第一牛人于志远分手的消息,并且他们各自之所以分手是因为严落和方叶在一起了?!这关系可真是乱啊! 这消息越传越神,在有的人那里就是方叶先追求的严落,那个人是看到了方叶主动投入到严落的怀抱里,也有的人说是严落主动追求的方叶,因为那个人看到了严落拉住了方叶想要离开的衣袖。 这都是大家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的窃窃私语,而在正主面前谁都不会去问,因为他们表面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他们这些局外人真不敢在他们面前说这些。 许花锦看了眼她正处在舆论漩涡中的同桌,人家一脸平静,毫无难过、烦躁之类的情绪表露。 许花锦是知道她这个同桌的,平常时候遇到什么事情,反应也是冷冷淡淡的,她不太会把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或者是说出来。 即使她心里有很多要问的,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而且,她也不确定她问了的话,她这个同桌会不会说? 就这么想的时候,班主任从教室外面进来,手里抱着一沓A4纸,不知道上面印着什么。 “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 他将A4纸分成六份分发下去,“后边同学不够的相互补一下,多了的再拿上来。” 等到同学们都传完,班主任拿起那张纸,“同学们拿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在考前定一个小目标,然后高考的时候就朝着这个目标出发。” “好了,开始上课。” 下午放学的时候,方叶随手将那个志愿表扔在桌洞里,并没有拿回去的打算,许花锦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拿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吗?” 方叶看着她,摇摇头,“没必要,我已经想好了。” “哦。” “我先走了。”方叶和许花锦告别,她跑着去了停车棚,到的时候瞧见严落正准备把单车推出来,她的脚步慢下来,慢慢平缓自己的呼吸,随后走到严落面前,“严落。” 严落瞧见她,笑了笑,“上来,我带你。” “嗯。” “严落,我想去你姑姑的花店。” “好。”话音落,少年骑着单车冲了出去,方叶扶着车座,将脸贴在严落的背后,严落为她挡了大部分的风,所以她不会太冷。 严落把单车停好,准备和方叶一起进店里,才走了几步路,就被从店里扔出来的花滞停了脚步,严落神色一紧,忙跑到店里,果然,那个人正在店里大闹着,严落大喊一声:“爸!” 男人头都未回,依旧在那里和个疯子一样闹着,严落上前拉他,却被他一把甩开,男人明显喝了酒,红着脸瞪着眼骂他,“滚边去,别来碍老子的事。” 严未语走过去扶起严落,随后,像是终于忍够了,她朝正在与那疯子对抗的秦沐说:“秦沐,把他捆起来。” “好。”秦沐从背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扯着严言的手臂就把他按在地上,随后膝盖顶着他的背,利落的将他双手束缚,男人在地上挣扎扭动,气的破口大骂:“放开我!他妈的放开我!” 严言看着严落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气的脸更红了,“小兔崽子养你有什么用?!”骂完严落之后,严言又看向自己的亲妹妹,啐了口痰,“严未语,你敢这么对我?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要是没有我,你能活到现在?你他妈现在真是长能耐了哈敢捆老子?!” 赤红的眼狠狠的瞪着严未语,严未语将严落的耳朵捂着不让他听这些个污糟话,可是,再怎么捂着,那些伤人的话还是一字不差的落进了严落的耳朵里,他将严未语的双手轻柔地握在自己地手心里,面向他那令人发指地父亲,“别说了!别这么说姑姑!” “操你妈的!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说什么你也管的着!” “他妈的,一个两个的良心都他妈被狗吃了!” 严落气急败坏,往前迈了一步,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方叶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第一次见严落这副模样,别说是严落生气她没见过,就是平时,严落连一句大声的话都没有说过。 “姑姑对你,对我,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要她怎样?” 严落看着自己这样的爸爸,恨不得此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呢?他们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姑姑在背地里拿钱,爸爸怎么就不知足呢?! “仁至义尽?好你个仁至义尽?”严言看着严未语,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温情,“你忘了你小时候了?那时候是谁挨家挨户的求施舍,求他们给我些饭,来喂你啊?!严未语!!!你说是谁?!” 严未语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她看着严言,妥协着:“好!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你说个数,我给你打过去。” 严言听到这话停止了挣扎,“好,说话算数,我要两百万。” “好。”严未语同意,“还有,以后严落跟着我,他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秦沐把严言松开,严言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连一眼都没看严落就径直离开,“好,别忘了打钱!不打钱有你好果子吃!” 严未语心疼的看着在原地站着一动也不动的严落,将他扯到身边抱住,“小落,以后你就和姑姑一起过,忘了你这个爸爸吧。” 严落哭了,他哭的特别无助,他想到严言走出去时的场景,他的心脏仿佛是在一个袋子里被闷着,任他大喊大叫,他都出不来,只能在袋子里面崩溃着,绝望着。 秦沐走过来,将严未语与严落揽在怀里,轻柔的安抚着他们。 过了一会,严未语才想起来方叶还在,于是她让秦沐带着严落去后面休息,她走到方叶身前,努力保持着落落大方,“小叶子,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方叶摇摇头,“没事的,那姑姑,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您。” “好。”严未语轻轻扯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