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神秘香气》 寒夜的神祕邂逅(一) 吃着便当,皮皮毛茸茸的大头在我脚边蹭来蹭去,想起今天就可以结束和他的同居生活,加上可以见到想念已久的她,我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起来,唇边不自觉泛起一抹笑意。一边打怪一边吃饭,连续几场下来,居然掉了好几样稀有宝物,真是爽爆了。看来今天幸运女神是站在我这边。点开储物戒指,思考着这些魔兽晶核是要放上拍卖频道或赠送给游戏中的好友,门铃声响起,我赶忙起身开门,迎接等待已久的那人—我女朋友。 淡妆掩饰不住她的倦意,看着她双眸下淡淡黑眼圈,我心中泛起一阵怜惜,赶忙将她拉入房中。见她一身职业套装,想必是刚下飞机就直奔我住处,我胸中不禁升腾起一丝暖意,伸手欲将她搂入怀中,却被她轻巧闪开。 我略显错愕,但也没多想,可能是她自觉风尘僕僕不想让我拥抱。 「皮皮呢?我来带他回家。」出乎意料,女友语调异常淡漠,彷彿在她面前的,不是分别一个多礼拜的恋人,而是宠物旅馆的店员。 我回头一看,只见皮皮从电脑椅下鑽出,胖呼呼的身子肥肉乱颤,飞扑入女友怀中,小巧猫鼻头和女友下巴亲暱摩蹭,女友作势要亲嘴,又在即将吻上前闪开,改将吻落在他额头,眼底流露出无尽怜爱与温柔,让我有点不爽。 我并不讨厌皮皮,只是他很爱找我麻烦,每当女友出差,把他寄放在我这儿,他总是抓花我的衣柜,还不时在房间角落撒尿。这些我都和女友投诉过,但她都说皮皮在家很乖,一定是我偷偷欺负他,他才会趁我不在家伺机报復。 让女友在沙发上坐下,我蹲下身打开小冰箱,瞄了一眼里头的饮料,「喝点什么?有奶茶红茶、啤酒」 平常女友一定会说「啤酒好了。」今天身后却是一片静默,我狐疑回头,目光和女友凌空对上。苍白日光灯下,她凝重目光和异常严肃的神情让我心头狠狠一颤,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将我淹没。 「我们分手吧。」女友语调平缓而坚定。 「宝贝,你说什么?」我自觉瞳孔一阵收缩,心跳彷彿瞬间停止,我看看女友再看看皮皮的黄色大眼,确认自己不是在作梦。 「我说『我们分手吧』,我们在一起不会有未来的。」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困惑和慌乱塞满胸臆,我突然觉得喘不过气,睁大双眼用力瞪视女友,刚吃下的饭菜在胃里疯狂翻搅。 ?没有,?女友摇摇头,目光有些闪烁,?只是…如我先前说的那样,我们不适合。你说会为我改变,我也愿意给你时间,但好几个月过去了,你还是在原地。我们在一起还是不开心,那就到此为止吧。」 接下来两个小时,我和女友陷入无止尽的争吵,话题先是围绕在她对我的不满上,我一如过往,保证自己会改进,不再当个宅t,不再把所有间钱都拿来买虚拟宝物,会开始储蓄,每周跑步使身体变强壮,让自己不再体弱多病令她担心,约会时不再老盯着手机打游戏,会专心陪她。但女友已不再相信…。 这种保证,我已经说过太多太多次,每次都以我的承诺和一连串甜言蜜语作为争吵的句点,女友只要一听我说好听的,便忍不住心软和我重归于好。但对于改变自己,我往往是三分鐘热度,过没多久又故态復萌,忍不住拿大把金钱去买游戏点数,每个月还是把薪水花光光,出门约会仍得由女友买单,跑步也由一周三次变两次、一次,最后变成偶尔想到才敷衍一下,身体自然仍旧孱弱。 我自恃比女友小六岁,长得又秀气可爱,认为花女友的钱理所当然,反正她在外商公司上班,赚得比我多,人也很强势,我给她照顾很正常。 女友没理会我再要一次机会的恳求,只把我的不好讲得更详细,诸如爱说低级笑话,喜欢幸灾乐祸,爱以貌取人,对旁人没同情心,以嘲笑弱势之人为乐…等等从头数落到脚。终于,我厌烦摀住耳朵,?你是念够了没?我看你是有老王了吧?所以才不要我了。」我大声咆啸,眼中泛起一阵水雾,蜷缩在沙发旁,像隻受伤的小动物。我和女友确实常吵架,三不五时就有小摩擦,但出差前她和我相处还挺正常,现在突然要分手。我不得不有所怀疑。 寒夜的神祕邂逅(二) 女友愣了一下,眸中闪过复杂情绪,?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如果你和我之间可以走下去,遇到谁我都不会动摇。但…你…只知道打网游,每个月把薪水花光光。明明是机械系毕业,却不想发挥所长当工程师,成天只想成为伺服器第一,一点上进心也没有。叫我怎么放心跟你在一起?我是赚得比你多,但我毕竟是女孩子,需要人关爱,需要被保护照顾,需要一个坚实可靠的肩膀…。女友越说越哽咽,眸中闪着晶莹水光。 我打量了一下自己,手臂和腿都瘦瘦的,皮肤白皙细嫩,滑腻的小手像从未做过家事,身高也只有一百六,确实不符合man的标准,?我明天就去参加健身俱乐部练肌肉,让你有安全感!」我鑽紧了拳头,咬牙道。 ?不只是外表…。?女友梦囈般的呢喃,目光飘忽不定,最后落在我身上,?从你身上,我找不到『归属』」。 大概知道我不可能轻易答应分手,在我再三挽留软磨硬泡下,女友终于承认这次出差途中,遇上一个去自助旅行的药师t,她飞机座位在女友身边,两人很聊得来,互相留了赖。在这一个多礼拜里,他陪着女友在公馀时间到处玩,并在临别前和女友告白。 ?我要和她真人pk!?我愤怒咆啸,用力挥舞着小拳头。 ?这不是线上游戏,也不是西部牛仔的决斗。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女友白了我一眼。 ?她一定又老又丑吧??冷哼一声,我握紧双拳,指甲深深掐入肉中,指关节泛着青白色。想起女友当初失恋,在圈内fb社团的k歌网聚中和我邂逅,当时她一首歌也没唱,在人群中孤身一人喝着闷酒,有几个中年的t试着接近她,最后都无功而返。聚会结束时,我见她醉得一蹋糊涂,好意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口齿不清的告诉我家里地址,让我叫了计程车送她回家。扶她上床后,居然被她一把抱住,来了个逆袭,隔天就要我和她在一起。后来从她口中得知,她原本的女友是个大叔级的铁t,据说相貌平平,但有钱又温柔体贴,对女人很有一套,后来劈腿更幼齿的正咩而拋弃了她。或许正因如此,她才初次见面就决定要了我这个小t。 