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 作者:猫有两条命 文案: 纯情臆想攻诱受~甜甜甜~ 《江山》是一部主角被虐了八千章后,光速烂尾的无cp虐文,里面有三个变态,每天花式盘算着让主角怎么死。 流年不利,钟雪穿成了三变态之一——主角梁端的男世子妃,一位好看有钱,内心却极度扭曲的炮灰,还带了个补充烂尾剧情的系统,且与主角体感共通,简言之,就是主角受伤,他跟着一起疼。 钟雪qaq:端哥,我会好好呵护你的! 为了避免被黑化后的主角一剑捅死的悲剧,钟雪决定努力培养自己跟主角的感情,天凉了加件衣,下雨了送把伞,当然,如果需要,寂寞了还可以暖个床。 但可惜,主角虽然长得好身材棒,样样都是钟雪的菜,却是个笔直的直男,爱情目测是培养不出来了。那就退而求其次,当不了真夫夫,就当好兄弟叭。 上药,陪跪,挡刀,还兼职卖萌暖床,钟雪穷尽浑身解数,试图挽回自己全能好兄弟的形象,但貌似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把主角掰弯了,还给他养出个爱戳人屁股的毛病…… 钟雪:“端哥,你要摸就撒开了摸,一直戳算什么男人→_→” 梁端:“你在勾引我?” 钟雪:“你敞着胸口压在我身上,手还摸着我的屁股,义正言辞的说我勾引你,良心不会痛吗?” 又名《抛弃白月光后,我跟主角he了》 内容标签:系统甜文穿书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雪,梁端┃配角:……┃其它: 第1章烂尾虐文 《江山》,是一部主角前期惨爆,黑化后一路开金手指复仇虐渣的某点“爽”文。 连载期间数据不怎么样,评论区却是骂声一片。 【这已经是第八千章了!男主还没虐完,到底在磨叽啥?】 【说好的爽文,你就给我看这个?是我拿不动刀了,还是作者你节操飘了?】 【我孩子都从胚胎长到一米二了,男主还特么没逆袭,难不成文案上“复仇虐渣”四个字是近年流行的装饰花纹?】 千呼万唤,男主终于开始了复仇之路,然,一本比裹脚布还长的千万字复仇爽文虐了八千章之后,在第八千零一章猝然完结…… 钟少非看着末章末尾的——“全文完”三个字,百感交集,就像撸啊撸的时候突然萎了一样。 身心不畅的钟少非忿忿叉掉页面,冲了个澡上床睡觉。 然后……他被人摸醒了?!! “你谁啊?”钟少非震惊的看着身下半|裸的男人。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 “钟少爷,您今晚好凶啊。”男人扭捏道。 【哔——宿主身份确认100%,成功绑定角色钟雪。】 钟雪??? 这不就是……《江山》男主的变态男妃吗?! 《江山》还有个别名儿,叫《灰少年与三个变态的狗血日常》。 灰少年指男主梁端,身为王府独子,却百般不受待见,人上人的出身活出了人下人的悲催,身边还有三个整天作妖的变态——养父梁文清;皇帝周寰;男妃钟雪。 梁端是瑞成公主与南疆质子私通生下的孩子,事情败露之后,皇帝恐其外扬,有损皇威,下令赐死二人。 瑞成公主是梁文清的白月光,行刑前被梁文清暗中救下,养在王府密室。 当时公主已有身孕,怀胎十月后,好不容易生下梁端,却难产而亡。 自此,原本就厌恶梁端的梁文清更是对其恨之入骨,可碍于公主临终嘱托,梁文清想杀又杀不了,只能变着花样折磨他:裸背鞭笞、雪地罚跪、炭中取物等等,只要死不了,无所不用其极。 皇帝得知原委,更是添油加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给他一个男妃。 这个男妃就是钟雪,京城首富独子,四美之首,但却是个变态人渣,经常给男主吃各种牌子的毒|药,并且在郊外养了一院子男宠,关键他养了还不碰!!! 流年不利,穿书都赶不上好角色,而且直接穿到捉奸现场是什么鬼? 《江山》第八千零一章节选—— 【梁端怒目,唰的拔出长剑,将床榻上的奸夫淫夫一齐捅成对穿,血污顺着剑锋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 钟少非第一次看到这段,自动脑补出了串化掉的糖葫芦,没憋住噗嗤了下,但现在,他死活也笑不出来了。 趁男主还没来,跑为上策。 他把男人推开,抓起衣服就往身上穿,里衣刚穿一半,又被男人扭着身子剥了下来:“钟少爷,您今日可是立誓要办了奴家的。” 钟少非一边掰他的手一边飞快道:“办不了,快松手。”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 男人摸着钟少非胸口:“少爷~” “我特么对着你举不起来啊。”钟少非都快哭了,赶紧撕掉胸口那只咸猪手。 刚套上鞋子,门就咣当一声,被人踹开。 一位身形欣长、黑衣黑扇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傲慢的看着正半蹲穿鞋的钟雪,一双睡凤眼迷离中透着淡漠,睫毛尖儿缀着盈盈烛光,碎金一样,眨眼间闪烁出流光溢彩,皮肤还奶白奶白的,好看极了,但…… 此刻来此,除了梁端还能有谁? 钟少非整了整散乱的头发:“端端……啊不,世子,您听我解释……”目光一错,看见梁端身边长剑半出的小侍卫,虎躯一颤。 梁端冲小侍卫打了个眼色,露出的半截剑身安然缩回鞘内。 “你想怎么解释?说你们俩什么都没发生?”梁端好整以暇的展扇,扫了眼床上半裸的男人,冷笑道,“你觉得我会信?” 钟雪无言,心说我三番五次给你下毒,你信我才是脑子进水。 刚穿过来就死,体验简直不要太差! 钟雪后背渗出一层冷汗,胸口也是凉飕飕的。 梁端目光森森,饶有所思的沉默一阵后,冲家将招手:“世子妃带回别院,床上那个……先随便找个地方关起来。” 原以为必死无疑的钟雪闻言,惊诧道:“你不杀我?” 梁端顿步,扭头冷冰冰道:“你很想死?” 钟雪连忙摇手说不,尾音不落,就被两名家将一左一右架了出去,两脚悬空。 原本寂静的夜空被一声哭喊撕开:“大哥,我两腿双全,可以不飘着走……艹!你们耳朵塞驴毛了?快把我放下,我胳膊要断了!” 此刻早过宵禁,街头巷尾空无一人,只有一辆四角挂灯的马车在不疾不徐的穿行。 车内,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对坐,笼中烛火忽明忽暗。 “你抖什么?”梁端皱眉。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 正值倒春寒,却只穿了一件雪色单衣的钟雪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冷。” 梁端看了看马车一角的空火炉,淡淡哦了声。 这就完了?钟雪眼睛圆睁,好歹把你身上的袍子借给我啊! 钟雪合掌哈了口气,又搓了两下,没话找话:“刚才那事儿是个意外。” 梁端拽了拽大氅领口:“然后呢?” 钟雪举手发誓:“我跟床上那位是清白的,你别误会。” 梁端眼睛半眯,漠然道:“关我何事?” 钟雪:“……”这是你的绿帽儿! 但如果梁端真的不在意,那也就没理由杀自己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钟雪一时不知从何开心起,脑子一热,手脚就不听使唤,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人丢下了马车。 车夫一惊,缰绳险些脱手。 一名跟随梁端多年的家将奇道:“世子您怎么手滑把人推下去了!” “我、故、意、的!”车内传来一声冷喝,“回府!” 马车在两队家将的守卫下乘夜而去。 钟雪瑟缩了一下,远远看见车里又飞出一块不明物体:“这么喜欢扔东西,怎么不把自己扔了!” 马车很快便消失在巷口,钟雪捡起那件被遗弃的大氅:“我不就一时激动拽了下,至于扔掉?这得是多恶心我啊?” 【恭喜宿主,获得物品——“大氅”,可以用来保暖。】 一道性冷淡的机械音在脑中响起。以钟雪十年网文经验,很快反应过来:“你是系统?” 【不然还能是鬼?】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 这个系统貌似脾气不太好,但有总比没有好。 【系统:《江山》的作者挂羊头卖狗肉,选择了“爽文”标签,却虐的死去活来,严重影响阅读体验,你的任务就是将主角黑化后的剧情补充完整,让《江山》变成一本合格的复仇虐渣爽文。在此期间,本系统将在权限内尽可能为宿主提供帮助,但我劝你别指望我太多。至于金手指,系统本身配备了商店,不过恕我直言,你一件都买不起。】 钟雪:“……” 【友情提示,本系统具有部分ooc限制。】 钟雪心蹿嗓子眼:“该不会包括那方面吧?” 原主钟雪也是基佬,但是个攻。 【系统冷笑:你真是个小skr,不过不是包括那方面,是只有那方面。】 “那万一ooc呢?” 【系统呵呵:你会被当场日死。】 钟雪裹着大氅,凌乱了。 【系统:你别一脸死了爹娘的表情,不跟人上床不就行了。而且我们统界都是有节操的,特地为你开启了一项新数值——形象值,无上限,用途多元化,具体不再赘述。该数值与主角情绪挂钩,初始值为0,与主角社交过程中,只要主角因宿主出现正面情绪,都可以加点。反之,若主角出现负面情绪,将会扣除一定形象值,形象值一旦为负,宿主将会被立刻传送回原世界。形象值到达50点,就可以哔——(电波声)解除ooc。】 钟雪脑子一炸:“凸(艹皿艹),什么破信号?” 【系统:刚升完级,还不是很稳定。】 钟雪翻了个白眼,整个人缩进大氅里,蓦地嗅到一股药味儿,旋即,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像被利器划了一道。 他把手伸进里衣,油皮都没破。 扶墙走了两步,痛觉更甚,最后直接摁着小腹跪倒在地。 【系统:共感程序导入完成。】 钟雪在地上疼的打滚,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这个,共感程序,什么鬼?” 【系统:就是主角受伤,你跟着一起疼。声明,共感度我只开了百分之五十,所以你应该谢谢我。】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6 百分之五十就这种程度,梁端当时怎么没疼死? 两分钟后,钟雪腹部的痛感骤然减轻,几乎难以察觉。 钟雪坐在地上,揉了揉小腹:“不疼了欸!” 【系统:刚才只是选取主角最近一次受伤的数据做的测试,测试成功,“共感功能”正式启动。】 最近一次的话,钟雪想了想,应该是梁端与梁王摊牌那次。 当时,梁王刺了梁端一剑。这一剑是全文的转折点,自那往后,梁端便开始了篇幅一章的复仇虐渣之路,先是撞破奸情手刃原主,后是大漠围杀梁王,并争权夺势,耍尽阴谋诡计夺取大周江山,一统天下。 但也是那一剑,将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彻底杀死了。 王府别院,书房。 “禀世子,咱们走后,世子妃捡起了您故意留下的大氅。” “那件大氅药味儿太大,是我不想要扔掉的!”梁端透过桌案上的烛光,恶狠狠的瞪着家将。 家将连忙改口:“是是是,那大氅不仅药味儿太大,还破旧开了线,您自然是要扔的。” 见梁端脸色稍霁,家将抹了把汗继续道:“然后他裹着您的大氅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 梁端身形一晃,书掉出了手。 “之后,他又抓着您的大氅……”家将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梁端看着家将意味不明的微笑,吼道:“你嘿嘿个什么?不说就滚!” 家将避繁就简,一闭眼,高声道:“世子妃抓着您的大氅又摸又亲,还做了许多羞于启齿之事!” 梁端震惊了,手一歪,险些打翻烛台。 第2章放生奸夫 “阿嚏!”钟雪搓了搓鼻子,把脚泡进热水盆里,热流通过脚心直直上涌。他对婢女道:“那件大氅先放着,明天我自己洗。”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7 【系统:一看见这件大氅,我就会想起你刚才有多恶心。】 钟雪:“我穿那么少,梁端那家伙都敢把我扔大马路上,还不兴我用他的大氅擦鼻涕?” 【系统:你擦就擦抖什么?跟帕金森似得。】 “我那是冷的!”钟雪不服:“你穿那么薄站大北风里试试,你不抖我跟你姓。” 钟雪泡完脚,就早早歇下,书房里的灯火却亮了一宿。 次日用过早饭,钟雪把梁端的大氅搓洗干净,拿到院中去晾,路过的几名家将一直对着他嘿嘿发笑,集体面部癫痫一样,笑的钟雪毛骨悚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钟雪在院子里物色了片空地,翻垦完,就上集市买菜种了。 “听说了没,梁王跟小世子今早在金殿上吵起来了!”一名商贩道。 “岂止,都动手了!梁王当众扇了小世子两耳光,脸都扇肿了,杀才哟。”又一同行咋舌道,仿若亲眼所见。 钟雪站在地摊前,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严重?” 那名卖白菜种子的商贩一犟鼻子:“可不是。诶嘿,小少爷买种子啊。您看这个,”商贩拿过一个白色小包,“这个一旦长熟,直接从地里拔|出来当果子吃都成!” 钟雪要了两小包,付了钱,问:“你们从何得知梁王与小世子朝堂相辩?” 商贩一脸无辜道:“大家都这么说啊。” 随行家将闻言,当场就要拔剑,被钟雪按了下去。 钟雪又买了两包番茄种,回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跟家将聊:“世子跟王爷不是第一次吵架吧?” “并非。” “先前可有传的如此广而快?” 家将摇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8 回去之后,浇完水,钟雪把白菜番茄种进地里,末了又用稻草盖好。 钟雪手脚太过麻利,飞快安置好菜地,又无聊起来。他找了本春宫躺在院中的贵妃椅上看,旁边还摆了支小狼毫,随时准备给人物添台词。 原主珍藏了不少绝版精品春宫,画风精美,表情到位,都藏在地板下边,钟雪早起就看了两本。 “嗯,哈,不要,不要弄那里——那里是哪里?”毫无感情的朗读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疑问。 小狼毫笔尖一抽,在纸面上留下一个大墨点,执笔人险些从椅子上翻下来。 钟雪一条腿耷拉在地,两手扳着椅子扶手,春宫图册大开着,四仰八叉躺在他腹部,猖狂至极。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梁端拾起那本春宫,随手翻了翻,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之色。 钟雪尴尬的把春宫图要了回来,塞在贵妃椅的垫子下:“世子之前觉得我是哪种人?” 梁端不假思索道:“心狠手辣,毒如蛇蝎,神志也有些问题,反正不是好人。” 这几个词形容原主简直是字字珠玑,但……钟雪纳罕:“那您现在觉得我是个好人了?” 梁端挑眉,略带讥讽道:“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浪。” 钟雪嘴角抽了抽,咬牙:“那还真是辜负世子的想象了。” 想起在集市听到的那些传闻,钟雪斗胆问了句。 梁端听后,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有些匪夷所思,眉间一抹愠怒之色在沉默中徐徐消化殆尽,但声音依旧像从北极冰窟传出来一样:“你管的太宽了。” 梁端负手走后。钟雪合上春宫,从果盘里取过一颗樱桃填进嘴里:“我管的宽吗?” 避在一边伺候的婢女上前捡起小狼毫,于笔洗中蘸洗:“您曾与世子约法三章,照那个来说,公子着实管宽了。” 婢女叫翠儿,是钟雪的陪嫁丫头,是个可以掏心的人。 至于梁端与钟雪的约法三章,书中提过。 当初皇帝指婚,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两人皆有不爽,婚后便约定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9 可梁端拿这约定当箴言,平时若非必要,连钟雪的院子都不进。但钟雪只当此约为大婚当晚两人臭味相投一同放的屁,三不五时的给梁端找不痛快,暗中投毒的频率比例假都勤。 算起来,钟雪也是毁约惯犯了,不稀奇。但梁端呢,光天化日跑他院子里晃一圈又走了,难不成是闲来无事锻炼腿部肌肉? 钟雪边吃边想,一盏茶不过,一碟子红润多汁的樱桃就吃光了。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桃树边,两指捏住一株盛放的桃花弹了一下,几瓣粉嫩小花翩翩落地,带起一缕凉凉的清香。 “少爷,打听到了。”方才被差去探听梁端跟梁王于金殿相辩一事的翠儿蹀躞而归。 跟事实想比,集市听到那些真是骇人听闻。 今早,梁端与梁王相辩不假,但并非在金殿,而是午门前,梁王也确实出了手,但耳光还没打到梁端脸上,就被梁端手臂一支,挡了回去,围观的一众阁老吓得不轻。 “翠儿,你身上怎么这么大药味儿?”钟雪搓了搓鼻头,问道。 翠儿连忙扯着袖子,左闻右闻,确实有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儿:“方才打听的时候路过药卢,嬷嬷们正给世子煎药,想是在那儿沾的。” 梁王刺梁端的那一剑,下手不算轻,原文里,梁端好生将养月余才痊愈。 钟雪摸了摸略略发痛的小腹,敲醒系统:“你昨天说能在权限内尽可能为我提供帮助,那我现在想给主角治伤,你有治剑伤的药吗?” 【系统打了个哈欠:药有,外用涂抹型,必须经宿主的手才能发挥作用。】 钟雪:“没问题。” 【系统:但你确定主角会愿意袒露他的八块腹肌,让你这么一个变态男妃动手上药?】 钟雪想了想:“总得试一试吧,我可不想跟他一起疼一个月。” 【系统:好吧,药品已发放,请点击【接收】。】 钟雪接收之后,手中多了只圆胖的小瓷瓶。 钟雪将药收好,不知不觉溜到了偏院柴房,好巧不巧,他前脚刚到,门就被人从里边粗暴打开。 一个蓬头垢面,像是刚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人被架了出来。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0 那人原本呈一滩烂泥状,被家将架出去的时候胳膊腿儿耷拉的就跟死人一样,一见钟雪,蓦地诈尸,跟家将扭打间冲钟雪喊:“少爷,钟少爷!救我啊!救我!” 喊得太猛,那人声音都哑了。 冲这柔肠百转,像是肾虚的求救语气,钟雪一下子就认出他来,这不就是昨晚差点跟他滚床单的男宠吗?怎么弄成了这幅德行? 哦不,应该是怎么还没死? 黑化后的世子爷不应该发狂发暴,大杀特杀,但凡他觉得不爽的人,喘口气儿都该踩着脸拧两下吗?怎可能让奸夫留命过夜? 对于这声极有味道的求救,钟雪扇了扇手,避开两步,问一旁用白布巾蒙住口鼻的家将:“这是要拖出去杀了吗?” 这声直白到毫无感情的发问,让正在燃命呼救的男宠瞬间冷静下来:“少爷,您真的舍得让我去死吗?” “不是不是,”钟雪冲他摇摇手,“我顺口一问,你别深入理解。” 闻言,男宠眼纳星辰,闪亮闪亮的:“我就知道少爷舍不得我,只要少爷的病能好,奴家死而无憾!” 钟雪茫然的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宠刚说完,嘴巴就被一块抹布塞住。家将别脸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踹了男宠一脚:“死什么死,谁要你死了?老哥老哥,赶紧搭把手给这家伙弄出去,可他妈熏死我了!” 钟雪纳罕:“不杀啊?” “当然!我们世子慈悲为怀,从不杀蠢人。”另一位家将抹了把汗,面目皱缩的把手插到男宠腋下,梗着脖子连喊了几个“走走走”。 活蹦乱跳的奸夫被拖走之后,钟雪站在原地狐疑良久,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是家将们执行命令的时候理解有误,“把奸夫逮家里过一夜,第二天再原封不动的放走”,这特么是黑化后的梁端会做的事儿? 书房。 家将进来的时候,梁端正在誊写奏折。 “人已经按照世子的吩咐放了。” 梁端鼻子一抽,皱眉:“什么味儿?” 家将连忙退到门口回话:“回世子,那男人逃跑不成,栽进了泔水桶,属下捞他的时候沾了点味儿。”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1 梁端翻了个白眼,伸手在鼻前扇了扇:“问出些什么了吗?” 家将:“便如昨夜世子妃所言,他们二人什么都没发生,世子妃甚至拒绝了他的投怀送抱,因为此事,他昨晚还哭了一宿。” 梁端走笔一顿:“你说钟雪拒绝了他?” 家将点头:“正是。那人还说,世子妃拒绝他是因为……是因为……” 梁端不耐烦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家将一拱手,又一躬身:“因为世子妃不举!” “……”梁端手一抖,刚誊好的奏折又废了。 第3章亲自上药 梁端啪的把笔放下,扶额沉默了会儿,捏起一旁尚有温热的桂花糕送进嘴里。 张管家上来补茶水。梁端一口糕点尚未咽下,就听他道:“那是世子妃今日出门买的,世子吃着味道如何?” 梁端一脸见鬼的神情:“他?” 张管家点点头:“是啊,买了两碟儿,专门差人给世子送来了一碟儿。” 桂花糕是钟雪在昭和酒楼买的,梁端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书里还对其色泽口感细致描写过——外皮撒着晶莹糖粒,粉嫩酥软,入口清甜不腻,唇齿留香。 给梁端带只是顺手,关键还是钟雪自己想吃。 正在同步吃糕的钟雪颅内一颤。 【恭喜宿主,形象值+5,获得称谓——[人模狗样],佩戴称谓之后,他人第一次见到宿主时,将会产生“人模狗样”的印象,请问是否佩戴。】 钟雪一头黑线:“拒绝!” 形象值增加的原因,钟雪大概知道,甚至还盘算着要不要每天都给梁端带一碟回来,照这个加点速度,四天就解除ooc了。 念头刚一萌生,就被系统无情掐断。 【早先就说过,加点多少看主角心情,不能单纯作加法。】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2 钟雪又吃了块:“想想都不行吗?万一实现了呢。” 【那你想归想,别想出声啊,你不想出声,我就不会听见,自然也不会打击你。】 钟雪噎了下,灌了口茶,拍拍胸口:“统儿,咱讲讲道理,你接收的是脑电波,我想东西的时候会产生脑电波,我不能阻止我的脑电波发射,但你可以开飞行模式屏蔽我啊,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的原因。” 跟系统辩论半小时,钟雪都困了,午饭没吃,就直接一头栽枕头上睡着了。 小憩完,钟雪从地板下掏出一本春宫,尚未翻开,就瞧见翠儿左脸那五个手指印,一问缘由方知是她领月银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踩到了刘美人的后衣摆,被刘美人当场扇了一巴掌。 刘美人是梁端侧室,嚣张跋扈,除了她,府上还有一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楚美人。但梁世子守身如玉,两个偏房直到全文完都还是完璧之身,跟守活寡无差。 嫁了个有出家潜质的夫君,纵然刘美人房事卓绝,也无用武之地。憋的时候长了,脾气自然就大,钟雪还是可以理解的。 钟雪去听雨轩的小厨房要了两个热鸡蛋给翠儿敷,刚用白布包起来给翠儿,门外就有人通传,说刘美人来了。 翠儿心有余悸,一听刘美人的名号,肩膀哆嗦了下。 钟雪一出门,目光先落在院角那片光秃秃的白菜地里:“谁把我稻草掀了?” 菜种子脆弱,刚种下去不能用土封死,得用稻草遮着。这块地虽然不大,但都是钟雪亲手铺的,一觉醒来被人掀成了个秃子,一股火登即就窜了上来。 刘美人抬起小脚,勾起脚边的一根稻草往前踢了踢:“世子妃可真是有兴致,竟在王府种起田来。莫不是被世子撞破了奸情,一朝醒悟,终于肯安分守己了?” “你掀的?”钟雪现在满脑子都是稻草。 钟雪完全不接招,刘美人有点气急败坏:“不就是几片稻草,掀了又能怎样?倒是你,身为世子妃与野男人通奸,竟然还有脸待在王府?!” 看书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刘美人,整天吱哇乱叫,还没脑子,现在碰上真人,更讨厌了。 “我是你娘子吗?”钟雪走近,低头看着刚到自己下巴的刘美人。 绝对身高差的压迫感使得刘美人的气势瞬间截肢:“不,不是。问这个问题你有病啊?!” “那我找没找小三,出没出轨关你屁事啊!”钟雪直接揪着刘美人的领口,拎垃圾袋一样拎了起来,然后把她扔出了院门,“好滚不送,日后再来请遮脸,不然我看见你会孕吐。” ……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3 晚上,梁端卧房。 梁端刚沐浴完,钟雪就带着药来了。 从听雨轩一路走来,管家小厮皆对他报以惊奇目光,看得他头皮发麻,有种脱光了给人参观的感觉。 钟雪被张管家拦在了惊蛰院门口。 过了半柱香,张管家才通传回来,踩着小碎步把钟雪带至梁端卧房门前。 梁端只穿了一件墨色单衣,去了发冠,一头黑发散落,载着几许月光,暧暧发亮。 门只开了半人宽,明显没打算真让钟雪进来。 “听说你非要亲自给我上药?”梁端冷声问,一脸你敢打小算盘我就neng死你的神情。 钟雪尴尬的站在门外,呵呵笑了两声,特傻:“我要说这个药只有我上才管用你信吗?” “你觉得呢?”梁端挑眉,声音依旧冷的没温度。 钟雪摇摇头:“不信。” “有自知之明就行。”梁端不屑的说完这句,就要关门,只剩一条缝的时候,一只雪白纤长的手忽然插到门缝。 然,某世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就算夹了只手,也挡不住他关门。 第一次尝试,钟雪的手就被夹出了前后两条红杠。 有了失败的经验后,第二次,钟雪矫若游龙,整个人呲溜——直接挤了进去。 顺便挤进了关门人的怀里。 还没感受到对方体温,就被人按着头从身上撕下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梁端愠怒道。 钟雪晃了晃手中胖嘟嘟的小瓷瓶,一脸小学生认真:“上药。”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4 “出去!”梁端瞪了他一眼。 梁端经常受伤,刚娶原主那段时间,原主也来送过药,当时梁端心里还有点儿感激,甚至觉得那么冷落他是不是不太好,但用完之后,伤口短时间内快速腐烂,要不是皇帝赐婚,他早把原主碎尸万段了。 钟雪觉得应该是那次事件给男主留下了心理阴影,不禁泪洒心田:“这是真药,要不我割个小口子先在我自己身上试试?” 眼见钟雪就要拿刀上了,梁端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麻烦!上药吧。” 梁端解开前襟衣带,横贯着一道沟壑剑伤的小腹袒露出来,连带的还有胸口、肩头、锁骨处的疤。 这些疤痕少说也有十几道,新旧不一,应该都是先前被梁王打的,或是上战场时落的。 每一道伤疤原文都给出了来历,但有时,文字在事实面前总有些苍白无力,看书时,作者用“遍体鳞伤”一词带过,钟雪只是有些心疼,但此刻看在眼中,一道一道,形状、深浅,皆是真真切切,忽觉每一道伤疤都化作小针,一下下扎着他的心。 伤药是稀释膏体,钟雪倒了一点在掌心,轻轻按在梁端锁骨那道鞭痕上,揉搓,摁压,揉搓。 没揉两下,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擒住:“你眼瞎吗?十几年前的旧伤你还抹!” “涂一点能祛疤。”钟雪对着他傻笑了两声,还没笑完,脸就被梁端的大手扣上,硬生生掰了过去。 “恶心!”梁端嫌弃道。 但之后,却像个木雕一样站着,没再阻止钟雪往那些压箱底儿的伤口上上药,口头阻止也没有。 最后才是那道腹部剑伤。 钟雪抹着药在上边揉搓许久,梁端腹部的皮肤都被搓热了。 梁端:“你想把我搓死吗?” 沉沦在腹肌极佳手感的钟雪瞬间回神,连忙收手,并礼貌的帮梁端拉好衣襟:“你好好休息,明晚我再来一次,应该就全好了。” “这么快?”梁端把衣服穿好,看了钟雪一眼。 “钟氏秘方,当然很快,不然我这么积极来你眼前晃,还给你上药我有病啊。”钟雪把小瓷瓶揣进怀里,刚要拍屁股走人,便听见一声非常拆台的问句。 “你家不是经商的吗?何时改行做杏林圣手了?”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5 钟雪的老父亲是京城首富,在整个大周的富豪排行榜上也是万年不动的no.1。 所以,要说原主除了一副好皮囊什么优点都没有的话,也不太对,毕竟他还有花不完的钱,遍京城的酒楼客栈,九成都是他们家的,大周各地还开了不少连锁分店,几乎已经构成了资本垄断。 钟雪莞尔:“我家有钱,想干什么不行。” 梁端嘴角一抽,岔开话题:“听府上下人说昨日午后,你把楚美人从听雨轩拎出去了?” 钟雪扶额:“是刘美人……” 梁端一怔,似是而非的哦了声,钟雪保证,这家伙依旧没放在心上。 当年刘美人私自进梁端卧房侍寝,第一次被当成了刺客,第二次又被当成了刺客,第三次,梁端借着烛火刚看见那张脸,直接冲门外家将大吼:“王府养你们是显人多的吗?怎么又跑来一个刺客!全抓进柴房,跟上次那两个关一起!” 试想,爬床三次连脸都记不清,更别说区区一个姓氏了。 “你脾气还挺大。”梁端声音中带了一丝挑衅。 钟雪去繁就简的解释一通,梁端眼神隐晦,看不出他到底信没信。 钟雪走后,张管家进来递话,说按照起居册,今日梁端该去刘美人那儿了。 梁端摆摆手,照常没去。一个人点着灯,坐在床榻上摸着锁骨那道旧伤,神色矛盾。 钟雪回听雨轩时,途径一处荷花池,此刻初春,池中空荡荡一片。 月光倾泻入池水,泛着碎金光亮,水面上映出栏杆轮廓,栏杆边缘上方,突出两道被月光拉长的倒影。 【注意!注意!注意!主线剧情——“颠倒乾坤”正式开启,本次剧情模式——迷雾模式。剧情完成后,评级为a,将获得100点形象值以及若干金币,评级为b,奖励减半,依次类推至e级,f级~z级奖励归零,并酌情扣除部分形象值以及金币,以示惩罚。附:金币使用功能将在形象值满100后解锁,多攒点儿总没错,别到时候跟我哭穷,我干系统这么多年,这种人见多了,免疫。】 钟雪一愣,这么快就进剧情了? 第4章荷塘夜色 子时已过,夜色正浓,荷花池边站着一男一女,空气里还充斥着塘泥的腥臭味儿。 肯定没好事儿。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6 钟雪踮着步子,轻轻退道凉亭的胖圆柱后,脑袋一错,露出半张脸,悄悄窥视着前方。 冷静下来的钟雪忽然发觉不对劲,那婢女是不是太高了?都快把前面那个矮个子家丁挡严实了。 等等——高大威猛……刘美人屋里的大丫鬟巧儿不就是身高七尺七,肩宽体阔嘛! 【系统:叮咚——解锁本节剧情线索人物,巧儿。】 “你确定是那个傻大个?”钟雪难以置信。 这个巧儿在原着中的描写不过千字,脑子愚钝嗓门粗,主仆两个都是二百五,要不是她那傲人的身高,钟雪根本不记得她是何许人。 【系统:废话!我是系统还是你是系统?】 钟雪:“……你是系统,你说啥就是啥。” 巧儿一直背对着钟雪,偶有侧脸,夜色太浓也辨不清轮廓。 她跟家丁不知在密谋什么,时不时指手画脚,钟雪离得远,听不清,估摸着两人应该是意见不合在争吵。 吵了一会儿,巧儿直接把家丁推倒在地…… 次日刚醒,翠儿就在门外来报,说世子奶娘被人推入荷花池,还好人没死,只是风寒侵体。 下朝回来,梁端朝服没换就被张管家拉去了荷花池旁的凉亭中,说是奶娘指认了凶手,等他处置。 钟雪跟翠儿到时,梁端整张脸都是黑的。刘美人带着巧儿跪在他面前,一个劲的想往梁端腿上蹭,刚靠近两步,就被家将丢开。 钟雪环视四周,并没见昨晚那名家丁,上前问了句,掌管家茫然看了他一眼,道那个时辰,不当值的家丁皆已歇下,当值的也在别处巡逻,那个地方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什么家丁。 钟雪哑然,正百思不解,便听梁端问:“荷塘那张网是你撒的?” 钟雪点头:“是啊。” 撒这张网,目的就是防止奶娘被灭口。 要不是那张网托着,奶娘早就沉底淹死了。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7 当年公主与南疆质子私通一事,梁端的奶娘知道些许内幕,原本是要连同其余知情人一同杀掉的,但这个李奶娘是平王连襟,碍于这层关系,梁王留了她一命,软禁在府中偏院,至今已有十八年之久。 原文中,关于李奶娘之死略之又略,几乎一笔带过,只道其是突然被人丢进湖中淹死的,直到全文结尾,凶手也没找出来。 钟雪算算时间,大概就是这两日,便差人在池塘中铺了一张网,人躺进去还能露肚皮,根本淹不死。此外,这里不常有人经过,水塘里多了张网也没人注意。 梁端一手支着头,瞥向钟雪:“塘里都是污泥,一条鱼苗都没,你撒网作甚?” 实话不能说,但编又不知道怎么编,钟雪一时沉默。 原本跪在地上的巧儿忽然哭着打岔:“世子,真的不是我!” “是啊,当时巧儿在褚云阁伺候臣妾休息,不可能会在这里!”刘美人颤抖着身子,手指一转,指着正在编撰措辞的钟雪:“是他!