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同人)唇齿相接》 1.辰巳(H) 深夜,国道附近的丛林传来激烈的交合声。少女被按在树干上,垫着脚尖,翘着臀部承受着耸弄,裙子内衣扔了一地。 少女面色微红,眸光涣散,胸前双乳随着动作剧烈摇晃着,一副被操熟操透了的样子。身后的男人将紫红粗长的肉物深深送入蜜穴,抵着宫口玩弄似的搅弄一圈,再毫不留情的抽出。来回有力,几乎要撞出残影。 德子抖着双腿,已经不知道高潮了几回。她向后伸手,试图攀住男人的脖子接吻,却被毫不犹豫的躲开,还惩罚性地抽出了粗屌。 “喂喂,德子酱,说好接吻是禁止的吧。” 男人眯着眼,澄黄的瞳色宛如狼目。紧身的运动衣敞着怀,露出健硕饱满的胸肌,下半身赤裸,臀部到大腿线条结实有力。在空中不住点头的巨根裹着她乱七八糟的粘液,月光下闪闪发光。 被拒绝的少女半羞半恼:“……洁癖?留着初吻给真爱吗?” 男人笑嘻嘻的,却不说话。粗壮的小臂托起德子的屁股,让她像树袋熊似的挂在身上。鹅蛋大的紫红龟头在会阴处磨着,蘸着黏糊糊的液体打圈,将将要擦过穴口又收回,就是不肯往上一寸。 花穴难耐地翕动开合,汁液沿着臀瓣滴落在男人青筋虬结的肉茎上。 差劲的男人。 德子暗骂着,双腿却紧紧盘上劲瘦腰肢,奶子挤压上男人的胸肌,乳晕在细腻乳肉下半遮半掩。 辰巳浅麦的肤色衬得她肤色白嫩,压在二人中间的两抹浅粉更是惹人眼馋。 男人轻笑着掂了掂少女,蓄势待发的肉头终于戳上腿间凹陷,深深入洞,恢复了之前劲猛的力道。 漆黑的深林中都是不堪入耳的鸡巴拍穴声和啪唧啪唧的水声。肌肉发达,身材高挑的男人抱着娇小的少女狂肏几百下,操得花穴开闸似的喷水,两瓣阴唇东倒西歪。 “要把我的鸡巴泡涨吗,德子?” 辰巳调笑着,鼓胀肌肉充血隆起,连瞳仁都收成一条竖线,已然兴奋至极。 “也就那样,少自作多情……!” 话音未落就被狂暴的抽插打断。德子面色通红,无力地伏在男人胸口,一直被干到哭着求饶,浓厚的精液才汩汩地注入子宫,混合着淫水滴滴答答溅得到处都是。 四周只剩下二人的喘息声,两具温热的肉体紧紧贴在一起,夜风拂过冷杉叶,沙沙作响。 辰巳摸了摸被操肿外翻的穴口,兽耳似的发顶两侧抽动着,有点无奈于德子的逞强:“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每次做完都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德子眯着眼瘫在男人怀里,指使他送她回家。 夏夜仍有些许凉意,男人抱着少女在枞林间快速穿梭,直到中外场的一处民宅附近。这是一栋相当气派但古旧的老建筑,昏暗的庭灯结着蛛网,掉了漆的巨大木门紧紧闭合着,院内杂草丛生,显得有些瘆人。 “德子,到了。”辰巳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屁股,“……德子。” “……哦。” 少女利落地从男人身上跳下来:“明晚你去哪里巡逻?” “最近有些事,可能很难有空了。”男人挠挠头。 德子撇撇嘴。她凑过去摸了摸腹肌,又狠狠捏了一把男人紧实弹翘的屁股,仰着脸,难得地表现出一点黏黏糊糊的情绪:“下次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辰巳看着眼前磨磨蹭蹭的女孩,叹了口气:“德子还是好好上学?下周不是有补习班的中期测验吗……觉得无聊的话,交个男朋友玩玩?” 少女一下子僵硬了。她盯着男人,眼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阴沉和戾气。 那种柔软、轻飘飘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 木门在眼前唰地合上。耳边只剩下蝉鸣。 男人挠挠头,原地转了两圈,消失于夜色之中。 2.夏野 刺耳的铃声撕裂了清晨。 山野德子满脸厌烦地起身。尽管是炎热的暑期,乡下的学校仍勤勤恳恳地开办着补习班,为不过一两百人的高中生们徒添一些无济于事的负担。 自从转学到外场村已经有一个月,她从最开始的抓狂已然变得麻木。这乡下地方的贫瘠、土气以及人与人之间密不透风的交际,无时无刻不让她感到窒息。 整个村落被冷杉木环绕,丧葬业发达。人们靠山吃山,用木材制作礼器,生活依旧停留在过去的时光里。与外界的联系几乎被切断,现代科技和文明的繁荣对这里似乎只是遥不可及的幻影。 锅内冒泡的味增汤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德子将厚蛋烧取出,同两小碗味增汤,两条煎鱼一同放入木盘,走进客厅。 电视中传出晨间节目里夸张的笑声,白发苍苍的老妇坐在矮桌旁,手里拿着一个木人,埋着头不停地摆弄着,口中喃喃自语。 “阿婆,吃饭了。” 老妇无动于衷,德子抿抿唇,只吃起自己的那份来。 过了半晌,见老人还拿着那木人,少女不耐:“广泽智子,吃饭了!不吃我就倒掉哦。” 被叫到名字的老妇缓缓转身,眼神浑浊地看着她片刻,终于拿起碗筷。 一个月前,她被父母押到外场村,美其名曰散心修养,实则自生自灭。这处老宅原是祖母广泽美子的,去世后用来安顿精神不太正常的妹妹广泽智子,又找了个护工每日上门打扫,照看老人。 这护工是个多嘴多舌且懒散的乡下妇女,对工作敷衍了事,接近正午才来家里干活。若不是德子会做些饭菜,两人恐怕要饿一个上午。 “我吃饱了。” 德子草草收拾好碗筷,拿上书包就要出门。 “……昨晚……门口有动静。”老人像是突然清醒了,声音嘶哑而虚弱。 “嗯。我睡不着,出去买点饮料。” 德子应付着,换上制服鞋。 “木人……是信物……是灵魂的寄托……它们在土地里沉睡……等待着永恒的轮回。” 广泽智子颤颤巍巍地起身,挥舞着手中的物件,目光里爆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 她的眼睛没有焦点,深深的皱纹在眼角间交错,似乎注视着无形的存在,“将生命还给大地!要将生命还给大地吗?!” 德子后退两步,皱眉道:“我去上学了。” “要小心夜晚,德子。” 老妇缓缓开口,声音陡然变得厚重而沉稳:“沉眠的东西将会复苏,一切都在黑暗的褶皱之间。在黎明前的深夜,不要打破禁忌。” 神神叨叨的。德子心头一阵发寒,逃也似地离开了家。 … 车站。 暑汽蒸腾,热风卷来少许尘土的气味。少女垂着头,神情阴沉。 难道阿婆看到自己和辰巳在外面?她明明睡着了……什么木人,什么轮回,这个封建迷信的乡下地方! 不过辰巳……这家伙说是兼正家的仆人,却夜间巡逻村庄,不知道在做什么不正经的事。 目光尽头是盘山路上的偌大洋馆,它矗立在山野之巅,靛蓝色尖塔在晨光下勾勒上一层金边。那片土地的前主人姓兼正,如今迎来新的住户,建起了豪宅,村民们却依旧将兼正挂在嘴边。 辰巳自称那宅子里做活跑腿。 华丽而阴森的洋馆,似乎隐藏着无尽的谜团,却与这淳朴闭塞见的的村落共处一地,显得格格不入而诡异万分。 “……” 回想起男人挠头拒绝的模样,德子恼火极了,抬脚将一枚石子踢飞。 骨碌骨碌。 一双男士制服皮鞋踩住了飞奔而来的石块,足尖碾了碾,将其四分五裂。 少年不知何时站在身侧。身材笔挺高挑,四肢修长,有些凌乱的刘海下是俊俏至极的星眉剑目。 此刻他薄唇微抿,对上德子的视线,冷淡地点了点头算做打招呼。 结城夏野。 据说也是从城里搬来的,还是学校里有名的帅哥。 同为城里人让德子产生了一点微弱的同病相怜之意,她也点点头,沉默地等起了大巴。 3.回忆 大巴上。 与繁华的都市不同,村里的公路大多由混凝土铺就,在晴朗的天气里呈现出明亮的光芒。这些白色的道路宛如明亮的纽带,将村里的居民连接在一起。唯一通往外界的国道却是一条泊油路。 从洁白到深黑,象征着微妙的身份差异,如同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交汇点。 结城夏野坐在大巴的最后排,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少女。 山野德子,从东京来的转校生。据说是高考失利,如今在外场中学复读高二。 由于出身于大都市,入学当天引起了大轰动,一大群人扒着学务室的玻璃窗围观。 是她的父亲带她来报道的。那是位个子很高的中年男性,穿着考究的银灰色西装,说话谈吐彬彬有礼。而山野德子身着藏青色套裙和衬衫,长发乌黑,埋着头一言不发。 据友人葵所说,是位「地道的城里人」。 头发永远顺滑柔亮,脸上涂着淡淡的妆,一双弹钢琴的手保养的白皙细腻,指甲剪得整整齐齐。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很精致,女子力超高!”友人羡慕道,“穿的用的好像也是名牌货,身上也是香香的……啊啊,走在她身边就能明显的感觉自己是个乡下人!” 山野德子的五官清秀,远远称不上「美人」,锐利冷漠的眼神也称不上可爱。但是个子娇小,身材凹凸有致,再加上城里人独有的氛围,总被票选为“最想亲吻/拥抱的女生”前列。事实上,每月都有几位低级的男人围堵告白,试图将这位城里的大小姐纳入囊中。 这也是夏野讨厌的一点。 村里人虽然淳朴热情,却着实聒噪,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传得满城风雨。在男女关系上也相当开放,公共场合大谈两性之事,野兽般原始而无辜。邻里关系更是亲密得让人感到奇怪。他们甚至夜不闭户,甚至说服了父母也如此,强制地将结城家也纳入了这个古怪的大家族。 “结城同学。”低低的女声拉回他的思绪,“已经到站了。” 山野德子正对着他,目光带着询问。 象牙色的肌肤被阳光灼晒着,似乎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谢谢。” 少年点点头,长腿一迈,阔步离开了这辆噗噜噗噜冒着灰汽的大巴。 ... 上课铃响起。 德子跟随着带着口音的教师,勾画着老套而落后的题目,心里憋着一股火。这种题就算演练上千遍也考不上那几所顶级学府,她咬着唇,有些后悔,又尝出些破罐破摔的快意。 费尽心思培养的女儿不仅高考落榜,还去乡下地方上学。仅仅被旁人知道了也会让她那好面子的双亲难为情好一阵子。 德子便在这时想起了辰巳。 她是在傍晚遇到的那个男人。彼时她刚在电话里吵了一番,干脆跑到外面透气。 田野里漂浮着麦子的香气,夜幕低沉,点点星光掩藏在黑云之下。昏暗的宅落间立着几盏路灯,鲜红的自动贩卖机幽幽散发着冷气。 德子买了罐冰啤酒,靠着机器小口啜饮起来。 “嗨!” 开朗的男声响起。 高大的男人穿着黑白的polo衫,手戴一副粗线手套,一副货车司机模样。看着二十五上下,五官深邃而野性,鼻梁高挺,浓眉下双目灼亮,此刻咧着嘴,隐隐露出一对虎牙。 德子起身让出展示窗。 “谢谢!”男人买了一罐咖啡。 离近了才发现,男人不仅个子高,身材也格外的突出。宽肩窄臀,一身肌肉将土气的上衣撑出饱满的起伏,大臂鼓胀,小臂爬着青筋。他摘了手套,仰头喝着饮料,脖颈处的麦色皮肤微微泛着细密的汗珠。 他穿着一条松垮的深蓝运动裤,大腿粗壮,裆部裹着好大一包。 4.贩卖机 德子扫了几眼,埋头喝酒又被呛到,咳得厉害。 男人忍不住勾起唇角。 “啤酒?好浓的麦芽香气。”他抽了抽鼻子,凑近了些,“你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喝酒?” “我上个月刚搬过来。”德子拿纸巾按着唇,答得含糊。 “真巧,我也刚随主人搬来。你知道高岗上的洋馆吧,村里叫兼正家?我是那家的仆人……” 男人又靠近一些,面容在贩卖机灯光的照射下显出一种棱角分明的俊朗。 “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德子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胸口到大腿,一时竟不知道该看哪里。 “我叫辰巳,随主人姓桐敷。”他朗爽地笑着,目光灼灼。 “山野德子。” “真是可爱的名字。” “......” “所以,德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嗯……就是那什么。失恋,被甩了。”她随口道,眼神盯着脚尖。 “诶?把德子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辰巳有些夸张地瞪大眼睛,“对方真没眼光。” 少女不说话了,拿啤酒罐贴着脸,面上飘红。 路灯下的蛾子扑扇着翅膀,发出令人烦闷的声音。男人靠得很近,连肌肤上的微热似乎都要浸染到身上。德子瞟过男人由于站姿下腹更加明显的弧度,慌乱地吞咽着口水。 “……真的很香。”辰巳故意挤了过去,将女孩近乎逼到只能靠着贩卖机。他俯下身子,鼻尖轻嗅着德子唇侧,“除了麦芽,还有一种甜甜的味道……是护肤品的味道吗?” 滚烫的呼吸扑上脸颊,德子浑身颤抖着,感受到一种危险的战栗。腿心沁出的液体打湿了内裤,黏糊糊地贴着那处敏感的皮肤。 这家伙,难道是什么魅魔吗。 “路边这么昏暗,说不定有什么东西就藏在暗处……”男人恶趣味地吓她,嘴唇贴上她的耳廓,“德子不觉得可怕吗?” “这、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少女下意识双手抵住男人的胸膛,不知道是顺从还是抵抗。 “对。这里的黑暗,说不定是甘美的……” 粗重的呼吸逐渐贴上颈侧。 在无人能见的角落里,高大壮硕的男人将少女圈在怀里。澄黄的眼瞳逐渐猩红,犬牙膨大,尖利可怖,似乎下一秒就会深深扎入少女脆弱的脖颈,鲜血四溢。 “……那个,辰巳先生。” 看着越贴越近的男人,她忍不住道,“在这里有点……” “嗯。” 男人声音很轻,德子感觉到他的嘴唇已经蹭了上来,牙齿轻触着。 “所以说!要做的话换个地方。” 德子羞恼:“万一有人路过怎么办?” “嗯?做……?” 辰巳愣住。 “装什么呀。”少女皱起眉,“不是要做爱吗。这里不方便,要是有人看到那我可就出名了。” ??? 红眸一下子变回黄澄澄的颜色,男人张着嘴,像一只面对食物来不及收回舌头的大狗。 “车?或者亭子?”德子觉得这个男人有点蠢,“我对这里不熟。实在不行找个树林。” “啊?哦哦。”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和少女并肩踏上了寻找野合场所之路。身边的小人攀着他的胳膊,半是嫌弃半是警惕地到处打量,软绵绵的身子紧紧贴着他。 “德子要去什么地方?”辰巳半眯着眼,心下几分怀疑,“大家都睡下了,街边可没有还营业的店铺哦。” 难道她觉察到了危险,要去什么地方求救? 现在的小孩真是不容小觑啊。 “店铺?什么意思……”她狐疑了片刻,突然懂了,“啊,我不需要哦。我一直有吃医院给开的药。” ??? 看着对方一脸迷茫,女孩小声解释:“你们男人不懂也正常,吃短效避孕药可以调节激素,让皮肤变得更好,不会长痘痘。” 避孕……?! 这孩子,难道是认真的。 辰巳一时心绪起伏,表情有点难以言喻。 德子很快找到了树林中的一座凉亭,石凳看着还算干净。 “……就这里。”她声音很轻,面上还带着点红晕。 说实话,辰巳有点犹豫了。这地方黑不隆咚确实很容易下手,但今天已经发生过一次「狩猎」,如果拖的再晚,那人的失踪引来了人群,会变得相当麻烦。 正当他打算找个借口溜走,一只柔软的手早已搭上他的小臂,指尖划过青筋,带来阵阵痒意。 德子拉着男人的胳膊,往裙下引。 “愣着干什么。”语气里有种任性的娇憨。 指腹触上了一片湿润的布料。辰巳捻了捻,粘稠的液体拉出一条细丝。 布料后是一处柔软的凹陷,散发着淫荡的热度。 “哈……竟然。” 湿成这个样子。 德子看见运动裤裆部的那一团慢慢形成了棍状。她伸手去摸,硕大的囊袋填满了她的掌心,从粗壮根部一直捋到头部,鹅蛋大的龟头轻轻颤动着,液体打湿了手心。 她之前就发现了,这男人没穿内裤。 男人低低地喘息着,指尖轻轻揉捻起来,湿掉的内裤紧紧贴着腿心,动作间勾勒出小穴的轮廓。粗粝的指腹按了按阴蒂,引来一阵酥麻。 德子几乎要靠到辰巳身上。她微张着唇,呼吸急促,指尖摸到男人的腰腹,勾住了松紧带边缘,轻轻往下一拉…… 蜷曲的体毛下,一根硕大的深褐色肉屌弹出来。 竟有二十多厘米长,紫红龟头流着粘液,样子可怖。 5.野合(HH) 晚十点,紧密的村落间透着微薄的点点灯光。月光透过乌黑云层,绢丝般在田野上游走,穿过浓密深林,覆上一座石亭。 夜晚的丛林被风带来一种深沉的草腥味,这种味道挟着原始、野蛮的气息,将德子的神智都搅得乱七八糟。 她紧紧地靠在石柱上,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一双大手慢慢剥下她的上衣,奶头挺立起来,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少女上身丝毫未挂,下身却依旧好好穿着短裙,山风拂过黏腻的腿心,让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差点呻吟出声。 月光下的少女,身材前凸后翘,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乳尖淫荡地轻晃着。辰巳舔着唇,目光深沉,恨不得在那樱粉的乳晕上留下一个牙印。这么想着,下身本就勃起的肉屌更是摇晃着,前端溢出了粘液。 德子目光丈量着那根粗硬的鸡巴,阴蒂又热又涨,小穴也开始激烈地收缩。 “水都流了一腿。”男人目光在她的大腿上梭巡,声音嘶哑,“下面痒不痒?” 他边说边脱去了上衣,两条胳膊粗壮有力,全身肌肉充血鼓胀,连下腹的青筋都绷了出来,没入茂密的阴毛,那紫红色肉物随着动作激烈摇晃,显出几分凶性。 “痒……”德子口干舌燥,腰都软了。 男人逼近,硕大龟头贴上德子光裸的肌肤,在她胃部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湿润粘液。鸡巴投下的深色柱状阴影,从腿根一直到胃部,近乎将少女娇小的腹部一分为二。 “怎么感觉会插坏呀。”辰巳轻笑着,灼热的掌心覆上少女的膝盖,一下子将一条腿提了起来。 裙摆随着动作掀开,如同一个大大敞开的礼物盒,露出了早已被液体浸湿的腿心,白色的布料下隐隐透出一抹肉色。男人用另一只手的拇指勾住白色的蕾丝花边,轻轻一拉——— 阴蒂、阴唇,甚至激烈翕动的穴口都一览无余。 “不会插坏,你快一点。” 德子双手在背后扶着石柱,单脚站立勉强维持着平衡,上身赤裸,腿心大敞,羞耻得满脸通红。 辰巳哼笑着,将下身送了过去。龟头一下子滑到在肿大的阴蒂上,狠狠地磨了一下,爽得她浑身酥麻,不停地流水。 男人不紧不慢,握着坚硬的鸡巴,一下下敲打着阴蒂,敲得少女浑身颤抖,几乎要高潮了又慢悠悠地撤开,肉头轻滑过穴口,再磨着会阴。少女整个下身都黏黏糊糊的,液体在二人之间扯出一条银丝。 “别、别磨了……不要磨了!”德子抖着一条腿,近乎崩溃。 “那德子想怎么样?” 少女红着脸,半天开不了口。辰巳眯起眼:“你不说,我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德子受不了了:“插进来,你快插进来吧。” 辰巳呼吸粗重,龟头顶着穴口,深吸口气道:“什么插进来?” “你的大肉棒。”少女呜咽着,“求求你了,快插进我的穴里……” 话音未落,那鹅蛋大的龟头就噗呲一声破开了阴唇,狠狠插入穴中。逼口被撑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宽度,因为足够湿润,一下子将整根鸡巴都吞了进去。 “啊……!”德子急促地呼吸着,难以置信地感受到宫颈口都被紧紧压迫着。 “没想到能吃这么深。”辰巳哑声道,“要开始咯?” ... 夜晚的深林里传来激烈的交媾声。少女白皙的腿间快速出入着一根粗壮的紫黑色肉物,水声迎合着皮肉相撞之声,响到近乎充斥了整片树林。 男人压在娇小的女孩身上,一手提着她的腿,另一手扶着她的腰,健壮有力的臀部飞速挺动,凶猛地将巨屌捣入粉穴中。 两个沉甸甸的阴囊不断拍打着被撞到通红的会阴和菊穴,青筋盘绕的肉物每次都抽到只剩龟头再尽根没入,若不是有阴囊卡着,他估计还会进得更深更重。 少女双手紧紧攀着男人的脖子,仰头呻吟着,她的身体被顶得上下松动,饱满的奶子在空中不断晃荡着,再被男人叼入口中。 辰巳早已在心心念念的乳晕上留下了一圈圈齿痕,连乳头都被吮到变形。 “里面好湿好软,真会夹……”他快速挺腰颠弄着,将少女的腿扯到最大的角度,凶猛而快速地操干着。 德子早被操得七荤八素,连话都说不出来。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凶猛狂放的性爱,只能断断续续地呻吟喘息着。 “怎么这么会吸鸡巴?嗯?”男人在女孩肩头留下一玫青红吻痕,在耳边低声道,“德子的小穴里就该塞满鸡巴,堵得死死的,水都流不出来。” “呜……!”德子双目睁大,尖叫着高潮了。 男人放缓了动作,慢慢抽插起来:“喜欢听骚话?真可爱。” 德子看着男人俊朗的面孔,目光沉迷,嘴唇越靠越近。 辰巳轻轻侧头,在少女饱满的面颊上舔了舔:“不可以接吻哦,德子。” 口腔是相当薄弱的地方,要是过于激烈出了血,他控制不了自己。 德子目光迷蒙而疑惑:“辰巳……求求你了,亲一下……” 二人下身紧紧连在一起,上身也黏着,呼吸同心跳都交汇着,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东西在身体中沸腾。 有种感官都被剥夺的感觉,辰巳脑子里只剩下少女微启的红唇。 他下意识地凑了上去…… “喂!小惠……!” “你去那边找找!喂……小惠!听到就回答一声……” 喧闹的人声传来。 无数莹黄的灯柱在树丛间扫射穿梭,搅碎了向来宁静的夜晚。 6.失踪(HHH) “怎么回事?” 德子下意识紧贴着男人的胸膛,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 “哼……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么。”男人的声音低不可闻。 “好像在找人,咱们赶紧走吧。”德子下意识捡起石凳上的衣物。 “不行。”辰巳眯着眼,唇角扯出一抹笑,“我还没射。” “诶?一会有人过来……” 男人轻笑一声,直接将少女托起来挂在身上,牢牢兜住翘臀:“在我射出来之前,都不可以走哦。” ……?! 大批的村民拿着手电筒在大道上聚集,忧心忡忡,部分强壮的同警员一起踏入深林寻找起来。 清水家的女儿,清水惠,据说自放学后一直没有回家,家人急急忙忙报了警,联合下外场附近当家的男人一起搜寻起失踪的女儿。 “怎么办,都已经搜到中外场了,小惠她到底去了哪里……!” 清水夫人掩面哭泣,几个妇人围住安慰起来。 “嗯?那里似乎有些声音?” 一人往深林里走了两步,四处查看。 似乎有微弱的水声夹杂在沙沙的林叶之中,同潺潺流下的溪水不同,那声音更像是拿石头在水面上打旋子,啪嗒啪嗒的,水花四溅。 德子惊慌地挣扎着,却被两条粗壮手臂死死圈在怀中,刚高潮完软烂的穴口被坚硬的深色肉屌反复顶入,显出一种糜烂的深红色。 “辰巳……辰巳……啊,呜、有人过来了……!” “没关系,看不到的。” 男人的鸡巴依旧坚挺,加速地抽插着,几乎要操出残影来,淫水四溅。性器的快速摩擦似乎使他彻底忘记周遭的环境,只剩下追求欲望的本能,鸡巴不断地抽出,插入,在抽出,再插入…… 惊惧和快意的夹杂下,德子感觉眼角沁出了泪水,她一口咬住男人的锁骨,将娇喘压入喉中。 辰巳一惊,浑身的血液几乎都沸腾起来,那种微弱的痛觉调动起了全身的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意。脖颈处的青筋盘绕,他死死咬着牙,竟是兴奋地已经双目微红,犬齿膨大。 德子只感觉下身的撞击更加猛烈了,只有死死抓着才能不甩飞出去。她早已高潮了好几次,但每次被那粗硬的肉屌插入,龟头死死顶上宫颈口,她还是能感觉到一阵酸麻的快意。 “声音好像是这边……” 那人似乎走近了,她似乎能看到隐约一抹浅光从石亭上扫过。 “辰巳,辰巳!”她似乎真的被急哭了,呜咽着催促起来。 男人看着她伏在自己胸口,似乎便被这双目含泪,娇喘连连,只能敞着穴给自己插的模样给可爱到了。他舔去女孩眼角的泪水,低声诱哄道:“乖女孩,马上就射给你,小逼再放松一些让我进去。” 德子自暴自弃的闭上眼,只得配合起他的动作。 “……有人在吗?” 灯光扫过,脚步声越来越近。 少女整个人都被圈在男人怀中,从后面看去只有两条腿紧紧盘在腰间。小麦色的肌肉和白皙的肌肤形成了淫靡而鲜明的对比,宛如仙子被不知名的野兽压在林间侵犯。 辰巳不肯放过她,一边操着,一边压在耳边说着骚话:“小逼这么嫩,却喜欢吃这么大的鸡巴。德子是不是小骚货?” “呜呜……” 龟头又碾过肉壁一侧,她爽到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嗯……是不是?”辰巳舔着少女的脸蛋,又含住了耳垂,力道大到几乎要把她揉到身体里。 紫黑的肉屌不断加码,根部紧贴着穴口,小幅而深重地冲撞着,连闭合的宫口似乎都被撬开。 “是……是小骚货……呜呜,只喜欢吃辰巳的肉棒……” 德子啃着男人硬邦邦的肌肉,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好女孩,真乖。”辰巳亲亲她唇角。 刺目的灯光终于准确地打在石柱上,半个石亭明亮如昼。 “什么嘛,这不是没人吗……” 宫口被硕大龟头撬开,浓稠的精液迸射而出,一股一股打在子宫壁上,又迎来一个小高潮。男人的精液又浓,量又大,汩汩白浆填满了少女整个宫腔,直到多余的吃不下,从交合的缝隙中溢出。 二人藏在巨大的石柱身后,身体陷在漆黑阴影中。 她仰着头,张着嘴,近乎失声,要不是被男人捞住脚踝,双腿早已从腰上滑下。从臀部到腿根的肌肉抽搐着,一下一下挤压着体内的肉根,给人带来潮水般连绵的快感。 德子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7.天台 德子再次醒来是在辰巳的怀里。 男人抱着她在田野中穿行,月色皎洁,夜风拂过麦田,一片黑漆漆的绿此起彼伏。田间的夏蝉鼓噪着,前方不远处便是祖母广泽家的屋子,昏黄的灯光下几只蛾虫扑扇着翅膀。 冰冷的老宅里黑沉沉的,没有灯火的迹象,想来那疯阿婆早已睡下。想到这里,德子往辰巳怀里缩了缩,装出睡觉的模样。 “德子,到家了。” 男人温热的大掌拍了拍她的屁股,声音有几分无奈,在德子的耳里陡然变得温柔而宠溺。 她从男人怀里探出头来,脸颊上还印着一道被挤压的红痕。德子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清亮的眸子微眯,卧蚕鼓鼓的,露出几分娇态:“今天很开心……很高兴认识你,辰巳。” 少女这么说着,双唇微启,越来越靠近男人俊朗的脸庞。 虽然高考失利,被双亲赶到农村,德子也自暴自弃,但她对自己的东京身份仍心存优越,从心底鄙夷这个落后、愚昧之地。 与同为外来者的兼正家的人交媾,在夜晚的村里胡闹,说到底是在寻求一种出身上的认同,还有作为女性的自得,更带有一丝对这个闭塞小社会的挑衅。因此,当那男人侧过脸,露出一种模棱两可的拒绝时,山野德子仿佛听到了自尊心碎掉的声音。 他犹豫的神情让德子觉得自己已被这片腐朽的土地同化,浑身上下都被浸染上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味道。那是一种老旧的布料被反复盥洗,在阳光下暴晒依旧难以磨灭的汗味......一种贫穷的味道。 「姐姐,你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能让所有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了?」 「德子,别开玩笑了,如果没有这个家,没有爸爸妈妈在后面给你撑腰,你还剩下什么呢?」 熟悉的话语再度侵入脑海,席卷了她的全部思绪。少女的脸因羞愤而通红,连双眸都泛起了水意。 “真搞笑,没人要和你谈恋爱。不过做完温存一下罢了,这么讲究就不要出来约炮啊!” 男人垂头看着张牙舞爪的少女,有些无措地沉默着。 “这里口风很松,风吹草动一点小事就传的人人皆知。我们这件事不能被别人知道,否则对你对我都不利。”德子理了理凌乱的裙摆,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之后还有需要的话,怎么联系你? 辰巳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拒绝,干脆利落地斩断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狩猎」早已开始,他们同人类早已站在了对立的位置。 可是他看着满目戾气,一脸冷漠的德子,不知不觉说出了违心的话:“我晚上会在山入、门前到中外场这一带巡逻……为了主人家领地的安全。你如果出现这一块的话,我会找到你的。” 德子点点头,走进了院落。 “德子,这边的夜晚很危险,你还是少出门。” 男人的声音在背后轻不可闻,等德子忍不住转过身去,四周早已空荡一片,再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 自初遇以来的三四天,她和辰巳便一直保持着肉体的关系,每晚在树林、河边等乱七八糟的地方野合。可昨晚那男人竟以最近很忙为理由,以一种成年人独有的,狡猾而委婉的方式试图单方面解除他们的炮友关系。 “「觉得无聊的话,交个男朋友玩玩?」……这个男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把我当成什么!” 午休时分,德子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阴沉地撕扯着手上的面包。 胸口充满着一种酸胀阻塞的感觉,这并不陌生。 传统的多子家庭,威严而不近人情的主管父亲,随波逐流没有主见的主妇母亲,被誉为「天才国中生」的弟弟……以及不受到任何期待的自己。 在那张集合了父母全部优点的、近乎混血儿一般美丽而精致的弟弟的脸上,她总能看出轻蔑的神情。 “呵。” 少女咀嚼着口中的面包,面色阴翳难辨。 嘎吱—— 门把手被拧开,少年从缝隙中探出,如同一只矫健的黑猫。领带松松地挂在脖颈,衬衫领口不对称地翘起,袖口被挽到手肘处,露出少年人劲瘦而修长的小臂。 他是那种朗眉星目,相当正统的高个子帅哥,凌乱的墨发下是形状漂亮的浓眉,双眸泛着浅浅的靛蓝色,双眼皮的线条很深。 总有一些女孩子对着这张冰山脸呜哇乱叫,德子表示很能理解。 “学姐好。” 结城夏野点点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过来也没关系的,这里并没有任何人。”德子看向教学楼间聚在一起打着某种古早牌类游戏的人群,幽幽道,“我实在适应不了那种热闹的氛围,所以才一个人在这里吃饭。” 也许是被说中了心事,少年踟蹰着,还是坐到了她身边不远处。 8.工坊家(上) 天台。 山野德子往嘴里放入一块章鱼香肠,油滋滋的肉香味顿时充盈了整个口腔。白色的便当盒里,撒着芝麻的蓬松米饭旁码着煎香肠、清炒西兰花和早晨剩下的厚蛋烧。 雇来照顾智子婆婆的护工是广泽家那边的亲戚。双亲给出的价格相当厚道,就算多照顾德子一人也是绰绰有余,然而智子婆婆虽然神智不清醒,身子骨却相当强健,性格也倔强,有时甚至不让近身,久而久之对方乐得省事,每每睡到日上三竿才来简单做些清扫。 德子不愿把晚上的剩饭带去学校,只得自己一大早起来准备便当,顺便做好早餐。 意外的是旁边少年腿上的塑料袋,蛋黄金枪鱼三明治和乳酸菌卡尔必思一看就是出自小卖部。结城夏野明明是城市出身,一家三口住在一起,母亲竟然没有为儿子提前准备好便当么? “那个,我是东京出身,听说结城同学也是从城市搬过来的?” “我是横滨出身。” “我去那边旅游过,是很有活力的一个城市呢。” 谈及到城市生活,二人的表情都轻松了许多。天台所处的高中教学楼是这几年新盖的,地面是白色的混凝土,四周围着4-5米高的绿色铁丝网,绿漆的缝隙中能够轻易看到旁边几栋木头搭就的老房子,那里是初中部上课的地方。 农村的学校当然没有什么橡胶操场,一片茵茵草地上少年少女们聚在一起嬉笑打闹。草场旁有一栋仓库似的小体育馆,除了储存一些杂物外,还可以在里面打打羽毛球或者篮球,再多的运动设施也没有了。 “大家估计都知道,我是高考失利后才转校来这边的。”看着地面上无忧无虑的学生,德子喃喃开口,“说是转校,不如说是被父母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也许是农村里的风格外清爽,还卷携着浓浓的麦草香气,山野德子下意识吐露了内心:“拿到结果后的几天,我表现得相当暴躁,可能也把父母吓到了吧,看了几次医生后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说是农村的环境可以治愈心情,哈哈。” 结城夏野叼着白色吸管,沉默地看向旁边的少女。自从办理入学手续到住进外场村不过一两周的时间,而她向来柔顺光亮的长发已经变得有些毛糙,白净的脸上也因日晒泛上了淡淡的粉红。 她和他,都在被这座闭塞的村子同化,缓慢地腐烂着。 一年前他刚搬过来,家境就被摸了个底,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交头接耳的人们,戏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扫射。在外场村,整座村子的村民都在相互监视报告。 「看,那不是工房家的儿子吗,还骑的是洋自行车。」 「据说他父母不同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城里人嘛………」 “……我也是。”少年攥紧了手中的塑料瓶,“是父母憧憬乡村生活,非要搬来这里的,根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诶,结城同学初中一毕业就搬来了?这边的教资力量有限,升学该怎么办……” “我会考上外面的大学,早晚离开这个地方。” 夏野蹙着眉,唇紧紧抿着,眉目坚定。 午时的阳光从头顶洒落,向来冷淡的俊脸熠熠生辉,泛着一股神圣而庄严的光芒。德子看着少年,一种不知嫉妒还是憧憬的东西充盈了整个胸腔,似乎也获得了一些勇气。 “……我也是。”她小声道,“我也会离开这个地方的。” 一种默契将二人联系在了一起,之前冷冰冰的前后辈关系也在无形中消融。 “放学后一起学习吧。”德子建议道,“结城君也是城里转学过来,这边的进度肯定不放在眼里,我们可以一起做一些更难的题目,一起准备考试。” “啊,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结城君?” 少女神色抱歉,乌黑秀丽的长发垂在两侧,耳朵有点招风耳,像精灵一样贴在头两侧,显得脸更小了,眸子很黑,看着聪明又礼貌。 不是「夏野同学」,不是「转校生」、更不是「工坊家的儿子」。 “嗯。” 少年垂眼,纤长的手指轻轻挠了挠鼻子,喉结上下滚动。 9.工坊家(下) 放学。 正值炎夏,太阳依旧在头顶灼烧着,外场中学的学生们要么进行社团活动,要么回家帮着做农活,还有的早早钻进了冷气充足的街边小店里,消磨起燥热难耐的白日时光。 德子换上制服鞋,熟练地将鞋柜内的情书抽出塞入书包里。墨发蓝眸的少年早早倚在一旁,将她的所有动作收入眼底。 少女略显尴尬地将柜门合上:“结城君的书柜肯定也有很多信吧。” 少年才十五十六的年纪,身型却有了几分成年男人的模样。将近180cm的身高,肩膀又宽又平,长长一条靠着,显得鞋柜都变得矮小许多。 “比学姐的少一点。”少年头发乱糟糟地翘着,长长的睫毛掩映着靛蓝色的漂亮眸子,听闻点点头,神色困倦而冷傲,像只刚睡醒的黑猫。 “啊,真不客气呢。”德子扑哧笑起来,“不过结城君这么帅气,想必有很多追求者吧。” 夏野神色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有些厌恶。 二人并肩走出教学楼,放课后的女学生挤在一起聊天从身边路过。 “前几天隔壁班的小惠不是失踪了嘛,晕倒在树林里奄奄一息的,快午夜才被找到。现在还在家里躺着,说是生病了。” “诶,真可怕,难道是被野狗给袭击了吗,有没有受伤啊?” “好像没有受伤,真奇怪,怎么会晕倒在那种树林里。那天我老爸大晚上地被叫去找人,真给人添麻烦呀。” “啊,我知道那孩子,总穿着些奇怪的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大晚上的出去干什么……” “她可瞧不上这地方,还叫我们乡巴佬,人家想去大城市当模特呢,” “哈哈,说到城里,那位不也是,打扮的怪讲究的,我还碰见她在卫生间补口红——” “嘘~她就在旁边!” “哇,和夏野君走在一起……” 山野德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加快了步伐。夏野表情也不是很好,他回过身,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 二人默契地避开了人群聚集的公车站,慢悠悠地走在村道上,原本打算去外场的商店街逛逛,找家店一起学习,现在全没了兴致。 身旁的少女情绪不高,微垂着头,夏野抿抿唇,道:“学姐,要不去我家学习吧,我家在中外场靠近西山的地方,环境也更安静一些。” “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打搅你的父母?”德子抬眸,小脸白净,看着可爱极了,“我家也在那附近,回家倒是很方便。” “他们每周这个时候都会去沟边町,和镇上一家家具店的负责人洽谈,工坊里没人。” 德子欣然应许,二人搭上附近的大巴前往夏野家中。 ... 或许是工坊家的原因,夏野家连围栏和木门都像是亲手打造的,整整齐齐,刷着漂亮的固色漆,看着考究又气派。门边“结城”“小出”两个牌子并在一处,显示着主人家的身份。 轻轻一推就开的大门让夏夜眸色一暗,显出几分厌恶。明明去镇上办事,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双亲还要模仿村里绝不闭户的习俗,屡劝不听。 “我懂。”德子在旁边轻声吐槽,目光安慰,“真是危险的习惯,我家也是,这不是邀请别人来家里偷东西嘛。没关系,咱们把自己屋里锁上就好了。” 夏野把少女领进会客厅,倒了一杯热茶:“如果我锁门的话,父亲会强行撬锁打开,他们在这方面相当固执。” 德子啜饮着香浓的麦茶,悄然打量着四周。 夏夜家是大平层,进门的右手边是宽敞的会客厅和餐厅,再右边则是独立的工坊;左手边则是一家人的卧室以及卫生间。虽然整体风格简洁,但是不难看出家境不错,家具质量上佳,墙壁上错落地挂着在各地旅行得来的风俗工艺品,厚实的地毯花纹精致,长长的过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摆着几盆迥异花草,颇有些大道至简,浓墨重彩的工匠心思。 “很漂亮的家,布置的很用心。” 夏野扯扯嘴角,不可置否。 二人先拿出作业本,花费了一些时间完成了当日功课,随后德子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自己保存好的数学真题。 村里显然还没有普及电子产品,邻居之间的通讯还是使用传统的座机。夏夜家有一座台式机放在父母的主卧,如果需要也只得借用。高中生拥有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就算在城市里也是相当令人震惊的。 “我听说结城君数学成绩特别好,我们一起讨论下这道题吧。” 少女端着厚重的手提电脑,试图绕到少年的那一侧,结果踩上厚地毯的褶子,脚底一顿,又被长长的数据线绊了一下,眼见就要栽倒在地。 夏野赶紧伸出手去接,把少女抱了个满怀,一起倒在地上。发尾扫过他的脖颈,淡淡的花香在鼻尖萦绕,吹弹可破的皮肤和他只有毫厘之隔,睫毛很长,下眼皮似乎还涂了一层闪片?在客厅的圆环白炽灯下如同碎钻,亮晶晶的。 有点可爱。 掌下是少女纤细的腰肢,摸着好软,和男人完全不一样。 德子趴在少年的身上,她这一摔半是意外,半是故意,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思,身体就自然地朝少年倒了过去。 直到被稳稳地接在怀里,少年的俊脸近在咫尺。由于仰躺的姿势,少年向来凌乱的刘海掀开,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漂亮的眉骨,靛蓝色的眸子里有一点错愕,眼尾微微上翘,铺着一层天然的淡红,倒像是被欺负狠了哭得。 德子安静地趴着,细细欣赏着身下人的外貌,直到对方不止是眼尾,连脸颊都飘上了一层绯红。 “学姐……” 夏野双手避嫌似地摊开,远离少女的腰肢,目光也转向一旁,一脸淡漠。只有不停滚动的喉结和绯红的脸庞彰显着他的紧张和无措。 “对不起,结城君太好看了,一不小心看入迷了。” 德子有点坏心眼地继续压在对方身上,嘴上理直气壮地打着直球。 “……!” 这下连耳廓都变得红彤彤的,夏野有点僵硬地转过头,脖颈结实而线条分明,清晰地显露出淡青色的脉络。 有点好玩,德子的目光放肆打量着。 明明看上去一副冷淡的模样,以男女力量差距想将她推开也是轻而易举,却这么乖巧的任凭她压在地上,也没有任何趁机揩油和调情的行为,青涩至极的模样让她食指大动。 少女舔了舔唇,露出了有些饥饿的神情。 10.序幕 偌大的客厅空荡一片,茶几上还摆着摊开的书本和热腾腾的麦茶,只有桌脚边交迭的双腿泄露了房子主人的行踪。 山野德子伏在他身上,胸前柔软紧紧地压在他胸膛,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她的身体比他小一大圈,腰肢一手就能把握,轻轻松松就能将人禁锢在怀里,少年不自觉地心生怜爱。 “学姐……山野学姐。”他眸光闪烁,双颊绯红,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能吐出她的名字。 “嗯。” 少女贴的更近了,鼻尖都要碰到一起,好闻的香味从她的面颊和发间飘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结城夏野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头脑发晕。他有点尴尬地支起腿,试图将少女紧贴的身躯同自己的下腹分离。 ……好像有点过火了。 “抱歉,结城君。”德子无辜地坐起身来,眨巴着眼睛,“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夏野“噌”地起身:“咳,没关系,我去倒茶。” 看着少年耳廓通红,背对着她试图遮挡下腹弧度的模样,德子有点愣神,脑海中闪过另一个身影。 「谁允许你随便进来的?!」 向来趾高气扬的那家伙少见地露出了害羞惊慌的表情。 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也是一个糜烂而堕落的夏日。 少女的表情陡然变得平静而漠然。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二人相安无事地继续学习,夏野几乎要怀疑刚刚那近乎勾引的柔软身躯不过是他青春期肮脏的臆想。 夏野父母的归家打破了这沉滞而暧昧的氛围,也带来了一件恐怖的消息:住在下外场的清水惠去世了。 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左右,等清水父母发现时,尸体已变得灰白而僵硬。 德子茫然地坐在原地。 结城先生看向她的目光客套却戒备,小出夫人面色沉痛,少年扶着母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死亡的发生近在咫尺。 放学时还在被八卦的女学生,几个小时后死讯就传遍了整个村落。 听说是贫血恶化导致,被诊断为急性心力衰竭,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原来贫血也会招致死亡么? 德子想到了自己和辰巳初遇,在深林野合的那个晚上,在昏迷前她听到的就是人们在寻找清水惠的声音…… 还有男人餍足的神色。 荧黄的瞳眸泛着冰冷的光,在夜幕里宛如某种蛰伏的兽物。 “沉眠的东西将会复苏,一切都在黑暗的褶皱之间。在黎明前的深夜,不要打破禁忌。” 疯阿婆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夏蝉在窗外嚎鸣,高亢嘹亮。它们伏在枞木林间,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单调的挽歌,呼唤着死者的灵魂。 ... 德子在夏野的护送下回了家。 她停在门口:“你父亲似乎……不太喜欢我。” “抱歉,今天没来得及好好向家人介绍你。父亲他是打算融入这个村子的,对城里的人或者事可能不太欢迎……呵,倒是很快地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少年的神色复杂难辨,不知道在想什么。 “结城君。”少女斟酌着词语,“不管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商谈,如果想要再一起学习的话,直接联系我家里就好。” 在对方担忧的眼神下,夏野努力牵了牵唇角。 ... 护工正在厨房做饭,电视机大声地播放着晚间电视剧。阿婆照常坐在客厅,只是手里的木人不见了踪迹。 “智子婆婆。”德子剥开一个蜜柑,塞到老妇人手里,“我的一个同学去世了,她住在下外场。” 老妇浑浊的目光盯着手里的水果,置若罔闻。她颤颤巍巍地剥下一瓣橘子,送入那牙齿东倒西歪的口中,用力地咀嚼起来,汁水在丑陋的口腔中同口水混合在一起,让人看着些许不适。 “是个叫做清水惠的孩子……”她硬着头皮继续,“前几日失踪,晕倒在山里被发现的,据说身上没有野狗撕咬的伤口,但是一回家就病倒不起,医生诊断说是贫血。” 护工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猪肉生姜烧,插入二人之间。这妇人生的膀大腰圆,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热情道:“德子小姐回来了?来,快吃饭。小惠那孩子太可怜了,唉,平日里就不安分,要不是到处乱跑也不会出事……” 妇人撅着屁股给智子婆婆系上围兜,嘴里又叨叨起今日集市的菜价。德子不胜其烦,溜去房间放书包。 在长廊上,她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线香味。 德子疑惑地沿着味道,绕到了尽头智子婆婆的房间。浓郁的檀香从紧闭的推拉门缝里溢出,点点红光映照在绘着仙鹤和竹子的樟子纸面上。 线香是死人之香。德子犹豫地伫在原地,客厅的喧闹远远地传来,那种堪称聒噪的活力同这房子一角的死寂形成荒谬的对比。 她还是缓缓拉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放在桌案上的佛龛,似乎是枞木制成,刷着深色的漆,一座小小的地藏菩萨石像摆在箱型祭坛的正中央,漆黑牌位放在佛像右侧,佛像前摆着一碗净水,一只白烛,还有一朵折下来的木槿花。 幽幽燃烧的线香插在香炉中,旁边放着的木人无疑是阿婆手里常摆弄的那个。木人被红线死死地缠绕着,平放在桌上,像一具被紧缚而不得起身的尸体。 这是祭奠,还是祈福,抑或是……诅咒? 阴暗的老宅外,夏蝉疯狂地嘶吼着。 11.葬礼 8月16日中午,天气阴,淡淡的薄雾笼罩在村中田间,万物都朦胧三分。 所有人都停下了工作,学校休假,参加清水家女儿的葬礼。 外场村,是取了「枞树」相同发音。 沿着溪流「尾见川」而发展建立的村庄,被枞树林封在鱼叉尖般的三角形中。人口仅1300,多为中老年,是以种植枞树,制作墓碑为生的村庄。 为死者而生的树林使得整座村落与世隔绝,村子被死亡笼罩着。 鹅黄的菊花和白色蝴蝶兰围绕着少女笑餍如花的照片,两柄白色长烛立在两侧,牌位供奉在中央。整座祭台以米色枞木作为材料,搭成阁楼亭台的模样。白布铺在棺柩之上,寺院的少主持携了两名僧人坐在香炉前,默然敲着木鱼,口中念诵着经文。 死者的家属和亲戚跪坐在草绿的软垫上,村中的其他人则站在清水家院中,纷纷双手合十,低头追悼。院落的墙壁栅栏都被铺上黑白条纹的布料,白紫相间,由村民们连夜扎成的花圈摆满了各个角落。 山野德子在御记账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奉上了礼金。智子婆婆腿脚不便,只能由她代替出席。 院里人来人往,成年人穿着庄严的黑色礼服,学生们校服整齐,几乎村中所有人都相继来到清水家祭拜,表达对死者的哀思。人口寥寥的小村庄在丧事上显得格外庄重而团结,许多人手持佛珠,面色哀伤。 外场村信仰佛教,整座村以位于北山的室井寺院为尊,定期有志愿者去寺院洒扫供奉,从葬礼,出殡到土葬,一系列丧事皆有寺庙牵头承办。 寺院如今由少主持当家,室井静信穿着厚重的黑色和服,外罩金橘袈裟,胸口用红绳紧紧绑着一枚玉环。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发色在室内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瑰丽的灰紫色。 由于背对着众人,距离又远,德子看不清这位大人物的长相和身型。诵经的声音年轻,低沉而清朗,如同潺潺溪水般令人心静。 原以为乡下地方就是将尸体草草装棺下葬,没想到清水惠的丧事庄严而肃穆,被寺院的人打理的井井有条,向来多嘴多舌的村民都变得有序而守礼,这让德子对这里多了不少好感。 德子走出门口,发现结城夏野正和一名女孩僵持不下。那女孩穿着初中部的海军领校服,扎着两条粗粗的辫子,正将一张明信片怼到夏野身前。 “请收下小惠的遗物吧。” 她双眼通红,一副欲哭的模样。 “我和清水又不熟,我也没有义务看她被下葬。”少年满脸厌烦,耐着性子解释道。 “可是、结城同学,小惠她……” 夏野看到德子,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低声道:“抱歉学姐,今天没办法学习了,我先走了。” “结城同学!” 女孩追了两步,挫败地垂下了头。 “请问……” 少女淡淡的声线将田中熏拉回了思绪。她慌张抬头,眼前人穿着高中制服,头发乌黑柔顺,校服熨烫得笔挺,长筒袜下一对高跟制服鞋,向来冰冷的脸上有着几分关切——是城里来的那位……! “山野学姐!”女孩连鼻子都红了,“请你劝劝结城同学,让他收下小惠的遗物吧……再不济,去参加一下小惠的出殡……在小惠入土前来就行了。” “清水同学和结城君关系很亲近吗?”德子道,“我看结城君不是很情愿。” “不是的,小惠她……”田中薰再次低下了头,“这是小惠没能寄出的明信片……她一直深深的喜欢着结城同学,大家都知道的。如果结城同学能够收下,实现她未实现的愿望,她在下面也会开心的……” “结城君参加了清水同学的葬礼,我相信他已经送上了真挚的悼念。”少女瓷白的面上一副礼貌而漠然的笑容,“如果只是单箭头的话,想必清水同学已经很开心了。” 田中薰的脸变得通红,她知道友人不依不饶,堪比跟踪狂的性子,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厢情愿的心意,也许在别人那里就像甩不掉的口香糖……徒增困扰罢了。”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没有结果的美丽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学姐漂亮的黑眼睛眺向远方,把田中薰看呆了。那讥讽的话语和自嘲的笑容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不由得疑惑,难道学姐也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无法实现的恋情吗? ... 8月17日,德子放课后前往尾崎医院。刚搬入外场村时,她的母亲就带她拜访过这里,同尾崎院长以及一众看护士打过招呼。 山野家对健康非常重视,全家都会定期进行全身检查。德子也一直有在皮肤科问诊,使用医生推荐的护肤品,服用医生所开的短效口服避孕药来降低雄激素水平,缓解青春期痤疮。 “你这孩子,要听妈妈的话。”母亲焦虑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你随我,青春期会长痘,一定要遵医嘱服药,年轻时候多下功夫,大了就少花冤枉钱!你不知道医美有多费时费力……” 德子的母亲是位典型的中产美妇人,从丈夫手里拿生活费,将繁琐的家务丢给清洁工,平日最大的爱好就是同几位主妇开茶话会炫耀丈夫孩子,周末再马不停蹄地去瑜伽馆锻炼保持身材,在脸上动刀打针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山野德子小姐,这边请,尾崎院长已经在诊室了。” 12.尾崎 “山野小姐,下午好。请坐。” 映入眼帘的是两扇木框玻璃门,午后的阳光浸透了毛玻璃,将房间烘烤的温暖而明亮。 男人罩着白大褂,里面草绿色的t恤几乎和绿荫环绕的窗外融为一体。 “您好。” 山野德子在办公桌旁的旋转椅落座,将书包放到双腿上,静静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尾崎敏夫。 三十出头却是尾崎医院的院长,也是外场村里唯一的医生。 他过长的刘海和鬓发将眉眼半遮,嘴边的胡渣也没有清理干净,正盯着一沓报告翻看,显得疲惫而严肃。 虽然不修边幅,尾崎院长身上却有一种医护人员特有的瘦削和洁净,让人看着并不生厌。他身材高大,骨架结实,将敞怀的白大褂硬生生穿出一种斗篷的飒爽。 男人捏了捏眉间,终于将目光转向她。 “山野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周已经拿了一周份的口服避孕药?” 使用避孕药调节激素保养皮肤的做法在欧美盛行,但在日本的大城市里比较罕见,更不要说外场村这种犄角旮旯。还记得母亲提出时,一众看护士目露惊讶而不赞同,甚至言行扭捏,只有尾崎院长目光平静。 “请提供一下健康档案、之前的诊断书和处方药信息。” 当时男人的神色就像治疗寻常感冒一样自然。 “所以说呢,东大医学院的还是专业。”母亲得意的神色浮现在脑海,“妈妈带你提前打好招呼,之后拿药、问诊也方便。” ... “我不是为了拿药,医生。”德子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敏夫的目光一下子锐利了起来:“中暑?热伤风?症状表现?有没有感觉浑身无力?” “不是。”德子赶紧摇头,“是妇科方面的一些问题。” 男人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明白了,我让律子护士给你做个常规检查。” 少女的脸颊突然爆红,神色迟疑。 三天前是她和辰巳最后一次做,随后那人就以繁忙为由婉拒了她,再没有相见。接下来几天下体轻微不适,不仅内裤上有浅浅血丝,分泌物也增多了。 她早想来医院看看,只是恰好遇到清水惠葬礼才一直拖到现在。 眼看男人就要拨打内线电话,她赶紧阻止:“不行……尾崎医生,不能让律子小姐做。” 虽然律子护士看着温柔,但是谁能保证她不和同事交流?看护士里年龄、背景各异,万一把消息传出去了,村子又闭塞,她怎么立足! “总之不能让别人做……”少女言辞娇蛮,“我母亲预付了一大笔诊金,还资助了医院一套内窥镜,我想应该可以请您亲自为我检查?” 德子颐指气使,若是换到旁人说不定早就沉了脸色,将人赶出去。但尾崎敏夫只是挑挑眉,饶有兴致地观察起眼前满脸绯色,目光游移的大小姐。 黑色的长发梳得柔顺,乖巧地贴在颊边,鼓起的双腮有一种花栗鼠般的可爱。 ……还是个小孩呢。 “当然,只要你不介意我给你做妇科检查。” 敏夫有意加重了“妇科”二字,谁知少女毫不退缩:“不介意。我相信医生您的人品和能力。” 男人叹了一口气,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去那边的检查椅坐下。” ... “先做个心率测试。” 德子闻言乖乖地掀起制服下摆,拉到胸上,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浅紫色的蕾丝胸衣包裹着雪白的双峰,托举出一个饱满诱人的弧度,乳肉呼之欲出。 现在的小孩发育真好,果然还是这一代营养跟上了。 敏夫一边感慨着,一边将听诊器按在少女胸口,手指无意擦过温热肌肤,竟留下了一抹淡红。 阳光明媚的夏日,制冷机送出恒定的白噪音。院长诊室的一角,高大的男人将手掌停留在少女的左胸附近,那团柔软似乎一手就能抓握。 尽管距离相当暧昧,敏夫依旧神色自若。 但是德子却有些不自在,陌生环境坦胸露背地让男人触碰,对她来说还是有些羞耻。 她的皮肤很快做出了反应,全身上下浮现了一层淡粉。双唇微抿,眼眸盈盈,下意识呈现出一副被轻薄的模样,随着呼吸胸前的弧度也在不断颤动,让人浮想联翩。 尾崎敏夫也不得不承认这画面相当诱人,少女尚且稚嫩的酮体上却呈现出了女人的风韵,这让他在感到稀奇的同时也本能地放轻了动作。 “可以了。” 他摘掉听诊器,看着德子裸露的手臂,从架子上拆出一条全新绒毯递过去。 德子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她裹着毯子,脱去制服鞋,小心翼翼平躺在检查椅上。看着男人将巨大的机器推过来,操作着显示屏上的系统,她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脸上烧。 尾崎院长戴上塑胶手套,开始对检视镜进行消毒。探头前端呈透明的柱状,那东西很快就会插入她的下体,而他则会盯着显示屏上的图像,将她内部看得一清二楚…… “裙子脱了,内裤也脱掉。” 低沉的声音宛如一道咒语,德子浑浑噩噩地将下身脱得一干二净,慢吞吞地躺了下来。她出门前洗了澡,也做了除毛…… 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尾崎医生坚毅的下颌线以及隐隐泛青的胡茬,他的嘴唇因为干燥而起皮,轻微下三白的双眸紧盯着屏幕,眼神显得凌厉而冷酷。 “腿张开。” 袖管里伸出的小臂结实有力,手背上青筋凸起,尾崎医生握着探头,光滑的柱状物悬在她小腹之上。 那对棕色的锐利双眸注视着她并拢的大腿根部。 德子有些难堪,又感觉怪异的兴奋。 她从来没有如此清醒的认识到,她是女人,而他是男人。 13.检查(HH) 深色的绒毯下伸出一对白皙双腿。少女下体一丝不挂,腿上却仍穿着黑色的制服长筒袜,极黑与极白展现出强力的视觉对比,尾崎敏夫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 说实话,他没给任何女性做过妇科检查。尽管书本上的知识早已倒背如流,但是面对这样年轻的孩子,他还是下意识地犹疑了。 “腿张开。”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那声音沉着而冷酷,在明亮的诊室里带来低低的回响。 于是少女便乖乖照做了。 双腿赤裸,最大程度地分开了,露出腿心的小逼。粉嫩的两瓣蚌肉微微合拢,湿红稚粉的逼芯若隐若现。 尾崎敏夫暗自吸了一口气,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有多么唐突。然而骑虎难下,他拿出一管无菌凝胶状润滑剂,挤在左手上。 “噗叽” 塑料包装发出响亮的声音,随后内容物缓缓地滴向了指腹,流满了指根间。 接下来要给患者私处涂抹润滑剂,他硬着头皮转身。 少女的双腿呈M状打开,大腿被长筒袜勒出肉感的弧度,两瓣饱满的臀瓣挤压在银白的椅垫上,中间肉嘴粉嫩嫩的,不停翕动着,肉瓣已经变得湿润,浅浅涂着淫丝。 敏夫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我会在阴道口区域涂抹润滑剂,以此保障检查顺利进行。” “嗯。” 少女的声音很小,猫似的,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男人碰了下湿润肉瓣。右手按着阴阜,拇指把两瓣粉唇轻轻挑开,露出了紧闭的花穴入口。粗大的手指按上那小小的洞口,先压了压,随后将透明的液体绕着那处打圈抹匀。 一阵异样的酥麻顿时从腿间升腾。 德子咬着唇,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间已经控制不住流出了液体,于是下意识要把双腿合上。 敏夫腾不开手,只得拿身体去顶。他几乎上半身都挤进了少女腿间,宽大的肩膀抵住了德子意欲合拢的双腿。 “山野小姐。”男人的嗓音听着有些沙哑,“请配合检查。” 敏夫继续用左手耐心地揉着少女的穴口,直到那小嘴一张一合,露出了更大的缝隙,他顺势将涂满润滑液的食指送入了半个指节。他手掌振颤着,缓缓用力,打着圈将润滑抹遍了入口处。 “呜……” 德子挺起胸脯,情不自禁呻吟起来。被医生揉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像有电流流过,腿心不受控制地开阖翕动,试图将入侵的手指吞得更深、更重。 少女的娇喘一出,整个诊室的氛围骤变。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企图维持正常的医患关系,现在这层窗户纸已经被撕破,露出了男女之间暗流涌动的情欲。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的动作到底是为了检查,还是为了取悦少女,满足自己下流的欲望。 尾崎敏夫舔了舔后槽牙,感觉自己硬了。顶端的布料已经浸湿了牛仔裤,带来难以忽视的粘腻触感。 德子只觉得体内的手指突然一顿,隔着一层塑胶手套也传来了滚烫的温度。男人轻瞟了她一眼,随后抽出手指,挤出了更多的润滑剂。 “为了防止检查带来撕裂,阴道内部也需要涂抹润滑剂。”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这么说道。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神色自若,粗粝的手指却按揉着插进了她的花穴,轻轻地搅动起来。 德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大脑昏昏沉沉的,又被摸的很舒服,于是努力地张大了双腿。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少女的双腿不知道何时已经扛在了男人身上。男人一只手的食指插在穴里搅弄,另一只手描绘着肉唇形状,拇指还时不时揉按红肿的阴蒂,直把德子摸得淫水潺潺,腿都合不拢。 敏夫依旧淡定自若,“阴道还需要再打开一些。” 他嘴上说着,手上却握着腿根分得更开,露出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毛发的腿心,锐利目光从挺立的肉蒂到肥嫩的花唇,再到颤颤巍巍含着他手指的逼口,全部刮过一遍,没有丝毫遗漏。 “腿再张开一点。”他手腕轻轻震动着,手指扣弄肉壁上的那块凸起。 可怜的德子哪里比得了年过三十,经验丰富的老男人,灵巧的手指抠、挖、搅、顶、磨一样不少,诊室里压抑的喘息声和水声越来越大,直到腥甜的水花噗地一声喷到男人胸口。 尾崎敏夫拿过涂满润滑液的探头,趁少女还沉浸在潮吹带来的漫天快感时,将透明长棍推入了花穴。 不断收缩、嫩粉色的腔肉出现在显示屏上。 尾崎敏夫调整了一下探头角度,直到略显红肿的宫颈口映入眼帘。 “宫颈红肿,有轻微伤口,好在程度较轻,没有感染风险。怎么弄的?”男人依旧神色淡淡,但嘴角微微向下撇,若是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心情不虞。 德子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她想起自己和辰巳胡搞的那几天,小声道:“自己弄的……用……玩具。” 尾崎敏夫挑挑眉:“我会给你开抗炎药膏和保湿剂,记得每天涂抹。另外记得避免性行为,促进伤口愈合。” 德子坐起身来,二人一下子离得极近。 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尽管眼周的纹路泄露了年龄,但从相当标志且带着淡淡痞气的五官来看,年轻时的尾崎敏夫应该颇受欢迎……估计现在也是。 这男人才把她玩到潮喷,胸口处湿了一大片,连唇边还挂着两滴淫液。就算这样依旧语气官方且冷静,仿佛刚才真的只是简单的检查。 德子目光轻扫对方裆部的鼓起以及可疑水渍,不由得感叹自制力爆棚。她仔细打量着尾崎医生的双手,并没有发现戒指,也没有任何戒指留下的痕迹。 说来也对,内科医生怎么会在手上戴饰品呢? “医生。”德子贴了过去,整个人半偎进他怀里,“抗炎药剂和保湿剂,应该怎么涂抹呢?” 这是个巧妙的姿态,她半跪着在椅上,他站在椅边。如果他愿意,可以立刻转身离开——她将选择权递到了他的手上。 现在的小孩,真是早熟得很。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躲开:“和棉条一样,推进去就可以。” 14.瘟疫 尾崎敏夫很清楚自己今天的失态,说实话,他难得对少女动了念头。这种奇妙的情愫来得猛烈,大抵是因为少女年轻鲜嫩的肉体,或者说,村庄外来者所带来的,从未体验过的刺激。 自己早就厌倦了这个村落。他非常清楚。 患有胰脏癌的父亲将尾崎医院转赠于他,气派的房子、造景庭院,还有全村上下的敬仰全部被他掌握在手中,却也成为了豪华的枷锁。作为乡下村落唯一的医生,他掌握着全村的性命,却也被全村玩弄于股掌之间。 ... 「马太福音 26:38-39: 耶稣在客西马尼园中祷告时说: 我的心极其忧伤,几乎要死。你们在这里等候,和我一同儆醒。」 救世主耶稣救治疾病、使死人复活,他的教导使得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他周围听他的教诲。 他预言了背叛者,也因此而受难。 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又复活,困在高台没有自由,肉身遭受无尽痛苦;而教徒们来往朝拜,对他的困苦视而不见。 「马太福音 27:46: 耶稣在十字架上说: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 虔诚的教徒们双眼紧闭,眼里只有一片虚无。 他们双手合十,深深地俯下身去,残酷地将信仰全数交付。 ... “敏夫,你是个率直而善良的人。”医学院的同僚如此说道,“冰冷的都市也许并不适合你。” “受够了,你太自大了。”大学时期的女友抱怨,“没有你,总会有其他人去做,你要把自己一辈子都交给那个落后的村庄吗!” 面对曾誓死守护全村人健康的古板父亲,失去丈夫苦苦恳求的母亲,他终于妥协了。 与其在医学院与教授们勾心斗角,敏夫宁愿选择当一个被村民需要的乡下医生。 也就这样了。 吸食着呛人的尼古丁,他将头高高地仰起,向着这片乡野里的悠闲蓝天。也许他的人生也就这样了,为村民殚精竭虑,死后一抔黄土,埋葬在这漫山遍野的枞树林里。 真的是这样吗? 貌合神离的联姻,忙碌得四脚朝天,无尽重复的日子,那一张张混合着顺从和谄媚的面庞。 ... 医生,抗炎药剂和保湿剂,应该怎么涂抹呢? 少女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他应该推开。敏夫这样告诫自己。 他年过三十,已有家室,承担着全村上下的性命。过惯了乡野间灰头土脸的日子,他难道还有渴望吗?那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的大都市还记挂在他内心深处吗? 少女清澈的眸中倒映着他疲惫的面庞,那是一张挂着胡渣,已经认命的脸。 就当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和一个没成年的、脾气反复无常的青春期女孩能有什么结果呢。 “和棉条一样,推进去就可以。” 敏夫听见了自己滞涩的声音。 于是少女露出了得逞的笑颜。她向前倾靠,亮晶晶的嘴唇诱惑着他采撷品尝。 他终于顺从内心的力量,抚摸着柔顺的长发,将她轻轻纳入怀中。 ... 医生,小惠的验血结果出来了。 医疗事务长武藤拿着档案袋进入办公室,眼前的一幕令他些许震惊: 两扇落地木框玻璃门大大推开,阳光和绿意充盈了整个房间。尾崎院长背对他站在木廊下,嘴里叼着烟头,表情是难得的舒展。一旁身穿制服的少女静静阅读着教科书,闻言抬头,礼貌地对他笑了笑。 画面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来了吗,谢谢。”院长接过资料,快速翻阅起来。 “果然是贫血吗?”看护士国广律子也走了进来。 “啊。但不是一般的缺铁性贫血,是我的误诊。”尾崎院长深吸了一口烟,“我以为小惠是常见的缺铁性贫血,也就是小细胞低色素贫血。但检查出来的红血球数和血红蛋白浓度,从血球比容大致计算可得,网织红血球也有所增加……果然应该是正细胞正色素性贫血。” “就是说,死因是……” “不知道。”