我语带讥讽,女友大概是想起了前伴,脸上闪过一抹慍怒,手指在手机上连续滑动,接着就丢到我面前。萤幕上,只见女友和一个t并肩喝着饮料,脸上笑容灿烂。这个t看上去三十四、五岁,戴着黑框眼镜,五官端正,带着几分书卷气,虽然不算俊美,特殊的气质却给人一种内敛深沉之感。黑眸深遂通透,犹如浩瀚夜空,隐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和她比起来,我根本就是个幼稚的小屁孩。 「她也不过就是大我十岁吧?等我十年,我也可以变成这样。有什么了不起!」我说的理直气壮。 听了我的话,女友似乎为之气结,?等你十年,要我怎么等?而且我和她有共同的话题和兴趣,可以讨论书、电影,有深层次的心灵交流,她能够懂我、倾听我,走进我心底分享我最深切的喜怒哀乐,和我一起大笑,一同感动落泪,这样的灵魂伴侣,『得之,我幸!』,我不愿错过。」 ?我也可以试着懂你阿…。?我说的心虚,自知女友喜欢看的书我没半点兴趣,她喜欢文艺电影,而我只爱恐怖片和动作片,享受其中的感官刺激。 女友深深看了我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收拾放在我住处的东西。 我翻出女友放在这儿的睡衣和内衣裤,连同猫砂和饲料、猫碗猫抓树一併砸向女友,狠狠将她推出住处,在皮皮一声厉叫中,门砰一声关上,「谁希罕你这种阿婆!」。 然后我就哭了起来,在留有女友馀温的沙发上。 哭了不知多久,我终于勉强回过神,看看时鐘,已是九点多。想起自己一定哭肿了眼,我拿起镜子照了照,还好不是太严重,只是略有些红肿。但我皮肤白,千万不能再哭下去,否则明天一定会引来同事追问。公司婆婆妈妈不少,她们见我一头暗褐色短发,老说我像个清秀的小帅哥,可惜我不是男生,不然就要把女儿介绍给我。我可不想成为别人茶馀饭后的话题。 酒精是治疗失恋的良药,我快步行经公园,来到附近的便利商店,随手买了两手啤酒,接着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喝着啤酒发呆。 虽然是便利商店,但我始终觉得这种设计很像夜店bar台,只是面对的是窗外,而非调酒的bartender。这种设计,适合一个人独酌而不显孤单。 顾店的是老k,一个我在拉子line群认识的朋友,虽然只在网聚上见过一面,但因为地缘巧合,来买东西时总会聊上几句,加上身为同类的亲切感,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 见我买了两手啤酒,老k关心的上前询问我状况,我只摇了摇头说没事,继续仰头喝着啤酒。老k皱了下眉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回柜檯忙工作。时间在恍惚间流过,老k的女友也来到便利商店,在老k示意下帮忙补起货,我也没多理会,只静静看着窗外,看着枯叶随风翻飞,偶尔一两台机车驰过,暗想这种寒流来袭的天气,老k应该不忙,可以和女友偷偷恩爱…。 神不知鬼不觉,老k居然来到我身边,递给我两根香蕉,「失恋要吃香蕉皮,但香蕉皮太难吃,你还是吃香蕉吧。」 ?你怎知道我失恋??我瞪大眼球望着老k。 ?我不知道,我老婆说的。?老k对柜台方向努了努嘴,一个打扮妖艷的小隻p对我挥了挥手,另一手还把玩着手机。 握着香蕉,见塑胶袋还在,我犹豫了一下,老k连忙补充,?我买单了啦,别担心。? 吃了几大口香蕉,我觉得有些甜腻,便又喝起啤酒,或许是体内已经累积不少酒精,我觉得很是晕眩,随手将没吃完的香蕉塞回塑胶袋,茫然呆看窗外。大概因为寒流来袭的缘故,外头路人很少,街道显得十分冷清,我随着脑中眩晕摇晃脑袋,身心都陷入恍惚迷离的境地。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熟悉的开门旋律将我从茫然中唤醒,我下意识瞥了来人一眼,是个看上去约一米七的高挑女子,我的目光在女子往店内移动后正好碰上老k的,老k却立刻挪开目光,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继续和蹲在柜台内的女友聊天。 偷偷望柜檯看了一眼,老k的女友显然对那女子有些敌意,双眼冒着绿光,似乎是一种出自女人本能的忌妒,老k于是显得十分安份。老k新交的女友是个醋罈子,只要是正咩出现在老k身边,都会引起她戒备。虽没看到脸,但至少这女生身材修长匀称,脚上一双白色高跟鞋,七至八头身的比例,不输给电视上的麻豆。 寒夜的神祕邂逅(三) 我悄悄注意那女子,只见她悠悠在店内晃了一圈,什么也没拿,就缓步往出口方向走去。就在我以为女子正要离开,她却往我这儿走来,轻巧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 一阵幽香窜入我鼻尖,味道深刻却不甜腻,像正盛开的百合,又像正成熟的苹果,我贪婪的吸了几口,猜想这是哪一牌的香水。女友常常出差,喜欢购买各国的香水,依照心情喷洒。我确定这并非其中一种。 这间便利商店有提供无线网路,我以为她会如其他民眾一样取出手机滑动,没想到她只是静静坐在那儿,怔怔看着窗外。 眼下寒流来袭,气温下探十多度,儘管喝酒暖了身体,身子孱弱的我在t-shirt之外还穿着厚厚羽绒外套,而身旁这高挑女子,竟只是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色连身裙,虽然质地看上去是针织材质,但若在室外应该还是会冷吧? 所以她躲进了这间便利商店?边暗自猜想着,我瞥了她一眼,脑袋因酒精而飞速乱转,亢奋之下想随口说点什么,但被她冷漠而孤傲的气质隐隐压制,觉得被拒于千里之外,话就这么卡在喉头,只得傻傻看着她。其实我本就是很害羞的人,和生人说话声音总是细若蚊蚋,儘管现在喝多了,脸皮厚了不少,面对这样一个坐下后仍得微微仰视的女子,我还是语塞。没勇气主动对上她那睥睨的眸光。 ?怎么了吗?」似乎感受到我的注视,女子别过头问。 ?呃…?我正面看到女子,杂乱的思绪瞬间泯灭,脑中一片空白,只剩本能继续用力呼吸带着异香的空气。 这是人类吗?人类的五官哪能如此完美,鹅蛋脸上,眼耳鼻口间的距离无不符合黄金比例,眉毛顏色略淡,双眸澄澈通透,翡翠似的碧绿中波光诡譎,挺俏秀美的鼻樑,美丽的丘比特弓,弓下是一双完美的唇瓣,未完全绑起的青丝垂落在脸侧,我觉得呼吸困难,原本沉重的脑袋更加恍惚。 