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狗以后》 勾勾只是狗狗啊 元乐醒了过来,刚做了个噩梦,让她脑袋有点晕。 她顺着床沿往下摸,摸到了软软的头发。她就揉了揉,让躺在地上的人下意识哼了几声。 哼完以后,他就没了声音。而元乐把手收了回来,问他:“几点了?” 他打开床头灯,坐起来看向元乐,声音带着还没睡醒的沙哑说:“五点半,再睡会吗?” 元乐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他笑了笑。 他了然地低下头,乖乖地贴近元乐。 他肤色很白,垂着眼睫的时候非常乖巧,似乎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和他的眼珠颜色一样,在夜里你看他,他就像一只大猫。 可元乐最清楚了,他更像狗。 听话,乖巧,又依赖你。 元乐枕在枕头上,看他逐渐贴过来的脸庞。她伸手摸向他的脸,于是他懵懂地抬眼,好像在迷茫为什么要打断他。 元乐捏住他的脸,她往哪边拽,他就咧着嘴往哪边倒,像一个随元乐摆布的玩偶。 她松开手,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 他犹豫地看着她,最后缓缓趴在床边,轻轻说:“晚安。” 元乐睡到闹钟响,而当她醒来,睡在床下的大狗已经不见了。 她没当回事,去浴室洗漱,当她走到客厅,勤劳的狗狗已经做好早饭在等她了。 他期待地看着她,跟之前每一天早晨的眼神一样,似乎他的爱意不因元乐的敷衍有半分变化。 即使是把这一切看作平常的元乐,也不由看着他走了下神。 然后她一如往常敷衍地笑了下,坐到椅子上吃着他做好的早饭。 吃完以后她擦了擦嘴,他也放下饭碗等她说话。 真可爱啊,元乐心里想。 但她说出口的话没看出她觉得可爱,她说:“勾勾,以后不做饭了,我想买着吃。” 勾勾的眼睛黑黝黝的,听到这句话以后好像失了神,瞳孔一下子暗了下来。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几次,都没有说出口。他只会用那双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元乐,似乎渴望她能从眼神中读懂他的内心。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却奇异地让人看出他的失措。 元乐撑着脑袋看他,纳闷他怎么什么都不说呢,看起来真可怜。 又等了会儿,勾勾还是没开口。元乐无聊地垂下眼睫,说:“我去上学了。” “好。”勾勾乖乖地回。 他比元乐还快地拿起她的书包,等元乐走到他身边背上书包,他就蹲下来替元乐穿好了鞋。 然后他站起来,刚才的无措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他的眼睛里又是满满的爱意。 他看着元乐,然后缓缓低头,嘴角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元乐也笑了下,她凑近他的脸颊,亲了他一下。 勾勾像收到世界上最好礼物的小狗,他带着喜悦,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元乐说:“乐乐,我等你回来。” “好啊,乖乖等我哦。”元乐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的注视下打开门走了。 而在离开家以后,元乐就把勾勾抛在脑后了。 因为勾勾只是狗狗,再可怜也只是狗狗。 元乐一般会骑自行车去学校,大概要骑半个小时。 今天是个比较特殊的日子,元乐停在马路边,她看了下手表,没等她考虑完,就有人停在了她的旁边。 “嗨,停在这儿干什么?”他这么问元乐。 元乐扭头看他,现在是七点十分,清晨阳光很好,空气里还带着凉意。 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一个染着橘色头发穿着四个耳钉的男孩跟元乐搭话,他本来应该被看作不良少年,然后被元乐无视的。 但因为太过冷漠的神情和过于优越的外表,这些都打碎了他不良的气息,反而让他看起来遥不可及。 与此同时,他也是元乐曾经悄悄暗恋过的男孩啊。 所以元乐不会无视他,她一直在等他。 她已经等这一刻很久了。 于是元乐看着他,没有如他预料地惊讶他的出现,只是平静地笑了下,回他:“在等你。” 我们交往吧 听到元乐这句话,反而是他愣住了。不过他调整的很快,毕竟是他主动搭讪的。 他垂着眼睫看元乐,脑袋都没低一下,问:“等我,你知道我要来?” 像是奇怪这种话他都信,元乐撇嘴尬笑了一下,没管他什么反应,骑上自行车走了。 没受过这种待遇的男孩只顿了一下,就追了上来。他和元乐并排骑车,像是为自己刚才的尴尬解释,他搭话:“喂,你什么意思啊。那你刚才那么说,我当然会当真了……” 元乐无语地低下头,看起来更瞧不上他了。 男孩也哽住了,他神情变了变,重新调整回刚见到元乐时候的冷漠姿态。 毕竟比起追着女孩走,他还是更擅长有自己的节奏。 像是刚才的尴尬已经翻篇,他声音清亮,跟元乐说:“我叫贺向羽,我们是同一个年级的。你……”他犹豫了一下,改掉了本来肯定的句式,说,“你可能认识我吧。” 虽然改掉了,但还是不改本色。 元乐把被风吹到眼前的碎发撩回去,点点了头,回答他:“对,我认识你。” 贺向羽一下子高兴了起来,但他又让自己冷漠起来,虽然冷冰冰的,但能听出那份喜悦:“我就说你肯定认识我。” 元乐带着笑看他,揶揄地说:“但我怎么可能在等你,谁知道你要来?” 这句话又把他好不容易装起来的冷酷面具打碎,他也懒得伪装了,压低肩膀靠近元乐,说:“喂,太过分了!你还要笑话我几次啊。” 元乐没说话,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加快速度超过他了。 贺向羽看见元乐笑,也不自觉笑了出来。然后他追上元乐,他们前后进了学校。 锁车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看他们,贺向羽像完全注意不到,蹲在锁车的元乐旁边,问她:“喂,我们这么近,以后一起上学呗?” 元乐听他叫了一路的“喂”,真的很想学偶像剧里跟他说“第一,我不叫喂!”不过元乐还是忍下来了,就是看着他怪笑。 贺向羽被她笑得摸不着头脑,不自在地挠了挠头,继续问她:“你笑什么,怎么不说话。” “可以啊。”元乐锁好车往教学楼走,他就跟在她后面。 他可真自来熟。 “行,那我到你们小区外面等你?”贺向羽想了想,似乎在回忆什么,“哦对,我帮你带早饭吧!” 元乐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好看的深灰色眼睛。 他橘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有点泛金,贴着耳朵有几缕碎发,肤色是小麦色,常年户外运动晒的。他的下颌线太清晰,让他不笑的时候真的非常冷漠。 他也热爱装成冷酷的样子,即使他没说两句话就能暴露出他内心的活泼。 而这些如果慢慢来,按照他规划的一起上学、带早饭,到他告白那天起码得一个月。 元乐一想到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觉得无聊透了。 是一个月还是一天,有什么区别吗? 都没有的。 元乐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低头靠过来。 他不太自在,但也听话地低下脑袋,耳朵靠近元乐的嘴唇。 元乐这么说的:“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当我男朋友?” 贺向羽像是没听懂,震惊地看向元乐。他耳朵上的四个耳钉背着光,却依然闪亮。 元乐的眼神带着羞涩,以及少女的期盼。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虔诚的像贺向羽的信徒。 她温柔地继续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交往吗?” 贺向羽像不可置信,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重复那句:“你喜欢我很久了?” 元乐甜甜地笑,好像在回忆喜欢贺向羽的开端,她说:“对呀。我从高一就喜欢你了,暗恋你两年了,但一直不敢跟你说话。” 她说:“刚才你愿意跟我说话,真的太好了。” 贺向羽顿了顿,他眼中本来的不可置信都消失了,再看向元乐的眼神仿佛看向一个陌生人。 “可以,交往吧。”他这么说,可在他的心里,却觉得元乐果然很廉价。 她觉得好玩 廉价的元乐。 虽然贺向羽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但元乐早已知晓他会想些什么。 不过这对元乐来说并不重要,她都熟悉这套流程了。 元乐伸手挽住了贺向羽的胳膊,依然带着笑,问他:“那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吗?” 贺向羽下意识抽了下手,又忍住了。 在帝临骑中学,没人会不认识贺向羽的。此刻他们挽着手的画面就出现在很多人的眼中,不少人的眼中都带着诧异。 大部分人并不认识元乐,在帝临骑不缺漂亮女孩,更不缺漂亮且家世显赫的女孩。元乐在这中并不显眼,大家都很诧异贺向羽居然会让她挽着胳膊。 不过嘛,也就是即将被替换掉的一个女友罢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贺向羽冷着脸,淡淡地说:“嗯,可以。” 他们挽着手,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教学楼,不过元乐和贺向羽不在一个班,他俩似乎都没把别人的目光当回事。 元乐的教室就在一层,而高贵的少爷还要坐电梯去四层。 秉着做戏做全套,元乐习惯性假笑,说:“拜拜,中午见。” 似乎已经看清了这是个多么虚伪的女孩,贺向羽连刚才还算有耐心的眼神都懒得给元乐。回都没回,已经向着电梯走过去了。 坐电梯上去的时候,贺向羽打开手机,回了条消息。 贺向羽:你说的元乐果然没错,把车准备好吧,明天去取。 余林:明天?我们说的是把她睡了,你明天就能睡到? 贺向羽:今天就能。 没管那头的狂轰滥炸,贺向羽无聊地收起手机。 他还以为余林口中装模作样的白莲花有多难追,按他的计划他是打算追个一个月试试的。 没想到和余林说的一模一样,他只要靠近,对方就会放下身段贴上来了。 想到早上刚遇到,对方带着嘲讽的笑,和那清冷的气质,也是让他着迷了一下的。 可惜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虚假的伪装罢了,真扫兴。 但他想了想,还是认真地找起了酒店,虽然对方人品不怎么样,但外表他还是很喜欢的。 也当为他的初夜庆祝吧,挑个好点的酒店。 贺向羽挑起了酒店,而坐在教室里的元乐也在想,中午该做点什么? 元乐心里想了七八个名字,都带着点犹豫地划掉了。 总觉得那些都不够好玩。 “乐乐,乐乐!”她的同桌陆星水捂着肚子叫她,放她眼前了一踏作业。 “啊?你怎么了。”元乐接过作业,纳闷地问。 “我肚子好痛呀,要去厕所!乐乐,你帮我把作业送给老师吧?好不好呀。” 元乐点了点头,问她:“要纸吗?” 陆星水没等元乐说完就走了,估计都没听到元乐说了什么。 元乐替陆星水收齐了作业,有男孩还问她要不要帮忙,元乐笑着拒绝了。 抱着作业往外走,元乐突然想起来刚才问她要不要帮忙的男孩,应该叫丁钊。印象里,似乎他曾经做过什么,但元乐已经记不清了。 想不起来说明并不重要,等时间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元乐不再想这件事,不过那个男生长得还行,有空也可以发展一下。 抱着作业到了办公楼,进老师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没有人,元乐就放完作业出来了。 她走到楼梯口打算下楼,却听见有声音从楼梯上层传下来,好像在叫她。 “同学,同学,请等一下。” 元乐抬头,看见一个男生正从楼上下来,确实在叫她。 男生有着一头黑色的碎发,白衬衫黑领带的校服穿得很整齐。校服平整,一看就是每天换洗。他的神色淡淡的,即使是主动叫住元乐,也没有什么变动,既不显得冷漠,也不算热情。 他站在楼梯上,背着光,身高很高,腿也长,掐腰的皮带勒出了腰线,让他像一幅画报。 元乐知道他是谁,车宿文。矜贵克制的车宿文,曾经一度是元乐觉得最善良,最体贴的车宿文。 元乐一下兴奋起来,对啊,要论好玩,哪有人比得上车宿文。 车宿文微微皱眉,礼貌地询问:“不好意思同学,我遇到点麻烦,可以帮我个忙吗?” 元乐克制心中的兴味,有人送上门,怎么能拒绝? 她又是那个习惯性的笑容,点点头说:“可以,怎么帮?” 车宿文松了口气,朝元乐点点头,说:“你跟我来吧。” 元乐跟上车宿文,她知道,学生会都在这层。 车宿文可能怕她不知道,向她解释:“学生会在这层,门打不开了,我想可能是他们玩什么给弄坏了吧。要麻烦你搭把手,帮我打开。” 元乐没说话,她在想那些熟悉的人。 她抬头看向车宿文的背影,车宿文很高,她也不算矮,但也只到他的肩膀。 而学生会,她在这间会议室的经历不要太多。 但要说谁最喜欢这里,元乐把目光放到了车宿文身上。 他的肩颈线很好看,后来会把她的名字纹在锁骨上。他穿校服不像别人那么散漫,总是会扣好扣子,戴好领带。 而在纹好她名字的那天,即使是这样一个人,也忍不住摘掉领带,松开扣子,若隐若现让人看到他属于元乐的证明。 “我再试一下门禁卡能不能打开,如果不能……”他的话没有说完。 嗒。 门开了。 像是自己也没想到,他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对元乐说:“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这就打开了,刚才确实打不开。” 元乐摇摇头,说:“没关系。” 似乎犹豫了一下,车宿文想了想说:“你要上课吗,还是进来坐一会儿?” 元乐点点头,说:“那我坐一会儿吧。” “那你……”好像才反应过来元乐说了什么,车宿文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就换上了笑脸,回道,“好,进来坐吧。” 元乐跟着车宿文走进会议室,里面和她记忆中相差不多,横跨半个会议室的大圆桌,另外半个会议室是沙发的位置。 虽然沙发比较软,但大家似乎都更喜欢会议桌。 车宿文从冰箱拿了瓶罐装可乐给元乐,这是他最不喜欢的饮料。 元乐装作不知道地笑着接过来,车宿文到会议桌打开他的电脑,元乐就很自觉地自己在会议室转了圈。 转完一圈,都很无聊。她回到她最想去的地方了,她站到了车宿文旁边。 男生跟看不见一样无视她,元乐并不泄气。 她把可乐喝了一口,冰的她嘴里都是泡泡。然后她把可乐放到一边,坐到了会议桌上。 车宿文礼貌地笑,眼神都没给她,问:“太无聊了?” “对。”元乐新奇地看着车宿文,这个现在对她冷漠至极的车宿文。 她都不记得车宿文冷漠的样子了,她的记忆里都是他可怜巴巴的祈求。而他现在越冷漠,她就越觉得好玩。 反正她不在乎车宿文对她的感情。 “你……”车宿文抬头,对上她的眼睛时突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女孩的眼睛闪着喜悦,注视着他的目光似乎把他看作最珍贵的宝物。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和一开始那礼貌的假笑不同,她确实在高兴。 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元乐缓缓低下头,和车宿文的嘴唇越贴越近,但男孩并没有阻止她。 元乐擦着车宿文的嘴角,轻轻地往下亲,亲到男孩的下巴,又慢慢地亲回来,在车宿文的嘴角徘徊。 似乎受不了这种折磨,车宿文贴住了元乐的嘴唇,同时捏住了元乐的下巴。 男孩像在品尝元乐的嘴唇,光贴着不够,又含住元乐的嘴唇舔了又舔。 车宿文试探地伸出舌头,想和元乐搅在一起。他有点激动,进攻的架势像要吞掉元乐。 元乐就亲了几下,他又上头,即使是在接吻,元乐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元乐挣扎着离开车宿文的控制,看向车宿文的眼睛里都是打趣。 而男孩眼睛里还带着迷雾,看到了元乐对他的取笑,都没有回神。 而当那上头的滋味慢慢过去,他总算看清元乐眼睛里的笑意,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他冷了脸色。 车宿文靠向椅背,沉着脸,并没有说话。 元乐翘着腿,用手勾起他的领带,他的衣服还是很整齐。 车宿文没有理她的动作,也没有阻止她。 元乐这会儿是真的开心,她的笑容也是真的,她问:“中午要不要我过来?” 车宿文抬头看她,眼中的冷意根本没有藏。 但他越生气,元乐越觉得好玩! 元乐拿了根笔写了自己的电话,放在他电脑上,说:“发短信,不要打电话。” 她跳下桌子,向门口走,想到什么她停下来,补了句:“记得准备午饭,饮料还是冰可乐就行,你不喜欢,但我喜欢。” 小绿茶 元乐回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开始早读了。 她到自己座位坐下,发现草稿本被打开了,上面写了行数字,看起来像手机号。 谁的呢? “元乐。”有人从背后戳了下她。 她扭头,看见少年带着笑的脸,看起来很好接近的样子。她也回了个笑,小声问:“怎么了,丁钊。” “你去交作业好慢啊,刚才有人看你不在,就给你写了个电话,让你联系他。”丁钊贴近元乐,小声说,“你是不是得罪谁了,那个人看起来好凶,感觉找你没好事。” 元乐想了下自己得罪了谁,没想出来,就问他:“很凶?我没得罪谁,你认识那个人吗?” “唔。”少年抿了抿嘴,又看向元乐,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他叫贺向羽。” “……” 很凶?元乐觉得他好像也没说错。 少年又把头低下,靠近元乐,悄悄说:“你是不是得罪他了,今天早上就看他在恐吓你,现在还要你找他。你要是被威胁了就找我啊,我肯定会帮你的。” 丁钊抬眼,明明坐着比元乐高,却一直低着头,从下方仰视元乐。他的目光里透露的信号太过明显,似乎就怕元乐看不懂他的意思。 而元乐也确实看懂了,少年眼睛清澈,带着讨好和爱意,看得她确实心痒痒的。 可是今天安排的很满了,很遗憾,只能下次了。 元乐觉得他有点像家里的勾勾,不过比勾勾活泼可爱多了,于是习惯性地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头发也软软的,就是被摸以后惊讶的表情都控制不了。 元乐一下子回神了,有点尴尬地笑了下,说:“不好意思,我刚才……” 丁钊低下头,脸快贴到桌面上了,让元乐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可以看到耳朵,耳朵根都红透了。 元乐看了又看,忍了忍没再摸一下,带着点遗憾地扭回头看书了。 算了,回家摸勾勾也差不多。这个还是太纯情,不是很好下手呀。 如果知道元乐这么想,丁钊一定会摘掉害羞的面具,把脑袋伸出来的。 不过也无所谓,小绿茶怎么会轻易放弃。 元乐上午有四节课,小绿茶见缝插针的撩拨元乐,成功让他俩加上联系方式。 现在是第三节课,元乐熟悉这些课程到可以倒着背了,此刻正无聊地撑着脑袋想事情。 她刚才给贺向羽发了短信,内容也很简单,“我是元乐”。 对方比她想得还直接,发来了一个酒店的地址,让她中午直接去。美名其曰在这个酒店一起吃午餐,但元乐知道这个酒店的床很软,是贺向羽最喜欢睡的地方。 嗯……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手机亮了下,有人发了短信。 元乐打开读了下,把手机装进了口袋。然后捂着肚子举手,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想去厕所。” 老师们都对元乐印象很好,是一个乖巧且上进的女生,偶尔成绩会超常发挥让人惊喜。所以没什么怀疑,老师就让元乐去了。 元乐离开座位,坐在她后面的丁钊犹豫地看着元乐,对上元乐的视线,还挤出一个笑。 少年眉眼弯弯,委屈自己的时候可怜的让人心软。 他看到短信了,虽然他不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但他也没什么立场干涉,不过他记得留个好印象,以后还有机会。 元乐没放在心上,第四节是体育课,她不会回来了。 离开教学楼她也没往厕所去,她慢悠悠地走在树荫下,向着办公楼去了。 学生会在第三层,这会儿正在上课,办公楼也是空的。 她到了第三层的门外,这一层都是学生会的,连个能目击这个场面的人都找不见。 她按了下门铃,门就打开了,门后少年神色依然淡淡,即使是他叫她来的。 元乐进门,看见自己早上喝的可乐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于是打趣地看向车宿文。 少年站在她的身侧,关上了门,伸手将她顶在门上。 元乐抬头看着他,少年唇色红润,是那张冷淡的脸上最靓丽的颜色。 那张唇就慢慢靠近了元乐,温柔地贴上了元乐的双唇。 玩弄h 车宿文的手很热,和他看起来像冰山一样的外表完全不像。 他像上瘾一样缠着元乐的舌头,弄的水声啧啧作响,手上也没闲着,从贪恋元乐的腰滑向了元乐的胸。 像小孩子无知好奇,他贴着元乐的胸一点点揉,好像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嗯……”元乐忍不住吸了口气。 车宿文听到元乐的声音,又用手指揉向元乐的乳头。他发现揉捏这里,元乐就会爽的一直抖,偶尔还有呻吟声。 元乐的胸很软,车宿文像上瘾一样离不开,似乎不满足只用手揉,他停下了深吻,微微喘着气看着元乐。 他的眼睛里是浓郁的欲望,盯着元乐的目光热烈的吓人。 他伸手托住元乐的屁股,将元乐抱了起来,元乐下体正好贴着他那个位置,很热,撑起了一大块贴着元乐,让元乐下意识夹紧了他的腰。 “嗯哼,别乱动。”车宿文被刺激的抖了下,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欲望。 元乐没说话,低下头埋在他的颈窝,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 车宿文带着喘息,热气吐在元乐的耳边,边走边说:“我抱你去那边。” 他把元乐抱到了会议桌上,放元乐坐到桌上后,元乐就松开夹着他的腿。 他用手抓住元乐的大腿,脸和元乐贴的很近,少年神色淡淡,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冷,他说:“别松,夹住我。” 元乐抬眼看他,少年的衣服看起来并不乱,不比她上身衣服都被撩到胸部上面了,乳头都在空气里晾着。 这么一比,她就有点不高兴。 而少年完全没发现她的情绪变化,低着头,似乎被什么蛊惑了,伸出舌头对着元乐的胸部舔了起来。 “嗯,啊……”虽然很青涩,但还是刺激的元乐呻吟起来。 湿湿的舌头绕着乳头打转,像是觉得元乐的胸软的不可思议,男孩克制不住用牙齿轻轻地咬,又在女孩惩罚性地揪住他头发的时候停住。 他只能用牙齿轻轻地刮擦着女孩的乳房,刺激的元乐扬直了脖子,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紧紧夹着车宿文的腰。 被舔的高潮了一次的元乐喘着气,看向还埋头在自己胸上的男孩,轻轻笑了下。 处男是这样的,对着个胸就能舔的停不下来。 元乐揉了揉他的头发,轻轻刮了下他的耳朵,车宿文跟过电一样抖了下,不爽地抬头看向打断他的元乐。 他的脸前就是元乐的胸,嘴唇上都是水渍,唇色红润。因为欲望,脸上完全没有冷漠,取而代之是沉浸其中的一点任性。瞪向元乐的目光也都是撒娇的埋怨,而他自己一点也没有发觉。 真可爱。 但元乐不满意他此刻还是衣冠整齐,她伸手拽向他的领带,他就眯着眼,没有反抗地被元乐拽过来。 元乐拽着他的领带,看着他沉浸在欲望里,迷恋着自己的脸。 于是她奖励地在他嘴角印下一个个吻,同时解开了他的领带。因为不太熟练,解的速度有点慢。 慢悠悠的动作受折磨的并不是元乐,而是某个将手贴住了元乐,替她解开自己领带的男孩。 解开以后他就松了手,只有嘴唇一直跟着元乐的唇,就是要凑到元乐旁边让她吻他。 元乐像逗小狗一样躲着他的嘴唇,就是不亲。 他好急,急地低低说:“元乐,乐乐……嗯,亲我……” “亲我,乐……亲我……” 元乐解开他的衣服扣子,伸手揉向男孩的胸,像他玩弄她的乳头一样,揉捏着他的乳头。 “嘶,嗯啊……不要……”车宿文停下,抓住了元乐的手,看向元乐的眼睛里迷蒙的带着泪,“不要,好奇怪。” 在车宿文的眼中,少女带着温柔的笑,柔软的胸部,和带给他神奇感觉的双手。 她看起来是这么美好,让他升起了无限的忍耐。 他的拒绝似乎也是欲拒还迎,他不能确定如果元乐非要这么做,他还能不能继续拒绝。 不过好在女孩没给他这个难题,她摸着她的肩膀,又滑到他白皙的胸部,然后摸着他的腹肌画了几圈,似乎转移了兴趣。 女孩的指尖似乎带着魔法,被她触碰的地方都热的不可思议,他忍不住将下体贴向女孩,下意识开始蹭。 不满足隔着衣服,车宿文解开了皮带,而对于要不要脱下内裤,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向了元乐,似乎在等她的指示。 男孩的眼睛带着水汽,应该已经被欲望折磨得晕头。 元乐体贴地摸向他的下体,隔着内裤摸到的时候,肉棒就在她手下跳了一下,与此同时男孩闷哼了一声,呻吟着叫元乐的名字。 “元乐,元乐……” 元乐剥下了男孩的内裤,肉棒就跳到了她的手上,马眼流出了透明的液体,黏糊糊的沾了元乐一手。 元乐抓住男孩的手,没管男孩眼里的疑惑,用男孩的手盖住握住肉棒开始抽动。 男孩的眼睛里都是慌张,他张着嘴想说话,吐出来的却全是呻吟。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像是在自慰,又像在被元乐强迫。 “嗯啊……嗯,元乐,不……”他喉咙里声音都颤抖。 明明是他在抚慰自己的性器官,但节奏却都在元乐的手里,甚至她惩罚性地捏了下他的肉棒,他还要狼狈地倒在她的肩膀上,苦苦地哀求她不要。 “嗯,嗯!元乐,太紧了,不要……” 男孩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吐在元乐耳边的热气让元乐也热了起来。 随着他的呻吟,元乐也加快了速度,她也感觉有点湿了。 “叮铃铃——” 是元乐的手机在响。 而听到这个声音的车宿文浑身颤抖了一下,元乐能感觉到肉棒的温度高的吓人。 “嗯啊!乐乐!” 车宿文射了出来,流了他和元乐一手。 他靠着元乐的肩膀还在喘息,甚至下体即使软了下来,也依然不自觉蹭着元乐的手,像在勾引元乐继续。 车宿文抬起头,着迷地对着元乐的嘴角就吻了上去,还在轻轻嘀咕:“乐乐,乐乐……亲亲我吧。” 元乐不打算亲他,抬了下头躲开他的吻,没管他失望到无神的眼睛。 元乐也没管手机铃声,即使它是这个房间里除了呼吸最响的声音。 她伸手摸向车宿文的脑袋,对方就听话地跟着她的指引走。 “跪下。”元乐这么说。 是水声h 男孩眨了眨眼睛,他看起来想动,却又在抵抗元乐说的话。 元乐没有生气,她温柔地对着他笑,主动靠过去亲了亲车宿文的嘴。 对方立刻伸出舌头,想和她纠缠在一起。 元乐就让他舔了几下,然后移开嘴唇,温柔地重复:“跪下,宝贝。” 这次他动摇得很明显,最后还是听话地跪在了地上。 元乐牵着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裙底,摸着那已经湿了的内裤。 这刻他好像懂了,手指都颤抖了一下,从与元乐保持距离的跪着,变成了脑袋自己凑近元乐的裙底。 他像着迷一样闻着元乐裙底散发出的气味,元乐都听得见他的呼吸声。 “帮我脱了。”元乐指挥他。 “好。”他微微颤抖地回。 他跪着向元乐靠近,摸着女孩的屁股,从内裤缝滑进去把内裤脱下来。 他的手指很犹豫,动作很慢,似乎怕没有机会再摸一次。 当把内裤脱下来,他的脸贴着女孩的大腿,嘴唇湿润地亲着女孩的大腿根,一点点向着那最神秘的地方靠近。 元乐没有阻止他,不过他也没有真的亲上去。 元乐伸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揉着他软软的头发,顺着他的侧脸滑过他的耳朵。 暧昧的情愫仍然在酝酿,他埋在元乐腿间的脑袋缓慢地向前,他的鼻尖先顶住了那颗豆豆。 这点刺激其实不强,但元乐轻轻地叫他的名字:“宿文,那里好舒服……” “宿文,舔一舔,好不好?” 男孩低着头,伸出舌头舔向了那颗豆豆。 他没什么技巧,但舔的很认真,柔软的舌头盖住小豆豆的时候,比他吃元乐胸部的时候会谨慎很多。 快感从他开始舔元乐的下面以后,接踵而来,舒服得元乐抓着他的头发颤抖。 男孩被抓着头发,但嘴下依然很认真,他的鼻子上都挂着元乐喷出来的水,流到他嘴里的时候一点也不介意地咽了好几次。 他的手抓着元乐的屁股,他似乎很喜欢元乐身上肉肉的地方,不知足地揉着玩。 他像个听话的小狗在服务主人,偶尔抬眼观察元乐的表情,想把主人服侍得更舒服一点。 而元乐仰着头,舒服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也在此刻,手机又响了起来。 元乐大脑一片空白,听着声音向手机看,腿中间埋首的人似乎不满意她的分心,更用力地吃了起来。 “嗯,宿文!啊……” 但随着高潮过去,元乐想起来电话可能是谁打的。 她摸向刚才随手一放的手机,果然,是那个人打来的。 她歪着脑袋,眼睛迷茫,视线滑向在自己腿间的人后接通了电话。 “喂,你在哪里?!我都等你这么久了,你为什么电话也不接?!”男生愤怒地压不住火气,一连串的质问元乐。 而听到是男生的声音后,埋在元乐腿间的男孩抬起了头,他只犹豫了一下,就重新舔起了元乐的豆豆,手指试探地伸进了元乐的流淌着液体的小穴。 他的指头在元乐的小穴里缓慢扩张,舌头也没有停下。 元乐狠狠咬紧了嘴唇,才克制住了那声喘息。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那什么声音,奇奇怪怪的。”男生一无所知,带着被放了鸽子的怒火问道。 元乐抬着头喘了几口气,压低声音回:“在流水。” “什么?”贺向羽一头雾水。 “啊,是水声。” 是谁 “什么狗屁水声,你现在在哪?我看你下午没课了,你马上过来!”贺向羽在电话那头怒气冲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等在大太阳下,而不是吹着冷风的包间内。 元乐咬着唇,估计是被电话里的男声刺激的,车宿文变得很莽撞。 高潮很快来了,元乐小穴不自觉收缩,喷了车宿文一脸。 元乐喘了口气,伸手把车宿文的头推开,没管男生的表情,冷淡地对电话那头说:“知道了,等等。”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而回过头,坐在地上的男孩裸着上半身,因为兴奋而流着汗的额角,和下身裤子脱了一半,露出仍然高举的性器官。 很美味,如果不是脸上表情那么臭就好了。 车宿文手撑着地,他没管自己仍然跋扈的下体,刚才的一切像场美梦,而一个电话把这一切都打破了。 他问:“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元乐把衬衫扣子重新扣好,看了眼会议室尽头的卫生间,说:“我去冲个澡,太黏了。” 听到这句话,车宿文提着裤子站了起来,不过他没把内裤穿上,他拽着元乐的手让她停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肉棒靠近了元乐的屁股。 他问:“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洗澡,有人带你来过?” 元乐无聊地白了他一眼,确实,第一次带我来这里做爱的就是你。 不过她就在心里想了想,懒得搭理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感觉到身后他还是兴奋的肉棒,元乐轻轻握住,对方立刻颤抖了一下。 “元乐,”他装着冷酷,但白净的脸逐渐升起的红晕暴露了他,“你先告诉我,给你打电话那个人是谁……” 元乐揉了两下,他就偃旗息鼓,开始发出小声的喘息,又不害臊地贴近元乐,似乎想继续刚才的事情。 而看他逐渐沉迷的样子,她就止不住想给他泼盆冷水。 元乐顺从地接住他的吻,当他伸出舌头想跟她舌吻,她就止不住笑,问他:“如果给我打电话的是我男朋友,你能怎么样?” 他的吻果然停了下来,就连元乐手中的肉棒都变得不太兴奋。 他的黑色碎发因为被汗打湿了,有些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他比元乐高,皮肤又白,抿着不说话只看着你的时候,是会让人心里紧张。 但元乐不会,她仰着头贴近他的嘴,这次换他躲她。 而他越躲,她就越追着他跑,元乐一双眼睛亮晶晶,似乎就要看清他眼里的情绪,让他无处可藏。 他有点狼狈地转过身,这次他把裤子穿好,从地上捡起他被元乐扔掉的衣服。 他手指修长,系领带的时候很优雅。但毕竟刚才胡来了一通,衣服已经没那么整洁了。 他收拾好后重新看向元乐,正好看到女孩也捡回了自己的内裤,那是他刚才亲手脱掉的。 他顿了顿,说:“你先去洗吧。” 元乐听到这句话点点头,去卫生间的时候她还记得把手机拿上,省得贺向羽又打电话让他看见。 元乐把卫生间门反锁上,冲了澡,她洗得很快,大概十几分钟就洗好了。 吹头的时间她看着浴室里的镜子,她现在头发刚过肩,刚才和车宿文做爱被解开了,平常她会扎着。 她记得自己扎头的习惯是和贺向羽在一起以后养成的,帝临骑中学并不限制女生披头发,但禁止染发必须穿校服这些基本的都有,她曾经也听话地遵从着校规,而贺向羽有一头的橘毛。 与他叛逆的打扮不同,在和她交往以后,他更喜欢她平静、不做额外收拾的样子。 所以今天早上等他搭讪自己的时候,元乐专门扎着头发。 曾经,曾经吧,她被称为贺向羽乖巧的灵魂,是他缺失的那一半。 她们完全不同,却能顺利地交往。曾经,她也是为此动容的一员。 元乐吹好头发,看向手机里又打来电话的那个名字,将手机开了静音。 她披着头发打开浴室门,头发还没完全干,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会议室内,坐在椅子上的男孩并没有看他的电脑,他像在想事情,手指没什么规律地敲着桌面。 室内没有开灯,只有阳光从未完全遮掩的窗户外洒进来,让独坐会议室内的男孩显得有点孤独。 他黑色的碎发是学生会中很显眼的存在,因为他什么标新立异的叛逆都没有做,似乎他是他们中最乖巧的存在。 元乐向着他走过去,他似乎没有发觉,依然在发呆。 .元乐走到他旁边,说:“我要先走了。” 他听到这句话才动了下,看向元乐的眼神很陌生,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只是皱了下眉嗯了声。 元乐没什么留恋地向着门口走去,她以为他真的不会问什么了。 而等她离开会议室,他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桌上,元乐早晨没喝完的可乐仍然摆在那里,跟车宿文一样,被留在了会议室内。 离开了会议室的元乐看了看手机,贺向羽居然不厌其烦地打了六通电话,她全都没接。 都能想到要面临什么暴风雨的元乐拨了过去,等候接听的提示音一直响,对方摆谱似的就是没接。 元乐知道了,他故意的,也不知道要打几个对方才能接。 元乐没放心上,拨号时间结束就再打过去,没放在耳边等着听,她平静地走在树荫下。 她抬头看着树叶,恍惚觉得自己熟悉这一切到,树叶的形状她都记得。 时间还是到了今天,而她比以往都快速地开始了这段纠缠。 打了叁个对方都不接,元乐不再打了,发了条短信“我不去了,周一见吧,我身体不舒服”。 没管对方会不会气到爆炸,元乐找到她的自行车,骑上车回家了。 * 而在另一边,贺向羽和元乐打通电话,听到元乐说“等等”以后,他确实在包间内等了五分钟的。 不过他越想越气,凭什么他要一等再等啊?! 距离中午放学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他在这里已经等了十分钟了! 更离谱的是他听元乐的同学说,元乐身体不舒服早退了,体育课都没上。而告诉他的男生看着友善,但总让他感觉他在被阴阳怪气。 不过他没想太多,他以为元乐是为了见他提前做准备,内心还不好意思了一瞬间,谁想到来到这里以后是他一个人在等她?! 于是越想越气的贺向羽离开了包间,桌上摆的菜一个没动。 因为太生气了,他饭都没吃,去楼下挑了个游戏厅玩了一会儿。 他擅长运动,游戏厅里的投篮对他来讲轻而易举,所以他很快就玩腻了。他换了台射击游戏玩,准备投币的时候发现没剩多少了,打算再去买。 有女生已经观察他很久了,看见他这个举动就冲了上来。 “嗨!你要玩这个射击游戏吗?”女生带着朋友,有点害羞地问他。 他冷着脸的时候确实很像回事儿,即使他此刻情绪不耐,依然帅的惊人。 他点点头,侧着脸就想走,耳朵上的耳钉闪闪发光。 女生着迷地看着他的脸,大胆地继续说:“我有游戏币,可以一起玩吗?” 贺向羽顿了顿,目光看向女生。其实他很熟悉这些搭讪,但他此刻心情不好,就不想多说什么。想到让他不高兴的源泉,眉头就皱的更紧。 他冷冷地说:“我有女朋友,她是个神经病,等会过来看见你发病,别怪我没提醒你。” 女生听到他这句话愣住,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贺向羽没管女生的反应,拿出电话给元乐打过去。 这会儿元乐正在吹头发,对电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当然没接。 没被接电话的贺向羽更暴躁了,他刚才因为打游戏平息了一点的怒火,此刻像压抑已久一样爆发出来。 他不停地打电话过去,暴躁地走出游戏厅,把女生晾在原地。 女生和她的朋友愣愣地看着冷酷帅哥暴走,嘀咕了一句:“到底谁是神经病?” 贺向羽打的电话一个都没被接,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个待遇!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下楼,停车场里他的司机在等他。 坐上车的贺向羽好像也冷静了下来,当他手机再震动,元乐回拨回来的时候,他把手机扔到一旁,没有理会。 没打几个震动就停止了,贺向羽垂着眼看向手机,表情冷漠。 然后手机屏幕又短暂地亮了一下,似乎是一条短信。 屏幕熄灭后良久都没有再亮,贺向羽伸手拿过手机。 里面是元乐发来的短信:我不去了,周一见吧,我身体不舒服。 贺向羽怒极反笑,他没有回复元乐。 他确实小瞧元乐了,余林几次强调的白莲花怎么会简单。 不过也好,这样才有意思,他也不用有什么负担。 他闭眼冷静了一会儿,跟司机说:“去学校。” 在他去学校的路上,他问了下他们都有谁还在学校,卓情说车宿文应该还在。 等他到学生会,会议室内没有开灯,室内只有一点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车宿文独自坐在他的座位上。 会议桌上摆了一顿大餐,是车宿文常点的一家日料。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没有人动过。 贺向羽心情不爽,所以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以为是车宿文忙得忘记吃饭,即使车宿文的电脑都黑着屏。 他走近,才发现靠近车宿文的地上有一摊褐色的饮料,看见一瓶罐装可乐孤零零地倒在地上。 他这才觉得奇怪,一边觉得脏,一边皱着眉走远了点,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按他对车宿文的了解,即使是投资不顺,车宿文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那就是家里? 贺向羽坐到旁边,问:“你哥又在搞事?” 车宿文靠着椅背,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没事,一点小问题。” 看到他不想说,贺向羽没有再问,就看向他买的日料。 “你买的,还没吃?” “嗯。”车宿文点点头,“你吃了吗,一起吃吧。” “好。”贺向羽也饿了,这家店他也常吃,和他今天去的酒店水平都挺高的。 不过他是不气了开始吃饭,坐在那边的车宿文只看着这顿午餐,依然没动。 良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车宿文问他:“你和余林打了个赌,在追一个女生?” “嗯,”他把东西咽了,才说,“你不是不感兴趣?” 车宿文歪着头,少年肤色白净,神情恹恹,说:“余林太低级,我懒得加入。而你太莽撞,对方有没有男朋友也不管。” 听到车宿文对余林的评价,贺向羽不置可否,但听到后半句,他乐得笑出来。他神情桀骜,是身为贺家独子的不羁与狂妄。 他回:“即使她有,也不会有了。” 听到这句话,一直看着一个点发呆的车宿文动了动,他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好友。 对方的橘发就像他的为人一样鲜艳热烈,果决强硬。 然后他沉默着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思绪。 她的 和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扯上关系,对车宿文来说意味着什么? 元乐躺在沙发玩手机,两只手都拿来举着手机玩,但嘴巴仍能嚼个没停。那是因为坐在地上的勾勾切好了西瓜,正一块一块喂给她吃。 她吃得有点小饱,打了个嗝制止了勾勾继续喂的手。 元乐说:“不吃了,你吃吧。” 勾勾点点头,听话地吃起元乐不吃的西瓜。 看腻了手机,元乐把手机放下,看向勾勾。勾勾黑色的眼睛亮亮的,好像真的是小狗变得一样。 “低头。”元乐说。 他正吃着西瓜,半边脸鼓鼓的,但听到这句话就乖乖地把脑袋蹭到元乐旁边,用那双黑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元乐。 他在看着元乐,就像他的世界里除了元乐什么都没有一样地看着元乐。 元乐摸向他的脑袋,他的头发还是软软的,比今天在学校摸过的脑袋都好摸。 于是她想到什么说什么:“还是你的脑袋最好摸。” 勾勾垂下眼睫,不再看元乐。他的睫毛长长的,显得他此刻乖巧又柔软。 他问:“今天摸了别人的吗?” “对呀。”她轻飘飘地回。 他依然垂着眼睫,神情也没有变化,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乐的手滑到他的侧脸,他肤色很白,长得也好看,像小狗一样被她捡回家,又从零开始学会照顾她。 她似乎不应该对他太过分的,她应该普通地看待他。 元乐看着他微笑,问他:“如果我有别的狗了怎么办?” 她感觉到手下的人僵硬了一瞬间,他抬起眼睫看向她。 他的目光依然专注,甚至比刚才还要过分的温柔。 “乐乐,只要你想要的,都是对的。”他这么说。 他在撒谎吗? 元乐看着他,他似乎和他们都不一样。 高傲的车宿文总是对她一见钟情,但让他知道自己是第叁者,他的怒火会完全烧光那点温情。而和一个有男友的女生扯上关系,简直是在他的雷区上跳舞,他会恶心到杀了她。 她玩弄贺向羽的感情,那是他应得的惩罚。而她要做的,远不止现在这点。 可是勾勾呢?元乐看着他,她们都没有移开目光。 她继续问:“我问的是你怎么办,我没有困惑我做的正不正确。” 这一刻,他才神情无措了一刻,看着元乐的双眼都在挣扎。 他犹豫,磕绊地说:“我,我不可以,继续在你身边吗?” 元乐没有说话,勾勾呆呆地看着元乐,似乎期待她给个回答。但依然没有人说话。 良久,还是勾勾先低头,他移开目光问元乐:“要不要一起去超市,要买点菜了。” 元乐也移开目光,她看向天花板,走了下神。 从学校回来后她就无聊地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也有收到几条短信,但她都懒得看,更别提回复一下了。 她看向窗外,这会儿已经下午六点了,天还是很亮,但应该没有白天那么热了。 那就出去转转好了,反正她也没事做。 她点点头,说:“我去换身衣服。” 刚才奇怪的对峙似乎没有存在过,勾勾听话地跟着她,不过勾勾换衣服的房间在隔壁。他的东西都在另一间卧室,睡觉的地方在元乐的床边。 元乐穿了件白T牛仔短裤,勾勾本来穿得元乐喜欢的黑色背心,看到元乐的打扮以后去换了件白色短袖。 等他换完了,她们才一起出门。 超市就在小区外,如果她俩一起买菜,勾勾会骑电动车带她们。 元乐一般会抱着买好的菜坐在后座,勾勾负责骑车。 坐在后座向超市出发的元乐想起来,在她刚捡到他的时候,其实这些他都不会。 那是一段两个人产生摩擦,她发火生气,她教训他,而他呆呆地看着她只会点头的时间。 元乐轻轻搂住勾勾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风吹动她的碎发,带来凉爽。 夕阳下,她们的身上照着和煦的阳光,像青春的一个剪影。 等到了超市,元乐从车上下来,她自然地靠近勾勾,才看到他白皙的脸上淡淡的粉色。 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对上她的目光就低低叫了句:“乐乐。” 元乐愣了下,才想到大概因为她刚才抱住了他吧。她没当回事,扬着头点了下前面,说:“走吧。” 勾勾点点头,他跟在元乐身侧,注意到女孩的视线并不在他身上,才敢坦然地从女孩的唇看到女孩的手。 在外面,她不会亲吻他。 也不会牵他。 而这些,他都渴望。 “买这个。”元乐拿了盒夹心饼干,放到勾勾推的车子里。她扭头四处看,说,“我还是不太喜欢零食,我们去水果区看看。” 勾勾就听话地推车跟上她。 看到水果区应季水果,元乐摇摇头,说:“我不想吃西瓜了,你最近不要买。” “好。” 她喜欢吃车厘子,就让勾勾把车推过去,不过挑水果是勾勾要做的事,她就看着手机等。 勾勾肤色很白,水果上方挂着白炽灯,打在他挑水果的手上,让他看起来有点透明。他黑色的短发很柔软,垂着眼睫认真挑水果的样子看起来就乖。 元乐瞟了一眼,才发现有人在看勾勾。 看到有人被勾勾外表的乖巧唬住,她就想起来勾勾第一次自己买菜,那会儿她并不知道他什么都不懂。她让他去买菜后,就躺在家里从中午睡到下午,而他一直没回来。 等她觉得不对劲,以为他丢了的时候,他才珊珊归来。 原因是他不会买菜,看他这么好看,工作人员就没阻止他诸如摘菜叶的奇怪行径,直到发现他好像怪怪的才开始询问他。 他闹了个大乌龙,带着一堆被他破坏的蔬菜水果回来。 她只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一时宕机没有说话,他就怕得掉眼泪了。 元乐看向已经熟练地挑好水果,跟自己说先去称一下的勾勾。 现在他已经不那么蠢了,也没有看他再掉过眼泪了。 是她教会勾勾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的。 她放下手机,刚才她才回了那几条短信。 她看向勾勾,她的目光随着勾勾移动。勾勾看起来就像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朝气天真,用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别人的时候,对方几乎都会心软的。 而这样的勾勾,是属于她的。 浴室h 属于她的勾勾。 挑完水果以后她就懒得到处走了,找了个座位坐着等勾勾买完。 又有消息发了过来,是丁钊发的。 丁钊:你明天有时间吗?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店,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元乐看着这条消息,和另外两个人发的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车宿文发的是:明天晚上空出来。 贺向羽发的是:明天晚上收拾好,我朋友有个聚会。 不用想都知道他俩的安排是同一个,她是不想继续玩了才会答应他们。不过也有一次她确实这么自暴自弃过,但她不记得玩那么大后对应的是哪个结局了。 完全不用考虑,她都用自己来月经不舒服拒绝了。他们都没再回,也不知道信没信。 但对于要不要和丁钊去玩,她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可以,什么时间? 似乎准备了很久,她才把信息发过去,对方就发了很全面的“指南”过来。字太多了,她回了个表情应付了对方雀跃的心情,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把手机装回口袋了。 勾勾买好东西正推着车过来,她看到对方的眼神,和他身后跟着的女孩,就知道他又面对了什么。 他看起来太无辜了,气质也不冰冷,放他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很容易被搭讪。 不过也很正常,谁会不喜欢和狗狗打个招呼,摸摸头。 她习以为常地走到他旁边,主动挽住他的胳膊,他立刻侧过头,开始跟她细数自己买了什么。 元乐听着他什么菜多少钱一斤,什么东西刚才看见打折了,左耳听右耳出。因为一个都没听进去,只能再盖住他推着车的手,表达一下肯定。 没想到他更讲个没完了,还低下头笑得跟灌了蜜一样,他幸福地说:“刚才有人问我要联系方式,你知道我跟她说什么吗?” 她顺着问:“什么?” 他的眼睛里像藏了星星一样闪亮,不管谁看见这个男孩,都不会质疑他此刻的喜悦,他说:“我跟她说,我和我女朋友一起来的,这是买回去给她做饭吃的。” 女朋友?元乐没有说话。 他看着元乐,依然笑得很开心,说:“她不信,说我明明一个人在逛,她观察我好久了。我就让她跟过来看看,还好你还在。” 元乐看着他,她只能先点点头,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男孩一点也不介意这平淡的回应,他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福了。 元乐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当她坐在电动车后面,抱着那袋子蔬菜回家的时候,可能是夜晚来了她也难免矫情。 她不由回想起:女朋友,还好你还在。 她仰头看着漆黑的夜色,路边的街灯明亮,路上行人错落,她和勾勾融入这场景中,也并不显得特殊。 风卷起她的头发,吹得她微微眯眼。她抬头看向勾勾的背影,这个身体没有她陌生的地方。 在她美名其曰把人生过成游戏,但其实是因跳不出循环而苦中作乐的时间里,到底为什么要送勾勾到她身边。 她现在也想不通,这场循环最大的漏洞,那个她认命重复循环的早晨,他出现在她家门口,像个蠢货一样冻得发抖。 她现在也想不通。 回到家,勾勾要把东西放到冰箱,元乐就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他。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露骨,勾勾的动作有点急躁,但也加快了他收拾的动作。 等收拾完了,他就走过来问元乐:“要先洗个澡吗?” 元乐点点头。 勾勾就又准备好干活的样子,问她:“那你要泡澡吗,我去给你放水?” 元乐想了想,摇摇头。 他微微低头,说:“那好,我去另个房间洗,洗完我就去找你……” “不用,”元乐抬头看他,“我们一起洗。” 他的脸一下红了,像是兴奋又像是害羞,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还得元乐拉着他去浴室。 进了浴室,元乐看他下身已经撑起来了,就知道他脑里比他僵硬的身体活跃的多。 她松开他坐在台盆柜上,身后镜子映出她俩的身影。 “勾勾,帮我脱了。”她这么命令他。 他走过来,低着头视线落到她的腰间,他的手伸进她的短袖里,并没有急着脱掉她的衣服,而是先盖住她的胸,替她揭了胸贴。 