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喜欢你!(骨科1V1)》 001.噪声 001. 袁璎捂着耳朵,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隔绝不了隔壁袁钊房间传来的淫糜的肉体碰撞声。 这阵子她几乎每晚都伴着这个声音“入睡”。 也不知道袁钊打哪儿找来那么多女人可以睡的,每天带回来的都不重样,白天看他们清清白白,以为是什么刚恋爱的小情侣,连吃饭夹个菜都要脸红。他妈的,一到晚上那羞涩全然没了,两人做爱那架势感觉快把天地都给捅穿了。 跟装修的电钻似的,专挑人睡觉的时候来打扰。 这段时间袁华鹏又不在家,这屋就她和袁钊俩人,她是想找个人告状都不行。 她郁闷地将被子拉过头顶,心里默默数着饺子,想要努力入睡一把。 “嗯~嗯~老公你好大!骚逼快被操出火了~继续啊~嗯~”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高亢。 不论袁璎如何捂住耳朵,都逃不掉。 啊啊啊……实在是受不了了! 袁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猛地将门一拉,几个箭步就冲到袁钊门口,对着他的门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锤打。 “袁钊!你能不能小点儿声儿。你不睡觉,不代表别人不睡觉!” 门被她锤打得剧烈震动,可是屋内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猛烈。 “袁钊,别装死,开门!” 袁璎又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门。 “宝贝儿,对,屁股再抬高一点。”屋内传来了一道妖孽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随即而来的便是女人毫不压抑的娇喘。 “啊,老公,好…好深。” “不深一点怎么把宝贝操爽呢?嗯?”袁钊说完这句话,袁璎就再次听到了碰撞声。 操! “啊啊啊……好好…好快。”女人浪荡的呻吟不断,骨架与骨架之间默契的结合撞击声近乎能把人的天灵盖掀翻。 袁璎蹙眉攥拳: “你是聋子吗!!” “嗯呜…老公,你…你妹妹在…门…” 女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每个发音都没能完整说出便被淹没。 “嗯,不用管她,宝贝儿的骚逼真紧。”袁钊说完,便用手拍了拍女人的屁股,腰部不停耸动着,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插到了女人的最深处。 “嗯嗯……啊~老公好棒~” “叫得真骚!今晚我要操烂你。” 袁璎面露狰狞之色,原本白净的脸憋得发红,但不管她怎么叫喊,袁钊都没有理她。她回到这个家的半年时间里,袁钊一直都不怎么爱搭理她,她本应该习惯了的,但还是因为这几天整晚睡不好,一时愤怒冲昏了头脑,才这么傻逼地来他的房门前做这些无用功。 想着,袁璎猛地踹了一脚他的门。 “袁钊,你早晚得性病!” 说完,她便回房间拿上枕头和凉被就下楼去了客厅。 尽管在客厅也能听见那恶心的声音,但是比在房间小了很多。在这整个陌生的家里,能让她喜欢又安心的地方,只有那靠近客厅一点的阳台了,所以怎么着都比在二楼好些。 袁璎打开了阳台边的玻璃推拉门。银白的月光倾斜入室,照耀在她光洁修长的腿上。夏天的夜风总是闷热潮湿的,扑面而来的时候并不会让人觉得清爽舒畅,而是有一种黏黏糊糊的感觉。 她蹲下身观察着阳台边放着的茉莉盆栽,吸了吸鼻子,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冰凉洁白又散发着清香的花瓣。 可也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只蚊子,发出“嗡嗡”的声音,围在她腿部周围就开始寻思着如何吸血,结果被袁璎一巴掌拍成了肉泥。 她用纸擦掉手心血肉模糊的蚊子,听着二楼不断起伏的交合声,咬了咬牙,真想也这么一巴掌拍死袁钊。 袁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去接了杯水喝了一口,便捂着耳朵躺在了沙发上。 袁钊穿好裤子看着被他操得瘫软在地上的裸体女人,面无表情地从床头柜上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白蒙蒙的迷雾升腾而起,烟头带着一点闪烁的猩红,他慵懒地走到了窗边将烟雾吐出。齐脖的微蜷黑发凌乱地遮住了他的半只眼睛,他伸出修长骨干的手指随意将其撩到了耳后,露出了他深邃分明的五官。 “嗯……老公你好棒哦!差点操死人家,人家还想要!” 地上的女人强撑起自己颤抖的身躯,继续把两个圆滚滚的奶子压在地上,屁股撅得高高的,对准袁钊。 一滩浊白色的液体从她的逼口倾斜而下。 “全部射给我嘛,我还要~”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在整个安静的房间里回响着。 袁钊在窗台将烟头摁灭扔掉,冷漠地哼笑了一声,便又作笑盈盈的样子抬步朝女人走去。 “宝贝儿真骚。”他伸手继续揉了揉女人高抬着的屁股蛋子,又用食指朝她的逼口了戳了戳。 骚逼都被操松了,还想着要。 现在的女人真是不经操啊,还没操几下就松得这么厉害了。 他随意地朝她逼洞里插,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在内壁里抠挖了一阵,女人为此连声吟叫。等他撤出食指的时候,带了一长串粘腻又膻腥的精液。 “不做了吗?”女人疑惑地抬头看着她,虽说身体已经发软了,但眼睛里依旧带着情欲的火。 “不做了。”袁钊从地上捡起衣服扔到了女人身上,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盒紧急避孕药给女人。 “吃了药,穿上衣服,你就可以走了。钱已经转给你了,从今往后不再联系哦。”袁钊摇了摇手机上转账成功的界面,对女人笑得灿烂。 ———— 一口气发到十四章! 002.晦气 002. 听到他话的一瞬,女人的表情凝固住了,但很快还是笑着配合地穿上衣服吃了药,最后火速地离开了现场。 袁璎听着女人高跟鞋越走越远的声音,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凉被从头顶拉下。 终于走了…… 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电视机上方的时钟。 三点多了…他妈的…三点多了… 明天还有模拟零诊考试,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抱着枕头和凉被又匆匆上了二楼,打算抓紧最后几小时使劲睡上一睡。 才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袁钊手里拿着罐啤酒,单手插兜懒意洋洋地背靠在走廊的墙边。 操!晦气! 她翻了个白眼,将脸别到一边,抱紧枕被就加快脚步想要掠过他回房间。 袁钊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随后把易拉罐捏得咯吱作响扔到了袁璎的脚边。 干瘪的易拉罐在空中旋转了一圈,飞溅出的酒汁喷洒了袁璎一腿。 袁璎停顿住脚步,低头注视着自己被“污染”了的小腿,眉头拧成了川字。 “你什么意思?” 她转头,恼怒地问道。 袁钊挺立身体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耳侧的蜷发被走廊上的风吹落,随意地遮挡在了他高挺分明的鼻梁上。 “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扬着嘴角看着袁璎,举起手朝她晃了晃手指。 袁璎紧紧攥住枕头,转头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放轻松,不跟傻逼一般见识。 想着,她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便抬脚继续朝前走去。 眼看着摆脱傻逼的大门近在眼前,袁璎加快了脚步,抬手就要扭转门把手。 可有一只布满凸起青筋的手先于她摁了上去。 “想睡觉?” 袁钊半侧着身子挡在她的身前。 听到他这么问,袁璎心里的气又起来了,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然呢?” 说完,很想就这样摔门而入,可看着他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就觉得有些倒胃口,心想明天一定要把门反复消毒。 “劳烦您高抬贵手。”她说,压抑着恶心。 袁钊看着她嫌弃的表情,哼笑出声。 “我允许你睡了?” “?” 袁璎眉毛抽了抽,心里的火往上直蹭。 敢情现在她睡觉还需要别人准许了? “你他妈的…”袁璎笑了,原本想臭骂出声的脏话,脱出口来时,变成了一丝带有嘲讽的“真的有病。” 她来到这个家半年,就没见他正常过。 “嗯,你说对了,我真的有病。”袁钊放下手,笑盈盈地点点头,慢慢朝她靠近。 袁璎看着他一脸的不怀好意,下意识地朝后退了退步子。 什么操作? 袁钊眯眼笑着,朝她迈进的步子越来越大,他个子又很高大,像个泰山似的在她面前投下一片暗影。 袁璎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他进一步,她便退一脚。 很快,她的脚后跟便撞在了墙壁上。 不行,这人发病了,得跑。 这是她心里突然传来的提示,总感觉不跑肯定没有好事发生。 于是乎,她抬脚就想蹿出这逼仄的空间。 只是半条腿都没跨出去,她整个人就被他抵在了墙上。 背部被撞得有些发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下巴被一只手死死掐住高抬向上。 “刚才鬼叫什么呢?” 袁钊食指和拇指紧紧地箍在她的唇周,颇有趣味地将她的嘴唇挤成了鱼嘴一样的o型,强迫她抬头跟他对视。 她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丢下手上抱着的枕被,抬手不管不顾地就开始扒拉起了他的手臂,脸上的五官都狰狞着在抗议。 “操…泥”她凶狠又含糊地怒骂了一句。 刚想让他识趣地放手,就感受到了他手上气力的加重,疼得她话没能说完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 袁钊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随后抬起右手食指轻轻在她o着的嘴唇上戳了戳。 还挺软,他想。 袁璎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难受过,他竟然用他那只不干净的手来戳她的嘴!? “袁钊,你…”她气急败坏,手脚并用地反击起来,可踢也踢了,打也打了,但那些力气作用在他身上,无异于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完全都不感觉疼的。 而他享受了那一番捶打以后,轻而易举地便便握住了她双手的手腕将它们高举过她的头顶。 袁璎瞪大眼睛:“放开我!” 她说着,便抬脚想朝他裆部踢过去,只可惜这只腿的行动也只停留在了半路,就被他的膝盖一顶,摁压在了墙上。 “就这点力气?”袁钊注视着她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双眸,抬起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抚了抚,嗓音低沉又充满着挑逗意味。 袁璎眼看双手双脚都动弹不得,又被他这样神经病地对待,猛摇着脑袋想挣脱他的控制,随口还骂出一句凶狠又软糯的“傻逼。” 袁钊笑出声,凌乱的额发遮住了他狭长又妖媚的眼睛,他本来只想吓唬吓唬她的,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眼尾含着深深的笑意,他驱动拇指顺着她的桃唇渐渐朝内探去。 他妈的!!! 袁璎看着他的举动,体内的血液在此刻凝固到了极点。 “我很好奇,你这么软的嘴为什么总喜欢说那么难听的话?”他问道,又压制住了袁璎的躁动。 003.强吻 003. “关…关你屁事!拿开你…你的手。”她扭动着身子狠狠地瞪着他,说话时上下牙关撞得咯咯响,做着一副你再伸进来一点我就咬断你的手指的凶狠样。 “牙还挺白。”他用拇指在她整齐的门牙上敲了敲,可多少还是大意了一些,一个没注意便被她凶猛地咬到了指尖。 “嘶——你属狗的么?”他将手朝外撤了一些,问道。 “咬不死你。”袁璎趁他松力的空挡,扭头就想逃窜。 可下一秒,他竟然更加用力地摁住了她,用腿直直地分开了她的双腿,膝盖十分精准地朝上抵在了她的私密处。 袁璎心头一紧,他竟然!! 她闭眼敏感地嘤咛出声,牙关不经意地松懈了下来,接着,就感觉他将食指和中指直直地插入了她的口腔。 “跑什么,嗯?” 袁钊十分熟练地用指尖夹住了她滚烫的舌尖,用食指在她湿滑软嫩的舌身上轻蹭着。 软糯的舌身像入口即化的豆腐脑一般,好像只要再用一点力气,它就会消失不见。 袁钊扬唇,眼尾含着满足的笑意:“舌头真嫩。” 袁璎感受着下体不断的异样,脸蛋憋得通红,眼看着身前这位恶人竟然对自己做这种恶心的事情,简直气恼地快疯掉了。 死变态!放开我!! 她拼着一股劲挣扎,可换回来的确实他用膝盖对她下体的不断磨蹭。 “嗯...” 她难受地抖了抖身子,眼睛逐渐变得通红,想说话,又碍于舌头被他紧紧夹住,只能发出充满警示意味的“呜呜”声。 “呜...饭(放)...” 袁钊看着眼前气极了的小姑娘,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他将手从她的口中抽了出来,修长的指尖上挂坠着属于她的银液,它们随着他的动作被拉成了一条细细的丝线,持续几秒后,突地断掉。 袁璎一被他解开了嘴中的束缚,就开启了她的怒火攻击模式。 “操你妈,死变态!你妈死了没人管你是吗?” 她是真的生气,本来她就并不太喜欢袁钊,从小就不喜欢。但小时候只是觉得他脑子有病,现在不仅觉得他脑子有病,还发现他是个这么没有下限的死变态。她真是恶心死了,越来越想不通年初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病危的母亲回这个破家。 她死死地瞪着他,胸口不断起伏着,依旧扭动着双手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期待着他听了她的话,会恼羞成怒,哪怕是打她一顿,然后放开她,她都觉得比现在这样要好些。 可是,他完全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反而那笑容越发让人胆寒。 “继续骂,我听着。” 他含笑又狭长的眼睛微眯着,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他的五指离开了她的嘴唇,不断向上攀岩着,最终落在她的侧脸轻抚。 袁璎的目光随着他不断上抚的指移动着,有些慌神地吞了一口唾液。 “最后说一遍,放开我。” 他撩起袁璎额边的一缕碎发,颇有趣味地缠绕玩弄着,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看向了她。 袁璎白了他一眼,将脸偏向一边,不愿意看他那副笑得瘆人的表情。 “你说我早晚得性病是吧?” 袁钊悠然地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又将她的脑袋正了过来。 袁璎看他的脸就来气:“不是你得是谁的?私生活一点不检点,天天跟那些女的翻云覆雨,我看你离染上艾滋或者其他性病不远了,早点死吧你。” 袁钊哼笑了一声,随后他竟笑得有些止不住,袁璎只感觉他整个胸腔都在颤动。 她看着他被凌乱的发丝遮挡住的病态的双眸,眉头紧皱着。 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神经病,快放开我。” 她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只想赶紧远离这个神经病。 “那么就让我这个死了母亲没有教养的性病患者,好好照顾照顾你吧。” 袁钊平复了笑意,突然做作温柔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袁璎还在品着他这句话,但只是一瞬,就感觉嘴唇被人狠狠地堵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张被放大了的让她泛着恶心的脸,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之感冲上了心头。 他?他?他竟然???? 嘴唇被死死地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袁钊不停含吮着她的红唇,那阵势猛烈又凶恶。 袁璎只感觉肺部快要爆炸了,嘴唇也像是在被一辆巨大的坦克压榨着,又疼又麻的,她拼命地抵抗着,不断朝左右偏着脑袋,以企图逃离绝境。 袁钊抬手禁锢着她的下巴,防着她随时逃脱,他嬉笑着注视着她充满怒意的眼眸,撕咬她唇瓣的同时,灵活的游舌趁机潜入了她的口腔之中。 “唔嗯——”袁璎眉头一拧,死命地咬紧了牙关,浑身都在反抗着,只想快点结束这异常又恶心的一切。 他怎么?他怎么做得出来?他可真不是个人!! 嘴唇被他疯狂地舔吻着,他的舌头像是那深海中的八爪鱼一般,带着吸盘一样不停吸附在她的唇肉与紧闭的牙关上,颇有一种狩猎者寻觅到了猎物,兴奋之余对猎物病态的奖赏。 他的舌头不停地抵蹭着她的牙齿,袁璎面目狰狞,一呼一吸间全都是他的气息,她几乎不能顺场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只吊着最后一口气来反抗了。 就在她拼命移动着摇着脑袋,想要逃离之际,她感觉手腕上的力气松了下来,也不管其他的,反手就想要先扇他一个巴掌。 然而,下一刻,手腕再次被遏制住,她感受到腿根到大腿处都是突然一凉,走廊上的夜风徐徐拂过她一丝不挂的下体。 血液凝固了,她连一瞬呼吸都做不到,他...他竟然脱掉了她的裤子???? 004.疯子 004. “唔...你!!!”袁璎气得浑身颤抖,下意识地张口骂人,然而这一举动却给了他可趁之机。 他的舌头像决堤的洪水,那席卷而来的阵势完全是不带任何情感的,他故意卷起了千丈高的水浪,精准地横扫过她软嫩的内壁。他顶弄缠绕着她的舌身,四处横抚着她的牙齿,最后竟吻出了让人恶心的水啧声。 “嗯....”袁钊边疯狂地侵袭着,喉头边情不自禁地发出满足舒爽的声音。 袁璎胃里一阵痉挛,心里一直告诫自己要快点结束这一切,可面上却被他强吻到有些恍神。 怎么办,怎么办?!要断气了!!快死了! 不要啊,她知道人这辈子会死,但不知道还有被变态吻死的啊!! 不行不行!!我不能死!!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感受着他在她口中的那个武器,在他扫过她的牙尖时,狠下心便咬下了牙关。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来,咸咸的,腥腥的,还带着一股铁锈味。 “啊...嘶——”袁钊吃痛地叫出声,迅速便将舌头从她的嘴唇中撤离了出来。 舌尖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冒出,为他的唇身镀上了一层艳丽的红。 袁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口喘着粗气、如获新生的袁缨。 袁缨趁空拉起了自己的裤子,不要命地使劲擦着被吻得满是口水的嘴唇,随后便情不自禁地弯腰开始干呕了起来。 太恶心了,太他妈恶心了!! 什么玩意儿?烂叶菜也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袁缨捂住剧烈痉挛的胃部,瞪着袁钊的蓄满了水光的眼睛像是一把磨得极为锋利的屠刀,她站起身,口腔中还残余着他的血液,她将它们混杂着她的唾液直直地吐在了袁钊的脸上。 “呸——垃圾玩意儿!!” 袁钊刚才还拧着的眉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舒展开了,他依旧笑得开心,就好像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微笑着伸手随意地将袁缨的唾液一抹掉,又将杂乱修长的头发朝后一揽,露出了深邃分明的五官。 “有意思。”他伸出舌头,抬手轻轻擦拭着伤口处,鲜红的血液像一朵盛开的花一般在他白皙骨干的指尖绽放开来。 他哼声一笑,抬眸打量着袁缨。 袁缨当然知道再不跑又得玩儿完,一男一女的对峙,她永远只能处于下风,所以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她就尥蹶子风一样地蹿了出去。 胜利就在前方! 房门离她越来越近,她本来觉得自己一蹿出来就会再次被抓回去,然而,这一次身后并没有任何异样,在那短短几秒内,她甚至感觉得到袁钊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好像…. 就好像在故意给她逃跑的时间一样!! 就在她这个念头一出的瞬间,背部就传来了一股猛烈的撞击。 下一刻,她整个人再次像块面皮一样被死死地抵在了房门上。 这次他能感觉到袁钊用了十足的力气,因为她感觉喉头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脸狠狠地撞在了门上,她疼地眼冒金星。 就差一点啊! 她还是不放弃,连忙伸手去摸门把手,只是刚摸上去,自己的手就被一只手给握住了。 “别费力了,你的逼,我今天操定了。” 袁钊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用着鼻尖轻蹭着她的耳廓,吐露出的气息让袁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冷了半分,因为她感觉到了臀部有一个硬硬挺挺的东西不停地戳着她。 “我操你大爷啊!!” 袁缨反手想打他,却迫于方向的问题,打了个空。于是她反脚就朝他腿部一踹,然而她的膝窝被他膝盖一顶,一整条腿就松软了下来,身子也朝下滑去。 “好菜啊你。”他笑出声嘲讽了她一句,温热潮湿的呼吸不断喷洒在她的颈侧,说完话,他便伸出舌头顺着她的侧颈一路舔到她的后颈。 “死变态!我要告你猥亵强奸!” 袁璎气得双眼发红,愤怒之余也有一些害怕,这傻逼还真有可能强奸她,完了完了,要怎么办,她又打不过他,那要是被这死变态强奸了,她真的不想活了! 啊!万一他强奸她以后又把她杀了然后分尸最后抛尸野外?!这比自杀还可怕好吗?她可不想第二天自己就上新闻,标题还是那熟悉的配方:震惊!某高中女生在家惨遭亲兄弟先奸后杀,抛尸野外!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啊啊啊——要疯了! “放开我!!” 袁璎还是不放弃地挣扎着,可她的一点力量却微乎其微。她完全就同那刀俎上的鱼肉一般,处于任人宰割的地步。 袁钊再次凑到她的耳边:“这衣服挺碍事的,脱掉吧,嗯?” “脱你鸡……”袁璎话还没说完,背后传来一声布料撕碎了的声音…… 紧接着,后背开始发凉,破碎的布料随着夜风轻轻摇晃,拂过她骨感有型的背部。 袁璎眉毛抽了抽,有些难以置信:“袁…袁钊?你…你他妈的…” 袁钊没理她,而是再次单手将她的双手扼住举过头顶,另一只手灵活地脱下了她的裤子。 “疯子!你他妈的完全是个疯子!!” 哪怕毫无作用,袁璎也不愿意妥协,疯狂地挣扎着。 一只温热的手掌直接覆盖到了她赤裸裸的私处,迅速地便开始毫不怜惜地捉弄起了她的阴蒂。 “放心,保证让你爽到叫。”袁钊再次镇压住她的反抗,色情地舔弄着她的耳垂,随后嘴唇顺着她白皙又光滑的后颈渐渐移到了她破碎了衣衫而赤裸的背部。 “啊啊啊……袁钊!!!你不得好死!” “嗯,我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袁钊笑盈盈地说道,接着,松开对她双手的禁锢,右手中指朝她的穴口处探去,左手则顺着她纤细劲瘦的腰肢滑向了她的秀乳。 005.逃脱 005. 修长的中指很熟练地便往她干涩的穴口插入了一个头,袁璎几乎是使了吃奶的力气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夹紧穴口,可那被他手指直破而入的异感还是让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死…死疯子!我要报警!你再不停手你他妈的就完蛋了!”袁璎带着些许强硬的哭腔,侧脸凶狠地瞪着袁钊,猩红的眼眶中集聚了一层薄亮的水膜。 她疯了一般地反手就用指甲抠挖着她能触碰到的他的臂膀。 袁钊看着袁璎被逼得有些受不住的样子,又看着自己手臂有几处被她抓破了皮渗出血来的地方,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胸腔颤动了起来。 “你这副模样真美。”他轻轻吻在了她裸露的蝴蝶骨处,抚上她胸乳的手开始自觉地揉捏了起来。 “啊……”袁璎被他刺激得忍不住呻吟出声,随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而连忙死死咬住嘴唇。 “这不是挺敏感的吗?”袁钊情色地舔吻着她的后背,左手略带技巧地揉弄着她饱满的胸部。 “嗯,好软。”他用食指在她乳晕周围打着圈,感受着她逐渐硬挺起来的梅花粒。随后,他将之轻捻轻按,玩弄得愉悦无比。 袁璎眉头紧锁,心里越来越慌乱。 “袁钊!我他妈算求你放了我行吗?”她发声,喉头滚动了一下,可那强硬的态度依旧,丝毫不带任何落在下风的乞求的味道。 袁钊抬眸注视着她的侧脸,嘴唇却顺着她背脊处的那道深沟一路朝下吻着,右手的食指感受到了她紧致的花穴处分泌出了的一点汁液,便得寸进尺地朝内又深入了几分。 “啊……你!!!” 袁璎疼得叫出声,红润的眼眶里蓄积的水光越来越丰厚。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袁钊起唇反问道。 “你不是还要报警吗?”他凑到她脸侧,同她对视着,看着她充满怒火却又含着泪的眼睛,觉得心头舒爽极了。 对,就是这样,他太喜欢看这种高傲的人吃瘪的样子了。 明明可以丢下脸来求人的,可他们总是碍于自尊与面子,只会死不屈服地忍耐着。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他到要看看她还能硬多久。 袁钊有些兴奋,伸出拇指再次去刺激她的阴蒂,其余的手指也不停在她穴口周围剐蹭按压着。 “嗯…我操你妈!你大爷的,我操你妈!你听见没!”袁璎破口大骂,可从未被那样对待过那处的她被他几手就搞得软了双腿,整个身子几乎要靠他架住才不至于彻底滑下去。 “就这么沉不住气?”袁钊一边朝她穴道内插入,一边用揉捏着她的丰乳,硬挺挺的鸡巴也将裤子顶起了一个小帐篷,不停对着她的腿根蹭着。 “放了你可以,但我鸡巴硬得发疼,你给我口吗?” 他笑着轻轻在她唇角处舔了一口,还想看看她能有什么反应,却听见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从房间里传出。 “叮叮叮——” 袁钊转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可手却依旧把玩着袁璎。 袁璎听着那道铃声,酥软的身体又逐渐恢复了过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按压在门上的手掌紧紧攥成拳头,死死地咬了咬嘴皮,直到尝到了一点腥甜的味道才放松。 “傻逼!你电话响了。”袁璎突然冒出一句话,待他转过头来的时候,一横下心便反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袁璎发誓自己这辈子没和人打过架,特别是女人。但她对女人打架的方法记忆尤为深刻,其中一个让她记得最清的就是薅人头发,使劲薅,最好是那种能把人头皮一起扯下来的薅法。 目前这种办法,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对付袁钊的办法了。他虽然不是女人,可谁叫他偏偏有一头长发呢? 袁璎也发誓这辈子她绝对没使过那样大的力气,她在那一瞬间才发现人在危机时刻爆发力永远是无穷的这句话是对的。当她抓住袁钊那一头微蜷的齐脖长发时,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五只手指蓄力满满,扯得袁钊整个人撤掉了对她全身的禁锢,扯得他来不及叫唤上一声,便朝旁踉跄开去。 他妈的,谁才菜啊? 袁璎觉得此刻自己被女超人附体了,天不怕地不怕,她借着这股缓和的劲一个转身便狠狠抬脚朝袁钊腹部踢去,趁他朝后退几步的时候,飞速地打开房门进入,“嘭”地摔上,再“咔”地反锁! 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一分钟,当她贴着门慢慢滑下身子的时候,那猛烈地心跳声都还未减退半分,每根血管都附和着心跳在她身体里突突起舞,她开始缺氧,大脑变得晕沉沉的,有点想吐。 她坐在地上,感受着沸腾血液对自己的冲击,捂着胃部,神情有些恍惚。 她…她这是成功了??得救了? “嘭嘭——”门突地被敲响,袁璎的恐惧瞬时随着这道敲门声回到了她的身体,她几乎是门声响起的同时便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滚远离了房门。 “袁璎,你玩儿阴的啊?嗯?”袁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捂着胸口,聚精会神地盯着房门。 她本来以为他会愤怒到极点,可他的声音竟还带着点阴沉嬉弄的意味,依旧……依旧冷静沉稳得可怕。 太瘆人了,这个人绝对是变态神经病,她越来越相信她如果不逃脱,她的下场真的会是被先奸后杀,抛尸野外了。 “袁璎,今天算你运气好。” 袁钊伸腿踢了踢她门旁起了边的墙皮,揉着被扯得发疼的头笑着。 真他妈还挺疼,他想。 太久没人让他这么疼过了,这死丫头简直出乎人的意料。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他走近,又再次敲了敲门,他只是盯着眼前的厚实木门板,可那双含笑的眼睛却好似能透穿一切,直击袁璎。 “我不操你,但你仔细数数你扯掉了我几根头发?你数清楚了,扯掉了多少根我就日你多少次,绝对不会少。” 袁钊说到几根的时候,袁璎感觉他加重了力道。她后知后觉地抬起右手,看到那凌乱参差的微蜷黑发时吓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我擦!”她猛地将那一串数不太清的头发扔了出去,然后便作势要站起来,可膝盖还没完全挺直便一软,她整个人就朝前摔了过去。 你大爷的,争点气啊袁璎! 006.逃离 006. 她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子,忽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空荡感,一瞬间,她燃烧的怒火又回来了。 这什么破质量衣服?一扯就烂? 想着,她觉得罪魁祸首还是那个袁某人。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街边衣衫褴褛的乞丐,不!乞丐尚且比她遮得要全面些,至少人家是该露的露,不该露的地方不露。她则他妈的完全跟别人反着来。 睡裤卡在膝窝处,睡衣…睡衣则像块儿平铺的布一样只浅浅遮住了她的前胸,但就她现在撑着自己的姿势,这他妈的睡衣活像块成人版口水巾。 操他妈的蛋!袁璎一捶地板,怒视房门,便再次开启了她的嘴炮模式。 “你日我?我他妈要先把你妈从墓里拉出来,从北冰洋一路日到南极洲才轮得到你!你这个菜鸡!垃圾!死变态!疯子!扫把星!你要日得了我,我跟你姓……” 说着袁璎觉得不对,立马止住:“呸,你要日得了我,我…我…我就,我他妈的怎么可能让你日我?就你那根烂黄瓜,我一定先把它卸了喂狗喂猫!啊不!猫狗怎么能吃你那烂玩意儿呢,我他妈的拿你那玩意儿去喂蚊子喂苍蝇我告诉你!!” 她一口气说完后,猛地做了个深呼吸,胸膛不断起伏着。 门外没有什么动静,袁璎摸索到了床边,便撑着床要站起来。 一阵阴寒的笑声传进,紧接着,她再次听到了袁钊的声音:“好啊,那看是你先卸掉我,还是我先日了你,等着吧。” “我呸!就你个垃圾!” 袁钊听着她隔着一道门放狠话,气势高涨的样子就想狠狠地把她摁在地上操个够。 嘴硬的人就是得给她操软了才有意思。 他勾了勾唇,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跟她玩,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想着,他便转身朝依旧响着铃声的屋内走去。 袁璎听着他离去的脚步,连忙呼出一口气,安抚了一下极速跳动的心脏后,她连忙来到衣柜处,找出校服换上。随后又急忙收拾了一些贵重物品打包装进了行李箱。 傻逼才留在这里! 准备好一切后,她打算再坐床上养精蓄锐一会儿,打开手机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时间,四点三十五! 早读六点半就开始,这还能给她多长时间睡觉啊! 袁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袁钊这么个恶心人的扫把星,她扯了一张湿纸巾清洗了一下脸部,忍住了非常想洗澡的心情,又拍了拍有些憔悴的脸,准备开始她的逃离之旅。 她的房间在二楼,走正门出去,呵呵,是永远都不可能走的。她拉开窗户,朝下望了一阵,她的房间后面是一个小型的花园,还带着个泳池,最巧的是,泳池就在她窗户的下方。 正门走不了……那她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走法了。她抬眸朝紧锁的后门看去,突然想到了袁华鹏给过她钥匙,一拍脑门便去床头柜里取出了一串钥匙。 真他妈是一串啊…… 操!哪个啊?万一没有怎么办? 啊啊啊,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 可当她背上书包,将行李箱提溜到书桌上,半只腿也跨上去的时候,看着下面黑漆漆又泛着点水光的游泳池又觉得一阵眩晕。 这要是没跳进去,会不会摔死啊? 不,二楼摔不死人。 那会不会摔断腿呢? 啊,有可能啊!万一腿断了,还怎么跑?啊?那跑不掉不是得被袁钊先奸后杀吗? 啊啊啊——不行! 视线在房门和泳池间来回循转,她有些纠结地咬着手指。 到底走哪个? 走大门她真的担心被袁钊抓到。走后门,这他妈得先保证自己能跳进泳池,还要保证自己跳进去后淹不死。 这泳池多深来着? 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就在她苦恼得开始抓头发的时候,房门“嘭嘭”又响了起来,她身子猛地一抖,脚便一个条件反射地先于她的脑子将她自己送了出去。 伴随着她尖叫声的是一阵噼啪的落水声。 小型的游泳池炸开了一道高高的水花,原本平静的水面被突如其来的重物砸得波涛四起,纷纷朝岸上漫去。 渐渐地,没有任何动静,水面默默变得平缓,凶猛的波浪徐徐安息了下来。 沉浸十几秒后,袁璎猛地探出了脑袋,张大嘴巴猛地呼吸了一口,冰凉的水流顺着她松散了的紧紧贴着面部颈部的长发疯狂地朝下倾泻着。 啊啊啊!!差点憋死! 泳池的深度可能有一米七到一米八的样子,袁璎的脚完全踩不到底,不过还好她离泳池的扶梯很近,再加上小时候被妈妈强制要求学过几次游泳课,对泳池的恐惧也早克服了。所以她没有慌乱,将背上没装多少东西的书包脱了下来,当作是浮板,慢慢地就朝扶拦游了过去。 “呼呼——”她先将背包扔上了岸,又极速地喘了几口气后,累得跟条狗似地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操!我他妈是挖了谁家祖坟吗?这么倒霉!!” 她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伸手拨开贴合在面部上的发丝,抬眸有些恍惚地注视着自己昏暗的房间。 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拿,什么东西来着? 那个方方正正的…… 行李箱??!! 袁璎没好气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我他妈的怎么就自己先下来了!” 这下怎么办? 她坐起身,将浸泡过后又重又湿的夏季校服扭成麻花状拧了拧水,想着。 回去拿? 不不不! 会被变态先奸后杀。 直接走? nonono! 出去了连套换洗衣服都没有,况且她没记错的话,她的钱包和手机还在桌上,她出去了就是露宿街头的命,万一她就这么流浪着死在街边怎么办? 她可不想上新闻啊!! 那怎么办啊?她拼命地抓着头发,却在这时,听到对面厨房的后门发出了吱嘎的声音。 那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袁璎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完了!完了!绝对是变态来了! 拿个屁啊!赶紧逃命! 能多活一小时就多活一小时。 想着,袁璎提上书包便疯了一般地朝后院的铁门跑去。 007.狼狈 007. 好在她提前将钥匙放在了校裤兜里。 她忙去摸钥匙,却不知道是哪根钥匙卡住了裤口,半天扯不出来。好不容易扯出来了,她手又一抖不小心将它落在了地上。 “操啊!”她怒骂了一句,一边慌张地蹲下身去捡,一边不停朝身后的方向望去。 这时东方的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可大地上的一切终究还是属于黑暗多一些,一旁的路灯依旧亮着,扑火的飞蛾撞得灯泡发出“叮叮”的响声,扑棱的翅膀也将光照割裂成了许多舞动的阴影。 “这把不是!”袁璎朝后看去,能大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过来。她心头一紧,急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啊!这把也不是!”她咬着嘴唇,慌乱中不小心打乱了钥匙的顺序,气得她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 来不及了! 她随意地抽出一把,怼着锁眼就插了进去,紧接着她猛地一扭。 “咔嚓——”一声,锁开了。 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转身便将锁朝后面那个看不清的高大身影使劲扔去。 随后她听见了一阵闷闷的低沉男声。 她开心地比了个耶,可隐隐觉得那声音听起有些熟悉,更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然而目前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朝那道身影吐了吐舌头,又忍不住放出了大话。 “死变态,烂叶菜!想日你奶奶我,你还不够格的!略略略略略略——” 说完,她就尥蹶子跑得不见了踪影,完全没听清身后人的那声“小璎”,也完全不可能看到,走出阴影的人并不是袁钊,而是早起过来做饭的厨子李舒。 袁璎跑步向来很快,她很喜欢那种被强风吹拂的感觉。在小学的时候她便被学校体育老师相中,初中时直接加入了一中的田径队,在队里是数一数二的有名人物。只可惜,她原以为会持续一生的运动生涯在她初三下半学期就因为母亲的病而被迫终止了。 她迈着步子在马路上狂奔着,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一身狼狈。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爽快地跑过步了,也不知道奔了多久,她最终在一个公交站台处停下。 “呼~好爽!”她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拨开湿成了一束水草一样的发丝,随后低头看看自己还掉着水珠的衣服,又深感无语。 太狼狈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台显示屏上醒目的大红字,五点二十四,首班公交车都还发出来。 哪怕发出来了,她一分钱也没有带,也坐不着。 想着,她一屁股坐到了站台的座椅上,心里把袁钊从头到尾骂了不下一百遍。 骂着骂着,她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被他亲过摸过的地方脏得不能再脏了,他一个早晚得性病的烂叶菜竟然那么玩弄她?!可气着气着,她又越来越害怕,如果他真的有病怎么办?她记得她好像还咬破过他的舌头来着,想到这里,她身形一震。 万一…万一袁钊真的有艾滋呢?他可是天天乱搞男女关系,她更是活生生地把他舌头咬出血了的,那出血量还够她啐他一脸。 完蛋了完蛋了!她嘴里有没有什么伤口啊,万一有就完蛋了!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没交过男朋友,她还没和人做过爱,她不想得艾滋啊! 想着她急得快哭了,突然脑子里又闪过前不久在微博上刷到的某知名医生对于尖锐湿疣的科普,这么一想,她更绝望了。 完了完了,他就是没艾滋也肯定有这类病,据说这玩意儿还能长嘴里的,他亲过她来着! 他妈的,死变态,要死自己去死啊!干嘛还拉着她! 越想越害怕,就在她恐惧地快哭出来的时候,耳边想起了熟悉的儿歌的伴奏,她还纳闷谁大清早的放儿歌啊,结果一抬头就被路过的洒水车溅了一脸透心凉的水。 “我操你姑姑啊!”袁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跳起来就跟着洒水车追了几步。 虽说现在是七月,天气又闷又热,可大早上的风吹得人还是有些冷的,特别是她这种还处于全身湿透状态的人,一阵风吹来,她冷得直哆嗦。 停下脚步,她紧紧地抱着双臂。 “什么玩意儿啊,这一天天的,就没个好事儿。” 她吸了吸鼻子,抱怨着嘟囔了一句,看着已经亮得有些刺眼的天空,没来由地便觉得脑袋一沉。 好家伙,一个晚上没睡。这不,太阳公公都起来工作了。 她按着胸口,将脚上的运动鞋脱下,抖了抖里面的水,然后又将袜子脱下塞到鞋里。想着,反正都是落汤鸡了,她再狼狈点也无所谓,她可最讨厌湿漉漉的鞋袜了。 也不知道光脚走了多久,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耀眼的橙色光芒打在袁璎有些颓败的身子上。 好刺眼啊。 袁璎抬手遮住额前的阳光,觉得嗓子干得快冒烟了,腿也走得发疼,最令人受不住的还是眼皮,那眼皮重得她好几次差点直接跪到地上。 好困啊好困啊…… 她摇了摇脑袋,又伸手揪了揪脸蛋,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她想着,得赶紧到学校去找住校的小鱼要一套干净的衣物换上,不然就这一身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干啊?再不济,她还能找苏老师帮忙,总之,现在不是她该睡的时候。 想着想着,脑子里一个警钟突然敲响。 今天还有模拟零诊考试!! 真的什么操蛋人生啊? 眼泪无声地流落了下来,可刚哭起来,眼睛就疼得她叫出声。 这时,身后一个骑电瓶车的人差点撞上她,停下车后就破口大骂:“傻逼不长眼睛啊!!撞不死你!” 袁璎捂着眼睛叫疼,也快崩溃了:“撞死我算了!快撞死我!我求你!撞不死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那人见她捂着脸,浑身湿哒哒的,还没穿鞋,情绪也十分奇怪,怒骂一句“神经病”后就直接走了。 008.学长 008. “呸!胆小鬼。” 袁璎睁着发红的眼睛忍着一口气让自己别哭,一哭起来眼睛就酸得发疼。 她拾起鞋子,又走了一会儿,处于恍惚状态的袁璎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学校,可渐渐地,她又发现这个学校特别小,小得还没有她的整个人大。 怎么还带重影的? 她伸手去摸了摸,发现学校还有三道门。她蹲下身,仔细去辨认那门上写的字。 她眯着眼睛凑近看了看左边那道门上的字。 “可回收垃圾”。 她眉头一皱,学校哪个班级是这个名字啊?她怎么不记得?说学生是垃圾不太好吧…… 她又朝中间的那个看去——“有害垃圾”。 ?? 她读了半年真的不知道学校还把学生分成垃圾的,这是不是也太侮辱人了? 她揉了揉眼睛,又朝最右边的看过去。 “不可回收垃圾”。 她拍拍脑袋,吐出一口气,心下一横,垃圾就垃圾吧,她纠结着,最终将自己归入了可回收垃圾。随后她想着,如果自己是可回收垃圾的话,那袁钊一定是有害垃圾。 “喂,醒醒,醒醒。”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渐渐侵入袁璎的梦境,带一股温暖的力量将她整个人拉扯了出去。 “醒醒。”来人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 袁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团虚幻又晃荡的人影。 “他妈谁啊?求求让我睡会儿觉吧。”她做出一副哭相,眉头紧锁着,把蜷缩起来的身子朝一旁挪了挪。 可这一挪却挪了个空,整个人直接朝后仰了过去。 “嘭”的一声,后脑勺撞在了地板上。 “嘶啊——”她疼得面目狰狞,好在她背上还背了个书包给予碰撞的缓冲,要是没这书包,她估计能直接撞成脑震荡。 袁璎清醒了许多,捂着脑袋就要撑起身骂人。 然而这时她感觉后背有一双温暖的手率先将她推了起来。 她有些疑惑,蹙眉抬眸朝身旁的一道身影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了一跳! 面前这位穿戴整齐,周身带着股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气质,有着一双星眸桃花眼,一只红润薄唇和高挺鼻子的人不是高三毕业班学长白松夏吗?! 他……他不是高考完放暑假去了吗?怎么在这里? 袁璎屏住了呼吸,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湿漉漉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脚…… 这年头,还有谁能有她社死啊? 还有,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连忙偏头朝左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垃圾箱。 她无语得一翻白眼,真的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竟然还是靠着垃圾桶睡的! “袁璎,你怎么会……” 白松夏柔声问道,抬了抬下滑的眼镜,疑惑的同时又带着些担忧,他说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样子才好,于是顿住了言语。 袁璎一下子捂住脸,将头埋进膝盖,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你……你认错人了,学长!” 白松夏微微一笑,慢慢蹲下身子,配合着她回道:“我认错人了吗?那你为什么要叫我学长呢?” 袁璎一愣,心里猛扇自己大耳刮子,怎么嘴巴就这么快呢? “啊哈哈,我叫了吗,我怎么记不得了,哈哈哈……” 袁璎埋着头回道,手指紧紧攥着裤子。 白松夏眼尾朝上扬着,含着笑,他注视着袁璎抱得缩成一块糯米团子的样子忍不住捉弄着问道。 “上次给你的草莓软糖好吃吗?小璎。” “好吃!” 白松夏的话音刚落,她就抬起头接上了这么一句。 那糖真的特别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自从上次她吃了学长给她的那个软糖后,其他糖在她嘴里都如同嚼蜡,所以她有些兴奋,全然没顾及她原本的状态。 看着眼前白松夏白皙俊秀的脸,袁璎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破功了,正准备再将头埋起来的时候,脸被人温柔地抚住了。 “那学长这次给你一罐,好不好?” 袁璎感受着脸上的温度,有些胆怯地抬眸同白松夏对视。 他的眼睛很清澈,像是山间最最清纯的泉水一样透亮得可以见底。 金色的阳光缓缓洒下,在他的瞳眸中播种出了一轮明亮诱人的月牙。 “小璎,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他抬手将她额间散乱的头发撩到耳后,轻声细语地问道。 袁璎下意识地将脸朝一旁偏去,却被他制止。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沉声说道:“别害怕,告诉学长,是有什么事情吗?” 袁璎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心跳越来越快,脸也渐渐红了起来。 这…这也太…太犯规了。 呼吸变得急促,眼神闪躲着,袁璎感受着他镜片后那双诱人眼睛的注视,一言未发。 “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说,学长不逼你,但现在正在早读,你去了也算是迟到。还不如换身干净衣服,等下9点准备好好考试,好吗?” 