院长吐出一个烟圈,“正细胞正色素性贫血由出血、溶血、再生不良性贫血和二次贫血引起,但小惠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严重的内出血,但最终猝死一定是体内存在某种重大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还不知道。” “如果有进行解刨,说不定已经弄明白了吧。” 眼见院长连解剖都说出口,这在民风淳朴而闭塞,依旧遵循着尸体完整土葬的外场村是大忌,武藤撇了一眼旁边的少女,赶紧道:“院长,还有患者在这里,是不是……” 男人随意摆了摆手。 武藤和律子对视一眼,心下说不出的困惑。 “院长!”看护士桥口安代疾步而来,“丸安制材的义一先生家里人打电话来说他去世了!” 敏夫浑身一震,迅速拎起随身的黑色就诊皮包:“我知道了。” ... 丸安制材同尾崎医院不过五分钟的车程,敏夫驱车前往,直到检查完尸体,确诊为急性心力衰竭,通知寺院那边的人举办下葬事宜后,他才发现倚在车上的少女。 “德子,你跟过来干什么。”他皱眉,“被传染了怎么办。” “传染?是传染病吗?”德子小脸一白,“在这样的村庄,能够做的只有每家每户隔离,然后挨个上门诊断吗?” “现在还说不好。”敏夫捏了捏眉间,“安森义一先生已经74岁了,年纪这么大,身体总有地方出毛病,大概是酷暑难耐吧。” “医生……”德子犹豫着,“清水同学的死亡,你说过不是简单的贫血。她没有内出血,身上也没有伤口……有没有可能,是在山里被什么毒虫叮咬了,然后伤口很快愈合了呢?” “使人昏迷晕乃至沉睡不起,最终贫血而亡的毒虫,我们村里没有先例。”敏夫又抽起了烟,“不过谢谢你,我会考虑这个可能的。” 律子在门厅收拾着诊具,挨个消毒起来。远远看去,车前的二人显得格外亲昵,院长揉乱了少女的发顶,随即换来了少女不满地捶打。 她没在院长身上见过这种表情。对于向来严肃而沉着的院长来说,显得有些轻佻。 那是一种男人与女人之间才有的氛围。 他们四目相对、粘稠的气息在肢体接触的瞬间发狠涌动……要如何才能沾染上对方的气味呢?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 15.初恋 入夏以来的死亡并没有在少年们的心中留下阴影。暑期补习班的中期测验一到,这些琐事纷纷被抛到脑后。 山野德子看着自己接近满分的试卷,内心却高兴不起来。 外场中学的试卷都是多年前的旧题加老师们自己编写,参考价值不高,而她作为经历过一次高考的复读生竟然还有不会的题目,对她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夏蝉在窗外聒噪,她的内心有一瞬的迷茫。 意气用事,抛下城市的一切来到外场村,她的时间就宛如停滞了一般。 蒸腾的暑汽,文具店门口清脆的风铃声,麦田里浓厚的草香,和汗流浃背的讨厌触感杂糅在一起,冻结成了一块冰,她被封在冰内,眼睁睁看着外面物转星移。 一旦融化,自己暴露无遗。 飓风般的爱也好恨也罢,呼啸着席卷而过,剩下的只有她贫瘠的人生。 她总归是要回去的,她不可能永远留在这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 父母什么时候才会将自己接回去?难道真的将她丢弃在这个犄角旮旯,对她不闻不问了吗? 德子焦躁了起来。 桌斗里的翻盖手机散发着幽幽的光,一封邮件飞入了收件箱。 「From:去死 Subject:残暑问候 最近过得如何?那种乡下地方,亏你还真待得下去。 听说你那边死了人,还是早点回家吧。给爸妈打个电话就是了,有那么困难吗? ……还有,我上次说的事情,你的回复是? 就这样。 对了,盂兰盆节你不在,怪无聊的。 -Masato 」 ... “结城君!久等了~” 放课后的校园门口,少女的身影如约而至。 制服领口开了两个扣子,有几丝黑发黏在皮肤上,气喘吁吁的,是跑过来的吗?好可爱。 结城夏野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不对劲。 不管上课发呆时,还是和父母吃晚饭时,甚至睡觉前,脑子里总会飘过少女亮晶晶的眼睛,手里似乎还停留着腰肢柔软的触感。 去问了死党小彻,对方哈哈大笑着说这是恋爱中的典型症状,并短信轰炸试图问出女方的姓名。 恋爱? 他原本对恋爱、婚姻之类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双亲在大学时就生下了他,但是由于质疑结婚制度,并没有登记。他们总是不按照常理行事,以自己的想法为中心。决定搬来这风光明媚的宁静乡下,也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做是为自己好,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这些人都是这样,希望你这么说,这么做,随便地给人扣上角色。他已经受够了这里互相监视、互相报告的“集体意识”。 他只想着考上城里的大学,脱离双亲的监护。 山野德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和他同样因为父母的自私来到外场村,同样和他秉持着离开这里的决心。他们甚至性格也合得来,和清水惠那种死缠烂打,跟踪狂一样的女性完全不同。 她是特别的。 少年这么想着,仔细观察着身边的人。 又聪明,又有礼貌,永远不会自说自话地给人添麻烦……而且,太可爱了,正中他的好球区,就算满脸戾气地抱怨也好可爱,趴在他身上玩味的表情也好可爱…… 他就算喜欢上她,也是合乎逻辑的吧?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二人已经抵达了自家的房子。 母亲微笑着端来了茶水和饼干,父亲神色寻常,但草草打了个招呼又钻进工坊。 “今天的结城君,意外的安静呢。啊,虽然平常也很安静就是了。”德子道。 “……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事。” 总不能说满脑子都是你的事吧,少年耳朵又红了起来。 德子在夏野家整理完了考卷,又温习了刚学的新内容。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倒进了软绵绵的抱枕里。她无聊地翻看着手机,点到收件箱时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略过。 从夏野的角度,少女由于侧靠的姿势,裙摆向上滑了一大截,露出长筒袜之上裙摆之下,饱满而莹润的大腿肌肤,腿根深处甚至有一抹白色闪过。 夏野僵硬地转过头,感觉大脑几乎宕机。 有一种蠢蠢欲动的酥麻从尾椎处扶摇直上,窜入了他的后脑勺,惊出一片鸡皮疙瘩。 不妙的是,德子这个时候凑了过来。 “结城君班里也考试?啊,分数真高,好厉害。” “嗯……” 他别扭地支起腿,试图遮挡下腹的躁动。 然而少女越贴越近,柔软的胸脯由于动作轻晃,几乎碰到自己的胳膊:“我看看……结城君,你挡什么,这不是考得很好吗?” 少年的俊脸上面无表情,双唇紧抿,实际上耳廓早已羞得通红。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引起了德子的兴趣,坏心眼地凑地更近了,直接贴到他肩膀上,向桌面看去—— 卷面上字迹潦草却排列工整,鲜红的圆圈勾满了整张纸,只有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打了个叉,再往下…… 少年穿着卡其色的家居裤,裤裆处翘起一个可疑的弧度。 “学姐……我、这个是……” 夏野整个人都慌了,他赶紧扯过t恤下摆盖住,几乎眼前一黑。 “可以直接叫我德子哦?” “德子,不、学姐!我……” 少女沉默地盯着他的下体,饱满的唇瓣吐露出了令人吃惊的话语:“结城君,你想接吻吗?” “啊?” 夏野呆呆地看着少女清秀的面庞越来越近,连细腻皮肤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淡淡的铃兰香气飘来,是衣物柔顺剂的味道,也许还沾染了少女的体温…… 黑亮的眸子含着笑意,柔软的发丝就像海妖一样落在他的胸前,把他紧缚得动弹不得。 “不说话的话,我就要强吻了?” 16.接吻 少年睁大了眼,他不可置信地吞咽了一下,身体后仰,漂亮的靛蓝色瞳眸激烈地摇晃着,也许是被她的流氓震惊了,脖颈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廓。 很快。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的嘴唇,细腻的触感仿佛半凉的牛奶,或者是一片掉落的玫瑰花瓣,他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寻找类似的比喻。 德子起身:“结城君,真的长得很好看呢。” “等、等一下。”夏野赶忙拉住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表现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刚才的……吻,是什么意思?” 少女无辜地抬起眉毛:“因为……想接吻了?” 少年不满这个回答,将她拉得更近,像只应激炸毛的猫,墨色的刘海凌乱地压在眉间,眸色很深,显得有些狠戾——当然,若不是满脸通红,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的话。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德子有点后悔。结城夏野一看就是认真到甚至有些古板的人,她和他的人生本没有什么纠缠,青春期男孩的好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一吻下去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 可是她又想起了他们在天台谈论前路时,少年目光决绝的模样。他背着光,肃着脸,连翘起的发丝都被勾勒上了一层浓郁的金边。 他身上那种旺盛的生命力宛如一把锋利的圣剑、一场大火,一下子劈开了她浑浑噩噩的神志,飓风般燎遍她的全身……面对他,她喜爱,羡慕又嫉妒,破坏欲油然而生。 这种情感她并不陌生。 小她四岁的弟弟,她曾以为能用浅薄的情爱将他捆绑,一起深陷泥潭,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狼狈不堪,可对方轻巧地抽身而去,置她一人于乡野。 到头来,他还是万众瞩目的天才少年。 只有她自己是个疯子,是个连亲弟弟都要奸凌的烂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莫大的懊悔涌上心间,德子猛地拎起书包,一个踉跄冲向房门口。 可是结城夏野并没有放过她。 他比她速度更快,手臂一伸,自她身后合上了卧室的门。 “我不想听道歉,德子学姐。” 清冷而澄澈的声线慢慢靠近,从她的头顶慢慢落下,就像一捧摇散的积雪,顺着衣领的缝隙划过她的脊椎。 他双手抵着门,将她松松地圈在了胸膛和门板之间,垂下了头。浅浅的呼吸浮在她的耳垂处。 同刚才的羞涩相比,这时他又冷淡了,或许是愤怒。面对着缩头乌龟般的少女,他显示出了猫抓老鼠一般的耐心和狡黠。 “为什么要亲我。” 这是一个质问。但从那淡淡的声线道出来,反而有点像撒娇。 “对不起,我……”德子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我就是那一瞬间,被诱惑了。” “被我……诱惑了。” 他有些震惊,像是从来没有听到的话。 “本来就是结城君不好,是你那里……擅自立起来!” 德子破罐子破摔,把罪过全部推给对方。 门板上的纤长手指收紧了掌心,像是羞愧又尴尬的样子。可是他没有终止话题,而是紧随其后:“所以,我的身体对学姐来说很有吸引力,是这样吗?” 听起来像个痴汉。 德子垂下头,难得脸红了。 “我很高兴,学姐……” 在她意料之外,一个吻落在她的后颈上,像朵滑过的雪片。清冷的雪松香味自身后袭来,少年伸出一只手,轻轻包住了她攥紧的拳头,与此同时,毛茸茸、还有些刺挠的脑袋埋在了她的肩膀上蹭了蹭。 德子能够感受到对方额头滚烫的温度。 什么嘛,这家伙也紧张的要死。 “学姐,在男人的房间里说出这种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窸窸嗦嗦,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德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一个滚烫而坚硬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后腰。 “我喜欢学姐。”那声音轻轻地被压在她的肩膀上,“下面从刚才开始就在躁动……因为你。” “学姐,德子学姐。” “这几天,我脑子里都是你。上课发呆也是,吃饭也是,睡前也是。” “我肮脏的欲望在梦里也没消停。” “所以……学姐亲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圣剑刺入了她的心脏。 她微微颤抖着,一瞬间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少年瘦削而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搂住她的腰肢,将她严严实实地圈在了怀里。 “等等。”德子在一片空白中找回了自己的呼吸,“结城君,你也说了是欲望,你这个年纪,分不清欲望和恋慕是很正常的事,我不能毁了你,我们本不该有交集,是我、是我……!” “学姐,你在发抖。” 那声音此刻带上了奇妙的诱惑力,沙哑而温柔,那是属于男人的声音。 穴口难耐地翕动着,包不住的液体已经沁湿了内裤。 “不要害怕,我没有要你立刻做出决定。”少年的嘴唇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耳垂,“学姐之后可以慢慢地想,一个月、一年,都可以。” “我不是和学姐没有交集,我们都要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可以考到一个城市,甚至一所学校……我可以一直陪伴学姐,如果你需要的话。” “骗人。”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面庞。 德子哽咽道:“你有多喜欢我,又能持续多久?等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城市,那么多优秀、漂亮的女孩子,那么多吸引人的事物,你肯定会……” 又一个吻落在了她的眼尾。 “不要哭。”她听见他这样说道,“我会证明给学姐看的,只要学姐把身边的位置留给我,我会让你幸福。” 多么天真,多么狂傲。 这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才说得出来的承诺。 她不敢相信,可这不妨碍她被这甜蜜的陷阱捕获了。 那只手轻轻地贴上了她的面颊,推着她侧过脸。 “学姐,我想和你接吻,可以吗?” 此刻,那双靛蓝色的眸子近在咫尺。 17.爱意 “那个女孩是叫做山野德子?听说是从东京来这边复读。” 宽大的木桌边,男人阅读着报纸,他身上还穿着工作的皮围裙,墨发简单在身后扎了个马尾。 “不知道会给夏野带来什么影响…如果把城市那套恶习带过来就太糟糕了。” “啊啦,我觉得挺好的,夏野也该有个好朋友。” 女人在砧板上切菜,利落的笃笃声充满了厨房。 “好朋友?那小子可不这么想。” “是呢,夏野一看见她表情就柔和的不得了。”小出梓温和地笑了起来,“如果能考进一所大学多好。” 男人眉头紧缩,叹了口气。 “整天就想着跑出去,真拿他没办法,这样世外桃林的地方可不多。” … 双亲的声音远远的从会客厅飘来,穿过长长的走廊,再隔上一道门,显得沉闷而不真实。 黏腻的水泽声在宽敞的卧室里回响。 两个身影重迭在一起。 少年高挑的个子,宽肩窄腰,已经隐约有了成年男人的雏形,他将面前的少女搂在怀里,压在门板上,急切地掠夺着她的唇齿。 德子仰起头,睫毛颤抖,安静地同他交换呼吸。 “德子学姐,德子……” 夏野觉得就像抱着一朵温暖而甜美的云,香呼呼软绵绵的。他无师自通,一下下吮吸着少女的嘴唇和舌尖,搜刮她口中的蜜液。 浑圆胸乳紧压在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绵软的触感让他陡生出一股破坏欲,恨不得将她揉碎。 粉唇已被他吮成了诱人的殷红,少女满面潮红,目光失焦,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夏野只觉得下腹硬得发痛。 许久,一条银丝从二人唇间牵出。 德子浑身酥麻,湿吻早已打开了她的开关。腿间穴口难耐翕动,液体源源不断地溢出,阴蒂传来阵阵甘美的刺痛。 她咬着唇,向下看去。 少年的肉根被包裹在布料里,隐约看出一长条倾斜的棍状。此时正压在她小腹处磨蹭,甚至能感受到抽动的青筋。 “唔…!” 粗舌再次侵入她的口腔,夺回了她的注意。 他以一种温柔而强势的姿态卷走她的舌尖,舔舐着口腔内的软肉,再将津液渡到她口中,强迫她咽下。 他们交换着炙热的鼻息,少年本能地将下体挤入少女的双腿间,液体洇湿了相贴的布料。 沉默的爱欲在呼吸间流淌。 “……对不起,我控制不了。” 夏野缓缓地挺动腰胯,本能地用坚硬去撞那处隔着布料的软肉。 她压抑的娇吟使他受到了鼓舞,纤长四指在她腰臀交接处难耐地摩挲,蠢蠢欲动欲往下去。 木地板吱呀作响。 德子难耐地抬起头,连鬓角都被汗沁湿了。她仰脸看着身前的少年,情迷意乱的目光亮晶晶的。 “结成君,我……” 夏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我其实……” 笃笃笃! 小出夫人正举着手敲门,想将孩子们唤出来吃饭。奇怪的是,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夏野,德子?吃饭了。” 德子背靠着木板,吓得浑身一颤。 那震动穿过木板,叩上她脊背——此时此刻,这扇门仿佛纸一样薄。 “好,我们收拾一下东西,这就出来。” 少年转头向房间内喊话,营造出二人正在桌前学习的模样。随后他安抚地拍了拍德子的背,俯身落下一个啄吻。 “我做了很好喝的豆腐汤喔,要快点来。”小出夫人没有起疑。 听着远去的脚步,二人才松下一口气。 昏暗的房间内,少年少女不自然地对视着,悸动的空气在潮热的身周暗涌。 … 第二天,夏野早早来到她家门口接她。 清晨的雾气打湿了少年的发梢,露水滚落到翘起的白衬衫上,沁出一个圆滚滚的湿印。高瘦的少年刻意放缓步伐,陪她走到最近的车站。 公交上,他们并肩而坐。 稻田随风摇曳,山丘的轮廓在曙光中逐渐清晰,少年深邃的眉目被窗边透进的柔和晨光映照,显得温柔而俊美。他将一只随身听的耳机交给她,低缓的吟唱填满了这短暂而颠簸的旅程。 午间的天台,德子把特意做好的大分量便当拿出来共享,少年则在便利店买好了她喜欢的饮料和水果。 水灵灵的樱桃捻在少女指尖,恶趣味地伸向对方唇边。 少年握住她的手腕,垂首咬下多汁甜美的果肉,再红着耳朵将她指尖沾染的汁液吸吮干净。 放课后,二人慢悠悠地散步,打算回到夏野家学习。 他大部分时间是安静的,不如说他本就话少,性情冷淡。但那双靛蓝色的眼眸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将她所有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 比如现在。 她正想着去路边买瓶水喝,对方就掏出了保温壶,杯盖装着温热麦茶递了过来。 “谢谢…结城君。”她受宠若惊地接过。 “叫我的名字就好。” 他盯着少女抿过杯缘的唇瓣。 “可是,你不是很讨厌自己的名字吗?” ... 「夏野」,取自平安时代一位皇族政治家的名字。 排斥世俗、并未登记结婚的男女给诞下的孩子赋予贵族之名,令人发笑。被名为「家」的屋檐下只是一对男女以及一个小孩的栖息地,仅此而已。 他排斥这个家,也排斥自己的名字。 可遇到她,往常一般被唤姓氏却令人无法满足,他渴望她那饱满的双唇中吐露出更加亲密的字眼。 言出既有灵,仿佛她唤了他的名字,二人的灵魂便能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 少年垂睫,又很快地扬眸,雪松般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如果是德子学姐的话,我想让你叫我的名字。” 有点犯规。 德子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好的,夏野…君。” “德子学姐。”少年顿住两秒,俯下身来,“我可以亲你吗?” “诶?” “因为实在太可爱了。”少年淡然地吐露出令人羞耻的话语,“我看到学姐这样的表情,就很想把你……” 德子赶紧将剩下话语堵住。 山间小路旁,蝉鸣渐起。 斑驳的树荫下,少年一只手臂牢牢地将少女箍在怀里,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大拇指爱不释手般缓缓摩挲。双唇覆在一起,留下黏腻的轻响。 男人靠在树干上,远远地打量着这唯美的画面。鼓胀的肌肉将简单的白t撑满,胸腹被布料绷出令人眼热的沟壑。 身为「人狼」,他似乎第一次被所赋予的出色感官惹恼。少女唇间溢出的轻喘,口腔里交缠的水声就在耳边,连卷翘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都清晰可见。 手指快速敲打着手臂,男人舔过后槽牙,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 18.约会 收件箱。 「From: 去死 Subject: 回覆? 为什么不回复,无视? 家里提起你的事了。最多半年,你在那里轻松不了多久。 还是得高考才行啊,高中学历可怎么办呢。 -Masato 」 ... 「From: 去死 Subject: Reply-回覆? 就这么讨厌我?姐姐? -Masato 」 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自手机里传出,德子淡淡瞟过,按下了静音键。 今天是周六,她和夏野说好在外场的商业街转一转,一起吃午饭。 她还没有好好逛过外场村。在衣橱里挑了半天,最后选定了一条蓝色的无袖连衣裙,白色的高跟凉鞋显得双腿笔直,涂着裸粉色指甲油的莹润脚趾若隐若现。 德子满意地打量着身旁店铺的玻璃墙——少女杏脸桃腮,发丝柔亮而蓬松,整个人看着优雅又娇美。 “夏野君,久等了~” 她拐过弯,便看到了原地等候的夏野。少年穿着蓝白条纹的宽松衬衫,黑色牛仔裤将原本就修长的双腿显得更加比例优越。他手里捧着一束浅粉的铃兰,透明的玻璃纸上还挂着新鲜的露珠。 看到她来,眼角微微上扬的眸子瞪得很大,俊脸上一片殷红。 “德子学姐。”夏野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薄唇紧抿,“学姐今天好漂亮,太可爱了。” 一张嘴就是夸夸攻击,直接把「喜欢」写了满脸。 德子失笑,接过花束:“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 商业街虽显破旧,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木制摊位两旁排列,各色鲜艳的新鲜水果和蔬菜堆放得整整齐齐。小贩们叫卖的声音同店门前的风铃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条街的独特旋律。 俊男靓女的组合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人们的目光上下扫射,嘴里热情地招呼起来:“啊,这不是工坊家的孩子吗,中午好,这位是……?” “您好,我是8月12日搬来小住的山野德子,是广泽家的外孙女。” 德子挂起微笑应付起来。 “啊,是广泽家!……丰子家的儿子在你搬入的前一天刚去世。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说是得了急性心脏衰竭……” 德子大吃一惊。她这才想起来搬入前确实有被父母告知过亲戚家有人去世,没想到竟是小时候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表兄。 广泽本就是个大家族,由制材起家。尽管早就落魄,当年外婆广泽美子也算是个地主家的大小姐,通过招婿开枝散叶,生下好几个孩子,其中德子的母亲,广泽妙子(已改名山野妙子)便是最小的孩子。 妙子在东京打拼认识了山野健,二人结婚定居,这么些年从未回乡,因此外场村对德子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同这些亲戚也关系淡薄。 “我也没有想到。”她立刻露出哀伤的表情,“我的母亲比我早一日抵达,同丰子姨妈打过招呼,之后父亲才带我去的美子外婆的老宅。” “是妙子吧?在东京定居了,出息了啊。”那人打量着她,又拍拍她肩膀,“今年夏天真是不太平,唉……节哀顺便。” 诸如此类的话在一条街上来回三遍,德子又笑又哭的,肌肉都僵了。 夏野最后带着她钻进了一家咖啡店,这才逃离了无穷尽的招呼和认亲环节。 ... 玻璃风铃在空中舞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咖啡厅「Creole」算是村里难得有些城市格调的地方。木质地板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铁艺与木制结合的桌椅,墙上的复古画框里,是国外风景的照片和一些手绘插画。古典吊灯下飘着爵士乐,浓浓的咖啡香扑鼻而来。 据说老板过去在城市里的贸易公司工作,四年前独生子死于机车意外,夫妻二人三年前才搬进外场村,因此店里装修和各处器具都还算崭新。 店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 “原来是夏野,好久没看到你了。”二人在吧台落坐,老板娘就亲切地凑过来。 她看着德子怀中的鲜花,目光是止不住的惊讶:“这位是……女朋友?” “是我的学姐,我还在追求她。” 少年答得斩钉截铁。 德子有点腼腆:“您好,我叫山野德子。” “啊啦。”老板娘捧着脸,像是有些震惊,“现在的孩子真是……嘛,青春真好,我也想回到那个时候了。” 在夏野的推荐下,德子点了一杯拉花拿铁和海鲜意面。吧台内高高的橱柜里摆着各式各样精美的咖啡瓷杯,是老板以前出差从全国各地收集而来。 正当德子在纠结使用玫瑰雕花还是镀金镶边的茶杯来装咖啡时,门边风铃再次响起。 “哟,长谷川。”来人声音沙哑而低沉,似乎每一个音节都充满着烟草的深沉香气,“还是老样子。” 这个声音…… 德子感觉有些不妙,赶紧转头看去。 男人唇边留着淡青的胡茬,下颌线条坚毅,喉结明显。微长的鬓发下一对梅棕色的眸子,轻微的下三白显得散漫又凉薄,唯有眼周的纹路才泄露出年纪。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卡其色长裤,肩膀宽阔,线条平直,坐下时长腿一弯,肌肉线条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宛如蓄势待发的花豹。 “德子?” 男人似乎有些惊讶,目光在她和夏野身上玩味地转了一圈。 “尾崎院长。” 少女目光游移,乖巧地打了个招呼。 19.暗涌 空气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或许只有德子这么觉得。 男人的位置同她只有一座之隔,此时自如地打着招呼:“你是工坊家的儿子……结城夏野是么?清水惠的葬礼上我们有见过。” “院长您好。”夏野规矩地点头,“您和德子学姐好像很熟的样子。” 显然很在意刚刚对少女的直呼其名。 「德子学姐」……? 男人勾了勾唇角。 “是这样。”敏夫道,“山野夫人曾带着德子在搬入前给我打过招呼,另外我们也见过几次,所以还算熟络。” “学姐生病了吗?”少年眉头微蹙。 “嗯……做过一次常规检查。”德子糊弄过去,“算是我们家的习惯,每周我都会拜访院长一次。” 总不能说是妇科检查吧! 拉花拿铁及时地送了上来。少女赶紧轻抿一口,苦涩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拉花拿铁确实是长谷川的拿手绝活,合理的苦味可以增强咖啡的深度和层次感,同酸味、甜味和醇香相互平衡……”敏夫笑道,“不过,我记得你应该喝不来这么浓的?诊室的咖啡里你都加了许多牛奶。” 少年的脸色唰地冷了下来。 方糖和奶壶都在他那一侧,男人接过玫瑰雕花的瓷杯,纤长手指拎起镀银夹钳,放入一块方糖,倾入些许炼乳,再用小勺悉心搅拌。 “试试味道。” 男人递回,顺势跨过间隔的凳子,坐到少女身边。 “啊……好喝。”德子小声道,“是我喜欢的味道。” 少年整张脸都黑了。 “很漂亮的铃兰花。”敏夫看向一侧的花束,“你们是在交往吗?” “……不。”夏野抿着唇,“我在追求学姐。” 敏夫感叹道:“真好啊,确实是青涩的年纪会做的事。” “失陪。” 看着少年走向盥洗室的身影,尾崎敏夫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敏夫。”一旁的老板看不下去了,“你逗那小子干什么。” “抱歉抱歉。”男人伸了个懒腰,淡淡的青色铺在眼下,显得有些困倦,“你点了什么主食?” 意识到在和自己说话,德子赶紧道:“海鲜意面。”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老板娘在后厨料理,老板也离开了吧台去点单。 敏夫皱眉:“辛辣加海鲜?这才几天。” 看着少女茫然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你……里面还有炎症,我有说过要忌口吧。” 德子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可是、据说很好吃……” 男人摇头:“明天周日,再检查一遍看看恢复如何。” 少女垂下头,连肩头都漫上一层粉红。 敏夫打量起身边的女孩。黑发柔顺,发尾打着卷,蓝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通透,裙摆由于坐姿向上折迭,露出饱满雪白的大腿。莹润洁白的脚趾有些尴尬地紧锁着,涂着裸粉的甲油,宛如新绽的花骨朵。 “今天很漂亮。”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沙哑。 ... 于是夏野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男人撑着下巴,垂头同少女搭话,淡青的眼圈略显疲惫。他整个身子都面向她,两条长腿散漫地支着,似乎在将少女的座位圈入自己的范围。 身体本能地拉响了警铃。 夏野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下周三开始就没有补习班了,学姐有什么暑期安排吗?” 少女如愿以偿地转过脸:“嗯……我也不知道,村里有什么可以逛的地方吗?” “除了商业街,估计就是北山的寺院了。”少年思索,“室井寺院算是村里标志性的建筑,平日里很多人去洒扫祭拜,学姐有去过吗?” “刚搬来时父亲带我去拜访过一次,但是没有认真参观过。” 敏夫看着目露防备的少年,不禁失笑。 他竟同这半大的毛头小子争起来了。他转过身,专心解决起面前的烩饭。 看到二人不再针锋相对,德子也放松下来。 三人的餐食全部上齐,便就着优美的爵士旋律享用起来。 ... 饭后,敏夫烟瘾犯了,走向盥洗室旁的开放吸烟区,刚吸一会儿就碰到出来的少女。 烟雾缭绕中,少女的唇动了动,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掐灭烟头,扇了扇烟雾。 “明明是医生,还抽得这么凶。”少女如此抱怨道,黑亮的眼眸微眯,显得有些可爱。 敏夫笑了:“抽几口解闷。” “压力一定很大……”德子担忧道,“难道又有新的病人?” 他点点头:“周四又有一人去世了。” “怎么办……难道真的是瘟疫吗?”她有些焦急,“你每天都给这么多人问诊,会不会有事?啊,你还熬夜……!抵抗力会下降的。” 敏夫有点好笑地看着不断嘀咕的少女,几日来胸腔的闷塞一下子清空。他伸手捏了捏少女的颊肉:“这么担心我?” 德子撇嘴:“当然。” “担心我还和那小子约会?”男人俯下身,“难道不该来诊室找我玩么。说起来,尾崎医院也算是村里标志性的建筑。” “是、是,少院长。” 奇妙的是,原本听来只觉得沉重的称呼,到她嘴里竟变得趣味起来。敏夫将她的鬓发撩到耳后:“少院长有什么用,不听话的小病人根本不遵循医嘱。” 德子鼓起脸:“我有好好上药,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一抹粉嫩在脑海里闪过。敏夫忽地想起她敞着穴嘴儿,水喷了他一身的模样。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手却拂了下她裙边。 “裙子这么短,着凉了怎么办。” “老古板,这个长度才好看。” 纤长的手指从身后滑进裙摆,惩罚似地捏了捏臀肉:“你坐下的时候,裙摆都快滑到大腿根了。” 德子红着脸:“哪有这么夸张,是你一直盯着那里看吧?变态!” 手指勾了下内裤的蕾丝边,指尖隔着布料,飞速自那处凹陷滑过。 “这才叫变态。” 男人在少女耳畔低语,在耳后同脖颈的交接处烙下一枚湿吻。 20.偷情?(微H) 店里传来轻松愉快的音乐。 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和起司的奶味,客人们欢快地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嘈杂交谈声像阵微风,时而飘渺,时而明晰。 这片喧嚣中藏着一个隐秘的角落。 两人立在盥洗室旁相拥。男人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只有微驼的脊背和眼角的纹路泄露出年纪。少女皮肤雪白,整个人比他小一圈,纤腰被男人牢牢地扣在掌中。 三十出头的男人和十八九岁的少女,微妙的年龄差背后是禁忌而危险的张力。 敏夫将少女拢在怀里,在她耳畔和脖颈处落下一连串细碎绵密的吻。 德子美眸微眯,粉颈微扬,唇间溢出一声娇吟。 “喷了香水?”男人高挺的鼻子顶着耳垂,声音很哑,“不公平,见我的时候穿校服,出来约会就穿得这么漂亮。” 他一边说着,手指玩味地在后腰画圈。 “什么歪理,今天是周六,当然要穿私服……” 德子塌下腰,试图躲避那缠人的痒意,却把自己更深地送入对方的怀里。裙摆翘起弧度,勾勒出饱满圆润的臀部线条。 男人笑意更深,大掌下滑,拍了拍饱满臀肉:“撅着屁股干什么?像只小猫。” 少女抓住男人的衣襟,羞恼地迫使他弯腰同她接吻。 敏夫一愣,身体却更快一步地覆上软唇,撬开齿关,舌尖缠在一起。他划过上颚,轻吮口腔内的软肉,动作强势而勾人。 德子没亲两下就气喘吁吁,眼眸泛起了雾气。 “嘴里都是烟味,胡子还扎人……” 她才不会承认被亲爽了! “抱歉。” 敏夫起身,他向来爱抽薄荷烟,提神又解瘾,此刻却思索起要不要戒掉了。 少女刮去一个娇蛮的眼风:“拖久了夏野君会起疑的,我先回去了。” ... 午餐时间已过,店里再次变得三三两两。 夏野和德子又点了一份樱桃慕斯蛋糕,商量着下午的去处。敏夫续了一杯浓茶,正翻着公文包里的报告,嘴上和老板长谷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可以去尾见川看看。”夏野道,“溪水很清澈,树荫下也很凉爽。” 少女伏在桌上,手里把玩着叉子,点点头。 “真是少见。”长谷川刷洗着茶杯,“平时你总是赶着回去出诊。” 男人笑道:“还在午休时间,不急。你这么希望我忙得团团转?” 铃兰花束被放置在尾崎院长和德子学姐之间,薄而脆弱的玻璃纸在午后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琉璃般的质感,好似一道无形的墙,斩断了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围。 夏野同尾崎院长并不熟稔,只在陪着母亲去门诊或者重大场合打过两三次交道。他印象里,男人总是不修边幅,虽然看着漫不经心,工作起来却认真到严苛的程度,在村民间颇有声望。 尾崎院长早就结婚,这是村里人尽皆知的事实。大家族之间的联姻貌合神离,对方在村外的沟边町开古董店,一年难得回村一次,夫妻二人的感情也老被私底下提出来调侃。 因此,院长同德子学姐间那种堪称怪异的融洽引起了他的注意。 少年回想起来,男人其实相当受医院里的年轻看护士欢迎,那对梅棕色的眸子看着薄情,笑起来却潋滟如水,再加上稳重的性格和高大的身材,连路过的村里妇孺都爱找他闲聊。 东大医学院毕业,还是村内唯一医院的继承人。 夏野不得不承认,若从世俗的眼光来看,尾崎院长算得上是所谓的「好男人」。 “学姐。” 他面上淡淡,手指却悄悄捻起蛋糕上的樱桃送到德子唇边。 ... 德子伏在桌上,侧着脸同夏野交谈。她一勺接一勺地挖着碟中蛋糕,显得兴致不高。 “抱歉,我吃完饭容易犯困。” 她以此糊弄过去。 事实上,右边的男人从刚才开始就夺去了她的全部注意。他右手拿着一份报告,冠冕堂皇的模样,左手却潜到桌下,抚上了她的大腿。 做手术的手指修长有力,食指中指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在滑嫩的大腿上留下粗糙的触感。大掌捏了捏她的膝盖,像是在把玩什么小玩具似的。 德子不得不一边应付着夏野,一边留意着男人的动作。 “可以去尾见川看看。” 听到少年如此提议,那灵巧的指尖顿了顿,一下子挑开她的裙摆,落在大腿内侧上。他整只手都覆上来,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大腿,指尖按出暧昧的凹陷,显出一种横流的肉欲来。 德子点点头,顺势挪动了一下坐姿,将腿在柜台下藏得更深了。 男人温热的手掌扶摇直上,顺着蓬松的裙摆摸上了髂骨,玩弄起内裤的绑带来。 早知道就不穿绑带内裤了……! 德子暗自羞恼,她特意挑了一套淡蓝色内衣同裙子搭配。 敏夫嘴上同长谷川聊着,手指却暗自摸索。当他触到少女臀侧那丝绸质感的小蝴蝶结时,下意识挑了挑眉。 他想起了德子听诊时的紫色蕾丝内衣。淡雅而精致的花纹将少女雪白的酥胸衬托得如同艺术品一般。内裤也是,低低地卡在胯部,显现出漂亮的腰臀线条。 薄薄的布料掀开,是急促翕动,流了一手水的娇嫩小穴。 男人喉结动了动,换了个坐姿。 ... 当樱桃递到唇边时,德子难得愣住。 她回想起自己在学校天台投喂少年的场景,没料到自己如今也落入了这般境地。 少年墨发下,眸子暗沉沉的,眼睫微垂,薄唇轻抿,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 这是他想要接吻时的表情。 德子有点困扰地含住那水灵灵的果肉,唇瓣同少年的指尖一触即分。 咬下的瞬间汁水四溢。 夏野的拇指自然地抹过,送入自己口中,连向来浅淡的薄唇都染上了一层梅红,脸上却没甚么表情,流露出一种冰冷的色气。 “夏野……君。” 少女看得愣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只为非作歹的大手就抚上了小腹处的软肉,隔着子宫轻轻揉按施压。 德子左右为男。 少女闭眼,自暴自弃地挖了一勺蛋糕。眼不见心为净! 那只手轻轻颤动了两下,像是主人在憋笑。修长的中指和无名指顺着耻骨往下,挤入了腿心和坐垫间的缝隙。 “德子学姐,蛋糕怎么样?” 夏野接过她的小勺,也挖走了一块蛋糕送入口中。耳朵尖红红的,对间接接吻还不甚适应的模样。 “很……很好吃。” 手指早已将目标转移到敏感的花穴,小幅按压起来,时而向上滑动,绕着微肿的阴蒂打圈。不到一分钟,布料就被可疑的液体打湿。 手指悠然地滑到小腹处,示威般留下一抹湿痕。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留下的客人越来越少,最后竟然只剩他们三人。 夏野悄悄在桌下挽住少女的手,拇指在她手背摩挲,剩下四指自然地插入指缝。 敏夫那边却在湿透的布料边缘打转,已经摸上了鼓起的外阴。德子急得扼住对方的手腕,结果右手也被攥入掌心。 天公不作美,正当德子两手都被抓住的时候,老板将一杯红茶放上吧台。 “这是店里的特别服务,欢迎德子同学入住外场村。” 一瞬间,两边的人都将目光投向她。 少年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目光澄澈,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男人正玩弄着她的指缘,手指扣得死死的,嘴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德子同学?” 热情好客的老板将茶杯又推近了一些。 德子冷汗都下来了。 21.禁忌 三人间荒唐的闹剧最后以德子的起立终结。 她双臂一振,唰地起身,同时甩开了两侧的制梏。 “谢谢您,长谷川先生。” 少女双手捧起那杯红茶,眼神闪躲,颇有些狗急跳墙, “您的好意我收下了。” … 尾见川上。 外长村原本就是砍伐枞树的伐木工人所开拓的临时住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自东北角的「山入」地区伊始,一路流淌至南边的国道,宛如一条青绿色的绸带,贯穿了整个村庄。 溪水清澈透明,午时的阳光洒下,溪面闪烁着金银般的光辉。 「尾见川」,意思是“看向河流的末尾”。 在这封闭而淳朴的村庄,人们的命运是否也如同尾见川,一眼便可以看到尽头呢? 溪上共有三座古老的桥梁,德子正站在离外场区域最近的「二之桥」上,向下望去。 少女稚嫩而茫然的面孔映照在溪水中,那异常的清晰几乎让她遍体生寒。 那透明的深处,仿佛能映照出路过每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溪水总是诚实而静默的,旁观着这座村落的兴起与灭亡,未置一词。 “学姐,怎么了?” 夏野走到她身边,额前的墨发被风扬起,露出俊美的眉眼。 “太安静了。”德子道,“心里空落落的。” 少年费解似的歪了下头,走近几步。 他将衬衫外套脱下,披到少女身上,一只手拢住她的肩膀,带来些许暖意。 淡淡的雪松木味笼罩了全身,德子躁动的心安宁一瞬。 “这个村庄有点吓人。”她道,“感觉要吃人似的。夏野君住在这里,不觉得慎得慌吗?” 尾见川右侧是一片名为「东山」的浩渺枞树林,像是应和似的,林中传来阵阵鸦啼。 少年将她半个身子都拉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树林里有一座神社,在前面的一之桥附近。” 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 二人侧身,只见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正站在桥尾树林附近。 诡异的是,他们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这人宛如瞬移一般现身于几步开外。 夏野将少女护在身后:“你是谁。” 此人近乎一米九的身高,穿着一套黑色运动装,拉链卡在胸前,露出粗壮的脖子和饱满到近乎绷坏布料的胸肌。他五官深邃,一头蓝发,荧黄色的瞳眸宛如某种丛林中的兽物。 “嗨。” 他笑嘻嘻地打招呼。 是辰巳。德子悄悄地从少年背后探头。 这家伙搞什么,难道是跟踪吗?……衣服小了就不要硬穿,拉链差点崩人脸上。 她目露嫌弃,嘴角却不自觉翘起。 “他看着不怀好意。一会儿我捏你的手,你就赶紧离开。” 夏野本能地绷紧身躯,声音又低又急。这男人穿着如此不检点,得赶紧让学姐到安全的地方。 “呃,我……” 德子在纠结要不要说出自己认识这家伙。 男人转过头,遥遥看向山林深处,“那是一座古老的神社,据说神社后藏着一个巨大的裂缝,被称为「地狱穴」。” “这片裂缝近乎横断整片东山,传说是通往黄泉的通道。但由于神社的禁忌,除了祭司无人敢于靠近,也无人知道其具体位置。” “你想说什么?”少年依旧警惕。 “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高岗上洋馆里的仆人,叫做桐敷辰巳。” 男人欠身,头却并未垂下,亮澄的瞳眸紧紧盯着二人。 “我只是想奉上一些忠告,每个地方都有它特定的规矩。你们这样一对般配的情侣,可不要因为触碰禁忌而身陷囹圄。” “这话说得仿佛你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少年冷声道,“你们八月初才搬入外场村,这样指手画脚恐怕不妥。” “您说笑了,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 辰巳赶紧挥手,一副说错话而困扰的模样。 自始自终,他没有对她投来一丝一毫的目光。那副宛如陌生人的模样深深地刺激了德子的神经,她一下子勃然大怒。 “洋馆在西北的「门前」地区,你作为桐敷家的仆人,跑到东山上做什么?” 德子不顾夏野的阻止走上前去,白皙的脸上因愤怒而蒙上一层薄红。 少女穿着漂亮的蓝色裙装,头发打着卷,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柳眉却高高挑起,目光冰冷嘲弄,粉嫩水润的唇间不断吐露出尖锐的话语。 “还是说,你在替你家主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怕被我们撞见?” 辰巳舔了舔后槽牙,感觉下身有点硬了。 好在裤子宽松,因此对面的少年仍未发现不妥。 “这位小姐可不要血口喷人。”他无辜道,“我家男主人饲养了几条极其凶猛的猎犬,只能夜间放出来遛。我来此处奉命查看地形,免得主人散步时遇到不测。” “也是给你们一个提醒。” 男人笑着,一对虎牙若隐若现。 “你们也不要太晚出来,到处乱走,要是飞来横祸……可就不好了。” 这是全然陌生的模样。男人表情疏离而冷硬,挂着一层礼貌的假面。 在他们肉体相贴,耳鬓厮磨的时候,他不是这种表情。 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会挂着汗珠还有兴奋至极的淡红。 声音会很哑,但总归是低沉而柔和的。 那种纵容几乎给了她一种幻觉,让她误以为他对她…… “我最近会很忙……觉得无聊的话,找个男朋友玩玩?” “你们这样一对般配的情侣……” “要是飞来横祸……可就不好了。” 德子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真可笑。 真可笑真可笑真可笑。 她山野德子,竟然还是这样自作多情。 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们会注意的,也会转告其他村民。” 少女拉过少年的手,转身离去。 “谢谢您的警告,桐敷辰巳先生。” 22.阈值(H) 周日,德子准时在下午三时造访尾崎医院。 大厅里来来往往,似乎发生了什么,看护士们聚集在一起,目光忧虑。 “今天又是一例。” “最近热伤风是不是太流行了?山入地区好几人都是身患热伤风去世。” “先是上外场的秀司先生因热伤风去世,是寺院的少主持的发现的,然后在山入地区发现了三重子婆婆和秀正公公的尸体,慌忙去找邻居求救,结果发现了义五郎公公的尸体……” “警察发现秀正的尸体腐烂程度比三重子更甚,都说她是和尸体在家里待了一周!” “肯定是胡说的,你还信这个!” “还有急性心脏衰竭去世的广泽先生和安森公公,贫血去世的小惠,急性肝脏衰竭的康幸先生。” “这么算来,8月开始已经死去了9个人?” 德子的眉头紧簇在一起。 七八十岁的几位死者可以说是是身机能老化抗不住酷暑患上热伤风,三十岁左右的死者工作压力过大患上急症,年仅十五的清水惠纯属意外。 但是一个月死去9人,这个频率真的正常吗? 这个落后的村落,往年也会死去这么多人吗? 如果说是由于卫生条件导致的瘟疫蔓延,这个爆发率又显得太慢。 就这样,德子在后悔和忧虑中被请进了诊室。 ... 尾崎敏夫正立在桌边打电话,云层遮蔽了日光,屋里显得有些昏暗。 惯来抽烟的他嘴里含了一根薄荷糖,下巴处的胡茬也剃得干干净净,只是面色依旧疲惫,眼下一层淡青。 “8月以来的死亡人数,是的……请告诉我出张所那边记录在案的数字,拜托您了。” 挂掉电话,修长手指用力捏着山根,神情严肃。 德子小声:“医生。” 见她来了,他的肩膀才微微松懈,面上露出一点笑意。 德子乳燕投林般扑进男人的怀抱,在他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直到干净的茶树皂香扑面而来,她才仰头道:“竟然一点烟味都没有。” 敏夫看着怀中娇小的少女,也跟着做了一个深呼吸,摸摸她的脸颊:“是你说讨厌烟味的。” 白嫩的手指也抚上他的下颌,挠痒般滑过。 “胡渣也没有,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终于笑起来:“当然是我的大小姐要来的日子,可不敢怠慢。” 德子也笑了,踮起脚亲了亲男人的下巴:“这是奖励。” 敏夫扶着少女的腰肢,托着屁股,一把将她举起来,吓得德子赶忙扶住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吓死人了!被窗外的人看到怎么办。” “看就看了,人家以为我和你玩举高高呢。” 说着手臂颠了两下,哄小孩似的。 德子秀丽的脸上泛起粉来:“你这年纪做我爸可不够,顶多算个干爹,还是关系不正当那种。” 男人大笑起来,托着她走向落地窗边,单手将百褶窗拉上,向房间内部隔开的诊室走去。 他动作轻柔地将少女放到检查椅上,手绕到背后拉下拉链,指尖灵巧地一捻,内衣的搭扣瞬间弹开。 “那现在就进行不正当的检查。” 声音磁性而沙哑。 “怎么样……宝贝?” ... 德子仰躺在椅背上,黑发凌乱地散开。一缕黏在汗湿的脸颊,几束由于摩擦在脑后打了结,乱糟糟的。但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双手紧紧地捂住嘴,生怕急促的喘息泄出。 男人有一双灵巧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轻微突出,指腹粗糙。 灵活的手指向来在手术台上穿针引线,救死扶伤,此时却埋在她的腿心,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快速进出,隐约露出被液体泡到发皱的指腹纹路。 他以二指指根为圆心,打圈似地搅弄,等到肉穴可以良好适应粗度和深度时,稍一摸索就找到了肉壁上的敏感点。 ……! 少女害怕得挪动臀部往后躲闪,却被另一只手摁住小腹固定在原地。 “宝贝躲什么?” 男人的鼻息打在敏感的颈侧,引起浑身战栗。 敏夫吮着少女的耳廓,轻轻揉捏起少女小腹的软肉。德子白色的针织连衣裙被卷到腰部,内裤被他收了起来放在一边的推车上,下半身不着一物。 粉穴里插着他深色的手指,整个腿心都淌着水,滴滴答答滑下饱满的臀瓣,在坐垫上留下一汪液体。 “慢一点……” 她咬着拳头,双眸含泪,几乎是哀求地看着他。 敏夫挑了挑眉。 食指覆上g点,一下下挠着那处突起,中指插得更深,抵在子宫口前的无人问津的a点。 男人不慌不忙地找准这两处位置,拇指再拨弄起肿胀的阴蒂。 德子整个腰肢都在颤抖,似乎意识到不妙,乖巧讨饶起来:“唔……不要……” 敏夫于是停下手指的动作,接受了少女的吻。 他勾起她的舌,黏黏糊糊地搅弄起她的口腔,吮走她的津液。 正当少女被亲得晕晕乎乎,小脸缺氧似得通红,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 ……? 三根手指死死地抵住那三处敏感点,凸起的掌指关节甚至没有放过她敏感的穴口四周。 男人小臂发力,开始了极端疯狂的震颤,软嫩的内壁在狂暴的抽插中感受到了令人崩溃的快感! “呜……!!等、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被敏夫吞回喉中。他吮住少女的唇齿,手指越动越快,几乎动出残影,手腕带动手指极速而狠绝的抠、挖、撞、摇,没到一分钟少女就弓着身子,肉穴里喷射出大股透明汁水! 一直到男人的唇离开,德子才溺水般疯狂地喘息起来。眼前一片白茫,跳崖般的刺激使得心脏疯狂鼓动。 “哈、哈……啊……医生、医生……” 冰凉的柱状物顺势推入,深深地插进还没闭合的小穴。私处痉挛着,呼吸般来回吞吐着探视头,肥嫩的臀瓣下积了一大滩混合着润滑液的淫汁,敏夫的衣袖都被少女酣喷的淫水给打湿大半。 滴——滴—— “伤口恢复的很好。”男人亲了亲少女的唇,梅棕色的眸子满是笑意,“看来宝贝有好好遵守医嘱。” 德子颤抖着长出一口气,手指离去的肉壁缓缓蠕动着,传来空虚的痒意。 ……她感觉自己都要发疯了。 他用三根手指就将她送上了天堂。 如今她怎能忍受再失去这极乐? “医生……敏夫医生……”少女低低喊道,“继续……好不好……” 在男人深沉眸光下,她双手环过自己的膝窝,大腿舒展开来摆成M型,双手的食指勾住两瓣阴唇,露出湿润粉嫩的内壁,姿态宛如一朵盛放的荼靡花。 23.磨穴(HH) 敏夫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实上他的下体早就硬得发痛,但是用手解决是一回事,真做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他真的插进了她的私处,那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不,也许早就无法挽回了。 自那一次腔内检查,她的存在就如同一阵飓风,席卷了他的理智,一路疾驰分崩离析。 男人的胸膛起起伏伏,眸光剧烈地摇晃着。 可是,她还年轻,18岁的年纪,他却32岁,他怎么敢…… 败露,流言,非议。 世俗,传承,声名。 婚姻,爱情,欲望。 那一瞬,他的思绪疯长,无数关键词和记忆片段呼啸而过。 “医生……?” 少女还维持着姿势,双眸委屈地看着他,臀部轻轻摇晃着。 真是疯了。 尾崎敏夫喃喃道。 他的双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扶上了她柔软的腰肢,他如同捧着一掬水、一振风,颤巍巍地将少女拥入怀着,让她跨坐到自己的腿上。 德子头皮发麻,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激动,她小口地吸气,任由男人握住她的腿盘到自己腰后。 柔软敏感的小逼触碰到男人凸起那处的布料时,酥麻的感觉让她难耐地低哼。 一瞬间,二人心里的那根弦,锃地崩断。 悉悉索索,是皮带被打开的声音,金属的拉链被拉下,露出灰色的内裤。 滚烫而坚硬的肉茎被包裹在棉质的布料里,支起一个粗直的弧度,顶端布料颜色更深。 敏夫喉结滚动,哑声道:“往上一点,坐上来。” 德子知道,这是要她直接坐到他勃起的性器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的身体往前挪,然后羞赧地打开腿心,将男人藏在布料下的硕大性器轻轻地夹住。 “嗯…………” 她轻哼着,声线颤抖。 虽然隔着布料,可触感是那么明显。沉甸甸的一团,龟头的肉棱尤为突出,棍身轻微抖动时直接卡上她的穴口,带来酥麻的痛意。 敏夫再也无法克制体内咆哮的欲望,扶着少女的腰肢,快速晃动起来。 ... 办桌前空荡一片。 窗帘闭合的院长办公室里,仅被固定在天花板的一道布帘隔开,昏暗的内部诊室里传来激烈的椅子摇晃声。 男人坐在银白色的诊疗长椅上,薄唇紧抿,牙关紧咬,下颌处绷着青筋。跨坐在他腿上的少女赤裸着下半身,黑发凌乱,露出湿漉漉的小逼,扭着细腰在他胯间来回磨着。 由于坐姿,只能看到少女被挤压而挺立的阴蒂,隐约能看到腿根的花穴被磨得不断出水,将男人的胯部完全淋湿。 “啊……啊、医生……” 少女咿咿呀呀地叫着,唇齿又被男人夺去,疯狂地搅缠起来。 内裤虽然薄软,但比起肌肤还是略显粗糙,更不要说布料下粗硬的体毛,德子敏感的阴蒂在上面一磨,粗砺的快感像电流,在她体内到处乱窜,电得她浑身酥麻。 敏夫只能感受到肉物上那一片湿哒哒的软肉,他想象着少女裸露着小逼骑在他腿上的模样,鸡巴又硬了三分。他一双手原本扶着德子的腰,此时已经摸上她嫩滑挺翘的两瓣肉臀,用力地扣着将她的臀往自己性器上压。 “宝贝……腿再打开一点……”他将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少女的脖颈,声音低哑,“把逼芯露出来。” 德子抓着男人胸前的衣服,将双腿打开到臀部发抖的地步,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性器的热度,烫得她两腿直打颤,整个下半身都抖起来。 “嗯……呜、啊…………” 刺激太过强烈,没过一会儿,德子就哆嗦着高潮了。她软倒在男人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敏夫也喘得厉害,他脸埋在少女脖颈,双手死死地扣着饱满臀肉,下腹上挺,浓稠的精液隔着内飞射而出。 他想象着自己将白浊射入少女的肉穴,一股一股的,直到整个下体都被厚厚的一层白浆覆盖。 二人之间的布料黏腻得一塌糊涂。 德子往后退了退,浊白液体黏着小穴拉出一条长丝。 敏夫庆幸自己没有真正插入,又后悔于自己的冲动。 可他确实是兴奋的,甚至感受到了滔天的幸福。 他叹了口气,将唇印到少女额头。 “………………宝贝。” 24.情人? 尾崎院长非常不对劲,看护士国广律子如此确信。 虽说对待工作还是一如即往的严苛,但总感觉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最早要追溯到上周三,当着患人的面谈论死者病情,毫不避讳,甚至带着患者出诊;周四周五,从不同女看护士们闲聊的院长参与了她们的时尚话题,对着当下正流行的「v*vi」杂志盯了半天。 周六踩着午休的尾巴才回来接诊,烟不离手的院长竟然当天开始戒烟,吃起了薄荷糖…… 然后就是今天。 向来穿着随意,套个白大褂就来上班的院长不仅刮了胡子,把t恤换成了休闲衬衫,甚至穿上了布洛克雕花皮鞋——! 若不是缺一副眼镜,简直完全照搬了「v*vi」里“超心动?成熟男友穿搭”第一名。 …………院长。 所有人都在用诡异的眼神看你啊! “果然是那个吧。”安代姐在她耳边低声道,“院长恋爱了。” “欸、怎么可能。” 安代姐无奈地抚着胸口:“我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男人这种打扮,要么升职加薪,要么寻欢作乐……最近医院里哪有什么好事?没有新项目,几位死者的验血结果依旧一团迷雾。” “所以说,绝对是迷上女人了。” 律子抱着资料:“可是、可是院长结婚了……” “医院最近忙得焦头烂额,院长整宿地熬夜,那边一个电话都不曾打过来,只有过年才提着礼物来,隔天又回町里去了。” “我们院长兢兢业业、苦行僧似地熬了这么些年,遇到喜欢的女性也是一件好事啊!” 律子瞠目结舌。 所以说,让院长陷入恋爱的女性究竟是…… 二人齐齐看向大门口。 随着电子铃响起,穿着白色针织裙的少女走了进来。 身材娇小,面容清秀,乌发柔顺地垂落,粉白的脸颊上还带着几丝稚气。 “这是今天最后一位门诊的病人了吗。” “……是的。” 虽说气质出挑,身材凹凸有致,但分明还是个孩子。 “院长今天不是要和町里公所的负责人电话吗,应该有事需要当面商谈才穿成这样。” 安代姐长吁短叹,扭身离开了。 律子却犹疑起来。 八月初,保养精致的美妇人带着少女来诊所问候,拜托院长以后专门为她诊断开药,还捐献了一台市内盛行的内窥镜。正在大家为使用避孕药物调理激素是否合理合规而小声争论时,她记得院长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停留了数秒。 后来,不仅让这孩子留在诊室里看书,还带着她现场出诊,言行甚是亲密。 ……不,也可能只是当成小辈疼爱呢?毕竟院长这么些年都没有子女,看到可爱乖巧的女孩心生怜爱也是正常。 少女路过,礼貌地向她点点头,随后进入了院长诊室。 一团跃动的铃兰花香气拂过她的鼻息,最后抓着翩翩裙摆,斩断在那扇隔音极好的钢质门后。 院长的身上,也会沾染上这样的香气么? 律子摇摇头,努力把诡异的猜想抛到脑后。 ... 敏夫推开玻璃小窗,让空气流通。 下午温凉但灼亮的光线窜进来,他看着少女眯起眼睛,小脸皱成一团的模样,乐不可支地凑过去又亲了两口。 男人的白大褂内是浅蓝衬衫,此时胸前开着三颗扣子,腰间皮带敞着,露出里面被可疑液体沾湿一大片的灰色内裤。下颌光滑干净,凌乱额发隐约挡住了眼周纹路,此时俯着身来亲她,竟显出几分青年的痞气来。 薄荷糖的味道留在了她的舌尖上。 “医生年轻时候应该很受欢迎吧。”她认真打量,“医生长得又好,个子也高,在东大读书,还是医院的继承人,感觉朋友也很多,简直人生赢家嘛。” “喂喂,什么叫年轻时,我现在才是蒸蒸日上的好年纪。” 敏夫难得回忆起过去。 那确实是一段难忘的日子,导师提携,挚友环绕,女友陪伴,简直前途无量,整个人都充满着傲气和年轻的朝气,仿佛世界都属于他。 如果不是父亲的突然去世,他可能还沉浸在灯火辉煌的都市梦里吧。 德子看着他的神色:“医生不想回到城市吗?” 他失笑:“没办法,村里需要一名医生。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大家都热情淳朴,就是出诊时间不固定,不过我也忙惯了。” 现实的话题过于沉重,德子也沮丧起来。 她试图转移话题:“医生读书时肯定有女友吧!啊——难道是那种一个月换一个的大渣男!” “虽然没到那个程度……但确实谈过几段。”男人意外的坦诚,“不过奇怪的是,都是对方主动告白再主动提分手,我都是被甩掉的那个。” “她们都说我太自我中心了,那个时候确实年轻气盛,谁都不放在眼里。最久的谈了两年左右,后来我打算毕业回到村里,也就不了了之了。” “欸———两年———” 少女鼓起嘴。 “她早就结婚了,去年还在SNS上发了孩子的照片。”男人捏了捏她的脸,“没有城市的女性愿意嫁到农村里,不能让人家浪费青春,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德子想到了尾崎恭子,男人的妻子。 据说是在村边的沟边町里开古董店,是个打扮时尚、性格乖张的女性。明明离村里车程只有半小时,却只肯逢年过节回来。 虽说二人的婚姻形同虚设,但是家族之间的婚姻却是个固若金汤的牢笼。 她虽说喜欢同尾崎敏夫呆在一起,但也仅此而已。她没有对人家的家事横插一脚的打算。 对结城夏野也是,她喜欢同他们亲近,从他们身上汲取温度,来填补自己空虚无助的灵魂。 可世俗的欲望就如同一个无尽的洞窟。 这些细碎的爱意就算扔进去,也是泥牛入海。 她想要的太多,以至于一件迫切的都想不出来。 她也许需要一种源源不断的东西,或者说更猛烈、更疯狂的一些东西来将她彻底摧毁,或者彻底拯救。 少女又想到了辰巳。 这男人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东西,对她的躯体和神志散发着本能的诱引。她在面对他时,就宛如猎物面对猎人,血液里充斥着恐惧和渴望。 他身上或许有自己渴望的东西,但是他吝啬于给予。 25.联姻 少女混乱的思绪被打断。 男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穿戴整齐,换上了新的衣物,坐到她身旁。 “在想什么?” 他如此问道。 敏夫也意识到了少女的沉默。 话题最后落在婚姻,于是他敏锐地意识到少女似乎在思考二人间的关系。 他早已遵循母亲的意愿回到了村庄,继承了医院,也按时结了婚,人生的履历按部就班。尽管母亲一直在抱怨子嗣的事情,但是她也清楚,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 家主去世,本就人丁稀少的尾崎家族在瞬间失去了立身之地。村委会的几人蠢蠢欲动,意图接手这块肥差。敏夫在此时回来继承家业,同町里开大型连锁超市的恭子家联姻,这才堵住那几个酒囊饭袋的嘴。 町里的国立医院在每年秋季采取流动问诊制度,聘请全国知名的教授前来坐诊。他便是抓住了那次机会,在恭子家的引荐下结识了同是东大出身的内科教授,固着了自己的人脉。 恭子的家族也乐于同尾崎家联合。枞木材不仅纹理美丽、还散发着淡淡香气,天然抗腐且结实耐用,外场村世代以丧葬业和伐木为生,于是木材的加工以及各种衍生行业就被町里大包大揽。 恭子家是做大型超市连锁起家,有了一定的资金积累就到处投资,在町里也算是个地头蛇。同尾崎家联姻,不仅在村里有了话事权,可以利用外场村的木业来和町政府拉关系,还捞到一个东大出身、祖上三代从医的女婿,可谓是有面子又有里子,一改自己暴发户的形象。 在恭子家的资助下,尾崎家整修了医院,还在村里修路,地位扶摇直上。因此虽然母亲看不惯对方,认为是“没教养”的浅薄之辈,但亲家的确雪中送炭,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 俩家互惠互利的关系早已维持六年之久,如果他同恭子离婚,对方尽管不满,却也做不出撕破脸的行为。更何况,已有六年婚姻之实却没有子女,再用性格不合的理由分开,也算好聚好散。 说实话,离开外场村,去城市谋生也未尝不可。 那位东大教授早就暗地里向他伸过橄榄枝。 母亲自从父亲去世就性格大变,迫切地渴望恢复尾崎家的辉煌,但如今,尾崎家不如室井家已成为既定的事实。在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医院早已随处可见,可扎根于这片土壤的寺院却是村民们独有的信仰与拥簇。 放下过去,寻找全新的出路,对他和母亲来说也许都是一件好事。 思虑了一圈,敏夫坐到少女身边:“在想什么?” “是学校的事。” 德子答得漫不经心。 “德子喜欢外场村吗?” “不喜欢。不过……也算不上厌恶。我只觉得村里怪怪的。” 这地方确实不适合她。 “这样啊。”敏夫拿过少女的手,捏着指尖把玩,“你母亲前几天有给我打过电话,说在考虑你的升学事宜。” 少女眼前一亮,又萎靡下来。 “不要担心。”他笑道,“你家人有在给你联系机构,说是准备明年的秋季补招。只是让你在这散散心,也许很快就要回去了。” 少女扯回自己的手,面露讥讽:“那个家里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男人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为你想好了出路。” “那是他们的自尊心,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女儿烂下去。我现在根本……” 德子烦躁地扯着裙摆。 “起码提供了一个方向。”敏夫道,“只要考上了大学,就可以去打工,从家里独立出来。之后再好好思考自己的前路,人生还很长啊。” “医生可是东大毕业,看我这样挣扎一定觉得很可笑吧。”德子起身,拿过自己放在一旁的包,“我先回去了。” “等等,是不是忘了什么。” 男人扬了下手里的白色布料——是她的内裤! 敏夫走到少女身后,大手掀起裙摆一角。他托住少女的腿心,耐心地在臀侧绑上蝴蝶结。 德子背靠着男人的胸膛,腿根也被掌心的温热熨烫,情绪安定了几分。 “怎么会觉得可笑。”他在耳边低声道,“我当初考上东大也废了好大一番功夫……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我,理科的一些基础知识我应该还记得。” 少女沉默地垂着头。 “在村里待久了,我这个内科医生都学会了心理咨询。”他玩笑道,“有任何情绪也可以对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谢谢医生。” 德子面上有些热,感觉有些丢脸。 男人在她耳后落下一吻:“拿这个道谢比较好。” 德子扭过身,羞恼地锤过去,却被牢牢地锁在怀里。男人箍着她的腰,下巴杵在她的头顶摩挲:“现在村里还需要我,等病情稳定下来,我会联系我妻子,提出离婚。” 怀中的躯体一僵,他叹了口气,搂得更紧:“父亲去世后这几年,母亲精神一直很紧绷。我想带她出去走走,见见外场村外的世界。” 德子神情有些慌乱:“医生,我……” “母亲这辈子没离开过外场村,我这么多年没回去,也不了解城市的发展。”敏夫搂着她,做出一个可怜的表情,“连你都不愿意帮我,那我电车都不会坐了。” “哪有这么夸张呀。” 她扑哧地笑起来。 敏夫又亲了一口她的唇:“饿了吗?已经过了门诊的时间,没急诊的话我也没事了。去休息室吃点东西?” 