他的嘴唇落到元乐的唇上,蜻蜓点水地亲吻,似乎在品味他最珍贵的宝物。 他说:“你今天上学没用胸贴,穿了胸罩。” 她被吻得痒痒的,但她确实喜欢这种吻,于是点点头。 他不再犹豫,伸出舌头开始缠着她,他的攻势依然温柔,但是黏腻甩不掉,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他的手揉着元乐的胸,他知道元乐怎么才会舒服,于是轻轻地抚摸着元乐的乳头,这里会让元乐很快乐。 但他依然舍不得结束这个吻,他每次都要吻元乐很久,似乎接吻会比做爱让他满足。 元乐实在受不了他缠着自己舌头不放了,推着他的脸让他松口。 他气喘吁吁,眼里都是情欲,面色潮红,依然凑近她想继续。 元乐的手抓住他的短袖,一掀到头,把这个接吻狂魔挡在衣服后面。 他停了下来,顺从地举起双手,抓着衣摆脱掉了短袖。 好像终于想起了正事,他利落地脱掉裤子,内裤也随手扔在地上,肉棒就弹了两下出现在元乐眼中。 元乐很喜欢,因为他的肉棒特别粉嫩,让她心情会变好。于是她握住他的粉色肉棒,可能和颜色有关,让他的性器看起来没那么丑,元乐有心情多玩几下。 不像玩别人的,她都不想摸到。 她握住肉棒上下撸动,他也跟着晃起来,元乐伸手去玩他的两颗蛋蛋的时候,他就在元乐耳边止不住地喘息。 “嗯,嗯啊,乐乐,乐乐,我爱你……”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但叫起来就很好听。 也就这种时候,他会变得大胆。当他完全被元乐掌控的时候,他就会诚实地说自己爱元乐。 “嗯,嗯!乐乐,我爱你乐乐!” 他胳膊撑在元乐身侧,下身有意地迎合着元乐的节奏,而接吻狂魔永不罢休,见缝插针地还是要和元乐接吻。 元乐真是拿他没办法,只能松开他的肉棒去抓他的手,命令他:“帮我脱了。” 撸到一半停下,真的是要他好看,他的背都弓起来了,元乐只好继续上手。 他也不敢再接吻,听话地替元乐脱衣服。他托着元乐的屁股把她抱起来,脱掉了她的下身。 元乐下面已经洪水泛滥,毕竟他叫的确实好听,听着都让元乐燥热。 他侧头从元乐的脸颊开始亲,亲到脖子就开始胡作非为,用舌头舔的元乐痒。他继续往下舔,像小狗一样留下自己的气味。 估计是狗都喜欢骨头,他咬着元乐的锁骨不肯罢休,咬了又舔,舔了又亲。 他的手摸向元乐的下体,找到了元乐的小豆豆。他很会揉,那里滑的都是水了,他也能控制好自己的力度。 他试探地用一只手指伸进了元乐的小穴,很多蜜液就流了出来。 抽插和揉捏,舒服得元乐要握不住他的肉棒了,只能重喘一口气,加快了速度。 他射了出来,元乐也因为高潮靠着他的肩膀颤抖着。 感觉到身上都是汗,元乐抱住他的肩膀,说:“洗澡。” 他抱着元乐走到花洒下面,凉水先浇到他的身上,变热了以后他才把元乐放下。 元乐冲着热水,跟他说:“给我洗头。” 他经常给她洗头的,他站在元乐面前,揉好了泡沫给元乐洗头。 他比她高,下巴快到她的头顶,她闭着眼睛仰起头乖乖让他洗,他就克制不住想吻下去。 少女肤色白净,水流顺着她的肩颈滑过她的胸脯,流向那神秘的叁角地带。 而她在他眼里,不论什么打扮,什么穿着,都是美丽的,完美的,他最爱的。 他拿下小花洒,小心地替她冲掉泡沫,然后再打第二次泡沫。 可能也无聊,元乐就伸手摸向身前人的身体。 她闭着眼看不见,触觉好像就更敏锐一点。他身上滑滑的,她的手往上摸,摸到了小豆豆,估计是他粉色的乳头,于是她就捏了几下。 勾勾一颤,说:“嗯!乐乐,别玩……” 她就捏了几下,他就要娇喘,真受不了。 元乐扫兴地放弃他的乳头,往下滑到他的腹肌,也不知道他一天在家干什么,肌肉也没见少。 该说不说,肌肉摸起来就是舒服,又硬又软的,她就多摸了几下,然后有个东西顶住了她的小腹。 嗯……不用思考也知道这是什么。 她装没发现,想往后退一点,对方就跟磁铁一样贴了上来。 而背后就是墙壁,她退无可退。 “洗好了乐乐,可以睁眼了。”男孩声音平静,似乎下身起立的不是他。 元乐睁开眼,男孩脸上带着水珠,因为淋浴会溅到他脸上,所以他微微眯着眼。浴室灯光打下来,他出奇的好看。 她把小花洒放了回去,打开大喷头,溅的她俩都闭上了眼睛。勾勾拦上了她的腰,找好新位置以后,她俩才睁开眼。她们看着对方,都不约而同笑了一下。 热水淋在身上,又是夏天,一点也不冷。 “勾勾,你蹲下。”她这么说。 勾勾听话地蹲下,脸正好对着元乐的叁角地带,似乎觉得不太方便,他换成了跪在地上。他的手搂住她的屁股,抬头仰视她,黑色眼睛湿淋淋的,看着就很乖。 元乐摸了摸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按向了自己的下体。 他顺从地亲吻,伸出舌头舔她的豆豆,他的挑逗很温柔,撑着元乐的屁股防止她滑倒。他将元乐流出的液体接到了嘴里,因为来不及咽下,还会从他的嘴角滑下去。 他的舌头钻进了元乐的小穴里,手指揉着元乐的豆豆,甬道因为高潮正在收缩,仿佛连他的舌头都要夹住。他毫不介意地钻进去,恨不得把鼻子也塞进去。 “勾勾,啊,勾勾。”元乐靠着墙,高潮来临让她腿软。 勾勾的手撑着她的双臀,在她高潮以后扶着她坐下。 她没有介意地吻上他的嘴唇,也吃到了自己的味道。 她随意到名字给他起的是狗的谐音,而他爱她到毫无保留。 她用手按住他的脑袋,更用力地和他接吻。 这是属于她的勾勾,她的小狗。 一个宝贝 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的元乐起床了。 昨晚闹得有点久,她坏心思上来又欺负了勾勾一顿。感觉也不能说都是她的问题,也有勾勾不拒绝的原因在。 他说不,她就不会做了呀。 想到勾勾潮红的脸,在她的手下发出喘息,她的手指塞进他的嘴里,湿滑的舌头和沾在皮肤上黏腻的唾液,她又有点激动了。 但她挠了挠头,她记得丁钊约她吃饭的时间是中午,还是不做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去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看到脖颈到锁骨的位置留下的吻痕,有点显眼。 不知道丁钊会不会介意? 反正她不介意。 收拾好就去客厅,勾勾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视,元乐瞟了眼电视,上面是一个综艺。 男主正在苦苦挽回分手的前女友,说的很情真意切,这似乎是个复合的节目。 她以为勾勾会跟着动情,但对上的却是勾勾亮晶晶的双眼,他盯着元乐脖子上的吻痕,又甜腻腻地抬头对元乐笑。 “你要出去呀?”他的声音都甜的腻人。 “……”原来留下这个的目的在这里。 她没理,问他:“你喜欢这个综艺?” 问完她就走向餐桌,看到勾勾切好的叁明治,她尝了几块垫垫肚子。毕竟等下出去吃饭,吃太饱就浪费了。 勾勾声音平静,是他一般说话的语调,很乖,他说:“我看他在跟前女友求复合,都做错事了对方不要他也活该,我看着好玩。” “好玩?”元乐扭头看他,“轮到你就不好玩了。” 他听到这句话居然笑了出来,头一次见他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元乐,用敦敦教导地语气说:“乐乐,我怎么会做错事?对你不好的,我都不会做。” 行了,元乐受不了地扭回头吃叁明治,她真的受不了了。 看到元乐没反应,他就贴了过来,侧着脸问她:“你要出去啦?” “嗯,约了人吃饭。”元乐点点头。 他从背后抱住元乐,亲了亲元乐的侧脸,说:“好的,晚上会回来吃饭吗?” 元乐想了想,应该会吧,除非丁钊突然勾引她,不然不至于玩那么久。 但她还是不敢确定,就说:“没回来你就自己吃,我看情况。” “嗯。”他低着头,凑到元乐的唇边,想索吻。 他变得更主动了,元乐想。但他是个接吻狂魔,这个吻不知道要亲多久。 所以她伸手抵住勾勾的唇,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就离开他的怀抱走到门口。他只能跟在她的身后,像个失落的小狗。 “乐乐,我等你回来。”他依然带着笑,黑色眼睛里是纯粹的爱意。 元乐点点头,关上了门。 她和丁钊约定的地方离她家打车大概要半个小时,外面太晒了,坐到车里后才好了一点。 “叮铃铃——”有人给她打电话。 她看向名字,是车宿文的电话,她接了。 接通以后她不急着说话,车里没有放音乐,很安静。而车宿文那边不同,有隐约的爵士乐传过来,估计在某个餐厅吧。 还是车宿文先开的口,他问:“你在哪?” 她面不改色,无视车里的司机,说:“在家休息。” “我以为你今天要去找你的男朋友。”他强调了男朋友叁个字。 她没有解释,换了话题,问:“有什么事?” “晚上你有没有时间?是我朋友的生日聚会,你可能会喜欢。”他淡淡地说。 她靠着椅背,想撒个娇应付一下算了,就说:“可我不舒服,下次吧,宿文。” 对面良久没有说话,元乐也不催。 估计有半分钟,对方才重新开口,说:“那你好好休息,如果……可以联系我。” “嗯,谢谢你。”她礼貌地回应,然后挂掉电话。 结束通话后她看了眼司机,女人似乎没听见她刚才撒的谎一样,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感觉自在很多,同为女性她一定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吧,等会给她送个打赏。 她才刚想完,电话又响起了,这次是贺向羽。 不过说起来,她又放他鸽子,又拒绝他的邀请,这位少爷不会气急败坏和她分手吧? 她感觉自己还是要哄他一下的,她思考了一下,才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没有犹豫,对方开门见山。 “在家休息。”她谎话都不改一下。 “晚上过来,我朋友生日聚会,你做我女朋友这点都做不到?”他那边也响着爵士乐,节奏欢快,与他隐忍怒火的语气对比鲜明。 她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再次强调,说:“我来月经了,前几天都会肚子痛,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对方沉默了一下,发出一声切,问她:“那你几号结束?” “大概下礼拜五吧。” “可以,下礼拜五放学等着我,这次再放我鸽子你就完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生怕元乐看不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元乐放下手机,想这个礼拜需要修复一下和他的感情了。 “咳,”一直没有发出声响的司机咳了一声,好像觉得尴尬,她找补道,“快到了,转个弯就是了。” “哦,谢谢。”元乐回道。 果然转个弯就到了,元乐都看见等在阴凉处的丁钊了。 这么热也不进咖啡馆里等,真是可爱啊。 停好后元乐打算下车,司机像是犹豫,还是转头看向元乐。 “怎么了?”元乐问。 女人谨慎地抿抿唇,说:“虽然看不懂你们现在孩子的感情,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小心对方……报复什么的。” 噗。元乐笑了出来,对她点点头,说完谢谢就下车了。 她才不怕报复,因为她才是复仇的那一个啊。 站在咖啡馆门口的丁钊一眼看到了元乐,他立刻向元乐走了过来。 少年穿着蓝灰色的短袖,头发看来也专门去染了,黑色偏蓝,太阳下干净的气质一览无余。他靠近元乐,伸手替元乐挡住阳光。 他的笑容很明朗,但落到元乐脖子上的时候顿了一下,又装没看见一样略过了。 元乐看到他的变化,才想起来自己都忘记脖子上的吻痕了。 但他一点也不在乎?真神奇。 他修长的手指挡在元乐的头顶,小拇指上戴着银制戒指,他说:“我们快进咖啡厅吧,你想喝什么呀?” 元乐感觉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但她不太想得起来了,但对于少年的体贴她是照收不误的。 她点点头说:“喝星冰乐吧,我不喜欢喝咖啡。” 丁钊推开门,让元乐先进去,他问:“为什么不喜欢喝咖啡,太苦了吗?” 元乐摇摇头,说:“我害怕睡不着。” “哈哈,”似乎惊讶她也会说这么可爱的理由,男孩像看小孩一样盯着她,觉得元乐很可爱这件事要从他眼睛里蹦出来了。他说,“好,那你坐着等我吧。” 元乐就坐在座位上,她们的位置靠窗,还能看窗外人来人往,她喜欢这个位置。 而对于害怕睡不着这并不是什么可爱的理由,在之前的循环中,她已经恐惧失眠到几乎不喝含咖啡因的东西了。 但这些也没办法解释给他听,就随便他怎么理解吧。 买好了他才回来,还打包了一份提拉米苏。 他跟元乐说:“走吧,餐厅在上面。” 元乐接过自己的饮料,跟着他往餐厅走。 让元乐有点意外,他去的是一家海鲜餐厅,并且很有格调,似乎都是情侣一起来,桌上还摆着烘托气氛的蜡烛。 “想吃什么,”他把菜单递给元乐,他的眼睛像猫咪一样圆,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有点天真,“放心点,我不挑食!” 暧昧的暖黄色灯光,和轻飘飘亮着的烛火,元乐看向丁钊。 少年肤色偏白,专门去染的黑偏蓝色的头发,细细的眉毛和一双猫似的圆眼,就连手指都戴上了在学校没见到的银色尾戒,他手指细长,戴着是很好看。 一个想法在元乐的心里出现了,她点了两个自己常吃的种类,就看起来不耐烦地递给丁钊,说:“你点吧,我也不挑食。” “唔。”男孩也没有犹豫,对元乐的不耐烦他没有紧张。他握着铅笔,银色的尾戒显得他的手指又细又白。 他仔细选了几个,把菜单又递给元乐,问她:“你看看,可以吗?” 元乐扫了眼菜单,眨眨眼,挂上了一个笑容。 她满意地看着丁钊,像看一个宝贝,说:“可以呀。” 被抓到了 水晶灯悬挂,阳光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将木地板上的条纹照得反光。 爵士乐乐队正在即兴演奏,这是单响刚才点的。叁面环绕的沙发,正好错开阳光照射的地方,能够让视野开阔的同时防止被晒。 晚上是单响的生日聚会,但同时,也是他的订婚宴。单响不想待在家里,就拉着朋友出来玩,包下了这层休闲区。他点了很多酒,也没管别人喝不喝,自己话没说几句就光喝了。 大家有默契地没有戳破,围着他一起聊天。 车宿文坐在另一端,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他今天穿得是黑色丝质衬衫,自带垂感,最上面一颗扣子没扣,露出一点锁骨。裤子是浅一点的休闲西装裤,翘着腿在看手机,让他给人一种距离感。 他一直没说话,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即使神色冷漠,依然挡不住有人就想了解他。 似乎有女孩已经看着车宿文很久了,被旁边的人鼓动着让她上。 邢可琪捏着手里的国王牌,她抽到了国王,在场的人都要听她的。但车宿文没有玩这个游戏,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要求他。 邢可琪的犹豫落到单响的眼里,他喝得有点多,但主要还是他即将订婚这件烦心事,让他懒得思考太多。 他抬头看向车宿文,少年清冷疏离,细长的手指滑动着屏幕,对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似乎完全不关心。 车宿文总是这样,若即若离没人能控制,但一直有人主动贴上去,同时还担心会不会打扰到他。 单响再想想自己,婚姻都不由自己做主,觉得烦躁的他开口:“喂,车宿文,来玩!” 车宿文抬起头,看向一桌子的酒瓶和朋友的脸,点点头走了过去,和他们一起围着茶几坐在地毯上,旁边的人立刻挪了挪给他让位置。 车宿文拿了个酒杯,才中午他不想醉醺醺的,就看向酒精度低的一款葡萄酒。他没有伸手,有人就拿着酒瓶子帮他倒了一杯。 他点了下头,说:“谢谢。” 得到他道谢的男孩反而紧张地直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他看向单响,问:“玩什么?” 这句话一问,茶几上尴尬了一瞬,他们起码玩了半个小时了,他居然连玩什么都不知道。 单响懒得理他,邢可琪拿着国王牌,有点紧张地回:“我们在玩国王游戏。” 车宿文看到女孩手上捏着国王牌,和她因为紧张而红起来的耳朵,明了地垂下眼睫,说:“好的,那就继续吧。” “继续,是也可以问你吗?”邢可琪大胆地看过来,她话里的含义太明显,得到了大家的起哄。但女孩不在意,她的眼睛明亮,期待地看着车宿文。 “可以问什么?”从卫生间回来的贺向羽不明就里,坐回单响旁边就问。 单响拿着酒杯,继续喝酒,语气里带着嘲笑地说:“才拉了车宿文一起玩,邢可琪就想问车宿文问题。司马昭之心。” “哦。”贺向羽笑笑,也拿了酒杯尝了口,他杯里的更烈一些,他刚才就去洗了个脸,顺便给余林打了个电话。 上次说当天就能把元乐睡了,他不仅没做到还被放鸽子到现在,已经成余林嘴里的笑柄了。一开始余林拿他心爱的全球限量款Aston Martin Valour来打赌,即使不为车,为了让余林肉疼,他也要把元乐睡了。 而现在元乐对他的所作所为,不管什么车不车,这个女人,他必须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 想到元乐就忍不住冷笑的贺向羽又喝了口酒,就看那边车宿文已经同意邢可琪问他了。 问题蛮俗套,邢可琪的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女朋友?” 贺向羽不太理解,对方有没有对象很重要?反正抢过来不就行了。 不出所料,车宿文没什么犹豫地说:“没有。” 女孩眼睛都更亮了,似乎已经看到攻略车宿文的希望,于是她继续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贺向羽觉得这都什么蠢问题,车宿文怎么可能有喜欢的女生?而且想追就直接问喜好啊,纠结这些干什么! 他脑子里吐槽的很带劲,都没发现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等他纳闷怎么不继续的时候,就看见连单响都停下来没喝酒,注视着车宿文了。 他也看过去,可真新鲜,他都没见过这么犹豫的车宿文。 车宿文抚摸着酒杯,眉头都没皱,但看他垂着眼睫没有说话,所有人就被他带到那沉默的氛围中。 “哇哦。”贺向羽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叫了声,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车宿文的答案不言而喻,被唤醒的其他人默契地说:“下一个,下一个。” 与刚才的兴奋不同,邢可琪收敛了喜悦,专注地看着男生,问出下一个问题:“她喜欢你吗?” “切!” “这什么问题啊。” 大家不由打趣,怎么可能有女孩被车宿文喜欢,却不喜欢车宿文啊? 而贺向羽被这个问题吸引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元乐。女孩初见时候冷漠,扎着头发让他心生好感。看着他的时候一直在笑,还张口就是喜欢他很久了。 可看这两天,贺向羽心里也嘀咕了一下,她喜欢自己吗? 他看向车宿文,就见车宿文脸上居然挂了个淡淡的笑。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喜欢他? 车宿文挂着笑,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酒杯他淡淡地说:“不喜欢。” 气氛又安静下来,有人带着迷茫地看着车宿文,似乎没听懂他说什么。但在想明白以后,不可思议地盯着车宿文。 大八卦! 什么天仙,得到了车宿文的心,还让车宿文完全确定对方不喜欢自己! 到底是谁啊?! 一直陷在婚姻不由自己烦恼里的单响都很久没喝酒了,呆掉了下巴看着车宿文,估计真的喝多了,他问出了大家都很好奇却不敢问的问题:“那个女生是谁?” 车宿文淡淡看了他一眼,唇边依然挂着笑,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他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完,声音低低地回:“等她站在我身边了,你就知道了。” “哇哦!” 这次起哄声真的要掀翻屋顶了。 确实没什么好觉得丢脸的,车宿文想要的,不管是物还是人,怎么可能得不到! 车宿文放下酒杯离座,说:“你们先玩。” 大家带着八卦的热烈眼神看着他走开,当然,也有心碎的。 贺向羽跟了上去,他还不知道车宿文什么时候有喜欢的女孩了?这必须得了解一下。 本来因为八卦暂时抛掉烦心事的单响,此刻再次烦躁了起来,别人恋爱自由,而他呢!刚满十八啊,就要订婚了…… 还谈什么自由恋爱。 他闷了一口酒,对着刚失恋的邢可琪有种天涯沦落人的同情,但一张嘴就带着没脑子的呆傻,他说:“想开点,他那种人除了自己喜欢的,你追也没用。” 得到了邢可琪好朋友鄙视的目光,他只好闭嘴继续喝酒了。 而另一边,贺向羽跟着车宿文到了休闲区外,这里是公共区域,靠近电梯和抽烟区。 他俩不抽烟,面对着落地玻璃,他们在市中心的商业区,下面还有几层好吃的,不过比较适合情侣或者几个朋友的餐厅。 他们这次人比较多,只能在上层包一片。 贺向羽感慨地盯着车宿文,觉得新鲜,问道:“你居然有喜欢的女生了,不吭不响的,谁啊?” 车宿文看向窗外,繁华街道人来人往,有不少情侣牵着手在逛街。 他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元乐,要说怎么认识的,不太好讲。更别提元乐好像有男朋友,这更不像他了。 他只好笑笑,回道:“还记得上次你说,有男朋友也无所谓吗?” 贺向羽点头,说:“当然记得,也就你顾虑这些……啊,不是吧?”贺向羽跟不认识一样看着他,“我的天!她有男朋友?” 车宿文垂下眼睛,没有回答。 而他的沉默就是答案了,贺向羽靠着栏杆,新奇地凑近好友仔细看,说:“我去,你不是很介意这些?居然。”他催促道,“快说快说,是谁!我要看看谁把你迷成这样!” 车宿文又带上了笑,这次不同,贺向羽都能看出他淡淡的喜悦,看得贺向羽觉得肉麻的抖了两下。 但车宿文依然没说,贺向羽也不勉强,他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这点了解都是有的。 他拍了下好友的肩,说:“那得到手了一定通知我啊。” 没人怀疑车宿文能不能得到那个女孩,其实车宿文自己也不觉得会失败。 然后他们又聊了会儿天,贺向羽站不住一样动来动去,当他看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自己都愣了愣。 看到他停下来,车宿文就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他就看到了—— 那个说着自己来月经不舒服躺在床上休息的女孩,她拿着一杯星冰乐正在喝,旁边一个男生举着一个mini风扇在给她吹风。 即使因为距离看不清她们的表情,但能看到男生凑到她身边,为了听她说话低下头,然后被她逗乐了一样笑得弯腰。 经常有路人注视着她们,估计是觉得她们是一对很甜蜜的小情侣吧。 车宿文看着她们,他也不懂,他应该是做好了她有男朋友的心理准备的,为什么此刻心里还是那么奇怪? 他感觉他的心在下坠,这是什么感觉,他皱着眉,不太了解。 而贺向羽贴向了玻璃,注视着她们说:“哦哟,一对情侣。” 车宿文想到是他先认出来的,就问:“你认识?” 贺向羽歪着头,额头顶着玻璃,刚才看到她们的一瞬间,就好像一盆冷水把他从头浇到尾,什么喜欢,什么不舒服,全是在骗他!他气得想下去杀了她们两个。 玩弄他是吧,元乐。 那就看看谁能玩过谁。 他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已经重新给元乐安排好了位置,于是他说:“认识,咱们学校的。” 车宿文点点头,像是随口一问:“她旁边是她男朋友?” 贺向羽又想冷笑了,他勾起嘴角,说:“应该不是,一个班的吧。” 他想起来这个男生是谁了,不就是他去找元乐时候,坐在元乐后排说话阴阳怪气那个。 原来是有一腿啊。 两个人都把目光放到了丁钊身上,注视着她们渐渐走远。 * 元乐和丁钊吃完饭,她确定了这个男孩了解她的喜好。 蛋糕喜欢提拉米苏,以前她还会喝咖啡,吃饭爱吃海鲜,就连品类他都知道。而且她偏好男生打扮时候穿蓝色,越深越好,戒指要戴尾戒,这些他都知道。 这不像没接触过她的样子,但她确实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丁钊接触过。而循环太多次,有时候她连那几个人都想不起来。 每次循环都可能出现BUG,她已经很习惯了。如果丁钊就是这次的BUG,她也没什么意外的。 就是不知道丁钊要做什么?单纯的喜欢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丁钊拿着小风扇给她吹风,刚才他说去买把遮阳伞,她拒绝了。因为她喜欢晒太阳,所以只能麻烦他买个小风扇举着了。 但他不嫌麻烦,反而更高兴了。 无法理解的元乐选择了不去理解,而且他还订了室内滑冰场,估计她今天会和他一起吃晚饭了。 她还不会滑冰,正好学一学。 无忧无虑,一个沉浸在幸福中,一个单纯想玩的两个人,还不知道要变天了。 拿错了 室内滑冰场人不多,但挺大,对元乐这个菜鸟来说有种没有尽头的感觉。 进这个滑冰场有门槛,丁钊看起来经常来玩,他有一间自己休息室。不过元乐懒得去看,就在场边换好了滑冰鞋,牵着丁钊进场了。 她不会滑,但丁钊很熟练。对方面对着她,牵着她的双手,拉着她向前滑。 她第一次滑,被丁钊牵着往前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但因为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安全的,就会开始享受这种失控。 她从注意脚下到抬起头开始享受,丁钊时不时侧头注意后方,脚下依然放松。 她拉着丁钊试图降速,眼神示意一对情侣,指挥丁钊:“你也那么拉着我。” 丁钊牵着她滑向场边,看到她说的那对情侣。不同她们面对面,那对情侣是女生跟在男生的背后。 丁钊点点头,圆溜溜的眼睛笑起来像只小猫,说:“小case。” 他似乎很喜欢滑冰,牵着元乐向前加速的时候,被风吹动的衣摆都带着游刃有余的惬意。 元乐只能看到男孩的后脑勺,转弯的时候也可以看到他的侧脸,男孩给元乐的感觉与之前有点差别,好像看到了丁钊的另一面。 滑冰场的灯光是冷白色的,打在丁钊身上让他和平常不同,换成了冷色调。也许是因为自信,他少见的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他侧脸线条清晰,圆圆的猫眼被挡在了碎发之后,显得张扬凌厉。 元乐微微抬头,因滑行而产生的风也吹动了元乐的头发,她也有点喜欢这项运动了。 男孩在她身前,肩膀的线条在成熟与青涩的边界,因为风吹动衣服,显出的腰线似乎也很有力量。 元乐抽出一只手,没等丁钊问她怎么了,就上手摸了丁钊的腰。 丁钊一僵,原本平稳的滑行突然开始颠簸,男孩拉着元乐紧急向边缘靠住。 罪魁祸首刚收回手,就被另一只手按住。 丁钊想笑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握着她的手问她:“你干嘛啊?” 元乐坦然地回:“挺好看的,我就摸了下,怎么了?” 怎么了?元乐抬起眼看丁钊,看起来很无辜。 丁钊张口想说,又咬了下唇,怎么了?好像确实也没怎么…… 一定要说,难道要他解释自己因为她摸了下腰,就很激动?这怎么解释。 他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握着罪魁祸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说:“那你摸吧。” 元乐就认真地握住了他的腰,滑了两下,感觉确实和自己的腰触感不一样。 出于纯粹的好奇心,她把手又滑向了丁钊的肚子,她想知道他有没有腹肌。 男人没有腹肌,是失败的,因为手感太差。 丁钊不知道元乐在想什么,但多亏他经常运动,他是有六块腹肌的,于是不知道自己在被筛选的他顺利通过了考验。 而被摸腹肌,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摸,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是很刺激的。 不知道怎么连接,但确实连接到了他的下体,他缩了下肚子,躲开元乐的手,说:“别。” 看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元乐只好收回手,她感觉自己真的看到他身后尾巴毛都竖起来了。 丁钊靠在栏杆上,耳朵都开始发红,他突然清醒了,因为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和元乐在滑冰场上,这里不止有她们。 而他刚才在干什么啊?他低下头,不只因为自己还兴奋了,还有说不出来的羞耻让他不想面对现实。 元乐看丁钊突然焉了,就问他:“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他低低地回,试图抑制自己还在兴奋的部位。 “你不舒服?”元乐难得体贴,“那我们可以去你那间房休息会儿。” 听到元乐这么建议,丁钊有点犹豫,他还想和元乐玩,他希望元乐和他一起是开心的。 但元乐懒得等了,拍了拍他肩膀决定了:“走,去你那儿休息会。” 稍微冷静下来的丁钊牵起元乐,带着她往滑冰场外前进。 到了出口,他扶着元乐走出去,他怕元乐滑倒,就没看路,心里还想劝元乐继续,就说:“我们等会再玩……” “小心!”陌生女孩的声音和元乐的重迭在一起。 等丁钊回头,就和前面一个男生撞到了一起,不过幸亏提醒的及时,俩人都握住东西站稳了。 只是男生手里的奶茶就洒到了丁钊身上,四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女孩从男孩身后出来,她俩刚才在聊天,没怎么看路,这就和元乐丁钊撞一起了。 女孩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这件衣服我们赔你吧。” 男孩也说:“抱歉,刚才没看路,给个联系方式我转给你。” 丁钊挥挥手,说:“不用,我刚才也没看,我去换件就行了。” “换件?”女孩问,“你怎么换,我们去给你买一件吧。” 丁钊指指前面,说:“我有衣服放在那边,你们玩吧,我们先走了。” 丁钊牵着没办法独立行走的元乐继续往前,他俩得先找地方坐下换鞋。 而小情侣注视着她们离开,女孩小声八卦道:“哇哦,他在这有独立休息室。” “那件衣服也挺贵,是我喜欢的潮牌。”男孩补充道。 “他长得又乖又帅,女朋友看起来却冷冷的,啧,感觉他会被狠狠拿捏啊。”女孩兴奋地说,还回头看元乐和丁钊。当她看到丁钊低头帮元乐解鞋带,她露出果不其然的微笑。 已经坐到座位上的元乐没有动手,丁钊先帮她把鞋脱掉,才换了自己的。 丁钊微微皱眉,拉了拉衣服,看起来他很想快点换衣服。 元乐提起自己的鞋,说:“走。” 丁钊下意识牵上元乐的手,握住元乐的手,他感觉很满足。不过他忘记了这会儿不在滑冰场上,元乐可以自己行走。 元乐也就愣了下,就由着他牵着了。 他带着元乐到他的专属休息室,路上他话有点少,因为他突然醒悟过来已经没理由牵手了。但既然元乐没说,他才不会主动松开。 室内不大,和普通的酒店客房差不多,元乐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然后坐在床上玩手机。 丁钊从柜子里拿出衣服,他犹豫地看了眼元乐,但元乐理都没理。 他只能先去卫生间,他把被泼了奶茶的短袖脱掉,但没急着换,他又后知后觉现在她俩独处一室啊! 他为什么要穿衣服,他穿什么衣服啊,有什么衣服值得他穿?! 情趣内衣可以考虑一下。 不过他这里当然没有了,想一想连避孕套这里都没有,那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啊…… 白瞎了脑子里疯狂想象了那么多,他把刚才随手拿的衣服展开,正准备换上发现尺寸不对。 ……这是他某次带小侄子来的时候,给他准备的长袖。 拿错了。 但也拿对了。 负责h 他把袖珍长袖放下,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他头发新染的蓝偏黑,元乐喜欢的颜色。 脸上没有痘,长得也很帅气,元乐夸过他的眼睛。 身材有六块腹肌人鱼线,她刚才把他的腰和腹肌都摸过,她喜欢。 至于胸,嗯,他不太好意思地咳了下,她喜欢粉乳头,他专门呵护过…… 他自己上了下手,但什么也没摸出来,就摸到了点黏黏的奶茶残余,他拿毛巾重新擦了遍上身,如果不是洗澡太奇怪,他真的想洗个澡啊! 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确定还算完美以后,他拿着长袖,深吸几口气给自己打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屋内,元乐脱掉鞋坐在床上,腿很长,曲线看的他咽了下口水。 他假意咳嗽了一下,把元乐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他感觉到少女定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吸肚子让腹肌更明显一点,然后故意侧着头让元乐看他侧脸清晰的线条。 他晃了晃手里的衣服,说:“拿错了,是我小侄子上次来留下的。” 他打开衣柜,背对着元乐,开始找衣服。不过他当然找不到衣服了,他现在就想知道什么借口能不穿衣服啊? 他在这边焦急地想,躺在床上的元乐就和他想象的一样,目光牢牢锁在他的颈背。 元乐放下手机,没想到穿着衣服好看,脱掉了也很好看。 男孩看起来就有锻炼,肌肉线条很好看,但也不显得雄壮,是属于少年感的一种活力。 不过他找个衣服找半天了,元乐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她就问:“你带别人来过这里?” 丁钊正满头大汗地想借口,随口说:“对啊,我带我侄子来过。” “没带女生来过吗,像我这样坐在床上?” “什么!”丁钊转过身,瞪着猫一样的眼睛就想解释,却看到女孩懒洋洋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似乎什么都看穿了,此刻扫着他的身体,让他突然害羞起来,想把自己挡住。 “什么?你不跟我解释吗。”她这样问他,简直是在诱惑他。 丁钊低下头,向着她走过去,但他连吸肚子都忘记了,更想把自己的胸护住,不让她看了。 “坐下啊,那么远我怎么听得见?” 丁钊听话地坐到她身边,她的手指就自然地放到他的胸上,好像这很理所应当一样。 然后她扫了他一眼,说:“说呀,有没有带女生来过。” 丁钊咬着唇,感受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胸口,心跳得很快,说:“没,没有。” “真的没有?”她揪了下他的乳头,居然是粉色的,她喜欢。 “啊!”丁钊颤抖了一下,肩颈的肌肉线条都绷了出来。他低低地说,“没有,没有。” “嗯,是吗?”元乐心不在焉地说,手指往下滑,伸进他松紧带裤子的里面。 果然,里面热腾腾的,他还挺了下下体,故意去碰元乐的手。 而在上面,他故意侧着头,只能看到他兴奋地咬住了嘴唇。 元乐隔着内裤摸了摸他的性器,像是和元乐打招呼,它还跳了两下。 元乐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就有了笑意,指挥他:“把裤子脱了。” “啊?”他扭回头看元乐,圆圆的眼睛里挂着一点可怜,“你要我脱吗?” 好像他多不愿意,多被迫一样。 当然这都只存在在嘴上,没等元乐说爱脱不脱,他就火速把裤子脱了,内裤都是和休闲裤一起扒下来的。 然后他稍微捂了下已经高昂的肉棒,欲遮不遮,同时挺了下自己的胸。 元乐好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没听到元乐说话,他自觉又坐到元乐身边,把遮住肉棒的手拿开,想给元乐看看自己雄伟的size。 而在脸上,他圆溜溜的猫眼可怜地看着元乐,像一个即将被霸占的良家少男。 “乐乐,你以后会对我好吗?”他柔弱地问。 元乐真是止不住脸上的笑,她想了想,拍拍床里侧说:“来,上来。” 丁钊就爬上了床,确实爬上来的,他双手撑着慢悠悠地爬过元乐的身体,似乎在从肩膀到腰,从腰到臀部,再到他昂扬的肉棒,都要给元乐细细看一次。 元乐如他所愿地看了一遍,他才躺在元乐身侧,用手交叉护在胸前,反而把他的胸肌压了出来。 元乐伸手摸向他的脸,手指移到他的嘴唇,一点点塞进了他的嘴里。 觉得姿势不太舒服,元乐腿一伸,坐到了他的腰上,屁股后是他兴奋的性器。 这个姿势太微妙了,丁钊已经止不住开始联想他疯狂抽动下半身那刻了。他咬住元乐的指头,用舌头吮吸,他的口腔很软,热热的,元乐两个指头夹了下他的舌头,他就被迫张开嘴只能“啊”一声看着她。 元乐掏出被他舔的黏黏的左手,从他身上下来,用那只手握住了他的肉棒。 估计是他自己的唾液让他兴奋了,他忍不住蜷了下腿,元乐手里的肉棒都涨大了一圈。 “乐乐!乐乐!啊,乐乐,慢点!”他的下身跟着元乐的撸动挺起,一只手抓着元乐的脚踝,似乎能得到安全感。 元乐用另只手堵住他流液体的马眼,他立刻青筋暴起,僵着身体喊元乐:“不要,不要,乐乐,不要,求你……” 他叫床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和别人比带着一丝乞求,就是故意在让她怜惜他。 元乐放开,一边撸一边问他:“你很喜欢?” “啊,喜欢,喜欢,乐乐,我好喜欢。”他紧紧抓着她的脚踝,看样子要高潮了。 果然,他喘息了一声,就射了出来。 元乐看向自己手上的液体,拿他扔在床上的衣服擦了擦。他缓了下劲,慢慢贴过来,像认主的猫咪一样蹭着她。 是蛮可爱的,元乐看着他的脸,少年肤色白,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温柔。他一件衣服没穿,全裸地坐在床上靠着她,是很能激起她的欲望。 他像领悟到了元乐在想什么,亲了下来。他的吻很绵密,缠着元乐舌头不放,好像已经渴望了很久,又像在恐惧被抛弃于是一直讨好。 元乐轻轻摸了摸他的耳朵,他喘着气离开元乐的唇,就接着往下亲。 他舔着元乐的脖子,看到元乐脖子上的吻痕,不忘记狠狠贴过去,恨不得把它亲掉。 他搂着元乐的腰,脑袋倒在元乐的肩膀上,是一个完全依赖的姿态。 他带着一点娇喘,抬起头从下面仰望她,问她:“乐乐,对我负责,好不好?” 元乐还没被问过这个问题呢,她捏着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他眼睛里是求饶,是期望,白净的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连肌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元乐当然还会睡他了,毕竟他是粉色诶,她最喜欢粉色了,但负责嘛—— 她说:“不负责,怎么了?” 少女满不在乎,随意的语气就像说不爱喝酒,怎么了。 而丁钊的心,却被一根根细针扎穿。他摇摇头,想说没关系,眼泪却先从他猫一样的眼睛里掉下来。 他坐直身子擦眼泪,摇着头,想说没事又张不开嘴,只能继续摇头。 元乐惊讶地看着他,都没回过神。她只是逗他玩,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 而擦好眼泪后,丁钊红着眼睛,露出甜腻腻的笑,就像他今天一直看元乐的那样,问元乐:“那以后,还和我睡,好不好?” 元乐点点头,这当然没问题了。 而男孩就像满意了一样扑进元乐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似乎这样也可以满足。 她悟了 𝓅𝑜18вr.𝖈ôм 元乐由着他抱着自己,毕竟一个身材这么好的裸男,梨花带雨地扑进你怀里,很少有女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吧。 不过也可能是她拖后腿了,因为她就做不到,她只会轻轻地拍丁钊赤裸的屁股,安慰他别哭了。 她一边觉得屁股手感不错,一边说:“不哭了,以后会经常找你睡的。” 丁钊搂着她的腰,脑袋在她的脖子蹭了蹭,问她:“真的吗?你不可以骗我。”捯しíán載渞蕟蛧站閱dú卟迷路:𝖕ô₁8𝔟𝓽.côⓜ 真的假的她也不确定,反正会睡是真的,于是她没什么内疚地说:“真的,没骗你。” 丁钊抬起头,那圆溜溜的眼睛还红着,但看她的目光已经变了,带着爱意又带着欲望,比之前赤裸了太多。 他的嘴唇贴上元乐的唇,舌头滑滑的伸进元乐的嘴里,变态一样地从元乐的牙龈开始舔。 元乐被他舔得脑袋往后躲,他就追上来一定要亲她。他把身体重量压到元乐身上,害得元乐一个不稳就躺到了床上。 “哎呀,你不要舔我牙齿啊。”元乐躺在床上抱怨,男孩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正和她面对面压在她身上。 他的肉棒又立起来了,元乐看得见,随着他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元乐的脸上,他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大。 “乐乐,我的宝贝,啊……”他边亲元乐边娇喘,他另一只手正握着自己的肉棒上下撸动。 元乐耳边都是他呼吸出来的热气,明明自己在被吻,但他却越叫越大声。就好像她是猫薄荷,他是吸一吸自己就能得到满足的猫咪。 丁钊握着自己的肉棒,嘴巴又吻住了元乐的唇,舌头和元乐搅在一起,水声作响。 但没吻多久,他就撑不住一样结束了亲吻,倒在元乐身边。他抬起眼睛带着水汽地盯着元乐看,像一只惑人的妖精,他牵着元乐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胸上,让元乐抚摸他的胸部。 元乐确实很喜欢他的大奶,以及他粉色的乳头,就用手指关节去顶弄那颗乳头。 “嗯!啊!乐乐,我的宝贝!嗯!” 这对他来说好像太刺激了,他把脸压在床上大口喘息,兴奋地背都弓了起来。 元乐就像他的春药,他只要被元乐摸了就能高潮。而他侧着脸,从碎发中露出的眼睛痴迷地看着元乐,元乐都能感受到他头脑中正进行着多疯狂的想象。 “嗯……宝贝乐乐。”他低低地说,带着颤抖,肉棒也射了出来。 元乐觉得看了他这么久的自慰,也确实该收点报酬了。 他喘着气没有动,脸上挂着甜腻腻的笑,元乐就回了他个笑。 然后元乐站起来,脱掉自己的短裤和内裤,她脚下的丁钊发怔一样盯着她的下体,好像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不由自主就要坐起来。 元乐伸脚踩住了他正要起来的上半身,一览无余的小穴就出现在他的眼中。 没管男孩已经着魔一样的眼神,她踩着他的胸,把他压回了床上。 然后她蹲下来,腿一伸跪到男孩的脑袋两侧。 这下,丁钊确实不用起身了,他梦寐以求的小穴就在他脸上,清晰到所有的沟壑他都能看见,近到他伸一下舌头就能舔吸。 而已经湿了很久的小穴,被丁钊重重的呼吸刺激的滴下了一滴液体,男孩没有犹豫,伸出舌头舔进了嘴里。他用舌头卷着元乐的体液在口腔里回味,兴奋得他肉棒再次立了起来。 元乐调整好位置,对着自己两腿间的男孩说:“舔吧。” 男孩面色潮红,眼角还带着兴奋的红晕,听到她说“舔吧”以后,手就摸向了元乐的屁股。他捏着元乐的屁股往下,将女孩的小穴压在自己的脸上。 元乐能感觉到他的舌头在舔弄自己的阴蒂,舒爽得她小腿肌肉紧绷。而他的鼻子很挺拔,时不时就要刮蹭她的阴蒂。 他用一只手指头试探地伸进元乐的小穴,被元乐的小穴挤压。舌头柔软地拨弄元乐的阴蒂,那颗阴蒂在他的舔弄下越来越硬。 他的鼻尖都是元乐小穴流下的液体,这些液体还会流进他的嘴里,他并不介意甚至想喝,可是他忙得别说喝元乐的水,连自己的口水都咽不完,分不清是元乐的还是他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 他扣弄着元乐的里面,舔弄着元乐的阴蒂,另只手无意识地一直揉搓元乐的屁股。 元乐被他照顾得爽得头皮都发麻,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叫他:“丁钊,丁钊,我好舒服……” 好像被元乐的娇喘刺激,他吸吮的动作更用力,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塞进元乐的逼里。 “啊!丁钊!”元乐仰着头叫出来,她高潮了。 而在她的屁股下,男孩被喷了一脸的水。他怜惜地又舔了舔女孩的下体,刺激得元乐从他的脸上移开,坐在床上喘气。 丁钊脸上都是元乐喷出来的液体,他没管,看着女孩修长的腿,和因为自己而狼藉的下体,他觉得非常满足。 他爬着向元乐靠近,猫一样的眼睛可怜地看着她:“乐乐,我再帮你舔一舔好不好?” 元乐扭头看他,男孩长着一张又白又乖的脸,用无辜可怜的眼神盯着你看,让你完全无法拒绝他。 要命,元乐觉得他是不打算让她下床了。 她试图用理智战胜他,下了床说:“我去洗个澡。” 丁钊没有气馁,他光着身子,肉棒还硬着,充满性吸引力的年轻躯体紧跟在元乐后面,说:“我帮你洗。” 她们进了浴室。 丁钊伸手帮元乐脱掉衣服,他发现女孩没有穿胸罩,贴的乳贴,浑圆的胸部让他想埋进去舔一舔。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舔着女孩的胸部,用肉棒在元乐的大腿上摩擦。 后来他含着眼泪,对被他舔得下体分不清是水还是体液,已经站不住腿的元乐说:“宝宝,你用腿夹一下我的肉棒,让我操一操好不好?” 元乐很少这么频繁的高潮,浴室里越来越热,她都不知道已经被他舔弄了多久,阴蒂好像都麻木了。 她软着腿,说:“你不要舔了。” 他点点头说好,红了脸,又红了眼,扶着元乐背对着他自己,从元乐的屁股缝把自己的肉棒塞进去,顶弄着元乐的大腿根。 “啊!乐乐!宝宝!嗯,嗯,乐乐,我爱你!”他疯狂地抽插,紧紧锁着元乐的腰扣向自己,让她们像连体婴一样密不可分。 他的叫声还是那么好听,依然能让元乐兴奋,但她高潮的次数太多,头脑已经完全不想回应了,只有小穴还在生理反应流出液体。 而他激烈地碰撞,和啪啪作响的撞击声,都让元乐觉得她对他一定有误会。 他不应该是什么猫咪,他是发情期的泰迪。 被他缠着一直玩到深夜,元乐真的受不了,连饭都是他喂给她吃,而她警惕地没让他亲吻自己。后来她觉都没敢睡,等他睡熟后就逃走了。 大半夜打开家门,缩在她床下的勾勾看她这么晚回来,还想和她玩。 她一脸土色地拒绝了勾勾,被子一盖睡了一天,感觉自己走向了禁欲的大门。 而睡醒后不管是谁的短信电话,她都跟没看见一样无视了。 然后就到了礼拜一,想躲的人终究要见。 也许 又是一天早晨,元乐拍开搂在自己腰上的勾爪,说:“别抱了,我要上学了。” “乐乐,你都不吃我做的早饭了……”勾勾委屈地说。 如果不是元乐记得自己有专门告诉他别做早饭了,她真的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 “我不是说不要做了?我会买着吃。”她把脚踩进凉鞋里,不管勾勾表现得多可怜,也不能阻止她上学的步伐。 勾勾蹲下来替她粘住鞋带,没敢看她,侧着脑袋说:“我忘记了。” 嗯,他就是忘了,他一点也没有撒谎。 元乐伸手摸了摸勾头,说:“好的,你忘了,我先走了。” “乐乐!”他拉住她不让她走,对上元乐的双眼后他微微低头,小声地说,“你还没有亲我。” 哦,元乐赶着上学忘了。她伸手压低他的脖子,和他柔软的双唇碰上。 勾勾的手重新揽上元乐的腰,他渴望元乐的吻,渴望他的神明的亲吻。他歪着头亲吻女孩的嘴唇,伸出舌头探进女孩的嘴里。他沉溺又贪婪,仿佛要把这个时间无限延长,永远不要结束。 不过这都是他的幻想,元乐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拽开了,他只能用眼睛可怜地看着元乐,表达他还想继续的心情。 元乐擦了下嘴,真害怕给他亲肿了,她看向依然盯着自己嘴唇的勾勾,决定还是狠狠心直接出门吧。 于是她一扭头,留下一句“放学回来”,没一点犹豫地离开了。 屋外天气很好,元乐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往每天上学的路上去,她不太确定会不会遇见贺向羽。 毕竟被放鸽子加拒绝邀请,这位少爷脸往哪儿搁。 但是是他自己发消息说路上见的,想到昨天收到的消息,除了贺向羽这条让她意外的通知,就是她预料之中的,车宿文要出国一个礼拜。 元乐心里有数,有个人要和车宿文一起回来了,那会儿才好玩呢。 车宿文还说“早点解决你的感情关系,等我回来”,元乐看到消息就笑了出来——他在说我回来之前和你男朋友分了。 看来他把那天会议室里贺向羽的电话放心上了,也是,车宿文最容忍不了不够干净的人和感情了。 但她就不解决,有能耐他去把贺向羽收拾了,她才不信他已经知道那通电话是贺向羽打的了。 而元乐并不知道,是她和丁钊被车宿文和贺向羽看见了。 即使元乐重复这段循环的次数多的她都记不住了,也总有在她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一个不同的选择,会让后续发生多么大的变动,没有人能够确定。更别提每次循环会出现的BUG,又会带来多么大的波澜。 元乐现在的心情和之前的循环里不同,她没有很多恨,也没有爱,她只在追求刺激,因为她时常感到无聊。 她仿佛蹲在一根钢丝上,撑一撑也还是可以继续向终点走的,但她已经走过太多次,她知道前面是什么。而自暴自弃地一跃而下,和走向终点其实没有区别。 因为这两个选择都是重新开始循环,对她来讲就是把这乏味到让她恶心的时间重头再来。 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选择,因为她根本跳不出循环。她麻木地蹲在只有自己的钢丝上,不论是向前还是停止,对她都没有区别。 所以几乎只有让她觉得有意思、好玩的事情,才能鼓励她继续活下去,除此以外她都不关心。而这也让她忽略很多微小、却像蝴蝶翅膀一样能卷起飓风的变化。 但这对元乐重不重要,也许重要吧,因为会得到她一句“哇”,让她觉得不那么无聊了。 而此刻的元乐并不知道这些,她快到能遇到贺向羽街口了,这决定她自己去买早饭,还是有人给她带早饭。 她看到了一个橘毛,很好,她不用自己去买早饭了。 橘毛单脚支地,坐在自行车上,背着一个嫩黄色的书包。耳朵上估计换了带钻的耳环,闪得元乐没靠近都能看到。如果不是校规要求必须穿校服,估计这么一个热爱彩色的人才不会穿单调的黑白两色当衣服。 男孩察觉到视线转过头,他看到了元乐,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说:“你来了。” 看了下元乐没有背书包,他歪了下头,问:“你吃了没?” 元乐停在他旁边,说:“没有,你不是说一起吃早饭?” 贺向羽摸了下鼻子,点点头,让元乐去翻他的书包:“在我包里,你拿出来就行。” 元乐手伸过去摸到了还热着的早饭,没急着拿,说:“先去学校吧,你买的什么?” 贺向羽蹬上车跟着元乐,声音从风里传过来有点模糊:“顺路在M门买的,应该挺好吃的,你没什么忌口吧。” 元乐摇摇头,说:“没有。” 她们一路闲聊到了学校,路上遇到的同学校的学生,都会惊讶地盯着她们看。贺向羽不坐私家车上学反而骑自行车,还是为了陪一个女生,这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没什么好关注的。 但这是贺家的独子,是能用权力的钥匙打开所有大门的贺家,是性格顽劣至今没交往过女孩的贺向羽。 而在大家好奇探究视线里的贺向羽,他跟着女孩去停车,橘毛依然耀眼,就像他完全不把别人的目光当回事的个性一样。 元乐把遮住眼睛的碎发拨到后面,夏天的早晨总是清爽的,骑车时候风吹是很舒服,但她碎碎的头发就会变得很任性。 她蹲下来锁车,并没有没注意到有人差点撞到她,还是贺向羽先注意到上前挡住了对方。 对方看到是贺向羽,脸色一下变得紧张,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没看路。”完全没注意到元乐。 贺向羽听着重复的道歉声,不耐地皱着眉侧开脸,没打算理睬。 听到声音的元乐站起来,她搭住贺向羽的胳膊,抬头淡淡说了句“谢谢”,又扭头跟道歉的人说“没关系,你走吧”。 