白松夏笑着说道,从后背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罐彩色包装的软糖递给袁璎。 “给你。” 袁璎注视着仿若天使般温柔体贴的白松夏,一下子,心头的委屈与难过就全都涌了上来。 老天对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有偏见,在让她收到恶魔欺凌后,也安排了一个天使来安抚她。 袁璎鼻头一酸,感觉喉头有块石头卡住了,她抬手委屈兮兮地接过糖罐,看着白松夏的眼睛渐渐积满了泪水。 她就那么看着他,明明不想哭的,可人就不该安慰,越安慰就越容易绷不住。 他们彼此注视着,几秒后,袁璎率先打破了宁静。 “呜呜……学长…” 袁璎抱着糖罐乖乖地坐着,撇着的嘴唇不停抖动着,泪水从她眼角大点大点地流落下来。 “别哭,小璎。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学长。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学长帮忙,知道吗?” 白松夏起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袁璎身上,随后又蹲下身子。 “别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他伸手替袁璎擦掉了眼泪,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干净的手帕。 009.小鱼 他朝她笑着,用手帕擦了擦她沾染了灰尘的脸。 “我先带你去买干净的衣服和鞋子吧,你不能就这么进学校。我等会打电话和你班主任说明清楚,你不用担心,换好衣服鞋子后去考试就行了。” 他说道,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袁璎觉得这样太麻烦白松夏了,然而就她现在这样的处境,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她呜呜咽咽地点点头,抽抽泣泣地说了一声“谢谢学长”。 白松夏帮她提起放在地上的鞋子,随后带着她上了路边一辆打着双闪的汽车。 袁璎有些胆怯地坐上后坐,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上去就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啊啾——” 她用双手捂住口鼻,心里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啊,打什么喷嚏啊? 白松夏系好安全带,从扶手旁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是落水了还是?”他侧头注视她,轻声问道。 她垂眸接过纸巾,不太敢同他对视,眼珠子左右来回到处看着。她不可能把事情告诉他,所以就随口说了句“洒水车。” 白松夏听着笑了笑:“等下再买点感冒药吃。” 说完,便开车走了。 一路上,袁璎都觉得极其不自在,整个人腰杆挺得直直的,不敢懈怠下来。一会儿担心自己会不会把白松夏的车弄脏了。一会儿担心自己有没有脚臭,万一臭到学长怎么办。一会儿又想自己要是真感冒了和学长呆一起会不会传染给他。 最后想来想去,她又想到了罪魁祸首袁钊。 “妈的,烂黄瓜。” 她忍不住冒出这么一句话。 “嗯?” 白松夏听她这么一骂,不禁蹙眉。 “啊……我…我我” 袁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一下慌乱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可以在学长面前骂脏话!! “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我我说,啊!我说我想吃妈妈腌的黄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璎哭丧着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出这句话的,总之情急之下她就说了出来。 白松夏笑笑,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便说如果她想吃的话,他可以给她带他妈妈腌的。 袁璎点点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之后,他们在车上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袁璎这才知道白松夏这个暑假还留在学校里帮着行政处的打后手。 优秀的人永远都在闪闪发亮,白松夏高中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为人谦和,尊师敬长,在整个学校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深受老师同学的喜爱。毕业后,他也不忘母校的培育之恩,回来勤勤恳恳地回馈报答。 袁璎想着,越发觉得他值得敬仰。 白松夏带她去了一家知名的运动品牌店,买了一双鞋子,一件运动套装后就将她送回了学校。 关于内裤,她本来是打算忍到学校问问小鱼有没有新的,但卖衣服的姐姐陪她换衣服的时候注意到了,便送了她一条。 袁璎觉得自己又像踩到狗屎一样幸运,她到学校的时候,感动到哭得眼睛活像两个红红的桃子。 背包虽说也打湿了,但装着的笔还能用,她拿上准考证偏疯狂地朝考场奔去。运气还算不错,虽然是最后一个进的,但好歹还剩五分钟开考,她也不算迟到。 “叮铃铃——”考试铃声打响,考生们纷纷拿起墨笔书写了起来。 刚开始写试卷的时候,袁璎觉得自己精力还是可以的,可写着写着,眼皮就越来越重,看选项都带着重影。 她摇摇头,几乎是把嘴唇咬出了血,才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一天考完下来,她觉得自己差不多半条命已经没了。 上午考语文咬嘴皮,下午考数学扯头发。 呵呵,伤不起。 白松夏的话确实起了作用,她今天明明迟到了那么久,班主任都没找她麻烦,换成以往,她早玩完了。反倒是中午休息的时候,他来找过她,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异样可以告诉他,还允许她这一天都不穿校服。 这就是学长的力量!! 袁璎捂嘴笑着,翻开文综练习册,又从包里掏出软糖罐头打开,挑了一个紫色包装出来。 蓝莓味儿的。 她将其撕开放进嘴里,口中酸酸甜甜的,心里更甜,甜得她不禁想起了白松夏俊雅的容貌,甜得她不禁弯起了嘴角。 “噗次噗次~”她朝右桌的一个戴着口罩留着标准学生头的文静女生发出信号。 女生一脸懵然地抬头朝她看去,柔声问道:“怎么啦?小璎?” 袁璎笑着朝她一挑眉毛:“老婆想吃哪个味道的?” 女生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别闹,小璎。有什么味道呀?” 声音甜甜的,可透过一层薄薄的口罩还是折损了些原本的味道,让人听着雾蒙蒙的。 袁璎温柔地注视她口罩上方水灵灵的杏眼,伸手轻轻捻掉了她稀薄刘海上的一片碎纸屑,心里有些难受。 多漂亮的一双眼睛呀,要是没遭那样的罪应该是个大美人吧? 袁璎每次看到她都会这样感慨。 十岁的时候被母亲用刀活生生在脸上割了几道深深的口子,剥夺了美丽,让她从此与口罩相依为命了起来。 袁璎很难想象,也不敢想象,面前这位乖巧可爱又瘦小的女生,这么多年经受各种各样的侮辱、谩骂与疏离,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袁璎朝她一笑,看了看糖罐上的说明:“草莓、蓝莓、青苹果、水蜜桃、荔枝、猕猴桃、西瓜…” “荔枝吧。”女生说道,眼角弯弯的,像皎洁的月牙。 “好的。” 袁璎拿出荔枝味的,随后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同她分享:“小鱼,你知道这是谁给我的吗?” 被唤作小鱼的女生理了理口罩的边,摇摇头:“谁呀?” 袁璎看着她,眼里盛满了欢喜:“是白松夏学长。” 小鱼听到她这么说,眼里也浮出了一些光亮,她笑道:“恭喜,小璎又离学长进了一步。” “哪有啊,别乱说。”袁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嘴上说不是,可心里却是一个劲地甜着。 袁璎从小就不像个女生,她一直不喜欢女孩儿喜欢的东西。同龄人都在看少女漫、翻花绳、跳跳皮筋、穿公主裙、追偶像的时候,她在看奥特曼、翻跟斗、玩悠悠球、跟舅舅套同款白背心、追着人一口一句“我日你妈卖批。”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会有少女心思,然而几个月前那次“春撞”,让“白松夏”这三个字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它像一粒生机勃勃的种子,伴随着他那暖阳一般的举动,慢慢地在她心房里生了根发了芽。 010.酒店 010. 袁璎将糖纸扯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宋鱼:“老婆,张嘴。” 宋鱼笑着摇摇头,随后胆怯地左右张望了下,才将口罩从下巴处揭了一个口,露出嘴巴,很配合地就张开了嘴巴:“啊——” “赏你一个。” 她将糖果送进了她的嘴里,单手撑着下巴:“怎么样?甜吧?” 宋鱼迅速拉下口罩咀嚼着,很快睁着大大的眼睛点点头:“嗯!好甜。” 袁璎一听,心里更乐呵了,忍不住就抱着宋鱼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老婆真香。” 宋鱼被她亲得缩着脖子呵呵笑,然而两人沉浸的快乐很快就被外来者扰乱。 “你俩嚷嚷什么呢?晚自习保持安静不知道吗?”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突地从座位上站起,朝她们的方向发出警告。 袁璎循声看过去,看到人的瞬间就立马翻了个白眼。 得,冉大纪委又开始“工作”了。 袁璎很少对人有意见,除了两种人。第一种,要么人特贱,比如袁钊。第二种,要么人特狗,比如冉欣。 高二下刚转到这个班级的时候,袁璎脾气还要火爆一些,刚来一礼拜,就差点和冉欣打起来。然而,她是有素质的,从来不跟人打架,她忍了。后来看不惯冉欣的一些做法,她也会直接提出来,结果引来的又是被人看笑话的对骂战争。再后来在小鱼的劝导下,她佛系了,管那些狗人干嘛呀,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如阴阳怪气来得让人舒爽。 她看着正在“执法”的冉欣,突地一拍桌子,将脸侧向一边,抬手把着耳廓,一脸疑惑地大声问道:“啊?纪委?您说什么??大点声儿行吗?” 声音大得几乎全班同学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冉欣皱起眉头,怒视她:“我说让你保持安静!” 袁璎这才一脸无辜地正过脑袋,回答了一声长长的“哦~~” “袁璎,扣一分。” 她说着,拿出一个工作本写着什么。 袁璎无奈地朝一脸担忧的宋鱼耸耸肩:“小学生行为。” 真的,在她印象里,只有小学生才这样。 “你还说话!” 冉欣又转头瞪她。 她立马抬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朝她不停眨着眼睛,以表示自己的“归顺”。 晚自习结束后,疲劳了一天的袁璎开始发愁了。 她在愁自己晚上要住哪儿。 家是不可能回的,袁钊会杀了她。 难不成真的睡大街吗? 不行不行。 想着,她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宋鱼,心想,要不跟她回宿舍凑合一晚吧。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宿舍楼每天都要查寝的。大夏天的那么小个床板挤两个人,不仅热,而且被发现的几率还很高。 以小鱼那善良的性子,只要跟她一提,她肯定会冒着被生活阿姨抓到风险,带她回宿舍,她不能害了她。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冉欣也跟宋鱼住一个寝室。她堵命,即使不被阿姨发现,那个人也绝对要告状。 想着,她猛地摇摇头。 “小璎,想什么呢?” 宋鱼背上书包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缓过神来,摇摇头。 “没什么,你快回寝室休息吧,这都十点多了。” 说着,她将书本装进了书包里。 “嗯,那我先走了。小璎,晚安。” 宋鱼甜甜一笑,双手合掌贴在脸侧对她做了个晚休睡觉的姿势。 她点点头,惆怅的心情消散了些。 “晚安,小鱼。”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袁璎提着书包走出了校门。她看着路上来来去去的汽车,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今晚到底栖居何处啊? 她走到一棵树下靠着,从包里摸出糖罐,抿了抿嘴,打开后从中拿出一个青苹果味的软糖放入口中。 酸酸甜甜的。 她轻轻咀嚼着,慢慢蹲下身子。 夏天的夜风黏腻又潮湿,它们吹拂过她脸庞时,好似裹杂着膈人的沙子一般,刺得她眼睛生疼了。 她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吸了吸鼻子。 “睡大街就睡大街。” 她说着,看着手中的糖罐,轻轻对着它亲了一口。 心想,只要有关于学长的东西陪伴着她,哪怕天天睡垃圾桶,她都可以。 什么也不能击垮她,她突地又变得干劲满满,猛地抱着罐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转头就要去寻找一个顺眼的垃圾桶。可在刚踏脚转身的一刻,便撞上了一堵肉墙。 “唔…” 袁璎捂着脑门,疼得呲牙咧嘴。 “你大爷…” 她张口想骂人,却在放下手的瞬间惊住了。 “学…学长?” 白松夏一手握着车钥匙,一手牵住她的手腕,眼尾含着藏不住的笑意。 “睡大街?” 他看着她发声问道。 袁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会在白松夏面前漏出丑样。 她连忙摇摇头:“不…不是的。” “那为什么下了晚自习不回家呢?”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温柔地质问道。 “嗯….” 袁璎抱着糖罐紧张地咬着嘴皮,眼珠子四处乱转,心里一个劲儿地想着要找什么说辞。 “跟家里人闹别扭不愿意回家?” 他看着袁璎越埋越低的头,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家还是要回的,小璎。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学长送你。” 他牵着她的手腕想拉她走,可袁璎却停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疑惑地看着她:“小璎?” “我不回去。” 她摇了摇头,又说了一句“我不回去。” 说话的时候,白松夏看见她的眼圈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红,晶莹的泪水也越积越多。 半个小时后,白松夏将袁璎带到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这是换洗的衣服,这里是一些零食。床头有呼叫器,如果有什么需要服务的,直接按那个就可以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他说着,递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 “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前台借手机打给我。” 袁璎接过纸条,哭得肿成核桃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抽抽噎噎地点着头。 011.奇怪 011. “学...学...学长。” 她抹着泪,一个称呼断断续续说了半天。 “谢…谢谢...嗯你嗯...你...你人嗯...太好...太好了。” 她哭唧唧地道谢,本来以为会睡大街的,结果睁眼闭眼一瞬间就来到这么好的一个住处,今晚算是有着落了。 真的是谢天谢地谢学长。 她想着,今天过了,明天就去找苏老师帮忙。她数着时间,算算袁华鹏也快回来了,总之他一回来,袁钊就不可能再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过了,她也能安心回去跟袁华鹏申请一下住校的事情。 哦,对,回去拿了钱包还要把学长花在她身上的钱还回去。 白松夏将零食口袋里的眼罩盒拿给了她,又替她擦干眼泪。 “眼睛都哭肿了,睡前记得敷一下。还有,气消之后,还是要给家里人报个平安的,免得他们担心,知道吗?” 袁璎觉得家里不可能有人担心她,但她还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接下了眼罩。 目送白松夏离开后,袁璎去浴室洗了暖暖的热水澡,清扫了一天的疲惫。 出浴室后,她包裹着浴巾躺在床上,右手高高举着记录着白松夏的电话号码的纸条仔细端详着。 这是学长的电话呀。 她看着,甜甜一笑。 这时,门突兀地被敲响了。 “咚咚咚——” “您好,酒店服务员。” 一道悦耳的女声传入。 袁璎有些疑惑地裹好浴巾起身,服务生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都十一点多了,她也没记得自己点过什么啊? “咚咚——” 门又被敲响了两声。 “您好,酒店服务员。” 声音再次响起。 袁璎连声答应上前去打开了门。 眼前的是一位穿着工作服的漂亮女服务生,她推着推车,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 “您好,您的小米南瓜粥。” 她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袁璎低头看着推车上那一罐精致的瓷碗,挠了挠头:“那个…我好像没点这个,你们是不是送错房间了?” 服务生看了看订单记录,摇摇头。 “没错,是403,白松夏白先生点给袁璎小姐的,您是袁璎小姐吧。” 袁璎点点头。 “那我给您送到茶几上吧。” 袁璎给她让开一条道,看着她将推车推进。 “给您放这儿,请慢用。” 服务生将瓷碗放在茶几上,转身的瞬间,袁璎注意到了她身上的一个异像。 她的领口还有一颗纽扣未扣上,并且领口下面的黑色的工作服上还残留着一道乳白色的晶亮液迹。 袁璎皱了皱眉头,又无意间看到她颈侧有一块很鲜明的红色斑点。 那一看就是“亲热”留下的印记。 好奇怪,五星级酒店的服务生还会犯这样的错误吗? 袁璎想着,好奇地将服务生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客人,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服务生含笑问道。 袁璎没太注意她那句话,而是一个劲地盯着她。 “客人?” 她反应了过来,连忙撤离了对她的打量。 “谢谢,没有了。” 她说着,觉得刚才那么盯人家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于是假意走到卫生间取出吹风机,来缓解刚才那阵尴尬。 然而就在她进入卫生间后,女服务员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并且动作迅速地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微型的器物置放在了床头柜前的盆栽里。 袁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在女服务员离开后,她在厕所吹干了头发,出来喝了小米粥后就上床睡觉了。 夜晚,风将窗帘高高卷起,袁璎在睡梦中一巴掌拍死了耳边的蚊子后翻了个身。床头泛着肉眼不可见的光亮,盆栽里的器物像一只微型的人眼一般聚精会神地捕捉了她甜蜜的睡颜。 凌晨十二点 夜池(酒吧)某贵宾包间 包间里的蓝色灯光肆意又妖柔地在袁钊深邃的五官下打上一层暗影,他慵懒地靠着沙发,一手搁在皮质沙发的靠背上,一手夹着烟雾腾起的烟,闭眼倾听着音响里传来的一阵阵欢愉又躁动的音乐声。 “袁大公子,今儿怎么的?你看起来兴致不高啊?” 一个留着一脑寸头,敞开衬衫袒胸露乳的贵气男人举着啤酒瓶朝袁钊走来。 指下猩红的火圈像贪心的妖焰,一点接着一点地侵蚀着浑白的烟纸。 袁钊闻身睁开眼睛,随意地抬起拇指颠了颠烟头,灰蒙的烟灰似暗黑的雪花般纷纷坠落到他洁净的西裤上。 他轻轻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翘起了二郎腿。 “栽了个跟头。”他半笑着扫视了一眼来人,戏谑地回答道。 那人一听,一下子来劲儿了,一屁股就坐到了他身边,拉着个大嗓门便继续问道:“哟呵~还有谁能够让咱袁大少爷栽跟头的人呐?简直神了奇了,你说来,我仔细听听呢?” 袁钊笑着摇摇头,抿了口烟,迷蒙的烟雾从鼻间涌出。他抬眸扫视着整个包厢,突然半眯起狭长的眼睛捕捉到了不远处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 “她。” 他夹着烟头指了指那个一身兔女郎装扮的漂亮女人。 寸头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脸坏笑。 “来性趣了?” 他放下啤酒瓶,朝一旁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去把她带来。” 服务生连声应是,便朝女人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袁大公子眼睛确实挺毒啊,一来就能相中这里的极品,是个没开苞的雏儿哦。” 他说到雏的时候,笑得猥琐至极。 “哦?有意思。” 袁钊抖着烟头看着女人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嘴角的笑意也逐渐加深。 挺像的,长得和袁璎还挺像的。 他憋了一天的火没地儿泄,这下总算能让他舒坦了。 “嘭——”汽车的门被猛地关上,袁钊激烈地亲吻着女人的嫩唇,将其一把推倒了后座上。 “嗯~”女人情不自禁地呻吟着,虽有些受不住,却迫于职业操守,很听话地将手环在了他的肩上,努力地迎接着他的每一次进攻。 袁钊一边吻她一边用劲揉捏着她暴露的丰满胸部:“奶子挺大。” 他起唇,看着眼前满脸泛着潮红的女人笑着说道。 女人微微喘着气,手撑着后座慢慢坐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随后,渐渐地张开了穿着网格黑丝袜的细长双腿,指着自己已经被吻得泛滥成灾的花心,泪眼汪汪地说道: “哥哥,这里要。” 袁钊听着她对他的称呼,抬起拇指擦了擦湿润的嘴唇,扬唇坏笑了一下:“哥哥?你很会叫啊。” 012.脏话 012. 女人不解地歪了歪脑袋,装着一副天真的模样摸了摸他胯间凸起的巨物,娇嫩的小舌半伸出舔了舔上唇。 他微微一笑,低头咬着女人的舌身,双手隔着她的衣物将她的丰乳挤压成各式形状。 女人嘤咛一声,伸长腿勾住了他的腰。 他抚着她的腿根,抬头含笑问道:“骚逼被人操过吗?这么着急?” 女人懵然地摇摇头,咬着嘴皮:“没有,所以哥哥可不可以温柔一点。” 微蜷的碎发遮挡在眸前,袁钊笑着点点头,说可以。 随后却便一把扯掉了她穿的低胸露背装,看着她硕大又白嫩的两个大奶子崩了出来,红润的乳头早早地便顶立立起来,等待着被人“享受”。 她“啊”了一声,而后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角。 “哥哥。” 她甜甜叫了他一声。 袁钊眉头一挑,抬起了她的下巴。 这张脸真的很像她,黛色的远山眉,高挺细致的希腊鼻,还有…… 他微眯了眯眼,伸手箍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嘴唇捏得嘟了起来。 还有那张粉嫩又软糯的樱桃薄唇。 “再叫一声。” 他说。 女人很乖巧地又叫了一声“哥哥。” 他点点头,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可心底却想着,袁璎绝不会这么听话地叫他哥哥。 “哼……”他哼笑出声,回忆起了今天凌晨时他们的那场混战,她像只高傲跳脱的鹿,勾起了他很久没有了的征服之心,却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 那死丫头,确实有些特别。 他还没遇到那么泼辣的女人,总觉得她操起来应该特别带劲儿。 他想不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定要操到袁璎,操得她服软,操得她浪叫,操得她一看到自己就撅着屁股发骚。 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 袁钊满意地在女人唇上啄了一口,抬着她的乳房便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情色地含吮了起来,左手继续褪着她的衣服,右手开始朝她花心探去。 “嗯~啊…” 女人仰着被雪绒绒的围脖遮住的细颈,不断呻吟着,感觉袁钊一直剥离着她的衣服,很快,她就从头到尾什么也不剩了。 骚嫩的花心是粉红色的,肥润的阴阜上不带一根毛,向下,是红肿又水润的阴蒂。 袁钊伸手去抠了抠,黏黏哒哒的。 逼口也不停朝外冒着淫水,朝他发出可以开苞的信号。 换作以往他可能老早就扶着女人的腰猛地深插到底了。 可现在,他看着女人一丝不着的下体,竟不是那么兴奋,反而品出一些无趣来。 总觉得不够刺激。 果然是因为袁璎么? “哥哥?” 女人看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疑惑。 他慢慢地直起身子坐到一旁,朝女人勾了勾食指。 “过来。” 女人收脚正姿慢慢爬了过去。 袁钊揽了揽额前遮住眼睛的碎发,又伸出修长的五指扯了扯领结。 女人以为他要让自己给他脱衣服,便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解他衬衫上的纽扣。 只是才刚摸上去便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他微微一笑:“你的这张脸看起来很欠操。” 女人正不解,却突地一下被袁钊抱起来坐到了他腿上,腿心抵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她看着他,顺手环上他的肩,没去多想他刚才说过的话,而是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哥哥,操我吧。” 说着,还隔着他的裤子主动蹭了蹭他挺立起来的鸡巴,将逼水流了他一裤子。 然而,她渐渐感觉袁钊眼里的情欲褪去了不少。 她听他问道:“今年多大了?” 她老实回答说:“刚满18。” 他又问:“会骂脏话吗?” 她疑惑地摇摇头:“不骂。” 怎么能对客人骂脏话呢?她想。 “那就是会骂,但是不骂?那你骂一句我听听。” 袁钊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按压着她的屁股。 女人抖了都腰,奶子在他面前不停晃荡,她觉得他很奇怪,但还是很配合地问道:“骂什么?” 袁钊哼笑一声:“你觉得该骂什么我听着舒服?” 女人:? 她不理解,她不明白。 然而在他俊美笑颜的诱惑下,她还是张口温柔地说了句“坏蛋。” 袁钊摇摇头,笑盈盈地又揉了揉她的奶子:“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人,但性格却一点不像她。” 她蹙眉,感觉逼口下方男人的根茎越来越软,可她又不便提及,便只能顺着他的话追问了一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本来以为男人可能会跟她讲述一段爱而不得或者悲惨的爱情故事,却没想到他下一刻眼里却放出了饥渴的光,竟只是猖狂地笑着说出了两个字———“泼妇。” 十分钟后,汽车飞驰离开,女人手持原本戴在头上的兔耳,站在路边捂着喉咙。 她脸色泛白,伸舌无力地舔了舔唇角边残留着的浊白精液。 本来以为今晚钓上了大鱼,能够将自己学习了那么久的知识用上去,交出自己的第一次。 结果却只是当了别人的替身,还被男人那巨大粗硬的器物深喉口交了两次,插得她嗓子都快冒烟了。 她看着手机上的的千元转账额,又欣慰地叹了口气,想着这次虽说难受,但只是做了口活,要是以后每次活都能这么好做,倒也不是不行,要不是为了讨生活,谁愿意出来卖身啊。 她摇摇头,踩着高跟鞋又走回了吧里。 袁璎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简直太舒服了,一大早起来她心情就美滋滋的。 在吃过早餐之后,白松夏将她送到了学校,正式开启了第二天的文科综合与英语考试。 今天相比昨天,精力也好了很多,试卷做得很快,质量也还不错。 很快,英语考试的结束铃声打响,收完试卷后,袁璎回到了教室。 宋鱼要比她速度快一些,已经坐在了座位上开始整理试卷准备对答案了。 虽说这是高二暑假补课阶段,他们在等级上都还不是真正的高三生,但大家在心里都将自己放在了那个位置上,一点也不马虎懈怠,整个班级都弥漫着一种极其严肃紧张的氛围。 头顶的电风扇不停旋转着,带来一阵又一阵潮热的风。 袁璎半趴在桌上,一边用喷雾喷着脸部降温,一边按住文综试卷被吹拂起来的一角,看着窗外被夕阳渡染得似枫叶般火红的天空。 013.戏精 013. 真美啊,她想。 可转念一想到晚上的归宿,她又觉得什么都不美了。 她叹了口气,慵懒地撑起身子,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时钟。 六点多了,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吃完饭就去找苏老师帮忙。 想着,她转头,半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问宋鱼。 “小鱼,今晚想吃什么呀?” 宋鱼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握着笔的白皙手指透着嫩嫩的粉色,她闻身抬头,理了理口罩,眼睛弯弯似月牙,“抱歉,小璎,今天我不吃。” 袁璎点点头,心想她不吃,就出校门去美食街看看有啥好吃的。 可突然一想自己又没有钱,吃个屁。 只能老老实实刷饭卡吃学校餐盘饭,妈的。 她这么想着,气愤地踹了一脚书桌,可就这么一踹就踹出了十元钱。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将其捡了起来,拿到眼前仔细端量了一番。 没错,货真价实的蓝色的毛爷爷,确实是十块。 哪儿来的呢?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想到了这是上周交班级水费的时候找的零。 真是天助我也,至少能吃一碗面。 袁璎迈着欢快的步子去学校对面的面馆点了一份8元的麻辣牛肉面。 吃完面后,袁璎有些意犹未尽地从门店了走了出来。 看着前面美食节那一排排长龙似小商铺,她感觉自己又饿了。 什么臭豆腐、肠粉、麻辣烫、手抓饼、油炸串、糖葫芦,关东煮的老板都热情地叫卖着,出来消费的学生也多得擦肩接踵的。 袁璎揉了揉肚子,还是没忍住走了过去。 虽说包里还剩两元,但并不耽误咱看看。 袁璎一路走一路瞧,看着别惹拿着热腾腾的食物咬上那么油光光还爆汁的一大口,便吞了吞口水。 好想吃啊….. 不行不行,你没钱。 可她走到关东煮那地儿的时候,却彻底走不动了。 闻着那满满的又热腾腾的鱼丸、萝卜、海带、鸡蛋等食材蒸腾出的香味,她站着几乎想象到了那食物已经进入自己嘴里的场景。 谁能给我钱啊,求求了,给钱就是爸爸。 她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刚要准备离开,可一道红色的光从肩侧滑溜到了她的视线里。 她揉了揉眼睛。 红色的毛爷爷。 她再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毛爷爷诶。 她瞬间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有啥财运,说钱钱就到。 她开心地一把扯过钱,拿在手里揉揉捏捏摸摸,确认无误了,就是纯正的毛爷爷。 她脸快笑烂了,刚想转头看看这位有钱的爸爸是谁,却感觉一道熟悉的气流喷洒在了她的颈侧。 随后,耳垂处变得痒痒的,一道低醇又妖孽的嗓音传来。 “接了我的钱,是不是得做点什么?嗯?” 袁璎在听到那声音的瞬间,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 袁…袁钊???!!!! 眨眼间,袁璎几乎催动全身力气跳开到了几米之外,转头擦着耳朵,恶狠狠地看着他。 “怎… 怎么是你?” 袁钊笑盈盈地单手插着兜,随意地揽了揽额前有些遮掩双眸的卷发。 “不然你以为是谁?” 看她突然跳那么远,他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拿了我的钱,却跑那么远,真是没良心。” 袁璎看着自己手里还紧握着的红票子,立马将其扔了出去。 “谁他妈要你的钱!!” 红票子被她扔出去在空中打了个圈,落到地上,却不料被一个路过的人踩了一脚。 袁钊弯着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慢慢走过去将钱拾了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你妈妈没教过你要爱护人民币吗,钱能随便乱扔?” 他直起身,将钱递给了关东煮老板。 “一份关东煮,不用找,谢谢。” 他说完,在老板震惊又欣喜的眼神里转身,朝袁璎走去。 “过来啊,哥哥请你吃东西。” 袁璎看着他那瘆人的笑容,又往后退了几步。她左右看了下,这里人太多了,不能大跑,很容易撞到人,只能先拖拖他,能拖多久是多久,料他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也不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等下到人少的地方,她再跑,袁钊哪有她熟悉这地儿?分分钟让他望尘莫及。 “鬼才吃你的东西!你他妈才没妈教过,谁他妈教你这么花钱的,挣钱的不是你你不心疼是吧?” “嗯,不心疼。我只心疼你。” 他冲她挑挑眉,眼尾的笑意诡邪又阴柔。 袁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妈神经病吧! 这时,周围路过的一些女生偶然听到他们这段对话,都投来的八卦的目光。 还有几个隔壁班打过交道的女生注意到了她,立马走了过来。 女生A:“哎哟!袁璎,你男朋友啊?” 袁璎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的瞬间,猛地炸毛,“男朋友个鸡…屁!!一傻逼变态!我不认识!” 说着,她就作势想趁这个当转身走掉。 女生B赶紧拉住袁璎,“诶,别走啊!你别骗我们了。吵架了?你男朋友长得那么帅,有什么话跟他好好说呀。” 袁钊看着着几个“热心肠”的女孩,嘴角微微上勾着,而后很配合地作出一副伤神的表情,手握成拳头捶了捶胸口。 “谢谢夸奖。” 袁璎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朝女生B道了谢,随后,他便如戏精上身了一般,抓着胸口的皮夹克,咬了咬嘴唇。 “小璎,你真的好狠,我的心好疼。” 说着,他平时那媚人的眸子竟透出了些水光,额发随风而落,轻拂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为他精致伤神的五官徒增了些淡淡道破碎感。 一旁的女生看得心疼得不行,巴不得上去安慰安慰他,可又碍于不认识,一只在呼唤袁璎。 “人都这样了,袁璎,你至于吗?好好说嘛!” “哈???” 袁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袁钊那做作的模样,她听着他那好无厘头的发言和女生们为他抱不平的话,心头的火便直冲冲地往上冒着。 她心想,你们他妈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他妈瞎逼逼,知不知道那个人是个变态疯子啊,你妹的! 她怒视袁钊,真的想一刀干死他个戏精。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很大一股力气,也不知道是谁重重地撞了一下她,她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撞了出去。 在那撞击的瞬间,她看到袁钊眼底闪过的一丝狡黠得意的神色,明知道这是他的计策,可自己还是无力改变什么,直直地便摔进了他怀里。 014.公主抱 014. 他的胸怀倒是够宽敞结实,可袁璎在撞上去的那一刻还是生理恶心得差点没把午饭吐出来。 大爷的!太晦气了! “操!” 袁璎怒骂一句,觉得在他怀里停留一秒都觉得脏了自己的身体,于是便揉着被撞得有些发疼的鼻尖推推攘攘地想要离开。 可腰部被一双宽厚分明的手紧紧搂住,袁璎一脸狰狞,猛然抬起头,目带凶光。 “你妈的!放开我,傻逼!” 她怒视他,还不停拍打着他禁锢着自己的手。 “不放。” 他狭长的双眼含着笑看着一脸怒意的袁璎,只轻巧地说出两个字。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有他妈的,刚才谁推的我!” 她一边扒拉着袁钊的手,一边转头左右搜寻着那个“罪魁祸首”。 那几个女生见她看过来,都连连将头侧向一边。 女生A:“诶,我男朋友给我来电话了,先走一步。” 女生B:“哎哟,好饿,太饿了,我去吃饭。” 女生C:“哦,试卷还没对完,我去对答案了。” 袁璎咬牙切齿地看着女生C,可女生C却朝她挑挑眉,笑得灿烂至极:“不用感谢我。” 袁璎拳头都捏紧了,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心里想着,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现在紧要的是如何立刻马上远离这个死病毒。 可她还想着,就感觉下巴被人轻轻挑了起来。 随后,她就看到了袁钊那张又贱又欠的脸。 她真是恶心他那副总是笑嘻嘻的样子。 “你笑屁!” 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即将脸一转,不想继续被他掂着下巴。 可他却死死地用拇指和食指扼住她,又将她的脸正回来,让她无法动弹。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的,看着这路边摊站着的两个举动奇怪的人都投来了八卦又好奇的目光。 可袁钊却完全没有在意,视线在袁璎的脸上不断梭巡着。 “啧啧啧,看看你这张脸。” 袁璎不明白他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有些不耐烦了:“你啧个鸡巴,放开我!” “我倒是想让你嗦我鸡巴,怎么?你很愿意吗?” 他说着,揽着她腰的右手又紧了紧,将下腹紧紧地贴着她的小腹。 “你!” 袁璎瞪大眼睛,那晚他发疯的样子又齐齐直往她脑子里钻,她心下一惊,很怕他就在这里当场发疯。 袁钊眼尾朝上挑着,放下钳着她下巴的手,笑得惬意。他慢慢躬身凑到袁璎的耳边:“你放心,虽然我非常想操你,这里这样的环境也还不错,但我不会。” 他一字一句说得又轻又慢,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诱人的妖孽感,一直萦绕在袁璎的耳侧,也像一股湍急的流水直直往她耳朵里灌。 袁璎抬手拍了拍被他温热的呼吸吹得湿乎乎的耳朵,倒是放下了心。 “因为……” 他又开口,并且停顿了一阵。 他说着,侧眸瞧了一眼眉头紧皱的袁璎。 “后面有的是机会。” 袁璎刚放下的心,这就又提了起来。 “你去操你妈吧,死变态!” 袁璎抬手就想扇他一巴掌,可还是很轻易地便被他握住了手腕。 袁璎看一击不成,便又抬腿要踹他。 可她才刚踹出去,就感觉小腿被人轻轻一缠一踢,整个人差点跪下去,袁钊紧紧抱着她的腰才没让她滑下去。 袁璎气得眉头直打抽抽:“你妈的!我跟你没完!死病毒!” 袁钊又抬手接住她的一招“九阴白骨爪”,笑着轻蔑地摇摇头:“两天不见,你还是这么菜。” “你才菜!你全家都菜!” 袁璎气得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袁钊就是一通乱抓乱打。 只是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袁钊公主抱了起来。 “是,我全家都菜,不过你是最菜的那个。” 袁钊看着她一脸震惊的表情,将她抱着掂了两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公主抱?” 袁璎一脸难以置信,抬着颤抖的手指直指着他的面门:“你…你!放我下来!臭傻逼!谁要你公主抱了!” 袁钊冷哼一声:“重得跟只猪一样。” 袁璎:?????? “那你放我下来啊你!傻逼!你妈的!啊!气死了!” 袁璎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放我下去!” 这时,关东煮的老板发话了:“嗯,您二位怎么吃啊?打包还是就在这儿吃?” 袁钊看了一眼怀里的人:“问你话呢。” 袁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而她却完全没在意地在那么多人面前像个撒泼的人一样在他怀里打着滚。 这么想着,她突然就不动了。 她将头偏向袁钊的胸前,好不直接接受那些八卦的目光,天知道她多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关东煮的老板又问了一句,袁钊哼笑一声,回答道:“打包吧。” “好嘞!” 老板迅速地打着包,很快就将一碗热腾腾的关东煮递了出来。 袁钊看着,却不接,而是将目光投放到了袁璎身上。 “给我老婆吧。” 他边说边笑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袁璎。 袁璎渐渐露出狰狞的脸,再次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发疯也给我适可而止啊你!” 袁钊却完全不理会她的警示,突然笑得特妖,狭长的丹凤眼半弯着微微带着点红润之色,高挺的鼻梁像远山青峰一般耸立在深邃精致的五官之上,那右侧鼻翼还点缀着一颗深黑细小的痣,像雪地里一点世俗的尘埃。细长的薄唇也半勾着,那曲直有致的唇缝微张着,倒是颇有勾人深渊的味道。风吹过,他额间的碎发零扬晃荡,悠然地遮住了他茂密细长羽睫下笑意满满的眸。 袁璎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紧锁的眉头越锁越深。 “你….” “拿着啊,老婆。” 两人同时发话,可说完以后,一个人摁着胸口呕吐,一个人看另一个人冷笑着一脸黑线。 “呕——” 袁璎将头侧到一边,就着袁钊抱着自己的姿势张嘴就开始干呕。 袁钊则是一脸黑线地看着她:“有这么难看?” 015.幼稚 015. 袁璎干呕着接过关东煮,双眼都呕出泪水来了,她顺了顺心口,抬头看了一眼袁钊。 “别..别对我使那招,对…呕—” 说着她又将头侧向一边呕吐了起来,吐了一会儿她又转过头来。 “对…对我没!没用!呕——” 袁璎真给他卖弄风骚的样子恶心透了,她擦了擦嘴巴,忍着再次干呕的冲动对他说:“现在!立刻!马上!放我下来!” 袁钊哼笑着扫视了一眼四周,抱着袁璎的手紧了紧,又将她在怀里颠了几下,只是这次“颠”得袁璎眼冒金星的,连关东煮的汤都给“颠了”出来,还溅她一手,她甩了甩手:“你颠你大爷啊!” 袁钊却没理她,只是冷笑着开口:“不,我颠我老婆。” “婆你的鸡巴!快点放我下来!” 袁钊不管她怎么挣扎谩骂都紧紧地抱着她,渐渐地就这么走出了美食街。 人流渐渐稀少了,天也渐渐变得灰暗,路边的灯都照耀出了暖黄的光,大马路边的交通指挥工人也看着刚刚亮起的绿灯吹响了哨子,表示放行。 “你他妈的!要上晚自习了!你放我下来。” 袁钊瞥了她一眼:“你再闹,我就亲你。” 袁璎听他这么一说就来气,也不挣扎了,她抬头注视着袁钊,气势也给得足足的:“亲我?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袁钊说着,唇角噙着得意的笑。 “正好,就在这里把你日了,让大家看看你被人操的骚浪样,我大不了坐牢,反正这操蛋人生也没什么好过头。可你就不一样了,你以后可怎么做人啊?嗯?” 袁璎真的没见过哪个人能把强奸一个人说得这么干脆又不要脸的,这人不是神经病那谁是神经病。 以袁璎看来,他还真可能这么干,于是她便忍着恶心安分了下来。 袁钊看她冷静下来,才对她会心一笑:“这才乖。” 可安分下来不代表袁璎就能随意任人摆布了,她沉着脸发声:“你要抱我去哪儿?” 袁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前面路边停下的一辆车:“当然是回家啊。” 袁璎头上的青筋暴起:“回你大爷,我他妈的还要上晚自习!” 袁钊却摇摇头:“关我什么事。” “你!神经病!” “我真的上晚自习!放我去上晚自习,迟到了老池不得把我活剥了。” 渐渐走到了汽车旁,袁钊将袁璎放了下来,冷冷地对她说了一句:“你爸回来了。” 袁璎将那沾洼洼还带着汤汁的手在袁钊的大皮衣上刮蹭了两下:“那是你爸。” 袁钊笑着从包里掏出钥匙解锁,汽车发出一声啾啾解锁声。 “他知道你昨晚没回家,让我把你带回去问话。” 袁璎乜斜着眼睛看着他:“也不想下是因为谁。” 他将车钥匙抛起来在手里扬了一圈:“你怪我?” 袁璎一把将洒得一塌糊涂的关东煮扔他身上:“就他妈你个傻逼,发什么批疯,神经病。换谁都不想在跟你在那屋子里再呆上一分一秒好吧!没准下一秒就被先奸后杀了!谁乐意啊!” 袁钊一个侧身,那关东煮便精准无误地落到了地上,摔得那是个汁水四溅。 袁璎瞪着他,啧了一声:“浪费粮食,可耻!” 袁钊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看着一地的狼藉,摇摇头:“这话原封不动地反弹给你。” 袁璎白了他一眼:“你反弹无效!” 袁钊笑了,又勾手钳住了她的下巴,凑到她面前。 “幼稚鬼。” 袁璎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别他妈动不动抬人下巴,这样显得你很没有教养。” 袁钊笑盈盈地甩了甩被她拍打得有些红的手:“要不是你自己又菜又怂,至于连手机钱包都不敢回来拿走吗?” 袁璎觉得心口好像被一只锋利的箭戳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怒视他。 “要不是你大半夜地想要强奸亲妹妹,我特么至于那么逃命吗我!” 袁钊注意到她话里的那句“亲妹妹”,伸手颇为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竟然承认我们的亲血缘关系了,那叫声哥哥来听听。” 袁璎往后一躲,眼睛里像有着两团火焰:“我叫你屁眼子!滚你妈的!” 怎么能有人无耻到这样的地步,袁璎觉得自己和他的重点完全不在一条道上,她说“亲妹妹”, 那只是想强调他变态。而他却觉得她在跟他攀关系。 我呸!谁他妈和他攀关系,她可没有这样的傻逼哥哥。 袁璎也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是真的秀逗了,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跑,还跟他在这边儿逼逼。 于是她立刻转身就想跑,可下一刻她的前领差点没给她勒死。 袁钊随意地抓住了她的后领,将她直直地提溜了回去。 他半靠着车窗,颇为懒散地看着袁璎像一条被栓着的小狗一样手脚并用的朝前奔着。 “你以为你跑得掉?” 袁璎抬手揉了揉被勒得疼极了的脖子,反手就要去抠他的手:“别像遛狗一样扯老子领子,我他妈是人,不是你的狗!” 袁钊笑着松开手,随后立马又贴上去揽住她的肩,将她瘦弱的身体圈在怀里。 “我会让你成为我的狗。” 袁璎气得抬起脚就想踩他,可还是被他躲了过去。 “你他妈就是条傻狗!求求您大发慈悲!放我回去上晚自习吧!!” 袁钊歪头看着她侧向另一边的脸,有些好奇地问道:“昨晚睡哪儿的?” “关你屁事!你管家婆嘛你!管那么多!” 袁璎一边晃着肩膀不要他搂着自己,一边沉声碎碎骂着。 袁钊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又扫视了一眼周围朝学校大门口狂奔的学生,叹了口气。 “态度太恶劣了,这眼瞧着就快七点了。” 袁璎恨得牙痒痒,抬眸瞪着他:“你他妈也知道啊!” 可袁钊还是不打算放手,而是伸出那只搂着她肩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白皙的脸颊。 “别他妈动手动脚的!” “我不仅想动手动脚,我还想动鸡巴。” 袁钊抚得她脸又痒又麻,她无语得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从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货。 “行,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爸还给你带回来一个妈。” 016.信封 016. 袁钊放开手,又笑眯眯地补充了句:“还是个二十二岁的妈。” 袁璎揉了揉肩膀,一脸不在意:“关我屁……” 随后她反应了下。 等下,他刚才说什么?妈?还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的妈?” 她蹙眉一脸震惊地看着袁钊。 袁钊点点头。 袁璎又问:“扯证儿了?” 袁钊退后再次懒洋洋地靠上了车窗,点点头。 他妈竟然扯证儿了?! 袁璎完全没想到,她以为他跟袁钊一样都是可耻又可恶的渣男,没想到还真扯证了。 何必呢?伤人害已。 袁璎真的很想把他们男人那玩意儿给卸了喂驴。 “操!老色逼!一把年纪了还他妈天天舞刀弄枪的,也不怕被女人玩儿死。” 袁璎完全能想象出袁华鹏那看着美女就直眼的样,他这辈子可能其他什么都没收获过,可就是美女和钱多! 太可恶了! 可她除了嘴上骂骂他,好像也不能干别的。 虽说他是个绝顶死渣男,可他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出轨,她就没有资格去教训他。 可她就是气不过,谁让他这个死渣男欺负她妈妈,骗她妈妈! 袁钊在这件事上可以说和袁璎站在一条线上,他听着袁璎骂袁华鹏的话直发笑。 只不过他们的重点不一样。 他很见不得袁华鹏,也包括他身边的女人。都他妈是骚里骚气的贱货,全都是为了钱,只会撅着屁股露出骚逼让人操。 下贱! 所以,总之都是下贱的女人,老子儿子都玩玩儿也不是不行。 袁钊想到这里,眼尾欣柔地朝上扬着,他老爹以往看上的女人,他也数不清有多少个是他玩剩下的。 可那老不死却一个也没发现,在自己身上浪得嗷嗷叫的女人,全是他操过的。 可笑。 “晚自习下课我在这里等你。” 袁钊冲气得攥紧了拳头的袁璎发话。 “鬼才坐你的车!” 袁璎听出他话里放行的意思,转身就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可手又被他紧紧钳住。 “你不坐试试?” 他额前的蜷发滑落到了鼻尖,像是将他那笑意盈盈的五官割裂开来,他笑着,却总让人觉得瘆得慌。 袁璎吞了口唾沫,眼珠子到处乱看着:“知道了!” 袁钊听她这一声回答,才觉得心满意足。 袁璎本以为他会放了自己,整个人也就松懈了下来,可谁知道这鳖孙又猛地一拉她,她一个没注意便被他扯进了怀里。 随后便是一通“热烈又让人窒息”的狂吻。 袁璎瞪大了眼睛,手指慌乱地不知道到底该干嘛。 这傻逼!怎么还敢!!! 操!她就不该在他面前松懈下来!该死! 袁璎想着要不要像上次一样咬他,可万一他真的有病呢! 他吻着袁璎,透过她水灵的眼睛放佛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他伸舌潜入她的口腔,灵活的舌头轻轻勾蹭着她的舌头,好似在说:“你不怕被传染就咬下试试。” 袁璎都要急哭了,双手抬起来不停拍打着他的肩。 可这一次他知道什么叫“及时止损”,他撤离了那灵活的舌,半舔半吻着她红润的唇,慢慢抬起头。 “舌头还是这么嫩。” 袁璎猛地一把将他推开,疯狂地擦着嘴巴,还不停朝外吐着唾沫星子。 “我呸呸呸!!!” 她恼怒地瞪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他妈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袁钊将散落的发撩到耳后,侧倚着车窗,笑盈盈地回答:“是啊,我是那条狗,你就是那坨屎。” “你!”袁璎气恼地指着他,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谁他妈和傻逼一般见识啊! 这么久了你就不能长点记性嘛袁璎! 袁璎在心里这么劝着自己,随后又擦了擦还带着他的余温的嘴唇:“走着瞧!” 她刚说完这句话,一道悦耳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袁璎头发都立起来了,尼玛的,晚自习上课了! “袁钊!我跟你没完!” 袁璎说完这句话后,就尥蹶子跑得不见了踪影。 袁钊笑着摇摇头,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将车打燃火。 暖黄的车光亮起,透过他细长浓密的羽睫在他下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他点了点车内控屏上音乐的播放键,悠扬的乐声便从音箱内传了出来。 他轻巧地摸了跟烟出来点燃。 车窗徐徐降下,袁钊望着袁璎离去的方向缓缓吐出一口浓浓的白雾。 他哼笑一声:“是啊,怎么跟我完的了呢,你妈的债你还没偿呢。” 说完,他便扔下还在燃烧着的烟头,扬起车窗,打着起步转向灯驶离了去。 袁璎一进教室就给抓来个正着,她本来以为班主任池镇安会和昨天一样就不跟她计较了,结果谁知道她竟然让她滚到走廊上罚站,还当着全班的面骂了她一通。 其间她可没少注意那冉欣得意洋洋的脸。 啧,走着瞧。 她拿着书本站了一节课后又回到了教室。 宋鱼好奇地凑了过来:“小璎,晚自习之前你去哪儿啦?” 袁璎完全不想提,直直冲她摆手:“遇到一傻逼,别提了,晦气得拉稀。” 宋鱼点点头,理了理口罩,又凑了上来。 “嗯……” 袁璎放下正在整理错题的笔,看着宋鱼欲言又止的表情,便问道:“怎么啦?” 在口罩下遮挡的脸微微泛着红,只是没人看得见。 宋鱼慢慢将手里粉色的信封递给了袁璎。 “小璎,下…下个月的今天是…是我生日,所以……所以想请你吃饭。” 袁璎不明白为什么请人吃饭都说得这么不好意思,她立马结果她手里的信封:“好啊!今天十六是吧,我知道啦!小鱼满十七啦?” 宋鱼看着她眨巴眨巴眼,摇摇头:“是十八。” 袁璎点点头笑道:“可小鱼看起来一点也不想十八岁的,小鱼是我心中最美又最年轻的美女!” 宋鱼笑着咬着嘴唇,伸手按了按口罩。 “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小璎。所以,所以我想要在最开心的时候和……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度过。我…我以前都没有这样过。” 她说着,眼睛泛着些水光,却弯得很甜。 袁璎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疼,她站起身,将宋鱼抱进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头。 “嗯,我知道。那一天,我一定让你做最开心的女人!” 她说出这句话虽然觉得怪怪的,可她却就是想这样做,她想要小鱼开心起来,做最最开心的人。 可她不知道,宋鱼最想一起过生的人,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她永远只能看看而已,永远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 男主会追妻……(?ˉ??ˉ??)宋鱼的感情线也是有的??·??·??*?? ?? 017.甜品 017. 三晚铃声打响,袁璎背着书包走到学校门口东张西望了一阵。 不远处的路边一辆黑色的汽车依旧停在那里,袁璎依稀能看清车内那个魔鬼的身形,她咬了咬唇,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坐他的车,总觉得坐上去准没好事儿。 “小璎。” 一道悦耳又柔沉的熟悉男声响起。 袁璎连忙侧身看向来人,欢快地打着招呼:“学长!” 白松夏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他呼吸有些急促,双颊和那对透亮镜片下的眼睛都泛着红,额间有晶莹的汗珠徐徐渗出,顺着他的眉骨滴落到了他的眼睫毛上。 袁璎连忙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他。 “学长,你这是?” 她有些好奇白松夏为什么满头大汗的,于是怯怯地问道。 白松夏接过她的纸巾,轻轻在额间脸侧擦了擦,随后同样递了一个白色的礼物袋给她。 “给你的。” 袁璎有些懵,但还是接过了袋子,仔细一看上面涂鸦的名字才发现是国内某知名的糕点店。 里面的东西超贵的,但真的很好吃!她最爱的就是那儿的慕斯盒子!抹茶的、草莓的、芒果的、奥利奥的、巧克力的、酸奶的!她都特别喜欢! 她一激动就想动手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可撕扯到一半,她又觉得自己的举动不太礼貌,于是停手有些尴尬地看着白松夏。 “学长就是为了给我买这个才弄得满头大汗的?” 白松夏朝她笑了笑:“我才从我妈公司过来,路过商场的时候想起来昨天你看了那家店很久,就想你肯定喜欢。但人有点多,排了半小时队才买到,我怕赶不上你下晚自习,所以急了点。里面还有两杯哈根达斯,香草和巧克力的,快打开吃,这天热。” 袁璎攥紧手里的口袋,感觉喉头紧紧的,有些难受,她抿了抿唇,对他说道“谢谢学长,你人真好。” 除了妈妈和舅舅,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白松夏上前一步,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只要你开心就好。” 袁璎抬眸注视着他,他很高,袁璎站直了也才齐他下巴。 他们的距离很近,她看着他颈处凸出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上下滑动着,并且感受着额角处他那只手暖和的温度,感觉心跳越来越快,突然就有一种情不自禁地想要再离他近一点的冲动。 “小璎?” 白松夏看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脸颊泛着红,便发声呼唤了她一声。 袁璎被她那么一呼喊,一下回过了神。 靠!想什么呢? 她猛地摇头将脑子里的杂念甩了出去。 白松夏看她有些慌神的样子,抬手朝她红彤彤的脸伸去:“怎么了?” 然而袁璎却朝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僵持在半空。 袁璎感觉自己心口扑通扑通不停直跳,她看着白松夏略微尴尬的样子,很想给自己再来一大耳刮子。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不知不觉间红透了的脸,尴尬地打着哈哈:“嗯,那个,我……我就是觉得热,我…” 白松夏微笑着放下手:“那今天想回家吗?我送你。” 袁璎刚想说不用,自己有人接,可这话还没说出来,她就被赶来的袁钊紧紧地揽肩圈进了怀里。 “不用劳烦你,我送。” 袁钊环着袁璎的肩将她和白松夏的距离拉远了些,随后冷冷地瞥了一眼白松夏。 袁璎没想到袁钊会跑过来,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直感大事不妙。 他可千万不要口出什么狂言啊!! “啧,你过来干嘛!?不是说好下晚自习在那里等我的吗??” 她侧身瞪着袁钊,低声咬牙切齿地问他。 袁钊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把弄着,哼笑着挑了挑眉:“我是这么说了,可你真的愿意过来吗?” 他说着,狭长的双眼微微眯着,目光像是探照灯一般,在袁璎和白松夏之间来回徘徊着。 “原来在这里偷汉子啊?还是这种小白脸类型的。” 袁璎当场就露出了痛苦面具,整个人仿佛听到了阵阵刺耳的雷鸣。 操!这臭傻逼!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偷汉子??!!小白脸??? 他怎么说的出口!这傻逼肯定是故意的! 她立马垫脚伸手捂住他的嘴,手里的口袋掉到了地上,她也管不了了。 她背对着白松夏,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她已经慌乱得不行了,脸红得能流出血来。 她一脸狰狞地看着袁钊,压低声音怒骂:“我操你奶奶的!你他妈闭嘴要死啊!!!闭嘴!!闭嘴两个这么大的字!你不认识???” 袁钊也高出她很多,她半跳半垫脚地伸手堵着他的嘴,整个身体完全贴在了他的身上。 袁钊看这她红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感受着唇齿上她那只白皙小手的温度,突然眼睛就弯得妖孽了起来。 他伸手搂紧了她的腰,随后笑着伸出舌头情色地在她的手心与指缝间来回轻舔着。 袁璎:!!!!! “你他妈!” 袁璎一个条件反射地便想退开,可他紧紧环住她不让她走。 “躲什么?继续啊。” 袁璎放开手推他肩膀:“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可是你自己往我身上贴的。” 她翻了个白眼。 完了,袁璎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完了,白松夏学长肯定对她很失望。 一旁的白松夏看着突然凑到一起打骂着的二人,有些尴尬地抬了抬眼镜。 “小璎,这位是?” 018.智障 018. 二人闻声都停下了动作。 袁璎怒瞪了一眼一脸坏笑的袁钊,随后慢慢转过身。 袁钊却还用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她使劲拍了他手一巴掌,有些尴尬地正了正衣角:“这…虽…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但这是我哥,袁钊。” “这时候承认我是你哥了?” 袁钊说着,探手来到她的臀部轻轻揉捏了一把。 “你!!!!” 袁璎简直暴跳如雷。 她知道有人无耻下流,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淫荡下流的人!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袁钊!你他妈有病去医院治啊你!” 她怒不可遏,一把将他推开,气得直跺脚。 白松夏眉头紧蹙,伸手将袁璎拉到了身后。 “小璎,他真是你哥?” 袁璎头一次看见白松夏充满敌视不悦的神情,她又看了看他紧紧牵着自己手腕的手,有些小开心地点点头。 白松夏显然不太相信。 这该是哪门子的哥哥,才会对自己的妹妹做出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他依旧将袁璎藏在身后,冷冷地注视着一脸笑意的袁钊。 袁钊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散漫又随意地理了理皮衣的领子,慢条斯理地朝白松夏踱步走去。 “放开你的手。” 他发话,同样抬眸冷漠地看着白松夏。 袁璎有些心慌,总感觉要出事,可她刚要动身走出来,却感觉白松夏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些。 “凭什么?” 路灯打在白松夏的厚实的镜片上,反射出了刺眼的光芒,袁钊看不清他的眼神,却心下一紧,觉得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他慢慢走上前,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随即突然哼笑一声猛地抓紧了他的前领。 “凭什么?我是她哥,你他妈算什么玩意儿?跟我这问凭什么?” 袁钊还要比白松夏高个两三厘米的样子,他扯着他的领子,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笑容。 白松夏单手扣上了他的手,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我是她学长,可你看起来却像路边恶心的地痞流氓。” 二人重迭的手都爆起了青筋,空气中放佛有着什么急速穿流的易燃因子,只消再轻轻一点火,就能炸开。 袁璎眼看大事不妙,立马挣脱了白松夏的束缚,往两人中间挤。 “哎,别这样,别这样!” 她不停扒拉着袁钊的手,使劲给他使眼色,让他快点放手。 可袁钊只瞥了她一眼,便又扯了扯白松夏的领子:“你想打架?” 白松夏扣着他手的力气也加重了些:“是你想。” 眼看着袁钊就要发疯,袁璎立马挤破了头一样疯狂地往他们二人中间钻。 她猛地抱住了袁钊的腰:“你他妈的别发疯了!这是我学长!!” “学长,学长,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真是我哥!” 她急得快哭了,一边抱着袁钊一边乞求出声。 袁钊垂眸着身下不停扒拉着要把自己往后推的袁璎,悻悻地将手放开朝旁甩了甩。 “真他妈晦气!” 袁璎:还真不知道谁才真正的晦气!! 她感觉他放手了,就鼓足了劲把他朝后推离了两米多,随后抬起头。 “操,我他妈快被你搞疯了!你!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我跟你走!别他奶的惹事!” 她瞪他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随后她一转身,十分羞愧地朝白松夏走去。 她挠了挠脑袋,站在他面前一脸歉意,她抬手想替他理一理被扯皱了的领口,可手就光顾着在空中尴尬地比划着,还是没有落实的勇气。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他真是我…我哥….”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他…他…脑子有问题,特别大的问题,是智障,没得治的那种。他今天对你做的一切,我都在这里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啊,学长,你别跟神经病一般见识。” 她说着说着,越发羞愧地低下头。 白松夏想上前安慰她,可她却再次朝后退了一大步,神知道袁钊会不会又发疯。 “学长,真的对不起,今天我先回家了,我哥他该吃药了。” 她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回家,结束这该死的修罗场。 “我…我先走啦!” 她说着,往后倒退着小碎步。 白松夏皱眉,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没问题吗?” 袁璎猛地点头:“没问题!” 白松夏神情不悦,可听到袁璎发话了,还是点头同意她离开,只不过又加了一句:“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 袁璎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捡起地上的口袋便冲他笑了笑:“谢谢学长。” 说完她便拽着袁钊没好气地离开了。 袁璎走后,白松夏收起了脸上担忧的神情,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袁钊这个人。” 他说话间,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冷漠到让人发寒。 袁璎气鼓鼓地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将书包一扔,扯开口袋看了看里面的甜点。 慕斯盒子和蛋挞还好,可杯状的哈根达斯完全翻了开来,融化了的糕体也粘哒哒地朝外淌着水。 袁璎攥紧了拳头,抬眼怒视袁钊。 “都因为你这个傻逼!我的哈根达斯都化了!” 袁钊打燃火,侧身轻蔑地笑了笑:“什么人给的,你也敢吃?” 袁璎朝他竖起中指:“除了你给的,我都敢吃!还有,我真的就不明白你了!能不能放过我,别他妈再犯病了,行不行?真的很影响我的生活!” 袁钊笑着转头松了手刹,没理会她的要求,而是提起了刚才那档子事:“你刚才跟那小白脸说我是智障?” 袁璎给了他一个白眼,作出一副明知故问的瞧不起他的表情:“可不是吗?那还是智障中的王者呢,怎么样,这么夸你你一定很开心吧?” 袁钊冷哼一声侧身伸手一把将她手里的口袋扯了过去。 “诶!你他妈干什么!还我!” 袁璎猝不及防地伸手去抢,可袁钊却降下车窗随手就扔了出去。 “我看你吃个鸡巴!” 袁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几乎发疯了一样从座位上起身就要去打他,可这一起起得猛了一些,直愣愣地就撞在了车顶上。 “啊——” 她吃痛地捂住脑袋,疼得又坐了回去。 袁钊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袁璎气得狂踹他的车座。 “你个贱人给我开门!那是我的东西!” 袁璎忍着疼去抠门的开关,可奈何袁钊锁着,她怎么掰都不开。 “你坐前面来我就给你开门。” 袁钊说着勾了勾唇角,微弯的丹凤眼含笑看着她,又看了看副驾。 “鬼才坐!” “那好,走了。” “诶!等!等等!” 袁钊刚挂上挡踩着油门要走,便听她这么一句,又豪放地给了一脚刹车。 019.无耻 019. 他似笑非笑地又转过头来,装作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又怎么了?” 袁璎咬了咬唇,忍辱负重地开口:“我…我坐!” 袁钊哼笑出声:“你刚才不还说鬼才坐吗?” 袁璎攥紧拳头:“我…我是鬼!行了吧!我是鬼!我坐!你开门!” 可袁钊却还是没解锁,反而笑得更为灿烂地开口继续要求道:“那你直接跨过来,坐下了,我把东西捡了还你。” “从这里。” 他加了一句,抬手指了指袁璎前面的座椅扶手。 袁璎的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字。 “你他妈……” “不跨算了,走人。” “我!我!我跨!” 袁璎想到那一袋充满学长心意的甜品,咬咬牙,抬脚便跨了过去。 袁钊看她跨得那么干脆,嘴角扬起一抹坏笑,顺手便摸上了她的腿。 袁璎完全没想到这死变态还来这一招的,一着急就要收腿,结果左脚扭了一下整个人完全失去平衡就朝一旁倒去。 袁璎的手磕在了方向盘上,有些吃疼,可除此之外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反应了一下,才发现腰背上紧紧环着一双手,而她几乎整个身体都倒在了袁钊身上。 她抬眸看了一眼袁钊近在咫尺的脸,跟见了鬼似的骂了句 “卧槽”,随后想法设法地扑棱着要起身,可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她又就着那个别扭的姿势,根本连站起来都是问题。 她继续扑棱着,只感觉自己腰上猛地出现一股力气,转瞬之间,她整个人几乎被抱了起来,随即她便稀里糊涂地坐到了袁钊腿上。 袁璎的大腿根直直贴着他的大腿,她因为重心不稳身体便朝前倾,嘴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鼻尖。 袁钊微弯着眼睛看着她,而她也无意间对上了他那双泛着些光亮的浅棕色眸子,下唇处能感受到他喷洒出的温热呼吸。 “擦!你…你…你!你干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对视让袁璎有些猝不及防。 她推搡着他,将脸别到一旁,不停朝后退着,可空间太有限了,她一退便直直撞上了方向盘,不仅硌得她背疼,还按响了方向盘上的喇叭,哔哔一声,刺耳到袁璎一哆嗦。 袁钊一脸得意地笑着,左手搂着她的细腰,右手拉上手刹,熄了车的火,又伸到座椅下方按动了位置调节按钮,驾驶座这才朝后移了一些,留出了一些空间。 “你…你无耻!放我下去!” 就知道不该相信袁钊,准没好事儿。 袁钊搂着她腰的手摸到了她突出的脊椎骨,顺着其不停朝上攀抚着。 “我无耻?” 袁璎抵着他的肩,顺势想要立直右腿,逃离他的禁锢,可她的坐姿实在是不容她起身,她整个小腿几乎都被大腿压着,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刚才我要不捞你一把,你现在能磕成出傻逼你信不信?” “那要不是你叫我过来,又摸我腿,我能摔吗?死变态!你就是故意的!你开门!放我下去。” 袁钊看着她一脸狰狞排斥的模样,倒是不与她争论了,有句话她说对了,他确实是故意的。 他笑着,又猛一用力抱着袁璎的腰将他朝上提了提,直接将她大敞开来的腿心摁到了自己那团硬挺起来了的器物上。 袁璎感觉到腿间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当场就石化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袁钊。 “你…你…你简直……” 她浑身都开始发起了抖来,几乎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怎么?不够大?” 袁钊扬唇看着她近乎失了神的表情,伸手便撩起她运动装的一角,朝她的内部探去。 “你这个疯子!我…我要杀了你!!!” 袁璎感觉背后抚上了一只手,它还毫不留情地朝上攀爬着,她害怕得鸡皮疙瘩起满了全身,可还是没有忘记挣扎,张牙舞爪地便要打袁钊。 “就你个菜鸡还想杀我,下辈子吧。” 袁钊却抓住了她的手,猛地向上一顶胯,抚上她腰间的手狠狠地朝下一摁。 “嗯…”袁璎吃痛地闭上双眼,忍不住嘤咛出声。 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他那玩意儿的巨大,又硬又硌人,袁璎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的左手失了力,右手则撑在了袁钊的大腿处以缓冲他刚才那一撞击所带来的疼痛,脑袋继续运转着寻思着到底要怎么办。 然而左手却一直被袁钊钳着。 袁璎抬眸一脸痛苦地看着他:“放开我!” 袁钊却越钳越紧,他注视着袁璎的脸,得意地将其放置嘴边,张开嘴唇,那红润灵活的舌便探了出来。 那抹红带着透亮晶莹的液体沾染了那白皙又小巧的指尖。 他情色地伸舌在她手指上游走,他眼睛半眯着,好像在观察圈养的动物一般,好奇地注视着袁璎的举动。 袁璎脸都发白了,猛地就想撤回手,可感觉背上也开始有了动作。 他的手徐徐朝上探着,竟然摸到了她的内衣扣。 “袁钊!!!!!” 袁钊看她额头上的青筋都气了出来,脸色突地便从白色变成了红色。 “嗯,我在。” 他笑着拨弄了一下她的铁扣。 “你…你!!你这个!死变态!臭流氓!我…我我一定要告你!” 袁璎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慌乱不已,眼眶也因为害怕逐渐红了一圈。 怎么办?怎么办? 可袁钊却完全不在意她的情绪,只是依旧一边吻着她的手,一边动手开始解她的内衣扣。 “你告我?找谁告?你爸吗?” 他轻巧地剥离了她的第一颗扣子。 袁璎条件反射地便想用手去扒拉他的手:“你别!”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可爱。” 他说着,看着她红红的眼圈,第二颗扣子也顺势脱离。 袁钊猛地又顶了顶胯,他笑盈盈地抬眸看着因为吃痛闷哼着单手扶着自己肩膀的袁璎。 “可爱到老子真的好想操你。” 他发话,顺手解开了她的第三颗扣子。 内衣带就那么顺着重力,徐徐坠挂着。 袁璎感受着前胸的突然宽松,猛地倒吸了口凉气。 然而下一秒,袁钊继续朝上顶着,她上一轮的疼都还没有消散,现下又是被他撞的直咬嘴皮,疼得根本来不及骂他,整个人几乎完全靠在了他的身子上。 “我求你别…” 尽管袁璎被他撞得没了力,皱着眉头不愿放弃挣扎,她单手扶着袁钊的肩膀,还不停地捶打着。 “求我的话,那叫声哥来听听。” 袁钊凑到袁璎耳边轻声说着,随后双手便毫不留情地撩起了她的衣服和胸罩。 丰满精致的乳房挺翘着,随着他有些粗暴的动作微微颤动着。她的胸型很漂亮,白皙透亮得像两滴澄澈又干净的水滴一般,其上绽放着两朵鲜艳诱人的花朵,那中间的花芯还因为受了刺激渐渐地收缩挺立了起来。 ————改了下对这个车的设定,咱就假把意思这车是防偷窥的好吧,外面看不见里面哇咔咔~ 020.吻我 020. 袁钊抬眸注视着屈辱到几乎快把嘴皮咬破的袁璎,承受着她不停地捶打。 “哦,应该是叫哥哥。” 他添了一句,含笑的眼睛张扬得像火红的狐狸尾。 袁璎收紧了拳头,看着他的眼眸透着宁死不屈的凶光:“袁….袁钊!你去死…” 袁钊却好像早知道她会这么说,点头哼笑一声:“嗯,我们一起欲仙欲死。” 他低头轻轻含住了她艳红挺立的乳头。 袁璎睁大眼睛,只觉得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她的汗毛几乎都倒立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攥着袁钊的皮衣。 胸乳处传来了温热又濡湿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撞上了一块软糯的豆腐块一般,绵绵腻腻的,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酥痒。袁钊的舌头不停扫滑过她乳头上敏感的每一个神经,时不时抵弄缠绕,时不时剐蹭舔滑,偶尔还会不经意地用牙齿磨上一磨。 “啊!你....” 袁璎还从未被那样对待过,她绷紧身子完全不敢呼吸,浑身发着抖,喉头也总是不经意地想要呻吟,并且她能感觉到自己下体也渐渐在分泌出一些什么液体。 太…太奇怪了,不…不能这样。 “别…别,我......求你。” 她背部被袁钊单手撑着靠在方向盘上,整个人完全被他嘴上那炽热的温度烫到没有力气。她注视着埋头在自己胸乳间犯罪的袁钊,看着他时不时抬眸扫视她的眼睛,还是败下阵来。 袁钊一边伸着红艳的舌头挑逗着她的胸粒,一边有些含糊地说道: “那该怎么求。” 袁璎忍住呻吟的冲动,咬咬牙,最终还是喊出了她决定一辈子不喊的那个称呼: “哥….哥哥。” 声音很小,还带了些不情不愿,但总归是软软糯糯的。 袁钊抬起头,注视着她樱红的嘴唇: “没听清,再求一遍。” 她感觉袁钊下体的器物好像越变越大了,而且他开始有规律地律动了起来,每一次都狠狠地隔着裤子摩擦着她的花心,她只觉得脑子越来越不清醒。 得快点让这死变态停手才行。 于是她又狠下心来,咬着嘴唇提高了一些声音,倍感屈辱地说道: “哥...哥哥,求...求你了。” 袁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她蹙着眉头,红着小脸,一脸怒意又不得不屈从的样子,除了觉得有一种无上的快感之外,还感觉心口麻麻的,像着了电一般。 还真是奇怪了。 不过很快他便忽略了刚才的那番异样,眼尾透着妖异之色,心底又生出了一些捉弄欲,伸手开始不停拨弄她的乳房。 路边的灯光携着树枝的暗影透过紧闭的车窗照射在袁璎半露的腰腹上,车窗沿的阴影遮盖着她那对正被蹂躏着的秀乳。 袁璎看着他还有着动作的手,有些气恼:“你…你怎么还不放手!我...我都已经求你了。” 袁钊嘴角带着笑,看着袁璎气急败坏的样子,突地扣紧五指。 她丰满又白皙的乳肉便从他的指缝里溢了出来。 “啊......” “我又改变主意了。” 他注视着她轻声说,浅棕的眸子泛着狡黠的光。 “我要你吻我。” 袁璎眉毛直抽抽,吻?吻谁? 她看着他愈来愈得寸进尺的样子近乎崩溃,嘴唇颤动着。 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觉得自己要再信袁钊的话,自己就是大傻逼。 袁钊看她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笑眯眯地说道:“这里。” 随后他微微张开唇缝,半露出了舌尖:“要舌吻。” 袁璎觉得自己被羞辱得好惨,她一时气到手足无措,喘着气上下打量着袁钊,想找有没有什么突破点能够弄死他。 随后便定睛在了他头顶上一撮半冒出头的发尖。 妈的!将计就计! “吻你?” 她怒极反笑地点点头。 袁钊做作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同样点头:“不会的话,我能教你。” 怒火已经达到了峰顶,袁璎冲他笑着,可眼里想刀死他的光却掩不住。 “我吻你奶奶个腿!” 说完,她也不知道哪儿来了力气,一鼓作气地伸出双手揪上了袁钊的头发。 “我让你秃!我让你成地中海!” 她几乎疯了一般抓紧了他的头发就往两边扯,像小时候怒扯鸡毛一样,使劲朝外拔着。 袁钊只感觉头皮一紧。 他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力气,竟然还能故技重施。 他刚想拉开她的手,可头皮上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疼到呲牙咧嘴,要知道昨天凌晨的伤还没好呢,他那块头皮都被扯肿了。 “操!袁璎,你放手!” 他松开手,袁璎的衣服便顺势下落。 “不放不放!我扯不死你!” 袁璎咬着牙,眼睛泛着凶狠的红血丝,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撒了出来:“我让你猥亵我!我扯秃你!”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直接冲上去张嘴咬住他的一撮头发,又朝外扯着。 袁钊疼得直骂娘,抓住她的手臂就朝外猛拉。 “操!你他妈属狗的?” 她感受着手臂处被他那股巨大力气捏扯而传来的钻心的疼,眼睛很快就泛出了泪花。 可她就是不愿意松手,被他极限拉得松了手后,她又不死心地继续凑上去拔。总之就是很气很气,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饶了他,虽说她的气力不够,可人有时候就是有很强的毅力。 她死也不要放手! “袁璎!松嘴!你他妈的!” 袁钊疼得有些恼怒,可头已经完全被她摁了下去,边扯边咬,他非常想开门给她直接扔下车。 可这时窗户被人扣响。 “咚咚咚——”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旁看去,可袁璎像是完全听不见一般继续撕咬着。 “袁璎!有人来了,你他妈松嘴!” 来者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他又扣了扣窗户,还擦了擦,微眯着眼睛朝里瞧着,一脸好奇地想要看看里面在搞什么运动。 但窗户贴了防偷窥膜,里面的能看见外面的,但外面的看不里面。 袁璎这才反应过来,趁空结束了对袁钊的疯狂打击,疯了一样地挣扎着起身朝后座跳过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其实是连滚带爬摔过去的。 袁钊也确实不再有力气和她搞什么拉扯,头发几乎被扯出了两个冲天小尖牙,像猫的耳朵一样,鸡巴也疼得软成了水。 他狠狠地乜了袁璎一眼,便听窗外的男生开口:“又没动静了,刚才这车震得我还以为在搞什么世纪大战级的运动呢。” 他旁边的男生听他这么说,摇摇头:“你管那么多干吗?铁定是你打扰了人家,走了走了。” 袁钊忍着头皮的疼,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随后将车窗降下。 他又恢复了平常的笑容,只是那笑让人觉得莫名的寒冷,他张口: “麻烦帅哥把地上的袋子捡起来给我一下。” 男生被他突然开窗吓了一跳,他看了一眼袁钊,又抬眸朝车内望了望。 “看什么?” 袁钊发问。 男生立马怂逼兮兮地摇摇头,将地上的袋子捡起来给他。 袁钊接过袋子道了句谢,对男生笑了笑:“如果不想要眼睛的话,我可以帮你挖出来。” 说完他扬起车窗,将袋子扔给了后座的袁璎,打燃火,松手刹踩着油门上了路。 男生被喷了一脸的尾气,缓了一下,看着扬尘而去的车辆,后面一通拳打脚踢:“我操你妈!你挖我眼睛!你他妈试试?” 他朋友立马过来拉了拉他:“哎哎,你冷静点。” 他一甩手,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擦擦嘴。 “妈的!死鸡窝头!” 车内 袁璎刚把内衣扣扣好,缩到了最边上的角落里,忌惮地看着他。 “你很能耐啊,还他妈敢扯老子头发。” 袁钊侧头阴沉沉地对她说道。 袁璎咬着嘴唇,将脸别向一旁,双手抱着膝盖感受着手臂的疼。 袁钊揉了揉发疼的头皮,看她一副快哭了样子,心想自己刚才扒拉她手的时候力气也不轻,估摸着她手臂已经血浸(有红色斑点)了,她现在准是疼得说不出话。 ------- 来惹,以后把更新时间调到中午十二点或者下午一二点。 昨晚没更新是因为我爸妈打架了,妈的,我一二十多岁人了去拉架直接给我掀到菜墩子上坐着,屁股和腿都肿了,我服了。远离三次元的碳基男人,远离那种大男子主义!我爸就是,我一口阿弥陀佛,下头死了! 021.林玉娆 021. 一到家,袁璎拿着书包和礼物袋跟逃离魔窟一样地飞奔下车。 刚进门就碰到了准备下班的保洁肖阿姨。 “哟!小璎回来啦。” 肖阿姨取着鞋套,对着一脸不高兴的袁璎打着招呼道。 袁璎点点头:“肖阿姨。” “怎么了这是?咋不太开心呢?” 她换好鞋子,有些担忧地问道。 袁璎摇头,跨步走到鞋柜前找鞋想换,可寻了半天也没有,才想起自己的拖鞋还在房间里。 “你李舒哥哥给你炖了海带猪肘子汤,快去厨房盛一碗,热乎着呢,可香了。” 袁璎套上鞋套,应了一声“好”,转头便朝楼梯走去。 只是刚踩了几级阶梯,一抬头,一个画着浓妆,身着一身束腰露胸连身裙的妖艳女子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女人单手轻扶着楼梯的扶手,白皙又娇嫩的手指微微翘成了兰花指。其上被染成了大红色的指甲盖也分外耀眼夺目,在白色的吊灯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她看见上楼的袁璎,停下了脚步,抬手撩起了自己脸侧一缕弯曲的碎发。 “你…” 她张开那张鲜艳的红唇,停顿了一下,戴着美瞳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露出笑容来。 “哦,你应该就是袁璎吧。” 她说完,做作地抬手抚了抚她盘在脑后精致的发髻,嘴角不住上扬,好似为自己说出了袁璎的名字而沾沾自喜。 袁璎就站在阶梯上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突然想起了袁钊下午说的袁华鹏和一个二十二岁的女人扯了证,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吧。 操!真他妈做作! 她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全无好感。 她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没有理会她,踩着步子继续朝上走着。 女人的细眉一蹙,精致的面容带了些愠恼,继续发话道:“我叫林玉娆,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妈妈了。” 妈妈? 袁璎一听到这个称呼便觉得心里有一团怒火升起,她又停下脚步,抬眸看向离自己差着几个台阶的林玉娆,眉头一挑。 “你说谁是我妈妈?” 她握着书包肩带的手攥紧,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沉。 “我。” 林玉娆昂着脑袋颇为得意地点点头,含笑着继续说道:“我是你的妈妈。” “哦不。” 她说着,目光突然扫向了门口,她注意到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熟悉面孔。 袁钊。 她在心底默念处这个名字,沉寂已久的心海微微荡起了一丝涟漪。 他好像比以前更有魅力更帅气了。 嘴角的笑容越发深,她又加了一句。 “应该是你们的妈妈。” 袁璎顺着她的眼神回头看去,然后又满脸写着晦气地转过头。 肖阿姨还没走,看着袁钊进门的时候弯着腰捂着头,一副很怕碰着头皮的样就直问他:“哎哟,小钊,你头发咋了,怎么炸成这样。” 袁钊战略性地笑了笑,说:“睡的。” 随后闻声看向了站在楼梯上都没有动弹的两人。 袁璎冷冷地看着林玉娆,对她翻了个白眼。 “你他妈算哪根葱,想当我妈?我他妈要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个称呼,我撕烂你的嘴信不信。” 她恶狠狠地冲她说着,随后提了提书包,便一脚跨着两级阶梯往前上着楼。 林玉娆瞪着那双涂抹着厚重眼影的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身边走过的袁璎,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眉头近乎拧成了川字。 她刚才说什么? 她…她怎么能够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嫁进来了,成了袁华鹏的合法妻子,就是他们法律上合法的母亲了,她怎么可以对她不敬,怎么会这么凶,简直太令人震惊了,太缺乏教养了。 她愤怒地一把拉住袁璎的手,“你…你个没教养的家伙给我站住!你怎么能…” 她话还没说完,只感觉手被猛地一甩,她一个趔趄差点就从楼梯上摔下去。 “操!你很有教养?别他妈碰我!死八婆,给爷滚!”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妈的!傻逼!什么操蛋玩意儿。 林玉娆一手攀着楼梯,一脸震惊地看着袁璎离去的方向,嘴唇颤抖着。 “你骂我?你竟然敢骂我?!” 她气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看看楼上又看看楼下。 袁钊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这一边,嘴角含着一丝轻蔑的笑,烟雾迷迷蒙地在他面容间升腾着,猩红的烟尾忽明忽灭。 林玉娆注视着他微弯着却又充斥着嘲鄙之色的双眼,攥紧了手指头,过往他们所经历过的细节统统浮现在她的脑内。 她恨,她不服气。 可最后,她还是敛起了眼底的一丝戾色,装作一副哭丧样,徐徐下楼,朝袁钊走去,双眼泪汪汪地柔声唤着一声“小钊。” 她以前总是这么叫他的。 袁钊将烟头在茶几上碾灭,而后随手便扔到了她的脚边。 阻止了她前来的脚步。 林玉娆皱眉看着他,她记得他曾经最吃她这一套,每次她这么叫他,都能被他摁着狠操,可现在他怎么好像完全无动于衷呢。 他们不过分开了两年而已。 她说过还回来找他的。 “小钊,你妹妹刚才简直…” 她没说完,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 “小钊。” 她继续唤着他,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带着她脸上厚重的粉质徐徐掉落到地上。 她想伸手去拉他,想说自己委屈了。 可还没碰上,就被袁钊“啪”地打开。 袁钊站在她身边,随意地理了理头发,随后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继母是吧,你如意了吗?” 他斜视了她一眼,嘲讽地哼笑出声,凑到她耳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说完,同样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林玉娆一连接受两个人的抨击,心里的落失感极大,同她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精心策划了一切来到这个家,为的就是要好好报复袁钊,要让自己在这个家庭里树立好绝对的威严,让他们尊她敬她。要让袁钊知道自己这个曾经被他抛弃的女人,也有能力爬到他头上,掌控他的家和家人。 要让他像狗一样匍匐在自己脚下道歉,最后回到她身边继续爱她。 这一切的一切就在今早她都觉得是势在必得的。 可怎么现在快要被气死的好像是她?而不是这家人呢? 她越想越气,拿出手机便给还在工作地袁华鹏拨打了一通电话,一开口就是娇气的一声“老公!!!”,随后便不停哭诉着自己悲惨的遭遇。 —————— 来惹~今天稍微迟了点!哎呀!我发现我把这篇文的大纲越写越多,越写越长了,本来一开始计划的十万字内完结的,这下肯定不可能了,这故事感觉就像才开始似的,后面还有一些人物要出场,故事好长。我慢慢写,大家等等我(????) 以及我们的袁小钊和袁小璎有话要说,欢迎他们出场: 袁璎和袁钊候场。看到大家,袁璎有点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并踢了一脚袁钊。 袁钊坏坏一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在袁璎暴怒的表情下徐徐走出。 袁钊:首先,我和女人只做爱不谈情。别看那女的说的我俩好像有什么似的,成年人,你情我愿,不过睡了几觉就说缠上我了。爷知道爷有魅力,但爷不爱你。做人执念不要那么深,找个好人家嫁了,不挺好吗?还想报复我,做梦去吧! 袁璎眉毛一抽,走过来拧了拧袁钊的手,碎碎念:“都特么是你惹的祸。” 袁璎朝大家甜甜一笑:“我觉得这女的好蠢啊,什么脑子也想报复我哥。” 袁钊眉头一挑,“你叫我哥?” 袁璎装作没听见,转头对袁钊说:“还有你,浪荡成性你还引以为豪了是吧?” 一巴掌扇到脸上。 袁钊:QAQ… 022.咯噔 022. 袁璎拿着换洗的衣物打开门,林玉娆在楼下哭天喊地的声音便一瞬增大了许多,她感觉脑袋快炸开了,她来到二楼扶栏处朝下看了她一眼,冲她吼了一句“你妈死了吗?你哭你妈呢!” 林玉娆瞪大了眼睛,听她骂了一声,哭得更为大声,对着手机里的袁华鹏就是告状:“老公!你女儿又骂我!你…你快回来管管她!我…我好难受啊!” 袁璎飞快地下了楼,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嘴上依旧不留情:“他妈的,傻逼告状精。” 她听不清袁华鹏在手机里说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直接摔门进了卫生间。 淋浴头放出了澄澈的水流,袁璎背对着镜子换下了衣服扔到脏衣篓里,转头透过镜子看了看双手胳膊肘上方的疼痛处。 那里赫然有深红色的十只指姆印。 “妈的!袁钊真不是个东西!” 她咒骂一句,收回视线到手上,动手掰了掰周围完好无损的嫩肉仔细端瞧着指印。 手指状的印子中间都泛着紫红,而往四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血斑,看着都瘆人。 水温逐渐上升,烟雾腾起。袁璎一想自己好像也没让他舒坦到哪里去,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走过去洗了澡,决定等下洗完澡还是冷敷一下。 等她出来的时候,林玉娆已经不在客厅了,但她细细碎碎的哭声还是从二楼上传了下来。 袁璎眉头紧锁着,心想这个家是真的不太能呆的下去了,真他妈得赶紧申请住校。 她穿着一件吊带睡裙,用浴巾擦着被水染湿了的额发上着楼。 现在她对上楼可谓是阴影重重,每次一上楼准能看见一些傻逼,这次她率先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踏上走廊时,却没有见到袁钊和林玉娆。 奈斯! 她加快了小碎步,风一样地走到门前左右看了一下。因为昨天凌晨的事情,她不敢轻易将背对着走廊,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抵在门板上。于是乎她颇有些盗贼进屋的风采,轻轻地四处观望地倒退着身子开门走了进去。 她合上了门,喉间轻轻呼出一口如释重负的气息。 “安全了。” 她说着,抬手握着拳头表示胜利,脸上漾着会心的笑容转过身。 只是这一转身,她觉得自己大脑的安全系统差点没被面前的场景给直接惊到报废。 在她眼前,只见袁钊双手交迭垫在脑后,整个人跟条废了的咸鱼一样长长地躺在她的床上, 伸直了的右脚交叉在左脚之上不停地上下点动着。 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似笑非笑:“哟,回来了?” 他的眼睛微弯着,浅棕色的眸子注视着袁璎,在屋内炽白灯光的照耀下波光粼动。 袁璎惊到屏住了呼吸,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惬意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三秒过后,她爆发出了惊人的尖叫。 “啊——” 操啊!这扫把星怎么就在自己房间啊! 袁璎吓到露出痛苦面具,突然想到袁钊说的什么要日她几次的话,以及自己那个可怕的猜测,她几乎不敢再在这个房间呆上任何一秒。 于是乎,她转身便想先撤为敬。 袁钊见状飞快从她的床上起身,冲上前去便抓住了她欲开门的双手,随后迅速地将锁别上。 袁璎一看开门不成,心里疯狂咯噔。 “我操你大爷啊!” 她几乎快哭出来了。 怎么回事啊,本来以为安全了,至少今天不用再看见他了。 怎么你妈的,算天算地都没算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还是在床上。 双手被他紧紧抓住,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袁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还有些发抖:“你…你妈…妈的!放开我!谁…谁他妈让…让你进我房间的!” 袁钊咬着牙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故作镇静的样,感受到她的手臂在微弱地颤动着,眉头轻挑: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跟条疯狗一样咬老子头发吗?” “我怕个鸟!咬不死你!” 