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老师(纯百)》 罚站 这是阮老师让班长程思然罚站的第三天。 今天是星期四,上午第三节是数学课,班主任阮曼进来以后二话没说就在黑板上写了四道大题,难度从低到高,最后一道点名时她头都没抬,一边拍着手上的粉笔灰一边皱眉说道:“程思然,上来。” 班长程思然人长得漂亮,性格好成绩也好,没人不喜欢她,至少明面上是这样,哪科老师都把她当做宝一样恨不得放进手心里捧着,哪怕留了过肩的长发,一向凶神恶煞的教导主任也甘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阮曼和她的关系却一直淡淡的,即使程思然几次拿到全校第一,开班会时也顶多只是一笔带过。 谁都能察觉到两人的不对付之处,也有几个老师试图从中调和,但只要一提及此事,程思然就会很懂事地笑着否认:“没有啊,阮老师对我很好。” 阮曼则总是一言不发,生人勿近的气场一罩,也就没人敢再多问。 再说回这次的刁难事件,都知道班长和班主任素来不温不火,但是这么大张旗鼓毫不留情的施压和针对还是头一次,虽然目前来看事情只关程思然一人,但是不影响其他学生上数学课如上刑场的心理感受,一时风声鹤唳,杯弓蛇影。 面对阮曼的点名,程思然似乎早有预料,毕竟前两天也是这样,上来就是一道超纲的复合应用题,纵使她成绩再优异也无法做解。 于是这次她干脆放弃了尝试,只是站起来脆着声音回了一句:“阮老师,我不会。” “嗯。”阮曼依旧低着头,双手撑在讲台上看这节课的教案,声音波澜不惊,“值日生,上来把黑板擦了。” 谁都知道,阮老师根本没打算讲那些题,她只是想难为程思然,让她难堪。 于是一节课就这样诡异地开始了,同学们都见怪不怪,在心里替程思然悲痛两句再替自己庆幸几句后就跟上了讲课的进度。 偌大的教室里程思然的身影孤单地矗立着,仿佛高山上飘满了白雪的碑。她站的挺直,面上却仍旧带着笑意,同桌肖晴惯例给她递来小纸条,一边八卦原因一边骂阮曼没有人性。 “别这么说她。”程思然这么回道。 “你还护上她了,程思然你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本来也就是我没回答上来问题,我能力不够。” “你能力还不够????”肖晴愤怒地连画好几个问号,力度几乎把纸张划破,“明明是她出的题太难了!好多知识点咱们还没学呢!” “那就是我预习程度不够嘛。”程思然依旧心情平稳,字也写的端端正正,“再努力一点也许老师就满意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肖晴已经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侧脸抬眼看向程思然,等她与自己对视后才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 没见过这么pua自己的,你没救了。 程思然看着肖晴最后闷头憋了半天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脸颊突兀地飘起两抹红。 我没救了,她在心里默念,我真的没救了。 都在低头做题的空挡里,阮曼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文件夹,看见最上面一张考了满分的程思然的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她终于肯分给好学生一点眼神,这一看才发现她竟然一直盯着自己,此刻像是受了主人垂怜的小狗一样兴奋地吐了吐艳红的讨好的舌尖。 阮曼登时又羞又怒,硬是拿起红笔来给她的卷面减了一分。 这样做了也还是不解气,况且她身体一绷紧,下体就更加磨得发痛,阮曼攥紧了桌角,冷若冰霜的脸上寒气更甚。 “程思然。”恰好下课铃响,她漫不经心地说道,“站到放学。” 一双双眼睛都从高摞的书堆里打探着冒出来,走廊已经热闹起来了,班上依然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肖晴略带同情地拽了拽程思然垂下来的指尖,温热的,修整平齐,细细长长的,摸起来很舒服。 就像程思然整个人那样,如同一块精雕细琢的,温润柔和的珍贵玉石。 “好的老师。” 她应道,好似一阵尚未跑远的春风。 真喜欢她看我像看垃圾的样子 “好的老师。” 这是好学生的口头禅。 在人声鼎沸的课堂上她这样说,在私下补习的书桌上她也这样说,等两个人衣冠不整地滚到床上时,好学生依然这么说。 阮曼被压成跪趴的姿势,双手也被她反剪到身后。 “放开我!程思然!你弄疼我了!”她的脸陷在柔软的羽绒枕里,声音显得也憋闷。 “好的老师。”程思然说着把她手上的发带束得更紧,皎白的腕上立时就现出一圈红痕。 “闻到什么味道了吗阮老师?”嘲弄的语气,“你上次就是夹着它自慰的,你忘啦?” 窗帘并没拉得很严实,两扇之间泄了些纯正的阳光进来,暖洋洋地洒在阮曼的腰上。她的腰极细,皮肤也生得滑腻,此刻被那金色一烘,仿佛矜贵的镯。 程思然细细地摸,从高翘起来的臀部,沿着突出的脊柱,手指化作散开的树叶,在这柔弱的枝条上颤动。最后她捻起一绺慵懒的搭在蝴蝶骨上的黑发,品鉴似的搓揉了两下,片刻后又脸色一转,毫不留情地使了力把她整个人扯了起来。 正对着她们的是一面全身镜,镜里程思然的表情有些阴沉得可怖,和平常乖巧听话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阮曼的身体几乎弯成一把弓,头被扼着靠在身后人的肩膀上,气息不匀地轻喘着。 “你喘什么喘?这就累了?我连站三天都没说累你累什么?”说话间手已经越过肩膀去抚慰那高高挺起的乳珠。 “你...”身体因为她的动作挺得更努力,但因为脖子梗得难受,阮曼难受地吞咽着口水,她说不出完整的词句,只能用被捆在一起的手努力去够程思然的衣服。 “你要说什么?”听她气势微弱,拽住衣服的样子也小心翼翼,程思然以为她要说什么温存的话,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压住她喉咙的胳膊。 “咳咳...咳咳...”谁知道阮曼挣脱束缚后刚装作痛苦地垂首咳了两声,就一个猛抬头狠狠撞上了程思然的鼻子,“你活该!” 她的声音依然冷冷的,总是不苟言笑的面容上浮出傲慢的神色,看得一旁捂着鼻子因为疼痛极速缩成一团的程思然不住地瑟缩,眉眼处现出一片冰凉的色彩。 真讨厌她这个样子,程思然想,总是这么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从小到大没人给过自己这种不咸不淡的脸色,高材生怎么样,工作成绩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钱一钓就上来,装清高。 不过又好喜欢她这个样子,她很快平复下来表情,转身拉开了床边的柜子,拿出全新的指套,心里自我剖析一样想着,总是对我不屑一顾,送到她手上的年级第一成绩条下一秒会被她随手扔进垃圾桶,好像我在她面前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垃圾。 我努力过了,她一边细致地往手指上套一边想着,我本来不擅长数学的,为了让你多看一眼,我甚至和其他人一样去刷题,在你的课上最快最准地说出各种解题思路和正确答案,在同学说你更年期的时候为你辩解。 本来我以为没什么能打动你了,但是阮老师,原来你想要的是钱。 阮曼全程冷眼旁观着看她,海藻一样微微卷过的发把她的模样衬得格外梦幻,眉眼弯弯时,她可以是为爱献身的人鱼公主,而当她把眉毛沉低时,就是只美丽的困兽。 我本来不想这样的,程思然最后看了她一眼,脑海中依然响彻着为自己写的自传,再度跪上床不顾反抗地把她按倒在云朵般松软的枕头上。 我最初只是想你喜欢我,像你该做的那样。 “原来老师这么喜欢和我做” “别...” 只是轻飘飘的吻落在耳后,阮曼就难耐地扭动了身子,她无助地在枕面磨蹭,试图消解这腾空而起的情欲。 程思然和她一同俯身,若有若无的舔过她的耳廓和脖颈,不消一会整个耳朵就变得红通通、湿漉漉的,远远看去仿佛被水沥过的名贵玉器的提手,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扎眼。 好学生在这个年纪学什么都快,只是看过几次影片,懵懵懂懂地上过几次床,就精准地捕捉到了对方最容易攻陷的点。 她最擅长这么折磨她,再潜心感受与自己相贴的身子一点点升起暧昧的体温,最后像只通体淡红被煮熟的鲜美的虾,埋头被端上自己的餐桌。 很美味。 阮曼身上的味道实在是香甜,每次程思然都忍不住留下点痕迹,或许在胸前,或许在颈后,都是一不小心就会暴露的地方,然后在课后大家议论的时候幸灾乐祸地想,下次亲哪里比较好呢? 是这里?她揉了揉阮曼后腰靠下一点的地方,那次一向端庄的阮曼穿了短款T恤和低腰牛仔裤,抬手板书的时候露出片刻这白瓷般细腻的部分,那么短短几秒,眨眼就逝去的光景,程思然理所当然地觉得只有自己享用到了,却没成想一下课前桌的男生就满脸淫笑地转过头来跟她们分享自己的见闻。 “阮老师那小腰...”男生浮想联翩着,用欲言又止来表达自己不止于此的臆想。 那是一直以来好学生形象示人的程思然第一次垮脸,据目击者肖晴描述她当时的脸已经黑到了一定程度,嘴角无意识地向下耷拉着,眼睛也利剑一样,看起来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砍了。 前桌的男生感觉到情况不对,还以为程思然和阮曼结怨依旧,听不得阮老师被夸,立马就把脸上的笑收起来,转而正襟危坐道:“她那腰真是差劲,一看就不怎么样,送到我手上我都没兴趣。” 砰! 这下程思然彻底炸了。 她面色不善地瞧了那男生一瞧,捏紧的拳头差点就要忍不住打到他不知好歹的狗眼上。 最后零点零一秒的反应时间里,程思然霎时想起了自己费力维持的乖乖女形象,这个男生想必也是觉得她玩得开好说话,才会毫不掩饰地暴露自己的本意。 不得不承认她依然享受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尽管他说的话实在太让人恶心了。 算了,程思然心底积压的怒气转瞬间消散了大半,她松开有些发痛的手,脸上习惯性僵硬地挂上友好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笑。 “怎么可能,阮老师身材那么好。” 她记得她最后是这样说的。 男生见状也只是讪笑着附和说是是是,阮老师身材最好。 用你说?她在心里又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想到这里那种烦躁的心情也跟着卷土重来,程思然舔弄着身下发烫的皮肤,像是打针前沾了碘伏的棉签,一点一点摩擦着不安。阮曼膝盖早就跪得发酸,不得不塌下腰,臀部抬得更高了些,这么一动却不由得惹得程思然发笑。 “老师,才半小时。” 见她不说话,程思然二话不说就狠狠咬了一口,阮曼皮肤紧实,哪里有什么赘肉,又是平常不常摸到的地方,敏感得很,也疼得很。 “你有病吧程思然?”身体接受到疼痛的信号,阮曼应激地低声骂道,“到底做不做,不做我走了,少烦我。” “走?不好吧阮老师,一天两小时的辅导时间还没到呢,你想白拿钱不做事啊?”程思然不慌不忙,逗乐似的摸了摸她穴口,意外地摸到一片粘腻。 “老师…”这下她也错愕道,“我还什么都没做,这你都能湿啊?” 略带惊奇的语气落在阮曼耳朵里就成了嘲讽,她也不想这样,但是好学生的气息一扑到她身上,她就会难以自抑地夹紧双腿…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身体的大门紧闭了快三十年,她挣扎着一直说服自己等待钥匙的来临,直到一个连绵的雨天,雨伞下兜帽衫中出现程思然那张笑得假面的脸。 怎么会是?阮曼看向她手中,却发现她两手空空,哪里有什么钥匙。 “原来老师这么喜欢和我做啊。” 程思然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屁股,两根手指并着,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就挤进了湿滑的穴里。 “真好,我也是,老师,你知道吗?每次你讲课,都是我最想操你的时候。” 被羞耻的语言刺激着,哪怕只是这么轻轻地戳刺,阮曼就差点泄一次身。 下流的玫瑰 手腕灵活转动,轻车熟路地找到敏感点,程思然故意恶劣地碾磨着推进,手下阮曼的身体顿时高高的悬起,不盈一握的细腰无助的想要逃离,被她一把抓住就拖了回来,重重地迎着手指又插了进去。 伴随着静谧房间里微弱的水声的响起,笑容又漾上程思然的脸。 “老师,很好操。” 面不改色地说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荤话,她掐着她腰的那只手畅通无阻地抚到胸上。 阮曼胸不算大,刚刚够她一只手揉个圆满,每次因为刺激凸出的乳头顶到她的手掌时,程思然都会觉得小腹传来一阵暖流。 她在为我情动...她喜欢我这样对她... 程思然这样想着,趁热打铁地舔吻了几下白花花的臀肉,手上也更卖力地抽插起来,谁知没往里送几下就感到阮曼收缩的甬道,要把她吸进去一样地紧紧挽留。 “嗯...思然...”阮曼面色潮红,被发带绑住的双手难耐的彼此相握,格外缠绵地呼唤她的名字,“思然...” “我在,老师,我在。”程思然连忙应声,像每次上课被阮曼点到名一样,兴致高昂、兴高采烈地回答。阮曼身下的小嘴咬得她越来越紧,惹得她一阵突如其来的情潮涌动,几乎冲得她头脑发晕。 程思然只好闭了眼抵着阮曼的背,一边固定她挣扎的身体,一边感受着她好像传送至全身的心脏的咚咚作响,和自己体内跳动着的那颗,形成一种微妙的、美妙的共鸣。 “啊啊啊...嗯嗯...” 随着程思然在她乳首重重一捏,阮曼立马僵直了身体,她的大腿一瞬间吃力的绷紧着,整个人呜呜咽咽的发出了痛苦和快感交杂的悲鸣。紧接着整个人像是完全失了力量一样栽倒在床上,头发已经蹭的发乱,此刻如果拨开,会发现发丝下总是冷艳绝情的脸变得格外脆弱失神。 阮曼小口地喘着气,身上布了点汗。程思然的手指还不舍地在她穴里插着,温存一般试图为她延长高潮的余韵,指节曲起来时顶到不知道哪个敏感点,她腰眼一酸,差点又嘤咛出声。 “能不能松开我了,疼。” 听到她这么说,程思然不慌不忙的把她扶起来坐在自己腿上,等到把头发别到耳后,看到她嘴角浅浅的涎水痕迹,这才悠悠的开口:“老师,我操得你舒不舒服?”手上动作也毫不松懈地向上顶着,这个体位下阮曼不由得向下坐,把她的手指吃的深深的,衔得紧紧的,几乎是上赶着把自己送给她,像一朵下流的、淫荡的玫瑰。 即便身体诚实反应着,阮曼面上依然不满地皱着眉头:“你的家人、朋友,知道你这么变态吗?” 程思然抬了抬头,看到阮曼又用那副高贵的姿态睥睨着自己,她也盯着她的眼睛,状似无意地用拇指擦了擦她肿胀的阴蒂,仿佛擦过她艳丽的嘴唇,毫不费力地,就撷走了她的甜蜜。 因为双手还被绑着,阮曼只能服软的倚在她身上,嘴上却还在喋喋不休:“你有本事先放开我,程思然!”而随着程思然加重了力道,她挣扎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像一滩水化在程思然肩头,声音也逼急了似的,带了点撒娇的软:“思然,别摸了思然,嗯...难受...” “哪里难受?”每次都没办法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程思然这次出奇的冷静,摆明了要给她亲爱的老师一点颜色看看。 体液很快就又打湿了她的手心,阮曼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只是一边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努力地迎合她的手指。 膝行着寻求安慰,她们贴得越来越紧,程思然这时还穿着衣服,发硬的面料磨得乳头又高高的翘起来,阮曼咬了咬嘴唇,脸红得要滴出血来,第一次尝试着在程思然耳边求道:“思然,揉一揉好不好....” 程思然低垂睫毛下阴沉得眼眸瞬间亮的惊人,她一把搂住了阮曼的腰,不由分说地含住了几乎送到嘴边的乳珠,像是咬了颗珍珠一样,先是用牙齿挤压,又用舌头舔舐把玩着。 “哪里难受?”她依然追问着,“现在是哪里难受?” “爽不爽,老师,爽不爽?” 乳肉上开始落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牙印和吻痕。 “老师,告诉我好不好,我操得你爽不爽?舒不舒服?夸夸我,好不好?” 说着就不打招呼加了第三根手指进去,抽插的速度却不降反增,阮曼感到甬道内的褶皱被最大程度地撑开,一阵说不出的舒爽顿时遍布四肢百骸,密密麻麻的快感来的又猛又急,刮过她每一个脆弱的神经末梢,气势汹汹集结而来,一股劲就要冲到大脑。 偏偏程思然还在无赖地乞求,那声音贴着她的胸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被她听到,阮曼几乎没有多做思考的余力,只好颤抖着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舒...舒服,思然,做得好。” 一句话就给半死不活磨磨蹭蹭的程思然加满了燃料,甚至从阮曼说出第一个字开始,她就听话地加快了速度。 好像真的是听话的好学生。 阮曼被她捣得意乱情迷,灭顶的高潮来袭时一道白光经过大脑,她泄恨似的咬住了程思然的肩膀,身下收紧的花径里无预警地喷出了两股水流,竟是潮吹了。 那淫靡的水液打在程思然手上,无异于又添了一把火,她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堪称粗暴地解开了阮曼手上的发带,没轻没重地把她扔到床垫上,低下身子就吻上她湿得发软的小口。 阮曼被折腾了这么一出早就累的发懵,此刻更是没了力气,只能在这尚未失去意识的空隙抬起胳膊试图遮住自己狼狈的脸。 又是这样,又要这样,她有些迷茫地想,这次要做几个小时呢? 流氓、变态、神经病 周一。 “呦,阮老师。”往办公室去的路上碰到,语文科的胡老师热情地跟阮曼问好,“这是怎么了,上周磕的腿还没好呢?” “没。”阮曼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又磕了。” 胡老师被她这副吃瘪样逗得哈哈大笑,快走了几步搀上了她的胳膊:“行了我扶你过去吧,你可小心点吧,怎么还连摔两周。” 阮曼心里还是感激的,嘴上却依然是犟着不爱开口的风格,点点头就当道谢了。好在胡老师也不在意,她为人豪爽,爱憎分明,这才能在其他人都对阮曼避之不及的时候,时不时伸出援手帮衬两把。 “你可别跟那小班长计较了,让人举报体罚就不好了。”快走到门口时,胡老师小声地开口劝道 程思然昨天把着她的腿嘬个没完,好不容易舌头累了又换上手,里里外外把她弄了个通透,最后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剩眼泪生理性地往外冒。程思然抱她去洗澡的时候看到她脸上一塌糊涂,笑得竟然更灿烂了。 变态,真的是变态。 “嗯。”她答道,腿止不住地发软。 课表上一整个上午没有课,阮曼舒心地仰躺在座位上打算好好备备课,不料才到第一个课间不速之客就推门而入。 程思然是跟着物理老师一起走进来的,看起来在商量最近物理竞赛的事,她贴心的帮吴老师拿着厚重的文件夹,眼神里也满是乖巧和认真。 恰好物理老师的工位就和自己隔了条过道,阮曼面不改色,却不由自主地斜了斜目光,眼看着她摸了摸程思然的腰,面带笑意地说了句什么,程思然毫不介意地把自己的手覆到那只手上面,两个人有说有笑,画面美好得很单调。 想到昨天粗暴的对待,阮曼有些失神。 “老师。”程思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手上拿着一沓整理干净的纸,“这是上个月值日班长的记录表。” “放这儿吧。”她用碳素笔盖点了点桌角。 程思然照样把表格放得很整齐,放好后却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阮曼也不赶她,也懒得跟她说话,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又说不明白这气到底从何而来。直到程思然抬手勾了勾她的手肘,似有若无的撩拨两下,痒意突生。 “还有事吗?” “吴老师说我瘦了。” “嗯。” “你觉得呢?” “瘦了。” 虽然工位在角落,平常没什么人走动,阮曼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和她多做无用的纠缠。 “操你是还挺累的。”程思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阮曼闻言大惊失色地看向她,不出意外的在她脸上又看到得意的神色。那抹注视在她看来格外的讥讽,仿佛此刻自己又被扒光了衣服毫无尊严地任人摆弄。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一会,直到上课铃响,程思然才揉了一把她的胸跑走了。 流氓、变态。 阮曼冷冷地盯着程思然离去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恨恨地拿起那沓值日表,想要想方设法挑出点刺来报复好学生。 程思然的字写的比其他人都漂亮,不显娟秀,却是十分潇洒。规规矩矩地写着自己的名字、课堂出勤情况、自习课纪律问题,还有... 阮曼不敢置信地盯着最后一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差点就要揪过旁边的吴老师求助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阮曼动作迅速地抽出署着程思然名字的几张,毫无例外的,每张都是用这句结尾。 “老师,今天也想操你。” 流氓、变态、神经病。 午睡时光 午自习,阮曼偷偷潜进了教室准备抓抓问题学生,照例没收了几本闲书和几张小纸条后就打算再从后门偷偷溜出去。 她的脚步放的极轻,倒不是刻意而为,纯粹是练出来了,一个月抓两次,一抓一个准。 趴在最后一排的程思然突然伸出手也抓得她稳稳的。 阮曼忙紧张地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放下心来。衣服挣了两下没挣开,自然不给她好脸色。 “你怎么在这儿?我说没说过不许换座位?” “窗帘拉不上了。”程思然倦怠地指了指大片阳光照进来的窗户,声音也懒懒的,“太亮了,我睡不着。” “…好吧,那你在这儿睡吧,我下午去催催后勤的师傅。”阮曼看她实在累的很,耳边骤然响起程思然上午说的那句话,心里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再多加苛待。 而那只揪着她衣角的手却仍紧紧攥着,见她不解地看向自己,程思然露出一个虚弱的请求的笑容:“一起。” “你疯了吧程思然,教室里有监控的。” “来吧老师,周末我会继续努力让你舒服的。” “你!”阮曼气的要跺脚,一只脚都抬起来了,又记起职业道德和基本素质来,只好很没气势地缓缓落下,她泄气地怼了怼程思然的肩膀,刚要示意她往里挪一个位置,还闭着眼的程思然就早有预知地趴到了里面。 坐是坐到了一起,程思然说是要睡觉,手又不老实地挪到了阮曼的大腿上,然而只是那么放着,仿佛在寻求一个安全感。 也只是那么放着,就已经足够阮曼想入非非。 从见到程思然第一眼起,她就感知到了这个人身上的危险性。 身边所有人都说着程思然的好话,连对学生天资挑剔再三的物理老师都对她青睐有加,不止一次在办公室夸过她学得快,领悟高,真是一个好苗子。 阮曼对她的警惕无人可说,更不用说第一次见面,被程思然看似友好实则侵略性十足的眼神扫过一遍后,她当天晚上竟然梦见了她,这种令人更加难以启齿的经历。 梦里她们什么都没做,只是面对面站着,程思然依然锐利地盯着自己,这眼神让她尴尬、沉默,感到无所遁形,好像整个人都就这么被她看穿。 被程思然盯着的时候,她总有这种感觉,感觉赤裸裸的,一向以强势示人的壳子都不用脱就直接碎了。 然后从这被人扒光看穿的局面里,她的羞耻曝光之下,突兀地升起一股欲望。 阮曼出生在一个很保守的教师家庭,父母都是颇为严肃古板的人,她在学校穿校服,回了家连夏天的睡衣都是长衣长裤。 初中日记本被妈妈偷翻,高中的手机又被爸爸任意浏览,两个人对她的恋爱状况严防死守,甚至大学都因为要离家近点选了本市的师范。 你不要乱搞,你的所有的第一次都是要留给你的丈夫的,那才是纯洁的爱情。 父母从小就对她这么说。 这句话像钉子一样划在她的心里。 不要对男生笑,不要和他们说话,更不要有肢体接触。 所以阮曼渐渐把自己武装的严严实实,只闷头埋在试卷里学习。 也有男生不死心地给她递情书,送零食,试图来感化这位冰山美人。阮曼循着同桌手指的方向和他对上眼时,男生的脸会变成涨红的番茄,纯情得好像整个世界里只能看见她一个人。 那种场面顶多只能让她感觉可爱,类似于对小动物的喜欢。 大学毕业以后也跟父母安排的几个对象见过面相过亲,两家人一起吃饭时文质彬彬的男生,轮到两人私下见面时,开车送她回家,有人把她拉到酒店,有人在车里就想上手。 这种场面就会让她觉得有点恶心,小动物长大了就会变成动物,也就是另一种生物了。 认清这个事实以后她一直自诩性冷淡,父母催的烦了也只是偷偷搬了出来,躺在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一居室里,阮曼经常盯着天花板想,为什么人人都爱性,性和爱又有什么区别和联系? 直到遇到程思然,被她时时刻刻用探究的、好奇的目光打量,那道炙热的眼神存在感太过强烈,阮曼有时候真怕她能把自己烧出个窟窿。 即便是上课时,她在讲台上板书完回过身,程思然依然笑眯眯地胜券在握地看着她,所以她一点都不怀疑程思然那句“每次讲课的时候都是我最想…操你的时候”是在调情,她是…真的那样在想… 如果真的在讲台上做的话… 程思然的手还放在她的大腿上,手心的热源好像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身体,催着她生出些淫乱的想法。 现在离午休结束还早,基本所有人都趴着睡了,阮曼紧张地咬住了嘴唇内侧的软肉,拉开了外套的拉链,用衣服遮了遮程思然的胳膊,激烈的心理斗争下,她伸出指尖拨着程思然的手,往自己的腿根送了送。 “嗯…” 她低低地哼了一声,转瞬又死死咬紧牙关压了回去,程思然看起来睡得熟了,被她大腿轻轻夹住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这样做来实在磨蹭啰嗦,阮曼郁闷地想,如果此刻真的可以在教室里酣畅淋漓地做爱就好了。 性,性原来是这么让人快乐,让人想念的东西。 永远在一起(内含较粗俗用语,介意勿点) 程思然醒过来时,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白净的脸上被压得一片红,懵懵懂懂转悠着的眼球上布着密集的红血丝。 教室里有走读的同学陆陆续续地进来,也有人在轻声细语地交谈,黑板上第一节课赫然写着“数学”,程思然这才如梦初醒。她猛地转头一看,阮曼竟然还气定神闲坐在自己旁边,微微抬起的下巴凹着流畅的线条,幅度轻微的眨了眨眼,有些圆润的鼻头大大削减了这张脸的锐气。 发觉程思然一直盯着自己,阮曼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正巧座位的原主人回来了,一进门就是看到班主任和班长对视的震撼场景,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声音微微颤抖:“老…老师?” 阮曼不客气地扭头甩给他一记眼刀,接着雷厉风行地站起身来走到了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着午休期间的纪律问题。 程思然在她的背景音里也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刚睡醒的身体还带着没有释放完的疲惫,一向利落的身板少见的有些拖沓。 “我没看错吧?班长和班主任怎么回事?”男生一回到座位上就八卦起来。 “陈航,你胆子真大,没看见我们个顶个的目不斜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吗?”刘帆用着很是憋屈的语气说着,脸也扭成了一团。 已经落座的程思然才懒得管别人再议论什么,昨天兴致高,五花八门的体位做了太多次,她的胳膊也酸,腿也疼,晚上做的还是乱七八糟光怪陆离的梦,所以脑子里也一片混沌。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要是再来一次… 程思然想到这个问题突然精神一振,思维乍然清明,这才理智地补上后半句。 要是再来一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老师喜欢我这样…我也喜欢老师那样… 眼看着阮曼开始正常讲课,跳过了罚站的程序,肖晴松了口气,她拍了拍程思然,刚要转头恭喜她,就发现一向听课一丝不苟的同桌此刻无力地靠着墙壁,一副昏昏欲睡精神不振的样子,睡乱的刘海未经打理地支愣着,黑眼圈也格外的重。 肖晴看着这个有些诡异的景象,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纵欲过度”四个字。 呸呸呸,她暗自啐了几口,怎么能这么想根正苗红五好学生。 “你没事吧?”她轻声关心。 程思然凝视着讲台的目光短暂地偏离过来,只是转过来时眼里旺盛的光也熄灭了,只留下疲惫的暗淡的笑意。 “没啊。”她装作俏皮地紧紧闭上一只眼,感觉到因为眼睛酸涩挤出的泪水浸湿了点眼角,仍若无其事比着口型用气声回道:“眼睛有点痛,可能发炎了,下课我去医务室拿瓶眼药水就好了。” “那就行,我陪你一起去。” “好。”程思然笑着点点头,见肖晴转回头去,这才放心地又把目光聚焦回阮曼身上。 虽然让她陪自己睡觉有点威胁的意味在,但是听到自己因为阳光刺眼睡不好的时候,女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她不会看错。 讲台上阮曼穿了一套墨绿色的运动装,更显得她肤色胜雪,白的发亮,散下来的长发把后脖颈盖着,试图掩藏程思然四处啃咬的痕迹。 以前听追星的朋友说,对偶像爱到最痴迷的时候,会想把她合进身体里,像完全占有一样拥有她,程思然想自己很多时候对阮曼就是这种心情。 每次看她大汗淋漓地享受自己带给她的高潮,痛苦和快感杂糅的神情,美的惊世骇俗的脸,阮曼的身体顿时就会变成一道令人垂涎三尺的佳肴。 好想,好想一口一口全部吃掉。 “别天天跟条狗似的。”有时候力竭的阮曼受不了会软绵绵地伸腿蹬她两脚,也会被她抓住留下印记。 程思然细致地吻她的脚踝,不忘伶牙俐齿地回嘴:“老师,别这么说,我是狗,你是什么?” “滚。”阮曼冷冷地开口,懒得再理她。 “你想哪儿去了老师,我可没那个意思。” 其实程思然想说你也是狗,是我一个人的小母狗,只是话到嘴边及时刹住车了。 虽然平常总喜欢用些没大没小的字眼去挑衅阮曼,享受看她一脸惊吓的表情,程思然对说话的尺度都还是尽量克制,如果真的玩脱了生气了,她可没信心哄回来。 如果老师有一天不想和我玩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蓦的患得患失起来,背也无知无觉地挺直了,被这不知怎么蹿出来的想法吓得冷汗直冒,程思然慌乱地想,怎么才能让她永远和我在一起? 第一次 程思然最近变得很奇怪,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嘴里频繁提起“永远”“一直”这样的词汇,阮曼几次三番被她从梦幻前潮生生拉回来,烦躁地睁开眼就看到她忧心忡忡的一张脸,稚气的脸上恳求的意思太过认真,看的她一阵心虚。 “我这儿拿到一套新卷子,你正好试试难度。”阮曼说着艰难地从她身上站起身来,简单的用湿巾清理了一下后就自顾自地翻起手机来,打算用家里的小打印机打印一份文件出来。 垂头丧气的程思然一言不发。 今天她没戴指套,进去阮曼身体的时候被软得快要说不出话,好像陷进一个世界上最温暖最美好的巢穴,溺毙人的温柔乡,恋断肠的旖旎处。 越眷恋,越是不舍,拥有着,就已经害怕失去。 郁郁寡欢着,程思然乖乖洗完手坐到了书桌前,阮曼抱着电脑坐在她身后,修改着上课用的ppt。 毕竟是小孩,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程思然很快全神贯注在试卷上,验算纸上数学算式塞得满满当当,连什么时候太阳照到了自己身上都没注意。 反倒是阮曼率先察觉到了,拿来了顶鸭舌帽就不客气地扣到了她脑袋上。 精神高度集中的好学生却好似压根没注意到这回事,只发泄一般顾着和数字拼搏厮杀。 ppt是用了几年的,现在只需要根据新课标转变几个重点,阮曼没一会儿就做完了。 刚把文件保存好拷进u盘里,右下角微信的图标开始闪动,轻移鼠标,跳出一个莲花的头像。 阮母语气强硬地命令道:下周六回来吃饭。 不用想也知道是相亲,阮曼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瞧了眼程思然的后背,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回了一句“好的”过去。 仿佛接受上级指令的下属,当然也没有说“不”的资格。 “乖女儿,好曼曼。” 盯着屏幕上的六个字,阮曼觉得陌生、好笑,也觉得讽刺。 “写完了老师。” 回头看到盯着手机一副打字架势的阮曼,程思然心里猛地涌上一股酸涩,阮老师的表情那么平静,祥和得好温柔,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 在和谁聊天… 没有了试题的麻痹,恐慌感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嗯?”阮曼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瞥她,卷翘的睫毛机械地上下刷动,呆滞的眼球显得有些疏离,“好,休息一会儿吧,我忙完就带你回学校。” 程思然听话地蜷在椅上,任凭荒芜的想法野蛮生长。 这应该是这半年来,唯一没有在床上度过周末的一次。 最初她们真的只是单纯的课外辅导。 因为阮曼对她的冷淡态度,程思然以为她是不满意全班次次第一的自己数学成绩平平无奇。 后来她想尽办法讨她欢心,数学成绩也提上来了,班级管理的井井有条,教师节、生日、圣诞节,能送礼物的日子里,她总会送上一份心意。 教师节的贺卡看也不看扔到一边,生日送的手链退回给她时阮曼一句话都没说,圣诞节,平安夜的苹果和橙子,放到烂了再被丢进垃圾桶里。 渴望被爱的执念已经深刻地刻到她的骨子上,溶进血液里,全身的每个细胞在面对阮曼时,都是无尽的焦虑和惶恐。 怎么可以有人不喜欢我?程思然几乎发了疯地想。 迫不得已地,她求了妈妈,希望能让阮老师帮忙给她补习。 也许相处久了就会喜欢我,所有人不都说我是一个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吗?这个想法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吊着程思然,支撑着她完成借电话卡,给妈妈打电话,又发出请求这一系列的动作。 听说和她同母异父的新弟弟脑子笨,所以妈妈格外珍惜她,何况是这么合理的要求,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很快传来好消息,话筒里妈妈的声音有些得意:“阮老师要价那叫一个贵哦,不过宝贝,只要是你需要的,我一定会想尽办法、竭尽全力,送到你手上。” “谢谢妈妈~”强忍着不适,程思然挤出幼稚的欣喜的声音,短短四个字七扭八转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和兴奋。 补习在阮曼家里进行,训练之后讲解,和普通补课没什么区别,程思然想着法儿变着花样地搭话,耍宝,讲笑话,阮曼一概视而不见,只是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分内事,时间一到就马不停蹄地把她送回学校,离去的背影都比平常更为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直到有一次阮曼在卧室批改月考的试卷,在客厅写题的程思然发现碳素笔不出水了。 她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发怵,想着自己已经用尽了千方百计,也许就是没有办法让所有人满意,但还是壮着胆子求助道:“老师,您家里有笔芯吗?” 或许是那次成绩要的急,或许是相处久了防备之心还是会有漏洞,总之那次阮曼没有亲自给她找,只听见冷静得很低沉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有,在电视柜左侧第二层的抽屉里。” 电视就在她背后,不过一个转身的事,怕思路断了,程思然找东西的动作格外迅速,一边拧眉盯着题目,一边伸手就进去盲摸。 笔芯…是这个形状吗? “不对!等等!”伴随着“咚”的一响,慌乱的声音响起时阮曼已经风卷残云一般冲出了卧室。 第二层抽屉已经被拉开了,粉色的各式各样的玩具摆放的整整齐齐,程思然背对着她,一只手还耷拉在抽屉边儿。 阮曼盯着地板深呼吸几口,稳了稳心神,试图力挽狂澜。 她走过去把程思然的手拿出来,合上了第二层,转而打开了第三层,从里面拿出一根笔芯,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帮她换到笔筒里,放到桌板上。 正要功成身退时,却见程思然头痞痞地一歪,露出一个大喜过望又似笑非笑的表情。 “阮老师,原来你喜欢这个啊。” 教我,我想进去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这个吻,阮曼很害怕是自己把控不住先有所动作,但是每次想到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都像失忆一般。 只记得她们两个嘴唇贴在一起,程思然急促的呼吸打在她脸上,毫无章法地撕扯她的唇瓣。 “等…等等。”阮曼试着推开过她,只是两人分离还没一秒,又被程思然掐着脖子带到自己身前。 阮曼弯着腰,手无力地拄着桌板,费着力气延续这个吻,期间她睁开眼睛,发现程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有大海波涛汹涌,又有霞光铺陈漫天,五光十色,春光荡漾。 时机成熟时,一个纯情的吻已经足以点燃一切。 程思然拥着她一路磕磕绊绊走回卧室,阮曼早被这情欲冲撞得失去意识,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张了嘴巴任凭程思然舔舐品尝,又勾着她的舌头进自己嘴里,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模拟着交合的姿势,抻得她舌根发痛,分泌的口水也吞咽困难,顺着嘴角就向下蜿蜒打转,短短一会儿的功夫,阮曼的姿态已经极尽难堪。 程思然心满意足地看着阮老师这幅痴态,只觉得心脏狂跳,扑通扑通的声音响彻耳膜,渐渐变成一道惊雷,劈得她整个人四分五裂。 她向下蔓延去,像道涓涓细流淌过阮曼高高扬起的脖颈,流过纤细柔美的锁骨,又分做两股攀上乳峰,轻柔地绕着乳肉打转。 那水流温温热热,吻过身体好不舒服,阮曼昏昏沉沉的,下意识摸了摸程思然的头,白嫩的手指穿过发丝,又借力一般向下紧紧扣着,显得格外缱绻狎昵。 可惜程思然虽然凭着本能就能把她拱得欲火焚身,单纯的吻贴到肌肤的滚烫却渐渐显得乏力。 “你…你会不会…” 阮曼细着声音,展露出孱弱。 “什么?” 好学生不舍地从她的胸乳上抬起头来发问,嘴唇艳红,眼角也被烧得撩人,说话间还用下巴按了按被舔的发湿的乳珠,依恋的样子好像她的孩子。 阮曼心里顿感荒唐,不禁责问自己怎么能稀里糊涂和未成年学生做这种事情,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抓紧了床单就要坐起身来。 程思然以为她嫌弃自己不会,连忙又按住肩膀把她压了回去。 “我会!我会的老师!” 说着就不再留恋乳房,急切地向下攻去。 “等等…不行…” 阮曼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体传来的反应却让她不由得叫出了声。 程思然三两下褪下她的裤子,薄薄的内裤柔柔地贴着她的小腹,摸过去,中间的布料,早被洇湿了一条,食指轻轻一划,就颤抖着吐出更多体液。 “老师,你流了…好多水。” 程思然未经人事,即便硬着头皮顶上来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虽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是因为是很隐私的部位,她的脸还是“腾”地一下红了。 “好湿,好好闻,老师,这是你的味道吗?” 不敢冒失地再做什么,程思然又打回安全牌,用自己好像永远都不会疲倦的嘴巴吻起她的大腿根来,幼仔,只会用亲吻来表达喜欢的幼仔。 舔着舔着就快舔到外阴,湿软的,黏滑的感觉像条小蛇,多情地路过花丛,又懵懂地走远。 多想她进来… 理智已经完全败在了下风,阮曼羞怯地动着身子,祈求程思然破开那道屏障,进到自己最深处来。 察觉出阮曼的配合,程思然真的是个聪明的孩子,马上就明了了她的意思,当机立断试探着舔上了洇湿的那道痕迹。 舌头重重碾过,尝到有些咸涩滋味的同时,阮曼双腿犹如被触碰的含羞草,不发一言地将她的头夹紧了。 感受到她的身体在无措地颤抖,新的液体覆盖了原本的水痕,阮曼的味道变的更浓重,像是要把她整个都围绕其中。 程思然受到激励,无师自通地抱住了她的胯部,犹如不知满足的婴儿一样恶狠狠地汲取她的汁水。 “轻点…轻…啊…” 仍隔着柔软的布料,程思然却像是已经陷进阮曼绽放开来的穴里,她抱着、托举着她的身体,仿佛抱了一个巨大的奶瓶。 阮曼几乎悬空,只有头还算挨着枕头,十分舒展地在室内淫靡的空气里被顶上一个又一个高潮,直到她失神地咬着手指不断打颤,那黏糊糊湿答答的内裤,都还兜在她的腿上。 “老师,你教我。”程思然钻到她脖间咕哝着撒娇,“你教我,我想进去。” 说这话时她的膝盖卡在阮曼的两腿之间,她难耐地向上挪动身体。程思然就紧紧地跟着。 一下…两下…次次都撞在她娇嫩的肉芽上。 顺了顺身上人汗津津的后背,阮曼垂着眸子,看不清楚的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终于,她动了动,示意程思然让自己起身。 乖乖学生当然会乖乖听话,忙不迭地就从她身上撤下来,快要爬起来时阮曼却抬手勾了她的脖子,借了她的力气坐起身来,转眼间便坐在她大腿上。 程思然迷恋地去看,阮曼端庄自持的脸上只剩娇气的红,上挑的眼睛平常看上去冷冰冰的,今时今日却像狐狸蓬松的大尾巴上那顶端尖尖的妖,透出一股吸人精气摄人心魄的魅。 阮曼一只手轻抚过她的脸庞,欣赏最忠诚信徒的模样,一只手拉起她的手来,折出两根手指含进自己口中,淡漠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只教你一次,你要记住。” 嗯嗯嗯所以好学生后来最喜欢的体位就是老师在上面 阮老师可真好看 上次闹得不太愉快,阮曼把她送回学校以后也走得行色匆匆,全然没有要安慰她或者商量商量的意思,虽然阮老师一下床就总是这个样子,但是这次程思然心里还是感到微妙的别扭。 她一直希望阮老师可以喜欢自己,所以愿意做所有可以取悦她的事,那阮老师呢?如果那天不是我,她想着,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她还会接受那个吻吗? 第一次发生关系以后,约定俗成的,每个周日进到阮曼家里,她们都会抛却一切地做爱。阮曼每次都享受得要命,她完全感觉得到,有时候一进门,她就会把她压在门板上,伸进裤子里一摸,已经湿了。 阮老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湿的?好学生爱思考的习惯来了,是在开车的时候?等电梯的时候?还是她把手伸进去的那一刻? 她之所以敢绑她的手,扯她的头发,对她说那些粗鲁的字眼,是因为程思然足够自信,她知道阮老师一定喜欢。 