听到元乐的话,对方犹豫了一下,就小声说着对不起跑开了。 贺向羽看向女孩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手很白,血管在手背上清晰可见。然后女孩轻蹙了下眉,似乎对他的行为很无语,但也没多说什么,反而问他:“早饭呢?”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错,抖了下书包逗她:“书包里。” 果然得到白眼一枚,那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但他莫名心情更好了,听到她说“给我”的时候,他故意对着来,问她:“你不会自己拿吗?” 然后女孩无语地咧了下嘴,他脸上装着不耐烦,但心里却觉得怪好玩的。 他觉得和她距离近了点,就像刚才她对他表现出的熟悉感。 也许她真的喜欢自己蛮久了?他不禁这么想。 并不知道贺向羽脑补了那么多的元乐揪住了他的书包,扯着男孩往后倒,方便她把早饭拿出来。 而被她拽住的贺向羽一点不耐烦也没有,似乎心情不错,还能听见他哼了几句小调。 元乐不解他的好心情,抬头看了眼,就看见他的后脑勺,和耳朵上闪亮的耳环。他还侧了下头,鼻子挺拔,嘴唇的线条并不温柔,淡淡地问:“拿到没?” 有两个,元乐就问:“哪个是我的?” 他把脸扭回去,给她一个橘色的后脑勺,说:“不知道,你看运气选吧。” 元乐懒得理他,她早就熟悉这样的贺向羽了,有时候问他话也是白问,她就随便拿了个。 “还有这个,”贺向羽摸向侧边口,那是平常装水杯的地方,“还有豆浆,我不喜欢喝咖啡,都选豆浆了,你没问题吧?” “没有。”她摇摇头,随便选了一个。 分好早饭,贺向羽走在她旁边,问:“你要去班上?” 元乐觉得他在没话找话,就问:“不然我去哪儿?” “嗯……”他低下头,眼睛看着元乐,“你来找我吧。” 得到元乐又一个白眼,他反而扬了下嘴角,语气轻佻说:“哦,你以为什么意思啊?我等会有篮球赛让你来看,你想什么呢。” 元乐愣了下,想起来他确实很擅长打篮球,就点点头,问他:“几点?” 并不意外元乐会同意,他说:“我会帮你请假,你等下直接来室内篮球场就行了。” “好。” 到元乐班级外了,她跟他说拜拜,他不像上次理都没理,反而心情很好地笑着说再见。 元乐回到班上,这次注意到这一幕的人很多,许多人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她统统无视坐回座位,她得先交作业。 想到等下去看他打球赛,她得去餐厅买瓶水,因为估计要打一两个小时,正好可以在那里把早饭吃了。 等她收拾好打算去餐厅,平常早早坐到座位上对她微笑的丁钊还是没有来。 没有见他发消息说今天不来啊,还是她错过了? 元乐拿出手机,上一次他单方面聊天,还是他发来了自己刚洗完澡的腹肌照,并说“姐姐,我是不是胖了”。 他知道元乐比他生日早六个月以后,就一直叫姐姐了。其中心机,也没谁看不出来了。 元乐认真审视了一下这张腹肌照,觉得没有胖。 不过男人一夸就飘,她确定了他没说自己不来,就不再看聊天记录了。 她去餐厅吃早饭,还没吃完贺向羽就发消息催她快点来。 估计是怕她又爽约吧,但车宿文出国了,丁钊没来,也没人能陪她玩了,她当然不会爽约了。 她擦了擦嘴,往室内篮球场走了过去。 我的女朋友 周一早晨,丁钊从自己住的房子出发,向着学校前进。他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是一套比较老的小区,住的大部分是老人,帝临骑中学的小姐少爷们不会选择这里。 他选择这里是因为这是他妈妈留给他的一套房子,从那个家里搬出来后,这就是他真正的家了。 不过不要误会,他妈妈健在,活得很快乐,只是不在国内,和他爸只是表面夫妻,而他也忍受不了那个男人才搬出来的。 他背着书包,想到昨天给元乐发自拍,元乐没回,就忍不住要奔到学校里问问她为什么不回。然后趁机撒娇撒泼,让她再和自己出去玩。 夏天的风拂过男孩的发梢,想到心上人的他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 而在这段路的终点,公主会准确无误地出现在那里,那么只要她会出现,距离远近没有所谓。 想到这,他忍不住加快步伐,照常走入了捷径小道。 与以往都不同的是,这里居然蹲守了一堆人。他们看起来不像一起的,两拨人站在道路两侧,谁也没理谁,但都注意着对方的动向。 看起来很像两个派别要打架,但火药味并不明显,更像是在等谁,让人摸不着头脑。 丁钊停在路口,扫了一遍他们。 选这么个小路打架,是怕胳膊伸得太开吗?他不能理解。 而按常理来讲,遇到这些人能避就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丁钊也应该换条路去学校的,反正也不会迟到。 但是,他还是走了进去。公主就在终点,这是最快的捷径,他干嘛要退后。 他背着书包,穿着帝临骑中学黑白两色的校服,系着领带,看起来像个小王子,与这片烟熏雾缭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一直以为自己算叛逆了,和这些人一比,他觉得自己真是叁好宝宝啊。 而他也快走过这条小路了,虽然偶尔有人看他,但都没理他。事实证明,胆子还是要大一点,他这不就赌赢了。 路口有人在和同伴聊天,边笑边后退,就要撞到丁钊了。丁钊侧过身,伸手拦了一下。 对方嘴上夹着烟,眼睛微眯,很客气地说:“抱歉抱歉,没看路。” 丁钊没当回事,圆圆的眼睛一弯就是一个笑,说:“没事。” 对方点着头给丁钊让路,丁钊绕过他想往前,就听他突然又说:“诶,问你个事儿啊。” 丁钊回过头,看见原本都无视他的两拨人把目光都聚了过来,他们不再蹲在地上,也不再聊天,而是都面朝他这个方向站着。 就听差点撞到丁钊的这个男人问:“你是不是叫丁钊?” * 元乐到室内篮球场了,看起来距离开始还有一会儿,座位大部分都空着,球场上是工作人员在做赛前准备。 她发消息给贺向羽,就站在一边等他来接。 她对这个篮球场最大的印象是男子换衣间,她在那里有过非常离谱的经历。虽然循环这么多次了,但那次循环是她教训最大的一次,让她切身领悟到只要选择放纵,底线就不掌握在她手中了,她会是被迫承受无限下坠的那一个。 ——所以她把他们都杀了。 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场中突然出现喧哗,元乐从回忆里抬起头,看到几乎所有学生都注意着一个方向。 是一个橘毛踩着红色篮球鞋目中无人地走在球场上,从球衣里露出的肌肉线条清晰有力,是能把元乐单臂抱起来的力量感。 不愧是她选中的深色皮大奶,她多看了两眼他的肌肉,再移到贺向羽脸上,就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回了个笑,想还是这样笑的贺向羽比较有生气,这次她不会那么残忍了。 男孩越过众人走到她面前,他对自己造成的骚动一点也不在意,好像他只在乎眼前的女孩。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牵她,“第一排给你留了位置。” 他不去休息室和队员教练在一起,要陪她吗?元乐由他握着手,对于场内针扎一样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她也能习以为常地无视了。 真奇怪,元乐想,即使再黏她的贺向羽,也会在赛前认真准备,一般就是进球和休息时候喜欢跟她示爱。 更别提今天他没有发脾气,没有责备,反而更加温柔的反常举动。 元乐扭头看向贺向羽,他的眉弓很高,鼻梁的衔接流畅,线条却带着疏离,也可能是他不说话时候的气质够唬人。 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孩,又想出什么方法要让她难堪了呢?她已经很了解他了,当然确定他不会把从她这里受到的气轻轻略过。 他陪着元乐坐到第一排,这里是看球赛的绝佳位置,这个年纪的少女少男们都会把这个位置留给自己的心上人。在元乐的侧面就有啦啦队女孩给自己男朋友留的位置。 想到啦啦队,元乐不禁回忆起一个人,她难得有点走神。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男孩的橘色头发出现在元乐眼前,他的眼睛带着不快,微蹙的眉毛和他微撅的嘴,却透露出他只是在撒娇。 元乐点点头,下意识把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说:“我听着呢,向羽。” 元乐的举动让他愣了愣,又来了,这对他好像很熟悉的举动。他不太自在地移开,重新坐直,没什么犹豫,他问元乐:“你喜欢我很久了?” “嗯。”元乐点点头。 “呵,”他明显不信,又继续说,“那你倒讲讲你是因为什么喜欢我啊。”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所以他今天一反常态只是想问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不过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难度,她开始回忆,看有没有哪段告白词可以拿来现用。 贺向羽撑着下巴看元乐,看见元乐一脸思索的样子,内心就更觉得搞笑了。不过他今天的目的不是这个,只是时间还早,他选择逗一逗元乐,看看这个坏女人露出马脚的样子。 元乐想回忆自己跟贺向羽说过的情话,才发现都不太适用,猛地她回想起一个还没流行起来的文艺男适配语录。 她重新挺直身子,看向双眼满是玩味的贺向羽,掷地有声地说:“你很特别,你和我认识的男生都不一样。” “嗯?”贺向羽歪着头,眼睛都睁大了。 “你给我一种孤独感,我听过很多人说自己孤独,但我觉得你的孤独才是真的孤独。感觉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你一直在伪装自己。” 元乐回忆到这想不起来了,但在贺向羽眼中,像是她领悟到了他的孤独,说不下去了。 “你……”贺向羽停住了。 她想起来了那句重点! 她抬头,猛地靠近贺向羽,男孩被她的举动吓得后撤了一点,又在她专注的眼神中停了下来。 她的眼神很认真,看着贺向羽的时候仿佛直视了他的灵魂,她说:“在任何时候看到你,你都会吸引我的目光,而我总看到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我很想了解你,却感觉你的氛围是那么脆弱。” “你总是一个人在室外随便一个篮球场打球,打累了就会一个人坐会儿,你坐在那里的时候我感觉你要碎掉了。” 少女的眼睛明亮,说这句话时候星光仿佛在她眼中炸开,不过也可能炸开的是贺向羽隐藏的孤独(?)。 他确实被打动了,毕竟他还没看过这段语录。也因为,他确实喜欢一个人随便找个地方打球,几乎没有人知道他这个习惯。 他扬起下巴,略带防备地看着元乐,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看元乐。 本来他想让元乐出糗,结果却是他被说动了。他示意女孩退后,隔开距离以后,他才问:“你怎么知道?” 元乐扭头,他问啥?不过看贺向羽一扫玩味,变得认真的眼神,她就知道不能傻傻地提问了。于是她微微低头,小声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很久了。” 鬼才信——这次他内心不屑的时候带了点松动。 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他拿元乐说过的话嘲笑她:“你说我和你认识的男生都不一样,多不一样?”他紧接着说,没让元乐解释,他说,“和你男朋友比,也是我特别吗?” 男朋友?元乐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难道被他知道勾勾了? 不可能呀,勾勾在外面从来不表现出认识她,这是她要求的,他也做得很好。 “还装呢,”他嗤笑,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元乐看,“你男朋友丁钊,我都查清楚了。” 这张照片上的男孩染着一头银灰色头发,相较于大部分男生过长的头发散在肩膀上,耳朵上打着让人看着就疼数量的耳钉,脸上能打洞的地方似乎都没放过。 而这张照片元乐也照过,这是帝临骑中学的入学公式照。 元乐瞪大了眼睛,除了这双圆溜溜的猫眼,她真的找不到一点丁钊的影子啊?! “啊?”她干巴巴地感慨一下。 “你这什么表现,你不知道?”贺向羽也看了看照片,又看乐子一样看着元乐,“虽然我也差点没认出来,但你居然不知道?作为他女朋友连这个都不知道,你真是当谁的女朋友都不上心啊。” 虽然她确实不上心,但她真的不是丁钊女朋友啊。元乐看着照片,她没心思纠正他,因为她越看越觉得眼熟。 “那你现在知道了,看起来你也不喜欢他这个样子。”贺向羽很体贴地说,“正好可以和他分了。” “嗯,分分分。”她逗小孩一样回。 男孩放下手机,伸手捏住元乐的下巴,逼女孩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他的唇线很冷漠,吐出来的话也不逞多让,他说:“之前的事我可以不在乎,但从现在开始,找准自己的位置,你是我的。” “而他,我会收拾干净,”他松开元乐,淡淡地说,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以后你就不用想他了。” 元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抬眼问他:“你做了什么?” 他抖抖肩,说:“他还没来吧,他不会来了。” 男孩眼神轻蔑,姿态高傲,他凌驾于这所学院所有人之上,他的权力让他可以随意处置丁钊。而他看向元乐的神态,在表示是他仁慈才放她一马。 没见元乐再说话,他想果然只是个小女孩,稍微吓一下就怕了。 他拍了拍元乐的肩膀,说:“我去准备了,好好给我加油吧,我的女朋友。” 第一排的好处 狭窄的小巷,人数多到拥挤的空间,丁钊的书包被随意地丢在地上,他的头发上都沾了土。站着的男生们握着棒球棍,就连身上都有人穿着运动服,好像他们只是去打棒球的路上路过这里。 而这场胜利属于谁已经一目了然了,毕竟赤手空拳怎么可能打得过带武器的,而十几岁的小孩下手是没有轻重的,他们没有畏惧感。 其中一个男孩蹲下,他用棒球棒的手柄处抬起倒在地上那人的脸,像是被男人变成猪头的脸吓到,他嫌弃地拉开距离,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我,我不知道……”他眼睛都睁不开了,不知道谁的拳头刚才砸在了他的脸上。 “肯定不会告诉你是谁啊。”说话的人语气轻快,他拍了拍头上的土,站在了问话男孩的背后,指挥道,“问问他们是不是一起的,看起来不像。” 他除了刚才被突然砸破的花瓶溅了一身土,整个人称得上毫发无损,好整以暇地待在旁边看他们打了半天,不过他始终没自己上。 毕竟他去学校还要见元乐的,看起来乱七八糟多毁形象,她肯定不喜欢。 “你既然有嘴不会自己问?”男孩不爽地扭过头,正好看到丁钊正拿着手机整理形象,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在抱头蹲着的男人中挑了一圈,锁定了一个人。 “诶诶,就你,刚才问他是不是叫丁钊那个。”男孩拿棒球棍点了个人,这个人看起来四肢齐全,也没有太严重的伤痕,估计是看打不过早早投降了。 “我问你个问题,”男孩完全模仿刚才丁钊被提问的句式,“你们是不是一起的?” 男人眯着眼睛摇摇头,没了刚才的气势,干巴巴地说:“不是,另外的人我不认识,不知道他们是谁。” “哦,所以你们是两拨人。”男孩点点头,扭头看丁钊,“满意了?你去干什么了,两拨人蹲你。” 丁钊正在打字发消息,嘴角都带着甜腻腻的笑,发完了他才说:“为了靠近公主,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哈?”男孩脑袋一歪,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吐槽道,“你承受了个什么,出力的不是我?” “哦,是的,辛苦你了白鹤凛,我封你做护卫队队长。”丁钊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我,我就不应该管你。”白鹤凛忍着要暴打他的冲动,问,“所以是为了女孩,你和别人在争夺?” 丁钊捡起地上的书包背好,他咳了一下,眨着猫一样的眼睛严肃地说:“准确的说,是我偷跑被发现,于是单方面被打。没办法,公主心悦于我,他们嫉妒了。” “……”白鹤凛感觉有黑线从他脸上滑了下来,他说,“我就不应该指望你嘴里能说什么好屁,快滚吧。” “Ok,护卫队队长,记得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噢,我会让律师跟他们要赔偿的。”丁钊敬了个礼,背着书包脚步轻快地走了。 他但凡有点留恋,白鹤凛都不会这么感觉自己被人用完就扔了。 白鹤凛扭头看向蹲着的这两拨人,是不知道丁钊的背景还是无所畏惧,帝临骑学院能压在丁钊头上的人有几个,还一次来俩。 哦豁,他的好朋友招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女孩啊。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未来有很多好戏可以看,上学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 比赛已经开始了,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只在运动员耳中作响,因为场边加油打气的声音盖住了整个室内球场。到场的并不只是学院的学生,还有新闻记者,和来选人的俱乐部教练。 这场比赛对外售票,所以看台观众也有慕名而来的粉丝。帝临骑学院有最好的种子选手,她们会带来最刺激的比赛。在粉丝的欢呼和拉出的横幅中,可以发现贺向羽的名字最响亮。 而在场内,橘毛确实亮眼,即使他没染头发和别人一个发色,也仍然会因为他横行霸道的球技脱颖而出。 他一个人掌控节奏,是对手重点关注的对象,又因为他的身份,即使有人想对他下黑手,也要考虑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 当之无愧的天才,和生来什么都有的生活,他获得那么多喜爱追捧已经理所当然到没有疑问了。 元乐撑着脸,在全场因为他又一个超远叁分发出巨大欢呼声的时刻,感觉到了无法描述的无聊。 她的视线随着场内那个人的身影移动,她对这个人的了解太深刻,无数次的循环中,似乎只有他和自己牵绊最深。 他和她走过她脆弱寻找依靠的开端,他的生命结束在她自我放逐的手中,他的跋扈嚣张因她而褪去,再到新循环的开始一再重复的搭讪。 这么多次循环,她一变再变,而他从来不变,可总因为遇见她不得不改变。 元乐轻轻低下头,这么多次循环,他的头发颜色最难看,他的审美习惯她最讨厌,但她也不是因为这些不喜欢他的。 只是因为这么多人里,只有他是第一个拉她进入地狱的人。 ——这么多次循环里,只有你的形象最清晰,只有你带来的噩梦我无法忘却。 元乐垂着头回忆,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厌倦,对这乏味的循环她已经不想再继续…… “姐姐,姐姐!”明亮轻快的声音出现在元乐耳边,对方一边说抱歉抱歉,一边继续叫她,“乐乐,乐乐,抬头看我呀。” 元乐慢半拍抬头,男孩已经从坐满人的座位缝隙挤了进来,坐到了元乐旁边,这是贺向羽给自己准备的位置。 男孩弯着猫咪一样圆的眼睛,讨好地拿脑袋在元乐的肩膀蹭了蹭,说:“我来晚啦,我刚才去洗了个头,你都不知道,那些人好过分哦,把我欺负得好惨。” 他指了指脸上再晚来几秒就要看不见的擦伤,这是他刚才洗头不小心擦到的,但那不重要。 他可怜地看着元乐,顺便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创可贴,说:“唉,痛得我受不了了,但我还是要先来找你而不是去医务室,因为看到你就不痛了。” “……”元乐沉默。 “姐姐姐姐,不帮我贴上吗,我看不见。”丁钊眨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元乐。 元乐接过创可贴,沉默无言地帮他贴上了,而他得寸进尺,直接按住了元乐贴在他脸上的手。 他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猫咪,嘴角估计铲车都铲不平,说:“乐乐,我好想你哦。” 与此同时,一颗篮球从场内直奔他的脑袋飞了过来。 原来坐第一排还有这个好处,篮球瞄得会很准。 他们不同 篮球飞向观众席,注视到这一幕的观众下意识发出惊呼,那颗球正笔直地向元乐和丁钊的位置飞去。 而注视着飞来横球的丁钊没有紧张,他正在脑中思索要怎么挡。是帅气地接住扔回去,还是可怜被砸于是倒进元乐的怀里。 他看到贺向羽不仅没有紧张,反而冷漠看戏的姿态,觉得送上门演苦肉计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他垂下眼睫,觉得有的人太蠢了,上辈子蠢,这辈子也蠢,活该到死也得不到她的心。 丁钊拿书包挡在脸前,看起来是因为太紧张只能狼狈被砸。 球从他胳膊上弹开,滚到了别人的脚下。 丁钊放下书包,皱着眉委屈地看向元乐。他胳膊上红了一大片,因为肤色白,看起来就更显眼了。 场内工作人员紧急到他们前面查问情况,球被别人捡起来递了出去,而被询问情况的丁钊理都没理他们,脑袋埋在元乐的肩膀上正在撒娇。 他可怜兮兮地挡住自己的胳膊,其实一点也没遮住,他说:“姐姐,我没事,我不痛。我相信贺向羽肯定不是故意的。” 元乐正忙着跟工作人员说丁钊没事,会带他去医务室,没空理他的绿茶发言。 见撒娇无用,丁钊在元乐的肩膀上扭了个头,视线对上了场内抱着胳膊看向这边的贺向羽。 他俩风格看起来大相径庭,仅从外表来讲,贺向羽常年户外运动,肤色比丁钊要黑一点,因为穿着篮球服,肌肉裸露出来的面积更多,好像也比丁钊要强壮一些。 此刻他正面目表情地盯着丁钊这边,姿态冷酷到让人不敢直视。 而看丁钊更像个撒娇的小猫,虽然是很大一只。即使被贺向羽这样看着,他也只会无辜地蹭一蹭元乐的肩膀,眨了两下眼睛算是对贺向羽的回应。 元乐总算沟通完了,她也看到了贺向羽的神态,不过丁钊完好无损的出现,已经是对贺向羽的挑衅了,她并不在意这份挑衅会演变成什么。 她拍了拍枕在她肩膀上的丁钊,说:“走吧,我带你去医务室看一下。” 丁钊抬起头,眼睛里像有一层泪光,他说:“我不痛,你不要生贺向羽的气。” 元乐看着他,问:“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啊,因为……”他紧张地坐起来,才把‘因为他拿球砸我’咽回去。 元乐说:“笨蛋,砸你的不是贺向羽,好歹看一下比赛吧。” 丁钊愣住了,都没空演了,元乐以为他是尴尬自己白演了,没想到他又扑进元乐怀里。 他闷闷地说:“你叫我笨蛋。” “……” 恋爱脑有没有的治,她要受不了了。 最后元乐只能提着这只披着猫猫皮的泰迪精去医务室,比赛后半程也没看了。 那个意外是又被贺向羽盖帽的对手一气之下扔出场外的,可能在此之前,贺向羽都没有关注过观众席吧。 毕竟她俩还没那么熟,是分不了他打比赛时候的心的。 而躺在医务室床上的丁钊,胳膊以示重视被涂了药又缠了一层绷带,但即使是给他上药的时候,他的心也都挂在元乐身上。 他非要抱着元乐的胳膊,说他怕痛。 对校园情侣见怪不怪的医生完全无视了她们,换完药就回到她的办公室,把这间带病床的休息室留给了她们。 丁钊抱着元乐的胳膊坐在床边摇来摇去,只有他和元乐待在一起的空间不要太美妙。 元乐看着他幼稚的行径,并没有打断他,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在那张他银灰色头发的入学公式照出现的时候。 在她还能回忆起的记忆里,是她先对他下手的。在那次的循环里,她并没有打算要再和他们扯上关系,而是打算抛下过去,开始一段新的校园生活。 一开始,她是这么乐观地在学院中过日子,并且阴差阳错地和从未接触过的丁钊发展了恋人关系。 在故事的开始,还是很美妙的,虽然他耳洞多的让她密恐,每天的生活没有规律到让她觉得她们有时差,但好在丁钊的个性很好,她们几乎没有除此以外的矛盾。 后来,是怎么离奇地走散了呢? 她不太记得了,这之后的回忆,时间线就很混乱了。因为故事的后半程丁钊再也没出现过,她不能用他当坐标,去确定哪份记忆是那次循环的后续。 而看着眼前称得上改头换面的男孩,让她也确定了一件事,他有那一段的记忆。 也许是因为这个,这次他才能平安地出现吧。 她该恭喜他吗?她不能确定。 也许是元乐看着他的眼神太专注,他情不自禁地贴了过来,眼神迷离地想和元乐接吻。 元乐就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没接他后面的吻,开口问他:“早上是贺向羽安排的人吗?” 他蹭着元乐的嘴角,窗外的阳光洒在她俩的身上,她们似乎就应该在这样美好的氛围中接吻。但他乖乖地回话:“是两拨人,姐姐,他们好可怕啊。” 看来车宿文也发现了,元乐想,他怎么又这么倒霉。 “但是姐姐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我们的,他们根本拆散不了我们!”他伸手环住元乐的腰,埋在元乐的肩膀上软软地说,而他睫毛下的双眼是完全不同的冰冷。 元乐忍不住笑出来,真没想到一个撒娇怪说这种话,她说:“我以为你会让我保护好你。” 听到元乐的话,他眼睛一弯,眼中的冰川就化作四月的泉水,他说:“我才不会拖你后腿,姐姐。” 有风 嘴上话说得好听,手上动作也没闲着。 元乐第不知道多少次打掉丁钊的爪子,实在受不了他磨人的劲,甩掉他自己走了。 保健室play?他装哭也没用,泰迪精的眼泪都是演的,谁信谁小丑。 不过元乐没回教室,贺向羽帮她请假,她可以光明正大翘课,当然不会回去了。去看比赛更不可能了,她对贺向羽的比赛没兴趣,更何况他现在估计憋了一肚子火,只能等他自己想开了来联系她,她是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的。 居然没什么事干,她长舒一口气,安逸地坐在凉亭内,凉亭外是她学校的人工湖,上面黑白天鹅养了一群。此刻阳光正好,湖面上水光潋滟。 围着湖造了一片树林,现在上课这边没什么人,天气也不热,元乐吹着湖上刮来的风,头靠着梁柱,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紧绷,此刻惬意的氛围让她产生了困意,她睡着了。 少女坐在凉亭内,头靠着梁柱,阳光照不到,风吹动她的发梢和衣摆,她的表情安静又没有戒备,像只在丛林深处才能偶遇的小精灵。 如果有人此刻看见她,应该都会小心不要惊醒她的。 可能,这个站在凉亭口,一动不动盯着元乐的男孩也这么想吧。 他的眼睛狭长,浓密的睫毛和同样浓重的黑眼圈,还有很贴近才能看到,在他黑眼圈旁的一颗泪痣。他看起来气质混乱,头发颜色却是常见的黑色,让他混乱的气质中夹着一点突兀的乖巧。 他没有系领带,校服扣子也没扣,敞开的校服内是一件松垮的背心,似乎他一点也不喜欢穿衣服。 他站在亭口看了元乐许久,活动了一下肩膀,慢悠悠地走进了凉亭。 他的脚步很轻,坐在了元乐的正对面,正好可以把元乐的睡相看个清清楚楚。 风吹动少女的裙摆,他没有一点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想法,靠着椅背,目光落在元乐身上。他神态懒散,似乎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他的目光太有存在感,睡着的元乐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和他的双眼对上。 他歪头挑眉,笑容温柔,说:“早上好呀,这位同学。” 元乐有点不自在地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起来很局促。 “你是逃课了吗?”他没有理会元乐的动作,开了话题想缓解尴尬,“我也是,上课真无聊啊,真受不了还要天天来上学了。” 他撒谎了,他一个月都不一定来学校一次,但对面的女孩又不知道。 “我……”元乐顿了下,乖乖地说,“我是去看篮球比赛了,中途我朋友被球砸了,就先带着他去医务室了。” “啊!”好像想到了什么,男孩嘀咕着说,“糟了,把这给忘了。” “怎么了吗?”元乐已经不尴尬了,看着突然紧张的男孩问。 男孩挠了挠头,认命了一样说:“现在去肯定来不及了吧,篮球赛八成结束了。” “应该是的。”元乐点头。 “唉,我答应我朋友去看的,我给忘了。”他叹气,还补充道,“他还要介绍他女朋友给我认识呢。” 想到自己也算贺向羽的女朋友,元乐没有心虚,问:“你朋友是篮球队的?” “对呀,他打的还行吧,比我差点。”男孩一脸平静地说。 元乐笑了出来,吐槽道:“那你怎么不去打?” 他仰着脑袋,狭长的眼睛带着笑意,毫不心虚地说:“我厉害的地方多的是,给他条活路罢了。” “哈哈哈,”元乐被逗得直笑,她眉眼弯弯,笑容可爱又灿烂,她说,“嗯,你们真是好兄弟。” “那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啊?”他看着元乐,那双眼睛好像天生带情,看人的时候温柔又多情。 “啊,我……”元乐犹豫地低下头,似乎并不想跟他分享这件事。 但看女孩表情挣扎又尴尬,就知道她是很好说动的,只要他多问几句,她就会全盘托出了。 于是他低头有点受伤地笑了下,说:“虽然我们第一次见,但是我觉得和你很合拍,我们以后可以交个朋友的,对吗?” “还是,”他说了半截,视线看向元乐,又垂下眼帘,低低地说,“还是你并不想和我交个朋友?” “我没有!”元乐打断他,很快地补充,“只是这件事牵扯到贺向羽和车……啊!” 女孩不小心说出口,立刻打断自己,侧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都紧张地握成拳头。 “贺向羽和车?”男孩复读了一遍,也睁大了眼睛,说,“是车宿文吗?” 元乐没有回话,但看起来更紧张了。 男孩眼睛划过笑意,又换上了担忧,说:“这也太危险了,他们在这个学校里一手遮天,你被威胁了吗?” 元乐摇摇头,低落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好好好,你不要难过,我不问了。”男孩体贴地安慰,说,“但是你不要怕,如果有事你可以联系我的,我虽然不如他们,但也可以勉强保护你。” “你可以相信我吗?” 元乐抬起头,男孩一扫刚才懒散的态度,神情都带着担忧,看向元乐的目光中都是真诚。 元乐点点头,低声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男孩挥挥手,从他的座位上移开,蹲在了元乐身前,温柔地说,“你叫什么啊?” 男孩皮肤白皙,虽然第一眼有着让人觉得不可靠的混乱气质,但仔细一看他连个耳洞都没有,黑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很乖。可能刚才都是错觉,他就是温柔体贴的。 元乐看向他的双眼,小声地说:“我叫元乐,你呢?” 男孩笑得很灿烂,牙齿都露出来了,虽然嘴唇没什么血色,不过不影响他好看的外表。 他说:“我叫余林。” ——我叫余林,你可以信任我。 ——乐乐,为什么要逃跑啊? 元乐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余林自然地握住她的胳膊,问她:“怎么了?” “被风吹了一下。”她平静地说。 要回报她 нēi𝓎ēsн𝓾K𝓾.cōⅿ 室内篮球馆,比赛已经结束了。 场内还挂着横幅,保留着比赛布置,看得出来没有收拾完,不过已经没什么人留在这里了。 激烈的比赛结束,刚才完全听不见的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却是此刻篮球场内唯一回荡的声响。 还在运球的男孩身高很高,染着一头橘发,手臂和小腿的肌肉线条都很紧致,可以想象他的爆发力一定很惊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刚才的比赛中,他再次凭借他的天才球技惊艳了所有人。俱乐部的教练毫不吝啬地向他发出邀请,即使知道他打球只是玩票,他们也想争取他。 他乏味地应付完,现在才能自己打一会儿。 他不可能去打球的,不过也没什么遗憾的,他至今为止的人生里,没什么是他渴望的。 他分心在刚才的事情上,就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了他,对方敏捷地夺走了他的球。箌梿載渞髮䒽詀閱讀罘蒾路:➄❾щ𝓽.𝒸ö𝔪 他一惊,正想拦下他,就发现对方是自己很熟悉的人。 于是他停在原地,放松了心情,看着对方把球投进篮筐。 “哇哦!”男孩转过头,狭长的眼睛笑起来,本该得意的神情,因他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不太有精神,他平淡地说,“我抢了贺向羽的球,果然天才其实是我才对。” 贺向羽笑了,走向场边拿水喝,说:“行,你才是。” “怎么不打了?畏惧我了啊。”余林也没去捡球,手插兜懒散地站着。 “本来就是闲着没事干,打完比赛早没力气打球了。”贺向羽坐在裁判桌上,招呼余林,“坐着聊,你怎么来这么晚?” 余林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说:“路上无聊,跟偶遇到的女孩聊了会儿天。” 贺向羽被他的话逗笑了,他早知道余林的德行,并不生气,他说:“懂了,看到喜欢的类型了。你不是最嫌这个年龄的女生,说幼稚无聊。” 余林没说话,默认了。他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发呆,但似乎也不只是发呆,他的眼睛里装着很多情绪。他是青春正好的年纪,但无端气质混乱。乖巧的黑色短发,和颓废的黑眼圈,让他给人种割裂感。 没一会儿,他弯了眼睛,眼尾上挑,带着一股邪气。 贺向羽看到他的表情就笑了,那个女生要遭殃了。就像车宿文说的,余林“低级”,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 而他和余林算是朋友,他们不会有真正的朋友,所以这点关系也算亲近了。 至于余林会对别人做什么,觉得低级不参与是一回事,干涉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他们因权力有这份自由。 “对了,余林,”贺向羽打断他的思绪,说,“你跟我打赌的那个元乐,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余林扭头,笑容褪去,问:“怎么了?” 贺向羽没管他的神情,因为余林的言行常理解释不了,他说:“她主动要跟我交往,你是知道的,但她居然有男朋友。” “那也无所谓,处理了就行了,所以我安排人今早去把他解决了,你猜怎么着?”他看起来很高兴,语气都兴奋了起来,“那小子毫发无伤地来看我比赛了,还和元乐贴在一块……” 贺向羽声音慢慢低了,他嘴角勾起一个笑,一字一顿地说:“这是在挑衅我啊。” 他弓着背,像是看到猎物的野兽,语气里都是跳跃的兴奋,他说:“她们都没把我放在眼里,这可太让我惊喜了。” 感觉到贺向羽的兴奋,但余林并没有被影响,他微微仰头,下叁眼白让他看起来冰冷,他问:“她有男朋友,叫什么?” “丁钊,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贺向羽说,“我可真想看看,她们怎么面对我?” 余林没有回答,而贺向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有去注意他。 所以贺向羽也就看不到,燃动在余林眼中,那浓浓的兴味。 余林的内心不像他面无表情的脸一样,他总是有没睡好一样的黑眼圈,学也不来上,但他们也不想知道他都在干什么,因为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事。 余林重新看向天花板,想着那坐在凉亭中睡着的女孩,因为他的打赌而被迫卷起来的可怜女孩啊。 她可真了不起,不仅和贺向羽车宿文扯上关系,连丁钊都是她男朋友了。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就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也要努力回报她啊,他开心地想着。 * 元乐坐在座位上发呆,快放学了,她也把作业写完了,又不用背书包回家了。 她同桌陆星水戳了戳她,给她递了张小纸条过来,上面写着:乐乐,现在好多人说贺向羽是你男朋友啊!!是真的吗!!我们是不是好姐妹,是就告诉我!!! 看这不要钱的感叹号,元乐就知道女孩内心有多激动了。 元乐拿着笔表情犹豫,看起来相当可怜地回复道:唉,这不是我能下断言的,我和他的关系……完全不是我能决定的。 多可怜的一句话,普通女孩被贵族男孩玩弄感情,爱恨不由自己的脆弱形象跃然纸上。而你说元乐撒谎了吗?当然没有。 她只是又放鸽子又被捉到和异性约会,还带着别的男孩从贺向羽的篮球赛上跑了。所以这段关系当然不由她决定了,贺向羽和她分手是很正常的。 那他不分手呢?——就是完全另有所图呗。 元乐笑了下。 陆星水看到元乐的笑容,再结合这张纸条,很难不觉得元乐是在强颜欢笑,内心的关怀就涌了上来。她体贴地拍了拍元乐的肩,轻声说:“乐乐,我支持你,我会一直在你背后支援你的。” 元乐这次是开心地笑了,她点点头,但没有打算解释。 让大家知道她和贺向羽的关系,只是开始。她还有更多的,没有完成的步骤。 等到了放学时间,她没有跟丁钊一起走,她去车棚骑自行车,一走进车棚就能感受到里面不同以往的安静,同学们几乎没有交谈,推车的动作都很小心。 她抬眼看,染着橘色头发的男孩已经等待已久了。 他表情平静,身姿挺拔,耳朵上的耳环闪闪发光。看到元乐的时候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她今天没有和丁钊在他眼皮底下亲热。 他扶住元乐的自行车,说:“今天先不要骑车了,我有地方带你去。” 元乐也平静地回:“可是不骑车,我明早怎么来学校?” “我去接你。”他这么说。 元乐笑了出来,很可爱的一个笑,说:“但我喜欢早上骑车。” 气氛安静了一瞬,男孩把视线和她对上,他的目光带着一点审视,一些陌生,似乎这刻才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了眼元乐。 然后他平静地说:“可以,我会安排好,送你回家的时候你的自行车也会一起到。” “好哦,”她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了,我们去哪里?” 小幸福 天还没黑,车窗外拥挤的车流和繁忙的人群,人们自顾不暇,神情恹恹与人保持距离。但在看到这辆车时变得不同,总有人把目光放到这辆车上,甚至与这辆车并肩的车会摇下车窗,车内的人会投来稀奇的目光。 流畅的车身线条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冷的光,双R的车标和扬着翅膀的神女似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车内,星空顶上偶有流星划过,仿佛真的在进行星际穿越。座椅都是亮黄色的,一如它年轻的主人一样鲜明耀眼。 元乐沉默地和贺向羽坐在一起,她没问要去哪里,也没表现出惊奇和紧张。 这都在贺向羽的意料之外。 她们的目的地是这座城市最奢侈的商场,在她们下车以后,就有人迎上来护送她们到店。 这家最顶级奢侈品品牌的门店在她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清场了,门口拦着人,正在解释封店了只服务一位客人。 当穿着校服的元乐和贺向羽被接进店内的时候,门口的客人看着她们都是不可置信到艳羡的神情。 “这么小的孩子啊……”被挡在门外的客人感慨。 贺向羽走在元乐旁边,他没有半点不适,对元乐说:“我要取我妈买的东西,你喜欢什么自己拿。” 站在元乐旁边的柜姐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安静,元乐也像没听到一样。 柜姐给元乐端了杯奶茶,元乐没有跟着贺向羽去选东西,明亮的灯光照在大理石地板上,让室内的一切都格外有格调,除了独自站在原地的她像个呆子。 她喝了口奶茶,还是和记忆里一样的好喝。 站着太傻了,她到沙发上坐着,悠闲地看着贺向羽在店内挑来挑去。 很熟悉。 贺向羽很大方,不论哪一次的交往,他都很大方。热恋期的她们,不管什么稀奇珍宝,如果元乐看上眼,他能满足的都会体贴奉上。 不管是几十万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讲太过奢侈的包,还是几万的成衣几千的睡衣,他一直很大方。 但那是热恋的她们,而不是此刻关系都不清不楚的她们。 更别提能用钱俘获的感情,他想要多少有多少,他怎么会喜欢这种方式,他厌恶都来不及啊。 元乐眼睛亮亮的喝着奶茶,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好玩。 他在用什么眼光看待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个蠢点子? 但是也无所谓,元乐放下奶茶,神态自然的好像要花的不是贺向羽的钱。 元乐笑着对柜姐说:“我想好买什么了,我们去那边挑吧。” 一直在挑东西的贺向羽虽然把元乐丢在那不管,但他注意着元乐的动向,等他余光中的元乐从活跃地移动,到坐在沙发上很久不动,他才把目光看过去。 ……很好,她真的买了一大堆,都放在她脚边。 在某个方面,贺向羽给她的评价还不错——她坏得很坦荡。 而他也小瞧了这个女孩,他早该注意到的,这双和他对视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和虚荣的攀附。 她冷冰冰的,一如他初见的时候,一如余林给他看的那张入学公式照。 得到她的心?她们的开端不适合这个路线。而至今为止她所有的举动,也完全消灭了这个可能。 不管她是不是有意,她都看起来更像在挑衅他。 那就看看她能硬到什么程度,奢侈品不能打动她,那就换下一个,他有的是能让她心动的东西。 他等着她服软,等着她把自己的男朋友甩了,向他乞求更多的那刻。 他没有输过。 而坐在沙发上等他的元乐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眨了眨眼,对这位送财童子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第一晚的“约会”结束,她们连饭都没一起吃,大善人贺向羽都没管她买了什么,直接结账了。 他送她回家,带着她的自行车一起到小区门口。橙色袋子挂满了她的自行车,元乐骑上车头也没回,潇洒地走了。 贺向羽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非要骑自行车就是为了方便带这些东西回家。然后他甩甩头,把这荒谬的猜测甩出脑子。 他让司机开车回家,元乐也到家了。 在她的家门口,没收到她晚回家的短信,紧张地等在门外的勾勾正焦急地张望着,看到她出现的时候,他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等元乐近了,勾勾诧异地看着这么多袋子,一边帮她提,一边纳闷地问:“你去买衣服了,怎么买这么多?” 元乐把大部分袋子都给了勾勾,自己随便提了两个,她表情欣慰,说:“这是我今天陪一位有心理疾病的同学逛街,他给我的报酬。” “啊,那他岂不是很危险,你下次还是不要去了……”勾勾担忧地说。 她们进了家门,元乐往沙发上一坐,指着袋子说:“说的什么话,你看看我给你买了多少衣服!为了你,我危险点也没什么。” 她用贺向羽的钱给勾勾买衣服,此刻心情相当不错,于是一张口就是胡言乱语,偏偏勾勾吃这套。 勾勾从袋子里翻了翻,确实都是情侣款,她俩一人一件。他脸上升起了粉云,嘴角忍不住勾起来一点。 等吃完饭以后,元乐还要吃他。 勾勾听话地跪在床边,元乐伸腿压在他的肩上,他就低头埋进她的腿间。 他舔舐元乐的阴蒂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听着元乐的喘息,他就知道她哪里最舒服。 元乐享受着高潮躺在床上,任由他将自己的睡衣脱下来,继续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他含着她的乳头舔弄,另只手仍在揉弄她的阴蒂。 她忍不住揪住他的头发,爽得绷直了脚尖。 而被她揪着头发的勾勾没有喊痛,黑色的眼睛温顺明亮,注视着元乐吻了下来。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元乐继续骑着她的自行车上学,在路口她看见了一脸冷漠的贺向羽。 这次她难得带了点心虚,毕竟玩感情可以,但她花了他的钱去养男人啊! 这就真的有点过分了。 她礼貌地停在他的旁边,主动打招呼:“早上好,贺向羽。” 贺向羽愣了下,先回了句“早上好”,然后才回过神,元乐变得礼貌了。 看来昨天的奢侈品策略有用,她已经尝到好处了。也是,贺向羽想,丁钊哪给得起。 她们照常一起上学,照常没管同学们八卦的眼神,照常在车棚分了早餐。然后贺向羽安排她,让她放学继续在这里等他,他有地方带她去。 元乐听话地点头,觉得今晚又有油水捞了。 而在同学们眼里,一个顶级名门的少爷霸道地命令女孩陪自己,普通家庭的女孩她紧张不安,却依然温顺听从。他带她看繁华世界,她是不得不停留在他手中的小鸟。 这很小言,这很偶像剧。 于是来车棚停车的同学都变多了,让车棚里车挤车,人挤人,唯独她俩经常停的地方没人靠近。 大家都很懂嘛。 她们照常在元乐班门口分开,元乐进入教室,迎接了熟悉的注目礼。 她没理会,坐到座位上,她身后的丁钊再次迟到。 又一次站在小巷外的丁钊,看着增多一倍的家伙们,礼貌地后退,说:“我走,我走,我换条路上学。” “进来。”巷子里的男人朝他招手。 这一幕有点不忍直视,他其实没有这个癖好,他扭开头问:“今天也是两拨人?” “没有,今天就我们一拨人。都是任务,你体恤一下,带着你的人来吧。”巷子里的男人很讲礼貌,丁钊上次并没有见过他,看起来他们派了个老大过来。 “好吧,那就不藏了。”丁钊笑了笑。 在巷子的出口,白鹤凛带着他准备好的人出现,与上次临时找的棒球队不一样,他们挑了更好的打手,以及更锋利的武器。 丁钊就在这位老大的注视下,从他们之中走过,他难得心跳加速,不过没有他和元乐恋爱的时候刺激。 他在出口处回头,圆圆的猫眼一弯,亲切地说:“下次见。” 回应他的是男人礼貌的点头。 等他去了学校,因为这次根本没人动手,他一点狼狈的痕迹都没有。但他才不会当没事发生,他拉着元乐去保健室,躺在病床上拉着元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 他有胸肌,不过没特意练过,他想手感应该还行,因为元乐这次没有甩开他,反而自己摸了起来。 他呜呜地假哭,说:“你隔着衣服能摸到什么,你根本感觉不到我心理伤害有多大……姐姐,你不关心我了吗?” 元乐沉默,她上手帮他松开领带,他就自己动手飞快地解开扣子。 然后他脑袋扭开,漂亮的脖颈和雪白的胸膛就出现在元乐眼中。 元乐秉着感受一下他的心理创伤有多大的想法,摸向了他的胸,他的粉色乳头已经挺立,就跟他一样招摇。元乐动手揉了揉,丁钊就不要钱地喘了起来。 “嗯啊……姐姐,再揉揉。” 后来,他握着元乐的手在自己粉色的肉棒上抽动,脑袋埋在元乐的胸上吸吮。 他把元乐的胸咬的都是他的口水,看到别人留下的吻痕,他眼睛一暗,心里冷笑了一声,在另半边胸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不就是炫耀自己属于元乐,搞清楚了,他也是属于元乐的! 越想越气的泰迪精头越埋越低,他钻进了元乐的裙子,在她的大腿上咬了一口。 “呀,你干嘛?”元乐揪住他的头发,就想把他拽出来。 他伸出舌头开始舔,用手剥掉元乐的内裤,对着元乐的阴蒂揉捏。 元乐咬唇克制自己的呻吟,不再拦他了。 而到下午放学,元乐继续跟着贺向羽去玩耍。这次她们去了一个音乐综艺的录制现场,还没开场,有人领着她们去了后台,贺向羽递给她出演名单。 他问:“有没有喜欢的,张主持会带我们去见。” 元乐看了看,都是很有名的歌手,不过她说:“没有特别想见的,不过我蛮好奇的,能不能带我转着参观一下?” 她这个小小的愿望当然会得到满足,之后因为综艺录制太久她们没有听完,但现场听到的演唱有打动她。 这次比上次好玩,他照常送她到小区门口,她决定奖励他一个笑容,于是这次她看着他说了“拜拜”才骑车走的。 等她回到家,本来洗完澡打算和勾勾玩一会儿就睡觉的,没想到有个意料之外的人给她打电话。 电话那头,他瘫在单人沙发里,落地窗外的天蒙蒙亮,而他带着没睡够的迷糊,懒洋洋地看着她。 是很少见的姿态。 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居然很温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 他问:“你快睡了?没有打扰你吧。” 她摇摇头,问车宿文:“你那里几点啊?” “唔……好像快六点了吧。”他含糊不清地回答,看起来还很困。 “你起这么早,去干什么啊?”她坐在床上,睡衣松垮,露出一半锁骨。 听到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又像被什么难住一样看着她笑。可能他真的起太早了,让他没有遮掩情绪,笑得过于温柔,害得元乐都看走神了。 他穿着黑色绸缎睡衣,微仰着下巴窝在沙发里看她,难得没有超过同龄人的冷漠感,像个真的和她同岁的小孩一样轻松。 他轻轻地说:“我好想你。” 声音很轻,却依然很清晰。元乐看着这个透露出自己温柔一面的男孩,跨越半个地球的距离是够遥远,令他都能没有顾虑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她垂下眼睫,嘴角微勾,说:“是吗,那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 “……我。”他惊讶地瞪大眼睛,看起来困意都被驱散了。 元乐抬起眼,不讲理地说:“怎么,说想我,给我看看都不愿意?” 败给她的男孩脱掉了睡衣,她把手机靠着娃娃,脸对着屏幕开始欣赏。 她指挥道:“你揉揉胸。” “……”白皙而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缓慢地滑过同样白皙的胸。 见他不肯揉,元乐也觉得没意思,而且她有点困了。 她说:“把手机对着你的脸,我现在要睡了,我睡着了你再挂。” 男孩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上,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粉色,但看他的双眼就知道,他的爱意已经要溢出来了。 他是这么喜欢这个女孩,甚至愿意听从她古怪的要求。 这一点也不像他,一点都不像。 他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和她打这通电话,当他不联系她的时候,她是不会想起他的。 她是无所谓,但他忍不了。 他看着她的睡脸,已经开始期待她真的躺在他身边睡着的那刻了。 直到她的手机中断了通话,他才从沙发上起身。她们打了快两个小时电话,看来她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换了身衣服,该下楼吃饭了,而他看着一个女孩的睡脸将近两个小时这件事,任谁听都要封他做情圣了。 他嘴角含笑,把这个秘密留在了心里。 与此同时,一件糟心事也被他想了起来,他都忘了她身边的虫子没有处理掉。 他给国内的手下发了消息。 