马的,这是精灵族或魔族吧?尖尖的耳朵像精灵族,绿色的眼眸疑似魔族,反正绝对不是人类。人类哪有这样精美至极的五官,而且还挑不出半点瑕疵?想起网游里的一切,我眨了眨眼,努力让脑袋回復正常。 ?你是这附近的住户吗??看着她比常人略高的额头,我强自镇定道。听说额头高的人很聪明,眼前的她大概就是吧? ?嗯。?女子微微頷首,语气淡然。 儘管只是简短交流,我两间的氛围竟似乎大有转变,女子开口前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有着君临天下,高高在上的睥睨之气,犹如天生贵冑。交谈后,却只觉犹如冰山雪莲般出尘脱俗,遗世而独立,少了睥睨与高傲,却不失高贵优雅。这种六十多亿人里挑一的风采气度,就算是心情盪到谷底,我仍旧眼睛一亮,精神为之一振。 看女子脸色很是苍白,我藉着酒劲大胆开口?你会不会冷,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女子通透澄澈的绿眸直勾勾看了我一眼,瞬间我又是一阵心颤,竟有种想将灵魂献祭给她的衝动,?只想喝点热的。? ?美式咖啡?拿铁??我试探的问道,?我帮你去买吧?? ?我匆忙出门…。没带钱…。?女子面露窘迫,却又一闪即逝,犹如洁白雪莲上掉落少许雪片,无损其高贵。 ?没关係,没关係,天气这么冷,我请你吧。别客气。?心慑于女子的神采,我变得异常恭敬有礼。 ?可可牛奶吧,我不喝咖啡。?女子讲起话来轻轻柔柔,一字一顿都恰到好处,儘管在寒流来袭的冬日,却让人觉得犹如春风吹拂,所有听觉神经都在欢快起舞,讚美着美之女神的恩赐。 起身去替女子点了杯可可牛奶,拿到饮料后,女子轻啜了一口。 ?阿,好烫。?女子惊呼,吐了吐舌头,模样十分可爱。 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不禁失笑,?你是猫舌头吧,怕烫。? ?你怎么知道??女子一脸讶异。 ?我前女友有养猫…?我说,露出一个常被夸讚清纯可爱的微笑。 ?难怪…? ?难怪什么??我鼓起勇气直视女子那双碧绿色的双眸,撑没几秒,终究还是移开了视线。那绝非有色隐形眼镜,人工无法做出那翡翠般的碧绿,更别提那摄人心魄的神异之感。难道她是混血儿吗? ?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猫的味道。?女子话刚落,我就在心底暗骂起皮皮,他一定又在我身上偷偷做记号,想把我占为己有,让我沾上了猫骚味儿。 ?所以我才不自觉坐到你身旁,我家里也有养猫,而且不只一隻。这种味道让我觉得很亲切。?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位绿眸美女是个爱猫人士,不讨厌猫骚味儿。 ?喀?我随手又开了瓶啤酒,喝了几口。 ?你为什么要喝酒呢?? 我苦笑,心想反正是萍水相逢之人,说实话也无妨,正好我也缺了倾诉的对象,说一说我心里会好受点,?我失恋了,喝酒不行吗?? 大概是我眼眶发红,绿眸女子好意柔声询问,?想聊聊吗?? ?你愿意听,我就说。但可不可以…不要评论??女子皮肤很好,犹如上等的羊脂白玉,但成熟的气质看上去应该也有28、9岁了,跟我前女友差不多,我怕她也教训我。 大概是见我眼中又泛起水光,女子赶忙点头,「你说吧,我一向是个好听眾。? 于是,我将对女友的不满,都倾诉了出来,也反驳她对我的种种批评。同时,从叙述中,我也发现,身为一个t,我完全没尽到保护女友的责任,让女友像姐姐一样照顾我,当我不开心,女友倾听并安慰我,当我的精神支柱,但女友在工作上如果不如意,和我诉苦,我除了偶尔传几个line的贴图以示安慰外,大多只当看热闹般嘻笑嘲讽,或用白目的玩笑来应对,殊不知女友需要我的鼓励和支持…… 我一直一直以为,女友比我大了六岁,虽然是p,但很坚强很有能力,力气也比我大,理应保护我,我不用保护她,没想到其实并非如此。 捏扁了啤酒罐,我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让眼泪流回体内,到这一刻,我才领悟,错不在姐弟恋,而是我没有尽到伴侣互相扶持的义务。 绿眸女子摸了摸我柔顺短发,?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我转头看她,心底泛过一股暖流,视线正巧停在她脖子的颈圈上,其实当她一坐到我身边,我就对她这颈圈很注意。毕竟这年头戴项鍊的人不少,但颈圈却不多,除了一些有益身体健康的特殊金属,而她这个显然不在此列。 大概见我呆呆看着她脖子上颈圈,女子微微一笑,脸颊泛起浅浅酒窝,?这是我父母送我的生日礼物,是客製的。世界上独一无二。我很珍惜,只有在洗澡时才会拿下来。? 我歪头看了眼女子脖子上的颈圈,看上去虽有些年岁,但应该是真皮製作。黑色颈圈上,镶嵌有两排水鑽,像是缩小版的皮带,或许是有特别在保养,像上了油似的,显得乌光水滑。 ?很漂亮。?儘管仍觉得怪异,我还是礼貌的称讚。 想多问些女子的个人资料,女子却不愿多说,只说自己叫小涵,我也不敢太唐突美人,只好又说了些自己和女友的往事。 不知不觉,时间居然已来到一点,想起明天还要上班,我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手支住桌面,?我要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 丢下一堆空酒瓶,我踉蹌着往门口移动,小涵快步上前扶住我,?你能回家吧?? ?能,哪有什么不能!?喝多了以后,我好像变man了不少,说话也充满豪气。 寒夜的神祕邂逅(四) 我没注意自己过大的音量,引来了老k注意,只见她快跑到我和小涵面前,见老k出现,我竟不知该说什么,兀自盯着她傻笑。 ?欸,小幼你喝多了。?老k扶住了我,转头对一旁小涵说,?你知道她住哪吗,我是他朋友,想送她回家,但要顾店脱不开身。?时间不早了,老k的女友早已回家,而老k毕竟是店员,不可能放空城。 ?不知道。?小涵摇了摇头,?她说就在这附近。? 晕呼呼中,我听到老k告诉小涵我租屋的大楼,而小涵似乎很讶异,眨了眨绿眸,对老k小声说了些什么,接着就搀扶着我走出便利商店。好在我只有一百六十公分,被高我半个头的小涵搀扶,应该还构不成负担。 