袁璎不停扭动着自己被他禁锢住的手,肩上的浴巾便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到了地上。 少女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的身躯便露了出来,因为才洗了热水澡,可能由于温度过于滚烫,她的肩头和锁骨处都呈现着鲜嫩的樱粉色。残留的水珠还未被擦尽,零散地点缀在她的脖颈和微微隆起的胸乳处。肩带有些宽松,领口笼不住丰满的胸部,白中透着粉色的乳肉半露了出来,微微在其间聚起了一道深沟,珠液便由着重力滑落了进去。 袁钊看着眼前的情景,“呸”地一声吐掉了嘴里的牙签,嘴角的笑容不断加深,下身也渐渐又燃起了一团火焰。 “挺辣啊,我喜欢。” 袁璎看着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蹙着眉头,尽力地收回手遮住前胸:“你…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对我做什么!我…我舅舅一定不会放过你!” 袁钊点头发笑:“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黄色废料?你他妈怎么就那么确定我是来操你的呢?” 他的目光还炯炯有神地在她的身子上梭巡着,袁璎听着他这句话,觉得他可能是想让自己放下防备,因而更加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他。 “不过确实,你看。” 他用手指着自己裆部被顶起来的一处高大的凸起,朝袁璎邪魅一笑。 “老子鸡巴又硬了,迫不及待地想插进你的小逼里。” 袁璎一听他这么说,完全就冷静不下来,又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你插你妈的茱萸花!” 她边挣扎边想着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凶器啥的,等下实在不行,为了自保直接给他来一刀。 还这么振奋地想着,双手突然就被放开了,随后她看到袁钊伸手翻看了一下她的胳膊。 “你他妈别动!跳踢踏舞呢?” 袁璎才不相信他,趁着他松开自己手的当,她觉得这是自己最好的逃跑时机,可她刚要转移一个安全阵地,胳膊后方的指姆印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嘶啊——” 她疼得又转过身。 “袁钊!我…我日你大爷!” 她呲牙咧嘴地怒视着一脸坏笑伸手按着自己伤口的袁钊。 “疼…疼…疼!你还不放手!” 袁钊这才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松开了对她伤口的二次打击。 “你去那儿坐着。” 袁钊指了指她不远处书桌配备的凳子朝她示意。 袁璎疑惑地看了一眼凳子又看了一眼袁钊,完全不知道他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凭什么?” 袁钊却好似有些急不可耐,伸手便朝她后腰摸去,唇角半勾着:“要我抱你去?” 操! 袁璎抬眸注意到了书桌上的书包,她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想起文具盒里有一把工具刀。 妈的,要是袁钊敢对她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她就一刀给他干死。 ———— 来惹来惹??·??·??*?? ?? 023.微信 023. “去就去!” 她说着,有些防备地坐了过去。 袁钊也慢慢地跟了过去,随后又拉起了她的手。 “疼?” 他瞥了一眼她疑虑重重的脸,明知故问地问道。 “你他妈不是屁话吗?!” 袁璎没好气地冲他吼出声。 “我头皮也挺疼呢。” 袁璎眉头一锁,敢情他这是在怪自己了?自己贱要猥亵别人,还他妈不准别人还手。 “你活几把该。” 她嗔骂出声。 “你他妈也活该。” “你!” 袁璎完全不懂他要搞什么,屁事没做就在这里和她拌嘴,这么想着她的怒火又升腾了起来。 “你他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要是敢强奸老子,老子还准备着一刀干死你呢。 袁钊则淡淡地笑出声,把她的胳膊翻过去覆过来看了又看,突然来了一句:“老子的手指印可真他娘的好看。” “你大爷!滚!” 袁璎立马就要抽回手,觉得再跟这傻逼多说几句话都是折寿。 只是袁钊手劲太大了,她根本脱离不了他的钳制。 “啧,对不起。” 袁璎听着这话从他嘴里说出,瞪大了眼睛,只感觉呼吸都休止了片刻。 啧啧,瞧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卧槽。 “你很想听我说这句话?”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臂,浓墨般的剑眉微微挑动了一下。 袁璎:……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滚啊!” 袁璎猛地抬脚朝他踹了过去,本来以为他会躲的,结果他却结结实实地挨了她这一脚。 “嘶——驴蹄子,真疼。”他蹙眉说道,随后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只冰袋敷在了她的胳膊上。 好凉! 袁璎手臂一抖,猝不及防地抬头看着他这一异常的举动。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比刚才看见他在自己的房间时还要震惊。 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喂,你他妈这安的是什么居心。” 她开口发问。 “别动。” 他制止。 手臂被他轻轻抬着,他瞥了她一眼,提捻着冰袋在她紫红的伤口处轻轻揉动。 袁璎还真就鬼使神差地安静了下来,目光渐渐扫向他那双修长又骨感的正在作业的手。 竟然好像还挺专业的样子。 “疼么?” 他突然问道,嗓音低沉,却带了一丝少见的柔和。 袁璎觉得有些奇怪,闻声抬眸,对上了他那双透亮的眼睛。 炽白的灯光洒在他深邃的面容上,零碎的额发都被别在耳后,没有任何干扰,这让袁璎头一次能够这么直接又直观地注视他的脸。他脸上没有任何杂质,每一寸肌肤都干净到能注意到其上细密的绒毛。 皮肤还挺好,她想。 随后她的目光逐渐来到了他的嘴唇。 嘴角微微抿出了一个弯曲的弧度,他在笑,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袁璎的错觉,她觉得这笑少了一些轻佻,多了一私正经。 她看着也不知怎的就感觉心脏扑通地跳了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别开眼将头侧向一边。 “还……还行。” 她说。 怪怪的…… 她看着窗外左侧白墙上倒映着的被夜风拂得不断摇曳的树影,心里默默念着。 气氛怪怪的。 这人能是袁钊吗?怕不是……被…被夺舍了吧? 她想着,又转过头来。 “闭眼。” 只听袁钊这么说,她便又闭上了眼睛。 “呲——” 一阵药物喷洒出的声音再耳边响起,袁璎感觉手臂凉凉的,脸周也沾染了一些徐徐飞扬过来的药物颗粒。 一股很大的云南白药味儿。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还挺好闻,随后睁开眼。 袁钊就着药物在她伤处揉擦了一番,随后又恢复了那该死的哂笑。 “你好像很享受啊。” 他弯起了那狭长的丹凤眼,说话间带着一丝嘲讽又得意的语气。 袁璎心脏骤停。 就知道被夺舍了。 她有些尴尬地一把扯过他手里的冰袋和喷雾。 “操!谁稀罕你!我自己来!” 她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背对他,自己冷敷了起来。 袁钊对她笑着,随后单手插进了兜里,在她的房间里缓慢踱步了起来。 今早他就进来过一次,看着一脸担忧的肖阿姨用钥匙打开她的门,进来替她收拾了一下屋子。 他当时便注意到她的窗户是打开的,窗台上还有两只慌乱的脚印。 他一看就知道这傻逼一定是被他吓得跳楼了。 这一两天她肯定过得不如意,袁钊想着,不禁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笑!” 袁璎按着袋子,一脸嫌弃地瞪着他。 “完事儿了没?完事儿了赶紧滚!” 她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他来她房间难道就只是给她上药这么简单? 不能吧。 她又摇摇头,想什么呢,最好是这样。 袁钊从包里摸出了她的手机,装作一脸失落的模样,踱步走到她身边,将拿着手机的手伸出窗外。 “我明明好心来还你的手机,还给你擦药,你就这么对我?” 他说着,做作地在自己藏着笑的眼睛处揉了揉,还强迫性地挤出了点水来。 袁璎:??? 她一脸问号地看向他伸到窗外的手。 操!我的手机! 怎么在他手里? 她低头看了一眼书桌,那上面确实只有一个钱包放着。 还? 他竟然好意思用还这个字? 这东西本来就是放在自己房间的!只是她昨天跑得太急忘了拿而已。 她猛地站起身,伸手就要去够。 “你还我!” 袁钊顺着她的举动,突地将手伸得很远。 袁璎半探着身子,要去拿,可书桌不仅挡住了她,还硌得她腰生疼。 “我手机怎么在你手上?你还我!” 她说着,左脚踩上凳子便跪到了书桌上,继续去抢。 袁钊笑盈盈地看着她,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我不仅有你的手机,我还有你房间的钥匙,你说它怎么在我手上?” “操!这家没法呆了!傻逼你还给我!” 袁璎不停扒拉着他。 袁钊却说:“加个微信,加个微信就还你。” 袁璎停顿了动作,看着他一脸笑意,露出怀疑的眼神。 他的目的真的只是这么单纯? “真的?” 她反问道。 “真的。” 他微弯着眼点点头。 “我信你有鬼!” 袁璎继续开始了手上动作。 可袁钊却哧哼一声,“妈的,扔了。” “啊啊别!我说袁钊你头发很多是吗?!” 她说着,怒视他还有些蓬松又杂乱的发型。 “我现在看到你就头皮发紧呢。” 他扫视着袁璎那张气鼓鼓的脸,觉得头皮确实热乎乎地疼着。 “那你还在这里挑战我的底线!” “还我!” 她再次伸手去够。 可袁钊将手收了回来,高举到了头顶又朝后退了几步。 “真的只是加个微信。” 他扬州手机朝她笑着。 “我俩非亲非故的,加什么加。” 袁璎又从桌上下来朝他走去。 “非亲非故?还不加?” 他低沉的嗓音提高了几分,随后他悠悠地点点头。 “行,那你给它准备后事吧。” 他说完,作势扬手便要摔烂手机。 “我扯秃你啊!” 袁璎急了眼,疯狂地在他身旁蹦跶着。 “在你扯到我头发之前,你手机一定摔得连它妈都不认识它。” 他回着话,猛地松手。 “啊啊我加!我操你妈!我加!” 他松开手的一两秒后,又急速地抬起另一只手将它接住。 ———— 有话说: 我写得真的很慢,我个人比较喜欢一些互动,就感情是慢慢来的,非到必要的时候doi感觉都写不太出感觉,但按照我的大纲来说,妹妹是会在这个暑假就会喜欢上哥哥这个贱人,然后能开车车。(如果我不改或者零时变卦的话……女人就是多变_(:зゝ∠)_) 还有就是哥哥这样的人,太浪了,又受父母辈的影响,他其实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他总感觉自己睡过很多女人,在征服女人这方面有多了不起,根本不懂得尊重为何物,所以后面应该会渣一下,然后浪子回头,成长追妻……(应该哈,看剧情发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024.备注 024.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挑眉说道。 “难追难追!” 袁璎疯狂点着头。 “行,那由我来操作。” ? 袁璎眉头拧紧,目光一直紧锁在手机上,这玩意儿可是她的命根子啊,于是她横下心:“行行行,你来。” 袁钊这才满意地将手放了下来,按亮了她的屏幕:“密码多少?” 袁璎忍着心里的火气说出了一串数字。 袁钊按照数字输入,解锁成功。 他在她的桌面分组中找到了微信,随后输入了自己的微信名,点击添加好友到通讯录。 “行了。” 他将手机递了出去,袁璎迫不及待地去抢。 然而他又收回了手,慢慢凑近她,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面容上,一字一句地警告着:“不许删除,不许拉黑,不许屏蔽。” 袁璎一心都在手机上,哪管他说那么多,应付了事地狂点头。 袁钊好似看不到希望一般露出了忧郁的表情,摇摇头。 “啧,我还是不信你。” “您这又是玩哪出啊?” 袁璎几乎快忍不住了。 “你跟我发誓。” 他又扬起了唇角,不怀好意地笑着。 袁璎攥紧拳头,狠狠咬了咬牙。 “啊啊啊——我发发发,我发誓不删除你,不拉黑你,不屏蔽你。” “谁这么做谁是小狗。” 袁璎:?! 操,这傻逼怎么事儿这么多呢? 然而为了尽快了事儿,她还是顺从地说道:“谁这么做谁是小狗,行了吧。” 袁钊看着她,笑容更深,突然想到一句更好的誓言。 “谁这么做谁就永远是袁钊的狗。” 袁璎:?!! “我!你…他妈!” 还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你说不说?” 袁钊微眯着眼看她,一副你不说就撕票的架势。 “发个誓能要你命吗?” 袁璎翻了个白眼,已经累了,心想这傻逼真是太能折腾人了。 她要是不说,她和他还能继续在这里折腾个把小时。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赶紧让他滚出她的视野。加个微信确实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在这个家,虽然见不得他,但总有一些时候是需要同他联系的。 至于发誓,什么狗不狗的,谁管你,她从来都不信这些玩意。 况且就算她要做狗,那也不可能是做袁钊的啊,那得是…… 她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了一张俊秀文气的脸。 卧槽!想什么呢! 她猛地一摇头,被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震惊了。 袁钊看着她神游之后猛然惊醒的样子,又问了句“你说不说。” 她瞪着他的眼睛圆鼓鼓的,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将脸别向一旁,张口有些结巴:“谁…谁…” “继续。” “谁这么做谁…谁就是…” “就是什么?” “就…就是袁…” “袁什么?” 袁璎怒然闭上眼睛:“袁钊的狗!” “嗯。” 袁钊眼里含着藏不住的笑意,满意地应声,尾声还拉得悠长。 “还你。” 他把手机扔给了她。 袁璎眼疾手快地接住。 随后袁钊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通过好友申请。 他抬眸瞧了袁璎一眼,便笑着将她的微信名备注成了“我的狗”。 “我走了。” 他朝袁璎一扬手机,踩着步子朝门走去。 “赶紧滚。” 袁璎十分嫌弃地对手机不停哈着气,而后还捞起睡裙的一角擦了擦。 “诶!等等!” 她突然顿住动作,眯眼看向了袁钊。 “钥匙,你哪儿来的钥匙!给我!” 袁钊停下脚步,松开扶在门把手上的指,一脸失落地转过头:“我还以为你要留我睡觉呢。” “我睡你妈!” “钥匙!交出来!” 袁璎朝他勾了勾手掌失意他老实交出来。 “怎么?怕我夜袭?” 他哼笑出声,眼睛弯得像月牙。 袁璎面色一凝,白眼一翻,低头继续擦拭着手机,嘟嘟囔囔地说道:“不然呢。” “你放心,备用钥匙在肖阿姨手里。” 他朝她会心一笑:“现在放心了吗?” 袁璎没理他,内心还是有那么几分怀疑他的说辞。 “滚犊子吧你。” 袁钊看她那么“热情”地赶着客,也给她些面子,没有继续赖在那里。 虽然有的时候很想当场给她办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命里从来不缺女人,要什么样有什么样,什么女人他没操过,所以他又并不是那么急不可耐地就立马要日她。 这亲妹妹嘛…… 他是很想和她“亲”起来。 但总是得来的慢一点的。 毕竟他把鸡巴插进她的小逼可是乱伦的行为。 第一次乱伦,刺激是真的。你说紧张呢,手生,没经验,那也还真有一点。 总之他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玩儿游戏,一口就吃掉有什么意思呢,得再养肥一点点,吃得她连骨头都不剩,才有趣。 还有。 他转眸扫视着在一旁碎碎念的袁璎。 这贱货死了,那她女儿就活该撅着屁股挨操替她还债。 袁钊想到这里,浅色的眼眸中忽的闪过一道幽怨的暗影,只是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走了。” 他将门打开,半脚踏了出去,又侧眸看了她一眼。 “滚滚滚!看到你就烦。” 袁璎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杵那儿,直接脱下拖鞋就朝他扔了过去。 袁钊跑得很快,只听“啪”的一声,拖鞋便砸到了紧闭的木门之上。 袁璎放下手机,将床头柜和行李箱都推到了门前挡着。 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夜袭呢?谨慎些为好。 袁璎又徐徐收拾了一下书本和衣物这才躺到了床上。 房间的灯光已经关上,只留窗外院子里微弱的灯光缓缓照进。 袁璎看着微信页面上袁钊的的主界面,一脸黑线。 他头像是一张简笔画的大红花。 袁璎又仔细一看,还他妈是一支插在屎上的大红花。 她又看了看他的昵称,“一枝花”。 什么鬼? 好傻逼的名字,好傻逼的头像。 他想表达什么? 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糟蹋了?还是臭美了? 袁璎不懂,反手就点进了备注名称的页面,想着要给他备注个什么名字好。 思来想去,最后输入了【妈勒个巴子】 嗯,完美!优雅!睡觉! 只是她刚放下手机,就听其传来了一阵震动的声音。 “嗡嗡——” “嗡嗡——” “嗡嗡——” 袁璎又蹙眉打开手机。 妈勒个巴子:【睡了?】 妈勒个巴子:【你已经成为我的狗了吗?】 妈勒个巴子:【?回话。】 袁璎感觉火冒三丈,愤怒地按着键盘回复:【你是傻逼吗?】 妈勒个巴子:【我不是,但我想你的逼。】 操! 袁璎疯狂掐着人中,立马将他屏蔽了起来。 觉得再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尊重。 ———— 今天的二更……(●'?'●) 025.梦境 025. 袁璎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因为她又梦见去年年底时在海花市肿瘤医院昏暗的日子了。 惨白的灯光彻夜通明,呼啸的寒风顺着楼道的窗口不停侵入医院长且阴冷的走廊。 袁璎坐在病房外的铁椅上,双手交叉紧握着,耳边不断响起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与呼喊。 “我不治疗…..求…求求你们了!我想回家!小璎!小天!你们在哪儿?我想回家!” “按住她,使劲按住!” “病人情绪太过激动,完全不配合,打一针镇定剂。” “求求你们放过我……” 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着转,额头的青筋暴起,袁璎咬紧牙关努力克制住自己身上每一寸想要暴动前进的血肉细胞。 “小璎……救救妈妈……妈妈只是想回家。” 女人绝望的呼号与乞求从密闭的房间内传出,像是被什么毫无间隙的手掌紧紧捂住了嘴唇一样朦胧却又清晰。那凄厉的声音如同一把把雨夜难以察视的飞刀一般,不停刺中了她那颗恸哭着的心脏,将它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割裂。 眼泪无声却又大滴地下落着,袁璎的心脏疼到她紧蹙眉头,她几乎不能呼吸,随即她忙要起身走向病房。 手腕被人紧紧拉住,很凉,在颤抖。 袁璎转头看着那个一脸惫色的人,豆大的泪珠倾泻而下,却因她回头的猛力被甩得掉落到了那人修长的手指上。 “别去。” 他说,声音很冷,可尾音却微颤,夹杂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慌乱。 “妈妈…不行,妈妈太痛苦了。我难受,我……” 她说着,喉头不停上下滚动,脸部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动了起来。 她抬手捂住了嘴唇,一瞬间世界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妈妈…妈妈说她想回家。” 她忍不住了,感觉四肢百骸都被蚂蚁不停啃噬着,痛苦和悲伤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阻挡不了,她站着拼命地摁住嘴唇,可却怎么也隔绝不了喉间的哭泣。 男人站起身,伸出结实的臂膀将她揽进了怀中。 “小璎。”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目光扫向病房。 “我们都不能失去她。” 袁璎听着他的声音,抬手紧紧攥住了他前胸的衣服。 她躲进了他的怀里哭泣,就像小时候每次难过的时候一样。 他和妈妈都是自己温暖的避风港。 “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失去她,不是吗?” 她点头,尽管心在滴血,可她不愿意失去妈妈。 尽管耳边是那不停呼喊着自己名字的凄惨声音,可只要想到治疗还能延缓她的生命,她就不得不冷静下来。 妈妈会得救的。 她坚信。 “小璎……” 有人在叫她。 很虚弱,却很轻柔。 袁璎猛地抬起头,却见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小璎……” 她什么也看不见,她伸出手指朝前探着,想要跟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却不知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直直地摔向了地上。 头很疼,手也很疼,全身都疼。 “小璎…….” 是妈妈的声音。 袁璎拼命地想要站起身,却发现每动一下,身体都像是要瓦解了一般难受。 “妈妈…” 她呼唤着,朝声音的源地爬去。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悦耳的笑声:“哈哈哈,我的宝贝小璎怎么就摔倒了?起来,慢慢站起来,妈妈就在这里,快到妈妈怀里来。” 前方突然有一丝光亮,妈妈的声音徐徐自那处传出,袁璎吃力又痛苦地站起身,朝那处跌跌撞撞地走去。 细小的光芒徐徐转换成了暖阳般温柔的乡村。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座她生活了十二年的村落。 那一片片青灰瓦房中不断升腾着袅袅炊烟,其下屋舍内不断传出家畜轻微的叫声。 袁璎抬手遮了遮盛烈又耀眼的阳光,一阵风吹过,繁茂的树叶被拂得沙沙响。 “小天,把猪食给小猪仔们盛上,看它们饿得也太可爱了。” “小璎呢?饭好了,叫小璎吃饭了。” 妈妈的声音从屋舍内传出,袁璎放下手,有些紧张地迈出步子徐徐推开木门。 一个女人消瘦的背影随即映入了眼帘。 她抱着一个簸箕,里面装着给鸡鸭的食材,她欢快地踩着步子,不停四处走动着,将其放入它们的碗中。 “妈妈……” 袁璎感觉喉头有些紧紧的,眼睛火辣辣地疼,她尝试着呼唤了一声。 鼻息间渐渐出现了熟悉的红烧肉的味道。 很香。 她吸了吸鼻子,慢慢朝女人走过去。 是妈妈吧。 妈妈还在。 “小璎,你回来了?” 女人背对着她问道,声音很温柔也很轻甜。 “嗯,妈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女人依旧背对着她,单手洒着食材,并没有转过头。 袁璎一边踱步走去一边呼唤着她:“妈妈,我想你。” “嗯,是吗?”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天边方才还高挂的烈日也不知到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遮天蔽日的乌云。 “妈妈?” 袁璎觉得有些奇怪,此时她已经渐渐来到了她的身边,可她却依旧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妈妈,你怎么了?” 袁璎有些着急,抬眼望向下起了大雨的天空。 “妈妈,下雨了!快进屋!” 她说着,有些着急的去搂她。 可这么一搂却差点将她吓得摔倒。 只见女人的脸是惨白的,血水不听从她的五官中流淌出来,她狰狞着,嘴唇不断蠕动着:“我好疼啊,小璎。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回家!为什么!你不是很爱妈妈吗?” 袁璎往后退着身子,不停地摇着头:“对…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 女人紧紧掐住了她的肩膀,指甲深陷进了她的皮肉里。 “为什么!” 她怒吼着发问,脸上的血水如同飞流的急湍一般倾泻而下,慢慢地就将袁璎整个人淹没。 “啊啊啊————” 袁璎猛地从床上坐起。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和汗水早已融为一体。 她摁着胸口,眼睛不停在房间内扫视着,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屋内的陈设无一例外地被她纳入眼底。 原…原来是在做梦。 但是心脏好疼,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她抬手擦去额间与鼻头的汗水,母亲那凄厉的嘶吼放佛还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平息。 隔了几个月,她又做了这个梦。 虽然今年年初母亲病逝的时候说自己并不责怪她,可她一想到自己曾经和舅舅让她受了那么多的罪罚,可还是没有留住她的性命,她就自责得要死。 一个晚期癌症患者,每天都要面对冰冷又无情的医疗机械,不停地进行放疗与化疗,不停地起不良反应,又吐又拉还掉头发,人生剩下的日子都像无尽的炼狱。 袁璎觉得如果再来一次,母亲要让她带她回家,她会毫不犹豫地去实践。 她希望母亲在最后的日子是幸福的,欢乐的,祥和的,而不是现实中痛苦的,无力的,悲凄的。 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 她揪着心口,眼泪不断掉落下来。 “咚咚咚———” “小璎!怎么了?起床了没?” 是肖阿姨的声音。 她缓了过来,擦了擦眼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6点。 嗯… 嗯??? 6点了? 6:30点早自习! 闹钟没响吗?她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手机,闹钟响过五次,下一次响将是在6:05。 操!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 来惹~ 妈妈和舅舅是有故事的,算是另一对骨科吧。只是be了…… 哎,我现在先写,写得咋样我也不知,跟着感觉来,后面再修再改_(:з」∠)_ 哎嘛,这篇文本来一开始只是单纯想写成肉文的,捏吗,怎么越写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捏,好像变正经了……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唧唧(/_\)大家喜欢看我乱叨叨瞎逼逼就看,不喜欢不看也没关系,喜欢每一个支持过收藏过这文的宝贝太太们! 026.小狗 026. 她渐渐脱离出了悲伤的情绪,草草穿上衣服。 昨天学长买的慕斯盒子还能吃,她昨晚将哈根达斯遗体收拾好以后,就放冰箱里冻着了,心想把那玩意儿当早饭吃就行了。 想着,她迅猛地搬离了门口的床头柜和行李箱打开了房门。 “小璎,咋了这是?刚才听你叫呢。” 肖阿姨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门,看见她慌忙地走出来便问道。 “阿姨早,没什么,我…我快迟到了!” 她说完,风一样地提着书包跑下了楼。 “小璎,早啊。” 饭厅里一个穿着一件白色体恤的秀气男人闻声向她看去,放下了盘中热腾腾的煎蛋朝她打着招呼。 “早啊,李舒哥哥。” 她转头看去,只见除了李舒以外,餐桌上还坐了两个人。 一个是不停欣赏着自己的大红指甲,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袁钊的林玉娆。 还有一个当然是扫把星袁钊。 袁钊今天穿着一身清爽的小雏菊碎花体恤,翘着二郎腿,端着装着牛奶的玻璃杯闻声看向她。 “早啊。” 他轻轻抿了一口牛奶,眼睛微弯。 袁璎没理他,直直掠过客厅。 “啧,这也太双标了。” 袁钊说着,抬眸瞥了一眼李舒。 “你说是吧,李舒哥哥。” 他在说哥哥的时候,故意加重了声调,搞得李舒的脸“咻”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我…我再去煎个蛋。”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 袁璎去卫生间洗漱完之后,又迅速地出来跑进了厨房。 “小璎,吃早饭。” 李舒用锅铲翻着煎蛋,对袁璎说道。 “不了,来不及了。” 她拿了慕斯盒子,转头却注意到了他额头上的一处青肿处。 “李舒哥哥,你…你头,头怎么了?” “啊?” 李舒忙抬手摸了摸额头,突然疼得呲牙咧嘴。 “没…没事。” “哦。” 她有些疑惑地点点头,拿起手机一看,6:13. 完了完了。 她将慕斯盒子放进包里飞快地跑出了厨房。 “等等。” 袁钊站在厨房门口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要迟到了是吧?” “日!你知道还说个屁,老子还要出去打车。” 她一巴掌拍到了袁钊手上。 “我送你。” “不用。” “哥哥我八分钟就能把你送到,你打车可能十五分钟都送不到。” 袁璎恶狠狠地抬脚踩到了他的脚上。 “嘶——” “你竟然没躲?” 她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为你,我心甘情愿被你踩在脚下。” 他说着,伸手一脸慈祥地抚上了她的发。 袁璎一把拍开他的手。 “滚!拉倒吧你!老子赶时间。” 袁钊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她泛着红的眼睛。 “眼睛怎么红了?想我想得哭了?” 他探手想去摸她的眼尾,却被袁璎躲了过去。 “傻逼,别用你的猪蹄子来碰我。” “袁璎,你多大人了,还让你哥送?也不知道羞耻?” 林玉娆在一旁细瞥着他们这边,拍了拍修身旗袍上的面包屑,神色不悦地说道。 “我他妈说了让他送了吗?你这个贱人能不能闭嘴。” 她朝林玉娆怒声说着,一把推开了袁钊。 “你!”林玉娆瞪大眼睛,死死地咬着嘴唇。 “哼,你现在可劲儿凶我,你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说完,林玉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她轻蔑地瞥了一眼袁璎,正过身端起牛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袁璎听她放了句狠话想来威胁自己。哦,不对,对她不应该说是威胁,是林玉娆自以为这句话能威胁到她。 太好笑了。 她袁璎可以怕天怕地,但就是不怕袁华鹏。 “呵呵,太好笑了。你记住你说的这句话。你看是他先回来收拾我,还是我先折磨死你?你要试试?” 林玉娆本来以为她会收敛一点,结果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她火气又没忍住,猛地一拍桌子。 “你敢!” “你他妈看我敢不敢!” “小璎啊,就让你哥哥送你吧,这都16啦。” 肖阿姨从楼上下来,看了一眼手里的老年机。 “就是,我送你。” 袁钊才旁观完两个女人的一场对手戏,嘴角还挂着笑容。说完都不等袁璎的回话,便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我操你…” “别操我了,现在不是时候。” “袁钊!你让她自己走!” 林玉娆立马站起身,抬手拉住了路过她身边袁钊的手臂。 “放手。” 他抬眸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小钊……” 她转着含着泪的眸子,露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乞求道。 “再说一遍,放手。” 他声音也是冰冷的,几乎能够刺穿她的心脏。 袁璎观察着他们两个人之间莫名奇怪的磁场,眉头不禁好奇地蹙了起来。 他重重地将手臂往后一撤,便甩下了女人对他的钳制。 只是袁璎的屁股墩子也差点跟着一起下来,她下意识地便紧紧搂住了袁钊的脖子。 “你妈的!” 袁璎还以为自己要摔了,随后又感觉袁钊勾住了她的膝窝。 “抱得真紧。” 他忽而又恢复了笑容,对着紧搂着自己的袁璎慢慢地说道。 “谁…谁抱了。” 袁璎挣扎着要下去,一点开手机一看他妈的18了。 “操啊!!!” “多久了?” “18了!我再不走就要下18层地狱了。” “都说了我送你的,你看这时间不都被你浪费了?” “你!” “我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放心。” 袁钊凑到她耳边说着,朝她甜甜一笑。 “19了,走不走?。” 他瞟了一眼客厅的时钟。 “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妈勒个巴子! 现在确实上学要紧,她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立马打上车,要不就将就坐吧。 她想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行行行,那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袁钊满意地点头,这才将她放下。 “小钊!!你别去……” 能不能陪陪我…… 林玉娆在后面唤着,话还没说完,二人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你快点!你快点!25了都!” “这不是在快吗?还有三分钟就能送到。” “你他妈还真是按着时间来。” 袁璎理着有些勒人的安全带,无奈地吐槽了一句。 “安全最重要。” 袁钊在一处有一分钟的路口踩了一脚刹车停下,侧头看着她。 “昨晚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 袁璎一下想到自己把他屏蔽之后就睡觉了,谁还能接到他的消息啊,而且他全是发的不正经的东西。 “我睡了啊!我日他先人,怎么还有破红灯啊。” 路口的红灯秒数渐渐降到3开头,袁钊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袁璎手里紧攥的手机。 “你不会已经成了我的狗了吧。” “什么狗不狗的!神经病,我就是屏蔽你了怎么了,傻逼。” 袁璎看着窗外的绿化带,懒得搭理他。 “小狗。” 他说着,还动着嘴皮子“啾啾”了两声。 “我的乖小狗,快到哥哥这里来。” “操你爹啊,你啾个鸟。” 袁璎从包里掏出了慕斯盒子,狂乱地将上的胶盒盖打开扔到袁钊身上,便用勺子一勺一勺大口舀进了嘴里。 6:28分,袁璎准时到达了学校,她猛地关上车门。 “等等!” 袁钊叫住她。 “又怎么了啊?这门口人都没了。” “晚上我来接你。” “接个屁!我坐公车就行了。” “那不行,我得接。” “啊——行行行,你接。” “嗯,乖。” 袁钊将手肘抵在车窗处摸了摸下巴上冒出了些头的细胡茬,随后挂上前进档含笑看着袁璎。 “30了,祝你好运。” 袁璎站在原地:? ! 操你妈! 早自习的铃声徐徐响起,她在一片恶臭的尾气中暴跳如雷。 “袁钊!!!我操你妈!!!” ———— 来惹,今天特早有木有~ ??·??·??*?? ?? 027.舅舅 027. 因为完美的迟到,所以袁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班主任训斥了。 “袁璎!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从早到晚都老迟到啊?门口站着去。” 老池在里面组织着同学们读者晨读晚练,袁璎则是在外面听鸟语站了整整一个早读。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总觉得那十几个小时过得是非常快的,一天很快就结束了。袁璎今天空闲的时间总是在学校里搜寻着白松夏的身影,本来是带了钱想还给学长的,可却一直都没见着他的人。 晚自习下课,袁璎有些丧气地站在校门口等着袁钊的到来。 包里的手机发出两声嗡嗡的震动声。 袁璎掏出手机定睛一看,是微信的消息,屏幕显示是有两位数好友发来消息。 她点进去,发现是舅舅和袁华鹏。 舅舅:【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前段时间你说你热伤风了,现在好点了没?,】 袁华鹏:【打电话你怎么不接,等下给我回个电话】 妈的,这什么态度。 中午袁华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想他准是来给她唠叨林玉娆的事的,就没接,果然还是跑不掉。 不过她还是选择先回舅舅。 【好多了。舅舅呢?最近工作咋样了。】 【算有着落了、找了个熟人帮忙介绍的车舌(活),开大货车的。专拉一些建筑少(沙)石,厉害吧?!】 【厉害厉害。大拇指】 【这破输入法!无语。。。、】 发完这条,便传来了一条语音。 袁璎点开一听:“自从去年7月渔水镇禁止打鱼之后,镇上的人几乎都处于事业状态,能找到工作的人不多,好多人还去跑政府闹呢?你舅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好歹时隔一年谋得了一份差事儿,能养活我和小宝。我那天在镇上赶集的时候还看见隔壁二丫她老子在路边偷人家钱,被打得头破血流的。” 袁璎听着舅舅熟悉的嗓音,不经意地扬起嘴角笑着。 舅舅的话又变多了。 妈妈过世后,她来了这里。听邻居小罗发的微信说他几乎一个月没出门,天天把自己关房间里,偶尔想起了给小宝做做饭。有时候想不起,那小宝只能饿着肚子。还好小罗时常照看着,没事还要去给他们端点饭。 她曾一度想回家的,可那天她刚买好回程的高铁票,舅舅就打来了一地电话,让她不用担心。 妈妈的死,舅舅和她一样难受,或者说比她还要难受。 想到这里,袁璎渐渐垂下眸子。 “嗡嗡——” 她立马点开了舅舅的下一条语音。 “小宝说他特别想你,问你啥时候能回来看他。” 小宝…… 可爱的唐小宝,小糯米团子呀。 袁璎想着,又恢复了甜甜的笑容。 她也发送了一条语音:【我也好想小宝,特别特别想,好想把他狠狠地抱在怀里使劲儿亲。】 唐小宝是舅舅的儿子,今年6岁,生得非常可爱又水灵,眼睛大大的,像两颗水晶宝石一样干净又澄澈。 只是3岁那年母亲跑了。 那时候舅舅在网箱上过夜,是不回家的,袁璎也和妈妈住在湖的另一头,谁都不知道这个情况。听说小宝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妈妈回来。那时天还下着暴雨,小宝不愿意进屋,就一只坐在屋檐下淋雨等着,等了整整一天一夜。舅舅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休克了,如果不是邻居发现的及时,估摸着当时小宝的人就能烧没。到医院的时候,小宝的命是救回来了,可脑子却给烧坏了。 这时,舅舅又发来了一条语音。 “我回家让小宝给你打个电话。咱小宝最近在那托管学校得了可多奖了,老师总给我打电话说他表现得好,我这当爸的脸上都泛着光。” 袁璎笑出声,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想象出舅舅那副得意的模样,她按住语音键: “都是舅舅教得好呗!还有就是咱小宝确实也听话懂事呀!” 舅舅:“你爸那逼最近对你怎么样?是不是虐待你了?老子干死他丫的,妈的!” 舅舅的嗓音中带着狠狠的怒意。 “哈哈哈没有,他最近人都不在家,昨天好像是回来过一趟,不过后面又去了公司。” 袁璎并不打算告诉舅舅袁华鹏又娶了个新媳妇儿,多晦气的事情,说出来简直脏了他的耳朵。 舅舅:“哦,那还有那个狗崽子呢?那傻逼玩意儿,就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留着一头长发的那死人妖还是臭狐狸精呢?他对你怎么样?他们要敢对你不好,老子立马拉着我四十米长的大砍刀就跳个高过来,分分中削了他们的头皮!操他妈的,一家子烂玩意儿。” 袁璎听舅舅这么一说话,完全憋不住笑,连忙发着语音回复: “没有哈哈哈哈,舅舅你也太好笑了。” 舅舅:“总之不管怎么样,渔水镇有我和小宝家门永远为你敞开,知道吗?舅舅虽然没钱,但舅舅一直在努力,我和你妈妈以前还有一些存款,舅舅不一定养不起你,咱不能要咱受委屈不是?” 舅舅低沉又温暖的声音徐徐从听筒中传出,袁璎听着听着眼睛就红了。 “好。” 她回复到,随后她抬头看向天空,城市的夜色总是不如乡镇的,夜晚的乌云总会遮住皎洁的月色,那一点一颗本是明亮的星星也都看不清明。 以往她见这番景色总会感到颓丧无力。 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小小的身子充满了力量,一种叫作家人的力量。 她知道至少这世上还有人爱着她,想着她。 袁璎退出了与舅舅聊天的界面,指姆上下滑动着屏幕,寻思着要不要给袁华鹏打电话。 她望了望昨天袁钊来接她的那地儿,连个鬼影都没有,这他妈还接个屁啊,傻逼,死骗子!她也懒得发微信问他。 现在已经是10点整了,袁璎看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叹了口气。 这末班车也没了,还是自己骑单车回家吧。 想着,袁璎决定回家了再给袁华鹏打电话,于是便去穿过人行道去到了马路对面的单车停放处。 她将单车的锁给解了坐上去,抬头看了一下路,正寻思着要走哪条道近些,可眼睛却突然瞟到了不远处街对面的一群流里流气的人。 卧槽!怎么是他们?!! —————— 来惹~今天也喉早啊~ 我这个废物竟然也有了接近四更的存稿诶~想不到~_(:з」∠)_ 028.小巷 028. 袁璎吓得立马埋低身子捂住脸。可车子很重,因为她巨大的动作一下失了平衡带着她整个人就摔到了地上。 “啊!” 她大叫出声,半条腿都给压在车身下面,她疼得呲牙咧嘴,光秃秃的手肘处也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她这边的乱像立马引起了马路对面那群人的注意。 “哎,曹…曹…曹…” 一个寸头疤痕男模着脑袋看向袁璎的方向,皱起眉头喊着一旁的飞机头。 “你操谁呢?” 那个飞机头猛地拍了一下寸头男的后脑勺。 “不…不…不是!我…我…我叫你…你!曹…曹哥,你…你看那个…个是不是…嫂…嫂子啊?” “嫂子?” 飞机头和其他吊儿郎当的混子男对视了一眼,仔细朝对面观察着,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瘦弱女生慌忙又急乱地将车子推起来,随后还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 就这一眼! 两拨人心情都瞬间大变。 一个是咯噔。 一个是呜呼~ “嫂子!真的是嫂子!” 飞机头朝那群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跟上。 “追!今天要就是绑也要把嫂子绑回家!” 袁璎眼看那群人跨着大步子闯红灯飞奔而来,吓得直接撒手放开车就跑了。 什么鬼啊?! 不就那次在公交站台随口哼了一首小鱼常哼的虫儿飞吗?那天他们那个叫周什么野的头子就给她紧抓着不放,说什么“是你!找到你了!”这种毫无厘头的话。 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们了,怎么就被他们盯着不放了呢?还一口一个嫂子的。 男人们跑步很快,袁璎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练过田径,还真就分分钟被他们追上了。 她忍着腿上的疼痛撒丫子跑得贼欢,一开始还能和他们拉开一点距离,但越往后越没力气,那距离就渐渐缩小了。 于是她决定多绕他们几圈,不能一直跑直线,此时她注意到了前方路口旁边的一个小陋巷。 可能是上天也眷顾她吧,等她刚跑到路口的时候正巧是绿灯,她也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卧槽!嫂子!你别跑啊!累死了……” 后面小混混们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几个体力不行的已经彻底跑不动了,停在路口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妈的,给老子跑起来!” 飞机头转头朝他们命令道,继续追了过去。 小巷子黑灯瞎火的,还长满了青苔。袁璎借着巷子边老旧房子里传出的微弱的灯光继续奔跑着,本来她刚跑进来的时候还想学一下那种警匪片里的人推那些木杆啊扯那些衣服去阻挡后面追来的人的,结果她一进去啥也没看到,只看到了一地的青苔,还踩上一个差点滑倒。 “你们别追了!” 她朝后喊道,向左转穿进了一个宽了一些的巷道。 “不行啊!嫂子你别跑了,跟我们去见见野哥吧。” “我见你妈啊!” 袁璎看他们不愿意放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跑,忽然她经过了一个垃圾桶。 虽然小时候接受过的教育里说不要乱扔垃圾,但是呢,为了保命她也只能将垃圾桶猛地掀翻在地,为他们制造一点路障。 恶臭的垃圾漫天飞舞,四处滚落。 袁璎看着这番光景转头冲他们露出了得意的笑。 心想,这下看你们怎么追! 可谁知道他们轻巧地便跳出了成堆的垃圾,还有一个人飞地一脚就踢中了一个朝他而去的易拉罐。 易拉罐凄惨地吐着发酸的液体,在空中360度旋转了起来。 随后它的汁液完全不分敌我地洒向了袁璎和他们自己。 “卧槽!” 袁璎怒骂一句,刚想躲,可下一秒却感觉小腿一疼。 她回头一看,易拉罐竟然精准无误地命中到了她的腿上。 但现在是疼的时候吗? 不是! 袁璎大喘着粗气,忍着疼继续飞奔了起来。 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分叉口,袁璎几乎想也没想就选择进入了右边,只是这刚一进去就感觉整个人被一股狠力猛地拉进了一扇门里。 “啊————” 她惊声尖叫道,嘴巴却突地也被捂住。 耳边传来了一阵温热的呼吸,随即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声:“别叫。” 好熟悉啊,还带着一股贱人的味道。 袁钊? 她惊慌地转着眼珠子,刹住刚想咬人的嘴,注视着四周的一片漆黑。 袁钊怎么会在这里? 不可能啊? 这哪儿啊? 什么情况啊这是? 袁璎一瞬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都写上了困惑。 “袁钊?”她尝试动着被捂住的嘴唇叫他。 “你被人追成这傻逼样了,还他妈敢说话啊?” 袁钊轻轻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抬手牵起她的手腕摸上了她突突直跳的脉搏。 “心跳这么快,是对我心动了?” 袁璎在黑暗中蹙起眉头,感受着急速跳动的心脏,本来她现在就需要大量的氧气,结果还被袁钊捂住口鼻,这一下隔绝了空气,她现在觉得憋得脑仁抽抽地疼。 “你放开我!” 她含糊地说着,抬手掰着袁钊的手。 袁钊却在她耳边说了句“嘘。” “你他妈嘘小孩尿尿吗?” 她是快憋不住气了,张口就咬上了袁钊的手指。 “嘶——” 袁钊猛地放开她。 “袁璎你是真的狗!” 他摸着手,在黑暗中一脸狰狞。 她则擦着嘴巴退出了好几步远的距离。 啥情况啊?难不成他其实一路都跟踪着自己?或者说难不成那群小混混其实是他的人或者被他收买了,故意让他们把她逼到这个巷子里来的?他果然还是想强奸自己? 他果然还是想先奸后杀? 操啊!这傻逼?! 不对啊?进这个巷子的分明是她自己选择的,不是他们逼的啊? 如果是袁钊事先计划的话,那他怎么就能保障自己能进这个巷子呢? 这完全是她自己随心所欲的操作啊。 不对不对! 啊啊啊啊——到底什么情况啊?所以袁钊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别说话,他们在外面。” 这时袁璎身后传来一道磁性又带着成熟冷静味道的悦耳女声。 女人? 这…这又是什…什么情况? 她循声转头看过去,却什么也看不清明,只能依稀借着光看到一个人的轮廓。 袁钊和女人? 小巷子? 来接我? 就这? 袁璎脑子一瞬间脑补了很多场景,最后她算是明白了。 这烂黄瓜告诉自己晚上要来接,可到了约定时间却没有来,原来是搁这儿又跟女人为爱鼓掌了是吧?! 所以他鸽了她是因为在和女人做爱是吧?! 真是他妈耐不住寂寞!也不怕得病死了! 袁璎转头又看向了袁钊的大致方向,双手握成了拳头。 既然要和女人欢爱,那干嘛要说来接自己的话?他要欲仙欲死也不要耽误自己的时间啊!自己要是出门就扫共享单车骑的话,现在早到家了! 哪可能会遇见那群人被追成这个样子,还就这么巧地闯到了他做爱的胜地! 操!这傻逼到底什么意思啊?!