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妃有点娇》 第一章国破家亡 楚幸是被周遭的哭泣声和颠簸的感觉吵醒的,醒来的那一刻,她脑子里一片浑噩,血.腥的画面,悲痛的哀嚎声,还有被大火烧毁的房屋,支离破碎…… 她目睹自己的双亲倒在大火里,还有很多很多人都倒下了,她是被自己的母亲狠狠推开才免于一死,可是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还要活着? 国家被攻破,家没了,亲人都死了,独留自己一人在世…… 楚幸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抬头望着四周,身旁都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哭泣声正是从她们那传来的。她们十几人坐在一辆封闭的马车上,前往她们所不熟悉的地方。还好,她并不是孤单一人。 繁荣的皇都,胜利的喜悦与热闹久久没有散去,老百姓还在欢庆,一辆辆关押着战俘的马车驶入皇宫的方向,而其中一辆封闭的马车,看不到里面关押的是什么人,突然脱离队伍,驶向反方向。 幽静的后院,百花盛开,朵朵娇艳欲滴,更有假山环绕,小桥流水,风景甚是靓丽,而立于湖边的身影,更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柔和的光束,落在男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却仍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身边围绕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感到危险。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男人并未回头,轻启薄唇,“何事?” 声音仿佛泉水叮咚般悦耳,也带着致命的诱.惑,单单二字,就让人有种沉沦的感觉。 来人是一女子,一身黑色束身衣,长发全部束起,一副精炼的模样,躬了躬身,言道,“回王爷,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人带来了,是否现在就……” 话还未说完,又有人往这边走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王爷,太后请王爷即刻进宫。” 男人这时回过头,近乎完美的五官,雕刻分明,乌黑的头发长发及腰,披散在颀长的身躯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深黯的眼底让人看不出任何感情,“走吧。” “是。” 男人向前走去,两人都明白的他此话的意思,跟在他身后。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楚幸从马车上下来就直接被关押到这,她与其他女孩都分开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她们都关去哪,这里,阴深幽静,听不到别的一点声音。 她坐在冰冷的地面,蜷缩着双脚,脸埋在双膝间,这样的动作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直到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抬起头朝那边望过去,在火把的照耀下,终于看到人了。 她惊愕地望着来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俊美绝伦的人,美得模糊了男女,可这人浑身散发邪恶而又冰冷的气息,那双深黯的眼眸冷漠的望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吃了一样,让她浑然一颤。 凝碟问道,“王爷,如何处置?要杀了吗……” 听到这话,楚幸反倒没有多大的震惊,眼眸的惊愕平淡下来,对现在的她来说,死是一种解脱。 然而男人却冰冷道,“留着,死太容易,让她活着事情才会变得有趣。” “是。”凝碟点头,望向牢房里的女孩,眼眸里闪过一丝怜惜,只是一瞬间,神情便已恢复漠然。 望着脸色苍白的女孩,战延修的神情依然冷峻,语气更冰冷,“在我回来期间,决不能让她轻易死了!” 言罢,转身离开。 凝碟带着其他人也离开了地下室。 地下室再次陷入暗黑,楚幸这次没有将头埋在膝盖间,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前方,脸上的神色坚毅起来,既然死不了,那就努力活下去吧! 外面,石寒已经在王府门外准备好一切,等待主子的到来。 战延修从地下室出来便直接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第二章有何目的 皇宫中,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夜明珠熠熠生光,漆红的木柱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龙,用白玉镶嵌而成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走在上面仿若步步生莲。 坐于高座上的人,身着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长及拖地,发间斜插碧玉龙凤钗,面容娇艳无骨入艳三分,媚意天成,举手投足间又凛然生威,细长的凤眼望着底下的人,又多了几分柔情,手一摆,言道,“赐座。” 身旁的宫婢依言搬来一张椅子,恭敬道,“战王爷请坐。” 战延修闻言只看了一眼,一坐下便直言道,“太后有话不妨直说。” 苏太后的神色一瞬间暗沉下来,不过很快轻笑一声,挥了挥示意宫婢退下,“好,哀家也不跟你绕圈子。” “听说你将臻国楚家的女孩带走了,你若是想复仇,大可赶尽杀绝,哀家不会说任何话,只是想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太后说过一切都交给微臣做主,难道现在就想反悔?”战延修反问,脸上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哀家只是担心那女孩会是阻碍,留不得!”苏太后的情绪有点波动,一手紧紧握着。 战延修冷笑一声,“这不劳太后担忧,若是无其他事,微臣先行告退。” 言毕,他站起身欲往外走去。 坐上的苏太后神色慌乱起来,大喊,“站住!” “太后还有何事要说?”战延修转过头,不带一丝感情问道。 “这里就只有我们,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漠吗?”苏太后满脸悲戚,慢慢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战延修面前,抬手想抓住他,却被避开了。 见状,苏太后干笑起来,“延修,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哀家?” “太后严重了,微臣不曾怪罪过太后。” “你走吧。”苏太后垂下手,背过身,一次又一次被拒,她本该不再有幻想的,“记住你答应哀家的事。” “微臣告退。”战延修大步往外走去,并不回头。 苏太后转过头,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眼眸中带着忧伤,更多的是悲愤。 离开凤朝殿后,战延修欲直接回王府,守在外边的石寒一看到他出来,上前低声说,“王爷,皇上请你过去一趟百花园。” “嗯。” 百花园,顾名思义,百花盛放,在这种植了上百种乃至上千种奇花异草,花树遍地,株株挺拔俊秀,无论春夏秋冬,每一季节这里都繁花似锦,十分鲜艳好看,是皇宫中最为靓丽的一处风景之一。 战延修跟随高公公走进花园中,位于花园中有一座凉亭,此时凉亭中正站立着一人,背影纤细,从他背影来看,年纪约摸十六七岁,明黄色的龙袍穿在身,却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看不出威严。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吉祥。”战延修行礼道。 “免礼。”皇上君昊然转过身言道,俊秀的脸上显然还带着稚嫩,“今日母后又为难你了?” 战延修道,“没有。” 君昊然知他会这么说,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身坐下,“坐着聊。” “谢皇上。”战延修坐下。 君昊然将周围的人都遣退后,一脸愧疚说,“抱歉,我没能阻止母后做出的决定,还要拜托你了。” 战延修的神情稍稍缓和一些,“为国效力,是微臣的荣幸,皇上不用自责。” “此番前去,路途遥远,万事小心。”君昊然认真道。 “会的。”战延修点头。 离开皇宫后,战延修即命人做好准备,三日后便出发北州国。君临国虽攻破了臻国,然而却让臻国的皇上逃到了北州国,为防止臻国联合北州国,来个死灰复燃,他们需要赶在这之前结束一切。 第三章到浣衣房 楚幸被关在地下室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她几乎滴水未进,又饿又渴,嘴唇干裂,喉咙也要冒烟了,她蜷缩在角落,浑身无力,原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的时候就被人带离地下室。 再次重见天日,楚幸不适应的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久违的阳光,久违的新鲜空气让她稍稍恢复一些力气。 她被带到后院中,那里站着好些与她一样的女孩,她还记得她们,是与自己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的女孩们,她们十几人战战栗栗地站着,脸上写满害怕,楚幸跟着她们站成两列,刚站好,便看到一行人朝这边走过来。 为首的妇女一一扫过她们,神色严肃道,“我是这后院的管事兰宁,从今天开始你们归我管,王爷仁慈,留你们一命,既然你们进了战王府,就给我忘记你们曾经的身份,遵守这里的规矩。第一,不准反抗,以下犯上;第二,不准做违背王爷的任何事情;第三,不准擅自与王府外的人接触。还有一点,你们若是想逃,就看有没有承受后果的胆量!” 最后一句,充满威胁,胆小的女孩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忤逆。 “上前一一领取你们的衣服,动作利索些,战王府不是让你们享受的地方!”兰宁又道,目光扫到最先向前的人,伸手拦下,“你,站住。” 楚幸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兰宁,小声问,“请问有什么事?” “你就是楚幸是吧,你跟她们不一样,今日起,你到浣衣房。” “是。”楚幸垂下头应道。不管是去哪,只要还能活着就好。 兰宁见她如此听话,找不机会发难,只能作罢,“跟我来吧。” 浣衣房是下人工作最辛苦的地方,负责全府人的衣物,比其他下人的工作都要累。楚幸跟着兰宁来到浣衣房,对方很快扔给她一大堆又脏又旧的衣服,“今天下午前将这些衣服都洗干净了,不然没饭吃。” 抱着堆得快有自己一半高的衣服,楚幸不敢有怨言,只能答应,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减少任务量,反而会激怒对方,只是她担心自己能不能坚持把任务完成,她现在连走路都勉强,再不进食,怕坚持不下去。 “还不快去!愣住做什么!”兰宁呵斥道,“别想着偷懒,我会时刻监督你的!” 楚幸抱着衣服去的时候,很多婢女已经洗完往回走,看到她,交头接耳说了几句就匆匆走远。 将衣服放下,楚幸挽起衣袖,这样的活她还是第一次做,自然不熟,只能凭着脑海里依稀的记忆去做,只是等她将这堆衣服洗完,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她回去后,早已没有吃的。 此时浣衣房的院子里灯光阴暗阴暗的,微弱的光照明着,不见一人,劳累了一天的婢女干完今日的活都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楚幸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自己居住的地方,房间虽然简陋,但比起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已经算很好了。 房间里的烛光早已熄灭,里面传来微弱均匀的呼吸声,不想打扰到大家休息,她尽量放轻步伐,却不想还是吵到她们了。 “对不起,吵到你们了……”楚幸十分亏欠。 被吵醒的婢女们嚷嚷了几句,又很快睡下去了,楚幸松了口气,快步走到自己的床铺,虽然没有吃,但还能睡觉,睡着就不会饿了,她如此安慰自己。 然她刚挨近自己的床就触到一温热的东西,吓得她几欲惊呼,有一只手却更快的捂住她的嘴,接着,她就听到细微的声音,“别害怕,你是新来这的吧,我见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包子,你若是不嫌弃就吃吧。” 楚幸惊愕地听着对方的话,心里一暖,一直憋着的泪水在这一刻忍不住决堤,她拼命点头,不断谢道,“谢谢!谢谢!” 第四章要回来了 从窗户缝隙透进细微的光照在床铺上,楚幸眼里银光点点,心里既温暖又感动。 “不客气,我一直有捂着,还热的,你快趁热吃吧。”那人又道,“对了,我叫钱千儿,你叫我千儿就好。” “我叫楚幸。”楚幸道。 “那我叫你幸儿吧,幸儿,你快吃,吃完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呢。”千儿说完,躺回自己的床,不消片刻就沉沉睡去。 楚幸凭借着外面的明月望着睡着过去的人,心里的暖意久久没能褪去,她以为到了这里,就只能孤身奋战,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收获温暖,也许以后会更好。吃着手里还带着余温的包子,她抬起一只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第二日天未亮,浣衣房的婢女就要起来了。楚幸昨夜里并没有怎么睡,不是她不想睡,只是睡不着,不过多少吃了些食物,休息了一会,气色也不算特别难看。 兰宁对于她昨日工作完成情况并没有多说,只是让她继续完成与昨日一样多的工作量。 在浣衣房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辛,楚幸很快习惯这里的生活,也与这里的婢女打成一片,兰宁虽然变法为难她,倒也没有特别苛刻,而千儿背地里总悄悄帮助她,为她减轻了不少重担。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腊月寒冬,皇城的天气极寒冷,寒风呼啸,昨晚下了一晚的大雪,今早上地上就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屋檐上也是白皑皑一片,四处都是银白色一片。这天早晨,楚幸像往常一样抱着一大盆衣服去洗,通红的双手因为长期浸泡在刺骨的水中,肿得像萝卜,甚至手背上裂开一道痕,而她却没有丝毫在意,边走边哼着歌谣,走到半路就被千儿喊住。 “幸儿!幸儿!”千儿的呼叫声从身后传来,楚幸扭头,问,“千儿,怎么了跑这么着急?” 这地上的雪都没有来得及清理,走起来可比平时要艰难一些。 千儿弯着腰,喘着大气,好一会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木盆,“幸儿别洗了,快跟我来。” “啊?”楚幸一脸茫然,来不及再问就被她牵着往前跑。 千儿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王爷要回来了!我们现在要去集合。” 楚幸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少,她想起在地下室初见战延修的场景,那双深黯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眸让她不寒而栗,还有他眼底下的杀意也让她心颤,他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幸儿你在想什么?”千儿发现她在发愣,关心问道。 “没什么,我们快过去吧。”楚幸摇头。 不管以后的日子会如何,都顺其自然吧,既来之,则安之。 战延修三日内便回城了,这三年,他率领军队攻打北州国,彻底粉碎臻国妄想联合北州国对抗君临国的意图,胜利归来。 军队还未回来,皇都早已大肆欢庆起来,张灯结彩,隆重的像是皇上迎娶皇后般,即便寒冷的天气也无法阻止他们的热情,除了战王府在张罗着迎接战延修回来的准备外,皇宫中也一番忙碌着,甚是夸张。 三日后,战延修骑着战马昂首阔步走来,他的身后,是数万名将士,个个精神抖擞,神色肃严。 石寒骑着马走在他身后,突然发现方向并不是往皇宫那边走,上前低声问,“王爷,不进宫一趟吗?” 按理说,他们需要先进宫面见皇上的。 “石寒,你替我进宫。”战延修沉声道,扭头对凝碟说,“现在回府。” 石寒与凝碟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应道,“是!” 队伍分成两队,一队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一队朝着反方向走去。 第五章再相见 战王府早已做好迎接主人回来的准备,王府内,焕然一新。这会远远看到队伍往这边走来,下人连忙奔回来汇报,管家问讯,立即道,“王爷回来了,除了一部分跟我迎接王爷,其他人各司其职,不得松怠!” “是!”下人们异口同声道。 战延修一回到王府,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殿房,刚迈进房间,便道,“去将人带过来。” “是。”凝碟知他口中所言之人,躬了躬身,转身离开。 楚幸正与其他人一起铺晾着衣服,刚转身就看到兰宁带着人往自己这边走过去,她弯了弯腰,欲离开就被喊住。 兰宁道,“楚幸,放下你手头的活,跟我出来。” “是。”楚幸只好将手中仅剩的衣服交由千儿。 “凝碟侍卫,人给你带来了。”兰宁笑着对站在浣衣房门外的女子道。 “有劳了。”凝碟转过身应道,目光转向楚幸,并未多停留,“跟我走吧。” 注意到对方看向自己那一瞬间的神色,楚幸抬起头朝对方望去,眼前这人,她多少也还有一些影响,是战延修的手下之一。她扭头望了眼兰宁,见对方点头,只好跟着凝碟离开。 跟着凝碟离开浣衣房,越往前走,她心里越有些不安,不同于浣衣房的偏僻冷清,他们现在去的路上越来越富丽堂皇,极尽奢侈。这三年来,还是她第一次离开浣衣房去到王府的别处呢。 最终,她们停在一庭院前,抬起头便看到前方悬挂着一牌匾,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墨云殿。只从院落外面便看到里面是何等的奢华绚丽,单是庭院就大的让人咂舌,在这寒冬里也遍地奇花异草,每一处都经过精心的修剪,整齐划一又不失美感。坐落在这庭院中的殿房更让人震撼,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飞禽展翅欲飞,穷工极丽,玉琢银装,犹如皇宫的宫殿般华丽,没有一处不是极尽的奢侈。 “稍等片刻。”凝碟道,没注意到她此刻的发愣,转过身,敲响殿门,“王爷,人已经带来了。” “让她进来,凝碟,你守在外面,谁也不许进来!”殿房里传来声音。 楚幸这才从愣神中回过神,她自小生活便优越,无忧无虑,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奢华漂亮的场景,多少有些惊讶。 “进去吧。”凝碟这才注意到楚幸心不在焉,再次提醒道,“快进去吧。” “嗯……”楚幸点头,放在腹前的双手不由握了握,她知道里面的人是谁,那是战延修,君临国叱咤风云的定侯王,传闻他性情不定,嗜血残忍,凡是被他盯上的人,都没好下场…… 而自己被带过来,究竟是为何? 凝碟见她迟迟没下一步动作,皱了皱眉,擅自给她推开门,再次轻声提醒,若是再不进去,她可不担保里面的人不会动怒。 门“吱吖”推开的响声打断了楚幸的思考,她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走一步算一步。 殿内也是极尽的富丽堂皇,明晃晃的让人炫目,而殿中赫然是一巨大的水池,水雾迷雾,又有种让人置身仙境之中。 “过来!”池中传来喊话声,声音中显然带着几分不耐烦。 楚幸寻着声音望过去,只一眼就瞬间面红耳赤,匆匆垂下头,那池旁赫然靠着一人,虽只是露着半截身子,但足以看得出对方身躯凛凛,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完美得让人垂涎。 她第一次见到全身一.丝不.挂的男子,羞躁不已,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这大冬天的,即便在室内也很容易着凉的。 “本王的话向来只说一遍,你是听不懂还是装聋作哑!”水池那边传来的声音更冷了。 “是……”回答声细若蚊子,她感觉周遭的空气也跟着冷了几分。 第六章怎么伺候人 正往那边挪过去,还未走几步,楚幸便看到视线内出现一双脚,往上便对上那俊美俊伦的脸庞,她来不及惊呼就被对方一把捏住下颚,“唔唔唔……” “本来还想着找找乐子才让带过来,这么干扁的身体,真是倒胃口!”战延修冰冷的目光扫过她全身,眼眸里满是厌恶,这纤弱的身子他一个手都能掐死,“就这副模样,就算张.开.双.腿也没有人看得上。” “呃……”痛! 下颚被狠狠捏着,楚幸的脸皱起来,听到对方的话,脸更加红起来,他怎么可以轻易说出那种事…… “浪费时间!”战延修忽地松开手,让楚幸始料未及,直接跌在地上,双手摩擦在地面,手掌处刚起的水泡被磨破,立刻渗出血,痛得她倒吸一口息,眼眸也溢出泪水,“痛……” “真是没用。”战延修又厌恶道,伸手拿过衣服披上,冷声喊,“凝碟,将她带下去,让人好好教她怎么侍候人!” “是。”凝碟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面无表情走到楚幸身旁,“走吧。” 楚幸勉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身,手掌还隐隐作痛,幸好血很快停止,她垂着眸,不敢看向战延修,这如此俊美的男人,同时也是那么的冷酷冰冷,令人恐惧。 她被带了出去,没有回浣衣房,而是带到十秋阁。她们刚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呵斥声,隐约还能听到细微的哭泣声。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王爷刚回来,你们胆子就肥了啊!事情都不用做了?既然不愿意干了,那就滚出王府!”是兰宁正呵斥着几名婢女,被呵斥的婢女半垂着脑袋,泪水在眼眶里打滚,不敢说一句话。 进来通报的婢女走上前,低声说,“兰姐,凝碟姑娘带人回来了。” 兰宁闻言,又怒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们几个!若有下次,饶不了你们!” “谢兰姐……”婢女唯唯诺诺应道,匆匆离开。 “凝碟侍卫,怎么了?”兰宁一改脸色,笑着问,看着旁边的楚幸,脸色又变了变,“该不会是这臭丫头得罪了王爷?” 凝碟正色道,“王爷吩咐,让你好好带她。” “嗯?”兰宁闻言,一时不解,“是要让她继续待在浣衣房?” “不,让她留在这十秋阁,与她们一同共事。” “……明白了。”兰宁应道。 凝碟再多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楚幸站在原地,等候兰宁发落,虽然知道自己再也不用回去浣衣房,可是心里并没有一丝高兴,她还没告诉千儿她再也回去那了…… 兰宁送完凝碟回来,走到楚幸跟前,看了看,说,“既然王爷发话,从今天开始你便留在这十秋阁,可你想留在十秋阁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若乖乖听话,便也倒好,若是你敢忤逆,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明白。”楚幸道。 兰宁看她仍是一副听话乖顺的模样,也便没有多说,转头道,“夏菊,将你手头上的事情交给她。” 叫做夏菊的婢女点了点头,随即对楚幸道,“你随我过来吧。” 楚幸依言,跟在她身后,往里面走去,这一路上,遇到不少婢女,她们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夏菊带着她,突然转过头,悄声道,“兰姐说话虽然凶了些,但人还是很不错的,只要你不做错事,勤勤恳恳的,她就不会为难你,你安心跟着我们做事吧。” “我会的。”楚幸应道,她知道兰宁不坏,不然自己这三年也不会轻松走来。 夏菊欣慰点头,又道,“这十秋阁有几个曾与你一起进来的人,你应该还记得她们,你们相处起来应该不会困难。” “……”楚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里只觉得暖暖的,她发现这里的人都不错,至少她现在遇到的对她都很友善,她们并没有因为自己曾经的身份表现过多的蔑视。 第七章太慢了 寒风凛冽,大雪虽停止了,但仍止不住寒意入侵,皇城外寒风瑟瑟,皇宫中,更让人如履薄冰。 石寒站在宫殿内,一一禀告战事。而座上,是太后与皇上。 君昊然听着一脸愉悦,三年来,他也成熟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年稚嫩的少年,而越发俊秀沉稳,可他边上的太后苏婕却一脸暗沉,“战王爷呢?他为何不亲自进宫?” “母后,这一路战爱卿他们舟车劳顿,实属辛苦,让他们好好休息吧,进宫一事不急于一时。” “是的,这些日子王爷几乎夜不能寐,很少休息……”石寒顺着圣上的话说下去。 苏婕闻言,脸色并没有和悦起来,横了一眼底下的人一眼,语气倒是轻了,“就算这样,进宫一趟也不费什么时间,他不进宫怕不是不……” “母后,儿臣知你想见战爱卿,可也心疼他一下,等他休息完了,再让他进宫如何?”君昊然打断道。 苏婕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好,哀家都随你们,这皇宫,你们爱来就来,不来就罢!” 言毕,她站起身,伸手搭在宫婢手上,转身离去。 石寒躬了躬身,待她离去,抬头望向上方,王爷不进宫,果然不应该的。 君昊然也站了起身,从上面走下来,沉稳的脸上并没有过多君威,眨了眨眼睛,笑着道,“你们辛苦了,朕会好好奖赏你们的,回去告诉你家王爷,太后这边朕会解决,让他不用担心。” “多谢皇上!”石寒抱拳,“属下会依言转告王爷,请皇上放心。” “嗯,回去吧。”君昊然挥了挥手,转身吩咐,“高安,送石护卫。” “是。”高公公走上前,抬手说,“石护卫,这边请。” 石寒颔首,“有劳公公了。” 从皇宫里出来后,石寒便直接回王府,将皇宫的情况和皇上的话一一转述给战延修。 “下去吧。”战延修言简意赅道,脸上并未有丝毫的神情变化。 石寒退到殿外,刚好遇到回来的凝碟,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 转眼,楚幸转到十秋阁也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里比在浣衣房做事确实轻松了不少,但她需要学习的事情更多了,也几乎没有闲下来的。 这天,她刚刚起来没多久,就有婢女匆匆赶过来对她说,“楚幸,兰姐找你,你快过来吧。” “好,我这就过去。”楚幸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情,跟着那婢女匆匆赶过去。 走了一段路,楚幸便发现所走的方向竟是通向墨云殿,她停下脚步,拉住那婢女,“云桑,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方向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相信云桑也明白。 云桑摇头,“没有错,兰姐她们就在前面,我们快走吧。” “……好。”楚幸只能继续跟上。 刚走到墨云殿,便看到站在院落前的兰宁等人,几人的脸色满是焦虑,兰宁在来回踱步。 “来了来了!”一婢女喊道。 好不容易等到人,兰宁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一把拉起楚幸的手往里面走,“太慢了,快进去!记住,别做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 “我……”楚幸十分不解,可兰宁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她带进殿房里。 “王爷,人带到……”凝碟进来禀告,话还未落,就响起破碎声,“啪——”的一声,进来的几人都吓得停下步伐。 还未见到人,便听到战延修的怒不可歇的声音,“放肆的家伙!让本王等这么长时间,居然现在才爬过来!下次再不能及时过来,我就废掉你们的腿,给本王记住!” 兰宁拉着楚幸一把跪下,“王爷息怒,楚幸来晚是因为处理别的事情,一时耽误了……” “闭嘴!”战延修怒道,“兰宁!本王让你教她伺候人可不是这么伺候的!到外面跪两个时辰!谁要是再敢帮她说话,就一起跪!” 第八章受罚 隆冬腊月,明明是白天,苍穹就压得低沉,本已经停了很久的大雪突然又下起来,才一会地面上就白雪皑皑,足足有半尺深。 战王府中,仿佛陷入虚无中,安静的过分。 楚幸跪在雪地中,身上单薄的衣服无法御寒,她全身冰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可怕。大雪仍纷纷扬扬下着,落在她的身上、肩上,积成厚厚一层,而她跪着的双腿全埋在白雪里,已经僵硬的没有知觉。 她已是麻木跪着,不仅是双腿没有任何感觉,就连身子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晕沉沉的脑袋越发沉重,双眼无力闭着。冷!仅剩的意识便是“冷”一字。 殿房里,战延修环胸站在窗旁,嘴角的笑容十分淡然,深黯的眼眸映现跪在院落中几乎被白雪掩盖的身影,眼底的神色森然,瞬间流淌过一阵狠厉,又很快消失,让人无法察觉。 凝碟站在他身后,望着那抹弱小的身影,嘴动了动,提醒道,“王爷,已有两个时辰了。” 战延修依旧站着,没有说话,手伸出窗外,一片雪花落在他手掌心,晶莹剔透,一点一点融化。忽地,他握紧拳头,感受冰冷的雪水渗入指尖,厉声道,“还不够,继续跪!” “她身子虚弱,再这样下去,怕会受不了……”凝碟有些于心不忍。 “这还不是跪的好好的。”战延修冷笑,睨了眼雪中的人,嘴角的笑意更冷,与他经历的那些比,这些算什么! “再跪一个时辰!” 外面的雪变得更加猛烈,寒风也更加呼啸。 院落外面,还站着几人,是兰宁等人,云桑一脸担忧,“兰姐,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王爷怎么还不让幸儿起来?” “没王爷吩咐,都不准冲动!”兰宁道,望着那跪在雪地中娇小的身影,眸底划过一丝不忍,“你们都别在这干等着,快回去把自己的事情完成!” “可是……”云桑实在不忍心离开,心里自责不已,要不是自己在途中耽误了时间,也不会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 兰宁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可是,快走!” 别的婢女拉住云桑,“云桑我们走吧,再不走,若是惹怒了王爷,我们都要一起受罚。” 云桑无奈点头,转身离开,然刚迈出半步,便听到“轰然”的倒地声。声音不算很大,但是站在院落外的她们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是楚幸倒下的声音! “兰姐,幸儿她……”云桑转过脸看向兰宁,却发现她已经往里面跑过去。 只是,兰宁的动作却没有另一人更快,看到那人,她停住脚步,伸手拦住身后还想继续往前走的人。 楚幸终是受不了这酷寒,倒在雪地中,冰冷的雪更是从四面八方刺激着她全身的肌肤,模糊之中,她仿佛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谁在朝自己走来,她用尽最后的一丝意识睁开双眸,想看清来人,然只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立于自己跟前,黑暗再次袭来,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王爷……”凝碟从殿房里跟上来,她都还没看到雪地里的人倒下,忽地就看到王爷跑了出来。 “还愣着做什么,带回去!”战延修道,话是对兰宁说的。 兰宁从惊愕中回过神,忙应道,“是……” 她弯腰将人从雪地中抱起身,才发现对方全身僵硬冰冷,却轻的如鸿毛,根本不费力就能将她抱起。 “王爷,奴婢将她带下去……”兰宁一时猜不透王爷的心思,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其他婢女欠了欠身,也跟着兰宁离开了院落。 大雪还纷纷扬扬,没有丝毫减弱,很快,战延修的肩上也落了一层薄雪,他挺拔的身子就这么站着,没有任何举动,脸色凝然,不容猜测。 凝碟站于一旁,“王爷,雪更大了,先回去?” 战延修没有反应,良久才问道,“石寒那边情况如何?” 凝碟回道,“石寒今日一早过去,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第九章内幕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天一夜,白雪将所有事物都覆上一层厚厚的银装,地上的积雪来不及清理又覆上新的,寒风夹带着冰雪,刮在脸上生痛,路上几乎不见有行人。 十秋阁内,女婢居住的房间里,偶尔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在墨云殿受罚晕倒后,楚幸便躺了一整天,意识仍没有恢复,她脸色通红,额头上冒出一层层冷汗,神情痛苦。 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伴着寒风,一人从外面匆忙跑进来,跑到床边,望着床上的人,满脸担忧,声音哽塞,“幸儿,我听说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快点醒过来吧,千万不能有事啊呜呜呜……” 来人是钱千儿,她得知楚幸出事之后,便寻找机会偷偷溜进十秋阁看望楚幸,这一看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满是心疼。 “幸儿,我本来还以为你终于要脱离苦海,再也不用陪着我们做哪些又苦又累的重活,可是若是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子,我就……我就……”钱千儿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眼泪刷刷往下掉,她只是一小小的婢女,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没多久,房门那边突然响起敲门声,钱千儿忙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双眼还望着床上的人,哽咽道,“幸儿,你快醒过来吧,我不能在这待太久时间,答应我,一定要醒来!” 说完,她从床边站起身,恋恋不舍离开。 敲门的人是云桑,钱千儿是通过她的帮忙才得以顺利溜进十秋阁。 出来后,钱千儿再次言谢。 云桑摆手,她心里仍觉得自己连累了楚幸,所以能帮得上她的,她也会尽力,看了看昏沉的天色,言道,“兰姐快回来了,你赶紧回去吧。” “嗯嗯,我回去了。”钱千儿点头,戴上衣帽,匆匆离开。 云桑见她离开之后,也转身往自己干活的地方走去,刚走过去,便听到有几位在婢女在闲聊着。 “听说那楚幸是臻国楚家的千金,曾经可风光呢!到底是贵族出来的人啊,这不过小小惩罚一下,就晕倒一天一夜……”一婢女语气满是讽刺意味。 “也不算小惩罚吧,据说王爷罚她在雪地里跪了好几个时辰,我听说王爷这是故意要惩罚她的……”另一婢女说。 “咦?这其中有什么内幕吗?说来听听?”其他婢女好奇问。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据说王爷特别恨楚家的人,楚家就是王爷下命灭族的,只是没想到还留了一个……”另一婢女继续说。 云桑站在门旁,听着她们的对话,内心猛然一震,她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听着她们越说越激动,不由出言制止道,“你们在说什么,还不快干活,被兰姐发现你们偷懒,下一个受罚的就是你们。” 身后倏地响起声音,众婢女都吓了一跳,发现是云桑倒很快淡定下来,揶揄道,“原来是云桑姐啊,云桑姐你昨日在场的,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呗。” “没什么事,干活!”云桑道,掠过她们往另一边走去。 众婢女吃瘪,顿时无言以对,倒没有再八卦下去,各自解散去干自己的活。 而另一边,兰宁带着人走回十秋阁,她身后跟着一拎着医药箱的大夫,这大夫是请来给楚幸看病的,楚幸这么长时间不醒来,她怕会耽误后面的事,便让人去墨云殿通告一声,自己先将大夫带过来了。 “大夫,请进。”兰宁道。 大夫点了点头,随她一起进了房间。 “这……”大夫进去看了眼便皱起眉头,“这姑娘病的很严重啊!” “她在雪地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昏迷了一天……”兰宁在一旁解释,又问,“大夫,她这种情况能尽快治好吗?” 第十章醒来 “她身子太虚弱,想要尽快医治好,没个三五天也难。”大夫摇着头道,“老夫开些药,你们按时给这姑娘服下,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就看她恢复的情况了。” “好,有劳大夫了。”兰宁道,转身吩咐,“夏菊,你跟大夫去拿药。” “是,兰姐。”夏菊道,“大夫,这边请。” 待其他人都出去之后,兰宁也没有在里面待多长时间,很快离开。 天渐渐沉下来,黑沉沉的一片,风雪小了很多,战王府陷入安逸沉静中。 富丽堂皇的殿内,墙上的夜明珠熠熠生辉,将偌大的殿内照得如同白天一样明亮,香炉燃烧着麝香,烟雾袅袅。 战延修本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信,忽地将手中的书信揉成一团,掷在地上,抬头问,“天黑了,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听到声音,凝碟沉思他话里问的是谁,很快言道,“兰宁派人传话来,需要请大夫,大夫看过后说病情很严重,恐怕要三五天才能好起来。” “哼,区区一婢女,还需请大夫?”深黯的双眸越发冰冷,继而怒道,“下不为例!” “是。”凝碟应着。 “明日本王就要看到她站在本王跟前。”战延修突然又道。 凝碟迟疑了一会,点头,“是,属下现在就过去通知。” * 楚幸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四周漆黑,很安逸,听不到一点响动,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浑身还柔弱无力,可喉咙却干涸苦涩不已,她想喝水! 她努了努嘴,只能勉强发出细弱的声音,弱的几乎连她自己也听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不一会,房门被推开,烛光从外照进来,将漆黑的房间点亮。 云桑提着蜡烛走到楚幸床边,惊喜的发现对方已经醒来,她激动起来,“楚幸,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楚幸勉强点了点头,还没说出一个字就猛地咳嗽起来,“咳咳——” “啊!”云桑慌张起来,“楚幸,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能勉强自己……” 同房间的其他婢女也围了上来,“脸还在发烫吧,刚醒来就好好躺着吧,这瘦弱的身子真是禁不起折腾。” 言语间,也不知道是关怀还是嘲讽,云桑没理会她们的对话,转身对其中一婢女道,“云柔,你去通知兰姐,就说楚幸已经醒过来了。” 被点名的云柔闻言,立即点头,“好的,云桑姐。” 看着云柔出了房间,云桑转过身对楚幸道,“楚幸,你刚醒来,饿不饿,渴不渴,我去带些吃的给你。” 楚幸感激的望着云桑,这会只是点头,再不勉强自己说话。 云桑站起身,望着还站在一旁的其他人,说道,“楚幸刚醒来,你们都别全围上来,让她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说完,她急忙离开房间去给楚幸带吃的,可是她一回来却发现房间的空气与外面一样寒冷,原来房间里的窗户大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而正对窗户的楚幸此时整个人冷得缩成一团,脸色更加苍白。 “谁让你们开窗的!”云桑怒道,一一扫过其他人,可其他人却躺着自己的床,没有回话。 得不到回应,云桑心里更加生气了,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只能自己想去关窗,刚关好,就听到某处传来声音,“不是说让她呼吸新鲜的空气,这窗户关的这么严密,空气怎么流通?她一个人生病倒好,可别把我们也连累了。” “是你陈双!”云桑听出说话之人,立刻质问,“楚幸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她!” “呵,我可没干什么,别冤枉好人。”陈双冷哼。 云桑驳道,“不是你也是你指示其他人做的好事!” 第十一章明日准时报到 “别血口喷人,有本事拿出证据!云桑你别忘了,你跟我们也一样只是婢女,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去照顾一个战俘!”陈双越说越不忿,“还有,你少在这装模作样假仁假义关心她,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心虚!” “你!”心里的痛处被当众揭穿,云桑无法反驳,可又不想当着楚幸的面承认,“别胡说!” 陈双看着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模样,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楚幸听着她们因为自己争吵起来,想阻止,可自己浑身抖索不已,张张嘴也发不出一个声音,她并没有怪罪云桑,要说起来,那天本来就是她自己犹豫了才耽误了更多的时间,更何况,自己会遭罪更多的原因是那人吧。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门外传来呵斥声,“吵什么吵!” 听到这声音,云桑和陈双立即合起嘴,惊恐往门口那边看过去。门口那边,夏菊走进来,扫了她们一眼,呵斥道,“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是不是嫌白天的活太少,嗯?” “夏菊姐……”云桑陈双声音弱了下来,其他人也都从床上站起身,乖乖喊了声。 夏菊挥了挥手,“兰姐让我过来看看情况,不是过来看你们吵架的。” 说着,她往楚幸那边走去,看她确实醒来,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转身对其他人说,“我们身为战王府的婢女,本应该同心协力,相互扶持,如今楚幸生病,你们同一房间的就应该多体谅她,别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她,不然我就将此事告诉兰姐,由她定夺!” “不就一战俘,凭什么跟我们平起平坐!”人群中冒出这样一句话。 “住嘴!”夏菊怒道,“才多长时间,你们就忘了兰姐的话了吗?需不需要我再告诉你们一遍!在战王府,除了王爷,我们都是奴才!别以为自己进府时间长一些,就分不清尊卑!” “不敢……”众人怯怯道。 夏菊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语气柔和一些,“这次就算了,可别再搞这些无谓的小动作,幼稚可笑!” 众人依旧乖巧应道,“是……” “云桑,这段时间楚幸的病你就多担着些,辛苦你了。”夏菊说。 “我会的。”云桑点头,将自己端回来的吃放在一旁,伸手慢慢扶起楚幸,“楚幸,先吃着东西填肚子,等会再喝药。” “嗯……”楚幸虚弱应道,感激望着夏菊和云桑,从她们的言语中,她知道她们都是真心待自己的,虽然浑身还难受不已,可寒冷的心却一点一点被温热着。 吃了些食物,也喝了水,楚幸感觉自己身子比刚醒来那会好了一些,说话的声音也清晰了不少。夏菊见状,也没打算再多停留,嘱咐了几句云桑,正准备离开,兰宁便带着凝碟过来了。 “凝碟侍卫、兰姐……”房间的人看着来人,心里都暗暗吃惊。 怎么王爷的手下凝碟侍卫和兰姐也都过来了? “人是醒了?”兰宁问着,往里面探了探,看清楚情况,微侧过身抬手请道,“凝碟侍卫,如你所见,人确实醒了。” 楚幸看向凝碟那边,对方也正望着她,“王爷有命,明日过来。” 此言一出,个个都看向楚幸,她才刚醒来,身子还虚弱的很,王爷就要她去墨云殿,不会又是惩罚折磨,她身子受得了吗? “我知道了。”楚幸虚弱应道,即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即便自己的身子不允许,她也无法拒绝。 命令传达后凝碟转身离开了房间,她走了之后,兰宁也只是让楚幸今夜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明日准时到墨云殿报道,便没有别的吩咐。 她们都离开之后,云桑扶楚幸躺下,其他婢女也回到自己的床位作息。 这一天,虽然有些小“闹剧”,但也算是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第十二章更衣 寅时时分,天还暗的低沉,外面的风雪声还很响,落在屋檐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声,房间里的暖意一点一点下降,楚幸翻了个身,打算起身,这一晚她并没怎么入睡,即便喝过药也不见得立即好转起来,半夜的时候她禁不住咳嗽,又怕吵醒房间里的人,一直强忍着,脸憋得更红了。 只是她刚动了动身子,床的另一边也传来响声,没多久,便看到云桑蹑手蹑脚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小声道,“幸儿,你醒了,身子感觉如何?” “好多了。”楚幸也轻声回道。 云桑抽回手,言道,“还有一些时间,你再多睡一会吧,我去给你煎药,等你喝了药我再陪你去墨云殿吧。” “谢谢你。”楚幸由衷道。 “不客气。”云桑笑了笑,抓紧时间去给她煎药。 约莫半个多时辰过去后,云桑端着药还有早膳回来,楚幸已经起了身,简单收拾了一番,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起了床,有的已经出了门。 云桑本想斥责几句楚幸不听自己话好好休息,然刚到嘴里的话看到一旁的陈双便咽了下去,将托盘放在小桌子上,“幸儿,吃早膳吧。” “呵呵,某人可真尽心尽责啊!不过不知道等会出去还能不能回来呢。”陈双讥讽道,不等云桑反驳,便走了。 “我们不用理她,幸儿快过来坐下吧。”云桑走到楚幸跟前,扶着她,“刚刚我不在的时候,陈双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楚幸摇了摇头,将脑袋里陈双跟她说的话抹去,她并不认为云桑是那样的人。 云桑见她脸色仍不见好,没有多问,陪着她吃过早膳,喝过药便打算前往墨云殿,刚走出十秋阁,便遇到兰宁,兰宁将她们拦下,“我带她过去,你回去干自己的活。” 云桑望着兰宁,又望着楚幸,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应道,“是。” 有兰宁在身旁,楚幸也不好多言,只好用眼神让云桑不用为自己担忧。 楚幸跟在兰宁的身后再次往墨云殿的方向走去。这是她第三次来这墨云殿,但愿能尽快过去吧。楚幸心里想着,微微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兰宁看了一眼仍脸色苍白的她,低语道,“走快几步,要赶在王爷未起来前。” “是。”楚幸应着,加快步伐。 等她走到墨云殿,苍白的脸上带着红晕,显然不是那种健康的红晕,只是因为走得匆忙,被寒风所刮导致。 凝碟站在殿门口,看到她们两人,低语道,“进去吧。” 兰宁本想推门,凝碟却拦住她,“王爷吩咐过,只需她一人进去。” 她的动作顿住,一会收回手,将楚幸往前拉了拉,“去吧。” 楚幸被这么一拉快要贴到殿门,双手抵着门,深深呼了一口气,她推开门,小小翼翼往里面走去。 这次没有在水池里看到那伟岸的身影,她局促的站着,不知道需不需要继续往里面走。 “还愣着在那做什么,过来伺候本王更衣!”屏风后传来低沉又略带慵懒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过去,透过屏风,楚幸隐约看到那边站着一人,长发披散,身躯凛凛,真的是只一眼便让人挪不开目光。 忽地狠狠甩了甩头,楚幸将脑海里的想法拂去,快步往屏风走去,她可不能再惹得这人不高兴了。 “奴婢现在就伺候王爷更衣。”她低低说道,转身将衣架上的衣服拿起,冰冷柔弱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为对方穿上。 两人的距离挨得有些近,楚幸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头顶,而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味,让她有些愣神,这兰花香味也曾经是她最 第十三章不顺眼 “这不是挺有精神的。”战延修突然开口道,抬手理了理衣袖,深黯的双眸直直望着她,“本王怎么看不出你在生病,嗯?” 楚幸往后退了几步,低头道,“奴婢身子确实有些不适,不过没什么大碍,还望王爷见谅。” “是吗?”看着她退后几步,双手在腹前绞着,战延修心里一阵不爽,眸色更暗沉了,往前走了一步,冷笑,“你害怕本王?” “奴婢不敢。”楚幸否认。 “呵!可本王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说,今天罚你什么好呢?”战延修冷笑道,望向敞开的窗户,“这雪一直下,本王的庭院又积了不少的雪,看着眩目,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闻言,楚幸也往窗户那边看了看,咬了咬唇,“奴婢会将庭院的雪打扫干净,请王爷放心。” “真聪明。”战延修嘴角的笑意更浓,可一会又冷峻起来,“别让本王看到毫不相关的人出现在本王的庭院中。” “奴婢明白。”他的话说的那么明显,楚幸又怎么不懂,无非就是让她自己一个人独自打扫外面的庭院。 天空渐渐变白,可是大雪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楚幸拖着虚弱的身子拿着大扫帚一遍又一遍打扫着地上的积雪,可她刚打扫好这边,刚打扫的地面又开始积雪,没完没了,弄得她精疲力尽,可事情没有完成,她只能咬牙继续做,她现在只盼着雪下慢下小一些,好让她快些完成任务。 殿房里,战延修坐在书案旁,认真翻看着书卷,只不过,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是在看着那一卷。 凝碟站在他身旁,微侧过头便能从窗户看到庭院外那抹弱小的身影,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若是这样一直下去,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能结束,真的还不如当时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凝碟,你在心疼她?”忽地,战延修问道,放下手中的书卷,冷冷望着庭院中的人。 “属下不敢。”凝碟道。 “既是不敢,那就好好待着,别想多余的事!”战延修冷道,“再有下次,这里容不下你。” 凝碟一怔,心里的那抹不忍彻底消失,她不想再回护庭,再也不想经历那痛苦的磨练。 …… 大雪依然纷飞,寒风凛冽,楚幸站在雪地里,身上积着一层白雪,冻得僵硬,双手拿着扫帚已有些勉强,更别说继续扫地上的白雪。她只是停下一会,这地上又是白雪皑皑一片,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全都功亏一篑。 早上吃下去的食物到现在也消耗完了,她又累又饿又冷,脑袋一直晕沉沉的,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这雪非但没少,反而越积越多,白晃晃的眩目。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天色开始灰暗起来,殿房那边才有动静,从里面走出一人,走到她跟前,“王爷有命,今日风雪还会继续下,今日就先这样,明日再过来。” 出来的人是凝碟,她是来传战延修的命令。 这无疑是楚幸现在认为最动听的话,她用着仅有的力气道谢,再慢慢拖着僵硬的身子离开。 望着走也走得不稳的身影,凝碟握了握拳,狠心转过身走向殿房,眼不见为净,她必须要狠下来,才能继续留在这里。 刚走出墨云殿没多远,楚幸就再也撑不住倒在一旁,身上的力气早已用尽,再也使不上力气走回去了。 她半跪在雪地里,望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那么遥远又那么触不可及,疲倦的双眼禁不住缓缓合起,四周瞬间又是漆黑一片。 “幸儿——” 失去意识前,楚幸隐约听到有人在大喊自己,她想睁开眼看是谁,可是最终陷入昏迷中。 第十四章另一副药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楚幸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极重的重物压着,使不上一点力气,缓了好一会,她才发现床边躺着一人,微微压着自己的手臂,躺着的人是云桑。 再望向四周,是在房间里,自己回来了?是云桑发现自己晕倒在路上,将自己带回来的吗?楚幸心里想着,没想去弄醒对方,对方就突然醒过来,惊喜看到她睁开眼,激动道,“幸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再次昏迷不醒,我真的害怕,害怕你……” 说着说着,云桑哭起来,声音也哽咽起来,“真的是太好了,你醒过来了……” “云桑,谢谢你带我回来。”楚幸沙哑道。 她想起自己在昏迷前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以为那声音是云桑,也是她将自己带回来的,然而却听到云桑说,“幸儿,不是我,带你回来的不是我……” 听到云桑如此说,楚幸困惑,不是她那是谁?是兰姐还是? “先不说这个,幸儿你醒来这么久该喝药了。”云桑像是刻意转移话题,起身去端药。 接过她手里的药,楚幸闻了闻,这药并不是自己之前喝得那副,味道似乎更苦了,不由皱了皱眉头。 云桑道,“良药苦口,快趁热喝吧。” “好。” 喝过药之后,楚幸继续躺着,按云桑的话就是兰姐那边让她今日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暂时不需要她去做。 外面的天黑沉沉的,寒风呼啸,还有雪落在屋檐上的闷响声,一切那么寻常。楚幸静静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微阖着双眸,这一刻是那么安谧,真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 “天啊!幸儿你流鼻血了!”云桑忽地惊呼一声。 “嗯?”楚幸睁开眼,下意识抬手探向鼻翼,便触到温热的液体,鲜红的血从鼻子流下。 云桑随手抓起一旁的毛巾,“快仰起头。” 边说,她边用毛巾为楚幸拭擦流下来的鼻血,幸好这鼻血只流了一会,没多久便止住了。 云桑仍用毛巾为楚幸拭擦,豆大的眼泪忽然流下来,“幸儿,你来这才几日,就接连受罚,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更消瘦了,还以为王爷最终于心不忍,可没想到……呜呜幸儿,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 “云桑,这不怪你。”楚幸轻言道,这一切本来怪不得其他人,战延修分明只是针对她。 “不,不是的。”云桑摇头,“我不该听王爷的吩咐,换了大夫让你喝的药,不然你也不会流血……” 王爷?战延修?楚幸听得有些迷惑,“云桑,你是说王爷让你换了我要喝的药?” 难怪她觉得今日的药与之前喝的不一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对,”云桑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我刚去墨云殿的路上,便看到你晕倒在雪地里,刚想将你带回来,王爷就来了,是王爷命凝碟侍卫带你回来,还给了我一副药……幸儿,你现在还有没有哪觉得不舒服?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去找大夫给你看?” “我没事的。”楚幸说,她并不是为了安慰云桑才如此说,而是真的觉得身子比一开始好了很多,或许是那药起作用了,战延修给的药比之前的药都管用。 只是,楚幸不明白,战延修既然要折磨自己,为何又这么好心让人带自己回来,还给自己送药。 云桑看她的脸色似乎真的比昏迷时好了一些,才稍稍放下心,“幸儿,你若真的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告诉我,能帮你我都会帮你的。” “谢谢你,云桑。”楚幸笑着说,依靠在床旁,说实话,她不想连累云桑,也不想过多去思考战延修究竟想做什么,她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好好活下去…… 第十五章出府 接下来的几日,楚幸每日在寅时过后就去墨云殿伺候战延修,然后一日一日由他指派自己去做事,一天一天的,直到傍晚才能离开。 每日,她拖着病恹恹的身子过去,到了傍晚,身子几乎都散了架,稍微动一下,都疼痛不已,本该可以痊愈的病情因为劳累仍不见好转。每日看着疲倦虚弱的她,云桑都非常心疼,可是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傍晚的时候从十秋阁偷跑出来,接她回去。 这些日子,风雪不曾停止,甚至越下越猛烈,夜里寒风呼啸,楚幸经常睡不着,躺着睁着眼到天亮,每当她想入睡的时候,那些血腥残忍哀嚎的画面就会出现在脑海里,明明可以睡觉的夜晚,对她来说却是地狱,她睡得时间越来越少,精神也越来越差,不过她思考的时间也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晚暴风雪之后,第二天竟出奇的停雪了,像是雨过天晴般,蓝天白云,若不是地上的皑皑白雪,都让人昨晚的暴风雪只是幻影。 这天照惯例,楚幸一早吃过早饭之后便前往墨云殿伺候战延修,然而与往日不同的是,战延修在吃过早膳之后,并没有下命让她去干活,他坐在案桌旁,认真的翻看书卷,她则继续安分站在一旁,等待他指命。 又等了很久,仍没有等到指命,楚幸心里猛地不安起来,微微抬起头望向战延修,对方冷然坐着,深黯的双眸如深渊,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凝碟从外面走进来,恭敬道,“王爷,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听到凝碟的话,楚幸再次望向战延修,出发?战延修要出府?若是他要楚府,是不是代表自己可以暂时不用过来这边,暂时不用见他了? “知道了,下去吧。”战延修放下书卷,抬起头。 凝碟依言退下。 楚幸微低着头,等待着战延修发话,她心里期待着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可是真等到他开口,她后悔了。 “你看起来很高兴?”战延修微转过头,望着低着头的人,“听到本王要出去,你很高兴?” “我没有。”楚幸立刻否认。 战延修冷笑,“知道本王为什么今日不让你做事?” 楚幸摇头。 “因为本王发现一件更有趣的事。” “……”楚幸一怔,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战延修继续说,“你现在的表情不错,本王更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走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言罢,他直径往殿门方向走去,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否跟上。 楚幸僵在原地,失神了几秒,来不及再想忙跟上去,她不知道战延修要带自己去哪,话里的又是什么意思,只能按着他的话去做。 难得天晴,王府的下人都忙着清扫王府的积雪,一路往王府门口那边走去,遇到的人越多。凝碟在王府门外已经准备好马车,带着一行人等候着他们。 战延修上了马车,而楚幸自然是没有资格也一起坐上去的,她只能跟着马车走在后面。 这些日子接连下雪,皇都全是白茫茫一片,可前去的路上却不见厚厚的白雪,因为战延修要出门,早已命人将这路上的白雪铲去。 出了皇都,一行人继续前行。自来到君临国,楚幸还是第一次离开战王府,第一次离开皇都,她回头望向身后渐行渐远的皇都,这也算是她第一次好好看君临国,确实比臻国更加繁华美丽。 走了接近两个时辰,前方的路越来越难行,楚幸的身子也快到极限,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往前走。 第十六章休息 队伍一直向前行着,前方白茫茫一片,不止通向何方,楚幸的步伐渐渐跟不上队伍的速度,很快落在后面。 马车上的战延修气定神闲坐着,突然开口,“前方平地稍作休息。” “是。”凝碟应道,转身对其他人说,“王爷有命,前方平地休息。” 说完,凝碟望着马车后面的人,虽然不知道王爷是不是因为她才命队伍停下来,但这样究竟是好的,现在雪是停下来了,可寒风依旧,前方的路会更艰难,稍有不慎,恐怕那人还没到达目的地又要倒下了。 落在后面的楚幸也听到了战延修的声音,本不敢相信他会命令队伍停下来,不过听到凝碟的复述,她确定了,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染上一丝笑意,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寻了一个背风的平地,所有人就地休息,歇一口气。没有得到战延修的任何指命,楚幸自己也寻了一块较大的石块,拂去上面的雪,坐下休息,幸好在背风坡,风势弱了很多,她感觉身子稍微没有那么冷,若是此时能喝上一口热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也只是想想,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不敢真的妄想战延修会怜悯她,朝马车那边望过去,凝碟仍站在马车旁,一手拿着水袋,一手拿着食物,朝马车上的人道,“王爷,吃些东西吧。” 良久,马车上的人并没有回应,也没有接过凝碟手中的东西。战延修没有发话,凝碟继续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又过了一会,战延修突然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走下来,目光并没有落在凝碟身上,而是朝四周探寻了一番,最终落在某一处,举步走过去。 正搓着双手让自己更暖和一些的楚幸忽地感觉有一束冰冷深黯的目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她还以为是错觉,可抬头便看到一抹黑袍身影朝自己这边走来,正是战延修。 她有些惊愕的站起身,恭敬的行礼,对方则冷然的看着她,直接坐在她刚坐着的地方,“这一路走得实在不舒坦,本王累了,你替本王按跷。” “……是。”楚幸略迟疑了一下,在对方没有失去耐心之前,走到后面,替他按跷。 触到宽厚结实的肩膀,楚幸想起那日在墨云殿看到战延修时的场景,他的身材真的是极好极……想到这,她的脸“唰”的红起来,动作也停滞了。 肩上突然一沉,战延修不悦起来,“愣着做什么,赶紧按。” “是……”楚幸回过神,忙继续。可没多久,她双手就酸痛起来,本来走了这么长时间就疲惫,还没休息多久又要为战延修按跷,双手开始负荷不了。 “手艺真是垃圾!”战延修一脸唾弃,站起身,“真是瞎了眼,让你来伺候本王。” “……”楚幸无言以对,心里小小腹诽,让自己伺候他的明明是他自己,他说瞎了眼不就是在说自己。 战延修头也不回离开,快走到马车时,下命道,“再原地休息十分钟,立即出发。” 听到十分钟之后又要出发,楚幸心里哀嚎,自己都还没怎么休息……心里叹了口气,她认命坐下,还有十分钟,能多休息一会是一会。 正这么想的时候,楚幸又看到有人朝自己这边走来,这次不是战延修,而是凝碟。 “这是王爷说奖励你的。”凝碟将手中的水袋还有一包用黄油纸包着的干粮递过去。 楚幸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还是一手将东西拿过,忙道谢,“谢谢。” 凝碟没有说其他多余的话,完成任务就走了。 楚幸一手打开水袋的塞子,大口大口喝起来,水是温的,正好滋润干涸的喉咙,吃着手里的干粮,往马车那边望过去,她心里有些觉得战延修其实也不像传言说的那么残酷冷血。 第十七章偿还 然而,去到目的地之后,楚幸心里的那有些不像感觉瞬间荡然无存,战延修是恶魔!是阎王罗刹! 队伍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极大极大的地方,又像是盆地,中间比四周低矮很多。天色已暗,这四周都燃着火把,把周围一切都照得明亮,楚幸可以看到自己所在的平地不远处建了好几座房屋,外面都有士兵把守着,而底下则是一群或老或少的男子,少说也有上千人,他们衣衫褴褛,穿得比自己更单薄,每个人脚上都拖着长长的铁链,肩上扛着重重的石头,艰难移动着,他们身边,三三两两站着监督他们的士兵。 看到这里,楚幸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 “属下参见王爷。”前来迎接的石寒带着人过来,他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这里。 “嗯。”战延修淡淡应着,他骑着马,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眼眸底下的冷意更凛然,侧过头,盯着那一脸惊恐焦虑的人问,“知道他们是谁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楚幸咬唇不语,她心中是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不想去承认。 战延修似乎不在乎她的回答,继续说,“这里是鸣银谷,曾经被你们臻国毁于一旦的地方,呵呵,天道有轮回,如今也该轮到你们来偿还了。” 他的话佐证了楚幸心里的答案,那山谷中的人正是臻国的老百姓,全是男性,不论老少,他们被押送到这里,每日做着粗.重的活,日复一日。 战延修迟迟等不到回应,越发愤怒,嘴角的冷意更甚,“都说你们臻国人擅长驯狼,本王这里正好几匹白狼,不看一看你们的驯狼技术这趟就白来了。石寒,你们去准备一下。” “是,王爷。”石寒应道,转身去做准备。 楚幸脸色更加苍白了,僵硬的站着,脑海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跟着战延修离开,跟他进了其中一大房子中。这房间里面的结构与寻常的房间并不一样,房间正中央地势较低,用铁柱围成了一圈,从高处看就像是牢笼。 战延修坐在高处,命楚幸站在自己身后,不多时,石寒带着人将好几个臻国男子带进来,“王爷,人带到了。” “继续。”战延修淡淡道,漫不经心地拿着桌子上的酒杯,视线盯着杯沿,却不喝。 石寒命人将那几个臻国男子押到牢笼里,几名臻国男子脸色憔悴,衣缕单薄,虽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情况,脸上也露着惊恐不安的表情。 “好戏要开始了。”战延修笑道,深黯的目光望了一眼身后的人,又落在那几个男子身上,言道,“本王很是欣赏你们臻国的驯狼本领,若是你们几人今晚能寻服帖本王的白狼们,本王就放了你们,让你们永远摆脱现在这样的生活。” 几个男子闻言,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脸色更是难看,齐刷刷跪下,“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放过我们的小命吧……” 虽说臻国人善于驯狼,可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有这一本事,而牢笼里的这几位男子在这一方面就不是特别熟练。 而战延修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求饶声,往石寒那使了个眼色,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开始吧。” 男子们更加惶恐,惊喊着饶命,几个缩在一起,而牢笼的侧边,几扇小铁门缓缓升起,漆黑的洞里亮着幽绿的光,几匹白狼一步一步从洞里走出来,幽绿贪婪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猎物,张开的嘴巴露着锋利的獠牙,从它们嘴里喷出的是危险的讯息,它们步伐缓慢而一致,可又做好随时扑上去撕咬一番的动作。 第十八章求情 楚幸站在战延修身后,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她想向战延修求情,放过他们一马,可是她全身哆嗦不已,惊恐的睁着双眸,身子本能的往后退,在看到那白狼往男子那边扑过去时,她再无力站立,直直跪下,眼里满是泪水,她抬起颤抖的双手抓着战延修的衣摆,“不……不要……” 快停下来!不要,不要伤害他们!不要啊! 望着牢笼里吓破胆没有丝毫办法的男子,战延修兴致全扫,突然感觉有人在拉着自己的衣摆,他不耐烦转过头,望着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人,心里更加不悦,“不要什么?你想替他们求情?凭你也配?” 楚幸抓着战延修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可她仍不肯放手,“求你,求你不要伤害他们,求求你……” 她重重磕头,才几下,就将额头磕出血。 战延修冷然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老实说,本王很不尽兴,你们驯狼的本领实在太让本王失望了,你告诉本王,这样懦弱胆怯的人留着有何用?” “不,不是的……”楚幸摇头,没有人在绝对的危难中还能镇定自如,害怕胆怯只是一种本能,怪不得他们,“求你,放过他们吧……” “放过他们,那本王看什么,嗯?”战延修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好听的尾音,有丝丝温柔的感觉,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残忍不已,“不过……若是你代替他们,本王倒也不是不可以放过他们。” “……”楚幸浑身一震,松开抓着的衣摆,怔怔抬起头看着战延修,他的话从来说出来就不会改,所以,所以…… “我愿意!”楚幸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如果能用自己一条性命换他们几人的性命,她愿意! 战延修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艳,这个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眼眸将她从头看到尾,薄唇还未说话,对方就再次紧紧抓着他的衣摆,“你说的,只要我代替他们,你就会放过他们,你会说话算话的对吧……” 楚幸全身还在颤抖着,她明明还是害怕的,可是那双因为流过泪更显得乌黑明亮的双眸却透着无比坚定的神色,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愿意去救他们。 “本王向来言而有信,由不得你质疑!”战延修嘴角扬起一抹森然的冷笑,“天真的女人,本王很期待你的表现。” “凝碟!”他喊一声,另一旁的凝碟走过来,“王爷,有何吩咐?” “给她一把匕首,本王不希望好戏这么快结束。” 凝碟闻言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递过去,“给。” 望着凝碟递过来的匕首,楚幸犹豫着,最终还是伸出颤抖的手接过,还未站起身,肩膀忽地被轻轻拍了拍,耳边是战延修的吐气如兰,“你的动作可得快点了哦,不然你看那边。” 牢笼那边,几名男子被白狼包围着,他们身上全挂了彩,或倒或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着,血流了一地,血腥的气息很快萦绕在整个房间。 “快放了他们!”楚幸朝他喊道,不是说自己去代替他们,那这又算什么? “等你过去,本王自然命人放了他们,你若动作再慢些,本王可不保证他们还有命活着出来。”战延修说。 楚幸着急的站起身,却被裙摆绊倒,直接从高处的阶梯摔下来,这一摔又多了几处伤口,可她顾不上这些,跑着去到石寒跟前,哀求道,“求你们,快放了他们吧,让我进去,我替代他们……” 石寒面无表情站着,抬头往上方望过去,得到指命才命其他人进去将里面的人拖出来。 “进去吧。”石寒还算恭敬的说道。 第十九章驯狼 楚幸紧紧抱住胸前的匕首,全身还在颤抖,撞伤的各个地方也都流着血,她一点一点往牢笼里面走进去,那里面,那几匹浑身雪白的狼正虎视眈眈望着她,张着锋利染血的利齿,犹如刀刃一般,尝过血肉的滋味令它们的神色更加贪婪,一步步朝楚幸走过来,现在的楚幸无疑是它们唯一的目标。 刚走进牢笼那一刻,身后的铁门就无情的关上,楚幸更觉得后背发凉了,她死死盯着眼前那几匹饿狼,死死抓着匕首,她无法想别人求助,只能靠自己一人。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我不好吃,我不想伤害你们……”楚幸喃喃道,她的后背紧紧贴着铁门,她恨不得自己身子快带你能动起来,甚至可以比它们动作更快…… 可这些生在在草原里的野生动物,速度比常人快不知道多少,而她一人,论力气,论速度,远远比不上它们。一想到自己最终会成为它们饱腹的食物,她不由打了个冷噤,自己绝不能成为它们的食物! 战延修望着牢笼的场景,无趣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他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不过一懦弱无能之人。 “嗷——”白狼发出嚎叫声,面露贪婪之色朝她走来,距离越缩越短,危险越来越逼近。 不要过来……不要! 楚幸后背更加紧贴着冰冷的铁门,心里不断哀求着,脑海里不断思索着,以前爹爹是如何驯服狼群的,是如何让它们乖顺的,越想越着急,思绪越混乱。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啊! “嗷呜……”楚幸学着狼嚎叫,试图让它们放下对自己的攻击,不要猛地就朝自己扑来,白狼听到她的嚎叫,动作果然慢了下来,不过眼色仍贪婪盯着眼前的食物,不曾放弃。 看到既的叫声起了一些作用,楚幸边叫边慢慢往左边移了移,然后快速蹲下又站起身,将地上破碎的衣服捡起,这些破碎的衣服上都沾染着鲜红的血迹,血腥的味道让她胃里难受,强忍着不适,她用衣服将手中的匕首包裹起来,接着她继续往左边移动,白狼的目光一直跟随她,步伐也朝左边走过去。 坐上的战延修看到这里,目光亮了亮,饶有兴趣看着,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楚幸抓着被衣服包裹着的匕首,在白狼眼前逛着,一点一点引向左边,走到一段距离的时候,她猛地将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直接扔到洞里面,白狼的视线随着匕首抛出去的弧度移动,前仆后继跑进洞里。 见状,她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冲到洞口那边,伸手按下按钮,关着白狼的铁门缓缓合上,将这些穷凶极爆的野兽关起来,确定它们正在在黑洞里面再也出不来,楚幸的身子顺着铁柱缓缓倒下,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成功了!她真的成功了!太好了! 她嘴角扯着一抹灿烂的笑容,然下一秒,两眼一闭,楚幸直接昏倒了过去。 “好!”战延修毫不吝啬的赞赏,可看到牢笼的人昏倒过去,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大步走下来,喊道,“打开门!” 石寒快速将大铁门打开,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就看到一抹黑影直接从自己眼前掠过,已然进到牢笼里。 战延修走到楚幸跟前,看着确实昏倒过去的她,深黯的眼神冰冷依旧,好一会,他转过头下命,“将她带出去!” “是。”石寒应道,看向外面拖出来的几人,问,“王爷,这几人如何处置?” “放了他们!”战延修怒道,用力甩衣袖,步出牢笼。 第二十章未完成的事 昏暗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远处的烛火亮着虚弱的光芒,床上闭着双眼的人干裂的嘴唇不安的蠕动着,呼吸声变得有些紊乱,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比寒冬更冷的气息,冷得她突然从昏迷中惊醒过来,目光突然触及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睛时,她吓得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白狼! 它们不是已经被自己关起来了吗?怎么在这?这是那? 一连串的问题不断浮现在脑海,楚幸一边往床底缩过去,她柔软的身子蜷缩成最小的状态,都快能从床底的缝隙钻进去了,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她在害怕着,也在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白狼。 “眼神不错。”冷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楚幸才发现原来除了这匹白狼,还有战延修存在,而自己最开始感觉到冰冷的气息恐怕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那匹白狼走向战延修,乖顺的站在他身边,知道那匹狼不会攻击自己后,楚幸慢慢从床下站起身,双眸望着战延修,她实在搞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 对方则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翘着双手与她对视,嘴角的那抹冷笑越发迷人,“本王已经依言放了那几人,相对的,你需要继续替他们未完成的事。” “……什么事?”楚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却换来对方不耐烦的神色,冷声道,“你不会以为本王就这么轻易放过你们这些战俘?想重获自由?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你之前并不是这样说的……”他说过会说话算数的,怎么可以变卦。 “本王之前说什么了?”战延修挑眉,冷冷道,而他脚下的白狼突然发出一声嚎叫声,楚幸脸色瞬间更加惨白,吞吞吐吐问,“你……你想我做什么?” 战延修稍微动了动,白狼就随着他的动作动起来,十分乖顺,“本王的这几只狼崽似乎对你也有好感,既然你在这也没什么能做的,那就替本王好好照料它们。” 照料白狼?楚幸错愕,这些白狼明明已经被他训得服帖,为何还要自己照料。 “不愿意?”战延修的声音更冷了,“若你不愿意,那就……” “没……没有。”没等他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楚幸拼命摇头。 看着她这模样,战延修眼眸掠过一丝厌倦,“明日同样寅时过来。” “是。” 望着战延修离开房间,那白狼也紧跟在他身后离开,消失在门口,楚幸才松了一口气,半坐在床沿,经历了几番惊险的事,现在才得以喘一口气。 只是,惊险的事并未真正过去,明日,未来,还有不知道什么事情在等着她。 一整晚,楚幸并未怎么合眼,只要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总是浮现血腥的画面,今天在牢笼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捂着烦闷的胸口,难受的喘不过气。 幸好躺着没多久,时间也快接近寅时,没有继续躺着,起身穿戴好衣服,等准备妥当之后就出门,她并不知道战延修住哪个房子,不过幸好看到他的手下石寒,由他领自己过去。 她走进房间,这里比她住的地方豪华很多,里面各种珍贵的饰品装饰着,满目琳琅,她走进里面,发现战延修还未起身,便安静站在寝房外面等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听到寝房里面有响声,许是里面的人醒来了,楚幸忙打起精神。 “进来。”冷酷的声音传来。 “是。”楚幸应着,往里面走去,像往常一样为他穿戴整齐。 “没睡?”战延修忽地一问,双眸紧盯着她深深的黑眼圈,之前他就发现她黑眼圈很重,今日看起来更没精神! 楚幸缩了缩,低下头,答:“睡了。” 第二十一章再说一次 “你知道在本王面前说谎的后果吗?”语气瞬间充满了威胁气息,战延修挑起她的下巴,“你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给你机会,再说一次!” 冰冷无温度的双眸看着她,就像看着垂死的人在挣扎,任她怎么反抗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楚幸稍微抬起眼眸就能看到他那双深黯如寒潭的双眸,不带一丝感情,让她浑身发颤,“睡了……睡不着……” 她抬起手想挣脱越发用力的手,可抬起一半就举在半空中,仍她现在再怎么用力,也怕是徒劳的,恐怕只会惹得这人更加生气。 “作为本王的婢女,连起码的精神面貌都没有,你是想本王每日都不高兴?”战延修唾弃道。 “我……”楚幸不知作何回答,她从来不在乎自己长什么模样,更何况在这位能让天下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的男子面前,自己自然不能与他比,可现在被这么赤果果的嫌弃,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澄亮的双眸染上一抹受伤的神色。 她的神情自然全落在战延修眼里,看到她一副受伤的模样,他心里反倒舒服起来,“怎么?被本王说了几句就受不了了?难道本王说错了?” “没有,不是的。”楚幸摇头,现在自己是怎么模样她心里多少有数,自从来到君临国,她很清楚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位可以无忧无虑生活的楚家小姐,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打扮也难得去细算,反正在这这些都不重要了。 “罢了。”瞧着屡屡在自己眼前失神的人,战延修收回手,“无趣的女人,本王今日没空在这跟你耗。” 看着他松开手往门口那边走去,楚幸忙跟上,他说让自己去照料白狼们,是不是又要去昨日那牢笼里,能不能不去牢笼里,她不想去那,只要不是那里其他地方都可以接受,她要追上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外面是冰天雪地,白雪覆盖着一切,树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银条,仿若有的地方积雪足足有一尺深,楚幸小跑才跟上战延修的步伐,他站在房门外,并未走远,见状,她又朝前走了几步,刚要开口就听到狼叫声,顺着声音看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白狼们站在离他们的不远处,因为他们浑身雪白,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若不是它们那泛着幽绿的眼眸,真的很难看出来。 “照顾好它们。”战延修略侧过头望着身后的人。 “在这?”楚幸小声问道,有些不确定。 “你想在哪?”他反问, “没有,这里挺好的。”楚幸立即点头,生怕他会反悔一样。 望着似乎有些高兴的人,战延修心里却又不高兴了,眼眸暗了暗,最终道,“石寒,凝碟,我们走。” “是。”石寒和凝碟立即应道,跟在他身后。 看着三人走远,楚幸收回目光,望向白狼那边,它们也正望着自己,今日它们倒没有露出锐利的利齿,模样看起来有那么一些温顺。 她壮着胆慢慢往它们那边走近,发现它们似乎也没有要攻击自己的意思,不由更加大胆,不过还是小心翼翼说,“你们吃过了吗?我告诉你们,人肉不好吃的,所以你们不能伤害人……今天我来照顾你们,你们会听我的话吧,不能攻击我……” 白狼们幽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楚幸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战延修让她来照料它们,可具体又该怎么做?她无助望向四周,这附近时不时有巡逻的士兵,可他们都像是没看到她一样,面无表情的走开。 “呐,你们平时都会去哪?”楚幸问,虽然知道它们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甚至有可能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她还是抱着万一的想法问一问。 第二十二章沉睡 “嗷——”白狼叫起来,像是在回应她的话,忽地它们往她这边奔过来。 “你们别过来……”看着它们奔跑着向自己靠近,楚幸还是害怕的往后退了退,“你们别过来,说了不可以攻击人的……” 白狼们跑到她身边,却没有攻击她,只是围在她身边,看到它们不带攻击性靠近自己,楚幸才放下心,温和说,“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就带你们到这附近玩,如何?” “嗷——”其中一只白狼突然咬着她的衣服,拽着她往前走。 “你要去哪?别咬我的衣服。”楚幸被迫跟着它走,想扯回自己的衣服又怕会扯烂,只好做罢,身后其他白狼也纷纷跟上。 跟着白狼来到后山的地方,那白狼才松口,在皑皑雪地里奔跑起来,其他白狼也奔上去,若不是雪地上有他们的脚印,楚幸会以为它们消失在雪地上了。 她依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望着四周的冰天雪地,一边往双手呵着气,摩擦生热,刚弄了一会,她突然感觉脚下有温热的东西靠着自己,吓得她惊呼一声,低头一看,竟是不知何时跑回来的一只白狼,它紧挨着她腿边,大概放肆奔跑了一轮,身子的温度很高。 楚幸发现它望着自己,丝毫不凶悍,害怕一点一点消散,慢慢蹲下身,伸手抚上它柔软的白毛,对方伸手温热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掌,见它如此,楚幸更大胆起来,双手抱着它,刚好可以抱着暖身子。 其他白狼也奔跑回来,趴在她身边,楚幸被它们包围着,没有了害怕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温暖,身子也暖和起来,身子不再是冷冰冰的,也渐渐觉得有些困,没多久她竟在狼群中睡过去。 这一睡她睡得很沉,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楚幸慌忙起身,还围在自己身边的白狼们因为她的动作也纷纷站起身。 “天黑了,我们该回去了。”楚幸道,望着来时的方向,现在天都要黑了,也不知道战延修回来没有,若是他回来看不到自己,会不会又要怪罪自己…… 白狼们跟在她身后,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回到战延修住的房子,楚幸才知道他并没有回来,不过他的手下凝碟倒是守在外面,也是从凝碟口中才知道战延修还没回来。 “王爷吩咐,今日你可以早些回去,不用过来了。”凝碟说。 “好。”这对她来说真是件好事,楚幸看了眼白狼们,又问,“那这些白狼,要送它们回去吗?” 凝碟道,“我会带它们去进食。” “哦,好。”楚幸脸微红,自己似乎一整天都没有给它们吃东西…… 她转身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着那几只白狼,而它们的绿眸里似乎也含着不舍,她朝它们挥了挥手,“明天见啦!” 说完,她加快了步伐。 凝碟狐疑的盯着她的背影,又望着白狼们,这才过了一天,这些白狼们竟都愿意听她的话,确实出乎意料。 楚幸回到自己的住处,里面漆黑一片,她摸索了一番才找到火柴和蜡烛点上,突然闲下来反倒让她不知道做什么好,若是以往,她都会累得躺在床上,无力去思考,可今天不一样,她一点不觉得累,反而睡了一觉之后更有精神了。 “咕咕咕——”肚子突然叫起来,她摸着自己干扁的肚子,才意识到自己一整天也没有吃东西。 既然没有事情做,那就吃点东西吧,这里这么大总会有做饭的地方吧?这么想着,楚幸朝外走,去寻找厨房填饱自己的肚子。 第二十三章行刺 夜里这里的风变大了,呼啸不停,楚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几十遍数绵羊失败之后,她从床上坐起身,摸黑找到自己的外套穿上,蹑手蹑脚下了床。 外面四周很安静,除了呼啸的风声,楚幸出了房间,感受到刺骨的寒风袭来,不由裹紧衣服环抱双臂,漫无目的行走在寒风中,一整晚睡不着让她很烦躁,所以即便外面很冷也出来了。 她独自一人走着,越走越远,幸好巡逻的士兵并没有发现她,赶她回去。走了好一会,她突然发现自己走进树林中,寒风一吹,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洋洋洒洒,楚幸身上也掉了好些白雪。 她将身上的落雪拂去,本想离去,却突然发现远处似乎站着一人,那资质伟岸的身影远远看过去,似乎有些落寞…… 然下一秒,楚幸很快否认自己的想法,她认出那人是谁,慌忙转身想离开,却已经来不及,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谁让你到这来的!” “我睡不着,不是有意过来这的。”她诚实回道,不敢在他面前再说谎。 战延修怒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看到。”她依旧城言道。 “今晚的事不准说出去,不管是什么都不准说!若是让本王听到任何一点关于今晚的事,本王就将你的头.颅拧下来喂狼!”他的声音寒冷无比。 楚幸咬着唇,点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回去……”回去了。 她刚想退下,突然发现战延修身后似乎亮起冰冷的光,那是刀剑在夜里发出的寒芒,“王爷小心!” 楚幸惊呼一声,身子也下意识的朝战延修那边跑过去。 而战延修听到她的话,眉头一皱,转头朝身后看,在利剑刺到自己时敏捷的躲开,冷笑,“你们敢行刺本王?” 行刺之人见一剑不中,忽地朝周围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从树林中又出现两人人,三人手中都握有利剑,将战延修包围起来。 即便手无寸铁,战延修脸上仍没有丝毫的慌乱,神情反而越发寒冷逼人,“本王好心放你们离开,既然你们都不领情,那就休怪本王无情!” “少废话!”最先行刺的男子怒道,“战延修你欺压我们众多兄弟这么久,休想我们就这么算了,快将他们也放了,不然别怪我们以多欺少,对你不客气!” “呵呵!”战延修肆意大笑起来,“区区战俘,还如此嚣张!” 本想扑过去提醒战延修的楚幸走到半路停了下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她也认出这三人正是昨日被关押在牢笼里的男子,战延修依旧依言放过他们,可他们为什么还这么傻,还要回来! 楚幸朝着他们摇头,他们不该回来的,这里四周都是战延修的士兵,就算他们能够伤到战延修,可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安全撤离啊! “战延修,我们要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三个男子喊道,举起剑瞬间朝他挥过去。 一人面对三人,手中也没有任何武器,战延修仍显得淡定从容,在三人的剑下来去自如。 楚幸在远处望着真的打起来的四人,不知所措,她自然不希望那三名男子有事,可是也不能看着他们伤了战延修。 “啊——”混乱中突然有人惨叫一声,紧接着,一人飞了出去,鲜血四溅。 楚幸还没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发现三名男子都飞了出去,他们身上都受了伤,而手中的剑全都落在了战延修手上。 战延修将剑扔到一旁,居高临下望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冷然道,“不自量力的废物,想杀本王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石寒!”他突然朝远处一喊,没一会,从另一边走来几人,为首的正是石寒。 第二十四章死了没有 “王爷。”石寒弯腰抱拳,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楚幸。 “将他们全都拖下去喂狼!”战延修如修罗般下命,寒风将他的长发吹起,浑身散发凛然逼人的气息。 “是。”石寒点头,挥手指挥身后的士兵动手。 楚幸回过神,望着石寒将人带下去,她跑过来,直直跪在雪地上,“不!王爷,求你放过他们吧!你答应过我放过他们的,求你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他们不会再犯了……” 她不能眼睁睁望着自己的族人被杀害却无动于衷,她不能! “楚幸!”战延修瞬间勃然大怒,四周冷意纷飞,“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一而再再而三让本王放了他们!是不是你觉得本王什么都会听你的,放了他们,要不要本王将你们所有人都放了啊!” “你们愣着做什么,带下去!”他转头呵斥道。 石寒等人闻言,立即继续刚刚的动作,将那三名因失血过多已经昏厥过去的男子拖走,皑皑白雪上流淌着长长的血流,血腥味充斥整个树林。 楚幸一直跪着,冰冷刺骨的雪融化成水渗进她双腿,冷得她浑身哆嗦,脸色也渐渐发白。战延修怒视着她,深黯的双眸迸发寒冷的目光,“你就在这一直跪!直到本王说你可以站起来你才能站起来!” “我可以一直跪在着,求你一定要放过他们。”楚幸仰起头望着他,恳求道,“求你不要杀了他们……” “你没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战延修冷哼,“若你敢忤逆本王,你的下场也如他们一样!” 言毕,他走出树林,将她一人留在原地。 漆黑的树林,狂风将树上的积雪扫下,落在雪地上,落在楚幸身上,她跪在雪地上,如之前跪在墨云殿时般,一动不动,寒意很快从双脚蔓延全身,身上的衣服无法给她温暖,她的体温渐渐下降,冷得如冰柱般。 冬日的夜晚漆黑而漫长,她不知道自己跪了有多长时间,四周还是寒冷如霜,一开始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渐渐的,血凝固成冰,血腥味便淡了下去。 在天边渐露鱼肚白时,楚幸已支持不住,昏迷过去,她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双眼闭合,像是睡着过去一样。 而另一边,战延修起身,由另一下人为自己穿戴好后步出房间,朝守在外面的石寒道,“去看看她死了没有!” “是。”石寒领命,正准备出发又听到他说,“慢着,你和凝碟一起去。” 被叫到的凝碟略略迟疑了一下,“是,王爷。” 吩咐完,战延修转身进了房间,望着已摆好一桌子的早膳却没有一丝食欲,他坐着,一手敲击着桌面,神情肃然。 约莫过了一刻钟,石寒和凝碟才将人带回来。 石寒禀告道,“王爷,人昏倒过去,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没有死。” 战延修盯着楚幸,不耐烦道,“带回去,将她弄醒!” 石寒和凝碟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依言将人带出去,王爷说要将人弄醒,看着情况,是要去请大夫?可是对方只是区区一婢女,需要费力为她请大夫吗? 两人再次无奈相视一眼,最近王爷的心思真的是越难越难猜测了。 “我去请大夫。”石寒看着仅剩虚弱呼吸的人,这情况是不请大夫不行的了,“凝碟,这里交给你了。” “好。”凝碟点头。 等请来大夫诊断一番,开了药,又喂了药,两人才回去复命。 战延修抬起头,神情冰冷如霜,“人还没有醒过来?” “回王爷,大夫说她几番受寒,身子落下病根子,这次比之前都严重,恐怕一时半刻没有那么快能醒来。”石寒回道。 第二十五章惊醒 “没用的东西!”战延修气得将手中的书甩了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本王要她明日就醒过来!” “……”石寒和凝碟两人沉默不言。 “还不滚出去照做!”战延修愈发生气。 石寒和凝碟两人忙应了声,转身离开。 “该死的!”他低低的咒骂一声, 寒冬飞雪,刺骨的西风呼呼的吹着,刮在身上如刀子般,而室内的温度也极低,就算生着暖炉关紧所有门窗也没有多大作用。 而最让人感到寒冷害怕的还是坐在高位上的人,浑身散发着凛然逼人的气息,底下的人都不敢吱声,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没命。 “还没有醒来?”战延修的耐性早已磨光,深黯的双眸如刀子般扫过下方的人,“本王养你们不是让你们白吃饭的!就连一婢女也救不醒,留你们何用!” “王爷饶命,再给小的几日时间,一定有办法救醒那姑娘的。”几位大夫跪在冰冷的地面求饶道,“请王爷再给小的们几日时间吧……” “几日时间,几日时间,本王就问你们还要多久!” 大夫们全身发颤,“五日……不不不,三日,只要三日……” “三日人还没有醒过来,本王就将你们拖出去喂狼!”战延修怒道。 “谢王爷开恩,谢王爷开恩。”大夫们不停地磕头。 …… 白雪茫茫,全世界都是一片冰天雪地,楚幸茫然的走在雪地上,她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可是一直找不到出口,她很累,双脚却不停使唤一直往前走。 忽地,她看到前面火光一片,画面变得支离破碎,她被定在原地,走不过去,只能眼睁睁望着大火将一切烧光殆尽。 不!不要……她呐喊着,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浑身突然发寒,从脚底蔓延全身,她僵硬的无法动弹,画面突然一转,眼前出现好几匹白狼,它们撕咬着什么东西,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楚幸胃里一阵翻滚,突然看到白狼们那边露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她惊得大喊一声,“啊!” 蓦地,她惊醒过来,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冷汗涔涔,衣服都湿透了。 “醒了醒了!”大夫们本来被她那一声惊叫声吓了一跳,待看到她睁开双眸,瞬间欣喜若狂,“太好了!终于醒过来了!” 其中一人已经奔跑出去禀告这边的情况,其他大夫围了上来,询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楚幸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突然发现旁边走来几人,她警惕的望着对方,全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吓的原因,仍动不了。 “这位姑娘不用害怕,我们是大夫,你醒来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大夫温和问道。 听到他这么说,楚幸心中的警惕稍稍放下,眼珠子看着他们,既不能说也不能动。 另一大夫看出她的不对劲,说道,“你受寒昏迷了好些日子,先继续躺着,等会喝过药,再慢慢活动身子,不能着急。” 楚幸眨了眨眼睛,以示回应。 跑出去禀告情况的大夫很快回来,不过他身后并不是战延修,随他一起过来的是凝碟,她走到床边,看到人确实醒了,冷艳的脸庞也淡淡的没有其他神情,“醒了就好,若再不醒来,这里这些人都要为你陪葬。” 楚幸睁着眼看着她,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而对方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很快转身消失在房间里。 “没事了没事了,小命保住了。”其中一位大夫感慨说着,其他大夫也跟着附和,“是呀,我们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听着他们的感慨,楚幸似懂非懂,她大概猜出一些,可是又不敢往深了去想,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 第二十六章受伤了 自醒过来那日之后,楚幸继续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算彻底痊愈,这些日子她都没过去战延修那边,而对方自然也没有过来她这边。 现在身体恢复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过去一趟,即便心里不愿意。然而她没想到这几日没见,战延修竟受伤了! 据说是在她昏迷期间,突然闯进几位黑衣人刺伤了战延修,虽然伤口不大,但剑上抹了毒,所以情况不容乐观。 “你的病好了就继续伺候王爷。”凝碟说,推开门,“进去吧,王爷还在昏迷,动作小些。” “哦哦,好。”楚幸点着头,轻手轻脚往里面走去,越过屏风,果然看到一人躺在床上,俊逸的脸庞带着些许苍白,那双总是深黯冰冷的双眸紧闭着,即便如此这人也依旧俊美到让人羡慕妒忌。 楚幸站在距离床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望着床上的人,她并不知道原来自己躺着的这些日子战延修也躺在床上,她从未想过像他这样的人也会受伤,也有这么毫无防备的一天,到底是何人竟让他受了伤、如此躺着。 视线往下移,她看到被褥下露出一半的手缠着厚厚的绷带,是伤到了手了吗?她想着,往前走了几步,拿起放在一旁的药汤,凝碟告诉她这是为他准备的药,每日要准时喂他服下。 药汤还是热的,她半跪在床旁,想着要如何喂他喝下这药,是不是先将他扶起来比较好,可是凝碟说过不能惊醒他。 楚幸为难的望着战延修,只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没有往日那么可怕,若是平日里那冰冷凛然的气息能收起,就会好相处很多吧。她如此想着,心里却轻笑自己在这个时候还竟想这些有的没的。 还是赶紧喂他喝药吧,看样子只能用那种办法了…… 她盯着药汤,迟迟没有动作,心里几番挣扎之后,楚幸自己喝了一口药凑近战延修,两人挨得很近,几乎鼻子碰鼻子,这么近距离看着他,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似乎比平时快了很多,她想以口对口喂他时,猛地发现触到一双冰冷深黯的双眸,吓得她直接将口中的药全咽下。 “你在做什么!”冰冷的质问声,不过可以听出声音夹着一丝丝虚弱。 “我……”楚幸脸通红起来,犹如被人发现不可告人的秘密,满是羞耻感,她小声解释,“我想喂你喝药……” 战延修脸色极不好看,“离本王远一些!丑东西!” “……是。”楚幸咬了咬唇,放下药碗,往后退了几步。 “凝碟!”战延修侧过头喊道,不再看她,语气极为愤怒,“重熬新的药送过来!” 凝碟听到声音,从外走进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弯了弯腰,“属下这就去。” 楚幸无措的站在一旁,心里很难受,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知道战延修不喜欢自己甚至恨自己,却没想到他如此厌恶自己,她本该早就清楚这一点的,可是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的心会如此难受,就像是被人揪着心脏,很痛很痛。 房间里的气氛一度冷到极点,战延修半坐在床上,苍白的脸色神情很吓人,他略侧过眸就能看到站在一旁的人像做错事的人拘束的站着,微低下的脸庞仍看出她神情委屈而受伤。 “你那什么表情,看到本王受伤,你不应该高兴?在你们心里,其实早就恨不得本王快点死了不是吗!”他嘲讽道,“你装出委屈受伤的模样,以为本王就会放过你吗?” “我……我没有。”楚幸头低得更低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战延修嘴角的冷意更甚,“如果本王是你,刚刚那一会就拿着刀直接刺进敌人的心脏,一刀下去,绝对可以让敌人活不了。” 楚幸猛地抬起头,惊愕的望着他,“……我不会那么做的。” 第二十七章放肆一场 重新去熬药的凝碟很快回来,房间的气氛一如她离开时那样,冷意纷飞,寒冷得四周的墙壁仿佛都要结霜。 凝碟将药放下,道,“王爷,药熬好了。” “出去,都出去。”战延修冷声道。 “是。”凝碟转身,看了一眼似乎没有动作的楚幸,迟疑了一秒最终还是离开了。 “本王说了出去,同样的话不要让本王说第三遍!”战延修声音更冷了,眼眸如刀子般刺向还站在原地的人。 楚幸浑身打了个颤意,不是她不想走,只是她双腿像是被钉住了,动不了,最终她在对方还没彻底失去耐性之前夺门而逃。 她飞奔回自己的房间,没去理会这一路上路过的人,直到跑回自己的房间,楚幸依靠在门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忽然没有意识的就掉下来,止也止不住。 胸口又闷又痛,身子无力缓缓蹲下,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这么难受,就算面对国破家亡种种绝望的事情她都能坚强忍着,可今日却怎么也憋不住,只想好好放肆一场。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楚幸感觉自己眼睛干干的,眼泪才停下来,眼睛又肿又困,就这样坐在门后面睡过去了。 入睡没多久,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瞬间将楚幸从梦中惊醒,她猛地站起身,抬手擦了擦泪水,脸庞上的泪水早已干,只剩有些黏黏的泪痕。 “你在里面是吧。”凝碟的声音从门另一边传来。 “是的。”楚幸赶紧用衣袖胡乱擦了一把脸,打开门,“我在。” 凝碟看着她,道,“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回城,你今晚收拾收拾。” 闻言,楚幸一时诧异,战延修不是受伤了,怎么如此着急赶着回去,是皇都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本想问凝碟,可对方说完那句就转身走了,独留一个背影。 无所谓了,反正自己也只是一婢女,无权过问这些。关上门,楚幸往房间里面走去,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能收拾的,她过来时本就没带什么。 又一晚睁眼到天亮,楚幸早早起来穿戴完毕,便前往战延修那边,因为昨日的关系,她心里一直忐忑着,不知要如何面对他,一路上走得很缓慢。 当她走到那里,没有看到守在外面的石寒和凝碟,正犹豫要不要自己上前敲门,就看到房门打开,战延修等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衣袖下的手臂仍缠着厚厚的绷带。看到她,战延修的神色闪过一丝凌厉,“站着做什么,过来!” “是。”她习惯性回答,身子也往那边走过去,刚停下就感觉肩上一沉,她惊得抬起头,望着突然靠过来的人,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有些沉又很暖,还有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兰花香,这些她都能清楚感受到。 楚幸耳朵微红起来,这么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声,就像在耳边吐气如兰,明明昨日还十分厌恶自己靠近他,可今日却…… “扶本王上马车。”战延修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肩上的手臂力度轻了不少,她忙点头,扶他到停在一旁的马车边。 等他上了马车,楚幸自觉退到一旁,战延修冷声道,“上来。” “嗯?”楚幸瞪大眼睛,一手指着自己,“叫我?” “废话。” “……是。”望着他越发冰冷的双眸,楚幸依言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的空间很大也很豪华,甚至可以躺着睡觉,楚幸拘束的坐在一角落,战延修坐在她对面,浑身冷意凛然,神情肃然,令人心惊。如果有的选,楚幸情愿走路也不坐上来。 第二十八章埋伏 马车平稳的向前行驶着,才过去半个时辰,楚幸就感觉过了一整年般漫长,自坐上马车之后,两人都没有多话一句,马车里的空气弥漫着慢慢的尴尬与拘束。 战延修不说话,楚幸自然不敢说,就怕自己说错话惹他更加生气,可这样一直干坐着实属尴尬无聊,她伸手想撩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突然就感觉马车重重的颠簸一下,险些将她甩下去。 幸好她及时抓住一样东西才稳住身子没有摔,她心有余悸的捂了捂胸口,偷偷抬头望向对面,发现战延修仍端坐着,似乎没有丝毫受影响,只是他的神色更加严肃,眉头微蹙。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有吵杂似刀剑相碰的声音,战延修沉声问,“石寒,凝碟,怎么回事。” “回王爷,有埋伏。”石寒回道。 像是回应他的话,马车又猛地遭受攻击,一利箭“唰”的飞进来,直对楚幸,却被战延修直接用手接住。 “啊!”楚幸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心里漏了一拍,瞪大的双眸望着那箭在距离自己还有几厘米的距离停下来,冷汗直流,转过头望着接住箭的人,心跳才恢复过来,可是看到他用的是受伤的那手,绷带上渗出血,一滴一滴往下流,“王爷,你的手流血了……” “闭嘴,女人,不想死就好好坐着!”战延修将箭掷在地上,并未理会自己流血的手,深黯的双眸隔着车帘仿佛在盯着外面的人,刹那间怒意纷飞,“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外面是石寒等人的回答声。 忽地,车帘被掀开,凝碟将匕首扔给楚幸,“保护好王爷!” 楚幸拿起扔过来的匕首,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张望着。战延修依靠在一旁,模样虚弱了很多,冷眼望着四处张望的人,嘴角噙着冷笑,“女人,你现在随时都可以杀了本王替他们报仇。” “嗯?”楚幸扭过头看着他,突然发现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再往下移,只觉得他手臂上染满红色的绷带十分刺眼,“王爷……” 她靠过去,对方神色一瞬间凌厉起来,直盯着自己,楚幸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忙将它扔掉,“我不会那样做的,更何况你刚刚救了我,不管你有没有救我我也不会那样做,你手流血了,需要处理一下,药在这吗?” 望着慌张四处寻药的人,战延修双眸随着她移动而移动,“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放弃了你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报仇。” “啊!找到了,是这药对吧。”楚幸从包袱中找到药瓶开心道,看向对方却发现对方在瞪着自己,她动作滞了一下,“你……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她光顾着找药,没有听他说话。战延修神色一瞬间难看起来,“错过这次,你这辈子就活在后悔中吧!” “我……”联想到之前他的话,楚幸大概知道自己没听到的话是什么,她扬了扬药瓶,“先换药吧。” 她往他那边更靠过去,没等他回话主动伸手帮他将上面的衣袖卷起来,衣袖卷上去后,楚幸才发现他手臂上受的伤远比自己想的严重,白色的绷带几乎全部染红,甚至有黑色的血迹,她抬起头看着他,流了这么多血亏他一直忍着。 “我帮你拆了绷带,可能会有些痛,你再忍忍。”即便知道对方是那种再痛也不哼一声的人,她还是如此说。她小心翼翼地帮他拆着绷带,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的神情。 自始至终,战延修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然看着她,仿佛那受伤的手并不是自己的般。将绷带全拆下来之后,望着那道极深还泛着黑色的伤口,楚幸突然就忍不住掉眼泪,是谁下那么狠的手,竟然将他伤得如此深。 “你在哭?”看到有泪水滴落在手臂上,战延修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为什么?” 第二十九章渴望什么 “我……”楚幸抬起泪眼望着他,一时也说不出所以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他的伤口,她就觉得难受,难受到掉泪。 “你在同情本王,还是觉得本王可怜?”战延修道。 楚幸摇头,“不,不是的……” 她并不是同情,也不觉得他可怜,至于原因,她真的说不出来。 “你可知道你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本王,嗯?”战延修凑到她耳旁吐气如兰,好听的尾音让人感觉有种被宠的感觉。 “咦……”楚幸吓了一掉,身子往后退了一大步,手中的药一时拿不稳,甩了出去,洒了一地。 战延修并不恼怒,嘴角的笑意更浓,“眼底红红的就像渴望着什么,你是想本王回应你什么,嗯?” “我没有……”楚幸否认,可语气却虚了很多,她弯腰将洒剩一些的药瓶捡起来,咬着唇,“……你救了我,我也应该帮你的。” “是吗?”战延修神情暗了暗,换了个姿势坐着,深黯的双眸仍望着她,像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换另一瓶药。” 楚幸转过身重新翻找新的药,虽背对着对方,却仍能感觉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么直接,那么赤果果,她紧握着药瓶,一时不想转过身,可是一想到他手臂上仍流着血,还是很快转过身,“上药可能会更痛,王爷你再忍一下。” “记得温柔些。”他戏谑道,一脸冰冷说着让人误会的话。 “……”楚幸头埋得更低,脖子处都红了起来,拿着药瓶的手有些颤抖,幸好最后还是很好为他上了药,换上新的绷带。 这边处理好之后,楚幸这才注意到马车外面仍有刀剑相碰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声音才消失。 石寒的声音传来,“王爷,已经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不过……” “不过什么。”战延修冷声问。 “他们全部都服毒自尽了。”石寒继续说。 “那就将他们全部扔下悬崖喂野兽。”战延修冷酷道。 “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幸想看一下外面的情况,又害怕看到血淋淋的画面,便忍住了,对面的战延修闭着眼休息,仿佛外面的事与他无关。 过了一阵,石寒禀告道,“王爷已经处理完毕。” “继续出发。”战延修仍闭着双眸。 “是。” 不一会马车动起来,继续朝回城的方向走去。 楚幸坐在原来的角落,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的人,看他气色比流血那会好多了,手臂也不再流血,心里才稍微放心。 后面再也没有遇到突然事件,一路畅通,入夜后,他们终于赶回皇都。 回到阔别有大半个月的王府,楚幸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在鸣银谷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一样。 她一回到十秋阁,云桑就激动的抱住她,“幸儿,你终于平安回来了,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我很好。”楚幸笑,“你看我这不是健健康康的站在你面前。” 她并不打算将在鸣银谷发生的事告诉云桑,免得她为自己担心。 “呜呜呜,太好了,你不在这段时间,我可是想死你了,又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云桑声音哽咽起来。 听到云桑这么说,楚幸觉得自己不把那些事告诉云桑是正确的,不然她真的要哭了。 “既然回来了,就要继续遵守这里的规矩,该做事的时候就做事。”兰宁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兰姐。”两人忙松开,齐齐喊道。 云桑擦了擦眼泪,“兰姐,我这就回去继续做事。” “去吧。”兰宁点头,双眸却看着楚幸,“东西放好了?” “放好了。”楚幸应道。 兰宁道,“既然放好了,那还不快去墨云殿,伺候好王爷本是你的任务,这次王爷受伤很大责任在于你。” 第三十章洗澡 楚幸没有反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房间,往墨云殿的方向走去。 说起来,战延修受伤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发生,确实是她没有尽到伺候他的责任,而在马车上也是因为他替自己接了那箭致使伤口更严重,更是她的责任。 去到墨云殿,楚幸发现只有凝碟一人守在外面,不见石寒。 “来了。”凝碟看了她一眼,道,“进去吧。” 楚幸还想问她战延修在里面做什么,可见对方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想与自己多言,只好将话憋回去。 轻轻推开门,她蹑手蹑脚往里面走去,走到一半就看到殿内烟雾迷蒙,从水池中升起屡屡雾气,看到这楚幸忙停下脚步,若是这个情况,那说明战延修一定是在沐浴,沐浴的话,那就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穿! 她的脸瞬间通红起来,拘束不安站在原地,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动作很轻,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进来了吧,那就等他自己洗完再假装刚来吧。 楚幸心里这么想的,可是下一秒,从水池那边传来的声音瞬间将她美好的想法打碎,“不要每次都愣在一旁,进来了还不赶紧过来!” “……嗯。”楚幸硬着头皮应道,原来对方早就知道进来了啊! 她以极缓慢的速度往水池那边走去,她庆幸这里面雾气很浓,这样看得不清晰,走到水池的另一边,她就停下来,没有继续往前走,视线压得极低,不敢望向水池的另一边。 “本王是让你走到这边来!笨女人!”战延修似乎不耐烦起来,“本王的手臂受伤了,没办法洗呢。” “……手。”一说到受伤的手,楚幸稍微激动起来,“伤口不能沾水。” 战延修抬起手放在水池边,“既然知道还不快过来,本王还想快点洗完出去。” “啊……”楚幸愣了愣,只能朝对方走去。 刚走几步,她的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手,下一刻她整个人扑进水池里,身边是男人健壮赤果的胸.膛,还有他手臂上淡淡的血腥味道。 耳边,男人低低的声音响起,“你还没有真正服侍本王洗澡吧……” “……”楚幸顾不上浑身湿漉漉的难受,只觉得从耳边的燥.热一直蔓延全身,她双手抵在对方胸.膛上,尽量拉远两人的距离。 战延修冷冷笑起来,未受伤的手抬起,手指浅浅的在她脸上勾勒着,“这么一看,你长得倒也不是特别丑。” 楚幸身体战栗着,被他用手指触碰过的脸庞更是滚烫起来,火辣辣的,而因为他的话,她乌黑的双眸惊愕的望着他,睫毛抖动着。 战延修很快松开她,依靠在池边,“那边放着毛巾,拿过来替本王擦。” 离开那温热的胸膛,楚幸几乎无力靠着池边,浑身力气像是支透了般,听到他的话,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在对方没事失去耐心前拿起毛巾。 战延修假寐双眸,眯着眼看着满脸通红向自己走来的人,嘴角露着一抹意味深远的笑意,原本想狠狠虐待折磨一番,让她尝试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可现在,他似乎发现更有趣的事情,看样子事情会比他想象中更好玩。 “用点力,怎么就这点力气。”他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这样子,本王会认为你在挑.逗本王。” “我……我不是。”楚幸想抽回手,可对方的力气远比她大,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了。 “是吗,可本王就是这么觉得的。”他存了心要逗她,容不得她躲避。 挣脱不了对方的束缚,楚幸只能尽可能拉开距离,浑身像是熟透的辣椒,“……王爷误会了。” 他今日怎么了,怎么一直说这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她哪有挑.逗他!分明是他误会了自己! 第三十一章试探一番 殿内的气温越升越高,雾气弥漫,楚幸感觉自己浑身温度也高的吓人,她揪着毛巾,却不敢再靠近战延修,此时此刻,恨不得赶紧找个洞将自己埋了,这样就不用再面对眼前这人。 战延修突然笑了,“不说话本王就当你承认了。“ 看到他在笑,楚幸有一瞬间晃神,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不是在冷笑,也不是在嘲笑,是真真切切的在笑。 “行了。”战延修忽地站起身,“好了,今晚就到这。” “啊!”楚幸立即双手捂住双眼,他怎么可以大大方方赤果果的站在自己跟前,还一脸淡定说着让人误会的话! “还不上来为本王穿衣。”他皱了皱眉头,虽然想看她一次次在自己面前无措不安的模样,可不代表他能一直忍受她无视自己的话。 听到战延修的声音冷了下去,楚幸忙回应,“啊……嗯。” 她侧过头不敢直视对方,可是不看着又不能为对方穿上衣服,拿着衣服套了几次才将衣服穿上,也亏战延修今日心情算比较好,一直容忍着。 穿好里面的衣服后,楚幸才敢抬起头,穿外套则快很多了。 战延修低着头看着她,发现她身子在颤抖,湿透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显得更加娇小,明明这么弱小,甚至他一只手都能直接弄死的人有时却倔强的出乎意料。 楚幸穿着衣服直接掉入水池,泡在水池里是不冷,可是上岸之后,水温降下去,衣服变得冷冰冰的,全身的温度也跟着下降。 “将外套披上。”战延修突然将刚穿上的外套甩在她身上。 “这……”楚幸望着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上面还留存着丝丝温度,她感觉身子似乎有些温暖,这突如其来的好意让她有些受宠若惊,“谢……谢谢。” 战延修转身随手找了另一件外套披上,扭头看着还愣在原地发抖的人,皱了皱眉头,“本王累了,回去吧。” 他在赶自己回去,楚幸听出来了,“是,可这外套……” 她要穿着他的外套离开? “本王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战延修冷声道。 “……”听着他的话,楚幸咬着唇,眼眸的亮泽也黯淡不少,“我知道了,现在就回去。” 她抓着衣服快步跑出去,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一打开房门,便看到站在外面的凝碟还有不知何时回来的石寒,他们看着她,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全身还有拿在手中的衣服上,两人的眼眸里满是探究。 “我回去了。”楚幸低低说了声,不想解释忙跑远。 望着匆匆跑远的身影,石寒和凝碟相视一眼,他们都感觉到了,最近王爷变了,说是为了试探一番,特意安排了一场场的戏,竟不惜让自己负伤…… 夜晚寒风更刺骨,树枝都被刮得四处摇曳,路上的照明的烛火忽明忽暗。 楚幸一路从墨云殿跑回十秋阁,没有停歇,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粘着身子又冰冷,十分难受,直到跑回房间才停下来。 “啊!天呐!幸儿,你全身都湿了?”云桑一看到进来的人是她,忙走过去,“怎么弄成这模样?王爷又为难你了吗?不行,快换衣服,别感冒了啊……” “嗯嗯。”楚幸稍微喘过气。 “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吧,你快去。”云桑伸过手,猛地一看发现楚幸手上的衣服并不是她自己的,那材质一看便知道不是他们这些奴婢能穿得起的,“幸儿,这衣服是谁的?” 楚幸也低下头望着手中的衣服,“是王……王爷的。” “啊?”云桑着实吃了一惊,“这是王爷的衣服?那你怎么带回来了?” 第三十二章告状 “哟,胆子真大啊,竟然敢偷王爷的衣服。”陈双突然走过来,一把抢过楚幸手中的衣服,拿在手里看了看,笑道,“楚幸你真有胆的,偷东西偷到王爷那去。” 说着,她一把抓住楚幸的手,“走!跟我去见兰姐,这次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陈双你别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衣服是幸儿偷的!”云桑拦住陈双,将楚幸护在身后,“你别又搞事情!” 陈双讥笑道,“看她这模样,这衣服不是偷的难道还是王爷赏她的?真是天下的笑话,这样的话说出去谁信。” 云桑立即啐了一口,“我呸!不管怎样也轮不到你管,陈双你别多管闲事。” 转过身,她道,“幸儿,你别站着,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上干爽衣服,再晚点去不感冒才怪。” 楚幸看着被夺走的衣服,想拿回来,又不想跟陈双正面起冲突,便说,“不是我偷的,确实是王爷给我的。” “陈双,听到没有,不是偷的!”云桑更加理直气壮了,又催促道,“幸儿,我们别理她,你快去吧。” “嗯。”楚幸点头。 等她回来,发现房间的气氛有些安静,刚走进去,便看到兰宁等人都在里面,陈双一脸嘚瑟的看着她,“兰姐,人可算是回来了。” 陈双真的去兰宁那告状了。兰宁站起身,手中拿着正是楚幸带回来的那件衣服,“楚幸,老实交代,这衣服是王爷给你的,还是你自己偷回来的。” “王爷给的。”楚幸说,洗了澡之后甚至舒服了很多,脸色也好了不少。 “还说谎,王爷怎么会无缘无故赏你衣服。”陈双大声嚷道。 兰宁横了她一眼,她瞬间闭上嘴,不敢再吱声。 “没说谎?”兰宁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什么原因。” “我的衣服都湿了,所以王爷才把衣服给我……”楚幸越说越小声,这都是她猜想的,战延修并没有这么说,只说他不会要别人穿过的衣服…… “既然是这样,没事了,都散了。”兰宁将衣服放下,瞪着陈双,“以后若是再因为这些小事就闹起来,那就滚去浣衣房,省得没事找事!” 陈双脸色瞬间难堪不已,“兰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哼!”兰宁冷哼一声,没理会她,带着人走了。 等她们离开关好门之后,云桑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叫什么来着,自作孽不可活,害人终害己啊哈哈哈!” 楚幸拉了拉云桑,小声道,“好了,云桑,很晚了,我们睡吧。” “你们等着瞧!”陈双气急败坏道!“看你们还能嘚瑟多久!” “啊——好困。”云桑故意打了个哈欠,笑道,“幸儿,我们睡吧。” 陈双脸色更加难看了,气得面目全非,猛地踹翻旁边的椅子,心里恶狠狠骂道,云桑楚幸你们等着,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们的把柄,让王爷将你们赶出王府的! 房间里的其他婢女都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不敢再瞎凑合这“斗争”。云桑等楚幸上了床,灭了灯,也回自己的床躺下睡觉,没再理会发飙的陈双。 漆黑安静的房间里,渐渐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很多人已经睡着了。楚幸躺着,闭着眼却睡不着,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那些血腥支离破碎的画面,而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在马车上遇埋伏的事,还有服侍战延修洗澡时的事…… 越是想越觉得自己心跳跳的极快,她捂住心脏,生怕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安静的夜晚被其他人听到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不正常。 “云桑,你睡了吗?”她轻声问道,然而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便没有再说话。 也许明日就会没事的。她心里安慰自己。 第三十三章喜欢上 后半夜楚幸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就醒了,她感觉喉咙又干又痒,便起床为自己倒了杯水喝,连喝了好几杯她才感觉喉咙稍微舒服一些。 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她没打算继续躺着,便悄悄穿上外套出了房。