酒精令我感知十分迟钝,在熟悉的柏油路上不知走了多久,被冷风吹拂,我稍微清醒了些,好不容易公寓大门映入眼帘。我掏摸口袋拿出钥匙开了大门,刚进玄关,我忽然一醒,?那个…。小涵你快点回家吧,抱歉麻烦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若真的还不起,我就以身相许。?两手啤酒下肚,我一直在胡言乱语,今晚女友给我的衝击实在太大,近两年的感情,突然说作废就作废,叫我如何能接受。 ?我就住这里。?小涵正色,瞪了我一眼,?你住几楼?? ?欸??这栋公寓大楼里,何时多了这种绝色美女,还是魔族等级的??我住六楼。? ?你运气不错,我住七楼。?小涵冷冷的说,似乎又回到刚见面时的孤傲。 看我依旧脚步不稳,小涵扶着我走上楼梯,柔软的手臂贴着我的,特殊的香气再次传入鼻腔,我浑沌的脑袋飘过一丝春意,勉强思考七楼住着谁。 我住在大楼六楼,租有一室一厅。楼上左侧住着一名叫林嫂的中年妇女,右边一直空着。难道小涵正是七楼右侧的新住户? 将我送到住处门口,小涵没多言,迅速往七楼走去。我也累了,只想赶快回家睡觉。 爬上床订好闹鐘,盖好厚厚的棉被,正要昏昏入睡之际,电铃声竟响了起来,我没睁开双眼,勉强起床,在半梦半醒间游荡,潜意识告诉自己这铃声并非来自现实。 依着对住处的空间记忆,我拖着脚步走到门前,因为太过昏沉,我也没看鹰眼,就直接拉开大门,让门上锁鍊当作最后一道防卫。 门外的身影让我沉重的眼皮终于倏然睁开。 「怎么了吗?」我火速解开门鍊,踏出房门问。 「我刚刚按了家里电铃,没有反应。我想…。妈可能睡了。先前出门太匆忙,什么都没带。」小涵说得有点小声,不久前那淡漠之感没再出现,但那遗世独立的出尘气质仍让我用力眨了眨眼,确定她真实站在我面前。 寒夜的神祕香气(五) 「嗄?」不敢盯着她看,我将目光移到她那条颈鍊上,睡意大消,「你住7f之b吧?我打电话给房东看看,可以跟她拿备用钥匙。」房东也住这栋大楼,每户的钥匙她都有备份。 「我住7f之a,而且现在三更半夜的,你打电话吵人家不好吧?」小涵的声音仍旧如天籟般悦耳,但此时我却心底发凉,像做错了什么。 7f之a住的不正是林嫂吗?难道小涵是林嫂的女儿?想起小涵说和很多猫住在一起,确实也和林嫂的状况吻合。听房东说,林嫂很爱猫,先生过世后,因为孩子到外地工作,自己一人十分寂寞,就和许多猫咪生活在一起,一些是她先生还在时就养的,一些是后来收养的流浪猫,房东也不太管,只要林嫂按时缴纳房租就好。 看着小涵那毫无瑕疵的娇顏,再想想林嫂沧桑的面容,我有些不确定,「你是林嫂的…?」 「我是林嫂的女儿。这两天刚搬回来。」 「你先进来吧,外头会冷,先进室内再说。」 小涵也没犹豫,快步随我走进屋内。 「你家好乱。」小涵望着客厅一片狼藉,低声咕噥。 我暗想,我才跟女友大吵一架,加上皮皮那个小魔王老是乱玩我的东西,会整齐才有鬼。 「这边请吧」我将小涵引进我卧室,让他落坐在我床上。我虽然是t,枕边却满是玩偶,光是史奴比就有五隻,其他大大小小的更不用说,小涵睁大美眸,绿眸中闪过一丝神异的光芒,「好可爱呀,你都跟她们睡吗?」 我轻轻点头,就算女友来过夜,我也不会因此把他们赶下床,寧可挤一挤。 「你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妈,电话铃声比较吵,她说不定会听到。」我指了指床头的室内电话。 「没用的,妈睡前都会都关手机,我家也没装室内电话。」 我挠了挠头,「那…你今晚暂时先睡这里吧,天亮你妈总会起床吧?」 得知我睡客厅的长沙发,小涵便要跟我交换,但被我一口回绝。来者是客,没有让客人睡沙发的理由,何况是这样一位超完美级的美女。 啤酒以水分居多,才睡没多久,我就被尿意吵醒,不得不跑厕所,排除多馀的水分。从厕所走回客厅,却看到自己卧房电灯大亮,门也没关,小涵就坐在双人床床缘,怔怔盯着空气中的一点,似乎在发呆。 犹豫了一下,我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小涵察觉我的来到,抬头看向我,我瞬间就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前进。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有点怕这个刚认识的女子,儘管在交谈之后,发现她并非表面上那么淡漠、难以亲近。 小涵对我微微一笑,脸上露出浅浅酒窝,「你好像很怕我?」 「有点,我胆子小比较怕生。」我点点头,此时似乎也只能这么说,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其实胆小的是我。」 我困惑看向小涵,直觉她还有话要说。 「我…。不敢一个人睡,所以只好坐在床边发呆。」她绿眸微垂,说得有些小声。 「喔…。」 「你来陪我吧?沙发不舒服。」小涵的声音依旧那么轻柔,在这寂静寒冷的深夜里,竟让人觉得如春风吹拂。 看她脸色苍白,我心底升起一丝怜惜,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不习惯和不熟的人同睡,况且眼前这女子显得那么清雅脱俗不可褻瀆,令我莫名紧张。 寒夜的神祕香气(六)限 和女友总是相拥而眠,但眼前情况显然不能如此,背对对方好像不是很礼貌,面对她我又紧张到呼吸困难,只好仰躺着闭上双眼。好在先前喝了很多酒,儘管全身僵硬,我还是渐渐睡去。 半睡半醒间,一种鬼压床的感觉袭遍全身,我觉得喘不过气,猛然睁开双眼。 小涵那精緻完美的面容占据我全部视线,此时她整个人匐趴在我身上,我自觉瞳孔陡然收缩,喉咙一阵乾渴,「你…。」 「难怪你前女友说你不够man,美女就睡在你身边,你居然一点行动也没有。根本就是个小朋友。」小涵那双翡翠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 我因为长的秀气,皮肤又白皙光滑,常被认为是高中生,女友和我吵架时也常嘲讽我是小朋友。这三个字可说是我的地雷。 熊熊怒火直衝脑袋,我觉得胸中气血疯狂翻涌,回过神时,小涵柔软的身体已被我压在身下,此时她那双绿眸已不再令我害怕,反而让我着了魔似的陷入一种玄妙状态,「你要为你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这是种褻瀆」,失去理智前,我脑海中飘过这行字。 