就是因为这个一定太肯定了,程思然都忘了想,阮老师是喜欢这件事呢?还是喜欢自己对她做这种事? 她经常自嘲喜欢看阮老师看她像看垃圾的眼神,因为做垃圾也是好的,她最不想做的,是被她分门别类摆到抽屉里忘却到快要落灰的玩具。 遗忘对她来说,比彻底丢掉更残忍。 程思然低下头暗自神伤地叹气,忽然看到肖晴正狂拍她的腿,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挪了视线向上看去,又发现很多人都诧异地惊恐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她茫然四顾。 “程思然。”物理老师的声音严肃地响起,“我让你站起来说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你听见了吗?” “是,是。”程思然几乎是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她慌乱地扫视着课本,根本不知道说的是哪个题。 物理老师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欣赏了一会儿程思然忙乱的样子,有些好笑地说道:“我们在讲昨天的练习卷。” 程思然颓然地低着头,脸彻底红透了。 “坐吧,你下课来我办公室一下。”物理老师也不再难为她,低声留下这样一句就转了身继续讲课,“好,换个同学来给大家讲一下。” “你怎么了最近?”肖晴问她,“一直走神。” “有吗?”程思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肖晴惊讶的张大了嘴:“思然你是不是傻了,前天语文老师抽你翻译古文,你站起来就背英语,这么丢人的事你都忘了?” “啊?”程思然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有吗?” “你这里。”肖晴指了指脑袋,同情的说道,“可能出了点问题,周末请假我陪你出去看看吧。” 一听周末,程思然忙摆手:“不不不,不用,没事,我可能就是觉没睡好,没事没事。” 一节课上完,物理老师示意程思然跟自己走,她乖巧地跟上,和吴老师一前一后,像个小跟班。 走进办公室后,她第一时间看向了阮曼的工位,空着,寂静冷清的,没什么人气。 最近阮老师好像格外的忙,经常上着上着课就出去打电话,程思然每每看向她的背影,都觉得好神秘,自己离她好远好远。 “思然,生活有什么问题吗?”物理老师拨开自己的头发,双手抱胸,舒服地靠在靠背上,目光柔柔地看向她。 程思然一时看的有些愣了神,反应过来后连忙笑着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很好,老师。” “我听说阮老师周末会给你补习。”她微微靠近了些,压着声音问道,“是不是她给你太大压力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没…没有啊,老师,你怎么会这么想?”程思然结结巴巴的,老实巴交的娇憨感。 吴老师觉得她可爱,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来嘱咐:“没有就好,思然,这次物理竞赛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正巧这时阮曼回来了,阮老师今天穿了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个无袖的针织马甲。她冷淡地看了一眼程思然被牵着的手,默不作声地从她身边擦了过去。 漠然的表情,路过时带过熟悉的香味,好学生垂着眼睫深深嗅了嗅,被拉起的右手感觉更热了。 “嗯我知道,我会努力的,吴老师。”程思然用力地点点头。 吴老师满意地冲她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行了,有事跟我说就行,去吧。” “谢谢老师。”刚好预备铃敲响了,程思然跑向教室前又偷偷瞟了阮曼一眼。 真好看,好像之前胡思乱想的事情都不存在一样,她心无旁骛地只想,阮老师可真好看。 肖晴的四字真言 程思然又开始发呆了,但是这次她不再思考和阮老师的关系,因为周末又要到了,她开始想,这次要怎么做呢? 说实话她们已经没什么花样可搞了。 在玄关做过,阮曼拖鞋换到一半被她抱起来操,那时候天气还冷,阮老师穿着包臀的小皮裙,她原始地用头蹭进了她温暖的薄毛衣里。 那种人体发出的温热是很特别的,不像空调风干燥,不像地暖虚无,也不像暖气片坚硬,是一种温柔的,带着人性的包容。程思然一直坚信,所有人都会在那样的环境下神魂颠倒,所以她做到一半觉得不够亲,不够近,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来。 那是她第一次为阮曼口交,本来都要和外面的冰霜融为一体的女人后来紧紧地把着她的头,又想把她推开,又愿意享受她的服务,所以只是紧紧地把着,箍得她头皮发痛。 但是,已经说过很多次,程思然实在是太聪明了,她马上就感受到了阮曼的纠结,领悟到了更深层次的意思。 顾不得被扯的头发,程思然狠着一用力,不小心撞到了阮曼的阴阜上,那种疼痛的冲击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震颤,几乎像几百颗跳蛋同时在她私处发作一样,刹那之间就把阮曼送上了高潮。 最后她引颈,嘴巴无声地张着,仰靠在墙上,程思然一从她身下出来,她就差点瘫软地整个人掉在地上。 在餐桌的玻璃桌面上也做过。 那是因为她们一进门就开始接吻,程思然追着赶着,逼得阮曼后腰撞上了餐桌。 阮曼当下脸色一黑,程思然深感不妙,赶忙抱住她细心地揉,揉着揉着,耳边就溢出阮老师的一声喘。 耳朵和心脏相连吗?她哪里还顾得上想那些无聊至极的学科知识,只是觉得她的耳朵红了,心也快跳出来了。 喜欢,阮老师喜欢我这么对她。 程思然像是接受到指令一样,揉捏的力度越来越大,范围也越来越广,带着情欲的意味,顺着背沟摸上去解开了内衣扣,又顺着摸下去浅浅的戳到裤子里。 她脱掉她宽松的灰色上衣,带着迷人香气的黑色文胸,已经松松地搭在胸前,细细的肩带,也滑到了手臂。 阮曼有些尴尬地抬手捂着,不好意思和程思然视线交汇,这让整幅画面更美了。 天哪,那一刻她竟然想的是,为什么我不会画画,我应该把这一刻的阮老师,永远留存下来。 她被这种美震慑着,手上的动作也轻了许多。 手背蹭了蹭她的侧脸,程思然像欣赏美极的青花瓷瓶一样触碰她,侧脸,脖颈,单薄的肩,浑然天成的线条,肤如凝脂。 美得令人咋舌。 程思然近乎虔诚地亲吻她,没有丝毫污秽的意思,没有情,更没有欲,有的只是怜惜,和没有尽头的爱。 爱~真令人心碎的词汇。 那时的程思然无可置疑是很悲伤的,于是她亲着亲着就哭了起来,她的眼睛通红,眼泪滴在阮曼的锁骨里。看不到表情,她只知道阮曼抱住了她,难得地柔声哄她:“好孩子,好孩子。” 再后来做爱时,她把阮曼转了过去,一只手横在她小腹前以防她受伤,另一只手去做让她快乐的事。 做的时候还在哭吗?程思然也忘了,只记得那天阮曼没有把她送回学校,晚上她把她搂在怀里,她们很祥和地睡着。 诸如此类的记忆太多太多,如果可以,程思然想写一本她们两个的性爱小说,里面有性,也许也有爱,但是更多的一定还是性。 小说的下一章写什么呢,她转着笔,绞尽脑汁。 其实她一直很想看阮老师自慰,可以用自己的手,但是最好用她的手,膝盖,或者身上任何一个部位,只要阮老师想,程思然觉得,就算坐在她的脸上她也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相反,她会洗干净脸,刷干净牙,如果有必要的话清理一下舌苔,总之希望能给阮老师,最好最好的感受。 膝盖呢?也不错,阮老师磨着磨着她会偷偷地向上顶,然后阮老师就下溜到她的大腿上,蜜穴贴着她的皮肤,像一把燃着欲火的刃,把她割得皮开肉绽。 程思然美美的想了一整节课,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肖晴见状撞了撞她肩膀,八卦道:“怎么了?恋爱了?傻笑什么呢?” 她刚想狡辩说没有,就看到阮曼站在门口叫她出去。 程思然称得上活蹦乱跳地去了,看的肖晴一阵傻眼:大班长还真是爱贴阮老师的冷屁股! 没过多久又见程思然一脸衰样地回来了,别说笑了,连一点精神气儿都没了,肖晴又是一阵胆寒:阮老师好深的功力,打击活力青少年还是这么轻而易举。 “咋了,阮老师跟你说啥了?”她不死心问道。 程思然耳边还回响着那句简短有力的“这周不补课了”,像一把铁锤把她砸的眼冒金星。她眼皮无力地垂着,一脸哀怨,随口应付着:“没事,说下个月班会活动的事。” 肖晴看着眼前这幅似曾相识的画面,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四个大字: 欲、求、不、满。 为了避免有朋友会觉得不卫生,解释一下,一回家就做是我的xp,设定的都是阮老师把她带回家之前她仔细洗过五六七八遍的,希望这样想能舒服点≥﹏≤ 永远才重要 搅动着面前的咖啡,阮曼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对面的男人察觉到她的分神,好奇的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礼貌的笑。 想什么,当然在想程思然。 那天跟好学生说完不补课,她转身就走了,一秒都不敢多看她的反应,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她对程思然,或许是有一种依恋的情绪在的。 只是这依恋又关乎什么呢? 她总不能荒诞地说,关于爱吧。 对学生有那种变态的心理就够好笑的了,爱,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男人趁低着头调整坐姿的时候小声说,“但是我妈在别的桌看着呢,你也不想不好交差吧。” “我还真无所谓。”阮曼听他这么说顿感好笑,“反正我每次都这样。” 一杯咖啡都被她搅凉了,她端起来抿了一小口,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需要糖吗?”没想到男人立马问道。 “不,是太甜了。” “那再叫一杯?” “没必要,没什么事我们就散了吧。” “别呀别呀!”男人祈求,“你帮我多拖一会儿我就能少见一个。” 阮曼不为所动,手已经放在包上了。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行不行?”男人退而求其次。 阮曼果然停顿了,今天是爸爸送她来的,就是为了防止她尽早跑路,因为这个咖啡馆比较偏僻,打车也不方便,如果他能送自己回学校的话,确实方便很多。 考虑了几秒,她点点头:“好吧,那谢谢你。” 男人马上殷勤地拿起外套表示没什么。 车上,男人见她还在发呆,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想结婚?” “没有啊。”她蔫蔫地敷衍。 “那你是对我不满意?” “我对你没兴趣。” “好吧。”男人惋惜地叹口气,“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阮曼不堪其扰,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脸:“我喜欢话少的。” 说完就靠住车窗假寐起来,男人也只能止住了话头。 到了学校门口,男人把手机递了上来:“加个微信。” 阮曼闭了一会儿的眼睛里显出了困倦,她没有理会,利索地解了安全带就下车了。 帮物理老师从教务处抱了报纸的程思然和肖晴刚好从办公楼前经过,肖晴冲校门口昂了昂下巴示意:“你看,阮老师。” 程思然本来就心情低落,这下一看情绪直接摔到谷底。 一旁的肖晴还在煽风点火:“什么车啊,看起来好贵,思然,你认不认识那个标?” 见程思然不搭茬她也不气馁,八卦的嘴跑的比博尔特还快:“这下就没人说阮老师是没人要的黄金圣斗士咯~” “谁说她没人要!”程思然突然站定原地,大喊一声。 一嗓子给肖晴喊懵了,不知道大班长发的这是哪门子火,她胆子小,不敢对喊,只能嗫嚅道:“就是…他们…” “一!群!傻!逼!”程思然脾气彻底来了,当即把一摞报纸狠狠地掼到地上,什么这个形象那个形象都不要了,“这群傻逼!他们懂个屁啊!” 肖晴急忙想替她把报纸捡起来,谁料发了疯的程思然把她怀里的也一推,这下所有的报纸都齐齐落地,风一吹,飞的哪儿都是。 阮曼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其他路过的学生干部也惊讶地窃窃私语,罪魁祸首程思然不以为意,她深呼吸了两口气,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扔下个烂摊子走了。 这是几个意思啊? 肖晴来不及多想,赶忙蹲下身子进行补救,捡了没两张,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出现在视线里,抬头一看,是阮老师。 “程思然怎么了?”阮曼一边帮忙捡起报纸,一边忧心忡忡地问道。 肖晴一个头两个大,她既不敢说阮老师的男朋友,又不敢说同学们议论她没人要,只能一个劲地摇头,把自己摇成一个小拨浪鼓。 捡完报纸,阮曼顺便把它带到了办公室,看到是她带回来,吴老师一脸惊讶,但是也没说什么。 阮曼无所事事地坐在工位上,整理桌面的摆设,她觉得很茫然,因为真的回了学校才发现学校没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她应该直接回家的。 但她心里想着程思然,脱口而出就是学校。 在学校,才能见到她。 被她注视着,自己才感觉还活着,而不是一个被父母明码标价想要推销出售的死物。 阮曼无比肯定着心中所想,如果程思然一定要一个永远的话,那对她来说,一定是永远需要程思然带给自己的激情。 她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但是也注定需要彼此,所以形式不重要,永远才重要。 最浪漫的事 不到一天的时间,高二1班的大班长发飙的新闻已经传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你就是问问小野猫,它都能有模有样的跟你喵喵叫两声。 开完全校升旗大会,校长还特地确认了一下程思然状态怎么样,叮嘱说虽然快高三了但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咱们学校不搞应试教育那一套。 程思然当然已经冷静下来了,聪明睿智的好学生绝对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所以她十分坦然地面对自己昨天的失态。 “我没事,校长。”还是往日光彩依旧那般,“让您担心了。” 回到教室,同学们一窝蜂的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他们问,班长,你为什么生气? 程思然第一次觉得被人信任做个老好人不是什么好事,善良和懦弱的边界也许并不那么明显,她一直忽略了这点,善良是人人爱护的,懦弱也是人人欺凌的。 这些脸围在她周围,虽然对她造不成实质性伤害,但是让她出奇的恶心。 程思然的脸又不知不觉中黑透了,众人见状,也识相的撤回自己的座位。不知道是谁吐槽了句:“怎么回事啊,班长和阮老师越来越像了。” 她听进耳里,心底快要忍不住狂笑。 正巧阮老师这时进来了,她又朝她挥挥手,说着:“程思然,出来一下。” 本来还闹腾腾的教室马上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 封闭式的楼道里,不知道阮老师要说什么,一直自信满满的程思然紧挨着墙,低下了头。 “周五的物理竞赛,咱们学校就你一个,正好我去A市出差,我带你去。”阮曼开门见山,“我们周四下午走,你带好要带的东西,我在我的酒店给你开一间房间,第二天提前送你过去。” 说完不等程思然反应一下,就毅然决然地走了。 她晕晕乎乎地往回挪动,回到座位时才迷迷糊糊地想起哪里不对,物理竞赛?不是有官方酒店可以住吗? 办公室内,吴老师刚知道了自己的考察学习名额被分给阮曼的事,登时怒目圆睁起来:“不行!凭什么!” 胡老师笑呵呵地打圆场:“算啦老吴,那几个学校的教学水平都一般般,去了也没意思。” “这个不重要!主要是...”正说着阮曼就回来了,吴老师压了压心头的火,隐晦地意有所指,“思然要去比赛,被耽误了谁负责?” “你放心吧吴老师。”阮曼食指和中指夹着自己厚厚的卷发别到耳后,笑得真诚,“程思然这次一定考得好。” 吴老师暗骂,有你她心情能好? 阮曼也暗自想着,有我她心情还能不好? 正好好听课的程思然打了个喷嚏,肖晴担忧的看过来,经过昨天那件事以后不敢再随便说话。 “没事。”程思然主动说道,“可能有人在想我~” 见她语气轻松,肖晴也轻快不少,恢复了平常八卦的样子,坏坏的挑了挑眉,问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程思然故作高深地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等到真靠过来,却听见她嘴唇微动,脆生生的吐出两个字:你、猜! 肖晴骂她缺德的空档里,程思然在化学课上堂而皇之的打开了物理练习题。 心想要是阮老师带她出战她还考差了,她真是谁都对不起。 只是题没写两道,她突然回味起昨天摆烂逃跑之前,和阮曼对上的那个眼神。 风拂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一眼万年间,程思然还是很害怕失去,但是自觉说什么都不会对,生存于世,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追求和遵循的东西,她们遇见过,拥有过,就已经是各自糟糕的世界里为数不多的美好了。 只是希望你记得我曾经这样为你愤怒呐喊过,程思然勾起嘴角笑了,直觉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浪漫的一件事。 上周没做难过坏了吧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周四,这三天里吴老师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有压力,千万不要有压力,程思然领情地开玩笑,说老师你再这么说我可真有压力了,把其他科老师逗得哈哈大笑。 值日班长的值日表依然是她传情的工具,只是这次她把最后一句换成了“老师,今天也想你”,写完以后自我欣赏一番美滋滋的夹到数学课本里,等到月末收集起来交给阮曼。 阮曼的车她已经坐过太多次,副驾驶的调整就是为她而生,所以她一坐上去就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感受到一种缓慢滋生的安全感——她最需要的东西。 车载音响里流动出悦耳的旋律,程思然轻轻跟着哼,哼着哼着她说道:“老师,真想不到你还听这种歌。” 专心开车的女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不可以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程思然唱歌好听,一句简简单单的歌词被她唱的千回百转,只是偏偏歌词是这个,程思然目不斜视,生怕扯出什么误会惹得阮老师不愉快。 她们独处时,要么在做题,要么在做爱,很少有这种无所事事的情况发生,氛围太美好了,程思然安逸得快要睡着,大脑昏昏沉沉时,察觉阮曼调低了音量,她把头一偏,又有些得意地笑出来。 “我是自己觉得吵才调小的。” 阮曼把控着方向盘,淡定自若解释道。 “嗯,我也没说什么吧。” “怕你误会。” “不会。”程思然扭过头去看她,眸色深深,“我要误会早误会了。” 意识到程思然憋不出什么好屁,阮曼有点后悔开这个头。 “老师。”程思然绵绵地叫她,“你能叫我一声思然吗?” 想到了什么,阮曼脸上泛起点红,她踩停了车,等待绿灯的空隙,不疾不徐地和她对视。 “不能。”她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 “是,你只有被我操爽了的时候才会想。”程思然恶劣的笑,招不在鲜,管用就行。 如愿以偿看到阮曼神情突变,她乘胜追击:“你今天会哭着求我,叫我的名字,思然,就这两个字。” “我没说要和你做什么吧?” “你没说,但是,老师。”程思然欣赏着她秀气的侧脸,“你自己知道,你有多想被我操。” “…你!”阮曼很娇气地瞪了她一眼,却不再说什么了。 车又动了起来。 程思然以一种完全胜利者的姿态,像看自己的战俘一样看着阮曼,良久,她慢悠悠地说道:“你湿了。” 被戳中心事的阮曼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早就湿了,只要被程思然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她的身体就自动升起反应,而在羞耻心的加持下,这种影响只会扩大。 自我防线简直不堪一击,她现在只求程思然不要再说,也不要再看,否则她真的很难忍住在车里和好学生搞起来。 那就太不要脸了。 “你在想什么?”程思然不如她所愿,不依不饶地问道,“你是不是想,现在就和我做?” 别再说了… “上周末没做你难过坏了吧。”好学生笑嘻嘻的,“你换了玻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阮老师。”她言之凿凿,“你就是想在车上和我做。” “呲—” 反正也是两市交界人烟稀少的地方,阮曼随便停了个能停车的路边,翻身就坐到了程思然的身上。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失态呢?” “因为。”程思然凝视着她的眼睛,“是你要我这么做的。” 阮曼气极反笑,哼哼了两声,没两秒又恢复冷淡的神色,她语气严厉地命令,仿佛这是种恩赐:“知道还不快做。” “嗯。”她把手伸进她半截的长裙下面,果然没穿内裤,湿润的小口吞吐着体液,好像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程思然了然地抬眼看着她,阮曼的角度看过去她下目线烧的艳红,好学生很斯文的声音,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荡、妇。” 吻… 阮曼因为这两个字心神一震,穴口颤抖着吐出更多黏液,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你…喜欢…这种吗?”程思然愣愣地后知后觉,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更过分的两个字梗到喉咙里,还是不敢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女人捏了捏她的耳朵,气息如糖似蜜。 香的过分了。 好学生略有思索地捏了一把她的腰侧,埋头到她胸前反客为主:“是你想听我说什么吧” “你不是最喜欢听我说这些了吗?”程思然按着她扑到自己怀里,“操你啊,之类的。” “你的家人、朋友,知道你这么变态吗?” 听着曾经自己质问对方的话被原封不动还回来,阮曼无力反驳,只是没骨头似的攀紧了程思然的身子。 “她们知道你是这么一条…” 程思然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她咽了口口水,强撑着自己说道,“…淫荡的母狗吗?” 更湿了,更湿了。 她赌徒般的心态终于稳定下来,满足地笑了笑,又像讨巧的宠物一般连忙蹭了蹭阮老师示好。 生理反应虽然如此,阮曼人却呆住不动了。 程思然蹭了两下感觉到不对劲,握着她的肩膀把正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坐直看着自己。 不看不知道,一向端得很的阮老师脸上竟然也流下了水痕。 “!对不起对不起!”程思然被吓得够呛,慌忙要把自己一直缩在她裙内的左手抽出来,又被红了鼻尖的阮曼按住了,好学生收起了尖牙利嘴,露出温驯的本性,窘迫的不敢和她对视。 “你再说一遍。”带着点淡淡的鼻音。 程思然立马坐的规规矩矩的,腰也不摸了,脸也不蹭了,被强制按在裙下的手都机械地张着不敢碰了。 “我错了。”她尽力往后缩着,“老师,我知道错了。” 阮曼帮她理理耳边的碎发,看她像个毛球似的小动物,惊恐时毛发都会炸开,觉得心里的柔软满的像要溢出来一样。 真可爱的孩子,一切都让她那么喜欢。 “思然…”阮曼娇弱地叫她,拇指剐蹭着她耳后的肌肤,“你再说一次。” 程思然还是摇头,脸红的像番茄酱里爆炸了原子弹。 “那你会,讨厌我这样吗?” 听到这种话,好学生摇头的幅度更大了,她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又很认真地说:“不会,我不会讨厌老师的。” “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讨厌吗?” “不会。” 像盖下一个承诺。 阮曼听得高兴,心花怒放地啄吻了下她的脸。接着就在程思然迷茫的注视中坐回了驾驶位。 一只手温情的牵着,一只手继续开车。 好奇怪的感觉,程思然愕然。 阮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来应该生气的,也只是悲伤着应激的挤出几滴眼泪。 可能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就像程思然说的那样,一周不做,她过多分泌的荷尔蒙就无处可去。 和她口中的动物有什么区别… 毫无人性,只有无穷无尽的兽欲。 周一告诉程思然要带她去参加物理竞赛以后,下了班她就急不可耐地去换了车玻璃,就是因为她自己清楚有多渴望,所以免不了担心会在车里做起来。 太不要脸了,但是… 坐在副驾驶的程思然也在发呆,她的指尖还留着阮老师将干未干的体液,此时感觉好厚重,像层薄薄的茧,罩在她的指纹上,让她忘记了身份的识别。 眼泪,是什么意思呢? 屈辱、刺激,还是只是生理性的,和附着在她指尖的黏液没什么区别? 大脑从宕机中缓缓走出来,好学生迟钝的发觉,原来阮老师真的是喜欢的。 她的视线偷偷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第一次觉得阮老师也只是个小女生,动情时会忍不住做些亲昵的小动作来让自己安心。 哦…那个吻… 程思然又把视线放到窗外,好纯情的吻,她的脸后知后觉地发烫。 妈妈,舒服吗 哪儿有什么第二间房,程思然眼睁睁看着她只拿了一张房卡。 “这位是您的?” 前台看程思然一身学生打扮的呆样,阮曼又跟她不熟的样子,礼貌性的问道。 “哦,我女儿。” 这下别说前台,程思然自己都背过身去偷偷的惊呼了一声。 “小朋友,这位女士是你的妈妈吗?”前台戒备的拿起手机。 “是的。”好学生很快调整好状态,冲着前台甜甜的笑道,“是我妈咪。” “哦呵呵...”前台尴尬的笑,“那您看起来还真年轻...” 阮曼懒得理人,见没问题了,一言不发的就快步走向房间,程思然客气的点了点头也迅速跟上去了。 等到两人走远,前台才感慨道:“母女俩感情还真好,孩子这么大了还睡大床房。” —————————————— 这次一定是阮曼先开始的吻。 毋庸置疑。 一跨进门她就很生猛的直接把程思然拽了进来,被压在门板上的终于换了个人,阮曼一边胡乱的吻她,一边牵着程思然的手伸进自己裙下,她一只腿抬着,勾在程思然大腿上,有些尖利的细跟硌的好学生发痛。 程思然捞起她那条腿以免受折磨,探到小穴的手已经亢奋得发抖。 好湿好热的一条肉缝,因为阮曼抬起的一条腿,正隐秘的大开着,程思然是它唯一等待的人。 好骚,她一片混乱的大脑里冒出这个念头,阮老师是怎么想到不穿内裤的?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疏冷高傲,任谁来看都是不可侵犯的人,会把自己搞成这样来和她私会呢? 她还说是自己的妈妈,程思然爱到快要发恨,吸血鬼一样咬住她的脖颈,谁的妈妈又会摇着屁股往女儿手上撞呢。 哦,吸血鬼,以前不记得在哪里看过,说吸血鬼的设定其实应该是最喜欢咬大腿根部,因为人类最新鲜的血液就在那里。 程思然蹲下身整个人钻进阮曼的裙子里,里面已经充满了淫靡气息,女人一条腿照例被她扛在肩上,然后用自己直挺的鼻子,去顶她的肉核。 “妈妈。”她叫一声就顶一下,阮曼被她操的七荤八素,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缓的听见她瓮瓮的声音,她当然不好意思应,但是每顶一下就好像顶在她的心头,那快感转瞬即逝,来不及抓住品鉴就溜走了。 阮曼只好应声:“嗯,嗯。” 程思然笑了,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穴口,烘的整个私处都愈加发烫。 好学生索性躺在了地上,又掐着阮曼的腿让她坐下来。 还好在车上的时候老师让我擦手的时候把脸也擦了擦,她想,竟然真的用上了。 阮曼一开始不肯,被好学生糯着声音哄了两下,耳根子一软,就这么半推半就的骑到了她的脸上。 程思然像条刚出生的小狗,眼前一片漆黑,如同啜饮生命源泉般嘬弄那脆弱的阴蒂,嘬累了就去舔舐穴口,轻轻的把舌头伸进她的花径。 “妈妈。”这下离得近了,阮曼很容易就能听到,她的膝盖被分的大开,只能撑在面前的门板上才能保持平衡,好学生身体上不放过她,心理上也要蹂躏她,程思然开口,每个字都打在她的敏感带上,“妈妈,我是从你这里出来的吗?” 说着把舌头深深的插进了她的穴内,紧接着几乎把她整个阴部都含进了嘴里。 分泌出的淫液一滴不落的被她卷进嘴里,舌头还在穴内狂躁的搅动着,阮曼只感觉整个人都被程思然吃进了肚子里,她已经难以想起自我的存在,世界也早就化为虚无。 身体部件的感官能力全部化零为整涌向了下体,被程思然狠狠攫取的地方。 佛经说求经论道必要忘我,阮曼突兀的想,现在的自己,算不算进入了极乐? 身下的程思然还在持续发力,她很快就撑不住,梗直了身子,意犹未尽的颤了两下,彻底释放在了好学生的嘴巴里。 阮曼每次高潮后,阴唇就像充了血一样涨起来,程思然颇有兴趣的玩了一会,直到感到她被强硬分开的大腿累到乏力,才恋恋不舍的掀起了裙布,转而欣赏起阮老师的脸来。 阮老师微微闭起眼睛,似乎还在享受久久未散的余韵。 “妈妈。”她又叫起这个称呼,“舒服吗?” “舒服。”阮曼知趣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容漾开时像莲花绽放,极舒展,极美,声音慵懒的接下她的话茬,“好女儿弄得妈妈好舒服。” 好孩子 程思然从她身下溜了出来,酒店的地板还算干净,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而阮曼的膝盖跪得发硬,大腿被分开的角度也大的有些夸张,此刻想靠自己合上外站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不用说刚高潮完,身体还发软。 好学生好整以暇地抱臂靠在墙上欣赏她缓慢行动的样子,觉得特别享受,因为这是她的成品,她的杰作。 “求我呗。”恶趣味又上来了,“不用哭了老师,求我就行。” 阮曼背对着她的身子一僵,针织的小开衫被她拢在肘间,露出的两个光洁的肩膀好像皎皎的月亮。 地板不仅干净,而且硬,还挺滑的,阮曼越紧张就越出汗,细密的汗珠让她的动作更为艰难,这让程思然想到一道很经典的数学题:井深8米,小蜗牛白天往上爬四米,晚上往下掉叁米,请问,几天能爬出去? 此时此刻她特别想问阮老师这个问题,小蜗牛几天能爬出去? 阮老师还有这个闲情逸致解题吗?她知道自己就是那只可怜又可爱的小蜗牛吗? 阮曼实在折腾的难受了,她堪堪的回头,给好学生看自己汗涔涔的侧脸,终于示弱地喃喃了一句:“然然…” 程思然愣住了。 好陌生的称呼,好像自从爸妈离婚后,就没人这么叫自己了。 是啊,就算她这么聪明,还是没有人要她。 两个人各自去组建了新的家庭,后来也都有了新的孩子,而她被扔给了姥姥。 程思然一直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不够优秀,才没人喜欢她。 所以她从小就会看眼色,别的小孩撒娇大闹的年纪,她已经能对着自己喜欢的AD钙奶摇头。 姥姥对她很好,但是这并没能弥补她内心的伤痛,直到初二时老人家去世之前,还拉着她的手说最大的担心就是怕她不开心。 “我很开心啊姥姥。”她强撑着笑容说。 “对啊妈,这孩子从小就傻乐,心态好着呢,你别担心了。”妈妈也这么随声附和。 “你们…”姥姥费力地喘着气,隐隐地动怒,“你们都…不懂!” 那天可能是程思然生命里极少数颜色彻底灰暗的一天,妈妈为了儿子喂奶的事匆匆赶回去以后,她抱着姥姥的手哭的可以说是天崩地裂。 老人家却欣慰的笑了:“傻孩子,从你到我这儿以后就没见你哭过,怎么可能有小孩不会哭呢,姥姥都明白,哭吧,哭吧,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让姥姥再陪…再陪你一次…” 程思然哭的更凶了,她的眼泪扑簌簌的落在姥姥皱巴巴的手上,仿佛流动着的生命之河。 她哭得泣不成声,过多的水汽把鼻子和耳朵塞住了,都没能听见心电监测的报停声,还是路过的医生发现情况不妙,才立马冲进来实施救助。 可惜还是太晚了。 那天她对着姥姥被推出来的尸体,扇了自己一个很重的耳光。 是给自己的一个惩罚,也是一个警告。 程思然再也没哭过一次,她彻底变成了一个笑面人。 悲伤是很耽误事情,也很打扰情绪的。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哭了。 直到阮曼对着有些走神的她又唤了一句:“然然…”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她眼角滑下。 好学生不动声色地揩去那滴碍事的泪珠,起身走向阮曼。 她挤到她面前,胳膊从她腋下伸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环抱起来。 阮曼顺势就把双腿盘上了她的腰。 两人额头相抵着,程思然气势渐弱,最后只剩阮曼认真的盯着她,斩钉截铁地说:“你哭了。” “嗯。” “好孩子。”女人抱住她,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颈,好像真的在安慰自己的孩子。 “好孩子。”阮曼又按着亲了亲她的头发,“抱我去洗澡吧,洗完早点睡,明天你要好好考试。” 程思然幽幽的叹了口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倒是听话地打开了浴室的灯。 我只喜欢和你做 阮曼特意订了有大浴缸的房间,程思然调试好温度开始放水,坐在浴缸边上看她慢条斯理的脱衣服。 半身长裙已经被放到了一边,两条修长匀称的腿赤裸裸地现在眼前。 注意到她的眼神,阮曼解扣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略微尴尬地扯了扯开衫下端。 “你…别看…” 今天的阮老师太不一样了,程思然心想,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毫不在意地把长裙扔到自己头上,再臭着脸骂一句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如今有些扭捏的遮住自己的隐私部位,在她看来,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要不怎么说女人真的爱起来都会变一个人,先不说她们之间现在有没有爱,只是对性的渴求,就可以让阮曼这么一个硬骨头软成这样。 好珍贵的影像。 她眨了眨眼,全当自己是人体相机,把眼前的这一幕留存进自己的记忆里。 程思然的情绪还是不高,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干嘛?”阮曼拉住她。 “水也放好了,你洗吧,我先出去了。” 嘴角抽动了两下,阮曼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可能意识到现在的样子太没气势,又临时装载了几分冷酷:“你跟我一起。” 这下不好意思的变成她了。 ———————————————— 水位没到胸部以上,程思然靠在一头,双手随意的搭在两侧。 阮曼坐在她两腿之间,向后仰着同她接吻,吻到激烈时,情不自禁的勾着她的脖子把她的头压低了点。 “老师,老师。”程思然熟练地叼着她的嘴唇问,“你是不是忘了明天我还有比赛。” 渴求着索取的女人闻言停下了动作,迷蒙地看着好学生脸上的表情,眉眼间柔媚得不像话。 “…对不起。”良久,她缓声说道,羞怯地低下了头。 于是她们两个就这样在温热的水里泡着,谁都没有要讲话的意思。 “你是不是,没有很想和我做?”阮曼声若蚊呐,听起来很不自信,“我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了?” 何德何能在没做爱的时候可以看到阮老师的这一面。 程思然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感受着这细腻的温存。 “没有,我好喜欢和你做。”她说的又慢又轻,每个字却都显得那么深刻,“你呢,你喜欢和我做吗?” 这好像是好学生难得的用“做”这个字,还是用这么轻柔的语气,阮曼被这温情哄的心都要化了。 “嗯。”她拉过程思然的手环在自己腰上,头也会心地和她的头靠在一起,坦然的表现出依恋的样子,“然然,我只喜欢和你做。” 无上荣耀。 程思然登时便感心神一颤,她收了收胳膊,抱的阮老师更紧了一点。 “真好,你真好,老师,她们每次说你对我不好的时候,我都特别生气。” “谁说我对你不好?” “好多人,还有物理老师,她竟然也这么觉得。”程思然不屑一顾,“不就罚站了叁天,罚站叁年我都愿意。” “我可没这么心狠手辣。”阮曼笑道。 “你才不心狠手辣,你的心是软的,手也是软软的香香的,每次你摸着我的脸,我觉得死在你身上也一定很幸福。” “死,你想怎么死。” “累死。”程思然认真的说着荒诞的话,“先把你操死,自己再累死。” 气的阮曼给了她一肘:“又开始不正经了。” “没有嘛,我就是这么想的。”好学生亲了亲她的耳朵,“老师,被我操死之前,你会说什么,最后说一句话。” “你真是…”被好学生一口一个荤话撞的有些不知所措,阮曼大脑中一片空白,含糊的“嗯”了一声。 其实很多次那叁个字都要冲到嘴边,阮曼都觉得不合时宜,又咽回去了。 好像只要一说出口,所处的就不是美好的脆弱的幻境,而要面对坚硬的铜墙铁壁般的现实。 “忘了我。”阮曼双眼无神,“我会说,忘了我。” “为什么要忘了你?” “因为你还会遇见更好的人,有更灿烂的人生。” “可是我马上就要累死了!” 这下阮曼真的被孩子心性无语到发笑了:“那可能会说记住我吧,万一下辈子我也离不开你。” “好。”程思然倦倦的,“离不开我就好。” 明知故问 竞赛对程思然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出考场后,她随便找了家咖啡厅休息。 阮曼此时还在城市另一头的一中学习经验成果。 昨晚她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洗完澡后赤条条的就相拥着睡过去了,醒过来时,程思然一条腿还卡在阮曼的腿心。 “你做的什么梦?” 睡眼惺忪的女人开玩笑问道。 程思然懒散的笑:“考完试再告诉你。” 要把腿撤出去时却被她夹紧了,阮曼恋恋不舍地暗示:“早知道不订这么好的房间了。” “嗯。”程思然赞同的点点头,压着声音凑近说道,“反正我们要做的那种事,差点的旅馆反而会更有意思。” 阮曼本来斜睨着看她,听她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拍了拍好学生的头,朗声逗道:“真是个小孩。” 说完就起床收拾了,徒留程思然一个人傻在床上,还在思索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本来就是嘛,此刻她捧着杯热摩卡小声嘟囔了句,本来就是差劲点的旅馆更适合做嘛。 她们是什么,是学生和老师,这种带点禁忌的关系,多少披了点不伦的色彩,就是要在不那么隔音的旅店,两个人摔在动作激烈点就会嘎吱叫的床,最好隔壁也有人在做爱,女人的浪叫一波强过一波。 她就会附在阮老师耳边告诉她,听到了吗,你叫的可比她骚多了。 程思然小小的啜饮了一口,又舔了舔嘴边沾上的泡沫,那个场景,想想都知道阮老师会把她夹得多么紧。 其实她不算喜欢这类用语,从小自我高标准的好学生一开始连骂人都不会。 还是有一次她在进行理论学习的时候,看了一部带剧情加人设的小片子,里面有一个人物模型,她怎么品怎么对阮老师的味。 然后从她尝试着对阮老师说出第一个脏字开始,一切就变的顺其自然不可收拾起来。 现在她再想那部片子,只记得布景简单,拍摄的也粗糙,剪辑马马虎虎,剧情也莫名其妙,但是两个女主一动作起来,前面列举的缺点就都不算什么了。 除了脏话以外,在好学生孜孜不倦的课外学习之下,她还为阮老师选定了一些发展目标,分别为拍摄私密影片、公共场合偷情,以及角色扮演。 如果阮老师态度一直这么好就好了,想到这里程思然叹了口气,虽然知道她本性什么样,但是平时阮曼居高临下的样子她还是看了就怕,就算做的时候哄骗着答应了看起来也是会反悔的类型。 像这次一样饿她两周? 程思然别说敢不敢了,她自己都不愿意。 一周没碰到阮老师她都感觉自己快死了,每天看她站在讲台上,看到又操不到的感觉别提多折磨人了。 还是少整幺蛾子吧,程思然自我劝慰,先要稳稳的幸福比较好。 一杯咖啡见底,阮曼的车也开过来了。 程思然急忙去前台又买了块小蛋糕,这才很狗腿的回到了车上。 阮曼戴了副烧包的墨镜,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形态。 “还有事吗,没事回去了。”她低头点了两下手机,转头问道。 “老师。”见她看向自己,好学生甜甜的笑,捧起小蛋糕,“送你的。” “不吃。”阮曼有些着急,说完就踩下离合,启动了车。 程思然不再没话找话,看向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她不由得感慨道,女人也太善变了,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这待遇,但是吃过更好的就免不了总去想。 呸呸呸,她又自我唾弃,什么叫吃过更好的,都是阮老师,阮老师就是最好的。 像是终于整理好了心情,看路况平稳,程思然打开了小蛋糕的包装,用小勺子挖着,一口一口吃起来。 深秋,天色暗的早,经过熟悉的路段,程思然突地想起什么来,都没经犹豫就问出了口:“你下面是不是还是没穿?” 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下来了,阮曼目视前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擦擦手。”她说。 “什么?”程思然没听清。 “我说——”阮曼拉长了音,“擦擦你的手。” “哦。” 慢吞吞的把没吃完的小蛋糕放上副驾台,程思然抽出两张湿巾来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抬眼望去,前面有几棵低矮但枝叶繁密的树,位置比来时停的地方更隐蔽,更不容易被发现。 果然,又是“呲”的一声,阮曼踩下了刹车。 “干嘛?”程思然明知故问。 阮曼照旧不说话,又跨坐到她身上,略高的身形挡住了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点光,将她罩了个完完整整,仿若黑暗降临前的神袛。 “阮老师。”程思然单腿掂了掂她,“可别把我裤子给弄湿。” 自慰更爽还是我操你更爽 她们先是静静的抱了一会儿,程思然拖着她的腿弯让她抱得自己更紧一点。 阮曼偏不,反而和她拉开了距离,只是双臂还在她脖子处圈着,若有似无地捏着她后颈的皮肉。 每捏一下好学生就要深呼吸一次。 “老师…”程思然不敌痒意,轻声笑了,说着就要和她接吻,阮曼本来安然不动,等她快要碰到时,却主动着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然后又跑开了。 “昨晚做的什么梦。”女人勾着她吻了吻嘴角,继续游刃有余地退开,“你还没说。” “你这么想听啊?” “嗯。” “为什么?” “因为感觉那时候你想要我。” 天色沉下来得太快了,程思然早已看不清阮曼脸上的表情,此刻只能感受到她的轮廓,在迅速扩散的灰暗里亲昵的贴着自己。 “我梦见。”好学生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们在学校里做爱。” “学校哪里?” “你希望是哪里?” “…不知道,我在问你。” “你的办公室。”程思然解开她的外套扣子,“我在你的工位上操你。” “然后呢?”阮曼任由她胡作非为,仿佛已经置身梦境世界。 “然后大家都进来了。”好学生发现她今天连胸罩都没穿,不由得愣了愣。 阮曼察觉到她的失神,宽容的笑了笑:“然然,喜欢吗?” 程思然没有回答,倒是隔着薄薄的吊带咬上了凸出的乳珠。 “你太骚了老师。”她感叹道,很快把衣料舔的湿透了,“她们都围在我们旁边,说阮老师真能装,明明早就想和学生滚到床上去,还装什么高洁的人民女教师。” “是吗?” “是。”程思然斩钉截铁,阮曼诱人的体香引得她头脑发昏,激动的快要把控不住手下的力道,“刚开始补课的那半年,你明明每次都在勾引我。” “胡说。” “每次都穿的那么端庄得体,不就是求着我去把你弄乱的吗。” “阮老师。”程思然摸上她的大腿,又不停抚摸着她的光滑细嫩的臀肉,“该不会每次我在前面做题,你都在后面自慰吧?” 阮曼听着听着逐渐觉出过分的羞耻来,明知道程思然可能是在信口胡诌,但是一涉及到接近现实的部分,她还是有点过不去这个坎。 “好了,别说了。”于是她制止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挺装的。”程思然见自己说中,得寸进尺起来,“还是说你特别享受那种快感,老师,是你自己想的比较爽还是我操你操的比较爽?” 又被戳中了,阮曼的身体越发软了起来,有些难为情的凑近她耳边求饶:“别说了然然。” “说。” 程思然不吃这套,反手撩起了她的长裙,露出她小巧可爱的臀瓣来。 “啊!别这样!” 阮曼慌张的去抓她掀起裙子的手,又被程思然握住按在她胸前,好学生语气严苛,几乎是在训斥。 “说!自慰比较爽还是我操你比较爽!” 见阮曼紧闭着嘴巴就是不说话,好学生眼底一暗,毫不留情地就打在她挺翘着的屁股上。 “说不说。”声音也有些低哑。 “…”阮曼被打的全身一缩,觉得她好凶,心底隐隐兴奋着,又被沉重的枷锁压得羞于承认。 “说。” 又是一掌,程思然打的干脆,用干涩的嘴唇去按她的动脉,耐心地催促着。 “你…” 终于,阮曼从牙关中挤出一个字。 “我怎么你?” “你…你弄我。” “老师。”程思然很无害地笑着,“你语文不好吗?还是不认识字,那个字念,操,再说一遍。” “你…你…嗯…”阮曼尝试着发声,像个刚牙牙学语的小孩,那个字却一直梗着怎么也吐不出来,良久,她失落地摇了摇头,小声的道歉,“对不起,我…说不出来…” 程思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是那个听话懂事的好学生了:“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那我问你,你喜欢我操你吗?” “喜欢。” 阮曼毫不犹豫。 “喜欢我怎么操你?”程思然脱下她的吊带,安全起见又给她穿上外套,单纯方便自己作案。 阮曼理了理被刮得散乱的头发,顺从的回答:“然然,你怎么对我我都喜欢。” 故技重施 “那就趴下。” 程思然说的不痛不痒,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环境里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什么?”阮曼迷迷糊糊的。 不再浪费口舌,程思然掐着她的腰抱着,自己弯着身子站起来,让阮曼一条腿跪在副驾驶上,一条腿下面垫了条迭放着的小毛巾,跪在扶手盒上。 阮曼依然不解地看着她,程思然单腿跪在副驾上,按着她的脖子一点一点把她身子压了下去。 “扶着后座。”好学生说。 “思然。”阮曼有些抗拒,“这玻璃不是完全看不到里面的。” “趴、下、去。”好学生只是一字一句命令着。 女人只好费力地撑着,肩胛骨好像突出来的小翅膀,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挣脱皮肤轻盈的飞走。 程思然不发一言欣赏着,看阮老师跪趴成一个非常优美的姿势。 因为双腿分开了点,小肉包也开了条缝,最美好最脆弱的性器官湿湿的吐着热液。 “你想我用手吗?”程思然问道。 “都好。”阮曼还是那句话,“你怎么对我我都喜欢。” 可惜不能开照明灯,她蘸了点那热液,从阮老师的尾椎骨一路往下滑,觉得干了就再蘸一点,直到滑到会阴处,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进了。 阮曼本来就紧张,此刻更是身体发颤,程思然惯用这种折磨伎俩,把她全身上下摸个遍,就是不肯弄进去,有一次甚至她真的完全没进去,阮曼还是敏感到高潮了。 “然然。”想到这里,她扭捏道,“马上就回学校了,别这样了,好吗?” “没关系。”好学生还在玩弄她的阴唇,“反正还有周日。” 见阮曼没说话,她眉头一皱:“你周日不会又有事吧?” “…不知道。” 阮曼还没说完,身下两根手指已经捅了进去。 “你这算什么?和学生偷情啊。” 程思然话说的绝情,动作也来的迅猛,与其说是插干,不如说是鞭笞,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带了倒刺的鞭子。 阮曼被这突如其来的过度的刺激干扰着,反而变成了一个不上不下的状态,抽插的手指让她的小穴越来越湿,越来越滑,但是只是没有目的的扩张,这像个更大的陷阱,比她一个人散漫的发情还要可怕。 想让她碰碰那里… “说话。”程思然不满的嚷道。 “不是。”阮曼头昏脑胀,“不是偷情。” “思然,摸摸别的地方…”她抬高了臀,示弱的讨好着。 刚才还为掀起长裙而生出的害怕荡然无存,阮曼被她凿的早就忘了自己身处何方,还以为这是她家那张大床上。 “骚货。”程思然冷漠的吐字,眼底的欲火却高高的烧了起来,“叫两声听听。” “嗯…然然…”她又棉花糖似的叫她,“然然摸摸其他地方好不好,都好想你,你摸摸…” “能不能离开我。”程思然抽出手指,粗暴的碾过她整条肉缝,黏滑的私处畅通无阻,阴核和肉蒂被按住摩擦,像微弱的电流断断续续的供电。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不能。”阮曼怕她做着做着又罢工,赶忙从泥潭般的神识里抽出几分清醒,“每天…每天都想和然然做,然然我好难受,好难受,为什么到不了…” 程思然的眉头压的更低了,放慢了速度,水声渐缓,专心的揉起阴核来。 “以后结婚了还怎么和我做。”不忘嘴上添一把火。 “不…啊!不结婚…”慢了以后下体的感觉果然更明显了,她舒服的叹口气,额头沁出些汗珠,“只给然然…一个人弄…” “最好是,阮曼。”她奖励似的拍着她的屁股,第一次直呼其名,“你最好是只给我一个人操。” “嗯…然然…然然快点…” 阮曼早被操的神志不清,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才能满足自己的淫欲,两周来只和程思然做了一次,怎么会够。 自从开始这段不伦之后,程思然进步神速,学的飞快,每次都能把自己喂的饱饱的,说是补习时间两小时,很多时候一整个下午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程思然甚至不需要任何一个道具,就能把她搞的欲仙欲死,她也不喜欢她用道具,只有她真的贴近自己,进入自己,用那双明亮的专注的眼睛看着自己,阮曼才觉得性爱圆满。 这几天的样子让她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昨晚浴缸里还主动索吻,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索吻…程思然抱着她,高挺的鼻子擦过她的脸颊,那么动情的一刻,阮曼好像听到心里绽放出烟花。 好喜欢,不仅喜欢她弄自己,现在连最简单的亲吻也喜欢,好懂事好可爱的小孩,程思然的所有,她都好喜欢… 程思然的手指又插回她的穴里,她潜心感受着,好学生是怎么撑着内壁拓开甬道,一点一点的顶进来,又一丝一丝的抽出去。 “老师。”好学生叫她,“你现在就像条母狗,一条真正的,母狗。” 刚被拓开的甬道又下意识地收紧,阮曼承受着,消化着,该死的羞耻心又开始发作,她挣扎在“我就是”和“我不是”之间,内心深处一阵骚痒来袭,她又忍不住地往程思然手上撞。 “有人看见你这样会怎么说?”程思然手腕索性不动了,由着阮曼按她的节奏来。 “嗯,说我…”骚字犹疑着还没说出口。 “叩叩叩”竟然有人敲玻璃! 阮曼想到自己的屁股还露在外面,只要离近了一看就能看清楚,羞赧得连忙要坐起身来。 “叩叩叩”,又是叁声。 见阮曼要逃,程思然扣住她的腰狠狠地往后一拉,手指跟着顶到她最紧最深的时候。 “放开我!放开我!”阮曼上身完全低了下去,掰着程思然的手把自己往前拽。 “骚货,你怕什么。”程思然也压低了身子,手指更加用力抽插着,做得格外卖力,“把车玻璃降下来了,让别人看看你怎么样?” 像是真的能感觉到外面风吹进来,阮曼被她操的半边身子也麻了,只剩嘴上还在重复着:“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给别人看。”阮老师的声音越发细弱。 “为什么不能给别人看?” “因为我是然然一个人的…只能给然然看…” “我一个人的什么?” 程思然故技重施,赌的就是阮曼在这种紧张环境下脱敏求饶的速度会比往常更快,她循循善诱:“说,我一个人的什么?” 起初只是呢喃低语,而随着好学生把沾满体液的手指按上肉芽的那一瞬间,阮曼的声音不大,却把整个车厢都填的满满当当。 “…母狗…” 仍然不满意,程思然加重了力度。 “呃…嗯…母狗…是然然一个人的母狗…” 终于,阮曼磨磨蹭蹭的说完了一整句,程思然也称心如意地按住了肉芽拨弄起来,女人的身体很快受不住海潮般冲刷而来的快感,战栗着泄在了好学生手里。 程思然把接住的黏液抹到她屁股上,看着不好意思再抬头的阮老师,由衷的夸赞道:“老师,这下你真的把我也骚到咯~” 如果有一天 见阮老师一直不回自己,程思然轻柔的把她抱回自己腿上。 蹭了蹭脸上,这次倒是没哭,不过眼圈应该是红了。 “膝盖痛不痛?”好学生说着想把她翻过身去,让她舒适点坐在自己身上。 车里黑漆漆的,现在只能听到两个人交错而过的呼吸。 阮曼被折腾了一圈,本来也没什么力气了,就任由她从背后抱住自己。 猜到了是程思然故意敲的窗户,她垂眸小声道:“你很坏。” 身后的程思然憋不住笑了,她抵着阮老师的背,又抬手敲了两下,语气里颇有些邀功的意味:“老师,没这两下你张不开嘴。” “怎么样?”她问道,“亲自把那两个字说出来是不是比被我弄还爽?” 温存时刻的程思然通常会很懂事的退回安全的尺度,不该说的词不说,不该做的动作不做,比如现在,手掌规规矩矩的,只是轻轻的护在她的肚脐上。 阮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懒懒的扣上了靠下的几个扣子,刻意把程思然的手留在了里面,她很喜欢这种肌肤相亲的时候,好学生的手掌,暖暖的挤着,给人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你还很凶,吼我。”她继续不急不慢的算账。 又是一阵热热的鼻息打在衣服上,程思然笑得更开心了,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不忍拆穿。 “对不起对不起。”最后好学生还是选择性服软,“我为了让美丽的阮老师开心太不择手段了。” “你不开心吗?”阮曼不再挺直身子,娇媚地靠进了她的怀里,关心地问,“这样做你开心吗,思然。” “开心。”程思然也陷进椅背,享受的眯起眼睛,“老师,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阮曼却好像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调整的很快,转瞬间再说话已经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那如果我有天不想做了你也就不想了是吗?” 明明是想示威,委屈的话说出来就软了一半。 程思然细细回味着,竟然品出了几分撒娇耍脾气的意思。 “我想也没办法呀。”不想她不开心,好学生还是尽力哄着,“你都不想了,我求你给我弄你会答应吗?” “不答应!”气嘟嘟的。 “对嘛。”她挠挠她的肚皮,“你不答应我不能强上。” “再说了,老师。”程思然撩开她的头发,嘴唇贴上她的耳朵,“你自己刚说过离不开我,每天都想和我做诶。” “我说的是有一天!有一天!” “好好好,有一天有一天,有一天你不想和我做了我就求你好不好,阮老师,求求你,和我上床吧,和我做爱吧。”程思然开始胡说八道,“操不到你的每天每夜我都好想好想你,没有你我要活不下去啦~” “嘁—” 阮曼被她逗到,很明媚地笑了一声。 “老师。”好学生赖在她的肩上,情意绵绵,表白似的,“我也离不开你,真的。” 哪里受的住这情真意切的话语,阮曼耳朵发烫,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就这么亲热的抱了一会儿,她从上段情事中敏感过度的身子又被身后灼热的呼气引出虚热。 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很快被赶出脑海,阮曼后仰着亲了亲好学生的下巴。 “思然。”她说,“你的裤子好像湿了。” “嗯。”程思然笑意盈盈的应答,下一秒就进入状态,“这次想怎么做?” “你说。” 阮曼没什么新颖的想法,或者说觉得怎么做都不重要,对她来说只要是程思然就好,只要是程思然,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到达高潮,这已经是一个足够让她心驰神往的特质。 程思然沉吟了片刻,满含愧疚的亲了亲她的后颈,声音也礼貌含蓄着。 “那就麻烦老师累一点了。” 晚安 好在车后座空间够大,程思然背后垫了个小抱枕,悠闲的看着阮曼软塌的腿心抵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生的细瘦高挑,骨头自然十分突出,感受到膝盖处的皮肤很快被濡湿,她小幅度地顶着膝盖,隔着娇嫩的皮肉一下一下碾过阮曼脆弱的私处。 这个体位下好学生十分省事,不同于手指插入的女上位,她隔的远了,更方便看阮曼如何被自己颠的花枝乱颤。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车内昏暗,看不清表情,只能趁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看她缓慢的上下起伏,美好的身体绷成紧紧的一条,扶着椅背弯出月亮的形状。 乳肉因为拱起的姿势好像胀大了不少,两个小包子一样的,按在她的胸口处,仿佛淫色的装饰品。 “色魔。”程思然低声吐槽了一句,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在说阮曼。 顶了有一会儿,适应了这样的刺激,阮曼开始试探着自己蹭动起来,体内分泌出的黏液也越来越多,她有意地和着程思然顶腿的频率,很快就骑的得心应手。 直到动作幅度跟着攀升起来的快感变大了些,程思然才第一次明白“放浪”的具象化应该是什么样。 这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阮曼扭动的腰肢竟然可以这么柔软,发丝也跟着她的摇晃显得风情万种,这时的阮老师还穿着长裙,程思然后悔了,她真应该让她把着碍事的裙子也脱下来。 阮老师这么白,水灵灵的嫩,半遮面的美感用上衣来体现就够了,下身就应该光溜溜的不着寸缕,现在她依然显得冷面倨傲,如果把长裙脱了,即便看不见表情,那也绝对称得上是淫荡不堪。 但是现在脱也来不及了,阮曼骑得正高兴,身上都蒸腾出热气,烧得程思然都感觉有点热了。 “喜不喜欢我这么顶你。”她突然拉近距离,膝盖由此顶的更高了,阮曼一下受不住,几乎是可怜兮兮的跌在她怀里。 喜欢、喜欢。近乎失神地说,下身还在渴求直击阴蒂的摩擦。 “亲我。”程思然命令道。 于是阮曼软绵绵的依在她身上,强忍着下体的肿胀,胡乱的把嘴唇送到好学生的脸上。 薄薄的嘴唇也像棉花糖似的,落到她的嘴唇上,就透出丝丝的甜。 “好涨,好涨…”阮曼难舍难分的和她接吻,主动伸着舌头探入她口中,不用看也只是媚眼如丝,渴求着好学生的粗暴和掠夺。 正在此时,程思然却突然不动了,阮曼被这戛然而止吓得快要魂飞魄散,急忙慌乱的献上自己,屁股摇的更起劲,“咕叽咕叽”的水声响起,像是某种信号。 “思然…”她语气哀求,慌不择路地牵起程思然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用力的揉动着,全力以赴地照顾着好学生的心情。 “求我。”程思然终于开口。 第二次面对这个要求,这次阮曼一秒都没犹豫,以往的矜持都顷刻间化作尘土。 “求你了,求你了然然。”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地,程思然当即起身把她死死地按在椅背上,膝盖用尽最大的力气狠命顶了上去。 阮曼几乎被这一下顶的魂飞魄散,随着虚弱的一声呻吟,下体也尖叫似的喷出一股暖暖的热液,尽数淌到她的腿上。 好学生意犹未尽的又顶了两下,离得近了,能看到阮曼迷离的表情,在暗色的环境里,艳鬼一样,程思然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要不怎么说牡丹身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她可算是真心实意的懂这句话的意思了。 “嗯…” 阮曼这次缓的时间长了很多,直到程思然看够了,不敢再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抵着她的额头笑她,她这才回过神来。 “就这么爽啊。”程思然揶揄道。 阮曼配合的笑了一声,调整着呼吸点了点头。 “够不够,还要不要。” “要。”阮曼垂下眼帘,“再要一次。” “好。”程思然应着,把手指又挤进她温暖潮湿的穴里,“自己动吧老师,今天考试我手可累坏了。” “你!”阮曼气结,明明自己在学校里转了一天也是累得半死,刚要罢工,被她一捻阴蒂,又无力地认栽了。 两人这么贴着,程思然梳着松松的高马尾,阮曼的头发却散乱着,即便被拨到耳后也很快落到脸前,随着她的动作有时挠过程思然的皮肤,痒痒的,说不出的心乱。 节奏虽说由阮曼自己把控着,程思然还是知趣的放上了大拇指,于是没过多久,阮老师就摇不动了,只是一个劲地往她手上按。 看来她阴蒂真是非常敏感,程思然想着,自己主动抽动起手指来,寻摸到熟悉的位置,听到耳边阮老师低声的呼救,她即刻重重的戳刺起来,同时拇指也用力按下去,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似乎能扣成一个“C”。 最致命的两个点一起接受这种强度的刺激,阮曼的身子佝偻着,马上就要蜷缩起来,她的手用力地刻在程思然的背上,衣服上登时留下几道重重的抓痕,不知道里面受伤了没有。 简短而淫靡的情事过后,阮曼终于心满意足,倍感舒爽地靠在程思然身上,虽然出了不少汗,但是两周来压在心头的积石终于消散,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谢谢。”她休息片刻,直起腰来说。 “没事。”程思然笑着摇摇头。 快速清理了一下后座,阮曼又坐回主驾驶,天色已经黑的很彻底了,她得尽快把程思然送回去,不然也不好交代。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程思然又拿起那块蛋糕吃了两口,随后又习惯性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做的很尽兴,两个人也从来没有这么默契过,但她就是没来由的感到悲伤,送进嘴里的甜品也变得逊色不少,嚼起来好像干燥的塑料袋。 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口一口吃着,好让这番归途显得不那么酸涩。 终于赶回了校门口,程思然沉默着就要下车。 “思然。” 阮曼叫住了她。 好学生懵懂的回头,脖子却被人揪住了,阮曼把她拉过去,接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 “晚安。”阮老师说。 “老师,你也晚安。”她说。 你在找这个? 本以为这阵低落的心情睡一觉就会过去,谁知道到了第二天,程思然还是神色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班长,借你数学书看一下,有道题我上节课没抄解题过程。”后桌的卢昕拍拍她的肩膀,小心地问道。 她没什么精神的点了点头,手指在书箱里按部就班划了一遍,然后发现数学书竟然不翼而飞了? 糟了!那张值日表! 程思然眼睛瞪得老大,“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正巧这时肖晴上厕所回来了,她立马冲上去握住了同桌的肩膀: “我的数学书谁动过?” 肖晴还正甩着手上的水,被这一问给整蒙了,她费劲回想着程思然不在的一天谁来过她们这一桌,最后面对着暴起的同桌懵懵懂懂的说:“佟筝,我只记得她来过,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拿走了。” 程思然听完双手一撒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佟筝是高一的学妹,刚入学时课本还没到,高一班统一借了高二班的旧书,当时佟筝就是借的她的,还书时又问了几个不深不浅的问题,两人一来二去也熟了不少。 学妹也是个聪明人,东西学的飞快,很有程思然的风范,所以有时会来借她当下的课本,有预见性的向她请教,或者讨论。 但那都是以前她在的时候,佟筝怎么能不经过允许私自动她的东西呢? 程思然越想越气,越来越着急,下楼梯的时候脚一软,差点就要滚下去,顾不上隐隐作痛的脚踝,她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佟筝班门口。 “你好,帮我叫一下佟筝。”没心情等待自己被发现,程思然敲敲第一排靠近门口同学的桌子,竭力支撑着礼貌的微笑。 “佟筝!有人找!”同学也不犹豫,当即大着嗓门喊了一声,吵吵闹闹的教室里,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少女转过身来,明媚的脸上挂着青春肆意的笑。 见来者是程思然,佟筝露出高兴的表情,一蹦一跳的就过来了。 “学姐~”声音也甜甜的,像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苹果,“怎么啦?” “我的书。”来不及废话,程思然单刀直入。 “什么书?”少女歪了歪头。 “数学书。”说到这儿程思然的耐心已经有点耗尽了,她倒是无所谓,毕竟事关阮老师,她想尽快安心。 佟筝不知道装什么傻,苦思冥想了好半天,直到预备铃都敲响了,她才恍然大悟:“哦~昨天从你那儿拿的数学书,想起来了,不过不知道被压在哪儿了,下节课间,我给你送过去行吗?” 程思然当然不同意,刚要态度强硬,就见任课老师已经要走到教室门口了,良好的教养没办法让她撒泼耍赖,只好沉着脸说下节课务必给我送回去。 “没问题没问题。”佟筝随口答应,也留意到了老师的身影,说完就溜回座位了。 程思然下节课是体育课改成的自习,回去的时候倒不是很着急,看佟筝的样子,应该没看到值日表,毕竟她书里还夹了很多试卷解析、错题和笔记,不太会发生一翻即到的尴尬情景。 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点,这边心情一放松,脚腕越来越严重的疼痛就变得难以忽视。 好不容易磨蹭回了教室,物理老师已经把这节课占了,在后门喊了声“报告”,看吴老师点头,程思然强撑着尽量步履平稳的走回座位。 不敢露出伤痛,以吴老师对她的关心程度,看她这样肯定又要大费周章,但是她不放心,非要下个课间亲手拿到课本才算完。 一整节课程思然都惴惴不安,新开的章节又是一点没听进去,期间物理老师走下来问她竞赛发挥怎么样,她还要露出谦虚的笑说着问题不大之类的场面话。 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张值日表,她无意识地拔开笔盖再盖上,涌现出无限的悔意,她为什么要这么胆大包天呢?为什么要夹到数学书里呢?为什么她就没想到会有人动自己的课本呢? 万一影响到阮老师…程思然悔恨的在书页上戳出两个黑漆漆的洞。 “思然。”看她情绪不对,肖晴愧疚的凑过来安慰,“我不知道她会不说一声就拿你的书,对不起…” “没事。”虽然恼怒,但是程思然还是讲理的,这件事怎么怪也怪不到肖晴头上,可怜她的小同桌,这段时间净看她脸色了,“她说下节课给我送过来,我没事。” 只剩下几分钟的时候她倍感难熬,借了卢昕的电子表来敲木鱼一样的数秒。 56、55、54 3、2、1。 终于,下课铃声响了起来,物理老师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头走之前还嘱咐程思然今天有时间去找她一趟。 等吴老师一走出教室,她赶紧拉了肖晴的手让她把自己扶出去。 “天哪你脚怎么崴了?”肖晴大惊失色。 程思然借着她的力一点一点往外挪,没把这点痛当回事:“下楼梯扭了一下而已。” “要不先去医务室吧。” “拿了书,拿了书再说。” 肖晴不解:“晚上才有数学课你这么急干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程思然适时地闭上了嘴。 在楼道左等右等,佟筝姗姗来迟的出现,手上轻巧地拎着她的数学课本。 “学姐。”她心情大好的递过来,“给。” “谢谢,以后跟我招呼一声再拿书。”程思然接过来就要回教室。 “诶。”佟筝把她拉回来,靠近了些,“你不看看少没少东西?” 程思然闻言,怕是自己想的那样,又怕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敢再有动作。 “我猜—”少女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张折迭过的小纸块,笑意盎然地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找这个?” 八卦小精灵 “这是什么?” 程思然不露马脚,敛去了表情,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诶?这不是你的值日表吗?我看上面是你的名字。”佟筝可不吃这套,她说着展开了那张纸,得意地做着由上到下浏览了一遍的样子,悠悠的开口,“这个老师…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瘸一拐的程思然捂住嘴推进了厕所。 这个厕所最近在改修,没有人会来,佟筝被推进来时还差点被堵住门口的拖把绊倒。 “你想干嘛?”没等她站稳,程思然就冷声问道,眼神是对外从未有过的淡漠,为了不输气势,腿疼的快要断了也硬是一声没吭。 少年心性就是如此,绕是程思然这样从小内外兼修的好好学生,事情关乎到在乎的人,也要紧张到害怕哪怕一点点意外的发生。 佟筝看她这副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以前每次来找程学姐,她都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一个亘古不变的定式,规规矩矩穿着校服外套,里面的贴身衣物顺滑的没有一丝褶皱,除了头发不合校规留的有些长了,其他方面真是完美的挑不出一点错来。 我就说嘛,她心里窃喜,怎么会有人拿捏不到弱点呢? “学姐,你搞师生恋啊。”佟筝笑眯眯的,没有回答程思然的问题,不过她确实也没想干嘛,本来就是想逗逗这位所谓的“满分学姐”,没想到收获竟然超乎想象的大,不过没办法,谁让学姐自己沉不住气呢~ 程思然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太急了,避开近在咫尺的探究的玩味的眼神,她偏过了头,有些泄气:“我写着玩的,你别多想。” “哦~单恋!” “真没有。”程思然无奈的笑了,“还给我,行不行。” “哎呦学姐,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说嘛说嘛,是哪位哪位男老师俘获了你的芳心啊?” “佟筝,别闹了...”脚腕钻心的疼,都不知道肿成什么样了,程思然软声说着,偷偷抬起了受伤的那条腿,哪知一个没站稳,跌撞到了佟筝身上。 佟筝被她一扑有点受惊,察觉到事情不对,又伸手扶住了她:“让我吓得低血糖啦?学姐,不能吧?” 程思然听她这么一说索性将计就计装死闭上了眼。 “造了孽了。” 试着拍了拍她的脸,见还是没反应,佟筝这才知道着急,但是现在预备铃已经敲过,楼道里早就没人了,她闷头沉思了几秒,索性直接把程思然打横抱了起来。 这下确实给程思然吓个不轻,差点就要惊呼一声露了馅。 学妹看着细胳膊细腿的,抱起人来倒是很稳当,医务室离她们这一栋教学楼特别远,但她快步走着歇都不带歇的。 一路上还有闲情,嘟嘟囔囔的吐槽了自己不少,程思然听不太清楚,隐隐约约听到“闲的”“没事找事”“罪有应得”之类的话,最后竟然还对着怀里的程思然虔诚的祈祷起来:“学姐啊学姐,你可别有事,要不我可真成了大罪人了,你喜欢的老师肯定也放不过我,啊!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程思然心一狠,本来还抱着她脖子的胳膊就松了一只,这下佟筝更吃力了,不由得走的更快了些,生怕下一秒程思然就要撒手人寰。 校医也是个姐姐,见一个小孩急匆匆抱了另一个过来,急忙上前接了两步。 “怎么了这是?” “低血糖。”佟筝答得铿锵有力,“是低血糖。” “好好好,先把她放下。” 说着程思然被放在床板上。没多一会儿手背上传来轻微刺痛,应该是要输液。 输液期间佟筝就在床边陪着她,听动静一会儿去到窗边看看萧瑟的风景,一会又挪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查看她的状态。 她估摸着时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第一时间佟筝还没发现她醒了,正立在窗边敲玻璃外侧的小爬虫呢。 等她玩够了,回头想要看一眼程思然时,发现程思然正盯着自己,佟筝嘴一瘪都快哭了:“姐,你可醒了,我等你等的花都快谢了!” “值日表。”程思然好笑地看着她,摊开了手。 佟筝支支吾吾,不敢再耍什么把戏,磨叽了半天才说:“其实值日表就夹你书里了。” 程思然:? “哎呀我就想逗逗你嘛,对不起嘛,我错了。”佟筝给她拿来了课本,把夹在正中的值日表拿给她看。 程思然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想到佟筝终究还是知道内容,只能咬牙切齿地装大方:“没、事。” “没事就行。”佟筝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又在装傻,见程思然不再追究,马上热乎乎的凑过来,脸上八卦表情重燃,悄声问道,“所以你到底喜欢哪个老师啊学姐?” 生活实在是难以掌控,好学生又想爆粗口了。 真真假假 ρô18нk.𝔠ôм 阮曼这周日其实没什么事,但是她心里就是乱糟糟的,所以不太想面对程思然,刚好好学生脚崴的厉害,虽然难免心疼,她还是偷偷舒了口气,不用再给自己找什么蹩脚的借口。 下午照常休课,她开了车回家,满身疲累地躺上了床,扯了被子一盖,本来想补个觉,然而一闭上眼,又不自觉地想起这次出差的种种。 虽然没说出口,但是有些事意识到了以后,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而情欲上头时脱口而出的句句承诺,又有几分能当真呢? 两个人能混到一起,本来就是谁的初衷都不纯粹,她是因为恼人的肉欲,程思然则更多是为了得到她的认可,她的喜欢,这些她从来都是知道的。泍文唯ㄚI梿載棢址:𝔪iⓢ𝑒w𝔲.čoM 而这肉欲,因为得不到满足,就可以让她变得不像她自己,阮曼难堪的蒙起被子,整个人完全陷入柔软的床垫里。 那么陌生的、摇尾求欢的自己。 其实阮曼很多次意识到过,当性只能和一个人产生关联的时候,就很难分清到底是性还是爱了。 但是她总是习惯性逃避,因为觉得这样的关系不配说爱,也不适合说爱,先不说是同性,自己又大她十几岁,还是师生关系,所以她当时想说的那句“忘了我”真的是真心实意的,她只敢和程思然这样苟且,如果说挪到台面上,她是想都不敢想的,程思然或许敢,但是她也不会允许。 但是呢,但是那句“记得我”也是真的,好自私好无理的要求。 既要因为自己的胆怯希望她忘了自己,又因为面对她时难以取代的悸动希望她记得自己。 唉…思然…唉… 想到半年前她第一次教她做爱,阮曼拉着她的手缓缓探入自己下面,好学生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直到盯得她面红耳赤,春潮频生。 “看什么?”她问她。 程思然答的理所应当:“好看。” 阮曼因了这句话,不敢再看她了。 程思然的眼神就是这样,像她的简单的话语的一样,但是从她的身上发出,就极其容易洞穿她的内心。 阮曼自己摆着腰动了几分钟,程思然很快就有样学样,迎着她摇过来的角度用力的往里撞,那一刻她真的快乐极了,因为发现程思然不是单纯的审视她,是真的能懂她,知道她需要,狂热的欢迎她疾风骤雨般无情的捅弄。 程思然在她身上的探究欲比在学习上还要强的多,后来她有一次拿着床头的小手电去看她的私处,一点一点的摸索,一点一点的试过每一处,阮曼像一个活生生的实验体,被她仔仔细细的研究,还要自己掰着腿弯,尽可能的让私处打开。 最开始她当然不愿意,一蹬开她就要下床,程思然抓住她的腿一下就把她拖回来,那时候她已经知道阮曼在床上的性格是吃硬不吃软,所以一扯回来就按着她阴阳怪气的骂了她两句。 阮曼一边撑开腿时一边想,其实那些词语对程思然来说没有过多的意义,只是用来挑逗她的工具,说的本意也不是羞辱,无非是她需要,所以从来不愿意说脏话的好学生愿意给予。 那天等程思然研究完以后,她爬上来和阮曼接吻。 “老师,我明白了,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好学生对她的取悦,就是这么严谨的学术态度。 阮曼就是她的课题,她一门心思,只钻研怎么让阮老师进入更极致更崩溃的高潮。 有时候阮曼想的伤心了也会后悔,毕竟这种贪恋一时的美好总会让人恐惧未来可能的离散,她会后悔,为什么要答应给程思然补课,为什么要把玩具放在客厅,又为什么没有拒绝程思然最初的亲吻。 然而这一切或许早有答案,阮曼不愿意承认,只肯归于偶然。 如果程思然知道这些环节真的或多或少都有她的设计,她会发自内心的说她一句放浪吗? 最可悲的是,即便真是如此,想到她那么真切地说自己放浪,阮曼还是会心里一动。 她在程思然面前就是这么放浪,是甘愿一点羞耻心也没有的。 想到性事,感觉永远这么美妙。 而一想到未来,她就难过的头疼。即便这两天让她见识了自己可以被肉欲操控成什么样,阮曼思来想去,还是迟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给程思然做出更多有信服力的承诺。 至少我永远需要你是真的,她反思过后,气馁地想,思然,至少这句一定是真的。 模拟志愿表 因为被多位零散的目击证人见证了壮举,佟筝也小火了一把,还被点名要在期中后的大会上做报告演讲。 不过当事人不在乎这些虚名。 那天问了半天程思然也没松口,她走神想着,程学姐到底喜欢哪位老师呢? 她属于好奇心起来了就必须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类型,所以一下课就又堵到了程思然门口,见肖晴扶着程思然出来,佟筝很有眼力见的接过手来,罔顾她的推拒,一步一步走的很坚定。 “你有完没完?”程思然感到好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是个这么八卦的人。 “告诉我你喜欢哪个老师嘛,学姐,我也可以帮你的。” “真没有。” “那咱俩就只能这么死磕了。” 程思然正要说“随便”,就见拐角处,阮曼过来了。 完了。 她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身体也变得僵硬,因为极力克制着,低下头避开对视的样子显得十分刻意。 “天哪,学姐,你…” 和阮曼擦肩而过后,佟筝捂着嘴颇感震惊地在她耳边低语。 “你真的和你班主任有这么大的仇啊,我以为都是她们乱传的呢!” 程思然松了口气。 她勉强笑了笑,全当默认了。 “不过你老师身材还真好。”佟筝回味着,“女人味好浓哦~我要是男生一定喜欢这款。” 这下嘴角虚弱的笑也挂不住了。 “她脾气很差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懂不懂。” “咦,从学姐嘴里听到点别人的负面评价也是不容易,班主任老师不简单呐~” 这算负面评价吗?感觉说多错多,程思然懒得再搭话。 眼看着还是撬不开她的嘴,徒劳了一番的佟筝心情也不差,把程思然送回教室以后就一溜烟跑走了。 今天阮老师穿了棕色的高领毛衣和同色系的长款大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柔,像一块醇香浓郁的巧克力,一节课下来看的程思然心里甜滋滋的。 虽然阮老师一个眼神也没甩给她。 “最后呢,我们马上也要步入高叁了,学校希望大家能填一下志愿院校,现在我把表格发下去,希望同学们能认真填写,毕竟再远大的目标,只要写下来,相信也不会是问题。” 说完就分发起表格来。 传到程思然手中时,她先扫了一眼,很简单的一个格式,名字,五个院校,志愿专业可填可不填。 教室里因为这一活动有些热烈的讨论起来。 “你要去哪儿啊思然?”肖晴叼了半天笔头,落不下一个字。 再往旁边一看,程思然竟然已经填好了,打头的就是本市的A大,她又往下看,竟然全都是本市的大学。 “你没疯吧?”看完以后,她哆哆嗦嗦的问,都不敢想校方看到她的志愿表会是什么表情。 “没有啊,离家近点,不是挺好的吗?” “你还是再改改吧,填成这样,觉得你疯了都是轻的。” 不知道程思然是开玩笑还是闹着玩,反正肖晴觉得应该不是认真的,开什么玩笑,顶尖学校的顶尖学生,竟然第一志愿是个末流211,说出去谁信啊? 程思然看着志愿表愣了一会,等到最后一排的同学过来收,她也没改。 她其实是一个没什么目标没什么梦想的人,之所以做的这么好只是希望能让别人喜欢,活到现在,只单单这么一件事就已经足够她拼尽全力了。 而且… 而且阮曼说离不开她,她又怎么离得开阮曼呢? 其他都是写着玩的,程思然的目标其实只是A大而已,她想着,怎么说也是个211,读个王牌专业,毕业以后养活自己总没有问题吧。 反正她也没有想要过太多。 再说阮曼已经跟她承诺过不会结婚,她不就更不能离开这里了吗,最后一点点顾虑都没了,就算不能以合法伴侣的身份陪伴,能在一起就是好的。 程思然仿佛已经能看到十年以后的生活,她们回到温馨的家里,拥抱着诉说一天的疲累,然后泡一个舒服的澡,在点了香薰的卧室里做爱,最后相拥而眠。 只是想想她都要醉倒在这种梦幻里。 下课铃敲响了,阮曼整理着收上来的表格,不苟一笑的脸上好像有坚不可破的冷漠,像个无情的摆渡人,只负责把她们送到高考的对岸。 但是没关系,程思然托着下巴偷偷许诺,我会和你一起回来。 纷乱 被佟筝发现以后,程思然学聪明了,她把自己换到了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也只在最后一天的值日表上畅所欲言,写完就上交给阮曼。 恭恭敬敬递过去时,阮曼正整理桌面上散落的资料,顺手接过来以后按到了熟悉的右上角。 “还有事吗?” 见程思然站着不动,阮曼狐疑的看向她。 “没、没。” 可惜看不到阮老师吃瘪的表情了,好学生为自己的小心机窃喜。 办公室里地方大又敞亮,她们学校办学规模不算大,所以所有的高二老师都聚在这里,为期中的考卷绞尽脑汁。 程思然无意多听多看,点头应完以后转身向门口走,偏偏又被叫住了。 “思然,来。”物理老师本来低着头琢磨什么,一直起身来发现她的身影,忙招手叫她过来。 程思然步履停滞,犹豫了几秒,听话过去了,余光里阮曼还是在乐此不疲的收拾东西,冷清的脸上没有丝毫动摇。 物理老师翻动着自己的小提包,从一堆小玩意里拿出了一小包糖,虽然是用透明的袋子装着,但是看里面糖纸包装就感觉不便宜。 “前几天法国的朋友回国玩给我带的,特好吃,我给你留了点。”她意有所指,“心里苦了你就吃一颗。” 办公室里喧喧嚷嚷,没有人在意她们的举动。 程思然愣住了:“我...为什么会心里苦?” 物理老师把糖塞进她手里,没说话, 但是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副'“都懂我都懂”的气势,这下倒是让她更哭笑不得了。 不忍心看阮曼形象再这么被抹黑下去,程思然走近了点,小声的解释:“老师,您误会了,阮老师真没难为我。” “哎,你这小孩,这么懂事。”物理老师见她这么说,大受感动,“没事,别拿老师当外人,我心疼你才这么跟你说,拿去吃,拿去吃吧。” 说着又戴上眼镜低下了头。 程思然只好说了声“谢谢”,把糖装进校服口袋。 她的身后,阮曼漫无目的的写着,碳素笔在空白的打草纸上画出毫无意义的曲线和符号,像她的心情,也像纷乱的生活。 因为腿还没好利索,程思然走的格外小心,幸好都是同层,她往返办公室不用频繁的上下楼梯,但是即便如此,狭窄的楼道里,也总是有玩闹的很凶的,甚至还有人拿着篮球互相投掷。 灵活的球类运动中,总是行动不便的呆瓜容易被砸。 程思然看着直冲面门的篮球,正打算一拳给它捶飞,没想到身后有人比她速度更快。 不好的预感。 扭头一看,果然又是佟筝。 程思然“啧”了一声,感觉头晕的发痛,可以说她现在看见这个人就下意识想跑。 两个男生捡了球跑过来跟她道歉,当事人还没说什么,佟筝已经很自觉的全权代理:“这次是没什么,下次我没出现怎么办!我们程天才的头被你们砸傻了怎么办!” 看她说的越来越离谱,程思然赶忙给了她一肘,等她吃痛的闭嘴,才把话头接过来:“没关系,还是小心点吧,砸到别人就不好了。” 娴熟的和善话语,让人如沐春风,这是程思然用惯了的假面微笑。 “学姐!你干嘛那么轻易放过他们,打到你的头很严重诶!” 男生走后,佟筝气愤的喊道。 程思然这才感受到心里不知何时腾起的怒火,佟筝刚才夸张的、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她怎么想怎么不适。 “就算被砸中了,砸的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你能不能不要天天粘着我,高一的课学透了吗?演讲报告的稿子写好了吗?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我以前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上进的人,所以才和你多聊了几句,你现在八卦的样子,让我觉得那根本就是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程思然语气冷冷的,倒是也听不出嫌恶,只是植入血脉的冷漠,为她的不值。 说完她快步走回了教室,只留呆站在原地的佟筝哑口无言。 喜欢的人 等回了座位,消了气,程思然又忐忑地后悔起来,佟筝也是担心自己,更何况他们在楼道里扔篮球本来就危险,而且她还看过那张值日表… 老好人的本性让她前顾后盼,每个人都希望想到照顾到,最后只能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为什么话说出口前不能过过脑子,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脾气,为什么要冷冰冰的,就像…阮老师一样… 想到这里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发现自己最近好像真的对身边人越来越冷淡了,这种情绪,病毒一样在她身体里急剧扩散,让她原本虚幻的外壳变得坚实,并且还是硬邦邦的。 