王府上下都知道他有病,什么荒唐事没做过,这次肯定也是他!” 钟雪大概知道刘美人指的荒唐事为何。先前,一名伺候的小厮不留神撞见原主洗澡,第二天就被倒吊在柴房,头下放了个水缸,每隔一炷香就松松绳子,把他的头泡进去,如此过了三天,人没被折磨死,先疯了。 说实话,自己洗澡不关门,这不就是变相的说快来看快来看啊吗?事后倒怪别人管不住眼睛了。 钟雪道:“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 “我问你撒网作甚?”梁端冲旁边的家将招招手,家将会意,直接掏出条白布,缠缠绕绕弄成一团塞进了刘美人嘴里。 钟雪挠挠鬓角:“其实我是特殊体质。” 梁端扶额,又冲家将招招手,家将大哥又从怀里掏出条白布,钟雪连忙缩到柱子边:“别塞我!是真的!我做的梦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是梦见荷花池会死人才令人撒网阻止的!” “无稽之谈,”梁端冷笑一声:“如何证明?” 能商量就行,钟雪咽了下口水:“明天,明天御花园大宴群臣,今上会请你过去。” 梁端弯曲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我官居内阁,自然要请我。” “他还会……”钟雪斗胆凑到梁端耳边,轻声说:“明日席面上那碟桂花糕的馅儿中混了牛乳,不要吃!” 梁端对牛乳过敏,症状十分严重,原文说此次宴席之后,梁端浑身浮肿,针灸七日方消,若非太医及时赶到,情况恐怕更糟。 钟雪话音刚落,梁端的关注点就跑偏了,低声问:“你怎知我不能食牛乳?”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8 钟雪一脸故作高深:“梦见的。” 梁端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蓦地小腿一沉,低头看,浑身绑着绳子的刘美人又蠕动过来,靠在他腿上,一脸委屈的扭着脖子。 “起开!”梁端闷声喝道。 刘美人吓得赶紧折了回去。 巧儿还在继续喊冤,梁端听烦了,让人把她的嘴也塞了起来。 钟雪站在一边,怯怯举手道:“能让我说两句吗?” “怎么,你梦见凶手了?”梁端不耐烦道。 钟雪摇头,梁端又要瞪他,眼珠子还没转过来,就听他道:“我看见了。” 众人呆成图片:“……” 完全没想到审了这么久,还有个现场目击证人。 巧儿将家丁推倒之后,就从拐角拉来一个巨型“泥块”,一开始,钟雪确实以为这只是一块个头比较大的塘泥,但被巧儿扔进水中之后,泥垢登即松软溶解。 天色较暗,两人又做贼心虚,将“泥块”抛入水中后,沉没沉底都未确认,便迅速推搡着离开了。 两人刚走,水面就咕咕噜噜荡开一圈涟漪,紧接着,奶娘被冷水激醒,一个劲儿的扑腾喊救命,但此处偏僻,便如张管家所说,巡夜家丁都不打此处过,喊了半天也没人理。 之后,钟雪掏掏耳朵,就回听雨轩睡觉了。 “您就这么走了?”张管家震惊道。 钟雪真挚的点点头:“是啊,池塘角落里我还让人安放了暗梯,奶娘自己就能爬上来,我在外边倒真帮不了什么忙。” 梁端皱眉:“你确定当时除了巧儿,还有个王府家丁打扮的男人?” 钟雪道:“我确定当时还有一个男人,比巧儿矮了半头,但……” 话说一半,钟雪咽下了后半句。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19 梁端没追问,摆摆手,说此事尚有疑点,让家将把刘美人跟巧儿先行押下,择日再说。 李奶娘虽曾喂养过梁端,但两人关系并不算亲近,李奶娘被软禁的十几年,两人更是连照面都没打过。梁端之所以要彻查此事,是因为一件东西——南疆异族的玉戒。 此物乃南疆异族代代族长的传承之物,若非当年事发,南疆留在大周的质子不日便要回去继承族长之位。质子死后,玉戒也下落不明。不少人都在找此物,二十年来尽皆无果,近段时间,玉戒在李奶娘手中的消息不知何故不胫而走。 夜深人静后,钟雪又带着伤药去了梁端卧房。 应是梁端往下传了话,钟雪这次进惊蛰院是畅通无阻。 昨天上过一次药,伤口已经好了大半,新肉已经长出,今晚再涂一次,明天就能全好了。 梁端看着自己以惊人速度愈合的伤口,不禁纳罕:“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药?” 钟雪揉搓完腹部剑伤,伸手触了触梁端锁骨那道浅淡到微不可查的疤痕:“世子以后当心些,莫要再受伤了。” 你伤老子跟你一起疼t_t 梁端一怔:“你在关心我?” 钟雪把药瓶收好,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也不看看你那些纵横交错的旧伤,是个人看见都会这么说吧。” “不是。”梁端尤为认真的说出了两个字。 梁端没说谎。 《江山》身为一篇正宗无cp虐文,书里的角色大都是用来虐主角的跳板,知道心疼主角的只有读者。 梁端把衣服穿好:“你今日在凉亭没说完那后半句是什么?” 钟雪道:“巧儿虽然人高马大,但也是个受过教习的正经使女,走姿,站姿,都严格训练过,但我昨晚见到的那个巧儿,除了一身丫鬟装之外,没一处像女子。”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在钟雪临走前,他忽然又道:“明日宴请群臣,你跟我一起去。” 钟雪躺在听雨轩卧房里,一边喝茶一边咋舌,带他去宴会肯定是要当面验证他所言是否属实,但梁端这家伙就不怕别人拿自己的男妃身份来羞辱他吗? 【亲眷死绝,周围的人一个个巴不得他赶快见阎王,他早就豁出去了,怕羞辱?】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0 系统君一语点醒,钟雪连连抚掌:“有道理。” 次日梁端用过早饭,便来了听雨轩。 在钟雪的领导下,整个听雨轩的生物钟都比别的院子晚了一个时辰。 梁端进到内院时,洒扫下人正哈欠连天的拄着扫帚扫地,一见梁端,登即醒了个透彻:“世子?” 梁端摆手示意她闭嘴,自行走进钟雪卧房。 “梁端你个王八蛋!混球!”钟雪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不知夜里在床上打了多少滚儿,衣带都滚松了,敞着大半个胸口。 梁世子听了想杀人—— 刚想冲到床边把人扔下来,就听他又迷迷糊糊喊:“什么狗爹,再打你你不会neng死他啊!” 梁端眼睛一亮,似碎金,若星辰。 “噢哟,这什么破片段啊,没骂点,翻页翻页!”正被系统逼着回忆原文的钟雪忍不住越骂越欢。 第5章抢桂花糕 蓦地,他浑身一凉,整个人像站在西北风口。 一个喷嚏下去,钟雪醒了,迷糊的搓搓鼻头,右眼先睁开条缝,瞧见一个虚影,待看清,整个人像被点了炮仗,瞬间炸起:“世子!你怎么在这儿?”钟雪眼皮子一耷拉,看着光秃的只剩自己这条活人的床铺,“我被子呢?” 啊~在梁世子手里…… 梁端没说话,扔回被子,让外边等候的婢女进来给钟雪梳妆。 钟雪坐在镜前,如坐针毡。 梁端一手支头,冷冷道:“进宫的马车已在门口,你最好给我快些。” 梳头婢女手一哆嗦,险些拽掉钟雪一撮头发。 婢女惶恐,刚要跟钟雪赔罪,便见镜中人嘿嘿傻笑两声:“快梳吧,世子还在等。” 今日大宴,钟雪换了一身繁琐白袍,肩头,腰际,侧摆,都绣着墨绿麒麟纹。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1 麒麟是梁王府家纹,吊角飞檐、花墙镂刻、就连府上家将乃至后院烧火妈妈的穿着上皆有此纹。 梁端穿的那件除了是玄色底面外,跟钟雪的几乎一模一样,就连纹路位置都是无差。 原来古时候就有情侣装了啊! 钟家世代经商,就连旁了好几支的远亲中也没有混迹官场之人,一入宴席,钟雪就绝缘了。 忽而,掌事太监一甩拂尘:“梁王到!” 昨日梁端与梁王吵架的时候,不少大臣都在场,此刻,原本身陷觥筹的众乌纱帽精纷纷投来咀嚼的目光,且看谁先开口,如何开口。 但令众人失望的是,两人虽在一桌,却商量好似的,互相视而不见,该吃吃该喝喝,就连胃口都没受丁点影响。 席开,皇帝称病未到,只留众臣子自便。 梁端支着头,默默等着钟雪梦中那碟掺了牛乳的桂花糕。 可直到宴席将尽,连个桂花味儿都没闻到。 “这位是?” 一顿饭吃完,同桌的大臣方发觉钟雪面生。 “世子妃。”梁端面若死水,喝了杯酒,看都没看钟雪一眼。 同在内阁当职的张阁老闻言,老手一抖,洒了一滩酒。 钟雪递上一条手帕:“大人当心。” 张阁老接过,将帕子折了三折,受宠若惊的擦了擦手。 “多管闲事。”梁端冷飕飕飘来四个字,眼睛一斜,烦躁的睨了钟雪一下。 “素闻世子妃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非凡!”一名稍年轻的大臣面不改色却很没眼色的吹起了钟雪的彩虹屁。 梁王略带讥嘲的笑了下。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2 “李大人次子前日纳的男妾也是一表人才,非凡的很。”梁端笑里藏刀,“今日本世子多有不适,便不多留了。” 梁端拭了拭嘴角,起身要走,哪知刚出两步,就被掌事太监拦了下来:“熹贵妃娘娘今日亲手做了桂花糕,马上就好,世子何不给个面子多等一刻?” 贵妃亲自下厨,梁端走了就是大逆不道。 但太监那句语气似无根漂萍的话传到梁端耳朵里,只剩下一个完整的“桂花糕”。 梁端瞳孔一缩。 这细枝末节的微小反应被老太监抓在眼里:“奴家再给世子添杯热茶。” 梁端回到座位,看着面前那盏清茶,皱了皱眉,又转头看了看钟雪。 老太监是皇帝的人,打宴席一开始,他虽四处寒暄,眼角余光却从未离开过钟雪那桌,方才又刻意阻拦,看来今日这碟子桂花糕,梁端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 皇帝生性多疑,城府极深,常常不起眼的三两步便能织就一张大网,把人困的死死。但这次,他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梁端不好受。 这怕不是梁端这个皇帝舅舅生平最光明磊落的一次了。 两人对视间,钟雪已经想好了,只要不让梁端吃牛乳,脸这种东西不要就不要了,总比自己浑身瘙痒,再痛上个把月强。 一想到能规避此劫,钟雪就激动的想笑,想着想着,还真笑了出来,还正对着梁端笑的。 钟雪生了一双标准桃花眼,五官透着股正邪参半的矛盾,矛盾中又浑然天成,尤是笑起来,纵是严寒凛冬,也能教人有种十里春风的错觉。 这一笑,旁人看傻了,梁端看怒了:“孟、浪。” 梁世子薄唇微微一动,就给钟雪打了个标签。 好在梁端黑化之后,不仅面部表情少了,就连骂人都变懒了,一点力气不愿多使,这声“孟浪”吞吐的气若游丝,波及范围刚好到钟雪。 钟雪:“……” 这人他妈的有毛病吧!我不就没憋住笑了下,怎么就浪了??? 【抛弃标点符号的系统:主角的视角一般都很独特就像霸总都喜欢抖m的傻白甜某点男频男主眼里只有“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某光游戏里“天下男人都爱我”一样在主角眼里你的煞笔一笑都散发着浪的气息。】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3 钟雪肺腑发痛:“统儿,你滚吧~” 心痛间,衣袂翩翩的宫女小姐姐将刚出炉的桂花糕端了上来。 碟子刚在桌面坐稳,掌事太监就踩着小碎步过来,亲自给桌上五人一人分了一块:“娘娘的手艺,请各位务必尝尝。” “那是自然!”李大人开心的夹起桂花糕,美美咬了一口。 张阁老一边吃,一边接撒下的糖粒儿。 梁王隐晦一勾唇,也优雅的送到嘴边。 “世子怎不动筷子?难不成是不能吃?”老太监躬身询问。 早先,市井便有传闻,说梁端并非梁王亲生,乃是南疆蛮族质子与宫女的私生子,恰巧,南疆质子也有食牛乳后浑身发肿的病症,若是被人知道梁端也有这毛病,此事就说不清了。 原文里,梁端遭到老太监质问后便硬着头皮吃了。 打桂花糕送上来,钟雪就一直盯着梁端的盘子,老太监话音刚落,钟雪就把梁端那条桂花糕放进了自己盘子里。 老太监没料到钟雪会这么大胆,当场愣住。 同桌其余人,包括梁王皆是瞠目。 梁端:“你干什么?” 钟雪又冲梁端笑了下,在梁端说他浪之前,又娇羞的拽了拽梁端的衣袖:“难得世子知道我喜欢吃桂花糕,特意给我留着。” 梁端心念一转,正准备打开钟雪爪子的手忽然顿住,悻悻然攥拳缩回,干咳一声,两眼空洞的目视前方,生硬道:“快吃吧,待会儿就凉了。” 然后,钟雪当着老太监、梁王、还有一众大臣的面儿,吃了两条牛奶味儿桂花糕。 吃的太急,噎着了,回去时坐在马车里不住的打嗝。 “你别打了!烦死了!”梁端支头闭眼,皱着眉毛没好气儿道。 “我噎着了。”钟雪抚了抚胸口,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要有办法,谁愿意打嗝啊?还一打就是半个时辰!那可是一个小时,肠胃君都要超脱地球引力从嘴里横空“嗝~”出世了!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4 “喝茶压下去。”梁端不耐烦道。 “我已经喝了一壶嗝~茶了。”钟雪无奈道。 梁端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钟雪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但…… 钟雪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马车,生无可恋:“梁端你几个意思啊?!” 刚打嗝前行不到百米,钟雪就被丞相府的大公子拦住了。 夏元静扒着车帘,蔑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梁世子妃啊,你跟梁小世子不是恩爱的很嘛,他人呢?是不是在宴席上吃醉了酒,一不小心把你扔下车了?” 【前方来人——夏元静,丞相独子,性别男,特点:脑子有坑。】 “我吃撑了,走两步消消食,让世子先走了,怎么,岭南水患都不够夏大人操心,还有工夫管别人家的家事啊?”钟雪挑眉。 夏元静这个角色在原文算是十八线男配,但是个特色浓郁的男配,但凡他出现,剧情总会发生反转。 《江山》夏元静出场秀—— 【夏元静刚把被子放下,忽然,一道身影略过…… 夏元静一笑,正要再说,门外蓦地传来一女子哭声…… 夏元静奏毕,殿外骤然一声高宣,道南疆使者遇刺而亡……】 夏元静不忿,刚要回嘴,一辆颇具松风寒意的马车自岔路口拐进另一条巷子。 是平王府的车子,车后还跟了几十名家将。 每名家将的脖颈上都露着一小截赤红花纹。 “人都走了你还看,怎么,旧情难忘啊?”夏元静一脸看好事的得意。 每个字钟雪都能听懂,但连起来就什么都不懂了。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5 “旧情难忘?”钟雪纳罕。 谈起情字,书中确实提过原主曾有一位白月光,但具体是谁并没挑明,钟雪一直以为是作者瞎写的,听夏元静这话意思,搞不好还真有,而且就在那群家将中间。 变态世子妃x平王府小侍卫,啧啧啧~想想都带劲儿! “你装什么装啊!但凡查过你的谁不知道你喜欢平王?”夏元静不屑道。 闻言,钟雪四肢僵劲不能动,连带大脑一起死机。 原来cp站错了,应该是变态世子妃x病弱俏王爷!!! 一阵咕噜噜逼近的车轮声后。 “你是要在原地生根发芽吗?还不快上车!”马车上,一位黑衣黑扇的男人黑着脸凶道。 这人咋又回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钟雪就被两名随行家将拎上了车。 看着二次绝尘而去的马车,夏元静一脸匪夷所思,喃喃道:“还真是下来消食的啊!” 第6章凶手出现 “你咋回来了(⊙o⊙)?”钟雪扣紧披风,喝了口茶。 刚才下车,两口冷风灌下去,打嗝已经好了。 梁端踹出脚边的小火炉,生了火,一脸桀骜的往钟雪身边踢了踢:“我不回来你还想跟夏元静走不成?” 钟雪纳罕:“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那么……(浪),想让我怎样想?”梁端翻了个怨念四溢的白眼。 少年,别以为你欲言又止我就不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子浪个毛毛球啊!明明是你自己太污! 特么长得太好看容易吗?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6 “好好好,你爱怎么想怎么想。”钟雪脑袋一歪,靠着马车车厢闭眼小憩。 咣当—— 无辜的小火炉被踹了一脚,刺啦啦蹿出一串火星子。 “你不想跟夏元静走,难不成是想跟谢宣走?”