疯魔的扒光小涵身上衣物,一具由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维纳斯雕像赫然出现在眼前,不,说是维纳斯不尽然正确,小涵虽然有点肉感,但没有维纳斯那么丰腴,身体比例也很匀称,优雅的线条彷彿蕴含着美的至理,我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顶礼膜拜的衝动,三下五除二脱下睡衣和四角裤,让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贴上她的。 肌肤相亲,毛孔相贴合的舒服之感令人心颤,瞬间一股慾火从我下腹部窜起,燃遍全身,兽性侵占了大脑,我狠狠吻上那线条完美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我更加疯魔,舌头瞬间就滑入她口中,她没有抗拒,灵活和我交缠着,品尝着她的津液,我双眼顿时蒙上一层水光,神异的感动在胸中沸腾,热血瞬间衝上脑门,亲吻的动作竟然显得粗暴,完全是下意识在进行。 「唔…。」小涵一声闷哼将我惊醒,我这才知道自己太疯狂了,赶紧放缓动作,尽可能轻巧而温柔,仔细感受她每个味蕾带来的触感,探索她口中每个角落。这吻无尽缠绵,大概是自觉亲狎了神祇,我竟不自觉流下泪来,荣幸且极度感动,整个人陷入一种玄奥至极的恍惚状态。 唇分,她没问我为何流泪,彷彿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我抹去脸上泪水,跨骑在她身上,让鼠蹊部靠上她的,并抬起她修长大腿放在肩头,让彼此私处有更大摩擦的空间。 小涵的脚掌落在我臀缝,若有若无的触碰令我觉得有些酥痒,我抓紧她小腿,私处摩擦她另一隻大腿并不时衝击她腿间,上半身俯下与她的贴合,看着她比我还白皙的身子微微颤抖,我心里一阵抽搐,让自己不大的双乳更加与她的密合,用力按压熨贴,小涵的乳房也不大,手掌恰可覆盖,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匀称,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一时兴起,我靠近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阿…。。」一声娇喘从小涵齿间透出,绿眸开合,另近在咫尺的我惊心动魄。 我贪恋的吻着她耳朵,然后是脸颊鼻头,在粉色双唇上轻点后落上脖子锁骨胸口。 寒夜的神祕香气(七)限 这一切都好美好美,女友的身体与小涵相比,犹如萤火之于皓月,我反覆吻了又吻,目光也贪恋的反覆舔舐,最后回到唇上。再次深吻让我双眼又盈满泪水,我深深吸了口气,让感动略微平復,直起上半身,将私处和她紧密贴合,不再摩擦她大腿,只晃动腰部,让双方毛发与液体互相衝击。 小涵的潮湿让我松了一口气,女友总嫌我技巧不好,只会用手指乱衝乱撞,好在现在看来还算顺利,至少小涵那儿已有液体汩汩涌出。 如梦似幻。这是我此时的感觉。和女友亲热时,我从未如此迷离恍惚。至于为何如此,我也不清楚,或许这样的女子,是我潜意识里的梦中情人,也或许我国小时曾暗恋过这样的老师,只是当时还懵懵懂懂,在保守的校园里这样的情愫被自动压抑,现在才不太有记忆。 四片柔嫩唇瓣接触的感觉让我脑中爆开一个又一个快感的火花,我翻开小涵唇瓣,中指轻轻摇晃她鼓胀的花蕊,随着臀部撞击速度越来越快,在柔嫩大小唇肉交错中,我加大手指力道。在我开始觉得手上有些无力时,小涵用力抓紧我手臂,放声娇喊,「阿…。。阿…。。小幼…。。」 感受到她体内涌出大量液体,我没多思考她何时得知我的名字,在胸中翻腾汹涌的慾火中,我将她翻过身来,私处先是跨上她尾椎,接着就在她光洁无瑕的背部来回磨蹭,将淫靡的慾望大量宣洩在她背上。 「这是种褻瀆。」旁白般的话语再次飘过我脑海,我却只觉得快感加倍,双手抓住小涵乳房,揉麵糰似的揉捏着。或许因为大小适中,小涵乳房很柔嫩有弹性,丘陵般柔美的线条十分契合她优雅气质,彷彿有神力般让人捨不得放开。 「轻点吧。」小涵转头看着我,绿眸中流露着温柔,我放缓手中力道,左手挑逗起那粉色蓓蕾,食指和拇指轻巧揉捏。 小涵反手摸上我臀肉,我闭眼哼了一声,更加用力在她背上摩擦,闭上双眼,感受愈发强烈的快感和慾望。 过去我总是要女友服务,眼前面对这神祇般的女子,我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我毕竟只是一介凡人,要神祇替我那个啥实在太超过。 「可以躺下吗?」我用商量的口气说,目光没有放过任何膜拜她躯体的机会。 小涵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躺下身子,双眼仍直勾勾盯视着我,似乎在责难方才我在她背上的放纵。 我只觉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刚才的慾望消退了大半,心中只剩下替她服务的执念。探头到她腿间,我舔弄着她依旧充血的花蕊,轻轻翻开粉色唇瓣,慢慢把食指滑入那神祕甬道。 小涵的甬道非常滑润,我手指很快就滑到底部,用馀光瞄了眼小涵神色,见她闭起眼,羽翼般的睫毛不断微微颤动,我食指伸入又抽出,她大大吸了一口气。 小涵。我在心里恭敬的唤道。 我咬了咬牙,把中指连同食指一起送入小涵体内。 「啊…。」小涵轻呼了一声,双手抓住我背部,指甲掐入皮肤。小涵指甲修得很整齐,我并不是太疼,很努力的让手指运动起来,在湿滑肉壁上,用指腹反覆探索,寻找那最敏感的点。 和过往经验不同,小涵的那一点十分幽微内敛,我啄木鸟寻找害虫般反覆搜寻,用各种方式刺激着,终于那神祕的区块从肉壁中绽放,我扣紧它,规律抽动起来,随着手指的加速,小涵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我觉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山岳海边旷野天穹的所有虫鸣鸟叫,自然美声通通总合在一起,都没小涵此刻的声音好听,从有耳朵以来,我从没听过这么美好的声音。脑中的火焰熊熊燃烧,我已失去思考能力,飘盪在美妙的天籟中,下意识让手指和舌头持续律动,直到小涵指甲用力掐住我纤细背部,疼痛让我有献祭般的快感,我直觉加大手上力度。