但是程思然是不愿意这样的。 平心而论,阮曼心理足够强大,所以才可以无惧无畏他人的冷言冷语,但是她不行,程思然再清楚不过,每次摆完冷脸她都要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中难以自拔。 为什么不能再忍忍?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不能多笑一笑? 十几年来践行的原则这个时候会像五指山一样压在她的身上,或者说她是被栓住的小象,短暂的逃脱后竟然迷恋上了被束缚的感觉。 她是享受那样的人生的,被鲜花和掌声簇拥着的,华丽璀璨的人生。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成为她,程思然自己默念道。 尽快找时间给佟筝道个歉,她想着,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感觉还真糟糕。 还没打好草稿,先被阮曼给叫了过去。 “A大是什么意思?”女人葱白似的指尖点着粗糙纸张上的字迹。 程思然抿了抿嘴没说话。 “改了,要不我没法往上交。”阮曼说着把表格递还给她。 “我就想考A大…”她也不接,盯着鞋子和地面嘟囔着,“我觉得A大挺好的,离得也挺近…” 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阮曼冷住了脸色,喉咙也哽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路过的物理老师看她们僵持的局面,不客气的抽了表格过去看,刚扫了一眼就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 “A大?思然?这是你自己填的?” 程思然尴尬的点点头,阮曼已经坐正了身位,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其他听到消息的老师涌上前来,像堵墙一样极速靠近,七嘴八舌的表达着不理解和惋惜。 “你这么好的成绩,Q大都绰绰有余,为什么第一志愿会填A大?思然,你的成绩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啊。” “对啊,千万别不自信,这种东西就是要往大里填的,更何况Q大充其量只是国内学校的终点而已,它其实没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王牌专业也没用,思然,找工作的时候你就知道了,Q大绝对是最好的敲门砖。” “思然。”物理老师问她,“是不是有人把你打击得太严重,你怎么会写A大呢?” 话里话外又在点阮曼。 是因为阮曼没错,但是不是因为这个啊。 程思然有些无力地瞟了阮曼一眼,立马被物理老师当作是看眼色的信号,当时就拉着她回了自己工位,把同事们都哄散以后,好声劝着:“思然,不用把我当外人,有什么话你就说。” “真没有。”程思然欲哭无泪,“我就是想考A大!” “你为什么会想考A大呢?” “我…”程思然看着物理老师关切的悲恸的脸,心下凄然,实在是说不出谎话,真话又绝对不能说,只能“我我我”个没完。 情急之下又想转头去找阮曼确认安全感,被物理老师夹住胳膊扶正了,她的声音那么柔和:“思然,别怕,你就说就行了,我给你撑腰。” 程思然再也耐不住这种煎熬,正要开口说“我改!我改还不行吗!”,身后的阮曼懒散的声音就传过来:“别问了,我给她填的,怕她好高骛远而已,吴老师别多想。” 物理老师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把程思然拉近了自己这边,再说话就夹枪带棒了:“阮老师可真为学生着想。” “客气。”阮曼头也不抬,“不如吴老师,学生都快搂进怀里了,不知道的以为你亲女儿。” “我就是把学生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有错吗?”吴老师一点就炸,“总比有些人好!什么年代了还奉行打压教育,不知道一天天摆张臭脸给谁看!” 见火药味太重,周围的老师也不能再坐视不理,都插科打诨的劝起架来,程思然被双方的炮弹轮番轰炸着,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好学生早就失去了处理信息的能力。 其他老师虽说是劝架,不如说是围攻,本来就看阮曼不爽,此刻更是使尽了文化人的尖酸刻薄讥讽着她,拼了命的落井下石,只有胡老师在认真劝和,但是她声音太小太弱,马上就淹没在人群里。 阮老师就这么安静的被搁置在风口浪尖,承受着几乎没有缘由的唾沫星子的攻击,他们羡慕她的能力,又厌恶她的作风,喜欢看她姣好的容貌,又不接受她未婚的现实,一时之间什么论调都齐齐冒出来,把大的有点空旷的办公室简直塞得水泄不通。 可以了,程思然听到自己说,真的可以了。 “表是我自己填的。”她的声音也不太大,但是字字句句坚定有力,“因为我喜欢的人也留在了这里。” 此言一出,本来还鸡飞狗跳的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 而阮曼验算的动作的一顿,随即又流畅地行书起来。 满意了吗 “喜欢的人?你…早恋?” 无尽的沉默里,最后还是吴老师颤着声音问道。 此刻,再资深的老师估计也很难见过这种场面,稳居第一的学生自爆感情状况,还要为爱勇闯末流211。 批评吧,好像犯不上。 放过呢,也不可能。 不知道是老师自带的说教技能被激发,还是人之本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特点被触动,又有好事之人问了一句:“思然喜欢谁啊?” 程思然说完那句话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紧接着舌头就麻了,心头也乱糟糟的一团,用一个很俗的比喻,像是被小猫挠开的毛线团,五颜六色交织在眼前,她拆不开,也赶不走。 真烦。 但是她还是尽力平复着心情,想给这个小闹剧一个比较体面的收场。 比如说“开个玩笑啦”或者“不是那种喜欢啦”,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应变得超乎寻常的慢,或者说在灼热的注目之下,一分一秒都格外难熬。 “预备铃响过了,你们都不上课吗?” 阮曼没什么感情的声线突兀的冲进拭目以待的众人耳中,她施施然站起身来,从椅背上拿起米色风衣穿上,再从吴老师身边把鹌鹑一样瑟缩着的程思然拎了过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无视掉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不满的视线,阮老师提着她往外走,冷淡的话语不知道是说给她还是说给别人听:“不愿意改就去找校长理论理论吧。” 程思然还愣着,只知道傻乎乎的跟着阮曼走。 出了办公室,一阵冷风吹过来,她这才如梦初醒地耸了耸肩,挣脱了钳制。 阮曼顺其自然松了手,没说什么。 “去哪儿?” “我说了,校长办公室。” “我不去。”程思然立住了脚步,倔强的像颗愤怒的白萝卜。 “那你就改了,要不我没办法往上交。” “我就想考A大怎么了?” 她们拐了几个弯,不知有意无意,到了一个难以注意到的监控死角,程思然粗略观察了一下,见保险系数比较高便耍起了横。 “你可以想,但是这里不能写A大。” “真的吗,你也觉…” “而且你真的考A大,我会很看不起你。”阮曼眼帘低垂着,看不出情绪。 “为什么?!你不知道我…”程思然压抑着音量。 “我不需要。”阮曼再次打断她。 “程思然,我对你已经犯下过罪了,别再因为我错更多。” “我愿意!我愿意不行吗?!” “不行。”阮曼叹了口气,无奈的几乎哀求,“你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一旁的玻璃上映出她们对峙的局面,阮曼全程低着头,拒绝和程思然产生眼神交流,显得好学生热烈的追逐更像是试图捞取水中月亮的无知小猴,笨拙,又没有意义。 坦白来讲,程思然是可以理解阮曼的,她优秀的共情能力可以让她轻而易举地理解大部分人。 但是她理解得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快要干涸的内心不停地发出反抗的控告:为什么没有人来理解我?因为我理解就要我永远被动接受吗? 本来还试图收起的、这些天大有蔓延趋势的自私特性在面对阮曼时又开始慢慢扩张开来。 这似乎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实的贴近“讨厌”的情绪阀门。 枪口对准的还是阮老师。 程思然咬得牙根都隐隐作痛。 阮曼手里拿着她的模拟志愿表,她一把抢了过来展平在附近的墙面上,拿出随身带着的碳素笔,用力地把A大划了个窟窿。 纸张被划破,笔尖就碾着在雪白的墙面画上两道长长的黑色痕迹。 窟窿旁边是她依旧写的用力,显得残破不堪的“S大”。 阮曼从她手里接过去,对着新出炉的结果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们都很清楚,S大离这里远的很,哪怕从地图上看,直线距离都长的吓人。 “满意了吗?”程思然看似放松的双手垂在身侧,笔身却把她的中指和食指关节硌得发红。 “老师,这下一年都操不到你一回了,你满意了吗?” 好与不好 “你先回去上课吧。” 阮曼仍旧低着头,对着那张志愿表凝思了片刻后她说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以后是什么时候?” 眼看态度有松动,程思然拽住她要离去的衣角,有些别扭的问。 “这周日。”女人偏了脸看她,线条流畅柔美,宛如静谧无波的湖水,一种精致却又松弛的美感。 “周日我弟弟生日,我妈要来接我一起去吃饭。” “那就下周日?” “我们只有周日能聊聊天吗?” 梧桐早就开始落叶了,劲风中还是有大片大片的坠到石灰地上,掉出沉闷的沙沙声,不知不觉摞了厚厚一迭,如果去翻,说不定会发现最底下一层已经阴湿腐败,和着前几天停留的雨水,深刻的印在那里。 “这周六,好吗。”今时不同往日,阮曼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做到那么狠着心,只好退而求其次,“周六第二节晚自习,你来办公室找我。” 程思然这才舍得撒手,看阮曼的身影走远了,她拖着步子往教室挪,一边挪一边心虚的碎碎念,还好还有的商量,真去了S大那才是全都完了。 逞口舌之快代价太大,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 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在阮曼面前耍的小性子,“在亲近的人面前会脾气变差”就是程思然的真实写照,可能是平常整个人绷得太紧了,一旦感觉有喘口气的空隙,她都会忍不住冒一冒。 脑海里不断回闪阮曼光洁的侧脸,总是兴致缺缺半睁半闭的眼睛里似乎带了点她看不懂的柔和。 想起不久前阮曼在酒店的浴缸里向她索吻,热气蒙蒙的浴室里,她和阮曼离得那么近,直到被她打断,女人染了情绪的眼底还留着血色的渴求。 也许真的不一样了,程思然再次肯定自己的判断,也许她们这次真的不一样了。 说不定最后阮曼也会支持她去A大,这样即使是每个短暂的周六周末,她们都可以像高中这样,把自己锁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没完没了的缠绵。 程思然越想越高兴,脚步雀跃的快要跳起来,到了教室门口一句“报告”都喊的特别响亮。 全班人都诧异地看向她,起初程思然没当回事,还沉浸在幻想世界里沾沾自喜,直到语文老师让她进来,同学们的目光还是没从她身上移开。 “怎么了?怎么都看我?” 程思然一回到座位就写了纸条问肖晴。 “张峰上个课间去给化学老师送卷子,回来说听到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思然,我就说你这个状态肯定是恋爱了,快快快,作为你的好同桌,快让我听听第一手八卦!” 她一目十行看完,脏话差点就要飙出口,满脑子就想着阮曼去了,忘了自己还发了一阵疯。 肖晴时不时瞄她一眼,眼神示意她快点给自己透露内部消息,程思然正觉得头大,后桌的卢昕也传了纸条过来,一展开,基本一模一样的消息:八卦!速速交代! 还好程思然虽然人长的漂亮,性格又好,但是实在不是大众情人的类型,否则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陷入失恋的苦楚。 坏处就是这么一位名震本地家喻户晓的的小天才自爆恋情,是个人都揪长了耳朵等待收听。 扯扯嘴角,好学生苦涩无语的笑了。 正想把纸条一团直接扔进废纸篓,旁边的肖晴一记眼刀马上杀到,她状似无意的用手遮住了嘴巴挡住发声的动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着:“不告诉别人就算了,我你也不告诉,太不够意思了吧大班长!” 还附加了两个恳求的眼神,皱了皱鼻子撒娇。 程思然哑然失笑,在她饱含希望的注视下提笔在纸上写了句什么。 等纸条一到她手里,肖晴像参加50米短跑的运动员一样以盗铃不及掩耳之势展开了纸面。 因为憋笑,好学生的字写的略微潦草,却更显潇洒翩翩,横钩竖提下无非六个大字: 天机不可泄露。 等肖晴再次幽怨地转头来讨伐作战,始作俑者小程同学已经悠闲地做起了笔记。 拼图 忍受着肖晴时不时的骚扰,为了避免成为更大的风暴中心,程思然一下课就跑出了教室,楼道里还空荡荡的,看起来大课间前拖堂都很严重,她是绝对不可能早回的,索性一个人晃晃悠悠的,逛到了高一的教学楼。 哦,佟筝。 程思然眯了眯眼,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混在向外涌出的叁叁两两的人群里,总是爱笑的脸上神色黯然,夹杂着厌烦的疲倦。 她这下更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下巴,做了做心理准备,走过拐角迎着走上去了。 “佟筝。”她出声叫道,成功吸引住盯着地板出神少女的注意,“能聊聊吗?” 程思然笑得客气,说的真诚,动作里还有些放不开做不来的扭捏。 佟筝撇了撇嘴角,没多问什么,也没难为她什么,点了点头。 她们在零零碎碎的注视下并肩走下楼梯。 围着教学楼散步时,程思然从被修剪平整的低矮的冬青丛上捡起一片宽大软涩的树叶,拿着叶柄让叶片转圈给佟筝看。 “小风扇,吹吹,别生我气。” 佟筝挤出一声笑来,接过叶柄。 “我没生你气啊,学姐。” “哦…看你都不笑了,还以为不想理我呢。” “昨天借了同学手机玩,熬了个通宵,累死我了。”佟筝说着扒开眼皮给她看,“你看,是不是全是红血丝。” 程思然还真凑近多看了两眼,确实看起来情况不妙,她拍拍她的肩膀,老气横秋地劝了句:“悠着点。” 打了个哈欠,佟筝眨了眨眼压下生理性泛起的泪水,感觉全身上下都痛的不像自己的了,她走着走着做起扩胸运动来,声音也尽量保持原本的活力感,打趣起程思然来:“学姐这么没自信啊,那天你又没做错什么,我还想怎么跟你道歉呢。” “我说话太难听了,你也是为我好。” “难听吗?”佟筝摇头晃脑地回忆着她说过的话,“还行吧,说的挺对的,我确实挺八卦挺烦人的,也跟你道个歉。” “那你不想知道我喜欢谁了?”程思然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佟筝“嘿嘿”了两声,揽住了她的肩头,声音熟练地压低,早已是迫不及待的架势:“谁谁谁,你说。” “我班主任。”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她,也许是一个人背负这份感情太久,也许是觉得她们真的进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程思然没多卖关子,干脆利落的就把阮曼说了出来。 “谁?” “我、班、主、任。” “你班主任是?”佟筝像是难以相信这个答案,再叁的向程思然确定。 “阮曼,阮老师。” 佟筝不可置信地傻在原地,嘴巴张成了一个扁扁的“O”型,眼神也不自在的四处飘忽着,她“你、我、她”吞吞吐吐了大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最后以一个十分有力的脏字开了头:“靠!学姐!你这么时髦啊!” 程思然说完之后一阵轻松,嘴角的笑都更真实上扬了。 感觉到有人看向她们,她忙拉着佟筝继续有说有笑的继续往前走。 佟筝接受的倒是挺快,很快就从震惊之余转为狂喜,接着又多虑地陷入怀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吗?” “因为我觉得。”程思然背着双手,步伐走的轻盈,说话时字字清晰,态度异常认真,“喜欢她不是什么不好承认的事,你是第一个,但一定不是最后一个。”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圣。”佟筝啧啧称奇,“我以前还以为学姐是个只会读书考试的乖乖女呢。” “你知道吗,每一次我去问你问题,你一丝不苟的样子,精确简单的解题步骤,永远不会被我的无知提问惹怒的态度,特别像个设定好的智能机器人,就是那种会说会笑,完美的没有一点点缺憾的假人,好是好,但是特别没意思。” 程思然从来没听别人这么说过自己的那一面,她一直以为所有人都会喜欢她伪装出来的样子,乖巧懂事,温和有礼,永远没有负面情绪,积极昂扬的时时刻刻像八点钟初升的太阳。 原来会有人觉得没意思…她维持着微笑的假面,内心却笑得凄凉,看来她真的没办法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啊… “不过学姐!”佟筝学着她的样子,把双手背到背后走,侧过半身兴致很高的叫她,阳光从她身后迸射出来,像极了青春剧里女主角生机勃勃的样子,“你现在在我心里更完美更厉害了!” “真的吗?”程思然愕然。 佟筝肯定地应她:“真的!你已经很好了,可能一直缺的就是阮老师这一块!” 哦—— 这种说法第一次如此生猛的冲进她的认知,好学生的世界天翻地覆。 今晚把我带回家吧 ρö18.āsiā 好像确实是这样。 程思然习惯了讨好别人,用自己的出色表现和礼貌举止让其他参与者说不出一分一毫挑刺的话来。 这过程她甘愿吗?也算甘愿的,但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害怕,囫囵地苟且在早有设定的对局之中,并不是百分百的喜欢。 她和阮曼之间,一开始她当然也是为了讨好,但是慢慢的,程思然从这过程中品出了更多值得琢磨的事情,阮老师在她的心目中的画像定位也一直在变化。 从威严冷漠的班主任,到为钱背叛失德的普通老师,然后是外冷内热的双面女郎,最后是最近的样子,极有情趣颇惹人爱的,甜蜜女人。逅續傽櫛請捯③⓪мč.č𝖔м閱dμ 好学生过去一直觉得这种感情就是所谓的“爱”,现在想来,也许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们就像两块残缺的拼图,早早的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吸引”。 或许阮老师注定,就是她的破局之人。 程思然加速转着手中的叶柄,其中渗出些黏液沾在她的皮肤上,像一个褐色的斑。她舍不得扔,装进了兜里,拐进卫生间洗手,哗啦哗啦小声的水流中,她听见外面路过的同学口中闪过她的名字。 麻烦事。 但是她没打算澄清,确实也没办法说明什么,本来也是空穴来风的事情,乏味的校园生活往往是此类谣言最好的催化剂,但是程思然的校园生活可不无聊,所以她懒得理这些事情。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传闻让她本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沾了点人气,她竟然开始断断续续的收到情书和零食。 很无聊的表白方式。 程思然看着那些矫情的遣词造句和故作深沉的长篇大论,忍不住拿起红笔批改语病,从最基础的“的地得”到语无伦次甚至前后矛盾,她都一一划出来,全当做了篇小阅读。 以肖晴为首的八卦派最初还在孜孜不倦地打探消息,或者问问是谁又送来了示好礼物,这就好打发了,程思然只需要把零食都推给她,自然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来回几次以后她也不好意思再问,每天笑弯了眼一脸的餍足,像弥勒佛和招财猫的混合实验体,又祥和又富贵。 周六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悄然降临的。 第二节晚自习,大部分值班老师都回家了,阮曼给她们特例放了个四十分钟左右的微电影,班上同学受宠若惊,都想不约而同站起来集体给她鞠一躬,阮曼没太在乎台下的反应,稳健的把电影导入班级电脑,再打开,报幕之前,她按了暂停,十分正经的点了程思然的名字。 “程思然,出来一下。” 说完等程思然有所动作,才点击了放映,出门前把最前面的那排灯也顺手关了。 阮老师什么时候这么贴心过,大家在放映机的微光下默契地对视,对着她瘦削的背影再次致以崇高的敬意。 “妈呀,阮老师也太伟大了!” 程思然走之前听见肖晴这句发自内心的感慨,喜气洋洋的笑出了声。 ————————— 空荡荡的办公室内。 程思然站在阮曼工位旁,神情露出些不易发现的紧张,仿佛在等待关乎自己命运的审判之锤。 阮曼不知道什么时候配了副半框眼镜,说不出的禁欲漂亮。 她转动椅子看向她,镜片后的眼睛也更像湖面下深不可测的冰山。 “说说吧。” 阮曼双手放在扶手上,与挺直的腰板不同的是姿态很放松。 “你的志愿学校。” “我想留在本市。”程思然语气诚恳,“只能考A大。” “思然,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执拗的答案,阮曼面色平静。 “可是附近没有比A大更好的大学了,教育资源本来就倾斜的很厉害,老师,你知道的。” “嗯。”阮曼应声,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么?”感觉到她的分神,程思然犹豫的问道,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一个会让自己崩溃的答案。 “如果我每个月去找你一次呢?” 阮曼轻启红唇,微弱的气流战战兢兢地溜到程思然耳边,刹那间刮起了飓风。 “你…” “C大,好不好。” 程思然认真的看进她的眼睛,想抱她的心情就要强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不禁自问,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一位这么这么,这么好的老师呢? 没有说好或者不好,她垂下眼睫,勉强压住翻滚不断的情绪,伸出手克制的摸了摸她的镜框。 “老师,你想想办法,今晚把我带回家吧。” 你摸,湿透了 阮曼想自己的呼吸应该出现了一瞬的停顿,程思然的手指摸在她的镜框,余温却留在她的脸颊上。 她是多么多么,舍不得眼前这个小孩。 她能感受到她的爱,她夹杂着讨好的恭敬,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纯真,简直是湿漉漉的,被雨水打湿后的小动物那样,单纯,却炙热的烫手。 人生短短三十载中,数不清的人曾路过她,有的古板,有的狡猾,也有人不怀好意,或者仇视眼红,阮曼从来都是波澜不惊,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到程思然时,被她身上那种不掺任何杂质的,无可撼动的纯粹震惊。 原来她那时直勾勾的看向她,只是她一腔燃烧自己的热情,奉献出自己的快乐以及痛苦,试图毫无保留的交换,或者仅仅是付出。 生命之力在她们之间流淌,在这样坦诚的求爱下,阮曼很快很快就败下阵来。 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崩盘的速度越来越快,欲望的火焰灼烧着她,阮曼抬着头看着程思然,白炽灯下有些刺眼,望久了眼前就出现令人难受的黑影,她嫌这黑影碍事,又舍不得少看她哪怕一分一秒。 “侯老师的小儿子前几天把办公室的小摄像头砸坏了。”她轻声细语的,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思然,你去把灯关了,好吗?” 程思然僵立在原地。 尽管血液里已经即刻充满了兴奋因子,她还是掐着手心,尽力神志清醒的考虑着:“老师,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你…” 阮曼歪头一笑,淡淡的,像连绵的阴雨天里将露不露的阳光,把程思然照得头晕目眩。 她拉起好学生的手,似有若无的按了两下。 “可是,我现在就想和你做。” 最后她们前后脚进了卫生间,程思然刚好可以洗洗手,阮曼确认里面没人后,站在门框边看她认真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洗手液搓洗,她眨了眨眼,小声提示道:“还有三十分钟。” 程思然慌忙看她一眼,草草结束了流程。 这个卫生间是刚刚改修好的,瓷砖全新又洁净,更没有什么令人不适的异味。阮曼牵住正在擦手的程思然校服内的卫衣带子,不费吹灰之力把她引进了单独马桶位的小隔间,回身锁住了门。 程思然坐在马桶盖上,忙不迭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灯是声控的,卫生间里此刻只有窗口洒进来的一片月光,细分到隔间,已经不剩什么了。 她们额头抵着,仿佛在传递什么加密的信息,片刻后,程思然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鼻尖,然后是带着些微香气的嘴唇。 “嗯…” 微弱的细碎的呻吟很快从她口中溢出,昭示着她对这个吻的满意,程思然轻轻咬着她的嘴唇,在她假意矜持的牙关顶了顶,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她软滑的舌头,阮曼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偷偷准备过了,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迷人的让人不断上瘾的香气。 “好香。”好学生吮着她的舌尖,有些如痴如醉,有些恋恋不舍,“怎么,这么香。” 阮曼闻言,主动的伸进程思然口中,大有邀请品尝的意味。 太香了,不知道是真的这么香还是她的心理作用,她快要忘了自己舌头的存在,只是一个劲的咬着,嘬着另一条,像是要把它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才罢休。 被吸的说不了话,阮曼也并不在乎,她依赖的抱着好学生的脖子,下身不断的在她大腿上磨蹭,被占有的感觉攻占着她的理智高地,她并没有完全闭眼,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无神的,望向程思然的眼神,充斥着毫无底线的爱慕。 她爱我,她让我好舒服,阮曼全身心的投入着,在这种心理的加持下,程思然连动都没动,她就夹着她的大腿顺畅的进入了高潮。 好舒服,她脑袋里只剩这么三个字,内裤被体液打湿,私处也粘稠的一塌糊涂,程思然的手还体贴的扣在她的腰上,只一门心思的专攻她的舌头,阮曼爽的头皮发麻,一想到如果程思然真的去了C大,她们一个月只能做那一次,她就觉得还不够,怎么都不够,巴不得这一年把未来几年的都补齐,她们在床上上课,让程思然在床上高考,右手拿笔计算答案时,左手还要在她穴内抽动,一交完卷,就把笔也插进她的穴里,考虑周到的好学生会改去揉她的阴蒂,一边揉一边在她耳边说:老师,喜欢吗,满意吗,你亲手把我送进了C大。然后在她放荡的呻吟声中把她亲手送上高潮。 程思然哪里知道她脑补的这些弯弯绕绕,她还停留在觉得老师好香的层面上,一想到这么香的老师坐在自己怀里她就幸福的喘不上气来。 什么志愿,什么C大,全被她抛到脑后,她情不自禁扣得两个人身位越来越近,浑然不觉阮曼的自亵以及完成。 直到阮曼又那样叫她。 “然然。”娇弱的花儿一样,她短暂的拿回舌头的使用权,只是为了被更全面更深入的占有,“湿透了,你摸,湿透了。” 在她脖间作祟的好学生一愣,随即迫不及待地把手挤进她裤子里去。 真的湿透了,阮曼悄悄红了脸,别怪我淫荡,因为如果是你的话,然然,是你的话,我没有办法。 双潮 He𝒾sщц.c𝓸m 静谧的、小小的四方天地中,好像世界都化为虚无,只有她们两个人拥抱着取暖。 程思然小心的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偏偏阮曼对她放心的很,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的火被挑动,毫无顾忌地吟叫起来。 低声的,娇气的,藏进这昏暗的角落,神秘的禁忌卷宗一样。 “然然…嗯…好厉害…” 感受着程思然的手在自己体内富有技巧地抽动,阮曼情难自制地夸赞着,心情跟着这节奏快要跳舞,脆弱敏感的阴蒂被时不时撩拨一下,她的反应也忽强忽弱,好像整个人变成程思然手上一把绝世的乐器,她手指微动,她就要颤抖着发出这世上最缠绵、最动人的乐声。 她们不会是知己与知己、高山对流水的关系,阮曼深知自己压根无法在这种时候实现自控,而与其说程思然是她的主人,不如说程思然是她天生的使用者,说这话并没有刻意物化的意思,阮曼咬紧下唇忍下一波快感冲击,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她无比清楚,真正受到益处的,说到底还是,被欲望冲昏头脑的自己。 程思然或许是天赋异禀,对每个人的发掘都能这么精准而有力,阮曼想过这样的问题,会不会以后好学生也会这样爱上别人的身体,毕竟她们有着这样相差的年纪,程思然会不会喜欢更娇软的躯壳,更嫩滑的皮肤,更灵动的双眼,更黏人的性格。 她是害怕的,阮曼不可避免的因为这样的考量出现自卑的悲观的情绪。 以前会因为这样低落的心情而把程思然推远,不给她好脸色,不接受她的示好,不对她的表现有任何正面夸奖,可是渐渐的,她食髓知味,日益变弱的意志蚕食着她勉力维持的自尊。 尤其是近些天想到程思然马上就要去上大学。 阮曼只想不择手段的把她抓牢,做一些自己以前最不屑于做的事。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有自尊,就没有快乐,或者说会永远不够快乐。 尤其是对她这样的人来讲。 “嗯…舒服,然然,好棒…” 她的双手环过她的脖颈按在后脑勺上,嘴唇吻在她发热的耳廓,不用多大的声音,气息就如同一阵绵绵不绝的热浪扑进程思然的全身。 好学生面对这么忘情这么直白的表扬羞的低下了头,手也下意识松懈下来,恼人的快感一停,阮曼立马发出不满的“哼”声,没有多想,就隔着裤子抓住了程思然的手。 “这里。” 她的裤子还算宽松,阮曼根据自己的舒适程度调整着她的力度,接着发出了一声极其绵长的喘息:“好喜欢…你的手,然然,我们好近,是不是…” 程思然含糊地应着。 阮曼又问她:“你在哪里,然然,你在哪里?” 好学生心领神会,咬着她的颈肩交界的地方,顶了顶手指,声音已然有些喑哑:“在这里,老师,我在这里。” “嗯…再近点…” 程思然顶着她,眼尾猩红,笑声却是宠溺的:“不能再近了,会把你弄坏。” “老师,你以后会生小孩吗?” “怎么了,怎么问这个?” “羡慕她。”程思然近乎报复的留下吻痕,“怎么能离你那么近,钻进你的身体里,共享你的血肉,改变你的激素。” 阮曼也笑了,暧昧的鼻息打在她的侧脸。 “你也进来,让你也进来好不好。” “想舔你。” “舔哪里。” “胸。”程思然垂眸回复道,改了用词,“把奶子给我舔。” 扣子被一粒一粒解开,阮曼仍然眷恋的贴着她,下体跟着她的扣弄不停地吐着粘稠的液体,填不满的小洞一样把她的手指吃的艳情绝色。 高领的纯色打底被卷起来,阮曼又用乳头去蹭她,示意她来靠近。 程思然却不动了,仿佛早就想好了对策,她又问道:“现在想舔这儿,怎么办?” 说着猛地搓了搓她的阴蒂。 一直不温不火的抚摸下,这两三下差点就让阮曼泄了身,她“嘶”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摇动着屁股主动撞了撞。 “嗯?” 没忘记她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程思然闷闷的出声。 “然然想…舔…就舔…”阮曼适时地服软,表现的不堪一击,说完就作状要脱下裤子。 一只手止住了她的动作,程思然掐住她的双手,抖起了腿,手指深深浅浅的探进穴内,时而直挺挺插入,时而歪斜的戳刺,肉道里软肉循不到规律,纷纷热情地拥了过来,阮曼也控制着夹得更紧了,希望留住程思然的手指,好让她更久地陪着自己。 “老师。”好学生低语,“我快动不了了。” “…那就别动,在里面吧。” “这么泡在老师的水穴里,手坏了怎么办?” 阮曼这才舒了口气放松了身体,谁知程思然刚畅行无阻,就不声不响的加快了速度,次次都准确地打在她的敏感点上,根本没给她一点反应时间,快感就如铺天盖地的暴雨一样沉重地落在她的肉穴中。 她忍不住地想要无理大叫,被反应机敏的程思然一把捂住了嘴,外面传来脚步声,竟然这个时间点下课了。 因为关头实在危急,程思然把住她嘴的手丝毫不留情面,不小心把鼻子也捂了大半,本来就被催上情潮的阮曼差点陷入窒息,在这快要灵魂出窍的生死一线,她神识模糊,精神高度紧张,程思然的手还在她胀起来的阴道里大刀阔斧地进出,动作之间阴蒂也被照顾了七七八八,阮曼发出一声求救般的呜呼,本来就紧绷的身体又一次攀上了情欲的巅峰,紧接着她眼前彻底一黑,在这无边的浪潮中,战栗着失去了意识。 我帮你舔干净? 再醒过来时,她衣冠整齐的靠躺在主驾驶的座椅上,程思然侧身坐在副驾驶上,两人之间的扶手盒上,她的手机因为不停地跳出消息提醒而发出亮光,好学生就是正对着这光源发呆。 虽然明知道自己开了屏蔽模式,不解锁看不到具体内容,阮曼还是心虚起来,手臂无力的发软,费力地抬着够到手机后,不发一言的把屏幕向下扣住。 “我怎么到这儿来的?”为了缓解尴尬,她出声问道。 “把你抱过来的。” 阮曼一僵,随即听到程思然补充道:“放心。应该没人看到。”她这才松了口气。 程思然没想到第一个进卫生间的会是佟筝。 那时候刚发现阮曼完全瘫倒在自己身上,程思然第一反应居然是安心的享受,拥有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甚至想,如果阮曼醒不过来,就这么给她做人肉靠垫靠一整晚也可以。 直到佟筝气愤的抱怨模模糊糊地传来,由远及近:“这个程思然!我跑这么快来找她!她怎么还不在!” 称呼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哈,不过程思然当然也不看重这些,只是觉得这个改变有些小孩子的幽默。 确定没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程思然试着叫她:“佟筝。” 熟悉的脏话开场,佟筝念经祈祷的碎碎念和反思忏悔闯进她耳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邪灵退散邪灵退散,不是故意抱怨,我嘴贱,我闲,我吃饱了撑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脏东西走开走开快走开!” 程思然“哼切”的笑出声来:“你说谁脏东西?” “…学姐?”好半天,佟筝才小心翼翼的出声。 “是我,帮我个忙。” 佟筝也不听是什么忙,愣头青一个,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一开隔间门,人都吓傻了。 “我…靠!”她尴尬的咬着手,“这不会是…这…” “天哪,学姐,你真的,我哭死。我以为,你,没想到你,你,我受不了,你让我缓缓,等等等等。” 少女的脸颊飘上可疑的绯红。 “我是你们play里的一环吗?”她的声音隐隐的颤抖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去你的!”说法太荒谬了,程思然有些无奈。 总之在她的示意下,佟筝先是去了办公室把阮曼的小提包拿出来,又利用自己广大的人脉和自来熟的气质,成功的把程思然前进路上零星几个人都赶了走。 程思然这才把校服穿在阮曼身上,带上卫衣自带的帽子,抱紧了她的腿把她送进了固定停放位置的车里。 “那我的手机?” 听完好学生的陈述,阮曼不解地问着,心里下意识的防备起来。 “总有人给你打电话,我觉得烦,想帮你关掉。” “嗯。”阮曼敛去慌乱,静静的凝视着那个仍在发亮的手机,那说明程思然并没有真的关掉,但是这个问题,她不想再追问下去了。 “老师。”好学生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的手抚上她不大自然的脸,逾矩的话放得很轻,特意伪装得可有可无,仿佛也表明了她的态度,你在乎,这就是千斤巨担,可如果你不在乎,这问题不过是一捧散沙,“是谁啊?” “不知道。”位置好像掉了个个儿,这次是阮曼温顺地蹭着她的手心,回答的很乖巧,一副自己尽在程思然掌握的样子,“可能是妈妈,你要看吗?” 紧接着又四两拨千斤道:“然然,怎么没帮我清理一下,下面好黏。” 这种话说出来,如果程思然还在意上一件事,就太不上道了。她是多么聪明的孩子,不只是书本知识,人际交往当然也精通的很透彻。所以她没有再咬住不放,只是手也柔柔的收回来了,好学生开口,脸部表情隐在暗处,看不出喜怒,语调带了人为的,驾轻就熟的轻佻:“怎么办,我帮你舔干净?” 你来我往 出人意料的是,阮曼没有欣然答应。 她双手抱在胸前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发出了很古怪的笑声,像是释然,又像是服软,不过最后选择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十分自然的抓起手机扔进了小提包。 “算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宿舍。”她坐正身位,向后仰着抖了抖没了型的头发。 程思然还是侧身面对着她,见她不打算再说点什么,好学生点在她因为紧张而有些耸起的肩头,又摸了摸她的侧脸,顺着流畅的脸部线条,手指掐在总是昂着的下巴,微微一用力,把她的头掰了过来。 阮曼没有多做反抗,精致优雅的脸上,表情淡然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有这一步动作,所以程思然甚至在这平静下找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胜券在握。 烦躁。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发现自己想要个答案的姿态竟然显得那么无理取闹。 或许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听阮曼的话,乖乖打开车门赶回宿舍,但是心里一簇微弱的不甘心的火苗毫无预兆地被这阵风吹了起来。 程思然放开被她捏的发红发痛的下巴,重重的擦了擦她的嘴角。 嘴唇护理的很好,一直都是软软弹弹的,亲上去像口感上佳的果冻,摸起来也让人爱不释手。 本来还剩的一点唇釉被她抹的乱七八糟,斑驳地落在阮曼潋滟勾人、媚而不俗的脸上,月光一照,像是被七情六欲拉下凡间的神女,程思然头脑一热,就要把手指伸进去。 “张开。” 感受到阮曼不情愿的意思,程思然当然也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但是那就正是她的目的所在,所以她轻轻敲了敲她的牙齿,语气生硬地要求道。 “然然…” 似乎是想谈和,但是程思然可不管这些,寻到一点空隙,就直接发力挤了进去,阮曼没说完的话也被她夹起舌头的动作打断。 那会儿还被她细心嘬弄呵护过的小舌,现在被她粗暴的卡住,挠了挠舌面,程思然动作终于温柔下来,开始意味不明的抽插着,另一只手从上面扒开富有弹力的衣领,掏出她不大却饱满的胸来。 态度粗暴得如出一辙,揪着挺起凸出的乳头,程思然不客气的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然而即使是这样,在痛感和快感的夹击下,阮曼还是冒出了一声娇喘,原本没有动作的舌头也开始热情的迎合她手指的进出。 像一棵旺盛生长的葡萄,终于找到了一根笔直的杆,迫不及待的从指腹舔起,一点一点,迅速而贪婪的吮到指根,直到程思然把手抽出来,她还意犹未尽地追出来了半截舌尖。 阮曼双手撑在身前,外套滑落到肩下,一只胸被垂在外面,由此也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这样看过去,白的像是不沾尘埃的雪。 她的双腿紧紧并着,无助地磨蹭,因为程思然离得远了,只剩手指还浅浅撩拨着乳头,嘴角不满地耷拉下去,阮曼微微起身,就要坐到程思然腿上去。 “老师。” 好学生把另一只手也撤回来了,抵在阮曼试图靠近的身上。 “快熄灯了,我该回去了。” 说着把她推回原处,衣服也帮她整理好,程思然看着仍然怔怔的阮曼,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注意安全。” 开门、下车,往车尾方向走去,程思然走的忐忑,又很坦然,有恶作剧得逞的邪气,又回味着想,阮老师现在怎么样?她今晚又会怎么样? 这其实是个超过警戒线的行为,她自然清楚,自己凭什么有权利过问她的私人信息?又凭什么为她的不配合而感到不爽? 只是面对阮曼,她人性中的阴暗面暴露的更彻底,可以对所有人的秘密都不感兴趣,但是她们都有过那么多次那么近的距离,坦诚相见就那么难吗? 换句话说,阮曼最想要的东西,她一直是不遗余力地给出的,程思然扪心自问,觉得自己要的并不多,只是能不能就当可怜自己,不要让她体会到那么浓烈的不安全感呢? 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虽然实施了报复,但是她的脚步,并称不上轻快。 简单爱 阮曼若有所思地轻触着自己的嘴唇,令人恼火的燥热一时无法消灭,烧得她有些难过。 手机界面恢复了平静,握在手里,黑黢黢的,隐约地映出她纠结矛盾的脸。微微拧起眉,阮曼探着身子看了看,已经见不到程思然的踪影。走的好快,她叹口气,并没有为好学生的逼问和挑衅感到冒犯,只是内心突的涌起一阵无力。 一个人时,没有了程思然灼灼的凝视,她反而会冷静很多,阮曼把胳膊垫在方向盘上,困乏地趴了一会儿,尽管本意不敢再去想好学生不久前对自己所做的种种,世界一沉下来,她还是第一时间记起她隐在暗处的脸,不断降低的气压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的掐在她的脖子上。 又来了,窒息的感觉。 程思然生气了吗?她不知道。 阮曼吸了吸鼻子,下定决心一般按亮了手机,没有调节好的亮度一下刺得她眼睛痛。 消息界面阮母给她发来了上次相亲男的微信,接着是简洁明了的两个字“加上”,或许是因为没收到她的反馈,一直以来的控制欲这次没得到满足,阮母少见的,对她实施了信息轰炸,包括但不限于“翅膀硬了飞远了连亲生母亲的话也不听了吗”的道德绑架,“不加他下次你就别想进家门”的强硬威胁,以及“好呀!你非要把我气出来病是不是!”的疑似卖惨。 一句话都没关心她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消息。 想到自己那时候正被程思然弄到晕了过去,隐秘的快感浮现在她的心头,妈妈,你让我怎么回你呢? 此刻的阮曼不是人见人怕的女魔头,不是遭人排挤的第一名,也不是风情万种的美丽情人,她只是一个,无意间对抗了一直以来压在自己身上强权的小女孩。 她迟钝的意识到,和程思然的亲近,算不算她漫长人生中刚刚开始的一场叛逆期? 从这叛逆期里,阮曼得到的不只是身体上的满足,欲望上的填充,更是精神上的振臂高呼,昭示着自己的小小不满,以及不愿意配合的态度。 