26.室井 尾崎医院被一圈高耸的枞树林围着,占地广阔,绿草茵茵。 青蓝屋顶,米白外墙,尽管配色上秉持着大和民族一贯的素雅,但其繁复的西式构造无时无刻彰显着前任家主们的性情。大型的落地窗使整栋建筑更显通透,阳光好时交相辉映,犹如一座玻璃宫殿。 前庭用作医院,后庭则是尾崎一家的住所,两部分楼体仅由一条长廊相连。 自从敏夫接手了这栋建筑,每一分钱都被用来购置仪器,整修时甚至牺牲了前几任院长所爱用的豪华院长室、会议室以及造景庭园。 这座昔日气派的医院被风雨尘土反复浸泡,渐渐蒙上了一层米黄的晕影。 德子跟着男人走在长廊上,略显局促地同路过的看护士们打招呼。 “院长,这是……?” “我们去休息室吃点东西,红茶还热着吧?” “我们走前热了一壶新的,点心也还有很多。” “好,你们下班路上小心。” 男人将后庭小楼里那间被落地窗环绕的全景迎宾区让出来,作为医务人员的休息区和临时会议室,靠墙的长桌上摆放着咖啡机、茶具以及院长母亲亲手烘烤的点心。 下午四点半,阳光斜斜地透过落地窗,同窗帘、家具上的影子交错,在地面投下一片悠长的光影。丝绢似的光线充盈了整片空间,将二人笼罩在这片金黄的宁静之中。 德子坐在床边的圆桌旁,远远望着窗外。 枞树林间的太阳形成了一道绚丽的金线,被翠绿裹挟着,一座小亭远远地立在庭院中央,显出几分孤廖。 “景色很美吧。”男人端着红茶和一碟奶油泡芙走到她身边,“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坐在这里看落日。” “看着太阳慢慢沉下地平线,心里总能被那种恢弘的气势填满……不过,现在看着就有点悲伤了。” 德子笑了起来:“真像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说出的话。” “你这家伙。”男人佯怒去捏她的脸,眼角的纹路被满室桔光照亮。 穿着白大褂,眼圈微青的男人。 空旷而泛着黄油香气的会客间。 似乎要吞没一切的霞光。 ……还有,带着甜腻奶油的吻。 这些事物微妙地杂糅在一起,在德子心底留下深深的烙印。 多少年后,都市的车水马龙间,人群交错的斑马线上,她也会习惯性地仰起头,凝望天边橘红的落日,任凭灼烧的热意残留在视网膜上。 那一刻,她仿佛再次回到了外场村,回到那个糜烂而疯狂的、18岁的夏日。 那是一切的终结和伊始。 ... “村干事打电话来,说后藤田吹婆婆因病去世了。” “今年夏天真是异常啊,这事看来还没完。” 室井寺院内,洒扫的僧人们低声讨论着。 “20年前,也有很多人因为河水而染病去世。室井家族就是在那个时候搬入了外场村,同村民们建立了深厚的联系……” 高低错落的黑松叶微微摆动,蜷曲的枝干间走出一个男人。 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纤细的发丝在落日的霞光下呈现出一种瑰丽的紫色。 “少主持。” 僧人们俯身行礼。 他穿着深黑的和服,交领的白衣上是一截修长脖颈,金黄的坛带垂挂在身体两侧,显得那流水般柔和下延的肩部线条更为俊逸精巧。 “明天我去探望敏夫,问一问他那边的情况。” 他的声音低缓而清朗,竹箫一般优美,躁动的僧人们纷纷平静下来。 ... 8月22日,月曜日。 “打扰你午休真是不好意思啊,敏夫。” “没事。怎么突然找我?” 身着深黑和服的男人坐在亭内,双手交迭在膝上,垂颈品茶的模样宛若一只雪鹤。室井静信低啜着红茶,隔着一层薄薄的茶蒸汽,那波斯菊般浅黄的眼眸悄然瞥向对面。 他的发小,尾崎家家主,少院长尾崎敏夫。 上次见面是在清水惠的葬礼,现下男人依旧穿着那件陈旧但熨烫得笔直的白大褂,随意地穿着t恤牛仔裤,眼圈微青,一副为研究操劳通宵的模样。 可也有很多不同。 向来挂在腮边的青色胡茬被剃得一干二净,无时无刻叼着香烟的唇间嘎吱嘎吱地嚼着什么,似乎是硬糖一样的块状物。 ……最重要的还是他身侧的人。 少女穿着外场中学的制服,雪白衬衫将少女玲珑的身线勾画的淋漓尽致,黑绿相间的百褶裙下是饱满白皙的大腿,纤细小腿被黑色中筒袜尽数包裹。 “这位是……山野德子小姐?好久不见。” 根据回忆,她是八月初来到外场村度假的新居民。她的母亲早在7月中旬就抵达此处,同广泽本家的人打好招呼定下了住处,随后父亲带着她来到新学校办理手续,由此正式在村里入住。 他还记得,一身粗呢花套装,踩着高跟鞋,波浪卷发的美妇人带着少女到寺院里拜访。女人巧笑倩兮,礼数周全,嘴里全是「不好意思,这孩子要给您添麻烦了」云云。而被她带在身边的少女面色苍白,除了打招呼外不置一词,漆黑的瞳眸间隐隐翻滚着戾气。 “您好,室井主持。” 她站起来,俯身时黑发从肩头滑落,柔顺而光亮。 “敏夫,我这次来,是听说了阿吹婆婆去世的事。” “嗯。我昨天到她家时已经心肺停止了……德子,你坐着就行。” 敏夫叫住了意欲离去的少女,对方有些抱歉地对他眨眨眼,又坐回了原位。 静信放下茶盏,微笑回应少女。 果然很不对劲。 据他所知,敏夫自从回到外场村,一直独来独往。虽然好友同村民们都关系融洽,但除了他和几位幼时玩伴几乎没有任何朋友。 如今,这位少女竟被允许旁听这场严肃且正式的谈话,而对待工作向来严苛的敏夫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默许、放任……?这是他将她视为「自己人」时才会有的表现。 来自东京,入住一个月不到的少女,竟成为了尾崎家主的「自己人」? 就算少女的家庭对医院如何资助都不可能发展至此。 少女的位置同男人之间约莫20厘米的距离,这是她被唤落座后下意识的举动。 而男人的身躯依旧散漫地靠在亭台的栏杆上,双膝分开,面对靠近的少女没有一丝一毫反应。 身体已经习惯了如此亲密的距离? 一个荒谬的猜测跃然纸上。 27.大雨(上) “去年夏天,共有四位老人去世。” “你知道的很清楚啊。” “因为我在寺院。而今年,秀司先生,山入地区的三位老人,小惠,义一先生,再加上昨天的阿吹婆婆,仅仅一月不到就死了7人,这实在太异常了。” “确切来说,有9人。我和出张所核查过,广泽先生还有康辛先生都是在町里的国立医院去世的。” 静信皱眉,目光忧虑:“阿吹婆婆的死因是什么。” “恐怕是急性心力衰竭吧。” “不,我是说……准确的死因是?” 敏夫微微扬起了眉毛:“不清楚。所有人的都不知道,也就是说……这九人,全部死因不明。” 明明是燥热的夏日,静信却感觉冷风拂面。 “会不会是瘟疫?” “现在没有证据。”男人下意识掏向内兜,手指顿了顿,最后抓出一盒薄荷糖,“我和出张所的石田先生约好了后天见面,一起讨论下措施吧。” 凉亭内空气沉重。 一个月内死亡9人,村民们或许疑虑,但大部分认为是意外,可作为村内大家族的家主,村委会的话事人,两个男人非常清楚,这对于人口不到2000的外场村来说是相当严重的事态。 “8月6日,我从伊藤家那里听说村里好几处的地藏石像都被破坏了。”静信沉吟,“道祖神像,地藏石像,以及山入的小祠堂全部被砸成了碎块。” “这可不得了啊,难道是孩童们在捣蛋?” ... 静信同敏夫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山野德子离去。 穿着校服,个高腿长的少年远远立在医院门口。他一头墨发,下巴很尖,肩上随意地搭着书包,眼尾微微上扬,像一只孤高的猫。 是工坊家的儿子,结城夏野。 “医生,下周再见。” 少女起身,裙摆划出一道俏皮的弧线:“要注意身体,总熬夜会越来越老的?。” 敏夫的视线停驻在少女脸上,上身直起,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僵硬了一瞬,靠了回去。 他笑骂着将她赶走了。 “室井主持也是,这种非常时刻一定要注意身体,毕竟您是全村仰仗的人物。” 山野德子也同他打了招呼,随后小步跑开了。 少女的身影逐渐在蒸腾暑汽中模糊。 她跑到少年身边,二人远远地向他们俯身行礼,结伴离去。 敏夫朝远处挥挥手。 男人嚼碎了糖果,舌头顶着口腔旁侧,静信知道那是他烦躁时的习惯。 “夏野君是来接这孩子的吧。” 静信啜了一口茶水,苦涩的香味流淌在唇齿间:“都是城市出身,看来很有共同语言。” 敏夫没有否认。 他漫不经心地端起杯子,又放下:“我去泡壶新的。” “是吗?我觉得入口温度正合适,茶香浓郁,口感顺滑……” 静信悠悠道:“是薄荷糖和红茶不搭吧,敏夫。” “往茶里调入牛奶,香醇包裹着薄荷的清凉,味道倒是意外地好,推荐给你。” 敏夫哼笑一声:“提神醒脑,很适合夏天。” “听着像是年轻人的口味。” 静信放下茶盏,抚平膝上微皱的布料:“你喝得最多还是特浓咖啡,连牛奶都不加,不是吗。” 男人右手捏着茶壶,左手插在兜里,眉毛微微扬起。 他背光站着,肩膀很宽,白大褂斗篷似地披在身上,显出些压迫感。 敏夫笑着:“我去拿些饼干,母亲知道你要来特意烤的。” “敏夫。” 静信平缓地注视着好友锋利的侧脸:“再过一月就要开始筹备霜月神乐,届时恭子女士也会来村里吧。” “是啊。” 男人不可置否地耸肩。 “这六年,大家都很感激尾崎医院的照顾。”静信道,“我也挂念着城市里的日子,但是……” 他反复斟酌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静信看到了男人脸上的表情。 他勾着唇,神色自若,梅棕色的眼眸甚至闪着兴味。 炎夏炽烈阳光围在他身周,过长的鬓发掩住眼角纹路,恍然间竟看见他二十来岁的模样。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再一同离开村子上大学,一个东京、一个京都。 静信去过敏夫的学校,好友给他展示了实验室和宿舍,介绍了导师、朋友、以及恋人。彼时的他也是这样,熬夜导致的青色眼圈也掩不住满身锋芒。 野心勃勃、意气风发。 ——那是令他由衷感到祝福,却难免嫉妒的姿态。 后来他们纷纷返乡,被迫接受了家族的传承,梦想和野望全部葬在这漫山遍野的枞树林里。 童年的羁绊、相似的经历再加上家族的往来,他们成为了统一阵营的盟友,共享这无尽的苦闷。 ……原来只是自己单方面以为。 难道只有自己徜徉在这阿鼻地狱吗? 静信双手放在膝上,脊背挺得很直。同敏夫的散漫不同,那是从小用戒尺规训出来的、无可挑剔的「正统」。 他看着好友:“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我给你往茶里加些牛奶吧,静信。” 男人收走他手边的茶杯:“你明明从小就爱吃甜的,最讨厌茶的苦味。” 静信看着敏夫远去的身影。 尽管脊背微驼,可青春的活力却重新降临在他身上,焕发着生机。 她让你再次看到了都市的霓虹幻影吗? 那便愿你离苦得乐吧,敏夫。 男人双手合十。 雅致俊逸的面容上,镜框闪烁着无机质的金属光芒。 ... 次日,外场村大雨倾盆。 先是凌晨时分茫茫白雾,随即黑云遮山,暴雨如注。 学校紧急停课,连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放下了卷帘门。 这难得一见的强降雨将暑热驱散,却也对农田带来了危机。好在枞木喜雨,大雨过后只会更加茁壮,这为罢弃耕作的村民们带来些许快慰。 德子原本约好下午到夏野家学习,只能作罢。 那位广泽家的护工也被困在家中,好在这栋老宅还有十几间闲置房间,扫扫灰就能住下。 阴雨天气老人腿脚不好,护工会些汉方针灸术,早早吃过晚饭后便带着智子婆婆回屋了。 德子写完作业,又翻起曾经在东京补习班的题集来。 或许是滴滴答答的雨声有助入眠,不知不觉间她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朦胧间传来一串声音,像是踩在半朽的木板。 雨声阵阵,密密麻麻地击打在院内的石子路上,屋檐挂着水珠,随着狂风扑向廊下的玻璃门。 嘎吱嘎吱。 少女皱眉,换了一只胳膊枕着,依旧睡得香甜。 轰隆——! 一阵刺耳的电闪雷鸣,德子倏地直起身子。 屋内一片漆黑。停电了? 少女翻着白眼,利用手机的亮度摸索到客厅,恰好遇到从楼上下来的护工。 “哎呀,德子小姐,这宅子的线路有些老化。”妇人絮絮叨叨,“不过这么大的雨真是好几年没遇到了。” 护工从厨房里摸出几只蜡烛点燃,又拿出几只玻璃杯似的小烛台。 “喏。”妇人分给她一只,“只能先凑活一下了,明天一早我去叫人来修理电箱。” 橘黄的烛火衬着护工脸上的褶皱,显出一种油腻的诡异。 德子赶紧接过,逃似地回到自己屋里。 28.大雨(中) “什么破地方啊,真是麻烦死了。” 德子一手托着烛台,用拿手机的那只手费力地拉开推门。 轰隆————! 刺目的光亮乍现,一瞬间屋内亮如白昼。 德子回身关上门,将烛台放到屋子的角落。 她记得自己的行李里有香薰蜡烛杯,正好能派上用场。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 少女的动作僵在原地。刚才闪电的瞬间,她分明看到了什么。 一团高大的黑影? 美子外婆家是日式老宅,最外是一圈木质回廊,由坚固的玻璃推门隔开屋内外,往里则是二人宽的走廊,再往里才是纸推门隔开的一间间和室。 高大的。 黑影。 ……有人正站在玻璃门外的回廊上! 这该死的乡下地方!她明明强硬地要求护工把院子的前后门都锁上,这人难道是翻进来的?! 德子颤抖着跌坐在榻榻米上。 难道是入室抢劫?! 母亲明明说过外场村已经七八年没有发生盗窃案件了!不,她是从城里来的,在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眼里肯定带了一堆好东西……! 不对,不对。 医生说过,村里死了九个人,难道根本不是什么心力衰竭,而是人为的杀戮吗! 不、不要……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在这种地方啊! 少女拼命压抑着呼吸,爬到桌边掏出了美工剪刀。 尽管她已经努力放轻动作,可是翻找的动静在唯有单调雨声的夜里那么明显。 更不要说她刚才跌坐在地上,声音肯定已经引起对方注意了! 轰隆————! 像是在嘲讽她的恐惧,隆隆的雷雨声中,那人型的黑影清晰地倒映在了门上。 怎么办……怎么办。 冷汗滑落,布料冰凉地黏在皮肤上。 叩叩。 那人在敲击玻璃,声音很轻。 德子惊恐地缩成一团。 整栋老宅里只有她、护工以及智子婆婆,而她们二人住在二层的拐角处,离她的屋子还有很远一段距离,绝对听不见敲玻璃的动静。 叩叩。 不急不慢。 德子双手握着剪刀,瞳眸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手机……还有手机……! 点开通讯录、找到村内警卫处的号码、拨打,需要多少秒? 她翻开盖,屏幕发出刺眼的蓝光。 叩叩。 找到了!你就等着被抓吧! 嘟——嘟—— 妈的,为什么打不通! 叩叩! 叩叩、叩叩! 没有信号……竟然没有信号。 少女绝望地瘫坐在地,面如白纸。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那声音愈发急促。 完蛋了,哈哈,完蛋了! 她对这座村子不熟,又能逃到哪里?跑到邻居家来得及吗? 不、不……听到脚步声,对方肯定会在门口围堵。 那要躲在屋里吗?雨声这么大,就算破门而入也无人发觉吧? 少女扯着头发,陷入疯狂的漩涡。 不要、不要……! 剧烈的耳鸣带来一阵眩晕,连爬起来逃跑都做不到。 轰隆————! “……德子?” 紧随在炸雷般的巨响后,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思维断片似的空白,少女依旧缩在墙边。 “德子,你在家吗?” 熟悉的声音隔着两层推拉门,有些闷闷的。 “……辰巳?”德子喃喃道:“辰巳,是你吗?” “是我。可以让我进去吗?” 那声音像是听出了她的恐惧,柔和了许多。 泪水终于大颗大颗地滑落,少女颤颤巍巍地推开门。 男人置身于大片漆黑中,云层间微弱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轮廓。 ……确实是辰巳,他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头发被雨水淋湿。 身后的烛火很微弱,淡淡橘光蔓延至走廊。 隔着一层挂满雨珠的玻璃门,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德子狼狈地用袖口抹着脸颊:“……笨蛋!你吓死我了、呜呜……” “德子。”男人立在廊下,重复着一句话,“可以让我进去吗?” 什么啊。 少女抽抽鼻子,犹疑地靠近:“你这个时候找我干什么?” “想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我们以前不也总是9点见面吗?” 德子拿出手机确认。 21:03。 “可以让我进去吗?” 德子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睡了一觉又出了一身冷汗,发型估计一团糟。 她有些不情愿地拉开玻璃门。 少女只到男人胸口,斜斜吹进屋内的雨水被他用身体全部挡住。 尽管如此,湿润而冰冷的空气依旧呼啸着拥入,携着微弱的泥土气息。 轰隆…… 白光乍现,德子瑟缩着扑到男人怀里。 男人立在原地,胸腹硬邦邦的,就像一堵墙。 他并没有像以往那般扶住她的肩膀。 “你怎么不打伞,这不是湿透了吗!” 德子惊呼,将他扯进屋里:“你等着,我给你找条毛巾。” 辰巳默默看着在壁橱里翻找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袖卫衣和运动短裤,几缕黑发黏在雪白而脆弱的后颈。 “愣着干嘛。” 少女踮起脚,将毛巾盖在他头上一阵揉搓。 水珠四溅。 德子笑起来:“简直像狗狗一样。我叔叔养了一只狼狗,背毛又短又硬,每次洗完澡都会甩毛,然后……” 辰巳注视着少女因开心而眯起的眼眸。 素颜的样子同平时并无差别,眼下没了那些亮晶晶的闪粉,睫毛眉毛都淡了一些,显出一种素净的可爱。 “为什么不说话?不是来找我道歉的吗?” “我……” “算了,你把外套脱了自己擦一下,我去给你倒杯茶。” 男人环顾四周,寻常的和室里摆着十分现代化的床铺和书桌,笔记本电脑和零零散散的书本摆在桌上,壁橱外挂着制服,一只白烛照亮了屋子一角。 被罩枕套都是淡淡的紫色,应该很衬她。 他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皮衣,再搭在胳膊上。 德子转过身,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这男人里面穿了一件白色t恤,此时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胸腹处的沟壑一览无余。 尤其是那饱满的胸肌,将衣料撑得鼓鼓的,两抹褐色若隐若现。 “……!你……茶给你,衣服给我。” 辰巳接过保温杯盖,看着少女将皮衣挂到衣帽架上,连后颈都漫上了一层粉。 “之前在二之桥……抱歉。”他道,“桐敷家和你都刚搬进外场村,表现得太过熟悉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干脆装不认识了。” 他在德子的指挥下席地而坐,又道:“况且,我在寺庙后确实发现了传说中的地狱穴,正好提醒一下你们。” 德子坐在软垫上,双手抱胸:“没有别的要说吗?” “嗯……素颜的德子酱也超级可爱?” “不是这个!”少女面颊变得通红,“你之前单方面要和我切断关系,现在又来找我,就为了桥上的事?” 辰巳沉默下来。 他思考了一下,沉声道:“其实,我是来劝你回东京的。” “……哈?” “你也知道,村里最近死了很多人,我主人家知道后就让我到处打听……这次不是单纯的瘟疫,洋馆的医生是这么说的。” “所以德子还是赶紧回家吧,学校也放假了,村里对你来说不安全。” 德子美目圆瞪,不可置信似地提高音调:“你、你……” 辰巳顿了顿:“还有,恭喜你交到了男朋友。你和他聊聊,争取一起离开外场村吧。” 德子气得发抖,她一下次冲到男人面前,攥住了对方的衣襟:“你来找我,就为了赶我离开?” 男人没有反驳,他任由她拽着胸前的布料,棱角分明的俊朗脸孔在烛火地映照下显得冷漠而诡谲。 德子的胸口一阵纠颤。她仰着脸,手指越来越用力,几乎是掐捏着胸前那块皮肉。 “男朋友?夏野君确实向我告白了,但我还没有答应!你、你竟敢说这样的话!”她语无伦次,双眸闪着悲愤的光,“我……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我就是个笨蛋!” “我们一开始就约定好了是炮友关系吧?” 雷声大作,在刺眼的白昼里,那对澄黄的眼眸闪烁着兽物般残忍而冰冷的光芒。 少女秀丽的脸一片惨白:“不对,我又不是傻子,你、你明明对我……!” “明明连接吻都是禁止的,你还对这段关系抱有期待,不觉得可笑吗?” 那双曾吻过她身体各处的薄唇不断吐露出残酷的字眼。 “你看不出来吗?!我、我对你———!” 男人俯视着她,面无表情。 【明明只是肉体上的关系,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姐姐,你就这么缺爱吗?】 轰隆———! “哈哈、哈哈哈……!” 她咬着牙,拧着双眉,漆黑的瞳仁剧烈收缩,几乎是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意。 少女尖锐的笑音掺杂在纷杂的暴雨声里,像一台失控而拼命嗡鸣的机器。 她松开手,缓缓后退。 然后从桌上拿起了某种东西。 那件器物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尖锐的光芒。 ——是一把剪刀。 少女持着那柄锐器,猛地向他扎去! 那出乎意料的动作在他眼里仿佛一帧一帧慢放,辰巳不费吹灰之力就握住了德子的手腕。 男人察觉出不对:“德子,你怎么了?” 少女似乎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右手用力地维持着刺入的动作,连细白的脖颈上都崩起青筋。 是啊、是啊。 一切都简单的很。 就像那?时?一样。 将目之所及的全部东西都毁掉就好了! 只要深深地刺入,直到血红的液体不断地涌出就好了。 茶发的少年捂着小臂,俊美到如同混血儿的面孔上露出怔然的表情。 母亲的尖叫、父亲走动的脚步声…… 全部的记忆拧成一团,在她眼前不断闪现。 29.大雨(下)(微H) 𝔭ó18вт.𝓬óм “德子。” “喂,德子!” 德子睁开眼。 她正赤裸地蜷缩在灰色的绒被里,床很大,房间也大,巨大的书架占据了一整面墙,一直挨到天花板上。 一个茶色的脑袋从旁边钻出来。 ……是雅人。 她的思绪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如同坏掉的电视屏幕,时不时冒出雪花。℗ō18Ьv.ⓒōм韣鎵哽薪連載 綪収㵴䒽祉 同遗传父亲、黑发黑眼的她不同,少年是天生的茶色头发,面孔融合了父亲的清俊和母亲的俏丽,五官深邃又秀气,在白炽光的照射下宛如一座古希腊雕塑。 德子庆幸这个比她晚三年出生的孩子是男孩,如果是女性的话,她的存在简直是各种意义上的失败。 “你在想什么?后悔了?” 他早经历过了变声期,原本天使般澄澈透明的声线变得如低音提琴一般,磁性而醇美。 “没有……等、你在摸哪里!” 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她的乳肉,温热的身躯整个贴过来,长手长腿的少年近乎把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不符年纪的粗长肉物摩挲着她的后臀。 “不专心。” 少年直接翻到她上方。他这两年个子抽条得飞快,宽阔的骨架上已能看跌宕起伏的肌肉线条,象牙色的皮肤上隐隐透出蓝色的血管。 雅人捏着她的脸,迫使她贴上他的唇。 他的吻就跟他的人一样,强势又坏心眼,舌头放肆地翻搅,舐嘬,挤压出淋漓水声,又把大口唾液喂她吃下。 这是一个野兽般的吻。 他提起她的大腿,按到胸口变成M型,下腹靠近她一塌糊涂的腿心:“这是惩罚哦。” “姐、姐。”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微眯,卧蚕鼓起,琥珀色的瞳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不对……有哪里不对。 淅淅沥沥的水声。 啪嗒、啪嗒。 漂亮的眼睛恶意地弯起。 那张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 天使? 不折不扣的恶·魔·。 深红,粘稠而带着铁锈味的红。 啪嗒啪嗒。 纤长的睫毛溅上了红色,那片琥珀色变得惊愕而茫然。 好红。 好红好红好红好红好红好红好红好红好红好红好红好红! 全部颜色都搅弄在一起,变成混沌、变得漆黑。 这才是她想要的 “德子,清醒一点!” 低沉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 眼前的混沌变得些许明亮,橘红的灯火中是男人的焦急瞳眸。 澄黄……咦、奇怪,不是琥珀色? 少女的右手渐渐松懈了力道,失焦的眼眸重新恢复神采:“……辰巳?” 男人叹了口气,大掌擦了一下她的脸。 ……满手的泪水。 德子扔掉剪刀,滑坐到地上:“对不起,太久没吃镇定剂了,我以为……早就恢复了。” 两条粗壮的胳膊伸过来,富有弹性的胸肌挤到了她脸上。 “不,那是我该说的话……抱歉。” 德子安静地伏在那热烘烘的胸口,做了一个深呼吸。 “难堪的模样被你看到了,真糟糕。这不是一点形象都没有了吗?” “嗯……其实我觉得相当可爱哦?” “怪人。” 雨声似乎微弱了一些,绵密地洗刷着石板路,青黄色的竹叶唰啦啦地摇晃着。 男人搂抱着娇小的少女,摇曳的烛火在纸推门上映出二人重迭的身姿。 “结束关系,这就是你想说的,对吗。” “嗯。” “真·正·的理由,不说吗?” “抱歉。” “大失败——以为在荒郊野岭遇到了真命天子,果然是异想天开嘛。”少女自嘲地抽抽鼻子,“败犬的模样太难看了。” “德子其实相当有魅力。”男人咧嘴,“如果是你的话,想要的男人都能搞到手吧。” “过分——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啊。” 少女抬起脸,黑亮的眼眸跳动着桔红的火光:“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起码要给一些实质性的补偿吧。” “糟糕了,我可没有银行的账户啊,金子的话您能笑纳吗?” 辰巳苦恼。 “不用那么麻烦。” 纤细的手指勾住t恤下摆,慢慢地往上卷拉。 绷紧的腹直肌和暴起的青筋一览无余。 “既然再也尝不到这么美味的身体了,最后一顿总得让我吃个饱吧?” 少女笑嘻嘻的,红唇水润,眼眸泛着湿润的光芒。 男人歪头,露出一个虚心求教的表情:“没问题。您还是想要平常的风格吗?” “我知道你以前都收着力哦,肯定没有尽兴吧?” “看吧……才这么一会儿,就已经硬成这个样子了?” 漆黑的发丝蜷曲缠绕,少女的面孔被烛火照映,显露出一种饥饿而艳璨的表情。 宽松的长袖衫不知何时滑落,露出雪白而小巧的肩头。 “随意的……做吧。你想怎样都可以哦?” 雷声阵阵。 外场村被大雨侵扰,断电的村落拥簇在一起,唯有点点月光洒在田野上。 古旧老宅里,男人脱去了被雨水浸透的上衣,露出精壮身躯。 块状隆起的大臂肌肉,胳膊内侧爬着隆起青筋。 蜜色胸肌饱满挺立,六块腹肌紧实地垒在一起,视线下移,深陷的腹肌沟,跳动的青筋下是没入裤腰的粗硬毛发。 烛光舔舐着这具健壮的肉体。 明暗交错,沟壑纵横。 上面似乎寄宿着神祇同野兽交媾而成的力量。让她兴奋的双腿发抖。 咔哒。 是皮带被解开的声音。 少女坐在地上,呼吸急促,一眨不眨地紧盯着。 潮水般的红潮漫上了她的脸庞。 布料一层层褪去,肉物终于暴露在空气中。 深褐色的阳具青筋遍布,鹅蛋大的冠头透着凶恶的紫红色。近乎二十厘米的长度,儿臂粗细,沉甸甸的阴囊坠于其下。 她非常清楚。 当这根野蛮的肉茎插入她的身体,抵着肉壁研磨,最后侵入宫口所带来的、甘美而噬人心肝的瘙痒与痛意。 雨夜。狂风卷起尘土,呼啸着冲入天际。 细碎的树叶摇动、潭水回响、夏蝉嗡鸣,无数声音杂糅在一起,共振着发出兴奋的嘶吼。 昏黄的房间内,那心心念念的肉棍终于贴上了少女的颊侧,发出一声粘稠的轻响。 那恐怖的长度近乎丈量着整张脸,淡淡的皂香混合着雄性的腥气调动起了她的全部感官。 德子双唇微张,吐出红艳艳的舌尖。 眸光剧烈地摇晃,雪白的俏脸同深色鸡巴形成鲜明的对比,十畳半的房间里肉欲弥漫。 巴掌大的内裤包不住粘稠爱液,顺着大腿内侧悉数滑落。 男人笑了起来。 低哑的声音在喉间回响,如同露出利爪、蓄势待发的凶兽。 “之前就一直觉得,德子果然是肉食系啊。” “怎么办才好,就是填不满啊。” 少女轻声呢喃,将黏腻的水泽吞入口中。 普里阿普斯、爱染明王,神话、佛宗? 怎样都好。神明大人啊。 无数的欲望、无尽的深窟。 爱、欲、嗔、痴,尽数收下。 将我不断地填塞、贯入吧,越多越好,直到满溢而出。 血液倒流,寒毛直立,心脏疯狂鼓动。 动物面对天敌时才有的、源自基因的恐惧,还有扭曲到想被一口吞下的渴望。 这才是她想要的 「你千万别放弃。 脚皮磨破掀开了也好,撞上残干跌倒了也好,振作起来追我。 想想我的肉多么好吃。 想想隔了三天才捕到的猎物之味。 我的肉美味异常。 冬日的山上。 白雪满覆。 彻彻底底只我们两个。」 —— 《兔》◎平田俊子 30.爱欲(上)(HH) ρô18ьω.côм 云层被墨汁浸透,紧紧地团簇在一起,电闪雷鸣如龙蛇舞蹈,仿佛撕裂了天空,任凭地狱的业火在空中游走。雨水击打在灰白的混凝土道路上,击鼓般迅猛。 向来平静婉转的尾见川水位疯长,汹涌的波涛卷舐着木桥底部。 下外场地区,靠近国道的一处民宅屋门大敞。 冒着急雨给谷物铺上油布的老妪路过,却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是清水家的房子,连客厅的玻璃门都大开着,任凭雨水席卷而入。苯魰鱂洅ρò18ρòя.čòm韣榢更薪梿載 綪荍藏網址 老妪犹疑着,探头望去———— 一片漆黑中,她望见了两抹猩红的鬼火。 染着出格的粉色头发,双眸在夜里泛着血色荧光,那是因贫血身亡,被土葬在枞木林深处的少女。 “啊、啊…………!”老妪两股战战,“亡灵、是亡灵啊!!!” 村子被亡灵袭击了! 她跌在地上,屁滚尿流地爬着,却被那一只苍白到不似人类的手攥住脚踝。 鲜血汩汩而出,又被雨水冲刷着洗去。 “啊啊,谁叫你要偷看的,老太婆。这可不能怪我。” 清水惠穿着一身哥特洋装,皮肤透出一种发青的苍白。 “今天的狩猎超额完成?” 少女哼着小曲,舔去唇边的血迹:“老爸不要醒来就好了,平时就总是说教,烦都要烦死了。” “不知道辰巳先生那边怎样了?要是山野学姐不能乖乖回家的话,也没办法了呐。” 雷声轰鸣,天际被电光划出一道深邃的裂痕,犹如彼岸的大门在暗中打开。 丛林深处的坟包鼓动着,表面的尘土碎石化作泥浆流动开来。 今夜,也有自黄·泉·归·返·之人。 孤立的外场村已化为亡者的领地。 风暴下的每寸土地、每片叶子,都沉浸在死亡的游戏中 房间内烛火摇晃。 高大的男人立在屋中央,浑身赤裸,面前是半蹲的黑发少女。 他扶着粗壮可怖的性器在少女嘴角蹭着,手掌爱怜似的抚着她的耳廓和脖颈。 德子的目光落在嘴边漆黑发紫的肉物上,吐出小舌,刮去了马眼溢出的粘液。 黏腻的口感停留在喉间,她清了清嗓子。 肉头挨上粉嫩嫩的嘴唇,贴蹭着、微顶着,甚至用龟头描摹着少女的唇形,沿着嘴角一路戳弄。 浓重的性器味道让德子的双腿不禁绞紧,腿心滴滴答答吐出蜜露。 她呻吟着,脸上热得冒烟,手指将鸡巴握得更紧了。 “张嘴。” 辰巳低着头,声音像被砂纸磨砺过般沙哑。 “我没有……过,我不太会。” 德子的小脸红得滴血,巨物青筋勃起,在手心里一下一下跳动着,烫得她抖了一下。 “没关系。”龟头挨着她嘴角又戳了戳,直将唇瓣涂得亮晶晶的,“就跟吃冰棍一样,很简单。” 男人沉声道:“张嘴,含进去。” 她大概着了魔,真的听话地张开嘴。粗圆的肉物撑开粉唇,顺势挤入龟头。 德子险些被呛住,下意识握住鸡巴根部,含着龟头,无措地看向他。 “乖女孩。”辰巳将少女鬓角汗湿的发丝挽到耳后,声音隐忍,“来,嘴再张大一点。” 粗砺的大掌捏着少女白嫩的脸颊,劲腰微摆,男人挺着长长的阳物在少女唇中浅浅进出。 德子一时不察,吞得更深了,口腔止不住地蠕动,裹着弯硕粗屌用力嘬了两口。 一室安静中,吞咽的声音尤为响亮。 男人抚按着女孩的头,粗喘着把水淋淋的阳物送进她嘴里,巨根又粗又硬,一被女孩吞下去立马尝到了被紧致包裹的温暖。 辰巳被吃得冒了汗,按耐不住爽意挺身耸了耸臀,粗黑弯长的性器送得更深。 肉头戳进咽喉,德子呛住了,嘴巴嘬了嘬粗屌,仓促地吐了出来,大口呼吸。 辰巳也帮她拍着后背,嘴上调笑:“这才进去不到半根。” 女孩俏脸酡红,手里握着被吃得油光水亮的大屌,气喘连连。 她不满道:“太、太大了……麻烦死了!” “大一些才能把你操爽。” 辰巳单手托住她的屁股,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德子颤抖地坐在床上,任凭那对大手除去她的衣物,将她剥了个精光。 卫衣,短裤,再是内衣内裤。一件件衣物滑落,少女白皙的酮体如同一件瑰丽的珠宝,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精巧而惑人。 “真漂亮。” 他在她腰上揉了一把,握住了玲珑起伏的乳房。抓拢、揉捏,骨节分明的大手变着形状把玩着肤若凝脂的乳肉。 德子红着眼眶,眸里全是因刺激积攒的生理泪水。 男人挤进她双腿间,薄唇阖动,含进了因充血而鼓胀的乳尖。他托起她的腿架到自己腰上,腾出手去摸她另一只乳儿,大手轻拢慢捻,一边抚摸乳晕,一边刮弄顶端的茱萸。 粗壮的巨屌因动作抵着她的小腹,留下一连串湿滑液体。 “辰巳……” 德子脸红了,鼻头也红,声音被情欲侵蚀变得娇美腻人。 “怎么了?” 湿润的嘴唇在她胸前落下了滚烫的吻,吮住了另一边的奶尖。他缓慢地耸动臀部,让肉物顶压着柔软小腹,那可怖的长度早已越过她的肚脐,近乎顶在胃上。 德子身子一颤,不可自抑地想起了十几天前他们天天交合的场景。那种令人疯狂的欢愉和滚烫的热度让她每天清晨醒来内裤都一片濡湿。 辰巳掰开女孩的双腿。 那处粉嫩早已变得湿润黏腻,一大包液体顺着紧闭蚌肉滑落,沁湿了床单。 他用双手按住穴周,轻轻扒开小逼,肉嘴激烈地翕动。 男人俯下脸,狠吸了一口,将大股液体悉数吞进。末了还用粗舌挑开阴唇,舌尖顶入内壁剐了一整圈。 德子惊声媚叫,双腿止不住地发抖:“辰、辰巳……” “德子小逼的味道真不错。”男人舔舐着唇角,双目泛着野狼似的荧光,“那我就开动了?” 雨夜。 紧闭的樟纸门上倒映出二人重迭的身影,被压抑的娇喘和泽泽水声此起彼伏。 浑身肌肉的男人把赤裸的少女压在床上,分开她的双腿埋首在她腿间,唇舌挑逗着她的小逼,牙齿轻咬着阴蒂。 他显然不擅长这方面,动作像是没舔过女性私处般生疏,但也因此显得异常粗暴。 德子抓着他粗硬的发丝,眼角流着泪,恍然间像是在攥着一头庞大兽物的皮毛。 男人扒开她的小逼,模仿着性交的动作穿刺着逼芯,她喘一声,他就舔一下,哭得越凶,插得越重。 少女哭喘的鼻音听得辰巳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对着稚红小洞用力吮吸、舔舐、吞咽、啃咬,简直像在进食。 “呜、呜………!” 德子弓起腰,大腿剧烈地颤抖,脚尖绷紧。正当她要迎接那潮水般汹涌的快意时,唇舌离开了。 辰巳双臂撑在少女上方,缓缓注视着这幅杰作—— 双腿大开,两片肉瓣东倒西歪,紧紧闭合的穴口敞着一条缝,隐约能窥见内部疯狂翕动的腔肉。 少女满脸红潮,双眸失神,饱满的胸乳上一连串啃咬舔舐的红痕,连乳头都被嘬得红肿胀大。 “之前就发现了,德子同刚开始那会儿比,胸变大了吧。” 他勾着唇,伸手握住臀肉:“屁股也大了。” 他们在初识的那几日疯狂做爱,少女被精液日夜浇灌,不仅肉体变得成熟,连一举一动都逐渐焕发出女人的春意和媚态。 德子逃避似地撇过脸,手指紧紧攥着身下床单。 “现在连乳头都被我吸肿了,乳晕也大了一圈……” 紫黑的肉棒爬遍青筋,凶恶地抵在软烂的入口。 “现在要把小穴也操熟、操透,合都合不上了哦?” 31.爱欲(中)(HHH) 辰巳掐抱着少女的臀肉,粗茎破开湿唇,一点点挤入。 硕大龟头缓慢地入着,肉冠就着汩汩蜜液碾平了内壁一圈圈褶皱,把小穴插得满满当当。 “啊……!” 德子难耐的喘息着,手指抓着男人后背:“等一下、太胀了…………” 深色肉茎将粉穴撑成一个圆洞,穴口涂着蜜汁,艰难地吞咽着。鸡巴还有一大节留在穴外,龟头却早已紧紧顶着宫口,引来阵阵酸痛。 男人舔了舔她的脸颊和耳朵:“吃得下,动一动就不胀了。” 他说着,劲臀快速挺送,粗砺硬物勾刮着穴肉摩擦。 辰巳伸手刮走结合处溢出的汁液,再涂到挺立肉豆上,反复捻搓。 “怎么样?” 德子双手抵着男人的健硕胸肌,双眼迷蒙。 花穴被粗硬的鸡巴干得酥麻,明明才刚开始,她整个人就爽到快发疯了。 “哼,也没有……很舒服。” 少女撇过脸,小手握住肉茎根部——粗得吓人,尾端还有两个硕大囊袋,鼓鼓囊囊的,被她一捏,穴里的粗物也跟着弹跳两下。 “别乱动。” 辰巳额角青筋乱跳,捏住少女不住挣扎的手腕按到头顶。 他弓身深顶,龟头撞上宫口,撬开一道窄缝。少女立刻娇呼,小逼紧紧吸住他的鸡巴,箍住不让他深入。 “放松。”辰巳另一只手揉她乳尖,手指捻着乳珠搓磨,语气平静:“小逼夹太紧了。” 德子双手挣脱不开,气急败坏,扭着腰试图将肉根挤出,却被男人掐握着腰,轻松固定在原处。 她气得在胸肌上咬一口,留下牙印:“不许……不许进那里面!” “之前在凉亭的时候,进去过一次吧?”男人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德子爽到腿都合不拢,喷了我一身哦。” 肉茎破开宫腔,一直顶到最深处的体验让德子浑身一颤。 那灭顶的快感会让她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沦为只想交合的怪物。 “呜……不要……” 她垂下眼睫,大腿微微发抖。 男人低哑的笑声响在耳畔。 他将少女的腿盘到腰上,挺身又往里送了送,猛插起来。他入得越来越快,变换着方向,从各个角度顶戳她的敏感点。 粗黑阳物肉杵一般捣入小穴,穴口被撑得透明发白,两瓣肉片可怜兮兮地摊开。每一次顶入都撞上宫口,肉穴深处传来酸楚的痒意。 小穴里流出来的水越来越多,很快就把甬道浸得滑腻泥泞,插入时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声。 慢慢地,少女像是觉出美妙之处一般开始微抬起臀,把自己往男人鸡巴上送。 “真乖。”辰巳亲着德子的脸颊,低声诱哄,“腿再张开一点,鸡巴插得深深地,全射进小穴里,好不好?” ... 夜色越发深重,大雨猛烈地敲打在玻璃上。 身躯健壮的男人钳抱着浑身赤裸的少女,握着粉白的屁股,把紫黑狰狞的大鸡巴一次又一次凿入她水淋淋的嫩穴中。 粗屌一进一出,每次外拔都会扯出吸附其上的湿红腔肉,下一瞬再快速挤回穴中。 少女双手抱着男人的脖子,美眸迷蒙,显然已经沉浸在无边快意中。 她已经高潮了好几次,花心越来越痒,渴望着被侵入,被填满。 噗呲噗呲。 辰巳被吸得爽意连连,喉结上下滚动,他将少女的双腿放到臂弯,几乎将她对折着压在床上。 “子宫已经降下来了……”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看来是做好准备了?” 淫水在性器的高速摩擦中被碾成白沫堆积在交合处。臀部收缩,男人快速耸动着腰部,将本就紧密相连的性器再次深入—— 最后一段肉根终于推入嫩穴,硕大的精囊紧贴着女孩私处。 粗硕的肉棒被宫口挤压着、吸裹着,痛感和爽意汹涌而来,尾骨酥麻,快感沿着脊椎一节节攀升。辰巳忍着射意,颈侧和下颌都绷起了青筋,双眸闪过一抹猩红,连獠牙都要克制不住地探出。 德子张着嘴,几乎发不出声音。 私处被粗长阴茎整个凿开嵌入,穴口到子宫深处都被填得满满当当,窒道裹着硕物激烈收缩着,带来潮水般连绵不断的快感。 小腹被顶出一个醒目的弧度。 德子胸口起伏,感觉大腿到臀部都抽筋了,浑身一阵酥麻。 少女小脸濡湿,额间汗涔涔的。撑在她上方,辰巳吻掉德子脸上的汗珠:“还要继续吗?” 德子嘤咛一声,纤细小腿蹭着男人腰侧,试图将退出的肉段再次吃回去。 “…………喜欢、再来一次。” 看着身下女孩吐着舌尖,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模样,辰巳喉结滚了滚,肉物又涨大两分。 龟头半旋着在她甬道里戳搅,在黏人的吸裹中又稳稳插入宫腔。 “这可是德子自己说的。” 他撩起额发,黄澄澄的眸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巨根抽动,拉扯着穴肉缓缓移动,龟棱极其不规则,贴着穴壁,轻易便能刮到敏感位置。 只是这样慢慢磨着,少女便舒服地轻喘起来,层层迭迭的媚肉吮着粗物吸裹。 她难耐地摸上男人劲腰,小屁股后移又前凑,主动带着身体里的器物摩擦。 辰巳失笑,扣着她的腰不让动:“德子要什么?” “要…………” 德子咬着唇,满脸通红。 “想要被操是吗?” 他抚着唇角摩挲,拇指浅浅插入少女唇缝,声音低哑惑人。 德子含着粗粝指腹,撒娇似的舔咬着。小逼紧吸着肉屌猛烈吞咽,大股大股蜜液沿着交合处溢出。 “水真多……”他拇指插得更深,勾着少女的舌,“很喜欢?” 辰巳说着又沉腰压下去,抵着宫腔深处搅弄一圈,再悠然拔出。性器染着淫水变得更加粗黑油亮,根部占着一圈白沫,肉头吐精,格外狰狞。 “怎么不说话?” 德子颤着腿夹着他腰侧,感受着那物拉至穴口又尽根推入,反复几次,她已经绞着腿根哆哆嗦嗦地泄了身。 “唔……喜欢……辰巳。” 男人怔住了。 女孩小脸潮红,身体因染上情欲而变得更加滚烫细腻,整个人缩在他身下,眸子亮晶晶的。 “辰巳……?” 他低骂一声,俯下身去吻她的肩膀,深埋在穴里的肉物蓬勃跳动着,粗硕昂扬越发情动。 “再叫。” 他喟叹了一声,大手扣住饱满臀肉,粗茎撑开嫩穴沉重又缓慢地入着。她每叫一次,就抵着最深处撞一次,胸肌压着少女的乳肉,滚烫身躯紧贴在一起。 紫黑粗屌又肥又硬,青筋勃发,表皮鼓鼓涨涨,他现在入得慢,肉头撑开穴嘴一寸寸没入,把小口撑到极致,仿佛随时会崩开。 德子头晕眼花,仿佛浸泡在热水中,只得小声地叫着男人的名字。 男人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 他捏着她的下巴,目光炙热,莹黄瞳仁收成一条竖线,侵略性十足。 德子心跳加速,一种恐惧涌上心头,下意识后退。 “跑什么?” 辰巳分开她的腿,粗黑鸡巴强势插入小逼,就着泥泞淫水,进出深顶。 二人相连之处湿的一塌糊涂。 他下腹的毛发早被淫水打湿,每次耻骨相贴、粗茎尽数没入小逼时,硬毛都会扎得嫩穴刺痛,惹得少女摇臀躲闪。 “轻一点……辰巳……” 少女不堪重负,开始求饶。 有点糟糕啊。 他掐着少女的下巴,目光盯着莹润唇瓣打转。 “真想操得德子不断流水,小逼追着鸡巴咬。再射到里面,让你流着我的东西求饶。” “……真想把你吃了啊。” 他紧紧贴着少女的唇,低声呢喃。 那近乎可以算作一个吻了。 32.爱欲(下)(HHH) 少女紧紧抓着床单,身子随着操弄晃荡着,快感越积越多,几乎超过身体负荷。 德子拍着男人小臂,呜咽道:“不要了…………呜呜。” “乖女孩,再操一会儿。” 男人推着女孩侧躺,肉茎挤开股沟又插进去。辰巳扳过她一条腿搭上他腰侧,劲臀收缩,再次蓄力掼了进去。 啪啪啪。 精囊沉闷地拍打在她的腿心和后臀,留下片片红痕。德子求饶无果,只能调整姿势迎合他的撞击。 无意间低头,看见粉嫩肉瓣间肆意进出的性器。 紫黑粗壮、还泛着水光,伞状肉头跟鹅卵石似的,每每破开肉唇,必先挤出一股蜜液。经过长时间的摩擦,穴口早已一塌糊涂,堆着白沫,淫乱靡艳,撞击时拉出一片片银丝。 德子尖叫着在顶弄中泄了身。 男人缓慢地自身后贯入,配合着她高潮时收缩的节奏。大掌捏着她膝窝把玩,另一只手穿过腰肢摸上了乳尖。 辰巳把下巴杵在少女颈窝,轻咬白嫩脸颊:“喷了好多水啊,真可爱。” 德子快速喘息着,以为终于结束,可很快,身体里的东西又暗示性极强地动了动。 “不要……”她往前爬。 辰巳按着她后腰把人推倒,鸡巴贴着穴肉翻卷半周,随后挺身一顶,耻骨啪地一声撞上嫩臀。 “不行,我还没射。” 辰巳听着少女细碎的呻吟,钳着纤腰入得更快,阴腹连连撞击翘臀,把德子圆滚滚的屁股撞得粉红微肿。 “真漂亮。” 他揉捏着她屁股上的软肉,身下操个不停。 这男人就跟野兽一般,不仅体力近似无底洞,还格外喜欢后入或侧入等易受孕的体位。二人初识起就一直在野外做爱,森林、小巷、田野都被他们胡闹了遍。 清风拂过、抑或人声响动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兴奋。 粗黑大屌犹如肉蟒,攻势凶猛强悍。他越掼越深,巨物挤开软肉强硬地往甬道深处钻,耻骨撞得臀肉颤颤巍巍,如同果冻一般。 德子气喘吁吁地晃着臀,回眸求饶:“呜呜,辰巳……腿麻了。” “再坚持一下。” 辰巳趁机掐着她的下巴,舔掉眼角溢出的泪珠,就着后入的姿势猛操数十下,插得她长发纷飞,嫩乳摇晃。 德子完全说不出话,只能喘着气往前攀爬,企图摆脱桎梏,又被男人扯着脚踝拖回来,被动承受他的疼爱。 滚烫的胸膛紧紧贴在她背上,德子将脸埋在枕间,努力压抑着淫叫。 辰巳的性器每次都尽根捅进花穴,冠头不停地往子宫里肏,勾剐刺激着她的敏感点。 “宫口紧紧吸着我呢。” 辰巳咬住少女的耳垂,手指捻着垂下摇晃的乳尖。 快感汹涌而至,汁液喷湿了床单。 德子软着手脚,全靠腰间箍着的强壮小臂支撑起全身的体重。 硕大肉根在穴里颤了颤,茎身弹跳数下,精囊开始蓄力。 肆意射精。 粘稠的精液强悍有力地射进小逼,烫得她浑身痉挛。 男人微微抽动着腰腹,马眼开裂,浊白汩汩而出,填满了整个宫腔。 肉茎从穴内抽出。 少女身体瘫软,“出”字型似的双腿大敞,趴在皱皱巴巴的床单上。 东倒西歪、被撑出圆洞的粉穴、白色浓精、被不明液体打湿的大片布料,还有臀边乌黑狰狞的器物,浓郁的情欲气息弥漫了整间卧房。 辰巳用手指勾着不断溢出的精液,抹到穴口上,直到肉穴被糊上一层浓精才罢休。 “好渴……” 少女闷闷的声音从枕间传出。 男人斜靠在床头,钳抱着她翻身靠在自己怀里,拿过桌上的杯子喂她水喝。 少女呼吸错乱,没喝几口就呛住,咳嗽起来。 辰巳只得自己喝下,再用嘴慢慢渡给她。 粗舌撬开齿关,安抚着她颤抖的舌尖,再将水一点点漏下,浸润干燥的喉咙。 德子喝饱了水,黏黏糊糊地抱着男人的脖颈,吮着唇舌。 “这绝对算接吻吧!不能接吻的约定被打破了,怎么办呢?” 辰巳正小心翼翼避开自己的犬齿,以免无意间弄破少女的口腔,听闻几乎气笑了,“啪”地拍了一下少女的屁股。 “你干什么!” 少女不满地扭身。 “德子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呢。” 男人俯身靠近。 室内昏暗,阴影落在脸上,看不清神色。 “晚上还给陌生人开门,就不怕出事吗?” “什、什么啊。”德子有点心虚地耸肩,又扑到男人怀里,“反正是笨蛋辰巳,又没关系!” 辰巳缓缓摸着少女的脊背,手指顺着凌乱发丝。 看着少女舒服地眯着眼伏在胸膛上,沉声道:“德子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德子直起身来,仔细看着他的表情:“你打算抢劫我吗?先奸后杀那种?” “……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啊。”德子嘀咕道,“你在敲玻璃门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在我打开玻璃门的那一霎那,就完蛋了吧。” 男人沉默着。 德子转身望向通往廊下的纸推门,昏黄的烛火映照其上,透出绘着仙鹤和竹子的纸面。 “真奇怪……”她轻声道,“听到是你的声音后,心脏跳得厉害。” 推开樟纸门,来到走廊上,玻璃门外是呼啸而来的大雨。 神色晦暗的高大男人、孤立无援的老宅、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你知道吗,猎物在极度恐惧下,会一瞬间爱上天敌。肾上腺素激增,四肢僵硬,有一种想要被吃掉的渴望……” “你就这么披着大雨,浑身湿透地立在廊下,简直就跟山神,或者某种以血肉为食的野兽一样。” “那个瞬间,我很绝望,但又很兴奋。我觉得被吃掉……也不错。” 德子的声音很平静:“我的人生已经一团糟了,我不敢回到那个东京的家里。” “完全地摧毁、或者拯救……难道不是差不多吗?我觉得你身上有那种力量。” 辰巳注视着怀中的少女。 她脸上还带着欢好后留下的红潮,莹白的皮肤透着粉,神色却死气沉沉的。面对这村里连绵不断的诡事,这孩子或许已经无限接近了真相……这几乎是他一手放纵出来的后果。 「将她赶回东京,或者让她永远留·下·」 紫发红眸的少年端着酒杯,如此命令道。 事已至此,已经不可回头了。 “辰巳对我怎样都可以啊。” 她的手指戳着胸肌,双眸泛着锐利而靡璨的光:“当然,要是能成为我的东西,那可就再高兴不过了?” 辰巳没说什么,只是托抱着她的屁股,挪到仍未疲软的粗物上,任凭湿红小逼把欲望一寸寸裹挟…… 德子被他看着,心跳越发快了。 内里层层迭迭地蠕动,夹着半根粗屌吸了又吸,绞裹着往逼里吞。 “嗯……” 终于彻底吃进去。 粗物将小逼撑开个硕大圆洞,黏腻的爱液顺着柱身往下流。穴口肉膜又红又透,被撑到极致,肉根每次进出都牵着嫩肉拉扯。 辰巳箍着她的腰下压,劲臀上顶,把自己全数送进她身体里。 尽兴地做到底。 就到那时候为止吧。 ... 天色逐渐发白,雨声渐弱。 乌云密布的天幕逐渐撕裂了一条口子,透出些许刺目的光线。 十畳半的卧房里弥漫着浓郁的情欲气息。 棉质的床单上有着大片沁湿再干掉的痕迹,浊白透明的精斑随处可见,十几个揉成团的面巾纸散落一地。 在轻薄的被褥下方隐约可见两个交缠摇晃的人影。 从被子缝隙中看去,男人几乎半骑在少女身上,劲臀向下砸撞着,硕大精囊反复拍打着少女泥泞的腿心,黏腻浑浊的液体顺着交合处满溢而出,沿着少女泛红的股缝汩汩而下,浸湿了二人臀下的床单。 少女双腿松松垮垮地盘在男人腰上,整个人被折迭起来,上半身被男人宽阔的臂膀遮挡得严严实实。 “太阳升起来了……一整晚都对着子宫射精呢。” 辰巳双手交叉绕到少女身后,紧紧将她箍在怀里,大滴汗珠顺着额角滑落。 “好久没有这么尽兴了。” 怀中的少女鬓发濡湿,小脸潮红,双目涣散,一副被操到说不出话的无力模样。 “真可爱……德子,不要翻着白眼看着我哦。” 德子的小腹早已微微隆起,那是他一整晚都在种付做爱的证明。浓稠的精液填满了她的子宫,还被他用鸡巴堵着私处不准流出。 如果不是这孩子说一直在吃短效药,这样无限中出下去,都不知道怀孕多少轮了。 “辰巳、唔……好舒服、喜欢…………” 少女再次哆哆嗦嗦地被送上高潮,她有些娇气地扬起下巴索吻。 辰巳如她所愿地落下深吻。 唇齿相接,鼻息交换,二人的唾液混在一起。 男人一下下吸吮着少女的舌尖,动作有些罕见的温柔。 “要射了哦,德子,把宫口打开吧。” 浓烫的精液簌簌激射,在宫腔中爆出,冲击着甬道内壁的层层软肉。 在令人昏厥的甜蜜中,德子晕晕乎乎地,颈侧感受到了些许痛意。 在模糊的视野里,辰巳伸出尖锐的獠牙,用力扎进了她脆弱的颈项。 鲜血涌出,德子浑身战栗,再次迎来一个小高潮。 “啊、辰巳……” 男人吞咽着少女的血液,双眸猩红。 那甘美的液体滚落喉腔,近乎灼烧般带来阵阵餍足和快意。 他克制住本能拔出尖牙,低声落下暗示—— “立刻回东京去,把桐敷家的一切都忘掉。” “……再也不要回来。” 嫣红的液体自男人唇边滑落,沿着下巴、经过健壮腰腹,最终滴落在少女胸口。 那张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孔沐浴着晨光,妖异而肃穆。 33.东京(含分支选项) 德子再次醒来时已经日头高照。 她一觉睡到了中午,果然是大雨令她睡得格外安稳吗。 “德子小姐——饭给您放桌上了。”护工敲着门:“电箱我已经找人修好了,我现在和婆婆去一下医院。” 德子揉了揉额角,动作有些迟缓:“阿婆怎么了吗?” “呃……怎么说呢,好像家里的佛龛塌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潮。”她嘀嘀咕咕地说道,“婆婆一早起来就大吼大叫的,我感觉也浑身提不起力气,干脆一起去找下尾崎院长。” 德子疲惫地应了下来。 起来时,身上穿着睡衣,浑身干爽,但她总觉得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粘腻。 昨晚学累了就上床睡觉了吗?她记不清了。 脑袋晕乎乎的,四肢也发软,提不起力气。 少女走到浴室洗漱,被镜中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难道是睡了太久?” 她疑惑地走到客厅。 护工在门厅,正牵着智子婆婆换鞋,她看着面色也不太好。 阿婆的目光空洞得仿佛连灵魂都被吸空,然而她的身体却异常活跃,手足无休地扭动,口中发出低沉、连绵不绝的咒骂。 “苏醒了、苏醒了……!”老妇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怨气,目眦欲裂,“大地在呼唤……大地在呼唤它的孩子回归……!必须要将生命还给大地呀!” 护工烦躁道:“别说了婆婆,快穿鞋。” 广泽智子身躯佝偻,晃晃悠悠地,那对浑浊的眼珠一转,死死盯住了靠在一边的少女。 “邪祟上身……邪祟上身!”她的声音尖锐地穿透了清晨的寂静,恍如从地狱深处的哀嚎,“你这罪孽深重的孩子!血手、妖女!” 德子慌张地退后一步,一阵凄风卷过,门前的风铃叮叮当当。 “灾祸来临,这片土地已被诅咒了……” 二人离开。 德子在客厅用过早餐,打算去看看护工口中坍塌的佛龛。 拐到一层最深处、角落里的房间,向来紧闭的推门大大敞开着。 桌案上又枞木制成的佛龛东倒西歪,像是做工不良似的四分五裂。小小的地藏菩萨身像滚落在地,头和身子断成两截。 佛像前进贡的净水也被佛像带到地上,撒了一地。唯有那一柄白烛还好好立着,只烧了半截,火舌早已熄灭。 被红绳紧缚的木人无影无踪。 突然一阵尖锐的痛意自太阳穴扩散,德子紧紧捂着额角,冷汗留了下来。 大雨,噼里啪啦的大雨。 黑影,打开门窗……? 是什么来着? 一片沟壑分明的蜜色肌肤在眼前闪过。 回东京去。 有什么低声说道。 对了!她要回东京才行呀。 德子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将随身物品放进行李箱。 暑期补习已经结束了,村里又不安全,她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吧? ... “木人、木人……要烧死木人才行呀!” 面对着一旁手舞足蹈,双目无神的广德智子,尾崎敏夫捏着眉头,叹了一口气。 昨天,他和静信同沟边町里出张所的石田先生见面,再次核查了这个月来村里死亡的人数。 足足十人。 其中不少都是在临近的沟边町国立医院去世。 尽管手头的情报太少,但他们考虑到最坏的状况,已经以传染病为中心建立了应对方针。 静信去探访家属,打探传染途径;石田先生制作传单,紧急通知周边民众做好卫生防护;敏夫自己则继续调查死因。 从贫血、或者中暑,热伤风,浑身无力等小症状开始,数日内急剧恶化。 眼前的妇人身型臃肿却面色苍白,自称是广泽家的远亲,被德子的父母请来照顾德子和言行疯癫的广泽智子。 “全身无力,脉搏略快。血液检查的结果日后才能出来,先给你开一点维生素补剂。” 智子婆婆倒是一切正常,但这中年妇人却同前天来看病的安森奈绪小姐症状一模一样。 如果说奈绪小姐是从前些日子去世的安森义一公公那里传染了病症,那眼前这位中年妇女难道是从在国立医院去世的广泽高俊那里传染的吗? 德子……希望她绝对不要有事。 敏夫捏着眉头:“你们近期有离开村子吗?都去过什么地方?” “没有。”妇人道,“我们一直都在村里,我也就去商业街买买菜什么的,婆婆更是,整天都待在家里呀……” “德子……山野德子小姐呢?” “诶、德子小姐。”妇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学校放假了,她也一直呆在家里,要么就是和工坊家的儿子一起学习……啊,医生您也觉得不对劲吧?现在的孩子呀,啧啧……” 敏夫感觉更烦躁了,赶紧叫人从药房里取补剂。 “德子小姐啊,肯定没有适应乡下生活,还总去拜访城里来工坊家呢……要我说,现在大都市竞争压力这么大,咱们村里悠闲惬意,才是好去处……” 看护士国广绿子带来了药物,敏夫总算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妇人,开好医嘱。 “德子?我听十和田先生说,好像在国道附近碰见了带着行李的德子。”绿子道。 “绝对是看错了。”妇人摆摆手,“出门前我还给小姐放好了洗澡水,这会儿怎么可能在外边,还带着行李呢。” “十和田刚从町里备药回来,对吧。”敏夫皱眉,“……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 德子在国道附近搭上大巴,一直坐到沟边町,又在町里买了国有铁道转JR线的车票,搭上新干线,前后不过两个半小时就抵达了东京。 少女穿着单薄的白裙子,套着一件藏青色的针织衫,面色苍白地拖着行李箱,脚步虚浮。 再次拒绝了列车员的帮助,德子搭上计程车,念出了家里的住址。 一幕幕景色在窗边飞速掠过,少女双眸空茫茫的,似乎什么都没在想。 要快点回到家里。 她默念着。 司机将行李从后备箱取出,扬长而去。 德子伫立在熟悉的门栅前,墙面上钉着“山野”的铭牌,她浑浑噩噩地从包里掏出钥匙,走进院里。 青藤攀在廊架上,浅紫和蓝色的绣球花团簇在苗圃里,还挂着露珠。 少女迈上台阶,在门前站定。 要开门才行。 她捏着钥匙,手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奇怪……?她又试了一次。 手指哆哆嗦嗦地,就是无法将钥匙对准锁眼。 一种莫大的恐慌突然席卷了她,德子后退了一步。 不行、不行…… 不可以进去。 刀刃落地的声音,母亲的尖叫,父亲沉重的脚步声。 还有那一片鲜红…… 这个家里,哪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没错,自从她做出过那·件·事·后………… “……姐、姐?” 那个熟悉的,恶魔般低醇惑人的声线自身后响起。 德子慢慢转过身去。 ... 下午的课无聊至极,雅人翻墙离开学校,打算回家小睡一会儿。 走到家门附近,那院中熟悉的身影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少女穿着白裙,身后拖着一只笨重的黑色行李箱,正捏着钥匙傻站在门口。 少年浑身一震,捏紧了拳头,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一步又一步,他离那个魂牵梦绕的可恶身影越来越近。 雅人眯着眸子,某种沉重而疯狂的情感在眸中剧烈翻滚。 他下意识抚上了左手处的伤疤。 近乎有占据半截小臂,差点划断他的脉搏。 少女对他的靠近一无所知,只是抖着手拿钥匙开门,动作笨拙得可爱。 她回来做什么? 被送到农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她不是很喜欢那乡下地方吗?听那唠唠叨叨的护工说,还认识了要好的男性朋友? 难得同他隔绝开来,连父亲都站在你那一边…… 这样宝贵的机会,也不抓住么? 一个扭曲的笑意浮现在少年雕塑般俊美的脸庞上。 山野德子。 可是你自己要回到我身边的? “……姐、姐?” 他拼命地压低嗓音,将满腔怒火和喜悦压至喉中。手指不断收紧,紧攥着贴在身侧。 轻一点、再轻一点,可不要惊扰那愚蠢可爱的猎物啊。 ... 德子转过身去。 同他见面似乎是很久前了,原本就高挑的少年拔得更高,壮硕起来,远远望去几乎像个成年男人。 一头微卷的茶色头发,如同在白玉上雕刻的俊美面容。他穿着那贵族高中的制服,红蓝相间的领带挂在脖子上,卷起的袖口下是爬着蓝色血管的结实小臂。 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微眯,眸光潋滟,几乎掩饰不住恶意的光。 ……他叫她什么? 【姐姐】? 那是他只有在恶作剧时才会吐出的称呼。 “怎么是你。” 少女夹杂着愤怒和厌恶的视线深深地刺痛了他。 山野雅人捏着拳头,骨头咯吱作响,面上却还挂着那从容的微笑:“是我要问你的吧,你怎么突然回家了呢?” “都把我拉黑了……我以为姐姐,对这个家完全没有留恋了?” 阴阳怪气。 德子一下子清醒了。 对啊,她好好地,突然跑到东京来干什么? 仿佛有人劝她来的,阻挠她回去……该死,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着不远处面带微笑的该死弟弟,再想到不知道何时归家的双亲,德子咬着唇,终于做出了决定。 ###提示:此处选择严重影响剧情发展### A. 暂且留下 B. 立刻离开 ################################ B34.归返 德子决定立即离开。 虽然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诱惑着她留下,但是内心根深蒂固的抗拒还是越过大脑,对身体发出指令。 “只是过来拿些东西罢了。” 少女将钥匙收进兜里,“既然你来了,我也不用锁门了。” 骗人。 明明才到门口,就因为他来了,所以才找出这漏洞百出的理由? “是么?……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需要你专门来取?” 雅人眯着眸子,面上还笑着,声音却冷了下来。 “一些贴身衣物。” 她答得敷衍,“你们都在外面不方便,我那边学校也放假了,正好走一趟。” 骗人。 她的房间由于长期闲置早就被父亲上了锁,怎么可能进得去。 “那边毕竟是乡下,没有我喜欢的可丽饼店,我还想着回去的路上买一份。” 骗人。 今天是星期三,你最喜欢的那家店根本不会开门。 ... 黑发少女捧着粉白棋盘格的包装纸,手忙脚乱地将融化的冰激凌刮到指尖,又被茶发的少年含入口中。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东张西望片刻,拳头落在他胸膛。 【……笨蛋!被邻居看到怎么办啊。】 少年将她按进怀里,叼过点缀在可丽饼顶端的樱桃,笑得狡黠。 【看就看呗,那大家都知道我是无可救药的姐控了。】 舌尖搅动片刻,他吐出艳红的果肉,樱桃梗被打成一个漂亮的结。 他俯身耳语,少女娇嗔的双眸中逐渐泛起水光,连脖颈都会蒙上一层粉晕,腰肢软在他怀里。 ... 雅人依旧紧攥着拳头,连指甲扎进了皮肉都毫不在乎。 他只是沉沉地,近乎求饶地看向同样陷入了沉默的少女。 德子也回忆起了那段时光。 父母仍未归家,从放学一直到晚饭前都能够胡作非为。 在街上,不同的校服、发色,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是姐弟。 逛街、拍大头贴,躲在玄关处接吻。扮演完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家家酒后再溜回楼上,做完功课接着做爱,黏糊糊地贴在一起洗澡。 ……也许可以被称之为【幸福】的,那段时光。 德子吐出一口气,面容苍白:“我走了。” “等等。” 抓住了她的手腕。 令人怀念的温度和触感,雅人睫毛颤抖,率先低下了头。 就像童年里无数次因为一件小事而吵得不可开交,再陷入冷战一样,他总是先屈服的那一方。 “……之前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在她刚搬入外场村,也是遇见辰巳的那个晚上。 少年打来电话别扭的地求和,最后二人还是陷入争吵,不欢而散,她也将他拉黑,备注改成了“去死”。 “‘重归于好’,你是这么说的,对吧。” 德子嘲讽道:“父母那边要怎么交代?精心呵护的天才儿子竟然被平庸的女儿奸污、灌了迷魂汤,他们一定会这么想吧?” “你不用管这些,我会和父亲谈的,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 “……不用管?是啊,你也来安排我的人生,巧舌如簧的你只需几句话,我就被送进荒无人烟的农村反省,这还不够吗?” 少女的面容再次充满怒火:“当初是谁说别再纠缠的?看来雅人少爷没有在学校找到合心意的女伴,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我当做什么?性玩具吗?” 雅人茫然片刻,随即也发怒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发散思维还是一如既往的卓越,这种能力哪怕分一点到那狗屎考试上都不至于落榜吧?” 空气陡然变得冷寂。 雅人高出德子近一个头,就算发现了她冷戾的视线依旧神色自若。 “我来教你。我知道你的薄弱项,也看过你考前的模拟卷,那种程度的考试,准备一个月就足够了。” “你只要说明你想立刻补考的决心,他们自然会将你接回来,剩下的交给我。” 他松松地圈着她的手腕,俯下身:“只要我们都考入目标院校,就拥有了同父亲进一步谈判的筹码。” “不要在外场村继续荒废时光了,孰轻孰重你也分得清不是吗?姐姐。” ... 山野雅人。 比她小三岁,同她一起长大的、血脉相连的弟弟。 他们的性格截然不同,从小就频频吵架、冷战。 尽管如此,他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寥寥几语就能挑破她内心深处的担忧和疑虑。 弟弟那巧言令色的面具总能帮助他轻易地获得想要的东西,威逼利诱、乘势而为,他是天生的政治家。 【只要听雅人的,准错不了。】 母亲总是这样说。 是啊,是这样的。 他精心编织自己的蛛网,名也好利也罢,对他来说都是探囊取物。 德子盯着雅人左臂上的疤痕。 那是狭长而狰狞的一道,丑陋可怖,他却挽着袖子,毫无掩饰的意图。 【雅人是可靠的儿子,总是冷静而完美的完成一切。】 父亲也赞赏他。 真的是这样吗? 父亲,那对琥珀色瞳眸之下,是要将一切都吞没的傲慢与疯狂啊。 ... “够了。”德子疲惫地按着额角,“你已经跳级考入了东京最优异的私立高中,应该也有自己的规划吧,我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母亲说过会帮我准备明年的秋季补招,我就先留在外场村。你放心,我这次会好好准备考试的。” 少女拉着行李箱越过他。 “……这是什么意思?” 低醇磁性的声音颤抖着,蕴含着勃然怒火:“你要这样和我划清界限吗,德子?” “是你先甩开我的。” 德子继续往前走,“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已经无法重归于好了,不是么。” “你是说这个伤口?之前也说过了,我不在意这个!” 那声音带上了少见的慌乱:“还有,之前那样我是有原因的……该死!德子,你站住!” “……我知道了,你是怕了吧?你还是这么胆小,我说过,只要交给我,就算是父亲也……!” “雅人。” 蒸腾的暑汽中,少女站定在米白的门栅前。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黑发垂落在胸前,笑容很淡。 “你说的很对,我只是缺爱而已,我已经想明白了。” 少年伫立在原地,汗珠自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 燥热的感觉挥之不去。 “……所以,谢谢你,真的没有必要再这样了。” “已经不用再陪我胡闹了。” 那是印象里她同他最后一次正式的谈话。 彼时的他眼高于顶,以为世间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只是稍稍妥协一下,就耗费了他的全部耐心。 就和快速象棋一样,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取得胜利就好了。 如果是他的话,什么都能得到。 父母是这样说的,身边人都是这样说的。 山野雅人一直以为自己和他们口中一样,情感淡薄,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忽视了内心深处躁动而酸软的情绪。 随心落子,他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没有必要耗费无关的心绪。 ……真的是这样吗? 要是留下她就好了。 要是再诚实一些就好了。 很多年后,看着系着红绳的雪白喜贴,山野雅人如此想道。 如果在那个燥热的下午,他牵住她的手,握着肩膀也好,跪下来求饶也好。 【不是你就不行】 【求求你,不要走】 【我爱你】 如果老老实实地说出这些话来,他们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 又是接近三个小时的车程。 在德子终于离开大巴,踏上那条沥青色的国道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橘红的天光将大半片枞木林也染了色,几只扑朔飞离的黑鸦在天边低鸣。 一辆轿车停在路边,笔直的身影倚靠其上。 男人微阖着眼睫,手持着佛珠,似乎在默默念诵佛经。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黑和服,交领白衣,宽松的袖间隐约露出柳叶纹样。 柔软的发丝在霞光下映衬出一种瑰丽的浅紫色。 “……室井主持?”德子疑惑开口。 