突然小涵体内涌出强大吸力,一阵又一阵,黑洞般彷彿要吞噬一切,我闷哼了一声,灵魂彷彿瞬间离体,甘愿让身心都被她吸入另一个位面。 好久好久,我终于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地球上,遂缓缓将手抽起,把手指放在口中。 偷偷品尝手上液体,正在陶醉之时,却被小涵唤住,「你干什么?」 我白嫩的脸上似乎泛起一抹緋红,「没…没什么。」 凭着比我高了五公分以上的身高,小涵很随手将我揽入怀中,我乖巧依偎在她身上,儘管想起女友说自己不够man,还是任她施为。 「只要是她想做的,我全部臣服。」又是那天外飞来的意念。 「睡了,很晚了。」小涵很快恢復了冷静,挪动身体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就这样?」我有些不甘,仰起头哀怨的望着小涵,努力崭露自己惹人怜爱的优势。 寒夜的神祕香气(八) 小涵低头看了怀中的我,澄澈通透的绿眸让我又是一阵心悸。好半晌她才说,「我请你吃个饭吧,算是…。」小涵微微偏过头,彷彿在思考着什么,「借住的答谢。」 在心碎的夜晚能遇到这样的美女,我本已很满足,但小涵对我明显是勾引兼反推,想必她对我一定有些好感吧?既然如此,我一定不能放过良机,要和她做个朋友,说不定能再亲芳泽,搞搞曖昧也好,藉此疗癒情伤。 「好阿好阿~」我欢快答应,美女姐姐请客哪有拒绝的道理,「要吃什么?」我仰起脸看着近在咫尺的完美容顏。 「你明天要上班吧?」小涵低头,绿眸中波光流转,透着神异又有些诡譎的光芒,我又有些喘不过气。 「嗯,五点下班。」 「那约在x巷内的北平小馆吧,就在附近。我和母亲去过几次,是家庭式的馆子,布置普通,但东西很好吃。」 女友一向都带我去吃好料,这附近我知道的也只有便当店和麵店,什么北平小馆实在没听过。 「我不知道路…。。」我苦着脸。虽然可以用手机查x巷所在,但我却是个路痴,只会认固定那几条路。 「约在便利商店吧,我们再一起走过去。」 我忙不迭地点头,「那六点碰面可以吗?我还要回家换身衣服。」公司做的是传统產业,环境不是很优,有很多粉尘和化学製剂。一下班就去赴约显然不是很恰当。 「我都可以,反正没事。」 上了一天班,又和女友因分手而大吵大闹,接着在便利商店喝酒,然后是刚才的性爱,我真的好累好累,轻轻揽住小涵极具弹性的腰枝,沉沉睡去。 手机闹铃那刺耳的声音鑽入耳膜,我痛苦的按掉,勉强坐起身,脑袋还隐隐作痛。昨天真的喝多了,自己明明就酒量不好,还硬是灌入两手啤酒。 小涵呢?我四下张望,确定房内只有我一个人。在棉被里嗅了嗅,小涵那独特而浓烈的香水气息仍残留在床上,看来她是先回家了。想想林嫂也有六十岁了?老人家醒得早,小涵一早就回家也没什么好奇怪。 难道是觉得尷尬?我胡乱猜测。 摇了摇仍旧沉重的脑袋,我打起精神刷牙洗脸,在去公司的路上买了杯大杯咖啡,心里想着下班后的约会,逼自己努力振作。 好在品管员的工作简单,我勉强熬过了一天,一下班就立刻驱车回家,体内残留的疲劳在思及小涵完美容顏的瞬间一扫而空。 或许小涵的出现,是对我失恋的补偿吧?就算最终我们只能是朋友,我也会很开心,毕竟这样美之女神般的女子,光是认识就是莫大的光荣与快乐。 回家换了身衣服,我快步往那间便利商店走去。行经熟悉的公园,一股和小涵身上香水味道一模一样的浓烈香气瞬间吸引了我,我不自觉往香气传出的方向走去,那儿是浓密的树丛,位置十分偏僻,我边走边看錶,还有十多分鐘,便利商店就在公园旁,我不至于迟到,过去看看也无妨,毕竟那香气实在太特别。而且…。在脑海深处,我似乎曾在很久以前闻过这味道,却始终想不起来,这让我鬼使神差的想寻这香气一探究竟。 (GL)(九) 现在是深冬,傍晚的公园一片漆黑,我缓步来到香气最浓烈处,打开手机上附设的手电筒,让眼前光明起来。 榕树下,吸引我注意的是一小截黑色皮革,我迅速蹲下身,拿光源直射这玩意儿,一股熟悉之感袭上心头,这…。这不是…… 条件反射般,我伸手抓住这节黑色皮革,想把它从土里整个拔起,却只令它略微松动。 我只好拿起身上唯一坚硬的物体-钥匙,开始挖起这节黑色皮革四周的土壤。 儘管露出地面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我直觉相信这就是小涵脖子上的颈圈。至于她的颈圈为何会埋在此处,一时间我没多想,只想帮小涵找回她的宝贝,好在她面前邀功。既然她说这颈圈对她很重要,我如果替她找回,她一定会对我很有好感吧?想到这里,我更加卖力挖掘泥土,好在这泥土并非太坚硬,彷彿被人挖掘过,我挖起来不是太费力,不然凭我瘦弱的手臂,和称不上工具的几隻钥匙,蚯蚓都比我强百倍。 好不容易挖到大约二分之一,我蹲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不远处警笛声大响,我站起身子眺望,是便利商店那儿。刚刚专注于挖掘,完全忘了时间,看了看錶,已经快到和小涵约定的时刻,加上那呜呜作响的警笛,我决定先过去看看。 绕过警车,走进便利商店,当班的还是老k,见店内没什么异状,我困惑的看了看老k,她努了努嘴,示意我看向办公室。那儿似乎有人头拥动,但因为有着不透明玻璃,我仍旧看不清楚,只得走近柜台。 「怎么回事?」 老k双手抱胸,一脸得意,「由于我的警觉,抓到小偷啦。」 「小偷?」我压低声音,双眼瞥了下办公室。 老k跟我解释,由于近半年来这间分店时常遭窃,店长特别要求店员注意可疑人士,一旦擒获窃贼重重有赏,而且店长和这带派出所所长是亲戚,才会在抓到小偷时派来警车大鸣警笛,故意把事情放大,以达杀鸡儆猴之效。 「我过没多久就会升储干啦,哈哈。」老k抓了抓她那一头金色中长发,笑容灿烂。 不想看老k那欠揍的嘴脸,我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忽然,柜檯后方几张a4纸吸引了我注意: 「小心!她是小偷。」几张纸上印着这几个字,我才看了一眼,从办公室走出的三人便吸住了我和老k全部目光。 是两名员警和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女孩打扮得很时髦,脸上上着淡妆,模样十分清秀,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女孩将头低得很低,加快脚步往门口走去。 