好像真的从好学生身上得到太多了… 阮曼冰封已久的心松动着,显出多愁善感的一面来,程思然自己的家庭也不算幸福,明天还要被妈妈拉去和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生日宴上,她是个好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多想,要受多少委屈。 而刚才她还在阮曼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不说,又大费周章的抱她回车里,多么亲密的关系,她自己都觉得,多么亲密的关系,多么充满爱意的奉献,问一句这么晚还给她发消息的人是谁似乎也无可厚非,但是阮曼只有一句敷衍的无可奉告。 但是然然,她想,你又让我能说什么呢? 有时候其实她能明确感觉到程思然紧紧抓住自己的心情,但是她都会刻意地避开,像以前说的一样,阮曼始终觉得,这段关系里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应该有纯粹的爱。 如果程思然有这样的倾向,那自认比她成熟阮曼有必要把握好尺度,至少无望,比双向要容易放下很多。 想着想着她的心又冷起来,转动钥匙打着火,为了舒缓心情,阮曼打开了车载音响。 她自己一般是不爱听歌的,播的还是上次出差时的歌单,正好循环到了程思然唱过的那一首。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不可以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不知不觉的,阮曼也哼出了这一句。她唱歌不好,没什么人知道,走调得很严重,可以说算是她人生履历上的一个小小污点,不过被她藏的很好。 歌不爱听,不会唱,内容当然也是不会记的,但是同样没人知道为什么,歌词就这么巧合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想…简简单单爱… 可是天底下的爱,哪里有简单的。 弦外之音 睡得不好,第二天也不在状态,弟弟的生日宴上,程思然盯着大大的黑眼圈和一张毫无兴致的脸,坐在妈妈旁边,尽量只低头吃饭,怕别人注意到自己,更怕被说扫兴。 但是这样的场合,她的身份,怎么会不被注意到呢? 唱完了生日歌,等弟弟许完愿吹完蜡烛,没见过几面的继父负责切蛋糕,弟弟,妈妈,奶奶,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亲戚,最后转到坐在妈妈旁边的程思然。 男人端起小盘来到她身侧,黑色水晶的袖扣衬得身着西装的他更加高雅。 妈妈就是喜欢这副皮囊,程思然很清楚,不管内核怎样,反正身材好,长得高,看起来唬人,带出去也有面儿。 “谢谢。” 她小心地点头道谢。 “思然现在是高二吧。” 男人突然说道。 “高二?高三了吧。” 程思然还没说话,妈妈抢先回了答,说完还看向她,像是在寻求认同。 她被夹在中间,有些为难地笑了笑。 “差不多。”说的模棱两可,她看看妈妈,又看向继父,眼神里藏着几分机警,表现出来却是不折不扣的世故,“都差不多。” 没有跟她过多的纠结这个,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妈妈也跟着转回了头,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放心隐身了,程思然放轻动作,铲了两口蛋糕吃。 不好吃,她眨眨眼,想起在阮曼车上吃的那块蛋糕,嘴里的滋味一瞬间变得更加苦涩。 那时候阮老师坐在她手上,跪在她身前,又紧又热地包容着她,长裙被撩起来,一小半遮在屁股上,身体习惯性地向下塌着,弯成漂亮的曲线。 穴内的手一动,阮老师就发出难耐的低喘,万分情愿地被她操控着,知无不言,有求必应。 她说离不开她,她说不会结婚。让亲就亲,说求就求,那么细的声音,程思然都怕把她声带折磨疼了,像是薄如蝉翼的冰糖片,甜甜的,很脆弱,一用力抿就化掉了。 阮曼就是用这样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叫她,然然,然然… 好近,真的好亲好近啊。 正是因为这样,她心里才更憋闷,好不容易在阮曼身上获得的幸福感和安全感,只需要一点隐瞒,就会被全部打碎。 “思然成绩怎么样?” 正想的出神,男人的声音又传来,她连忙从这思虑中抽离出来,面对着全桌人的注视,她轻声地谦虚回答:“还可以。” 听妈妈说弟弟不大聪明,她更不能出风头。 “诶,小丽是还给你请着数学家教吧?” 头上已经不少银发,精神矍铄的奶奶插嘴提起。 “是,妈,思然说数学有点差,我就给她请了一个。”妈妈转而问她,“效果怎么样,现在数学提上来了吗?” 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程思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敢说谎话,又不想说实话。 “还行吧。”她不好意思地抬手蹭了蹭鼻尖,还是试图用这种话术把问题盖过去。 “你一会儿把成绩单发给我看一下。”不知道是要塑造形象还是真有这个想法,“你们老师要价真的太黑了,态度还差的要命,也就是你非要找她,反正这也高三了,看看再说。” 嫌恶的语气,好像最开始那个说“宝贝你想要,妈妈说什么也会送给你”的人不是她一样。 饭桌上的人就着这个话题又把现在的教培行业和体制老师骂了个遍,程思然小口喝着丸子汤,心里依然在不安的七上八下。 回学校的车上,程思然和妈妈没什么可说的,顶多她问一句,她答一句,像是一场不那么轻松的考试。 程思然看着路边的商铺,路过的行人,心情难以平复,五味杂陈,她当然知道饭桌上那些话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妈妈不提,不急,不代表没有别的意思。 而懂事的小孩,会自己把那句话说出来。 “妈。”她茫然地擦了擦车玻璃,又拽了拽安全带,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不补数学了,你这两天跟我老师说一下吧。” 冷 回到学校时还不算晚,才晚上九点左右,程思然拘谨的坐姿维持了一路,背部紧的发硬,下车时脚没用上力,差点整个人跌出去。 “没事没事,我没事。”还没等妈妈问什么,急忙站稳的她回头扶着车门笑道,“妈,路上小心。” “嗯,思然,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你弟弟还小,我肯定要多照顾他一点。” 可能压根没注意她的情况,女人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眼角看起来比她还要平整,如果不是穿着轻熟,说她们是年龄相差不大的姐妹也会有人相信。妈妈从来都这么漂亮,心态年轻,拿得起放得下,活的潇洒随性,有时候看着她,程思然自己都忍不住羡慕嫉妒。 “我知道的妈妈,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好,你也快回去吧。” 和餐桌上张扬的样子不同,妈妈在她面前还是会露出柔软疲惫的一面,这像是一种只面对“自己人”的坦诚,像是战斗时会放心把后背留给她的无条件信任,对程思然来说,千句万句的好言好语都没有这一刻展现出的薄弱让她安心。 这种满足感让她忘了身体上的疼痛,等到目送妈妈的车走远了,要走回学校,她才迟钝的想起扭了一下的脚。 天气越来越冷,骨头好像也跟着变脆了,程思然估摸着应该问题不大,但是那一下确实给她疼的够呛,所幸今天穿得厚,她就近找了个台阶准备在外面坐一会儿再回去。 学校的办学规模不大,周围店面倒是很齐全,人也多,马路两边总是停着满满当当的车,她搓了搓耳朵,津津有味的观察起车标来。 街对面的烧烤店在放一首很嗨的DJ舞曲,虽然平常不喜欢这种类型,但是这种天气下听起来有种特别的动感,程思然跟着节奏小幅度的点头打节奏。 “我一个人的失眠,一个人的空间,一个人的想念,两个人的画面...” 好好的一首歌,非要改成这样,程思然一边跟唱一边嫌弃,头还没点够,余光看到校门口走出个浅色厚牛仔的熟悉身影。 阮曼。 几乎是下意识的,好学生“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动作做得很大,像只被惊到展翅的飞鸟,然而坐的位置太隐蔽,阮老师脚步又快,并没有机会发现她的存在。 可是阮老师的车不都停在学校里吗? 程思然眉头皱得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仿佛一用力牵动了面部所有的神经,顾不上可怜的关节,她赶紧挪动两步,目光紧紧追随着女人的去向,直到看到她上了一辆陌生的车辆。 那个车标。 记忆闪回她发飙的那天下午,肖晴曾经指着一个同样的标志问她:思然,你认不认识那个标? 程思然感到一阵眩晕,无措间双手撑到一辆车上,那辆车不知道在这里停了多久,引擎盖上点着泥粒,布满尘土,摸上去潮湿,又坚硬,光滑,又曲折,轻易就留下她手掌张开的样子。 像她们彼此在各自人生中留下的痕迹,明明是那么努力刻下的烙印,但是形状夸张,看起来又不值一提,也许来场暴雨或者刮场大风,再或者主人终于想起这台被冷落的车,只需要轻轻一擦,一切都雁过无痕,叶落无声。 遗忘和放下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大概没人比程思然经历的更多。 她还以为昨晚会是个转机,有那么一刹那还为自己的杰作得意,难道她拥有的所有,注定都会如同流沙逝于掌心吗,想要紧紧的抓住,也是一种错吗? 我的人生是不是就是由错误组成?看着汽车亮着尾灯嚣张的扬长而去,她转过身丧气的想,像是有人在她心口处的皮肤戳了个大洞,冷风无休无止的钻进她的身体,呼吸时仿佛有冰碴在蔓上喉咙,吹得她四肢百骸都麻木了,外面是冬天吗,她只感觉自己好像更冷。 潮水退去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走回学校,回到宿舍时,佟筝无赖的躺在她的床上等她,想来是要调侃昨天晚上的事,那时候她一路跟在身后不远处,护送自己把阮老师送回车上,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可不能让我白帮忙。 程思然想到自己那时的心情,甜甜的,轻盈的好像随风飘起的羽毛,阮老师昏沉的圈着她的脖子趴在她身上,均匀的呼吸让她舒服的想要睡觉。 而现在,面对着唯一一个听她说过喜欢的朋友,程思然觉得身体疲惫,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把突生的变故再讲一遍。 “学姐,你可回来了,这都要熄灯了。” “你先回去吧。”程思然虚弱的扶住她的肩膀,一句话说的又轻又慢,“过两天我去找你。” “思然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离她们最近的卢昕刚好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担忧的关心道。 这么一问,其他舍友也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警觉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哎呀”了一声。 “思然,你有点发烧啊。”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程思然顿时觉得鼻塞耳鸣,脑袋疼得像是快要炸开。 “我这儿有体温表,你试试。” 一试,果然,38度靠上了已经。 “现在医务室还有人吗?”体温表拿在手里,佟筝迅速做出反应,她对学校不熟,只能扭头问都看向这个方位的学姐们。 众人的沉默中,对角线铺位正翻箱倒柜的女生正以匍匐姿态从床底下够出来了盒什么。 “药药药。”一通找忙的满头汗,语速快的跟说rap一样,女生喘口粗气,“可给我找着了,上次我发烧拿的药,给掉床底下去了。” 佟筝忙接了过来,刚想起身,热水已经送到了手边,卢昕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上铺下来了,神色关切:“快,马上熄灯了。” 把程思然扶起来,喂她吃完药,踩着熄灯的点,佟筝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对铺的女生不放心的坐起来给她又掖了掖被子,轻声嘱咐说自己睡得轻,不舒服就叫她。 也不知道到底听见没有,程思然模糊的“嗯”着,还不忘说句“谢谢”。 好在药劲来得快,她这一觉虽然被无数个光怪陆离的梦境打碎,但是睡得还算不错。 梦里当然是阮曼,第一面她们遇见在办公楼前,程思然是报到的新新学生,其他同学都有个大人陪着,妈妈给她留足了打车钱就急匆匆离开了,并没有感到难过,程思然早就习惯了这种模式。 办理报到的老师好漂亮,虽然只穿着简单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但是蓬松的卷发下标志的脸蛋小的惊人,慵懒散倦的眼神,阳光一晃,瞳仁乌黑深邃,直要把人吸进去才好。 别班老师都和学生有说有笑,只有她不发一言,雷厉风行,紧闭的嘴巴看起来也不大高兴。 曼,阮曼。真是适合她的名字。 程思然尝试着在梦里和她问好,而她轻抬眼帘,眼波流转间,已是换了一副光景。 无数个阮曼偎在她身边,有戴眼镜的,穿长靴的,拿教案的,甚至还有上身只穿了胸罩的,形形色色,各有不同,仿佛是程思然记忆中每一天、每一个阮老师都跑了出来,她们齐声叫她:然然,然然。 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一声又一声,织出密不透风的网来,重重的罩在她的头顶,压在她的身上,听得她头皮发紧,心脏“突突”的跳。 念着念着,离她最近的阮曼发出了变调,她的声音那么冰冷,机械的不掺杂任何感情,程思然当然知道那不是真的,但还是忍不住心脏抽痛。 她说然然,我要走了,紧接着另一个说,我要结婚去了,后面还紧紧还跟着另一个,我们不要再做那种事了。 “为什么!你说我上了大学都会一个月去找我一次的!” “傻孩子。”她们的声音齐声诵出,“骗你的。” “为什么要骗我,老师,你也不要我了吗?你说的离不开我,也是假的吗?” “假的。”她们说着一齐站起来,以一种很悲悯的姿态俯视盘腿坐在原地的程思然,“都是假的。” 说完她们又像是退潮的海水,淅淅沥沥的散开了,每一个身影都不尽相同,却带着同样的决绝和无情。 程思然挣扎着想要追过去,哪怕抓到一个也好,求她留下来,求她陪陪自己,可是她怎么也用不上力,光滑的地板开始倾斜,她随着力向下无尽的滑动,速度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快,她隐约感觉到刮过的气流还划破了她的脸颊。 早就看不到阮曼的身影,周围慢慢失去了色彩,一点点融入空洞的黑里,程思然双眼无神的撑着,连一句求救的话都说不出来,心灰意冷甚至压过了向生的本能。 她的耳边还回荡着那几句“假的”“骗你的”“我要走了”,眼泪无知无觉的淌了出来,流进割破的伤口里,尖锐的刺痛没能唤来清醒,反而让她崩溃自毁的情绪更加浓烈。 为什么都不要我呢,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我不要钱,不和弟弟争宠,即便是失去和喜欢的人独处的时间,妈妈,你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了,你可以多关心我一下吗? 老师,希望你开心,讨厌的数学用心学了,从来没说过的脏话试着说了,想要什么我都努力做了给了,你能在乎两秒我的心情吗? 程思然陷入空前的自我质疑中,她一味的委屈自己真的有用吗?不爱她的人难道因此就会多看她两眼吗? 还是说装乖只会被人当成傻子,当成毫无理由的第一个牺牲品,什么只露出给女儿看的柔弱,她茅塞顿开,那不过是妈妈早知会拿捏住她的一层伪装,阮曼在车上熟练的转移话题,不也是摆明了知道她一定不会有所抗议吗? 这和她不冷脸,班上同学开她玩笑就更肆无忌惮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程思然想从她们身上得到爱,所以才无限的美化了种种行为。 啊,真是个充满恶意的世界,程思然还在没有目的的滑行,身上的伤口多的数不胜数,她看不到自己,只觉得好像要在这致命的速度里被完全剖开,五脏六腑旋转着飞出,最后会化成一滩惨烈的血肉,可怜的堆在某个阴湿的角落。 那样好像也不错,程思然想着,竟要轻快的笑出声来。 “思然。” 遥远清澈的声音。 “思然醒醒。” 又是一声。 但是她的肉体消失殆尽,意识消失的速度比那还要快,还没想出声音的主人是谁,程思然已经松弛的跃进黑的海洋。 单人间 𝓻𝔬use𝔟a.č𝖔𝓂 眼皮灌了铅一样沉重,程思然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把眼睛睁开。 空旷的墙面映入眼帘,淡淡的消毒水味随之冲进鼻腔。 医院吗?怎么来医院了。 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谁握着,她转了转眼珠,看到有些干枯的卷发,乱糟糟的堆在那人头上。 想到是阮曼,程思然心烦意乱地又闭上了眼,然而想到今天是周一,她不仅有课,而且要开会,好学生舔舔起皮的嘴唇,动了动右手,艰难地出声:“老师。”本伩將在м𝒾м𝒾Sℯ⒏©ǒм襡榢更新槤載 請荍㶓䒽阯 女人睡得浅,没等她叫第二声就懵懂地抬起了头,脸上还留着头发压出的印子,脸蛋红扑扑的,像颗熟透的苹果。 阮曼愣怔地盯了她有两三秒,连忙要去给她倒水,起的着急磕到了床边的支架,痛感在初睡醒时尤为剧烈,瞬间疼得她变了脸色。 程思然下意识想帮忙,但是嗓子像被刀片拉过一样,身体倦怠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动动手指,动作小的微乎其微。 调好了水温,阮曼先是拿到自己嘴边试了试,才用瓶盖小心地往她嘴里小口地送水。 “好点了吗?”她问得关切,显得有些温暖的笨拙。 程思然润了润喉咙,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单人病房里,沉默像融化的冰河。 她有了点力气,动了动位置,好死不死看到了另一张床上扔着的牛仔外套。 “麻烦您了。”程思然撇开头,说的不卑不亢,“我自己能行,您回学校忙吧。” 您? 阮曼本来还踌躇的脸上顿时失了光彩,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盯住程思然,像是无法接受那个字是从好学生嘴里说出来的。 “您?”她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看对方没有理她的意思,阮曼起身单腿跪在床上,掐着她的脸强硬地扭向自己,全然忘了手下是个还在打点滴的病号。 “然然,你什么意思。” 程思然脸色泛红,嘴唇干巴巴的,因为生病而显得干净的眼睛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倔强和抗拒。 “对不起…”阮曼被那眼神烫了一下,说着放轻了力道,怜惜地摸起她的脸来,“弄疼了吗,对不起…” “我给你妈妈打了电话。”没得到回答,阮曼讪讪的搓了搓手指,“她那会儿过来看了看你。” “说这个干嘛?” 不知道程思然怎么变得这么冲,阮曼大脑空白了两三秒,如实答道:“妈妈来看你了,你不开心吗?” 也是,在阮曼看来,对曾经的程思然而言,明明组成了家庭还能对原本的小孩表现出零星的关怀,妈妈每一次偶尔光顾确实都像莫大的恩赐。 可是那不是她本来就应该得到的吗? “对不起…”看她情绪不对,短短的时间里,阮曼第二次郑重的道歉,“我以为你会高兴。” “没事,您回去吧,周一班主任很忙。” “我请假了。” 捏着好学生骨感的手,阮曼小心翼翼解释:“课也换到后天了,然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 见程思然右手使着力想坐起来,她摇起了床,给她背后垫上了个枕头,表情甚至称得上是可怜巴巴的,虽然绝口不提闹得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态度摆的太端正,端正得程思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妈妈跟你说了吗,不再补课的事。” “嗯。”阮曼替她整了整被子,“说了,但是她是以为高三了所以才要停掉,我告诉她你才高二。” 程思然苦笑:“所以?” “所以暂时没关系。” “老师,我昨晚回来看到你了。”不想再弯弯绕绕地发脾气,反正都说到了这段关系最重要的地方,程思然索性摊牌。 与她的自暴自弃不同,阮曼却并没有她预料中的震惊,女人依旧云淡风轻的,因为脊背挺得很直,说出来的话也有底气:“哦,是这样啊,然然,你别误会。” 程思然猜她大概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这么淡然自若,她也不想多做无用的纠缠,狠了狠心,把话说的更彻底了点。 “其实你要结婚,要走,都没关系,老师,我不希望你骗我。” 别再骗我,说什么离不开我的谎话,我虽然不想再任人摆布,但爱你的心绝对不会有假,只要你说想走,我不会无理取闹,再和你开暧昧的,让彼此心痒的玩笑。 阮曼身上环绕的气势静止了一刹,她坐到床边,毛衣上的乌鸦图案不是什么吉祥的征兆。 “我结婚,或者走,你都没关系?” 危险的气息涌动,阮曼几乎追捕锁定着程思然眼神的落点,问了一个她始料未及的问题。 悲情循环 嗅到默认的意思,阮曼不着痕迹地攥紧了床单。 昨晚拧不过父母的威压,她和上次的相亲对象看了场电影,很无聊的爱情片,男人试图搂住她的肩膀,也是一个非常俗套的桥段,被她不耐地拨开了。 或许觉得她在欲擒故纵,后来他又想摸她的手时,阮曼借口上厕所,这才逃出来缓了口气。 确实去了卫生间,百无聊赖地靠在隔板上时,她不可避免的想起程思然,想她就是在这样的幽暗封闭的场所里,她们背着所有人,听着外面传来微弱的视频放映的声音,程思然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体里探索,重复感受着已经感受过无数次的潮热,引导着她说出让她兴奋的没有伦理的话,最后在下课的一刹,毫不费力地让她进入无声的高潮。 她还记得那种心脏几乎停摆的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归于寂静,适应了暗夜的眼前突的发出刺眼的纯白的光,有棱有角,是爆炸的亮,或者神圣的辉煌,阮曼闭上眼,仿若真的到了天堂。 只有程思然能让她这样,她重复这个答案,以前还没这么严重,自从和好学生一起后,有人碰她或者亲密点她都会想吐。像是一种条件反射,检测到动作的发起者不是程思然,大脑发出指令,操控着身体各个部位发出抗议的信号。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在想怎么哄人。 可是程思然物欲极低,从来没对任何东西展现出过哪怕稍微多一点的热情,除了对自己… 擦了擦因为焦虑出汗的手心,阮曼试着打开购物软件,搜索了“情趣”二字。 跳出来的界面中,五花八门的设计和用词大胆的封面广告让她大为咋舌。 有些难为情的挑了两套,她这才算放下心来。 而此时,精心挑选的惊喜还在路上,程思然对着她说,没关系,无所谓。 她怎么能接受? “不行。”阮曼第一次神志清醒地这样说,“你不能离开我。” “我可以。”程思然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老师,我不是没有尊严的。” 听她用到了这么严重的词,阮曼更着急了,忙抓着她的手,仿佛抓着唯一的一颗救命稻草,慌不择路地表达真心:“不会这样了,然然,我发誓,他们再怎么逼我我也不去和别人见面了,别吓我。” 程思然感受到她的用力,急迫的语气,本来得到这样的承诺应该高兴的,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老师,你会结婚的是不是。”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然然,你相信我。” 好学生点点头,无意似的,飘出一句她从来想问不敢问的话:“你爱不爱我。” “然然…”阮曼极痛苦,“我不能爱你…” “为什么不能?” “我们…这样不好…” 程思然并没有太意外,或许她早就有这样的感知,所以才一直没敢问,一方面是怕阮老师发脾气,一方面是怕自己真的听到她这么说会陷入崩溃。 “那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是在问阮曼,也是在问自己。 一旦清醒过来,就很难说服自己再回到混沌的状态。 既然结局注定,与其亲眼看着她们把彼此慢慢耗尽,程思然倒是宁愿阮曼说不要她们再在一起。 遗忘比丢掉,更让她感到可怕。 “不要想以后好不好。”阮曼不想,也不愿意再提起这么伤感的话题,“至少现在我在你身边。” “嗯,然后早晚有一天你会走开,老师,你不在乎我的心情没关系,但是我自己想考虑也不行吗?” “我怎么会不在乎呢?”阮曼下意识反驳,话说出口又心虚,她低着头,在程思然面前像个犯了错又蛮不讲理的小孩,“给我点时间,但是在那之前,你不能离开我,想都不许想。” “老师。”程思然语气悲情,带着虚浮的无奈,“我从来都不想离开你。” 试探 ℎêiy𝖊sℎuku.Ⅽō𝓶 在医院待了两三天,程思然无声无息地出院了,妈妈到最后也没露过头,只是让阮曼帮忙转达了自己的关心之意。 “可能是太忙了。” 缓慢挪动的车上,看她闷闷不乐,阮曼都觉得这样做的有点太过了,不过事已至此,又是亲如母女,她也不好说什么。 程思然早已从先前激昂的状态回落,虽说病好了,还是蔫头耷脑,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儿。 回了学校,肖晴和舍友关切的围上来问她的情况,七嘴八舌的,往常觉得热闹,现在却觉得稍显烦躁。 但是不能怪她们,程思然心里明白,因为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而且大家也是出于好心。 所以她没说什么,装着兴致勃勃的样子听她们讲这两天学校发生的八卦,哪对情侣又被抓了,哪个班跑操又被罚了,公开课上的答案托在课上睡觉,气的科任老师嘴都歪了。 好不容易熬到清净,她开始着手补这两天落下的功课,好在肖晴笔记从来都记得很清楚,她脑袋又灵光,一点就透,进行的速度比她估算的还要快。苯伩逅續jǐāňɡ茬𝖕õ18w.Ⅵp鯁新 綪到𝖕õ18wⅥp繼續閲讀 下周一就是期中考试,久违的节点压迫感上来,正好也不再那么想东想西,程思然学习状态堪称忘我,并且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不再主动压分,这学期结束她们基本学完前两年所有的课程,她打算给自己摸个小底。 周六时阮曼问她:“明天还要补习吗?” “嗯。”她惜字如金,“补。” 而真到了那一天,程思然在书桌前正襟危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看起来全然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 她身后的阮曼也很老实,少见的居家温柔的发型,不施粉黛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难过。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规规矩矩的坐了两个小时,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直到程思然站起来说两小时,时间到了,阮曼这才有些不舍地抬头看向好学生。 展现冰面碎裂痕迹的机会是相当有限的,她眼神有几分缱绻不假,说出的话却算不上留情:“走吧。” 程思然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聊,听话的换鞋准备开门。 “思然。”阮曼站在她侧后方,出神地叫她的名字。 “其实你就是没有很想和我做是不是?”听起来委屈哒哒的,潮湿的像是有水滴要坠下来。 程思然没有转身,她扪心自问,确实是的,如果不是知道阮曼喜欢,她当然想谈正常的、健康的恋爱,而不是一见面就唇舌相接,忙的连句好听的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她们这本来也就不是什么恋爱。 故而这些话她都咽进了肚子里,收回放在把手上的手,程思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她反问:“老师,其实你只是喜欢和我做是不是?” 阮曼同样没有给出她回复。 两个人彼此试探了一番,两个问句,一样的结构,一样的关系,一样的是,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她们两个心中也早已有了对方的答案。 腰被人轻轻搂住,阮曼不做声地贴了上来,身体热乎乎的,带来美妙的温度。 肩上卡着她的下巴,程思然感觉到规律的呼吸打在自己脖颈,这种明晃晃的依恋,让她不免有些动容。 虽然说不上多喜欢,但是对象是阮老师的话,她绝对也不可能说得出“讨厌”。 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撩拨,程思然眼帘垂着,学着隐藏情绪,不想让自己的动心显得太过潦草。她把手松松的覆在阮曼的手上,脸微微侧向她,几乎吻到她的额头,问句放的很轻:“所以呢?要做吗?” 主动之下 担心程思然真的不想和自己做,阮曼的吻放的很小心,只是贴着她的唇面蜻蜓点水地蹭。 生病以后好学生的嘴就一直有些干裂,亲上去是一种很新奇的口感,好像一堆扎人的软刺,生在布满软膜的地上,她把她想成那种可爱的玩具仙人球,怜惜地伸着舌尖润了润。 她们甚至没有回到卧室,就这样靠在门边的墙上,程思然摸着她窄窄的腰,即使隔着家居服,也能感受到她若有若无掐住蹂躏的动作。 “嗯…” 溢出一声舒服的娇吟,阮曼顾及着她的心情,不敢压的太实逼的太紧,只能抬手握住她的肩膀,亲的更加卖力认真。 程思然虽然答应了,但是肉眼可见的兴致不高,阮曼却对此莫名感到更期待,她还在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比如快感,突破,折服于冷漠下史无前例的主动。 “然然。”她神态娇媚地啄吻一下,原本怎么也说不出的话此刻竟顺畅的脱口而出,“真的不想操我吗?” 低垂着享受她媚态的眼帘瞬间掀开,程思然的眼睛看起来深邃,如一汪海洋,映着她引诱的倒影,周边泛着水光,镜中花水中月似的不够真实。 眼看有成效,阮曼再也隐藏不住那份激动,情意如决堤洪水一般浩浩荡荡地流淌开来,她咬住了程思然的嘴唇,像曾经她咬住自己的那样,不知辛苦地舔弄她的牙关,做尽力讨好的笨蛋。 当然也没让她多辛苦,程思然欣然同意她进来,手上如她所愿地撩起了她的衣服。 贴上肌肤那一刻,阮曼感到一阵几乎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渴求的水源也滚滚而来,和她的情意形成一面完整的对冲,扬起的水花打得她整颗心都湿漉漉的。 “抱我。”她圈住她的脖子示意,“去卧室。” “不去。”程思然拒绝得很果决,随即捞起阮曼一条腿来,隔着布料揉她的私处。 她对她的身体太熟悉了,哪怕这样,也能用最简单的动作让她不住地小声尖叫。 最喜欢说“别、不要”的阮老师这次一个相关的字都没蹦出来,程思然揉的越狠,她声音反而越小,最后和着情绪,呜咽似的,叁下两下就被操上了高潮。 她推着她的肩膀,因为剧烈的冲击,小穴痉挛地抽动,屁股也因为这个动作一前一后地摇晃。 “老师。”程思然看她这幅被操的神志不清的样子就高兴,不由得咧开嘴笑了,阴霾阵阵的脸上重复着往日的朝气阳光,那笑也变得不怀好意,“湿到我手心之前,不会让你脱掉的。” 听到这么疯狂的说法,阮曼也没急着否认,往日略带矜持的形象让这时的她更加令人垂涎欲滴。 “嗯。”她的声音弱弱的,刻意展现出来的,像是另一种示好,暗示程思然自己今天随便她怎么样。 好学生的耐力被练的相当好,阮曼话音刚落她就又大力搓弄起来,按她的性格,这种时候往往会因为担心老师太累而反过来把她压在墙上,但是她现在就是想看她累,看她累的崩溃,全身酸软四肢无力地求她放过自己。 她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仿佛这样,阮曼就能事事顺她心意,随她而来。 抱起她一条腿的胳膊抬的高高的,顺手抓住她另一边的胯骨处,带得人用力向下压,阮曼的身体不算软,被这大难度的动作折腾的有些苦不堪言。 身体被向下压着,程思然另一只手反倒往上按上了劲,敏感的性器迅速充血,分泌的黏液让搓动的动作如虎添翼。阮曼一只腿渐渐支撑不住,失力地向后倒去,程思然半托着她,体贴地把她往地板上放,降落到一定高度却停住了,阮曼绷的难受,微微眯起的眼睛盈盈如水。 还没等她嘤咛出程思然的名字,好学生把手一反,用手心下半部分,靠近手腕,大概是整只手上肉最厚实的地方,一门心思地碾住她的阴蒂,早就赢弱不堪的性器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霎时出现的僵硬不可调和,快乐的像是要死了一样,阮曼咬住下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半是痛苦半是快感的在程思然背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抓痕。 手也没力气再环在她脖子上了,阮曼无助地把它放到嘴边,一边回味着高潮无与伦比的美妙,一边试图掩盖自己片刻的失神。 程思然平稳地把她放在地上,站直了身子默默赞叹这位春宫美人的惊世之姿。 这次的余韵似乎尤其长,看阮老师一直没说话,程思然心思一动,拿起了她随手扔在鞋柜上的手机,不用解锁就打开了相机。 等到拍照的“咔嚓”声响起,阮曼这才如梦初醒。 她连忙整理好脸上的表情,言辞恳切地求道:“然然,不要拍。” 虽说有几分真诚在,但是做爱的瘾一解,她又隐隐的显出几分傲慢来。 程思然心思敏锐至此,怎么会察觉不到。 “拍怎么了?”她冷笑,“我还要拍你自慰给我看呢。” 别这么对我 “解锁。”她把手机递给她。 不出她意料的,阮曼不肯接过去。 “老师。”程思然蹲下,和靠着墙瘫坐的她平视,赤裸裸的拿捏着她的命门,“那以后就别想我操你了。” 这句话说出来自然有效,而且程思然精神状态相当不稳定,谁也猜不准她到底是在游戏还是在较真。 阮曼拿过手机,动作还是有些犹豫。 “我现在对你和你男朋友的事不感兴趣,别惹我不高兴。” 女人惊愕地抬头,却发现好学生压根没看自己。 少年心性是不讲道理的,那件事虽然被搪塞过去了,但是无疑已经变成一根深深的刺,变成程思然攻击阮曼时,最好用的一个武器。 刺的另一端扎在她自己心上,两颗心一同流血,一同流泪。 扶着墙壁不大容易的站起来,阮曼没有和她互飙狠话,表忠心似的,解了锁就递给她,只是眼圈淡淡的红着,不着痕迹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他…” 没等说完,手机被程思然一把夺过去,好学生走向沙发的背影决绝,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要说什么。 “衣服,脱了。”拉上窗帘,阴暗寂静的房间里变得好像牢房,两只困兽做着因情而起没必要的争斗。阮曼眸子里悲伤的光不断闪动,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又不能真的放任她离自己而去,于是只能听话地脱去衣服。 即使烧着地暖,赤身裸体时,她依然感到一阵寒风,不知道是来自窗外,还是面前人幽怨的眼神。 点击拍摄,程思然指着沙发:“坐过来。” 下嘴唇的伤口结痂很快,舔过去还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打开玄关的灯,暖黄色的光传到客厅刚好够她拍的清楚。 “把腿分开。”看着阮曼含羞带臊的样子,她语气冷酷,“不懂吗?像我以前抱着你操你那样,分开。” 以前,虽然程思然以前偶尔也会这么说话,但是她知道那都是为了哄自己高兴,现在的她生理上确实也会控制不住地激动,但是心里却阴郁地下起雨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把手机对准终于被扒开露出的小穴拍了将近一分钟,程思然有些不耐烦:“继续。” “我…我不会…” 阮曼别开脸,大张的腿和粉嫩的小穴说不上是抗拒还是邀请。 程思然发出一声嗤笑。 “老师,你不会,你那些小玩具是谁玩的?还是说你没想着我自慰过?”她自信满满,神情轻蔑,一种摸透她底牌的无所畏惧,“别装了。” 矛盾纠结着,阮曼又咬住了那个伤口。 小玩具确实没用过,但是这话她怎么能说?至于想着好学生自慰…阮曼是尝试过的,可自从她们真的开始做爱以后,想象对她来说就失效了,她只愿意在占有的注视下被送上高潮,程思然看她一眼,比世界上最烈的春药都有效,她自甘堕落在情爱的泥沼。 “快点,还是说你故意自慰视频录的这么长以后好经常重温?” 无可奈何的,阮曼伸手摸了摸自己干燥的耻丘,又顺着肉缝进入,揉弄着阴核,小核左右跑动着,像她抓不到捞不着的欲火,只有干巴巴的急躁。 “阴蒂。”手机快要贴上她的肉穴,程思然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指点她,“不是最喜欢我摸那里吗?” 阮曼听从指令,碰到鼓出的小肉球,一接触就麻酥酥的,她不由得瑟缩一下。 “啊,原来不是只有我摸才这么爽啊。” “不是的…” “少废话,继续。” 蹿起的小火苗还没等烧旺,被程思然这一盆冷水浇过来,登时成了怎么也擦不着的火柴,可燃头是潮的,火柴盒是湿的,身体像是听懂了程思然说话一样,任凭阮曼再怎么努力,它都不肯给出一点反应了。 “然然…” 阮曼心里急的要命,像是抱着最后一根火柴的小女孩,期盼着程思然能帮她点燃这一刻,给她一场做不完,永远也做不完的美梦。 “我不行,然然,求你了,我弄不出来,好难受,然然,你帮帮我…” 她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丝毫怠慢,对程思然唯命是从,娇弱得即将折断的花朵,在狂风暴雨里,泪眼朦胧的请求垂怜。 程思然抬眼看去,正好接收到她求救的信号,长而卷翘的睫毛下,一双剪水秋瞳我见犹怜,清纯美丽,又风情万千。 “别这么对我,然然。”一颗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而下,道尽了主人的委屈和心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即使是这样,她的手也不敢停下,阴蒂在保持胀大,穴内也兢兢业业地吐着淫水,整个画面看上去漂亮极了,程思然离远了些,草草拍了个全景,阮曼以为她不吃这套,几乎要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哭,却见好学生拍完以后把手机向下一扣,扑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舌头不由分说地卷着先前被抚慰过的小肉蒂,口水混着体液附着在上面,程思然粗暴地咬进嘴里,牙齿轻微压迫下,布满了丰富神经末梢的地方把这威力无数倍放大,阮曼在快感轰炸下本能的抓住了沙发的靠背,拱着下半身往程思然嘴里拼命的送,小穴里也喷出一股股暖热的水液,打在程思然的下巴,浇在她纯白的衬衣上。 好学生大肆地舔,丝毫不嫌弃地从阴道口舔到阴核,接着变成深深浅浅的吻落在她偶尔抽动的小腹,小巧的肚脐,因为用力凸出的肋骨,柔软的胸乳,修长的脖颈,线条流畅的下巴,最后她吻上她的嘴唇。 阮曼气息还没均匀,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侧脸,不住地去蹭她,独属于情人间青涩的缠绵。 “什么味道。”她问她。 “我的味道。”阮曼如实回答,“还有你的味道,然然,谢谢你,你越来越厉害了。” “这种事你为什么总是要说谢谢呢?” 感觉到语气中的不满,阮曼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这种事又怎么值得你道歉呢?” 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她不再出声了。 “老师,让你说出来那几个字还真难啊。” 好学生搂着她坐在自己怀里,疲倦地吻了吻她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室旖旎,两厢无言。 我要转学 微信界面并排着两条未读消息。 阮曼摩挲着款式简单的手机壳,哪个都不敢点进去。 第一条是阮母问她和相亲对象相处的怎么样,第二条是程母说想让程思然高中毕业去国外留学。 那次做爱以后,一向心态平缓的程思然受了很大影响,第二天的期中考试考的乱七八糟,都不说最基础的方程式配平,电路图连接,多项式合并,连古诗词填空这种全凭惯性的送分题目都错误频出。 好在她平常机灵幽默,温和有礼貌,年级各老师对她的印象都非常好,于是不约而同的把问题反馈给了平常不爱管事的年级主任。 阮曼和她一起被叫过去,女人问程思然,考试的时候出什么问题了吗? 程思然揪着裤子上的线头,语调生硬。 “没问题,不想考了,没意思。” 常年稳居第一的学生说出这种话,哪个老师不得擦把汗,女人也坐不住了,忙走到程思然身边,以为她学习压力大,安慰她说很快就熬过去了,现在可是关键时候,不能泄气。 边苦口婆心地劝着好学生,边面色不善地瞪她。 等把程思然好声好气的送走,她一转身,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小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听别人说了你那么多次,我从来都不信。”女人戴着高度数的黑框眼镜,依然遮不住寒光,“但是好好的一个孩子!在你的班上!消极成这样!你是不是该认真反思一下自己了!” 反思,她反思。 她懦弱自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心里每天都在激烈地斗争,世俗和道德压得她抬不起头来,偏偏想程思然拥抱自己的心情又如海潮般澎湃。她卑鄙无耻,自甘堕落就算了,还拉着这么好的一个小孩给自己垫背,自己的一生已经这样,平凡得一眼能看到头,可是程思然那么年轻,她还没有感受过外面的风景,阮曼怕她被那美丽迷住,又何尝不怕她因为自己被困住而囹圄终身。 程思然对她的爱或许是勇往直前,但阮曼早就过了这个年纪,明白真正为对方好的爱其实是张弛有度,有进有退。 考试结果最后还是如实公布出来了,程思然从年级第一的宝座跌落下来已经足够大家震撼哗然,而往下看去,第二、第叁,直到划出前百,都找不到她的名字。 成绩登错了吗? 众人的目光纷纷无声地落到彼此的脸上,又一同投向趴在课桌睡觉的程思然,班长最近脾气越来越差了,谁都不敢问。 肖晴也不敢,但是她知道大班长肯定心里有事,于是塞了条巧克力给她,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思然,你尝尝,这可是我最后一根存货了。” 也就是佟筝胆子大,冲进高二(1)班,不管叁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句“程思然你脑子被驴踢了”,吓得大家更不敢吱声了。 拉着睡得昏昏沉沉的程思然出了教室,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看到程思然回来以后总算不再继续睡觉了,只是又开始发呆。 阮曼也找程思然聊过,在期末两周前,马上就要过年了,已经下过两叁场雪,万物披着苍白的色彩,反射出冷冷的光。 “你这几次成绩考的都很差。” “嗯,没意思。” “程思然,你在和谁较劲?” “没和谁,就是没意思。” “又是没意思,你怎么才觉得有意思?” 程思然披着长发,已经到肩部靠下了,米色的围巾围在脖子上,显得她整个人病怏怏的,看向她的眼神也毫无生机。 “我要转学。” 短短四个字,说的迅疾平快,没有掺杂一丝多余的感情,却听得阮曼鼻头一酸,积攒的泪水差点就破眶而出。