梁端冷着脸,整个人散发着毫不讲理的王八之气,“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莫说谢宣不同意,便是他同意,我也不可能放你走的,我还要脸!” 对于已经脑补出“老婆出轨白月光”的梁端同志,钟雪砸了咂舌,无力道:“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就不会跟别人跑,我发誓,这下行了吗?” 钟雪举着三根手指,生无可恋。 马车行至梁王府别院。 钟雪掀开车帘,一名家将上前来扶,伸来的那只左手手腕处,隐约露着一片墨绿色花纹。 那是梁王府家将身上独有的麒麟刺青,统一纹在左手手腕,麒麟前爪延伸至手背,终生不可祛除。 这种刺青所用色料中,勾兑着一味稀有的西域香料,有提神效用,每至夜间还会发出微弱荧光。 “你愣着干嘛?”梁端也掀开车帘,看着保持半蹲姿势的钟雪不耐烦道。 钟雪心不在焉的哦了声,立刻借家将支撑跳下车。 一边往府内去,钟雪一边问:“世子,是不是每个王府的家将身上都有刺青?” “不错,而且每个王府的刺青图案、颜色、位置都不相同。”是梁端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作甚?” “那平王府上的家将刺青在何处,又是何颜色?”钟雪激动道。 梁端眼睛半眯,忽然顿步:“你那么关心平王府上的家将,难不成是看上了哪个不成?” 没等钟雪回应,梁端继续道:“我就说今日你遇上夏元静时,眼睛一直盯着平王府的车队,原来打的这个心思,你还真是……” “浪”字没出口,就被钟雪截断:“你能别胡乱联想吗?说的我跟发情的种马似的,见到男人就走不动。” 梁世子秀眉一挑,满脸都写着——“你不是吗?”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7 原主渣的深入人心,钟雪也没办法,只能默默接锅:“咱们不说这个,只说平王府家将的刺青,其实昨晚您问我白日里没说完那后半句时,我并未答全。” “你还发现了别的?”梁端忽然正色。 不知不觉,钟雪跟梁端又走到了案发的荷花池。 张管家添了茶,两人在亭中一边吃茶一边说。 “我在当晚行凶的那个巧儿后颈看到了一个发着暗暗红光的花纹。”钟雪说。 当时天色很暗,“巧儿”的面容看不清,只能判断体型和大致穿着,但后颈那个红色的荧光图案,钟雪看的很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凶手不是真正巧儿的原因。 梁端皱眉:“后颈的红色花纹?” 钟雪点头:“今日平王车队打岔路口经过,我看到他们家的家将颈后也有类似图案,所以我真的只是想问问,平王府家家将的家纹是不是在后颈,是不是红色。” 梁端的关注点十分令人失望:“你就是因为这个?” “哎呀你别打岔,到底是不是?”钟雪有点急。 便在此时,系统君姗姗汇报剧情进度。 【系统:“颠倒乾坤”剧情进度47%。哦,刚才忘说了,宿主帮助主角规避一次肉体伤害,形象值+5。】 梁端颔首,沉声道:“平王府家纹是朱雀,所有家将后颈都有朱雀图腾。”他指着一名家将的左手腕,“便是这种。” 钟雪攥拳砸了下手心:“那当晚推奶娘的凶手是平王府的人咯!” 【剧情进度:70%。】 钟雪话音未落,嘴巴就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捂住:“唔~” 直到他憋红脸,梁端才松手,一脸鄙夷的低声道:“知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 贵圈儿这么乱,我这从和平年代穿过来的人哪会想到这些???钟雪心中委屈了一把。 一旁伺候的张管家看着钟雪笑了笑,给梁端斟了杯茶,小声道:“难道平王对玉戒也起了心思?”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8 钟雪吃了口点心,摇摇手:“不会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原文中最不成器的就是花瓶平王谢宣了,名列京城四美之首,打小就是一身病,活体药罐子,不干政,不管事,一心一意的在家种竹子打光棍,谁对玉戒起心思他都不会。 此处声明,梁世子不在京城四美之列并非是相貌不及,而是脾气太差,“四美”票选之前就把他除名了,怕招晦气。 【宿主形象值1。】 钟雪不服:“为什么?” 【因为主角不爽。】 钟雪:“……” “你很了解他?”梁端冷笑。 钟雪连忙摇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了解,就是觉得他一个病秧子,指不定哪天就吹了,纵使他真惦记玉戒,也是有心没命啊。” 梁端磨砂着手中瓷杯:“奶娘那边问出什么没?” 张管家轻声道:“负责审讯的家将说她疯了,老奴特地去看了看,行为举止确实疯疯癫癫的。” “装疯卖傻。”梁端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管是不是平王府的人干的,一次没得手,定会再来,多派几个人看好她,东西的下落还没问出,她还不能死。” 张管家应声下去传话,亭中只剩钟雪与梁端两人。 “听说你把我丢掉的大氅给捡回来了?”钟雪正要借口离开,梁端忽然开口。 “捡回来了,就在听雨轩后边小院儿里晾着,”钟雪呵呵笑了声,“我还以为是那晚风太大,从马车里吹出来的。” 关于那件大氅,梁世子只是问了问,并没有要回的意思。 三日后,梁端下朝回府,春风卷起半面车帘,街角处蹲着一名资深乞丐,梁端刚露面,乞丐就冲他招招手:“公子,见面就是有缘,给个钱吧。” 梁端跟车夫打了个眼色,马车缓缓驶到乞丐旁边,乞丐大兄弟抄起破碗,一个驴打滚窜起,递到马车窗口。 梁世子看都没看那破碗一眼,直接问道:“你那条大氅从何得来?”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29 乞丐一身抹布装,但乞讨摊位处却铺着一条绣着金丝线的玄色大氅,松软滑顺的狐狸毛被压倒一片,刚好留了个屁股印儿。 乞丐一抓脑袋,扭头看了那大氅一眼:“那个啊,一位长着桃花眼的漂亮公子给的,你别说,手感还挺好,晚上睡上边可软和了。” 梁端一甩车帘:“回府!” 车夫马鞭一扬,车轱辘载着车厢,风风火火滚远了。 “(#`o')给钱啊!”乞丐端着碗在后边喊。 听雨轩里那两块田钟雪照料的十分细心,小白菜小番茄的苗苗提前破土而出,抖擞着小嫩叶子,吸了口春风顺道捎来的桃花清香。 可威风不过两日,小幼苗的胳膊腿儿还没伸展,就被人连夜拔走了。 是夜,月黑风高,万里无云。 惊蛰院的书房中灯火如豆,气氛紧张。 “世子,听雨轩中所有菜苗已尽数拔除,并按照您的吩咐,送给了朱雀大街第三岔路口的乞丐。”身穿夜行衣的家将抱拳汇报道。 梁端合上折子:“做的不错,钟美人放出来了?” 家将一愣,自带姓名修正功能:“回世子,刘美人及其婢女巧儿业已放回褚云阁。” 梁端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奶娘那边呢?” “奶娘这几日接连遭到暗杀,但都被府上家将救了下来,听说还不止一拨人,权谋文真特么烧脑,”钟雪躺在床上,两眼望着房顶幽怨道:“统儿,钟爷我读过的小白爽文那么多,按照概率,穿书也该穿进那里面去,怎么就跑这算来算去算的人头秃的地方了?来就来吧,既来之则安之,可现在已经一星期了,剧情进度冻在了70%,打上次跟梁端说完话就一点进展,到底怎么回事?” 【即将进入本剧情最困难环节,剧情进展缓慢很正常,需要提示吗?】 钟雪一个激灵坐起:“有提示不早说,要要要!” 【该提示需要付费,购买将消耗五点形象值,请问是否购买?】 钟雪想都没想就点了购买。 【本次提示——案犯说的话都是实话。】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0 “然后呢?” 【没了啊。】 钟雪:“……” 辣鸡系统节操喂狗! 第二天天没亮,前院明了火把,三名平王府家将被押了进来。 一通审问之后,与料想结果有所差别。 涉事人确实有两拨,但先前设计营造奶娘溺水的是一拨,这几日连环刺杀的是另一拨。 当晚钟雪所见到的“巧儿”与家丁,其实是两名平王府家将假扮的。 巧儿身形高大,堪比男子身量,是故一开始,那名平王府家将就是想将注意力往巧儿身上引,目的就是找人背锅。 但奇怪的是,家丁与“巧儿”都是皇帝安插在平王身边的人,行事前却接到了两种不同的指令。 家丁说皇帝让他深夜潜入王府,务必逼问出玉戒下落。 但“巧儿”却说,皇帝让他杀了奶娘。 两人都有皇帝的亲笔字条为证。 所以那晚,“巧儿”将奶娘打晕,浑身糊满塘泥,准备往荷花池扔的时候,遇上了接到另一条指令夜入王府逼问奶娘的家丁,两人意见相左,便起了争执,也就出现了钟雪看到的那幕。 第7章死亡结局 张管家抽丝剥茧,努力帮钟雪理清此事的来龙去脉。但钟雪并不想听,直接绕过张管家闯入书房:“世子,我菜苗被拔了!” “菜苗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梁端伸手冲钟雪摆了摆:“你挡光了。” 你不知道?老子的菜苗是成精了自己跑的还是被人拔走的你心里没点儿acd数吗?装毛毛球啊装! 钟雪不明白,某世子明明已经不可逆的黑化了,那就请干出点儿对得起这俩字的事,半夜拔菜苗算什么龙傲天主角?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1 理论半天,梁端终于承认了,毫不拖泥带水,一脸就是我干的你能拿我咋样的无法无天。 确实,打他自己疼,骂又不敢骂,钟雪除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真不能拿他怎样。 不过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 问清楚菜苗去向后,钟雪就带着几名小厮去朱雀街,花了十倍的价格,又从乞丐手里买了回来,一颗颗又种回了坑里。 吃罢晚饭,钟雪作为目击证人被喊去偏厅与“家丁”、“巧儿”对口供。三人所言,所有细节全能对上。 但皇帝下两道矛盾旨意的原因,还是没弄明白。 “所言属实?”梁端冷声威胁道。 梁端跟平王要了他们的身家底细,此刻他们血亲的性命都捏在梁端手中。 两人捣蒜似的点头。 梁端揉了揉额角,以至亲相要挟,应不怕问不出实情,但这问出的事情却自相龃龉,着实费解。 钟雪幽幽举手:“他们所言,应是不假的。” 梁端一手低着头,看向钟雪:“理由?” 钟雪:“虽说两人接到的消息都是今上亲笔所写,但没说不分前后啊,万一今上原本只打算问出玉戒下落,所以送出了第一条消息,之后又临时变卦,意图灭口,随之才送出的第二条,但两人已经各自动手,来不及阻止,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又或者反之,原先打算灭口,之后又因为种种谋算而不杀了。左右这种猜测勉强是说得通的。” 梁端沉思片刻,喃喃了句“有道理”。 话音刚落,钟雪脑中就传来系统的播报声。 【剧情进度100%,奶娘溺水事件补充完成,现在进行读档评级~~~~~评级结果:c。获得奖励:25点形象值,10万金币。宿主现今形象值总计34点。】 这就完了? 合着所谓的“迷雾模式”就是按照现有的剧情人设编一个基本能够逻辑自洽的发展过程和结局,以梁端的态度为裁决标准,一经他认同,剧情就会立刻确认完结。 钟雪:“看这个评级结果,我刚才编的那串儿是不是不太对?”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2 【是完全不对。】 钟雪:“啥???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正确答案我也不知道。但你那个说法虽然完成了基本逻辑自洽,却完全不正确就是了,毕竟这是一篇权谋文,你做出一个“纯属意外”的猜测,肯定是有问题的。】 系统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剧情已经判定结束,钟雪也懒得多想,什么奶娘溺水,什么皇帝的矛盾指令,全部翻篇儿。 至于奶娘刺杀事件的幕后黑手,几经调查也有了眉目,是梁王梁文清。 虽说此事暂且告一段落,奶娘也福大命大捡了一条命…… “世子不好了,奶娘溺死在澡盆里了!” 岂可修,原文没活过三百字的奶娘这次依旧没有摆脱挂掉的命运。 梁端刚练完剑回来,热汗还没擦就又被气出了一身冷汗。 偌大一个王府别院,光是荷花池,鱼池,泉眼,人工湖就有不下十口,除此之外,每方独院至少还有一口深水井,奶娘溺死在哪儿不行竟然溺死在澡盆里。 刚给菜地浇完水的钟雪泪洒心田:“老子花三千两专门赶工订制的蚕丝大网兜跟暗梯,还是挡不住她挂,这钱白花了!” 钟雪没有拯救炮灰的伟大抱负,但谁让他有钱呢,在有了雄厚的资本条件下,向苦难中的炮灰们伸出援手人人有责,更何况还是穿越之后第一个即将挂掉的炮灰,但……系统君说了,想要找玉戒,奶娘必须死。 【系统:虽然文章烂尾,但第八千零一章的剧情依旧是环环相扣,少一环,整个剧情链就要崩。所以对剧情起推动作用的重要情节点必须发生。就算宿主执行任务过程中发生篡改,书世界也会自动做出后续反应,将情节点拉回正轨。奶娘溺水而亡就是个例子。所以你应该庆幸你的死目前没有牵扯到重要剧情里,不然你也得挂。】 钟雪举手:“等等!你的意思翻译成人话,是不是只要影响到主角复仇虐渣走上人生巅峰的剧情都会强制发生?” 【系统:正解!】 钟雪傻眼:“那就是说除非主角意愿改变,否则大结局也不会改的是吗?” 【系统:当然。那可是大结局,男主历经坎坷折磨问鼎江山,反派全部死光光,这有什么问题吗?啊……好像是有点问题。】 《江山》结尾——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3 【偌大金殿中,只有梁端一人。 于仇恨中烹煮二十余年,此刻,皇位是他的,整个江山都是他的,四境毗邻俯首称臣,天下百姓山呼万岁,无上快哉! 帝王自称寡人,嗟叹立于无人之巅,高处不胜寒,但梁端却十分满意此称。 父母亲眷,他没有,恋人挚爱,他不屑于有,情爱于他不过是掣肘的累赘,在这无人之巅,他不需要任何人陪在身边聊以慰藉,自然,也不会留任何一个曾加害于他的贼人性命。 梁端登基当晚,梁王府、钟府、皇陵三处火光冲天,昔日男妃的坟冢也被夷为平地,终落得个尸骨无存…… ——全文完】 “我就算没被梁端捉奸杀死,但结局还得翘辫子,坟头也被人平了,要不要这么惨!”钟雪瞬间不好了,“统儿,咱们打个商量,虽然穿书挺刺激的,我个人也很喜欢,但这事儿我真的干不来,你要不换个宿主,把我送回去吧。” 【系统宛若死水的声音忽然有了起伏:宁死不干,你认真的?】 钟雪浑身一凉:“啥意思?” 【系统冷哼:自己熬夜看小说猝死了都不知道,真是……现在这个时间,尸体应该已经入火葬场了。】 钟雪呆成图片。 短暂失魂后,钟雪很快接受了现实:“虽然我给端哥下过毒,还不止一次,甚至差点儿给他带了绿帽,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每一个回头的浪子只要回的够彻底,应该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吧……”钟雪有点心虚,“只要在主角眼里我是个好人,结局应该不会太惨吧?” 【系统沉默半晌:理论上是的,但我觉得主角不一定会接受你这个回头的“浪”子。】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而且,”钟雪翻白眼:“请不要刻意重读谢谢。” 午后,钟雪躺在贵妃椅上晒太阳,一本标注完对话的春宫图册盖在脸上。 二门递上一封信,说下月初三是钟老爹的五十大寿,想让钟雪回去一趟。 “可否告知世子?”翠儿收拾好笔墨,又给钟雪拿了本新的春宫来。 “告诉他作甚,他又不去。”钟雪拿下挡脸的书,收进身旁的简易书箱,一别脸,瞧见桌上的桂花糕,“昭和酒楼的?” 翠儿点头:“老爷得知公子喜欢吃,这几日午后,都会差人往这边送一碟,还打算把酒楼做点心的师傅送来听雨轩专门伺候您呢。”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4 昭和酒楼也是钟雪家的,里面的做菜师父高手云集,据说比御膳房都不遑多让。 钟雪一抿唇,弯眼笑道:“请一位师傅来吧,不过不来听雨轩,去惊蛰院。” 翠儿愣住:“送去世子那里?” 钟雪捏住一缕头发在手指上卷着玩儿:“这糕点我先前没怎么吃过,这几日也就是图个新鲜,世子才是真喜欢,把师傅送到他那里正合适。” 钟老爹的办事效率堪比火箭,翠儿下午传的话,当晚晚饭,新出炉的桂花糕就上了桌。 梁端看着桌上那碟可人的桂花糕,皱眉:“谁买的?” 张管家站在一旁伺候,闻言,轻声说:“回世子,钟老爷将昭和酒楼的点心师傅拨进了咱们院子,这点心是他做的。” 