而在元乐的床边,勾勾把因为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拿开,插上了充电器。 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丁钊走到这条熟悉的小巷,人数再翻一倍。 这次不用对方说他也知道了,今天是两拨人,因为他们剑拔弩张,气氛和第一次相比完全不同。 看来今天不是丁钊一个人的斗争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叁方势力啊。 日子这么顺利地过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小幸福,其中元乐当然是最幸福的那个了。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了小言女主、被迫顺从强权的无辜女子,还有喜怒都由他的可怜少女,层层buff加身,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已经变得很复杂了。 而她平静地享受着贺向羽安排的娱乐,习惯地被丁钊拉近保健室,他又爬在她的腿上开始假哭了。 他虔诚地亲吻着元乐的大腿,手指温柔地滑过少女的肌肤。他撩开她的裙子落下一个个吻,似乎忍了很久,他还是忍不住问她:“一定要去吗?” 少女躺在床上,用脚踹了下他的脑袋,说:“不舔就滚,不要废话。” “呜呜。”他低下头假哭,然后亲上她的神秘地带,舌头熟练地舔着她的阴蒂。 当女孩高潮以后,他给她的大腿上绑上了两个特别的东西。 元乐懒懒地抬腿看了一眼,就一眼就笑了出来。 “干什么啊?”她难得用撒娇的口吻说话。 他爬上床凑到她的旁边,眼睛里涌动着很多情绪,他恨不得把她藏进肚子里。可他只能细细地亲吻她的发丝,对他的公主说:“我有的,都给你。” 当下午放学,元乐照常和贺向羽去玩。 她们的车平稳地行驶到十字路口,这条路很僻静,因为她们要去的地方比较偏僻。 绿灯亮了,司机发动车子驶过十字路口,也就一瞬间,一辆面包车撞向了他们。 她们的车有最好的保护措施,她们的性命没有半点危险,只是昏了过去。 另一辆车开了过来,他们砸破玻璃,把她们搬上车。 车子发动,开向了另一个方向。 车星宿 天气很好,空气仿佛浸泡过冷冽的冰川水,而和煦的阳光又带来了温润的暖意。 这个天气穿件大衣也绰绰有余,而车宿文和旁边的男孩一个是单薄的长袖,一个甚至是件短袖。 他们都不觉得冷,车宿文将袖子撩高,穿着一件很长的防水围裙,正拽着快和他等身的一条大比目鱼,这条鱼接近二百磅了。他的表情很生动,像是受不了鱼贴着自己,眼睛里却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另个男孩挑剔他:“举高,高!” 男孩头发是淡金色的,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五官却十分东方。他拿着套在鱼尾上的圆环,正往垂在空中的铁钩挂去,这是一个称,挂在店门口的木柱子上。 他昨天专门出海钓鱼,就是为了钓到最重的那条。最后他也如愿以偿成了最幸运的那个人,钓到了最重的一条大比目鱼,下船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了,围着他的鱼拍照。 所以这么大一条,他当然要挂在门口给所有人看了。 “OK,”他给鱼肚子贴了张纸,拉着车宿文往回走,一边说,“别看了别看了,吃饭。” 车宿文收回视线,纸上写着“To My Bro”。是手写的,虽然字很烂,但严谨到每个单词第一个字母都大写了。 原来他昨天关了一天店,是为了去做这个。 他们回到店内,阿拉斯加州的海产非常有名,车宿文已经吃了快一个礼拜了。 他坐在椅子上,虽然没说出来,但看表情就知道他对早餐是没有一点期待了。 “咳咳,”男孩站在桌前,胳膊撑着桌边,手臂肌肉很结实,有一种野生感,他浅蓝色的眼睛像阿拉斯加州清澈的天空,带着烂漫的天真,他说,“今天给你表演一下,让你品尝下你哥哥的手艺。” “……”车宿文沉默了一下,对着这双兴致勃勃的蓝色眼睛,他委婉地说,“你不想我走,也不用让我吃坏肚子吧。” 这个委婉指的是他的语气很委婉。 “你说什么话!你哥,你哥,”男孩卡顿,他贫瘠的中文词汇就到这了,他要憋不住说英语了,于是就听他语速飞快地用英语骂了车宿文一通,每个单词后面好像都垫了一个fuck做base,然后换回中文,他说,“听懂了吗,我去给你做。” 就像他有两个人格,语言一换人格就换了。 车宿文被骂得扭开了脸,他是一点也不想和这个野狗聊什么。 于是他坐着等,偶尔和眼熟的华人聊两句,他来这里快一个礼拜,眼熟他的华人很多。他也确实太显眼了,看起来最多成年的外表,独自来阿拉斯加州,在和他交流后,都会因他仿佛什么都了解而产生忌惮。 他很有礼貌,但永远有距离。他和拥有这家店的男孩是兄弟,而男孩不比他大几岁,但在阿拉斯加州却待了快两年,人们叫他Chen。 但他的真名其实是车星宿,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用。 他们让人感到好奇。 五分钟后,香味扑鼻,而车宿文皱着眉看向香味的出处。 就见车星宿端了碗打了荷包蛋的方便面出来。 ? 这就是车宿文看到这碗面的表情。 男孩把碗放到车宿文面前,高兴地说:“快吃吧,我专门给你做的。” “……我看起来很想吃方便面?”车宿文问。 “这是我,你哥哥做的!你肯定想吃啊。”男孩这么回。 唉,车宿文内心叹了口气,认命吃起了方便面。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好奇地凑过来,男人看起来很友善,肚子圆圆的,倒是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好奇一碗面了。 “这是方便面?我最近吃海鲜也吃腻了,怎么点啊?”男人友好地笑,虽然比他俩年长很多,但一点架子也没有。 车星宿毫不客气地嗤了一声,说:“我做的,仅此一份!” “啊?没有了吗,咱们中国胃就是喜欢……”男人遗憾地絮叨着。 车宿文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是在国内的单响给他打电话。 这会儿国内应该是凌晨一两点了,怎么会这个点联系他? 他一边嚼着面,一边接通了电话。 单响语气很急,说:“你怎么不看手机,贺向羽被绑架了!” “什么?”他停住夹面的手,愣住了。 “不过还好被救出来了,哇超这件事超级纠葛,你听我说,真的很复杂!”单响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八卦,兴奋的仿佛有一个惊天大秘密。 “你敢信,贺向羽和别人女朋友一起被绑了,她俩在约会,然后被人家男朋友救了!”单响说到后面都尖叫起来了,好像这个八卦实在太大,他受不了嚎叫了两声,“真的太刺激了啊!这是捉奸在床,还被别人男友救了,贺向羽那个性子不得气死!” 单响声音太大,透过手机传了出来,连在交流的车星宿和男人都停住看了过来。 车宿文仿佛没察觉到,他放下筷子,慢慢地问:“那个男生叫什么?” “啊?呃,我想想,诶,”单响顿了半晌,“哦对,名字蛮特别的,叫丁钊。” 车宿文觉得有什么好像在他的心里枯萎了,那种感觉真实又虚幻,他想阻止,他受不了这种感觉皱着眉头,看起来像在担心贺向羽,但其实他脑子里一点关于贺向羽的东西也没有了。 他太想做点什么了,可他只能无能为力地,仿佛在看别人说话一样问出第二个问题:“那个女生叫什么?” “哦,那个女生啊,叫元乐!”单响完全没听出来车宿文的异常,他兴致勃勃地说,“你都不知道,最近学校里贺向羽风风火火在追人家,关于她俩的传闻不要太多!” “搞半天人家有男朋友,不愧是贺向羽,确实是想要的就抢过来啊。”单响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地说,“就是不知道被人家男友救了,还怎么抢哦。” 那天他们参加单响订婚前的聚会,是贺向羽第一个认出来了元乐和丁钊。 车宿文的心彻底碎掉了。 * 而在几个小时前,从昏迷中醒来的元乐踹了贺向羽几脚,把男孩也踹醒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扇比她俩都高的小窗透进来光,看亮度天已经黑了。 元乐指挥着贺向羽,说:“你用牙把绳子给我咬开。” 贺向羽正仰着头醒神,他的脑袋一阵晕眩,看起来有人给他喂了东西,对元乐的话他愣了愣才听懂,于是说:“我给你咬?别闹了。” “我没有闹,”元乐扭过头,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听我的,我带你出去。” 不想回忆 “你带我出去?”贺向羽仰着头晕的脑袋,说,“不要异想天开了,安静点等着,我家里的人会很快找过来的。” 他说完,就沉沉地闭上眼睛,不知道他被喂了什么,脑袋一直晕眩头疼,他需要尽快恢复精神。 这对他来说不是第一次了,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想元乐肯定没有经历过,这个时候他更要镇定,他一乱想必元乐也会跟着乱。 “贺向羽,”元乐低低地叫他的名字,“你最好听我的。” 贺向羽皱着眉头睁开眼,他想告诉她不要慌张,她们独自逃窜是逃不出去的,等待救援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看见的是女孩专注的目光,她没有如他想象的因为慌乱所以才口不择言。 她很认真地在说:“你最好听我的,我们要自己跑出去。” “你不要慌乱。”他还在头疼,并且他不能理解她的话。 元乐沉默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没有人会来救她们,她们会被困在这里一个礼拜。 她们会受到很多屈辱,很多…… 多得她并不想回忆。 这是贺向羽的父亲竞选最终阶段出现的内贼,他们试图用贺向羽来威胁他的父亲,逼迫他父亲用权力营救他,于是那个男人就会因为动用私权而落选了。 当然了,他的父亲没有动用私权,他安稳地等竞选成功才来救她们。 然后他会为了给自己儿子报仇,理所应当地处置他的政敌,那些伤害她们的人会得到超乎想象的处罚。 一切看起来都大快人心,除了她们,一点也不觉得得到解脱。 元乐看着贺向羽,像看一个可怜虫,他还不知道他父亲会在他和竞选中放弃他。 不过也是,他肯定能够理解的,但后来他的所作所为也展示了,理解不等于原谅。 “贺向羽,我要你听我的话做两件事,”元乐说,“而且我被绑是你连累的我,你应该听我的。” 贺向羽的头痛好了一些,元乐态度很强势,这让他不得不进行一些让步。而且对于他连累了她这件事,他没办法反驳,只好勉强地说:“你要我做什么?逃出去是不现实的,你相信我,我对这种事有经验,等待救援对我们更安全。” 元乐一点没听进去,她想起来丁钊绑在她腿上的东西,于是她曲腿让裙子掉下去,露出里面的黑色打底裤。贺向羽下意识扭开头,就听元乐说:“你把我大腿上绑的匕首拿出来就行。” “什么,匕首?”贺向羽回过神,抬头看她,“你腿上为什么绑这个?” “为了防你对我不轨啊。”元乐轻飘飘地说,她撒谎了,因为匕首是丁钊绑的。但同时,她也说的是真话。 “什么……”贺向羽想嘲讽一句,又想起自己打的赌。 他要一个月内睡到她。 黑暗中,元乐双手被绑在身后,她应该没接触过这种事,但她一直很冷静。她的冷静给贺向羽浇了盆冷水,因为她大概没有开玩笑。 在他用这样的打赌接近她的时候,她也做好了防备。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了忽略这份不妙的感觉,他岔开了话题,问:“要怎么做?” “我把它套在我的打底裤里,你放心我剪了口子,咬着它能撕开。”元乐说。 “好吧。”贺向羽点点头,他向元乐旁边挪过去。 室内很黑,他贴近以后反而把光线挡住了,让他很难看见缺口。他想要不要嘴唇贴着元乐的腿找一下,可是刚才她说的话,让他抗拒这么做。 “看不见?那你蹭着我的腿找吧,很明显的,往上面一点就好了。”元乐指挥他。 他沉默地贴上元乐的大腿,这次很快找到了,而他嘴唇贴上元乐的肌肤时,他的大脑空白了一霎。他强迫自己冷静,动作迅速地咬住元乐的打底裤,即使牙齿咬到了元乐的大腿,他也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 当他把元乐的打底裤撕开后,女孩尽量撇开大腿让他埋进两腿间把匕首顶出来。因为她们的脚踝都被绑着,其实能腾出的空间很小。 他的脑袋在她的大腿和肚子间,稍微动一下就能蹭到元乐。他总是会紧张地停一下,但他感觉到女孩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逐渐冷静下来,虽然脸和元乐的大腿肉紧紧相贴,但他也像报复一样无视掉。 等匕首掉出来,他立刻后撤,就看着女孩一点点挪过去把匕首捡起来。 而他的理智此刻才逐渐才回笼,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刚才有这么紧张吗? 会很明显吗? 他看着元乐把匕首塞进绑着她双手的麻绳里,觉得明不明显也不重要,因为这个女孩并不在乎。 他觉得好奇怪,但他完全不想探究自己在奇怪些什么。 等元乐把麻绳割开,她并没有挣脱,而是握着匕首跟他说:“你要听我的做第二件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已经割开绳子了,她们只有继续下去,于是他点点头,说:“可以。” 唯一从窗户口透进来的是月光而非灯光,可以让她们确定,这是在郊区树木比较多的地方。 她们靠在墙壁上,月光中漂浮着灰尘粒子,古怪的不知道从哪发出来的动静,她们之间只有呼吸声。 凭饥饿程度可以确认,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应该有人给她们送点吃点的了。不过饭里会带着麻药,她们会继续睡觉。 然后随着贺向羽父亲不为所动的稳定状态,她们会受到越来越可怕的对待。 嘎吱—— 铁门从外面打开了,有人送了饭进来。 男人看起来比较年轻,估计是低一等的马仔,所以被派来做这种琐事。 “诶诶,两位少爷小姐,吃饭了啊。”男人弓着背,端了两个盒饭进来,“这个东西呢只有这种,你们爱吃不吃,我看着你们吃完我再走。” 说完男人就打算过来替元乐解开麻绳,贺向羽踹了脚饭盒,成功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他带着怒意,对男人说:“滚。” “切,你小子,还有脾气了。”男人一脸嘲讽,说,“不爱吃就别吃,把你们饿死算了,真以为我会在意你们死活啊。” “那你呢,小美女,吃不吃?”男人看向元乐,眼里的恶意让元乐恶心,他说,“还是要陪着你的小男友一起啊,要我说你就是不知道男人的好,这种小男孩有什么……” “垃圾,闭上你的嘴。”贺向羽打断他,“劝你管好你的嘴,不然等我出去了,你就没命活了。” “嘿,真逗。”男人朝贺向羽走过去,他蹲下来看着贺向羽,上手拍着贺向羽的脸,“你当这是哪儿?我把你在这杀了才是真没人知道,你个臭……” 啪! 砖头碎在男人的脑袋上,看他不死心地拿手指还指着元乐,眼睛瞪得圆圆的,于是元乐对着他的后脑勺又拍了一下。 啪! 男人直接瘫倒在地,这下是真的歇菜了,后脑勺淌了很多血。 而贺向羽被元乐的利落震慑了一下,见元乐面无表情地拍了第二次,他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别大惊小怪。 “走吧。”元乐拍了拍手上的灰,伸进裙子把另一条腿的打底裤也撕开了。 贺向羽刚才就发现她两条腿上都绑了东西,但他没有再问。他点点头,听话地跟着元乐走到门口。 屋外,果然是荒山野岭的郊区,她俩要跑也是在山里和绑匪绕圈。 可是贺向羽没有再阻止,刚才男人说的话让他感觉很不妙,对方似乎知道他的身份还敢选择绑架他,根据他的直觉,她们不能等待救援了。 外面没有人,这个点可能是他们吃饭的时间,端过来的菜还有热气。 贺向羽打头走在前面,元乐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当贺向羽开始奇怪这诡异的寂静时,从前方打过来一盏大灯,亮得刺眼,贺向羽下意识伸手挡住。 他才看见前面有一扎帐篷,里面坐着两个男人熄着灯在吃饭。 而在他的身后,也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听起来只有几个人,贺向羽回头一看,却发现是十几个,只是他们脚步声重迭了。 他们都安静无声,沉默地注视着元乐和贺向羽。看穿着打扮,也和普通的绑匪不同,他们中大部分人的体格都是训练过的,站姿也很端正。只有几个,像临时混进这个队伍的,和给她们送饭的男人一样。 贺向羽开始觉得不妙,放哨和纪律性,这不是普通的绑匪! 很大可能,这是他爸的政敌派来的…… 如果是政敌,钱财是没用的,他伸手去抓元乐的手,他让自己冷静,他不能恐惧!元乐还不知道,而且她们出来了,可以试着逃跑…… 她们得跑,跑到山里会好很多,虽然对方抓捕能力应该不弱,但坐以待毙等待她们的才是地狱! 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元乐,听我的,我们得跑……你不要怕,听我的……” “好。”元乐轻声说。 “我数321,我们就跑。”贺向羽点头,说,“3……” 他刚说完“3”,就软掉身子,倒在了地上。 而把他敲晕的元乐收回手,沉默地看向前面的绑匪。 她(射尿) 元乐不害怕,因为这种场景她已经面对很多次了。 而和他逃跑只是浪费力气,躲进山里对方的侦查能力也完全能把他们抓到,更何况她们跑不过。 面对着面无表情,像机器人一样的绑匪们,她从裙子下重新拿出她的匕首。这看起来有点色情,好像她要用什么美人计。 而她把匕首握在手上后,得到了有人憋不住嘲讽的嗤声。 这些人还以为她要卖掉自己的小男友求个平安,没想到她是打算独自面对他们啊。 感人肺腑的爱情。 流里流气的男人走上前,他双手摊开举在胸前,示意元乐冷静,哄道:“小妹妹,不要闹了,来把你的玩具给叔叔,叔叔保证你和你的小男友平安无事好吧?” 男人继续说:“叔叔们呢,只是想要钱,毕竟你们帝临骑学院都是少爷小姐的,叔叔们太穷了,只是想拿到钱过点安生日子,不要紧张,好吗?” 男人眼中,柔弱的少女低着头,握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在月光下,她独自面对困境的样子还真是惹人可怜。 娇弱的少女却有着坚韧的灵魂,真让人想蹂躏一下啊…… “来来来,别怕,你把武器给叔叔,叔叔会安排好你们的……”男人慢慢向前走,走到元乐身边想握住元乐的双手。 女孩低着头咬唇,在她们身后,去厂房看给她们送饭男人的手下跑了出来,喊叫着:“惨了,小六流了好多血,是不是要送医院啊?” “什么?”站在元乐身前的男人回头,他觉得不对劲正要后撤。 元乐把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口,夏天人都会穿得单薄,扎进去很顺利。而且这里不比脖子上的大动脉,并不会有血喷溅出来。 不过元乐还是把匕首拔了出来,溅了她一脸的血。因为她希望他死得快点。 “啊,啊!救我,呃,啊……”男人捂着胸口躺倒在地,血液流失让他开始意识不清醒。 但他只是开胃菜,元乐注视着那边一动不动的、训练有素衣着整齐的她们。 “老大被捅了啊,你们,你们救救我老大啊……”刚才喊叫的男人开始求救,但没有人理他。 “你们!”男人拿出手机,“你们不救是吧,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呃!”他被敲晕在地。 剩下两个,看他们毫无动静,也开始害怕。那些人用眼神示意他们去一边待着不要动,他们只能听话地去扶走自己的同伙。 元乐曾经也很害怕的。 她第一次和贺向羽一起被绑的时候,是她们第一次认识,还没有开始循环。她不想回忆那一次发生了什么,她对着脚下的男人又踹了一脚,而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起来已经休克了,死得好啊。 很多次的循环,她最大的敌人就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家伙。但她和她们不同,她能够无限次的重复,能够用循环留下的bug找到方法打败他们。 她永远不会觉得这个过程很无聊,因为她真的恨呀…… 她觉得杀他们多少遍,其实,也不能消掉那些余韵。 等丁钊带着警察找到这里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狼藉了。 他开始害怕,开始后悔,他不应该答应她让她去的,他不应该的,他为什么不阻止她? 有人拦着他不让他上前,他暴躁地骂着“滚开”,就有人帮他放了行。他闯进现场,没把警笛声和议论声听进耳朵。 然后他就看见蹲在地上的元乐,她正握着那把匕首,在划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人的脸。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丁钊,他们的到来并不能打扰她。 她陷入了回忆里,自己都没发现已经把手下的人刮得不能看了。她想到了很多事情,真的很多…… 有的脸孔非常痛苦,让她惊讶原来对方是个人。有的脸孔很陌生,她完全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而当她被丁钊抱进怀里的时候,她抬头看着这张脸,逐渐对上了号。 她想起来为什么他消失了,他是被迫的。她明明没去认识他们了,可他们居然想起来了和她的每一次循环,就像阴影一样遮在了她的身上。 他好可怜,真的好可怜。 原来就是那次之后,她长了教训,每次循环都会主动找他们,把他们当玩具了。 她伸手摸了摸丁钊的脸,说:“你真可怜。” 而他震住没有说话,他的瞳孔晃动,像是想流眼泪,又像是觉得幸福。他摸着元乐的脸,想帮她擦掉血,但那些血已经干了。 于是他点着头,说:“对,我真的很可怜,你一定要留在我身边,我已经这么可怜了……” 元乐就笑了,她觉得他好蠢。 她没有回答他,她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头上都有黏成一片的血迹,像一个杀神。她离开他的怀抱,往前走,问他:“坐哪辆车?” 她的匕首被她随意地丢下,她得把凶器留在现场,之后还会有很多麻烦在等着她,所以她现在只想坐到车上休息。 丁钊指着唯一一辆黑色的轿车,说:“黑色那辆,我的司机在车外等着。” “行。”她朝那边走了过去。 在她身后,丁钊把匕首捡了起来,他擦干净了她的指纹,然后握上了自己的手。周围的人视若无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样做纰漏很多,但比起元乐,他的身份让他会很安全。没有人想得罪警察总署的儿子,更何况他“救”了未来首领的儿子。 她们坐到了丁钊的车里,丁钊拿出一套衣服让元乐换,升起了挡板。 车子开动,她们得先去医院。 元乐受不了头发上的黏腻,脸上也粘粘的,她烦躁地脱掉衣服,车里吹着空调,让她因为刚才的激动而一直在发热的身体逐渐冷静下来。 丁钊脱掉自己的短袖,用水瓶里的水打湿衣服,替她开始擦脸上的血。 她的眼睛盯着他,像一条蛇在观察猎物。 短袖很快就被血染红了,元乐仰着脸由着他擦,又觉得无聊,从头上扣下来凝固的血块扔他的脸上。 他不介意,只闭了下眼睛防止进眼里。 元乐从腿上拔出来她刚才一直没用的武器,一把转轮手枪kimber k6s,有六发,如果刚才她开枪了,会解决得更简单一点。 当然,麻烦就会更麻烦了。 她用枪口顺着丁钊的侧脸滑,男孩安静地垂下眼睫,他猫咪一样眼尾微微上挑,红唇的嘴唇和洁白的脸颊,都让他显得听话又乖巧。 真无聊。 她放下手枪,捏着丁钊的下巴吻了上去。 她的吻好像都带着一股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口腔。她的舌头更是凶猛,缠着他的力度好像要把他绞碎。 而她手上擦不干净的血块摩擦过他的身体,特别的触感令他微微颤抖。 她不安好心,用手揪住他的乳头,像是要惩罚他一样地用力。他狠心忍住,克制自己不要叫出来,她就得寸进尺,更用力地折磨他。 “疼,姐姐,疼……”丁钊模糊不清地说,她的舌头还在他的嘴里,她从来没有这么激烈地吻过他,他真的不想拒绝。 听到他的声音,元乐揪住他的头发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她也喘着气,却好像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手伸到背后脱掉内衣,推着丁钊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口,因为位置不舒服,她把他拉到座椅上,跪在了她面前。 丁钊用舌头卷着元乐的乳头舔,他的手被元乐握着伸向她的下体,她的下面还很干涸,似乎她并没有动情。 她只是想发泄。 丁钊明白这点,他更尽心地服务她,寻着平常她会喜欢的敏感点摸过去。她果然颤抖了起来,渐渐有水流了出来。 然后她啪地拍向他的屁股,他抖了一下,觉得奇怪。可她又拍了,拍得很响,丁钊觉得司机一定能听见,他紧张了,肉棒却逐渐硬了起来。 她却像找到了乐子,跟拍皮球一样开始拍他的屁股,他受不了了,松开吃她胸部的嘴,说:“不要拍了,好奇怪……” “很奇怪?哪里奇怪。”元乐一点也不在乎,反而伸手摸向了他的肉棒,用夸张的语气说,“你居然硬了,原来是这里奇怪啊。” 丁钊局促了起来,他想躲开她的手,又被她捏的很舒服,下意识往上蹭。 然后她又拍了他的肉棒一下,刺激得他立刻弓着身子,躲开了她的手。 他确定,她是在玩他了。 “怎么了?”元乐懒洋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点兴味,说,“不给我摸了?” 丁钊受不了她了,他埋头向她的阴蒂凑过去,她看起来是想让他舔地给他松开了腿。 而当他埋头进他的腿间,她一把夹住他的脑袋,笑嘻嘻地说:“干嘛,你要猥亵我啊?” 他到底该怎么办? 然后她揪着他的头发,一点点推着他靠近自己的下体,说:“那好吧,让你舔一舔吧。” 他伸出舌头服侍她,当她高潮的时候,她用手揪住他的耳朵,一边喘息,一边问他:“丁钊,痛不痛?痛不痛?” 她的小穴喷了很多水,她不高兴了,命令他:“都喝掉,快,把我腿上的都舔了。好黏啊丁钊,好不舒服啊!” 然后她兴味大发,扒掉他的裤子,用自己的小穴去蹭他的肉棒,又笑得喘不过气地移开。 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你不会很期待吧?蠢货。” 他含着眼泪看她揉着自己的肉棒,他太舒服,舒服到忍不住自己动的时候,她就停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你好淫荡啊,居然自己在动。” 他真的受不了不上不下的感觉了,他好希望她给自己一个痛快,就忍不住说:“乐乐,好姐姐,好乐乐,求求你,求求你,嗯……啊……” 等他喷出来的时候,他看着逐渐清澈的液体,都不敢置信自己喷出来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羞耻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她坐在一边笑,像是嫌他不够丢脸,她说:“这是什么啊?我的天丁钊,你为什么射尿啊,你真恶心。”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话,他想肯定不是的。 因为她用脚擦了擦他的嘴,温柔地跟他说:“来,再舔一会儿,还没到呢。” 一个礼拜 贺向羽睁开眼是在医院,他身上是干净的病号服,病房内只坐了一个女人,门外是窗户缝隙都遮住的警卫员,寂静无声。 他开口,嗓子还有点沙哑,他说:“妈。” 女人穿着中式长袖和一条休闲长裤,盘起来的头发没有一丝碎发,虽然打扮简单,但怎么都不会挑出错处。 现在是她们家的紧要关头,不管是谁,都宁愿不出彩,也不能出错。 她喝了口茶,点点头问:“身体怎么样?” 贺向羽低头看自己的病号服,不舒服地拽了拽,说:“没什么感觉,怎么不给我带身衣服,这太不舒服了。” “嗯,我让小张去给你拿了,等会就送过来了。”女人放下茶杯,一双眼睛看向贺向羽,她看着自己儿子的目光称不上严厉,但就看得贺向羽情不自禁扭开了脑袋。 “说吧,怎么回事。”她淡淡地说。 “你问我怎么回事?”他没有回视,但克制不住就抬高了声音,“那些人是谁,你和爸比我清楚!你们……你们,来救我的不是你们……” 贺向羽低下了头,他想克制住哽咽,所以他不能再说下去了。她们没告诉他,但他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明天才出通告的最终竞选,他父亲入选了。 为了走到这一步,她们家族付出了太多,和他一条小命相比,甚至他很大可能是性命无虞的,选哪个一目了然。 可是该怎么放下这份失落?他想他需要时间和安慰,而不是质问。 女人果然沉默了,她们都没再说话,有些话心里都明白,但把它说出来,就太糟糕了。 她侧过头,手指抚摸着茶杯。 她是他的母亲贺虹翎,但同时,她也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解释,并不符合她的习惯,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孩子。 而且,她一眼就看破了他在想什么,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小孩,这次的事她也内心有愧,想起他爸爸说的话,她停下手,垂下眼睫。 她说:“和庭说了,一个礼拜的竞选结束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贺向羽睁大了眼睛抬头去看自己的母亲,如果她嘴里说出这句话,证明她也是同意的。 一个礼拜以后,他的父亲竞选成功,他能够做什么? 那是真的,想做什么做什么。 贺虹翎站起身,她没穿高跟鞋就已经很高了,看人的时候自带气势,此刻她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她说:“就当是补偿,我不去管到底是谁救的你,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要……”她停了下,继续说,“你也忘了吧,一个礼拜后,随便你了。” 他低下头,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瞒不过自己的母亲,但他希望她们可以让步。 贺虹翎打开门,屋外等候已久的小张带来了贺向羽的衣服,她走出去带走了自己的警卫员,走廊重新空旷起来。 “没有吵架吧,小少爷?”小张关心地问,把衣服放到了贺向羽旁边。 贺向羽拿起衣服就换,一边问他:“和我一起的女生呢?” “和您一起的女生?”小张哎呦了两声,他年纪不大,说话总是很活泼,“那个可是,人家署长的儿子啊,就非抢不可吗?” “什么?”贺向羽没听懂,正在着急换衣服去找元乐。 小张继续说:“就那个和您一起被绑的女孩,是警察总署署长的儿子的女朋友啊,人家儿子这次还带人去救了你呢……虽然可能是救自己女朋友顺便救了您,但这,不好再抢了吧?” 贺向羽穿裤子的手停了下来,回过神后他安静地穿好,说:“谁说她是丁钊的女朋友了。” “那还能有差吗,那男孩气得直接……啧,现场很惨烈的,估计要抓进去待几天了。”小张好像看到现场一样面露恐惧,接着说,“不过也是走个样子,估计马上就出来了。” “她们在哪?”他转身往外走。 “在您楼下,那女孩身上都是血,估计受了惊吓吧,正在病房里躺着呢。人家男朋友就陪在旁边呢,您别去了吧……怪碍眼的。”小张吐槽道。 贺向羽眉头一皱,扭过头就对小张说:“第一,丁钊不是他男朋友,不要一直说是她男朋友。” “还不是?”小张上下扫了贺向羽两眼,“那难不成您是啊?” 贺向羽哽住了,他想说自己确实是,是元乐亲口问他要不要交往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他侧开头,说了第二句:“第二,救我的不是他,我没必要跟他客气。” “啊?”小张伸手摸了摸贺向羽的额头,被贺向羽一下躲开。 小张问:“少爷您受到惊吓,神志不清了吗?” 贺向羽没有回答,他打开门下楼,小张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楼下,他问:“哪边?” 小张从贺向羽身后伸出手指,指了指方向,又缩了回去。毕竟他们少爷间的争斗,唯一会受牵连的还不是他们这种手下? 再说了,人家小情侣那么恩爱,他家少爷没点眼色硬往上凑,他才不想跟着做这种缺德事呢。 而且那位丁钊小少爷冲冠一怒为红颜,看照片现场可把他吓坏了,但这么强大的一个男生,他也很好奇呀! 于是他还是跟着贺向羽去了元乐的病房,也是一人间,从窗户可以看到女孩一个人在病房里,用平板在看视频。 小张觉得这女孩冷冷的,和他想象里会把两个小少爷迷得撕破脸的形象不太符,但又奇异地觉得很合适…… 到底哪里合适,他不太能形容出来。 小张正纳闷怎么还不进去,抬头一看,他家少爷眼睛跟看痴了一样呆呆的,连眨都不会眨了。 他现在信了从单响少爷那里听到的,他家少爷在学校里疯狂追求,现在又风风火火来看女孩的心,是真的源自于喜欢了。 唉……这些话少爷的爸妈也知道了,她们都不信呢。真应该让她们看看少爷现在的脸,就没啥好不信的了。 “咳。”贺向羽咳嗽了一声,又伸手敲了敲门。 屋内元乐扭头看过来,然后没有表情地扭了过去。 贺向羽的嘴角憋不住上翘了一点,推开门进去了。 目睹这一切的小张呆在了原地,那个刚才又咳嗽又敲门,被无视还嘴角带笑的装x犯是谁?! 被绑架一次,脑袋也坏了吗?! 小张愣在原地,觉得她家少爷被什么东西附体了,都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了他的身后,正和他一起注视着屋内的两个人。 小张看见屋内两人交谈起来,他家少爷不要钱一样的笑,觉得这件事真的得跟贺女士报告一下了。 听见有人说:“她们看起来聊得挺欢。” 小张点点头,说:“对,尤其我家少爷,真的变了个人……” 说完,小张觉得不对劲,察觉有人站在他身侧,于是抬起头看。 男孩比他高,一双猫一样圆圆的眼睛,头发是黑色的,看起来很乖。男孩嘴角带着笑,笑意却没进眼底,于是这个笑看起来像个冷笑。 “让一步,我带了饭要进去。”男孩这么对小张说,很亲切。 小张听话地让开,门在他眼前重新关闭,室内因为男孩的出现一下子安静了。小张捂着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他想看的那位强大男生丁钊吧,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外表啊! 而且他说话这么亲切,对人这么有礼貌,一比他家少爷直接完败! 少爷啊,真的不是小张不看好你,完全是敌人实力太强大了……更别提人家俩如此恩爱,其实你才是那个反派呀…… 不过小张也就想了想,过完了眼瘾,他看着屋内重新变得冷酷的自家少爷,也不再想这些搞笑的吐槽了。 自家少爷要的,当然要得到。 少爷的爸妈说了一个礼拜后,那么这对小情侣,也就只剩一个礼拜的恩爱时间了。 小张笑了笑,又期待地看向自家少爷。 凭你 丁钊要坐牢了。 好吧,有点危言耸听,元乐也很惊讶,他把元乐做的事顶替了,即将被控制并且被暂时监禁的人是他了。 现在丁钊不在她旁边,他去给她买东西吃了,刚才运动量太大,她想吃几个牛肉堡补充一下能量,他就出去买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按平常元乐已经睡觉了,不过刚才太兴奋,她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 她看着丁钊平板里放的综艺,想起自己还没给勾勾报平安,不知道他睡了没。她正想把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拿过来,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她扭头看过去,橘毛带着他的小弟站在门口,两双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她,两张脸都写着“蠢”字,她选择无视扭回头,继续去拿手机。 手机里有新消息,她点开勾勾的。 勾勾:结束了吗,你还好吗? 勾勾:乐乐,我很担心你……让我去找你吧…… 诸如此类发了很多,元乐回了个“我没事,刚才没拿到手机,你睡觉吧”。对方很快回了过来,问她:和我打个电话吗? 元乐犹豫了,她不太想打电话。而在她的床边,橘毛大狗狂吠不止。 “元乐,你没事吧?” “元乐,嗯,我都懂……你放心吧,我会帮你隐瞒的。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很谢谢你的。” “元乐你放心,你救了我,我……”想到一个礼拜的期限,贺向羽逐渐坚定,“我一定能保护好你。” “咳,就是,呃,她们都有点误会,”橘毛大狗扭捏了起来,声音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我都理解,像你这样的女孩有几只苍蝇一直缠着你,不是你的问题,是苍蝇太烦了,你放心,我都会解决的。” 他抬起头,看向对着手机打字的女孩,说:“元乐,是这样,我们……” 他的发言停顿在门口的男孩说话后。 “姐姐,我买汉堡回来了。”丁钊声音爽朗,看见室内的贺向羽,他挑了下眉,猫眼一弯,说,“你好啊,你是来看乐乐的?” 问完,他把门一关,提着装汉堡的纸袋子走到元乐旁边,礼貌地再问:“啊,吃了吗?楼下有M门,饿了的话去买很方便的。”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元乐床上的小桌子,并没有要分一点的意思。 贺向羽也没有回答,他对丁钊买来的东西不感兴趣。 他抬起眼,看向有着猫一样圆眼睛的男孩,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但他们不能说陌生,毕竟丁钊每天早上迟到,跟他脱不了关系。 而他之前查到的消息里,丁钊只是个普通的富二代,妈妈在国外生活,爸爸那栏空缺。 原来原因在这里啊,署长比他现在有的能量大,难怪他查不到了。 贺向羽扬起一个笑,说:“我叫贺向羽,今天多亏你了。” 话刚说完,他超前走,靠近了元乐,手指撩起元乐的头发,他的眼睛里都是深情,就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继续说:“我和我女朋友,今天都多谢你了。” 元乐把手机熄屏,不想被两个人看见她和勾勾的对话。另只手把被贺向羽撩起的头发拉了回来,她往前坐了点,打开纸袋子吃汉堡。 她饿了。 丁钊面带微笑,他有双猫一样的圆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可爱又调皮的。 此刻他就戴上了这张假面,淡淡地说:“我没有救你女朋友啊,我去那里只是担心我的乐乐,救你只是顺便,但你的谢意我领了。” 说完,他也低头看向元乐,看到元乐一口塞不下汉堡嘴角都是酱料,他拿了张纸自然地帮元乐擦嘴角,元乐没有躲,习以为常到无视。 而她刚才把被贺向羽撩起的头发拉了回去。 贺向羽的手垂了下来,他的位置可以看到元乐的侧脸,正在鼓鼓地嚼着汉堡,看起来可爱又没烦恼。 丁钊狗腿地给她擦脸,她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他说点别的,她会反驳吗? 贺向羽看着她们,所有人都说丁钊是她的男朋友,但他才是她亲口说要交往的人啊。 而且就算曾经丁钊是,从现在开始,他贺向羽才是。 贺向羽微垂着眼睫,平淡地说:“她不是你的乐乐,她是我的女朋友。” 丁钊停住给元乐擦嘴的手,他的假面好像裂了一丝缝隙,他展平了嘴角,声音很平静,却仿佛在酝酿风暴的海面,他说:“是我说错了,她不是我的,我才是她的。但你也说错了。” 丁钊抬头看向染着一头橘发的男孩,无数的记忆碎片从他脑海中掠过,他说:“她不是你的女朋友,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永远都不会是。” 贺向羽迎上这双眼睛,他微抬下巴,觉得自己在看一个试图挑战国王权威的小丑,他嘲讽地勾起嘴角,问道:“凭你,也配说这句话?” 他看向丁钊,眼里的漠视一览无余,他表现得比他的话要明显。 他更想说的应该是:凭你,也配命令我? 丁钊的假面彻底碎裂,他一双眼睛都是笑意,就像看到中了圈套的猎物一样兴奋。他扬起嘴角,正打算说出那句话—— “哇哇,你们都在这里啊!”理了个小平头的已订婚男士走进了病房,他一点眼色也没有,只管先说自己的事,他接着说,“我刚给车宿文打了个电话,他说明天他就回国,要来看大家呢!” “好家伙,你们真是玩得够大啊,”已订婚男生单响对着叁个人指指点点,又想起什么接着说,“哦对对,这么大的事,当然要把朋友们都叫来了!” “我还叫了卓情和余林呢,他俩等会就来,你们都不知道!”他兴奋地声音能掀翻天花板,终于得到了元乐一个白眼。 被现场唯一的女孩这么一瞪,他终于收敛了一点,他咳嗽了两声接着说:“你们都不知道……那余林估计在哪收债呢,听到这件事立刻不打了要过来……” 他尽力压低声音,但怎么压都藏不住这看好戏的兴奋,他还不停,接着说:“那卓情都半个月没来学校了,一听你们这件事,跟我说今晚上高速连夜开回来……” “我的好兄弟们,看看!咱们的兄弟情,真的感人肺腑啊!”他双手一扬,脑袋也扬,像在等待听众们鼓掌。 但很可惜,没人理他。 等他睁开眼一看,两个男孩分别坐在元乐两端,眼睛都没瞧他,各自在玩手机。 还是在场唯一的女生给了他一个白眼,表达了她的鄙视。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又想起了新的事,连贺向羽都懒得关心一下,朝着丁钊走过去。 “你好呀,丁钊同学。”他造作的像个人贩子。 丁钊回头,笑着点头。 “丁钊,那个……”他居然斟酌了起来,看来丁钊是得到他认可,觉得他是不能随便冒犯的人了。 “怎么了?”丁钊收回手机,问道。 “就是!哇!我看了照片!”单响一双星星眼,仰慕地看着丁钊,“好帅,你跟哪个师傅学的,推荐给我行不行?我也想那么帅啊啊啊啊!” 丁钊愣了下,然后他弯起圆圆的眼睛,脑袋靠向元乐的脑袋,亲昵地说:“那不是我做的,是乐乐做的。” “啊?”单响纳闷地眨了眨眼睛,不懂他在说什么。 然后,他看见贺向羽伸手推开了丁钊的脑袋,又像没事人一样擦了擦元乐的头发。 于是他眼前可爱调皮的男孩摘掉了假面,露出一个冷笑。 而在事件中心的女孩,嚼着她第二个汉堡配可乐,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 单响慢慢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 他看向两个男孩,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妙的地方。 …… 他为什么一个人就来了啊!!! 教训 他一个人就来了,甚至没来的时候,就完成了给贺向羽父母的报告:贺向羽如何在学校疯狂追求元乐。 然后在来的路上,他完成了联系叁个好友,每个人都通知了——贺向羽不仅被情敌抓奸还被情敌救了的壮举。 所以他为什么一个人来了?只能怪已订婚男士的生活太单调,每天未婚妻也见不到,他只能追着别人的瓜跑。 而想想那几个,也就余林能快点赶过来了,他装模作样地自言自语,但声音大的房间里另外叁个人都能听到,他说:“诶,余林怎么还没来,真是磨叽……” 他掏出手机想给余林打个电话,却看见余林先把电话打了过来,他立刻接通,边说边往门外走,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 “余林余林,你到哪儿了啊?怎么这么慢!”单响打开门走了出去,对守在门口的小张点了点头,小张低头回应。 电话那头,余林单手开着跑车,他可不能被交警逮到,因为他的驾驶照国内不能用。简而言之,他还没成年。 不过他的车牌数字太绚烂,几乎没有人会想不开把他拦下来的。 他逐渐降速,已经靠近了医院,在找停车位。他对外放的通话那头说:“我到了在找车位,派人下来接我。” 这正合单响心意,他连忙说:“我下来接你,你总算来了。” 听出来单响话里的急迫,他轻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今天他的黑眼圈淡了点,让那颗泪痣变得很显眼。这也让他的气质又介于混乱和清纯之间,像个能随意涂染的玩偶。 他现在精神不错,连总是微眯着的眼睛都睁开了。这主要因为他才醒不久,夜晚才是他的时间。 他停好车往医院大门走,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单响。 单响很热情,他对这个圈子里的人态度几乎一样,不同于车宿文认为余林低级所以很少来往,单响在对待余林和贺向羽上没有区别。 所以他主动走过去和余林肩并肩,开始吐槽:“你总算来了,我一个人实在承受不来上面的修罗场了。” “哦?”余林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看到医院又装了回去,最后摸了摸手指问,“怎么了。” “你怎么又抽烟,要是车宿文在,你俩的气氛我也是承受不来的。”单响先吐槽了这个。 余林就笑了下,没当回事地说:“他不是不在么。” “哇这你也知道?”单响的关注点转移了,问,“你又没来学校,你怎么知道的,你还偷偷关注车宿文呢?车宿文要是知道绝对恶心坏了。” 单响开口肆无忌惮,一点也没有要藏着点说话的意思。 余林移开视线,没回答,问道:“你还是先给我讲讲上面怎么了,不然我进去说错话怎么办?” “切,你还会怕这个?”单响嫌他虚伪,鄙视地嗤了一下,又接着说,“就那个氛围,说句话都是错的,所以等于说什么都可以了。” 余林被逗笑了,他们站在自动扶梯上,余林微微抬头,问:“就那么夸张?” 单响点点头,说:“是啊,我以为贺向羽会避让了,没想到啊,我们的贺少爷还是一如既往,想要的就要得到。” 话说完,单响脸上没有了笑容,他面无表情,收敛起没眼色到让人觉得厌烦的气质后,才发现他身高很高,眉毛浓密,看起来自带一脸凶相。但在平常,根本没人觉得他很危险。 他头一歪,接着说:“这还没登顶呢,救了自己的署长儿子的面子都不给,一个礼拜后他岂不是把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了。” 余林抬头看着上方,淡淡地反问:“所以呢?” “别让他得到这个女孩,”单响淡淡地说,“就当给未来太子爷一点小教训吧,他该吃点亏了。” “真是用心良苦,在这种小事上吃亏,总比以后吃大亏好,是吧。”余林从善如流。 单响重新挂上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又变回了刚才的他,他仰天咆哮道:“凭什么他们就能自由恋爱,而我只能包办婚姻啊!我不服!” “小情侣全都不成正果,给我分分分!” 然后他一低头,就面对着大厅里人们谴责的目光,有老太太点着他说:“年轻人,大晚上不要吵,有点素质。” 单响连忙低头道歉,余林装不认识一样侧过头。 他们尴尬地穿过人群,这次元乐的病房不是修罗场而是天堂了,他们赶快躲了进去。 屋内还是叁个人,元乐吃完饭了正在看综艺,两位都自认男友的男孩依然坐在元乐两侧,这尴尬的氛围让刚进来的两个人又想出去了。 “咳,”还是单响先打破了尴尬,不看气氛这方面他是天才,他说,“余林到了啊。” 不过不会看气氛不等于会调节气氛,他就是例子。 余林摸了下鼻子,他和在病床上的元乐对上了视线,女孩如他所料的目光闪躲,他的心就定了一点。 他已经想好怎么解释了,只缺一个单独聊天的机会。 贺向羽扭头看过来,他和余林来往比较多,关系一直可以,但此刻看到余林只会让他想到一些糟糕的事情,比如那个赌。 这个赌他们都知道,只是没人关心他们拿了哪个女孩去赌,甚至单响可能完全不记得了。 贺向羽站了起来,他走到余林身前,对两个朋友说:“走吧,我们出去聊。” 余林微笑,目光看向病床上的女孩,平静地说:“不介绍认识一下?” 贺向羽皱了下眉,他的心理变化余林并不知道,余林这个反应就很正常,但他偏偏不自然了起来。 他没接话,对单响点了下头,示意他先出去,又跟余林对上视线,带着点不耐烦地说:“出去聊。” 余林微微眯眼,他的眼睛狭长,这么看人更像在审视。不过他听了贺向羽的话,还是出去了。 门外,小张依然等在原地,贺向羽对小张说:“带我们去我那间病房。” 小张低头,走到前面带路。 这次,他们没走楼梯,四个人沉默地站在手扶梯上,有人对贺向羽刚才的态度不爽,这显而易见。 等回到贺向羽的病房,小张带上门守在门外,屋内贺向羽自然地坐上床,另外两位也在沙发上坐下。 两个人都看着贺向羽,并没有开口。 贺向羽难得局促,他思考了下,开门见山:“那个赌结束了。” 闻言,余林弯着狭长的眼睛,漆黑的眼睛里都是深沉的思绪,但看他的神态,像是听见了个乐子,所以随便笑了下。 他开口也不留情面,直白地说:“怎么,睡到了?” 但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在嘲笑他。 贺向羽卡了下壳,不太高兴地皱着眉,说:“余林,我说那个赌结束了。” “我们当时说的是一个月内睡到就结束,你现在说结束,意思不是你睡到了,那是什么?”余林歪头笑着,语气轻浮,说,“啊,不会是真上心了,所以不玩了吧。” “不会吧,”余林依然笑着,他眼角的泪痣赋予了他脆弱,他说,“对那种女人动真心,真是被别人男友捉奸又救了还不够,要开始新的笑话啊。” “以后别叫贺向羽了,叫笑柄吧。” 余林语气轻飘飘,而贺向羽的脸越来越黑,他往后靠向床头板,沉默地注视着余林。 他没有急着说话,也不想解释,他思考了一会,然后困惑地歪着脑袋,问:“我要结束这个赌,你为什么这么在乎?” “哦对,说起来也奇怪,”他睁大了眼睛,像抓到老鼠的猫,好奇地问余林,“为什么你偏偏就选中了元乐,之前没想到,现在一想,真是奇怪啊。” “我的好兄弟,你解释一下?” 坐在余林旁边的单响一直捂着嘴没有说话,但在他心里,他兴奋极了。 打起来啊,黑与白权力两端的顶点,你们能一直做表面兄弟才奇怪吧? 快打起来啊! * 元乐把丁钊赶走了,虽然丁钊本人并不愿意。 他答应离开十分钟,在元乐的不耐烦中,勉强延迟到了半个小时。 于是元乐得到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她给勾勾打去了视频电话。勾勾果然没有睡觉,他立刻接通了。 “乐乐,你还好吗?我去接你好不好?”勾勾紧紧盯着元乐,他看起来很担心,憔悴得仿佛被吸光了精气。 元乐身后靠着一个玩偶,这也是丁钊买的。 她摇摇头,说:“我没事,你早点睡觉吧,我应该明天就回去了。” “那这次还会被抓进去吗?我已经联系好律师了,如果你要进去,你带我一起吧,你一个人怎么行……”勾勾看起来要哭了,他垂着眼睫,心疼到要掉眼泪。 元乐叹了口气,安慰他道:“这次不会了,循环又出bug了,有人替我进去。” “是吗?”勾勾抬起头,眼里还有泪光,但他高兴起来了,嘴角都是放心的笑容,他说,“那是谁啊,我准备谢礼谢谢他吧?” “……”元乐沉默了一下,她说,“还是不方便见的,你记得在外面见到我也要装不认识,不要被发现。” 勾勾听话地点点头,他并不失落,他陪伴元乐循环的次数太多了,除了元乐以外的人,对他来讲都不重要。 她的的确确是他的全世界,他的生命就是为了她存在的。 见他心情平静下来,元乐就不想打电话了,她还有件事要在丁钊回来前处理完。 于是她说:“早点睡觉吧,我先挂了。” “好,”他看着元乐,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我好想你,乐乐。” 元乐看着这张笑脸,也情不自禁露出一个微笑,她说:“好,晚安。” “晚安。” 吻的代价 打完电话,元乐起身下床,按照余林的习惯,他会在楼梯间抽烟,但会遇到他一个还是他们叁个,就要碰运气了。 她打开楼梯门,楼梯间的灯一直亮着,窗户开在小腿处。楼梯间灯光并不刺眼,室外已经是深夜,她就在这里等余林出现。 而在楼上,面对贺向羽的质问,余林并不慌张。 所以贺向羽觉得是为什么? 余林嗤笑,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深爱她而不自知,所以才要和我的好兄弟打赌,让我的好兄弟去睡她啊。” “因为我这个人有病啊!