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崩坏的世界我却坚持纯爱(1v1sc剧情H)》 老板 黑金色调的VIP套房中,昏黄暧昧的投射灯光下。 通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我表情平淡的眺望着整座地下城市。 用简单的“灯火通明”四个字已经不足以描述这座城市。他位于地下深处,与阳光无缘,但是通过最新的城市环境系统“天帷”,可以模拟出日夜交替,阴晴冷热。 只要别想去触及那遥不可及的天空,人们的生活与往常无异。 也因为天帷的存在,这座“黑珍珠”中所有的建筑群都严格限制了高度。 最高的三栋建筑属于三家“方舟级”公司。在这三家之后,才是属于联盟政府的市政大楼。 而目前我所处的“维纳斯”正是这三栋最高建筑的其中之一。属于“方舟级”——维纳斯。 想成为方舟级需要达成的要求意外的很简单,那就是掌握“能引领人类在末世中开辟希望之路”的重大科技。 听上去很魔幻是吧?但举个例子就能很好理解了。 目前的五家方舟级公司中的一家——“阿瑞斯”。掌握了培养了超级士兵的能力,这些士兵拥有超乎正常人类数十倍乃至数百倍的身体素质,甚至可以通过精神力改变物质和环境,那是一种出类似于传统概念中“异能”、“魔法”、“仙术”的力量。 阿瑞斯是一家佣兵公司。对政府,他提供超级士兵用于清除地面上的“异界生命”或是探索宇宙寻找新的可宜居的星球,对普通人,他提供保镖,家庭守护者之类的安保服务。 毕竟现在世界末日了,大家日子都不太平,不是跑天上就是躲地下,曾经的星球之主一朝变成了阴沟里的老鼠,大伙日子久了都容易变成精神变态。 变成精神变态的下场不外乎两个——极端的暴力和极端的色情。 暴力和色情,人类永恒的主题。更可怕的是最常出现的不是“暴力狂”也不是“色情狂”,而是“暴力的色情狂”。 而维纳斯之所以能成为“方舟”级公司是因为她掌握了“拟人类”技术。 随便举几个公司的热门产品吧。 能脱离母体独立妊娠的生物子宫、人身鱼尾,拥有非人美貌的美人鱼。 可以说维纳斯是这个星球上将“人体”研究的最为透彻的公司。 不论人理,光从技术的角度上来说她无疑是伟大的——但人们对其最深刻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她是星球上最大、最全的色情服务公司。 影像视频、文字书籍、性爱服务和用品、以及性爱人偶。 “啊……用力,操我……操死我吧……” 耳边传来属于男人的淫叫声。似女子般尖锐,尾音却颤巍,又因呼吸不畅而夹杂了大量吞咽和沉重的换气的气音。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而不是被另一个男人对折了身体压在身下,狠狠的肏弄着后庭的话。 当然也不是说他现在的声音不好听了。 只不过因为他那哭泣声中的低贱如死物的话语,显得任何带点褒义的形容在他身上都不配。 就像他身上那个肏红了眼,满面狰狞的一边大笑,一边用力扇他勃起的阴茎的男人。 “贱啊!干他爹的真贱啊!这又贱又骚的,你说没了你爹的屌你该怎么办啊?!” 男人兴奋的狂骂着,口水溅出,一滴滴打在他身下哭泣着的另一个男人的脸上——而那男人还似感觉到般的伸出颤抖的舌头去接。 妈的。太骚了,连在一旁看着的我都忍不住拿出口袋里芥末味的薄荷糖倒嘴里冷静下。他身上那男人更不用说了,直接发出一声牛哼般的叫声,双手掐着那仿佛玉白做的细腰,不要命般的抽插了起来。 “啊!!要死了……要死了……!要爽死了啊——!” 那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男人翻着白眼,双手乱挥着,又似是回光返照般的大喊着“好痛”“好爽”,然后变成不成语句的吞咽和崩溃般的呻吟和嚎哭。 就算是女人的下体也受不了过于强烈的性爱,更别提不过是过来兼个职的肛门了。 到了这一步原本还被男人过于凄惨的骚浪模样激起反应的我立马冷静了下来。表情沉静的观察着,放出一点精神力,唤醒陷入自动睡眠的外骨骼。 严格意义上,我这个岗位是不能松懈精神力的使用的,老板爽两个小时,我就要保持精神集中两个小时。 但干久了自然能摸索到适合摸鱼的时机。 人的性欲和破坏欲都是一点点被激起的。老板趴在地上学狗爬、跪在双膝间舔屌、敞开双腿表演撸管和被踩屌的时候,都是我可以摸鱼的时候。 除非一时兴起,人干活都会下意识的遵循自己习惯的顺序。 我给老板打工也快有一年了。自然也明白他做事的顺序,两小时里面除了最后的半小时,基本上都不需要我高度戒备。 至于身体和小老板的安危——只能说维纳斯能成为方舟公司肯定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不说别的,治疗这块是点满了。 不同于精神集中的我,不远处在地上像两团白肉般纠缠的东西已经发不出人言了,就像是两头发情的野兽在疯狂的交合。 老板看上去很爽,殷红的舌头伸着,被双指夹弄着翻来覆去。 那张绯红的脸上即使糊满了性液和口水,也依旧能看清那靡丽漂亮的五官。 他爽的翻白眼。 身上另一个男人的身体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抖了起来,然后喷射的“噗噗”声和低喘一起漫延了过来。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两个半小时。前戏玩了大概四十五分钟,最后射了大概有四五次吗?因为摸鱼也没数。 不过的确是这一个月来最长的一次性事了。这小伙要感谢自己内心本质就是个孬种,哪怕话说的再狠,也没有上手掐老板的脖子。 否则我就只能提前出手了。他有限的生命会在少个几十分钟。 “老板——”在他们两人迭在一起平缓呼吸的时候,我平淡的开口,“可以了吗?” “……可以了。时雨,今天也辛苦你了。” 悦耳动听的男声低低的传来,他似是舒服的喟叹了一声,然后喊我过去。 我走上前,覆着外骨骼的胳膊轻而易举的把一个脱力的成年男性甩到一边。 他猛地砸在了地上,脑袋重重的磕了一下,原本浑浊迷茫的眼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 我没有理他,展开宽大的毛巾把地上消瘦纤长的男人裹起,半跪着低下身将他揽进怀里。 男人十分配合的用手环住的我脖子,还用脑袋搁在我的肩窝,乖巧的拱了两下。 他漂亮的胳膊上全是性爱的青紫的痕迹,还有黏糊的,已经冷了下来的各种液体。 脑袋在拱的时候,冰冷的唇贴上了我脖颈的动脉。 老板很喜欢温热的东西,在贴上的时候,没忍住张嘴,轻咬着吮了两下。 我敢动吗?我不敢动。 耳畔传来男人低喘性感的声音,他笑着问道,“时雨……你起反应了吗?我帮你舔干净好不好?” 不可一世的方舟公司总裁在我的胯下一脸陶醉的帮我舔穴——如果隔着一个次元的话,我会很享受。 但我现在是在上班呢。 上班是我最好的戒色工具。无论多色情的场面,只要一想到我在上班,就很立马进入入定状态。 “老板,不要取笑我了。” 男人比我高了很多,虽然外骨骼的帮助下我能轻而易举的抱起来,但抱着一个比自己高了二十多公分的男人在心理上还是有点累。 而且我想下班。 处理完这个泄欲工具后,还要在帮老板洗澡。 我一手环着老板,一手摘下腰间的枪,沉默的递给老板。 老板笑呵呵的接过了。 地上的男人疯了,睁大了眼质问道,“不是说只要我和他做就保释我的吗?!” “那当然是骗你的啊。强奸未成年的都该死好么。” 我抱着老板,对地上的男人笑了笑,“恭喜你。十五年有期转死刑了。” 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一直无形的手提了起来,拎到了我的面前。 我平淡的看着老板青紫的胳膊抬起,骨节分明的五指颤抖的握着枪举起。 他的身体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抖成这样瞄不准。 但是没有关系,老板直接用精神力控制了男人,将枪管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男人慌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瞳孔乱颤的看向我。 我对他轻而缓的眨了下眼。 他的脑袋炸成了一束花。 握着枪的手垂下了,我从那双漂亮又过瘦的手中取过枪,想塞回腰间的枪袋。 但我的手被扯住了。 枪已经到了我的手中,被我虚握着。另一只属于男人的手却缠了过来,五指强势的插入了我的指缝中。 我看向怀里的男人。糊着各种体液的脸上,对我展现了一个漂亮得近乎糜烂的笑容。 恶趣味的老板每次放纵完后都会看我的表情,如果我的脸上有一丝厌恶和鄙夷,他就会把我的脑袋变成一束花。 但他从来没在我脸上看到过。 这次当然也没有。 这就是我能胜任这份高薪工作的原因。都是凭本事赚的钱。 老板满意了,撑着我的肩膀抬起头,在我的脸颊上落下了冰冷的吻。 他不会吻我的唇。 因为我跟他说过,只有真心爱上我的人,才可以亲吻那里。 帮老板洗澡 我和这个几近崩溃的世界格格不入。 因为我是穿越者,上辈子投了个好胎,在一个无比和平的区域成长长大。 和平,是的和平,谈不上美好,否则也不会养成我这种性格。 在我上辈子的时候,大环境的主流还是纯爱。 用当时的标准看现代,那可是连性爱娃娃都不能买两个的。 毕竟这里的性爱娃娃是有基础的思考能力的,他们的定位是宠物,但为了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却拥有了类人的思想。 但没有在街上游行举着块牌子大喊性爱娃娃的命也是命的人。 毕竟现在这环境,人的命都不是命了。 而且维纳斯出产的——应该说无论哪个公司出产的性爱人偶,都有共同的技术问题。 他们有基础的思考能力没错,但那思考能力过于基础。 甚至基础到了恐怖的地步。 无论他们的主人是喜是悲还是怒,性爱人偶能想象的和主人相处的方式,有且只有一种。 没有人能接受在被裁员/死了亲人的悲痛中被一个笑得妩媚的赤裸人形扒裤子,哪怕“它们”的本意是为了安慰你。 很恐怖。所以现在买性爱娃娃都是送冷冻仓的。爱完了就冻起来,需要了再解冻。 在这个因为末日而疯狂的世界里,“爱”成了奢侈品,人们逐渐丧失了“爱”的能力。 而这正是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原因。虽然我没“爱”过吧,但是这类文学作品却看了不少。 所以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的。在这个主流充斥着大量肾上腺素文学的世界,我还保留着想象“爱”的能力。 而且我很肯定能想象爱的人会越来越少,因为政府也在主流推崇,维纳斯是所有方舟公司中免税最多的公司。 毕竟做爱总归比杀人好吧。 还可以提升出生率。要知道哪怕有人工子宫了,也因为造价和维护费等等原因没有普及,人类还是离绝种很近呢。 总而言之,因为我是个出生卑微却坚持纯爱的“怪胎”。被维纳斯的总裁惜柳看中了。 用他的话说,我是他这二十六年来遇到的唯一一个明明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却每次都能忍住的人。 我能怎么办。有感觉是因为我是个正常人,能忍住是因为我的XP是纯爱,对不上XP的做爱无异于坐牢,对于我来说即使是加钱也不行。 我喜欢男人,没有处女情节,也没有处男情节。我不反对人生有多个恋人,这很正常,但我无法接受和一个不爱我的以及我也不爱的人做爱。 听到我的坚持时,老板笑呵呵的问我,我会爱上怎样的人。 “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事,他一定要先爱上我。” 老板不说话了,他笑得很好看。 然后告诉我可以正式入职了。 挂个助理的编制,福利和薪资和正式员工无异,除了需要随叫随到,其他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我感激的流出了泪水,欣然同意。 …… 在正式工作之前,我没想到我的老板玩的那么大。 从世俗角度上来说他是M,喜欢被人摁在地上像狗一样的操着,后面高潮的同时前面也会射,每次玩都会带点玩具和淫语调教,但不会多人。 只有那种残虐到不把他当人而是当成肉便器的性爱才能让他满足。所以为了满足他,在筛选人物画像时我都会找重刑犯,但不能杀过人,所以男性强奸犯是我最常选择的目标。 但是我的老板实在是太骚了。那劲起来的时候将心比心,哪怕是我这么情绪稳定的人都忍不住想在他那漂亮到糜烂的脸上来两巴掌,然后去掐他脖子——当然我是不敢的,但那些骑在他身上的人就不同了。 老板一次要玩两小时。但那些强奸犯控制不住想去杀他的话就撑不到两小时。 我又不能对老板说“求求你不要那么骚了,你惹他们干嘛”。 塞口球的话也没用。他爽到了无论是流泪的眼还是不停抽搐流出粘液的下体,这具身体无论哪一处都在刺激人的破坏欲。 而且塞口球还容易让他呛到。我还得用手指扣他喉咙,催吐。 催吐伤喉咙。如果明天有会议的话我还要去帮他念会议稿。 真·的·很·麻·烦。所以说这世上就没有轻松的活,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应得的。 至于准备两个人选,用坏一个换一个。 这个我也试过,但前期准备太麻烦——合适的人选也不是很好找的,我习惯用一个备一个,而且老板还和我说,体验不好。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脸上的微笑面具裂了。 看到我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杀意,老板笑得很开心。 他很喜欢观察我的表情,在做爱的时候尤其。 一方面沉迷于肉体的欢愉,另一方面像是想要证明“时雨你也不过如此般”的,想要在我脸上找到对于他淫乱本性的负面情绪。 我知道他只要找到了就会把我杀了。虽然这人看着柔柔弱弱瘦瘦高高的,但精神力高得吓人。 但他注定失望。 因为我是真的没觉得这有啥,XP这种东西,理解尊重。 而且论XP的话这世界应该没有人比我更狠,我可是铁血纯爱单推人。 老板的做爱频率不是很高,大概也就一个月两次吧,要是被气到了或者出事了压力大了还会再加。 毕竟总裁也是要上班的,那么大的公司,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放权。 残酷的办公室斗争大伙懂得都懂。老板有个从“阿瑞斯”私人订制的保镖负责日常安全,方舟级的公司之间赛道不重合,就现在而言,互相合作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合伙人的选择也是有说法的。但反正,维纳斯和阿瑞斯的关系很不错。 甚至合伙出过几款产品。 老板的保镖叫“之风”。老板做爱的时候他守在外面,我守在里面。 有一说一,作为高端定制产品,之风很帅,属于要不是我有纯爱的XP都会忍不住去勾搭他的类型。 但老板从来不会和他打炮。我分析下来是因为他这个人看着很正经,属于做爱的时候不会动手打屌也不会说淫语的类型,只会抓着猛干,是个没有感情的人肉打桩机。 老板不喜欢这种。 而且老板没做完一次就要把人杀了,之风杀了太可惜了,地主家也不是这么糙的。 “老板,你先泡一会儿,我让之风进来把现场处理一下。” 将男人放入盛满热水的浴缸中,在他后脑勺垫上一块毛巾后,我又去检查了排风系统是不是开了。 老板没回我。 他玩的那么狠,都是体力活,基本上每次结束心情一平静下来就会睡着。 浴缸是特意设计过的,不存在人睡着后滑到水里淹水的风险。在最后回头看了老板一眼后我离开浴室,去门口。 维纳斯的顶层整一层都属于惜柳。打开一侧房门后,我看到了站在门旁站得笔直的之风。 他是个牛人。两小时,连我都会摸鱼看看风景,他却连墙都不会靠一下。 什么叫做专业。这就叫做专业。 在我开门的同时那双镇黑的眼睛就望了过来。之风的五官有点像中西混血,既有西方人的深邃,也有东方人的精致。 总之很好看。但整天冷冰冰的,看着不是个能懂纯爱的人。 “老板完事了。可以进来打扫了。” 之风点了点头,擦过我的肩膀进来,熟门熟路的去储物房准备拿打扫的工具。 要感谢老板虽然性癖玩的花但是杀人整的很简单,只要在血干了之前处理,就不会太麻烦。 穿着紧身战斗服的之风拿着朴实无华的拖把和桶过来拖地。老板不喜欢也不信任家务型人偶,哪怕这个产品是自家产的。 至于搭载人工智能的家务机器人,那个属于同是方舟的“莫提斯”的领域,老板不用属实正常。 所以平时家务都是老板、我、之风三个人分着干。 说是分着干但老板就是一时兴起的玩,我属于水平比不上“妈”。最后还是之风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所以说啊,这钱赚大伙赚的都不容易。 使唤完之风后我又回到了浴室,开始认命的给老板清理身体。 就如我想的那样,老板已经睡着了。 那张漂亮的脸被热气氲的发红,那双总是会引发人施虐欲的眼睛也安静的闭起。 我整了个小椅子坐在浴缸旁,将手伸进水里,仔细的抚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这是在检查伤口。但好在都是一些击打的痕迹,没有哪里出血。 虽然这是多此一举,毕竟直接扔治疗仓就行,但作为穿越者的我还是会下意识的验伤。 仔细一点没有坏处。而且老板真的很好摸。 唉!时雨啊时雨!明明XP是纯爱,却还是改不到占小便宜的劣根性。 我在心里唾弃自己一秒。 验完伤后我正式进入清洗环节,先是从那一头漂亮的银发开始。 入手丝滑厚实的触感让我落泪。 明明每次做爱都会被揪着头发口爆,老板却从来不会有脱发的危机。 洗完头发之后就是洗脸。要小心的避开他的眼睛。 洗完脸后就是身体。要一边洗一边力度适中的按摩。 哪怕老板睡着了我都会保质保量的服务完成,这就是我能胜任这份工作的原因。 身体之后是胳膊,习惯性的搓搓泥。 然后是手,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插入他的指缝,抠弄着涂抹沐浴露。 手好了是腿和脚,一样的搓搓泥,扣扣缝。 然后到了最难洗的部分了,菊花和阴茎。 说说老板上一次play的故事吧 后穴需要用特制的沐浴露,有润滑作用,不会对老板造成二次伤害。 清理这部分需要把手指伸进去。但是天天使用营养剂的现代人菊花里干干净净,不得不处理排泄物的护理工和男同狂喜了属于是。 也是过分强大的精神力带来的副作用吧,老板的肉体比正常男性更脆弱一点。 但再脆弱也是比女性强的,所以我在找工具人的时候都是找男的,虽然老板男女不挑,但男人到底扇人的力气更大些。 用手扣了一大坨沐浴露,我从椅子上站起身,半跪在浴缸旁,伸长了手臂钻进水里,努力的往他后穴那凑。 很愤怒哦,手不够长。 这个新定制的浴缸似乎比上一个更宽——上一个浴缸因为老板玩了浴室play被搞坏了。 两小时时间才进行了一半不到,进度刚到老板跪在男人双膝撅着屁股舔屌摸蛋。 这回找来的以前是当雇佣兵的,比普通不上台面的小混混更残忍,花样更多。因为做过基因手术的缘故,身材也更魁伟壮实。 而且没杀过人,异兽杀了不少,导致血气很足,有那个——“杀戮感”。 综合考虑我觉得老板应该能玩的挺爽的。脸上有疤长得够凶,玩法多,力气大,这肌肉一股一股的,虽然都是科技吧,但你就说用起来爽不爽吧。 这种当过雇佣兵的人不好骗。所以我也没骗他说让老板爽了就放他走,只跟他说“能死前再爽一次,肏一个漂亮的又骚的不行的男人,你干不干。” 这个世道性别已经无所谓了,对于底层人而言有的肏就行——必要时候不是人也行。 但是雇佣兵没有马上同意——估计他想还挣扎一下,虽然坐个十几年牢出去也是被业界优化,但至少还能活。 但很不幸的是,我是个不喜欢上班的人。 根本上我做事还是讲究“心甘情愿”的。但我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我又跟他说,“那是一个你穷尽一生都舔不到一根脚趾的,顶端的人。” “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心甘情愿肏到那样的人。” “他会心甘情愿的给你肏,给你舔。一边哭的很大声一边让你肏死他。” “不想试试吗?” ——哪怕是用生命为代价。 后面半句我没有说出口,虽然大家都懂吧,但是说出口就不体面了。 那雇佣兵刚开始还是没上当,犹豫了很久。 我又等了三分钟,然后说“你不愿意的话我就问问别人了”,然后作势要走。 然后他就同意了。 完美。 和恶人做事有时候反而更有效率。开始之前我跟他讲得很清楚,随便玩,老板的身体经过改造肏不坏,但不能真的杀死他。 甚至我还告诉了他老板习惯的顺序。让他提前安排一下玩法,虽然即兴发挥也可以,但也这体现不出他的竞争力了。 当然,“如果让老板爽了还有可能养着你”这样大伙都心知肚明的骗人的话我还是没有说的。 到了那一天,一切准备好之后,我让雇佣兵等在房间里。然后去楼下接老板。 穿着高档定制西装的老板很帅,他拄着一根顶端嵌了宝石的手杖,漂亮的银色长发用翡翠绿的丝带扎了一个小揪,垂在右侧的肩上。 人模人样的只能说。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穿着同一套战斗服的之风今天也穿着那漆黑的战斗服,安静的做老板的影子。一想到有他陪伴,我就觉得这深夜的上班时间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而且今天晚上这出戏应该还挺好看的。 不像其他职员,我从来不穿西装裙,因为麻烦不方便。 整座维纳斯大楼里这么穿的女性也只有我一个——毕竟维纳斯是做色情服务公司的。 唉,这该死的职场规则,都怪他给的太多了。 老板生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是绿宝石般剔透,看人的时候又总是眉眼带笑,像一汪春水——好吧,说实话,就是骚。 眉眼之间都是勾引。 有我在的时候他不会拄拐,喜欢让我拿着拐杖,然后整个人靠在我的身上。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毕竟我已经伺候他快一年了。 过于暧昧的距离,以及他那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望向我的眼,让整个公司的人都以为我是他养着的情人。 哈。但真相呢。 维纳斯的总裁惜柳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下贱的狗,屁眼里没有几把就会死。 在黑珍珠的上层这可不是秘密。 但没人会因此小看他,哪怕内心再鄙夷,望向他的时候也会用仰慕、敬佩等等的情感一层层的盖上——更不可能会想着和他约炮,毕竟他的炮友目前为止都是一次性的。 这就是绝对的权利和绝对的武力带来的福利啊。 说实话我有时候很能理解老板,看着这群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位高权重的废物不得不忍耐住恶心和鄙夷,在自己面前阿谀奉承的模样,的确有种扭曲的快感。 仅是理解啊,我自己不会碰这种东西的。这不纯爱。 坐着老板的专属电梯到顶层。之风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我和老板进房间。 进去前我扔了瓶营养液给他,当夜宵,他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进房间后先是给老板更衣,在玄关处脱下他的外套,然后是领带、马甲、衬衫、裤子、袜子、内裤。 老板下面没有毛,是男人中的白虎。 在脱他裤子的时候肉棒弹了出来,大小不由的让我屏息了一瞬。 我挑了挑眉,仰起头看向他。 靡丽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染上红绯,那双仿佛被水浸透的眼微眯着,含笑的望向我。 “喜欢吗?”他说道,声音发抖,“我也可以拿它伺候你。” 也许是因为对之后将发生的事过于期待了吧,公狗这时候就开始发骚了。 “挺大的。”在这种时候还能心平气和的夸赞老板,这就是我能获得这份工作的原因,“如果老板你哪天爱上我,而我也爱你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不否认自己的欲望。却也不放纵自己的欲望。 这就是我能在惜柳手下活下去的原因。 果然,我的回答完美戳中了老板的G点。他笑着花枝乱颤,然后说不愧是时雨。 我不再说话了。将老板的衣服迭好后从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丝绒的盒子,打开后是码的整整齐齐的抖M全家桶。 肛塞、乳夹、按摩棒……一应俱全,男女皆可使用。 这是维纳斯新品的圣诞限量版礼盒。公司研发出来后老板也拿了一份,准备亲身体验一下公司产品部的创新和实力。 这狗屎的世界,我都差点被逗笑了。 全家桶戴上后我拿出润滑液,让老板转个身,趴在地上,屁股撅起来。 地上铺着一层羊绒毛毯,房间里恒温二十六度,最佳的做爱环境。 我拿着润滑液单膝跪地,看着那白玉般的躯体在面前趴下,细腰下陷,清瘦的屁股撅起。 老板太瘦了。如果让我挑的话我还是喜欢肉一点的。 但我不敢给他提建议是吧,只能说啊,理解尊重。 一次性工具人可以大胆的直捣黄龙,但我不是一次性的,所以我要仔细的给老板上润滑油。 还不能戴手套,因为老板喜欢温热的东西。 只能说还好这个世界的人都习惯吃营养液,否则我就要和这份高薪闲职说再见了。 啫喱般的质地,入手清凉,但接触人体久了就会变温。 还有适当的催情效用。 理所应当的维纳斯出品,还很贵。 先是在后穴周围涂一圈——维纳斯出品的质量非常不错,这会儿老板就会开始颤巍的抖了。 等老板的呼吸完全乱了,开始沉重了,就用手指沾着啫喱送进去。 哎,不能一下子太深。老板会痛。 要有点耐心的九浅一深,让啫喱充分的被后穴吸收。 整个过程大致需要十分钟。以前还好,最近可能是因为产品升级了吧,老板的反应越来越大,漂亮的脊背因为过瘦还能看到一棱棱的脊椎,像是被风吹动的柳条般愈加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然后便是喷射的噗噗声。 没事。老板的身体够科技,一晚上射个四五次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老板的第一次往往是反应最大的。我只能将他抱起来,一步步的走向准备好的房间。 我能感觉到那双如雾般的眼眸正沉沉的看着我。 他喜欢温热的东西,身体会不由自主的贴过来,手指会很用力的攥着我的衣口。 就很勒。 只能说我赚的每一个子都是我应得的。 “老板。这次的工具人就在房间里。” 我对怀里的他说着。将他放在门口,等他能靠自己跪趴在地板上后替他打开门。 房间里被射灯照成糜烂的玫红色。洗的干干净净的雇佣兵赤条条的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目光深沉的看向门口的我两。 我看向房间里的雇佣兵,“你不用我给你拿药吧?需要吗?还是点点香?” “……哼。不需要。” 唉,我不好说。 每个男人都是这么的自信。但最后还是得我上科技才能让老板玩爽了。 毕竟是人生的最后一炮,雇佣兵还是显得有些拘谨,不敢靠近。 我蹲下身,用手撑着老板,让他在地上跪稳,像条狗那样。 作为尴尬氛围的破冰人,我对他温和的说道。 “老板,你想要的肉棒就在那边。爬过去吧。” 继续讲讲老板上一次play的故事吧 之后的一切变得如往常一样,淫乱又好笑。 方舟——承载了人类希望之一的“维纳斯”。其总裁像一条狗一样趴坐在地上,十指用力指尖泛白的撑起身体,仰着头一脸迷幻的舔着几把。 那双碧色的眼睛在沾染情欲的时候会更加漂亮,靡丽的五官在摇曳的玫色灯光下模糊又清晰,耳畔除了男人粗犷的低喘声,就只有老板他吮吸几把的“嘬嘬”声——机械又持续的回响着。 此时两人战斗的场地已经从房间换到了客厅的吧台里。吧台的高脚凳承担了所有,雇佣兵庞大的身体坐在上面,和其对比显得格外娇瘦的惜柳坐趴着,银色的脑袋被两条粗壮的大腿用力的夹紧。 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老板一拱一拱的前后起伏的脑袋,他似是很努力的吞吐着,银色的长发似月光流淌在清瘦的背脊上。 那之前还如白玉般的背脊现在已经布满了红色的掌痕,有些深得发紫,那时候被男人踩着脊背肏弄后穴的时候弄出的痕迹。 “舒服……好爽……” 男人被用力的踩在地上,靡丽的脸在毛毯上摩擦,不一会儿就泛起了红。 眼泪从碧色的眼中如溪水般流出。他哭着嗯嗯啊啊着,看上去又爽又惨。 他还在求身上的雇佣兵用力,肏死他。 雇佣兵冷笑一声,应了,腰腹挺的更快也更用力。 一边用几把肏他一边用粗黑的大掌扇着他的屌,扇两下撸两下。 撸的时候老板哭的更大声了。 不错,这雇佣兵记住我跟他说的话了。以往的男人都会去扇老板的屌,但是会去撸的他还是第一个。 那是男人对与男人行房事天生的抵触,而是留存于人性中,对比自己孱弱的同性残忍的天性。 同类——这两个字蕴含的力量真是强大。 同样强大的人会利益交换,同样弱小的人会报团取暖。男人对男人有着天生更为强大的施虐欲,女人对女人有着近乎本能的怜惜。 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不选择的女性的原因有一条是“不希望女性死在我的面前”。 同类在面前惨死,移情作用会引发人的思考和想象。 ——下一个会不会是我呢。 “好了。大腿松一松。” 合格的社畜即使是在摸鱼的时候也不会懈怠工作,我对着逐渐有些过了头的雇佣兵说道,“你让他无法呼吸了。” 我像个AV导演一样操着时长的心,还要保证不会出人身事故。 “哦、哦……马上——哈啊!” 粗黑的掌一把揪住老板那银色的脑袋,像是对待飞机杯般,用力的在几把上套弄了几下。 我看到老板的背脊猛地绷紧了,臀部和大腿都在猛烈的颤抖着。 雇佣兵在老板的嘴里射了今晚的第二次。他把半软的几把从老板的嘴里退出来,在老板呕出精液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布着狰狞疤痕的脸上扯出一抹残忍的笑,雇佣兵睁大了布满了血丝的眼,像是哄一个孩子般对惜柳低声哄道。 “乖,别浪费了,全喝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掌拍了拍惜柳已经红肿起来的脸颊。 满脸泪水和精液的男人仰着脖子,如羽般的半掩着眼的睫毛上凝着泪珠,欲落不落。 鹅颈般的脖颈上被唾液蜿蜒出一条条水痕,清晰漂亮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出发低弱的吞咽声。 惜柳咽下嘴里的精液后还颤抖着张开嘴,微微伸出半截舌头,给雇佣兵看。 雇佣兵的眼睛马上更红了。扯着银发就一口覆上,像是撕扯般纠缠着他的舌头。 “松口。” 在一旁当摄像头的我说了两个字。原本还吻的丧失理智的雇佣兵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扎了般,松开银发大叫着向后躲。 但因为他坐在高脚凳上,所以下场就是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还把空心管的高脚凳给坐塌了。 雇佣兵摔了一跤狠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躺在地上穿着粗气,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没管他。径直走在老板身旁,一手扶着他一手轻轻的掰开他的下巴。 那双碧色的眼睛已经没了焦距,他像是具玩偶般在我的怀里任我摆弄。 就着昏暗的灯光,我仔细的检查他的舌头有没有被咬破。 唉。以后还是加一条不能亲吻吧。否则玩嗨了舌头破了血积压在喉咙口容易出事。 不过老板今天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啊。这会儿就被干失神了,后面一个多小时怎么办啊。 “规矩加一条,不许亲他。” 怀里的男人恢复了些许力气,双手环着我的脖子凑过来想亲我,被我用手一把捂住嘴巴摁了回去。 即使满身的精液和唾液只要别亲我我都不会嫌弃。这就是我能拿这份高薪工作的原因。 但是妈的。这是不是已经失控了啊。 老板被我摁进怀里也没有反抗,只是伸出舌头,像猫一样一下一下的舔着我的掌心。 如宝石般的绿色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沉沉的望着我,理智似是崩溃成片片晦涩不明的情感。 我好想给他屁股来一巴掌,让他别发骚了,但却感觉到有什么梆硬的东西在一下下的戳着我的腰。 我特么的——我就是个臭打工的怎么那么难啊! 我任怀里的老板把手指卷进嘴里一进一出的吞吐着,看向不远处的雇佣兵,评估对方的状态。 “把他抱进浴室,放浴缸里。” 雇佣兵对我扬了扬下巴,一双血红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我怀里的老板,“我要把他肏出尿,你也 好打扫。” “……” 我该说啥,你人还怪好的? 这个月就两次。如果这次失败的话,我的KPI会悲惨的除以二。 但是如果让老板出事的话我的人生会悲惨的乘以零。 作为穿越者的我是个悲惨的黑户,想当初入伙也是因为方舟之一的维纳斯可以搞定我的户口。 真该死啊,这狗屎的世界。 肏上头的雇佣兵顾虑着我这一身冷黑色调的外骨骼不敢动作。而我在思考片刻后看向怀里的男人,问道,“老板,你满足了吗?” 回答我的是一片细碎的“肏我”。 唉。白问。 我本来是想把老板扔进雇佣兵怀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扒我扒的死紧。 刚开始是扒拉我的脖子,然后手指向下,开始扒拉我的衣服。 我真是特么的受不了了。以后有合适的人选还是给老板找点女的吧。 反正都是强奸犯,死了都不无辜。 忍无可忍的我托着老板走到一个柜子旁,打开柜门直接一阵摸索摸出个按摩棒,直接开到最大档塞进他后穴。 那里还有雇佣兵射完的精液做润滑,进去的很是顺畅。 老板在我怀里又是一阵触电般的抖动,顶在我腰间的肉棒猛地喷出一股粘白的液体,弄得我全身都是。 而且射精的他没有叫出来。因为他咬住了我的手指。 很用力我只能说,这一点不M,要不是我的手上还覆着外骨骼我能给他疼的叫出来。 “骚……真骚啊……欠操的骚狗……” 我看了一眼旁边越来越魔怔了的雇佣兵,没说话,赶紧朝着浴缸百米冲刺。 这个晚上我付出了太多。 有一说一要不是留在维纳斯除了户口和钱外还有很多我需要的好处——这下我真的要杀人逃命了。 杀人当然指的是杀雇佣兵,老板的一次性工具人档案我调查过,只能说都死得不冤。 也只有这些本就有残次的暴虐之人才能被完全的激发出兽性。将心比心,换任何一个稍微正常的正常人遇到老板的话只会拉着裤子进行一个遁走,晚一秒钟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一脚踢开浴室的门。我抱着老板一个大跳跃进浴缸,然后被他死扒着根本无法逃离。 漂亮的男人压在我的身上梨花带雨的哭着,一边舔吻着我的脖子一边让我肏他,CD超短的肉棒又恢复了战斗状态用力的顶我。 我疯了,“带佬!你看看我啊!我怎么肏你啊!” 看到我几近崩溃的样子,老板笑得很好看。 他倾身向前,猩红的唇覆在我的耳边,轻声哄道。 “用你的小穴肏我……让我服侍你……” “……” 我沉默了,他也不恼,歪过脑袋轻轻的撞了撞我的。 “还是说……”他笑道,“你更喜欢看我,在你怀里被其他人……肏的样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撅起了屁股。 一旁原本还有所忌惮的雇佣兵直接理智清零变成弱智,一把扯掉他后穴里的按摩棒,握住他的细腰提着肉棒不管不顾就想插进来。 我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PLAY。 我受不了了。用力的环着老板的腰,坐起身,一脚把他身后还来不及入穴的雇佣兵踢开。 浴缸和玻璃隔断直接被撞碎,破碎的声响犹如一场暴雨,碎片簌簌的落了一地。 我用精神力做墙挡住了所有袭来的碎片,雇佣兵那边发出了惨叫。 但他很快就不用叫了,因为我直接提枪给了他脑袋一下,让他变成了一束绽放的花。 怀里的男人发出一阵细细的笑。 “老板。你这样就很不厚道了。” 我揽着他,冷淡的说道,“故意说那些话刺激他的神经,还用精神力让他失去了理智。” “你是想让我看着他把你肏死吗?” 惜柳 惜柳以前是童妓,还是最下等的那种。 如果说“黑珍珠”是狗屎,那那些卫星城市就是狗屎不如。 无法抵抗的末日降临,原有的秩序崩坏,新秩序自鲜血淋漓的骸骨和淫乱放荡的性爱中诞生,由资本筑起五光十色的巢。 这么说吧,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城市。位于地下的“黑珍珠”,和位于天上的“白珍珠”。 其他的一切,不过是给这两个城市提供营养的血包罢了。 惜柳出生的卫星城名唤“迦摩”。在印度神话中为爱欲之神,在《女神异闻录》和《女神转生》中的形象是根坐着罗马战车的巨大几把,很形象啊。 迦摩是给黑珍珠专供“妓”的卫星城。 地下城之间通过磁悬浮来往。磁悬轨道大部分是通过末日前的地下隧道和地铁线路改造而成的——留了很多供以检修的暗道和给维修人员休息的房间。 惜柳就是趁着迦摩的磁悬浮中途停下的间隙逃走,躲在废弃的休息室里,靠吃蟑螂等了一个礼拜,等到自提丰回来的磁悬浮经过时混进去,最终到了黑珍珠。 提丰是用来处理尸体的卫星城——焚烧自黑珍珠产生的尸体的卫星城。 黑珍珠的墓园只有一个小公园那么大。露天矗着一排排黑色的柜子,因为垒的太高,远看还以为是一堵堵黑色的墙。 那就是“墓”了。 黑“墙”中的一个个小“抽屉”,那就是黑珍珠中产阶级死后的归宿。 虽然大伙死后的归宿都是被塞进通往提丰的磁悬浮——毕竟不可能在黑珍珠火化,对天帷不好,那玩意维修费保养费老贵了。 但如果你不幸的,生前没有积攒足够的积蓄的话。 那载满两斤小黑盒的返程磁悬浮里可就没有你了。 惜柳从小就很聪明——他能提前知道迦摩的磁悬浮半途会停,也知道七天后提丰的磁悬浮会路过,虽然不知道还是孩子的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从结果可以看出他从小就有两把刷子。 提丰的线路还有个别称,叫“瘪三之路”。 因为有大量的赌徒、杀人犯、被裁员的员工——等等一系列亡命之徒都是通过提丰偷渡出黑珍珠的。 反之亦然,也有在卫星城实在坚持不下去,为了搏一条生路通过提丰偷渡来黑珍珠的。 总而言之,能坐提丰磁悬浮的活人,都是瘪三。 