她白天要忙工作上的事,晚上回家了还要应付爸妈的催进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半天,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总觉得到处都是程思然的身影和味道,而现在这个让她如此迷恋的人,这个世界上能让她最最幸福快乐的人,却说她要离开她。 阮曼想也没想,完全出于本能,紧紧的攥住了程思然的手,好学生的手也冰凉,摸起来没什么温度,她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难过得心都要碎了。 然然,如果我现在死了多好,还能用热的血给你暖暖手,好像能一直牵着你那样,我该怎么说我离不开你,因为我是这么这么的… “然然,我…” 阮曼情到深处,压抑许久的话是真的已经到了嘴边,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胡老师打着电话,爽朗的笑声传过来:“好好好,知道你们惦记老师,你们永远是我的好学生!” 她顿时如遭电击,急忙把快要捧到自己心口的程思然的手甩开了。 “不可能让你转学的。”阮曼坐正位置,手足无措一目十行地翻着课堂作业,“先回去吧,别想那么多,期末别再任性了,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决定 不知道是早有考量,还是真的听了她的话,期末考试程思然轻轻松松风风光光地回了第一的位置,理综和英语接近满分,语文只在作文上扣了五分,最差的反而是数学,135,一个不尴不尬,高不成低不就的分数,阮曼看着手上的试卷,揉了揉眉心。 马上过年了,街上张灯结彩的,阮曼迫于压力回了父母家,不出意外像往常一样,没有丁点年味,大年叁十的晚饭桌上,阮父夹着寡淡的素菜,一板一眼:“你30了。” “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这意味着我和你妈妈的朋友,都觉得你没人要。”铜筷碰撞碗碟发出清脆又有些突兀刺耳的声音,“阮曼,这意味着,你让我们感到非常耻辱。” “你从小,我们就精心培养你,为的不是让你像现在这样自私自利的。” “为了你,你妈妈吃了多少苦,我又受了多少累,你已经30了,这些话甚至我都不该说。” 回到这个压抑阴森的家里,她本来就没什么食欲,被这么一说,干脆撂了碗筷,客气地应承完以后,独自跑到了阳台。 阳台是半封闭的,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外面的喧闹,看到天上绽放的烟花,因为楼层低,还能听到小区里有小孩子在玩摔炮,她小时候就有的玩意,但是她从来没机会玩。 又想到程思然了,阮曼顺其自然地发散思维,一旦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总是会想起程思然,想起她生机蓬勃的样子,想起她滴溜溜转着的眼睛,以及她的魔力之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些伤痛通通抚平。 拿出手机划了划微信,满满当当的全是群发的新年祝福,她找到几乎被挤到最底下的,程思然的个人微信。 因为好学生住宿,也不爱玩手机,不喜欢这种冰冷的文字和读不出感情的句子,她们的对话还停留在刚加上时,程思然给她发来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是一只小熊在拉着一只小兔子跳舞,两只都白亮亮的,干净得刺眼。 阮曼心虚地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父母,因为天气寒冷,手指很快被冻的通红,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 [很久不见你…好吧也没有很久,然然,我总是在想你,想看见你,想抱抱你,你呢,你还会想我吗?] 字字斟酌地打完,不经多想又删掉,仿佛只是想过过嘴瘾。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和谁在一起?开心吗?我希望你高兴,但是每次都让你伤心,真是对不起。] [不过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其实也过得不怎么样,但是好在你还可以走出去,逃离这里的生活,去更好更大的城市,体验更精彩的人生,真好,也带着我的那份走吧,忘记这里的一切,潇洒肆意地活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和我说说当然更好…] [我经常后悔,然然,你也许知道我不愿意承认爱上你的事实,但是你一定不知道,我无数次想推翻重来的心情,再来一次的话我不会对你冷淡,不会答应做你的家教老师,更不会故意让你发现我的秘密,那样我们大概会像很多关系很好的师生一样,成为忘年交也说不定,虽然我们才差不到十五岁,不知道能不能这么说,哈哈。] [总之不会让你爱上我,你确实也不应该爱上我,因为我是一个糟糕的人,可以让我可以时不时想起你,看看你的照片就好了。唉,如果没有和你做过,我也许还能接受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他不会知道,你也不会知道,这会是我的第二个秘密,就是在做爱的时候想着你,想象着你。] [我以前经常分不清,想不明白,对你到底是欲大于爱,还是爱大于欲,后来看到有人说爱的最高境界也许就是灵肉合一,我想要你的全部,这样想,好像是我更爱你咯。] 阮曼一条一条乐此不疲地打出来又删掉,像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怀春期小女生,记录着那些琐碎的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和另一半争辩着谁更爱谁这种无聊的话题。 但是这些话程思然不会知道,阮曼也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身后阮母的声音传来,叫她回去一起看春晚,她有些不舍地收起手机,脸上带着满足的幸福的,和这个家格格不入的表情。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变化 进入高二下半学期后,课程进度赶的更快了,不约而同的,程思然和阮曼都没再提过补课的事。 好学生辞去了班长的职务,明明白白写在值日表的最后一行,总是用来传情的位置被一句无情的话占据:不好意思老师,我不想做班长了,您找其他有能力的同学吧。 她的转变跨度之大速度之快,阮曼险些招架不住,那张值日表被她揉成皱巴巴一团,两节课后又捡起来平整地舒展开,程思然的字迹更加沉稳了,以前是向上飘起来,现在明显是往下坠的,甚至有些阴沉,让人形容不出的烦闷。 这意味着她们连最后一点独处的可能都没有了,阮曼已经下定决心逃避这种情结,只敢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和时间里偷偷看程思然一眼。 她不仅脾气变差了,话也少了很多,终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过长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阮曼一看她就容易泛起泪光,星星点点的水汽模糊视野中,程思然的表情一月如一日的平淡。 物理老师在办公室担忧地提起过她,说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阮曼听着刺耳,总觉得还是在点自己。这时有记性好的老师突然说:“思然是不是失恋了呀?” 对啊,程思然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说过她喜欢的人,这种勇气阮曼注定一辈子也无法拥有,她能做的只有把那个窘迫的不被回应的程思然解救出来,不停地安抚她补偿她,但就是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定论。 算是失恋吧,还是算分手呢? 程思然的离经叛道之处远不止于此,除了这些以外,她对程母的相处也冷漠了许多,仿佛那个总是渴望母亲关爱的女孩一夜长大,再面对偶尔此类的关心,她连头都不愿意抬。 这也是为什么程母来找阮曼说想让程思然出国留学的事。 “这孩子从小就乖,长这么大唯一跟我主动提的一个请求就是想让你帮她补课,虽然说不上多了解她,但是母女连心,我觉得她应该挺喜欢你的,阮老师,思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油盐不进,您方便的话帮我劝劝她。” 现在已经是高叁了,她们之间名存实亡的补课关系也早已不在。阮曼心里一阵酸涩,她不想程思然去那么远的地方,就算她真的倔劲上来了,堵气去了S大,她也可以,她总是可以,挤出一次两次的时间去远远看她一眼,可如果出国的话,说不定她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可是她心里也没谱,自己现在真的还有资格对程思然指手画脚吗?让她去珍惜青春年华的是自己,让她不许做这不许去那的还能是自己吗?程思然真的还愿意听自己的话吗? 坦白来讲,她在程思然面前从来都是自卑的,冷淡的面具下是恐惧,是小心翼翼,是害怕被嫌弃是怪物,是担心程思然离开自己,是每一次程思然用她喜欢的方式讨好自己以后,阮曼都要用出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去回馈给程思然。 她在床上对程思然说过太多太多缠绵排恻的话,有时候在高潮,有时候前戏就忍不住了,就是想程思然知道,她需要她,她想要她,可以说除了我爱你这叁个字,阮曼不吝于任何一个夸奖的字眼。 可那都是以前了…她现在配说什么呢? “思然妈妈,您还是尊重孩子的意思吧,这个我们做老师的也不好多说,况且现在留学的风潮早就没有那么严重,国内的高校含金量也是不低的。” 所以就由她去吧,阮曼想象自己打开了精美的牢笼,迎着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尊重小小鸟雀的所有选择,留下或者飞走,她都不会再说什么。 回复完程母,她点开了和妈妈的聊天框,心情麻木地说着客套的话:“还可以。” 在父母的示意下,她和那次的相亲对象见了一面又一面,男人看得出来她也是被逼无奈,所以语气很随和的说:“不用太紧张,我也是被催出来的,之前几次见面以后我觉得你性格挺好的,正好适合我,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想结婚,而且你生活和性格都挺独立,所以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下?你懂的,演演戏骗骗他们之类的啦。” 阮曼也是被说烦了,脑袋嗡嗡叫的当下觉得这种解决方法还可以,所以有些难为情的坦白说自己是绝对不能发生关系的,这是底线,男人立马做出“投降”的手势,忙撇清关系:“我可不是色狼,受过正规教育的,大大的好人!” “孩子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有弱精症,家里已经知道了,以后顶多领养一个,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嗯。” 阮曼点点头,神不守舍地嘬了口奶茶,皱起了眉。 暗示 “靠!我那会儿好像看见阮老师男朋友了!”晚饭和晚自习的空挡,肖晴冲进教室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劲爆八卦,她嘴巴闲不住,不敢打扰一旁低气压的程思然,只好拉着后座的卢昕大讲特讲,“脸不怎么样,但是特别高,估计得有一米九了!” “真的假的,不过阮老师个子也高,太矮的还真配不上。” “那倒是,就是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了,以后生小孩不随阮老师怎么办,这么好的基因留不下来,这是全人类的遗憾!” “不好说,听说不好的基因留存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要不然美貌也不会是那么稀有的特质了。” 肖晴听卢昕这么说,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看上去十分痛心疾首。 “唉!你说阮老师怎么就不找个帅点的呢?她明明…” “能别吵了吗?” 程思然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语调平缓,没有一点起伏,正因如此,显得更为诡异。 两位都算是不错的朋友,见她兴致不高,旋即停下了讨论的步伐,肖晴拇指和食指并拢在一起,在嘴上比出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知错了。 把目光转回卷面,程思然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一堆数字和符号在她眼前规整地排列,她却连一个“解”都写不出来。 男朋友,她当然也看到了,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坐在操场旁排排的小石凳上,临近夏天,石凳上方搭起架的藤蔓和花开得正好,粗制滥造的偶像剧似的,可是阮曼的脸一摆在那里,就有不可辩驳的说服力。 她从食堂吃完晚饭路过那里,只匆匆瞄了一眼,就逃也似的跑回了教室。 你喜欢他吗?程思然迟迟不能落笔,对我说不出口的话,会不要钱一样往外洒吗? 最好不要这样,她想。 晚上第一节课刚好是数学,踩着上课铃,阮曼摇曳生姿地走进来,黑色的小西装里是白色的长裙,长卷发剪短了,拥挤地堆在脖子和肩膀,耳垂上少见的戴了耳环。 精心打扮过的模样。 有胆大的男生起了声哄,同学们跟着哈哈大笑。 阮曼哪儿见过自己的课堂上有这么轻快的氛围,有些不明所以,白皙紧致的脸上懵懂中带着不知为何的紧张。 “老师男朋友真帅!” “提前祝老师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又两个胆子大的,阮曼这才慌了,而她第一反应还是下意识地看向程思然,像是设定好的程序,无法掩盖的真实。 好学生正襟危坐,没有戏谑,也没有嫉恨,只是冷眼旁观着她的窘迫。 “好了,拿出昨天的考卷。”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阮曼连忙收回视线,哄笑声依然不绝于耳,她的性格也不想硬装,索性直接不做回答,冷着声音走进常规流程。 “老师。”程思然突然举手,“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以去厕所吗?” “去吧。”阮曼点点头。 程思然却没有从后门出去,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前门,其他人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阮曼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她去的是办公室那边的卫生间。 也就是,她们发生过关系的那一间。 什么意思? 她难以避免的分神,以至于第一个选择题就讲错了。 “老师,你集合的范围写的不对。”前排的同学出声打断。 阮曼脑子里还在想程思然,想得晕晕乎乎快要不知眼前是何物,被这么一纠正,讲课的心情直接掉到谷底。 还好这张卷其实可讲的意义不大,她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卷子做出思考的样子,紧接着从桌上拿起手机表示自己要接个电话让她们先自习,打算就这么冠冕堂皇地逃过了一节。 来到楼道后,她的手机放在耳边,身体靠在墙壁上,纠结的望着楼道尽头亮起的厕所。 程思然到底什么意思? 虽然明知道不管她什么意思自己都应该无动于衷,让两人这段不健康的关系彻底斩断结束,但是这个决定本身也是在程思然的影响和示意下做出的,可以说她的意志本来就说不上多么坚定,如今看到这样的暗示,她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们快半年没做过了。 阮曼想起自己曾经一次又一次打开程思然给她录的那段自慰视频,她能听到程思然在自己哀求时变得重重的呼吸,镜头也一再逼近,好像要一齐按到她的穴里,包括最后程思然为她口交时,画面全黑,只有背景音她爽到快要称得上凄厉的尖叫。 好热,她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只是想想都觉得好热。 可她又不免想到,那个视频里,很多个夜晚,她也同样听到程思然遗憾的感慨,她说老师,想听见你说那几句话还真难啊,这句话锋利冷冽,带着冬天特有的刺骨,反反复复地刺痛着自己。阮曼神识瞬间清醒几分,冲昏头的肉欲暂时得到了缓解。 无望的爱虽然不能说出口,但是希望我能做到。 阮曼收起手机深呼吸了几口气,又看了一眼已经熄灭的楼道尽头,决绝地推开了教室的门。 飞醋 推开那扇门之前,阮曼其实没想到,直到高中结束,两个人都这样表面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以前她最怕的事情,站在讲台上板书,一回身就被程思然饶有兴趣的热情洋溢的双眼捕捉,后来也再没见过了。 有时一个人静下来,她甚至能在想起程思然的下一秒准确说出两个人分开的天数,而那发生在一个回忆起来就令人冷气入骨的寒冬。 原来想念太长久也是会麻木的,她好像已经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心脏被细微的小针不停戳中的苦楚,毕竟持续的流血也是一种稳定。 程思然更瘦了,还长高了些,以前她们差不多,现在比她高快半个头,这是那次高考宣誓排队时,阮曼偷偷站在她身后比出来的。 除此之外她还把头发也剪短了,原本显得有些呆笨的刘海倒是留长了,有层次的发型修饰得她脖颈更加修长,与此连接的侧脸虚弱而俊美。 本来就是单眼皮,人变得无精打采以后带了些厌世的颓废,高挺的鼻子下,嘴角天生不高兴的向下垂着。 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如果说以前的程思然是人见人爱的小太阳,现在则已经大半进了冰窖,自身发出的光也被冻成坚实的冰剑,不必言语就能把人刺伤。 阮曼一开始想自己爱的还真深,哪怕这样了她也没办法放下对她的挂牵,后来才明白大概是自己审美升级了,因为她发现不仅自己,也有其他女生喜欢程思然了。 那时她从图书馆出来,蹲下来系鞋带时,余光看到不远的隐蔽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她猫着身子靠近了去看,原来在拐角处,教学楼和绿化丛的狭小缝隙中,程思然一身黑色的宽松运动装,头发随手扎了个小辫,身前站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孩,大概才到程思然胸前那么高,带着顶贝雷帽,无措地跺着小碎步。 不知道两个人说了点什么,女生抱住程思然胳膊晃了晃,紧接着拽着她踮起脚尖,用力地亲在她的脸颊上,挂在她身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阮曼登时用力捏住手里的书本,气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了,她只能依靠着本身过人的素质和耐力支撑着自己迅速逃离现场,生怕再多待一秒,就看到程思然接受别人的示爱。 年轻真好,无忧无虑真好,同龄真好,小孩子可真好! 不用被身上几十年的枷锁禁锢,不用担心被骂被指责,不用考虑那么那么多的现实因素。 坐在工位上平复心情,她心里不禁想,如果我们也是同学就好了,然然,哪怕是高中的我遇到高中的你,或许我都还有勇气去做些什么,可为什么我们偏偏是这样复杂的,难以厘清的关系呢? 她不知道那天的结果怎么样,只留意过贝雷帽的女生又出现过在教室门口几次,不过这算什么呢?后来她又看到化浓妆的,打篮球的,戴大框眼镜的,形形色色的女生,和程思然光明正大的靠在楼道的暖气片上聊天,当然也有一些男生,但是她觉得不必在乎。 阮曼突然觉得程思然还是出国去比较好,这样即便她和其他女生再亲密无间,她看不见,心就不会烦,就不用没完没了的忍受妒火的煎熬。 嫉妒,她平等的嫉妒每一个能站在好学生身边的人,这是占有欲还是爱?阮曼早都分不清。 也因为这份放不下,阮曼迟迟不肯松口说愿意结婚,胡老师私底下打趣她好几次,她都不声不响地闷回去了。 男人说尊重她的意愿,看两个人处的还不错,父母总算催的没有那么急了,阮曼得以能够喘一口气,跟男人道谢时,他问她:“你为什么不愿意快点结婚呢?” 为什么? 她也说不上来,明明结了婚一了百了,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为什么不愿意呢? 也许是因为她心里还抱有一丝缺憾和希冀,阮曼比谁都清楚,这个婚结了,她和程思然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她们之间不会再是一些破碎的时光碎片,而是一道无法缝合的,也无法跨越的天堑,两个人会彻底被隔在世界的两端,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阮曼怎么舍得这么干脆的放弃,哪怕知道自己不可能,也不可以再做什么,她还是想等等,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再无悔改余地的时候,再像一具尸体一样,走进坟墓。 意外之喜 日子就这样水一样流淌。 高考前几天,阮曼都尽量减少自己在程思然面前出现的频率,生怕自己会影响她的状态,而溜走以后却忍不住苦涩地笑了,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自作多情。 毕竟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们哪怕短暂对视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时间真快,一转眼,她们分开的时间已经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了。 等待出分时,阮曼比程思然本人还要紧张,因为她怕好学生像后来的每一次考试一样,把数学压在一个明显对她表达不满的分数上,虽然可能影响不到最终结果,但是万一就那么巧呢? 那她大概会愧疚终身的。 好在学校统计时,看到了程思然数学那一栏填的是“150”,她这才长出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缓缓放下,一瞬间竟然有眼泪涌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在开心程思然这次终于没生自己的气… 或者…她是想真的做个了断… 高中结束了,她们似乎也没有更多的理由这样缠着对方不放,要被赶着向前走吗? 阮曼还不想。 于是她开始打听程思然的志愿学校,说是打听,其实她也没什么必胜的渠道。 在群里发了统计表,程思然没填,问了她的妈妈,女人说程思然根本没联系她,出国的事也一直没回话,还反问阮曼孩子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副要断绝关系的样子,阮曼喉咙哽住,无法作答。 寻寻觅觅的,后来甚至找到了佟筝,少女青春灵动的脸上是高深莫测的狡黠,说出的话也是这个年纪最爱打的哑迷:“你猜。” 她猜不到。 性格一向雷厉风行的阮曼,在程思然的问题上,总是有用不完的矛盾、纠结和茫然。 害怕好学生真的远走国外,又怕她离得自己近,自己总是忍不住一次次去看她,看到她在新生活里无拘无束的飞,谈自由的、快活的恋爱。 这件事像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剑,程思然不管选哪个,她都会承受切肤断头之痛,究根结底,阮曼还是不想程思然离开自己。 而不管是哪个答案都好,反正大差不差,她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来无限期的宣告自己的死刑。 最后她甚至硬着头皮问到了物理老师,之所以说硬着头皮倒不是觉得这件事有多难堪,只是她觉得从这里问出来的可能性不大。 奇迹就是这样降临的。 习惯了看吴老师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这次阮曼靠过去问询时,她虽说看起来不太自然,但还是感觉得到在尽量的表现友好。 “思然还真问我来着,她说对物理很感兴趣,我给她推荐了我的母校,学校排名不算太靠前,但是物理研究这方面没的说。” “您是?” “C大。” 阮曼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悲喜交加。 可是说到底,她摸着良心说,还是开心的成分更多一点的,阮曼想,至少,至少我还能看到她。 “阮老师,既然,既然你先跟我说话了,我那个,也给你道个歉,以前吧,一直误会你了,肯定,肯定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真是,特别不好意思。” 吴老师说的磕磕巴巴,紧张的表现,好像做了很多次的心里建设才得以做到这样。 阮曼还没从程思然接受程思然志愿的情绪中走出来,又听对面的人这样稀里哗啦倾倒了一大堆,一时有些恍然。 “什么?您什么意思?”她歪了歪头,秀气的眉毛皱出几座小峰。 吴老师在裤子上擦了擦自己出汗的手,神情恳切,这次利索了很多:“之前,我一直都听别人说你的不好,带着有色眼镜看你,对你有误会,思然呢,前段时间也都跟我说了,我还一直寻思怎么跟你挑明表示一下呢,结果还是你主动来跟我说话的,挺不好意思。” “思然?”阮曼更懵了,“她说什么?” “她说你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很感谢你,没有你,就不会有她的今天。” “这样…” “对…” 后面吴老师还嘟嘟囔囔着这评价多高,自来熟的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芥蒂般的拍着她的背说喜欢程思然这个学生,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之类的,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直到回到家里,躺在卧室的床上,阮曼都还回味着这句话,几乎想把它放在心尖尖,刻在脑袋上,珍藏这也许是往后漫漫无涯分别的时光里,她们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一点慰藉。 温情的告别 不知道是不是吴老师走漏了风声,参加完爬山团建以后,筋疲力尽的阮曼在出租屋楼下遇见了等她的程思然。 那一刻阮曼几乎想要遁地逃跑。 负载过重的脑袋里瞬息万变的想着: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脏很丑?头发是不是像盘鸡窝又毛燥又乱,衣服穿得很随便,早上化的淡妆也掉的差不多了,累的背都挺不直,肯定看起来又没气势又没体态,糟糕,怎么会这么糟糕! 我得走!我现在就得走! 她当机立断,想要转身走掉,谁知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腿这种时候掉了大链子,阮曼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总是光鲜亮丽风光无两的阮老师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么灰暗的时刻,想不到程思然会做出什么表情,她死死盯着眼前的水泥路,连站起来都忘了,好像她不说话不做动作,时间就会永远停留在这一秒。 好学生没让她的难堪持续太长时间,她走到她跟前,用一个很礼貌的方式把她扶了起来,没有发生任何她想象中的狗血以及浪漫桥段,程思然微微俯视着她,高挺的鼻梁把她的脸庞切割得十分高冷俊俏。 “能走吗?用不用我送你上去?” 意料之中,低沉的语气,客气的口吻。 阮曼理智回笼,轻轻推开了她搭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瘸一拐的离她远了些,强撑体面地拍了拍自己沾了土的裤子。 “不用,谢谢。” “嗯。”程思然点点头,说着就一压帽沿,要快步离开。 手抓住衣角的动作比大脑意识到这个事实还要快,感受程思然投过来疑问的眼神,阮曼心虚地松开指尖,别别扭扭的:“…你来这边…有事吗?” “我明天要去C城了。”和她完全不同,程思然出人意料的磊落坦荡,“老师,我过来看看你,但是看起来,你也没有很想见我。” 阮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好像程思然这样站在她面前,就足够她动情。 程思然也任由她看,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泛着柔柔的、温暖的光,像春天万物复苏,夏天的野蛮生长,猎豹站在原始丛林凝视人类文明,一种天然的,野性的力量。 良久,阮曼咽了口口水,十分艰难的开口:“好,那希望你到了那边一切顺利。” 好学生笑了,明明在傍晚,笑容却比天边的落日还要明亮,仿佛人间的另一个太阳。 她生命中的,小小太阳。 “老师,晚些结婚吧,等我赚了钱,给你包个大红包。” 熟悉的泪意迅速打湿了眼眶,阮曼不敢再看她,慌乱的点了点头,第一次体验到言情小说中指甲抠破手心是什么感觉。 疼吗,其实还好,反正有比那更疼的地方。 程思然靠近她两步,抬了抬手指,似乎想抱一抱她,但是最终看着蒙着头无动于衷的阮曼,她还是什么都没做,说了声“再见”,就跟一只蝴蝶,一场梦一样飞走了。 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直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阮曼才迟来的感受到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眼睛,腰,小腿,膝盖,每一个部位都叫嚣着发疯,可是这些跟心里淅淅沥沥的痛比起来,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发觉自己对程思然的情感依托是有一个转变的,一年半的清心寡欲里,阮曼已经看淡了很多。刚才和好学生站在一起,比起做爱,她好像更想要和她拥抱,就那么肌肤相亲地贴着,交换彼此的气息,温度,缝补身上每一处不为人知的缺口。 这是完完全全属于爱的范畴的感受,但这感受让她更为惶恐。 认定了无法实现的爱,说得再多再美好,也不过是胡言乱语天花乱坠。阮曼现在只祈祷程思然不要再给她这样靠近的机会,否则她很难不去掉入罪恶的深渊,在痛苦和微弱的幸福中毁灭自己,也难保不会毁灭程思然。 她绝对不能这样做。 消失的朋友圈 新学期开始,走进全新的教室,陌生的一排排面孔,每个人的眼神都很明亮,面对着她们,阮曼突然又想起程思然。 给好学生上第一节课时,讲台下也是这样的光景,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右手边第叁排倒数第叁个位置,程思然当时就坐在那里,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了些,像个顽皮的海边精灵。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阮曼。” “老~师~好~” 听到拖长音的问候,她脸上露出一抹遮不住的笑意。 现在好像真的有点喜欢这份工作了。 备课,上课,开会,准备公开课,交流学习经验,没完没了的统计数据,做一个又一个表格,阮曼的生活很快充实起来,可是想起程思然的频率却一点也没降低。 不仅物理老师还是时不时会提,佟筝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每次看到她阮曼都会想起那次卫生间的激情。 更不必说被她珍藏在抽屉深处上了锁的值日表,哪怕回了家,从进门的那一刻起,玄关,客厅,餐桌,卧室,甚至阳台,都让她忍不住有些伤感,相亲对象提了几次想来她住的地方看看,但是都被阮曼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对她来说,这个地方只有她和程思然才能进来,这是她们不算秘密的秘密基地,充满回忆的数据之家。 程思然上大学以后也还是不喜欢发朋友圈,阮曼一次次刷新她的个人信息,试图找出变化的蛛丝马迹来推断她的生活里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敢去C大找过程思然,而这两个地方相差并不算太远,坐高铁叁个小时,一个周末刚好够个来回。 阮曼不停地安慰自己说新学期开始大家磨合还不够,所以自己没时间去那边找人,而且她是班主任,也不好经常请假,一周有点时间还总是要去应付相亲对象,C城旅游业发展的好,票也不好抢… 总之她给自己找了千千万万个理由,自我欺骗,试图心安理得的让自己浑浑噩噩下去。 这天她在楼道和新高一的班长聊下个月运动会的事,佟筝不合时宜鬼影飘飘地出现了,她搭着一个女生的肩,路过阮曼时又“不经意”地说道:“C大真挺不错的,有个刚毕业的学姐跟我说…” “到时候组织活动的时候…” 阮曼看似还站在原地做自己的事,其实魂儿已经跟着佟筝走了有一会儿了。 刚毕业的学姐,还能是谁,话说一半,真是让人好奇的抓耳挠腮。 原来程思然还是会用微信的,也是,谁会真的一点社交软件也不碰呢?那为什么她没有联系自己,明明走之前不还特地见了自己一面,就算是出于对长辈的尊敬,也理应报个平安吧,比如“我在这边一切都好”之类的,怎么说她也给她送了一句这样的嘱托。 阮曼又掏出手机刷新了一遍程思然微信的各个界面,仍然一无所获,简单的蓝色纯色头像,一个句号的个性签名,朋友圈背景是纯白色,昵称是名字首字母的缩写,地区填着“冰岛”,除此之外没有了,再也没有哪怕一丁点多余的信息了。 “呦阮老师,您这怎么什么学姐的东西都看不到啊。” 佟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预备铃都敲过了,她还不着不急嬉皮笑脸的挤兑她。 立马锁上屏幕,阮曼下意识支起身上的刺,周围温度瞬降,一时寒气逼人。 “你什么意思?” 面对她凌空而起的气势,少女丝毫不害怕,古灵精怪的笑了笑,从她身前走过时又说了那句话:“你猜呗。” 她猜,她还能怎么猜。 无非就是程思然屏蔽了她,所以她更新的动态,阮曼一条都看不到。 口袋里攥着手机的手握得有些出汗,阮曼后槽牙都咬紧了,但是想到这是自己种下的因得到的果,只能打碎门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只是悲痛之余,阮曼不禁有些迷茫的想,这一次忍下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她对程思然的惦念,真的可以被消耗干净吗? 小思然 许知发现程思然总喜欢去人流量最大的那个校门口附近转悠,一有空就能听到她悠闲中带着几分急促的脚步,走路时没完全把鞋抬起来,在地上拖动,发出“擦擦”的声音。 她在干什么?许知一直搞不清楚。 直到有天看到坐在草坪上安然不动的程思然突然猛地站起来,人还站在原地探出去的脖子快要伸成长颈鹿,这时才模糊的意识到她好像在等人。 在等谁呢?身上秘密可真多。 对于这个自己唯一的室友,许知总是有一肚子的疑问。 为什么社交场上侃侃而谈,在宿舍时却喜欢看着吸顶灯发呆?为什么温和的接受所有人的示好,走出对方视线后又把手里的花扔进垃圾桶?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她的亲人?为什么说梦话时会叫“老师”?她在等谁?又是为什么要等她? ——————————— 完成自己份内的小组作业,程思然又不争气的来到了西门,正对西门有一片绿茵茵的草地,是野餐放松的好地方,她喜欢坐在这里,尤其是视野辽阔,可以清楚的看到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的样子,像是一场注定的死亡,然后又重生,像自己一样。 或者说人的一天似乎都是这样的过程。 每天被她看进眼里的有成百上千人,她也曾经天真的想,会不会在某一天,躲在某处偷偷看她的阮曼会露出马脚,那她一定也不会揭穿她,而是会挤出最开心的笑,牙齿完美的露出八颗,脸庞是恰好的饱满,一个不会显出眼角淡淡笑纹的力度,是她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换着角度练出来的。 之所以说偷偷看她,也不是说程思然多么自信,而是这样说的话,就算没有发现阮曼,也没有关系,她还可以自我安慰。 当然有时候等的实在太过绝望时,她会忍不住想,老师,你在做什么呢?你会不会真的去结婚了?彻彻底底的把我忘了?你还记得我那样为你如痴如醉的心碎过吗? 程思然总是在等阮曼,等她抛下世俗那些繁琐的规矩,等她说出那句我爱你,等她挽留自己,好学生义无反顾的走了九十九步,只等她走最后一段距离。 来C城前她去看她,哪怕说了“希望你晚点结婚”的话,阮曼也只是逃避着,点了点头。 她怎么能点头呢? 程思然都快忘了自己就这样等了多久,只是偶然想起,都觉得和阮曼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十分的遥远,世事流转,恍惚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说不定上辈子她也在这么等她,不顾风雨,或者顶着日头,站成一块望妻石。 想想就好笑,程思然发觉自己越来越会苦中作乐,并且乐在其中。 虽然等的有些心力交瘁,但是在阮曼想清楚之前,她都尽量不会去逼她,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得到的爱是强求换来的。 没成想没等来阮曼,倒是等到了物理老师。 吴老师一身笔挺的小西装,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看得路过的学生一愣一愣的。 看到程思然,她眼睛亮了亮,旋即本来迈出去的脚调转方向,一溜小跑一屁股坐到了程思然身边。 “这不是小思然吗?知道我今天要来,特地等我是吧。” 自从程思然听从建议进了C大,本来就热爱把她捧在手心当巨形手办的吴老师就更爱她了,称呼也从思然晋升为更为娇滴滴的“小思然”。 程思然也连忙装作刚看到她的样子,明朗的问好,低头看到吴老师骨骼清瘦的手顺理成章的挽在自己胳膊上,灰色的卫衣和系了扣子的西装外套形成鲜明对比,因为坐下的关系,吴老师纤美的脚腕暴露,底下款式简单的高跟鞋和自己的白色球鞋摆在一起,她突兀的想到最近新学到的“sugar mommy”,不禁又是一阵笑意。 “笑什么?” “没有没有。”程思然摆摆手,“没想到能看到您,太开心了。” “你最好是,还以为你只喜欢阮曼呢,小思然,你是不知道你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都碎成八瓣了,我对你不好吗?哪儿有毕了业以后跟宠爱你的老师只说另一个老师多好的道理!” 听到阮曼的名字,程思然心里一紧,害怕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消息,她较忙转移话题。 “对不起哈哈哈,老师您也对我很好啦,我是当时觉得您和阮老师关系太僵了,希望我喜欢的两位老师能和平相处,您又气度大,肯定不能跟阮老师在乎这些,对吧。” “嗯~这话说的我爱听~” 请你 被吴老师拽着去见她的导师时,程思然还在魂不守舍的想着她刚才说的那句“不过阮曼脾气确实没那么臭了,可能是快要结婚,整个人也软和。” 跟导师简单介绍了一下好学生,吴老师因为这边有研究会议,约了她晚上一起吃饭,程思然当然答好,走出学院楼,她埋头钻进了小扶梯旁的绿化丛里。 那里刚好有一个可以容纳一人身位的缺口,隐蔽的很,程思然不开心时,就喜欢坐在里面冷静冷静。 快结婚了,她不敢置信似的,依依不舍的重复一遍,快结婚了。 老师你还真爱我,程思然心想,听我要以后挣钱了给你包大红包,不想我破费,所以现在就结是吧。 那她要送点什么礼物呢?没有钱,终归是要送点心意的。 压下自己心里类似于“抢婚”“威胁”之类过分狗血的戏码,程思然被一阵卷过的风抚平了焦躁和血气上涌的冲动。 她决定给阮曼唱一首歌。 起初她想就唱那首简单爱,但是如果她大婚在即,程思然不想提起太多过去嚣张跋扈的事情,那么天黑黑呢?“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又像是在责怪她不够勇敢,或者修炼爱情?勇气?这些又太过烂大街,程思然还是想给她留下点与众不同的回忆。 平常听的歌太多,脑袋里乱的厉害时,她神来之笔似的,嘴里溜出来了一句“我就这样好不好,记住你撑到七秒。” 你就不要急切的,赶走我拨起秒表。 金鱼的一生是怎样的呢?记忆在保留的七秒里又在飞速流逝,或许再睁开眼,我们会在全新的世界。 刚刚好,作为她们的谢幕。 她想到吴老师那会儿坐在自己身边,记起更久以前,她还幻想过阮曼衣着盛装站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那时候她们还针锋相对,阮曼在学校欺负她,她在床上凶阮曼,连续罚站三天还是轻的,那是被别人看到的,其实她还被罚过无意义的去爬楼梯,上六楼再下六楼,来来回回一天让她跑了八九趟。 但是程思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那个周末,她晚上压着阮曼在卧室的窗户前做,差点就被上夜班路过的人看到了。 楼层不算高,抱着阮曼急忙躲在窗帘后,程思然听到楼下的男人大声的跟同伴说:“刚才我抬头看见白花花的奶子咯,你看到没有?” 同伴骂他想女人想疯了,三更半夜谁会不拉窗帘做这种事情? “那可说不准哈,以后我有了老婆我就要这么搞,多刺激!” 程思然听得兴奋,没注意到阮曼本来燥热的身子已经冷却下来了,她还自顾自的,学着小说男主的油腻样,凑到她耳边,胆大包天的叫了一声“老婆”。 所以即便阮曼因为风险震怒,程思然爬到最后腿打颤,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那时候要的也少,只是希望快乐,后来欲望滋生,她才变得痛苦。 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我爱你时,当然希望你也爱我,即便不能告诉别人,但是至少让我知道,我们之间不是那种灰暗的,甚至不被你本人承认的关系。” “你总在乎社会,在乎身份,可我希望你最在乎我,最好可以像我抛却一切一样,来爱我,或许你会说这太年轻气盛,不考虑现实冲突,但是老师,爱意绽放的世界里,鲜花也自然会盛开,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 “你要我去你的国度,却不给我通关的文书,那我就知道,即便走过一路艰难险阻,也不过是不停围着谜题绕圈,跌跌撞撞回到最初。我可以为你爬上高耸的灯塔,你却从来不肯对我说,请你登上我的航船。” 原形 “老吴,你衣服上贴的什么呀这是?” 周一早八,胡老师去饮水机接水时路过吴老师工位,看到她红色的棒球服上贴着一张拳头大的卡通贴纸,粉粉嫩嫩的,显得心态年轻的她更加青春洋溢。 吴老师懵然不觉,低头一看,这才被逗笑了:“今早上时间太赶,忘了摘下来了,昨天我不是回了趟大学吗,碰见思然了,我俩一起吃了个饭,逛了逛街,这街头小礼品送的,她那儿也有一张。” 阮曼和她的位置就隔了一个过道,听见这话,总觉得有些炫耀的意味,一时间攥笔的手指都捏的发痛。 “思然?她怎么样啦?那天我看她朋友圈怎么流鼻血了?” 原来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看不到她的朋友圈,阮曼眼睛一眨不眨,干的有些发痒。 吴老师一跷二郎腿,悠然自得:“我还真问她来着,她说是上火的东西吃多了,上大学以后没什么拘束了,有点没节制哈哈哈哈。”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程思然的近况,阮曼心里酸涩中带着一丝满足。 原来她学了吉他,去看了演唱会,尝试了一直不敢尝试的小吃,经常喂大学城的小猫咪,被做自媒体的同学抓着拍了一组精修照片。 阮曼也终于得以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程思然,她穿着黑色的牛仔,白色的无袖背心,头发还是后面只能扎起一个小短马尾的长度,前面的则被风自然的吹开,露出她的眉眼,还是稚气的少年模样。 照片是暖色调的,让人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懒洋洋的倦意。 阮曼心神不宁的回到工位,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和胡老师的聊天框。 “能把程思然那两张精修照片发给我吗?” “你没加她吗?”胡老师虽然问了这么一句,甩照片的动作却没多犹豫。 火速点击了原图保存,阮曼心虚的回复:“没,毕竟我们关系也就那样。” “也是,那看来我们思然真的是好看,都让你忍不住过来要照片了,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附带一个捂嘴笑的表情。 道了声谢,她为了避免别人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调转了自己坐的位置朝向,专心致志的欣赏起程思然的照片来。 因为是精修,少了些活泛的灵气,四处可见匠气的构图设计,但是这张脸往这儿一摆,上面列举的种种缺点又变得微不足道。 她的嘴唇真润,阮曼不住抚摸着,觉得身体涌出久违的湿意。 一整天,就像中了魔一样,阮曼有事没事就要掏出手机来看程思然的照片,还特地下单了防窥手机膜,打算货到以后一张设成桌面一张设成屏保。 她看网上的情侣之间都是这样做的。 临下班时,阮曼又看到吴老师身上的贴纸,仍耀武扬威的贴在胸前,她吐了口气,小气的剜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晚上照例和相亲对象吃饭,席间他又提起结婚的事情,阮曼心不在焉,一边嚼着自己的西兰花,一边装作自己在听的不住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话题的转变。 男人见她颔首,眼中爆出惊喜的光芒,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更殷勤的用公筷给她夹菜。 送她回去时,要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路段,阮曼还是坐在副驾驶上出神,浑然不知车已经悄然停下了,男人把车靠在路边,在寂静的黑暗里欣赏阮曼的轮廓。 他呼吸粗重起来,一想到这样的女人要成为自己的新娘,他几乎要克制不住原始的欲望。 追了这么久,终于能到手了,先想让我享用一下也没关系吧? 男人解了安全带,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见阮曼转过来,急切的想冲上去品尝她果冻似的嘴唇。 阮曼意识回笼的慢,下意识反应倒是快得很,男人的脸凑过来的一瞬间,她已经带起凌厉的掌风扇了他一巴掌。 “啪”,嘹亮清脆。 男人发了狂,趁着她手抖还没解开安全带,试图挤到她身前强硬地推进,阮曼低头躲避着,依靠着过人的感知力,猛地一抬腿击中他的两腿之间,正巧这时安全带终于被她哆哆嗦嗦的解开了,阮曼一开车门,踉踉跄跄的就把自己摔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家馄饨店。 店主是一对打算打烊的中年夫妻,看她神色慌张,忙问她发生什么事了,阮曼说不出话来,迟钝的意识到这是怎样的突发状况,她努力的张嘴,最后只狼狈的把刚吃的晚餐吐了出来。 真爱无价 男人冲进店里,装作温和的样子,藏在背后的手青筋暴起:“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刚才有点不舒服,给你们添麻烦了。” 夫妻俩警惕的很,阮曼虚弱的坐在最里面那张桌子上,大姐挡在她身前,气势汹汹的拍下了男人伸过来的手。 “妹子,他是你男朋友吗?” 阮曼捂着肚子,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 “曼曼,别生我气了,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男人说着就要拨开大姐,正在此时,刚才离开现场的大哥拿着菜刀从厨房里杀出来,声音雄厚道:“滚!臭流氓!没见人家小姑娘摇头了吗?再不走我劈死你!!” 差点被砍到手指,男人被吓得不轻,阴毒的看了阮曼一眼后,灰溜溜的跑走了。 大姐忙拉了条凳子坐在阮曼身边给她顺背,安慰她说人已经走了,不用害怕。 面前被递过来一杯温水,大哥仍气愤的骂骂咧咧。还不忘从门前树下挖了点土,任劳任怨的把呕吐物清理了,打扫完成以后,他也坐在阮曼旁边,问她家住什么地方,一会儿开车给她送回去。 阮曼惊恐的情绪随着放慢的呼吸缓了七七八八,听见大哥大姐关心的语气,她眼里几乎一秒就蓄满了泪。 她甚至可以想到如果跟爸妈说了这件事,她们会是什么反应。 “反正你们也是要结婚的,婚前最好不要,但是想试试的话也没错啊。” 可能还会怪她不懂事,到手的好夫婿万一就这么黄了。 错了吗? 或许没错吧,但是阮曼突然觉得一切都错了,错的太离谱,太超出她的想象。 从她掉进相亲对象的陷阱,错以为不用生孩子就是不用发生关系开始,一切就崩坏的太快了,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她完全在被推着走,而她一门心思,只希望快点完成一个“正常”人需要完成的事。 她以为这样她就能自由,现在才大彻大悟,那不过是坠入一个更难以逃离的黑洞。 “谢谢。”阮曼手抖的快要拿不住水杯,温热的水淌过喉咙时,她才感觉僵硬的身体慢慢融化,“谢谢你们。” “没事妹子,胃里还难受吗,要不先把你送医院?” “不用了,我就是吓着了,麻烦你们送我回家就行,他知道我家地址,我怕…” “不用说了!”大哥愤慨激昂,“哥指定给你送进家门!那小子再敢蹿出来看我不跟他比划两下子!” 用词和语气有种特别的幽默,阮曼顿感放松不少,轻轻笑了一声。 “你那傻样。”大姐扶起她,嘴上不住的嫌弃丈夫。 坐上小轿车,大哥闲不住,又没话找话聊。 “妹子,那男的谁啊,真是你男朋友吗?” 话音刚落,大姐“啧”一声,大概要怪他不该提这件事,阮曼见状忙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不是,相亲认识的,我不喜欢他。” “嗯,要我说啊,结婚还是得跟喜欢的人,你看我跟你大姐。我们就上学时候认识的,正儿八经青梅竹马,到现在都多少年,都…” “三十六年,这你也记不清!”大哥算数的空挡,大姐娇嗔的回答。 “对对对,都三十多年了,哎呦,时间可真快,都快成老头子老婆子了。” 阮曼不无遗憾,垂着眼帘感叹:“真好。” “碰见过喜欢的吗,姐这儿有几个,要不也给你介绍介绍,准比那小子强。” 大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脑海中浮现出程思然的脸,阮曼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想再看看她的照片。 “有,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对着两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她的心扉打开的猝不及防。 “为啥不能在一起,人结婚啦?” “不是不是。”阮曼降下了点窗户,透了口气,“我们年龄差的太大。” “年龄嘛,三五岁的,那是事儿吗?” “十来岁呢。” “啊,那是有点大。” 大哥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大姐说话也不客气:“开你的车!” 发了一通脾气后又拉住阮曼的手:“虽然是差的有点多,但是姐觉得问题不大,真爱无价。” “…她是我学生。” “师生恋啊,这么牛!”大哥一砸方向盘,有些激动。 又挨一巴掌。 “师生恋也没关系嘛,等他从你这儿毕业了再在一起呗,这以后想起来多浪漫多带劲~” 阮曼看她深陷罗曼蒂克的漩涡,不忍心再说其他:“姐,你心态真好真年轻。” “对咯,所以听姐一句劝,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你别看我俩现在幸福,也是一点一点熬过来的,那时候他穷小子一个,裤兜里比脸还干净,家里谁都不同意,但是我就是喜欢,我就愿意跟他在一块,我们就这么跑出来了,两个屁大点小孩,到现在安家落户,多苦,你就想吧。” 接下来的一路上大姐给阮曼细数这几十年来心酸不易,几度声泪俱下,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都不住的叮嘱:“要不是真喜欢他,姐这日子真熬不下来,妹子,咱俩有缘,你听姐的,就得这个感觉对了,喜欢才行,好不好!” 阮曼盛情难却,只能乖乖点头。 “行了行了,到门口了,你别发癫了,不早了,让人家回家歇歇。”大哥一把拽住大姐,走过拐角前,对着目送他们离去的阮曼昂了昂下巴,“以后带喜欢的人来找哥,哥馄饨好吃,请你们尝尝。” “好。” 等到彻底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楼道的声控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几番变化后,阮曼才打开了门。 近乡情更怯 没找到合适的高铁票,等赶了最近的一班绿皮火车赶到C大门口时,阮曼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请假,但是掏出来一看,手机已经电量过低自动关机了,她呆呆的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像是升起了一枚银色的硬币,因为一整晚没睡觉,不由得呈现出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 不仅没请假,而且也不知道程思然在那栋宿舍楼,不知道她具体读的什么专业,不知道她在哪里上课,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进到开门比较早的包子店,阮曼询问能不能帮她充个电,店主是个中年女人,正忙着摆弄桌椅,身上的围裙沾着些洗不掉的油污。 女人没说话,拿出了三头的充电器,阮曼也不多言语,点了几个包子和一碗粥,安静的坐在门边的桌子上休息。 店里很快热闹起来,有早起打工的,还有通宵回来的学生,虽然精力都不大,但是仍絮絮的念叨着。 阮曼自己计算好价钱,付钱时额外多扫了十块过去。 她吃的慢,吃完回去校门口时,大家已经在正常出行,阮曼擦擦手心的汗,不敢再问胡老师程思然的相关信息。 做了做心理准备,她迈进大学的大有慷慨赴死的气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样漫无目的走着就能遇到程思然,或者说她在大胆的赌,如果遇到了,说明她们也许真的是缘分匪浅,就算没遇到,她至少来过了,走过程思然走过的路,也吹过她吹过的这阵风。 在办社团活动的地方领了两个口罩,阮曼把步子放的很慢,仿佛这样就能弥补过去的时间,弥补她曾经答应程思然一个月来找她一次的缺憾。 思然,我们多久没见了? 走过遍布林荫的宽阔大道,学生们三五成群,神气十足,精力旺盛,身后不时响起两声清脆的车铃,厚重翠绿的叶子也会掉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旁边的花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白色的小花摇曳在刺眼的朝阳里。 阮曼细心感受着,也留意着周遭的每一张面孔,个个都生机勃勃,可是没有一个是她的程思然。 尽管如此,阮曼却并不着急,她只觉得心灵被涤荡,只是这样靠近程思然,已经能让她稳稳心安。她这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的自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程思然走了,她的心也就理所当然的空了,于是所有情绪都是虚浮的,一闪而过的,她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要这么行尸走肉过下去了。 转了一个上午,即使穿了运动鞋,阮曼依然累的不轻,C大壮观气派,她大致把每个角落都转了个遍,想到程思然没准来过这里,她就禁不住心潮澎湃。 她甚至还找到了程思然拍精修照的地方,原来那是在一个操场旁边,后面虚化的背景是球场的篮网,立着一块不知来源的标牌,上面写着“想你的风还是吹到了C大”。 虽然是一句土了吧唧的标语,但是阮曼此刻出奇的感同身受,“还是”,这个词用的很精妙,路途坎坷几经波折,然然。但是我还是来了。 最后兜兜转转回到原地,临近中午了,阮曼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正对门口的草坪上,打算在这里守株待兔。 期间她有些激动的设想抓到程思然后她会做些什么,也许会立马说出那句“我爱你”,也许会先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也许她什么都不敢做任由她从自己身边擦身过去,也许,也许她真的遇不到程思然,她们的缘分在她的一次次胆怯一次次逃避中,早就用光用尽了。 那样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 阮曼又想跑开了,现在就离开这里,就能避开这个极有可能发生的现实,不是吗? 正在她愁肠百结的时候,一道人影挡住了正面的阳光,颀长的投在她的身上。 “同学你好,你有看到一个蓝牙耳机仓吗?皮卡丘壳子的。” 这个声音是…? 阮曼戴着从前扣到程思然头上的那顶鸭舌帽,一瞬间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同学?” 程思然说着要低下身子查看她的状况,近乡情更怯的心情史无前例的冲击着她,阮曼头脑一热,不知该如何是好,竟然猛地推了一把好学生的肩膀,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每一次靠近 好不容易机缘巧合遇见了,阮曼跑了两步反应过来,见程思然没追上来,她放慢了速度,在不远处找了个树后躲起来了。 回身看时,程思然仍然在草地上找着耳机仓,又问了问其他在那边休息的同学,最后估计是没线索,只好垂头散气的离开了那里。 阮曼压了压帽沿,捏了捏口罩,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程思然先是去了超市的美食街买了份米线,就地找了个空闲桌子吃着,因为还烫,她一边吹气一边刷手机,不多时脸上就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期间谁也没想到,包的这么严实,竟然有人过来跟阮曼要微信,因为两人坐的离得并不远,她着急的推拒,对方却显出穷追不舍的意思,阮曼怕被发现,只能让他扫了二维码把他打发走了。 手机一打开就没办法轻易合上,一上午未读的消息都堆成山了,阮曼这才记起自己竟然冲完电以后居然把学校那堆事全忘了个干干净净,相亲对象给她发了道歉的信息,说是因为晚上喝了点酒没把持住但是我真的喜欢她,父母估计是从他那里听来的事,因为联系不上她,也急得火冒三丈。 阮曼一目十行浏览完,除了郑重的给自己请了个假以外,其他的一律选择不回。 最好真的都当我消失,别再来打扰我了,反抗心的选择实在太艰难,更不用说日思夜想的人活生生的在眼前,她干脆自暴自弃。 揣起手机,再看过去时,程思然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垃圾,神色匆匆要离开的样子。 阮曼急忙跟上。 程思然赶着去上了一节课,是节公共课,两百来人在一个大的阶梯教室里,阮曼在她身后七八步的距离,跟着她走了进去,落座在和她隔了两排斜后方的位置,坐在那里刚好能偶尔看到好学生认真的侧脸。 见她面前空空,同桌有些惊恐的感叹:“同学,你胆子还真大,上这门课都不带课本。” 什么课?公开课不都很松吗?阮曼只顾着看程思然,现在环顾四周,才发现大家都格外肃穆,人手一本课本,还有带了本子做笔记的。 “会点名吗?”一想到如果在这么尴尬的场景下被程思然发现,她有点想跑了。 同桌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着她:“会,而且答不上来的次数太多可能会挂科的。” 公开课还挂科?阮曼大受震惊,正想说麻烦让让我要出去,端着茶杯瘦骨嶙峋的老头已经慢慢悠悠的走进去了,她暗叫不好,“呲溜”一下就躲到了课桌底下,同桌见她这样,忍俊不禁,又好心开口:“如果老师走下来讲课怎么办?” “那我就死。”阮曼咬着牙说道。 还好这节课老师因为旧疾复发,并没有走下讲台,阮曼算是又逃过一劫。 从课桌下钻出来后,她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细的汗珠,恨自己真是自讨苦吃。 给人美心善的同桌道了谢,阮曼继续追随程思然的脚步,她先是在学校的湖泊边和假山上的亭子里散了散步,休息了休息,又进去图书馆看了会儿书。 图书馆查的不严,她没刷学生卡也混进去了,跟着程思然在近代文学区域转了一会儿,因为没什么遮挡,她也没能看清好学生到底拿起了什么书来看。 看完书后,程思然和朋友约着去了学校附近的烧烤店吃饭,阮曼自然也跟了进去。 象征性点了点吃的,她继续散发阴暗的继续观察程思然,对面坐的是个漂亮女生,染着粉色的头发,穿着无袖背心,身体线条优美,各方各面都靓的很扎眼。 两个人看起来和她相谈甚欢,程思然还像模像样给她卷了个饼吃。 阮曼顿时眼红的什么都吃不下了,你还给她卷饼,你怎么不直接手把手嘴对嘴喂她吃呢? 虽然明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主动退让的结果,但是阮曼一回到程思然身边,就是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觉得这些待遇应该是自己独有,她或许会在程思然面前会有些微自卑怯懦的情绪,但是对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手里的铁签子像把刀片似的,被她按在桌子上来回的刮,路过送酒的服务员提醒她别破坏公物,被触发应激反应的阮曼随手一挥,啤酒应声落地,在这么热闹的场子也发出让人不能小觑的爆响。 场面安静了一瞬,大家又说说笑笑好似往常。 阮曼因为要吃饭,暂时摘了口罩,这种时刻一个劲的低头,一是为了躲避程思然可能发现的视线,一是为了诚心诚意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算我头上,一会儿我结就好,对不起啊。” “没事没事。”服务生也好说话,“常有的事,一瓶啤酒,不值钱,您吃的好了以后还常来我们这儿坐坐就行。” 等收拾完残局,阮曼用余光留意到程思然和同伴已经吃完起身,并肩去结账了,她急急忙忙等她们离开前台以后也付了款,尽量屏住呼吸跟随她们一起下楼。 令人欣慰的是两人在烧烤店门口就说了再见分道扬镳,程思然却没有回学校的意思,她朝北一直走,不知道在消食还是在找什么店铺。 阮曼保持着白天的距离,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短短一天里,数次手忙脚乱的处理突如其来的危机,程思然每次差点就能发现她,但是都没有发现,就像她们曾经有很多个机会把关系挑明,却因为阮曼的种种考量,都作罢了。 兜兜转转,主动权看起来还是握在她的手上,只是阮曼没信心,如果就这样突然出现,程思然还会欢迎这样一个,无数次伤过她心的人吗? 我也好想你 不知道走了多久,程思然在一家ktv前停下了脚步,她拿出手机,看起来应该是核对了一下地址,又左右环顾了下,这才神色轻松的走了进去。 玩手机的样子装不过一秒,阮曼心情忐忑的跟了上去。 大堂是酒吧设计,喧嚣非凡,正对前台有一块大屏幕,放着一些鼓点很强的节奏舞曲,把这个夜装点的格外不同寻常。 阮曼装作等待的样子,看程思然和工作人员交涉着什么,沟通完成,制服笔挺的服务生领着程思然去找她的包间,意识到好像没人注意到自己,阮曼鬼使神差的,一齐追了过去。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她来到了程思然的包间门口。 氛围变得奇怪的很,先前领路的服务生推开门也一副不在意她的样子,她挪了挪身子,确保里面的人没办法从门上的玻璃部分发现自己,罚站一样忘记了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包间里也迟迟没有传出程思然的声音,都是原声大碟在唱,周遭不断传来其他包间的歌声,一首首,一个个千奇百怪的调子,听进她耳朵里,阮曼只觉得心宁神静,她恍惚间好像发觉了什么事情,一种淡淡的,与世隔绝的宁静,让她离这些噪音越来越远,她是自己,又仿佛灵魂超乎肉体之外,类似于心电感应的奇思妙想,她觉得,门后另一双眼睛,似乎也穿过这层屏障,淡淡的凝望着自己。 这种未知的力量让她震撼的无以复加,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的事情发生,所以她迟迟的,不敢推动这扇华丽精美的门。 可她又眼睁睁的看着这扇门的确被拉开了,逐渐变宽的缝隙里出现程思然,那张她想了又想,念了再念,怎么也看不厌倦的脸。 “然然…”她喃喃出声。 程思然没有应声,少年人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于是下一秒,阮曼理所当然的,又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过被程思然精准扣住手腕,一把拉进了激光灯变着花样闪烁的小包厢。 一进去阮曼就被压在了墙上,程思然右手护着她的后腰:“跟我走一天了,累不累?” 原来… 阮曼心里突的升起一阵委屈,她环抱住更见消瘦的人,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嘴上却懂事的说着:“不累,一点都不累,再走一天我也愿意。” 程思然任由她抱着,替她轻轻摘去了口罩,贴心的捏了捏担心发酸的肩颈和背部。 明白她的用意,阮曼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又不用上半身走路。” “嗯。” 程思然似有若无的应着,又假模假样的摸了几把,猛地抱起她的大腿,带着她一起坐到宽敞的沙发上。 “啊!”阮曼太久没被这样对待过,紧张的抱住了她的脖子,等到安然落座,这才羞答答的说道:“然然,你力气更大了是不是?” “可能吧。”说着言出必行的给她按摩起小腿来,阮曼平常严重缺乏锻炼,结结实实走了这么一天确实是有点累了,好学生虽然话少,但是这份体贴入微她还是十分受用的。 程思然力道放的好,呼出的热气又打在她的肌肤,暖洋洋的亲昵,让两天一夜没怎么休息过的阮曼有些昏昏欲睡。 “嗯,好舒服。” 话音刚落,程思然却立马停了手,阮曼霎时惊醒,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只好努力示好似的往她身上贴了贴,再无半分矜持装腔:“你真好然然,我好多了,能抱抱我吗,我想你。” “想我?”好学生被逗乐似的笑了一声,“想我还是想我操你?” “都想。”阮曼闭了闭眼,一秒钟都没犹豫,“我很想你,我很想你然然,做什么都好,什么都不做也好,然然,然然。” 阮曼说着又带出哭腔,在悲情的背景音乐下显得格外压抑深情。 替她摘了帽子,程思然颤抖着手给她理了理头发,昏暗的光线下,脸上的表情也说不出的难过。 “你想我,一年都不看我一次,阮曼,你说过你会一个月来一次的。” 她又叫了她的大名,像是在宣告两人师生关系的彻底结束,以后不再是什么不应该被世俗看见祝福的关系,这根刺不仅一开始种在阮曼的心里,也日积月累的,在程思然心里生了根。 明明好学生最开始不在乎这些,但还是为了她,去学着接受世界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挫折和难关。 阮曼把头埋的更低了些,但是她只能无力的说“对不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每一句都划过刀尖儿,滴着鲜红的血。 一个有心责怪,一个拼命道歉,荧幕上还在顺着歌单无休无止的播,整个场面呈现出一种怪异却温柔的和谐。 好学生叹了口气,不忍多说,认命似围了外套在她腰上,熟练的去解她的拉链。 “不是不是。”阮曼赶忙制止她的手,怕引起她的反感,拼了命的摇头,试图表明衷心,“然然,我不是为了这种事来找你的。” “是我。”程思然亲亲早已她红透了的耳朵,留下的句子简单又缠绵,“是我想和你做,老师,我也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想得我快要疯了。” 失而复得 房间内是适宜的20度,程思然手下,阮曼的身体泛着微微的,令人目眩神迷的温热。 两个人浅尝辄止的接吻,仿佛一双嘴唇和好久不见的另一双打着不冷不热的招呼,它们问好,握手,拥抱,十足的有礼貌,又仿佛两颗心不停地碰撞,都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不言而喻这一刻的美丽和脆弱。 虽然拉开了拉链,程思然却只是把手掌垫到了她的私处下面,无声的感受着久违的潮热,感受着阮曼不由自主为她动情的样子,感受着她即便吞吐着热液,依然强压着拔地而起的欲望,柔情的与自己接吻。 像是如果没有她的一声令下,阮曼就不敢多说什么。 好乖,好听话,程思然沉溺在温柔的故乡似的地方,张了眼去瞧阮曼的表情,瞧她陶醉的闭着眼,双颊酡红,明明吃饭时注意过她滴酒未沾,此刻却像醉醺醺的发了痴的人一样,两只手小心的只用指腹捧着她的下巴,圆润的鼻头因为动作变换一下一下点在好学生的脸上。 刚好歌单循环到了失忆的金鱼,最近听了太多次,前奏一出来就自动把幻境打的粉碎,程思然颤了两下睫毛,狠了狠心,又终究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柔软的双唇。 “你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追着她的嘴唇探了几下的脑袋停住了,阮曼像是没听懂她说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辩解:“不结婚,谁说我要结婚?” “吴老师。”程思然也不藏着掖着,“我们前两天一起吃了顿饭,她说你最近脾气柔和了很多,应该是好事临近,怎么,你给她们发喜糖了吗?这次给我也带来了吗?” “没有。”阮曼着急的摇头,三十岁的人,明明眉眼间早已是成熟的姿态,此刻面对程思然,否定的样子却和被误会的小孩子没有差别,“她乱猜的,我不结婚,然然,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见程思然不说话,阮曼自顾自的打开了话匣子:“吴老师嫉妒我,她这么说肯定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不能喜欢她,不对,你谁都不能喜 欢,然然,就只喜欢我好不好?” 程思然看进她眼里,那么恳切焦急的,提着一颗心,等待她的答案,她一时有些迷糊,不知道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到底是阮曼又一次的缓兵之计,还是她百分百的真情流露? 就这样对视了一两分钟,仍然没能等到她的回应,阮曼心焦害怕起来,她试着带着热烈的讨好去亲她所有能被亲到的地方。 “然然。”脸上的泪痕还没完全干透,又被覆上新的水道。 “呜呜。” 沉默的时间持续拉长,阮曼越想越不妙,呜咽的哭出了声,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停下无意义的哭诉,不管不顾的开始表白:“喜欢你,然然,我喜欢你…你呢,你还喜不喜欢我…你告诉我…” 程思然脸上本来还有些为难的表情,听阮曼这样的语气说这种话,一瞬间血气上涌,彻底发了疯。 她揽住阮曼的腰,泄愤似的咬在她光洁裸露的脖子上,阮曼也不喊痛,只是把她抱的紧之又紧,像是要把两个人融为一体,完全的交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样,永远都把对方困在自己身边。 哪怕压的有点喘不过气来,阮曼也不肯放松半点,好像过度攫取,要把过去错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抢回来。 因为已经足够润滑,程思然进穴就是自信的两指,阮曼这两年多的时间不知道有没有自己弄过,总之穴腔是一如既往的紧致有弹性,手指一冲进去,软肉像缠人的藤蔓一样咬过来,好熟悉的销魂窟,咬得人心砰砰乱跳。 程思然手上感受不到神经的刺激,但是精神上因为长时间的禁欲,加上被软肉裹着也有丰富的满足,刹那间被这心理和生理双重舒爽的感觉打的头晕眼花。 她终于等到她最爱的人,耐不住相思跑来看自己,在这种随时会被人推门的半公共场所,依赖的偎在自己的身上,有气无力却十分坚定的一遍遍重复着自己曾经执念最深的那句话,只因为知道自己想听。 可惜阮曼今天穿了紧身裤子,她的手在里面舒展不开,程思然进进出出抽弄了几次,索性泡在里面,专心致志的挑逗她的阴蒂。 “然然,手指,顶的我好难受。” “插着,你流太多水了。” “但是…”阮曼露出羞怯的表情,大概太久没说这样的话,有些难为情,“但是,插着会流更多…” “嗯。”程思然一点也没生疏,颇有技巧的颠了颠腿,巧妙的蹭到她的肉核,“流吧,最好从门缝流到走廊上,让路过的人推门看看,看看老师你是有多骚,在这种场合发大水。” “不要…”程思然说一句阮曼就想一句,想到无数的人围观她坐在程思然的怀里被操上高潮,阮曼嘴上说着不要,穴腔在这种刺激下已经有收紧的趋势。 “又夹紧了,还说不要?” 好学生不屑的嗤笑一声,动作更为粗鲁,娇嫩的小肉芽经受着暴风疾雨般的摧残,浇灌够了,反而更加饱和挺拔。 “啊!” 她骤然爆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似乎到了,又似乎没到,程思然没见过这个场面,愣滞的一瞬,阮曼用力压着程思然的手结结实实的坐到她腿上,摆着腰自己动作起来。 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完成度却越来越敷衍,阮曼到最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前后晃还是在上下坐,只知道程思然的手就那么摆在那里,她不停地用身体各个敏感的部分去蹭,去擦,碰到了就会有不同的炫彩的分数跳出来,而当那个累计数字在她高频的努力下达到一百时,世界终于落下一场流光溢彩,无数明珠跳动的烟花。 程思然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动作,只觉得自己虽然后半程没再动,但是恍惚着,也和她一同体 验了这种直冲云霄的极乐瞬间。 阮曼脑海中出现了高潮时刻的片刻空白,周围凄凄惨惨落回现实后,她还怕眼前都是美梦一场,立马又患得患失的圈着程思然和自己贴在一起。 “然然,然然。” 她珍惜的唤她的名字,失而复得一般。 五分钟 大学附近配套设施就是齐全,两人出了ktv旁边酒店,中途程思然要回去拿身份证时问阮曼:“怎么来的,有换洗衣服吗?” 阮曼抱着她的胳膊,小树懒似的,圆圆的小脑袋无力的左右晃了晃。 “那是一起回去拿一趟还是在这里等我?” 程思然带着她坐到路边的长椅上,坐直了身子让她靠的更舒服,晚间的人来来往往,她还真不愿意放她自己在这里。 “你回来的快不快?” “快!”好学生答的干脆,“五分钟之内我一定回来。” “嗯。”阮曼额头抵着她的肩膀蹭了蹭,含糊的应着,像是在思考衡量,又像是在不舍分离。 出人意料的,她下定决心一般,抬头亲了她一口,程思然不敢置信,顿觉小尖下巴落在肩窝硌出来的疼也甜滋滋的。 “五分钟。”阮曼乖巧的拿出手机打开计时器,“我要给你计时。” “那我五分钟回不来怎么办?” 阮曼闻言仰头,一双多情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多时就快要盈出泪来。 程思然被看得满脸通红,一阵做了坏事的心虚,又加之路过的人好奇投过来的注视,她连忙伸手盖上她的眼睛,有种认栽的笨拙:“回来回来,你等我,马上就回来。” 她护的认真,睫毛得以能刮到她的掌心,阮曼放心的点头,好像把自己都交到她手里那样。 计时器一点,程思然立马责任心爆棚的弹射出去,而她走后,阮曼迅速调整了坐姿,先前那副黏人的样子不复存在,累确实是累的,但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完。 先是把自己的假期延长了两天,年级组长不给批她也不在乎了,大不了,阮曼还没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逃脱出来,面对现在一团糟的现实生活只觉得心情麻木。她无所谓的想,大不了就辞职,总之现在的她,实在没办法忍受生命中哪怕一秒再失去一次程思然的苦楚了。 父母的对话框里塞满了长短不一的问询和劝告,她生怕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也一律不看,只敷衍的报了个平安,那死男的她依然不愿意搭理,索性直接拉黑。 还要和胡老师打个招呼,让她帮忙照顾一下班里,她性格好,说两句什么学生们也愿意听。 五分钟,是她给程思然的时间,也是给自己的期限。 把这两天的事情收拾完后,阮曼张望了一下,还没有程思然的身影,计时器上显示时间才过去了三分半,她舔了舔下嘴唇,又恢复成一开始羸弱不堪的样子,只等程思然赶回来,再把她揽入怀里。 好像她没有她就会死一样,是的,虽然才重逢了不过几个小时,但阮曼无比确定,心知肚明,她没有她真的会死的。 阮曼正出神的想着,紧赶慢赶的脚步如期而至,程思然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先是赶在五分钟前结束了计时,这才撑着膝盖喘个没完。 “然然…”她见她按时回来,心里有些窃喜,又忍不住地心疼,“超过五分钟也没关系的…” “不行,我不会言而无信。” 程思然坐在她身边平复呼吸。 一句话说的阮曼更是又羞又臊,她曾经为了把她哄在自己身边,有意无意的,说了许多谎,有些是一时兴起,有些确是深思熟虑,现在想来,既没有担当,又败坏人品,程思然在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讨厌过她呢? “对不起。”阮曼握住她的手道歉,语气沉重,却显得弱弱的。 程思然还是那个反应能力一流的聪明小孩,她马上就意识到阮曼在为什么感到抱歉,但她也只是笑了笑,说没关系。 “老师,你知道你来找我,我有多开心吗?”她的头还费力的低着,声音听起来干涩无比,“吴老师前两天说你要结婚,我好怕,我怕死了,你怎么能真的去结婚呢?虽然我也对你说过让你晚点再结,但是那都是气话,我生气,你为什么就是那么迟钝,那么没信心,为什么你打心底里觉得我们不可以?” 阮曼虽然总是自诩大人,但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也没去过几个地方,如果不是为了程思然,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走出自己的家乡,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在这个没有人认识她的街头,对着小自己十几岁的恋人,扑簌簌的掉下悔恨的,苦涩的眼泪。 夜晚带着暖意的风吹过来,万事万物都那么轻松,自然无比,五颜六色的门店,摇曳的树枝,棱形的罩子里,路灯并不比月亮逊色多少,她们相拥,任凭心中爱意疯涨,无人驻足观看,只有鸟雀才会扇动翅膀为她们鼓掌。 水火相容 找了个更为正规的酒店,办理入住时,阮曼仍是不分场合的和程思然缠的难舍难分,几乎要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前台看了一眼两人的身份证,多嘴问了句:“两位是?” “哦,我妈妈。”程思然对答如流,“来看我,喝的高兴了,暂住一晚。” “大床房?” “对。” “女士,您…这是您…” 阮曼当然点头称是,又捧着程思然的脸亲了一口,满心满眼的欢喜:“我的宝贝女儿。” “…啊好,两位感情真好,抱歉,您的房卡。” 程思然笑着接过,脸上的唇印深刻的印到血肉里,她享受着阮曼每时每刻散发出的气息,半抱着她找到她们的房间。 开门,关门,脱去外套,换上拖鞋,一气呵成。 妥帖的把阮曼放在床上,看她累的蜷成一团,程思然按了按她的眉毛:“洗个澡再睡吧。” 不料阮曼勾下她的脖子,贴着她的嘴唇问道:“洗个澡就睡吗?” “你太累了老师。” “然然。”阮曼压根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的啄吻她的下巴,“我只请了两天假。” 程思然沉默了一会儿,她微微向下看去,看到阮曼快睁不开的眼,额头不知道是因为心情焦虑,作息不好还是吃了辛辣食物,冒了一颗小痘。 但她仍搂得她紧紧的,吻也烧到脖颈,恨不得把腿也盘到她身上,想要的自然不言而喻。 “知道了。”程思然拍拍她的屁股,“我去调一下水温。” 疏忽的是房间配备的是淋浴,调试好温度以后,程思然只好抱着光溜溜的阮曼帮她洗澡。 先将她从上到下淋个透,头发都打湿的贴在后背上,阮曼的脸因为蒸腾的热气,白里透着娇嫩的红,眼睛疲倦的忽闪着,说不出的风情。 程思然把她按在墙壁上,淋浴头洒出的水像是在她们之间下了一场雨,只是这雨并不冰凉,又沉甸甸的,仿佛这几年来两人言不由衷爱而难得的几番泪水。 两个人透过雨帘望着彼此,看到了对方,也难免看到了自己,看她们给各自留下的痕迹,刻在时间的坐标上,一经触摸,就是一次追忆往昔的旅行。 阮曼想凑上前去吻她,被程思然掐住又一把按回墙上。 “你爱我吗?” 以前好学生也问过这个问题,那时阮曼说,她不能爱她,让她不要想以后,眼下的每一刻快乐就够了,可程思然显然觉得远远不够。她现在又问一遍,摆明了就是想既往不咎,给阮曼一个机会,一个让她们重新感受一切抓住一切的机会。 “爱。”阮曼看着同样赤身裸体的程思然,觉得这里不再是一个普通酒店房间的浴室,而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她们什么都没穿,又仿佛有世上最华贵的服装加身,一颗真心比什么钻戒财产都要奢侈,面对着这个人,她已然说不出别的话。 “我好爱你,然然,别再离开我,除了你我不知道我还能去爱什么人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她自然捡着好听的说,说完却又有些紧张,情急之下竟然嘟着嘴卖了个萌。 程思然不出意外被逗笑了,阮曼也觉得不好意思,跟她一起头碰着头交换来之不易的喜悦和悸动。 “不行,别想蒙混过关,说。”好学生抚摸她的腰,意味深长,咬定不松口,“阮老师,我可被你骗怕了,一个口头的承诺都不给吗?” 阮曼现在大脑充血,什么事都想不进去,更不用说以后如何这种大事,她这种小心的性格,又不能再对好学生坑蒙拐骗,断然不能妄言。 等了有一两分钟,程思然不满地“啧”了一声,直要放开抱她的手,阮曼这才紧张的拉住她,好商好量的坦诚道:“我不想骗你,但是我真的还没想好,不过然然,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好吗?嗯?我向你发誓。” “发誓。”程思然一被哄,尾巴就和嘴角一起要翘到天上去,偏偏还要强装淡定,“又是骗小孩的伎俩。 阮曼明了她的心思,轻声笑了,随意一按后颈,好学生就从善如流的靠过来和她接吻。 水中燃烧起来一团火,注定无法再次熄灭。 交换的可能 温热的水浇了她们满头满脸,她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却并不觉得狼狈,程思然压得急迫,抓着她的胸抢夺她口中的空气,阮曼只有张开嘴巴予取予求的份儿,好学生的舌头重重舔过她的上颚,又加之身体的痛感,让她无法控制的发出一声悠长的、令人浑身酥麻的喟叹。 直到那水流多多少少的流进她微张的嘴里,阮曼感到有些不舒服,这才抬手关了淋浴阀。 没了“唰唰”的流水,口舌相交的咂摸声显得越发响亮起来,阮曼把手覆在程思然的手上,感受着她揉捏自己的力度,那么危险,那么渴求。 她能明显体会到不一样的地方,以前做爱时,程思然总是迎合着她的节奏和喜好,把羞辱和安抚调整到一个相当变态的比例,过程中也总是喜欢问她,喜不喜欢这样,是不是这样,舒不舒服,还要不要。 而此时此刻,她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渴望她这个人,而不是一份认可,一种自下而上的讨好,她们就站在相同的位置上,程思然着迷的吻她,却始终一言不发。 好学生专注起来其实是很吓人的。 把阮曼吻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时,程思然自然而然的捞起她一条腿,腿心因为之前的动情已经门户大开,阴唇都向外绽开,摸上去是不同于自来水洗刷过的滑腻感。 中指从穴口滑到阴阜,拇指再从阴阜滑回穴口,程思然嘴上不松懈,手上也循序渐进,一心两用的本事十分纯熟。 “老师…”她用气音轻轻唤她,趁她被吸引走注意力,插入得猝不及防,阮曼不由得向后仰了仰,程思然就作弄她脖上的软骨,像条小金鱼似的,调皮的一次次抿住薄薄的皮肤,留不下什么印子,却让人心里痒痒的。 如此一来,穴里夹的更厉害,阮曼另一只手抱着她的头,小声的应她:“嗯…然然。” 嘬着嘬着,等到阮曼都适应了眼下的情况,程思然突然抬起头来,加了一指不说,还加快了速度,不由分说就大开大合的操弄起来, 阮曼倏然睁眼看她,却见程思然嘴角一抹邪笑,眼中欲火蔓延,连绵不断如同岸边的青山,那种不加掩饰的,滚烫的沸腾着的温度,让她头脑发昏简直易如反掌。 手指出的快,进的更快,来回之间也能剐蹭到饱胀的阴蒂,只是隔靴搔痒一般,微弱的电流一下一下,点遍她的全身。 “这么久…不做,你…怎么…还是这么厉害?” 阮曼眼神迷离,看起来被操的非常满意,她又紧了紧抱她的胳膊,让程思然离自己更近了些。 “什么意思?”程思然放慢速度,用力的顶了两下,感到软肉有绞紧的趋势,得意的说道,“觉得我和别人做过吗?” 水晶饺子一样剔透的小脸委屈的皱起来,阮曼单腿站立,尾椎骨也被压的有些发麻,一时之间只有那浪荡的穴里的勾人滋味传遍全身。 她倒抽一口气,虽然明知道程思然七八成是在开玩笑,仍不忘撒娇:“你弄过别人我可就不许你弄了!” “那我走了?”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要抽出手来,被阮曼一把又捅了回去,女人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体里送,语气也明显有些慌了:“不要不要,然然,别这么逗我,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你说和别人做过,不喜欢你说要离开我。”阮曼眉眼含情,眸子里亮着淡淡的哀愁和急迫,快言快语,有问必答,毫不含糊。 “嗯。”程思然若有所思,问的漫不经心,“那你有没有和别人做过?” “没有没有,然然,你知道的,我接受不了别人了。” 