目送员警和女孩走入警车扬长而去,我忍不住问起情况,老k替几个客人结了帐,然后徐徐说起: (GL)(十) 你也知道,我来这边不过半年多,就在两个多月前,我们这儿开始频频遭小偷,偷得还是特定商品…。。 听完老k的叙事,我大概了解了情况。原本这家便利商店是优良店家,但在不久前,某区商品开始被窃,店长也算善心人士,因着商品特殊性,本不欲追究,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店长不得不开始抓窃贼。 「你说的惯窃就是这个人吧?」从老k方才叙述得知,方才那年轻女孩并非他们要抓的惯窃,但店长觉得那个惯窃应该就住附近,才大张旗鼓请来警车,希望能起到警告作用。我指着柜檯后方贴的一张纸。纸上那人一头喔巴桑式削薄短发,发色有些花白,长相普通,还带着看似没啥活性的活性碳口罩,「难度有点高捏。」 「就是难辨认,店长才又放了一张。」老k指了指下方另一张a4纸,ㄛ巴桑头发近乎全白,中长发参疵散落在肩上,额前刘海遮住额头,显得有些邋塌,脸上碎花口罩从嘴巴一直延伸到耳朵,覆盖大半张脸,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同一人。 我心中一懍,但仍旧不动声色。戴口罩是能瞒住不认识的人,但只要照过面,认出就不困难。 我沉默不语,在心中感叹:她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呢?一定有什么苦衷吧? 见我望着a4纸上的照片发呆,老k问道,「你认识这阿桑吗?」 「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过,但不确定。」 老k一脸惋惜,「多数熟客也这么说,说这人实在太大眾脸,又戴着口罩,才认不出来。我想她不是常客,不然凭我火眼金睛,只要她再出现,一定抓她个现行犯。」 欧巴桑不常逛便利商店也是正常,况且被你们这样贴出来,她大概也不敢下手了吧。 我点点头,这才想起自己和小涵有约,赶紧四处搜寻她身影,看了看手机,已超出约定时间五分鐘,我衝出门外,安慰自己小涵应该是迟到了。女孩子出门拖拖拉拉也是正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已是七点多,小涵仍旧没有出现。寒流尚未离去,我在外头吹了一个多小时冷风,身体已经冻僵,头也隐隐作痛。昨晚只说约在便利商店,我怕坐在里头小涵没看到我,遂站在大门边。 没吃晚餐,我在没热量抵御外头的冷空气,沮丧走进便利商店里,老k正在烤热狗,斜瞄了我一眼,将热狗机的塑胶盖盖上,「怎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颓然坐在昨晚那张椅子上,「我被放鸽子了…。」 「放鸽子?」老k替一男子结了条香菸,有礼的送客人离开,对我说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谁放鸽子?」 我将小涵借住在我家以及约吃饭的事简单和老k述说,至于上床之类的细节,当然是保密。 「那个美女昨晚住你家阿…。」老k有些曖昧得看着我,我赶忙闪开她目光。 「怎…怎么了吗?」 「没,」老k甩了下及肩的金发,「她可能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而已吧?你就是太单纯了,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和你也不过见了一次面,连泛泛之交都称不上。晃点你也没什么。」 我无言以对,只能傻傻坐着,试着消化这事实。或许小涵发现我对她產生好感,冷静下来后,不想和我有更多接触,才用放我鸽子来委婉拒绝。 心情平缓下来,我拖着沉重脚步走出便利商店,本打算买点什么回家吃,但实在提不起兴致,决定回住处吃泡麵裹腹。 沿着来时路走,不知不觉又来到公园,方才的香气再次窜入鼻腔,想起那被挖了一半的颈圈,我心思突然活络了起来。小涵毕竟就住在楼上,要找她不难。只要挖出她的颈圈,就有藉口再去找她,况且那颈圈对她如此重要,她总会对我这个大功臣友善吧?反正我只是想和她搞搞曖昧,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有个开头,见面藉口多得是,能促成好邻居关係也就够了。 快步穿过大半个公园,来到榕树下,颈圈依旧怪异的露出地表一部分。正当我蹲下身准备继续先前的工作,更加怪异…。甚至可说是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颈圈四周竟冒出暗红色液体,瞬间将附近泥土染成暗红色,浓浓血腥味扑来,和那特殊香气混在一块儿,令人作呕。我惊得后退了几步,拿出手机想拍照存证,却只见那暗红色逐渐变淡,犹如电影倒带般,渗出地表的液体迅速缩回。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觉自己瞳孔猛然收缩。想起小涵突然爽约,和眼前仍突兀埋在土中的颈圈,一个光怪陆离的想法飘过脑中:小涵该不会…。 (GL)(十一) 此时钥匙已不够用,双手更不是什么好挖土工具,我想起公寓一楼的储藏库,记得那儿有些园艺工具,我深吸几口气稳定心神,向自己住处走去。 差强人意,我从储藏库里翻找出一个小圆锹,虽然会很费力,但也比几隻钥匙强得多。蹲在树下努力挖着,颈圈很快只剩一小截在土中,越往深处挖去,土壤开始带着暗红色和刺鼻的铁锈味儿。挖出颈圈后,我端详了一下,但动作并没有停止,顺着浓重的铁锈气息我继续向下挖掘,一铲一铲的,土壤越来越暗红,我心里阵阵发怵。平常本就爱看恐怖片,此时我居然在害怕中有些亢奋,一股脑的努力挥动圆锹,也不管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儿。此时我已十分确定那些土壤沾染的是血,浓浊刺鼻的腥气让我眼眶微微泛红,不时蹲下乾呕。不知挖了多久,圆锹顶到了一个软软的不明物体,我赶忙将周遭的土壤挖开,露出它全貌。那是一具尸体,白色的毛发染着血污,四隻脚蜷曲在身侧,脖子上方没有头颅,伤口切得很整齐,应该是被利刃一刀砍下。看尸体的形貌,显然是猫咪,我继续挖掘,想找出失落的猫头。