就是故意气我呗? 呵呵!他能把他爷爷我气到?! 操!他好像还真把我气到了? 不是!我为什么要生气啊?她和女人做爱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对啊!我为什么不生他的气啊!我就要生!谁让他骗我! 也不对啊!我要生气也不该生他的气啊!我明明应该生我自己的气啊?我为什么要相信他这傻逼的话? 真是不长记性!活该! 门外传来不同脚步声来回走动的声音,袁璎心里虽然暴风怒喊着,可表面上却也还安静着。 微弱又昏暗的灯光自屋外的楼道亮起,透过贴满了报纸的窗户徐徐照入,袁璎渐渐熟悉了这里的黑暗。这个屋子很小,地是水泥铺的,袁钊就在离她不远处的一个木桌边懒洋洋地站着,而身后的女人则是坐在窗户下的沙发上抽着烟。 “操啊!刚才就是往这边跑的啊!人呢?” “就是啊,我也看到她进的这边,怎么人突然不见了?” “哎,会…会…会不会…” “你会个鸡巴你会!麻溜说清楚!” 这一听便是那个飞机头。 只听屋外的寸头男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便逼着自己麻溜地说了一句话:“会…会不会是…翻翻翻…翻过那那那道道道道墙了?” “就是哈,有可能!” “她一女的会翻墙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问了一句,随后袁璎便同样听到了他的惨叫。 “你懂个屁!你没听野哥说过咱嫂子吗?那是当代女侠,能飞檐走壁的!” 袁璎:?我? “啊?” “你啊个锤子!追啊!” 随后,一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袁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女人闻声呼出一口浓密的烟雾,将烟头扔进一旁的烟灰缸里倒水灭掉,随后抬手拉亮了头顶的钨丝灯泡。 整个狭小的屋子瞬间便被照亮了。 袁璎有些不适应突然的明亮,抬手遮住了眼睛。 —————— 来惹~就问问这章够不够粗,够不够长~ 呜呜呜,写后面几章的时候感觉妹妹好惨啊,是时候爆发了!! 029.头疼 029. “行了袁钊,带你妹走吧。” 女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对着在一旁的袁钊冷冷地说道。 袁钊轻抚着自己刚才被袁璎咬出了牙齿印的手指,看着一脸疑惑的袁璎。 “走吧,袁女侠。” 袁钊收回另一只撑着木桌的手,站直身体朝袁璎走去,伸手想拉她。 “操!你别他妈碰我!恶心死了!” 她朝后退着身子,看着他那双手,胃部不断痉挛着。 也不知道这傻逼这只手刚才有没有碰过那些奇怪玩意儿。 她抬头环视着周围。 话说就算是要做爱,也…也不能找这么寒酸的地儿吧。 袁璎观察着屋内的陈设,要说脏乱倒也没有,但就是有一股很潮的味道,还有就是空间逼仄,这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地方了,谁会选着这地儿啊? 袁钊那么有钱,咱会选这里? 难道是有奇怪的xp? 呸!他有什么xp关我什么事。 袁璎摇摇头,翻了个白眼。 “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可真是对不起呢。袁钊,你以后别再说接我了好吗?我也不需要!免得我俩互相耽搁彼此时间,还害得我霉运连连。” 她冷冷地说完,又看了一眼女人,提了提背上有些下滑的书包,转身就要去开门。 “这位小妹妹,话可不能乱说哦。” 女人突然一改开始的冷漠,踩着高跟鞋朝她走去,率先于她将手放到了老旧铁门的插销上。 “你要干嘛?” 袁璎忌惮地看着她,心里有些发毛。 难不成觉的自己坏了她的事儿想打一架? 妈的,打就打,who怕who啊! 女人留着一头微蜷又有些蓬松的齐肩长发,三七分。还画着非常浓艳的眼妆,眼窝像外国人那般深邃,五官也很立体。特别是她那张挺翘的大红唇,看起来非常饱满有型,唇珠凸起,是标标准准的m唇形。 她眨动了一下眼睛,修长的睫毛便上下像蝴蝶扇动起翅膀一般轻颤着。 “声明一下,我和你哥哥不是你想的那层关系。” 她悠闲地注视着袁璎有些不自在的表情,突然抿唇轻笑了起来,随后用手撩起因为微微俯身而遮住了脸的发丝。 右耳的银色耳环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光亮。 袁璎微微眯上了眼睛。 “你们什么关系关我什么事。” 袁璎看向被她按住的插销:“我要出去,你把手拿开!” 女人理了理黑色女士西装上的领口,笑着将穿着高跟鞋的脚抵向了铁门。 “小妹妹,你果然有点凶啊。” 她说完抬眸看向在后面看着好戏的袁钊。 袁璎紧蹙眉头,完全不明白这女人想干什么。 “我说了,你们要干什么就干,当我没出现过。我再说一遍,让我出去。” “如果姐姐我说不呢?” 女人露出了和袁钊一样的坏笑,说完还真就直接走到门口将出路抵得死死的。 “操!果然和袁钊在一起的都他妈有病。” 她低头怒骂了一句,随后抬眸瞪向女人。 “你最好放手!” “不然呢?” 女人双手抱胸,一脸淡然又好奇地看着她。 袁璎攥紧拳头:“不然我!我…” 她朝女人示威般地举起右手地拳头,“看到这个了吗?” 女人忍笑点着头:“嗯,看到了。” 操!还能这么冷静! 袁璎又朝她挥了挥拳头。 “知道这是什么吗?” 女人再次点点头:“知道。” “是什么!”袁璎再问。 “嗯…拳头。”女人单手紧扣着手臂憋着笑。 “知道你还不走开!” 袁璎没好气地冲她说着。 “你想用拳头打我?” 女人挑了一下眼上英气的眉毛问道。 “对…对!小…小心我打你啊!识…识相的话就快让开。” 她又强装镇定地朝女人舞了舞拳头。 “噗哈哈——” “哈哈哈哈——” 女人笑出声,身后的袁钊也跟着笑了起来。 “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袁钊,你——哈哈哈哈——” 女人捂着肚子狂笑着,露出了一排干净又洁白的牙齿。她看向袁钊的方向,尝试笑着把话说清楚,但却失败了。 “见笑了。“” 袁钊在身后看着这一出好戏,背靠在墙上讥笑出声。 袁璎一脸黑人问号:??? “你们笑什么笑!” 女人眼泪花都被笑了出来,她抬手擦了擦,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回复道:“就…哈哈…就是觉得你太…哈哈哈——太可爱了。” “你…你们!” 袁璎耳边充斥着他们无情的笑声,气得狂咬嘴皮。 她明明…明明就有在很认真地威胁她,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笑她。 妈的!好一对狗男女!合着就是一起来气她呗! “你给我让开!” 她再也忍不来了了,猛地就要伸手去把女人推开。 只是还没碰上女人一根汗毛,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电光火石之间,整个人就给撂得躺在了地上。 “嘭——”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水泥地上。 那一瞬间,她耳边一阵嗡鸣,她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的东西都像蹿了位一样麻酥酥的,让她一时半会儿根本运转不起来。 “遭了。” 女人瞬间止住笑,收回自己下意识作出的动作,抬头有些震惊地看着袁钊。 袁钊也愣了一下,同女人对视一眼后,才感觉有些大事不妙。 于是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袁璎身边。 “嘶啊——” 疼痛是一支支不断向上攀岩的爬山虎,渐渐从袁璎后脑勺摔到的地方扩散开来。 那种疼带着令人恶心又反胃的眩晕感不停地侵袭着袁璎的神经。 她紧闭着双眼在地上痛到不停翻着自己的身子,手指不断蜷紧成拳。 “啊——” 她在地上蹙眉呻吟着,脸色惨白。 “卧槽!袁钊…那…那个,我我条件反射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看着袁璎疼痛的模样,也有些慌乱,一下没了刚才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疼…疼。” 袁璎真的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感觉自己可能都把脑仁摔成渣了。 袁钊也收起了刚才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扶着袁璎的肩将她慢慢推了起来。 “红玉姐,你…” 他抬眸看了一眼李红玉,说话说到一半又止住。 袁璎疼得想吐,感觉浑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觉。所有的注意力好像全部都给到了脑子,她尝试睁开眼睛,可看到的却是一片又一片的在空气中漂浮的暗影。 “啊……” 她呻吟着,感觉眼睛酸涩的要死,有温热的涌流积蓄满了她的眼眶,顺着眼角流下。 “疼…” 疼哭了,疼死了,妈的! “快…快快给她放沙发上。” 李红玉连忙将沙发上的什么毯子啊枕头啊都收拾到了一边,示意袁钊将袁璎抱到沙发上。 袁钊立马照做,将袁璎抱了过去。 袁璎根本没有闲暇时间去想现在周边是有什么人之类的,就可劲儿感受着那股阵阵的疼痛。 “给我看看她后脑勺。” “你行吗?” 袁钊将她抱在怀里,狐疑地看着李红玉。 “姐好歹以前在部队里跟着军医学过那么点东西。” 李红玉回道,掀开了袁璎后脑勺道头发:“你把她后脖子把住。” ———————— 啊啊啊今天出去给朋友过生日!!所以早一点更!呜呜呜呜呜呜,昨天看了一篇文,呜呜呜呜,每次一看别人写的文就觉得自己写的文垃圾得拉稀……(????ε???)但既然把这俩创造出来了,我就得负责写完,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030. 030. “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行吗?” 袁钊显然有些不相信她,但还是听她的话把住了她的脖子。 “你他妈再问老子行不行,老子当场卸了你个人渣信不信?!” 李红玉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袁钊。 袁钊立马有些自讨没趣地闭上了嘴,耸肩笑笑,随后将视线转移到了怀里袁璎的脸上。 袁璎紧闭着双眼,眉头紧拧成了川字。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泛着红色,不断有透亮的水流泌出。她嘴唇不停颤抖着,整张原本白皙的脸蛋狰狞得吓人,全都糊满了腥咸的泪水。 袁钊看着,渐渐敛去了脸上笑容。 “啧,肿了。” 她说着抬手轻轻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啊——” 袁璎疼地叫出声。 “红玉姐,你他妈轻点。” 李红玉闻声抬眸看向了袁钊,微微勾起嘴角:“怎么?你心疼了?” 袁钊听她这么一说,右眉轻轻挑了起来,声音轻佻:“你看我袁钊心疼过谁吗?” 他说着,看着袁璎哼笑了一声:“要不是怕她老子找我麻烦,我懒得管她。” “哦?是吗?” 李红玉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冷笑着的袁钊,并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你最好还是带她去医院看一下保险些,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不知道受没受伤。” 这时袁璎渐渐从疼痛中缓了过来,虽然后脑勺还阵阵发疼,脑仁也抽抽地疼,但缓了一阵之后,她感觉自己能听到声音也能看到东西了。 她徐徐睁开眼睛,有些虚弱地抬眸看了看眼前那人的脸。 那赫然是袁钊那张令人厌恶的笑脸。 眼角的泪水还在无声的滑落,她看见袁钊的第一个感受就是非常的生气。 耳边传来的阵阵朦胧的交谈声,袁璎虚晃地看着袁钊和李红玉伸来伸去的手,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熊熊的烈火! 太欺负人了!还合伙一起欺负她! 这是在合谋该怎么杀掉她是吧? 她没有力气,却突地低眸看见来袁钊环在自己腰侧的手。 恶心。 真是恶心至极! 她都快被他和他的女人搞死了,他竟然还不放过她! 她慢慢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大口地喘出一口粗气,抬眸看向袁钊。 “袁…钊,你…不得好死!” 她怒骂出声,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口喘着气,随后又闭上双眼感受着一阵疼痛的眩晕感。。 “你没事了?” 袁钊看着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事个鸡巴!你…你们!” 袁璎微微地抬着头看了看袁钊和李红玉,心里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把油一样又升腾而起。 “我…我杀了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你…” 她越说越激动,呼吸也就越来越急促。 “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我…我究竟哪里……哪里招惹你们了!” 眼睛里的泪水越来越多,再次积蓄满整个眼眶,她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她说着,抬手就要去掰袁钊环住自己的手,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整个坐在袁钊身上的,她才不要,她才不要被他这样羞辱。 她浑身都躁动了起来,心想就是要死,也不能是被他羞辱死。 “你别他妈碰我!” 他掰着,可袁钊根本不痛不痒,她力气太小了,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你都这样了,还发什么疯。” 袁钊再次一手制住了她的暴动,一脸不解又淡漠地看着她。 袁璎眼看掰不成,就改成了掐,一点一点用指甲去扣挖他的肉。 “别他妈碰我!” 她一边怒言出声,一边怒视着袁钊。 “嘶——你他妈的!” 袁钊这下被她挖得直皱眉头。 “你他妈属猫的是吗?老子今天还就碰你了。” 他说着将袁璎越抱越紧,几乎将她整个瘦小的身体都藏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 袁璎感觉呼吸都被禁锢了,整个人被勒得受不住。 “袁钊!” 她怒吼出他的名字,只觉得鼻头酸得发疼。 “你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她抬头问着面前的袁钊,直视着他近在眼前的模糊轮廓,眼泪直流。 “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哪里!我…我一没阻止你和女人之间的欢爱,二…二没碍你生活上什么事儿,我是…我是一再地能避着你就…就……就避着你!可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犯神经病来惹我!欺负我!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你要不杀了我吧!或者…我回… 我回渔水镇…镇行不行?我不想再被你这样当狗一样溜着玩儿了…” 她说着说着几乎就泣不成声了,眼泪如同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顺着眼角倾泻而下。 可能是这大半年内心的幽怨之气一齐积蓄到了这一刻才爆发,袁璎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们争论了,只想求饶退出。 李红玉闻身看着袁璎哭成泪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脏也跟着发疼。 她最见不得可爱的女孩子哭了。 可她和袁钊真的不是袁璎想的那层关系,他们只是高中时候的学姐弟关系,这么多年一直联系,他们不是兄弟也胜似姐妹了。 她今天找袁钊是为了借钱,家里的父亲查出了食道癌晚期,要支付一笔巨大的医药费,她也是几小时前才接到的消息,九点多的时候才给袁钊打的电话。本来是想约明天见面的,可袁钊说自己就在她家附近,所以他们才这么晚了见的面。 至于为什么撂倒袁璎,她以前在部队里面服过两年兵役,因为接受过高强度的训练,导致有时候就会有一些条件反射,她确实也没想到袁璎会那么直直地就去碰她。 总之她的肌肉比脑子还反应地快一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给她撂地上了。 她想着,便一把伸手将袁璎从袁钊怀里抱到了自己怀里。 “对不起,小妹妹,对不起,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对不起,姐姐真的错了,没想到会把你搞成这样。” 袁璎完全沉浸在这半年积蓄的悲伤中,没有心思去管谁抱没抱她,就只是感觉好像有人在安慰自己,这一安慰呢,就更想哭了。 于是她也直直将脸埋进了女人的丰满挺翘似棉花糖般柔软的胸乳里,号啕大哭了起来。 袁钊看着手臂上滴落的来自于袁璎的泪花,将其轻轻抹去,淡笑着尴尬地捋了捋头发,接收着来自李红玉冰冷的审视目光。 “我出去抽根烟。” 袁钊站起身,瞥了一眼哭泣着的袁璎说道,从包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 “最好抽死你个人渣,你究竟对你妹做了什么?她哭这么惨。” 袁钊打燃火机,眼神忽地变得冰冷。 “惨?” 他反问了一句,想说什么,却再次忍住,只是哼笑着摇摇头,双指夹出一根细烟叼到了嘴上。 火焰闪烁跳跃着,渐渐燃烧了烟尾,白蒙蒙的烟雾便顺势升腾而起。 火机熄灭,猩红的火焰不再。 “我出去了。” 他说道,可借着楼道微弱的细光却仿佛能看见那早已熄灭掉的火焰在他浅棕色的眸子映射出了一道熊熊烈火。 烈火中好似一道焦急慌忙的小小身影。 那道身影好像在呼唤着什么,袁钊蹙眉,耳边却响起了那个与他隔绝着久远时间距离的孩子的凄惨哭声。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打开插销走了出去。 一小时后。 “所以就是这样。” 李红玉紧攥着手里被她的泪水沾湿成了一团腌菜团子的纸巾,很温柔地向她说道。 “对不起,我为自己刚才不当的行为向你道歉。” 她说着,站起身朝袁璎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以你和…” 袁璎顶着一双肿得似核桃一样的眼睛,忍不住抽了抽气,抬手朝窗外指了指。 “你和…他只是朋友?你向他借钱?然后他来了…来了你这里。” “嗯。” 李红玉伸手理了理被她的泪水沾湿了贴在额侧的发丝。 “你别碰我!” 袁璎急急躲开了她这亲昵的举动,冲她警告道。 李红玉闻声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 “然后你们在这楼上看见我…我从远处跑过来,在被一群人追着,所以…” 她又生理性地抽了抽气。 “所以你们…你们就…就大发善心地救了我?” “嗯,算是吧,其实是你哥…” 李红玉说着,朝窗外看了一眼。 “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 停更几天,明天回老家,然后肝论文,再不肝,我能被导师大卸八块…… 031.模仿 031. “你叫袁璎?” 李红玉捏着手中的纸团试探性地问道。 袁璎淡漠地点点头。 “嗯……小璎,那姐姐带你去医院怎么样?” “不需要,我自己会去。” 她说着,后脑勺又突突疼起来,她抬手轻轻摸了摸。太久没有这么疼过了,她记得上次接近这样的疼痛,还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和自家小狗玩儿游戏她直接摔在地上,给额头搞了个大包。 但那个疼只疼了没多久,还能忍受,这次这个真的感觉脑浆都糊了。 “小璎,姐姐和你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别往心里去? 且不说她相不相信这女人的这番说辞,就光谈论袁钊,她就觉得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怀好意不安好心的,这傻逼男的肯定现在不知道咋嘲笑她呢。 她刚才还冲他嚎啕大哭,哎操他妈的,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真是觉得自己傻逼透了! 想着,她随意地抬手擦了擦脸上还残留的泪水,从沙发上站起身。 “你去哪儿?” 李红玉也跟着站了起身,颇为担忧地看着她。 “去医院。” 袁璎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几乎已经快十二点了,她现在去只能挂急诊,但疼得确实不舒服,她还是得去看看。 “我和你哥送你。” 李红玉说着就上前去拉袁璎的手,只是还没碰上便被她猛地打开。 “我说了你别碰我!” 袁璎瞪着她,却突然感觉眼前变得漆黑,一阵阵无力的眩晕感朝她袭来。 她步子不稳,扶额朝后退了几步。 “小心。” 李红玉上前去稳住了她的身体。 “袁钊!你他妈的抽一个小时烟了抽完没有?!” 李红玉朝屋外叫喊着,随后铁门便被推开,袁钊将烟头随手扔在了水泥地上用脚碾灭。 “怎么。” 他问道,双手插兜慵懒地靠在门沿边。 “你还敢问我怎么?你没看见你妹走路都难受吗?赶紧麻溜地送去医院。” 袁钊却扬嘴笑笑,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你摔的你送啊。” “诶,我发现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冷血了啊?!是那些女人在床上给你良心榨干了?我记着你高中的时候挺可爱热情灵活多了。” 袁钊却只是瞥了一眼袁璎,淡笑着回道:“旧事勿重提。” “勿重提个卵,麻溜滚过来!” 李红玉看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来气,愤怒地说道。 “来了。” 袁钊嬉皮笑脸的又滚了过去。 “我不要你们送!” 袁璎从李红玉怀里挣脱开来,踉踉跄跄地去到沙发将书包拿了起来。 “小璎,你别这么倔,万一你一个人去路上出了点什么问题怎么办?” 李红玉踩着高跟鞋赶忙上前。 “出了事也跟你们无关。” 她说着,瞪了一眼在门口堵着路神色自若的袁钊。 “让开!” 她对他不停翻着白眼,一脸怒相。 “现在又这么凶了?刚才不是哭得委屈兮兮的。” 他挑挑眉,唇角上勾,说着还嘟起嘴巴模仿起刚才袁璎的样子。 “呜呜呜嘤嘤嘤,袁…袁钊,你不得好死,呜呜呜我杀了你们,嘤嘤嘤,要不你杀了我吧,呜呜呜,不想被你当狗溜了呜呜呜……” 袁钊双手抱胸,做起了一副哭相。 “你!!!” 袁璎听他这番话一说出口,怒目圆睁,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不愧疚,反倒还得寸进尺了。 操,袁钊本来就这么无耻。 “我什么我。” 袁钊抬手装作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哦,要感谢我?” 他说着自顾自地微笑点头:“确实。要不是老子刚才把你拉进来,你准落进那群人手里了。” 袁璎又被他气得直跳脚:“谁…谁要感谢你了!!!滚开!” 她说着有那么一瞬间想抬手推袁钊,却又想起刚才自己那副惨状,才将手扬到空中便停了下来,顶着两颗哭得红彤彤肿突突的核桃眼开口道。 “看到你就恶心!走开啊你!” 可袁钊却上前牵起了袁璎的手腕,淡声说道:“跟我走。” 李红玉赶忙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踩着高跟鞋便跟了上去:“走吧走吧,赶紧去医院,你明天还要上学。” “我说了我自己会去啊!你们听不懂人话吗?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 袁璎使劲将手腕往回撤。 “别跟她废话,袁钊,你麻溜地直接给她架肩上。” 李红玉属于是那种刚开始还能跟你客气客气的,但你要一直这么倔强下去,说不听了还,那她一般就不喜欢动嘴皮子了,这尼玛嘴皮子哪有暴力来得有效啊。 “我架?” 袁钊一边抑制着袁璎的躁动,一边神色如常地反问道。 “不然我吗?老娘可是穿了高跟鞋。” 袁璎真的觉得自己的存在完全被他们给忽视了,她一个大活人在他们二人中间像个傻子一样。 “你们!!!” 她话音才刚落,腰背上便传出一股力气,整个人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呈拱形被架在了袁钊的肩上。 脑袋因为朝下垂落而有些充血,她开始拍打起了袁钊的背。 “喂!你...你干什么?!!” ———— 大家新年快乐呀,祝大家钱兔似锦,钱兔无量~ 032.命中 032. 脑仁本来就疼,再这么一折腾一充血,她更感到一阵眩晕,这使她的力气也小了不少。 “你车放哪儿的?” 李红玉从包里掏出钥匙。 “就在巷口对面五十多米的停车处。” 袁钊说完,又不耐烦地在躁动着的袁璎的屁股上拍了一把,“他妈的,安静点儿。” 袁璎感受着屁股墩子处传来的酥麻拍打感,挣扎的手僵在了半空。 “袁...袁钊?!!!” 李红玉看他毫不忌讳地在自己亲妹妹的屁股上拍了一把,也是一脸疑惑。 “你小子干什么呢?” “教育我妹。” 袁钊朝她淡然一笑,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点不对。 “哪有你这样教育人的?” 李红玉将他推搡出去,用钥匙将门上了锁。 袁钊则架着袁璎随步而出,轻笑道:“我乐意。” 李红玉摇摇头,“你车钥匙。” 袁钊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扔给了李红玉。 “我先去开车,你麻溜滚出来。” 袁钊听着点点头。 “不...不是,这什么鬼?!” 袁璎强力地抬起自己的头,看着越走越远的李红玉,心里越来越着急。 “袁钊,你他妈的放我下来!!!!我自己会去医院,不要你可怜我!” 袁璎在他身上拳打脚踢。 袁钊则慢慢悠悠地架着她走着,一脸嬉笑,还吹上了口哨。 “放你下去,你不就跑了吗?跑了万一出事了,你爸还不得把我扒层皮。” 他说着,突然眉头一挑,好像想到了什么,便问道。 “今天那群追你的人是谁?都像是混社会的,按理说你不该惹上那些人。” 袁璎在她肩上不停用手拉扯着他的一身单薄体恤:“管你锤子事!” “你是我妹,我不管你管谁?” 袁璎:???我擦,这话给我恶心到了。 “妹你个大头鬼啊!袁钊,你赶紧放我下来,我肚子给你肩头硌得发疼。” 袁璎稍微停止了自己挣扎的动作,感觉后脑勺又开始突突疼,脑袋里的血液好像全都冲脑门去了,那里简直烧乎乎的。 “不是我妹?” 袁钊扶着她腰的手轻轻捏了她两把。 “那给我日日。” 袁璎真的绝望了,这傻逼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联系到那个方面啊? “你他妈的可不可以闭嘴啊!放了我!” 她又扑腾了起来,可屁股上竟然再次受到了袁钊的骚扰。 他给她拍了两下,每下都啪啪作响。 “袁钊你!!!你简直丧心病狂!” 袁璎捶打着他。 “屁股蛋子真他妈Q弹,比我操过的任何一个女人的还要有弹性。” 他惬意又享受地轻声说着,并且还上手摸了一把。 袁璎不停反抗谩骂,可无论她怎么做怎么说,都好像是无用功,从一开始就是。 从一开始,每次遇到袁钊,自己的挣扎好像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想着,渐渐地又平静了下来,双手双脚就那么悬空。 这下轮到袁钊愣神了。 “怎么不动了?” 袁璎闭目养神,不再理会他。 巷道中吹拂过温热又潮湿的夜风,袁璎因为碰撞了脑袋而几经磨难的长马尾已经松了,经风那么一吹,发圈便直接脱落在地,发丝则被悠扬拂起,随后因为重力朝下坠挂起来。 无言无声。 “袁璎?” 袁钊微微蹙眉,试探性地喊道。 没有动静。 “袁璎。”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摇了摇她。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并且能够感觉到她身子软得不像话。 “卧草,死了?” 袁钊这才有些担忧了起来,正想给她放下来看看,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应该是李红玉打来的,他想。 他将手机掏了出来,却丝毫没注意袁璎那只一直在探索着什么的脚。 在哪儿呢,在那儿呢? 得一招致命才行。 袁璎闭眼聚精会神地转动着脚踝,在脑海里想象着他那命根子的所在地。 哦,好像是这儿来着。 老子踢! 他趁着袁钊注意力都在手机上的瞬间,猛地踢出脚。 当她踢处那一脚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准没准,反正就是踢了。 三秒过后,她听见袁钊的闷哼声,随后她整个人被摔到了地上。 成功了!成功了! 这是她是摔下来时内心的真实呐喊,她也顾不及脑仁的阵痛和屁股的酸麻,跟脚安了马达似地一个鲤鱼打挺便站起了身,连看也没看袁钊一眼,便提着书包从另一个分叉口穿了出去。 谁留下来谁才是傻逼。 手机落在了地上,透过被摔出了几道裂痕的屏幕可以看到已经接通了的来电。 李红玉。 熟悉的女声从内飘出:“喂!袁钊,老子车开到巷口了,你人怎么还不出来。” 袁钊整个人靠在了墙上,单手捂着自己的下体,望着袁璎离去的方向,脸憋得发红,额前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痛苦又狠厉地憋出一个字:“操......” “怎么了?袁钊。” 李红玉打开了双闪,听着电话对面的袁钊状态不太对劲,便有些担忧地问道。 “他...他妈的。” 袁钊再次暴戾地蹦出这么一句脏话。 “咋了啊?!!他妈这里不能停车,你他妈有事倒是快说啊。” 袁钊一脸狰狞,再次挣扎了一会,李红玉才听到他弱弱地说出一句:“跑...踢......” “跑踢?” “什么跑题。” “跑了...踢我.....” “啊?” 也不知道袁钊说了第几次,李红玉才听清楚,他说的原来是:“她跑了,还他妈踢了老子鸡巴一脚。” ———— 新年快乐~ 033.病房 033. 袁璎顺着那条巷道七怪八弯地狂奔着,生怕会被身后的袁钊追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钻进了哪条道里,总之跑着跑着耳边逐渐响起了往来汽车的鸣笛声,有明亮的路灯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眼看着巷口渐渐变大,她更是使了十足的力气。出去之后,她再次一路狂奔,可才受过伤的脑子好似终于反应了过来。 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那疼痛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突然横在了她脑内,切割着她的脑仁。她只感觉眼前一黑,所有的血液都狂躁了起来,朝着头部冲去,随后胃部极速痉挛,一股极强的恶心感冲上心头。 她还没来得及捂住嘴唇,呕吐物便一窝蜂地从她嘴里涌了出来。 “呕——” 胃酸随着还未被消化殆尽的食物残渣一起冲向她的口鼻腔,她被那阵呕吐刺激得涕泗横流。 她连忙停下扶住一旁的树木,感受着头部与胃部的双重折磨。 闭眼缓了也不知道有多久,她才终于掏出纸巾抬手擦了擦嘴唇。 “操!” 她怒骂出声,抬起有些发黑的双眼看下四周。 接近凌晨的马路上车辆要稀少很多,不再有白日那样的喧嚣之声,四周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 袁钊应该没有跟过来。 袁璎心想,便强忍着难受从包里掏出手机打了一个到市医院的车。 可也不知道究竟是太晚了,还是她那个定位不精准,总之司机比预想的时间还要迟了十分钟,袁璎到医院的时候,刚好把时间捱到十一点半。 也亏得她今天把手机钱包什么的全都揣兜里了,她的身份证什么的全都在,可以直接去挂号。 到医院的时候那阵疼痛要减弱了一些,可她依旧犯恶心昏沉沉的很难受。 她是迫不及待准备好要就医了,又忘了头疼地捂着脑袋便冲向了急诊部的大门。 可下一秒,在一个拐角处,她却猛然撞上了一堵迎面而来的高大肉墙。 “啊……” 她呻吟出声,简直被撞得七荤八素。脑子里的脑浆仿佛再次激荡了起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又像新一波的海浪一般侵袭而来。 她疼得紧闭上双眼,感觉一口气都接不少,全闷在了肺部,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疼痛的感觉几乎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受神经,她踉跄着朝后退了好几步,却最终没能稳住自己的身体。 这一时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秋天的落叶一样轻,被风一吹就只能任意飘零。 她想挣扎站稳,却毫无办法。 再他妈摔一次估计这脑袋就能废了吧。 这是她最后的想法。 算了,废了就废了吧。 反正也没什么好活的。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当中。 背部好似有一双温暖的双手扶持着,脸颊处也渐渐传来一阵舒缓的暖意。 那阵暖意如同春日的阳光一般柔和、明媚又宁静。 “小璎……” 这是她意识模糊之前听见的声音。 熟悉低沉却又温柔。 同时还饱含着一丝焦急的担忧。 她听着,只感觉心尖忍不住震颤着,她觉得那声音像远方空灵悠远的歌谣一样不停萦绕在耳边,深深安抚住了她体内的暴乱。 是谁啊…… 她想知道。 袁璎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头顶惨白又刺眼的灯光透过她微张的指缝照进了她的双眼,她半眯着眼睛,大脑空白了一瞬。 这是哪儿? 她皱了皱眉,转头便朝四周看去。 可一转动头,脑袋就昏沉疼痛了起来。 她重重地咬了咬嘴皮,蹙眉看到了左侧头顶上悬挂着一瓶药水。 她抬起自己有些发凉的左手,看见了插在上面的针头。 原来是自己在输液。 那这里是医院地病房了? 可她尽力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病房里输液。 她记得…她记得自己才刚跑到医院。 然后…然后… 啊…然后撞到了一个人。 她伸手揉了揉酸麻的太阳穴,还想继续往下回想,这时便听到病房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突然一个激灵,心脏扑扑地跳动了起来。 是…是谁? 房门和病床之间有一个拐角,所以袁璎并不能直接看到进来的人。 她有些紧张,听着越来越近那清脆脚步声心里的防备逐渐提高了起来。 不会是袁钊吧? 她想着,立马就害怕了起来,几乎是疯狂地掀开了被子就要从床上挣扎起身。 得跑才行。 她咬牙忍着头痛艰难地撑着绵软的床榻,支起了上半身。 那个人的影子被灯光照射到了地上,她看着拐角处,刚想尖叫出声。 可映入眼帘的那道身影却让她瞬间哑口无声。 “小璎?” 白松夏手提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看着张着嘴巴正欲从床上坐起身的袁璎。 袁璎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方才还十分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 “学…学长?” 她蹙眉看着白松夏,有些不解。 学长…学长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她进医院时撞到了那个人就是学长吗? 那个温暖又舒适的怀抱,那个温柔又担忧的嗓音。 她注视着白松夏,发现他今天穿的是一身休闲的运动白t下搭着深色的篮球裤。 “嗯,是我。” 白松夏踩着白色的球鞋快步朝袁璎走去,修长白皙又结实的小腿肌肉随着他前进的步伐而忽隐忽现,像是画家手中最遒劲有力的线条。 袁璎将目光从他白得夺目的腿部移开,有些不自在地继续摇摇摆摆地撑着身子想要坐稳。 “小璎小心。” 白松夏连忙赶到她身边,将馄饨放下,随后扶住她的背部稳住了她的身体。 “你别动。” 他微微躬着身子柔声细语地说道,温热的呼吸因为他突然的靠近而迎面扑向袁璎的前额。 好暖和。 袁璎抬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白松夏将她身下歪离了轨道的枕头挪回了原位,垫在了她的后背上。 “你靠在这上面别动,我去帮你把床调节一下。” 他抬了抬有些反光的眼镜,伸手在袁璎肩头拍了一下,冲她温柔一笑。 袁璎听话地点点头。 白松夏这才放心地走到床尾拉动调节器直接将袁璎上半身的床板支了起来。 “这样的角度可以吗?” 他一边转动着调节器,一边关切地问道。 “可以。” 袁璎轻轻点点头,只感觉心脏跳得很快,血液也飞速流转着。 她有好多问题想问学长来着,可他一来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学…学长。” 她看着还在床尾固定调节器的白松夏,有些羞怯地喊着他。 “嗯,怎么了?” “我…你…” 袁璎看着他的眼神有一些闪躲,她抬手指了指自己。 “啊,你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嗯。” 白松夏微笑着站起身又朝她走来。 “饿了没?” 他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上面打包好的馄饨揭开盒盖。 袁璎渐渐闻到里面传来的香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摇摇头。 “不饿。” 她看着白松夏看似很实诚地说道。 然而下一秒,肚子便不争气地传来了“咕咕”声。 ———————————————————— 呜呜呜我回来啦!隔了好久没更新惹,抱那个歉呜呜呜,终于把论文肝完啦~以后不出意外的话也许是一天一更吧,也许哈…… 嗯……好像没啥想说滴啦。 呃呜…… 034.馄饨 034. 白松夏轻柔地哼笑出声,明朗的星眉轻轻挑起。 “不饿么?” 袁璎听他这么一问,脸蛋咻地一下便红了起来。她连忙尴尬地捂住了肚子,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有饿。” 她的眼珠子灵活地转动着,东看看西看看,可就是不敢往白松夏的方向看去。 白松夏将盒盖放在了床头柜上,拿起勺子将热腾腾冒着烟气的馄饨搅拌了一番。 “小璎,在学长面前,其实不用拘束的。” 他微弯腰凑近,将塑料碗中葱花和海带丝盛到勺里,再精细地舀起一只馅儿大皮薄的馄饨轻轻地送到嘴边吹了吹。 “虾仁馅的。” 他吹完,又将勺头递到了她的面前介绍道。 袁璎看不见自己现在的脸是什么样的,可她觉得应该是和猴子屁股无异了。 因为那从脸颊处传来的温度简直烫到她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她颇为紧张地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抬眼看向自己面前飘香四溢的食物,又不经意间将余光投向了白松夏。 只见他醇红浅薄的唇微微弯成了一道淡淡的弧线。原本惨白的灯光,此时却像晶莹的唇釉一般在他精致的唇瓣上上了色,显出了一些透亮的红晕。 怎么看都好诱人。 像夏日酷暑时节盛产的多汁又肥美的水蜜桃一样。 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咬上一口。 味道一定很香。 很甜。 “小璎。” 白松夏注视着面前这个脸蛋早已羞成了苹果红却依旧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自己嘴唇的女孩,轻声呼唤道。 袁璎被他这一声拉回了神,想起自己刚才那不轨的眼神,她立马又慌乱了起来。 “那个...我...” 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小璎,张开嘴。” 白松夏并没有在乎她刚才的那番异常,反而笑得更加温柔和煦。 “快冷了,尝尝吧,你不是很喜欢吃虾仁吗?” 他又将勺头递进了一些。 袁璎有些怯懦地朝后缩着脖子,眼神飘忽着,看向一脸真诚的白松夏。 学长竟然记得。 她的眼睛慢慢睁大,回忆起了几月前那次在学校后街的意外撞击。 袁璎记得自己当时是去买虾仁饼的,结果人太多了,她好不容易挤出来,刚想下口尝尝,背后就有一股力气给她撞了个老远,饼子当时就直接脱手摔在了水泥地上。 “我操你妈!”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她怒骂过后转过身,发誓要弄死那个撞她的傻逼,可她却在看见了那个清风明月般的少年时愣住了。 他着一身纯白的夏季校服,四月明媚的阳光透过嫩绿的枝桠将光斑打在他高挑的身子上。 他手上端着一杯奶茶,可却因为那一撞全部都洒在了他洁净的校服上,哗啦哗啦不停朝下滴着浑浊的液体,浸出了一大片的醒目的水渍。 她记得他微微蹙了蹙眉,以为他也要骂人了,刚将拳头捏紧准备随时应战,可却没料想到他开口的一句竟是:“对不起。” 他蹲下将摔到地上沾染了灰尘的饼子捡起来。 “对不起啊,同学。” 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抬眸愧疚注视着袁璎。 “虾仁饼。” 他默默轻念出声,随后弯起嘴角看着她:“同学,我重新给你买一个吧。” 他说着这话,很快松了眉间的忧郁,深褐色的眸子逐渐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流光溢彩。 袁璎有些愣神,看着他微弯上扬的嘴角,一瞬好像连火气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记得那个人的笑。 她觉得,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了。 —— “啊。” 白松夏张了张嘴,眼睛弯得像初次见面时那般好看,示意袁璎照做。 袁璎看着他,心头微微一颤,连忙回过神来慢慢将嘴巴张开。 温热的馄饨入口,带着一股葱花和海带丝的清香。 她拘谨地咀嚼了起来,粉皮很薄,一咬便化渣,余下便是那肥硕饱满又Q弹的虾仁。 虾仁内的盐味适中,还夹杂这一点点蒜香。 和妈妈做的味道很像。 她吃完一个,喉头便止不住上下滑动。 “好吃吗?” 白松夏又笑着盛了一口热汤送到她面前。 袁璎点点头,眼神却像装了吸盘一样一直吸附在那碗馄饨上。 “那就好,喝口汤吧。” “不...不麻烦学长,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袁璎也是抵挡不住食物的美味,刚才还一心尴尬拘谨的模样,在品尝过这馄饨的美味之后,便消散了很多。 她慢慢接过白松夏手里的勺子,抿唇朝她弱弱地眨眨眼。 “我...我自己可…可以吗?” 她一手握上勺尾,一手半试探地想要去端碗盒。 食指尖端触碰到了他的指尖,她看着他,亦听着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她想狂炫那碗馄饨重要!! “嗯。” 白松夏看她像只呆糯的松鼠一般,伸出手手要吃的,就忍不住欢笑出声。 “当然可以,一碗够不够,不够的话学长再给你买。” 他含笑将馄饨递给了她。 袁璎一接过,眼睛就放出了灿烂的光。 “但是手上动作不要太大,你还在输液。” 白松夏看着袁璎插着针头的手背提醒她。 “都有一点点回血了。” 说着,他伸手拉过她的左手向上微微一抬,反冲向管内的血液又复流回了手背里。 “小心点。” 他嘴角挂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 袁璎听着他柔声的呵护,耳根子泛起了红。 她抬头抿唇小心翼翼地回望他,鼻息间却全然被那鲜美食物的气味所占有。 她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吃吧,小馋虫。” 白松夏笑着摇摇头。 袁璎一听他那么说,立马开心地朝白松夏道了个谢,随后便以一勺两个馄饨的规律狼吞虎咽了起来。 只是可能确实吃的太急了,快到末尾的时候,还是给呛得又差点晕过去。 白松夏连忙接过碗盒,扯出纸巾递给她,坐在床边帮她顺着背。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袁璎疯狂地咳嗽着,后脑勺也跟着突突发疼,她完全是一口气都接不上来,脸色涨红到她以为自己快死了。 也不知道咳嗽了多久,她感觉背上的那双手还一只在轻抚着自己。 “小璎,喝点水。” 白松夏从床头柜便拿过一杯刚刚出去卖馄饨前接的热水递给袁璎。 袁璎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接过水喝了一口,又缓了一阵才回过气来。 “好些了吗?” 白松夏坐在她身侧,揽着她的肩膀,侧脸低眸担忧地注视着她。 她点点头,觉得尴尬极了。 吃个饭也能呛着。 还是在学长面前。 不过那玩意儿是真的好好吃,一炫就停不下来。 她想着,忍不住伸舌舔了舔唇周。 突然,她感觉自己周身都暖暖的,她抬头一看,这才看到学长和自己的距离竟然这么近,一下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啊……学...学长?” 白松夏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便慢慢站起身。 “头是不是咳疼了?” 他问着,伸手轻轻探向了的后脑勺处黑密的发丝上。 “学长...学长怎么知道我...” 她感觉自己脑子有些卡壳,一时并不是很能理清这里面的一些缘由关系。 白松夏收回手,从旁拉过一只木凳坐下,朝她柔和一笑。 “一个小时前,你进医院的时候撞到我了,还记得吗?” 他微笑着问道。 袁璎有印象,她知道有个人接住了她,但还真没想到过能这么巧的就遇到了学长。 难怪,她昏迷前觉得一切都好舒服好温柔。 果然是学长专有的。 “我今天来医院看我父亲,刚刚要准备回去的时候就遇到了你。” 他坐得极为端正,右手轻轻抚着裸露的膝盖回忆道。 “看见撞到的人是你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本来还想仔细问问你,可你直接就晕了过去。” 白松夏说着,方才还带着笑的脸突然就再次露出了忧郁的神色。 “你的脑袋是怎么受伤的?” ———————————————————— 啊啊啊——来了!? o?o? 啊啊啊又是为哥哥的不争气痛哭的一天,可能下章哥哥就出来啦! 哎喂喂喂喂,你再不出来,你老婆就是别人的啦!当然就算你现在出来,你老婆现在也不会是你的!哼! 035.喜欢 035. 他问她,又从板凳上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医生检查的时候说你是头部创伤,你昏迷的时候给你做了脑部ct,应该还有十来分钟就可以去取报告了。” 袁璎抬眸看向他,伸出右手朝后脑勺处摸了摸,眼神中带这些恐慌。 “那…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大概率是脑震荡,不过应该是轻微的,不要担心。” 白松夏慢慢将手探上她白皙的手背,轻柔地拨弄着指姆在她稍稍颤抖的指节处来回抚滑安慰着。 “别担心。” 他朝她淡淡一笑,可眉心间的愁云却依旧留存着。 “所以小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再次发问,朝她投向担心的目光。 指节不断传来属于学长的温度,袁璎感觉心间像是被浇灌了一股股温流一般舒适。 她低头咬了咬嘴唇。 要说么? 怎么说呢? 好像不太好解释。 “就是…就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摔的。” 她说完,看向白松夏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嘴唇被她轻抿成了一条弯曲又稍显僵硬的细线。 “真的只是摔了一跤?” 白松夏听她那么一说,眉头越发锁紧了些,他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真的只是这样。” 袁璎重重地点点头,她觉得自己那些破事儿没必要说出来脏了学长的耳朵。 可是白松夏听到她再次重复那句谎言的时候,却失落地垂了眸。 袁璎看见他原本明亮温柔的眸子渐渐变得黯淡,就像是天边渐渐陨落的星光。 “小璎好像总是将我当作外人。” 他抬眸伤神地注视着袁璎,修长又茂密的浓墨羽睫在炽白的灯光下微微震颤着,如同一根根凄厉鸣泣的琴弦一般。 “小璎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他接着发问,覆在她指节上的手渐渐朝后退收了回去。 袁璎一连听着他两句黯然神伤的话,简直急到连呼吸都不会了。 不…不是啊! 怎么会?学长怎么会这么想。 她不告诉他,只是觉得没必要,不是因为不喜欢他。 喜欢的,像学长这么温柔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她连忙伸出手截住了他后撤的指尖,随后迅猛地摇着头。 “喜欢啊!非常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学长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热血沸腾地说出这句话,那声势和气魄是她上台演讲都拿不出来的。 