男人闻声睁眼,那对淡黄的眼眸隔着镜片慢慢地凝住她。 尽管他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德子依然敏锐地觉察出他的不喜。 “你回来了,德子小姐。” 室井静信缓声道:“大家都找了你很久。” B35.寺院 德子随着主持钻入汽车后座,寺院的专属司机一路开向医院。 暮色四合,远处山林闪过一道道一晃而过的灯柱。 ——那是满村跑找自己的村民,德子思及此处,感到一阵莫大压力。 身为外地人,在死了9人,人心惶惶的时刻离家出走,浪费全村警力搜罗自己。 她想不出来不被责怪的理由。室井主持身为村子的话事人,对自己感到不喜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这个印象中一心礼佛、悲天悯人的大人物竟显露出私人的负面情绪。 看到迷途归返的少女,确认了村内没有再添一名死者,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庆幸与宽慰,而是不虞。 这就相当有趣了。 德子瞥向男人俊逸秀致的侧脸。 这个人,本能地违反了自己的教义。 ——或许,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心无旁骛、出尘脱俗。 “德子小姐,很高兴看到您平安无事。请问您是去了镇上吗?” 此时此刻,男人又恢复了克己守礼、禅心如水的模样。 他微微地侧脸,目光柔和的落在她的肩膀处,避免与她对视。 洁白的交领之上,侧颈线条坚韧而柔美,像一只源溪汲水的雪鹤。 无可挑剔的礼教与风度。 “是的,说来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简直就像身体自己行动了似的。”德子如实道:“您和村民们一定搜寻了很久,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身体自己行动?……行之事,莫自知……” 男人思绪不知飘散到了何处,声音如同淙淙溪水般低缓而柔和, “少主持?” 嗯。倒是很符合僧人满嘴之乎者也的刻板印象。 “抱歉,是出自新约里罗马书的内容。因为您说身体不受控制地行走,就联想到了。” 看着少女虚心求教的表情,他怔愣片刻,缓声讲解起来: “【所做的事自己不明白,愿意做的不做,憎恶的倒去做,这样看来,如果所作非所愿,那么规定不可做之事的律法是善的,而我所做之事则是身体里的原罪做的。】 原文便是这个意思,阐明了人的行为和内心之间的冲突。” “新约?主持您皈依佛门,竟对其他教典也有研究么。” 男人语调温和:“我在大学专攻宗教学,研究跨宗教文化交流。了解各种信仰之美,能让我与更多信众沟通心灵。” 德子点头。 ... 日薄西山,刺眼的光芒从山林间溢出,她微微眯起眼睛来。 男人细长的手指宛如笔挺的柳条,落下车帘的动作不带一丝多余的力道,极轻,绘画一般。 毫无疑问,他是个践律蹈礼、教养极佳之人。 尽管之前泄露了心绪,但也可能是出于对村庄的维护,抑或是偏离常规的不满。 刻板、责任心、不容置疑的权威性,作为村庄的话事人维护着秩序。 私底下却博览群书,兼容并蓄,副业还是小说家,笔下尽是鬼神之事。 室井主持,虽然人的性格是多维度的,但如此频繁的切换,也太割裂了吧? 没错,德子读过室井静信的小说。 她的母亲,山野妙子是外场村出身,对室井寺院顶礼膜拜,不仅每年都会回村供奉香火,家里还购买了少主持全套出版作品。 他的笔下,全是被神抛弃之人。 大量引用圣经中的神鬼逸事,笔触看似温和中立,实则一针见血 、字字珠玑。他的寓言似的讽刺和隐喻,再加上细腻的描写技巧,让她一度以为作者是个桀骜不驯的奇僧,谁知道面上竟如此循规蹈矩。 ... “您认为,人的身体内根植着原罪么?” 少女的轻柔的声音回荡在车厢中。 司机穿着寺院杂物役所的制服,沉默地操控着方向盘。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在室井分家做活,从京都一路跟到外场村,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少言寡语,他几乎化为了一块石头。 因此,室井静信很少在车上与人交谈。 他向来都是坐得笔直,隔着车窗眺望远处起伏的群山,或者波浪似的麦田。 每当他上路,除了定期巡访外就是红白喜事,或者特殊日子的开示讲法。 作为室井寺院唯一的继承人,村民们崇敬的少主持,这片植遍枞木的土地才是他的归宿。 原罪? 行之事,莫自知;欲行不行,所恶反为。 静信微笑着:“我也没有答案。” ... 路程不到十分钟,他们很快抵达了尾崎医院的门口。 德子刚打开车门,就被一双大手抓住了双肩。 男人披着白大褂,唇边挂着零碎胡茬,表情十分凝重。 “德子,你没事吧?” 敏夫俯身钻进车厢,抓着她上下打量,伸手去摸她颈侧:“……脉搏正常,有没有外伤?” “没有,医生。”德子抓住他的袖口,“我就是去了一趟城里……阿嚏!没事,是车里的空调有点冷……” 敏夫看了一眼旁边穿着厚重和服的好友,赶紧将少女拢进自己怀里,摸了摸她的头。 静信微笑:“敏夫,要和大川先生他们说一声。” 男人点头,朝医院门口另外几个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人找到了。 “去诊室里做个基础检查,静信,你也一起来。” ... 二人都一切正常。 尽管德子脸色苍白,看着虚弱,但走路说话都正常,没到贫血的程度。 敏夫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回了一趟东京?来回要五六个小时,为什么不和身边人说一声?” 男人的声音罕见地有些严厉,这是他一贯面诊病患的模式。 德子缩了缩脖子:“医生,我不知道。我也和少住持说过了,身体自说自话地行动,我迷迷糊糊地就去东京了。” “……催眠?”敏夫眉头皱得更紧,“你回忆一下,什么时候出门的,出门前都遇见了什么人?” “我是中午11点接近12点出门的,家里就只有智子婆婆和广泽阿姨,什么人都没见……” 见好友在一边认真问询,确认着少女被催眠的可能,静信不免失笑。 在他看来,山野德子大概率陷入了躁狂状态,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出现了短暂的记忆丧失。 德子之母,山野妙子是室井寺院的信徒。 在搬入外场村之际,她就带着女儿来专门拜访过寺院。 在她口中,德子平时成绩优秀,却高考失利,无法接受落榜事实以至于闭门不出,性格也变得格外敏感易怒,摔砸东西不说,甚至拿水果刀弄伤了自己的弟弟。 她带着女儿去诊所,虽然具有轻微的躁狂状态,但最终将这次刺伤事件定义成急性应激反应。把女儿送到人烟稀少的农村,是为了让她脱离熟悉的环境以免触景生情。 由于自己是家庭主妇,平时还要照顾上班的老公以及还在上学的儿子,她拜托静信多盯着女孩的状态,每月月底带她去寺院里住上几日,诵经祈祷,平定一下心绪。 德子的情绪状态不好这件事,只有作为寺院管理者的他和他的父母知道。 “让德子旁观一下法事,或者在您每日静修诵经的时候,允许她静坐旁听。” 美妇人的面庞上洋溢着深沉的虔诚和几乎疯狂的热情:“只要处在神明身侧就好……” “……浸入神谕的震音里,她必将洞悉一切。” 想到那个画面,静信微微蹙眉,捏紧了手中的佛珠。 也快到每月约定好的日子了。 B36.隔离 尾崎医院,院长诊室。 “这个月,村里一共死了10人。” 敏夫道:“昨天,清水惠的父亲,清水隆司也去世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村里爆发了传染病。” “不能上报给町政府,让卫生部门来调查吗?”静信问。 “没有外伤,没有内出血,单从死者的血液报告来说看不出任何传染病的迹象。” 敏夫按住眉头:“再者,死者中一半都是高龄去世的老人,就算将报告提交到町政府内,也不见得会受理。” “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证据。我们对发病的流程已经非常熟悉,从贫血、热伤风或中暑开始,全身无力,神智不清,数日内急剧恶化至猝死。” 男人起身,掏出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一旦遇到了这样症状的患者,立刻隔离。至于之前出现症状的奈绪小姐,我会打电话通知。” “但是,还不能将传染病的事情向村民们宣布,不然会引起恐慌。”静信道。 “石田先生那边已经制作了传单海报,加强了对任何新病例的监测。”敏夫道,“我们能做的,除了继续深究病因外,就是教育大家注意个人卫生,在出现任何疾病症状时立刻寻求帮助。” 静信点头:“我会和村委会的人沟通,让他们组织一队志愿者,挨家挨户排查。寺庙这边也会帮助传达信息。” “病因我一定会找出来。” 男人梅棕色的眸子闪烁着厉光,尖锐得如同破晓的第一缕曙光,面容沉肃而坚毅。 “我不会容许莫名其妙的东西继续践踏我的村子。” 静信看着正颜厉色的好友。 为死者而生的树木,世世代代从事丧葬业的人们,被死亡的阴云笼罩着的土地。 如果疾病继续蔓延下去,这个村庄终将被时间遗忘,化为尘埃,连同他的名字,他的存在,还有他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情感。 【行之事,莫自知;欲行不行,所恶反为。 是则非吾所愿,法乃善。 故行者,非吾,乃吾内之罪也。】 原罪么。 男人持着佛珠,轻轻移开了视线。 ... 诊室里的空气异常沉重。 坐在桌边,一脸怒意的少院长,还有静驻沉思的少主持。 德子坐在一边,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医生。” 少女轻灵的声线打破了一室死寂。 敏夫转头看去,女孩可怜巴巴地站在一侧,抱着一杯牛奶。 反思了一下自己今天对她的态度,他喟叹一声,调转了办公椅的方向。 “以后,身体出现任何问题都要第一时间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女孩点点头。 敏夫看着那惨白的小脸,心里一阵疼惜。 他不自觉地将她拉到身前,顺了顺少女的裙摆,又捋了捋她垂落在胸前的长发,动作亲密极了。 静信站在一侧冷眼旁观。 男人坐在旋转办公椅上,两条长腿支着,双膝微敞,把少女夹在中间。他捏着女孩的手,仰头低声说着什么。 些许是一些半是哄人,半是教育的话。 女孩瘪着嘴,小声地回应着。 她快速地瞥过自己的方向,似乎有些不自然。 好友也看向他,随后又说了什么,女孩才慢悠悠地搂上了好友的脖颈。 ……光天化日之下。 静信捏着佛珠,回避着视线,感觉荒唐极了。 二人终于叙旧完毕,他把她放开了。 好友板了一天的臭脸终于松弛下来,神色显出几分餍足。 “德子,智子婆婆的指标一切正常,但那位护工出现了症状,这几日又与婆婆密切接触,保险起见,要把她们两位隔离开。”敏夫道,“你暂时不要回家了,就住在……” 一阵喧闹自门外传来。 乒铃乓啷的,只听见看护士焦急的声音:“等等、院长诊室里……!” 钢质门被大力拉开,发出一阵回响。 少年还穿着校服,墨发凌乱,额角挂着汗珠,白衬衫皱皱巴巴的,好几处都落着枞木针叶。 那对靛蓝色的眸子焦急地转了一圈,最终定在了屋内那个娇小的人影上。 “德子学姐!” 他快步冲过去,握住了少女的手:“你没事吧?” 德子不免有些感动:“夏野君!谢谢你……我没事,我、我就是回了东京一趟。” “东京?”夏野松了一口气,“下次叫上我吧,一个人来回多危险。” 静信低声嘱咐门外乱成一锅粥的看护士们,合上了门。 他环视一圈,并没有出声。 少男少女的双手紧紧相握,就像神话中的神祇赫尔墨斯同山林宁芙相遇一样。 他们的影子在明亮的白炽灯下拉长,仿佛拉开了戏剧的帷幕,上演着一出关于青春与希望的叙事诗。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不知何时从座位上起身,插兜立在少女身后,面色晦暗。 看着好友用舌尖顶着口腔侧壁,一副烦躁至极却不得不伪装冷静的模样,静信露出了然的神情。 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洋溢到近乎漫出来的活力。 明亮的眼神,泛着光泽的头发,血气盎然的肌肤。 他们的呼吸都沾染着自太阳车辇洒下的金色光泽。 那是青春的神采。 他们才是那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敏夫,早已步入家庭之境,岁月在脸上刻下沉稳痕迹的男人。 这出华丽的剧目里,你的位置又在何处呢? “结城同学,今天的搜寻辛苦你了,但诊室不是随便闯入的地方。” ——看,你就这样急急登场了。 “对不起,尾崎院长。” 少年的声音彬彬有礼,却仍抓着少女纤细的手指不放。 静信的嘴角弯起一丝更深的讥诮。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宣誓主权、求爱,你呢? 你有胆量伸出双手,将心爱之人拥入怀中吗? ...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滞。 敏夫挑挑眉毛,继续之前的话题:“德子,你暂时不要回家,就在医院隔离吧。住院设施比较简单,你不适应的话,也可以去后庭住,空房间有的是。” “后庭是您和孝江夫人的私人住处,这样不合礼数。”夏野道,“我父母、包括我都身体健康,可以照顾学姐。” 男人勾唇,声音却冷了下来:“少年,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德子很虚弱,她需要待在医院随时接受检查,以免出现任何状况。” “您一直埋头钻研病历,院里人手不足,更不能让孝江夫人承担额外工作。” “小子,你觉得我处理不了吗?作为院长,我的决定是基于专业考虑!” 静信站在一旁。 他的目光悠悠落到冲突的主人公,从刚才起就未置一词的少女身上。 德子注意到了男人的目光,心下冷笑。 旁观矛盾激化,这就是你堂堂少主持的作风? “我很高兴,夏野君。但是我不能给结城先生和小出夫人添麻烦。” 德子捏捏他的手,随后轻轻松开:“你今天更应该好好休息,我不想看到你累倒。” 夏野抿唇,安静下来,只是眼睛还盯着她瞧。 随后,她转身面向满脸不虞的男人,悄悄拽住了他的袖子。 “医生,您别生气。您现在肩负重担,需要深入调查病例,分秒必争的时候,我也不想让您分心……” 敏夫看着少女的眼眸,叹了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我不会放你回家继续住的。 少女唇角轻扬,露出一个微妙的微笑,细白的手指缓缓指向房间角落—— “我去寺院住。母亲是信徒,之前就叮嘱过我,每月底去寺院住几天静修。” 那对又黑又亮的眸子微眯,边缘融合着潋滟的漂亮水泽,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您说呢,室井主持?” B37.邂逅 整个屋子的人都盯住了他。 静信有些讶异,但还是不紧不慢地开口:“是这样,也快到我和山野夫人约定的时间了。” “可以。”好友露出放心的神色,“寺院那边地势高,空气质量也好,很适合静住疗养。静信很擅长料理,你去了正好让他露一手。” “寺院很安全。”少年也道,“我会去看望你的,学姐。” 看着骤然平和下来的氛围,男人默默捏紧了佛珠。 静信微笑:“天色也晚了,德子小姐,既然您已经带着随身行李,就直接随我去寺院吧。” 敏夫去药房拿了几包补剂,又对少女一阵叮嘱。 夏野则紧紧跟在少女身后,直到把她送上车。 微暗的暮色下,医院的米黄色的影子逐渐落在身后。 “万物皆因缘而生,因缘而转,德子小姐来到外场村,倒是邂逅了两段不寻常的因缘。” 后座上,男人缓缓开口。 “室井主持果然是恶趣味呢。” 少女没有正面回应,美丽的眸子讥讽地看向了他:“刚才的情况,您却一直袖手旁观,真不像您的作风。” “世上之事如流水,我作为一名住持,习于观察世间万象,而非干涉。” “好一番精妙的话。” 少女伸手按下按钮,隔音挡板落下,将车厢割成两部分。 “刚才我就想问了,面对医生那么一番慷慨激昂,势必保护村子的话语,您的反应倒是很平淡呢。” “您想说什么?” 德子紧紧盯着男人淡然俊逸的面孔:“世上之事如流水,面对疾病蔓延的外场村,您也打算袖手旁观么?就像一棵沉默的枞树,在岸边观察河流涨落,又或是忠诚的判官笔,将苦难收篆进您的书薄之中。” 男人的目光终于投注在她身上。 他审视着她,眼镜边框反射出无机质的金属光芒。 “您清楚的吧,母亲是忠实的信徒,不仅是您的小说,甚至连您的随笔我都看过——【村子被死亡所笼罩】,不像虚构,这是作者对自幼生长之地的评语。” “好厉害呢,结合现在的境况一看,您有预言家的才能啊。” “或者说……诅咒?” 少女坐在他身侧,漆黑的发丝落在雪白的皮肤上,神情狡黠而讥讽,宛如诱惑旅人误入深渊的海妖。 这是一对尚且年轻的眼眸,漆黑而明亮,却像一面镜子,将他的内心映衬得一清二楚。 他淡淡道:“你在冲我发火吗?还是说,你认为这村子的苦难,是因我而起?” “啊、您没有使用敬语了。” 她扬起唇角:“我没有生气,当然,我也没资格对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或者对您的想法进行评判。” “我只是,很好奇。” 她的声音轻柔而悬浮于夜色之中。 “阅读您的小说,我总感受到一种淡漠、自怜的破坏欲望,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纳入狂潮之中。” “……在您的文字中,或许是看到了可笑的我自己吧。” 静信看着身侧的少女。 他的脊背依旧笔挺,只是竹节似的修长手指不知何时紧攥了起来。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就像是庭院中盛满清水的竹筒骤然翻倒,“咚”地敲击在岩石上,清脆而明亮的声音。 又或是挂满落雪的黑松叶不堪重负,积雪扑朔扑朔,飘摇零落。 “是吗。” 男人转过脸,面上是一贯的淡然。 只是手指顿了顿,按下了暖气的送风按钮。 ... 静信将她安排在了供香客住宿的宿坊中。 “定时供应的禅食已经结束了,你想吃什么,我简单的做一点。” 男人系上扎染的布围裙,用袖留固定住宽大袖口,露出紧实修长的双臂。 “都可以的。”德子睁大了眼睛:“虽然医生说过您擅长料理,但是果然还是有一种违和感。” “这也是教义的一部分。”静信笑了笑,“荞麦面可以吗?食材剩的不多了。” 呈上餐桌。 一阵温热的蒸汽与傍晚的凉风相遇。 深褐色的面条井然有序地排列,盘边缀着的几片翠绿的香葱。每一根面条都被冷水激活,带来令人意想不到的爽滑与弹性。 面汤清澈透亮,蕴含着淡淡的海带与酱油的香气,暗藏着四季流转的自然之味。 好吃…… 德子满足地眯起眼睛。 “不愧是少主持!这就是所谓的禅意料理吗。” 看着少女鼓起的双颊,静信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 用完美味的饭食,又在宿坊的特色枞木浴汤中泡过澡,德子穿着浅黄色的浴衣,神清气爽地在宽敞的寺院内散步起来。 室井一家住在礼拜堂附近的方丈室中,完成晚课后的其他僧侣也早在僧房中入寝,偌大的建筑空荡荡的,只有星点晕黄的灯火。 沙沙作响的枞木林卷携着夏夜的凉风,德子不知不觉走到了寺院的正门。 室井寺院位于北山之上,门前有一道长长的石阶,一直延伸到山脚。 德子来到阶前,望着脚下铺展的外场村。 月光如织,洒在无数屋顶上,将这小小的村落渲染成一个宁静而神秘的世界。 寺院的屋檐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与村里的房屋和树木交织成一幅静止的图画。 “真美。” 德子感叹着,迈下了几节台阶。 登高望远,住在这样云端之上的寺院,也许心境也会变得豁达吧。 夜风微凉,拂过石阶旁高大的枞木树林,带来阵阵蝉鸣,这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德子闭目享受着微风,耳畔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她惊讶地望去,只见下方不远处,一团漆黑的人影正立在石阶之上。 “是谁?” 少女又向下走了几步。 是一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 少年站在层层迭迭的树影下,月光映照着他苍白而俊秀的五官。一头紫发厚重而柔顺,在夜色中泛起一层神秘的光晕。 他那未完全成熟的身躯被一套剪裁合体的西式套装包裹,洁白的丝绸领巾整齐地迭放在他的胸前,闪着微妙的光泽。 双眸是浓郁的暗红色,宛如葡萄酒倒映的晚霞。唇色很淡,近乎要和那惨白的肤色融为一体。 “晚上好,美丽的小姐。我叫桐敷凪砂,住在高岗的洋馆里。” 那声音尚且青涩,筝音般优美而清澈,却诡异地带有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他站在那里,简直像一位从哥特式的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后裔,同这古意盎然的日本寺庙格格不入。 “啊……你就是桐敷家的少爷。”德子恍然大悟,“你好,我叫山野德子,八月初才搬来村子。” “我知晓此事。” 那少年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我们都是村里的新住户……很高兴认识您。” 德子皱眉。 以弟弟雅人那时作为参照,这个年纪的男孩正经历发育期,是最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时刻,但眼前这孩子谈吐举止都透露出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和沉着,几乎是诡异的超然。 那个眼神……宛如历经万事的老者,深邃得仿佛能洞悉她的灵魂。 她下意识地抱住胳膊:“这么晚了,你来寺院是有什么事吗?” 少年道:“只是外出散步罢了,洋馆离寺院也不算很远。” 少女沉默下来。 两个人在月色中遥遥相望。 凪砂轻盈地踏上台阶,与她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缩短了。 他目光温和,随意地闲谈起来:“寺庙周围的空气格外清新……这连续两天的大雨,似乎洗净了一切。 大雨? 德子突然觉得额角隐隐作痛,有一些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她努力地回想,还是无果。 “嗯……是这样。”她茫然地回应着。 少年露出了微笑。 “德子小姐,今天村民们漫山遍野地找你,还来洋馆询问了……听说你去了东京?” “……是的。” 他又靠近一些:“是乡下的生活太枯燥了吗?我可以理解。不过,既然打算回去,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我不知道。”德子抱紧了手臂,“我……” 少年靠得近了。 标志俊美的面孔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格外妖异。 弟弟雅人的面孔像雕塑般冷峻、华丽而精致。而这少年却似一幅精心构思的油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深浅相宜。淡雅的眉眼下,轮廓勾勒出优雅的锋芒。 他的眼眸仿佛油画中最深邃的笔触,将一股神秘的魅力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这村里蕴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引人驻足。我说的对么,德子小姐?” B38.邀约 “德子!” 男人清朗而焦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是少主持。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换了一套深黛色的和服,漆黑的束带缚在腰间。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黑暗中的另一个身影:“您是…………?” “您好,我叫做桐敷凪砂,住在高岗的洋馆。” 凪砂向他俯身行礼:“我刚才在同德子小姐聊天。” 静信疑惑:“夜晚造访寺院,您所为何事?” 少年道:“我在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这边……说起来,我是您忠实的读者,室井先生。” “你很喜欢读书?” 静信缓步下阶,走到二人身边。 “六本长篇和两本短篇集,我全都拜读过。”凪砂露出微笑,“还有杂志的随笔。” 静信也笑道:“这可真是难得,凪砂君,你或许是我所有读者之中最年幼的。” 话音刚落,那原本温和的少年面色骤然一变。 他那苍白的脸庞显得更加阴沉,血色双眸流露出尖锐的恼意与憎恶,将二人吓了一跳。 “不要用‘君’称呼我。” 他的声音猛然降了一个八度,变得成年男子般成熟和冷厉。 枞木上的夏蝉低低地哀叫着。 凪砂一顿,声线又重新变得优美而清澈:“我是看了室井先生的随笔,才决定搬来外场村的。” “【村子被死亡所笼罩】,指得就是这里吧。世代以丧葬为业,被代表着死亡的枞木包裹着的,这个小小的村落……” 他转过身,俯视着村子间流淌的稀疏灯光。 “祠堂般的村子,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很满意。” 看着言辞不详的少年,又看向一旁面色如水的男人,德子心下说不出的困惑。 静信缓道:“仅按杂志上的文字就举家搬到陌生的地方,可不是常人之举啊。” “毕竟我是您忠实的读者。” 凪砂回过身来:“室井先生笔下的世界波澜诡谲,跌宕起伏,令人心生向往。只是没想到作者本身,竟是此般煮茶烹雪的文雅模样……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看来让你大失所望了。” 静信无奈。 “我曾幻想过您可能拥有像作品中角色一样的独特标志,或许是额头的角,或者背后的尾巴……” “但现在我看到了——” 凪砂轻声笑着,目光缓缓下移:“您没有那些显而易见的记号,而是拥有更难觉察的伤痕。” 男人面色一凝,迅速将左手掩到身后。 少年笑眼看着男人,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少女,悠悠开口:“死亡的真谛可不止于皮肤之痛。” “真正的终结,是魂魄被时光所抛弃,是存在褪去至尘埃——那才是人们所未能承受的恐惧啊。” 静信眉头紧簇,困惑地上下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那么,二位,我就此告别。” 他轻轻俯下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西洋绅士礼。 “欢迎德子小姐,还有室井先生来洋馆做客。” 那对血红的双眸微微眯起,窄长的瞳孔在柔和的月光下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我会带着您的小说再次造访的,麻烦您届时给我签个名。” 披着一阵朗爽的笑音,少年走下台阶,直至完全溶入阴影中。 ... 二人打道回府。 沐浴着月光,德子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自刚才起,紧簇的眉头就没有展开,右手握着左手手腕上的金属手表,显得心神不宁。 “室井主持。” 少女轻声道。 “啊……德子小姐。” 静信匆忙露出微笑:“我准备好了寝室和被褥。没想到错开了,才出来找你。” 少女沉默地看着他。 那双美丽的眼眸披着月色,里面浮动着他看不懂的意味。 嘲讽、悲悯,还是空无一物的淡然呢? 皎洁的月色淋在她身上,穿着不算合身的浴衣,活像个流入凡间的精灵。 男人浅黄色的瞳眸剧烈地摇摆,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紧张。 ……紧张? 静信偏过头,鬼使神差地道出了自己的秘密:“被那孩子看出来了,我……大学的时候,曾经尝试过自我了断。” 他不去看少女的表情,只是低缓地陈述着事实:“那是大二年终聚餐后,我回到宿舍里,突然感到一阵空虚与忧伤,索性拿起了削铅笔的美工刀。” “我知道,割腕不会让人致死,但我并不是想要一个结果,而是好奇死亡的过程。 或许那孩子说的没错,如此浅薄的理由,是对死亡的不尊重吧。” “戴着这块手表,也是为了掩盖留下的疤痕。” 少女沉默了半晌。 “这没什么可耻的,室井主持……相反,我觉得您相当有勇气。就算在我高考失利,万念俱灰的时候,我都没有动过死亡的念头。” “佛教中不也说过吗,所谓死亡,只是从一种存在状态过渡到另一种存在状态。您在用自己的方式探询生命的边界,在那一刻,您应当比任何人都更接近生命的本质吧。” “……也只有经历过这些,您才写出了如此具有重量的文字,能够令人们灵魂震颤的、充满瑰丽幻想的文字。” “这份痛苦,以及这种转变,都是您故事的一部分,是您给予这个世界的珍贵礼物。”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朦胧不清,闷闷的、就像隔了一层透明的罩子。 静信的目光落在她白皙而纯洁的脖颈上。 室井家族的家训中,直视是不合礼教的,应当将目光放在鼻尖、或者下巴处。就算短暂地同人对视,也该快速地移开视线。 可他此刻,却不可自抑地目光上移,落入了她的双眸。 叮铃铃。 一片轻脆的风铃声响起,细细密密的,此起彼伏。 寺院的入口处挂着一块祈祷板,那上面除了结缘纸条外系着几只风铃,那是香客们祈求好运和平安的象征。 少女循声望去:“是浅蓝色的风铃,真漂亮。” 静信的目光还停留在原地。 忽地,他急促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静信落荒而逃。 B39.暗示 第二天,德子早早地被叫醒。 她蜷缩在被子里,看见手机上鲜明的6:30,大脑还是一团浆糊。 “诶、诶…?六点?” 静信轻手轻脚推开了纸拉门,让晨曦的清辉溢满整个和室。 “早课已经结束了,马上就是早饭时间。” 德子呆呆地裹着软被,发丝乱糟糟的。 眼前的男人又换上了往常的漆黑和服,金黄的坛带垂挂于身体两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沐浴在晨光中,一副庄严洁净的模样。 唯有眼角的通红泄露出些许疲意。 “室井住持,您什么时候起来的?” “五点的早课,我一般都是四点起床。” 男人从壁橱中取出香客专用的和服,是深邃的青灰色,腰带浅褐如初春枯叶。 少女喃喃自语:“但晚上不是还要撰写书稿吗。” “是啊,昨晚是凌晨一点左右睡下的。” 静信早已习惯熬夜,铅笔在稿纸上摩擦的沙沙声,能给他带来独一无二的慰籍与陪伴。夜晚于他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庇护,写作更是他脱下日间伪装的仪式。 只有夜晚,他才能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灵魂倾泻于笔下,以至于将睡眠压缩到极致。 每当第一缕曙光划破夜的幕布,他又将戴上那张莫测高深的面孔。 德子目瞪口呆。 这是何等的执念,她不禁想知道,他这一日复一日的铁律已经坚持了多久。 这座宁静的寺院,对外是众人心灵的归宿,对你而言,难道是难以解脱、水深火热的囚牢吗? “你会穿和服吗?先去洗漱一下,换上里衣吧。” 德子走到屋侧的水室。 一盆带着枞木香气的温水放置在洗面台上,旁边放着一块手作草木皂,再一旁挂着绣着柳叶花纹的软帕,那是室井家族的家徽。 冷暖适宜的温度唤醒了肌肤,德子将自己收拾妥当,回屋发现男人早帮自己整理好了被褥,手里拿着和服外衣看向她。 她有些尴尬:“那个、谢谢您亲自……我以为,宿坊会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些……” “现在不是香客留宿的时候,宿坊的负责人也告假回家了。”静信帮她展开和服,示意她伸手,“只照顾德子小姐一人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您还是直接叫我德子吧。” 少女有些赧然。 她将双手平举,让男人自身后为她披上外衣,再往腰间缚上腰带。他个子很高,双手绕过她腰间给她固定时,德子问到一股浅淡的白檀味。 深沉的木质调、带有一丝温暖的香草气息,给人一种平和而温柔的感觉。 “住持的身上很好闻,是香薰吗?” 静信看着身前的少女。 她娇小的身型在和服的包裹下更显纤细,自上往下看,隐约能看见锁骨处一片白嫩肌肤,再往下则是隐约一道沟壑。 她仰着头,回过身看他,眼眸显得圆乎乎的,像一只等待投喂的珍珠鸟。 “嗯,我身上的织物都要提前一晚用香木熏好。” 静信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为她的腰带打结。 倏地一下,布料收拢起来,将少女的腰肢固定缚紧。 他从中感受到一种怪异的满足。 德子安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从身后绕到前面,为她做最后的整理。 无疑,室井静信的相貌十分优异,是一种春雪般的清俊。 他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循礼克己,似乎骨子里天生带着一种凄绝和隐忍的味道,尽管他的内心并非如此。 这样的男人不是她的取向。 就算离得如此之近,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脖颈,将她掖入领口的发丝拨出,她也毫无念头。 也不能说是无趣,只是感觉缺点什么。 一片残影在脑海中闪现。 那是被烛火映照的,精壮而覆满肌肉的,危险的男性身躯。 奇怪……难道是什么电影里的角色吗? 德子放弃了思考。 ... 同一众僧人用完清淡的素食早餐,男人就去处理行政的寺院工作,并会见前来参拜的村民。德子也得以从束手束脚的寂静中解脱。 一般来说,寄宿在寺院的香客要承担一些例如洒扫、烹饪等之类的日常杂物。但考虑到德子母亲临行前的嘱托以历年来的慷慨布施,她只被安排了打扫自己的寝室以及旁边的一条走廊。 寝室很干净,她掸了掸几乎不存在的灰尘,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 之后则拿着湿抹布马马虎虎地擦了一遍走廊。 做完这些,德子已经累出了一身汗。她干脆靠着一根廊柱打起瞌睡来。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乱七八糟的画面堆迭在一起。 她和弟弟雅人在家附近的公园里玩沙子。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很要好,是吃饭睡觉都形影不离的程度。 印象中的幼年雅人并不爱和人打招呼,总抱着一本科普读物,同现在巧舌如簧、人见人爱的模样去之甚远。他也不会叫她“姐姐”,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脸上开始挂起了笑容,那惊人的记忆力与才能也被挖掘出来,一下子成为邻里间争先夸赞的神童。 搭了一座很精致的沙堡,最底下一圈用贝壳做装饰,顶上插着一只餐厅里儿童套餐赠送的小旗。那时她总爱收集这些。 他们玩了很久,直到天色昏暗。 一种莫名的焦急席卷了她的心头,德子拂掉裙摆上的沙粒,却被男孩握住了她一侧的马尾。 “德子要抛弃我吗?” 他奶声奶气地说着。 “不。” 她环顾四周,随口应付着。 这孩子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瞧,像盛着一汪蜜潭。 “我最喜欢德子。”他这么说着,“留下来。” 夕阳的余辉照映在他们身上,随即一阵朦胧的雾气席卷而来。 德子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赤裸地坐在家里的浴缸,身后靠着一具男性躯体。 两条手臂圈着她的腰肢,一对结实的大腿支在狭窄的单人浴缸里。 是谁? 她想回头去看,浑身却软绵绵的。 温水上漂浮着入浴剂的泡泡,是她最喜欢的铃兰香气。 “哪里都不要去。姐姐。” 那声音低低的,低音提琴般醇美而惑人。 这人捏着她的下巴同她接吻。 唇齿绞缠在一起,传来黏腻的水泽。 终于抓住了这人的手臂,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 她落进了昏沉的夜色中,一盏烛火在近处摇晃。 德子仰起脸,发现自己依旧一丝不挂,伏在男人健壮的怀里,腿心也被某种粗硬的硕物所填满。 她双手撑着那蜜色的胸肌,努力去看他的脸。 或许是被夜色侵袭,只是一片漆黑。 心头又是一阵焦急。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男人将她抱得更紧。 肌肤相贴带来的妥帖热度不足以驱散内心深处的不安。德子又重复了一遍。 对方只是沉默。 轰——! 一阵电闪雷鸣。 她在耀眼的白光之中,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没有令人晕眩的温热池水,更没有随风摇曳的橘色烛火,她只是浑身赤裸着,瑟瑟发抖。 令人不安的阴影深处,缓缓走出了一人。 那是双精致的手工皮鞋,漆黑的小腿袜带箍在惨白的小腿上。 这身影越来越清晰。 他蹲在她身前,发丝散发着霓虹色的光晕,冰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脖颈。 一种混合着皮革气息的,甜美的麝香味传来。 深色的罂粟果实同剖开的石榴散落一地,或许还有被碾碎的玫瑰花瓣。 湿漉漉的红色液体滴落在她的大腿上。 淅淅沥沥。红酒一般辛辣而馥郁的香气。 液体粘黏在指缝间,鲜红与惨白形成了绚丽而残酷的对比。 鼻尖传来难闻的腥味。 “这边的黑暗是如此甘美。”那声音优美而澄澈,“留下来吧。” “留下来。” 德子抬头望去。 那是红宝石一般美丽的眼眸。 ... “德子。” 她从梦中惊醒。眩目的阳光倾落在她的身上,丝络般柔软,额角却沾着莫名的冷汗。 这次又是谁?德子望去。 男人穿着白大褂,弯着高大的身躯蹲在她身旁,梅棕色的眸里闪着细碎的笑意。 “我来找你。”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睡在外面?” B40.墙角(H) “医生。”德子惊讶地打招呼,“您怎么来了?不需要出诊吗?” “今天没有要紧处理的事。”男人提着随身的黑色皮包,“我来给你做个检查。” 二人来到德子的寝室。 冰凉的听诊器被男人用手掌捂了捂,伸进了少女松散的衣领之中。 “看来没事了。”敏夫松了一口气,收起来设备,“感觉怎么样?有乖乖喝补剂吗?” 女孩点头。 她穿着青灰色的和服,浅褐色的腰带系在腰间,绸缎般的漆黑长发落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出一种清雅而高贵的美感。 “真漂亮。” 他如实夸赞道。 于是少女的表情变得鲜活,配上松散到任人采撷的松散衣领,活色生香。 敏夫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吻上她颤抖的脖颈。 ... 为唯一的一名香客做完法事,静信回到宿坊。 他在厨房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 那孩子刚做完清扫,也许需要补充一些食物。 上午十点,阳光正灿烂,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或许他只是缺乏与人交流,单同少女接触的这几天,他堵塞沉滞的心境竟也纾缓几分。 男人聆听着清脆的鸟鸣,踏入那条走廊。 水桶同抹布一起搁在廊下,却不见女孩的身影。 或许是去水室了吧。 静信目光一转,却瞥见了紧闭的寝室。 奇异的情绪漫上心头。 难道在换衣服么?一个人的话,是系不好腰带的吧。 他靠近两步,思索着如何自然地唤少女开门。 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 清洁剂,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静信有些惊诧地看向紧闭的和室。 那是一个荒唐的猜测。 靠得更近了,在家训的规培下他的脚步轻如鸿毛,没有留下任何声响。 隐隐约约的对话声从门缝间溢出。 “……医生。” “怎么了?” 他只是多想了。 静信有些厌恶自己的多疑与敏感。 然而,那戛然而止的娇吟却阻断了他的思绪。 “医生……这里是寺院。” 那孩子的声音黏黏糊糊的,似乎在接吻。 “没有人会发现的。”发小的声音传来,沙哑而调笑,“况且,寺院的戒律可落不到香客的身上啊。”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水声。 或许还夹杂着男人女人之间的喘息。 穿着和服,身披坛带的男人僵硬地立在廊下,面容惊慌而茫然。 ... 德子感觉脑子都是晕的,灵魂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 唇齿间传来清爽的薄荷糖气息。 男人俯在她身上,垂着头同她接吻。修长而灵活的手指自和服散开的下摆抽出,指腹被泡得发白,沾染着一片粘腻的水泽。 少女的身体一直在轻微的颤抖。 或许是环境的影响,她变得更加敏感。 和服领口和下摆都散开下滑,露出饱满的乳肉和大腿,仅有腰带还勉强系着,岌岌维持着布料的整齐。 敏夫将裹着她液体的手指放入口中,眸中是浓浓的情欲与侵略之意。 或许是由于昨日发小和少年的打扰,他没能同她互诉衷肠,这种痛苦而蚀人的感触一直残留在心间,迫使他一大早便来寻她,讨回公道。 德子扯过和服试图遮挡,却被他握住手腕阻止了。 他喜欢看她露着奶子和小逼,一副可爱又淫荡的模样。 只有将她抱在怀里,切实地触碰到那片柔软肌肤,他那发狂作乱的心脏才稍稍安定下来。 夏野在追求德子。他对此十分清楚。 尽管她并没有答应,但二人成双成对出入的模样却深深刺痛了他。 她就算答应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说实话,他们之间的关系都难以定义。 情人?炮友? 连将二人链接在一起的、只是最低限度的、露水一般的情缘。 男人握着女孩的手腕,将她的手贴到他凸起的裤裆上。 “宝贝,想摸一摸吗?” 德子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她急促地呼吸着,轻轻地摸了摸那硬挺的东西。 敏夫的喉结上下滑动。 他牵着她的手,解开了裤腰的皮带和拉链。 一根粗硬滚烫的棍子弹了出来,在昏暗的和室内冒着热气。 女孩的手开始缓慢地撸动起那根肉棒。 敏夫低喘着,轻轻揉捏着她的乳肉。 她同那少年之间,应该还没做到这个地步吧? 这么想着,一种幼稚的得意让他将她搂得更紧。 他垂眼看了德子一会儿,忽然分开她的腿,然后扶着自己的性器,沉腰向前顶了顶。 濡湿的穴口瞬间被带着一圈肉棱的龟头抵住,少女的身体就跟触电一般,颤抖地往后缩了一下。 二人的私处肉贴肉地碰在一起。 “……医生?” 德子小声询问,羞得小脸通红。 男人将她压在身下,弓背沉腰,扶着他的性器再一次戳向了少女的小逼。 敏感的阴蒂被硕大龟头顶到的刹那,酥麻的快感让她低喘出声。 昏暗的和室内,敏夫又靠近她一些,两人几乎是胸贴着胸、脸贴着脸,身体细微地摩擦,急促紊乱的鼻息相互交错,交织出无比暧昧的情色氛围。 他只需微微挺腰,深色的肉物就会碾着她的穴周,留下一串湿漉而黏腻的痕迹。只要轻轻一顶,龟头就能插进逼缝,浅戳着穴口的软肉。 男人撑在她上方,还穿着那件神圣而禁欲的白大褂,下身却早已下流地同她的私处贴在了一起。 那俊朗的面孔泛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眼周爬着淡淡得纹路,眸光鹰隼般锐利,显得成熟又痞气。 她被顶得有些慌乱,却被沉溺色欲的男人吸引。 这么想着,德子抱住了他的脖颈,二人的嘴唇再次交迭在一起。 逼缝和阴蒂被不断地研磨着,花穴里流出的粘液同男人龟头吐出的前精相互交融,变得愈发黏腻滑溜。德子后腰一阵阵地发酸,难耐地跟着动作扭摆起腰臀。 她一动,性器的摩擦变得更加强烈。 德子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啊……” 这声娇吟很快消失在二人的唇齿之间。 男人用唇贴着她的,轻声道:“嘘。” 阻止她发出声音的同时,他的性器还在戳弄着她的腿心。 “医生……敏夫医生……”女孩不知不觉带出了哭腔,“难受……” 敏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耐心地抚慰起她的唇舌。 他紧紧地搂着少女的腰,一边浅吻着,一边用手摸到她的逼缝,二指分开阴唇,让逼芯被撑开一个小口。 肉棒贴了上去,然后被两瓣花唇夹住,肉洞轻轻地吸吮着柱身,带来一阵激爽的快感。 男人的性器很粗很长,在他往前顶送时能同时磨到她的阴蒂,花穴以及会阴。 尽管没有插入,但最敏感的私处被男人来回搓磨撞击,德子面上一阵痴迷,大口地喘息起来。 和室的墙上挂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卷轴,浅绿的柳叶绘在墙上。 年过三十的男人抱着十八岁的少女,在这沉默禁忌的氛围中耸动着身躯,放肆着自己的欲望。这场悖逆的情事,只有佛祖知晓。 少女的目光涣散而迷恋。 她黑色的长发铺了一地,和服凌乱,如同墨画中文静雅致的贵女。可她那微张的红唇,随着动作摇晃的乳尖,无一不透露出横流的情欲。 德子死死咬着下唇,难耐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 快感像撕破夜空的闪电,无数电流在体内流窜,她整个人痉挛似地抖动起来。 敏夫见她高潮了,也不想再做太久。 他手上揉弄着她的乳尖,亲吮着颈侧,温柔地延缓起她的高潮。 与此同时,性器插在她的腿心,龟头死死抵住她逼口,剧烈地射出浓稠的精液。一股股地,全部射进那黏腻而翕动的肉嘴里,一滴不漏。 ... 静信默然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情事。 处于教养,他早就应该离开,为屋内的二人留出体面的空间。 可不知怎地,双脚就像扎根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急促地喘息着,一片浅红漫上了他的面颊。 反复撞击研磨的声音,咕叽咕叽的水泽声。 还有男女交缠在一起的喘息。 他将性器插入她的私处了吗? 静信阴着一张脸,感觉竟荒唐又愤怒。 在庄严又肃穆的宗教场所、在寺院供香客住宿的和室里? ……不知廉耻。 他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托盘,茶水蒸腾而上的水汽裹上了镜片,使得男人的眼眸模糊不清。 静信继续听着,死死咬着牙。 女孩呜呜地闷哼着,声音娇美而惑人。 他听见已婚的好友反反复复地叫女孩“宝贝”,声音是说不尽的情动与沉溺。 世日风下。 静信在心底鄙夷着,后颈却渐渐爬上了一层汗珠。 在家族的家训中,虽不要求禁欲,但长期自持且严格的教育环境使得他从没同任何人发生过性事,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自我疏解都没有过。 面对早晨腿间勃起的阳物,他只会在洗澡时用冷水反复淋浇,直到欲望平息。 他向来不会被其烦扰。 衣料摩擦地声音更剧烈了,似乎渐入佳境。 听着女孩被压抑在唇间的哭喘,静信不禁幻想起了那个画面。 那清纯而娇美的面庞,被情欲裹挟时,许会绽放出淫靡的华光。 被好友掌握在手中玩弄的胸前柔软,反复抽动研磨,腿间的隐密,又是什么模样? 那对又黑又亮的眼眸,一定会映照出覆在身上之人的面孔吧。 “唔、啊……!医生……” 那细细的喘息钻入耳朵,梦魇般挥之不去。 他的面容逐渐扭曲。 那轻灵的声音,若是吐出了别的字眼呢? 【主持……】 乌亮的发丝在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铺陈在榻榻米上,宛如黑檀木雕刻的细腻花纹。 少女张开双臂,将身体的每个角落都赤裸地袒露,绽放。 ... 时间过去了许久。 屋内传来了一道又一道,反复抽纸的声音。 静信听见少女不满的嘟囔:“怎么都弄进去了……” 沙沙作响,似乎是好友在用面巾纸擦拭她的私处,还传来了黏腻搅拌的水声。 “我帮你弄干净。” 好友如此说道,声音带着笑意。 男人立在室外,脸上面无表情。 他腾出一只手,缓缓地伸入和服之下,再次抽出之时,手掌甚至指缝间都挂着白浊。 静信盯着,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又像是在细细研究。 不仅弄脏了和服内衬,还在地板上落下了痕迹。 那滴落在地,绽放开来的白浆,像极了他的自尊与骄傲碾落成泥的模样。 屋内又传来了黏黏糊糊的接吻声。 静信觉得端着托盘的手臂一阵酥麻,垂眸望去,茶壶上清晰地倒映出了他的面容—— 扭曲而可怖、丑恶万分。 那是充满妒意与情欲的嘴脸。 B41.触动 等静信再次回到房间门口时,二人正坐在廊下闲聊。 走廊地板上残留着湿润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好友替女孩重新擦了一遍地。 他端着重新烧热的茶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微笑:“敏夫?”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扭头,脸上挂着笑容:“哟,静信。抱歉没打个招呼就来了。” 静信将托盘放下:“忙里偷闲还要跑一趟,看来德子很让你担心啊。” 敏夫挑了挑眉,像是意外发小突然变得熟捻的称呼。 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了。不过确认了传染病没有得到扩散,也是一件好事。” 女孩像是饿了,拿过餐盘上的玛德琳蛋糕啃了起来。 “蛋糕?”敏夫捏起一块放入嘴里,“寺院里不是常用抹茶团子么。” “是蛋糕店的当家送来的,早上最新鲜的一批。”静信道,“想着这孩子可能会喜欢,就拿了些过来。” 男人愣了愣,随即也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敏夫随即告别。 “我接下会去你家里看看。”他对女孩叮嘱,“别担心,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男人的大掌贴在女孩柔软的颊边,拇指爱怜地轻抚。 肤色的强烈对比显得色气又令人眼热。 德子双手握着男人的手腕,依恋般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男人见了,干脆俯身在她鬓边啄吻了一口。 啾。 响亮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静信端着茶盏,手指死死捏着,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 看着好友心情愉悦地离去,他将目光重新落在女孩身上。 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领口也妥帖地迭好。只是原本被他束好、不偏不倚的腰带翘向另一个方向。 很好看,甚至有种不对称的美感,但毫无疑问,这并不符合礼数。 不难看出是好友敏夫的手笔。 一想到男人为女孩清洁身体,甚至将他亲手穿上的和服解开再重系,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就弥漫上心间。 静信的目光隔着镜片,默默地在少女的唇角和颈侧滑移。 正当他思考着如何开口时,少女说话了。 “谢谢你,住持。蛋糕很好吃,茶也很香。” 她嘴边落了一小朵碎屑,随即飞快地被舌尖舔去。 幻想中少女眸光涣散、鬓发散落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静信的大脑瞬间宕机,连原本思虑好的话也忘记了。 “少用一些,一会儿就是午饭了。” 他轻声叮嘱。 少女闻言露出苦恼的表情:“住持,在斋堂同大家一起用餐太安静了,连咀嚼都不能发出声音。虽然食物也很美味,但是稍微有点清淡……” “那我们在宿坊吃吧。” 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 德子愣住了。 她没反应过来似的,声音怯怯的:“可以吗?会不会不合礼数?” 静信摇头。 “你们一家是虔诚的教徒,也是寺院的贵客。我亲自招待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这么说着,身体靠近了一些。 修长指节轻触上她的腰带,重新整理到平直的位置。 男人的动作很轻缓,看不出任何冒犯之意,倒还真像是为学徒整理仪容的教条老师。 ……他应当没看出什么端倪吧? 德子偏过脸,面上有些红。 熟悉的铃兰香气混入了其他的味道,清淡的茶树药味裹挟着薄荷糖的凉气。 这股浓烈而霸道的气息从她的唇齿,发间,衣领内,无处不在。 静信微笑:“刚才敏夫来,有说些什么吗?” “帮我做了常规检查,还带了一些日常服用的药剂。” 她如实答道。 “如果是冲剂的话,可以交给我吗?”男人道,“宿坊的厨房里有专门的煮药壶,可以更好地发挥功效。” 诶、虽然是汉方药剂,但是正常来说,开水一泡不都一样吗? 德子有点半信半疑的,但还是回屋去拿。 静信缓步走进寝屋。 屋子面向后院的直推门被大大拉开,清新的空气在房间中涌动,留下阳光炙烤在枞木家具上的淡淡香气。 他看了一圈,一切都收拾得很整齐。 那十二张抽出来的面巾纸,估计是冲进了水室的马桶里吧。 德子从包中拿出敏夫交给她的塑封袋,把药剂交给了他。 “旁边的这个,是西药吗?” 静信看见了旁边的一板铝封药片,药粒大大小小,颜色不一。 “啊……这个。” 少女像是有些困扰似的:“是我常吃的药物,每周我都会找医生去取,他这次直接给我送来了。” 是镇定剂吗?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药物吗?这样我准备饭食也可以留心。” 德子不清楚僧人对此的态度,但考虑到自己的健康,还是如实开口了:“是短效避孕药,需要长期服用调节激素,让皮肤变得更光滑漂亮的。只要不摄入葡萄柚汁或者过量的咖啡因,应该都没问题。” ……避孕药? “好的,我明白了。”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腰带下平坦的小腹处。 难怪敏夫射了那么多进去也不担心。 静信幻想了一下那肉穴吞精的画面,面上红了起来。 他赶紧推了推眼镜:“随我去厨房吧。” ... “鸡肉可以吗?” 静信开始在冰箱中挑选食材。 “可以的。”德子好奇地绕过去,“您打算做什么呢?” “鸡肉照烧吧。” 男人温和地笑着,挽起袖口。那块金属手表卡在左腕上,隐约能看到一条发白的疤痕。 德子忽地想起了弟弟雅人左臂上的伤疤。 那是她划的,远比眼前的要深,缝了许多针,还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就像一件完美的雕像被人剜去了一块石料,成了永恒的遗憾。 她轻声道:“主持,这伤……是不是很疼。” 静信愣住了,随即一种莫大的酸楚和欢喜涌上心间。 他沉吟着:“谢谢你。对那时的我来说,精神上的痛楚或许更甚吧。” 是这样吗? 她那是也是,只顾着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雅人身上,让对方付出代价,让自己获得解脱。 肉体的痛楚和精神的痛楚相比,到底孰轻孰重呢。 德子微微垂下眼睑,遮住了那一瞬的波动:“我很抱歉……听到这些。”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静信摇摇头。 他将鸡肉拿在手上,细细打量,剪去脂肪,动作流畅又轻柔。 尽管男人的面容如往常一样宁静,但那颗被僧袍深深遮掩的心却轻微颤动了起来。 少女的话语,虽然简短,却像春日的阳光一般,温暖而渗透,轻轻触动了他多年来严格自律下的情感防线。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德子本性驱使下的关切,而不是什么特别的情感。作为一位住持,他必须保持内心的平静和清净,不能让这种悸动占据自己的心灵。 可是。 少女垂着头,眸中酝酿着浓厚而复杂的情感。金色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勾勒出她的侧影,给她披散下来的黑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辉煌。 静信悄悄瞥着那一抹耀眼的光亮,心底悄悄开出花来。 ... 德子帮忙做好了味增汤和米饭,静信那边也开始收尾。 他细心地调整火候,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言的温柔和专注,锅里滋滋作响。 鸡肉照烧的香味愈发浓郁,浓稠的酱汁包裹在鸡肉上。 他切片摆盘,撒上些许白芝麻和切细的葱花作为点缀,又取出了寺院特制的渍物蔬菜,一起端上桌。 男人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在蒸汽中显得愈发柔和。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东京的家和为大家准备好可口饭菜的母亲。 德子鼻头有些发酸。同弟弟纠缠不清,又和家里爆发了这样的争吵,她是不是已经失去了那简单又温馨的日常呢? 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少女立在厨房一隅,泫然欲泣的模样使静信大吃一惊。 他快步走过去:“怎么了,德子?” 她不置一词,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静信将手洗净擦干,小心翼翼:“怎么哭了?” “只、只是有些悲伤。” 女孩努力憋着泪水,连鼻尖都红了。 男人喟叹一声,弯下腰来。他颤抖着双手摸上女孩的脸颊,擦去她不断滚落的泪水。 那是同他幻想中一样的柔软而温热,梦幻般的触感。 德子觉得自己丢脸极了,却又无法不贪恋此刻短暂的温暖。 她悄悄地拽住住持的袖摆,直到被拥入怀中。 B42.恋心 静信实在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将德子拥入怀中。 只是作为安慰哭泣的少女罢了。他一边这么劝说着自己,一边将双臂收得更紧。 不管为何哭泣,皆是由他手腕这道伤疤引发。 那么可不可以认为,他在她心里拥有一定的份量? 弥漫着饭食香气的厨房里,男人拥着娇小的少女,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羞赧而狂热的奇异微笑。 他心中既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又有一种深深的惧怕——他害怕这一刻的失控会打破他多年来严守的界限。 多种情感杂糅在一起,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体验。如临千尺之上的断崖,深渊之中却蕴藏无数奇珍异宝,难以言喻的绝世光景。 那对眼眸盈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桃金色的灯下流光溢彩。 此刻,里面映出的是自己的面容。 不是寡言的高中少年,不是痞气的成年男子,而是自己。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这份紧张而变得更加稠密。 或许只要纵身而入就足够了。 深渊也在诱惑着他,渴望着他的投入。 麻痹了思考,静信离得更近了。 那娇美的双唇只有厘米之外。 … 德子哭得迷迷糊糊的,不知什么时候二人的唇就贴在一起了。 那是非常浅淡的一个吻,微微摩挲,像初春的一抹绿樱。 浓郁的白檀香气自男人怀中飘出,温柔地将她裹成一团。 德子大惊失色,赶紧推开了对方。 难道自己神智不清,趁着住持拥抱安慰自己的功夫,直接强行轻薄了人家吗? 山野德子,可不是什么男人都能泡啊! 少女有些尴尬地退开两步:“那个、住持……饭要冷了。” 静信有些茫然地立着,还没从接吻的欢愉中脱出,只是依旧低头瞧着她。 “抱歉!我不是故意对您……我哭得稀里哗啦,想寻求一点安慰。” 德子慌乱地找补,又像是瞅准了男人的个性以此胁迫:“住持会原谅我的,对吧?毕竟您是如此宽厚的一个人。” “我保证,不会在发生这种事了。” 看着女孩再三解释,试图装作无视发生的模样,静信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错愕和羞赧,但很快就强制自己恢复了平静。 男人展露出微笑,装作慈悲为怀的模样:“没关系,我不介意。” 哪怕袖摆下,指甲深深扎进了掌心。 … 一顿饭吃得尴尬极了。 尽管口中的鸡肉香酥可口,令人流涎不已,德子也只是胡乱地塞了几口就草草告别了。 之后,德子也躲着男人,同一众僧人在斋堂用了晚餐。 直到晚课时分,她不得不同静信一起参加。 男人这次披上了金橘袈裟,胸前用红绳缚着玉环。他静静地在她屋前等候,昏黄的灯光笼罩在他春雪般清俊的面上,显得肃穆而神圣。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只是挂着清浅的微笑,无言地为她穿好和服,系上腰带。 在住持的手指再次伸向颈侧,为她整理长发时,德子为这怪异的亲密感到困惑。 这亲力亲为的妥帖与温柔下,却有一种温水煮青蛙般,难以言喻的压力。那对波斯菊般的浅色双眸含着淡淡的忧伤与哀思,像在责怪她的逃避。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堂之上,静信领着一众僧人念诵《金刚经》。 微弱的烛火下,僧人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皆是垂目合掌,声音隆隆地,雷声般低沉而悠长。 男人跪坐在最前面,衣着整齐,目光专注,从容的动作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庄严与优雅。 蜉蝣朝生而暮死。 一切都是短暂、无常、虚幻的。 如梦如幻,如露如电。 世事如流水。 你在佛前,究竟是为何人为何事而祈祷呢? 如果这寸土地、这个世界对你而言已是无间地狱,你又是如何做出这幅平和的表情?那虔诚而渴求的目光,到底在虚妄地追寻什么呢? 德子远远地看着,只感到一种奇怪的虚无。 伴随着催眠似的经文,她的灵魂脱壳而出,浮得又高又远。 她只是看着,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的信仰和渴求与他内心深处的矛盾交织成一团,又在昏昏沉沉的橘色灯火下消失弥散。 … 德子是猛然惊醒的。 只有她一人跪坐在坐垫上,四周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灯火微零,住持背对着她,同几个小僧一起,似乎在为那尊巨佛焚香清扫。 “住持。”她小声道,“对不起,我睡着了。” 男人闻声回首,微笑道:“没关系。在这样的环境和姿势下还能睡得如此香甜,说不定你和佛法有缘呢。” 德子想到了信仰极为狂热的母亲,不免感到一阵恶寒:“不……只是我没有这份灵根,听不进去罢了。” 二人将佛堂的大门轻掩,先行离去。 “会饿吗?” 男人低头看着她,语气很轻柔。 沐浴着微凉的夜风,迟缓的思绪也渐渐清晰。德子一下从打瞌睡的那种松弛中脱离,午间的事情再次浮现在眼前。 “住持、我……” “我写作时总会准备一些吃的,不过是海苔仙贝和红豆糕一类的老式零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像是没有察觉到少女的尴尬与抗拒,静信依旧延续着话题。 “写作?啊、接下来开始就是您的个人时间了……” 德子从来没有见过小说家的创作现场,突然变得好奇起来:“我可以去看看吗?小说家的工作室,感觉只在漫画里看见过……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看着少女点亮的眸光,男人露出微笑:“如果是德子的话,随时欢迎。” 二人转道来到静信的住处。 虽说是工作室,但似乎只是一间单独隔出来、用做书房的和室。长长的矮桌上摆着一些手写书稿和参考书、再就是铅笔与橡皮,意外的朴素。 同漫画里那种书稿满天飞,地上桌上堆满东西以至于无法下脚的场景完全不同。 男人为她端来了热茶和零食,就去换衣洗漱了。德子坐在房间的一隅,随手抽出书架上的志怪小说,不知不觉就看得入迷。 “德子。” 直到一股带着热气的香味扑面而来。德子抬头一看,住持正为她换上新的茶水。 男人换上了休闲的黛色和服,漆黑的腰带缚在腰间。同白日里那种一板一眼,穿戴整齐的模样不同,和服的领口随着俯身的动作微微散开,露出一段修长的皎白脖颈。 他的发梢也带着水意。洗去了固定的发胶,德子才发现住持与印象里的贴头皮造型不同,发丝蓬松又柔软,泛着瑰丽的浅紫色。 刘海自眉目间落下阴影,显得那对浅菊色的眼眸更加忧郁而脆弱了。 “啊、住持,这本小说很好看。” 瞧着那自下而上看着她,清俊而白皙的男人面孔,她突然感到有些坐立不安了。 “怎么了?是零食不合口味吗?” 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男人凑得更近了。他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伸手凑近她的唇边。 ……指尖捻着一枚饼干碎屑。 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古怪的亲密再次引起了她的困惑。 她可以嗅到男人发丝飘来的洗发露香气。 “住、住持…中午的事情,我很抱歉…”德子几乎磕磕巴巴地,“您对我这么好,我却对您……” 眼前的男人像是听见了某种笑话一样,俊逸的面上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意。 “我都说过了,完全不用在意。” 他的嗓音如同溪水般潺潺淌过喉间,带来一种沾染了晨露的青草般清爽的潮意。 偌大的深色倒影在白炽灯下慢慢爬上了少女的身躯,直至将她全部笼罩其中。 B43.艳色 男人的身影越离越近。 静信双手撑着书架,有些忐忑地垂眸看着被圈在怀里的少女。 拈去她唇边的碎屑已花去了全部的勇气,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强撑着对视。 女孩惊讶的表情平静下来。 黑色的瞳眸微眯着,有一种俏丽的美感。 “住持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她捏住他鬓边的发丝,“很好闻。” “是京都的手作皂。”静信连忙答道,“你如果喜欢的话……” 他被一阵短促的疼痛打断。 少女攥着他的一缕额发,手上似乎用了点劲:“难怪住持的发质这么好呢。” 她微笑着。 那对瞳眸颜色很深,未施粉黛的肌肤略微泛着红,唇角勾着,透出一股戾气。 “住持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德子道,“母亲说我精神不安定,让我来寺院静修。” “我拿刀刺伤了自己的亲弟弟。” 她微凉的手指触上了自己左腕的疤痕,静信打了个寒颤。 “我和住持你这种苦大仇深、将所有情绪发泄到自己身上的人可不同……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哦?” 德子再次竖起了墙壁。 那警惕而抗拒的目光将他严防在她的世界之外……明明他竭尽全力、暗示到了这个地步。 静信感到迷茫而困惑。 为什么自己那不修边幅的发小、工坊家少言寡语的儿子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她的关注和喜爱,而自己却被不断地推开呢? “我……” 他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依旧固执地撑着书架。 “住持的皮肤也十分漂亮……平时总一副屏气凝神的优雅模样,五官也很秀丽,简直就是大和抚子呢。” 德子的手指顺着滑到他的脸侧:“不过,住持是男性。不管是这凸起的喉结,还是宽大的肩膀,又或者……” 她的视线隐秘地掠过他的下体。他污浊的那处早已兴奋地高高扬起,不知廉耻地流着诞水、顶撞着厚重的和服布料。 难、难道已经撑起了无法忽视的弧度吗? 静信根本不敢往下看,感觉连表情都无法控制了。 少女露出了微妙的、或许是略带轻蔑的轻佻笑意。 