梁端脸色微漾,张管家察言观色,不及他问,立刻道:“听府上下人说,这是世子妃的主意。” 饭桌上那碟糕点,梁端一动没动…… 白天晒完太阳的钟雪,此刻又躺在院子里晒月亮,院中石龛亮了一半,一旁还放了两盏小巧的琉璃灯。 晚饭吃了点酒,钟雪浑身燥热,还有点发困。 月光、灯光、栅窗映出的两扇昏黄烛光,糅杂在一起,映在钟雪脸上,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翕动,照出一小片阴影。 他隐约做了个梦。 梦里,梁端面目狰狞,跟个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手中拿着一把黑剑,对着他,倏地——捅了下去。 “别杀我!”钟雪一手抓空,蓦地醒了。 刚睁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五官硬朗又不失俊秀,关键还有点儿眼熟。 梁端把钟雪扔到地上的毯子捡起,转手扔到了他脸上。随之一声闷响,敦厚的圆柱食盒一屁股坐在石桌上,盒盖被人不耐烦的拍了拍:“你先前那些腌臜手段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挑明,可你现在是当我傻吗?” 谁敢当你傻啊!钟雪一脸懵逼:“我怎么了?” 梁端:“打你嫁给我,统共下过三次砒|霜,五次断肠散,还有一次……咳~那什么药。”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5 “那什么药啊?”钟雪茫然。 梁端耳朵尖红了:“你知道是什么,别打岔!你不就是想让我死了,然后你好改嫁谢宣,实话告诉你,若不是皇帝赐婚,我根本不会娶你,就算娶了你,在你第一次给我下毒时我便会休了你,不,直接当场杀了!” “我知道啊。”钟雪一脸见怪不怪的看着他,但还是不明白他大晚上跑这儿说这么一通是为何。 钟雪打开那个食盒:“这不是昭和酒楼的点心师傅做的桂花糕嘛,你拿这儿作甚?” 说着,钟雪就拿出了一块填进嘴里,边吃边道:“嗯哼,还热着。” “……”看着亲手吃下毒糕的凶手本人,梁世子震惊了。 第8章钟父寿宴 你不吃还不兴我吃?钟雪半张着嘴,不是很明白梁端缘何露出这诡异的表情。 “你要自杀?”半晌,直到钟雪两条桂花糕下肚,梁端才憋出一问。 钟雪擦掉指尖糖粒:“世子,您这话恕我听不太懂。” 梁端拿出一条桂花糕一掰两半:“这里面没下毒?” 钟雪叹了口气,把梁端掰断的那条桂花糕也送进嘴里,当着他的面儿咽了下去:“没毒。” 梁端一脸诧异不知从何说起。钟雪灌了口茶,戳了戳梁端的小臂:“世子啊,你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话?”梁端倏地收回小臂,避如蛇蝎。 “当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必先焊死你一扇门。”钟雪一脸郑重道。 “上帝?”梁端不解。 钟雪摇摇手:“上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句话的意思:当你得到一样东西,必然要失去另一样。就像我,我虽能在梦中预知未来,但我从小就脑子有病。” 梁端皱眉:“你有病?” “不错,我有病,而且很严重,经常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兴许我先前真的做过某些对不起你的事,例如下毒,但我是真的不记得了。”钟雪一脸沉痛,“小时候我爹遍请天下名道,法事做了好几场,都没效用,后来我爹觉得道门不行,那就请佛门吧,恰巧,一个和尚路过我家门口,他告诉我爹,我这是梦中开了天眼,命格受到反噬才会如此,只要好生将养,及冠年岁便可自行痊愈。” 一通胡编乱造的怪力乱神之说下来,梁端听得一愣一愣地。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6 钟雪趁热打铁,一副推销保健品的神色:“世子最近应也发现我与以往不同了,这便是好转之状呐!” “你真是……疯了。”梁端咬牙说完这句,逃也似的走了。 钟雪直挺挺躺回贵妃椅上。 原主小时候,钟财主确实给他办过好几场法事,也确实是因为命格问题。 钟雪生于七月十五,极阴极煞,算命先生说他命脆,及冠前极易夭折,需要做法事驱邪。几场下来,黄金白银一箱箱往上砸,钟雪的性子却越来越怪癖,为此,钟财主还专门买下了京郊一处大庙,请了无极观最有名的法师给他开光驱邪,只是最后越驱越邪罢了。 他自认方才那段移花接木的说辞很完美,只是主角生在无神无鬼的书世界里,没什么见识罢了,钟雪如是自我安慰。 梁端这一走,钟雪几日都没再见他。 钟财主的大寿转眼便至,钟雪挑了两盒千年老参带去贺寿。 钟雪来的较早,宾客大都未到,几名小厮正忙前忙后的扯红绸布。 一名十七八的少年小厮迎了上来,边跑边大喊:“少爷回来了!” 话音甫落,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内堂出来,锦衣华服,十分贵气。 【系统:前方来人——钟兴源,你爹。】 钟雪把老参塞给小厮,冲钟兴源弯眼唤了声阿爹。 这声“阿爹”喊得十分悦耳,恰似泠泠泉水,跟原主那招邪曲般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钟财主愕然,这是他的儿子吗? 钟雪觉得好玩儿,又喊了两声,钟兴源当即老泪纵横,还没跨出正门槛,就折道跑去宗祠给祖宗磕头了。 “钟家列祖列宗在上,小儿阿雪终于正常了。”钟兴源捏着三根香跪在蒲团上,对着一屋子牌位念念叨叨。 钟雪看着烟雾袅袅的祠堂,不禁心疼起钟财主,养个原主那种变态儿子精神压力可真大。 日渐中天,宾客登门。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7 钟雪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看门口小厮迎宾。 “少爷,世子怎么没跟您一起来?”圆胖小厮躬身冲宾客作揖,歪头小声道。 “他忙。”钟雪随便搪塞道,“你叫什么名字?” 圆胖小厮一怔,有点奇怪的看着钟雪:“我是您的书童啊,您不记得了?” 《江山》虽然虐的死去活来,但行文利索,路人甲书童不配拥有姓名。 钟雪吸了口凉气,一脸恍然大悟的指着圆胖小厮:“哦!你就是那个……那个……” 圆胖小厮欢喜的一挠头:“徐小庆!” 钟雪一扔瓜子皮:“对,小庆。”他拍了拍徐小庆软乎乎的肚皮,“几日不见,小庆又吃胖了呀。” 徐小庆一脸失望:“哪有,老爷昨个还说我瘦了,我一称,还真掉了二十斤。” 钟雪正尴尬着,徐小庆拉住一名路过小厮替自己看门,他躲到花树后边冲钟雪鬼鬼祟祟的招招手。 徐小庆站到一块石头上,俯在钟雪耳朵边小声道:“少爷,今天平王也会来。” “平王?”钟雪纳罕。 钟兴源往日做生意虽然结交了不少官场上的人,但都不是能拿到明面儿上的关系,今日寿宴,但凡跟“官”字沾边儿的人都不会露面,谢宣怎么会来? 徐小庆狠狠点头:“这可是老爷拼了老脸,数次登门才请来的。” “请他干嘛?”钟雪不解,谢宣就是个花瓶王爷,无钱无权,对钟兴源并起不到帮衬之用。 徐小庆以为钟雪在赌气,立马苦口婆心:“老爷知道少爷心悦平王,特地请的。老爷说了,虽说您现在嫁给了世子,是有夫之夫,但跟平王见上一面,说两句话总归是能够的吧。而且老爷还说,梁王跟世子已经完全闹崩,世子在朝中势单力薄,根基不稳,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你们俩一和离,跟平王再续前缘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钟雪伸手打住:“谁有三长两短,世子都不会,就算他真出了事,也只会想尽办法拖我下水,不可能和离。”而且再续前缘那也得先有缘,单相思续个毛毛球啊?更何况现在连单相思都不是。 徐小庆不解的挠挠头:“少爷您是在帮世子说话吗?” 钟雪又抓了把瓜子:“我在帮我自己说话。”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8 寿宴一开,宾客落座,果真,钟雪和谢宣被安排在了一桌,但很遗憾,谢宣并没来。 客人轮流冲钟兴源敬酒,钟兴源却全程心不在焉,眼珠子不停地转悠,一会看看外面,一会看看桌上那个空位。 “爹你脑袋转来转去我眼睛都晕了。”钟雪皱眉。 钟兴源赶紧坐定,干巴巴笑道:“阿雪啊,平王应该是被旁的事绊住脚了,你别急,咱们再等等,肯定会来的。” “爹你就别管了,”钟雪给钟兴源倒了杯酒:“我先前确实瞧上过他,但那都多早之前的事了,现在早没那心思了,他要是真来才叫尴尬。” 钟兴源讶异:“你不喜欢他了?” “一点都不喜欢。”钟雪一本正经不能再正经的点点头,旋即岔开话题,“听说阿爹最近得了两瓶正宗的西域葡萄酒,明天让人给我送去一瓶呗,顺便把您珍藏在床头柜的那对夜光杯一起送去。” 钟兴源啊了声:“你怎么知道我有对儿夜光杯?!” 书里写的鸭~钟雪心中狂笑,面上只是微微展颜:“机缘巧合。” 那对夜光杯是西域商贾专门送钟兴源的,全天下只此一对,历来被他当心肝护着。钟兴源犹豫半天,终于心一横,忍痛割爱。 直到宴席将散,谢宣的位子还是空的。 父子俩聊着聊着,免不了聊到儿婿梁端身上。 近几年,梁端并不受皇帝待见,有关其身世的传闻更是五花八门,若非皇帝赐婚,钟兴源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会让钟雪嫁给他。 但好在,梁端在外边素有儒雅之名,钟兴源那颗老父亲的心勉强得到一丝安慰,然,去年中秋之后,口风又变了,大街小巷,就连街边乞丐都在传梁端多么的不近人情,多么的手段狠辣十恶不赦。 打那往后,钟兴源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经常做噩梦,还总是梦见梁端杀钟雪的场景。 “他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不给你吃,不给你喝?”钟兴源关心则乱,乱七八糟就问出了口。 “爹你都想哪去了?”钟雪皱眉,“世子性格虽然真的很差劲,但也不会短我吃喝。” “那那些小妾呢?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主母不受宠,妾室就要上房,钟兴源少年就吃过这方面的亏。 钟雪摇摇头,刚要解释就有小厮来传:“老爷,少爷,世子来了。”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39 钟雪吃了口冷酒,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世子?” “你想是哪个世子?”一名黑衣黑扇的男人带着两名家将已经贸然登堂入室。 听见这声音,钟雪当场石化。 蹲平王不成,却把梁端蹲来的钟兴源连忙起身相迎:“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赎罪。” “岳父大人多礼了。”梁端嘴角浅浅一勾,面上却全无笑意。 徐小庆原打算将梁端引到钟雪左侧去坐,不料,梁端已经坐到了钟雪右边——谢宣的位子上。 梁端并指夹起桌上那张写着谢宣名字的红纸,轻笑:“今日平王也要来吗?” 众人屏息,尽皆默然。 梁端扭头对着钟雪:“嗯?” 【系统:警报!警报!警报!主角极度不爽,宿主形象值30点。】 因着酒劲,钟雪两眼发红,像个被困在笼中的贵族小兽,想冲出去把梁端咬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屋抽搐了,啊啊啊~刚出来,卡文了,qaq 第9章卖小妾呀 钟雪夹起一块酱牛肉,恶狠狠的咬下去,恶狠狠的咀嚼,恶狠狠的咽进胃里。 尔后,他嘴角撕开一抹塑料笑:“平王不来,应是管家整理宾客名单的时候看错了。不过世子百忙之中能来寿宴,我跟我爹都是受宠若惊啊。” “岳父大人的寿礼旁人可以不到,我必然是要到的。”梁端一笑,说的好像他去年到了一样。 “哈哈,那是,那是。”钟雪嘴角微抽,夹起一块酱牛肉送到梁端面前,“我家厨子的手艺可好了,快尝尝。”冷了之后尤其筋道,吃起来跟吃人一样,解恨。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0 梁端犹豫半晌才放进嘴里,登即又吐了出来:“好硬。” …… 原本欢欢喜喜的寿宴在一片尴尬中不欢而散。 马车上,梁端闭目不言。 安静的气氛引起钟雪极度不适,他率先开口;“世子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昨天派人去惊蛰院递话,明明头都没抬就拒绝了。 “来的是我不是谢宣你很失望?”梁端双眼浅开一条缝,冷声道。 “哈?”钟雪头大,这人单靠脑补都能打蛇上棍,真是服气。 “若非谢宣突然被皇帝喊去宫中,指不定真就过来了。”梁端不知道钻到哪个牛角尖,张口闭口就是谢宣谢宣。 原本就因为被扣形象值憋着股气的钟雪酒劲儿上脸:“他来不来关我屁事!” 钟雪声音陡大,还凶巴巴的,车夫吓了一跳,下意识拽住缰绳后拉,骤然间车身前倾,钟雪一头磕到了马车壁上……哦不,磕在了扇骨上…… 扇骨嶙峋,比磕在马车壁上还特么疼!!! 怕让老子摔,你用手挡,用你那q弹的胸肌挡,甚至直接拉你怀里抱着都行,用个破扇子挡什么鬼?!! 额头硌出三道血印的钟雪内心咆哮,端哥你特么活该没妹子没小哥哥,就这捡破烂儿都嫌弃的情商,也只能混无cp!!! 祸兮福所倚,梁端终于不再提谢宣了。 几日后,张管家端着壶最新酿制的桃花酒进了书房:“世子,仵作那边来消息了,说奶娘确为溺水而亡,且确是在浴桶中淹死的。” 梁端执杯轻抿一口:“浴桶溺死,还死的那么安详。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朝尤为多。” 张管家:“那还查吗?” 梁端一笑:“无关紧要的人。”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1 张管家立刻揣度道:“那便不查了。” 梁端一杯饮尽,张管家又给他斟了一杯:“还有件事儿,关于老王爷的。” 梁端竖指轻嘘一声,将纸笔递到张管家面前…… 张管家端着托盘正要走,忽闻梁端道:“世子妃脑袋上的伤好了吗?” 张管家笑:“好了,全好了,世子不信大可亲自去看。” “浪荡东西,毁容了倒好,谁要去看他。”梁端扇风送人。 听雨轩。 钟雪把锄头竖在墙边,手里握着一把刚薅的杂草。 圆胖圆胖的徐小庆跟钟雪要过那把脏兮兮还带着泥根的草,直接扔了刘美人一脸:“你一个正宴都去不了的小妾在这儿逞什么威风?还不快滚!” 寿宴之后,钟老爹便把徐小庆送来了,说徐小庆这孩子祖上是干土匪的,狂,啥都不怕,能护着钟雪不让他受气。 刘美人跟小妾被关了几天柴房,心里记恨钟雪,今日得了机会便跑来闹事。 眨巴眼的功夫,徐小庆就把人捆到了木头车上,一抹汗,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少爷,我出去一趟。” 钟雪笑着摆摆手。徐小庆挺胸抬头,拉起吱呀乱叫的木头车从听雨轩后门出去了。 【系统: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钟雪拍拍手上的土:“哪有~” 【你都把人卖去青楼了!】 “本就是勾栏瓦舍出来的,装什么良家妇女,”钟雪眼睛一眯,“刘美人跟巧儿是梁王安插的眼线,梁端早就想将两人清出去,奈何没有正经由头,我刚好帮他一把,身为妾室三番五次冲撞正妻,这罪名够大了吧。” 徐小庆的小胖躯刚消失在月洞门,墙边便露出一截黑衣。 “你就这么把我的妾室卖了?”梁端抱臂靠着墙。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2 钟雪一个激灵钻透天灵盖:“你何时来的?” “一直都在。”梁端傲娇地说。 梁端并没追问刘美人一事,目光扫过钟雪额头,旋即又落到一旁的桃花树上,话题就这么岔开了:“我今天下朝碰见谢宣了。” “……” “还跟他吵了一架。” “……” “我还让人把他的马车砸了,车顶都碎成了齑粉,哦,他的人还被我打死了两个。” “……” “你不生气?”梁端看着挽起裤腿,仿若未闻的进菜地拔草的钟雪,纳罕。 “不生气不生气。”钟雪呵呵一笑。 这一听就在敷衍的语气惹得梁世子十分不快:“我可是打死了两个人!” 钟雪站直身子,一脸惊讶却毫无感情道:“哇。” 梁端眼睛圆睁,原地站了一会儿,张了张嘴,拂袖冷哼一声便走了。 下朝后,二皇子偷偷乘马车追上谢宣,两人大吵一架,准确的说是狗咬哑巴——谢宣一言不发,全程都是二皇子在骂咧,最后二皇子恼羞成怒,就让人把谢宣的马车砸了,没砸坏,就松了几块板子,更没死人。 