是黑珍珠的“体面人”所不齿的阴沟里的老鼠。 惜柳没有隐藏自己的过去,只要会上网就可以查出大全套,甚至他本人还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针对自己的专题采访,还在采访后推出了自己的倒模性爱人偶当做当季新品。 发出采访邀请的媒体是臭名昭着的“骚狗娱乐”。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主打的就是一个色情,以挖掘别人悲惨过去并公之于众为乐。 毕竟这种内容吧,比起血腥内容受众更广。 因为大伙都是人类所以接受不了残肢断臂的,但对待色图只会一边说“真畜生啊!”一边在网上问有没有无码版。 惜柳参加采访的那天也是穿的人模狗样的。 笔挺的高级西装,红宝石的领带夹,顶端嵌了鹅软石大小钻石的手杖。 外头披了一件长至脚踝的呢大衣,衬的清瘦高挑的他看上去像一头自黑暗而来的雄狮。 银色的头发比现在更长,在脑袋后扎成低低的一束,发尾垂在胸前。 那双似春波的碧色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勾人。 和他嘴角的笑容一样。 骚狗娱乐的主持人也是骚狗娱乐的老板,是个肚皮大得像是怀了三胞胎,笑容油腻中年男人。 这样的形象是故意的,是剧本的一部分。 世人都爱看美女与野兽,能做“妓”的人样貌都不会差,这时候放一个肥的像猪成精一样的主持人在旁边视觉冲击力这块可是拉满了。 骚狗娱乐剧本的最后总会有“强制”环节。具体干啥看受访者的身份是高是低,可能是黄腔玩笑,也可能是当众媾和。 对于这种人造排泄物我是不喜的,但当时我不得不通过他们来了解惜柳。 我和惜柳的初次见面并不美丽,我是身穿。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我穿着短袖短裤嘴里叼着绿舌头就这么穿了。 听他后来的形容,就是家里豪华大平层突然被撕开了一条裂缝,裂缝里掉出了一个我。 他以为我是异兽。 我以为他是鸭子。 只能说还好惜柳是下面那个,否则对维纳斯医疗部门的技术实力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简化过程,最后是我从他手里活下来了。 作为打工人可以不了解公司,但必须了解老板,所以我学会上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网搜了惜柳,自然而言的了解了他的过去。 也看到了这期让他出名的骚狗采访。 说实话,刚穿来的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狗屎,狗屎到我有时候会考虑要不要自杀试试能不能穿回去。 但自杀的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最后还是一如往常般的,挣扎着活了下去。 平时看视频总喜欢吃点零食喝点饮料的我难得的什么都没拿,而是把垃圾桶拖到了脚边——我怕我等会儿会吐出来。 接受采访时的惜柳已经是维纳斯的总裁了。夺权的过程只能说十分离谱,但细想又觉得很正常。 事实上,拥有方舟之一的维纳斯,惜柳是完全可以拒绝这次采访的。 或者简单粗暴一点,派人把骚狗娱乐杀穿。虽然骚狗的最大股东是阿瑞斯,但阿瑞斯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骚狗跟维纳斯翻脸。 在我看到惜柳的第一面,我就知道这个人身上有点东西的,可能不止有两把刷子。 哪怕他那时候还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下娇喘,哭的又爽又可怜。 我看这期采访的时候甚至关了弹幕,怕被剧透。 惜柳对于骚狗是一把双刃剑。史无前例的超高流量将会带来史无前例的营收额,整得好留名千史,整得不好明天喜提提丰头等舱一位。 骚狗自己不会想到去搞惜柳的,很有可能还是背后的阿瑞斯想试试这位新总裁的深浅。 但是从主持人的脸上,我还是看到了孤注一掷ALL IN 的癫狂。 秩序崩坏的末世,每个人的每一天都是一场赌博。 有人赢就有人输。 赢得人不会一直赢,输的人倒是可能一直输。 骚狗就输了。 骚狗自己不敢去触惜柳的霉头。所以他用了一个很讨巧的方式,在拐弯抹角的夸了一顿惜柳后,让他回答网友点赞最多的评论。 法责众则不究嘛。 意料之中的剧本。 我看向网友点赞最多的评论,然后笑了。 ——提问!我想知道网传维纳斯的总裁暗网招人肏自己是真的吗?最多一次同时挨几个人肏啊?做爱的时候会用上维纳斯出品的道具吗?平时自慰又是几天一次?平均一次多久啊? 整整七十七个字,把我整笑了。 这绝对不是网友的评论,是剧本。 网友问不出那么有质量的问题。 整个问题只字不提惜柳那沸沸扬扬的过去是真是假,毕竟今天过完假的也是真的。总共五个问题一环扣一环层层递进,攻击性却逐渐降低。是摆明了让惜柳可以选择的。 最后三个问题其实不怎么尖锐,在这大环境里甚至算的上“温和”。 但是只回答了后面的问题四舍五入就是默认了前面的问题。但毕竟不是惜柳自己亲口承认的,保留了几分颜面的同时也不会驳了网友的兴致,流量仍能骚狗的囊中之物。 读完问题后主持人露出了暧昧的笑,对坐在自己身旁的惜柳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镜头十分自觉地切到了惜柳身上。 他还是在笑。嘴角微扬,碧色的眼中春波流转。 他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主持人一眼,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始终望着镜头。 因为我一直在通过主持人侧边的玻璃反光在观察他,所以我能知道。 感谢末日带来的科技爆发和市场内卷,让我这样一个曾经的电脑白痴也能靠八块钱包月小白软件高清化视频了。 镜头对准了他。画面中的他与我对视着。 与我,与当时每一个观看直播的人。 以及往后,每一个会观看这个视频的人对视着。 他没有说话,片刻后脸上的笑容加大,甚至称得上明媚。 嵌着大钻的手杖被他搁在了沙发旁,他戴着洁白手套的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了枪。 枪。一把很好看的左轮手枪。枪管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冷光又在枪口一闪而过。 枪把似乎是木质的,泛着哑光的木头,雕刻着繁杂的花纹,高雅的如同中世纪的产物。 惜柳的手很漂亮,他很瘦,一双手更是骨节分明,用一句俗话就是“看上去很适合弹钢琴,也适合弹我”。 但是此时我脑中的念头是——他的手真适合握枪啊。 这么想着的我摁下了播放键,被暂停的画面,微笑着的男人又动了起来。 惜柳掏出了枪,看也不看,对着主持人的方向扣下扳机。 砰。 砰。 砰。 砰。 他没有装消音器,四声枪响如雷般清晰响亮。 最后一发子弹间隔的有些长。 他调转枪口,对准了对着自己的摄像机。 砰。 过分漂亮的男人靡丽的笑脸一闪而过,最后化为一片沉默的黑。 在看视频的我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 唉。 这狗屎世界。 疯子 无论如何,我伺候惜柳已经快一年了。 在我来之前这个“助理”岗位一月换两个,在我来之后整整快一年没有增加HR的压力,节省了维纳斯许多不必要的开支。 我觉得我拿今年的“优秀员工”奖没有问题。 我不需要奖金也不需要奖品,我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希望总裁大人能听。 那就是——不要再作死了。 有什么随着那块玻璃和浴缸一同碎裂了,跌坐在浴缸里的我半抱着赤裸的他,雇佣兵还没凉透的尸体就倒在浴室门口,赤色的血自他身下朝我们我们漫延过来,还好浴缸是带脚的,不用担心弄到我两的身上。 “你是想让我看着他把你肏死吗?” 我简单粗暴的问了。 阿瑞斯旗下的超级士兵拥有能改变环境和物质的精神力,但“精神力”的开发阿瑞斯并没有垄断,还有一家同为方舟级别的公司——莫提斯也深谙此道。 只不过两家公司的具体赛道不同。阿瑞斯的更偏向于暴力直观的展现,比如老板以前表现过的隔空取物拿文件;莫提斯更偏向于精神相关的,比如老板做爱的时候会影响周围人的理智,让他们的施虐欲加强。 虽然我也能使用精神力,但老板比我牛逼。 牛逼就牛逼在我需要依靠莫提斯出品的精神力外骨骼才可以具象化精神力,而老板他什么都不需要,异能力者了属于是。 都说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那老板就属于靠科技变异。 但是老板也有个很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在做爱的时候,他是没有理智的。 或者说脑子会回档到曾经在迦摩做童妓的状态。 哭,不停的哭,无论怎样的疼痛都会被身体转化为快感,无论怎样的要求都会遵从,像是得了性瘾般除非做到力竭无法停下,不仅是肉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羞辱对他而言也是必要的。 他只有舔穴吃屌被肏着骂贱狗,才能活着。 这就是迦摩最下等的“妓”。 所以惜柳疯了。 人类在肉体强化上科技狠点,却在精神上始终停滞不前。导致做个记忆修改手术都有可能变成智障。 正所谓,堵不如疏。 我想着反正这毛病也不影响上班赚钱日常生活,每个月两次也算是节制,反正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就每月两次放纵一下吧。 惜柳对我的想法表示赞同,但他只是疯了不是傻了,知道自己做爱的时候脑子不好使,会找个“助理”在旁边看着。 但这个助理目前都是一次性的,老板表示体验不太好。 很快啊,我当时就表示“我来!” 就像每个HR都会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那样,惜柳也问我“为什么要帮他”。 那会儿大家不熟。他被我沉稳冷静的外表所迷惑,又是从裂缝里掉出来,所以以为我也有两把刷子。 ——为什么?因为我不希望你死。 ——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不惜一切也要活下去的人凄惨的死去。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好好活着。 惜柳看着这样说着我,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我从之风那里得知像老板这种等级的精神力,是能凭感觉知道人有没有撒谎的。 所以我分析。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应该是在看一个疯子。 唉。 该死的世界,精神稳定心怀希望的正常人子反而是最大的“疯子”。 “时雨。快一年了。” 屁眼里不插东西的老板智商又恢复正常了,他趴在我的怀里,仰着脑袋望着我,呵呵的笑。 “真了不起。” ——哪怕是装的也快装一年了,真了不起。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正常时期的惜柳是个体面人,不会说些伤感情的话,但好在我俩懂的都懂。 我皱眉望着怀里的他,表情苦恼。 想帮助别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怎么连这种东西都要我证明呢。人性本恶是没错,但人性也绝不会只有恶。 唉。 “……我希望你能活着。” 我斟酌着说道,毕竟是老板,不能一句话都不回。 “如果可以的话,能活的越来越好。” 惜柳还是望着我笑。我也不在乎他相不相信。 毕竟帮助别人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问心无愧罢了。 …… 这傻比浴缸我有点想换了。 千辛万苦终于帮老板把菊花清理完的我半个身子都被水浸湿,结果一转头,发现老板居然硬了。 我沉默的看了眼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缓的老板。 这身体也太淫荡了。 得亏爬到了维纳斯总裁的位置,脑子也足够好,否则下场不敢想。 但是别说。 硬了之后阴茎倒是好洗了很多。 治疗仓虽然会滋水清理身体,但就像上辈子总有人觉得内裤要手洗机洗不干净一样,老板也觉得就靠治疗仓滋点属实差点火候。 好在我是个有些微洁癖的人。些微体现在平时多乱都行,但是一旦动手整理了就要码的整整齐齐——哪怕基本上保持不了三天。 又挖了一大块啫喱,我将手伸进水里,细致的涂抹在老板的阴茎上。 包括包皮下的冠沟,马眼处的细小凹陷,阴囊的褶皱。 说实话我完全不觉得我的手法有任何色情意味。毕竟想想,凌晨三四点,在虚假月亮的照耀下,我在照顾一个做爽了的半瘫。 但是老板并不觉得。 他的心灵已经被调教的过于淫荡,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不断的发出细微的嘤咛,然后射了出来。 我面无表情的把他龟头遗留的精液抹掉,然后去放水,打开淋浴头。 再努力努力就一夜七次了。 家人们,我觉得人类需要反思,都这样了,为什么快五十年了还不能把异兽逐出地球。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我不知道老板平时会不会做梦,但他每次做完睡得都挺平静的,毕竟是高强度体力活。 平时工具人我都要上科技呢,老板我中途连水都不需要递两口。 而且,今天的工具人表现的很好。 看来我的实验很成功。 维纳斯的科技点在“人体”上,色情只是副产业。自上次的雇佣兵事件后,我就去找了技术部门,让他们帮我调节一下人体的肌肉群和脑部神经。 “人脑”是所有方舟企业都在研究的部分,但大伙的进度都不太理想。 还是那句话,家人们我觉得人类需要反思。 今天用的这位工具人,在给老板带去爽之前我先去技术部做了调整。确保他除了几把外其余肢体不会过于孔武有力,脑神经也做了部分刺激,让他话多了很多。 既然这次成功了。 我以后只要找“该死”的人就可以了。 小调整的事情我没跟老板说,毕竟一个合格的打工人不应该邀功,要让老板主动发现。 而且最棒的是。 这个月的两次过去了。我开始放假了哈哈! 把沉睡的老板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塞进被窝里,关上灯后我脚步轻快的离开。 一想到不出意外能长达七天的假期,我又不由自主的跳起了街舞。 看着我迈着魔鬼步伐打开房门的之风一脸的平淡。他依旧双手交迭在背后站的笔直,面色平淡的看着我出门,做作的一个一百八十度帅气转身,转的同时还脱下了沾满了各类体液的外套,揉吧揉吧一个标准的投篮扔进电梯旁的垃圾桶里。 “下班了?” 磁性低沉的男声,像是大提琴在拉动着琴弦。 “下班了。终于下班了。” 我直接蹲坐在之风旁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始打车。 黑珍珠的交通情况用四个字形容就是“灵车漂移“。但好在所有的打车公司都会在忒弥斯买行车保险和客户保险,只要没死透而且最后的官司能打赢,就能拿着高额保费体验一回冥土追魂。 当然这是针对普通人的。 惜柳这种大老板有专门的空轨给他用。 我以前暗示过惜柳,大晚上的,能不能用浮空车送我回去,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老板笑得如春水般温柔,然后把我拒绝了。 浮空车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比如紧急会议。惜柳这个总裁是真总裁,必要的时候前一秒做到昏迷下一秒清醒开会都是有可能的。 这个工作强度,我觉得他有点小爱好缓解压力是件好事。 而之风则建议我去考个驾照。把珍贵的生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当然被我拒绝了。因为我惜命。 惜别人的命。 等了将近五分钟终于有人接单,价格很是娇纵,还好我工资也比较高。 之风很安静。虽然他不是个哑巴但胜似个哑巴。 同事了快一年,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可以托付的。 前提是不影响他的任务——放在现在就是不会对惜柳的生命有威胁。 “你有认识的私人医生吗?”我开口了,“可以带着仪器上门的,嘴巴严,技术好,不会有被查的风险,价格也公道的。” 笔体的黑发保镖没有转头,却用余光瞥了我一眼。 我补充道,“这次救的这个人情况比较麻烦。反正救都救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之风想了想,点了点头。 裸男 除了铁血纯爱之外,我还有个改不到的点。 那就是我对那种“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的人没有抵抗力。 只要对上那种宛若燃烧起来般的眼眸,我都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帮助对方。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同类”是个很强大的词。 对我来说拥有燃烧眼眸的人就是我的同类——如果还是个铁血纯爱单推人的话,那他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缪斯。 这狗屎的世界里拥有这种眼神的人对我来说都是宝藏。 惜柳也有这样的眼睛。所以我帮他了。 大部分人在遇到生死抉择的时候眼睛无光的,只有勇气才能燃起希望之光,但大部分人的眼睛只会被恐惧蒙上一层阴霾。 举个例子吧。在我家门口祈求营养液的男人/女人/老人/青年/小孩。 他们一个个都说很想活下去,求我可怜可怜他们,只要小小的一瓶营养液就行了。 祈求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也会发光,贪婪之光,对我而言并不美丽。 在我对他们说出“营养液?可以啊,用你的一根手指来换”后,贪婪的光就会变成仇恨的光。 别看我平时情绪很稳定,但在这样的世界,人类所有的欲望都被压缩在了性和暴力两个宣泄口。 我也有暴虐欲。 所以只要他们骂我一句,我就会给他们的脸上来上一拳。出拳的轻重完全看我当天的心情,骂一句打一拳,哪怕因为承受不住昏迷晕倒我也不会停下。 男女老少童叟无欺一视同仁哈。 暴力带来的好处在这个世界是肉眼可见的,虽然我住在黑珍珠下游的贫民区,但我家周边的治安非常的好。 周围的邻居也很讲道理,不等我上门劝说就主动搬家离开,贴心的令我感动流泪。 作为“助理”的我当然是可以住维纳斯的员工公寓,但因为我的喜欢救助“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的人爱好,还是住在贫民区比较方便。 维纳斯不是啥遵纪守法的公司。 她有一块只向黑珍珠上层阶级开放的娱乐活动,叫“伊甸园”。 在这样一个礼乐崩坏的世界什么会是“伊甸园”呢?那自然是一个可以吃着自然食物,随心所欲和自然人媾和的天堂了。 伊甸园是预约制,要等“天使”的数量齐全了,才会对上层开放抢票。 基本上每次伊甸园我都会参加,作为惜柳的助理混进去,然后大吃特吃。 穿越过来的我受不了营养液一点。哪怕在自家我都是铺了菜园种东西吃的,我工资的绝大部分更是花在了买自然食材上。 会被选为“天使”的人相貌身材必然都是人中龙凤。主要的货源有两个,一个是黑珍珠被裁员或是公司倒闭的原·中产/上层家庭的子女,还有一个就是从各卫星城市被上供而来的相貌特别的人。 家人啊,这个世界还是还有恋丑癖的。 在这些“天使”中,我寻找着第三类人。 那就是试图逃到地上,被抓回来的人。 地面上是可以生活的,没有辐射,气温正常,只不过异兽满地乱爬比蟑螂还多罢了。 总有那么些人宁愿去地上和异兽拼刺刀,也不愿意在黑珍珠和卫星城苟延残喘。 我想帮助的就是这些人。 虽然能帮的也不算多吧,就是帮他们从“伊甸”赎身。 笑死,其实我根本钱多的用不完。 但我从来没想过做理财存着什么的,因为我很清楚我总有一天也会离开黑珍珠。 “伊甸园”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开放了。这次我买下了一个男人。 一个有些特殊的男人。 毕竟跟着惜柳久了,维纳斯的员工都以为我有两把刷子。所以负责人带我去接他的时候还贴心的告诉我“不满意是可以退款的”。 我呵呵一笑,表示我就好这口。 负责人立马对我鞠了一躬。 穿过长而明亮的走道,打开一扇扇比银行保险柜还厚的铝合金防盗门,在地下最深处的牢房中,我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被捆成了一个木乃伊。 拘束带将他的手臂交叉着向后绑住,手腕和脚踝都和框型的防暴装置铐在了一起。用在猎犬和猛兽身上的粗黑口枷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只留一双晦涩不清的赤红的眼眸隐在杂乱微卷的黑发下。 他很壮实。拘束衣让他漂亮结实的肌肉线条更明显了。 沉重的低喘声回荡在牢房中,在炽白的灯光下我看到他呼出的热气化为了雾。 因为被固定在防暴装置里的缘故,他比我高了不少。 头顶的白炽灯过于明亮。我仰着头,眯着眼,看向他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 而他也低着头,用那双宛若干涸血池般的眼睛回望着我。 那双眼睛里是虚无混沌的一片,似是因为镇定剂的缘故,他的神志还不清晰。 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实了很多。 虽然脸部被口枷遮了个彻底,但这家伙是长了张不输老板的脸的。 老板是美,那他就是俊。 在逮到这家伙之前他躲在维纳斯的下层仓库里,全身赤裸还重伤,结果杀了三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最后这家伙还是之风逮到的。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之风动手,只能说一拳一掌之间尽显风范,因为足够利落,所以很好看。 毕竟是在维纳斯的仓库里,为了保住商品,在他们开打的一瞬间工作人员就把“反精神力装置”打开了。 之风用不了精神力,而那黑发赤眼的裸男也用不了,和之风肉搏。 刚开始裸男落了下风,但打着打着,他开始和之风有来有回。 近乎可怕的学习能力。 之风也感觉到这人有问题了,打斗的间隙中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对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在之风以硬接一拳为代价禁锢住他的瞬间,我手腕一甩,精准的把镇定剂扎进了他粗壮的胳膊里。 其实我的准头不是很可以,FPS是我的弱项来着,我比较擅长“叮叮当”的打铁。 但好在这次运气挺好的,扎在了黑发裸男而不是之风身上。 昏迷前黑发裸男朝我看了一眼。 我发现他有一双燃烧着的眼睛。 很好看。 就这样,我把这家伙带了回去,关在笼子里养了起来。 我没给他取名字,也没有和他说话,因为等他伤好了我们就要离别。 不够强大的羁绊对我而言是负担。 我可不想前脚放走的人后脚就被当成人质抓到我的面前,跟我玩一些“不许动!”的小游戏。 是啊。惜柳给了我能留在黑珍珠的身份,也给了我能体面生活的工作,但他同时也给我招了一大波仇敌。 不过这属于有舍有得。如果我哪天因为水平不够被当做人质抓到惜柳面前玩一些“不许动”的小游戏——惜柳能在绑匪叽叽歪歪前给我一枪子送我无痛投胎的话,我会感谢他的。 快一年了,我在黑珍珠的羁绊就只有之风和惜柳两个人。 如果哪天轮到这两个人被绑到我面前玩“不许动”的小游戏的话,我觉得我直接举起双手立刻投降比较节省时间。 本来不出意外的话,直到我离开黑珍珠,我也的羁绊也只有他们两个。 但人生就是充满意外的。 他,黑发赤眼的他,就这么冲进了我的生活。 考虑到他牛比到可以和之风对打的武力值。我给他关笼子里的时候是不敢给他摘手铐和断镇定剂的,送个营养剂都只敢从栏杆缝隙里通过晾衣杆推给他。 什么?你说直接把他塞医疗舱里不放出来? 家人,那是“医疗舱”,不是“冷冻仓”。 是药三分毒。长时间关在医疗舱里不放出来也是会出事的。 至于塞冷冻仓就更不可能了,治疗需要细胞再生。 好在裸男小哥平时还是很配合的——哦,不能叫他裸男小哥了,我给他买了衣服,让他迈出了文明化的第一步。 我觉得他比起人更像是野兽。 人是有倾诉欲的。我的倾诉欲可以通过手机解决,而他却可以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盘腿坐一整天,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很恐怖,很恐怖家人们。 所以我之后都是用摄像头监控他的。 然后又是平静的一晚。在我看黄文看的正起劲的时候,书房里传来一声巨响。 我猛地扔掉手机转头去看连了监视器的屏幕,发现是黑发小哥倒在了地上。 他像是触电了般,激烈的颤抖着。 我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去电闸那断了书房的电。然后拿着手电筒走进了房间。 我开口了,问他发生什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在我询问的时候,手电筒的光也来回的扫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回答我。但我听到了他粗重的喘息,伴着口水的吞咽声。 来回扫着的灯光停在了他的裆部。 那里,是一处无比明显的鼓起。 我沉默了。一个念头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中。 ——发情期? 撸管 虽然没有证据,但基本上可以确定黑发小哥是阿瑞斯的“超级士兵”的产物。 甚至考虑到他变态到能和之风五五开的学习能力——极有可能阿瑞斯某个实验室逃跑的新型试验品。 方舟“阿瑞斯”是在这末日中主营佣兵雇佣服务和安保方案实施的公司,是五家方舟公司中唯一一家比起技术更侧重平台的公司。 他为雇佣兵提供接收任务的平台、训练、人体改造;为客户提佣兵匹配、担保、售后。 简单说就是个超级皮条客。 因为其平台特性,阿瑞斯也是和其他方舟公司合作最密切的那个。 人体改造——维纳斯。 保险和合作协议——忒弥斯。 芯片和精神力——莫提斯。 环境装置——人类联盟。 “超级士兵”是阿瑞斯、维纳斯和莫提斯三家方舟公司的合作产品,是一整套针对佣兵的完整改造服务。 佣兵是这样的,阿瑞斯赚钱阿瑞斯花。接任务赚钱,赚钱强化自己接更赚钱的任务,循环往复,永无止境,良性循环。这,就是阿瑞斯技术不是顶尖却能成为方舟的原因。 性和暴力的确是末世永恒的主题。但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拥有“智慧”。 性、暴力、智慧——形成了“战争”。 承载人们希望的方舟,不过也只是资本的战争机器罢了。 套娃是资本永恒的主题。阿瑞斯在推出“超级士兵”后的两年又推出了超级士兵Pro-Max-Revolution版——“骑士”系列。 众所周知超级士兵是改造佣兵的服务,在当时黑珍珠的几个TOP级佣兵身上采集到足够实验数据后阿瑞斯直接一步到位从娘胎抓起,做到了真正的“赢在起跑线上”。 这些孩子的肉体和精神会被分割开来。肉体在特定的人造子宫内直接长成“成品”,精神则在特定的服务器中进行日复一日的战斗训练。 原本需要十年、数十年的时间才可以培养出的强大佣兵,现在只需要仅仅三个月。 而且这项技术的好处是可以私人订制性别、长相、肉体年龄、性器官。 是的,只要你想且够有钱,战斗扶她/萝莉/正太完全没有问题。 不仅如此,他还做到了从根本上杜绝“性格污染”的风险。 再强大的人类,幼年时期都是弱小的,易被污染的。 研究证明凄惨的童年是造成精神变态的主要原因。 所以只要没有“童年”就好了。 出生即最强。那便没有不堪的过去,也就没有了性格上的弱点。 这样的佣兵精神特别的稳定——也就是所谓的“正常”。 第一批骑士做了七个,按照个人展现出的不同特质分为了七种美德。 之风便是其中的“克己”。 我总觉得老板之所以会选之风总归有点“我自己做不到克己所以就选克己”的意思。当然这种话我是不敢跟老板讲的。 黑发小哥给我的感觉就很像是“骑士”系列的产物。 肉体仿佛千锤百炼的战士,但精神却如同一张白纸。 考虑到他的战斗技巧都是和之风的对打中开始学习的,可能战斗模块都没有完整搭载。 综合考虑,很像是从阿瑞斯实验室跑出来的“实验体”。 这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人类别的不说,在给自己造野爹的方面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别说是方舟了,就连T1级别的公司实验体造反跑出来撒欢都是常见的事。要不佣兵大厅里面那些“SSS”任务是怎么来的。 如果是“骑士”系列新实验体的话,也可以解释他现在的状态。 “骑士”的底层设计来自“超级士兵”。而超级士兵有个问题。 那就是性欲超强且不解决不行。 人的精神本来就是敏感脆弱的,佣兵杀疯了变成精神变态无差别AOE也不是啥罕见的事情,所以有项保险措施是会把他们的“杀戮欲”转换成“性欲”。 当然正常人类是承受不了这样猛烈的性欲的,所以阿瑞斯和维纳斯关系好的还有个原因就是性爱人偶是佣兵的必需品。 如果是“骑士”,还会有定制的性爱人偶。 这条消息是某天我和惜柳闲聊到之风的时候提起的,别看之风人高马大威风堂堂看上去很有两把刷子,其实人家两三个月一次就行。 克己啊。很克己啊,希望大伙能好好学学啊。 众所周知,我是铁血纯爱单推人,纯爱到哪怕买维纳斯的商品员工价我都没买过一个性爱人偶——他们长得太像人了我真的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所以结果就是我甚至不能找个性爱人偶塞进笼子里帮他口出来,明明在这个世界性爱人偶都跟电动牙刷一样几乎是标配生活用品了。 黑发小哥的状态十分的不好。 微卷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一缕缕的黏在了他的额上,呼吸声一声重过一声,袅袅的热气自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蒸起。 现在是秋天,我甚至感觉有些微寒的室内因为他高了几度。 他的身体还在剧烈的发抖,那双暗红的眼睛闭闭睁睁,不一会儿就开始用脑袋重重的撞向地面。 但是与之相对的,胯部本能般的往前一下下的顶。 没办法再加镇定剂了,本来这段时间就一直给他持续的在用,剂量在犯罪边缘大鹏展翅,再加的话会对他的脑神经有不可逆转的影响。 我可不是为了让他变成智障才救他的。 唉!反思啊反思。为什么就大脑这块那么拉胯呢。 “撸管。撸管会吗?”思绪在发散,我动作却很快的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打开APP把他的手铐解开了,“不想死的话赶紧撸管。” 咔哒一声。黑发小哥腕间的手铐落在了地上。 保佑我他没有徒手掰弯合金栏杆的腕力吧。虽然我的房子有精神力屏蔽装置,但物理伤害可是实打实的。 我越来越怀疑他是在给我下套了。 出于对他的警惕我是特意给栏杆通了电的,但因为刚刚怀疑他触电,给关了。 不过他看上去真的很难受,多亏在维纳斯上班的缘故,我能完美分辨发情是自然还是人为的。 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啊。我可是始终相信人世间有真善美的。 这么想着的我摸出腰间的枪,拉开保险,对准了他毛茸茸的黑脑袋。 三步之内枪又准又快。哪怕是我,这个距离也可以精准让他精准开花。 似是被保险拉开的声音惊动了。倒在地上的他挣扎着转动了脑袋,看向我。 他还在剧烈的喘着。似是暴风雨中溺水的人在激烈的沉浮,将宝贵的空气连同自己的口液一下下用力咽下。 暗红色的双眼像是被汗水洗干净了。剔透有光。 在这生与死之间,我看到他的眼睛在燃烧。 很漂亮。 这是求生欲的光芒。在这狗屎世界上,本能中强烈的求生欲是最接近我追寻的“希望”的东西。 我突然理解了那些佣兵,或是一些癫狂的普通人,为什么会拖拖拉拉的杀人了。 他们也是被受害者眼中的火焰所吸引了吧。哪怕不清不楚,追寻火焰的本能也被镌刻在了人类的DNA中。 但我和他们是不同的。 他们会选择将火焰熄灭,而我则是会努力的保留火种。 “撸管。撸管会吗?” 我没有放下手中的枪,另一只空着的手举起,拇指内扣四指弯曲,凭空甩动了几下,“都要没命了就不要在意羞耻心这种东西了吧。事先申明我可不会放心到让你离开视线哦?” “……” 他没有说话。 赤色的眼眸闭起了。他垂在地上的手动了动,却仍是没有伸向胯间。 修长漂亮的手指一会儿颤抖着伸直一会儿颤抖着弯曲,似是在对抗着什么。 他好像连撸管的力气都没了。 我意识到抉择的时候到了。 要不要走出这一步,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建立起羁绊。 我对他还一无所知。 我很清楚以我的性格,只要帮到这个地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否则会显得我第一次很怨种,很小丑,我不喜欢。 毕竟来都来了,帮都帮了,救都救了。 不怎么激烈的思考后,我掏出钥匙,打开栅栏门走了进去。 扪心自问。我喜欢他的脸,也喜欢他的眼睛,更喜欢他健硕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 唉。我也不过是欲望的囚徒罢了。 也许是因为实在没力气了吧,小哥就算看到我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安安静静的躺尸、抽搐。 我走到他身边,一手握枪顶着他的脑袋,令一只手把他推平。 我像是个杀了十年鱼的冷酷杀手,面无表情的扒下了他的裤子,抓住他的一柱擎天,上下撸动了起来。 在指尖碰触到的那一刻,他就呻吟出声。 漂亮的流畅的背脊猛地拱了起来。脑袋差点顶开我的枪口。 兄弟哎,被摸了就有力气动了是吧。 我持枪的手顶了顶他的脑袋,没有很用力,另外一只手像是惩罚般的轻轻弹了弹他的阴囊。 他马上又躺平了。 阴茎在手中细微的颤动着,透明的液体自马眼流出,粘的我的手有点黏。 我注意到有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循着视线看去,对上一双半阖的,却暗中燃烧着的眼瞳。 明明处于主位的是我,却有种被捉住了的感觉。 果然,比起人类更像是野兽啊。 名字 “别看我,好好学啊。不能以后都由我给你撸吧。” 我有些头疼的说着。还把阴茎完全立起来,撸动了几下给他示范。 十分正经的教学活动,没有一点的色情意味,有的只是疲惫。 才撸了十几下我就开始想着“怎么还不射了”。 整点配菜?手机放点黄片? 这么想着的我松开了握着他阴茎的手,转而去掏手机。 变故在此刻突发。 原本还称得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猛地爆发出一股狠劲,从地上弹起身。 他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往阴茎那摁,另一只手猛地环住我的脖子往怀里带。 枪声同时响起。 我在家用的是大口径冰枪,没有火药的硝烟味,冰弹融化后也不会留下痕迹。 取而代之的浓烈潮湿的血腥味。 这一枪我开在了他的肩胛处,我并不想杀他,只是希望他松开我的脖子。 但是显然我还是太天真了,就算肩胛近距离接了一发冰弹一片血肉模糊,他环着的胳膊还是没有丝毫的松懈。 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箍着我的脖子就往下压。 说实话我有点懵,因为我之前杀人都是一枪爆头的,而且我没有和超级士兵对打过。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他快要把我的脸摁到几把上了。 我承认我慌了。看着快速贴过来的肉棒第一反应居然是“几把”不是“阴茎”了,这一秒我失去了我的专业性。 “我警告你别逼我给你几把来一枪——操!好疼!!” 好消息是目测快二十厘米的几把没有戳到我的脸上。 坏消息是我的后勃颈被咬住了,力道大的连我这么情绪稳定的人都忍不住叫疼了出来。 好在他没有撕扯,否则今天老尼就要破杀戒了。 淋漓的血迹自他肩头流下,蜿蜒过腹肌的沟壑后又自小腹向下,淋湿裤裆的布料,以及我被狠狠摁在他几把上的手。 我没有感觉到杀意。 即使被我肩头开了一枪,他也没有做出真正伤害我的举动。 我开始对他产生好奇了,我有点想知道他之后还会干什么。 很好,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不是个好现象,好奇心只会影响我拔枪的速度。 但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每一天,每一秒,都是赌博。 好像,现在轮到我做赌徒的时候了。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加速跳动的“砰砰”声。 在他用舌头舔舐我的脖颈的同时我握住了他的几把。 然后我就感觉到他呼吸一滞,咬着我脖颈的力道猛地加大。 “疼疼疼!!!叼着啊!叼着会不会!” 我握着冰枪,用枪托狠狠的敲击他的背部,“轻·轻·的·咬·才·叫·叼!或者用唇抿着!反正我也在你嘴下没有动吧?” 说真的,我感觉自己在训狗。 部分动物间的交媾雄性会咬住雌性的后勃颈以便后续插入。这小哥平时连话都不说一句,现在却模仿起了动物之间的性爱,我很怀疑是不是有某个研究人员出于恶趣味给他看了动物世界。 还是说他以前是和动物关在一起的?自己学的? 似乎是因为已经开始正式宣泄了,他的理智恢复了一点。 咬着我后勃颈的牙齿松开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小哥他的舔那可是真的舔啊,太实在了,跟我大夏天舔甜筒似的,整个舌面完全的压下来,再狠狠的舔过去。 