此时还没到寅时,除了几盏彻夜亮着的烛灯外,外面都是漆黑一片。 楚幸寻了一个风势较弱的地方待着,风吹树动,浮光掠影,一抬起头,便能看到漆黑的夜空上几颗星星闪着,这样安静无人打扰的时候让她很享受,连思考都变得是多余的。 约莫坐了久,天空渐渐露出一点点鱼肚白,房间里也响起细碎的声音,人们陆陆续续醒来了。楚幸站起身,搓了搓手温暖着自己有点冷的脸蛋,笑了笑,她也该去工作了。 只是她去到墨云殿,并没有进去,凝碟将她拦下,“王爷一早就出府了,今日你不用过来了。” “……”闻言,楚幸心里竟有些失落,突然发现凝碟在盯着自己,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了。” “等会。”凝碟喊住了她,楚幸扭过头,“请问还有别的吩咐吗?” 凝碟从衣袖中掏出一药瓶,“拿着,这是你的药。” “嗯?”楚幸听得糊涂,没敢伸手去接,凝碟直接将药塞进她的手里,“拿好了。” 楚幸望着手中的药瓶,仍是不解,她的病基本痊愈了,已经不需要再吃药,刚想拒绝便听到凝碟说,“这是王爷赏你的。” “啊?”她更加惊讶,战延修赏她的?他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王爷他……” “你想问原因就就去问王爷。”凝碟冷道,打断她的问话。 楚幸紧紧握着药瓶,没再说话,弯了弯腰转身离去。 云桑远远看到她走回来,忙放下手中的簸箕,迎上去,“幸儿,怎么了?今天怎么那么快回来,是不是王……” 说到一半,她扭头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是不是王爷又为难你了。” “没有。”楚幸摇头,“王爷出府了,所以我便回来了。” “这是好事啊!幸儿你昨天全身都湿透了,幸好没有感冒,不过你脸色也还是让人担忧啊,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云桑真心为她着想的。 “嗯,我吃了药就休息一会。”楚幸笑着说。 云桑疑惑,“药?什么药?是之前大夫开的那些药吗?不是已经不需要再喝了。” “不是。”楚幸将手中的药瓶举起,“我是说这药。” “天啊,这么贵重的药,幸儿你从哪的来的?”云桑双眼瞪得大大,嘴巴也长得大大的,这药瓶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药不简单。 楚幸看着她这么惊讶,解释道,“王爷让凝碟侍卫给我的。” “什么!”云桑更加惊讶,“你是说王爷给你的?” 那冷酷无情的王爷竟也会赏赐下人?这可是她进王府三年来第一次听到的事啊!云桑羡慕望着楚幸,眼泪突然含着泪,“太好了幸儿,看来王爷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情,这样子,我也就能放心一些了。” 楚幸迟疑了一下下还是点了头,虽然一开始战延修对她各种折磨,让她做各种重活,可是他最近却没有再吩咐自己干重活,甚至救了自己一命,还送药给自己…… “王爷他其实是好人吧。”她小声说道,嘴角勾勒浅浅的笑。 “幸儿你……”云桑望着她,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你该不会喜欢上王爷了?” “啊?”楚幸显然被她这话吓了一跳,“云桑你在说什么,我没有……”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 第三十四章全都要了 “可是你的表情……”云桑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幸儿,你还小又单纯善良,不懂何为情爱,可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爱上王爷,他不是我们能妄想的,而且你的身份也是阻碍,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楚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摇头否认,“云桑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桑见她一脸要哭的模样,怕自己说的太过会伤到她,毕竟她真的可能对这些事一点也不懂,于是说,“没有就好,我也就随口说说,幸儿你别当真,你快进去吧,把药收好,别让其他人特别是陈双看到了,不然她又会没事找事。” “好,我先回房了。”楚幸匆匆离开,步伐显然有些紊乱。云桑望着她,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既然能看出楚幸的感情,不知道王爷是不是也看出来,若是看出来了,王爷又会怎么对楚幸?还会留她在身边吗? …… 房间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人,只有缩在自己床上的楚幸,她一手握着药瓶,下颚撑在膝盖上,神情像在发呆。 云桑的话一遍一遍回荡在她耳边,她不懂世间的情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战延修,她只知道现在自己的思绪很混乱,很迷茫。 喜欢上他了?楚幸在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可心没有回应,她无法得知答案。别再想了,云桑也就随口说说,提醒一下自己,并不是自己真的喜欢上战延修了,不存在的,不是那样的。 休息吧,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她仰起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侧过身将手中的药瓶塞到自己床铺下,随即躺下。 另一边,战延修一早出府,是进宫见皇上去了。出了皇宫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另一地方。 石寒跟在他身后,看到前去的方向是不曾去过的地方,心里有些疑惑,等看到停下的地方是珍绣坊的门前,心中更加疑惑时,就听到他问,“石寒,府内是不是该添置布匹了。” “这……”石寒一时哑口,府上的内务都不归他管,他也不清楚啊! “问你也是白问。”战延修像是自言自语,又道,“你去挑些布匹,天气酷寒,给府内的每个人添置新的衣服。” “是,王爷。”石寒应道,从马上下来,招呼其他人一同走进珍秀坊,没多久,他们每人抱着几匹布料,石寒道,“王爷,你看这些可行?” 战延修望着他们手中抱的都是清一色的灰色,皱起眉头,“换个颜色,这些太阴沉,要鲜艳一些的。” 石寒讶异却不敢问,乖乖转身进去换,又过了一会,他抱着清一色的绿色布料出来,“王爷,你看这颜色可行?” “不行。”战延修蹙眉,“再换!” 石寒再次去换,这回他走出来,手中拎着好几种颜色的布料,赤橙粉绿青蓝紫,“王爷,你看这些颜色哪个可以的?” 战延修略想了一会,道,“这些颜色的布料全部都要了。” “是。”石寒发现自己是越发难以猜测王爷的想法了,这些颜色的布料加起来足足有上百匹,都足够府上的下人每人做十几套衣服,王爷何时也这么关心下人的生活了? 因为购买的布料实在太多,他们几人也难以一下子将这些全部布料运回王府,只能交由珍秀坊运送。 回了府,战延修便将布匹的事交给兰宁负责,兰宁看到一辆一辆运进来的布料,既惊讶又高兴,王爷怎么突然一下子买这么多布料让他们添置新衣服了,现在可还没有到过年的时候。 第三十五章更好监视 墨云殿内,灯火通明,香炉上薄烟袅袅,整个殿内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味,战延修坐在案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蓦地,他抬起头喊道,“石寒!” “王爷,有何吩咐。”石寒从外走进来。 “你去命人将本王隔壁的房间收拾一下,明日让楚幸搬进来。” “……王爷是说让楚幸住到王爷隔壁?”石寒错愕不已。 战延修神情瞬间冷下来,“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本王了!” 石寒立即跪下,“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毕竟楚幸并不知道王爷你做的事情,若是将她留在身边让王爷再次受到伤害的话……” “区区一女子,还能伤了本王?”战延修嗤笑,“本王留她在身边,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监视,看能不能将他揪出来,放心吧,在本王没玩腻之前,她也就只有这些价值了。” 石寒抿嘴不语,良久抱拳,“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完成。” …… 楚幸躺在床上大半天,基本一半的时候都在发呆,并没有入睡。再次醒来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她起了身,准备出去寻些吃的,刚穿好衣服,就听到身后的门猛地被打开。 她扭头一看,进来的人是云桑,“云桑,怎么了?” 云桑一脸兴奋,“幸儿,你快出来!我们有新衣裳穿啦!” 看到云桑高兴的模样,楚幸也跟着笑起来,问道,“为什么?” “不知道。”云桑摇头,“兰姐让我们都到后院集合,说是给我们所有女婢量尺寸做新衣服,哈哈哈终于有新衣服穿啦,据说每人有三套,颜色都很好看!终于不用总是穿着这又土又丑的衣服了,真是丑爆了!” 楚幸被云桑夸张的话逗的笑起来,低头看着一身土灰色的衣服,其实也没有特别丑…… “快走快走。”云桑拉着她往外跑。 她们两人去到后院,那里已经站了不少的女婢,她们排着队依次量尺寸,楚幸跟着云桑派在队伍后面,要轮到她们快也需要半个时辰。外面的天气还很冷,可每个人的情绪都高昂,便也不觉得冷了。 楚幸也没觉得有多冷,她差不多习惯这边的寒意,只是在房间里待了大半天,她都没有吃一点东西,有些饿了。望着云桑那么高兴,她便没有说出口,继续与她一起排队。 然而还没有等到她,就看到兰宁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她们乖乖喊了一声,“兰姐好。” “楚幸,你出来。”兰宁道。 “是。”楚幸点头,走出队伍,“兰姐,请问有什么事?” 兰宁道,“你现在回房间收拾你的东西,跟我走。” “啊?”楚幸吃惊,而在身后一直偷听的云桑更是激动起来,“兰姐,为什么要让幸儿收拾东西,是要将她赶出十秋阁吗?” “这没你的事,乖乖排你的队,别插嘴。”兰宁凶道。 “但是幸儿她……”云桑还想说,楚幸忙拉住她,“云桑,会没事的,我先回去了,我穿比你小一码的衣服就可以的,麻烦你帮我告诉她们了。” “幸儿……”云桑不安的看着她走远。 兰宁也转身走出了后院,在十秋阁外等着楚幸。 楚幸在十秋阁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就是一开始发的几件衣服和一双布鞋,突然想起床铺下还藏着那药瓶,她想了想还是拿出来塞到了衣服里面一起带走。 收拾好了之后,她环顾了一圈这房间,在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还是有感情的,特别是认识了云桑,让她觉得很幸运。今晚之后,自己又不知道该去哪了?楚幸心里有些失落,步伐也变得沉重。 第三十六章用膳 “动作怎么这么慢!”兰宁看她走出来,呵斥道,“忘记王爷不喜欢等人的吗!” “对不起,兰姐。”楚幸抱歉道,突然听清楚后面的话,猛然抬起头,“兰姐,我们是要去墨云殿吗?” 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去墨云殿,还要带上全部行礼,战延修不是出府了,他回来了?莫非是…… 想到这,楚幸忙停下自己脑里“疯狂”的想法,心砰砰直跳。 “从今天开始,你就搬去墨云殿,专门伺候王爷。”兰宁的话直接肯定了她那“疯狂”的想法,“这是你至上的荣庆,以后好好伺候王爷,别再惹怒了王爷,知道没有!” “我……”楚幸想说自己不想搬过去,可是她哪有资格拒绝。 兰宁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样,神情厌烦起来,“别我什么我,快走吧,有什么想说的路上说。” 说着,她转身朝前走去。楚幸咬了咬唇,只能跟上,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只能盼着自己搬去墨云殿也不容易总是面对战延修,即便这根本不可能。 去到墨云殿,殿房里还亮着光,显然战延修还没有休息。 兰宁突然转过身,拿过楚幸手中的行礼,“东西给我,你先去跟王爷报道一声。” “是。”楚幸点头。殿外站着的是石寒和凝碟,她走过去,慢吞吞道,“王爷他……”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石寒便道,“进去吧,王爷在里面。” 那边凝碟已经推开门,用眼神示意她进去。楚幸紧张的攥紧双手,低着头迈进去,明明这地方她也来过好多次,可是每一次进来她都心惊胆战,越发害怕。 里面的布局她也基本铭记于心,不用怎么看路也还能准确走进去,没在水池里看到人,楚幸心里略略舒了一口气,饶过水池继续往里面寝殿那边走去,战延修并不在寝殿里,而是坐在桌子旁,低头看着书,桌上的晚膳完好无缺摆着,显然还没动过。 他很早就听到门外的声音,也知道人进来了,仍专心看着手中的书,“过来。” 蓦地听到他的声音,楚幸下意识应了声,硬着头皮走过去,走到距离一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她低着头,双手仍攥着,低声说,“王爷为什么要让我搬过来?” “本王乐意。”战延修笑着抬起头,“看你模样似乎不高兴?对本王这个决定不满意?” “不敢。” “谅你也不敢。”战延修心情似乎不错,神情并没有平时那么冷,“本王饿了,过来伺候本王用膳。” 楚幸站在原地没有动,伺候用膳?以前并没有这一项的…… 战延修举着受伤的手,淡淡道,“本王的手受伤了,也不看看因为谁导致伤口至今还没有好。” “是我。”楚幸攥着双手,可是他受伤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用不着让自己伺候用膳啊…… “知道还不过来!”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即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楚幸也不敢忤逆他的话,只能依言上前,望着一桌的饭菜,低语问,“王爷先喝汤还是先吃饭?” 战延修说,“先吃饭。” 楚幸微微颤抖的拿起碗筷,夹了最近的一道菜放进碗里,“王爷,请张嘴。” “坐着,本王不喜欢仰着头看人。”战延修说着,脚下往一旁一勾,将一张椅子拉到楚幸身后。 “是。”楚幸坐下,可是坐着是方便了某人,却让她感到不方便,在夹菜的时候,她需要将手伸的长长的,而且她需要正对着他的脸,一次次对视,那张比女子还要美又俊俏的脸庞,雕刻般的五官,让人一看就会沦陷其中。 战延修并不是真的想吃,只不过是想看她紧张脸红的模样,心里就很舒畅,自己能轻易看穿她所有的心思这一点也让他心情愉快。 第三十七章不勉强 楚幸想避开战延修一直注视过来的目光,他的目光过于直接炙.热,她感觉自己完全被他看透一样,让她想逃,又是那么的无地自容,肚子里的饿意却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让她觉得更加难受,生怕下一秒肚子唱起空城计。 “你在躲避本王的视线。”战延修在问,更像是在陈述事情,忽地,他伸手抓住她的小手,逼她看向自己,“本王哪里让你觉得可怕。” “没……没有……”手被抓住那一瞬间,楚幸全身惊了一下,手中的筷子也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声。 “对……对不起。”她想抽回手,去捡起掉落的筷子,可战延修并不松开手,眸底突然阴深起来,“不吃了,你让本王瞬间没了食欲。” 楚幸慌张望着他,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我不是故意的,请王爷宽恕。” 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啊,怎么又惹他生气了?被他深黯的眼眸看着,她感觉浑身毛毛的,战延修冷笑,“想要本王宽恕你也不是不可以,将这桌上的全吃了,那之后本王可以考虑要不要再罚你扫一遍庭院的雪。” “我吃我吃!”楚幸忙道,比起扫雪,谁都会毫不犹豫选择吃,况且,她真的很饿! “那就开始吧。”战延修笑着说,右手撑着下颚,饶有趣的看着她。 楚幸拿起桌上备用的碗筷,真的吃起来的时候却迟疑了,全都是因为身后那束赤果果的视线。 “怎么不吃,嫌弃本王吃过?”战延修又道,“既然不愿意,本王也不喜欢勉强人,那就去……” “不,不是,我会吃完的。”楚幸只觉背脊一挺,感觉身后是嗖嗖的冷意,忙夹起一道菜往嘴里塞。 满满的一桌菜她花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吃完,吃到最后还剩一盅参汤,可她已经吃得快要吐了,再吃下去她感觉自己真的会吐出来,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敢说自己吃不下了,小手颤抖的伸向那盅参汤。 战延修全程看着她,她的举动自然全落入他眼中,他忽地站起身,“够了,本王没时间在这陪你耗,收拾好就过来替本王上药。 “是。”楚幸扭过头看着他,对方已经往寝殿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再转过头望着参汤,她捂了捂自己涨起来的肚子,决定放弃,收拾一下便往寝殿那走去。战延修坐在床沿,神情有些阴冷,楚幸咽了咽口水,忙走上前,拿起一旁的药,半蹲着身子,“王爷,请伸出手臂。” 战延修默不作声,却将手伸了过去,楚幸小心翼翼地替他卷起衣袖,再将绷带拆下,过了一天,伤口除了没流血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狰狞可怕,她的心又“咚咚”剧烈跳起来,拿药的手微微颤抖着,这伤口这么深,没有半个一个月恐怕都难以痊愈。 “上药就上药,专心点。”战延修冷声道,一把抓住她的手,“本王受伤的只是这手臂,别的不需要上药。” 楚幸下意识想抽回手,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在失神的时候将药洒别处去了,见状,她忙用另一手去擦,“我不是故意的,擦擦就好了。” “哼,做事总是笨手笨脚,一无是处!”战延修一脸嫌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都不知道本王留你有何用。” “我……”楚幸想否认,可是一想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事,确实都是做的一塌糊涂,便又低下头没再说话。 战延修见她竟然不反驳自己,心里一阵不痛快,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算了,跟木头一样,连反驳都不会,真是笨死了。” 楚幸垂着头,咬着唇,不是她不想反驳,那是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啊,她承认。 第三十八章对心脏不好 自搬入墨云殿之后,楚幸面对战延修的时间更多了,现在傍晚不需要回十秋阁之后,她要在他的殿内一直待到他入睡才能离开。从清晨到深夜,一天十二个时辰她待在他殿里的时间足足有六个时辰。 战延修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殿内处理文件,很少外出,闲着没有事情做的时候便唤楚幸到跟前,逗一逗她,看她不自然的模样心情就会好很多。 石寒和凝碟发现这些日子王爷脸上的笑容多了,他们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们心里都认定,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不应该放任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 这日,战延修不得不进宫一趟,听到他要出府,楚幸心里是高兴的,朝夕害怕那么多天,终于可以放松一天了。 等战延修出府有一段时间之后,楚幸偷偷溜回了十秋阁,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云桑,她怕她担心自己,是时候见见她,让她不用为自己担忧了。 十秋阁内的婢女各自都去干活了,不过幸好云桑与其他一些婢女留在十秋阁,看到楚幸,云桑又激动又开心,扔下自己的工作拉着她到一旁细聊去了。 “幸儿,终于看到你了,这些日子都没法去见你,我真的担心死了,你不在这段时间陈双一直说你坏话,真是我气坏了,差点就跟她打起来,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稍微放心一些了。”云桑紧紧抱着她,将自己这些日子的担忧全倾述出来,“你老实跟我说,单独伺候王爷怎么样,王爷有没有再罚你做重活什么的?不可以隐瞒,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你跟陈双打起来了?这事没让兰姐知道吧?”楚幸担忧问道,“我没事,王爷没有为难我,我……我的工作也轻松了很多。” 她说的都是实话,这些日子她工作确实轻松了很多,可相对的也多了很多让她紧张拘束的事情,像是伺候战延修沐浴,伺候他吃饭,这些就对心脏很不好。 “看你的气色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云桑看着她,突然严肃问,“幸儿你害怕吗?现在你与王爷朝夕相处,会不会有一天你真的会喜……” 说到后面,看到楚幸一脸迷茫的样子,她及时停住,“我是说你会不会有一天就不害怕王爷了。” “……会害怕。”楚幸小声说。比起害怕,面对他时更多是紧张,还有一种她也说不出来的奇妙的感觉,她分明是想离他远远的,可是有时候看不到的时候心里会想着他,想着他在做什么。 “说实话我也害怕。”云桑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幸儿,若是你在王爷那过的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虽然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是我永远会尽我所能帮你的。” “云桑,谢谢你。”楚幸感觉鼻子酸酸的,最近眼泪总是不受控,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扯着笑说,“你也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们相互帮助,总会迈过去的。” 云桑也笑起来,“嗯,总会迈过去的!啊,对了,幸儿,忘记告诉你了。” “怎么了?”看到她四处翻找着,楚幸好奇问。 云桑翻找了好一会,掏出一香囊,递过来,“你还记得浣衣房的钱千儿吗?她知道你去了墨云殿,便让我将这香囊转交给你,她说里面放了一张符,会保佑你平安的。” “千儿?”楚幸微微激动起来,自从离开了浣衣房之后,她再也没有回去那,也没有再见到钱千儿了。 云桑说,“之前你昏迷的时候,她也来过。” 楚幸望着手中的锦囊,泪水更加汹涌了,“云桑,你若是见到千儿,你替我感谢她,也告诉她,我每日都会将这香囊戴在身上的。” “你放心,我会帮你转告的。”云桑点头。 第三十九章让她进宫 这些日子都没有下雪,积雪少了很多,寒风虽依旧,但皇都早已恢复往日的热闹,每个人已经开始忙着一个月后的新年了,大街上,人群涌动,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气色。 皇宫中,乾坤殿。 殿内温暖刚刚好,不冷不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榻上,皇上君昊然与战延修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摆着一盘棋,红蓝棋子参差不齐落在各处,显然已经开局很长一段时间。 两人不发一言,专注着棋局,高公公安静站在一旁看着。过了好一会,君昊然突然打乱了棋局,“算了,朕认输,不来了。” 战延修坐直身子,脸上露着浅笑,“这么快认输,可不想皇上的作风。” 君昊然脸一阵黑,“朕贵为皇上,竟连输了三局,再输下去,朕不要面子的啊!” “是连输四局。”战延修轻敲着棋盘提醒道,“加上这一局。” “你!”君昊然脸都气得鼓起来,“哼,四局就四局,总有一天朕会赢回来的!” 战延修轻笑,“微臣等着那一天。” “高安,将它撤走,撤走!”君昊然生气道。高公公闻言,上前将棋盘端下去,又劝道,“皇上莫生气,回头奴才传程大人进宫,皇上你看如何。” “他不是出城了,朕不想召见他。”君昊然说。 高公公摇了摇头,笑道,“奴才怎么记得程大人说会给皇上带礼物,既然皇上不想召见程大人,那等会奴才就通知程大人不用进宫了。” “高安你敢!”君昊然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分,“战王爷在这,你多少给朕留几分面子吧!” 战延修悠闲的端起旁边的茶杯,轻啜一口,“皇上不用在意,微臣什么都没听到。” 高公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退了下去。 君昊然仍板着一张脸,一一数落道,“都是朕平时太纵容你们了,竟然你们一个一个欺负到朕头上来,可恶!“ “好了,皇上想赢直说嘛,微臣又不是不会让你,现在该说正事了。”战延修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君昊然听到他这么说,神色也肃然起来,跟刚刚那气鼓鼓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最近北州国是不是又有什么动静?” “嗯。”战延修点头,“安分一段时间,他们又按耐不住了,不过,他们不会得意多久的。”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自信的神色,君昊然看着他,皱起眉头,“这次朕不会再让你去了,就算这次母后也执意让你去,朕也会坚持到底。” “微臣不去,皇上打算派谁去?”战延修挑了挑眉。 “反正除了你,其他人都行,你一去就三年,朕不想再三年都见不到你。”君昊然认真说。 战延修笑了笑,“这次不需要三年,微臣不去那就让程大人去如何?反正皇上说除了微臣,其他人都可以,回头微臣就跟程大人商量商量,跟他一起去。” “不行,他也不行!”君昊然猛地站起身,“你们都不能去,议和吧,这样就不用再打仗,再也不用生灵涂炭了。” 战延修蹙起眉,“皇上,这不是过家家,不能胡说。现在也还没有到要再次出战那天,真的到了那一天,微臣是必须要去的。” “你怎么这么固执!”君昊然气得锤桌子,桌上的茶水剧烈晃动着,流了一桌面,气氛瞬间肃冷起来,良久,他挥了挥手,“算了,这事先不说,你那边确定没有其他余党了吗?” “还不能十分确定,应该都死了。”战延修不确定道。 君昊然说,“这不像你,我听石寒说,你将一直那女子留在身边,这样对你太危险了,必须要让她远离你才好,这样吧,让她进宫,朕替你好好监视她,不会让她伤害任何人的。” 第四十章希望是对的 君昊然此话一出,战延修深黯的双眸更加寒冷刺骨,直直望着他,言简意赅道,“不用。” “可是若是留她在身边,那些人又并没有全消失,让他们知道了,对你十分不利。”君昊然难得坚持,“明日就让她,不,现在朕就命人传她进宫,朕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见到她的。” “皇上!”战延修声音也冷了下来,“微臣说了不用,同样的话微臣不想说第三遍。” 君昊然攥紧拳头,“你明知道朕不会逼你,这次也是,朕希望你做的选择是对的。” “不会有事的,皇上放心。” “我相信你。”这会,他不再自称朕,而是以“我”相称,足以见战延修在他心目中有着极重的地位,“母后那边快回来了,你回去吧,你也不想见她的不是吗。” “嗯。”战延修站起身,躬了躬身,“微臣先行告退。” 乾坤殿外,石寒与高公公在外面等候着,高公公说,“战王爷是要回去了吗?奴才送战王爷。” “不用了,高公公留步吧。”战延修拒绝道。 高公公顿了顿,笑道,“好,奴才恭送战王爷。” 言罢,高公公转身走进殿。 “王爷,直接回府吗?”石寒问。 战延修盯着他,眼眸底寒意凛然,冷声道,“本王的事不需要你们多言,若再有下次,绝不饶恕!” 石寒怔了怔,低下头,“属下知错,请王爷恕罪。” “下不为例!”战延修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他直接回府,回到墨云殿却不见那人,神情更加冷峻起来,逼问道,“人呢!” 凝碟回道,“楚幸回了十秋阁,属下这就传她回来。” “去,一刻钟内本王要见到她!”战延修怒道。 “是!”看着勃然大怒的王爷,凝碟将视线转向石寒,用眼神询问他,不是进宫面圣,王爷心情怎么这般差,难道是见到了苏太后? 石寒接受到凝碟的目光,却将视线离开,不愿多说,凝碟见他如此,并没有继续追究,现在还是赶紧将楚幸带回来才是要紧之事。 另一边,十秋阁。 楚幸跟云桑聊完之后,并没有回墨云殿,她想着回去也没事可做,便留在十秋阁与她们一起做事。 在十秋阁里除了陈双之外,其他人对楚幸都还是不错的,还有几位跟她一样都曾是臻国人,其中一个便是云柔,与云桑的名字十分相似,也是一位善良可爱的女孩。 楚幸一个上午都跟她们待在一起,感觉无比轻松愉快,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很多。看到她这样子,云桑心里也欣慰很多,能看到她笑起来,比自己高兴还要高兴。 然而这样轻松愉快的时间并不能长时间维持着,看到走进来的凝碟,楚幸便知道这样的时光要结束了。 凝碟走上前,直接说,“王爷回来了,跟我走吧。” “……是。”楚幸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跟云桑和云柔道别,“云桑,云柔,我要回去了,下次再见。” “嗯,去吧,下次见。”云桑、云柔不舍道。 凝碟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楚幸忙跟上去,小声问,“凝碟侍卫,王爷什么回来的?” 她心里有些忐忑,自己出来并没有得到战延修的允许,本以为他没有那么快回来自己出去一会应该没有什么事,没想到他只是去了一个上午就回来,这会被他知道自己偷溜出来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不,或者已经在生气了。 “刚回来。”凝碟言简意赅回答,其余的,并没有多说。 听凝碟如此回答,楚幸心里更加紧张,战延修一回来便让自己回去,显然生气了。而她进到殿内,感受到里面的冷空气,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跪下!”战延修怒斥道,“放肆的家伙!本王有说过你可以随意离开这了吗?” 第四十一章南院 殿内的冷空气比外面的寒风还要让人觉得冷,战延修浑身散发的凛然气息让人生畏,楚幸吓得直接跪下,全身战栗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如此生气,她几乎忘记他还有如此可怕的面孔。 “本王在跟你说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都不会回答,是不是本王最近对你太好,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气得将桌面上的茶杯狠狠摔出去,茶杯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一片碎片从地上弹起划过楚幸的手臂,划破衣服划破肌肤,鲜血一下子就顺着伤口流出来,滴落在白玉石上。 手臂上的刺痛让楚幸都吸一口冷气,然她不敢去察看自己的伤势,抬起头怯怯望着那位怒不可歇的男人,“对不起,我不该不经你的允许擅自离开墨云殿的,请你不要这么生气,会气坏自己的身体的……” “楚幸!”战延修低低喊了声,“你这么喜欢工作是吧,好,本王成全你!” 楚幸咬着唇,不语,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 “石寒!”他朝外喊道,石寒很快走进来,问,“王爷,有何吩咐。” 战延修横了一眼跪着的人,“将她仍去南院,一日没有打扫干净那里便一日不准离开那!” “……是。”石寒迟疑了一下,望着坐上的男人,又看了眼跪着的女人,是让楚幸去南院?那里不是不允许任何人踏足的地方吗,王爷这是惩罚还是?他一时搞不明白了。赶在王爷还没有再次发飙之前,石寒走到楚幸跟前,低声道,“跟我来吧。” 楚幸点了点头,朝战延修那行了礼,跟着石寒退了出去。 凝碟还站在外面,看着他们两人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刚刚殿内的对话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最终还是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低声问石寒,“王爷让她去南院?” “嗯。”石寒轻轻应着。凝碟抿着唇,没有再继续问,扭头看着楚幸,看到她手臂上的衣服染了一片血色,便道,“去之前伤口处理一下吧。” 石寒也转过头看向楚幸的伤口,询问道,“严不严重?” 楚幸立即捂住自己的手,摇头,“不严重,不碍事的。” 只是化开一个伤口,血流了一些出来,天气寒冷,血就流得慢,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走吧。”石寒不好说什么,现在也不适合站在殿外说这些的时候。 “嗯。”楚幸跟在他身后。 南院位于王府的南面,所以称之为南院,平时鲜少有人踏入这边,一是这里偏僻,二是战延修明令禁止任何人踏足这里。而今日,他却让楚幸过来这,这一做法不仅石寒不解,凝碟也搞不明白。 一路向南走着,楚幸发现这一路并不见人影,而这一路的风景也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给人一种阴深荒芜的感觉,两旁的树木都光秃秃的,枯枝败叶,没有一丝生气,越接近南院,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等去到南院,看到里面的风景,楚幸才知道原来在王府内竟也有如此破旧的地方,南院内建有一栋大大的殿房,殿房十分破烂,给人一种摇摇欲坠随时都能倒下的感觉,牌匾东倒西歪,只隐约看出“云阁”两个字,纸糊的门窗破旧不堪,寒风不断往里面灌,开缝的墙壁早已看不出它曾经的风采,墙角地上各处长满杂草,萧瑟荒凉,这里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 石寒用腰间的剑除掉杂草,开了一条道,走向殿房,推开破旧的房门,用手挥了挥灰尘,扭头道,“过来吧。” 看到南院竟是如此的地方,楚幸带着不安往殿房里走去,待她看到里面的场景更是吃惊不已,里面横七竖八倒下很多东西,上面积着满满的灰尘,难以看出究竟是何事物。 第四十二章好奇 石寒不知从哪里找来蜡.烛,点上,殿内亮了很多,更容易看清里面是何等凌乱,他言道,“王爷的吩咐你也听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需回去复命,先回去了。” “知道。”楚幸说。 石寒真的回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偌大的殿房布满着灰尘,寒风从门口处破烂的窗户灌进来,飕飕寒意。 楚幸面对凌乱的殿房发了好一会呆,才开始动起手,她先从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弄起,刚想把倒地的椅子先扶起来,手才一伸出去就扯到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卷起衣袖看伤口,伤口处的鲜血凝固成一团,经刚刚那么一扯,又有新的血流了出来,见状,楚幸只好从衣袖处撕下一角用于包裹伤口,在这破旧荒凉的地方也只能暂时这样处理一下了。 包扎了一番伤口,等新流出来的血又凝固起来后,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继续把倒下地上的椅子扶正,又把地上的小零件用一个空罐子装着,一点一点的做着,一开始还可以,可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便开始出现倦意。寻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楚幸打算坐下休息一会,却没想到自己只是休息一会就睡着过去。 等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下来,点燃的蜡烛也差不多燃烧到底。糟糕了!怎么就睡过去了呢?她心里暗道不好,忙起身去寻来新的蜡.烛重新点上,慌乱中绊倒地上的东西,直接摔个四脚朝天,地上的灰尘全跑到嘴里。 “咳咳——”楚幸咳嗽起来,忍痛爬着坐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脚下突然踢到什么东西,她弯腰把脚下的东西捡起来,是一个木盒子,刚才没注意便是被这木盒子绊倒的。 将木盒子拿在手里,拂去上面的灰尘,楚幸发现这木盒子表面看起来很精致,里面像是装了不少东西,沉甸甸的,她带着疑惑打开盒子,里面却是装着满满的石头,这些石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与外面的石头一样,唯一特别的可能就是这些石头差不多一样大小。 用精致的盒子装石头,难道这些石头其实有它的过人之处?楚幸一时搞不清楚,也没有继续多想,将盒子合上放在一旁,站起身继续去寻找蜡.烛,再不快点,蜡.烛就要烧完了。 她大致记得石寒是从哪里找出来的蜡.烛,在同样的地方找到几根蜡.烛后,她将它们全都点上,放在殿内的各处,殿内更亮了,放蜡.烛的时候楚幸好好打量了一番这殿房,虽然这里远远比不上墨云殿,但从总体的格局来看,可以想象这里曾经也是华丽的地方。 外面的东西几乎都是破破烂烂,凌乱的倒在地上,而里面却跟外面不一样,东西都是完好无缺的,最里面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书卷,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虽然同样布满灰尘,但看得出整齐划一,曾经住在这里的主人一定是爱整洁之人。 楚幸走近书桌,石砚下压着几张纸张,纸张上隐约能看出画了什么,她好奇地拿起,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却也没有看出上面画的是什么,简单的几笔,有些随意又像是刻意这样。 这里曾经住的是谁?看这里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住在这了。楚幸心里越发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为何要来这里,还是得抓紧时间将这里收拾干净,不然就要一直待在这里了。 放下手中的纸张,楚幸打算从里面开始收拾,这里面除了擦去厚厚一层的灰尘外,倒还算轻松。 第四十三章无可救药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幽静荒芜的南院像是被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起来,漆黑无比,也越黑风势越大,风声呼呼作响。 即便做着活,楚幸仍感觉殿内的温度不断降低,冷得她瑟瑟发抖,双手冰冷僵硬起来,抬头望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她想着要不要暂时先这样,等白天再继续。 她寻了一个寒风较小的地方坐下,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这些日子她总是不能按时吃饭,肚子一饿起来就会非常难受,明明已坐下休息,她的脸色反而更加苍白,嘴唇上也没了血色,苍白的可怕。 睡觉吧,睡着就不会有感觉了。楚幸这般想着,可偏偏她不想睡觉的时候就能轻易睡过去,想睡的时候就睡不着。她靠着墙壁闭着眼,过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还是没能睡着过去,耳边是四周寒风的呼啸声,破旧的窗户被吹得砰砰作响,殿内忽明忽暗,蜡烛微弱的光强撑着。 楚幸紧紧抱着自己,她感觉自己身子越来越冷,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保暖,寒意从四面八方渗进来。冷,好冷!她颤抖着身子,更用力环抱自己,意识里只剩下冷。 …… 呼啸了一整晚的寒风在天亮前终于安静下来,天边渐露鱼肚白,王府内又开始忙碌的一天。 墨云殿里,战延修一起床,习惯性喊人,可等了好一会并没有看到人,神情瞬间冰冷起来,然下一秒,他想起昨日的事情,神情稍微没有那么冰冷了。 楚幸被安排去南院了,凝碟自然担任她的工作,其实在楚幸没来之前,也是一直由她来伺候战延修的。而她进入殿内,却发现战延修早已起了床,穿戴完毕,冷然的坐着。 凝碟道,“王爷,已经备好早膳,一会就能用膳了。” 战延修蓦地站起身,“不用了,本王出去一趟,你们留在这,不用跟来。” “是。”凝碟应道,心里却是不放心的,他们的职责就是跟在他身后随时保护他,可最近,王爷总是让他们两人分开行动,这次更是全都不允许跟着去。 所幸,凝碟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发生,傍晚时分,战延修便回来了。 一踏进墨云殿,战延修第一句话便问,“人呢,回来没有。” 石寒和凝碟都知道他口中说的人指的是谁,回道,“回王爷,楚幸还没有回来。” “该死的!”战延修咒骂一声,做什么的!这都一整天过去了,还没有收拾好?还不赶紧滚回来! 石寒说,“王爷昨日说过,若是没有收拾好那里便不准楚幸离开那,估计到现在她仍没有收拾好,需不需要属下等人过去看看,确认情况?” 啊!真是该死的!居然笨到将自己的气话当真,真是笨的无药可救了!战延修越想越气,转身就出了墨云殿,“本王去看一眼,你们继续留在这。” “王,王爷,属下也跟着你一起去……”凝碟突然开口。 “不用!”战延修回过头瞪了一眼,目光凌厉的想把利刃,“本王说过,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允许擅自过去!” 凝碟垂下头,“是属下逾越了。” “记住你们的本分,不该说的不该问的不该做的都记好了,若是记不住那就滚回护庭!”战延修怒道。 傍晚的风渐渐大起来,王府内,空气中弥漫一股低气压,府内的下人远远看到走来的人,都停下脚步不敢轻举妄动,齐齐喊道,“参见王爷……” 战延修无视路上的人,直接往南院走去,寂静萧条的南院隐匿于昏暗中,像是浸泡在黑色墨水里,更显荒芜。 南院中的殿房也一片漆黑,没有亮光,看到这,战延修眼眸暗了暗,人不是在里面,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第四十四章有了感情 昏暗的天空中隐约还能看到一两颗小星星努力散发着光芒,枯枝在寒风中被刮得东倒西歪,地上的杂草吹得倒向一边,再也直不起腰。 越过草丛,战延修往殿房那边走去,一脚将门踢开,殿内同样漆黑,不过他的双眸在漆黑的夜晚仍看得很清楚,引入眼前的依旧一片凌乱,显然没有好好收拾过。 这笨女人都在做什么的!战延修饶过前面的障碍物往里面走去,深黯的双眸在这漆黑的殿内透着冰冷的寒光,寻了一圈,最终在最里面的角落看到缩成一团的人。 该死的女人!在这样的地方睡过去了?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面前有恃无恐,难道真的以为自己会一次一次心软吗?战延修暗骂道,快步走过去,用脚踢了踢,“睡什么睡,还不赶紧起来!本王知道会这样,就应该早点过来,由不得你如此放肆!” 缩成一团的人却没有丝毫回应,战延修更加生气,只用一只手就轻易将她的身子提了起来,“本王在跟你说话……” 他的声音很大,就算睡着的人也该听得到,会醒过来,可楚幸却没有,战延修一把抬起她的下颚,这才发现她脸色十分难看,毫无血色,脸上冷冰冰的挂着泪痕。 “该死的!给本王醒过来!”他用力捏着她的下颚,可人只是微微做着痛苦的神色,并没有睁开眼。 “楚幸!你真是有能耐了啊!”战延修一手抓着她的手臂,猛地感觉抓得地方有些湿润,松开手一看,竟满是血,再望向昏迷的人,神情更加痛苦,还伴着细微的呻.吟声,“……痛……” 战延修想起昨日她的手臂被碎片划伤一事,嘴里骂道,“知道痛还不醒来!” 骂归骂,他却没有再抓着她那受伤的手,忽地一把将缓缓倒下的身子抱起,快速出去殿房。 “王爷,这是……”石寒和凝碟两人看到王爷回来,忙迎了上去,却发现王爷怀中抱着一人,正是楚幸。 “让开!”战延修怒道,越过他们直接往自己的殿房走去。 石寒和凝碟两人愣在原地,王爷将楚幸抱回自己的殿房了?明明楚幸的房间就在隔壁…… “立刻去请大夫过来!”殿房内传来战延修的声音。 闻此言,石寒和凝碟脸上的神色既震惊又不可置信,王爷真的变了?他在紧张一位婢女,不,那不是简单的婢女,准确来说,应该是战俘,王爷对一位战俘有了感情? 来不及去细想,石寒和凝碟还是按命令立即找来大夫,这大夫便是之前兰宁请来给楚幸看过一次病的那位,这会又看到同样的病人,大夫心里轻叹口气,这姑娘都遭的什么罪,这身子本就瘦弱,再这样下去,能长活都是问题啊。 “愣住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她止血!”战延修的脸色极不好看,深黯的双眸冷得像是要杀人。 大夫抖了抖身子,再一看才发现床上的人左手满是血迹,他不敢耽误时间,忙去察看伤口,伤口不是很深,但是流出来的血却不少,衣服黏在伤口上,需要先把粘着的衣服剪去才能敷药。 忙碌了一番,血总算是止住了,床上的人的神色看起来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痛苦,战延修看到这才没有继续发火。 大夫又替楚幸把了把脉,转过身,战栗的说道,“回王爷,这姑娘身子本就很虚弱,这次因为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感染了风寒,需要好好静养一番,这段时间都不适合过度劳累,再这样下去,恐怕……” “你说什么?区区婢女,竟然要静养?”战延修直接打断大夫的话,厉声道,“本王要她现在就立刻醒来!” 第四十五章呓语 大夫畏惧地跪下,哀求道,“王爷息怒,恕小的无能为力,还不能让这姑娘立刻醒来,还请王爷另请高明。” “废物!”战延修猛地踹开他,“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还有什么资格做大夫,赶紧给本王滚下去!” “是是是!谢谢王爷成全。”大夫害怕的从地方爬起来,逃也似的离开。 “石寒,再去找大夫!”战延修又下命道。 石寒站在原地,一时没动,“王爷,属下认为刚刚那位大夫说的不完全没有道理……” 楚幸这情况,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醒过来,再去请别的大夫,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连你也要放肆了是吧!”战延修本应该更加愤怒的,可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忽地冷笑起来,“你们胆子大了,本王的话也不听了是吧,下去领罚!” “是。”石寒点头,转身走出去,没有丝毫要求饶的意思。 凝碟望着他走出殿房,心底刮过一丝凉意,若是再忤逆那人,下一个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凝碟!”那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凝碟浑身一颤,立即应道,“属下在。” “你去!” “是。”她不敢拒绝,匆匆离开。 石寒那边,他走到刑房,主动领罚,惩罚是杖打一百大板,若是其他人,挨了这一百大板早就命都没了,可石寒在受刑过程中一声不哼,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行刑的下人都于心不忍,想帮他偷工减料却被他拒绝了。一百大板结束之后,石寒回到墨云殿,跪在冰冷的庭院中,一言不发。 凝碟看到回来的他,又望着座上的人,张了张嘴,提醒道,“王爷,石寒领完罚回来了,正跪在庭院中。” “既然喜欢跪那就一直跪着。”战延修冷声道,如刀子般冰冷锋利的眼眸扫过大床那边,“情况如何?” 正在进行治疗的大夫猛地一颤,恐惧的转过身,“回王爷,还需要一段时间。” “再给你一刻钟,不行就给本王滚出去!” “是。”大夫吓得双手也颤抖起来,药也拿不稳,洒了一地。战延修冷眼看着,怒意一点一点蔓延,紧捏着拳头。 颤颤巍巍的终于上完药,大夫仍捏着一把汗,若是一刻钟之后这床..上的人仍不醒过来,他这条小命恐怕真的不保了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殿内寒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犹如在冰窟,冷得让人发颤,而不断散发寒意的人此刻紧盯着床..上的人,眼睛不曾眨一下。 “冷……”床上的人突然呓语,大夫大喜,几乎喜极而泣,“王爷,这姑娘说话了,说话了!” 那边,战延修已经站起身,走到床边,目光如炬望着床.上的人,虽然很小声,但他也听到她的声音了。 “痛……不要……娘亲……”床.上的人呓语声断断续续,闭着眼睛清泪顺着眼角落下。 战延修皱起眉头,他以为自己看到她痛苦难过的模样就会有报复的快..感,可现在看到她这模样,他并不觉得心里痛.快,反而有一种道不明的烦躁与愤怒。 “王……王爷……”大夫浑身仍颤..抖着,这姑娘是说话了,但是一直没有睁开眼,没有要醒过来啊!这样的话,他的小命又该保不住了啊。 “出去,你们都出去。”战延修突然道。 话一出,大夫和凝碟都惊讶不已,反应过来,大夫激动叩谢,率先逃了,凝碟怔了怔,也还是退了下去。 偌大的殿房,寒意依旧,床.上的人呓语声渐渐平静下去,战延修坐在床沿,深黯的双眸盯着她,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就那样坐着,凛然冷峻的神色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第四十六章意图不同 夜色寒冷,月暗星稀,寒风吹在身上,飕飕冷意,凝碟从殿房里走出来时,心里感觉外面要比里面的空气暖和一些,望着跪在地上的石寒,他刚挨打完一百大板就跪在地上,脸上的气色显然是不好的,就算再硬朗的身子挨完一百大板后,也不会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看到这,凝碟不由轻叹一口气,心里多少有些不忍看着这样的场面,可她站在原地并没有走上前,相处那么多年,石寒的性格她是知道的,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更何况里面那位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动怒。 殿房的门突然打开,凝碟看到出来的男人,喊了一声,“王爷。” 战延修只是看了她一眼,冰冷深黯的目光盯着庭院的人,冷声道,“起来吧,再不听命令,就不是受罚那么简单了。” 凝碟面上一喜,太好了,王爷到底是于心不忍的。 可跪着的石寒并没有叩谢站起来,仍跪在原地,凝碟紧张起来,走了过去,小声道,“石寒,王爷让你起来,快起来吧,是身子僵硬动不了了吗?” “不想起来?”战延修眼眸眯成一条线,目光更加锐利了。 石寒身子未曾动过一下,头微抬起望着冷意凛然的男人,嘴动了动,“王爷,属下心里有疑虑,还请王爷让属下说出来。” 凝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甚至可以猜测到石寒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她张了张嘴,无声说道,石寒,别说!那也只是他们一时的错觉,不一定就是真的!若是说出来,又惹怒了王爷,保不齐他再次受罚,不,会被遣回护庭也是有可能的! “嗯?”战延修轻轻发出一个单音节,“你想说什么?” 石寒并不是没有看到旁边的凝碟一直朝自己使眼色,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还是坚持要说出来,“王爷,属下感觉到这些日子王爷对楚幸的态度变了很多,与王爷一开始的意图不同,再这样下去,属下认为这是对王爷不利的事。” “嗯?怎么个变法,本王倒是想知道。”战延修难得没有发怒,语气平静的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凝碟望着神情诡异莫测的王爷,又望着还想继续说下去的石寒,心里不知该如何阻止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别说了,到这为止吧! “最近王爷不仅让楚幸搬到墨云殿,甚至还让她住进自己的寝殿里,虽然不太确定王爷是否真的对楚幸有了好感,可看得出王爷对楚幸的担忧与紧张……” 他知道王爷留楚幸在身边是想折磨她报复她更好的监视她,可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这中间掺夹了一些特殊的情感,若是一一细数下来,绝非一两句就能说得完的。 “呵!”战延修忽地冷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本王喜欢上了楚幸,是这个意思吗?” 石寒点头,“属下虽然还不能十分确定,但是心里总担心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好啊!石寒,是不是本王平时对你们太好,让你们觉得什么话都可以随便说啊!” “王爷息怒!”凝碟猛地跪下,又扭过头对石寒道,“石寒,别再说了,快向王爷解释,这都只是你一时冻坏了脑子,胡言乱语,并不是真的。” “凝碟你住嘴。”战延修怒道,“让他继续说!本王倒想知道他能再说出什么来。” 石寒抿着嘴,硬朗的脸庞明显带着苍白的神色,可双眸带着倔强,“王爷让属下说,属下会依言将心中的疑虑全都说出来。” “石寒,你疯了!”凝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真的是不要命了吗?怎么还要继续说下去! 第四十七章被当做其他人 寒风越来越猛烈,庭院中的树枝被刮得沙沙作响,伴随着寒风的狂吹,石寒真的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全都一一说出来,他怕现在不说,等到事情发生了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说话的人明明他,但是被吓得脸色青白的却是凝碟,她跪在一旁,慌张惶恐,甚至不敢看向殿门前的男人。 夜色依旧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站在殿门口的男人浑身散发凛然逼人的寒意,深黯凌厉的双眸盯着跪着的人,说出来的话却听不出他有丝毫的愤怒,“真的是有嘴就什么话都敢说了啊。” 凝碟全身浑然一颤,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了拳头,王爷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感到畏惧,他瞬间的动怒可能还没有那么可怕,最可怕最让人恐惧的便是他现在这样,在温言中隐匿杀意,让人感觉自己已被死亡的刀架在脖子上。 “你也这样认为的?”战延修突然转过眸看向她。 凝碟身子更加哆嗦起来,不敢吱声。 战延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们都这样认为,那就是都被本王骗了。区区一战俘,留在身边当婢女,不过是想拿在手里好好玩..弄衣一番,喜欢?好感?真是笑话,本王何曾有过这些无谓的感情。” 他就是要这样,一边折磨她,一边给她一颗糖,让她深深迷恋上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而自己则在她深陷自己计谋后,让她尝试那种痛苦与绝望的感觉,这比直接折.磨与报复更让他感到有趣。 石寒倏地抬起双眸,不相信道,“王爷真的是在做戏?” 难不成,他们都是被王爷的演技欺骗了,他们所看到的的都是假的? “不然呢?”战延修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罢了,本王没有必要跟你们说那么多,你们最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别再多说一句废话。” “回去养好伤,本王暂时不想看到你们。”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走进殿内。 殿内静悄悄的,上方飘着从香炉飘出来的薄烟,带着淡淡的香味,床那边,只隐约传来细微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微弱的让人觉得床.上的人已经没有意识。 战延修站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神情若有所思,石寒的话还印在脑海里,越想他的神情越发阴冷起来,双手捏着拳头,可下一秒,他冷笑起来。 真是可笑至极,荒谬至极!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使唤、供自己折磨蹂..躏直到厌倦的战俘,自己又怎么会对她产生感情!就说这愚蠢的笨女人这干扁的身材,苍白的脸又有哪一点能让自己喜欢上!真不知道他们脑子想的是什么,竟然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男人坐下来,看着床上的人,越看越是嫌弃,越看越觉得可笑,轻捏着女人苍白瘦弱的脸庞,干巴巴的丑爆了。 “娘亲……冷……”床上的人小声呓语。 男人双眸里的寒光倏地聚起来,感情他被当做其他人了,该死的! “笨女人,睁开眼好好看,你眼前的人是谁!”战延修怒斥道,伸出去的手想用力掐醒对方,可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仿佛刚刚的呓语声并不是她发出一样。男人盯了她好一会,站起身,朝另一边走去。 天色渐渐亮起来,跪在庭院中的两人已经起了身,凝碟扶着石寒回了住处,替他上了药后,临走时,凝碟还是选择多言一句,“石寒,这次你太冲动了,别再犯傻了,做好我们的本分吧。” 石寒被朝上躺着,听到凝碟的话并没有立即回,好一会,凝碟以为他不会回自己,准备关上门才听到他说,“我们的本分不就是确保王爷的安危,不让王爷受到伤害。” 第四十八章谁伺候谁 凝碟抓着门的手一滞,良久道,“没有错。 她很快关上门,没有再停留,回到墨云殿,殿门紧闭着,她不知道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但从里面折射出来的亮光可以看出,里面的人还未休息。 王爷,你真的是在做戏,连我们也都被骗了?她站在寒风中凝望着里面自言自语问。 殿内一整晚都灯火通明,床上的人足足睡了一整晚。 醒来的时候,楚幸感觉鼻翼间全是熟悉而又迷.恋的兰花香,舒适的床铺让她不愿意那么快清醒过来,可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而又让她感到害怕的地方,这是墨云殿!她倏地坐起身,双手紧抓着柔软而顺滑的被褥,她不知道进入这寝殿多少遍了,不会有错的,这就是战延修的寝殿! 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还睡在战延修的床.上,自己明明是在南院的!战延修呢?楚幸抬头四处寻找着,穿过屏风,她看到趴在书桌上的男人,微侧着脸庞,双眼闭着,他竟趴在书桌上睡,是因为把床让给了自己吗? 楚幸感觉脑子浑噩起来,醒来后的难受感也一下子涌上来,“唔——” 她忙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更大的声音,可仅是这么一声,那边睡着的人就已经被吵醒,睁开深黯冰冷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己。 “王……王爷……”她惊恐的站起身,却忘了自己全身没力,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笨女人,醒了就好好躺着,乱动什么!”战延修骂着,动作迅速的走过来,轻易的将地上的人抱起重新扔回床上。 “王爷……”再次躺在舒适的床上,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明明是在南院的,可现在却在这,她不敢去想是眼前这男人将自己带回来的,可男人的话却让她惊愕地的看着对方。 “笨女人,既然受伤了就不会先处理一下伤口,竟然因为这么一个小伤口就导致伤寒,真的愚蠢的可以!本王若是不去,你就死在那了知不知道!” “……”楚幸瞪大双眸看着他,所以说,自己真的是被他带回来的,可是为什么让自己睡在这? “瞪什么瞪!面对恩人,你就这点反应?真是救根木头也好过救你!” “对……对不起!还有,谢谢你。”闻言,楚幸忙道歉与感谢。 战延修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就舒坦起来,睨了一眼,“啊!真是蠢得可以的,给本王好好养好身子,总是这样时不时倒下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在伺候谁。” 楚幸低下头,小声道,“我会尽快养好伤的。” 殿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凝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王爷,药已经熬好了,需要现在端进来吗?” “端进来!”战延修看了眼床上的人,转身又坐回书桌前。 凝碟依言推门进来,先是看到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再往床那边一看,便看到坐着的人,一时间神情有些复杂。 “喂她喝下拿那药!”男人冰冷说道。 凝碟回过神,应了一声,走上前,小声道,“快把药喝了。”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楚幸从她手中接过药,原以为是寻常的药,可是拿过手才发现碗里药是红色的,还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就像血一样,她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翻滚,这能喝吗? “还不赶紧喝!”那边,男人又催促。 凝碟也说道,“趁热快喝吧。” 楚幸抬起头望着她,又望向远处的男人,心一横,眼一闭,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将药全灌进肚子里,一喝完,她就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呕出去,那像血一样腥臭的味道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肚子,恶心得让她作呕。 凝碟将她手中的碗接过,很快退出寝殿。 第四十九章脱衣服 寝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难受了好一会,楚幸微抬起头看向男人那边,发现男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让她如芒在背,拘束得双手无处安放。 战延修蓦地站起身,却并不是朝她这边走过来,而是走去水池那边,扭过头,冷声道,“过来!” “啊?”楚幸愣了一下,在男人还未动怒之前,动了动自己虚弱无力的身子,许是刚刚喝了那碗药,身子恢复了一些力气,能勉强下地走过去。 不过走了几步,她额头上就渗出细密的汗,走的还是有些勉强。楚幸抬头望着那边的男人,他阴寒冰冷的面庞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她只得加快步伐走过去,在男人还没有失去耐性之前。 “脱衣服!”刚走近,男人冷盯着她,突然迸出这三个字。 楚幸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张着的嘴巴发不出一句话,什……什么?她紧抓着身上的衣服,虽然单薄,但也能让她御寒。 看到她下意识的抓紧身上的衣服,这下战延修不耐烦起来,冷冷重复着,“本王说,脱-衣-服!” 后面三个字,他咬的特别重。 楚幸抓着衣服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她不敢看向男人那边,可是他的话,又不得不听。娇小皙白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拉开腰间的束带,双眼一闭,用力一拉,她感觉到衣服顺着自己的肩膀往下滑,滑到自己脚边,脱去外套,她的动作停下来,没再继续。 “楚幸!别再让本王重复第三遍!继续脱!”战延修厉声道,即便闭着眼楚幸都能感受到他浓浓的怒意,男人身上的气息离她又是那么的近,她整颗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双手再次伸向腰间,从下方的纽扣一颗一颗的解,一直到最上面那一颗,她站着,感觉这一刻时间是如此的漫长,她恨不得自己能立即消失,也不想忍受这样的屈.辱,泪水从闭着的双眼流下,流在苍白的脸庞的。 “哭什么哭!”一看到她的眼泪,战延修莫名烦躁起来,“就你这样干扁的身材,有哪个男人会看得上,赶紧脱了跟本王下去!” “啊?”楚幸一时惊住,睁开双眼,男人却冷眼看著她,冷笑着说,“怎么?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很失落?你以为本王想对你做什么?” “我……我没有。”楚幸矢口否认。 “呵呵!”战延修笑,“别愣着,赶紧脱了下去。” 这池中的水并不是普通的水,具有增强体质,达到御寒的功效。皇都的天气寒冷又漫长,每日战延修都会在水池中泡一会,他的东西从来不喜欢与别人共享,这水池也从来没有让其他人使用过这水池,可现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允许楚幸碰自己的东西,却不想承认自己是见不得她这般虚弱一推就倒的模样。 楚幸知道他是让自己进水池之后,脸上也还是难掩羞涩,毕竟要在他面前赤果着身子,她想说自己可以穿着衣服下去,可是一想到自己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换,便没有说出口,以极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又迅速的下了水池。 虽然泡在水池中,温热的水让她感觉很舒服,可是头顶上的目光却让她不敢乱动,恨不得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让人无法看到。 男人仍站着,盯着水池中的人,眼眸底下划过一丝惊艳,又瞬间消失,水池中的女人身材娇小,却也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干巴巴的,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沾上水滴,也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勉强还能入眼。 楚幸泡在水池中有多久,便感觉身后的目光盯着自己有多久,泡的时间长了,她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额头上也渗出一层细汗。 “泡这么长时间了,感觉如何。”身后的男人突然发问。 “很好。”楚幸不假思索道。 第五十章不想被嫌弃厌恶 战延修盯着她有些发红的后背,勾了勾嘴角,“上来吧,再泡下去你会晕的。” “是。”楚幸应着,却迟迟没有动作,她没有听到身后的人有走开,微微转过头,便看到战延修仍站在那。 “怎么,还在害羞?本王说了对你没兴趣!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没有人看得上你!”战延修无情嘲讽道。 “我知道。”楚幸低下头,这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她都能够倒背出来,更因为这样,她才不想让他看到啊,不想让他更加嫌弃厌恶自己…… 她默默地从水池中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床上,自始至终,都没敢抬起头看着战延修,穿好衣服之后,低声道,“王爷,我先回去了。” 再留在这里,楚幸怕自己会忍不住又掉眼泪,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更不想再次被他数落,这太难受了,她想离开! “去哪?”战延修却问,“本王有说让你回去吗?” “可是……”楚幸忍着泪水,抬起头望着男人,自己醒来了,不是应该回去自己该回去的地方,不再碍他的眼吗? 男人忽地抓住她的手,怒道,“别擅自揣摩本王的意思!” “痛……”楚幸痛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战延修抓的是她受伤的手,很用力,抓的她的手再次渗出血。 战延修看到她这表情,很快松开,却没有收回去,而是抓起她的衣袖,将衣袖卷起来,露出伤口,伤口处却是渗出不少血,顺着白皙的手臂流下。 “过来!”他冷声道,抓着她往一边走,动作却不粗.暴。 楚幸跟在他身后,只见他走到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一药瓶,打开瓶塞,将粉末状的药倒在伤口上,她感觉伤口处有种麻麻酥酥的感觉,并不痛,没多久,便看到伤口停止了流血。 “谢谢王爷。”她感谢道,想抽回自己的手,自己的手被他牵着,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又大又暖,让她有种很安全的感觉。 “保护好你的双手,若是废了,谁来伺候本王。”男人沉声道,看着差不多行了,才松开手,盯着愣住的人,声音拔高了几分,“听到没有!” “是……是!”楚幸从愣神中回过神,忙应道,脸上一阵红晕,心里的那感觉让她感到高兴又害怕。 战延修冷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眼门口那边,“去问问凝碟,午膳是不是不用准备了,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楚幸转身朝门口走去,平时都是她张罗这些,凝碟并不知道自己要准备这些吧。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便看到站在外面的凝碟,只看到她一人,不见石寒。 凝碟听到房间传来的脚步声,便猜到是她,扭过头问,“怎么了?” 楚幸咬了咬唇,说,“凝碟侍卫,王爷让我问你,午膳准备好了没有……” 凝碟微微一怔,而后回道,“请禀告王爷,现在就去准备。” “嗯,麻烦你了。”楚幸说,心里一阵愧疚,这些事本该是她去做的。 传完话之后,楚幸在门口深深呼吸了几大口气才往里面走,战延修坐在书桌前,毅然在翻看着书卷,听到声音,并不抬起头,“怎么说。” “说是现在去准备了,应该很快就可以用膳。”楚幸回道。 “嗯。”回答是淡淡的一个单音节。 见状,楚幸默默站在一旁,不去打扰他。 果然没多久之后,凝碟便带着人将午膳一一端进来,还有楚幸的药。 闻到托盘上的腥臭味,楚幸便立刻有种呕吐的感觉,她还需要继续喝那难以下咽的药汁吗? “喝了它。”战延修冷声道。 凝碟将药端过去给楚幸,接过药,楚幸屏着呼吸一口作气将药再次喝下,可这次喝完,她就没能忍住,吐了出来,一地的肮脏物,臭味弥漫在殿内。 第五十一章他的温柔 楚幸脸色十分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呕吐的原因,还是因为当着战延修的面呕了出来在害怕,或者两者都有。 凝碟也僵硬的站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抬起头望向另一边,只见男人脸色十分难看,倏地站起身,“凝碟,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喊人来处理!” 男人说着,快步走近,一把将楚幸拉到一旁,“喝个药都喝成这个样子,真是笨女人!” 忽地被拉到一旁,楚幸还处于懵逼中,就看到男人伸过手,用手帕细细地帮自己擦着嘴,她整个人呆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男人俊逸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深黯的双眸,长长的睫毛都近在眼前。 “砰砰——砰!”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很剧烈,呕吐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唯有那躁.动不已的心跳声。 “去喝杯水,漱漱口。”男人说道,将手帕扔到一旁,看到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凝碟,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你还愣着做什么,本王吩咐你的事还不去做!” 男人这一吼,楚幸和凝碟两人像是惊醒了一样,仿佛刚刚那一幕是在做梦。 “属下这就去。”凝碟应道,快速转身往外走,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喊着,疯了疯了!王爷竟如此在乎楚幸吗?这真的是在做戏?做戏? 而楚幸心里乱成一团麻线,比起喝了药之后胃里的难受,她现在只感觉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你也还愣着做什么,还要本王亲自倒水给你漱口,嗯?”男人的声音依旧很冰冷,可尾音总是那么低沉好听,让人有种被宠爱的错觉。 “不,不用……”楚幸找回声音,忙回道,身子也往后退了几步,这样近距离的靠近着战延修,她感觉自己会窒息的! 慌忙的转过身,她端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杯接一杯往自己嘴里灌,像是这样子就能够平息自己躁.动不已的心。 “又没人跟你抢,需要喝那么着急吗?”战延修重新坐回一旁,看着她这举动,一脸睥睨,悠悠的拿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像是特意示范给她看。 楚幸抬起头看着他,支支吾吾不知道回什么好,他今日好奇怪,太奇怪了!先是让自己睡在他床.上,再来让自己在水池泡澡,现在自己吐了竟然也没有生气,甚至还为自己擦去污秽……她还能感觉嘴角被他修长手指触碰到的感觉,有种麻麻又温暖的感觉。 战延修也抬起眸望向她那边,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似有一种微妙的感觉,静静的。 凝碟带着下人进来的时候也感觉到这种微妙奇怪的气氛,立即出言打破,“王爷。” “嗯?”战延修转过头,横了一眼,冷冷道,“去将午膳撤下去,重做一份。” 凝碟抬头看着一桌子没有动过的午膳,应道,“是。” 另一边,下人已经将地上的肮脏物处理干净,跟着凝碟一起退了下去。殿内喷了香水,浓郁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殿内,掩盖了一开始的药臭味。 楚幸喝过水之后,胃里的那股呕吐感渐渐淡下去了,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 战延修看了她一眼,“过来!” “是。”她依言走近,男人敲着一旁的椅子,道,“坐下。” “啊?是……”她不敢违抗命令,忙坐在他指定的位置,可这位置就是他旁边,她坐立不安,双手攥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对方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这尴尬只是一时的,很快,凝碟带着下人端着重新做好的午膳进来,一一摆上。 看到楚幸就坐在王爷身边,凝碟内心震惊表面仍一派镇定,“王爷,请用膳。” “嗯,都退下吧。”战延修挥手,扭头看着身旁的人,道,“吃。” 第五十二章吻 凝碟听到这句话,视线转向楚幸那,心里的不安与怀疑无限扩大,只看了一眼,她便匆匆转身退下,作为下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过多干涉主子的事情。 楚幸感觉到凝碟的目光有一瞬间投向自己,而她看过去时,对方已经转过身。 “本王说吃!”战延修怒道,他感觉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纵容她了,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自己的话。 “是,是!”楚幸收回视线,拿起男人的碗筷,替他夹菜,却见男人的神情更加冰冷起来,“本王让你吃!” “……啊?”她的动作停下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小心翼翼地放下碗筷,拿起一旁的备用碗筷。 战延修让她坐下与他一起吃饭,这是楚幸认为又一奇怪的事! 她心里反复去想他今日这般奇怪的原因,终究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他的心思,又岂是她轻易能猜透的。 这一顿饭,楚幸吃的心不在焉,明明全是上等美味的食物,可她却吃不出什么滋味,心里的疑惑占据了她全部心思。而她这些小心思自然全落在一旁男人的眼里,战延修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这顿饭他倒是吃得挺香的。 …… 楚幸的病在连着喝了几天那难以下咽的药汤之后基本痊愈了,气色比以往都好了很多。这些日子她的工作更加清闲了,因为这些日子战延修都没有待在府内,她的工作基本就是伺候他,他不在,便没有可以忙的了。 而府上的下人们都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新年做着准备,每个人都十分忙碌,只有她待在墨云殿,无所事事,自上次之后,就算战延修不在府内,楚幸也不敢再擅自离开墨云殿。 另一个让她不敢的原因是战延修每次都留下凝碟,不知是不是在监视她,所以,她没再忤逆他的命令,擅自离开墨云殿。 今天天色有些阴沉,午后之后便下起雪,战延修依旧出府了,楚幸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窗户望着外面晶莹的雪花,这么隔着窗户看雪,才觉得这雪也并不只有冰冷的感觉。 她望得出神,并未察觉身后有人靠近,直到身后响起声音,才惊吓一跳,转过头。 “雪有什么好看,看得如此入神,竟连本王走进来都不知道。”战延修沉声说着,一边拂去自己身上的白雪。 “王爷……”楚幸喊了一声,见到他的动作,忙走上前,为他脱去外套,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战延修挑了挑眉,“刚刚,这雪越下越大,不得不回来。” 楚幸了然点了点头,心里因为他的回答高兴着,这些日子,她越发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么冰冷无情,甚至总会关心起自己,似乎,对她与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想到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战延修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凑到她耳边轻轻吐气。 “没……没什么。”耳边呼来的热气,让楚幸浑然一颤,全身僵直起来,脸瞬间通红起来,仿佛自己那些心思都被眼前这人看透了。 男人勾着嘴角,吐气如兰,“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吗?” “嗯?”楚幸抬头疑惑望着他,却是撞进他那双深黯迷人的眼眸中,失了神,他的双眸如同黑曜石般,耀眼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感受到他的气息一点一点向自己逼近,脑海里有一个意识告诉着她快回过神,快推开他,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做,深陷那双眸中无法思考。 蓦地,嘴唇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回过神,瞪大了眼睛望着几乎贴到自己脸上的脸庞,他……他在亲自己!他亲了自己!!! 楚幸抬起手想推开,可背后的双手却环着她,更加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第五十三章别抱有感情 轻轻的一吻,战延修很快松开了双手,看着脸红得像红辣椒的女人,轻声笑起来,她的唇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你……你为什么吻我。”楚幸捂着发烫的脸颊,小声问道。他的吻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想都想不到。 战延修不知为何心情大好,再次勾着她的下巴,“你若是想,本王不介意在吻你一下。” “不,不用了。”楚幸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再来一次,她感觉自己可以原地去世了。 “本王做事需要原因吗?”男人反问,眼眸的神色也暗了暗。 楚幸怔了怔,摇头,“不用。” 确实,他向来都是凭自己的意愿做事,从来没有理由。想到这,楚幸眼眸里染上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伤感,她悄悄别过头,吸了吸鼻子,不知为何,鼻子竟有些酸酸的。 一直比她更清楚她心思的战延修此刻又怎会不知道她渴望自己的答案,可他偏偏就要如此说,在她彻底沦陷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粉碎她的妄想。 “别总是愣着发呆,没事自己找事来做。”他留下一句,走了出去。 “是。”楚幸望着他冷漠离开的身影,一手捂着心脏处,不知为何,这里又痛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楚幸更少看到战延修了,他白天出去,隔天才回来,也没有传她过去。楚幸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不敢去问,只是偶尔看到他回来后神色很差很差。 她站在殿门口外,望着里面愣愣失神,一旁的凝碟突然开口道,“别对王爷抱有任何感情,这不是你幻想的。” “我……”没有。 听到凝碟猝不及防说的这句话,楚幸想矢口否认,可是后面的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猛地转身就跑,以极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间,依靠在门旁大口大口喘着气。 楚幸,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否认凝碟的话,为什么逃开!难道你真的……她忽然想起半个月前云桑对她说的话,还有面对战延修时的感觉,那个吻…… 不!不可能的!怎么能够爱上他呢,不可以的啊…… 楚幸拼命捂住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很快模糊视线,脸庞上也全是泪水,蜿蜒流下。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睛涩涩的再也流不出眼泪,她才抬起手拂去脸庞上的泪水,一起身,便感觉脑子一阵晕眩,许是蹲的时间太久的原因,缓了好一会晕眩感才渐渐消失,楚幸慢慢走到一旁,洗了把脸,洗去泪痕。 刚做好这些,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是凝碟,“王爷传你过去。” 我可以不去吗?楚幸下意识想这么回答,可是还是没问出口,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既然是战延修传自己,无论怎么样都必须要去的。 门外的凝碟又敲了敲,她知道楚幸是在里面的。 “我知道了。”楚幸忙回话,深深呼了几口气,她扯了扯有些僵的脸庞,走向门口那边,打开门,笑着说,“我现在就过去。” “……嗯。”凝碟一眼便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却没有多问。 感受到凝碟的注视,楚幸将头压得更低,匆匆越过她往前走去。走到战延修的殿门前,她敲了敲,才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战延修正在沐浴。望着雾气弥漫的殿内,楚幸便猜出来了,步伐稍微顿了顿,她还是快步往水池那边走过去,“王爷,你叫我。” “帮本王擦背。”战延修道,并未转过头看她一眼。 “是。”楚幸应着,走到他身后,像往常一样伺候他沐浴。 这一过程若是在之前,她除了感觉有些难为情外便没有多余的想法,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只是这样看着他结实宽厚的后背,她就莫名掉下眼泪。 第五十四章他的霸道 突然感到背后又凉凉的触觉,战延修微转过头,“怎么回事,水变冷了?” “不,不是。”楚幸抬起手快速擦去泪水,“水没有凉。” “那就是你的原因了。”战延修蓦地转过身,望着她发红的眼眶,质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哭。” 楚幸来不及遮挡双眸就被他全看到,她别过脸,不愿说出来,“没什么,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战延修声音冷了起来,“本王要听实话。” 楚幸咬了咬唇,吸了吸鼻子,细声说,“我想家人了。”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他一定会生气,可是她情愿他生气,也不愿被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男人闻言,倏地眯起双眸,“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家……啊!”她还没来得及再次重复,猛地感觉脚下伸来一只手,下一秒,她摔下了水池,溅起层层浪花,身边,是男人健壮温暖的胸膛。 “楚幸!本王给你胆了是吧!”他的声音比外面的寒风还要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真是可以的,让你再说一遍你就真的再说一遍!可以的!” 楚幸紧紧抓着自己湿透的衣服,想离这男人远远的,可对方却突然欺.压过来,一手从后面按住她的头,由不得她半点反抗,冰冷的唇就压了过去。 “唔唔唔——”楚幸伸手想推开他,可是触到他温热的胸膛,又退了回来,对方却猛地抓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更用力,加深了吻。 这次,不再是轻轻的碰一下,他的动作霸道而狠厉,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了般。 不一会,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口腔,战延修这才松开了她,手指擦去嘴角的血,冷冷道,“这是本王对你的惩罚,若是再让本王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我不会再说了。”楚幸闭起眼睛,仍无法阻止泪水流下来,她嘴流着血,嘴唇被咬破了,很明显肿了起来。 战延修听到她如此听话,心里的怒火才渐渐消下去,在看到她模样,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抬手细细为她擦去嘴边的血,“不想本王生气,就该在说话之前考虑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有,别在本王面前想除了本王之外的任何事!” “是。”她浑身颤抖着,心里知道不该继续与他这般亲近,可是却又无法拒绝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与霸道。 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在瑟瑟发抖,战延修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吓坏了她,于是松开手,离开水池,随意披上件衣服,指着一旁的衣服,道,“等会将湿了的衣服脱了,换上这些再离开,本王累了,你先回去,等会再传你。” 楚幸望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才慢慢从水池中起来,盯着放在一旁的衣服失神了好一会,才缓缓弯下腰将衣服拿起,地上放着是他的衣服,他让自己穿他的衣服,这是第二次了。 也是第二次吻了自己,虽然这个吻…… 倏地,她紧紧抱着衣服跑了出去,门一开,她便看到守在外面的凝碟,对方看到她,眼眸划过一瞬愕然,视线往下移,紧盯着她手中的衣服。 楚幸低下头,不说一句,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跑回房间,关上门,她将战延修的衣服放在一旁,并没有穿上,而是换上自己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楚幸坐在桌子旁,愣愣望着那套衣服发呆,这一坐便是好一个多时辰。 头发湿漉漉的,她没有散下来吹干,过了这么长时间仍湿漉漉。突然感到一股冷意,楚幸像是惊醒般回过神,望着被自己头发沾湿的衣服,忙拿起它放到一旁,才去另一边用毛巾擦干头发。 第五十五章没资格 头发擦到一半干的时候,楚幸停了下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细小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缓缓飘落。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她手掌中,好一会才融化成一滴水,有一丝丝冰凉。 “王爷出府了,你不用继续等,可以先去用膳。”凝碟的声音突然传来。 “好的。”楚幸忙回应,她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的失落声。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等待他的传唤,期待与他见面,这样疯狂的想法让她感到可怕,可却无法遏制。 门口那边已经没有其他动静,楚幸猜想凝碟已经离开了。 突然想起离开的时候凝碟望着自己的那愕然的神色,楚幸抬手摸向自己的嘴唇,还能隐约感觉到嘴唇有些肿,伤口倒没有再流血了。 楚幸没有出去吃东西,她基本习惯一天只吃一两顿,所以吃与不吃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她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今晚,注定又是失眠之夜。 第二天醒来,楚幸双眼更肿了,黑眼圈也很深,她用冰水敷了好几次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见这样都没有作用,她只能放弃。 她去到战延修殿门前,仍只看到凝碟,想到昨晚的事,楚幸微微别过头,刻意回避对方的视线。 凝碟道,“王爷今日都不会回来,你不用过来了。” “好。”她应着,心里想问他去哪了,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默默转过身,离开。 他最近总是频繁出府,她并不知道他去哪,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太多。 …… 皇都的大街上,还未到新年就已经洋溢着新年的气息,而今日还特别热闹,因为今日是当今太后的生辰,太后恩泽,与民同庆,老百姓都纷纷从家里跑出来一起为太后庆贺。 而皇宫,更是一派隆重,皇宫四周的装扮比平时更加富丽堂皇,宫婢太监们迈着急匆匆而又一致的步伐,继续赶着将剩下的一些工程继续完成,时间紧急,由不得他们一丝松懈。 皇城外人流络绎不绝,各大臣纷纷带着昂贵的礼物前来进宫祝贺苏太后生辰。 乾坤殿中,皇上君昊然却大咧咧得倒在榻上,显然没有一丝贵为圣上的尊容,他抬手摆了摆,“朕不管,都交给程望解决。” “皇上……”高公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密汗,劝道,“程大人已经在外面忙得焦头烂额,皇上真的忍心吗?” “哼,谁让他先欺骗朕在先,累死他活该!”君昊然气道,可转口又道,“你去喊多几个人帮他,让他去休息,别一做起事就不知道休息,嗯,再去御膳房端盅参汤过去,对了,别说是朕说的,朕才不愿被他知道。” 高公公笑着摇头,“好,奴才什么也不说,让程大人自己猜。” 君昊然突然坐直身,皱起眉头,“他那么笨,会不会猜不到是朕啊!不行不行,高安,你记得适当给些提示,不然他这块愚木头是猜不出的。” 高公公点了点头,“是,奴才知道怎么做,请皇上放心。不过,太后那边,皇上也该动身过去请安了。” “朕知道了。”君昊然神色突然就肃然起来,“等你回来朕再过去。” 高公公还想说什么,最终闭上嘴,退了出去。他很快便回来,为皇上换好衣服之后,跟在他身后一同前往凤朝殿。 太后居住的凤朝殿,自然也是经过一番装扮的,守在外面的宫婢也多了好几倍,一看到皇上,她们齐齐弯下腰,喊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君昊然说着,越过她们,朝宫殿里走去,此时凤朝殿里早已坐着不少人。 第五十六章立后的事 宫殿内的人在听到外面的高呼声,都站起了身,自然,除了苏太后。 “微臣参见皇上。”众人面对进来的皇上君昊然行礼道。 君昊然看着他们,抬手道,“王兄你们都起来吧。” 他一脸笑容,心里却一阵郁闷,没想到他们几人都在,这几人都是他的亲王兄,贤王君梓原,齐王君予正还有瑞王君元泓,他们平时甚少进宫,这次苏太后生辰,确实该进宫一趟的。 “谢皇上。”诸位王爷谢道。 君昊然走上前,喊道,“儿臣参见母后。” “皇上来了。”苏太后笑着看着他,戴着寒玉的葱指朝自己身旁一指,“来,坐到哀家这边来,哀家正好与他们谈到皇上。” 今日的苏太后身着更加雍容华贵的衣裳,着一大红妆霏缎宫袍,袍脚逶迤拖地,金银丝勾勒出精致的轮廓,华丽至极,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头上插着两支赤金焰丝暖玉火凤含珠钗,耳垂上戴着一对白玉挂珠,面容娇艳看不出她实际的年龄,凤眸间媚意天成,又凛然生威,细长的凤眼含笑望着君昊然,“皇上,怎么一个人过来,定侯王呢?哀家怎么不见他。” 君昊然坐下,朝身后的高公公眨了眨眼,高公公会意,忙退了下去。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着却没有人问,看到大家的视线都看向自己这边,君昊然一脸无所谓,转过头看向苏太后,疑惑问道,“母后刚刚说,聊起儿臣什么了?” 苏太后的脸色瞬间难堪起来,摆了摆了修长的指甲,又笑着说,“瞧哀家这记性,刚说的话又给忘了,不如梓原你们告诉皇上,刚才聊了什么。” 贤王君梓原揶揄笑道,“我们刚刚跟母妃讨论皇上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立后的事了……” “噗——”君昊然正喝着宫婢端过来的茶,一听到这话立即喷了出来,“不好意思,朕一时忍不住……” “皇上!”苏太后神色又黑了下来,眼眸睨了一眼身旁的宫婢,宫婢忙走上去,跪在君昊然跟前,娇柔说道,“皇上,请让奴婢替您拭擦。” “不用,朕自己来就行。”君昊然抢过宫婢伸过来的手帕,不经意闻到上面的香味不由皱了皱眉头,快速擦了擦便将手帕还回去,“好了,没事了。” 宫婢羞红着脸站起身,默默退回一旁,苏太后瞪了她一眼,转头又温和说,“皇上登基已有四年之久了,确实是时候考虑立后的事了,若是皇上还没有心仪的人选,哀家可以替皇上挑选。” “母后,立后一事不着急,儿臣想自己做主。”君昊然拒绝道。 “皇上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苏太后并不退让,“若真的是,不妨说出来,哀家想知道是哪家姑娘,好做准备。” 君昊然不想继续这话题,只好转移话题,“儿臣刚刚想起,今日定侯王来不了,他托儿臣将贺礼带来送给母后。” 话刚落,高公公便从殿外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精致的木盒,显然是君昊然口中所说的贺礼。 高公公行了行礼,禀告道,“太后娘娘,这是定侯王的贺礼,请笑纳。” 苏太后在听闻君昊然的话之后,眉宇间瞬间凛然起来,凤眸盯着高安手中的木盒,好一会才淡道,“收下吧。” 身后的嬷嬷会意,走上去接过木盒,重新退回身后。 “打开看看是什么。”苏太后说。 嬷嬷依言,打开盒子,呈到苏太后跟前,笑道,“太后,是珊瑚玉镯呢。” 苏太后只看了一眼,没有丝毫愉悦之情,说,“皇上,今日哀家生辰,定侯王怎么不亲自过来送贺礼,还需麻烦皇上你来。” 第五十七章是不是真不在 “朕前日有事派他出城了,因为计划临时有变,估计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回来。“君昊然说。 “皇上这是故意让他避开哀家的生辰的吧。”苏太后眼眸里的神色更加凌厉,“别以为你们这点小心思哀家猜不到!” 君昊然蹙了蹙眉,“母后多虑了,只是凑巧,并非故意如此的。” “是吗?”苏太后冷冷笑了笑,朝后挥了挥手,“刘嬷嬷,你现在就派人到战王府,哀家倒想知道定侯王是不是真的不在。” “是,太后。”刘嬷嬷得令,弯了弯腰,领着几位宫婢离开了凤朝殿。 君昊然看到她们离开,想出言阻止,又放弃了,反正她们去到战王府也是看不到人,最多就是白走一趟,就让她们白走一趟好了,免得弄得自己在说谎一样。 苏太后侧过眸看了一眼君昊然,又扭头对其他王爷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外面的大臣也应该来齐了,你们就随哀家一起出去见见他们吧。” “是,母妃。”贤王,齐王和瑞王都站了起身。 君昊然也站起身,却道,“母后你们先过去,儿臣想起还有别的事还没有处理,先回一趟乾坤殿。” “既然如此,那哀家也不留皇上,去吧。”苏太后淡言道,抬手搭在宫婢手上,缓步走出宫殿。 君昊然等他们离开之后才离开凤朝殿,却不是回乾坤殿,而是去了太医馆。 高公公跟在他身后,偷笑不语,皇上嘴上说着不去见程大人,到最后还不是忍不住要过来太医馆。 君昊然忽地转过头,瞪着高安,“朕这不是去见程望,朕只是觉得在凤朝殿待了一会,身子不适,需要太医看一看。” “奴才什么都没有说。”高公公笑着说。 “那你笑什么,不准笑,你那点小心思朕一眼就看穿了!”君昊然气鼓鼓道,感觉这话有些熟悉,挥了挥手,“不准笑!” “奴才不笑,不笑。”高公公捂住嘴巴。 君昊然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朝前走,步伐明显加快了很多。 此时的太医馆一片忙碌,今日太后生辰,所有的食物器具等都需要经太医馆反复检验一番才能使用,而这比平时工程量翻了好几倍,太医馆里的太医们都忙得恨不得自己能有两个脑袋,四只手,四只眼睛。 “皇上驾到——”外面突然传来高呼声,太医们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准备走出去迎接皇上,却已见一身明黄锦袍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摆手道,“不必行礼了,你们继续。” “谢皇上。”太医们谢道,继续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君昊然环视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扭头问高安,“咳咳,高安,这太医馆是不是少了人。” 高公公忍住笑意,摇头,“回皇上,太医馆没有少人吧。” “胡说,朕明明就没有看到程望!” “啊!原来程大人不在啊,皇上眼睛真雪亮,一眼便发现了。” 君昊然瞪着高安,“别跟朕来这套,快告诉朕,程望去哪了?” “皇上,程大人刚刚出去了,现在不在这里。”身后的胡太医突然开口。 君昊然闻言,转过头看向胡太医,询问道,“他去哪了?” 胡太医摇头,“这个微臣也不清楚程大人去哪了,不知皇上找程大人有什么事?” “算了,没事,朕回去了。”君昊然转身离开太医馆,高公公忙跟上,边问道,“皇上不见程大人了吗?” “不见了,让他自己过来找朕。”君昊然生气道。 高公公又问,“皇上,那现在要去哪?是去太后那边吗?” 君昊然没有回答,沉思了好一会,突然暗道一声,糟了! 高公公看他神情凝重起来,忙问,“皇上怎么了?” 第五十八章没那么简单 君昊然说,“高安你现在立刻去派几个人去战王府察看情况,朕突然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母后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若战王府有任何动静,立即派人通知朕。” 闻言,高公公神情也严肃起来,“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快去。”君昊然催促,本来不想回乾坤殿一趟的他,这下不得不赶回去了。 …… 战王府内,下人们忙碌着各自的事情,突然听闻皇宫里来人了,都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出去远远观望。 刘嬷嬷带着宫婢走入王府,前来迎接她们的管家一脸笑容迎接她们,“嬷嬷,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刘嬷嬷一脸趾高气扬,抬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高傲道,“我们奉太后之命,过来接定侯王入宫。” “不好意思,让嬷嬷等白走一趟了,王爷不在府上,还请嬷嬷回去禀告太后……” 管家的话还未说话,就被刘嬷嬷打断,“在不在,老奴要看过才知道。” “这……”管家脸色为难起来。 “我们等奉太后的口谕察看定侯王是否在府上,若是不信,尽管进宫询问。” 管家摇头,“小的不敢。” “哼!”刘嬷嬷哼道,带着人往里面走去,管家等人自然不敢拦住她们,只能带她们前去墨云殿。 守在墨云殿的凝碟看到管家带着一群宫婢走进来,心生疑惑,但还是恭敬的行了行礼。 “打开门。”刘嬷嬷命令道。 凝碟护在殿门前,拦住她们,“这是王爷的寝殿,没有王爷的允许,谁都不能擅自进入。” “我们是奉太后的口谕过来,你是想违抗懿旨?还不快让人!”刘嬷嬷怒瞪着她。 凝碟转头看向管家,见管家朝自己摇头,只能让开。 “哼!”刘嬷嬷又哼了一声,挥手示意人打开门,自己率先走进去,巡了一轮,并没有看到定侯王,神色凝重起来。 “王爷并不在府内。”凝碟道,“还请你们快点离开这。” “不在寝殿,那有可能在其他地方,继续找,把整个战王府都找一遍!”刘嬷嬷无视凝碟的话,对其他宫婢吩咐。 凝碟脸色难看起来,刚想动怒,身后就传来疑问声,“凝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本来待在自己房间里的楚幸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声,还以为是战延修回来了,可是仔细一听,发现都是女声,心里顿时一阵失落,不过还是好奇外面的情况,所以走了出来,便看眼前这一幕。 凝碟倏地转过头,冷声道,“这没有你的事,赶紧回去。” “哦。”楚幸第一次看到凝碟这模样,忙转身回去,可身后蓦地响声另一个声音,“慢着!你站住!” 楚幸想无视,但感受到身后有几十束眼睛在看着自己,只能转过身,望着她们,问道,“是叫我吗?” 刘嬷嬷上前,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说的就是你,叫什么名字。” “楚幸。”楚幸回道。 “带走!”刘嬷嬷手一挥,立即有两名宫婢上前,将楚幸抓起来。 双手突然被抓住,楚幸心里慌张起来,“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你们凭什么抓人!”凝碟快步走上去,轻而易举的就将抓着楚幸的两名宫婢甩了出去。 两名宫婢直接摔在刘嬷嬷跟前,见状,刘嬷嬷脸都吓得青白,颤抖的手指着她,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违抗懿旨!” 凝碟冷眼看着她,无畏道,“你们是奉懿旨过来察看王爷是否在府上,而不是来抓人的!还有,这里是战王府,不是皇宫!” “你……你!区区侍卫竟,竟敢如此嚣张,真是反了,反了!”刘嬷嬷气得说的都一节一节的。 凝碟冷眼看着她,“我们都是各自为仆,谁又比谁高贵哪里去。” 第五十九章被带走 “你,你!”刘嬷嬷气得说不出话,一手捂着自己胸口,“好啊,你竟然违抗太后的懿旨,等老奴回去禀告太后,由不得你在这如此嚣张!” “我们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凝碟淡淡道,没有丝毫要示弱。 管家忙上前拉了她一下,“凝碟侍卫,你就少说几句,让我来,退下吧。” 凝碟看着管家,看到他的眼神,不甘退到一旁。 管家堆着笑走到刘嬷嬷跟前,笑着说,“嬷嬷你看,王爷确实不在府上,她们还小不懂事,还请嬷嬷大人有大量,这此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一边说,管家一边从衣袖中掏出一钱袋子塞到刘嬷嬷手中,“嬷嬷,你看,这样可行?” 刘嬷嬷掂量掂量了手中钱袋子的重量,眼眸微微染上笑意,“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需要带人回去复命,就那个叫楚幸的婢女行了,让她跟我们走一趟!” “这……”管家为难起来,这刘嬷嬷是真的不肯让步了。 “老奴也没有办法,必须有人跟我们走一趟,不然难以复命。”刘嬷嬷将手中的钱袋子收好,扭头看着楚幸,“那婢女既然是住在这的,那说明就是王爷身边的人,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楚幸听着他们的对话,咬着唇没有发话,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没有权说不。 “不行!既然是要王爷身边的人,那我就可以,身为王爷的侍卫,我比她更清楚王爷的事情。”凝碟站出来,将楚幸护在身后,“我跟你们走!” 望着眼前的凝碟,楚幸心里泛起一阵一阵暖意,她没有想到今日凝碟竟一次一次护着自己,然而,那边刘嬷嬷瞬间又生气了,“你不行!老奴偏要带走那婢女!” “她不行!”凝碟毫不退却,显然要再次跟刘嬷嬷杠上了。 楚幸拉着她,眼前这情况,双方都不会轻易言罢的,而矛头是自己,她知道自己躲不了了,只能站出来,“凝碟侍卫,别再说了,我跟她们走一趟,会没事的,很快就能回来的。” 刘嬷嬷哼了一声,“还算你识趣!走吧,耽误了时间,你承担不起!” “楚幸,你不能跟……”凝碟还想说什么,管家一把拉住她,“凝碟侍卫,别说了,让楚幸去吧。” 凝碟这才松开手,低声说了句,“小心点。” “我会的。”楚幸感激的点了点头,跟着刘嬷嬷等人离开了墨云殿。 待人走后,凝碟不解的看向管家,“莫叔,你怎么能让她们带走楚幸,若是王爷回来,看不到楚幸,我们如何交代。” 莫管家叹了口气,“可她们都是太后身边的人啊,若不让她们带走楚幸,她们会这么快离开吗?别说了,你快去禀告王爷此事,相信王爷不会怪罪我们的。” 事已至此,凝碟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按照莫管家的话,趁着没有人发现,迅速消失在墨云殿,而莫管家也很快离开了墨云殿,吩咐下人们继续做事,仿佛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 皇宫中,君昊然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宫殿,一推开门便看到站在殿中央的青衫身影,怒气更是涌了上来,“大胆,竟没朕的允许就擅自闯入宫殿!” “是微臣。”殿中央的人转过身,一袭青衫衬得他身材更加挺秀,乌黑亮泽的长发用玉簪束起,露出俊逸非凡的脸庞,含着笑意的双眸温柔似水,连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薄唇勾着好看的弧度,“微臣本特意过来道谢,既然皇上不领情,那微臣就告辞了,打扰皇上了。” 第六十章不好的消息 “程望,你给朕站住!”君昊然一把将人拦住,“这乾坤殿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皇上不是要微臣走……”语气轻柔柔的,又似夹带一丝委屈,连脸上的笑容也黯淡了不少。 君昊然看着他这模样,恨得直咬牙,程望就是知道他不会忍心看到他这模样,所以每次都来这么一出,而他每次都会败下阵,“朕求你,求你留下,这总可以了吧。” “既然是皇上的要求,微臣自然不敢抗旨。”程望的脸上又重展温柔的笑。 君昊然见他又笑起来,心里才舒适起来,可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忙转过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说吧,你过来不单单是为了感谢朕的吧。” 虽然他私心想他真的只是单纯过来找自己,可不用想也知道这不可能。 程望脸上的笑容又收了起来,一脸肃然,“微臣听说,定侯王没进宫?” “对,朕派他去处理事情了,赶不回来了。”君昊然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过来,别站着,朕仰着头看你会累的。” “皇上别说谎了,微臣不信。”程望说着,走到君昊然对面坐下,双眼直视着他,“微臣若是没有猜错,定侯王还在皇都,对吧。” “不在。”君昊然矢口否认。 程望突然叹了口气,“皇上不必再隐瞒了,这谎言连微臣都骗不了,又怎能骗得了太后。” 君昊然将手中的茶杯推过去,“总要有个说法吧,朕也只能想到这个,母后确实不相信,已经派人去战王府了。” 程望低头看了一眼推过来的茶杯,并没有接过,“那皇上还如此淡定坐在这里,就不怕太后真的将定侯王找出来。” “不会的。”君昊然一脸自信,将茶杯重新放回茶几,“不过,倒是害怕母后还有别的手段。” 闻言,程望皱起眉头,“怎么说?” “朕一时也说不出来,等高安那边的消息吧。” 程望脸色更加凝重起来,蓦地站起身,“微臣先回去了。” 君昊然也跟着站起身,“这么着急?留下继续陪朕聊天嘛,你若是担心太医馆那边人手不够,忙不过来,朕多派些人过去帮忙……” “不是,太后此时正在跟大臣们游园吧,皇上此时待在乾坤殿不合适,还是去露露面为好。” “那你干嘛去?”君昊然别过脸,“朕才不想过去,又要竖着耳朵听那些满口谗言的话,听得朕鸡皮疙瘩都起了。” 程望无奈的叹息,“可皇上不去,太后只会更加怀疑,别任性,快去吧。” “那你告诉朕,你要去哪。” “微臣想去看看……” “皇上,不好了!” 程望的话还未说完,高公公就匆忙从外面跑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回事!”君昊然皱起眉头,一脸不悦,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皇上,程大人也在啊……”高公公喘着气,又望着程大人,好一会喘过气,继续说,“奴才派去的人回来说,刘嬷嬷带走了定侯王府上的一婢女,名字叫做楚幸来着。” 君昊然和程望闻言,眉头一皱,楚幸这名字他们是听说过的,也知道她的身份。 “那知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将楚幸抓走?”君昊然问。 高公公摇头,“没说,好像一看到人就说要带走,什么都没有问。” “看样子太后也是知道所有的事情。”程望言道,“这是要逼着定侯王出现。” “都怪朕没用,连谎言都说不好!”君昊然自责起来,程望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打自己,“皇上别自责,太后是如此精明之人,就算皇上不这么说,太后也不会相信的。” “那现在如何怎么办?”君昊然问,事到如今,他能依靠的便是程望了。 第六十一章被带去永巷 程望拍了拍君昊然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其实他暂时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知道他们将人带到哪了吗?”他转头问高安。 高公公说,“好像是被带去永巷那边去了……” “什么!”君昊然更加无法淡定起来,“谁允许他们将人带去永巷的!” 那是什么地方,进了那里还有命活着出来吗! 永巷是宫中一条狭长的小巷,曾是嫔妃和宫婢居住的地方,然而随着皇宫多次改造,这条小巷因为地处偏僻,渐渐被废弃,便成了单独关押宫中女性犯罪者的监狱。 “朕要过去!”君昊然说着就要往外走,程望想拦都拦不住。 然而他还未走出宫殿,宫殿的门突然就推开,一黑影从外走了进来,俊脸上布满阴冷瘆人的气息,“不用皇上去,微臣自己亲自去。” “定侯王……”君昊然愣着看着来人,继而惊呼一声,“战延修你怎么在这!这一路没有人发现你吧?” 说完,他朝四周探了探,又喊高安到外面盯梢,“高安,你到外面看着,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程望闻声走过来,脸上也露着疑惑,“定侯王,你此时不是在宫外,什么时候进宫的?” 战延修抬手阻止要向外走的高安,隐忍道,“不必麻烦了,微臣去将人带出来,太后那边有劳皇上了。” “你现在一个人过去?”君昊然皱起眉头,“你都听到我们刚刚的对话了?” “嗯。”战延修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转身就出了乾坤殿。 看到他如此敷衍自己的话,君昊然不由生气,“啊!气死了!又无视朕!” “皇上,别关顾着生气了,事态紧急,我们听定侯王的话,先去看看太后那边的情况吧。”程望温言劝道,双眼却望着战延修消失的方向,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可怕又着急的表情,看样子,那人于他,已经不是简单的战俘啊! 君昊然哼了哼,“朕也不是小气的人,这次就算了,朕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啊,程望你刚刚不是说要去哪,你去吧,朕该去母后那边了。” “微臣不去了,与皇上一起过去。” “真的?那我们走吧!”君昊然脸色瞬间晴朗起来。 “嗯。”程望笑了笑,与他一道出了乾坤殿,前往裕华园。 另一边,永巷。 楚幸跟着刘嬷嬷进了皇宫,一路跟随着她们,突然发现前往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心里不由不安起来,扭头问身旁的宫婢,“请问,我们现在去哪?” 不是说进宫见太后,可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太后居住的地方啊! 宫婢却无视她的话,走在前方的刘嬷嬷忽地转过头,“别多问,去到不就知道了!” 楚幸只好乖乖闭上嘴,望着两旁已经看不出原来色彩的破旧围墙,又看向前方,只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僻静可怕的地方。这小巷通向遥远的前方,很长很长,一眼看不到尽头,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一行人才在一宫殿前停下脚步,楚幸还未来得及抬头看门匾,就被一宫婢猛地一推,“别停下来,赶紧进去!” 突然被这么一推,又加上脚下有台阶,她险些摔倒,身子还未站稳,身旁的两名宫婢忽地一人抓着她一只手臂,几乎是抬着将她往里面带。 楚幸还未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回事,就被不知哪里伸过来的手用黑布将她双眼蒙住,突然遭遇这样的惊恐,她惊叫起来,可刚发出一个字嘴巴就被堵住。 “唔唔唔——”楚幸挣扎起来,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她被推倒在地上,什么都看不看,也不能说话,此时的她心里是满满的恐惧。 快来人啊!救命啊!谁来救救她!救命啊…… 第六十二章十指连心,痛不欲生 “贱.婢!放弃挣扎吧,你可知道这里是怎么地方!”刘嬷嬷笑着蹲下.身,猛地揪着她的头发,松弛的脸露着阴森的笑容,“这里是永巷的最..深..处,这地方就是专门用来惩治你们这些犯罪的贱婢!进了这里,你就别想着活着出去哈哈哈!” 耳边传来阴森的笑声,楚幸全身忍不住发.颤,恐惧感更是弥漫全身。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啊! 有谁可以来救救她啊!快来救她出去吧!快来…… 楚幸心里呐喊着,被黑布蒙着的双眼不断流着泪水,很快沾湿了整张脸蛋,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与无助。 “哼,刚刚在王府里不是很嚣张的吗!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是已经晚了!”刘嬷嬷恶狠狠说着,一手猛地狠狠拧着她后背的肉,一边用力一边泄.愤,“让你们嚣张,让你们顶撞老奴,不给点颜色你们看看,都不知道老奴的厉害!” “唔唔唔——”楚幸痛得后背拱了起来,想挣脱对方的狠手,可是不管她怎么躲,都无法躲开,对方下手十分凶狠,每一次都用十足的力气,像是不把她后背的肉拧下来不罢休!楚幸感觉自己后背全是淤青,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拧了好一会,刘嬷嬷心里才感觉气消了一些,望着倒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的,一脸得意,“哼,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还有得你受,你们,上前按住她,别让她有机会挣扎!” 她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宫婢上前,自己则站起身,走到一旁,从各种刑具中选了一样,阴深深走过来,“你们这些贱婢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妄想麻雀变凤凰,今日老奴就先废了你的双手,再毁了你的容,看你还怎么勾.引人!” “唔唔唔——”听到这话,楚幸拼命挣扎起来,可是双手双脚都被紧紧按着,任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了,凭她一人之力怎么能对抗她们十几只手的力量! “将她按住了,别让她乱动,将她的手指都伸出来,老奴今天就废了她的手!” 说着,刘嬷嬷走到她跟前,两名宫婢立即将楚幸的手抓起来,伸到她前面。 刘嬷嬷松弛的脸庞笑容更加阴深可怕,将拶指套到楚幸的十个手指,猛地就用力紧收,“叫吧叫吧哈哈哈!” “唔唔唔——“楚幸痛得头抬起来,更加疯狂的挣扎起来,十指连心,痛不欲生! “哈哈!若不是免得引来其他人,真想听一听你的尖叫声!”刘嬷嬷恶狠狠说着,双手又猛地收紧,“挣扎吧,喊吧,反正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哈!” 按着楚幸的宫婢看到这一幕,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若是她们以后也犯了错,是不是也要被这样对待。 楚幸痛得连死的心都有了,手指变得血肉模糊,除了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感觉。 有谁可以来救她啊!王爷!王爷你在哪啊!快来救救她吧!她脑海里能想到的人便是他了,可是他会来吗?他会来救自己吗?王爷…… 意识开始有些迷糊,楚幸已经没有力气挣扎。 “晕倒了?”刘嬷嬷松开拶指,望着地上似乎没有动静的人,踢了踢,仍觉得不解气,转身拿来钳子,“装死是吧,老奴现在就拔了你的指甲,看你是不是真的晕倒了!” 从指甲处传来的刺痛让刚陷入昏迷的楚幸惊醒起来,“唔唔唔——” 痛!痛!!好痛!!!从手指处再次传来的痛觉让她痛不欲生!痛彻心扉!这样的痛她一点也不想再承受了!还不如直接死了好! “哈哈哈!”刘嬷嬷放肆大笑起来,“就知道你这贱婢在装死!” 却在这时,紧闭的门猛地被踹开,刘嬷嬷等人吓了一跳,大喊道,“大胆!谁敢擅自闯入!” 第六十三章竟敢动本王的人 楚幸痛得意识越来越迷糊,隐约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还有刘嬷嬷惊慌的声音,她微微抬起头望向有着亮光的地方,是谁?是来救她的吗?是王爷吗?她心里希冀着,想去看来人,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下一秒,她便彻底失去意识,最终痛得晕厥过去。 刘嬷嬷看清来人,瞬间没了底气,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弱,慌忙跪下,“老奴不知是定侯王,还请定侯王恕罪……” 战延修如修罗般从外踏进来,浑身散发着冰冷凛然的气息,刚迈进一步,便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四肢都被捆着,而那双手更是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嘴巴却被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顷刻间,怒意瞬间迸发,“你们在做什么!给本王松开!” 宫婢们在门被踹开的那一刻就已经松开了手,惶恐着望着如阎王修罗般恐怖的男人,吓得慌忙跪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嬷嬷吓得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着,“定侯王息怒,定侯王息怒,老奴等都是遵照太后的懿旨行事,谁知道这贱婢一点也配合,老奴不得已只能动刑,不是老奴的本意啊!” “该死的,说谁是贱婢!本王现在就废了你们!”男人双眸迸发出更加可怕的寒光,一脚将跪着的人踹开,将地上的人抱起来的时候动作却温柔不已,望着怀里的人没了意识,男人如刀刃般的双眸盯着统统吓破胆的宫婢,“本王一向不杀女人,可你们竟敢动本王的人,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命!” 真是该死的!他都没舍得伤她一毫,这些贱婢竟将她伤成如此!他应该再早一些过来的,就不应该先去一趟乾坤殿,不然就不会让这件贱婢得逞了!战延修双眸里迸发着浓浓的怒火,瞪着一干颤抖的宫婢,恨不得现在就将她们全都就地处决! “石寒!将她们全部都杀了,不留一个全尸!” 石寒从外走进来,看向男人怀里的人,待看到那伤势,心里也猛地一颤,这些人是下了多恨的心啊,竟把人弄成这模样。可是这些人都是太后身边的人,在皇宫中就动手,恐怕会……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动手!”战延修怒道,若不是担心怀里的人的伤势,快点带她去看太医,他就自己动手了! “住手,谁敢动哀家的人!”外面,突然传来呵斥声。 下一秒,苏太后在宫婢的扶持下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定侯王现在不是应该在皇都外,有怎么出现在皇宫这,竟敢欺瞒哀家吗,是不是连哀家也不放在眼里了!” “本王若不及时赶回来,又怎么知道她们动了本王的人,杀了算是便宜她们了!”面对着苏太后的逼问,战延修脸上没有丝毫的退却,“今日她们的命,本王是要定了!” 刘嬷嬷被用力地踹了一脚,口吐鲜血,披头散发,模样甚至狼狈,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突然听到苏太后的声音,犹如见到曙光,跪着爬过去,哀求道,“太后救命啊!救救老奴。” 苏太后睨了一眼,淡淡道,“说吧,怎么回事,哀家不是让你将人带进宫,可没让你将人弄成这模样。” 她这话,将所有的责任都撇的一干二净。 刘嬷嬷紧抓着她的袍脚,哭诉道,“老奴只是按照太后的懿旨,将人带进宫询问定侯王的情况,可没想到这贱婢目无尊长,甚至嚣张,竟敢顶撞老奴等人,老奴无奈,只能除此下策,实在不是有意要伤她的……” “一派胡言!”听到刘嬷嬷的话,战延修胸腔的怒意更是涌上来,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本王给你机会再说一遍,若是再说错一个字,本王立即杀了你!” 第六十四章留不得 “定侯王饶命啊,老奴说的句句是实话啊!”刘嬷嬷浑身一颤,往苏太后身后缩了缩,“太后明鉴,太后明鉴啊!老奴说的话句句属实,求太后一定要救老奴啊!” 苏太后朝一旁使了眼色,让他们将刘嬷嬷带到自己身后边,继而盯着战延修,凤眸略往下,看着他怀里的人,眼眸划过一丝狠厉,又很快消失,语气倒还是冷静,缓缓道,“若是哀家没有猜错,定侯王也是刚过来没多久,又怎么知道刘嬷嬷在说谎,哀家倒觉得她的话很在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婢,竟然让定侯王蔑视哀家的地位!看样子,那贱婢更加留不得!” 说到最后,她的眼眸底下的凌厉更加明显,显然真的动了杀意。 “谁都不准动手!”君昊然从一旁站出来怒道,连程望也没能拦住他,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婢,又看向战延修怀里的人,双手捏着拳头,“你们这些贱婢好狠的心,她就一弱女子,哪里有力气反抗你们这么多人,就算她有错在先,也不该被你们伤成如此!还有这里是永巷,是谁准许你们擅自将人带过来的,单论这一点,你们就死不足惜!就算定侯王不杀你们,朕的皇宫里也容不下你们这些凶狠歹毒之人!” “皇上!”苏太后凤眸瞪向君昊然,“连你也要站在他们那边,要跟哀家作对吗!” 君昊然仰着眸对上那凤眸,毫不畏惧,“朕才是这皇宫中的主子,自然有权利处置任何人!” “你!”苏太后气得脸都青起来,“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是吧!好!哀家今日就要将这贱婢处决了!看你们是否能拦住哀家,来人,将这贱婢带下去,碎尸万段!” “是。”殿外的侍卫一拥而入,瞬间将战延修围起来,为首的侍卫还算恭敬,道,“太后有命,还请定侯王将人交出来。” “你们敢!”战延修怒视着他们,“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石寒握着腰间的剑,盯着将他们包围起来的侍卫,时刻准备着。 “住手!”君昊然也怒不可歇,“朕在这里,不允许你们如此放肆!都给朕退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上,他们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哀家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还不赶快将人拿下!”苏太后怒道。 君昊然猛地抽出一把剑,盯着苏太后,“母后,今日本是你的生辰,儿臣不想滋事,可若是母后执意要带走那婢女,非要见红,那朕便当着先皇的剑发誓,势必坚持到最后!” 剑一出,所有人齐齐跪下。 “你!”苏太后气得整个人发颤,可一看君昊然手中的剑确实是先皇所赠赐的宝剑,先皇曾有命,见剑便如见人,任何人都不能放肆!她只得硬生生将自己的怒意压了下去,“好!看在先皇的剑上,哀家可以饶了那贱婢一名,可哀家的人,哀家要带回去,轮不得你们来动哀家的人!” “不行!”战延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那些贱婢的,他定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见苏太后的气焰弱了下去,君昊然心里微微舒了口气,听到战延修仍不肯松口,便道,“定侯王,今日母后生辰,此事就交给朕处理,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你现在还是赶紧带她去处理伤势吧。” “让微臣来看看她的伤势吧。”程望这时走出来,望着那纤弱的十指还在滴血,他都觉得痛,那些人下手实在太狠了! 战延修怒瞪着刘嬷嬷等人,又低头望着怀里越发苍白的人儿,只能暂时忍住怒意,“有劳程大人了。” 第六十五章伤得遍体鳞伤 “不客气。”程望快步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先止血,“这里不适合处理伤势,我先给她止血,等回府再好好察看她的伤势。” 其实楚幸的伤势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就怕除了手上的伤,还有别的伤口。 “不用那么麻烦,将她带去仪阳殿吧。”君昊然开口道,说完,转过头看着苏太后,“母后,这事你也不想闹大,就请你先离开,裕华园还有众大臣等着你的,儿臣就不陪你过去了。” “哼!”苏太后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我们走!” 刘嬷嬷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身,连嘴上的鲜血也顾不上擦,忙跟上去,“太后,等等老奴……” 其他早已吓破胆的宫婢这才反应过来,也忙狼狈跟上,一时之间,宫殿里大部分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战延修、楚幸、石寒还有君昊然和程望等人。 程望为楚幸简单的敷了药,可这随身携带的止血药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楚幸的十指仍血流不止,战延修抱着她迅速赶往仪阳殿,而君昊然则吩咐高安去将太医馆的太医请去仪阳殿。 