那湿润的唇瓣泛着媚红色,引诱着他的采撷。 静信抑制住喘息,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怀里的少女。 “住持还要写作吧?我不会打扰您的。” 那孩子狡黠地从他胳膊下钻出,又抽出一本新的散文集——那是他刚出道时的处女座,文笔还很生涩。 静信重新回到案前写作,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一旁的少女。他几乎在没有思考地落笔,任凭自己错乱的思虑引领着手指在纸张上胡乱地涂抹。 每当她翻过一页,露出疑惑的表情、又或溢出轻笑,他就头皮发麻。 那是一种被梭巡全身的忐忑。 他像是赤裸裸地站在她的身前,袒露自己的思想与欲望。 他下身的阳物没有一刻在停止跳动,它挺立着、搏动着,简直像插入了女阴一样兴奋。 马眼处淅淅沥沥地流出了粘稠的液体,肿胀地抵着矮桌底部晃动,就像另一只笔在桌下作画写作一样。 ... “可以看您的手稿吗?” 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德子看完了一本书,来到他的桌边。 静信有些慌乱,不知名的红潮还堆迭在他的脸上,他为自己擅自陷入肮脏的性幻想而感到羞耻。 【……自黄泉归来的尸体。 他穿越时光的长河,渴望着复活,寻找着命中注定之人。他的心脏不再跳动,但欲望之火仍在灼烧,他的眼睛不再有泪水,却流淌着无尽的渴望。 音乐在虚无的空间中回响,死者们的舞姿如同飘渺的梦境,他们渴望与爱人交合,沐浴在爱欲的永恒之泉中。 这场宴会没有终点,也没有黎明。】 “诶……是这种走向?亚伯自冥土中归来,想要的不是向杀死自己的哥哥该隐复仇,而是寻求着爱人的抚慰吗?” “住持真的是浪漫主义者呢。” 静信有些羞耻地抓住笔。 他仰起头,看向他日思夜想的双唇。 “住持。” 德子的手指掩着唇,神色惊讶:“你知道你现在……” 静信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估计是一副见不得人、不知廉耻的下流模样吧。 她迟疑地伸出了手,那细腻肌肤贴住了他滚烫的颈侧,缓缓摩挲了两下。随后,她蹲下来,凑得很近。 手继续往下,拂过胸膛,将将停留在他的下腹处。 他黏腻的阳具翘起的弧度,离得近在咫尺。 男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圣洁的高岭之花逐渐荼靡、乃至于发出腐烂般的、黄泉之下的诱人香气。 放弃了世俗眼光、放弃了尊严与教养、像条雄犬一样气喘连连。 向来风度翩翩、言语温和的少主持正在向她求爱?还是求欢? 她到底应该如何理解? 半晌。 “已经很晚了,我就回去了。” 女孩起身,像只玩腻了就轻巧离去的猫儿。 ... 二人的关系变得诡谲而僵持。 清晨的问候、倒水穿衣,她曾觉得宽厚而亲切的行为全变了味道。 那双竹节般修长洁白的手指拂过她的腰肢,再来到领口、发尾。男人站在她身边,几乎像交颈的爱人一般言行亲密。 一旦婉拒,他就会露出泫然哀怨的眸光。 自他袍间散发的、温暖而蓬松的白檀气息只让她觉得甜腻。 德子被这拙劣又隐秘的引诱搞得不厌其烦,想质问又找不到缘由,只能远远地躲着。 ...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晚课时分,主持再次领读经文。 烛火映照在男人洁白的面上,身披金橘袈裟,再缚玉环,佛陀般威严肃穆。 室井静信持着一柄金刚铃,上面刻画着繁复精细的莲花图纹,金属表面反射着微弱的烛光。 德子的目光同男人交汇。 她坐姿松散地对视着,毫不掩饰她的无动于衷。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众人齐声跟读着。聆听着清脆而悠长的悦耳声响,僧人们将头埋得更低了。 静信微微侧着脸,对着女孩露出一抹微笑。 烛火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另一半则落入浓稠的暗部。 “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气势巍巍如山岩,声音淙淙如流水。 男人朗声念诵着,视线紧紧地粘在她身上,浅黄的瞳眸被灯火熏染上了一抹艳色。 一切世相皆虚妄,唯有苏醒见如来。 穿越短暂的表象,才能抵达真正的自性。 静信站在众人面前,沐浴在铃音之中,身体颤抖滚烫,心跳如雷贯耳。 他已然洞悉、释放了一切。 【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滴答。 不知名的液体自少主持的和服内滑落。 只是没人能够瞧见。 众人都在附身朝拜、竭力虔心。 男人立在金佛之下,法台之上。手持密教法具,无疑是庄严的代行者。 然而,那张清俊而雅致的面上明暗交错,蔓延着无边欲色。 此时此刻,那厚重的圣衣下,掩藏着一具因情欲而肿胀喷射,低贱无比的肉躯。 少女震惊起身。 僧人们依旧整齐划一地捻动佛珠,声音和谐得诡异。 男人也依旧注视着她。 尊崇教纲、眷顾万民的天命之仁。 藐视法纪、漠视生灵的黄泉之子。 一体两面,一如法台上佛陀金雕的神情。 似喜非喜,似怒非怒。 德子只感受到了一种无端的恐惧。 B44.争端 德子飞快地从佛堂里溜出。 那旖旎又古怪的画面让她烦躁地揉着额角。 哔啵。 手机传来的提示音恰到好处,她飞快地掀开前盖。 「From: 夏野君 Subject: 学姐。 学姐。 请问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Natsuno 」 少女扬起了唇角。 嘟嘟的通话声后,耳边传来熟悉的清冷声线。 “德子学姐。” 少年的声音淡淡的,压抑着喜悦。 “晚上好,夏野君。我这边刚结束晚课呢。” 德子捏着手机,踱步到寺院门口的长阶前。 她下意识在万千灯火中寻找着少年家的踪迹。 夜风轻拂,带着夏季的温热和石阶上的凉意,一阵阵地拂过她的脸颊。 几颗星在云层中熠熠生辉。 少年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她注视着夜空,不免让想起了那对靛蓝色的深邃眼眸。 “……我好想你。” 手机屏幕紧贴着耳畔,在微凉的夏夜里传来些许热度。 少年的声音隔着话筒,有一种沙哑的暖意。 “…!” 德子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澜漪,感觉脸颊发烫:“夏野君……寺院好无聊。我想去你家,我们上次的游戏卡带还没打完呢……” 少女身后的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生物在暗中窥视。 夜色中,德子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娇媚,仿佛一缕飘渺的云雾。 她小声地撒着娇。 黑色的发尾铺在青灰色的和服上,发尾湿漉漉的,显得格外柔顺光滑。那细白的颈子被裹入厚重的布料,在皎洁的月色下如同一块羊脂玉。 他隐在柳树之后,目光贪婪地撷取着一切。 二人仍在对话。 “夏野君?你听着很疲惫,是发生了什么吗?” “…学姐,你相信僵尸吗?或者活死人之类的存在。” 对方似乎在走路。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掺杂着噪声,显得有些失真。 “是看了什么电影吗?那种东西只存在于小说之中吧。” “……” 对面没有声音。 周围的树影在风中摇曳,枞木林深处传来的溪水声中带着一股不祥的寒意。德子不由自主地紧了紧领口,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月亮被乌云遮挡,浓密的黑暗逐渐笼罩整个空间。 哒哒哒。 黑暗中,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自身后接近。 德子紧张起来:“是谁?!” 风声从左侧袭来,她心跳加速,随即被一双熟悉的手臂紧紧拥抱。 “学姐。” 凌乱的墨发,星眉剑目的俊美五官。 结城夏野穿着一件薄绒夹克,把她轻轻地抱在怀里,唇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吓死我了!不是打电话吗,怎么又过来了?” 女孩开心地埋进柔软的针织面料。 “只是想亲眼看到你。” 在深邃的夜色中,夏野垂眸凝视着怀中的德子,他心中长久积聚的不安与忧虑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安抚。自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之后,他的卧室窗外就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阴冷而黏腻的视线。 夜晚一旦来临,那种可怖的被窥探之感就降临到他的身上。 明知窗外不过是一片单调重复的枞木林,结城夏野却体会到一种诡异的即视感。 因贫血而去世的少女,清水惠。 她也曾经跟踪狂一般蹲在他窗前的草丛,自作主张地实行着她那蹩脚的单相思。 如今,这位同窗已被葬在深山。 厚重的沙土盖住了她的棺椁。 哪怕生前的行为再令人作呕,他也不该对一名无辜的死者妄加揣测。 既如此,这恐怖的阴冷又是从何而来? 他夜里也睡不安稳,仅有在学校或是在朋友小彻家里,远离那个被阴影笼罩的卧室时,他那焦躁的心情才能稍得缓解。 夏野也担忧着少女的安危。 好在寺院似乎是安全的,她看着活力十足,而自己的不安感也在佛经的吟唱声中渐渐消散。 “夏野君,你脸色好差。” 德子的指尖轻抚着他眼下的微青。 “只是熬夜看了几部电影。” 夏野微笑着,尽力掩饰自己的疲倦和焦虑。 他不想让这令人爱怜的小脸变得愁云密布。 也许,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备考的压力过大,神经过度紧绷所致。 “僵尸的电影?我也很喜欢恐怖片,超解压的。” 她莹润的唇瓣翘起:“不过,我不喜欢僵尸。像从泥里爬出来一样,脏兮兮黏糊糊臭烘烘的。” “呃、住持估计会喜欢这种题材,他最近在写一个短篇小说,主角不像僵尸也不像鬼怪…啊我这样说出来不算外泄吧…” “学姐。” 少年轻轻捏着她的耳尖摩挲,眸中透露些许不满。 “我……不是很想从你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温热的手掌揉着她的颊边。 边说着,他俯下身来,吻上了女孩的嘴唇。 绵长的深吻。 二人在月色下交换着唇舌,呼吸交缠在一起,此消彼长。 夏野有些罕见地按住少女的后臀,迫使她的小腹紧贴住他布料之下的坚硬肉物。 躲避着对方水意涟涟的双眸,他舔吻着女孩的侧颈,将自己迫切而狼狈的表情埋入那片铃兰香气之中。 细腻的肌肤被他吮出红痕。 掌心的臀肉饱满而富有弹性,少女绵软的身体带来令人发狂的性吸引力。 夏野急促地呼吸着,不敢再动,只是将她更紧地收入怀中。 “……我喜欢你。” 他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夏野的心跳在安静的夜空中显得尤为清晰。 他的呼吸在少女颈侧轻柔地拂过,带来了隐秘的温热:“我想一起读书,一起散步,一起度过生活中的每一刻。想和你接吻,拥抱……我对你,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想法。”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些脆弱。 “德子,我想和你交往,不可以吗?” 一瞬间,只有树叶随风摇曳的声响。 蝉声大作。 少年感受到怀中身躯的僵硬,立刻改口:“对不起,我不是在逼迫你……” “我只是想和你一直呆在一起…” “…不要讨厌我…德子。” 他扶着她的肩膀,弯着腰。 眸色暗淡,眼尾泛着天然的红晕,墨发凌乱地翘着,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黑猫。 德子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顶。 少年的发质偏硬,桀骜不驯地翘着,刺挠着手心。 “我怎么会讨厌夏野君呢?该道歉的人是我……我很害怕进入一段正式的关系,我担心会搞砸。” 少年认真地倾听着。 德子努力弯起唇角,却只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我现在无法给出答复。” 半晌,他牵起了她的手。 “我明白了,是我太急躁了。现在的相处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的眸光如同星芒,在月光的掩映下令人心醉。 “我愿意为德子做任何事,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一点。” 少年试探着搂住少女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 一道黑影终于从草丛中显出身型。 他冷冷地瞧着月下登对的少男少女,浓郁的妒意漫上了面庞。 “夏野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很僵硬,向来清朗的声线变得扭曲,几欲破音。 月色倾斜在石砖上。 来者穿着漆黑的和服,挂着金黄坛带,面如霜雪。 “您好。” 少年警惕地转头,将女孩护在怀里。 他的下巴很尖,眼神凌厉,身材修长。英俊的面容在夜色里异常夺目,宛如古希腊神话中同月亮女神塞勒涅私相授受的恩底弥翁、拉塔莫斯山中自由的牧羊人。 袖摆中的佛珠被静信捏得嘎吱作响。 B45.爆发(含分支选项) 看着女孩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静信心下焦燥不已。 方才,他既后悔晚课中自己的丑态,潜意识里又期待着少女作出反应,便命僧人们自行探讨经书,悄悄跟在德子身后。 他脑中一团乱麻,还没想好说辞,就见少女接起电话。 随后,便是一出恋人密会的戏码。 曾对好友敏夫的冷嘲热讽全变成了回旋镖,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心上。 谁又能争过着正值青春年华、未来无限可期的少年人呢。 更何况,他长相也俊俏,又如此地直率。 静信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愤怒而茫然,摇摇欲坠。 “天色很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夏野没有拒绝:“我来这里,还为另一件事。” “敏夫院长给住持您打了电话,但并没有接通。 他现在非常忙碌。奈绪小姐病情恶化,今天下午已经去世了;德子学姐家里的护工阿姨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可能命不久矣。” “村子已经建立起了基本的隔离措施,但村民们自觉性不够高。他让我转达,「寺院人来人往,更不能放松警惕。」” 德子呆住了,看着有些害怕。 夏野将她抱得更紧。 静信默默看着,面色晦暗:“我知道了,谢谢你。” ... 派寺院的勤杂人员田所送走了结城夏野,静信同德子再次陷入死寂。 “自八月起,已经有11个人去世了……再加上隆子阿姨,就是12个人。” 德子想起日夜陪伴、絮絮叨叨的护工,感到难言的恐慌与悲伤:“住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家都尽了全力。”静信平静道,“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敏夫,找出死因。” “寺院不是很受村民们尊敬吗?住持只要以做法为由,召集大家到开阔的地方宣讲,不是更有效果吗?哪怕有人群密集的风险……” 幼年的记忆在脑中翻搅。 嘈杂的人声、相互辱骂的家臣、哀怮而尖锐的孩童哭声。 【嫡庶有别,这是无可奈何之举。】 向来待他极佳、温厚儒雅的表叔眼神躲闪。 【信明,你这一去,就不要再回来了。留在京都的室井一族,只会逐渐分崩离析。】 那是声如洪钟的爷爷,他扶着父亲的肩膀,面色沉痛。 血流成河的厅台。 跪伏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父亲。 连夜收拾东西,面色萎黄的母亲。 【静信!你作为唯一的正统血脉,重振室井家族,复兴真言宗,这是我们室井分家的家训!为此,可以牺牲任何事物。】 向他吐露了一切真相,神情可怖的父亲。 【静信,二十年前的河水灾祸中我们已经做到,外场村已经成为了室井一族的拥簇了……如今更是佛祖赐给我们的机会……你要把握住呀。】 那是几日前,对着他拭泪训话的母亲。 静信的面色逐渐变得痛苦而沉重。 他捏住了左腕,声音颤抖:“那有什么用处?” “什么?”德子呆住了,“村民们都尊崇室井家族,只要你开口的话……” “这和我无关!” 男人突然暴起,捏住了女孩的双肩:“德子,那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厌恶这个村庄、我厌恶这片土地……我已经受够了。” “只有你、德子,只有你……” 他颤抖地抚摸着女孩的双颊,胡乱地吻下去,舌尖缠住她的搅弄。 德子大惊,径直推开了男人。 “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冷,带着浓烈的厌恶,这瞬间点燃了静信的理智。 “你刚才不就在这里同那少年接吻吗?”他声音嘶哑而愤懑,“为什么我不行?你同敏夫、又同那工坊家的儿子搅在一起,又为什么拒绝我。” 男人高大的身躯弯着,气喘吁吁的,似乎马上就要折断了。 “你同敏夫做过,也和那少年做过了吗?如果我刚才不出来,你们是不是就要找一处荒郊野岭缠绵了?” 女孩的脸色顿时天翻地覆:“那天你在外面偷看?” 静信清俊的脸上弥漫着妖异的红晕:“不要担心,我会让你满意的……我的阳物虽没有敏夫的粗壮、却比他长上几分……你、你来检查一下……” 啪! 德子抽出被攥住的手腕,狠狠甩了男人一个巴掌。 她娇美的面颊通红,表情又羞又恼:“室井静信,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德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凑得更近了,近乎哀求地看着她:“我明明暗示了那么多次,我是多么的……” “你到底是在向我倾诉心意,还是在以此为由,发泄你的欲望,好从你那负担重重的人生中逃离?” “住持。”德子退后一步,面无表情:“请你想明白,不要把我扯进去。” “我……” 静信浑身都在颤抖,刺骨的寒意爬上后颈,迫使他抱住了双臂,缓缓跪倒在地。 眼镜滑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喃喃自语:“只有你能够理解我,只有你能够牵动我的心神,我只是渴望你的体温,想独享你的笑靥……只要看到其他的男人接近你,我就嫉妒得发狂,恨不得将他们手刃……” 男人的僧袍沾上了尘土,笔挺的面料变得皱巴巴的。 七零八落的玻璃碎片铺满一地。 “我也弄不明白我自己,可是……如此热烈、如此可怖、又如此悲哀的感情……难道不是爱意吗?” “我应该是爱你的,德子。没错,我爱你。” 泪水自男人浅菊色的瞳眸中滑落。 他仰着头,被发胶固定住的发丝散落,显得狼狈不堪。 德子的瞳孔剧烈地晃动着,任凭男人跪爬到她脚边,抱住她的腰肢。 即视感。 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在他狂乱压抑的情潮中看到了自己。 【阅读您的小说,我总感受到一种淡漠、自怜的破坏欲望,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纳入狂潮之中。】 【……在您的文字中,或许是看到了可笑的我自己吧。】 那是他们在车上的对话。 竟然是这样的吗? 她自一开始对这个男人的不喜、揣测,抑或评判,难道都是潜意识对自身的抵触吗? 混乱的人生。他人的期待。 空泛而狂热地追寻着某些事物的自己。 离开了家庭,剥掉了故作姿态的外壳。 她和他,又剩下些什么呢? “...” 少女在月色下沉默着。她秀丽的脸庞上是一种难辨的复杂神情。 厌恶、悲哀、怜悯、触动全部混杂在一起。 静信仰头看着,只觉得她是如此的可恶、又是如此的美丽。 “德子,我爱你。但我并没有期望你来爱我。” 男人颤抖地说着,“你能不能……能不能带我离开这个村子?我想摆脱这一切,待在你的身边。” “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只要在你回东京的时候,悄悄带上我。只要不被家族的人或者京都的仇家找到,我就可以一直简简单单地过下去。” “我有稳定的副业,自大学开始已经攒了很多钱。我还有宗教学的博士学历,去做个老师,或者什么都好,我可以重新开始。”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德子……只要我们能够偶尔见面,就行了。” “那个少年说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别搞笑了,他什么都没有!敏夫也是,不仅已婚,还把钱全花在了购买仪器和医院的维修上,光靠医院的收益根本入不敷出。他已经决定这辈子为外场村鞠躬尽瘁了!” “选择我吧,德子。” 男人跪在地上,眼里充斥着胆怯的渴望和扭曲的狂热:“啊啊,没错。我等这一刻、等着你的到来已经很久了。” “虽然性事上我一窍不通,但、但我会学习的……” 他轻轻环着女孩的腰肢,肩背挺得笔直。 声音诡异地笃定。 “我比他们都好、更有价值,不是吗?” ###提示:此处选择严重影响剧情发展### A. 勉强答应他 B. 果断拒绝他 ############################# B-A46.赤裸(H) ###提示:##################### 恭喜您,获得了(住持的帮助)! 已进入支线B-A 无法解锁 (结城夏野线) 结局1 无法解锁 (尾崎敏夫线) 结局2 无法解锁 (洋馆探索)及全部连锁结局 ############################ 男人跪在冰凉的石砖上,支离破碎的月影在他的面孔上浮动。 修长的手指发了狠,死死抓着她的衣摆。 他仰着头,还在等一个答案。 “……我知道了,走的时候会带上你。” 德子转过头:“我不会保证之后的事,也不会承担你的人生。” 静信不可置信地睁大瞳眸。 他哆哆嗦嗦地,又悲又喜。 “德子……!真的吗?” 他攥住了少女的双手:“你愿意带我离开这里、你答应我了……对不对!” 被缠上了。 德子感到后悔。 不忍心看到他跪在地上的自己简直是个笨蛋。 “我们来拉钩吧。” 静信猛地站起身来。他牵过少女的手,尾指勾上她的,缠绕在一起。 女孩看着不太情愿,但并没有甩开。 静信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终于不再是遮天的枞木,而是自由的风景……这都是多亏了你啊……” 男人清俊的面孔上满是红晕,眸中酝酿着泪意。 他抓住德子的手贴在胸口:“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具身体、这颗心都是你的东西了。” 男人穿着量身体裁的和服,布料细腻绵软,金线编织而成的袈裟显得华丽异常,红线系在身前的那枚玉环也价值不菲。 他虽然清瘦,身量却不矮。春雪般白皙而俊秀的面孔上,双眸满盈着喜悦与爱意。 这男人不是她的取向。 尽管他的相貌和出身都不逊色于他人。 越是隐忍克制、艰苦卓绝般折磨自己的人,其心底的波澜就越凶猛。 她不喜欢那种无法预料、突然发难的瞬间。 但这可怖的狂潮若是任她摆布,随她调遣的话…… 勉强还不错吧。 少女露出了有些饥饿的神情。 静信敏锐地捕捉到了少女眼中的趣味,他浑身战栗,将躁动的身体压得更近。 “住持果然是变态吧。” 他听见少女如此说道:“明明在外面,下面却竖得这么高呢?” 男人的脸更红了,他压抑着喘息向下看去—— 下体早已硬的发痛,在和服下支起了帐篷。马眼兴奋地吐露着浊液,洇湿了一片。 在他羞赧的目光下,少女缓缓伸出手,摸上了凸起。 静信倒吸一口冷气。 手心里,男人性器的轮廓非常明显,隔着布料,甚至可以摸到上面凸起的青筋,又硬又烫,铁棍子一般。 德子舔了舔嘴唇。 没想到男人看着单薄,下身还挺有份量的。 “在这里不太方便吧?” 少女仰着脸,眼眸如碧水春波,狡黠又惑人。 “那就去你的寝室吧,少·住·持·?” ... 沿着纵横交错的走廊,德子再次来到男人的住处。 套房内部由滑动门隔开,每扇门都绘着精美的纹饰,或是细腻的花鸟画。地面铺着柔软的榻榻米,墙纸是淡雅的米色,悬挂的灯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起居室左侧是她上次拜访过的书房,右侧则是寝室。 绕过一扇木雕屏风,纯白色的软垫铺在一面宽大而凸起的木台上,搭配着手工绣制的丝绸被褥。 德子饶有兴致地登上木台,视野顿时升高一截。 静信看着东张西望、迟迟不进入主题的女孩,小声嗫嚅:“德子……” “您真着急啊。” 她坐了下来,仰着小脸看他:“反正也要换衣服,干脆在这里脱掉吧?” 男人噎住了,面色涨红。 德子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 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寺院少住持成为了脱衣舞男,竹节般修长白皙的双手颤抖着,缓缓地一件件除去衣 物。 金橘色的华丽袈裟同漆黑的和服散落一地,露出雪白的里衣来。 勃起的阳具翘着,布料被马眼溢出的液体浸湿,透出一抹淫荡的肉色。 “可以了。” 她阻止了僵在原地、犹豫着是否继续的他,“请坐。” 静信如释重负,赶紧在原地跪坐下来。 双腿合拢,两掌放在膝盖,脊背笔挺。除了那因兴奋而不住抖动的肉物,这是一个标准循礼的坐姿。 少女坐在木台边缘,和服下摆露出的小腿光裸而纤细。 他眼神躲闪,只觉得下腹硬得更痛了。 “把衣服下摆掀开。” 她清凌的声线懒洋洋的,目光在他的下体打转。 静信攥着膝前的布料,央求地看着她:“起码把灯给关了吧……” “您在说什么?”女孩惊讶道:“您说过,这具身体已经是我的东西。不开灯的话,我如何检查呢?” 那娇嫩的唇瓣不耐地撇着。 “还是说……这点要求也做不到?” 静信咬紧了嘴唇。 是了。他已打算舍去这片养育他成人的土地,那么自小秉持的那些礼教与尊严,又还有什么用处? 他已经不打算日复一日地戴上面具,做那人人敬仰的寺院主持了。 男人的目光逐渐坚定。 他解开了腰间的系带,将那黏腻而灼热的肉物袒露。 囊袋由于跪姿挤压在双腿之间,只有那一根笔直而修长的肉屌探出头来。 很干净的肉色,连龟头都是略深的褐粉,一副鲜少使用的模样。 溢出的液体裹着柱身,在灯光下显得油光水亮。 身处在这典雅的和室中,连这翘立的肉棒似乎都无欲无求。 它颤巍巍地立在男人雪白的衣料间,像一根覆着雪的冬笋。 德子无趣地看着。 若是知晓了情欲的滋味,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龟头变得通红而怒涨,青筋遍布,马眼难耐地翕合,企图插入肉穴中翻搅…… 少女眯起眼,眸光兴奋起来。 “住持还没有见过女性的身体吧?” 在静信的注视下,她扯松腰带,将和服的下摆卷起来,露出两条光裸的腿。 腿根深处,是小巧可爱的粉色内裤。 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靠近点吧,住持。想摸摸看也是可以的哦?” ... 灯光柔和明亮的和室内,男人跪在地上,脱得只剩一件里衣,生殖器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他缓缓抚摸着女孩柔嫩细腻的大腿,剥下了她的内裤,露出腿心。 形状饱满,花唇肥嫩,腿心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毛发。 手指轻轻触碰肉瓣。 静信心跳如雷,回忆起初中生理课本上的女性生殖器剖面图。 他缓缓摩挲着洁白的阴阜,拇指滑到顶端的肉粒。 男人轻轻压了压,抬眸确认着少女的反应,指腹抵着那处轻揉起来。 “唔……” 少女小腹挺动,花心沁出水意。 静信的呼吸愈发粗重。 他一边揉着阴蒂,一边抖着手描绘肉唇形状。两瓣阴唇下微微露出一道小缝,花液就是从那里溢出。 慢慢剥开阴唇,细窄嫩红的逼芯终于暴露在空气中。 小小的肉孔呼吸似得张开又并拢。 张着双腿,德子有些羞耻地蜷起脚趾:“住持看到了什么?” “有个小孔……” 男人看得入迷了。颀长的肉物兴奋地抖动着,凑得更近。 看着已经挨到大腿根部的肉头,德子吞咽了下:“没什么奇怪的。住持下面不也有一个小孔吗?” 龟头上面的马眼,里面滴落着前液,酸胀难耐。 男人调整着两人的姿势,挺着肉棍抵上女孩腿心,企图将两个小孔贴在一起。 他的手指仍牢牢撑开花穴,使得红艳艳的穴孔最大程度地暴露出来。 硕大的龟头伸过来,试探性地在花唇上蹭了蹭。 “啊、……” 女孩娇吟着,引得他神智更加混乱了。 刚才的轻触就像过电一样,酥麻激爽的快感自后脊遍布全身。 室井静信气喘吁吁地握住少女的双腿,目光落在微微敞开的花唇。 肿胀的龟头裂出一道小口,正对着她大开的逼孔。 两者不断接近,他的心也越提越高。 “嗯……!” 两个小口终于贴在一起,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下一刻,那物就开始动了。 深粉色的大龟头贴着张嘴的花唇轻轻磨蹭,一点点顶戳。 静信连双眸都变得微红。 蹭得时间长了,他开始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快乐。顶弄花心,然后沿着穴缝前后碾磨,被顶开的花唇会夹着肉柱,花心翕动着吸附其上。 脑子里不知名的欲念鼓动着他狠狠破入,再狂暴地抽插。 德子向后撑着身体,快感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当龟头碾上阴蒂,酥麻的痒意瞬间流向四肢百骸! 好舒服…… 少女眯起双眸,面上是潋滟的红潮。 无师自通般,男人一边蹭逼,一边隔着和服抚摸着她的乳肉,拇指拨弄着凸起。 唔、又顶到了…… 她挺着小腹,喷了出来! B-A47.舔舐(H) 少女美眸微眯,汗湿的小脸上弥漫着情欲的红潮。 刚刚潮喷过的小穴湿淋淋的,淫水粘哒哒地糊在穴口。 涨得通红的龟头抵着两瓣花唇,强烈的颜色对比使得他愈发口干舌燥。 静信粗喘着,倾身覆到女孩上方。 他捞起她的一条腿,另一只手扶着粗长的硕物,抵着她裂开细缝的花芯顶戳。 一边戳,一边试探性地往里面轻顶。 那张柔嫩的小嘴轻吮着肉物,带来酥麻的快意。 没过一会儿,穴口被戳得软烂,腿心处再次溢出了花液。肉瓣已经完全分开了,紧紧地贴着棒身,在液体的润滑下发出啧啧的吸吮声。 静信秉着呼吸,试图将肉茎插入她的私密处时,女孩突然抬起腿,踩住了他的肩膀。 那一张一合的逼芯紧贴着鸡巴蠕动,刺激得肉物又涨大一圈,筋络盘虬,抖动着企图插入其中。 眼镜早已不知掉落何处。 男人连眼睛都红了,清俊的面上一片狂乱的欲色,眸光锐利,哪有平常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德子……?” 鼓胀的阳物无法深深插入女穴,静信显得有些急躁。 他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拇指再次按上肉蒂研磨。 “住持是想要插进去吗?” 女孩躺在他身下,鬓发凌乱,瞳眸黑亮,像极了落入凡尘、吸人魂魄的妖精。 “……嗯。” 男人有些委屈地握着她踩在肩膀上的脚踝,急切地吮吻着小腿内侧细腻的肌肤。 “不可以哦。” 静信迷茫地看着身下的小人儿。 她恶作剧似的露出笑靥,洁白而莹润的脚一路下滑踩住下腹,迫使他起身分离。 ——他再次跪在她面前。 德子直起身子,懒洋洋地理了理发丝,唇瓣中吐出残忍的话语:“不许插进去。” 女孩支着下巴,看着男人从震惊、愤懑、委屈,最后变得惨淡的脸色。 又看了看他下腹生龙活虎、丝毫不受影响的阳具。 这就是这村子里人人敬仰、温柔敦厚的少主持大人。 德子弯着唇,阴暗的情绪毫不遮掩。 她又欣赏了一会儿,最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不过可以舔一舔哦,如果少主持愿意的话?” 原以为少女不许他再碰她了,竟不是这样的吗? 他还有机会,能够获得她的欢心……! 男人低落的眸子重新焕发生机。 看啊。 那悄悄摸上她大腿的动作,多么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大狗。 德子轻轻抚摸着男人清俊的侧脸,在耳畔低语。 “来吧,少主持。” “要让我更舒服一点哦?” ... 关闭了灯光。 少女躺在雪白的床垫上,黑发铺陈、双腿大张,床单被扯出暧昧而放荡的褶皱。 高大清瘦的男人埋在她双腿之间,动作急切地掰开那片肉瓣,双唇对着那小小的逼孔舔舐、吮吸。 夜幕低垂。皎白明亮的月光洒在樟纸门上,画上的花鸟披挂着庭院内的树影,显得更加灵巧了。 浓郁的白檀香在炉中燃烧,偶尔发出“哔啵”的声响。 袈裟同层层迭迭的和服散落一地,袖中的佛珠不知何时滚落到了角落。 室井静信。 不再是个性温和、循规蹈矩的少主持,他已经彻底撕下了这张面具。 他曾经徇死,又想出不理由,只得在写作中发泄自己的苦闷,反复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真理。 背负着族人的期待,质疑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啊啊。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少女的双腿之间,已然是他的天堂。 树影穿过纸面,层层迭迭印在她洁白的身躯上。 就像画中在林间嬉戏的精灵活过来一般。 静信将唇贴在她的小逼上,舌头扫荡着甬道的汁液、舌尖舔戳着她穴口上方的肉蒂。 他握着她的臀部,着迷似地捏着那两团软肉抓握,使得女孩的屁股再往下压,小逼张开嘴。 她人小,逼也小,舌头都不能全部进去。 他于是掰开湿润肉缝,舌头上上下下滑送起来。 舔她凹陷的穴肉,舔她分开的花唇,舌尖再卷起她勃起的肉粒,挑开蚌肉深入,自下而上探索…… 女孩的脚踩在他的肩膀上,莹润的脚趾紧缩在一起,令人爱怜极了。 静信低喘着,握着她的腿根抬起,一边舔逼,一边摸着她大腿内侧抚弄。 “唔、嗯……!” 女孩抓住他头发。 自头皮处传来的痛感是如此鲜明,静信感觉自己下腹的肉物肿胀得更硬了,前端滴落出液体。 德子攥着男人的额发。 那柔顺而纤细的发色在月光下显出一种银霜般的冷紫色。 往下看去,男人舔吮着她腿根,即使在这么暗的情况下依旧能看到穴口被他吃得油亮亮的。 最敏感的地方被轻轻碾过。 口活好烂。这家伙完全是自己吃得开心吧。 少女躺在床上,注视着被月影照射的天花板。 她忽地就想起了弟弟雅人。 那家伙虽然脾气坏,嘴巴也坏,但是床上功夫没话说,尤其是舌头。 他只要勾一勾舌尖,牙齿再抵着磨一磨…… 两片肉瓣就会东倒西歪,贴附在阴阜上,穴口急切地收缩,水流得满腿都是。 他特别喜欢看她高潮的模样,总是用舌头一直一直把她玩到喷水,直到她呜咽着去了很多次,才会将兴奋跳动的肉棒插入…… 花液溢出得更加汹涌,德子抓住男人的额发。 他自她腿间抬起脸来,那温良而秀丽的五官并不是她所思所想的那个人。 “再……用力一点,穴口的地方。” 她有些懊恼地闭上了眼。 ... 重新回到那个卧室。 那个有着巨大书架,深灰色床单的大床上。 “唔……!” 少年将她翻了个身,咬住她的屁股。 “雅人——”她呼痛,“别咬那里,轻一点……” 他揉着她的屁股和小逼,舔亲着覆到她背上。 把校服扯掉,露出白花花的后背,沿着脊柱一路亲上去。 吮吻着滑向前面,渐渐亲到乳肉。 “侧过来一点,帮你吸一吸。” 少女唔了一声,不情愿地搂住他的脖子转身,把粉嘟嘟的奶尖送到他嘴边。 “为什么这个表情?你很喜欢这样不是吗……姐姐?” 他张嘴含住,暧昧的吸吮着,两腮轻微凹陷,俊美的脸庞显得深邃而凶戾。 她咬着唇,本能地搂住他的头,手指攥着发丝。 他吸着她的奶子裹了又裹,舌尖撩拨着那颗可怜的红果拨来弄去,最后咬住轻啮。 “啊!” 她受不了刺激,下身剧烈收缩,小逼蠕颤着喷出汁液,手指也跟着用力。 “嘶……看来姐姐想让我用力一点了?” 像是被她拽疼了,少年磨了磨奶尖,解开制服裤的扣子。 “滋啦”。 拉链滑下去的声音。 甫一听到声音,少女就肉眼可见得变得兴奋,眼眸水润,红唇微张。 “要亲……” 她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膝盖蹭着少年劲瘦侧腰。 雅人顿了顿,胸膛跟着震动。 他闷笑着把她抱到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怎么这么娇气?” 她踩住少年结实的大腿,难耐地催促。 雅人捏着少女小脸,舔着她撅起的唇,布料悉悉索索,勃起肉物袒露在空气中。 铁一样又硬又滚烫的硕物对准私处,缓缓沉入…… “不要急,这就喂饱你。” ... “嗯、唔……” 少女神情迷蒙,紧紧咬着唇。 粉嫩的穴肉一开一合,剧烈地翕动着,粘润透明的汁液汩汩而出。 静信的喉结滚了滚,凑上去舔着花唇,舌尖在穴口周围画圈,手指握着下腹肿胀的肉棒快速撸动。 “啊!” 她瑟缩着,似乎被舔到了舒服的地方,小屁股跟着抖了抖。 似乎慢慢寻到了诀窍,他用牙齿轻轻碾着穴口,舌头也随之探了进去,挑开花唇上下勾舔。 扒开肉缝,重重地往里舔着,舌头捣入嫩穴,摊平穴口前段的褶皱,然后戳捣,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反复进出…… 她双腿分得更开,扬起脖子,双腿颤抖起来:“要亲……” 静信愣了片刻,赶紧倾身过去。 温柔的吮吻。 少女捧着他的脸,舌头勾着他的,说不尽的缠绵悱恻。 “德子……” 静信的声音很哑,他一边吻着,一边两指并拢,代替唇舌在她穴口处碾压翻搅。 没一会儿,她就到了极限,小屁股晃啊晃的,噗呲一声喷水了。 静信难耐地吮了吮她的唇,再次俯下身去。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把她花穴和四周都舔舐得干干净净,最后“咕咚”一声吞下她所有汁液。 他一边感受着肉嘴的形状和热度,一边疯狂地撸动着肉茎,直到浊白的精液喷出,淅淅沥沥撒了一地。 B-A48.神明 当晚,德子就在住持的住处睡下了。 裹着蓬松而柔软的被褥,一觉到天亮。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蜷在男人的怀里。 大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理着她的发丝。 “醒了吗?” 声音如春雪般温润而清冽。 他自床头取来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喂她。 德子抱着水杯小口喝水,无意间瞧见男人含情脉脉的眼神,赶紧挪开。 想起昨晚的亲密,她顿时如坐针毡。 只是一个吻罢了,这人应该不会想多了吧。 静信看着女孩睡眼惺忪的模样,只觉得心底一片酥软:“抱歉,今天只能去斋堂和僧人们一起吃饭了。寺院要为奈绪小姐送葬,我也抽不出更多时间。” 送葬? 她想起来了,昨夜夏野君找来寺院,传递了村内又死一人,且照料自己的护工也命不久矣的信息。 德子拒绝了跟在身后,企图为自己刷牙洗脸的男人,在水室将自己打理整齐。 应该只是瘟疫吧?本来就是苦夏,疾病也更容易传播。 只要控制得好,些许就不会再有事了。 她再次拒绝了住持为自己换上和服的提议,穿上校服:“我想看看送葬的仪式。” ... 昨日,8月27日下午,安森奈绪小姐去世后就举办了简单的葬礼,今日便是送葬仪式。 外场村本来就是为死者而生、全村从事丧葬业的村落,为死者打造的枞木棺椁以及铭牌一应俱全,连旗帜、花圈等也只需一个电话就能送上门。 这种诡异的便利,就如同恭候着村民们的死亡一般。 送葬的队伍很长。 整支队伍绕村而行,最后前往深林埋葬死者。 室井静信走在最前面,后面跟随着两名僧人为死者念诵经文。 再往后则是抱着遗像的家人。 与死者相熟、或是自发愿意前来的村民们穿着漆黑的丧服,举着黑白相间的长旗和纸灯笼。 抬着的棺椁位于队伍的正中央。 绵延无际的枞树林是死者的国度,枞树正是死者的墓碑。 德子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听着前面的几人交头接耳。 “干康先生真可怜啊……他们不是还有一个3岁的孩子?唉。” “建材店的年轻人们不都是身强力壮的?奈绪小姐也这么年轻,真是奇怪。” “是啊,先是安森家的义一先生,现在又是奈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诅咒也说不定呢。” 一个女人听了,赶忙责骂身边的老妪:“妈,你在死者旁边说什么呢!” “村里所有的地藏石像都被毁坏了,这就是前兆!”老妪愤愤不平,“就是因为神明大人发怒了,这些人才会被作祟而死,多可怜呐!我看八成是大川家的孩子或者附近不良少年做的蠢事……” “不仅是石像,连好多地方的坟冢都被破坏了,不出事才奇怪呢!” 老妪嘟嘟囔囔的,被几人劝阻着止住了口。 德子想起了母亲的说辞。 “村子是神明栖息之地。” 母亲说的时候,眸中带着切实的恐惧与崇敬。 外场村除了位于北山的室井寺院之外,在东边的一之桥附近还有一座神社。 寺院供奉的是佛教神祇,如地藏菩萨,而神社则是神道教的祭祀场所,供奉本土的神灵,例如山神、海神或者神化的英雄。 母亲口中的「神明」,似乎更倾向于后者。 这个月起,人们接二连叁的死去。 难道这村子里,真的有山神的存在吗……? 德子想了想,又可笑地摇头。 在这闭塞的地方呆久了,脑子都变得奇怪了。 队伍终于上了山,来到了早早挖好的深坑前。 几人用绳索缚住棺材,缓缓放入坑里。 这村子有着土葬的传统。坟前看不到墓碑,只有塔形的竖长木片,又被称为卒塔婆。 当死者的叁十叁回祭结束之后,卒塔婆就会被放倒,种上枞树。代表着死者将会回归山林,不再与村民产生交集。 几个男人拿着铲子,将一捧又一捧土倒入深坑。 安森奈绪的家人们在一旁低声哭泣。 德子远远地站在一边。 作为外来者,村民们都自动和她保持着距离,自发地聚成一群,安慰着死者的家人们。 风刮过阴凉的深林,枞木叶沙沙地发出声响,伴随着铁锹铲掘泥土的沉闷回响,以及那隐隐约约的哭泣声,让人不寒而栗。 深坑逐渐被泥土填满。 一个生命被埋入黑暗,永远地消失在这片土地。 这里是村子的坟场,那她脚下会不会埋葬着谁的白骨? 那一棵棵枞树,又何尝不是从尸骨的血与肉汲取滋养,才生得如此高耸入云? 少女扣紧了领口的纽扣,努力压抑着不安。 卒塔婆被插在坟后,伴随着室井静信的诵经声,仪式到此为止。 “你还好吗?车子已经停在山下了,里面有热茶,要不要用一些?” 静信远远看见女孩的表情,赶紧走到她身边。 女孩抱着双臂,看上去很冷的样子。 周围零零散散还有几人,更何况还有寺院的僧人在,他不能将她拥入怀中,便解开胸前的袈裟披到女孩身前。 她愣了一下,正打算把东西归回,却被唤了名字。 “德子。” 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自右侧传来。 来者同死者的家属站在一起,似乎刚来不久的样子。 他在坟边放下一束白菊,向二人走来。 微长的鬓发掩住深邃的眉目,梅棕色的眸子下眼圈微青,胡子却刮得干干净净。他难得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身黑色的西服,愈发显得高大俊美。 “医生!” 德子高兴地凑过去。在清静的寺院呆了数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说说话。 敏夫揉了揉女孩的头顶,目光瞥到她身上的金橘袈裟,有些讶异。 “静信,这是寺院重要的宝物吧,不是传了好几代吗。” 他取下袈裟,交还到快步靠近的发小手中,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德子身上。 女孩穿着校服,裹着男士尺码的黑西装,显得更加娇小玲珑、雪肤花貌了。 敏夫将她的发丝从领口里拨出,看来看去,神情难掩喜爱。 “袈裟虽然珍奇,但也能驱魔避害。我如今能为村民们做的,也只有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了。” 看着亲密的二人,静信脸色不是很好,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敏夫,你怎么来了?” “干康是我们的发小,再忙也得来啊。好在赶上了仪式的最后。” 敏夫看向坟冢旁掩面而泣的年轻男人,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个失职的医生,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死因。” 他攥紧拳头,神色恼怒。 “医生……”德子牵住男人的袖角,“不是你的问题,我们肯定、肯定还有其他什么地方没有想到。没关系,一定会找到缘由的、对吧,住持?” 静信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看着女孩小心翼翼安慰好友的样子,心下愈发嫉妒难耐。 “德子,我们回寺院吧,那里最安全。” 他微笑着劝道。 “不要。”德子不情愿,“我要去看望隆子阿姨,还有阿婆。医生,你会带我去的吧?而且,寺院太闷了……我想到山下转一转。好不好?” 女孩拉着男人的手撒娇。 敏夫根本拒绝不了:“那我先带你回家一趟,看完智子婆婆再去医院看广泽女士,最后再去商业街吃个午饭,怎么样?不过你得带好口罩,绝不能和病患离得太近。” “医生最好了?” 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静信捏着佛珠,阴冷地看着发小。 “静信?你脸色真差,难道又在熬夜写作吗?”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德子一会儿坐我车走,放心,我会把她毫发无损地送回寺院门口。” “寺院也没有什么要事,我也跟你们一道吧。” 静信答得飞快:“……顺便收集一下情报。” ... 静信嘱咐完随行的僧人,就坐进了敏夫的车子。 这是一辆老旧的银色轿车,好友自博士期间开到现在,也有八九个年头了。 外观上不提,后座也没有能够保存饮品的冰箱,连座椅的舒适程度都差他的车一头。 然而,德子还是兴高采烈地坐上了副驾,把他一个人留在后座。 静信哀怨地注视着少女清秀的侧脸。 男人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倒车,脖颈上勾勒着青筋,下颌坚毅流畅,还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 德子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主持的视线,托着腮,直盯着驾驶座的俊美男人。 哇哦。 衬衫挽到小臂。 “怎么盯着我看?我出门前可刮过胡子了。” 敏夫笑着将车子驶离路边。 “医生穿西装好看。” 她笑嘻嘻的。 敏夫一听,直接把车停到路边,捏过女孩的小脸来了一个深吻。 清凉的薄荷味渡到口中。 “现在医生一点烟都不抽了?” 她的眼眸湿润而潋滟。 “你不是不喜欢吗?当然要听我们公主的话了。” 敏夫松了松领口,继续开车上路。 “哇?那一会儿要给我买冰激凌,草莓口味的。” “遵命。” 静信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二人的互动。 自己宛如透明人一样的事实使得他恼怒万分。 “敏夫,你现在……和德子算是什么关系?” B-A49.三人 车内的空气顿时冷寂下来。 德子有些震惊的看着后座的男人,面色赧然。 她忘了自己昨夜刚同住持做过那种事,不知道对方又是如何解读这段关系的。 少女后悔起来。 她本来就对住持没有什么感觉,结果昨晚又那样捉弄人家。 虽然有点渣……但是,完全是对方先凑过来的,她也根本没有承诺什么啊! 话音刚落,静信就后悔起自己的直白。 但想起好友是有家室之人,他又找到了自己的正当性,只是语气依旧轻缓起来,打着圆场:“德子还小,你不要这样带坏她。” 敏夫看了眼后视镜,开口道:“静信,我知道你的性子,也料到你会说这些话。不过,关于这件事,我是认真的。” 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德子赶紧转移话题:“嘛——我们一会儿吃什么好呢?蛋包饭怎么样……” “认真?你这是什么意思。” 静信没有放下话题:“再过两月就是霜月神乐,恭子女士也会来,你届时又要如何对待德子?你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要用什么酱汁呢——我觉得肉酱沙司就不错——” “我和恭子的关系你也知道,这几年都是形式婚姻而已,恭子也有自己的爱人。” “那又如何?只要你的户籍上登记的「已婚」,这段关系对于德子就是不公平的。” “黄澄澄的蛋皮切下,露出橙红色的茄汁鸡肉炒饭,想想就很好吃呢……那个……” 德子说不下去了。 她看了看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选择做缩头乌龟。 她或许不该在住持面前同医生亲密,但是不是在他面前亲亲抱抱了很多次吗,为什么这次反应这么大啊…… “村子的病情稳定之后,我会和恭子提出离婚。如果恭子来之后也没有好转,我也会直接和她说的。” 敏夫打着方向盘,神色很平淡:“尾崎家同渡边家合作了这么些年,双方都把好处吃遍了,做不成亲家也做不了仇家。至于之后,我会带着母亲离开这里。你放心,我已经为医院找好接班人了,就是国立医院里的谷口前辈……” “我很理解你的担忧。不过这么说,你理解我的决心了吗?” 静信相当诧异。 他没有想到,几乎是抛弃了一切回到村子,为几欲溃散的尾崎医院再次立住脚跟的好友,竟然做出了再次背井离乡的打算。 “你……你要离开村子……” “是啊。”对方洒脱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记得我们初中时也谈论过这个话题,那时候你是铁了心地想出去,我倒觉得继承家业也还不差。” “没想到现在竟和当初的想法完全相反啊。外场村比起尾崎医院,应该更需要室井寺院吧?” 静信听着,面色越来越灰暗。 ……为什么? 同是在外场村长大,为什么你就能来去自如,而我却要被家族的重担喘不过来气? 小时候,你在院子里玩石头,在丛林里捉迷藏。 我却要在戒室静坐,背着那枯燥无味的教条,对着窗外的你满眼艳羡。 我挣扎了多少年,才生出了背叛这片土地的勇气。 在你口中,原来如此轻松。 到底差在什么地方。 我同你,不应该是一·样·的·吗? 现在,连我唯一的救赎,我的心爱之人都要抢走吗? ... 德子眼看后座住持的脸色越来越差,又想到先前这人的种种态度,她猜到医生的话似乎戳中了他的痛楚。 “对于现在的外场村,医生和住持都是必不可少的。” 叹了口气,她出来解围。 “医生本来就是言出必行,不会被拘束的性格。住持您要是也想出去的话,只要说被出版商请去开签售会,不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到处旅游了?寺院现在是您做主,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真羡慕你们这些大人,我还得备考……” 少女故作姿态地愁眉苦脸。 敏夫被逗得哈哈大笑:“学生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学习,加油吧,小公主。” “静信,德子说得对。村里太闭塞了,等瘟疫过去了,你带着双亲出来走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是啊。” 静信看着少女暗自鼓励他的眼神,只觉得心下一阵暖流涌过。 是啊,现在已经可以同她一起离开这片土地了。 他已经获得了救赎,从这压抑而可悲的命运中解脱出来了。 ... 氛围重新变得融洽。 静信获得了女孩的关心,敏夫完美地解释了静信的质询。 德子还成功地将话题引开了,化解了两个男人的争端。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总而言之,三人抵达了德子先前所住的广泽家老宅,如今是智子婆婆独自住在那里,由寺院的一人看护。 老人面色红润,看着精神很不错,指标也一切正常。 只是嘴里依旧嚷着一些“把生命归还大地”、“灾祸来临”一类神神鬼鬼的话。今天晚些时候,丰子姨妈会把老人接到家里照料,也算是有了着落。 “你一个人住在这也不安全,之后还是继续住在寺院吧。” 两个男人达成了一致。 “话说回来,「把生命归还大地」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德子感到疑惑。 静信道:“把生命归还大地,也就是说原本属于大地的「生命」离开了?根植在大地的树木、花草零落,残花落叶再次回归大地的怀抱,化为养分孕育生命……婆婆的说法也是相当诗意呢。” 敏夫不以为然:“还没到树木凋零的季节吧,现在可是盛夏啊。” “婆婆还总是提「灾祸」、「诅咒」,还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苏醒了」一类的话。” 她随口提道。 静信还在思索:“或许……婆婆的意思是,由于「诅咒」,「沉睡的东西苏醒了」,招来了「灾祸」……” 敏夫笑了:“也就是说,「沉睡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生命」?他们离开了大地,所以需要归还?这简直就是……” 亡灵。 三人诡异地沉默下来。 敏夫皱紧眉头,只觉得什么飞速地从脑海中掠过,细细思索起来却又没有头绪。 德子好奇:“你们知道阿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就是说……还正常的时候。” 敏夫:“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二十年前有一场河水灾祸,那时候死了很多人,智子婆婆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受到了刺激,从此开始胡言乱语了。” 静信不置一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三人开车回到医院。 德子带着口罩,远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病床上的护工隆子。 原本肥胖的身躯飞速地消瘦下去,两腮甚至轻微凹陷·。女人躺在病床上,面色白里透着青,由呼吸机勉强吊着生命体征。 “脉搏过快、呼吸微弱、眼白发黑……” 敏夫拿手电筒照着眼球,语气沉重:“昨晚有什么异常?” 一旁的看护士仔细回忆:“病人非常孱弱,食欲不振,无法摄入固体食物,已经静脉给予葡萄糖溶液。但是昨晚神智还比较清晰,能够进行简单对话,也十分配合治疗……” “有一件怪事是,早上我再来查班,窗户是打开的。” “窗户?” 敏夫皱眉。 “是的。我很确信走前窗户是紧闭的,而且没有听到病房里传来任何动静。或许是风吹开的?总不能是病人下床亲自打开的。” 两人再次来回沟通,确定了治疗方案。 只是听着语气,似乎不再确定病人可以熬过今晚。 德子恐惧地看着床上的女人,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总是说着各种邻里八卦的隆子阿姨。 为她放好洗澡水,叮嘱她要多吃饭的隆子阿姨。 她同她的最后一面,就是那场大雨后的清晨。 【德子小姐,饭给您放在桌上了。】 【我现在和婆婆去一下医院。】 穿着俗气的花色雪纺衫,笑声很大的那个人。 永远地消失在了挂着风铃的门口。 【小姐!】 【快把书包放下,今天做了很好吃的猪肉烧喔。】 已经不会有人为她做爱吃的猪肉烧,围着围裙来给她开门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少女捂着脸,颤抖地瘫坐在地上,号哭起来。 静信在一旁,心疼地将她搂到怀里,拍着背安抚。 敏夫摘下口罩和手套,在水池消毒。 来到走廊,看到座位上哭得喘不过来气的少女,以及将她放到膝上,整个人搂进怀里的发小,他皱紧了眉头。 他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一旁,双手擦去女孩面颊上的泪水。 “如果按照先前的病例判断,病人今晚……我很抱歉,德子。” 男人咬着牙,青筋绷在腮边,神色挫败而愤怒。 “德子……” 静信抱着女孩的肩膀,轻声哄道:“我们去吃你喜欢的冰激凌,好不好?” 敏夫也提议:“你不是想吃荷包蛋吗?我知道商业街有一家店……” “敏夫。” 一道沉稳而充满威严的女声响起。 来者是一名五十岁出头的女性,她身姿挺拔,穿着一袭黑色和服,腰间束着橘红相间的腰带,脚踩一对木屐,脚步优雅而端庄。 “母亲?您怎么在这里……” “我听闻少主持大人在此,特地为你们准备了饭菜,不必再外出用餐。” 尾崎孝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因为惊吓而卡壳,哭着打嗝的德子身边。 “德子小姐,没能挽救您所珍视之人的性命,我深感遗憾。这是尾崎医院的责任,请接受我的歉意。” 女人深深鞠了一躬。 抬起头来,她有点嫌弃地看着窝在两个男人怀里,哭得像个花猫似得女孩,缓缓叹了一口气,抽出袖间的手帕。 “来,擦擦鼻涕。你也来一起用饭吧?” B-A50.历史 于是,四个人一起踏入医院后庭的小楼,来到尾崎家的住处。 “请不要拘束。” 妇人示意各位入座,随后自厨房一道道端出亲手烹调的菜肴。 首先是一道清爽的凉拌鱼生,色泽艳丽的生鱼片铺在盘中,搭配上柚子的清香和橙子的装点,使得传统的刺身融入了西方的色调。接着一碟烤鳗鱼寿司,外酥内嫩,淋上特制的照烧酱,香气扑鼻。 在盛放着满满浓郁味道的日式煎牛排旁,巧妙地摆放着一份欧式的焗蔬托盘,蔬菜在烘烤中释放出的香气与日式料理的香味交相辉映。 最后是一道炸虾天妇罗还有一锅味增汤。金黄酥脆的虾仁包裹在轻盈的面糊中,外脆内嫩;颜色深沉的汤汁中漂浮着豆腐块、海带丝和绿葱。 一口咬下,虾肉的鲜美和脆皮的香脆溢满整个口腔。 静信笑道:“十分美味。孝江夫人,您太用心了,小僧感激不尽。” 孝江夫人微笑着回应:“静信大人,这是我的荣幸。” 住持做的料理清淡雅致,注重食材本味,德子已经很久没吃到过这种味道浓厚、用料十足的家常大餐了。 刚才哭了很久,耗费了不少力气,女孩开始扒着碗狂炫。 “味道浓厚,色彩华丽,虽然是和食,却饱含西方料理之美。” 她发自心底感叹着:“就凭这份奶油焗蔬,就能看出您对西餐的心得。医生每天都吃这么好,真是令人羡慕!” “……德子小姐……” 女人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严肃的面容微红,嘴唇微微颤抖:“少院长总是说【到底甜的还是咸的,有点分不清楚】之类的话,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评价……” 静信掩唇遮住笑容。 男人汗颜:“母亲,不要说得我好像味觉缺失一样。” “好吃……呜呜。” 德子将鳗鱼放入口中,露出感动又幸福的表情。 女孩吃得很香。 黑发柔顺,两腮鼓鼓的,脸颊上还隐约可见稚气未脱的细小绒毛,如同初绽的桃花瓣。眼眸又湿又亮,像一只乖巧的花栗鼠。 三人诡异的沉默下来。 静信盛了一碗味增汤放到少女身边,敏夫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她碟子里。 至于孝江夫人……从后厨端出了她的得意之作,一碟自制的抹茶曲奇和焦糖夹心饼干。 于是,德子心满意足地吃了个饱。 ... 饭后,敏夫帮着母亲在厨房收拾碗筷。 “静信大人似乎很久没有在医院用过饭了,印象里你们还是半夜偷偷在医院探险的两个小孩。” 孝江夫人追忆过去。 “那都是初中的事了。” 敏夫往烤盘上挤洗洁精。 女人轻叹一口气,向餐厅的方向看去。 穿着僧袍戴着眼镜的男人,室井静信。 不再是那个腼腆文静,抱着牛奶的小男孩,十几年过去,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看不出心思、谨言慎行的一家之主。 男人正拿着纸巾,为坐在身旁的少女擦嘴。 女孩不太情愿地侧着身子。 “这孩子……” 孝江夫人转过身,面上有点嫌弃:“一举一动没什么规矩,和男人又没有边界感,裙子也太短了……” 想起德子窝在他们两个怀里哭被母亲抓了个正着,敏夫有点窘迫。 他没有看见餐桌前的二人,低头清理着水槽:“母亲,德子还小,还是掩饰不住情绪的年纪……” 女人严厉的目光扫向他:“静信大人也就算了。敏夫,你已有婚配,这么些年不但没有子嗣,现在又同这孩子在闹什么?” 男人把碗筷放进橱柜。 “我和恭子就是单纯的联姻。这么需要继承人的话,在亲戚家里挑个合适的收作养子,还不行的话,您再婚怎么样?” 妇人气了个倒仰:“你、你这小子……村子里是不是爆发了瘟疫,所以才接二连三的死人?再碰到这样的患者,你就叫救护车运到町里的医院去。” “你是尾崎世家的独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医院怎么办?” “我是村子唯一的医生,我不研究病因,村子怎么办?”敏夫不耐地揉着额角,“您不是总想要恢复尾崎家的辉煌么?拦着我做什么。” 孝江夫人怔了一下,声音低下来:“不管如何……以人为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有些事情,就让寺院的人去做。” “静信他们又能做什么?好了,您之前做的奶油泡芙还有吗?德子喜欢吃那个,我给她拿点。” 妇人指了指烤箱:“行了,管不住你。” 她又看了看远处被男人按着梳理头发的少女,哼笑道:“有些东西,也不是你上赶着就有用。” 敏夫把甜品装进纸盒里:“母亲,您就承认吧。刚才不是被德子夸得很高兴么?” “什……!”孝江老脸一红,忙道:“她……是有那么几分可爱,那又如何?你要是想玩乐,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么小的孩子,你要顾及医院的名声!” “您放心,医院的出路,还有子嗣的问题,我都会解决的。” “世界不是只有外场村这方寸土地。” 男人理着额前的碎发,露出饱满的额头。俊美的面容带着笑意,在厨房的灯光下神采奕奕。 尽管眼下挂着青黑,那种雀跃的神色却让她看得很清楚。 “你、你和那孩子……” 妇人失语。 那是一种充满希望的、青春的活力。 孝江已经很久没有在儿子身上看到这种精气神了。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拂袖离去。 ... “德子小姐。” 妇人严肃的声音响起。 德子正忙于应对住持的亲昵。 这男人一看医生他们去厨房忙碌,就贴过来纠缠。又是擦嘴又是梳头发,差点就捏着她的下巴啃起来了。 “在!” 她赶紧离开座位,心虚地走到孝江夫人面前。 刚才在医院走廊上抱着医生哭,现在又在人家家里同另一个男人黏黏糊糊的。 德子生怕被这位年过半百、严肃端庄的女性指着鼻子说教。 妇人微笑:“庭院的风景很美,要不要随我去透透气?” 完蛋了完蛋了。 女孩垂着头,跟在孝江夫人身后,走前狠狠甩了静信一个怒瞪。 ... 下午三时。 庭院绿草茵茵,如同细腻的绿色地毯。 四周被高大的枞树林环绕,浓密枝叶在太阳的斜射下投下斑驳的树影。微风中飘荡着清新的草木香气,庭院呈现出一片宁静而宜人的景象。 穿着漆黑和服的女人转过身来,露出微笑。 “搬入村子之前,你母亲携着你来医院拜访。那时说的是在这里度假,之后再重新回到东京?” 女孩呐呐道:“是的,我是文京区出身。之后要回东京参加考试……” 文京区,都心六区之一,是东京大学所在地,以其丰富的文化氛围和多家大型医院而着称。良好的经济水平、教育背景,以及文化品味构成了这个区的特色。 孝江回忆起德子的双亲,对德子的出身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孩子……能看上敏夫这小子? “我也曾去过文京区……参加敏夫的毕业仪式,还有拜访他实习的医院。”孝江暗夸儿子:“那里樱花季节十分美丽。” “嗯嗯……” 看着面容严肃,身材高挑的妇人,德子试探性开口:“孝江夫人……是爱知县出身吗?” “啊啦,我的口音这么明显么?” 妇人为自己的故乡相当自豪。 她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没错。名古屋是一个拥有丰富文化和历史的城市……那里的食物……我家附近有一家味增豆腐屋,十分美味。” “孝江夫人是为什么选择来到外场村呢?” “我是跟随丈夫在村里定居的……他曾在町里的国立医院就职。” 提到过世的丈夫,尾崎孝江陷入沉思。 青年时期,她在名古屋大学认识了在医学部任教的敏夫之父,二人一见如故。成婚后,她随男人回到故乡沟边町,男人在国立医院就职。 那时,外场村依旧以丧葬业和伐木为生,经济水平相对稳定。町里主要负责木材加工及相关的衍生行业,医疗、娱乐设施都不算特别健全。 敏夫的父亲是一个性格倨傲,野心勃勃的男人。他在十年内扩大医院规模,引进知名教授,提升了沟边町的声望,周边不少居民为了医疗资源而搬入沟边町。 “我们在町里度过了十年,直到村里爆发了一场河水灾害……我们从病逝的公公手中接过了尾崎医院。” 德子小心开口:“很抱歉听到这些……关于那场灾害,我也有所听闻,请问具体是……?” 女人闭了闭眼,似乎在压抑某种沉重的情绪。 随后,她缓缓开口:“那时,也是一场瘟疫蔓延了外场村。” B-A51.忠告 二十年前,一场莫名的瘟疫席卷了外场村。 不少村民出现腹泻、呕吐,随后出现风寒的症状、高烧不断。令人感到诡谲的是,一些人甚至染上了癔症,胡言乱语、甚至对最亲近的家人实施暴行。 短短两个月,竟出现了一百来名死者。 那时的外场村才只有1000来人,人口骤减十分之一,人心惶惶。 “我的公公,也就是敏夫的父亲,作为院长,亲力亲为地为村民们治疗,结果也染了病,一个晚上就撒手人寰。” 尾崎孝江领着德子来到院中的石亭,缓缓落座。 “尸体是凌晨发现的,医院的事务长紧急联系了我们。” 女人面色沉重:“因为是公公操持了一生、心爱的病院,我丈夫毅然决然地接下了这个重担,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尾崎医院,开始为村民诊治。” 德子愣在原地。 她没有料到,传闻中的那场事故竟如此严重。 “然后呢……?”她艰涩开口,“这场瘟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尾崎孝江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作为外来者,她不该知晓村中的往事。将村子当作一个短期旅游的消夏之地,才是她该有的轨迹。 就连敏夫,都对这场事故知之甚少。 如今,相同的事态再次爆发。 尾崎孝江不知道,这座村落会不会再次重蹈覆辙,成为手足相残、人人自危的炼狱。 女人注视着这张尚且稚嫩的脸庞。 她浑身上下都带着与这腐朽的村落格格不入的气息。 如果说敏夫的麻木和疲惫,都是因她这横冲直撞、朝气蓬勃的鲜妍所改变、拯救。 眼前的这位少女的出现……是否也能挽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弱小村落呢? 她没有答案。 “最后,人们才发现事故的原因。外场村的伐木业如日中天,一些从外村来的工人一时疏忽,误将防腐剂和杀虫剂等化学废水投入了尾见川,导致水源被污染。” “那时,人们还喜欢打河水洗衣做饭,一些儿童也喜欢在里面嬉闹。傍水建立临时居所的伐木工们成为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随后便是村民们。” 少女点点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工业事故啊……腹泻和高烧是中毒症状,同时也引发了神经系统的异常,所以才导致幻觉、胡言乱语。” 看来智子婆婆也是由于这场灾难,留下了病根。 尾崎孝江没有回答。 “德子!” 远远地、敏夫站在连接前后庭的长廊上,朝着女孩挥手。静信站在一旁,不知道二人是不是说了什么,面色不虞。 室井静信长得其实和曾经的寺院家主、室井信明很像。 那阴测而冷漠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绕着身旁的儿子打转。 孝江夫人猛地打了个寒颤。 “……知道了!” 女孩远远地朝那边打招呼,回过头道:“我要走了,孝江夫人。很感谢您今天的招待,料理真的十分美味。有机会我再来拜访您……” “……德子小姐。” 