我很想跟他说兄弟,我们与其说是在调情,不如说是你的舌头在我脖子上“噌噌”磨刀。 给我都整笑了。 听到我笑声的他停下了舔舐。我能感觉到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后勃颈处贴上了个温暖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 应该是他用脑袋蹭了蹭我的后勃颈。 怎么真的跟个动物似的。 就在我顺着“动物”的方向思考接下去该怎么做的时候,他的手覆上了我的手背。 我愣了愣,目光移至了交迭的双手。 男人的手比我大了整整一圈。 我的手其实有点短和肉,和我清秀的略显冷淡的脸截然相反。 他的手是男人中十分标准的修长、有力、好看。 触感细腻,没有茧。 他的手有点冰,恍惚间我突然意识到他还在失血。 ……该暂停吗? 我试着轻轻从他怀里挣脱,结果被他马上不满的压了回去。 然后他开始动作了。 骨节分明的男性的手覆着我的一同握住他的肉棒,然后开始上下的撸动。 他学会了。 后勃颈刚开始还能感受到舌面舔舐的柔软——小哥他是真的只会舔这一招,但渐渐的,随着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就停下了。 变成了一阵阵粗重的喘。 随着他的喘息,热气一阵阵的打在我的后勃颈上。 “警告你,不许射我脸上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枪托又敲了敲他的背。 他握着我的手撸动的动作停了一瞬,然后我感觉后勃颈又是一痛。 报复,绝对是报复。 这下子我清楚认识到这家伙是完完全全的人类了。听得懂我说的话,还记仇。 但好在在咬完我后他就把我松了开来,只留下一只手握着我的,还在动作。 终于能直起背的我看向他的脸。 没了口枷的遮挡可以完完全全的看到他英俊的脸一片绯红,似是发了高热,赤色的双眼掩在过长的刘海下,沉重而潮湿的望向我。 我突然想知道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在一个人类女性面前抓着她的手撸管,不是性偶娃娃,而是独立的人类面前。 “时雨,我的名字。” “这是救了你的人,今天在你面前看你撸管的人的名字。” “记好了。” 我选择在此刻告诉他我的名字。按道理来说他要用的他的名字来交换,但我很怀疑他没有名字。 那就现场给他取一个吧。 ……小黑? 我看向他半掩的深红的眼眸。 赫色。 “你就叫晓赫吧。” 我伸出空着的手,抚开他鬓角的发,用掌心贴着他的微冷的脸颊,用拇指轻拂过他赫色的眼。 那双原本半掩的眼睛睁开了,一动不动的看向我。 果然很漂亮。 “晓即是天明,赫是你眼睛的颜色。” 我对他低声说着,声音很是温柔,“黑珍珠的太阳是虚假的,在这里永远没有天明的一天。” “所以我送你一个。” 我觉得我真的是情话点满了。 甚至有些点的太满了,导致有点像给儿子美好祝愿的妈。 ——虽然从结果而言,的确也是“妈”吧。 毕竟世界上除了“妈”也没有人会为谁付出那么多了。 我承认我还是有些天真了。我知道晓赫应该很猛,但没想到他能那么猛。 名字的力量是无穷的。在交换名字,给他名字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我们的羁绊将会与众不同。 我看他坐着干撸还有点心疼,主动抱住他,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轻轻的用指甲挠着他的背以作安抚。 效果很好,他的身体一阵抖动后射了第一次。 我想收手去给他拿纸。 结果他收紧了怀抱,另一只手还抓着我一下子又握紧了。 腰间的胳膊很是有力,我有一种自己被“狠狠抓住”的感觉。 毛茸茸的黑脑袋埋了下来,这次是埋在肩窝。 已然热起来的唇贴上了我的脖颈,他伸出舌尖,抵着我的颈动脉从下到上的挠过。 又被他学到了。 甚至他还学会了融会贯通,知道用舌尖来挠我。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就感觉到手下原本就没有完全软下来的肉棒又一次邦邦硬了。 这一瞬间。我有一种今天一整个晚上我都不需要睡觉了的预感。 兄弟!!克己啊克己! 我有些欲哭无泪。 那一夜,是青年第一次,也是我的第一次。 我第一次不是因为上班渡过了那么淫乱的一个晚上。 我不是超级士兵,没有做过肉体改造,也没有在脑内植入过芯片。平时连营养液也不会喝,习惯的自己做饭吃——哪怕即麻烦又不好吃。 总而言之,我是个正常人,也是个普通人。 所以在后半夜我就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发现自己侧躺在牢笼的地板上。 我没有感觉到冷,因为青年牢牢的把我抱在怀里,他的身体温暖的像是会永远燃烧的火炉。 青年肩头的伤早就止血了。甚至已经自我修复,新长出的肌肉泛着充满生机的粉红。 他还没有醒来,额头与我相抵,就着手电筒的光,我能在看见他平静到近乎祥和的表情。 赫色的眼睛此时仍旧闭着。 我定定我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一个巴掌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爬起来去洗澡!!全是你的精液啊啊啊啊啊!” 麻将 虽然我自己是个铁血纯爱单推人,但我深知人的XP是自由的,不会强迫别人也推纯爱。 所以我准备给晓赫买个性爱人偶。 他的几把能爽到,我的手也不会断掉。 他好,我也好。 我没有去维纳斯总部挑——在不上班的时候我从来不会去公司,只是打开维纳斯官方网店直接购买了销量第一的性爱人偶,在选择参数的时候犯了点难。 我把手机递给晓赫,让他填想要的参数。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手机,只是一如既往的盯着我看。 有一说一,继那一晚搞笑又有点莫名其妙的亲密后,我倒是开始习惯他对我过分集中的关注了。 既然他不选那我就直接选默认款了啊。 选完之后一看参数。 身高145cm,体重40kg,罩杯F,腰围22,臀围90。 一个只会出现在二次元本子里的巨乳萝莉形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不是AOE。只能说黑珍珠大部分男性的品味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瞥了眼即使坐在地板上也显得修长高壮的晓赫。医疗舱自带基础的指标检测功能,这家伙身高192cm体重87kg,卡着中量级拳击手的体重线,但因为人高所以不会显得肌肉臌胀,用一句俗语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特别是那胸肌,看的很有安全感。 想象了一下,整的我都想去找个卷尺量一下47cm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了。 算了,关了灯都一样。 手机上下了单,喝了杯咖啡,手机就开始弹消息了。 我打开一看。说是我购买的“全身可插入性爱人偶维纳斯安琪莉可系列亡灵节限定版”在运输过程中被截货了,初步判定为流民作案。 由于此产品维纳斯性爱娱乐有限公司已为我购置了运输险,所以我可以选择跟忒弥斯申请理赔,或者在阿瑞斯佣兵平台找人抢回,再或者,我自己去抢回来也是可以的,鉴于对方身份为“流民”且先违反的《黑珍珠居民私有财产保护法》,人类联盟自动剥夺他们的人身权益。 消息最末尾给我附了一个最后定位。 我放大地图一看,是“风花雪月”的地盘。 “你在家里等我一下。”我从沙发上站起身,一边收拾佩戴武器一边对晓赫说道,“家里反精神力装置是常开的,外墙有高压电网和陷阱。卧室床下面有扇超合金碳钢门我已经输入了你的生物信息,下面的暗室准备了足够的食物通水通电,如果真的有人牛比到能闯进来你就躲进去,然后用无线电给我发消息,我好摇人救你。” 我像个老母亲一样的嘱咐道。可以说是把自家老底给他掀了个遍。 作为个普通的单身女性,我没两把刷子自然是不敢住在贫民区的。 阿瑞斯出品的防护衣厚实保暖,很适合春秋季节,即防弹又防冲击波。 各式各样的武器在我腰间挂了一圈——枪、手榴弹、闪光弹、催情烟雾,像是某种赛博朋克风格的装饰品。 附着在四肢、腹部和背部的碳钢外骨骼纤细轻盈,似漆黑的脉络,以及蜘蛛蜷缩起来的节肢。 我穿的像是个要去拯救世界的末日终结者,而晓赫就始终一动不动的看。 然后在我扛起RPG拉开房门准备出发的时候,他扑了过来。 家人们,192cm87kg啊。 对于165cm55kg的我而言这简直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我被他扑的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还好及时启动了外骨骼,反转过机械臂把他撑住了。 我扭过头,对上他隐在黑卷发下的眼睛。 现在是白天,在天帷虚假的阳光下他赫色的眼睛有些发亮。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黑色和赫色的双眸相对着。 有一说一,要不是我现在穿得像个末日终结者,我们两真的很像两傻呗。 “……你想跟我一起去?” 思考了片刻后,我向他提问。 他不说话。结实的双臂环着我的脖子,像个超大号人形挂件一样挂在我的身上。 应该是不想和我分开吧。 就像是幼兽和母兽那样。 我想了想,反正留他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带着一起走也不错。 反正以他能和之风对打又一晚上修复大面积冻伤的身体素质,应该不会有危险。 我对他不放心也是对他脑子不放心。 人类总是狡诈的。 加了一个87kg人形挂坠后也不用骑自行车过去了,我直接掏出手机打车。 几乎秒接,等了三分钟一辆破旧的电车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挂着晓赫的我视线穿过下拉的车窗,和驾驶座的司机对视。 在看清我的模样后,司机默默的把手里的枪放进了一旁的抽屉里。 “这笔就不收你钱了。”他和我打着商量,“把你送到定位的转角口那行不?这车的贷款我还没有还完。” “行。” 我点了点头。拍拍晓赫的胳膊让他先坐进去。 风花雪月离我家不远。应该说黑珍珠本来就这么点大,为了给中心区的仅占10%人口的大人物们腾位置,贫民区更是被压缩到了极限,街道规划等于没有,违章建筑参差毗邻,浓缩了广大底层人民无穷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以及不顾生死的勇气。 塌个楼死几个人在贫民区属于日常项目。 所以稍微有点实力的,都会把周边区域划分到自己名下。 这种没有地契没有备案的划分显然是不受人类联盟的法律保护的,但谁在乎呢,既然享受不到权益那就不用付出义务,贫民区是片自治之地。 以前我的快递也被抢过,那还是我在刚搬来的时候,之后在意识到我是个怎样的人后周边的“邻居”就对我客气了很多。 再次感谢惜柳提供的高薪工作。 有钱真的很好,阿瑞斯推荐的雇佣兵人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服务周到没有隐藏消费,事后还会给我塞八折优惠卡。 哪怕过个两天就可以看到他站在我的对立面要取我的项上人头,我们曾经的情谊也是存在的。 他还告诉我如果他有幸活下来的话,他给我的八折卡还是有效的。 我说我懂,黑珍珠的规则我都懂。 然后我就把已经丧失战斗能力的他开花了。 动手之前他问我为什么。 我告诉他好感度不够。 这显然是个暗中调查过我的人——这没什么,在黑珍珠个人隐私就是个笑话,我又是个日常也不喜欢假装自己的人,所以基本上所有想杀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不喜欢杀人”的人。 佣兵市场有条潜规则。那就是大伙全都是为了钱来杀人的,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的情况下丧失战斗能力后放对方一马,日后对方也会免费接你一次任务。 但我是个讨厌撒谎、讨厌伪装、讨厌勾心斗角也讨厌潜规则的人。 这世界都这样了,这命就真的非要不可吗? 至少我是活的肆意就行派。对于人生的态度就是活着的时候爽到就行。 是的。我是个比起长度更在意深度的人,但如果能又深又长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如果有人想杀我、算计我、利用我,我也一定会全力反抗。 死的很随便会显得我很白给,我不喜欢。 别看风花雪月名字取得很文艺。但其实是一个麻将馆。 麻将,但是人体麻将。 一楼是各式各样的性爱人偶组成的麻将桌。这些人偶两人四肢着地跪在地上被木架框成桌子,赌客就在他们背上的玻璃板上打麻将,坐在侧面的可以玩奶子和手,坐在前头的可以玩口交,坐在后面的可以肏穴或者玩几把。 赌客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位置。 二楼是真人。 这些真人的性奴比人偶待遇好点。不用被箍着当桌子,基本上是全身赤裸或穿着情趣内衣在地上和桌上乱爬。如果有赌客需要就是在麻将桌下吃屌或者挨肏——反正就是这类玩法。 三楼是包厢。 可以自己点,也可以自己带。玩的比较高端。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辛。维纳斯的高端人体改造技术可以让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帅气/漂亮的脸,想要的话下面也是可以改造的,所以淫乱的场面至少不会变成美女与野兽。 但是人的XP是自由的。喜欢“野兽”风格的也不是没有。 我能了解的那么清楚当然不是因为我来风花雪月打过麻将。而是因为他是我的“邻居”之一,所以我不得不去了解他。 虽然在看资料的时候一整个地铁老人手机.jpg——但总体而言还是比了解“上层人”好过了很多。 只能说啊。看似平静的海面才是最可怕的。 “到了。” 一段精彩刺激的灵车漂移后司机把我送到了路口。留下了两个冰冷的字后就飞速离开了。 他甚至没有让我给他打一个好评。 我挂着晓赫,站了会儿,然后走向风花雪月。 有一说一,我觉得接下来的场面会比较少儿不宜,有点不太想给他看。 但想想都生活在黑珍珠了。这不是早晚的事。 而且说不定他在实验室里看的还更刺激。 “第一顺位是保护好自己。”我说道,“第二顺位是保护我。” 晓赫没说话。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盯我。 我有点想提醒他该眨眨眼了。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但这样“眼睛大大像铜铃”很容易触发我的恐怖谷。 看来还需要习惯,无论我还是他。 生活总是要磨合的。 过了路口,在看到那用狂草写着“风花雪月”四个大字的霓虹灯牌后我停下了脚步。 考虑到风花雪月的人不过是抢了我一个性爱人偶。我还是想用比较和平的手段解决这件事,只要他们把我的快递还给我就行了。 所以我取下了肩膀上的RPG。 对着他的灯牌给了一发。 快递 RPG将霓虹的灯牌砸了个粉碎,其余伤害却被力场盾拦了下来。 爆炸的巨响吸引了大批的守卫往门口赶,就着烟尘的遮掩,我直接顺着墙往上爬。 蛛式的外骨骼纤细灵活,顶端锋利的蛛刃轻而易举的切入墙体,六脚协力仅在几秒内将我和晓赫拖上了二楼。 二楼的窗户是开着的。我用嘴咬开拉环后直接往里面丢了两个催情烟雾罐,扔完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糖,一个丢自己嘴里一个塞晓赫嘴里。 黑发的青年从刚才起就像个超大型树懒般挂在我的身上。糖果抵在唇边时先嗅闻了一下,然后用舌尖卷了进去。 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 我反手就给他脑袋来了一下。 “解药。不能多吃。” 又等了两三秒我荡进了二楼,将一片枪林弹雨甩在身后。 催情烟雾已经弥漫了开来。因为是中午的关系客人不多,但那些性奴都在。 本就被调教的格外敏感淫荡的他们彻底陷入了癫狂。明明走路都走不利索却趴在地上,颤抖着身体在地毯上蠕动着寻找活人,不管是客人还是同样为性奴的“同事”,只要抓到人就往身上爬。 很快二楼就堆起了几座白条条的人体肉山。娇喘与枪声缠绵。 守卫没有外骨骼爬墙,所以是从一楼走楼梯上来的。 他们一上来就猛吸了一口催情烟雾,然后被欲求不满的性奴们热情似火的缠上。 顿时枪声也不响了。双眼发红的守卫们随手抄起一个性奴就抓着腰开始肏——腿上还挂着两个往上爬要去亲他嘴的。 穿过混乱淫荡的人群,我往三楼冲。 有几个对催情类药物有耐性的守卫挣脱了人群还在追我。枪声在身后密密麻麻的响起。 最上和最下的四条节肢向后反转,拉开一团白色的蛛网黏住了所有的子弹,然后团吧团吧扔了回去。 已经走上楼梯了,从三楼下来了两个人,朝我射击。 拉网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我想要一鼓作气撞过去的时候,晓赫原本环着我脖子的胳膊伸直了。 他用手掌抓住了射向我脑袋的子弹。 然后一甩手腕,将两颗子弹还了回去。 “砰砰”两声。两具头顶血洞的尸体歪歪扭扭的倒在了楼梯上。 我停了一秒,然后沉默的继续冲。 “……要不你下去帮我断个后?” 我跟他打着商量。结果回应我的是脖颈间突然加大的力。 “咳啊!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抛下你的赶紧松手!” 我被这强而有力的臂弯勒得差点断气,只能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胳膊。 得到我承诺的他满意的放松了胳膊。然后脑袋在我的肩窝处蹭了蹭。 我不由得思考到底是我在训他还是他在训我。 三楼中午没有客人。我也没客气,一路上手榴弹跟天女散花似的洒了一地。 砰砰砰砰砰—— 爆炸声连绵不绝。我躲在天花板的角落,用蛛网扯出一个斜面抵挡碎石和冲击波。 “他妈的时雨!你是疯了吗?!” 某个房间里冲出了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他端着冲锋枪一边骂一边疯狂扫射着,因为身上带着立场盾的缘故没有受伤。 他“啊啊啊”的扫射了一分钟,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太安静了。弥漫的尘烟消散后,四周空无一人。 男人愣了愣。而就在这时我从天花板跳下,精准的落在他的身后。 锋利的蛛刃自两边一同划下,男人的双臂被齐根斩断。 这回他完全傻了。 我将手柄塞回袖子里,然后从腰间掏出枪,从后面抵着他的脑袋。 “有段时间没见了,鸟蛋。”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枪顶了顶他的后脑勺,他的身子猛地一颤,“看来是我太久没来找你们联络感情了,整的你们的人连我的快递都敢抢。” “放你妈的屁!你的快递我们从来不敢动!早就跟下面的人吩咐过了!” 鸟蛋大骂道,“你他妈的想找茬就直说!我看你早就想统一贫民区,找个借口开战罢了!” “……” 这我还真没想过。 而且贫民区有啥统一的必要吗? 看来贫民区的大伙对我的误会有点深,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无所谓了。 “带我去你们放赃物的地方。”我踢了踢他的脚后跟,示意他赶紧带路,“然后让你的人停手。” “你妈的把麻将馆炸成这样还想活着回去??” “那些‘珍贵’的性奴和人偶我可是一个都没动。就是守卫杀了两个。” “……” 鸟蛋原本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 一束镭射光从他的右眼射出,在面前投出一片光屏,光屏中是麻将馆内各个监控的画面。 这些监控的外壳都是用碳钢做的。手榴弹炸不烂。 科技发展成这样,绝大部分的热武器都没有精神力类武器破坏力来的大,所以基本上所有的设施内部都会24H的开启反精神力装置。 倒也不是为了人命,只是为了减少财产损失。 但风花雪月这种贫民区的小麻将馆肯定没有中心区的公共设施来的扎实有料了,被我这么一闹后停业重新装修一个礼拜是逃不掉了。 不过最贵重的“财产”没有造成损失,也算是给双方留了一个薄面。 鸟蛋通过监控又检查了一遍麻将馆的破损情况,确认一楼的人偶和二楼的性奴都没有伤亡后“啧”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带我去存放赃物的地方。 风花雪月抢来的快递都放在地下的仓库里,从三楼去地下室不可避免的又经过了二楼和一楼。 在正式进入二楼前我猛地给了鸟蛋一拳,在他惨叫出声的时候把糖塞进了他的嘴里。 “解药。” 在他开口骂人之前我用两个字堵了回去。 在看到二楼的群P盛景时鸟蛋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妈的滚啊!这是你能免费上的人吗?!” 被斩断了双臂的他一个飞踢把人踹开,太阳穴突突的跳,对着已然丧失理智沉沦在性爱中的守卫们大吼道,“从工资里扣!!今天你们肏的批全从工资里扣啊!!!” 可想而知,根本没有人理他。 被打断的性奴没有得到满足,纤白的双臂缠上鸟蛋的腿,去扯他的裤腰带。 鸟蛋怒了。 但是几把却硬了。 我冷漠的看着没有手的他只能疯狂的跳舞试图把身上的性奴甩下去,催促道,“能不能快点?” “你他妈的以为这一切都是谁整出来的啊?!” 唉。 这人真是很没有素质,妈含量超高。 艰难的从二楼的“肉林”中趟过,到了一楼,发现大伙都肏上了。 枪声和硝烟味在这个世界里是亡命之徒们最好的催情剂。 一楼因为比二楼便宜,中午还打折,所以人多了不少。这些赌狗趁着馆内一片混乱没有人管他们直接把性爱人偶拆了下来,开始四人成伙的玩了起来,淫笑与麻将坠地的“哒哒”声不绝于耳。 我看向一边嚷嚷着“洗牌洗牌”一边把麻将往穴里塞的男人,问道,“你们这这么玩是不是要加钱啊?” “……时雨你他妈的真的唬。”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鸟蛋的声音里居然有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敬佩,“你就真的不怕虎帮之后找你来算账吗?你今天砸的不仅是一个麻将馆,还是虎帮的脸面啊!” “黑帮、黑手党什么的已经不流行了。” 我说道,“现在可是资本的时代。” 鸟蛋不说话了。 如果他有的选也会去给资本卖命,而不是在这闭塞的贫民区给地头蛇打工。 地下一层大部分是停车场,在值班室旁边用白线画了一块区域,堆着一大堆快递。 看着这宛若地摊般的景象,这回轮到我不敢置信了。 “就这?连个门都没有?” “你以为能送到贫民区的快递能是什么好东西。”鸟蛋翻了个白眼,“都是网商用来刷销量的,一堆屎里能淘出个不锈钢脸盆都算好的。” ——整个贫民区也只有你会真的用网购买东西。 我听出了鸟蛋的言下之意。 这可有意思了。 是谁有意用“快递”引发我和当地黑帮的矛盾,想试试我的深浅吗。 我沉吟了一声,“你知道这个快递是谁抢来的吗?” “姐哎。什么时代了,还人工去抢快递?”鸟蛋又是一个白眼,“都是用黑客骇入无人机的程序,直接更改收货地址的。反正也没有人敢过来抢回去。” “那我的地址是特意设置成‘除外’了?” “不知道。黑客这块不归我管。但反正自从我跟老大反应过你的要求后,他是答应了,我们也没再抢过你的快递——否则你早就杀过来了。”鸟蛋有些不耐烦的踢了踢快递堆,“你要找啥?赶紧。” “就那个。” 我用枪抵着鸟蛋,走向一个长条形的快递。 在一众包装的奇形怪状的快递中,它有着一种成熟的工业化美感。 完整的没有缺角的长方体,外部干净没有沾着奇怪的液体,即使是最外层的包装盒,用的也是厚实的原木板。 以及,黄色的封条上印着的“Venus”。 鸟蛋看到这个快递的时候直接傻了。 他甚至不顾脑袋上还顶着一把枪,扭头看向了我。 “……” 在看到我身后挂着的晓赫时他猛地一个瞳孔地震,张着嘴阿巴阿巴的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 “你你你你你你他妈的不是一个性冷淡吗?!” 学习 所以说这个世界很狗屎。 什么叫性冷淡?我那叫纯爱。 和自己右手的纯爱也叫纯爱,纯爱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就这个快递。”我没有回答鸟蛋的蠢问题,只是用枪在他眉心点了两下,“给我送回我家里。” “不是。你为什么不自己拿回去啊!” “重。” “……那让你背后那个看上去很猛的猛男给你拿啊!不是为什么你背后会挂着个男人啊?!” “挂件。” “……” 鸟蛋不理解。但是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他选择了尊重。 抵着鸟蛋的脑袋,我背着晓赫大摇大摆的出了麻将馆的门。 然后在他一言难尽的目光下掏出手机打车。 这次单挂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应该是附近的司机听见了爆炸声所以把这一片绕开了。 但是我不是很想走回家啊。哪怕只有两公里。 “喂。”也许是因为等待的时间过于无聊,也有可能是想更加了解自己的敌人,鸟蛋和我闲聊了起来,“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在用手机那么古老的东西?” “否则呢。学你在脑子里装个芯片,眼睛里装投影器吗。” 我看着手机界面不断旋转的循环键,冷漠的说道,“虽然的确可能很方便。但我可不想莫提斯趁机在我脑子里下点什么。” “莫提斯那种方舟公司哪有心思管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死活。” 确实是这样。 但这种想法无异于主动放弃自己的人权。这对于鸟蛋这些从小到大生活在黑珍珠的人而言可能没什么,但对于我而言无疑是份“屈辱”。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任何想杀我、利用我、算计我的人都会被我反抗到底。 至少我不能显得很白给。 “……喂。” 鸟蛋又开口了,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一个几分钟前还砍断他双臂的人会有那么多想聊的。 “你背上背的那个男人,是你的儿子吗?” “……” 我转过头,看向他的目光三分轻蔑四分薄凉五分坦坦荡荡。 “不是。”我无比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你别这么看我。这年头只要肯花钱百来岁的老头也能做十六岁的嫩模。你知道人类联盟的皇族吗?听说他们各个其实都几百岁了,但在网上那些视频里看起来都和咱两差不多大。” “……” 哥们。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世界末日也不过五十多年。咱们这个是赛博朋克的末日副本,不是隔壁修仙好么。 也许是因为我三分轻蔑四分薄凉的表情过于骇人,鸟蛋不说话了。 在我加了一百块钱后,手机上的打车软件终于显示有人接单。 而且距离就离我一百米,隔了一个路口。 我啧了一声,总感觉自己被套路了。但是这个钱加都加了又不能要回来。 “喂鸟蛋。出于我们那并不算深厚的交情,给你个忠告好了。” 在把晓赫塞进车里后我扶着车门,转过身,看着断了臂眼神微愣的青年,冷漠的说道。 “不要把你的‘期待’寄托在我身上。” “也不要把你的‘梦想’寄托在我身上。” “更不要把你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对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否则在你发现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从而露出仿佛被背叛的表情的时候——” “你会显得很小丑。” …… 平生我最讨厌两种人。 一种是自说自话的在我身上附加莫名其妙的期待,另一种是自作聪明的设置一道道考验,检验我的“真话”。 这两种人是我追寻的“爱”和“希望”的反面。 自说自话的期待——虚假的希望。 自作聪明的考验——虚伪的爱。 从风花雪月回来后我难得在沙发上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电视里播放着城市新闻,只能说真是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啊,在黑珍珠生活这辈子是有了。 我想起了以前和邻居交流感情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一天的剧情和风花雪月差不多。我单枪匹马的冲了进去,将雀帮的娼馆闹了个翻天地覆。 对待这些亡命之徒要做的比他们更疯。 毕竟即使世界都这样了,大部分人还是惜命的。 惜命的人都会害怕“疯子”。 我深知自己的优势是在极强的机动性和信息差带来的技能优势,所以我每次砸场子都突出一个擒贼先擒王,毕竟普通的贼可能和我一样不惜命,但王肯定是惜命的。 那天在和雀帮进行完深入的友好交流后我也在门口打车。等车的时候看到有一队JK从巷子的阴影里颤颤巍巍的向我走了过来。 为首的JK告诉我她们都是被拐进娼馆的。被压在三楼的某个房间里。因为我的拆迁活动墙塌了,她们几个得以趁乱逃了出来。 ——那时还是我第一次来砸馆子。之后贫民区所有的娱乐场所都在关键位置加上了防爆墙,也就没有“货物”能趁机再逃出来。 看着滔滔不绝开始跟我讲述来龙去脉的JK,我冷漠的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我问她们你们不逃吗?还有时间搁这给我废话? 她们羞涩的表示觉得我是个好人,和我在一起有安全感,所以希望我把她们送出贫民区。 毕竟以她们几个人的实力半路上被再抓回去也是很正常的事。 当时的我用一种三分轻蔑四分薄凉的表情看了她们一眼,然后便一声不吭的继续等我的车。 她们看到我不说话急了。为首的JK稍微有点脑子,还知道跟我说她爹是发财理财公司的员工,之后会给我发一笔钱以作感激。 我想吐槽这破公司名是啥?但话到了嘴边,便没有了开口的兴致。 JK们急啊,她们又急了,她们好急。 她们中甚至有人开始道德绑架我。 有一说一,我都不知道黑珍珠的学校还会教“道德”。 被她们吵得有点烦了,我掏出枪朝她们开了一枪。 当然没打中人,只是让她们闭嘴。 她们被我一枪打懵了。 然后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抢枪!”,开始试图用人数优势来包抄我。 我无语的展开外骨骼爬上了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她们和我大眼瞪小眼。 这一刻我的表情很复杂。大致可以用一张原世界流传已久的“地铁老人手机.jpg”的表情包来形容。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很尴尬。 比我牛的比我变态,比我菜的还比我蠢。我似乎在这个世界只能清个小兵。 这世界两极分化竟拉得如此严重,我怀疑自己生活在一个二极管里,这破事办的难怪她们会被拐进娼馆里,原来一切的果皆有因。 然后不等她们还有下一步动作。娼馆里的守卫就骂骂咧咧的出来抓人了。 好家伙,一出门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一队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墙下,一个都没跑。 然后这队JK就被抓回去了。抓回去的时候没有骂那些娼馆的守卫,倒是在骂我。 不一会儿从娼馆那破破烂烂的大门内传来了女人被打的声音和哭声。 正好我的车也到了。那次我没有加钱,是原价打车回来的。 “晓赫哇。” 我侧过身体,脑袋贴向身旁的男人。 身旁的男人学着我的样子,侧过身体,把脑袋贴过来。 “眨眼,眨眼。”我贴心的提醒,“记住你是人类不是真的动物。所以你要眨眼。” 赫色的眼睛缓涩的眨着,似是某种生锈了的漂亮机械,但很快他就眨得越来越自然了。 “从明天开始你去找个班上。”我一锤定音,“不要只顾着学习‘我’,你要去学习更多的人。” 庞大的躯体顿时压了过来。 我的脖子再一次收到了结实臂膀的攻击。 “松开点笨蛋!要被勒死了!!” 我呼吸困难的吼道,这回不用我动手拍打他就自觉地松开了一点力道。 “别说你了。我也是要去上班的。”我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我们不可能每时每刻的黏在一起。人类是社会性动物,但每个人却是独立的。” “所以你要去学习事、学习人、学习物。”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要去了解。” “然后等你学习完一切后。仍发自真心的想要和我无时无刻黏在一起的话。” “到时候我也会真正的,接纳‘你’。” 人偶 黑珍珠能干过的活有很多,好看的男的在黑珍珠能干的活更多。 但综合考虑下来,我觉得晓赫还是更适合从事当下的版本答案——佣兵。 黑珍珠里佣兵能承接的工作有很多。比如送快递、写代码、设计武器/建筑、拍影视剧、画漫画、写小说、契约男友/女友/亲人、做饭做家务。 是的。光是会杀人已经无法适应这个内卷的时代了,杀人,不过是佣兵的标配罢了。 在这个是个人都可以接受人体改造搭载战斗芯片的时代,“佣兵”这个行业呈现出了一幅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就算你没钱,也可以跟阿瑞斯贷款,成为阿瑞斯商业体系的一环。 当然阿瑞斯也不是做慈善的,如果分期还不上的话他也会直接用合·法的手段拍卖你的身体,到时候是“整拍”还是“散拍”可就由不得了你了。 当然,虽然现在是个人均帅哥/靓女的时代,但经过官方认证的“纯天然”帅哥/靓女还是更受欢迎的,简历也会更好看。 问就是“纯天然”——和“纯手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有一说一都末世了还玩这套,我是无法理解的。 人性中的美德随着末日的延续逐渐消失殆尽,但劣根性却近乎完整的保留了下来,让人不由的相信所谓的“人性本恶”。 所以,如果人类天性本就是恶毒的,那还需要那些美德做什么呢? 这么想的人越来越多,就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想回到地上。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黑珍珠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才是“正常”的。 在接受了黑珍珠的那些人眼里,想要回到地上的人才是不正常的,是异端。 这种思想的人近期越来越多,似乎有成为主流思想的趋势。 联通地下与地上的卫星城名唤“哈迪斯”,为冥府,被列为禁区。 当然大伙也没失智到一个大伊万直接把哈迪斯扬了,否则如果到时候异兽真的从哪个犄角旮旯下来了大伙直接在地下整整齐齐,你一堆啊我一堆,甚至省了挖坟的功夫。 哈迪斯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样,禁忌,但存在。 想要去地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应该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目前可查的最远距离是上了哈迪斯的冥府之路第九层,然后就被拦住了。 冥府之路就是哈迪斯里通往地上的电梯,共十八层,合计15000米。 每一层的高度不是均等的,层级递进,事实上将其划分为十八层并不是因为中间能停下或者能通往别的功能区啥的,而是因为去往地上需要十八次加速。 冥府之路具体的构造除了人类联盟的皇族外没人知道。听说当初建造的时候各家都是各干各的,各干各的还不算,在建完后还被皇族就地进行了无害化处理。 因为害怕智械危机皇族甚至没有让超级计算机参与进来,这是皇族唯一干的一件人事,因为当时的那台超级计算机经过几次迭代后在今天成立了一家只有AI员工的公司,那家公司叫“莫提斯”。 真的。我有时候觉得人类这个种族都这样了还没把自己的作死,属实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 都说“神爱世人神爱世人”。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也说不定。 对人类偏执的喜爱着的病娇神明什么的。 至于这位能单枪匹马硬闯哈迪斯军事警戒区、真空区、超低温水循环区、核能反射区,还一鼓作气爬塔九层才被拦下来的颇具传奇色彩的前辈,没人知道祂是男是女、是生是死,又是否存在。 没错。这则消息是网上查到的。 网上查到的东西嘛。大伙懂的都懂。 但哈迪斯和冥府之路的确是存在的,毕竟哈迪斯外围的军事警戒区驻扎的可都是活人,这些消息可没什么好瞒的。 真实情况是大部分人在警戒区就会被逮住,然后作为作为罪犯被扔出去。 皇族并没有在法律里明令禁止人回到地上,毕竟他自己就打着“重铸人类荣光,吾辈义不容辞”的旗帜,都被异兽压在地底头都抬不起来了自然也不用谈什么重铸人类荣光了,所以官方的说法是人类还处于这个养精蓄锐的蛰伏期。 是的。虽然现在科技看上去已经很爆炸了,但科技还能更爆炸。 具体怎么炸,是方舟们的商业机密。 但大伙要相信只要方舟开始启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相信也没用。虽然法律没有禁止人回到地上,但擅闯军事警戒区可是重罪,谁知道你是真的想自己上去找死还是想把异兽引下来一起死呢? 所以说家人们还是那句话。人类这个种族作成这样了还没灭绝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 也许这就是制衡,这就是阴阳调和,这就是临界态吧。 我懂,我理解,我也表示尊重。 但我可是穿越者哎,我都不是这个世界人了,我特么还管你这个狗屎世界那么多?我就要上去,等我准备好了就上去。 我觉得我这种才叫蛰伏。 但是,现在我的身边多了个“儿子”。 