经过一番忙碌之后,总算是将楚幸的手抱住下来了,血也暂时止住了。 程望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十指被伤得如此严重,若是施刑的人再用力一些,她这双手就真的再也保不住了,那施刑的人竟还残忍的将她食指上指甲整块剥落下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凶狠歹毒!真的不该轻易放过她们的。 看到这样的伤势,连一向温柔待人的他也感到十分生气,真的是可恶至极! 其他太医看到这样的伤势,也纷纷摇头叹息,可怜这么虚弱的女子竟被如此虐..待,真是让人心寒啊! 程望握了握拳头,脸上的表情微微缓过来,对战延修道,“定侯王,手上的伤暂时处理好了,为了避免可能其他地方也有伤,还是检查一番为好。” “本王自己来,你们可以退下了。”战延修沉声说。 君昊然看着他,对其他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太医们躬了躬身,退出仪阳殿。 程望看了看床上的人,也跟着君昊然一起退了出去。 寝殿里便只剩下战延修和楚幸二人,战延修坐在床沿,深黯的双眸紧盯着床上的人,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仿若没有一点气息,呼吸声也微弱得让人听不到,男人却恶狠狠说,“楚幸,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死!” 说话间,男人轻轻将人扶起,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身上的衣服,动作轻柔地像是捧着贵重的宝物,容不得一丝粗.暴,可待他看到怀里的人后背满是青紫色的淤青,深黯的双眸瞬间迸发怒意,低咒起来,该死的贱婢!竟将他的人伤得遍体鳞伤,就不该让她们继续存活着! 快速将怀里的人重新穿好衣服,又为她盖好被子,战延修快步走出宫殿,浑身散发着修罗般瘆人的气场,深黯的双眸似猩红起来。 君昊然和程望等人都站在殿门口,一看到他走出来,君昊然忙问,“还有没有别的伤势。” 蓦地看到战延修脸上恐怖.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真的还有更严重的伤? “定侯王,还伤到哪了?”程望也问道。 “皇上,微臣现在就要杀了那些贱婢!不然微臣忍不下这口气!”战延修怒道,转头看向石寒,“石寒,去将她们抓起来,凌迟致死!” 君昊然听他如此说,便知道跟自己猜测的差不了多少,但还是阻拦道,“你冷静一点,别冲动,那些人如此过分,朕不会放过她们的,就暂时先留她们一命,日后定让她们加倍奉还的。” “皇上说的对,定侯王这个时候不该冲动。”程望也劝道,“那姑娘还伤到哪了,让我看看,先处理伤势要紧。” 第六十六章回府 “她后背全是淤青。”战延修强忍着怒意,一想到楚幸身上的伤,内心就燃起熊熊的怒火,这事决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君昊然和程望听他这么说,不由相看一眼,君昊然心里也一把怒火,“岂有此理!她们真的太过了!” 程望轻轻抚着君昊然的后背,转头对战延修说,“先看看伤势吧。” 战延修道,“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就好。” 他的人,不能让别人看。 程望笑了笑,“好,淤青的话,我这有一瓶药,效果很好。” “高安,你去将朕的冰玉雪露膏也拿过来。”君昊然突然开口,“那药有祛疤美容的效果。” 毕竟是姑娘,可不能一辈子留下什么痕迹。 “是。”高公公忙去拿药膏。 “谢谢。”战延修接过程望递过来的药,同时道了谢,再次走回宫殿里。 床上的人躺着,仍没有一点动静,他走过去,轻轻扶起床上的人,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衣服,再次看到她背部的伤势,眼眸又暗了暗,动作仍温柔地为她上药,指腹轻轻抚着那一道道刺眼的淤青,一点都不敢用力,可还隐约听到怀里的人轻轻的呻..吟声。 “一会就好,忍一忍。”男人低沉说着,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 回乾坤殿拿了药膏匆匆赶过来的高公公见皇上和程大人还站在殿外,长舒一口气,“皇上,药膏带来了。” “等人出来再进去吧。”程望说。 高公公点了点头,退到一旁。他们几人继续在外面等,等了快半个时辰,战延修才从宫殿里走出来。 “皇上,微臣现在就回府。”一出来,他便如此说,再待在皇宫,他就忍不住想为她讨回公道。 君昊然将高安拿过来的药膏递给他,“嗯,你们先回去,剩下的事朕会替你做主的。” “不,这事微臣自己会解决。”男人冷声道,深黯的眸底带着浓浓的怒意。 “好,朕依你。”君昊然知道他言出必行,既然他要坚持,他不会反对,而这次的事实在太过分,他也不会视而不见。 “多谢皇上。” 战延修感激的看了一眼,再次走进宫殿,将床上的人抱了出来,吩咐道,“石寒,准备马车,立即回府!” “是。”石寒应道,立即去准备。 君昊然和程望等人亲自送他们离开皇宫,临走前,程望不得不吩咐几句,“她手上的伤虽然处理了,可难免会复发,这段时间一定记得好好休养,每日按时换药上药,若有什么事,尽管派人传我,至于她什么时候能醒来,那就要她的意志了,若是她愿意,今天也可以醒来,但最好不要勉强,让她多睡一会吧。” 说到最后,程望的语气更柔了,他多少是心疼楚幸的,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他看得出她一直备受煎熬,就连现在昏迷,精神状态也处于崩溃边缘处。 “嗯,知道了。”战延修点头,转身温柔的将怀里的人放上马车,自己随即也坐了上去。 君昊然看着他,脸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战延修看到他这模样,知道他有话想跟自己说,可也没去问,垂下车帘,淡淡道,“出发吧。” “是。”石寒坐在马车前,朝君昊然等人道,“皇上,程大人,属下先护送王爷回府,告辞!” “驾——”马车朝前驶去,很快驶离皇宫。 待他们走远,程望收回视线,望向另一边,“皇上,现在去裕华园?” 君昊然道,“不去了,高安你替朕去一趟裕华园,跟母后说朕身体不适,晚宴再过去。” 高公公略为难起来,看向程大人,却见对方朝自己点头,只能点头,“是,奴才这就过去。” 第六十七章朕相信你 “程望,你不是还有事,你也去忙吧,朕可以一个人回乾坤殿。”君昊然说。 程望摇头,“那些事不着急,微臣陪皇上一起回乾坤殿吧。”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情处理别的事,反倒担心君昊然与战延修,虽说最后苏太后败下阵离开了,但她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人,毕竟她的手腕可是快狠准,不然至今整个皇朝的一半权.利还在她的掌控中,他们若是不好好想一想对策,恐怕还没有为那姑娘复仇,就先陷入危机中。 君昊然听到程望说陪自己,脸上也没露出高兴的神色,今日闹出这样的事情,他知道,这次真的是跟母后撕破脸了。 “那走吧。”拂去脑海里的烦躁,君昊然率先朝乾坤殿的方向走去。 虽只是一瞬间,程望也看出他刚刚那一刻表情的凝重,他跟上去,低声道,“皇上,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微臣都会站在皇上这边的。” 闻言,君昊然愣了愣,扭头看着程望,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什么嘛,干嘛这么严肃说这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向朕表白呢哈哈哈。” “皇上。”程望好看的眉头皱起来,不过看到君昊然的笑,也露出笑容,“不说了,走吧。” “朕相信你,也相信定侯王。”君昊然神情突然肃严起来,“朕身边能有你们两个,就很知足了。” …… 大约半个时辰后,战延修等人从皇宫赶回王府,一回到王府,战延修就抱着楚幸回墨云殿,直接进了自己的寝殿。 凝碟和莫管家好几人都守在王府门口,看到王爷抱着楚幸走下马车,还未来得及问一句话,只见他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 “石寒,发生什么事了?”凝碟拦住石寒问,虽然只是一会,显然看得出楚幸出了事,不然王爷不会抱着昏迷的她。 “等会再说。”石寒道,步伐跟过去。 凝碟只好跟上,看到他们一个一个回了墨云殿,莫管家心里虽然想跟过去,但想着自己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没有跟上去,转身吩咐其他人继续工作。 墨云殿里,战延修将人放下,便吩咐石寒等人去拿来新的衣裳,楚幸身上穿的衣服沾了不少血迹,也不够暖和。 将楚幸身上的衣服褪去,战延修双眸从上往下注视着她,眼里并不带一丝色..欲。幸好,除了手上和后背的伤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伤痕,快速用被褥盖住昏迷的人儿,男人再次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 做好一切之后,战延修仍守在床沿旁,不曾离开。 殿外,凝碟低声问石寒,听得出她的语气满是愤怒,“在皇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进宫半天就弄成这模样。” 任谁看到楚幸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庞,还有被包裹着的十指,绷带上显然还带着血,都会猜想她是经历了一番折磨才变成这模样。 石寒一脸平静,淡淡道,“她被刘嬷嬷用了拶指,十指差点就全废了。” “那歹毒的老太婆!”凝碟破口大骂起来,双手攥着拳头,当初就不该让她带走楚幸!在刘嬷嬷带走楚幸之后,她便立刻去通知王爷情况,原以为能及时将人平安带回来,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歹毒狠心,竟如此对待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别激动,冷静一点。”石寒淡道,“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只能祈祷楚幸能快点醒过来。” 若是楚幸再不醒来,他无法想象后果会如何,王爷是否还能沉住气,这些,他现在都不敢断言。 凝碟看石寒的表情,沉默下来,她过于担忧楚幸的伤势,一时忽略了王爷的情绪,那才是更应该担忧的事情! 第六十八章再次进宫 夜幕慢慢降临,寒风狂扫着一切,庭院中的树被刮得东倒西歪,飞沙走砾,像是要将所有东西都要席卷掉一般。 凝碟和石寒坚守在殿外,发梢被吹得凌乱,衣摆也四处飞扬着,可即便如此,他们仍坚持着,没有去躲避狂风。 殿门突然就在这时打开,战延修望着外面肆意狂吹的寒风,脸上的表情比这寒风更让人觉得可怕。 “石寒,准备马,本王现在就要进宫一趟。”男人低声吩咐。 转过头看向凝碟,又道,“凝碟你守在这,这次谁来都不允许他们再动本王的人!若是本王回来人不在了,你就提着脑袋见本王!” “是!”石寒和凝碟齐齐应道。 应完,石寒立即迎着寒风去准备马,男人随即转身进寝殿换了一身衣裳,很快离开,与石寒骑着马赶往皇宫。 时间其实还算很早,但是天色昏暗,加上狂风肆意,大街上的行人很少,两匹马在寒风中飞驰,从战王府一路飞奔赶往皇宫的方向。 守在皇城门口的侍卫突然看到人骑着马快速朝这边赶来,忙逆着寒风走上去,待看清来人,忙大喊,“快,打开城门,是定侯王。” 皇城门缓缓打开,战延修骑着马不发一言直驱而入。 紧跟在他身后的石寒双手握紧马绳,越靠近皇宫,心里越发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王爷到底还是无法沉住气,要将那些人惩治于法吗?可这个时候,苏太后定然跟众大臣庆贺着,若是执意要那么做,事情定然会闹大,恐怕会难以控制…… 因为天气恶劣的原因,本来设置在裕华园的晚宴不得不改成室内,改在曜金殿。 宫殿内,灯火通明,歌平生舞,气氛其乐融融。 君昊然坐在高座上,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含笑看着底下的大臣们,并没有说什么。今日他本来就不是主角,谁都忙着讨好苏太后,哪有空理会他,所以,他只需人坐着就行了。 苏太后精致的脸上笑得合不拢嘴,一副甚至满意的模样,就好像白天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般。 蓦地转头看向兴致缺缺的君昊然,她仍一脸笑容,关切问道,“皇上,今晚这么多精彩的表演,可有满意的?” “母后满意朕便满意。”君昊然敷衍道。 “哀家很满意。”苏太后笑了笑,“今日哀家生辰,哀家一直盼着能早日抱皇孙,关于立后一事,皇上是时候考虑了,若是皇上没有心仪的人选,哀家就替皇上做主。” 苏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舞台中的表演刚好停了下来,殿内安静了很多,她这话说的不大不小,都落到底下大臣们的耳朵。 听到这话,大臣们之间骚.动起来,这次他们可是特意将自己的千金也带过来,就是想着能在皇上面前露露面,说不准就被看上,虽然不一定就能当皇后,但是封个嫔妃什么的,他们也算是皇亲了。 越是这么想,这些大臣们越是激动起来,甚至忍不住要将自己的女儿推出去,好让皇上注意到。 苏太后将底下的骚乱看在眼里,眼里笑意更浓,“皇上,今晚在座的各位千金,可有看上的?” 君昊然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大臣说立后一事,心里更是烦躁起来,可又不能当众拂了她的面,只能说,“母后,今日是你的生辰,此事以后再议。母后,朕敬你一杯,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微臣也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底下的大臣们也纷纷跪下,齐祝贺。 苏太后脸色一阵阴郁,不过很快又笑道,“好,哀家接受皇上的祝贺,各位爱卿也都起来吧。” 第六十九章捉摸不透 宴会沉静了一会之后又继续热闹起来,大家乐呵呵相互敬着酒,心里也各怀鬼胎,都想着再争取机会将自己的千金让皇上认识。 君昊然百般无聊的坐着,他并不爱喝酒,也没有胃口吃东西,只想快点结束这宴会。 就在他想着用什么借口提前离席的时候,高公公突然走过来,神情凝重道,“皇上,定侯王来了。” 闻此言,君昊然蓦地坐直身,发现一旁的苏太后看向自己这边,他忙假装镇定,低声问,“怎么回事,他不是回府了,怎么又进宫了?现在他在哪?你有没有喊人看着他,千万不能让他冲动。” “定侯王往这边来了,他们没能拦住他……”高公公说着,宫殿大门那边便传来高呼声,“定侯王参见——” 话刚落,战延修便从外气宇轩昂地走进来,目光望着高座上的苏太后,“今日太后生辰,微臣来迟了,还望太后宽恕。” 苏太后笑道,“定侯王平日忙于战事,哀家不怪你,来人,给定侯王赐座!” “谢太后。”战延修拂了裙摆,坐在一旁,“微臣来迟,自罚三杯!” 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果真自罚三杯。 “好!”大臣们纷纷赞道。 战延修凛然笑了笑,放下酒杯,重新坐下。 君昊然见他坐下,没有别的举动,心里七上八下,又碍于诸位大臣都在场,不能询问,只能忍着心中疑惑。 宴会突然加多一人,对其他人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继续相互聊着,喝着酒。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战延修安静地坐着,神情漠然,没有人猜得出他究竟在做什么。 自他进来之后,君昊然一直密切关注他的举动,却发现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坐着,什么都没有做,他越发困惑,越发想知道他为何又突然进宫,没有一点通知,进宫了却只是坐在这里,难不成,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掩人耳目,背后…… 想到这,君昊然心里一惊,这样也不是不可能,甚至很有可能!他再往君昊然身后一看,并不见他的侍卫石寒,也不见凝碟,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越想君昊然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视线转向另一边,看向程望那边,程望刚好这个时候也看着他,只一眼,便明白他眼眸里的意思,他张了张嘴,无声告诉他,稍安勿躁,相信定侯王。 看到程望如此说,君昊然只能暂时压下自己心里不安的想法,他坐在高处,一举一动都轻易落入他人眼中,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宴会渐渐步入后尾,杯盘狼藉,众大臣都一脸心满意足。 苏太后抬了抬手,站起身,笑道,“今日哀家很高兴,也非常感谢各位爱卿的贺礼,夜已深,今日宴会就到这,各位爱卿还是早些回去吧。” “谢太后——”大臣们纷纷跪谢,依依退了出去。 君昊然看到战延修也随着大臣们离开,忙去喊高安将人留住,自己也打算走下去,却被苏太后拦住,“皇上今晚一直心不在焉,没有丝毫贵为皇上的尊荣,幸好各位大臣没注意到,可若还有下次,哀家就不能当做没看到了!” “儿臣知道,谢母后提醒。”君昊然敷衍说着,目光一直望着底下的人。 苏太后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眼眸里划过一丝狠厉,“白日的事,哀家可以假装没有发生过,可若是皇上和定侯王再执意那贱婢的事,哀家便奉陪到底!” “母后,这事明明就是刘嬷嬷做的不对!”君昊然瞪着她,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人变得陌生可怕,再也看不到慈爱的神色。 从何时起,他们便这样针锋相对,明明是母子,偏偏要相互争斗。 第七十章做好一切了 “定侯王请留步,定侯王请留步——”高公公急匆匆从上方走下来,喊住欲离开的战延修。 闻言,战延修才停下脚步,“高公公,何事?” 高公公喘着气,又道,“皇上请定侯王到乾坤殿一趟,请定侯王随奴才走一趟。” 战延修蹙了蹙眉,拒绝道,“不必了,本王现在就要回府。” “这——”高公公一时为难,转过头看向高座上的皇上。 而此时君昊然正跟苏太后对视着,没有看向这一边,更加没有看到高公公投过来寻求办法的眼神。 战延修也抬起头朝上方看了一眼,很快转回头,“告诉皇上,本王回府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定侯王……”眼看着定侯王真的要离开,高公公却只能慌张站着,一时想不出办法。 “定侯王还是留下吧。”程望突然出现,再次将战延修拦下,“皇上,我们都有话想和定侯王说。” 望着程望,战延修的神色稍微舒展一些,“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吧,本王要赶着回去。” 程望看着上方的君昊然似乎还在苏太后在说着什么,看那样子,恐怕不会轻易结束,只好收回手,“算了,定侯王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议。” 战延修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出宫殿,没有去哪,真的往皇城门口那边走去。 石寒在皇城门口等候着他,一看到他走过来,忙迎上去,低声道,“王爷,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一切了。” “好。”战延修道,随即从石寒手中夺过马绳,跃上马背,“走,立即回府!” 曜金殿里,君昊然无力坐在椅子上,神情颓然,苏太后等人早已离开。 “皇上,奴才扶皇上回乾坤殿吧。”高公公上前,一脸心疼道。 君昊然摆了摆手,视线望向殿门,“定侯王人呢?走了?” “定侯王离开了,他让奴才转告皇上,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高公公将定侯王说的话一一转告。 “哦。”君昊然了无生气应着,“离开了就离开,朕现在也没有心情询问他。” 程望走过来,看到他这模样,脸上满是不忍,“皇上,刚刚你与太后说什么了?” 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竟让他变成这模样。 “没什么。”君昊然拒而不答,“朕累了,高安,你扶朕回乾坤殿吧,程望,你也回去吧。” “皇上……”程望还想说什么,君昊然已在高公公的扶持下,背对着他离开了。 曜金殿里静悄悄的,程望望着空无一人的宫殿,轻轻摇了摇头,看样子,从今日起,他们的“战争”真的要开始了。 …… 外面的寒风还在狂吹,皇宫里一些新树苗经不起这样的狂风折磨,已经倒下不少,而皇宫外的其他地方,也发生不少树倒事情。 狂风凛冽,即便在屋子里也能感受到寒风的呼啸,让人心惊胆战,皇都的老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外出。 墨云殿这边,凝碟等战延修离开之后,便走到寝殿里,既然要守着人,还是要眼皮底下守着更放心。 对于寝殿的设置,凝碟也是很熟悉的,她直接走向床那边,看到床上的人仍没有醒过来,便站在一旁看着。 床上的人安静躺着,若不是她露在外面用绷带包裹的十指,看她那模样确实像是睡得很安详。 “虽然不知道她们用什么理由伤你,但是若是你继续待在王爷身边,这样的事只会无穷无尽,你若是不想再经历这些痛苦,尽早离开王爷才是明智的选择。”凝碟低声说着,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虽然不是很希望你能醒来,但是你不醒来,难以想象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你还是快点醒过来吧,然后,想尽办法逃离吧……” 第七十一章有了软肋 望着仍躺着没有动静的人,凝碟没有继续说下去,望了望远处的香炉,寝殿里的气温不够暖和,床上的人微微发颤着,她便去弄来一个手炉,放在床边,里面放着沉香木块,沉香具有安眠的作用,能使人安详入睡。凝碟是见楚幸昏迷仍皱着眉头,脸色也苍白虚弱,才想要这么弄的,放了好一会,她便发现床上的人的神情稍稍缓和一些,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 放好之后,凝碟走到窗旁,隔着窗户感到外面呼啸的狂风,王爷他们已经出去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离开时王爷显然还在气头上,是忍不住要去为楚幸讨回公道吗? 凝碟猜测着,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胡乱猜测,可是这个时候除了猜测,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外面的狂风越是猛烈,她的内心越便烦躁,她讨厌每次都被留下,虽是女子,她并不觉得自己比石寒差,甚至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可以比石寒做的更好,可王爷只会带石寒出去,让她留下,这一点,她感到很不公平!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夜幕已深,外面除了风声,其他声音都听不到。 凝碟转过头看了眼床上仍没有醒来的人,走过去,检查了手炉里的燃烧的情况,重新添加新的沉香木块,不让其熄灭。 眼看就要过亥时,还不见王爷等人回来,凝碟心里又担忧起来,着急地在殿里走来走去。 大约来回踱步好几回,忽地,她似乎听到外面有人走路的声音,立即警觉起来,走到门口那边。 刚走近,殿门就被从外推开,一黑色身影大步踏进来。 “王爷,你回来了。”凝碟看清进来之人,忙喊了声。 战延修略略点了点头,问,“人怎么样?” “还没有醒来,为她点了沉香,睡得很安详。”凝碟如实禀告。 “嗯,知道了,出去吧,有需要再传你们。” 凝碟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面容冰冷,眼神深黯,明明看上去一如从前,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冰冷如霜的王爷变了,有了软肋,而这变化绝不是好事! “出去。”看到凝碟仍站在原地,战延修神情蹙起,显然不耐烦起来。 “是。”凝碟拂去脑海里的想法,忙退出去,顺带将门关上。 男人大步朝寝殿走去,坐在床沿,仔细端详着床上的人,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他骑着马一路从皇宫赶回来,手有些冰冷,可楚幸脸上的温度也没比他高到哪去。 “今晚就让你好好睡一觉,明日..你便给本王醒过来!听到没有!”男人低声说着,床上的人仍没有丝毫反应,呼吸声也微弱的几乎听不到。 寝殿里很暖和,也很安静,坐在床沿好长一段时间,战延修才站起身,出了寝殿。 石寒和凝碟两人守在殿外,突然看到他走出来,不由问道,“王爷,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吗?” “书房。”男人言简意赅说,言毕,已经踏入寒风中,消失在黑幕中。 石寒忙跟上,凝碟则留下来,不用说,她还需看好殿里的人。本来她还打算晚些时候询问石寒在皇宫的事,可现在,只能再往后推了,不过,前提是要石寒愿意告诉她。 战延修将自己的寝殿让给了楚幸,自己则去了书房,一晚上他就待在书房里,并没有怎么休息。 这一晚,狂风一直呼啸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渐渐弱下去;这一晚,没有人安眠,除了一直昏迷不醒的楚幸外。 皇宫那边,结束了宴会之后气氛也变得幽静,因为狂风和严寒的原因,夜里巡逻的士兵们减少了来回巡逻的次数,这时皇宫极少人行走,除了风声,十分寂静。 第七十二章咽不下这口气 凤朝殿里,苏太后坐在高坐下,凤眸瞪着底下跪着的一干宫婢,眸底下满是杀意,“你们这群废物,实在太令哀家失望了!” 刘嬷嬷额头流着血,有些晕沉沉的,那是因为她刚刚拼命磕头求饶把额头都磕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流进双眼里,一片猩红,可她顾不上这些,继续求饶道,“太后恕罪啊!请看在二十多年来老奴对太后都是尽心尽力、绝无二心的份上,饶过老奴这一次吧,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求求您了……” “哼!”苏太后冷哼一声,“哀家若不是看在你伺候哀家这么多年,你这贱.奴还能活到现在!” 刘嬷嬷又拼命磕头,“多谢太后救命之恩,多谢太后不杀之恩……” “罢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苏太后不耐烦摆了摆手,眼眸底下的杀意却没有丝毫减弱,“刘嬷嬷,这一次你做得实在不干净,既是存了弄死对方的决心,那就应该做得更一干二净,现如今,人被救走,哀家这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太后,老奴本想在弄死那贱.婢之前先折.磨一番,可没料到定侯王这么快就赶过来,这次老奴确实做得不够好,若还有下次,老奴绝对直接弄死那贱..婢!”刘嬷嬷恶狠狠道。 “哼,错过这次机会,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弄死那贱.婢吗?”苏太后冷嘲道,“行了,既然这刘嬷嬷次弄不死,那就让她多活几日,哀家就看看她的命有多硬,总有一天会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说罢,她的嘴角噙着一丝阴深的笑容,眼眸划过一丝狠厉,十分骇人,刘嬷嬷和其他宫婢见状,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凝霜,今晚可有异样?”苏太后转过眸望着身后的人。 今晚战延修出现在晚宴上,她表面什么都没过问,继续留在晚宴直到结束,可暗地里早已派人调查战延修包括他的随从此次进宫后的所有动向,她不相信他只是单纯的出现在自己的晚宴上,背地里一定瞒着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被称作凝霜的人一袭黑衣,长发全束起,一副精炼的模样,与某人有着十分相似的面容。 凝霜是凝碟的亲姐姐,一同在护庭里长大,只不过从护庭出来后,她们各自选择了不一样的主子,凝霜选择入宫,也在短时间内成为了苏太后最得力的左右手,而凝碟则成了战延修的侍卫。分离多年,她们两姐妹互不过问各自的生活,也没有见过面。 “回太后,属下没有发现异样。”凝霜道,“今晚一切正常。” “是这样吗?”苏太后狐疑看向另一人,“重聂?” 重聂抱拳应道,“回太后,确实无异处。” 听到两人都如此说,苏太后眉头微微皱起,纤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没异样?战延修没有做任何手脚?哼!她怎么觉得他才不会白来一趟,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重聂,凝霜!从今日起,加派人手,严密观察皇宫所有动静,不放过任何一处疑点,若发现可疑事件,立即向本宫禀告!” “是!”重聂和凝霜齐声道。 “你们俩退下吧。”苏太后挥了挥手,凤眸倏地看向仍跪着的刘嬷嬷,“刘嬷嬷留下,其他所有人都退下,好好反省自己!” 一干宫婢听到可以离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谢太后——” 言罢,她们依次退下。 宫殿里,只剩下苏太后和刘嬷嬷两人。 苏太后瞪着刘嬷嬷,一脸厌恶,“还不赶紧将你脸上的血擦了,看着碍眼!” “是,老奴这就擦掉,擦掉!”刘嬷嬷抬起手用衣袖胡乱的在自己额头上擦起来。 第七十三章机会 “行了,走过来,哀家有话要和你说。”苏太后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刘嬷嬷靠过来。 “太后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老奴一定全记在心上,再也不会犯错,请太后放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刘嬷嬷心里是劫后的庆幸,但多少还心有余悸,所以此刻也不忘表明自己的决心。 苏太后让她耳朵凑近,附耳低声说了几句,末了,她坐直身,淡淡道,“这事就是哀家给你的机会,莫再让哀家失望了。” 刘嬷嬷脸色有些苍白,张着嘴,却没有回话,刚刚的那话对她实在太震撼,令她一时忘记回话。 “怎么,不敢?”迟迟等不到回复,苏太后神情不悦起来,“既然不敢,那哀家也没有必要继续留着你了,看在你曾侍奉哀家多年的份上,哀家可以留你全尸……” “不,不是!”刘嬷嬷慌张起来,又跪在地上,“太后饶命,老奴愚钝,没能及时答复!老奴愿意做!老奴敢!保证这次一定会让太后满意的!” 苏太后勾了勾嘴,“那哀家就期待你的表现了。还有一事,明日..你就去户部那边传哀家的懿旨,就说是哀家要为皇上选后,需将选秀时间提前,让他们今早挑个好时间,并且这次准许所有未婚女子进宫选秀。” “老奴明白。” “嗯,哀家今日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传你。” “是。”刘嬷嬷点头,扶着苏太后往寝殿走去,“老奴为太后点上沉香,好入睡。” 点好沉香后,刘嬷嬷留了一盏烛灯,退出了凤朝殿,站在凤朝殿庭院里,她四处望了望,确定没有人之后,迅速朝一个方向走去,有些臃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 另一边,乾坤殿。 君昊然在高公公的扶持下回了自己的宫殿,便直躺下,双眼合上。 望着皇上神色仍颓废黯然的模样,高公公心里接连叹息,想问又硬生生止住。 “高安,你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待着。”君昊然并没有睁开眼。 “是。”高公公放弃心中过得疑问,退了下去。 出了宫殿,关上殿门,高公公望着殿门愣神了好一会才转过身,刚转过身,便看到站在庭院中的人,忙快步走过去,“天呐!程大人怎么站在这?站在这多久了?奴才现在就进去禀告皇上……” 程望抬起手阻止高公公继续说下去,“不用,刚来一会,皇上已经睡下了吗?” 见高公公扶君昊然回乾坤殿,程望本打算出宫一趟,但最终还是不放心,跟了过来,在这庭院也站了好一会时间,一直顺滑的头发被狂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温润的气质。 “皇上一回来就躺下了,不过也应该睡不着,皇上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奴才便出来。”高公公道。 “高公公,皇上这边就麻烦你多照看着,若有事情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照看皇上本是奴才的责任,程大人就算不说,奴才也知道怎么做的。”高公公说,“夜里风大,程大人随奴才到一旁避避吧。” 程望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过来看看皇上情况,既然皇上想一个人待着,我也就不留在这了,高公公也早些休息吧。” “好,奴才送程大人吧。”高公公说。 程望并不是回太医馆,而是要出宫一趟,暂时不想让高公公知道,便再次拒绝,“多谢高公公的好意,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便可。” 高公公也不勉强,“好,程大人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结束谈话之后,程望转身离开,走到离乾坤殿很远的距离后,他朝四处看了看,很快闪进一处地方,没了影。 第七十四章今后的打算 从皇宫里出来之后,程望便直接前往战王府,此次出宫,他便是去找战延修的,在曜金殿的时候,战延修什么都不说,更是令他怀疑他在背后里做了什么,因而不得不出宫去找他,也商谈商谈今后的事情。 战王府里,一片寂静,下人们都各自回了房休息,只有几位要守夜的门卫坚持守在王府门外。 寒风一阵一阵朝他们身上吹去,再耐得了寒冷的人也不禁打起冷颤,下人们缩在角落里,搓着手摩擦生热,忽地听到有马蹄声,他们瞬间惊觉起来,纷纷站好自己的岗位。 其中一人走出来,盯着马上的人,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程望拉了拉马绳,从马上跃下,回道,“程望。” 闻言,那人立即客气起来,“原来是程大人,里面请。” “有劳你们了。”程望谦和笑道。 门卫也礼貌笑起来,“程大人深夜还过来,一定是有要急的事吧。” “说不上是紧急的事。”程望说。 门卫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问。 看着门卫带的方向并不是前去墨云殿,程望疑惑起来,“这不是去墨云殿的方向。” 他也来过战王府找战延修好几次,自然认得去墨云殿的方向。 “王爷不在墨云殿,在书房。”门卫解释道。 “嗯?定侯王这么晚了还待在书房里?”程望心里更加疑惑,他还以为这个时候战延修会守在楚幸身边,毕竟在皇宫时看到他对楚幸的那紧张模样,任谁都看得出他十分重视楚幸。 “小的也不清楚呢嘻嘻。”门卫笑了笑,继续在前面带路。 程望也没有再问,走到书房,便看到守在外面的石寒,石寒也看到他,走了过来,“程大人,已经这么晚了,找王爷有急事吗?” “不全是。”程望看着亮着灯的书房,“定侯王在里面多久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石寒道,“程大人请稍等,属下去禀告王爷大人来了。” 程望点了点头,在外面等候,门卫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继续回去坚守自己的岗位。 石寒进去没多久便出来了,恭敬道,“程大人里面请。” 程望伸了伸手,朝书房里走进去。 “怎么来了。”还未走进去,里面的人便问道。 “不问心里难安。” 程望走到最里面,便看到战延修坐在书案前,抬眸望着自己,眼眸里一如既往深黯冰冷,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若是你想问在皇宫里的事,无可奉告,请回吧。”战延修冷冷说,垂下眸继续看书案上的书卷。 程望见他如此,并没有恼怒,这样的结果他早就猜到。 他走到一旁,坐下来,“那今后你有何打算,皇上那边情绪有些不稳定,若是我们不能及时给予他帮助,我们将会很被动。” “不会的,这样事本王不会让它发生。”战延修略略抬起头,一脸自信说。 看到他这模样,程望笑了笑,他知他一向说到做到,自信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与皇上一样,相信你。”程望认真道,“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嗯。”战延修应了声,没有再说话。 程望站起身,不再多作打扰,不过临走前,还问了句,“那姑娘现在情况如何,醒了吗?” “没有。” “没醒也是好的,让她多睡一会吧。”程望小声说了句,更像是自言自语,战延修听到了却没有回话,对外的石寒道,“石寒,送程大人回宫。” 程望拒绝道,“不用,太麻烦了,我自己回去便可,不必担心。” “嗯。”战延修又只是轻轻应了声,没站起身相送。 石寒送程望到王府门外,不忘嘱咐,“程大人路上小心。” 第七十五章不要丢下 狂风呼啸了一晚上,在天亮前总算安静下来了。 战延修在书房里待了一晚,天一亮,便直接回了墨云殿。 楚幸仍躺在床上,没有醒来。 见到王爷过来,凝碟禀告了一晚的情况后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战延修已然轻车熟路的坐在床沿,拿起一旁的药膏为床上的人上药,这一过程,楚幸都没有什么反应。 给后背上的伤痕上了药之后,男人又小心翼翼地给她拆去手指上的绷带,望着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十指,战延修的双眸瞬间凌厉起来,该死的!每次看到她的伤势,他都忍不住低咒一声,心里的愤怒也油然而生! “……痛……”怀里的人突然发出一声细弱的呻..吟声,虽然很小声,微弱的像是幻听,可是男人却听到,抱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下,“哪里痛?” “痛……”楚幸又微弱说着,双眼还紧闭着,眉头却皱着,一副痛苦的模样。 见怀里的人并不睁眼眼睛,男人冷声道,“忍着!” 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比一开始还要轻柔,眼眸里的凌厉也渐渐被一抹复杂的神色取而代之。 全部换好药之后,楚幸最终还没有醒过来。 战延修生气出了门,临出门前,吩咐道,“凝碟,你去十秋阁找个跟她熟悉的过来照顾她,你也随本王出去。” 凝碟听到自己可以随他一起出去,心里一喜,忙去十秋阁找人,将云桑带去墨云殿,让她照顾楚幸。 云桑只听说楚幸被带去皇宫,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这会看到楚幸虚弱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反应,顿时心疼不已,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幸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你醒醒啊,别吓我啊呜呜呜……” 视线往下,望到她那绷带缠着的十指,云桑像是明白怎么回事,眼泪流得更凶了,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天啊,是谁那么残忍,竟如此对幸儿! 凝碟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侧过头淡道,“照顾好她。” 云桑转过头想询问凝碟具体情况,可对方已经转身出了寝殿,她只好转过头望着楚幸,继续哭,“幸儿,你快醒过来吧,看看我,我来看你了……呜呜呜,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难得可以见面,却没想到竟是你又出事了呜呜呜,若是知道你受伤了才能见到你,我情愿我们不要见面,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云桑一边哭一边说,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坐在冰冷的地面,双眼仍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许是哭久了,她有些困意,眼皮变得沉重,耷拉下来,云桑还想坚持但最终还是没能坚持,睡了过去。 楚幸醒来之前,隐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一直说话,冰冷的,淡漠的,温柔的,还有带着哭腔的,她想认真去听他们的话,可是那声音全部一起响起,在她耳边吵着,她一句也听不清,只知道自己脑海一片浑噩,全身痛得动弹不了。 痛!很痛!非常痛!痛不欲生!!! 娘亲,幸儿好痛,幸儿想你了,你们在哪,把幸儿也带走吧,不要再丢下幸儿一个人了…… 床上的人双眼还紧闭着,却有泪水从她眼角处流下,滴落在枕头上,渗进里面,很快枕头上沾染了一片。 身上痛楚更加清晰,脑海也更加浑噩起来,楚幸想逃,可四周一片漆黑,她无处躲避,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手像是要把她撕.碎般,她害怕的呐喊起来,救命啊!谁来救救她啊!快来救救她吧! “救命啊——”蓦地,她从床上奋力挣扎起来,却扯到后背上的伤,痛得脸部都扭曲起来,“痛!” 她从昏迷中猛地惊醒过来,后背上和十指处的痛楚更加清楚的传到她全身,那痛不欲生的痛楚痛得她拼命咬着嘴唇,直到将嘴唇咬破,用此分散自己的痛觉。 痛……为什么这么痛…… 第七十六章变成废人 这是哪?她在哪?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全身那么痛??? 楚幸想动一下身子,可轻轻一动便痛得龇牙咧嘴,她茫然的望向四周,却发现自己竟是在战延修的寝殿里,脑海里突然又浑噩起来,她想抱头却发现双手更加痛!被包裹着的十指让她觉得刺眼,十根手指竟一根也动不了! 是的,她被拶指了,十指都废了…… 皇宫的事情排山倒海般涌现在脑海里,她终于记起来了所有的事情,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楚幸低声哭起来,她的十指全废了,全废了啊,她以后都是一个废人了…… “幸儿……幸儿!”云桑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低泣声,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一看到坐起身的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幸儿,你终于醒了!” “云桑……”楚幸低下头望向云桑,朦胧中看清身形,她哭得更凶了,“呜呜呜,云桑……” 云桑以为她太激动,便紧紧拥住她,“没事了,没事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痛……”被云桑紧紧抱着,楚幸感觉自己后背像是要裂开一样,痛得她眼泪像是泉水一样流下,汹涌不断。 云桑似乎也发现她的不对劲,忙松开手,“幸儿,哪里痛?不哭不哭,告诉我哪里痛?” “后背……”楚幸虚弱说,因为痛,额头上冒出一层层冷汗,唇色更加苍白了。 “后背怎么了?”云桑急切问道,她以为楚幸只是双手受伤了,却没想到她身上还有别的伤。 楚幸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现在的她只想哭,“呜呜呜云桑,我变成废人了,我的手指都废了,我再也不能为王爷做任何事情了……” 云桑听到她如此说,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双手,她不清楚楚幸的双手到底被怎么样了,以至于十指都被包裹着,可她从未往最坏的哪一方面去想,所以心里总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现在听到楚幸这么说,她便真的以为就是这样,震惊心疼地说不出一句话。 “呜呜呜,我以后就是一废人了……”楚幸哭得更凶了,泪水止也止不住。 “幸儿……”云桑望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她。 楚幸一直哭,一直哭,双眼都哭肿了,云桑也陪着她一起哭,两人抱在一起,都哭成了泪人。 “云桑,我再也不能伺候王爷了,王爷身边再也不需要我了,呜呜呜我以后还能做什么呢!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幸儿,别说傻话,王爷不会嫌弃你的,是王爷带你回来的,王爷既然让你住在这,就一定没有要抛弃你,所以你别往坏处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云桑试着安慰,双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若是还想哭,那就哭吧,哭一场就没那么难受了。” “王爷他不知道我废了啊……”楚幸越想心里越害怕,她才刚清楚自己的内心,可是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告诉那人,自己喜欢他,还有什么资格,没有了,全都没了! 楚幸心里恨,恨自己懦弱,恨自己任人欺负,恨自己当时一点也反抗不了,以至于导致现在这模样,她抬起双手,用力甩毫无知觉的十指,“我是废人了!废人啊!” “幸儿,你别这样。”云桑哭着拦着她,抓住她的手臂,又不敢太用力,“别这样虐待自己,事情还没确定之前,你不能自暴自弃啊!” 楚幸无力垂下双手,哭喊道,“呜呜呜我十指没有一点感觉,是真的废了啊!” “幸儿,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云桑抱着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第七十七章二十二日 自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十指废了,楚幸便一直哭,一直哭,最后竟哭晕了过去。 云桑看到她再次昏倒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心疼地扶她躺好,为她刚好被褥,刚盖到一半,发现床上的人即便昏迷了也痛苦皱着眉头,云桑突然响起她之前说后背痛的事,忙轻轻将她扶起,脱去她的衣服。 一看到楚幸后背狰.狞的伤痕,云桑惊愕地说不出话,她以为十指伤得够严重了,可是这后背的伤也丝毫不轻啊!一道道,青的,紫的,甚至还有黑色,伤痕上印着清晰的指甲印,足以看出当时下手的人多狠的心,整个后背都浮肿了! 可怜的幸儿,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云桑看着楚幸,刚止住没多久的泪水又汹涌流下,为她重新穿好衣服,她趴在一旁失声痛哭起来。 …… 皇宫中,凤朝殿。 户部尚书陈大人向苏太后禀告着今日上午他们户部临时挑选出来的日子,一早上,他们便收到太后的懿旨,忙将最近的好日子一一筛选出来,再剔除了几个,最终敲定三个。 “太后,最近的好日子是本月二十二日,还有下个月的十五和二十二日,不知太后觉得哪个好?” “只有这三个?”苏太后蹙了蹙眉,凤眸凉凉看着底下的人。 陈大人心里一惊,大冬天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是……是的,若是太后不满意,微臣回去再挑。” “不必了,就这个月二十二日。” “是。”陈大人忙点头。 “下去准备吧。”苏太后挥了挥手,微微打了个哈欠,一脸倦怠,“还有五天的时间,足够你们户部做好准备的了。” 陈大人悄悄擦了细汗,哈腰道,“足够了,足够了。皇上那边,等会微臣就去禀告一声……” “皇上那边,哀家亲自去说,你就准备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是。” 从凤朝殿里退了出来,陈大人长长舒了口气,都说伴君如伴虎,虽然面对的不是皇上,可苏太后给人的压力更大啊! 唉!叹了口气,陈大人忙走开,苦恼的事情还在后头了,五天时间就要准备好所有选秀的事宜,他们整个户部这几日都别想着有好日子过了。 “太后,要去歇息一下吗?”刘嬷嬷搀扶着苏太后,问道。 “扶哀家进去躺一躺吧。”苏太后另一手捂着头,“今日哀家便感觉头有些不适,许是最近休息不够。” 刘嬷嬷道,“太后每日操劳后宫的事,还要为皇上分担朝中的事,怕是劳累过度了,老奴等会去给太后熬盅参汤,补补身子。” “嗯。”苏太后收回手,坐在床沿,沉声问,“昨晚的事办得如何?” 刘嬷嬷笑了笑,“干净利落,请太后放心。” 闻言,苏太后勾了勾嘴,“下去吧。” “是。” 刘嬷嬷退了出去,待关上宫殿的门,她一手撑着门,一手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呼着气,心跳声很是紊乱。 一想到昨晚的事,刘嬷嬷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虽然说能在深宫中存活多年的人背后多少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可是昨晚苏太后让她一下子杀害好几人的性命,这样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做完之后,心里一直毛毛的,那些死人狰狞的面孔还深深印在脑海里,让她一阵一阵反胃。 刘嬷嬷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间,不断用冷水清洗自己的双手,明明干净的双手并没有什么脏,她却拼命搓着,像是要将自己的皮搓下来。 嘴里念念有词:你们的死不怪我,一点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苏太后,都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你们要索命就去找苏太后,是她指使的,是她要让你们不得好死的! 第七十八章好好守着 乾坤殿。 君昊然一早起了身,坐在椅子上,神色仍有些发愣,高公公在一旁看着,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退了出去。 外面阴沉沉的,天穹压得很低,整个皇宫仿佛陷进无尽的落寞中,枯叶随着寒风缓缓落下,清晨刚打扫干净的庭院又堆积了不少的落叶。 抬头望了望天空,高公公叹了口气,挺直腰板守在宫殿外。 不一会,看到从远处走来的人,高公公双眸顿时亮起来,忙迎过去,“奴才参见定侯王!” “皇上在里面?”战延修直接问。 “是的,皇上在宫殿里,奴才去禀告皇上,定侯王来了。” 战延修轻点着头,“有劳高公公了。” “不麻烦,不麻烦。”看到定侯王,高公公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心里也燃起希望,有定侯王在,便能让人感到安心。 高公公很快进去禀告,没多久,他便走出来,一副垂头丧气,“定侯王请回吧,皇上说,不见任何人。” 战延修闻言,皱起眉,“本王亲自进去。” 既然过来了,他就没打算白走一趟。 “定侯王……”高公公想拦住,但私心还是不想这么做,所以也就做做样子,让他进去,自己跟在其身后。 “朕说了不见,都出去!”外面的情况,君昊然都听得一清二楚,因而还未见到人走进来,便下逐客令,“高安,送定侯王回去!” 高公公闻言,脚步缓下来,一脸为难。 “不必了,微臣说完自然会回去。”战延修已站在君昊然跟前。 君昊然抬起头,瞥了瞥嘴,“想说什么就快说,朕听着就是了。” “等会,别忘了我。”程望突然出现,“你们商量事情,怎能少了我。” “程望!”君昊然喊了声,“你还没离开?” “离开就不能来了吗?”程望笑着说,今早上他就过来一趟,不过还没见到人就被拒之门外,只能暂时离开,不过听到战延修进宫了,他猜想对方一定是来找皇上,便又赶来了。 高公公适时道,“奴才到外面守着。” 等高安退了下去,君昊然坐起身,神情肃严起来,“说吧,你们都想说什么。” 战延修自顾坐下,沉声道,“苏太后那边已经行动了。” “这么快?”程望微微吃惊,不一会又淡定下来,“确实像她的作风。” “不管她想做什么,朕都不会妥协的!”君昊然愤愤道,“父皇既然将这皇位传给朕,朕便会替他好好守着!” 看着君昊然一脸信誓旦旦说着这话,程望心里安慰多了,“既然皇上有如此决心,那更不应该松懈。” “朕哪有松懈!”君昊然驳道,“朕只是想一个人冷静,思考对策!” “那皇上可想到什么对策?”程望半认真问。 “哼!”君昊然理直气壮地说,“暂时没有……” 程望摇了摇头,被晾在一旁的战延修突然开口,一脸阴郁,“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昨晚进宫做了什么?”君昊然便问。 对于昨晚战延修突然出现在晚宴上,他可是已经猜测出战延修可能会做的事,可是晚宴结束到现在,他都没听到皇宫中传出什么事,心里更加疑惑,他不信战延修只是单纯参加晚宴。 “没什么,只是派人调查了一番。”战延修轻描淡写道,“那些宫婢昨晚已经死了。” “什么!”君昊然和程望顿时大惊失色,“你还是杀了她们?” “不是我,是刘嬷嬷。”战延修狠厉道,若不是他在皇宫中有安插眼线,密切关注皇宫的一举一动,又怎么会知道苏太后如此恶毒,竟想将此事嫁祸给自己。 “可皇宫里并没有传出死人一事,这是怎么回事?”程望皱了皱眉,不用想都猜到这一定是苏太后指使刘嬷嬷这么做的。 第七十九章安插棋子 “呵呵,她想嫁祸于本王,那也得有这本事。”战延修冷笑一声,“她既然想护着刘嬷嬷,本王更加不会让她得逞!” 男人的神色越发凛然,双眸里迸发出如炬的寒光,“接下来她会揪着立后一事大动干戈,也会暗中指示大臣煽动此事,逼皇上就范,这就是她的第二计谋。” “朕绝对不会让她的奸计得逞,再次成为她的傀儡!”君昊然愤然道,“立后一事,朕决不妥协!” 程望看着君昊然,又看向战延修,双手攥着拳头,分析道,“皇上登基已经四年,按理说是该立后,群臣本来就对这一事议论纷纷,这段时间也不少上书谏言此事,太后走的这一步真是捏的准,这事皇上能拒绝的一时,却不能拒绝一世,而抗拒只会让朝中的大臣向太后那边倒戈,于我们更加不利。” “她想皇上立后还不简单,皇上依她也不是不行。”战延修说。 君昊然闻言,更是愤怒,立即道,“朕不会立后,更不会娶母后安排在朕身边的棋子!” “谁说一定就是太后的棋子。”战延修挑了挑眉,“逢场作戏,对皇上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你是说我们在太后的棋子里安插.我们的棋子,将计就计,让皇上娶她?”程望问,这不得说是一个好计谋,可是他心里却隐约不舒服。 战延修点头,“未尝不可。” 君昊然却反对,“不可以,朕谁都不娶,就算是我们这边的人朕也不想娶!” 在他看在,娶妻是件神圣而伟大的事情,是两人决定相依相守,白首到老的誓言,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婚事当做一场戏! 战延修蹙起眉,神情阴郁下来,“皇上没得选不是吗?” 程望抿了抿唇,沉默良久,最终开口道,“皇上,事态紧急,我们应该听定侯王的。” “程望,连你也赞同?”君昊然神色黯淡,“好,既然你们都觉得朕应该这么做,朕便答应你们就是!” “皇上……”看到君昊然这模样,程望心里更加不舒服,可是他知道,这都是为了对抗苏太后,别无选择。 “行了,朕已经答应你们,你们退下吧,朕会按你们说的去做。”君昊然站起身,朝寝殿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两人。 战延修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朝外走去,程望看着君昊然消失的身影,又看着战延修决然的身影,心里长叹一口气,跟了上去,“定侯王,请留步。” “还有什么想说?”战延修的步伐只是稍微慢下来。 程望诚恳说,“虽然事到如今,定侯王的决定是唯一之选,但我还是不希望皇上再受伤,希望定侯王别忘了我们的初衷。” “自然。” 看着战延修走远,程望没有继续追上去,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只能继续选择相信战延修。 “程大人,你也要回去了吗?”高公公走过来问,他刚刚看到定侯王一言不发的离开,便进来看看情况。 “嗯,皇上又歇下了,有劳高公公好好照看皇上,别让他饿着了。”程望嘱咐道。 高公公点头,“奴才知道,多谢程大人提醒。” …… 下午的时候,苏太后亲自驾到乾坤殿,君昊然没出去迎接她,而是坐在殿内等着她。 对此,苏太后并不恼怒,在宫婢的扶持下缓缓走进去,脸上一副母仪天下的威仪,笑着看着君昊然,关切问道,“皇上,昨晚没休息好?哀家看皇上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高安,你是怎么照看皇上的!” 凤眸一转,苏太后瞪着高公公,高公公顿时惊得冷汗直流,立即跪下,“太后恕罪,是奴才照顾皇上不周,请太后恕罪。” 第八十章身不由己 “不关高安的事,母后不用责备高安,高安你起来。”君昊然说,又转过头直视着苏太后,“不知母后今日过来所谓何事,也不让宫婢先过来禀告一声,好让朕做好迎接的准备。” 说这话的时候,君昊然心里对自己厌恶不已,他不想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假惺惺说话。 “皇上身体不适,哀家不怪你。”苏太后笑了笑,坐在宫婢搬来的椅子上,“此次哀家过来,是告诉皇上一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君昊然故作惊喜的样子。 苏太后笑道,“哀家让户部尚书挑了个好日子,就是本月二十二日,为皇上举行选秀,立后的事一拖再拖,朝中的大臣都已经对此议论纷纷,为平息此事,尽早立后才能堵住悠悠众口,皇上你觉得呢?” 君昊然心里冷笑一声,“母后过来还是为了立后一事啊,既然母后到现在还如此坚决,儿臣也没异议,那就二十二日举行选秀吧,不过,朕要亲自挑选,不劳费母后操心。” “要立后的人是皇上,自然皇上亲自挑选了,哀家不会掺和的。” “那最好是这样。” 苏太后敛了敛眸,抬起双眸时,眼眸里染上伤神的色彩,伤感道,“这些年,皇上对哀家的误会越来越深了,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可怜天下父母心,哀家身为太后,也是皇上的生母,心里惦记的自然是天下黎民,更多的是皇上啊!” 闻言,君昊然心里又是一番冷笑,他早已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孩,这些话现在对他一点也不管用,他不会再轻信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心里如此想,君昊然嘴上这么说着,“儿臣知道母后做的都是为了儿臣,昨晚是儿臣不对,是儿臣喝多了,一时口无遮掩,还请母后不要放在心上。” “过去的就过去了,哀家不怪皇上。”苏太后笑起来,“皇上能体谅哀家一片苦腥,哀家心里就欣慰了。” 高公公看着笑容和善的苏太后,又看着陪笑的皇上,心里一阵心疼,可怜身在帝皇室,全都是身不由己啊! …… 哭的再次昏迷过去的楚幸在昏迷了一个时辰后又醒过来了,这次醒来,她很安静,不哭也不闹,仿佛已经接受所有的安排。 云桑在一旁看着这模样的她,更是心疼,看着她这样一动不动坐着,更情愿她可以尽情的哭出来,这样起码不用憋在心里,也会畅快一些。 “云桑,王爷去哪了?”楚幸转过头问道。 “王爷出去了。”云桑如实说,“你别担心,王爷很快回来的,王爷看到你醒过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楚幸扯了扯嘴角,露着虚弱的笑容,“云桑,你之前跟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云桑坐下,牵着她的手,“我说的话太多了,楚幸你指的是哪句?” “你当初问我是不是喜欢上王爷了,当时我不知道,可是现在我隐约感知到自己的心意了。”楚幸平静说着,“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我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王爷,所以醒来看到自己在王爷寝殿里,我心里是高兴的,我知道一定是王爷救了我,他真的来救我了……我的所有心情会因为他的话变化着,你说的对,我是喜欢上王爷了,云桑,怎么办,我喜欢上王爷了,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想见王爷,同时又害怕着,我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幸儿……”云桑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这事她早就看出来了,也知道终有一天楚幸也会明白过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别害怕,没事的,谁都会有 第八十一章她的不安 听着云桑的话,楚幸心里仍不安着,最近接连发生的事让她猝不及防,现在脑海还浑浑噩噩的,很多情绪都没能及时整理清楚。 云桑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再说,静静陪着她。 殿内静悄悄的,楚幸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身上的痛楚也勉强能忍受。 “幸儿,饿了吧,我去拿些吃的给你。”云桑突然想起这事,楚幸一醒过来她太激动,都没有想到这层,过了这么久,早该饿了。 “好。”楚幸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胃口,但饿意还是有的。 “你好好在这,我很快回来。”云桑离开前,不忘嘱咐一声,她害怕自己出去后,楚幸想不开做傻事。 楚幸虚弱笑了笑,“云桑,你放心去吧,我不做傻事的。” 云桑的担忧全写在脸上,一眼便能看出。 听她如此说,云桑便离开了寝殿,准备快去快回。 宽敞明亮的寝殿里只剩下楚幸一人,她静静坐在床上,这四周对她来说已经很熟悉,不过还是第一次可以这么认真而肆意的打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和沉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楚幸以为云桑这么快回来,正要说话,便看清进来的人,整个人愣在原地,“王,王爷……” 进来的人不是云桑,而是战延修! “醒了。”战延修走近,沉声说着,他从皇宫赶回来,看到殿门虚掩着,正奇怪,却没想到一进来便看到人醒过来了,深黯的双眸闪过一丝惊喜,不过很快消失,快得连楚幸没察觉。 “是。”楚幸点头,咬了咬唇,“对不起,又给王爷添麻烦了……” 她又昏倒,再次霸.占了他的床,虽然都不是她的本意…… 男人看着她苍白的脸不满愧疚的模样,不悦的皱起眉头,冷冷问,“另一人呢?” “嗯?云桑吗?她去给我拿吃的。” “什么时候醒来的。”男人又问。 “巳时左右。”楚幸小心翼翼答着,害怕自己会说错什么,男人站在她面前,给她一股压力,不过又让她打从心底感到安心。 是自己出去之后不久后。 男人转眸看着一旁安静放着的药,还是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又问,“还没换药?” 说着,他拿起药,直接坐在床沿,“将手伸过来。” 楚幸下意识伸出双手,可待男人碰到双手的时候她又猛地收回去,“不,不用麻烦王爷……”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狰狞的伤口,也不想被他知道自己双手废掉的事实,即便对方很大可能已经知道了。 “幸儿,饭来了……”云桑笑着从外面走进来,却猛地发现寝殿里多了一人影,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王,王爷?” 听到身后的声音,战延修不悦的扭过头,冷声说,“放在一旁,出去。” 云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着浑身散发冷意的男人,心里毛毛的,又不安望着另一边的楚幸。 “本王说,出去!”男人的声音更冷了,双眸里的神色更加凛然,如刀刃般折射出寒光,云桑全身打了个冷颤,忙将托盘放在桌面上,“是,奴婢这就出去……” 云桑几乎是逃出去的,都说王爷冷酷无情,这次她是真的见识到了,不过,这样子的话,是不是更加说明,楚幸是例外的,毕竟楚幸可是唯一一个允许睡在他寝殿里的。 “王爷……”楚幸轻轻喊了一声,试图唤回男人的注意,她不想看到他生气,也不想吓坏云桑。 “嘴唇怎么弄的。”男人转过身,抬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指腹摩擦她柔软的嘴唇,上面有凝固的血迹,“本王有没有说过,不准你这样虐待自己!” 第八十二章视若珍宝 “我……”楚幸想躲避,可对方的手明明没有怎么用力,却也让她无法挣脱,“因为太痛了……” 比起嘴唇上的痛,身上的痛让她更难受,所以她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 刚说完,楚幸便看到眼前男人的脸更加放大,嘴唇上有冰凉的感觉,她倏地瞪大眼睛,木讷地感到对方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身边,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嘴唇上冰凉凉的,湿.湿的,男人正温柔亲着她,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松开,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让她有种自己是他珍视的宝物的错觉。 良久,男人才松开她,指腹轻轻替她拭擦嘴角,“听好了,下次再咬嘴唇,本王看到一次便惩罚你一次。” 楚幸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丝丝红晕,双眸有些迷离,听到男人的话,目光迷茫的看着他,一时忘记要回话。 “听到没有。”男人侧过头,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彷如一道电流从耳边蔓延到全身,楚幸感觉自己浑身酥.麻麻的,身子不禁朝后仰,稍微拉开一些距离,小声回道,“听到了……” 这是王爷第三次亲了她!可王爷说这是惩罚,这对她来说,并不是惩罚啊,她会多想的!楚幸偷偷抬起眸望向男人,男人这时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将云桑端进来的饭菜端放在小桌子上,“来,张嘴吃饭。” “王,王爷……”楚幸惊得再次瞪大双眼看着男人,他正端着碗筷,要喂自己吃饭!堂堂王爷竟然要喂自己吃饭! “别说话,吃。”男人耐着性子,再次举起手,“吃了饭再换药。” “好。”楚幸完全沦陷在他的温柔中,只觉得自己在做梦,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了下来,她想抬手去擦,却没想到自己动作太笨拙,以至于将男人伸过来的勺子打落地上。 铁勺子掉在地上,发出“桄榔”的响声,楚幸心里也跟着“砰砰”跳着,“对不起……” 天,她又做错事了! “为什么又哭了。”男人并没有去捡勺子,而是望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 “因为……因为王爷……”楚幸别过视线,泪水流得更凶了,她要怎么告诉他,是因为他的温柔,是他突如其来对自己的好,让她忍不住想哭。 “因为本王?”战延修敛了敛双眸,“因为本王什么?本王可没想要让你哭的。” 楚幸想咬唇,一想到前面的话,连忙忍住,“不关王爷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 她垂着头,现在她没有胆量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心意,所以,现在她选择说谎。 男人看着她,似乎轻叹了口气,“伤口在痛?先忍一忍,把饭先吃了。” “嗯。”楚幸点头,看话题暂时圆过去了,心里舒了口气,也将眼里的眼泪憋回去。 吃过饭之后,战延修便替楚幸换药,可明显感到女人的躲避,他以为因为伤口又开始痛起来,动作不由更加轻柔,“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 楚幸吸了吸鼻子,没敢去看十指,害怕看到伤口自己又会忍不住流泪,她觉得自己十指都废了,从今以后都不能做任何事情了,不能再伺候王爷,她跟废人无异,这样的她,还有资格留在王爷身边吗?像今日这样的待遇她想都不敢再想。 男人将药一一敷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全程都没见女人哼一声,抬头便看到女人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便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楚幸快速转过头,轻轻扯着笑,“只是想着双手以后都不能做事,心里有些难过。” “又没废,别总想有的没的。”男人不悦的说,似乎故意的,力量加重了一些。 第八十三章你是本王的 “嘶——”楚幸痛得倒吸一口冷意,可她没去理会这痛楚,而是惊喜地望着男人,“王爷是说,我的双手没废?” 怎么可能,十指除了痛觉之外,她都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意识里便自动认为自己的十指都废了,却没想到原来没废,那就是说,还有痊愈的可能,她不是废人! 战延修望着脸上神情不断变化的女人,心里不由觉得有趣,重新将十指用绷带缠好之后,才慢慢道,“本王从来没有伺候过人,你是第一个,以后没本王的允许,不许再受伤。” “王爷……”楚幸看着他,心猛地跳得更快,她期待他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但同时又害怕着。 男人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语气低沉而好听,“你是本王的,你的一切,每一根头发,每一根手指都是本王的,以后没有本王允许,都不能再让自己受伤,知道没有。” 楚幸张了张嘴,想去问为什么,可是却不敢去问,心脏处,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令她慌张。 “回答本王的话。”男人手上微微用力,迫使她直视自己。 “明,明白。”楚幸小声说。 男人皱起眉头,“太小声,本王听不清楚,再说一遍。” “明白。”楚幸提高声音。 “明白就好。”男人松开手,“转过身。” 楚幸疑惑,不过还是照着男人的话去做,可是一看到男人的手在解自己的衣服,她惊得侧过身,阻挡男人的动作。 王爷又想做什么! “别乱动!”战延修冷声说道,继续手上的动作。 楚幸全身都僵直起来,又不敢惹怒男人,只能由他去,才一会,她便感觉自己上本身凉飕飕的,后背上有冰凉的触感,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触.摸着她的后背,后背的伤口还在痛,又有麻麻的感觉。 “还痛?”男人的动作停下来,感受到跟前的人身子在微颤。 “有一些。”楚幸说,她这话一半说的是事实,但更多的是因为男人的触碰。 男人收回手,拿起一旁的药,“忍一下,上了药才能更快好起来。” “我可以忍。”楚幸说,此时比起那种麻麻的感觉,她更情愿痛。 男人垂下眸,望着她白皙娇小的后背遍布的伤痕,敛了敛双眸,指腹再次覆上伤痕的周边,轻轻抹着,将药膏抹上去,随着他手指的移动,可以感受到女人身子在发颤,见状,他不由加快速度。 “好了。”战延修收回手,替她穿好衣服。 “谢王爷。”楚幸由衷的感谢,眼眸却在触到男人深黯的双眸时快速移开,像是做贼心虚般,紧张不已。 男人此时站起身,将药放在较远的地方,回头望着垂着头的她,“换了药就好好休息,本王还有正事,晚些再过来。” “是。”楚幸抬起头,便见男人转身走出去,她想问的话都来不及,这明明是他的寝殿,现在却好像变成她的一样…… 战延修离开之后,楚幸并没有立即躺下,她呆望着一旁,神情若有所思,若不是手指上清楚的痛觉,她真的怀疑刚才的所有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静坐在床上,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指,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这一变化。 王爷,真的是温柔的人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楚幸感觉全身的痛楚都像是消失不见了,只知道现在心里甜蜜蜜的,像是吃了蜜糖一样,她忽然傻笑起来。 云桑进来便看到她一个人坐着傻笑,远远看着,心里不知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她担忧,站了好一会,她才走过去,“幸儿,怎么还不躺着休息?” 第八十四章传开 听到声音,楚幸抬起头,脸变得更红了,像是心里的心思被发现了一样,满是羞涩,“我不困。” “好好吃饭了?”云桑望着已经空了的碗筷,明知故问。 “嗯。”楚幸微垂下头,想到之前的事,忙说,“云桑,刚刚王爷那样凶你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云桑笑了笑,伸手替她捋好耳边的细发,“没事,我怎么敢怪王爷,别瞎担心,还是王爷命我过来等你休息完了照顾你,不过我见来才知道你没在休息啊。” 楚幸不好意思笑了笑,“我睡不着,可能睡太多了。” “你这叫睡太多?”云桑嗔怪一声,“你也不看看你的黑眼圈多严重,看着就怪让人担心的。” “啊?黑眼圈?真的很严重吗?”楚幸着急起来,“云桑,你帮我拿镜子过来,我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她平时就少照镜子,更没去注意黑眼圈这一回事,可是现在听云桑这么说,她不得不重视起来,若是她一直这副模样,可能又会让那人感到厌恶…… 云桑看着她突然着急起来的样子,也知道她着急的原因,心里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轻描淡写说,“不用看了,是有些严重,所以啊,你快点躺着休息,休息好了,黑眼圈自然就淡下去了。” 楚幸本还想坚持,见云桑也一脸坚定的模样,便轻轻拉着她的衣角,“好啦,云桑,我现在就乖乖躺下休息,听你的。” “快躺好吧,我会陪着你。”云桑扶着她慢慢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快闭上眼睛吧。” “嗯。”楚幸听话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她闭上眼睛没多久便真的睡着过去,不一会,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云桑坐在地上,听着她的呼吸声,嘴角勾了勾笑,依靠在一旁也眯起双眼。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彻底昏暗,寒风静静吹着,吹在树枝上,吹过屋顶,吹过大街。 本来上午还沉静的大街到了下午突然喧闹起来,大街上人潮涌涌,奔走相告,只因为贴在皇都各处的圣旨。 皇上要提前选秀了!时间就在本月二十二日!圣旨一经张贴,便四处传开,一时之间,无人不详无人不知。 原本三月初才进行的选秀竟然提前到了腊月,并且这次的选秀竟然只要符合年龄条件就可以参与,这对于皇都的众多老百姓可是闻所未闻的好消息,他们都乐呵了!纷纷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的女儿参与选秀。 即便寒冷的天气也无法阻止众多老百姓的热情,而一些待嫁的姑娘听到这消息也眉开眼笑,这对她们来说是不容错失的大好机会啊!是上天在给机会她们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啊! 而朝中的大臣听闻消息之后,更是铁定了心要将自己的宝贝千金送进皇宫,时间紧迫,他们开始着手忙碌起来,对于这些精明的大臣们来说,这不单单是将人送进皇宫便可以的事,还需要他们尽快在宫里面打点好一切,这样才能更容易成功。 皇宫中,自圣旨公布出去之后,高公公便已经受到不少来自诸位大臣们的“关怀”,应付了一个又一个之后,高公公终于忍不住,躲进了乾坤殿。 “皇上,救救奴才。”高公公吐槽道,“奴才都要被折磨疯了。” 他们这些大臣不敢明目张胆,就喜欢暗地里来,平时一副什么都不敢说不敢问的模样,可今日,个个变了样,揪着他问东问西,几乎将皇上的底都全问一遍了。 “所以你就躲在朕这了?”君昊然百般无聊的自己与自己下着棋,抬起头看着他,挑了挑眉。 “奴才怕了,哪些大臣哪还有平日里的模样,简直比麻雀还吵。”高公公实话实说,却把君昊然逗笑了,“哈哈哈,这么夸张。” 第八十五章出宫 “就是这样,没有一点夸张成分。”高公公认真的点头,回想刚刚自己从宫里走回来的场景,浑身还忍不住发颤,要不是自己及时抽身,怕是会被那群大臣压榨成渣。 “既然这样,那就过来陪朕下棋吧。”君昊然指了指对面,“过来坐。” 高公公一听,忙拒绝,“皇上,使不得,使不得。” 他怎么敢跟皇上平起平坐呢,这是想掉脑袋吗? “朕让你坐你便坐,别磨蹭!”君昊然不耐烦起来,他今日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见了苏太后之后更是不好,圣旨写是写了,可他还是一点都不想去理会,只能找事情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选秀立后的事。 “皇上,要不奴才去请程大人过来?”高公公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仍站在原地,却不想刚说完,就被对方一吼,“朕不想见他!” 高公公心里更是紧张起来,平时他可以稍微开玩笑并不用担心会被怪罪,可是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还是会感到害怕,而这个时候程大人是最有办法让皇上心情变好的,可现在,皇上竟连程大人也不想见,可见心情是真的差到了极点。 “让你陪朕下个棋都磨磨蹭蹭,是朕平时对你太好了,所以就敢造次了?”君昊然厉声道,忽地将棋盘的棋子全扫落,“算了,不下就不下,滚出去,朕也不想见到你!” “皇上息怒,奴才不敢……”高公公立即跪在地上,望着在地上一弹一弹的棋子,就如同他此刻的心跳,扑通扑通的。 “朕让你滚!”君昊然气得将棋盘举起来,想摔出去,最终还是放下,“朕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着,出去。” 高公公忙站起身,“奴才遵命,请皇上不要再生气,生气伤身,注意龙体……” 他还想说,被皇上双眼一瞪,后面的话全咽回肚子,默默退了出去。乾坤殿外冷飕飕的,高公公环胸摩擦了双臂,长长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程大人,也许这次程大人也有办法,若是能让皇上心情好起来,不妨一试,可若是,这次皇上真的不想见程大人,自己多此一举,怕真的会触犯圣怒。 左思右想好一会,高公公最终选择静观其变,先在外面守一会,等晚些时候再去请程大人过来帮忙。 然而,还没过半个时辰,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君昊然从里面走出去,“高安!” “皇上?”高公公看着他,一脸疑惑,皇上不是说要一个人待着,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你去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啊?” 闻言,高公公更加震惊,皇上说什么,要出宫?这个时候? 他说话变得结巴起来,“皇,皇上,是,是说现在,现在出宫?” 君昊然蹙了蹙眉,一字一句说,“没有错,朕要出宫,你去准备一下,记住,要低调,朕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朕要出宫,快去。” 高公公还想问出宫要去哪,可看着皇上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没敢继续问,忙道,“奴才这就去准备。” 待高安走远,君昊然转身进了宫殿,关上门,走到衣柜,换了一身衣裳,刚换好没多久,门外便响起敲门声,高公公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皇上,是奴才。” “进来吧。”君昊然应道,自己也从寝殿里走出来。 高公公走进来,禀告道,“皇上,已经吩咐人准备着,过去便可以立即出发了。” “好。”君昊然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衣服扔给高安,“你也将身上的衣服换了,穿上这套,随朕一起出宫。” 高公公这才发现皇上身上的明黄龙袍已经脱下,皇上寻常人家的衣服,忙说,“是,奴才这就去换,请皇上稍等。” 第八十六章一起 外面天色昏暗了不少,宫道上已经亮起灯火,照亮着整个皇宫,寒风萧瑟,灯火忽明忽灭,随风摇曳,来来回回不少宫婢和巡逻的侍卫,匆匆赶着路,刚结束了太后的生辰,接下来又忙着选秀的事,事情一件接一件,他们几乎每日每夜都在做着准备。 换上便装的君昊然和高公公一路避开侍卫的视线,一边朝皇宫门口那边走去,眼看就能顺利摸出皇宫,却没想到半路竟然就遇到了一人。 “高安!”君昊然回头瞪着高安,又看着前方的人,很是生气,说好这次出宫要低调,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偷溜出宫,那自然也是包括程望的。 高公公低着头,心里发虚,果然还是不应该告诉程大人皇上要出宫的事…… “不关高公公的事,是微臣自己看到了,所以一早在这等着。”程望走了几步,“皇上这次出宫想去哪,微臣陪你一起。” “不需要,朕自己识路。”君昊然毫不犹豫地拒绝。说完,发觉程望神色略略失落,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只能放轻语气,“朕已经不是小孩了,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话说完之后,君昊然紧盯着程望,生怕他又因为自己的话一副受伤的模样,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该难过的人! “你不说话,朕就当你答应了,朕就出去一会,很快回来。”他朝高公公使了使眼色,“高安,是吧,很快就回来。” 高公公汗颜,忙点头,“对,对,很快就回来……” 见君昊然如此,程望微侧过身,把路让开,“皇上既然要独自出去,微臣无异议。” “嗯,你在皇宫等朕回来。” “是。”程望道,看着君昊然和高公公从自己身边走过,渐渐走远。 看着他们快走出皇宫,程望转过身,准备离开,还未迈开一步,就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步伐,忙转过头,是高公公。 才跑了几步,高公公就气喘吁吁地,“程大人,请,请留步……” “高公公,怎么了?”程望疑惑问。 “皇上说,程大人要是愿意,可以一起出宫。”高公公总算把话完整说出来,气也喘过来了。 闻言,程望看向远处的人,对方却是故意没有看向他这边。 “可以。” 话刚落,他已经朝那边走过去。 君昊然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假装四处看风景,没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没忍住就扭过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撇了撇嘴,“朕只是不想让人等太久,别误会了。” 程望笑了笑,“微臣明白。” “哼。”君昊然哼了一声,转身朝前走去,“快走吧,天都黑了。” 守在皇宫门口的侍卫例行一一检查入宫出宫的人们,君昊然等人也依次排队,他已经好久没有出宫,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不断想着要去哪。 轮到他们的时候,侍卫并没有怎么检查就直接将他们放了出去,因为高公公早在这之前已经打点好了,皇宫门外,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候多时。 “皇上,请小心台阶。”高公公嘱咐着。 “出了皇宫就别再皇上皇上的喊了,少主、公子什么的随意就行。”君昊然边说边坐上马车,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程望,你坐上来。” “谢皇……谢公子。”程望说着,也坐了上去。 高公公垂下车帘,坐在前面,问,“公子,我们去哪?” “都可以,先离开这。”君昊然说。 “是。”高公公便驾着马车驶离皇宫。 离开皇宫好一段距离了,君昊然仍没有想到去哪,让高公公继续朝前,他侧透过车窗朝外看,看到感兴趣的便让高公公停下来。 第八十七章议论 君昊然本来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出宫走走,放松放松一下,可是出来之后,他并没有感觉有放松的感觉,看到什么都觉得兴致缺缺,挺不起兴趣。 程望一直注视着他,见他一脸不开心,提议道,“公子,饿了吗?要不要试一试皇都有名的菜馆?” “嗯?哪里?”君昊然问,也并不感兴趣,外面再有名的菜馆,再好吃的菜肴也比不过皇宫吧。 “同满楼,就在前方不远处。”程望道。 “那就去那吧。”君昊然掀开车窗朝外看了看,一会放下手,“高安,去同满楼。” 高公公闻言,立即答道,“好的,公子。” 马车继续朝前驶去,晚上大街上的行人也络绎不绝,夜晚的皇都别有一番风情,不过这些现在在君昊然眼里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们三人一踏入同满楼,小二便热情的迎过来,“几位客官,几位?要包间还是在一楼用餐?” 此时同满楼里几乎座无虚席,不少的人正在用餐,人声鼎沸,小二的声音显然提高了很多,不然就要被喧闹声淹没过去了。 “三位。”程望说,看了看里面的情况,又看着君昊然,“包间?” “好咧,包间。”小二吆喝一声,伸手请他们往里走。 君昊然突然开口道,“不用麻烦,就在一楼吧。” “呃?”小二愣了愣,看向先开口的男子。 程望道,“好,那就在一楼,有劳小二你了。” “那好,客官客气了。”小二很快又扬起礼貌的笑容,“几位客官随我来。” 在小二的带路下,他们在一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不过四周吵闹的声音还是将他们的声音淹没过去,他们说话都得提高好几个音量。 程望点完菜,感觉喉咙都要作废了,还是第一次一直那么大声与人对话,转过头看向君昊然,发现他正托着下巴发呆,又好像在听四周的议论声。 “公子,公子……”他喊了几声都没回应,自己便也竖起耳朵去听这四周的人们都在议论什么,刚听到一些,他脸色瞬间变了,这四周的人们议论的全是五天后选秀的事。 高公公也听到了,着急看着皇上,又看向程大人,皇上这次出来本就是因为选秀的事烦恼着,没想到出来就听到个个在议论这事,这可不妙啊! “公子,我看还是去包间吧,这里太吵,不方便进食。”程望提议道。 “没事,挺好的。”君昊然将手放下,看着他们两人都一脸着急担忧的模样,扯了扯嘴,“放心,我没那么脆弱,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们议论是他们的事,我们吃我们的就好。” 高公公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看向程大人。 程望也没料君昊然这个时候反而如此心平气和,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勉强自己。 君昊然见他们都不说话,又道,“我想了想,难得出来一趟,不能白走一趟,吃完饭就去战王府,去那住几天。” “什么?!”高公公猛地站起身,扭头发现四周的目光似乎都望向这边,忙坐下,“公子是说去战王府住几天?” 皇上你不能这样啊!出来之前不是说好很快便回去,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哪能这样啊,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还得了!高公公心里慌乱不已,求救般看向程大人。 程望也因为君昊然的话惊讶着,倒是没有高公公反应那么大,“公子是认真的?” “嗯,认真的,我改变主意了,要去战王府,暂时不回皇宫。”君昊然一脸严肃的说,“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吃完就去。” “这……”这可不行啊!高公公一脸愁苦,都快哭出来了,可是又不敢说不敢劝,连程大人这时都默不作声,他说什么也没用…… 第八十八章天下奇闻 吃过晚饭之后,楚幸想着下地走走,活动活动一下身子今天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她感觉身子都僵硬了很多。 云桑在一旁扶着她慢慢走,刚走了一圈,便听到脚步声由外走进,两人同时抬头,看见来人,喊了声,“王爷……” 战延修一进来发现人没好好躺着,不由敛了敛双眸,“怎么不好好躺着。” 楚幸微垂了垂眸,“躺得有些久了,想动一动。” “是的,王爷,幸儿只是想活动一下身子。”云桑小心翼翼帮着楚幸,可握着楚幸的手臂显然用力了不少,她比自己还紧张,还害怕,楚幸感觉到了,却没法帮她。 “出去。”男人冷冷道,朝里面的椅子走去,坐下。 “是,王爷。”云桑轻轻拍了拍楚幸的手臂,慢慢松开,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寝殿里只剩下楚幸和战延修,气氛有些冷,楚幸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看着男人,听他指示。 “不是说活动活动,那就继续。”男人冷声命令,“走到床那边去。” “……是。”楚幸应了声,慢慢挪动双脚,下半身没有受伤,不过走的时候还会牵动上半身,每走一步都会拉到后背,隐隐作痛。 她忍着痛,走回床那边,刚向转过身,就感觉身后温热的躯体靠了过来,还带着淡淡的花香,男人的声音在耳畔旁响起,“坐下。” 楚幸依言坐在床沿,刚坐好,男人便半蹲在她跟前,温柔地抬起她的双手,抬起俊美的脸庞,“双手还会痛?” “不,没那么痛了。”楚幸摇头,上了几次药,也用了麻..药,痛觉轻了很多,她忍受得住。 “双手受了伤,这些日子就别沾水,也别走出寝殿,免得受了寒,拖延痊愈的时间。”男人嘱咐着,从一旁拿过药,再次为她换药。 楚幸认真听着,把话全记在脑海里,心里男人暖暖的,她能感觉到对她的关心,真的与一开始大相径庭呢!她想都不敢想会变成今天这模样。 “本王应该说过在本王面前不准想别的事!”男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是不是想惩罚?” “不,没,没有。”楚幸摇头,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过双手都被男人抓着,只能抿着双唇。 男人看了眼,没有再说话,垂下头继续帮她拆绷带。 楚幸坐直身子,看着男人的头顶,看了一会又不好意思别过头,脸微红着,嘴角却微微仰着,要是时间一直停在这一刻多好。 “程望,你说这是不是天下奇闻,堂堂冷酷无情的定侯王竟有一天会屈膝为一婢女换药,这说出去谁都不敢相信吧。” 蓦地,从两人身后传来一声音。 楚幸吓了一跳,抬头望过去发现是两名男子,更是慌张,想抽回手,却发现男人拉着,没能抽回。 “皇上,你们怎么来了?”战延修敛了敛眸,站起身,似将楚幸护在自己身后,双眸冰冷的瞪向他们身后的石寒和凝碟。 石寒和凝碟两人都垂着头,不敢直视男人的目光,并不是他们想这样的,可皇命难违,皇上不让他们进来通告,他们也没有办法…… “皇上……”程望轻轻拉了拉君昊然的衣角,他们擅自闯进来已经很不礼貌,怎能那样说呢。 皇……皇上? 楚幸全身更加僵硬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进来的两位男子中其中一位就是皇上,当今的圣上!而,而她竟然没行礼! 她颤巍着身子,忙站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你还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若是又弄伤哪,朕可担当不起。”君昊然摆了摆手,“你们继续,朕在这四处走走,不必理会我们,程望,我们出去。” 第八十九章不准离开 “皇上……”程望微微叹了口气,看向战延修那边,一脸歉意,“打扰了。” “石寒,你们带皇上到前堂,吩咐下人准备茶水,本王一会就过去。”战延修冷声命令。 君昊然哼了哼,“不用那么麻烦,在这喝也挺好的,朕其实还想待在这呢。” 石寒和凝碟一时没敢回应男人的话,皇上那么说,那是要在这了? “皇上,我们出去吧。”程望再次拉了拉君昊然的衣角,再不快点离开,那边的男人都要发飙了,脸都黑了。 君昊然砸了咂嘴,“朕也就随口说说,定侯王不用当真,好了,我们走。” 说完,他真的转身朝外走,很快消失在寝殿里,程望随即跟了过去,看到他们离开,石寒和凝碟也退了出去。 战延修转过身,低头便看到脸色苍白的女人,小脸写满慌张,他伸手抬起她下巴,“人都出去了,别愣着,赶紧换药。” “嗯……”楚幸回过眸望着男人,听到他的话不知为何就觉得安心很多,慌张感也瞬间消失。 男人的动作加快很多,一边上着药,一边吩咐,“你暂时就在这待着,谁来也不用害怕,安静待在这,不准离开这一步。” “是。”楚幸点头,男人的话,向来都如此霸道,她也只有听从这一选择。 上好药,重新缠上新的绷带之后,战延修站起身,蓦地将楚幸打横抱起,惊得楚幸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王爷?” 这是要做什么? 她心里慌乱不已,心“砰砰”直跳,直到男人将她放在床上,她才稍微放松下来,原来只是抱她上..床。 男人为她盖好被褥,低声吩咐,“你先躺着休息,后背的伤本王回来再弄。” “好。“楚幸整张小脸几乎埋进被褥里,两边的脸蛋明显有红晕。 男人看了看她,很快转身离开,楚幸目不转睛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淡淡的失落,寝殿里静悄悄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她嗅着这香味,渐渐入睡。 另一边,前堂,君昊然百般无聊坐在椅子上,一会用手托着下颚,一会趴在桌面,一会,又抬起头埋怨地看向对面的男子,“我很无聊,我要在这附近走走!” “皇上,安静坐着,定侯王很快就过来了。”程望劝道,没有主子的准许,他们怎么能擅自在他人的府内随意走动呢。 “啊!我是皇上!这天下都是我的,怎么就不能四处走走。”君昊然一脸抓狂,”坐在这有什么意思,在哪不都是坐,我都坐腻了。” “皇上,别闹。”程望蹙了蹙眉,“皇上不是想在这住下,那就听微臣的,不然微臣保证定侯王绝对不会同意皇上住下。” 这招对君昊然确实有效,闻言,君昊然立即安静下来,“行,我就乖乖坐在这,程望你要答应我一定会说服定侯王,让他同意我们留在这住几天。” 程望神色闪过一丝为难,这并不是他答应就一定做得到的,不过为了稳住他也只能如此说,“微臣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是要一定!”君昊然站起身,叉着腰,“实在不行,我就摆架子,哼,毕竟我的皇上,你们都要听我的!” 程望摇了摇头,哪有自己说自己要摆架子的,这样说一点都没有威严…… “皇上,程大人,请用茶。”下人端着茶水小心翼翼走过来,一一将茶杯放下,很快又退下。 君昊然揭开茶盖,嗅了嗅,又将茶盖重新盖回去,嘟着嘴一脸不满,“这战王府的茶叶怎么是陈叶,他是故意的!” “陈叶?”程望闻言,也端起茶杯闻了闻,茶叶很清香,不过确实是陈叶。 “对吧,我没有说错吧。”君昊然一脸嘚瑟,在品茶这方面他可是大有研究的。 第九十章十年前的事 “是的。”程望点了点头。 “哼,等会我就揪着这事,逼他让我们住下。”君昊然心里打定主意,不由舒畅了很多。 程望看到他一整天的愁眉苦脸终于舒展开,笑了起来,“好。” 两人坐着把茶喝完,战延修才姗姗来迟。 “哼!”君昊然一看到人,立即摆起脸,“定侯王真是让我们好等,照顾好你的婢女了吗。” 战延修直径寻了个位置坐下,开门见山道,“说吧,皇上和程大人这么晚过来,想做什么。” 他可没认为他们两人只是闲着无事跑过来这看他照顾楚幸。 “我们要在这住下,至少住五天!”君昊然也直言说,“这事不管你答应不答应,都得答应,反正王府这么大,多我们几个不多,就这么说定了!” 程望扶额,不是说好由他来说,怎么又冲动了。 “这么晚过来,你们也该累了,早点休息。”战延修刚坐下没多久又站起身,朝外吩咐,“石寒,命人收拾好一间殿院,带皇上过去。” 言毕,他便迈开脚步,离开了前堂。 “是。”石寒应道,转身看了看堂里的人,朝他们欠了欠身,去准备他们的住处。 君昊然插着腰,“真是的,到底谁是皇上,谁是臣子?” 程望望着战延修消失的方向,没有言语,心里是惊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战延修竟然什么也不说,就让他们住下了,是懒得应付他们,还是着急赶回去? “嘛,还算他识趣,乖乖让我们住下,不用费我一番口舌。”君昊然心里更是畅快起来,扭头看着不说话的程望,抬手戳了戳,“回神啦,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程望转过头,想了想,又问道,“皇上怎么看待那婢女?” “你是说楚幸?”君昊然神色微微认真起来,程望点头,“是的,皇上如何看待她?” 君昊然凝眉想了想,道,“我是无所谓的,臻国都已经灭了,她们都是受害者,对我们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程望皱着眉,心里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皇上还记得十年前安陵王的事吗?” “你是说安陵王被诬蔑成叛臣一事?”君昊然神情肃严,“虽然不是记得很清楚,但是还有印象。” 十年前,他才九岁,只是众多皇子中的一员,并不是最优秀的那位,却是最受先皇宠爱的一位,那时先皇事事都会优先想着他,也会跟他将很多朝中的事情,安陵王的事他也是从先皇那得知的,只是当时他一心只想着玩,并没有认真理会朝中的事,所以安陵王的事他并不是很记得,只隐约记得安陵王被告发是叛臣,几乎全族要被抄斩,最后好像是先皇仁慈,看在安陵王多年尽忠职守的份上,放过他们一家,只是没想到最后安陵王自己选择了自尽。 后来,很多年过去,安陵王叛臣一事终于沉冤得雪,只是安陵王早已安息。具体的经过他并不记得很清楚,只知道平反此事的是战延修,安陵王战无枫便是战延修的父亲。 “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君昊然心里困惑不已。 程望说,“若是微臣没有记错,当年安陵王会被诬蔑为叛臣是因为曾与臻国某一位朝臣走得特别近,却惨遭背叛,最后只能选择自尽以表忠诚。” “那跟楚幸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想说的是,楚幸就是当年的那位臻国朝臣的后代?”君昊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他一直以为战延修只是憎恨臻国人,将楚幸留在身边也只是因为她是臻国那位高权重的楚家后代,却没想到楚家便是害死安陵王的幕后凶手。 “很有可能。”程望点头,虽然不是很能肯定,但是他有七成的把握,若真的是他猜测这样,那更加不能让楚幸留在战延修身边了! 第九十一章蒙在鼓里 这个想法在程望心里无限蔓延,一想到战延修对楚幸的态度,他更是竖起寒毛,那根本就不是对待婢女该有的眼神!这事绝对不能这样放着不管! 而君昊然此时的心里想法与他一样,生气道,“我就应该早点想到这一层,当初就应该坚持将楚幸带进皇宫囚禁起来的!战延修竟然一直瞒着我!太可恶了!不行,我现在就过去问个清楚,不能假装不知情!” “皇上,冷静,别冲动。”程望及时拉住要冲出去的他,“看那楚幸,她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贸然过去,只会让她得知真相,得不偿失。” “那要我假装不知道吗?”君昊然甩开他的手,“不管战延修出于什么目的要将她留下,这对他都太危险了!别说还可能存在的臻国余孽,若是让北州国知道这事,他们也会揪着这事不放!不对,这事母后一定早就知道了,那为何母后会同意他将人留下?他们之间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瞒着我们?” 君昊然越想越觉得自己被隐瞒了很多事情,他以为自己什么事情都清楚,却没想到其实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皇上,冷静一些。”程望温言劝着,朝四周看了看,“明日我们再找定侯王独自谈这事,今天就先这样,好不好?” 他温言细语劝着,君昊然却别过脸,心里积压的疑惑和怒意也越来越多。 程望没有说话,他怕再说下去他们还没去找战延修,对方就已经知道了。 两人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石寒突然出现,向他们禀告道,“皇上,程大人,已经为你们收拾好殿房,请随属下来。” “好,请带路。”程望点了点头,又望着站在一旁独自生闷气的皇上,心里叹了口气,温和道,“皇上,我们先去歇息吧。” 君昊然气归气,但是还是听程望的,没有立即去找战延修。 石寒将他们领进宽敞明亮的殿房,恭敬道,“皇上,请在这歇息,程大人的房间在隔壁。” “好的,有劳了。”程望谦和说道。 “程大人客气了,若无其他事,属下告退了。” “退下吧。”君昊然朝殿房里走去,坐在床上,扭头看着站在外面的人,喊道,“进来,不用去隔壁了,就在这睡下吧。” 程望迟疑了一下,最终点头,“好。” 君昊然脱下靴子,自己躺在最里面,给程望留了足够的空间,这个时候,他倒是庆幸高安最终决定回宫帮忙处理事情,没有跟过来了。 程望坐在床沿,没有躺着,望着背对自己的人,轻声问,“皇上还在生气吗?” “我累了,明日再说。”君昊然闷哼道。 “好。”程望没有再说,替他盖好被褥,君昊然显然还在生气,气得连外套都忘记脱去。 …… 另一边,楚幸躺下没多久,便昏昏睡去,然没多久,她便被外面的声音惊醒过来,一睁开眼,看到站在跟前的男人,整个人更加清醒过来,这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她在做梦,梦到他了? “吵醒你了。”战延修声音轻柔说着,一边坐下,伸手拿过药膏,“醒了那就上了药再睡。” “醒了。”虽然有些难为情,楚幸还是坐起身,男人修长的手指伸过来,解开她的腰带,为了方便上药,她换上没有系腰带的衣服。 衣服脱到一半,便感到后背有凉凉的冷意,可一会,又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触碰着她,带着暖意,又有种触电般的感觉,酥麻麻的,她感受不到后背的痛意。 男人用手将药膏细细地涂抹在她的后背,双眸专注看着,并不带一丝情..欲。 良久,男人收回手,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好了,快穿好衣服,别着凉。” 第九十二章伺候入睡 楚幸忙穿上衣服,转身便看到战延修要离开,立即开口喊住他,“王爷要去哪?” 战延修停住脚步,扭过头,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本王去书房。” “这……”楚幸低下头,满是愧疚,是她霸占了他的床,才让他不得不跑去书房的,可是书房都不是休息的地方,他在那能休息好吗? 越想楚幸心里越是内疚,她颤巍地抬起眸,看着男人,“王爷若是不嫌弃,可以留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羞红了脸,心跳又猛地加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其实想说自己可以回去自己的房间睡,可是想到他离开前说的话,便改口了。 战延修挑了挑眉,俯下身望着像是熟透的女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邀请本王,嗯?” “我……”男人一靠过来,楚幸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她本就脸皮薄,这会更加觉得自己脸滚烫滚烫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我可以回自己的房间……”楚幸小声说,头压得低低的,生怕自己这么说男人又会生气。 “不用,”男人嘴角勾了勾,虽然并没有想过要她暖床什么的,不过现在看来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是在担心没有办法伺候本王吗,今天就在本王身边伺候本王入睡吧。” 楚幸倏地瞪大眼睛看着越发逼近的男人,张着嘴,无法拒绝,可那种事…… “别这么看着本王,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战延修笑着,随即欺.压过去,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放心,虽然本王觉得你也不是特别丑,但也没顺眼到让本王有那种想法,只是想总得让你做点什么回报本王的恩情吧,嗯?” 说完,他在她耳边轻吹一口气,“睡吧,本王累了。” 说真的,自昨日开始,他便一直忙于事情,都没能好好阖上眼,现在一躺下,他就觉得是真的累了困了,双眼阖上没多久便睡着过去。 楚幸侧着身,手被抓着,她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动都不敢动,低眸望着闭起眼睛的男人,心脏处跳得很快又隐隐有些疼,脸因为男人的一番话更加羞红起来,全然没有睡意。 王爷睡了吗?楚幸痴痴看着,男人的俊颜近在眼前,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白皙细致的肌肤,黑而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还有红润的嘴唇,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这么近看,更加迷人,楚幸望着他,鼻子渐渐泛起酸意,对啊,他如此优秀,美丽到连女人都会自愧不如,又怎么会看得起自己,更别说自己还是战俘的身份,她不该存有那份不该有的妄想! 她侧过眸,不再看着他,强忍着又要留下来的泪水,心里一遍一边告诉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可是心里的那份悸动怎么能说忍住就能忍住,更何况那人就在自己身边,睡得那么沉,如同孩子般,如此轻易地让她看到他意外的一面,让她越发想去了解他,平时那么可怕冷漠的人,为何要对自己好?为什么要让自己产生错觉,为什么要让她感觉他其实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 楚幸心里五味陈杂,一整晚都没有睡,睁着眼到天亮,望着紧闭的窗外微亮的光,再低头望着仍睡得香沉的男人,她在想要不要将他唤醒,若是以往,这个时候他已经起来了。 睡得真沉啊!楚幸目不转睛看着,没发现自己越发靠过去,却突然触到一双深黯如潭水的眼眸,她惊得往后缩了缩。 “你想做什么!”战延修冰冷看着她,眼眸里没有一点惺忪。 “什么都没有。”楚幸回道。 第九十三章质问 “都已经这么晚了,下次早点将本王叫醒。”战延修冷冷道,一边站起身,对于昨晚自己竟然毫无防备在她身边睡着过去一事,心里极度不爽,真是太大意了! “是。”楚幸点头,看着男人自己穿戴衣服,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愧疚不已,这本该是她做的事,现在都做不了了。 殿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即石寒的声音响起,“王爷,皇上过来了。” 战延修理了理衣袖,转过头看着床上的人,冷道,“今日继续待在这,不准擅自出去,知道没有!” “知道。”楚幸望着突然变得冷然的男人,他决然离开,不带一丝犹豫,她心里惊愕,怎么醒来之后,他又变回一开始的样子,或许真的是不想让自己再存有那不该有的想法? 战延修一打开门,便看到立于庭院中的人,四目正看着自己,他敛了敛眸,转身将门带上,沉声问,“皇上一早过来有何事?” “天都全亮了,还早?”君昊然冷笑一声,“你昨晚留在这?跟那婢女一起?” 君昊然知道战延修一晚留在墨云殿的时候,差点忍不住踹门而入,若不是程望一直拦着他,他真想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战延修竟然真的将那婢女留在自己身边,甚至与她同寝吗! “是又怎么了。”战延修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皇上现在连这些小事也要管吗?” “这哪是小事!”君昊然的情绪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激动不已,“我都知道了!” 程望一把拉住他,“皇上,这里不适合说。” 劝住君昊然,程望又转过头看着战延修,“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战延修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挑了挑眉,“好,皇上随微臣这边来。” 他们随即离开墨云殿,去了书房。 战延修看着他们脸上各不相同的神情,低沉道,“说吧,你们想说什么。” “战延修!”看着他神情淡然的模样,君昊然几乎就要破口大骂起来,质问道,“你到底隐瞒我们多少事情,那婢女根本不是臻国战俘那么简单,她是臻国楚家的女儿,是害死安陵王的人的后代,是不是!” 闻言,战延修的脸色瞬间沉下去,“是又如何。” “你承认了是吧!”君昊然怒道,“我不允许你继续留下她,将她交给我们,不,应该立即将她处决!决不能继续让她活着!” “不可能!”战延修驳道,“我是不会让她轻易死掉的。” 君昊然听他如此说,更加生气,而程望也觉得匪夷所思,战延修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为何要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甚至对她的态度根本不是对仇人之后该有的。 “你再说一遍!”君昊然瞬间勃然大怒,他还是第一次冲战延修发怒,怒火收都收不起来,那是因为他重视战延修,不想让他身陷危险,不想让他走错。 战延修长呼一口气,扭头看向程望,“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件事,但是我是不会将楚幸交给你们的。我不让她死,只是觉得让她活着比让她死去更有趣,愚蠢的女人不知道自己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影,而在幸福破灭时,留下的便只剩下绝望。” “你……”程望惊愕的望着说着这番话的人,虽然这样狠决的话从战延修说出来并不是不可能,但是他真的没想到他是存了这样的想法才将人留在身边,如此一想,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是认同他的想法,还是该去同情那被蒙在鼓里的人了。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君昊然的怒意压了下去,但是心里还是满满的疑惑,现在单凭战延修的这番话,仍不能打消他想要除去楚幸的想法。 第九十四章无所谓 战延修将楚幸留在身边,当真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让她沉浸在虚幻的幸福中,又狠狠毁去吗? 这个想法在君昊然和程望两人脑海里闪过,若是这样,确实比死更痛苦。 “除此之外,皇上觉得微臣还有什么想法?”战延修定定看着君昊然,深黯的双眸全是坚定而冰冷的神色。 君昊然没法反驳,因为他是那么相信他,所以他这么说,心里早就相信了,他看向程望,想知道他是不是也相信战延修的话。 程望发觉君昊然在看向自己这边,望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君昊然便道,“好,我们都愿意相信你,但是还有一事,你是不是跟母后做了什么交易,母后不可能不知道楚幸的身份。” 也只有他们两人才被隐瞒到现在! “没做什么交易。”战延修淡淡说,“不过是我答应领兵,楚家的人全权由我处置而已。” “就这么简单?”君昊然有些不相信。 “皇上不信微臣也没有办法。”战延修坐在书案旁,挑眉问,“你们都将要问的问完了?” 看着神情诡辩莫测的战延修,君昊然咽了咽口水,“暂时算是问完了。” “那好,”战延修换了个姿势坐着,指了指另外的位置,“皇上你们也坐下,该到微臣问你们了。” “你想问什么?”君昊然着急问道,话一出口他便感觉自己太过于心虚,忙拉着程望走到较远的椅子坐下,“呐,你想问就问吧,我们可以选择性回答。” “皇上,不用紧张,放轻松……”程望抬手放在君昊然手上,君昊然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啊。 战延修看着他们,没有立即问,看了好一会,才悠悠道,“为什么要在这住下,微臣若是没记错,还有四天时间,皇上便要选秀了,难道是想在微臣这避风头,嗯?” “是又怎样,不可以吗?”君昊然仰着头,“反正你也答应了,不许反悔!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对吧,程望。” 君昊然转向程望,用眼神示意他也说几句。 “是的,”程望点头,“我们就在这住几日。” 听到程望说了这句便没有再说,君昊然叹了口气,故意摆起架子,“虽然知道了你将楚幸留下的目的,我们也愿意相信你,但是我心里还是很生气,所以为了验证你的话是不是真的,我们更需要留下,监视你们!” “随意。”战延修忽地站起身,“不过皇宫那边,皇上最好先处理好,别忘了我们一开始说好的棋子。” “这事……”君昊然神色瞬间黯淡下来,“你们来做就好了,我无所谓。” 程望心疼看着他,“皇上……” 他知道他不想立后,更不想娶陌生的女子为妻,可是事情总是如此残忍,越是不想做的事越是被迫要去做。 战延修从书案走出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前,回头看着他们,沉声道,“微臣已经派人调查,太后那边已经暗中拉拢了好几位大臣,估计是想这几位大臣的千金中选一位当皇上的皇后,所以,剩下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言罢,他推开门,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寒风从门口灌进来,吹得书架上的书籍哗哗作响。 程望陪着君昊然安静坐着,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说什么不如不说更好。 君昊然呆坐在椅子上,双手攥紧拳头,良久,他抬起头,黯淡的神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坚毅,“程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母后已经出手,我们也应该行动起来了!” 看着君昊然的神情变化,程望心里心疼着,点头道,“好,要怎么做,微臣听皇上的吩咐。” 他能做的,便是陪在他身边,尽量减少他的伤害。 第九十五章猜不透 外面的天更亮了,今日天气意外的晴朗,天空中飘着好几朵大大的云朵,寒风吹拂,也没有那么刺骨。 战延修从书房里出来之后,却没有回墨云殿,石寒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安静跟着,在书房里的对话,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其实他都听到不少了。 抬眸看着前方浑身散发凛然气息的男人,石寒心里还是疑惑的。 “石寒,准备马车,本王要出府。”男人蓦地回过头,冷声命令。 “是。”石寒立即拂去脑海里的想法,应完之后立即去准备事宜。 …… 另一边,墨云殿。 自战延修离开之后,楚幸也跟着从床上起来了,她没有出寝殿,而是走到窗户那边,昨日也待在殿里一整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今日也不知道要在这待多久,便自己下床走动走动,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风景。 今日难得好天气,气温似乎也回升了不少,楚幸站在窗边,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才感觉心里舒畅了一些,这些天,她心里积压了太多太多事情,虽然跟云桑说了一些,但是还是觉得难受。 而性情不定的战延修,更是让她猜不透他的想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知道自己该抹去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不再去妄想的。 她望着窗外盘旋在半空中的落叶,站着思考着,久久没回过身,一站便是两个多时辰,要不是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还会继续失神。 扭过头,看到进来的人是凝碟,她问道,“凝碟侍卫,怎么了?” “我进来告诉你,王爷出府了,没有那么快回来,今日换药的事由我来。”凝碟说道。 闻言,楚幸心里是失落的,不过不想再次被凝碟察觉,她很快笑着点头,“好的,麻烦你了。” 凝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很快退了下去,再进来的时候,她手里端着托盘,是午膳。 她将午膳放在桌面,言道,“王爷吩咐,先用膳。” 楚幸一愣,怔怔看着凝碟,她的话让她心里又燃起一些希冀,王爷即便出府了,还是想着她的吗? 不,不是的,别多想! 她很快将脑海里的想法抹去,快步走向凝碟那边。 “坐着吧。”凝碟不是没有发现她的迟疑,不过并不想再多说什么,她已经提醒过她,若是她要当做没听见,那也怪不得她。 吃过午膳之后,由凝碟帮自己上药,不过因为大家是女子,楚幸反而没有那么别扭,凝碟的动作说不上很温柔,但也没有弄得她很疼,换好药之后,凝碟又很快离开,独留她一人。 一整天,楚幸几乎一人独自留在寝殿里,凝碟除了端饭和给她换药之外,一直守在外面。 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寒风变冷了,呼呼吹进殿里,凉意嗖嗖,楚幸便将窗户关上,按理说,这是时辰她该躺下休息了,可即便昨晚一夜未眠,今日她也不觉得有困意,坐在床沿,没有丝毫睡意,仿佛在等候某人。 她站起身去将外面的烛火吹灭,只留了床边的一盏,静静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幔顶,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仍没有睡意,在昏暗中,她的听觉变得更加敏锐起来,她听到远处由远到近传来脚步声,随着那脚步声的靠近,她心里砰砰跳动着,紧闭着双眼假装睡觉。 没多久,楚幸便感觉到有寒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她想睁开眼去看是不是那人,可心里却又一个声音警告她,别睁开眼! 她假装自己已经睡着,可是又害怕会像昨日那样,男人要自己伺候他,帮他暖床,那样的话,她还能淡定地假装下去吗…… 第九十六章控制不住 床边的光线并不算很亮,单单照着床头一角,楚幸紧闭着眼,假装自己睡着过去,蓦地感觉到有微凉的指腹轻轻触碰着她的脸庞,一时间,惊得不敢呼吸,下一秒,便听到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本王一进来,就装睡,嗯?” “……”楚幸不敢回话,睁开眼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战延修收回手,坐起身,“听凝碟说,你在换药的时候,都没哼一声,不错。” 楚幸慢慢坐起身,听着男人的话,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最近的表现很出乎本王的意料,你说你想本王如何赏赐你?”男人深黯的眼眸含笑望着她。 “什么?”一抬眸,她便撞入他深黯的眼眸中,愣了愣,对方再次伸手过来,冰凉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轻柔不已。 “王,王……”楚幸略紧张地看着他,然而她的话还未全部说出来,就悉数被吞没掉。 唇上微凉又温热的触觉让楚幸心底再次悸动着,脑海里无法再思考,这次的吻不再是浅尝辄止。 过了好一会,楚幸从迷失中回过神,抬起手欲推开,却忘了自己双手还在受伤中,这一用力推,十指上的痛直达心底,痛得她泪水直流,“不……痛……” “该死的!不准哭!”战延修低咒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对上梨花带雨的脸庞,心中更是烦躁起来,虽然只是一瞬间,他竟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她的拒绝,他都没想要停下来!真的是疯了! “有没有弄伤哪?”他抬起她的双手一一检查,幸好缠着绷带的十指没有渗出血,但他还是忍不住骂道,“手受伤了就别弄动,若是伤口复发了有你好受的!” 楚幸流着泪,即便听到他说不准自己哭,也没能止住泪水,低头望着自己被抓着的双手,眼泪更是一滴一滴落下,她不敢抬头去看男人,无声哭泣着,心里因为他的话更是乱成一团,“我……我知道的。” 战延修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似不耐烦道,“本王让你别哭那就赶紧将眼泪憋回去,本王又不会吃了你,哭什么哭!” “我…没有,我…不哭了……”楚幸吞吞吐吐说,可是眼泪又岂是轻易说不流就不流的,总要有个时间缓一缓。 战延修不耐烦地看着她,越是看着她流下来的眼泪,心里越发烦躁,一把将她压.下,头抵在她肩膀上,低沉说道,“说了不哭那就别哭,看得本王心烦,赶紧睡,本王明日要早起。” “……嗯。”楚幸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继续流泪,可这一躺下将流出来的泪水又倒回眼眶,从眼角流出。 男人就着这样的动作闭着眼睛,显然要入睡,楚幸紧闭双眼不让自己再落泪,感受到耳边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更是让她不敢哭出声,就连呼吸也轻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一晚没睡,还是因为哭过眼睛容易困倦,楚幸此刻感觉眼皮禁不住困意,一直往下耷拉,最终忍不住也跟着睡着过去。 一夜安眠。 外面的天渐渐亮起来,寝殿里静悄悄的,床上的人还睡得香甜。 忽地,楚幸从睡梦中惊醒,侧过头望着仍躺在自己身侧的人,这一刻,她觉得很温馨,不过想到昨晚的对话,她还是将沉睡的男人喊醒。 刚想动,男人便立即睁开眼,深黯的眼眸看着她,一手撑着额头坐起身,这两晚他竟然都睡着过去了,久违地…… “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爷,辰时了……”楚幸回道。 “辰时还早,你们可以继续睡。”倏地,从另一侧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第九十七章专属暖床丫鬟 听到声音,楚幸扭头去看,一看竟是当今皇上,脸色微微苍白起来,竟没想到皇上这个时候就过来,她尴尬地想找个洞躲起来,又觉得此刻应该起来行礼。 “皇上,擅自闯入别人的寝殿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战延修冷冷说着,一边从床上起来,从一旁拿起外套披上,“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我不过来,又怎么看到这一幕,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婢女了吧。”君昊然环着胸靠在门旁,若不是他特意支开程望,偷偷过来,都不知道真的是这样,哪有婢女可以这么光明正大躺在主人的床上。 “嗯。”战延修只是应了一声,忽地朝外喊道,“凝碟,进来!” 门外的凝碟闻声立即走进来,刻意忽略床上的人,面向男人,“王爷,请吩咐。” 男人沉声说,“传令下去,昨晚楚幸暖床有功,提升为本王的专属暖床丫鬟。” “……” 凝碟愣在原地,君昊然脸色黑了起来,而床上的楚幸则整个人懵了过去,严重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 “听到没有!”男人厉声道。 “……是。”凝碟回过神忙应道,表面上一脸平静,内心却忧虑不已,王爷曾经还那么嫌弃楚幸,可现在,竟要提升她为专属暖床丫鬟,也就是说,以后楚幸都会留在这,甚至每晚都…… 后面凝碟没有再想下去,转身出去,执行命令。 “啧啧。”君昊然咂舌,摇了摇头,他觉得战延修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这么说的。 “皇上有意见?”战延修抬眸看着君昊然,“若是微臣没记错,皇上不也要程大人陪着才能入睡。” 突然被揭穿,君昊然脸气得红起来,“战延修!我什么都没说!” 啊!现在到底谁才是皇上,战延修竟然当着别人的面揭穿他! 楚幸仍坐在床上,没有动,脑海里还因为战延修的话没反应过来,只是突然听到皇上提高了音量,不由看过去,却见皇上摔门而去,“算了,懒得理你!” 她呆呆望着门口的方向,好一会转过头望向战延修,张了张嘴,还是选择问出口,“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让她住在这养伤,为什么要让她成为他的专属暖床丫鬟?她心里的问题可是越积越多。 “本王喜欢。”战延修冷冷笑道,“好好待在房间里,等凝碟过来给你换药。” “是。”楚幸点头,再次得到不是答案的回答,她心里微微痛着,乌黑的双眸也染上丝丝伤心。 战延修将她的所有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若是平时他定然会好好嘲讽一番,不过今日他却连嘲讽的心情都没有,烦躁地离开寝殿。 庭院里,君昊然与程望等待着,战延修从寝殿出来后便看到他们两人,直接无视他们朝前走,冷声道,“走吧。” 程望看着战延修脸色比平日更加冰冷,不由看向君昊然,是不是君昊然又做了什么惹得战延修生气了。君昊然接收到程望投过来的视线,无辜地耸肩,张了张嘴,无声说着:我什么都没有做! “嗯。”程望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君昊然如此说,他相信他。 凝碟将命令传达全府之后,整个王府更加沸腾起来,而最热闹的便是十秋阁,各婢女听闻楚幸成了王爷的专属暖床丫鬟,既有羡慕的,也有嘲讽的,各各心里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思。 而云桑听到这消息之后,心里全是担忧,她并不认为这是好事,虽然有可能也不算是坏事。 “哼,就她那样的姿色竟也敢爬上王爷的床,真是有手段!”陈双讥讽道,恨恨道,“王爷只是一时被她迷惑住而已,她嘚瑟不了多久的!” “可不是嘛!就她那骨瘦如柴的模样,瘦得跟猴子似的,若不是那方面技术好,王爷又怎么会看上她。”另一婢女小声附和着,说完,自己先笑起来,随后好几位婢女也跟着嘲笑起来。 第九十八章画像 听到她们的对话,云桑生气极了,怒道,“你们别乱嚼舌根,楚幸哪得罪你们了,为什么你们就见不得她好!” “我们说我们的,又碍着你了吗,云桑你当自己是谁啊,管那么宽做什么?哼,难道你觉得那楚幸现在算是王爷身边的人,自己也分一勺羹吗?哈哈哈笑死,估计人家早就忘记你了。”众婢女大笑起来。 “楚幸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云桑吼道,她知道自己跟她们说再多也没有用,但听到她们说楚幸的坏话她就忍不了,楚幸已经那么可怜了,这些人怎么可以还往她身上泼冷水,实在太可恶! 婢女不服道,“她是怎么样的人管我们什么事,我们偏要说她坏话,你又耐得我们何?” “你们!”云桑气得直咬牙,恨不得当场狠狠教训她们一番。 “云桑,我劝你还是管好自己吧!”陈双走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假仁假义,你比我们更差劲。” 云桑甩开她的手,“我没你们差劲!” “吵什么吵!没事做是不是!嘴很痒是不是!各自张嘴一百下!看你们还能不能说话!”兰宁的呵斥声倏地从众人身后响起,各婢女闻言,纷纷吓得跪在地上,刚刚的嚣张气焰全然消失,“兰姐,我们错了。” “不动手是吧,要不要我亲自来!”兰宁怒斥道,目光狠狠地瞪着她们。 “不,不用……”众婢女摇头,抬手自己扇自己,一下一下。 兰宁看着她们,一脸恨铁不成钢,怒道,“用力!没力就我帮你!” “啪!啪!啪啪啪——” 众婢女更用力扇,没一会,每个人嘴角都流出血。 云桑用力扇着,虽然觉得自己没有错,但是看着她们也跟自己一样受罚,心里多少舒服一些,希望这次惩罚能让她们记住教训,别再说楚幸坏话了。 …… 天气晴朗,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若不是寒风吹拂,直抵骨肉,都让人有种夏季的感觉。 皇宫中,凤朝殿。 庭院中栽种着好些寒冬仍盛放的鲜花,朵朵娇艳欲滴,正中央,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苏太后轻轻端起泡好的茶,闻了闻,入鼻的清香让她神色舒展开来,凤眸带着浅浅的笑意。 轻啜一口,她放下茶杯,凤眸转向一旁的人,问道,“凝霜,事情查的如何?” “已经查明,皇上等人确实留在了定侯王那,看样子这些天都不会回宫。”凝霜回道。 “呵呵!”苏太后轻笑起来,“以为躲在定侯王那就可以避免了吗?” 凝霜问,“太后,是不是该让皇上回来?” “不用。”苏太后摆手,站起身,走到一盆栽前,细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其中一朵花朵,“他既然爱待在那就让他待着。” “是。”