她很着急很害怕,紧紧地攥住白松夏的手,生怕他难过了。 她那话一出口,白松夏失落的面容之上逐渐浮现了一丝欣喜。 他慢慢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真的么?” 袁璎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这才又渐渐缓过神来。 我…我刚才说了…说了什么来着? “真的么?小璎。” 他再次问道,眼角含着藏不住的笑意。 袁璎被他问得一瞬间就没了刚才那没头没脑的勇气,像只泻了气的气球。 她尴尬地感受着来自白松夏热烈的目光,心里一个劲儿骂自己嘴快。 可是… 她垂下眸,在脑海里回想着每一次和学长的记忆。 难道不是因为自己也正是这么想的吗? 正是因为自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能嘴快由而毫无顾忌地说出口。 自己是喜欢学长的吧。 自己对学长的感情,除了尊重敬佩爱戴之外,应该还有那份令人怦然心动的喜欢吧。 她想着,点点头。 可她突然又转念一想,奇怪,也许学长说的此喜欢并非自己想的彼喜欢啊。 也许他说的就是朋友间的喜欢。 哎操,自己想哪儿去了,还搁这儿加心理戏。 学长那么优秀圣洁,怎么会在意自己一个平平无奇的傻逼对他有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 反正头都点了,就当是朋友的喜欢吧。 “那小璎,你可不可以不要将我拒之门外。” 白松夏逐渐回握住他的手,修长又温热的指节不断滑向她软嫩的掌心。 他伸出食指指尖,温柔注视她的同时,用指尖在她掌心间轻轻画着圈。 “小璎你能不能…” 他停顿了一瞬,低头看向袁璎微微蜷缩了些的手指笑了笑。 袁璎的手心很痒,可她看到白松夏近在咫尺的面容,觉得心脏更是酥麻酸痒到不行。 什…什么情况!!! “小璎能不能…” 他继续开口柔声询问。 “你能不能让我走进你的心里……” “我就在这里。” 他说完,低头含蓄地微笑了一瞬。 头顶的灯光在他白皙深邃的五官上打下阴影,可却怎么也遮挡不住他那透亮镜片下的那对澄澈眼眸。 袁璎注视着他,感觉这世间除了学长温柔的问话好像就只剩下自己疯狂躁动的心跳声了。 咚咚咚—— 脑仁跳得突突发疼,她甚至还有些缺氧。 什么情况啊???? 学长这话是几个意思啊???? 什么心不心里……什么这里那里……. 她如同痴傻了一般不知作何回答,只感觉一身肉骨全都酥软了下来,脸颊应是又红得不行了。 “小璎?” 白松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啊!到!!!” 她紧张到舌头都打结了,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向白松夏,嘴唇不停颤抖着。 “我我我我我我……” 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她也没蹦出个回复来。 白松夏看她几位震惊愣住了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没关系的,不用着急回答,我知道这有些唐突了。” 他收回手,在她床边坐正了身子。 “但是小璎,你为什么受伤可不可以诚实地告诉学长?” 袁璎听着他低沉又清朗的嗓音,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花丛中喝了醉酒的蜜蜂一样,没头没脑地到处乱转着,耳边也嗡嗡杂杂的。 她抬眼看向一脸笑容的白松夏,上一个问题还没想清楚,就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进入了下一个问题。 她痴痴地点点头。 “因…因为我哥…” 她花了几分钟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讲给了白松夏听。 白松夏听完过后,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他是你亲哥哥么?” 袁璎点点头回答道:“嗯,我们是同父异母。” 她说完,很快又加了句:“但我们不熟。” “我记得昨天在学校门口给你送吃的时候他也来了,他还…” 白松夏抬手抵来抵有些反光的眼镜。 “他还当众对你动手动脚的。” 他这句话说的比较含蓄,可也让袁璎再次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痛苦回忆。 “他真的是你的亲哥哥么?” 他再次问道。 “亲哥哥怎么能对你做那样的事情呢?” 袁璎低头双手紧紧攥着被单,没有回答。 “小璎,虽然我知道对别人的家人指手画脚不太好,但是你哥哥……” 他停顿住了,看向袁璎的眼眸里再次充满了忧色。 “你哥哥不像好人,你在现在这个家可能有危险,你知道吗?” 袁璎看着白松夏,无奈地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啊…… ———————————————————— 晚上0点还有一更…… 036.开心 036. 袁钊一直都像个臭地雷一样,说不定哪天她一脚没踩好就直接给她炸个体无完肤。 那个死变态,除了骚扰她就是猥亵她,指不定哪天还能强奸她。 她都知道的。 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她已经没有家了,她更没有钱。 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袁华鹏了。 舅舅虽然说过欢迎她随时回家,可舅舅要养活他自己和小宝已经够不容易了,她不可能真正地回去再给他添麻烦。 现在高中学习非常紧凑,几乎不能够挤出时间来打零工,就算能,那份零工所挣的钱也不够支撑她自己的生活。 除非她直接辍学不读找份稳定工作。 可她不想。 所以她现在只能忍,她只能寄希望于好好读书,只有考上了好大学,以后的人生才能由自己做主,她才能将现在用的袁华鹏的钱通通还给他。 至于袁钊么,到时候就再也别联系了。 “我知道的。” 她点点头。 “那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白松夏愁容满面,细细打量着她强撑出的笑容。 袁璎听他问出这句话,低下头并没有说话。 “开心吗?” 袁璎再次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他微微一笑。 “我活着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不如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她说着,抬手挠了挠脑袋,又加了句:“我总归是个健康的人,我比起那些缺胳膊断腿的残疾人,比起那些吃不起饭住不起房子的山区贫困人士,我要幸福得多不是吗?我被爱过,被呵护过,曾经也像珍宝一样被捧在手心里珍藏过,这就够了。还有好些人,连爱是什么都没有体验过,我比他们幸运多啦,我为什么还要不满足呢。” “我觉得活着的意义就是在苦痛中寻找欢乐的,就像橄榄果一样,入口苦涩,可是你嚼多了却有回甜。哪怕现在生活压抑又无趣,但其实你只要用心去发现,用心去看去听去认识,总能发现治愈点的。比如,我来了这里,认识了学长你,还认识了可爱的小鱼,班级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新朋友,不管他们性格怎么样,总之和他们嘻哈打闹的同时,我也很快乐。还有班主任,你别看他挺烦人,其实有次监考的时候放了一连串惊天巨屁,直接把裤裆口的纽扣都给震下来了。很好笑的哈哈哈哈…….” “我很开心的。” 她停顿住,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部位。 “这里,这里很富足,我是开心的,学长。” 白松夏看她说着说着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隐藏在身侧被单下的手指渐渐攥紧。 耳边似有若无地传来了一道久远又悠扬的对话。 “静深,你开心么?” “开心啊,有阿阳在,我好开心!” “阿阳呢?你开心吗?” “开心…很开心的。” 他眉头紧锁着,拼命想将耳畔的声响吹散,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他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那个女人温柔的模样。 他猛地站起身。 “学长?” 袁璎不解地看着他这猛然的举动。 白松夏立时反应了过来,嘴角上恢复了舒心的笑容。 “小璎,我去给你拿ct片子。” 他站直身体,仿若刚才一瞬的慌乱不曾有过,他还是那个遇事不乱彬彬有礼的白松夏。 “啊哦……” 袁璎看他从床头柜上拿过就诊单,想了几秒还是叫住了他。 “等…等等我,学长。”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白松夏看他这番鲁莽的举动,一时有些不高兴。 “小璎,你这是做什么?你还在输液。” 袁璎咬了咬嘴皮,率性直接将手臂上的针头连带着那块固定的胶布直接撕扯了下来,扔到一旁。 “学长学长,我也想去,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好不好。” 她手背上的针孔不断冒出血液,刺得白松夏眼睛疼。 他眉头近乎蹙成了川字,扯过纸巾擦干她手背的血迹:“小璎你……” 袁璎迅速地下了床,只是可能躺得也有一些久了,一下子站起来确实还是不适应的,后脑勺又嗡嗡疼了起来。 要不是白松夏捞了她一把,她应该能摔个狗吃屎。 “小璎你快上床去。” 白松夏搀扶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对她说。 “学长,我没事的,躺久了我浑身发麻,你就让我跟你出去走走嘛,我不想一个人待在病房。” 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冰冷又空落落的病房。 会难受。 最后白松夏扭不过她,还是在对她再三告诫一些事项后带她出了住院部。 ct片子在门诊部的服务大厅里边可以直接扫码获取。 袁璎跟在白松夏身后,慢悠悠地路过两栋大楼之间的马路。 面前医院大黑的屏幕上放映着一些医院的相关事项信息,袁璎抬眸一看,便注意到了拿右下角的时间。 天杀的。 已经快凌晨1点了。 可这医院里还是有很多人在活动着。 应该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吧。 她吸了一口燥热潮闷的空气,很快便进入了门诊部。 因为取ct片的人有很多需要排队,白松夏进去之后就安排袁璎在大厅的休息区坐着。 “小璎,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袁璎老老实实地坐下,乖巧地直点头。 她坐下就翘起了二郎腿,心想在这里总比那冰冷又压抑的病房好多了,有阳气多了。 想着,她掏出手机,这才注意到有5个袁华鹏的未接来电。 啧,忘记给他打电话了。 要不明儿再打吧。 她刚这么想到,突然就传来一阵嗡嗡声。 手机一瞬在她手上震动了起来,吓得她在空中倒腾了几圈才没让它摔倒地上。 她摁了摁心口,原本以为是袁华鹏,可点进屏幕一看,却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谁呢? 这么晚打来。 还是同城的。 她疑惑地滑过绿键,放到耳边。 可刚放到耳边的那一瞬,她的心脏没来由地猛跳了一下。 对面传来了和她身边一样的嘈杂人声。 这时,不远处一个诊室传出了语音播报,而袁璎亦同样在手机里听到了稍微延迟了一点的那道声音。 ?? 袁璎迅速抬起头,心脏又砰砰跳了起来。 偌大的服务大厅人来人往,她四面环望了一阵,却并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操! 他在这儿! 袁钊一定在这儿!!!! 她急促地呼吸着,立马手忙脚乱地要将电话挂断。 可是令她如何也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她的手腕猛地被扼制住,一股潮热的气息再次如同以往一般洒到了她的耳廓。 随即,她便听到手机里和右耳边同时传来了那道低沉又狠戾的男声。 “找谁呢?” ———————————————————— 对不起,我说凌晨发的,但是昨晚脑袋实在太疼了,就睡过去了呜呜呜…… 哥哥也是去医院看病的…… 这里往后点点我就得让他们兄妹好好发展发展感情了…… 还有读者太太们肯定猜不到学长究竟是去医院干嘛的(叉腰大笑~) 037.危机po18.Cl𝔲Ь 037. 一瞬间,袁璎大脑一片空白,血液被冰封住了。 “我问你,找谁呢?” 熟悉的嗓音再次从身侧传来,肆意又温热的呼吸缠绕在她耳廓,时不时勾挠着她的脖颈。 她愣愣地生吞一口唾沫,感觉男人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一时间她像被定身了一般无法动弹,眼睫无意识地震颤着,周遭凶猛如潮水的大厅杂闹声都无法掩盖住她胸腔的极速又沉重的心跳声。看圕請菿渞發網站: Уцshцwц.bⅰΖ 鸡皮疙瘩迅速窜满了全身。 目光疯狂地向前搜寻着白松夏的身影,好在很快便看到了还在排队的他。 她好不容易积蓄了一些力气想要嘶叫出声,挣开恐惧的束缚,可袁钊却率先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唇。 袁璎睁大眼睛,喉头止不住发出呜呜声。 大厅人是很多,但袁璎真是不凑巧地挑了块人少的地儿,这样微弱的异常根本没人能察觉。 袁钊惬意地半弯着腰在她身后,突然强迫她仰头看向自己。 “想求救啊?向那前面的小白脸?” 袁钊看着她吓得有些泛白的脸,笑着轻轻抽走她的手机,将通话挂断,随即将之扔向一边。 “现在这么害怕,那你踢老子鸡巴的时候是哪儿来的勇气呢?” 袁璎唔嘤声不止,额头上的青筋都被他捂出来了,她突然也顾不上害怕,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张嘴就像咬他的手。 “别动。” 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冰得瘆人的寒意。 下一秒,袁璎便感觉脖子传来微弱的刺痛感。 他想要做什么? 袁璎突然停止动弹直愣愣地看着满脸笑意的袁钊。 这里是医院,他怎么敢? 看出了袁璎的震惊,他只是淡笑着,好似将那锋利的钥匙抵在她脖子上的另有其人一般,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唔唔……” 袁璎眼神充满敌意,好似在质问他什么意思。 一个路人被他们的动静所吸引,目光时不时会瞟向他们。 袁钊抬眸回视,一脸不悦。接着他便轻轻凑向她,从后面紧紧将她搂进怀里,故作亲昵地用鼻尖在她耳侧蹭了蹭,用着微弱的声音道:“可真他娘的疼死我了。” 路人识相走掉。 不远处一个奶娃娃指着他们这个方向,一脸好奇。 “妈妈,你看。” 她的妈妈看见后,便立马捂住来他的眼睛。 嘴上还念叨着:“哎哟,现在年轻人秀恩爱也不分个场合。” 在外人看来,好似这是一对情感黏腻,在耳鬓厮磨的小情侣。虽然场合确实不太对,但这只要他们没有直接做爱接吻,好像也管不了什么。 可只有袁璎才知道,这他妈哪是耳鬓厮磨,这是要生吞活剥啊。 “跟我出来。”他又不紧不慢地说。 袁璎皱眉,不从。却见袁钊猛地一个翻身便越过座椅,将她硬生生地拉了起来。 袁璎还想挣扎,可脖子上的疼却更深了一分。 冰冷的钥匙尖严丝合缝地抵在她纤细脆弱的颈肉,直直戳出了一个深陷的凹型。 她吃痛地闷哼一声,只感觉但凡他再用力一点,那钥匙就能戳进去。 她意识到袁钊说不定是真的想杀了她。 一时间,大脑都被恐惧所占有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袁钊挟持着出来的,也不知道他带着她要去哪儿。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他正搂着她朝医院门口走。 “你放开我!”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了白松夏,突然内心万分焦急,尝试着再次逃离。 “说了别动。” 袁钊这次一转一开始的平淡语气,低劣又恶狠地发话。 “你要带我去哪儿?” 袁璎强迫自己镇定一些,转头怒视他。 “你说去哪儿?” 他勾唇笑了笑,便回答。 “妈的,当然是找个地方让你赎罪。”? 赎个鸟的罪啊。 “我不,凭什么?” “凭你那一脚。从今天起,你袁璎就别想好过。” 袁璎都想翻白眼了,心想我他娘的哪天好过过? “老子今天一定给你日了。” 袁璎从来没有见过谁能把日字说得如此毫无负担的。 “你!” 算了。袁璎闷住气没理他,几秒后突然发话:“如……如果是因为刚才我那一脚,我……我我道歉,你你赶紧把我放了。” 袁璎知道蛋对于一个男人很重要,且她刚才那一脚确实是使了十足的力气的,想着就算没给他踢碎,估摸着也离断子绝孙不远了。 别看他表面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内心应该是气得快炸了,所以才能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她想着道歉有没有可能可以消一消他的气。 可袁钊这样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这个人就是报复心极强,道歉?门都没有!” 在他痛到失声的那一段时间里,他真是想过无数次怎么把袁璎弄死,一个道歉就想解决? 你袁璎我今后还就抓着不放了! “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嘛?” “你还有脸跟我提警察?” 袁璎真是不懂他的脑回路,就他现在作势要强奸她的样子,他还有脸提警察。 我擦,我还跟他道歉,狗看见袁钊都要绕道,我特么还在这里跟他道歉。 袁璎想着来气,越想还就越觉得他不可理喻,一时间恐惧都消散了不少,只想用嘴巴喷死他。 “你特么命根子这么硬的?还没被我踢碎?你日个毛线。滚!” 袁钊是没想到她都这样了,嘴巴竟然还敢比他鸡巴硬。 “你他妈还顶嘴?” “我他妈还就顶嘴了。” “艹。”袁钊怒骂一声。 “小璎!” 这时,二人身后突然传来白松夏急切的呼喊声。 袁璎一下子被那充斥着担忧的声音从愤怒的世界拉回了现实中。 学长!!! 袁璎猛地抬起头,只觉得那是她这辈子听过最美的声音。 虽然她没看见他的人,但她在听见他呼喊声的那一刻真是几乎要流泪。 “学长!!!我在这儿!!” 袁璎的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膛,她实在太激动了,也没管脖子上是否还有什么凶器威胁,使出了浑身解数都要逃离袁钊的禁锢。 “还想跑?” 袁璎好不容易腾出一只腿挪正自己的身子,余光半撇到了白松夏的身影,可旋即又被他拉进了怀里,面门直直撞了上去。 “你做什么?” 白松夏神色焦急,扔在手里拿着的袁璎的ct片,火急火燎地便朝他们走过去。 “你让我走!学长!!” 袁璎拉扯着自己被他死死握住的手腕,不愿看他一眼,归心似箭。 “啧,小白脸。又见面了?” 袁钊毫不费力地控制着袁璎胡乱飞舞的双手,面上透着冷笑,他看着白松夏的眼神泠冽。 他将她紧紧环在怀里,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主权,有一种旁人勿近的警示。 “放开她!” “凭你脸白么?” 袁钊落音,微微弯起嘴角,原本就深褐的眼睛在昏黄的路灯下更是不得见底,让人不经意间又些后怕。 他将视线从白松夏身上移开,散漫地扫过四周,最后直直落在袁璎脸上。 “你干——” 她感觉领口一紧,整个人被往前拉去,后半段话还没能够说出,便化为乌有,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呜呜声。 袁钊的脸突然放大,袁璎鼻腔中最后一口新鲜的空气就以这般熟悉的架势被眼前这个人再次阻隔。 “唔——” 一瞬间,唇齿相接,温热的口腔突然被异物入侵,袁钊极其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开始故作情色地用舌头卷舐着她湿滑的嫩肉。 闷。 极度的闷。 恶心。 依旧让人恶心。 袁璎目光慌乱地看向四周。 大门口零零散散地来往着一些人,渐渐地都被他们这里的动静所吸引,都好奇般地凑了上去。 他究竟在干什么!!! 她搜寻着白松夏的身影,疯狂地拍打着袁钊的胸口,可越用力袁钊就吻得越狠,不断地含吮着她的嘴唇,时不时还朝白松夏投去挑衅的目光。 她脸憋得通红,想尽办法抵挡他,可谁知道这傻逼不但没有卸一点力,反倒还颇有趣味地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抬手隔着衣料捏住了她的双乳。 袁璎难受地呻吟出声。 “啊?他们在干嘛?” “呸!伤风败俗,丢人现眼。” “干什么!干什么!这社会现在都这么乱了?” “这是医院吧?干嘛呢,干嘛呢?保安人呢!?” 周围有几个人率先开始指点了起来。 袁璎在这一刻是真的不想活了。 在众人的质疑声中,她近乎崩溃睁眼环扫着四周,一颗慌乱无措的心脏闷得快出血,喉头也像有千斤般地石头一样压着疼。 突然,她看见了白松夏,晦暗的眸海激起了一丝涟漪。 她的泪水已经蔓延而出,眸光与白松夏有了一瞬交接。 只是就那么一瞬的交接,尽管不甚清明,袁璎的心底却没来由地升起了另一阵恶寒。 他好像就站在离她不远处,可……可…… 袁璎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感觉身前有一股迅猛的力量将袁钊推了出去,随后她便摔在了地上。 好在身后不知道是哪位小姐姐连忙搀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得太实在,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袁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骨肉脆响声。 —————————————————————————————————— 学累了,更一更。 害,这男主现在是真恶劣,没办法,人设这样,后面让他舔成狗。 038.打架 038. “哎呀!打起来了。” 突然,人群中出传来一道洪亮的人声,随即周围的人就如聚集的鱼儿一样,再次蜂拥积聚,很快就将袁璎的视线阻隔。 “没事吧?” 小姐姐将袁璎扶了起来,温柔地问道。 袁璎脑袋又开始泛疼,借着小姐姐的力踉踉跄跄地稳住身子,眼角的泪却止不住地滑落。 她一时间还没办法反应过来现在应该做什么,满脑子都是刚才被袁钊当着众人羞辱调戏的悲耻感。 大脑浑浑噩噩的,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着,她抬手胡乱擦落了脸上的泪。 “没…没事,谢谢。” 她张了张被袁钊侵犯到泛红的嘴唇,刚想说什么,这时,不远处却再次传来骚动。 袁璎这才稍微有了点反应,连忙就要上前,可人太多了,她个子又不高,此时又脱了力,挤了半天也没挤进人群。 同一时刻,袁钊骂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感受着唇周火辣刺激的痛感。 他微微蹙起眉头,用拇指擦过嘴角那处火热,随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抹猩红。 他看着那抹熟悉的红色,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感受到了久违的兴奋感。他将目光扫向不远处的白松夏,放下沾染着鲜血的手,嘴角却渐渐弯了起来。 “有意思啊,小白脸。” 而此时的白松夏同样在几米开外注视着他,但由于厚重的镜片反射着灯光,因此无人能看到他具体的眼神。 袁璎还在一边往人堆里挤,耳边突地就传来了袁钊狠戾乖张的声音,随即人群又像退潮的海水一般退出一条道。 袁璎被迫跟着人潮退向一边,等稳定下来抬眼望过去,才看见袁钊竟居高临下地骑在白松夏的腰上,嘴角上挂着彩。 他一手拎着白松夏的领口,一手握成拳头奋力地朝他的脸上砸去。 他恶狠狠地砸着,坚硬的骨头隔着那层皮肉沉重又巧妙地击打在白松夏的脸颊和唇角处,即便他抬手防备着,可作用还是微乎其微。 一瞬间,袁璎的心几乎堕入了冰窟,她想也没想便一个箭步飞奔了过去。 “袁钊!你疯了?快住手!!!” 袁璎连忙抱住袁钊的手臂,怒斥着要制止他。 然而他却像没听见一样,骂了一声滚后,一个甩手就将袁璎推搡了出去,期间他的手肘还重重地击向了袁璎的胸部。 袁璎一屁股坐在地上,胸部的疼痛近乎让她失声,十指紧紧地扣住地面都不能缓解那瞬间钻心的疼。 她沉浸在痛楚里,却也忍不住环视四周,见学长依旧处于下风,而袁钊就像是不把人砸死不死心一般,完全没有停下的架势。 眼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一个上前去劝架的,袁璎觉得不能这么下去,忍着痛便起身。 然而就在她想要再次上前去时候,保安来了,同时还有李红玉。 “干嘛呢?干嘛呢?公众场合禁止斗殴,还不快给我住手!” 来了两个保安,手里都拿着警棍,其中一个扯着他的公牛嗓对袁钊他们发出了警告。 可袁钊依旧不为所动。 “袁钊!我特么就给你拿药的功夫,你他娘的就在这里跟人家打起来了?快点住手啊,听到没?这是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李红玉也站一旁朝袁钊发出了警告,然而也就是这么一喊,袁钊还真就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随即他慢慢偏头,黑长的卷发自额间下滑半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朝李红玉望了望,又扫视了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袁璎身上。 袁璎看见他对自己轻笑了笑,那表情说不出的嚣张。 而后他懒散地将拳头伸展开来,朝四周甩了甩。 “啊,对不起啊,红玉姐,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打过人了,一时没忍住。” 他一边笑着说话,一边从白松夏身上站了起来。 袁璎看见他起身,便猛地冲过去将他推了开来,他给推了一个踉跄,想说什么,却直接被李红玉锁喉。 “用屁眼想都知道你他娘的干了什么蠢事,还他妈想逼逼,你再逼一个试试?老娘一巴掌把你废了信不信?” 李红玉个子也很高,穿个高跟鞋就已经和袁钊近乎持平了,袁钊好似真的有点怕他,将怼袁璎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双手高举表示投降。 “别啊,姐。” “还嬉皮笑脸的,我算是看清你了袁钊,你真的越活越回去了啊!” 李红玉一面控制着袁钊,一面跟旁边的保安大哥和周围的看客道歉。 “抱歉大家,今晚上的这一出确实严重地扰乱了公共场合的秩序,让大家受惊了,真的很抱歉,但好在现在局面已经稳定下来了,大家该回去休息的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的。实在抱歉。” 李红玉说完,朝两位保安大叔示意,随后两位也十分配合地开始遣散群众,很快这里就恢复如常。 然而,越是寂静却越让袁璎感到心疼,从她将白松夏拂坐起来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心都快碎了。 除了母亲去世那时,还从未有这么疼的时候。 她一直敬仰爱戴的学长,曾经那张白皙俊秀的脸,此时却遍布大大小小的青紫和血迹。 袁璎只是看了一眼,便止不住开始流泪。 “小璎,别哭。我没事的。” 白松夏因为疼痛半蹙着眉,可依旧温柔地伸手轻轻拭去了她脸颊的泪水。 他的眼镜不知道给袁钊打哪儿去了,此时注视着袁璎的双眼轻眯着,好似在努力聚焦。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地看他的眼睛,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路灯的照耀下似有一片星河,如初次见面那般灵动。 他眼角含着笑,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没事。” 袁璎知道他是高度近视,离了眼镜几乎就等于看不见。 她赶忙朝四周望去,想要寻找他的眼镜,嘴唇不停颤巍地发声:“学长,你…你稍微等等,我给你找眼镜。” 她说着,揉了揉被泪润湿了的双眼,好在巡视一圈后,在一米外发现了一个反光物。 她心下一喜,连忙伸手要去勾拿,可不料,下一秒一双穿着铮亮皮鞋的脚却落了下来,随后,袁璎便听见了一道金属同玻璃的破碎声传来。 她瞪大了眼镜,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只见袁钊也跟着慢慢蹲了下来。 袁璎怒视他,感觉胸腔不断在涌出翻腾的怒火,很快她的呼吸就变得异常急促,牙关也咬得愈发紧。 袁钊知道她很生气,可他就是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开心。 他将目光从袁璎脸上移开,看向了白松夏,冲他淡淡一笑,同时也十分随意地将自己手背上的血迹擦抹在了袁璎的校服上。 “啧,真他娘的脏。” 袁璎瞳孔皱缩,她近乎同一时间,就朝袁钊冲了过去。 “袁钊!!!”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他袁钊再怎么欺负自己都可以!可他怎么可以侮辱学长!!! 袁璎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此刻她是真的被气到想杀人了。 袁璎双眼发红,可手还没碰到袁钊便被白松夏抱住了,耳侧随即是一阵温热的气息。 “小璎,小璎,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替我出气。” 袁璎被白松夏从背后抱着,感受来自他胸膛传来的那寸柔软以及他在她耳后微弱的喘息声,只觉得心里更气了,这怎么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允许自己打他啊? “行了啊,袁钊,你别贱兮兮的了行吗?你打完人家你还欺负你妹?有没有点道德。” 李红玉这时候也再次过来将袁钊拉住。 “袁钊!你混蛋!” 袁璎依旧不死心地对袁钊拳打脚踢,她是真的想跟他拼命。 “行了啊,妹妹。” 李红玉将袁璎的手推了回去,目光也扫过白松夏。 “袁钊,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啥打架啊,但你给人打成这样,你想怎么解决?” 袁钊搁一旁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颇为享受地深吸一口,才吐出一口雾蒙蒙的白烟说道: “解决?有什么好解决的?” 他说完还睥睨着白松夏。 “这位小哥,你呢?” 还没等白松夏发话,袁璎就按耐不住了。 “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袁钊,你真的应该进去蹲几天!” 袁钊一听她这话,也来劲儿了。 “就他这伤还够判我刑的?老子一没给他打成太监,二没给他弄成神经病,叁也没给他骨头折了,肉戳个洞什么的?顶多给点钱不错了,你妄想我进去啊?简直做梦。” 他说着,将烟头扔下碾灭。 “还有,要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李红玉看双方开始谈判了起来,也没有过多参与打扰,很快走到附近的一颗树下观察。 “那袁钊,你对我的事情怎么说?你总是动不动就对我性骚扰,猥亵我,刚才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我,你这也是犯法吧。” 袁璎说着眼睛止不住的再次红了起来,她一边说着方才的画面便再次涌入脑海,她只觉得羞辱,心脏就更疼了。 她死死地咬着颤抖的嘴唇,强硬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这时,袁璎感觉身后一空,白松夏突然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没事的,小璎,学长在。” 白松夏说完,转过身凭借眼中大致的身形判断出了袁钊的位置,神色突然变得冷淡。 “袁大公子,刚才确实是我先动的手,我打不过你,我承认,所以我并不需要你解决什么。但你要知道我为什么动手。” 袁钊继续霍霍着脚下的烟头,闻声抬眸。 “一个半瞎子外加小白脸,还在这跟我谈为什么。” “小璎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白松夏见袁钊根本就没打算跟他谈话,面色也不悦了起来。 “她是我妹,也跟你不相关,你管这么多,是吃饱了撑的?还是你……” 袁钊说着,停顿了一瞬,随后半眯起双眼,说出了后半句话:“对她图谋不轨?” 白松夏并没有理会他。 “小璎是我重要的人,至少比起你这个哥哥,我这个外人好像要更懂得珍惜她。” 袁璎听到那声“重要”的时候,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她自后注视着他,手指攥紧了衣角。 “哟,重要的人啊?好啊,那这妹妹送你了,你大可以跟她一起告我,看看能不能把我送进去。要是给我送进去了,我叫你爹。送不进去,你还有她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一个道歉这么难么?保证之后不对她做这样的事情也这么难么?” 白松夏眉头紧皱着,拳头蜷握着,似有些生气。 “我袁钊从不道歉,还有我说过,这次过后你们要是给我送不进去,袁璎和你都别想好过。” 他将视线移向袁璎,继续说道:“你给我等着。” “你怎么不死!你…” 袁璎一看见袁钊那嚣张无比的眼神就气得发疯,她想要再次发难,却被学长给阻拦了下来。 “没必要,小璎。” 白松夏朝她摇摇头。 “可他……” “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你现在没必要跟他动气,不值得。” 袁钊看着他们的举动,不屑地哼笑了一声,随即从包里掏出好十几张红票子,大大方方,潇潇洒洒地便往白松夏身前扔过去。 “这是医疗费,够你补补你的小白脸了。” 白松夏并没有接,红色的钞票便随风飘落到了地上。 “爱要不要。” “红玉姐,时间差不多了,我心情也好很多了,我先送你回家。” 说着,他便迈步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像今晚那些荒诞又无耻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红玉从树下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白松夏和袁璎也很快踩着高跟鞋走了。 —————— 再发一更,嗯……应该不定时更新吧。 039.归宿 039. 医院那场深夜风波过去后,袁璎捡了地上的钱,搀扶着白松夏回了病房。 她本以为这晚都得憩在这冰冷的房间了,可医生来得倒是及时,说她头部的问题不大,给她开了一些药就下了“逐客令”。 她觉得自己怎样都无所谓,重点是白松夏的伤势,在她的督促下,白松夏也挂了个号,当听到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的时候,袁璎心中的石头才沉沉落下。 计程车上,袁璎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多。 行,两点多就两点多吧,袁璎面无表情地耸耸肩,她表示已经习惯了。哪次遇到袁钊那扫把星不是这样的呢? 一想到袁钊,袁璎就来气,她真是恨死他了,他欺负自己倒没什么,他竟然敢对白松夏动手。 哼,晚上他是说过不会让他们好过是吧。她袁璎发誓这辈子只要她活着一天,也绝不会让他袁钊好过,谁怕谁啊? 不过现在最恼人的不是袁钊也不是这时间,而是她的归宿。 回家是真的不能回了,至少现在不能回,她现在回去一定不得安宁,她实在是困得很,目前没力气再与袁钊斗智斗勇。 一旁的白松夏好似看出了她的忧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攥得紧紧的拳头。 “小璎,要跟我回家吗?” 啊? 袁璎听见那话的一瞬,完全愣住了,她满脸都写着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学长在说什么?在说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松夏,眉毛都快拧得起飞了。 然而白松夏却只是莞尔一笑,温柔地再次问道:“你没听错,要跟学长回家吗?我公寓就在这附近,很快就能到,今晚这情况,我想小璎你应当是不太愿意回家的吧。” 袁璎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 不是,这发展怎么总是超乎她的意料啊? 不对,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学长在邀请她去他家诶!那可是学长的家,学长的家啊!! 袁璎感觉大脑cpu都给这句话烧穿了,她注视着白松夏,云里雾里地问了一句:“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白松夏看她懵懵傻傻的样子,没忍住低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发反问道:“小璎以为呢?” 她赶忙再掐了掐自己,疼得她眼睛发酸,好家伙,还真不是梦。 见她一时没有再接话,白松夏以为她不愿意,“小璎不愿意的话,那还是像上次一样,我给你开一间房间怎么样?” 袁璎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陡然又生出了些危机感,她想也没想,连忙拉住了白松夏正要收回的手。 “谁说我不……” 话还没说完,她已然发现自己多少有些逾越那道鸿沟了,又满脸惊恐地迅速低下头。 啊……她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啊? 十分钟后,二人如期到达了公寓,袁璎就是到了也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有一天能在白松夏家里住上一晚。 换好鞋后,她束手束脚地跟在白松夏身后,看着他屋内简约的装饰,说来确实和她想象的蛮不一样的,她一直以为白松夏会和家里人住一起,没想到学长平日都是自己住的,装修的风格真的是极致的简约,整个公寓给人的感觉就是清一色的素净。 不过她觉得很舒服,这种风格让人感到安心清净。 “别拘束,当自己家就好了。” 白松夏不知从哪处找出了一副新的眼镜戴上,去盛了一杯水递给袁璎,随后示意她在沙发上先坐坐,他去给她房间换套干净的被单。 袁璎端着水杯微抿了两口,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只是她没想到这沙发能软成这样,她一整个猝不及防地陷了进去,手上端着的正要入口的水杯也跟着她朝后仰的姿势猛地朝后一扬,随后里面盛的水全给倒她脸上了。 她给灌了个懵逼,没忍住叫唤出声。 白松夏闻声连忙出来,看她一脸的水,再看看她那停滞的手上端着的水杯,瞬间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登时哭笑不得。 袁璎看见白松夏的身影,她是把所有开心的事情都想了个遍,可还是敌不过那份来自心底的苦意。 不是,她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白松夏朝她走去,手里拿着一张帕子。 袁璎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总是在白松夏面前出糗,她看他走来,连忙放下水杯用衣袖给自己擦脸,随便也好挡挡自己已经红到滴血的脸。 白松夏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 袁璎捂着脸,打着哈哈笑道:“嘿…嘿嘿,用…用力过猛,用力过猛。” 白松夏笑着摇摇头,轻轻拉开她的手:“嗯,我知道,赶紧擦一擦。” 袁璎感受着手腕上的温度,浑身瞬间都没了力,她顺着白松夏的力慢慢放下手,本打算接过他手中的帕子,却没想到白松夏竟伸手要亲自为她擦拭。 她下意识朝后躲了躲,本以为学长也会就此放弃,然而他却紧跟其后。 “小璎在怕什么?” 袁璎愣在原地,抬眸直直看向白松夏颇为伤神的神情,心脏瞬时像被蚂蚁咬了一口,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没有。” 不是怕,怎么会怕学长呢。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学长给自己擦脸这种事情,自己怎么配。 “那好,小璎过来一点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松夏的话有魔力,她倒真是乖乖地朝他凑了过去,虽说尴尬归尴尬,但她总觉着除了尴尬好似还有些什么其他的情绪,她说不清,但这种感觉很暖心。 柔软细腻的帕子轻轻在她脸上辗转擦拭着,学长的力度很轻柔也很缓慢,袁璎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松夏,忍不住屏住呼吸。 学长的气息温浅暖热,伴着他的一呼一吸穿梭在二人的间隙中,好似在其中构建了一道无形的桥梁,尽管破了相,袁璎依旧能看清他面上雪白的肌肤纹理。 学长怎么生得这样好看呢?一双明月清朗的眼睛就已经足够勾人了,还这样的肤白貌美。 “小璎?” 白松夏看她愣了神,轻唤着她。 袁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缓解尴尬地道谢。 白松夏站起身说道:“小璎,你的房间差不多收拾好了,我带你去休息。” 袁璎点点头,再次蹑手蹑脚地跟在了他身后。 进入房间后,她才发现学长给她换的是hello kitty的印花被单,这她属实是一点都没想到。 学长原来也喜欢这类小女生喜欢的东西吗? 尽管内心十分震惊与不解,袁璎面上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学…学长也喜欢hello kitty?” 她提着他们二人的药袋慢慢地坐在了床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白松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忙笑着解释:“这个被单是我妹妹的,她偶尔会来我的公寓住上一两天,所以有买过一两套自己的被套。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便铺上了。” 原来学长还有妹妹啊。 她恍然大悟地应声:“嗷,原来是这样,谢谢学长,我很喜欢。” 袁璎朝他灿烂一笑,忽地才发现他脸上有一处伤口在渗血,心脏陡然一跳,她这才发现自己完全忘了正事,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只是上了些消毒消炎的药,确认伤口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对症的药水还没上。 她连忙站起身,焦急万分地将白松夏拉得坐在了床上。 “学长,你伤口在渗血,我帮你上药。” 白松夏迟缓地抬手想要触碰自己的伤口,却被袁璎紧紧钳制。 “别碰呀学长,很疼的。” 白松夏感受着手掌心来自她的温度,看着她担忧的神色,情不自禁地扬了扬嘴角。 “没事,我自己来。” “不行!!绝对不行!!!我…我要对学长负责到底!!” 袁璎双目圆睁,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他,生怕就给他跑了。 白松夏看拗不过她,也就顺了她的意。 处理伤口的过程,袁璎是不想回忆的,因为每一想到这伤痕累累的面容,她就会想起袁钊做过的恶,她每看着床边沾染了夺目血液的棉花团,内心就多一份愧疚。 如果今天不是因为自己,学长根本不会受伤。 不过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她要做到的是绝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绝不。 白松夏见她满怀愧色,便伸手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嗯?” 袁璎猛地抬起头,眉头半蹙,有些搞不清楚现状。 “小璎真的很可爱。” 一时间,袁璎的大脑再次强制死机。 “小璎,我今天在病房说的话是出自真心的,我希望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袁璎听着他句句出人意料的话,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只觉得神经全都罢工了,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我说的话,你的身后一直都有我,我一直都注视着你。” 袁璎呼吸变得急促,现在的情况她是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学长说一次这样莫名的话,她可以不细想,可同一天学长说了两次相近的话,这很难让她不去想…学长是那个意思吗?这…….这真的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学长是……是喜欢她吗? 他看出了她的疑虑,伸动指尖轻柔地在她脸上横抚,他的指腹温如暖玉,似春若雨,从她的脸颊轻轻地,轻轻地滑过眼尾,抚上眉梢。 心脏抑制不住地疯狂跳动着,脑海里也突然有了一道声音,那你喜欢他吗? 袁璎,你喜欢他吗? 她不知为何,想到这个问题,眼睛酸涩得很,很想哭。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她只知道学长是这世上除了母亲以外对她最好最好的人了,他温柔又体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怎样的大运,才能在今生遇到他。 这样的人自己真的配去喜欢吗?她有资格去喜欢吗? 她不敢做回答。 “叮叮——” 突然,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起的铃声打破了他们二人的沉寂,白松夏轻声笑了笑,站起身。 “小璎,不着急回答我,早点休息,明天可以请半天假好好睡一觉,下午我再送你去学校。” 袁璎看他起身,一半的情绪给拉回了现实,她双颊微红,因经过刚才的暧昧,有些不自在,不太敢看白松夏。 她只是点点头,低声回答:“学长,你也是。” 袁璎躺在床上,只感觉大脑都成一团浆糊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比她过去一年都要精彩绝伦,她实在是累得很,可学长刚才那话又频频让她心乱如麻。 她不想去想了,至少现在不想去想,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好好睡一觉,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果然挨上这暖铺没过了多久,她就昏睡了过去。 一旁书房内 “这么晚了,什么事?” 白松夏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将眼镜摘了下来。 他面前置放着一台正在开机的电脑,桌上除了电脑和一面圆镜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是一贯的简约风。 白松夏将镜子移了过来,伸手将袁璎不久前替她他扎的绷带撕扯了下来,他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神色极为冷淡莫测。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也不是那个人说了什么,在听对方说话后,他微微皱起眉头,嘴上徐徐念出了一个名字:“齐晚莲。” 他说话的时候,面色不悦,声音竟完全没了方才同袁璎说话时的柔色。 “那就她了,按原计划行事。” 话毕,电脑也正式开启,他将圆镜移开了些,点开了桌面上的一个软件登录。 随后,一幅画面陡然出现在电脑显示屏上。 画面有些模糊不清,但能看清是一间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床,床上约莫是躺了个人。 白松夏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画面里的人,开口询问道:“她最近如何?” 电话那头传来了些嘈杂的声响,白松夏听后,唇角微扬,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错,你做得很好。” ———— 我来惹,后面更新频率应该能够跟上来了,因为考完试了嘛,现在比较闲,但日更还是做不到的,毕竟还有另外一本文在更新,两本都日更真的不现实。 40.狗屁 40. 袁璎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这一觉她真的睡得非常舒服踏实。 