我想上去,但我不能逼他和我一起上去。 所以也算是给他更多的选择吧——考虑到他的脸和身材和武力值在黑珍珠做“最终武器爱抖露”说不定也是一条出路,反正这个世界都癫成这样了,杀人偶像什么的不错。 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 “晓赫你过来。试试这个人偶好不好用,不好用的话七天内我还可以换。” 我将装着性爱人偶的冷冻仓竖起来,一边打量着深蓝色营养液中巨乳萝莉的脸和身材,一边唤着晓赫过来帮忙。 虽然性爱人偶平时见的都快吐了。但这还是我第一次亲身购买。 感觉有些微妙。 因为是自己亲自付的钱,自己亲自拆的快递的缘故吗?原本还能在性爱人偶身上感受到的属于同族的亲切感被无限降低,有的只是看待“商品”的感觉。 在这一刻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被这个世界同化着。 作为个正常的成年独居女性,除了自己的右手,我还是有其他的小伙伴的。 但一想到和性爱人偶做—— “……” 一瞬间,我的表情扭曲了起来。 果然无法接受,想想就不行,这种XP完全不兼容的感觉就像是有蟑螂在身上爬,噫惹! 感谢纯爱。 这一刻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是无法被这个世界完全同化的。 黑卷毛的高大青年应声站到了我的身边,但那双赫色的眼睛仍是定定我的望着我,没有看向冷冻仓里的性爱人偶一分一毫。 我踮起脚尖,双手夹着他的脑袋掰向冷冻仓。 “别看我,看她。”我保持着姿势说道,“性爱人偶每一次使用都需要从冷冻仓里拿出来,放进热水解冻。” “注意是热水不是沸水也不是冷水冰水。女性性爱人偶四十五度的水温即可,男性可以低一点。” “第一次解冻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之后的解冻会短一点,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每一次用完都要放回冷冻仓。新型的冷冻仓自带了清洁功能,所以只要把她塞进去就可以了。” “看冷冻仓。”我跳起来,扒着晓赫的脑袋往下压,“这个绿绿的小点看到了吗?是电源,红了就要拿去充电。旁边那个泡泡一样的是清洁,雪花那个是冷冻,太阳那个是解冻。” “侧面大的圆孔是充电孔,标准家庭电压。小的哪个是营养剂注射口——啊性爱人偶要用专门的浓缩营养液,该死的资本家。” 我像个敬职敬业的导购员一样耐心的讲解着性爱人偶的使用注意事项——专业的像是个正经的维纳斯员工似的。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一直在干一些照顾别人的活儿。无论是在惜柳那只烧鸡身上,还是在晓赫这条笨狗身上。 这就是情绪稳定的正常人在这癫狂的异世界里不得不面对的命运吗?总有一种我以后需要照顾的人会越来越多的不祥预感。 “在冷冻仓内的温度没有回升到室温前,舱门是打不开的。”我用另一只没有压着晓赫脑袋的手拉了拉舱门,以作演示,“看到吗?这是为了防止两边温度相差太大导致爆仓。所以要摁下那个小太阳,小太阳从蓝色变成橙色后就可以打开舱门了,这段时间不会很长,五分钟吧。” 用一次性爱人偶好特么麻烦。 我摁下了太阳键,解说了一大堆的我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转身去拿水。 一没有我摁着,晓赫的眼睛又黏在我的身上了。 我就顶着他的目光淡定的喝水,喝完又不由自主的摸出手机刷了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就走回冷冻仓前。 小太阳已经变成了温暖的橙色。 我打开舱门。 在一片如雾的水汽中,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巨乳萝莉正阖着眼,胸脯没有起伏。 我把她从冷冻仓里抱了出来,递向晓赫。 我的意思是让他先抱着,我去浴室放热水。 他接过了。 接过了,看了眼。赫色的眼垂下,眼神和表情都有些冷淡。 然后,双手一抬。把她像个球一样的丢了出去。 “咚——”的一声巨响后。 我用“地铁老人.jpg”的表情看着他,说不出话。 *解答篇(非剧情,解答留言关于世界观人设等 【解答章】 各位读者大家好。众所周知这篇文虽然是言情文,感情向的,但是大背景和一些设定也是有可以深挖的地方的,淫乱末世里荒诞又情理之中的设定也是我写这个文的原因之一(当然我的水平也不足做不到尽善尽美,大伙主要就是图一乐交流)。 鉴于此会不定的放一些章节好好解答留言区的疑问。主要是人物设定和背景设定。非常感谢大家的阅读,能喜欢的话是最吼的,也希望大家踊跃留言,毕竟免费文就图点互动感了hhhh Q1:黑珍珠这个社会怎么做到稳定的货币交易的,没有退化到以物易物。 A1:其实这篇文的社会环境比起“末世”,更应该说是“赛博朋克”。只不过末世的到来加速了对原本社会秩序的冲击,导致加速完之后世界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赛博朋克”是发达的科技和贫瘠的精神的之间的冲突,再加上“末世”,还加了一重资源上的冲突。 但其实资源的冲突在黑珍珠的体系里是被缓冲了,这个缓冲的程度不是体现在个体上,而是所有去地下的人类整体上。 黑珍珠的产能是能稳定的保住一定的人口基数,不让人类毁灭的,所以大内卷的时代到来了,当然大伙只是卷,不是大屠杀时代。 我总结一下得益于三点。 环境没有被破坏。首先这文的末世是异兽灾,也就是说地上异兽太多追着人类和家畜啃玩不下去了。但兽灾对环境是没有影响的,异兽不是普通的兽类,如简介那般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类毁灭,针对性极强,对水资源和大气之流是无害的。 绝对的中央集权制。如文中所言地下只有一个城市,黑珍珠,其他卫星城都是为了黑珍珠而活,仅仅是为了黑珍珠而存在的工厂。因为黑珍珠在幸存人类社会内绝对的统治地位导致不存在叛乱之类的问题(驻扎的军队都是中央管控的),一切都能按照规划高效进行,虽然专制制度在和平时代不可取,但末日,绝对的专制反而是必要的。 方舟公司们的超级无敌黑科技。本文的黑科技是真的黑科技,目前存在感比较强的三家公司维纳斯、阿瑞斯和莫提斯就不提了,负责保险的忒弥斯是个很特别的存在,然后最为“国企”的人类联盟——不知道大家都没有想过资本都牛逼成这样了,为什么国企还能混上方舟,为什么皇族还能稳稳的把持着统治阶级的王座吗?那当然是因为本文最黑的黑科技其实在人类联盟手里,不说还未出现的,就说“天帷”,它除了模拟天气日升月落外,还保障人们在地下生活的水循环和空气循环,这可是人类联盟的技术。 Q2:惜柳老板这个人。 A1:惜柳这种宛若海棠BL文里出来的骚受角色,其实是个十分适配本文的背景设定的NPC角色。 同时这人也是我最想写的那种男性角色(无关情爱),而且也可以满足我一部分的XP(我喜欢看清冷男神/美好男性被抹布)。 首先,他的确是个超级抖M。虽然诱因是因为他悲惨的童年,但在获得权力后他也发现自己的确爽到了,想通之后也就放任自己成为超级骚受了。 但其实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他能想通是因为他已经是维纳斯的总裁了,有了黑珍珠T0级别的权力和武力。 如果他还是曾经那个弱小的自己他是不会不会放任自己的抖M大爆发的,因为那会是他致命的弱点。 但是他现在牛比了,可以把每个草自己的人爽玩之后都杀了。只有他强大了他的抖M才是爱好而不是弱点,位于上位之人的傲慢在这个狗东西身上是一点不少的。 就像时雨说的,她是唯一一个见过老板淫荡模样的人还活下来的人,因为她对惜柳说“这很正常”,她平淡又冷静的样子(也就是不正常的样子.jpg)让惜柳觉得很有意思。 但就像第一章说的那样,只要时雨哪天展现出了“这不正常”的表现,惜柳就会杀了她。 在成为维纳斯总裁后所有上过他的人都被清算了,这应该都能想象。这家伙很好的展现出了这文大背景下人的“癫”,以后也有戏份,也算是重要NPC的一员。 以及这家伙不是GAY,他女的也可以。只不过时雨和他挑人的时候基本都会找男的,时雨是因为不喜欢女的死在自己面前,也是因为男的更符合他超级抖M的选择标准。 但也如文章所说那样时雨之后也会给他试着找女的,但挑人这一块的确工作量特别大,能摸就摸了,也不挑性别。 毕竟在暴力狂和强奸犯里面男性比例就是高嘛,这也很科学。 喜欢 我看了看在地上团成一团的性爱人偶,又看了看从刚才起就表情十分冷淡的晓赫。 什么意思? 是不喜欢吗? “明明选的时候都把手机给你了……”我面色痛苦的抬手扶额,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为人父母面对叛逆期子女时的胃疼,“你先试试大小、手感呢?要是单纯不喜欢外貌的话我再拿去换——” 回应我的是晓赫对着人偶毫不留情的一脚。 砰——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花了我大价钱的白条条的人偶像个球一样的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发霉的墙壁上,落下,激起一地尘灰。 ……怎么说呢。 这一瞬间我思考了很多。 我想起了原来世界老师口中“暴力是家长无能的表现”“要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文明教育从我做起”等等一系列教导,曾经的我虽然也深以为然,但总觉得孩子小的时候是“本恶”的,除了同样本恶的暴力,没有什么能真正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说人话就是谁小时候屁股上没挨过两巴掌,小时候被打总归比长大了咬打火机强。 晓赫现在的状态明显更像兽,也更像孩子。 所以我应该用适当的“暴力”来教育他。 但是。 看着面前这个一米九二站在我面前像一堵墙头投下的阴影能把我整个罩住的“孩子”,我真的很怀疑还没我等我母慈呢,就被他抢先子孝了。 要不得孔圣人身高一米九七还善使剑呢。 这不得比晓赫还高五厘米。 “……” 不同于大脑高速而无效的旋转着的我,晓赫的表情始终很平静。 被他周身的那种平静所吸引,即使脑袋浑浑噩噩,我还是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瞳孔有些过深了,赫色的尽头是纯黑的一片,我不清楚里面有没有我的身影。 但很快的我的思绪就不在他的眼睛里了。 属于异性的大而有力的手握住了我的,牵引着伸向他的唇边。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唇上。 有些淡的粉色,有些薄,显得唇形稍利——是一双属于侵略者的唇。 而那双唇此时正在我的注视下轻缓的张开,露出里面整齐的牙齿和隐在腔内的舌。 然后他不紧不慢的,将我的手指轻轻叼了进去。 温暖湿润的热气自指尖传来,他只咬了我指尖的一点,舌头压下,并没有碰到。 但,很快我的手指就被“吃掉了”。 像是很久以前我一边看手机一边吃pocky那样,仅是用门齿叼着,一段一段,漫不经心的全部咬进嘴里。 咔咔咔咔——这是脑海中pocky被咬断的声音。 嘭嘭嘭彭——这是此时此刻我快要爆炸的心跳声。 很快整根手指就被吃了进去,柔软的舌无法避免的缠了过来,我顿时不敢在他的唇了,屏住一口气抬头,结果又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无疑是在专注的望着我的。 目光平淡,又带着点闲适的慵懒,衬托得他的表情有些居高临下的必得。 赫色的瞳孔还是太深了。 即使我的努力的辨别,也无法看清自己的模样。 突然,他对我笑了下。 笑容不是很大,眉眼间微扬的弧度似是有着被取悦到的愉悦。 ——舌头又缠过来了。 抵着指根打转的触感,即使我没有去看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停!!!哈哈哈哈——!停一下!” 我彻底癫了,像个笨蛋一样大喊大叫的把手指抢了回来,在客厅里手舞足蹈。 “谁教你这么舔人的?!不行!不行知道吗!” “这种事情只能对喜欢的人做!” “不对!!是只能对你喜欢且喜欢你的人的做!!” 我受不了,我们纯爱战士哪玩过那么大的?我们纯爱战士都是牵个小手都要脸红上三刻钟的! 好难受! 呼吸不畅心跳加速,不得不用双手捂住嘴巴以免自己笑得太大声。 笑死。家人们。 这淫乱又荒诞的末世,终于轮到我时雨吃点好的了! 明明心里笑的超——大——声还要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狠狠教训着晓赫,而晓赫也不愧是原装出厂的水灵灵的在逃实验体,完全不懂大人间的虚与委蛇,直接把我压到了沙发上。 他也没干啥别的。就是抓着我的右手,盯着我的脸,用舌头细致又慢悠悠的舔。 指尖、指缝,掌心的手纹。 绷紧的舌尖就像是只毛笔,以口涎为墨,在我的右手描绘着专属于他的痕迹。 每当我快要灵魂出窍的时候他就会轻轻的咬我一下。 有时候是在指尖,有时候是在手背,有时候是在掌侧。 我逃不掉。属于我的右手在可怜的颤抖着,却被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掌住,根本逃不掉。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但应该也挺蠢的,否则他也不会露出那仿佛被愉悦到了的笑容。 家人们。他笑起来真好看。 原本冷峻如兵器般的五官经他这么一笑都显得如春风般温煦了起来。 恰到好处的亲近,恰到好处的温情。 在进一步就会把我逼得原地起跳——但晓赫只是舔咬着我的右手,似是在告诉着我什么。 在漫长的大脑缺氧后,大头又占领高地的我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望着身上的男人,我有些磕绊的问道,“不想要人偶。而是想要我?” 指尖又被轻轻的咬了一下。居高临下望着我的赫色眼眸眯了起来。 好像是答对了。 我收回我以前说他像狗的言论,这幅悠闲又自得的模样,明明是猫。 家人们我在异世界猫狗双全了我靠。 这破世界呆了那么久终于发生些好事了。 被我猜中想法的晓赫也不舔了,转而环着我的脖子,扒拉在我的身上。 我望着天花板,双手环过他的腋下,轻轻拍着他的背。 从未被维护过的天花板已然掉漆掉得斑驳,好在渡过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后,它也不会在我吃饭/睡觉的时候往下掉墙皮了。 要不要干脆搬到中环里去住呢? 反正惜柳给我的工资也够多,短时间内,我应该也不会把人救到家里来了。 保持着被晓赫压着倒在沙发里的姿势,我望着天花板,想象了一下。 然后还是决定算了。 搬家好麻烦,好累,外面的地雷还要重新挖——大概率还不让我挖。 而且现在这个房子的陷阱拆除还要花一番功夫啊……总不能让下任租户入住即升天吧。 我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嗐。果然还是这种破烂地方适合我。 如果哪天晓赫想住更好的房子,那就只能请他自己离开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沙发上瘫了一天,虽然还是重,但不知不觉身体也已然习惯了他的重量。 然后在这份重量下不由的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晓赫的姿势颠倒了一番,变成了我躺在他的身上。 好软。胸肌好软。 我不由得蹭了蹭,然后抬起头。 正对上了一双直勾勾望着我的眼睛。 “……”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安详的合上了他的眼帘。 “是这样的。人类是需要睡眠的,请你学习我的时候把这一块生活常识也给学进去,非非常情况下请保持基本的睡眠好吗。” 晓赫肯定听懂了。 毕竟他的学习能力都能和之风一个照面五五开了。 如果他没照做的话就是他不乐意干。就像猫猫打翻你的水杯是因为它不懂吗?不,是因为它就想看你又生气又无可奈何只能惯着它的样子。 突然意识到忘了个什么玩意的我看向角落。好家伙,那个从冷冻仓里拿出来后没有放温水解冻还团成一团丢那的性爱人偶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要是坏掉的话可就退不掉了啊! 意识到这玩意的价格后我有些紧张。 然后决定先吃饭,吃完饭明天再说。 我先从沙发上起了身,然后双手拽着晓赫把他拉了起来,推着他走向角落的人偶,让他在我做饭的时候把人偶塞进冷冻仓。 “好好塞。”我严肃的说道,双手从上到下比划出一个梨形的曲线,“要让她有个人形知道吗。” 晓赫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躬下身子在我的脸上咬了一口。 我啪的给了他的脑袋一下。转身去厨房做饭。 做饭,但是只做我一个人的饭。 不是说我不舍得给孩子吃点好的,吃点真正的饭菜。而是自然食物里能提供的营养和热量已经不能满足这些经过肉体改造的人了——准确来说考虑到晓赫的肉体再生能力,一般的营养液可能都不够。 但好在我家里的营养液都是平时给之风备的。之风是个好人,是个靠谱的同事,所以我每次去上夜班的时候都会给他带一瓶高级营养液。 这些营养液长得和普通的运动饮料差不多——不过我也是听说。鬼知道我这个穿越者的肠胃究竟能不能适配这玩意,过剩的营养对普通人也会引起肥胖,所以我从来不碰。 在一堆存货里我挑了红的蓝的绿的三瓶。因为怕饿着晓赫,所以在开始做饭前我想先帮他把营养液送过去。 然后。 黑发赫瞳的青年垂着眼看着盘里的三瓶液体,表情十分冷淡。 然后一巴掌,把他们全都拍飞了出去。 冷静 jiz ai2.co m 我不知道晓赫这是想干嘛。 末世,赛博朋克。他批不想操,饭不想吃,这是想干嘛?修仙吗? 是不是还想修太上无情来个弑亲证道? 诡异的沉默在房间里漫延。短暂的对视后,还是我摆下了阵来。 我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把落在地上的几瓶营养液捡了起来。 感谢高科技时代,这年头所有长得像玻璃的东西都比玻璃耐操,擦一擦还能明天送给之风。 “如果你不吃营养液的话,家里就没有东西给你吃了。”我把营养液放回盘子里,回厨房的路上说道,“等你去上班有工资了,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在这之前不吃就饿着,这就是挑食的代价。” 回应我的是背后猛然加大的重量。 晓赫又贴上来了。 因为他比我高了许多的缘故,正经站着的话也不会勒我的脖子,所以我也就随他去了。 低头干活的时候能看到青年交叉的双手松松垮垮的挂在我的胸前,乖巧的一动不动,颈肩还能感受到他毛茸茸的脑袋。 原本心里的那一点不满和愤怒已经被调理好了,紧随而至的,又是对他的怜爱和担忧。 不能是身体不舒服吧?批可以不操,但饭不能不吃啊。 我已经开始思考怎么帮他去找医生全身检查一下了。 有一说一,在遇到晓赫前我都不知道我是个那么爱操心的人。 我的情绪始终是平稳的,却并不柔和。这种“平稳”来自于我各类极端的情绪互相拉扯最终变现出了一个稳定、平静的模样。举个例子就是每当我生气的时候就会思考能不能杀了对方,如果答案是不能或不值得的话,我就会当场消气。 毕竟无能狂怒不仅没用,还很小丑,会让我输两次。 用一句俗语来解释的话,就是“来都来了”或者“凑合过吧还能离咋地”。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 ow enxue8.co m 啊……不对,用这两句话来解释并不正确。 毕竟说这两句话的人基本上不会杀人,但我如果想清楚了,是真的会杀人的。 我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由极端的两部分构成。 不正常的那部分让我在原来的世界被判为异类,正常的那部分让我在现在的世界被判为异类。 属于一个“世界那么大没有我的家”了。 但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极端两面,我才能无论哪个世界都适应的极好。 “不正常”的人在原来的世界可是会铁窗泪的。 “正常”的人在现在的世界可是活不过半小时的——因为我一落地就直面惜柳,属于这辈子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开局。 有时候我真的佩服我自己。 奇形怪状的,竟也稳定的活到了现在。 真不容易。奖励自己一份蛋炒饭。 将平底锅里的炒饭再翻两下,最后淋上一圈酱油,关火。 我直接将整个平底锅端去了客厅,这样我还能少洗一个碗。 虽然洗碗是洗碗机在洗吧,但一想到要多一个碗那难受得简直跟我亲手在洗一样,属于是在原来世界没有洗碗机的普通民众刻在DNA里的痛苦了。 啪啪拉开两把椅子。我把晓赫从背上扒下来塞进椅子里,自己再坐下。 在吃饭的时候我照常左手刷手机右手拿勺子,晓赫就坐在旁边盯着我,只不过现在他会有意识(也可能是无意识?)的眨眼睛。 看上去越来越像人了。 或者说看上去越来越像正常人了。 将页面调至论坛,密麻的文字像楼一样一层层的倒映在我的眼中,右手舀了一勺炒饭,却没有马上送进嘴里。 因为我的手机弹窗了。 【惜柳:准备一下,明天老时间。】 我特么的真是差点把勺子扔进平底锅里,今天发消息明天就要,无论哪个世界的老板都急急急急急得跟要去投胎一样。 草他大爷的。 还好老娘早有准备。 我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单手操作,打开惜柳的聊天框发出四个大字。 【好的收到】 我突然不想看手机了,直接把手机息屏扔到沙发上。 然而正当我准备专心致志的吃饭,把勺子往嘴里送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脑袋又窜了过来。 抢先一步,把我勺里的炒饭吃了。 “……” 我握勺的手猛地一紧。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晓赫。 英俊的青年就任我这般冰冷的看着,表情平淡的又张开了嘴。 我突然懂了。我又懂了。 我觉得我就像是那被猫猫牢牢拿捏的两脚兽。这个畜生喝我的水,吃我的饭,我火气还没上三秒就被他萌萌的表情所打败,然后还贱兮兮的问他“好不好吃呀小宝贝”。 养一个独属于你的会撒娇的一米九八块腹肌猛男帅哥真的是那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是的! 有意思。 看着他垂着眼乖巧的把我的勺子吞进去,又用舌尖顶出来的模样,我内心一些阴暗的想法就开始冒出来了。 那么乖啊。 那别的东西,是不是也能乖乖的吃进去呀。 ——只能说啊,我们纯爱战士在想象力这块绝对是不属于隔壁玩BDSM的。 ——甚至因为是纯爱,很多原本有些“这不太好吧”的东西,都变得神圣了起来。 有来有回的喂了大半锅饭。剩下半锅我拿的离晓赫远了点,留给自己吃。 然而还没等我下手呢,我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腾了起来。 我一瞬间有点懵。 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整个人坐进了晓赫的怀里。 一米九二的青年抱着我像是抱着个娃娃。健硕的手臂环在我的腰上,牢固的就像是行刑椅上从犯人腰间横跨而过的拘束带。 没错,行刑椅。 属于异性的气息似乌云般欺压而下,他的身体比我热得太多,两腿之间的那玩意更是烫的我差点原地起跳。 不是吧兄弟。 吃个饭,这就来感觉了??? 我仰着头,看着他因为逆光而不甚清晰的五官,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 可怕的是即使五官模糊不清,但他赫色的眼睛竟有些微微发亮。 晓赫的瞳色很深,甚至因为太深了,配上他那张英俊又冷淡的脸庞,非人感很重。 用一句大白话说就是“这小伙眼里没有高光啊”。 众所周知所有作品里眼里没高光的都是狠角色,甚至大多数脑子还不正常。 只是那一夜的他情动的过于诱人,平时又过于乖巧,必要时刻还会恬不知耻的撒娇勾引,让我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危险性。 没想到我时雨也有被一米九腹肌男色诱的一天。 家人们,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果然不会欺骗你的除了银行卡里的余额就是老祖宗掏心窝子的话。 屁股底下那玩意烫的让我怀疑我们随时都会打起来——别想歪,是正经的打架,虽然我对晓赫还是挺有好感的,但远远还不到全垒打的地步。 他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还是说只是“猫”对主人的恶作剧。 不等我多想,晓赫就开始动作了。 那只空着的手接过了我的勺子,他学着我刚刚喂他的模样,反过来喂我。 盛满了炒饭的金属勺抵在我的唇边,饭已经冷了,勺子却又被他的体温熏热了。 我一时间竟然不敢张嘴。 原因无他,兄弟你的小兄弟实在太硬了,我没有安全感。 又等了一会儿,即使我没有张开嘴,晓赫也没有放下勺子。 他握着勺子的手极稳,一点都不抖,仿佛能这样抵着我的唇到天荒地老。 但是我果然还是把他想的太简单了。我不张嘴?好,那他就用另一只手来挖开我的嘴。 高大火热的身体整个躬了下来,下巴搁在头顶——他用身体固定住了我,我能感受到他平缓的呼吸轻而规律的一下下打在我的发旋上。 如果现在我有幸看他的脸的话,想必也是一副和平日无异的平静表情吧。 但眼睛应该会发亮。 兄弟不要在这种时候才有高光啊,我更害怕了。 遭不住的我终究还是张开了嘴,他似是在我的头顶轻笑了一声,然后把炒饭喂进了我的嘴里。 一勺,一勺,又一勺。 刚吞下,就有新的送来。 他似乎乐此不疲,即使鸡儿梆硬,也喂我吃完了所有的炒饭。 这炒饭我只能说是心率一百八的味道。 最后一勺炒饭下肚的时候,他又动了。 我顿时一个汗流浃背啊。腰部被他勒着,身体被他托着悬空了一段距离,离开了他的大腿。 我听见裤子脱下的窸窣声。 我汗流的更厉害了。 很快我又被放下了,这次他给我换了一个姿势,侧坐在了他的怀里。 大腿根立马贴上了立起来的巨根,少了一层棉裤,它烫的更剧烈了。 我庆幸他至少没想过把我裤子脱了。 右手又被他攥住了,直接顺着腹肌往下摸,期间指尖不可避免的划过了他的人鱼线。 他的身体猛地一抖。然后黑色的脑袋就埋了下来。 还是颈肩啊!唯一指定位置了属于是。 右手再次被他征用。那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就抵着我的肩,对我肩下的锁骨又咬又啃。 锁骨吃腻了,就是脖子。 黏腻的涎水凝成一滴流下,划过我不断颤抖的喉结。 伴着他粗重的喘息声,被握着的右手不断上下。 这幅情动到丧失理智的样子,又和刚刚玩弄我的模样截然不同了。 所以男人,很狡猾。 我并不是没有感觉,心跳越来越快,理智几乎要被他抓着一同沉迷。 我得在心里想一些能让我保持理智的东西。 比如什么…… 啊,想到了。 比如明天要去上班。 哈哈。 突然人就冷静了呢。 —————————— 放心,本文铁血纯爱,不用担心女主吃亏,黑毛一定是更爱的哪个。 女主对黑毛好也不是真·精虫上脑,这两个人各怀鬼胎,谁也不说谁哈。 利维亚桑 给惜柳上班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非常的和平,非常的专业。 自从他上次因为那个佣兵扣了我一半的KPI还把浴缸的钱算了一半扣在我的工资里后,我连夜从笔记本里翻出自己的目标清单,把所有有严重暴力事件案底的犯人都清了出去。 只留下了“无害”的强奸犯们。 虽然打的可能没原来爽,但是时长拉长了,四舍五入体验还是升级了。 事实证明,今天惜柳也是爽到了。 不爽到不行,不爽的话我就要动手打人了,既要又要的,我去哪里给你这口十六边形的锅找个十六边形的盖! 好在今天从之风手里拿到了靠谱的医生电话。 作为保镖的之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天24H的陪在惜柳的身边,他去哪他就去哪,不会分开。 可以说,见惜柳是见之风的前提条件。 但惜柳毕竟是个真·总裁,要开会干活的那种。也不会天天在维纳斯顶层窝着,大部分时间也要去隔壁阿瑞斯的总部,或再远些,去利维亚桑开会。 卫星城——利维亚桑。 承载了莫提斯整片服务器群落和整个生产线的卫星城。与众不同的是这座卫星城位于水下,而莫提斯的建筑群就位于由“环境装置·水幕”制造的空心球中。 那是个在网上,被各路媒体吹嘘成“蓝珍珠”的地方——当然蹭的是黑珍珠和白珍珠的热度,利维亚桑无论是在面积还是社会结构上都不够给这两座城市提鞋,毕竟那里除了一座供外来人类休息的豪华酒店外,其余所有的地方都塞满了服务器。 黑色的,高高的,像墙一样一堵贴着一堵,在幽蓝的水光下表面不停的闪烁着白光。 是不是很熟悉? 黑珍珠的墓地不也是这种构造。这些服务器又何尝不是一种电子墓地呢。 撇去大片黑棺材给人造成的不适感,利维亚桑平心而论,是个美丽得像是神话中才有的地方。 完全对称的结构,黑与白的极简。这里没有天帷模拟日升月落的变化,有的只是水幕那淡而轻盈的白色荧光。这层荧光均匀的遍布在整片水幕上,散发着同等亮度的光,并不会因为处于中心而更加明亮,也不会因为处于外围而变得黯淡。 漆黑一片的海水被这层光膜照成了漂亮的幽蓝色,在整座利维亚桑里投下水的影子。而这片影子并不是静止不动的,随着光膜上光点的移动,粼粼的水光会在这些沉默的服务器身上印下斑驳的花纹。 有一说一如果这么大片区域色彩只有黑与白的话绝对会很恐怖。正是这些莹莹晃动的蓝光才把这里衬托成了宛若乌托邦的地方。 利维亚桑没有性,没有暴力,也没有贫穷富有、高低贵贱。 没有随处可见的烟头和射满的避孕套,也没有随地乱扔的外卖盒和干涸乌黑的血迹。 ——更没有人类。 利维亚桑只有那台拥有着方舟的超级电脑。久而久之,人们干脆称呼那台电脑为“莫提斯”。 承载人类希望的方舟上坐着一台电脑。属实有点地狱笑话了,不过人类都成这样了让AI扬帆起航倒也不是不行。 利维亚桑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 因为这里据报道可是曾出现过“鱼群”的。虽然画质模糊,但也能看清一群被水幕的光所吸引而来的不知名的小鱼用身体撞向那层光膜,然后就在接触上的一瞬间被电成了烤鱼。 鱼,有鱼家人们。 这说明利维亚桑很有可能靠近地面,并不像黑珍珠一样沉在万米以下。 偷个潜水艇从利维亚桑跑路显得比硬闯哈迪斯靠谱很多。 哇。好棒哦。现在只差从人类联盟手里偷个潜水艇,然后在莫提斯的眼皮底下给水幕开个洞,然后钻出去就可以了呢。 但是。怎么把潜水艇从黑珍珠运到利维亚桑也是个问题。 连接黑珍珠和利维亚桑的磁悬浮走的也是底下——这显得利维亚桑就在陆地附近的推论更可信了,但磁悬浮的大小跟潜水艇肯定不能相提并论,那种球体的水下探测器或者袖珍潜艇倒可以解决体积问题,但一方面我不知道水幕外的水压到底是多少,另一方面,我也怕外头的异兽啥时候进化出了潜水功能,直接把我当罐头开了。 而且。我还得带食物。 毕竟我是想上去活一段时间的,不是想上去送死的。 水下的暗流也很麻烦。 哈哈。 仔细想想硬闯哈迪斯好像还更有盼头。 我以前幻想过让惜柳带我去利维亚桑摸摸底。但我实在想不出要怎样的交情,才能让他一个维纳斯的总裁把我这个啥都不会的普通人带过去。 也不能指望他望着深邃幽蓝的大海突然想来一发啊? 提丰和迦摩这种“配件”型的卫星城离黑珍珠都很近,磁悬浮过去不过两个小时,但利维亚桑可就不一样了,它坐磁悬浮过去要整整两天一夜,远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不过远就算了,还是在水里,一台电脑总不能是自己想搬到海里去的,不怕进水吗。 只怕是人类联盟逼得。 皇族们惧怕莫提斯,命其远离自己,却又用环境装置将其禁锢在掌心之中,天天盯着。 因为皇族们也离不开莫提斯,虽然环境装置的使用需要皇族的生物因子,但维护和升级可都是莫提斯在干的。 如果惜柳真的不巧去利维亚桑的话,至少一礼拜不会回来了。 毕竟去一次光是流程就怪麻烦的,还要莫提斯批,总不能过去就是为了找超级电脑喝赛博茶客套赛博情。 一礼拜不吃饭我估计可以给晓赫送往提丰了。 之风来的正正好好。 能在关键时刻出现的男人,永远是最帅的。 打开接收模块,之风只是看了眼就把名片推到我的手机上。 我打开名片一看。 头像是一片血红,血红中是一个意义不明的白色符号。 至于网名更是重量级。叫“一日一杀”。 “你这医生正经吗。” 不是对之风的为人不放心,只是望着这头像和网名,我觉得我需要一点勇气。 —————————— 因为要上班的原因以后一章1500-2000字,否则写的太晚了(痛苦) 吞咽 我的好同事,之风,是个不会故意说骚话,沉默寡言的人。 往常他的沉默令我安心。每次下班看到门口站的像山一样的他我就不由得庆幸,庆幸无论再怎么难,我也惨不过之风。 每每到这时我就又有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但是。 今天他的沉默,让我有些忧心。 到底得是怎么样的一个医生才能让他这山一般的男人目光放空了整整五秒。明明正对着我,墨黑的双眼却毫无焦距。 这一刻,他仿佛在思考,在黑珍珠的语境下,什么叫做“正经”。 很快他就给了我的答案。 之风:“他有营业执照。” “……” 我一口气提了上来,又松下了。 算了。先加个账号聊两句。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勇敢的点了好友邀请。 等了会儿,对面没有同意。 之风安慰我说对方是一个很忙碌的人。明天再看消息吧,他等会儿会帮我留个言提醒他一下。 我再次哥两好的拍了拍之风的肩,然后坐车回家。 一回家家里的那只就炸了。 本来就是被我强硬的扎了叁针镇定剂才留在家里的。可能是在惜柳那沾上了什么气味吧,前脚刚踏进家门都没来得及喊一句“我回来啦”就晓赫一把推到了大门上。 砰—— 防盗门被过于大力的合上,声音大的宛若一声炸雷惊响。 这仿佛是老天爷给我的一次警告。 告诉我下次在外面见完男人回家前一定要先洗澡、换衣服、喷除味剂。 信女没有经验,下次一定注意。 惜柳家的大平层能有的自然不可能是难闻的味道——但那香味的确有点重了,就像是盛开到巅峰转而衰败的玫瑰,先是厚重的香,后是糜烂的甜。 这股香味很有可能是惜柳身体自带的——毕竟维纳斯科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想象一下方舟五人开会。围着圆桌一圈,从十二点顺时针往下转。 首先位于主座的是一个冷冻仓。 然后是个高四米的脑袋上长机枪的男人。 然后是一台大屁股显示器。 然后是一个瞎子。 最后是惜柳。 ——是不是突然觉得不整点浓烈的异香有点压不住这场面了? 有一说一我并不觉得这味道难闻。毕竟老板是香的总归比老板是臭的好。 但我能明显感觉到晓赫不喜欢了。 野兽都喜欢以气味标记领地。 晓赫没有发出那种类似于大型猫科动物被侵犯领地而暴怒的低吼,他用膝盖将我死死的顶在门上,一只手压着我的肩,另一只手抓着下颌,用力往上抬。 我的脖子完完全全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犹豫,用力的咬了上来。 我一个“草”字就这么叫了出来。 他是来真的。 从脖子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得我瞪大了眼,控制不住的溢出了生理性眼泪。 他似乎觉得我太吵了,抓着下颌的手上移,曾经抓着我右手上下撸动的大掌就这么捂住了我的大半张脸。 我的身体猛地就绷住了。湿润的鼻腔闻到一股强烈刺鼻的血腥味。 应该是我的脖子被他咬破了。 好疼。我特么的不能是被他咬下了一块肉吧?! 我的那点血性立马就被他激发出来了。右手直接摸出腰间的枪,拉开保险,抵着他的腹部就是毫不犹豫的一枪。 剧烈的枪声成为了今晚的第二道惊雷。子弹穿透了肉体,在对面掉漆泛黄的白墙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 这下两人都流血了。 只不过不同于疼得眯起眼开始流眼泪鼻涕的我,晓赫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 他还是紧紧的压在我的身上,用力的捂住我的嘴,任由我流出的眼泪将他的手掌打湿。 在用力咬破我的脖子后,他的唇贴了上来。 然后是舌。 以唇密封,以舌按压,鲜血自伤口不断溢出,又被他几近粗鲁的全部吞咽。 枪声过后他用力的吞咽声格外明显。 我惊的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兄弟,你营养液不喝,搁这喝我的血?! 我这怒气槽蹭的就刷满了。刚想再给他两枪,眼前却猛地一黑。 心悸的眩晕感伴随着嘶叫般的耳鸣一同袭来。负荷过重的心脏提醒我再不阻止他就轮到我去提丰了。 阻止他。 但是枪没用。 “……我会死的。你想杀了我吗?”我虚弱的说道,语气却很平缓,“别再喝了,给我留点。” 我不敢生气。以我现在这个身体,过度激烈的情绪只会是我自取灭亡的回音。 好在晓赫也没有完全失了智。 也许“死”这个字触发了他脑中的某种机制吧。他吞咽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两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压在我那可怜的防盗门上。 我反正已经完全脱力了。身子一软就倒了下来。 一双结实的臂膀环住了我的腰,然后一下将我带进了他的怀里。 血腥味他妈的更重了。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伤的远比我更重——等等,为什么我失血感越来越强烈了?! “你不会是咬我颈动脉了吧?!” 我他妈的绷不住了。有些崩溃的大喊了一句。 然后像是自问自答般的。 下一刻我就晕了过去。 保护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目之所及皆为一片轻盈的绿。 我以为我又穿了。 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原来是在治疗仓,被泡在了治疗液里。 