凝霜点了点头,退到一旁,没有再说话。 苏太后望着眼前娇艳欲滴的花朵,凤眸闪过一丝狠厉,学会反抗了吗,既然如此,就别怪她狠下心,不顾母子的情分了。细长的手指捏着花儿的根茎,稍一用力,整朵花便歪向一边,花瓣落在地上。 “太后,画像已经全部送过来了。”身后,刘嬷嬷走过来通报道。 苏太后转过身,重新坐下,“将哀家看上的那几位呈上来。” “好。”刘嬷嬷点头,转身从一宫婢手中取过几卷画卷,恭敬递过去,“请太后过目。” 苏太后懒懒接过,凤眸略略扫了一眼,挥了挥手,“行了,将这些日子哀家挑选的画卷全送去战王府,你们亲自看着皇上.将这些画像过一遍,另外,传哀家命令,让皇上今早回宫,提醒他莫耽误了选秀的时间。” “太后,让老奴过去吗?”刘嬷嬷怯怯问道,她可不敢去战王府啊,若是定侯王等人还不肯放过她,那她岂不是自投罗! 第九十九章沉住气 苏太后闻言,倏地抬起眸,冷冷瞪着刘嬷嬷,“没用的东西!凝霜,你去!” “谢太后体谅!谢太后体谅!”刘嬷嬷跪地感谢。 “是。”凝霜站出来领命。 刚到未时,凝霜便领着一干宫婢带着几百卷画像来到战王府,莫管家见状,忙派人去通报,自己则领着她们前去前堂。 此时战延修君昊然等人正在书房,听到外面的通报,不由相互看了一眼。 战延修率先站起身,“皇上,出去看看吧。” 君昊然瘪了瘪嘴,站起身,他一点也不想去,画像什么的都随意好了,他根本不在乎她们长什么模样,直接将画像收下不就好了,怎么还要特意过去一趟。 “皇上,就当走个过场吧。”程望温言道。 “都听你们的。”君昊然闷闷说着,自己先朝外走去。 等候在前堂的凝霜和众宫婢一看到皇上等人过来,纷纷跪下行礼,恭敬喊道,“参见皇上,参见定侯王,参见程大人——” “行了,都起来吧。”君昊然挥了挥手,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画像的事朕知道了,也会去看,你们就回去吧。” “太后有命,让属下等人看着皇上过目。”凝霜恭敬说,“还命属下提醒皇上,及时回宫,莫耽误了选秀的时间。” 君昊然闻言气得站起身,“朕说了会看了!滚回去!朕知道怎么做,不需要你们提醒!” “请皇上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只是听从太后指命。”凝霜继续说,面对动怒的君昊然,她脸上没有丝毫胆怯。 “你好大的胆子!”君昊然气得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摔了出去,动作之快,站在他一旁的程望都没能阻止,“皇上,别动怒。” 程望劝着,抓着他的手不自觉用力,这些日子君昊然时不时就动怒,他真的担心他的身子会受不了,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隐忍怒意的,让人心疼,可最近,他不再隐忍了,本该是好事,可是也不能这样一直处于动怒状态中啊。 “哼!”君昊然哼了一声,坐了下来,拳头捏的紧紧的,一个一个,全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不就看一遍,来人,将画卷全打开。”战延修突然开口,吩咐道。 莫管家闻言,便带着好几个下人一一将画卷在地上摊开,画卷中各色各样的美女子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绿肥红瘦,妩..媚的清冷的娇柔的等等,应接不暇。 战延修淡淡扫了一眼,抬头看着凝霜,“现在画卷都打开了,所有人都看得到,可以回去复话了吧。” 凝霜低头看着铺满整个大厅的画像,说道,“可以,打扰了,属下告退。” 言罢,她领着一干宫婢离开。 “将这些画卷都收起来吧。”战延修吩咐道,扭头望着还坐着生气的男子,低声道,“皇上,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沉住气。” “我知道。”君昊然不甘心道,他当然自己自己的举止行为有多幼稚,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憋了那么久,他已经不想再憋下去了。 “我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你们不用跟上来。”说着,君昊然站起身,离开了前堂。 程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几次想跟上去,他实在不放心。 “程望,你也别一直纵容着他,是该让他好好冷静下来了。”战延修冷声说,“若到现在这个时候皇上还一味依靠我们,这对他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我明白。”程望叹了口气,道理他都懂,可是他还是不想看着君昊然受伤。 另一边,离开前堂的君昊然,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府内,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甩着,走着走着,看着前面熟悉的道路,不由继续朝前走去。 第一百章若胆敢伤了他 墨云殿,楚幸简单吃过一些东西,便坐在窗边发呆,双手受伤了,这些日子她都没有事情可干,除了发呆便是发呆,这样的时刻对她来说,是清闲的,也是无聊的。 坐着好一会,忽地听到殿外响起声音,她以为是战延修回来了,忙站起身,可是仔细一听,又发现不是战延修的声音。 不一会,看到进来的人,楚幸忙行礼,“参见皇上……” 她没想到进来的人是皇上,而他身后并没有其他人,是独自过来找自己的? “起来吧。”君昊然点了点头,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朕也不是特意过来找你的,走着走着便走到这,想着还是进来一趟,朕有话要问你。” 楚幸心猛地一紧,低声问,“皇上想问什么。” “你知道战延修为什么要将你留在身边吗?”君昊然直截了当问。 “不知道。”楚幸如实回道,她确实不清楚为何战延修要将自己留在身边,自己也不过是众多战俘中的一员,并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特别,或许是因为她曾经的身份? 君昊然盯着她,见她不似说谎,沉思好一会,又突然问,“你喜欢上战延修了?” “怎……怎么会……”楚幸慌乱起来,矢口否认,“那种事,不可以的……” “哼!”君昊然哼道,“若不喜欢,你慌张什么,连说谎都不会。” 楚幸垂着头,若不是双手受了伤,她定然会紧紧攥在一起,心中的秘密被人这么直截了当的戳穿,她感到十分地无地自容,而且这人还是当今的皇上,更加让她慌张害怕。 “虽然你现在对战延修还构不成威胁,但若是有一天你胆敢伤了战延修,朕绝对不会放过你!”君昊然厉声警告。 “不会的,我不会伤害王爷的……”楚幸道,“我怎么会伤害王爷呢……” 她心里是承认自己喜欢上那俊酷冰冷的男人,又怎么会存有伤害他之心。 “你现在是没有,但难免不会有那一天,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真有那一天,朕第一个不放过你!”君昊然再次警告,站起身,“还有,别告诉战延修,朕来找过你。” 说完,君昊然转身离开寝殿,留下楚幸一人站在原地。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脑海里全是君昊然的警告,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她低声喃喃起来,心里不知为何害怕起来,她害怕以后,害怕真的会有那一天…… 凝碟傍晚进来的时候发现楚幸呆滞站着,似乎站了很久,就连她走过去也没有一点反应。凝碟是知道皇上进来的,至于皇上过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则不得而知,现在看到楚幸这样的反应,她隐约可以猜到事情并不简单。 “可以用膳了。”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道,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扭头望着还没有反应的人,再次走过去,“用完膳还要上药,别愣着。” 耳边的声音让楚幸回过神,猛地抬起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凝碟,木楞地点头,“好。” 她迈开脚步朝桌子那边走去,可是只是轻轻抬起一只脚,她便感觉双腿全麻了,站得时间太久,以至于双脚麻.痹起来。 “小心!”凝碟扶住身子倾斜的她,心里叹了口气,扶着她慢慢走,虽然好奇皇上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话以至于她这样,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不该知道的她不该多问。 “谢谢。”坐下之后,楚幸言谢,望着托盘上丰盛的菜肴,她却是没有一点胃口,可面对凝碟夹过来的饭菜,她还是一点一点吃掉,全程下来,食不知味。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你这模样被王爷看到,定然会引起王爷的怀疑。”凝碟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第一百零一章不会有那一天 听到凝碟的话,楚幸愣愣抬起头,张了张嘴,“我会注意的。” 凝碟站起身,将碗筷收拾好,才道,“该上药了。” “嗯。 凝碟替楚幸换了药上了药之后便离开了,继续留楚幸一人在殿内。 为了避免让战延修发现自己的异样,楚幸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别再想那些事情。 不会的,一定不会有那一天的! …… 皇宫那边,凤朝殿里。 凝霜向苏太后禀告在战王府的情况,“回太后,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哀家知道了。”苏太后道,精致的脸庞看不出她的喜怒,抬起手细长的手,一旁的刘嬷嬷赶紧伸过手,扶着她站起身,“太后,小心台阶。” “凝霜,你先退下,哀家等会再传你。”苏太后道。 凝霜道,“是,属下告退。” 刘嬷嬷扶着苏太后慢慢走下来,谄.媚说道,“虽然皇上有没有遵照太后您的意思去做,也丝毫不会影响太后您的计划,太后不必担心。” 苏太后笑了笑,“皇上终究是哀家的孩儿,他心里想什么,哀家又怎么不懂,不过既然他要依靠定侯王和程望,哀家就让他远离他们,到时别无选择只能回到母亲的怀里,失去双翼的可怜儿就由哀家好好安抚……” “太后英明,皇上总会明白太后的苦心。”刘嬷嬷也跟着笑起来。 “走吧,陪哀家去看一看未来的皇后。” 刘嬷嬷点头,“太后,这边请。” 外面的天空一片晴朗,在云朵的映衬下,玉清殿那华丽的楼阁倒映着清澈的水晶珠光,四周池池环绕,干净的如同明镜。 苏太后在刘嬷嬷的扶持下缓缓走去,守在楼阁前的宫婢一看到来人,纷纷跪下行礼,“奴婢参见太后,太后吉祥。” “都起来吧。”苏太后略略抬手。 宫婢慌忙起身将门打开,奔进去禀告,不一会,从里面走出一女子,女子约莫二八年华,容貌极美,肤如凝脂,螓首蛾眉,眼如水杏,一身淡紫色七重锦绣绫罗让她看起来风姿卓越,高雅尊贵,引人无比瞩目,身姿纤长柔弱,仿若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整个人说不出的温婉如水。 女子微微弯腰,声音娇柔动人,“柳茹参见太后,太后吉祥。” “起来吧。”苏太后笑道,凤眸望着她,甚至满意,“来,一起进去,让哀家再好好看看你。” “是,谢太后。”柳茹宛然一笑,主动伸过手扶住苏太后。 两人缓缓朝殿内走进,柳茹扶着苏太后坐在榻上,自己立于一旁。 苏太后朝她招手,“不用见外,来,到哀家这边来,柳茹。” “柳茹多谢太后。”柳茹点头,乖巧坐在对面。 苏太后亲昵地抓着她的手笑道,“今日一见,果然是真人比画像还好看,相信皇上见了你也会被你迷住,哀家没有看错眼。” 柳茹双颊微微绯红起来,“柳茹能得太后喜欢,是柳茹的荣幸,日后若真的被皇上看上,柳茹也不会忘记太后的赏识。” “好。”苏太后笑得更开了,凤眸都眯起来,“看到你,哀家就想起当年哀家进宫的时候,真是时光飞逝,哀家也不年轻了啊。” “太后看着一点也不老呢,比柳茹更好看。”柳茹道,“柳茹在太后面前,才是自愧不如的那个。” “哈哈哈真会说话,哀家真是越看越喜欢你了。”苏太后笑了笑,转眸看向刘嬷嬷,“刘嬷嬷,将哀家带过来的礼物呈上来。” “是。”刘嬷嬷从怀里掏出一檀木制成的木盒,双手奉上,“太后。” 苏太后朝柳茹笑道,“这是哀家送你的见面礼,快收下吧。” 柳茹一脸惊喜,双手小心翼翼接过,“柳茹谢太后。”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苏太后道。 柳茹点头,打开木盒子,一看到里面装着的礼物,脸上的笑容得愈发迷人,“柳茹很 第一百零二章放行 五天的时间说长并不长,说短也不短,因人而异。 这些天,楚幸都待在墨云殿里,足不出户,并不是她不想出,而是战延修明令她不可以离开殿内一步,而这些日子,战延修每晚都会与她一起入睡,一开始的几天,她并不能睡着,但是后面在他的身边也跟着睡着过去。 每日醒来都看到他躺在自己身边,楚幸心里说不出的甜蜜,但是心里总有声音在不断地告诫她不能在沉沦下去,要及时抽身。 这天清晨,楚幸醒来的时候,战延修早已离开了,她知道原因的,今日是皇上选秀的日子,皇上在昨晚便回了宫,而他今日也需进宫一趟。 醒来发现身边没人,床铺只剩下一点余温,楚幸感觉自己心里有淡淡的失落,甚至不想起床,又躺了一会后,她才床上起来,披上外套坐在床沿发呆,这些日子,她的手指并没有痊愈,但明显好了不少,只要不用力便不会感到痛,后背上的伤也开始结痂,再过半个月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殿门那边突然响起敲门声,凝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楚幸,起来了吗?” “起了。”楚幸忙应道,不一会,便看到凝碟端着早膳进来,将其放在桌面,转过头道,“过来用膳吧,王爷吩咐,今日可以让你出殿房,不过只能待在庭院。” “真的!”楚幸激动站起身,快步走过去,“凝碟你是说王爷让我离开殿房了?” “嗯,先用膳,等会还要换药。”凝碟道。 得到确切的回答,楚幸脸上露出笑容,这些天一直待在殿房,无所事事,她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虽然现在也只是允许她踏出殿房,还不能出庭院,但对她来说已经是好事了,起码可以在外面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用过膳,等凝碟给自己换了药之后,楚幸便迫不及待的踏出殿房,不过没想到外面晴空万里,空气却还是冷冰冰的,她站在殿门口冷得缩了缩脖子,到底心里那份激动更大于这寒冷的天气,深深呼了一口冷空气,她不畏寒冷继续朝前走去。 这些天都算好天气,不再刮狂风,下暴雪,庭院中的景致经过一番打扮,更加好看,落叶在空中旋着华丽而婉转的圈,划出阵阵涟漪,伴着寒风,缓缓落下;满园芬芳,令人陶醉,使人忘记了寒意,楚幸轻轻哈了一口气,望着白气缓缓消散,心情一点一点舒展开来。 凝碟远远看着她,脸上面无表情,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内心里时刻提醒自己不该有多余的感想。 …… 战王府外,此时的皇都一片热闹,老百姓几乎都放下手头的工作,纷纷跑到皇城门口那边围观着,今日可是皇上选秀的日子,他们可是天天盼着这一天,一大部分人都是因为自己的闺女也参与了此次的选秀。 皇宫中,参与选秀的修女们乘坐骡车到神武门外下车,依次排列由太监们领着她们前往锦绣宫。每位秀女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自信而美丽。这次选秀虽说只要符合年龄都可以参与,但其实也需容貌秀丽,举止端庄才能入选,所以,现在在这等候的秀女们是经过筛选,合格了留下来的。 高公公匆匆走过来,附耳其中一名太监,说了几句,又朝众秀女们说道,“皇上有命,不需排队,你们直接虽咱家前去锦绣宫。” 话刚落,众秀女们个个激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这可是机会啊!谁先到锦绣宫,谁先被皇上看到,就有更大的机会被皇上看上!所以一时之间,各位秀女一改端庄淑雅的想象,狂奔锦绣宫,唯恐自己是落后那一个。 第一百零三章选秀之日 高公公瞧见秀女们这一副模样,汗颜不止,这些就是经过户部那边筛选后留下来的女子?样子倒是长得秀丽,但是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实在有损形象,大大减分! 正如此想着,高公公摇头叹息朝前走去,蓦地发现落后在人群中的一女子,虽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人感觉仙女下凡,浑身散发秀雅绝俗的气质,明明她们所有人都身穿同一款式的衣服,可仍让人感到她是独特的,落于众人身后幽幽独立,让人忍不住前去一睹她的芳华。 见有如此出众的美人,高公公加快步伐朝前走去,从侧方打量那女子,一看到女子的侧脸,他便愣在原地,果真是美貌佳人!近看更显高雅尊贵,肤如凝脂,容色照人,实在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女子似乎觉察到高公公,转过眸朝他盈盈一笑,这一笑,几乎将高公公的魂都勾去了。 美!太美了!实在太美了!!!高公公在心里赞叹着,也惋惜着,这么一位佳人恐怕也难以入得皇上的眼,最终要黯然离去。 锦绣宫里,君昊然坐在高位上,目光四处张望着,却并不是着急等候秀女们的进来,而是在寻找一人影。 一旁苏太后满脸笑容,并没有因为君昊然突然改变规则而动怒,凤眸含笑,温和道,“皇上,今日虽是选后,可这后宫也冷清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充盈后宫,让后宫热闹起来了,等会若是皇上看上哪家姑娘,尽管将她们召进后宫,哀家都准可。” “朕知道。”君昊然敷衍应着,忽而又道,“这么多年母后一个人掌管后宫,实属辛苦,确实是时候让人替母后分担分担一下,好让母后今早享清福,朕说得没错吧。” “皇上……”苏太后神色一暗,极力隐忍自己的怒意,转而笑道,“若是真有人能替哀家掌管后宫,哀家自然乐意之至。” “母后能如此想那真的太好了。”君昊然呵呵笑了笑,转过头不再看她。 锦绣宫陷入安静中,可没一会,众秀女陆陆续续从外面涌进来,这一路走过来,她们犹如经历了一场浩劫,每个人不是头发便是妆容,凌乱不已,不堪入眼,哪还有端庄秀丽的容样。 一抬头望着高位上的两人,她们纷纷停下匆忙的步伐,双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整了整衣服,脚步翩翩走来,弯腰齐声喊道,“秀女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起来吧。”君昊然随意摆了摆手,目光在众秀女中只是略过一眼,便挪开视线,满脸兴致缺缺。 高公公跟随秀女们进入锦绣宫,命秀女们依次站成好几列,才匆匆走到前方,朝坐上的人道,“皇上,太后,是否开始了?” “皇上,去挑选吧。”苏太后淡淡道,“看上哪位就将令牌交予她。” “定侯王、程大人到——”门外突然响起高喊声,不一会,便见两位英姿卓越的俊美男子从外走进来。 一人拥有完美的五官,美得模糊男女,浑身却散发着冰冷凛然的气息;一人身着青衫,身姿挺秀,俊逸非凡的脸庞含着温润的笑,双眸温柔似水,泛着柔柔的涟漪。 两人各有特色,但毋须质疑的是,他们要比这群秀女们更出色,更引人瞩目。 两人一出现,秀女们都痴痴望着他们,从他们身上挪不开目光,这便是定侯王和太医馆的程大人,果真如传说中俊美非凡,让她们自愧不如。 苏太后不悦望着两人,“今日皇上选秀,定侯王和程大人难道也想分一勺羹?” “是朕让他们过来的,若是这些秀女都比不过他们两人,朕有什么理由要选她们?”君昊然站起身,从上方走下来,对着众秀女们道,“你们中谁有自信,觉得自己比得过定侯王和程望的,可以暂时留下,没有自信的那就赶紧回去,朕也不想为难你们。” 第一百零四章以貌取人 君昊然此话一话,秀女们纷纷不淡定起来,她们中绝大部分都自知自己的容貌是比不过定侯王和程望的,可是若是就这样离开,岂不是错失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 “胡闹!”苏太后呵斥一声,“今日是选秀,不是比美!” 君昊然转过身,目光无畏的迎着苏太后愤怒的凤眸,冷冷道,“今日是朕选秀立后,母后说过会让朕自己选,既然如此,朕要选出一位比得上定侯王和程望的女子,母后为何意见这么大,难道母后觉得这些秀女中没有人比得过他们俩男子?若是这样,那这些选秀不选也罢,朕不会娶一位丑女子进宫的!” “放肆!”苏太后猛地一拍桌面,“选秀之事岂能如此胡闹!哀家对皇上实在太失望了,皇上难道要以貌取人?那真是我们君临国千年来的耻辱!” “微臣并不觉皇上这是在胡闹。”战延修突然开口,“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既然是立后,那在容貌这一方面严厉一些又如何,才华和美貌两者之间本就不冲突,相得益彰岂不是美上加美。” “朕就是这么认为的!”君昊然挺了挺腰,“母后若是认为朕只是以貌取人之人,是君临国的耻辱,那朕对母后也深感失望,母后竟一点也不懂朕。” 锦绣宫突然又陷入寂静中,冷空气在众人间静静流淌着,众秀女们站立不安,既不愿意走,也不敢继续留在这,皇上和太后都动怒了,这可怎么办,她们可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啊! “皇上莫生气,小心身子。”程望温言劝道,一手轻轻抓着他的手。 君昊然抬起眸看着他,朝他点了点头,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看着上方的苏太后,“母后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的话,朕继续!” “哼,哀家倒要看看你胡闹到什么时候!”苏太后也丝毫不让步,凤眸瞪着他们几人。 “那就请母后好好看着了。”君昊然嘲讽笑了笑,转过头又对秀女们道,“怎么样,经过刚才的一段时间,你们心中是否做出决定。” 众秀女闻言,面面相觑,一时都没回应,也没有任何举动,君昊然耐着性子看着他们,并不着急。 过了好一会,秀女们间才微微有动静,有一些本就不抱太多希望的女子选择放弃,悄悄离开。看到有人离开,秀女们又相互看着自己的四周,这个时候,她们心里希冀着更多的人选择放弃,这样自己的机率就会增大,同时也在无比纠结自己是否也要随着她们离开,若是自己强留下来,等会被嘲讽一番,岂不是更丢人? 时间静静流淌着,一百多名秀女渐渐减少,半个时辰后,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君昊然打了个哈欠,目光一一扫过还站在原地的秀女,“再给一刻钟的时间让你们考虑清楚是否留下,不过朕提前告诉你们,留下来也不一定是好事,反而不留下来对你们来说才是好事。” 此话一出,秀女们不坚定的心更是摇摆不定,抬眸望着近在眼前的皇上,又看向上方的太后,这到底要让她们如何抉择啊! 高公公眼看着一百多名秀女剩下不到三十人,额头不断冒着细汗,这样的选秀可是前所未有的啊!虽然这样让很多浑水摸鱼的秀女主动放弃,但是却也让不少缺乏自信的美人也放弃了。高公公心里惋惜着,目光一一扫过留下来的秀女,忽地看到看到后方站立的一秀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所幸,他一开始看中的那秀女还自信地站着,显然不会选择放弃。 既然那女子还留下,那其他人离开也无所谓了。高公公如此想着,转过身望着皇上,就是不知道皇上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皇上是否看到那秀女都说不准…… 第一百零五章一一否定 一刻钟的时间很短暂,在这一刻中,不少秀女又选择了离场,即便身为女子,她们也觉得自己比不上定侯王和程大人的容颜,不甘欺辱离开了。 苏太后望着越来越多的秀女离开,凤眸越发凌厉,握着茶杯的手因为太用力而颤抖着,刘嬷嬷立于她身后,明显感到她的怒意,不敢发一言,生怕惹祸上身。 “时间快到了。”君昊然提醒道,站着时间有些久,他几乎整个人依靠在程望身上,而程望则站得直直地让他靠着。 战延修坐于一旁,拿着茶杯喝着茶,似乎并不关心还有谁留下。 一刻钟时间最终结束,本来还剩下二十多名的秀女到现在只剩下十几名。 君昊然站直身,又打了个哈欠,“时间已到,既然你们选择留下,那就代表你们愿意承担后果。” “高安,随朕过来。”君昊然又喊道,“耽误了那么久时间,是时候结束了。” 留下来的秀女们一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一惊,脸色微微苍白起来。 君昊然走到第一排留下来的秀女面前,从头看到底,又扭头望了望不远处的男子,摇了摇头,“不行,扔到浣衣局充当宫婢。” “啊——”闻此言,其余秀女脸色更加苍白起来,好几位几乎站也站不起来,心里惶惶不安,难道入不了皇上的眼,她们都要被发配到浣衣局充当宫婢?那可是最低等的宫婢啊!去了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再看皇上一眼? 高座上的苏太后闻言,脸色更是阴沉起来,但还是忍着没有出声。 走到第二位秀女跟前的时候,君昊然显然看到那秀女浑身颤抖着,甚至低着头不敢看他,“这也不行,这么胆小以后怎么帮朕分担事务,如何掌管后宫,也扔去浣衣局当宫婢。” “这么苍白的脸色,看着就吓人,不行不行,下一个……” “头发凌乱,下一个……” 君昊然否定了一个又一个,而这些秀女的下场无疑都是被扔去浣衣局当最低等的宫婢。 直到走到一秀女面前,君昊然没有立刻否定,而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秋无双。”秀女抬起头,一字一句说,说话声音如同她清秀的面容极清极秀雅,脸上没有丝毫怯意,她的容颜说不上特别惊艳,但满身尽是秀气,是难得的清秀丽人,双眉修长如画,双眸清冷如星,嘴边挂着浅浅的笑。 “长得还行,不过朕暂时还不能选你留下,要看过其他秀女有没有比你更出色的再说。”君昊然说着,又迈开步伐。 “谢皇上。”秋无双淡淡谢道。 其他秀女听着刚刚的对话,无望中又燃起一丝希望,原来皇上是喜欢那种类型的,那自己也好好表现一番,定然能被皇上选上,将那秋无双压下去! 如此,秀女们再次挺起胸.脯,自信等候皇上的过来,然而事实却没有她们想象中那么美好。 君昊然站在下一个秀女面前,才一秒就皱起眉头,“胭脂味太浓了,朕受不了,下一个……” “……不行,下一个……” 终于轮到站在最后面的柳茹,她含笑等候着君昊然走过来,对自己的容貌她可是十分的自信,虽然可能比定侯王稍微逊色一点点,但她有足够的自信能让皇上一眼便看上自己,而至于那什么秋无双,更适合待在浣衣局那样清冷的地方。 “可算最后一个了。”君昊然伸了伸懒腰,故意停下脚步,扭过头望着高位上的苏太后,看着她满脸的阴郁,他便觉得身心舒畅。 “皇上,最后一个了。”高公公小声提醒着,若是最后这位也不行,那只能是那秋无双了,可他在心里心仪人选可是这最后的一位啊。 第一百零六章结束 “最后一个了……”君昊然低声重复了一遍,收回视线,忽地摆手道,“算了,朕看累了,就那个秋无双吧,最后一个也打发到浣衣局。” “皇上……”高公公心里一阵哀怨,都最后一个了,怎么就不看了,而且还将人打发到浣衣局,那可是真的大美女啊!怎么能待在那种地方呢! 柳茹立于原位,听到君昊然如此说,脸色微微发白,目光略抬起求助般看着高坐上的人,这怎么一次一次超出她们的计划,皇上竟然连看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高座上的苏太后神情越发阴沉,凤眸怒视着君昊然,用着不重不轻的语气问道,“皇上真的决定好了?连一眼也不看?这样岂不是对最后一位秀女很不公平!” 说到后面,苏太后的语气重了不少。 “嗯。”君昊然点头,反问,“难道母后有意见?” 被这么一问,苏太后脸上的表情却缓了不少,眼眸底下的怒意也瞬间消失不见,“哀家是没有意见,可哀家倒是觉得最后这位姿色更出众,可既然皇上看不上眼,打发到浣衣局也太浪费了,不如就到哀家这伺候哀家吧。” 柳茹闻言,脸色更加苍白,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太后不是说过一定会帮她坐上皇后之位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松口了? 君昊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柳茹,听到苏太后如此说,神情也舒展开来,笑了笑,“朕决定好了,既然母后喜欢那就归母后了,好了,结束了,都散了吧。” “皇上,还要将这牌子交于秋无双……”高公公小声提醒,虽然心里还未最后一位落选惋惜,不过到这个时候也大概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哦,瞧朕这记性。”君昊然轻轻一拍自己脑门,从高公公手上的托盘中拿起一块牌子,走到秋无双面前,“接下这牌子,你就是皇后了,可懂?” “无双明白。”秋无双伸手接过牌子,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施礼道,“臣妾多谢皇上。” 君昊然收回手,下命道,“高安,摆驾回乾坤殿。” 说完,他又朝不远处的两人道,“这也没什么事了,定侯王和程望今早回去吧。” “是,皇上。” 苏太后从位置上站起身,由刘嬷嬷扶着慢慢走过来,笑着说,“皇上别着急离开,虽说选秀结束了,但后续还有好多事宜需要皇上做决定,怎能就这样离开了呢。” “剩下的事全权交给母后决定吧,朕不懂也不想做决定。” “皇上……”苏太后敛了敛双眸,“立后之事不是儿戏。” 君昊然笑,“朕知道母后愿意帮朕做决定的,是吧。” “好,既然皇上信任哀家,那哀家又怎么会拂了皇上的信任。” 苏太后也笑起来,一脸慈祥,转身对刘嬷嬷吩咐,“将结果通知户部一声。” “是。”刘嬷嬷应道,连忙离开。 “那就有劳母后了。” 君昊然言毕,便带着高公公离开了锦绣宫,而战延修和程望也跟随其身后离开了。 而落选的秀女们都被带去了浣衣局,等待她们的将是暗无天日、日复一日的日子与粗..重活。 大殿里,只剩下苏太后,秋无双还有柳茹三个人。 柳茹苍白无血色的脸望着苏太后,红唇张了张,好一会才说出话,“太……太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好扶她当上皇后的,说好不会出意外的,怎么统统跟说好的不一样。 苏太后看着柳茹,一脸惋惜道,“柳茹,不是哀家不想帮你,哀家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哀家之前确实答应过皇上,皇后的人由他亲自决定,所以哀家只能仍由他胡来,事宜到此,哀家也是无可奈何。” 第一百零七章被利用 “太后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柳茹仍不死心,扑上去紧紧抓着苏太后的裙摆,“太后,你答应过柳茹的啊……” 苏太后敛目看着柳茹,脸色阴沉下来,“哀家也不是没帮你,是你自己不会抓住机会,怪得了谁!” “太后息怒。”秋无双走上前,恭敬行了礼,“反正事情已经照着太后的计划进行着。” “罢了,你就在待在哀家身边,哀家再给你另寻机会。”苏太后冷哼一声,转过眸看着秋无双笑了笑,“哀家果然没看错你,从今往后,你便是皇后了。” “都是太后的功劳,无双多谢太后。”秋无双笑道,望着柳茹,一脸胜利的模样。 听着她们的对话,柳茹整个人愣在原地,望着苏太后,又望向秋无双,忽然觉得脑海一片空白,直直跌坐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两人串和好的?说什么只扶持她一人当上皇后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是拿她当诱.饵! “发什么愣,还不快扶哀家回殿!”苏太后冷声道,对着秋无双时,语气又温和起来,“无双,你随哀家一起来吧。” “是。”秋无双点头,垂眸望着坐在地上的柳茹,一脸睥睨,“还不快起来,别忘了你现在只是宫婢!” 柳茹紧咬嘴唇,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伸出手扶着苏太后。 回了凤朝殿,苏太后便与秋无双商谈婚事的相关事宜,柳茹立于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满是恨意,她算是明白过来了,从头到尾苏太后根本就是在利用她!先是接自己进宫,对自己嘘寒问暖,表现一副很喜欢的模样,不过是让人误以为她是苏太后看中的人,所以皇上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而苏太后真正要安插在皇上的人其实是秋无双! 柳茹恨得直咬牙,可是事到如今,再怎么恨都已经没有用,她永远都没有机会当上皇后了,要怪就怪自己太天真,竟然相信了苏太后的话! 藏在衣袖的双手紧紧握着,柳茹借此发泄自己的恨意。 苏太后,秋无双,你们等着,你们利用了我,我柳茹定不会轻易罢休! “别干站着什么事都不做,还不快去端茶!”苏太后抬起眸冷冷看着柳茹,冷道,“哀家知道你心里有恨,但若是哀家不多安排几个人,又怎么会让皇上中计呢,哀家说过,会再给你寻机会,虽然当不了皇后,当嫔妃也是你的福分了!” 柳茹握了握拳,双膝跪在地上,“柳茹知道,柳茹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太后的。” “明白就好。”苏太后淡淡道,“去吧。” “是。”柳茹起身,离开殿房。 榻上的秋无双望着远去的柳茹,转眸看向苏太后,担忧说道,“太后,你说这柳茹不会怀恨在心,去皇上那揭穿我们?” “呵呵!”苏太后冷笑,“那也要她有这本事再说,进了哀家这宫殿,她想离开,没那么简单!” 秋无双淡淡笑起来,“太后英明。” 苏太后伸手牵着秋无双的手,笑道,“无双,既然皇上看上你,那以后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有了你,哀家的大计就能尽早实施了呢。” 秋无双笑着点头,“太后能看中无双,无双定会尽心尽力地为太后办事,请太后放心!” 闻言,苏太后笑得更开了,拉着秋无双的手又说起别的事情,两人相谈甚欢,欢声一片。 柳茹端着茶进来看到这一场景,便想到前几天在玉清殿的时候,与此相差无几,不过坐在苏太后对面的人不再是她罢了。 “太后,茶来了。”压下恨意,柳茹轻声道。 “放下吧。”苏太后淡淡道,连余光也没有给她。 “是。” 柳茹放下茶杯,默默退回一旁,等着,她不会甘心的!了 第一百零八章他的关心 午时过后,天色有些灰暗,过了好一会,天空中飘起小雪,伴着寒风落下。 楚幸待在庭院好几个时辰,在外面的时候虽然感到有些寒意,不过还是坚持下来,直到天空下起小雪,她仰着头望着白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能继续待在外面,要进屋了。 她刚转身朝殿房走去,就看到走进来的男人,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看到战延修,楚幸停下步伐,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 战延修抬手拂去落在她肩上的雪花,冷冷道,“下雪了怎么还站在外面。” 楚幸微微低下头,小声回道,“正准备进去,就看到王爷回来了。” 战延修转过眸看了眼远处的凝碟,方才道,“进去吧。” 说罢,他自己先朝殿门那边走去。 “是。”楚幸忙跟上他的步伐。 进了殿房,战延修脱下外套,扭头望着站在身后的女人,皱了皱眉,“怎么穿这么少。” “今天不算冷。”楚幸小声应道,没下雪前,确实不觉得很冷,现在下起雪后,稍微有些冷起来。 战延修敛目,朝里面走去,不一会走出来,手中的衣服直接扔过去,“披着!” 明知道自己身子虚弱,还不好好照顾好自己,真是笨到无可救药! 楚幸低头望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一阵暖意,王爷在关心自己,嘴角不自觉地勾着浅浅的笑意,“是。” 因为十指还不能太用力,她只能用两个手的掌心慢慢挪着衣服,刚弄好一边,男人就伸过手,用衣服将她包裹着,冷道,“手的伤势如何了?还会痛?” “不是很痛了。”楚幸如实说,这些日子她都有按时换药,加上药里混合着麻.醉.药,所以痛楚减少了很多。 “嗯。”战延修略略应着,朝外喊道,“凝碟,去端壶热茶进来!” “是。”门外的凝碟很快回应,不一会便端着茶水进来,放下后又退了出去。 楚幸安静坐在一旁,看着男人低头翻阅着书,热茶放在一旁,好一会都没见他喝,心里想着要不要提醒一声,毕竟这热茶若是再这么放着,就会变凉了。 战延修翻了几页,抬起头望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女人,又瞥了眼一旁的热茶,冷道,“怎么不喝。” “嗯?”楚幸一时惊讶,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茶杯,抬手指着自己,“给我喝的?” 战延修瞪着她,这该死的女人总是说什么废话,若是他喝,又何必等到现在都不喝。 眼见男人的神情越发冰冷,楚幸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我喝,现在就喝。” 看着楚幸解开茶盖,呼着气,小口小口喝着,战延修才垂下头,继续看书。 楚幸忍着手指上传来的痛意端着茶杯,慢慢喝着茶,茶还冒着热气,她需要小口小口才勉强能入口,等到她喝完一杯茶,抬头发现男人还在翻看书卷,便继续安静坐在一旁,陪着他。 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在这期间,凝碟进来点上蜡烛,殿房里仍一片通明。 又过了一会,凝碟端着晚膳进来,因为有战延修在,所以晚膳比平时更加丰富了。 楚幸看着凝碟进来又出去,望着一桌子的菜肴,又望着没有任何动静的男人,纠结着要不要提醒一声。 纠结一番之后,她最终打算开口,然刚开口喊了一声,男人便抬起头,目光越过她看向身后的窗户,敛了敛双眸,“已经这么晚了。” “是的,王爷,可以用膳了。”楚幸说道,指了指桌子上的佳肴。 “饿了便去吃。”战延修冷道,显然没有要去吃。 楚幸摇头,“还不饿。” 王爷不敢吃,她怎么敢先吃。 第一百零九章心乱如麻 战延修再次抬起头,看着楚幸,良久冷道,“本王饿了。” 说罢,他已站起身,朝桌子那边走去。 楚幸愣了愣,忙起身跟着过去。说真的,她其实早就饿了,中午的时候只吃了一些,早早就消耗完了,喝了热茶之后,更觉得饿了。 战延修坐下后,侧眸道,“坐下来。” “是。”楚幸依言坐下。 刚坐下,便看到男人拿起她的碗筷,明显要喂她吃,已经好几天都是凝碟喂自己吃,这会看到男人如此动作,楚幸有些慌张起来,他该不会又要喂自己? “张嘴。”男人的声音彻底证实了她的想法。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但是事隔几日再次享受这样的待遇,楚幸仍觉得心乱如麻。 战延修夹着菜的手一直伸着,迟迟不见她有反应,神情更加冰冷,语气也冷了几分,“本王说,张嘴!” “……是。”楚幸浑身打了个冷颤,忙顺着男人的话,张开嘴,边谢道,“谢谢。” 男人冷着一张脸,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给她喂着饭菜。 约莫吃得差不多,饿意消失了,楚幸望着男人还没有动一下的碗筷,内疚道,“王爷,我已经吃饱了,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吃吧,再不吃饭菜都冷了。” “闭嘴,本王让你吃。”战延修冷声说,手上继续为她夹菜,伸到她嘴边。 见状,楚幸只能继续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吃到后面,楚幸实在吃不下去了,摆手道,“王爷,我真的吃饱了。” 男人这才停下动作,双眸盯着她的脸,从上往下看着她的肚子,放下碗筷,淡淡道,“嗯。” 说罢,他拿起自己的碗筷,这才吃起来。 楚幸坐在一旁,拘束坐着,其实她想站起身走动走动的,不过看男人在吃着,不好开口,只能慢慢等他吃完,再望着差不多冷掉的饭菜,心里又是内疚。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男人终于慢条斯理地用完膳,方才转眸望着一旁的女人,“去吩咐凝碟进来收拾。” “是。”楚幸站起身,走去殿门那边,还未开口,殿门就从外面打开,凝碟站在她对面,问道,”用完膳了?” “是的。”楚幸点头,“麻烦你收拾一下了。” 凝碟只是点了点头,便朝里面走去。 楚幸走进去时,她基本收拾好,转身离开。 男人已经坐在书案前,双眸看着她,朝她招手,“过来。” “是。”楚幸依言走过去,刚走近,男人一把抓着她的手臂,她一时没料到,直接摔在他的怀里,惊得她慌忙站起身,“对不起……” 男人却按着她的身子,让她坐在他腿上,冷声道,“坐好,别乱动。” 楚幸便不敢动,忐忑地坐着,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在解自己的腰带,低头就看到那修长的手指轻易就将自己身上的腰带解开,再把衣服从肩上脱下,她更是不敢动。 男人冰冷而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从来,“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楚幸感觉自己耳畔酥.麻.麻的,咽了咽口水,回道,“好的差不多了。” 因为衣服被脱下一半,身上有丝丝的冷意,不一会,她感到后背的伤痕处有丝丝的凉意,男人的指腹轻轻触碰着,“看样子,确实好得差不多了。” 楚幸再次咽了咽口水,身上泛着一层疙瘩,因为男人的触碰,也是因为男人凑过来说话时吐出来的热气,这样的举动让她浑身止不住颤抖。 男人却再次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既然好得差不多,那就是说可以碰水了。” “嗯?”楚幸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男人横抱起来,她吓了一掉,双臂紧紧环着男人的脖子。 第一百一十章一起沐浴 战延修轻易将她抱起来,朝水池那边走去。 看到越来越近的水池,楚幸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心里更加慌乱起来。 走到水池边,战延修才将怀里的女人放下,从头到尾看了一眼,“这么多天没有沐浴你知道你自己身上有多脏吗,你该感谢本王还亲自伺候你沐浴。” 楚幸双臂护着前面,听到男人的话,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王爷,我自己来就好,不用王……王爷伺候……” 说到后面,她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这是要疯了吗!王爷竟然还要伺候她沐浴! 然她刚往后退了一步,男人的手就伸过来,抓着她的手臂一拉,让她再次跌入他的怀里,“本王的话重来不喜欢重复,而且也不喜欢食言,你是想本王重复还是想本王食言,嗯?” “不……”楚幸摇头,手臂抵在男人胸.前,稍微拉开一点点距离。 “那就乖乖闭上嘴,站好了。”战延修冷道,一手直接将她已经脱到一半的衣服全部脱下,直到全部脱下。 楚幸拘束不安站着,全身不.着.片.缕,冷意嗖嗖,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但她仍感到无比的羞.耻,脸都羞红了,垂着头,不敢抬起,可仍感觉男人的目光赤果果盯着自己,更加让她觉得无颜面对。 肩膀上突然一沉,男人温热的掌心抓着她的肩膀,冷冷道,“这些天吃那么多,都白吃了吗,肉都不见长。” 楚幸微抬起眸看了一眼他,又快速低下头,这不能怪她,她已经很努力吃饭,可是不长肉也不是她想的。 “罢了,赶快下去,别冷着了。”男人道。 闻言,楚幸恨不得立即沉到水底,让谁都看不到她,可是她刚想动,双脚便浮空,男人再次抱起她,一步一步踏进水池。 突如其来的举动再次让楚幸只能抱住男人的脖子,幸好下了水池后,男人便松开手,让她靠在水池边,低声道,“好好坐着,别让双手碰到水了。” “是。”楚幸点头,在尽可能不沾湿双手的情况下身子往下沉,试图遮住全身。 男人看着她这样的举动,没有说话,这才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瞧见他的动作,楚幸脸又红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因为泡在水池里还是因为害羞,全身发烫,红红的。 战延修将衣服脱完后,看着低着头的女人,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坐在一旁,“怎么?还是不敢看着本王?害怕本王?还是觉得本王会吃了你?” “没……没有,不是的。”楚幸立即否认,并未转头看男人。 “抬起头,转过来。”男人冷声命令。 “……”楚幸垂着头,没有动,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本王说,抬起头……” 在男人还未将话重复,楚幸咬了咬唇,最终抬起头,转向他。 男人没有继续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抬得不够高,看着本王的眼。” “是。”楚幸将头抬得更高一些,双眼对男人的双眸对视,男人的眼眸深邃如潭水,她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他的冷然还有一抹她看不懂的神色,也从他双眸中看到自己的模样,是那样的拘束忐忑,又是那么丑陋可笑。 “你从本王眼眸中看到什么。”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楚幸咽了咽口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如实说还是如实说,她并没有选择。 不等她回答,男人抽回手,靠在池边,“罢了,本王也就随口说说,不必回答。” “是。”楚幸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泡了好一会,男人站起身,随带将她抱起,没给她穿好衣服,便直接抱着她往床的方向走去。 楚幸羞得只得将头埋在他怀里,仍由他抱着自己。 第一百一十一章神使鬼差 战延修抱着人,很快走到床那边,将人放下,随带也将被褥盖上,沉声道,“睡吧。” 说罢,他拿起一旁的衣服一一穿上。 楚幸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敢看向男人,好一会发觉安静下来,她才悄悄睁开眼,却发现男人全身已经穿戴整齐,显然要出去的装束。 “王爷,你要出门吗?”她忙问道。 “本王出去一趟,今晚都不会回来了,你尽早睡吧。”男人回道,双眸看了看她,“别用这眼神看着本王,是有要急的事需处理。” 楚幸别过眼,脸瞬间又红了起来,她哪有用什么眼神了看他了,不就普通的对视罢了!不过听他这么说,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好。” “嗯,睡吧。”战延修说了句,便离开了。 寝殿里便只剩下楚幸自己一人,平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忽地感觉有飕飕的凉意,扭头一看,才发现白天打开透风的窗户没有关上,现在正往里面呼呼灌着冷风。 楚幸打了个哆嗦,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可浑身赤果果躺着并不能感到暖意,不得已,她只能起身,双臂紧紧夹着被褥,一边小心翼翼往衣橱走去,找来衣服快速给自己穿上,又跑去关上窗户。 做完一切之后,她才抱着被褥缩回床上,静静躺好,不过刚泡过澡,还很精神着,闭上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约莫躺了快有半个时辰,仍没有丝毫困意,楚幸不得已坐起身,望着宽敞明亮的寝殿略略发呆。 或许殿内光线太亮了。她心里这么想着,便起身将蜡.烛吹灭,只留下床头的一盏。 不过就算这样,她仍没有立即睡着,直到后半夜才渐渐有了困意,最终熬不住睡着过去。 醒来的时候,楚幸感觉自己姿势变了,浑身很暖和,蓦地睁开眼便看到一张俊逸的脸庞,吓得她心里一颤,身子往后挪了挪,一动便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男人。 感觉怀里一空,战延修立即睁开眼,深黯的双眸盯着一尺远的女人,低沉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倦意,“什么时辰了?” “嗯?”楚幸愣了一下,又道,“应该是辰时……” 战延修闻言敛了敛眸,随即起了身,穿上衣服。 昨晚寅时过后他才回来,本不打算回墨云殿而是去书房,可最后却神使鬼差走回来这,望着沉睡的女人,也感觉累了,直接躺下来,一会便睡着,只是,没睡两个时辰就被吵醒了。 楚幸在男人起床之后,也起身,穿好衣服,不一会,门外响起响声,是凝碟送早膳来了。 用过膳,也换过药之后,楚幸安静坐着,战延修坐在书桌前正伏案。 坐了好一会,楚幸便感觉无聊起来,这样一直干坐着什么事都不做只会让她更加胡思乱想,而她最不想就是想那么多,又坚持了好一会,她抬起头望向男人那边,发现对方还低着认真望着手中的书,如此,她又不好出言打扰,只能继续呆坐着。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虽然没有抬起头看向这边,却可以想象出她此时的模样,不过并不想理会,这段时间,他发觉自己对她实在太好了,虽然这是为了达到目的不得不这么做,可是这么做并没有朝预想的那样发展,对这样的结果,他很不满,必须要采取另一种方式了。 心里如此想着,战延修心里已然有了另一番计划。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下一秒石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进来吧。”战延修略微抬起头,回道。 楚幸在听到门那边响起声音时,已经站起身,准备着去开门什么的,还未走到石寒就已经进来了,看到她,略略点头问候。 第一百一十二章一封信 “何事?”石寒一走进,战延修便冷声问道。 石寒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王爷,范阳那边来信了。” 闻言,战延修盯着石寒手中的信,并未接过,双眸望着信封上的字迹,神色暗了暗,好一会才拿过信,“本王知道了。” “是。”石寒点了点头,从殿内退了出去。 楚幸站在不远处,看着战延修,发觉他的神情似乎比石寒进来前更冷了,是因为那封信的原因吗?可是他还没打开去看,又怎么知道信上写什么了…… 她心里猜测着,没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已朝她这边望过来,冷冷道,“一直看着本王想什么!” “没……没有在想什么……”蓦地听到男人的声音,楚幸立即摇头否认,因为心虚低着头,不敢看向男人那边,心里忐忑不已,她似乎又再次在男人面前撒谎了。 听她这么说,战延修脸色更冷了下来,浑身冷意凛然,即便站在远处,楚幸仍能感觉到他的寒意,全身微微颤抖,正要说话,就听到男人冷然的声音响起,“出去!” 闻言,楚幸愣了一下,又立即应道,“……是。” 说完,她立即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直到走到外面,她才敢呼一口气。 扭头望着守在门外的石寒和凝碟,楚幸扯了扯嘴角,浅浅说,“王爷让我出来。” 石寒和凝碟两人并不说话,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见状,楚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庭院,她才知道昨天的小雪一直持续到现在,庭院里全是白雪,像是水晶宫。 忽地一阵寒风吹来,楚幸打了个冷颤,环着双臂,她穿得并不厚,在殿内有暖炉倒不会觉得冷,但是在外面则不行了,身上的衣服不能彻底御寒。 如此,她只能离开殿门前,在庭院中寻个避风的地方待着,战延修只是让她出来,没有说别的,她既不敢进殿里穿多一件衣服,也不敢回自己之前居住的房间,然而在外面的时间越长,她便感到越发寒冷,嘴唇微微发紫,身上的暖意也渐渐被寒风带走。 寝殿里,战延修仍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信,信已经被拆开,他正读着。 越是往下读,他的双眸中的冷意越发凛然,忽地一用力,手中的信顿时成了一堆碎纸屑,像雪花般散落在书桌上。 男人冷冷盯着凌乱的碎纸屑,深黯的眼眸神情复杂,没有人猜得出他此刻的想法,他就这么坐着,约莫一刻钟后,他站起身,朝外走去。 一打开门,并未见到要见的人影,男人的眼眸又暗了暗,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冷声道,“人呢!” “回王爷,楚幸在庭院中。”凝碟回道,手指着庭院中某处。 “去看看什么情况,让她回殿里好好待着!”男人冷然道,该死的,明知道下着雪还跑到庭院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受寒。 “是。”凝碟点头。 战延修看她走了出去,方才朝石寒道,“跟本王过来一趟。” “是。”石寒道。 凝碟走进庭院,走了大半圈才在角落中发现昏昏欲睡的楚幸,走过去,喊道,“楚幸,起来了,王爷让你进殿。” 说完,并不见缩成一团的人有任何反应,凝碟不由皱了皱眉,又走近一步,弯腰轻轻推着,“楚幸,楚幸……” “啊……在!”像是受到什么惊吓,楚幸猛地抬起头,发现跟自己说话的是凝碟,忙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着急,险些站不稳,“凝碟怎么了?” 凝碟并未说话,盯着她苍白的脸色,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还好?” “我没事。”楚幸故作没事道,其实她冷得要死,刚刚就因为太冷睡过去,若不是凝碟过来喊醒她,她可能睡昏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回自己的地方 “没事就回殿吧,王爷让你进去。”凝碟道。 “好。”楚幸点头。 看她样子也不是特别虚弱,凝碟转过身,先一步离开,走回殿门那边,殿门前哪还有王爷的身影,就连石寒的身影也不见了。 楚幸跟在凝碟身后,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是走起来她才发现自己双脚有些冻僵了,走起来特别艰难,一抬脚便有痛意。 好不容易追上凝碟,却发现对方一直站在没有继续走,她不由侧过头望过去,并未见到任何人与事,心里疑惑起来,凝碟怎么不继续走了。 “快走吧。”凝碟忽地转过头对她说道,自己也继续朝前走去。 “衣服都湿了,赶紧换一身衣服,别又冷着了。”走到门前,凝碟多嘴吩咐一句,她不希望王爷回来前,楚幸的病情又再次复发,这样的事情她担当不起。 “谢谢提醒。”楚幸感激道,进了殿,她感觉暖和了很多,不过也更能感觉到身上衣服的冷意,在外面待了快半个时辰,上面的衣服都湿了不少,贴着里面的衣服,透到体内。 等手脚稍微灵活起来,她忙脱下上面的外套,重新披上一件更厚的外套,又坐在暖炉旁边,感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暖意后,她才感觉身子全部舒展开来,嘴上露着浅浅的笑容。 进殿后,楚幸便发现战延修并不在里面,猜测他应该是出去了,也没有过多去思考,这是她在强迫自己不能总是想着他的事。 将身上的寒意彻底驱散之后,楚幸方才离开暖炉旁,四处走动着,活动活动一下双脚,然刚走到书桌附近,她不由停了脚步,望着满桌子的碎纸屑,心里隐约感觉有不好的事情。 战延修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神情就变了,而这些碎纸屑显然就是那封信,到底是怎样的一封信,让他变化那么大? 楚幸想着,站着没有动,然而想了一会,她就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知道自己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出个所以然。 她朝四周看了看,心里纠结起来,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替他收拾一下书桌?可是男人很少让她接近书桌,若是她贸然动了他的东西,惹怒了他怎么办? 纠结好一番,楚幸最终还是决定收拾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然而,等到晚上战延修回来,战延修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一事,并没有任何言语,不过楚幸可以发现,他脸上的神情没有那么冷了。 看到男人如此,楚幸心里稍稍舒了口气。 然而,她刚舒了口气,男人的声音就传来,“从今天起,你回自己的地方。” “嗯?”楚幸一时没听清楚,等到反应过来,心里猛然一痛,痛得她险些表露出来。 她再次深呼吸一口,才故作淡定回道,“好。” 战延修没有说什么,坐在一旁看着她收拾行李,因为双手还未痊愈,楚幸收拾行李很不方便,动作自然很慢,盯着她看了一会,男人忍不住开口道,“不用收拾了,等会让凝碟进来收拾。” 话刚落,楚幸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望向男人那边,略略点头,“是,王爷,我退下了。” 说罢,她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外走,步履沉重,以往出这个殿房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她有种感觉现在自己走出了这殿房,以后就很难踏进来了。 一想到这,楚幸心里更加难受,整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揪着,痛得在滴血。 殿房很大,她走得再慢,也还是走了出去,望着外面仍茫然的白雪,楚幸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的模样朝石寒凝碟笑道,“我可以回自己的住处了。” 这本该是好事,也是她一直期望的事情,可真到了这一天,她却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不舍。 第一百一十四章更憔悴 重新搬回自己的房间之后,楚幸见战延修的次数真的少了很多,因为双手还未痊愈,伺候战延修一事自然交由其他人,而她几乎每天都待在自己小小的房间里,无所事事。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越临近新年,外面越发热闹,即便待在房间里,隔着一面墙,楚幸仍感受到外面的热闹的气氛,她想出去,不想再一个人独自待着,这段时间,一个人待的时间太长,导致她每日都在胡思乱想,越想越难受,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而每日过来送膳、替她换药的凝碟自然轻易发现她的异样,也看出她更加憔悴了。 “你没有用膳吗?”凝碟忍不住问,虽然每日收拾盘子的时候,盘子都是空的,可看到楚幸这副憔悴虚弱的模样,让她不得不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真的进食。 “吃了。”楚幸木讷点头。 每日三顿饭,她都很努力地吃完。 “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凝碟又问,解释道,“你最近脸色很差。” “有吗?”楚幸木讷问,问完仍坐着,没有去找镜子。 看她这样子,凝碟没有再说下去,将盘子端了出去,没多久又进来,“换药了。” “嗯。”楚幸应道,习惯性伸出双手。 凝碟一一将她手指上的绷带拆下,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治疗,楚幸的手指上伤好了不少,再也不是血肉模糊,手指上慢慢长出新的肉。 楚幸也终于敢直视自己伤痕累累的十指,她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一会,突然说,“凝碟,王爷在殿内吗?” “不在。”凝碟道。 “哦。”楚幸轻轻应了声,凝碟以为她不问别的了,就听到她说,“凝碟,等王爷回来后,你能不能告诉王爷,我想见见他。” 凝碟手中停了下来,抬起眸望着她,语气似质问,“你想见王爷?” 楚幸摇头,“不见也可以的,凝碟你帮我告诉王爷,我想出墨云殿,快过年了,我想到外面看看。” 闻言,凝碟心里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楚幸过得如何她都看在眼里,一个人独自待在房间那么长时间,确实会很难受,她这副憔悴的模样估计就是因为这样导致的。 “王爷回来了,再说吧。”她淡淡道。 “谢谢你,凝碟。”楚幸感谢道,其实她还想问很多,例如王爷这段时间在忙什么,王爷去哪了等等,不过她最终没有问出口。 凝碟替她换好药之后便退了出去,望着身后亮着弱光的房间,又望着漆黑一片的殿房,眼眸里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这些日子,王爷都不在墨云殿,自楚幸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王爷当晚又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凝碟不知道王爷带着石寒去忙什么了,只收到一封石寒的信,信上只是简单写着王爷的吩咐,让她这段时间照顾好楚幸,便没有其他了。 新年的前两天,白雪仍飘飘扬扬,不曾间断,可是白雪与寒冷并没有阻止新年前夕的热闹,整个皇都白与红相互映衬着,更是好看。 午时,战延修才从外回来,一回来便直接去了书房,没有回墨云殿,凝碟是看到石寒才知道王爷回来了。 “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石寒问凝碟,他依照王爷的吩咐给凝碟传信之后,一直都没有收到回信。 “没有。”凝碟淡淡道。 石寒望着冷然的凝碟,没有继续问。 书房里,战延修坐着,双手环胸,深黯冰冷的双眸盯着某一处,仿佛透过这看向某一样东西,这样的动作自回来便一直维持着。 直到外面响起响声,他才站起身,直接走出去,“石寒,准备好马车,本王要进宫一趟。” “是。”石寒心里疑惑,这刚回来,又要进宫? 待石寒走远,战延修才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殿外的凝碟一看到进来的人,立即带上伞走过去,走近一边撑开伞,一边喊了一声,“王爷,你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匆忙进宫 从书房走回墨云殿这一路,战延修身上落了不少雪花。 他也就随意拂去,朝自己殿房走去,凝碟紧跟其身后。 进了殿,战延修冷声道,“去拿另一件外套给本王。” “是。”凝碟应道,很快走去拿来外套,替男人换上。 换好后,凝碟忍不住问道,“王爷,刚回来又要出去吗?” “做好你的事,别多问。”男人冷声道,随即出了门。 速度之快,凝碟想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望着那决然离开的背影,凝碟站着没动,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终究猜不透他的一丝想法。 王府外,石寒已经备好马车等候着,跟他一起等候的还有莫管家,府内的事务虽然一向都是莫管家负责,不过很多事他还需要向王爷禀告,才能去做。 而战延修这次出门一出便是好几天,好些事情莫管家做不了主,只能等他回来做主。 战延修过来,看到莫管家,敛了敛双目,“何事。” “王爷,关于新年的一些事宜,需向王爷你禀告,才能做决定。”莫管家回道。 “有什么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本王须进宫一趟。”战延修冷声道。 言毕,就坐上马车,“出发!” “是。”石寒道,扭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莫管家,微微摇了摇头。 马车朝茫茫的前方逝去,渐行渐远。 “王爷……”莫管家喃喃喊道,长长叹了口气,看样子,真的只能去跟兰宁商量商量,自己看着办了。 皇都此时大街比以往都要热闹,老百姓在大街小巷忙碌着,挂着崭新的灯笼,横幅等,街上两旁都摆放着红艳艳的装饰物,行人络绎不绝。 忽地看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行人纷纷退到两旁,给马车让行,才没有耽误马车的路程。 进了皇宫,战延修便直奔乾坤殿。 在殿外的高公公一看到他匆匆走来,笑着道,“定侯王怎么来了,奴才这就进去禀告皇……” 话还未说话,战延修打断道,“本王自己进去,不用禀告了。” “……”高公公看着急匆匆定侯王进去的,小声道,“什么事让定侯王怎么匆忙?程大人也在里面呢……” 殿内,麝香弥漫,清香淡雅。 君昊然趴在桌面上,愤愤道,“朕不管,朕累了,不要再看了。” “不可以。”程望严厉道,微微叹口气,“昨日可是皇上亲口答应微臣今日会好好看书,怎么就反悔了。” 君昊然猛地抬起头,一把将前方快有三尺高的书卷推到,“这些书都是人看的吗?又沉又闷,朕才不要看!” “皇上!”程望脸色微微沉下来,“别任性。” 君昊然却直接从书桌前站起身,“朕不看,朕出去看雪也好过待在这里。” 然刚走几步,就看到从外走进来的战延修,君昊然立即蹙起眉,“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回范阳,不会会程望找你来一起监督朕?” “不是。”战延修道。 闻言,君昊然心里才稍微放松下来,一个程望他都已经招架不住,再来一个战延修,还让不让他活了。 好不容易选秀的事结束了,婚事也因为临近新年暂时往后延迟了,现在可是他享受的时候,怎么能被一堆书籍束缚着。 “那你怎么过来了?范阳那边没事吧?”君昊然八卦问道。 程望也走过来,疑惑看着战延修,“事情处理好了?” “没什么。”战延修淡淡道,朝里面走去,寻了个位置坐着。 见状,君昊然自己搬来张椅子,“没事你过来朕这边来做什么?你没看到朕被逼着学习,可没时间陪你下棋什么的。” 程望扶额,想下棋的人怕是他自己吧。 “皇上,休息时间到了,你该去学习了。”程望提醒道,目光却是看向战延修,对于他此次进宫,他也是疑惑不已。 第一百一十六章想出去 程望问完,殿内静悄悄,战延修凝着眉,并没有回答。 看到他这模样,君昊然更加好奇,哪里还顾得上去学习,而程望知道催促他也没用,便没有再说话。 时间静悄悄的过去,两人等着战延修的回答,可是对方偏偏一言不发,让他们越发着急,又不敢催促。 好一会,男人才淡道,“没什么事,皇上学习吧。” “晕——”君昊然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等了这么久,就得到这样的答复? “算了,朕才不想知道呢!哎,又要学习,可怜的朕,本就没有什么自由,以后更加没有自由,哪都去不了。”君昊然幽幽说着,边走回书桌,一一将自己推倒的书捡起来。 听他如此说,程望看着他,虽然知道他是故意说给他们听,不过他说的都是事实,年后,苏太后定然又会揪着户部,让他们赶紧选出日子逼君昊然与秋无双赶紧完婚,到那时候,又会有各种事要忙。 “朕都没去过什么地方呢……”君昊然继续说,说着说着鼻子就酸酸的,他仰着头,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逼回去。 “皇上想出去?”战延修突然问,盯着神情悲伤的君昊然。 听到这话,君昊然立即点头,可转眼看着程望,又道,“朕想又如何,又不能出去。” “皇上,看着微臣这么说,是觉得微臣不让皇上出去吗?”程望叹息。 君昊然瘪了瘪嘴,不说话。 程望看着他,又看向战延修,败下阵来,“若是太后答应让皇上出宫,微臣没有任何意见。” 君昊然垂丧着脑袋,“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母后怎么会答应让他出宫,现在的她都恨不得安插更多的人手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对劲,立马杀过来。 “微臣有办法。”战延修言道。 君昊然顿时双眸亮起来,激动走过来,“你有什么办法?” “微臣这就去找太后,说明皇上的想法,准许皇上离宫。” 说罢,战延修站起身,欲往外走。 “等等,”君昊然伸手拦住他,“若是可以,朕不要单单出宫,朕要离开皇都。” 难得的好机会,他当然会紧抓不放。 “不可以!皇上。”程望立即反对,“出宫可以,但是不能离开皇都。” 一国之君,怎能轻易离开皇都呢,若是让潜伏在皇都附近的别国人知道了,岂不是更危险。 “为什么不可以!”君昊然生气道,“朕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皇都,就一次也不行吗!” “外面太危险了,若是发生意外……” “朕已经不是小孩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更何况,不是还有你们。” 程望还是摇头,不肯松口,君昊然见他如此,气得坐在榻上,“算了,朕哪都不去,朕就一辈子待在乾坤殿好了!你们出去,朕不想见你们!” 战延修挑了挑眉,“微臣并没有说不让皇上出城。” “哼,反正程望他就不允许,而且母后那边也不一定会允许,朕不抱希望了,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君昊然气鼓鼓道,鼻子又不争气酸起来。 “程望,你不用这么反对的,皇上既然想出去,那就让他出去吧,其他事交给我。”战延修对程望说。 程望叹气,不是他非要坚持,他也都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现在宫中已是波云诡谲,宫外更不用说,也将会是一片刀光暗影。 “等太后那边如何说吧。”战延修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随即出了宫殿。 程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想阻拦,最终还是放弃了,转过头望着一边生气,一边朝这边偷瞄的君昊然,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是笑君昊然的小动作,还是笑自己太多虑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成功的机率 “你笑什么!”君昊然仍生气道。 他现在可还是生气中,程望竟然还敢笑,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微臣笑了吗?”程望无辜地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刚刚有笑出来? “你笑了。”君昊然道,“朕看得很清楚!” 程望道,“那就当微臣笑了。” 说着,他朝君昊然那边走去。 “那你笑什么。”君昊然仍揪着不放,非要逼程望说出来。 “微臣笑自己。”程望温和说,“笑自己太多虑了,却没有考虑皇上的感想。” 君昊然哼道,“你知道就好,还好意思笑,幸好定侯王站在朕这边,不然朕这辈子真的就待在这皇宫了。” 程望皱了皱眉,抿唇不语,一辈子,这话虽然说得太严重了,可身为帝皇,确实很可能的事。 “皇上,是微臣考虑不周,请皇上原谅。”他诚恳道。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不让朕学习就好了。”君昊然豪爽道,心里暗暗窃喜,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既不用学习,又可以出去玩。 君昊然心里想得美滋滋的,却听到程望的话,整张脸又苦哈哈。 “这是两回事,不能混混为一谈,皇上还是要学习,不可松懈。” “学!学!学!”君昊然闷闷道,目光却瞄着殿门口那边,“程望,你觉得由战延修去跟母后说,成功的机率有几成?” 程望弯腰捡着地上的书,听他这么问,想了想,“大概有七成。” “朕也觉得,哈哈哈稳了!”君昊然高兴地手足舞蹈起来,哪还有一点君王的威严,根本就是没有长大的男孩。 程望摇了摇头,不过脸上露着温柔的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君昊然转了几圈,有些晕了,便停下来,乖乖与程望一起捡书。 而另一边,凤朝殿。 战延修从乾坤殿出来,便真的前往凤朝殿。 站在殿外的刘嬷嬷一看到他,立马吓得躲回殿里。 战延修凝着脸站在外面,不用靠近,都能感受到他的凛然寒意,比这寒冬腊月还有让人生寒。 石寒本想替他撑伞,却被拒绝了,只能与他一起站在大雪中。 没一会,便有一宫婢从殿内走出来,怯怯而恭敬道,“奴婢参见定侯王,太后还在午歇,还未醒过来,不知定侯王此次来凤朝殿有何事,等太后醒来,奴婢替定侯王转告……” “不用,本王在这等。”战延修冷然道。 宫婢浑身抖了抖,头垂得更低了,“奴婢先进去,等太后醒来立即通报……” 说完,宫婢颤巍着身子躲回宫殿里。 寝殿内,苏太后却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梳妆台前,柳茹正细心的她梳妆打扮。 对于柳茹的手艺,苏太后甚至满意,脸上微微露着笑意,凤眸略略一扫,看着身后发颤的人,一脸睥睨,“没用的东西,不就是定侯王,他还能当着哀家的面杀了你。” “老奴心里仍是害怕。”刘嬷嬷跪在地上,定侯王是什么人,她如今得罪了他,定然不会有好下场,现在活着也只是多活一些时日。 “哀家在,他敢!”苏太后拂手,站起身,柳茹立即退到一旁。 “是老奴胆小,太后别生气。”刘嬷嬷道。 苏太后睨了一眼,悠悠走出寝殿,便看到出去传话的宫婢走进来,问道,“怎么样了,定侯王走了没有。” 宫婢摇头,“回太后,定侯王不愿意走,说会等到太后醒来。” “哦,哀家倒要看看他会等到什么时候。”苏太后笑了笑,由宫婢扶着坐在榻上,命道,“去将暖炉拿过来。” “是。”宫婢点头,忙去端来暖炉,放在苏太后身边。 殿外,战延修站着等着,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而他并没有要离去,仍站着,雪花纷纷扬扬落着,地上屋檐上全是白雪,而他身上也落了不少的积雪,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抬手轻轻拂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答应 又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殿里才有动静,殿门从外面打开,一宫婢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恭敬道,“太后有请定侯王。” 战延修冷眼看着她,随即朝宫殿里走进去。 被瞪了眼的宫婢全身颤抖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步伐紊乱起来,跟在其身后。 石寒跟着走,走到殿门前就停下,守在殿门外。 殿内,苏太后坐在榻上,怀里抱着暖炉,凤眸含笑望着走进来的人,笑道,“定侯王来了。” “参见太后。”战延修行礼道。 “起来吧。”苏太后抬了抬手,“哀家午睡方醒,才知道定侯王在外等候多时,都怪这些奴才不懂事,没及时通知哀家。” 一干宫婢齐刷刷跪下,“请太后恕罪,请定侯王恕罪。” “无妨。”战延修冷冷道,“微臣这次过来是有事找太后。” “哦?”苏太后凤眸微微一挑,笑道,“定侯王找哀家所谓何事?” 究竟是什么事竟然他愿意在外面等自己一个多时辰。 说罢,苏太后凤眸望向远处跪着的宫婢,敛了敛眸,厉声道,“看在定侯王不怪罪你们的份上,你们都起来吧,下次别再犯错了。” “谢太后,谢定侯王。”宫婢齐喊道。 “还不快给定侯王赐座。”苏太后又厉声道。 宫婢闻言,立即搬来椅子,小心而恭敬道,“定侯王请坐。” 战延修并未坐下,仍站着,双眸看着苏太后,冷声道,“不必了,微臣说完就走。” 闻言,苏太后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笑了笑,“既然如此,哀家听着,定侯王说吧。” “微臣打算带皇上出宫一趟。”战延修直言道。 “哦,什么时候?”苏太后脸色仍没有多大变化,不过一手却松开暖炉,搭在小桌子上。 战延修道,“这几日。” 苏太后笑了笑,“说实话,哀家很好奇你们为何要出宫,不过你们既然想,哀家也不是不可以答应,只要你们能答应哀家一个请求……” 说完,苏太后直盯着战延修,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战延修神情一如往常,冰冷淡漠,深黯的双眸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冷冷道,“什么请求。” 他自然知道苏太后绝对不会轻易答应让他们出宫,必然会想方设法阻拦他们,却没想到苏太后如此道,“哀家也不会为难你们,只要你们答应带着秋无双还有柳茹一起去,哀家就准许你们出宫,不过问原因。” 站在一旁的柳茹闻言,脸色微微一愣,不可置信地望着苏太后,苏太后竟然让她跟着皇上他们一道出宫,难道是真的为自己制造机会?想到这,柳茹心里又燃起希望,只要有机会接近皇上,她相信自己会有办法会让皇上看上自己,而她也将会取代秋无双,成为君临国的皇后! 听到苏太后如此说,战延修抿嘴不语,过了一会才道,“可以。” “好。”苏太后笑道,“你们何时出发,就派人通知哀家与去秋府通知一声便可。” “嗯。”战延修冷冷应了声,不再多停留,“没其他事,微臣先行告退。” 看他如此迫不及待的离开,苏太后眼眸暗了暗,纤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定侯王每次如此着急离开,还真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哀家啊!” 战延修略略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冷声道,“微臣还需回去禀告皇上结果,太后多虑了。” 苏太后笑了笑,道,“走吧,哀家也是随口说说吧了,不必放在心上。” 话刚落,战延修继续朝外走去,没有再回任何一句话。 榻上的苏太后盯着他的背影,凤眸越发阴郁,厉声喊道,“柳茹!” “奴婢在。”柳茹浑身一颤,忙应道,“太后有何吩咐?” “这次你与皇上一同去,哀家需你做一件事!”苏太后冷道。 柳茹不敢拒绝,只能答应。“是,太后请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有何不可 外面的雪花还纷纷扬扬,从凤朝殿出来后,回乾坤殿的这一段路程,战延修仍没有撑伞,一路上身上又落了不少白雪。 高公公看到离开后又回来的定侯王,撑着伞迎过来,一边抬手替他拂去肩上的雪,“哎呀,定侯王怎么不撑伞,都落了这么多雪,着凉了可怎么办。” “不要紧。”战延修淡淡道,继续朝前走。 高公公抬着手站在原地,望着石寒,去见石寒不语,只能放弃,没追问。 战延修仍没让高公公先进去通报,便进去了。 殿内,君昊然已经坐在书桌前“看”着书,程望在一旁监视他,两人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都齐齐抬起头,望着进来之人,问道,“结果如何?” “答应了,不过要带上秋无双和柳茹两人。”战延修冷冷道。 闻言,程望皱了皱眉,而君昊然一脸泄气,“为什么带上她们?非要带上她们的话,朕不去了。” “微臣已经答应了。”战延修道。 “什么!”君昊然顿时站起身,颇为生气,“这样的要求你也答应了?你别告诉朕,你不知道母后的用意。” 战延修冷道,“有何不可,若是皇上不想,那就算了。” 程望看着他,又看着君昊然,苏太后的用意昭然可见,很明显是要监视他们,而另一边,也是让皇上与秋无双相熟起来,他一时也搞不懂为何战延修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那就是没有谈妥咯!”君昊然又气又无奈,他怎么都不想带上秋无双和柳茹同他们一道出行,可是要让他放弃难得的出宫之行,他更加不舍得,沉默了好久好久,他最终妥协道,“行,只要可以出去,朕可以带上她们。” “皇上,你真的决定好了吗?”程望问。 “决定好了。”君昊然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战延修道,“嗯,那就这样说定。” “时间呢?什么时候出发?”君昊然着急问。 “皇上你决定吧。”战延修道,“微臣回去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没有多停留。 君昊然和程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相互看了一眼,心生疑惑,他来的突然,回去也突然,让他们一时搞不清楚他这次进宫究竟是为何。 “定侯王回去了吗?”高公公见定侯王出来,问道,“奴才恭送定侯王。” 战延修略略点头,“不必了,本王自己回去。” 转过眸,他对石寒道,“回去了。” “是。”石寒应道。 从皇宫出来时,天色已微微暗了下来,雪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大街上亮着灯,虽然还有行人,但显然比白天的时候少了很多。 天色暗下来,空气更加严寒了,老百姓不是躲回家,便是躲在酒楼茶馆去了。 战延修回了王府,便直接回了墨云殿,却停在庭院里,久久没有进殿里。 凝碟走上前,说道,“王爷,外面风大雪大,还是快点进去吧。” 男人抿唇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双眸冷冷望着某个方向,凝碟顺着他的目光朝那个方向望过去,心里沉了沉,正要开口,男人就说道,“她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好得差不多了,十指勉强能用力。”凝碟回道,抬眸望着男人,却见男人迈开步伐,却是朝楚幸的房间走去。 “王爷……”凝碟小声喊了一声,想说什么却被石寒拦住了,石寒朝她摇了摇头。 房间里只是亮着微弱的光,并不见人影,显然房间里的人已经睡下。 战延修走到门前,直接推门而入,深黯的目光朝里面扫了一眼,盯着床上的人影。 “谁?”楚幸小声问道,“凝碟是你吗?” 她早就躺下了,不过一直没有睡着,突然听到推门声,便坐了起身。 第一百二十章跟本王出去,委屈你了 因为烛灯被门口那边吹来的寒风吹得明明灭灭,也逆着光,楚幸没有看清站在门前的人。 没有听到回答,也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楚幸能感觉到对方浑身散发的凛然气场,心里略略紧张起来,用着微弱不可闻的音量问道,“是王爷吗?” “是本王。”战延修冷冷道,大步朝里面走近。 闻言,楚幸连忙从床上下来,心里更加忐忑,然而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已经有多少天没有见到他了,她伸出一只手,五天,足足五天了。 这五天,漫长地让她感觉度日如年。 战延修深黯冰冷的双眸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神情,冷笑道,“看到本王,你很高兴?” “我……”楚幸垂下手,低下头,不敢回答,因为在他面前,她不敢说谎,也不敢说实话。 男人见她这样的反应,眼眸的神色暗了暗,朝一旁看了眼,举步走到桌子旁坐下,道,“过来。” “是。”楚幸点了点头,忐忑走向他。 刚一走近,手就被对方抓起来,动作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却不粗.鲁,对方的冷然的目光盯着她的手,冷声问道,“手还会痛?” “不是很痛了。”楚幸说道,男人温热的大手抓着她的手,这样熟悉而久远的感觉让她心里暖暖的,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便很依赖这样的感觉。 男人没有再说话,手指轻轻按了一下她的手指,便看她的反应,没从她脸上看出太痛苦的模样,便松开手,言道,“继续养好伤,过几日本王出城,还需要你的伺候。” “是。”楚幸习惯性回答,回答完突然意识到男人说的话,脸瞬间苍白起来,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出城在鸣银谷发生的事情,那里至今对她来说仍是一个噩梦,那些事情她不想再经历,也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国人受苦受难的场景。 战延修蹙着眉,冷道,“不是去鸣银谷。” 她的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他轻易就能猜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听到男人如此说,楚幸稍稍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要去哪?” “还未确定。”战延修冷道,见女人的表情上显然写着不愿意,顿时不悦,“跟本王出去,委屈你了?” “没有,不是,我不敢。”楚幸矢口否认,她哪敢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心里多少还因为上次的事害怕着。 战延修冷道,“除了本王,皇上也会去,你若做事还是笨手笨脚的,本王绝不饶恕你。” “皇上也去?”楚幸心里更加紧张起来,虽然皇上君昊然给她的印象并不可怕,可是他说的话,她至今仍记在心里,因此心里也多了一个疙瘩,害怕未来真的会一语成谶, “听到皇上也去,你很激动?”战延修敛了敛眸,冷声道,“这么希望皇上也去?” 楚幸立即否认道,“我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她故作淡定,因为不想被男人再次看透她心里的想法,若是皇上找她说的话被男人知道了,她无法想象后果。 男人双眸直视着她,让她越发紧张不安,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然一会,男人站起身,“谅你也不敢在本王面前撒谎,做好准备,随时都有可能出发。” 说完,男人便离开了房间。 楚幸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无力靠在一旁,见到战延修让她激动又开心,可是面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也让她如履薄冰,紧张不安。 忽地一阵寒风吹进来,她打了个冷颤,抬头望着门口那边,快步走过去将门关上,依靠在门后,又深深呼了口气。 都会没事的,只要她不说,王爷便永远不会知道,那样的事也永远不会发生。楚幸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第一百二十一章明日午时出发 新年前夕,大年三十,这一天,皇都比前几日更加热闹,家家户户都为这一天庆祝着,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大街上,爆竹声不断,各式各样的灯笼竞相斗艳,孩子们提着一只灯笼出门,脸上都洋溢着高兴与激动的神色,欢声笑语中透着和.谐和吉祥。 即便没有出门,楚幸都能感受到外面浓烈的年味,远处时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夜越深,爆竹声越响亮。她站在庭院里静静感受着,脸上露着笑,只有她知道,心里的满满寂寞感。 这一天,战延修并不在王府,他进宫了,苏太后邀请众多大臣一同庆祝,他没有拒绝。 皇宫中,宴席上觥筹交错,举杯同庆,歌平生舞,虽然没有外面那么热闹,但氛围还算可以。 战延修坐着,独自喝着酒,一杯酒饮尽后,他突然站起身,朝石寒冷声吩咐,“去告诉皇上和太后,本王先回去了。” “是。”石寒点头,随即去转告,得知定侯王要先行退场,高公公立即禀告皇上,“皇上,定侯王要回去了。” 君昊然本来对宴会就兴致缺缺,整晚露着假笑应对,听到高公公的话,他朝战延修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已经不见了人影,不由瘪了瘪嘴,“怎么这么快就离开。” 坐在君昊然一旁的苏太后自然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凤眸也看了一眼落空的位置,淡淡道,“定侯王可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先行回去?” “回太后,定侯王没有明说。”高公公说道。 “看来是不满哀家这样的安排。”苏太后哼道,说罢,转过凤眸,脸上已然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君昊然瞧见她如此,没有说话,朝高公公招了招手,附耳低语道,“你去将朕的打算告诉定侯王。” “奴才明白。”高公公应道,躬身离开。 石寒在下方等着高公公回话,高公公走上去,道,“石侍卫,皇上和太后准许了,还有一事,皇上让你请转告定侯王,时间将定于明日午时出发。” “好,会转告王爷的。”石寒道,随即离开。 高公公待他离开一段距离,再转身回去,将情况如实禀告皇上。 君昊然点了点头,盯着舞台上的表演,更觉得无聊,没有过多久,他就以身体不适也提前退场了。 苏太后脸上微微不悦,可最终并没有说什么,关心道,“哀家听闻皇上最近都忙于学习,甚至欣慰,但皇上可别光顾着学习,累坏了身子,回头哀家让刘嬷嬷送参汤过去,给皇上补补身子。” “谢母后关心,儿臣会注意身体的。”君昊然敷衍道,不想再多说,带着高公公很快从后方离开。 从宴会退下来后,君昊然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宫殿,刚走进庭院,便见院中立着一人,看清人影,他快步走上去,“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太医馆那边很忙……” 程望转过身,笑着说,“微臣估摸着皇上会先行离开,所以事情忙完便在这等了。” “要等也不用在这等啊,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进殿里面。”君昊然嗔怪道。 “也刚来一会,没等很久。”程望谦和笑道。 君昊然看着他肩上薄薄的一层白雪,没有说话,朝前走去。 高公公快步跟上,走在前面打开殿门,“皇上请进,程大人请进。” “高安,你多去准备些炭火,好让殿里快暖和起来,再去吩咐人去御膳房那边端几道菜过来。”君昊然吩咐道。 高公公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快进去。”君昊然朝程望道,自己先走了进去,程望跟在他身后一道进去。 高公公将殿门关上,朝其他小太监吩咐道,“你随咱家来,你们几个去御膳房。” 第一百二十二章好玩的事 乾坤殿墙上镶着夜明珠,即便不用烛火,整个殿里面也如同白天那么亮,香炉还燃着,缕缕香烟飘向上空。 君昊然走到榻上,坐下,望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程望,朝自己对面扭了扭头,“坐过来。” 程望笑着摇了摇头,依言坐在他对面,问道,“皇上不开心?” 从见面就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 “没有。”君昊然说道,“只是觉得每年这个时候都这样,很无趣。”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感觉不到新年的气息,皇宫中的生活让他感到厌倦,也讨厌戴着面具。 程望看着他,眼眸染上一丝心疼,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很多,“明日我们就出发了,皇上应该多期待一些。” 闻言,君昊然脸上并没有露出笑容,而是别过眸,“若是不带上那两人,朕也许会更期待。” 同意带上秋无双和柳茹,是不得已的退让,可是他心里终究还是觉得不舒服。 “这一点,皇上请放心,微臣会派人密切关注她们的一举一动的,不会让她们坏了皇上的心情。”程望道。 “朕不是这个……唉,算了,朕不想提她们,来,既然你忙完了,就陪朕下棋吧。”君昊然道。 话刚落,高公公带着人从外面进来,他命人往香炉里重新添加灰碳,让香炉烧得更旺了,又给暖炉里面也添加炭火,放在榻上,自己则将沏好的茶端上,笑着说,“皇上,程大人,请用茶。” “放着吧。”君昊然道,“回来刚好,去将象棋搬来。” “好……” “不用。” 高公公刚说完,程望就开口阻止了,高公公一时顿住,看向他。 程望朝高公公再次说道,“不用去拿象棋了。” “不想下?”君昊然皱了皱眉头,难得他想找些事情做,却没想到程望竟然拒绝。 程望点了点头,笑道,“皇上,我们不下棋,微臣发现一件更好玩的事情,相信皇上会喜欢。” 君昊然听他这么说,不开心瞬间一扫而光,一脸好奇问,“什么好玩的事,快告诉朕。” 高公公则默默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程望朝外看了看,估算好时间,笑道,“皇上跟微臣来吧。” 他站起身朝外走去,君昊然随即跟上,还是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事情啊,你这样弄得朕好奇死了!” “皇上等会就知道了,别着急。”程望脸上露着神秘的笑容,看到他这模样,君昊然心里更是无限期待,只是从殿里走出去的这段路程都觉得十分漫长。 程望带着他走到宫殿后院,没有烛灯照亮的后院,一片漆黑,只能感受到寒风刮着树木的声音,还有白雪落在身上的冰凉触感。 “你带朕到这后院做什么?这什么都没有。”君昊然嘟着嘴,看着四周漆黑的场景,顿时失望不已。 “皇上,别着急,等一等。”程望温和笑道,朝四周看了看,忽地拍了拍手,一瞬间,原本漆黑的后院顿时亮起来,几十多个灯笼亮着光,将整个后院照亮,烛火透过灯笼照射出烛光,让人看着觉得心里暖暖的。 君昊然一脸惊喜望着挂在树上、挂在墙上的各种不同图案的灯笼,又看向程望,“这些都是你弄得?” 这就是他所说的好玩的事,竟然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君昊然心里充盈着感动,微微侧过头,眨了眨眼睛,将眼里的湿润拂去。 程望没有回答,反而说,“微臣知道民间都有游玩赏灯的习俗,这里虽然比不上街上的,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 君昊然瘪了瘪嘴,“朕都不是小孩了,怎么会学他们还提着灯笼游玩,这要是让母后看到,又会怪罪朕不学无术,整天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程望笑了笑,没有去揭穿,走到一旁,取下其中一只灯笼,“若是微臣邀请皇上陪微臣一起,不知皇上愿不愿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再次踏入 后院静悄悄的,高公公带着人退到一旁,不去打扰他们两人,偷偷捂着嘴偷笑着,皇上就是口嫌体正直,怎么会拒绝呢。 君昊然砸了咂嘴,“呐,看在你的邀请上,朕就勉强答应吧。” “微臣的荣庆。”程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看着他的笑,君昊然脸上也微微露出笑容,走向里面,“这个你花了多少时间来弄?难道你说的有事就是弄这些?” 程望笑而不语,将手中的灯笼递过去,“皇上喜欢就好。” 君昊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灯笼,从上方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烛火在跳跃着,每个形状不一样的灯笼上又画着各类动物,生动有趣,他一个一个走过去看,发现还有些灯笼低端挂着纸条,上面写着字谜。 这些全是程望照着民间来弄得,他走到君昊然身边,笑着问,“皇上,要不要来比一比,谁猜对的更多?” 结果君昊然一口否决,“不要,这些都是你弄的,你肯定知道答案,朕才不傻。” 程望无奈摇了摇头,只能作罢,“那皇上猜,微臣则看皇上能猜对多少。” “也行。”君昊然答应道,随即抓着灯笼上的纸条,低声念出来,“兔眼如豆鼠爪断……另一个是,鸟窝?这字谜都跟动物有关的?” “嗯,猜猜看。”程望笑道。 君昊然拖着下颚,神情严肃着,认真思考起来,“朕想想……” 这边程望陪着君昊然在后院观赏着灯笼,那边,战延修已经从皇宫中回到王府。 王府里静悄悄的,仿佛与外面热闹的大街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地方。 府内的下人都不敢肆意庆祝,只敢悄悄躲在房间里小小庆祝一番,忽地听闻王爷从皇宫回来,他们个个正襟危坐,随时准备被唤去。 不过他们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有任何命令,才稍稍松口气。 墨云殿那边,战延修一踏入庭院,便看到坐在亭中的人,眼眸顿时暗下来,冷然走过去。 楚幸仰着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望着唰唰落下的白雪,忽然感觉身后有一束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自己,她惊得回头,便看到停在身后不到一米的男人,慌忙起身,“王爷……” 男人冷然看着她,薄唇抿着,一言不发,看到他这样,楚幸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知道他说过让她好好待在房间里养伤的,可是一个人待在房间太过于无聊,她才出来,没想到就被抓个正着。 “跟本王过去。”战延修冷声道,随即转身往殿房走去。 楚幸愣了愣,连忙跟在其身后。 凝碟便推开门,便喊道,“王爷。” “去端膳过来。”男人冷声吩咐。 “是。”凝碟点头,看了一眼其身后的楚幸,转身去准备。 楚幸跟着男人走进殿房,时隔多日再次踏足这里,让她有种恍惚的感觉,里面的所有一切还是那么熟悉,每一样事物的摆放的位置也与她离开时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过来替本王更衣。” 忽地,男人冷然的声音传来,楚幸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快步走上去,小心翼翼地替男人脱下外套,她手上的伤并未痊愈,因而这一过程她不得不慢慢来,不过在解.纽.扣的时候,更难了,必须用到手指,她尝试锦袍慢慢屈伸手指,微微用力去解开锦袍上的纽扣。 蓦地,双手被男人的大手抓住,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怎么伺候本王!” 楚幸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挣脱不了,明明对方的力气不大,但她就是挣脱不了,“对不起……” “本王不想听没有意义的话!”战延修冷道,“算了,你去替本王收拾行李。” 第一百二十四章吃年夜饭 闻言,楚幸愣愣抬起眸,继而在男人还没彻底失去耐心前说道,“是。” 双手被松开,她走向衣橱那边,身后,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日午时就出发,收拾好本王的行李,你也去收拾一下自己的。” 楚幸步伐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点头,再次道,“是。” 望着渐远的身影,战延修心里一阵烦躁,抬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扔到一旁,走向书桌前坐下。 即便殿内有暖炉,可楚幸仍感觉殿内比外面还要冷,她收拾行李的时候,身子都微微颤抖着,甚至可以感觉一束冰冷的目光一直看着她,让她如芒在背。 凝碟端着膳食进来,也感觉到殿内的空气冷到极点,她不敢迟疑,继续朝里面走进去,对里面一脸冰冷的男人说道,“王爷,膳食端来了。” “放下,出去!”战延修冷声道。 “是。”凝碟依言放下,随即退下,顺带将殿门关上。 楚幸收拾好行李后,走向男人那边,道,“王爷,已经将行礼收拾好了。” 闻言,男人视线仍落在她身上,抿唇不语,好一会,才冷道,“陪本王用膳。” “……是。”楚幸看了看身后桌面上的食物,偷偷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肚子真的饿起来了。 因为一个人吃年夜饭,她并没有什么胃口,逼着自己吃了一些便没有再吃,到现在早就消化了。 战延修又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朝那边走去,楚幸见状,忙跟在其身后。 男人坐下,冷声命道,“坐下。” “是。”楚幸应着,怯怯坐下,没敢有其他多余动作。 “用膳还需本王一句一句说吗!”男人冷道,“还是想让本王喂你,嗯?” 楚幸全身一颤,摇头,“不,不用……” 说着,她抬起手拿起碗筷,却因为手指不敢用力,筷子拿不稳,从手中滑下来,听到筷子跌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响声,她更是颤栗,不敢去看男人的神色,连忙弯腰将筷子从地上拾起来。 男人冷冷看着她,并未说话,只是拿起筷子,自己先吃起来,楚幸捡起筷子,重新拿过新的一双,默默吃起来,这一顿饭,楚幸吃得特别不安,也特别笨拙,基本上食不知味,可是到后面,发觉男人虽冷着一张脸,并没有说什么,她稍稍放松一些,开始慢慢享受美食。 吃着吃着,她双眼微微湿润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战延修这么早回来,像是为了陪她吃年夜饭,不忍心让她一人度过这一晚。这样的想法一产生,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却制止不了自己这么想。 双眼潮湿起来,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楚幸微微别过脸,不想让男人发觉自己流泪了,可模糊中,她感觉男人俊逸的脸庞逼近过来,深黯冰冷的双眸直视着她的双眼,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往她无法避开,冷道,“哭了?” “没……”头移开不了,楚幸只能移开视线。 男人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脸庞,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还敢在本王面前说谎,太久没惩罚,忘记了还是想本王惩罚,嗯?” “不,不是……”楚幸吸了吸鼻子,道,“不,不哭了……” 男人不语,手指仍触碰着她的脸,良久,才松开手,“赶紧将眼泪擦干,看着碍眼!” “是。”下巴的手松开,楚幸忙别过脸,抬起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擦去。 那边,战延修却站起身,冷道,“吃完就退下,本王不想见到你。” 闻言,楚幸心里一痛,头低下来,刚止住的泪水又掉下来,咬了咬唇,轻声回道,“是。” 她没有再吃,匆忙站起身,几乎是逃跑似离开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离府 一路飞跑回自己的房间,楚幸跌坐在门后,再也抑制不住放肆自己失声痛哭起来,她恨自己这个模样,恨自己胡思乱想,可是却阻止不了自己,也不能彻底狠下心去忘记那男人的温柔与关怀。 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方才从冰冷的地面站起身,朝一边走去,默默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即便再怎么样,她都知道自己只能去面对,去接受。 简单收拾好行李后,楚幸换下身上的衣服,趴在床上,这次虽然哭过,可她仍没有一点睡意,就这么一直趴着,直到差不多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一会。 刚睡着一会,她又被门外的吵闹的响声吵醒,一大早,人们早早从睡梦中醒过来放鞭炮,一时间,全皇都都是爆竹声,震耳欲聋。 楚幸被爆竹声吵醒之后便没有再睡,起身穿上衣服便走到外面,打开门,更能清楚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爆竹声,一声接连一声,似乎不曾断绝。 她正听着入神,没注意到凝碟走过来,直到对方喊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望着对方,“凝碟,怎么了?” “王爷传你过去。”凝碟说道。 闻言,楚幸愣了愣,才点头,“好。” 凝碟转身前,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色,想提醒一句,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先离开了。 楚幸转身将门关上,随即跟上凝碟。 才隔了几个时辰,再次踏入殿房,楚幸心里忐忑不安,男人已经起了身,正坐着,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垂头看着手中的书。 楚幸走过去,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男人并不说话,她只得继续站着,直到男人发话。 不过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到凝碟从外面端着早膳送进来,男人才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桌前,冷道,“过来坐下。” “是。”楚幸应道,举步走过去,像昨晚一样坐下。 “吃。”男人再次冷声命令。 楚幸按照他的命令,吃起来,这顿早饭,没有再出什么意外,在沉默中结束了。 用过早膳之后,楚幸就跟着战延修离开了王府,前往皇城门口。 他们去到皇城门口时,除了进出城门的老百姓外,并没有看到有别的马车,皇上君昊然等人并没有到。 楚幸坐在马车上,从王府这一路出来,她更能亲切感受到外面的热闹,因为放过鞭炮,大街上白雪与红色的碎炮纸屑相映衬,十分好看,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鲜红的大灯笼,贴着新符,大街两旁,摊位上摆放着各种新年的吉祥物品,商贩们大声吆喝着,此起彼伏。 她透过被寒风卷起的车窗看到这些,心里才感觉有新年的气息,对新年的憧憬才又浮起。 战延修坐在她对面,双眸微阖着,对外面的一切并没有丝毫的兴趣,不过看到楚幸脸上微微浮现的笑容,心里沉了沉,他可没想让她这么快就笑出来的。 算了,就这么一次。他阖上眸,没有出声。 马车停在皇城门口,没有继续朝前驶,因为看到男人在闭目养神,楚幸没有去唤醒她,自己专心盯着外面的风景看。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楚幸便看到一辆豪华美丽的马车朝这边驶过来,刚好一阵寒风刮过,吹起马车的帘子,她得意看清马车上坐着的人,竟是两位长得极好看的女子,一个冰清玉洁,一个艳丽照人,虽来得及看一眼,便让她感到自卑,自己若是能有她们那样惊为天人的容貌,是不是会更自信一些,能早日鼓起勇气? 正如此想着,马车外响起石寒的声音,“王爷,皇上他们到了。” 闻言,闭目养神的男人倏地睁开眼,冷声道,“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路上 说罢,战延修从马车上走下来,楚幸也跟在其身后走下来。 一走下来,就看到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两位美丽的女子,而她们前方,却是站着两名陌生的男子,不见皇上等人。 她看到战延修跟那两名男子说了什么,那两名男子便走向一辆马车,他们坐上去之后,马车便朝皇城门口驶去,而那两位美丽的女子在这之后也坐上她们一开始坐的马车。 战延修从那边走回来,沉声道,“准备出发。” “是。“石寒应道,转身吩咐其他人。 楚幸心里疑惑,不过没有多问,压下心中的疑惑,待男人坐上马车,自己才跟着坐上去。 刚坐下没多久,马车就朝前驶去,很快驶离皇城门口。 一路上,男人一言不发,楚幸也安安分分坐着,离开皇都很远一段距离后,两边的风景都几乎一个模样,白皑皑的白雪,看久了,便会觉得晃眼。 收回视线,楚幸正坐着,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少的原因,一路上不少打盹,不过她都忍着困意,没让自己睡过去。 行驶了快三个时辰,楚幸感觉胃里有些难受,脸上也微微苍白,这一路虽然并不是很颠簸,可是这长时间坐在马车上,她终究受不了。 外面的天色已渐渐暗下来,两旁还是大片大片的树林,始终不见人影。 一直闭目养神的战延修忽地睁开眼,朝外冷声问道,“还有多久。” “回王爷,穿过这片树林就到最近的镇落了。”石寒回道。 “速度加快。”男人冷声道。 “是。”石寒应道。 楚幸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很快就能到达最近的镇落,心里微微高兴着,也感觉到马车速度变快了,可是一会,她更加难受起来,头也晕眩起来。 “唔——”她捂住嘴,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滚到喉咙,难受得她眼泪都逼了出来。 “停车!”战延修喊道。 外面的石寒等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还是很快将马车停下来。 马车一停下,楚幸就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一旁立即干呕起来,虽然想吐,可却吐不出什么,更加难受。 干呕了好一会,楚幸一手撑在树干上,喘着气,胃里的难受感还没有消散,但至少比坐在马车上舒服一些。 凝碟走过来,递给她水袋,“喝吧。” “谢谢。”楚幸接过,感谢道。 她喝了一口漱口,水是温的,不冷不热,温度刚好,漱口后她连喝了几口,又感觉比刚才舒服了不少。 看到凝碟站在一旁,没有离开,楚幸不由朝前方看过去,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凝碟,王爷生气了吗?” 只是坐个马车,身子就受不了,这样的她更会让他嫌弃吧。楚幸心里已经做好被谴责的准备。 “不知道。”凝碟道,双眸看着她,“感觉好多了就回去吧。” “嗯。”楚幸点头,将手中的水袋递回去,凝碟却没有接过,“你拿着,若是等会还不舒服再喝。” 凝碟说完,便先往回走了,楚幸站了一会也朝马车那边走去。 站在马车外面,她迟疑了一下才掀开帘子往里面走去,男人深黯冷然的双眸看着她,薄唇抿着,一脸寒冷。 “对不起。”楚幸低声说道,因为她耽误了行程。 “身子不舒服不会早点说,嘴巴是干什么用的。”战延修冷声道,“这点事也要本王提醒?” 楚幸垂下头,她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自己能坚持到最后,却没想到高估了自己。 “我没事了。“她小声说。 男人却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肃冷的气息,楚幸再次小声道,“我真的没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抵达 外面的寒风刮在树上,刮得树枝“沙沙”作响,树上的积雪也被刮下来,一点一点的掉在雪地上。 空气静悄悄的,寒冷的空气弥漫在整片树林里。 马车外的人都等着马车里的人下命,而马车里的两人,一人垂着眸,双手无措交叠在一起,另一人抿唇不语,俊逸完美的脸庞布满凛然气息。 楚幸紧张无措坐着,害怕的咽了咽口水,静静等待男人说话,男人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更让人感到畏惧。 “继续出发。”男人终于说话了,不过却不是跟她说。 不过听到男人说话,楚幸心里的那股紧张害怕也稍稍消失了一些。 马车继续朝前行驶,车轮碾压过雪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雪地上也留下两道很深很深车轮驶过的痕迹。 又经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后,他们终于驶出树林,前方也不再是陡峻的山路,而是广阔的平地,隐约能看到远处是一个村庄,那里亮着的光,在这寒冬中,像是一盏暖灯,温暖着旅途中人们疲倦的心。 看到村庄,楚幸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胃里的难受感也消散了。 马车朝村庄驶去,越接近村庄,越能看到更多的亮光,也隐约能听到从村庄里传来的欢笑声,今日是新年第一天,人们都庆贺着,载歌载舞,好不欢快。 “公子,我们到了。”马车停了下来,石寒禀告道。 战延修从马车上走下来,朝四周看了看,只见门前停着两辆马车,一人守着,不见其他人,他冷道,“去看看少主他们在哪?” 石寒闻言,转身朝前方走去。 楚幸也从马车上下来,下了马车才知道,他们停在一间客栈前,这客栈虽然不大,看起来比皇都里的建筑也差很多,不过倒是有另一番特色,此时客栈大门是敞开的,里面却没有人,而前方的大街上则是有不少人,人们排着队朝前走着,在庆祝着,欢笑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远远望着那堆人群,看着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楚幸心生向往,也想走过去参与他们的活动,一定会很有趣。 不过,想归想,楚幸却没敢那么做,偷偷扭头望着男人,男人冷然站着,似乎对那边并不感兴趣。 凝碟这时说道,“公子,属下先去准备。” “嗯。”男人冷声应道。 “我也帮忙吧。”楚幸道,反正站着也是站着,不如找些事情做,然而凝碟却道,“不用了,你的手还没有痊愈。” 楚幸低头望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十指,没有再说话。 那边,石寒已经往这边走回来,犹豫着说不说,男人冷道,“说!” 石寒道,“少主带着程公子跑去镇上游玩去了,而秋姑娘她们在楼上……” 男人闻言,敛了敛双眸,道,“你去看着少主,若出了事,唯你是问!” “是。”石寒点头,再次离开。 “进去。”战延修转过身,朝客栈里面走去。 楚幸知道他在跟自己说,忙应了声,跟着他一同走进客栈。 刚踏进客栈,秋无双和柳茹便从楼上走下来,两人气质虽不同,可大概是因为都是美人,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她们一出现,整间客栈就像蓬荜生辉,顿时鲜艳很多。 “战公子,你们到了。”秋无双说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因为在外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都将自己的身份隐藏起来。 战延修并未理会她,直接朝一旁走去,面对这样令人尴尬的情况,秋无双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的神色,笑容仍挂在脸上。 一旁的柳茹心里却偷乐着,能看到秋无双下不了台的模样,她就感觉痛快,双眼随着战延修移动而移动,她本就心仪着他,一直也认为,以自己的容貌定然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不过为了至上的权利,她选择了君昊然,却没想到,到头来,竟会一无所有。 她不甘心! 第一百二十八章同一房间 那边,凝碟将行李搬到楼上的客房,走下来禀告道,“公子,属下在后院找到一人,已经吩咐他准备膳食了。” “嗯。”战延修应道,转过眸冷冷看着站着的楚幸,冷声道,“过来坐下。” “是。”楚幸应着,慢慢走过去。 刚刚她光顾着看秋无双和柳茹,并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回过神听到男人的话,便朝他那边走去。 这一段距离并不长,她却感觉自己走过去的时候,有几束目光一直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看得她毛毛的。 直到坐下后,才感觉目光移开了,如此,楚幸稍稍放松下来。 秋无双和柳茹并没有与战延修坐在同一桌,即便秋无双将成为皇后,未来的身份比战延修还要高,可毕竟现在的她还不是皇后,只是知府里的嫡女罢了,而柳茹更是没有那个资格,说起来,她只是凤朝殿里的宫婢,她现在能跟秋无双平起平坐,都是因为秋无双愿意与她以姐妹相称。 因而,在看到一样貌并不出众的女子朝战延修那边走过去,她们都投以目光,看她那穿着,还以为跟过来伺候的婢女,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坐在战延修身边。 秋无双很快移开视线,不管什么事她都不关心,她现在想的全都是今早完成任务。 可柳茹却嫉妒起来,看到有人竟敢坐在战延修身边,容貌与她根本没法比,她实在是非常非常的嫉妒!那个位置她曾幻想无数次,可最终都不敢那么做,那女人凭什么可以坐在那位置! 柳茹气得捏紧拳头,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表现,她现在可是能轻易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凝碟对这样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转身走到后院,看看后方的情况。 没多久,她带着人将早好的膳食一一端出来,摆了满满一桌。 看着一桌子的食物,楚幸咽了咽口水,肚子早就饿起来了,单是刚刚在等候,闻到远处传来的方向为,她都忍不住吞咽口水,实在是太馋了。 这次,她等战延修拿起筷子后,自己也拿起筷子吃起来,没等他下命。 感受食物在嘴里咀嚼时的美味,楚幸觉得今天一整天的疲倦感在此刻一扫而光,满脑海里只剩下食物,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秋无双和柳茹坐在另一桌,也开始吃起来,两桌各吃各的,互不干扰。 吃过饭后,楚幸跟着战延修上了楼,上去后才发现自己竟要与他同住一间房间,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并不高兴,更多的是害怕,在王府时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一面围墙再次不堪一击。 而看到楚幸竟然可以与战延修同住一间房间,柳茹更是气得要疯了!双眼都红了起来,眼眸底下划过一丝狠厉,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不可以得到! “战公子,我们也回房了。”秋无双礼貌道,转身对柳茹道,“柳妹妹,我们走吧。” 秋无双并不是没有注意到柳茹今晚的反常,不过她并不想理会,在她的任务中,没有要求管束柳茹这一项。 “好。”柳茹含笑道,笑脸如嫣,与她的情绪截然相反。 楚幸局促站在房间里,没有下一步动作,凝碟在他们进去后便关上了房门,这不大的空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过来。”男人冷声道,双手张开。 闻言,楚幸朝男人那边走去,顺着他的动作替他脱下外套,将外套挂在一旁。 男人走向屏风后,那里放着一个大木桶,冒着热腾腾的气,凝碟早已便命人准备好热水,方便他们沐浴。 楚幸本能跟着走过去,越过屏风看着装着热水的木桶,上面还飘着花瓣,一时之间,她的脸“唰的”红起来,不管多少次,她还是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况。 第一百二十九章被拜托 “还愣着做什么,更衣!”战延修冷声道。 “是。”楚幸应着,走过去替男人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一边心里祈祷不需要一起沐浴。 脱到最里面一件衣服,她的动作慢了下来,男人依然没有说话,楚幸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然而门外突然响起凝碟的声音,“公子,少主他们回来了。” 男人闻言,一把抓住胸前的手,命道,“继续。” 说罢,才对外说,“看着他们,让他们好好待在房间里。” “是。”凝碟应道,一会门那边安静下来,许是离开了。 楚幸抽回手,继续替男人脱衣服,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来。 男人似乎不耐烦起来,冷道,“出去!” “是。”楚幸应道,里忙转身离开,心里也舒了口气,站在较远的地上等候着。 战延修沐浴后,穿戴好便出去了,留下她一人。 楚幸待在房间,有些无聊,房间的窗户对着的是客栈的后院,此时客栈后院黑漆漆的,只有一盏灯在寒风中坚持着。 她趴在桌子上,无聊拆着自己手上的绷带,查看伤势,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十指上的伤痕一点一点愈合起来,不够还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咚咚——”门外突然响起声音。 楚幸忙站起身,问道,“是谁?” “是我,柳茹。”门外的柳茹说道,“能开一下门吗?” 闻言,楚幸迟疑了一下,想了想才往门口那边走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确实是柳茹,这么近距离看着对方,楚幸心里更是觉得惊艳,这样的女子,肤如凝脂,螓首蛾眉,眼如水杏,真是世间少有的艳丽佳人。 “请问有什么事吗?”楚幸的视线略往下,望着对方手里捧着的东西问。 柳茹脸上仍带着笑容,视线朝里看了眼,声音软软的甜甜的,“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公子不在吗?不过没关系,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糕点,味道不错,能拜托你替我转交给公子,让他尝一尝,毕竟这里的食物比不上王府的,我怕公子会不习惯。” 楚幸盯着她手中精致的糕点,一时没有接过,因为对方的话,心里酸酸的,这样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可以吗?”柳茹笑着问,脸上的笑容如花朵般娇艳。 “可以。”楚幸最终还是点头,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糕点。 柳茹笑得更加灿烂了,“那就麻烦你替我好好传达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 楚幸站在原地,望着柳茹离开的倩影,又低头望着手中的糕点,默默关上门,往里面走去。 将糕点放在桌面,楚幸坐在一旁,双眼一直盯着糕点,心里那股难受感觉还在,脑海里也全是柳茹的话,这是她亲手做的,做的如此精致好看,一点费了很多心思,她特意为战延修做的,是不是对他也有那样的心思? 越是这么想,她心里越难受,既羡慕也有些嫉妒,对方长得那么漂亮,虽然战延修比她更好看,可是他们站在一起,一定比自己更加般配…… 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想也没想,直接将糕点往自己嘴里塞,正吃着,房门就被打开,战延修从外面走进来,深黯的眼眸盯着她,“这哪里来的糕点?” “是——唔,咳咳——” 吃得太急,一说话就被呛到了。 “吃那么着急做什么,不会慢慢吃啊!”男人冷道,却是走到一旁替她倒了杯水,“喝吧。” “谢……谢。”楚幸谢道,从男人手中接过水杯,喝起来,一杯水喝下后,才舒服多了。 “晚上没吃饱?”战延修盯着桌上的糕点,问道。 楚幸心虚的点头,“那,那个……突然就觉得饿了……” 男人转身准备吩咐凝碟去命人做些吃的端进来,“凝碟……” “不,不用了……”楚幸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吃这些就可以了。” 她就是不想让他吃这些糕点才逼自己吃的,才不是真的饿了。 第一百三十章将错就错 门外的凝碟听到响声,探过头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战延修扭头望着楚幸,方才冷声道,“没事了,关上门。” “是。”凝碟依言,将门关上。 看到门关上,楚幸心里舒了口气,也松开手,因为刚刚没注意,手指太用力抓着男人的衣袖,痛觉遍布全身,她脸上更加苍白起来。 战延修敛了敛眸,抓过她的双手,冷道,“弄伤了?” “一……一点点。”楚幸说道。 望着明显被拆过的绷带,男人神色更沉了下来,“自己拆过?” “是,想看看伤势如何了……”楚幸小声道,不敢看向男人的脸。 “别吃了,过来!”男人沉声道,拉着她往一边走去。 楚幸跟着他走,男人走到一旁,从行李中掏出携带的药,冷道,“坐下。” “是。”楚幸乖乖坐下,看着男人动作轻柔的替自己拆掉余下的绷带,细细的检查伤势,因为刚刚的用力,手指上明显又红了一圈,幸好愈合的伤痕没有裂开,见状,男人的神色才稍微好看一些,打开药膏轻轻替她上药。 冰凉的膏药抹在手指上,凉凉的,也有种痒痒的感觉,楚幸忍着没让自己去抓。 男人替她上好药之后,又用新的绷带替她缠好,再次冷道,“知道自己的手还没好,就别做多余的事!” “我知道了。”楚幸低着头,咬了咬唇,她也不想的,只是情急之下,下意识伸出手罢了。 男人将药膏放在一旁,拿过手巾,擦了擦手,盯着桌上的糕点,道,“喜欢糕点那就让凝碟给你多准备一些,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是。”楚幸小声应着,最终没有说出这糕点是柳茹让她转交给他品尝的,心里还有些酸酸的,但甜甜的感觉更多。 她承认自己有私心,所以为了不让战延修吃一口,她将糕点全部自己吃了,吃到最后,肚子涨涨的,很不舒服。 男人坐在一旁看着她,看她果真将全部糕点都吃完,心里已经做了个决定。 夜里睡觉的时候,楚幸侧躺着,久久都睡不着,肚子的涨觉让她很难受,甚至有点想吐,可是身边男人均匀的气息传来,她不得不忍着,闭着双眼,强迫自己快点入睡,睡着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那难受感淡下去了,楚幸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跟着战延修一起出门,没想到就撞到秋无双和柳茹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一脸笑容,看到她们两人,楚幸心虚的低下头,祈祷着对方别跟上来。 然而,她的祈祷落空了,柳茹娇柔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公子,请留步……” 战延修停下脚步,冷然回过头,盯着柳茹,却没有说话,楚幸的心顿时提上喉咙,站在原地紧张不安。 “昨晚送您的糕点还合您胃口吗,因为昨晚送过去的时候,公子恰好不在,不能亲眼看着公子品尝……”柳茹娇柔说,脸上隐约浮现红晕,如杏的双眸仿佛因为羞赧微微垂着,长长的睫毛微颤着。 男人并没有回话,而是转眸盯着一脸局促不安站着的女人,目光似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 被盯着的楚幸将头埋得更低了,双手无措身在背后,好一会,她抬起头,对柳茹说道,“很好吃!我非常喜……啊不,公子非常喜欢!” 事到如今,只能将错就错,欺骗到底了。 柳茹闻言,微微蹙了蹙眉,抬头看向男人,见男人没说话,便笑起来,“那就好,要是公子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多做一些……” 战延修视线还落在楚幸身上,没有转眸看柳茹一眼,听着柳茹的话,心里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他正要开口拒绝,可楚幸却比他更快一步,“我替公子谢谢你,柳姑娘!” “不客气,公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意 君昊然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刚睡醒,睡眼惺忪的看着走廊里的人,一脸疑惑,“你们怎么起来那么早,我听到你们说什么吃的,现在就有得吃了吗?” “少主,穿好衣服,别着凉了。”程望带着外套紧跟他身后走出来,披在他身上,才抬头望着前方的人,略略点了点头,“你们都醒了。” “少主,是我做的一些糕点,若是少主也喜欢,我可以……”柳茹娇柔道,还未说完,就被君昊然打断,“啊,原来是糕点啊,算了,我不喜欢吃甜的。” 柳茹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略尴尬地站在原地。 “少主,昨晚睡得可好?”秋无双突然开口问道,声音一如既往清冷秀雅,语气里听不出关心。 君昊然又打了个哈欠,方才淡淡道,“还行。” “少主,我们先下去,等会见。”秋无双道,对战延修等人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与柳茹一同先下楼了。 带她们两人离开后,君昊然对战延修道,“延修,你等等我们。” 说罢,他便缩回房间,程望脸上无奈笑了笑,也进了房间,将门关上,没一会,便听到里面传来几声不满的叫嚷声,吵吵嚷嚷。 楚幸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举动,因为刚刚的话,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战延修,恨不得找个洞将自己埋了算了。 男人却突然霸道的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抬起她的下颚,冷声道,“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要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尤其是吃的!” “可,可是……”楚幸想解释,男人却打断道,“没有可是!” 被那深黯冰冷的双眸瞪着,楚幸打了个冷颤,“是。” 战延修松开手,双眸仍盯着她,心里一阵烦躁,该死的,怎么就大意了!昨晚竟没有问清楚那到底是哪里来的糕点,就让她全吃完了,若是出了事,绝饶不了那该死的女人! “凝碟!”男人喊道。 “公子,属下在。”凝碟走上前,道。 男人道,“现在立刻去找大夫!” 凝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幸,刚才的对话她也都听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去问原因,应了声便转身往楼下走去。 “我没事……”楚幸小声说道,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何要让凝碟去请大夫,但是她总感觉是因为自己,是因为自己吃了那糕点?