一具一具猫尸被我挖了出来,接连几隻都身首异处,要核对花色去找出哪颗头属于哪隻猫。这几隻都是花猫,大多是白色为底参杂褐色或黑色花纹,没有纯白色的猫头。虽然猫咪身上的血跡已乾涸,但那猫毛沾染血跡的黏硬触感还是让人不舒服,我咬牙将几隻猫咪抱起般到一旁。好在这儿在公园深处,平常几乎不会有人走近,否则我一定立刻变成杀猫狂魔。继续往下翻找,我心跳越来越快,浓郁的腥臭味让我有些头晕。原来当恐怖片主角并不好玩。 接下来的猫咪没有再被砍头,有几隻被割开腹部,纠结的肠子流出体外,腹部因染血而一片殷红,猫咪大多紧闭双眼显得十分痛苦,其中一隻从腰际到左脚被划出一道口子,身体看上去还算完好,头颅却塌了一半,口鼻渗出大量鲜血染红泥土和鼻头,应该是被钝器之类重重拍击。可怕的是牠没有闭上双眼,黄色的猫眼直盯着我,因为翻白眼而看不到瞳孔。我虽然惊骇那凹下的脑袋,还是鼓起勇气替牠盖上眼皮。猫咪一隻隻被我挖出来,眼见这临时猫塚就要见底,一隻黑白相间的花猫却把我吓得跌坐在地。这兇手应该是杀红了眼,从砍头到剖腹,手段越来越疯狂。眼前这隻花猫正成大字型仰躺在我面前,头颅和身体距离有数公分,除了四肢和背部,身上皮毛已被剥除,肋骨和肌肉纹理裸露在外,圈圈肋骨包覆着肺脏,下方是疑似肝脏的棕色脏器,一团暗红色血块紧黏其上,与其相映衬的,是个绿色椭圆形物体,流淌着绿色汁液,最下方则是鱼肚白色的肠子,绕了一两个圈圈后流落在外,身旁还有几搓染血的猫毛。 看着眼前满是血跡、死状惨烈的猫身,我再也承受不住,趴在一旁地上疯狂呕吐,却因为没吃晚餐只吐出了胃酸,脑中天旋地转险些晕了过去。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电话报警,自己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坐着,靠着树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猫尸算一算有十多隻,儘管远不如杀人罪重大,这样的行为也是触法,警察仔细勘察了现场,将我载到警局做了笔录,接着就送我回家。 对于小涵的颈圈,我在笔录中如实告知,说是一个朋友的饰品。如我挖出颈圈时所见,上头除了内侧刻有小涵两个字外,其他都是难以理解的符文,不属于现今任何一种语言,这让警方很困惑,猜测是嫌犯所进行的某种仪式。因为遗留在现场,警方也仔细询问了关于小涵的一切,我也不好隐瞒,如实说她是楼上林嫂的女儿。 对于我为何会接近埋猫尸处,我只说是因为有闻到怪味。加上平常爱看恐怖片,一时好奇才这么做。 (GL)十二 事件在街坊邻居间引起轰动,据警方所言,杀死十多隻猫咪的正是住在我楼上的林嫂。 除了一开始协助调查外,我就没再介入这事件。在我心里,林嫂可能精神出了问题,才会干出这种事,像是当初的超商偷窃案。不过如今林嫂的女儿小涵回来,应该会处理好一切,我也不好去打扰。至于和小涵搞曖昧,我想最近不是时候,她应该有很多事要忙。于是我都待在家里打电动,什么都不管。没有小涵可转移注意力,而女友也确实没再和我连络,我只能浑浑噩噩过日子,除了上班之外,都在打网游,只吃很少很少的食物,喝一点点水,勉强维持生命,犹如行尸走肉。 月底,有人来敲了我房门。正是此栋公寓的主人,房东大妈。 对于先前这种插曲,房东大妈也不想管,她只管收租金,但偏偏被警察传唤,只能无奈配合。 在警察破7f之a的门而入后,见到了林嫂。警方发现她时,她抱着一颗波丝猫的头在屋内哭泣。整个房间内满是猫大便,原本的猫砂盆已被猫屎淹没,猫大便堆满了盆子,刺鼻的猫屎和猫尿味充塞屋内。 搜查过后,在林嫂床下找到一把染血的菜刀,菜刀十分锋利,彷彿刚被磨刀石磨过一般。 警方将她带回去审讯,她情绪时好时坏,配合精神医师的治疗,加上调阅她之前的病歷,才知道她有躁鬱症。警方在她状况好时审讯,方得知她工厂解散,年近六十的她找不到工作,只好待在家里。她苦苦支撑了两个多月,终于猫咪没得吃,又碰上躁症发作,狠狠杀掉所有猫咪,趁深夜埋在附近公园土里。 而那隻波丝猫据说已经养了快30年,是她和老公一起养的,砍下头后就抱在怀中,嘴里还呢喃着什么涵什么涵的,怎么也不肯放开。当时林嫂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已极差,长时间未进食伴随着脱水,若非警方破门而入,将她送至医院打点滴,她定会有生命危险。 听完房东大妈收房租之馀鉅细靡遗的叙述兼抱怨,我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对于一向长舌的她,此次我一点也不感厌烦。若非她抱怨七楼有可能租不出去,我也无法了解得这么详细。 活了快30年的猫?是猫妖吧? 难怪林嫂会去便利商店偷猫食,大概是寧可自己饿肚子,也不愿猫咪受苦吧?后来店长将照片贴得如此明显,林嫂才不敢在下手。 「林嫂被抓了吗?」我假装无意的问房东,儘管心里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却觉得太怪力乱神无法接受。 「也算吧,听说她目前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你既然这么关心她,有空就去看看她吧,她膝下无子女,怪可怜的。」 林嫂没有儿女?!这真是太疯狂了!一切思绪在瞬间贯通,我猛然想起小涵身上独特的香水来自何处。 林嫂养了很多隻猫,大多数是流浪猫,而林嫂只是工厂女工,先生死后独力扶养一群猫,说来也很辛苦。半年多前,女友给了我一包饲料,说是太廉价皮皮不吃,丢给我处理。我也很无奈,难道拿来做喜瑞尔泡牛奶? 当时,我走上楼把饲料拿给林嫂,林嫂一开门,一隻雪白高雅的波丝猫跳到她肩上,那浓郁的香气就这样扑面而来,我告诉林嫂说女友的猫咪不吃这款饲料,看她能否收下。林嫂欣然答应。 当时,波丝猫颈上掛的黑色颈圈,和小涵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下要降房租囉,出了这种事,有人要租就偷笑了。」房东大妈瞥了瞥嘴。 「喔。」我心不在焉的应道。 「有人来问,你可什么都别说。否则下次冰箱坏了不帮你修。」房东大妈瞪视着我。 「好吧。」我摊了摊手,x!这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