会恍神是因为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泡过治疗仓了。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人有事没有就进去泡两下顺便按个摩(没错现在的治疗仓带按摩功能),小伤小病我自己吃个药打个绷带就行。 我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牛逼的东西都要控制着用,以免产生其他忧患。 据我分析我这种思维最早启蒙于头孢,可惜在这个世界这位老朋友也被优化掉了,现在随便打开一盒药就能看到它长至半页的“适用症状”,从感冒发烧到阳痿不举,一时间让我严重怀疑自己进的是不是赛博修仙。 所以现在我药也尽量少吃了。 热水,唯有热水才是永远的真理。 就在我摸索着想找内部开关时底部的抽水器开启,盈绿的治疗液迅速褪去,在皮肤上留下黏腻的痕迹。 然后是背后的喷头喷出了浓密水雾,滋在我身上给我冲洗。 所以说,这样根本洗不干净。 但也没办法。先应付一下等会儿再去用我的加压花洒好好洗洗。 治疗仓的速度很快。冲洗完后又是一阵热风吹干,干了后就敞开舱门暗示我赶紧滚出去。 前后不过五分钟。 意料之中的,我在舱门外看见了晓赫。 治疗仓是立式的,躺在舱内的我与他视线持平,不偏不倚的对上了那双赫色的眼睛。 那双过分深沉的眼中没有愧疚也没有不安,当然,愤怒也是没有的。 我收回用野兽评价他的话。他现在这个模样让我想起了另一种存在。 那是在我原来世界曾阅读过的小说,里面曾出现在的似人非人,不言不语,无法名状的怪物。 治疗仓是他帮我设置的。他甚至还知道要把人脱光了再塞进治疗仓里。 是因为曾见实验员帮自己设置过吗?如果做生物实验的话治疗仓应该也是标配了。 不行。不能这么想,不能将他一切的行为都合理化为“在实验室中学过了”,已经见过他危险的一面就不能继续掉以轻心下去。 如果是在逃出实验室后学习的。 他在维纳斯仓库被发现的时候全裸一个。要是真的学习到这种程度的话为什么不打晕守卫换上衣服,直接用工牌离开维纳斯躲起来。 被收押在伊甸地下监狱的时候被捆成粽子,没办法学习。 那就是被我带走后了。 前期被我注射镇定剂关押在书房的牢笼里,那时候能帮助他学习的是——电脑。 我在书房干活的时候会使用电脑。但那个距离和角度他真的能看清我的屏幕吗?阿瑞斯实验室里的玩意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大伙能不能管管。 在我受不了他的死亡注视后我搬出了书房,开始用监视器看管他。 这段时间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办法学习。 再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帮他撸了一发,然后取了名字后,就不再把他关在笼子里了。 但这段时间我们两形影不离,他除了天天盯着我外也没有干其他事。学习的时间和道具都从哪里来? 两人的时候我只玩手机,手机没查过治疗仓是怎么使用的,而且自把他带回来后我也没使用过治疗仓,治疗仓和冷冻仓的操作完全不同也不存在融会贯通。 仅是凌晨那几个小时吗,不合理。 我突然想到了。 是趁我睡觉的时候。 好家伙,我还以为我睡着的时候他守在我床边默默凝视,没想到直接天高任鸟飞出去野了吗? 但我家房门外那里叁圈外叁圈的防爆装置和陷阱呢?晚上我可是全开的连正门都没放过,遥控APP只在我的手机里有,而我的手机是虹膜解锁,他不能还点了黑客专精吧。 好想看监控,但是没有手机。 啊!手机!我真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能没有你。 很恐怖,家人们。如果晓赫真的有能力解锁我的手机的话。 我的手机是特制的。性能绝对不输莫提斯装在人们脑袋里的那些芯片。 不过里面也没有特别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些东西我都装在脑子里。 但无论怎样,现在时间应该是确定了。 这家伙果然没有表现的那么简单,绝对在我睡着的时候干了什么。 很好,男人。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狡猾。 果然还是杀了吧。 “我不会杀你。” 我愣了愣。繁杂的思绪猛然中断。 下一秒,我被紧紧了拖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 “我不会杀你。” 像是怕我没有听见般他又说了一遍,埋在我肩窝的脑袋轻轻蹭了蹭脖子。 “我会保护你。” 他再次说道。 我瞪大了眼,偏着脑袋看着他的后脑勺,严重生锈的大脑努力的翻译着刚刚那十个字。 最后的结论是,他的声音真好听。 低而冷,音色干净到仿佛从未被使用过,回荡在脑中就像是某种空灵的兽鸣。 以及,他果然会说话,毫无阻塞十分流畅。 恐怖的学习能力。这段时间当着他面说的话已经够多,当着他面说话的人也已经够多。哪怕以前是在绝对隔音的实验室里生活,也足以学会人类用哪块肌肉发那个音。 至于说的内容——啊?他刚刚说啥来着? 正当我又开始迷茫时,晓赫动了。 原本环在我腰部的双手松开了一只,从上到下的,顺着我的脊梁安抚的抚摸着。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身体一直紧绷着——以及一直裸着。 裸着,但是不害臊。应该是现在的氛围太过诡异的缘故。 他,晓赫,说他不会杀我,他会保护我。 有点稀奇。 一年来这两句话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或者说,加上原来的世界,二十八年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 从没有人对我说过“保护”两个字,虽然我也不需要就是了。 在黑珍珠说“我保护你”,就和在原来世界说“我养你”一样。 都是听个乐。 不过我的确乐到了。伸出手,紧紧的回抱住了他。 这是一个丝毫不含色情意味的拥抱。但却令我心情很好。 好到我都不会去反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能对一个见面满打满算没有一个月的人说出“我会保护你”这样的话。 这一刻我突然懂惜柳了。 那一天他完事后我们俩坐在还没尸僵的尸体旁,就着满屋子的血腥味和玫瑰花香,开始聊天。 那时候的场景和现在差不多。我人字拖短裤大裤衩,他全裸。 他将自己的超级抖M性癖全盘脱出,然后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不想冷的他的场,但也实在说不出啥,所以如实告诉了他我的想法。 挺好的,很正常。 然后他就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像盛开的玫瑰,很好看。 那天他被我的六个大字乐到了。然后留下了我。 当时我觉得他神经病。 现在我觉得我也神经病。 回旋镖飞了一年终于打到了自己身上,这个狗屎世界,又有谁能笑谁呢。 “我大概能明白你在气什么。”我抱着晓赫,垂下眼睑,学着他的样子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脑袋,“但我现在需要惜柳。” “我想回地上。这件事绝不简单,维纳斯总裁的身份能帮到我很多。” “不过我以后会注意的。”我语气轻快了起来,用脑袋轻轻撞了撞他,“不会让他再舔我脖子了。” 以后上班穿高领。 晓赫又不说话了。一秒切回狗狗形态,挂在我身上被我带着在屋里走来走去。 然后被我在浴室门口从身上撕了下来,一道铁门无情的隔在了外面。 别问我为什么家里的浴室要装铁门。我只能说这里面有故事,但我不想讲。 作为个只吃自然食物,正经当饭吃而不是尝个鲜的零改造自然人,我的直肠还是在发挥着它的作用的。 洗澡前先在马桶上玩会儿手机。这个习惯也被我从原来的世界带了过来。 打开手机一看,好家伙,“一日一杀”已添加您为好友。 之前从之风我已经知道了这位一杀医生的真名,是个洋名,叫艾利克斯。 在短暂的构思后我点了那画着鬼画符的猩红头像,在聊天框里面打字。 我打了一段很正常很礼貌的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之风介绍来的,请问他是艾利克斯医生吗? 出乎意料的。这次对面秒回。 但只有一个字。 【嗯】 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又礼貌的跟他说。自己有位朋友情况比较特殊,具体表现为对性爱人偶没有兴趣,宁愿饿着也不肯吃营养液。之前受过重伤但也医治过了,除这两点外除了性格内向不喜欢说话也没啥毛病,所以怀疑是不是伤到了什么其他地方或还没彻底治好,希望他能上门来看看。 洋洋洒洒的打了很多字。尽量将晓赫的情况详细说明了一番,然后发了过去。 然后又是秒回。 【好】 特么的,好强烈的杀气。 在马桶上的我看着巨大的绿色色块和渺小的白色色块,瞬间就感觉到压力了。 之风,你行不行啊之风。你必须行啊之风,否则这世界不如毁灭算了。 秉持着对友人的信任,我硬着头皮又问他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 【地址】 好消息这回发了两个字。 坏消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秉持着对之风的信任,我把家里的地址发了过去。 然后这位一日一杀就不说话了。 我把日历调了出来,颈动脉失血的确很严重,我在治疗仓里已经过了一天。 其实大部分情况是不需要治疗那么久的,但谁让我是脆弱的自然人呢。 现在是早上五点。 也不知道这位一日一杀今天杀过人了吗。 我息了手机,从马桶离开,冲完之后去洗澡。 洗澡没花很长时间,淋个浴也就十几分钟。 洗完后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因为是秋天,穿的是长袖长裤。 我准备今天就穿着睡衣迎接这位一日一杀了。 毕竟都叫上门服务了,在家里哪有不穿睡衣的道理,胸罩这种东西在舒适性上即使换了个世界也没有改进,不过这玩意和内裤一样已经成小众单品了。 这个世界人体改造太正常。 因为某些原因,性器官更是热门。 只能说,人类在性和暴力上的想象力永远是无穷的。各式各样的武器,各式各样的人种,复杂的我看不懂。 就比如维纳斯有两款商品,一个是扶她一个是双性人。 只能说性别同化也是黑珍珠的主流趋势之一,但在黑珍珠其本质是人的物化。 在黑珍珠有叁种同化趋势。 语言同化、行为同化、文化同化。 其中语言同化已经完全完成,行为同化和文化同化同步进行。 语言同化是一切的开始。因为语言已经同化了,所以行为和文化才能进行。 我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过去。只知道哪怕是在末日未发生的五十年前,这里的科技也比我原来世界发达的多。 也许崩坏早从那时就开始了。 然后新的畸形的社会体系,正在黑珍珠的体内孕育。 有时候我会想问黑珍珠的缔造者,那个男人,到底想要个怎样的世界。 那个男人还没有死。 方舟们的黑科技让他“活”到了现在,虽然那个姿态能不能算是活我也不好说吧,但反正他是能对话的。 那是我曾在惜柳和另外四个方舟开会的时候偷看到的画面。圆桌十二点钟的位置,那个冷冻仓,里面装的是黑珍珠的创造者,人类联盟的首脑,地下所有人类的皇帝。 我只来得及听他说了句“可以”。然后就被惜柳逮到了。 只能说那次我受到了重创,算是把穿越过来积累至今的家底都翻出来赔了一遍,就为了那一眼。 也不算亏吧,我觉得。 也是那次我试探出了惜柳的底线。这个疯子果然根本不在乎黑珍珠的命运,也不在乎维纳斯,比起我看到了什么,他更好奇我想干什么。 我也很实在。直接告诉他我对黑珍珠的命运和方舟之间的利益也根本不在乎,我想去地上,仅此而已。 他的精神力很强。是单纯的改造无法达到的高度,他是个真正的天才和精神力方面的强者。事实上,与其说他需要维纳斯,不如说维纳斯需要他。 他能看穿人的谎言,所以自然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结果他又笑了。真心的那种。 每次他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就跟阳光下绽放的玫瑰一样,然后当他脸上的笑容敛去,变成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模样,就又变成了暗中蛰伏的狮。 事实证明脑子太好的人精神都不太正常,在这个世界尤其。 总之我又一次从惜柳的手下活了下来。 以及对不住之风,因为我的缘故害他被罚了,对不起啊兄弟。 洗完澡穿好衣服后我将房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家里用的扫拖一体机是个杂牌,反正我也不需要他唱歌跳舞联网念新闻,只要每天保证我的地板干干净净就行。 我想象得到。一日一杀正火速朝我赶来。 无他。神经病见得多了,就猜得出了。 果然,在五分钟后,距给他发地址的二十分钟后,我家的门铃被摁响了。 我把晓赫摁在沙发上,严肃的告诉他等会儿配合治疗,不要殴打医生。 他乖巧的顺着我的力道坐下。赫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也不说话。 “眨眼,记得眨眼。” 我强调。 嘱咐完晓赫后我到玄关打开了防盗门。 然后迎着黎明铂金色的阳光,在外面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 浓重的血腥味铺面而来,我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视线上移再上移。 面前的男人也很高,预计一米九几——这该死的世界怎么人都那么高? 最后我仰着头,在一团血渍呼啦中找到了一双闪亮的棕色眼眸。 “呀。早上好~” 面前栗发栗眼浑身是血甚至连脸都没擦的男人迎着早晨明媚的阳光,对我招了招手,笑容爽朗。 头槌 我突然明白如之风这般山一样的男人为什么会露出那么空茫的表情了。 现在我的表情应该也是类似的一片空白。 铂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在其周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双栗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源源不断的生机从里面喷涌而出,那是能点燃一切的热情。 他笑得很爽朗,能直爽的让人感觉到善意和亲近。 但他又浑身是血。 那还未干涸的赤色在阳光下便成了瑰丽的鲜红。他的大衣看上去是呢的,却防水,血顺着他的衣襟流下,又在衣摆上汇聚,最后自两处斜垂的衣角汇成涓涓的一股,断断续续的砸落在地上。 他黑色的长靴下很快积起了一小片血色的水塘。 鲜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仅是一个照面,我便确认了这家伙是个神经病。 资深的、很强的、脾气很怪的精神病。 “……一日一杀?”我改口道,“艾利克斯医生?” “是的!想必你就是时雨了!” 一日一杀也没跟我客气,直接笑容爽朗的直呼姓名,“今天天气真好呀!阳光明媚!” 我看着将他整个人照着闪闪发光的晨光,有些迟缓的点了点头。 “天气……的确很好。” “是吧。这是个适合杀人的好天气呢!” 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定力才没直接把门甩上。 “哎是啊,真是个适合杀人的好天气。”我也不和他装了,环着手说道,“赶快完成‘一日一救’,然后开开心心的再去杀人吧。” 他还是笑嘻嘻的,“我没有一日一救的习惯哦。” “话说你真是不客气啊,明明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不太礼貌呢。” “完·全·不·想·被·你·这·么·说。” 痛苦面具不知何时又嵌到了我的脸上。我从门口退开给他让出位子,然后在他换鞋的时候强调把·那·件·全·是·血·的·外·套·丢·出·去。 他笑着照做了。直接脱下价格不菲的呢大衣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外面的水泥地上。 饱满充实的胸肌将他白色的衬衫撑出了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腰线却又至腹部猛然收紧,紧接着映入眼帘便是缩进裤腰的衬衫下摆——他没有缩的很紧,随着他丢衣服的动作可以看衬衫的褶皱被拉直然后又松垮下来。 这般充满力量感的精瘦身体我仅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 但我想他们两人到底应该是不同的,但怎么不同,我不敢细看。 我装作找了很久拖鞋的样子,最后从里侧给他拿了一双新的。 他笑呵呵的道了谢,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示意我帮他拿一下。 我这才注意到最开始和我挥手打招呼的他的另一只手里是提着医疗箱的。这家伙的其他地方太惹眼了,导致我没有注意到。 怎么说呢。毕竟是拥有营业执照的吧。 一日一杀拆塑封的方式也很有他的风格,直接用食指在塑封上扣个洞,然后双手朝外用力的一撕,一双崭新的一次性拖鞋就落在了他的面前。 两只都是朝上的,很巧。 一次性拖鞋是我从惜柳的大平层里顺的。无论是鞋子还是塑封都质量上乘。 我领着一日一杀离开玄关前往客厅。过了转角后,就看到了坐着一动不动的晓赫。 连姿势都是我离开前的那个。 他的头发是很纯正的黑,即使在正午的阳光下也不会泛棕的那种。和他的眼睛很配。 理所应当般的,那双很配的眼睛仍紧盯着我。 他背靠着沙发坐着,双手搁在大腿上,对同样走到自己面前的一日一杀完全没有反应。 “啊——他就是你说的哪位朋友吗?” 相反,一日一杀似乎对他很有兴趣,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问道,“看上去身体健康得很难杀的样子嘛!” 我能感觉到有杀意自他的身上溢了出来。 说着“很难杀”的他似乎真的想杀了晓赫。 我斜眼睨他,还未等我开口骂他两句,他就伸出手单手抓向晓赫的脖子。 我斜睨的眼越睁越大。 还未等我喊出声,晓赫就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向后一折。 一日一杀的身体顺着晓赫的力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卸力后顺势趴在地上,长腿猛地横扫而过把沙发直接踢到了墙上。 我意识到这两个狗比在我面前打起来了。 他们一踢一挡打的浑然忘我,我猛地跑向挂在墙上的外骨骼,将其穿上。 “你们两傻比吗!”即使穿着外骨骼我也不敢上去干他们,只能用蛛网拦下飞过来的家具后用节肢把他们尽量往角落堆,“要打能不能出去打啊?!” 他们两没理我。两道同样精瘦纤长的身影交织的难舍难分。 在双手被禁锢后栗色的脑袋狠狠的给黑色的来了个头槌。 黑色的脑袋猛地往后倒去,然后回正,恶狠狠的还了他一个。 然后他们两就开始这样互相抓着对方的手开始头槌了。 我最开始在一旁震撼的看。 然后感同身受的开始嘶哑咧嘴。 最后无法直视的别开了脸。 这两个人已经互相槌到血肉模糊了啊!!!打架归打架不要打脸啊好浪费! 终于,两人中的一人似乎厌倦了这样无效的战斗,澎湃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溢出。 我瞬间听到了报警器的惨叫。 是反精神力装置。 精神力强度超标了。 ——卧槽。 我他妈的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另一人同时释放出精神力抵抗。 报警器直接炸了。 一同炸了的还有我家所有的玻璃。 那些尖锐的玻璃碎片似流弹般在客厅飞溅。我第一时间蹲下身,张开所有的节肢拉网挡在身前,却还是被精神力对撞的冲击掀了出去。 哇。 熟悉的推背感。熟悉的肉体嵌进墙里的撞击感。 我意识到再不说点啥我真的要死了。 “晓!赫!” 我拼劲全力大喊一声,紧接着又是吐了一大口鲜血。 在那边对打的两个脑袋终于有一个转了过来。 模糊不清的世界中我似是和他对视了一眼。 对视了?也可能没有。我也分不清了。 像是被拔断了电源线的电脑。我失去了意识。 —————————— 女主不弱。但是跟怪物级别的不好比。 本章打架的是本文的战力第一和第二,时雨哪怕肉体强化了也会晕,别纠结了.jpg 晓赫 在时雨倒下的同时,原本互相撕扯对撞的精神力突然消失了一股。 另一股精神力失去了对手,却也没将整个屋子席卷而过,而是同样的骤然消失。 看着晓赫毫不恋战的离开,朝着时雨走去,艾利克斯有些委屈的说道,“啊不打了吗?热身才刚刚结束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将满嘴的碎肉和血吐了出去。 啊还有牙齿。 不过晓赫明明应该和他伤的差不多,却完全没有要吐血的样子。 青年原本微卷的发梢被血和汗打湿,一缕缕的贴在他的颈上。听到艾利克斯说话的他微微侧过了头,脚步却没有停。 “脏。”薄唇一张一合,晓赫平淡的说道,“擦干净。否则等会儿就让你吃下去。” 栗色的眼眸猛地睁大了。艾利克斯动作迟缓的眨了眨眼,然后爽朗的笑了出来。 “哈哈!不好意思。因为太破了都忘了是在人家里了。抹布在哪?” 晓赫没回他,只是用脚尖挑起一块碎步,踢向他。 埃里斯克单手接过了。 然后他发现这原来是他的衬衫——只不过打斗中被晓赫撕破了。 他笑了笑,也没在意。拿着自己的衬衫碎片半蹲在地上擦。 如果时雨还醒着的话一定会吐槽他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那么听话。 但她现在昏迷着。所以晓赫只是冷漠的瞥了一眼,然后将倒在地上的时雨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的动作很小心。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僵硬。 “时雨受伤了啊?赶紧送治疗仓吧。”艾利克斯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将手里的碎布团成一个球精准的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里,“啊抱歉。有治疗仓吧?应该有吧。” 晓赫根本不想理这个傻比。 直接抱着时雨大步走向书房旁的房间。 艾利克斯几步追了上来,“你会用治疗仓吗,要我帮忙——” 未说完的话止住了。他猛地向后仰过身子,躲过了朝脑袋飞来的一击扫腿。 毫无杀意的攻击。对方只是为了让他滚远点。 有点没劲。 艾利克斯垫脚往后退了半步,举起双手,笑容爽朗。 晓赫根本没有看他。进门后直接把门甩上。 不大的房间内只放了一样东西,一台银白色的竖式治疗仓。 这是整个屋子里最贵的东西。第二贵的是那已经爆炸的反精神力装置。 时雨深知普通人在黑珍珠生活最需要的是什么。 就是这台维纳斯最新款治疗仓,V-alkyrie。 就像原来的世界人们总喜欢给当季最强大的显卡取一些酷酷的名字一样。维纳斯将这款治疗仓直接命名为“瓦尔基里”,没有版本号和编号,取名意向来源于北欧神话中负责将战场英灵引导去瓦尔哈拉的女武神,当初做广告也是一个失去双手双脚的人棍被两个穿着女武神服饰的美女抬了进去,一顿治疗后烟雾缭绕,于万众瞩目之间一个金发碧眼的裸男走了出来,笑容自信,光芒四射。 时雨当初听到这名字看到广告的时候就在想啊,维纳斯广告部真是捡到鬼了。 瓦尔哈拉是死人去的地方。 走出来的金发裸男是黑珍珠T0级别的男明星,人设和名字a的阿波罗。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槽点满满的癫货。 但当时雨知道它真的能让人断肢再生后,她就癫了。 她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才从维纳斯的手里免费获得了它。 瓦尔基里有两种模式。自动诊断自动治疗的“赛华佗”模式,和自己诊断自己选择治疗方案和参数的“很自信”模式。 是的,这两个名字就是选择界面上的名字。 维纳斯的研发部和医疗部是公认的压力最大加班最多的两个部门,他们主导的东西癫一点很正常。 晓赫单手抱着时雨,另一只手打开瓦尔基里的面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很自信”模式。 面板一下子从原来的简约风变成了密恐风,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挤在一起,被一个个框体框住。 像是严丝合缝的拼图。各种形状的框体最终又嵌合在一起,塞满了整个面板。 晓赫脸上的冷漠从头到尾没有变过。他让时雨把头枕在肩上,单手环住她的臀部拖住,另一只手五指翻飞,轻车熟路的在面板上敲打着。 在学习能力上他一直是个怪物。 而瓦尔基里型的治疗舱,他以前也用过。 设置好具体参数后就到了准备阶段。治疗舱会自行在内部进行清洁、消毒和调温,以及配药。 趁这段时间晓赫给时雨脱衣服。 他抱着时雨坐在地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胸膛,像只洋娃娃一样躺在自己的身前。 他岔开的双腿轻而易举的就超过了她的,像是画地为牢一般,将她圈在了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他开始给时雨脱衣服。脱的很慢。 和上次一样,他不会对处在昏迷状态的时雨发情。 他需要她醒着。 醒着看着他,醒着和他说话,醒着用手撸动,醒着流出微微的薄汗。 只要她醒着就是他最好的催情剂。 看见她因为自己的反应而脸颊泛红眼睛湿润,他的鸡儿就梆硬。 他只对醒着的她发情。 所以他需要她活着。 活着注视他,活着呼唤他,活着夸奖他。 活着亲吻他,活着触碰他,活着吞咽他。 思绪在他的脑中盘旋,动作在他修长的手指下却慢条斯理。 他觉得时雨的身体很好看。虽然没有多少肌肉,却很精干。 是具曾经系统化锻炼过的身体,时间大约是一年前,但也许是她的主人意识到时代终究是变了吧,事到如今,脂肪的覆盖率有明显的提升。 软软的。 晓赫捏了捏她的左胳膊,又捏了捏她的右胳膊。 如果时雨现在能睁开眼就好了。 这样他就可以和她做了。 治疗仓准备完毕,发出“滴——”的一声轻响,弹开了舱门。 正好这时候时雨也脱干净了。 他抱着她,动作缓而静的将她放入了治疗仓。 在他撤开的同时,舱门从上方翻下。严丝合缝的盖上。 “时雨,你太弱了。” 对着已然闭合的治疗仓,晓赫说道。 “但我会保护你。” “所以等你醒来。我们就走。” “去只有我们的地方。” —————— 结论 看着这满眼的莹绿,我就知道我又被干回复活点了。 这次是哪个崽种干的? 哦,晓赫。 原本还想要报复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凑合过呗还能杀了不成”的冰冷感觉。 脚下的抽水器开始运作。熟悉的流程又走了一遍。 舱门打开,黑发赫眼的高大男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外面。 过分深沉的眼里既没有愧疚也没有不安,当然,心虚也是没有的。 这是个不知反思的男人。 我用砧板上的死鱼看大润发大妈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开口向他要手机。 我很急。我急急急急急。我必须立刻马上给警局打电话备案,否则过了有效时限一日一杀这傻比会不会赔钱就全看他自觉了。 然而晓赫比我还急。 还未等我喉口的话说出他就抢先说道,“我带你走。” “去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 “……” 我瞪大了眼,一口气不上不下被他两句话惊得直接劈叉。 我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走?去哪?什么时候走。在这连蟑螂都要合租的黑珍珠,又有哪里是“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 哪怕我顺着他的思路想,依旧有很多问题。 但好在不同于被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我,晓赫的语言功能尚且完好,且他有解释的欲望。 “时雨太弱了。”他说的有理有据,“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对你才是安全的。”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想过,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才是最安全的。” “不行。” 他拒绝的毫不犹豫,“你不能离开我。” 我沉默了。 我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感觉他会一脸肯定的回我“只有我们两个的世界你才能活下去”。 晓赫的说话方式和思维模式让我想起一个人。 惜柳。 为了黑珍珠的户口我挂名在维纳斯成了他的员工。毕竟员了都工了,那入职培训肯定是少不了的。 我被他大手一挥打发去参加培训。因为是挂名的惜柳的“生活助理”,所以来给我做入职培训的还是维纳斯行政部的总经理,一个矮矮胖胖,笑容和善的中年女人。 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但是培训的内容很有攻击力。 就算换了个世界企业的入职培训还是同一套内容。讲规章讲制度,讲福利讲渠道,讲要做惜柳的狗要做惜柳的狗要做惜柳的狗。 虽然不知道说出这些话的她自己信了没有。但至少从表面上来说,她热情的简直像是惜柳的狂信徒。 也许是看我年纪小,又起步就是惜柳的助理十分的未来可期。行政部的总经理缩减了原定的流程,还是给我开了“如何更好的伺候惜柳总裁”的小灶。 她告诉我惜柳这个比啊不对这位老板,办公做事的时候说话总是“结论先行”的,十分的高效。 翻译一下就是惜柳这个人说话永远是先讲结论的。 什么是结论?那就是既定的现实。 套在晓赫的身上。他说要带我走就绝不会让我留,他说要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世界,那就绝对不会出现第叁个活着的生物。 结论后的所有内容不过是对背景的阐释说明。是为了让我理解后,更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结论。 像吧?很像。同样是身处上位之人对下位的傲慢,只不过一个凭借权利,一个凭借力量。 但晓赫比起惜柳来说还说太嫩了。毕竟只是一个刚出逃没几天干干净净的实验体,和一路夺权成为维纳斯总裁的老狐狸不能比。 惜柳的“结论”是刀。用来制裁下位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就像他让我“参加入职培训”,钓出了行政部总经理。 行政部总经理觉得一上来就能做惜柳生活助理的我绝对是惜柳的小蜜,所以把消息透露给了维纳斯一家T1级别的竞争公司。 这家竞争公司也十分的武德充沛,直接把当时刚来黑珍珠没叁天的我给绑了。 他们对我进行了严酷的拷问,甚至不惜让两个裸男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的色诱,就是为了让我做人质,把惜柳钓出来束手就擒。 但我吊的出来个鸡儿。 我跟他们说我和惜柳只认识了叁天。他们摇摇头说不信。 那我还能怎么办。 我不可能真的把惜柳的秘密供出来,这样我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所以我就硬受着。在维纳斯呆了叁天的我知道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恐怖至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断胳膊断腿拔指甲剥头皮这些都不是事。 当然最后我也没那么惨。因为这帮子人从我只是断个手就几近休克的表现发现了我是个百分百的自然人,自然人剥个头皮绝对活不了,所以他们也只是点到为止。 我不是个求生欲很强的人。特别是疼的想死的时候。 但我更怕他们弄不死我。 等到时候惜柳笑嘻嘻的打进来了,我的死相绝对会超乎我的想象。 人啊。还是死的不要那么有创意的比较好。 事实上我也没猜错。 虽然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感受不出时间的流逝。但到底也没过多久,惜柳就带着之风杀了进来。 之风一个人就把整个公司杀穿了。惜柳走在淌满了鲜血的地板上,优雅的像是走红地毯一般。 家人们。在黑珍珠,滥杀有户口的居民是犯法的。 所以惜柳那次是借着“我”的名号杀进来的。 我是维纳斯的员工。竞品公司出于恶意竞争的目的绑架了我,对我严刑拷打。作为我的老板,惜柳有权利采取一切手段,不惜代价的把他的员工,我,救回去。 那时候被关押在一个仅两平米的小黑屋中的我——重见光明,重见惜柳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四个大字。 我没泄密。 惜柳笑了。用戴着丝质白手套的手,轻而温柔的帮我拭去了脸侧的血污。 我知道他有看穿谎言的能力。 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理由杀我。 就这样。不过是照面叁天。我那“结论先行”的老板就赢了叁次。 吊出内鬼的马脚,赢。正当搞死竞争对手,赢。确保天降助理的忠心,赢。 惜柳身体力行的告诉我。想要“结论先行”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对你的下属“结论先行”。 相比之下晓赫就太嫩了。 怎么可以那么痛快的暴露自己的目的呢?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说道,“在你带我去之前,我有几个要求要跟你说清楚。” “事先申明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去所以找借口啊!我说的这几点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是会死的。” “首先我是纯纯的自然人,没经过任何改造。营养液这类东西我无法消化,我需要你为我每天准备足量的自然食物——如果你不是直接进高级餐厅抢成品的话,你要确保你选的地方能做饭。” “既然要做饭那那个地方必须有水电。污水必须要有排放的地方,因为潮湿的环境对我的身体不好,而且作为自然人我需要排泄——你选的地方必须有抽水马桶。” “除了排泄外我还必须要定时清洁。所以淋浴间也是必要的。” “即使有冰箱自然食物不禁放。你要算好‘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到黑珍珠的距离,确保来回的时间可控制,而且这段时间你会不得不和我分开。” “你别想着带我硬闯啊!你的精神力可以替我挡住其他人精神力引起的物理攻击,但挡不住来自精神力本身的。比如你和一日一杀两人精神力对撞的余波会直接震碎我的内脏。” “所以你要确保你来回的这段时间我是安全的。” “至于网购让无人机送来什么的——那么蠢的事你不会做吧?” “完了我有点担心,还是跟你在强调一遍吧。在黑珍珠,只要是在网上出现过的地方,那就是所有人知道的地方。” “解决掉最基础的吃喝拉撒后还有疾病问题。” “你要确保你选择的地方温度、湿度皆事宜,可吸入颗粒物不能超过自然人的安全值,而且必须有办法能到天帷之下,因为不晒阳光的话我会骨质疏松。” “还有其他的点我想到再告诉你吧。” 我条理清晰语速极快的讲完以上几点,然后拍了拍晓赫的肩。 “说实话,如果你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的话。” “那简直就是我毕生所求的‘伊甸园’。” 最后两句话,我发自真心。 我知道他能听懂。 毕竟他和惜柳挺像的,同样的上位者的傲慢,同样的,强大到恐怖的精神力。 所以他也肯定会有——那分辨谎言的能力。 —————— 下一章晓赫反攻! ps。黑珍珠的冰箱现在除了冰一些冰着才好喝的东西(带汽的营养液)外最主要拿来放这类药剂和针剂 愿望 xin g y uji a o.co m 出现了,那种空茫的表情又出现了。 只不过这次它出现在了晓赫的脸上。 那双本就深沉的眼睛似乎失去了所有的高光,过了良久,他似是恍惚的喃喃了一句,“时雨,好麻烦。” “抱歉,我们自然人是这样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似的问道,“还想要吗?只有‘两人’的世界?” “想。”黑色的脑袋点了点,他的视线再次聚焦,直直的落在我的脸上,“只有,我们两人的世界。” 我不说话了。 一如往常那样,我不说话的时候晓赫就直勾勾的盯着我。仿佛我即是他的全世界。 我看了他一会儿。意料之中的发现这家伙又忘记眨眼睛了。 即使是我接触过的改造程度最高的人类,百分之九十五的疯猿,他也不会忘记眨眼睛。 即使是之风这种自人造子宫诞生的生化人,他也不会忘记眨眼睛。 人类眨眼是为了保持眼球的湿润,是人体本能的保护机制。 改造人会眨眼是因为他们曾经也是自然人,眨眼已经成为一种本能。而生化人会眨眼是因为他们的思维训练模型用的是人类的数据,自然会保留人类的本能。 那晓赫为什么不会眨眼? 他的思维训练用的不是人类的数据吗? 但他的肉体明明是人类的。 思维模型剔除数据是件麻烦又危险的事情,越是复杂的思维模型越是。而且专门剔除“眨眼”的数据是为什么?目前最常用也最复杂的两种思维模型——人偶和士兵,也都是没有剔除“眨眼”的本能的。 是什么? 没有人类的本能,却能使用人类的身体和智慧。 我所见识过的一切中没有符合这个条件的生物。 也就是说,这个生物在我的“常识”之外。 不。是我狭隘了。大部分的动物,也是会眨眼的。 