怎么样,这个解释满意吗?” 说完,余林笑翻了,一直装哑巴的单响也笑得坐不直了。 单响拍着沙发扶手,笑岔气了还要赞叹几句:“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我完全接受这个解释啊,贺向羽你觉得怎么样?” 两个男孩都笑得很开心,他们还给对方比大拇指,只有贺向羽没有笑。 贺向羽问得有问题吗?看起来没有问题,毕竟他亲眼见到元乐不像普通人的手段。 可是余林的话才更没有问题。 这里唯一犯错的人是他。 余林晃晃脑袋站了起来,他手摸向口袋,看起来想抽烟了。 他看向贺向羽,对于他们来讲,元乐算个什么,也值得拿来质问兄弟?他随意地挑中一个女孩,搅乱她的人生,然后毫无代价地离开,这是理所应当的。 而对这样的玩偶上心,又堂而皇之地表露出来,那这份真心,就活该被嘲弄。 余林说:“被我选中怎么了,只能说她倒霉。”他看着贺向羽,“都多大了,这点事也值得生气?真是个小孩子。” 他掏出烟,对单响说:“我先走了。” “诶诶,带我一起啊。”单响也站起来。 余林晃晃烟盒,说:“我要先去抽两根。” “好吧,我司机也在楼下,本来还想跟你聊一会的。”单响没强求。 他们一起离开病房,门外小张等他们走了才进入病房。 余林跟着单响向手扶梯走,走了一半捏了根烟,说:“算了,我去楼梯抽一根吧。” 单响无语地看了他眼,说:“那你自己去吧,我回去睡觉了。” 余林笑了笑,点了下头往楼梯间走。 单响乘着手扶梯下去,他回头看了眼余林打开楼梯门进去的背影,也笑了一下。 精彩,一个两个,都很会演啊。 单响手指敲着扶手,心想,就看谁先演砸暴露真相了。 到时候,他可不会错过这个嘲笑的机会。 而在楼梯间,余林捏着烟,并没有急着点燃。他踩着板鞋下楼,他不喜欢穿衣服,日常几乎都穿着不变的黑色中裤和背心。而他裸露在外的身体,除了十足有吸引力的肌肉线条,就是让人困惑的疤痕。 他虽然气质混乱,但也看着脆弱清纯,添上几道疤只会让人遐想连篇,为他平添许多魅力,而不是联想到他有个多么糟糕的身份。但掀开他的衣服,会看到更多的证据,他的糟糕就无所遁形了。 他走到拐弯处,已经可以看见坐在台阶上的女孩了。 她没有回头,他也不叫她。 他用打火机点燃烟,深吸了一口,等着烟味在楼道散开。 他很有耐心,靠着墙盯着女孩的背影,就是不肯先开口叫她的名字。他要看她狼狈地被烟呛到,然后回头看他的那个眼神。 烟味渐渐浓了,余林将烟从嘴边拿开,随便抖了两下烟灰。 一直坐着没回头的女孩终于站了起来,她站在原地没动,双手紧握在身侧,好像在给自己打气。 她转身,回头看他的双眼在不够明亮的楼梯间里,却像闪着星星一样璀璨。 她说:“余林,你人品真差。” “在公共场合吸烟,而且,”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依然明亮,她说,“而且,你骗我。” 余林笑出了声,他笑得两排牙都露了出来,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掐灭了烟,想随手丢掉,又看着元乐鄙视的眼神顿住了。于是他扭头,朝被丢在楼梯间的簸箕扔了进去。 然后他快速下楼,站在了元乐身前,问她:“现在人品有没有好一点?” 他注视着她的目光纯净得像是在逗自己喜欢的女孩,觉得站得太高了,他下到和元乐一层,压着脑袋就向元乐挤过去。 “有没有,有没有好一点?”他不依不饶,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一样。 元乐被他挤得靠在墙上,盯着他的目光里全是谴责,说:“垃圾!” “哈哈哈哈!” 骂他垃圾,他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笑着笑着,他就把脑袋靠在了元乐的肩上,说:“骂得好,骂得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垃圾啊?” 他抬头看她,距离近得唇要贴上唇。他眼神迷离,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他说:“宝贝乐乐,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垃圾啊,你也会关注我吗?像我一样……” 元乐伸手推他的肩膀,说:“难闻死了,不要离我这么近。” 他一被推,连抵抗也没有,就由着元乐和他拉开距离。 他的视线移到元乐推他肩膀的手上,带着点伤心,他说:“不要推开我,好不好宝贝?” “你有没有告诉他们?”元乐没理他的问题,问道。 余林把目光移过来,他的泪痣显眼,此刻的眼神很混沌,他说:“当然没有了,这不是我们的秘密吗?” 元乐收回手,又说了一遍:“骗子。” 余林就又笑了,他重新凑过来,说:“你喜欢玩这种游戏?你喜欢的话,我把他们都加进来给你玩,怎么样?” 元乐仰头和他对视,问:“那你呢,给不给我玩?” “哈哈!” 他低头,边笑边沉沉地呼吸,呼吸声很沉重。 等他冷静点后,他把手抵在元乐身后的墙壁上,目光深沉,问:“你想吗?” 元乐没有说话,只盯着他看。 他的目光褪去了那份复杂,又迷离了起来,对着元乐的唇缓缓低下头。 元乐扭头,躲掉了他这个吻。 余林停住,问:“宝贝,不可以亲一下吗?” 元乐下了台阶,她没有说话,只给余林看了她的背影。而余林也不能看她的正脸,不然一些费尽心思隐藏的厌恶,就要暴露无遗了。 “好吧,”余林重新站直,说,“那晚安,我们下次见。” 元乐打开门,离开了楼梯间。 余林重新掏出一根烟,点燃后顺着楼梯往下走,等下到一楼,他的大脑已经清醒了不少。 可爱的宝贝,可怜的宝贝…… 他想到元乐,于是把抽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他想到被躲开的吻,于是打了个电话,跟对面的人说:“可以传开了。” “不止是贺向羽和车宿文,啊,把我也加上吧……” 他又点了一根,靠在他的跑车旁,说:“哦不对,都加上吧,马上回国的车星宿,订婚的单响,还有丁钊卓情,都加上吧。” “给我的宝贝一个惊喜,恭喜她变成荡妇。” 夜晚的风吹过他的头发,他夹着烟靠在跑车上,像一个孤独的小孩。 如果忽略他刚下了命令,让人开始散播元乐是个荡妇的谣言的话。 * 元乐打开病房的门,屋内没开灯,床边坐着的人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元乐想开灯,就问:“怎么不开灯?” “不要开。”丁钊阻止了她。 元乐停住手,愣了愣,只好眯着眼看路向他走过去。 她刚靠近,丁钊就伸手把她搂住,男孩的脑袋埋在她的肚子上,似乎在寻求安慰。 元乐就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点怜悯地看着他。 抱了一会儿,他松开胳膊,拉着元乐坐到自己旁边。 他的手先摸到了元乐的唇上,手指来回抚摸,好像要把不干净的东西擦掉。 然后他再吻了上去,他吻得很轻,居然让人觉得他很痛苦。 元乐没有回应,她轻轻地摸他的脸,淡淡地说:“没有人吻我。” 贴着元乐的丁钊顿住,像有什么被风吹走了,他重新搂住元乐,好像终于能够呼吸了一样在元乐的耳边喘着气。 元乐拍了拍他的背,还是觉得他好可怜。 笨蛋 这一夜元乐搂着丁钊睡的,即使他有了记忆,看起来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对她身上不知来源的吻痕从不过问,但,人心是在变化的。 没有拥有的时候,觉得不管对方做什么,只要能拥有就都愿意接受。 而拥有了以后,即使不想,本能也会驱动着去蚕食土壤,去圈分领地。 他会越来越痛苦的。 但也没关系,元乐搂着他的背,平静地想,这次循环结束,他就不会记得了。 所以她的小狗只会暂时痛苦,暂时受到威胁,当这次结束,她们不会再认识了。她会记住他的名字,还给他一个正常、没被她打乱的人生。 窝在元乐怀里的丁钊正在熟睡,平常闷着想坏点子的眼睛此刻闭着,眼尾像猫一样上挑。元乐看着他的睡脸,轻拍他的背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窗外从漆黑夜色,到太阳东升的灿烂朝阳。 窝在元乐怀里的丁钊动了动胳膊,他正梦着自己搂着元乐睡觉,此刻半梦半醒,感觉自己抱着的身体又软又温暖,一时间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 他对着女孩熟睡的脸蹭了过去,梦里的画面比现在看到的香艳,已经到事后温存的环节了。 所以他没什么犹豫,钻到元乐的上方,一伸手换成他把元乐搂在怀里,他亲着女孩的头发,另只手安抚地钻进元乐的衣服里,轻揉女孩的背部。 元乐正在睡觉,本来没做梦,突然变成有狗一直在舔她,还往她衣服里钻。她在梦里怎么躲都没有用,于是不得不睁开眼睛烦躁地推开圈在她身上的手。 “滚!”她带着没睡饱的怒气,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丁钊的手停在空中,虽然他抱着抱着就发现不对劲了,但懒得去想。被骂了一句总算清醒了,他又蹭过去,讨好地说:“我去给我们买早饭啊。” 元乐当然没理他,他趁机就亲了元乐一口,在元乐发飙前火速下床,去卫生间洗漱了。 他洗漱完还蹲在床前看元乐的睡脸,要不是上手捏一定会被骂,他肯定还要捏着玩的。然后他恋恋不舍地又亲了一口,终于出门买早饭了。 很巧的是,他前脚刚走,决定要退房回家的贺向羽就打开门进来了。 进来前,贺向羽是抱着——如果在床上看见丁钊,就直接血溅当场的决心进来的。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刚好错开了。 于是蹲在床前看睡脸的痴汉就换了一个。 橘毛大狗一脸想摸却不得不忍住的扭曲表情,他和元乐算不上亲近,即使想上手他也不敢。更别提元乐那句“为了防你对我不轨啊”,以及他完全错误的初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扎他两刀。 他看元乐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只能没事找事地帮她捏被角,然后手就被睡着觉的女孩按住了,似乎是嫌他烦。 但这是她们第一次牵手。 贺向羽像被按了暂停键,他注视着女孩放在他手上的那只手,看肤色他比她黑,不过这好像是应该的。 手的大小也没他大,这似乎也是正常的。 按着他的手好像他一用力就能拨开,她的手掌比他的柔软,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她的手就是正常女孩的手,那到底是什么如此的不对劲,令他全身都在沸腾,是什么东西在施加魔力,令他心跳得如此的快? 这神奇的感觉是什么引起的,他好像猜到了,于是他低头靠住自己的膝盖。 蹲在地上的橘毛大狗,被圈住了。 * 丁钊买了早饭,他正想回医院,有人给他打了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人的名字后,他只能接通电话了。 “喂,老妈。”他乖乖地说。 “气死我了!你那个混账爹现在才通知我,他睡醒了才通知我!”电话那边的女人气得仪态都不要了,她正从会客厅走向大门,这是她一个朋友举行的晚宴。因为那通电话,她现在要提前离场了。 没管其他人对她失态的侧目,她把包扔到司机手里,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恨不得马上到车里开始一场批斗。 “气死我了,他怎么能睡得着觉?你有没有事,他根本一问叁不知,你有没有事?”女人急忙问他。 “我没事啊,”丁钊提着早饭,站在原地懒洋洋地说,“你放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司机帮女人打开门,她坐上车,眉头微皱。看到她的眼睛,就知道丁钊的眼睛遗传的谁,她想到了什么,眼睛和丁钊如出一辙地闪过光亮。 她问:“听说你是英雄救美?你谈恋爱,怎么不告诉你妈啊。” 丁钊一下子紧张了,他嘴咧得老大,无语地叹了口气,说:“我怎么告诉你啊!谁知道你要做什么咯。” “我能做什么?不就是安排你和我未来儿媳来这边住咯,你收拾收拾搬过来吧,带你小女友一起。”女人撩了下长发,此刻她心情稳定了下来。 司机在前面问她:“路女士,您去哪?” 路安斐视线滑到车外,她的想法又变了,示意司机先别动。 电话那头,丁钊没有否定这个提议,反而弯着嘴角说:“妈你认她做干女儿,让她当我姐姐吧。” “啊?”路安斐跟不上这个思路,疑惑道,“不是女友吗,难道是你认得姐姐?” “乱伦不好吗,多有禁忌感。”丁钊张嘴就来,一点犹豫也没有。 “……”这番话只能沉默他妈,路安斐压着自己的额角,带着点惆怅地说,“是不,你们年轻人的世界真不一样……” 丁钊仰头看天,他的表情没有戏谑,反而带了点向往,他继续问:“你觉得怎么样啊,妈?” “……妈觉得很不错。”路安斐女士勉强道。 “哈哈,”丁钊笑出声,赞叹他妈,“我就知道妈你肯定能理解我的!” 女人微微低头,她也带着笑,眼睛却有点悲伤,她问丁钊:“不带着她来找妈妈一起住吗?” “不了,她肯定不听我的呀。”男孩声音轻松,路安斐都能想象她儿子耸着肩,和自己一样的眼睛里都是无所谓。 ——她肯定不听我的呀。 她的儿子和她一样,当时她有多毫不犹豫地和那个男人踏入婚姻,就有多没留后路地离他而去。 路安斐仰起头吐出一口气,她的孩子也长大了,她只能相信他,相信他的爱和他的不爱都一样决绝。 于是她一拍腿,说:“行,你问她愿意不,妈认她做干女儿了!” “哇!妈,你酷毙啦!”丁钊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 路安斐轻轻地笑,她打开车门,重新向宴会走去,边走边说:“妈就不跟你聊了,我还有生意要谈呢。” “好哦,祝你发大财。”丁钊提着早饭,也往医院走了。 丁钊听着那边挂断了电话,就把手机装进了口袋。他提着早饭乘上手扶梯,一层一层上升,他的心在混乱又执着的状态中,逐渐稳定了下来。 丁钊也有自己对爱的理解,尤其是加上另一段陌生,却完全让自己沉浸的记忆后。 他对爱有自己的理解。 他的爱也浓烈,是不会退让,遇到人争夺就一定要抢得头破血流,到死也不会认输的不屈。上一次,他就是这么做的。 他没有退后,他不知道上一次留给元乐一个人的结局是什么,但他同时也确认了,虽然那样没有错,但太不长久,对元乐也不好。 所以这一次,他愿意忍一忍。 他站在门口,看着屋内还在睡的女孩,推开门把早餐放在她的床头,故意用脸去蹭她,惹得她烦得睁开眼瞪他。 他就开心地笑,圆圆的眼睛弯得看不见眼白,他要跟她分享一个好消息。 他说:“姐姐,我妈说认你做干女儿了!你以后就是我姐姐啦!” 然后他看到女孩一脸懵的表情,和他对视以后,女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说:“笨蛋。” 他就扑进她的怀里,哎呀,她又叫他笨蛋。 奇怪 笨蛋就是笨蛋,粘人又麻烦,元乐如此想到。 刚才这里发生了一件很抽象的事,几个穿着警服的家伙来带走了丁钊,门口还站着带枪的警卫员。 把医院吓得值班的副院长都下来了,而丁钊本人还先安抚她,表示自己没事。 她还需要他安抚吗?她坐过的牢,杀过的人,比他多不知道多少。 更何况她现在知道丁钊的背景,更不会担心他了。只是笨蛋就是笨蛋,发生这种事,凭他的背景、和他保护的人,早点开始处理会轻松很多,怎么能一直和她待在医院啊。 还好现在走了,元乐穿好鞋,她也要退病房走人了。 退病房的时候元乐想到都没看见贺向羽,看来对方也和丁钊差不多,都被家里看起来了。 她到医院门口打车走了,路线是先回家。 这个周末算是最后的清静了,等回到学校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她靠着车座,懒懒地想。 关于她的传闻会变成什么呢,其实她都不懂为什么大部分风向里,她会是可怜的小白花被贺向羽强迫啊。 她以为一些恶毒的言语早应该发酵了,但居然没有。真让她惊讶。 这次循环小意外还蛮多,而一旦想起丁钊,与一点柔情一同碾过她思绪的,是破碎的记忆。 这次绑架让她想起了很多东西,所以陪着这些东西一起诞生的爱与恨,以及压过爱意席卷着她的无聊,就全都倾倒在了她身上。 她不能停下,枯燥的循环,无趣的人,厌倦到恨不得毁掉一切的那颗心——她不能停下。 她闭着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该做点什么了,她要做什么? 脑中的筛选停到了那个人身上,他的扣子往往扣完最上面一颗,在衣服下的锁骨上是瞒着所有人纹的她的名字。 等图案变得清晰,他就松开了那颗扣子,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意,传播出他属于某个人的信号。 对,就是他。 他没有太强的恨,他带着淡淡的爱,他只会悄无声息的崩溃。 他的脸只有最后一刻才痛苦,让她惊觉他原来是个人啊。 车宿文。 车宿文。 哦对,他去接他哥哥车星宿了,他们要一起回来了。 那这次换个玩法吧,就让他们兄弟锁骨一人一边,各纹一遍她的名字吧! 元乐无声地笑了出来,她睁开眼看着车窗外,那颗无聊所以挣扎的心,又重新安定了下来。 爱早就不是她的渴求。 到她家了,她下车走进小区,她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清晨的阳光下,有人站在门口一直在等她。 她有点恍惚,而没等她靠近,男孩已经冲了过来。 他的拥抱慢半拍,因为在家外面她们要保持距离,他的犹豫她都清晰地看进眼里,可他还是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带着颤抖,拥住她的这一刻明明是他在抱她,却让元乐感觉他把自己塞进了她的怀里。 “乐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他的语气里都是庆幸和满足。 很多的东西在翻搅元乐的情绪,勾勾在一个循环的清晨赤裸地出现在她家门外,是一个让她尖叫的变态。 而这场意外也打断了她几乎放弃希望的厌倦,因为他是让她发飙,让她暴躁,让她抓狂的祸源。 而他只会无辜地看着她,要么咬着唇默默地哭,然后继续无知无觉地添乱,看起来真像一条小狗。 所以她叫他勾勾。 她早就不渴求爱了,那么勾勾算什么? 她回抱住这个男孩,脑海里空荡荡的,突然什么都懒得想了。 夏天的清晨阳光热烈,风吹动树叶卷动她们的发梢、女孩的裙摆,她们拥抱的氛围仿佛能暂停时间,而阳光照射的角度仍在变化,树叶也不为人停留地掉落。 灰尘从地面浮起又坠落,鸟儿从枝头飞过又停留。 很多的爱都是想把你留下,可这个人让你自由。 于是鸟儿张开了翅膀。 * 阿拉斯加州即将迎来叁文鱼洄游,可以去katmai看几十只野生熊溪上抓鱼,甚至能看到它们打架,一家熊散步的场面。他本来应该守着他的小店,等着下一波为这场景观而来的客人。 而事实是,车星宿陪着他的弟弟坐了超过二十四个小时的飞机,从清晨的阳光,到漆黑的夜色,再到昏沉迷醉的夕阳,他们终于抵达了。 而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弟弟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手机,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 车子平稳地运行,车窗外太阳西沉,时间是周日下午五点。 车星宿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弟弟,想劝他干脆打个电话过去算了,于是说:“别一直看手机了,别人不联系你,你联系不就行了。” 闻言,车宿文扔开手机,沉默地侧过头。 车星宿看到他的举动,垂下眼睫,平静地说:“这没什么丢脸的。” 对于车星宿来说,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从他看到自己弟弟接通电话,问完那个女孩的名字后失神的表情,他就知道他的弟弟陷入了什么难题。 于是他就跟着他回国了。 他的弟弟依然冷着脸沉默不语,他了解自己的弟弟,他的弟弟很安静,看起来情绪不多。他们两个比起来,确实很像火山和冰川。 于是他就不说话了,这段路有点长,等到家的时候,他困得都要睡着了。 长途飞行带给他的不适感还是很强烈,他想等会得出去转转,在家躺着会闷坏的。 等进了家门,客厅里坐着等待已久的男人。男人一头黑发,和车宿文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睛。 忘了说,他们的妈妈也是黑头发黑眼睛。 这个家只有他不是。 “星宿回来了,”男人亲切地笑,还指挥佣人把行李搬上去,说,“星宿的房间还是二楼向阳那间,别动乱星宿的东西。” “爸,”车宿文对着男人说,然后转身上楼,说,“我先上去了。” “好好,等会晚饭记得下来吃啊!或者让人给你端上去。” 车宿文含糊地回应一句,说的什么都让人听不出。 他们的互动亲切自然,只有车星宿站在原地,和他的外表一样,让他不知道怎么融入这一切。 男人也拘谨地看着他,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比两年的阿拉斯加州还要久。 车星宿笑了下,热情地走过去搂住男人的肩,说:“许叔,好久不见。” 他独自在外生活,肤色都比许叔要黑一些,打起招呼好像也不太懂规矩。而好在他们性别相同,即使心理疏远,行为还能亲近。 许叔也立刻甩掉生疏,回抱他的肩,捏了捏他胳膊的肌肉,夸他:“好小子,都这么结实了!” “是呀,我在阿拉斯加干得活老多了。” 他和许叔坐在沙发上,男人听他畅谈这几年的经历。 从每次极光来到招待突增的旅客,到有人抢劫他怎么逮住劫匪。他划着小船看冰川,天气不太冷的时候下海游泳。他总是很幸运,能捕到最肥的那条大比目鱼。 说到后面,他有点胡言乱语,就说自己多受欢迎,总要拒绝给他塞名片想要一夜风流的男女。 听到“有男有女”的时候,略带保守的许叔惊呼了一声,又和他看着对方大笑起来。 距离好像拉近了,他靠着沙发,越躺越沉,觉得说到这里好像差不多了。 他正想说自己有点困,就看见许叔的目光移到门口,男人的脸上出现了温柔,轻轻地说:“车岭,你回来了。” 也就一瞬间,他原本聚集的困意烟消云散,他的眼睛不自觉睁大,整个人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 他的身体僵住了,却能自己从沙发上坐直,好像有人在远程操控他。 女人的声音从他旁边传过来,她的声音很冷,说:“回来了。” 这个语调其实很正常,她久居上位,和人说话常年不动声色,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车星宿点点头。 “嗯,”她停顿了,似乎没什么好说的,补了句,“看你喜欢什么菜,跟阿姨说给你做吧。” “好。”他依然点头,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女人没再停留,上楼了。 许叔重新看向他,刚才好不容易亲近的氛围似乎又消失了。车星宿笑了下,重新懒散地靠在沙发上。 这就是他的母亲,他们有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比他那位金发碧眼却逝去的父亲还要遥远的距离。 他有时候想,如果她是他的父亲就好了,他就能像对待许叔一样,即使不知道说什么,但也能环着肩膀比比肌肉。 可她不是,她是他冷漠的母亲。 那个男人死了都没一年,她就和许叔结婚,怀上车宿文了。 他没有家,有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母亲。 从车宿文诞生以后,他本来是她唯一一个孩子,所以对她冷漠的情绪也依然有所依凭的坦然,就荡然无存了。 所以说,他几乎最常面对的情绪,就是别人的冷漠。 除此之外,他讨厌无情的女人。 因为他的母亲轻易就忘记了他的父亲,好像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出现过。可他都不记得那个男人的脸了,却都忘不掉他。 女人就是这样无情吗?他将目光落到其他人的爱恨中,发现她们即使难过、悲伤,但都会像兔子一样喜悦地跳入下一段爱恋里。 这让他很惊讶。 原来真的只有他很奇怪,只有他会一直停在原地。 他试图在自己弟弟身上找相似点,发现他的弟弟也从来没出现过这个问题。 直到,他看到弟弟失神的表情,他并没什么意外,反而一颗心落了地。 因为这一刻终于来了。 于是,他就回国了。 猫步(围裙play) 元乐指着勾勾的屁股,说:“把后面的尾巴拿到手上。” 听到这句话,勾勾反而伸手挡在了身前,他侧着头,从脖子到脸红成一片,小声说:“乐乐,这样好奇怪……” “哪里奇怪?”元乐靠着沙发,把勾勾从上到下来回扫,她还是觉得不奇怪啊。 勾勾往下拉了拉裙角,围裙快挡不住下体了,真的让他全裸他都没有这么害羞,这么欲遮不遮真的太挑战他的心理防线了。 而在他的屁股上绑着一条长尾巴,他应该扮演的是小狗,毕竟头上戴得耳朵圆圆的。 可是乐乐不喜欢短尾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小狗还是猫咪了。 “快点啦,走猫步向我爬过来。”元乐坐在沙发上,对着勾勾甜甜的笑,她还给勾勾了个wink。 勾勾心跳都加快了,乐乐很少撒娇,虽然一般都是在这种事上撒娇,但他真的很受用,他喜欢被乐乐需要的感觉…… 于是他蹲下,用手掌和膝盖支撑身体向元乐靠近。 他没穿内裤,和围裙下摆一起垂下来的还有他的肉棒。因为乐乐要让他走“猫步”,所以他得夹着腿爬过去,这不可避免要蹭着自己的肉棒走路。 他走两步就被羞耻心折磨得要停一下,身体都因为害羞而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他垂着头,不敢抬头看乐乐,也不知道自己因为紧张,背部的肌肉线条都绷紧了,而本来就没遮挡的臀部正随着他的动作一松一紧。 他心跳得越来越快,肉棒开始充血,还没靠近元乐,但因为他脑子里的幻想,他的身体都蒸出了汗珠。 元乐被这幅景象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也太色情了…… 我的勾勾,你就是传说中娇媚到所有女人都欲罢不能的极品吗。 而小狗哪知道她的吐槽,被迫长了条长尾巴的小狗终于爬到了主人面前,他抬起头,眼睛里是能把人融化的水汽。 像是已经到了忍耐极限,他蹭着元乐盘在沙发上的腿,边蹭边喘,叫的元乐魂要飘。 “乐乐,乐乐,”勾勾面色潮红,看着元乐的眼睛里好像有千般的苦要诉说,“乐乐,摸摸我。” 元乐感觉她的身体也热了起来,她先摸了勾勾的脸,小狗像发热得到舒缓一样闭上眼。 然后她把手指滑向小狗的嘴,小狗的嘴一点也不硬,软软的一碰就打开了。里面有两排整齐的牙齿,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他不会咬她。 他只会用那条湿软的舌头缠上她,纠缠她,像要把她融化在嘴里一样含着她。 啊,受不了了。 元乐收回手,小狗就睁开眼看着她。 “勾勾,舔一舔。”她这么说。 穿着围裙的小狗坐起来,他得把狗耳朵摘掉,不然挤不进女孩的腿间。因为他刚才对着元乐一直蹭,围裙被磨得摇摇欲坠,他的乳头就没有遮挡得露了出来。 而他注意不到,他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女孩身上,他先在自己嘴里含了下手指,才伸进女孩的小穴里。 但她也动情了,这里比他想象得要湿。 不过他知道,她更喜欢他的舌头去舔,所以他的脑袋也埋进了她的腿间。他的舌头沾了她流出来的水,他没有停顿地咽下了。 她的阴蒂受到他的挑逗,她的小穴就会夹紧他的手指。 女孩兴奋地抓紧了他的头发,这比她握紧他的肉棒还让他兴奋,于是他会更快地舔弄她的阴蒂,抽插在她小穴内的手指。 直到她喷了他一脸,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后,他才会抬起头,注视她因为高潮而扬起的脖颈。 乐乐,乐乐,看看我呀。 像是回应他无声的呼唤,女孩会垂下眼睫俯视他。 他的神在看他,他的神眼里都是他。 乐乐,乐乐…… 他真想融化在她的怀里。 * 余林站在大门口,夜晚的风挺大,吹得他头发都乱了。 他正在打电话,而对面根本不接。 但他没有不高兴,等自动挂断以后他很有耐心地继续打下一个。 他的眼睛下有一层黑眼圈,在黑眼圈末端点缀了一颗泪痣。他低着头一直拨打着没人接通的电话,却没有丝毫的不耐。 他的气质看起来更像没人接通就把电话砸了的类型,此刻出人意料的耐心带来了反差,令人觉得他混乱的气质也不过是因为他过于美丽,而让人产生了错觉。 于是等在一旁的女孩向他走了过去,她和她的姐妹观察他很久了,虽然这个男孩看起来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掌控的类型,但出来玩就要大胆。 更别提这样的极品,除了里面那个金发碧眼能和他比一下,全场根本找不到第二个。 她正想搭讪,就看男孩一瞬间抬起头,嘴角挂了个笑。 她刚才看见过他和他的朋友聊天,他也是一直笑着说话的,不过这两个笑好像并不一样…… 他的声音是这样甜腻的吗? 男孩对着手机那头说:“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宝贝。” 女孩想,他叫了对面宝贝,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笑就已经宣告她的搭讪不会成功了,此刻她更好奇的是,他这样的人喜欢别人是怎么样的? 她听到他继续说。 “我去接你吧,我这里有好玩的。” “来呗,我有乐子跟你分享,你肯定会喜欢的。” 看起来“宝贝”还是不想来,她正想能被这么帅的男孩哄着的宝贝是什么样,就听男孩突然冷了声音。 余林说:“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刚才在做什么,把那混小子丢开过来找我,不然我现在就去把他砍烂。” ? 女孩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她被他话里的含义震惊到,而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的神情。 他没有开玩笑。 女孩的寒毛立了起来,那些因为他的反差而被她无视的奇怪地方全都重新现形。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暴露出来的肌肤上有着奇怪的疤痕。他的气质混乱,此刻发出威胁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女孩微微后退,她想逃跑,而男孩比她快得收起手机走了过来。 他似乎都没看见她,他惯常带笑的脸现在面无表情,冷着脸和她擦肩而过。 女孩捂着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还是觉得他好恐怖。 而是谁接到了这通倒霉的电话,当然是元乐。 她轻喘着气,拨开还趴在自己胸上的脑袋,觉得晦气地锤了下床。 有什么比正在做爱却被人威胁出门还扫兴的事情吗?! 不过余林说错了一件事,不是她“刚才在做什么”,而是“一直在做”。 拿这种小细节宽慰自己的元乐走向浴室潦草冲了个澡,出来后她看向坐在床上,什么都没穿的可怜小狗,还是觉得好心痛。 “勾勾,过来。”元乐招手。 于是一丝不挂的小狗下了床,手搂着元乐的腰就想继续。 元乐勾住他的脖子,缠着他狠狠吻了上去,把勾勾亲得娇喘连连。 可以了,不能再继续了,她得出门了。 “乖,”她摸摸小狗脑袋,“等我回来。” 勾勾听话地点头,他眼睛里的爱欲能融化元乐。 理由 小狗再可口,该出的门还是要出。 元乐打车到了余林发的地方,元乐记得这里,余林是这家酒吧的幕后老板。 余林有个习惯,他几乎只在自己的地盘玩乐,不属于他的店面他很少会去。不过也可以理解,他可能会死得不明不白。 门口排着长队,现在是午夜十二点,确实是蹦迪时间。 于是元乐也站到了队伍的最末端,她穿着短袖短裤,就差一双拖鞋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还好她没把头发扎起来,不然学生味太浓,一定会有人觉得她未成年的。 哦不对,元乐突然想到,这次循环还没到她十八岁生日,所以她此刻确实是未成年,未成年怎么能去酒吧? 顿悟的她拿出手机,给余林发送消息:我突然想到我还未成年,是不能去酒吧的。 对方很快回复。 余林:没关系,这是我开的。 余林:你到了? 元乐想这还用问,她以为余林要派个经理出来接她,然后看到余林发来—— 余林:你不要排队,去左边的巷子往里走,第二扇铁门开了进来就行。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元乐离开队伍,朝他说的巷子里走。难道余林在这埋伏了人要绑架她? 还好她今天没带武器,上次那种血腥的场面不会复现了,处理起来也会简单一点。 不过和元乐想象得不一样,第二扇铁门前没有埋伏好的绑匪,只有一个在吃汉堡的金发男孩。 他坐在台阶上吃汉堡,今夜的月亮很圆,他没有玩手机,正在看月亮。 他有双剔透的浅蓝色眼睛,正大口嚼着汉堡,一身的野生感。而因为他的外表,他看起来并不粗鲁,反而有着野蛮人闯进都市的自然气息。 元乐看了看他身后的门,又看了看他,选哪个一目了然。 她重新迈步靠近他,金发男孩仍自顾自吃饭,并没有要给她让位置的意思。 “嗨,”元乐主动打招呼,开口也很土,“一个人啊,帅哥。” 男孩扭头看了她眼,然后又看了眼。 他看人的眼神很直白,喜恶都直接表现,于是他给元乐腾了点地方坐。 元乐坐到他旁边,手把下巴一撑,接着说:“怎么一个人,晚上有没有地方住,要不要来我家。” 男孩停下咬汉堡的嘴,慢慢扭过头看她。他嘴边还沾着白色的酱汁,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很呆。 他没说话,扭回头继续吃,一直到吃完了才发出第一声响,他打了个饱嗝。 看起来他压根不在乎在元乐面前的形象。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元乐扭头看着他,盯着他嘴角的酱汁,说:“没有纸擦嘴吗,我帮你舔掉吧?” 这句话说出口,男孩终于忍不住看向元乐,他说:“我中文不好,你说的话,为什么我理解起来都很奇怪?” 元乐毫无自觉地眨眨眼,问道:“是吗,我说的都是很普通的中文。” “那你可以说得专业一点,不要太口语化。”男孩建议。 元乐点点头,说:“让我的舌头亲你的嘴,这种形式好理解吗?” “……” 男孩盯着元乐,他浅蓝色的眼睛像孤寂沉默的冰川,但他一开口就打破这种距离。 “原来我没有理解错,你在调戏我。” 元乐忍不住笑起来,看他的眼神全是戏弄,她点点他旁边的袋子,说:“先拿纸擦嘴吧,中文不好的金毛。” 男孩从袋子里拿纸擦嘴,眼神却牢牢地盯着元乐。 等他擦完嘴,他就迫不及待地说:“我印象里,国内的女孩不会说话这么大胆。” “因为我不属于这个地方啊。”元乐没有负担地回。 “你也在国外生活?” “不,”元乐摇摇头,十分老土地说,“我在外星球生活,我是来旅行的外星人。” 男孩无语地呲牙,鄙视地说:“切,一点也不酷,你不会觉得能骗到我吧?” 元乐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哇,居然骗不到你啊。” “你,”像被她轻浮的态度惹急了,男孩靠近她,近得鼻子要贴上鼻子,“你为什么一直在逗我?” 元乐脑袋往后移,说:“注意保持距离,不要离得这么近。” “你,你,”中文不好的金毛急得要换语言了,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一直用fuck当垫音的英文,继续用中文说,“你那么说话,居然还让我离远点?” 其实他更想说,你一直调戏我,我靠近一点比你说的话还过分吗? 但他没组织出来,不过还好元乐能理解到,虽然她装没理解。 于是元乐对着男孩瞪圆的眼睛,一点没有害臊地说:“国内有句古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意思就是嘴上可以调戏,身体是不能接触的。知道了吗?” 男孩没等她说完,嘴巴就张得圆圆的,而等元乐说完了,他的眼神真的变得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他嘴巴动了好几下,都没说出一个字,忍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觉得我连君子动口不动手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吗?” “啊,”元乐轻轻惊讶,“原来你知道啊。” “我……”男孩咽下了一口气,他应该是在控诉元乐,最后说出来一句,“你真的很过分。” 元乐眨眨眼睛,说:“你可以说我下流。” “……你真的很下流。” 元乐歪了下脑袋,看着他笑起来,说:“应该的。” “……”男孩彻底败给她了,他决定不和她交锋了。 他想换个话题,就问:“你对谁都这样吗?” “不啊,我只对你这样。” 月光下,元乐十分坦率地看着他,神情轻松的并不像在撒谎。 他有点松动,于是问道:“理由呢?” 元乐伸手,她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所以他也没有急着躲。她把手停在他的肩膀上,又慢慢指向他的锁骨。 她说:“因为我想让你锁骨上纹我的名字。” 男孩像被定住一样没有动,听到她离谱的发言,他忍不住就想笑,却看见她认真地盯着自己的锁骨。 她看起来又一次不像在撒谎。 好吧,回国的第一夜,他遇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女孩,奇怪到让他忘记刚才的烦躁。 于是他歪着脑袋靠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她平静地说:“可以,你找到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就纹。” 女孩微微仰头,她坐得直,垂下眼帘像在俯视他,她说:“好,我叫元乐。” 她直接说自己的名字,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 今天的月亮很大,元乐最后也没开门进酒吧,毕竟未成年是不能去酒吧的。她踏着月光走出小巷,而在巷子里的两个男孩都在看她。 是的,是两个,除了和她并肩坐在台阶上的金发男孩,还有一个男孩等她走了,终于在二楼抽起了烟。 他燃着烟,眼神随着女孩的离开也收了回来,他没有给她打电话去计较她没开门进来,而是停在了门外。 他坐在窗边等,等了一会金发男孩开门进来了。 余林随着金发男孩进来,把烟也掐了,他淡淡地说:“怎么聊那么久?” “都看见了?我也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怎么走那里,是你朋友?”车星宿问道。 余林笑了下,没有回答。 “搞什么,不可能是你女朋友吧?”车星宿坐到椅子上,疑惑道。 “你弟呢,怎么没和你一起?”余林又掏了根烟,不过没有点。 见他不想聊,车星宿也不想破坏心情,听到这个问题好笑地看着他:“他怎么可能来见你。” “我怎么了?我都没和他计较吧。”余林拿烟点点桌子。 “好吧,都是我的错,怪我早年和你玩得太过分,让他觉得是你带坏我了。”车星宿趴在桌子上懒懒地说。 余林把烟丢开,说:“对啊,还不都怪你,现在他都看我不顺眼。” 车星宿白了他一眼,吐槽:“你也有错吧,当着他面拿高尔夫球杆打得一地血,把他恶心坏了。他走人了,你还来句‘怎么这么脆弱’,他不讨厌你就鬼了。” 听到这个余林不高兴了,他反问:“那他就很好?把我酒吧对面的店买下来砸了,挂了横幅写‘怎么这么垃圾’,你知道多少人看笑话吗?那几天都赚不了钱!” 车星宿被逗笑了,边笑边说:“好吧,你是个混球,他是个讨厌鬼。” “我是混球,他就是讨厌鬼?” 余林挑眉看着车星宿,说:“你想好再说?” “哈哈哈哈!”车星宿笑得坐直了,跟余林道歉,“我错了,你俩都是混球。” 看着笑出来的车星宿,余林也笑了下。 他重新夹上烟,垂下眼睫让车星宿看不到他沉沉的目光,他问:“你和刚才那个女孩聊了什么?” 车星宿靠着椅背,目光戏谑,说:“又好奇了?刚才不是装不在意。” 余林夹着烟,没有说话。 “她虽然挺好玩的,但是缺个理由。”车星宿无聊地扬起脑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不用低头,他都知道余林一定纳闷地看着他,不懂什么是理由。 这其实很好解释,但说中文太麻烦了,他懒得解释。 他第一眼看到元乐,就觉得她一定是个无情的女人,他最讨厌无情的女人了。 无情的女人一定会把别人留在原地,然后自己做一只兔子,跳进下一个人的怀里。他不要和女人扯上关系,他不要做他父亲那样随便就被忘记的小丑。 除非,有一个让他心甘情愿的理由。 心跳 又到了周一上学的日子,元乐久违地坐在桌前吃勾勾做的早饭。 今天没人给她带早饭了,这是因为上次绑架事件,贺向羽被家里看起来了,这个礼拜都不会去上学。 元乐边吃饭边看手机,想回复一下昨天沉迷于和勾勾玩游戏,而懒得回的消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挺多,她差点又把手机关上懒得回了。 算了,先回丁钊的吧。 可怜的小狗代替她被看管着呢,估计得等贺向羽的父亲竞选结束才能平安脱身了。这段时间,他是要受点委屈的。 元乐虽然可怜他,但身边一看不到人,难免会忘记。而当她打开聊天框,这个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丁钊真是了解她。 可怜小狗发了四张照片,第一张是对着镜子装作无意地撩起衣服,露出腹肌。他没有看镜头,而是低着头也在看自己的肚子,好像他真的是无意拍到的。 和这张照片一起的,还有一段话:姐姐,你看我的肚子有没有变圆呀?他们看着我都不让我出去,我好怕变胖哦,那肯定不好看了,你肯定也不喜欢摸了。 元乐都不知道自己被逗笑了,她还以为自己在面无表情地看后面的三张,而照片从衣衫不整、半露不露,到不穿了。 啧,要不是现在要上学,她一定要打个视频电话过去。 元乐严肃地打字发过去:你的照相技术需要练练,多拍点有助于提高,不确定好不好看可以发给我,我帮你看看。 对面可能在睡觉,并没有回复。元乐划到另一个对话框,这个男孩就明显不够了解元乐。 贺向羽干巴巴地发来:我这个礼拜去不了学校,但有事你还是可以找我。 然后过了几个小时又补了条:也不用非得有事,反正等我回去。有些事,我也要跟你说一下。 最后一条:别信别人的,我会亲口跟你说。 真是无聊,元乐连回都懒得回。没等元乐把手机关掉,丁钊回信息了。 先发来的,是他盖着毛毯,但毛毯底下是白皙的皮肤和线条清晰的锁骨。 丁钊:这张怎么样?我还没睡醒呢姐姐,就不给你拍脸了…… 元乐放大看了下露出一点粉色乳头,回复道:晚上放学了等我电话,我亲自教你。 丁钊:啊啊啊!!!真的吗,姐姐你最好了!!!!亲一个啊啊啊啊!!!! 元乐:啵。 然后元乐终于关掉了手机,别的消息她懒得回了,而丁钊被她逗得恨不得从手机钻出来她也不管了。 她擦擦嘴打算上学,一抬头就看见没动筷子、一直盯着她看的勾勾。 哦对,她们都在这张桌子上吃早饭,所以他是一直看着她的。 然后她就看见勾勾弯起眼睛,对着她甜甜的一笑。 他总是默不作声又乖巧,懵懂得像只真小狗,但这次他笑得让元乐脑海里自动冒出一个想法。 小狗也会假笑吗? 小狗会。 背着书包给勾勾告别吻,却被吻得靠着门腿软的元乐回答道。 这是很少见的吻,纠缠不休又带着嫉妒,感觉要分开了但下一秒卷土重来。 勾勾扶着元乐的腰,另只手拥着元乐的背,他和元乐贴得很近,越来越近。 元乐一只手滑到他的脖子后面,另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像揪小狗一样揪他的脖子,说:“可以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勾勾的舌头还在她的嘴里。 “好了,我要上学了。” 勾勾慢慢地退出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居然真的有委屈。 元乐稀奇地看着他的双眼,好玩地勾起嘴角,问他:“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就是要把他眼里的情绪看个彻底。她等待着他说点什么,而不是像个哑巴。 可勾勾只是帮她整理了书包,又低下头帮她穿好鞋,他又拥抱了元乐一下。 然后说:“乐乐,我等你回来。” 元乐点点头,移开视线。 依然还是无聊的小狗。 无聊的小狗。 她打开门走了,屋外停着她的自行车,虽然今天没有贺向羽了,但她依然选择骑车上学。 神奇的是,今天没有贺向羽了,但路上看她的视线只多不少。甚至她到了车棚,这里聚集的人也没有减少。 和往常不一样,有男孩见她一个人来,试探地把车停到了她的旁边,还跟没看见她一样挤了下她。 元乐顿了下,让了下他,把车锁好了。 她往外走,人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逐渐浑浊,元乐拉了下书包,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元乐,喂,元乐?”有不认识的人叫她的名字,像逗小狗一样。 见元乐没有反应,议论的声音大了点。 “这就是元乐?没看出什么特点啊。” “你去认识一下不就知道特别在哪了。” “哈哈——我哪儿敢。” 元乐走出了车棚,外面就听不到那么密集的议论了,可当她走进教室,室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但视线却代替了声音喧哗了起来。 如果视线能发出声音,那一定能戳烂元乐的耳膜。 怦,怦。 回荡在元乐脑海内的,是她的心跳声。 怦,怦。 她平静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教室里重新有了声音。 她的同桌还没来,她得自己去交作业。当她离开座位交作业,所有人又默契地安静下来,他们的视线无声地锁定了她。 有人小声叫了句“元乐”,元乐抖了下眼睫,看了过去。 于是男生躲开了她的视线。 元乐放下作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桌上有张新放的纸条。 上面写着:你是荡妇吗? 元乐看着这张纸条,她没有坐下,也没有把它拿起来。 这是一场试探。 他们叫她的名字“元乐”,其实不是在叫她“元乐”,而是在叫她“荡妇”,而是在问她“我可以上你吗”。 怦,怦。 元乐的心跳又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她抬起头,平静地扫了一眼教室,没有几个人敢和她对上视线,可他们默契地在试探她。 她觉得好无聊,无聊到厌倦。 她觉得他们都该死,没有一个人无辜。 她觉得他们想推她下地狱,想看她成为任人玩弄的玩偶,想看她一蹶不振彻底堕落。 怦,怦,元乐捂住自己耳朵,她受不了自己的心跳声了,为什么它越来越响,她快要不能思考了。 这一刻,有人握住她的手腕,关心地叫她:“元乐,元乐!我来晚了,可恶啊,我昨天睡得太晚了,起不来。” 元乐听着耳畔的声音,这个声音逐渐代替她的心跳。 女孩接着拉元乐坐下,她脱下书包,似乎有个大秘密要跟元乐讲,她低声说:“乐乐,不知道谁在胡传谣言,你知道吗?” “不过你不要担心,上次你不是跟我说,你和贺向羽完全是他掌控吗?我就告诉大家了,大家都很理解你的,毕竟那种大少爷麻烦死了。” 陆星水小声碎碎念,上次她八卦元乐和贺向羽的关系,很是理解地跟别人科普了一番。她也是不懂,怎么会传成现在这么离谱的东西,难道和她说的话有关吗? 她为了这件事,昨天熬夜在群里和人解释,可惜没多少人理她。 于是她接着说:“不知道是不是谁理解错了,现在传成这个样子,你不要理他们,我会想办法的!” 元乐看着女孩坚定的眼睛,心跳逐渐平复下来,她想说这和你没有关系的,又想起自己被传成可怜小白花的风向,原来是因为自己的同桌为自己说话啊。 她想笑一下,但一时笑不出来,她只能接着女孩的话,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不过和你没关系的,但我暂时也不确定是谁。” 陆星水听到这句话,惊讶地看着元乐,却没好意思再问。不过她心里不安,还是想帮元乐跟大家解释。 元乐笑了下安慰她,说:“我不太舒服,先出去一会儿。” “好,有事你发消息给我啊。”陆星水担心地看着她。 元乐点点头,离开了教室。 她该去哪? 逃学离开学校,还是去医务室睡一觉,哦,车宿文应该来上学了,她去和他做爱吧。 她的脑子里思绪连篇,但她的脚步已经迈向了那栋废弃的教学楼,爬上了无人问津的天台,这个她早就不来的地方。 清晨的风肆意地刮过她的脸颊,吹动她的裙摆,冷得她抖了一下。 她好像清醒了,因为她离奇地感知到了这次循环里的她,好脆弱。 她不应该希望勾勾改变,令人乏味的循环里,不在乎她的感情,才是勾勾最安全的生活方式。 她不应该知道丁钊有了记忆,还把他留在身边,让他参与她的游戏。 她不应该和同桌聊太多话题,逗她玩,她不应该和别人产生联系。 她在干嘛?一次循环结束就会被人忘记,下次再重蹈覆辙的折磨她已经受够了。 她在干嘛?不要再给自己留下希望了,不要再渴求了! 风大了起来,它们似乎要把元乐吹跑。 她现在也无法忘记,她在这个天台,向那个女孩哭诉。 然后,她就和她一起犯下大错。 这段惨烈的回忆能压断她的脊椎骨,她似乎一点赎罪的可能也没有,因为循环一结束,那个因她而受伤的女孩,就消失了。 怦,怦。 她的心跳又快了起来,她看着天台边缘,觉得好痛苦。 元乐捂住心口,挣扎地看着前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元乐?” 又来了,叫小狗一样的声音。 元乐晃了晃脑袋,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哎呦,就是你吧,元乐。”男孩从背后向元乐走了过来,他伸出手抓住元乐的肩膀,要把女孩掰过去给他看看脸。 “听说你用身体钓了贺向羽他们啊,多少钱啊?我应该给得起吧,说不定给的比他们多哦。” 好吵啊! 好烦啊! 元乐顺着他的胳膊转过头看他,没等男孩看清她的长相,元乐的拳头就先捶向了他的肚子。 男孩被打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他一边喘气,一边说:“你干什么,你个x子,操!” 元乐垂眼看他,向他走了过去。 她蹲在了他的脸前,看着男孩因为痛苦扭曲的脸,然后她的下一拳砸向了他的鼻子,鼻血蹭了元乐一手。 “啊!啊!操!啊!” 男孩躺在地上像条蛆虫一样扭动,可他的声音真的太吵了,元乐皱着眉想再给他一拳,让他安静一点。 “不要,不要!啊,求你,不要!”男孩瞪大了眼睛看着元乐,他的鼻子血流不止,但他顾不上了,他只想挪动身体离元乐远一点。 元乐看着他,她的眼神空洞。 男孩被她注视着,恐惧爬上了他的四肢,他觉得自己真的会死。 元乐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只想让他闭嘴而已啊?是不是多打几拳他就会安静了? 她站起来,向着男孩走过去,而男孩却叫得更惨烈了,他求她不要再靠近了。 “那个……”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而且很轻,稍微不注意其实就忽略掉了。 可是它却能清清楚楚地钻进元乐的耳朵里,让她立刻停下动作,僵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不好意思,他说话确实很过分,但是如果你再打的话,可能你的麻烦会大一点。” 女孩把头发别到耳后,她轻轻地说着,她有一头漂亮的栗色卷发,裙摆长度也修饰过,比正常款要短一点。 她的腿部线条很漂亮,因为她喜欢跳舞,她在学校里是啦啦队的队长。 曾经她会拉着元乐一起跳啦啦操,没人的室内篮球场里,她手把手教元乐投篮。 曾经她会跟元乐抱怨自己和单响订婚了,她真的不喜欢单响,也不喜欢那些家伙,她想出国去追逐梦想。 曾经她听着元乐哭着诉苦,她的眼泪比元乐的还要多。她从来不介意堕落到地狱里的元乐,她捏着她的手,跟她定下了那个折磨元乐至今的约定。 