梁端充其量就是个看笑话的吃瓜群众。 若非出门采买的徐小庆当面撞上,钟雪指不定就信了他的鬼话。 晚膳间,徐小庆又说起了这个事,说着说着就牵扯到了谢宣的身世。他先前在钟府当差的时候,经常在市井里乱窜,听了不少真假难辨的坊间传闻。 “有人说平王是今上的私生子,看二皇子今日行径,指不定就是真的呐。”徐小庆瞪大眼睛,小声道。 话没说完,就被钟雪一个眼神掐断了,乱传皇家密辛乃杀头大罪。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3 关于谢宣的身世,原文埋了不少伏笔,但后期烂尾,一个都没填上,有人说他是皇帝私生子,有人说他是老平王下江南捡回来的,乱七八糟没个准话。 晚上钟雪起夜,一开房门,蓦地瞧见墙头杵着颗脑袋,掉了半身鸡皮疙瘩。 那脑袋原本安安静静长在上边,他一露面,瞬间就骚动起来。 借着月光钟雪方看清,这不就是那个差点跟他滚床单的兄弟嘛! “你怎么来了?”钟雪捂着肚子惊奇道。 “奴家想公子,忧思难耐彻夜难眠,特来看公子一眼。” “滚——” 钟雪骂的甚凶,那兄弟也果然没有再来。 但第三天醒来,钟雪才发现他高估自己的威慑力了。 这家伙不是没来,而是扒墙头的时候被家将逮个正着,直接拉去偏厅受审了。 钟雪到的时候,地上都是血。一问之下方知,是这个家伙逃跑不及,从墙头上摔下来,又一不小心,脸先着地才成这样的。 张管家一顿批评教育之后,就把人放了。梁端全程喝茶,一言不发。 “就这么把人放了?不抓起严刑拷打?至少也得关个三两日不给水米吧。”钟雪看着空荡荡的厅门,若这是个修真|世界,他真要怀疑梁端是被哪位圣母夺舍了。 “世子妃的心思当真狠毒,好歹也是险些被你破身的男宠,还真下得了手。”梁端嘬了口茶,淡淡道:“不过你这个男宠,长得倒是眼熟。”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钟雪一眼:“跟谢宣竟有七八分像。” 钟雪愣住,原主养那一院子男宠该不会都跟谢宣长得很像吧?!对白月光求而不得,便找了无数替代品,简直细思极恐。 钟雪头皮发麻,深吸一口气,腆着脸问:“世子如此在意谢宣,该不会是对我动心了吧?” “对你动心?天大的笑话!莫不说我梁端不喜欢男人,纵然喜欢,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梁端一脸犯恶心。 钟雪连忙赔笑:“闹着玩儿,别当真。”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4 便在此时,下人上来递话,说梁王来了。 梁端眉头一皱,刚把钟雪赶走,这边梁王已然登堂入室。 …… “梁王气势汹汹的来,但没说两句就又气汹汹的走了。”徐小庆托着只拳头大的小鸡子,抬肘蹭了把汗。 刘美人跟巧儿遭到发卖,梁王此番必是来质问的,质问不成,自然揣着气走了。 “生气好,老(王八蛋)梁王生气,世子就开心了。”世子开心,刷形象值的难度也就降低了。钟雪弯眼一笑:“这鸡子长得不错,晚上就吃小鸡炖蘑菇吧。” 徐小庆震惊:“这是鸡苗,我瞧着可爱从后厨拿来玩儿的,不能吃。” “能吃~鸡苗嫩,更好吃。”钟雪合上春宫,“就做烤乳鸡|吧。” 小鸡子兴许听懂了人话,嫩黄色的小翅膀一扑棱,一脑袋栽地,打了个滚儿,瞬间踩着两只纤细的爪子哒哒往月洞门跑。 没跑多远,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小黄鸡吃了熊心豹子胆,爬到那人的黑靴上,一个劲儿往人脚脖子蹭。 梁端看着脚上这只小家伙,脸色仿佛哔了狗,憋了半天,终于怒喝道:“滚下去!” 试图跟鸡交流的世子败北,眼睁睁看着小黄鸡在自己脚面上继续撒野。片刻后,终是忍无可忍,提起小鸡脑袋放到了桃树干上,桃花渐欲迷鸡眼,小黄鸡一爪踩空,若非徐小庆接住,怕是要跳树而死。 作者有话要说: 绝地求生的小黄鸡值得拥有姓名。返回去一看,jio的太丑,就修了,应该好点了。 第10章惊鸿一瞥 “刘美人你发卖便发卖了,无关紧要的坯子,但楚美人,你最好别动,你素日拿下人传的话当耳边风,今日我亲自来告诫你,到时出了乱子莫怪我没提醒过。”梁端面色森然,一刻都不想在此处多待,说完便转身走了。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5 钟雪咬一口糕点,失笑:“屁大点儿事,至于亲自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瞧上我了呢。” 徐小庆挠挠头:“少爷您又说笑了,世子爷名声坏掉之前那也是遍京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少爷,怎么会喜欢男人嘛。” 话没说完,徐小庆的小肚子就遭到春宫图会心一击。钟雪白了他一眼:“带着你的鸡,给我原地消失!” 钟雪枕手望天,云卷云舒,飘得人眼晕,不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鼻尖忽觉一凉,钟雪微微睁开眼,摸了摸,下雨了。 他将贵妃椅挪到屋檐下,望着越下越大的雨滴:“小庆,世子方才进宫时带伞了吗?” 离开听雨轩不久,梁端被皇帝的近身太监传进了宫里。马车不能进宫门,这要是从偏殿一路淋回来,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办?钟雪可不想好端端的跟着鼻塞头痛。 “我哪知道?”正在给屋里瓷器掸灰的徐小庆惊诧:“我说少爷,这一刮风,您担心世子有没有添衣,刚一落雨,您又担心世子是否带伞,您最近是不是关心世子关心过头了?” “就你多嘴!”钟雪拿笛子戳了戳徐小庆的屁股:“快去跟张管家打听打听。” 徐小庆吃痛叫了声,一脸不情愿的捂着屁股跑了。一盏茶的功夫,踩着成洼的雨水匆匆跑回,刚过月洞门,就喘着粗气道:“少爷不好了,张管家——哈——张管家说世子进宫不久便触怒了皇上,此刻正在宫门前罚跪!张管家没有玉令进不了宫门,正急着呢。” 艹!怪不得身上这么凉!钟雪掀开毯子,从柜子里取出两身狐裘,一身穿着,一身抱着:“备车,我要进宫。” 徐小庆一愣,旋即回神出门套车。 一场春雨一场暖,但打在身上该冷还是冷。钟雪让人在马车里点上火炉,勉强缓和。 估摸着快到时,钟雪掀开帘子,瞧见宫门口那辆印着麒麟纹的马车,等不到车夫掉头,便拿伞跳了下去。 梁端跪在门内不远处,背直如松,雨水临头浇下,顺着脖颈渗进里衣。 原本密密麻麻击打面部的雨滴忽然停了,梁端抬头,眨了眨沾满雨水的眼睫,露出钟雪从未见过的柔软,半哑着声音略略狐疑:“钟雪?” 钟雪呆住,酥酥麻麻的电流感贯穿全身,汇至心头,又倏地一痛。 “你特地来看我笑话的?”梁端皱眉,态度恢复以往的恶劣。 呵,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回光返照的假象。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6 “我没那么闲。”钟雪翻了个白眼,蹲到他身边,伸手要去扒他的外衣,刚下手就被擒住,“我艹!手断了!” 梁端磨着牙根:“你想做甚?” “你衣服都湿透了我给你脱了啊,算了算了,不脱行了吧。”梁端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终于松手。钟雪吹了吹手腕上的红指印,把带来的另一件狐裘直接披在湿漉漉的外袍外边。 雨下的太大,还有风,伞打高了雨会吹进来。 钟雪让车夫搬来个凳子,就坐在梁端旁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单手翻了起来。 “你不走?”梁端冷声说。 钟雪看的太入迷,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走什么走啊,还有半个时辰你才能跪完。” 说完,目光又挪到小册子上。 “谢谢。” 蓦地,耳朵像是怀了孕。 “!!!”钟雪一激动,差点把书扔水里,“你说什么?” 梁端愠怒瞪着他:“你别得寸进尺。” 【系统:宿主雨中送伞,形象值+20点。】 “好好好,我不得寸进尺。”钟雪一笑,没白来。 梁端瞥向他手中的书:“宫门口看春宫,你还真不知廉耻两字怎写。” 钟雪冤枉,摊开书举到他面前:“《论语》,不是春宫。” “难得。”梁端冷哼了声。 钟雪用书脊蹭了蹭下巴:“珍藏的春宫看完了,没有新货,只能先拿这个凑活。” 梁端:“……”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7 伞底下光线不好,看了一会儿钟雪的眼睛就发酸,索性合上书跟梁端聊起天来:“今上为何罚你?” 梁端顿了顿,似是不想说,钟雪也没打算追问,正当他要放弃,却闻梁端道:“梁王借岭南水患一事,给我安了几个不中听的名头,皇帝说我办事不利,便罚跪在此处。” “这梁王还真是个小心眼子。”钟雪撇撇嘴,“世子,商量个事儿呗。” 梁端:“何事?” 钟雪:“世子非池中物,若来日翻身,大权在握,能不能休了我?我保证到时拿着休书决计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好聚好散,日后两不相干!你也清净不是。” “翻身?你在同我开玩笑吗?”梁端蔑然。 少年,你是主角哇!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伐啦。钟雪弯着眼睛:“岂敢。这样吧,三年,你若是三年后还身处水深火热的尴尬境地,我就一头撞死,你一剑把我捅死也行,怎么样?” 梁端一怔:“你就这么信我?” 钟雪扇扇手:“那是当然。”别说三年,不消一年,皇位是你的,天下都是你的! 梁端薄唇翕动,看着那双浅弯的桃花眼静默许久,虽觉得那只是玩笑言语,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嗯了声。 钟雪开心到咆哮:“统儿,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只要他给我休书,我就不是世子妃,大结局最后那句话也就无效了!” 【系统冷笑:等你拿到休书再高兴也不迟。】 “迟早的事。”钟雪腰杆都直了。 两人在同一伞下,一跪一坐。几名被临时叫去议事的大臣路过,纷纷侧首,嘴里还咂吧着五花八门的叹词。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的小太监点上熏香,轻声跟皇帝禀报道:“世子跪完已经走了。” 皇帝合上奏折:“方才听那几名老臣说他那个男妃来了。” 小太监:“是来了,半个时辰前来的,还跟世子有说有笑的。” “有说有笑?”皇帝脸色一寒:“他二人不是素来不和吗?” 小太监惶恐:“原先是,但就楚美人递的消息来看,近个把月两人似有修好之势。”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8 皇帝冷笑:“一个断袖疯子,一个拿不上台面的私生子,哼,纵然修好也不过是从两只笑柄修成一对儿笑柄,若是再修出些什么耻为外人道之事,落个断子绝孙更妙,任他去。” 马车驶进别院,张管家攥着手心急如焚,一见梁端,带着哭腔冲上去:“世子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梁端下了车,张管家刚要招呼下人递姜汤,只见梁端又回过身,一脸纡尊降贵的冲车内伸出手。 钟雪对着那只伸来的手端详一阵,回过味儿来,将手炉递给他。然后自己从另一边跳了下去。 梁端一顿,将手炉塞给张管家,端过姜汤豪饮而尽:“……沐浴更衣!” 一旁伺候的下人打了个寒战,立马簇拥着梁端往浴间去。 夜里,书房灯油添了又添。 张管家端来新茶,给梁端补了盏:“老王爷密室的图纸拿到了,几个身手好的家将也去摸了底,三日后动手。” “除了玉戒,我上次叮嘱的那几样东西也让他们多留个心。”梁端掐了掐眉心,沉默片刻,“钟雪今日……算了,不提了。” 张管家看了梁端一眼,笑说:“说起世子妃,老奴觉得他最近跟先前不太一样。” 梁端抬头:“你也这么觉得?” 张管家颔首:“今日他听闻世子宫门罚跪时,那副担忧不像在作假,若搁往常,他必是要在听雨轩敲锣打鼓的。老奴觉得,世子妃上次同您说他先前有疾之事兴许是真的,不然这连日来的行径说不通啊。” 梁端目光一凛:“性子确有改善,但还是那么浪,今日竟欲在宫门口扒我衣裳,简直不知羞耻。” “那最后扒了吗?”张管家拎着茶壶的手一抖,险些漫盏。 梁端怒道:“自然没有!” 张管家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梁端又道:“好什么好?!若非我拦着,他就真扒了!” “那他可真是太孟浪了!”张管家一砸手心。 “谁说不是。”梁端顿了顿,话锋一转,“市井传闻,钟雪曾与平王府那病秧子有过一段情。”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49 张管家抹了把汗:“这不是外边人乱传的嘛,不能当真的。” “我察觉钟雪不对劲后,反复用那病秧子试探过,有次还将他说急了,他竟然说,谢宣如何关他屁事!”梁端冷声说,“若非再见那男宠,惊觉其长相酷似谢宣,我竟是要信了。” “这……”张管家犹豫了下,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梁端道:“给平王府下张拜帖,我明日去会会谢宣。” 张管家一看窗外这浓厚夜色:“现在?” 梁端不耐烦道:“不然呢?” 张管家哑口,连忙发拜帖去了。 第11章相亲相爱 一名家将跟在梁端的马车边,扭头看了眼这百十来人的阵仗,小心翼翼道:“世子,咱们是不是太招摇了。” 知道的晓得他们是去平王府谈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聚众造反呢! 梁端坐在马车内,合着眼:“才百人而已,养你们那么久也是该出来见见世面了。” 家将违心的连连答是,途径街巷还不忘佯装打哈欠,抬手遮着脸,丢人啊! 身后一众家将如法炮制。 平王府地处闹市,来往行人颇多,梁端一行人甫到,便引来不少人看热闹。但大家也都是远远站着,毕竟这么多带刀家将着实骇人。 “这是要抄家吗?”远处百姓怯生生问。 “你看那些拿刀拿剑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我看八成是抄家。”一人接道。 …… 一位随行家将看不下眼,低声解释道:“我们只是来拜谒。” 意料之中的没人信。 平王府管家接到传话前来迎接,一见这阵仗,脚脖子一崴,踢到了门槛上,忍着痛,心有余悸的将梁端迎进门:“我们家王爷正在后院凉亭喝茶,请世子移步后院说话。” “喝茶?”梁端皱眉,“他不知道我要来吗?”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0 管家不解:“知道啊。” “知道还喝茶!”梁端冷声道。 管家腹诽,他来跟平王喝茶有什么干系吗? 家将跟管家通了个眼色,然后附在梁端耳边轻声道:“平王知道您来还如此淡然,想必世子妃与平王之事不实。” 梁端沉吟了声,不予置评。 平王府的后院有一处竹室,竹室前栽着一大片竹林,林中一口井,井边一方亭子。 梁端到的时候,谢宣正坐在亭中喝茶,听闻人来,回头浅笑道:“本王身子弱,没亲自迎接世子,多有失礼。” 梁端做了一礼。谢宣招呼他坐下,他却就近找了根柱子倚着:“问几句话便走,就不坐了。” “哦?不知何事劳烦世子亲自跑一趟?”谢宣温声道。 明人不说暗话,梁世子热爱打直球:“你与钟雪,是何关系?” 谢宣低笑了声:“钟公子不是世子您的世子妃嘛,与本王能有什么关系?” 梁端不信:“素有传闻说钟雪曾心悦于你,可是真?” “世子都说了是传闻了,那便不可信。”谢宣浅笑。 “钟雪可有送过你桂花糕?”梁端想了半天,忽然问。 谢宣一愣,摇头。 梁端又问:“那他可有给你夹过菜?” “同桌而食都未有过,何来夹菜?”谢宣有点晕。 闻言,梁端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欢愉,他再问:“那他可曾冒雨给你送伞,并陪你罚跪?” 好孩子谢宣茫然:“本王没被罚跪过啊。”而且他这身子,一跪命就没了。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1 问完这三个问题,梁端一脸势不可挡的骄傲:“那看来他并不心悦王爷了。”一开心还带了个敬称,可把谢宣吓坏了,一脸惊愕:“世,世子这是怎么了?” 梁端嘴角一勾,义正言辞道:“没怎么,只是入我府上之人必须清白,不能与旁人有情爱上的纠葛,否则来日生了事,教旁人如何看我。