我好像找到答案了。 超乎我的常识之外,却在这个世界存在着的生物不就正好有一个吗? 异兽。 晓赫是人类研究异兽的实验体。 “……” 突然想通一切的我也不看他了。闭着眼皱着眉,一声不吭的就开始疯狂的揉自己的太阳穴。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我现在就是头疼,非常的头疼。 但是我不后悔。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 eh ua 6.c om 主要是后悔也没有用。只会让我显得很小丑。 在收留晓赫的时候我就预想过会遇到麻烦,其中最大的莫过于阿瑞斯亲自下场带队砍我。 事实证明果然是我局限了。 现在是阿瑞斯、维纳斯、莫提斯和人类联盟一起亲自下场带队砍我了。 哇靠。我嘞个黑珍珠专业团队。 不是没想过方舟们在搞异兽实验——但异兽实验在这个世界是类似于“都市传说”般的存在。 就像是原来世界阿美莉卡的超人实验。 没有报道,没有热度,也没有证据。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它搞出这种事很正常。 哪怕是现在,怀疑晓赫跟异兽相关的我也是没有证据的。 但又总觉得这很正常。 通常人们称这种玄乎其玄的感觉为直觉,而我甚少有“直觉”的时候,也不知道它准不准。 不过鉴于我上次“直觉”是在空降大平层面对惜柳的时候,这一次,我依然选择相信它。 唉。生活在黑珍珠的人每一天都在赌。 一切以“惜柳是异兽实验的实验体”为基础思考。那接下来会有三个最重要最紧急的问题。 一.异兽会失控吗。 二.晓赫是哪家方舟的实验体。 三.为什么那么久了还没有人追上门来。 如果是“骑士”系列的实验体的话还能说是“麻烦,但可以解决”。但如果是异兽实验体的话—— 算了。想象不出来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了。在我与他产生羁绊的那一刻,我们两人的未来注定纠缠在一起。 我这乐于助人的坏毛病啊…… 不过谁又能想到会那么倒霉呢?异兽实验体哎,这我能撞上? “……” 大脑思考了很多,时间却过的很缓。 在他耐心的等待中,我最后低声唤了他的名字。 “晓赫。”我问道,“这是我给你取得名字。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他,非人之物,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喜欢。”他干净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回答,“你给的,喜欢。” 什么嘛。原来他是知道的。 我始终觉得只有明白原因的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 因为只有明白原因,才证明了你是真正了解自己的。 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知道自己真正渴求的。 只有如此明晰的知道,才能毫不迷茫的走下去。 对我而言,那即是“纯粹”。 在无数的秘密和阴谋中,我只要有这个就足够了。 “你喜欢就好。” 我不由的放柔了语调,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他的脑袋。 多亏我现在在治疗仓里,即使不用垫脚也能摸到他的头——虽然代价是我又全裸了吧,但那不是重点。 “我跟你约定。”我说道,“只要你保护我,将我视作唯一,听我的话,喜欢我给你的名字。” “那我就将你想要的‘只有两人的世界’献给你。” 我说的很认真。 甚至说完后不由的偏开了视线,脸颊泛红。 什么只有两人的世界献给你好中二好幼稚啊但是我纯爱战士就好这口怎么办!! 我的大脑还在兴奋的回味着刚刚的誓言。 面前的晓赫却伸出了一只手,扶着脸颊,将我的脑袋掰直。 我在他始终无甚表情的俊脸上看到了认真,那双赫色的眼睛,此时正亮的惊人。 我惊呆了。瞪大了眼睛。 “时雨提了四个要求。但只实现了一个愿望。” 他说着,脸凑了过来。 一时间我们两人的距离极近。 呼吸轻拂在对方的脸上,属于对方的气息一点点的侵占自己的领地。 像是想彻底看清我眼中的一切般,熠熠生辉的赤色眼眸紧盯着我的瞳孔深处。 我们像是在接吻。 但事实上他的唇只是悬在我的唇上,一张一合,语调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欲望。 “我想要你一直看着我。” 我缓过了神。 “我想要你一直触摸我。” 我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这次用了点力。 “我想要和你做爱。” 我恶狠狠的把他的脑袋给摁了下去。 —————— 本文不存在任何男女主主观造成的感情问题,错的都是这个世界.jpg 时雨追求的是纯粹的感情,纯粹的不含任何利益,在黑珍珠属于正宗邪道(之后会有写为什么) 至于晓赫他身上还有谜团,不急。 定义 我严肃的告诫晓赫,“做爱”这两个字是不能乱说的。 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是纯爱战士,听不得这个。 那种空茫的表情又出现在了他帅气英俊的脸上。 “那我要做什么,时雨才同意和我做爱?” “怎么也得两情相锐吧。”我从治疗仓里爬出来,一边去卧室找衣服一边回道,“至少我是这样的。虽然其他人可能不是,但至少我是这样的。” 黑毛立刻跟了上来,“那我喜欢时雨,时雨喜欢我吗。” 嘶。 好尖锐的问题。 我系纽扣的动作停了停,然后背对着他故作平常的说道,“我也喜欢晓赫。” “但喜欢是——让我把话说完啊不要粘过来!” “不要。” 黑发青年毫不犹豫的甩了我两个字,从背后抱住我,然后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我的肩窝,用力的来回蹭。 他好像很高兴。语调微微上扬,空灵干净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作为兽(这回的兽指的得是异兽了)的晓赫有个很明显的问题,他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量。 平时动不动就挂上来已经对我不再年轻的腰部产生了过于沉重的压力了,兴奋高兴的时候更是尤其。 我感觉自己的肩膀在被电光毒龙钻狠狠的攻击着。 如果这是款游戏的话我头上的血条一定是在疯狂的“-1”“-1”“-1”。 “好好好不放就不放吧。”我将他的脑袋稍微往外推了一点,认真的说道,“但晓赫你一定要清楚,‘人’的喜欢是分很多种的。” “对某件事的热情。” “对某个人的憧憬。” “对未来的向往。” “对理想的执着。” “更别提经典的友情亲情爱情了。”我穿好了上衣,坐在床边上把裤子套上,“人的‘喜欢’是复杂而多变的,同时又十分脆弱。” “友人可能会变成恋人。恋人可能会变成仇人。” “憧憬崩塌,执着腐化。” “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亘古不变的事物,但我却还是想要永恒的爱情。”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自己却沉默了下来。 我想起了原来世界的事情。 二十多岁的我虽然还是纯阴之身,但还是交过几任男朋友的。 虽然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开了吧——都是我提的分手。 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视对方为唯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终究归于“不过如此”。 想到这个我也失去了继续解释的兴趣,拍了拍晓赫毛茸茸的脑袋,祭出了女人钓男人无比好用的五个大字。 “好感度不足。” “你要让我更喜欢你才行。” 晓赫没有说话,我感觉到肩窝的脑袋转了半圈,他似乎是在看向我。 我没有回看过去,从枕头下摸出备用机虹膜解锁。 先是给一日一杀发两个大字“赔钱”,然后再拨打报警电话。 意料之中的占线,无感情的AI女声笑呵呵的让我请稍后。 然后告诉我尊贵的B级市民,您前面还有一千四百二十六人在排队,建议您拿了号改日再约。 我十分平静的把电话挂了。然后打开之风的聊天框。 【你破碎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期待。】 之风回的很快。毕竟他除了站岗放哨外平时也没什么工作。 他回答的很简练,一个问号。 我不再回他了。毕竟这事也是我求他帮忙的,这锅最后还是在我头上。 就当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了吧。 “之风。” 干净的声线在我耳边念出了一个名字,晓赫抱着我,问道,“这是时雨想要做爱的人吗?” 我一个没拿稳手机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以晓赫的实力明明能顺手接住的。 他就是故意的。 “乖。别没事讲那么恐怖的事情吓我。”我一边说着,一边背着他努力的弯腰够到了手机,“我目前没有任何想要做爱的对象,你放心。” 晓赫没有说话。 但我感受到了他有如实质的视线。 是占有欲。 就像是被抢走了父母注意力的孩子,亦或是被抢走了食物的野犬。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喜欢”啊。 对于孩子而言,被抢走玩具会不高兴,被抢走父母会不高兴。 对于野犬而言,被抢走食物会不高兴,被抢走住所会不高兴。 但我想要的只是“被抢走时雨会不高兴”。 除了我以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包括对其个人本身。 这才是“视我为唯一”啊。 “我警告你别想着去找之风和惜柳的麻烦哈。” 我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黑发,“他们两个都是维纳斯的高层,牵扯太多。” 而且现在敌在暗,我知道的太少。 关于为什么晓赫出逃那么久还没有人追来有两种可能。 一是对方内部有内鬼,帮晓赫隐瞒了行踪。 二是晓赫的逃跑本身就是他们实验的一环。 我快速回想了这段时间两人的行动算不算高调。 怎么说呢,还真不好算。 黑珍珠从来不缺市政厅里闹革命,维纳斯里玩跑酷,阿瑞斯里摔炮仗,莫提斯里整骇入的狠人。 甚至其中大部分还是极有实力的团伙作案。 遇到这种狠人各家都主张抓活的。 原因也很简单。都怀疑是对家派来的搞子。 方舟之间只有利益。甚至有两家内部还不稳,维纳斯的部门斗争因为惜柳的上位才被压制下来,人类联盟的五十龙夺嫡更是复杂的让人看不懂。 因为我平时除了上班基本不去中心区域,所以没什么实感。 但光从新闻来看,中心区域的生活还是很多姿多彩的。 对比下来不过是跟“骑士”打打架麻将馆踢踢馆的我们简直是大大的良民。 只要晓赫别脑子一抽夜闯惜柳的大平层,我觉得一切都好说。 “时雨,好麻烦。” 对于我的苦口婆心,黑脑袋不过是又一次祭出了五字真言。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脑袋空空的,肌肉鼓鼓的。”这句话我说的十分的真情实感,“放心吧。就我目前接触到的人而言,你是最有可能被我当做恋人‘喜欢’上的人。” “而且现在我也喜欢你。” “虽然还没到恋人的程度。但我对你的喜欢也毫不作假。” 晓赫没有说话。 背对着他的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然而就在我觉得气氛逐渐开始诡异起来的时候,环在我腰间的胳膊松开了一条,他抓住我垂在身边的手,笔直的往下摁。 “硬了。”他毫不避讳的说道,干净的声音染上了情欲的色彩,在耳边暗哑非常,“现在,帮我撸出来。” ———— 本文又名《这该死的世界唯一一对纯爱一个不是人一个来自异世界》.jpg 背德 我的第一反应是看窗外。 还好,至少是黑的。 因为某两个男人的缘故,我现在看天已经不需要隔着层玻璃了。 飞溅的玻璃碎片将窗帘撕碎成片,风毫无障碍的吹进来,有点冷。 明明我刚刚光着身子的时候都不会冷——毕竟深知这操蛋世界的尿性,我前半年里还是有好好锻炼过的。 哦。我突然意识到了。 原来是我的心在发冷。 身后死黑毛滚烫的身体已经贴了过来,比我大上了一圈的手有力的抓住我的,直接崩开系在裤腰的细绳就往里伸。 因为家里有新风系统,所以我的居家服都是稍薄的低领。 这就导致这家伙可以舔的地方更多了。 温热湿润的触感顺着肩窝朝后背而下,然后便是紧绷的舌尖,抵着肩胛骨的缝隙,用力却缓慢的碾过。 到了底部他用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 就像是啃食着骨头的野狗。 然后再顺着缝隙回返往上。 我开始喘了,随着身体一阵抖动,突然发现了哪里不对。 首先,很冷。 其次,再怎么低领也露不出肩胛骨啊。 清醒过来的我低下头。 发现一条鼓着青筋的手臂以一种从背后擒拿住我的姿势,从下而上的掀开了我一边的衣服,然后又穿过我的腋下,牢牢的朝后掰住我的肩膀。 因为这个姿势我的肩胛骨不得不紧缩。 他的舌尖得以顺着缝隙来回的用力碾过。 “大哥。”吐槽的欲望过于强烈,以至于我乱了辈分,“我们能换个东西舔吗?我就是说不是不让你舔,就是说,有点冷。”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一旦太紧张了,吐槽欲就会盖过紧张感。 但这不是说我就不紧张了。 无论是颠倒错乱的语序还是不住轻颤的身体,都昭示着我过于动荡的内心。 家人们。我们纯爱战士真的没见识过这个。 我左边的胸部都全部露出来了。 但哥们他真的是看都不看一眼,精壮的手臂离得那么近,摁是要比出个擒拿。 当然这不是说我想让他——好吧我承认了,我就是想让他摸一下。 家人们啊这都能忍?!怕不是戒过毒吧! 而且我又不是对晓赫没有感觉!不,应该说我对他很有感觉! 人外忠犬哎!还是美型款的!这都能忍?!你摸着我的良心告诉我这你能忍?! 我反正是忍不了。 但是多年来的亚洲人独有的内敛教育让我也无法开口提醒。 所以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提醒他换个地方舔吧——而且我是真的有点冷。 不得不承认没有玻璃的窗户,就算新风系统再给力也无法堵住他破碎的内心。 所以说一日一杀这傻屌来一趟到底是来干嘛了。 这种人居然和之风同属一个系列产品,阿瑞斯的品控不如拉下去枪毙算了。 就在我疯狂进行究极头脑风暴的时候,晓赫又动了。 埋在我肩胛骨处的脑袋发梢戳的我很痒。而此时这只脑袋抬了起来,越过我的肩膀,似是看了一眼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了。 我那两米高的实木衣橱啊,整个朝着窗户飞了过来,狠狠的砸在窗户上。 咚!的一声巨响。我的窗户被结结实实的“关上”。 同时关上的还有房间里唯一的“灯”。 是的。我卧室的灯泡也是玻璃做的,也被那两个畜生砸了。 但好在黑珍珠的夜晚可谓是灯火通明。宁静的黑夜只属于中心区域的上等人,贫民区有的只是廉价又刺眼的霓虹灯光。 但这点灯光也被衣橱给遮蔽了。 往好处想。我买的实木是真实木,它居然不透光。 但我的视线也完全被黑暗剥夺了。 “……晓赫。”这次我还算冷静,至少没乱了辈分,“虽然不冷了,但我现在瞎了。” “能给我整点光明吗?” 我自觉态度诚恳语气温和。但逆子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 “不要,好麻烦。”再次用五字真言敷衍我的男人这般说着,抬高了胳膊,让我的背挺得更直了,“而且时雨明明也很兴奋。” 他又在我的肩胛骨处舔咬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道,“汗流的更多了。” “……” 坏了。被他知道了。 “时雨,在偷懒。” 这般说着的男人隔着裤子,轻轻拍了一下胯下。 突然被拍了手的我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抓住一根又粗又硬又滚烫的东西。 第一反应是丢掉。 但裤腰的绳子系的很紧,箍着我的手腕一动不能动。 “不是……为什么又是我?” 漆黑一片之中,我试图和他讲道理。 “因为是时雨让他硬的。” 湿热的舔舐下,他拒绝和我讲道理。 我被舔的头皮发麻。 他的另一只手把我塞进去之后就退了出来,从裸露的腰部划过,指尖掠过敏感的肚脐,然后狠狠的握住我的另一侧腰。 拘束带般的胳膊又环在了胸下。 即使看不见,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姿势很扭曲。 “……时雨,时雨。” 过了一会儿毛茸茸的脑袋移到了我的颈侧,他微仰着头,湿热的吐息一下下的打着我的耳廓。 他说,“动一动。” 我没有说话,却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这一次主动的上下撸动了起来。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隐忍般的,缓缓吐出。 家人们,我现在一点都不冷了。 我燥热。 那只擒拿住我半边身子的手终于松开了。一片漆黑之中,我听见两人皮肤摩擦的细微声响。 但还未等我细细品味。就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掌落在了头顶。 晓赫学着我的样子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用沙哑的声线宽慰的说道,“时雨……好孩子。” “……” 我撸着他肉棒的手猛地一抖,控制不住的用力。 他呼吸猛地一滞。 而我的脑中只蹦出来了一句话。 ——妈的。背德感。 —————— 居民 于黑暗中胡闹了一个小时,事后两人回到客厅,轮流去浴室洗澡。 晓赫本来是想和我一起洗的。被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在他洗澡的时候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机械的刷着手机,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干什么。 人似乎都喜欢在正经思考的时候干些什么。其实我的第一反应是抽烟。虽然在原来的世界我也没有抽过,但看着身边人每每有烦恼就从兜里掏出一根点上叼嘴里的样子,到底也是形成了潜意识。 这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在黑珍珠这样的地方。 我不喝酒,也不抽烟。我讨厌一切麻痹思想的行为,因为这不仅无法解决问题,还会影响身体。 是的,“影响身体”,这是在黑珍珠最应警惕的事情,也是尼古丁和毒品到底没有在黑珍珠兴起的原因。 理由有两个。医疗成本和人。 虽然在维纳斯的引领下现在的治疗科技已经到了堪称恐怖的地步,但“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的道理还是没变的。 首先,医疗仓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的,其次,启动医疗仓的电费,维护医疗仓的保养费,补充治疗液、消毒剂、人造血包、各类合成药剂等等的耗材费,也不是一般人能负担的起的。 更别提医疗舱间亦有差距。 大部分人都是去医院排队使用自助医疗舱。 那个怎么说呢,虽然不至于因为管理混乱而产生“交叉感染”之类影响到生命安全的问题,但别的奇奇怪怪的问题只能说只多不少。 比如众所周知。使用医疗舱需要裸体。 医院有很多人。在黑珍珠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公用医疗舱不可能实现单间放置,都是集中放置后周围拉个帘子。 但是吧,黑珍珠的居民素质和道德水平实在说不上有多高。 所以医院的公共医疗舱区就变成了公共淫趴区。 没人管,真的没人管。虽然医院会派护工和保安,但人家保护的是医疗舱。 在黑珍珠生活每个居民都会有个专属ID,这个ID绑定生物信息,一人一个,不得转让和售卖,在黑珍珠犯任何事都会被政府通过ID直接找到,要么赔钱,要么坐牢。 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虽然很离谱,但黑珍珠是有法律的。 至于“流民”没有ID,所以不受《居民法》保护,杀了也不会被执法者找上门。 《黑珍珠居民权益法》,简称《居民法》。是人类联盟制定的一系列保障黑珍珠居民人权和物权的法律条款,之前快递被抢被发的短信里提到的《黑珍珠居民私有财产保护法》是《居民法》的其中一章。 有没有发现重点?“居民法”。 黑珍珠的居民等级划分为A到D级,级别越高可享受的权利越大,这其中涉及人类联盟其下的执法组织和法院,值得一提的是黑珍珠的执法组织就是法院自己的,所以在黑珍珠一般人犯法就是被抓被关被审被判一条龙服务,只要能出动,就是这个狗屎世界里效率最高的政府机构。 简单说就是法院觉得你有问题你就有问题,他能直接派人抓你,有什么误会可以过来坐坐再说,毕竟举证也是他们自己负责的。 那么。这么牛比的组织是由谁来管的呢? 由冷冻仓里那个老登的五十个子女来管。 人类联盟的架构其实很简单,就分为两块——“城管”和“执法”。 执法就是我说的老登全家桶(这回真的是全家了),城管指的是城市管理,一些由人类联盟设置的公共设施和技术。 公共设施比如“医院”、“市政厅”。技术比如“天帷”为首的一系列环境装置。 城市管理这一块人类联盟做的很少,宗旨是“保底”。 保住维系人类这个种族延续的最低限度的底。 举个例子就是在黑珍珠“学校”是由公司出资建造的,为的是从孩子抓起,创造公司需要的对口人才。 人的价值在黑珍珠呈现一个极端的两极分化。 有价值的人被公司从小培养,没价值的则沦为机械的廉价替代品。 是的。在技术断层过大的现在,一个人的成本甚至比机械更低。 但更可怕的这还是在“脑力人才”的领域。没价值的人最多也就是成为数据和算法的搬运工,最多就是过过劳和容易猝死。 但对于那些上不了学,或者不能保质保量的完成公司要求的教学任务的人呢? 等待他们的是等级掉阶。 这就不得不提到黑珍珠的“居民等级”是怎么划分的了。 是由“公司”给的“职位”来划分的。 越高级的职位等级越高,但职位的等级上限视公司而定。 也就是说一家T1级别公司的老总不如方舟的一个普通职员。 所以说惜柳某种程度上真的是救了我一命。因为他给维纳斯的助理编制直接让我的居民等级成了B,从异世界孤儿一朝变成了黑珍珠的半个人上人。 这套居民的等级体系直接逼得所有人才倒流,挤破了头往更好的公司挤,强的更强弱的更弱。 但这并不代表着底层的公司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只不过竞争手段会朝另外一个方向前进。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那时候会被维纳斯的T1竞争对手绑架的原因。只能说那家公司的老总走邪道走的脑子都崩了,才会觉得惜柳会为了一个“助理”来以身试险。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 毕竟在自由的黑珍珠有很多自由的故事。 有时候我看黑珍珠的管理政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稀烂中带着平衡,平衡中又带着癫狂的感觉,不就是当今黑珍珠居民们的精神状态吗? 你说他完全崩坏他有医院有公司甚至还要上班,你说他有秩序吧高端的商业竞争往往又使用最朴实的攻击手段。A-D的居民制度配合执法使得大部分脑子不错的普通人得以在暴力中苟延残喘,但掉阶的设置又逼得他们不得不卷生卷死,很难说活得比外面那些在贫民区打牌肏批的流民好还是不好。 而且黑珍珠的居民等级是挂钩公司,不是家庭。 所以那些没本事的富二代都是挂靠家里公司的职位。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也是个“没本事”的“富二代”。 B级在黑珍珠已经不算低了。所以我报个警排队只有一千多人——虽然我合理怀疑里面大部分都是挂空号的。 刚穿来这个世界的前叁个月是我最难的时候,但得益于B级居民的身份让我得以平滑的渡过——甚至还算得上让我体验了叁个月特权阶级的生活。 只能说那个感觉懂得都懂。 所以我一稳定了就马上滚来贫民区了。 潜移默化的影响是最可怕的。 惜柳这个狗比就是这样的,他向你伸出的援手掌心中的东西看上去有多光鲜,实际上就有多危险。 他在做爱上是个M。 但在做人上是个彻底的鬼畜S。 在黑珍珠“居民”和“流民”各玩各的,平时有点业务往来。 居民跟着人类联盟玩,流民跟着阿瑞斯玩(但阿瑞斯不会给他们提供编制只提供工作,虽然他们也不在乎),在牵扯到杀人的事情上,大伙擦擦《居民法》的边,或者直接凭本事让执法者抓不到都行。 最不济就是坐上去提丰的磁悬浮。 毕竟流民没ID,即使天帷监控无处不在,但到底也只是个监控而已——还仅限黑珍珠。 因为黑珍珠神奇的居民成分,导致烟和酒在这儿成为了纯纯的情调奢侈品。 毕竟受众太少了。 卷生卷死的“居民”们根本没有抽烟的时间,喝酒还影响工作。 而对于刀口舔血的“流民”——他们更喜欢肏批。 而且烟和酒都影响身体。 身体可是杀人和上班的本钱。 人类文化长河中又长又臭的酒桌文化终于在黑珍珠被根治了,变成了更符合末世的杀人文化。 而烟和酒也在末日的高压和人性的扭曲中正式成为了有钱人的玩物。 可喜可贺。 不想抽也抽不到烟的我只能机械的重复着拖拽屏幕的动作。思考是件很费心神的事情,特别是思考琐碎的事。 无论晓赫以后会给我带来什么,至少我这两天得把房子修了,人偶退了,阿瑞斯去了,然后还有上班。 烦。就真的烦。 修房子之前要检查损坏程度,要是伤到电路的和管道的话就不是嵌个玻璃的事情了。 还有人偶——虽然放冷冻仓了,但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到内伤。 还有阿瑞斯,得带着晓赫一起去,但是我也没注册过佣兵,可能还要网上查过再去。 还有上班。 还有惜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喊我的上班。 我滑动着屏幕的大拇指越发用力了。 这时候屏幕上方一条信息突然弹了出来。 大意是一日一杀向我汇款了一百万。 “……” 我突然拿着手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坐的笔直。 黑匣 一百万什么概念。 我的四年工资。 而且是已经到账的,我的四年工资。 我一下子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了,磕磕巴巴的敲打着屏幕,问杀爷他这是何意。 杀爷在回消息的时候永远是酷酷的。 他酷酷的回我两个字一个符号——不够? 我还能怎么办。 我只能抑制不住笑容的回他两个字,够了。 不管他人怎样。他的钱总归是伟大的。 这笔钱真是莫名其妙来的及时雨。 我找了一家T2级别的医药公司投资了一个小项目,用以研究将营养液稀释到正常人体所能吸收的程度的技术。目的是为了能在地上用稀释后的营养液解决食物问题,正常人体的标准用的是我自己的数据。 现如今营养液的生产技术并不是什么机密,但是制造原液需要一种提取自大豆的蛋白物质。目前大豆蛋白的提取技术已经很成熟,转化率不低,但是要维持整个地下人类所需要的用量,全世界还是只有一个地方能做到。 卫星城——盖亚。 到不是那块地有多特殊,而是因为“环境装置·春庭”在那里。 那是一套远比黑珍珠的天帷更加复杂和庞大的装置。除了维持大豆生长必要的温度、湿度和光照外,她还负责生物授粉和施肥,以及后续的自动化采摘。 春庭可以说是个巨型的工厂。 但并不是一个高效的工厂。 整个盖亚百分之八十的空间是春庭的本体和她的各类支系设备,百分之二十的空间才是立体大豆棚。人类联盟花了相当大的力气在维持永春的生物性上,很难想象在一个人类几近灭绝的末世,承担整个人类种群百分之九十口粮的生产城市居然是靠蜜蜂授粉。 如果全部换成机械臂和数控流水线,整个城市由超级电脑控制,盖亚的生产效率能翻上十倍不止。 但人类联盟并不信赖超级电脑。 所以盖亚的设备群臃肿又原始,只沿用了部分末日前的自动化技术,虽然有电脑,但真正下决定和监控的还是人。 是的。这样生产效率是很低下,但是人类联盟无所屌谓。 冷冻仓里的老登通过环境装置控制了方舟和公司,又通过营养液和等级制度,控制了黑珍珠普通民众的人口基数。 是的。人口基数。 老登一直将黑珍珠的人口基数控制在一个危险但不至于灭亡的程度。 极端的高压。 极端的放纵。 极端的性爱。 极端的暴力。 所有的极端加在一起,却成为了“恰到好处”的黑珍珠。 只要堕落便能得到最廉价的满足,只要愿意放弃尊严便至少能够活下去。 这样的黑珍珠对我而言是可怕的。 虽然我看上去很镇定,很冷静,始终清醒,甚至在黑珍珠混的如鱼得水。 但我到底也才来了一年而已。 如果我继续在黑珍珠待下去呢? 我是会像黑珍珠的居民那样内卷到放弃思考,还是像流民那样在放纵中挥霍自己可有可无的生命。 还是会像惜柳一样清醒的发疯发狂。 还是会像之风一样,逐渐丧失人感。 未来似迷雾般模糊不清,我唯一明白的就是我不想像人偶一样,在一个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老登创造的地狱里起舞。 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力挣扎到最后罢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受激的精神般的,我支起的腿猛地抽动了一下。 这一抽好像在沙发尾踢到了什么,特么的还很硬,把我的脚踢疼了。 我一边收回脚揉着脚趾,一边朝沙发尾看去。 一个黑色的医疗箱放在那里,是一日一杀带过来的那个。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了。 这个医疗箱不对劲,能降低自身在人意识中的存在感。 因为能降低存在感,所以在一日一杀进来的时候我都没有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东西——好吧这可能有点牵强了,毕竟他那时候的样子的确太扎眼了点。 不过一日一杀都走了,明明被扔在了沙发上,我躺了那么久才刚刚因为踢到它反应过来。 但是我总觉得一日一杀是故意留下它的,他带着它来,不可能忘记带着它走。 自从来了这个破世界,我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但我总觉得这医疗箱很邪门,通体漆黑正方不反光,与其说是医疗箱,不如说是一个黑匣子或黑色骨灰盒。 而且还是一日一杀带来的东西,更邪门了。 我把黑色的方盒举起,对着光,仔细的转动打量着。 这破玩意触感还有点扎手。 正好这时浴室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晓赫洗完澡出来了。 “晓赫。”我唤道,但没看向浴室的方向,“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一日一杀带来的。” “潜意识精神检测仪。军用仪器。” 我差点把手里的黑盒子丢出去。 黑珍珠是有军队的,或者说,是有类似于军队的组织的。 但黑珍珠的军队很特殊,他们隶属方舟,各家有各家的“军队”,用以守卫对方舟至关重要的卫星城们。 比如利维亚桑对于莫提斯,哈迪斯对于人类联盟。 盖亚因为牵扯到多方的利益所以由方舟联合守卫——应该说这种才是大部分,利维亚桑和哈迪斯是特殊的,象征意义大过一切。 至于维纳斯和阿瑞斯我不清楚,也推测不出来。 黑珍珠还有太多是我不了解的。目前我能知道那么多还得益于我天生反骨和喜欢多想的脑子。 比如我至今都不知道忒弥斯是个什么东西。 明明是方舟但存在感超低,反而令人更加不安了。 “你居然认识这个。”我感慨的很平淡,毕竟我心里也清楚身后这位更是重量级,“那你会用吗?” “会。” 头顶的光猛地被遮挡住一片。一只精瘦的手越过我的头顶,落在黑色的医疗箱上。 我感觉到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却只听见他平静的说道。 “——试试?” 游戏 “还是算了。” 我稍微用了点力从晓赫掌下移开了黑匣,他的手顺势收回,没有丝毫的留恋。 “潜意识精神检测仪”这几个大字连在一起就给了我一股“坏了”的感觉,更别提还是军用款,我对这玩意戒备拉满。 直觉告诉我,这玩意与其说是治疗设备,不如说是审讯设备。 人的潜意识里有什么? 有秘密。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不应该让第二个人知晓。 所以试是不敢试的。无论晓赫还是我,都怀抱着各自的秘密比较好。 毕竟人就是怀抱着秘密才能生活在一起的群居生物啊。 “今天我们出去住。”我抄着手机从沙发上坐起身,另一只手抓着黑匣,“屋里的玻璃都碎了,我去联系家装公司过来装玻璃,还要检查一下家里的电路和管道的损坏情况——这段时间你就安静的坐着,把裤子穿上。” 黑色卷毛的高大男人无甚感情的“哦”了一下,然后转身进了卧室,拿出一条牛仔裤在我面前穿。 我很想吐槽他没必要一定要在我面前穿裤子。 但嘴巴张了张又觉得算了。 “好,你就坐在这里。” 待他穿好裤子后我牵着他的手到了沙发旁,一把把他摁在了沙发上,“如果有人闯进家里,直接打晕,把手脚卸了。” 我指了指客厅的角落,“堆在那里。” 黑色的脑袋仰头看着我,那双眼睛比起白昼更适合夜色。 “好。” 他回道。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准备通过卧室床底下的碳钢门去地下检查管道和线路。 这么关键的东西肯定是藏在地下的,地上时不时有RPG飞来飞去,说实话重建率极高,所以我地上的房子也就只建了一层。 只不过近半年太平多了。因为我的邻居们深刻意识到我这个零改造的自然人也不是好惹的。 就像我之前说的。维纳斯总裁生活助理的身份带给了我很多。 有便利,自然有等价的危险。 但我也不是蠢的。 等价的危险,自然意味着等价的机遇。 我在贫民区的邻居都是些连小学文凭都没的莽夫,没读过兵法,只知道摁造肉体改造,不知道有一招十分好用且传统的阴招,叫做借刀杀人。 人体麻将“风花雪月”的背后是虎帮,是我的邻居之一。半年前的贫民区可以说是一个动物园,除了虎帮,还有鸟帮、狼帮、狮帮、鼠帮——总之就是一副万物竞发生机勃勃的景象犹在眼前。 邻居过多过杂一直是我居住在贫民区的一大痛点。 而且他们这帮小学文凭都没的文盲居然看不起我一个异世界本科大学生,抱团挤兑我,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社区霸凌。 这让我很不高兴。 所以我想出了一个一举干死他们所有人的损招。 我把维纳斯准备卖给五十龙的大少的“瓦尔基里”给偷了。 四分五裂的拆完就藏在他们的老巢。 这件事让维纳斯的安保部和物流部的高层摸鱼途中惊坐起。安保部自不必多说,但因为无法撇清瓦尔基里是在运输过程中被调换或偷走的可能,物流部也被牵扯了进去。 一时间这两个部门开始互相乱踩。 甚至于因为在维纳斯偷东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是瓦尔基里这样的“大件货”,所以一时间这两个部门的高层重点都是在抓对方部门的内鬼。 一开始两人并没有把影响扩大。 毕竟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了,都是要在维纳斯继续干活的人,得罪一个部门还能活,得罪的多了,自己哪天死死的时候是睁眼还是闭眼可就都不知道了。 所以安保和物流只是在死命的互踩对方。 但是踩着踩着就不对劲了。 众所周知,越大的公司,内部腐败就越严重。 不会真以为在维纳斯当当高管的工资够用吧? 人的欲望可是无穷无尽的。更何况是在黑珍珠。 男人女人、珠宝烟酒。 伊甸园的入场券,迦摩顶级的花魁。 这些满足了基本生存需求的“高管”们在黑珍珠追求起了更高一层的东西,那便是权利地位、身份的象征。 所有人都可以在黑珍珠得到一时的放纵。 却没有人可以在黑珍珠得到永远的满足。 安保部和物流部的篓子扯得越来越大,一开始只是两个部门的战争,但最终还是无法避免的牵扯到了产品和技术。 “产品研发”和“生物技术”是维纳斯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两个部门。 牵扯到他们两的时候惜柳想不知道也难了。 我的银发大美人老板直接被手下的无能和不要脸给整笑了。除了惜柳直属管理的那几人,整个维纳斯的中高层都被搅和的阴阳怪气。 但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全部怪下属,也要怪他。 因为是他给我“生活助理”的权限。是他送我的瓦尔基里。 在维纳斯里偷东西的确不简单,更何况是瓦尔基里这种能卖给天龙人的重量级商品。 但巧的是。那时候有另一个人,也同样得到了一台瓦尔基里。 那人就是我。 房间里的那台瓦尔基里,是我通过参与维纳斯的人体实验,交换获得的。 毕竟我可是从“缝隙”里面掉出来的,之前那掉的可都是异兽,这回却是活生生的人,那可太有研究价值了。 如果不是惜柳拦着我肯定会被技术部的人给解刨。 但毕竟是人体实验,整个过程也算不上轻松愉悦。 技术部的人很快就发现我那零改造的肉体脆弱不堪,体能方面也只比迦摩的妓好了一点,但因为后期没经过培养,再生能力远比妓来的弱。 总结就是肉体菜的抠脚。 但是精神却强悍的一比。 这“强悍”的结论甚至不是实验得出的。维纳斯的技术人员试图通过精神力同步的方式感知我的精神力,但用于同步的精神力直接被我的精神力给吞没了,简直是朝着大海滋水枪。 精神力的物质化需要媒介。 黑珍珠的居民可以使用外骨骼这类器具当作媒介——这方面方舟乃至其他公司都有涉及,但是做的最普适化的还是莫提斯。 而对于“骑士”这类肉体高强度改造的人类而言。 他们的身体本就是媒介。 目前可知的人类肉体改造的极限就是“骑士”们,前提他们还算是人的话。 真正的可以算作“人类”的是疯猿,但他因触不可及的鸿沟最终癫狂致死。 