现在,她礼貌地告诉她“打下去你的麻烦会比较大”。 天台的风真的太大了,心跳声又那么响。 可惜这一切都压不过她轻轻的两句话。 元乐点点头,说:“好,谢谢你。” 粉玫瑰 “不用客气,”女孩看着元乐,她似乎有困惑,问元乐,“我们是不是见过?” 元乐浑身仿佛过电一样抖了一下,她侧过头,说:“我不认识你。” “哦对,我叫屠清淑,忘记说了。你叫什么?” 元乐的声音很低,她说:“我叫元乐。” “哦,元乐……”屠清淑似乎有印象,恍然大悟地说,“哦对,有人给我看过你的照片,他们说你喜欢单响。” “你可能不知道单响是谁,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他订婚了。” 屠清淑胳膊环在胸前,勾起嘴角笑了,她说:“但看起来你不像会喜欢他的样子,更像会打他一顿的类型。” 屠清淑语气温和,话里的内容也像在跟元乐示好。 偏偏就是她依然如此温柔,才让元乐无法承受。 元乐轻轻地叹了口气,抬起眼看着屠清淑,她的目光怀念又复杂,看得屠清淑不自然地躲了下。 屠清淑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我要走了。”元乐回。 “好吧,好的。”屠清淑点点头。 元乐提步想走,又想起躺在地上的男孩,在男孩恐惧的目光中走了过去,跟他说:“有问题来找我,你知道我是谁。” 说完这句话她就走了。 屠清淑和被元乐打伤的男孩仍留在天台上,而这一幕被待在走廊上闲聊的车宿文和单响尽收眼底。 单响趴在栏杆上,口无遮拦:“我的未婚妻对我的绯闻对象一点敌意也没有,她俩的氛围看起来甚至比和我一起好多了。” 车宿文自元乐出现后就一直沉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依然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不会你真和传闻一样和她有关系吧?我先说好,我可是清白的。” 单响随口一说,让他没想到的是,旁边的车宿文明显气压更低了。 这让单响不解地转过头,他惊讶地看向车宿文,问道:“我以为是谁看热闹不嫌事大,让贺向羽难堪呢,原来……不全是编的啊?” “宿文,这里面已知我是假的,贺向羽、丁钊,”单响顿了一下,“还有你是真的。那余林,车星宿,卓情……不会也有真的吧?” 单响说完,没管车宿文什么反应,实际上车宿文已经没有神态变化了。单响正回忆着一些细节,比如他订婚前的单身派对,车宿文承认有喜欢的女孩,对方还不喜欢他。 比如医院里,拿元乐打赌,对贺向羽极尽嘲讽,又独自去楼道抽烟的余林。 还有为了个女孩,跟兄弟们上脸色的贺向羽。 啊,原来真的不全是假的啊。 单响把目光移到车宿文身上,这次他不是在看车宿文,而是通过车宿文在回忆他的好友们。 他在医院里让余林给贺向羽一个教训,却没想到他的好友们早就上演碟中谍,戏是假的,有所图是真的,把他都骗过去了。 单响没再管车宿文,他说“我先走了”,就下楼了。 因为他突然也有个想法,既然大家已经玩这么大了,那顺便帮他解决个小麻烦也可以吧。 他要退婚。 至于什么手段,能用什么手段就什么手段。这个女孩叫元乐是吧,债已经这么多了,帮他一下,也只是举手之劳吧? 他会记得感激她的。 他匆匆下楼,开始找元乐会出现的地方。 还好,他找到了,元乐正要回教室上课。 “嗨,元乐。”他热情地对女孩笑,熟络地像她俩关系很亲近似的。 而这落在其他人眼里,给元乐荡妇的传闻添了新的素材。 毕竟这样的丑闻,单响应该避之不及这个女孩,他却还跟她打招呼,这说明什么? 单响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不在乎。他没管元乐冷冷的脸色,凑上去热情地说:“嗨,要回教室上课啊?诶元乐,你知不知道我们有个传闻啊,我可以帮你澄清的。” 元乐皱着眉,说:“不知道,离我远点。” “不要这样,我们上次在医院不是见过吗?”单响笑得很爽朗,说,“就是丁钊和贺向羽都待在你床边的那次啊,你不记得吗?” 他声音不大不小,有心的人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元乐停下脚步,她扭头看他,问:“你什么意思?” 单响也停下来,这次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他说:“没什么意思,帮我个忙,这周末来我家参加聚会。作为报答,我会帮你澄清和我的关系。” “哦,你不来也没关系,”单响依然笑着,却很冰冷,他说,“那我只能说点我知道的了,我不会撒谎,这你可以放心。” 元乐被他逗笑了,她真想一拳打爆他的脑袋。 但她忍住了,她让自己从今天发生的事给她的错乱中走出来。她轻轻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单响盯着看她这番举动,觉得她还蛮能忍的,怪不得能在他这几个兄弟间游走。 元乐的大脑冷静了下来,有人送上门,为什么不答应。 她点点头,挂上了她公式化的微笑,说:“好的,加个联系方式吧。” 元乐答应了单响的邀请,在这个丁钊和贺向羽都不在的一个礼拜里,她在学校里和单响走得很近。 似乎是怕她爽约不来,也似乎想了解些什么,单响总套她的话。 元乐觉得他很蠢,很逗,又因为他是屠清淑的未婚夫,对他厌恶更加了几层。 他既然想套话,那她就回答呗。 “元乐,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单响笑容爽朗,眼睛里都是好奇。 她们坐在餐厅的包间里吃饭,上的菜都是五星级大厨做的,这可都是沾了单响的光。 单响问道:“丁钊和贺向羽,哪个是你男朋友啊?” 元乐坐在他对面正在吃饭,她蹭了饭当然要给他面子,于是说:“怎么不去问贺向羽。” “哈哈,这不是见不到他吗?”单响神情自然,说,“毕竟他第一次追求女孩,我都没见过这个场面。” “而且呀,你和丁钊的关系,他居然都不介意。”单响看着元乐,笑容依旧,说,“我的好兄弟什么时候胸怀这么宽广了,原因是什么啊,你知道吗?” 元乐擦擦嘴,点了点头,在单响诧异的目光中,她说:“他说他喜欢我,这应该就是理由吧。” “哈哈哈!”单响捂住嘴,又忍不住继续,“哈哈哈哈哈哈!” “哦哦哦,对对对,确实,爱情是很强大的力量,哈哈哈哈。”单响扭过头,看起来完全接受这个理由了,没有再问过这个问题。 即使她们的对话这么无聊,两个人都各怀心思,但单响依然没有停止约元乐一起吃饭的举动。 元乐猜到了理由,毕竟关于她插足屠清淑和单响感情的议论,甚嚣尘上。 后果就是元乐待在凉亭午休的时候,又受到了骚扰。 她的目光移到前方的人造湖,觉得把这个男孩沉塘了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不过她没有这么做,毕竟这次对方还蛮讲礼貌的,他只是给了她个酒店房号。 元乐突然笑了,这可是贺向羽最喜欢的酒店,她点点头,说:“可以。” 男孩睁大眼睛,问:“价钱呢?” “到了你再商量吧。”元乐懒懒地说,挥了挥手,“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好,好,那你记得来啊。” 他真的蛮客气的,如果不是在说这种话题的话。 元乐把房号复制粘贴,发给了贺向羽。 真是无聊的日子啊。 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今天的午饭格外热闹,单响对着元乐热情地招手,而坐在他旁边的不仅有车宿文,还有一面之缘的车星宿。 元乐熟视无睹地坐下,她已经劝自己接受了和单响一起吃饭,除了因为无聊,还因为单响会请客。 有便宜干嘛不占,她多攒点钱可以用来旅游。 这次吃饭依然是单响喋喋不休,他像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跟不太熟悉学校的车星宿介绍。 他说:“星宿你不知道,最近学校里有传言,说元乐呀,哦对,她就是元乐。”解释完,他继续说,“说元乐把我们全钓了,就咱们这个圈子,还越来越多人信了!” “我和元乐可是清白的朋友,毕竟我已经订婚了。而宿文嘛……”单响笑了出来,继续说,“嗯,看起来和元乐也认识。” “诶诶宿文,跟女士搭个话啊,绅士一点。”他拍了下好友。 车宿文没有动,这是他回国以后她们第一次见面。 他甚至没再给她发过一条消息,哦对,他发过,在贺向羽被绑架那天,他发了条: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元乐没回,因为确实没有。 见场面寂静下来,元乐难得有了自觉,她该活跃一下气氛。 于是她扬起玻璃杯,里面装的橙汁,她说:“好久不见。” 饮料的颜色是橙色的,让人无端想起贺向羽的橘毛。 车宿文抬起头,他靠向椅背,没有管身边两个兄弟的想法,大胆地注视着元乐。 大家都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没有。 他只笑了一下,举起杯子和元乐隔空碰了一下,然后走了。 元乐客气地把杯子里的饮料喝完了,然后开了桃子汁。原来她只是想喝新的了,才会和他碰杯。 剩下她们三个人,也没人觉得尴尬。 单响跟没事发生一样,吐槽道:“哎呦,你俩关系不简单啊,我还没见过宿文这种情绪。”他好奇地看着元乐,问,“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元乐嚼着饭,也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好像没什么关系。” “噗。”单响又笑了,这次不一样,他笑得声音很小,却笑个没完。 他夸张地擦了下眼角,赞叹道:“我之前对你有偏见,我道歉。乐姐,你真厉害,你居然这么玩弄他们,还活到现在了。” “我是刚认识你,那星宿哥呢?”单响转头看车星宿,直白地问,“星宿哥,你不会也和她有关系吧,哦不对,你不会也和她没关系吧。” “哎呀,我在说什么啊。” 车星宿没有说话,他在专心喝酒。他已经后悔回国了,回来这里,只是帮他重温没有家、没有母亲,独自留在原地的痛苦。至今为止的每一天,他都克制不住地烦躁着。 但在刚才,他的烦躁停止了。 原来让他弟弟困在原地的理由就坐在这里。 他说:“上次说的纹身,可以,你叫元乐对吧。” “喂喂,你们真的认识啊?”单响懵了。 元乐点点头。 “好,”车星宿说,“同时,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元乐想了下,咽下嘴里的饭,说:“可以,但我还要你弟弟也纹一个。” “哈哈,”车星宿笑了出来,这个笑容像苦笑,又像解脱,他说,“当然,当然可以。” 似乎这个要求正中他的下怀,他满意得不得了。 他仰头又喝完了一杯酒。 属于元乐的校园生活平静又和谐,每天有免费的大餐可以吃,有每次看着她喝完饮料就走的怪人,有一直捧哏讲笑话的小丑,有沉默压抑的金发帅哥。 她的生活逐渐回归正轨了。 另一头,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贺向羽强硬地要求家里放他出去,他按照元乐给的酒店门牌号,捧着一束粉色玫瑰准时抵达。 他觉得红玫瑰太张扬浓烈,不太适合她们现今需要彼此了解的状态。 至于来到酒店,他的护卫员就在楼下等着,他还得准时回家,所以他是不会和她发生什么的。他希望可以和她循序渐进,也打算借这个机会和元乐敞开心扉聊一聊。 所以当门开了,他看到是一个裹着浴巾刚洗完澡的同龄男生,屋内还有三个正在聊天的男生以后,他错愕地再看了眼门牌号。 对方似乎还认识他,惊讶地说:“贺,贺向羽……怎么是你……” “骆驼,元乐来了?快让她进来啊。” 屋内,毫不知情的男孩们在喊叫。似乎已经想象到那香艳的场景,兴奋得言语里的下流都不再掩藏。 贺向羽愣住了,他似乎领悟了什么。 他把目光移到面前的男孩身上,问:“什么意思?” 可他的手上把玫瑰花随意一丢,掐着男孩的脖子就进了房间。 “贺,贺向羽!” “怎么回事?!” 粉色花瓣碎在了地上,屋内男孩们的痛呼声变得响亮。 他们不一定群殴打不过他,但他们没人敢打他。 于是他们只能忍受拳头捶在自己身上,寻找机会就开门逃跑。而裹着浴巾的男生被贺向羽牢牢地固定在地上,看起来伤势惨重。 贺向羽喘着气,他说:“你真应该庆幸来的是我,如果是元乐……” 回忆起女孩手起刀落的画面,被她保护的记忆重新涌入他的脑海,他突然轻松地笑了。 他重复道:“你确实应该庆幸来的是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看来学校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贺向羽松开男生,由着他逃出房间。 他给单响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学校发生了什么?” 单响要睡觉了,不想理他,就说:“明天再聊,我要睡了。” “那我去你家找你。” “哎呀!不就是元乐那点事,你要是好奇,哦对,这周末来我家,我开了聚会她也来呢,你当面问她不就行了?” 单响不耐烦道:“挂了,睡觉了。” 说完,他就真的把电话挂了。 贺向羽看着手机,斟酌着措辞,他给元乐发了消息。 贺向羽:我到了酒店,没事的,我处理好了。这周末我们在单响家见吧,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元乐没有回,他想她肯定睡觉了,于是他又发了一条。 贺向羽:晚安,乐乐。 他走到门外,把粉玫瑰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他也回家了。 痊愈 总统大选结果已经出来了,就在周五下午四点。 它的结果降临在帝临骑学院,就是一场无声的派系划分,学生们也有她们拥护的上位者。而当贺向羽的父亲和庭当选以后,学院里新的国王已经诞生。 怎样接近这位新鲜出炉的太子爷,是他们现在最渴望解决的问题,所以当单响周末开宴会的消息传出,并且确定贺向羽会出席后,参加单响宴会的人数一下暴增。 单响换了套更大的别墅开宴会,而不是他本来安排在家里的聚会。人数增加意味着不可控性增强,但一想到出席宴会的朋友们,还嫌什么麻烦,有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他都犹豫要不要收费了。 为了得到单响的邀请,找门路的人不仅在讨好单响,连他的未婚妻屠清淑都没放过。而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屠清淑不去。 屠清淑不去,为什么?结合学院最近最大的传闻,他们把目标转向了元乐。 不过很可惜,每周五下午元乐都不在学校,她已经回家了。 元乐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电视在重播贺向羽父亲当选的通知。 明天她要去单响的宴会,不用想都知道围绕着贺向羽的会是什么场景。而单响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肯定会一个不落通通邀请到场。 这可真是,太好了。 勾勾正在洗衣服,元乐想到明天,打开手机发送消息。 她发给丁钊:明天,不要起冲突,安全最重要。 丁钊回得很快,他说:我会的,打个电话好吗? 确实很难拒绝,元乐往洗衣房看了眼,决定还是回到卧室打这个电话。 丁钊不知道勾勾的存在,勾勾在丁钊之后出现在她身边的。不过她想,他应该猜到一些了。 回到卧室,元乐打了视频通话过去,丁钊秒接。 视频里,男孩坐在床上,灰蓝色床单和同色的枕头,他睁着圆圆的猫眼好奇地往元乐这边看,似乎想看看元乐的房间都有什么。 元乐坐到床边,调笑道:“就是普通的房间,你在看什么啊。” 丁钊笑了起来,他漫不经心,似乎随口一说:“看看有没有藏个男人?” 元乐愣了下,她收起笑容,又弯起眼睛,重新笑得非常灿烂。 她问:“那你是希望有,还是没有呢?” “乐乐……”他垂下眼睫,张了张嘴,再开口他说,“你可是我的姐姐了,你记得吗?” “记得呀。”元乐回道,不过那看起来像个玩笑,丁钊想表达什么? 丁钊抬起眼,他的眼睛像猫咪,总是无辜得让人可怜。以前他非常叛逆,遇到元乐以后,他无数次觉得自己疯了。 因为他总想为了她改变自己,而现在,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平静地开口,没带往日撒娇绿茶的口吻,沉稳的不像他。 他说:“在你眼里,家人比情人重要一万倍,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我要做你的弟弟,这样你就不会抛下我了。”他看着她,认真地说,“你知道了吗,你不可以抛下我了。” “因为我现在是你的弟弟,你的家人了。” 元乐没有再笑,从他说出第一句话后,看他撒娇的轻松态度就从她心里消失了。 她面对他的时候,享受他恋爱脑带来的快乐,同时若即若离拉开她们的距离,这会让他安全。 她不希望重蹈上次的覆辙,而循环重启后他就会忘记她,所以她并没有把他放到心上。她只是在弥补他,陪他玩一下恋爱游戏。 而现在,她皱着眉,挣扎地看着他。 从容在她的脸上消失了。 * 车星宿坐在房间里,他没有开灯。回来快一个星期了,他总往外跑,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许叔暗示他今天留在家一起吃晚饭,他母亲也会出现。 漆黑的房间,由他布置,闲置了三年没有变动过的装潢。但时间并不是没有向前,那座他在帝临骑打篮球赛赢得的奖杯,已经陈旧褪色。 “哥,吃饭了。”车宿文在门口敲了门,并没有进来。 车星宿站起身,打开门,门口站着他的弟弟。他熟练地揽上弟弟的肩膀,车宿文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也就由着他了。 这几乎是他们每天都要重复的日常。 “妈在楼下呢?”车星宿问。 “嗯,她今天回来得早,不过很快又要忙了。”车宿文说,“竞选结果出来,她和贺阿姨要跟一些人算旧账了,接下来肯定又忙得脚不沾地。” 车星宿垂下眼睫,带着笑说:“家里你是最理解她的,许叔都没你做得好。” 他们到了楼梯口,车星宿自然地松开揽着车宿文肩膀的手,他让弟弟走他前面。 车宿文背对着他哥哥,此刻他也有点心不在焉,随意地说:“她让我自己选要不要走她的路,如果要走,就先和贺向羽打好关系,贺家是我们可靠的盟友。” “我知道,虽然你还没决定好,但你没有迷茫,和他们关系打理得都不错。”车星宿说。 “是的,我还想再等等,”车宿文想到什么,笑了出来,轻松地说,“但你那几年偏偏和余林关系好,走得那么近。我真的很着急,余林不在我们的选择里。” “哈哈,”车星宿也笑了出来,他说,“那时候有点叛逆,就和他玩到一块了。” 他们下到一楼,车星宿重新揽上弟弟的肩膀,说:“现在不是没关系了?你放心,不会拖你后腿的。” “什么拖我后腿。”车宿文摇摇头,他神情恹恹,似乎正被什么事困扰,他就没多注意他哥哥的话。 他被哥哥揽住肩,他俩身高相仿,他一低头,看见他哥哥衣服遮住的锁骨上,露出创口贴的一角。 他俩挨得太近,车星宿的衣服被蹭歪了一点,让他注意到了这片创口贴。 车宿文问:“你受伤了?” “嗯?”车星宿困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愣了下。他松开车宿文,拎了下短袖的领口,重新挡住了创口贴。 车星宿说:“哦,打篮球碰了下,我等会去卫生间揭了。” “换片新的吧,我去帮你拿。”车宿文要走。 车星宿想找理由把他留下,就听见那边许叔的声音。 “快来,快来,做的都是你们爱吃的。” 车星宿拉住他弟弟,一边扬声说:“马上来,马上来。”一边看着车宿文,说,“别拿了,就小事,我不想让妈和许叔担心。” 车宿文停住,他似乎从心不在焉中清醒了一下,点点头说:“嗯,吃饭吧。” 饭桌上,菜色很丰盛,不过车星宿不记得这些是不是他爱吃的菜了。 他独自在外的三年里很少吃中餐,这是因为他难得吃了一回以后,被难吃的吐了,他就不去怀念中餐了。后来他学会自己做饭,他更擅长处理海鲜,有时候想吃中餐了就做顿火锅应付一下。 也因为。 他边吃边看了眼坐在饭桌那头,安静吃饭的母亲。 也因为他小时候不喜欢吃饭,没机会找到什么喜欢的菜色。那时候不像现在,他的母亲很少会坐上饭桌和他一起吃饭。而他想得到她的注意,就会故意不吃饭。 然后她只会让厨房给他换新菜色,还不满意就换厨师,或者给他钱自己去挑餐厅。 想到往事他笑了笑,他嚼着嘴里的菜,觉得味道还行,把这道菜算成他喜欢的中餐好了。 “宿文,和你哥最近在学校怎么样?”许叔问。 “挺好的,我安排过了,我哥这次参加期末考拿完学分,就可以毕业了。”车宿文放下筷子,虽然在回答他爸爸,但他看着他妈妈说话的。 车岭抬起眼,她扫了眼车星宿,看向车宿文,说:“嗯,帮你哥挑下大学,我找人写几封推荐信,尽量往好的挑。” “是啊是啊,宿文,多帮你哥选一下,有什么问题多跟妈妈说。”许叔跟着说。 车星宿又夹了那道菜,突然觉得放进嘴里的菜如同嚼蜡,怎么会这么难吃? “星宿,出去逛了三年了,该回到正轨了。早几年那些事我不想再看到,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车岭擦了擦嘴,她说,“多跟你弟学一下,你弟弟从来不停滞不前,即使迷茫他也会铺好后路。” “你们兄弟俩,就这里,差太多了。你总是有很多的想法,就把你困在那儿,动也不动。”她平静地说,“我不是说想法多不好,而是人是要往前走的,对吗?” 车星宿停下筷子,他想摆出一个笑容,但做到一半就垮了。 “哎,车岭,星宿也不是小孩了,他会做好的!”许叔给车岭添了杯茶,说,“不说了,不说了。” 车岭拿着茶杯,她微微皱眉,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她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车星宿,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车岭!”许叔安慰地看了下车星宿,追了过去。 “哥,妈她说话直白说惯了,不然别人总容易曲解她。”车宿文担心地看着他,安慰道,“她就是不太会委婉,哥,你千万别放心上,她没别的意思。” 车星宿点点头,他说:“嗯,你最理解妈,我信你。” 车宿文依然担心地看着他,车星宿笑了下,表示自己没事。 他说:“你不是在烦心明天的宴会吗,别管我了,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车宿文确实在想明天的事,他也在想元乐,他,她,还有他们,就要见面了。 这似乎是要判他死刑的一天。 车宿文起身,他说:“那哥有事你来找我,我回房间了。” 车星宿点点头,他轻轻笑了,说:“宿文,哥相信你,你从来不会被什么困在原地。” 明明这是句鼓励,车宿文却一下子就笑了,好像连他都不相信这句话了。 车星宿看着他的弟弟,问:“难道你会被什么困住吗,我的弟弟。” 车宿文没有说话,车星宿也没有再问,他看着自己的弟弟离开。 然后他伸手揭掉了锁骨上的创口贴,创口贴下,这像疤痕一样的纹身有点痒,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折磨他,让他忍不住想挠。 很痒,仿佛痒到了他的心里,让他克制不住想颤抖。 但他知道这是恢复过程会出现的症状,这是他快好的预兆,所以他得忍。 他要忍住,等到明天,他就会痊愈了。 他轻轻摸了下纹身,上面是两个字。 元乐。 游戏 周六晚上八点,元乐坐着单响派来的车,到达了他举办宴会的别墅。 别说,房子是真的大,都能说句城堡了。入门看起来也蛮正式,还要核对一下身份。 元乐挑了条星空蓝的吊带长裙,头发是勾勾在家帮她把发尾烫卷的。鞋子是上次占贺向羽的便宜,买的平底凉鞋。 她验了身份进门,丁钊没和她一起,她让他晚点来。 宴会布置了室内和室外两个场地,室内放了很多桌子,安排有游戏,室外放了很多吃的。这个分配很符合她们的年纪,这场宴会还是以玩乐为主。 坦白来讲,以元乐的背景是参与不了这种宴会的,所以没什么人认识她。她就一个人乱逛,看到好吃的就拿来吃。偶尔还有人搭讪她,她就跟对方聊几句。 而重要的人当然不会出现在楼下,单响站在二楼窗边,他刚才就看见元乐了。他故意没让人去接元乐,他想看她笑话的。 不过他想看的当然没发生,他靠在窗边,无聊地说:“喂,怎么不叫人去逗她一下啊?” 坐在椅子上的男孩微垂眼睫,他的眼角有颗泪痣,今天他的黑眼圈淡了很多,又换掉了天天穿的背心,现在穿着一件黑色衬衫。 相比以往,今天的他少了很多混乱感,反而有点神秘迷人。 他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笑着说:“因为不想。” “哦?”单响回头,轻佻地说,“心疼了啊。” 余林就被逗得笑了出来,他说:“我就知道你猜得最准,你是唯一看出来我心疼她的。” 得到他的肯定,单响反而不高兴了,他手撑着窗边,看向余林。 他说:“别跟我来这套,以为我是贺向羽?” 单响到椅子边坐下,问他:“你要做什么?我先说好,我只想给贺向羽个教训,顺便退婚,别的事别带我。” “放心吧,”余林抽完了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他不忘记吐槽,“买个烟灰缸吧,又不是买不起。” “我又不抽烟,而且你也就敢在我面前抽了,你怎么不在车宿文面前抽。” 余林又笑了下,他今夜似乎心情不错,他说:“可以,等会就试试。” 单响警惕地看着他,正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消息,说:“都到了。” 余林点点头,问:“丁钊呢?” “丁钊?”单响纳闷,又想到他黑色背景,和丁钊的署长父亲,问,“你不会安排了人要把丁钊杀了吧,这没啥用啊,你去杀他爹比较靠谱。” “想什么呢,”余林站起来,说,“只是拿他钓贺向羽。” “哦,也对!”单响也站起来,他俩往外走去接好友们,单响拿着手机问丁钊到了没。 “居然没有,”单响拍拍余林的肩,幸灾乐祸道,“他还没来,看来别人看穿你了。” 余林没有说话,他解了两颗扣子抖了抖肩膀,他还是不太习惯这么严丝合缝的衣服。 他们正要下楼,就迎面对上了正上楼的三人。 余林笑了下算打招呼,单响高兴地迎上去,说:“都来了都来了,那咱们下去开场吧。” 贺向羽正摆弄着手机,他给元乐发了消息,但她没有回。他想找单响问问元乐在哪,就碰上了车宿文和车星宿。 此刻大家都在,上次被余林嘲讽,现在学校里关于元乐的传闻又这么奇怪,他不好开口问了。 车宿文一向不喜欢余林,此刻就当没看见一样略过了,跟单响说:“嗯,走吧。” 男孩们都穿着衬衫,只是颜色款型略有区别。就比如贺向羽是迭穿两件,衬衫扣子都没扣几颗,看起来更随意。 车宿文一如既往,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他哥哥居然和他一样挡住了锁骨,金毛收起了野生感,像个矜贵的王子。 而单响循规蹈矩,和袖子都撩到大臂的余林一比,他看起来格外端庄。 不过他们还缺个朋友,单响习以为常,跟卓情发过去消息:你慢点来,明天来也行,不来也无所谓。 单响:就是不知道你要错过什么了。 卓情:马上到。 上次贺向羽被绑架,但第二天就出院了,卓情别说看戏,人影都看不到。不过他也没有上高速深夜回来,他是第二天大中午司机送他来的。 单响懒得回他,卓情是他们中最小的,平常他们都会惯着他一点,所以迟到这种事没人和他计较。 一楼大厅有同学正在弹钢琴,围着她有不少人在聊天。而随着他们的出现,还算喧闹的大厅声音逐渐降低。 钢琴声变得很明显,单响作为今天的主人,他要掌控节奏。 他并没有打断女孩,他的目光里是纯粹的欣赏,受他的引导,大厅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听女孩弹琴。 女孩的琴声悠扬,她似乎沉醉其中,弹得十分专注。 直到一曲终了,听众们不约而同鼓掌,处在关注中心的女孩仿佛才从琴声中醒来,她有点羞涩,红着脸提起裙子回了一个礼。 单响也在鼓掌,他接过管家递来的麦克风,称赞道:“我也喜欢这首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你的琴声很动人。” 女孩似乎很激动,她忍不住扬声回道:“我也喜欢你的琴声,你是我的,啊不对,我是你的粉丝!” 宾客们被她的口误逗笑了,连单响都笑了。 他对待粉丝的时候还是很真诚的,他轻声说:“谢谢你。” 与单响的真实性格不同,他的钢琴演奏以温柔细腻着称,有着令人炫目的魅力,以及闪耀的天赋。他在国内名气一直响亮,几乎只要他参与的比赛,冠军就非他莫属。 直到今年他拿下了着名国际赛事的冠军,他的名字终于扬名海外。 这对他来讲是一个新的开始,他本来该放开手脚去飞翔,却又被家族限制了婚姻。 而对于他糟糕的性格来讲,屠清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或者说,他想要的是玩乐和肆意的未来,而不是因未婚妻强势的背景只能限制手脚的生活。 他得退婚,拿着话筒介绍这次宴会的他,内心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单响在介绍宴会,说得好听是个同学交流感情的聚会,但时间在贺向羽父亲当选以后,为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贺向羽似乎毫不关心,依然拿着手机在看,偶尔抬头却都找不到元乐的身影,只能看到那些有所图的双眼。 他有点烦躁,但只能忍耐。 余林走到贺向羽旁边,他带着抱歉,说:“上次是我话说过了,你别放心上。” 贺向羽收回手机,这个礼拜他想了很多,但还不能确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对于余林的示好,他拍了拍余林的肩,大方地说:“你说的没什么错,是我当时太冲动了。” 余林眼角的泪痣让他看起来很迷人,他垂眼带着淡淡的笑,说:“当我给你赔礼,那辆Aston Martin Valour我会送过去。等会一块玩几把游戏就当和好了,这件事就翻篇吧。” 对方说到这个份上,不给面子似乎就过分了。 贺向羽按捺住那点细微的不爽,他挠了下他的橘毛,点头说:“嗯,玩什么?” 余林看向他,神情懒散,是他一贯的姿态。他说:“玩个骰子比大小吧,在场都是同学别赌钱和物了,随便说两句玩个效果,怎么样?” 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贺向羽觉得可以,还能找机会帮元乐解释一下。 于是他点点头,问:“都谁玩啊。” “我们呗。”余林平静地说。 而在旁边,车星宿从别的桌子帮他弟弟拿了杯果酒,车宿文不喜欢醉醺醺的感觉,一般都是配着气氛喝两口。 车宿文接过他哥给的酒,他听到余林和贺向羽的对话,按照他对余林的偏见,他是不可能和余林玩游戏的。 车星宿看到他的表情,对他眼神示意了下余林,然后说:“宿文,去帮哥拿个东西吧,我放在楼上房间了。” 车宿文看着他哥,明白这是找借口让他溜走。他又喝了口酒,点点头,说:“哪间房?” 车星宿悄悄说:“三楼左边大卧室是以前我老住的那间,你去待一会吧,他们开始了我再叫你。” 其实车宿文不给余林面子的情况很常见,不过今天人多,装一会还是躲一下,选哪个一目了然。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没睡好,他突然有点困,脑袋莫名其妙的晕。 他点点头,说:“行,我去帮你拿。” 他想把果酒放下,车星宿低声说:“拿上吧,楼上没喝的。” 于是他把果酒拿上,找了电梯上三楼。 到了他哥说的那间房,他觉得更晕了。他不解地坐到床上,想喝口冰凉的果酒清醒一下,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于是他到卫生间去洗脸,看着镜子里他突兀发红的脸,感受着自己越来越热的身体,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拿着手机往外走,想给他哥打个电话,也许是有人想害他哥给饮料里下药了,他得提醒他一下。 可他头越来越晕,才走到床边没注意被绊了一下,就倒在了床上。 他头脑晕眩,克制不住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浑身发热似乎丧失了理智。 他觉得自己很需要一些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东西? “诶,车宿文,你怎么了?” 女孩清亮的声音出现,似乎打破了他浓云密布的心绪,如一缕阳光照亮了他的困惑。 他挣扎着睁开眼看她,突然有了力气从床上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抱住她。 这好像是被药蛊惑,又似乎是他一直都在渴望这么做。 他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嘴里不断重复着:“元乐,元乐,我好想你……” 梦中(兄弟丼、春药) 楼下,因为车宿文突然走掉,就剩他们四个能一起玩骰子。 他们坐在地毯上,因为都是同学,今天并没有强调距离感和形象管理,他们得做个代表。也因此,围着他们的同学很多,大家或者站在沙发边,或者坐在沙发上,甚至围着他们一起坐在地毯上。 距离太近,氛围就更容易受影响。 单响无聊地拿着骰盅,里面塞了三个骰子,正在摇着玩。 他说:“就我们四个不好玩,等宿文回来!” 车星宿点点头,说:“那我去叫他吧。” 单响目光甩了过来,说:“你不会跟着一起消失吧?” 车星宿闻言笑了,他一笑,那不属于这奢华场景的野生感就显现了出来,他看起来像意外闯进来的无辜野狼,还没学会人类的撒谎技能。 他说:“不会。” 于是大家就信任地放他走了。 但事实上,那果然只是他的伪装,在单响大喊被骗了的时刻,有两个人姗姗来迟。 卓情歪着脑袋好奇地挤进来,他戴着透明牙套,说话嘟嘟囔囔的:“哥哥们在玩什么啊,怎么不带我,不带我会好玩吗?” 单响翻了个白眼,说:“就你小子天天迟到,怎么带你。” 贺向羽没有说话,他把目光移到丁钊身上。当然,也不止他的目光,还有余林的。 余林先开口,说:“丁钊,好久不见,一起来玩几把?” 贺向羽看向余林,又把目光移开,重新拿出手机看着没人回复的消息框。 丁钊穿着一件星空蓝的衬衫,头发也是黑偏蓝,他抬起手用食指挠了挠眉毛,小拇指的尾戒闪闪发光。 如果元乐在这里,她就会发现丁钊打扮得很像她们第一次约会那天。 丁钊走了进来,围着的同学给他让了条道。 最近关于丁钊的背景也随着元乐的传闻被传开了,大家不由审视这个和贺向羽抢女孩的男生。尤其在明面上,丁钊父亲一直处于中立,不知道丁钊和贺向羽的关系会不会是一种预告。 丁钊坐了下来,他的猫眼睛看起来很天真,笑起来得时候让周围的同学都觉得他是小猫掉进了狼窝,很是可怜。 丁钊点点头,说:“好呀,怎么玩?” 游戏规则很简单,随机点个同学说这局比大还是比小。在比大的局里,最小点数的人要说一件事。如果他什么都不说,这局最大的人可以让他去做一件事,不过不能是问问题,反之一样。 第一局单响挑了刚才的粉丝,女孩纠结地看着单响,最后说:“比大!” 三个骰子在骰蛊里,加起来最大十八,最小是三。比起电影里赌神的手法,男孩们明显没有那么绚丽。 不过也不重要,看点在谁是那个最小的人。 同学们都忍不住探着头看他们的点数,他们的点数各有不同,而最小的那个人一目了然,是余林。 他似乎装都懒得装,摇了三个一出来。 单响无语地看着他,这什么意思,他自己要玩,干嘛把自己很擅长这个游戏暴露出来啊? 他装一装,这游戏输赢不就他说的算了?单响真是看不懂他。 而随着余林的自爆,大家也想起来了余林的身份。对他来讲,这应该是和喝水一样简单的游戏。于是小声的议论就传开了,但因为坐得非常近,这议论大家都能听得清。 气氛一时有点僵硬。 “余林哥,你这是干嘛,逗我们玩啊。”卓情鼓着嘴,不解地看着他。 余林不好意思地说:“忘了,算我的。” 卓情说:“不带你玩了,你凑个热闹算了。不过这把你还是算你的,你说两个吧!叫你扫兴。” “好好好。”余林点头。 卓情觉得余林哥还是那么好说话,不过气氛依然很奇怪。单响哥似乎在忍耐,而向羽哥的脸色也不好看,连这个不认识的丁钊笑容都淡了下来。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经常不在学校的卓情,搞不懂他的哥哥们。 余林手指敲着桌子,说:“第一件事,我其实不喜欢这个年龄的女孩,我觉得太小了,很幼稚。” 哈——? 他的话让同学们一下讨论起来,有人笑,有人不满。 还有人在人群里低声却很清晰地说:“你就不幼稚,你就很成熟吗?” 然后得到了大家一致的笑声。 听到这句话的余林活动了下脖子,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对着说这句话的方向回复道:“你说得很对,我才发现我也很幼稚,一点也不成熟。” 他叹了口气,手指把骰子翻了个面,说:“因为第二件事是,学院里最近的传闻,它有一点说对了。” “我喜欢元乐。” 笑闹声戛然而止,大家惊讶地看着余林,又把目光在贺向羽和丁钊身上切换。 连单响都下巴收不住了,瞪着眼睛看着余林。好兄弟,我让你捉弄一下贺向羽,你玩这么大,直接自爆? “呵呵。”有人笑了声,打破了僵局。 这个人是丁钊。 他低着头也在拨弄骰子,问:“不接着玩吗?” 很奇妙,这刻没有人再说话,但大家都自动看向单响,提醒他赶快继续。单响挑了下一个同学,这局比小。 骰蛊中骰子碰撞的声音很响,而在一楼大厅外,三楼的大卧室内,另一种声音也很响。 车星宿的金发被元乐抓在手里,她们的舌头缠在一起,津液交换,水声作响。 车星宿跪在元乐旁边,他的一只手揉着元乐的乳头,另一只手扶着女孩的腰。而顺着女孩的身体往下看,她的小穴容纳着另一个男孩的手指,车宿文一边用手指抽插元乐的小穴,一边用舌头舔弄元乐的阴蒂。 车宿文的脸上都是元乐因为兴奋流下的液体,他涨红的脸色正因为咽下这些液体而好转。不过他下体的肉棒举得很高,他的兴奋并没有因此停止。 他只是清醒了一些,感受到自己在做爱,在和元乐做爱,似乎还有他的哥哥。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他的哥哥,但这更像在做梦,混沌感让他无法思考太多。 元乐喘着气和车星宿分开,车星宿感觉到元乐要高潮,因为女孩在他的耳边发出呻吟。于是他也把手指探进了元乐的小穴中,容纳了两个人手指的小穴激烈地收缩,他的头发被元乐抓得更紧了。 “元乐,放轻松。”车星宿揉捏着元乐的乳头,手指和车宿文一个频率的抽插,故意在元乐的小穴里挖了挖,得到小穴报复一样地围剿。 “混蛋!”元乐拽着他的头发,喘着气瞪他。 车星宿被拽着歪了脑袋,他蓝色的眼睛像冰川,不知道被什么蛊惑,他低头亲吻元乐的耳侧,伸出舌头舔弄元乐的耳朵。 “嗯,嗯……”元乐轻轻地喘,同时和两个人做爱的感觉还是太刺激,她的腿因为高潮而颤抖,有点失力。 车星宿扶住她的屁股,揽着她的腰,把她放到了身前。 元乐的腿伸开,小腿还放在车宿文身上。 车宿文被她的高潮浇了一嘴,他伸出舌头懵懂地把那些液体吃进嘴里,然后迷茫地坐起来。他看到了元乐的小腿,于是就抓着元乐的小腿,从元乐的脚趾开始,一根一根地吮吸。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像是亲元乐的脚趾已经不能满足他,他用脸在蹭元乐的腿,那双往常冰冷的黑色眼睛里此刻都是脆弱讨好。他下体的肉棒颜色更深,变得更粗大了。 他轻轻地叫她,却黏腻到仿佛化在了元乐身上。 车宿文说:“乐乐,好想要。乐乐,好想你……” 元乐靠在车星宿的怀里,金色的碎发垂在元乐的耳侧,男孩脸贴着她的侧脸,手臂环在元乐的胸前,霸道地把元乐圈了起来。 他的下巴蹭着元乐的侧脸,他不像在看自己的弟弟,他的眼神里是迷茫,可又带着尽兴的快意,他问元乐:“你觉得他像不像一条小狗?只要你招手,他就过来。” 车星宿握着元乐的手,对车宿文晃了晃。车宿文果然爬了过来,抓住元乐的手开始含她的手指。 车星宿松开元乐的手,圈在了元乐的腰上,他抱着元乐左右摇晃,好像在哄小孩。 他的声音很平静,他说:“你看,他变成只会围在你身边,哪里都去不了的小狗了。” “我的弟弟,终于学会了什么叫被困在原地。” “你说他会不会恨我啊?” 有清澈的水滴落在了元乐的肩膀上,她扭头想看,男孩用脑袋顶着她不让她转头。 他说:“你亲亲他吧,他好可怜。” 于是元乐离开他的怀抱,用手抬起车宿文的下巴,她吻了上去,他的舌头强势地纠缠着她。 元乐的手握住他的肉棒,似乎等待她的抚摸很久了,车宿文自己在她的手中动了起来,并用两只手扣着元乐的手,好像怕她逃跑。 他一边呻吟,一边让元乐撸动他的肉棒。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他好快乐。 而在楼下,这局比小,余林的点数不算进结果,他也没有藏,摇了两个六一个五。如果算他,这局是他最大,又要罚他了。 而其他人呢。 单响最小,丁钊和卓情并列,最大的是有两个六一个四的贺向羽。 出于由余林引起的信任危机,卓情看着他的向羽哥,问出了大家都好奇的问题。 “向羽哥,你不会也很会摇骰子吧?” 贺向羽正在思索自己要说什么,听到这个问题他眼睛都没抬,说:“和你们水平差不多。” 嚯!这是一个个都不藏了。 不过也是,这里会玩骰子的不在少数,说不定观看的同学里就能揪出来和余林水平差不多的。 而大家都会玩,有时候就要拼运气了,也算一种公平。 “切,”卓情趴在桌子上,问,“那你要说一件事,还是让单响哥安排你做一件事啊?” 贺向羽看向单响,没从单响脸上得到什么讯息,又看了眼余林和丁钊。 他垂下眼睫,说:“我说件事吧。” 大家都期待地看向他,刚才余林的话不亚于挑衅了,这位太子爷要说什么? 他说:“刚才余林说的话是假的。” 哈?! “哈哈!”余林直接笑了出来,他笑得发抖,笑弯了腰。 余林满眼笑意看向自己的好兄弟,而对方垂着眼睛,漠然地回视他。 他动了动眉,面对这样的挑衅,他兴奋地就想回应。 “余林,别破坏规则。”单响把骰蛊啪地放在桌上,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 余林停了下来,他微仰着头,退回原位。 他说:“下局我来说比什么吧,这对你们太简单了,看着也没意思。” 看大家都没意见,他点点头,说:“比谁点数更靠近十点,摇到三个六的直接受罚。” “我的兄弟们,不会有人想受罚吧?”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大家看着丁钊的三点,和贺向羽的十七点。他俩都距离十点差七,而他们对上视线,硝烟味扑面而来,属于他俩的冲突一触即发。 同学们都以看好戏的心态观察着他们,没有人再隐藏自己的真实水平了,原来最先出局的余林反而是最真诚的那个。 而如果按这个规矩,他们俩都得出局。但大家默契地忽略了这件事,毕竟事情发展到现在,不公平就是最大的看点。 与此同时,有人沮丧地趴在桌上,委屈地说:“哥哥们,为什么我摇了三个六啊!我平常怎么摇都摇不出来,为什么今天压根不想摇,一下子就出来了啊啊啊啊!” 卓情可怜地看着他们,委屈地说:“你们信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余林哥,我可不可以不受罚啊?我把机会让给哥哥们吧。” 噗! 看来大家都看出来有人故意想受罚啊。 被卓情这么一搅局,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丁钊和贺向羽也收起了针锋相对的气势,都有点尴尬地收回目光。而卓情话都说到这里了,他当然得受罚了。 单响觉得今天真的够刺激,还是有点怕丁钊和贺向羽在这里真闹出什么矛盾的,让卓情说话比较好,毕竟卓情又没参与最近的事。 他安排道:“按照规矩来,看你是想说件什么事,还是这局我最靠近,让我安排你做个什么?” 单响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会安排他随便做个什么的,不想说的话就找他。 卓情苦恼地趴在桌子上,他左看看哥哥们,右看看哥哥们。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们怎么了,但他真的希望哥哥们可以和平相处呀。 如果哥哥们不一起玩了,谁还把他当小孩,谁还惯着他啊。即使为了这个目的,他也得为了哥哥们的和谐做出一份努力。 他坚定了下来,说:“那我也说一件事吧!” 单响点点头,捧场道:“嗯嗯,你说吧。” 卓情坐直了身子,他纠结地舔了舔他的透明牙套,医生不让他舔,但他一紧张就忍不住。他眼尾向下,是很明显的狗狗眼,又因为脸上的婴儿肥,看见他的人都会忍不住把他当小孩宠。 他咧了下嘴,牙齿上的牙套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小孩了。 他很认真地说:“最近学校的传闻是假的,因为向羽哥和余林哥压根不喜欢那个女生,他们只是拿她打了个赌。” 这句话仿佛一个惊雷,不仅炸了同学们一脸,连坐在他前面的哥哥们都制止他。 他们不约而同地说:“卓情,住嘴。” 可他没有管他们,他像是怕大家不信,说:“哥哥们赌得是一辆Aston Martin Valour,车应该还在余林哥家里放着吧,向羽哥一向喜欢车,所以就答应了啊。” 他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哥哥们,完全不懂他们为什么更凝重了。 他说:“哥哥们,为什么要为了个女孩影响我们的感情啊?我们才是好兄弟,一家人呀。” 随着他这句话轻轻落地,同学们带着玩笑,带着不解,但一些困惑却被解开了。就是说嘛,怎么可能有个女孩能把他们都迷倒,原来因为拿她来打赌呀。 丁钊用手指推了下骰蛊,骰蛊清脆地倒在桌面上,顺着方向滑到卓情那端。随着他的动作,周围议论的声音减弱。 丁钊没有看卓情,而是看向贺向羽,又看了看余林。 他猫一样的眼睛冷酷骇人,嘴上却依然带笑。 他说:“两个垃圾。” 楼上,车宿文射了元乐一手,不过刚射完,肉棒又重新立了起来。 他似乎明白了这就是他的解药,于是他握着元乐的手继续动了起来。他在元乐的手里抽动自己的肉棒,每次坐下屁股都会打到自己的后脚跟。 他像个完全陷入发情期的小狗,元乐揉捏他的两个肉球,他就上下晃动得更快,兴奋得汗珠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眯着眼睛仰起头,嘴上却依然叫着:“元乐,元乐,啊……” 元乐握着车宿文的肉棒,有人从她的后面抬起她的屁股,手指塞进她的小穴里。 他又伸了只手揉捏她的阴蒂,元乐被刺激得手没了力气,腰软了下来。 车星宿拨弄得很快,而塞进元乐小穴里的手指越来越多,似乎在开阔她的甬道。 元乐很快就高潮了,她的屁股微抬,握着车宿文肉棒的手完全是车宿文在撸动,她一只手撑在车宿文的肩膀上,因为高潮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感觉到有肉棒探进了她的腿间,元乐回头,说:“你没有戴套。” 车星宿扶着自己的肉棒,他的手扒开元乐的臀瓣儿,对准了小穴。 他说:“我结扎了,因为我不想要孩子。我也没有和任何人做过,没有疾病。” 元乐转回头,由着他把自己的性器塞进了她的小穴。他的肉棒很热,在元乐的小穴里涨大,他掐着元乐的腰用力地顶撞起来。 元乐手扶在车宿文的肩上,她的呼吸声中泄露了喘息,而这些都传进了车宿文的耳朵里。 车宿文看到自己的哥哥插进了元乐的小穴里,他已经开始感觉奇怪了。可是元乐的喘息声让他的身体燥热,他侧过头去找女孩的唇,似乎和她接吻会让他变得安心。 车宿文又射了,而这次射出来以后,他感觉到女孩一撞一撞地在靠近他,他下意识伸手抱住了元乐,手还在轻抚她的背。 他的大脑逐渐清明,然后他看到自己的哥哥在颤抖,似乎是高潮了。可是很奇怪的是,他的哥哥似乎和他在抱同一个女孩,一个他刚才还在亲吻的女孩。 因为他的哥哥扶着女孩的腰让她坐下后,他抱着的女孩就不再摇晃了。而且他的哥哥好像很感动地把脸贴在女孩的背上,贴住女孩的背以后,哥哥的脑袋就离他很近。因为他也揽着女孩的腰,他的胳膊还能感受到哥哥胸膛的体温,很炙热。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女孩是他日思夜想的元乐,没有错呀。 那到底是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他眨了眨眼睛,眼睫颤抖了一下,然后他松开搂着女孩腰的手。女孩似乎觉得奇怪,就抬起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看了他一眼。 这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女孩轻轻吻了他的脸颊,如果不是在这里就好了,甚至哪怕是在梦里也可以啊。 这总出现在他梦里的神女,此刻却出现在他的现实中。 她温柔地安慰他,说:“不要哭。” 不要哭。 可乐 车宿文的人生是没有出现过错误的。 他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让人操心的孩子,不管身边的好友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情,他都没有被引诱去加入他们。 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不觉得自己太压抑克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枯燥无聊。 人的性格各有不同,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而第一次脱轨出现在什么时候。 是会议室的门锁坏了,他下楼遇到她。是他主动带她进入了会议室,也是他接受了她的亲吻。 然后更奇怪的,他和她在会议室发生了关系。 这换在谁的身上都可以找到理由,但放在他身上是最不可思议的。 在他的想象里,他以为自己会和家世相当的女性联姻,有没有感情并不重要,只要能保证一个干净的关系就行。他对爱情没什么向往,也并不期待这种感情。 可当她出现后,这一切就颠覆了。 他不仅不介意她有男友,还主动联系她,甚至用暴力手段逼迫她的男朋友退学。 这根本不是他,可他都无视了。他接受了这份改变,将她对他来讲并不合适的地方都忽略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她和贺向羽一起被绑架的消息。 那时候他没有责怪她,而是想自己无视了那么多奇怪的地方,得到这个结果是他应得的。可他还是给了她机会,让她给一个解释。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什么解释,难道她解释了,他就相信吗? ——好像是的。 到底为什么会蠢到这个程度啊,车宿文? 到底为什么啊? 他痛苦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推开帮自己擦眼泪的女孩。他伸手抓住自己哥哥的胳膊,要将他拉开。 他们三个人像连在一起那样的紧密,他的哥哥还抱着元乐的腰。 他的哥哥迷惑地抬头看他,顺从他的动作离开了元乐。 他扭头看床上,女孩赤裸着身体,她的肌肤上还有他们留下的吻痕,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他的心好痛。 他抓着他哥哥的肩膀,又痛苦、又不解,他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车星宿像才意识到车宿文清醒过来了,他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对着他弟弟露出一个笑,说:“你醒啦。” 车宿文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眼前的人并没有悔恨,他的哥哥一直很清醒。 车星宿接着说:“你不是喜欢她吗,哥就帮你问她了,有条件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锁骨,上面是还在恢复的纹身,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出来元乐两个字了。 他说:“弟弟你也纹个吧,我们就可以一起留在她身边了。” 回应他的,是车宿文终于落到他脸上的拳头。 车星宿没有还手,他一边喊痛,一边笑。 他似乎很开心,还说:“别打脸,别打脸,等会还要下楼的。” 