妇人突然打断了她。 “事实上,二十年前,在查明真正的病因前,村民们十分混乱。” 女人缓道:“当时,室井一族才刚刚搬入外场村,在北山上修缮寺院。在他们到来之前,村子里一直供奉的是东山的神社。” “很多人嚷嚷着,是伐木太多,触怒了「神明」,所以才会「作祟」。病逝的几名外乡伐木工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这些外乡人涌入了村子,大肆砍树,才打搅了神明的清净,缠上了诅咒。” 德子愣住:“诶……?「神明」?” 难道母亲,也受到了那场灾害的影响吗? “那是非常可怕的景象。” 尾崎孝江回忆着:“每天,人们都会蜂拥到神社,倾诉自己的虔诚。他们将伐木工人的尸体丢进东山深处的「地狱穴」,作为祭品以平息神明的怒火。” “村子里都秉信着那片狭长的裂缝是通往黄泉的通道,也是最接近神明之地。” 「地狱穴」……? 似乎是非常熟悉的字眼。 德子皱紧眉头,只感觉一些碎片从脑海浮现。 【那是一座古老的神社,据说神社后藏着一个巨大的裂缝,被称为「地狱穴」。】 ... 【我只是想奉上一些忠告,每个地方都有它特定的规矩。】 【你们这样一对般配的情侣,可不要因为触碰禁忌而身陷囹圄。】 一个蓝发黄眼、健壮的男人。 是谁? “由于真正的病因是水源污染,死者自然没有因为村民们的虔诚而减少。慌乱的村民们相互指责,细数着对方不敬神明的事例,甚至举行了奇怪的仪式……” 妇人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继续。 “我的公公是一个非常爱护村子、重视村庄发展的人,同那些外来的伐木工人们走得很近,也第一时间为他们治疗。却因为这样被村民们怪罪,认为他是因为「神明作祟」而死去。” “尾崎医院在那个时候已经彻底失去了村民们的信赖,就连从外乡赶来的我和丈夫,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眼色。还是因为你的祖母,广泽美子,村民们才勉强接纳了我们。” 德子诧异:“我的祖母……?” “广泽原本是村子里的大家族,由制材起家。那场灾难中,死伤也最为惨重。” 尾崎孝江:“美子女士通过招婿开枝散叶,作为家主在村里也德高望重。原本她只是轻微中毒,但却恰好患上了严重风寒,不幸身亡。” 信息量太大。德子傻在原地。 外婆美子、姨婆智子、甚至母亲妙子都牵扯其中。 在长廊等候的两个男人看女孩没有过来,便向石亭靠近。 尾崎孝江瞥了眼远处,加快了语速:“那时,室井家出来帮助尾崎家和村长家控制了局面。他们是京都来的贵族,又是世代建佛寺、祠堂的僧侣一族。” “他们十几人为村民们念经颂祝,就算日夜身处于患者中,也只有一人病死,这获得了村民们的拥簇,认为是室井家主三人都是「神使」,可以与外场村的「神明」沟通。” 住持也是……「神使」? 德子看着逐渐靠近,穿着漆黑和服、身披坛带的男人。 这也说的通,毕竟她参加过寺院的晚课,那种静谧又神圣的氛围不言而喻。 虽然他是内里扭曲压抑的人。 但面对村民、和寺院里的僧人,永远都是温厚亲切,挑不出毛病。 “德子小姐,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如此的无畏……又可悲。” 尾崎孝江起身靠近,整理起她的衣服下摆。 又是一场瘟疫、和外乡的到访者。 你同那洋馆里的一群人,或许会像曾经的我和丈夫一样,悲哀地卷入命运的齿轮之中。 死者的尸体掩藏着秘密。 生者却要将秘密烂在腹中。 如果说,为这座村子殚精竭虑、葬在这深林之中就是尾崎一族的命运的话…… 你能够让敏夫从中解脱吗? “小心,你会让村里的老人想起曾经的事故……如果有少主持陪伴,你是安全的。” 女人手上捋着德子的裙摆,凑近耳畔轻语。 “但是,请你记住,只能相信自·己·……!” B-A52.后座(微H) 敏夫将德子二人送到医院门口,再次回去研究血液报告。 德子恍恍惚惚地上了住持的车。 隐约听见,要带她去商业街买冰激凌吃。 车里冷气很足,德子从座位下取出自己专用的绒毯,裹着没有说话。 从孝江夫人那里得知了太多的信息。 不仅是二十年前的灾祸真相、还有祖母美子的死亡,这些都是没从母亲口中听闻过的。 甚至连智子婆婆的病状,还有母亲恐惧又崇敬的「神明」,全部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二十年前的瘟疫是因为伐木废水导致的水源污染,村民们腹泻、高烧不断,甚至胡言乱语。 可是这次的瘟疫,从贫血、热伤风或中暑开始,全身无力,神智不清,数日内急剧恶化至猝死——同二十年前完全不一样。 病因究竟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了外场村这连绵不绝的灾祸? “德子?” 男人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孩摇摇头。 她仔细地打量着身侧的男人。 五官俊秀,朗目疏眉,雪鹤般优雅而稳重的姿态。 住持同医生一样是32岁,那么二十年前12岁,等于才小学六年级。 他对这场灾难,又有多少了解呢? ... 静信看着女孩安静思考的模样,难免揣测起刚才她在凉亭、同敏夫母亲的对话。 “母亲,你在和德子做什么?” 当时,好友靠近询问。 妇人慢条斯理地起身:“这孩子的裙子太短了,我给她拉一拉……” 在母子二人拌嘴的时候,静信敏锐地观察到了一旁呆滞的女孩。 孝江夫人同她说了什么,才会如此震惊? 是训斥她不要同已婚的好友走的太近? 还是说,责怪她与自己太过亲密,行为放浪? 男人默默牵住了女孩的手。 他几乎是故意在餐桌前演那么一出。 只要严厉的孝江夫人看出自己同德子的关系,或许就能够好好劝诫已婚的儿子,让他收一收自己的心思。 ……这样,德子就属于他了。 清秀的面容染上一抹阴翳。 其实,在德子和孝江夫人散步消食之际,敏夫也从厨房里出来找他谈话。 “静信,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也很照顾德子。” 好友闹了挠头:“但我希望你还是同她保持一些距离。之前你在医院抱着她……怎么说呢,对我来说有点刺眼。还有刚才吃饭,你给她倒汤夹菜也是。” 静信寒着脸,没有说话。 “心爱的女人身边有别的异性靠近实在是难以忍受,希望你理解我……当然,这几天照顾德子辛苦你了。” 他拿出一盒红豆糕:“母亲特意为你做的,你小时候不是很爱吃吗?还有这一盒是泡芙,德子爱吃这个。” 刺眼?心爱的女人? 男人并没有接过,只是扶了扶眼镜:“孝江夫人也看出来了吧,她怎么说?” “母亲很喜欢她,虽然有那么一点意见……不过不重要。” 敏夫将甜品装进一个塑料袋,直接塞进他怀里:“你不用担心。” 静信拼命压抑着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的冲动。 孝江夫人嘴上严厉,实际上却相当喜欢德子,这点让他更加慌张。 三人方才有说有笑,享受料理的模样简直像一个温馨的家庭。 他也喜欢德子。 深深地、深深地爱着她。 况且,德子已经和他做了约定,要带他离开这片土地了。 她是一名小小的勇者,将他从北山里的高塔中解救出来。 他们之间命运的羁绊、明明应该比任何人之间的都要深厚、紧密。 “……你又叫我如何忍受呢?” 静信露出一个苦笑,面色灰暗。 懒散地靠在一边的好友转过头:“静信,这是什么意思?” 静信捏了捏袖中的佛珠,低声开口:“敏夫,你也知道我的家庭,父亲强势,母亲也追随着父亲,我从小就要背各种经书,在你们肆意玩耍的时候打坐静修……” “我对这片土地一直怨念颇深。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为我的生活带来了光亮,那……” 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重重地压着,手指紧捏。 “你就是压力太大了。少熬夜写作,有这个功夫多休息休息。” “敏夫,我……” “再累了,就去町里转转,或者附近的城市也好。只要你想走,没人能拦住你,不是吗?” 一针见血。 男人比他高上几分,梅棕色的眼眸轻微有些下三白,显得傲慢又冷淡。 被捏住的肩膀隐隐作痛,静信不甘地咬住嘴唇。 劣等感在心底疯狂叫嚣。 你究竟是凭借着什么获得了德子的喜爱? 更加开明的双亲,还是更加豁达的性格? 凭什么? “我相信你有分寸。”敏夫低声道,“……我很信赖你,静信。” ... 车停在了外场的商业街一家手工冰激凌店前。 静信打包了一份草莓+香草口味的双球冰淇淋,带回车上。 看着少女裹在绒毯里一言不发的模样,静信让司机关掉冷气,再把窗户放下,让温热的风刮入车厢。 他捏着小勺,喂到女孩嘴边:“都是你喜欢的口味。来尝尝?” “……不用这样,住持。” 德子拿过塑料勺:“我自己吃。” 不是流水线的产物,店铺主人从农田上的奶牛挤奶,再将亲自种植的草莓捣成泥加入,冰淇淋口感醇厚而酸甜,味道纯正。 德子回味着奶香,又将勺子伸向纸杯,却被躲开了。 男人捧着甜品,面色晦暗而忧郁。 他轻声开口,向来清朗的声线有些低哑:“可以……让我喂你吗?……求求你了。” 德子睁大双眸,猛地看向司机的方向。 好在,隔音挡板一直是落下的。 “从之前吃完饭开始……你到底发在什么疯?” 她不耐地皱眉。 眼看少女没再抗拒,静信欣喜地接过勺子。 男人看着女孩垂头吮掉甜品的模样,眸色再次变得满足。 不能理解。 德子翻了个白眼,瘫着任凭对方伺候。 “你也吃啊?” 嘴上答应着,男人面色微红,只是轻轻抿过她用过的勺子,浅尝了几口甜品,又再次投身于喂食中。 德子看着逐渐被挖空的香草味雪球,缓缓开口:“住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喂我吃香草口味的……到底在想什么啊?” 悬在空中的手腕抖了抖。 少女轻飘飘地瞥过他的胯下:“……真下流。” 静信的呼吸粗重起来。他凑得更近,将塑料匙递向女孩。 女孩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启唇。 粉嫩的小舌吐出,卷过勺子,一抹透明的奶白色残留在唇边。 下腹硬得发痛。 他抬起手,轻轻地捏着女孩的下巴,女孩配合地张开嘴。 融化成白透明状、乳白色的奶霜残留在舌尖。 男人再也抑制不住,俯身吮上少女的唇。 粗舌卷住她的,温柔地翻搅、勾缠,将泛着奶味的口腔细细吮遍。 手指不知不觉抚上了少女纤细的腰肢,往自己怀里按。 “啊!” 冰凉的触感滴落在大腿上。 德子抓住男人的头发,将他扯开:“冰激凌都要化了。” 静信看着她大腿细腻柔软的皮肤,还有那上面的雪霜。 他将纸盒和勺子递到女孩手边,慢慢俯下身去—— 舌头卷走了那一抹冰凉,又轻吮着下面的皮肤,直到留下一个浅红色的痕迹。 德子将微化的甜品一勺勺送入口中,俯视着上半身都覆在自己大腿上的男人。 他吻的很仔细,像在品尝什么绝世珍馐,又像在顶礼膜拜一般。 从膝盖到大腿内侧,甚至连腿根处都没有放过。 静信舔着大腿内侧最根部的皮肤,目光半是痴迷,半是发狠地盯着一旁覆盖着白色布料的凹陷处。 他一边打量着女孩的反应,一边凑得更近。 大掌完全扣住阴阜,修长的手指隔着布料沿着那道细缝滑蹭,纵情感受着她的轮廓。 “唔……。” 女孩又吃了一勺冰淇淋,发出一点微弱的喘息。 他越摸越重,手指开始压着穴口的地方往里送。渐渐的,指腹越来越热,布料上漫出了丝丝缕缕的潮意。 德子含着勺子,眼里水光潋滟。 静信挑开内裤边缘滑了进去,毫无间隔地摸上那两篇嫩肉。 手指对捻,感受到一股湿润的粘腻。 阴茎烧得更烫,掩在僧袍下跳动。 男人将布料扯到一边,将裙底花穴完整地尽收眼底。他的指甲修剪过,也擦干净了,分开花唇送进去一点,轻轻在穴口戳弄着。 正当他看见丝丝缕缕往外溢出的花液,打算将其吮入口中的时候,女孩阻止了他。 她用膝盖顶住他的肩膀,笑吟吟地摇了摇手中的纸杯:“冰激凌吃完了哦。” 奖励的时间到此为止。 B-A53.请柬 rousew o .co m 铺着洁白混凝土的车道上,一辆黑色轿车平稳行驶。 远处,西山之巅苍翠的枞木林映入眼帘。 那里葬着奈绪小姐的尸体。 “回到寺院了,可以继续吗?” 男人趴在她膝上,恳求地望着她。 “不行。” 德子嘎吱嘎吱地咬着塑料勺子,眼神瞟着窗外。 暮色即将降临,枞木林上方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晕黄色。 隐约可以看见几只在上方盘旋的乌鸦。 “为什么?” 静信蹙着眉,眼眸隐隐泛着红。 “这是我该问你的话吧,少主持大人。” 女孩语气很淡:“从上了医生的车开始,你就拼命地针对他,揪着他已婚的身份不放……这让我很尴尬啊。” “可是德子,我是想让敏夫给你一个交代……” “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呢?” 室井静信缓缓地支起身子。 他无话可说。夲伩首髮站:pornpa8.c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还有,医生和孝江夫人在厨房的时候,你故意在餐桌前那样对我,又是在演哪一出?” 德子面露嘲讽:“室井大人,你越界太多了……这让我很困扰啊。” ……越界? 男人半是委屈,半是愤恨地望着身侧的女孩。 他们都已经肉体相贴,亲密到了那种程度。这张可恶的小嘴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呢? “带你一起离开外场村,我也承担了一定的风险。如果寺院的人想要追究,一定可以查到我身上。” “就算如此,我也做出了许诺。你这样拼命地……捣乱,究竟想干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男人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浅菊色的眸子掩藏在玻璃镜片后,看不清神色。 “说到底,你还是在袒护敏夫。你就这么喜欢他?等他离了婚,来了东京,你们就要甜甜蜜蜜地同居了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嫁给一个二婚、还没多少积蓄的男人,这就是你所期望的?你知不知道,他在东京上学时谈了几个女朋友?他是个喜欢玩乐的人,你觉得他对你有多少……” “够了!” 德子捏了捏山根,语气讥讽:“您对我误解真大。” “我即没说要选择医生,也没说要选择您。我只是一个马上18岁的女高中生,来这风景宜人的外场村度假,同顺眼的男人亲密、发泄压力罢了。什么同居啊、嫁人啊……我还不需要考虑那些吧?” 红唇勾着,那对又黑又亮的眸子充盈着戾气。 “想同谁睡觉、接吻也好,是我的自由。” “不负责任、素行不良、不检点的女人,随你怎么说。您是高高在上的寺院少主持,没必要缠着我一个学生不放,也请不要拿您那套道德标准要求我。” 德子面无表情地按下按钮,挡板缓缓收起。 “请停车。只剩最后一段山路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寺院。” 眼见少女就要强行打开车门,司机慌乱地踩下刹车。 “等等……!你呆在车里。” 命令完司机,静信跟着下车。 看着沐浴在夕阳之下、毅然决然的那个娇小背影,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悲伤席卷了内心。 司机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去的两个身影。 这二十年间,他从未见过少主持那种神情。 目眦尽裂、歇斯底里。 简直像一个神经质的疯子 “德子……德子!……求求你了,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 少女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 “我错了、是我太贪心了,我不会再对你指手画脚了!” 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原本清冽如泉水般的嗓音撕扯着,宛如走了音的弦音,浑浊又哀凄。 “不负责任、素行不良……我怎么会这么想你……” 这家伙又哭了。 32岁的男人,哭哭啼啼的。 少女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只要能够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会做的。你让我下跪、甚至杀人……” “够了!你胡言乱语什么。” 德子转过身。 伫立在山路间的男人。 他鼻梁上的金色镜框歪斜着,清俊的面庞上满是泪水。发丝在暮色的映照下散发出一种惨淡的浅紫色。 这纯净的紫色与漫山遍野的墨绿和金黄形成鲜明对比,异常引人注目。 “……我会听话的。” 他上前两步,尾音颤抖地压在喉间。 那对浅菊色的眼眸中是苦涩的哀求。 德子又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嗨。” 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陡然响起 二人惊诧望去。 不远处的山林间站着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的男人,正沿着岔路阔步走到他们身前。 来者是一个25岁左右的男人,个子极高,近乎有190cm。廓形西装完美勾勒出那饱满健硕的身躯。双腿修长有力,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坚实性感的脖颈线条。 离得近了,暮色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 “少主持大人,山野小姐。下午好。” 男人勾着唇:“我是兼正家的仆人,叫做辰巳。” 每个音节都带有深沉的共鸣,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在颤抖。 男人的声音散发出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德子怔怔地看着对方,一时竟没有出声。 辰巳看了看两人,露出抱歉的表情:“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静信扶了扶眼镜,走到德子身边:“辰巳先生,您在这附近做什么?” “我来给奈绪小姐送花。” 辰巳的目光含着笑意,莹黄色的视线在女孩脸上悠悠转了一圈:“我家主人曾经在8月盂兰盆节时分受邀拜访过安森家的聚会……得知奈绪小姐去世,主人也伤心欲绝,便命我来送花上香。” 静信怀疑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既如此,为何你家主人不参加上午的送葬仪式呢?” “说来遗憾,我家夫人和少爷都患有系统性红斑狼疮,无法在日间出门,搬到外场村也是因为环境优美,适合疗养……而我家主人寸步不离的照顾家人,只得命我先来祭拜。” 德子困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好熟悉。 似乎有什么在脑子里蠢蠢欲动。 “辰巳先生,我们之前……” “话说回来,山野小姐,我有一封信要转交给您。” 男人微笑着打断了她。 他拉开燕尾翻领,雪白而泛着珠光的信封隔着衬衫滑过饱满的胸肌,有一种莫名的色气。 “需要我帮您拆开吗?” “啊?……好的。” 女孩茫然地盯着男人的胸口。 辰巳又取出一柄银刃,灵巧地划开了玫瑰形状的火漆印章。 把信件递到她手上时,温热的手指蹭过她的掌心—— 尊敬的山野德子小姐, 诚邀小姐莅临吾家洋馆,共度欢快时光。届时,将为小姐准备一场盛大晚宴,以表达我对小姐的敬意。 期待您的光临。 Freyr 敬启—— 厚实的信纸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芬芳,似乎是用钢笔写就,既优美流畅,又带着一抹锐利的锋芒。 写信者的书法犹如艺术品般精致,透露着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痕迹。 德子不解:“「Freyr」……?” 辰巳道:“这是少爷的英文名。请您务必放心,少爷和夫人的病症并不是传染性的,只有日光照射才会出现,平时和常人无异。” “少爷由于患病,每日里就是读书,鲜少出门见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他说之前在寺院前认识了同龄人,想请您来洋馆玩。”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少爷如此高兴了,拜托小姐……” 男人双手合适,做出一个祈求的表情。 B-A54.暧昧 德子同意了邀请。 事实上,刚和住持发生了口角,她想到别的地方转换一下心情。 静信也不敢阻止女孩,只得低声道:“那……我晚点来接你。” “真是太好了!”辰巳露出微笑,“少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辰巳先生,你有开车过来吗?”静信抱着双臂,“这里离洋馆还有一段路吧。” 蓝发男人挠了挠头,有点困扰的模样。 作为「人狼」,体能高于人类数倍。从墓地到洋馆的一大段上坡路,常人走路需要25分钟上下,于他而言不过短短5分钟。 从前,同德子在野外做爱后,也是他抱着昏昏欲睡的女孩从山里狂奔到住宅区,从来没有考虑过正常的步行方式。 但如果是作为正式的邀请,总不能让客人步行到洋馆。 “洋馆里的管家……开车出去采购了。我没想到能恰好遇到山野小姐,实在是准备不周……” 他转了转眼珠,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静信上下扫视着男人。 这位年轻的仆人不仅说话不够沉稳,做事也毛毛躁躁的。 想到这里,因对方身材优越而嫉妒的心绪稍微和缓了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那不妨坐我的车吧,我让司机把你们送到门口。” ... 出于礼貌,静信坐进了副驾。 辰巳迈到后座门前,为女孩拉开车门。 这男人生的人高马大,肌肉壮硕,五官深邃又野性,笔挺板正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反倒显得拘束。 此时,他一手插着兜,另一手护着车厢顶防止她撞到头。 明明一副绅士做派,俊朗的面上却挂着散漫的笑容,隐隐露出一对虎牙。 再加上这套酒红色的闷骚西装,整个人反倒显出些凶性。 “……谢谢。” 德子不敢与他对视,小心地从那条胳膊下钻进车里。 男人也在她身边落座。 他身材高大,而静信的车又是轿车,他不得不微微把身子下滑,岔开双腿支着。 一双腿修长而健硕,裹着柔顺的西装裤筒,大腿的线条一清二楚,结实饱满得宛如在裤管里藏着一截白杨树。 种熟悉的躁动感又来了。 德子默默收回视线。 一个拐弯,两人的腿碰到一起。 女孩没做声,睫毛抖了抖。 男人的大腿……硬邦邦的,肌肉健实,隔着一层布料传来滚烫的温度。 奇怪的是,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二人的接触,又或许感知太过粗放,长腿依旧杵着她。 随着车子缓缓上坡,他似乎又贴得更紧、更近了。 两条腿不可避免地摩擦。 德子咽了咽口水,感觉心尖都在颤。 她悄悄往旁边瞥去,没想到男人正若有所思地瞧着她。 那对荧黄色的瞳眸很亮,那眼神像有某种有重量的实物,让人动弹不得。 一阵晃神。 视野就和失焦了一样,一片茫白中,火光似的橘红慢慢自边缘攀爬到画面中央。 似乎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精壮而饱满的身躯被包裹在浓重的黑色之中。 视线再往下,是一截深褐色的肉段,再往上则是紫红色的、狰狞吐精的…… 德子慌乱地眨着眼眸,面色通红。 她反复地打量着男人的面孔,目光扫到敞着的腿间,硕大一坨静静蛰伏在布料下,大大方方地展示着。 看着女孩宛如被烫到而瑟缩的视线,男人从鼻腔里发出轻笑。 德子顿时有点恼羞成怒。 她将腿收回来,翘到另一条腿上,双手抱臂,目光转向窗外。 夕阳映照在雪白色的石墙上,呈现出一片淡淡的橙红色调。洋馆坐落在盘山路的尽头,四周被郁郁葱葱的枞树林和薄雾环绕。 苍蓝色的塔顶映衬着翻涌着金浪的天边,显得华丽异常。 这是一座隐于闭塞村落的奇异洋馆。 那紧闭着的、铁红色的大门,简直像是通往未知奇境的入口。 少女站在门前,被城堡恢弘的气势所震撼。 “德子……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接你。” 静信想了一些叮嘱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村民们鲜少见到洋馆居住的主人。这片雪白的城墙犹如一道隔绝的界线,将村子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对这栋建筑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或许是作为作家那过于纤细发散的思维在作祟。 黑色的车子渐行渐远。 辰巳舔了舔唇,将目光落到女孩身上:“欢迎来到桐敷之宅,山野小姐。” 话音刚落,大门嘎吱作响,缓缓开启。 夕阳的余辉将铁门染成深红色,仿佛是某种张开嘴巴、露出利齿的庞大生物,凝视着即将进入的客人。 ... 辰巳携德子走过大门,一路踏入城堡深处。 与寻常城堡不同,他们步入的是一片似乎无尽的石砖迷宫,密不透风,一片幽暗深邃。 没有什么开阔的庭院、忙碌的园丁以及装着各色雕像的喷泉池,他们除了一开始的一道拱门,就一直在由石砖堆砌的楼体里穿梭。 地面被深色的地毯所覆盖,如同柔软的黑色泊在脚下,吞噬了一切声音。 德子跟在男人身后,不断穿梭在拱形的门廊和雕花的窗户之间,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一副精致的油画,画里人浑浊的目光注视着走过的行者。 只有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时而感受到窗外微风拂过,仿佛这栋古老的建筑也在呼吸。 走廊四通八达,且构造非常类似。走得久了,她近乎有种鬼打墙的错觉。 “山野小姐,怎么了?” 像是觉察到她的不安,男人突然回过身来。 德子猝不及防,脸直接撞上了男人饱满富有弹性的胸口。 “啊、我……抱歉!” 辰巳扶住了少女的胳膊,很细,手掌轻轻松松圈住。 “是不是瘦了?” 他下意识发问。 “诶?” 看到女孩困惑的视线,他才幡然意识到不妥:“不好意思……我看你太瘦了,可以多吃一点。” “……谢谢您,我体重很稳定的,也很健康。” 德子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男人的温度传递到身上,有种妥贴的滚烫。她有些怪异地迷恋这种温度,一时竟不想抽身了。 “怎么了?” 看着没有动弹的女孩,像只小动物似地贴着他,辰巳下意识放柔了声音。 男人的声音很低,像砂纸摩挲在皮肤上。她抬头看他,蜜色的脖子上绷着筋络,连着锁骨,肌肉流畅,肌理分明。 德子红着脸道:“我……我有点冷。” 男人又笑了,鼻腔里发出气音。 同刚才在车厢里一样。 女孩有些恼,美眸怒瞪着他,唇瓣被贝齿咬着,压出一个饱满的弧度。 单调重复的走廊空荡荡的,但微微贴着的两具身体共享着热度,气氛逐渐变得怪异而暧昧。 事实上,从刚才开始,辰巳就刻意带着她绕着圈子。 或许是出于主人的命令,故意让她变得混乱,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想和女孩再待一会儿。 不可否认的是,再次见到她,他感到喜悦。 “这座洋馆……或许该成为城堡吧,看着很有历史感。” 德子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抓住男人的小臂:“我听说你们是月初才搬进来的,这栋建筑属于之前住的人吗?大家似乎都叫这里兼正家。” 辰巳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小动作:“不。我们是拆除了主人的另一栋房产,使用那座古老城堡的石料重新搭建的……可以说是古意昂扬的新房子吧。” “这里似乎历代是外场村村长的住所,去年主人从过世的老村长那里买入了这片土地,再之后就拆除了旧址,建立了这座洋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手臂依旧贴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辰巳先生多大了呢?这么年轻就来洋馆做侍从好像十分少见啊。” “你觉得呢?” “嗯……二十五、六岁?” 女孩歪头思索的模样有些可爱,辰巳手上不自觉用力,将女孩拉得更近了。 “辰巳先生,有女朋友吗?” 憋了一会儿,德子小声问道:“我的意思是,来到乡下,还要侍奉洋馆的主人,如果有伴侣的话肯定不是很方便……” “你觉得呢?” 又是一样的说辞。 德子有些不满男人避重就轻的反应。 她往前一步,几乎埋进男人的怀里,仰着脸紧紧盯着他。 辰巳没有说话。 他的手掌顺着女孩的手臂滑到肩膀。 “没有。” 富有磁性的声音低低回响在耳畔。距离有些近了,滚烫的呼吸扑在颈侧娇嫩的皮肤上,德子感觉一阵酥麻自体内升腾。 男人俯着身子,透过微微下垂的领口,隐约露出一道饱满的胸肌曲线。 辰巳盯着女孩骤然变红的耳尖,舔了舔后槽牙,瞳眸微微收缩。 作为「人狼」,感官也比寻常人敏感。他目光轻微下移,来到女孩的裙摆。 淡淡的甜味、略咸的粘稠液体。 ——发情的味道。 他感觉自己有点硬了。 B-A55.症状 德子注视着眼前那张俊朗的面庞,近在咫尺的距离使她难以抑制地咽下口水,心跳似乎在加速。 自从她看到这个人,她的大脑似乎陷入了一片混沌。思维在竭力运转,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她的记忆深处挣扎着想要浮现,但却始终难以捉摸。 在这一刹那,德子感觉颈侧传来一丝略微刺痛的痒意,她疑惑地伸手摸索着那片完好的肌肤。 奇异的是,血管里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兴奋而湍流,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冲动,仿佛某种奇异的力量在悄然作用。 腿心处的花液也渐渐析出。 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宛如被蜘蛛噬咬的猎物,感受到毒素逐渐入侵神智,麻痹而又令人陶醉的迷离感。 对于自身的控制似乎在逐渐溃散。 女孩努力抓着男人结实的胳膊,仰着秀丽的小脸,下意识露出脖颈。 辰巳默默注视着一切。 「上瘾症状」。 洋馆的医生江渕曾说过,他们的唾液中带有毒素。 人类如果被吸食大量血液,毒素就会入侵大脑并同化人类细胞。在同化过程中,它能够破坏人类的免疫系统,使其对外部病原体的防御能力大幅下降。 这种时候,人类大量失血,大脑以及神经中枢也受到干扰,会下意识服从他们所下达的命令,这也是所谓的「暗示」常常生效的原因。 而如果失血不够多,这种毒素只会潜伏在宿主体内,无法威胁健康。一旦靠近啃咬自己的「吸血鬼」,毒素才会变得活跃,模拟多巴胺的作用来欺骗大脑,呈现出「上瘾症状」,使得人类献出生命。 江渕分析,正是因为辰巳当初从德子的身上吸食的血液太少,她才会摆脱「暗示」的控制。 “……?” 女孩仰着脸,粉唇嘟着,像是疑惑他为什么还不来吻她。 辰巳叹了一口气。 他胡乱揉了一把裤裆,强硬地和女孩拉开距离。 他强迫着自己冷下声线:“山野小姐,前面就是洋馆的主体,里面很暖和。” 啧。被拒绝了。 “……嗯。” 德子感觉脑子清醒了一些,有点挫败地移开视线。 高大的铜门屹立在他们面前。 上面的浮雕仿佛介于兽和人之间,服装精致,神情怪异,宛如在举行什么仪式。门的两侧点着桔红色的灯火,映照着一个个姿态各异的雕像,愈发显得诡谲滑稽。 这里似乎就是洋馆的正门了。 ... 推开大门,眼前展现出一座宏伟的长阶梯,向两侧延伸得优雅而宽广。阶梯的每一级台阶都装饰着精美的花纹, 男人带着她绕到阶梯右侧,进入了位于一层的会客区。 明亮的灯光从水晶吊灯上洒落,厚重的丝绒窗帘将外界的光线彻底隔绝。 会客区正中央摆放着一组典雅的皮质沙发套组,深色的皮革在灯光下显得光滑而奢华。雕花圆桌上摆放着瓷器和银器,静候着宾客的到来。 “请坐。我去唤主人来。” 辰巳将她领到沙发上,斟了一杯香浓的红茶。 在等候的时间内,德子有些局促地打量四周。 角落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的长颈钟,箱体上嵌着一面彩色玻璃,灯光下显得流光溢彩。 除去墙上的油画,房间四处还错落有致地摆着一些精致的雕像,它们形态各异,或是抱着水罐的男孩,或是神秘的兽首,模样栩栩如生,让人仿佛置身于异国的艺术画廊。 ……日本竟有西化得这么彻底的贵族家族吗? 很快,洋馆的男主人,桐敷正志郎接待了她。 他看着四十五、六岁左右,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雪白色西装,胸前点缀着红色的丝巾。男人端正的面上只有些许皱纹,身材也保养得很好,看上去矍铄而不失风度,完全没有刻板印象中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模样。 “山野小姐,欢迎来洋馆做客。” 他并没有什么架子,看着十分热情。 “谢谢您和凪砂少爷的盛情邀约,能够造访如此底蕴深厚、品味高雅的家族,是我的荣幸。” 德子起身鞠躬,褒美之语惹得男人哈哈大笑,快慰十分。 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儿。 原来桐敷家族世代以来一直专注于艺术品投资,祖上还出过几名大画家,他们在英国经营着几家美术馆与画廊,蜚声国际,近几年才回到日本。 “好孩子。” 正志郎摆了摆手,“天还没黑下来,妻儿还没有办法离开房间,要麻烦你在这里等候一阵了。你可以随意参观,有任何需求和辰巳说就好。” 男人以有事处理为由,离开了会客厅。 德子眨眨眼,感到一种微妙的怪异。 在洋馆的人口中,女主人和少爷都患有无法直面日光的皮肤病,所以窗帘才制作得如此厚重,遮光效果极佳。既如此,又不是如太阳当头的白日,怎么会夕阳西下还无法离开房间呢? 还有一点。 桐敷正志郎是被辰巳唤到这里的。在侍从为他打开大门的时候,男主人的神态却有些局促,竟像不习惯似的。 这栋奢靡而神秘的洋馆,从构造到里面的人,似乎都掩藏着秘密。 ... 离完全日落还有一个多小时。 在辰巳的提议下,德子打算到城堡后的花园参观。 据他所说,有被修剪成各种形状的灌木林,还有一座少爷精心打造的玫瑰园。 又是沿着一段长廊行走,穿过一道拱门,终于来到了洋馆的后院。 灌木林被修剪成各种可爱动物的形状,狐狸、兔子、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处都展现出主人对园林的用心雕琢。夕阳温柔地映照在这些憨态可掬的绿色雕塑上,宛如一座乐园。 在花园的深处,那座玫瑰园若隐若现。 微风摇曳,玫瑰丛间远远飘来馥郁芬芳,余晖将花瓣染成橙红色,犹如在微风中飘舞的火焰。 树影洒在红砖铺成小径上,勾勒出深浅交错的光影。 “真漂亮……像是来到了仙境。” 德子做了一个深呼吸,发自内心地感慨。 ... 男人远远地地跟在女孩身后。 他观察着那被夕阳渲染得金灿灿的娇小身影,只感到一阵虚无缥缈的哀伤。 思绪在时间的深渊中游走,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女孩,更是整个人类在时间长河中的匆匆一瞥。 漫长的岁月,他见证了生命的轮回,却依旧对美好事物的易逝感到痛苦。 一步步向玫瑰园靠近。 脚边的玫瑰花开得赤裸,葡萄般的花房密集生长,一簇簇地结着臃肿的花朵。 如同病态的细胞般疯涌蔓延,不知疲倦地分裂增长,直至盛开得醉人。红厚艳丽的花瓣在风中飘零,弥漫出一种令人陶醉的腐烂芬芳。 每一次美丽的萌芽,都像是一场无法逃避的悲剧,而他深陷于虚无主义的迷茫中。 从他的视角看去,女孩像是浮在玫瑰上。 她穿着黑绿相间的校服短裙,幼芽一样茸茸的四肢虚在光线中,随时要化进这个灿烂的傍晚。 她的嘴唇和身体是一种多汁的果实,快要成熟了,浆汁欲滴。 辰巳品尝过,淡淡的甜离带着一丝酸和鲜果特有的生涩,想到这里,他浑身微妙地一激灵。 女孩踏上了通往石亭的台阶。 男人把脚步放慢。 不可否认的是,他眼里的德子,滋味好到要命。 女孩见他走过来,眨了眼朝他笑笑。 辰巳没有笑。 有什么意义呢?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无法做出解读。 所有美好的情感,终究会沉溺于衰败,就像脚边那开到荼靡的花朵。 既如此,何必让自己的心情起伏,折磨自己? “啊!是猫猫!” 一枝找了半天的小家伙原来跑到了这里。 辰巳看着女孩蹲下身子去逗弄那团毛球,猫咪咪咪地叫着窜到她怀里。 她让它卧在膝盖上,长毛拥簇着大腿细腻的皮肤。 辰巳想,谁不想做这只猫呢? 她看着它那对深绿的眼珠子那么入神。 两个黑中透绿的眸子苍蝇一样叮在她脸上,猫咪翘着肉垫,在女孩的腹部周围慢慢踩动,往上爬一爬,再往下。 男人突然悟出了什么。 十几天前,那个贩卖机边的傍晚。 她握着冰凉的啤酒罐子,目光朝他一瞥。 他顺着理下去。 每一次挥洒汗水、肉体相贴、眸光相撞,全部串联起来,一路牵到此时此地。 山野德子。 一条初来乍到,鲜妍稚嫩的生命,是一朵火花,在导火索上燃起。 他在几百年间感知到的虚无和危险,始终暗缩在那里,此刻却被这朵火花照亮了。 他看着那突然的、丑恶的危险。 一个长着长鬓毛,墨绿眼睛的危险。 自打遇到她后,他就在不知不觉地喂养它。 如今,它终于现出原形,已经是膘肥体壮、生猛丑怪。 ——这只叫做“情爱”的巨兽。 B-A56.晚宴(微H) 夕阳将男人的面庞晕染得愈发棱角分明。 那金黄的眸中满溢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盛放的玫瑰藤缠绕在希腊风格的石柱上,厚厚的花丛铺在脚边,洪水般一直漫上台阶。 艳丽的花瓣熠熠生辉,仿佛被橙光注入了鲜活的灵魂。 “辰巳先生……?” 德子看着一步步走上台阶的男人。 勃发的肌肉包裹在绅士模样的衣履之下,肥嘟嘟的花苞在男人的体型衬托下犹如玩具。 辰巳轻巧地拂开疯长的藤蔓,来到女孩身边。 脚步碾碎了花瓣,淡红色的液体在碾压中缓缓溢出。 余晖映照上男人蜜色的肌肤,勾勒出手臂上淡青色的筋络。 浓烈的花香如同酒酿,充盈着整个空间。 男人靠得更近了,高大的身型压迫感十足。 “明明让你回到安全的东京,为什么又回来?” “……诶?” 德子后退一步。 “不听话的女孩。” 他俯下身来逼近,眸子在阴影处闪着荧光。 少女一个踉跄,撞上翘起的藤蔓,尖刺划破了手指。 辰巳抽了抽鼻子,瞳仁微微收窄。 甜美的血液混合着花香,在他的喉间灼烧着渴意。 “什么意思?我之前自己……迷迷糊糊就去了东京,这和你有关?” 男人强硬地扣住女孩的手腕,那可怜的挣扎如雏鸟般微弱。 鲜红的液体挂在指腹上、颤巍巍的。 淡淡的甜腥气。 辰巳伸出舌尖,轻轻将其卷入口中。 “……你在干什么……!” 德子瑟缩着肩膀,男人的靠近让她的体内再次灼烧起来。 轻微的刺痛裹挟着痒意,从神经末梢一直传递到大脑,带来了甘美的错觉。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腿心泛出了汁液。阴蒂因兴奋而肿胀,隐隐地泛着疼。 发情的味道、血液、花香全部混杂在一起。 在男人的感官中,简直如同特调的佳酿。 他含吮着女孩的手指,轻松扣住细腰,将她带入怀中。 滚烫的大掌顺着腰线一路下滑,直到握住挺翘的臀瓣。 男人一手包住了大半臀肉,缓缓揉捏。 少女的屁股肉乎乎的,果冻般饱满,轻轻一拍就弹晃起来。 “等等……!你在摸哪里……” 屁股被肆意把玩,手指还被含在嘴里,女孩羞得挣扎起来。 “手指不疼吗?” 辰巳拿犬齿轻轻磨着那道小口子,手指深陷在细腻的臀肉里抓揉。 男人揉着女孩的屁股,将她牢牢地按在自己身上,火热的粗物隔着衣服贴上她小腹。 “你揉那里有什么用啊……” 腰腹处的炙热太过明显,德子垂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蚋。 辰巳舔舔唇角,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进内裤,完完全全地贴上了女孩的臀部。 手指向下探,粗砺的指腹触上她的私密处。 湿湿的、滑滑的,黏腻的汁液沾了一手,他下意识屈指动了动,那温热的细孔就跟张小嘴似的浅浅吸吮指尖,蠕动起来。 德子惊呼,颤着腰想往上攀,却让手指又往里入了一节。 “夹得真紧。”他哑着嗓音,“手指都动不了了。” 德子控制不了身体的强烈反应,挺着小腹战栗着。纤腰上弓,湿滑小穴迎上了他探索的手指。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心脏剧烈跳动。 她呆呆地抬头看着男人,双手紧紧抓着男人胸前的布料。 失去了高亮的眸子里泪光点点,唇瓣被咬出了小小的牙印。 辰巳舔去指尖的一丝血液,低声命令:“腿再打开一点。” 德子微微分开双腿,不再紧夹着他的手臂。 “真乖。” 她脸红极了。 辰巳又往里入了半根手指,抠挖着娇嫩的穴肉,女孩软着腿娇吟着涌出大泡黏汁…… 敏感得过了头。 就着黏滑爱液,辰巳在内壁上反复抠挖着。 一下又一下,反复抽送着,刺激着女孩的敏感点,拇指按着小逼上方勃起的肉粒揉搓。 少女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唇间溢出婉转呻吟。 “舒服吗?” 他低声问。 德子不答,咬住嘴唇。 男人勾起唇角,猛地又加一指,双指并拢插入湿软肉穴,抽插起来。 他熟悉女孩最敏感的区域,抵着那块软肉缓缓撞击,搅得穴里的淫水咕滋咕滋地响。 “啊、辰巳……!” 女孩被插得细腿微摆,张着嘴喊人,肉臀随着无意识地迎合着抽插的动作摆动。 手指进进出出,丰沛的淫水被磨成淡白色的浓沫,噗呲噗呲,窄小穴孔像一张嘴,被插入时便微张吸吮,一要离开又紧裹挽留。 插得久了,女孩将脸埋入男人胸膛,哼哼唧唧地求他再快一些。 辰巳吐出女孩的指尖,拉着她攀上自己的肩膀。大手一扣,又加了一指,就着泥泞淫水再次送入。 “小逼舒服吗?” 他盯着她酡红小脸。 “呜、舒服……求求你、再重一些……!” 女孩嗯嗯地胡乱应着,双眸失焦,完全陷入了情欲的漩涡。 辰巳的速度越发快,淫水顺着手腕滴落在地,细嫩的穴肉紧绞着指根被往外拉扯。 穴内敏感的褶皱被他捅得舒展平滑又翻卷收缩,欲望摧枯拉朽,来得汹涌猛烈。 德子尖叫一声,小腹上挺,蜷着脚趾更深地把自己送到男人手上。 啪嗒啪嗒。 汁液落了一地。 辰巳抽出手指。 高潮后的穴肉紧致湿热,缓缓痉挛着,他微微用力,手指和蚌肉分离发出“啵”的一声闷响。 德子的花心又收缩起来,似乎还想吞下点什么。 她迷迷糊糊地攀在男人的肩膀,视线上移。 暮色四合,耀眼的金光沉入天边。 古堡的城墙上攀爬着青藤,三层的一面窗后逐渐浮现出一道黑影。 少女怔愣地看着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影。 “睡吧,乖女孩。” 辰巳的声音响在在耳畔。 德子靠着温热而饱满的胸肌,听着那低沉浑厚的声线,大脑竟真的缓缓产生了困意。 她阖上双眼。 那是一则古老的欧洲童话。 荆棘环绕的古堡,被刺破指尖、沉沦于永恒沉睡的公主。 恶毒的诅咒,如同可怜的羔羊一般,无法逃离那宿命的漩涡。 ... “啊!” 德子惊叫着醒来。 定睛一看,自己正坐在玫瑰园的石亭里,身上披着一件漆黑的西装外套。 记忆乱七八糟的,她依稀记得自己和辰巳来到这里调情,结束后莫名其妙地打起了瞌睡。 一道鸦鸣划破天空。 云朵在夜空中流动,高大的枞木投下浓密的树荫,将玫瑰园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 月光透过藤蔓纠结的枝条洒在地面上,形成诡谲的阴影图案。 已经入夜了? 翻开手机,傍晚六点四十五分。 距离上次在花园里查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辰巳……先生?” 德子不安地用那件外套裹住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下石阶。 鲜红的海浪在无边的黑暗中翻腾。 它们的花瓣如丝绸般柔软,闪烁着深邃而妖艳的红色。 树冠厚重、花丛臃肿。 遮天蔽日的植物让人喘不过来气。 “有、有人吗?” 德子差点被脚边的玫瑰藤绊了一跤。 夜晚的玫瑰园陡然变得阴森而诡异。 这片空无一人的幽林仿佛被时间凝固在了某个瞬间,让人迷失方向,找不到出路。 正当她害怕到要哭出来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紫发红眼的少年映入眼帘。 他穿着一件丝绸衬衫,外罩一件银灰色马甲,剪裁立体的黑色西裤显得双腿修长笔直。 桐敷凪砂自一颗幽暗的灌木后绕出来。 城堡的少主人苍白而俊秀,唇色很淡,一对暗红色的眼眸沐浴着深沉的夜色,仿佛来自深渊的精灵。 “山野小姐,你醒了。” 他微笑着靠近。 疯长的玫瑰花丛拥簇在他身边,那艳红花瓣反射着月光,照映在少年的脸上,显得他愈发俊美、眉目如画。 德子僵在原地,几乎看呆了。 他的皮肤如同大理石般瓷白光洁,衬衫质地柔软,月光下波光粼粼。 再加上那红厚艳丽的花瓣、粗糙而布满尖刺的茎蔓,盛着露水的绿叶…… 眼前所见仿佛一幅瑰丽的油画,不同质地的颜料迭在一起,浓淡皆宜。 德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装和少年的西裤正是一套。 “谢谢你的外套……你有看到辰巳先生吗?我是和他一起来庭院参观的。” 少年抬起眉毛,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今天要举办迎接小姐的宴席,辰巳他应该一直在后厨。” 德子睁大眼睛:“你是说,在我睡着后……他去后厨了?” 少年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金色的怀表。 “五点五十分时我路过后厨,和辰巳交代过餐桌的布置。之后我来到带庭院散步,六点十分时遇到了在亭子里睡觉的您。” 德子感到有些荒谬。 五点五十分,也就是大概一个小时前,她正和辰巳在花园里散步,自己还查看了手机时间,活生生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跑到后厨? 她仔细打量着少年的神色。 那对宛若红宝石一般的眸子澄澈而透明,不似在说谎。 难道自己是一个人来到庭院,那些种种都只是一个春梦? 回忆历历在目,可如果不是春梦,那陪自己来到庭院的究竟是谁……! 德子抱住胳膊,陡然感到一阵恐惧。 正在她思绪纷乱之际,一双微凉的双手扶上了她的肩膀。 人偶一般的少年捏着西服的领子,将她裹得更紧了一些:“天色晚了,小心着凉。” 夜风微微拂过,同他瘦弱俊秀的外表不同、一股混合着皮革气息的,辛辣的红酒香气传来。 这气味馥郁而霸道,霎那间席卷了她周身。 “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洋馆的少主人微微俯身,向她伸出手。 姿态优雅,薄唇微扬,双眸如同生辉的火焰。 “请随我来,这位美丽的小姐。” B-A57.美酒(含分支选项) 8月28日。田中家。 “小薰,果然很奇怪啦!” 一头橙色短发的男孩气势汹汹地冲到廊下。 “怎么了?” 少女在院里乘凉,她扎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正捧着一瓣鲜红的西瓜。 “村子啊!死的人太多了。” 男孩从托盘上取走西瓜,一屁股坐下:“小惠、丸安木料厂的康辛哥哥,安森建材行的奈绪姐姐,还有好多好多人!” 田中薰不安地埋下了头。 作为清水惠最要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她永远忘不了好友临终前缠绵病榻,苍白到瘦削的身躯。 原本漂亮的皮肤深深地凹陷下去,简直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吸食了血肉,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小惠!我去木料厂遛狗遇到了洋馆家的夫人!像女演员一样……】 彼时她趴在好友床边,对即将到来的风雨还一无所知,满脸兴奋。 【我比你更清楚。】 好友闭着双眼,气若游丝,细细的声音从干裂的唇瓣间挤出。 【是非常漂亮的一位夫人……】 那是清水惠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所有人的惊慌与哀愀中,田中薰只是麻木地跟着送葬队伍,无法从前一晚二人交谈的事实中抽离。 仅仅一晚,活生生的、年仅十五岁的一个人就因为莫名其妙的病因停止了呼吸。 “全都是在兼正那一家搬来之后……康辛哥哥死前在建材厂见过出来散步的兼正家,小慧也说见过那家的太太对吧!” 弟弟田中昭大口地吃着西瓜,愤愤道。 她看见小惠爬上了通往兼正洋馆的那条坡道、当晚就失去了行踪,在密林里被人抬了出来。 几天后、她遛狗时遇到了和兼正家太太闲聊的康辛哥哥,很快他也传来了死讯。 这些都是在她身边发生的一件件小事。 将好友吞入的、黑漆漆的棺材穴是不是也会将她吞噬?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谁说的准呢?! 米黄色棺椁。 那一扇展示死者面部的小门打开,被葬仪师精心描绘、展现出红润面颊的死尸…… 逐渐腐烂变质、蛆虫遍布,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嘎吱。 弟弟嚼着西瓜,还在喋喋不休。黏腻的水果汁液四溅,沾上了他的面庞。 红色的果肉被牙齿咀嚼,脆弱不堪。 “但是兼正家还装聋作哑……” 嘎吱嘎吱。 一丝红色卡在牙缝间,牙齿染上了红色。 “别说了!!!” 少女尖叫着捂住耳朵,一下子站起身来。 鲜红的水果滚落一地。田中昭震惊地看着她。 “……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瞳孔神经质地游移。 ... 与此同时,兼正洋馆。 缝制着金线的雪白桌布,闪闪发光银质烛台下,铺展着各类美味佳肴。 首先呈上来的是一小盘金黄色的鹅肝酱,顶部撒着碎黑松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旁边是一道蓝龙虾制成的奶油龙虾汤,汤面浮着小船似的金箔,精巧得宛如艺术品。 蓝发男人穿着酒红西装,用餐布垫着银盘,为她又呈上一道生蚝冷盘,配以新鲜柠檬汁和特制的红酒醋。 德子盯着那条被包裹在细腻布料里的粗壮小臂,一路滑到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廓。 辰巳放下餐点,客套地对她笑了笑,哪有半分在石亭里亲密而粗鲁的模样。 为什么这么冷淡? 想起凪砂的话,少女混乱地咬住了嘴唇。 当时和她在花园里散步的……真的不是辰巳吗? “欢迎山野小姐的到来。” 洋馆的所有人都到齐了。先前见过一面的桐敷正志郎坐在她对面,点头向她致意。 旁边则是传闻中拥有女演员外貌的洋馆夫人,桐敷千鹤。 女人拥有一头铂金色的长卷发,模样看着不到四十岁,面容姣好,身材火辣。她穿着一件深V蕾丝鱼尾礼服,胸前沟壑一览无余。 “不要拘束,多吃一些哦~” 苍白到没有血色的两条胳膊赤条条地袒露着,女人向她眨眨眼。 德子有些脸红,慌乱地应着。 她没有料到洋馆的女主人竟如此大胆,那随着动作轻颤的夸张胸部、涂着鲜红唇彩的饱满唇瓣,眉梢眼角都弥漫着肉欲与春情。 客套地你来我往了一段时间后,一名身着和服的男人呈上了主菜。 他偏长的红褐发丝随意在脑后半扎起来,面上没什么表情。 如果说室井静信身着和服是长身玉立、清雅端庄如雪鹤,眼前这男人则更像一座古木,和服振袖被两条襻膊挽起,体格坚实有力,胸膛宽厚,身量只比辰巳低上一两公分,年龄也近似。 他的声音很沉,从容不迫:“请。” 这是一道神户的顶级和牛。 男人手腕轻按,小刀丝滑地嵌入肉质,露出霜降般的漂亮纹路。 “他叫做仓桥一枝,是洋馆里可靠的管家。” 桐敷凪砂坐在主位,为她介绍:“今天的主菜由他负责。一枝不仅擅长财务管理,还精通各种菜系的烹饪。” “您过奖了。” 男人干巴巴道,依旧一幅少言寡语的样子。 “一枝性格比较木。”千鹤笑道,“不过德子不要被吓到哦,这孩子其实挺温柔的,很喜欢猫。” 女孩想起来花园遇到的那只长毛暹罗,毛发丰厚、油光水亮,一看就被人饲养得很好。 男人为每个人端上白蘑菇烩饭又一碟小羊排。 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下,对方快速移开视线。 单眼皮、青绿的眸色意外地昳丽,细细打量来竟有种歌舞伎演者的风华。 微长的鬓发下,额角一道浅浅疤痕,为这张秀致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狰狞。 众人用完了菜肴,最终送上了甜点。 色彩斑斓的现烤马卡龙塔、马斯卡彭奶酪制成的提拉米苏,还有粒粒饱满的红石榴、紫色指形柠檬和巴西运来的阿萨伊果。 紫发少年拍拍手,一直站在身后的辰巳立刻送上一只丝绒小盒。 “山野小姐,我很高兴你接受了我的邀约。” 盒内的天鹅绒衬底上,躺着一条宝石手链。鸽血红的色泽深邃而醇厚,金属部分采用了纯净的白金,高贵的银白色泽衬托出红宝石炽热的光芒。 “这条手链是我在英国一场拍卖会所得,如今才找到适合的主人。” 少年捧着小盒,苍白脸廓凌洌分明,鼻梁窄细高挺,眼裂长而线条旖丽。 “这太贵重了,桐敷少爷。” 德子连忙推却。 “请务必叫我「Freyr」,小姐。我也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他笑着,手掌里还托着那个盒子。 “当然了,Freyr!很谢谢你,但我……” “德子,真的不可以吗?” 这个时候,他倒狡猾地抛弃那些古旧做派,表现得像个撒娇的孩子了。 少年眼巴巴地看着她,滚烫的烛光映在脸上,神情诚恳而柔情,一对深红色的眼珠竟比盒中的宝石还华光溢彩。 “收下吧,不要有负担。” 这是桐敷正志郎。 “德子,这件真的很适合你哦!” 桐敷千鹤也道。 “不、不……” 拿着小盒的少年,无措的少女,周围还围着一圈人让她答应他。 场面荒谬得简直宛如求婚现场。 德子深吸一口气,认真拒绝:“它非常美丽,但太贵重了。我只是个学生,出门怕弄丢,藏在橱柜里又怕辜负了心意……” “真的不用如此郑重,我也很高兴拜访洋馆,之后也可以经常找你玩呀。” 少女无奈地笑着:“不如让我多用些甜点美食,我从未吃过今天这样豪华又精巧的佳肴呢。” 凪砂的唇角缓缓扬起。 “辰巳。” 在他的命令下,男人提上一个冰桶,里面装着一瓶酒。 厚重的深棕色玻璃材质,瓶身曲线优雅流畅,以金色丝带缠绕,瓶口则被一枚精密雕刻的铅质酒塞密封。 “这是我珍藏多年的红酒,从英国搬来日本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口感不算厚重,还有红果的香气,我相信你会喜欢。” 鲜红的酒液沿着杯壁旋转着倒入杯中,他捏住脚柄,缓缓递至她手边。 不能再拒绝了。 德子接过高脚杯,环顾一圈,正打算说点什么敬酒词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靠着墙体,辰巳肃着一张脸,目光冷硬而尖锐。 她眨眨眼,心神一抖。 “我…………” 少女迟缓地意识到了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气味,凉丝丝的冷气沁人心脾。 珍馐美馔、昂贵的宝石手链、还有一群形貌精致的贵族。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盯着立在中央的少女。 喝吧。 洋馆的夫妇热情地示意。 喝吧。 靠着墙壁站立的仆从们也微笑着。 “怎么了?德子。” 桐敷凪砂扬起眉毛,似乎有些可怜地看着她。 洋馆的少主人一边说着靠近了一步,颇有些不容拒绝的任性。 那一丝不和谐犹如软垫下的一颗豌豆,微弱但却足以打破平静,悄无声息地滋生着不安。 迷宫般幽暗深邃的洋馆走廊。 人偶般精致、无法白日里出门的贵族母子。 莫名其妙的春梦,在两个地点同时出现的男人。 还有…… 接连死亡的闭塞村落。 “谢谢你们的款待,我……” 少女下意识举着酒杯,愣在原地琢磨着语句。 正志郎挥手招来女仆,一家三口也持着酒杯起身。 “我们一家人初来乍到,妻儿身患顽疾,村民们避之不及,山野小姐却不计前嫌愿意造访,在下向您表达诚挚的谢意。” 他眉目有些疲惫,话语真诚。 千鹤挽住男人的臂弯:“Freyr一直在家养病,性格也变得有些孤僻。你愿意来洋馆,我这个做母亲的真的很感谢……那么,祝德子……像桃太郎一样,充满勇气,披荆斩棘,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女人像是不擅长似的、讲了一个有些蹩脚的日本民间故事作为祝酒词。 大家都笑起来。 千鹤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娇媚的面上浮现一丝红晕,爽快地饮尽了杯中酒液。 “德子,对不起。宝石的事情有些唐突了。” 桐敷凪砂也抿了一口酒,苍白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我只是太高兴了……” 他抬眸看她,漂亮的眼睛里有一些胆怯。 德子有些不好意思:“请不要这么说,桐敷先生、桐敷太太,还有Freyr……今天我也很开心。” 少女看着杯中香气馥郁的红酒,做出了决定。 ###提示:此处选择严重影响剧情发展### A. 喝酒 B. 不喝 ############################# B-A-B58.风暴 ###提示:##################### 由于您在上一选项获得了(住持的帮助),无法进行选择! 已进入支线B-A-B 无法解锁 (结城夏野线) 结局1 无法解锁 (尾崎敏夫线) 结局2 无法解锁 (室井静信线) 结局1 无法解锁 (洋馆探索)及全部连锁结局 其包括: (桐敷凪砂线)全结局 (仓桥一枝线)全结局 (辰巳线)结局3 (共通线)结局2 ############################ 正当德子犹豫不定时,餐厅入口处传来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德子。” 来者正是室井静信,他穿着僧服,浑身浸着浓重的檀香气息,似乎是刚下晚课就赶来了。 “少爷,十分抱歉……没能拦下室井主持。” 一名男仆紧紧跟在身后,面色惶恐。 见到来者,桌边的女主人浑身一僵,有些惶恐地往远处挪了几步。 凪砂扬起微笑:“……室井先生。有失远迎,是我招待不周了。” “您太客气了。” 男人双手合十,依次向座上的几人行礼:“能见到洋馆的各位,已是小僧的荣幸。” 德子心下突然松了口气。 “恕您理解,已经近十点了,再晚些寺院就要灭灯了。” 静信缓步走到女孩身边。 见女孩手上拿着酒盏,他微微簇起眉头,随即俯身:“请恕小僧冒昧,德子近日一直在我寺静修,饮酒是被记在戒律里的。” “明日小僧定邀各位暮时莅临寺中,以茶款待。” 看着礼数周全,却毫不退让的男人,千鹤转转眼珠,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室井主持倒是护得紧……” “千鹤。” 正志郎沉下声音,面上却毫无怒意。 身着漆黑西装的少年放下酒杯,抽过一边的餐巾拭了拭指尖,带上一副真丝手套。 他走到静信身边,略微弓身,伸出右手:“谢谢您的美意,只是我家人用不惯寺院的斋饭,怕是不能赴约了。” 静信也伸出手同他相握:“若日后有其他机会,或是您想要静心,本寺的门始终为您敞开。” 凪砂又走到德子身边:“很开心你今天应邀而来,只可惜……” 苍白而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他微微弯腰,停在女孩耳侧一个适当的距离,算不上亲密却也过分微妙。 “德子,我们来日再会。” 那对深红色的眼眸流转着深不可测的意味。 ... 回到冷气充足的车里,静信为女孩光裸的膝盖铺上毛毯。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德子。” 静信小心开启话题:“在洋馆玩得怎么样?” “很壮观,也很漂亮。”她捏了捏毯上的绒,“晚宴也非常豪华,桐敷家是什么贵族吗?正志郎先生说他们之前在英国做艺术品投资,还经营美术馆。” “我的了解也只有这些。” 静信沉吟:“但是……” 俗称兼正的那片土地原属于村长竹村家,自外场与邻近的沟边町合并后,竹村一家就迁出村居住。老当家在去年七月骤逝,兼正老宅也被拆毁,取而代之的就是这栋洋馆。 新主人请了外面的施工团队负责,因此村子对屋子主人的来历一无所知,排他性浓厚的人们也不愿与洋馆里的人往来。 据说卖掉土地是骤逝的老当家自己的决定,连家人们也大为不解。 “总之……你小心些。”他细细说着村长家的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急着将土地脱手?因病修养的桐敷一家又为什么选中这种乡下地方? 【祠堂般的村子,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很满意。】 想起那个言词不详,一举一动分外成熟的少年,静信皱紧眉头。 难道真的是如他所说,是看了自己的随笔才决定搬来的? 德子点点头。 说实话,她也觉得这栋房子的构造有点古怪,但考虑到母子二人因病症长年难以出门,似乎一切又说得通了。 至于那个怪异的春梦,就当作是自己欲求不满好了。 “我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她仔细回忆,“桐敷家……似乎是Freyr当家,不仅餐桌他坐在主位,所有仆人似乎都更听从他的调令。” “还有,他们一家三口,除了Freyr和千鹤女士如出一辙的苍白皮肤……长得似乎不太相像。” 静信道:“家庭的主位是由家庭的长者或领袖落座,父亲还在场的情况下,年少的儿子就坐在主位……确实比较少见。” 二人思索了一阵,最后还是归结为每个家庭自己的教育观念。 至于模样,或许是重组家庭呢。 稍显尴尬的空气终于消融。 下午的那场争吵静信一直记挂到现在,直到女孩出现在身前心情才稍稍缓解。 “德子……今天的事……很抱歉。” 男人垂着头,发丝遮住了苦涩的眉目。 德子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在医生家的种种,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早不在乎了。” 静信悄悄握住她的手,见她没有抗拒,身体也靠了过来。 “德子……” 像是珍宝失而复得,他抿着唇,轻轻将女孩搂进怀里。清俊的面上交织着欣喜与哀愁。 室井静信非常清楚。 他这一退步,自此便永远失去了同敏夫相较量的资格。 不止是敏夫,还有工坊家的儿子、或许以后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男人,他在这场情爱的角逐中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室井家的继承人竟落得一个怨妇般的下场。 他自嘲地弯起嘴角。 也不知道那三令五申要「重振家族」的双亲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可是……就算这样也好。 看着怀里眯着眼睛打盹的少女,男人将她拢得更紧了些,手上一刻不停地轻揉着她吃撑而鼓胀的胃部。 浅菊色的眸子晦涩而沉寂。 这样也好。 于他而言,这些日子已经足够幸福了。 ... 洋馆内。 “嗤。” 少年摘下手套,随意地扔在地上。 正志郎和千鹤站在一边,一时不敢开口。 一枝做了一个手势,立在墙边的几名仆人鱼贯离去,只留下一只新的冰桶。 “什么打算?” 辰巳扯了扯束紧的领口,长舒一口气,结实的胸肌袒露出来。 “这得问你。要是当初成功将她赶回东京,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凪砂从桶中抽出一只酒瓶,黑色玻璃分外厚重,看不清其中内容物。 他用钳子拔掉银塞,鲜红的液体汩汩流出,浓郁的腥气登时弥漫开来。 千鹤看着,默默吞了吞口水。 男人也扯开一把椅子,拎过一只酒杯给自己满上,“想让人行动自如,能吸得血量也就那么一点,没想到「暗示」的效果也大打折扣。” 凪砂面露嘲讽:“没想到?是不忍心吧。” 辰巳没有答话,只是笑嘻嘻的。 一个两个的,这女孩身边倒是不缺人护着。 凪砂又道:“今天呢?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关于「计划」的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出去。” “忘干净了。她本来也没知道多少。” 除了指尖,他还在女孩身体多处留下了容易愈合的细小伤口,以保「暗示」的成功率。 想起女孩新鲜甘甜的血液,他顿时觉得口中的索然无味。 仓桥一枝依旧倚在墙边,像一块死木头。 少年挑着眉毛:“中产家庭出身、高考失利、受家人冷落、瞧不起乡下,在室井静信和结城夏野之间游刃有余……加上辰巳,三个男人。 根据收集的信息得出的画像—— 「喜欢寻欢作乐、情绪敏感、没什么深谋远虑但又好面子的青春期女性」,这是你的结论吧,一枝?” 和服男人不可置否。 “那么,来到这样一个珠宫贝阙的地方,又是佳肴款待,又是珠宝相送,还有你们……加上我,三个气宇不凡的男性围着,她人呢?” 辰巳在一旁抱着肚子乐不可支。 一枝道:“事实上,我的结论并没有错。如果不是室井静信,我们已经得手了。” “室井静信处理完一切事务的时间在9:30,车程最快5分钟,从地下廊道被带过来最快10分钟,为什么会在9:38分闯进来?” 仓桥一枝答得直接:“他提前结束了晚课,一路赶了过来。也就是说,他非常想见到山野德子。” 二人的目光再次落到辰巳身上。 辰巳啃着羊排:“他们来之前吵架了。” 沉默。 桐敷凪砂气笑了:“很好。” 他松了松领巾,一口饮尽杯中血液。 调整了一下坐姿,长腿交迭,再次恢复了平时优雅从容的模样。 “没有回到东京,也没有被留在洋馆……也就是说,她已然站上了我们的对立面。” 凪砂手里把玩着那条手链,那抹猩红在昏暗的烛光中闪烁着凄厉的美。 一枝道:“接替的警官已经安排好了,町里的公所还需要几日。” 少年哼笑起来,面孔隐没于烛光无法照亮的黑暗之中。 “计划照常,把山入的那群人盯好了……「狩猎」也继续推进。至于异常敏锐的那几位,就先从结城夏野开始吧,辰巳。” “这将是一场充满血腥与暴戾之美的盛筵。” 他的话语末尾带着一抹兴奋,“你的女孩准备好迎接狂风暴雨了么?” 蓝发男人的利齿轻而易举地撕裂了烤肉的焦香纤维,眸中隐藏着猛兽般的凶戾。 一只滚了满身煤灰的毛球蹭到和服男人脚边,咪咪地叫着。 他低头,手指轻柔而缓慢地抚摸着这只小生命柔软的毛发,青绿瞳孔里满是漠然。 B-A-B59.加速 8月29日。 少住持,是来找资料吗? “嗯,想进去找几本书。” 头发半白的柚木点了点头,从抽屉里面取出书库的钥匙。 就在静信伸手接过钥匙的时候,两个孩子从隔壁的儿童室走向柜台,手里还捧着好几本书。柚木立刻替两个孩子办理借书手续,又塞了几颗糖果,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他是个温厚的中年男子,个性内向,出了名的疼小孩。他总是特别注意每个孩子的喜好,孩子们有什么烦恼也会找他倾诉,因此村子里的孩子总是称他为图书馆伯伯。 “您的大作何时完成?这次预定在哪本杂志发表?” 静信笑道:“ 才刚开始而已。” 柚木将目光投向远处。 穿着牛仔裤的少女正盯着儿童室门口一把半旧的塑料矮凳。 她看上去相当年轻,大抵十八岁左右,样貌清秀,身材娇小却凹凸有致,有一种明显不同于村里人的洋气。 “那位是您的……?” “是广泽家的孩子。月初刚搬来村里度假,目前借住在寺院。” 柚木看了看少住持注视女孩的表情,没有作声。 这栋老房子原本是村公所。 在外场村与沟边町合并之后,村子的行政中心跟着迁到沟边町市区,这里就改建成了公民馆,其中一小部分是村里唯一的图书馆。 大开的窗户传来孩子们的嘻笑声,公民馆隔壁是兼正具托儿性质的儿童馆,办公室就设在公民馆里面。这里还有村里一些同业公会的办公室和会议室。 “住持?” 女孩走了过来,柚木也看清了她的面容。 杏脸桃腮,一头长发乌黑亮丽,抱着胳膊打量四周,颇有些傲气。 “小姐,吃糖吗?” 柚木对于小辈们总是温和的,从玻璃碗里抓出几颗硬糖。 “……谢谢。” 女孩扬起眉毛,圆乎乎的眸子跟玻璃珠子似的,令人爱怜得紧。 “德子,我去闭架的书库里找些资料,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在这里等你。” 