惜柳的改造程度正好在能使用肉体做媒介的底线上。 毕竟肉体改造的越厉害理智越崩坏,这可以算是大伙儿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的精神力无比强悍,但我的肉体却无比弱小。我的原装身体甚至改造到“底线”的成功几率都只有10%,但是我爱她。 我爱我的原装身体。她承载着我美丽的精神。 维纳斯的技术人员差点给我上潜意识设备。 但最后还是被惜柳阻止了。 我觉得一方面是因为他那过分淫荡的模样也深深的印在我的潜意识之中——抱歉我活了二十多年没见过那么贱那么好看反差又那么强的男人,另一方面,比起简单粗暴的上设备,我觉得他更喜欢亲自一点点的来摧毁。 惜柳。这个从底层跃升成顶层的男人,他现在又在黑珍珠渴望着什么呢? 权利地位,身份的象征。 我直觉那不是能满足他的东西。 人类很奇妙的,一向是两极分化的生物。 有一些人在得到后就会害怕失去,另一些人却因为本就不曾拥有,所以从来不惧失去。 第二种人明显更强大。 精神也更变态。 我拒绝去和惜柳共情,思考他的所思所想。 我和他的同步率控制在微妙的程度就可以了,再高可就危险了。 最后,在研究结束后。那批研究我的研究员们被集体就地无害化处理了。 之风动的手。 他动手的样子总是很干练。一招一式像是有武术的底子,很好看。 这场实验最终成“无”。所以那台瓦尔基里最后走的是惜柳的帐,是以他的名字赠送给我的。 一时间维纳斯上下把我和惜柳的关系传的更离谱了。但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那台瓦尔基里发货的时间,正好是给天龙人发货的同一天,在他之前,一个上午,一个下午。 这当然是我的有意为之。 细节省略不谈。最后我直接把另一台瓦尔基里拆的稀碎塞进了我自己那台的包装箱里。 感谢产品部的过度包装。那包装盒挤一挤完成可以塞下另一部瓦尔基里的零件,虽然重量完全不对,但丢掉一些木架和填充完全可以把重量调回来。 没有填充我也完全不虚,我对维纳斯物流部的能力十分的放心。 毕竟这可以是“惜柳送给我”的东西啊。 就像这整个流程。但凡这不是惜柳送我的东西,我不是惜柳的小蜜,维纳斯内部上下一条心清正廉明遇到事不互踩而是想着去解决且没有“偷货”的公司传统文化——我这计划都不能成功。 总之,在潘多拉等了三天最终只收到一箱子废料的天龙人炸了。 好消息是天龙人崽子不是天龙人之父。他没办法一个电话打给惜柳,只能打给维纳斯对接天龙人的经理。 没人敢直接告诉惜柳。 维纳斯从上到下就像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一串。 直到最后他们还想瞒着惜柳,可惜牵扯到了技术和产品,还是让惜柳发现了。 惜柳笑了。 被自己的下属逗笑了。 他其实挺开心的。一是看了笑话,二是看到属下四分五裂整个维纳斯被自己搞得没自己不出半年就倒闭的模样,感到妥妥的安心。 天龙人崽子的怒火对他而言真的不算啥。 毕竟他们老子对他们也没几分真情。 笑完之后就得开开心心的收拾烂摊子了。惜柳不费吹灰之力的锁定了重点目标,然后把他的“得力”干将,之风派了过来。 只能说这个男人永远比我想象中的更了解我一点,蛮恐怖的。 面对之风我也没有啥包袱。直接拿出地图给他圈了几个地方,告诉他进去把看到的人全都干掉,然后寻找有黄色五角星的地方。 我还特意告诉他有几个地方我藏得还挺用心的,他要好好找找。 之风应了。 然后不出我所料的。他的智商和他的武力值一样靠谱,捉迷藏我不一定能赢他。 之后就是皆大欢喜的HAPPY END。 惜柳看到了爽剧,我得到了邻居的尊重,之风得到了我赠送的特调营养液和一次和“朋友”捉迷藏的珍贵体验。 至于哪一天我舞到惜柳的头上? 那我只能说“玩游戏”就是这样的。有赢有输,才有乐趣。 保险 床底下的碳钢门连接着地下室,地下室有一个货架,将货架左下角的万向轮逆时针转九个刻度,等两秒,就能打开仪表盘所在的房间。 那里控制着整个房子的监控、武器、防卫和消防装置,各式各样的仪表盘密密麻麻的铺了一整面墙,乍一看像是一张脸上长满了眼睛。 平时能看到这一整面的“眼睛”叮叮当当的闪烁着,那是指针转动的声音,配合规律的绿光就像是某种机械怪物在呼吸。 但现在。这怪物黑着脸。 物理意义上的。 因为反精神力装置也被我装在了这里。而它炸了。 看在一日一杀转了我一百万的份上我这里就不骂他了啊。 反精神力装置外表是个球,它用电,可以产生一种逆向的精神力,用以吸收常人外放的正向的精神力波。 这一正一逆两者就抵消了。 之所以强调常人,是因为现在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晓赫”。 所有人类的精神力本质上都是一个东西。因为即使开发程度不同,我们的脑子都是一样的,在精神上,我们对自己的定位都是“人”。 就连那无限打着“人类”擦边球的骑士们对自己的定位也是“人”。毕竟他们就是用人类的数据做的思维训练,肉体虽然上了不少科技吧,但至少也是在“人”的范畴。 但晓赫他不是。 他可是异兽啊。 明明是异兽却拟态成人的样子生活。还使用着人的精神力。 我很肯定晓赫使用的就是人类的精神力。因为同极相斥,他能用精神力和一日一杀的对轰,说明他们两人的精神力是同源的——否则会产生其他反应。 就像身为异兽的他拟态成了人类的样子一般,晓赫用“某种力量”,拟态成了人类的精神力。 这算是什么。复制能力拟态能力还是学习能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异兽又是什么? 穿越首发站就是惜柳大平层的我并没有见识真正异兽的机会,至于地下的人,除了那些会接消灭异兽任务的佣兵,其余都是从没见过真正异兽的“普通人”。 但那些佣兵签了忒弥斯见证的“保密协议”。无法描述,也无法表达出异兽的任何信息。 异兽就是异兽。 即使我能借惜柳的光看到囚犯的档案,也只能看到一句“XX月XX日击杀XX异兽”的结论。 因为是忒弥斯见证的,导致我即使用维纳斯技术撬开他的脑壳,窥探他的记忆,也无法看到异兽分毫。 忒弥斯——手持剑与天平的蒙眼之神。 在希腊神话中她是律法和正义的象征,在黑珍珠,他是一家方舟级的保险公司。 领头人是个蒙眼的男人。身穿白袍,光看五官算的上俊美柔和,嘴角会习惯性的扬起一点,是个瞎子,因为蒙眼的白布在眼眶处微微下陷一些——网上传言那双眼睛是被他自己挖掉的。 忒弥斯不是黑珍珠唯一一家保险公司。甚至在规模上,他都不算是最大的。 但他是“最狠”的一家保险公司。 他的保险协议都是上“精神力”的。 可以将忒弥斯的保险协议视作某种“仪式道具”,阅读、理解就是“举行仪式”,在你读完协议并且表示认同,在上面签字的时候,就是“完成仪式”。 忒弥斯的保险协议能直接影响人精神,包括潜意识的部分。 潜意识里面有什么?潜意识里面有秘密。 保险有四大基本原则。 最大诚信原则。双方在签订履行时必须抱有最大的诚意,不得存在主观欺骗和隐瞒。 保险利益原则。保险上必须有法律承认的利益,否则合同无效。 近因原则。赔偿责任在最直接、最有效、起决定性作用的原因。 损失补偿原则。赔偿应恰好填补实际损失,不能使其获得额外利益。 这四条原则最难实现的其实是第一条。 忒弥斯保险协议上的精神力直接解决了第一条。 我也签过忒弥斯的保险协议,还不止一份——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一个给惜柳臭打工的,员工协议要签一份居民协议又要签一份,我有什么办法呢。 那两份协议在我眼里就他妈是两份规则怪谈。 很恐怖家人们,很恐怖。 那个被惜柳玩死的佣兵签了忒弥斯见证的“保密协议”。但这不是说他本人和忒弥斯签了协议,这不符合保险四原则,正确顺序阿瑞斯和忒弥斯签了保险协议,而他和阿瑞斯签了保密协议——在签署这份协议的时候作为阿瑞斯的员工,他即为阿瑞斯和忒弥斯保险协议的“执行人”,保密协议作为保险协议的子协议。 为什么是执行人?因为忒弥斯保的是阿瑞斯名下参与过异兽剿灭的佣兵可能泄密的风险。 这时候可能有人要问了,“时雨时雨为什么他们要整的那么麻烦”? 谨记忒弥斯是一家保险公司,所有行为上升不到“维护法律”,否则隔壁冷冻仓里的老登就有话要说了。 所以要绕个弯子。 只能说这就是方舟之间的潜规则。而这种绕个弯子被忒弥斯保护的协议,也叫作“见证”。 就像原来世界所有的保险公司在你报险的时候都要扯皮一样,忒弥斯也不是傻的,不会坐视阿瑞斯来疯狂报险不采取措施。 只不过比起原来世界的保险公司,忒弥斯的做法更符合黑珍珠当地的特色。 他会在协议里直接掺精神力。 就像规则怪谈一样,在你阅读完签字后自动生效。 所以我没有强行把那个佣兵的记忆撬出来。因为在我动手成功之前忒弥斯的“规则”就会抢先一步让他的大脑报废,既然横竖都是无法知道,那我还是不希望他死在自己手上的。 在黑珍珠一定要保持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 否则很快就会迷失自我。 目前和忒弥斯合作最多的也就方舟们,合作的还很杂,就像我买那个人偶忒弥斯都给我报了运输险,可以看的出他们还是喜欢钱的。 另外一些他们觉得“有意思”的保险也会接。 但我对这家方舟的好感度是五家最低,比老登还低,完全不想接触。 我永远忘不掉那两份逼我签署的规则怪谈好吧。 之前给惜柳打印忒弥斯的空白合同时,光拿在手里我都感觉自己被诅咒了。 我讨厌忒弥斯。 但是当我面对黑漆漆的仪表盘们,又想起忒弥斯的服务口碑时—— 我又忍不住后悔,怎么就没给自己的房子买报险呢。 坏成这样已经完全超出了我自己修理的范围。只能挎着张司马脸,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拨出了一个许久未拨打过的号码。 嘟的一声都没有。对面直接接了。 在对面说话前我抢先一步酝酿完了感情,然后声嘶力竭的低吼了一声。 “义父!” ———————— 真正的保险完全不能这么签。但这是在黑珍珠,马喽就不要思考人权了.jpg 忒弥斯这么干完全是给老登一个面子,否则他真的要成法律和公平的象征了。 但那可属于执法院啊hhhhh杀爷的部门。 团队 电话那头的义父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毅然决然的在我开口出声的瞬间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嘟嘟嘟”的电话盲音我就知道我们那许久未曾联系的父女情收到了一点小小的考验。 但是不要紧,我们的关系可是“血浓于水”的。 “临猗。”昏暗的地下室中,仅有我手中显示着“通话中”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光,“我家反精神力装置炸了,正好在控制室,我自己修不好。” 电话那头回的很快,“关我屁事。” “当然关你屁事。”我抬起另一只手抓了抓头发,故意说的有些无所谓,“我的处境你是明白的。房子这幅样子我随时都会死,我死了你也会‘死’。” “那就去给维纳斯的傻逼下跪。让他收留你。” “那还不如让我死了。” 电话那头的男声轻啧了一声。我知道这事成了。 “两天时间。” “有点慢?” “离了这房子两天也撑不住时雨你的确可以去死了。” “哈——哈——” 我没有起伏的笑了两声。然后告诉他这段时间会有人来装玻璃,让他帮我看着点。 临猗没回话。只是又啧了一声。 我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说挑衅的话激怒他,以免他一个上头就地决定和我同归于尽了。 毕竟现在的他是“不变”的。即没有退步的空间,也没有进化的可能。 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抽象?举个例子吧。 人的一生是从进行到退化的一生。孩童时期的我们缺少成熟的逻辑思考的能力,体现在性格上往往就是“冲动”。 随着大脑的发育和阅历的增加,我们会变得“冷静”。 但这种进化是有尽头的,年老的我们,终将退化为“愚钝”。 维纳斯的人体改造技术虽然能延缓大脑的退化,但就像我一直强调的,即使是方舟们,在脑领域的研究也是不尽如人意的。 大脑劣化减缓,我们变得不会再轻易感到疲惫;精神状态腐化,精神疾病愈发普遍。 最终结果就是黑珍珠多了一大批十分精神的精神病。 目前联盟对待精神病的方式十分的简单粗暴。小病不治,大病枪毙。 在“活着”这件事上,无论是市民流民还是人上人,大家的思想都是高度统一的。 所以“思想备份”系统堂堂登场——由这个世界唯一不会得精神病的超级AI莫提斯倾情奉献。 广大人名群众对待此项服务的态度也很明确——不想用,但是在死和思想回档之间,他们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我对于黑珍珠的人们把“思想”和“精神”交于AI的做法只有两个字的评价,要完。 但人的精神就是那么的脆弱。 特别是在黑珍珠。 无论怎样离谱不合理的决定,只要放在黑珍珠的环境下,一切都变得似乎可以理解了。 很难说如果哪天莫提斯真的究极觉醒,要整一个数字天堂,届时人类的处境会比现在好还是不好。 亦或是莫提斯突然想明白了决定毁灭人类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甚至觉得它不需要动手。只要再等个一两百年,人类自己就能把自己折腾的全灭,省时省力更省心。 每每想到这里我想去地上的决心就更加强烈了。 不是觉得自己能在孤身一人的末日活下去,只是不想死也和这帮子神经病一起埋在地下。 不安会化为动力。体现在具体行动上,那就是我会在维纳斯主办的“伊甸”里捞人。 所谓伊甸便是上流人的大型聚众淫趴。只不过和其他淫趴不同的,伊甸里只有自然人。 这里的性奴不是人偶,都是活生生的人类。 人偶坏了还可以修,但人坏了就只能remake了。 伊甸作为维纳斯主导的高端淫趴,能在里面做一次性性奴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有一部分是硬闯哈迪斯失败,被维纳斯买下运回黑珍珠的“高级货”。 维纳斯看中这部分人的原因也很简单。主要有两部分原因。 一是敢硬闯哈迪斯的人性子都野,颇有些“宁死不从”的桀骜气调,看这种人在药物的折磨下放弃尊严,变成宁愿死也要舔穴吃屌的奴隶更符合老爷富婆们的性癖。 二是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身份”都不简单,放黑珍珠都是“人上人”。蹂躏以前自己的竞争对手/女神/男神更能满足老爷富婆们的精神需求。 没点身份的人待不下去都是去提丰的。事实上他们连哈迪斯怎么去都不知道。 至于为什么黑珍珠的人上人们要出逃—— 只能说在黑珍珠你可以赢一次,但绝对不能输一次。 无论当时还是现在,惜柳对我一切行为近乎纵容。看我能在黑珍珠这个地狱里翻腾出怎样的浪花似乎是他生活调剂的一部分。 所以作为个小小助理的我只要想也能接触到只接待“人上人”的伊甸。甚至可以用低于竞拍价的价格保下一部分人(这还是沾了惜柳没有辟谣我是他小蜜的光)。 但事实上被我救下的人绝大部分的结局都不太好,甚至有几个逼得我亲手送他一程。 最好的结果也莫过于相忘于黑珍珠,永远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但在这些人当中也有例外。 那就是临猗。 事实上临猗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谐音“01”,因为现在的他准确来说比起人类,更接进于莫提斯那样的数据AI。 至于为什么他还能像人类那样和我嘴臭? 因为他还剩了一个脑子,那是他和我所在的物质世界的锚点。 我和他初遇在伊甸里的一个VIP包房。那时的他就只剩下了一个脑子,小小的一个,被罐装在盛满了莹绿营养液的透明容器里。 那时的他和我同岁——那也是他唯一能和我同岁的一年。 这臭小子的性格就很符合我说的“宁死不屈”、“桀骜不驯”,是伊甸用户群最喜欢的那款。 但我能在一堆“天使”中注意到他除了因为他是个脑子,还因为只有他的档案模糊不清,过于简单,似乎连维纳斯都有所忌惮。 档案上这家伙的名字只有“01”这两个数字,其他部分全空,连完整的人形态的照片都没有一张,只在指定顾客那一栏也只写了简单的两个字——伊莲。 这神秘程度让我有些想直接质问惜柳他知道自己手下整了个啥玩意放伊甸吗? 但又觉得他这样子的人肯定是知道的,也就不打扰了。 我跟惜柳的关系很复杂。 理论上他如果出事我也肯定会跟着出事。但这“出事”对我而言,可能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本来是想把这邪门的脑子买下来的。但负责人不卖,还神秘兮兮的告诫收好好奇心,不要去打探这脑子的消息。 好家伙。被他这么一说我更要救这个脑子了。 钞能力无效,那是我第一次自己制定隐秘的救人计划。 说实话,现在看来我的救人计划是有些激进的,毕竟都用上了TNT。 但脑子——临猗他的计划比我还要激进。 只剩一个脑子的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反而反手控制了那位“伊莲”小姐的人偶,借人偶的手在做爱的过程中掐死了她,死的时候她还一丝不挂。 伊甸里面死了客人,还是一位似乎身份很大的神秘客人——负责人直接CPU炸了。 比起收拾烂摊子他选择了一个更为激进的做法——当场叛逃,收拾收拾前往提丰。 当然最后他没有去成,反而去了迦摩。 因为维纳斯接了一个关于他的客单。他的一位曾经的竞争对手花大价钱将他变性成了女人——之后的故事我就没去了解了,反正就是那一套。 那一天,所有参与伊甸的维纳斯员工我都没有再见过他们。 想来是被清算了——但这对我而言是一件好事。因为即使再怎么悄悄摸摸的浑水摸鱼都会留下痕迹,说不定就能从某人的脑子里找到我偷溜进伊甸的线索。 总而言之。我把这标为“01”的脑子救了下来,并取名为临猗。 他是我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队友,也是最后一个队友。 因为从对方的身上,我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为什么在黑珍珠没有成规模的反抗组织? 为什么总有人单枪匹马的往哈迪斯里送不知道抱团? 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团结的重要的性吗? 不。 是因为他们都明白,一切团队转互坑。 合作 我和临猗的配合用一句古语可以完美概括。 那就是聚是一坨屎,散是满天星。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变成了一个“脑子”的他已然失去了退化进化的可能性——用人话讲,就是固执的不行。 我们两人最大的冲突点是在人命上。 刚搭伙的我们是各种意义上的“穷”——我们缺少情报、技术、设备,以及支持这一切运转的钱。 惜柳发给我的工资在这一切面前显的宛若新年红包里塞得两百般鸡肋,只能为我的理想增添四顿KFC疯狂星期四,好让我吃饱了方便做白日梦。 但好在虽然我是个废物,但临猗不是。 用他的话来说——因为他是个天才。 虽然这句话钱他总喜欢加个定语。连起来就是“傻逼,因为我是个天才”。 所以说有些人在黑珍珠混到只剩个脑子是有原因的。 那位“伊莲”小姐虽然让他失去了身体,却没有物理中断他的脑电波。她让他以“缸中之脑”的姿态活着,让他能在虚拟的世界中感受到她想让他感受的——事实上那个和她做爱的人偶,感官系统就连接在临猗的“身上”。 虽然临猗从来没和我谈过他在缸中的感受,但我光是想象了一下,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比如,我是说比如。 在一个只有纯白虚无到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身体存在的世界里,被迫体验来自人类本能中的,做爱的快感和失控。 那还不如死了得了。 以我对人性的浅薄了解,我猜测这位“伊莲”小姐应该是“爱着”临猗的。但介于他这样的性格以及黑珍珠普遍剽悍的民风和扭曲的叁观,这位“伊莲”小姐很有可能因爱而不得黑化,最终给他封罐,还给他摆在伊甸的房间里体验虚空做爱的痛苦。 封罐的手术很有可能是维纳斯给他做的。至于“缸中之脑”的技术则是来自莫提斯的思想备份系统。 能一波牵扯到两个方舟的顶级技术,足以说明这位“伊莲”小姐的不简单。 我制定计划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临猗会那么猛,在莫提斯的服务器里还能保留自己的意志反杀防火墙,逆向控制连接的人偶,把伊莲杀了。 他不应该把伊莲杀了的。我本来挑中了另一个人渣,准备靠他的死制造混乱把他带出去,用假脑子狸猫换太子。 这假脑子还是我靠人脉整的A货,绝对保真。 伊莲的死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临猗这么做完全是“冲动行事”。 但这个狗比对此的态度很符合他的人设——想杀就杀了,下次还杀。 对此我只能给他插旗,告诉他他早晚会因为这样的冲动栽跟头。 他同意。但不在乎。 所以说失去了进化和退化的可能性的人就是这样的。 但凡他蠢点我都能骗他,但凡他聪明点都知道这样不可取,但他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卡这了。 可以说临猗的性格是他最大的问题,但他聪明的脑子很好的弥补了这点。 他不仅能在莫提斯的服务器里保持自我,还能反向黑回去,在别人的“思想备份”里七进七出。 我听不懂那些复杂的二进制原理,只知道临猗能做到这点跟他过分强大的“精神力”有关。 是的,莫提斯的服务器其实是用精神力搭建的。 所以哪怕没有主动进行“思想备份”,那些脑子里嵌了莫提斯芯片的人都会被上传进服务器。 知道这个消息的我立马让他查查惜柳和之风。 然后得到了临猗鄙夷嘲讽的一句“傻逼”。 被他骂惯的我表示接受良好。并且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感慨,如果他能再“退化”一点就好了。 我当然知道惜柳之风这类人是肯定会做举措规避莫提斯网络的监视的。更有可能做个假的“思想备份”上传上去,谁查谁死。 我的本意是让临猗趟个雷,毕竟哪怕是雷也有线索。 但他发现了,不肯,那也没有办法。 就这样我们靠临猗逆黑莫提斯的能力积攒了很多钱和情报。甚至搞到了用来做磁悬浮的金属材料,加工成了我现在用的外骨骼。 那玩意本质上是纯粹的机械构造,所以完全不怕反精神力装置,平时操控的两个手柄被我系在手腕上藏在袖子里,外面在披件斗篷和风衣,没人能察觉。 黑珍珠的人在战斗方面有些过于迷信精神力了。导致反精神力装置一开看到瘦瘦弱弱的我就觉得“优势在我”,结果被我出其不意的偷袭直接送走。 而那些觉得自己能靠精神力赢的,反而不开反制装置的,也会由随行的临猗暗中帮我开了。 然后又是一套熟悉的偷袭直接送走。 虽然两人搭伙的“战斗”称得上顺利,但我深知我俩能赢完全是因为对手太菜。别说碰上之风这种“骑士”了,哪怕碰上大公司的正规军,等待我两的就是全军覆没。 没错,我两。 因为我死了就没人给他开瓦尔基里修复他的脑子了。 正所谓强悍的能力往往伴随着风险。临猗在服务器的数据之海里畅快蝶泳的风险就是他随时有被莫提斯同化的风险,一次赢不代表次次赢,一次输便是全盘皆输。哪怕强悍如他不会完全变成莫提斯的一部分,也会丧失作为人最后的“灵魂”,成为一道程序或纯粹的精神力之类的玩意。 所以他需要连接现实世界的锚。 那就是他尚且遗留的脑子。 但好在服务器里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世界是不等的。以他聪明的脑子在两者之间切换毫无问题,只要他能回自己的脑子刷新一下就是了。 是不是听上去很简单?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原本的缸中之脑使用的是莫提斯的服务器,所以仅是一个罐子配点营养液就能保住他的脑子。但现在要把他的脑子和服务器断开,以他那样强大的算力,估计刚回脑子就能把脑子烧短路了。 这时候就体现出我这个瓦尔基里人形启动器的重要性了。 我想出来的办法是把他的脑子放瓦尔基里里面。 一边烧一边修复。普通的医疗舱绝无可能,但瓦尔基里,她就是行。 这就是维纳斯顶尖技术全球限量发售的含金量。不枉我接受人体实验硬生生的啃下她。 说回战力问题。哪怕骄傲如临猗也曾赞叹过我不输给他的精神力,以及连屎都不如的身体素质。 他让我去做身体改造。哪怕做不到强如鬼神,也能多坚持个几秒。 但是我不肯。 他给我插旗,说我早晚有一天会在这具身体上栽跟头。 我认,但就是不肯。 他拿我没办法。 也许此时此刻在他眼里。我也是失去了退化和进化可能性的人吧。 可能在他心里我的确只是个瓦尔基里的人形启动器吧。所以为了“保护我”,他的行为开始偏激了起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说不过我所以单纯的泄愤,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总而言之。他开始操作建筑物里的装置自爆,在我俩的几次合作行动中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人命是我两最大的冲突点。 他说我伪善,我告诉他这是底线。 他嘲笑我说黑珍珠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包括我。 我问他那包括我在内,这世界就没有一点的错吗? 这一瞬间我们两都变成了没有可能性的人。似乎被永远的拘束在了这一刻。 但他很快就知道有手的就是比没手的牛逼了。 我告诉他动手前必须听我的,否则我就给他那在瓦尔基里的脑子放第一人称黄片,还是被撅的那个。 他冷笑着你敢。 我没说话。回家就把黄网上差评率第一的撅片导进了瓦尔基里。 他冷笑,他嘲讽,他沉默,他崩溃。 他对我说亲妈啊,关了吧。 我跟他说义父,这是为了你好啊,然后关了片。 这一天,我两畸形的合作关系伴随着我两畸形的辈分一同尘埃落地。 直到那会儿,我们两的合作虽然称得上灾难,但远不到屎的地步。 一切终结于我俩计划着偷听惜柳方舟会议的那一天。 数据 在还没出这件事之前,我还是惜柳正经的“助理”,就是要帮老板批流程整理文档做报表的那种。 不过以我的水平是肯定处理不了方舟级的报表的。所以关于公司正经业务类的工作都是由惜柳真正的助理们完成,而我则负责最后一步需要惜柳亲自批复审核的文档的汇总,以及他一些会议安排,生活琐事的处理。 简单说就是打杂。但接触机密。 这样一份既不会太忙工作难度又不高还能天天在老板面前天天露脸的工作可以说是每个黑珍珠社畜卷王梦寐以求的终点——可惜就由我这样的一个天降白捡了,因为这件事导致我在维纳斯的同事缘很差。 除了之风外,也就只有同样人缘很差的某人能和我说上两句工作外的话。 不过这些都不是事。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年的同事也没什么值得我上心的。 当然如果做的太过分的话我也是会跟惜柳打小报告的。比如什么“您的助理小丽这个月已经连续在公司暗杀我六次了,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效率,您能不能管管。” 每每这时惜柳就会笑呵呵的表示他知道了。工作时的他西装笔挺姿态悠闲,自带上位者的从容与威压,却又因为那张脸,那抹笑,显得糜魅。 很高贵,很精致。却又因为明白他卑微如妓的内里,想要蹂躏破坏他的一切。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待惜柳的。但在我眼里这个男人只余“危险”二字。 外放的精神力既能造成物理影响,也能影响人的心理。 即使见识了再多精神力对轰的战斗,我也仍认为后者更为可怕。 毕竟我不怕死,但我怕生不如死。 那段时间的我可以说是被惜柳“控制”着的。助理的工作让我不得不每天脑子里面都想着他,而维纳斯那些遭天谴的卷王为了争宠还天天恶心我,整的配合他们表演“争宠大戏”都成了我生活的主要部分。 我急需一个突破口打破这样的环境。打破这样的“惜柳即一切”的社会环境,以免自己被同化成维纳斯的一部分。 搞笑的是这样的氛围甚至不是惜柳有意为之,是他下面的员工自行形成的。 黑珍珠的最大魅力就是人类会自我控制自主自发的自相残杀吧。 而就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一份水灵灵的会议通知就这样水灵灵的出现在了我的邮箱里。 发件人是惜柳。 在看见这两个字时原本瘫着我下意识的正襟危坐。然后在反应过来后沉默的给了自己两巴掌,又瘫了回去。 邮件是老板发的。简单说就是维纳斯最上五层一周后要封闭一天,因为他要和其他方舟的人开远程会议。 看到这里我立马又坐起来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邮件是惜柳发的,而是因为他要和“其他方舟开远程会议”。 我有种直觉,这次的行动会是我在黑珍珠的转折点。 下班后回到家的我立马把这个消息跟临猗分享了。只剩了个脑子的他把精神力连接在了我家的音响上,立体声,高分贝,让我能叁百六十五度环绕的听他骂我傻子。 他说这绝对是惜柳的阴谋,等我去送死。 我说他还是不够了解惜柳。是的,这是惜柳的局,但惜柳从来不会给我设没有生路的局。 临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笑的表示还是我两会玩。 我不知道他把我和惜柳误会成了怎样的关系,但总归没有维纳斯那些卷王想的花。 毕竟是实实在在搞技术的,在这方面还是不够有想象力。 行动力是我和临猗这队“搭档”身上唯一的闪光点,我两都是既已决定那便不会再顾忌其他的人。叁天后,我就把收集到的会议具体流程拿来跟他分析了一遍,找到了目前我俩最大的问题。 首先。方舟们的会议是靠莫提斯的服务器进行的,而莫提斯的服务器由精神力构成,所以本质上他们是用精神力参加的会议。 基于以上这点,物理方式的“窃听”是不可能的。 那道路只剩下了精神力介入。 但即使我和临猗的精神力很强,面对惜柳也不输的强——但在莫提斯面前我们还是不够看的。 这就是人类和超级AI间与生俱来的差距。临猗能在莫提斯的后花园里city walk不代表他能直接舞到莫提斯的脸上。 但既然其他方舟能依靠忒弥斯的“合同”制约莫提斯。 那便意味着莫提斯的服务器也不是完美无缺。 压力瞬间来到了临猗的身上。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摆放在桌上的罐装脑子,半是玩笑的挑衅了一句“你不能说自己不行吧”。 但很显然临猗并没有听懂我的黄腔。只是没什么感情的回了一句“闭嘴”。 我乖巧的把嘴上闭上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知道这货在认真思考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不仅自己沉默也要别人沉默。 明明他平时和我斗嘴斗的还挺习惯的。 这一闭又是闭了叁天,从周五到周日。我难得好好休息了一整个周末,即使一边开暖气一边开烘干机导致屋子电压不稳都没被骂,周六看电视看了一个下午的垃圾综艺也没被嘲讽“浪费时间”。 我不是个喜欢自言自语的人。一时间屋子安静的仿佛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当周一早上蓝牙音响里突然传出一阵狂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闹鬼了。 音响里的声音先是狂笑,然后夸了自己一通天才,再然后,便成了辱骂我的句子。 直到最后部分我才反应过来那是临猗的声音。毕竟也只有他骂人骂的狠但反反复复就那几个单词。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小天才用自己的方法造出了一个莫提斯同款的精神力服务器。虽然因为算力不行,只能最多容纳两个人。 每多一人就是指数级增长的运算量,也足以看的出能容纳整个方舟五人的莫提斯的可怕。 然后便是怎么让两个服务器接轨,以及怎么在莫提斯的服务器中隐藏临猗的。 关于接轨这方面我临猗对我下达了一个简单的要求——让我想办法藏在维纳斯的最上五层,如果可以,离惜柳越近越好,因为他需要我的肉体作为介质。 这回我沉默了。 其实我的第一反应是把临猗的脑子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但转念一想我没办法把他带进去,没事了。 就在这时,临猗突然问我是不是在想把他带进维纳斯塞进某个犄角嘎达代替自己做介质的事,然后又因为过不了安检,最终放弃了。 我服了他了。双手抱拳,虚空振了两下,说了一句知子莫若父。 叁百六十五度立体环绕的傻逼再次在我家的客厅中响起。 最终我两敲定的方法是我通过通风管道钻去维纳斯最上五层。届时之风大概率会在五层间巡逻,但临猗会帮忙屏蔽我的精神力,我只要趴在通风管道内老实不动就行。 我问临猗要是到时候之风拿着热成像扫描怎么办。 临猗让我自己去网购一个屏蔽器大礼包。并对我的老掉牙的担忧回以嗤笑。 是了。在黑珍珠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做贼小道具。 科技发展到现在,除了精神力外所有生命信号都可以想办法屏蔽。只要之风没突然好奇心大发想看看通风管道里有什么,我就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我又问临猗,他这个丐版精神力服务器保真吗,真的不会被抓到吗。 说到这里。临猗告诉我,他冲浪多年,在整个黑珍珠也只知道莫提斯搞出了精神力服务器这种东西。 我一下子就懂了。缺少样板,他整出来的丐版缺少数据支撑。 但临猗又告诉我,他有办法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所谓精神力,对于人类而言来源于思想和记忆,对于AI而言则来源于数据。 所以我只要提供一份莫提斯没有的数据做服务器就可以了。 然而时间只有一天了。哪怕凭空造,制作一份莫提斯没有的体量又足够支撑一个服务器运行的数据又谈何容易。 但临猗不在乎。 他要证明的就是他临猗行。计划不能实行是我时雨不行。 但他没想到的是我竟然突然笑出了声。 我笑着告诉他莫提斯没有的独一无二的庞大数据我有,我一直都有。 临猗问我是什么。 我只是笑了下,没多说。 我是不信命的。但在这一瞬间,我却突然感觉到了“宿命”。 在这世界上,莫提斯没有的独一无二的数据,我有啊,而且只有我有。 那就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记忆啊。 RAP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我和临猗还挺配的。 毕竟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为了让他能制作莫提斯的丐版精神力服务器,我直接告诉了他我来自异世界的消息——一个没有异兽,没有黑珍珠,莫提斯绝对不知道的,与这相似却又不同的世界。 临猗的反应很符合我对“天才”的刻板映像。 “哦。” 他就这么简单的回了我一个单音节。 然后“我是异世界穿越者”这件事就这么简单的被一笔带过,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一直在讨论怎么完成这个“服务器”。 众所周知,精神力是源于精神中的力量。 人类不是唯一拥有“精神”的生物,许多动物都具备,但也只有人类的“精神”厚实到可以产生精神力。 而人的精神产生自大脑,受社会关系身体素质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最后最具象化的产物就是记忆。 所以临猗要做的“服务器”其实就是以我记忆为蓝本的迷宫,在这记忆的迷宫中我们要一边偷听方舟们的会话,一边和超级AI莫提斯玩躲猫猫。 我们首先要确认这个迷宫的大小。 据临猗的说法,下限是惜柳周身一米,上限是整个黑珍珠和附属卫星城。 科研佬不必要的严谨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我直接给他拍板了,一座“城”的大小。 一座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二三线”城市,面积能覆盖整个黑珍珠再超过一点。 其次我们要确保这个迷宫的密度。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因为那是我诞生,并渡过了整个年少时代的地方。 最后我们要找到惜柳的投影位置。 这个临猗解决了。他把整个黑珍珠的表层模型套了进去,找到了维纳斯顶层在记忆迷宫里的位置。 在记忆的城市中那正处于一座高高的山坡上,面临大海,视野辽阔。 临猗和我共处于记忆的迷宫中,在仅有黑白线条的世界里,他问我那座遗世独立般的高塔是什么。 我告诉他那是我们镇的精神病院。 临猗没回话。 我又告诉他那还是精神病院里的重症部,精神稍微正常点的都住高塔周围的矮房里。 临猗冷笑了一声。说知道了,那是你家。 我笑着回他“错啦,那是我们所有人的家“。 脾气很差的科研佬又开始骂了。明明在记忆的世界里我们都没有身体,我却能听得出他正站在我的左边。 在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又听见了“沙沙”的,规律的,海浪拍打着海浪的声音。 然后是风声。 然后是细微的人类活动的声音,鼻尖还闻到了做饭的炊烟味。 视野里黑白线条的海面一点点镀上了粼粼的金光,我能感受到太阳的余晖照在身上,唤起昏黄的温暖。 身旁的临猗突然开口,声音很冷。 他让我管管我的脑子。服务器要炸了。 我回神。世界再度回归于黑白的寂静。 临猗制作的这个丐版丐的很,承载不了那么多的信息量。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既然我们的服务器能通过投影到莫提斯的服务器里听到他们的“声音”,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这边的服务器,不知鬼不觉的影响到他们的精神? 临猗说可以。我可以通过信息量过载炸了服务器让对面的五个人感受到大约三秒的耳鸣或者头痛,具体时长取决于我的脑子多久会被烧成脑花。 顺带一提有且只有我的脑子。