然后他就感觉到冰冷的泪水落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弟弟把他按在地上在揍他,掉眼泪的却也是他的弟弟。 看他弟弟不揍他了,他就扭头看向床上的元乐。元乐已经穿好了裙子,她依然冷冰冰的,对他们兄弟的闹剧没有反应。 元乐说:“我先走了。” 说完,女孩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车星宿重新看向自己的弟弟,平淡地说:“她走了。” “所以呢?”车宿文停下了流泪。 车星宿伸手擦了下车宿文脸上的眼泪,被车宿文躲开了。 车星宿没有在意,他平静地笑着,浅蓝色的眼睛温和而包容,像阿拉斯加州清澈的天空。 他说:“弟弟,这次我们一起被留在原地了。” 车宿文愣住了。 在他和元乐相遇的会议室里,有一罐元乐没有喝完留在桌上的可乐。那罐可乐被他打翻扔到地上了,淌了一地的可乐,贺向羽还嫌脏。 原来他和那罐可乐差不多,都是元乐不要的。 元乐坐电梯下楼,她身上是干掉的汗渍,下体又黏腻。她不想待在这里了,她只想回家洗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觉。 至于痛苦的车家兄弟,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循环的开始,也没有人在乎她的身不由己。他们在她身上投射的都是自己的图谋,而她只是无辜被牵连的路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入局。 让她同情,让她可怜他们,也太奢侈了。 她听到一楼大厅的喧嚣,想都没想从侧门出去了。从侧门出去需要经过用来室外烧烤的花园,她没有想到在这里,还会撞见不想看到的人。 时间拉到丁钊说完“两个垃圾”那刻,随着这句话出现,活跃的气氛骤然凝固。 随着他们赌局的发展,在室外吃喝、室内玩闹的同学都被吸引了过来。不夸张地说,几乎大部分宾客都在看这场游戏。 一个接一个信息的填充,逐渐让元乐的形象从万人迷变成了一个玩具。 那嘲笑也是理所应当,在场的人都是一个阵营的,因为他们都属于将元乐变成玩具的阶层。 所以有人为玩具发声,骂贺向羽和余林是垃圾,那当然不止是在骂这两个人了,所有笑出来的人都是被他扫射的对象。 于是,各有所思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丁钊身上。他要小心,一句话说不对了,他可能会成为公敌,即使他说的话并没有错。 丁钊抬头看向对面的贺向羽,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差别很大。 贺向羽肤色偏黑,橘色的头发鲜艳耀眼,气质冷酷看起来对人没有丝毫耐心。丁钊肤色白净,即使没在笑也因为猫一样的眼睛,让人觉得无辜可爱。 而论身份,太子爷和护卫,也不比这个更形象了。 护卫怎么敢挑衅太子爷呢? 丁钊小拇指的尾戒是银质的,他摸了摸戒指,平静地说:“元乐和我在交往,她不喜欢你们中任何一位。” 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你们只管游戏好不好玩,哪在乎无辜受牵连的人会遭遇什么?由着自己变成垃圾,只为了那点愚蠢的心思。” “垃圾就去和垃圾生活在一起吧,”丁钊微笑,“离我的公主远一点。” 好像有什么轰然倒地,有着猫一样眼睛的男孩似乎不只是为了爱情而冲动发言。他在对透明的权力手柄发出嗤之以鼻的笑声,他把它称为垃圾。 贺向羽面无表情,他目光深沉地看着丁钊,似乎要把丁钊卷入他漆黑的眼睛中溺毙。 贺向羽一直在想,丁钊凭什么敢挑衅自己。 原来匕首是他自己送出去的。 他很想用拳头把丁钊打到再也说不出话,很想用他的权力让丁钊离开这所学院。如果他想,把元乐囚禁在自己的身边,也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他只是看着丁钊,或者他也看到了元乐。 原来,她看起来从没被自己迷倒一瞬的原因,就在这里。 她早就猜到了。 她带着匕首是为了防备他的那句话,不是戏言,而是实话。 这一切终于成了刺向他自己的刀刃,他真可笑。 也许是贺向羽的神情太过可怕,没有人再发出声音。 单响示意大家散开,他发现了非常不对劲的地方,这已经不能成为他看热闹的游戏了。 因为有人动了真心,而且不只是一个人。 他瞟了眼没再说话的余林,此刻他连余林的心都不能确定了。如果这只是一场为了达成目的开启的游戏,那他怎么参与玩弄都无所谓,因为根本不会有人跟他计较。 但当他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放了真心在里面。只为了达成退婚而参与其中的他,就会成为他们攻击的异类。 他想出去透透气了,他对丁钊说:“嗨,出去聊聊?” 丁钊同意了,而和丁钊一起出去后,单响并没有什么要聊的。 单响拍了下丁钊的肩,抱歉地说:“好兄弟,你先走吧,今天情况太复杂了,我不能承受再多的刺激了。” 丁钊摸了下鼻子,说:“是吗,我觉得游戏玩得挺开心的。” 哈,他还敢说。单响真想翻白眼了。不过想到丁钊刚才的发言,他觉得这个男孩太冲动了。这带着正义感的发言,在实力不匹配的时候,怎么不算一种愚蠢。 而贺向羽的性格丁钊还是不了解,当这位太子爷真的发怒了,一个署长的儿子而已,他有的是方法让他消失。 单响内心长长叹了口气,他难得觉得一件事一点也不好玩,他都想给丁钊点提醒了。 可能是真的累了,或者他艺术家敏感的心发作了,他说:“没有能力保护却说喜欢,和给她下诅咒也没有区别了。” 丁钊愣了下,然后他笑了,这个笑容和他公式化的笑容不一样,单响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开心。 丁钊说:“是你理解错了。” “什么?”单响不懂。 “我不怕后果,她也不怕。” 单响想这真是对感情深厚的情侣,看来他的退婚计划是真的不能进行了。然后丁钊的下一句,让他错愕地站在原地,他更不懂丁钊在说什么了。 不过即使一头雾水,他还是先把丁钊送走了。回来的路上,想到大厅里的氛围,和他兄弟们的情绪,他就懒得应付,躲到小花园里坐着。 他坐在烧烤用的桌子旁,就听到旁边有脚步声传来。 还真是扫兴,一个人静一会都不行。 而当他看到元乐的脸后,他想,不是扫兴,是倒霉。 强制(室外露出) 元乐当没看见一样掠过单响,单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也打算当没看见一样忽略掉元乐。 可他看见手机里的新消息,是卓情问他:怎么哥哥们都不见了,向羽哥也要走了。 贺向羽要走了?丁钊也刚走,元乐就出现了。 八成丁钊就在门口等元乐,她们撞上可怎么办。单响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口叫住元乐。 “嗨,元乐,别急着走吧,今天都没看见你,”单响靠着椅背,男孩身姿颀长,暖黄的灯光下神色晦暗不明,“也不止你,大家都去哪了呢?” 元乐回头看他,她面无表情,提着裙子向他走了过去。 单响正在想,车宿文和车星宿不见了,她们不会真的待在一起吧?一想到这里,他脑袋都大了,传闻好像真的要成真了,他的好兄弟们无一生还。 不过还好他护住了自己的贞操,因为他决定不掺这趟浑水,退婚还是不用劳烦元乐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他,都没发现元乐神情的不对劲。等他抬起头,少女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前。 女孩黑色的卷发垂在身后,星空蓝的渐变色长裙衬得她如梦似幻。她微微侧头,留在单响眼中的最后一幕,就是女孩眼神中细微的不耐。 然后单响就被元乐劈晕了。 等单响醒过来,他感觉胸部冷,下身也冷。他头痛地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腕被别到脑后绑在椅子上,用的就是自己的领带。而他的裤子被扒得只剩内裤,自己正极其不雅地坐在地上。 “什,什么?!”单响懵了。 他抬起头,暖黄的灯光下,少女翘着腿衣装整洁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她神情平静,似乎没看见他现在的丑态。而她的目光依然不耐,好像他的存在就是她不快的原因。 这让单响心里别扭极了,可他居然没有怒火,而是慌乱占更多,他无瑕细究原因,只慌乱地问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松开我!” 女孩歪着头,她扫过单响敞开的胸部,男孩肤色白皙,容貌俊朗。可以想象他穿着礼服在舞台上弹琴的模样,的确能迷倒不少女孩。 不过他现在受制于她的样子,好像更顺眼一点。 元乐点点头,说:“我知道啊,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 她手撑着下巴,平静地说:“你不就是想借我退婚吗,我在帮你。” “帮我?”单响困惑地看着她,他慌乱到都没空惊讶元乐居然知道他的目的,他只在想这副姿态算什么帮他。 “对啊,”元乐声音平静,“如果你的不雅照泄露出去,屠清淑家就会帮她退婚了吧?你的目的就达成了啊。” 少女神情自然,仿佛不知道她的话给单响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元乐站了起来,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开始拍摄,另只手抬起了单响的下巴。 她笑了出来,温柔地说:“来单响,看镜头。” “元乐!”单响侧过头,甩掉元乐的手,“你不要发疯!” 元乐没有再捏他的下巴,觉得只拍裸照确实蛮无趣的,她退后一步,脚踩上了单响的下体。 她动作很轻柔,几乎称得上温柔地安抚了。 单响莫名颤抖了起来,他说:“元乐,滚……拿开你的脚。” “单响,看着我啊。”女孩娇娇地笑,似乎在叫她的男朋友陪她拍情侣照。 脚下依然没起反应,元乐把手机放下,她的手摸向了单响的下体,帮他脱掉了内裤。 “元乐,你疯了?!”单响的手被绑在头上,他只有脑袋能尽力靠近元乐。 男孩脖子的青筋都鼓了出来,他的胸部随着他大口的呼吸一起一伏。 这不是在勾引元乐吗,她就赏赐般地揉了揉他的乳头。 “元乐!”单响喘着气,他努力想离元乐远点,可他背后就是椅子,他哪也去不了。 元乐正在挑逗单响的肉棒,她觉得男人的这里都很丑,还好单响的颜色也很粉嫩,不然她真想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 单响的呼吸逐渐沉重了,同时,他的肉棒也抬起了头。 元乐笑了出来,她刮了下肉棒的顶部,男孩就浑身发抖。 “你的反应好新鲜。”元乐对着他笑。 女孩近在咫尺的脸庞,搁在平常,单响很难能看见她笑。而这短短的几分钟,她对他笑的次数就数不清了。 可他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元乐,你疯了。”来自下体的刺激让他的大脑一片慌乱,他只能重复这句话。 女孩重新拿起了手机开始拍摄,她一边玩弄单响的肉棒,一边无所谓地说:“对啊,被你发现了。” “这对你……”单响的话停在了一半,因为有人靠近了这边,并且正在聊天。 元乐忍住笑,小声地逗他:“继续说呀。” 而在手上,她对他的玩弄越发刺激,她甚至坏心眼地用指甲戳向他的马眼。单响狠狠咬住唇忍住声音,但身体下意识缩起,而手腕还被绑在椅子上,这让他又狼狈地撞上椅子。 他的背被椅子顶住疼得整个人发抖,而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喘着气,只能狼狈地乞求元乐。 “不要,不要……” 他的额头滴下成串的汗珠,他第一次和女生距离这么近,也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感觉。他整个人乱成一团,脑子里的意识随着高潮的临近,已经混沌不堪。 “他们要走过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啊?”元乐轻笑,“我们现在在桌子下,但只要再靠近一点,就会被发现吧。” 单响迷茫地看着元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荒谬地进行到这步的?他刚才说错了什么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肉棒越发粗大,即将被发现的羞耻和肉棒被撸动的快感,它们混合在一起如潮水般淹没他的大脑,他的大腿内侧肌肉都在无意识颤抖。 而女孩并没有停下,她的手机正从单响的下体移到他的脸上。 她温柔地说:“看这里,小狗。” “那边什么声音啊?”两个出来抽烟的男孩看了过来,他们距离单响和元乐更近了。 啪,照在烧烤厅上的灯灭了。在桌下的两个人影黑暗朦胧,看起来已经混做了一团。即使模糊,也能看出来男孩被绑在头顶的双手,和女孩撸动中若隐若现的肉棒。 玩这么大,这是什么主人的任务吗?两个男孩被这暧昧的场景刺激到了,他们尴尬地走开了。 而在厅中,单响的呻吟从他的呼吸声中细碎地流露出来,他高潮了。 元乐把单响射出来的液体擦在了他的衬衫上,她把手凑到单响的嘴前,说:“你射出来的,你舔干净?” 黑暗中,男孩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张嘴就咬住了元乐的手,元乐的巴掌毫不客气地回敬了过去。 似乎没想到元乐会扇他,单响愣愣地松开了元乐的手,他的眼睛里都是错愕。 因为他咬得并不重,但他怎么能不咬她?他不咬她,才会显得他很奇怪,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这场玩弄。 而她确实是在玩弄他,她强迫了他,所以她凭什么打他?! “元乐,你凭什么……”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女孩打断了。 “真烦。”女孩的声音依然冷冷的。 然后她故技重施劈晕了单响,一点也没理会单响眼中的控诉。而将单响被绑的手解开后,她就离开了。 昏倒在地的单响下身光裸,衬衫敞开,手腕上还有被勒出的红痕,地上是他射出来的精液,这混乱的一切都能让人猜出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在别墅门口,如单响预料的一样,丁钊正在等她。 丁钊主动走过来牵住元乐,元乐抽回了手,她手上怪脏的。 “姐姐,为什么不给我牵?”丁钊可怜地说。 元乐往丁钊的车上走,说:“很不舒服,我想快点去洗澡。” 亲吻 身上黏,手上脏,元乐坐在车里,她只想快点回家。 丁钊坐在她旁边,他看出来元乐神情不对,于是想了今天发生的事,想哄她开心:“姐姐,贺向羽和余林打赌的事情暴露了,他们应该不会打扰你了。” 他接着说:“我说了我们在交往,你不会生气吧?” 他把脑袋凑到元乐眼前,眨着猫一样的眼睛看着元乐,夜晚暖黄的灯光偶尔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中一片温柔。 元乐看着他,以前他染着一头银发,耳洞多的仿佛耳朵一拽就能裂开。她选择他,并不是因为爱情。 因为她杀完了那些人,她失去了屠清淑,她们闯下了弥天大祸。她的内心已经是一片废墟,遇见他并不是渴望被拯救,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她现在都记得屠清淑望向她的眼神,里面是坚定和温柔,唯独没有后悔。 一如此刻,丁钊看向她的双眼里,也没有一丝后悔。 她觉得自己在无数次的循环中,已经改变了太多。她本来应该感动的,可她没有。 就比如此刻,她捏住丁钊的下巴,目光对上了男孩喜悦的双眼。 她轻轻地说:“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车宿文和车星宿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刚才单响就在我的耳边发出呻吟。” 她摩搓着男孩的下巴,没管男孩一瞬间雪白的脸色,她盯着他开始发抖的唇,笑着问他:“丁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求爱?” “我早都不需要爱了,那不是我的渴求。可你还停留在过去的我,那个一无所有而向你寻求陪伴的我。” “我的丁钊啊,真的好可怜。” 她说他可怜,眼里是淡淡的嘲笑。 丁钊想说自己不在乎,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是在装聋作哑,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一切无法避免。 毕竟这比他记忆里的一切已经好太多,在记忆里,他马上就要死了。而记忆里,他早已失去元乐了。 这个女孩不会坐在他的身边,不会可怜地嘲笑他。 她只会痛苦,她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她,即使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元乐不是为了他留下,而是她哪儿也不想去。 所以他没有问,他懂事地学会闭嘴。他积累力量来守护她们,而不是拖她的后腿。 但元乐没有喜悦,她从不为他的爱而感到高兴。 丁钊低下头,他发着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即使她想躲开,他也牢牢地抓紧了。 他无法开口说他不在乎,那他就不说了。而让他离开她,他根本做不到。他宁愿在她的身边腐烂,也无法离开一步。 他的出路在这里,没有第二条。 夏日的晚风清凉,五月马上就要结束了,而对于即将满十八岁的元乐,在她的生日过后,这场循环又要重启了。 她回到了家,勾勾坐在门口等她,他像等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看见她就高兴地迎上来。 “乐乐,还吃饭吗?”勾勾牵上她的手。 “先洗澡。”元乐说。 “我放好水了,”他揉着元乐的手指,说,“我帮你洗。” 元乐没有抽回手,勾勾帮她脱掉裙子。元乐坐进浴缸,她趴在浴缸边,勾勾就自然地帮她洗头。 临近循环重启的日子,元乐会开始失眠,她的情绪会变得不稳定。每当这个时候,勾勾会照顾她的日常,他会被允许上床和元乐一起睡觉。 在这个属于元乐的孤独循环里,勾勾的存在是特别的,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元乐。 洗完澡的元乐吃了晚餐,她上床打算睡觉。 她拿着手机看时间,她看到了一个特别的日子,是高考。她有报名,之前都是看心情决定去不去,因为她申请的学校已经稳了,不过停在循环里的她还没到过上大学的九月。 但这次,她有一个新的计划,所以她打算去参加考试。 一个熟悉的名字打来了电话,元乐靠着枕头,想到丁钊说余林和贺向羽不会再打扰她,就觉得好笑。 她接通了电话。 “宝贝,明天出来陪我玩。”男孩声音慵懒,他脚撑在桌子上,坐在空荡的房间内。 这会儿宴会已经结束了,卓情被接回家,而单响衣着不整地回来后,一言不发地去卧室里洗澡了。车家两兄弟到宴会结束终于重新出现,车星宿脸上带着淤青,说是摔倒了。 好像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但处处都透着诡异。 余林仰起头盯着天花板,手机那头,女孩冷冷地问:“为什么要陪你玩?” “因为我要跟宝贝道歉啊,”余林笑了起来,他说,“对不起宝贝,学校里的传闻都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也没有要你保护我。”元乐回。 “宝贝,”余林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问,“难道我们见面,都要靠我威胁你吗?” “就比如,那个住在你家里的男孩是谁呀,为什么我根本找不到他的身份?”余林困惑地感慨着,“即使是贺向羽,我们的太子爷,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 “可就是这么神奇,住在你家的男孩好像是凭空出现的,根本找不到一点痕迹。” 余林将手机贴在耳边,电话那头没有一点声音传过来,他重新笑起来,问道:“现在可以陪我了吗,宝贝。” 元乐看向趴在床边的勾勾,她伸手要摸他的脑袋,他就把脑袋凑了上来。 元乐揉着勾勾的头发,手感很好,她平静地回:“可以,明天见。” 而当挂断电话以后,元乐突然笑了出来。她躺在床上,眼神温柔得像在怀念旧情人。 ——我叫余林,你可以信任我。 ——乐乐,为什么要逃跑啊? 元乐想,循环里她做过太多次不同的选择,让她最惊讶的就是余林,他不可能被改变。 她在余林那里摔过很多跤,因为一开始,她天真地认为人是可以改变的,余林也会改变。于是她讨好他,试图感化他,期待他会醒悟玩弄她的人生是错误的。 结果当然是她大错特错,直到余林死的那刻,他都用那双黑色的眼睛牢牢地锁定她,仿佛到了地狱也会爬上来找她。 然后他就真的爬上来找她了,她输得很惨烈。 元乐闭上眼睛,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勾勾就爬上床躺在她旁边。 小狗贴在她旁边,他的身体很热,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元乐听着他重复念着“乐乐,睡觉吧,我就在这里”,逐渐陷入了梦乡。 她久违地做梦了,梦里,屠清淑站在最中央。她并没有像别人告诉元乐的那样反水,而是温柔地对着元乐笑。 屠清淑说:“我们没有错,是他们,罪不可赦。” 元乐流泪了,屠清淑想安慰元乐,可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那滴泪留在了元乐的循环里,至今没干。 一觉睡醒,元乐擦了下眼角,平静地去卫生间洗漱。 她该去见余林了,她们约的时间很早,让人怀疑余林根本没睡醒,毕竟清晨不是他的活动时间。 她吃完勾勾做的早饭,和平时一样给了他早安吻,然后她就出门了。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她大概十点多到余林发的酒店。和她想得差不多,余林确实还没起床,前台经理送她上了楼,她坐在总统套房的沙发上,吃着水果等余林起床。 余林裸着上半身,穿着一条休闲裤出现,他摇了摇头,看起来还没睡醒。他的身上有不少疤痕,他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也不怕会吓到元乐。 元乐瞟向他的胸口,那里还是完好的,曾经她就捅这个位置把他杀死的。 余林走到她旁边坐下,也拿了提子吃,问她:“在看我的疤?” 元乐看向他,笑了一声,没有回。 “宝贝,出去玩怎么样,我带你买衣服,你喜欢什么买什么。”余林说。 元乐点点头,说:“好啊。” 余林看了眼元乐的打扮,女孩穿着简单的灰色短袖和牛仔短裤,一看就根本没费心思打扮。 余林苦恼地看着元乐,说:“我这边没有牛仔裤,不过灰色短袖我应该有,我们下去买情侣装穿吧,好不好?” “好啊。”元乐回看余林。 男孩今天黑眼圈有点明显,眼角的泪痣衬得他更慵懒了一些,他肌肉线条很明显,不同于运动塑性,他的肌肉下都是爆发力。 他是元乐曾经最好的陪练,为了杀掉他,她选了最庸俗的路,就是跟着他学,成为最了解他弱点的人。 余林去卧室找了件灰色的短袖,他一贯穿黑色的背心,这件衣服还是翻了好久翻出来的。 很让人失望的是,这个颜色和元乐的并不像,离情侣装差很远。 他叹了口气,自然地牵住元乐,他看起来像勉强握个手腕的类型,但牵着元乐的手却是十指紧扣。 他扣住元乐的手指夹了夹,笑得很可爱,说:“你的手指好软啊?感觉好奇怪。” 元乐没有理他,女孩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情愿和他牵手的,但他不在乎。 他牵着元乐的手举到眼前,他的目光有点恍惚,低下头就要亲到元乐的手上。元乐抽了下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余林果然清醒过来,他扭头看向元乐,另只手扣住了元乐的头。紧随着的,是他亲向元乐的动作。 女孩紧闭着双唇拒绝他,另只手同时扇向了他的脸。 啪! 余林被扇偏了脑袋,但他舔着唇,微笑着扭回头看向元乐。 他点点头,看起来依然很兴奋,他说:“也是,亲手怎么够,我们应该接吻才对。” “我的宝贝。” 好巧 ——我的宝贝。 ——我的宝贝,元乐。 元乐抬起下巴,厌恶地看着余林。 而男孩视若无睹,他再次低下头,顺着女孩的唇角落下一吻。这次,元乐没有躲开。 像是觉得意外,余林没有再亲,他的手揽上元乐的腰,将女孩贴向自己。 他搂着元乐的腰,身体距离太近,他能感受到元乐的体温。他的脸贴着元乐的脑袋,像给主人染上自己气味的小狗一样蹭着元乐的头发。 他问:“怎么不躲了?” 元乐站在他的怀里。 曾经,他黏腻地吮着她的手指,眼角泪痣显得他多情脆弱。可他抬起眼,那些感觉就一扫而空,他变回了将她圈在床上的魔鬼。 他比她还了解她的敏感点,她在他的手下,只是一个由他摆弄的玩偶。 元乐的呼吸声重了起来,她找到余林的双眼。和她对视的这双眼睛漆黑、幽深,她恨过贺向羽,因为贺向羽陪余林打了这个赌,将她拖进了地狱。 而余林体贴温柔,在她深陷谣言、备受排挤的时候,是他给了她一个安身的地方。 余林再次低下头,他搂住元乐的腰,这次他没有犹豫地吻住了元乐的唇。元乐张开了嘴,没有等他伸出舌头,女孩的牙齿狠狠咬住了他的嘴唇。 她下口没有一点犹豫,仿佛咬的并不是人肉,而是一个要残害她的野兽。 他给了元乐一个安身的地方,那是因为他就是罪魁祸首。 余林捏住她的两颊,强迫她松口。他分开和元乐贴在一起的嘴唇,下唇缺了一块肉,正在流血。 血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滑,有的滴到了他身上。他松开元乐摸了下创口,血沾在了他的手上。 他看向眼前的元乐,女孩吐掉了从他嘴上咬下的唇肉,她的牙齿和嘴唇上染着他的血,眼睛亮的吓人。她没有一点惧意和后怕,盯着他的目光虎视眈眈,似乎还要再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余林想笑一下,可刚抽动嘴角他的伤口就开始痛,他只好停下这个笑,劝元乐道:“舔一舔,你嘴上都是我的血。” 元乐擦了下嘴,她瞥见手上的血,说:“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你只想说这个?”余林问。 血液从余林的下唇汇聚到他的下巴流下,他没有发怒,他只是问她有没有别的要说的。 元乐点了点头,她说:“你也收拾下,我们可以去买情侣装了。” 余林就笑出来了。 他有个问题想问,这是个很蠢的问题,是他从来不在乎的问题。他在嘴里绕了一圈,看着元乐走向洗手间,还是忍住了。 元乐扭头去卫生间,她想,这个人依然没变,他不会改变一丝一毫。 而她已经改变了很多。 她们天生不一样,她不需要愤怒了,因为余林不值得她愤怒。 元乐用冷水洗了把脸,让她冷静下来。她拿面巾擦脸,镜子里她的脸有点陌生,她抬了下眉,镜子里的女孩神情就显得高傲。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好笑地想着,原来现在她看起来这么欠扁啊。以前她也经常被评价为很乖很甜的,她笑了下。 她走出洗手间,客厅没有看见余林。听见他的卧室里传出声响,元乐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她拿出手机玩,有个新的好友申请,虽然对方没写名字,但她想她知道他是谁。 元乐通过了申请,难得主动给别人发消息,她发了张照片过去。 照片上,男孩手被绑在脑后,闭着眼睡得很安稳,如果忽略他坐在地上衣襟大开,裤子只剩一条内裤的话,这张照片还是挺好看的。 毕竟男孩眉眼俊朗,寸头让他的五官更出挑,他恶劣的性格掩盖了他五官的俊逸,他的长相看起来像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而不是一个什么热闹都凑的小丑。 对方很久没回,元乐估计他不会回了,于是自己欣赏了一下。 她觉得还不错,这张照片应该收钱。 “宝贝,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余林给自己上了碘伏,他处理这些游刃有余,给自己嘴上贴了棉布。 这让他看起来居然有点可爱,元乐觉得这个想法好恶心,把自己逗笑了。而看见她笑了,余林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重新牵上元乐的手,依然的十指紧扣。 酒店对面就是商场,他如他所说的一样,带着元乐去买情侣装。他们看起来太年轻,有点像没轻重的小鬼。 而余林花钱的速度证明刻板印象没错,他确实没什么轻重。 他牵着元乐的手,看见觉得好看的,先问元乐想不想试试。元乐当然不想,他就让拿元乐的码包起来就行。 不过他买的男装都包给自己了,很可惜,这次元乐不能给勾勾买衣服了。 元乐无聊地被他拉着走,甩了甩被他握着的手,但根本甩不开,她无奈地说:“握着手好热,不要牵了。” 余林自然地把手换到她的腰上,男孩侧脸线条清晰,眼角的泪痣又让他看起来脆弱。 他和元乐的氛围暧昧却奇异,他豪横地看到什么买什么,但女孩完全没有一点喜悦。一直陪着她们的柜哥眼观鼻鼻观心,但心里也在想这是年轻情侣的情趣吗。 这对情侣看起来很恩爱,虽然年轻但男孩很大方。女孩接受礼物的态度十分自然,似乎也不是什么灰姑娘的故事。 可这奇怪的氛围是什么,柜哥看了眼余林,不敢相信他感觉到的是这么帅气多金的男孩,都得不到旁边女孩的心。 她们一直逛到中午,一家店逛完就下一家。有对花钱不眨眼的小情侣的消息,已经在这层传开了,迎接她们的店面都很热情。 元乐早把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拽了下来,换成她握着余林的手腕,让他安分点。 一开始被她抓着手腕,他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后来他时不时低头看几眼,似乎在确认元乐有没有抓好。 元乐的手松了,他的手就会盖在元乐的手上,像在无声叮嘱她一定要抓好。 元乐看向他,他正低着头在看她们重迭的手。他的唇色比较淡,眼角一颗泪痣,可能因为他在走神,此刻他看起来很乖。 她眨了眨眼睛,像被迷惑了一样伸手摸上了他的脸。在余林反应过来前,她迅速收回手。 余林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她,这次他都没有笑,但看他的眼睛就能明白他的惊喜。 他可能是局促,问元乐:“你是喜欢我给你买衣服吗?我下次也会给你买,你想要的都可以。” 元乐没有回话,她侧头看向全程当哑巴的新一位柜哥,说:“就这些吧,够了。” 余林没什么意见,确认道:“这些就够了?” “饿了,吃饭吧。”元乐说。 “这些送到对面酒店。”余林对柜哥说,给了自己的房号。 他摇了下被元乐抓着的手腕,说:“我们上楼,看你想吃什么?” 元乐点点头,她们坐直达梯上楼,她喜欢吃海鲜,所以她们去了顶层。 元乐想和余林吃完这顿饭就可以结束了吧,没想到她们被服务员领着入座的时候,看见了从收银台走回来的贺向羽。 贺向羽依然染着一头橘发,耳朵上只戴了一颗黑曜石耳钉,已经是难得低调的打扮了。 他的目光从元乐的脸,滑向了元乐抓着余林的手腕的手,他甚至没给余林一个眼神。 然后他自顾自点了点头,盯着元乐的手说:“好巧,一起吃吧。” 燥意 元乐当然无所谓,她还蛮好奇的,贺向羽现在在想什么? 自从上次在医院他和丁钊争吵后,她们好像没见过面了。哦对,她想起来了,她给贺向羽发了酒店的房号,他去了。 之后她就没理过他了。 元乐看着贺向羽,她拽着余林的手腕往前走了两步,想着一起吃也热闹,但没想到拽不动余林,余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扭头看向余林,男孩由她抓着手腕,他对元乐笑了笑,说:“宝贝,你要去哪儿?” 元乐看他眼睛里没有笑意,就知道他在发癫。但这不是陪他发癫的时候,她们站在入口处很显眼,旁边还站着装看不到这尴尬一幕的服务员。 室内灯光明亮,钢琴曲舒缓悠扬,她们在门口再站下去,很快大家就会注意到了。 她该怎么做? 没等元乐思考出结论,贺向羽走了过来。他没有分开元乐抓着余林的手,而是先摸了摸元乐的头发。 他目光称得上温和,按理来讲他给余林一拳也不奇怪,可他只是摸了摸元乐的脑袋,站在元乐身前低头看着她,轻轻地说:“一起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元乐想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她还想贺向羽要是给余林一拳,她直接走人,不陪他们丢人了。 她对贺向羽点头,说:“带路吧。” 然后她对服务员说了谢谢,打算跟着贺向羽走。至于余林,她连犹豫都没有就松开他了,同一秒,男孩迅速抓住了她的手。 她扭头看向余林,贺向羽也停下来,这是他们见面以来,贺向羽第一次把目光放到余林身上。 她们无声地注视着余林,余林也沉默回视。 余林问:“一定要跟他走吗,元乐。” 元乐声音平静地反问:“你们两个共犯有必要这么容不下彼此吗,我都没说什么吧。” 元乐看向门口,有客人进来了,她不耐烦地拉着余林往旁边站了站,皱着眉说:“不一起就算了,别拉着我一起丢人。” 余林松开了她。 元乐觉得好笑,虽然她也不知道哪里好笑,她抬眼看向余林,话却是对贺向羽说的,她说:“走吧,我饿了。” 然后她们就朝贺向羽订的位置走过去,余林站在原地。 余林肤色白,眼角的泪痣点在他的黑眼圈下,虽然看起来没睡够,不过他今天精神很好。他和元乐穿着刚才买的情侣装,刚才去的每一家店,都有人问他要不要给女朋友买这个。 而现在,他看着元乐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影,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他眨了眨眼,注意到旁边的服务员小心地看着他,服务员问:“要给您安排位置吗?” 他偏了下头,注视着服务员。他一直没说话,服务员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只能试探地问:“那给您安排个位置?啊,她们就坐靠窗,安排在她们旁边吗?” 他依然没说话,服务员看着他的脸色,慌乱地改口道:“有别的更好的位置,看不到他们的!” 他沉默着,转头走出了这家店,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非常奇怪。 他走到电梯前,这个时间都是来吃饭的,电梯一到里面的人挺多,似乎都认识,一边聊天一边走了出来。 余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正在聊天,也没注意到他。 对方就踩了余林一脚。 余林抬起头,他牢牢地锁定着对方的脸,视线像要吃人的恶鬼。 男人先说了抱歉,看余林这个脸色,又有点拉不下脸,嘟囔了一句:“不就踩了一脚,我也道歉了,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朋友们有点尴尬地跟余林说抱歉,示意男人少说两句。 “我又没说错。”男人不满道。 怦! 余林的拳头捶向了他的脸,把男人打得倒退了几步,摔在了朋友的怀里。男人一抬头,嘴角都在流血,被打得都懵了。 “喂,你什么意思!” “好好说话你怎么打人!” 余林也懵了,因为他觉得心里畅快极了,刚才那奇怪的感觉终于一扫而空。 他总算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元乐松手他就由着她走了,为什么他在给元乐选择权,为什么他要灰溜溜走掉啊? 太奇怪了,她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啊。 他重新笑出来,看向被他打的男人,给陈叔打了个电话。 他说:“陈叔,我打人了,你帮我跟他谈一下赔偿,我现在有事要做。” 余林放下手机,男人的朋友要报警抓他,他无聊地叹了口气,说:“不要报警,我们快点把事情解决了,你还能得到我的赔偿。” “如果弄复杂了,我保证,”余林笑着,平静地说,“你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失去更多。” 他的声音淡淡的,年龄又轻,看长相像在学校被追捧得无法无天的小孩。 可无端的,他的话十分有份量,让人忍不住就信了。 室内,元乐坐在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来往的车流和人群,将这片商区尽收眼底。 她喜欢吃海鲜,更喜欢别人剥给自己吃。所以她几乎没什么不好意思地坐在位置上,等着贺向羽剥完各种壳放到她的盘子里。 元乐喝了口饮料,问:“你一个人来吃啊?” 贺向羽垂着眼睫帮她剥螃蟹,说:“不是,我妈和朋友一起来的。” 啊? 元乐一下坐直了。 贺向羽看了她一眼,压了下翘起的嘴角,补充道:“她们在包间里,看不到我们的。” 不早说,元乐重新靠向椅背,问:“那你不回去,她们不管你吗?” “不管,因为一起来的是车岭阿姨,”贺向羽把螃蟹放到元乐的盘子里,看着元乐说,“是车宿文和车星宿的妈妈,而他们都没来,我失踪一下也无所谓。” 元乐点点头开始吃,对这两个名字一点反应也没有。 贺向羽沉默地收回视线,看起来他不饿,除了喝饮料就是给元乐剥壳,话都很少说。 元乐纳闷道:“你不饿吗,怎么不吃?” 他拿着纸巾,探过来帮元乐擦了擦嘴,元乐没有躲,反而一脸纳闷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他好奇怪。 他没有对上元乐的视线,收回手后,沉沉地说了句:“你都知道了。” 元乐眨了眨眼,贺向羽没有补充,元乐也确实不需要。 她舔了下嘴,笑了下,说:“不然呢,你干嘛要平白无故追求我?” 元乐目光有点怀念,她说:“如果真的相信这种不可能事件是因为喜欢而发生,那我可真是太单纯了啊。” 曾经,她就是这么单纯呀。 元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贺向羽平静的神情终于被打碎了,他抬头看着元乐,女孩的笑容不是强颜欢笑,但他连伪装的笑容也挤不出来。 元乐喝了口饮料,开导他:“这种表情是要干什么,我一开始就没被你骗到,不是好事吗?你就不用自责自己欺骗了一个无辜女孩啊。” 贺向羽怔怔地看着她,她总是冷冰冰,笑容也吝啬给予。而和他说开以后,她反而大方到能笑着宽慰他。 元乐,你在做什么,元乐,你应该骂我。 “对不起。”男孩的声音掷地有声。 元乐顿了下,她的目光移到男孩坚定的脸上,她眨了眨眼睛,不由地问道:“那一开始为什么要答应余林?” 问完,贺向羽愣住了,元乐也愣住了。 她又问这个问题了。 她怎么又问这个问题啦? 她笑了起来,举起饮料中断这个氛围,对贺向羽说:“不想那些了,为我们的冰释前嫌碰一杯。” “元乐。”贺向羽目光复杂无措,似乎不打算由着她略过。 好烦,她不想听的。 她的笑容僵在嘴角,打算听他说完就当没发生过一样无视掉。 不过事情没这么发展。 哐! 男孩拽着一把椅子放在了桌边,将双人桌硬插了第三个位置。他的嘴角重新挂上笑容,和刚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吓人神情完全不同。 都不用他说,跟着他的服务员赶忙帮他清理桌面,添了副餐具。 他和坐着的元乐还穿着情侣装,一样的奢牌经典图案,让坐在店里的客人惊异地在她们三人身上来回看,毕竟刚才贺向羽给元乐剥壳的自然,谁不认为她们是男女朋友,而现在又是什么剧情? 不过他很坦然,完全不觉得尴尬。 他想不通刚才的自己在想什么,不过他重新找到了平常的自己,这就够了。 他坐下,抱歉道:“不好意思,向羽,刚才可能是没睡醒,别放心上。” 贺向羽停下了刚才想说的话,点了点头,问道:“怎么回来了?” 余林靠着椅背,他看着元乐,又收回视线,说:“饿了,也想吃顿饭。” 贺向羽扭头看向他,神情已经完全不似以前熟络,接着问:“你怎么和元乐在一起。” 余林带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说:“想一起玩,就约着见了。” 钢琴曲换了一首新的,居然是City Of Stars,元乐还蛮喜欢这首曲子的,撑着脸往钢琴前看过去。 在她的耳边,聒噪的声音依然不断,不过她听到了蛮有意思的对话。 是贺向羽问余林:“还记得医院里,你说过什么吗?” 余林没回答,元乐就扭头看过去,问:“余林说了什么?” 贺向羽没有说,她就看向余林。 真奇怪,他又不笑了,反而那罕见的烦躁又爬进了他的眼里,他似乎完全不会处理这种情绪,让元乐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燥意。 一曲终了,余林还是没说话。 元乐笑了,随口一说:“还有你不敢回答的问题吗?真少见。” 而这句话让余林恍惚了一下,燥意从他身上褪去,他看向元乐,笑了起来。 他问:“刚才是什么歌?” 元乐当他岔开话题,就回答:“City Of Stars啊,你没听过?” “听过,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他哼道,问元乐,“对吗?” 元乐敛起笑,对上余林幽深却带着笑意的黑色眼睛。 贺向羽打断道:“不对,”他说,“余林,那是一首两情相悦的歌。” 余林点着头,应付道:“是吗,原来如此。” 落山 每到周末这幢欧式别墅都会热闹一点,因为这个时间这家人会凑得比较齐。室外,佣人正在给泳池重新蓄水。 已经下午一点了,按照往常的情况,这个家的小少爷会在十一点下楼练琴,练到这个点刚好是他吃饭的时间。 而很罕见的是,这位小少爷今天都还没下过楼,连早餐都是管家送上去的。这在往常根本不会出现,他虽然个性顽劣,但很自律,对于练琴更是一年四季雷打不动。 而他今天这么异常的原因,要从一个梦说起。 他确定那是一个噩梦,尤其醒来后脑子里萦绕那个女孩的身影,甚至给她发送了好友申请。这些可怕的举动都让他确定,噩梦控制了他的大脑,他被吓坏了。 至于那个梦的细节,他躺在床上有点抓狂,特别是元乐给他发了那张裸照后,他真的要崩溃了。 是的,这个小少爷就是单响。 他记得自己在梦里欲拒还迎,还跟元乐说“不要,不要”,而元乐那张丑陋的嘴脸还笑呵呵地问他“你确定不要,那你的肉棒怎么这么硬”。 他真的要崩溃了! 醒来后看着一片狼藉的内裤,他真的想死在床上。 所以今天早上,他早饭没有吃,琴也没有练,洗漱完后就躺在床上发呆。他又鬼迷心窍去加了元乐,然后被噩梦本人发了意味不明的裸照,他认为这是一种威胁。 元乐在威胁他! 他紧张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等着这个女人给他发来要求,然后他要大骂她一顿。而他左等右等,把手机拿过来再丢开、声音开到了最大,给她设置了提醒,也没等到。 Ok,这个女人很有手段。他单响什么手段没见过,不过就是比谁更有耐心罢了,他练琴这么多年,最耐得住性子了。 他把手机丢开,决定下楼吃午饭,而他的手机“叮铃”响了。 他毛都一瞬间炸起来了! 单响扭头看向手机,他站在原地不动,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他想告诫自己别急着看,脚却自己走了过去。 他拿起手机,是元乐发来的,他一点也不意外。 而元乐发的是“你把余林约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他”,他的意识就瞬间回笼了,这句话给他浇了盆冷水。 他回过了神,但晾晾元乐这种想法对他已经没用了,他第一反应是发过去:你和余林在一起? 元乐:嗯,把他约走。 单响垂眼,他打开余林的对话框,给余林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头余林的声音懒散,配着若隐若现的钢琴声,显得十分惬意。 他问单响:“怎么了?” 单响靠在床边,表情冷淡,问道:“你在哪。” “嗯……”余林微抬下巴,笑了下说,“我在和贺向羽一起吃饭。” 和贺向羽一起吃饭。 单响无声地笑了,不是两人约会,而是三人约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兄弟们已经这么开放了。 “哦,那我也去吧。”单响没有犹豫地回。 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作祟,他想看热闹的心情外,还有一点他并不想看透的不爽在里面。 “你在哪?”余林问。 单响走向浴室,他打开外放,把手机放在一边洗脸,说:“我在静园这边,和我爸妈在一块。” “哦,那过来要一个小时了,这边已经吃完饭了,”余林想了想,说,“算了,我们在酒店见吧,我把地址发你。” “好,”单响擦掉脸上的水,感觉整个人清醒不少,他清理掉让他纠结一个早上的思绪,平静地说,“那等会我到了联系你。” 通话结束了,单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眉眼锋利,但总用玩世不恭的态度掩饰,因为他对权力争斗没有兴趣,也不希望这份争斗影响到他的艺术生涯。 他觉得自己蛮纯粹的,不管是和屠清淑取消婚约,还是对兄弟们的闹剧作壁上观,都只是希望这些不会妨碍自己,方便他更自由地追求艺术。 不过这一切被打破于花园里、烧烤亭内,他被绑着强迫以后。 这种感觉太失真,他从来没体会过。所以对于元乐,他现在一头雾水,而那个噩梦更让他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不过他现在理解了丁钊说她们不怕后果之后,丁钊又说的那句:她不需要我的保护,我们之间不是我在保护她。 他当时以为丁钊在开玩笑,现在,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考虑了一会儿,没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没得出来也没关系,他打开聊天框,跟这个女孩交流后,他会更清晰。 单响:他走了没。 元乐:走了。 单响:你发那张照片什么意思,打算以后留着威胁我? 元乐:没什么意思,早点退婚对大家都好。 单响笑了,他本来想用元乐恶心屠清淑去退婚,没想到现在反而被元乐逼着去退婚。他相当自恋地打字“你想我退婚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但他没发出去,都删掉了。 因为不用想都知道对面女孩会露出什么表情,他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他换了身衣服下楼吃饭,吃完他该去见余林了。 他的好兄弟们,不管承认的、还是否认的,甚至看似游离在外的,似乎都已经被牵连进来了。 他得做点什么了,为了他自己。 另一头,余林提前退场,说和朋友有约,他都没提单响的名字。元乐装作不知道地和他说再见,而余林似乎想开了,对元乐的态度又恢复了之前的自然。 而元乐回忆起了并不美妙的过去,这让她感觉厌倦,她想回家休息了。 贺向羽去跟他的妈妈道别,元乐站在门口没有露头,听着贺向羽和他妈妈的交谈,她的心就变得更冷淡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一通电话了,一通来自家人的电话。 进入循环后,她就失去和她们的联系了。 她克制了自己的思绪,想这些只会让她崩溃。等贺向羽回来后,她们并肩往外餐厅走。元乐拿出手机给单响回消息,那张硕大的裸照还没被消息顶上去,她也不遮一下。 她像是才想到贺向羽在旁边,往他那儿看了一眼。男孩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并没有偷看她聊天。 单响没再发消息,她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问贺向羽:“还有事吗,我打算回家了。” 贺向羽愣了下,他点点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元乐问:“还有什么事?” 她们已经进了电梯,贺向羽接下来的话会决定她们下到哪层。 可他想了很多,只想到:“我们去买衣服。” “啊?”元乐无聊地叹气,“我不缺衣服,哦想起来了,余林把我选的衣服都送他酒店了,我得给他说一下,让他寄给我。” 元乐低头拿出手机,她给余林编辑了信息,对方很快回了个好。 果然没什么事做,还是回家吧。元乐按了电梯,她们一起往一层下去。 电梯里冷色的灯照在她们头顶,女孩和往常一样神色冷淡,而之前她偶尔还假装乖巧的掩饰已经彻底消失,她在贺向羽面前变得十分自然。 贺向羽看着电梯层数一层层下降,他感觉到了一种预兆。 如果他就这么放她离开,她可能不会再对他抱有一丝的多余情愫,她们将变成有点熟悉的同学关系。 而按照他打赌、对她曾经的轻视,以及种种行为给她留下的印象,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她们都以欺骗为开始的、现今没人再提的“交往关系”,将彻底消散,她会毫无争议地变成丁钊的女朋友。 他应该好好问问自己的,因为他了然于心,和她有牵扯的根本不只是丁钊,放手让她走,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叮。 一楼到了。 贺向羽跟在元乐身后,女孩向商场大门走的脚步没有一丝犹豫,暖黄色的灯光铺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背影,贺向羽就回忆起被绑架的那个夜晚。 被她劈晕以后,他醒得不算早,只来得及看到她解决一切后的疯狂场面。 一开始他是震怒的,他对她已经有了改观,可是那一劈让他以为她要卖了他求一条生路,或者她就和他们是一伙的。 而当他看见她毫不留情的手段后,他愣在地上,在她视线看过来后慌乱地闭上眼睛装晕。 他的心很乱,一些自以为是的推论完全被推翻了。也许是从那刻开始,他已经有了预感。 元乐。 他拉住了她的手。 元乐回头看过来,似乎并不意外他会拉住她。 但她肯定不知道,在这个举动之前,他的心里经历了多少次海啸。 女孩撇了下嘴,不耐烦地说:“我想回家休息了,最近好累,就不一起玩了吧?” 贺向羽抓着女孩的手,还好她没有甩开他,她对他不知来源的熟悉感不仅影响着他,也让她并不排斥他的触碰,但她似乎没有发觉。 他该说点什么,这次不能再若无其事地约她买衣服了,他要说点能挽留她、打动她的话。 橘色头发的男孩的外表和他头发的颜色一样张扬,而看他的穿着打扮没有一件普通,谁都能想象他日常过着怎样呼风唤雨的生活。 而他拉住眼前的女孩时,反而是他欲言又止、是他惴惴不安,和他一比明显低调的女孩却神情恹恹,对他的犹豫彷徨似乎一点也不能共情。 贺向羽更加紧张了,他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最后凝聚在他脑海里的,却是刚才他无意瞟到元乐手机上的那张裸照。 照片的主人他很熟悉,是单响。 他看着元乐,漆黑的眼睛即迷茫又坚定。 喧闹的商场大厅,暖黄的灯光照在这对看起来风格迥异,但因暧昧氛围而格外和谐的女孩男孩身上,路过的人都要看两眼她们,以为她们在拍偶像剧。 贺向羽轻轻地,慢慢地,清晰地说出这句话:“元乐,你睡了他们,为什么不睡我?” 元乐睁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在她眼前的男孩,他的审美是从未改变的橘色头发,耳朵上今天低调的只戴了一颗黑曜石耳钉。 那么多次循环,依然是他的头发颜色最难看,依然是他的审美最让她讨厌。 他的为人和头发颜色一样乖张,他顺风顺水、华丽到没有一丝瑕疵的人生和其他人一对比,就像挂在天空的太阳,刺眼得能让最吹毛求疵的人都怅然地闭上嘴。 而现在,太阳落山了。 错了 如果论家世背景,贺向羽是当之无愧的宠儿,而上天并不满足,又给了他完美的运动天赋。 一生无忧的太子爷人生至今最大的风浪,就是她们一起经历的绑架了。 