少女拒绝得干脆,她掏出一只红色的机器,啪啪地按着上面的按钮。 柚木扶着眼镜仔细瞧了瞧,似乎是城里正大肆宣传的新型便携电话,他在町里的侄女看了杂志总吵着要上一只。 不是印象里的漆黑外壳、绿色屏幕,头顶伸出一根天线,而是长方形的翻盖设计。机型纤薄,鲜艳的水红色,还是彩色屏幕! 村子里常用的还是座机电话,见到这新奇的小玩意,他也不免多看了几眼。 ... 【... 弟弟的鲜血洒满大地,一夕之间将这个世界化为寸草不生的国度。他早已将弟弟的尸骸埋葬于山丘一隅,灿烂的光辉悲怜的映照在墓碑之上,四周的草花只在夕阳西下之时绽放,枝头的鸟儿总是低吟同样的曲子。 今晚,他又从坟墓当中复活了。 尸鬼。 】 这正是德子之前见过的,室井静信正在撰写的小说。 在他的设定里,被哥哥杀死的弟弟亚伯并不是怨灵,更不是魔物,只是从坟墓当中爬了出来——静信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尸鬼」,自黄泉归返的活死尸。 每当他逃到另一个地方,弟弟就会先一步出现在他的目的地。仁慈的弟弟没有复仇的念头,但哥哥该隐却认为他是复仇而来,沉浸在恐惧和内疚之中。 哥哥所想象的复仇到底是什么? 静信始终找不到一种适当的安排。 乡下地方的图书馆藏书量通常都少得可怜,不过外场图书馆却是个特例。菩提寺、尾崎医院以及兼正之家都贡献了大量书籍,兼正离开村子的时候,更是将为数可观的古书赠与图书馆,因此对静信而言,这里无疑是知识的宝库。 陈列的古书散发出来一种独特气味。 静信拿着纸笔,一边翻阅书籍,一遍记录下自己片断的思绪。 哥哥希望弟弟成为恐怖的生物展开报复,更希望弟弟成为与自己相同的杀人凶手。 他对弟弟破口大骂、侮辱他无法复仇的无能,可是弟弟既不反唇相讥,也不动手还击,只是静静的站在身边,以空洞的眼神望着他。 【... 无法逃走,也无法驱离,尸鬼就这样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直到第二天的朝阳升起为止。 在北风吹袭之下左摇右晃的鬼火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弧,照亮他与死尸的去路。他籍着微弱的光线和脚底的感觉捕捉地形的起伏,默默的向前走去。 弟弟的身影不时出现在视线的角落,若有似无的尸臭时时提醒他曾经犯下的罪行,让他饱受内心的煎熬……或许这就是弟弟对他的复仇。 受诅咒的人啊,远离这块土地,永远当个流浪儿吧。 】 静信沉沉出了一口气,感觉思绪再次陷入混沌而压抑的泥沼。 ... 毒辣的艳阳挂在天边,将室内微薄的冷气烘烤地更加燥热。 德子正躲在阴凉处翻看着杂志,外头突然传来车子紧急煞车的声音,以及笨重的物体跌落在地的闷响。 柚木立刻冲到窗户边上:“我的天啊!” 他铁青着一张脸跑出图书室。德子也跟了出去。 只见村道上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小孩子骑的自行车则倒在护栏旁边。三个蹲在路边的孩子瞧见柚木,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轿车的驾驶座钻出一名男子,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将自行车丢在路边之后,就打算钻进驾驶座。 “给我站住!” 附近酒馆的老板大川富雄冲了过来。 这男子看着十分面生,浑浊的眼神却了无生气。 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着十分讲究,大川猜测或许是沟边町里的某位公务员。 德子看着男人浑浑噩噩的反应和白里透青的面色,一个恐怖的猜测跃然纸上。 “离他远点!” 她厉声叫道。 大川充耳不闻:“撞倒人也不看一下,町里的人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他那条粗壮的手臂一下子抓住了车门。 “德子……!” 静信听到动静,也追了出来。他确认过女孩的安危后立刻安慰起路边的孩子们。 耳边传来一阵变速箱启动的噪音。 大川壮硕的身躯摇被开动的轿车拉得跌落路旁。黑色的轿车抛下众人沿着村道开动,加速离去。 男人从路边的草丛里爬起来,啐骂了两句道:“少住持,有没有看到车号?” 事发突然,没有人一时之间去看车号。 车祸的消息似乎传开了,周围净是议论纷纷的村民。 大川去派出所寻找高见警官,静信则开车将孩子们送到敏夫那里检查。 ... 只有一名小孩受了伤。 全身多处擦伤和淤血,除了被车子撞到之外,可能还被撞倒的自行车拖行了一段距离。 敏夫看看墙上的X光照片:“那辆轿车的车速不快,头部没受到撞击。”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大川富雄大声嚷嚷着闯了进来:“不好了,高见警官去世了!” 高见警官是驻村警察,村里发生的大事小事都找他处理。 跟进来的一名实习民警满脸慌张:“高见警官昨天就感冒不舒服……今早没来上班,刚刚打电话去问才知道去世了!” “是谁做的!” 大川竖起拳头,青筋怒绽,一副要将犯罪者殴打致死的暴戾模样。 此时,又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通过诊疗室门口。 一名中年妇女歇斯底里地哭着冲进来,将横躺在病床上的男孩紧紧搂在怀中,身边还站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子。 敏夫认出来,这两名女子都在国道入口处的加油站里工作。 “撞倒茂树的人就是他吗?!” 妇女突然站了起来,直盯着静信,看得静信狼狈不已。 她大概来得十分匆忙,额头和鼻梁随处可见粒粒汗珠,黑色的短发平贴在苍白的脸庞,看起来甚是鬼气逼人。 民警拦住她:“太太,你弄错了。他只是载令郎前来就诊的而已。” “你骗人,明明就是他撞的!” “元子!”同行的女人看不下去了:“你弄错对象了,这位是菩提寺的少住持。你不是信众,所以没见过他,不能因为这样就冤枉好人。” 民警立刻走向元子,将来龙去脉仔细说明了一遍。当表示肇事者可能是外地人的时候,元子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望向敏夫,脸上还露出随时可能崩溃的表情。 “茂树、茂树他不要紧吧!” “不碍事。”敏夫道,“严格说来那辆轿车并没有直接撞到他,只是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而已。我替这孩子照了张X光照片,骨头和肌肉都没什么异常。” 元子呆住,又哭了起来。 “我看作妈妈的比孩子更需要接受治疗。” 敏夫向护士律子招了招手,让她将女人请入了隔壁的诊疗室。 同行的女人连忙道歉:“元子家就在国道旁边,偏偏国道又经常出事,所以元子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孩子会不会被外地人开车撞倒,久而久之就变得有点钻牛角尖了……真是不好意思,少住持。” 静信嗯了一声。 敏夫道:“受到惊吓的小孩子可能会出现发高烧的状况,这很正常。若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开些镇定剂让你们带回去。” 女人再次向几人道谢。 “对了,你经营的加油站刚好在村子的入口吧?” 敏夫道:“你有没有看到那辆肇事的黑色轿车?有没有记住车号?” 女人愣了一下,摇摇头:“确实有一辆黑色的车,往沟边町的方向驶去了。” 休息站刚好位于国道与村道交会的十字路口邻近沟边町的空地。 “这人开起车来真的很可怕,一副意识不清的模样。” 她顿了一下:“打方向盘回转的时候,他的头不是整个埋进方向盘里,就是歪歪斜斜的靠在车窗上,真叫人替他捏把冷汗。” ... 几人去了高见警官家里,收集了血液样本,又商讨完了葬礼事宜。 终于忙完了,敏夫和静信、德子一道去商业街的咖啡厅「Creole」吃饭。 “来,意面套餐和烩饭套餐。” “谢了,长谷川。” 敏夫为女孩摆好餐盘餐具,坐在热气腾腾的食物前,他们总算放松了下来。 “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去兼正家玩了?” “嗯。”德子往嘴里塞着面条,“非常大的一座城堡,里面豪华得不得了!” 老板长谷川道:“兼正家?就是半夜搬来的那一户吗?” “半夜……?”女孩愣了下,“啊,那对母子患有一种皮肤病,好像叫……什么红狼疮?白天没办法出门。” “LSE,系统性红斑狼疮?”敏夫摇了摇头,“病名是拉丁语演化过来的,18世纪期间人们相信是由狼咬导致的……现在没有根治方法,很多患者还会出现肺部病变,寿命比一般人短。” “好可怜。”老板娘凑过来,“想必非常严重吧,不然也不至于半夜溜进来呢。” “话说回来,这是什么流行吗?” 旁边的一名食客也跟着凑热闹:“月初山入地区三名老人死亡那会儿,他们的家人就一声不吭地半夜搬家了,都没有和邻居打招呼,坐着一辆大卡车,像逃跑一样。” 敏夫皱眉:“这附近有半夜营业的搬家公司吗?” “奇怪的搬家,奇怪的外乡人。”老板叹了一口气,“村子最近真的不太平。” 门边的风铃响起,穿着僧袍的男人走了进来,面色不太好看。 他刚进来就被司机叫走,似乎有寺院的人找来。 静信向大家问了好,低声凑到敏夫耳边。 男人面色一沉。 “德子,你吃完饭和静信回寺院。” 烩饭只吃了一半,急冲冲地,留下一个背影。 B-A-B60.中毒(微H) p o1 8 bt. c om 回到寺院,二人接到敏夫的消息,外场的太田先生也去世了。 至此,8月1日到8月29日间,死者共13人。 静信忙着和村委会的人商讨葬礼去了,德子闲着无事,便下了楼去透口气。 沿着长廊前行,她来到了供香客专用的休息区。目之所及的是一处四方形的、被长廊围住的室内禅园。 地面铺着大量的沙砾,人为地刻画出细腻的波纹,模仿着水面的涟漪。 沙砾之上是几块巧妙布置的大石,还有石料打造的小岛屿与山峦。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e s. c om 石头与沙砾之间,还见缝插针地种着一些圆圆的苔藓和低矮灌木,整个庭院呈现出一种孩童般可爱又悠闲的禅意。 正当德子捧着茶杯坐下,打算享受起悠闲的午后阳光时,一处鲜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小树似的盆栽,一串串喇叭型的粉色花朵垂挂下来,由淡色的边缘一直过渡到近乎白色的花喉,像吊灯一样随着微风摇曳,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这似乎是两盆刚送来的植物。 花盆裹着运输时的泡沫纸,还缠着一圈圈胶带,像是有人刚放下又被急急叫走,孤零零地藏在茶几腿边。 不似百合也不似铃兰,是相当少见的品种。 浓烈的甜香被阳光炙烤得更加馥郁,德子窝在一边玩手机,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仿佛浮在云间一般舒适 金光温柔地覆盖在闭合的眼睑上,透过那薄薄的肌肤,她能感知到一片宁静的浅红色光晕,像是梦境中柔和的画布。 缓缓地,一道身影挡住了阳光,眼皮后的世界随之转变。那原本由温暖的光晕渐渐深化,变成了阴影。 血液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者,在脉管中激烈地跳动,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陶醉感。 一只粗糙滚烫的大手摸到她颊边,女孩哼唧着皱起眉头,红晕漫上脸颊。 这人低声笑着,捏了捏粉白脸蛋。 又一阵窸窣布料声,另一个人也靠了过来。 他身上带着浅淡的金木犀香气,幽幽的,中和了骚动馥郁的粉花甜香。 一阵金属刮蹭的声音,像是拧开了一盒铁罐。 腮边的手还在作乱,另一只手却钻到她裙底,掀开了遮掩小穴的薄薄布料。 干燥的指腹裹着凝胶似的微凉液体,均匀地涂抹在阴蒂四周,又掀开微微湿润黏腻的阴唇,细致地在穴芯按压。 “嗯……” 女孩夹紧腿,不满地拧腰,似乎在抗拒着继续深入。 涂药膏的人停住了动作。 摸脸的人顿了顿,双手捧住女孩的脸颊,嘴唇覆上了热度。 温热湿滑的舌头插入口腔搅弄,吸住了她的就不再放开,野蛮地喂进自己的唾液,逼迫她吞下。 手掌顺着脖颈滑下,隔着衣服抚弄着那对饱满的胸乳。 德子晕乎乎的,随着液体划过喉腔,久旱逢甘霖般,每一颗细胞都在颤抖。 ……是什么吃的吗? 她试图咬住口腔的入侵者,却被惩罚地拧住了乳尖,不得不怯怯地松开齿关,任凭对方深入。 另一人耐心地等着,直到粉嫩饱满的肉穴吐出了蜜露,双腿不自觉地打开。 他掰开小穴,将一团凝胶糊在入口的小缝,拇指刮抹着使其被吞入。 先插入一根指节,又收回来,再插,再收,重复几次,女孩的逼口就被玩弄着一塌糊涂,逼肉敏感地强烈收缩,夹住手指。 他耐心地给她松穴,直到手指被泡涨,从阴蒂到阴唇都因充血而微微颤抖。 微凉的触感拂过每一寸褶皱,连宫口也被细致涂抹。 动作流畅迅捷,小逼就像案板上的蚌肉,被翻来覆去地涂抹腌制,确保每一个角落都能均匀吸收风味。 很快,两双手都放过了她。 扣好胸前的纽扣,挡住凸出的乳尖,再把裙摆放下掩住冒水的小逼,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去。 徒留少女一人还陷在潮热的梦境。 德子闭着眼,血液里的躁动渐渐消退,额角却冒出汗珠。 花穴里传来阵阵痒意,那种无法满足的空虚噬人心肝。 她难耐地夹住腿,急促地呼吸起来 敏夫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处理高见警官和太田老师的血液样本。 他将盛有末梢血的试管插入离心机的槽口中,将听筒夹在头部和肩膀之间。 “静信?我正忙着。” “敏夫。” 好友有些严肃,电话线传来的声音微微失真:“带上你的检查工具,来寺院一趟。” “什么情况?”男人停下,“寺院也出现症状了?” “不,是德子……” 敏夫僵住了身躯。 在那两秒、又或者是三秒内,他什么也思考不了,脑海一片空白。 “……敏夫,在听吗?不是症状,但有些奇怪,应该是花香中毒。” 肩膀猛地松懈下来。 “知道了。” 男人拎上皮包,又叫看护士盯住仪器,飞速离开了医院 静信放下电话,重新回到寝室内。 男人缓缓走到蜷成一团,口中喃喃自语的女孩身边。 用寺内常备的医疗器械测了下,心率不齐、体温偏高,血压等其他都正常。 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呜呜咽咽的少女立刻贴了过去,柔软的身躯陷在怀里,令人心猿意马。 事实上,静信已经大致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菩提寺与沟边町的花店有常年往来,后者常供应新鲜花卉以点缀寺院。花店老板这日恰巧得到两盆珍稀的曼陀罗花,趁着新鲜急忙送往寺内。 这些花本应摆放在宿坊外,但因众僧忙于葬礼事宜,老板便将花暂置于休息区。 近期不是香客留宿的高峰期,宿坊也不对外开放,只有德子一人破了例住进来。 与老板错过、又不认识这花的德子在旁边午睡了许久,这才吸入过量花香。 “住持……帮帮我。” 少女拉着他的手往裙下伸去,湿漉漉的眸子渴求地看着他。 手掌陷入柔软的腿心,黏腻汁水流了一手。 室井静信压抑着呼吸,清俊的面上覆着薄红,眼底晦暗一片。 这似乎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合情合理地、他可以将勃发的下体插入女孩的雌穴 尾崎敏夫急促地迈着步子,“唰”地打开推门。 眼前的一幕令他怔在原地。 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儿乌发凌乱,满面通红地靠在好友怀中,浑身上下只着一件衬衫。 此时,那被汗水浸透衬衫大敞着,露出少女白皙的酮体,两抹樱粉在胸前若隐若现。 双腿敞着,好友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蜜穴之中深深地抽插。大股大股的淫液涌出,再顺着肥嫩的臀瓣滑下,沁湿了榻榻米。 “敏夫……?” 循规蹈矩、禁欲修身的好友从少女的颈间抬起脸,眼镜泛着雾气,眸中是狂乱而陌生的欲色。 敏夫竟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德子半阖着眸子,像是完全没有觉察到他的到来,口中不断溢出娇媚的呻吟。 好友的两根手指熟练地抽插着,重重地操干着女孩的嫩逼,把她操得淫水直流、浑身酥麻,瘫软在身后的胸膛。 “啊、住持……呜。再用力一点……!” 见女孩出溜着往下滑,他将她放到自己屈着的大腿上,手臂紧紧箍住腰肢。 片刻的颠簸,好友趁机又加了一根手指,变成三根手指同时操穴,撞击着她的敏感点。 德子很快呜咽着高潮了。 粉穴哆哆嗦嗦地,喷出大量淫水。 “敏夫,把门关上。” 静信也颤抖着舒了一口气,浅菊色的眸子意外的平静。 明明是同往常一般的神情,敏夫却从中读出了一种近乎挑衅的嘲意。 男人冷笑了一声,木门在背后发出巨大的响声。 “室井静信,你他妈的……!” 他攥着拳头,阴着一张脸,梅棕色的眸子里是怒不可遏的火焰! 眼见男人就要冲过来给自己一拳,静信推了推眼镜:“你先检查。” 敏夫硬生生止住了步伐,随即长腿一扫,猛地踹上男人肩膀,俯身把女孩捞进怀里。 静信整理了一下僧袍站起来,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刚才若不是他躲得及时,这一脚估计要踩在他脸上。 “……医生?敏夫医生!” 女孩失去了重心,牛皮糖似的黏到他怀里,委委屈屈的:“我好难受,呜呜……” 见她中毒症状不算严重,敏夫松了一口气,勉强压抑着怒火。 “山野德子,给我站直了!” 花香中毒,基本都是生物碱中毒。 长时间吸入花香导致的症状有口干、视力模糊、心跳加速、神志不清、情绪波动、体温升高,再严重则有恶心呕吐、抽搐、呼吸困难甚至呼吸衰竭。 他可没听说过性欲飙升! 德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颤抖着嘴唇:“你、你凶我……!” 大颗大颗眼泪滑落,女孩一扭头,转身竟扑进了静信怀里。 静信摸摸女孩的脸颊,气定神闲:“敏夫,你凶她做什么。” 小人得志的嘴脸! 尾崎敏夫气得倒仰:“山野德子,赶紧从那个痴汉怀里出来!” 女孩抽抽噎噎的,就不理他。 “妈的……” 男人从皮包里抽出一包口服活性炭,又拿过一边烧水壶里的热水,三两下配置好了溶剂。 他蹲下来凑到女孩身边,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低声哄道: “来,乖乖、宝贝,快喝了这个,喝了就不难受了。” B-A-B61.纵情(HH) 女孩扁着嘴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喝起来。 敏夫又测了心率、呼吸、血压和体温,基本都算正常,看来只是普通的生物碱中毒。 歇了一会儿,德子感觉视野清晰了不少,脑袋也不晕了,只是私处依旧黏腻湿润,空虚的瘙痒从穴内最深处一直遍布到外阴。 她红着脸喘息:“医生……下面……下面难受。” 敏夫愣了一下,掀开她的裙摆检查。 小穴粉嘟嘟的,阴蒂充血红肿,两片黏在一起的阴唇随着呼吸颤动,勉强包住汩汩涌出的汁液。 阴阜有些不正常的泛红,或许是中毒后的过敏症状。除此之外,女孩的小逼只是刚经历过高潮,不堪重负的正常模样。 看女孩还喊着难受,男人眸色一厉:“你伤到她里面了?” 静信面色不悦:“我只用了手,指甲也修剪过了。” 德子才迟钝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接收到敏夫质询的眼神,她赶紧点点头。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拧着眉,舌尖烦躁地顶着口腔旁侧。 他冷声命令静信扶着少女,从胸袋里掏出检视灯,掰开女孩的逼芯,仔仔细细照了一周。 确实没有任何伤口。 “……应该只是中毒后遗症。生物碱会通过抑制副交感神经系统来产生兴奋效果,虽然很少见,但性兴奋的状态也能解释得通。” 男人将女孩抱进被窝里,仔细掖了掖被子:“多休息一会儿,身体就可以自然代谢掉。” 做完这些,他又道:“你和我出来。” 尾崎敏夫似乎已恢复了冷静。 俊美但略显憔悴的面庞被一层隐忍的怒气所笼罩,本就略带下三白的瞳眸中透出寒光,冷冷地盯着,显得分外狠戾而深沉。 ... 被发胶固定好的鬓发早就在之前的混乱中散开,室井静信干脆抓松了发型,简单理了一下腰带和领口。 他面色如水、慢条斯理地走出门来。 尾崎敏夫没有看向他。 高大的男人倚着拐角处的廊柱,试图从浑身上下翻出一只烟来,却掏出一盒薄荷糖。 他看着那小巧的盒子,低声笑了一下,眼角有些发红。 尾崎病院的少院长向来散漫,常微驼着脊背,宽阔的肩膀却牢牢支撑起整座村子的安康。 寺院座落在北山之巅,四周景致开阔。 此刻,一阵微风卷起那件雪白褂子的下摆,让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静信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有什么要说的?” 男人嘎吱嘎吱地嚼着薄荷糖,目光眺向远处的群山。 “抱歉,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有照顾好德子。” “你没有别的要道歉的事吗?” “没有。” 尾崎敏夫转过头。 他有些荒谬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发小,没在他脸上发现一丝背叛的愧色。 “室井静信,这三十来年,我倒像第一次认识你。” 静信走到廊边。从山上往下俯视,整个村子就只有一个巴掌大小,村民们就在这块小小的土地上生活。 “是啊。三十年以来,宽慰过我的苦痛、让我真正打开心扉的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我不会退让。” 敏夫嗤笑:“是啊,短短四五天,你就爱上了一个人。” 他缓步逼近,略高一些的身量使得男人举高临下地俯视着静信。 静信直直注视着对方,面色寻常:“你不也是吗?敏夫。从认识德子,到爱上她,你又花了多久呢?” 男人穿着漆黑僧袍,一副庄重而温厚的模样,可那松散凌乱的发丝,勾起的唇角,无一不透露出与其外表不符的邪佞。 “这个村子太小了,敏夫。” 他轻声说道。 “每当一批老人被送进枞树林,总会有一批外出打工年轻人回来递补空缺。没有外地人愿意长留,也没有村里人真正能够离开……宁静而单调的山岭,多么美丽的景色啊。” “你和我,还有很多人,就这样被这个小小的村落逐渐逼疯了。” “以至于任何朝气蓬勃,不受束缚的美丽事物出现,就发了疯似的想留住……” 一双手瞬间暴起、拧住了他的领口。 尾崎敏夫暴怒地看着他,咆哮道:“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你这个无耻的疯子!” 静信的眼镜微微歪斜,显得有些狼狈,眼中笑意却是惊人地清晰。 “别自欺欺人了,你也想逃离村子。抛弃你家族世代的传承、抛弃你利益相投的岳家,就为了追寻自由,和德子到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不是吗?” “德子答应你了么,敏夫?” 他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白皙的面孔上泛着诡异的红晕。 摇晃的眼镜终于跌落,破碎一地。 “德子答应我了!” 静信猛地沉下声音,沉静的声音暗涛汹涌:“在我向她坦白一切后,她答应带我离开。” “我不知道她最后会选择谁,但是我这辈子也不会放手!” 砰! 一道拳风猛地袭向他的腹部,力道之大,直使他蜷起身子,滚到一旁。 砰! 又是一拳锤向下颌,静信来不及躲闪,只能侧头承受。 敏夫甩了甩拳头。 敞着怀的白大褂如同斗篷一样披在他肩上,额角绽着青筋,男人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烈火般的光芒,嘴角线条紧绷,锋利的面孔因怒火显得更加深邃而俊美。 “你都对德子做过什么?!” “咳、咳咳……!” 男人吐出一口血沫,左脸迅速肿了起来。 静信从怀里掏出帕子,拭了拭唇角。 “她不愿与我交合,所以我只是用手和嘴抚慰……你放心,我尽力让她舒服了。” 薄唇被血丝涂得嫣红,再配上白皙的肌肤,竟显出几分凄厉的英俊来。 “真他妈的不要脸!” 敏夫怒不可遏,直接攥住静信脖子。 静信也不甘示弱,挥拳反击。 两人又打了几个来回,直到女孩的寝室传来东西摔落的声响。 ... 拉开推门,眼前的画面令人口干舌燥、香艳惑人。 被褥被翻卷着挣开,桌上的水杯掉落在地。 乌黑的长发铺陈开来,女孩正伸着手指在私处抠挖,红润的唇瓣吐出娇吟。 两只饱满的奶子俏生生地暴露在空气中,粉嫩乳尖硬挺着。 德子蜷着脚趾,猫咪似地缩成一圈。 小脸汗湿,一片通红,竟像烧糊涂了似的。 原本服了药,她很快就进入了黑甜乡,谁知硬生生被花穴深处复苏的疼痒弄醒。 不管怎么揉捏阴蒂、又或在穴里抽插,都无法将她送上巅峰。 “呜、呜……谁来帮帮我……” 少女吐着舌尖,俏脸上双眸失神,胡乱地乞求着。 她需要更粗、更长的东西整根没入,死死抵住,在汁水淋漓的穴里顶着敏感点发狠的搅动! 尾崎敏夫忙于出诊研究,早就素了许多日。眼见心爱的女孩一副发浪的可爱模样,裤裆处瞬间隆起巨物,兴奋地抖动着。 他勉强压住欲火,上前检查女孩的身体。 另一边,室井静信阖上门。 他离开寝室,将楼梯口用一扇折迭屏风挡住,将此地与外界彻底隔绝。 敏夫把女孩翻来覆去的检查,除了小逼淫水涟涟,一泡又一泡地往外流,愣是没查出问题。 “这么顽固的后遗症……?” 他一边吻着女孩的侧颈安抚,一边打算从包里掏出镇静液和针管,却一下子被女孩扑倒了! 德子扒着男人的裤腰,“唰”地一下拉开了拉链。 沉甸甸的肉物啪地一声拍到了她的脸颊,声音十分响亮。 一根硬到流汁、足足有成年人四根手指粗的鸡巴,龟头一圈肉棱格外凸出,深色的茎身上遍布青筋,凶狠万分。 女孩的双眸雾蒙蒙的,呜嗷一下将龟头含入口中! “唔……德子,你、你起来,得打针……” 敏夫倒吸一口气,掐住女孩的双颊试图将肉棍从粉唇中抽离。 “咕噜……不要!” 德子一边舔着硕大龟头,一边含混不清地说话,“医生拿肉棒给我打针……” 敏夫心里本就烦躁,再被她一激,俊美的脸上登时显出几分凶性来。 他伸手扣住女孩后颈缓缓摩挲,趁女孩启唇的空隙,挺身将粗物一下子送入女孩的嘴中。 “唔、!” 德子殷红的小嘴抵触着,下意识想吐出来。 可男人插得深、抵得紧,任她如何努力也没有撼动那物分毫,反而因为她推抵的动作,舌尖挨着马眼又蹭了蹭,撩拨得那物颤了颤,在嘴里又大了一圈。 德子几乎要含不住。 红红的小嘴紧裹着肉头,委屈巴巴地看向他。 ... 确认过宿坊并无他人,室井静信把大门锁上。 待他再次回到寝室,就看见好友摸着女孩的小脸,噗呲噗呲地拿粗黑肉棒操着殷红小嘴。 嘴上还说着:“宝贝乖……多吸一吸,喂药给你吃。” 到底是谁不要脸。 他嘲讽地挑起眉毛,手指滑到袍底,握住肿胀勃发的肉茎,上下套弄起来。 嘴里含着医生的大肉棒,这东西热乎乎的,又硬又涨,浓浓的性器官味混合着茶树皂香,挑动着她的神经,仅仅是闻着下面就又开始滴滴答答的流水。 女孩哼唧一声,在男人的诱哄下摸上沉甸甸的囊袋,忍着羞意爱抚。 温热的气息尽数吹到敏夫下腹。他浑身紧绷,呼吸渐重,手指碾着她唇角,挺身缓缓抽送起来。 深色的阴茎在女孩嘴里进进出出,德子揪着男人的白大褂,努力适应着他的粗大。 吃得久了,她也似乎找到一些诀窍——每当肉物挺入就用舌面抵一下作为缓冲,舌尖含着津液,顺着柱身起伏,小手也无师自通地上下撸动着余下肉段。 静信缓步靠近。 他也情难自抑,双眼痴迷地盯着女孩洁白漂亮的酮体。 随着动作晃动的乳尖,雪白的后颈,还有从细腰过渡到翘臀,那一道惊心动魄的S型曲线。 身下小嘴骤然一紧,女孩的牙齿磕到了龟头肉棱。 敏夫清了清嗓子,扣住德子后脑的手愈发紧了,把东西更深地送到她嘴里。 看到另一人靠近,小姑娘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裹着他的鸡巴无意识地吞咽着。 敏夫冷下脸,警惕地盯着对面:“滚。” 静信瞥他一眼,蹲下身来。 他伸出手,轻拂了一下女孩的肉穴,又粘着满手黏腻,掌心揉了揉穴眼。 德子抖了一下,下面沽滋一声吐出泡蜜液。 透明黏腻的汁水全数滴到他手上,打湿了半个手掌。 男人柔声道:“德子,我帮你舔一舔,好么?” “你他妈……” 敏夫压抑的怒声戛然而止。 女孩含着鸡巴说不清话,却悄悄地把浑圆肉臀翘了起来。 啧。 看着男人从容又挑衅的微笑,敏夫吐出一口浊气,伸出手去捞女孩摇晃的奶子,拇指惩罚似地拧了拧乳尖。 换来了女孩短促的哀叫,他才缓缓爱抚揉捏起来。 尾崎敏夫作为医生有一双巧手。指节修长而灵巧,指腹覆着薄薄的茧子。 他能用三根手指轻松将女孩送上高潮,自然也能只靠几根手机揉得她娇喘连连。 包拢、合住,揉捏一番乳肉后,再轻轻绕着奶尖打转。用指腹对捻,或者用掌心碾着。 小小的乳尖在一番按摩下充血赤粉,直接涨大了一圈。 B-A-B62.纵情(2)(HHH) 舌头甫一接触到穴肉,德子低低地娇哼了一声。 静信剥开她粉嫩的唇肉,一点一点,从下往上细致的舔弄着,舌头温柔又有力,把两片肉瓣舔的东倒西歪,可怜不已。 “嗯~唔…………” 女孩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小腹控制不住地上耸,嘴里还塞着鸡巴,喉咙处满满涨涨的。 她眼角流着泪,微红的杏眸沁出了一层水雾。随着男人舔舐的动作加快加深,小姑娘喘得越来越急促,涎水从唇角溢出,顺着粗黑鸡巴往下滑。 德子从来没有试过和两个人同时做爱,全身都羞红了,光滑小巧的肩头都泛着漂亮的粉红色。 粗硬的肉炮又被狠狠地嘬了一口。 敏夫低头,对上了女孩水蒙蒙的眼睛。 他揉捏着女孩的耳垂,启唇:“被舔得这么爽?” 沐浴着顶光,男人的神色被掩藏着微长的鬓发下,看不明晰。 迷迷糊糊的德子本能地感到不对,讨好地摸上粗物。 女孩双目失神、脸颊透粉,小嘴被迫撑到最大,手里还紧紧地握着肉棍,一副被蹂躏坏了的样子。 尾崎敏夫看得肌肉紧绷,喉结滚了又滚,呼吸粗重地冲刺起来。 抓拢、揉捏,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衣物下变化着形状,把玩着肤若凝脂的乳肉。 “呜、呜呜……太粗了……医生!” 嘴巴被当成了小穴,被鸡巴一下又一下地操着。 “宝贝乖,张嘴,再操深一点。” 德子红着眼眶,眸子里全是因刺激而积攒的生理泪水。 另一边,身后的男人卷起被褥,垫到女孩腹部,使粉臀高高地翘起,整个稚嫩阴户都暴露在嘴边。 他扒开她的小逼舔了舔,温柔地舔掉流出来的汁液,鼻尖拱着那凸起的肉珠顶弄,舌头和逼肉贴在一起难舍难分,像接吻一样一下一下地吮着,又伸出舌头勾缠。 女孩翘着屁股、吃着鸡巴,声音小猫似的,还带着鼻音,听得室井静信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的僧袍早已散开,翘着一根粗长凶恶的肉棍,手指发了狠地撸动着。 层层迭迭的嫩肉被他舔开,像一张无底洞的小嘴,卷着收缩阖动,一张一阖,像在邀请着粗硬鸡巴的操入。 他对着稚红小洞、狠狠一吸! 湿润小逼抖了抖,噗地一声喷出一道热液。德子想尖叫,却被堵住了嘴,随着男人一声低吼,滚烫的浓精在口腔里爆开。 “…………!!唔、咕……” 她躲闪不及,喉咙蠕动吞咽下大半,剩下的一些顺着嘴角滑落,溅落在雪白胸乳上。 尾崎敏夫眼神一暗,揩掉她唇角的浊液,全数抹到乳尖上。红艳艳的肉粒裹着浊白浓浆,像两只熟透爆浆的莓果。 德子呜咽着试图挣开,却被牢牢地按在男人下腹,逃脱不得。 “咽下去。” 男人爱怜地在女孩的身上涂抹着浓精:“多喝一些,喝完就不难受了。” 女孩安分下来,皱着眉地吞咽,腥膻浓稠的精液顺着食管滑下,黏糊糊的。 身后的男人也到达了极限,长条粗物上青筋纵横交错,龟头马眼怒绽,大股大股的精液喷射而出,喷泉一样、悉数落在了女孩光裸的脊背和翘臀上。 静信伸出手,将一滴浊液在弹翘的臀肉上抹匀。 “真漂亮……” 他像是看得痴了。 嘴里、身上都黏黏糊糊的。 德子委委屈屈地坐起来,身上液体顺着动作滑落,像个被精液浇灌的淫娃娃。 “不好吃。” 女孩吐出舌尖——男人的种汁被她吃了一嘴、拉出一道黏丝。 她像是还记挂敏夫所说的“吃药”,小手又抹了一把腰臀上的白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吮干净。 德子扬起小脸,眸光涣散,像一个坏掉的漂亮人偶。 “医生、住持……这些吃掉,病就会好吗?” 两个男人直直地看着。 两根模样各异、但比常人粗长的性器再次涨大起来,直挺挺地竖着,狰狞又嚣张。 二人对视一眼,勉强达成了共识。 室井静信掏出丝帕,擦干净德子的小脸,吻了吻她的眼尾:“还难受吗?” 德子咬住嘴唇,脸上是无法消弭的红晕。 “明白了。”他又亲了亲耳朵,伸手将德子身上唯一一件黏黏糊糊的衬衫剥下:“好乖。” 静信把女孩从头到脚擦干净,轻声道:“饿了吧,我去拿点绿豆糕。” 男人穿着僧袍,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没有发胶固定、柔软的发丝垂在额间,一对浅菊色的眼睛含情脉脉。 虽然脸侧有一片红肿,却并不影响他的俊美。五官温和细腻、弯起眼睛来真是温文尔雅、玉质金相。 他小声凑过来:“我马上回来哦。德子等等我。” 女孩点点头。 见人走了,尾崎敏夫抄起女孩的双腿,把她抱到旁边的矮脚沙发上。 男人面色不悦,干脆利落地脱了衣服。眉目英挺、身高腿长、宽肩窄腰,一双大腿结实有力,看着十分养眼。 德子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她和医生还没有真正做过爱呢。 她将目光停留在对方粗大硬挺的性器上,感觉又湿了。 敏夫看着女孩,胸膛起伏,腹部绷紧,手掌握上他那根粗壮的鸡巴。深红的龟头吐出透明的体液,很快被他用手抹开,涂到茎身上,上下撸动起来。 德子腿心小逼一阵收缩,瞬间流出淫水。她呼吸的频率随着男人的动作,渐渐加快起来,感觉整个人就像泡进一通高温的热水里,蒸得她脑子都开始发晕。 裸露着最私密的性器,男人低声问:“知道我是谁?” 德子忍着小逼酥痒,深吸口气,颤抖着说:“知道……是敏夫医生。” 尾崎敏夫继续撸动着鸡巴,一双深邃的梅棕色的眼睛像是有温度一般,在她身上点火。 他和德子做过许多亲密的事,但却迟迟没有插入。 说来可笑,他总想着等两个月后离开村子、向她正式求婚,在酒店或者自己的家里完整地拥有她。 如今却等不及了。 他真怕女孩被某些贱人用鸡巴给拐跑了。 “宝贝,把腿打开,让我看看你的逼。” 男人的声音沙沙的,裹挟着浓重的情欲。 德子攥紧了手,小嘴微张,光听着他说话,她的腰都要软了。她慢慢打开双腿,将流水的小逼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敏夫手上撸动的频率更快了,还发出“咕噜咕噜”的粘稠水声。 他一边喘息,一边将那张俊美的面孔凑过来,双眸沉沉地盯着她。 德子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男人下巴的青茬。他忙了一天,才出诊完又马不停蹄地来找她,眼下铺着一层薄薄的青黑。 女孩伸出双手,勾住男人结实的脖颈,亲了亲他的下巴。 敏夫俯下身来,舌头滑进女孩嘴里,吮着她的舌尖轻轻咬了咬。 “小逼真漂亮,白白粉粉的。” 一边说着,一边挺着坚硬的阴茎抵上来,就着花穴黏腻的蜜液刮蹭。 他目光灼热,紧紧歙住她视线。 “奶子也漂亮。” 德子脸都红了,湿着眸子看着他,手又悄悄往穴心探去,却被男人抓住了。 “只是手指、舌头的话,喂不饱你吗?” 他细细地吃着她嘴唇,薄唇含了,牙齿还要轻轻地咬,咬得她唇瓣发麻,隐隐作痛。 敏夫用舌尖扫过她的牙齿,贪婪地搜刮她嘴中的蜜津,抓着女孩小手放到自己滴水的粗壮肉棍上。 “非得要鸡巴操进去,操到小逼不停地流水才行,是不是?” 呜…… 德子咬住嘴唇,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尾崎敏夫一反平常的温柔姿态,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强迫她撸动那根黏糊糊的大肉棒,磨得她手都红了。 “医生、敏夫医生……” 她呐呐地说着,双腿都发抖了。 男人的胸膛离得很近,隐约能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疯狂有力。他的呼吸粗重,一次次将热气喷洒在她身上,连吞咽口水的声响也一清二楚。 “很舒服,是不是?” 他含着她的舌尖:“腰都扭起来了,是不是小逼痒了?摸着鸡巴,逼就痒了,我的宝贝真骚。” 男人从没说过这么不堪入耳的下流话。 她瞪大眼睛,被刺激得腰软腿软,淫水一股一股地往外流,小逼磨着沙发上的亚麻布料,一抽一抽地收缩着,竟然直接高潮了。 德子小嘴一扁,眼角羞耻地溢出泪珠,气呼呼地看着他。 敏夫弯起唇角,双手握住膝窝,将她完全打开成“M”型:“不急,宝贝,这就给你。” 鸡蛋大的龟头抵住逼口,“噗呲”一下干进去一半! 好、好大……! 女孩发出一声尖叫。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真正的插入性交了,小穴由里到外地被凿开,好在足够湿润,并不感到十分疼痛。 那根又粗又硬的鸡巴热热的、一跳一跳。 像是知道她突然吃进去一根这么大的,男人慢慢地挺胯,温柔地顶撞穴口附近,直到抽插变得越来越顺滑,从结合处传来的水渍声越来越响亮…… 敏夫勾起嘴角:“宝贝是不是被操得舒服了?” “……不舒服。” 德子口是心非道。 敏夫挑眉,故意顶了一下胯。最后一段肉根也徐徐入巷,一口气撞到了最深处。 “真的不舒服吗?” 他将女孩用力按在胯上,一下又一下凶猛地顶撞,把小穴塞得满满当当。 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过大的快感让她几乎无法承受,本能地扭着腰,追寻着男人的性器,想要他更用力地穿刺她、把她送上高潮。 “舒、舒服……呜呜。医生的肉棒、喜欢……” 敏夫颤抖着吐出一口气,俊美的面孔泛起一丝薄红。 他爱怜地抚摸着女孩的小脸,细细密密地啄吻着,低声呢喃:“宝贝真乖……” 温暖的霞光透过纸窗洒入屋内。 男人拥着少女,紧紧地交缠在一起。粉肉夹着黑屌,直撞得女孩泪眼婆娑、娇躯颤栗, 一室旖旎,男人的喘息混合着少女的娇吟,持久而热烈。 B-A-B63.纵情(3)(HHH) 室井静信端着吃食,拉开寝室的推门。 男人正压着女孩,臀肌疯狂地收缩鼓动,自上而下有力地贯穿挺送。 看不见结合处是何等的淫靡,直知道德子被好友插得小脸通红,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随着他的每一次深入,无助的在他后背颠簸着。 黏腻的水泽声从相连处传来。男人像着了魔一样横冲直撞、鸡巴直入直出,插得小逼滋滋作响,肉洞自始至终没合拢。 操逼声从屋里一直传到外面,离门口还有好几步远就听得清清楚楚。 敏夫揉着她的奶儿,贴着她唇角,肉根每怼一次就亲一口,哄着她把腿张得更开。 静信把东西放到桌边,把绿豆糕迭成小塔的形状,再缀上一朵夏堇。 敏夫瞥了一眼旁边,拱腰缩臀,加速蓄力又撞了数百下,插得小逼直冒白沫,才俯身含着女孩的奶子射出来。 他把着她的肉臀,噗倏噗倏地顶着宫口射精,连射了十几股才射完,拔出来的时候湿逼几乎在喷涌着白灼。 德子潮吹得一塌糊涂,躺在沙发上拼命喘气,浑身过电似地颤抖。 静信拍了拍手掌:“好了——可以吃饭了。” 考虑到女孩的身体,尾崎敏夫不得不停下爱抚的亲吻,抽过纸巾擦了两下黏腻穴口,抱着女孩来到桌边。 重新套上被丢在椅子上的衣物。 他午饭没吃完就回医院看诊,因此面前摆着一大碗荞麦素面又一碟萝卜渍物。 与之相比,女孩面前的下午茶小点心就显得精致万分了。 绿豆糕小塔上浇着桂花酱,连干冰都拿出来装点,丝丝缕缕地冒着白雾。 这家伙又拿出一壶温茶,生怕女孩噎着。 “呵。” 敏夫毫不掩饰地嗤笑。 静信并不理会这人,只看着女孩默默啃点心的模样,腮帮子鼓鼓的,乖巧得像只花栗鼠。 他又拿出自己的针织开衫,披在丝缕未着的德子身上。 “好吃!谢谢住持~” 德子露出一个笑脸来。 男人的面上浮着薄红,掏出帕子给她擦嘴。 几人无声地吃了一阵。 静信摸了摸女孩的胃部,确定她吃得有七分饱的时候,轻轻把女孩抱离小桌。 敏夫又冷笑一声,把女孩吃剩的糕点挪到手边。 德子拽着男人胸前的衣料:“住持…………我们去哪儿。” 事实上,她已经完全清醒了,回想起刚才和他们二人的淫行,德子尴尬地缩着脑袋。 静信一路来到隔壁的水室,把女孩放到马桶上。 他微笑着在女孩身前跪下:“先把德子肚子里的脏东西抠出来。” ... 好友不怀好意,做完擦拭时故意剩了些在深处,任凭女孩一边穴里含着浊精一边吃东西。 跟畜生标记领地一样。 静信梭巡着女孩被操得微微红肿的穴口,面色阴郁地想。 他轻柔地抠挖着,被射进去的浓稠精液也顺势流出来,沿着光洁稚嫩的腿心,慢慢滴落下来,看起来格外淫靡。 德子咬了咬嘴唇,开口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明明要处理葬仪的安排。” 她垂下头:“我还害得医生饭也没吃,一直跟我……闹。” 静信摸了摸她的脸:“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寺里的人都很熟悉流程了,我要做的也不多。至于敏夫,那是他的工作。” 德子抽了抽鼻子:“我……我不应该碰那两盆花的……” 她抬起来,眸子清凌凌的,含着泪珠。 “这下、这下变得乱七八糟了……!” 女孩小心翼翼地触了触静信脸侧的伤。 “我已经消肿过了。” 静信感觉自己幸福极了,亲了亲她的手心:“一点也不疼。” 温水轻轻地浇洗在私处,男人垂着头,温柔地拿丝帕抹着,浅紫色的发丝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瑰丽的光晕,轻轻地扫过胸口。 山野德子看着,名为心虚的情感无论如何也逃不开胸腔,闷得她一阵不安。 “少住持。” 她的声音打着抖,泪水啪嗒啪嗒掉落:“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男人温声回应:“为什么?” “我……无法做出选择、和大家都纠缠不清。是我太自私了吗?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吗?” 她捂着眼睛,如同受伤的小兽一样呜咽着。 “我什么也做不好!父母把我放弃了、连弟弟雅人都把我甩开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明明是最了解对方、最离不开对方的存在……” 远在东京所发生的种种再次涌上心头,将少女击溃,浑身都颤抖起来。 “我亲近你们每一个人,想让你们开心、将我紧紧地抱住、再肯定地告诉我「你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可是这样,是不是就伤害了每一个人?” 少女哭得鼻子都红了,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对不起……!就算是这样,我也……我不知道、我……” 剩下的话被吞入口中。 静信吻住她的唇,轻声道:“德子什么都没有做错。” “我和敏夫都很爱你,这怎么是你的错呢?” 温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是你将我们从单调麻木的世界中解放出来了。” “你看,敏夫想要重新回到东京追求梦想,我也鼓起勇气逃离家族的桎梏,这都是你的功劳呀?” 德子怔怔地看着他:“真的吗?” “是真的。德子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女孩。” 男人清俊的面孔上满是温柔的笑意:“谢谢你。” 尾崎敏夫仰头靠在门上。 口中含着的薄荷糖逐渐融化,留下辛辣而凉爽的甜蜜,让人难以下咽。 他沉默地听着浴室里女孩哭声渐弱、再吐出断断续续的娇吟。 随之而来的是吧唧吧唧的水声。 ... 静信把人钳抱到洗面台上,用力地封住她的嘴唇。 唾液交换的声音震击着彼此的耳膜。 唇齿留津,除却短暂的换气时间,嘴唇全程不曾分离过。 德子再次被唤起了情欲,腰软得厉害,切身感受着被吻到近乎窒息的什么体验。 嘴唇在女孩脸上摩挲着,从额头亲到鼻子、嘴唇、下巴……一直延伸至白皙优美的锁骨。 男人的动作愈发急切,他扯开腰带,放出粗长肉棒,对准蜜洞倾身深顶。 “嗯……” 粗物挤开湿唇,插入半根。德子喘息着,柳眉微微蹙起。 她没和住持如此亲近过,心底有些不适应,晃着小屁股要和他分开。 静信低头瞧了眼女孩挺立的蜜豆,大手扣住不断扭动的纤腰,挺着粗长阴茎慢慢推进穴里。 巨物被她全部吞入时,他低低喟叹了声。 大手握着浑圆玉乳揉捏,开始挺腰耸顶,次次尽根! 硕长阴茎沾了淫水变得湿淋淋的,棒身变青筋盘绕,龟头涨得通红。 初次插入肉穴,他强压着射意,用这根狰狞长茎一次次破开濡湿粉鲍,顶到子宫都微微上移,宫口可怜兮兮地吮着马眼。 小逼一开一合,粉蕊似的骚芯裹着他的屌潮水般吸嘬着,带来一阵阵舒爽。 “德子……”男人喘着,声音如同溪水般淙淙而动听,“会难受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他亲上女孩的嘴唇,下身急风骤雨般捣戳起来,插得结合处淫水四溅,操得小姑娘荡着身子一声声喘。 姿势不太方便,静信抱起女孩,让她扶着台子,摸着翘生生的嫩臀从后面又入了进去。 耻骨撞击着粉臀,操得臀肉果冻般弹晃起来。 “德子的小穴太舒服了……德子…………” 男人舔咬着女孩的后颈,在雪白的肌肤下留下一个红印。他又伸出手去捞那一对跳动的奶子,用掌心揉碾着乳尖。 德子努力翘起屁股,将逼口紧紧地贴在男人下腹,随着他挺胯的节奏扭动腰肢。 浴室的镜面逐渐蒙上一层灼热的白雾。 又一个深顶,她右手撑上镜面,擦去了一片雾气。 镜中的自己双颊通红,饱满的胸乳在男人修长的指间不断变幻形状,双眸满是娇艳欲滴的情欲,一副渴望被操得更深更重的模样。 德子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没有雾气的另一侧躲闪。 “唔……宝宝不要扭来扭去的,不然肏歪了你会疼。” 男人用力扣住她的肩膀,滚烫的胸膛紧紧地将她压着。她只能努力压低腰肢,任凭肉棒对着酸软的地方不断顶撞。 性器的颜色很干净,尾部囊袋却实在硕大,啪啪啪地拍着,刺激着敏感的穴口。 又操了一会儿,女孩小腹紧绷上挺,突兀媚叫,静信收缩臀部,打桩似地朝着那一块软肉猛地冲撞。 噗呲噗呲。 “啊、啊……!” 德子抽搐着高潮了。 甬道内壁簇卷着,挤压着鸡巴狂吞猛咽,吃得啧啧作响。 静扣着她肩头,性器被媚肉疯狂挤压收缩、凶猛冲刺,滚烫的浓精迸射! 精液一股又一股,如同穿云而来,烫得她花心收缩,沽滋一声又喷了大股蜜水。 两个人拥在一起,此起彼伏地喘息着。 静信轻轻地勾住她的下巴,试图覆上她的嘴唇:“德子,我……” “好,到此为止。” 推门被猛地拉开。 高大的男人立在那里,裤裆处鼓鼓囊囊一大团。他勾着嘴角,冷峻的面上是微妙的笑意。 静信转过头,一双眸子森冷如冰。 “宝贝。” 敏夫走上前,把装作鸵鸟,在洗面台埋着头的女孩挖出来,吮了吮她的唇,语气挑衅:“来摸摸我。” 德子睁大眼睛。 她还翘着屁股,穴夹着住持半硬的肉棒,被灌了一肚子精水,就被医生捧着脸含住了唇舌。 一条银丝从二人口中牵出。 浊白却从私处溢了出来,顺着腿根、滴滴答答往下滑落。 那对梅棕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其中含着旖旎而柔情的笑意。 啊。 那个瞬间,她仿佛听到了他们之间什么崩坏掉的声音。 B-A-B64.纵情(4)(HHH) 太阳滑落天际,余晖抚过宿坊的木窗。 窗格剪影在波光粼粼的地面上悄然铺展,如墨染的水印般逐渐延伸、拉长…… “啊!……唔、” 黏腻的水泽声吧唧吧唧地、混合着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淫乱不堪。 黑发的少女含着一根硬长如铁杵的鸡巴吮着,眸色涣散、粉臀高耸,另一根热烫鸡巴自后贴上阴蒂顶戳,粗红烙铁一样强势地插尽她腿心。 她的嘴唇非常漂亮,颜色粉润、像晶莹饱满的果冻。 这两瓣却被青筋遍布的狰狞巨物反复抽插、蹂躏,粉白的腮帮都被鸡巴时不时顶出一个鼓包。 男人眸子含笑,浅色的发丝凌乱地铺在眉间,清俊的面上满是病态的红。 “德子,我的鸡巴要比敏夫的好吃吧?” 他伸手卷绕着女孩耳侧的碎发,又滑到娇嫩的唇角爱抚,粗物插得更深。 干净柔和的白檀混合着男性生殖器的麝香气味、她的脑子晕乎乎的,握着粗长鸡巴吃得啧啧有味。 身后的男人听了,双手捏着臀瓣掰开,鹅卵石大的龟头沾满汁水、骤然撑开私处,一杆入洞! 他就着插入三分之一的深度浅浅抽送,磨过女孩窒腔内的敏感处,再狠狠地捣进深处,肉贴着肉摩擦。绵密而重迭的快感如同电流一样从结合处传向彼此四肢百骸。 男人撩开汗湿的额发,露出立体的眉骨和微微凹陷的深邃眼窝,眼底的淡青平添几分不羁的戾气。 “小逼都被操成我的形状了,还惦记着另一根么?” 德子进退两难,眼里雾蒙蒙的,身体紧绷又亢奋地战栗起来,攀至顶峰,箍得前后两个男人低低喟叹,舒爽万分。 “啵”的一声,粗长性器脱离红唇,囊袋缩紧马眼骤开,大股的精液洒满了小脸,连卷翘的睫毛上都挂着几滴。 静信把女孩扶起来,捧着脸亲:“宝宝像只小花猫,好可爱。” 敏夫把女孩送上高潮,粗热肉棒流着精缓缓进出,宽大手掌握上她胸前嫩乳,随心所欲地揉捏着。 铃——铃—— 放在茶几的座机响了。静信吻吻她唇角,做出“嘘”的手势。 “是我。” 德子有些惊慌地保持着跪姿,一张粉脸汗涔涔的,腰臀之间曲线勾人。 忽地、纤腰前横过一条长臂,将她箍到怀里,半坐上一对结实有力的大腿。 男人目光如隼,劲腰顶摆,正挺着粗黑硬物挤进她腿间。 湿漉漉的粉逼被操得泛了红,逼口微开,肉膜发白,显然还没从被插入的状态合拢。 背靠着滚烫的胸膛,女孩眼里水汪汪的,不住摇头。 敏夫熟视无睹,扶着粗茎抵上那小口,挺身一顶,龟头再次没入窄穴。 德子:“啊……唔!” 男人将手指插进她口中,堵了个严实。 静信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浅菊眸子弯起,勾出一道弧线:“无事。你去将佛堂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纤长手指伸向女孩私处,扣弄挺立蜜豆。 龟物肉棱坚硬硕大,不可避免地剐蹭着穴壁上的敏感点,阴蒂也被不断揉捏着。 德子绷紧脚趾,小逼一开一合大口大口吞咽,裹着粗屌贪婪吸砸。 唔……好舒服…… 豆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不知道是紧张得还是爽得。双手紧抓床单,细腿止不住地抖了又抖。 尾崎敏夫凑到她耳边:“不要哭。” 他擦掉她眼泪,埋在穴里的粗物就着湿滑淫水前后耸着,哑声道:“我跟宝贝只是在治病,不在操逼。” 德子呜咽着摇头。 “将高见警官和太田先生的送葬仪式放到一起。”静信把座机拉到褥边:“我今晚会出席葬礼。” 他狡黠地看着惊慌的少女,捂住听筒,舌头挤进她嘴里勾缠深吻。 唇舌、胸乳、甚至小穴都被激烈地抚慰着。 快感越积越多,当龟头再次触上凸起软肉时,女孩挺着小腹哆嗦两下,在抽插和湿吻中泄了个干净! 透明的爱液温热粘稠,甫一浇到鸡巴上,刺激得男人闷哼了声,抵着宫口肆意射精! 撤出通红肉物,敏夫轻揉着女孩小腹,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 电话一挂断就被扔开,静信抱过女孩压在床上,阳物钻进软穴插干起来。 德子抓着男人的手臂,眉毛蹙起,咬着嘴唇。 “疼了?”他及时停下,亲吻着女孩额头的薄汗,细细问她感受:“是进得太深了,还是撑得胀疼?” 德子羞赧欲死,控诉道:“不要……不做了、好奇怪!” 温暖包裹着粗大用力绞吸,室井静信爽得脊柱发麻:“为什么?” 女孩用手遮着脸,没有说话。 “宝宝这里,我摸过、舔过、也吸过。” 静信的目光变暗,半是柔情半是阴鸷,他牵着她的手摸上硕大囊袋:“为什么不能进去?敏夫可以射个爽快,我就不行吗?” 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混着含糊不清的暧昧吐息,能轻易摧毁人的心房。 德子喘息着,被那物插得实在酸软,攀着他肩膀往上挪了挪:“不是的、三个人……太奇怪了……” “不奇怪。”尾崎敏夫握上她圆润的肩头揉着,温声解释:“这也是一种治疗途径。” 他让女孩的脸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乌光锃亮的肉屌横着一大条,遮挡住了女孩的视线。 “生物碱中毒所带来的性兴奋很顽固,需要用阴茎多次插入甬道摩擦来疏解,宝贝越舒服效果越好。” 男人把手伸向奶子,摸上乳尖细细揉着:“所以要多给反馈。” 似乎是为了证明医生言辞的可信度,住持掰着她的大腿,扶着粗长鸡巴抵上她逼口,顶开幼洞又拔出,把小逼玩得汩汩流水…… 德子羞耻地咬住牙,动了动臀想逃离,失败,反而被箍着更深地插了进去! “宝宝。” 住持撑在她腰侧,声音温润如玉,下身却砰砰操个不停,“乖乖让我插好不好?” 滴答。 一滴液体流到她唇边,是脸上那根粗硬鸡巴溢出的前液。 呼吸之间满是浓郁的雄性味道。 女孩一下又一下地喘着气,眼神颤抖……交合处的水声更加响亮了。 “来。” 她被牵着手,摸上了那滚烫狰狞、一手难以握全的粗棒,上下撸动起来。 “真棒。” 医生的声音低哑而性感,刺激得花穴细密蠕动,连带着心房也瞬间充盈。 “放轻松,会让你很爽的。” ... 就像失去了理性的野兽那样,无数次、无数次地渴求着彼此的身体。 花穴被抽空又填满,在洗澡的时候甚至又来了一次,朦胧的白雾在三人之间萦绕。 无法想象。无法原谅。无法自拔。 ……竟然将这样的情感植入了她的体内! 她就像一台失了校准的机器,疯狂地向那条最泥泞、最无法预测的道路驶去……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这样可以获得满足了吗? 山野德子艰难地呼吸着,却畅快地从喉间吐出喘息。 热水从头顶流到相互摩擦的躯体之间,带来畅快、头皮发麻的爽意。 像一场大雨,将她泼得淋漓,重焕生机。 B-A-B65.死者(包含分支选项) 8月30日。 深夜吞噬掉一切声响,沉默地施加着不可名状的重量。卧室里,少年辗转反侧,呼吸与秒针的跳动重合。 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挣扎着坐起来。额头上的汗水如被恐惧挤压出的果汁,湿冷且黏腻。 结城夏野的视线死死钉在那扇窗上,血丝在眼白上爬行。 夜风扑在窗户的樟子纸上,轻飘飘的一声,却让他如临大敌。 有·什·么·在暗处游移。 视线像蜘蛛丝一般缠绕着他的心脏,带来如临深渊的失重感。 每一次跳动都在告诉他——不是他在窥视黑暗,而是黑暗在窥视他。 夜晚的蝉鸣远远传来,绵长而凄凉。 六日来,那阴森的视线愈演愈烈,仿佛实质般穿过窗纸,紧紧锁定住他,动弹不得。 那个生前就蹲守在他窗前的疯子,连死后也不放过他吗?! 他可能终于疯了,就这样将一切诡谲归咎于一具尸体。 在清水惠死去后不久,住在沟边町里的清水隆司也传来了死讯。 村里的老人说,女孩对「神明」的不敬招致了「灾祸」,这才连累了村外的亲戚。 【毕竟神明厌恶外来者。】 【罪有应得!】 房间的每一样物品都在窃窃私语,窗外的树影在墙上扭曲成一个又一个不详的符号。 【可是、献祭也该到此为止了吧?】 【我看工坊家的孩子……唉。】 逃无可逃? ……绝不如你所愿! 少年咬住嘴唇,与那窗外的东西静静对峙,心跳在耳边急促擂鼓。 今夜,他也只是坐在那窒息的房间里,不断被黑暗和隐秘的眼睛折磨,等待着黎明。 油尽灯枯般耗竭着自己,或许只是在等待…… 等待那些不可见之物露出它们的真面目。 那便是一举击溃的最佳时机。 ... 9月1日,餐厅「Creole」。 看护士律子道:“高见家搬走了?高见警官不是才去世么。” “是啊。他太太当天就带着两个孩子,没和邻居打招呼就走了……可能不想留在这个伤心之地了吧。最奇怪的是,搬家公司三更半夜地把行李运走了。” 男客人是附近书店的店主,也是餐厅常客。 他道:“是叫做「高砂运送」的公司,车上印着相生松的图标……啊、之前山入那几户搬家也找的这个公司。” “松树……?印象里,货运公司一般都是鲤鱼、鸽子,又或者轮船作为图标,象征安全快速的到达。” “松树寓意着永恒和长寿,也不错。” “高砂,升起这浦船的帆?” 老板娘哼着古老的歌谣:“月亮与潮水同在……就快抵达须弥之江、就快抵达须弥之江?” 律子闭上眼睛:“好美的旋律。” 妇人笑着端上套餐:“是地唄舞的伴乐哦,也是结婚式的祝歌。相生松雄株雌株相连,也适合祝贺夫妻恩爱呢。” 饭后,女人朝医院慢慢走去。 正午的阳光将她烘烤得妥帖。 她伸了个懒腰。 国广律子很早没了父亲,同妈妈和妹妹一起住在村里。虽也有友人劝她离开村子,说外面正缺看护士、薪酬十分可观,她还是选择留下。 她喜欢这个淳朴又安逸的地方,更不想离开相依为命的血亲。 有些老人家比较碎嘴,总是神神叨叨。可接触后,律子了解到,他们也只是寂寞。 村子与世隔绝,老人们又离不开这片土地,对外界既向往又忌惮。 信仰便成了他们的护城河。 将自己囿于这片小小的土地,试图在时代变迁的洪流中找到共鸣。 八月以来,村里陆续死人。新住户入驻,旧邻居悄然离去,不安在老人们心中生根。 律子心中默誓,她定要协助院长,揭开这场瘟疫的根源。 “……就快抵达须弥之江?” 她不自觉地哼起了小调。 她、院长、还有医院的同事们,都会竭尽全力守护这座村子。 须弥之江。应该是一个理想化的、神圣又幸福的地方吧? 就像他们的家园一样。 ... 9月7日。安森奈绪之子,安森进死亡,享年3岁。 其父,安森干康也出现了心动过速,呼吸表浅,眼白发黑——这场怪病的死亡前兆,几天后在町里的国立医院离世。 病院再次召开紧急会议。 敏夫坐在首位:“根据公所的死亡证明,算上村外去世的人数,死者共19人。” 众人一阵惊呼。 事务长垂下头:“我们强化了卫生教育和隔离措施,但愿意配合的人太少了……为了劳作,没人会呆在家里闭门不出。” “我们已经尽力而为。” 尾崎敏夫点头:“事态异常。正如我们之前所想,这是一场传染病,但不是已知类型,有极小的可能是某些物质的过敏反应。” “总之,不能彻底查明死因,就无法寻求国家救援。在政府调查参与前,必须做好数据整合和资料收集。” “结合众多死者的血液样本,初期一律为正细胞正色性贫血。” 放射科技师道:“不是出血就是溶血。我对奈绪太太做过CT检查,没有任何内出血。” “没错,只剩下溶血的可能。”敏夫道,“检查结果无法判断红细胞是否被破坏,服用毒物、药剂的可能性也很低。另外,病人都在夜间死亡,这点至关重要。” 众人议论纷纷。 “或许是阵发性睡眠性血红蛋白尿(PNH)……PNH产生血栓,继发心衰而死。” “PNH也可能引发肾衰,后藤田家的阿吹婆婆就是这样去世的。” “可是,PNH都是缓慢发病,难道这种是急性的?” “PNH的可能性很大。” 敏夫拿出报告:“但从干康的发病过程来看,肾脏、肺、肝功能障碍也出现了——这是多器官衰竭(MOF),从贫血到MOF,只需三四天时间。” 一人道:“若是直接性传染,首当其冲的是亲人,我们也早该染上了才对……应该是老鼠或者蚊子作为媒介物。” “那早就全村都感染了……难道感染后发病率很低?” “有连续出现死者的家庭,也有只有一个死者的家庭,可能是体质问题!” “我也在考虑传染媒介的事情,干康的胳膊上出现了蚊虫叮咬痕迹。” 敏夫站起身来,走到会议室中间:“无论如何。最重要的是收集病例。” 男人撑着桌子,坚毅的眼神缓和了众人的焦虑。 “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但是疾病是可防可控的!无论如何,医院不能成为感染源。” “从现在起,落实病因前不可外传。混乱比病魔更加可怕。” ... 9月13日。 室井静信在村里巡访,慰问村外死者的亲属邻居,试图获得一些线索。 清水园艺代表:“隆司春天刚做了检查,那时还什么问题都没有……大概是突发性的心衰吧。” 他正了正帽檐,面色有些冷淡:“那一天说是马上要辞职,之后就病倒了。” 静信:“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吗?” 对方摇头:“如果是生病的话,打电话请假就是了……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中外场丧葬负责人:“广泽高俊是在沟边町的弹珠店倒下的,据说连着打了好几把。” 静信:“那么是猝死,而不是身体出现了问题?” “谁知道呢。”老人啜着茶水,悠悠长叹:“他三天前向公司提交了离职申请,这件事连他父母都不知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静信一路开至大川酒铺。 大川富雄,车祸那日拦着肇事车不放的中年壮汉,也是村子里第一位死者,大川义五郎的亲戚。 在他抵达时,男人正抓着电话,挥舞拳头:“松村,你当现在几点了?!还不来上班……女儿?康代怎么了?” 静信顿感不妙。 话筒里传来哭声:“康代……康代今天早上突然不舒服,我叫了救护车但是……刚才离世了!” 丧失爱女的男人号啕大哭:“我今后该如何是好!” “混账,你这个时候不振作点怎么行!”大川怒吼,“我就去医院,给我等着!” 他的长子大川笃是名壮硕的年轻人,啧啧道:“真可惜,康代小姐倒算是个美人。” “住口!”大川一拳将儿子锤至鼻孔流血,“少住持,我先走了。” 最后,静信造访了酒铺对面的图书馆。 旁边托儿所的保育员告诉他,喜爱小孩的管理员柚木先生也辞职了,大家都吃了一惊。 ... 是夜,室井静信结束晚课来到医院,与好友整合线索。 “住持!” 女孩从男人的怀里探出头,挥了挥手。 有之前的中毒事件,敏夫不放心德子住在寺院,直接将她安置在医院后庭。 考虑到寺院人多口杂,静信同意了,偶尔也宿在敏夫这。 九月,外场中学也开学了。 女孩穿着校服,裙摆飞扬,跑到他面前:“我今天做了酱烧排骨!给你留了一碗哦~” 看着女孩清凌凌的眼睛,他感觉一天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一定很好吃,谢谢宝宝。” 静信笑着摸摸她的头。 “喂。”敏夫从后面揽住女孩一顿揉搓,“生物题还没做完就想跑?” “饶了我吧,少院长……” 德子哀嚎着扑到他身上,随即被掐着腰转圈,打闹成一团。 静信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自那·天·之后,三人便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倒也和谐轻松。 稍作休息后,静信和二人讲述了今天所见。 “在村外工作的死者,死前都提出了离职申请。” “只是害怕疾病,很正常。” 敏夫随口道。 静信不解:“另外,死者的家属不打招呼就直接搬走了,半夜叫来的搬家公司。” “人家乐意搬。” 敏夫摇头““静信,现实不是悬疑小说。有这个功夫,还不如观察一下村民们的气色,找出有症状的人隔离。” 他捏了捏眉心:“死的人越来越多,干康的身上依稀有蚊虫噬咬过的痕迹,如果传染媒介是飞虫,那我们所有人都有危险!” 室井静信皱眉,并不认为应该放过他手上的线索。 德子看了看二人表情,也陷入思索。 ###提示:此处选择影响剧情发展,但不严重### A. 肯定住持,提出继续追踪搬家/离职事件。 B. 肯定医生,提出要留心蚊虫噬咬痕迹。 C. 自己去神社,了解村民的参拜。 ############################# B-A-B66.梦境(微H) ###提示:##################### 您的选项是C:自己去神社,了解村民的参拜。 已解锁相应探索剧情! 请注意,此次选择不影响剧情分支,目前支线为:B-A-B ############################# 9月13日,外场中学高三年级的武藤彻去世了。 死前几天,他请了病假逃课,一直窝在家里打游戏。据妹妹武藤葵所说,哥哥偶尔发呆,要么就是呼呼大睡,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 就在这天清晨,他安静地躺在床上,永远失去了呼吸。 继清水惠之后,村中又失去了一位鲜活的年轻灵魂。相熟的朋友、邻居都来吊唁,院里挂起了白灯笼,浓郁的线香味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散。 山野德子赶到的时候,结城夏野正坐在堂屋一角发呆。 “夏野君!!” 女孩小心在他身边蹲下,面色仓皇:“……我来了。” 墨发散落在额前,少年支着长腿,唇线紧闭,面孔清冷而透明。 “德子学姐。” 他仰头看她,露出一个笑。眸中的靛蓝色很沉,流露出一种诡谲的镇静。 离开寺院后,她再没去过他家里。少年含糊地说家里不便,德子也不好多问。 幸好,两人还能在学校碰面。 午休时,结城夏野总是困倦地枕在她腿上小憩,像只温顺而安静的黑猫, 近日,他逐渐恢复了生机,她也由衷地高兴。谁知挚友的突然离世,再次为这张面孔蒙上了阴影。 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包裹着他的手掌,搓了搓,又放在嘴边哈气。 结城夏野看着女孩,眸色软了些,挠了挠她掌心:“我没事。” 在充斥着哭嚎的惨淡氛围中,少年面色如常,看不出一点悲戚。 德子却想,箭矢飞脱的前一秒,也是这样紧绷而静谧的。 经历了生离死别,他那本就寡言的性格更加慎默——言辞的浮华和无力无法再将他左右。 莫名地,德子感觉到,结城夏野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 “一会儿一起回家吧。” 女孩握紧他的双手,黑亮的眸子如实地映照出他所有未言的情感。 她声音很冷、也很镇定,像一座不会摇摆的天平。 “嗯。” 她的声音让他感到安定。 夏野将女孩拢到身边,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 葬礼接近尾声。挂着黑白幡布的走廊上人数寥寥。 二人同武藤彻的弟弟妹妹告别。 走到门口时,追出来个尖嘴猴腮的学生,他一把抓住夏野的领口:“你这家伙,哭都没哭。” 德子认出这是和她同班的村迫正雄,村迫米铺家的末子。 “小撤人都死了,你还板着一副臭脸。你就没有一点感情么!” “少在这里无理取闹。” 夏野挥开他的手,却更加激怒了他:“你还是人吗?小彻他人这么好,大家一起去钓鱼的时候……” “村迫同学。”德子开口:“这不是叙旧、也不是吵架的场合,请你住手。” 正雄下意识瑟缩,他有些害怕这个城里来的女人。 随即,他清了清嗓子:“山野同学你刚进村子,对我和小彻间深厚的感情一无所知。” “都说城里人冷酷无情,我看倒没错。” 村迫正雄讥讽地看着二人。 “表达哀思不只有哭泣这一种方式。你这么大年纪,不但不懂这个道理,也学不会尊重、理解他人……真为你的家人感到遗憾。” 少女掩着唇角,目光怜悯。 “你!你这女人……!” “嘘。你也要留心一下。” 她上前一步,红唇勾起:“年轻人也会死,但是有些人会比其他人早一点……说到底,这只是个概率问题。” 月光下,印着“祭”字的白灯笼随风摇曳,少女一对眸子如同点墨、鬼气森森。 村迫正雄磕磕巴巴、猛地溜了。 ... 二人结伴离去。 沿着村道,他们缓缓行走,脚步与田埂的轮廓相互交织。稀薄的星光在漆黑的夜幕中点缀,遥不可及。 “学姐,不是少住持送你回去么?” 少年拉住了她的手。 室井静信等一众僧人还在守夜,法事尚未结束。 德子拉着他,秋千似摇了摇:“没关系,你家离这儿不远。我和住持说了陪你走一段。” 夏野也跟着晃晃手臂:“医院怎么样,住的习惯吗?” “……挺好的。” 女孩眼神游移,脸变得有点红。 事实上,自从住回医院,那两人就时不时抓着她做爱。好在孝江夫人的房间在三楼,睡得也早,听不见他们从一楼闹到二楼的动静。 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个老处男开荤,另一个五六年没吃过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舔得干干净净。 “嗯……” 夏野神情微妙。 他俯身吻了吻她唇角,墨发凌乱地翘着,冷冽的眸色中含着猫科动物般的警惕。 “德子更喜欢年纪大的男人吗?” 少年的下眼睑铺着一抹天生的淡红。 他盯着她瞧,纤细眼睫下垂。月光在他眼中投射出细腻的倩影。 “欸、不……我觉得年龄不重要……” 德子眨眨眼,感觉热度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头顶。 他低声道:“可以摸摸我的头吗?” “……!” 被美色彻底蛊惑的女孩立刻将他搂到怀里,一下一下胡撸。 少年弯起眼尾,鼻尖顶了顶她的,脸颊也贴上蹭了下。 他吮住女孩的唇瓣磨了磨。 “上次的事……什么时候继续?” ... 9月5日,外场中学天台。 