先前是我太忙,没顾上查,近日得闲补上而已。” …… “世子真是这么说的?”钟雪正给菜地松土,听见徐小庆的回话魂魄都被惊了出去。 徐小庆很认真的点点头。 就算对不喜欢的人占有欲都这么强,没想到端哥还挺带劲儿的嘿。钟雪控制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徐小庆在他眼前挥挥手:“少爷您怎么了?” “啊?哈哈,没,没怎么。”钟雪拍掉身上的土,问小厨房要了碟桂花糕,亲自送去惊蛰院。 张管家在书房守门,见是钟雪并没阻拦。钟雪进去的时候,梁端正在临帖。 “你怎么来了?”梁端搁下笔。 “我听说世子今天去平王府了。”钟雪把桂花糕搁下,“还确认了我与平王的关系。” 打上次梁端跟他说谢谢之后,钟雪的胆子莫名就大了,捏起梁端刚练好的一幅字欣赏起来,梁端看了他一眼,也并没阻止。 “结果呢?”钟雪挑眉一笑。 梁端漠然:“纯属传闻。” “这不就行了,先前我磨破了嘴皮子你都不信,这下……算了,”钟雪把字放下,后腰抵着高几,两手按着几沿,歪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日后我们和平相处相亲相爱可好?” 梁端身子一颤:“相亲相爱?” 钟雪并没觉得自己这个词用的不妥,闻言,天真点头:“是啊。” “大可不必,坦诚相待便可。”梁端耳朵尖儿微不可查的红了。 坦诚相待?钟雪眼睛睁圆,第一次见人这么认真的说坦诚相待的,要是梁端也喜欢男的,坦诚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可惜,这家伙不喜欢男人。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2 “没问题。”钟雪揉揉鼻头。 梁端:“你的病……好了没?我的意思是,我认识几个高僧,你若是需要……” “打住!”钟雪举手,“我病已经全好了,不用再做法事驱邪了,这病不体面,日后就不要提了,多丢人啊。”只是端哥你的关系网不是都往西域,南疆那边延伸嘛,什么时候还跟和尚打交道了? 梁端抬眼:“你也知道丢人?” 钟雪:“当然!我也是要脸的。” 张管家端来果盘,钟雪拿过只苹果咬了一口,踮着脚尖凑到梁端身边,两人肩膀贴着肩膀,钟雪又一偏脑袋,脸都快贴到了一起。梁端想躲,不料他站的位置竟是死角,躲无可躲。 “你干嘛?”梁端皱眉,略带厌恶道。 钟雪眨眨眼嗅了两下,放低声音:“你身上好香啊!” 梁端脸唰的红透,一把将钟雪推开:“浪荡!不知廉耻!” 钟雪趔趄几步,还没站稳,就见梁端取下墙上佩剑冲着他砍来。 “我不就闻了闻,至于这么凶。”钟雪躲到张管家身后,“那个世子你是真的很香,我没骗你。” “滚!”梁端一剑劈来,张管家眼睛都吓直了,“世子,您先把剑放一放啊~” “张管家您挡着,我先走啦。”钟雪搡了张管家一把,立马跑走。 出了书房院门,钟雪靠在墙上喘着粗气,袖中抖出一个香囊。 【系统:你就不能直接告诉他这香囊有致幻效用,至于用这么骚的抢法吗?真恶心。】 这个香囊是梁端名声未毁之前,夏元静的妹妹夏元颖亲手做给他的,但赠予途中假了他人之手,原本提神的香料被加了一味,便成了致幻的迷香,长年累月下来,佩戴之人就会脾气暴躁,容易做噩梦,反正精神状态不好就是了。 钟雪:“不不不,梁端身上是真的很香,淡淡的,很好闻,要是还有机会,我真想多闻一会儿。” 傍晚,惊蛰院的小厮来问:“世子的香囊不见了,不知世子妃可曾见过?” “没。”钟雪拿着小棍,戳了戳炭火盆,刺啦啦冒出几颗火星子。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3 徐小庆冷哼:“我就说我们家少爷没见吧,你还不信,非要进来问。算了算了,天色已晚,我们少爷要睡了,你赶紧走吧。” 送走小厮,徐小庆还在嘟哝:“不就是个破香囊嘛,咱们钟家富可敌国,少爷一声令下老爷立马弄来几马车,稀罕那个破玩意儿?” 钟雪十分赞同:“不错,我家有钱,确实不缺香囊,但那是别家姑娘送世子的……定情信物,”姑娘送了,他要了,应该算是定情……吧,“世子重视也无可厚非,是该派人来问问。” 徐小庆啊了一声:“谁家的姑娘这么不长眼,跟世子定情啊!” “你当心被世子听见,割了你的舌头。”钟雪吓唬了他一下,祖上混土匪的徐小庆毫不畏惧,依旧挺着小肚子,说:“事实啊。” 钟雪噗嗤笑了下,想了想又道:“那姑娘也确实不错,家世好,长得好,身材也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我不嫁过来,指不定她跟世子就真成了呢。” “不是吧,还真有这么眼瞎的呀?”徐小庆简直不敢相信。 钟雪诚挚的点点头:“有的,但也不算眼瞎。世子这个人吧,说实话也还不错,相貌惊为天人,身材……嘿嘿,也不错。” “但他脾气差啊,而且身世也……反正是难以启齿。”徐小庆小声道。 “脾气?呵,”钟雪托脸看了他一眼:“我问你,梁王对他好吗?” 徐小庆不明白钟雪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如实道:“鞭笞,动不动还泼热茶,不太好吧。” “是很不好!”钟雪说,“这种经历搁谁身上能平心静气?他这还是能忍的,要是我,早拿刀跟梁王同归于尽了。还有身世这一说,传闻版本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不可信,就算某一种是真,那又怎样?你出生还能挑肚子的?” 徐小庆摇摇头。 “这不就行了。”钟雪起身伸了个懒腰,坐到床上,慢慢摆动双腿,“挺教人心疼的。如果他也……算了,如果个毛毛球啊,睡觉。” 徐小庆惊诧的看着钟雪,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第12章轻拍一下 钟雪再醒来的时候,一个头两个大,这次不是烦的,是痛的。 “呲——哈!哪个煞笔砸我头?”钟雪胳膊软趴趴的,想要起身却是力不可支,像团发酵过猛的面,又歪回了地上。 四周是光滑石壁,围的严丝合缝,像个袖珍小棺材,墙角放着一座半人高的灯架,粗短的蜡烛幽幽燃着,地上还铺着吸水过剩的稻草,稀稀拉拉几把,盖地皮都捉襟见肘。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4 昨晚钟雪休息后,被屋内悉索动静吵醒,刚下床准备一探究竟,后脑勺就被夯了一下,当场晕厥。 钟雪放弃挣扎,隐隐作痛的脑袋枕在一把稻草上,眼珠子望着生了苔藓的石壁转了圈:“统儿,这什么地方?好寒掺啊!” 【系统:这……原着没提到,不清楚。】 钟雪:“那偷袭我的人是谁你总该看见了吧。” 【拥有宿主方圆一丈视野的系统:蒙着面。】 钟雪叹了口气:“成吧,认栽,不过这人下手真狠,也不怕把我一棍子打傻。” 【系统:他们原打算杀了你的,就算打傻也是你走运。】 钟雪后背倏地一凉:“什么意思?” 【系统:当时杀手有两个,一个要杀你,一个要打你,最后要打你那个把你跟要杀你那个一起打了。】 “这是你们统界最新的绕口令吗?”钟雪嘴巴张了张,一言难尽。 【系统:对不起,我们统界全员机械配音,不兴绕口令……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钟雪回神:“上次奶娘溺水,也是两个杀手有龃龉,这次害我也是,我刚才只是在想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不过也不排除是巧合,毕竟动机不明。” 可到底是想杀我呢,还是不想杀我呢? 便在此时,钟雪脚尖冲的那道暗门轰隆开了条一人宽的缝,一名身着黑衣的人出现在门口。 墙角那只蜡烛光线鸡肋,根本看不清来人面容。 “就是你抓我来的?”钟雪斗胆问。 那人一怔。 不说话,钟雪就权当他是默认了,原还想问问他劫自己来是为财还是为色,但自己孤零零在这儿待了这么久还是衣衫齐整,想必不是为色:“你要多少钱报个数吧,我修书一封送去钟府,找个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免得你再写勒索信,麻烦。” 那人终于说话了,似是忍无可忍,声音沉沉的但莫名好听,还……好熟悉???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5 “我,有钱!” 钟雪被惊回了两分力气:“梁端?!” “不想留在这里就给我小声点儿。”梁端凶巴巴道。 他走进石室,留两名黑衣家将挡在门口望风。 “你躺著作甚?还不滚起来!”梁端看着地上那滩钟雪。 钟雪勉强抬起手臂,瞬间又落回地面:“没力气,一点儿都没,我觉得我应该是被下药了。” “你是蠢吗?还应该——”梁端黑着脸走到钟雪身侧,满不情愿的躬下身,几缕带着清香的发丝顺肩滑下,刚好垂在钟雪可嗅范围内。 “你要干嘛?”突然主动靠这么近,钟雪有点不适应。 “闭嘴,不然杀了你。”梁端一边放着狠话,一边轻轻将钟雪抱起,满含厉色的目光扫过钟雪自由下垂的手臂,“软不拉几跟手折了一样,你就不能用点儿力搭我脖子上?” 钟雪将浑身力气灌注双臂,心有余悸的勾上梁端的脖颈。 我去去去!这是我们家主角吗?我们家主角是不是也被魂穿了?钟雪内心发出土拨鼠尖叫。 暗门后是一条狭长且逼仄的甬道,仅容一人通行,稍微胖点儿都进不来。 梁端抱着钟雪过不去,只能将人扛在肩上,没走两步,就听血液灌顶的钟雪含糊抱怨道:“世子,我头晕。” 刚说完,啪——的一声,屁股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再多嘴我现在就把你扔地上,然后再从你身上踩过去。” “啊?那我不晕了,好清醒。” 走了百十丈后,甬道忽然开阔起来,已经够三人并肩了。 梁端重新把钟雪抱在怀里,一脸哔了狗的复杂。 转眼,又到了一处石门。一名家将上去拧动机关,石门缓缓打开。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6 梁王带着两队人就站在门口。 原来抓他的人是梁王!钟雪当即了然,这个小心眼的老家伙八成是惦记着他上次私自发卖刘美人的事才如此。 两名家将见状,旋即拔剑护在梁端身前。 梁王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轻蔑一笑,见到梁端怀里那只活生生的钟雪后,略略皱眉:“你没死?” 他身边一位近侍闻言,也是诧异:“不是王爷吩咐要留活的吗?” 梁王没说话。 “让开。”梁端冷声道。 梁王不屑:“不过是个断袖,值得你亲自闯我的私牢来救?” “我叫你让开!”梁端目若冷箭,明显已有发怒之势。 钟雪冲梁王弯弯眼睛:“世子脾气不好,王爷还是让开吧。” 梁端这边只有两个打手,对面少说得有十五六个吧,再加上梁王这个年少便征战四方的货,怎么算都打不过,不不不,最好不要打起来,否则他现在这个仿佛充气娃娃瘪了气儿的状态,肯定先被炮灰。 梁王一愣,很是不可思议道:“你,帮他说话?” 难不成帮你说话啊?钟雪一扭头,下意识埋进梁端肩窝。 梁王还要再说,钟雪整个身体一转,又被扛到了梁端肩上,随之铮的一声,银光乍现,原本在家将手中的剑到了梁端手里,不止如此,还架到了梁王脖子上。 梁王面上闪过一丝惊诧,他竟不知梁端的身手已精进到如此地步! “王爷!”原本在一边充场面的近侍们纷纷傻眼。 有梁王这名人质在手,梁端跟钟雪顺利出了王府,然,这并不算完。 钟雪被扔上马车之后,见梁端迟迟不来,便掀开车帘,正撞见梁端将剑投到梁王府门口那幕。 “我的人,你若再动一下我要你的命。”这句话说得平淡如水,不似威胁,倒好似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实。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7 “糟了,统儿!是心动的感觉!”若非浑身肌无力,钟雪必然是要当场捧心的。 【系统呵呵:人家只是为了撑场面放放狠话,也就你会当真,你还真是蠢。】 钟雪翻了个白眼:“你懂个毛毛球啊,幻想一下都不行吗?” 【系统:过度意淫,小心你的肾。】 钟雪:“……”这天没法聊。 梁端上来之后,一言不发,以至于气氛一度尴尬。 钟雪靠在车厢上,眼见要进别院大门,终于道:“世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梁端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不必谢我,要真想谢就去谢张管家吧,若不是他给你求情,你以为我会管你?” 钟雪:“张管家?” “是啊,少爷您是不知道,昨晚咱们俩说的那番话竟全被张管家听见了!”徐小庆狠狠咬了一口茶点,“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毕竟若非如此,我今早禀报少爷失踪消息时,他也不会急着去查,更不会帮您去求情,说得世子亲自去王府救您。” 钟雪纳罕:“这么说那些话世子也知道了?” “应该吧,张管家跟世子亲近,素来不藏事儿,”徐小庆给钟雪倒了杯茶,“反正不是坏话,就算被世子知道了也无大碍,少爷不用不好意思的。” 钟雪心说:我不是不好意思,我是在想,为什么梁端听了那么多我帮他说的话,却一点形象值都不加? 书房。 梁端正在擦剑,等张管家把话说完,手里的动作也凝滞了:“他真是这么说我的?” 张管家连连点头:“绝无虚言,不止如此,世子妃还说他要是您,必是要与老王爷同归于尽,还说……”张管家声音更轻了,“还说心疼您呢。” 咣当——剑掉在了地上。 “他疯了!”梁端震惊道。 “这不会,前些日子世子妃不是还说他疯病刚好嘛。”张管家笑笑。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8 张管家昨日确实听到了钟雪与徐小庆的全部对话,但回禀时却只说了前一半——定情信物之事,虽然当场就被梁端恶心吧啦的否认了,毕竟他跟夏元颖之间毛都没有。起先,张管家并不知道后半部分的真伪,今早徐小庆说钟雪不见时,他专门套了徐小庆的话,这才确认。 梁端将剑捡起,又心烦意乱的擦了两下便收回鞘内:“梁王已经盯上他了,这几日把他的东西收拾收拾,搬到……就搬到我隔壁的厢房吧。” 张管家怔了一小会儿,正要下去办,又听梁端一脸为难道:“在厢房与我寝房之间砌一道矮墙,到胸口那么高就行。” 张管家不解:“砌墙?” “嗯,后院兵器库不是还有一批不中用的红缨枪,把枪头都拆下来,安在墙头上。”梁端深思熟虑后道。 张管家更不解了:“还要安枪头?” 梁端沉重道:“你不懂,他这个人浪惯了,今日那甬道过于逼仄,我只是将他扛到肩上,他竟然用那种语气跟我撒娇!就是那种……说了你也不懂,我虽然打了他一下,但想来是没有用的,希望红缨枪头可以防得住他。” 张管家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电了,哈哈哈!赶在12点之前码完了,开心!虽然迟到了,嘿嘿 第13章石室秘匣 “世子,这么做是不是太张扬了,况且,”张管家弱声道,“老奴觉得世子妃……不像是那种人。” “你不了解他。”梁端有些不耐烦。 张管家只好照办。 家将们打人在行,砌墙也不在话下,晚膳刚摆,就已经竣工了,便是防钟雪的枪头都安好了。 “少爷,这堵墙啥意思?”吃罢饭,徐小庆搬着一箱最新发行的极品春宫站在墙前,纳罕。 “张管家说是……”钟雪单手捂脸,含混道:“防人的。” 徐小庆眼睛一眯,自觉事情不简单:“难不成梁王近日要对世子下手?”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59 “兴许吧。”钟雪不想就该话题多聊,转口问道,“让你打听的人打听到了吗?” “我徐小庆办事,少爷放心。”徐小庆一拍胸脯,肚子上的五花肉跟着一颤:“人找到了,姓季,但咱们出的价他没说同意也没一口拒绝,而且……他还有个条件。” “五千两银子还要提条件?”钟雪愕然。 徐小庆:“嗯。他说想去饮风楼最贵的天字房,还指明要少爷您亲自过去跟他谈。” 饮风楼是京城最繁华的——妓院,还很贵,没几个钱门都进不去,简称纨绔土豪的聚集地。 第二天晚上,钟雪换了件黑衣,为防他人起疑,将徐小庆与翠儿都留在府里,孤身赴约。 “天字房。”不等老鸨发问,钟雪率先避开两步道。 他对女人的脂粉味儿过敏,嗅两下打喷嚏,嗅一会儿就该流鼻血了。 老鸨瞧他这副手帕捂鼻避如蛇蝎的模样,摇了摇团扇:“这位公子,天字房已经有客人了。” “十倍价格,赶出去。”钟雪掏出一沓银票。 老鸨一脸欢喜的接过,立马上去赶人。 钟雪一个人在天字房无聊至极,前后打发了三四波要来伺候的姑娘,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等来那个姓季的家伙。 “季先生,您知道这世上哪种人最可恶吗?”