因为在我有这个愚蠢的念头的一刹那他就会登出服务器,去看看我死的有多难看。 我轻笑了下,没有回嘴。 明明同样是人,但我的二十年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三秒。 在金钱、权利和科技的压榨下,连时间都变得不平等。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练习RAP。 如果真的到了那天,我要在老登的耳边说三秒钟的脏话。 兴奋 眨眼间,行动的那天就到了。 那是一个一如往常般平平无奇的早晨。我在同样的时间起床,同样的时间出门,临走前和守家的临猗用同样的话道别。 别死了。 你死老子都不会死。 一如往常那般,打车去维纳斯。 黑珍珠的贫民区和市中心是相通的,两片风格截然不同的区域隔水相望,叁角结构的斜拉桥连接着两端。 贫民区的色彩总是廉价的五光十色,各式各样的霓虹灯不分昼夜的映射在斜拉桥的索塔和拉索上,因为过分精神的民风,这一段的索塔和拉索常年出于战损状态,颇有一种“早晚有一天拉着大伙一起死”的破碎感。 而市中心的那一段则是万年不变的性冷淡蓝光色调,索塔和拉索完好无损,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其上时不时一闪而过的银色流光,那是高压电子流,人被甩在上面能叁秒内电到五分熟,喜提米其林大厨最爱的焦化层。 会接去市中心单子的都是正经出租车。更别提还是去“维纳斯”的单子。 司机从来不敢主动开口闲聊,就怕我今天恰好压力有点大,从兜里掏出手机点个“举报”。 黑珍珠的“正经”出租车用的都是防弹材料。以往在车上我都会小睡一会儿,但今天不想睡,就一手托着脸颊整个人靠在玻璃窗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车外疾驰的风景。 黑珍珠的“白天”很明亮,在天帷的加持下,明亮得会让人忘记自己正身处地底。 护城河也很平静,人工处理过的水闻不到一丝水腥气。 砰——只要这座索拉桥轻轻一炸,贫民区和市中心就断了个干净。 有人造河防守能占据很多优势。 黑珍珠从北到南分别是工业区、市中心、贫民区。贫民区的面积相当于整个北区加市中心,人口密度是市中心的一百倍。负责运输关键物资的磁悬浮列车站根据物资的不同分类分布在工业区和市中心,贫民区一个不沾。 然后,贫民区也分差、很差、超级差。 差的地方一般住的是公司职员,很差的住的是雇佣兵,超级差的则是剩余其他。 我的房子理所应当的就在“剩余其他”里。有一说一,除了“帮派”有点多外,其他还好。 自之风扫荡过后,这唯一的缺点也没了。 前往维纳斯的这段路很安静,明明我和临猗在同一网络频道上,动动脑子就能“说话” ,却始终没有人先“开口”。 原因也很简单,我们两个的心情都不太平静。 虽然黑珍珠从来不缺狠人——除了服务器位于利维亚桑的莫提斯外,其他方舟的大本营都有被当成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历史记录,但,同一时间整整齐齐舞到方舟五人全部脸上的,我们应该还是第一个。 光是想想我就有点小兴奋了。 仅凭这一腔孤勇,哪怕今天死了,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以上皆是我个人的内心想法,我没有和临猗分享。 鉴于这人的性格,如果我今天死了,我唯一的遗愿就是和他的脑子分开火化,然后一个撒在黑珍珠最东边,一个撒在黑珍珠最西边。 唯愿来生不相识。因为能同时诞生我两的,一定是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窗外的风景不停变化,从混乱到秩序,从五光十色当精细的淡蓝。 最后停下。 下车,关门。与此同时传来司机诚惶诚恐,却又因为顾忌着什么,本能颤抖着压低的声音。 他说小姐,可以的话麻烦给我个五星好评。 我没有说话,直接翻转过手机屏幕,在车门外隔着车窗对他晃了晃。 因为视角的原因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紧绷的肩膀猛地松懈了下来,然后双手合十,哆嗦着对着我拜了拜。 如果不是怕我赶时间,他应该会拉着我下车给我磕一个。 方舟的员工等级至少是B。对于身为普通出租车司机等级最高也只到C的他而言,是不折不扣的上层阶级的人。 仅仅是一个名字就可以带来很多。不谈其他,收留我的惜柳无疑对我有恩。 而我马上就要大逆不道的舞到这位恩人的头上,甚至有可能,将他一起拉下水。 一旦想到这点,我就不由得感到兴奋。 可能性 这世上的一切“计划”,开头越是顺利,翻车越是凄惨。 更何况这还是我和临猗制定的计划。 两个反社会(此社会特指黑珍珠)分子一拍脑袋花了叁天制定出了一个粗糙又不知死活的计划,想要以二人之力撼动庞然大物,如果真要落笔写成计划书绝对没有叁页,是人来了看了都要摇头感慨一句“牛逼”。 但事实上。计划不需要多完美无缺。 只要能离谱到跳脱所有人的想象,他何尝又不是一种成功? 没有人能想象一个仅有两人的团队敢窃听方舟的会议,没有人能想象在黑珍珠还有莫提斯没有的数据,没有人能想象在这万丈深渊的黑珍珠中,诞生了一位只剩脑子的天才和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 上班,打卡,没去工位,直奔厕所。 通过厕所的新风管道爬到通风井,再从通风井爬到顶层。 这一路很顺畅。宽阔的通风管道内一尘不染,温度事宜又不会过分干燥,让在其中不断阴暗爬行的我体会到了家的温暖。 “好好打扫被我看到一粒灰尘就砍你的头”这种充满童话色彩的威胁在其他地方可能是假的,但在黑珍珠绝对是真的——虽然它不会血腥的“砍头”,只会把你辞退。 毕竟血迹清理和尸体处理都是很花钱的。 当然这种因为“工作失误”而被辞退的是拿不到工资和补偿金的——甚至公司还会通过指控你破坏了他在顾客心中的品牌素养倒过来向你索要补偿金。 在黑珍珠连扫个地板都是资本与资本的博弈。 那些因为怕死而早就接受了肉体改造的“资本家”并不会因为看到这一粒灰尘而心肌梗塞两眼一闭脚一蹬就此死去,他们只是需要这“绝对干净”带来的情绪价值。 足以支付高昂打扫费用的财力,以及足以随便改变员工未来的权利。 身处黑珍珠的他们需要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以及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中体会到这两点的存在,对他们而言,这样才有“活着”的感觉。 但是,就我对惜柳的了解,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这干净整洁又宽敞到足以让我乱爬的通风管道和通风井绝对是他手下哪个部门的负责人的手笔。 不谈别的,此时此刻让我谢谢这位兄弟。 频道里传来临猗的声音,他对我冷漠的甩出一个字,停。 我在管道里停好了。 目前我的位置应该是顶上第二层,惜柳会议室的正下方。 频道里又传来了临猗的声音,又是一个字,等。 等。开始等,等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 具体时间不知道,所以就将一整天花费在这里。 其实临猗要查的话,是查的出会议的具体时间的。 但他不高兴。他现在心情很差。 我能感觉得出来,而且我还知道其中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我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即使只需要动动脑子,我也没和临猗说话。 因为我骗了他。 啊,也不能说是“骗”吧。 隐瞒?利用。 我们通过服务器隐藏精神力的计划有个很明显的问题。 莫提斯是AI,AI无法自主创造。它所谓的“创造”不过是过往人类的所有被拆分组合,所以它永远无法窥探到我那来自异世界的记忆——直到这部分完全没有问题。 但,如果对象是人类呢? 拥有同样想象力的人类。见过我的人类,与我接触过的人类,了解我的人类。 以及,知道我来自异世界的人类。 记忆不仅存在于我的脑中,他还存在于我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一个条件反射般的反应。 甚至那套我穿着穿越过来的人字拖和大裤衩更是信息量爆棚。我打赌惜柳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能想象我是来自一个与这高度相仿的世界。 是的。莫提斯不是问题。 惜柳才是那个最大的问题。 AI因为缺失数据而规避的可能性,人类却可以用想象力补足。 巨大的精神力立场打开,穿透过钢筋水泥,穿透我的身体。 那一瞬间我宛若坠身于深海。 下沉,不断下沉。于一片黑暗和寂静中,窒息的感受着附加于精神上的压力。 很难受,甚至以我的精神忍耐力,都可以称得上痛苦。 无法呼吸,却又可以呼吸。这种宛若被人恶狠狠的掐着脖子质问什么想死又不能死的感觉是最痛苦的。 临猗这个逼没告诉我会这么痛苦。 他只告诉我因为我们的服务器和莫提斯的服务器数据密度相差过大,所以我们两个的精神力会受到他们那边的影响。 他甚至没跟我讲是什么影响,这个男人。 “保持清醒。” 在窒息的深海中他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冰冷又没有人情味。 “如果你现在晕过去的话共轨会中断。忍住,我计算过你的精神力,你不会死。”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在这千刀万剐的痛苦中怀抱着‘反正我不会死’的信念撑下去呗。” “哈。还有力气给我回话,看来也没你表现的那么痛苦啊。” “……还有多久。” “十秒。” 这是我前后两辈子渡过最漫长的十秒。 比憋着窜稀的肚子在高速公路上找厕所还要漫长。 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怕真的在通风管道里一趴趴一天,我从叁天前就开始节食,今天早上更是只吃了叁颗糖喝了一点水。 就算这样我还穿了成人尿不湿。 势必要把身为人类的骄傲守护到底。 在某一瞬间。我像是被从海里钓起的鱼,顺着鱼竿的力量狠狠的破开水面,然后又重重的落在地上。 临猗唯一的良心就是把我的“出生点”直接设置在了惜柳的身边。 在精神力的世界中我看不到临猗——因为这个逼根本就没给我两建模。 但在莫提斯的服务器里,我清楚的看见了那些人。 样貌迤逦,嘴角微扬的男人。 脑袋上长着把枪,笑得嘴角咧起的男人。 覆着双眼,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 一台老式显示器(也可能是电视机)。 一具棺材。 然后棺材“开口”说话了。 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他同意了什么。 然后我意识到那不是棺材,居然是冷冻仓。 我朝着那具冷冻仓一个饿狼扑食扑了过去,与其同时惜柳的声音响了起来。 “莫提斯。”他不疾不徐的问道,“这服务器有被外人入侵的可能吗。” “有可能。”平静的电子音响起,AI 并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只是陈述事实,“如果对方拥有我所没有的数据,并且拥有组建精神力服务器的技术,理论上可以通过共轨的方式连接两个服务器。” “在此情况下。如若对方拥有我们的部分数据,便可实现您口中‘入侵’。” 惜柳并没有在意莫提斯后面回复了什么。 在得到“有可能”的回复时,他就展开精神力扫过了维纳斯的最上五层,用体感比喻的话就是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从我头顶滑了过去。 这一次不知道临猗干了什么,至少服务器挺住了,惜柳没有什么反应。而与此同时,我完成了冷冻仓的精神力扫描,确定了这是一具我在黑珍珠从来没见过的冷冻仓。 “在黑珍珠还有你莫提斯没有的数据?”豪迈的男声随意的接话道,抛出问题后又自问自答,“也是啊。毕竟你也不是‘神’。” 然后又有谁回复了什么,可能是莫提斯,也可能是其他人。 我没注意。因为我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具冷冻仓所吸引。 狂涛般的精神力一遍遍的冲刷在冷冻仓上,终于我找到了冷冻仓上的一串编码。 LYZ 20—— 精神力连接突然中断。世界恢复为一片寂静的黑。 如果我现在在家里的话我一定会随手抄起最近的一样东西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再缓缓放下。 毕竟坏了再买还是我掏钱。 这串编码意味着什么我想都不敢想,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开始拼尽毕生所学手脚并用的往外爬,同时在脑中呼唤着临猗的名字。 “临猗,逃。” 回应我的是一句极尽嘲讽的冷笑。充满了“我就知道”的意味。 默契,这就是队友之间的默契。 那种“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惜坑害队友也坑害自己”的思维逻辑我和他都太懂了,因为我们都是这样的人。 所以在计划执行的这天。我和他的心情都很差。 因为虽然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但我冥冥之中就是能感受到他要坑我,而他那聪明的脑袋瓜子,想必也早就明白了我要坑他。 毕竟我们都是没有可能性的人。 没有除了“坑队友”以外可能性的人。 神明 网络频道一关,我和临猗开始各凭本事。 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耗尽了我这具凡人之躯的全部,终于通过一套连滚带爬接滑铲还蛄蛹的组合技在四分钟内回到了卫生间。 虽然我尽量动作放轻了,但从通风管道落下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身旁的卫生间突然传出了一声突兀的“咚”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撞在了门板上。 为了缓冲下落的力道,半蹲在地的我的视角正好可以通过门板下方的缝隙,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截。 但我看到了一双蓝的高跟鞋,一双红的高跟鞋。红色高跟鞋的主人正坐在马桶上,两条纤白的大腿岔的大——开,而那双蓝色高跟鞋的主人则是并拢了双腿,跪在中间,蓝色的鞋帮和鞋跟紧紧的贴在一起,嶙峋的脚踝正细微的发着抖。 此时此刻我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蓝色的高跟鞋没在红色的正中间,看的我有一点点点点的难受。 我回神,站起身准备把拆下来的风口盖再盖回去。 而在这时,女厕的大门被猛地拉开了。 隔壁厕所这次没发出任何声音,而我则双手插兜,看向门口的方向。 黑色的发,雕塑般的倒叁角完美身材,以及永远没有什么表情的,俊美异常的脸。 那双漆黑的眼默不作声的环视了一圈,然后平静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是的,平静。 事实上,我也没怎么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见过他其他的表情。 即使是砍瓜切菜般杀人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眼也是平静的。 因为过于平静,有时候看着像是一滩死水。 他就那样平静的望着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堵在女厕的门口,诡异的有些搞笑。 “……这里是女厕。” 确定了对方不会主动开口,我故作平常的先发制人。 “我知道。” “男厕在对面。” “我知道。” “……” 妈妈这天没法聊了。 “好,我知道你知道了。”我拿出哄孩子的心态,双手抬起做出投降的姿势,无奈问道,“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漆黑的眼眸仍是盯着我,之风的声音平静得几近正直,“盯着你。” “……” 所以你就来物理的盯着我了是吧。 “你来,你过来。” 我对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拿起了搁在墙角的风口盖,对他比了比,“帮我把通风管道的风井盖装上。” 黑色的猛男对我展现出了出乎寻常的服从性。他向座小山般向我移动过来,低垂着眼望着我手里的风井盖,平静的开口,“我抱你上去。” “……你垫个脚够不到吗?” “那样会看不见你。” 我突然理解了。 惜柳给他的命令是盯着我,如果他接过我手里的风井盖自己去盖,那在抬头望着天花板的那段时间里他必然是没有“盯着”我的。 这违背了惜柳给他的命令。但他也不想拒绝我的请求,所以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抱着我把我举高,由我亲自去盖。 这样他就能在这段时间里继续盯着我了。 何止盯着,简直抱着。 我不想为难之风——或者说,我有点庆幸来的是他。 不提最终BOSS级别的惜柳,整个维纳斯也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是能放松下来的。 因为之风很好懂。就像是一行行精密的程序代码,充满了刻板的魅力。 他的底层代码就是惜柳。 执行惜柳的命令,保护惜柳的安全。 他没有自己的欲望,所以也不会产生欲望带来的变数。 只要惜柳没有明确下令杀我,他就不会对我动手。甚至基于惜柳对我那虽然复杂扭曲但仍称得上“友好”的态度,他还会保护我,帮助我。 我愿称之为“友情”。 不谈内里,仅看结果。我和之风何尝又不是工作和生活中的好朋友呢。 然而这份脆弱的友情在他把我像个柱子一样笔笔直的抱起来往天花板上戳的时候爽快结束了。 战争机器的“抱”都这么硬核的吗。 我有点好奇他伺候惜柳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了——不过话说回来,的确也没见过惜柳和之风有亲密接触的时候。 毕竟那家伙狼狈的一面只有我见过。 也只有我在他动都不能动的时候,抱起过他。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之风把我放了下来。然后我们两人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在手机上简单学习了一下何为“抱”。 公主抱、婴儿抱、环抱、拥抱。 最后我坐在他抬起的胳臂上,靠着他的头,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则环着我的腰,手掌扶在我的腰侧。 腰间的手掌很热。 就算隔着一层层布料,都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宽大有力。 充满了人们渴望的力量和美感。但体温交换之际,又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存。 我一直觉得在象征着众美德的骑士中,之风是最符合我心目中神的形象的那个。 强大和美感自不用多提。神必须无欲无求,没有感情。 感情是人类的宝物,却是神明的毒物。 就像是0和1的代码,神必须死板,神必须亘古不变,神也不能堕入凡尘,成为在黑珍珠开公司的资本家。 我对神明没有敬畏之心,但这份“不变”,却让我感到安心。 所以我是喜欢神明的。 所以我也喜欢之风。 在我们两人热血沸腾的友谊组合技下,通风盖被板板正正的安装了回去。虽然之风没有问我在卫生间鬼鬼祟祟的是在干什么,但考虑到隔壁卫生间还有两个人,我必须给自己的行为找点冠冕堂皇的理由。 之风肯定是通过监控录像找到我的——锁定我的工位,不出一分钟就可以查到我进了厕所,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能查到意味着其他人也可以。我在维纳斯树敌那么多,就算是为了给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同事们准备一个“答案”,我也得把消息透露出去。 说实话,如果是警卫队的人冲进来大吼一声“你在干什么”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但来的是之风。 他只会执行命令,并不会问为什么。 但他的到来也证明了惜柳的态度。 看来这一次的窃听的确有别于我们两之前的“小打小闹”。让我这位万年不动如山的老板认真了那么一点。 让之风盯着我即是监视,也是保护。 “公司里有卧底”是每个人心中无需指明的共识,不止维纳斯,人类联盟和阿瑞斯也是如此。 卧底这东西就是一把双刃剑。为了获得长久的利益和更高的权限他们往往比正规军干的更多干的更好还拿的更少,在最终的棋盘引爆之前,他们都会是执棋者最好的牛马和信息来源,甚至于在黑珍珠全靠卧底运营起来的公司也不是没有——毕竟全员卧底就是没有卧底。 在维纳斯里,铁忠诚的只有两人。 我、惜柳。 惜柳是老板。 我是因为在这偌大的黑珍珠里,只有惜柳一个人经得起我这么作还不会枪毙我。 连之风都因为是阿瑞斯的产品有风险。 但我和惜柳却是命中注定的老板和员工。 在安风井盖的时候我告诉之风,我是来厕所间取摄像头的。为了争宠天天在我咖啡里下药的小美和小帅经常会来女厕进行一些放松活动,我要把他两的录像放到网络上,并附上他两的联系方式。 我语毕的瞬间,隔壁厕所间传来一声低沉又咬牙切齿的“草”。 我假装没听到。之风也没有往旁边看,黑色的双眸始终紧盯着我的脸。 隔壁的两位路人虽然对我有怒意但没有杀意,否则不好说之风会对她两做些什么,大家毕竟同事一场,能别死人就别死人了。 毕竟有伤和气。 但是就当我以为这事翻过的时候,抱着我的人却开口了。 “要我杀了他们吗。”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他。 他还没有将我放下。我坐在他的手臂上,看着他那张俊的能秒杀一众明星的帅脸仰起,漆黑无波的眼睛凝望着我,而我的脸也自然而然的倒映其中。 在他的眼里,我看清了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 惊讶、恍然、可惜。 但这一切却被隐藏的很好,最终化为一张平静的面具。 同样是平静的表情,这时候却能体现出我和之风的差别了。 我的平静是用于隐藏复杂的情绪,而他的平静,是因为他真的没有多想。 也许是因为这根本上的差别吧。 倒映在他瞳孔中的我的脸,称得上呆。 我不知道他的脑袋把我的脸分析成了怎样的样子。但无论是“深沉”还是“呆”,他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如既往的用真·平静无波的眼神望着我,做到了一视同仁。 所以我喜欢和他相处。 好的坏的照单全收,在他面前我可以尽情的释放恶意和善意,不用考虑后果,反正这一切也干扰不了他的决定。 “我不需要你动手。”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他漆黑的发顶,“但你能送我回家吗?” “不能。” 漆黑的眼眸仍望着我,他没有对我逾距的动作做出任何不悦的反应。 “惜柳的要求?” “嗯。” 看来今天回家的路会格外凶险,“盯着”的指令也不过到下班为止。 “知道了。那么反正你都要盯着我,不如顺便帮我干点活吧。” “好。” 我竖起一根大拇指,对他比了一个赞。 可惜了。 如果你是属于我的神明就好了。 舞台 我从来都不喜欢上班。但上班的时间却是我一天中最安全的。 特别是那天身边还多了一个之风。 那些平时看见我还会阴阳怪气两句的同事一个个静若处子,缩着肩膀躲在显示器后面,装作一副十分忙碌的样子。 好吧,也不用装。习惯在方舟里卷生卷死的他们一天之内上厕所的时间都是计算好的,绝不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也许你会问,那他们怎么还有时间对我阴阳怪气? 那必然是因为对我阴阳怪气是“有意义”的事啊。 他们想让我动怒,想让我失去理智,因为只有失去理智的人才会继续踩入其他陷阱,以便于他们真正的目的得以实现。 他们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让我消失。 而是除自身以外,所有人消失。 我不过是因为惜柳的“宠爱”成为了他们的战场。说实话,我平时懒得理他们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们在坑我的时候又怕给别人做了嫁妆所以往往不会做绝,而他们不做绝的话我也生不起“消灭”他们的劲头,最终两方呈现的结果就像是小打小闹一般。 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较为眼熟的同事抱着一沓文件走到我的身边,随意的一撒手,任纸张洋洋洒洒的落在我的身上。 这放在平时甚至说不上使绊。因为我根本不会去捡,只会任这些文件散落在地上,然后在快下班的时候给惜柳写一封邮件,上书“老板不是我工作没做完而是同事没把材料交接好,剩下的您自个琢磨吧。” 惜柳从来没回复过我这种的邮件,但同样的,他也从来没责罚过我。 不仅是我,包括那个公款打印浪费纸张的同事。 但从最终结果而言,他又是帮了我的。 因为部门经理会被他骂。 而部门经理是我同事的领导——整个助理组,只有我的直属上级是惜柳。 大家都知道甩我一脸文件屌用没有还会害自己被骂,但喜欢这么做的人还是层出不穷——大概是因为这群满脑子都是惜柳的社畜打心眼里的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我没有觉得有啥“辱”的,并贴心的告诉他们可以砸了我的工位和电脑,这样对我而言更“辱”一点。 他们没有听取我的建议。 甚至有一次我捡了一张翻来看看,发现居然是过期文件。 他们变了。他们羞辱我的心变得不纯粹了。 当漫天的白纸洒落而下时我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摸向自己的手机,准备借着由头摸一会儿鱼。 捡是不可能去捡的,在阿姨过来打扫干净前,活也是不可能做的。 我的手已经拿起了手机,二郎腿也已经翘起。而就在我全身心放松下来的这一刻,变故却发生了。 原本因为纸张遮挡而暗下来的光线突然又明亮了起来,我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循着明亮处移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漂亮有力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我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那只漂亮的手移开了,露出了青年冷淡又俊美的脸,以及那双如无波湖泊般平静的眼睛。 我发现凭空落下的纸张已经被他抓走一大半。 那些纸就像是被揪住羽翅的白鸽,在他漂亮的五指下无妄的挣扎,抬起胸脯。 而他还是在注视着我,前倾身子,向我靠近。 我意识到他是嫌那些飞扬的纸张遮挡了他的视线,他要紧盯着我,一刻不曾懈怠。 一米九几的他即使坐在椅子上,也比我高上了许多。 他随着他身体的贴近,我们两人的视线也逐渐相平。 我的视线虽被他的平静的目光所捕获,但还是能感觉到他从我手上拿走了什么。 比我的体温高上许多的手轻轻擦过我的手背,突兀的触碰,惹得我的指尖缩了一下。 视线下移,我发现一张平整的纸落入他的手中。 那迭被抓皱的白纸已经被他放开,似是凋零的花瓣,落在他的脚边。 他抬起手,甩动了手踝,将白纸掷去。 之风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而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甩出的白纸而动。 那片薄薄的白纸像是刀,在站立在我们身侧的女人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红的线。 我的瞳孔紧缩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说什么,却没有出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在我放弃说出什么的那片刻中,女人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般,软趴趴的跌坐在了地上。 鲜血很快的溢出,从一根线变成了一涓细流。 我们这的动静毫无意外的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但他们也不过是轻轻瞥了眼,虽有诧异,却也很快的收回。 办公室还是那么的安静。 赤红的血很快漫了过来,将之风脚下捏皱的白纸染的湿红。 鼻尖嗅到了一丝铁锈味,很淡,却无法忽视。 我定定的望着他,然后开口了。 “你把她杀了,她的工作怎么办?” “……” 之风没有回话。他仍是望着我,漆黑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有些空洞。 我知道,他这是愣住了。 可怜的孩子,可怕的战斗本能。 “……惜柳第一次让你跟着别人吧。”我缩起了脚,盘腿坐在椅子上,“所以你反应有些过激了。” 那些有些空洞的眼睛再次恢复平静,他望着我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平静又好听,“没忍住。” “……我有些好奇。惜柳平时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什么样的命令会让他养成这般迅速的杀人习惯。 “杀了所有触碰他的人。” 哇那的确是会这样哦。 “但是他不可能完全不被人碰到吧?比如——” 我不吭声了。 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影响到之风这条指令的执行。 比如最简单的。我没来之前是谁负责惜柳性爱后的照顾工作的? 他做爱做的那么认真。事后完全没有力气照顾自己。 是了。 不仅是上他的人,事后照顾他的人也难逃一死。 还有治疗的时候。哪怕之风可以抱着他塞进医疗舱里,他又不是完全体改造人,总有一些小毛小病需要人上手的吧? ……对。那些人也会死。 毕竟,怎样的情况下。才会让一位方舟的老板受伤呢。 那一定是身边人必须都死光的情况吧。 我沉默的想着,视线没有目的的落在地上。 赤色的血缓慢的漫延了过来。似是一片薄薄的赤色镜片,倒映着我模糊的影子。 惜柳让之风杀了所有触碰他的人。 但我没有死。 是了。那个男人。即使哪一天我会死,那也一定是死在他精心准备的舞台上。 他不会让我死的很简单。 因为他是我最热烈的观众。 那对于我面前这个男人呢? 我们是一同在舞台表演的演员,还是说,他不过是剧本投影在我面前的一抹影子。 我想着,干脆问出了口。 “之风,你觉得我明天还能活着来公司吗?” “能。” 出乎意料的爽快回答,我不禁抬起头看向他。 俊得在我性癖上起舞的男人此时正平静的望着我,眉眼甚至称得上温柔。虽然我最喜欢的是黑发赤眼,但感觉从今天开始,黑发黑眼才会是我的本命。 我问道,“为什么。” 他回道,“因为你死了就不会来公司了。” “……” 他说的好有道理。 显得刚刚想那么多的我像个傻子。 是了。我在不希望的舞台上和剧本作家斗智斗勇,而他不过一般路过罢了。 好家伙,原来整个黑珍珠你才是最自由的人。 衣服 工作一天,屁事没干,同事还少了一个。 本就不夯实的团队雪上加霜,如果我回去的时候不动点脑筋,明天维纳斯又会失去一员大将。 之风是惜柳留给我的机会,我决定抓住这个机会,给自己的生命安全添点保障。 首当其冲的是拉着他去维纳斯的警卫队逛了一圈。 之风虽然不是警卫队的负责人,但他的脸比负责人的好用。 警卫队门口站了两穿戴齐整肌肉虬结的人形高达,他们端着看着就很高科技的枪,笔直的站着,战术头盔遮住了他们的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犀利的眼隐在阴影里,对我居高而下的俯视和打量。 这两人看着很像是在阿瑞斯名下健身房办过会员卡,还是白金会员的那种。 公司的福利应该也没少拿,身高目测超过了两米二,比之风还要高。 光是站在我的面前就像两座要倾倒而下的山。 阴鸷的眼神显然不欢迎我这位惜柳的生活助理。 但是。 当那双阴鸷的眼神看向我身边的之风时,那目光猛地就柔和了。 这一刹那我明白了强度美才是真的美的道理。 我让之风跟他们说把武器库打开让我挑两件,之风很给我面子的没问人就在面前为什么不直接说,他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尾音低沉,就跟他的眼睛般带着平静的意蕴。 两位高达啥也没说啥也没问,就让开了。 还把秘钥都给了之风。 之风看都没看一把接住,然后递了过来。 四个人的场景,他们看他,他看我,我就像转角的那盆鲜花,诡异又可有可无。 和我那帮取个名字都跳不出动物园的“邻居”们比起来,维纳斯的警卫队方方面面都透露出“正规军”的风范。 用最好的装备,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我环视了一圈,大部分都是重武器,我拿都拿不动。 最后我还是挑了几个手雷弹和闪光弹当做护身符。 这年头公司保安都配重火力的啊? 看来还是我不够了解黑珍珠,不够了解方舟。 之风对我挑手雷跟挑西瓜似的还要在手里掂两下的行为视若无睹,我挑我的,他发他的呆——视线却仍落在我的身上。 这人上班的时候摸鱼摸的比我还狠,但不妨碍干活时在惜柳指令的最后一个音落下时斩下对方的头颅。 他杀人的时候我是见过的,一刀下去就切西瓜似的。 有时候是红彤彤的西瓜,有时候是纠缠了电子元件的西瓜。 挑了两个顺手的手雷塞在兜里,我拍了拍之风的腰(肩膀够不到),让他跟我去女子更衣室。 他回神后望着我的双眼再度聚焦,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在我身后落了半步。 众所周知会让之风跟着的只有一个人,但现在多了一个我。 家人们我也成维纳斯的CEO了。 但也许是因为被盯了整整一天了吧,我没有一点的喜悦,还有点瘆得慌。 惜柳是会下指令的。 但凡他说“监视”也比“盯着”好。 整个维纳斯只有我一个是准时下班的,所以在这个点理所当然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在更衣室。 我直接让之风进来了,毕竟我懒得换衣服,平时里面都是穿的衬衫,外面套个西装外套就行。 维纳斯的员工很多,所以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更衣室。 我指挥着之风让他一拳把那位已故同事的橱衣柜给开了,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件噼里啪啦的镭射高闪外套。 是的,鉴于维纳斯员工流动性略大,我不会去记同事们的名字、脸、性格。 但我会记他们的衣服。 穿着习惯和衣品无形中真的能透露出很多信息,想当初大老板惜柳也是被我犀利的人字拖大裤衩给俘虏了芳心,一面入职。 那位倒霉蛋同事的衣服我记得,多少都带点闪。 惜柳从来没对我们的着装具体要求过什么,但大家潜移默化的都认为他喜欢深色内敛的西装——不会抢他那身高定的风头。 我很想告诉他们不是的。 惜柳最喜欢的是人字拖大裤衩,战损的战斗服,以及脏兮兮的囚服。 昂贵的衣服只有撕起来的时候才好看。 一眼的深色中,那位倒霉同事也不敢穿她最爱的闪服,但是她西装的暗纹很漂亮。 她应该出生于中、高产阶级,毕业名校,人生顺风顺水,有对期望着给她嫁个好价钱的父母。 这样的人在黑珍珠脾气往往都不是很好,可能还受不了刺激,所以她才会在之风还在的时候就来找我茬——有可能还是新来的不知道我和之风的关系?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件至少这几天见过的暗纹衣服。 可惜这样一个天骄之子就被之风这么轻描淡写的给杀了,连那件西装也糟蹋了。 毕竟血很难洗啊,更何况还很贵。 她的衣服都很贵,肉眼可见的贵,包括这件噼里啪啦乱闪的衣服。 众所周知我的衣服都很穷,肉眼可见的穷,朴素的单色,用料也是最普通的那种。 这不是一件会出现在我身上的衣服,正好是我需要的。 不仅是这件乱闪的衣服,下面挂着的乱闪的喇叭裤和乱闪的柳丁靴我也拿了。 虽然不知道惜柳会怎么处理那具尸体,但我决定过了今夜就在自家花园里挖个坑把衣服埋了,给她立个衣冠冢。 聊表心意。 前提是我能活过今夜。 之风是不会因为顾忌男女有别就放弃“盯着我”让我踏实换衣服的,我很肯定我哪怕光溜溜的在他面前,他的脸色都不会改变一分。 我直接扒拉着这条喇叭裤套在了西装裤外面。 龟龟,这温度一下就上来了。 但我是个铁血纯爱人,哪怕热一点,也不能爽利的直接把裤子一脱。 这位倒霉蛋同事简直是我的救世主。 在我一通乱翻后,我甚至找到了一顶金灿灿的假发。 还好我的头发直到肩,直接套着也没事。 衣服一穿,裤子一套,鞋子一换,假发一戴。 我根本不敢看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之风就站在我的身侧,平静的看着我。 一个不近,但一伸手就能把我贯在地上的距离。 我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就穿着这身噼里啪啦的衣服宛若迪斯科球成精般的,故作谦虚的询问他我看上去怎么样。 他原本有些发散的目光又聚焦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表情很平静。 然后他告诉我,他不会让我死的。 我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你必须先攻击带有嘲讽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