阮曼推着她的手,让她较为长久的落在阴蒂上,一边表忠心,一边被这自己操控的快感逼的夹紧了声带。 程思然深深的凝视她五六秒,反手把手指一拔,将她自己的手单出两根手指来,无缝衔接进她的穴里,阮曼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佝偻了些身子,还没等适应这个动作,就被人教着体会自己穴内媚肉的引诱。 好学生按着她的手死死的插在穴里,自己的手指则毫不费力的肆意拨动她膨大松胀的肉蒂,不过是这么一捻一挑的时间,早就蓄势待发的私处终于遭不住了似的,爆发了难以掩盖、泄洪般的高潮。 本来身子就弯着,阮曼感受着自己的手指被自己的穴腔吃紧被热液裹满时,不由分说的体会到了更为复杂的感情。 “老师,感觉到了吗?”程思然抚摸着她已经有些干了的头发,“操你是这么爽的事情,我怎么还会愿意去操别人?” 阮曼没有回答,她挣扎着落下自己被捞起的那条腿,有些费力的靠在瓷砖墙壁上,刚从穴里抽出的手指还带着体液,不顾忌的扶在程思然的胳膊上。 “然然。” 程思然侧耳听着,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感人至深的话,谁知等了一会儿,只听见她细若蚊呐的问道:“我能…弄你一次吗?” 技术好差 程思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你难道不想要吗?”阮曼的眼角微微上扬,妩媚多姿,瞳仁却显出被冲洗过的澄澈,巧妙的融合成极有韵味的风情,她歪了歪头问她,犹疑着把手伸向了她的腿心。 虽然表现的很紧张,但是程思然并没有推开她,于是阮曼同样摸到一片湿滑,好学生眼神飘忽,眼帘认命的垂着,牙齿带着几分容忍咬在下唇上。 “出去做吧。”她见状笑了笑,将手扶在她的胯部,踮着脚凑近,亲了亲她的脸颊。 两个人没再交谈,阮曼放心的给她时间做心理建设,拉着她把身上残余的水擦掉,再把头发彻底吹干,从她的背包里拿出护肤品,亲手帮她涂抹完成,最后一起倒在床上。 阮曼以前也经常在上面,但是都是被搂着抱着,穴里吃着几根手指,随性的跟着感觉呼吸。 这是第一次做内容以外的事情。 她先亲了亲她的额头,又着重的吻上她的眼睛,分开的一年时间里,阮曼数不清多少次在梦里想起程思然在种种场景下看向自己的眼神,梦醒以后她惺忪睁眼,内裤毫无例外都湿了一块。 下面是高挺的鼻梁,好学生本来五官柔美的脸就是因为这点而显得格外英气俊朗,每次她为自己口交,也能用它顶得自己连连求饶。 她吻到一处,就想到那里是多么让她喜欢,由此做的更为认真。 程思然和她接吻时变得有些笨拙,一向灵巧的舌头也呆呆愣愣的,阮曼咬住她的舌尖,咫尺之遥的飘她一眼,握住腰的手不紧不慢的经过小腹,跋涉至茂密丛林处。 “老师。” 正在洞口徘徊时,程思然突然叫住了她,阮曼以为她想后悔,尊重的停下了脚步。 “你说。” “我以前…用你的手自慰过…” 这下阮曼也愣住了,她下意识蹙起眉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很久以前了。”程思然反倒轻松的笑开,“那次你累的倒头就睡,我也难受,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就借用了一下,对不起。” “没…没什么。”阮曼以为她在为自己曾经的冒失行径道歉,连忙安抚的亲了她好几口,想要打消她的顾虑,“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到你。” “不,老师。” 程思然察觉到她会错了意,有些郑重的说道:“那才是我的第一次,我后悔没有给你,对不起,因为我没有想过,我…” 话止于此不由得哽咽:“我不知道…我们竟…竟然真的…可以有今天…” 一句话七扭八拐的说完,程思然的眼泪应声而下,止也止不住,不知道到底是在喜悦,还是在遗憾。 阮曼没想到她会在意这个,心里更觉怜惜,这样的情况必然不可能只有一两次,程思然又是怎么自己处理的呢,她想想都觉得太难为她,毕竟不管再怎么早,那时候的她,也都是一个所知不深的高中生。 她又一次唾弃自己,怎么就把好好的一个小孩弄成了这样。 阮曼品尝她的眼泪,插入的动作极为舒缓,想尽可能最大程度的补偿她。 “不会的,然然。” “我怎么会怪你,你不是说过吗,这种事不要总是说对不起,我没有主动参与你的第一次,那也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从来都比我勇敢,你早就应该拥有这些,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她学着程思然的样子,试着去寻找让对方轻颤的点,手指规规矩矩的抽插着,因为做的不熟练,没办法常常照顾到上方的肉蒂。 好不容易寻觅到了正确的位置,程思然轻“哼”了声,阮曼瞬间来了干劲,感到润滑足够了,也试探着加了一根手指,哪料刚一进去就被好学生拽着捶胳膊:“好涨,好涨。” “啊那我再退出来。” “不要。”程思然出声阻拦,“老师,就这样。” 阮曼不敢再轻举妄动,两根手指自如的在她腿心穿梭,被穴内软肉一下下咬住的时候,她禁不住想:原来是这种感觉,好像她全身心的,整枝都缠到我身上来了,我被她绕得喘不过气,成了她这枝花朵,唯一的,最好的依靠。 她这样想着,忍着手腕的酸痛,加快了点速度,挪上去和她接吻:“然然,我爱你。” 完全是脱口而出的表白,她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灵感,明白了被爱人的情欲纠缠是这样妙不可言的感受,她前所未有的坚信着这个念头,她好爱她,爱得不再需要理由,也不会再出差错。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喃喃着,自言自语一样,把两人之间的气氛烘得又干又热,阮曼和她紧贴着,失去理智的啃咬着她的皮肤。 雨点般落下的狂吻中,程思然微弱的呻吟慢慢变了调,她本来就用情不易动情更深,被阮曼这情人间的暧昧低语拱着送着,身体的反应凭本能来说也积攒到了蓄势待发的地步。 终于,阮曼开了窍似的,曲起手指向上扣弄了一下,本来就被钓的不上不下的程思然立马就哆嗦着泄到了她的手里。 “老师。” 好学生可算能分出了些精神来擦擦眼角的泪痕,看着压在自己身上仿佛浑然不觉的女人,她咧开嘴笑了两声,阮曼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程思然摸了摸她的耳朵,柔声说道:“你技术真的太差了。” 阮曼脸上一红,重新低下头琢磨她身上的细节,耍赖似的不看她了。 还好你来了 第二天直到中午,阮曼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身上跟挨了几棍子一样,又钝又痛,想翻个身都费劲。 一旁的程思然见她小声哼唧,关心的凑过来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乍一听见好学生的声音,还以为仍在做梦,一时间竟然瞪圆了眼愣住了。 “老师,你还好吗?” 温润的手指带着她转身面向自己,程思然问的有些急切:“是不是我昨天哪里做的不好?” 昨天。 阮曼脑海中走马灯一样回顾着这趟突如其来疯狂的行程。 因为受了惊吓,本来就倍感思念的她什么都没准备就只身来到了C城,自以为聪明的跟了好学生一天后,才知道她早就发现了自己,还被抓了个现行。 之后她们在ktv重温旧情,又变换场地进了不远处的酒店,她在如水的夜色里进入程思然的身体,一遍又一遍情不自禁的说着自己曾经不敢说出口的几个字。 昨晚她们耳鬓厮磨到后半夜,到最后阮曼已经累的睁不开眼,完全凭借本能在和程思然接吻,她的气息还是那么炽热,让她觉得好安全,一种心中巨石终于落地的踏实感。 那时房间里早就关了灯,楼层高,周围环境静谧的没有一丝杂音,她就这样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点一点沉溺进爱的漩涡里。 好可惜,竟然忘记了她们的第一晚是怎么结束的。 阮曼抿了抿嘴,摇摇头:“没有,你做的很好,我昨天休息的少,又总是记挂着你,太累了,现在身上好酸。” “哪里酸,我帮你揉揉按按。” “都好酸~”阮曼张嘴就是撒娇的语气,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件事,还以为自己在义正言辞的诊断病情,脸上表情严肃的不得了。 程思然也不戳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说话时也带了几分笑意:“那我们今天哪儿都不去,就在酒店呆着,那会儿我醒的早,去前台又续了一天。” “续了一天?” “嗯。”程思然遭到反问有些慌张,“你今天就要走吗?” 阮曼反应过来自己问法不对,急忙安抚道:“不走,我是想说我请了两天假。” “这么大方?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说学校请假很难?” “管他的。”阮曼烦躁的大手一挥,“大不了不干了。” “好好好。”程思然激动的亲了她一口,“不干了好,我偷电瓶车养你。” 阮曼点点她的鼻尖:“小鬼头。” 昨天是她黏人个没完,今天倒是掉了个个儿,她走到哪儿,程思然就跟到哪儿。 洗漱的时候,好学生站在身后看镜子里她素颜的脸,看得阮曼很是不好意思,一到这种时候她就会想起年龄差,想起自己会老的更快更早,等脸上都是皱纹和色素沉积的时候,程思然还会愿意看她吗? 然而好学生却并没有想这件事,她舔了舔嘴唇,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情不愿的说:“我不是醒的早吗,一直有人给你打电话,但是不是我主动看的啊,你就放在床边柜子上的,而且我也没凑近去看是谁,更没给你挂,你一会儿看手机的时候别误会。” 掬了捧清水把脸上的洗面奶冲干净,阮曼闭着眼睛擦脸,像是在斟酌用词。 “没关系。”她理了理头发,回身抱住程思然,“什么你都可以看,现在谁都没有你重要,然然。” 一句话给程思然哄的喜笑颜开,嘴角压了几次都没能压下来。 “嗯,你真好,老师。” “先别急着夸,我还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昨天晚上你和谁吃的烤肉?” 此话一问出口,程思然小脑袋一转就知道阮曼想说什么,连忙解释道:“同学,普通同学,她老是包不好,我就随手帮个小忙。” “随手帮个小忙。”阮曼学着她的样子说话,眼神狡黠,“你还真体贴。” “那和吴老师的情侣贴纸呢?” “情侣贴纸,你别吓我了,老师,那怎么会是情侣贴纸呢,她那是米妮,我的可是唐老鸭!” 阮曼虽然问的咄咄逼人,全盘接受得却也快,不多做纠缠,她当然知道程思然没有别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坏事,更没有资格去指点什么,但是她就是想说出来,因为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她有多不满,多嫉妒。 “你记的还真清楚。”她哼道,耍小脾气似的,程思然看进眼里,只觉得可爱,阮曼在她面前越松弛,她越说不出来的高兴,觉得两颗心,而不是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等阮曼卸下心防,她等了太久,等的太苦,以至于现在想起高中时期,都是满嘴酸涩。 属于阮曼的时间亮起过一瞬,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却灰了更久,在她的青春卷起一场旷日持久的风暴,走到最后,风沙快要把两人来时的路全部覆盖,她还痴痴的等,却从来不清楚要这样没有眉目的等多久。 还好你来了,她怜惜的摩挲阮曼的眼角,默默的庆幸道,还好你终于来了。 最后一页 假期的第一天她们就这样在酒店休养生息,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盯着对方看,看久了就纯情的亲亲嘴巴,蜻蜓点水一样,眼神里是浓的化不开的蜜意。 阮曼还担心着她的课程,问她这样陪自己没关系吗,程思然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笑得惬意:“你都没问题了,我肯定没问题。” “老师,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想开了?” 这问题问的突兀,阮曼一下不知作何表情,她不想跟好学生说起那晚的遭遇,只能避重就轻的开玩笑,试图转移话题:“吴老师拿那个贴纸嘚瑟了一整天,快把我气坏了,而且我都以为你不爱发朋友圈,那天才知道原来只有我看不到,你为什么屏蔽我?” 程思然挑了挑眉毛,意识到她在四两拔千斤,却并没有强行把话题拨回来,而是顺着她的意思说道:“以前不发是因为高中没什么好发的,后来屏蔽你当然是因为,老师,我以为你铁了心和我分开,我不想给你带去多余的情绪负担。” 看她低眉顺眼委屈的很,阮曼转移话题的目的达成,心里却更愧疚了。 她一直知道程思然懂事,没想到竟然善解人意到这样的地步,因为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其他老师一再提到,她绝对不会想到只有自己不了解她接触的缤纷多彩的新世界,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事情的催化,她又怎么可能心理防线全盘崩溃,总算听从心的指引来到C城? 阮曼觉得自己仍然自私得有点卑鄙,明明转折点都是机缘巧合,但她偏要给好学生营造出水到渠成的正经感,她本身对好学生的爱确实不足以突破世俗的成见,但是这些事,她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一天一晚,她们神奇的没有做爱。 温度舒适的空调房里,两个人甚至都没再怎么讲话,空气沉默的搅动,在咫尺距离的两双眼睛间,没人知道她们在看什么,看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倒影?看纤长的睫毛?深邃的瞳孔?或者是一种补偿,纪念时间的流逝,过尽千帆,终于能好好看看爱人的眼睛? 这种氛围诡异而温馨,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都会觉得神经,但是刚刚好就是两个,很完美的数字,很协调的搭配,很合适的互补,没人关心她们想什么,她们也只在乎彼此。 最后一天假期时,程思然说不能总是赖在酒店,拖着阮曼出去吃饭,两个人食欲一般,随便找了家连锁馄饨店,店里人不多,她们找了个边角位置。 “你喂我吃。” 阮曼原本还神色恹恹的,没想到色鲜味美的馄饨一端上来,胃和心思一起活络起来,仗着人生地不熟,怎么胡闹也不会有人认出来,她带着几分娇意,撞了撞程思然的肩膀。 好学生被撞得脸上一红,这是在学校附近,随时不知道就会从哪里冒出来个认识的朋友,她看向已经微张开嘴巴的阮曼,无论如何找不到拒绝的有力理由,只能认命的从碗里挑出一颗来,怕她被烫到,吹了又吹,才送到她嘴边。 馄饨做得不大,轻易滑入口中,阮曼细细咀嚼,托着下巴看她:“好吃,还要吃。” 喂一颗是喂,两颗也没什么不一样,程思然“噗嗤”一笑,乐得操劳。 吃完饭两个人又去逛街,阮曼拉着她走进商场,语气颇有些豪迈:“我穿了你一身,现在要再给你买一身!” “不用,老师,我…” “不行!你跟我走就行了。” 阮曼做事雷厉风行,买衣服自然也不例外,挑起来稳准狠,程思然又是天生衣架子一个,基本人一从试衣间出来,她这边已经擅自拍板了。 “好看,买。” 程思然自知拦不住,只跟在她身后听话的试衣服和拎袋子,导购员见她出手阔绰,赞叹道真是个好姐姐。 “我是她妈妈。” “她是我女朋友。” 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正好在装袋子的流程,导购员一时慌了神,以为自己听错了,懵然追问了句:“什么?” 帽子一戴,阮曼对此置之不理,拿起新买的两件就出了门,程思然拿起被堆在地上的四五个袋子,忙不迭的追出去之前,冲着导购员眨了眨眼,俏皮道:“Sugar mommy,u know.” 说完也不管人家听没听懂,一脸亢奋的跑走了。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时间会变得格外的快,回忆时却变得出奇的慢。 买回程票的时候程思然不舍得阮曼再坐绿皮,哄着她买了高铁,即便那会让她们分开的时间提早三小时。 和阮曼靠着坐在高铁站外的花坛上时,她觉得过去的两天如梦似幻,每个场景似乎都够她铭记大半辈子。一段段回忆从音频具象为一张张照片,她好像能清晰的想起阮曼每一帧的音容笑貌,鲜活得发亮,美好得像是要不复存在那样。 直到离别的这一刻如此具体,程思然才发现自己的不安感从来没有彻底消失过,她怕阮曼又一次骗她,怕说了千百次的“我爱你”不过是一种安抚,怕这趟疾行的列车,不讲道理的把好不容易破土出芽的感情扯断。 “老师。”她忧心忡忡的问她,“你还会来吗?” “会。”阮曼听到她的话难过得心都发酸,抱紧她的胳膊,忐忑的心七上八下,答的却十分肯定,“然然,再相信我最后一次。” “嗯,那我等你。” “我们会在一起的,然然。” 快到发车时间,程思然才依依不舍的把阮曼送进门口,看着她过了安检,地铁大声播报着她的列车编号。 她在跑向检票口前回头,散着的长发乌黑,秀气的眉难过得挤成一团。阮曼朝她摆摆手,嘴里小声的说了句什么,隔的有些远,但是程思然好像听到了,她仍然在重复那句话:我们会在一起的,然然。 程思然撇撇嘴,点点头,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来挥了挥,阮曼这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 停站的列车马上就要启动,下一次,又会什么时候来呢? 迟来的礼物(1) 暑假,程思然一声招呼没打,阴沉沉的出现在阮曼楼下。即便过了六点,温度也毒辣的狠,轻薄的汗浮在她鼻头,站在树下阴影处,过长的刘海恰好和睫毛一起把她的上半张脸分割得十分昏暗。 按亮屏幕,微信聊天页面上两人的聊天停在昨天晚上,程思然结束一天的兼职,说想她想看看她,打过去的视频电话却被她挂断了,阮曼解释说有事在忙。 程思然生性敏感,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却没有表露,只是重复说了一遍,好想你好想看看你。 阮曼没有再回复。 楼上已经看过了,不在屋里,她下午一点到的附近,自那时也没看到阮曼的身影,程思然有些出神的盯着手机,不知道是在等谁的来信还是犹豫要不要再主动出击。 “老师…”好学生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她,“你…” 还没想好怎么说,倒是先被聊天背景吸引去了目光,那是上次她们见面时,她送阮曼坐上计程车前,偷拍的她的侧脸。 那时候还是冬天,阮曼用鲨鱼夹把头发轻轻的挽起来,偶尔垂落的发丝显得她更楚楚动人,因为穿的少,所以鼻子和脸颊都红晕晕的,很娇嫩的,令人怜惜的颜色。 每次看到这张照片,程思然都能重温当时软和的心情,想亲亲她,把她裹进自己的大衣里,让她的体温,贴着自己的心跳。 转眼间半年就过去了,因为排课太密,程思然很少有回来的机会,体贴阮曼辛苦,临行前她捏捏她的耳垂,告诉她暑假再见吧。 于是两个人就真的再没见过,一开始阮曼还会主动或者被动的发两张照片,后来频率也越来越低,程思然即便再不满,她一句娇滴滴的语音,天大的火也被轻而易举抚平。 只是现在敷衍也懒得敷衍了吗… 程思然来来回回的踱步,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阮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呢? 她会不会是顶不住压力又去相亲了…程思然紧张的拍了拍额头,几乎要懊恼的跺脚大哭,好想问,可是要怎么问? 人一恋爱就会变傻,如果是暧昧时期的程思然,或许脑袋里会有一百个坏主意,但是她现在是阮曼名正言顺的小女朋友,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礼貌的先考虑老师的心情,不能惹老师不高兴是她的基本原则。 佟筝说她没安全感的毛病还是很严重,程思然又怎么会不知道,直到现在,她有时仍然觉得所拥有的一切如梦似幻,好像镜花水月,尽为虚妄。 午夜梦回她会想起自己在校门口等人的一天一天,想起曾经那个层层迭迭的梦,想起她们在高铁站分开时,会不会她听错了,阮曼说的其实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这些场景总在折磨她的耐心,程思然要一遍一遍听到阮曼的肯定,才能侥幸出一口气。 我病了,她几次忍不住想跟阮曼坦白,我好像生病了,想念你让我感觉痛苦,我忍不住猜忌你,又无法忍受自己对你的不信任,我以为能够走到一起已经足够满足,可是人好贪心,我得到你的许可,又开始想日日夜夜看到你,我开始后悔了,老师,我为什么报的不是A大? 拍来拍去额头都被她拍红了,聊天框的信息却还迟迟没发出去,程思然努努嘴,有些泄气。 外面夕阳正好,小程同学脑海里却正上演分手大戏,捎带着思考女人心是不是真的海底针,上周还叫她然然,哄她一进暑假就去看她,扭头就不理人了,来家门口堵人都堵不到,她今晚还回来吗?现在又和谁在一起… 程思然越想越失落,马上就要缩回自己安全的小壳——打算买张高铁票装作无事发生连夜跑回去了,手机突然“嗡”的振动一声,是阮老师的消息。 “抬头。” 程思然收到什么指令一样立马昂首挺胸,紧接着,一声很轻的笑传进她耳里,好学生四处张望着去寻,这才看见不远处的过道上,有人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她被风吹起的头发还是那么美,明明什么话都没说,程思然却清清楚楚的感知到心被放回了肚子里,一种熟悉的、时隔已久的安定感顿时环绕她的全身。 “老师。”她嗫嚅的出声,像做错事的小孩,规规矩矩的把手背在身后,因为个子高,背不太直,看起来还有些滑稽,“你好吗?” “不好。” 阮曼踩着小小的步子来到她身边,反问她:“你呢?” 程思然盯着她的眼睛看,那么清澈透亮游刃有余,一时有些百味杂陈,好学生眨眨眼,如实说道:“我也不好。” 迟来的礼物(2) 牵住她的衣角,阮曼拉着她进了居民楼,眼看着两部电梯都停在高层,两人一闪身,闯进了静谧阴冷的楼梯间。 阮曼抱上来的速度很快,女人踮了点脚尖,勉强的环住她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 “怎么来了,不是说等我去找你吗?” 程思然闷声不答,宽大的手掌柔柔的揽住她的腰,一种小心翼翼,无声而细微的反抗。 “然然。”尾音结束得略显局促,“说话。” 好学生怎么敢直白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摸到什么了?” 阮曼依恋的偎在她的肩膀,突然低声问道。 “什么?” 以为她不想被摸,程思然下意识收住了动作,僵住了身体。阮曼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逗笑,燥热的呼吸停留在她脖间,她一下子觉得本来阴冷的楼梯间好闷,不久前还生闷气的气势早就荡然无存,此刻只是微微垂着头,茫然的眨着眼。 “对不起。”阮曼又把她的手按回自己腰上,让她感受薄薄衣料下略微丰盈的身材,“最近一直没给你发照片,因为胖了好多,怕你看到会嫌弃我。” “怎么会?!” “怎么不会,然然,我不是年轻人了,代谢也会变慢,和你们大学生不能比的。” 一句话说得酸溜溜的,飘着股淡淡的茶香。 好学生怎么品得出其中的悬念,只顾着安抚她最表层的情绪:“老师,不要这样想,你瘦或者胖我都会喜欢的。” “哦,所以你也觉得我胖了。” “没有没有。”看不到怀中人的表情,程思然额上飙出冷汗,连忙找补,“你看你身上哪里有肉?我巴不得你胖点好。” “所以你喜欢胖一点的?” “老师…你知道我只喜欢你…” 程思然把她抱得紧了一些,终于不上当了。 阮曼没表态,心里却偷偷委屈道:那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两个人关系明朗以后,程思然活泼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心情阴沉的灵泛社交,是发自内心的开心雀跃。 她学吉他,加社团,交朋友,排练表演,期间还差点被拉去组乐队,总之天空变得更宽阔明亮,都被装进发给阮曼的照片里。 程思然以为这是爱的分享,哪怕两个人不在一起,但是她想让阮曼参与自己的生活,让她对自己的行动轨迹和朋友目录一目了然。 而这一切看在阮曼眼里,率先被她摸到的,只是青春闪着流光溢彩的边框。 多奇怪。 明明她也不是垂垂暮年的老人,透过那些照片看进去时,她却只有几乎压抑不住的嫉妒和愤恨。 随手拍摄的每张相片里,程思然都兴致昂扬,自得仿佛世界的主人。再看她现在垂头丧气任人宰割的模样,阮曼心里升起隐秘的满足,惯例的,她一边享受着这样的好学生,一边为这样的自己所不齿。 再抓牢一点就好了,她摸了摸程思然的脸,嫩滑的皮肤下透着淡淡的热意,紧张的舌尖舔过嘴角,阮曼凑上去前想,再把她抓牢一点,让她为我紧张,像我离不开她一样,也离不开我就好了。 两人实在很久不见,甚至接吻都变得有些生涩,程思然本来就被看得脸红,阮曼又来势汹汹,她接得无措,却在她吻上来那一刻,再次感到突突跳着焦躁不安的内心,久旱逢甘霖一般得到缓解。 两张嘴唇贴着彼此打转,阮曼不知涂了什么唇膏,那不知如何形容的香味勾魂一样引住程思然。 好学生垂目俯视,只盯到她的鼻梁,不像自己的那样又挺又直,山根也高,活像把雕刻刀,阮曼的鼻子生得十分小巧秀气,在她本来冰雕玉琢的精致面容上留了笔温柔的痕迹,稍显圆润的鼻头抵在脸上时,也绝不会让人反感,只会让人错觉是小猫在讨要关注。 程思然禁不住想,她们竟然真的如此相配,连面部特征都阴差阳错,仿佛从对方脸上借来一块。 一种命中注定的宿命感把她脑袋震的嗡嗡作响,这个人竟然真的爱我,程思然重又合上眼,专注的迎合阮曼的靠近。她依然觉得不可思议,爱我,会主动吻我,是我的女朋友,我这么暗淡的人生里,真的会有星星降临吗… 等度过最开始的尴尬期的几分钟,亲密任务就来到了程思然驾轻就熟的领域,她亲得得心应手,从最开始被按在墙上,现在又把人逼回扶梯把手。 怀中人喘着粗气最终认输别开了脸,楼梯间还有另一个入口,她们精神提着,动作也不敢做太大。阮曼踩在一节台阶上,明明刚好视线平齐,却不敢有交汇,不知道是逃避什么,还是畏惧什么。 赖在程思然身上缓了缓,等到两人呼吸声逐渐平缓,楼梯间恢复了寂静,显得空洞洞的无聊,楼房外蝉声尖利的穿透进来,嚣张的灌满空间。阮曼维持原本的位置没变,手却悄无声息的抓了她的手臂,一条腿自然的迈高一层台阶,拇指若有似无蹭过软软的汗毛,像是个人尽皆知的暗示。 迟来的礼物(3) 还没等手指钻进裙底,阮曼的手机滴滴咚咚的响起来,程思然动作一顿,乖巧的停下了动作,哪知对方压根没接起来的意思,只顾着环着她的脖子低喘。 如果是在卧室,好学生还姑且能把这当做阮老师的恶趣味之一,由着她去,可是楼梯间本来就不够安全,另一个入口是完全敞开的,想进来随时可以无声无息的闯入,她实在不敢冒险。 铃声不大不小,仿佛压在她神经上的定时炸弹。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程思然推着她的肩膀强制把两个人分开,示意她接听,阮曼看了一眼号码想都没想就要挂断,被她眼疾手快拦住了。 “老师你接,我们时间还很多。” 阮曼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接通,手上仍牵得她紧紧的。 因为离得近,程思然也得以能听到些电话的内容。 大概是新班级哪位同学的家长,正巧期末考试成绩出了,头疼孩子数学成绩拖后腿的问题,问她有没有办法能提分,并且隐晦的示意孩子很喜欢她,如果能帮忙补习的话,一定重金感恩。 这不是这个家长第一次提这件事了,阮曼抬眸看了一眼程思然,刚巧好学生也看过来,俊俏的脸上眉头不经意的皱着,她忍不住想笑,这可不是自己要接的~ 歪了歪头,女人示意程思然给点反应,她要接得电话就让她来做决断。 小思然早就思考过,最开始的那一次如果不是自己,阮老师还会不会接受。现在听到这种问题,不由得预想到最坏的事发生的可能,只是想想就酸的要冒泡了。 但也算正常工作范围,她不想表现的太明显,所以即便脸已经臭的令人胆寒,好学生依旧挤出一抹笑,低声在她另一只耳边说道:“老师,都听你的。” 阮曼不舍得再逗她,三句两句又搪塞了回去,顺便表明教师不能私下补课,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数学无非勤练习多总结,思路通了就能举一反三。 “教师私下补课有什么严重后果?” 挂断电话,程思然幽幽的盯着她。 “嗯,可太严重了,会被亲,被摸,还要我手把手教她,怎么弄我。” “这有什么严重的,你不是很享受吗?” “享受是享受,不上算,一小时的补课工资我要费三小时的力气,一不小心还要被赖上,你说严不严重?嗯?” 阮曼捏捏她的脸,看她吃醋受伤,心情实在美丽。 “三小时你不也是躺在那里。”知道她只是在逗自己,程思然倔脾气上来了,眼神飘忽,勉强硬气的回了一句。 “现在倒是绝口不提把我磨破那回事了。” “你好像罚我站了三天吧。” “不就罚站站了三天,三年我都愿意,这是不是你的原话。” “我…你…你不讲理,我走了!” 程思然恼羞成怒起来,两手一甩说着就要走。 身后人眼神一暗,却并没有追上去,倒是收拾了收拾自己,抬脚向上迈去。 听到爬楼的动静,程思然想都没想就回了头,见阮曼已经走了一段,还没来得及抬腿去追,就听她恩赐般的一句:“给你准备了礼物,上来。” 话音还没落地,程思然已经迫不及待迈着长腿,一步三阶的追了上去。 拉住女人的手,她笑得开心,早把刚才逗嘴的小别扭忘到了十万八千里。 “老师,你真好,别说三年了,三十年,三百年我都愿意。” “三百年都老妖精了。” “那就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学生,还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跟我在一起干嘛,还不把你累坏了。” “我愿意我愿意嘛。” 程思然殷勤的跟在她身边,早被她一句礼物冲昏了头脑,一点没想为什么阮曼知道她会来。 聪明的小脑瓜少有的失策时刻。 两人气喘吁吁爬到六楼,阮曼腿先一步发抖,拉着她从楼梯间出来去按电梯。 现在倒是有耐心等了,其实电梯运行速度很快,不到两分钟已经到了家门口。 望着门框上方隐蔽的小机器,程思然问那是什么? 阮曼一边输密码,一边回她:“摄像头。” 好好的为什么装了摄像头?程思然有些纳闷,转念又觉得阮老师一个人住装个摄像头确实也更有保障,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连手机,如果可以的话她就能每天看到阮老师了。 “天气太热,健身房洗过了,这么一会儿又一身汗,我再去洗个澡。” 阮曼放下包,直奔浴室。 “老师等等,我也要洗,我们一起吧。” 程思然闻言连忙跟着跑了过去,被阮曼强硬的拦在了外面:“我要自己洗,你一会儿帮我拿个东西。” 拿什么东西?她一脸懵。 听着浴室里响起的水流声,程思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现在都不许一起洗了?自己洗,好冰冷的三个字。 她捂着心口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隐约间听见阮曼有些紧张的声音,她叫她,然然,去衣柜拿一件挂着的睡衣给我。 程思然听话的去做,心灰意冷的来到平平无奇的衣柜前,面如死灰的打开柜门,紧接着,她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雄心壮志的光芒。 “我…去…” 好学生私下基本不会说脏话,但是看着衣柜里的别有洞天,她实在才疏学浅,想不到更适合的词语来表达心情。 这么多,挑哪件? 正想着,阮曼仿佛能听到她的心声,令人飘飘欲仙的声音又说道:“然然,选你喜欢的。” 我…去… 这怎么挑的出来? 虽然这样想着,程思然还是手速极快的翻着一下备选名单,没多做犹豫,她选了件最合眼缘的给阮曼递了进去。 反正时间还很多,她乐观的想,怎么都要都穿一遍的! 迟来的礼物(4) 窗帘照例松松的拉着,泄了一缕阳光进来,形成的光柱下灰尘浪漫的飞舞,再远一点,不偏不倚的打在阮曼穿了清凉衣服的后背。 衣服设计的并不复杂,乳白的颜色,透着仿佛珍珠的光泽,料子薄如蝉翼,后背几乎镂空,胸前是个硕大的系带蝴蝶结,蝴蝶结下,是被钢圈托起的,接近裸露的酥胸。 几根弹力带在她身上盘根交错,把她原本就完美的身体分割得更加柔美,程思然指尖划过,不忍用力。 柔软的网纱裙摆下,仍是两条极细的袋子,或许是因为主人的不熟练,此刻紧紧的陷进肉缝处。 好红,阮曼的身上,像她的脸一样红。 一种奇异的色调,介于通红和泛红之间,看的人心痒,手也痒,直想对她做点什么。 “什么时候买的?” “你喜欢这个吗?” 两人同时出声。 程思然淡淡一笑,把后面开叉的裙摆拨到前面,肆无忌惮的捏她的屁股,因为紧张,肉也是紧绷的,最后只能化为一次无用功的调戏。 又回到这个地方,来到这张床上,阮曼一瞬间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情,她搂着程思然的脖子,贴近她,试着把力气卸下来,努力让好学生满意。 “你那次发烧之前。”阮曼自己往她手上递了递,低声回道,“家里要我和他去看电影,看电影途中,我想你,想着你买的。” “想着我?怎么想?” 在床事上程思然自然扮演着更强势的角色,这种身份带来的落差每次都刺激得阮曼全身发热。 “想你之前在晚自习的卫生间把我抱在腿上弄,好聪明,好厉害。”她渐渐收紧抱住她的双臂,如实说道,“想我只喜欢你碰,然然,你一碰我,我就好舒服。” “碰哪里?” 程思然问她,温热的指尖捻过发尾,滑到光洁的后背,优雅的线条,美丽的脊骨,如同一条昂贵的玉带,令人爱不释手。 “是这里吗?” 手下阮曼的身体微微打着颤,抓得她更紧了些,仿佛程思然再用力一点,她就要碎在她手中。 “还是这里?” 手指的轨迹来到尾椎,程思然两只手一起发力,压着她的大腿根部让她彻底坐在自己腿上,过低的姿势让身体柔韧度本就不怎么样的阮曼有些苦不堪言,但她只是默默承受,并没有反抗。 细腻的臀肉被好学生仔细把玩,那轻纱不时掉落下去,将遮未遮灵活的双手和带了红痕的软肉,别有一番白日宣淫的荒唐。 揉着揉着带到身前,程思然不着痕迹轻轻一提那两腿之间的细带,耳边阮曼的娇喘立竿见影的一窒,而后她当无事发生一般,又去揉捏其他的部位。 揉两下胸,提一下,拍两下屁股,再提一下,急促的快感转瞬即逝,程思然每提一下就问一句“这里吗”,还没等阮曼回答就调转目标,搞的她仿佛淫浪无比,程思然摸哪里她都只会点头称是。 最后她受不了似的,微微起身自己蹭了下,下一秒就被程思然狠狠打了胸部一巴掌。 被钢圈托起的乳房足够坚挺,在胸口蝴蝶结无暇的颜色对比下,几个指印出现得实在艳丽,像是一个惩罚,又像是一种赏赐。 “不是舒服吗?自己蹭什么?” “我…” 知道程思然在挑刺,阮曼有口难言,好学生仰视着她,却是一种摇摇欲坠的危险角度,全然没有日常相处的那种尊敬和爱护,一到床上她就总能变成另一个人,阮曼爱死了这种反差,她总在这样的时刻坚信不疑,只有程思然能带给她这种感受。 那么炙热的专注的目光,像要把她整个都吃了,阮曼享受的闭上眼睛,身下顿时热潮汹涌,丝毫没预感到是好学生报复的心在隐隐作祟。 程思然很快感觉到她身下的热流,她把那根穿过肉缝如今已被打湿的细带握在手里,仿佛握住她的七寸。 “还是不够是不是?够骚的衣服了非要穿上这根带子。” “和别人约会的时候想起我,还买这种东西,你想干什么?” “想让别人操你,还是想让别人看你穿着它被我操?” 手里的带子重重一提,淋湿的布条磨得阮曼更难受,但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做点什么不如意的,好学生就不留情面的抛下她不管。 “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别人?” 阮曼脑子晕乎乎的:“嗯…没有,然然。” “让你发照片你发不发?” “发。”她这才隐隐约约的明白程思然还在吃味,阮曼的嘴唇刚好在她鼻尖的位置,正好抚慰似的亲了亲她,又贴着她的嘴唇呼气,“不敢不发了,然然,要什么照片我都发,只发我一个人的。” “当然发你一个人的,不然你还想我看到你和谁在一起?” 程思然在气头上,一时没懂阮曼为什么说这句话,还以为特地说来气自己的,手上不禁又添了两分力。 阮曼却不接茬了,只是伏在她的肩膀任她折腾。 空调温度开的比较高,两个人这样肌肤相贴,没多一会儿又汗津津的,程思然见她不接话,心里有些鲁莽的得意,隔着单层的丝带亲了亲咬了咬她的胸,左手把腰一掐,右手畅通无阻的插进了她的穴内,咕叽咕叽的水声登时传进好学生耳中。 “老师…”心情愉悦不少,她埋首在阮曼胸前深吸了口气,闻到淡淡的飘飘的香味,满足感叹道,“好喜欢你,只是这样抱着你,可以操到你,我就好开心。有时候我真的很没志气,这半年里,我无数次后悔为什么没有报A大,我想离你近一点,想多见你一面,联系不到你的每一次,我都很害怕,怕你会不会后悔了,又不想要我了。” 阮曼心有触动,偏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又安慰地顺了顺她的后背。 此刻两人位置有变动,那束阳光也跟着打在程思然额头,阮曼撩起她的头发,觉得明明都是吃醋没安全感,自己这么自私,她却好可爱。 迟来的礼物(5) 程思然曾经试图放点音乐,然而不管是舒缓的钢琴曲还是浪漫的爵士乐,或者其他什么类型,都无一例外的,会让阮曼走神。 缠绵过一次后,好学生吻着她的侧颈,不死心的又说起这件事。 “老师,放点音乐来听吧。” “为什么?” “据说听觉很特别。”程思然粲然一笑,“耳朵会对这段音乐产生记忆,以后每次听到它,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这样坐在我身上,我怕我有天会忘记。” “可是我会走神,我们不是试过吗?” 那时她们还是正经的师生关系,程思然偷偷带了一个价格不菲的小音箱,缠着阮曼放她选的音乐,说这样更有氛围,更容易投入状态。 可是做着做着好学生发现不对劲,要么爱她要么骂她的阮老师全程一言不发,布偶娃娃一样沉默,她疑惑的爬上去,用湿润的指尖掐着她的脸颊问她在想什么,女人这才回过神来,反应了一会儿愣愣的说道:“我在听歌词是什么。” 即便后来换成了纯音乐,她依然会不由自主的神游天外,一向对程思然何其坦诚的身体跟着暂停反应,哪怕被人唤醒两秒,没多一会儿又掉链子,但是程思然的嘴又不能总是来和她闲聊。 “好吧,真遗憾。”摩挲着她的臀肉,程思然深吸一口她身上的香味,有些迷恋的感叹,“我给你写了一首歌呢,就适合现在的你听。” 闻言阮曼先是一愣,再是一喜,难以置信的看向她:“写给我的?” “嗯,想着你的时候写的,后来还特地请朋友替我改了改。” “哪个朋友?”阮曼重心完全放错,“和你一起去看音乐节那个吗?” “你…” 程思然听她下意识的反问,联想到之前莫名其妙的回答,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好像在吃醋。 “你在吃醋吗?” 眼睫一垂,阮曼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亲了亲她的嘴巴,轻声道:“唱。” 好似一条小蛇钻进她的身体,冰凉粘腻,危险的吐着蛇信子,她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吉他没带在身上,程思然随口哼起调调,因为是初学者,所以是很简单的编曲,但是她唱的动情,又贴着爱人的嘴巴,空气一时粘稠得让人难以呼吸,歌词里的每个字像是都为她嘴对嘴喂进去一样,阮曼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舔了舔,被程思然疼惜的咬住。 “老师。”声音出奇的喑哑,一只手抚过被弹力带分割的脊背向上,一只手顺着隐秘的缝隙向下,像是柔情的把她整个扯断,每一部分都牢牢的握在手里,“喜欢吗?” “喜欢。”阮曼含糊的发音,说完感觉耳朵热烘烘的,不用看也知道又脸红了,她把胸乳从束缚的丝带里拨出,寻求慰藉一般想要抵在程思然身上。 “我也喜欢。”程思然放开她的舌尖,又用自己的舌头去舔了舔,好像生怕她被自己咬疼了,“老师,有时候我真分不清,是更喜欢你上面这张嘴还是更喜欢你下面那张嘴。” “你呢。”她又问她,“两张嘴,哪张更喜欢我?必须选一个哦。” 阮曼早已被操得飘飘然,上面下面都被哄的开心的不得了,怎么舍得有哪里离得开程思然,索性耍赖不回答。 “不回答,就是都不喜欢…” 察觉到程思然懈怠的动作,阮曼急忙回道:“喜欢,嗯,喜欢,上面更喜欢。” 刚说完下面的手就停了动作,她又改口说下面更喜欢,程思然立马离她老远,说什么也不给亲了。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几遍,期间程思然怕她发脾气,每次动作都做得极致,吻在嘴巴上,搅动着口腔掠夺空气的动作很用力,双指并拢,对着敏感点撞去的动作同样又快又准,这样弥补了一部分缺憾,也让失去任何一种抚慰的阮曼更加难以自控。 “不要不要,到了到了!” 终于,她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搂着好学生的脖子咬了上去,下面的小嘴也狠狠咬住她的手指,屁股摇了没两下就夹紧了哆嗦着泄了出来,一摊烂泥似的糊在程思然身上。 感觉到怀里人体力告罄,程思然颇有眼力见的抱着阮曼进了浴室,睡裙设计简单,脱起来也不费力,只是可怜了那根被穿在腰上勒进肉缝的细带,此刻已经被体液浸得湿漉,沉重得被搭在浴缸边。 程思然把水放好,自己的衣服也褪去,往常一样环抱着阮曼替她清理。 阮曼看她做的认真,下手温柔,欢喜得又亲了她一口,好学生笑了笑,顺手替她揉了揉大腿。 双腿大张着,体力刚恢复了一点,阮曼的手又悄摸摸的摸到了身后,程思然两腿间也有些滑腻,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的不觉得,此刻倒是很喜欢这种手感,有些得意又有些怜爱,她问道:“然然,你想不想要?” “没事。” 摇了摇头,程思然把她的手拉回身前,自己简单清理了一下,又将阮曼抱得很紧,能贴合的肌肤几乎都紧密贴着。 看着浴缸旁的细带,她心血来潮拿到阮曼面前调笑:“你流的水。” 阮曼不好意思的笑:“扔掉吧,不能再用了。” “扔掉多可惜,送给我收藏吧。” 话一落地就吃了一记肘击:“流氓。” “心甘情愿被流氓非礼,那你是什么?” “流氓的女朋友。” 本意想逗逗她,没想到收到这么正式的回答,程思然心下微动,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闷闷的回了声“嗯”。 “衣柜里那些,都是那时候买的吗?” “不是。”阮曼把她的腿搭在自己腿上,又把她的胳膊压在自己身上,像是一个豆荚的壳,把她锁在里面,如实回答道,“很想和你做的时候,就买一套,反正不贵,坏了也不可惜。” “坏?怎么会坏?” “比如有些会被撕坏啊,很正常吧。” 程思然瞬间领悟,一时间嘴角压都压不住,抵着她的头发回应说确实很正常。 “不生气了吧。” 阮曼扭头看她,有些小心的问道。 “嗯,你也不生气了吧。” “一点点。”女人捏起手指比划。 “我错了老师,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给你看看来着,我保证!以后的日常照片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程思然信誓旦旦保证完,可怜巴巴的,放软语气求道,“你也要说话算话好不好,记得要给我发照片。” 浴室窗户关着,待久了热气散不出去有些闷,恍惚间阮曼觉得心跳的节奏乱了几秒,几秒后,她也点了点头。 夏天,不大的出租屋像是她们的温室花园,阳光尽情挥洒,雨露常在人间。 浴缸里水温正合适,潮气把她们的面容烘托得慢慢模糊,于是留下一根茎,几片残影,用拥抱的姿态把对方尽可能留在自己体内,随着记忆封存,拔钥落锁,沉入水底,坚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