楼梯间外的背阴处,少年枕着少女的大腿,正闭着眼午睡。 他的面容即使在睡意朦胧中,也不掩轮廓的精致,鼻梁直挺,唇形纤薄。 眼底一层青黑格外引人注目,为这英俊的面孔平添了几分阴郁与脆弱。 “夏野君最近到底怎么了……” 德子轻声呢喃:“难道是太努力读书、睡眠不足?” 他在梦中似乎也不好受,眉宇紧锁,纤长手指攥着她的裙摆不放。 女孩叹了一口气。 她摸了摸夏野的头。指尖在发丝间穿梭,有点刺挠,如主人的性格一样倔强。 “什么都不和我说。也不让我去家里。” 她鼓起腮,戳了戳面颊:“坏人。” 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 胸膛剧烈起伏,深邃瞳孔在急剧收缩与膨胀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空洞与狂乱。 视线逐渐聚焦。 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影,夏野垂下眼睫,松了一口气。 他翻身埋进女孩怀里,蹭了蹭柔软。 “夏野君……?” 少女藏在一片阴影中,眸子圆瞪,玻璃珠子一般,漂亮极了。 ……是德子。 他嘟囔着,掐住少女的下巴吻过去。 少年狠狠地吸着她的舌头,动作凶狠,浑身紧绷,小臂肌肉鼓胀着将她捞到自己腿上。 女孩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尖,夏野喉结滚动,呼吸再次乱了节奏。他靠着墙,不着痕迹地挪了下位置,让她的身体与他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 德子眨眨眼,讶异于对方突然的主动,下意识地用软舌回应着。 呼吸勾缠,一道银丝自二人唇间牵出。 “那个……” 少女的话语再次被唇齿堵住。“啪嗒”一声,是皮带扣解开的声音。 一根浅褐色的粗长肉棍从裤裆里弹出来,龟头因怒涨而通红,马眼处挂着黏腻的前液。 在德子满脸混乱的时候,夏野扶着她的大腿盘到自己腰上。 手指悄无声息地钻进裙底,挑起内裤边缘拨到一边——她的小逼彻底敞露在空气中! 德子的手还搭在他胸前,气喘吁吁地、彻底呆住了。 没有内裤的遮挡,凉飕飕地,黏滑的体液快速分泌流出,湿透了嫩逼的入口。 夏野伸出手指,在阴户上刮了一下,立刻引得德子浑身颤栗,呼吸紊乱起来。 小逼摸起来嫩嫩的、滑滑的。肉穴仅是随便摸了一下就鼓胀起来。 夏野愣了一下,随即下腹怒涨,铁一般滚烫。 他像是再也忍耐不了,手指分开两瓣阴唇,就着黏糊糊的逼水,扶着性器一点点往小孔里挤…… “夏、夏野君?!”女孩慌乱地推他,“我们还在学校……你忍耐一下。” “不要。” 少年咬着她的锁骨,留下一枚红痕。肿胀鸡巴把小逼撑开个圆洞,尽根没入! 穴肉贪吃地收紧,潮水般细细密密地吸吮。她又流了太多水,小逼温热潮湿地箍着那一大根肉棍,绞得人四肢发软。 像是才意识到不对劲,夏野目光灼灼地盯着结合处。 他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小腹,那里已经被顶出一个凸起,依稀能看见他性器的形状。 好软。 “呜……” 他慢慢抬头。 女孩捂着嘴,发丝溃乱,披散在双肩,胸前脖子上都泛了红,像是被人用力吮吻过留下的痕迹。 那对清凌凌的眸子含着泪,眸光迷离。 ……好像不是梦。 少年瞪大眼睛。向来镇静的面孔上是罕见的惊慌失措。 “德、德子学姐……” 话音未落。 肉棍死死卡在逼口,抵着柔软的宫颈爆射而出! B-A-B67.守护 天台上的意外,最后以铃声作为终止。 两个人慌慌张张地收拾衣服,回教室上课。 “唔……都是夏野君的错,射了那么多在里面,我上课都担心漏出来。” 放学后,德子红着脸小声抱怨。 “抱、抱歉……” 他的脸也赤红一片:“那最后……是怎么……” “笨蛋。我一点点抠出来的。” 夏野的脸更烫了,垂下眸去。 踩着夕阳的影子,少年少女沉默不语。 天空的色彩逐渐褪去了白昼的嫣红,转而温柔地泛起淡紫的晚霞。繁星在无边的夜幕中点亮,如同遥不可及的梦境中的明灯。 “……我是不是、插得太重了?会痛吗?” 他用手碰碰她的。 女孩鼓着腮瞥过脸去,就是不理他。 “德子学姐?德子?” 他绕到她面前,轻轻将女孩揽在怀里:“对不起。不要生气了,下次我会轻一点的。” 少年的发丝被晚风拂动,目如朗星。靛蓝的眸子映着天边的那一抹紫,温柔到要掐出水来。 “哼……还想有下次。” 少女抬眸,眼波流转,面若桃李。 “不行吗?” 他笑起来,眉目疏朗如同被春风消融的寒冰。 夏野捧住她的脸亲了亲:“我一定掌握好力度,让德子舒服,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只悄悄地抓住他胸前的布料。 ... “上次的事……什么时候继续?” 陷在少年的怀里,德子反问:“在学校继续?不能去你家里吗?” 夏野摸了摸女孩的头,没有说话。 “你跟我说实话。” 德子试图从怀抱里挣脱出来:“你这段时间睡眠不足,又不让我去你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夏野抿住唇,双臂收得更紧,一丝阴霾覆盖在那冷峻的面孔上。 “德子……你相信活死人之类的存在吗?” 蝉伏在枞木间,低低地叫着。 浓重的线香味道顺着田埂一路蔓延,隐约能够听见法事的铃声。 这几日,他的窗前已不再有清水惠的气息。 然而,浓重的不安仍如幽影般堆积在心头,难以消散。 “活死人?” 又是这个话题。德子无奈道:“世界上不存在那种东西吧……从坟墓里爬出来……” 她猛地一震。 外场村如今,仍保留着土葬的习俗。 【对人世仍有眷恋、或最心有不甘的死者往往会从坟墓当中爬出,为村子带来灾害】 曾听村子里的大人拿恶鬼的故事吓唬顽皮的孩子。 【由于「诅咒」,「沉睡的东西」苏醒了,招来了「灾祸」】 那日,她同住持和医生一起,推断智子婆婆的话。 【村里所有的地藏石像都被毁坏了,这就是前兆!神明大人发怒了……】 奈绪小姐的送葬队伍中,嘟嘟囔囔的老妪。 “不……不存在那种东西吧。”她哈哈笑道,“太不科学了。” “我……今天收到了清水的明信片。” 夏野缓缓开口:“你还记得么?她的朋友田中薰想把这件遗物交给我,但被我拒绝了。” 德子想起来,那是在清水惠葬礼上的事。 ……来自死者的明信片。 “是田中同学把明信片寄出去了吧……邮递员又送迟了,才会现在才收到。” 不。 夏野缓缓理着怀中少女的发丝。 之前状态差时,他在好友武藤彻家住过两日,做了一个可怖的梦。 清水惠从床底爬出,咬伤了小彻的梦。 没多久,小彻就因为莫名其妙的贫血身亡。 绝不是偶然。这张明信片,更像是明晃晃地示威。 ……但他并没有证据。 “夏野君,你在听吗?村子里爆发了一场瘟疫,你和结城先生、小出夫人要小心……” 女孩仰着小脸,她对这诡谲还一无所知:“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医生怕引起大家的混乱。” “尾崎院长认为是瘟疫吗?” “是的,还是相当罕见的那一类。医生已经在收集病例,准备提交给上面来调查了。” 从科学的角度调查,真的来得及吗? 若活死人不只清水惠一人呢? 夏野眸色沉沉,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 二人踱步至村道旁的一处手水舎。 遮雨的木棚下是一座小巧木屋,中间伸出一条竹管,泉水汩汩而出。 “这口泉水说是药师如来赐予的,喝了它不仅对身体好,对升学也有帮助。” 少年用水勺舀起,递到她唇边。 “唔,清清凉凉的。” 德子扶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夏野君也多喝一点吧?我们报的学校很难考呢……” 甘甜爽口的泉水渡到夏野口中。 高大的枞木、低哑的蝉鸣。空气中弥漫着夏日特有的炙热和潮湿。 淅淅沥沥的泉水之音与夜晚的凉意交织。 ……女孩舌尖的甜意。 他轻抚着她的脊背,默默加深了这个吻。 手水舎的水盆由鹅卵石铺就,底部堆积着落叶,还覆着一层薄薄的青苔。 一只银灰色的水蛛来回打转。 “它被称为是这座泉水的守护神,这么多年数量不增不减,只有这么一只。” 少年的声线混合着泉水叮咚落下,如同远山上淌下的溪流,清越而纯净。 他的话语在夜空中回荡,像从山谷深处飘来的风铃声,遥不可及。 山野德子看着他。 一种微妙的不安像薄雾般在心中缓缓升起,令她心跳加速。在那一刻,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了少年的指尖。 “守护神大人,请您保佑我和夏野君,一起考上心仪的大学,离开这个村子。” 少女对着泉水,闭目祈祷。 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水面上,形成细碎的光斑。 “哇,守护神动了!应该是答应了吧?” “嗯。” 少年将少女的发丝挽到耳后,眸色缱绻缠绵。 树影摩挲,有什么藏在深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在深夜的枞木之下,繁星在暗蓝天幕上绽放,如同遥远的指引灯火。 蝉声渐起,悠扬而沉郁。 这场苦夏,似乎也快要结束了。 ... 9月19日。月曜日。 德子早早起床,一路绕到尾见川的一之桥附近。 外场村的神社坐落在一片古老的林木之中。 神社的木质结构显得有些破旧,油漆剥落,门扉摇摇欲坠。周围的杂草丛生,显得杳无人烟,只有在固定的祭典时期,这里才会被人重新打理、开放使用。 十一月份,这里将迎来霜月神乐,感谢神明一年来的庇护,并祈求来年的平安与丰收。 据母亲所言,这是外场村最盛大的祭典,她小时候还参与过神乐舞的表演。 通往神社的石阶两侧,本应摆放着地藏石像,用以守护通往神灵世界的神圣入口。然而,这些石像如今却破败不堪,只剩下残缺的身体——是人为破坏的痕迹。 此时,两名老人从小路踽踽而来,相互搀扶着踏上了石阶。 他们提着装满清酒和干米的篮子,以及一节挂着白色纸垂的麻绳。 看见德子站在神社入口,二人立刻嘶声怒嚎,拦着不让她进入。 “是外来者!” “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惊慌地摆手:“我、我母亲是村民……叫做广泽妙子,我的外婆叫做广泽美子……” “……是美子大人的子嗣。” “就算是美子大人,也抵挡不了「神明作祟」。” 他们交头接耳,半是怜悯半是怨愤地看着她, 那目光如同凝视即将赴死之人,令德子全身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德子躲在一旁远远看着。 老人先是将麻绳缠绕在神社内的一棵参天古树上,再用手水舎里的泉水仔细洗净双手。 随后,他们按照惯例奉上香油钱和贡品,摇动铃铛,深深鞠躬,拍手祈祷。 尽管参拜的流程平常,但他们的神情却透露出不同寻常的恐惧与敬畏。 “神明大人,请宽恕我们……” “请您息怒……” 他们瑟瑟发抖,如同秋风中飘零的残叶,更像是在恳求某种不可名状的凶兽的怜悯,而非对神明的虔诚祈愿。 面对村内的祸事,村民们宁愿早起,沿着长满青苔的古老步道来破落的神社参拜,祈求神明的守护,也不愿踏入尾崎医院的门栏,检查一下身体。 孝江夫人的话语残留于心。 德子对二十年前的那场灾祸念念不忘。 神社的社务所落了锁,周围覆盖着一层未被打扰的灰尘,显得格外冷清。如果能够进到那里面,说不定能找到历代祭司留下的一些记录。 她只得无奈而返。 B-A-B68.须弥 9月19日,村迫米铺的村迫博巳死亡,享年9岁。 这是除了奈绪家三岁的孩子,第二年幼的死者,他的离世在村中掀起了一阵更深的恐慌。 无论年龄、地位、性格的善恶,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它不偏不倚,不加区分。 正因这种无情的公平,死亡才如此令人畏惧。 “平日的行径、年龄、个性、财富、美貌……这些东西,在有生之年才有意义。而在死亡的终点,一切皆化为虚无,这正是其残酷之所在。” 月光穿透彩色玻璃窗,如同一幅流动的画作,斑驳陆离地游走在少年的脸上。 这些五彩斑斓的光斑为他的面庞染上了些许活人般的生机。 他手持一只高脚酒杯,鲜红如血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少年却闭目沉醉,如同品尝佳酿。 紫色的发丝,深红的瞳孔。 他身着黑色外套,金线绣出的繁复花纹熠熠生辉。雪白丝巾衬托着那如人偶般俊美而典雅的面庞。 尽管他的举止自若、成熟稳重,但不容置疑的是,这具躯体不过只有15岁的外表。 桐敷凪砂死在了15岁,他的时间也永远地停留在了那里。 他曾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岁月,流离失所地寻找亲人。 他也曾沉浸在纸醉金迷的黄金时代。 他可以是天才、罪犯、神职人员、窃贼、学者、侦探……他曾深刻体验过青春的无尽风采与荣光。 不,那连青春都算不上。 桐敷凪砂永远地停留在了发育期,他只能被看作一名少年,连成为男人的自由和权利都被剥夺。 永远不变的鲜妍与俊美成为了他的枷锁。 他深深厌恶着这种朝气,还有不断改头换面的日子。 漫长的岁月里,少年渴望同伴,渴求着一个可以接纳他真实自我的地方。 当然,先从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开始,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简单和理想。 “这里将成为我的国度……我的牧场。” 少年低声宣布。 苍白到透明的指尖持着一枚棋子,他垂眸注视着棋局,瞳孔中是嗡鸣的血意,犹如警示的霓虹灯。 最敏锐的白车已然被两只黑色小兵左右夹击,布下陷阱。 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黑车——他那冷酷而暴戾的执行者,早已悄无声息就位,幽灵般穿梭于直线间。 复古的留声机开始旋转,悠扬轻柔的小调缓缓升起…… “高砂……升起这浦船的帆。 高砂や この浦船に帆を上げて 月亮与潮水同在。 月もろ共に出汐の 波浪间,是淡路岛的影子。 波の淡路の岛影や 穿过遥远的鸣尾海岸。 远く鸣尾の冲こえて 就快抵达须弥之川。 はや住の江につきにけり 就快抵达须弥之川! はや住の江につきにけり ” ... 9月20日,又一名村民,加藤义秀被送入尾崎病院。 心跳过速、呼吸增强、瞳孔缩小。 手掌冰冷、冒冷汗、血压也低。 老人的小臂内侧有两个轻微红肿的小包……果然是蚊虫传染的么? 尾崎敏夫向护士伸手:“动脉采血。” “两三天前就得了感冒卧床不起,以为睡一下就好……医生,不会是肺炎吧?” 患者的妻子在旁边絮絮叨叨。 “还不能下定论。” “我以为是感冒……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就给他煎了祖传的汤药!” 鲜红的血液流入,慢慢充满针管。 由贫血并发至多器官衰竭,眼前的男人一定活不了几天了。 深深的烦躁与无力充斥在敏夫心间。 “……是我公公教我的药方,就算多么严重的病,喝下去就会立刻生龙活虎!可是老公他喝过却没有好转……” “你到底在想什么!” 男人倏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病人都发绀了,为什么不叫救护车!不懂医还瞎诊断用药!!” 诊室一片寂静。 患者妻子惶恐地看着他。 “……抱歉。”敏夫捏住了山根,“立刻召救护车送他去国立医院。” 死的人越来越多,全村都陷入了不安的情绪。 很多人因为一点小事就来求诊,早诊越拖越晚,直到下午三点才结束。 一名看护士:“我还是第一次看院长对病人发火。” 另一人:“唉。瘟疫的对策至今也没有头绪,这时候又来个祖传汤药……” ... 凉亭内。 “静信,有新消息么?” 敏夫坐着,脊背倚着柱子,双眸半阖,神情疲惫。 他一直熬夜到凌晨,根本没睡几个小时。 “我去了町里的公所一趟。” 男人一手扶着袖摆,另一只手将稿纸放到桌上。 “太田健治、广泽高俊……这六人都在村外工作,去世前都主动提交了离职申请。我联系了他们的公司,他们都被告知是因为个人原因离职,对员工的突然去世感到非常惊讶。” 敏夫吞下一枚薄荷糖:“这和瘟疫没关系吧。” 静信道:“另外,村子的人口正在减少。” “那种事我再清楚不过了,你在逗我玩吗?” “不只是因为死亡。” 男人推了推镜框,“共有22户人家搬走,却没有一家递交任何正式的搬迁申请,就这样,半夜不辞而别。” “官方的户籍记录中没有留下任何搬迁痕迹,表面上村子人口依旧,实际上人越来越少……” 静信面容肃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村子里正在发生些我们还未曾觉察的事。瘟疫只是其中微小的一环。” 又是这一套悬疑作家的推演。 敏夫大怒:“我不管那些搬走的人,病情来势汹汹,你知道已经死了多少……” “医生?住持?” 少女清甜的声线响起,打破了僵持的氛围:“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没什么。” 静信轻声回答,接过女孩的书包。 ……是德子。 她的出现似乎给了敏夫片刻的平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抑制自己的情绪。 但那只是短暂的。 忽地,他将德子捞过,拥入怀中,脸埋在她柔软的颈侧。 女孩惊呼一声,却没有挣脱。 刚愎自用……他简直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 【你是行医世家尾崎的一员。】 【全村人的性命都在你的肩上,责任重大。】 【因此,村民的性命受到损害,即是对尾崎家的侮辱!】 父亲因胰脏癌去世,是个非常倨傲,重视地位和名誉,拒绝承认自己只是一介医生的男人……他只是在这个小村中耀武扬威的井底之蛙。 敏夫抱着女孩柔软的躯体,闻着柔和的铃兰香气,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那些来自亡者的责任和束缚,再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他沉思着静信的话,意识到村中的灾难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他们可能正面临着某种更加诡秘且危险的威胁。 但那究竟是什么呢? 德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医生,我这几日去神社附近转了转……碰到了好几位老人家。” “他们的情绪不太稳定……我怕这样下去,会重蹈二十年前的事。” ... 9月21日。武藤家。 “一般来说,有人会拿恐怖片到刚举行完葬礼的家里看吗?” 少年头也不抬:“难道看喜剧就合适了吗。” 武藤保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吸血鬼德拉古拉赞斯》,抓了抓头:“夏野,你在书店都借了些什么啊……你真的喜欢这种题材吗?” “不。” 夏野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屏幕,血肉模糊的光影映照在他冷峻的面孔上。 “那么……关于死后重生这类的怎么样?” 见对方浑身一僵,保立刻兴奋起来:“哦,被我猜中了?这个村子里有关于「诈尸」的传说!” “因为大家都信奉土葬。如果小孩子不听话,家长就会吓唬他们说,「晚上死人会诈尸起来教训你!」,哈哈!” 少年面色更加冷凝,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保叹了一口气:“夏野……正雄的葬礼,你没去守夜吗?” 米铺的两个年轻人接连去世。 九岁的村迫博巳,紧接着是高中二年级的村迫正雄。 那个曾在武藤家门口对德子和他咄咄逼人的人,如今也已撒手人寰。 他淡淡道:“就算我去了,他也不会高兴的。” “你这人,太冷淡了吧……”保摇了摇头。 夏野没有回应。 在他看来,既然无法阻止死亡的脚步,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找到死亡的根源。 ... 9月23日。 靠近下外场的竹村文具店前,几名老人照常聚在一起闲聊。 “唉,加藤家的老爷子昨晚去世啦!他喝酒都不知道喝倒过多少回了!” “我也该注意一下酒量了……但他不是有什么祖传汤药吗?那个药方不管用?” “没用啦,连少院长都束手无策……现在的技术也就这样了,咱们不如去神社里……” “死亡还会继续的!是兼正家的那群人带来了灾厄!” 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 来者五六十岁上下,一头火红长发,穿着花绿长袍,正是村内自称「灵能力者」的伊藤郁美。 她自称是一之桥神社的巫女(实际上并不是),在自家的堂屋里常常点着篝火作法,偶尔还画些咒符售卖。 “郁美大姐,明明是月初山入地区开始死人后,他们才搬来的。” 郁美怒道:“是那座洋馆建起来后就开始了!那个地方风水不好,不可以建房子的!” “唉呀……只是风格和村子不搭吧,哈哈!” 她抓着一串念珠,上下跳脚:“你们这些这群蠢货!什么都不懂!” “因为那群外来者,「神明」已经发怒了!你们就等着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扬长而去。 B-A-B69.守株 看护士律子:“悦子太太也是同样的病症吗?” “恐怕是。”敏夫的声音沉重而无力。 这日,行田悦子,上外场的一名老人家昏昏沉沉地来到了医院。 “注射铁剂,维他命和抗生素,并进行全血输血。” 敏夫开下处方:“虽然对不起患者,但送到国立医院恐怕还是一样的结果,只能现阶段一一尝试了。” 律子忧心忡忡地来到休息室,吃起午饭。 铃铃铃。 “您好,尾崎医院。”她接起电话,“啊,高野小姐?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高野藤代。 是尾崎医院的兼职员工,负责打扫和杂物。 “请、请问院长在吗?” “院长正在见客,需要我叫他吗?” “不用了……”对面的人语气惶恐,“能不能替我转告医生,我想从今天起辞职。” “对不起,偏偏在医院最忙的时候……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村民死了一个又一个,我一想到下一个是否就轮到自己……” 妇人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医生虽然说没事,但是他其实自己也没搞清楚吧?我丢垃圾的时候,老是害怕哪里会有针头掉出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真的很抱歉!” 休息室里一片安静。 老电话有些漏音,所有的看护士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那头传来的哭声和恐惧,像一道冷风划过,让所有人感到不安。 律子垂下肩膀:“我会替你转告的。” ... 9月24日。 尾崎敏夫来到行田家复诊。 一些村民老是不听从医嘱,他干脆牺牲掉自己的午休时间,亲自上门去探诊近期来过医院的病人们。 “悦子太太,我明明说过让你今天一起床就来医院。” “哎呀……今天是星期六,而且我的精神很好呀。” 老妇在水槽洗着碗,哼着歌曲,面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的确,都有洗碗的力气了。 抽血时,敏夫注意到,病人的小臂动脉处又是两个红肿小包。 ……虫叮。他皱起了眉头。 “明天再来一趟,医院下午一点开门。” “可是,明天是周日……” “没事。不然的话我就不请自来了。” 一直以来,都有给病人注射铁剂,维他命和抗生素,但是没有效果——难道是全身输血的功劳? 翌日,尽管再三吩咐,悦子太太依旧没有来。 “呀,医生。”行田先生接了电话,“悦子不好意思在周末打扰你,所以我打算观察她这两天的状况,星期一再带她过去。” “……我叫过她来的。” 男人压抑着怒火,“我在医院等她。如果真心替我考虑,就请按时复诊放我休息!” 挂了电话。敏夫揉捏起眉骨。 医生没有命令病人的权利。 也没有监督村民性命的责任。 ——可恶! 他太焦躁了,无法冷静下来。 最后。行田悦子还是死了。 她死时表情安稳,衣服也没有凌乱。 敏夫机械性地在死亡诊断书上写上急性肾衰竭。 回医院的路上,男人将皮包摔到地上、对着路边的草垛狠狠踹了几脚。 ... 医院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站立着。墨发凌乱,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显锐利——是工坊家的儿子。 “您好,我有些事想请教。” 少年的声音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沉静:“是关于清水惠的事。是医生您替她诊断的吧?” “诊断和死亡鉴定书都是我做的。” 男人揉了揉肩膀。 “她真的死了吗?我听说过所谓脑死的案例。” 少年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寻常的光彩,看得他有些好笑。 “不是脑死,是心脏死。当时她身上已经出现尸斑和死后僵直。哪怕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就算她家人反对我也会坚持抢救的。” “那么,清水她是绝对不会复活的了?” 敏夫哈哈大笑起来:“假如那种状态还能复活的话,不是僵尸就是吸血鬼了!” ……! 他刚才,说了什么?! 男人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急剧缩小,一股寒意自脊背蔓延开来。 少年礼貌地向他告别:“明白了。抱歉,问了您这么奇怪的问题。” “慢着!”敏夫急忙喊住他,“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事?” 夏日的空气燥热而潮湿,仿佛能烤焦思绪。 少年擦掉下巴的汗珠,沉思了片刻。 热汽在混凝土地上升腾,扭曲了空气。那一瞬间,敏夫没能看清他的表情。 “麻烦您照顾好德子学姐。”他只是这么回答,“整个村子,您这里或许是最安全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敏夫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嘎吱嘎吱地嚼着。 初期病症的贫血、蚊虫叮咬的红肿、快速的器官衰竭死亡,全身输血的功劳……一切的线索在脑海中交织。 心中的恐惧像炎热的波浪汹涌澎湃,推动他走向一个不敢相信的真相。 “哈、哈哈哈!” 立在医院门口,男人扶着额头自言自语。 这不是瘟疫,甚至不能算是疾病……这是什么?他几乎不敢去想象。 ... 9月29日。 安森节子被送到医院,脉象虚弱。 “奈绪、阿进、干康,现在连节子也……” 男人经营安森建材行,还是村内消防团的团长。如今这个幸福的家族,只剩下他和妻子二人。 德次郎声音哽咽:“正常情况会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吗?!敏夫,你告诉我,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老汉的质问,敏夫道:“我想让节子婆婆留院观察。” “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婆婆的。” 男人的表情空洞却深沉。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但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连一丝清晰的思路都似乎被热气蒸发了。 ... 10月1日。尾崎病院。 静信打破了早晨的寂静:“公所的石田先生失踪了。” “诶?”少女不可置信,“他不是之前来过村里商谈,还制作了传单海报,帮忙检测新病例吗?” “没错。”男人颌首,“不仅如此,市公所最近的死亡通知书和文件也全部不翼而飞。我们已经无法向外界传达村内的真实状况。” “是吗……”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双手交叉、抵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生?”不解于他的反应,德子焦急道,“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有完整的疾病资料提交给当局来调查!” 静信给她添了杯茶:“外面的人不会注意到我们,村子被彻底孤立了。” “——关于瘟疫的事情不用提了。” 男人起身,目光遥望着窗外苍茫的远山。 “静信,你的随笔里曾说过吧……「村子被死亡所包围」。这就是现在的情况,象征死亡的枞木仿佛要吞没这座小村。” 二人不解。 “我已经找到了这一连串死亡事件的真相。” 静信和德子震惊地看着他。敏夫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由贫血开始的多种症状,最终器官衰竭。皮肤苍白、虚脱、冒冷汗、脉搏微弱,是典型的出血性休克。没有外伤,没有内出血,只有虫蜇似的肿包……”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村里不是常说吗……这就是所谓的「诈尸」,活死人。” 德子目瞪口呆。 静信也摇头:“太无稽了。” “诈尸、活死人、或者说是吸血鬼也不为过。”男人哼笑道,“只要肯承认那超越常识的存在,一切疑问都会得到解答。” “先不论出血性休克是否致死,世上没有疾病能让人辞职和搬家。” 他捏了捏女孩震惊的小脸。 “患者很可能被吸血后,被命令辞职、搬家,因为死太多人了会引起村外人的怀疑……静信,超自然的东西你应该比我更懂吧?” “敏夫,不是这么一回事……” 德子愣住,心中泛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她那次莫名其妙地返回东京,难道也是被吸血鬼给袭击了……? 记忆疯狂翻搅。却依旧模糊不清,如同被雾气笼罩。 想不起来,那一天……不对,那一晚,她到底遇见了谁?! “从现在开始,我会以诈尸为前提行动。节子太太正在住院治疗。” 男人扬起眉毛,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我会安排昼夜交替看护。它·们·晚上一定会出现的。” “进展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抓到敌人!” ... 当晚。节子太太的回复室。 穿着毛茸茸睡衣的少女戴着耳塞,窝在僧人怀中酣睡。 敏夫递给好友一杯咖啡:“你看来还是没有相信啊。它们一定会来。” “你为何能如此肯定。” 静信向来爱喝浓茶。闻着苦涩的咖啡粉香,他不太适应地低啜一口。 “根据迄今为止的病例,它们不会一口气杀死患者。以清水惠为例,12日贫血昏倒,15日死亡,期间有四日。” 男人竖起四根手指:“换言之,我们可以推测她是被吸了四次血。” 蜷缩的女孩动了动,敏夫立刻放轻了声音,帮她掖了下被角。 “人体有四公升血液,失去五成就会心脏停止。”他举起杯子,“就算吸血鬼也不可能一口气喝下两公升,我想它们每餐大抵是两杯的分量。” 静信掩住口鼻,仿佛能闻到血气似的放下马克杯。 “简单来说,第一天贫血,第二到第三天失去两成以上血液休克,最后两天被袭击,心脏停顿。” “可人被吸血,睡着了也会醒过来,为什么患者什么都不说呢?” “嗯……或许跟某些昆虫类似,吸血时会注入一种类似麻药的物质,它们便籍此来控制患者。” 竟然很合理。 僧人慢慢梳理着女孩的长发:“古典吸血鬼的故事里也有相同的说法,被袭击过的人类会受到操控,例如一听到召唤便会走到床边,让吸血鬼吸血……” 敏夫又饮下一口咖啡:“静信,你很了解这方面的事吗?” “我刚好在写这个题材的小说……” 名为「尸鬼」。 一个男人被放逐于荒野的故事。 一个被神明所弃的异端者,将众人拥簇、慈悲为怀的弟弟杀死的故事。 ... 最后,医院并没有发生异常。 而进行全身输血的节子太太情况好转,众人都感到欣慰。 会议室内,交待过看护士们在白天轮流照看病患,敏夫回到办公室,却遇到了未曾想过的访客——尾崎恭子。 B-A-B70.突袭(上) 女人倚在鲜红的轿车上,挂着一对金色耳环,吊带下一件修身牛仔裤,性感又干练。 “是孝江婆婆让我回来的……哈,看你真是累得够呛。” 她勾起嘴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敏夫摇了摇头:“你可以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我已经在店前贴了告示,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她点起一根烟,“正好来村里玩一阵。” 她上下觑着男人。 见他虽然挂着青黑眼圈,下巴唇边却剃得干净,哪有印象里烟不离手的散漫模样。 “见鬼……你谈恋爱了?” “是啊。”男人应地干脆,“既然你来了,正好办一下离婚手续。” “……我倒是无所谓。” 像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恭子只是微微一怔,随即淡定地吐出烟圈:“婆婆怎么说?医院、村委会都还需要资助吧?” 敏夫转身,目光落在这栋陪伴了他三十余年,蒙上一层昏黄晕影的米色建筑。 患了胰脏癌而去世的父亲,他的存在如同难以驱散的暗影,多年来一直缠绕在母亲和自己的身上。 如今,那些昔日的荣耀已如烟雾般消散,留下的只是虚无的回响。 死者已安息在黄土之下,而生者必须踏上新的征程。 “等这阵结束了,我会带着母亲离开村子。” 听了这话,女人差点从车前盖上蹦下来。 她瞪大眼睛:“……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以为你决心死在这乡下地方了。” 男人只是笑了笑,那表情看得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 二人恰好赶在公所关门之前抵达户籍课,办理了离婚手续。离婚见证人一栏中,敏夫请来了静信,而恭子则找了一位居住在町里的男性朋友。 正如静信所提,保健课的石田先生不知去向;尽管是工作日,但办公区却人迹罕见。 住在村里的田中接待了他们。 当他看到两人手中的离婚申请书时,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这、这……” 他叹了口气,拿过签名的文件。 虽然尾崎少院长和恭子夫人的关系多年来一直是村里的笑谈,但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 敏夫环视四周:“田中,所长不在吗?” “所长因身体不适已请假……其他许多同事也辞职或搬家了。” 田中盖上公章,面露忧色:“死亡通知书不断增加,搬走的人也没有办理搬迁手续。这样下去,村子恐怕会变成无人村了。” 恭子大惊:“这么严重?” 静信和敏夫对视一眼,没有作声。 寺院的少主持捏着佛珠,轻声说道:“田中,你也要保重。尽量早些下班回家。” ... 当晚,节子太太的回复室外。 终于恢复独身的好友兴致大好,把女孩搂在怀里,试图给她编辫子。 去了一趟町里,男人买了一堆零食糕点,还有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 静信拿着一本书,颇有些怨念地看着二人。 德子嘴里塞着小蛋糕:“……怎么了,医生。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敏夫正看着说明书,同一条浅黄发带做斗争。缎带上串着小珍珠,据说是现在年轻孩子喜欢的款式。 医生的手指灵巧过人,三两下就编好一条:“我今天去公所办了离婚。” 德子干呛一声,差点噎住:“欸……” 她的表情有些微妙。 “这样敏夫就不再和村子有更深的联系了。” 室井静信为她沏了一杯茶。 他本就偶尔宿在这里,自然手边也有一整套茶具。 他垂着眸,浅菊眸子含着几分郁色:“这样……就可以一起去东京了。” 「一起」。 ……总感觉有些沉重。 她答应过住持带他离开村子。现在,医生也要回到城市。 这诡异又旖旎的三人关系,到底能够持续多久? 女孩捧着茶杯。清浅的茶汤倒映出她迷茫的面容。 “真漂亮。” 敏夫完成了编发。 小姑娘乖巧地坐在沙发上,黑发贴着粉颈,露出耳后那段漂亮的弧度。发间珍珠流光溢彩,鹅黄缎子衬得她愈发肤色奶白,细腻的肌理透出些夭桃浓李的华光。 男人将手臂横在她腰间,拢得更紧了。 “很适合你……”静信吻了下女孩的侧脸,“像公主一样。” 德子看清了住持手上的书——《吸血鬼的系谱》 “真的是……吸血鬼吗。”她依旧没办法接受现实:“总感觉不太真实。” “八九不离十。”敏夫捏捏她指尖,“这座村子里确实存在着吸血杀人的家伙。” 静信道:“十字架,大蒜,镜中无法成像,惧怕阳光……我们所知的吸血鬼形象都是虚构创造出来的,实际上谁也说不准。” 惧怕阳光。 她想起洋馆内的贵族母子,还有那密不透风的古堡长廊。 德子瑟缩了一下:“如果村子里的死亡都是他们……造成的话,不是很危险吗?” “死者家中非常整洁,没有打斗痕迹,咬痕只有一处……应该只有一匹,并且不想引起骚动。” 男人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两枚真空包装的手术刀:“以防万一。” 静信有些担忧:“德子还是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我补过觉了。”她摇头:“可是,那群家伙说不定会有某些特异的能力,化成蝙蝠,穿墙而过,谁能说得准……” 滋啦—— 一道令人牙酸的响动。三人顿时警觉,屏息凝听。 滋啦—— 似是尖锐物体擦过金属的微弱噪音,从回复室深处传来。 敏夫一步当先,打开门。 室内昏暗不明,节子婆婆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鲜红的液体沿着软管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滋啦—— 隔着百叶窗,那声音不依不饶、挥之不去。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二楼!”德子紧张地咬着指甲,“窗户外面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啊!” 静信警惕地将德子护在身后。敏夫上前,抓住窗帘的线绳。 “在这里!” 在病床上躺着的老妪猛地睁开双眼,嗓音尖利暗哑,如同丧钟。 滋啦——滋啦——! 应和着她的呼喊,那声音越发急促。 男人猛地拉开卷帘! 德子捂着嘴,跌坐在地。静信僵在原地,额角滑落冷汗。 隔着一扇玻璃窗,那身影在夜色下如此清晰…… 惨白发青的皮肤,血红双眸,几乎看不到眼白。长发凌乱遮面、嘴角裂开,露出两颗尖利到非人的獠牙。 更可怖的是,它就这样浮在半空,头颅歪斜,双手成爪状贴在玻璃上。 “我就在这里!!!” 床上的老妪振臂高喊。她双眸无神,瞳孔缩得极小,嘴巴机械地张合,厉声呼唤着窗外的怪物。 看清了窗外,敏夫沉声道:“……奈绪小姐。” 是8月28日去世的安森奈绪!德子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静信扶住女孩的胳膊,闭目蹙眉,声音颤抖:“怎会如此……” 窗外的女人露出诡谲而狰狞的笑意,像气球一样轻飘飘地下落,稳稳站在医院内的草坪上。 敏夫猛地推开窗户,怒声叱责:“这里是我的医院!” “决不允许你们这些怪物肆意入侵,给我滚回去!” 俯瞰下去,那个身形变得细小。凌晨的薄雾缭绕中,安森奈绪的身影更加诡异。嘴角张开,血红的眼睛闪烁着野兽般的荧光。 这一晚,她和他们对峙到深夜两点左右,终于消失在黑暗之中。 B-A-B71.突袭(下)(含分支选项) 住院第三天,节子婆婆的意识清醒了许多,症状也得到了改善。或许可以成为第一个康复病例。 “昨晚睡得很香呢。”老妇用着早餐,胃口很好。 “但你昨晚醒过一次吧?”男人试探,“梦话说得很清楚,还以为有谁在呢。” “竟然说梦话了,真是丢人……”节子婆婆笑起来,“不过,我确实做了一个梦。是奈绪回来的梦。” “可能是奈绪的尾七的日子要到了,我太记挂了。” 她忽地怔住:“不知道是前天,还是大前天,我也做了很清晰的梦……” 老妇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打了一个寒颤:“那真的是梦吗……我好怕……” “医生、那不是真的吧?!奈绪如果可以回来的话,我不知道有多高兴!还有阿进,干康……!” 敏夫安抚住情绪激动的病人:“冷静!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下午,前来陪护妻子的安森德次郎也起身回家。 “多睡点,快点恢复健康呀。”老汉微笑地拉着妻子的手,“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 自昨晚起,德子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那是超越认知的可怖存在、惨白到青紫的面庞——绝不是人类的模样。 ……说到底,真的是吸血鬼吗? 医生、住持都很快接受了,只有她还在为此惶惑。 女孩想起了洋馆的少爷Freyr。尽管他模样俊俏,言行稳重,可也有着同样的苍白肤色。 她竟然完好无损地从吸血鬼的城堡里逃出来了! 可除了诡异的热情,他们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事……如果他们惯来吸血杀人,又怎么会放过嘴边的猎物呢? 他们或许真的只是来乡下养病。身患红斑狼疮,白日里无法出门,难道要将村里的死亡嫁祸到这对已经失去了常人一半自由的可怜母子身上吗? 又或者,吸血鬼并非都是残忍嗜血的存在…… 少女抱住脑袋,一点课都听不进去。 今早起来,她发现收件箱里多了一封邮件—— 「From: 夏野君 Subject: 德子。 德子。 晚上如果有人来找,千万不要让他们进屋。 不管他们自称是谁,都要赶走! -Natsuno 」 是晚上十点左右发的,那时候她正好在补觉。难道夏野君也知道了什么? 带着满腹疑问,德子午休时急匆匆地来到高一的教室,却只得到了结城同学请假的消息。 ... 是夜。三人再次聚在回复室外,面色沉重。 “那群家伙的催眠术应该解开了吧,节子婆婆今天一整天都很混乱。” 隔着门上的小窗,敏夫收回视线:“现在总算睡下了。” 他喝了一口咖啡:“说起催眠术……德子,你那次回东京,应该也是被吸血鬼袭击了。” 女孩点头,小脸蔫蔫的。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静信温声道。 “……那是非常大的一场雨,我趴在桌前睡着了……” 少女慢慢地陷入了回忆。 电闪雷鸣,狂风卷起了尘土,呼啸着冲向天际。 隆隆的雨声中,有什么在敲击着玻璃门。 一下。又一下。 刺目的白光撕裂了黑夜。 鞭炮般的雷声在耳边炸开,那个瞬间,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 ……喘息? 橘红的烛火摇曳,被融化的蜡油顺着柱体滴落、绽开一朵小花。 德子将脸埋入手心:“不行,什么也想不起来……!” 两个男人都心疼极了,立刻围着哄起来。 “没想到这帮杂碎那么早就对德子出手了。”敏夫怒道。 静信凝思:“那个时候,应该只是想将德子赶跑吧?毕竟德子的家在东京,迟早要回去。” 二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妙。 如今,德子处在漩涡的中心,对吸血鬼的事情一清二楚。 试图侵占外场村的这群凶残怪物,还会放她回东京吗? 男人咬牙:“可恶!哪怕抓到一匹也好,只要解剖,就能够明白他们的弱点……” ……啪嗒。 屋子刹那间陷入黑暗! “停电?”敏夫扒开百叶窗,“不,村子的灯光并没有消失……这是针对医院的袭击!” “可能他们的夜视能力很强,黑暗对他们有利。”僧人飞速起身,“一楼应该有以前的发电机吧?我去打开。” “等等,静信!你知道在哪里吗?” “放心。小时候,我们在医院探险了很多次吧?我很快回来,你保护好德子。” 静信微微一笑。 看不见面貌,男人的声线依旧清洌沉稳,宛如一针强心剂。 “没关系,在吸血鬼的传说中,只要不邀请,他们就进不来。” ... 敏夫将旁边的女孩捞进怀里,摸索着打开了回复室的门,再将其关上。 幽暗的房间里,仪器发出的绿光闪烁不定,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冷光。 “听到了么,妈妈?快到外面来!” 远远地,窗外传来一阵飘渺、凄凉的女声。 “啊……!” 如同从坟中爬起的死尸,听到了儿媳妇的呼唤。老妇以腰为轴,直挺挺地竖起来,嘴巴张得异常大,发出凄厉的呼叫。 “节子太太,你清醒一点!”敏夫一把抓住她的双肩,用力晃动。 “我要去……我要去……奈绪在叫我呀!” 老妇嘶声嚎叫着挣脱,犹如厉鬼。 德子冲到床边,猛地拉起百叶窗,让一线微光洒进房间。回头一望,却见节子婆婆已经不知何时翻身下床,与医生在门口拉扯。 “可恶……不能去!”敏夫竭力阻拦,声音有些慌乱。 “妈妈……妈妈……是我,奈绪呀!” 那声音顺着窗缝爬进来。 某种邪恶的存在正站在医院的绿地上,用它那恐怖而诱惑的声音呼唤着亲人。 ... 另一边。 室井静信依靠着模糊的儿时记忆,顺着墙壁摸到了发电机所在的药房。 这间没有百叶窗的房间里,月光勉强透过落地窗,为他照亮了前进路线。 “……?!” 药房外的廊下,赫然立着一抹黑影。 染着出格的粉色头发,女生一身朋克短裙,露出两条苍白到发青的长腿。 她拨弄着头发,掀起嘴唇,露出两颗森森獠牙。 “小惠!”静信大惊。 不。不仅仅是她。 落地窗外一览无余。 那里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廊檐下、台阶上、庭院里,处处都是黑影,至少有八九个人形怪物潜伏在黑暗中。 枞木高耸,穿过淡如薄雾的黑云,月光冷漠地照耀着这座小小的建筑物。 ……还有那或坐或立,形态各异的可怖造物! 僧人倒退一步:“你们……为什么不进来攻击?你们根本就进不来!” 清水惠笑起来,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即使成为了活死人,她的脸上依旧涂抹着精致的妆容。 “我们可以进来哦,住持……只要受到邀请的话!” 她的嘴角越咧越大,尖锐的獠牙逐渐伸长,樱粉的眼眸变得猩红如注,吞没了眼白。 ——那是狩猎前的准备姿态。 ... 德子和敏夫奋力将嚎叫的老妇压制在床上。 针管早就被她挣开,挂着滴注袋的铁架摇摇欲坠,几滴微凉的液体溅到她颤抖的腿上。 男人怒道:“该死……怎么力气这么大!你清醒一点,奈绪小姐已经死了啊!” 必须要做些什么……必须要做些什么! 德子咬住嘴唇,双腿打颤,心中的恐慌潮水般席卷了她。 住持曾说,未经邀请的吸血鬼无法进入住宅。夏野君的短信也提到,不让他们进屋似乎就能保证安全! 那是真的吗……?忽地,有什么掠过心底,可她无法分神顾及。 老妇嚎叫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物品被乱七八糟地打翻。 室内一片狼籍。 她的手机在惊慌之中早已不知所踪,滚落到了哪个犄角旮旯。 冷汗沿着额角滑落,少女的瞳孔在恐惧中剧烈晃动,快速做出了决断。 ###提示:此处选择严重影响剧情发展### A. 寻找蜡烛和打火机,恢复视野。 B. 清理地面障碍,寻找手机。 ########################## B-A-B-A72.决意(结局前过渡章) 果然还是蜡烛最重要。 住持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发电,得先恢复视野才行。 “医生!抽烟的打火机在哪里,有没有备用的蜡烛?” 德子灵光乍现:“吸血鬼怕光、说不定也怕火……!” 男人将疯狂挣扎的老妇按在墙上:“打火机在外面书桌的左抽屉,蜡烛……刚好今天买的蛋糕里送了!” “等等、德子……我和你一起,太危险了!” “不用了,我知道在哪!”少女冲向门口,心急如焚。 门外便是办公区,方便看护士照顾住院的病患。德子扑到书桌边、拉开抽屉,翻出了医生以前用的红色打火机。 ———太好了,还有油! 咔嚓、咔嚓。她搓动着滑轮,一簇微小火光出现在黑暗之中。 “蜡烛……蜡烛在哪……”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摸索着,终于在小蛋糕的包装袋中找到目标。 “医生!我拿到了!”她大喊。 噼里啪啦地,老妇似乎打翻了一把椅子,跌倒在地。 男人高声回应了她,又道:“节子太太?!啧,难道是骨折……!” 摊开手心。 一包心型的白色蜡烛,约五六枚,小巧而细长。 滑滑的、质感微凉。 德子小心护着火苗,将灯芯点燃。 橘红色的烛火映入女孩眼眸。 黑发如瀑,鹅黄发带上的珍珠被裹上了一层光晕,圆润莹亮。 “好了,要找个类似烛台的东西才行……不能手拿着……” 噼啪。 手中传来热度将她炙烤得燥热,莫名地,她放缓了动作。 白色的蜡烛。 ……断电的夜晚,那照亮房间一隅的,小小的蜡烛。 “啊……”少女愣愣启唇。 有什么汹涌而至。瓢泼的大雨,刺目如白昼的亮光中——倒映在樟纸门上的高大黑影。 雨水的味道。 咸、微微发涩,还有青草的气息。 ……不对。是汗水、还是体液的味道? 她急促地呼吸起来。火光在颤抖的手中摇曳。 挂着一层雨珠的玻璃门,后面是什么? 吱呀。踩在木地板上的响声。 粗壮的、青筋绷起的手臂,将她捞起来按在床上。是谁? 吱呀。什么在一步步逼近。 少女浑身颤抖,一种噬心蚀骨的痒意自血液中爆发出来、疯狂地叫嚣着。 隆隆的雷雨声裹挟而来,那瞬间,她终于听清了—— 【轻一点……】 这是她自己的声音。娇怯黏腻。 回忆起来了。那是粗硕肉物破开宫口、直抵最深处的酥麻和激爽。 好烫。 【真想把你吃了啊。】 吱呀。脚步停住了。 “……是辰巳。”德子喃喃道。 “乖女孩。” 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线。滚烫炙热、如同野兽般的气息瞬间将她覆盖。 她缓缓抬头……掌心的烛火所照亮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孔。 高大的男人蹲在她身前,肩膀宽阔、手臂肌肉隆起,如同山岳。 哧。 他一把攥灭了火光。 遮天闭目的黑暗,于是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个。 他贴近她的脸,缓缓地,唇齿相接。 ... 女孩紧闭着双眼,急促地呼吸着,男人粗壮的手臂紧紧勒着她的腰,将她扣入怀中。 “嗯……哈嗯……” 心型蜡烛滚落一地。 这是一个急促而凶猛的吻。 他紧紧地环着她,鼓胀的粗物蛰伏在布料之下,牢牢顶着她的腿心。 血液瞬间沸腾。德子含着他的舌头,所有的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 “辰、辰巳?” 在具有强大夜视能力的人狼眼中,女孩鬓发凌乱,珠玉摇曳。唇瓣被他吮得通红,一对眸子泛起点点泪光。 男人的脖颈上青筋隆起,狂野而张力十足。 他的脉搏急促跳动,除了暴涨的狩猎欲望、还掺杂了什么? “……你、你怎么来了……”女孩小脸一白,瞬间想通了,“是你干的……是你们!!!” 就让他据为己有吧。 那颗日夜悸动、未曾寻得安宁的心,终于落下了锚。 “医生……!” 辰巳捏住那小巧下颌,大掌封住了全部的话语。 他对准女孩细嫩白皙的颈侧,伸出了微微闪烁的獠牙。 ###提示:##################### 您的选项是:A 恭喜您,达成(辰巳线)Bad Ending: 「花と鋏」(はなとはさみ) 在凌冬怒绽的山茶砰然坠地、凄红如血。 被溺爱着的少女终究举起了剪刀。 ############################ 一周目后日谈(很长!) 总算写出一条结局了————眼睛都要瞎了!!!! 1. 花と鋏。中文就是花与剪刀,都是在和辰巳的互动中反复出现的物品,有一定象征的含义(吧?) 剪刀在大雨停电夜那里就出现过,那一次辰巳明明喜欢她,却没有回应感情,所以德子就拿出了剪刀。她的爱意是非常极端、浓烈的,会玉石俱焚的那种。 而花朵,则是二人在洋馆后花园再次重逢后着重描写。在那一章里,我就有提到过,辰巳是一个虚无主义者。他对德子当然是有爱的,在他还没察觉到之前,第一次贩卖机前就已经对她倾心了。 原文是这么说的:“所有美好的情感,终究会沉溺于衰败,就像脚边那开到荼靡的花朵。既如此,何必让自己的心情起伏,折磨自己?” 作为一名活了几百年的人狼,他坚信和人类少女没有什么好结果。甜蜜几十年,然后少女死去,他又将回归孤身一人。这几百年独来独往的经历教会他,应该看淡一切,不然这无尽的生命将是对他的折磨。 这与辰巳放德子回东京,用眼神阻止德子喝酒都是一个道理,他认为她不应该和尸鬼们混在一起。他更不会咬她,让她变成人狼。 再一次见面是在医生的诊所。那个时候少女拿着蜡烛,再次呼唤了他的名字。这也是他第一次失控,产生了不顾一切,想要让她留在身边的愿望,所以就把她带回了洋馆。 2. 再次回到BE的剧情,德子反反复复问的“为什么带我回来”,还有最后“明明说出来就好了”,其实是想让辰巳亲口承认他爱她,尽管在相处中早就能感受到男人的爱意。 德子是一个非常需要情感支撑的人,大家在之前的章节也看到了(不人家早不记得了……),她的家庭比较严厉,其实只是一个古板的父亲和一个没主见母亲倒还好,结果又加了一个天才亲弟弟。这种无时无刻的碾压和对比让她的性格渐渐扭曲,想要获得「偏爱」的想法从小就扎根在心里。 后来她和弟弟发生关系,但是那位也是一个“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极品,所以德子对爱的追求再次受挫,再加上高考打击,直接崩坏了拿剪刀捅弟弟(这么看来使用剪刀=爱的象征??) 后来和医生住持3p的那里也说了,她就是想要有一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反反复复对她说“没了你我就不行我超级爱你”。因为选了辰巳线,所以她渴求的这个对象就是辰巳。 然而由于辰巳的虚无主义,“我没有摘下来的权利”,再次击碎了她。 尸鬼和人类注定不在一个阵营,如果辰巳连爱都没办法说出口,那就没有维持这段关系、为之付出心血的必要。 所以女孩再次举起了剪刀。 又一次因为没有回应感情而发狂,看来结局早在冥冥之中注定呐(乐) 3. 苯人非常喜欢一些疯批病娇女。享受欲望、并且为之疯狂是非常有魅力的,大概是这部作品想要表达的重心(真的吗???) 4. 和桐敷正志郎还有清水惠的对话也是有隐喻的。 正志郎加入尸鬼的理由德子无法苟同。人类杀死人类是「罪不可恕」,但尸鬼杀死人类是出于生存,是「无可厚非」————那么人类杀死尸鬼是什么呢?大概是「正义」吧。和正志郎的对话为她杀死辰巳找到了最合适不过的理由。 清水惠那一段主要是爱情层面的隐喻。清水惠是一个跟踪心上人,甚至在人家家门口蹲守的痴女,她的疯狂和德子有一定的共同之处。所以当她说出“爱是自私的!破坏、占有,不择手段又怎么样”时,德子再次找到了杀死辰巳的第二个理由。 这是山野德子的爱情表现。不是清水惠那种“我爱你你不爱我,得不到我就要杀掉你”,而是“我爱你你爱我,还得不到那我就把你扬了”的气魄(?) 5. 和Freyr的对话主要是引出杀人手段(dbq他的名字Nagisa太难打了每次都得换成日语) 可以令人安睡失去意识的粉末,德子从医生那里搞到,然后提前把药下在了辰巳的杯子里。 不要问我是怎么不被女仆发现的!!女仆其实是个行动迟缓的机器人,这么理解就行(x 6. 辰巳知道德子要杀他。 提前交代了一枝准备好手机,安排好人送德子离开。 首先关心德子的男人自然知道她拿到了安眠药。 而且他之前参与过晚宴那次给德子的酒杯里下药,五感敏锐的人狼知道药物的气味。投入药物的酒液也会发生一些变化。 “他摇晃着酒杯,酒液打着旋……”那里就是在观察。并且已经发现问题。 但他还是喝了。主打一个愿者上钩!!!! 这点药量虽然让他行动迟缓了,但不至于无法反抗,是他自愿被德子杀死的。 7. 辰巳不排斥死亡。 对着月色饮酒看花,然后自己在雪地里睡觉那一段其实是他在自杀。大概背景是他非常要好的挚友因病死掉了,而他却拥有无尽的生命袖手旁观,所以非常绝望决定把自己冻死(x 结果就是死不了但是发烧了。 还有和德子坦白为什么加入Freyr那一段也说了,“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不如说他其实很渴望死亡,结束这个无尽的生命。和Freyr那种我要活着我要建立社会的强烈欲望不同,辰巳对世界其实没什么留恋。 所以被喜欢的女孩亲手杀死也挺好的。 顺带一提原着中人狼是可以死的,要么被扎穿心脏,要么被砍断头。所以最后就是德子一刀一刀把心脏捅烂了 8. 一些山茶花的隐喻。 全程穿插大概表达了德子的心态变化,还有辰巳对德子的看法。 红山茶的花语是「天生丽质,高洁的理性」(感觉有在反讽,能够想出「武士断头」这种比喻的日本人还起个这种花语怎么看都很搞笑(x 大概可以解释为与「理性」相反,疯狂的「感性」。德子因为这种蠢蠢欲动的疯狂而感到不安、继而厌恶。辰巳则将德子视为“骗人的花”,看穿了她俏丽外表下的“毒血”。 白山茶的花语是「无暇之美」、「胆敢轻视我的爱情」(应该是出自小仲马的茶花女)。 这里就是德子对于辰巳不能开口言爱的行为耿耿于怀,破坏了她理想的爱情,也对于他这种行为感到愤怒。 然后辰巳将其形容为“开得静谧又冷峻”,是对德子的新理解。“白色不带丝毫杂质”指的是他理解德子的爱情理念,“傲然”指的是他明白德子想要在关系中主导的那种傲气。 当然,因为他曾经看着白椿自杀,所以也可以理解是明白德子会给自己带来死亡。 9. 会客厅对于剪刀的联想。 简单理解就是那个时候德子已经有了杀意。剪刀剪掉白山茶,一鼓作气破坏掉不是「无暇」的爱情。 然后剪刀上的生锈痕迹,也可以理解是种「不完美」。 “一个苟延残喘,一个壮烈悲怆”相比,德子喜欢后者。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10. 疾病的隐喻。主要还是为了引出发高烧那里(而且有受到茶花女的影响) 其实我也觉得挺莫名其妙的(x 但是就是很想写(理直气壮 肺病是“太多的热情”,可以理解为德子,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能量的人。 癌症是“激情匮乏”,可以理解为辰巳,他已经没有对生活以及爱的热情与信心了。 11. 一些季节变迁。 一开始德子住进洋馆是秋季,最后走出洋馆是冬季。 中间穿插了一些对于春天的描写。比如说“他看着女孩桃粉面庞,如同见到了朦胧繁花,兀自醉在那灿烂的春日里”,还有“山茶花落地的时候,啪嗒一声,浸润在辽阔而虚妄的早春”。 大概意思想表达是辰巳在女孩身上看到了春天(在一起的未来),但终将是虚幻的春天。 最后一边下雪一边离开洋馆感觉很有氛围,很有那种空无一物的感觉(?) “椿花落了,春日也为之动荡”。用了一下很有名的俳句。 辰巳和德子再也无法携手进入春天了。 12. 写肉写得很崩溃。又得写得色色的,又得掺一点文艺的东西进去,希望大家不要觉得又臭又长(悲) 是想很努力地表达出那种又色又悲哀的氛围的…… 我最后看到 小o/肉o/鸡o 这种词已经麻木了…… 13. BE那章封面图是ai搞的,炼丹了好半天总算搞出一个比较符合氛围的,这里再放上几张我觉得不错但是最后废弃的。 14. 谢谢大家!!!!我写的很爽!!!!希望大家也看爽了(?) 麻烦大家多多评论投珠收藏喵!!谢谢喵!! 给大家拜年了!!!! B-A-B-B72.尸体 ###提示:##################### 您的选项是:B 已进入B-A-B-B支线! 无法解锁(辰巳线)结局2 ############################ 少女蹲下身,决意在纷乱的痕迹中寻找掉落的手机。 地面上杂物堆积。 把翻倒的椅子挪至墙边,然后摸到床头,将倾斜的输液架稳稳扶正。老年人多有骨质疏松,万一被绊倒就麻烦了。 电极贴片被扯落,所幸昂贵的监护仪只是断了电源,并未损坏。 另一边,医生已经将节子婆婆按在墙上:“死者不会复活!节子太太,清醒过来!” 老人披头散发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哀嚎。 局势勉强被控制。 德子小心翼翼地捡起滑落的血袋,放在椅子上。 她在黑暗中梭巡,寻找手机的光点。 “奈绪……奈绪来了……!求求你,医生,让我去见她……” 接连失去儿媳、孙子以及儿子的老妇哭泣着,声声啼血。 “想想你的丈夫!”敏夫厉声呵斥,“德次郎先生只剩下你了!” 窗边一隅,微弱的荧绿跳动着……是她的手机! 似乎是在混乱中被踢到那里,德子连忙拾起。 12:40。 显示屏散发出柔和的白光。手心传来热度,逐渐平复了她的心绪。 “医生,需要我帮忙吗?” “我的胸袋里有检视灯,用它照射患者瞳孔。” 啪嗒。 灼亮的灯柱一瞬间刺穿黑暗,照亮了安森节子那空洞犹疑的瞳孔。 光线在她的脸上划过,勾勒出每一处骨骼的轮廓。脸颊的阴影深深陷落,呈现出骇人的锐利。 老人的表情在刺眼的光照下愈发扭曲,呆滞的五官被光影剧烈变形,仿佛一幅活生生的恐怖画像。 “节子婆婆……打起精神来……”少女压抑着恐惧,抖着声音安抚。 “呃……咿……” 老妇声音嘶哑,慢慢停止了扭动。 滋啦—— 这声音短促而突兀,在静谧的黑暗中显得异常突兀。是电流发出的细碎震动,头顶的白炽灯被激活。 看来静信成功恢复了发电。尾崎敏夫长出一口气。 瞬间明亮的视野中,窗户清晰地倒映出四人的身影……四人?! 砰!! 他被巨大的力道击中后脑!木地板发出轰隆一声重响。 “医生?!”德子惊声尖叫。 倒影中,回复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他穿着一件无袖衬衫,露出两条遒劲修长的手臂——是他挥拳击倒了医生。 少女缓缓回头。 四目相对。 是洋馆的仆人,辰巳。 男人莹黄色的眸子收成一条竖线,下颚紧绷,锋利的轮廓下颈部肌肉也随之鼓起。嘴角微微下撇,像在冷笑。 德子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一股庞大的情绪席卷而来。 缓过眩晕,敏夫试图撑起身体,却被踩住肩膀,动弹不得。 “嗨!尾崎医生,幸会。”男人碾了碾脚下,语气轻松。 敏夫怒道:“你是……兼正的人!” 来者揪住衣领,将他提起,随即屈起膝盖,狠狠撞向他腹部! “我叫做辰巳。”男人露出残忍的笑意。 腹腔传来剧烈的疼痛。敏夫咬紧牙关,抑制住干呕的冲动。 医生摔在她身侧,蜷缩着身体。德子抖着手去摸他口袋,掏出真空包装的手术刀。 “你……你要干什么!” 少女手忙脚乱地拆着塑封。 辰巳不慌不忙又踹了一脚,将碍事的男人踢到一边。 他自上而下俯视着女孩。 她拿刀尖对着他,小脸惨白,圆圆的眸子像受惊的兔子,可爱极了。 “好久不见……山野小姐。” 他舔了舔后槽牙,圈住了少女细瘦的手腕,粗糙指腹缓缓摩挲。 德子瞬间动弹不得,她努力挣扎,脸都憋红了。 “你……你……你是吸血鬼!”她惨声道。 “发生什么事了!”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是僧人冲了回来。 辰巳向后瞥了一眼,迅速抓住老妇,身型鬼魅,几下轻点来到窗边。 “德子,发生了……敏夫——?!” 女孩面色惨白,两股战战;好友痛苦地蜷缩在墙角。 室井静信愤怒地看向来者。 “不会杀死你们的。”蓝发男人微微一笑,“上面说了,还没到对医生和住持动手的时候。” 他一脚踹开玻璃窗,捞起了虚弱的老妇:“那么,我告辞了。” “节子太太……!”敏夫大叫。 ——男人从二楼一跃而下,身型轻巧。 从窗边看去,落在草坪上的老妇被团团围住。就像蚂蚁分尸一样,一个又一个怪物伸出獠牙,兴奋地拉扯着猎物,贪婪地撕咬。 彷佛脱离了黑夜的束缚,它们饥渴而狂乱的眼神中映出蚀骨的饥饿。 蓝发男人站在一旁,冲他们挥手致意,笑容在黑暗中扭曲。 ... 待三人来到楼下,地上的老人几乎被吸干。脖颈、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血洞。 “尸变者……大概想在今晚一口气解决。” 静信面色沉痛。在尖刻的夜风中,他的身姿弯曲而虔诚,经文从唇间溢出,像是为了悲剧的预兆祈求宽恕。 “可恶……可恶!” 敏夫站在一边,被愤怒与悲痛的风暴所吞噬。看着那具扭曲变形的尸体,一个个他未能挽救的生命在眼前闪过。 “我明明答应过会帮助她……!”他心如刀割。 男人的怒嚎回荡在空旷的医院上空,响彻云霄,那是无法抑制的愤懑与无力的呐喊。 德子站在一侧,面色苍白。 第一次看见尸体,那深深浅浅的啃咬痕迹让她几欲作呕。亲临恐惧之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彻底打碎。 那些生物拥有着看似熟悉的人类面孔和声音,却绝非人类,而是凶恶的敌人。 夜晚如同被月光漂白,明晃晃地照亮了庭院。高大的枞木随风舞动,交头接耳地低语。 沙沙——沙沙—— 她掏出手机,调取出相册的图片。 这是国内第一款配备摄像头的便携电话,才刚发布没多久。父亲的公司参加科技展会,才从大客户那里收到几部作为礼物。 “……果然没拍清楚。” 手机的摄像功能为自拍设计,不像相机带有闪光灯。在低光照的环境下,颜色糊成一团,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人围在一起。 “德子?”敏夫凑过来。 “在二楼,我想把他们围攻节子婆婆的画面拍下来,可是光线太暗了,离得又远。” 她又挪到尸体旁边,捂着眼睛拍了几张。 敏夫也被提醒,跑回屋里去翻DV机,打算录下尸体的模样。 静信走到女孩身边,有些新奇地盯着。 作为寺院的少住持,他本就生活在一个古朴的环境,对机器接触甚少。为了写作,他也购置过一台文字处理机……最后还是削好的铅笔顺手。 在他的印象里,最初的移动电话大而笨重,通常装备在车上。后来,手机开始小型化,人们用来收发短信,功能相当有限。 相机技术已经很成熟,没想到手机也开始装备摄像功能。 “真可惜。”他叹道,“如果能够拍清楚,我们就拥有最有力的证据。” ... 10月5日。安森节子死亡。 为了避免尸体的惨状被发现,引起恐慌。敏夫为尸体盖上被子,面部覆上白布。 安森建材行只剩下德次郎先生一人。 “难得婆婆她情况好转……以为会就此康复呢。” 看护士们在休息室里哀叹。 “院长他……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律子道,“一直以来,有病人治不好,他都表现的非常愧疚……但今天却很平静,丢了魂似的。” 不……那个表情。 反而像是被什么附身了。 “话说回来,那个借住在医院的女孩子……早上看到她,脸色也很吓人。” “啊,德子酱?”一人道,“医院里死了人,估计她很害怕吧。” 又一阵电话铃响起。医院的事务员十和田提出辞职,要离开村子。 大家忧心忡忡。 屋漏偏逢连夜雨,下外场的国道那里原有一家便利店,倒闭后开起了诊所,据说是兼正洋馆的医生。 “……不能说是入侵了我们的地盘,但起码要来打个招呼吧?” “如果那边的医生不知道传染病的事……唉。” ... 咖啡厅「Creole」。 几名中年男子聚在一起,讨论着瘟疫的可能。 “老人家死还能理解……毕竟是乡下。但是死了太多小孩了!” “很多人搬家。我有学生突然旷课,过几天说搬家走了……说不定是察觉到传染病才逃跑的。” “敏夫是医生,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下午两时。男人如期而至。 “哟,常客们都在呢。”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嘴里含着糖。 “你这家伙,脸色怎么这么差!”一人惊道。 “你少管,我天生的。”敏夫道,“长谷川,给我来杯浓咖啡。” 几人交换眼神,小心道:“村迫米铺的博巳……那孩子才九岁吧,是不是死于传染病?” “到底什么情况,敏夫?你放心,如果有不能泄露的内情,我们会保密的。” 男人顿了顿,道:“传染病是在传染病预防法中界定的已知病症。” 一人急道:“那就是新品种?!” 不是说出真相的时机。尤其是那位……从城里搬来的结城先生。 村里频频死人是因为诈尸跑出来吸血,谁会相信呢? 就算拿出了节子太太的尸体录像,也只会联想到野生动物上吧。 “我承认还会有人死,但院方没有发现任何细菌或者病毒。”他道,“我还不能下定论。” “但是……敏夫!!” “好吧。”男人站起身来,“如果我有家人死了,我会选择火·葬·。” 果然……他们面面相觑。 “留意贫血。气色差、疲倦、食欲不振、气短……出现以上任何情况,最好找医生看看。” 听到此话,那穿着工坊围裙的长发男人眼神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