他担心自己有事? “闭嘴!”男人冷道。 君昊然与程望两人从房间出来,经过一番梳洗,君昊然此时神清气爽,看着他们两人,“怎么回事?难得出来一趟,就不能好好的吗?” “没什么。”战延修冷道,转身先行一步。 楚幸见状,朝君昊然点了点头,忙跟上其身后。 君昊然瘪了瘪嘴,哼道,“说了不要带上她们的,看吧,就会变成这样。” 他口中的“她们”指的自然是秋无双和柳茹。 “少主,我们也下去吧。”程望温言道,对刚刚的事情并没有说什么,他觉得既然已经将她们两人也带出来,不管怎样也只能暂时忍着,只要这不会危及到君昊然,他可以假装看不到她们的存在。 “嗯,幸好我还有你。”君昊然漫不经心道,抬眸却发现程望似乎在想着什么,便在他眼前招了招手,“回魂啊,在想什么。” 程望回过眸,笑了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君昊然微微不满起来,哼道,“你又这样,总是瞒着我。” “没有。”程望道,脸上带着委屈,“少主不相信我了?” “啊!你太狡猾了!”君昊然一看到他这模样,彻底没辙,只能败下阵来,“我相信你,怎么就不相信你了呢。” 程望再次笑起来,牵着他的手,“嗯,我知道,我们快点下去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引人注目的人 楼下的客人多了很多,一大早就坐满一半,而秋无双与柳茹一出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即便她们两人已经用面纱挡住脸,可仍没有让那些视线从她们身上挪开,直到战延修从楼下走下来,人们的视线才从她们两人身上挪开,盯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人,看了一会又害怕地挪开视线,不敢长时间看着对方。 绝美的容颜,雕刻般的五官,加上那浑身散发的寒意,美而冷艳,让人心里惊叹着也畏惧着,这世上竟还有比女子更漂亮的男子,今日可真的开了眼了。 楚幸跟在战延修身后,这样的场景她已经习惯,早已见怪不怪。 “这位客官,要在店里吃饭吗?”小二热情的迎上来,“看几位客官的穿着,是从皇都过来的吧,住的可习惯?” 战延修抿着唇,没有说话,直接饶过小二往一边走去,小二后怕的抓了抓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松了口气,笑了笑,果然美人都是冰冷的啊! 从后面下来的君昊然和程望也走了下来,程望对小二道,“我们在这吃,麻烦了。” “好咧!”小二脸上又扬起热情的笑容,转过脸,看清来人,顿时也呆住了,这两位客官也长得非常好看啊!一位气质略显稚嫩但也俊帅非凡,一位眉目含笑让人如沐春风。 “两,两位请这边请……”小二这会舌头打结了,在前边带路,却不小心绊了一跤,整个人摔在地上,立即引得全店的客人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君昊然大笑起来,一边捧腹大笑,一边说道,“瞧你们两人,总是在招蜂引蝶,真应该也让你们带上面纱的。” 程望扶额,“少主,别这样说。” 说着,他往一旁望过去,明显看到那边的男人已经一脸阴沉,刚刚的话定然被他听到了。 君昊然一脸无畏,耸了耸肩,“这有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不带面纱,那就将藏起来好了。” “少主……”程望喊了声,拉过他的衣袖,要不是碍于那么多外人在,真想捂住他的嘴巴,“别说了。” “不说就不说。”君昊然瘪了瘪嘴,朝前面走去。 秋无双和柳茹两人从位置站起身,正想说话,君昊然就抬手阻止了,“在外面就不用那么规矩,随意点即可,都坐下吧。” “是。”两人应道。 楚幸站在战延修身后,因为这次连皇上等人都一起坐着,她不敢与他们平起平坐,战延修也没命她坐下。 这时,凝碟带着一人走进客栈,走过来禀告,“公子,人带来了。” “上去检查,你看着。”男人冷声道。 “是。”凝碟点头,转头对楚幸道,“跟我来吧。” “好。”楚幸应道,跟着凝碟往楼上走。 君昊然看着,一脸疑惑,想问,程望却拦住他,没让他问出口。 面纱下的柳茹一脸紧张,又生气,她怎么没想到战延修竟然会当着她的面去找来大夫去给那楚幸看病,难不成,那糕点他一个都没有吃,全都给那楚幸吃了? 越想,柳茹越是愤怒,该死的贱.婢!竟然敢欺骗她! 楼上,房间,大夫仔细地替楚幸检查着身子,除了她身上本身的伤之外,并未发现有其他异常,便道,“这姑娘本来就是体虚之体,除了身子弱了些,老夫并没有发现有其他的异常。” 凝碟问,“大夫,你确定检查清楚了?” 事情非同小可,可不能大意了。 “是的,若是姑娘不放心,可以请别的大夫再检查一遍。”大夫微微生气,自己的医术竟然被质疑了,怎么想都会生气。 凝碟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妥,忙改口道,“不用了,有劳大夫了。” “谢谢大夫。”楚幸也道。 大夫哼了哼,没有再计较,“那老夫先回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一同去游玩 “你留在这,我送大夫回去。”凝碟道。 “好。”楚幸点头。 凝碟转身送大夫离开,留楚幸一人待在房间里。 楚幸坐着,觉得无聊,肚子也有些饿了,不过也没往楼下走去,毕竟她的身份确实不适合与他们待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石寒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楚姑娘,你在里面?” 闻言,楚幸应道,“是的。” “公子让属下给你送饭,方便进来吗?”石寒礼貌问道。 “方便,请进,啊,还是我来吧。”楚幸说道,自己也站起身,朝门那边走去,打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看站在门外的石寒,手里捧着托盘,上面好几样吃的,看得楚幸更饿了,忙让开身子,“啊!请进,请进。” 石寒点了点头,朝里面走进去,将托盘放下后,道,“请慢用,出去了。” “好的,谢谢你。”楚幸感谢道,说完,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始吃起来,虽然一个人吃挺不习惯的,但是她并没有再去计较这些。 石寒出去后,将门顺便关上,守在外面。 约莫算准时间,他进来收拾残局。 看着石寒为自己做这些,楚幸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想说自己来,但也知道这是战延修的命令,自己的话石寒不会听。 吃过早饭之后,楚幸从楼上走下去,他们几人也已经吃完,君昊然嚷着要出去玩,他的话自然没有人反对,只能都陪他。 于是,所有人一同离开客栈,往外面的大街走去,这里虽然比不上皇都的大街繁华,但也同样热闹不已,大街两旁摊位摆着各种各异的物品,很多物品在皇都里都没有见过的。 难得出来一趟,君昊然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都要买回去,所以,才一会的时间,随从手中已经捧着好几样东西,程望想阻止,但是拗不过他,只能让他继续。 楚幸跟在战延修身后,一路上发现不少目光朝他们这边望过来,她当然知道他们看得都不是自己,而是身前的这男人,他们这一群人实在太引人注目了,这一路,不管男的女的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惊叹惊呆,都忘了自己正走在大街上,一时之间,大街上人潮涌涌,不过都自觉地退开两旁,让他们从中间通过。 不少女子壮胆走上前,想跟战延修搭话,可是一看到他脸上那冰冷的神色,又纷纷打退堂鼓,不再再前进一步。 楚幸抬头望着那些羞红了脸的女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又看着前面的男人,这样惊艳绝伦的男人无疑是最吸引人的,如罂.粟般,同时也是最让人感到畏惧的。 突然看到柳茹朝战延修靠过来,楚幸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不想看到柳茹站在战延修面前,可是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阻止。 “公子,累了吗,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柳茹靠过来,对男人娇柔说道。 “不必!”男人冷声道。 再次被直接拒绝,柳茹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仍带着笑道,“好的,若是公子什么时候累了,可以告诉我……”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男人毫不留情冷笑道。 一时之间,所有人更是投向这边,就连前面走得正欢的君昊然听到声音,也扭过头,问道,“又怎么了?” 程望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我们过去看看吧。” 战延修冷声道,脸上似乎越来越不耐烦,“在我还未彻底动怒之前,别再出现我的视线里!” “公子……”柳茹错愕的愣在原地,没料到男人竟然如此无情,当众让自己难堪,双眼里瞬间含泪,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 男人皱了皱眉,一脸阴沉,还想继续说,君昊然已从前面走过来,朝他道,“让我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分开走 听到君昊然这么说,战延修方才将话咽下去,冷然走向一旁。 大街上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看着这边,这里可都是俊男美女,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比看戏更好看,也有不少人议论起来。 柳茹眼里还掉着泪,无措的站着,第一次被这么狠狠的羞辱,她感觉十分的没面子,可是又不能这么一跑了之,只能用泪水博取同情。 君昊然走过来,看着梨花带雨的她,一脸嫌弃,“别哭了,看着就烦,大家出来好好玩耍的,可不是在这看你哭的,你若是觉得委屈,觉得不开心那就回去,没必要跟着我们。” 程望听到君昊然这么直白的说,微微摇了摇头,他本还指望他能说的好听一些,却没想到他的话也没比战延修有情到哪里。 柳茹听到这话,哭得更加厉害了,心里也无比痛恨起来,一个一个的,都这样对她!她不甘心! 秋无双这时走过来,朝君昊然说道,“少主,这样吧,我带先带柳妹妹回去,你们继续玩。” “可以。”君昊然痛快答应,他可是求之不得。 秋无双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别的反应,扭头看着柳茹,“柳妹妹,我们先回去吧。” “不……”柳茹抬手擦了一把泪水,并不愿意走,她怎么甘心就这么离开。 秋无双看她这模样,微微叹口气,低声道,“柳妹妹,别置气,先回去吧。” “不……”柳茹仍不愿意,可是一看到秋无双的脸色,她咬了咬唇,改口道,“好,我跟你回去。” 秋无双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又扭过头对君昊然等人说,“少主,那我们先一步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嗯。”君昊然点头,恨不得挥手让她们两人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 “程望,我们继续吧。”君昊然拉着程望继续朝前面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一旁的战延修,“你们要跟上来吗?还是你们自己有地方去?” 战延修冷道,“走吧。” 君昊然便当他是答应了,自己继续朝前走,也没再去理会他们。 少了秋无双和柳茹之后,君昊然觉得玩起来更轻松了,不过他们几人走在大街上仍是最引人注目的,大家的视线仍停在他们身上。 突然看到前方围着一堆人,君昊然忙拉着程望也挤进人群中,人群中的是马戏团,他们正表演着,精彩的表演引得众人纷纷喝彩。 楚幸站在人群后面,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一点也看不到里面的表演,听到人们阵阵的喝彩声,勾得她无限向往。 不过转头望着冷然站着的男人,没敢继续朝那边走去,这样的地方显然与男人是格格不入的,她无法想象男人会因为这些露出惊讶或者惊喜的表情。 “走。”男人突然开口。 “嗯?”楚幸疑惑,不过还是跟着男人朝前面走去。 凝碟和石寒见状,跟上来问道,“公子,要去哪?不带上少主吗?” “石寒,你留下,看着少主,保护好他们。”男人下命道。 石寒应道,“是。” 战延修带着楚幸饶过人群,朝前面走去,楚幸紧跟在他身后,虽然好奇要去哪,不过一直没敢问。 却是没想到男人竟是带自己走进一家卖衣裳首饰等的店铺,店铺从外面看着装横的不错,单看门面便知道里面的东西不会差到娜。 男人冷道,“凝碟,你带她去挑几件像样的衣服。” 凝碟略略迟疑,应道,“是。” 楚幸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好,这些衣服基本都是新的,颜色也好看,这是上一次府里全部换新衣服的那些,并没有没穿过几次…… 店铺的老板娘一看到那气质不凡、样貌极美又极冷的男人,心里惊讶着也微微胆怯着,不过终究还是钱的魅力更大,怎能错过赚大钱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五章一掷千金 老板娘笑吟吟走上来,问道,“几位客官,是买衣服对吧,是两位姑娘穿的吗,我们店里正好来了几匹新的布料,姑娘们可以看看喜不喜欢。” 凝碟转过头看了眼男人,却发现男人没有任何表示,便对老板娘道,“那就看看吧。” 老板娘一听,脸上笑得更开怀了,边带路边道,“姑娘,我们这儿卖的布料都是各个地方带过来的珍品,虽然地势偏僻,可是丝毫不比皇都里的那些有名的店铺差,你等会看到质量就知道了,姑娘们若是喜欢,可以多买,我给你们便宜一些,或者也可以看看别的东西,这儿的首饰也是很名贵的,都是正品,我不会骗你们的……” 老板娘滔滔不绝介绍着,心里不断盘算着这次可以赚多少,难得看到有钱人,自然要狠狠敲诈一番。她心里这般盘算着,却没注意到对方的脸色。 凝碟微微扶额,她并不敢做主,也不知道该给楚幸买什么的布料合适,该买贵的,还是买普通一点的?可是男人不说话,只能她自己看着办,这就是在为难她嘛! 楚幸也差不多这样的心情,跟着老板娘走到她说的布料前,只是看了眼,便没有再向前,那布料果真是珍品,单单看着就知道不是寻常的布料。 看到她的表情,老板娘更是得意,笑道,“看吧,我没有骗你们,这可是真的好东西,一等一的珍品。” “这,不用的……”楚幸摆手道,她怎能穿这么贵重的衣服,这不合适。 凝碟一时没有说话,转过头再次看着男人,希望得到指示,然而男人却没有看向这边。 老板娘是眼厉的人,自然知道做主的只有那高贵的男人,于是走上前,笑着道,“这位大公子,你看那布料可入得了你的眼?” 男人这才转过眸,淡淡看了一眼,冷道,“全买了。” “啊?”老板娘一脸震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一会反应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说三声,“好!好!好!” 果然是富豪啊!出手就是阔气!不过这男人肯为女人一掷千金,那样貌平凡的女子身份定然也不简单吧。老板娘心里猜测着,也庆幸自己一开始没有以貌取人。 “公子……”凝碟小声喊了声,不过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楚幸睁着眼望着战延修,脸上的惊讶并不比老板娘少,她看着男人,又看向身后的布料,这可不是一匹两匹布料,足足有十几匹,全都买下?她一个人怎么穿得完? “快,快给公子打包好。”老板娘朝里面催促道,生怕对方会反悔一样。 过了好一会,布料全部打包好,按照男人的吩咐将这些布料全都送往他们居住的云来客栈。 从店铺出来后,战延修等人便回去人群挤挤那边,却不见石寒,更不见君昊然等人,最后只看到一个捧着众多盒子的随从。 那随从一看到他们,忙走过来,但是因为手里捧着东西实在太多,他走得很艰难,走了几步,最终还是放弃手上的东西,将它们放在地上,跑过来,恭敬说道,“公子,少主他们往前面走去,因为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让小的在这等候。” “嗯。”战延修点了点头,朝前方看了看,冷道,“走吧。” 他们三人继续朝前方走去,走了好一会,战延修突然停下脚步,他这么一停,楚幸险些撞上去,幸好凝碟拉了她一把,才没有撞上男人的后背。 怎么了?楚幸用眼神问凝碟,凝碟抬头朝前面示意。 楚幸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只是看了一眼,脸便红起来了,那前面可是那种地方?! 这还是大白天,竟然就看到好几位穿着妖.艳的女子站在门前揽客,来来往往不少男子被她们拉了进去,也有不少男子笑呵呵的从里面走出来。 不过,门前却站着一位不为所动的男子,石寒。 看到石寒,楚幸大概了明白了什么,皇上和程大人都进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砸场子 明明此时村庄没有下雪,温度也比皇都高了一些,可此刻的楚幸还是下意识拉紧衣服,感到前方寒冷的气压紧紧将自己包裹着。 他们不用走过去,门口那边的石寒也感觉到这边的低气压,朝这边走过来,喊道,“公子。” “少主人呢?”战延修冷声道,深黯的双眸瞪着石寒。 “少主他们进去了。”石寒低声说,不敢抬眸直视男人。 男人闻言,神色更是冷了几分,冰冷的双眸盯着门匾上的三个大字,双手捏紧了拳头,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程望做什么的,没阻拦吗! 宜春楼门前的姑娘们看向这边,看到最前面的男人,纷纷为他绝美的容颜倾倒,羞赧垂眸,可因为他浑身散发凛然生人勿进的气息,让她们不敢上前招揽,却看到男人往这边走来,顿时心开怒放,主动让开两旁。 这时,这里的负责人鸨.妈从里面走进来,一看到往这边走来的几人,笑得极夸张,“这位公子也要进来玩玩吗?老娘一看公子就知道身份不凡,不过我们这也有我们这的规矩,女子进入恐怕不合适,还望公子见谅……” 鸨.妈说着,笑着看着男人,可是发现对方神色更加寒冷,双眸如刀子般瞪着自己,吓得她顿时打了个冷颤,“公子,你可以进去,但是……” 鸨.妈指了指楚幸和凝碟,“这两位姑娘不可以进去。” “走开!”男人冷声道。 鸨.妈被这么一喊,僵在原地,忘了要说什么,其他几位姑娘更是没胆上前。 石寒走上前,对鸨.妈说道,“请你让开,别妨碍。” 鸨.妈这才稍稍有些反应,往一旁挪开,浑身还颤抖着,颤颤巍巍问,“你,你们,是,是来砸场子的……” 战延修看也没看她,扭头冷道,“凝碟,你们待在这!” “是。”凝碟应道,伸手将要上前走去的楚幸拦下,“别跟过去。” “嗯。”楚幸点头,没有再跟着男人往前走。 说实话,她知道每个地方都有这种地方,但还是第一次来,心里既觉得羞赧也是震惊的,没想到皇上君昊然和程望程大人竟然回到这种地方…… 想到这,楚幸略略抬起头望着已经往里面走进去的男人,心里疑惑着,他是不是也来过这种地方?可是他表情那么骇人,似乎对这地方很排斥。 直到看不到男人的身影,楚幸收回视线,转而看着门口那几位化着妖艳妆容,在这极冷的冬天里仍穿着单薄衣服的女子,无意识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她感觉自己现在穿这么多都有些冷,看着她们更觉得冷了。 宜春楼里,战延修一出现在里面,立即引起一阵轰动,里面所有的人纷纷转过头看着他,好些女子看到来人,立即推开自己身边的人,想上前招揽,可也是被他那凛然逼人的气息吓住了。 里面中央是一个极大的舞台,一美艳的女子本弹着琴,因为男人的进来,她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这个时候谁也没去管琴声不琴声的,全都齐刷刷望着进来之人,震惊的,疑惑的,感叹的,倾慕的,各种情绪都有。 对于众人投过来的视线,男人并未理会,冷然朝里面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要找的人,冷冷道,“去将少主找出来!” “是。”石寒点头,上前走去,寻了一个这里面的人,问道,“知不知道有两位样貌非凡的公子进来后去了哪?” 被问话的姑娘一脸羞赧,睫毛微微颤抖着,转眸看着那边寒冷冰冷的男人,又快速垂下眸,咬着唇娇柔说道,“这位公子要找的可是刚刚不久前进来的两位客人,一个长得英俊潇洒,一个长得温润如玉?” 第一百三十七章偷看那种书 “没有错,就是他们。”石寒道,又问,“他们现在在哪?” 女子羞涩地抬起手,指着二楼的方向,“他们上楼了。” “哪个房间?”石寒问道。 “楼梯上去的第三个房间。”女子道,“两位公子也要预定吗?” 石寒道,“不,谢谢。” “公子客气了。”女子笑了笑,又朝男人那边看了看,这会大胆的抛了个媚眼,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女子自讨没趣只能走开。 “公子,少主他们在二楼。”石寒回来禀告道。 其实他们刚刚的对话,全都落入战延修的耳朵,他冷然朝二楼那边走去,刚走出几步,就被从门口那边走回来的鸨.妈伸手拦住,“这位公子,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是何人,是何身份,但是我们这有我们这的规矩,公子若是没有预约,不能随便上二楼。” 说着,鸨.妈身后走出几位身体彪悍的壮汉,一副随时准备干架的模样,鸨.妈脸上扬着自信的笑容,刚刚吓得魂也不见的模样已经不复存在。 男人皱了皱眉,怒意在体内熊熊燃烧着,石寒感觉到,连忙拔剑上前,“请你们让开,别妨碍公子。” “哟,小伙子,想动手?”鸨.妈盯着白晃晃的剑,脸上仍没有丝毫畏惧,“我们宜春楼虽小,可也不是善良的主,你们若是敢得罪我们,老娘保证你们走不出这门口,定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几位壮汉也上前走了几步,将她护在身后,齐齐大喊一声,“不准闹事!” 声音巨大,竟连整个宜春楼都震了震。 “放肆!不得对公子无礼!”石寒怒道,“劝你们还是赶紧让开。” “石寒,搞定他们。”男人冷冷道,无视那几名壮汉朝前走去。 “拦住他!”鸨.妈喝道,自己却朝后躲了躲。 壮汉闻言走过来想阻拦,这边石寒已经举剑将他们拦下,“我们并非闹事,请你们别逼人太甚!” “呵呵呵并非闹事?”鸨.妈捂嘴笑起来,“你们擅自闯进来,拿着剑,还说不是闹事?快!给老娘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壮汉依言,齐齐朝石寒扑过去,他们个个彪悍不已,可是动作却灵活,石寒一个人面对他们好几人,虽不至于处于下风,不过也没能彻底压制他们。 战延修已经往二楼那边走上去,鸨.妈喊了其他人拦住他,可那些人不像壮汉们,钉在原地,不敢上前,鸨.妈气得跺脚,自己也没上前。 二楼第三间房间里,君昊然趴在床上,身上只穿着最里面的里衣,程望站在床边,脸上显然一副生气的模样,一字一句道,“少主,别任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君昊然死死抱着枕头,嘟着嘴,“不要,难得出来,我还不能见识一番嘛,这有什么,我只是进来看一看,又不做什么,那种书我又不是没看过,来的时候还……” 说到一半,君昊然忙捂住自己的嘴,扭过头看着一脸阴沉的程望,朝后缩了缩,摆手道,“我什么都没说,程望你什么都没有听到,对吧。” “少主!你竟看过那种书!”程望极力隐忍自己的怒意,“那些书你哪来的!” 自己几乎一直在他身边待着,竟然没发现他竟然背着自己偷看那种书,怎么瞒着自己可以干出这样的事呢!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啊!我只是说说,气你而已。”君昊然心虚道,整个人也从床上坐起身,扯着他的衣袖,“程望,你不相信我说的吗?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是真是假,我回去搜一搜就知道!”程望怒道,转身朝门口那边走去。 就在这时,门口从外面被用力的踹开,“碰”的一声,两扇门瞬间四分五裂。 第一百三十八章不能毁了 “我也是男子,看那种书也正常嘛……”正要拦住程望的君昊然也朝门口走去,猛地听到响声,整个人吓了一掉,躲在程望身后,“发生什么事了?” 程望明显也是被吓了一掉,也下意识将君昊然护在身后,待看清门口的人,脸上立即恢复原来的神色,“你来了。” “谁?”君昊然听到他这么说,从后面探出头,一看战延修,整个人又是朝后缩了缩,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你怎么在这?” “少主真是好雅兴,竟连这种地方也敢来!”战延修冷冷道,深黯凛然的双眸瞪向程望那,“你怎么将他带来这。” 程望无奈耸了耸肩,一把将身后的人拎出来,“少主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做。” “啊,程望你不能这样,怎么可以将我交给战延修!”君昊然挣扎着,想往后退,可是男人轻易就将擒住他的手,眯着眼冷声道,“少主,还想去哪?” “程望,程望!”君昊然望着即将消失在门口边的身影,忙挣脱战延修的束缚,“战延修,松手!快松手!我命令你松手啊!我要追上程望,不能让他毁了我的宝贝啊!” “什么宝贝?”男人问,却没有松开手。 君昊然胡乱挣扎着,“不告诉你,你松手我再告诉你。” 男人闻言却没有说话,拎着他走向一旁,“先穿上衣服。” 君昊然接过扔过来的衣服,低头看了眼此时自己身上穿得衣服,才想起自己之前赌气,把衣服都脱了,于是,连忙将衣服往身上套起来,一穿好就忙往外跑出去。 却见楼下打得不可开交的一片,楼下一半的东西几乎都毁了,客人早就逃了,剩下的姑娘瑟瑟发抖躲在一旁,鸨.妈望着被砸得稀巴烂的东西,肉痛不已,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的宝贝啊!” 君昊然仔细一看,发现是石寒正与好几名壮汉在下面打得不可开交,他一心想着自己的事,都没听到下面竟然闹得如此夸张,不由转头望着身后的男人,“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男人抿唇不语,君昊然气得跺脚,“算了,我去让他们停下来!” 说着,君昊然朝楼下奔过去,喊道,“都给我停下来!” 他这一喊,不亚于河东狮,一时之间,正打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动作都停下来,然而几名壮汉见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男子,并不放在眼里,又继续围攻起石寒,其中一壮汉挥着拳头朝这边奔过来。 君昊然看着那足足比自己强壮两杯的男子挥着拳头朝自己走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然而好久没有感觉痛觉,只听到一声惨叫声,不由睁开眼,才发现战延修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拦住那壮汉伸过来的拳头,只一用力,就将对方的手掰脱臼。 壮汉痛苦的跪在地上,眼泪都流了出来,“痛……痛!痛!” “放手吧。”君昊然于心不忍道,又朝鸨.妈那看过去,“秀姨,快让他们都住手!” “啊!小少爷,他们都是你的人?”鸨.妈哭丧走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们是我的朋友。”君昊然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你们造成的损失我全承担了,这点你可以放心,所以快让他们都住手。” 鸨.妈闻言,哭丧的脸顿时笑起来,忙招手道,“好了好了!都别打了都别打了!误会都是误会!” 如此,那边才渐渐停下来,双方都没有再出手。 “我还有急事,明日再将银两给你们送过来,抱歉了!”君昊然说完,匆匆朝外走去。 鸨.妈看他走得那么着急,想拦都拦不及,回头望着凛然冰冷的男人,吓得往后退了退,赔笑道,“这位公子,都是一场误会啊哈哈哈,公子要是早点说认识楼上的少爷,也就不会……啊,不是,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原谅。” 第一百三十九章书是无辜的 石寒收回剑,走过来,问道,“公子,少主回去了?要不要跟过去?” “走!”战延修冷道,直接朝门口那边走去,并未看四周一眼。 “是。”石寒紧跟在其身后,很快,两人出了宜春楼。 身后,鸨.妈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几名女子走上前,轻轻扶起她,“妈妈……” “没事了,没事了……”鸨.妈喃喃道,似在安慰她们,更像是在安慰。 外面,楚幸和凝碟在外面等候着,等着等着突然就看到程望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她们什么话也没说,就继续往前走,让她们一脸懵逼。 没多久,又看到君昊然从里面跑出来,她们两人又是奇怪,凝碟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谨防出什么事,然而才过了一会,就看到男人从里面出来,她忙走上前,“公子,少主回去了?” “回去。”男人冷声道。 “是。”凝碟应道,退到一旁。 楚幸望着男人比进去时更阴沉冰冷的面孔,自觉跟在其身后,什么都没有说。 云来客栈。 程望直接往居住的房间走去,四处搜寻着,不一会,还真的被他找到好几本那种书,一看到那被包装成正经的书面的书,脸色更加阴郁,一用力就将手中的书撕开两半,这还不够,他还继续撕,本来完整的书瞬间被他撕得破碎。 “啊!不可以!”赶回来的君昊然一看到自己的宝贝被撕碎,心疼的上前想阻拦,可是程望早就看到他朝自己这边扑来,轻易转身躲过,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停下。 “别啊!程望你怎么可以这样!”君昊然痛心疾首,跪在地上捡着碎纸屑,一脸沮丧,这可都是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宫里的宫婢答应给他找来的,都还没有看完呢! 在房间里的秋无双和柳茹听到响声,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秋无双问道,“少主,发生什么事了?” 问着的同时,也朝地面看过去,只看到地上全是碎纸屑,虽然已经看不清纸上面写着的是什么内容,但是一看到还未撕碎的那些,两人瞬间红了脸,纷纷别过脸,“少主,这是……” “出去!”君昊然本来就沮丧,一看到她们两人,就生起气,不由将怨气朝她们发泄,“不管你们的事!回你们的房!” 秋无双和柳茹两人脸色微微一僵,似有些难堪,不过秋无双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淡道,“打扰了。” 说完,她拉着还愣着的柳茹回了房间。 看到她们走了,君昊然从地上站起身,还想从程望手中抢回仅剩的几页,“程望,我的好程望啊,别再撕了!我知错了,我再也不看了,书是无辜的,你别这样嘛,我害怕。” “少主既然不看那留着他们也没用,撕了省事。”程望道,这次他可不打算再心软了。 “啊!太狠心了!”君昊然捂着胸口,只能眼睁睁望着所有书在程望手中变成碎片。 “撕得好。”战延修站在门口,冷冷道。 君昊然一听到这话,立即瞪过去,咬牙切齿道,“你们太过分了!看一下这书怎么了!我也是男人,我不信你们不看!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边说,边拾起地上的碎纸,心口处还是阵阵心疼。 “没兴趣。”战延修冷冷道。 程望也道,“没兴趣。” 君昊然听他们都这么说,愣了愣,反应过来,脸上明显不相信,哼道,“我才不信!” 楚幸透过缝隙朝这边看了看,看着满地的碎纸屑,本来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又联合刚刚的事情,瞬间明白过来,脸“唰”的红起来,低头小声道,“我去拿扫帚过来打扫一下吧。” 第一百四十章要言出必行 “不必。”战延修转过身,冷道,“回房去。” “嗯?好。”楚幸微微迟疑,看到男人的脸色,忙转身往房间走去。 君昊然还半跪在地上哀嚎着,战延修与程望两人站着看着他,脸上的神色还是一片沉郁。 “这样你们满意了吧!”君昊然哼道,拾起地上的碎纸又狠狠摔了出去,“这下好了,都没有了!我再也看不了了!” 程望脸又沉下来,“你还想看?” 君昊然愤愤站起身,走到床那边,一屁股坐下,怒道,“不看了!” “言出必行。”战延修冷冷道,“少主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 “啊!”君昊然气得抓脑袋,满腔的怒意,可是又不能对他们发泄,只能气得找自己的头发抓。 看到他这样子,程望走上前,抓住他的手,“少主,别这样。” 君昊然别过脸,哼道,“哼,我让你别撕的时候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就知道让我听你们的话,不公平,明明你们都应该听我的才对!” 程望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除了那事,其他事可以听你的。” 君昊然瘪了瘪嘴,“你们哪次不是这么说,我不要相信你们的话了。” “少主,你想要什么补偿?”程望温言道,现在回想过来,刚刚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不过,他并不后悔这么做。 “什么补偿都可以?”君昊然闷闷道。 “嗯。”程望点头。 闻言,君昊然才愿意转过脸,“呐,你自己说的,什么补偿都可以,我记住了!来,拉勾,不可以不认账!” 程望无奈笑了笑,举起小拇指,“好。” 君昊然脸上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拉过勾,就不可以反悔了!” 战延修冷然看着他们,看到这,默然转身离开。 …… 楚幸待在房间里,望着一堆布料发呆,脸上还微微带着红晕,感觉房间的空气有些闷,便转身打开窗户,刚打开,转身便看到走进来的男人,忙迎上去,“公子。” 喊着,帮忙伸手为他脱去外套。 男人冷冷坐下,一言不发,楚幸站在一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度沉重。 过了好久,门外响起凝碟的声音,方才将这沉重的气氛打破。 门外的凝碟问道,“公子,用膳时间到了,是在楼下吃,还是端上来?” “端进来。”男人冷声道。 “是。”凝碟应了声,外面并没有别的动静了,好一会,才又响起敲门声与凝碟的声音,“公子。” 男人道,“进来。” 凝碟依言,将午膳端进来。 用罢午膳之后,战延修就离开了房间,并没有让楚幸跟着。 楚幸一个人待在房间,因为闲着无事,她准备睡个下午觉,但是刚脱下外套,门外就响起敲门声,与此同时,柳茹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楚姑娘,你在里面吗?” 楚幸本不想理会,但是又觉得不妥,只好匆匆穿上外套,走过去打开门,一打开门就看到对方手里捧着糕点,与昨晚不一样的糕点,她装作不知情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柳茹脸上带着笑,却质疑问道,“你是不是没有将糕点给公子吃!” 听到她这么直白的问,楚幸靠着门的手略略缩了回来,否认道,“不是,公子有吃的……” 柳茹瞪着她,眼眸里满是睥睨,不过却没有在这里就撕破脸,笑了笑,“那就好,我又尝试做了新的糕点,现在公子也不在是吧,只能再次拜托你转交给公子品尝了,这可都是我费了很多心思做的呢,你一定要替我好好传达,相信公子一定会喜欢。” “不,不可以。”楚幸双手缩在背后,心里一阵难受,“抱歉,我不能替你转交给公子了……” “为什么!”柳茹眼里狠厉起来,笑容也止住,“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到,那要你有何用!” 第一百四十一章逼迫 听到柳茹的话,楚幸咬了咬唇,但还是坚持不再帮她,不仅是因为男人吩咐过,更是因为私心,不想再替她做这样的事。 “真的很抱歉,柳姑娘,这糕点我不能替你转交给公子,你拿回去吧。” “你!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拒绝!”柳茹气得举起手,恨不得甩她一巴掌,不过举起的手还是停住了。 忽然,她笑起来,“抱歉了,刚刚我的语气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既然你不愿意替我转交给公子,那我也不再勉强你,这糕点就给送你吃了,我那边还有很多,你若是喜欢,都可以拿过来给你。” “不,不用了,谢谢你,我还是不能收下。”楚幸还是婉拒。 柳茹本扬起的笑脸瞬间又拉下,“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若是没别的事,柳姑娘请回去吧。”楚幸继续说,正准备关门,可是没料对方一手直接用力拦住。 柳茹怒道,“你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因为双手还受伤,楚幸并不敢用力去跟柳茹拼力气,只好缩回手,微微有些生气,“柳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不会再帮她,怎能还强迫人呢! “呵呵!”柳茹冷笑起来,双眸看着她两只受伤的手,“我哪敢做什么,只不过是想让你尝尝我做的糕点罢了!” 说着,她猛地拿起盘子上的糕点直接往楚幸嘴里塞过去。 楚幸没料到她动作这么快,没来得及避开,就被糕点塞了满嘴巴,她欲往后躲开,可柳茹似乎料到她会这么做,另一只手也松开,揪着她的手,狠狠用力,“躲什么躲!给你吃是你的荣幸!” “唔唔——”楚幸被第一口塞过来的糕点呛到了,刚吐出来,又被柳茹塞了一口,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痛苦的是柳茹抓着她的左手,用力得似乎要将她的手指都掰断下来,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泪水模糊双眼,只看到柳茹那精致的面容愈发狰狞恐怖,让人感到害怕。 “是不是感动都要哭了哈哈哈!”柳茹大笑道,伸出脚轻易就将楚幸绊倒在地上,接着,她又将地上的糕点捡起来继续往她嘴里塞,“让你拒绝!让你不吃!今日我非让你全部都吃完它!” “唔唔——”痛! 楚幸挣扎着,可奈何对方虽与她同样是女子,力气却比她大得多,又是抓着她的痛处,让她无处反抗,她只能不断躲开,但不管她怎么躲,对方的魔爪都能轻易伸过来。 疯了!太可怕了!楚幸怎么也没有想到外面看起来娇艳美丽的女子,竟然也会有如此狰狞可怕的面孔,深深刷新了她的认知。 救命!救命啊!这是楚幸脑海里第二浮现的想法。 可是整个客栈的二楼似乎就只有她们两人,谁都没有发现这里出事了。 楚幸心里害怕着,祈祷着战延修快点回来,然而这次没等到战延修回来,倒是等到了先一步回来的凝碟。 凝碟奉命回来看着这边的情况,可一上楼便发现房间的门开着的,忙加快速度走过去,一走到门口便看到倒在门口处的两人,楚幸明显被柳茹压着,地上竟还有血迹。 “你在做什么!”凝碟快步上前,一把将柳茹拉开,直接抓着她将她摔到一旁。 “啊!”柳茹没料到这么快有人过来,还直接将自己甩开,她跌倒在地上,痛得呻.吟一声,看清进来之人,脸上又变得恶狠狠的,“你敢摔我,找死!” 凝碟瞪了她一眼,走到楚幸身边,将她轻轻扶起,让她将嘴里的糕点,又检查她流血的双手,眯着眼睛再次瞪向柳茹,“你最好有合适的理由说明这一切!” “咳咳——”楚幸咳嗽起来,因为痛,说话也变得勉强,泪眼婆娑望着凝碟,心里的恐惧才慢慢淡了不少。 第一百四十二章别把事情闹大 那边,柳茹笑着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冷笑道,“若你所见,我不过是要请她品尝我新做的糕点罢了,这可是她的荣幸,别说得我在欺负她。” “不……”楚幸摇头,就算是她,听到柳茹还如此嚣张的说,心里也会生气,“我说了不吃的,她非要我吃……” 明明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怎能还如此理直气壮!楚幸心里又气又恨自己没有力气反抗。 “我明白了。”凝碟点了点头,扶着她走到一旁坐下,“你先坐着。” 即便楚幸不说,她看也看的明白是怎么回事。 楚幸点头,望着凝碟朝柳茹那边走去,心里微微担心着,虽然很生气柳茹这么对自己,可是她并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毕竟这里不是王府,若是因为这事搅黄了这次的旅行,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看着凝碟朝自己这边走过来,柳茹顿时胆怯起来,往后退了退,可是又不甘心轻易示弱,吼道,“你,你别过来!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太后身边的人,你若是敢动我,那就是蔑视太后!我回去一定会告诉太后,绝对饶不了你!” 凝碟并未理会她的话,蓦地抽出腰间的剑,拦住柳茹的去路,她低头望着地上的残余的糕点,淡道,“你现在不过是宫中的婢女,身份比我们又高贵到哪里,你这么喜欢强迫人吃你的糕点,那也应该很喜欢尝试这滋味。” 正说着,凝碟已伸出脚,直接将柳茹踹倒在地,让她跪在地上,手上的剑地在她脖子处,“你是想自己动手吃,还是我喂你。” “你敢!快松开你的脚!”柳茹咬牙切齿道,她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心里气到要爆炸。 凝碟瞪着她,猛地将她的头狠狠按在地上,“你看我敢不敢,这里不是柳府,也不是皇宫,由不得你在这里蛮横!” “啊!”头被狠狠磕在地上,柳茹感觉自己脑袋一阵嗡嗡的响,甚至感觉有血从额头上流出来。 “凝碟……”楚幸从座位上站起身,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忍,劝道,“要不算了吧,别把事情闹大了。” 凝碟却道,“不能这么算了,她既然敢欺负你,就是不把公子放在眼里,绝对不能这么轻易饶恕!” 柳茹怒骂道,疯狂挣扎起来,“啊!你快松开!你个疯婆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凝碟冷笑,抓起地上的糕点直接堵住她的嘴,也点了她的穴,方才扭过头对楚幸说,“你若是不忍心看,那就走到里面去,还有你的伤赶快处理,就算我现在不惩治她,公子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楚幸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点了点头,往里面走去,手指上还在痛,是该尽快处理一下了。 望着顺着手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她心里着急起来,若是手指的伤势加重了,又得费时间养伤了。 心里着急着,楚幸找来药,紧张地拆开左手上的绷带,然而右手因为在挣扎中也弄伤了,更加不能用力,她费了好大力气也没能将绷带的结解开,着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凝碟也发现她这边的情况,看了看动弹不了的柳茹,这才放心走过来,拿过她手上的药,“我来帮你。” 楚幸感激地看着她,拼命点头。 看着被染红的绷带,凝碟脸色沉了沉,就算不拆掉绷带,也能想象伤势有多严重,她动作轻了很多,道,“很痛吧,忍一忍。” “嗯。”楚幸点头,咬着牙,原以为自己可以忍住,可是没想到只是一会的时间,绷带就黏在伤口上,凝碟在帮她拆绷带时,痛得让她感觉手指上新长出来的皮肉都要拆下来。 痛!太痛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隐瞒真相 手指上再次传来痛不欲生的感觉,痛得楚幸又将嘴唇咬破。 凝碟看到她这模样,不敢继续为她将绷带拆下来,可是不拆下绷带,又无法替她上药,时间拖得越久,痛苦的时间越长。 轻轻叹了口气,凝碟道,“我先给你上一些麻..药,你再忍一忍。” “我,可以忍的……”楚幸忍痛道,双眼被泪水模糊了一切。 凝碟起身,找来药,洒在她的手上,等有了药效,才再继续帮她拆绷带。 有了麻..药,痛觉淡了很多,楚幸才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不过意识有些犯迷糊,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意识,她说道,“凝碟,这事别告诉公子,别让他知道……” 凝碟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淡淡问,“为什么。” 这事就算她们不说,也只是能隐瞒一时,绝对不能长久隐瞒公子,若是被公子知道,后果会更严重。 “因为……因为我不想将事情闹大,也不想看到公子生气……”楚幸道。 这两种情况,她都不想看到。 “凝碟,请你替我保密,好吗?”她再次恳请道。 凝碟张了张嘴,低头望着她的伤势,道,“你知道这事瞒不了公子多久的。” “我知道,能瞒一天就一天。”楚幸笑了笑,“若是公子怪罪下来,全部后果我来承担,不会连累你的。” “无所谓。”凝碟淡淡道,“别说话了,睡一会吧,其他事由我处理。” 楚幸又笑了笑,点头道,“好,凝碟,真的谢谢你。” 说完,她趴在桌面上,因为上了麻..药,很快就睡过去了。 凝碟快速将她手上的绷带拆下来,重新上了药再缠上新的绷带,再帮她外面脏了的衣服脱去,让她躺在床上,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才走到柳茹那边,并没有解开她的穴,而是拎着她的衣服,将她拖出去,拖到后院。 “你就在这好好跪一个时辰!”凝碟冷道。 即便如此,她心里还不觉得解气,她本来就讨厌这些恃强凌弱之人,看到楚幸再次受伤,这让她又想起皇宫的事,那该死的刘嬷嬷到现在还未处置呢! 凝碟会如此生气,更多是因为她将皇宫的事,归咎在自己身上,觉得是自己没能拦住刘嬷嬷,才会让楚幸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唔唔——”柳茹叫喊着,可是嘴巴被塞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凝碟看也没有再看她,重新上了二楼,找来扫帚,将房间打扫一遍,也将地上的血迹去掉,让一切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外面虽然没有下雪,不过空气也极冷,柳茹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就受不了晕过去,倒在地上。 凝碟忙完房间的事情,又检查了一遍楚幸手上的伤势,幸好没有再流血,一时还看不出异样。 透过窗户,看到倒在地上的柳茹,她并没有下去将人带回来,继续让她在外面跪着。 天色渐渐暗下来,为了避免事情无法圆过去,凝碟才下楼将柳茹揪回来,将她扔回房间。 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楚幸从睡梦中醒过来,一动双手,感觉到十指上传来的痛觉,她才意识到睡前发生的那些事都不是做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醒了。”凝碟站在,看到她坐起来,淡淡道。 “醒了。”楚幸点头,问道,“我睡了多久了?公子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凝碟道,走过去将她扶起身,“在公子还没有回来前,我再替你上一次药。” “谢谢你,凝碟。”楚幸谢道。 凝碟很快帮她重新换过药,并吩咐她这些天都注意些,别再让伤口裂开。 楚幸一边听着,一边望着已经收拾干净的房间,问道,“凝碟,柳茹去哪了?她怎么样了?” “她在自己房间里。”凝碟淡道,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 听到凝碟这么说,楚幸以为她听自己的话,没有再为难柳茹,心里稍微安落一些。 凝碟没有再说什么,退到外面守候。 第一百四十四章人靠衣装 夜黑下来之后,村庄便安静下来,只听到寒风呼呼的吹。 楚幸站在窗户边,望着漆黑的夜空发着呆,这里的天空似乎比皇都的天空好看很多,天上闪着很多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很漂亮,很耀眼。 亥时过后,战延修等人才从外面回来,几人风尘仆仆,不知道去哪回来,一回来,几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战延修站在门口,没有直接进去,问凝碟,“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凝碟道,不敢有任何迟疑。 闻言,男人没有再问,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房间里的楚幸也听到外面的对话声,心里猛地提上喉咙,害怕凝碟会如实将事情全部说出来,直到听到凝碟的话,心才又落下去。 她站起身,走过来,假装没事道,“公子,你回来了。” 战延修看了她一眼,冷道,“过来。” 她便依言走过去,小心翼翼问,“公子,有何吩咐?” “为什么不换上今天买的衣服。”男人冷道,目光盯着她身上的衣服,微微低下头,轻声问,“不喜欢,嗯?” 耳边传来的热气让楚幸下意识往后退了步,咽了咽口水,“没有,喜欢。” “现在换上。”男人道,站起身走到一旁坐下。 “是。”楚幸往一边走去,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浅紫色,正想走去屏风后面去换,男人冰冷的声音传过来,“就在那换。” 楚幸抬起头看向男人那边,又低头望着自己手上拿着的衣服,心里越发紧张,即便拿衣服,双手已经很吃力,还要当着男人的面换衣服,她担心会瞒不下去。 “又不是第一次,还愣着做什么。”男人似乎不耐烦起来。 “是……”楚幸低下头咬了咬牙,忍着痛解下身上的纽扣,心里祈祷着不要被揭穿。 心里紧张着,忐忑着,因而手上的动作更缓慢,换衣服这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好在男人脸上虽不耐烦,但没有再说什么。 换好衣服后,楚幸仍紧张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感觉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越发紧张起来,生怕男人觉察出异样。 此时的她,一身浅紫色的衣裙,微微露出来的脖子处肌肤雪白,令人无限遐.想,明明未施粉黛,脸颊却微红晕,嘴唇也比往常都有血色,娇艳欲滴,因为紧张,睫毛微微颤着,像蝴蝶颤动翅膀般,她就那么站着,微垂着脑袋,却能让人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 男人看着她,眼眸底划过一丝惊艳,都说人靠衣装,现在一看,确实如此,这女人,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差嘛。 “公……公子……”楚幸小声喊了句,因为他的目光太过于赤果,看得她紧张不已,“是不是不合适,我还是换回来吧……” “不用。”男人冷道,“过来。” “不,我站在这就好……”楚幸小声道,因为她感觉到手指处有血渗出,她怕走过去,被男人看到。 战延修敛了敛眸,再次冷道,“过来!” 楚幸打了个冷颤,不敢反驳,只得朝那边走去,刚走几步,男人就已经站起身,往她这边走来,一手抓着她的手,另一手抓着她的下颚,冷声问,“嘴唇怎么回事?” “没……”楚幸想说谎,可是一对上男人深黯的双眸,忙改口道,“傍晚吃汤的时候太着急了,烫到了……” “楚幸,你觉得我是傻子吗!”男人已然失去耐心,神情冰冷到极点,正要发怒,忽地闻到丝丝的血腥味,神情又沉了下来,举起她的手,便看到原本白色绑带上染上红色,血腥味正是从这里传来的。 “谁弄的!”男人怒问。 楚幸紧张的低着头,面对男人的质问,她不敢道出实情,可是又找不到好的借口。 这时,凝碟推门进来,望着里面的情景,问道,“公子,怎么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一晚也瞒不住 战延修倏地转过头,冷声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凝碟立即跪下,“公子恕罪,是属下照顾不周,让楚幸受伤了。” “不,不关凝碟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将伤口弄伤的。”楚幸着急道,“真的不关凝碟的事!是我自己弄的。” 男人冷着脸,看着她们,极力忍着怒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再说谎试试!” 听到这边吵闹的声音,君昊然和程望走过来,疑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君昊然瘪了瘪嘴,便打算不多问,然而程望却眼厉发现楚幸手上流着血,从外走进来,问道,“手怎么又流血了?延修,你先松开手,你这样会弄伤她的。” 战延修这才松开手,手一得到解脱,楚幸忙抽回去,躲在背后,说道,“我没事的……” “让我看一看。”程望温言道,“若是不及时处理伤口,会更严重的。” “少主,战公子,程公子……”秋无双突然也出现在门口。 她本来打算去找程望,却发现他们的房间门开着,里面没人,才知道他们都在这。 “你又怎么了?”君昊然不耐烦问道。 秋无双解释道,“我想请程公子去给柳姑娘看看,她好像生病了。” 回了房间,秋无双便看到柳茹躺在床上,以为她这么早便睡了,也没在意,可是过了好久,都没发现床上的人有反应,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走过去一看,发现柳茹并没有脱下外套,就直接躺在床上,脸色滚烫的有些吓人。 “怎么一个一个都有事,串通好的?”君昊然皱起眉头,对秋无双道,“生病了那就去找大夫,别有事没事就只会喊程公子,程公子的。” 秋无双脸色微微僵了僵,但还是露着浅笑,“现在天色已晚,去找大夫怕耽误时间,所以才决定请程公子先去帮忙看一下,明日再去请大夫。” 程望道,“等一会吧,我先处理好这边。” 听到程望没有拒绝,君昊然瘪了瘪嘴,没有再说话,他知道他不会拒绝这些事,而他也不想管,便走进来寻了个位置坐下。 “过来坐着吧。”程望对楚幸说,让她伸出双手,楚幸本不想让他检查伤势,可是当着男人的面,又不敢拒绝,只能照着程望的话去做。 男人也坐了下来,双眸盯着她的双手,不曾离开,这让楚幸更加紧张了。 门口跪着的凝碟一脸严肃,她就知道事情瞒不了多久,可是没想到竟是连一晚也瞒不住。 程望小心翼翼地替楚幸拆掉绷带,一边注意观察她的神情,一边放慢动作,虽然还没有看到伤势,但他有预感,伤口很严重,不然也不至于流血。 而绷带全部拆下来之后,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原本差不多要愈合的伤痕再次裂开,十指上沾满鲜血,裂痕长而深,甚至看得到白骨,可想而知,这得有多痛。 楚幸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她下意识想将双手藏起来,可是还未动,就有一双大手先她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缩起来。 男人神情非常沉郁,双眸寒冷的要杀人,一字一句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若再敢说一个字的谎言,我就废了你的双手!” “我……”楚幸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又不能不说。 “公子,还是让我来说吧。”凝碟突然开口道,“属下有罪,欺瞒公子,楚幸的伤其实并不是她自己弄的,而是柳茹弄的,属下回来的时候,柳茹正威胁着楚幸……” “你说什么!”男人蓦地站起身,浑身冰冷凛然的气息迸发,瞪着她,又喊道,“石寒,去将柳茹带过来!” 该死的!若不是他及时发现,当真被她们一个一个欺瞒到不知道什么时候! 而君昊然,程望和秋无双三人听到凝碟的话,都暗暗吃惊,没想到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竟发生这种事,那柳茹生病一事,又如何解释? 第一百四十六章满口谎言 房间的空气冷到极点,这个时候谁也没有说话,都静静等着石寒将人带过来。 楚幸坐着,程望继续帮她处理伤势,即便再痛,她都咬牙忍着,然而战延修突然伸过手,阻止她自虐的行为,冷眸瞪着她,似在警告她。 程望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温言道,“这么严重的伤势幸好有及时处理过,情况还不算很糟糕,但是这样子下去不是办法,手指不能再受伤了,再受伤就真的要废了。我觉得需要用细木棍将她的手指固定起来,你看如何?” 最后一句话,程望是看着战延修说的,问的也是他。 “嗯。”男人淡淡应道。 见男人点头,程望站起身,道,“我去去就回。” 说着,他朝门口那边走去,刚离开,那边石寒已经将柳茹带过来,她还昏迷着,没有一点意识。 石寒将她放在地上,道,“公子,人带来了,不过处于昏迷状态。” 秋无双这时站出来说,“我回房间时,便发现柳茹昏迷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她应该是冷到晕厥过去的。”凝碟道,如实将实情说出,“她的行为实在太可恶,属下看不下去,便将她点了穴,扔在后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柳茹,又扭过头望向一旁。 战延修冷声道,“叫醒她!” “是。”石寒点头,一手按住柳茹的人中,可是好久,人已经没有醒过来。 男人已经没有耐心,怒道,“用冷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了怔,不过谁都没敢出声。 楚幸听到男人如此说,担忧的望向柳茹,心里自然没能原谅她对自己做出的行为,可是多少也是有些同情她的。 石寒转身离开,很快提着一木桶回来,木桶装着冰冷的水,在男人的吩咐下,他不得将冷水直接朝柳茹身上泼去。 冰冷刺骨的冷水直接泼在身上,透过衣服直接渗入肌肤,冷得柳茹打了个冷颤,瞬间清醒过来。 “冷……好冷……”刚醒过来的柳茹,脑袋晕沉沉的,意识还是很模糊,还以为自己仍跪在后院,可是过了一会,她发现不对劲,一抬头便发现四周都是人,都在看着自己。 “少主,战公子……”忽地看到男人等人,柳茹情绪激动起来,泪水唰唰的流下,刚想站起身,却被身后的手压着,又直接跪在地上。 如此,柳茹瞬间怒了,朝后怒道,“松开我!” 石寒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将她按在原地。 柳茹想挣脱,浑身却软绵绵地无力,她求助般看向君昊然,看向战延修,可是一看到坐在战延修身旁的楚幸,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眼眸底下划过一丝狠厉,可脸上的神情却是楚楚可怜。 她哭喊道,“少主,公子,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你们不在的这期间,楚幸她跟凝碟两人就合伙欺负我,可怜我还好心好意带糕点给她们品尝,可是没想到凝碟竟然点了我的穴将我扔到后院,足足让我动弹不得地在外面跪了一个多时辰呜呜呜,公子,她们仗着是你的人,就对我各种欺凌,我一个人弱女子,又怎么敌得过她们两人呜呜呜……” 柳茹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梨花带雨,此时的她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呸!”凝碟立即啐了一口,“满口胡言!敢做不敢为的懦夫!” 柳茹身子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又哭喊道,“公子,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啊,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 “公子,她在说谎!”凝碟生气道,虽然知道战延修不可能会相信柳茹的话,可她仍是忍不住要辩驳。 第一百四十七章相信与不信 战延修冷着一张脸,深黯的双眸瞪着柳茹,又扫了一眼凝碟,冷道,“让她继续说!” 他倒要想听听,她还能如何颠倒黑白! 楚幸望向男人,心里有些紧张起来,她害怕男人会相信柳茹的话,而不相信自己。 柳茹听到战延修如此说,脸上一喜,还以为男人愿意相信自己,顿时激动起来,想站起身,可还是被石寒的手压着,不得已,她只能朝前面爬了几步,说道,“公子,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好心好意带了糕点给楚幸,让她转交公子,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我的请求,无奈我只能放弃,可是因为糕点我是费了不少心思去做的,不想浪费,便送给楚幸吃,但是没想到她还是拒绝,甚至和回来的凝碟一起欺负我,让我跪在外面一个多时辰,我因为受不住,晕倒过去,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了,醒来就发现在这……” 说着说着,柳茹又哭起来,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泪水,因为几番受寒,她的脸色十分苍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仍谁见了都会心疼。 “呵呵!”凝碟冷笑一声,但没有再去反驳。 男人冷着脸,耐着性子听完她的一通话,好一会冷冷道,“糕点?” “对的!我做的糕点!”柳茹拼命点头,“公子说过喜欢吃的,房间里还有很多没吃完的糕点,公子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看看。” “石寒!”男人喊道,“去将她的房间的糕点都带过来。” 柳茹听到战延修顺着自己的话如此说,更是激动起来,战延修是相信自己的!满是泪水的脸庞扬起笑容,等石寒松开手,她就想站起身朝男人那边走去,可是刚站起一点,又再次被按在地上。 “好好跪着!”凝碟收到男人的眼神示意,将她按在地上。 “你松开我!”柳茹怒道,挣扎了一会,看着男人,向他求救,“公子,快让她松开手!公子不是相信我的吗?” 男人并不说话,甚至看也没有看她,转过眸看着楚幸的手指,眼眸里的神色又沉了下去。 坐在一旁看戏的君昊然此时打起哈欠,看着战延修,一时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程望回房间找齐工具回来,看了看里面的情况,走进来,说道,“这是人太多,我看还是带她到隔壁房间吧。” “去吧。”男人道。 “我们走吧。”程望对楚幸说,又转身往外走。 楚幸站起身,看了眼男人,又看向柳茹和凝碟,跟着程望离开。 “公子,怎么可以让她走,是她将我弄成如此狼狈的样子……”柳茹小声而委屈说着,心里满是不甘,双眼狠狠瞪着楚幸,那双眼的愤怒,似乎恨不得手撕了她! 楚幸感觉到柳茹看向自己的目光,身子微微颤了颤,她自认为自己跟她无冤无仇,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憎恨自己。 “待在这里太无趣了,我也要跟过去。”君昊然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房间一下子走了三个人,柳茹却不在乎,她觉得,只要战延修相信自己,她迟早可以弄死楚幸,心里已经开始在盘算如何添油加醋,让战延修立即处决她! 然而,她却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对方一个字都不相信,不过一直耐着性子看她还能如此演戏。 秋无双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微微叹着气,是为柳茹,因为的所作所为,也因为她的愚蠢。不过她已不打算再站出来为她说话,但也没忍心离开,便继续站着,看着事情会如何发展。 那边,石寒在秋无双柳茹的房间里搜了一袋的糕点,如数的带过来,禀告道,“公子,这是在柳茹房间搜出来的糕点。” 第一百四十八章废去 柳茹还沾沾自喜,炫耀道,“公子,这些糕点都是我亲手做的,里面饱含着我的全部心意,公子吃了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 说着,她羞涩的低下头,苍白的脸上还浮现红晕。 “呵呵!”战延修冷笑一声,“饱含心意?” “是的,全都是我……”柳茹说道,可是下一秒,男人的话让她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死命的挣扎起来,“不!不要!不!!!” “将糕点全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吃,若是她不吃,就直接剥开她的肚子塞进去。”男人的声音如同地狱般传来,冰冷阴沉。 站在一旁的秋无双全身也微微打了个冷颤,心里不知该庆幸还是该为柳茹默哀。 “不!不要!我不吃!”柳茹挣扎着,可凝碟点了她的穴,让她无法动弹起来。 凝碟张开她的嘴巴,石寒则从袋子里掏出糕点,一个一个往她嘴里塞,糕点塞进柳茹的嘴里,没有咽下去,凝碟则走去一旁倒来水,直接往她嘴里灌。 花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将全部糕点都让柳茹吃下去了,凝碟这时才解开她的穴。 身子能动起来后,柳茹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不断咳着,双手拼命往自己嘴里抠。 不!不!不! 吐出来!吐出来!快吐出来啊! “咳咳——”她拼命抠着,可是却什么也抠不出。 凝碟看到她一副像是吃了毒药般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说道,“这都是你自己做的糕点,你这样子还想做戏给谁看!” “公子,属下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她压着楚幸,这样强迫她吃下糕点的。”凝碟愤愤道。 男人敛了敛眸,冷道,“石寒,你在她房间有没有搜到别的东西。” “回公子,没有。”石寒道。 “没有?”男人皱了皱眉,从椅子上站起身,朝门口这边走过来,站在柳茹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公子……”柳茹仰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摆,“公子难道怀疑我在糕点里下药了吗……” 男人冷哼,“你最好没有……” 刹那之间,男人已然拔出石寒身上的剑,剑起剑落,速度快得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柳茹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他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双眸怔怔望着被斩断下来鲜血淋淋的手指。 “啊——”柳茹痛苦尖叫起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双手,血!全是血!她的手指全没了,全没了!!! “啊——”她又尖叫起来,几欲晕厥过去。 男人冷冷望着她,将手中的剑扔到一旁,“将她带下去,好好看着,没有允许谁都不允许放她出来!” “是。”石寒和凝碟两人应道,低头看着柳茹,拖着她的身子欲拉出去,就撞到君昊然。 “怎么了?”君昊然听到这边刺耳的尖叫声,便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一看到地上零落的手指,还有柳茹鲜血淋淋的双手,他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脸上露出震惊,看着战延修,“延修,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柳茹再怎么可恶,欺负了楚幸,可也不至于将她的手指都砍下来吧。 男人并不回他,冷道,“还不快将她带下去!” “啊——”柳茹痛苦的叫着,双眼上也布上红色,叫喊道,“公子,你怎么这样对我,我是被冤枉的啊,你竟然砍了我的双手,啊……” 她不断挣扎着尖叫着,双手因为流血过多,甚至开始失去知觉,她感觉世界都要塌下来,双手废了!废了!!! 怎么可以这样!自己成废人了!柳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精神开始恍惚起来,既痛苦又狰狞,她本来想废了楚幸的双手,可是却没想最先废掉的竟是自己的双手! 啊!不甘心,她不甘心! 楚幸!你还我双手! 第一百四十九章按原计划 君昊然望着柳茹,心里觉得这次战延修做的确实过分了,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他也不打算继续谴责他,只能说,这一切都是柳茹自己咎由自取的,她若没有存了那份害人之心,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地步。 男人脸上的神色仍阴沉,寒冷到极点,看也没有再看柳茹一眼,冷然地走出去。 “少主,秋姐姐,救救我!”柳茹看向君昊然和秋无双,向他们求救,“少主,救救我,我可是太后身边的人啊……” 秋无双看着她,一脸于心不忍,可最终别过头,没有开口。 “救救我啊!”柳茹仍不死心,喊道,她怎么甘心就这样被带下去,不!她不甘心! “别废话!”凝碟再次点了她的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唔唔——”柳茹还想说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身子也动不了,仍由他们将自己拖出去,眼睁睁望着鲜血从自己手上流下来,滴在地上,形成长长的痕迹,最终,她再也坚持不住,晕倒了过去。 另一房间,男人走进去,望着里面的人,冷冷道,“情况怎样。” “差不多处理好了。”程望道,又问,“刚刚发生什么了?” 听到柳茹的尖叫声,他心里已经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因为正为楚幸处理着伤势,不方便出去。 “没什么。”男人轻描淡写道,并不打算当着楚幸的面道出实情。 楚幸看着男人,心里不安着,她自然也听到柳茹的尖叫声,那尖叫声从隔壁传过来,听得她心里发颤,她无法相信隔壁发生什么事情。 “公子……”她愣愣喊了声,可是到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没敢说出来。 男人盯着她,冷道,“别说话!” “是。”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君昊然推门进来,却沉默不言,什么话都没有说。 外面倒是有不少响声,似乎在弄着什么,尽管外面很尽力将声音弄到最小声,可是要处理地板上的血迹,不用点力并不行。 前后又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声音才渐渐没有,恢复安静。 程望已经帮楚幸固定好十指,让她十指暂时屈伸不了,免得她再次弄到伤口,做好这些后,他们都依旧坐着,谁都似乎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楚幸安静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空气中弥漫着冷冷的空气,良久,战延修冷声,“明日我们就离开这。” “去哪?”君昊然第一时间问道,“难道要回去了?” 听到君昊然这么一说,楚幸抬起头望向男人,心里更加不安,她本来就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可最后还是无法避免吗? “不是。”男人道。 闻言,君昊然和楚幸两人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那去哪?”君昊然继续问。 “按原计划。”男人冷道,转眸看向楚幸,“回去了。” 听到男人的话,楚幸站起身,与他一同回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不见柳茹等人,里面干干净净的,明显经过一番打扫,可是隐约中,楚幸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对血腥味本就敏感,所以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觉,难道是自己的? 她想着,低头嗅了嗅,却发现并不是自己双手传来的。 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楚幸心里更加疑惑起来,因为闻到那淡淡的血腥味,心里也不安着。 男人转过头看着发愣的她,皱了皱眉,冷道,“过来,别愣着在那!” “是。”楚幸忙应了一声,朝男人走去。 男人看着她缓慢的步伐,不耐烦的走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抱着她走向床边,再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睡觉。”男人冷然道,而他也朝上了床,躺在她身边。 第一百五十章男人的生气 房间里的烛灯都灭了,四周一片漆黑而安静。 楚幸平躺在床上,不敢乱动,不仅是因为再次负伤的双手,也是因为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么近距离靠近着男人,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的冷意,他似乎在生气中,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楚幸搞不清楚他到底在生什么气,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柳茹。 她不知道,也不敢问。 夜,静悄悄的,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黎明渐渐降临。 天一亮,他们起了身,待收拾好行李,便再次出发。 楚幸睡了一晚,现在坐在马车上,仍觉得脑袋有些晕沉沉的,可能因为对马车有了一定的抵触感,这才坐了一会,就有些难受。 她只好试图让自己睡过去,可脑袋是晕沉沉的,但却睡不着,闭着双眼,她感觉身子在摇晃着,东倒西歪。因为双手不能动,她只能靠后背发力,努力固定自己的身子。 忽地,身边传来温热的温度,楚幸瞬间睁开眼,瞪大眼睛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张了张嘴,喊了声,“公子……” “别说话。”战延修冷道,一手摸向她的脑袋,将她按在自己腿上,“睡吧。” 躺在男人的腿上,楚幸感觉双颊又滚烫起来,若不是双手不能乱动,她定会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示人。 她悄悄睁开一条缝,偷看男人,这样仰着看男人,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巴,还有他高挺的鼻梁,看不到他的神色。 公子为什么这么做…… 楚幸想问,可还是没问出口。 躺在男人的双腿,她感觉体内的那股难受感渐渐消散,直到最后,全部消失不见。 马车还继续朝前行驶着,速度一如平常,越往前行驶,道路越发不平坦,车轮驶在在崎岖的山路中,比一开始的那段路颠簸很多。 楚幸本来差不多睡过去了,因为马车实在太颠簸,颠簸得她从睡梦中醒过来,正想抬起头,男人却轻轻按着她的脑袋,道,“别起来。” 闻言,她没继续动,继续躺着,脸又微微红起来,睡着还好,醒来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又觉得难为情起来。 “放慢速度。”战延修朝外命令道。 “是。”外面的石寒应道。 过了一会,马车的速度确实慢下了很多。 又行驶了一段时间,他们寻了个平地稍作休息。 因为这一路几乎都是躺在战延修的腿上休息,楚幸脸色没有一开始那么苍白,甚至比以往都要红润。 休息了一会,吃过东西后,他们又继续出发。 楚幸坐在马车上,心里既紧张又带着期待,因为这样的心情,她不敢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啊!楚幸心里呐喊一声,侧着头假装看外面的风景,经过崎岖的山路,现在他们正在树林里行驶着,四周都是树木,光秃秃的,极少有树叶。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楚幸便一颗一颗数着外面的树,然而没多久,她便感觉胃里那股难受感又涌了上来。 “唔——”她抬起手臂捂着嘴,这感觉来得太突然,连给她假装没事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表现出来。 坐在对面的战延修一看到她这模样,立即坐了过来,让她靠着自己,一手拉开她的手,一手按着她的人中。 被按着人中好一会,楚幸方才觉得胃里那股难受感淡下去,本想言谢,抬眸却发现男人脸上的神情阴沉不已,她咬了咬唇,道,“对不起……” “道什么歉。”男人冷道,“好好躺着。” “我不该让公子多次照顾我的……”楚幸还是将话说出来,“公子可以不用管我的,或者让我下去走也行……” “闭嘴!”男人怒道,“让你躺着就躺着,废什么话。” 第一百五十一章突发事件 楚幸低下头,抿着嘴,心里难受起来,没有再说话。 战延修低眸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 气氛陷入一片沉静,楚幸躺着,想让自己尽早睡着过去,不过这次却很久都没有睡着,或许也是因为上午睡太久了,以至于现在很精神。 几辆马车齐齐朝无尽的前方行驶着,最终赶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赶到下一镇落。 离皇都越远,当地的风俗习惯就与皇都的大相径庭,周围的风景也很不一样,他们选择的路线是一路往南,所以越靠近南方,气候也渐渐暖和起来。 他们几人从马车下来,直接入住当地的客栈,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了。 这次君昊然也因为受不了长时间坐马车,早早躺在床上,并没有拉着程望到外面闲逛起来。 楚幸坐在椅子上,因为双手不能用力也不能沾水,她什么都不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着待着,无所事事。 男人坐在远处的桌子旁,沉静看着书。 气氛有些肃冷,又过分安静,从下午开始,他们之间的气氛便一直这样,没有改变。 第二天的时候,战延修等人出去了,楚幸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因为没有时间做,她基本都是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反而风景在发呆。 可突然,她感觉胸.脯闷闷的,也咳嗽起来,她站起身,摸索着往床那边走去,然而刚走几步,就觉得浑身软弱无力,手脚一瞬间使不上一点力气。 “碰——”楚幸直接摔到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里面的响声传到外面,凝碟立即推开门,走进来,一看到倒在地上的她,忙走过来将她扶起,“怎么了?” 楚幸摇着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很突然就这样,全身软弱无力。 “咳咳——我也…不……”她咳嗽着,说不出完整一句话。 凝碟看到她这模样,没有再问,想将她扶到床那边,检查她的情况,可她在医术这一方面并不熟悉,一时也看不出楚幸哪里不对劲。 楚幸的脸色也没有特别苍白,也没有被人点穴,别的地方也没有受伤,可是她全身就是使不上力气,胸.口处还闷闷的,呼吸也困难起来。 凝碟看着她越发痛苦的模样,站起身,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大夫。” 说罢,她立即朝外面走去,吩咐其他人好好守在外面,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然而待她将镇上的大夫请过来,大夫也是第一次看到楚幸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 “怎么就检查不出来,大夫请你再好好看一看。”凝碟催促道。 大夫叹着气,“不是老夫没有尽力,可是这姑娘这样的情况实属罕见,老夫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没有办法,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大夫拿起自己的药箱,便离开了。 “咳咳——”楚幸躺在床上,因为一直咳嗽和胸.口闷的原因,她脸红红的,都是呼吸不畅造成的。 凝碟看着大夫就这样离开,想阻拦,但是又听到楚幸的咳嗽,转身去察看她的情况,“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楚幸轻轻摇着头,现在的她说一句话都没有力气,全身仿佛瘫痪了般,一点知觉也没有,她心里非常非常害怕着,听到大夫的话,心里更是跌到谷底,她害怕以后自己只能这样瘫痪在床,比双手废了更让她感到恐惧。 凝碟看着她,想安慰她,可是在这一方面,她也不熟悉,便说道,“不会有事的,我再去找别的大夫过来,你好好躺着。” “嗯……”楚幸又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很害怕,可是她并不想在凝碟面前表现出来,一直假装自己没事的模样。 第一百五十二章最坏的结果 凝碟看了她几眼,最终没有再说话,再次出去寻找大夫。 其他人尽职地守在房间门口。 楚幸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也只剩下眼睛了,她空洞地望着帐顶,思绪早已不知道飞向哪。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继续害怕恐惧下去,所以她选择放空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在想着什么事情,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在想。 她觉得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这样一直瘫痪在床,再也好不了了,虽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也不至于绝望。 外面,凝碟寻来好几位大夫,一个大夫没有办法,她不相信五六位大夫也一样束手无策。 她想着在公子回来之前将情况弄明白,然而却没想到事情远远比她想象中要复杂。 即便凝碟将镇上的大夫都请过来,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他们对楚幸的状况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只有其中一位大夫说,“这姑娘恐怕是误吃什么食物了,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情况,至于到底是什么食物导致的,恕老夫才疏浅学,并不了解。” 其他大夫也纷纷摇头,他们都认为楚幸是中毒了,但是中了什么毒,他们不知道,没有见过这样的毒,无色无味,也没有办法觉察,毒素似乎消失了,但是毒性却还在。 听到大夫一个一个说没有办法,凝碟捏紧了拳头,若是再这样下去,公子等人回来,她又要怎么想公子禀告这一切。 “姑娘,我们先回去了,你还是尽早带着姑娘去皇都吧,皇都的大夫们医术更精湛,也许他们能看出来,看那位姑娘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别耽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大夫说完,一个一个离开了房间。 凝碟站在原地,望着楚幸,抿着唇没有说话,镇上的大夫能请过来的她都请过来了,难道只能这样干等着公子他们回来?程公子或许有办法?毕竟他是太医,在医术这一方面比普通的大夫可是精湛多了。 这样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凝碟心里立即做了个决定,她打算现在就出去找公子他们。 然而她刚吩咐完楚幸继续躺着,等她回来,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一男子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凝碟侍卫,有情况。” 凝碟快速替楚幸掖好被角,走到门旁,打开门,问道,“什么情况。” 男子站起身,附耳在她说了几句。 闻言,凝碟的神色凝重起来,道,“你们几个继续在这好好守着,我过去看看情况。” 说着,她朝一边走去,男子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走到客栈后院的一间破烂的房间。 “人没死吧?”凝碟压低声音问。 男子回道,“还有呼吸,不过看情况,似乎不乐观。” 听男子如此说,凝碟敛了敛眸,没有说话,立即推开门,朝里面走去。 房间里面也破破烂烂的,阴冷潮湿,光线阴暗,跟着一起进来的男子划着一个火柴,将房间内还剩半截的蜡烛点亮,房间亮起来,才得以轻松看清里面的情况。 只见角落边歪躺着一人,她整个人背靠在角落,头发凌乱,遮挡着面容,衣服也肮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抱着头的双手用布料粗暴得包成两团,布料上全是红色的血迹,十分刺眼。 而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然而却没有任何动作,嘴上吐着白沫,把本来就脏的衣服弄得更糟糕了。 “她这样一直吐白沫已经很长时间了。”男子解释道,“而且这样的动作也很久了,一直没有动,看模样,她好像动不了……” “动不了?”凝碟皱了皱眉,上前走了几步,用脚踢了踢,确实没有一点反应。 第一百五十三章中毒 看着柳茹这模样,凝碟联想到楼上房间的楚幸,两人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想到这,凝碟神色凌厉起来,扭过头道,“将她架起来!” 男子闻言,没有问原因,照做起来,不过柳茹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的像一滩泥,让男子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她绑在木桩上。 “你在这看着她,决不能轻易让她死去。”凝碟道。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朝另一处地方走去。 看到柳茹的情况,凝碟心里更加确定了一件事,导致楚幸躺在床上的凶手就是柳茹,是柳茹做的糕点,她在糕点里下了毒! 她再去翻找柳茹的行李,想着她既然下了毒,身上一定会有解药,可是仍她怎么寻找,她都没有找到解药,也找不到毒药。 时间转眼过去半个时辰,她依旧一无所获,因为担心楚幸的情况,凝碟只能作罢,上楼去照看楚幸。 楚幸痛苦地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着,脸色红得不正常,整张脸都成了酱红色,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凝碟看着她这样痛苦的模样,不忍别过头,最终还是不忍心继续待在这,走出门口,对外面的人道,“你们快去找公子,就说楚幸出事了。” 门外的人相互看了眼,点头道,“是。” 凝碟重新走回房间,取来毛巾,用热水湿润,放在楚幸额头上,一手抚着她的胸膛,让她呼吸顺畅一些,可这样做作用并不大,楚幸的情况没有一点好转,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更是恶劣起来。 忽地,她口中也吐起白沫,翻着白眼,凝碟看到楚幸这模样,心里一横,点了她的穴,让她暂时陷入昏迷,比起让她一直承受这样的痛苦,不如昏迷过去更好。 望着失去意识的楚幸,凝碟心里叹了口气,用毛巾替她擦去白沫,又去寻来干净的衣服,替她换上。 对楚幸,凝碟说不上喜欢,也没有特别多的感情,更多的不过是同情。而她现在肯为她做这么做,是因为她已经认清一个事实,楚幸不再单单是战俘,也不再单单是婢女,她在战延修的心中,有了不一样的地位。 外面的天气说不上很好,也说不上特别差,灰蒙蒙的天空不见一丝白云,冷风静静地吹拂着,吹在人身上,也会让人感到冷意。 凝碟站起身,将窗户关起来,只留下一条缝隙。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男人等人从外面赶回来,直接走进房间。 一看到走进来的男人,凝碟便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脸上的阴沉,“少主,公子……” “怎么回事!”战延修冷声质问,深黯的双眸死死盯着床那边,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人。 “楚幸似乎中毒了。”凝碟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话刚落,男人立即冷笑,“什么叫似乎!” 中毒了就中毒了,没有就没有! 凝碟微微垂下眸,说道,“已经请过好几位大夫过来察看情况,不过大夫都表示无能为力,属下认为,可以让程公子看一看。” 话落,她看向程望,其他人也纷纷看向程望。 男人冷然地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的人,回头也看着程望,冷道,“你来看看。” “嗯。”程望点了头,走过去,坐在床边,伸出楚幸的手,一手在她手腕上把着脉。 凝碟继续道,“属下猜测下毒的是柳茹,她现在也是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那糕点,只是没能从她身上找到证据与解药。” “什么?”秋无双一脸震惊,“你是说下毒之人是柳茹?” 凝碟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话,继续看着男人。 男人神色更加阴冷,浑身寒意凛然,却一言不发。 第一百五十四章拉着她陪葬 君昊然往前走了几步,看了几眼床上的人的情况,脸上也明显生气了,“那恶毒的女人!若真的是她,那她实在太可恶了!若我们都吃了她的糕点,岂不是我们也会变成这样!” “少主,别动怒。”程望一边替楚幸诊着脉,一边安慰,转头看向战延修那边,却见他转身朝外走去。 “公子……”凝碟喊了声,忙跟上去。 君昊然闻言,扭头看向门口,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 “这……”君昊然看着程望。 程望摇了摇头,本想让君昊然跟过去看看情况,不过最终还是觉得算了,就算君昊然跟过去,战延修想要做的事情,谁都无法阻止。 “她什么情况?”君昊然问道,搬来椅子也坐在一旁,这一路来回赶,他感觉双脚都要废了。 “还不清楚,不过她的脉象紊乱,气息不顺,看样子,是真的中毒了。”程望说,收回手,站起身,“我回房拿东西。” “去吧。”君昊然道,仍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秋无双走上来几步,担忧望着床上的人,君昊然看着她,没有说什么。 那边,战延修直接走到关押柳茹的房间,一脚将门踹开,冷眸如刀子般瞪着里面的人,浑身冷意凌厉。 听到巨大的响声,寒风伴着响声吹进来,绑在木柱上的柳茹虚弱地抬起眸,望着来人,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呵呵……” 她就知道男人过来找她,绝对会来找她,这不就来了。 “解药在哪!”男人冷声逼问。 然柳茹一直在笑,看着男人在笑,并不说话。 顷刻之间,男人更是勃然大怒,冷意纷飞,刹那间,已经从一旁抽出一把剑,锋利的剑直接划破柳茹的脸庞,鲜血立即顺着脸庞流下。 “啊——”柳茹惊叫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男人,垂眸望着鲜血一滴一滴从自己脸上流下,而脸上的痛楚更是清楚地提醒她,她的脸毁了这一事实。 “啊!你竟敢!竟敢……”毁了我的容!啊!柳茹撕心裂肺叫骂起来,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容貌啊,可是现在,没了,全没了!她刚废了双手,就连容貌也保不住了。 她心里恨啊!双眸瞪着男人,那眼眸里的恨意丝毫不比男人弱,“你有本事杀了我!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解药在哪的!即便要死,我也会拉着楚幸陪葬!战延修!你杀了我啊!” 话刚落,她就被凝碟点了哑穴,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不得对公子无礼!” 战延修的神色如同修罗般,阴沉寒冷,双眸盯着柳茹,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真的将她杀了,若不是极力在隐忍着,不能轻易让她死去,又岂容柳茹在这里放肆这么久! “解开她的穴,让她说,若是再不说出解药的下落,就将她的脸皮剥下来!”男人冷冷道。 凝碟闻言,心里一怔,看着柳茹,迟迟没有动作,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愣着做什么!”男人怒道,“赶紧!” 凝碟全身微微一颤,点了点头,抬手解开穴。 一解开穴,柳茹又破口大骂起来,“战延修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你是恶魔!是魔鬼啊!有本事直接杀了我!我不会说的,我死也不说!” 骂完,柳茹就想用尽全力咬舌自尽,可是凝碟却快她一步,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咬舌自尽,“你休想轻易寻死!” 凝碟用力捏着她的下巴,似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她无法忍受有人对战延修如此无礼。 “唔唔唔——”柳茹挣扎起来,可她本身就没什么力气,又加上失血过多,意识早已模糊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回礼 战延修站着,深黯冰冷的双眼仍瞪着她,嘴角忽地勾着一抹笑意,冷冷说道,“你以为你能轻易死去?死也不愿意说是吧,本王就成全你!凝碟,将她的脸皮剥下来,送回皇都,本王倒要看看,那人还有什么本事!” “唔唔唔——”柳茹惊恐地瞪大双眼,全身瞬间如同掉进冰窟,打从心底害怕起来。 男人转过身,笑意阴冷地说道,“凝碟,好好用你的刀,把她的那张脸皮剥下来,记得别毁了,送回皇宫去,让那人好好看一看!” “唔唔唔!”柳茹嘶声叫喊着,可是被凝碟紧紧扼着下巴,她无法喊出来。 凝碟看了眼男人,知道男人的命令不容人拒绝,便没有再迟疑,再次点了柳茹的穴,一手从衣袖中掏出匕首,拿手帕擦了擦寒光冽冽的薄刃,刀刃在柳茹本来划开的伤口处轻轻扯起一点,顺着伤痕将皮与肉一点一点的剥离。 柳茹因为被点了穴,全身又没有一丝力气不能动,可是脸上巨大的痛楚让她身体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啊!好痛!好痛啊!!! 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的意识却无比清晰,双眸望着自己的脸一点一点被剥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凝碟已经完美得将一张血淋淋的脸皮剥了下来,随即解了穴,柳茹再次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啊!”你们不是人!杀了我!快杀了我……” 啊!她的脸!她最引以为傲的面容啊! 没了!没了啊! “杀了我,杀了我……” 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承受这非人的折磨,不如直接死了更好! “小心照看着,别让她轻易死了,若她死了,你们就提着人头来见本王!”男人说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是。”凝碟应道,望着手中血淋淋的脸皮,再望着同样血淋淋的柳茹,始终觉得这做法过于残忍,别过头。 门口的石寒看着她,脸上面无表情,可他眼眸里的那抹不忍被凝碟看到了。 凝碟将手中的脸皮扔了过去,“剩下的交给你了。” 她已经无法再淡定的留在这里了。 “嗯。”石寒接过,推开一边,让她离开。 说实在,就连他也有些受不了,房间里弥漫浓烈的血腥味,让人觉得浓浓的恶心。 离开房间之后,凝碟不断清洗双手,即便双手上已经没有血迹,她仍不断搓着,许久许久。 男人已经上了楼,走进房间,冷声问,“她怎么了。” “中了毒,现在还不清楚是哪种毒,恐怕是外来的毒。”程望说,一边站起身,让开位置。 男人并未再朝前走去,继续站在原地,“你想办法稳住她的毒性,解药我会想办法。” “是母后指示柳茹做的。”君昊然开口道,他不傻,事到如今,他自然猜得出来。 一旁的秋无双脸色怔了怔,说道,“这事太后并未告诉我,难道她已经开始怀疑我?” “不清楚。”君昊然有些生气,“若不是楚幸吃了这糕点,现在在这躺着的就是延修了,母后实在太狠心,她这是想杀了延修!” “少主,冷静一点。”程望劝道,转眸看着仍一脸阴沉的男人。 男人嘴角却勾着一抹笑容,冷冷道,“既然太后赠送如此厚重的礼物,本王自然也会回赠她一份礼物。” 君昊然挑了挑眉,问,“什么礼物?” 男人却没有回答,而是道,“这次旅行该结束了,是时候准备回去了。” 闻此言,君昊然瘪了瘪嘴,这次说好听点的旅行,可实际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好玩的地方都没有去几个,倒是走了不少路程。 “这么着急?”秋无双问,双眸看向床那边,“不等楚幸的情况稳定一些再回程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弃暗投明 程望也点头认可,“回去不急在这一时,楚幸这情况确实不适合舟车劳顿,晚两天吧。” “那就晚两天。”战延修冷道。 君昊然听到可以晚两天回去,本应该会高兴,可望着一房间沉默的人,他也高兴不起来,现在已经不是闹着玩的时候了。 楚幸一直躺在床上没有醒来,幸好程望随身携带很多药,其中有一瓶药虽不能解去她身上的毒,但可以暂时稳住毒性的蔓延。 不过用别的药抑制毒性只是一时的,若不能尽快找到解药解去身上的毒,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一行人继续留在碧云镇,这两日,每个人脸上都沉重不已,而得知柳茹的下场之后,君昊然和程望两人明显都吓了一跳,不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但是秋无双则无法做到像他们一样淡定,她得知柳茹整张脸皮被剔去后,久久惶惶不安,甚至连饭也吃不下。 她在想,若不是自己一早选择站在他们这边,那么柳茹的下场就是她了。 她当时迫于苏太后向家族施压不得不向苏太后妥协,愿意成为她暗中的棋子,但不到半天的时候,就有人找到她,让她放弃跟苏太后合作,也就所谓弃暗投明。 秋无双不知道战延修等人如何得知消息,那么快就洞悉苏太后的所有计谋,找上自己。一番权衡之后,她最终同意帮助他们,反过来与他们一起对付苏太后。现在她心里是庆幸自己着了这个决定,但同时也无比恐惧着,伴君如伴虎,在今后的日子里她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而另一边,皇都皇宫中。 刘嬷嬷手中捧着一锦盒匆忙赶回凤朝殿。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苏太后坐在榻上,怀里抱着暖炉,看着慌张跑进来的刘嬷嬷,凤眸敛了敛,淡道,“何事这么慌张?” “太后,这个……”刘嬷嬷一边喘着气,一边举起手中的锦盒。 苏太后睨了一眼,伸出修长的手指,“什么东西,呈上来让哀家看看。” “这是定侯王的手下送过来的,说是让太后亲自打开,老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哦?”苏太后笑了笑,接过锦盒。 刘嬷嬷咽了咽口水,提醒道,“太后,要不老奴来打开,小心有诈。” “这小小的锦盒,还能装什么东西,哀家倒要看看……” 苏太后笑着,慢慢打开锦盒,然而一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手中的锦盒瞬间摔了出去,骂道,“混账东西!” “太后!”刘嬷嬷喊道,转头望着摔在地上的锦盒,里面的东西也摔了出来,竟是一张血淋淋的脸皮!许是用过药,脸皮是完整的,没有腐烂。 “啊!”刘嬷嬷立即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那张脸皮她自然认得,那可是柳茹的! 可这血淋淋的脸皮真的是那柳茹的?那也就是说她失败了,不仅失败了,还惨遭报复了?刘嬷嬷越想越发胆怯,这些日子她可是一直忐忑着,睡也睡不安,整个人总是恍恍惚惚。 苏太后顿时瞪了她一眼,“叫什么叫!没用的东西!” 她明显也被吓了一跳,但到底见多识广,并没有被吓得花容失色,精致的脸庞一脸沉郁,眼眸里迸发熊熊的怒意,“别愣着,赶紧把那脏东西给哀家扔掉,别在这碍眼!” “是,是的,老奴这就去……”刘嬷嬷颤抖应着,脸色苍白,明显吓得不轻,说完,她身子却没有动,一直站在原地,双眸更加不敢看向那边。 而殿内的其他宫婢看到这场景,也都吓得噤声,身子微微颤着。 苏太后见刘嬷嬷还愣在原地,更加来气,一脚将她踹倒下去,“再不快点,哀家现在也将你的那张老脸剔下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再次提前 “老奴这就收拾,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刘嬷嬷跌倒地上,边求饶边摸着摔着的老腰,一抬头,便看到前面地面上的那张血淋淋的脸皮,恶心感瞬间涌上来,可是她不敢再磨磨蹭蹭,只好捂着嘴,跪着爬过去,眼一闭,手一伸,快速将那脸皮重新装回盒子里。 如此,刘嬷嬷方才睁开眼,跪在地上道,“太后,老奴现在就将这脏东西扔掉。” “快去!”苏太后瞪了眼,朝一旁晲了眼,指道,“你,去端盆赶紧的水进来,真是晦气的东西,脏了哀家的眼和手。” 被指到的宫婢忙躬了躬身,立即离开去端热水过来。 而刘嬷嬷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锦盒匆匆的跑出宫殿,正如她匆匆的赶过来一样。 一离开凤朝殿,刘嬷嬷立即将手中的锦盒摔了出去,看着外面看着她一脸惊愕的宫婢,她直了直腰板,道,“看什么看,你们赶紧将这锦盒处理了,记得,要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是,嬷嬷。”两名宫婢怯怯应道,其中一人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锦盒,幸好这次锦盒没有打开,宫婢并不知道锦盒里装的是什么,两人带着锦盒匆匆忙忙走远了。 刘嬷嬷站在原地,抬头望着那两名宫婢越走越远,心里的那份害怕惶恐才渐渐消下去,深深呼了几口气,她没有立即回殿内,而是等那两名宫婢处理掉回来,方才进殿,禀告情况。 苏太后净手后,用丝帕擦着手,看着走进来的刘嬷嬷,淡淡问道,“怎样处理了。” 刘嬷嬷道,“回太后,烧了,烧得连灰都没有。” “嗯。”苏太后晲了眼,收回视线,“你退下吧,哀家不想看到你。” “是,老奴告退。”刘嬷嬷欠了欠身,再次退下。 苏太后由其他宫婢扶着进了寝殿,她坐在梳妆台前,宫婢一一为她卸下发饰,动作小心而谨慎。 忽地,苏太后摆了摆手,“停下!” 宫婢吓了一掉,以为自己弄痛了她,立即紧张惶恐跪下,“太后……” “哀家让你停下,不是让你跪下!”苏太后怒道,“去将户部尚书陈大人还有秋大人带过来,就说哀家有事与他们商议。” 宫婢闻言,心里的惶恐才消散,拼命点头,“是的,太后,奴婢这就去传话。” 说完,宫婢立即退出去,去将人带过来。 守在宫殿外的刘嬷嬷看着宫婢匆匆忙忙跑出去,心里疑惑,想上去拦住她,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殿内,苏太后已经重新梳妆打扮一番,也换了一身更加雍容华丽的锦裙,凤眉间神情气色又更加威严逼人,风韵犹存,丝毫看不出她已经四十有余。 户部尚书陈大人此时正在皇宫,听到传话,忙放下手上的事情,匆忙赶往凤朝殿,而他去到凤朝殿的时候,秋炀秋大人还没有赶到,他并不在皇宫,需要从秋府赶到皇宫,起码需要一个多时辰。 而在这一个多时辰里,苏太后已经与陈大人商议好,就等秋炀过来,让陈大人将安排通知他一声。 所以当秋炀匆匆赶进皇宫,面对陈大人的恭贺,他还有些懵逼,陈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秋大人,再过不了多久,你就是国公了。” “啊?是的……不是?”秋炀困惑,“婚事不是至少要到二月份再举行吗?陈大人你这话怎么搞得我都糊涂了?” 陈大人笑了笑,“太后觉得二月份太晚了,所以将决定提前,将日子定在这个月的二十二日,没多少天了,我们又有得忙了。” 说着,陈大人叹了口气,“秋大人这段时间也得忙碌起来了吧,先不说了,我还得赶紧将这事通知皇上,虽说这事太后说她说了算,但毕竟……哎不说了不说了,再见。” 第一百五十八章准备好一切 “陈……陈大人……”秋炀朝着陈大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喊道,然而对方已经走远,留他一个人站在寒风中,还处于懵逼中。 “这是什么情况?皇上他们人不是还在皇都外,将婚事提前,皇上他们赶得回来吗?”秋炀皱了皱眉头,抬头望着凤朝殿,最终叹息转身离开,罢了,自己不过小小的官员,还是按照旨意行事吧。 对,先回去,打点好一切……不,不对,先写一封信,告诉双儿。 秋炀在心里做着决定,一手握着拳头敲在另一手上,一边往回走。 皇宫中,寒风凛冽,寒风吹过,很快又恢复原样,万籁俱寂。 而距离皇都北面朝上某一处地方,同样寒风呼啸,夜幕降临,只见黑压压的人头还有在微弱月光照耀下闪烁着寒光的冷兵器。 “呼哦呼哦——”士兵们吆喝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停!”最前方的一身着蓝衫的男子举手喝道,底下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蓝衫男子转过头,望着身边的男子,恭敬道,“公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好一切,请公子继续指示。” 男子转过眸,眼眸略略扫过底下的人,那双眸底深邃万丈,仿佛天上浩瀚的星海,只一眼,便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而男子却不自知,薄唇轻启,“不着急,慢慢等。” 声音清冷低沉,又如同凛冽的寒风,让人不敢违抗。 蓝衫男子再次恭敬道,“公子,外面风大,请公子进帐稍作休息。” “嗯。”男子应了声,转身往后走去。 蓝衫男子快速跟上,走上前,为男子掀开帘子,待男子走进去,方才松开手。 外面,寒风依旧呼啸,在幽谷中吹得更加猛烈,似有狂扫千军之势。 …… 碧云镇里。 楚幸这一昏迷,足足两天仍没有醒过来,战延修等人本来打算今日动身回皇都,但是因为她的情况,不得不又将行程往后推。 第三天的时候,一封函与一份信几乎同时抵达。 君昊然一看到函与信上的内容,函上与信上的内容基本说的是同一件事,他瞬间生气了,摔门而出。 “少主……” “公子……” 程望和秋无双同时喊住他,然而君昊然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不得已,程望只好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追上去。 君昊然出了客栈,沿着大街一直往前走,走到河边才停下来,蹲在河边,将石头一颗一颗扔进河里。 程望走上去,蹲在他身边,学着他的动作,将石头扔进河里,并没有说话。 扔了好几颗石头,君昊然见身边的人都不吭声,自己哼了哼,站起身朝另一边走去。 程望知他还在气头上,所以选择先让他冷静下来,现在看到他似乎没有那么生气,继续跟上去,温言道,“少主,你就这样出来,大家会担心的,还气吗,回去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君昊然故意别过脸,假装没听到,继续沿着河流往上走,走了好一会,他扭过头,怒道,“还怎么从长计议,母后都已经公布天下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那秋无双即将要完婚,这事已经没得再商议了。” 他还准备在外面能躲多少天便是多少天,可是没想到苏太后竟然用这样的方法逼他早日回宫,要让他怎么不生气,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秋无双完婚,选秀什么的,只不过权宜之计,只要能将婚期无限延后即可。 然而现在,无法延后了,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少主,别生气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时间定了是定了,可谁都说不准那之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不是吗?”程望道,“少主想将婚事延后,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白走一趟 “当真可以将婚事无限延后?你想到什么办法?”君昊然瞪大眼睛,脸上顿时惊喜起来,“程望,你不是在骗我。” 程望笑着点了点头,“延后这并不难,不过无限延后,这个还说不准,走一步算一步。” “只要能延后,我可以接受。”君昊然道,“程望,你快告诉我用什么办法?” 程望摇了摇头,“这个先不说,我们回……” 说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改口道,“既然出来了,那就晚点再回去吧,我打算到这附近的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几味草药,带回去熬药。” “什么草药,我陪你一起去。”君昊然说道。 程望本想让他先回去,但是话还未出口就改变主意了,“好,我们一起去吧,不过还得要找传话告诉他们一声,免得让他们担心了。” “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小孩。”君昊然瘪了瘪嘴,不过倒是没有程望这么做。 他们两人让人给他们传话后,便一起往这附近最近的山走去。 天还很亮,他们一路朝山上走去,路上遇到不少这上山下山的当地老百姓,向他们问过路,很轻松便走上去。 这山并不高,因为总有人上山,所以山上有很多条踩出来的道路,沿着这些道路都能往山上走去。 爬到一半,君昊然就不想继续往上爬了,他靠在一棵树上,喘着气,“你到底要找什么草药,一定要爬到山顶才能找到吗?这半山腰还没有?” “是的。”程望道,从衣袖中掏出巾帕,轻轻替他擦去额头上的细汗,虽然天气寒冷,这山不高,不过走得久了,也很容易累出汗。 君昊然闭着眼,享受着这般舒服的待遇,仰着头望着头顶光秃秃的树枝,透过树枝望向天空,看了一会,他站起身,道,“走吧,再不快点,我们天黑之前都不能下山。” “没事,再休息一会吧。”程望道。 “不用不用,我休息好了。”君昊然推着他向前走,“要休息我也要回去再休息,在这站着也怪累的。” 程望看着他一副着急的模样,笑了笑,收好巾帕,继续朝前走去。 不过,他们走上最高处,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要找的草药,这一次最终是白走一趟了。 君昊然坐在一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在路上捡来的细木棍,敲打着地面,“这么大的一座山,竟然都不找一株药草,也太欺负人了吧。” “只能再去别的山上再找找了。”程望对这样的结果也是无法接受,不过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药材铺都没有他要的那几味药材,或许是因为这边并没有。 君昊然问,“如果别的地方也找不到怎么办,那楚幸的情况会恶化吗?” “很有可能。”程望认真道。 现在楚幸的病情都是靠着他带出的药,但是这些日子,那药也差不多使用完,不然他也不会出来寻药,就是想再制一瓶那药。 “要是没有那药,我们就得赶回去吗?”君昊然慢慢问。 其实他私心是不想回去的,因为楚幸的情况推迟回皇都的日子,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高兴的,能拖一天对他来说也是好的。 “这个说不准,还得看她的情况,楚幸现在还昏迷不醒,她的情况不适合舟车劳顿,若是赶回皇都,我担心她不能坚持到回去,有可能在半途就……” 说到一半,程望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相信君昊然也明白。 君昊然了然的点了点头,忽地站起身,将手中的细木棍甩了出去,“既然这样,那我就委屈一下,明天继续陪你去找草药好了,现在天色快暗下来了,我们先回去了。” “好。”程望点了点头,温和笑了笑。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第一百六十章恶化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碧云镇上已经一片灯火通明,此时夜里的行人并不算少,因为还是过年的时候,很多老百姓夜晚还会出来游玩,街上也有不少活动,吸引着人们前往,小孩子提着灯笼,在大街小巷里奔跑嬉戏。 君昊然看着那些小孩,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嘴角也轻轻勾着。 一旁的程望侧过眸,望着他脸上的神色,不由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在回去之前,再好好玩一次?” 君昊然听到这话,双眸亮了亮,不过很快又黯淡下去,“算了,现在不是玩的时候,等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玩吧,下次,就我跟你,不让他们跟来了。” “好,只要少主想,我都会着陪少主。”程望停下步伐,认真道。 君昊然看着他一脸认真而真诚的模样,笑了笑,扭头望着来来往往路过的行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好啦,我知道了,快走吧,这大街上行人那么多,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让人听到多不好意思啊。” 程望笑得一脸温柔,“他们听到了,就是我们的证人了。” “哈哈哈!”君昊然大笑起来,推着他往前走,“好啦好啦,我们快回去吧。” 程望没有再说什么,与他一起走回客栈。 房间里,楚幸躺在床上,仍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秋无双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战延修则坐在桌子前,神情冷峻,沉默不言。 凝碟看到他们两人回来,忙走上去,“少主,程公子,你们回来了。” 程望看到她神色凝重,似乎出了什么事,便问,“我们不在这期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幸吐血了,似乎恶化了。”凝碟道。 闻言,程望皱了皱眉头,快步走进房间,手搭在楚幸的手腕上,只一会,神情也变得凝重,楚幸的脉象比他离开之前更紊乱了,她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四处乱撞着,让人捉摸不定。 “楚幸她怎么了?”凝碟在一旁问道。 君昊然道,“让他再仔细看吧,会没事的。” 凝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转头望向远处的男人,男人背对着这边,但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感到他浑身散发的冷意。 好久,程望收回手,也朝男人那边看了看,说道,“我再去找别的药,看能不能稳住她的脉象。” “我跟你一起。”君昊然道。 “好。”程望没有拒绝,与他一起离开了房间。 两人很快离开,回来时,程望手中拿着一瓶很小的药瓶子,吩咐凝碟道,“凝碟,你去拿一个大木桶,还有几桶热水过来,水越热越好,再问客栈的人要一些木棍和煤炭,尽量多一些,一起带过来。” “好。”凝碟没有问原因,立即去准备。 吩咐完凝碟,程望朝战延修那边走去,说道,“我打算用热气逼试一试能不能逼她体内的毒素出来,需要你的帮忙。” 战延修抬起头看了眼他,良久才冷冷道,“知道了。” 那边,凝碟很快带着人将程望要的东西都带了过来,依照程望的吩咐,用木棍搭起一个牢固的支架,上面放着大木桶,下方则烧着木柴和煤炭。 待大木桶烧到一定温度的时候,程望让凝碟将其余煤炭放入木桶中,再把热水倒入木桶,煤炭一遇到热水,立即发出“呲呲”的响声。 等烧到差不多的时候,程望让他们往里面加冷水,等到热水的温度没有那么滚烫,方才放楚幸到木桶里,下方的柴火还烧得很旺,不一会,楚幸便热得全身冒汗,一脸痛苦的模样,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第一百六十一章输送内力 下面的木柴和煤炭越烧越旺,木桶中本温度适宜的水又开始滚烫起来,坐在这水中的楚幸面部表情更加痛苦,她被热气不断蒸着,额头上脸上脖子处等等已经分不清是木桶的水还是流出来的汗。 这样子大约持续了一刻钟,程望在水中又放了一些药草进去,过了一会,他让人将木柴拿走,不用再加热。 火撤走之后,木桶里的水温还是挺高的,楚幸继续坐在里面,不断被热气蒸着,全身湿漉漉的,但是由此至终,她都没有醒过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程望见木桶中的水并没有任何变法,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汗蒸法也没有一点作用吗? “凝碟,可以让她出来了,你先帮她换身干净的衣裳,好了再告诉我。”程望吩咐道。 因为他们都是男子,不适合继续待在里面,便退了出房间。 凝碟将楚幸从木桶中抱出来,一碰到她的肌肤立即被她的体温吓了一掉,不过很快就恢复原来的神色,她在几乎沸腾的热水中浸泡那么长时间,体温变得这么高也是不奇怪的。 将楚幸抱出来之后,凝碟又用干净的热水给她洗了一遍,帮她换上衣服后让她躺在床上。 做好一切之后,她才打开门对外面的人禀告,“程公子,已经做好了。” “好。”程望点了点头,转头对战延修说道,“延修,看你了,你进去试试用内力看能不能逼出她体内的毒素。” 战延修没有说话,直接朝里面走来,神情依旧冷然。 现在虽是寒冬,但是经他们在房间里这么一弄,里面仍热气腾腾的,温度上升了不止几度,让人犹如在夏天的太阳底下。 战延修走到床边,坐在床沿,将床上的人扶坐起来,让她背朝着自己,他则通过双手不断向她输送内力,一点一点。 程望等人站在男人身侧,也顺便看着楚幸的情况。 才一会的时间,楚幸又露出痛苦的神色,秀眉紧皱着,原本苍白的唇色变成暗紫色。 “唔唔——”她痛苦地呻.吟起来,可即便这样,她依旧没有醒过来。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男人收回了手,神情比一开始更加冷然,冷冷道,“不行。” 男人说话的同时,将坐着的楚幸扶着躺下,还为她盖好被子。 程望神情也凝重起来,现在两种方法都试过了,但是竟然都不能逼出楚幸体内的毒素,看样子,要解开她所中的毒远比他想象中要困难的多。 “明日我们就回皇都。”战延修冷道。 留在这里的情况也并没有变好,还不如一开始就回去皇都,逼苏太后交出解药。 “明天,这么突然?”君昊然开口道,双眸一直看着程望。 程望也转过眸看了他一眼,扭头说道,“明日上午我再去找找药草,若是还找不到,我们午时就回去。” “……哎,算了。”君昊然听到程望如此说,本想反驳,但最终还是作罢。 “石寒,凝碟你们带人去做好准备。”男人转身命令道。 说完,又问道,“你要找什么药草,我现在就派人去找。” “不用这么麻烦,现在夜色已黑,此时上山会很危险,还是明日一早再去吧。”程望道。 男人没有再说什么,石寒和凝碟已经离开去收拾行李,随时准备可以出发回皇都。 一番无用功之后,所有人都退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出发。 夜越来越昏暗,黑压压的,天空中既看不到明月,也看不到一丁点的星光,乌云将所有亮光走遮挡住了。 碧云镇上家家户户早已熄灯入睡,整个碧云镇除了大街上几盏夜里还坚持指路的烛火,很多地方也都陷入一片黑暗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再次吐血 战延修站在窗旁,深黯冰冷的双眸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沉默不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动作。 说不出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战延修只知道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想看到楚幸有事,这些日子以来,每每看到楚幸躺在床上,没有一点意识,他的心里都没有感到有丝毫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愤怒。 他不想去承认自己在意她,关心她,但是身体却被他本人诚实很多,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他会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的皱纹;看到她就这么躺着,他会不自觉地看她是否躺好,会不会着凉等…… 将之前的杂乱的情绪拂掉,男人捏紧着双拳,心里如此想着,她是本王带回来的战俘,只有本王才可以欺.凌她,让她受伤,让她伤心痛苦,其他人谁都不允许! 虽然如此想着,但是男人的神色并没有舒展开来,眉头仍蹙着。 忽地,躺在床上的人猛地咳嗽起来。 男人听到响声,快步走过去,便看到床上的人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刚换好的新被单又染上大片的血迹。 该死的! 男人心里低咒一声,快速从一旁拿过毛巾,一手将人半扶起来,一手温柔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 “公子,怎么了?”凝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去端盆热水进来!”男人冷道。 “是。”门外的凝碟应着,很快便前往客栈后院的厨房。 此时客栈里的人都已经入了睡,不过厨房里多少还存有一些热水,凝碟很快接了一盆热水,端进房间。 男人熟练的将染红的毛巾放到盆里清洗,再温柔地替床上的人拭擦。 凝碟望着盆里的水立即染上鲜红的血色,双眸关切的看着楚幸,说道,“公子,属下再去换一盆水。” “嗯。”男人略略应道,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那边,凝碟快去快回,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盆里的水终于不会再变成血红色才停止。 等到怀里的人嘴里不再吐血,男人方才将她重新放倒在床上,转身道,“重新换一张新的被褥过来。” “是,公子。” 凝碟点头,朝身后的衣橱走去,客栈房间的衣橱一般会放着新的被褥,她走过去,衣橱里确实有新的被褥,便拿过去。 男人直接将盖在楚幸身上的被褥扔掉,拿过凝碟手中的被褥盖在她身上。 凝碟沉默的捡起地上的被褥退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剩下他们两人。 男人坐在床沿盯着昏迷不醒的人,好长好长一段时间,等到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床上的人才有了反应。 一看到床上的人微微动起来,男人双眸顿时瞪大,一直盯着她的动作。 楚幸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而睡梦中,她一直感觉很痛苦,全身上下都痛苦不堪,她想动,但全身又像是被钉在床上一样,任她怎么努力都动不了。 这样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感觉周围的空气由热变成冷,又从冷变成热,最后,她只感觉到一束冰冷而熟悉的目光,感觉到那束目光,她更加想奋力清醒过来,而一番挣扎之后,她勉强能感觉到手上的痛楚,也微微能动起来。 又过了一会,她终于也能睁开双眸,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四周仍是一片漆黑的,楚幸有些害怕,便拼命眨着眼睛。 一下两下,一下两下,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用力去眨眼,但其实眼皮基本维持原本的样子,没有动。 “……公子……”楚幸心里喊着,也越发害怕起来,她以为自己吓了,看不到四周的所有,只能感受到身旁的人,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只能凭感觉 战延修原以为床上的人要醒过来,但却发现她也只是一开始动了几下,又没有了别的动静。 他心里的那一点点激动瞬间熄灭,收回目光,起身离开。 然刚迈开一只脚,便感觉身后有一只手在拉着他的衣服,他扭过头,便真的看到一只缠满绷带的手在用力地拉着他的衣服。 “醒了。”男人转过身,问道,一手抓起她的手,让她松开,双眸看着她的脸,并未见她睁开眼。 男人看了几秒,打算喊外面的石寒去叫程望过来,就看到床上的人微微张开嘴,声音很微弱,像是在说什么,又好像只是这样张开嘴而已。 战延修弯下腰,耳朵凑过去,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他维持着这样的动作许久,并没有听到楚幸说的一个字,神情肃然,直起身,朝外喊道,“石寒,去叫醒程望,让他过来。” “是,公子。”门外的石寒立即回应。 不一会,程望便过来了,他一边往这边赶,一边穿着外套,他的身后,是哈欠连连的君昊然,外套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边走边问道,“怎么了?又出什么状况了吗?” “属下也不太清楚。”石寒如实回道。 程望直接走进房间,走到床边,问道,“有反应了吗?让我来看看。” 战延修站起身,让开位置,程望便立即坐下,伸出手,察看楚幸的脉象,又用手指轻轻撑开她的双眼,一番检查之后,他说道,“她应该要醒过来了。” “什么时候。”男人冷声问道。 “终于要醒了!”君昊然插口道,惺忪的双眼也顿时来了精神,“那是不是说明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的身子还很虚,所以醒来需要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就要她的毅力了。”程望说道,抬头看着没有好好穿好衣服就走出来的君昊然,提醒道,“少主,衣服穿好,别冷着了。” 现在可是寒冬,而且现在是深夜,气温比白天更低,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就会生病。 君昊然听到他这么快转向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只好乖乖穿好。 床上的楚幸感觉到四周多了很多人,耳朵一直“嗡嗡”的响,她想认真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还是听不到一个字,双眼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她心里越发紧张不安,她讨厌这样子,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了,就像聋眼人一样,只能凭感觉去感受一切。 不!不要!她才不要变成这个样子! 楚幸不断挣扎着,即便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她仍拼命用力,就好像刚刚那一刻,那一瞬间,奋力用手抓住男人的衣服。 她在脑海里不断回想刚刚的那一瞬间,让自己全身绷得紧紧的,然后集中力气,奋力一搏。 终于,恍如重见光明般,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看到光明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双眼有些不适应,她微微合上一会,才又睁开。 在一旁看着她的人看到她再次睁开眼,都确定一开始都没有看错,楚幸确实睁开眼了。 “醒了。”君昊然先开口道。 楚幸睁着眼,一一望着眼前的人,看到一张一张熟悉的脸庞,顿时热泪盈眶,刚才她真的被吓坏了,以为自己再也不能看见外面所有的人与物,从此只能活在黑暗中。 “让我再看看。”程望觉得还需慎重一些,虽说楚幸现在是醒过来了,但是她体内的毒素一样没有排出,不代表她就真地没事了。 楚幸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嘴里干涸苦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男人突然转过头吩咐,“凝碟,却端杯水过来。” “是。”凝碟应着,立即端来一杯温水,“公子,水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动身回皇都 战延修接过杯子,便喂楚幸喝下。 一杯水喝下去之后,楚幸方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一些,但是还是无法说话。 “别勉强,你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慢慢来吧。”程望劝道。 听到他这么说,楚幸没有再勉强自己。 程望又再次给她检查了一下,除了脉象因为体内的毒素导致紊乱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么一弄,时间又过去一个时辰了,但是外面的天色仍一片漆黑,没有要亮起来的意思。 程望和君昊然回了自己的房间,两人没有再睡,简单梳洗一番之后,吃过早饭,在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带着人出发上山去了。 而楚幸这边,自醒过来之后,她便一直坐在床上,睁着眼睛,努力尝试说话,没有再睡一会的意思,她感觉这些天自己已经睡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并没有一点睡意。 战延修也没有趁着天未亮再休息一会,他换了身衣服,回头看了一眼床那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楚幸看到男人出了去,张着嘴想问话,但是依旧没有发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边。 男人出去没多久,凝碟便端着早饭进来,将盘子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道,“你醒来这么久,也该饿了,快吃些东西吧。” 楚幸点头,想伸过手去接,凝碟就道,“我来吧,你的手还不能乱动。” 她只好再次点头,在凝碟的喂食下,吃完早饭。 吃完早饭后,半个时辰又过去了,但是战延修却没有回来。 楚幸靠在床边,一直盯着门口那边,似在盼着男人回来。 凝碟进进出出好几次,在替她收拾着行李,楚幸听她说了,不出意外,吃过午饭,他们便要动身回皇都了。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转眼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凝碟这次端着午饭进来,楚幸感觉刚吃过早饭才一会,就要吃午饭,并没有什么胃口,甚至有些想吐,吃了几口便没有再吃。 凝碟见她脸色似乎又变差了,也没有勉强她将午饭吃完,给她倒了杯水漱口,等她脸色稍好一些才出去。 午时前的半个时辰,程望和君昊然等人从山上回来了,这次他们爬到另一座山上去寻找药材,人多了几倍,不过到最后还是空手而归。 找不到药材,楚幸是再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的,而程望也觉得趁着她现在刚醒过来,还比较有精神,今早赶回皇都为好。 一到午时,战延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了,他们都在等着他,而他一回来,没有再休息什么,便立即动身。 回皇都的路上,战延修将带来的人分为两批一前一后将他们护在最中间,回去时因为要照顾楚幸,所以速度并不快。 而也为了尽快赶回皇都,他们只能选择与来时不一样的道路,而选择回去的这一条路,必须经过另一镇落,榕城。虽然是叫榕城,但实际上它就是一个小镇子。 午时过后,天色还很亮,小镇上却没有什么人迹,一行人进到里面走了一段距离,正闭目养神的战延修突然睁开眼,朝外喊道,“停!” 石寒一听到他叫停立即警惕起来,凝碟也意识到有状况发生,其他人也纷纷警惕起来,目光朝四周搜寻着。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另一辆马车上的君昊然皱了皱眉头。 程望拉了拉他的手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少主,别出声。” 他知道战延修一向是小心而谨慎的人,他突然叫停一定有他的原因。 楚幸看着战延修,她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外面有状况,但是心里却莫名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害怕,她知道,是因为眼前的这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树林里再遭埋伏 “石寒,去牵几匹马过来。”战延修低声吩咐道。 “是。”石寒立即带人将马牵过来,“公子,马牵过来了。” “嗯。”男人应了一声,朝楚幸那边看了眼,一伸手轻易就抱起她,走下马车,又很快将她放在马背上,自己随即也坐了上去。 楚幸便直接跌落在他的怀里,苍白的脸上微微露着一丝丝红晕,一开始骑在马背上的晕眩感更加重了。 男人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她的异样,又低声吩咐,“去告诉少主他们,让他们都从马车下来,换成骑马。” 石寒一听,立即将剩下的三匹马牵过去。 “少主,程公子,公子吩咐,不坐马车,换成骑马。”石寒恭敬转述。 “好,知道了。”程望应道,随即转头示意君昊然下马车。 君昊然一脸茫然,不过也乖乖照做,从马车上下来,选了一匹马骑了上去。程望跟在他身后,也很快上了并一匹马。 石寒牵着最后一匹马走向秋无双坐着的马车那边,还未走近,秋无双就从马车上走下来,什么都没有问,从他从中接过马绳,轻轻一跃,便跃到马背上,动作很是流畅。 石寒本来还担心她一个女子会不会骑马,但是看到她一连串熟练的动作,立即住了嘴,是他多虑了。 “继续往前!”战延修吩咐道。 说罢,一抽鞭子,率先往前奔跑去了。 “少主,我们也跟上。”程望道。 “嗯。”君昊然点头,两人紧跟在战延修身后,而秋无双则跟在他们身后。 快速离开寂静无人迹的小镇之后,他们来到一片树林中,这树林中更加静谧,除了风声,就听不到别的声音,安静的过分。 “停!”男人再次叫停。 这时石寒走上来,低声道,“公子,有埋伏。” 楚幸听到石寒的话,身子一怔,心里是紧张的,她想起很久之前从鸣银谷回来的时候,那时也是有埋伏…… 树林里因为寒风吹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安静实则又不安静的树林中,光线比在小镇的时候弱了很多,暗处的人隐藏的极好,但对于一向警惕的战延修来说,觉察到他们的动静还是轻而易举的,不然这些年他都白活了。 楚幸能清楚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喷洒在自己后脑勺上,对于寂静的四周,她并没有觉察丝毫,这样反而让她更加紧张。 男人深黯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某一方向,冷冷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真是双眸瞒不过定侯王的眼。”远处的暗处中走出一黑衣人,脸上也用黑布遮挡着,并不能看清他的样子,但却能让人感觉到,这人在笑。 看到在黑衣人身后又涌现的一大批黑衣人,楚幸心里更是一紧,对方的人数明显比他们多了很多,即便他们这边硬闯,恐怕也不容易,更何况还要带上她这一病人。 “你们是谁!出现在这的目的不会是我吧!”君昊然开口道,双眸怒视着黑衣人。 “皇上猜得真准,此番我等就是奔着皇上来的,若是皇上肯乖乖跟我们回去,那我们可以放过其他人,不伤他们一分。”黑衣人笑着说,却抽出腰间的刀,幽幽道,“可若是皇上不愿意,那我们也唯有用强的了。” “那就要看你们是不是有这本事了。”战延修轻蔑道,丝毫未将眼前的黑衣人放在眼里。 “哈哈哈!定侯王果然有胆识!”黑衣人笑得更大声,手一扬,示意身后的所有人都包围过去,自己则优哉游哉地往战延修那边走去,“既然定侯王如此自信,那就让我来会一会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防不胜防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凝碟从另一侧走上前,瞪着黑衣人。 “黄毛丫头,我没兴趣,你还是退到一旁,别妨碍我们男人的事。”黑衣人不屑道。 “你!”凝碟顿时更加生气,腰间的剑也立即拔了出去,欲冲上去。 战延修冷声道,“凝碟,石寒,你们退后,去保护皇上,若是皇上有任何损失,你们就提着脑袋见本王!” “……王爷。”凝碟迟疑道,恨恨地又瞪了黑衣人一眼,不甘心退下去。 “王爷,小心对方有诈。”石寒退后时,提醒道。 黑衣人笑道,“很好。” 目光扫过他身前的女子,忽地就冲了上来,手中持着刀,如电劈般挥向战延修,“定侯王,出招吧!” 面对突然冲上来的黑衣人,战延修神色未曾改变,同样举剑一挥,挡住他的刀,这一刀,他就使了十足的功力,没有丝毫的迟疑。 黑衣人哪知他一开始就拼尽全力,握刀的手被震得发麻,人也往后退了几步,见状,黑衣人却又笑了起来,“定侯王果然好功夫,看样子不认真一点是不行了。” 说话间,黑衣人又举刀砍了过来,动作比刚刚更迅捷,丝毫没有一点破绽。 楚幸望着砍过来的刀,心一直悬在喉咙上,着急紧张,对方的功夫显然也不差,她担心战延修一直带着自己,自己迟早会成为他的累赘。 然而,战延修的一只手仍从身侧护着她,抓着马绳,一手举剑,连连挡开黑衣人砍过来的刀。 几番对战下来,黑衣人并没有从他身上讨到好处,反而握刀的手更加麻了,有几次险些没能握住,只能不断后退。 战延修看出黑衣人逐渐招架不住自己的招式,立即化被动为主动,逼得黑衣人更是退了好几丈,身上也吃了好几剑。 “阁下的功夫也不过如此。”战延修讽道,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还没有结束!”黑衣人喊道,手握着刀再次砍过来,速度虽然没有一开始快,但是招式却比刚才的更让人难以招架。 战延修看出来了,沉着挡开对方的攻势,一招一招分解,仍没有因为对方猛烈攻击而处于下方。 然而却在这时,黑衣人的另一只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匕首,寒光一闪,狠狠便划过来,却不再是向战延修,而是对准着楚幸的脖子。 战延修没料到对方的突然改变攻势,连忙伸手去挡,这一档,手臂就被黑衣人的匕首划开一个伤口。 黑衣人望着自己匕首上的血迹,笑了笑,“定侯王如此紧张身前的人,看样子也不是没有破绽嘛,再看招!”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握着刀又砍过来,不过却是没有再用匕首搞突袭了。一次偷袭可以,再来偷袭,则容易被看出破绽,所以黑衣人一般都选择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出这一招,不过这次却屡屡失手,黑衣人心里暗暗佩服着,却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继续强势进攻。 而战延修受伤之后,变得更加谨慎,没有再让黑衣人有机会逼近自己,受伤的手仍稳稳握着剑,挡住黑衣人的攻击。 又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身上又多了几处伤,而战延修则是之前替楚幸挡的那一道伤,好在伤口不深,不足为患。 可是楚幸并不这么认为,刚刚那猛地朝她伸过来的匕首,看得她惊心动魄,她都感觉那一刀直接能将自己脖子抹断,可没想到男人却替她挡下来了,与此同时,也往后退了好几分,若不是这样,不是她的脖子断掉就是男人的手臂断掉了,虽然惊险的一幕过去了,可她仍心有余悸。 第一百六十七章看看四周便可知 而另一边,石寒和凝碟两人护在君昊然程望身边,他们身边已经倒下不少的侍卫和黑衣人,不过没有倒下的黑衣人更多。 “皇上,要小心。”程望道,神情肃然,双眸紧紧盯着四周的黑衣人,虽然他们现在还不至于处于下方,但是还是小心为上。 黑衣人得到命令之后,就立即冲过来,瞬间形成包围之势,将他们都围起来。 “程大人,属下等人现在杀出一条路,请你立即带着皇上逃离。”石寒说道。 黑衣人的数量远比他们这边的人多了好几倍,这样子下去,形式对他们很不利,必须要想办法突围才行。 “好。”程望点头,他也跟石寒想到一处了。 “不需要,要走大家一起走。”君昊然却拒绝,“就算我们脱围了,他们前方还有埋伏呢?” “皇上……”石寒喊了一声,只能看向程望,向他寻求帮助。 程望沉思了一秒,道,“皇上说的对,这恐怕就是对方的计谋,要脱围就一起脱围。” 石寒听他如此说,没再说什么,继续将围上来的黑衣人逼退,事到如今,他们就只能拼尽全力来保护他们的性命了。 两方暂时陷入僵持中,不过战延修这边,黑衣人明显处于下方,但战延修一边要护着楚幸,加上手臂受了伤,只能抵抗不能进攻。 君昊然这边,面对人数众多的黑衣人,他们还能坚持抵抗多时,只是石寒和凝碟两人身上也受了几处伤,但是这会更多的黑衣人倒下,而他们带来的手下也有不少倒下,和黑衣人的尸体混合在一起。 一时之间,整个树林里弥漫浓重的血腥味,地上血流成河,风吹树动,沙沙作响。 楚幸骑在马上,其实一半的重力都是在战延修那边,依靠在男人的怀里,这么多个回合下来,她看得心惊胆战,身子也开始出现状况,脑袋晕沉沉的,感觉随时都能倒下。 而闻到血腥的气味,楚幸感觉脑袋更加浑浊起来,脸色也苍白了好几分,她一直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晕过去,若是自己晕过去,更是会成为战延修的累赘,她不想再增加他的负担。 男人却道,“你不是本王的对手,还是让你身后的那位来吧。” 战延修早已察觉自己眼前的这黑衣人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子,而是那一直隐匿在树林中的人。 “哼,对付你不需要公子出手!”黑衣人道,继续砍过来。 却在此时,林中突然响起笛声,众黑衣人一听到笛声立即开始后撤,举刀欲看向战延修的黑衣人也立即停下动作,停在半途中。 就在这时,一白衫的男子突然从天而降,宛若上仙,只不过他脸上带着银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他轻飘飘落在黑衣人跟前。 黑衣人立即恭敬的对他弯了弯腰,抱拳道,“属下无能,未能完成公子交代任务。” “无妨,都撤了吧。”白衫男子轻轻道,面具下的双眸望向战延修那边。 战延修也同样看着他,嘴角勾勒着冷笑,“阁下想撤?不完成任务了?” 白衫男子淡道,眸底带着笑意,“完不完成,定侯王看看四周不就知道了。” 战延修闻言,却并没有听他的话朝身后去看,若是君昊然出事,石寒定然会第一时间禀告他,所以他并不担心,“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天底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撤。”白衫男子手一抬,示意黑衣人动身,自己则转身朝树林里走去,并没有理会战延修的话。 看到白衫男子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战延修神情更加肃冷,欲命人去追,可下一秒,乱箭如雨,黑衣人纷纷掏出背后的弩箭,朝他们这边开始放箭,拦住他们的步伐。 第一百六十八章全部扩散 “往后撤!”战延修命令道。 只一会的时间,他们随行的侍卫又倒下了不少,剩下不到双位数,战延修一边命令所有人往后撤退,一边挥动马绳,冲出落箭的范围。 石寒和凝碟两人依旧护着君昊然等人往后退,等退到一定的距离方才停下来。 那边,黑衣人也停止放箭,扔下烟雾弹,瞬速撤离。 战延修冷着一张脸从马上下来,也随即将楚幸带下马,转身吩咐凝碟,“将她扶到一旁。” 凝碟往这边走过来,点头,然一转头便发现男人衣袖上裂开一个大口,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受伤,立即问道,“王爷,你的手受伤了吗?若是受伤,应该立即处理一下。” “我没事的。”楚幸虚弱道,紧张望着男人的手臂,她是知道他受伤了的,她闻到他手臂上的血腥味,“凝碟,你先处理王爷的伤吧。” “王爷,属下替你……”凝碟听到楚幸的话,便肯定男人受伤了,然男人却冷道,“别废话,带过去!” 程望和君昊然两人也从马车上下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程望走上前,说道,“伤势我来处理,凝碟你带楚幸寻个地方坐下吧。” 听到程望如此说,凝碟才扶着楚幸走向另一边,然而楚幸并不想走太远,“凝碟,我坐在这里就好,不需要走太远的。” 楚幸心里紧张又内疚,并不想走的,她想知道战延修的伤势到底严不严重。 凝碟没有说话,扶她到一棵树下坐下,才道,“你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好。”楚幸点了点头,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刚好一抬头就能看到战延修,很好。 凝碟很快从包袱中掏出药,喂她吃下,休息了好一会,楚幸的脸色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好转,不过她说话不再有气无力了。 而战延修那边,程望正替他检查伤势,幸好伤口确实伤得不深,而且对方也没有在匕首上下毒,所以只需要简单包扎一番即可。 伤口处理好之后,战延修吩咐人到四周检查一番,看看是否还会有埋伏。 却在这时,一个侍卫走上前,禀告道,“回皇上,定侯王,程大人,秋姑娘不见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扭头朝身后望过去,环视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秋无双。 “刚刚明明还在的。”君昊然嘟喃道。 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不言,没有人说话。 其实在突然出现黑衣人时起,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秋无双身在何处,更加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战延修听到侍卫的禀告,冷着一张脸,白衫男子的话浮在脑海里,他算是明白过来了,白衫男子说的人并不是君昊然,而是秋无双。 “你带两人立即追上去,一旦发现黑衣人的踪迹,立即回来禀告!”男人立即冷声命道。 “是!”侍卫领命,随即带着其余两名侍卫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楚幸依靠在树旁,本来感觉缓了过来,但是却不断咳嗽起来,一咳起来就没停下来。 程望走过来,检查她的情况,一探向她的脉象,立即皱起眉头,扭头吩咐道,“凝碟,去将我的包袱带过来。” 凝碟闻言,立即照做。 男人也走了过来,沉声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程望收回手,认真而严肃道,“恐怕刚刚那会,让她体内的毒素向全身扩散开来,若再不快点找到解药……” 后面的话,程望没有再说,相信男人会懂。 “程公子,需要用到那瓶药?”凝碟将他的包袱带过来,问道。 “让我来吧。”程望说着,伸过手接过包袱,在里面翻找起来,好一会找到一瓶药,倒出两颗,让楚幸吃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绝非池中之物 将两颗药丸吃下去之后,楚幸仍咳嗽着,脸色更加苍白起来,整个人憔悴苍白得吓人,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而她还能坐着说着话,全都是因为她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在这倒下。 凝碟递过去水壶让她喝几口水,然而这样子也没有多大作用。 程望站起身,走向一旁,战延修跟这他走开了。 树林里恢复安静,寒风在缝隙中吹过,带来阵阵寒意。 “她身上的毒已经蔓延全身了,若没有解药,她可能只有三天时间了。”程望低声说道,“我现在给她吃的药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再继续服用,可能还有出现反作用。” 男人抿着嘴,一言不发,神情冷然,程望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静静等待。 “现在继续动身回城。”男人突然开口道。 “……好。”程望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是有些担忧的,本来按照他们的计划,明日午时并能赶回皇都,可刚被黑衣人一阻拦,他们至少要到后天才能抵达皇都,而那个时候,楚幸剩下的时间只有一天了。 男人并没有理会他的犹豫,迈开脚又走了回来,吩咐道,“石寒,凝碟,去将马车带过来,继续赶回皇都。” “是!”石寒和凝碟两人齐声应道,立即上马往榕城赶去,离开榕城的时候,他们将马车留在那,现在则需要赶回去。 待他们两人将马车带回来,所有人重新上了马车,继续赶往回皇都的方向。 楚幸躺在马车上,还时不时咳嗽着,一咳起来,她感觉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了,苍白的脸上因为接连咳嗽微微带着红,并不是那种健康的红晕。 男人坐在她身侧,双眸盯着她,谨防她会从马车上翻滚下来。 马车快速向前行驶着,这一路上都比来时颠簸很多,楚幸即便整个人躺着,也受不了这样的颠簸,在咳嗽的同时又想吐,即便男人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事先从程望那边拿来预防晕车的药让她吃下,仍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感受到男人越发低沉的情绪,楚幸双手捂在胸口上,希望这样子能让自己好受一些,她想催眠自己睡下,但是又害怕自己这一睡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只能不断让自己打起精神,又强忍体内的种种不适。 连续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夜里赶路比白天赶路要困难的多,因而马车的速度慢了很多。 楚幸刚适应了迅捷的速度,这会马车慢下来,她感觉胃里的那股难受感稍微好了一些,但是脑海里还是时不时一阵晕眩感,呕吐感也并没有彻底消失。 在他们赶往回皇都的时候,而那群撤退的黑衣人也快速回了自己暂时的营地。 白衫男子进了帐篷,并没有揭开脸上的面具,而是透过面具望着眼前的女子。 而白衫男子跟前的女子便是秋无双,她被黑衣人带到这里来了。 秋无双望着眼前的白衫男子,脸上的神情一如清冷,并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在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树林的时候,她本是跟在君昊然等人身后,可不知道为什么,忽地就失去意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了。 “你们是谁?”秋无双问道,其实心里并不指望对方会告诉她。 虽然猜不到对方的身份,但是她能从白衫男子身上感觉出他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就跟战延修一样,绝非池中之物。 “不愧是君临国选出来的皇后,果然有胆识。”白衫男子轻轻说道,随即走向一旁,坐下,“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因为你暂时对我们还有用处。” 第一百七十章找不到一点踪迹 秋无双听到白衫男子如此说,转过眸看着他,淡道,“你们想利用我做什么?” “这个你以后就会知道。”白衫男子道,手挥了挥,示意人将她带下去。 秋无双没有再问,仍由那些人将自己带走,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畏惧。 她被带下去之后,一黑衣人从外面走进来,跪在地上,此时黑衣人已经将脸上的黑布摘下,露出一张俊气的脸庞,他说道,“请公子责罚,属下未能完成公子的命令。” 白衫男子转眸淡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起来吧,凭你一人对抗战延修,能坚持那么已经不容易,又怎会怪罪你。” “可是……”黑衣男子仍想说,就见白衫男子抬了抬手,便没有再说下去。 “本王改变主意了,你传命下去,暂时按兵不动,是时候让那边着急一下了。”白衫男子说道,语气没有了一开始那么轻柔,有些清冷低沉。 白衫男子站起身,一手抬起摘下脸上的银面具,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深邃如浩瀚星海的双眸似带着笑意,完美的五官,只一眼,便会让人沉沦。 “公子是什么意思?”黑衣男子似乎有些不明白,“公子难道是想违……” 说到一半,男子男子便停下来,没有再说。 白衫男子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没有错,就按照本王说的去做吧。” “……是。”男子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站起身退了出去。 而另一边,秋无双被带到另一地方,虽然不是关在地牢之类的地方,但是也差不多了,都同样是被监禁起来。 这里环境倒是比地牢好很多,起码还有椅子床之类的东西,秋无双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四周,从过来的路上,她发现这个地方她与君昊然等人并没有来过,看那些帐篷,应该是没多久之前临时搭建起来。 秋无双不知道这群人将自己抓走的目的,也不知道君昊然那边又是怎么样的情况,心里并没有想着他们来救她。 对于自己被抓,秋无双感到很不解,但同时心里还是有一些庆幸的,她认为只要自己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那么就不用跟君昊然完婚了,他们的婚事很大可能就可以取消。 君昊然不想娶她,她一直都知道,而她同样也不想嫁给他,要不是迫于压力,她又怎么会妥协,委屈自己。 秋无双打量完一圈,心里打定主意寻找机会逃走,既然有机会逃离,她想逃得远远的,再也不用回皇都。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力量太小,不能贸然行动,打草惊蛇,只能等待何时的时机。 时间一晃便是两天,君昊然等人终于赶回了皇都,然而楚幸的情况已经像程望说的那样,变得十分糟糕,她整个人几乎已经处于晕厥的状态,但是她自己本人却又坚持着,仍存在一丝意识。 一回到皇都,战延修立即进了宫,直逼凤朝殿,欲逼苏太后交出解药,既然柳茹是她的人,那么一定是受她指示,所以,解药一定在她身上。 只是,她倒是将解药藏得极隐秘,甚至连提也没有提一个字,让他安插在皇宫中的人都找不出一点踪迹。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也同样直接去了凤朝殿,跟战延修一道进去。 苏太后坐在榻上,凤眸淡淡望着走进来的人,脸上带着笑容,笑道,“皇上,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君昊然淡淡道。 “玩得可开心?”苏太后又笑着问,并没有理会战延修望向她的视线。 君昊然道,“若是没有母后安排的那两人,朕会玩得开心。” “哦,是吗?”苏太后笑了笑,扭头朝后面看了看,“哀家怎么不见无双,她人呢?没有跟你们一道进宫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心里都明白 苏太后说完,凤眸才瞄了一眼战延修,笑了笑,“你们一回来就到哀家这,真是有心了。前段时间哀家还收到一份特别的礼物,可真的太令哀家感动了!” 正说着,她猛地一拍,神情也瞬间愤怒起来,瞪着战延修,怒道,“定侯王,你好大的胆子!竟还敢来见哀家!” “呵呵,太后如此说,是又想抹掉你做过的事吗!”战延修怒道,双眸直视她的目光,。 “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君昊然问道,他有点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对话,什么礼物,还特别的?他怎么不知道。 他想着,转过头看向程望,对方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也不知情。 “哀家做没做,哀家心里自然有数!”苏太后道,忽又转过眸看着君昊然,“皇上如此问,难道也不知道定侯王对哀家所做的事?” “朕不知道母后在说什么。”君昊然诚实道,“但是母后要问秋无双的事,朕可以告诉你,她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现在行踪不明。” 苏太后闻言,一脸震惊,“究竟是谁所为!” 战延修冷笑起来,“苏太后既然心里有数,那就该明白微臣此番此前的目的,微臣没有时间跟太后在这继续耗,快点交出解药!” “对,母后快把解药交给定侯王吧。”君昊然附和道,“那楚幸都快没命了,她只是一位战俘,母后何苦一直揪着她不放,偏要为难她。” “哀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解药。”苏太后却道,“那楚幸是谁,哀家更是不知道!” “母后!”君昊然生气了,“事到如今,你还想演戏吗?你的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的很!” 他一次一次容忍,假装不知情,可是却没想到对方却更加变本加厉,变得他都不想去承认她就是他的亲生母后。 苏太后冷笑起来,“皇上明白,哀家又何曾不明白!都怪哀家没有好好管教你,竟然你如此听信逆臣之子的话了!” “母后别太过分了!”君昊然怒道,双手紧握着拳头,极力地在容忍自己的怒意,他可以容忍她对自己不好,但是无法忍受她为了一己私利,中伤他人,甚至一而再伤害他人性命! 程望眼看着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受控,神情也严肃起来,但还是走到君昊然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劝道,“皇上,别太激动,有话好好说。” 君昊然道,“不是朕不想好好说,但是你也听到了,是母后她太过分了!” “呵呵!”苏太后冷笑,“皇上这话说的,哀家哪里过分,哀家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皇上!” “哈哈哈说的真好听,为了朕?你当朕还是当年那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吗!母后一直以为做的还不都是为了你自己!”君昊然驳道。 “皇上……”程望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明显感受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战延修冷道,“太后是不想交出解药吗?那微臣没什么好说的,告辞!” 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看着他就这么轻易离开,一时有些不解。 君昊然瞪着苏太后,“母后你别做的太过分!” 说着,他拉着程望也走出去,“程望,我们走!” “哼!”苏太后望着他们前后离开的背影,气得再次拍桌,“哀家倒想看看你们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太后英明,皇上终有一天会明白太后的用苦良心的。”刘嬷嬷从背后走出来,谄媚道。 因为心里还惧怕着定侯王战延修,每次他过来,她都会吓得躲起来,不出现在他的眼前。 苏太后睨了她一眼,哼道,“你这没用的东西也就这嘴巴会说话。” “老奴说的句句是真心话。”刘嬷嬷道,脸上笑了笑。 第一百七十二章过过场面 离开了凤朝殿后,战延修便立即赶回王府,在他们进宫的时候,他便命凝碟等人先将楚幸带回王府。 他知道没有那么容易从苏太后的手中拿到解药,去找她也不过是过过场面,让她误以为自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得已上门去见她。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从凤朝殿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战延修的身影,不由郁闷,“怎么走得这么快,我还有话想说呢!” 君昊然跺了跺脚,“算了,回乾坤殿,我不管了。” “皇上想说什么?”陈望顺着他的话问,看到他脸上似乎没有刚刚那么愤怒,心里仍担忧着,每次与苏太后的见面,都会变成这样的僵局,他知道君昊然是真的生气,但其实心里更是难受,毕竟苏太后是他的生母,就算再生气对苏太后还是有感情的。 “我当然想问他关于那楚幸的事要怎么办,但是既然他走了,也就是说不需要我们帮忙了,那就不管了。”君昊然淡淡道,朝前面走去,“我回乾坤殿,你回太医馆吧。” 陈望道,“我送你回宫殿吧。” 现在这个时候他怎么能抛下他一个人,明知道他现在最需要人陪伴。 君昊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别又逼着我去学习,我们刚回来,我还很累,真的没那个力气。” 听到他这么说,程望无奈笑了笑,道,“好,不会逼你学习的,你可以放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齐齐朝乾坤殿的方向走去。 一直在庭院外等候的高公公看到他们回来,高兴而激动地迎上去,“皇上,程大人,奴才总算盼到你们回来了。” “高安,朕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偷吃了?”君昊然上下打量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肚子,“是不是以前朕虐待你,所以朕不在了,你就胖了。” “哈哈哈,皇上别开奴才玩笑了,奴才还不是跟原来一样。”高公公笑道,“外面天冷,皇上和程大人快进宫殿吧。” 君昊然也没有再拿他打趣,跟程望一同往宫殿走去。 皇都的天气比其他地方都要冷一些,地上还都是白雪,在外面久了,确实会让人受不了。 进了宫殿,高公公忙碌着往香炉里添加炭火,好让宫殿里更加暖和起来,做好一切之后,他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并没有去问皇上此次行程的过程,这事还是不提为好。 君昊然进了宫殿连衣服都懒得换,便直接躺在榻上,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望着梁顶发呆。 程望坐在另一边,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这个时候君昊然需要人静静陪在他身边就好。 宫殿里渐渐暖和起来,香炉里的火越烧越旺,冒着热气,也散发着麝香味,一切都那么熟悉。 待在熟悉的地方,君昊然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或许因为这两天赶着回来,路上又遇到那种事,他确实累了,没多久,就睡着过去。 高公公走去寝殿拿来一张薄锦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转头看着程望,高公公道,“程大人也累了吧,也躺着休息一会吧,奴才会在外面守着的。” 程望摇了摇头,“我不累,我在这坐着就好。” 闻言,高公公没有再说什么,默默退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有些阴沉,远处的乌云似乎要压下来般,看着近在眼前。 又要下雪了。高公公抬头着头望着天空,心里如此想着,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雪花便飘飘扬扬从天空中落下,落在树上,落在屋檐上,落在雪地上,新雪覆旧雪,白上加白。 天气反反复复,就如同皇宫的日子,也反复无常。 第一百七十三章被关起来的人 雪花越下越大,很快,大得影响路上的行人,满大街的雪花,白茫茫的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 战延修赶在雪花下来之前回到了王府,一到王府他便直接回了墨云殿。 凝碟正守在楚幸床边,这两日,楚幸的情况更加恶化了,她整个人已经是处于浑噩的状态,跟没有意识差不多了,每天不是在咳嗽便是咳血,越发严重。 忽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凝碟立即站起身,朝外面看过去,一看到来人,立即恭敬喊道,“王爷,你回来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战延修问道,虽然一眼便能看出她的状况,偏偏还多此一问。 “刚咳完,睡下一会。”凝碟道,看着男人,欲言又止。 王爷进宫去问苏太后拿解药,她知道一定不顺利,但凡事都有万一,她更希望是好的结果。 “再好好照看着她。”男人冷道,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是。”凝碟点头,抬头时已经不见他的身影,现在,她大概知道结果了。 入了夜,雪花更加肆意,寒风也呼啸起来,像是要把一切都覆盖都摧残一样。 皇宫中,凤朝殿。 苏太后很早就睡下了,但是外面狂风呼啸,她被吵醒了。 在外面守候的刘嬷嬷听到动静,忙走进来,点上烛灯,轻声问道,“太后,是不是吵醒了。” 苏太后搭着她的手起了身,道,“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差,哀家又怎么睡得好。” 刘嬷嬷拿起衣服为她披上,问,“太后,要不要老奴去沏茶?”。 “不用了。”苏太后道,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淡道,“去打开暗室的门吧,哀家要进去。” 闻言,刘嬷嬷脸色微微一变,又连忙点头,“是。” 说完,刘嬷嬷走向一旁,只见她触碰了某个地方,寝殿里的一处墙竟然自动分开,里面赫然是暗道。 苏太后朝打开的墙走过去,刘嬷嬷忙举着烛灯跟上去,在一旁为她照明。 暗道里并没有灯光,漆黑一片,一只烛灯的亮度也难以照亮全部,刘嬷嬷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点亮四周的烛台,才让暗道里明亮起来。 走过长长的暗道,里面是如同房间一样大的地方,正中央却是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人,这人身上的衣服上满是污秽,手和脚都用重重的铁链锁着,头发凌乱披散着,看不清他的面容。 铁笼子的人似乎觉察到有人走进来,仰起头瞪着来人,嘴里不断嚷着,但是却发不出一句话。 苏太后慢慢走过去,凤眸闪过一丝狠厉,笑道,“姐姐,别来无恙。” “啊啊啊——”铁笼子的人更加疯狂地叫嚷起来。 “瞧哀家这记性,忘了姐姐没有了舌头,不能说话了,真是抱歉。”苏太后如此说,但是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歉意,她笑了笑,寻了个位置坐下,吩咐道,“刘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喂水,怎么能怠慢了瑾妃。” “……是。”刘嬷嬷点了点头,朝一旁走去,端起水往铁笼子走去,将碗伸过去,小声说道,“瑾妃娘娘,来喝水吧。” 铁笼子的瑾妃却猛地抓住她的手不松开,刘嬷嬷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碗立即掉落在地上,而她也跌在地上,想抽回手可对方的力气比她想象中要大。 “啊!”刘嬷嬷更加惊恐起来,不断往后退,甚至连双脚也用上,不断踹着铁笼里的人,“松手!快松手!” “没用的东西!”苏太后怒道,站起身朝那边走去,抬起脚就往瑾妃头上踹过去,“姐姐,别不知好歹!” 瑾妃被这一脚踢得整个人往后倒去,后脑勺磕在地上直接磕出血,可她却像是不知道一样,又猛地朝苏太后那边扑过去,嘴里仍不断嚷着,“啊啊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苏太后所为 一得到解脱,刘嬷嬷立即往后又退了好几分,而苏太后则站在铁笼旁,站在瑾妃身后碰不到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嘴角处满是冷笑,“姐姐,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先皇若还在世,定然不想看到你这模样,连哀家都替姐姐感到悲哀。” “啊啊啊——”瑾妃嚷着,双手伸在铁笼外,但奈何双手被铁链锁着,只能伸出一半就被卡住了。 她仰起头,微微露出半张脸,然而那半张脸上满是疮痍,双眸里也全是浑浊。 苏太后笑着看着她,“姐姐你想照镜子吗?这一点哀家倒是可以成全你,可若是别的,姐姐就别妄想了,现在所有一切都是哀家的了,姐姐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吧,你和先皇当初对哀家所做的一切,哀家说过会百倍奉还!哀家现在不过是兑现当年的话罢了。” “啊啊啊——”瑾妃嚷着,双手却收了回去,捂着自己的脸,呜呜叫着,似在哭泣,她蜷缩着身子,全身都在颤抖着。 刘嬷嬷看着铁笼里的瑾妃,又看向在笑的苏太后,偷偷咽了口水,心里仍胆怯着,瑾妃原本当然并不是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苏太后的所为。 苏太后是如此的残忍,竟对自己的亲生姐姐下如此毒手,甚至将她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让她饱受折磨却又不能死去。 瑾妃原名叫苏瑾,是苏太后的亲生姐姐,两人同时入宫,可是先皇却看上了姐姐苏瑾,几乎夜.夜宠.爱,那个时候,宫中的嫔妃对她既是羡慕又是嫉妒。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先皇却没有立苏瑾为皇后,反而是苏婕当上了皇后,再后来的事情,刘嬷嬷知道的也并不多,只知道苏婕当上皇后之后,苏瑾的地位一日比一日没落,最后沦落成如今这般模样。 苏太后在笑,每每看到苏瑾变成今时今日这个模样,她心里就无比痛快。她瞪着苏瑾,双眸里是浓浓的恨意,心里恨不得亲手将她了结,但更想看她在自己面前苟延残喘的模样,这比直接杀了她更让她觉得痛快! “姐姐就好好待在这,这辈子都休想再与先皇双宿双.飞!”苏太后冷笑道。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暗室。 刘嬷嬷忙跟上去,与她一道离开暗室。 出了暗室,苏太后像是没事一样,淡淡道,“哀家累了,你退下吧。” 刘嬷嬷恨不得赶紧离开,听到她如此说,忙点头,应了声立即退到外面。 比起外面的狂风暴雪,她更觉得苏太后更阴森可怕。 然刚走出宫殿,刘嬷嬷便发现有人迎着风雪向这边走过来,她定眼一看,发现是苏太后身旁的侍卫,心里才舒了口气,待人走进,询问道,“凝霜侍卫,这么晚了过来有何事,太后已经躺下了。” “属下有要事需禀告太后,还劳刘嬷嬷现在替属下通报一声。”凝霜言道。 她一身黑色衣裳上落了不少雪花,双肩上显然都湿了,颜色比周遭地方更深。 刘嬷嬷见她神情肃然,不敢耽误,忙又走进宫殿,替她通报。 苏太后坐在梳妆台前,并未躺下,听到急匆匆的脚步,透过铜镜望着走进来的刘嬷嬷,道,“怎么了?” “回太后,凝霜侍卫求见。”刘嬷嬷咽了口水,回道。 闻言,苏太后敛了敛双眸,道,“让她进来吧。” 说着,她站起身,搭在刘嬷嬷的手走到外面,坐在榻上,静等凝霜。 凝霜从外面走进来,双肩上的雪花并未拂去,在她肩膀上融化着。 “说吧,什么事。”苏太后淡淡道。 凝霜恭敬地行了礼,言道,“太后,今晚属下发现宫中某处地方出现了异样,为避免打草惊蛇,已经命人继续观察,属下则过来禀告太后您。” 第一百七十五章不留后路 苏太后闻言,凤眸威严起来,问道,“在哪?查清楚是谁没有?” “在椒房殿。”凝霜答道,“看那些人,似乎是定侯王的手下。” “呵呵!”苏太后冷笑起来,“他真的越来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凝霜问,“太后,需要属下带人将他们都抓起来吗?” “不用,哀家倒要看看他们能弄出什么事情来!”苏太后哼道,“他以为这么做,哀家就会傻傻将解药交出来吗,未免太看不起哀家了!” 凝霜皱了皱眉,问道,“太后不是命属下将解药藏于椒房殿……” “那不是解药。”苏太后笑道,“是毒药。” 她又怎么会将真正的解药藏于椒房殿,不过是障眼法,而真正的解药早就被她毁了,她向来喜欢赶尽杀绝,绝不留后路! 凝霜一怔,继而道,“太后英明。” “你退下吧,继续盯着皇宫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立即通知哀家。”苏太后拂了拂手,从榻上站起身,朝寝殿走去。 虽然被吵醒之后就没有了睡意,但她还是回去又小憩了一会。 凝霜躬了躬身,随即离开,冒着暴风雪,赶回椒房殿。 此时的椒房殿静悄悄的,哪里有人的身影,凝霜身形一隐,随即淹没在风雪中,再也找不到影子。 上半夜的风雪不曾停下来,直到天微亮的时候,风雪才渐渐小了一些。 下了一整晚的雪,地上的一切都被白雪覆盖了,到处都是白皑皑一片。 楚幸仍昏迷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但即便如此,她全身仍颤抖着,虽然没有意识了,身子也还蜷缩在一起。 凝碟看到她这模样,转身又往香炉里添加炭火,也把暖炉放进她的被窝里。 做好一切,她转头透过窗户望着外面渐白的天色,又朝门口那边看了看,一整晚的时间又过去了,王爷并没有回来,而解药,不知道到手没有,若找不到解药,楚幸恐怕撑不过今天了…… 凝碟心里祈祷着,转过头望着床上因为痛苦而皱着眉头的楚幸,微微叹了口气,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她的痛苦,即便微不足道。 外面的天色全部亮起来,虽然雪花还洋洋洒洒下着,但天空不再黑沉沉的,寒风也弱了很多。 战延修从外面回来,身上却一脸阴沉,浑身散发生人勿进的可怕气场,府内的下人看到他,纷纷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 房间里的凝碟听到脚步声,立即走到门口打开门,便看到站在门口阴沉冷然的男人,微微一怔,低声喊道,“王爷……” 男人无视她,直接朝里面走去,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神情又阴沉了几分。 凝碟关上门,走过来,说道,“上半夜的时候楚幸还有一些意识,不过后半夜就睡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收拾行李,立即出发断崖谷!”男人突然道。 听到男人的话,凝碟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但是还未有行动,有传言,被誉为在世华佗的叶神医就居住在断崖谷,但这都是传言,并没有人真正到达过断崖谷,因为断崖谷就如其名,四周全是断崖,要登上去真的难于上青天,而一位神医就算医术再高明,又怎么会居住在如此凶险的地方,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况且也有传言说叶神医行踪不定,至今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他不在断崖谷的可能性便更加了。 凝碟知道王爷是要带楚幸去断崖谷,但是这太冒险了,她并不想认同。 但男人显然处于愤怒中,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行李!” 事情紧迫,哪容他们犹豫! 第一百七十六章另择他人 “是。”凝碟应道,随即去收拾行李。 战延修微微弯下腰抱起床上的人,很快走出房间,凝碟收拾好东西也随即跟了上去。 王府门外,石寒已经准备好马车,等他们一过来,便可以即刻出发了。 断崖谷位于皇都的东北部,两地距离相差快两百多公里,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至少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可按照楚幸的这个情况,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更何况还有很多不确定的情况,神医是否真的就在断崖谷,神医是否愿意帮助他们等等这些他们都无法确定。 据说断崖谷附近,群山环绕,山路陡峻,重重阻扰,即便上了山,也很容易迷路,因为在进入断崖谷之前,还必须穿过一片迷幻林,据说迷幻林极其凶险,百鬼盛行,又名白鬼林,里面就像一座迷宫,误闯进去的人都无法从里面走出来,而真正抵达断崖谷的人自然少之又少。 可即便如此,战延修都铁定了心要将楚幸带去断崖谷。 他们刚回来不到一天的时候,又匆匆出发,比赶回来的速度更迅捷。 而另一边,皇宫中。 因为下了一整天的雪,到第二天,雪花还絮絮扬扬下着,君昊然都待在乾坤殿里,哪里都不想去,程望在早晨的时候则回了一趟太医馆,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宫殿里静悄悄的,淡淡的麝香味在殿内弥漫着,暖意十足。君昊然百般无聊的躺在榻上,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他等着程望过来,不过程望没等到,却是等到了苏太后。 高公公进来禀告的时候,他不情愿的从榻上坐起身,刚想说不见,苏太后就带着人直接走进来了。 “皇上,今日哀家过来是有事要问你。”苏太后直言道。 君昊然瘪了瘪嘴,道,“母后想问什么。” 苏太后哼道,“皇上于昨日便回来了,为何今日还不上早朝,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任性!还有秋无双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皇上不想完婚,估计将人藏起来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跟哀家来这一套吗?” 说到后面,她越发咄咄逼人,凤眸直视君昊然,眼眸里没有一丝怜爱慈祥之色。 面对苏太后的逼问,君昊然皱起眉头,不悦道,“母后也说了,朕于昨日才回来,上早朝一事再推迟一天又如何,反正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是吗?” 顿了顿,君昊然冷笑道,“母后认为是朕不想完婚,所以将秋无双藏起来了?呵呵母后可真是了解朕啊,朕确实想这么做!不过很遗憾,这事并非朕所为,若是母后不信,朕无话可说!” “皇上!”苏太后怒道,身子因为生气微微颤抖着,“既然不是皇上所为,那为何秋无双被抓,你不去派人将她救回来,哀家看你是存心的!” “这当然是朕故意的啊,母后难道还不知道吗?朕就是要拖到二十二日那天,等到那天,婚事无法进行的时候,再通报全天下,秋无双失踪了!”君昊然说着说着,笑了笑,“老天爷也在帮着朕呢!” “皇上……”高公公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心里不由担忧起来,皇上每次与太后针锋相对后,都会消沉一段时间,嘴上说着狠话,其实真正受伤的人是他啊! 苏太后忽地也笑起来,“好啊!皇上现在羽翼硬了,学会了对抗哀家了是吧,哀家倒是想看你依靠着定侯王他们能跟哀家作对到什么时候!” “刘嬷嬷,我们走!”苏太后愤怒甩袖,“传哀家命令,立即派士兵们出去寻找秋无双,一定要在二十二日之前给哀家将人平安带回来!若是带不回来,那哀家另择他人做皇后!” 第一百七十七章碎掉 苏太后说完,立即走出宫殿,而君昊然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整个人从榻上站起身,欲追上去,怒道,“不可以!朕绝不会同意这么做的!母后,你站住,朕还没有说完!” 疯了!真的是疯了!她为了让他尽早完婚,竟然直接让另一人代替秋无双! “皇上,慢点啊!”高公公跟着追上去,手里拿着外套。殿内暖和,在里面可以不用穿外套,可是外面不一样啊,外面的温度可是低了很多。 他追上去,然君昊然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站在殿门口,恨恨地瞪着走远的苏太后,双手紧捏着拳头。 “皇上……”高公公喊了一声,为他披上外套,“别着凉了。” 君昊然仍没有说话,高公公看着他的神情,又望着差不多不见踪影的苏太后,心里叹了口气,“皇上,先进去吧……” “高安!”君昊然突然道,“你也传命朕命令,立即派人去寻找秋无双!一定要在母后之前找到她!” “是。”高公公应道,仍担忧地看着他,“皇上,这事需不需要……” 话还未说完,君昊然便打断道,“不必了!” “好,奴才这就去。”高公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临走前又再次吩咐道,“皇上,外面天冷,还是快进去吧。” “嗯。”君昊然淡淡应了声,却没有往里面走去。 高公公见状,没有再催促,只得朝前走去。 君昊然在殿门口站了许久才转身进殿内,他的神色漠然,脸上仍有生气的神色。 进了宫殿,他坐在榻上,举目望着空荡的宫殿,忽地又站起身,朝一边走去,动作仓促而迅捷,只见他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样东西,直接摔了出去。 东西摔在地上,立即四分五裂,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程望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地上的碎片,双眸沉了沉,看着颓废坐在椅子上的他,走过去,温言道,“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他没有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但看到地上那玉剑的碎片便大致能猜出原因,这玉剑挂坠是君昊然最喜欢的东西之一,是苏太后在他年幼生日的时候赠与他的,他一直都好好保存着,如今却碎了,定然又是跟苏太后有关…… 君昊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并没有说话。 程望没有再问,转身去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来, “不用捡,就让它这样!”君昊然怒道,碎掉的不仅是那玉剑,更是他的心。 程望动作顿了顿,回头望着他,温言道,“不可,这样很容易刺伤脚的。” 君昊然哼了哼,没有说话,走出外面。 外面还在飘着雪花,纷纷扬扬,君昊然什么都没有带,直接走进雪中,茫然地向前走着。 等程望捡完碎片出来,哪里还见他的身影,他是询问了外面的太监才知道他的去向,忙追上去。 …… 另一边,战延修等人带着楚幸一路朝着断崖谷的方向赶去。 楚幸晕厥了过去,全程没有一点知觉。 马车飞快地行驶在雪地上,重重地碾压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轮廓。 一直到天彻底黑下来,他们都没有停下来休息一下,终于在子时之前赶到断崖谷附近。 因为这一带都是陡峻的山峰,前行的道路更加艰难,他们不得不在山脚下停下。 “王爷,请在这里等候,属下派人到附近寻找入.口。”石寒说道。 “去吧。”战延修冷道,双眸仍望着躺在马车上的人,这一路楚幸都处于晕厥中,这样子虽然方便他们赶路,可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呼吸在逐渐的变弱,甚至有时候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 第一百七十八章可疑的妇女 石寒随即带领着人去寻找上山的道路,而凝碟则与剩下的人准备食物,这一天下来,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吃一点东西,早就饿了。 “王爷,吃点东西吧。”凝碟道,将手中的食物放在一旁。 战延修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凝碟转身想离开,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王爷,属下将程大人开的药也带过来了,虽然作用不大,但应该还有些用处,要不要属下……” “去将药带过去。” 凝碟还未说完,男人就命道。 “是。”凝碟忙道,立即转身去将药带过来,“王爷,药拿来了。” 男人一把将药拿过,方才道,“去将水袋也带过来。” “是。”凝碟应道。 男人已经转身走进马车里,一把将躺在上面的人扶起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楚幸此时像是睡着了过去,除了脸上还苍白,已经不再是痛苦的神色,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她现在这样的模样,都会以为她睡着了过去。 男人在等着凝碟将水袋带过来的时候,抬起楚幸的手看了看,神情肃然冷漠,薄唇抿着。这几天,她的双手总算有好好听话,没有再乱动,然而再次裂开的伤口并没有痊愈,加上天气恶化的原因,伤口愈合变得更加困难了。 “王爷,水来了。”马车外面,凝碟的声音传来。 “递过来。”男人冷声道,接过她递过来的水袋,打开自己先喝了一口,试一下水温,觉得合适了才慢慢喂怀里的人喝下。 只是,刚喂进楚幸的嘴里,水就从她的嘴角流出来,流在脖子处,一下子就沾湿了衣领。 男人见状,神色瞬间沉了下去,不过却没有直接放下她,而是从一旁拿来手帕,替她擦去水迹。擦好之后,战延修从药瓶里倒出药丸,放进她嘴里,再自己喝了一口水,以口对口,让她将药和水悉数吞下去。 这个办法快速而有效,不过全程楚幸都没有一点反应,没有一点意识,身子冰冷冷的,没有多少温度,若不是还有虚弱的呼吸声,战延修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真的永远睡过去。 “王爷,石寒回来了。”马车外,凝碟的声音再次响起。 战延修闻言,将怀里的人重新放下,让她躺着,替她盖好被褥后从马车下走下来,直接问道,“找到上山的入.口没有。” “回王爷,没有。”石寒回道,“不过属下在这附近遇见一可疑的妇女,将她带了过来。” “人在哪?”男人敛了敛眸,冷声问道。 石寒朝身后一指,说道,“请王爷跟随下过来这边。” “前面带路。”男人冷道,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在十米远的地方,站着好几人,最前面的便是石寒说的妇女,说是妇女,但看她的模样,可以看出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脸上满是皱纹,像是经历了很多沧桑一样,身后背着一个箩筐,上面放着好些东西。 妇女看到朝自己这边走来的人,可能被战延修的气场吓到了,全身微微颤抖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很奇怪。 “王爷,正是这人。”石寒低声说道。 “询问清楚她的底细没有。”男人冷声问。 石寒回道,“这妇女说她是途径这里,因为迷了路,所以一直在这四周徘徊,但属下看她眼神飘忽,似乎有说谎的嫌疑,所以将她带了回来。” “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她说她没有名字。”石寒道,加上这一点,他才觉得这妇女可疑,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那个,你们是……”妇女怯怯开口,“我并不认识你们,请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到这边来,是不是也迷路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再也不想牵扯进去 “我们是从皇都那边过来的。”石寒说道,“这是定侯王,有事寻找叶神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请如实禀告。” “定……定侯王?”老妇女的神色“唰的”一下苍白起身,身子也往后退了退,说话更加吞吞吐吐,“请……请定,定侯王恕罪,老……身并不知道是定侯王……” 说着,她整个人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现在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请你如实回答。”石寒道,“你是谁,为何这么深夜一个人出现在这,背后装的又是什么。” “老身刚刚说的都是真话,没有说谎……”老妇女言道,“老身真的只是路过这里,因为夜太黑了,找不到路,所以所以……” 石寒皱了皱眉头,“你还不肯说实话?” 老妇女吓得拼命磕头,“老身不敢,老身不敢……” 战延修盯着那妇女,看着她身后背着的箩筐,冷冷道,“你身后背的是什么东西,拿出来。” “这……”老妇女迟疑了一下,慢慢将背后的箩筐拿在前面,“这……这是老身在前面的小镇采购的一些东西,打算带回家的。” 石寒上前,一把将她手中的箩筐拿过来,掀开上面的白布,翻看一遍,“这里面全都是药材?” 老妇女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是……是的。” “你是哪里的人?”石寒继续问,“这药是给谁的?” “老身暂住在花溪村。”老妇女道,“药,药都是老身自己服用的……” 石寒听她如此说,转头看向男人,等待他的指示。 战延修盯着那箩筐里的药,冷声道,“你可知道叶神医居住在此处。” “叶……叶神医?”老妇女茫然道,继而摇头,“老身不知道什么叶神医。” “说谎!”男人怒道,瞪着她,“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再不肯从实招来,本王就杀了你!” “定侯王饶命啊!”老妇女脸色又白了一圈,不断磕头求饶,“老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战延修冷着一张脸,冷声命道,“石寒,将她杀了扔进悬崖下!” “是!”石寒立即应道,瞬间拔出腰间的剑,指向老妇女,道,“这就是不肯说实话的下场!” 老妇女吓得直不起身,整个人瘫痪在地上,求饶道,“定侯王饶命,放过老身吧……” 不是她不想说,只是她再也不想牵扯进去他们的事情中了。 石寒见老妇女还是不肯说实话,手中的剑又往前伸了几分,锋利而冰冷的剑刃贴着她的脖子, “你们住手!“ 忽地,从远处从来一喊声,紧接着,不知从何处走来两名青衫男子,喊话声正是从他们两人中的一人口中传出。 这两名青衫男子年纪看着并不大,应该也就十七八岁,但两人脸上都带着怒意,最先开口的男子又道,“你们是谁,怎么可以威胁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女,难道你们不知道‘廉耻’二字吗!” “放肆!”石寒道,“你们又是谁?” 男子言道,“我们是谁不重要,但是你们这样举剑对着老妇女,这样实在太过分了,我们绝不允许你们欺负她!” 老妇女转头看着两名男子,脸上露着高兴的神色,但却摇着头,“两位公子,你们快走吧,老身不想连累你们……” “你不用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另一青衫男子也开口道。 “呵呵!”战延修突然冷笑起来,“凭你们两人就想从本王手中抢走人吗?” “本王?王爷?”两名青衫男子闻言,相互看了眼,又看向老妇女那边,其中一名咬了咬牙,“甭管你是什么身份,但是欺负人就是你们的不对!” 第一百八十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师弟,不用再跟他们废话,先将老妇女救了出来再说!”另一青衫男子说道。 “嗯!”三师弟点头,“即便你们身份尊贵,但是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战延修鼓了鼓掌,“好一个见死不救!好,既然你们有胆,那就要看看你们是不是有这本事!” “石寒,将他们都抓起来!” “是!”石寒应道,随即朝那两名青衫男子走去。 其他手下也朝那两名青衫男子涌过去,瞬间,双方便打了起来。两名青衫男子即便面对众多的侍卫,脸上都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只是,在人数方面,他们确实输了,几个回合下来,他们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不,不要啊!”老妇女看到这,惊喊起来,跪爬起来,爬到战延修跟前,求饶道,“定侯王,求求你放过那两个孩子吧,他们只是好意,他们不是故意要冲撞定侯王您的,求你别伤害他们……” 战延修冷瞪着她,“你这么关心他们,跟他们很熟?” 老妇女闻言,微微一怔,摇头道,“老身并不认识他们两人,只是他们既然挺身救老身,老身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有事呢……” 男人盯着她,嘴角勾着冷笑,“好一个不能见死不救,好一个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有事!” 老妇女全身又是一颤,双眸不敢再看向男人,“老,老身……” “闭嘴!本王不想再听你满口谎言!”男人怒道。 “……”老妇女被吓得将口中想说的咽了下去,可是转头一看那两名青衫男子的处境更加危险,她顾不上这么多,只能再次求饶,“定侯王想问什么,尽管问吧,老身全都从实招来,全都从实招来啊……” 战延修盯着她,冷冷道,“现在已经晚了。” 说完,男人朝石寒那边下命道,“石寒,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抓起来!” “不……”老妇女摇头,“定侯王,求您放过他们,放过他们吧,老身知道叶神医在哪里,老身可以带你们去找叶神医……” 男人冷哼,“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什么叶神医,本王凭什么相信你现在的话。” “不,不是的,老身该死,老身该死,不该欺骗定侯王,求定侯王恕罪,饶过那名孩子吧,老身真的可以带你们去找叶神医……”老妇女道。 另一边,石寒等人完全是压倒性的获胜的那一方,两名青衫男子顽强抵抗了一会,最终还是被他们抓起来,带到了男人跟前。 老妇女看到他们两人身上都受了伤,更加紧张惶恐,继续苦苦哀求,“定侯王,求求你,别为难他们啊!” “哼!雪姨,不用跟他们求情,像他们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不配见到师傅!”三师弟生气道,即便被抓起来,他脸上仍没有露出一丝畏惧。 “就是!师傅才不会同意见他们!”另一青衫男子附和道,怒瞪着战延修。 石寒呵斥道,“不得对王爷无礼!” “什么王爷,定侯王的,你们皇都的人就知道用身份压榨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师弟愤愤道。 “你!”石寒瞬间抽出腰间的剑,直指着他,“不得再放肆!快跟王爷道歉!” 老妇女也劝道,“你们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雪姨!”两名青衫男子齐齐喊了一声,“我们不用怕他们的,大不了就一死!” “别说了……”老妇女摇头。 战延修扫了他们一眼,正要问话,那边,凝碟匆忙赶过来,神色慌张,“王爷,不好了,楚幸她……” “怎么了!”男人立即问道,随即朝那边走过去,该死的,又怎么了!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吗! “楚幸她停止呼吸了……”凝碟总算将话说出口,望着瞬间勃然大怒的男人,心里猛地一颤。 “你说什么!”男人怒道,赶去马车那边的速度更快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没有了呼吸 凝碟还想说什么,战延修已经直接越过她,朝着马车那边快步走过去。 见状,凝碟也想跟上去,却被老妇女喊住。 老妇女问道,“姑娘请等一下,你刚刚说谁没有呼吸了?” 凝碟回过头望着老妇女,微微皱起眉头,又看向石寒,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情况。 石寒道,“这是我说的可疑的人,还有另外两人是刚出现的。” 凝碟点了点头,望着老妇女,问道,“你想说什么。” 老妇女见她一脸防备的样子,说道,“姑娘请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刚听你说谁没了呼吸,人命关天,可否让他们两人去看看,他们两人也懂医术,或许……” 老妇女的话还未说完,三师弟就愤愤道,“雪姨,我们不会帮他们的!他们如此对你,我们凭什么还要帮他们!” “修齐,不可意气用事,人命关天,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啊!”老妇女道,转头对另一青衫男子说,“一齐,你心里也这样想的吧?” “雪姨!”被唤作修齐的男子不甘心喊了一声,转头看着一齐,“大师兄,你愿意帮他们吗?” 一齐没有说话,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只是看着老妇女。 凝碟看着他们一人一句,不耐烦起来,“你们是谁?你们认识叶神医?” “不认识!”修齐道。 老妇女却道,“认识认识,只要你们肯放过他们,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叶神医。” “真的!”凝碟脸上一喜。 “雪姨!”修齐不满喊道,“为什么要向他们妥协!” “三师弟,听雪姨的吧。”一直沉默不言的一齐突然开口道。 修齐闻言,不甘心哼了哼,不过倒是没有说什么。 那边,战延修赶去马车,一走进里面,便看到躺在上面的楚幸,她一如自己离开马车时那样躺着,只不过,这会,他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声,并不是虚弱的感受不到,而是一点都没有! “楚幸,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死!”男人低声道,抓着她逐渐冰冷的手,随即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很快下了马车。 走到老妇女等人跟前,说道,“快带本王去见叶神医!” 老妇女看到他抱着的人,忙问,“好,定侯王请随老身来。” 说着,老妇女从地上站起身,也拉着一齐和修齐起身,“我们带他们去见叶神医吧。” 修齐还在生着气,抿着嘴,一言不发。 老妇女见他别过脸,只好转向一齐,言道,“一齐,你就当是帮帮雪姨,让他们去见叶神医吧。” “雪姨……”一齐看着她,又看向战延修怀里的人,只见那女人血色苍白,真的如他们所说的没有呼吸,他叹了叹气,最终点头,道,“好,看在雪姨的份上,我们可以带你去见师傅,但是你们必须要听我们的!否则就算你们把我们杀了,这女人也救不回来!” “请带路。”战延修低声道。 石寒和凝碟两人听他如此说,纷纷让开路,道,“拜托你们了。” 老妇女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但是心里却叹着气,她终究还是对他们的事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这边跟过来。”一齐说着,转身朝一边走去。 老妇女道,“快跟上吧,莫耽误了时间。” 战延修没有说话,抱着楚幸跟着他们往前面走去,石寒和凝碟几人也都随着他们一同往前面走去。 只见他们在山脚下饶了好几圈,终于走到一处地方停下,入.口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不怪石寒等人搜寻了几番都找不到。 一行人上了山,只是三种树林茂密,大雾笼罩不散,他们一行人一走进里面,便发现四周都几乎一个模样,根本找不到路,就连刚进来的路也找不到回去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断崖谷 “这是就是迷幻林,又名百鬼林,你们跟紧了,若是你们走丢了,我们也无法去找你们。”一齐提醒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紧紧跟着他们三人,生怕走丢了。 战延修抱着楚幸朝前走着,一脸阴沉,深黯的双眸盯着四周,这里都被烟雾笼罩着,就连他也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石寒和凝碟跟在他身后,也警惕的环视着四周,在这里,据说有很多飞禽走兽,不仅如此,也会有很多陷阱,一不小心,很容易就会轻易丧命。 忽地,不知谁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一听到口哨声,石寒和凝碟两人更是集中精神,低声道,“王爷,要小心。” 不一会,从林中飞出一只巨大的雪鹰,却见那雪鹰落在一齐的肩膀上,一齐轻轻抚摸着它,低声说,“去告诉师傅,有人来了。” 雪鹰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随即又展翅高飞,瞬间消失在迷雾中,没有了踪影。 半响之后,一名同样身穿青衫的男子从前方的林中走出来,扫了一眼一行人,望着一齐,“大师兄,就是他们要见师傅?” “是的。”一齐点头。 “雪姨,你也来了。”青衫男子转向老妇女,笑了笑,“师傅他要是看到你也来了,也会高兴的。” 说着,青衫男子略略侧过眸,看着她身后背着的箩筐,又说道,“雪姨,你身后背着什么,让我来帮你吧。” “一些药材,不重的,我自己背着就好。”老妇女笑着摇头。 青衫男子没有再说话,再次转向一齐,“大师兄,他们人太多了,师傅恐怕会不高兴,让他们减少一半人吧。” “嗯。”一齐点头,看向身后的人,说道,“你们留下一半人吧,不能都带你们进去。” 战延修脸色顿时黑沉沉的,但还是转身对身后的人道,“石寒凝碟你们两人跟上,其他人都留在这等着。” “是!”石寒等人齐齐喊道。 一齐听到他们的对话,便继续朝前面走,他们一走,战延修抱着楚幸跟了上去。 他们一行人继续朝树林深处走去,穿过重重的迷雾森林,终于走进山谷,也就是断崖谷,这四周确实都是悬崖峭壁,整个山谷犹如悬在半空中,但远远望过去,可以看到山谷中别有一番景致,丝毫不比皇宫差,犹如一座庄园,装饰得富丽堂皇,奇花异草遍地盛开,满园馨香。 通往山谷的唯一道路是一座石桥,石桥悬挂在半空中,足足有十多米长,四周都是迷雾笼罩着,若不仔细看,都很难发现这里悬挂着一座石桥。 “你们跟紧了,只管往前走,别乱动。”一齐道,“不然触碰了机关,全都自身难保。” 他这话一说,石寒和凝碟两人更加警惕起来。 战延修抿着嘴,并没有说话,抱着楚幸率先往石桥那走过去。 “喂,你先别急着走……”一齐忙喊住他,可是男人并未理会,继续往前面走。 “哼!”修齐这时开口道,“让他先过去,若是出了什么事,都自己他自己作的!” “你住嘴!”凝碟忍不住想驳道,刚说一句,石寒就拦住她,“凝碟,别说了,跟上吧。” 说着,石寒自己已经上了石桥,跟上男人。见状,凝碟只能将话咽下,也跟了过去。 老妇女看着他们三人都上了石桥,叹了口气,对三名青衫男子道,“我们也跟上吧。” “当然,怎么可以让他们乱来!”修齐愤愤道。 “雪姨,二师弟,三师弟,我们走吧。”一齐道,自己也往石桥那边走去。 老妇女点头,“好,走吧。” 他们四人也随即跟上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自有其原因 战延修抱着楚幸很快穿过长长的石桥,这一路都没有触碰到什么机关,走得倒是很轻松。 而石寒和凝碟两人紧跟在他身后,自然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过了石桥,他们可以更清楚地观察山谷里的情况,四周围都是奇花异草,明明还是寒冬,这里的温度却犹如暖春,鲜花上蝴蝶纷飞,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你们不可以随意触碰着里的一花一草。”一齐等人也通过石桥,再次好心提醒,“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是你们可以随意触碰的。” 说完,一齐朝一边望过去,又道,“你们先在这等着,我们需要进去通报一声。” 老妇女这时也开口道,“定侯王,请你们在这稍等,很快的,相信有叶神医在,这姑娘不会有事的。” 战延修仍抿着嘴,没有说话,顺着青衫男子走去的方向望过去,隐约看到远处花丛中一袭紫衣的背影,距离有些远,但他还是能看出那是一位男子,紫衣上的边是用金边绣成的,背后还绣着一朵金花,明明看起来很俗气,偏偏这个人穿着就显得格外华贵无双,颇有风骨。 一齐等人已经走到那边花园中,只见他们之间不知道说了什么,紫衣男子便转过身,朝这边看过来,说不上特别俊帅,但五官也是长得极好看,清新俊雅,配上他一身紫衣,极其有仙风道骨气息。 一齐道,“师傅,人带到了。” 紫衣男子轻轻点了点头,朝战延修那边看了一眼,转过眸,淡道,“先将他们带去厢房,我一会便过去。” “是。”一齐应道,随即去传话。 修齐还站在原地,愤愤道,“师傅,徒儿认为你不该让他们进来的,你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是如何欺负雪姨的,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横行霸道,太过分了!” 闻言,紫衣男子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问,“发生什么了?边走边说。” 修齐忙跟上,将在山脚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因为他觉得仅是这样,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很过分。 紫衣男子听完,脸上的神色微微沉了沉,淡道,“这么说,最后还是雪姨愿意带他们过来的?” “雪姨都是为了我们!”修齐道,说完又觉得羞赧,忙道歉,“对不起,师傅,我们本想救雪姨,没想到反过来为难了雪姨。” 紫衣男子摇了摇头,“别放在心上,雪姨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你不用自责,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师傅你说雪姨有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意思?”修齐皱起眉头,摇头道,“徒儿不累,睡不着。” “你们也一起跟过来吧。”紫衣男子并不回答,转头对另一名青衫男子道,“归齐,你先去沏茶。” “是,师傅。”归齐点了点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边,一齐已经带着战延修等人往厢房那边走去。 穿过花园,他们来到后面,花园后面是雕梁画栋的房屋,一栋栋的精致的房屋仿若拔地而起,参差不齐,但让人看着就觉得很舒服,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如同第二个皇宫,富丽堂皇,甚至比皇宫有生气与活力。 一齐带着他们走到一房间前,推开门,礼貌道,“请进。” 战延修这才点了点头,抱着楚幸走进去,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凝碟站在门外,并没有跟进去,她看着同样站在外面的一齐,礼貌问道,“请问你们师傅什么时候过来,楚幸她已经昏迷很久了,若是叶神医再不快点为她治疗,恐怕她真的……”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出来,相信对方会明白。 第一百八十四章一向都有要求 一齐礼貌道,“师傅很快就会过来的,放心吧,师傅精湛的医术可以让死去一天的人起死回生,更别说你们的人只是没有呼吸一会,而已这一路我也观察出来了,那女人是中毒了吧,对于师傅更是在行,你们可以放一百个心,师傅的神医称号并非浪得虚名的。” 在说这话的时候,一齐脸上满满的自豪感。 凝碟听他如此说,心里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忽地转头,发现身后少了一人,她往房间里面看过去,也没有发现,便问,“你们口中的那位雪姨呢?她没有跟过来?” “雪姨她去师傅那边了。”一齐道,神色瞬间严肃起来,“你找雪姨还有什么事吗?她已经答应你们将你们带来见师傅了。” 凝碟见他突然警惕地看着自己,忙解释,“没什么,你别误会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最好是这样。”一齐道,“你们留在这,别乱走,我过去看看情况。” 说罢,一齐就离开了。 房间里,战延修坐在床沿,双眸望着床上的人,刚刚门口的对话他全都听在耳里,所以并没有着急去问话,而是在房间里等待。 半响,房间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便看到紫衣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草民参见定侯王。”紫衣男子轻声道。 修齐一听到他如此说,哼了哼,并没有朝里面的人行礼。 战延修转过头,深黯的双眸盯着紫衣男子,点了点头,也随即站起身,低声道,“这次本王有求于神医,刚在山下对神医的人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石寒和凝碟两人听到男人如此说,纷纷瞪大了眼睛,生平第一次,他们看到王爷对其他人如此低声下气,甚至还道歉! 紫衣男子似乎也没料到男人会对自己如此客气,不由笑了笑,“定侯王客气了,只是一场误会,草民不会放在心里的。” “好!”男人道,侧过身,指着床上的人道,“请神医过来给她看看,她中了毒,现在没有呼吸,身子也渐渐变得冰冷,神医可有办法救醒她。” “草民看看。”紫衣男子朝床那边走过去,并未伸手探向床上的人,只看了一眼,便道,“她中的了是西域那边的奇毒,有半个月了,毒素已经蔓延全身,这种毒一半无人能解。” 凝碟本来还不是很相信这叶神医真的有那么神,可是现在看到他只看了一眼,便能看出楚幸中的毒,甚至知道她中毒的时长,不得不暗自佩服。但是因为他最后半句话,她心里也担忧着,若无人能解,是不是代表着他也没有办法? 紫衣男子说完,看着男人,见男人神色不为所动,笑了笑,“不过草民自然有办法,只是草民救人,一向都有要求,就是不知道定侯王肯不肯答应草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男人立即问道,随即又道,“本王可以答应你。” “哈哈哈哈哈!”紫衣男子笑了笑,“定侯王果然爽快!要求的事等草民救醒这姑娘自然会提,现在请你们先退下。” 说着,紫衣男子朝一齐那边看了看,吩咐道,“一齐,你带他们下去休息。” “不用,本王留在这。”战延修却道。 紫衣男子微微皱起眉头,“草民在治疗过程,不喜欢别人打扰,还请定侯王体谅。” 男人抿着嘴,看着紫衣男子,又看向床上的人,半响都没有说话。 紫衣男子又道,“定侯王放心吧,等明日一早,草民还你一个健康清醒的人。” “行。”男人最终同意,“那就有劳神医了。” 言罢,男人朝门口那边走去,石寒和凝碟两人自然跟上。 “这边请。”一齐走上前,在前方带路。 第一百八十五章就等醒来 待人离开之后,紫衣男子仍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忽地摇了摇头。 修齐见他如此,忙走上来,“师傅,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救这女人?现在他们走了,师傅为何摇头?” “啊?”紫衣男子惊愕转过头,看着他,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继而又笑了笑,“我不是向他们提了一个要求,足矣了。” 修齐心里还愤愤不平,但是看着床上的人,只能作罢,“算了,师傅你开始吧,现在都过了子时许久,师傅你也需要休息的。” “嗯呐,还是我的三徒儿心疼我,很快就好,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紫衣男子笑道,转身从一堆药瓶子里翻出两瓶药。 他先是将两瓶药各自倒入一个空瓶子中,过了好半响,紫衣男子又转身吩咐修齐拿来金创药。 修齐一会不懂为何解毒需要用到金创药,便问,“师傅,你确定是要金创药?” “嗯。”紫衣男子点头,拿着装着两种药的瓶子走向床边,转头看着还站在一旁的修齐,解释道,“她双手也受了伤,需要金创药。” 修齐闻言,抬头去看向床上的人,这才发现床上的人双手确实受了伤,就是不知道受了什么伤,竟然十指都需要用绷带包裹着。 修齐没有再问,已经走了出去,紫衣男子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继而转过身,先将一颗药丸放入其口中,再将手中的药喂她喝下。 完了,紫衣男子走向一旁坐着,再也没有别的举动。 修齐很快将药带过来,一进门就看到紫衣男子悠闲坐着,喝着归齐沏的茶,便知道他已经为床上的人解好毒,现在就等她醒过来了。 “师傅,给你手帕。”修齐从衣袖中掏出手帕,递过去。 紫衣男子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道,“你现在给她上金创药吧,免得她醒过来,又多受一次苦。” “嗯。”修齐点头,依言走去床边,为床上的人上药。 而另一边,战延修被一齐带去另一个房间,他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并没有去躺下休息,心里全是惦记着楚幸的情况,他不是不相信那紫衣男子的医术,但更想待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醒过来。 石寒和凝碟两人尽责地守在门外,而一齐将他们带到这便离开了。 风涧阁,庭院中。 老妇女跪在地上,对着漆黑的天空,嘴里念念有词。 归齐走过去,却仍听不清她口中在念什么,不由开口道,“雪姨,怎么还不睡,又在祈祷吗?” 对于雪姨这样的行为,他们早已习惯,心里虽然奇怪,但还是没有多问。 老妇女听到声音,朝身后看了看,点了点头,问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不清楚,不过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师傅,相信这次也是。”归齐笑道,又走近了几步,“雪姨,现在时候不早了,我扶你进房间休息吧。” 老妇女也笑起来,“好。” 两人一同往房间那边走去,归齐忍不住问道,“雪姨,听修齐说,他们是皇都的人,那冰冷的男人就是定侯王,雪姨不是一向不想见到皇都的人,怎么这次肯帮他们,明明他们还欺负你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注定的吧……”老妇女慢慢道,抬头望着天上几颗在漆黑的夜空中努力闪着的星星,良久才又说道,“都说人死了会化作星星,我可能不想再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了。” “雪姨,那女的会没事的。”归齐劝道,“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她死了,也跟雪姨没有关系,雪姨不需要自责的。” 老妇女却摇了摇头,“看到了就有关系了,归齐,你们还小,很多事情不懂,不过,现在不懂也好,最好你们永远不懂,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吾儿启 归齐听到雪姨这么说,微微皱起眉头,“雪姨,我怎么听这得觉得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吧,我们不会离开你的,是你亲自将我们带大,我们怎么会轻易离开你的。” “哪里话里有话,归齐你想多了。”老妇女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我就到房间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明日也需要早起的对吧。” “嗯嗯,雪姨,你好好休息。”归齐点头,将她送进房间,便离开了。 老妇女待在房间里,并没有立即躺下睡觉,待归齐离开之后,她便走到一处地方,从抽屉中掏出一木盒子,木盒子上落了锁,许是很久没有拿出来过,上面都落了不少灰尘。 老妇女拿出木盒子,用巾帕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灰尘,方才从另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掏出钥匙,打开木盒子上的锁。 木盒子里面并没有装什么东西,只见里面放着一根发簪,发簪看上去倒是很贵重,上面镶的宝石还闪着亮光,除了发簪之外,还有一封泛黄的信,上面写着“吾儿启”,除了这两样东西,木盒子里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老妇女望着那封信,颤颤巍巍得将信拿起,刚举起,泪水立即落在信封上,氤氲开来,她就看着上面那三个字,泪流不止。 这封信她一直没敢拆开,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出来,直到她死,这封信会随着她一起埋入土,或许上天看不下去,给了机会她重新来过。 哭了一会,老妇女抬起手臂,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小心翼翼地将信重新放回木盒里,放好之后她再次将木盒子落下锁,又将其放回原处。 做好一切之后,她才转身往床那边走过去。 月落乌啼霜满天,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楚幸那边,紫衣男子等修齐帮她上好药之后,并没有等她醒来,就带着修齐离开了,长夜漫漫,这要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紫衣男子是根据她所中的毒配好药,让她服下了,楚幸在服了解药之后,身上的毒慢慢解去,气色也确实慢慢好转起来,不过仍没有有醒来的迹象。虽然跟战延修明日一早便可以还他一个清醒的人,但紫衣男子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有信心,楚幸一定就能在清晨的时候醒来,毕竟她身心都太虚弱,恐怕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这样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过,紫衣男子倒是不担心楚幸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是时候去睡个安眠觉,再好好想一想提个什么要求。 天微亮,战延修便从房间出来,直接去了楚幸的房间,没有看到她醒过来,倒是发现她睡得很舒适,呼吸均匀,看到如此,他一晚上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果然,紫衣男子没有欺骗他。 石寒和凝碟得知楚幸已经恢复呼吸,也纷纷输了口气,这一晚,他们也都在煎熬中,盼着楚幸能早起醒过来。 只不过,到了巳时,楚幸仍在睡,没有醒来,男人也没有守在她床边,而是留了凝碟看着。 战延修穿过长长的走廊,往花园中走去,远远的,便看到立于花丛中的男子,今日,男子不再是一身紫衣,而是换成了白衣,更显风度翩翩。 “师傅,人到了。”带着战延修过来的一齐对白衣男子道。 “好,来了。”男子转过身看着来人笑了笑,又吩咐道,“一齐,你去沏壶花茶来吧。” “是。”一齐点了点头,退下。 男子指着园中的凉亭,恭敬道,“定侯王,里面请。” “嗯。”战延修略略点了点头,率先朝凉亭那边走过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醒过来 战延修和白衣男子坐在凉亭中,白衣男子当着他的面在调配新药,一边弄,一边笑着说,“定侯王过来,是不是人已经醒过来了。” “没有。”男人很快说道。 “哦。”白衣男子点了点头,道,“那定侯王过来是责怪我的办事不利?” “不是。”男人依旧言简意赅。 白衣男子顿了顿,一时没有说话,待手中的药配好,递过去,“这药让那姑娘每日三次服下,能让她受寒之躯好起来。” 战延修伸手接过,言道,“多谢。” “不客气。”白衣男子道。 那边,一齐沏好茶端了过去,将茶放下,便退到一旁。 战延修突然开口问道,“敢问公子姓名。” 毕竟对方也是救了楚幸一命,他怎么也得知道他的名字。 “鄙姓叶,单名一个殊。”叶殊道。 “叶公子。”男人便喊了声,叶殊笑了笑,问,“定侯王还有何事吩咐?” 战延修道,“你救了楚幸,本王会遵照我们的约定,答应你的一个要求,现在你尽管说出你的要求,本王都可以答应你。” “定侯王如此说,就不怕我狠狠讹诈你一番?”叶殊笑道。 男人神色微微说着,沉了沉,抿着嘴,没有回话。 叶殊见状,没有再开玩笑,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我需要定侯王帮忙找一人。” “何人。”战延修问。 “画上之人。”叶殊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摊开在石桌上,只见画上是一位极美的女子,简单的几笔,却将她的神韵描绘地惟妙惟肖,跃跃纸上。 “她是何人?”战延修又问,他看着画上的女子看了好久,确定这画上的女子并非自己认识之人。 “她叫沈紫苏,是我一位重要朋友的妹妹,然而三年前离开了断崖谷,寻找至今仍没有她的一点消息,定侯王神通广大,相信此事难不倒你。”叶殊道。 “本王会帮你这个忙。”战延修道。 叶殊又笑了笑,“好,有定侯王的帮忙,我就放心很多了,定侯王请喝茶。” 战延修没有回话,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口,入口的花香味,虽然有些甜腻,倒是不难下咽,反而让人觉得喉咙都顺畅了很多。 两人坐于凉亭中,望着四周娇艳的花朵,悠悠品着花茶。 不多时,凝碟从远处匆匆赶过来,战延修看到她,站起身走了过去,未等她说话,便问,“是不是醒过来了?” 凝碟点头,道,“是的,王爷,楚幸醒过来了。” 话刚落,男人已经越过她往穿过长长的走廊,快步朝楚幸的房间走去。 叶殊也站起身,对一旁的一齐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毕竟病人终于醒过来了,他们怎么得也要过去看看情况。 房间里,楚幸依靠在床头,神情有些恍惚,醒来后的脑海里还浑浑噩噩的,她明明记得自己因为太痛苦,最终昏迷过去,失去了意识,再之后,她像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她的爹爹,有她的娘亲,他们朝她伸出手,说他们来接她走了,她本来想跟他们一起离开的,但是一转头便看到一张冷漠而俊逸的脸庞,她迟疑了,缩回了手。 最后,她感觉有一股力量冲向全身,然后那股力量又从体内冲出来,将她与双亲冲开,再之后,她便醒过来,望着陌生的环境发呆。 她本来看到凝碟,心里有些安心,但是对方一看到她睁开眼,便走了出去,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只能独自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环视了四周一圈,楚幸很确信这里不是战王府,她没有在王府里发现这样的装扮。 不是王府,那这里是哪?自己怎么会在这?楚幸疑惑。 第一百八十八章醋意 正当楚幸想撑着身子从床上站起身,房门就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人。 对方逆着光,她看了好一会,才敢确定来人,一看到朝自己走过来,双眼就忍不住掉泪,而脚下一时没有注意力度,整个身子直接朝地面扑过去。 但她并没有摔倒在冰冷的地面,而是落入男人温暖的怀里。 战延修望着怀里的人,冷冷道,“醒来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 “……”楚幸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男人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抱起她将她放躺在床上,并为她盖好被子,道,“好好躺着,还有哪里不舒服?” 楚幸摇了摇头,除了脑袋有些浑浑噩噩之外,身子并没有哪不舒服。 她正要开口问话,门那边又走进来一人,看着来人,她有一瞬间愣神,来人风度翩翩,又有种仙风道骨的气息,让她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上仙,嘴巴张了张,一时忘记要说话。 叶殊看着床上的人呆呆望着自己,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笑了笑,“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 战延修看着楚幸的表情,脸上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看到叶殊,至于看到愣过去吗? 他沉声说道,“闭上眼睛,好好养好身子。” “嗯。”楚幸回过神,听到男人的话,依言应道,随即真的闭上眼睛。 看到她如此听话,男人心里才舒坦一些。 叶殊看着他们两人,笑了笑,“既然这里没有我什么事,那就告退了。” “嗯。”男人冷冷应了声,并未看他一眼。 叶殊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房间里便只剩下男人和闭着眼睛的楚幸。 其实刚醒过来,楚幸这会根本睡不着,更何况男人一直在看着她,看得她更加无法入睡。 房间的气氛冷冷的,空气中夹带着浓郁的花香味和淡淡的药草味,沁人心脾,楚幸闭着眼好久好久都没能睡着过去,只好睁开眼,看着男人,小声道,“王爷,我睡不着……” 战延修看着她,抿着嘴,半响才说道,“饿了没有。” “饿了。”楚幸点了点头,男人一问,她立即感觉肚子空荡荡的,说起来,自从她昏迷过去,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自然饿了。 “等会。”男人说道,随即站起身,走到门外那边吩咐,“凝碟,去端些吃的过来。” “不用了,这里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的修齐冷冷道,他手上捧着一托盘,上面确实装着食物。 凝碟见状,转过头看向男人,见男人点了点头,她便走过去,从修齐手中接过托盘,并谢道,“多谢了。” “不客气。”修齐哼了哼,转身就离开。 “给本王吧。”男人说道。 凝碟便将托盘转交给他,战延修捧着托盘随即往房间里走去。 他还未走进,楚幸便闻到饭香味,肚子的饿意更强烈了,不由舔了舔嘴角,刚好这一幕让走进来的男人看到了。 “王爷……”楚幸小声喊了声,双眼直勾勾看着他手中的饭菜。 男人看到她这边饥饿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将托盘放在床头旁的桌子上后,轻轻将她扶起来。 看了看托盘上的食物,他端起汤,道,“先喝汤。” “嗯嗯。”楚幸立即点头如蒜,不管先吃什么,反正能填饱肚子就好。 “小心烫,不用着急。”战延修低声道,拭了拭温度,动作轻柔用勺子喂她慢慢喝下。 喝完一碗汤,又将饭菜全部吃完,楚幸饭菜感觉肚子的饿意消失了,她满.足地依靠在床头,用掌心摸着自己涨起来的肚子,很是满.足。 男子放下碗筷,看着她,问道,“饱了?” “嗯。”楚幸点头,还苍白的脸上露着笑容。 第一百八十九章有话要亲自说 吃过东西之后,战延修又让楚幸继续躺着,因为有前车之鉴,担心她身子还未彻底痊愈,哪天又突然倒下。 楚幸躺在床上,闭着眼,嘴角还勾着笑意,久久没有睡过去,这会刚吃饱,更加没有睡醒,而且心里憋着一堆话想问,更是让她睡不着。 不过既然男人让睡,她只能乖乖听话,想问的话留到醒来再问就好。 躺了约莫一刻钟,她渐渐有了睡意,身子也渐渐放松起来。 战延修坐在一旁,听着她入睡后均匀的呼吸声,冰冷的脸庞微微舒展开来。 却在这时,外面响起石寒的声音,“王爷,有人求见。” “谁?”男人低声回道,看了眼床上的人,见她没有被吵醒,于是站起身,往门口那边走去。 石寒道,“是昨晚的那位老妇人。” 他正说着,门已经打开,战延修望着他,又望着他身后的人,问道,“何事?” 老妇女微微弯了弯腰,“老身参见定侯王。” “何事?”男人再次问道,脸上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 老妇女全身微微一颤,继续道,“老身得知那姑娘醒过来了,特意做了一些开胃的糕点,希望那姑娘喜欢。还有……” 说到后面,老妇女顿了顿,又道,“老身有些话想跟定侯王说,可以请定侯王抽出时间随老身来一趟吗?” “本王没有时间。”战延修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说罢,转身进了房间,也顺带将门关上。 “定侯王……”老妇女望着再次紧闭的门,愣愣喊了声。 “老妇人,王爷不想见你,请你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们也心领了。”凝碟走过来,低声说道。 老妇女抬起头看着她,摇了摇头,“不,不是,老身确实有话想跟定侯王说,事关重大,请你们再替我通报一声,可以吗?” “你有什么话想跟王爷说?”凝碟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替你转告。” “不,”老妇女再次摇头,“老身必须亲自跟定侯王说。” 凝碟见她如此坚持,也没有再相劝,“王爷这个时候恐怕不会再见你,你若真的有事想亲自跟王爷说,那就过段时间吧。”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皇都?”老妇女着急问,“请你们离开前一定要告诉老身,老身真的需要有话要跟定侯王亲自说。” 凝碟见老妇女如此着急,也不像是说谎,便答应下来,“你放心,我们会再替你跟王爷转述一遍,至于王爷愿不愿意见你,那就另说了。” “谢谢,谢谢你们!”老妇女深深鞠了一个躬,将手中的篮子递过去,“这些糕点都是我亲手做的,你们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尝试吧,希望你们喜欢。” “谢谢。”凝碟接过篮子,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老妇女见她手下,再次言谢,又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好久才舍得离开。 凝碟看着她缓慢离开的背影,转眸看着石寒,低声问道,“你现在还觉得她可疑吗?” 石寒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默了好久才说,“不好下定论,再观察观察情况吧。” “嗯。”凝碟点了点头,低头望着手中的篮子,递给石寒,“你要吃吗?” 石寒看也没有看她,便拒绝,“不吃。” 凝碟低声道,“怎么拒绝那么快,你们男人都是这个模样,一点也不领情。毕竟人家一番心意,不吃多浪费,你知道我不喜欢吃糕点的,你自己不是挺喜欢吃的吗?” “我不喜欢吃。”石寒道,脸上却微微露出些许可疑的红晕。 凝碟笑了笑,也没有继续逗他,“那也暂时放你那吧,我闻着味道也会觉得腻。” “嗯。”石寒点了点头,这会没再拒绝。 第一百九十章再次被抓包 楚幸这一觉一睡便睡到傍晚时分才醒过来,她是被饿醒的,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好好吃东西,所以现在体内的毒解了之后,她感觉自己特别容易感到饿。 一睁开眼,她便看到坐在不远处的男人,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撑着下颚,似乎正瞌睡。 见状,楚幸放轻动作,不想吵醒远处的男人休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这么睡着过去,模样看着,竟有几分可爱。 为了避免自己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吵醒男人,楚幸继续躺在床上,只是侧着眸看着男人,脸上带着笑意。 然而才看了一会,她便看到男人睁开深黯的双眸,视线落在自己这边,她来不及躲开,只能朝那边眨了眨眼,笑着道,“王爷,你醒了。” “嗯。”战延修应着,撑着的手放下来,走过来,问道,“什么时候醒来的。” “刚刚,醒来一会。”楚幸道,吐了吐舌,竟然再次被抓包,让她感觉很囧。 “饿了?”男人再次问道。 闻言,楚幸的脸微微浮现红晕,想否认,但是肚子却诚恳地叫出声,她更是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脑袋往被褥里缩了缩,小声应道,“大概是饿了。” 战延修看着她,又说道,“身子感觉如何?” 楚幸回道,“好很多了。” 这次醒来,脑袋也不再浑浑噩噩的,全身都精神了很多,许是中午的饭菜里添加了药膳的原因,吃了之后,对身子大有帮助。 “吃过饭到外面走走吧。”男人突然道,不等她回答,便转身往门口那边走去,再次吩咐凝碟去端晚膳过来。 吃过晚膳之后,楚幸下了床,跟着男人行走到房间外,她的身子确实没什么大碍,不用人扶也可以走得很稳。 看到外面的景致,楚幸心里更是好奇,转过头看着男人,问道,“王爷,这是哪?”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地方,雕梁画栋的花园比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四周栽种的花卉娇艳欲滴,很多花朵她叫不出名字,也是第一次看到。 “断崖谷。”战延修道,继续往前面走去。 断崖谷?楚幸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更是好奇,忙跟上男人的步伐,又问道,“王爷带我来这是因为这有人能解去我身上的毒吗?是不是白天的那位白衣男子救了我,若是他的话,我应该跟他道声谢的。” 她只是单纯的问单纯的说,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谢意,然而这话落入男人的耳中,却变了个意思。 男人转过头,冷声道,“本王已经谢过了。” “啊?”楚幸略略迟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说自己也该亲自道谢的,但是一看到男人阴沉的脸色,想说的话瞬间咽了下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即转身继续往前走,楚幸只好继续跟上,一时摸不清他到底又为什么生气了。 他们行走在长长的画廊,迎面扑来的寒风带着浓烈的花香味,却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反而让人感到浑身更加舒畅起来。 走着走着,楚幸便看到另一条长长的画廊上站着一人,正是白天看到的那白衣男子,正想喊,然看到前面的男人,便又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 然而他们这边假装没看到,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叶殊看到他们两人,便笑着走过来,“定侯王,真是有雅致,在散步吗?” 说着,叶殊往一旁的楚幸看了看,问道,“感觉身体如何,还有哪不舒服吗?” “没有了。”楚幸摇头,想着要不趁这个机会道谢吧,却发现男人的身子往自己前面移过来,正好挡在她跟白衣男子的中间。 男人冷冷道,“她好很多了,多谢叶公子关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破天荒 叶殊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战延修,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笑道,“那就好,定侯王不需要如此客气的,你们来了这里那就是客人,想到哪去哪逛都行,若是你们不熟悉,也可以让我的徒儿带你们……” 说到这,叶殊发现男人的脸色更阴沉了,又改口道,“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叶殊便带着人离开了。 楚幸听着白衣男子说了一大段话,又突然离开,心里正奇怪,不过站在男人身后,都能感到男人浑身散发的冰冷凛然的气息,身子不由颤了颤,大概是明白过来了。 “走吧。”男人突然转过身,低沉道,言毕,继续往前面走去。 “是。”楚幸忙点头,快步跟上。 断崖谷里的庄园很大,每一处风景又不一样,他们两人走着走着,倒是差不多把整个人庄园都逛了一遍。 楚幸一路跟着战延修往前走,猛地抬头发现她们来到一个叫百草园的地方,这里种植各种草药,绿油油的一大片,看得让人也十分舒适。 战延修本想走进去,看一看,却远远发现药草丛中有一人在那,正弯着腰,似乎在采摘药草,看清那人,他随即转身离开。 “王爷,不往里面走吗?”看着男人突然就转身,楚幸便问道,她还想着在这走一走,因为她觉得在这里更舒适,满园的药草味,让她身子一下子全舒展开来。 然而她问完这话,男人并没有回答,她便没有再问,跟着他离开了。 药草丛中的人依稀感觉听到了脚步声,直起腰朝身后看了看,只来得及看到一抹背影,并没有看清楚来的是何人。 “是谁?”老妇女心里想着,伸长脖子往那边探了探,但是这会连背影也没有看到,只能放弃。 “雪姨,怎么了吗?”归齐抱着簸箕从另一边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到刚刚好像有人来了。”老妇女道。 “有吗?”归齐也跟着朝那边望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将手中的簸箕放在一旁,一边将采摘好的药草放进去,一边道,“没有看到,应该走了吧。” 老妇女点了点头,“大概吧,天要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夜色渐渐暗下来,整个庄园的灯亮起来,还有花丛中有一大片不知叫什么名字的花朵像灯笼一样亮着光,点缀整个庄园,此时的庄园又别有另一番风.情,丝毫没有因为夜幕降临,失去了它们的风姿。 楚幸关顾着欣赏这一路的风景,倒是忘记了疲倦,也忘了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回来没多久。 “好美,好漂亮!”她由衷感慨着,虽然知道男人并不会理会她的话,她还是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口。 战延修听到她说这话,深黯的双眸定定看着她,破天荒地回应了一声,“嗯。” “咦?”楚幸转过头看着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看到男人的那眼眸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又小心翼翼问道,“王爷,我们离开的时候,我能不能向他们要一些种子,我想将这些花也中到庭院里。” “随便。”男人道,“自己的事自己打理。” “没问题!我会好好养的!”楚幸立即应道,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蜜蜜的,太好了,他竟然肯同意自己的提议!这也是第一次吧! “回去了。”男人低声道。 断崖谷里的温度虽然比外面高了挺多,但是夜里温度也会降低几度,并不比白天暖和,他看楚幸身上穿得并不多,便提议回去。 楚幸点头,“好。” 他们两人出来的时间也够长了,停下来之后,她也感觉双脚因为走太久,开始酸痛起来。 如此,他们等人留在断崖谷待了几天,战延修等楚幸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方才准备带她回皇都。 第一百九十二章算一算账 楚幸等人在断崖谷一待便是待了四天,因为有叶殊特意开的药,她身子好得特别快,双手也伤势也恢复得不错,基本已经不需要用东西支撑着。 这一天已经是年十三,还有两天便是中元节了,战延修打算今日便启程回皇都。 正要派人去跟叶殊说一声,,却没想到对方带着人先过来了。 叶殊直接开门见山说,“定侯王是打算今日回去了吧,那正好,没有白走一趟。” “有何事?”战延修问,语气倒不是冷冰冰的,在见识对方的医术之后,他便对叶殊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或许,这人,值得深交。 男人正如此想着,叶殊身后的修齐就站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算盘,言道,“既然你们要回去了,那我们就来算一算账。” “什么账?”凝碟皱了皱眉。 男人却问,“多少?” 叶殊笑了笑,“定侯王果然爽快,修齐,那你算给他们看。” “是。”修齐应着,一手在算盘上敲得“啪啦啪啦”响,好一会,说道,“也不是很多,就三万七千五百二十九两白银。” “三万多白银?”这会,石寒和凝碟两人都皱起眉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简直是在打劫! 叶殊又笑了笑,看着不为所动的战延修,挥了挥道,“这样吧,看在定侯王已经答应我的一个要求,那小数就去掉,三万七千好了。” 石寒和凝碟一阵无语,这跟去没去掉又有何区别? 修齐睥睨道,“你们来这之前就应该去了解一下,要让师傅问诊,起步价就要三万白银,这一个没有商量。而师傅给你们不仅是解了毒,又另开了两种药,这里起码就有七千白银,而你们在这好吃好住那么多天,收你们五百二十九两白银已是很优惠。” 战延修沉默听完对方的话,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变化,抿着嘴,没有说话。 而楚幸在听到这比数目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心里算了好几遍都算不出这到底是多少,她若是要攒这笔钱,那得攒到什么时候?可这笔钱是花在她身上的,按理说,该是她自己出…… “叶公子……”楚幸开口道,正想说自己会慢慢还,那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好,本王回去立刻送过来,不会少你们一分。”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修齐道,将算盘放下,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张,上面已经清清楚楚写好了字据,显然有备而来。 “哈哈哈!”叶殊却突然笑起来,摸了摸修齐的脑袋,“修齐你比我还准备充分啊!” “当然!”修齐哼了哼,一脸得意,他心里还记恨着那晚的事,本来想着用这个办法好好解恨,却没想到对方没有丝毫反应,因而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战延修看着他们,随即示意石寒将字据拿过来,看也没看便在上面盖了章,沉声道,“告辞!” “定侯王慢走。”叶殊笑了笑,抬起手朝他们挥了挥,“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再见。”楚幸朝他们挥了挥手,此时心里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担忧,这么一笔巨款战延修替她还了,可她哪有这么多钱还他,怕是当一辈子婢女都还不起。 然而现在她哪有时间让她纠结这些,只能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免得再拖后腿。 修齐闷闷道,“师傅,你们还让他们来,应该让他们这辈子都来了!” “修齐你这话就不聪明了,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叶殊笑道,双眸微微眯着,一副财迷的模样。 修齐嘟起嘴,“这天下还有那么人的钱可以赚,为什么偏偏要他们的,他们如此目中无人,就不该帮他们的。” “修齐你又口是心非了。”叶殊怕了拍他的肩膀,“人都走了,就别再计较了。” “是。”修齐闷闷点头,没再说下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亲自转交给皇上 另一边,战延修等人已经往石桥那边走去,过了石桥,便是又要穿过那片迷幻林。虽然他们已经走过一遍这树林,但没有人带路,仍很难寻到出口。 带他们出去的自然是一齐和归齐,在他们两人的带领下,很快就将他们安全带回山脚下。 “我们送你们到这就好了,接下来你们知道在怎么回去的。”一齐道,躬了躬身,准备与归齐一起回去。 归齐却站定没有动,朝一边看了看,对战延修道,“定侯王,雪姨有要事要与你说,希望你能在离开前见她一面。” 闻言,战延修脸色沉了沉,冷声道,“本王没有什么要跟她说的。” “请定侯王见雪姨一面吧,这确实有要紧的事。”归齐认真道,“雪姨早早就在山脚下等着定侯王,只是一会,耽误不了定侯王多少时间的。” 说着,归齐朝一边指过去,“雪姨就在那边等着定侯王。” 楚幸听着归齐的话,转眸看着男人,忍不住开口道,“王爷,要不就见一见?” 他们也不着急回去,见一面确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总不能让人一直白等候。 这几日楚幸也注意到了,断崖谷里除了叶殊和他的三位徒弟之外,还有一名老妇女,她没跟老妇女直接接触过,倒也是见过她,老妇女好几次出现在她的房间外,那时她并不知道对方站在她门口所为何事,现在听到归齐的话,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老妇女是找战延修,而不是找她的。 想到老妇女这么做都是为了见战延修一面,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但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帮她一把。 见战延修仍没有说话,楚幸再次鼓起勇气,说道,“王爷,去见一面她吧,我们在这等你。” 战延修闻言,倏地转过眸瞪着她,楚幸被他这么一瞪,缩了缩脖子,慢吞吞道,“也许真的是要急的事……” “在哪!”战延修收回视线,冷声道。 归齐闻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指着不远处说道,“就在那棵大树后面,我带定侯王过去吧。” 话刚落,男人已经朝那边走过去,归齐摸了摸鼻子,看着男人的方向没有走错,便没有跟上去,雪姨跟他说,要单独跟定侯王谈,所以他过去也是要回来的,不如不跟过去。 一齐将归齐拉到一旁,低声道,“二师弟,这倒是怎么回事,雪姨找定侯王什么事?她怎么没跟我们说?” 归齐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这是雪姨拜托我的,我问了,她什么都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再问。” 听到他这么说,一齐没有再问,只是担忧望着那边。 而那边,老妇女着急等待着,手里紧紧抱着木盒子,忽地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便看到要等的人终于过来了,她忙快步走过去,“老身参见定侯王……” “你想说什么,快点说。”战延修冷声道,“本王没多少时间在这跟你耗。” 老妇女微微一怔,忙道,“很快的!绝对不会耽误定侯王很多时间……” 咽了咽口水,老妇女又继续说道,“定侯王,老身想拜托定侯王一件事,请您一定要帮老身,帮老身将这木盒子亲自转交给皇上……” 男人盯着她手中的木盒子,冷声道,“这是什么东西,本王为什么要帮你。” “请定侯王一定要帮老身这个忙啊!”老妇女倏地跪在地上,“这不仅是帮老身,也是为了皇上啊!” “什么意思!”男人神色肃然起来,一手夺过她手中的木盒子。 “别打……”开! 老妇女想阻止,可是男人已经将木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的神情更是冷了下去,“这发簪怎么在你这!你到底是谁!” 第一百九十四章到底是谁 山脚下的风比断崖谷里的风寒冷了好几分,寒风呼啸,四周的树木被刮得“沙沙”作响,树枝东倒西歪。 楚幸等人站在原地,视线都不由望着远处,那棵大树那边,他们离那棵大树的距离很远,因而那边的谈话他们一个字也听不到。 凝碟倏地开口道,“楚幸,你多言了。” 楚幸抿了抿嘴,低低道,“我只是觉得或许真的是要紧的事……” “下次别再这样了。”凝碟道。 王爷拒绝去见那老妇女多少次,凝碟心里是清楚的,而现在,王爷竟然会同意去吉安娜老妇女,她知道这很大原因是因为楚幸的话。 “我知道了……”楚幸吞吞吐吐应道,抬眸看了远处,又说道,“下次我会看情况的。” 她还是无法坐视不理,不管怎样,她也只是想帮对方一把,毕竟那老妇女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你……算了。”凝碟叹了口气,她也没那个资格要求她太多,只能作罢。 楚幸见凝碟不再说话,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继续看着那边,因为有一棵大树挡着,她看不到那边的情景。 战延修盯着木盒里的发簪,脸上的神色越发凛然,“说!你到底是谁!” 老妇女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摇着头道,“定侯王,事到如今,老身是谁已经不重要,请定侯王务必将这木盒子里的两样东西交给皇上,一定要亲自交给皇上,莫让其他人看到了。” “这信是谁写的!”战延修眯着眸,看着信封上的那三个字——吾儿启。 既然这封信是要给君昊然,那写这封信的人自然就是苏太后,可苏太后的信为何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妇女手上,而那发簪,却是瑾妃的! 老妇女说,“定侯王,请恕老身不能说,请您将信交给皇上,皇上看了信便会知道的,对不起,老身还是耽误了定侯王这么长时间。” 男人冷冷道,“你最好给本王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本王绝对不会帮你!” 开什么玩笑,一封很有可能苏太后的信,还有瑾妃的发簪,他凭什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要帮她将这两样东西转交给君昊然! “定侯王……”老妇女为难起来,双手紧紧攥着,心里满是犹豫,过了好久,她才再次开口,“请定侯王不要再问了,定侯王问的老身无法回答,老身真的不知道,请您一定要相信老身。这木盒一开始并非就在老身这里,老身也是受人所托,才保存这木盒多年,如今看到定侯王,老身知道,这木盒子是时候到它真正主人的手里了。” 战延修瞪着她,听到她的话,神色肃然,“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否则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老身说的都是真的,老身不敢欺骗定侯王,请您一定要相信老身的话。”老妇女磕着头,“拜托您了,拜托您了。” 男人又瞪了她一眼,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回到马车,冷声道,“立即回城!” “是!”石寒和凝碟两人齐齐应道。 楚幸看着战延修似乎怒气冲冲地回来,直接上了马车就说回城,她正犹豫自己要不要跟着上马车,就听到男人冷声道,“上来!” “是。”听到男人的话,她只好依言坐上马车,现在男人正在气头上,她不能在冲撞了他。 “出发,回城!”石寒喊道。 一行人便立即朝回城的路上走去,速度说不上很快,但也不慢。 一齐和归齐两人看着他们离开,等他们走了一段时间,便连忙往大树那边跑过去,“雪姨!” “雪姨,你怎么跪着,快起来。”归齐说着,快步上去将老妇女扶起来,“这地上这么冰冷,怎能一直跪着呢!” “是啊!”一齐点头,又好奇问道,“雪姨,你跟定侯王说了什么,他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调查 老妇女在归齐的搀扶下站起身,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们俩别问了,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我们回去吧。” “雪姨……好吧,我们回去。”一齐叹了口气,与归齐一起扶着她,往山上走去。 战延修的马车已经驶出好远,远到他们再也看不到。 他们三人回去的路上,老妇女吩咐道,“等回了山谷,你们俩千万别跟你们的师傅提这事,要记得守口如瓶。” 归齐点了点头,“雪姨,你放心,你不让我们说,我们就不会跟师傅说的,况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事,又如何跟师傅说呢,大师兄,你说对吧。” “对,我们不会说的。”一齐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妇女点了点头,喃喃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一齐和归齐两人听着她的喃喃,隐约听清楚了,但是却并不明白她为何怎么,想问又没有问出口。 …… 因为从叶神医那边也买了不少药,其中就有一瓶可以防晕车的药,所以此次坐马车赶回皇城的路上,楚幸身子再没有出现不适,而这一路,他们也没有遇到任何阻拦,顺利在子时前赶回了皇都。 进了皇都后,他们便直接回王府,然而战延修并没有回墨云殿,而是去了书房,他没有让楚幸跟着,楚幸便自己先回墨云殿。 这一路,马车上的气氛都很冷,楚幸坐在战延修对面,更加清楚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冷得她几乎哆嗦着身子,就差盖上被褥。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楚幸不敢问,而战延修则是因为生气,不想开口。 在去书房的路上,男人立即吩咐道,“守在书房外面,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谁靠近书房一步都格杀勿论!” “是!”石寒应道,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每当听到王爷如此说,他都知道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凝碟与石寒两人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眼,带着人警惕把守在书房外,连一直飞鸟也不放过。 战延修进了书房,立即将门关上,推开其中一书架,打开背后的暗柜,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摊开在书桌上。 他拿出来的不过是一封封信,信封密封处已经撕开,显然里面的信已经被看过。 战延修盯着信封上的字,深黯的双眸里的神色更加深沉,他脸上的神情也越发复杂,让人看不出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什么。 半响,他将书桌上的信全部收起来,将它们物归原处,随即走出了书房,冷声道,“石寒,你立即秘密进宫传本王指令,务必让宫中的人盯住苏太后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任何异样,立即禀告给本王!” “属下准命!”石寒立即应道,随即转身去执行命令。 “凝碟,你去调查这几日皇都里所有大臣的情况,有任何异样也立即回来禀告!”男人又吩咐道。 “是,属下现在就去办!”凝碟点头,也很快离开去执行命令。 吩咐好他们两人要做的事,战延修又转身进了书房,这一待,便是一整晚。 楚幸待在墨云殿,原以为战延修去书房是处理事情,处理完便会回来,但是等到后半夜,都没有等到人回来,她便吃了药,先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幸还想着就能看到战延修,然而一个上午她都没有听到传命,出了房间,朝殿房那边走去,也不见门口站着任何人。 见状,她便继续往殿门口那边走去,还未走近,身后就传来声音,“王爷不在殿里。” 楚幸吓了一掉,转过身看着突然出现的凝碟,问道,“王爷去哪了,你知道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闻风而来 楚幸看着凝碟,希望她能告诉自己,但同时也感觉到今日的凝碟似乎比平常更加冷漠了,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可除了昨日的事之外,她并没有哪又做错了。 “凝碟……”她准备再问一遍,还没将话重新说出口,就听到凝碟冷道,“不该你问的,别多问,好好待在你的房间里,别擅自离开半步。” 楚幸被她这话微微吓着了,再看她肃然的神情,心里更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想问,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不会擅自离开墨云殿的。” 凝碟淡淡看着她,没有再说话,只见她往殿内走去,很快又出来,离开时又再吩咐,“好好待在这。” “嗯。”楚幸依言点头,看着她离开墨云殿,心里更是奇怪,可是现在也只能将疑惑压下去。 皇都的天气似乎任何地方都要冷,地上的积雪厚厚一层,天空阴沉沉,感觉随时都要塌下来一样。 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楚幸感觉身子渐渐感到冷意,只好回了房间,在房间等待。 …… 皇宫中,乾坤殿。 战延修与君昊然还有程望三人面对面坐着,三人脸上的神情都肃然不已,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先说话,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宫殿内气氛冷冰冰的,感觉墙壁都结了一层薄冰,即便暖炉的火一直烧得很旺,可仍比不上他们三人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高公公带着人将茶水端进来,放下之后又匆匆离开,这里面竟感觉修罗场一样。 因为战延修突然离开皇都好几日,君昊然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但是今天一见到他,看他冷然坐着,一言不发,只能暂时将这些问题压下,转而问道,“延修,你这次进宫找我们,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想说?别一直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让人干着急啊!” 