简单洗漱好之后,她搭上白松夏的车回了学校。 车上,她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色,心里感慨万分。跟学长在一起真的很幸运,每次一遇到他好像所有的苦难都能化解。一般来说他们班主任是不给请假的,何况她请假还只是补觉,可学长一出马,就什么都成了。 “尽管漏掉了半天,今天还是要好好学习哦,小璎。” 下车前,白松夏轻声嘱咐她。她看着他温柔的模样点头应声,内心暖流汩汩淌过,她觉得真好,从没有哪一刻如同现在一般美好。 到了班级,袁璎才发现,一下午都是连着四节的英语课。 服了,这下能上到吐。 不过时间倒是过得快,她一半时间打瞌睡,一半时间挣扎着认真听,倒也是把这痛苦的连堂课给捱过去了。 晚间自习时,宋鱼慢慢凑了过来。 “小璎,下个月我们在这儿吃。” 她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袁璎放下手中的笔,接了过去。 是最近郊区那边新开的游乐场。 她笑着点点头:“好的,到时候我们得好好玩。” 宋鱼听她答应,双眼含笑地整理了一下戴着的口罩:“那吃烤鱼可以吗?我记得你爱吃鱼,我听室友说那边新开的xx烤鱼很好吃的。” 袁璎总觉得宋鱼对她还是有些客气,连忙将她霸道地揽了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老婆说什么呢?老婆怎么可以这么顾虑我,我哭死。” 宋鱼被她的举动逗得发笑,但内心却暖暖的,她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配合她:“小璎!好好说话。” 袁璎“哎呀”一声:“老婆凶我!嘤嘤嘤~哎呀,其实你想吃什么都行,不用在意我啦。咱鱼鱼请我吃什么都是可以哒。” 宋鱼半笑,看着袁璎戏精上身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内心多有感慨。 袁璎是她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尽管有的时候她表现得很像女流氓,但她却喜欢她这样的亲近感,长这么大,除了那两个人外,还没有谁对她这么好过。 她很好,很可爱,也很幽默。 * 晚自习结束后,袁璎看着手机里爆炸式的来电显示,内心是无语的。 今天手机由于没电一天都是关机的,直到二晚遇到苏老师,她才充了10%的电量。一打开还全都是袁华鹏的来电,烦死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得不面临回家这道难关了。 趁着还有些电量,她跟白松夏道明缘由之后,便飞速骑着共享单车回了家。 “呸,这破家,谁回谁倒霉!” 停好车后,袁璎怒骂一句,但骂归骂,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回去。 “袁璎!你回来了?” 一进门,袁璎人还没看清,耳朵倒是先受了一番磨难。她闻声抬头,看见大腹便便的袁华鹏正一脸怒意地朝她走来。 她神色自若地点点头,没多看他,弯腰站门口换鞋。 “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爸爸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为什么一个电话不接?你到底懂不懂事?” 听着袁华鹏一顿暴风输出,袁璎习惯性地叹了一口气,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死胖子。 “您老别着急问我,您要不先问问您的宝贝儿子?看看他做了什么好事。” 她说话不急不缓,气定神闲,看着袁华鹏时眉眼含笑。 “你这什么态……” 袁华鹏听她的语气总觉得不舒服,本想再发难,却突然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袁钊?袁钊怎么了?” 他摸了摸自己地中海般的秃顶,不明白她为什么拉扯到了袁钊。 袁璎翻了个白眼,心说他妈的,这男的真的迟早被儿子和女人玩儿死。” 她都不知道袁华鹏到底是怎么挣到钱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大看得透的人,是怎么看得透那商场的风云的。 “他天天都带女人回家睡觉,爸爸你不知道吧?还有,他猥亵我,甚至扬言要强奸我。爸爸,这你也不知道吧?你说我为什么不回家。” 袁璎看着他,顿了顿,在屋子里扫视一圈后,再次开口,“他不在家于我来说倒是好事。你说家里有个这样的死变态,我回家难道等死吗?” 袁璎换好鞋,将运动鞋重重扔到了鞋架上,一字一句将事实拖出,看向袁华鹏的表情也蓦地变得冰冷至极。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是你哥,你怎么乱说话呢你!” 袁华鹏听她接二连三的信息,先是一阵神情恍惚,随后逐渐转化成了怒意。 “哼。”袁璎给他这句话气得哼笑出声,回应的语气也硬气了些。 “他是我哥?那他有当我是他妹妹吗?有哥哥会猥亵自己妹妹的吗?你知不知道,我要是证据确凿告了他,他是能进去的。” “袁璎!你…你疯了,我……我实在不知道你到底在乱说什么胡话?!” 袁华鹏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满脸通红,一脸的不愿相信。 袁璎倒真的看明白了,果然儿子就是宝贝一些,更何况这儿子还是他养了20年的。她一个半路认父的女儿,什么时候都像个外人,他从来不愿意相信他哪怕一点。 “随你信不信吧,我累了,想睡觉。” 袁璎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反正每次说什么他都不信。她眼神示意他让开一点,好过路,这时却见林玉娆慢慢走了过来。 她伸长她细如竹枝一样的手搭在袁华鹏肩上,嗓音娇翠欲滴:“哎呀,老公,你消消气。小璎还小,不懂事,你就不要跟她置气了。” “小璎,你也是的,怎么能这样在你父亲面前说你哥哥呢?” 她一脸善解人意的模样,现在是半点都看不出前些日子被她怼得叫苦连天的样子。 袁璎看她发骚,冷哼一声,翻了个无敌大白眼。 “我说这位大姐,你什么都不懂,少说两句,行不。” 她说话间冲她笑,已经是极尽可能地给她留面子了。 “你!你叫我什么?大姐?” 林玉娆被她那声大姐唤得有些激动,顿时面露难色,可碍于袁华鹏的在场,她也是极尽可能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 “不然呢?叫你大哥吗?还是太婆?” “袁璎你!” 她是没想到袁璎在袁华鹏面前还对她这么放肆,一时也有些花容失色,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一个她报复袁璎的好机会。 “老公!小璎真的是一点都不待见我,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惹得她这么不喜欢我,前些天就这样了,你说我到底哪里错了?” 她演技倒是不错,言谈间还迅速地从眼角挤出了一滴泪。 袁璎看她矫揉造作地向袁华鹏告状,心里倒是乐呵,心想这俩颠公颠婆正好凑一对,赶紧锁得死死的千万别放开。 袁华鹏看他娇滴滴的样子,心里顿时软了不少,伸手将她的手拉过轻轻拍了拍,随后一改不久前的怒色,开始动用起了慈父的口吻,“苦口婆心”地跟袁璎讲起了训。 “袁璎,我都不知道就这么几天你到底怎么了?!你是怪爸爸没有好好陪你待你吗?你知道爸爸工作忙得很,这半年根本没什么时间,你不满意我,你要报复,也不能用这样的方法啊,你怎么能对你阿姨不敬呢?她好歹也算你半个母亲吧。还有你哥哥,我知道他是玩得花,可现在他才多大,少年气性,只要他不给我在外面惹出什么大事,我这个做父亲的,还能怎样,他毕竟是我的亲骨肉,还不得由他去。你作为他的妹妹,你们关系不好,我能理解,毕竟你们分别了这么多年,可他好歹也是你哥哥啊,你怎么能说他猥亵你呢?” 袁璎给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听完他的话,她就差没给他奖励一朵小红花了。 看看他说的话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的废话!! 袁璎笑了,因为这话实在太好笑了,他们一家人怎么能这么好笑啊?太离谱了,也太精彩了。她左耳进便右耳出了,这话不能细想,一细想就觉得原来这酷暑7月也能这么冷。 “哎,是,您说得太对了。啧,一个字,绝!爸你真是个好父亲!这话简直让我醍醐灌顶!不过现在我累了,要去睡觉了,能让一下吗?” 袁璎笑得灿烂,朝他眨眨眼睛,礼貌地做了一个请他朝边站的姿势。 “哎,你……” 袁华鹏眉头微蹙,他听出了她里的敷衍,本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玉娆动情地拉了拉。他这才往边上站了点。 “感激不尽。” 袁璎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回应了一声,刚走出两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哦,对了,嗯…还有件事我要说,下学期开始我要住校,钱我会自己想办法出的,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这孩子……” 袁璎可不管他袁华鹏在后面发什么牢骚,今晚他俩这本就不太有地父女情是彻底烟消云散了,他就算现在死了,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好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袁璎进入房间后心情也还算舒畅,她不是那种喜欢纠结过往的人,也不喜欢细想,事情过就过了,不管那些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要是让她找不到回忆的价值,那就会被她如同垃圾一般遗忘掉。 袁华鹏说什么,她完全不会去在意。 洗了个美美的澡,袁璎躺在床上找暑期兼职,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符合她要求的。暑期她仅仅只有20天,这20天她就得尽量凑好下学期的学费和住宿费,薪酬这方面的话要求还是比较高的。 她放下手机,打算等空了去市区里转转看,应该总能找到的。 熄掉灯后,袁璎正打算入睡,可她是如何也想不到那晚的噪声会再次复现,女人娇吟的声音竟从楼下直达她的房间,紧随其后的更是那能掀翻人天灵盖的骨架碰撞声。 “艹,你这骚货逼真深,老子都填不满你,跪下,老子要艹得你满屋子爬。” 我靠!!!! 袁璎赶紧坐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听着那不堪入耳的话语,心里顿时怒火中烧。 不是!!他爹俩是属泰迪的吧??这么能干!!!能不能有点人性啊?以为这屋子里就只有他们是吧?能不能为别人考虑一下?! 袁璎真的气得想把他们都杀了,她觉得恶心,恶心得反胃,一想到自己身上也流着袁华鹏的血,她就恨不得一口气放干自己的血,她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大霉,这辈子能投胎做她的女儿。 她想到了母亲,心里更是多了些悲凉心酸,她不后悔做妈妈的女儿,只是厌恶自己的那一半的血脉。 实在没办法,这家她是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多呆了,她从包里翻出了苏老师今天送她的耳塞,连忙将耳朵堵得死死的,虽说并不能完全隔绝,但好在是能小点声。 就这么,袁璎并不是那么安宁地睡了过去。 * 早晨是李舒叫她起来的,说来也怪她,昨天回来充电是只怼了半个头,充了一晚上的电最后还是落个关机的下场。好在有李舒她才不至于再次迟到。 洗漱过后袁璎坐上了餐桌,今天李舒做了可口的玉米粥和煎蛋蔬菜饼,袁璎细细咬了一口,心里舒畅了许多。 不得不承认,这家什么都让她讨厌,但李舒哥哥做的饭菜不会。 李舒走过来给她碗里又加了个流心的煎蛋,温柔地笑道:“多吃点,长身体。” 因为这会儿时间还早,袁华鹏和林玉娆没起,所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袁璎一双星星眼睁得大大地看着李舒。 “谢谢哥哥,你人真好。” 李舒摆摆手示意没事,很快又进了厨房。 她喝了口粥,目光随意地在屋内扫荡着,今天没见肖阿姨的身影,也许她事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想着,她低头又用筷子挑来半块煎蛋送入口中。 “早上好啊,妹妹。” “嗯,早上…….” 回应的话语戛然而止,袁璎动作一顿,她闻声猛地抬起头,却看见袁钊竟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身边。 一瞬间还在吞咽的食物一不小心被这突然的惊吓给呛入气管,她还没来得及震惊,便率先咳嗽了起来。 “咳咳——” 袁璎半弯着腰,面色呛得发红,泪水也止不住自眼角滑落。 “啧,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吃个饭都能呛了。” —————— 俺来啦~快夸夸我,我连着两天更新了耶! 41.怒意 41. 袁钊一脸笑意地说道,跟个没事人一样,端起一旁的牛奶便要去给她顺背。 袁璎虽咳得头昏脑涨,余光却注意着他似魔鬼一般不怀好意,在不断靠近的身影。强令手指抓起餐盘上的叉子,用尽全身力气,她猛地抬手朝一旁划了过去。 “咻”地一声,空气仿佛被划开了一道无形的裂口,带着一股瑟瑟的寒意,直直攻向袁钊的面门。 “啧——”手腕被紧紧地扣住,透着寒光掠影的叉子带着一股怒意被迫停在了距他脖颈仅一厘米的位置。 “你他妈还真想杀我啊?”袁钊眼疾手快地死死扣住她的手,更为宽大的手完全包裹住她细弱的手腕,手背因为用力,爆起根根分明的青筋。 袁璎忍着喉头与胸腔的震颤怒视他,手上的力气不减。她想,如果他可以死,最好现在就死掉。 “为了一个小白脸,就这样伤害我们的感情,值得么?” 袁钊勾唇笑盈盈地收紧五指,看着袁璎眉头微皱,知道她是痛了。 “谁他妈……咳……跟你有感情!” 袁璎恶狠狠地瞪着他,握住叉子的手还蓄积着怒气,可袁钊这狗东西手劲是真大,像是要生生捏碎她一般,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咬唇。 “痛了?” 他挑挑眉,将声音故意压得低了一些,看着近在咫尺的叉子,伸起右手轻轻将其朝一旁拨弄。 “所以说,菜就是菜。” 他说着,身体朝前移着,越发靠近袁璎。五指并拢的地方又用上了力,袁璎深喘着粗气,疼得松了手。 “啪当——”坠落的叉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下,袁钊将她猛地拉向自己,几乎到了看似亲密无间的地步。 嘴角微扬,他探头在她身侧,寻着她的耳廓,慢慢轻嗅着,随后暗声挑衅,“你想我死,也等我操透你再死,等着吧。” “袁钊!”袁璎双目红瞪,怒斥着他,气得发抖。 这个人一再的嚣张跋扈,根本就没可能改邪归正,他简直……简直是个极品的人渣!!!! 袁璎咬紧牙关,心头的气意层层迭垒,这么些天的委屈与怒意在这一刻几乎都冲破了屏障,直直通向她的四肢百骸。 “我操你妈的!” 袁璎猛地一抬脚,在那极为狭窄的距离里重重地踹上了袁钊的腹部。这一脚几乎用了她十成的力气,蹬上去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好像踢到了石头,整个腿骨都传来了碎裂感。 袁钊连带着板凳被他踹翻到了地上,整间屋子都反响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极为疼痛地睁开眼。 “你他妈的……” “去死吧你!” 袁璎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红着眼连忙跑到他身边,看他撑着手肘想起身,想也没想,便重重踹向他的肩头,给他又送了回去。 “啊—嘶……” 袁钊眉头紧锁着,后脑勺撞在了光滑的地板上,本还想骂什么,却见袁璎直接骑到了他身上。 “我他妈今天就让你死!” 脸颊募地传来一阵痛,随后又是无数下重拳锤击。 “我他妈让你伤害学长,袁钊!!!你就该死!!!” 她跨坐在他的小腹上,双眼猩红泛着泪光,操着自己不大的拳头不要命地往他脸上打。 已经憋到极致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袁璎咬着嘴唇,无意识地落着泪,她真的恨死这个人了,伤害自己也就够了,他还伤害她心里的光。 做了不义之事后还特么有脸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真特么欠杀。 袁钊慢缓着,感受着她一击又一击,虽说她气力不算大,但频率高,来回那么揍下去,他也是疼得牙齿发酸。 他抬手挡着脸,袁璎就扒拉开了继续打。 手背几乎已经打得麻木无力了,全都剩下疼,她这才知道,原来揍人的脸,自己也会这么疼。 双手发着抖,她感觉自己突然被另一股力量拉扯而去。 “小璎小璎!!” 从厨房出来的李舒连忙将她抱起身。 袁璎还沉浸在复仇的怒意里,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拼命挣扎着,大声嘶吼着放开我,双眼就仅有袁钊那个躺地上的孽畜。 “怎么了,怎么了……” 二楼的衣衫不整地袁华鹏打开门,一边焦急忙慌地理着衣服,一边迅速朝围栏那儿赶,随后,他注意到了楼下的三人。 “怎么了,这是?” 他一脸懵逼地迅速穿上了外套。 “袁……袁叔叔,这……” 李舒还牵制着正处于暴走模式的袁璎,抬头看向袁华鹏,表情尴尬,不上不下的,支吾着话语,神色疲乏。 袁钊不紧不慢地从地上撑起身,微瞥了一眼楼上的袁华鹏,大声道:“没事,闹着玩呢。” 唇角湿热,他伸手抚了抚,指腹透着鲜红。 操,他在心里怒骂一声,唇角又下意识勾起。 没想到她还是有些能耐的。 “闹着玩儿?你告诉我这是闹着玩儿的!” 袁华鹏看到他嘴唇的伤与脸上的红,一下就明白了,连忙踩着拖鞋急急促促地下了楼,林玉娆跟在他后边儿,披着凉毯,露着香肩,还一脸茫然的样,直到她目光扫到战损的袁钊,才花容失色地跟着下楼。 “哎呀!小钊!!” 她踩着富贵的女士拖鞋,下楼的时候跑得急,差点摔了,鞋也掉了一只也没管,竟先于袁华鹏跑到了袁钊身边。 她柳眉紧锁着,掩饰不住的心疼,自顾自蹲到他身旁,柔情似水地看着他脸上的伤。 “怎么……怎么成这样了?” 嘴唇颤抖着,泪花一下就蓄满了双眼,手忍不住抚上他的脸,带着属于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别碰我。” 手指被推开,袁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们到底怎么了!” 袁华鹏走到他们身边,看看袁钊又看看袁璎,面色不悦。 袁钊慢慢站起身,顽劣地舔了舔疼痛的唇角,朝他笑着说道:“您睡您的觉吧,我们真就是玩玩儿。” “玩儿会给你嘴巴打出血?脸打肿?” 林玉娆先于袁华鹏说出相同的质问,她情绪过于激慨,很快就抽抽搭搭了起来,泪水大把大把地掉,娇泣连连。 真他妈烦。 袁钊想道。 袁华鹏并未看出她过分异样的热情母爱,只将她抱会怀里哄了起来,随后走向袁璎。 “你打的你哥?” 他话语冰凉,神情冰冷。 袁璎在李舒的安抚下虽不再发狠挣扎,却依旧怒气未消,双目微红,她看着来的人,心里的火更盛了。 “是啊,就是我,怎么了?” “小璎,你少说两句。” 李舒抱着她,在她耳侧低低地警示道。 “昨晚我跟你说的话都是屁是吧?!” 袁华鹏赶忙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头皱得像两把锋利的刀。 此时,他倒是露出了一个父亲该有的威严。 “为什么打你哥?” 他那双陌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像一个无情的判官在审判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袁璎觉得心脏凉得发痛,喉头像又千斤担子压在上面。 “因为他该打!!!!” 她爆发般地怒吼出声,眼泪汹涌地自眼角滴落。 “你说什么?” 袁华鹏也提高了自己的音量,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袁华鹏,我告诉你!!” 她抬手擦掉眼泪,凶猛的视线来回在他和袁钊之间穿梭着,她说道,牙关被她咬得发响。 “我不仅打他,我要是可以,我杀了他!!” “你!他是你哥!!” 袁华鹏气得直喘粗气,看她顶撞不断的模样,抬起手就想要给她一巴掌。 “想打我,你打啊?!” 袁璎彻底被击怒了,说话间忿忿的模样,简直犹如一头洪水猛兽,带着狠戾的气息。 袁华鹏看在眼里,只觉得又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女人的模样,她也是这样,这样发狠地看着他,她说他是禽兽,让他去死。 “你这个!!!”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扇了下来,泪水纷飞,袁璎的脸偏向一边,纤长的额发徐徐坠落。 “袁璎你这个疯子!” 林玉娆激动地浑身发抖,使了浑身解数的她,木讷地站在原地,感受到了自手掌处传来的阵阵钻心般撕裂酥痒的痛感。 “你做什么!” 袁钊怒喝,飞快奔来,一脸的怒色,抬手毫不留情地将林玉娆朝后一推。 “小钊,我……” 林玉娆被推得身形不稳,被袁华鹏捞了一把才有幸没有摔在地上。 “谁他妈让你打她的?” 袁钊站在袁璎身前将她挡住,眉头紧拧,眼中透被侵犯了领地般的凶光。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袁璎她不该打?这么大个人了,还只会顶撞长辈,成什么样子?女孩没个女孩样!” 袁华鹏搂着林玉娆,轻轻地安抚着,看着他们俩的目光严厉且冷漠。 “您还我说妈呢?她谁的妈?我妈早死了!” 袁钊也像是给戳到了痛楚,突然就暴戾地喝出一声,吓得林玉娆缩在袁华鹏怀里直抖。 “你!” 袁华鹏给他怼得一呛,一个你字说出,气得面色发红,却怎么也没能想出什么话回应他。 “小钊,别……” 李舒伸手按了按他的肩,像尝试着调和下,却见袁璎渐渐抬起头。 左脸显现出一个夺目又深刻的红印,她脑子昏沉,视线虚晃,强撑着抬手抚上滚烫无比的脸颊。只感觉一股痛痒的麻木感几乎从脸部蹿通了整个左脑,耳朵回响着剧烈又断续的嗡鸣。 原来被扇巴掌是这个滋味,她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牙齿碰撞到了口腔的肉壁,她的舌尖品着的全是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儿。 “操……” 她骂了一声,猛地甩开李舒的手,张唇用舌头将嘴里的血水肆意地吐了出来。 目光逐渐聚焦回神,她缓缓地徐徐地望向不远处的林玉娆。 “你打的我?” 带着些难以置信,她的嗓音低低的淡淡的。 “怎……怎么。” 林玉娆听她突然平常到寂静的声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说话也变得结巴。 视线再次移到袁华鹏的身上,她的胸腔强压着无形的震颤,手指骨被捏得咯咯作响。 “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 袁华鹏看着她那双似唐月照一般澄澈却不见底的眸,也没来由地一阵虚寒,下意识说道。 “乱来什么,袁华鹏?我他妈是野人吗?”心中的怒意升腾而起,她压着声音克制地说道,爆着粗口的样子却不落下风。 “她有什么资格打我?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她抬手指向林玉娆,一字一句步步紧逼质问。 “我是你爸!” 袁华鹏看她逐渐提高嗓门,那似有若无的所谓的父亲的威严又突然冒了个头,一个火气上头,也顶了回去。 “没规没矩,没大没小,你妈怎么教你的!十八岁的人了一点教养都没有!!!” 袁璎像是被触发的关键词,双眼突地睁大。 妈?他还有资格跟她提妈? 他一个负心汉到底有什么资格跟她提母亲提教养?!!! 说到母亲,袁璎再也遏制不住的怒意登起,额头上的青筋爆起,眼睛都气得似要红出血。 “去你大爷的!你这个鸡巴长头上的傻逼玩意儿!!” 目光在搜寻什么,她躲过李舒和袁钊的阻拦,飞快地从餐桌上抄起一只盘子就直直朝袁华鹏扔了过去。 “哗啦——”白色的飞影一闪而过,带着一股迅猛尖利的风,精准地摔向了袁华鹏的面门。 “啊——”他吃痛地惨叫出声,餐盘重重地陷入他的面部,随后迅速坠落,在光亮的地板上碎得分崩离析,不断迸射出大小不一的锋利渣子。 “啊啊啊……” 在袁华鹏怀里的林玉娆吓得叫出了那刺耳的尖叫声,后看到袁华鹏不断滴出鲜血的鼻子更是面色全无。 “袁璎!” “小璎!” 袁钊和李舒纷纷大声喝止她,一个震惊于她的放肆,一个震惊于她的疯狂。 “袁璎你真的疯了?” 袁钊眼看大事不妙,连忙焦急地拦住她朝前的去路。 他知道她性子野。 但他妈的,谁知道她性子原来这么不要命的野。她现在正气头上,要是不阻止她,她还真可能干出点什么“大事”来。 “滚开!” 她看着面前的袁钊,又怒视着一旁已经疼得和吓得坐在了地上的袁华鹏和林玉娆。 “你冷静一下!” 他提高音量,尝试震慑她,刚抓住她的手腕,却注意到了她发狠凶恶的红眼。 眼中像雌伏着猛兽,它垂剐着锋利的爪尖,发出恶意的嘶吼。 她瞪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畏惧,没有丝毫的假意,让他心头生寒。 他同她僵持着,眉头紧锁,却没料到她竟突然狠狠朝她脚上踩了一脚。 “嘶啊……”他痛得发叫,下意识抬起被踩得吃痛的脚嘶鸣,一个没站稳,朝后踉跄了几步。 袁璎趁着这空挡走到了林玉娆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 林玉娆看她步步紧逼,吓得连忙脱离还在地上叫苦不迭的袁华鹏,朝后不断位移着,肩上的凉毯滑落也管不着。 袁璎倒没管她怎么退,猛地便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啊啊啊啊——” 本就披散的长发被她同拔苗一般狠狠地垂直提起,脆弱的头皮在她发狠的气力下,也同橡胶一样随着发丝的拉扯而凸起。 “啊啊啊啊——老公!!!啊啊啊救……” 她被扯得发疼,哭得花容失色,大喊大叫着救命,双手双脚还拼命地拍打踢踹着。 袁璎收紧了手上的力气,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注视自己。 “你打我?嗯?” ———— 袁璎: 哈哈哈~ 惹到我,你可算是踢到电锯啦~ 袁钊: Σ(????)?吓得想死。 袁华鹏: 啊啊啊癫了!!癫了!! 林玉娆: 啊啊啊啊救命!!! 李舒: (⊙o⊙)啊……这。 42.异样 林玉娆哭得眼泪婆娑,看着袁璎的双眼充斥着恐惧,晶莹的泪花打着转大肆掉落,她被扯得发痛,呻吟声不断,想反抗,却又奈何不了袁璎再次重重抓提她的头发。 “谁他妈让你打的?” 右手抓扯着她的头发,袁璎怒视着林玉娆,狠狠发问,随后左手一扇,清脆的“啪”声响起,便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一个红印。 “啊啊啊……” 脸被她打偏,头发杂乱散落了满脸,林玉娆大叫着死命反抗地朝后退,她就提着她的脑袋把她抓回来,让她必须死死地看着自己。 “啊啊…呜呜呜…放…放……我求你…” “小璎!放手!!” 李舒焦急地去牵制她的手,被她猛地甩开。 “你有什么资格打?” 她的眼里只剩下血色,“啪——”的又一声,她的巴掌再次落在了林玉娆的脸上,这一次几乎给她打得白眼直翻。 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男人焦急的呼喊声,叫苦连天声,同时也有女人嘶哑的泣鸣。 林玉娆给扇得朝后一倒,袁璎还想继续收拾她,却没想腋下一股气力,给她直接朝后扯了过去。 “袁璎!差不多得了,再打出人命了!!” 袁钊双手横抱她,锁着她的动作,忍受着她的肆意挣扎。 “去你妈的!老子今天一个都不放过!!放开我!!” “小璎,冷静一点!你不是这样的人!!” 李舒也连忙跑到她的身前,挡在了她和林玉娆的中间,钳制住她的双手。 “算哥哥求你了,先深呼吸冷静一下好不好,小璎?” 李舒面容温和,眉眼间带着不可多见的请求,嗓音也带着似风若月般的清雅,重点是那双眼睛,像极了白松夏那似琥珀般澄澈又净肉的眸。 她仿佛听见他在耳边唤她,“小璎,冷静一下,好吗?再生气可就不好看了。” 她仿佛看见他就在身边,唇角微勾起,揉揉她的发,“笑起来的小璎最美了。” 学长…… 干涸的嘴唇微抿,袁璎一瞬回神。 不…我…… 袁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手背都红肿不歇,她颤抖着嘴唇,才突然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 她微微蜷缩着手指,视线被眼泪模糊成云雾。 怎么了……不,不该是这样的…… 我…… 学长,我…… 我没有……我不想的… 世界被泪水描摹成迷雾一样的森林,她忍着喉头的哽咽,猛地从二人之间抽离出去,自板凳上拿了书包就头也不回地飞奔出门。 ———— 清晨的夏雨淅淅沥沥,昏暗的天空像被罩了一层陈旧的纱布,压得人难以呼吸。滴滴答答,珠玉般的雨水拍打着盛绿的枝叶,坠落在坑洼的道路上,溅起层层激荡涟漪。 手掌撑着树木,袁璎大口喘着粗气,近乎面红耳涨地抽泣着,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脸被雨水淋湿,泪水被裹挟,顺着下颌与脖颈滑落至领口。额上青筋随着她的大幅度动作,一隐一现,她咬着嘴唇,只觉得心脏裂开了一样难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她明明不想的。在这个家,明明说过只要做一个木头人就好的,可到头来怎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好像她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她在挑事,她明明是不想伤害任何人的…… “小璎?”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袁璎身形一震,猛地回过头。 只见白松夏一袭深色的西服,红色的领结打得一丝不苟,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离她不远处,神情凝惑。 瞳孔猛然骤缩,她眼睫震颤,指尖深陷入皮肉,转头便跑。 “小璎!” 白松夏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扇身一斜,顶上的雨水肆落飞溅,将他的肩头淋湿。 “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他牵着她的手臂,神情万分忧虑,力道轻柔却又不容挣脱,“别推开我,好不好。” 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唇身颤抖着,感受着手臂处的温暖,她抬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她念念不忘的脸。分明就看不清,可她还是觉得那样温柔,清风明月似的,那样的好看。 这个叫白松夏的人,总是会在她难过的时候出现。 “学长……” 她张唇嘶哑地唤着他,一股委屈的情绪猛地涌现在心头,她想也没想,便直直抱住了他。 胸腔剧烈地起伏颤动着,她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肩上肆意的放声地哭。 白松夏疼惜地轻蹭了蹭她的鬓发,撑着伞的手将她又往自己身前紧紧揽了揽,随后抚上她的背,轻轻拍打着。 “哭吧,没关系的,我在。” ———— 到学校的时候基本上已经9点多了,袁璎精神不振,白松夏听了她支吾的话语,本来是想让她在公寓好好休息一天的,但袁璎还是坚持去了学校。 不论怎么,还是要学习的。 白松夏很会安慰人,袁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是暖暖的,他不会火上浇油,不会不明事理的评头论足,肆意教训,也不会随意的站队。不管事情是怎样的,他就是他,给予的永远是最客观最温和的评价。 他说小璎,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有的人贪婪,有的人愚蠢,有的人表里不一,有的人纵情声色,背信弃义,还有的人操持玩弄……世上什么人都有,你不能全都跟他们计较。不要被他们裹挟着带向深渊,很多时候沉着冷静更有助于自己,要学会去成长,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什么对你有利,什么对你不利。小璎,你的父亲他们,我没有资格去评论。但你,我应该有资格同你谈论,现在的情况,想想,好好学习才是正事不是吗?以前的仇怨,该记在心里,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毫无章法地一味发泄,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朝她笑着,喂了她一颗白荔味的糖果。 “小璎笑了。” 她笑的时候,他跟着笑得开心,理了理她的额发,摸摸她的头。 …… 袁璎拿着笔,嗅了嗅手背上还残余着的药水味儿,又看了眼白花花的试卷,深深吐出一口气。 果然,一大早就已经耗尽了今天一整天的元气,现在做试卷真的完全不在状态。 写字都手疼…… 放下笔,她抬头看向窗外绿油油的树叶淌着流水。雨下了一整天,天空电闪雷鸣的,时不时发出低闷的轰鸣声。 晚上怎么办呢…… 虽然学长说的话她都记得,无非就是让她冷静,不要同他们计较,可她……还是忍不了心中的暴躁。 也许是年轻气盛吧,这口气她吞不下,况且她还亲手打了袁华鹏和林玉娆,他们一定觉得她不可理喻,无法无天了吧。 可能门都不会让她进,说不定还要跟她断绝关系。 切,断就断。 她就是烂在大街上,也才不要回去。 课程一点一点减少,窗外的雨却不断加剧,大风呼啸地穿过走廊,刮着不知名学生的纸卷飞滚。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垃圾桶喷涌不泄,还未被捏瘪的易拉罐哐啷啷地滚落在地上。 窗外的枝丫重重地打着透明的玻璃窗,啪嗒啪嗒的,刺眼的闪电高速地闪烁着,在昏暗的教室里映射出了根错的暗影,定睛一看,像来自地狱深渊索命的恶鬼。 班长把灯打开,炽白的灯光瞬间充斥了整间教室,袁璎捂着耳朵,有点怕雷鸣。 “今天这雨太大了,大家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提醒完,随即便是一阵劈天盖地的轰鸣,轰隆隆的雷电好像在天上撕开了一个巨大裂口。 袁璎颤抖着身子,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安,但还是忍着恐惧继续做起了作业。 几个小时后,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袁璎同宋鱼道别后离开了教室。 雨还是很大,但她没带伞。 闪电不断,每次她一看到那晃眼的光,就开始提前害怕起那以后的雷鸣了。 从小就是这样,她怕打雷。 摇了摇头,没伞也得走。 但能去哪儿呢?下了楼梯间,她把秋季长款校服搭在头顶,摸了摸兜里的钱包,叹出一口气,还是有几百的,应该能在外边儿住一晚上,她想。 之后的事情,啧,就再说吧…… 她看着身侧不断打着伞奔离教学楼的同龄人,忍着一股气也快速地踏了出去。 “滴滴——”“滴滴——” 校门口几乎已经堵塞的水泄不通了,像每个夏日的雨天一样,大车小车挤挤攘攘的,互不相让,喇叭声四通八达。 袁璎拿出手机,想给白松夏打个电话,因为早上他有说过晚上会来接她。 虽然他没说,但她知道他也许还是会带她回家。 但……袁璎想着,叹了口气。 还是太麻烦了,她真的不想麻烦任何人。 白松夏已经对她很好了,已经足够好了。 铃声响起很久,无人接听。 袁璎捏了捏头顶被磅礴雨水浸湿的外套,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嘟嘟声与人机女性的话语,抬眼望了望眼前堵塞成群了车流。 算了,也许学长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她挂断电话,给他发了个短信。 「学长,今天麻烦你了,那个,您如果有事就去忙吧,我先回家了。」 发完,她就将手机熄屏,虽说她也看到了未接来电的显示,分别是袁华鹏,袁钊,李舒打来的。 但都没一个想打回去的,今天已经够心烦的了,他妈的,让她远离是非歇歇脑子吧,求求了。 她先打车到了学校附近郊区,宋鱼带她来过,这片区吃的住的都很划算,一晚上吃加住她肯定花销得起。 下了计程车,是在一个老旧的路口,支付完成,她又飞快地奔向一条小道。 转了个弯,面前兀地出现一条老街。袁璎凭着上次的记忆,找到了位于街角的老面馆,她打算再吃碗面,下午那会儿不太饿,就吃得少,所以现在又饿了。 “阿姨,来一碗红烧牛肉面,一两,再加个煎蛋,谢谢。” 她将湿淋淋的外套取下,肆意地甩了甩,对着老面馆外正理拾着雨棚的妇人说道。 “诶,好嘞,你坐,稍等啊。今天风雨太大了,雨棚刚都差点吹翻了。” 她礼貌地笑了笑,看到馆内几乎坐满了人,于是便在面馆外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了。 虽说这里离市区远,但美食挺多,这家面的味道尤其好,挺多人爱来这店的。 “才放学吧?” 妇人粗裂的手在围腰上擦了擦,先对一旁的伙计招呼了一声,后对她说道。 “啊,对。” 袁璎点点头,擦了擦头上的雨水,又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那衣服根本半点雨都遮不了,她现在已经和落汤鸡没有任何区别了。 “怎么淋成这样啊?家里人没来接吗?”妇人边扫着倒流而来的水,边问着。 袁璎尴尬地笑了笑,心想你也问太多了吧,刚想搪塞过去,便看一个陌生男子掀开棚帘走了进来。 毫无征兆地,袁璎同他目光短暂相接的那瞬间,左眼皮开始跳了起来。 嗯? 心理产生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觉,她连忙将视线移向一边。 虽然是陌生人,从没见过,但毫无疑问,他的长相很吸睛,脸上有两道疤,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 “一碗鸡杂面,要香菜,多加小米辣和醋,三两。” 袁璎低头假装看手机,听他低浑冰冷的嗓音,心里发寒。 过了一阵,她听见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又点燃了打火机。 微弱滋滋声响起,鼻息间渐渐嗅到了一股难闻的烟味。她缓缓抬头,看向男人的方向。 男人落坐于她左边的木桌,一身熊壮的肌肉,臂膀足有瓷碗那么粗,他双指夹着烟头随意抖了抖,灰尘洋洋洒洒地下落。 突然,袁璎注意到了他手肘上方的一道纹身,黑黑的,奇形怪状,看不清是个啥。 “小妹妹你的面。”妇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来。 她缓过神接过,说了声谢谢,可余光却瞥到一旁桌上陌生男人横扫而来的注视眼神。 某根弦被挑动,她吞了一口唾沫,双目怯怯地回移,只见男人视线徐徐淡过她,猛吸了一口烟后,将残存的烟身扔在了地上踩灭,转向了另一边。 抿了抿嘴唇,她在心里想着,还是赶紧吃完走吧。 支付过后,她背着包快速地出了店,脚步踩得很快,她心里一阵慌乱。 外面的世界本来就很危险,她不敢保证自己没被什么犯罪分子打上注意。 得快点到安全的地方。 很快她进入美食街,寻思着上次宋鱼给她介绍过的旅店是在哪边。 “在哪儿,在哪儿来着?” 她边擦拭着眼周的雨水自言自语,边转头朝后看去,今天美食街人不算多,摊贩和客流有零星那么几个,她双眼来回四周逡巡着,倒没看出什么异样。 正当她松了一口气,打算慢慢在某软件上搜旅店的时候,她的目光蓦地透过雨帘注意到了不远处油炸烤串摊位上的一个男子。 男子拨弄着手机,一副很自然地站在摊位前买小食的模样,没有任何异常的目光和异样的动作,但他的出现还是让袁璎心里感到不妙。 因为她看见,男人左手裸露的手肘前方有一个似曾相识的纹身。和刚才面馆男人手上一样的,奇形怪状的,黑色的纹身。 43.恶徒 yuzh aiwu h.xy z 43. 顿然间,心脏重重一跳,袁璎连忙正过头,有些紧张地捂着心口,“巧…巧合吧。” 她说话结巴,甩了甩脑袋,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微抖,随后加快了脚步。 手机屏幕还亮着,她边快速走着,边浏览着旅店的信息,翻阅了一小会儿,总算是给她找到了宋鱼推荐的那家,她忙擦了擦脸上和手机上的雨水,回头一望。 隔着重重的雨幕,她发现自己已经快走出美食街了,身后也并没有什么动静。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 zhaiwuvip.c om “艹,真的想多了。”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顺了顺自己过于紧张的心口,“一个人在外,也不全都是倒霉的时候嘛。” 她说着,注意到了一旁的一家百货店,便进去买了把伞。 出来后,她点开了手机导航。很快,机械女声便响起,她看着地图上的线路指引,想也没想就顺着走了,很快她便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 一进去她心里又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 巷子不小,周围都是些闭了门的小店,环境不大好,每家店门口都放着一大堆杂物,看样子像是很久都没开门了。巷灯也比较老旧,拉着跟电线挂在巷子口上,昏暗不明,时不时还会发出“滋滋”声,一闪一烁的。 袁璎心里不大舒服,本来就讨厌昏暗环境的她在巷口站着,连忙将手机电筒打开,白灯亮起,前方的水泥路面被照得湿白,她呼吸有点沉重,若是没有耳边都萦绕着的导航语音,她可能会立马转身跑走。 “没事的,特么不就条路吗,有啥不能走的。” 其实以前老家她没少走过黑巷子,每次都安安全全到家,今天铁定是因为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出现,给她搞得有点疑神疑鬼了。 这么想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了很多,可她还是不明白这研发导航的是个什么神奇的生物,娘的,搞这么偏多线。 “艹,这他妈导个几把,再导都能给人导去非洲了。” 她怒骂了一句,也给自己壮了壮胆。 可即便这样说了,双腿还是无意识地迈得更快,几乎到了大步流星的地步。 “叮——” 她快速走的同时,一道清脆的声响在整个寂静的巷子里传出,尽管雨声淅沥不断,那声音非常依旧清晰空灵,感觉就像是敲了某种铃铛,短暂却有无尽的回应,扰乱着人的听感,难以辨别具体的方向。 袁璎立马顿住脚步,隔着雨帘左右来回扫视着,心跳越来越快,不久前那阵心忧以迅猛的态势席卷而来。 卧槽泥大爷啊!!!还他妈的真的要出事啊!!我特么…… “谁啊!” 她大声喝问,捏着手机的手指已经被雨水浸湿,视线不停地四散横扫,也没见个什么鬼影。 可越是什么都看不见,她越是心慌,“艹,他妈的,有鬼就出来。” 她骂着,忍着颤抖,想直接转身往来的方向跑,可一转头,却在一片昏黄的灯照下,发现了一缕橘艳的火光。 火源很小,在飘风细雨中摇曳不断,可每当要被熄灭时都会重立而起。 谁他妈大雨天点火? 袁璎刚想问出心中的疑问,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从一片暗影里走了出来,袁璎顿感不妙,又转身,打算朝前进的方向跑,可特么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方站了一排排人影,活像黑色鬼影一样,要来索命。 心脏提到嗓子眼,她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寂静得跟死水一样的巷子怎么突然间就生气蓬勃了,眼看前后路都给堵死了,她是知道自己今天完蛋了,心里慌得一批,但面上还是不动神色,强硬地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恐惧和对自己疯狂地斥责,学起了舅舅以前混社会的混账样扯着嗓子开骂: “操你大爷的!知道我舅谁吗?都特么这么着急想死啊,你们赌你爷爷我想干啥?” 话音一落,身后传来一阵冷笑。 袁璎只觉得心脏像被无情地抓挠住了,浑身鸡皮疙瘩,只听那人脚步不断靠近,她立马防备地转过身去。 那人逆着光,高大的身形逐渐被昏暗的灯光照亮,袁璎稍微抬手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来人赫然是刚才面馆吃饭的恶男。 “是你!!!!!” 她紧张到说不出完整的话,震惊之余全是对自己的斥骂。 真的是他!!!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卧槽!!为什么还要抱侥幸心理啊!!这下好了吧!!给人逮住了连根头发丝都跑不掉!! 可…可为什么啊?袁璎大脑飞速运转着,她思前想后的,怎么也没能想出他们赌她的原因。 “是啊,小妹妹。刚才面馆一别,多少想念。” 男人将翻盖打火机盖住,揣进裤兜里,散漫地朝袁璎走去。 “你干什么赌我?” 袁璎不断朝后退着,说话的时候嗓音止不住的颤抖,如果可以她肯定跑了,但现在身后…袁璎恐惧地朝背后一看,那一排排歪瓜裂枣的小混子砌成了一堵肉墙,根本没法脱身。 男人穿着一身雨衣,却不戴帽子,雨水不断打落在他的脸上,他只是顺手一擦,便笑得顽劣:“凭你叫袁璎。” “我?” 袁璎使劲攥住衣角,一脸的疑惑,这句话一出她头一个想到的是袁华鹏,难不成是他生意上出了什么岔子?惹了一群不该惹的人。 “我…我不叫袁璎!!我我…” 现在的状况她决计不能急,只能拖着,找个好时机脱身,想着,她又想到了手机又一个紧急报警的功能。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她边寻思着那个功能怎么点出来,边给自己现编了个名字。 “我我叫王璎!你们肯定找错人了,有啥话说清楚行不。” 她说着,长长按动了关机键,漆黑的屏幕下角现出了一个红色按键,sos紧急联络。 她颤抖着手一点,可下一秒,手臂就传来剧烈的疼痛,有人从背后将她的手反过身去,夺走了她的手机。 “聪哥,她要报警。” 被唤着聪哥的人朝告发之人抬了抬下巴,让他拿着手机滚去一边。 “我手机!!还我!!!” 袁璎扔掉伞,忍着痛跑跳着要去追手机,手机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要是连那个也没有,今天她真的会死。 可才跑出去几步,一个男人就冲到她身前,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清脆的啪响冲破了沥沥雨声,直冲天灵盖。 那一掌下去,她瞬间摔到了地上,只觉得整个人好像都给扇废了,大脑瞬间失去了好几秒的意识,嘴唇温热不已,有液体从嘴角和耳朵淌出。同时她恍惚间还注意到男人手臂上的纹身。 原来刚才……真的没有一点巧合啊,他们都是一伙的,早就盯上她了…… “操你妈的,臭婊子!” 打人的男人连忙上前抓住了她湿漉漉的头发,将她扯了起来。 头皮被撕裂的感觉几乎让她忍不住哭出声,她满面狰狞地抠挖着那个男人,本想张口骂人,可一张嘴,流出的全是血。 “谁他妈都让你动手了?!” 康永聪上前就给男人一脚,直接把他踹出三米远。 袁璎顿时失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本紧扎的头发披散下落,遮挡了面容,只能看见她双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口中不断滴着鲜血。 康永聪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看着她吐在地上的血不断被雨水冲刷殆尽,故作贴心地将她的伞拾起,又结果旁人递来的一包纸,随后撑伞徐徐蹲在她身边。 “抱歉,手下人不懂事,伤着你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掏出一张纸递给袁璎。 袁璎埋着头,疼痛的感觉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意识,那个男人那一巴掌真的太疼了,扇的不像是她的脸,而是她整个人。 余光瞥见一张白色的纸,她心里鼓着那气,猛地便抬手拍开。 洁净的纸掉落到地上很快便变得透明湿润,男人勾了勾唇角,又习惯性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脾气还挺爆啊。” 他说着,不等袁璎再有反应,便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啊——” 袁璎吃痛地叫出声,男人的力气很大,有着绝对的威压,让她根本就无法挣脱。 “擦干净了,我不喜欢我要操的女人受伤。” 他端着她的下巴,把伞递给其他人,又重新掏出一张纸,递她将嘴巴上的血液擦拭干净。 “啊啊——你……你放开——” 袁璎疯狂地挣扎着,双腿乱蹬着想要起身逃跑,却被康永聪塞了满口纸,随后紧紧掐住了脖子。 一股窒息感不断涌上脑门,袁璎的脸瞬间就憋得通红。 “我不管你叫袁璎,王璎还是李璎,反正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乖乖听话,配合我,我保证不对再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汗毛,还能有爱做,怎么样?” 康永聪压低着嗓音说着,眼中闪烁着无尽贪婪的光,随后放开了手。 下一秒,袁璎如一个溺水之人重获救一般,将口中的纸团吐出,猛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喉间全是沉重的吸气声。 “大哥,莲姐那边来电话了。” 一个打手火急火燎地跑来,将手机递来出来,明亮的手机屏上有着一个来电显示,备注是“晩莲”。 康永聪乜了一眼,冷着脸并没有接通,只是骂了句“臭婊子还敢打来。” 打手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也没有退走,就站在原地看着康永聪。 “怎么,你莲姐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跟她……” 他淡淡地问出一句,朝他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动作。 可打手突然就怕得下了跪,神色慌张不已,一个劲地撇清自己的嫌疑。 “没…没有!!!不…不敢!!我们什么都没有!” 康永聪看他着急忙慌下跪的样子,嘴上的笑顿时就没了。 “激动什么,嗯?我他妈说完了吗?” 打手再次露出恐惧的眼神,开始给他磕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一瞬间,康永聪好似明白了什么,一下子站起身,便发力猛地朝他脑袋上踢踹。 “卧槽!我他娘说你为什么一直站着不走?!!啊!!站着干嘛?等着我发现你俩奸情啊?!!!操你妈的,敢动老子女人,活腻歪了是吧?!!” 康永聪怒吼不断,脚上力气丝毫没有收敛,踢得登登响,雨水和血水飞溅,“他妈的,原来身边还藏了个偷子啊,嗯?老子今天办完事儿回去就把给你心心念念的齐晩莲操死,让你俩做一对鬼鸳鸯怎样?” 他说着,朝其他打手偏了个头,很快,那个人就给拖走,随后,只听见有男人不断惨叫的声音,还伴随着尖刀刺皮肉里的闷声。 几分钟后,男人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袁璎浑身颤抖到不行,一时间,心里的恐惧完全盖住了生理的疼痛,她睁大泪眼汪汪的眼睛,抬眸注视康永聪,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康永聪渐渐转过头,知道她是害怕了,便又蹲下身,变得冷静:“你乖乖的,我不会动你。” 说着,他将视线再次移至她嘴唇,随后抬手摸了上去。 袁璎下意识一躲,又给他端着下巴拉了回去,他粗鄙的手指重重地按上了她的嘴唇,随后还尝试着朝她嘴里插。 “这小嘴比那婊子的还小,口起来一定舒服死。” 袁璎听他说着那恶心的话,耳鸣的同时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不行,不行,必须想办法逃走,如果不逃走,真的会完蛋。 她故作聚精会神地盯着康永聪,感受着他的手指不断朝口腔内探入,余光竭尽全力地在四处搜寻着什么,现在的雨势要比刚才小一些,周围很多东西还是能被清晰纳入眼底的。 有什么能用有什么能用!!! 她心脏砰砰跳,几乎要紧张到死掉了,本以为真的一点也逃脱不了,却没成想,还真就看到了那么几个有用的东西。 不远处,一家老旧早餐店旁摆在个木桶和一排被切割过的竹竿,袁璎再细细搜索着,只见该店旁还就真有一道墙。 墙的高度不算太高,如果踩着木桶应该能翻过去,但那头到底是个什么样,谁也不准清楚,也许…也许她翻过去就是死路。 可现在真的想不了这么多的,是死是活都得拼一把。 袁璎强撑着头部的昏沉,在康永聪的手指快要整根没入时,狠狠地咬紧牙关,疯了一般地咬穿了他的皮肉。 只听他一声惨痛的嘶吼,袁璎感觉自己好像咬到了他的骨头,这才猛地松口,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给他狰狞的脸门踹了过去。 眼见着他朝后倒去,她想也没想,便转头逃跑,这次她近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那股冲刺那股弹跳,一切都因为那强烈的求生欲,变得突破极限。 她仅花了三秒便逃到了木桶边,抬脚踩上,一个飞跃跳了上去,双手双脚并用朝上攀爬着。 “抓住她!!!” 其中一个打手大肆怒吼,其他一众打手便全都朝她涌了去。 “啊——放手!!” 袁璎整个人都基本爬到了墙上,刚要收回右脚,却被人死死抓住。 “拖下来!!!” 男人的力气太大了,袁璎整个身子很快便朝下滑了不少。 “我操你妈啊!!!!” 袁璎痛哭流涕地骂出声,心里都是不甘心,必须逃出去,必须逃出去!!!! 她太想活下去了,至少死也不能死在这样一群烂人的手里。 这么想着,腿脚瞬间充满的力气,乔装顺着男人的气力下滑,随后便猛地踢向他的面门。 男人被踢得吃痛,手滑到了她的鞋子上,袁璎趁着这空档便朝上跃力,很快,鞋身脱离,她整个人也一鼓作气地成功翻越了过去。 ———— 来惹,下几章可能都比较刺激。 44. 44. “聪哥,她跑了!!” 一个打手捉捕袁璎失败,焦急忙慌地跑到康永聪面前。 康永聪抱着自己被咬得鲜血直流的手指,一脸怒气狰狞,见来人空手而归,抬起脚就给他裆部踹去。 “操!人跑了就追啊!!!给老子说有鸡巴用!!操你妈的养你个废物东西!!” 他边破口大骂着,边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妈的,臭婊子!逮着她非得给她操死!” “那边的等我送你们上路啊?!不追想死?!”他狠戾的目光扫向墙边,充斥地怒意的嗓音回响不断,一些打手被他吓得立马翻墙追了过去。 “聪哥聪哥,那边来电话,说看见袁钊在夜池。” 一个男人小跑到他身边,低头将手机给他递呈了过去。 康永聪看了一眼,高亢的情绪稍微收敛,嘴角朝上弯起,冷哼一声:“他妈的,赶紧给袁璎抓回来,就不怕这傻逼小子跑了。” * 包间烟雾朦胧,袁钊看着头顶七彩炫目的闪光灯,头一次觉得头疼。 身旁尽是男男女女,有的擦枪走火,有的醉语呢喃,还有的大肆玩乐,他今天兴致并不高,点的酒连一杯都没喝完。 “钊哥~” 一个娇俏的女人直接坐到了他腿上,轻嗲的嗓音在暴烈嘶吼的音乐声中被淹没。 他并没有太大的性趣,冲女人冷淡笑了一下,狭长的眼尾上翘着,透着凉意。 习惯性地贴上她的脸颊亲了亲,又衔起一缕发丝轻嗅。 过于浓烈的香水味呛入鼻息,他嘴角的笑意消退,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 “滚。” 他张唇轻声道,字正腔圆,没什么情绪,很淡很轻,像一团棉花。 说完,他抬眸望向一脸震惊的女人,又笑了起来。 女人眼底透着失意,最终还是识相地站起了身。 “怎么的,袁大公子今天又成忧郁王子了?” 一狐朋狗友走了过来,刚下递给他一支烟,却见他起了身。 “我先走了。” 拾起沙发上的外套,他没再理会男人,直直走了出去。 “啊?今天咋的啊?谁给他惹到了?” * 走到门口,袁钊被一个人拉住。 “去哪儿?” 那人是个侍应生,手里还端着香槟酒水,年纪看上去不大,但透着沧桑感。 “回家。” 他淡淡回答道,眼皮也没抬一下,将男人的手拨掉。 “袁钊,你知道昨天那个女人是谁吗?” 侍应生面色憔悴,看向袁钊的眼神充斥着忧虑。 袁钊抬眸,看着这个昔日的好友,冷笑了一下,“不就是齐晩莲吗?” “她不仅是齐晩莲!!” 那人声音突地变大。 “季辞,你又想说什么?” 一个又字让二人齐齐想起3年前的那一天。 “我!我这次是真的在担心你!!袁钊,齐晩莲他是康永聪的女人,你碰不得啊!!你不可能不知道!” 季辞激动得连酒水都差点端倒,他自己就是遭了康永聪的道才落魄成如今这个模样的,袁钊怎么也敢去惹他。 这片区谁都知道康永聪的名头,背后势力大得吓人,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多谢提醒啊,不过我又没睡她,他能怎样我?” 他点了根烟,徐徐吐着烟雾,随后朝季辞抛去一个鄙斥的眼神,换了个频道继续聊道。 “哼,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是真忍不住开心啊,知道我为什么总来这里吗?” 他说着,慢慢靠近他,鼻息储存着滚烫的烟气,随后他一吭声,全部碰洒向他,“因为每看你现在狗一般的下贱样, 我就开心一分,还有……” 他眼尾含笑,将烟头重重杵灭在他的外衣上,“收起你的假好心。” “袁钊你别欺人太甚!!你简直狗咬吕洞宾!” 那人气得摔碎了酒,而袁钊就在他的骂声中潇潇洒洒地走了出去。 他这人记仇,恨的人,他一辈子也不会让他好过。 * 很快,他到了停车场,收费处理的时候,他又想起上午的事情。 他觉得袁华鹏和林玉娆是天崩地裂的一对,像一对乌鸦夫妇,张着嘴就又哭又骂的,上午袁璎走后,他们就赶着骂,把她妈唐月照骂了一遍后,连着他也骂了,说他自私,袁璎打他们的时候他就该率先帮忙制止她,可他却像雕像一样看着戏,最后才帮忙。 艹,他觉得就真他妈该打。 说到唐月照,袁钊支付停车费过后,想起了这个在自己记忆深处的女人。 他是打心底讨厌唐月照的,因为她的出现,让他的母亲失心疯,每天躲在那窄小的出租屋里画着浓艳吓人的妆,扯着他问自己好不好看,不论他怎么回答,好看,又或是不好看,最后的结果都是遭到一顿暴打。 他恨唐月照的,恨到骨头里了,从小就想要复仇。 可他更恨的是袁华鹏,可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貌合神离”,仅是父子的表皮,实际他早就对他没有一丝情感了。 早上看袁璎拿盘子一扔过去,他心里乐得开花,头一次觉得袁璎也不是那么讨厌。 后来袁璎拉扯着林玉娆的头发,打,骂,他想,如果他不去出手阻止,最后林玉娆可能会成猪头。 如果他以前也能像她这样有气就撒就好了,尽管可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每次想到这一点,他总会产生一种佩服感,对袁璎的佩服。 她是真的很不寻常,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身上的倔强倨傲让他在重逢的第一眼就没忘掉。一个在小镇呆了十几年出来的人,却没有他想过的敏感自卑和软弱。 那个曾经软乎乎傻兮兮的奶团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满身带刺的玫瑰。 他还记得,第一眼就在门口,她提着行李箱,圆滚滚的眼睛四处看着,没什么惊讶的表情。 “这你哥。” 袁华鹏说。 “嗯。” 她淡淡道,只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连叫都没叫一声。 “行李,帮你?” 他客套地问,伸手欲提行李。 “不用,别碰我。” 她抬眸扫了他一眼,将行李箱往旁边一拉,眼底全是防备与不安,和小时候水灵灵的纯真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那会儿她会乖乖叫他哥哥,要他抱抱,但年岁太小,她应该记不得了。 可现在,脾气爆到不像个女人。 不过这些天观察,他发现她竟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分人。 尤其是在那小子面前,一口一个学长,连句脏话都不骂。 他心里时不时不平衡。 袁钊想用操干她,羞辱她的方式复仇,让她还她母亲欠下的债,讨不着好,也想压一压她的脾气,让他在自己面前软下来,可他越是欺负她,她就越是硬,她越是硬他就越是想继续变本加厉地欺负她,就这样一直陷入死循环,无解。 艹,真他妈的累,她好像还越来越恨自己了,早晨那打他的架势可不是假的,他觉得如果她手上有刀,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刺向他。 如果就着良心来说,其实今天上午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如果他没有出现,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切。而后来看她一脸崩溃地跑走,想必她也没太讨着好吧。 看她落魄悲戚的背影,他心底倒也生出一丝怜悯来。 而这一丝怜悯正是让他情绪不高的源头物,它们困扰了他一天,他像是钻进了毫无头绪的黑洞里,怎么想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如何产生的。 所以索性不想了。 开车在空旷的大路上行驶着,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有点想念xx云饺了,便打着转向灯,朝郊区方向开去。 ** “呼呼——” 袁璎从墙边翻过,面前出现了一条小道,她疯狂地奔跑着,可身后的男人却如澎湃的洪流一样紧追不舍。 但这个小道太过偏僻,连个人都没有,她现在身上没了手机,根本不知道如何向他人求助,这么一直跑下去会行么? 大喊救命会有用吗? 她尝试喊了一声,但高速的飞奔基本已经耗尽了她的肺活量,连喊两声后她就叫不动了。 脑子飞速运转着,她在想要如何脱身。 “袁璎!你如果现在停下,我们还可以放过你!” 后面传来一阵男人的呼声,于是,她甩开步子越跑越快,也在想,我特么为什么要停下,停下给你们强奸吗? 跑了几分钟,渐渐地双腿生出疲惫酸软的感觉,可她却不敢停,听着脚步声辨别彼此距离的远近。 她很庆幸自己曾经学过田径。 前方又是一个拐弯,袁璎一个急刹,瞬时拐了过去,道路蓦地变得宽敞,随后她穿过大路,猛地从路口蹿出,来到了宽旷的马路边。 “艹!赶紧抓住她!!都特么没吃饭吗?!连个女人都捉不住!” 身后的人乌泱泱地紧跟着。 “滴滴——” 面前飞驰过一辆汽车,袁璎双手前挥,不断跳着摇摆着,可车主却没有理她。 “艹!” 她怒骂一声,看了看身后的人,又继续奔跑,想去拦截更多的车。 “停下,停下!!” 她一边奔跑着,一边拼命挥舞双手,基于上一辆车所得的经验,她直接朝马路中间跑去,想要直接堵车,然而来行的车辆被她这一番操作吓得一拉方向盘,偏离了30度的方向,射出去老远,随后车主怼着车窗破口大骂。 “操你妈的不要命啊!!” 那骂声一闪而过。 汽车逐渐在前方停下,她奔跑着,想上去,可一转头,才发现那些人近在咫尺,她如果停下来,一定得被抓住。 不行,不行。 她根本上不去,只能继续跑,越跑越累,袁璎的步伐越来越小,身后的人亦越来越近。 停下车的车主本想收拾下袁璎,可看她身后一群不法分子一样的人物,吓得连忙上车,哗啦啦地就跑走了。 “滴滴——”却在这时,又是一道喇叭响,一道耀眼的远光灯照射过来,迷离恍惚间,她看见一辆汽车踩动着油门,轰然朝自己的方向驶来。 那车直直越过马路上定格的白线,逆向飞奔,直接略过自己,朝身后的人撞去。 “我擦!!车!!躲啊!!” 嘭的一声,有两三个人给撞了出去,其余的人四散开去。 又是一阵倒带声,车身很快朝后倒,瞬间又将车头扭正,朝袁璎开去。 “上车!!” 一道熟悉的男声透过玻璃窗传出,随后是车门解锁声,袁璎在焦急忙慌间连来人的脸都没看清,边迅速开门坐了上去。 快逃快逃,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逃走。 可刚要把门关上,一只手便插进门中,很快,一股相反的阻力便产生。 额头的青筋暴起,袁璎咬紧牙关抗衡着,可女不敌男,落了下风,要闭合的门又渐渐朝外打开。 “给老子出来!!!” “过来帮忙啊,你们几个,那几个撞死的别管了!!!” 袁璎抬眸透过窗看见打手凶神恶煞的脸,连忙紧张得大声朝让身旁的司机嘶吼,“开车!开车!!!”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袁钊一脚将油门猛踩,车身飞速地射了出去,那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手还把着门,一下就被那股极快的车速拖倒,遭拖行几米后,松开手,朝一旁滚去。 “嘭——” 袁璎重重将门一关,心脏疯狂跳动,那剧烈的呼吸也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她重重地靠在车椅上,胸腔一直不断传出沉重的换气声,脑门上的血管突突跳着,她眼睛一瞬间全黑,一阵耳鸣,直接将她与世界隔绝。 太紧张了。 也不知缓了多久,袁璎的气息才渐渐平稳,可心脏依旧重重传来不安的跳动,方才的惊心动魄好似还上演着。 车速飞快,她抬眼才看清,开车的人是袁钊。 “怎么是…你?‘ 她眉毛瞬间蹙起,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袁钊难得的正经样,脸上并没有平日里能经常看到的浅笑,眉头也拧着,转头便沉沉地发问。 “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呢!还有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袁璎立马回怼了过去,她看着就在自己身边的袁钊,大脑短路,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不过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不简单。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前方是一个路口,正处于红灯,有电子摄像头,袁钊被迫将车停下。 他踩了个急刹,“是谁在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脑子杂乱思索着,不断想要理清思路。 他刚才正在开车,突然看见一个人蹿了出来招手,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看见了袁璎。 可他以为是错觉,开出一截之后停下车给她打电话,电话确实个陌生男人接听的,那人只说袁璎在他手上,让他去一个地方。 一瞬间,他断定刚才的人是袁璎,便又掉头回去。 追袁璎的人不简单,那身装束,那个气派,还有那道纹身,决计不可能是简单的小混混。 而且那些人为什么会有袁璎手机,又为什么好像知道自己,像是要借袁璎引他去什么地方一样,他们说袁璎在手上,分明是在撒谎。 袁璎在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到底是冲她去的,还是冲自己去的? 突然,季辞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 他灵活地捕捉到康永聪这三个字,难不成…… 他猛地睁大眼睛。 “我听他们叫他聪哥,他们人特别特别多。” 袁璎看他面色愈发凝重,态度也跟着沉重了不少。 “康永聪。”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待绿灯亮起,立马踩了一脚油门。 “你知道?” 袁璎捂着发疼地脸颊,口腔里被牙齿硌出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满嘴的铁锈味。 袁钊有些失神,他看着前方,一直搞不懂康永聪的行为,他其实只要对付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要带上袁璎呢? 他跟她关系又并不是那么好,如果说他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才这样做,那难免也太不了解他们了。 他如果想要用袁璎引诱他,那这算盘完全打错了。 如果不是他今天路过,他并不一定会救她。 他想到这里,一转头,却看见袁璎的耳朵缝藏着一丝血痕,捂着嘴巴的手指缝也透着些似有若无的鲜红。 瞬间,心脏像被拧了一下,他没来由地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一丝不快。 一种莫名的谴责感与忧虑感顿出,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你受伤了?” —————— 来啦!!! 044.奔跑 44.奔跑 “聪哥,她跑了!!” 一个打手捉捕袁璎失败,焦急忙慌地冒雨跑到康永聪面前。 康永聪抱着自己被咬得鲜血直流的手指,看着那血不断被激流一样的雨水冲刷,一脸怒气狰狞,见来人空手而归,抬起脚就给他裆部踹去。 “操!人跑了就追啊!!!给老子说有鸡巴用!!操你妈的养你个废物东西!!” 他边破口大骂着,边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妈的,臭婊子!逮着她非得给她操死!” “那边的等我送你们上路啊?!不追想死?!”他狠戾的目光扫向墙边,充斥地怒意的嗓音回响不断,一些打手被他吓得立马翻墙追了过去,有个还因为地面太滑而直接摔了。 “聪哥聪哥,那边来电话,说看见袁钊在夜池。” 一个男人打着伞小跑到他身边,低头将手机给他递呈了过去。 康永聪看了一眼,高亢的情绪稍微收敛,嘴角朝上弯起,冷哼一声:“他妈的,赶紧给袁璎抓回来,就不怕这傻逼小子跑了。” * 包间烟雾朦胧,袁钊看着头顶七彩炫目的闪光灯,头一次觉得头疼。 身旁尽是男男女女,有的擦枪走火,有的醉语呢喃,还有的大肆玩乐,他今天兴致并不高,点的酒连一杯都没喝完。 “钊哥~” 一个娇俏的女人直接坐到了他腿上,轻嗲的嗓音在暴烈嘶吼的音乐声中被淹没。 他并没有太大的性趣,冲女人冷淡笑了一下,狭长的眼尾上翘着,透着凉意。 习惯性地贴上她的脸颊亲了亲,又衔起一缕发丝轻嗅。 过于浓烈的香水味呛入鼻息,他嘴角的笑意消退,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 “滚。” 他张唇轻声道,字正腔圆,没什么情绪,很淡很轻,像一团棉花。 说完,他抬眸望向一脸震惊的女人,又笑了起来。 女人眼底透着失意,最终还是识相地站起了身。 “怎么的,袁大公子今天又成忧郁王子了?” 一狐朋狗友走了过来,刚下递给他一支烟,却见他起了身。 “我先走了。” 拾起沙发上的外套,他没再理会男人,直直走了出去。 “啊?今天咋的啊?谁给他惹到了?” * 走到门口,袁钊被一个人拉住。 “去哪儿?” 那人是个侍应生,手里还端着香槟酒水,年纪看上去不大,但透着沧桑感。 “回家。” 他淡淡回答道,眼皮也没抬一下,将男人的手拨掉。 “袁钊,你知道昨天那个女人是谁吗?” 侍应生面色憔悴,看向袁钊的眼神充斥着忧虑。 袁钊抬眸,看着这个昔日的好友,冷笑了一下,“不就是齐晩莲吗?” “她不仅是齐晩莲!!” 那人声音突地变大。 “季辞,你又想说什么?” 一个又字让二人齐齐想起3年前的那一天。 “我!我这次是真的在担心你!!袁钊,齐晩莲他是康永聪的女人,你碰不得啊!!你不可能不知道!” 季辞激动得连酒水都差点端倒,他自己就是遭了康永聪的道才落魄成如今这个模样的,袁钊怎么也敢去惹他。 这片区谁都知道康永聪的名头,背后势力大得吓人,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多谢提醒啊,不过我又没睡她,他能怎样我?” 他点了根烟,徐徐吐着烟雾,随后朝季辞抛去一个鄙斥的眼神,换了个频道继续聊道。 “哼,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是真忍不住开心啊,知道我为什么总来这里吗?” 他说着,慢慢靠近他,鼻息储存着滚烫的烟气,随后他一吭声,全部碰洒向他,“因为每看你现在狗一般的下贱样, 我就开心一分,还有……” 他眼尾含笑,将烟头重重杵灭在他的外衣上,“收起你的假好心。” “袁钊你别欺人太甚!!你简直狗咬吕洞宾!” 那人气得摔碎了酒,而袁钊就在他的骂声中潇潇洒洒地走了出去。 他这人记仇,恨的人,他一辈子也不会让他好过。 * 很快,他到了停车场,收费处理的时候,他又想起上午的事情。 他觉得袁华鹏和林玉娆是天崩地裂的一对,像一对乌鸦夫妇,张着嘴就又哭又骂的,上午袁璎走后,他们就赶着骂,把她妈唐月照骂了一遍后,连着他也骂了,说他自私,袁璎打他们的时候他就该率先帮忙制止她,可他却像雕像一样看着戏,最后才帮忙。 艹,他觉得就真他妈该打。 说到唐月照,袁钊支付停车费过后,想起了这个在自己记忆深处的女人。 他是打心底讨厌唐月照的,因为她的出现,让他的母亲失心疯,每天躲在那窄小的出租屋里画着浓艳吓人的妆,扯着他问自己好不好看,不论他怎么回答,好看,又或是不好看,最后的结果都是遭到一顿暴打。 他恨唐月照的,恨到骨头里了,从小就想要复仇。 可他更恨的是袁华鹏,可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貌合神离”,仅是父子的表皮,实际他早就对他没有一丝情感了。 早上看袁璎拿盘子一扔过去,他心里乐得开花,头一次觉得袁璎也不是那么讨厌。 后来袁璎拉扯着林玉娆的头发,打,骂,他想,如果他不去出手阻止,最后林玉娆可能会成猪头。 如果他以前也能像她这样有气就撒就好了,尽管可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每次想到这一点,他总会产生一种佩服感,对袁璎的佩服。 她是真的很不寻常,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身上的倔强倨傲让他在重逢的第一眼就没忘掉。一个在小镇呆了十几年出来的人,却没有他想过的敏感自卑和软弱。 那个曾经软乎乎傻兮兮的奶团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满身带刺的玫瑰。 他还记得,第一眼就在门口,她提着行李箱,圆滚滚的眼睛四处看着,没什么惊讶的表情。 “这你哥。” 袁华鹏说。 “嗯。” 她淡淡道,只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连叫都没叫一声。 “行李,帮你?” 他客套地问,伸手欲提行李。 “不用,别碰我。” 她抬眸扫了他一眼,将行李箱往旁边一拉,眼底全是防备与不安,和小时候水灵灵的纯真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那会儿她会乖乖叫他哥哥,要他抱抱,但年岁太小,她应该记不得了。 可现在,脾气爆到不像个女人。 不过这些天观察,他发现她竟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分人。 尤其是在那小子面前,一口一个学长,连句脏话都不骂。 他心里时不时不平衡。 袁钊想用操干她,羞辱她的方式复仇,让她还她母亲欠下的债,讨不着好,也想压一压她的脾气,让他在自己面前软下来,可他越是欺负她,她就越是硬,她越是硬他就越是想继续变本加厉地欺负她,就这样一直陷入死循环,无解。 艹,真他妈的累,她好像还越来越恨自己了,早晨那打他的架势可不是假的,他觉得如果她手上有刀,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刺向他。 如果就着良心来说,其实今天上午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如果他没有出现,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切。而后来看她一脸崩溃地跑走,想必她也没太讨着好吧。 看她落魄悲戚的背影,他心底倒也生出一丝怜悯来。 而这一丝怜悯正是让他情绪不高的源头物,它们困扰了他一天,他像是钻进了毫无头绪的黑洞里,怎么想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如何产生的。 所以索性不想了。 雨很大,袁钊看着天空时不时的闪电,打开了刮雨器。心里低低骂了句脏话,觉得天都不衬他的心。他不高兴,天也不高兴。 就这么沉闷地开车在空旷的大路上行驶着,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才想起自己没吃饭,突地想到了xx云饺,便打着转向灯,朝郊区方向开去。 ** “呼呼——” 袁璎从墙边翻过,面前出现了一条小道,她悬着的心立刻放下,疯狂地奔跑着,可身后的男人却如澎湃的洪流一样紧追不舍。 雨水像大自然专设的屏障般带着阵阵呼啸的夏风往她身子上刺去,她微眯着双眼,抬手胡乱在湿滑的脸上抹了一把。 这个小道太过偏僻,连个人都没有,她现在身上没了手机,根本不知道如何向他人求助,这么一直跑下去会行么? 大喊救命会有用吗? 她尝试喊了一声,但高速的飞奔基本已经耗尽了她的肺活量,且雨声又淅沥不断,那噼里啪啦的架势,直接将她的呼声全部掩盖,她在喊了两声过后看彻底放弃了。 “袁璎!你如果现在停下,我们还可以放过你!” 后面传来一阵男人的呼喊,于是,她甩开步子越跑越快,也在想,我特么为什么要停下,停下给你们强奸吗? 跑了几分钟,渐渐地双腿生出疲惫酸软的感觉,可她却不敢停,衣裤基本被打湿完了,发圈也不知道什么掉的,她的发丝滴答地淌着水,在她告诉的奔离下,不断拍打在她的面颊上。 她在心底愤愤骂着,抬手将头发拨开,耳骨微动,尝试在嘈杂的雨声中去听声辩位。 她很庆幸自己曾经学过田径。 前方又是一个拐弯,袁璎一个急刹,瞬时拐了过去,道路蓦地变得宽敞,随后她穿过大路,猛地从路口蹿出,来到了宽旷的马路边。 流水哗哗朝路口边的下水道落去,她一个急停,溅起一大滩水。 “艹!赶紧抓住她!!都特么没吃饭吗?!连个女人都捉不住!” 身后的人乌泱泱地紧跟着。 “滴滴——” 面前飞驰过一辆汽车,袁璎上前双手前挥,不断跳着摇摆着,可车主却没有理她,反倒因为过近的距离溅她一身水。 “艹!” 她怒骂一声,看了看身后的人,又继续奔跑,想去拦截更多的车。 “停下,停下!!” 她一边奔跑着,一边拼命挥舞双手,基于上一辆车所得的经验,她直接朝马路中间跑去,想要直接堵车,然而来行的车辆被她这一番操作吓得一拉方向盘,偏离了30度的方向,射出去老远,随后车主怼着车窗破口大骂。 “操你妈的不要命啊!!” 那骂声一闪而过。 汽车逐渐在前方停下,她揩着雨水奔跑着,想上去,可一转头,才发现那些人近在咫尺,她如果停下来,一定得被抓住。 不行,不行。 她根本上不去,只能继续跑,越跑越累,袁璎的步伐越来越小,身后的人亦越来越近。 停下车的车主本想收拾下袁璎,可看她身后一群不法分子一样的人物,吓得连忙上车,哗啦啦地就跑走了。 “滴滴——”却在这时,又是一道喇叭响,一道耀眼的远光灯照射过来,穿过层层浓重雨雾,迷离恍惚间,她看见一辆汽车踩动着油门,轰然朝自己的方向驶来。 那车直直越过马路上定格的白线,逆向飞奔,直接略过自己,朝身后的人撞去。 “我擦!!车!!躲啊!!” 嘭的一声,有两三个人给撞了出去,其余的人四散开去。 突然一道剧烈的嗡鸣响起,整个天空像被一把斧头劈开了一般,泛着灰白色,袁璎给吓得差点抱头蹲下。 一阵倒带声响起,车身很快朝后倒,瞬间又将车头扭正,朝袁璎开去。 “上车!!” 一道熟悉的男声透过玻璃窗传出,随后是车门解锁声,袁璎在焦急忙慌间连来人的脸都没看清,便强忍着恐惧,迅速开门坐了上去。 快逃快逃,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逃走。 可刚要把门关上,一只手便插进门中,很快,一股相反的阻力便产生。 一个打手掰住了门,密集的雨水顺着门缝哗啦啦袭入,很快就在座位下方积蓄了一滩水渍。 额头的青筋暴起,袁璎咬紧牙关抗衡着,可女不敌男,落了下风,要闭合的门又渐渐朝外打开。 “给老子出来!!!” “过来帮忙啊,你们几个,那几个撞死的别管了!!!” 袁璎抬眸透过窗看见打手凶神恶煞的脸,连忙紧张得大声朝让身旁的司机嘶吼,“开车!开车!!!”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袁钊一脚将油门猛踩,车身飞速地射了出去,那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手还把着门,一下就被那股极快的车速拖倒,遭拖行几米后,松开手,朝一旁滚去。 “嘭——” 袁璎重重将门一关,心脏疯狂跳动,那剧烈的呼吸也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她重重地靠在车椅上,胸腔一直不断传出沉重的换气声,脑门上的血管突突跳着,她眼睛一瞬间全黑,一阵耳鸣,直接将她与世界隔绝。 太紧张了。 也不知缓了多久,袁璎的气息才渐渐平稳,可心脏依旧重重传来不安的跳动,方才的惊心动魄好似还上演着。 车速飞快,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眼才看清开车的人是袁钊。 “怎么是…你?‘ 她眉毛瞬间蹙起,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袁钊难得的正经样,脸上并没有平日里能经常看到的浅笑,眉头也拧着,转头便沉沉地发问。 “你怎么回事?” 她几乎全身都打湿了,无一处地方不淌着水,和他比起来,完全像极致的干湿分离。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呢!还有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袁璎立马回怼了过去,她看着就在自己身边的袁钊,大脑短路,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不过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不简单。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前方是一个路口,正处于红灯,有电子摄像头,袁钊被迫将车停下。 他踩了一脚刹车,“是谁在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脑子杂乱思索着,不断想要理清思路。 他刚才正在开车,突然看见一个人蹿了出来招手,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看见了袁璎。 可他以为是错觉,开出一截之后停下车给她打电话,电话确实个陌生男人接听的,那人只说袁璎在他手上,让他去一个地方。 一瞬间,他断定刚才的人是袁璎,便又掉头回去。 追袁璎的人不可能是学校的小混混,那身装束,那个气派,还有那道纹身,所以决计不可能是简单的小混混。 而且那些人为什么会有袁璎手机,又为什么好像知道自己,像是要借袁璎引他去什么地方一样。 袁璎在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到底是冲她去的,还是冲自己去的? 突然,季辞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 他灵活地捕捉到康永聪这三个字,难不成…… 他猛地睁大眼睛。 “我听他们叫他聪哥,他们人特别特别多。” 袁璎看他面色愈发凝重,态度也跟着沉重了不少。 “康永聪。”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待绿灯亮起,立马踩了一脚油门。 “你知道?” 袁璎捂着发疼地脸颊,口腔里被牙齿硌出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满嘴的铁锈味。 袁钊有些失神,他看着前方,一直搞不懂康永聪的行为,他其实只要对付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要带上袁璎呢? 他跟她关系又并不是那么好,如果说他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才这样做,那难免也太不了解他们了。 他如果想要用袁璎引诱他,那这算盘完全打错了。 如果不是他今天路过,他并不一定会救她。 他想到这里,一转头,却看见袁璎的耳朵缝里藏着一丝被雨水冲淡了的血痕,捂着嘴巴的手指缝也透着些似有若无的鲜红。 瞬间,心脏像被拧了一下,他没来由地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一丝不快。 一种莫名的谴责感与忧虑感顿出,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你受伤了?” 045.危险 *请大大们不要用现实的知识看这章,乱写的,并车啥的乱写的!现实要这样估计早翻车了哈哈。 45 “啊?” 袁璎给他问得一愣,望着他投向自己那充斥着急切关心的陌生眼神,摸了摸红肿的脸颊。 他脑子抽了吧? 她将眼神别开,并不打算回答他,却见他一个急刹,猛然间,车身极迅停下,伴随着紧急的气刹声,让她整脑门随着惯性直直撞在了副驾驶的储物柜上。 只听嘭的一声,袁璎便觉得大脑又一次失去了意识,缓了几秒才有疼痛的感应,呲牙咧嘴地叫唤起来。 “嘶——你他妈是不是——” 袁璎立刻捂着湿淋淋的脑门抬头,不顾满面的狰狞便要找他算账,她算是知道了,和这人在一起是真没一点好事发生!! “我看看。” 只见袁钊一脸端正地看着她,准确来说是看着她脸颊的红肿以及耳朵上的血。眉头紧紧蹙着,原本那张脸上的放浪顽劣被驱散,完全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袁璎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你干嘛!” 袁璎躲开他伸向自己的手,一脸不悦。 这年头傻逼都发慈悲了,这世界可真他妈的越来越癫了。 袁钊没管她如何介意,伸手就强硬地遏制住她的手腕,随后再掐住了她的下巴,端详起了她的脸。 本来白皙的面颊此刻有一道红艳无比的红肿指印,伤处还浸染着无数血痕斑点,从整体来看,她的左脸几乎完全凸肿脸,想来,那人力气是极大的。 视线再扫到她的唇,唇角还淌着鲜血,像一把刺目的刀一般,让袁钊一瞬火气四窜。 谁他妈打人能给口腔打出血的。 “张嘴。” 他声音冷极了,透着无尽极力克制的怒意,指尖禁锢她的力气更重,频频让她吃痛呻吟。 袁璎痛得闭紧双目,心里火气也直升腾,这他妈架势跟审问犯人一样,可真是艹他娘的蛋了。 “额去呢(我去你)……” 她狰狞骂着,可那嘴巴一张开,口腔肉壁的血液就混合着口液自嘴角流下,吧哒吧哒地全滴袁钊的手指上。 袁钊目光凝聚在她的口腔中,并未在意,眼看着血水几乎将牙齿和舌头全数沾染,心中那怒意就多一分。 “艹。” 他怒骂一句,牙关咬得死紧。 “耳朵也出血了?听力怎么样?” 他终于松开她,还动力将她湿答答的脸往后一推,瞄了自己手指上的唾液,稍显嫌弃,将它们全数揩在了袁璎衣服上。 衣服也还湿漉漉的,被雨水打得湿透了。 “你他爹的有病是不是!!” 袁璎大骂他,揩了揩嘴角的血,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袁钊这才松开手刹,挂着档位,打起转向灯又行驶了起来。 “安全带系上,别待会又撞了。” 他提示了一句,车速陡然上升,又给她弄得猛地朝座椅上撞去。 袁璎捂着后脑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看他还开着车,她能直接上去给他掐死。 “妈的。” 她骂着,总觉得跟他在一起就晦气得很,感觉就遇不到啥好事,这么想着,她的心脏还真就扑扑跳得快了些。 艹,想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呢。她下意识摇了摇脑袋,看着挡风玻璃外稍稍变小的雨水,将安全带系上,也没再说什么话。 “康永聪他们谁打的你?” 这时听他在一旁发问,声音依旧低沉。 她悄然瞥了他一眼,是一点也习惯不了今天的袁钊,怎么一下就老了十岁一样的变得稍微正经了呢?这人是不给夺舍了吧?哎,不对。肯定不是,他刚那手劲嘎嘎大呢,还是跟原来贱兮兮的袁钊一样。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知道,那一巴掌就甩过来了,我没太看清楚,反正是一个打手。嗯……” 她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那个被拖走的男人。 “哦对了,那个什么聪,好像还杀了一个人。而且而且……” 她越想越觉得心慌,仿佛那些事情就是在一秒前发生的,猛地,天空又甩来一道亮眼闪电,袁璎大脑一下像过电了一样,所有的恐惧都被无限放大,下意识地便将身子蜷缩起来。 又要打雷了。 那电闪雷鸣的瞬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群恶徒。 心跳扑扑跳着,两只手的五指死死地交互扣着。 袁钊抬眸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袁璎,减缓车速,朝后伸长手拿过一件外套。 “披上。” 他冷淡地将衣服朝她身上一扔,心情却越发低落。 “接着说。” 袁璎颤抖着手将他宽大的衣服披在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真的好了很多,便收起自己的双腿抱紧膝头,深深呼出一口气,继续回忆了起来。 “而且很奇怪…….” 她思虑着,将头一偏,淡淡说道:“他说让我乖乖配合他,如果我听话就不动我,嗯…很明显,他并不是直接冲我来的,倒像是要让我配合他去做什么一样,我真的不是太明白。” 她眉头紧皱着,大脑飞速运转搜寻,确实也想不明白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而且他连人都敢杀,已经不是街边的小混混这么简单了。 袁璎才来半年多,在这里并未招惹过什么人,所以肯定那人不是冲她去的。那会不会是袁钊呢? 她又偷偷瞥了一眼他,心里思忖着。可仔细想了一下,那人真不像是袁钊惹得起的,人都敢杀说明背后势力不简单,袁钊再傻也不至于不要命吧,而且他也不是一直在这儿,这才大三呢,开学还得回学校,人际交友圈啥的可能那头还多些。 这么想着,她朝袁钊发话,“不会是袁华鹏惹了什么人吧?” 她倒是觉得袁华鹏真可能惹出一大兜烂事。 袁钊听着,眉毛抽了一下,也没对她说实话,刻意点点头,冷哼一声:“也许是吧。” 其实心底跟明镜似的清清楚楚,那康永聪就是冲他来的,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不过他也觉着非常不对劲,他风流成性,这点他是认了的,但跟齐晩莲就只是醉酒聊了下骚,稍稍有那么点擦枪走火,逼还没给操呢,他就将她推开了,连生米都还没洗,能有个啥事? 还有他康永聪的名声谁不知道,鸡巴长菜花第一名,天天不同女人身上睡来睡去,比他还烂,他女人出去撩个骚,他至于要直接找上他吗? 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要限制自己女人。 小肚鸡肠的。超哥能有多了不起啊? 而且很奇怪啊,他又想道,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是有他的打手一直在监视齐晩莲,然后告的状? 不过昨天夜池的人都是他认识的,但凡有不熟悉的脸他都能一眼看出,而且…… 他猛然睁开眼,突然回忆起昨晚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喝得正醉,是齐晩莲自己凑上来的。 她倒是夜池的常客,都知道她的身份不寻常,是大嫂子,所以没人敢动她,也就他袁钊昨晚醉酒不清醒,摸了两把她屁股。不过重点不在摸屁股,而是在她的主动。她如果脑子清醒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面勾引他,大家都知道危险后果,她肯定也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如果说真的有人在监视她,那她更不可能这么做了,可她偏偏就是这么做了。 就好像……好像故意要被康永聪知道一样。 一瞬间,袁钊心脏陡然一跳,浑身发冷。突然觉得这事情根本不简单,齐晩莲好像只是一个导火索,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针对他,要搞他,康永聪都搞出来了,那是要给他往死里整。 指尖紧紧地扣住方向盘,他的面色越来越沉。 他加快了车速,转头看了一眼袁璎,稍稍缓解了一下心中的紧张,决定还是先将她送去医院检查一下,之后再处理这件事。 “滴滴——” 可不知怎么的,只是在眨眼间,袁钊通过后视镜朝后方看去,后面竟凭空出现了几辆汽车,好像突地从某地驶出,神出鬼没。 心脏没来由加快了跳速,他只当是在同一路段驾驶的,并未多在意,不过脚上还是下意识踩得重了些。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才过了几秒,那些车就以极快地速度追了上来,在他身后并排行驶,完全把交通安全不放在眼里。 不对,这些车不正常。 袁钊心里直发跳,又加快了车速,随后对身旁的袁璎慌忙说道:“有车追我们,拉紧安全带。还有,先报警。” 他说着,将手机直接扔给了他,视线又聚集在了后视镜。 只不过这一看,那晃眼的远光灯直接打到他的镜子上,反射出来的光刺得他眼睛止不住一闭。 “艹!” 他在骂声中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便感觉一阵迅猛剧烈的力量撞向了自己的车身。 “嘭——”地一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车身的凹陷,车辆彼此在高速的运作中摩擦不断,电光火石间,他的车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朝一旁推去。 手指死死地将方向盘向左掰着,他的脸很快就因为动力而变得通红,脖间与额头经脉暴起。 “报警!!!” 袁钊咬牙切齿地对袁璎说着。 袁璎被那一阵猛烈的撞击震得昏了头,眼看着车速越来越快,车身因碰撞剧烈抖动,周围的风景几乎是一闪而过,她疯狂压制着心中的恐慌,打开手机。 “密码,密码多少!!!” 袁钊抬眼看着左侧距离极近的车身,脱口回答,随后便见那边的人摇下车窗,冒着细密的风雨,探头对着袁钊笑得邪恶。 “袁家的小崽种们,哥哥们今天送你们上路!” 那人长得雄壮,浑厚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像索命的幽魂一样,直直飘向袁钊封闭着的车内。 他嘶吼完,袁钊直感觉他碰撞的力气又重了几分,不容反抗地将他的车身再往右侧压。 这要一路这么并着走,但凡前面遇到逆向行驶来的车,少不了是一场腥风血雨,危险系数极大,还会危及到无辜的人。 他视线不断疯狂探索,道路两边倒都是菜地,如果可以…… 没有如果,要是他不把他们并下去,那被并下去的就只能是自己。 这么想着,他将油门踩到底,手臂猛然使力,健硕的肌肉一瞬暴起,手上青筋飞跳,像是要将手震断一样,将方向盘朝左压去。 一道道钢铁摩擦的刺耳声不断响起,火花在眼前飞溅,终于,那车被他别开不少。 “警察问我们在哪儿?!” 袁璎焦急忙慌地问着,她对这片区一点都不熟悉,况且他们现在又在大道上,就更说不出一个详细的地址了。 袁钊听到了她的询问,刚张唇要说大道的名字,却见对面那车里的人却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随后他注意到那人视线朝后一瞟,举着手里的对讲机说了什么。 遭了!! 袁钊大感不妙,转头忙朝后看去,他自己现在的位置在正中间,这下真好给右方留了位置,后面的车能直驶而上。 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将他并下菜地,而是要逼停他。 “艹!!!” 就在这破口大骂的瞬间,右边的车便直接冲了上来,直直撞向他右方。 这两道猛烈的撞击力,将他们二人撞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痛,一阵阵呕吐欲频频涌上心头。 “袁钊!!!” 袁璎被惯性带着,在迅猛的力道下手机飞射弹到挡风玻璃前,脑子也直直撞向了窗户上,几乎是喊完他的一瞬间,她就疼得闭上了眼,大脑短暂失去意识。 袁钊嘶吼一声,身上的汗水不断滴落,每个毛孔都像烧着了火一般直冒着热气,他大口喘息着,根本不知道该做何举动,他现在不论是踩刹车还有油门都无济于事,他们的力道夹得太紧,车速又飞快,他根本动不了一点。 “砰砰——” 左耳传来一道剧烈闷然的脆响,刺得他耳朵疼极了,转眼一看才发现是那个男人整双手都探出了窗户,在用锤子击打他的车窗玻璃。 仅仅就是几下,一道道碎裂的痕迹便像湍急的河流一样从窗户中心弥漫开来,玻璃的碎渣不停在沉重的锤击下散落,最终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轰然破裂,呼啦啦地落得车内车外都是。 飞溅到玻璃渣在高速的冲击下,疯狂刺进他的皮肉,尤其是手臂,仅在几秒间,就在他的手上刮出了大小不一的口子,鲜血直流。 “你们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他怒吼一声,尝试着同他们谈判,可一下秒,男人同不怕死一般,手持一把尖利的弯刀便探出整个上半身,朝他车身去,随后抬手将刀猛地刺向他。 “啊——” 袁钊吃痛惨叫着,下意识松开的手正挡在自己面门前,而那刀则直接刺进他的肩膀,一瞬间,那股钻心的疼几乎要掉了他半条命,他颤抖着身子,感觉整个左半身都是阵阵温热,滴滴答答的,很快左边的衣物和座位全被他迅猛滴落的血液打湿。 “刹车,并停他!!” 那男人一声令下,将刺进他臂膀的刀猛地抽了回去,血液飞溅,随后一左一右两辆车稍离,加快速度驶到他车前,又急速刹车不断承受他的撞击。猛地火花飞溅,三道飞速的车影射出去老远,在相互碰撞下,车轮滚滚嘶鸣,车身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在湿滑的道路上划出黑色的轮痕,一齐停了下来。 —————— 来了,下章依旧刺激,这几章都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