元乐并不意外他对自己的改观,但她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又有了细小的改变,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掀起风暴,带给了她预料不到的意外,她又对循环有兴趣了。 她点点头,恢复了面无表情,问他:“那我们去哪里开始?” “什么?”贺向羽愣愣的,像是没听懂。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睡你,可以,那我们现在去哪睡?你以前订的那家酒店?” 元乐想了下,这毕竟是贺向羽这次循环的初夜,于是体贴地说:“可以,你不是最喜欢那家酒店,出发吧。” 元乐打开手机订酒店,现在是贺向羽呆在原地没动,他看起来大脑运载超负荷,已经完全宕机了。 他迷茫地看着元乐,就好像开这个头的人不是他。 元乐订好了,拉着他往外面走,她们得打车过去。 贺向羽还呆呆地在走神,他说那句话没有想后果,他只是不能放她走,他不想失去她。 元乐看到他的神情,松开了他的手,问道:“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回家了。” 她霸道得像个“给不给睡,不给就走了”的渣女。 贺向羽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抓住她,脱口而出:“去。” 她们还是达成了一致。 于是她们启程去往了贺向羽最喜欢的酒店,坐在车上的贺向羽很紧张,他双手握拳放在腿上,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坐得很板正。 而像以前一样贴着元乐坐,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此刻反而是她们距离最疏远的时刻了。 他正在想有什么初夜要注意的事项,可是又不敢开手机查。 他还是不懂事情怎么到这步的,不过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问出那句话,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他? 他内心咬牙,觉得自己很荒谬,可惴惴不安的情绪已经完全消失,他像个陷入主人圈套的小狗,明知道这一切的离谱,还是心甘情愿继续下去。 他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但也无法确定是他真的不懂,还是他假装不知。 在他的紧张中,这段路途变得既漫长又短暂,称得上沸腾的情绪让他的思绪没有一秒停下来,十分煎熬。但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酒店已经近在眼前了。 坐在他旁边的元乐推了推他,说:“可以下车了。” 他抬头,女孩神色冷淡,和他的焦灼形成明显的对比,他就好像被泼了盆冷水。 他开门下车,才想起来这是街边打的车,要扫码付钱,正想回去给,就看见元乐付好了出来。 元乐拉住他,说:“我给了,走吧。” 元乐拉着他往酒店走,酒店也是元乐订的。他看着女孩的背影,莫名觉得自己像一个给了女友初夜,于是对方大方地包揽所有费用的小男友。 而且他找的女孩还不错,对方对他毫不吝啬。 他甩了甩头,把这荒谬的想法甩出脑袋。 她们在前台领房卡,灯光照在她俩青涩的脸上,一看就是对未成年情侣。但好在有值班经理一眼就认出来了贺向羽,还体贴地帮她们升了总套。 贺向羽还怕元乐钱不够,但经理直接记在了他的账单上,他才想起来自己也可以付。 他已经完全代入了被照顾的小男友身份。 元乐拉着他进入电梯,毫无停顿地一路上到顶层。女孩轻车熟路,身上一点紧张感也没有。 而他被拉着手,她走一步他才会跟着走,像她的牵线木偶。 元乐拉着他,电梯到了就是总套,她打开门带他进去,连一丝停顿也没有直奔主卧。 贺向羽觉得这和他的想象不一样,但女孩把他按在床上坐下,他并不敢反抗她。当她抬起他的下巴,他感觉奇怪极了,只能侧开脸不和她对上视线。 元乐捏着他的下巴说:“看我啊,躲什么?” 贺向羽侧着头,他觉得好像有什么脱轨了,这样仓促的关系并不是他想要的。 可他一开口,说的却是:“不干净,要先洗澡。” “哈哈。”元乐松开手笑了出来,她坐到他旁边,抬起脸直直地看着他。 女孩神态从容,眼神带着一丝打趣,嘴角因为愉悦而翘起,似乎是一个美好的信号。 这好像代表他可以亲吻她。 贺向羽看着她,在她躺在医院床上熟睡的时候,他悄悄握住了她的手,虽然在被绑架的时候她们距离近到,他的脸贴着她的大腿,但他认为这次的牵手,才是她们真正距离最近的时刻。 不过那只属于他一个人,而不像现在,这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的。 他对她有很多误解,以及无可辩驳的错误,他承认这份感情的变质有因为愧疚的因素。 现在她们坐在同一张床上,暧昧的情愫在她们中酝酿,他因为冲动而说出的那句话,似乎在酿成下一个错误。 他的心在这份暧昧中,渐渐冷静了下来。 元乐问他:“你不亲我吗?” 女孩一脸无辜地问他,似乎这是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这句话往他刚熄灭的火上浇了桶油,他抓住元乐的肩膀,看着女孩的双唇,视线在她的嘴唇和双眼之间交换,最后他只是低下头叹了口气。 他再次说了那句话:“对不起,元乐。” “为什么对不起?”元乐平静地问,并不讶异他的扫兴。 “对不起,从开头认识你,用谎言接近你,对不起。” 染着一头橘发的男孩低着头,他向元乐俯首的姿态像一个对着神忏悔的信徒。 他继续说:“想用金钱权力诱惑你,对不起。” “看轻你,妄图控制你的选择,对不起。” 他没有对试图拆散她和丁钊道歉,他也不对丁钊抱有歉意,他只是终于醒悟了自己的傲慢。而让他改,那也仅对元乐有效,他根本不需要对任何人认错。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因为从来不会是他害怕失去别人,只有别人围着他转的份。 而此刻能让他低头的理由,是他害怕了。 傲慢打动不了,也挽留不了她。 他抓着元乐的肩膀,压在他脖颈的负担好像有千斤重,他没有等到元乐的回应,慢慢地抬头看她。 在他的眼前,元乐的神情很平静,她的眼睛古井无波,看他的目光像已经把他看穿,却无喜无悲的神祗。 他被这双眼睛牢牢抓住,移开不了分毫。 女孩说:“其实你做这些并没有什么好被探究的,那些困惑我的难题,全是因为你做错了。” “在一幕戏里,有人当坏人害人,有人做好人救人,”她将手放在贺向羽的手上,将男孩的手按住,接着说,“那总得有人当倒霉蛋,不然这幕戏怎么唱?” “而我就是这个倒霉蛋。” 她看着贺向羽,没管男孩睁大的完全不理解她的双眼。 她自顾自说:“你对我做了坏事,只是因为你错了,这完全是你的错误,我不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不应该被为什么承受这一切的人是我这件事,困扰至今。” “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目光像是在看贺向羽,却似乎也没有看他。 贺向羽不理解,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孩突然离他更远了。 她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的手还抓着她的肩,可他好像真正地失去她了。 碎了 最初,一切的起点,元乐和贺向羽相遇的街口,男孩骑着车停在了元乐旁边。 他染着一头橘发,长相优越气质冷漠,看起来很自然地搭讪,但他的内心也带了点紧张。强装的冷静难免有破绽,男孩看人的双眼里也带了点慌张。 他不知道自己是元乐一直暗恋的男生,他的这些举动落在元乐眼里只剩下可爱。 所以即使他的搭讪很老土,即使他的接近莫名其妙,但元乐想自己对他的喜欢也是一瞬间突然形成,说不定他也是呢。 她相信,爱情是这样毫无理由的。 后来,她当然输得很凄惨。 她直到最后一刻,也依然不理解,为什么遭受这一切的人是自己? 为什么这些人要伤害她,玩弄她的人生,是她哪里做错了吗? 为什么呀? 为什么啊? 她得不到答案,而被霸凌的校园生活,深陷谣言被骚扰的日常,以及无法摆脱的监视,这些是她能得到的。 在那个夜晚,夏日的湖水并不冰冷,学校的人工湖边已经空无一人,为防失足落水的围栏也没有损坏,而她由着黑暗淹没她的世界。 等她迷茫地再睁开眼,此刻的时间比贺向羽搭讪她早一个礼拜,循环从此开启了。 她走了很多弯路,从自我折磨到折磨别人,从怨恨到此刻—— 到此刻,她似乎终于能叹口气,认了。 她认了。 这场戏里有人扮演玩家,那有人就要做玩物,而她就是玩物的扮演者。 她注视着眼前神情慌乱却毫无头绪的贺向羽,突然觉得他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曾经在她眼里,他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是家世显赫的名门少爷,是有着无与伦比的运动天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才。 她的爱给他镀了一层又一层金身,深陷循环后,他也是她最讨厌的审美、是她最厌烦的人。 但其实他根本没有不同到值得她一直记住。 元乐笑了出来,她看着贺向羽的目光变得十分温柔,她拿下贺向羽捏着她肩膀的手,问他:“我们还要继续吗?” 贺向羽怔怔地看着她,说:“元乐,我……” 他并没有说下去,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元乐看着他笑,是他没见过的温柔,她没有假装,她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解脱。 那个困扰她的难题,终于在今天被她轻轻地放下了。 他没有什么不同,他会因为一个打赌来追求她,会因为相信谣言就看轻她。他因她的强大扭转态度,因为害怕失去她学会低头认错。 即使他道歉了,但他们之间隔着无数次循环,隔着无数个错误。 而错了就是错了,她认了,他也得认。 元乐伸手摸上了他的脸,她的拇指轻轻摩搓他的脸颊,曾经遥远的爱恋彻底湮灭,他变得与他们没什么不同。 元乐问他:“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 贺向羽张嘴却没有说话,他顿了下,然后点头。 元乐也点点头,说:“那你考虑好怎么跟我赔礼道歉了吗。” “我……”贺向羽看着元乐,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 现在已经是他家登顶的时间了,贺向羽的父母允诺了他无限的自由,元乐知道这件事。 因为她们第一次一起被绑架后,是贺向羽自己处理了罪魁祸首。 他想做什么做什么,而别人为了讨他欢心,也根本不会拦着他,而元乐并不喜欢那个他。 元乐收回手,说:“可以,你答应我三件事怎么样?” “好。”他立刻就答应了。 “别的我还没想好,现在就想好了第一件。” 元乐拿出手机,她打开摄像头,调到了录像对着贺向羽的脸,男孩不自然地想避开,却还是让自己停下来。 他只是侧着脸,问元乐:“这是要干什么?” “唔,第一件事,你让我录段像怎么样?”元乐语气自然到像在说天气很好,她说,“我现在不想睡你了,但我想和你玩一个play,我觉得很刺激。” “这场play里你扮演被我强迫的小男生,我要做采花大盗,”她问他,“这你不会做不到吧?” “我,”贺向羽欲言又止,如果第一件事就拒绝,她肯定会不高兴,他问,“这是像演戏一样吗,为什么要做这个?” “因为我要找找感觉,”她眼睛都不眨地信口胡说,“说不定玩着玩着就想睡你了啊。” 贺向羽很想说他并不是想和她睡,不,应该说他不是肤浅地只想和她发生个关系,他肯定无法拒绝和她的接触。 她真的不懂吗,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 他好乱,他的感觉告诉他一切都很不妙,而拒绝她,只会发生他根本不想看到的结果。 而他能这么纠结,却不是立刻拒绝,其实他的答案已经一目了然。 他沉默地低下头作出回答,女孩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她。 她们目光相对,她的视线直白坦率,没有一丝的犹豫。 贺向羽听见“滴”的一声,录像开始了。 这个声音似乎不止是录像的声音,也是他被按了某个开关的声音。 他看着元乐,女孩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抬高了他的脸,让摄像头可以把他的脸全部录入。 他听见元乐带笑的声音,她在说:“哇对,这个眼神很对,很有被强迫的勉强感诶。” 他尴尬地想扭头,女孩伸手拦住了他的脸,把他的正脸重新按回摄像头前。 女孩的手指很柔软,动作又温柔,她像在抚摸自己的小狗一样有耐心。 她的手指贴着贺向羽的嘴唇,食指顽皮地拨弄他的唇瓣。她用指甲顶了顶贺向羽的牙齿,脑袋疑惑地往旁边一歪。 她问:“你为什么不张嘴?” 贺向羽诧异地看向她,而他的唇上,她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揉捏着。 只要他一张口,她一定会立刻伸进他的口腔里。 他很清楚,他都能感觉到,他甚至觉得屈辱。 可他还是张开了嘴。 他的牙齿松开,空出了能让她的手指探进去的缝隙,可她并不满足,两根手指顶住他的上下牙床,指头张开,把他的嘴撑得更大了。 他的舌头被她像玩具一样夹住,她甚至恶劣地拽着他的舌头往外扯,他下意识就“啊”了声,迅速缩回舌头躲开她,可他侧过头后,却又愣住了。 他感觉到她很不满意,她觉得很好玩的笑容还没张开就停在脸上消失了,她手指摩擦了下他的口水,皱了下眉收回手。 他缓缓转回头,元乐却把手机收了起来,那些兴味从她的脸上消失了。 她说:“你不愿意就算了,这样也可以吧。”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元乐站在他的身前,看着他的橘色头顶,觉得今天到此为止好了,她也不想玩了。 她拍了下他的肩,说:“我先回家了。” 贺向羽并没有回答,不过她不在乎,她没有一丝犹豫地往外走。这间总套有四百平,路过客厅她看了眼落地窗,觉得外面阳光不错,等会带勾勾去公园转转好了。 她把房卡放在了玄关,她犹豫了下要不要告诉贺向羽一声,抬头往主卧看,却见到了站在客厅看着她的男孩。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她的身上,但如果不是元乐回了头,她根本发现不了他,他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开口挽留。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客厅,他身处的地方明亮又精致,就像他从出生就没有烦恼被妥帖照料的人生。 他开口了,他说:“我被余林骗了,接近你是因为我信了他的谎话,他让我误解了你。而我的这份愚蠢,是应该付出代价。” “我应该放你走的,我有错在先,应该尊重你的意愿。而你和别人交往,有除我以外很多的异性关系,我都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接受……” 他的声音颤抖,宽阔的肩膀逐渐塌了下来,他说:“我不可能接受的,我不应该挽留你,我都知道的。” “可是元乐,不要这么狠心好不好?” 他看向她,连他也不能理解,这短暂的相处怎么能让他生出这么翻腾的感情。 他好像已经罪无可恕,只能卑微地乞求她的宽容,而他不能放她走,因为她绝对不会心软地回头。 他居然都完全清楚。 他低低地,轻轻地,又清晰地说:“我答应你,我们再玩一次这个play,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听着他说完这么多话的元乐终于动了,女孩之前一直面无表情,直到这句话才终于有了兴致一般挑了下眉。 她说:“可以,但我要更过分一点了。” 贺向羽站在原地,他点头,说:“好。” 随着这句话落地,他明明神态自然、连衣服都没乱,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可是无端的,他似乎碎掉了。 窗外的阳光似乎都能穿过他的身体,他破碎得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样子,而他会成为什么,要由他选择的女孩亲手捏造。 他依然站在明亮又精致的房间里,只是他选择的路,既不明亮也不精致。 因为他要变成她的玩物。 玩物(捆绑) 床单是白色的,但有根据这家酒店的特色做装饰,让人看到这特殊的花纹就能回忆起曾发生过的暧昧。 手机放在靠墙的电视柜上,正好可以清晰地把整张床都纳入镜头。 屏幕上,录制已经开始了三十秒,秒数还在跳动,而镜头中的少男少女却没有动作。 床垫塌陷,坐在床边的贺向羽侧着脸,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而元乐也没有动作,她的视线锁在贺向羽身上,贺向羽能感受到这道目光,这让他更加僵硬了。 他试探地扭回头,想是不是又要张开嘴,由着她捉弄。 但他感受到的,是女孩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她说:“躺下。” 然后她的手推上他的肩膀,贺向羽顺从地往下倒,他的脑袋更低了,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而元乐站在床边,即使他刻意躲避,视线也依然被女孩完全霸占。 他看到女孩带着品牌logo的短袖,这是刚才她和余林的情侣装,他看到的那刻就完全呆住了,而有些问题也得到了答案。 顺着短袖往下,是她穿着短裤的双腿,此刻这双腿跨上了床,横在了他的腰两侧。 她们两个肤色对比很明显,因为常年户外运动,他的肤色偏黑,与女孩的大腿一对比,显得颜色更深了一些。 她把贺向羽的胳膊压到他的脑后,用丝带绑在一起。贺向羽顺从地没有抗拒,这是她们说好的,她会更过分一点。 然后元乐坐在他的胯上,手从短袖下探了进去,她用手指挠贺向羽的腹肌,贺向羽的小腹一下就收紧了。 贺向羽十分僵硬,他的胳膊压在他的脑下,被强迫的感觉十分强烈。 贺向羽感觉到元乐的手正在抚摸着他的腹肌,那双手很柔软,摸他的时候很有耐心,正一点一点滑过他的腹肌,像是非常喜欢的他的肌肉。 但也就是这双手,当她们一起被绑架的时候,她利落地刺穿敌人柔软的肌肤,即使满手是血,她也像没有感觉一样杀伐果断。 这双手现在在摸他。 贺向羽吸了口气,他感觉自己更热了。 元乐像是觉得衣服太碍事,她把他的衣服撩了起来,贺向羽就感觉到了冷气。 元乐戳了戳他的腹肌,说:“你的肌肉好硬,你很紧张吗?” 贺向羽被问得怔了一下,心跳声逐渐回到他的耳朵里,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又响又重,元乐真的不会听见吗? 像是感觉到他的困惑,女孩的手往上摸,放到了他的胸口。 她的手压在他的左心房上,说:“你的心跳好快。” 因为高强度的篮球训练,贺向羽的胸肌也很发达,元乐的手指挑逗他的乳头,将蔫蔫的小豆豆哄得立了起来,她上下拨他的乳尖,快感就像烟花一样在贺向羽脑中炸开。 贺向羽用力咬住嘴唇,不让喘息声泄露。可惜快感迅速传递到他的下体,他绷紧了小腹,也挡不住越来越蓬勃的欲望。 “唔。”元乐感受到屁股后挺立起来的热度,她看着贺向羽一下爆红的脸,笑了一下。 然后她伸手捏住贺向羽的乳尖,他的大胸被她的指头压陷了一点,她看着男孩初次接受情欲诱惑但不自知的脸,毫不手软地狠狠捏住掐了一下。 “啊!”贺向羽痛得立刻叫了出来。 叫完以后,他用带着情欲的黑色眼睛不解地看着元乐,比起责怪,看起来更像在撒娇。 他似乎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乐没有回答,她把手伸向他的嘴唇,熟稔地从缝隙里往他的嘴里钻。 这次,他只犹豫了一下,就轻轻松开口,由着她的指头进入他的口腔。 元乐的手指又夹住了他的舌头,她塞进去了三根手指,害得他只能把嘴张得更大,才能容纳她的全部。 她一点也不会体谅他,似乎只是觉得他张大嘴容纳她的样子好玩,比起看他的嘴,她的双眼更多在看他窘迫逃避的眼神。 这让他更慌乱了,电视柜上手机仍在录制,而他用嘴含着女孩手指的姿态,他完全不敢想象那幅画面。 她的手指在他的口腔肆意妄为,这明明带来不了快感,但是女孩模仿性交用手指在他的嘴里上下抽插,这种屈辱感让他的头皮都在发麻。 他的脑子思绪混乱,下体的感觉越来越兴奋,他讶异自己居然会对这种事情起反应,都没注意到张开嘴太久,口腔被指头塞满无法咽口水,就有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等他感觉到嘴角有液体滑过,贺向羽都不敢相信这份触感是什么,他睁大眼睛示意元乐赶快把手指抽出,却看见女孩歪着头,看着他的嘴角说。 “咦,你流了好多口水。” 他真的要爆炸了。 他的腰开始扭动,示意她快点挪开,但下体偶尔擦过她臀部的刺激,让他又僵硬了。 元乐慢慢抽出手指,指头上的唾液还连着丝,她俩都能清晰地看到,甚至摄像头都能录出来。 贺向羽羞耻到了极点,他抿住嘴扭开头,试图依靠侧过脸将那根唾液丝拉断。 元乐将手放到他的胸上擦了擦,黏腻的触感令他身体紧绷。 他咽下唾液,不敢看元乐,慌乱地说:“这样可以了吗?” 元乐往后压了一下,用屁股蹭了下他的下体,那里滚烫又巨大。 她反问:“你确定这样就结束吗?” 随着元乐压的那一下,柔软的臀部挤压上他的性器,贺向羽下意识就呻吟了一声,他爽得胯都挺了一下。 摄像头仍在记录,但贺向羽已经忘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双眼满是引诱,希望女孩赏他更多的欢愉。 元乐很大方地同意了,她的手剥掉贺向羽的裤子,他懂事地自己抬起屁股方便女孩的动作。 元乐用的就是那湿漉漉、沾着贺向羽唾液的手盖上了他的肉棒,贺向羽别扭地皱着眉,他觉得自己的口水沾到自己的肉棒上,说不出来的奇怪。 可他没空多想了,女孩已经开始撸动,他的大脑炸出一片又一片的烟花。 这间卧室也是能看全景的落地窗,男孩几乎全身赤裸地暴露在阳光下,他麦色的肌肤上是因兴奋而冒出的汗珠。 因为兴奋,他压在脑后的手指用力扎进手心,胳膊用力到似乎快要抽筋。初次被异性握住最隐秘的性器,他喘着粗气,喉头时不时发出呻吟。 他脆弱到似乎生死都悬挂在女孩的手上,他乞求道:“元乐,乐乐,快一点!啊!快一点!” “啊,不要!” 他闭着眼,因为濒临高潮脖子高高扬起,大胸随着呼吸一起一落,乳头在空中坚强的挺立。 他觉得高潮快了,真的快了,他都要失声叫出来了。 可是突然,女孩的手就停了下来,他像过山车正到高潮突然急刹,整个人卡在高空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的肉棒肿胀需要射精,他“啊,啊”的喊了两声,迷茫地睁开眼看着元乐。 女孩坐在他身侧,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她问:“很舒服吗,像不像我在玩你。” 她在说什么! 贺向羽闭上眼,可他的下体更兴奋了,他真的想尖叫出来。 元乐的手又轻轻地摸向他的嘴唇,她哄他:“来,张开嘴。” 他闻到淡淡的精液味,以为是空气开始传播他的气味,他没有多想地张开嘴,却发现这股味道在他的嘴里浓烈了起来。 他一瞬间睁开眼睛,摇着头就要把元乐的手指吐出来。 元乐按住他的脑袋,笑个没停,说:“别动,你尝一尝,我们就继续。” 贺向羽注视着元乐,他的眼睛里都是控诉,可他的肉棒还兴奋着。他闭上眼装没看见,即使元乐夹住他的舌头,他也很快躲掉,不和她玩了。 元乐看这么逗他没意思,就抽出手指,重新摸上了他的肉棒。 刚才弄到一半就停下,此刻再次开始的撸动,让贺向羽感觉久逢甘霖,他立刻就小声开始喘息了。 可是没动两下,元乐就停了下来。 然后她又动,但再次没动几下就停下来。 贺向羽受不了了,他开口轻轻地说:“求你,求你了,乐乐……” “唔,你觉得你是我的什么呀?”她突然问道。 他是她的什么? 贺向羽意识已经迷茫了,他只能凭借第一想法说:“是男朋友。” “哈哈哈!”元乐笑出来了,似乎觉得很好玩,她继续撸动贺向羽的肉棒。 她的速度很慢,让贺向羽不上不下,而刚才反复的停顿只让贺向羽现在想疯狂索取,这种速度根本满足不了他。 “求求你,乐乐,求求你,快一点,快一点!” 他完全抛弃了羞耻,只希望能得到解脱。 他的肉棒一下一下的颤动,却射不出来任何东西,就像被掐住了脖子,根本喊不出声。 他真的要崩溃了。 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汗浸湿了身下的衣服,汗珠从他的腹肌上缓缓滑落。他压在头下的胳膊肌肉都在颤抖,他真想挣脱丝带把元乐压在身下,给自己一个痛快。 可现在他更像元乐的玩物,被她玩弄到现在,还要乞求她给自己一个痛快。 元乐慢悠悠地撸动着他的肉棒,又问了一次:“你是我的什么呀?” 贺向羽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他依然射不出来,他喘着粗气,回答:“玩物,你的玩具。” 女孩放在他肉棒上的手终于加快了速度,贺向羽的大腿肌肉都在抖,他尖叫着射了出来,爽得声音都变了调。 他躺在床上,腿直打颤,精液还在一股一股地从马眼里往外流。 元乐把指头在自己的嘴里含了下,又放到他的肉棒上绕着马眼转了圈。 就这么一下,贺向羽又射了一次。 他没有一点力气地躺在床上,元乐从他脑袋后面解开丝带,他动都不想动。 他喘着气,视线莫名其妙飘到电视柜上。 那里,手机依然在录制。 他的脑中像被钟敲了一下,怔在床上动都不能动。 然后,他的肉棒又射了一股精液。 礼物女孩 马上就要高考了,即使是学生要么留学要么保送的帝临骑学院,也难免因为这件举国大事议论一番。 不过她们当然不是所有学生都不参加高考的,也会有一部分走特招或者各种加分政策,这也是要在高考基础上实现的,纯粹只靠高考分数的在这里反而是少数。 元乐也要参加考试,她忘记自己为什么会报名了,好像她本来也不想出国,如果成绩还行就在国内读了。 她记不清了。 不过循环进行到现在,那些题对她来讲完全烂熟于心,而她要参加这次考试,也因为她有一个计划要做。 她都没有好好过一次生日,高考后就是她的生日了,她订了维京游轮,从维也纳到布达佩斯,来回刚好半个月,她决定带上勾勾,上了船谁也找不到她们。 至于他们会做什么,那就和她无关了,等她回来后就要到循环重启的时间了,即使他们有再多的怒火,也都会随着循环的重启烟消云散了。 元乐看着书,突然想到有个章节她学的一般,正好下节课自习,她决定去图书馆拿两本习题册看看。 她收拾了一下打算离开座位,她的同桌陆星水抬眼看过来,问她:“元乐,你要去哪呀?” 元乐说:“去图书馆,找两本书看看。” “哦哦,你报名了高考,我记得,”陆星水看了眼教室,悄悄地说,“上周末的聚会已经在学校传开了,我没去现在都听说了,你最近处境有变好一点吗?” 元乐愣了下,那件事后还有人来加她的联络方式,大部分都是小号,有的人污言秽语不断,但有的人反而在鼓励她。 她觉得很神奇,她们很像自己的同桌,都相信她是个可怜的无辜少女,被强权强迫了。 元乐看着她的同桌,不由问道:“你还在帮我解释吗?” “啊,我……”陆星水移了下视线,说,“我只是觉得很抱歉,我没有说什么不好的东西……” 元乐怔了下,她走了下神,难道在遥远的以前,也有人这样相信过她,为她小声地解释过吗? 哦对,肯定是有的吧,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毕竟曾经也有女孩,她背弃自己的家族,放下自己的前途,和她一起闯下滔天大祸。 即使有转圜余地,只要出卖了她就能重回那光彩明亮的世界,她也没有这么做。 元乐笑了出来,她看着眼前担心自己做错事的陆星水,认真地说:“谢谢你。” 她对着变得呆呆的女孩笑了笑,离开座位出发去图书馆了。 户外,属于夏季的阳光灿烂明媚,洁白的教学楼神圣得像殿堂,还有白鸽从枝头飞过。 这个校园变成她的炼狱后,她真诚地恨过所有人,也厌恶那个被玷污的自己。 但如果可能,她不会再为了那些污蔑和伤害放弃自己,不会再踏入那片人工湖,妄图用自己的死亡证明自己没有错,用自己的死亡去回击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因为他们错了,该认的是他们,而她被伤害了,让他们偿还就可以了。 她早该想清楚,早该明白的。 这个过程坎坷到折磨得她心神俱疲,她才终于因为厌烦而拿起武器,甚至不是因为她真正地想报复。 她走在操场上,可以看见图书馆,而图书馆的另一边是办公楼,最上层是属于他们的学生会。 在那次循环里,她依然成为了他们的玩物,完全丧失改变他们信心的她,选择了自我堕落和放逐,她的底线已经不归她自己控制。 她和贺向羽在篮球馆的试衣间发生关系,也不止贺向羽一个人,她也不记得到底有谁了。 等她清醒过来后,试衣间的门正好被打开,走进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当没看见她一样扫着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位阿姨看见她了。 从刚开始的羞耻,到那刻的无视,她也丢掉了很多情绪。 阿姨绕过她扫地,打开窗户通风,她坐在地上起不来,也没有人想扶她。 这也很正常,她也觉得自己脏的和地板没什么两样,也许地板比她干净点,起码是可以打扫干净的。 她平静地靠着衣柜,把脸垂向地面,即使耳边打扫声不断,她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意外就是这刻发生的,她听见一个相当熟悉的女声柔和地问:“阿姨,我的外套放在外面找不到了,你有看见吗?” 她很熟悉这个声音,即使她们并不相识,话也没有说过。 在她像阴影中的爬虫一样活着的时间里,她是试衣间里被男孩们赞美的女神,关于她的黄色玩笑都会被其他人无声的沉默打断,她的存在不是一个玩物,她被看作一个人。 她舞姿很灵动,给篮球队做啦啦队队长是看在贺向羽的面子上,不然以她的身份是没必要做这种没增益的事情的。 室内一片沉默,元乐感觉到有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她的血液都被冻住,眼睛都不会眨地盯着地面。 不要看她,拜托。 “那我去给你找找吧,这里还要打扫,你出去等我吧。”阿姨开口说,放下拖把,迈步往外面走。 “哦,好的,谢谢你。”女孩这么回答。 听脚步声,她们一起走了,元乐急忙站起身,她慌乱地找衣服开始穿,内裤找不见了,她在垃圾桶里看见了自己的袜子。 她的衣服上有白色的凝固物,很恶心,她试了好几个衣柜才找到一个开着的,从里面扒拉出一件短袖。 一点也不合身,但已经不重要了,她得快点走。 她把自己的校服抱在胸前,挡住没穿内衣的胸部,而当她刚走到门口,她的余光里,那个女孩站在墙边,正将目光从地面移到她的身上。 她想装没看见一样跑掉,却听对方准确地叫了她的名字。 “元乐。” 怎么办,她知道她。 那她还能跑到哪里? 她跑掉还有什么用,她认识她,她说出去大家都会信的。 元乐几乎崩溃地站在原地,女孩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屠清淑问了她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问元乐:“你是自愿的吗?” 她当然,当然…… ——会有人理解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吗? 真的会有人能理解吗,她会明白,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原来真的会有人理解。 所以这个人和她一起打扮成礼物,绑着蝴蝶结进了办公楼最顶层的学生会。 她们穿着红色的吊带裙,赤裸的肩颈和裸露的大腿,她们像最可爱的玩偶。元乐被屠清淑拉着手跳舞扬起裙摆的时候,她的手都在抖。 她们真的可以吗? 可是当单响一脸玩味看着他高不可攀的未婚妻堕落成玩具,当他们把手放到屠清淑的大腿上的时候。 元乐褪去了恐惧。 她们可以。 于是血才溅到了元乐的脸上,脖子上,锁骨上。 她因为穿着一脱就掉的吊带裙而光裸的肩膀,此刻被血液染上了漂亮的披肩。 她觉得畅快极了。 衣服重新回到她的身上了,她好快乐。 她因为兴奋到麻木,于是不知疲倦地刺向他们的身体,期待有新的血液染上她的身体。凡是被血溅到的地方,她都觉得那里被洗刷干净了。 原来她也可以像地板一样被打扫干净,只是工具比较特殊。 地上躺着的是不再动的尸体,她看到余林的双眼像仍活着一样牢牢地盯着她。 她突然不害怕了,她才是恶鬼。 怎么办啊,现在?她抬头看着屠清淑,女孩的姿态比她好一点,确定他们休克后,她就坐在一边不动了。 屠清淑读懂了她的眼神,她脑袋后别着的蝴蝶结很大,她一歪头就跟着晃动。 屠清淑弯着眼睛笑,说:“我们逃不掉的,所以我们去给大家看看吧。” 元乐觉得这个想法太漂亮了,她把刀举到眼前,她想好啊,看到谁就杀谁! 可是屠清淑走了过来,她轻轻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已经闯下大祸啦,就不要给别的同学留下心理阴影了。” 好吧,谁叫她是屠清淑,她答应她好了。 于是她们穿着红色的吊带裙走到了操场上,元乐夸张到全身都被染了一层血色,有的血液还没干,还在往下滴,有的倒是结成硬块凝固了。 阳光炙热的洒在她的身上,她呼吸着氧气,像是第一次感觉到世界这么美好。 路过的同学惊异地看着她们,要么跑开,要么就站在原地不动。 元乐像一个恶鬼,而屠清淑像参加了角色扮演,在扮演一个杀手。 她优雅地抬着下巴,还跟相熟的朋友打招呼,她说:“下午好。” “清淑,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这,是角色扮演吗?”有的人纳闷地问。 屠清淑愣了下,就轻轻地笑,说:“嗯,角色扮演。” “哇,这也太真了吧!你俩好认真啊,这是什么染料啊?” “哈哈哈。”屠清淑大声笑了出来,她的裙摆很短,弯着腰笑的时候似乎能看见她的裙下,可是没有人敢看了。 因为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平静地说:“这是人血做的染料。” “什,什么?” 夏日的风吹动少女的裙摆,阳光洒在她们美好的身体上。 女孩抬起下巴,凝固的血色好似还在流动,昭示着践踏她尊严的人已经落到了何种境地。 而以物品的眼光审视她们肢体,企图玩弄她们人生的垃圾,都将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女孩们一点不觉得惊慌、大告天下她们做了什么的那张脸上,正如此地宣告着。 这就是元乐和屠清淑的开始,也是她们唯一一次的交际。 元乐正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这是她不招惹屠清淑以后稀疏平常的又一次循环。 而在图书馆前,抱着两本书正离开图书馆的屠清淑看到了元乐。 元乐也看到了她。 她们视线相交,随着屠清淑礼貌地点头,元乐也下意识回应,然后她们错开视线,往自己的方向继续前进。 她们一个离开了图书馆,一个进入了图书馆。 一起走吧 𝔭𝖔18𝖈в.𝓬𝖔м 帝临骑学院的图书馆很有名,算是这座城市的一个标志性建筑,不过它不需要开放给外人来赚钱,它只开放给帝临骑涵盖小学到高中的学生们。 元乐要找的习题册在二楼,她打算就在窗边的桌子上学一会儿,因为是背光,既能看风景又明亮的位置很适合学习。 她找到书,就在窗边坐下复习了。她还没想好高考那天要写到什么程度,因为考试不是她的目的。 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先复习了,等她写完这一章,时间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到午饭时间了。 她把书拿好,准备放回书架。移开椅子,地面因为摩擦发出声响,在这片没什么人的空间有点响亮。 她抬头,她眼前是成排的书架,书架之间空出来的过道另一端,男孩抱着一本颜色单一、语言陌生的书籍,也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元乐愣了下,她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神情出现。 她笑了下算跟他打招呼,拿好自己的东西就打算走了。 对方没有开口叫元乐,当和元乐对视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的神情有什么变化。泍魰鮜χμ鱂洅℗ǒ18𝓬v.𝓬ǒℳ更薪 綪菿℗ǒ18𝓬v.𝓬ǒℳ繼續閱dú 自从上次宴会后,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在元乐不知道的时间里,他不知道是怎么去消化上一次的荒唐情景。 元乐将书放到书架,她就下楼了,身后的男孩并没有追上来。 她对车宿文的感情并不深刻,因为车宿文的爱慕总是来的十分轻易。不论是最初的相遇,还是每一次循环的重启,他的爱意都来的没有原因,似乎是要用一见钟情来形容的感情。 而因为他的性格,在元乐最堕落的循环里,他淡然地抽身离去,连一丝惋惜都没有对元乐发出。 似乎是因为自己看走眼而觉得失望,他面对元乐很少再有情绪,有时会皱皱眉,然后会像对待余林一样,对元乐敬而远之。 所以,被元乐杀掉的人里没有车宿文。 哦说起来,有一次循环中大部分人都拥有了记忆,而在这些人中,也没有车宿文的身影。他就像他独善其身的性格一样,即使在循环里变化也不大,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 也许,这场被哥哥下药的情事,就是他最出格的一件事了吧。 元乐抬起眼,她注视着楼梯下站着的男孩,对方正要上楼。 车星宿。 他的短袖领口是V领,可以看到锁骨上已经很清晰的两个字,元乐。 看到元乐,男孩自然地笑了出来,他碧蓝的眼睛像阿拉斯加清澈的天空,金色的头发像被阳光祝福过一样耀眼。 他的气质看起来开阔而轻松,与她们在酒吧门口相遇那次他独自看着月亮,像孤独的野人闯入钢铁森林不一样,他似乎找到了在这里坚持下去的理由。 或者说,他有了归属感。 “元乐,我给你发信息怎么不回?”他开朗地问。 元乐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就问:“你发了什么?” “我约了你出来玩,哦对,”他的视线移到元乐的身后,笑容热情了一点,“我和我弟弟打算出国,你和我们一起吧。” 元乐看他的视线,就知道车宿文应该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笑了下,问道:“什么学校,发来我考虑考虑。” “你喜欢哪所?如果你有偏好的话,可以先考虑你的,反正我去哪都无所谓。”他耸耸肩,迈上楼梯,站到了元乐的身前。 他的眼神里似乎都是对元乐的喜爱,看到元乐就忍不住地想笑,他说:“大不了我们两个一所学校,宿文一个人一所,只要我们能待在一起就可以。” 元乐点点头,说:“是吗,那太好了,那我要最好的学校,你把我也带进去吧。” 听元乐轻飘飘的语气,就知道她在随口一说,可是车星宿脸贴近了元乐。 他站在下层,和元乐身高的差距被台阶抹除了不少,他盯着元乐的双眼,似乎想看穿女孩眼睛里的情绪,可这只让他变得十分容易被看穿。 他果然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露出一个乖乖的笑,对元乐说:“好,我会做到的。” 元乐拍了拍他的肩膀,绕过他下了楼,在两个男孩都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让男孩们以为她回心转意,对他们有一丝的不舍。 元乐没管男孩们豁然亮起来的眼睛,她看着车星宿说:“你承诺过会做到的第二个纹身呢,做到了吗?” “我……”车星宿张嘴愣了愣,他眨眨眼说,“我会催他的。” 车宿文的目光沉沉地看向元乐,他看起来很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元乐回视,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车宿文依然看着元乐,他似乎要将女孩卷入他的双眼。不过在他的眼里,女孩满不在乎地神情是那样明显,刺得他心里莫名发胀。 他说了她们再见后的第一句话,他说:“我可以纹,但你要和我们出国。” “哈哈哈哈,”元乐笑出声,她好笑地看回去,“那是你哥哥答应我要做到的,不是让你讨价还价的。” “元乐。”他第一次这样严肃地叫她名字。 其实回忆起来,她们真正有交集的时间并不多,是太多的循环让她对他的印象比较清晰。 而车宿文,他是不够了解她的。元乐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要和我们走,和我们走才是安全的,”他冷静地说着,“你不明白自己在做多么出格的事情,现在收手和我们走,一切都来得及挽回。” 元乐眨了眨眼睛,看来已经很明显了,大家都发现她牵连了太多人这件事了。 她是该快点准备好出去玩了,不然被缠上了哪还有时间。 元乐点点头,说:“好的,我也觉得要快点走了。” 车宿文皱起了眉,他几乎可以说是挣扎地看着元乐,因为他的目光里带上了痛苦。 他说:“元乐,我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我几乎是怨恨地在想念你……” 他停下了,他低下了头,回到了刚才的话题,说:“跟我们走吧,还来得及。” 元乐笑了下,说:“把纹身纹好了再来找我吧。” 她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离开了图书馆。 她没有经历过这个桥段,车宿文居然要带她一起出国,话里的意思还要保护她的安全。 多神奇啊,对于向来独善其身,袖手旁观的车宿文来说。 她觉得就让他去给她找个学校好了,反正没等到九月开学循环就会重启了,她也根本没机会放他鸽子呀。 怎么算逗他玩呢。 元乐照常打算去食堂吃饭,而在另一边,车星宿是来接他的弟弟去吃饭的。 他们还没有离开图书馆,因为在等一个女孩,邢可琪是和他们一起来图书馆的,女孩有说等她一起吃饭。 车宿文低着头在看手机,车星宿靠着墙,余光看着他的弟弟。 他问车宿文:“在看什么?” “在联系人给元乐写推荐信。”车宿文说。 “她会和我们一起走吗?”他歪着头笑了,碧蓝的眼睛清澈明亮。 车宿文收回手机,他的目光看向前方,没有笑也没有失望,他说:“她会的,因为她肯定会做更出格的事情,到时候会不得不跟我们走的。” 车星宿移开视线,他看向另一端,说:“邢可琪回来了。” “这是个喜欢你的女孩,你知道吗?”车星宿问他的弟弟。 车宿文目光都没有动,他平静地反问:“这对你和我,重要吗?” “你和我,”车星宿重复了这叁个字,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说,“嗯,对我们不重要。” 之后,她们叁个一起去吃了饭,车宿文依然在看手机,要从现在给元乐安排名额,即使是他也要花一番功夫。 反而是车星宿在和邢可琪聊天,不过女孩也没有表现得不满,饭吃的差不多了,她才漫不经心地看向依然埋着头看手机的车宿文。 她问车宿文:“上次在单响的聚会上,你说你有个喜欢的女孩,她来到你身边了吗?” 车星宿诧异地看过去,又好笑地看向车宿文,话是对邢可琪说的:“他还说过那么幼稚的话呢。” “对呀,”女孩撑着脸,说,“他说那个女孩不喜欢他,等那个女孩站到了他身边,我们就知道她是谁了。” “我现在可以知道她是谁了吗?”邢可琪问。 “可以啊,你问我,我知道。”车星宿靠着椅背,闲闲地说。 “是谁呀?”邢可琪看向车星宿问,带着一个笑容。 他说:“就是最近学院里传的元乐啊,还能有谁。” 女孩逐渐敛起笑,她垂下眼睫,问:“为什么,我不懂。” “什么不懂。” “我不懂,如果只看传闻,和她有关系的肯定不止车宿文,而她不喜欢车宿文,”邢可琪平静地陈述着,“为什么,他的喜欢就这样产生了。” “哈哈哈哈。”车星宿歪着头,如果说喜欢,那和他是没关系的。但让他的弟弟认命的原因,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想就随便编个理由好了,正好他弟弟今天在读诗集,他也知道一个很经典的段落。 他的目光看向依然在用手机联络别人的弟弟,对方甚至苦恼到眉头都皱了起来,多罕见的表情。 车星宿说:“很多人爱你,但他们只是用尽办法拉住你。可是她不一样。” “她不一样,”邢可琪复述道,“她不会拉住车宿文吗?” “很多人甚至连你身边都不敢离开,唯恐你把他忘了,可是她不一样,”男孩扬起嘴角,“她不一样,她都不想要你。” 邢可琪惊讶地看向车星宿,她觉得这份感情似乎很不一样。 “所以你一定要留在她身边,你一定要让她记住你。凭什么只有你因为这份感情留在原地啊,这哪里公平?”车星宿温和地说着话,嘴角的笑都没有掉下去。 邢可琪觉得这番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看着男孩碧蓝色的眼睛,像有什么地方一下想通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车星宿,又看向车宿文,她的目光惊疑地在两个男孩身上切换。 而车星宿的目光坦然,眼神中似乎还带着鼓励。 就好像在说,你想对了。 两个世界 白色蕾丝比少女的长发还要柔软地顺着他的肩滑下,在蕾丝上面压着百合花环,他必须得低着头才能保证花环不掉落。 温和的钢琴声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新教的教歌,琴声温和,就像神慈悲的面目。 他的眼前,有人举着白色蜡烛,柔软的火苗因为他的呼吸而颤动。有人扶了把他宽大的裙子,裙撑把他的裙子撑得很大。 对方扶他的裙子,裙撑摇晃擦过他的身体,随着对方的动作而晃动。他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有意,只能沉默地垂着眼睫,继续念纸上信徒送来的问候。 “好孩子,神降期聆听信徒的问候是你的使命,你要认真地看完……” 说话的人在梳理他漆黑的长发,正在梳头发的这双手很粗糙,有很多创口,看起来更像一个杀手,而非温馨握着梳子的普通老头。 他把头埋得更低,似乎这样就可以一不小心,让这头长发被梳子带走,从他的头上离开。 在信纸上,写信的人字体很优雅,又有着上了年岁的沉稳。 对方很尊敬他,开头就写:尊贵的圣子,神降期来临,我终于可以跟你表述我的思念,不知您最近过得好吗? 可在寒暄后,字体变成了流着涎水的野兽,他绷紧了下巴,围着他的信徒们好奇地贴近了他,似乎要观察他的表情有什么漏洞。 他条件反射弯出一个笑,信徒们像是满意了一样靠回座椅。 信纸上,平素温文尔雅的绅士正在说:我想念您温暖的穴道,我每夜都要回忆和你的夜晚才能入睡,我这么期待和您下次见面。 他的笑弯得更大了,似乎对越来越暴露的言语十分喜爱。 插入。 群交。 我喜欢你的叫声…… 钢琴声走到高潮,神的语言似乎化成了琴声正在走入了他的双耳。 他的头脑昏涨,却依然一个字一个字往下念,他的脑袋垂得太低,替他梳头的手推上他的下巴,他愣住了,由着对方把他的头推回原位。 “读完了?” 他点点头,茫然地抬头,对方又替他扶住百合花环,温和地笑着说:“小心点,不要弄掉了。” 那双粗糙的手从他手里抽出信纸,就着一直放在他眼前的白色蜡烛点燃,火苗遇到信纸突然变得嚣张,狂乱地将那张纸吞噬殆尽。 留下一个残角和一地的灰烬,那吞噬他灵魂的字体已经湮灭,找不到一丝痕迹。 他站在信徒中央,他们的目光可以逗留在他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 但他穿得十分保守,包裹住他脖子的领子像防线一样守护他的身体,他无意识动了下手指,套在他手上的白手套让他的动作变得明显。 他的大脑从刚才的昏涨中恢复过来,而那张纸中的文字,就像被火烧得一干二净一样,也从他的脑海里彻底消散了。 信徒们可以离开了,他微垂着脑袋,伸出手接受他们的离别吻。 隔着一层手套,双唇吻上手背的温度为什么还是这么炙热,就好像有人用舌头在舔他的肌肤。 钢琴声重启了教歌的尾段,随着琴声渐缓,信徒也一一走出了大门。 哐! 大门关闭,昏暗的室内除了一架钢琴,就剩下他和他的主父。 男人的背是弓着的,在模糊的神像中,神就是这样驼着背扶着他的信徒走过漫漫长路。 “好孩子,”他目送完信徒,转过身微笑着看着男孩,说,“可以了,去把你的衣服换了吧。” 他点点头,听话地提起裙子往侧门走,他是赤着脚站在这里的,只是今天没有用到他的脚。 走入侧门,他打开灯,冰冷的灯光似乎把他从刚才昏暗的世界拽了回来,他又开始觉得滑稽了。 这样是不可以的,这是在动摇自己的信仰。 神庇佑他的信徒,如果他的信仰不够真诚,那么神的荫蔽就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就会被发现,他的信仰不够纯粹了。 他摘掉百合花环,白色的蕾丝头巾顺着他的长发滑落。他抬眼,镜子里有着一头长发的男孩就一起抬眼,他们的眼睛都圆圆的,漆黑的双眼让人看着就觉得可怜。 他皱着眉,想挤出眼泪,镜子里的男孩就掉下了眼泪。 他的表情不再平静,像镜子出现了裂缝一样破碎丑陋,可只用一个瞬息,泪水都没从他的脸上干掉,他的表情就恢复了往常的可爱神态。 他摘掉假发,边哼歌边脱掉长裙,裙撑落地的响声很响亮,这是他故意的,他就喜欢这个声音。 他脱掉裙子就剩里面的背心短裤,他在镜子前转了两圈,知道自己即将离开第一世界,内心有点兴奋起来了。 他是个很特别的人类,就像大家称他为圣子一样,这是他在第一世界的身份。而在第二世界,他是一个身份十分优越的人类。 在他观察里,似乎只有他这么特殊。 他走到卫生间开始卸妆,架子上放着他的牙套,那是他进入第二世界的开关,戴上它,第二世界的入口就自动打开了。 这也是他观察以后发现的,所以他绝对不会答应去换烤瓷牙,他要守护好自己的两个世界。 他将牙套戴好,对着镜子弯着狗狗眼露出一个笑,看起来可怜又惹人疼爱。 眼前的景象没有一丝变化,但他知道,第二世界已经无声地取代了第一世界。在这个平行世界里,没有神降期,没有圣子。 他只会是一个拥有很多友善的哥哥,照常上学的高中男生。 他不是圣子,他叫卓情。 * “姐姐,你在干嘛?”男孩把脸凑到元乐面前,可怜兮兮地看着元乐。 元乐把他的脸推开,说:“在学习。” 现在是午休时间,丁钊没有穿校服,因为他是挤时间出现在这里的,他最近面临好几场起诉,麻烦没完没了地缠上了他。 他为元乐顶替的绑架案里,有人如丁钊想安静地结束,避免被看出来破绽。但也有不知道哪里的声音在指责他手段过于残忍,不过这个声音突然被掐断,已经不太重要了。 现在,是他上学路上曾堵路、要殴打他的小混混们在起诉他,说他聚众行凶。即使那帮小混混会把自己送进去,也在所不惜。 说没人在整他,丁钊自己都不信。 他苦恼地叹了口气,霸占了元乐身边的座位,脑袋一歪就歪到元乐身上了。 即使他们再怎么做手脚,还不是只有他才能靠着元乐的肩。 低级的男人解决情敌,高级的男人直接面对爱人。 他靠着元乐的肩膀,最近他的心也并不宁静,在他死去的前世里,那些男孩和现在的反应并不一样。 他们不择手段,没有一丝后路,看到他站在元乐的身边,几乎要将他扒皮抽骨。 他还是不懂为什么这一切发展到现在如此和平,他死于元乐十八岁生日的那辈子,直到最后也没人答应他的遗愿,让他再看元乐一眼。 他靠着元乐的肩,所以他的女孩,最后是怎样的结局? 他垂着眼睫,心里并不想得到答案。因为他知道,坐在他身边的女孩没有多脆弱,更不可能如他们所愿的顺从。 他都知道,所以他才来学校看看她,确定她过得好不好。 至于上次元乐嘲笑他可怜,他依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可他学会放过了。 他轻轻地问:“你会有除我以外,别的小狗吗?” 元乐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默默叹了口气,蹭了蹭她的肩颈,说:“好吧。” 好吧。 他的心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