君昊然知道战延修不会轻易入宫,若他入宫,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微臣有一样东西需转交给你,在这之前,微臣必须要实现确定四周的情况。”战延修开口道,说着,他正打算从衣袖中掏出来,那边高公公就急匆匆的跑进来,喊道,“皇上,定侯王,程大人,太后过来了!” 闻言,他们三人相互看了眼,脸上的神情都凝重起来。 战延修放在衣袖中的手瞬间抽了出来,沉声问道,“现在太后在哪?” 刚进来之前,他就已经命石寒让宫中的人密切关注苏太后的去向,这才一会的时间,竟然又让她闻风而来! “就快走到庭院了。”高公公回道。 高公公的话刚落,外面就响起高呼声,“太后娘娘驾到——” “高安,去将太后接进来吧。”君昊然脸色十分不悦,但还是吩咐高安去将人带进来,言语间并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来的人只是一位陌生人。 “是。”高公公点头,转身朝殿外走去,刚走到转角处,就看到往宫殿里面走进来的苏太后,他忙弯腰行礼,“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苏太后睨了一眼高安,淡淡道,“起来吧,皇上呢,哀家过来,怎么不出来迎接。” 高公公躬了躬身,恭敬道,“皇上正在殿内,与定侯王程大人一起。” 闻言,苏太后哼道,“哼,怪不得不出来迎接,原来又是跟他们混在一起,真是太不像样了!” 高公公哈着腰,大冬天里额头上竟冒出一层细汗,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真是在为难他啊! “母后说谁不像样,”君昊然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苏太后,冷冷笑道,“朕与定侯王程大人一起商量政.事,难道在母后眼里就是不像样?” 第一百九十七章谁才是皇上 “商量政.事?”苏太后哼了哼,语气里满是不相信,冷道,“那哀家问皇上,秋无双那边有消息没有,皇上不是说已经派人去追踪那些黑衣人的下落,怎么还没有一点消息!明日就是上元节了,找不到秋无双,哀家要如何给秋府交代,又如何给诸位大臣一个满意的答复。” 君昊然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母后这话说得是又要将责任都推给朕吗?母后不也派人全皇都搜索,连母后都找不到人,朕这边自然也没有一点消息,至于母后说给他们的交代和答复,那也只是母后需要考虑的事情,朕不会管也管不着,毕竟当初朕可是一点也没有参与,全权都是母后那。” “皇上!”苏太后怒不可歇的喊道,凤眸瞪着君昊然,“身为一国之君,说这话你难道不觉得是耻辱吗!这让天下的人听到皇上这话,都会大为失望!更何况哀家是你的母后,你怎么可以越来越目无尊卑了!” 君昊然摆了摆手,“朕只是实话实说,又有哪句话说错了?选秀结束后朕便说过其他事全权由母后负责,现在秋无双不见了,虽说朕也有责任,但母后的责任更推脱不了,毕竟当初是母后执意让她们……” “啪——” 话还未说完,君昊然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苏太后足足用了八成的力气,她尖锐的指甲直接划破了君昊然的脸,血丝瞬间渗透出来。 “皇上!”高公公惊呼一声,心疼望着他,从脸颊上的掌印和划痕,足以看得出苏太后这一巴掌有多狠。 “放肆!”苏太后怒道,“皇上是不是料定哀家不能拿你怎样,才让你越来越嚣张!” 说实话,苏太后这一巴掌真的打得君昊然几乎有些站不稳,他抬起手摸了一下脸颊,吐了一口沫星子,将口腔里溢出来的血一并吐出来,边摆手示意高安淡定下来,抬眸继续看苏太后,冷冷道,“朕怎么不能嚣张,母后莫不是掌权太久,都忘了谁才是皇上,谁才是真正掌握实权的人!” 说到后面,君昊然几乎是吼出来,“母后今日这一巴掌真是彻底将朕打醒了,让朕明白,在母后眼里,朕什么都不是!” 另一边帘子后,程望痛心望着君昊然,想上前却被战延修拦住,程望不解看着他,“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我知道。”战延修冷道,“不过不是现在。” “……”程望看着他,又望着那边的君昊然,捏紧拳头,等,等,等!他们现在只能一直等吗! 苏太后怒瞪着君昊然,事情越发脱离她的掌控,她原本计划着在上元节的时候就让君昊然同秋无双一起在众大臣面前再次明确婚事,然而现在不仅连明日的计划都打乱了,就连二十二日那天的婚事,都极有可能被迫取消,这样的事,她岂能仍由它们继续下去! 凤眸倏地瞪向前方,苏太后瞪向帘子那边的人,冷哼,“定侯王和程大人要一直站在一旁看戏吗?是不是也当哀家不存在!” “微臣岂敢。”战延修从帘子那边走出来,冷冷道,“微臣参见太后。” “微臣参见太后。”程望也道。 苏太后哼道,“哀家看你们没有什么不敢的!哀家听闻定侯王前些日子并不在战王府,没想到啊,定侯王也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人,竟为了一贱.婢做到如此份上!” “这不正是拜太后所赐。”战延修冷笑道,“不过若不是微臣去了一趟断崖谷,又怎么会错过一个重要的真相,这还得感谢太后你。” 苏太后凤眸敛了敛,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九十八章字面意思 听到战延修这话,君昊然和程望两人也都看向他,因为刚刚都没来得及问,他们对战延修去断崖谷回来后的种种指示还有刚刚他还未拿出来的东西都充满着好奇,现在听到他这么说,更加确定,这期间定然发生了什么事。 战延修没有立即回答,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字面意思,太后如此英明,难道听不懂?” “战延修!岂容你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苏太后瞬间勃然大怒,呵斥道,“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哀家眼里!” “呵呵,那真是多谢母后的关照了!”君昊然笑道,“朕没想到母后原来是如此关心我们,真是令人感动啊。” “你!”苏太后再次举起手,然而这次君昊然又岂会让她继续打到自己,事先躲开,又立即吩咐道,“高安,太后身体不适,你立即带人送太后回凤朝殿,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擅自出入凤朝殿。” “放肆!哀家的宫殿,自然是哀家说了算,皇上你没有这个权利囚禁哀家!”苏太后愤怒道。 越是看到苏太后愤怒的表情,君昊然脸上越是淡然,笑道,“朕是皇上,自然有权利。高安,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派人护送太后回寝殿,好好伺候!” “是。”高安连忙应道,转身走出宫殿。 不一会,从外面涌进来一大批侍卫,为首的林将军恭敬道,“末将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定侯王。” “免礼,有劳林将军护送太后回凤朝殿了。”君昊然摆了摆手,说道。 “末将领命!”林将军抱了抱拳,随即微转过身,对苏太后道,“太后,请让末将护送您回凤朝殿。” 苏太后狠狠瞪着君昊然,又看着林将军林莫,忽地笑的点了点头,“好啊,哀家走!” “母后慢走了。”君昊然笑道,看着她在林将军等侍卫的“护送”下离开,心里莫名感到一阵舒畅。 早在他们决定要跟苏太后对抗后,他们就已经暗中将苏太后的势力削去,将皇宫中的兵力全部换成自己的心腹。 君昊然随即转过身,对战延修说,“说吧,你刚刚想将什么东西转交给我。” “里面再说。”战延修冷道。 “行。”君昊然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高安,“高安,你带着人继续守在外面,不让任何可疑的人接近。” “是,奴才已经在外面严守,请皇上定侯王程大人放心。”高公公应完,退到外面,将殿门关上。 战延修等人已经往宫殿里面走去,再次坐下。 这次没等君昊然再次催促,战延修已经从衣袖中要东西掏出来。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定眼一看战延修拿出来的发簪,两人脸上都瞬间一怔,显然,他们对这发簪似乎都有印象。 君昊然道,“这发簪怎么在你这,若是我没有记错,这是父皇送给瑾妃的发簪。” “没有错。”战延修点头,“这确实是瑾妃的发簪,除了这发簪之外,还有一样东西。” 说着,战延修再次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皇上,这封信是写给你的。” “写给我的?”君昊然满是疑惑,待看到信封上的那三个字,皱起眉头,“这不是母后的字迹。” “没有错。”战延修道,“这并非苏太后的字迹,而是瑾妃的字迹。” 君昊然没有伸手去接过那封信,抬起眸看着战延修,“这是瑾妃写的信,那为何是给我,延修,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两样东西是有人让微臣转交给皇上,不会有错的。”战延修道,“皇上若是不敢确定,那就打开来看一看,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九章信上的真相 “好。”君昊然应道,伸手接过战延修手中的信,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将信拆开,信封里面确实装着一封信,相较于已经泛黄的信封,里面的信还是完整,还没有泛黄。 君昊然拿着那封信,却像是端着千斤重的东西,只觉得沉甸甸的,深深呼了一口气,他才打开信,一字一行看着里面写的内容,刚看到前面几个字,他的双眸瞬间瞪得大大的,因为用力,抓住的信手直接在信上抓出褶皱。 程望看到他这表情,更是担忧起来,问道,“皇上,信上写什么了。” 然而君昊然并没有回答,他按耐着内心的愤怒,按耐着内心的激动,继续往下读下去,越读到后面,他却淡定下来,更是笑起来。 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战延修和程望心里都各自有了想法,而一开始战延修也大致猜出原因,所以此刻并没有大多的情绪波澜,而程望更多的是担忧君昊然,害怕他再次受到刺激。 看完手中的信之后,君昊然抬起头望着他们两人,再次笑起来,“朕总算明白了。” “皇上,信上写的是什么?”程望问,看着君昊然突然笑起来的模样,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给你看,真是有趣的真相啊哈哈哈!”君昊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越发这样,程望心里越发紧张,一把接过他递过来的信,只是看到前面几行字,他便瞬间愣在原地,僵硬的转过头望着君昊然,他怎么能将这么大一件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有趣?一点也不有趣! 君昊然抬手在程望眼前挥了挥,“程望,你不用这样的表情,我真的没事,一点事也没有,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啊,这样我心里再也不用内疚,是吧,延修?” 说着,君昊然转过眸看着战延修,“你早就猜想到了吧,以你的聪明,即便不看里面的内容,你也能猜出来,对吧?” “嗯。”战延修淡淡应道,在确认信封上的字迹是瑾妃之后,他心里便有了大胆的猜测,而现在君昊然的话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给你这些东西的人是谁?我要见她!”君昊然道,“她是不是在断崖谷,我现在就派人去带她进宫,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真相公之于众。” “不用,微臣已经派人将她秘密带进皇都了,皇上若是相见,微臣会安排时间你们见一面。”战延修道。 程望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话,又再次看了眼手中的信,实在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如此淡定,他可是还处于深深的震撼中,不过他很快说道,“我也去。” “可以。”君昊然道。 战延修却道,“在这之前,微臣还有一事需要确认,瑾妃是否还活着。” “什么!”君昊然瞬间激动起来,“延修你的意思,瑾妃她还有可能活着?” “很大可能。”战延修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所以他又暗中派了更多的人密切关注苏太后的动静,不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君昊然坐在倚子上,双手紧紧握着扶手,没有再笑,他低着头,他们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呵呵,朕总算明白了,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么多年,朕一直被她欺骗着,被她骗得好苦啊!”君昊然喃喃道,似笑非笑。 程望抿着嘴,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原来这么多年,苏太后竟然一直瞒着所有人,他们所有人都被她欺骗了,而欺骗最深的莫过于君昊然了。 “现在不是感慨悲伤的时候,我们需抓住这真相,一举反击!”战延修冷冷道,“微臣会做好准备,今日就先到这,微臣告辞了。” 言罢,战延修便离开了。 第二百章囚禁 守在殿门外的高公公看到有人出来,忙道,“定侯王是要回去了吗,奴才送定侯王吧。” “不用,你好好守在殿门外,这几日要格外小心,虽然侍卫增多了,还需谨慎。”战延修吩咐道。 高公公点头,“多谢定侯王提醒,奴才定会万分小心,定不会让皇上陷入危险之中。” “嗯。”战延修没有再多说,随即离开。 高公公望着他远处的背影,又朝宫殿里面望了望,最终伸手将殿门重新关上。 宫殿里,君昊然和程望两人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中有些许的寂静。 半响,程望开口打破沉静,“皇上,你若是难受那就发泄出来吧,别憋在心里,会更难受的。” 君昊然抬起头看向他,嘴角却勾着笑意,“难受?我一点也不难受,倒不如说这真相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这样我心里就不会有一点愧疚。” “皇上……”程望看着他,明知道他在说谎,却又不能揭穿他。 “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小孩,不管有没有这事,我早已看开,不会再难过的。”君昊然反过来安慰,“更何况我有你们,就已经足够了。” 程望看着他真诚而坚定的双眸,将心里的感受压下去,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 另一边,苏太后在林将军的“护送”下,气冲冲回了自己的宫殿。 刘嬷嬷见她怒气冲冲回来,忙上前询问,“太后,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如此动怒?” “闭嘴!哀家不想看到你们!都滚出去!”苏太后怒道。 “……是,奴婢告退。”其他宫婢纷纷退下。 刘嬷嬷闻此言,哪里还敢待在宫殿里面,忙退到外面,可是一看到外面的情况,她又急匆匆跑进来,大喊道,“太后不好了,太后不好了!” “闭嘴,哀家好得很!”苏太后随即扬手将扇了刘嬷嬷一巴掌,直接扇得她摔在地上,“再敢胡说,哀家就撕了你的嘴!” 刘嬷嬷跌在地上,哪里顾得上屁股上的痛,捂着肿起来的脸颊,求饶道,“老奴知错,老奴一时激动,说错了话,还望太后恕罪。” “行了,为何又匆匆跑进来!”苏太后坐在榻上,瞪着她,“还不赶紧说,说了就滚出去!” “是是是!”刘嬷嬷起身,跪在地上,“太后,老奴刚刚走出殿外,就发现一大批侍卫拥进庭院,他们这是要将凤朝殿都围起来啊!” “什么!”苏太后气得站起身,“他们竟敢!” 刘嬷嬷讨好道,“太后,老奴看到为首的便是那林将军,看他们的行动,显然早就准备好的,请太后下命,老奴定会完成太后的指示,将他们赶出去的。” 苏太后捏着拳手,全身气得发抖,精致的脸庞也因为愤怒有些扭曲起来,“好啊好啊!哀家都还没有动手,他们倒是真的动起手来了!把哀家当做软柿子一样吗!” “刘嬷嬷,哀家命你去传凝霜他们过来!”她随即下命。 刘嬷嬷立即点头,“是,老奴这就传他们。” 说完,刘嬷嬷从地上站起身,扶着摔疼的屁股往外走去,可是她刚想走出凤朝殿,立即便侍卫拦下来,“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出入凤朝殿一步!” “大胆!老奴是太后身边的人,你们也敢阻拦吗,若是耽误了太后的事,你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担不起!”刘嬷嬷愤愤道。 侍卫却不为所动,“请恕太后体谅,属下等人都是奉皇上之命,不敢抗旨。” “你!你们!”刘嬷嬷气得指着他们,怒道,“无论如何老奴今日就要从这里出去,你们胆敢再拦,太后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哼!你们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第二百零一章张良计,过墙梯 那边,林将军林莫吩咐完所有事项之后,听到这边的声音,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刘嬷嬷一看到他,立即道,“老奴是太后身边的人,奉太后之命需离开一下,请林将军放个行,让老奴出去,若是耽误了太后的吩咐,怕是林将军也担当不起。” “哦,原来是太后的吩咐。”林将军笑了笑。 刘嬷嬷听他这么说,心里觉得有希望,可是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对方道,“就算是太后的懿旨,也请恕末将不能让你出去,皇上早已下了指命,任何人不都能擅自出入凤朝殿,即便是太后也不可以。” “林将军连你也!”刘嬷嬷生气了,却是敢怒不敢言,指着他们,怒道,“你们在这等着,老奴这就禀告太后,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请便。”林将军道,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刘嬷嬷恨恨瞪着他们,一边往后退,却没有注意脚下的东西,直接摔到在地,摔个四脚朝天。 “哎哟,痛死老奴了,是谁这么缺德在这里乱扔垃圾!”刘嬷嬷叫喊道,双手摸着自己撞伤的腰,瞪着一旁看戏的宫婢,怒道,“你们这些贱婢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扶老奴起来!” “噗嗤——”以林将军为首的侍卫都忍不住笑起来,刚刚被喷的不爽瞬间淡下去,看到这一幕真是解恨啊! “笑什么笑!老奴定让太后撕了你们的嘴!”刘嬷嬷转过头瞪着侍卫,怒道。 然而这一激动说话,她整个人身子更加痛起来,不由呻.吟起来,“哎呦痛死老奴了,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扶老奴起来!” “……是。”宫婢小声应着,忙上前将她扶起。 刘嬷嬷狠狠揪着她们的手臂站起身,又怒道,“扶老奴进殿!” 扶着她的宫婢被她用力揪着,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是又不敢松手,只能任她继续揪着,扶着她往宫殿里面走。 一进了宫殿,刘嬷嬷立即跪在地上,哭诉起来,“太后,请您一定要替老奴做主啊!” “哀家不是让你去传凝霜他们回来!人呢,在哪!”苏太后怒道,“别告诉哀家你没去!” 刘嬷嬷顿时哆嗦了一下身子,求饶道,“太后,请您听老奴解释,老奴按照太后的指示去请凝霜他们,可是守在外面的林将军他们却不让老奴踏出凤朝殿一步,老奴也是没有办法啊,还被他们狠狠戏弄一番,摔在地上,全身都快散架了,求太后替老奴做主啊!” 苏太后瞪着她,冷道,“怎么没把你摔死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哀家留你有何用!” “太后……”刘嬷嬷身子抖索的更加厉害了。 “滚出去,别让哀家再看到你!”苏太后道,随即从榻上站起身,往寝殿那边走去。 刘嬷嬷此时哪里还敢说什么,刚刚的嚣张早已荡然无存,只能双手搀扶着自己的老腰,慢慢离开。 寝殿里,苏太后坐在梳妆台前,瞪着铜镜里的自己,精致的面容因为愤怒像是变了一个样,狰狞可怕。 君昊然!战延修!程望!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哀家吗!休想!你们有张良计,难道哀家没有过墙梯吗!就真的那你们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倏地,苏太后冷笑起来,站起身朝一边走去,只见她不知从何处掏出纸张,在上面写上字,卷成纸条形状,继而走到窗边,唤来鸽子,将纸条塞到鸽子的脚上。 “去吧,哀家等着你的消息。”她望着昏暗下来的天空,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鸽子,嘴角勾着冷笑,精致的脸庞全是阴森可怕的神色。 不会让你们得意多久的! 第二百零二章允许出去 上元节这一天,本该是一家团团圆圆聚在一起的日子,然而这一天,整个皇都却莫名陷入一股低沉的气氛中。这一天变了天一样,天气十分恶劣,寒风呼啸,刮得大街上的东西全部东倒西歪,以至于这一天上街的老百姓少之甚少,只能待在家里与人一起团聚。 而皇宫的盛宴也取消了,没有邀请大臣们进宫齐聚,苏太后仍被囚禁在凤朝殿。 楚幸原本也蛮期待这一天的,但是昨天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今天一大早狂风与暴雪一起袭来,更是让她心中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 昨天一整天战延修都没有回来,今天她听凝碟说是回来了,但是一回来便直接去了书房,并没有回墨云殿。 凝碟过来给她传话,“王爷有命,可以让你离开墨云殿,跟他们一起过节。” “嗯?”楚幸疑惑了一下,转而又明白过来,“我可以到十秋阁那?王爷呢,他不是回来了?” 凝碟脸色微微沉了沉,“王爷有事要忙,你要去就趁着现在风雪还小,快去,别太晚回来。” “好,我知道了。”楚幸点了点头,她本想问凝碟战延修在忙什么,忙到连这么重要的节日也抽不出一点时间吗,可昨天凝碟的话还历历在目,她只能放弃,转身回房间又多穿了一件衣服,便往十秋阁那边走去。 说起来,她都有一个多月没有来这里了,也好久没有看到云桑她们,心里是想念他们的,毕竟这么大部分的人对她都很好。 再去十秋阁的路上,她就遇到了兰宁和夏菊等人,她们这个时候还忙着吩咐人工作。 看到她,兰宁等人脸上微微有些惊讶,说起来这段时间,她们是没少听到楚幸的事情,但是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看到她本人。因为知道楚幸的事,所以她们几人目光都齐刷刷落在她受伤的手上。 兰宁先开了口,“怎么过来了。” 她记得,王爷有命,不让她随意踏出墨云殿一步的。 “王爷准许我过来。”楚幸道,觉察到她们的目光,她倒是很大方的举起自己的双手,“哈哈哈我的双手好的差不多了。” “来了就进去待着吧,我们这边还要忙,没有时间跟你多说。”兰宁道。 “嗯,没关系,你们继续忙,可以不用管我的。”楚幸点头,虽然双手是好的差不多,但也还在养伤中,自然不能帮她们做事,只能按照兰宁的话先到十秋阁里面待着。 这个时候云桑等人也都各自忙着,她也不知道去哪好,便去了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 外面的温度实在太低,房间里因为没有人,也没有暖气,所以与外面基本差不多,见状,楚幸便自己点燃暖炉,让房间暖和起来,这样等云桑她们回来,也不会感到冷了。 不过还没有等到云桑回来,倒是先等到陈双那一批人回来了。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竟是王爷的专属暖床丫鬟啊,大贵人今日怎么今天这么有空过我们这啊,莫不是被王爷抛弃了?回来投靠我们哈哈哈!”陈双说完,大笑起来,其他婢女也跟着笑起来。 楚幸听着她的话,脸微红起来,什么专属暖床丫鬟,那个时候恐怕是战延修随口说说罢了,其实并非那样。 “怎么一说就红了脸,到现在还来假装纯真,呵呵,真是笑死人了,一位靠手段爬上去的婢女,还装什么装!”陈双讥讽起来,“还不快点滚出我们房间,我们这小地方可容不下你这尊大象!” “我来不是找你们的。”楚幸道,往一旁退去,陈双的话还是一样难听,可她并不畏惧她,不过也不想跟她再多说。 第二百零三章再次受欺负吗 陈双往前走了几步,绕着双臂看着楚幸,“我们当然知道你不是来找我们的,凉你也没有这个胆,又来找你的好姐妹云桑啊,可惜,她现在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要我们陪你玩玩?” 说着,她忽地伸出手,一把将楚幸推倒在地,至今她的心里一直有一口恶气没咽下去,这会看到楚幸一个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 楚幸没料到她突然动手,就这样被她一把推倒在地,倒地的那一瞬间她没敢用手去撑地,屁股墩直接跌到在冰冷的地面,痛得她龇牙咧嘴,又不敢用手去揉。 她想着扶着什么东西站起来,避开陈双,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横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哎哟,好可怜哦,被欺负了,双手还受伤了,一点也反抗不了,要不要跑回去向王爷告状啊。” “哈哈哈估计她此刻心里就这么想的。”其他婢女也跟着嘲笑起来。 四个人围着她,感觉随时都要动手。 楚幸仰着头看着她们,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她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们示弱,因为她明白,自己示弱只会让她们更加嘚瑟。 她用手掌撑着地,从地上站起身,目光无惧地看着她们,“我擅自进入这里是我不对,我可以跟你道歉,你们刚刚说的话我可以装作没听到,但请你们不要再欺人太甚,兰姐说过,我们都是婢女,没有谁比谁高贵,大家应该好好相处……” “呸!”陈双立即啐了一口,“谁要跟你好好相处,你只不过是低贱的战俘,凭什么跟我们平起平坐,不要脸。” 正说着,她扬起手欲扇过去,不过这次楚幸料到她又要动手,所以早早往后退了,没让她得逞。 这一巴掌没打到,陈双脸瞬间黑了下去,再次扬起手,“楚幸,老实说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听到陈双这话,楚幸又往后退了退,看着要发飙的陈双,驳道,“陈双你别太过分,我跟你们道歉了,我现在就出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姐妹们,把她按住!”陈双冷笑。 其他三名婢女闻言,立即上前,齐齐将楚幸按住,楚幸本来就没有多大力气,面对她们四人,更是无法反抗,轻易就被她们按住。 此时的她心里更加害怕的,看着一脸冷笑的陈双,不知道她会怎样对自己。 陈双打量着她,笑道,“你放心,我们也不会做的很过分,毕竟若是让你回去向王爷告状,我们这几人的小命岂不是不保了。” 楚幸此时是后悔自己不应该进来这,应该直接去找云桑的,然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祈祷着快有人进来,拦住陈双她们的行为。 “听说你在皇宫也被狠狠虐过一番,那滋味如何啊?要不我们现在让你回味回味一下?”陈双笑着,双眼看着楚幸的后背,又笑道,“你们两个,将她的衣服脱了,穿这么多,怎么好动手。” “陈双,别太过分了!”楚幸咬牙道,眼看着她们就要朝自己伸出魔掌,她立即伸头咬住其中一只手,极其用力,直接要出血。 “啊!”被咬住的婢女吃痛的尖叫起来,“快松口!快松口!” “快按住她,张开她的嘴!” “楚幸你给我松口!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陈双再度扬起手,这次,楚幸没能躲开,硬生生接下她这一巴掌,整个脑袋都在发蒙,嘴里溢出血,松开了口。 被咬的那婢女一看到自己要出血的手,也扬起另一只手,欲打过去,“楚幸,我打死你!” 却在这时,兰宁从外面推门进来,冷声道,“你们在做什么!都给我住手!” 第二百零四章男人再次来救场 “兰……兰姐……” 陈双等人扭过头,看着来人,忽地又看到从门那走进来的另一人,瞬间趔趄跪在地上,“参,参见王,王爷……” 战延修深黯的双眸瞪着她们几人,又越过她们,看向身后被按在床上,衣衫不整的人,冷冷道,“怎么回事!” “奴,奴婢……”刚刚还一脸嚣张的陈双,此时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男人浑身散发的气场太过于骇人,她哪里敢说一句话,全身吓得颤抖不已。 楚幸在听到兰宁的话,顿时看到了希望,而听到男人的声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整个人却从床上滑下来。 “兰宁,脱了她们四人的衣服,扔到后院,罚跪十个时辰,若是还能活下来就扔到浣衣房。”男人冷冷道。 “王爷,王爷饶命啊!奴婢,奴婢只是跟楚幸闹着玩,并非是故意的,王爷饶命啊……”陈双等人闻言,立即磕头求救,“奴婢真的只是跟楚幸闹着玩啊……” 兰宁看了眼楚幸,又瞪向陈双,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对她们四人的行为早已经睁只眼闭只眼多会,想着她们会改,不会再犯,却没想到她们越发变本加厉,竟然真的对楚幸动起手,真的是活腻了! “夏菊,带人将她们带下去!”兰宁扭头对站在外面的夏菊吩咐。 夏菊点头,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你们快进来。” “王爷,王爷饶命啊,我们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陈双仍拼命求饶,可男人看也不看她们,直径往里面走去,看着楚幸,冷道,“还不起来。” “……是。”楚幸应着,手掌用力,撑着冰冷的地板站起身,又望着被拖出去的陈双,嘴张了张,心里是想为她们求情的,毕竟在这暴风雪里跪十个时辰,肯定会冻死的,哪里还能活命啊! 可是看向男人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 “伤哪里了。”男人冷道。 闻言,楚幸忙擦去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没伤哪。” 男人敛了敛眸,“楚幸,你胆子变大了是吧,还敢在本王面前撒谎!” “我……”楚幸缩了缩脖子,摇头,小声道,“只是挨了一巴掌,真的没别的了……” “衣服怎么回事。”男人瞪着她,恨不得拆开她的脑袋,看看她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低头一看,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被她们扒开,此时正衣衫不整,顿时红了脸,“没……什么的……” 她如此说,但看到男人的神色瞬间沉下去,又改口道,“只是被拉扯了一下,真的没有别的了……” “王爷,奴婢等人先告退了。”那边,兰宁道。 “嗯。”战延修应了声,也不知道他回应的是楚幸,还是兰宁,或者是两人。 兰宁很快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 楚幸咽了咽口水,再次看向男人,小心翼翼问,“王爷,你怎么过来了?” 凝碟不是说他在书房有要事忙着,怎么突然跑来十秋阁了,不过也正好他过来了,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要被陈双折磨到什么程度。 “本王想到哪还需要跟你报备吗!”男人道,看着她,猛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一一将她的衣服摆正,“本王若是不出现,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跟本王说话,一点也不知道感恩的女人!” 楚幸低着头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替自己系着纽扣,脸庞更加红晕,“谢谢王爷……” “不省心的女人,本王就不该让你出来的!”男人又冷道,手上的动作微微用力,语气里似乎动怒了,但是又夹带着关心。 第二百零五章你当本王瞎的吗 听到战延修的话,楚幸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反而感觉心里有丝丝的甜,男人的话,虽然还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但是明显在关心她。 “别愣着,给本王回墨云殿!”男人冷道。 “啊?”楚幸抬起头看着他,嘴动了动,“那……王爷也回墨云殿吗?” “不回。”男人道。 楚幸本来还期待来着,听到男人的话,心里瞬间失落起来,慢慢道,“王爷,我能不能先不回墨云殿,我想留在这。” 战延修看着她,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收入眼里,道,“留在这做什么,还想被欺负?” “不,不是,”楚幸摇头,“她们都被带下去了,不会被欺负了。” 她来这边本来就是想找云桑的,跟她一起过节,现在人还未见到,就要回去,而且回去之后又要一个人自己待着,她心里是不想的。 战延修看着她,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既然要在这,那就好好待着,若是再受伤,本王绝不轻饶!” 他的人,除了他能欺负,怎么能让其他人欺负! 抬手摸上她微微肿起来的脸,男人问,“脸痛不痛,等会让兰宁拿药给你涂一涂。” “不是很痛。”楚幸回道,对方温暖的手触碰着她的脸庞,让她的脸变得更加滚烫,她忙低下头,生怕自己这模样被对方看出来。 男人的指腹轻轻在她脸上来回摩.擦着,好一会才收回手,“肿了没感觉吗,你当本王瞎的吗。” “是真的不是很痛……”楚幸小声道。 战延修抿着嘴,没有说话,“算了,痛得是你,不是本王。” 楚幸转移话题,将心里憋着的话问出口,“王爷,你等会要去哪吗?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好吧。”楚幸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男人转过身,再次吩咐,“别在这待太晚,早点回墨云殿。” 说罢,男人不等她回答,便离开了房间。 楚幸看着他离开,也跟过去,站在门口目送着男人离开,伸手摸着微肿的脸颊,嘴角却露着笑,虽然挨了一巴掌,但能再次听到王爷的关心,一切都变得值得的。 直到看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风雪中,她方才转身往房间走去,然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屋檐下的人,忙笑着打招呼,也跟着走过去,“云桑,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在你一直看着王爷的时候。”云桑道。 楚幸脸更加红了,低下头,“云桑,你就别取笑我了。” “唉。”云桑突然叹了口气,“外面冷,我们进去再说。” 两人往房间里走去,云桑刚从外面回来,一身冒着冷气,她双手差不多都冻僵了,不断搓着。 楚幸见状,忙将暖炉拉过来,“云桑,你靠过来,这样会更暖和一些。” “嗯。”云桑点头,却没往暖炉那边走过去,而是看着楚幸,关切道,“楚幸,我刚刚看到陈双她们被带去后院了,她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你脸上肿了都是因为她们吧。” 闻言,楚幸脸上的笑容僵住,点了点头,“嗯,是的。” 云桑瞬间生气了,“果然!我就知道!她们实在太过分了,不过幸好,她们活该,罪有应得!” “我没事,只是挨了一巴掌。”楚幸道,“但是她们的惩罚是不是太过了,跪十个时辰,会死的。” 她曾经也在风雪中跪过,仅两个多时辰就受不了,她们还在要在这暴风雪中跪十个时辰,定会冻成雪棍的, “楚幸,你别心软,这都是因为她们罪有应得,恶人不值得我们同情可怜,更何况,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这样的下场都是她们自找的。” “对了。”云桑转移话题,“我刚从王府外面回来,感觉今日皇都气氛很低压,似乎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楚幸,这些日子我们应该自己先顾好自己。” 第二百零六章敬一杯 听到云桑突然如此严肃说这话,楚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到这几日战延修都没有回来,忙问,“云桑,怎么了?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桑却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皇都的气氛变了,仅此而已,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毕竟今天天气实在太恶劣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楚幸心里不安起来。 看到她这模样,云桑恨不得暗自刮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多嘴说出来了,忙转移话题,“哎呀,幸儿,今天是上元节,我们就别想那么多了,应该好好过节的才对,你过来不正是找我一起过节吗,我跟你说,我最近跑去膳房那边,偷学了几道厨艺,等会我做给你吃,保证你吃了之后,就会爱上我的厨艺……” 云桑滔滔不断说着,企图转移话题,“我想给你上些药,趁着天还没有黑下来,厨房那边已经也在忙着,我们先过去,等会我露两手给你看。” 楚幸还想说什么,云桑已经往一旁走去,从她睡的床底下翻出几瓶药,又絮絮叨叨说,“真是的,就算知道她们被狠狠惩罚一顿,可看到你脸上的伤,我这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恶气,就活该她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其实不是很痛。”楚幸小声说,抬手摸着还微肿的脸颊,比起之前受的伤,这已经算是轻的了。 云桑剐了她一眼,又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心太好,才会被她们这样欺负,来,面向我坐着,我给你上药,可能会有些痛,忍着点。” “嗯,没事。”楚幸微微笑着,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等云桑给自己上了药之后,楚幸又被她拉着往膳房那边走去。此时外面风雪仍持续着,她们走在屋檐下依旧感到强烈的冷意,好在膳房离十秋阁并不是很远,拐了几个弯就能走到。 这个时候膳房里面人还是很多,他们在准备着今晚的晚膳,忙着热火朝天,云桑让楚幸在一旁等着,自己则跟着去帮忙了。 等到膳房里没那么忙,云桑便偷偷挪用里面还没用完的食材,真的给楚幸露了几手。 楚幸本来也想帮忙,却被拒绝了,云桑看着她的手,挥着手道,“去去去,好好坐着,也不看看你的双手,这是能做事的手吗,你就安心坐着,很快就能尝尝我这位新晋厨神的手艺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哦,错过了可就没了。” “哈哈哈好的,我听厨神的话,乖乖坐着。”楚幸被云桑的话逗笑了,也不再坚持,继续坐着。 膳房里面都生着火,比面外暖和很多,倒也不会觉得很热。 等到云桑真的炒好几道菜,楚幸吃了几口,果真赞叹不绝,“云桑,真的很好吃耶!” “是吧,是吧,我可没说大话。”云桑刮了一下鼻子,一脸得意说,随即坐在另一边,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两杯茶,道,“幸儿,今天是上元节,我们来敬一杯,敬我们的友谊!” “好。”楚幸端起茶杯,与她举杯相碰。 两人说说笑笑,吃饱喝饱之后便跑去别的地方,楚幸跟着云桑,最终去到一个背风的地方,两人坐在凉亭里,云桑将自己出府在大街上买的烟花棒拿出来,笑着说,“我还遗憾要自己一个人放烟花,正好你来了,我们可以一起了,据说一边放烟花,一边许愿,也是很灵验的。” 楚幸望着摆在石桌上的烟花棒,一脸期待,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碰过这些了,现在总算有机会再玩,太好了。 云桑转过眸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把烟花塞到她手里,“还等什么,开始吧。“ “嗯嗯。”楚幸点头。 云桑找来火帮她点着,自己随即也点燃自己手中的,烟花棒一点着,便发出“滋滋”的火花,不一会,就喷出漂亮的烟花,在黑夜中看,格外的好看,她们挥着手臂,画着不同的图案,玩得不亦乐乎。 第二百零七章不想再成为他的包袱 夜色越来越黑暗,楚幸与云桑待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一天下来她玩得很开心,到最后要分离的时候,她心里挺不舍得的,但天无不散之宴席,再不舍得也要说分别。 “幸儿,我送你吧,现在天全黑了,虽然是在王府里,但我还是不放心。”云桑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这一路上都有侍卫巡着,没事的。”楚幸笑道,“这里离十秋阁也远,你送了我回墨云殿,再回十秋阁,太麻烦了,不用的。” 楚幸再三拒绝,云桑不得放弃,“好吧,你自己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唉,这次分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说着,云桑突然一把抱住她,“幸儿,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受伤了。” “我会的。”楚幸感动道,云桑的怀抱也很暖和,让她舍不得离开,“云桑你也是,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还能出来,我会找你的。” “嗯嗯,我等你。”云桑松开手,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好了,别哭了,我们都别磨蹭了,各自回去吧。” “好,云桑,再见。”楚幸吸了吸鼻子,跟她挥手。 两人转身,各自分离。 从花园中回到墨云殿,楚幸只看到凝碟一人,殿房里没有亮着灯,心里微微失落着,战延修果然没有回来。 凝碟看到她,走过来,“回来了,王爷不在,你先回房,我等会给你送药。” “嗯?”楚幸疑惑,送什么药,可还未来得及问,对方已经转身朝外面走去。 楚幸便住了口,没有问,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间空荡荡的,点了灯,她便坐着,等凝碟进来。 没多久,凝碟端着药进来,道,“王爷让我确认你有没有好好吃药,请用吧。” “好,我会喝的。”楚幸点头。 “喝了药就早点休息吧。”凝碟将药放下,便出去了。 楚幸看着她出去,将门关上,转而望着桌面上的药,一时没有动。 从断崖谷回来,她就没怎么见过战延修,除了今日他突然出现,然后又匆匆离开,她感觉这些日子心情上又有很大的变化。 喝了这药,有助于她入眠,因为这药里面有一味助睡眠的药材,能让她一觉睡到天亮,但是这样就不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不会知道战延修是否回来过。 但是不喝,身子就会变差,伤口也难以愈合。 她盯着那碗药看了好久,一直看着上面飘着的薄烟,最终伸手端起,不管如何,药还是要喝的,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再成为他的包袱,也不想再让自己连累他…… 喝过药之后,楚幸走到一旁将灯熄灭,只留下床头的一盏,然而刚坐下,便感觉脖子处冰凉凉的,一低头便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着她的脖子,与此同时一声音在她身后道,“想活命的就别喊!” “你……你是谁?”楚幸佯装淡定问,因为对方在她身后,她不能看到对方的模样,但从对方伸过来的手,可以看出对方穿着黑衣。 “别废话,跟我走!”黑衣人低声道,“站起来,走到窗户那边,快点,别磨蹭,否则别想活命!” 楚幸点头,咽了咽口水,“好,我听你的,你别乱来……” 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是冲着自己来还是冲着战延修来,她只能依照对方的话来做,一步一步往窗户那边走去,心里一边祈祷着凝碟快察觉这边的情况,赶紧过来。 “走快几步!”黑衣人又催促,手上的匕首又往她的脖子伸进几分,“再磨蹭,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楚幸感觉下一秒匕首会直接划破自己的脖子,她甚至闻到了血腥味,心里更加害怕起来,“我走,我有在走,你别乱来……” 第二百零八章早该做好觉悟 夜深人静,夜空一片漆黑,本该高挂在天上的明月却被乌云遮挡着,整个皇都看上去更加昏暗了,明明是上元节,但这一天,整个皇都的大街都过分的安静,唯有挂在外面的大灯笼在风雪中摇曳着。 皇宫中,虽然早已好好装扮一番,可同样因为暴风雪的缘故,宫里行走的宫婢和太监少了很多,只剩下坚守岗位的侍卫们。 乾坤殿中,此时里面仍灯火通明,暖意洋洋。 外面,高公公带着好几位太监匆匆赶回来,敲了敲殿门,里面便传来喊话声,“进来吧。” “好。”高公公应着,转过身对身后的人道,“你随咱家进去,你们其他人守在外面,好好盯着。” 太监们齐齐喊道,“是。” 高公公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人往宫殿里面走去。 宫殿里面,君昊然,战延修还有程望三人都在里面,看到高公公等人进来,目光都盯着他身后的人。 “人带来了。”高公公说。 “嗯。”君昊然点头,目光依旧盯着身穿太监衣服的人,高公公退到一旁。 被点名的太监抬起头,露出一张满经沧桑的脸庞,此人正是断崖谷的那名老妇女,此时她垂着头,怯怯道,“老身参见皇上,参见定侯王……” 君昊然挥了挥手,道,“抬起头,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老身名叫吴雪。”老妇女道,双手攥着,“皇上……” “朕已经看过信了。”君昊然忍着怒意,低声道,“为何你知道真相,却到现在才将真相告诉朕!” 老妇女“扑通”跪下,“老身不是有意要瞒着皇上的,只是老身身不由己,请皇上原谅……” “原谅?你可知朕这么多年都被欺骗在鼓里的滋味!”君昊然站起身,满腔的怒意再也忍不住,“你倒好,躲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 “不,不是的……”老妇女摇着头,双眸含着泪,“老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程望走过去,拉着动怒的君昊然,劝道,“皇上,冷静,你忘了我们今晚的目的了吗?” 坐着的战延修看了眼跪着的老妇女,又看着君昊然,“皇上,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了,我们是时候动手了。” “定侯王,怎么连你也冲动起来。”程望听到他这么说,脸色凝重起来,忧心忡忡道,“万万不可,若是我们现在就行动,大臣们会有所不满的,何况秋无双至今还未找到……” 战延修冷声道,“谁若不满,本王都会让他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事情到了今天,他们早该做好觉悟!” “朕赞同!”君昊然附和道,“我们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不该再等下去了!” 说着,君昊然又瞪着老妇女,“你现在对朕还有价值,朕可以暂时留你一命!但是你所犯下的错,你自己心里有数!” 老妇女浑身一颤,拼命点头,“老身知道,老身不会再逃避的。” 从将打开木盒子那天起,她心里便已经做好决定,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 程望看着他们,叹了口气,“现在皇宫那边还没收到消息,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那我们应该随时保持出战状态,皇上,微臣会命更多的人过来保护你的安全,不能让你处于危险中。” 君昊然动了动嘴,本想说,朕有你就可以了,但看着程望认真而严肃的表情,便将话咽下去,“嗯,按照你的去做。” “微臣这边也会做好出战状态。”战延修冷冷道,说罢,他站起身,“若没别的事,微臣先回去了。” 程望道,“已经这么晚了,还要回去?” “嗯。”战延修淡淡应了声,便朝宫殿那边走去。 第二百零九章别想拖延时间 夜色如同一张巨大的黑布,将所有的东西都遮挡在黑暗下,风雪持续呼啸着,战延修从皇宫中出来,便立即赶回王府,一路上,他心里隐约感到有一丝不安,正是这一丝不安,驱使着他赶回去。 战王府,楚幸的房间里。 在黑衣人的夹持下,楚幸与他一起走到窗户那边,黑衣人又道,“快打开窗户。” “好。”楚幸应着,伸手去推开窗,然而她的手因为受伤,怎么用力也是废了好大功夫才勉强将窗户推开。 黑衣人看着她的动作,显然不耐烦起来,等不及他就抬起手将窗户全部打开。 那边,房门却突然打开,凝碟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房间的状况,瞬间警惕起来,“你是谁!” 她本来进来帮楚幸收拾空碗,却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局面。 “凝碟……” 看到凝碟,楚幸心里松了口气,可身后的黑衣人却猛地用力,锋利的匕首直接划伤她的脖子,黑衣人看着进来的人,冷道,“别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凝碟也看到那匕首划伤楚幸的脖子,鲜血正从她脖子处流下,她一时慌了神,忙道,“你别乱来!若是杀了她,你觉得你能安全离开这吗?” “哼,单凭你一个人就能拦住我们吗?”黑衣人冷哼一声,忽地吹了一声口哨,随即,从四面八方便涌进更多的黑衣人,齐齐将凝碟包围起来。 黑衣人立即下命道,“立即把这女人杀了!” “是!”其他黑衣人应道,随即快速朝凝碟那边围过去,缩短距离。 凝碟瞬间抽出腰间大的剑,对他们打起来,虽然以一敌十,但她丝毫没有处于下方。 而另一边,夹持着楚幸的黑衣人放弃了从窗户出去,威迫着楚幸,走向房门那边,“快走!” 楚幸望着交战中的凝碟,心里满是不安,照这样的形式下去,吃亏的人是凝碟,她一个人再厉害,也难以解决十多名黑衣人。 黑衣人手又猛地往她脖子处伸进几分,“磨蹭什么,快走!我逃不了,你也休想活命!” “你们是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楚幸壮着胆问,经历太多次这样的事情,所以此刻即便知道自己很大可能会因此丧命,她仍是想尽量能再拖延一点时间,这边动静闹得如此大,她不相信王府的其他侍卫会听不到。 “别废话,等离开了这,你自然会知道。”黑衣人笑起来,“别以为这样就能拖延时间,我们若是没有把握,又怎么轻易过来!” 闻言,楚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么说,对方是有备而来的?看样子,今晚,真的会凶多吉少了。 可是自己真的就这样被他带走吗,这肯定会给战延修带来麻烦,她刚才想说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却没想到,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她又要食言了。 不,不能再这样了!稍微的……如果再稍微坚持一下,再拖延一段时间…… 对啊!战延修曾给过她一把匕首,她一直都藏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现在正是可以用到它的时候。 “我跟你走,你能不能先把刀挪开一点,我晕血……”楚幸小声道,她的脸色确实比一开始苍白了很多,对于血腥味,她真的无法忍受。 黑衣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威胁道,“你别想着耍花样!” 楚幸苦笑一声,“我被你这样夹持着,还能耍什么花样,况且,你也看到了,我的双手也受伤了,就算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呵呵,算你识趣。”黑衣人冷笑一声,一手推着她往门那边走去,“走吧,离开了这里,你就解脱了。” 第二百一十章杀人了 蓦地听到黑衣人这么说,楚幸愣了愣神,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黑衣人却没有再说话,又用力推了她一把,迫使她往前面走去。 房间里的凝碟正与其他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顾不上楚幸那边,只能看着她被黑衣人带走,她咬了咬牙,手上的动作更加凶狠起来,“不想死的就让开!” “休想逃走!”黑衣人道,又举刀挥过去,凝碟只能举剑抵挡,再次与他们交战。 楚幸被黑衣人推着走出了房间,外面还刮着风雪,她愣愣看着,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动手,可突然发现身后的黑衣人停下脚步,一把拉住她,喝道,“站着别走!” “怎……”么了? 楚幸还想问为什么又突然停下来,刚刚若不是黑衣人及时拉住她,不让她继续往前走,她脖子处的匕首定然又会往她的脖子探进几分。 见黑衣人不回答,楚幸便朝前面看过去,这一看就看到站在风雪中,犹如修罗般的男人,她乌黑的双眸瞬间亮起来,王爷!他回来了! 然而她来不及高呼,身后的黑衣人立即握紧手中的匕首,盯着战延修,冷声道,“定侯王回来正是及时啊,不过很可惜,你还是来晚了!” “你觉得你还能逃走吗!”战延修冷冷道,他站在风雪中,深黯的双眸凌厉地盯着黑衣人,双手捏着拳头。 该死的!他就知道出事了!若不是他急着赶回来,怕是再也看不到她了!真是该死的,就没有一天能让他省心! “战王府四周遍布人手,我自然知道不可能会轻易离开,不过既然逃不掉,那唯有拉着她陪葬了!” 说着,黑衣人握着匕首的手一用力,锋利的匕首再次往楚幸的脖子抹去,眼见这一刀下去,定会鲜血四溅,可鲜血是四溅了,却不是楚幸的,而是黑衣人。 “啊!“黑衣人一声惨叫,瞬间倒在雪地中,手中的匕首也掉在地上,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幸,双眼瞪得大大的,“你……你竟敢……” “我不是故意的……”楚幸喃喃道,望着倒地的黑衣人,她吓得扔掉手中染血的匕首,往后退了几步,惊恐不已,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我杀了你!”黑衣人咬牙愤怒道,猛地抓起地上的匕首,用尽全力朝楚幸那刺过去,然而在匕首还未靠近她,再次轰然倒下,这一次,不是楚幸所为,而是远处的石寒,他手中握着弓箭,瞄准着黑衣人,一箭穿心,黑衣人倒下之后再也站不起来,直接断了气。。 楚幸眼看着黑衣人再次朝自己扑过来,趔趄地往后退了几步,嘴里仍喃喃道,“别……别过来……” 她不想伤害人,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再次成为战延修的包袱,不想再次麻烦他,不得不出手。 “楚幸!”那边,男人喊道,快步朝她这边走过来,扶住她要倒下的身子,赞许道,“这次你做得很好,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他早已安排人手在暗中行动,却没想到楚幸的动作比他的人更快一步,不由对她刮目相看,抬起她的手,看到她手上绷带上染着血,不知道是她还是那黑衣人的。 视线再往上,看着她流血的脖子,男人双眸沉了下去,低声道,“你的手还未好,下次别再这样了。” “王爷……”楚幸抬起眸望着近在眼前的人,苍白的脸上露着笑容,“我没事。” 然而说完这话,她整个人却晕了过去。 “楚幸!”感觉怀里一沉,男人喊了一声,怀里的人却没有回应。 该死的,本王不允许你再出事!男人低咒一声,立即抱着她往殿房那边走去,边走边吩咐,“留一个活口,其他全杀了!” “是!”顿时,从四面八方涌出更多的侍卫,齐齐朝楚幸的房间冲过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看她有何反应 本来陷入苦战的凝碟看到涌进来的人,与为首的石寒相视一眼,嘴角勾了勾笑,眼神似在说,来了。 “别让过他们任何一个!”石寒道,他们合作已经多年,两人之间早有默契,在看到凝碟右手受了伤,他立即走到她右手边,充当她的右手。 黑衣人眼见拥进比自己更多的人,心知这次定然又失手了,便想逃走,却不想,对方早已料到,团团将他们围住,全部歼灭。 石寒本想留下一个活口,可是黑衣人到最后选择了自尽,全部倒下,他们没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一个字。 此时楚幸的房间一片凌乱,东西都砸得稀巴烂,黑衣人的尸体东倒西歪横在地上,石寒吩咐人将这里收拾,将黑衣人的尸体全都拖到外面去。 “多谢了。”凝碟谢道,随意撕下衣袖上一角,包住伤口,往外面看了看,问道,“楚幸没事吧?” “昏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石寒道,忽地从一旁掏出一瓶药,往凝碟那边扔过去,“你的手臂受了伤,用药处理一下吧。” 凝碟一手接过,看了看药瓶,笑了笑,“谢了,我也没什么大碍,先过去给王爷复命吧。” “嗯,”石寒点头,跟凝碟往殿房那边走去。 殿房那边,战延修早已抱着楚幸进了里面,将她放在床上,随即喊人去传大夫过来,而他从一旁找来药,先她上药止血,楚幸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脖子也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伤了既是伤了,怎么会没事。 床上的楚幸没有一点意识,脸色很苍白,因为上了药,脖子处的伤口的血液开始凝固起来,鲜血暂时是止住了,她的呼吸不算虚弱,但有些紊乱。 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男人随即转过头,瞪着来人,冷声道,“活口呢!” 石寒略略迟疑了一下,诚实道,“回王爷,都自尽了,没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任何事情。” “呵呵!”男人突然冷笑,“本王知道了,将尸体全部运进皇宫,让苏太后好好看一看,看她有何反应!” 这些人到底是谁派人的,战延修心里自然有数,他让石寒留下活口不过是多个证人,现在即便没有证人,他也没想过就这样算了! “是,属下这就进宫。”石寒应道,随即与凝碟两人退出殿房。 走到外面,盯着雪地上一一排放着的尸体,石寒转过眸对凝碟说,“凝碟,你留在府里保护王爷的安全,这事由我去做即可。” 凝碟并没有推脱,点了点头,“行,那就拜托你了。” 石寒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吩咐人将黑衣人的尸体全部搬运上手推车,等做好这些之后,他随即带着这些黑衣人的尸体和手下一同赶往皇宫。 今晚的夜晚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风雪席卷着一切,暴风雪的夜晚,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情绪莫测。 坚守在凤朝殿外的林将军林莫等人站在风雪中,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厚重而冰冷的铠甲,脸上因为太过于寒冷,微结着冰渣,突然看到远处有人赶过来,林莫连忙上前,拦下,“站住,你们是谁,到这来有何事?” 石寒从腰间掏出令牌,“我们是定侯王的侍卫,领命将这些尸体送进凤朝殿,让苏太后认领。” “原来是定侯王的侍卫。”林莫将视线从令牌挪开,转头看向身后黑压压的尸体,皱了皱眉头,又问道,“能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时候太后恐怕已经躺下,能不能明日一早再来?” “这恐怕不行。”石寒道,视线落在凤朝殿那边,那里明显还亮着灯,显然殿内的人还未入睡,“还请林将军替我们通报一声。” 第二百一十二章一并除掉 林莫顺着石寒的视线往身后看了看,沉思了一会,道,“好,请等一会,末将现在就进去禀告一声。” “有劳林将军了。”石寒客气道。 林莫道,“不麻烦。” 言罢,林莫转身带着两名手下往庭院里面走去。 没多久,他又带着人出来,朝石寒摇了摇头,“请石侍卫回去吧,宫婢说苏太后已经睡下了。” 虽然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更加无法让石寒相信,但他只是负责传话,不需去验证这其中的真假。 “嗯。”石寒道,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若是能轻易见到苏太后,那才真的奇怪。 “那石侍卫打算怎么做?”林莫问道,难道要无功而返? 石寒略略沉思了一下,大胆道,“我打算将这些尸体搬进庭院里,不知道林将军同意不同意。” “这……”林莫微微迟疑,盯着石寒身后,良久才道,“这些尸体可以暂时放在这,若明日太后问起,末将会替石侍卫转达。” “有劳林将军了。”石寒道,转身吩咐人,“你们快将搬进去。” 林莫也转过身吩咐其手下帮忙,将黑衣人的尸体全部排放在庭院中后,石寒跟林莫说明了相关事宜之后,才离开。 这些黑衣人的尸体摆放在庭院中,才一会时间身上就积着一层厚厚的白雪,他们全身冻得僵硬,脸上的黑布全都摘下来,可以清楚看到他们的模样。 凤朝殿里,苏太后坐在榻上,很显然,她并没有躺下休息,此时的她凤眸怒视着跪下的人,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愤怒,恨恨道,“真是一群废物!十多名人,竟然连一个低贱的战俘都处理不了,还被摆了一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哀家养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气哀家的!” “太后息怒,属下感到万分抱歉,原以为他们十多人定可以将楚幸带回来,却没想到定侯王会突然赶回来,计划再次失败。定侯王一早提高了警惕,由此看来,恐怕他们已经猜到太后的目的了,这段时间太后您的安危恐怕也会遭到威胁。“凝霜道。 苏太后冷哼,“哀家只知道就是因为你们办事不利,才会被战延修他们摆了一道!” 说到这,苏太后突然话锋一转,“事已至此,既然暴露了,那就必须连同战延修也一并除掉!决不能再给时间他们防备!这次由你亲自去处理此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给哀家除掉战延修,带着他的人头来见哀家!” 凝霜点了点头,道,“属下遵命。” “慢着。”苏太后突然又开口,举手道,“你与重聂一并将程望也处理掉,这样哀家就承认你的实力,莫再让哀家后悔将你提拔到现在这个位置,还有……” “太后您请说。”凝霜说。 苏太后顿了顿,凤眸倏地瞪着前方,“那低贱的战俘一定要除掉!哀家绝对不允许那低贱的战俘继续存活在这世上!” “遵命。”凝霜继续应道。 苏太后挥了挥手,“起来吧,哀家在这等你们的好消息。” “是。”凝霜站起身,顿了顿,问道,“太后,外面的人如何处置?” “哼,他们既要放,那就放着,这样哀家更有证据指证他们的种种恶行!”苏太后突然笑起来,“等你回来,立即召集大臣,哀家绝对不会再让他们得意下去!” 凝霜看着大笑的苏太后,脸上仍一脸漠然的表情,躬了躬身,“太后若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先告退。” “去吧。”苏太后挥了挥手,自己先从榻上起身,凤眸狠狠瞪着另一旁跪着的刘嬷嬷和宫婢,眼眸里满满的怒意,“你们这些没用的贱.婢都起来吧,滚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们!” 第二百一十三章前往椒房殿 凝霜从凤朝殿里出来后,迅速隐身在黑暗中,躲过林莫等人的视线,迅速离开皇宫,前往某处地方。 皇宫另一处地方,乾坤殿。 此时乾坤殿里仍灯火通明,吴雪已经被秘密带下去,严密把守着,没让苏太后得知她的存在。 君昊然坐在榻上,一手撑着额头,似在沉思着什么,高公公已经进来劝了几番,让他早点休息,但都被他拒绝,还被赶到外面。 程望从外面走进来,静静走过去,手里拿着外套,盖在君昊然身上,温言说,“皇上还在想什么?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君昊然抬眸看着他,又很快转过头,“朕不困。” 现在这个时候他哪里睡得着,外面即将血风腥雨,等待他们的即将是一场硬仗,若是成功,那自然是好事,但必然也会有损失,可若是失败,那损失定然会更大。 程望在心里叹了口气,坐下来,又问道,“皇上在想吴雪的话还是在担心现在事情的发展?” 君昊然又看了看他,抿着嘴,没有说话,程望继续说,“皇上,事已至此,我们不应该在这垂头丧气,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战胜苏太后,并且这么多年了,是时候将真相公之于众,还瑾妃一个清白,皇上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朕自然知道要还瑾妃一个清白!朕绝对不会放过苏太后!”君昊然突然激动起来,那可是他亲生的母后啊! 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他内心哪会没有一丝震惊与质疑,自己喊了快二十年的母后竟然不是亲生母后,这个事实让他只能轻易就接受!况且,他对瑾妃一点印象也没有,自他懂事起,他就没有见过瑾妃,连她的模样他都不知道,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是生是死,可这人才是他的亲生母后啊! “我们还是低估了苏太后的手段。”程望低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于瑾妃才是君昊然的亲生母后这一事,程望心里也是震惊的,但似乎也明白了很多事情,例如为何苏太后对君昊然如此严厉,对他没有表现丝毫的母爱,又例如苏太后这些年的种种行为,都是为了她自己的私利,在利用着君昊然…… “这狠毒的女人,朕怎么会是她的孩子,朕早该想到的!”君昊然捏紧拳头,“她害死母后,还打算利用朕!真是罪该万死!” 程望道,“皇上请放心,这一次,不会让苏太后的阴谋继续下去的。” 君昊然倏地从榻上站起身,“程望,你陪朕去一趟椒房殿,朕想去那。” “好。”程望没有拒绝,他知道君昊然这个时候去椒房殿的原因,当初瑾妃居住的宫殿便是椒房殿,这么多年过去了,椒房殿一直空着,除了至今仍每日过去打扫卫生的宫婢进出那,便鲜少有人到那边。 “皇上,披上风衣吧,外面风雪还没有停下。”程望说着,走到一旁,拿来一件风衣,为他披上。 君昊然没有说话,仍由他摆弄着,等到系好纽扣,他直接往殿门那边走去,淡淡道,“可以了,走吧。” “嗯。”程望跟上去,与他一同出了宫殿。 守在外面的高公公蓦地看到他们两人出来,再看到他们的穿着,忙问,“皇上,是要出去吗?可这天气……” “朕要去一趟椒房殿。”君昊然道。 高公公转向程望,见他点头,便没有再多问,“好,奴才这就去准备。” “不用准备了,朕直接过去。”君昊然摆手。 “我陪皇上过去,高公公你也跟着过来吧。”程望说。 “是。”高公公点头。 话完,三人就往椒房殿的方向走去,高公公在身后为他们撑着伞,虽然此时的伞在这风雪中的作用并不大。 第二百一十四章加派人手 战王府中,墨云殿内,满满的低气压。 战延修坐在床沿,太医早已来过一趟,但是很快便回去了。 楚幸的情况并不严重,她脖子处的伤口经过处理基本已经没有大碍,就连双手也没有再受伤,但是她却一直昏迷不醒,躺了快一个时辰了,仍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又过了半个时候,敲门声从外面传来。 “说!”男人冷声道。 凝碟道,“王爷,石寒已经回来了。” “事情处理的如何!”男人问。 凝碟转过眸看着石寒,用眼神示意他自己说。 石寒朝她点了点头,恭敬地对殿内的男人禀告,“王爷,已经将那些尸体运到凤朝殿,但宫婢说苏太后已经睡下了,属下只能让尸体放在庭院中,如此一来,太后迟早都会看到。” “知道了。”男人冷冷道,“传本王命令,立即加派人手严守整个王府,特别是墨云殿,再让任何人潜入,你们都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是!”石寒和凝碟两人齐齐喊道。 很快,外面安静下来,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 殿房里气氛仍一度低压,战延修转过眸,盯着床上的人,神色冰冷而凛然。 床上的楚幸似乎睡着了过去,脸色没有一开始那么苍白,然而嘴唇并没有恢复血色,似乎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眉头微微皱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长时间还未见床上的人有醒来的迹象,战延修没有再守在床边,起身走到一旁,坐在书桌前。 外面的暴风雪持续了一整晚,直到天色都渐渐亮起来,风雪才稍微比晚上的时候弱下来。 辰时的时候,楚幸才从昏迷中醒过来,一睁开眼,望着熟悉的房间,她却有些发蒙,昨晚的事情突然像浪潮一样袭来,让她感到脑海一片浑噩。 双手欲抬起按着脑,蓦地看到不远处的男人,楚幸怔怔看着他,嘴动了动,喊了一声,“王爷……” “醒了。”战延修道,随即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去,深黯的双眸盯着她,“感觉如何。” “没……”没事的。 楚幸想如此说,但看到男人的眸色似乎变得更冰冷,她忙改口道,“好很多了……” “嗯。”男人淡淡应着,又冷道,“好好在这躺着。” “好。”楚幸依言,乖乖靠在床头,没敢乱动。 过了一会,凝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王爷,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端进来。”男人道。 凝碟应了声,推开门,端着早膳走进来,走到寝殿里,看到已经醒过来的楚幸,心里微微安落了一些,将早膳放在桌子上后,她却没有立即退出去。 战延修看着她,冷声问,“还有什么事?” “属下还有一事禀告。”凝碟说,视线朝楚幸那边看了看,示意不能在这说。 楚幸垂着眸听着他们的对话,对于凝碟投过来的视线,她是有察觉到的,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躲避,但是男人的话就在这时响起,“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 她倏地抬起头望着男人,没想到他居然放心让自己知道他们的对话,她的心里感动着,又有一种难以道明的情绪在快速蔓延着。 凝碟神情也有一瞬间发愣,不过她到底是经历多了这种事,所以很快淡定下来,道,“是。” 应完,她随即道,“王爷,苏太后那边派人过来了,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侍卫,凝霜,她要求见王爷,不过属下已经命人将她拦下,过来询问王爷的意思。” 在喊“凝霜”这个名字的时候,凝碟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说着一个与她没有丝毫关系的名字。 第二百一十五章蓄意而为之 楚幸在听到凝碟喊“凝霜”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奇怪了一下,看着凝碟,这“凝霜”与凝碟的名字只相差一个字,莫非是凝碟的亲人? 想归想,楚幸并没有因为好奇将疑惑问出口,而是看着战延修,等待他的回答。 凝碟站着,也静静等候男人的回答。 半响,男人方才道,“让她在书房外等着,本王等会就过去。” “是。”凝碟略略迟疑,她没想到王爷竟然会同意见苏太后身边的人,那可是苏太后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退下吧。”男人冷道,转眸朝床上的人道,“能不能起来,能起来就过来坐下用膳。” “是,属下会通知对方,让她等王爷,没有别的事了,属下告退。”凝碟说道,转身朝外面走去,离开前又看了一眼楚幸,确定她现在的气色比昨晚好很多了,果真没有什么大碍。 听到男人后面的一句话是跟自己说的,楚幸立即应道,“可以的。” 说着,她掀开被褥,从床上站起身,虽然一开始走得有些不稳,但走了几步,步伐就变得稳定,床与桌子的距离并不远,她很快走到桌子旁,按照男人的吩咐,坐在他身边。 刚坐下,战延修就端起碗筷,似乎要像以前那样喂她,楚幸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拒绝,只会让男人更加生气。 战延修喂楚幸吃过早膳之后,自己方才吃,不过他吃的并不多,很快又放下,用巾帕擦了擦嘴,他对楚幸道,“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别再跑出去,知道没有!” “知道了,我会好好待在这里,不踏出这里一步。”楚幸道,其实若是可以,她自己本身是不想出去的,现在只要一想起昨晚那些闯进来的黑衣人,还有被她用匕首刺伤的黑衣人,她心里还心有余悸,脑海里一直忘不掉那鲜血直流的画面,染红了一大片雪地。 只是这么想着,她胃里就感到一阵翻腾,刚吃下去的膳食此刻就想吐出来。 战延修一直看着她,看到她脸色不对劲起来,皱起眉头,“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唔——”趁着还未呕出来之前,楚幸快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摇了摇头,等胃里那股呕吐感渐渐淡下去,方才松开手,小声道,“有些想吐。” 男人闻言,脸色沉了沉,冷道,“忍着!” 话虽如此,他却站起身,朝一旁走去,不一会翻来一瓶药,从里面倒出几颗药丸,递过去,“吃了它!” 楚幸抬起眸望着他手中黑色的药丸,距离有些近,她能闻到那药丸带着淡淡的清凉味,闻起来很舒适,她点了点头,一把塞进嘴里,没有喝水就直接将药丸咽下去。 “喝水。”战延修却倒了杯水,命她喝下去。 楚幸也是直接接过,“咕噜咕噜”一口气将水喝完。吃过药,喝过水,她方才感觉胃里的那股呕吐感彻底压下去,口腔也不再难受,大概吃过药丸,口腔里也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凉味。 “谢王爷。”楚幸谢道,一手顺了顺自己的胸膛,让自己更加舒适一些。 “你好好待在这,按时吃药,本王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回来。”战延修说道,正准备离开。 听到他如此说,楚幸心里不由担忧起来,自从云桑跟她说过那些话,还有那些出现的黑衣人,她又把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联合在一起,真真切切感到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而为之,这些事情的后面很大可能还会发生更加惊险的大事情。 而她也更加坚定战延修最近总是离开王府,定然也是与这些事情脱不了关系。 第二百一十六章表明担忧 想到这里,楚幸担忧地抬起头看着战延修,双眸没有丝毫掩盖自己对他的担忧,她咬了咬唇,伸手去拉住欲离开的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王爷,你要小心,我会在这等你回来的……” 战延修扭过头,看着她,将她眼眸的神色尽收眼底,冰冷的脸庞上神色微微变了变,好一会,才淡淡应道,“本王知道了。” “那就好好在这等着。” 说罢,他伸手松开她的手,随即离开了。 楚幸呆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收回视线,苍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她垂着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而对方却没有生气。 天啊!她太冲动了,竟然真的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此时的楚幸心里一阵抓狂,然而抓狂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她是真心希望战延修平安回来的,她不想看到他出事,一点也不想。 坐在椅子上想着的时候,楚幸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走过来,还以为战延修去而又返,可一抬头却发现是凝碟,脸上微微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问道,“凝碟,怎么了?” 而她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确是落在了凝碟眼眸里,但她并没有多说,只是道,“我进来收拾,等会还会端药给你。” “好,又要麻烦你了。”楚幸颇为不好意思,想到昨晚的事情自己还未感谢,于是便谢道,“凝碟,谢谢你昨晚及时出现。” 凝碟淡道,“这是我的职责,你不用言谢。”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楚幸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凝蝶看着她的笑,神色微微愣了愣,继而道,“不客气,我先出去了。” 她出去没多久,很快将早已熬好的药端进来,看着楚幸喝下之后,又再次才离开。 凝碟离开之后,楚幸继续待在在殿房里,半躺在床上,仰着头望着帐顶,一脸惆怅。 刚喝过药,她并不想睡下,但是不睡脑袋里就会一直在胡思乱想,而等喝下的药发挥药效,迟早会感到也会困倦,她只好先躺着。 王爷早已经到了书房那边了吧,在跟那凝霜聊着什么?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跟自己有关吗? 在还未睡着之前,楚幸在心里胡思乱想着,担忧着,也祈祷着。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药效袭来,她便依靠在床头昏昏睡过去。 说起来这些日子,她能轻易入睡,都多亏了服下的药有瞌睡的作用,否则以她之前的状况,指不定又要夜夜失眠。 …… 书房那一边,凝霜等候在庭院中,她已经再次等候多时,然而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她就这么站着,书房四周或明或暗的侍卫都警惕盯着她,密切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对此,凝霜并不在意,依旧等待着。 石寒跟着战延修在去往书房的路上,担忧问道,“王爷,那凝霜不是跟随了苏太后,早已是苏太后身边的人,为何这个时候她要来找王爷,王爷也愿意见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问完,石寒看着战延修,等待着回答,然而男人对他的问话并没有理会,从墨云殿一出来,便直径往书房那边走去。 石寒见男人沉默不语,一脸肃然,就没有再问,继续尾随其身后,心想着见到凝霜,便能知晓原因了。 此时天空中仍飘着白雪,不过倒是比比晚上那时候小了很多,像米粒般,轻飘飘落在雪地上,新雪积雪融为一体,厚上加厚,寒风静静吹着,不再肆意呼啸,不过吹在身上,仍会让人感到刺骨。 第二百一十七章确实藏着什么 等待了约莫有半个多时辰,凝霜方才听到身后走来的脚步声,转过身,对着来人恭敬道,“参见王爷。” 石寒一脸警惕望着凝霜,虽然知道凝霜是凝蝶的姐姐,但因为她们两人各自选择不同,一直以来也没有交接,所以他并不相信凝霜,更是奇怪她今日到这里来的原因,是替苏太后过来传话,还是另有目的? “进去聊。”战延修看了一眼她,便冷冷道。 说着,他自己已经往书房那边走去。 走到书房门前,男人又吩咐,“石寒,你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接近。” “是,属下遵命。”石寒点头,微垂下的头抬着眸看着凝霜,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进来。”男人进去前又道,虽然没有点名是谁,但不言而喻。 “是。”凝霜应道,看了一眼石寒,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随即跟着男人走进书房。 进了书房,战延修坐在椅子上,深黯的双眸直直看着凝霜,冷声道,“说吧,什么情况。” “是。”凝霜点头,道,“苏太后现在愤怒不已,已经下了死命令让属下立即除掉王爷和程大人,还有那楚幸,并且苏太后打算利用朝中虎视眈眈的大臣威胁皇上,也是决定要抛弃秋无双,不择手段也要让宫中的女子怀上皇上的龙种……” 男人闻言,神色越发冰冷凛然,深黯的眸色深沉的如同潭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案桌,良久怒道,“昨晚的事为何没有及时通知!” 凝霜微垂下眸,愧疚道,“昨晚一事是属下失职了,在太后身边待的时间再长,但因为出身在护庭,所以还未完全得到对方十足的信任,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苏太后开始有些怀疑属下,这次也是因为命属下动手才让属下出宫,没能及时向王爷禀告,请王爷赎罪。” 战延修冷哼一声,“太后若是没有瞄准本王,也不会派你过来,行了,本王知道了,皇上那边的事暂时不用跟他说,先瞒着他。” 若是让君昊然得知苏太后竟然不择手段,估计他又要暴躁如雷,乱了他的计划。 “是,属下明白。”凝霜道,“王爷,苏太后若是发现属下不见了,定会派其他人直接袭击,所以需要尽快行动,今夜属下便会跟他们一起采取行动,在这之前,属下还会等候王爷的指命。” “嗯。”战延修挥了挥手,“比起这个,本王吩咐你的另一件事情调查的如何?” “是,王爷……”凝霜道,“因为时间匆忙,而苏太后似乎一直在防备着属下,因而没能成功潜入宫殿里展开搜索,但属下可以肯定,苏太后在其宫殿里面确实藏着什么。” 听着凝霜的话,男人拧眉沉思,半响,方才说道,“本王知道了,没别的事,你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凝霜抱拳,从书房里退下。 走出书房,她微微叹了口气,转眸看着一旁的石寒,勾了勾唇,说道,“石寒,好久不见。” 石寒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她,听到她主动打招呼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又问道,“你来这里跟王爷说什么?” 凝霜再次勾了勾唇,言道,“放心,我是王爷这边的人,你不用这样一直警惕着我,怎么说我们也都是从小在护庭里长大的伙伴。” “什么?”石寒一脸惊愕,“你不是……” 说到着,石寒顿了顿,似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色缓了下来,说道,“你没有跟随王爷离开护庭,而是进了皇宫,还以为你选择了苏太后,没想到是在做着这样的苦差事,这么多年真是都被你骗了,这事凝蝶她也被瞒在鼓里?” 第二百一十八章让她后悔莫及 跟凝碟共事这么多年,石寒都从未从凝碟口中听过凝霜的任何事,他一直以为是凝碟在埋怨着凝霜抛弃了他们,选择了不一样的主人,所以他也极少在她面前提起凝霜。他们两人与凝霜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从离开护庭后,便开始变淡,仿佛已经忘记还有凝霜这一人的存在,就连上一次凝霜带着画像过来的时候,他们三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她不知情。”凝霜淡淡说,“我作为王爷的手下潜伏在苏太后身边一事,只有王爷知情。” 石寒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现在就要回宫了?知道你是王爷这边的,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在他认为,既然凝霜也是他们这边的人,那么铲除苏太后,更是势在必得,或者还能尽快取得胜利。 然而凝霜却道,“我们还不能太早松懈下来,只要太后还抓着政.权,就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时到今日,苏太后才命令我过来除掉王爷,足以看出她并非真正的相信我,若是这次事情未能按她的指命完成,我就还不能彻底得到她的信任。” 说到这,凝霜突然笑了笑,“不过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了,是时候让那个魔女后悔莫及了。” “嗯,我们会按照王爷的吩咐配合你那边。”石寒道。 凝霜点了点头,仰起头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淡道,“我过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再不回去,重聂那边定会起疑,先走了。” “好。”石寒道,看着她快速消失在围墙后。 待到再也看不到凝霜的背影,石寒转过眸,继续尽责守在书房外。 过了一段时间,战延修从书房里走出来,吩咐道,“石寒,你立即带人传话给后院的人,命他们在天黑后立即撤离那,记得,动作要小一些,还有,你去搬运一些尸体藏于后院附近,等一出事便将尸体抛进去。” 石寒一一听着,大概明白这么做的目的,点头应道,“是,属下这就命人秘密行动起来。” “去吧。”男人冷道,言毕,他再次转身进了书房。 石寒很快离开,按照男人的指命展开行动。 从王府里出来后,凝霜便找到重聂等人,跟他们一一禀告自己“调查”的情况。 “我暗中观察了一遍,发现定侯王一整天留在书房里,还有墨云殿的防守加强了很多,恐怕难以再次从这里下手,所以我认为,可以从王府的后院下手,那里防守薄弱,动手脚什么都简单很多。” “定侯王并不在后院,而是在书房,你又如何解决?”重聂问,“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他,其他人根本不足挂齿。” “这一点我早已想到,我已经暗中在后院中埋下火药,火药一直延续到书房后方,等后院着火,书房那边也跑不掉,而且,我早已水井中下了软.骨散,任是定侯王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逃离火海。”凝霜淡淡道,转眸看着其他人,问道,“你这边呢,又准备的如何?” “早就准备妥当。”重聂道,双眸还是狐疑地盯着她,“此次任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失败的后果是什么,估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呵呵,”凝霜笑了笑,“你尽管放心,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看着凝霜脸上的冷笑,重聂没有再说什么,脸上狐疑的神色也收起来。 “既然你这边也准备好了,那我回皇宫一趟,禀告太后。”凝霜道。 重聂道,“行,快去快回。” 凝霜道,“尽量,还需看太后是否有别的吩咐,不是吗?”凝霜勾了勾唇,“若我没赶回来,你可以先动手。” 说完,她便没有再等重聂说什么,很快离开,赶往皇宫。 第二百一十九章该知道怎么做 重聂盯着凝霜离开的身影,直到看不到方才收回视线。 这时一男子走过来,低声问道,“重大人,需不需要小的跟上去,看一看情况?” 闻言,重聂再次抬起眸望着凝霜消失的方向,沉思一番,点头道,“行,你再带上一个人,远远跟上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回了皇宫。” “小的领命。”男子抱拳,朝后面招了招手,“阿三,快跟我追上去。” 被唤作阿三的男子忙停下手中的事情,点头应着,“好,这就来了。” 凝霜骑着马快速往皇宫的方向赶去,赶了一半的路程,她便发觉身后有人跟着,不用去想都知道定是重聂派人跟踪着她,对此,她视若无睹,继续赶往皇宫。 花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匆匆赶回皇宫,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凤朝殿,因为林将军林莫还在凤朝殿四周严守着,她只能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潜进宫殿里面。 一走到宫殿里,凝霜便看到坐在榻上的苏太后,凤眸直勾勾盯着自己,眉目间凛然生威,质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赶回来,哀家吩咐你的事安排的如何了?” 凝霜躬了躬身,回道,“回太后,事情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天黑,现在重聂也还在那边严守着,属下认为应该进宫将情况禀告给太后一声……” “哦,动作倒是挺快的。”苏太后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哀家期待你们的表现,可莫让哀家的期望落空了。” “属下等人定会竭尽全力完成太后的指命。”凝霜认真道。 “行,哀家刚才正想着需不需现在就让大臣上书给皇上,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由你去,好让皇上做好心里准备。” 凝霜微微凝神,“属下不太明白,请太后详说。” “哀家是让你去告诉皇宫,关于龙种一事,你就这么跟皇上说,哀家不再强求他娶谁当皇后,但必须要有人怀上龙种。”苏太后笑道,“而在那之后,哀家不说,你也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凝霜一脸了然的模样,跟着淡淡笑起来,“属下明白,属下这就过乾坤殿一趟。” “去吧。”苏太后挥了挥手,笑道,“完成后让其他人回来禀告哀家就好,你继续完成战王府那边的事情。” “是,属下遵旨。”凝霜抱拳道。 从凤朝殿离开后,她便立即赶往乾坤殿,然而并未在那看到君昊然,询问了那里的太监,才知道君昊然于昨晚到现在都留在了椒房殿,并未回来。 于是,她又赶往椒房殿。 不过要见君昊然自然没有那么简单,守在椒房殿外的侍卫直接将她拦下,“来者何人,到这所为何事。” “我是太后身边的侍卫,过来见皇上,传达太后的话。”凝霜道。 侍卫上下盯着她,良久道,“你在这等着,我们会进去禀告皇上,看皇上是否愿意召见你。” “有劳了。” 侍卫派人进去传话,没多久,高公公从殿门那边走过来,看着凝霜,淡淡道,“凝霜侍卫,皇上并不想见你,太后让你传达什么话,告诉咱家即可,咱家会替太后转告给皇上知道。” 凝霜皱了皱眉头,表示为难,“这恐怕不行,太后说了,一定要属下亲自传告给皇上,还望高公公再通融一下,有劳了。” 高公公看着她,略略沉思,道,“那好吧,咱家可以再给你通报一声,不过皇上若是不见,那咱家也没有办法,请凝霜侍卫放弃。” “嗯,不会再让高公公为难的,有劳高公公了。”凝霜道,往高公公手里塞了一张纸条,脸上故作一脸着急的模样,心里倒是希望这里再拖延一段时间,反正时间还早,不需着急。 第二百二十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公公垂眸望着手中的纸条,快速抽回手,将纸条藏于衣袖中,再次转身,进入宫殿里向里面的人禀告外面的情况。 看到高公公再次走进来,君昊然不耐烦的抬起头,“又怎么了?朕不是说了不见,难道她是聋的吗!” 高公公将衣袖中的纸条拿出,双手呈上,“皇上,那凝霜侍卫似乎真的很迫切见到皇上,甚至将这一纸条塞给奴才,请皇上过目。” “什么纸条?”一旁的程望问道。 君昊然也看向高公公手里的纸条,一把拿过,直接打开,刚看几个字,神色瞬间露出震惊的神色,又快速道,“去将她带进来!” “是。”高公公讶于他的转变,双眸看了看那张纸条,猜想定是这纸条上写了什么。 “上面写着是什么?”程望探过头,问道。 君昊然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纸条塞到程望手中,“你自己看吧。” “嗯。”程望点头,狐疑地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写得字,神色也惊愕起来,“这……” 这还真是又出乎他们的意料。 那边,高公公很快领着凝霜走进来,说道,“皇上,人带进来了。” “嗯。”君昊然淡道,坐在椅子上,望着凝霜,“说吧,凭什么要让皇上相信你的话。” 凝霜笑了笑,道,“属下一直在苏太后身边替她做事,皇上会怀疑并不奇怪,不过皇上现在尽管放心,属下真的是定侯王,也是皇上这边的人。” 君昊然凝了凝眸,“朕也不是不相信你,但是单凭一张纸条,还不足以让朕相信你的话,若是你能说出一些有实质性的事,或许朕会相信你。” “可以。”凝霜点头,“皇上想知道什么?” “朕想知道的自然是太后最近的动静。”君昊然说。 凝霜笑了笑,“这很简单,属下现在就可以直接告诉皇上知道。” 看到凝霜如此爽快,君昊然不由转眸与程望对视一眼,看她的模样,确实不像是说谎,更何况他们也知道她是从护庭出来的,是战延修的暗中安排在苏太后身边这一事并不奇怪。 凝霜继续说道,“太后昨晚下了死命令,要属下今日就取了王爷和程大人的性命,当然,苏太后也并不打算放过那楚幸。还有苏太后已经暗中指示朝中的大臣上书给皇上,继续催促皇上尽早完婚。” “后面这一点朕知道。”君昊然道,最近以右丞相为首的大臣都拼命上书,上书的内容全是在催促他完婚,看得他一肚子火。 “是。”凝霜点头,她依照战延修的话,没有将苏太后真正的手段说出来,看君昊然仍一脸聆听的模样,继续说,“除了苏太后最近的行动外,属下还知道苏太后在朝中栽培的大臣人数、位置和关于受.贿资金的情况,除此之外,还有他们最害怕失去的,这些属下都都做好了记录,也已经向王爷禀告过。” “最害怕的?”君昊然蹙眉,问道,“那是什么?” 凝霜道,“这些大臣表面上归顺苏太后,但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私利,有些是为了钱财,有些是为了权利,也有为了家人的,若他们一旦听从苏太后的话进行叛乱,就可以利用他们最害怕的这一点进行牵制,弱化苏太后的势力。” “哈哈!掌握的真是够详细的。”君昊然道,“这么多情报绝非短短时间就能掌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王爷任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因为随着苏太后的势力逐渐扩大,便命属下潜伏在苏太后身边,继续收集。”凝霜道。 君昊然神色凛然,淡淡道,“定侯王还真是瞒着朕做了不少事情啊!” “皇上不用担心,王爷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对付那些对皇上刀刃相向的人,并非为了他自己。”凝霜解释说。 “朕自然知道!”君昊然不悦道,他从未怀疑过战延修,但想到他在背后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他怎么会无动于衷! 第二百二十一章都只是一场戏 “定侯王现在在哪?”君昊然问道,他已经站起身,一副要往外面走的动作。 凝霜看到他这模样,立即伸手拦住,“皇上慢着,属下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还有什么事?”君昊然回过头,瞪着她,此时他恨不得赶去战王府,见战延修。 程望听到凝霜一番话后,暗自忖度,他也不知道战延修瞒着他们已经做了那么多事情,同时心里也庆幸着战延修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不是敌人。而他们现在手中掌握了那么多有用的情报,与苏太后的战争便变得十分有利,如此一来不仅可以避免血风腥雨,也能轻而易举让很多人站在他们这一边。 “事到如今,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们也好做好配合。”程望说,伸手拉住君昊然,“皇上,别冲动,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稍安勿躁。” “嗯,”凝霜点了点头,“属下刚刚有说过,苏太后已经下命让属下对王爷下手,时间就定在今晚,所以今晚皇上和程大人最好不要离开皇宫一步,王爷那边的情况你们不需担心,不管今晚战王府发生什么事情,都只是为苏太后演的一场戏。” 君昊然皱了皱眉头,转眸看向程望,又问道,“除了你,还有谁动手?” “属下和重聂都负责战王府那边。”凝霜说,顿了顿,看向程望,“至于程大人这边,恐怕苏太后会命其他人动手,所以这段时间,还请皇上和程大人多加小心,切莫大意。” “我们会的。”程望道,也看着君昊然,用眼神示意他不必过于担心自己。 风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不了那只能直面迎接,所幸,敌人虽在暗,但他们也早已做好准备,不须畏惧。 凝霜又道,“过了今晚,明早大臣们定然会集体提议上早朝,到那个时候还站在苏太后那边的人定会借机弹劾王爷,也会威胁皇上完婚一事,王爷让属下带话给皇上,不管明早大臣们说什么,皇上都需忍住气,别太冲动,一切等他出现。” “朕知道了,朕明日就装作聋哑人,仍他们怎么说都充耳不闻,这行了吧。”君昊然道。 凝霜没有再继续说,朝一旁的窗户看了看,她进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能再在这待下去,是时候撤离了。 她又说,“皇上,程大人,属下已经所有知道的事情全告知你们,为了避免让苏太后生疑,皇上可以表现很生气的模样,皇上表现得越生气,苏太后越会相信属下按照她的吩咐将话传达给了皇上,时间不早了,属下也是时候离开了,请恕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凝霜躬了躬身,不等他们说话,便离开了宫殿。 走出椒房殿后,与凝霜一同过来的男子看她这么长时间才出来,走过去压低声音问,“你已经按照太后的意思将话好好传达给皇上了吗?” “说了。”凝霜淡淡道,像是回应她的话一样,宫殿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君昊然的怒骂声,“不可能!朕绝不妥协!绝不!” 男子略略被这一怒吼声吓到,双眸盯着宫殿里面,好一会才点头,“那就好,我会回去禀告太后这边的事情,你尽管去太后吩咐你的事吧。” “嗯,告辞。”凝霜抱了抱拳,走向另一方向。 男子看着急匆匆跑进宫殿里的高公公等人,凝了凝眉,又在外面站了好一段时间方才离开。 在男子离开没多久之后,凝霜突然从某一处地方再次出现,不过她并没有再次进入宫殿,而是利用飞镖往里面给君昊然等人送信息。 第二百二十二章杀母之仇 椒房殿里。 君昊然吼了几声,感觉喉咙又痛起来,一说话就咳嗽,这些日子他总容易暴躁如雷,整个人一直处于上火的状态。 程望为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下去润润喉咙,“皇上,不用在吼了,他们估计都走了。” “咕噜咕噜……”君昊然大口大口喝着水,朝他摆了摆手,等水全喝下去后,言道,“做戏就要做全套嘛,你说现在我需要气得直接跑去凤朝殿找苏太后理论一番嘛?” “最好不。”程望立即道,“皇上,这样就好了,我们现在过去找苏太后,跟她说再多,也没有用,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思量如何配合延修。” “嗯,就听你的。”君昊然道,其实他也就说说,并非真的要去见苏太后,他早已对她感到失望,而得知自己真实身份之后,他更加不想看到她!更是恨不得立即将她大快朵颐,不然难解杀母之仇! “皇上……皇上怎么了?” 外面,高公公带着人急匆匆走进来,他们等人听到宫殿里传来的怒吼声,都以为君昊然又暴躁了,慌忙进来劝解,然而一进到殿内,看着里面的情景,高公公看傻了眼,皇上哪有一丝动怒的模样,这不是跟程大人好好坐着喝茶,难道刚刚他们都幻听了? 不仅是高公公,一同进来的太监宫婢都开始怀疑人生。 “没怎么了。”君昊然说的轻描淡写,“刚刚朕只是心情不好,吼了几声,现在都没事了。” “咦?”高公公一脸惊愕,只好看向程望那边,程大人,是这样的吗? 听到君昊然如此说,程望脸上微微露着笑意,轻轻点头。 “啊,这样奴才鲁莽了。”高公公擦了一把细汗,颇为尴尬道,“奴才不该带着人就直接闯进来的。” “高公公不用放在心上。”程望劝道,转过头看向其他太监宫婢,“这里没事了,你们都可以退下吧。” 太监和宫婢闻言,相互看了眼,又看向皇上君昊然,一时没有退下。 “嗯,你们退下吧,高安留下即可。”君昊然这时开口道。 “是,奴婢(奴才)告退。” 太监和宫婢这才从宫殿里退出去,等他们都退到外面,君昊然看向程望,“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程大人有什么想对奴才说的吗?”高公公也问。 程望点头,突然严肃说,“高公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有即将要发生的事你也应该知道的,未来的一段时间里,皇上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危险,所以你一定要确保皇上的安危,切莫大意,若我不在皇上身边,你更要时刻守在皇上身边,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 听到程望这么说,君昊然皱起眉头,“比起朕的安危,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明明即将有危险的人是他,怎么就一味想着他人的安危,难道就不会想一想自己的安危吗! “微臣的……也会注意的。”程望说道,其实他本想说自己的性命不足挂齿,但是看到君昊然已经沉下来的脸,忙改了口。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君昊然怒道,“朕不允许你出事!不管是你,还是延修,朕都不希望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你既然这么不放心朕的安全,那你就一直陪在朕身边不就好了!” 皇上……程大人……高公公双眸来回在他们两人之间转着,这个时候他该回答吗?还是等他们说完再说? “皇上,朝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微臣也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说到这,程望再次看向高公公,“高公公,从现在起,一切都要以皇上的安危为上。” “……是。”高公公应着,双眸偷偷瞄向另一人,幸好,幸好,皇上虽然还是很生气,但却没有再反驳。 第二百二十三章着火了 外面的天色暗下来很快,刚到寅时,就跟夏天的亥时一样黑暗。 入了夜,风雪比白天的猛烈起来,皇都的大街上隐约还能看到行走或赶路的人,家家户户早已亮起灯。 墨云殿里,楚幸站在窗户旁,望着外面昏暗的夜色,醒来后还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双眼出事了,四周一片漆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一觉睡到天黑。 在凝蝶送药给她喝下之后,她想着想着便睡过去,一睡就睡到这个时候,望着空荡荡、烛火摇曳的殿房,她知道战延修没有回来。 天已经这么黑了,今晚他会回来吗?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他一定很疲倦吧,自己还接二连三地连累着他…… 楚幸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正准备往寝殿里面走去,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后院着火了!快来人去救火啊!” 一听到这话,楚幸心里顿时“咯噔”起来,后院怎么好端端的就着火了?火势如何?战延修在哪?他还在书房吗?书房那边离后院有一段时间,应该不会烧到书房那吧? 一边想着,楚幸已经往门口那边奔跑过去,还未伸手去打开门,殿门就从外面被打开。 一看到推门的人是凝碟,她便抓着对方的双手,着急问道,“凝碟,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王爷人呢?我在殿里听到有人喊着火了?火势严重吗?书房那边没事吧?” 她不安地看着凝碟,又朝看着前面的庭院,这么朝外看,根本看不到后院的情况,更是让她恨不得跑到外面去。 “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凝碟却道,反手抓起她,拉着她快速离开墨云殿。 楚幸跟着她离开,出了墨云殿,她扭过头望着身后后院的方向,便看到后院那边已经是一片火光,熊熊大火,浓烟不断上升,将本来昏暗的天空弄得更加漆黑,火势十分猛烈,就连天上下着的白雪也没能将其湮灭。 倏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喊声,大喊着,“书房也着火了!书房也着火了!快救火啊!” 听到这话声,楚幸挣脱凝碟的双手,慌张说,“凝碟,书房也起火了,你要带我去哪?我要去书房,王爷不是在书房那边吗?你快带我去书房吧……” 这个时候,她哪里来得及思考那么多,见凝碟没理会她的话,她便自己往火光那边奔过去,刚跑了一段,就被凝碟抓住,她转过头,不解看着凝碟,“凝碟,我要去书房,王爷在那啊!” 她再次挣脱凝碟的手,可是这次仍她怎么用力,都没能挣脱,她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双眸一直望着变成火海的地方,又看到一干下人带着水桶急匆匆跑向后院那边,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她也恨不得自己能跟过去,书房的火势如何?王爷还在那吗?后院里的人都逃走了吗?应该没有人在这火海中受伤吧。 “都说了别问这么多,快点跟我走!”凝碟却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瞪着她,“若还想看到王爷那就乖乖闭嘴!” “王爷……” 一听到凝碟这么说,楚幸顿时放弃挣扎,双眸的神色也亮起来,凝碟如此说,那就说明王爷没事!太好了!他不在书房?所以凝碟这是要带自己去见他吗? “别愣着,跟我走!”凝碟又催促道,双眸来回在四周探望着,带着楚幸,快速消失在王府中。 楚幸在听到凝碟的那句话之后,虽然心里还担心后院的情况,但还是跟着她离开了王府,前往一个她并不知道的地方。 据凝碟说,这个地方很隐蔽很安全,让她放心待在这,只是,她并没有见到战延修。 第二百二十四章不肯定死了没有 风雪仍持续着,整个皇都都像是被风雪隐匿起来,唯有皇都某一处,熊熊火势大火照亮半块天空,似在与风雪比一比谁更厉害。 皇都大街上,老百姓纷纷从家里奔出来,跑到战王府,来来回回不少人惊呼着,“战王府着火了!战王府着火了——” 老百姓们围在战王府周围,没敢太靠近那边,望着战王府上蹿的火海,老百姓又七嘴八舌起来,议论声纷纷。 “哎哟,这大风雪天的怎么就着火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对啊,这种天气不应该啊!东西怎么烧得起来?” “哈!这么说,难道是有人纵火?这可是战王府耶,谁不要命了?” “呵呵,难说啊,也许是仇家所为?” “让开!让开!别在这附近堵着!”远处,一大群士兵走过来,将堵在大街上的众人驱散,大部分士兵都进了王府,剩下的则把守在王府外面。 老百姓纷纷往后退了好几米,看着士兵的举动,又望着仍没有减弱的火势,又小声议论着。 “这一场大火,伤亡肯定严重!” “定侯王这是得罪了谁?竟然有人敢在其府内放火,不想活命了?”一人小声说着。 “哪知道啊,不是皇上就是太后了吧。”回答声更小了。 “哎呀,别瞎说啊!小心人头掉地。” “不说了不说了,回家躺被窝更舒服。” “嘻嘻,再看一会,也许后面更精彩……” …… 火势越烧越旺,王府里的下人都跑来救火了,但是非但没能及时阻止大火的燃烧,更是让火势一下子蔓延到书房那边,这下子,两边都要救火,他们更是分身乏术,来回奔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因而没有人注意到,从四面八方潜入王府里的黑衣人,他们有序的分成几批人马,一批前往后院,一批前往书房,一批则前往墨云殿那边。 约莫半个时辰后,所有分散的黑衣人又聚集起来。 一人问道,“怎么样,人带过来没有?” “没有看到人,被她们逃了。”一黑衣人道。 “怎么会!”一开始说话的黑衣人瞬间动怒,他们可是一直在外面把守着,除了进去的士兵,根本没看到有人走出王府一步! 黑衣人又问,“书房那边呢,战延修在那的,不可能逃得出去!” 凝霜一把扯下黑布,道,“我带人赶过去的时候,正好撞到有人扶着战延修从火海中走出来,看他模样伤得很严重,因为无法靠近确认,还不肯定他到底死了没有,。” 黑衣人瞪着她,“为什么不直接取下他的人头带回来,若他没死呢!” “士兵来得太快,很难下手。”凝霜道,“你放心,他中了软.骨.散,在这么大的火海里活不了的。” “哼!”黑衣人冷哼,“那你就这样跟太后禀告吧!” 凝霜耸了耸肩,“我会向太后如实禀告一切。” “后院那边又如何?”黑衣人转过头,不再理会她。 另一黑衣人回道,“火势很火,他们都只在外面救火,没看到有人被救出来,估计全部葬身火海了。” “很好,你们再去检查一遍,不要留下任何痕迹!”黑衣人道,又瞪了一眼凝霜,“你跟我回宫见太后。” “嗯,走吧。” 凝霜应完,率先消失在王府中。 夜黑风寒,白雪纷纷扬扬着,战王府的这一场大火一直持续到天亮才渐渐熄灭,原本只是后院着火,后来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就蔓延到北面的书房,到后来四周的枯树也烧起来,仅一夜的时间,大半个王府就毁于一旦。 在距离皇都不远的一座高山上,寒风更加猛烈,肆意吹乱山上人的发梢。 第二百二十五章要说话算话 “真是不错的一场大火,只可惜没什么用。”带着银面具的男子突然开口,深邃的双眸直直望着远处已经熄灭大火,但不断冒着浓浓的大烟的地方,笑了笑,又转过眸看着身边的人,“你当真不回去,不后悔?” “不回去,不管你再问多少遍,我的回答都一样!”回答是一女子清冷的声音,女子清澈的双眸看着男人,咬了咬牙,“你说过,带我离开这的,要说话算话。” “呵呵!”男子再次笑起来,低头理了理衣袖,笑道,“不着急,再看一会戏也不晚。” 另一边,走来一蓝衫男子,恭敬地对男子道,“公子,又收到来函,请公子过目。” “不必了,烧了吧。”男子挥了挥手,“就让他们继续等着吧。” “是。”蓝衫男子点头,随即将手中的信函烧了。 女子盯着,嘴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带着银面具的男人再次看向远处,好一会收回视线,笑道,“走吧,回去了。” 这一次就算了,他更期待往后君临国的表现。 “是。”蓝衫男子再次应道,朝身后的其他人挥了挥手,“准备出发!” “走吧,秋姑娘。”男子对女子道,“你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天。” 此女子正是秋无双,自被这些人抓走之后,她便一直跟着他们,这十多天来,他们倒是没有为难她,而她在经历多次逃走失败之后,最终决定跟他们合作,她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们,条件便是他们带她离开这。 而她没想到男子在听完她的话之后,便直接放弃他们一开始的目的,这让她匪夷所思,但也没有多想,她只想尽早离开皇都,离开君临国,摆脱他们的束缚,再也不要做让人摆布的傀儡! 秋无双没有理会男子的话,转过身直接往前面走去,也没有等候男子。 男子见状,并没有生气,银面具下露出的深邃双眸里带着浅笑,举步也朝前面走去。 …… 皇宫中,君昊然和程望两人一整晚都没有入睡,他们很早就得知战王府失火的消息,也随即派士兵过去帮忙救火。 因为凝霜之前说的话,程望坚决不让君昊然离开皇宫半步,而他担心自己不再,君昊然会逃跑出去,便一直陪在他身边。 君昊然局促不安在宫殿里来回踱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禀告消息!” “皇上,不用担心,凝霜不是说了,全都是为了给苏太后演戏,所以定侯王不会有事的。”程望劝道。 “我知道,可是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前,我还是担心,那么大一场火,若是不小心伤到了呢!还有我担心他为了瞒过太后,故意受伤。” 程望叹口气,“不会的,皇上别多想,定侯王是那么聪明的人,自然有办法瞒过太后的双眼。” “我……”君昊然还想说,忽地就听到高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皇上——皇上,回来了!回来了!” 闻言,君昊然连忙走出去,问道,“情况如何?” “呼呼——”高公公喘着大气,又朝四周看了看,低声道,“皇上,我们进去再说。” 君昊然拉着他朝宫殿里面走去,刚走到里面,再次道,“快说。” 高公公眨了眨眼,道,“回皇上,定侯王受了很严重的伤,恐怕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什么!”君昊然大声喝道,虽然已经看到高安在像自己拼命眨眼睛,但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程望忙伸手在他背部顺着气,“皇上,冷静一下,定侯王不会有事的。” 高公公也劝道,“是啊,定侯王吉人天相,一定会醒过来了,皇上莫动怒,气坏身子可就不行了。” 后面的话,高公公几乎是对着外面喊,像是说给外面的人听一样。 第二百二十六章总得有个交代 “朕还是决定出去看一看才能放心!”君昊然喊道,这话是真的,并非做戏,他确实不放心战延修那边的情况。 “万万不可啊,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去上早朝了……”高公公劝道,“大臣们早已在仪阳殿等候着皇上……” 君昊然更加气急败坏,“行!朕就过去看看他们怎么说!”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程望,“你也随朕一起过去,这些日子,朕命你留在朕身边!” “微臣遵命。”程望道,抬头示意高公公快去准备。 高公公接到他的眼神示意,连忙走去一旁,拿来明黄.衣袍,“皇上,奴才为你更衣。” 君昊然沉着一张脸,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张开双臂,让其替自己穿上。 穿戴完毕,三人便前往仪阳殿。 大臣们早已在仪阳殿内等候着,果不其然,这次早朝他们不是在说战王府失火一事,便是又提大婚一事,还有三天便是二十二日,可现在秋无双仍不见人影,这事总得有个交代。 对于其他大臣催促大婚一事,秋炀倒是没有掺和进去,这段时间他一直垂头丧气,毕竟秋无双是他的女儿,若是秋无双再不回来,那他这国公可就当不成了啊!其他大臣巴不得他这门婚事就这么泡汤了,好推自己的女儿上去。 一大臣站出来说道,“皇上,对于战王府失火与定侯王至今未醒一事,微臣等人都深感哀痛,然而时间紧迫,微臣等还是觉得大婚一事不宜再拖,现如今还未找到秋无双,是否另选一人?” “是啊!皇上,全天下的老百姓早就知道皇上要与秋无双在二十二日完婚,可秋无双至今找不回来,老百姓现在也尚未知情,可总得他们一个交代……”另一大臣附和道。 “是啊是啊!大婚一事总得有个说法,另择他人吧……” “皇上……” 大臣一人一句说着,整个宫殿都是议论声。 君昊然坐着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因为他们的话,神情越发阴沉,双手紧握着拳头,极力隐忍自己的怒意,这些人说来说去,不就没把战王府失火一事当回事,只想着自己的一己私利! 秋炀却在这时站出来,跪在地上,“皇上,微臣的女儿至今还未找回,能否将婚事延后?” 话刚落,就有大臣驳道,“这怎么可以!皇上大婚一事全天下都知道了,岂能说延后就延后!这不是让全天下的老百姓看笑话?” 随即,其他大臣又附和道,“皇上登基已有四年之久,后宫一直空旷着,皇上不愿意纳妃,充盈后宫,微臣等也不敢多说,但立后一事实在不能再拖了,好不容易择了良辰吉日,推延可不吉利啊!” “是的啊!既已下旨完婚,就不能轻易延迟……” “……” 大臣们又争辩起来,秋炀听着他们的话,心里一阵懊悔与愤怒,怎么临近大婚,就出了这么一事,难道的他国公美梦真的泡汤了?苏太后那边又闭关了,他想找她让她出面将婚事延迟都难。 “够了!都闭嘴!”君昊然本来还想着坐着听他们说累了就退朝,可是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听得他耳朵都痛,再也忍不下去。 大臣们闻言,纷纷跪下,哪还敢说话。 “皇上……”程望担忧地看着他,想劝他冷静,然君昊然却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君昊然一一扫过下方跪在地上的大臣,自凝碟口中得知他们的种种行为与目的后,他心里对他们的嘴脸便感到十分厌恶。 他转向秋炀那,双眸也带着厌恶,他也同样厌恶着秋炀,倒是对他提议婚事延迟这一说法,表示赞同。只要秋无双一日不回来,那他就不需要与她完婚,岂不美哉! 第二百二十七章婚事无期延后 君昊然怒视着底下的人,一字一句道,“朕已决定,既然还未找到秋无双,那就将婚事延迟,直到找到她,再择日完婚。” 话一落,底下的大臣开始慌张起来,这怎么可以!这岂不是代表着他们的儿女永远都没有机会? “皇上,万万不可啊!这秋无双失踪也至少有十来天,至今是生是死都不清楚,这么长时间恐怕早已遭遇不测,若是因为她而将婚事一再延迟,那龙裔又要等到什么时候?皇上也不小了,是时候立后,诞下龙裔了……”大臣惶恐说着。 秋炀怒道,“胡说,无双不会有事的!她迟早都会回来的!” 说着,他转过身看着皇上,“皇上,无双能得到皇上的喜欢是她的荣幸,她自少就崇拜着皇上,一直梦想着嫁给皇上,请皇上再给一些时间微臣,微臣一定能把无双找回来的……” “呵呵,秋大人这话说得……”有大臣驳道,“皇上和太后早已派人去寻找,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难道你要皇上等她一辈子吗!” “一辈子的,太夸张了,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秋炀道,双眸紧紧看着皇上,期待他再次站在自己这边,现在苏太后那边已经不能指望,他唯有指望皇上了。 “人若是死了,又怎么会夸张。”一大臣冷嘲道。 闻言,秋炀气急败坏,“张大人你!无双她不会有事的!” “秋大人还是接受事实吧。”另一大臣笑着说。 “你们……你们……”秋炀只觉得胸口被气得喘不过气来。 “够了!”君昊然再次怒道,“朕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朕刚刚说了,婚事延后!若是秋无双一直找不到,立后一事择日再议!” 说罢,君昊然立即下命道,“高安,传朕旨意,通知全皇都的老百姓,告知他们秋无双下落不明一事,因而婚事将无期延后!” “……是。”高公公应道,“奴才遵旨。” 程望看着君昊然,对于他这样的决定,并不好说什么,转眸看向那些大臣,只见那些大臣都一脸苦瓜模样,还想说什么又不敢言,只能硬生生憋着,算是默认了。唯有秋炀脸上扬着笑容,不断磕头道,“谢皇上旨意,谢皇上旨意!” 秋炀心里高兴着,他想的是,只要有了这道圣旨,那他的女儿秋无双便一直都会是皇后的人选,任谁都不能夺去! “皇上,微臣有话有说。”忽地,有大臣喊道。 君昊然转眸看向说话之人,竟是左丞相严律。 “严丞相,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君昊然问道。 左丞相严律道,“皇上,微臣同意皇上的做法,但是后宫不能一日无主,如今太后身体抱恙,闭关于凤朝殿,不能料理后宫之事,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及时充盈后宫,诞下龙裔,这也是为了君临国的未来啊!” 这一番话,严律说得激昂澎湃,其他大臣闻言,又再次附和起来,“皇上,严丞相说得言之有理,还望皇上准予啊!” “请皇上准予!” “请皇上准予——” 大臣们齐齐喊道,边喊边磕头。 秋炀不安地看着其他大臣,刚高兴了一会,这会心里便担忧起来,虽说皇后之位留给了秋无双,可若是皇上真的纳了妃,有了龙裔,哪里还会记得秋无双,恐怕皇后之位又保不住了! 想到这,秋炀心里当然是一万个不同意,可是仅凭他一人之力,又怎能撼动那么多大臣,唯有继续指望皇上。 在听到严律的话后,君昊然本来就生气了,说来说去,又是逼着他纳妃,充盈后宫!这会听到所有大臣都一致赞同严律的话,更是让他火冒三丈,现在到底谁才是皇上!谁说了算! 第二百二十八章掩人耳目 程望看着君昊然,因为不能上去,只能朝高公公那边示意,让高公公劝他冷静冷静,千万不能真的被大臣们激怒了。 高公公接受他这边的示意,忙走近君昊然,低声劝道,“皇上,程大人让奴才转告皇上,莫动怒。” “哼!”君昊然冷哼,“朕知道。” 说着,他转过眸,瞪着底下的大臣,“你们的提议朕知道了,只是现在定侯王那边还未有确切消息,朕不想再谈其他事,今日早朝就到了,撤了吧!” 君昊然说完,不给大臣们说话的时间,站起身朝后方走去,“高安,回宫,程大人,你随朕来。” “是。”高公公点头,朝着下方的大臣们高喊道,“退朝——” 大臣们还想说什么,听到高公公的话,只能将口中的话硬生生憋着,不甘心退下。 程望看了看他们,便朝君昊然离开的方向走去。 早朝总算是结束了,一结束早朝回到乾坤殿,君昊然便闹着要出宫,程望和高公公两人都阻止不了,只好让他出宫。 换了衣服后,三人立即出了皇宫,赶往战王府。 经过一晚的大火,战王府四周都死气沉沉,王府内更是一片凌乱,失火的地方虽是后院和书房这两处地方,但是火势太猛,王府内的不少地方多少也有波及。火势虽然扑灭了,但后院一带仍冒着浓烟,到现在还未统计出出事的人数,而战延修更是处于昏迷中,不知生死。 战王府四周围着士兵,严密看守着,不让人接近。昨夜里老百姓围观了一夜,早已撤退,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仍坚持在附近溜达着。 君昊然等人去到,看着一派萧条,烧得面目全非的后院,都愣了好一会,到底多大的火,才烧成这模样? “定侯王在哪?”君昊然问前来迎接他们的石寒。 “回皇上,王爷现在在清音阁。”石寒道,“请皇上等人随属下来。” 君昊然催促道,“快带路,定侯王现在什么情况?” 闻言,石寒朝四周看了看,低声道,“皇上见到了,自然知道。” 不多时,他们便走到清音阁。 等君昊然等人走进屋里,石寒在外面四处看了看,方才关上门。 君昊然快步走进床边,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战延修,只见对方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他立即转过头质问道,“不是说演戏,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别激动,小声一些……”程望连忙拉着他,劝道,隔墙有耳,若是刚刚那话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听了去,恐怕就出事了。 石寒也走过来,低声说,“皇上请放心,王爷并没有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特意这么做,等过了明日,王爷便能醒过来。” “当真?”君昊然一脸不相信。 他从未见过战延修这么一面,所以当他一看到战延修这副模样,他心里是紧张的。 “属下不敢欺骗皇上。”石寒说。 君昊然哼了哼,料想他也不敢拿着事欺骗自己,可一转头看着战延修,他心里总觉得不能安心,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却什么都说不上,他心里可是憋着一大堆话要跟他说的啊! 程望看着他,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便道,“皇上,有什么话等定侯王明日醒来再说也不迟。” “我知道。”君昊然难得立即点头同意,却又听到他说,“所以我决定留在这,等到他醒来。” “啊?”高公公喊了一声,慌乱道,“皇上,这可不行啊,宫中还有许多事等着皇上处理啊!” “闭嘴!”君昊然瞪了高安一眼,“宫中的事等明日定侯王醒了再说。” “这个……”高公公只能看向程望,希望他能再开口劝劝皇上,然而程望这次却没有相劝,反而同意了。 如此,高公公便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百二十九章还没有消息吗 君昊然等人留在了战王府,也命人赶紧处理出事的地方,尽快重建后院和书房。 而另一边的楚幸,自昨晚被凝碟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她便一直等待着战延修,只是,等了一晚上,谁也没有等来。 她坐在床沿,望着外面的天色发呆,这都过了一晚上了,也不知道王府那边的情况如何,火是不是灭了,战延修是不是真的任何事都没有…… 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楚幸扭过头看着走进来的凝碟,双眸里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失落。 凝碟对她的神色却视而不见,淡淡道,“过来把药喝了吧。” “嗯。”楚幸起身,往她那边走去,望着黑不溜秋的药,端起便一口饮尽,喝药喝多了,再苦也都觉得不苦了,更何况,她心里想着别的事。 凝碟等她喝完,便端着空碗出去,并没有说什么。 她进来出去也就一会的时间,楚幸并未来得及问她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因为她心里也知道,就算她问了,凝碟也不一定会跟她说。 捂了捂难受的胸口,楚幸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一下子喝完,桌面的水是冷的,她这样直接喝下去,真的透心凉。 她不知道自己要在这待多久,是等战延修过来,还是凝碟会带她回王府。 …… 皇宫中,风朝殿。 苏太后怒瞪着凝霜和重聂,心口熊熊怒意,“哀家让你们办事,不是让你们这么办事的!哀家要看到战延修的人头!” 凝霜跪在地上,脸上并未有过多的畏惧,沉声说,“太后,昨晚情况突变,一下子涌进太多士兵,属下担心贸然动手,会打草惊蛇,况且,定侯王到现在都未能醒过来,看样子,是醒不来了。” “哼!全是借口!”苏太后冷哼,又瞪着重聂,“她不敢动手,难道你也不敢动手吗!” “属下……”重聂一时无话反驳。 苏太后瞪着他们两人,越说越是生气,精致的脸庞全是愤怒的神色,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哀家命你们,今天将战延修的人头取回来,取不回来,你们就别回来见哀家了!” “太后,现在皇上在战王府,恐怕更难下手。”凝霜道。 “什么!”苏太后喝道,“皇上什么时候过去的!还有,立后一事商议得如何了?” 凝霜道,“回太后,皇上是上完早朝就去的,立后一事……” 说到这,凝霜停了下来,没有再说。 苏太后喝道,“说下去!” 凝霜便继续道,“立后一事被皇上压了下去,皇上说,只要秋无双不回来,这事便无限延后了……” “荒唐!胡闹!”苏太后猛地一拍桌面,瞬间勃然大怒。 这一件两件的事情,就没有一件让她满意的!真的想活活气死她吗! 倏地想到什么,苏太后又怒道,“派去给南皇子的信到现在都快十天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重聂道,“回太后,属下已经按照太后的吩咐,再次给南皇子送了信,只是,迟迟没有得到他们的来信。” 闻言,苏太后更是愤怒,“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没有对方助哀家一臂之力,岂不是让哀家将此事越推越后!” 说着说着,她突然冷哼一声,“本来哀家就怀疑你们的忠心,再这样下去,哀家要怎么再信任你们!” “太后明鉴……”重聂道,“属下对太后绝无二心!” “呵呵,哀家还怎么相信你们!”苏太后冷笑,“要想哀家继续相信你们也不是不可以,速去叫左丞相进宫,哀家有话要与他商议。” “是,属下会速去禀报。”重聂道,随即起身去完成任务。 第二百三十章斩断四肢 凝霜仍跪在地上,双眸抬起,与苏太后对视着。 苏太后瞪着她,冷冷道,“凝霜,哀家命令你带领暗卫,砍下战延修和程望的人头,你若是再让哀家失望,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是。”凝霜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应道,正准备起身离开,去被苏太后喊住,“慢着,你先去将皇上带回来,现在皇上只是听信了战延修和程望两人的鬼话,才会跟哀家作对,才会忤逆哀家,他可是哀家的儿子啊,绝对不会违抗哀家的话!只要他重新回到哀家的怀里,哀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两人!不知所谓的东西,敢往上爬,哀家绝对不容忍你们再放肆下去!” 说话间,不知道从何处进来十多名暗卫,他们身穿黑色的衣服,用黑布蒙着面,齐齐跪下喊道,“参见太后!” 苏太后看着他们,命令道,“哀家命令你们立刻将皇上带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带回皇上,只要皇上一离开战王府,便立即攻打战王府,不留一人!好好给哀家记住你们的任务,若是皇上不肯回来,执意要反抗的话就斩断四肢,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行,带回哀家跟前来!” “是!“暗卫再次齐齐喊道。 “是。”凝霜也跟着应和,心里却因为苏太后的话微微颤着,苏太后的手段她不是没有见识过,却没想到她如今为了达成目的,竟连皇上的生死也不顾了。 所幸,他们这边也早已做好应对对策,只要再拖延一会,等大臣那边也归顺回他们这边,苏太后便彻底失败了! 