钟雪给他倒了杯酒,“那就是明知道时限将到,还骑着蜗牛上路的人,您活活迟到了大半个时辰,若说我是被人绑票勒索,只怕现在尸体都凉了。” “找了个人,钟公子久等了。”男人四十来岁,相貌平平,体态平平,穿着平平,身后却跟了个千娇百媚极尽婀娜的女人,一身呼之欲出的脂粉气。 “你你你,你们俩坐对面去。”季先生刚要与他挨着坐,钟雪当即拒绝道。 季先生一笑,拉着女人在对面坐下,甫一坐定,便掏出几张纸递到钟雪面前,是身契。 “你想让我帮她赎身?”钟雪揣测道。 季先生礼貌一笑:“不错。” 钟雪看了看末尾钱款,不解道:“四千八百两,我给你的那些钱不是绰绰有余吗?为什么要我帮忙赎身?”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60 “季某想自己赎,但李妈妈不放人,所以想请钟公子出面代为赎身,只要钟公子答应,密室地图即刻拱手奉上。”季先生举杯。 钟雪啊了声:“合着就这件事儿,早说不就行了,何必把我叫来此处!我们家世子脾气不好,要知道我来这里,非得把我腿打折不行。” 女人激动的跟钟雪道完谢,钟雪叫来老鸨,将原本给季先生准备的五千两给了她,并以梁王府别院的名义买下了女人的身契。 交易达成,钟雪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密室地图。然,尚未反应过来,转身间被季先生擒住。 季先生一脚踹开柜门,将其中乱七八糟的物品扔出,不知拧动了哪处机关,竟打开了一道密室门! 紧接着,钟雪就被推进门内,石门迅速合上,临了,他只听见一句——“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买一送一!” 季先生那一掌用力过猛,直接将钟雪推到了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 密室黑黢黢的,唯有钟雪身边发着荧荧火光。他右手边有一盏琉璃灯,应该是季先生那个老家伙一开始就有把他推进来的打算,事先准备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钟雪刚想伸手取灯,稍一动,胸口好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拿出一看,是梁王府密室地图,就连各处机关位置,还有躲避之法都一一标注出来了。 钟雪就着灯光,发现上边一处死角被圈了个红圈,红圈外批注——“饮风楼,天字房”! 原来他刚才进来的地方是一道地图上都没有的暗门! 等等,反面好像也有字。 ——此门专供钟公子逃生所用,不用谢我,李妈妈找的那二百两我拿走当报酬了。 钟雪:“……” 原本打算拿到地图之后再做筹谋,但来都来了,索性进去看看。 钟雪提着灯,按照地图所指走了不知多久,才走入密室范围,兜兜转转,他到了一处布满灰尘的石室,里面横梁乱倒,蛛网错乱,对门的那面墙上还开了一处天窗,但窗外不是月光,是森森然的石壁。 右脚刚踩进去,便见一道亮光,不及躲避,颈间就架上了一柄冷剑。 季先生在地图上写着梁王每月初,十五会来一次,今日才初十,不应该会有人啊。 那人蒙着面,一见钟雪,眉头不经意皱了下,旋即扳着钟雪肩头往后一拉,钟雪后背撞入那人怀中,那人手腕一转,将剑横在钟雪颈前,刻意压低声音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61 难不成是旧相识?钟雪心中打鼓。 “你是梁王的人?”没等钟雪作答,那人又道,且谈吐间透着股咬牙切齿的愤然。 如此语气,又如此相问,必是梁王对家了。钟雪立刻道:“不,我不是,我是世子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答定然无差。 “你瞎说什么?!” 钟雪满头黑线,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梁端! 颈间的剑被移走,钟雪整个人遭到朝前一推,差点儿栽到地上,回头间,方注意到那双初见时就差点把他迷的七荤八素的眼睛,不可思议道:“世子?!” 梁端一脸嫌弃的拉下蒙面巾:“再让我听见你胡说,我就当场砍死你。” “我说什么了?”但凡不是刻意撩汉的话,钟雪向来一句都记不住。 “不知羞耻!”梁端骂完,勉强平静几分,“你怎么又跑密室来了,昨天被梁王关的不够?” “找玉戒啊。”钟雪眨眨眼,如实道。 梁端瞳孔骤缩:“你也想要玉戒?” 钟雪摇头:“你不是想要嘛,哦,不止是你,老王爷,还有皇上,他们也想要。” “你怎么知道他们也……”梁端一激动,攥住钟雪的手腕往后猛地一拽,原本是十分暴戾的动作,可看着跌入自己怀中的钟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以至于后半截话的气势都萎了,“想要。” “大家都这么说。”钟雪拧了拧手腕,想要挣脱,“哎呀,疼,你先松手。” 梁端心口莫名麻酥酥的,就像被人刻意用羽毛搔了两下一样,手自觉松开。 “世子上次在午门与老王爷相辩之事传开不久,你们三人争夺玉戒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了,光是不同版本就有十几种,更有甚之说得玉戒者得长生呢,街上的乞丐都知道,不过你不上街,没听说也不稀奇。”钟雪说。 “你手下养了那么多人,找玉戒还用亲自来?还孤身一人?”钟雪不解。 梁端冷哼一声:“梁王戒备森严,我亲自来比较放心。你呢?怎么也是一个人?而且你这么爱多管闲事,是很闲吗?” “人太多,招摇。”钟雪说,“不过我确实很闲,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种种菜虽能打发时间,但整天守着菜地,还是蛮无趣的。”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62 梁端看了他一眼:“你整日看那些淫|秽之书不是看得很开心吗?” “看多了,都一个套路,而且上面儿那位太含蓄,不够带劲儿。”钟雪抖抖袖子,“欸,世子找到玉戒了吗?” 梁端脸色黑乎乎的:“找到了。” “那就走吧。”钟雪捡起琉璃灯。 他往前走了两步,听梁端道:“慢着。” 钟雪扭头,见梁端神色狐疑的冲那排倒塌的书架走去。 书架年份久远,几块隔板业已腐朽破烂,其上蒙着一指厚的灰,但角落里那个扁平匣子竟还是完好的。 梁端将匣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他将匣子翻来倒去,不知触碰到哪里,匣底自动弹开一个夹层,夹层中放着一张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布,甚是精致,且贵气,钟雪挑灯凑近,隐约还能看见浅淡的金色暗纹,但这暗纹的形状…… 钟雪惊诧的看了梁端一眼,梁端会意,眉头微皱,取出绸布时刻意用手摸了摸,眉头皱的更深了:“是圣旨的料子,还有这祥云瑞鹤的花纹,不会有假。” “内容呢?”钟雪问。 梁端摇头:“空白的。” 钟雪头往前探了探,纳罕:“不应该啊,你看这布料边沿参差不齐,像是慌乱之中剪下来的,谁那么蠢会剪一道空白的圣旨啊。” 梁端后背抵在墙上,梗着脖子,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时能清晰的感受到钟雪垂下那缕发丝的触感,滑滑的,还有点清新的皂角香,在这湿冷的石室中,他竟然感觉到了燥热! “你你你,你离我远点儿!”梁端忽然吼道。 第14章拱火了吧 钟雪幽幽抬头,茫然皱眉:“你又怎么了?” 话音不落,几十丈外传来一阵隆隆之声,密室中的某道石门被打开了。 梁端将残破的圣旨塞进衣襟,提剑欲走,半步没踏出,又回头将钟雪拉上:“有人来了。” 梁端是从梁王府潜进来的,自然还要从那儿走,刚要拐弯,被钟雪扯住袖子。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63 梁端蹙眉:“别闹!” “我没闹,我们走这边。”钟雪想带着梁端走饮风楼那条路,但拽了两下,没反应。 “你在地上生根发芽了?走啊!”钟雪催促道,“你以为我手无缚鸡之力,是如何闯的过梁王府的层层戒备的?” “如何?”梁端冷声反问。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闯,我走的另一条路。”钟雪掏出地图,指着上边那个小红圈,“这是我花五千两跟人买的地图,看见没,标注饮风楼的这个地方其实也有一个出口,我就是从那进的,你就信我一次吧,就一次!” “饮风楼?那不是。”梁端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嘴唇传来一股凉凉软软的触感。 钟雪亲了他!!! 亲完,钟雪一抹嘴撒腿就跑,梁端果然忍无可忍,提起剑就在后边追,如此速度简直犹如风卷残云,很快,两人便到了饮风楼的那扇石门前。 钟雪按照地图上的注释打开机关,两人刚脱险,还没来得及走出柜子,钟雪就被梁端抓住了。 梁端擒住钟雪双手,按在柜壁上,借着屋内亮如白昼的光线,能清楚看到梁端双眼已经泛红。 “我们都跑出来了,足以证明我没骗你,你还想干什么?”钟雪挣扎了下,手上禁锢没松,胸口被推了一下,后背硬生生撞到了柜壁上,虽说不疼,但噪音尤为大。 梁端将手伸进钟雪衣襟。 “哈~”钟雪面颊迅速升起两朵绯红,没忍住,叫了一声。 梁端皱眉,手还留在钟雪衣服里,一脸忿忿道:“听听,听听你方才那叫声,还真是……浪。” “你摸到我了,还不兴我叫两声?”梁端小时候染了场病,自那往后,肌肤温度就比常人低,尤其是他那只手,拔凉拔凉的,指尖还肆意触碰着钟雪胸口。 “摸?”梁端冷哼一声,“我不过是拿个东西,你还真能妄想。” 梁端左手依旧按着钟雪交叉在头顶上方的手腕,右手掏出那张地图,抖开看了看,然后理所当然的揣进自己怀里。 经过梁端方才那一通粗鲁的掏地图之举,钟雪衣裳的前襟已经完全凌乱,松松垮垮的吊在肩上,还露着一大片雪白的胸口。 原主再变态,也是个正统攻,必要的锻炼还是有的,梁端入目的雪色q弹胸肌,还有几小块若隐若现的腹肌就是成果。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64 梁端看着眼前风景,手不自觉就动了起来,轻轻捏了一下,哈哈,手感还不错,又捏了一下,右边貌似比左边更弹软一些。 “啊~捏你个毛毛球啊,快撒手!”钟雪耳根子红透,连带着脖颈也燥热不堪。 【系统:警报!警报!宿主正在ooc!】 警报音未落,钟雪的大脑意识已经开始犯浑。 “梁端!撒手!”钟雪急了,不知道调戏他会死吗? 忽然,房间门开了,听见碰撞声与争吵声的李妈妈走进来,探了探头,见到柜子里的两人先愣了一下,旋即拿扇子挡住脸:“哈哈,我什么都没看见。” 李妈妈的突然闯入,终于教梁端冷静下来,他瞬间收手,大步躲开一丈远:“我……我方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没忍住,又或是急火攻心?怎么说都不合适,索性不说了,“失礼。” “不喜欢就别对我做那种事,我知道你觉得我浪,但我再浪也没随便到给人乱摸乱捏的地步。”钟雪耳朵、脖颈与脸颊的余温尚未褪去,他连忙整好衣服,扶正发冠。 “你生气了?”梁端声音忽然软了下来,他虽然不太喜欢钟雪,但同时也不太喜欢钟雪生气。 “犯不着。我私自亲你一下,你摸了回来,有来有往,扯平了。”钟雪关上那扇该死的柜门,深吸了口气,“这个地方不安全,万一哪天被发现就不好了,烦请世子派一队家将佯装客人,每晚守在此处,钱我出。” 梁端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后半句:“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回去?”钟雪坐到床榻上,环视四周,“我不走!我可是出了十倍的价格包了此处一晚,不睡一觉就走岂不是太亏,世子若是累了就自己先回去吧。” …… “您就这样回来了?”张管家惊诧道。 寝房里的灯只留了床头两盏,光线略欠,梁端又是背光,张管家看不清他的脸色,只闻:“不然呢?陪他在那里住一晚?”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世子想啊,那饮风楼再是华贵,也不过是烟花场所,娼妓集结之地,进去的哪个不是纨绔二世祖,世子妃业已嫁人,若是明天一早被人瞧见从那种地方出来,名声岂不是更差!”张管家一砸手心,“就算不考虑世子妃的名声,世子您的名声总要考虑吧,世子妃去了那种地方,世子脸上也无光啊!” 见梁端翻身下床,张管家:“世子您这是要作甚?” “你让我去,现在又拦我,几个意思?”梁端穿上鞋,套上外衫。 张管家连忙俯身:“不敢拦,不敢。”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65 去饮风楼打了个来回,马车停在别院门口。 车夫掀开帘子,张管家在一旁招呼着,小声说:“世子,到了。” 钟雪还睡着,睫毛垂下,又密又长,梁端忍不住碰了碰,然后将其抱下了马车。 张管家跟在后头,轻轻又问:“不叫醒吗?” 梁端顿足,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张管家立刻会意闭嘴,站开两步。 快到厢房时,老远便见徐小庆蹲在门口打瞌睡,想来是在等钟雪。 梁端招来家将:“伸手。” 家将伸出一只手。 梁端皱眉:“另一只。” 家将不解,收回这只手,又乖乖伸出另一只。 “我让你把两只手都伸出来!”梁端冷声道。 家将一哆嗦,连忙照办。 紧接着,手臂上就多了个人…… 梁端掸掸衣袖:“你把他送回去,就说……就说你去饮风楼办事的时候恰巧碰见,怕他一直留在那里损害我的颜面,就顺手……顺手捡回来了,对,就这么说。” 张管家疑道:“世子不打算告诉世子妃?” 梁端看了看钟雪,冷哼一声:“他若是知道,日后还不定怎么蹬鼻子上脸呢。” 次日钟雪醒来,惊觉自己在王府别院,便询问了徐小庆,徐小庆将家将的话学给了他,对于这极其符合梁端逻辑的说辞,钟雪深信不疑。 钟雪揉揉额角,“听说……梁王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欲将远亲家的一个女儿塞给世子做妾室,可是真?” “是了。”徐小庆说:“但世子当场就拒绝了。” 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穿书]_66 “如何个当场拒绝?”钟雪问。 徐小庆说:“就说:让他纳也行,但纳了之后不管是杀了,还是卖了,又或是放锅里蒸煮,旁人都不消管得。”复述完,徐小庆叹了口气,“我就奇怪了,这世子既没靠山,又是满朝树敌,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当着那么多宗族耆老的面儿说出这如此灭绝人性之话?” 钟雪摸了摸徐小庆的脑袋:“他有靠山的。” 徐小庆纳闷:“有?我怎么没听说哪位王侯与他交好?” “瞎猜的。”梁端的靠山不是人,而是他那外人以之为肮脏不堪的血脉。自南疆质子被皇帝赐死之后,南疆面上群龙无首,实则非也。质子死前,曾给部族发过一封密信,其中便提到了瑞成公主怀有身孕一事。两人惨死之后,南疆那边也没放弃追查,按照时间推算,梁端早在两年前就与南疆那边接洽了。南疆虽小,人丁稀疏,但善蛊,多少年来一直凭此威胁着大周边境,不容轻视。 徐小庆忽然想起件事:“少爷,今日顺天书院那边递到世子那儿一张帖子。” “世子脾气不好,他的事你别多管。”钟雪提醒道。 徐小庆疯狂摇头:“帖子是递给世子的,但内容却与少爷您有关。” “我?”钟雪指着自己,纳罕。 徐小庆改为疯狂点头:“不错,我扒着门缝听了两句,好像是世子觉得您太闲,要把您送去呐。” “他有毛病吧!”钟雪震惊,一偏头,便见张管家朝这边蹀躞而来。 “世子妃,世子让老奴来告知您一声,顺天下来了,这月十五便可入学。”张管家躬身道。 钟雪简直头大:“世子他确定不是在闹着玩儿?” 张管家一笑:“自然不是。世子说:世子妃终归是个男子,日日置身闺阁未免生闲,倒不如去书院跟着夫子听学,虽说男妻不能科考,但开阔一下眼界也无不可。” 梁端这家伙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自作主张就给他安置去了书院!有考虑过他的想法吗? “能不去吗?”钟雪商量地说。 “这个……恐怕不行,毕竟世子连东西都置办好了。”张管家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冲身后摆摆手,两名下人从月洞门露面,一前一后搬来了、以及几年都用不完的笔墨纸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