从凤朝殿出来之后,凝霜先是秘密给战王府那边传了密函,再与暗卫一起前往战王府,隐匿在战王府四周,等待时机随时动手。 战王府中,莫管家和兰宁两人一直带着下人忙着处理后事,下人们来来回回忙碌着。 而清音阁那边,石寒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一脸凝重。 “怎么了?”程望问道。 “情况有变,苏太后那边要动手了。”石寒说着,从胸前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请皇上过目。” 君昊然看着递过来的信,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一手接过,打开,一看到里面所写的内容,蓦地瞪大眼睛,怒道,“疯了!那该死的魔女终于等不及了啊!” “怎么了?”听到君昊然如此说,程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次真的要来了? 君昊然将信递给他看,看到信上的内容,程望脸色也凝重起来,半响,他说道,“皇上,大臣们那边交给微臣去处理吧。” “不行!”君昊然想也没想便拒绝,“你留在这,你忘了那魔女连你的命也不放过,你若是离开这,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明知道有危险,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冒险! 程望却坚持道,“皇上不用担心,区区几人,还伤不了微臣,现在情况紧急,不容我们再迟疑。” 一旁的石寒也开口道,“是的,皇上,就让程大人去办吧,属下也要想办法唤醒王爷,以面对这情况。” “不用了。”蓦地,他们身后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 听到响声,他们齐齐往身后望过去,便看到床上的人此刻已经坐起身,正看着他们。 “本王醒了。”战延修冷道,似说着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混蛋,你可算醒过来了!”君昊然骂道,心里却高兴的,看到他这模样,他才确信他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让皇上担忧了。”战延修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程望,将信拿过来,让我看一看。” 程望便将信递过去,又说道,“大臣们那边可以交给我处理。” “嗯,那就交给你了。”战延修道,并未反对。 第二百三十一章不会失败的 然而君昊然听到战延修如此说,再次反对,“延修,你也知道苏太后的目的是你们两个,若是让程望现在离开这里,岂不是更方便对方下手吗,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待在这里!” “不用担心,王府不是只有正门一个,要躲避他们的视线,还不容易。”战延修自信说,转过头吩咐石寒,“石寒,你带程望从暗道离开,一路由你护送他。” “王爷,王府这边呢?”石寒问,若是连他也离开王府,那谁来保护王爷和皇上? 战延修道,“按本王说的去做,这边还有凌源,不用担心。” 闻言,石寒脸上一喜,凌源总算回来了,既然有他在,那他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转身,石寒对程望道,“程大人,请随属下这边来。” “好。”程望点头,跟着他离开。 君昊然看着他们两人就要离开,张了张嘴,想阻拦,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了房间,过了一会,他别过脸,还是觉得生气。 战延修已经起了身,从一旁拿过外套穿上,方才看向君昊然那边,“皇上,我们这边也要开始准备了。” “哦。”君昊然淡淡应着,却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一会,他生气道,“苏太后既然要抓我回去,那我藏起来就好了,我才不要回去!” 战延修看着他,道,“你留在这就行,虽然这里即将成为战场,不过他们想要从本王手中带走皇上,可没那么容易。” 君昊然瘪了瘪嘴,听到战延修这么说,心里却不安起来,他真的要把这里变成战场?一旦交战,损失必然比昨晚更加严重。 “皇上不用担心,微臣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不会失败的。”战延修冷笑起来,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总算等到了,他内心兴奋起来,忍不住要看苏太后失败后的模样,想想就兴奋激动! 君昊然看他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便知道自己的不安是多余的,战延修既然从很早之前便做足了准备,肯定早就已经想好事情,不容有任何一丝失误。 “皇上,你待在这,微臣出去一趟。” 战延修说罢,走出殿房。 外面还下着雪,雪花纷纷扬扬,十分好看,只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有闲情去欣赏。 “凌源!”战延修望着冰冷落下的雪花,冷声道。 不一会,从一旁落下几人,为首的恭敬道,“属下在。” 战延修看着他,问道,“本王吩咐你的事,完成没有。” “回王爷,已经准备妥当。”凌源道。 “很好,你们守在这附近,决不能让敌人靠近这里半步,若是皇上有任何事,本王饶不了你们!” “属下遵命!” “下去吧,有任何情况,立即过来禀告。”战延修转过身,又进了殿里。 君昊然还站在原地,似乎都没有动,听到从外面走进来的脚步声,他只是转了转眸,淡淡道,“若是抓住了苏太后,留她一命,我还有话要问她。” “不是轻易让她死的。”战延修冷道。 君昊然忽地握紧拳头,“在我要问清楚母后的事后,定让让她血债血偿!” “皇上,拿着。”战延修朝他抛去一把剑,“虽然可能用不到,但拿着也好。” 君昊然接过剑,看了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现在,他们只需要等到晚上那些人一行动,那么一切都结束了,他再也不用被束缚,再也不用看那人的脸色!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面的寒风夹着雪花肆意吹着,战王府四周一片寂静,安静得过分,听不到一点杂声。 原本还处理后院失火现场的下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每个人一脸淡定,可内心却无比紧张着,今夜可是一场硬仗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行动了 夜色终于降临,雪花隐匿在夜幕中,只听到“唰唰”肆意刮着的寒风。 蓦地,战王府四周,突然涌现一大批黑衣人,他们井然有序地包围着王府,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为首的人喊道,“想活命的今晚就拿下战延修和程望的人头,谁若是能拿下他们两人的人头,重重有赏!并且要记得找到皇上,将他带回皇宫,若是皇上反抗,那就斩断他的四肢,只要人还活着就行!行动吧!” “哗哗——”回应这人的是所有人的蠢蠢欲动,他们想猎人一样贪婪地盯着王府内,他们按捺了一下午,总算可以行动了! “他们来了!”王府内,突然有人大喊起来,“南边!他们从南边攻进来了!” 不一会,四处都响起兵器相碰的声音,还有惨叫声,划破安静的夜晚。 清音阁这边,仍安静着,仿佛没有丝毫受影响。 “皇上,王爷,他们行动了。”凌源禀告道。 “嗯。”战延修淡淡应着,悠哉坐着椅子上,没有任何吩咐。 凌源道,“王爷,属下到外面守着。” “去吧。”战延修挥了挥手,转过眸看向坐立不安的君昊然,淡道,“放心吧,程望那边不会有问题的,他们并不知道他离开了这里。” “我知道,我担心的是他若是突然回来,那岂不是被这边的人发现了。”君昊然不安道,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都没有收到程望的一点消息,怎么叫他不紧张。 “不会有任何事的。”战延修冷道,忽地站起身,“皇上若是担心,微臣现在就去带程望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君昊然也站起身,朝他那边走去,“我也去!” 战延修皱起眉头用,“皇上,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好好待在这,哪都不许去!”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君昊然坚持。 战延修见他如此,又坐了下来,“既然皇上坚持,那微臣也不去了,我们就在这等程望回来吧。” 君昊然听到他这么说,并没有妥协,“你不去,我去!” 言罢,他就往门口那边走去,还未走几步,突然就感觉肩膀一沉,错愕地回过头望着近在眼前的战延修,想说话却沉沉倒下。 战延修收回手,一把扶住要倒下的君昊然,扶着他往床那边走去,若是让他跑到外面,岂不是将他的计划全打乱了,倒不如让他好好睡一觉。 将君昊然扶到床,让他好好躺下后,战延修转身便往外面走去,等他回来,一切都结束了。 “凌源,你好好守在这,决不能让皇上离开这里半步!” “是!”凌源应道,抬头望着男人,问道,“王爷,你要离开这吗?可以放心交给我们,不用王爷亲自动手的……” 男人冷道,“本王去去就回,你们只需看好这就行!” 言罢,男人步入风雪中,不一会,没了身影。 凌源收回视线,往殿房里看了看,最终关上房门,尽忠守在外面,清音阁四周都有侍卫守着,并且埋下埋伏,敌人想踏入这里半步,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王府其他地方,只一会的时间,尖叫声,爆炸声,不绝于耳。 “啊——” “快找到战延修,拿下他的人头!还有程望的人头,拿下人头者,重重有赏!” “决不能让他们再靠近王府,放箭!” “唰唰——”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久久不能消停。 忽地,暗卫等人突然纷纷倒下,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着,“哎哟,痛!痛!痛死了!” 王府的侍卫看到他们突然一下子就倒下,都吓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敌人自己就倒下了?这是放弃挣扎了? “快,现在就拿下他们!”最先反应过来的侍卫喊道,举剑就将最近的一暗卫劈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真的要完蛋了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原本吵杂的战王府没一会,突然就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凝霜站在庭院中,长发在寒风中飞扬着,她冷冷望着倒下的暗卫,眼眸泛着冷笑,这些愚蠢的人,不知道自己一早就在他们的食物中动了手脚,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要怪只能怪他们选择尽忠苏太后,为那魔女做事! “凝霜侍卫,北边和南边的敌人也都解决了。”一人走过来禀告道。 “嗯。”凝霜点了点头,抽回自己沾满鲜血的利剑,说道,“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需谨防后来的敌人。” “好,我现在就吩咐下去,继续严守各个地方,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来人说完,很快退下去。 凝霜也往另一边走去。 战延修这边,他从清音阁出来后并非失去王府的其他地方,而是往程望去的地方走去。 程望那边,因为手上有足够的证据,那些大臣都哑口无言,直接放弃了挣扎,所以程望处理起来一点也不麻烦。 从秋府里出来后,程望便看到站在外面的战延修,眨了眨眼睛,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跟程望一起的石寒看到战延修,也怀疑自己看错,不确定得喊了一声,“王爷?” “事情处理的如何。”战延修冷声道。 听到他的声音,程望和石寒才确定知道自己没有看错,程望走上去,道,“很顺利,他们愿意归顺皇上,也愿意指证苏太后。” “呵呵,算他们识趣。”男人冷笑一声,“走吧。” “皇上呢?王府那边情况如何?”程望问道,跟着他往前走去,但走了一会,发现这并不是回王府的方向,不由再次问道,“我们这是去皇宫?” “没有错。”男人道,“王府那边不用担心,皇上也没事。” “嗯。”程望没有再问,他相信战延修,只要是他,便值得他们无条件去信任。 战延修勾了勾笑,冷笑道,“我们现在就进皇宫,看看苏太后的反应。” …… 皇宫中,四处都寂静无声,巡逻的侍卫却比平时都多了好几倍,太监们和宫婢们早已缩回自己的房间,不敢在宫中行走。 唯有凤朝殿那边,传来阵阵的怒骂声,守在外面的林将军林莫闻言,脸上却露着笑,这么多天过去了,宫殿里的那位再也无法淡定了,而他的任务,也总算是要完成了。 宫殿内,苏太后怒不可歇地瞪着重聂,她手边的能拿起来的东西都狠狠摔了,地上一片狼藉。 重聂跪在地上,刘嬷嬷和其他宫婢也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要完了,要完了,这会真的要完蛋了! “真是没用的废物!哀家让你带严律过来,人呢!在哪!难道还要哀家亲自去请他吗!”苏太后怒道。 “回太后,属下还未见到严丞相,就被拒绝门外……”重聂道,他一脸忧虑,“属下惶恐,属下这一趟出去,发现不仅是严丞相拒不见人,其他大臣似乎也都躲在自己府内…… 苏太后怒道,“什么!本来哀家就觉得最近大臣们的氛围很可疑,再这样下去,哀家怎么放心将事情交给他们!现在才刚开始,他们就要反叛了,真是罪该万死的!” “太后息怒,属下会想办法,好好引导大臣们,不会让他们叛变的。”重聂道。 这段时间,不仅收不到南皇子那边的回信,就像苏太后所说,大臣们的举动也不寻常,虽然按照苏太后的吩咐去做了,可现在个个都没有影,再这样下去,他们的计划还怎么继续实施?岂不是所有都功亏一篑? 第二百三十四章足以治罪 苏太后冷哼一声,此刻的她气急败坏,冷眼瞪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婢们,更是生气,关键时刻,就没有一个人是靠谱的!真是一群废物!难道她苦心经营那么多年的计划就要付之于水了吗? 不!不可以! 苏太后紧紧捏着拳头,尖利的指甲深深陷进手掌心,不一会便渗出血,重聂见状,慌张道,“太后,你的手……” “闭嘴!”苏太后喝道,“哀家不想看到你们,滚出去!一群废物!” 重聂等人看着她,最终无奈起身,欲离开,便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人,顿时惊慌起来。 “定侯王……程大人……”刘嬷嬷怯怯喊道,险些当场晕过去,他们,他们怎么过来了?太后派过去的暗卫呢?又失手了? “战延修,程望!”苏太后看到来人,突然大笑起来,“好啊!哀家不去找你们,你们倒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苏太后,别来无恙啊。”战延修冷笑看着苏太后,继续往里面走去。 苏太后随即坐在榻上,一副凤仪天下的模样,回道,“哀家过得很好,还真是多谢定侯王关心了。” 战延修朝里面看了一眼,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客气,毕竟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 “呵呵,你觉得单凭你们几人,就能奈何哀家了吗!放肆,只要哀家还坐在这太后之位,你们谁都不能动哀家分毫!” “哦,那太后可要好好保住这太后之位了。”战延修仍在冷笑,深黯的眼眸突然瞪着门口那边的人,冷声下命道,“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带下去!” 苏太后立即站起身,“你们敢!” 然而外面已经拥进一大批士兵,为首的人正是林将军林莫,他指挥士兵道,“快,将他们抓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放肆,哀家面前,岂容你们如此放肆!”苏太后怒道。 重聂也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太后,属下会保护你,不让他们伤害太后。” “你们气数已尽,放弃挣扎吧。”一直未出声的程望开口道。 “还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直接带走!”战延修下命道,“单凭她勾结他国,蛊惑朝中大臣叛变这两点,就足以治她罪!” 林将军林莫闻言,手一挥,示意士兵围上去。 苏太后看着逼过来的侍卫,怒瞪着战延修,“皇上在哪!哀家要见皇上,哀家是皇上的母后,哀家相信皇上不会这样对哀家的!” “太后想见皇上,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哀家可是亲自下命就算斩断四肢也要将皇上带回皇宫,既然如此,微臣又怎么会将皇上带到太后跟前呢?”战延修站起身,挥了挥手,“动手吧,别再浪费时间。” 士兵们闻言,举着兵器又往前走了几步,重聂将苏太后护在身后,举着剑抵挡,“你们休想带走太后!” 战延修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朝外面走去,他相信单凭林莫与他的手下,要拿下他们,根本不费多大力气。 程望也从宫殿里出来了,自从知道苏太后并非君昊然的生母之后,他对苏太后更是憎恨,这恶毒的女人,非但残害瑾妃,这么多年竟然一直在欺骗着君昊然,欺骗着整个君临国!而她的所作所为更是令人感到愤怒! 宫殿里,很快响起交战的声音,还有宫婢因为害怕的尖叫声,不过对于这些,战延修并未理会,直径往前面走去,对一旁的程望道,“回去了。” “嗯。”程望应道,这个时候,他也想快点回到君昊然身边,陪在他身边,这个时候,他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第二百三十五章他在保护自己 这一夜,夜晚的时间特别漫长,楚幸坐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夜晚发呆,她已经在这坐了好长一段时间,迟迟不愿意躺下睡觉。 凝碟进来给她端来药,等她喝下之后又退了出去,至此至终都没有跟她多说一句。 她并不知道王府那边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但是今晚她喝过药后,也没有丝毫睡意,她心里总觉得今晚发生了什么,今夜的皇都安静的过分,让她不得不怀疑,更何况都已经过去一天了,她都还不能回到王府,是不是因为那边的大火还没有处理好,还是后面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 战延修让凝碟将自己带到这里来,是因为不想自己处于危险中?他在保护自己! 越往下想,楚幸越是不安起来,一想到战延修可能有危险,她又怎能安心继续待在这里呢!想到这,她站起身,往门口那边冲过去,想打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她便拍门,“凝碟,凝碟,请开门!让我出去。” “你不能出去,好好待在里面。”凝碟回道。 楚幸听到她这么说,更加着急,双手猛地拍门,“凝碟,你让我出去吧,我想回王府,你告诉,王府那边是不是出事了?大火灭了吗,王爷他人呢?你说我跟你过来,就能看到王爷,可是这都一天过去了,还没有看到王爷……” “王爷和王府没事,这些不用你担心,你就好好在这养伤,这是王爷的命令。”凝碟道。 “可……可是……”楚幸还想说什么,外面的凝碟又道,“没什么可是的,你好好待在这,王爷若是想见你,自然会让你回……” 正说着,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凝碟瞪大了眼睛,王爷来了? “王爷……” 房间里的楚幸紧贴着门,突然听到凝碟后面改口,心里猛地提了上来,王爷?战延修过来了?! “打开门。“战延修冷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了,在离开皇宫之后,他本来与程望一起回王府,可是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楚幸,便改变主意,先过来这一趟了。 “……是。”凝碟还处于惊愕中,慌忙打开门。 门一打开,楚幸看到门口的人,还是愣了一下,真的是他! “王爷……”她喊了一声,这会看到他,竟让她激动地想哭!她微微别过头,抬手擦去泪水,太好了,他真的没事,看到昨夜那场大火,她真的担心极了,当然她也相信凝碟的话,相信他不会有事,也不可能有事,可是她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去担心他,想见他想到要发疯! 战延修看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声道,“哭什么。” 他人好好站在她面前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我……我没哭……”楚幸小声说着,吸了吸鼻子,却不敢正眼去看他。 “还敢说谎?”战延修声音更冷了。 楚幸浑然一颤,忙道,“我只是太激动,不是真的想哭的……” “行了,你要让本王站在这多久?”男人道。 闻言,楚幸忙移开,“王爷,你请。” 此时的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一激动起来,就什么事都忘了呢,还让他一直站在门口。 战延修直径走到里面,问道,“喝了药没有。” “喝了。”楚幸回道,嘴张了张,心里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没敢问出口。 “怎么还不休息。”男人又道,盯着敞开的窗户,寒风呼呼地往里面灌着,她一直这样在房间里吹着冷风?真是该死的女人,不知道自己身体很虚弱,不能受一点寒吗! 楚幸发现男人一直看着窗户那边,心里一惊,忙往窗户那边走去,边走过去边解释道,“我只是开了一会,透透气,没有一直开着……” 第二百三十六章与你无关的事别多问 走到窗边,楚幸快速将窗户关上,心虚的看向战延修,好在男人已经在一旁坐下,脸色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冷。 楚幸犹豫了一会,朝男人那边走过去,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问失火的事情,男人忽地转过头看着她,先开口,“本王等会还有事,你好好待在这,别再想着出去。” 闻言,楚幸“唰”的一下红了脸,莫不是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其实她也没有说什么,但却感觉自己像是赤果果的站在他跟前,心里的那点小心思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低下头,小声应道,“好。” 刚说完,就看到男人从椅子上站起身,她连忙抬起头,问道,“王爷,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他不是刚过来,才坐了一会,就要急着回去了吗?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亟需他去处理?想到这,楚幸咬了咬唇,再次开口道,“王爷,我能跟着去吗?”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如此说,跟着去还有可能成为他的负担,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什么也不知道,只能等待与干着急。 战延修倏地转过眸看着她,深黯的双眸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看穿什么,良久才冷声道,“不需要。” 言罢,他继续朝门口那边走去,走到门口,冷冷吩咐,“看好她!” 凝碟点头,应道,“是,王爷。” 楚幸望着头也不回的男人,心里突然就疼痛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这样的感觉了,男人冰冷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深深刺进她的心脏处,她突然恨自己一点也不懂事,明知道会成为他的累赘还非要说出那样的话,招他讨厌了…… 凝碟在目送男人离开之后,转过身,望着房间站着不动的楚幸,本想直接关上门,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现在你该知道,这不是你该妄想的,好好做好你的本分,与你无关的事就别多问。” “……我知道。”楚幸小声道,声音犹如蚊子,几乎也就她一人听得到。 她也不知道凝碟有没有听到,但是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伸手便将房门关上。 房门关上后,楚幸失神的坐在一旁,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总是无法控制自己,想着不问不说,但到最后都是忍不住。 坐了一会,她突然站起身,往窗户那边走去,打开其中一扇窗户,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虽然从这里什么也看不到,但就这么看着夜空,她心里会舒坦一些。 别多想了,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 战延修从楚幸那边出来后,便直接回王府,程望并没有跟他一起去,所以比他早很多回到王府。 清音阁里。 君昊然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才醒过来,一醒来,看到殿房里空荡荡的,忙站起身,刚想走出去,一扯就扯到后脖子处,痛得他龇牙咧嘴,可见当时战延修下手有多用力。 好你个战延修,居然敢背后暗算我,气死了!君昊然暗暗骂了一句,一边揉着自己发疼的脖子,一边往门口那边走去,还未走近,就看到房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一人。 君昊然还以为是战延修,可一看清来人,愤怒一扫而光,快步走上去,“程望,你回来了。” “是的。”程望点头,也朝里面走进来,看到君昊然手伸向后脖子处,便问道,“皇上,你的脖子怎么了?” 君昊然收回手,怒道,“还不是战延修,他为了不让我离开这,将我打晕了,气死我了!不过幸好你回来了,他人呢?不会躲起来,不敢见我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看看外面的情况 程望听到君昊然这么说,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哪里痛,让微臣看看?” 瞧见程望一脸担忧的模样,君昊然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其实也就一点点痛,一会就没事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不行,脖子也是薄弱的地方,万一真的伤到了怎么行。”程望坚持道, “好吧,让你看,不过我们总不能站在门口这边,先进去吧。”君昊然只好妥协。 闻言,程望往后看了看,因为太过于紧张,一时都忘记他们正站在门口处,外面还有石寒和凌源等人守在外面,他尴尬地咳了咳,点了点头,与君昊然往殿内走去。 走进殿内,君昊然坐下,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拂去一边,轻轻按着自己有些痛的地方,“你看,就是这里,不碰它其实也不是很痛,也没有肿起来,你太大惊小怪了……” 程望探过头,伸出手轻轻碰着君昊然手指指着的地方,但是这么看,确实好像没有什么事,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收回手,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君昊然说痛的地方,按了一下问道,“痛吗?” 脖子处温热的感觉让君昊然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脖子一直蔓延到心口处,他差点忍不住颤抖起来,连忙伸手拿掉程望的手,摇头道,“哎呀说了没事,现在都没感觉很痛,你放心吧。” 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他又忙道,“对了,我刚刚问你,战延修呢?他该不会真的怕我会骂他,不回来了?还有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君昊然连续将好几个问题抛出,这些也正是他想知道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战延修一敲晕,睡了多长时间,是不是外面早已变天了? 程望认真听着他的问题,一一回答,“现在子时了,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派来的人全军覆没,苏太后也抓起来关押着,延修他有事去别的地方了。” 回答完,程望又继续说,“虽然感觉不痛,但还是要上些药比较好。” 说着,他从衣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瓶子,给君昊然上药。凉凉的药膏涂抹在脖子处,还带着程望指腹的温度,这异样的感觉让君昊然感到很奇怪,待程望涂好,他忙挪开一旁,“这样可以了,没事了。” 程望望着落空的手,又望着今晚特别反常的君昊然,放下药瓶,点了点头,嘱咐好,“嗯,这药瓶你拿着,这几日都涂一涂,会好得更快。” 君昊然伸手将药瓶拿起,闻了闻,道,“哦,知道了。” 将药瓶塞进衣袖里,君昊然站起身,对他说,“我想到外面看看情况,你陪我一起吧。” “好。”程望点头,其实他来了战王府,便直接过来这边,也并没有去看王府其他地方的情况。 两人正要往外面走去,守在外面的石寒和凌源等人看到他们出来,便问道,“皇上,程大人,这么晚了,你们是要出去吗?” 君昊然点头,“没有错,朕要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你们带路吧。” 石寒与凌源两人相视一眼,好一会才道,“好,请皇上你们跟属下这边来。” 他们在前面带路,君昊然和程望跟在身后,在清音阁里,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不过出了清音阁,前往别的地方,远远地,他们便问道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地上的白雪上也是流淌着鲜红的血流,不少地方还未来得及处理,鲜血汇聚成一起,形成河流,蜿蜒流向低处的地方。 君昊然与程望看着四周都变得不堪入目的王府,还有不少尸体横七竖八躺着,除了雪地上流着鲜血,就连墙壁楼房等都鲜血斑斑,靠近围墙附近,地上是一个一个炸开的坑,四周四分五裂,就连一旁的花草也难以幸免,倒在一旁。 第二百三十八章全军覆没 负责处理后续的凝霜看到君昊然和程望,吩咐其他人继续后,走过来,恭敬喊道,“属下参见皇上,程大人。” “嗯,我们也只是过来看看情况,这次伤亡很严重?”君昊然问道,看着鲜血淋淋的四周,让他心里恨难受,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即便就算死的人是苏太后的手下,他也不想看到。 凝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朝四周看了看,诚实道,“回皇上,人数还在清点中,到现在为止,我方的伤亡人数还不到二十人……” “那地方呢?”君昊然问。 凝霜闻言,又是愣了愣,转过眸看向程望那边,见他点了点头,便道,“敌方全军覆没。” 君昊然听到这话,好一会都没有说话,他转过头,望着不远处被堆积起来的尸体,那些尸体就是敌方的吧,身上都已经覆上一层薄薄的白雪,鲜血却还从身上流下来,渗入雪地,染红了雪地。 回过头,君昊然沉声道,“将他们好好安葬吧。” 这些人虽然是苏太后的手下,但是现在人都死了,他也不想再追究他们的过错。 “……是。”凝霜点头。 君昊然又道,“你们继续吧,夜里风雪大,尽快忙完去休息一下吧。” 凝霜道,“谢皇上。” “走吧,程望,我们再到别处看看。”君昊然扭过头对程望说,说着,他率先朝一旁走去。 程望心疼看着他,快步跟上,温言道,“皇上,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怕再看下去,君昊然心里更难受,程望知他一向不喜欢看到这些血腥而残忍的画面,他太过于善良,即便对方再十恶不赦,他也无法真的痛下杀手。 或许因为这样,所以战延修才没有将计划告诉他,也没有让他离开房间吧。程望心里大概明白什么。 “没事,我想在这四周看一看,毕竟这次取胜的是我们。”君昊然转过头,扯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看到他如此勉强的笑,程望更加心疼了,拉住他,“皇上,回去吧,其他地方也应该是一个模样,不用再看了,我们回去,延修也差不多该回来了,若他回来,看不到我们任何一人……” 君昊然瘪了瘪嘴,“这有什么的,反正我们又不会走掉。” “不是这个……”程望叹了口气,忽然认真道,“皇上你真的还想继续去别的地方?那你就要答应微臣,不能再露出一脸失神落魄的模样,这不是皇上的错,皇上不需要为此感到愧疚的。” “我哪有……”君昊然辩驳,但是明显底气不足,他转过身,淡淡道,“看到这些场景,只是有些不适应,一会就没事的。” “真的是这样?”程望逼问道,可他看到的明明就不是这么回事。 “是呀,别说了,走吧。”君昊然一把扯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前走。 程望无奈,只好继续陪着他。 另一边从楚幸那边回来的战延修回到清音阁,并没有看到君昊然,也没有看到程望,听手下的人禀告,才知道他们两人到王府四处察看情况了。 得知他们两人的下落,战延修便坐在殿内,等着他们两人回来,自己没有跟着出去。 来回奔波那么久,他总得坐下休息一会。 约莫半个时辰后,君昊然和程望两人才从外面回来清音阁,一回来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 君昊然快步走上去,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一会。”战延修淡淡道,朝外看了眼,问道,“看完了?” “嗯。”君昊然点头,拉着程望坐下,说道,“延修,这次都多亏了你,才这么轻易就将事情解决,我们刚刚在外面转了一圈,王府里很多处地方都已经破旧,你若是愿意,便暂时住进皇宫,或者你看上皇都哪个地方,我给你买下。” 第二百三十九章期待着那一天 战延修挑了挑眉,嘴角勾着浅浅的笑,“这是皇上对微臣的赏赐?若是赏赐,微臣便收下了。” “也不算是,”君昊然道,“这次事情能如此顺利结束,全都是你们的功劳,我不会亏待你们,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算让我掏空库房也可以。” 闻言,战延修却收起了笑意,沉声道,“不需要。” 程望也道,“皇上,微臣也没有做什么,也不需要什么赏赐。“ 听到他们两人都这么说,君昊然嘟起嘴,“为什么,这是你们应得的,怎么可以不要,我不管,你们都好好想一想,你们想要什么,然后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实现你们的要求。” “这……”程望无奈看向战延修,只见对方也皱起眉头,但却应了一声,“嗯。” 听到战延修的回应声,君昊然转向程望,“那你呢?” 程望只能无奈点头,“微臣想好再告诉皇上。” “好吧,你们慢慢想,先说好,不能是微不足道的事,不然不算。” 这年头,还要强迫人接受自己的赏赐,君昊然怎么想都觉得郁闷。 战延修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道,“皇上,现在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是的。”程望道,一想到明日即将要面对的事,他就担忧地看着君昊然,虽然事情总算顺利完成,但是那些朝中的大臣,还有被关押起来的苏太后,这些也总得给全天下的老百姓一个交代。 “那就睡吧。”君昊然说,其实他一点也不困,被战延修敲晕后,他都睡了好几个时辰,哪还有困意。 战延修朝外吩咐道,“石寒,凌源,你们带皇上和程大人去干净的房间休息。” “是。”石寒和凌源两人齐声喊道。 待他们都离开后,战延修并未躺下休息,而是坐在案桌前,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匿名的信,拆开看了几行,他便将信撕了,嘴角勾着冷笑,冷冷道,“本王也期待着那一天。” …… 夜晚的时间说是漫长,但又不是很漫长,白天总会降临。 战王府昨夜里发生的事情一大早就在皇都里传开了,老百姓们议论纷纷,其实昨夜里他们不少人都觉察到战王府又出事了,不过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有胆小,让他们都不敢靠近那附近,只有一两个胆子大的,还在附近溜达着,一早传播消息的便是这些人。 茶馆很早就敞开门做生意,里面早已聚集着许多爱听热闹的人们,正中央,坐着一粗汉,他坐在长木凳上,一脚踏在木登上,手上拿着一根枯草,大声道,“来来来,这可是特劲爆的消息,你们若是错过了,那可别怪我不早点告诉你们!” “王老六,你赶紧说,别再这里卖关子了。”有人立即催促道。 王老六朝那人看了眼,摆了摆手,慢慢道,“不着急,不着急,这事实在太劲爆了,你们总得给点时间我酝酿酝酿一下,要是说得不好,你们又说我瞎说,我有没有瞎说,你们去一趟战王府看个究竟好了,不过,看你们一个两个都没有那个胆子吧,不然怎么昨晚个个都缩在被窝里,不敢出来哈哈哈!” “哎呀,王老六,你再不说,我们就走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知道。”有人嚷道。 这一嚷,便有人附和,“对啊对啊,总是这么吊着我们的胃口,真的受够了,我们走吧,去别的茶馆。” “哎哎哎,你们别走啊,我这不就准备说了嘛!”王老六一看围观的人真的要走,忙道,“哼,你们要知道,昨夜里我可是从头看到尾的,谁都没有我清楚这事!” 第二百四十章这事还能简单吗 众人扭过头,看着王老六,一脸睥睨,“那你还不赶紧说。” “坐下,坐下,都好好坐着。”王老六摆手道,“话说昨晚里不是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气压极低,我当时就觉得气氛极诡异,便按捺不住,跑到大街上闲逛起来,嘿!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不知道吧,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一看他们的身手就知道他们绝非普通之辈,只见他们全都涌向一个地方,对,没有,就是战王府,这群黑衣人的目标就是战王府,可见,昨晚战王府的那场大火绝非意外,一定也跟这些黑衣人有关……” 说到这,王老六端起一旁的茶壶猛地喝了一口,又继续说,“我们刚刚说到战王府的那场大火是吧,没有错,我猜想这场大火一定跟那些黑衣人有关,当时天可真黑啊,我可是睁大了眼睛才看清那些黑衣人的举动,他们快速地将战王府包围起来,然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看累了,他们可算有下一步行动了,你们猜怎么着,呵呵,这正是高.潮的地方,只见那些黑人一进入战王府,便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顿时鲜血四溅啊,就连远处的我也吓了一掉,才一会时间就是鲜血淋淋的画面,断掉的头颅和四肢,那画面,真的是不忍直视……” 突然有人附和道,“昨夜里我也听到爆炸声了,还以为打雷,没想到战王府炸了啊!” 王老六哼了哼,继续说,“战王府倒是炸了,不过倒没有什么事,才一会时间,那些黑衣人全都倒了,啧啧,那么多人,竟然全都死了,可见这次,定侯王早已做好准备,哪容那些小人继续嚣张啊!” “啊!这就没有了?话说是谁胆子这么大啊,竟然刚跟定侯王作对,真是活腻了。” “谁知道呢!”王老六又喝了一口茶,擦了擦嘴,“其实后面还有,你们想不想知道。” “王老六你就别卖关子了,还有什么,赶紧说吧。” 王老六呵呵笑道,“好吧,话说昨晚那些黑衣人不是全都覆灭了嘛,我原本以为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但是后来怎么着,你们知道我看到谁吗?是皇上!当今的圣上啊!他竟然出现在战王府,你们说,这事还能简单吗,不简单不简单啊!” 众人闻言,个个露出惊诧的神色,“昨夜里皇上在战王府,天啊!难道那些黑衣人的目的不是定侯王,若是皇上?” “不敢说,不敢说。”王老六摆手道。 一人立即揶揄道,“还有什么是你王老六不敢说的,少在这装模作样了,快把后面的事情交代清楚。” “不说了不说了,散了吧。”王老六摆手,从木凳子上站起身,“预知后事,一起到大街上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已经往门口那边走去,众人见状,纷纷跟上。 皇都的大街全被白雪覆盖着,一样望过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众人从茶馆里走出来,站在一旁,齐齐望向一个方向,不一会,便看到两辆马车快速往这边驶过,一下子就从他们跟前穿过,继续朝前方驶去。 “那马车上的人是皇上和定侯王!”眼尖的人立即喊道。 “啊!他们过来的方向不正是战王府的方向,这么说,皇上昨夜里真的在战王府?” 王老六哼道,“不然呢,难道我王老六骗你们。” “他们往皇宫那边走了,是回宫吗?”有人问。 “看样子,是算账了。”王老六拍了拍手道,“真可惜,不能跟着进去。” 众人揶揄,“王老六你胆子这么大,皇宫又耐你何,不如你这次潜进皇宫,一探究竟?” “别了,我可是想多活几年的,要去就你们自己去,不跟你们说了,回家睡大觉,一夜没有睡,可累惨我了。” “切!”众人睥睨一句,挥了挥手,也各自散开。 第二百四十一章休想见面 飞驰的两辆马车很快从战王府驶到皇宫,守在皇宫门口的士兵远远看到,连忙打开城门,让马车长驱直入。 进入皇宫后,君昊然等人并没有回乾坤殿,也没有去仪阳殿,而是直接去了关押苏太后的底下室。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比外面更冰冷刺骨又潮湿,水“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长期以往,水滴石穿,地面上凹进一个小坑。 地下室静悄悄的,关押在这里的人很少,一般也只有犯了极大的罪行才会被关押在这里,或单独关押着或两人关在一起。 而苏太后则是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的,在被关进来这里才一晚的时间,她的模样就甚是狼狈,雍容华贵的锦袍表面脏兮兮的,头发等也有些凌乱,她坐在肮脏的床板上,虽然如此狼狈,可是气质却丝毫不变,凤眉间仍凛然生威。 在君昊然,战延修和程望三人走过来的时候,她抬起凤眸,淡淡地看着他们,嘴角边勾着冷冷的笑意。 “母……”君昊然刚喊了一个字,连忙顿住,改口道,“苏太后,你犯下的种种罪行,可知罪!” 苏太后冷笑,“哀家何罪之有,皇上,你到底还是被他们蒙蔽了心智,都怪哀家这些年疏远了你,才会让那些小人得逞!” 说着,苏太后狠狠瞪着一旁的战延修和程望,恨恨道,“你们竟敢背叛哀家,这份耻辱哀家定会百倍奉还给你们!” 战延修冷着一张脸,冷笑道,“若是太后还有机会走出这里,本王会等着。” “哀家是君临国的太后,你们竟敢如此对哀家,朝中的大臣们绝对不容易你们如此放肆的!”苏太后怒道,凤眸里全是恨意,若是可以,她定会亲自杀了战延修,此刻的她心里又是后悔的,当初她就不该因为那一抹早已不存在的感情对那人的儿子心存怜爱! “够了!”君昊然吼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朕都知道了,你根本不是朕的母后,朕的母后是瑾妃,你的亲姐姐,苏瑾!” “什……什么……”苏太后身形一颤,险些从床板上摔下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君昊然,倏地,她怒道,“胡说!哀家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君昊然笑了笑,从衣袖中掏出两样东西,将其高高举起,“那你可认得这发簪,还有这封信上的字迹。” 闻言,苏太后抬起眸看向君昊然手中的东西,一看清他手中的那支晶莹剔透的发簪,瞬间变了神色,疯了似扑上来,双手伸出铁栏,欲夺过,“这发簪你在哪里得到的!还给哀家!” 君昊然没想到苏太后的反应过如此大,不过在她扑上来之前,他们便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她够不着的地方站着,将东西放下,君昊然冷冷道,“这发簪是瑾妃的,不是太后你的!” “那该死的贱人!”苏太后骂道,心里恨不得现在再狠狠折磨她一番,她以为这么多年,没有人能识破她的计划,也没有人知道瑾妃根本没有死,而是被她囚禁起来,就关在她的宫殿里! “哈哈哈!”苏太后忽地大笑起来,往后退了退,承认道,“没有错!皇上确实不是哀家亲生的,你的亲生母亲是那贱人瑾妃,可这又如何,现在全天下的人哪个不知道你就是哀家的孩子!即便你拿着那发簪还有那封信又如何,又能证明瑾妃就是你的母后了吗!哈哈哈哈哈你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个贱人!你们永远阴阳相隔,休想见面!” “你这恶毒的魔女!”君昊然气得捏紧拳头,她现在总算是承认了,承认自己不是她的孩子了!这二十年来,他们一直被她欺骗在鼓里! 第二百四十二章遗体在哪 “呵呵!你说哀家恶毒?哀家再恶毒都没那贱人恶毒!”苏太后怒道,“哀家会沦落成这样,全都是败那贱人所赐!” “闭嘴!”君昊然喝道,“不准你再诬蔑朕的母后!” 苏太后仍在大笑,一甩衣袖,背对他们,“你们走吧,哀家不想看到你们,若有朝一日,哀家从这里走出去,那日便是你们的忌日!” “说着,她往床那边走去,显然不想再跟他们废话。 “你给朕过来,朕还没有说完!”君昊然吼道,“朕问你,你将母后的遗体埋在哪里了!她的遗体并不在南陵!” 在得知瑾妃便是自己亲身母亲之后,君昊然去了一趟椒房殿,瑾妃身前居住的宫殿,也命人去南陵将瑾妃的遗体从地下挖出来,打算与先皇的遗体一起安葬在皇陵中,可是派去的人回来禀告他,南陵的墓地里,根本就没有瑾妃的遗体!里面埋着的棺材是空的! “哈哈哈哈哈那贱人的尸体早就被哀家烧成灰,洒在最肮脏的地方去了!她有什么资格下葬,她连进去南陵的资格都没有!”苏太后冷笑,恨恨道,“一说起那贱人,哀家就恨不得再狠狠虐她一番,剥她皮抽她筋喝她血,就不该让她早早死去的!” “你闭嘴!你这恶毒的魔女,朕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就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等着收折磨吧!”君昊然愤怒吼道,此刻的他,全身因为愤怒在颤抖着,他竟然喊着恶毒的魔女喊了二十年的母后,一想这他就恨不得狠狠抽醒当初的自己! 苏太后大笑,倒是真的没有再说话,她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就暴露瑾妃还未死的事实,这个秘密就算是她死了,她也绝对不会说出来!她就要让他们母子两人今生今世都无法再相见! 哈哈哈哈哈!她疯了似的一直在狂笑。 战延修看着她,深黯的眼眸里也满是厌恶的神色,很快他转过头,冷声道,“不必再跟她废话,走吧。” “走!”君昊然道,愤怒甩袖,先转身离开。 程望忙跟上君昊然,全程他都没有说什么,一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二来他并不想跟苏太后说,只是心疼君昊然,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一直陪他走到今日,又怎么会不知道君昊然的所有感情,他是真的一直有把苏太后当做亲生母后对待的,即便这些年苏太后对他越发冷漠,他也还是很尊重她,事事以她为主。而现在,残忍的真相撕裂开来,又岂是几句话就能将这么多年的情感轻易抹去,就算爱成了恨,那恨也还是掺夹着一丝情义的。 战延修看着他们两人已经往外面走去,扭过头冷冷看了一眼苏太后,笑道,“太后到现在还能如此临危不惧,本王倒是真的有些佩服,不过,就不知道太后的手下是不是个个都像太后一样了。” “……战延修!”苏太后蓦地站起身,怒瞪着他,“哀家自问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哀家!” 战延修笑了笑,并没回话,举步也往外面走去。 苏太后快步走到铁栏旁,怒吼道,“战延修,你给哀家站住,哀家还没有说完!你们这群该死的!哀家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意的!今日的耻辱哀家绝对会铭记于心,终有一日,定然狠狠惩治你们!” 她极度的愤怒,全身都在颤抖着,可是心里是害怕着的,她可以守口如瓶,可是那该死的刘嬷嬷却是不能的!那胆小如鼠的刘嬷嬷定然会一五一十全招出来,那到时候,她想要隐瞒的秘密岂不是一下子就被他们知道了! 不!不!不可以!绝不可以! 她怎能忍受他们母子两人相认呢!绝对不可以! 第二百四十三章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啊!该死的废物,哀家就不该留着你! 苏太后此时心里恨啊,她恨自己一次一次容忍没有一点作用的刘嬷嬷,恨自己没有在这之前将她灭口! 她苦心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要败在那废物的口中了! 因为愤怒,苏太后紧紧捏着拳头,锋利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鲜血一滴一滴从手掌心滴落下来,落在肮脏的地面,她却像是没有一点知觉般,凤眸狠狠瞪着君昊然等人离开的方向。 你们斗敢背叛哀家,哀家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哀家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哀家要让你们一一偿命——” 地下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刚从地下走出地面的三人自然听到这句话,君昊然闻言,俊脸拧起来,骂道,“那该死的魔女到现在还不死心,朕才是要让她偿命的那个!” “皇上,别再气了,一切都过去了。”程望走上前,温言劝道。 时至今日,他们总算是成功了一大半,那之后只需将苏太后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那些明事理的大臣们便依然会站在他们这边,事情总能解决。 “朕不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君昊然道,“走吧,我们去仪阳殿,不是还有一群人需要处置。” “嗯,走吧。”程望点头,转过头看向一旁不说话的战延修,提醒道,“我们去仪阳殿了。” 战延修看着他们,冷声道,“你们去吧,微臣就不去了,微臣还有一个地方需要去。”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君昊然皱起眉头,“你想去哪?该不会是出宫找那楚幸?” “不是。”战延修言简意赅道,冷笑一声,“苏太后虽然招了皇上并非她所亲生的一事,可微臣总觉得她似乎还隐瞒了什么,事到如今她仍不肯说,可她的手下可未必能做到像她一样,守口如瓶。” 君昊然瞪大了眼睛,“你是指那胆小如鼠的刘嬷嬷?那刘嬷嬷虽然是她的贴身宫婢,可也未必知道她要隐瞒的事情吧。” “这可不一定。”战延修仍在冷笑,“不去逼问一番,又怎么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那朕也跟你一起去。”君昊然道,“那刘嬷嬷在苏太后身边少说也伺候了几十年,她也一定知道瑾妃的事情,朕也要拷问她,逼她说出当年的真相!” 战延修却摇了摇头,“皇上你们还是先去仪阳殿吧,这边的事就交给微臣,仪阳殿那边可是一群大臣都等着皇上给他们一个答复,不能再让他们久等了。” 程望也道,“是的,皇上,你放心交给延修吧,我们先过去仪阳殿,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过去延修这边,不用很长时间的。” 君昊然闷闷点头,“好,一旦你问出什么,就立即派人通知我们。” “嗯。”战延修应了声,便转过身,询问石寒,“带路吧。” 石寒朝皇上和程大人躬了躬身,便往前面走去,“王爷,这边请。” 待他们走了一段距离,程望提醒道,“皇上,我们也该过去了。” 他们来地下室就费了不少时间,再拖下去,仪阳殿的大臣们怕是等不及了。 君昊然哼了哼,“那群糊涂的老东西,就该让他们等久一些的,这么多年,净会睁只眼闭只眼,等到出事了就变成油锅上的蚂蚱,只会蹦跶。” “走吧。”程望叹了口气,那些大臣虽然也有些过分,但相较于那些直接投靠苏太后的大臣,已经算好一些了。 “走吧走吧。”君昊然挥了挥手,往前面走去。 在庭院等候他们的高公公瞧见他们出来,忙迎上去,“皇上,你们总算出来了,那些大臣们已经等不及了,都催着皇上赶紧过去给他们一个说法。” 第二百四十四章追封 听到高公公这么说,君昊然心里的怒气又上来了,“什么说法?难道他们瞎的吗?都这个时候,还问朕要一个说法,朕看他们一个一个都成了老糊涂,不如回家种田吧,免得日后再堵朕的心!” 高公公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望只好再次充当劝说者,“皇上,别跟他们计较了,既然他们要一个说法,那我们便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话倒是中听。”君昊然哼道,“走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于是,他们几人往仪阳殿那边走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公之于众。 一时之间,满朝哗然,那些被瞒在鼓里的大臣们竟不知道自己一直被当枪使,被利用了还替对方擦屁股。 对于大臣们露出愕然又愤然的神情,君昊然还算满意,这些老糊涂总算还肯听他们解释,没有糊涂地不明事理就一味向苏太后求情等。 “皇上,太后等人竟然做出此等恶行,实在是我们君临国的耻辱啊!还望皇上狠狠惩治,决不能姑息。”一大臣走出来,跪在地上。 “请皇上依法处置,还世人一个真相。”其他大臣也纷纷走出来,恳请道。 “请皇上依法处置,还世人一个真相——” 仪阳殿里,久久回响着这一句。 直到君昊然摆手示意他们停下,他从龙椅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一干大臣们,言道,“对于苏太后还有个别叛变的大臣们的所作所为,朕绝对不会姑息,而苏太后这么多年竟然一直欺瞒着朕,欺瞒着先皇,还有全天下的老百姓们,此等罪行罪该万死,朕决定,削去她太后的身份,而瑾妃是朕的亲生母后,理应奉为太后,朕今日便追封瑾妃为景祥太后,葬于皇陵!” “谨听皇上旨意!”一干大臣们应和道。 君昊然听他们都没有异议,心里却仍没有一丝快乐,已经裂开的心又岂是轻易就能愈合的, 蓦地,从外面走进来一侍卫,跪在地上恭敬道,“皇上,定侯王请皇上过去一趟。” 闻言,君昊然激动得从上方走下来,边走边问,“是不是问出什么了?” 侍卫摇头,“属下并不清楚,只知道定侯王让皇上过去。” “你怎么不知道问清楚再过来!”君昊然怒道,气得往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又扭过头看向一边,喊道,“程望,你随朕一起。” 程望点头,走过去。 高公公眼见皇上等人已经要步出宫殿,连忙大喊,“退朝——” 言罢,他也急匆匆从上方走下来,追赶上去,“皇上,程大人,等等奴才啊——” 宫殿里的众大臣都疑惑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到才收回视线,相互看了眼,都一脸疑惑,他们相互猜测着。 “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如此急匆匆离开,莫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我们要不要也跟上去,一探究竟?” “那个方向,可是后宫……” 话落,众大臣又面面相觑,最终他们都选择了放弃,各自离宫。 而战延修这边,他去到关押着刘嬷嬷等宫婢的地方,便命人将刘嬷嬷带到自己跟前。 自从被抓起来后,刘嬷嬷每日都担惊受怕着,她知道自己完蛋了,可是她怕死,真的怕死,她还不想死,还想继续活下去。 这一整晚,其他宫婢们都在哭哭啼啼的,哭得刘嬷嬷更是心烦意燥,哭得她更加害怕,苏太后倒下了,她身后强大的靠山还是倒下了,再也不能指望了。 刘嬷嬷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是她还心存一丝丝希望,或许,或许自己将苏太后的所有事情都供出来,是否就能留住自己的小命? 第二百四十五章招认 然而,在被带离牢房前,刘嬷嬷还心存一丝希望,可是当她看到那恐怖如阎罗的男人后,那仅有的一丝希望立即荡然无存,她知道自己真的要完蛋了,当场险些晕过去。 架着她的士兵们感觉手中一沉,忙禀告道,“王爷,犯人似乎晕过去了。” 听到士兵如此说,战延修转过身,瞪着“晕过去”的刘嬷嬷,冷声道,“泼醒她!” “是!”士兵领命,忙扔下刘嬷嬷,欲去提冷水过来。 而假装晕倒的刘嬷嬷闻言,立即直起身,拼命磕头求饶,“定侯王饶命啊,定侯王饶命啊,奴才什么都肯招,什么都肯招,只求定侯王放奴才一命。” “呵呵,本王为何要放过你!”男人冷笑,“还记得之前本王说过的话吗,本王向来说到做到,能让你苟且到今日,你该庆幸了!” “不!不!定侯王饶命啊!当日的事并非奴才有意为之,这一切都是太后指示大的啊!奴才只是一小小的奴才,又怎么敢违抗太后的指命呢,请定侯王明鉴,请定侯王网开一面啊!” 刘嬷嬷拼命求饶,她当真吓怕了胆,身下有一股暖意流出,顿时,昏暗狭小的牢房里便散发着一股尿.骚味。 男人更是当场黑了脸,“拿冷水过来,给本王泼!” 士兵们也皱起眉头别过脸,闻言,立即提来两桶冷水,毫不客气就往刘嬷嬷身上招呼。 “啊——” 冰冷刺骨的冷水从头泼下,冷得刘嬷嬷整个人尖叫起来,身子止不住颤抖,“定侯王饶命啊,奴才不是故意的啊!奴才什么都招,什么都愿意招,只求定侯王饶奴才一命……” “说!”男人冷声道,并不想再跟她废话。 刘嬷嬷直起身子,双手抱着自己冰冷的身子,嘴都冷得发颤,“奴才知道瑾妃在哪,奴才可以告诉定侯王瑾妃的下落,这样,定侯王能不能饶了奴才一命……” “什么!”战延修倏地瞪大眼睛,甚至激动,他知道苏太后还有事情瞒着他们,但从未想过是这件事。 原来瑾妃还未死,那南陵里找不到她的遗体便说的过去了。 呵呵,苏太后还扬言道,将她骨灰都洒了,原来不过是在说谎,不肯让他们知道瑾妃还存活在世,只可惜,她当初拼命要维护的奴才,到现在却反咬她一口,她现在该是无比的后悔吧! “瑾妃在哪!”男人问道。 “瑾妃,瑾妃在……”刘嬷嬷冷得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慢慢说道,“请定侯王答应饶过奴才一命,奴才就会告诉定侯王,瑾妃的下落,奴才现在所说的都是真的,瑾妃真的没死,若是定侯王不答应奴才的请求,奴才绝不说!再拖下去,瑾妃就算不死也活不长!” 听到刘嬷嬷到最后竟然威胁起自己,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呵呵,你跟本王谈条件?好,很好,来人,将她十指一根一根剁下来,斩断她的四肢,再剥了她的皮,记得,别让她就这么死了,要让她饱受痛楚的折磨!” “不!不要啊!”刘嬷嬷更加恐惧起来,又拼命磕起头,“定侯王饶命啊!奴才不过想活下去,奴才只是不想死啊!” “你说不说!”男人怒道。 “奴才说,奴才说……”刘嬷嬷那还敢谈条件,若是要将她的十指一根根剁下来,再斩断四肢什么的,她那还有命活下去,或许,她说出来,还能活也不一定。 “说!”男人道。 刘嬷嬷咽了咽口水,再也不隐瞒,“瑾妃,瑾妃她被太后关起来了,就在太后的宫殿里,太后寝殿里有一密室,就是用来关押瑾妃的,这么多年,瑾妃一直被关在里面……” 第二百四十六章暗室里的人 “暗室的开关在哪?”战延修问。 刘嬷嬷颤抖着身子,继续道,“苏太后寝殿里的一面墙壁就是暗室的入口,开关是花瓶,角落的花瓶……” 男人蓦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边走边吩咐道,“去喊皇上到凤朝殿!” “是!”石寒应道,随即出去吩咐外面的侍卫去通知皇上。 “定侯王……定侯王!”刘嬷嬷喊着,“请您饶过奴才吧,放过奴才一命吧!奴才把知道的都说了……请你饶了奴才……” 男人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眸里满满的厌恶,冷笑道,“本王都还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饶你一命?和,你有这个资格让本王饶过你吗?” “王爷,如何处置她?”石寒回来问道。 “按照本王刚刚说的去做!”男人冷声道。 言罢,他走出了牢房,前往凤朝殿。 石寒点了点头,随即命令其他士兵动手。 刘嬷嬷听闻男人那句话,当场晕了过去,全身还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终究是作恶多端,没有好下场啊! …… 跟着侍卫走了一顿距离,君昊然便发现走得方向不对劲,忙道,“这不是去牢房的方向。” 侍卫转过身,道,“回皇上,不是去牢房,而是去凤朝殿。” 闻言,君昊然和程望两人都皱起眉头,怎么是去凤朝殿? “去那做什么?”君昊然又问道。 侍卫依旧摇头,他只是负责传话,真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当时他守在牢房外面,牢房里面发生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 “先过去看看吧。”程望开口道,他也感到奇怪,但心想既然是战延修让他们过去,定然有他的原因,恐怕那里有重大秘密?苏太后的奴婢招认了什么? 君昊然也就是想提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看那侍卫是真的不知道,也没有再为难他。 “嗯,走吧。” 他们继续往凤朝殿那边走去,而战延修那边,比他们早一步到了凤朝殿。 男人带着人立即拥进宫殿,走到寝殿,下命道,“去看看角落里的花瓶,是不是有机关。” “是。”石寒应道,随即带着侍卫,立即走向几处角落的花瓶,寻找起来。 好一会,他们总算找到其中一个花瓶与其他花瓶不一致,将花瓶往左一转,便见其中一面墙壁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黝黑的入口,见状,石寒立即走过来禀告,“王爷,找到暗室了。” “进去看看。”男人盯着打开的洞口,敛了敛双眸,举步往里面走去。 墙壁的门打开到一定程度,便停止下来,从外面往里面走进去,只见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石寒与其他侍卫在男人身后举着火把,照着明。 穿过长长的暗道,走到里面的暗室,一看到正中央的铁笼,还有铁笼里的人,铁笼里的人披头散发,凌乱不堪,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战延修立即道,“快打开铁笼,将人带出去!” 铁笼的人听到越发靠近的脚步声,顿时“唔唔唔”的叫起来,疯了一样拼命往后退。 看到这,男人眼眸又沉了沉,抿着嘴,站在一旁继续看着。 石寒走近,立即抽出剑,一下子将铁笼上的铁链斩断,弯腰走进铁笼,低声道,“瑾妃,得罪了。” 说完,他再次举起剑,斩断锁着瑾妃双脚上的铁链。 “唔唔唔——”铁笼里的瑾妃仍叫着,整个人蜷缩着,颤抖不已。 石寒看到她这模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将人带出去,只好再次说了声“抱歉”,伸手搭在瑾妃的手臂,欲扶她出去,可没料一直叫喊着的瑾妃突然又发了疯一样,伸过头,狠狠咬着他的手。 第二百四十七章她就是瑾妃 手一吃痛,石寒便想抽回手,但又怕伤到瑾妃,只能继续让她咬着,不一会,手上便流出鲜血,滴落在生锈的铁链上。 “快将人带出来。”战延修冷道。 “是。”石寒应着,另一手抬起,快速点了瑾妃的穴,让她动不了,抽回被她咬着的手,鲜血还在流着,可他并没有理会,扶着瑾妃从外面走出来。 “带出去。”战延修又道,说着,他自己先往出口那边走去。 这暗室里阴冷潮湿,空气中全是发霉还有混夹着各种的恶臭味,在这里面多待一会,都会让人受不了,而瑾妃,竟然二十年来一直被关在这里,身上穿着单薄破烂的衣服,肉眼可见的伤痕,可见她在这到底受到如何非人的虐待。 刚走出暗室,君昊然等人刚好赶过来,刚从外面走进来寝殿,一看到战延修,君昊然立即问,“延修,怎么回事?” 问着的时候,他扭头往四周看了一圈,便看到暗室的入口,皱起眉头,“这里怎么会有暗室?” “皇上等会看到里面的人或许更惊讶。”战延修道。 “是谁?”君昊然立即问,他等不及往暗室那边走过去,刚想走进去,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人,便退到一旁。 只见石寒扶着一衣衫褴褛的人,对方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这是……”君昊然怔怔地看着那人,心里突然猛地痛起来,一股难以言明的痛蔓延着全身。 “延修,她是谁?莫非……”程望也一脸惊愕,苏太后在寝殿里竟然有暗室?而被带出来的人难道一直被苏太后囚禁在这里?在他脑海里第一浮现的人,便是瑾妃…… 战延修点头,“她就是瑾妃,皇上,你的亲生母亲。” “什么!”君昊然顿时喊道,更是瞪大了眼睛望着被扶到床上的人,一步作两步地走上去,伸出手探向她,他的手颤抖不已,好一会才伸过去,撩开对方的头发,露出她的脸庞。 待他看清对方的脸庞,却是立即收回了手,怒道,“快去请太医!” 瑾妃!真的是瑾妃!他的亲生母亲!君昊然无比激动的,太好了!原来他的母后没有死,没有死!那恶毒的魔女再次欺骗了他们! “皇上,让我看看。”程望走上去,道。 君昊然转过头,求救般的看着他,“程望,快,快救救母后,她真的是母后啊!” 他整个人异常的激动,一直颤抖着,竟不知道他是兴奋还是愤怒。 程望按着他的肩膀,劝道,“皇上,冷静一下,会没事的。” 说完,程望蹲下来,撩开瑾妃的散落在前面的头发,可一看到她狰狞的面孔,也吓了一跳,这…… 瑾妃的脸全是伤痕,面目狰狞,就算仔细去看,都难以看出她的面貌。 程望再检查其他地方,发现瑾妃身上全是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这些伤痕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了,伤口却没有愈合起来,粉色的肉翻在两边,十分狰狞可怕。 “石护卫,你快带人去太医馆请尚太医等人过来,麻烦他把我的医药箱一起带过来。”程望吩咐道。 说着,他自己从衣袖中掏出一瓶药,虽然他平时带着不少有用的药备用,但现在他手头上的药显然不够用。 “是。”石寒点头,转身往宫殿外走去。 “程望,母后这样的情况能好起来?”君昊然问,此时的他微微淡定下来,没有一开始那么激动,他心里已经想着,要将母后还活着一事昭告天下,他再也不会让她受伤害了。 程望没有回话,继续检查瑾妃身上的伤势,发现瑾妃是被点了穴,正想伸手解开她的穴,一旁的战延修便开了口,“别解开她的穴,她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 第二百四十八章竟然没有了舌头 “瑾妃她……”程望扭过头看着战延修,“什么情况?” 战延修说,“她似乎疯了,很抵触,一直‘唔唔唔’的喊。” 闻言,程望再次转过头看向床上的瑾妃,此时她晕过去,但不难想象战延修所说的情况,突然想到什么,他伸出手探向瑾妃的下巴,张开她的嘴,瞬间愣住了。 瑾妃竟然没有了舌头! “怎么了?”君昊然看到程望如此大的反应,立即探过头去看,这一看,他整个人也愣住,又瞬间勃然大怒,“那恶毒的魔女,朕要杀了她!” 程望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愤怒,继续检查瑾妃的伤势,她的舌头被残忍的割掉一半,难怪她只能“唔唔唔”的叫,竟是不能再说话了啊! “高安!你立即将那魔女拖出去斩了!”君昊然怒道,他本来就一直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可是看到自己的母后竟然连舌头都被割掉,这口恶气他又怎么能再忍不下去! “……皇上……”高公公望着他,又扭头看着战延修和程望。 “还不快去!”君昊然怒道。 高公公忙应道,“……是。” “等会,皇上,别冲动。”战延修道,“直接将她斩了,岂不是便宜了她。” 君昊然道,“那你说朕要怎么做,难道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母后在这受苦,却不能为她报仇吗!” “皇上,冷静,苏太后作恶多端,定然不能放过她,可延修说的对,直接将她斩首了,那这样真的太便宜她了。”程望也跟着劝起来。 那边,石寒已经去了太医馆,带着尚太医等人走进来,“皇上,王爷,程大人,尚太医他们来了。” 尚太医等人欲一一行礼,君昊然便催促道,“不必多礼,快,你们快过来处理瑾妃的伤。” 瑾妃?可是那瑾妃? 尚太医等人闻言,都相互看了眼,疑惑着,一时没有动。 程望站起身走到他们跟前,说道,“尚老,别愣着了,确实是瑾妃。” 得到确切的回答,尚太医等人更是惊愕,没想到二十年前就宣布已经死了的瑾妃,竟然没有死! 他们没有再犹豫,上前检查床上瑾妃的伤势,在这之前,程望已经大致用身上带着的药处理了一番,但因为药不够,有很多伤势并没有处理。 太医们手忙脚乱了一番,总算是将瑾妃身上的伤都包扎一番,高公公那边,又命人找来厚的衣裳,让宫婢给瑾妃换了一身衣裳。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忙完,尚太医等人退了出去,寝殿里一下便少了很多人,气流也畅通了很多。 用银针稳住瑾妃的情绪后,程望解开她的穴,对方睡了过去,脸上的伤痕敷了药,气色苍白,但隐约能看出她原本的面目,原本精致艳丽的容貌,却一次一次遭受折磨,变成如今这副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样子,甚是让人感到心疼与愤怒,苏太后真是太可恶,太残忍了! “皇上,你们留在这,微臣去一趟地下室。”战延修开口道。 “不行,朕也要去!”君昊然道,他心里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战延修却拒绝,“不用,皇上,你留在这,剩下的事,交给微臣来处理就好。” “朕非要去!” 程望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再次相劝,“皇上,听延修的话,留下吧,瑾妃很快就能醒过来的,皇上不在这等瑾妃醒来吗。” 他担心君昊然跟着去地下室,只会让苏太后更加嘚瑟,正中她下怀,像她那样的魔女,最是想看他们生气愤怒的模样。 “好,不去就不去!”君昊然气得坐在一旁,一声不吭起来。 程望看着他,叹了口气,又看向战延修,问道,“你过去要跟苏太后说什么?” 第二百四十九章疯了一样 “没什么,实话实说罢了。”战延修冷笑,他怎么会让苏太后好过,现在只是将她关在地下室,还是太便宜她了,既然她说谎说瑾妃已经死了,那他就去打她的脸,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好,去吧。”程望说。 战延修没有说什么,便出了寝殿。 看到他离开后,程望走向君昊然那边,又低声劝了他几句,君昊然方才没有那么生气,乖乖等瑾妃醒过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瑾妃终于醒过来,大概是因为银针的作用,醒来后的瑾妃情绪没有很激昂,不过一睁开眼,她全身微微颤抖着,恐惧地看着四周。 “母后……”君昊然轻轻喊了声,生怕自己的会吓到她。 然而瑾妃一听到声音,立即“唔唔唔”的叫起来,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头埋在双膝间。 看到她这般模样,君昊然心疼不已,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母后……” 程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慢慢来吧,瑾妃这么多年被关押在暗室,又遭受那么多折磨,精神有些恍惚,身体生理都在抗拒着他人的接触。” “嗯,朕知道。”君昊然点头,没有再去勉强。 瑾妃醒过来之后,就蜷缩在角落,仍谁都没能让她动一下,君昊然和程望两人耐心得守在一旁,时不时跟她说话,尽量不说刺激的话。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风雪也停止下来,入夜的气温比白天降了很多,高公公端着晚膳进来,顺便命人往香炉里添加炭火,好让寝殿的气温高一些。 “母后,吃晚膳了,这么久了,你该饿了吧。”君昊然温柔说着,命高公公将晚膳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又说,“母后若是还害怕,那我们暂时退到一旁,不靠近母后你,好不好?” 程望也温言说道,“瑾妃娘娘,你身子虚弱,需要进食才能让身体恢复起来,你放心,苏太后等人已经抓起来,她们不会再有机会欺负你了。” 然而,程望这话刚说完,瑾妃就突然激动起来,“唔唔唔!唔唔唔——” 她疯了一样从床上站起身,像受了惊的鸟,欲跑出去,君昊然和程望等人没料她突然会怎么大的反应,一下子被她撞开,险些跌倒在地。 君昊然忙道,“高安,快带人拦住母后!不能让她跑出去!” 说着,他自己也奔出去,“母后,你要去哪?” “快,快,拦下瑾妃,别让她爬到外面。”高公公忙吩咐其他人。 守在外面的侍卫闻言,立即将门锁起来,不让瑾妃有机会从门口这边走出去。 疯了似的瑾妃见殿门关上,便在宫殿里四处乱窜起来,瞧见有一扇窗开着,她便跑过去,然而还未跑过去,就被君昊然拦下,“母后,你冷静一些,我们都不会伤害你的,别害怕。” “唔唔唔!”瑾妃嚷着,挣扎着,忽地,她安静下来,身子软绵绵的倒下。 君昊然眼疾手快扶住她,又望着她身后的程望,问道,“程望,你对母后做了什么?” “我用银针封住她的穴,让她冷静下来,先扶她过去床那边吧。”程望说。 “好。” 将瑾妃重新扶回床上躺着,程望解开她一道穴,让她恢复意识,却不让她动, 再次恢复意识的瑾妃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们,嘴里嚷着,一直没能说出一个字。 看到她这模样,君昊然顿时泪流满面,跪在床边,“母后,你看着儿臣,儿臣是你的孩儿啊,儿臣什么都知道了,儿臣的亲生母后不是苏婕,而是母后你啊!这二十多年来,让母后你受苦了,儿臣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先皇,竟然让那魔女欺骗全君临国的人们那么多年!” 第二百五十章身上有毒 “唔唔唔——” 一听到苏太后的名字,瑾妃更是激动起来,她全身都用力挣扎着,脸都涨红起来,若不是被点了穴位,她定又会像刚刚那样四处乱窜起来。 “母后,你别激动。”君昊然看到她如此激动,瞬间明白什么,“母后,你别担心,都没事了,没事了……” 瑾妃还嚷着,一直张着嘴,看到她这模样,君昊然和程望两人都不忍心别过头。 君昊然拭擦着眼泪,哽咽道,“程望,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母后冷静下来。” 他不想再看到她这模样了,这比杀了他更让他觉得痛苦。 程望俊逸的脸庞一筹莫展,除了用银针可以稳住瑾妃的情绪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可是银针已经施过两次,若是再用,只怕会真正扰乱瑾妃的神经,恐怕以后,瑾妃都难以恢复清醒了。 “试试用药吧。”程望突然说,银针不行,那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好,拜托你了。”君昊然看着他,郑重道。 见状,程望更觉肩上的重担更重了,他走到一旁,打开自己的医药箱,从里面翻出好几瓶药,一一对比一番之后,最终选定一瓶,走过来,从药瓶中倒出药丸,喂瑾妃吃下。 喂药的时候,瑾妃也很抗拒着,好几次,她都将药吐出,好不容易将药喂她吃下,没多久瑾妃竟然口吐白沫,吓得程望和君昊然更是手忙脚乱起来。 “程望,母后这是怎么了?”君昊然着急问。 “微臣看看。”程望伸手搭在瑾妃的脉象上,突然,面色一凝,整个人都皱起眉头。 看到他这般模样,君昊然更是不安,又问,“程望,母后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瑾妃中毒了。”程望慢慢道。 一开始他们好几人都没有检查出瑾妃身上藏有毒素,可现在瑾妃身上的毒性一发作起来,他才发现瑾妃中毒了,而瑾妃所中的毒,并非寻常的毒,这毒平时看不出,可是一旦毒性发作,那便是使人痛得死去活来,除非有解药,否则痛楚便会一直持续,而那解药并非真正的解药,并不能完全解去身上的毒素,只要到了一定的时辰,毒性便会发作,一直折磨中毒之人。 “怎么会!”君昊然又瞬间动怒起来,他强忍着怒意,继续问,“那你可有办法解开母后身上的毒?” “我试一试。”程望说,站起身,他又往自己的医药箱那边走去,这毒虽然凶恶,但并不是之前楚幸所中的毒,楚幸中的毒他没办法解,可瑾妃这毒,他有挺大的把握。 “先让瑾妃吃下这药丸,暂时缓解她的疼痛。”程望说。 君昊然不疑有他接过药丸,给瑾妃吃下。 程望又走回医药箱那边,背起医药箱,“皇上,我需要回去研制解药,暂时不能留在着,我会让尚太医他们先过来,若是瑾妃还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好,你去吧,我也会照顾着母后的。”君昊然道。 “嗯,皇上,你别太担心,瑾妃会没事的。”程望临走前,又安慰了一句,方才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后,尚太医便接替他的职位,随时观察瑾妃的情况。 吃下那颗药丸后,瑾妃不再口吐白沫,不过却失去了神志,双眼虽是睁开着,但却翻着白眼,嘴里一直发出轻微的声音。 尚太医又替瑾妃检查了一遍,与程望检查出来的结果一样,君昊然心里担忧着,可也只能相信程望,相信他会研究出真正的解药,医治好瑾妃。 夜越来越漆黑,外面没有了寒风呼啸和大雪纷飞,比平时都安静了很多,皇宫里四周静悄悄的,宫道上行走的人很少很少,偶尔才会看到有巡逻的侍卫经过。 第二百五十一章给人一种虚弱受伤的感觉 宫道两旁灯笼轻轻摇曳着,灯火忽明忽灭,努力照亮着皇宫的各处阴暗的地方。 战延修从地下室里出来,让侍卫去禀告君昊然一声,便直接出宫了,没有再去凤朝殿。 而地下室的苏太后,整个人颓败的跌坐在冰冷而肮脏的地面,可见,刚刚战延修给了多大的打击她。 苏太后尖锐的直接深深划着地面,指甲划过地面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她却像是浑然不知,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嘴唇都被她咬破了,鲜血从唇上渗出。 她恨!那该死的刘嬷嬷竟然全部都说出来了!竟让她落成如此狼狈的下场!她心里全是恨,恨不得立即手撕了刘嬷嬷,也恨不得将战延修等人全部都杀了,不!她要将他们全部关押起来,像折磨瑾妃那样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想,现在被关着的人可是她,她非但一点也奈何不了他们,反过来还不知道要被他们如何对待。 她恨!好恨!好恨啊! …… 夜深人静,一辆马车从皇宫里驶出,守在皇宫门前的侍卫看到马车,连忙打开城门,让其离开。 出了皇宫,石寒问马车里的男人,“王爷,直接回王府吗?” “去镜伊院。”男人冷道。 “是。”石寒架着马车前往镜伊院,而楚幸所在的地方正是镜伊院。 整条大街上空无一人,偶尔小巷里还有打更夫在走着,吆喝着,两旁的灯笼在寒夜里明明灭灭地亮着,然后将经过的人和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守在房间外面的凝碟突然看到来人,正想喊一声,就被男人止住了,便收了口,看着男人直径地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楚幸已经躺下休息,却一直睡不着,隐约听到有脚步声接近,正想起来,就被一团黑影压住,她想大喊,可觉察到是熟悉的气息,便愣住了。 王爷?王爷过来了?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想着要不要出声,就听到男人说,“别出声!” 如此,楚幸便没有说话,男人的气息一直萦绕在身边,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直“砰砰”跳得很厉害,全身不敢动也动不了,竟然僵硬起来。 男人说完那句话之后便没有再说话,气氛异常沉默,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王爷怎么了?今天的他跟往常不一样,一向凛然逼人的气场似乎减弱了,给人一种虚弱受伤的感觉? 不不不!王爷又怎么会轻易露出虚弱的一面,一定是自己感觉出错了!楚幸快速将脑海里的想法抹去,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但是男人一直搂着她,这个姿势下,两人紧紧挨在一起,楚幸就算想睡觉,也难以睡下,今晚,注定又是不眠之夜? 战延修揽着楚幸,一声不吭,此时的他并不想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唯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可以卸下自己一直以来的冰冷铠甲,露出不曾露出的情感。 这么久了,他总算是让苏太后得到应有的报应,可内心,却并没有感到痛.快,他自然是恨苏太后,若不是她,他的亲生母亲就不会抑郁而终,所以,他恨她,这么多年一直想尽办法绊倒她。 在恨苏太后的同时,战延修也恨自己的父亲战无枫,因为是他们,害死了他的母亲! 在他还年幼的时候,并不知道苏太后与自己父亲曾有过一段感情,而他们这段感情是在苏太后入宫为妃才不得不中断了,之后,他的父亲娶了他的母亲,可心里却想着宫中的苏瑾! 得知真相的母亲终日以泪洗脸,日渐憔悴,最终抑郁而终。年幼的战延修看着自己的母亲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无法相见,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五十二章习惯了她的体温 在自己母亲死去的真相,战延修心里便埋下了恨意,只是他当时他还年幼,并不能付之于行动,而那之后过了几年,战府就出事了,他的父亲战无枫也就是当时的安陵王,因为去了一趟臻国回来就被诬蔑成叛臣,几乎全族惨遭灭门之灾。 只是,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觉得战府这次完蛋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可事情却来了一个大反转,先皇仁慈,看在安陵王多年都尽忠职守的份上,饶过他们一族,也严禁所有人再提起这事,原以为事情到这里算平息了,只是没想到最后安陵王却选择了自尽,以表自己的忠心。 定侯王死了之后,又沸沸扬扬闹了一阵子,最后被先皇压了下去才没人再敢议论。经过这一事,战府全族所有人的性命虽然都保住了,但自然没有之前那么受重视,直到战延修长大,凭他一己之力,推.翻了当年战无枫被诬蔑一事,战府至此才真正的沉冤得雪。 而战延修这么做,并不是他原谅了战无枫,而仅仅是为了战府。 对于战无枫的自杀,战延修认为这是懦夫的行为,他更加瞧不起战无枫,更恨他! 然而不管怎么说,战无枫都是死了,所以他只能将矛头指向苏太后,若不是苏太后,他母亲又怎么会伤心过度,抑郁而终。 而在这一过程,他更是发现苏太后在暗地里进行着令人愤慨的勾当,更加坚定他要绊倒她的决心。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成功的绊倒了苏太后,并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只是,要说恨,他自然也恨楚幸,正是因为她的父亲暗地里作梗,他们战府也不会会被人诬蔑,而他的父亲最后也不会选择自尽,所以,他将楚幸留在身边,就是为了报复! 可明明是仇人家的女儿,他却没法对她真正狠下手,就连现在,他竟然试图从她身上寻求一丝温暖! 他感觉自己真的是疯了!他明明不可能对她产生感情,却像是习惯了她的体温一样,只有她在身边躺着,才能睡着。 夜越深,越是安静,寂静无声,楚幸仍闭着双眼,丝毫不敢动一下,这样的动作已经维持很久了,她感觉身子有些麻,可还是不敢动,身边的男人也一直没有动。 她还以为这只是暂时的,过没多久男人便会松开,可时间告诉她,并非这样。 王爷今天到底怎么了?还有,最近发生什么事了,王府又怎么会突然起火灾?王爷莫不是因为最近的事在烦恼? 又过了好久,楚幸隐约听到男人传来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王爷睡……睡着了吗? 她犹豫了一会,慢慢睁开眼。房间里没有亮着灯,漆黑着,睁开眼好一会她才适应这昏暗,抬起眸看向战延修,只见对方闭着眼睛,似乎真的睡着了。 看到这,楚幸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她害怕自己会吵醒他,也害怕自己这么近看着他,会忍不住做出更冲动的事。 但只是刚刚看了那一会,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更加厉害了,这么近距离看着战延修的睡颜,他那可以让人真的以为是女人般美丽的脸庞,还有此刻的他如同孩子般沉睡着的样子都像带着一股魔力,让她深深陷入其中,想要更加更加的靠近他,去了解他,想成为对他有用的人…… 倏地,她像是做贼心虚,想拼命掩盖什么,不断抹去自己脑海里的那些想法。 一整晚,楚幸都没有睡着,是睡不着,她在跟自己的思想和内心做着斗争,直到天亮。 第二百五十三章引发众怒 外面的天渐渐亮起来,房间里的光线也亮了很多,然而战延修还没有醒过来。 保持了一晚上的没有动过的姿势,楚幸全身说不出的僵硬,看着战延修似乎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她想着自己先起来,可一动,身边的人立即醒了过来。 睁开深黯的双眸,看着她,“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楚幸回道。 男人闻言,从床上坐起身,转过看了一眼窗户那边,天色确实不早了。 “王爷,我伺候你更衣吧。”楚幸说,双眼看着他的衣服,昨夜里他一进来便直接躺下,连外套都没有脱下,经过一晚上,外套上都是褶皱。 “嗯。”男人应了,从床上站起身。 楚幸也跟着从床上下来,偷偷挥了挥已经麻了的双手,走到一旁拿来新的衣服,替男人换上。 战延修双眸盯着前方,展开双手让她给自己换衣服,倏地,他垂下眸,看着她的双手,“手上的伤如何了。” 闻言,楚幸也看向自己的双手,“好很多了,也可以屈伸了。” 像是为了证明的话,她还屈伸了几下手指。 然而男人却没有说话,见状,楚幸只好闭上嘴,没有再多说,继续为他更衣。 更好衣,战延修便离开了,临走前,方才开口,“好好待在这。” “是。”楚幸应道,想问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可男人已经直接往门口那边走去,不给她任何机会,而她也不敢问,她知道,就算自己问了,男人也不会回答,不然也不会让她一直留在这,不让她出去。 战延修离开后,楚幸继续待在房间里,凝碟除了每日三餐给她送膳之外,基本都在外面,一天下来两人说的话,也不到十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多天,越是这么待着,楚幸越是觉得很烦躁,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与外面脱节了,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她一点也不知道,也不了解,与外面的唯一联系便是窗户,只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可也只是看到一片树林,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 皇宫中,椒房殿。 瑾妃被带回她曾经居住的宫殿里,经过多日的时间,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而程望也为她配制好解药,解去她身上多年来的毒素。 瑾妃还活着这一事,全皇都的人都知道了,所有人也都知道了苏太后的恶行,对她的所作所为愤怒不已,坚持要严惩苏太后。 而朝中的大臣也纷纷上书弹劾苏太后,单论她欺瞒先皇和全天下,夺子为后,甚至多年囚禁皇上的亲生母亲瑾妃这两条罪行,就足以将她处以极刑。 全皇都现在一致谴责苏太后,要求将她斩首示众,否则难以解愤。 对于朝中大臣们的上书,君昊然都弃置一旁,没有理会,并不是他不想处置苏太后,而是现在他所有心思都在瑾妃身上,暂时不想去理会苏太后。 然而这事并不能一直这样拖着,总需要给全天下一个交代,所以,君昊然便将此事的所有权交给了战延修,由他全权负责处置苏太后。 而战延修自然没有推脱,但他没有接受大臣的意见,将苏太后斩首示众,而是对苏太后施以酷刑,慢慢折磨,让其生不如死。 并且,在行刑之前,他让人将苏太后关在囚车上,在皇都游行一圈,好让众人看她落魄狼狈的一面。围观的老百姓对苏太后都唾弃不已,纷纷向她仍臭鸡蛋烂菜叶等等。 囚车上的苏太后双眼空洞,面对一路上的怒骂声和扔过来的臭鸡蛋等,像是浑然不知一样,一路上都一言不发,早已没有往日风光的风采。 第二百五十四章想说什么 椒房殿里,君昊然细心地照料着瑾妃,现在的景祥太后。 这些日子,景祥太后的情绪是稳定了不少,但整个人还处于极度畏惧旁人的状态,唯有君昊然才可以接近她。 “母后,今天天气好,我们到庭院里坐着好不好?”君昊然提议说。 景祥太后闻言,好久都没有回复,君昊然也不着急,慢慢等着她。 半响后,景祥太后方才点了点头。 看到她回应自己,君昊然脸上露出笑容,小心地扶着她往外面走,“母后,这边走,小心台阶。” 外面的天气确实好了很多,寒风和白雪像是约好了一样,都停止了,天空中难得有白云,还隐约能感受丝丝的阳光。 坐在庭院里,君昊然继续多跟景祥太后说话,让她更加放松下来。 高公公细心地为他们端来茶水与糕点,然后默默退到一旁,不再打扰他们两人。 程望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他们两人坐在凉亭里,气氛甚至融洽,他都不想上去去打断他们。 倒是君昊然发现了他过来,招呼他过来,他才过去。 景祥太后一看到又有人靠近,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身子瑟瑟发抖起来,还想站起身逃跑。 君昊然忙按住她的手,说道,“母后,不用害怕,他是程望,也是太医馆里的太医,你身上的毒就是他给你解的,你不记得了吗?”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程望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君昊然抬了抬手,双眼却时刻看着景祥太后,生怕她突然又激动起来。 好在景祥太后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身子不再颤抖,也慢慢转过眸看向程望这边,眼眸里还隐约带着害怕的神色。 “母后,不用害怕的,有儿臣在,儿臣不会再让其他人欺负母后你了!”君昊然又安慰道,眼眸里是坚毅的神色,这并不是随口说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就要做到!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程望,问道,“你是过来给母后复检的吗?” 程望点了点头,“是的。” 听到程望这么说,君昊然便继续对景祥太后说,“母后,让程望给你看一看,只需要伸出一只手就好,不用害怕的。” 君昊然徐徐诱之,好久,景祥太后才怯怯地伸出一只手。 程望便为她把脉,查看脉象的情况,良久,收回手,言道,“太后娘娘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假以时日,便不需要再服药,不过多吃一些膳食有助于更好地恢复身体,微臣会通知一声御膳房那边,让他们多准备膳食。” “好,这事就有劳你了。”君昊然说。 “微臣告退了。”程望起身告辞。 君昊然看到他刚来又要走了,正想喊住他,可是看到身边的景祥太后就没有喊住他了,现在景祥太后虽然勉强可以接受一两个人靠近她,但是时间不能过久,不然她会感觉有危险,情绪也会激动起来。 感觉在外面待的时间足够了,君昊然便提议回去,景祥太后点了点头,同意了。 “母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君昊然问,这么多天,他一直陪着她在宫殿里,也就今天才出去庭院坐了一个多时辰。 君昊然担心一直待在宫殿里,会让景祥太后觉得闷,也不利于她的病情,所以才询问,看她有没有想做的。 本来他也不抱很大的希望,以景祥太后现在的情况,别的事情对她来说,似乎还有些勉强。但没想到景祥太后突然“啊啊啊”的喊着。 闻言,君昊然顿时惊讶起来,忙问,“母后,你想说什么?” 问完,他又道,“母后,你等一下,儿臣拿笔和纸给你。” 第二百五十五章春天来了 “唔唔。”景祥太后又喊了一声。 那边,君昊然快速走到书桌,拿了笔和纸走回来,说道,“母后,你把想说的写出来吧。” 景祥太后说了一句,伸过手拿过笔,在纸上写起来。 看到景祥太后写的第一个字,君昊然便立即明白过来,再看下去,更是确定了他的想法,母后是想去见先皇。 “母后,儿臣现在就去安排,带母后你过去看父皇。” 景祥太后点了点头。 君昊然便立即走出去,吩咐高安去准备一下,他们即刻就前往皇陵。 听到这吩咐,高公公忙答应下来,不敢耽误。 很快,等高安那边准备妥当,君昊然便扶着景祥太后前往皇陵,虽然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不能随意进入皇陵,但既然是母后的请求,他自然会答应。 景祥太后一去到先皇的墓碑前,立即跪下,顿时泪流满面。 “母后……”君昊然看到她这样子,鼻子也微酸起来,看着父皇的墓碑,在心里述说着,父皇,儿臣终于能跟自己的母后相认了,这么多年,我们都被苏婕那魔女欺骗了,从今往后,儿臣会替父皇好好照顾母后,不会再让她受人欺负! 从皇陵回来后,景祥太后比往常更加安静,偶尔坐着,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君昊然跟她说话,她也没有回应。 看到她这模样,君昊然心里担忧不已,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所以他更是寸步不离的陪在景祥太后身边。 时间一晃,半个月便过去了。 景祥太后的情况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很多,但是她还是都喜欢一个人待着,一待便是好几个时辰。 君昊然本来担心她见了先皇之后会想不开,一直陪着她,可一天,景祥太后却写了一封信给他,让他专心朝.政,不需要天天留在椒房殿陪她,如此,君昊然才稍微放心一些,开始重新着手朝中的事情。 一月很快便过去了,气候也渐渐回温了不少,偶尔还会下一场雪,皇都里,仍是随处可见皑皑白雪。 这段时间,战王府一直在重新整修,被大火烧毁的后院与书房,还有各处被炸毁的围墙等等,都需要重新修建,这一工程,耗时至少一个多月。 而这一个多月来,战延修每日从皇宫回来后,便去镜伊院,白天直接从镜伊院进宫。 对于每日赶往这边的战延修,楚幸没有说什么,想问的想说的话全部憋在心里,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转眼间,二月也结束了,阳春三月,积雪慢慢融化,气温却比往常都更加寒冷了。 楚幸待在房间,抱着暖炉都能感受到周围刺骨的寒意,更不用想象走在外面,又是怎样的寒冷。 等到积雪融化之后,埋下白雪下面的嫩芽便显露出来,树枝上也冒出嫩叶,仿佛一夜之间,皇都四周变得绿意盎然,气温终于回升了,春天来了。 望着外面的绿意,楚幸心里也舒畅了不少,她感觉春天来了,便是新的开始。 她如此想着,也期待着。 凝碟从外面进来,看着她又坐在窗边发呆,最近气温回升了她便没有说什么,不过这次她进来,也不是为了提醒她要注意保暖什么的,而是通知她,要收拾行李离开这里了。 “可以离开这了吗?”听到凝碟的话,楚幸一脸不可置信,已经两个月了,终于可以回王府了吗? “嗯,收拾好,便回王府。”凝碟说。 楚幸激动地点头,走到一旁,开始收拾起行李,收拾到一半,她转过头问,“凝碟,王爷现在在王府吗?” “王爷现在不在王府。”凝碟道。 楚幸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既然她能回王府,王爷自然也会回去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回十秋阁 然而从镜伊院回到王府之后,楚幸发觉王府里变了,又好像没有变一样,道路还是熟悉的道路,楼阁也还跟以前相差无几,要说变了,那可能就是树上的嫩芽和草地上的冒出来的尖尖小草。 走了一段路,楚幸发现这个方向并不是回墨云殿的方向,便问前面带路的凝碟,“凝碟,这不是回墨云殿的方向,是不是走……” 还未说完,便听到凝碟说,“王爷吩咐,让你回十秋阁。” 闻言,楚幸手上的包袱险些掉下来,她愣了好久才回过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一定难看极了。 “走吧。”凝碟看了她一眼,指着另一个方向说。 “……是。” 楚幸最终找回自己的声音,应了声,也跟着凝碟往十秋阁那边走去。 她不能回墨云殿了?王爷让她回十秋阁,是不想再看到她了吗? 楚幸心里一团乱,又隐隐作痛,在去往十秋阁的路上,她一直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不想自己以难看的模样去到十秋阁。 十秋阁与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去到那里,婢女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突然看到有人进来,转过头看向大门那边,看清来人,都微微愣住。 这里没有人不认识楚幸的,当时可是全府通告,楚幸成了王爷的专属暖床丫鬟,当时可是羡慕煞她们了,如今看到楚幸过来,她们都一脸懵,这楚幸又回来这做什么?难不成过来寻仇?可那陈双等人都已经受了重罚,命都没有了,她还想找谁寻仇。 “都别愣住,继续工作!”兰宁走过来,呵斥道。 “是。”婢女们被骂了一声,连忙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不管楚幸回来做什么,都跟她们无关。 凝碟与楚幸继续往里面走去,兰宁也走过来,神情微微疑惑,“凝碟侍卫,你们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凝碟道,“不是,从今日起,楚幸搬回来这边,麻烦兰姐你安排一下了。” 兰宁闻言,眼眸划过一丝惊愕,很快又淡定道,“好的,我会安排的。” “嗯,”凝碟点了点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走了。” “慢走。”兰宁笑道。 待凝碟走后,兰宁看向一旁的楚幸,说道,“你就住回之前住的那个房间吧,要我带你过去吗?” 闻言,楚幸摇头,“不用,兰姐,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嗯,去吧。”兰宁点了点头,视线一转,落在她的双手,“你的手好了吗?可以干活没有?” 楚幸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经过这几个月的养伤,加上有叶神医特意开的药,她的十指已经不需要再缠绷带,平时只需要注意一下力度,做事并不成问题。 她说,“已经痊愈了,可以干活的。” “那行,等会你放下行李,就出来,我带你到去一个地方。”兰宁说。 “是。”楚幸应道。 兰宁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去,她便赶紧回房间,放下行李后又出来。 “兰姐,我好了。” “走吧。”兰宁说完,带她往一边走去。 考虑着她手上曾受过伤的原因,兰宁也没有刻意去为难的,只是让她做最简单的事情。 命那里的人带一下楚幸,兰宁便走了。 而云桑刚好也在那边干活,突然看到楚幸被兰姐带过来,她一脸震惊,可是碍于兰姐在场,她没敢上前与楚幸搭话,等兰姐一走,她立即开溜,走到楚幸这边。 “幸儿,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楚幸看到云桑,脸上露出笑容,幸好,这边还有云桑,“我刚回来一会。” 第二百五十七章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云桑点了点头,原来是刚回来,可是一想到楚幸没理由到这边来,她又问,“幸儿,你怎么来这边了,是王爷吩咐你过来的吗?” 听到云桑这么问,楚幸心里立即又泛起一阵心塞,可她还是扬起笑容说,“我回来十秋阁了,不用再去墨云殿那了。” “真的!”云桑一听,瞬间兴奋起来,突然发现其他人都在往她们这边看过来,忙放低音量,拉着楚幸往一边的角落去,这样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可等她抬起头看向楚幸的神色,她看出她眼底的伤感,不由收起笑容。 “幸儿,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王爷让你回来,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你别多想也别担心,等那些事情忙完,王爷就有可能召你回去的……” 发生了很多事情?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幸听到云桑的话,心里突然一紧,就连她后面的话也没有注意去听,“云桑,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都不知道,只知道王府后院和书房失火了,这是谁做的,查清楚了吗?” 而云桑听到楚幸这么说,也是一脸惊讶,“楚幸,你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楚幸摇头。 看她真诚而疑惑的眼神,云桑便确信她真的是不知道,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一些。” “云桑,你把你知道都告诉我吧,我想知道。”楚幸催促道。 这两个月来,她与外面断了联系,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就像是山洞里原始人,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云桑瞧见她一脸着急的模样,知道自己不说是不行,可是现在她手头上还有事情需要去完成,不能再这样聊下去,只好道,“幸儿,这事等忙完回去我再一一跟你说,现在在这里不方便,我们先干活吧。” “……好,我等你。”楚幸点头,既然云桑如此说,她也不能继续催促,只能等手头上的工作完成了,再问。 “嗯嗯,走吧。“云桑拉着她的手臂往自己工作的地点走去,刚走几步,就抬起她的双手,”幸儿,你的双手都好了吗?现在可以工作了?” 楚幸回道,“痊愈了,平时只需要注意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 云桑看着她的十指,确实好得差不多,不过上面还明显能看到伤痕,明明是如此白皙干净的双手,现如今却被弄成这个模样,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愤愤不平,真的好希望自己也有能力替楚幸报仇! 看到云桑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双手,楚幸十指缩了起来,其实现在她也嫌弃着自己的双手,上面布满伤痕,十分丑陋,现在还用着药,慢慢复原中,也不知道能不能彻底将这些伤痕去掉。 “幸儿,你现在有用着药膏吗?”云桑问,“我那边有药膏,要是你不嫌弃,我可以拿给你,多少对你手上的伤有作用。” “谢谢你,云桑,我那边还有药膏,等我用完,我会问你要的。”楚幸感动说。 “嗯嗯,你有那我就放心了。”云桑点头,她觉得王爷的药肯定比自己的药管用,既然如此,她便可以放心不少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各自忙着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务。 等到工作忙完,两人一同结伴回十秋阁,路上的时候,楚幸就想让云桑给她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真的迫不及待想知道!但是云桑却让她别着急,在外面不方便说这些,需要等回到十秋阁再说。如此,她更加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还不能在外面随意议论?难不成是忌口? 第二百五十八章道听途说 等两人回了十秋阁,天色也暗了下来,她们各自拿了一些吃的,回了房间。 进了房间,不等楚幸再次催促,云桑看了看四周,先开了口,“幸儿,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都是不能四处张扬的,所以,你知道之后,切记保守秘密,别说给其他人知道。” 楚幸闻言,更觉得事情比她想象中更加严重,点了点头,她认真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况且,她能说给谁知道,在这里,她认识的也就她们几位,想说也没有人可以说。 “嗯。”云桑点头,便将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楚幸,其实很多都是她道听途说回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府失火一事,据说是苏太后派人放,苏太后想对王爷下手,不过幸好王爷早有预料,一早便将后院的人全部遣退,也包括我们十秋阁这边的人,那之后第二天,我们所有人都被带走一处地方,还被吩咐,不能擅自离开那,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晚上的时候,就隐约听到王府四周都是爆炸声,还有很多人的厮杀声和尖叫声,感觉外面场面很混乱,等我们被放出来的时候,便发现王府很多处地方都被炸毁了,雪地上和墙上都沾染了很多鲜血,据说是苏太后仍不死心,派了杀手过来想刺杀王爷,还有皇上。不过,苏太后都失败了,刺杀不成反被关押起来,并且啊!” 说到这,云桑突然激动起来,看到她这模样,楚幸一颗悬着的心更是提了起来,原来她刚离开王府一天,便发生了那么如此大的一件事,更不用说后面的时间,定然还有更大的事情发生了。 云桑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们所有人都被苏太后欺骗了,其实皇上根本就不是苏太后的亲生皇子!皇上的亲生母亲是瑾妃,那位早在二十年前便死了的瑾妃。可是那之后,皇上又通告全天下,说瑾妃没有死!据说这二十年来,瑾妃一直被苏太后囚禁在密室里,备受折磨。还有,据说苏太后这些年一直秘密拉拢朝中部分大臣,让他们归顺她手下,意图谋反,不过幸好,苏太后的计谋全被王爷识破,没让她如愿,而苏太后最终没落得好下场,先是游街示众,受众人唾骂,又是十大酷刑什么的……” 云桑越说越激动,她得知这些事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震惊,没想到皇宫中竟然隐藏着如此重大的秘密,也没想到一向慈悲为怀的苏太后竟然是蛇蝎妇女,背地里竟是做了那么丧尽天良的事! 楚幸在听完楚幸的话之后,心里也是震惊不已,她真的不知道,在她待在镜伊院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也没想揪出苏太后真面目的人是王爷,所以说,王爷这段时间,都在忙着这些事情吗?他一个人背负了那么重大的任务,一定很辛苦吧,而自己,却没能帮他一点忙。 “这段时间的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云桑道,突然发现楚幸的神色不太对,忙问,“幸儿,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不舒服。”楚幸摇头道。 云桑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其实大部分我都是听外面的人说的,也不知道真假,不过,事情都过去了,这事与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我们听了就听了,也不需要放在心里,别多想,都由他吧。” “嗯嗯。”为了不让云桑担忧自己,楚幸只好点头,可她心里却仍想着战延修的事,想到他送自己离开,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心里就一阵心酸,他一直在保护着她,而她却总是想着离开。 第二百五十九章必然会成为他的软肋 “好了,我们吃饭吧,饭都凉了。”云桑岔开话题道。 “好。”楚幸应着,也看向她们端进来的晚餐,聊了那么长时间,饭菜早就凉了。 吃完饭之后,楚幸让云桑带她到外面走一走,白天回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多留意四周,如今听了云桑的一番话之后,她更想去看一看,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 云桑又怎么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反正晚上的时间,她们是自由的,只要不去不允许去的地方,去哪都不会有人管。 两人离开了十秋阁,便在王府里闲逛起来,此时的夜色已经黑了下来,她们手上提着一盏灯笼,这样倒是亮了很多。 此时三月,天气也没有完全回暖,夜里风还是挺大的,幸好她们两个穿得也不单薄,所以也不觉得很冷。 夜里多少还是很影响视力的,走了一圈,楚幸只发现不少处地方确实重新修建了一番,但并没有看到任何残留的痕迹。 “幸儿,挺晚的了,我们回去吧,现在看也不会看出什么的,王府重新修建了一番,将所有痕迹都抹去了。”云桑说。 楚幸点头,她也不是特意来寻找痕迹的,只是想走一走,没有多停留,她们两人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回到十秋阁,洗漱一番,便躺下休息了,明日一早还需要早起,不能不早点休息。 夜深人静,王府很多地方,都灭了灯,陷入宁静中。 而另一处地方,书房里。 战延修坐在案桌前,听着凝碟的禀告。 “王爷,她们两人在王府了走了一圈,便回了十秋阁,之后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了。” “本王知道了,退下吧。”战延修冷声道,低眸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是。”凝碟很快退下,守在外面,心里却微微叹口气,王爷虽然让楚幸搬回十秋阁,可却让她时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明显还是在乎楚幸的。 而她作为侍卫,只能按照吩咐去做,没有资格去说什么,她只希望王爷能今早放下楚幸,不然再这样下去,楚幸必然会成为他的软肋。 …… 自从回来十秋阁之后,楚幸重新开始在这里干活,她也不再想着回墨云殿的事情,像是放了下来。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见不人,就不需要每日胡思乱想一大堆不且符合实际的事,她本该待的地方是十秋阁,而不是墨云殿。 “幸儿,太好了,今天我们又一起干活嘻嘻。”云桑开心笑道。 楚幸也笑了笑,“是的,兰姐特意将我们分配在一起,她真的很好。” 云桑瘪了瘪嘴,小声嘀咕,“兰姐不凶的时候,确实挺好的,但是她一旦凶起来,你就不会觉得她好了。” 说着,她扮演了一个兰宁凶起来的模样,逗得楚幸哈哈大笑起来,“云桑,你这也太像了吧!” “当然,我可没少被骂,自然像了,哈哈哈不逗你了,我们快走吧。”云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忙碌了一上午之后,她们两人笑嘻嘻地往十秋阁走去,正走到一半,突然就看到站在路中央的人,楚幸当场愣住了,还以为自己看错眼了,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大白天她就出现幻像了吗? “王……王爷。”云桑心里也感到一阵惊愕,王爷怎么出现在去十秋阁的路上,莫不是来找楚幸的?又要让楚幸去墨云殿吗? “王爷……”楚幸也不确定喊了一声,突然看到男人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她便确定眼前这人是真的,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嗯。”战延修冷冷应了声。 第二百六十章若是知道了真相 战延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走了过来这边,明明已经决定不再见她,所以才让她回十秋阁,可还是命凝碟时刻盯着她的去向,并让凝碟向自己禀告,而现在,他竟然自己亲自过来了。 看到她们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他就觉得心里一阵烦躁,该死的,就没有看过她对自己这样笑过! “看起来你在十秋阁待得很悠闲啊,本王有事找你,过来一趟!”他转过身,冷冷说道。 “……是。”楚幸迟疑了一下,应道。 她转头看向云桑,云桑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快跟过去,别耽误了时间。 望着楚幸跟着王爷离开的背影,云桑不由叹了口气,楚幸现在还不知道真实,若是她知道了王爷留她在身边的真相,不知道她会怎样,会不会崩溃…… “王爷,去哪?”楚幸跟在战延修身后,小心翼翼问道。 “本王让你过来就过来,别问那么多!”战延修冷道。 听到男人的语气更加冰冷,楚幸更是低下头,轻声应了声,“是。” 接下来,她没再说话,乖乖跟着他走,直到走到书房。 守在书房的凝碟看到王爷回来,甚至看到他身后的楚幸,一脸惊愕,王爷是什么时候离开书房的,她一点也不知道,而且,楚幸怎么跟在王爷身后,难道王爷离开书房后,去找楚幸,才几天的时间,就要让楚幸回来了吗? “王爷……”凝碟开口,想问,男人却无视她,直接往门口走去,推开门,走进去,冷声道,“跟进来。” “是。”楚幸又再次应道,跟着他走进书房。 “关上门。”男人又道。 楚幸朝凝碟点头示意一下,便关上门。 凝碟望着关上的房门,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之前想的,终有一天会变成现实,而到那个时候,她定然会亲自解决楚幸,不会让王爷因为她而身陷危险中! 房间里,战延修坐在椅子上,双眸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冷道,“别愣着,过来给本王按摩!” “……是。”楚幸点头,走过去,替他按摩。 心里却泛起一阵阵道不明的情绪,她明明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可是一见他本人,她就不知道从何说起,或者说,她不敢说。 “用力点!”男人冷道。 “是。”她应着,双手加大力气。 感觉肩膀上软绵绵的像是没有力气的双手,战延修感觉自己心里更是一把火,有这么给人按摩的吗,一点力气都没有! “手还没好吗,使不上力气还是怎样!”他怒道,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盯着她的双手。 觉察到男人在盯着自己的双手,楚幸想抽回手,现在她的双手那么丑陋,她不想被他看到,这样会让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更加低分的。 “真是丑死了!”战延修毫不留情讽刺道,“都这么就了,还不会保养好自己这双手吗!” 闻言,楚幸感觉自己像是跌落了谷底,自己果然又被嫌弃了,男人本来就嫌弃她,如今更是嫌弃了,恐怕以后,都不愿意再见她了…… 听不到一点回应,战延修更是生气,“本王再跟你说话,你聋了还是哑了,回了十秋阁之后,就将本王之前说的话都忘了吗!” “我……我听到了。”楚幸方才回道,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男人。 “抬起头,看着本王说!”男人道。 闻言,楚幸咬了咬牙,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男人,她强忍着没让自己流泪,她记得,他不喜欢自己哭,说自己哭的时候更丑,他厌恶…… 战延修蹙起眉头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瞬间的神色,冷声说,“难道还要本王手把手教你说话?” 第二百六十一章再次被嫌弃 “不是,我……”楚幸吞吞吐吐说,刚才她明明已经说话了啊! “我什么我!”战延修冷道,随即松开她的手,“既然手没事,那就继续替本王按摩。” 手得到解脱,楚幸忙将双手藏在背后,虽然已经被看得一清二楚,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有什么意义。 她走到战延修身后,在他还没有失去耐性之前,重新替他按摩。 这一次她更是用尽全力,然而才按了一会,男人又再次嫌弃道,“算了,不用按了,就这么点力气,饶痒痒吗!” “我会再用力的……”楚幸咬了咬牙,说。她明明已经很用力了,再用力的话,十指可能会负荷不了,可是既然是男人需要,她想忍一忍就好。 战延修冷道,“本王说了不用了!同样的话别让本王说两遍。” “是。”楚幸垂下双手,心里难受不了,这么多天未见到战延修,今天见到他,她内心是激动与开心的,可是如今她发觉自己又被嫌弃了,她心里难受不已。 “站在后面做什么,本王说了不需要你了,既然你那么闲,就把这书房全部打扫一遍,若是让本王不满意,你知道后果。”战延修又道。 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当然是不敢拒绝的,她走向书架那边,打算从书架这边开始清洁。 书房也是在大火之后重新修建的,里面的东西全都焕然一新,并没有什么灰尘等。而平日里,书房这边都会有专门的婢女过来打扫卫生,今日自然也是已经打扫过一遍,所以基本没什么好打扫,楚幸便整理书架上的书籍和书卷,再一一摆整齐一些。 看着书架上满目玲琅的书籍,楚幸倒是蛮感兴趣的,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看一本书了,自从来了君临国,都快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学习过。 在收拾的时候,她便特意留意了一番,这里的书籍的种类很丰富,不过大部分还是以兵书为主,对这一方面,她倒是不感兴趣,便直接略过,看向别的书。 正她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一时没有注意脚下的书架脚,蓦地就被绊倒,整个人跪在地上,霎时间,整个书架剧烈晃动起来,上面的书和书卷因为晃动,纷纷掉下来,不少书直接掉在楚幸身上。 顿时一番吵闹,绊倒在地,楚幸感觉双膝都磕出血了,而后面书架上的书还掉下来,她哪里顾不上痛,连忙收拾,心里紧张不已,这边闹了这么大动静,男人那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在男人过来之前,尽量能收拾多少便算多少。 她心里如此祈祷着,男人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虽然不太可能。 而书桌前的战延修当然听到书架那边响起的吵闹声,在听到“碰碰”的响声时他已经抬起头看过去,一看到那边的情况,神色霎时间冷下来,怎么搞得,就一会时间,这是打算把他的书房给拆了吗? 蓦地,他发现书架似乎还在摇摇晃晃的,摆在最高处的花瓶因为书架摇晃,欲往掉下来。 再仔细一看,花瓶下方便是楚幸,而她还蹲着见地上的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头顶上也跟着摇摇晃晃的花瓶。 战延修倏地站起身,往她这边赶过来,赶在花瓶掉下来之前将她一把扯到自己怀里。 “啪——”花瓶掉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蓦地就落入男人的怀里,楚幸还未反应怎么回事,听到陶瓷破碎的声音,心里一惊,微微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若是再晚一步,这花瓶是不是就砸在自己的脑门上了? “该死的!”战延修咒骂一声。 第二百六十二章木头块也比你强 “对不起……”楚幸立即道歉,自己有闯祸了,她低声道,“我会重新收拾好的……” “笨死了!就一点也没有发现危险吗!”战延修怒道,若不是他发现那花瓶要掉下,现在就是他替她收尸的时候了! 感觉男人浑身都散发怒意,楚幸全身不由颤了颤,这下,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的印象肯定更低了,有可能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 “吓傻了吗?还是又哑了!”男人冷道,怒意凛然,这该死的笨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耐性! 楚幸摇头,“不……不是。” 那时她一心想着快点把掉下来的书收拾好,真的是没注意到书架还在摇晃,连带着最上面的花瓶会掉下来。想到这,她心里突然感觉一阵委屈,鼻子也瞬间酸了,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大概她就是这么粗神经,不是反应迟钝就是总闯祸,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厌恶,更别说别人了。 豆大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眶里掉落,瞬间沾染了战延修的衣襟。 “哭什么!”战延修低头看着怀里哭泣的人,更是烦躁,“不准哭!” 楚幸这次算是豁出去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闯了祸,不在乎再多一条,她就想尽情地哭一起。 战延修看着怀里的人似乎没有因为的话停止哭泣,他蓦地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颚,“本王让你别哭,既然你要哭,那本王成全你!“ 说完,他忽地低下头,重重吻上去。 突如其来,一点也不温柔! “唔!” 楚幸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整个人瞬间忘记要哭,对方冰冷的唇一覆上来,瞬间让她停止了思考。 她全身都僵硬着,没有丝毫动作,就像一个木桩,没有一点反应。 而男人察觉到,瞬间松开了她,冷声道,“呵!真没劲!木头块也比你强!” 本来是为了惩罚她,在自己面前哭,却是让自己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对……对不起。”楚幸从惊愕中回过神,望着神色比之前更糟糕的男人,低声道歉,她似乎惹男人更生气了。 “闭嘴!本王不想再听你说任何一句话,赶紧收拾残局!该死的!”战延修气得一脚踹向另一边的书架,用力之猛,那上面的书又纷纷掉下来。 该死的笨女人,真是可以的啊!居然对本王的吻毫无反应!他何曾被无视成这个模样! “王爷,小心!”看着书架上的书又掉下来,楚幸忙扑向男人,避免那书误伤到他。 然而她刚靠近男人,男人的手再次圈着她的腰,封住她刚好张开的小嘴。 王爷!!! 这一次,让楚幸又瞬间震惊过去,一时没反应,可对方像是惩罚她的不专心,狠狠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腰,这下,她总算清醒过来。 王爷,又又亲了她!可这是为什么!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你自己主动靠过来!”男人忽地霸道道,手紧紧禁锢着她,由不得她挣脱。 一时之间,楚幸又失了神,分不清现实与想象,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刻。 良久,结束后,楚幸感觉自己整个人使不上一点力气,男人一松开双手,她几乎要倒下,幸好男人看到她这样子,及时扶住她,才免于第二次跌倒。 “站好了!”战延修冷道,语气里满是嫌弃,不就是亲了一下,就变成这模样,真是没用的笨女人! “我……可以自己站起来的。”楚幸脸颊早已红透,全身也在发烫着,低着头不敢看向男人。 “就你这模样?”战延修冷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她膝盖处的裙子已经破损了一个洞,似乎隐约还能看到一抹红色,男人二话不说,蓦地将她打横抱起来,往一旁走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变得异常糟糕 身子突然腾空,楚幸吓得双手抱住战延修的脖子,“王……王爷……爷。” 这是又要做什么?楚幸心里惊慌不已,心脏更是“砰砰”地乱跳。 “本王还没老到能当老爷爷!”战延修冷道,继续抱着她走向一旁的椅子,方才将她放下。 “坐好,别乱动!”防止她乱动起来,他又道。 说完,他却是往房门那边走去,打开门,对外面的凝碟冷道,“去拿一些金创药过来!” 凝碟闻言,立即应道,“是。” 应完,她便立即离开。刚才房间里的吵闹声,她多少都有听到,还准备进去询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想到没有王爷的命令,只能继续守在外面。 楚幸坐在椅子上,望着男人站在房门口吩咐凝碟,说完又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便倏地收回视线,低着头看着地板。 她这些动作自然全部落在战延修的眼里,他却没有说话,直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双脚,刚才直注意到破洞,没有发现有流血,现在她坐下,便看到她膝盖确实受了伤,有血渗出来。 楚幸感觉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双膝上,便也往自己的双膝看过去,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处的裙子上破了两个洞,而且膝盖还流血了。 跌倒在地上的时候,她只感觉到双膝撞在地上很痛很痛,倒是没有注意到裙子破了,更是不知道还流血了。 她咬了咬唇,想着要怎么开口,还未开口,男人就转过身,似乎不想听她说话。 “好好坐着!”战延修冷道,心里又突然一阵烦躁,每次看着楚幸,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异常糟糕! “王爷,药带过来了。”门外突然响起凝碟的声音。 “拿进来!”男人立即道。 凝碟便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入眼便发现书架那边一片凌乱,而再往里面走进来,便发现楚幸坐在椅子上,王爷则是站着。 她不敢多问,将药奉上。 “下去吧。”战延修道,忽地又道,“等会喊人过来收拾一下这里!” “是。”凝碟应了声,退到外面。 战延修拿着金创药转过身看着椅子上的人,冷道,“将裙子卷起来!” “……是。”听到男人如此说,楚幸连忙弯腰卷起自己的裙子,自己可不能再惹男人生气了。 刚卷到一半,蓦地感觉一身影蹲下来,楚幸抬头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微微愣了一秒,王爷这是要亲自为她上药吗?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以这样的方式,还是第一次。 “赶紧,别磨磨蹭蹭的!”战延修催促道。 楚幸便是加快速度,将裙子全部卷到膝盖以上,这下便是能清楚地看清她双膝上的伤,两个膝盖都磕破皮,流了不少血。 看到这伤势,战延修敛了敛眸,伸手在伤处周边按了按,“痛不痛。” “不是很痛。”楚幸不敢直接说不痛,但说很痛又显得很矫情,便如此说。 “忍着,给你上药,笨女人!” 不就是让她再打扫一下书房,竟然差点就把他的书架全拆了,真是笨的够可以! “我可以忍。”楚幸说,可当男人真的给她上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痛也不是一点点而已! 战延修突然停下来,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轻柔了很多。楚幸也感觉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可能是适应了痛意,当然,最主要是男人的力度比一开始少了很多。 上完药之后,战延修站起身,道,“回去吧,本王不想见到你。” 闻言,楚幸心里瞬间跌落谷底,她这是被赶走了? 果然,王爷还是嫌弃她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只是在戏弄自己 楚幸默默从椅子上站起身,道了谢,往门口那边走去。 还未走两步,手臂忽地就被战延修抓住,他一把将手上还未用完的金创药塞到她手里,“拿回去,本王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金创药,楚幸再次道谢。 “走吧!”男人冷声道,随即转过身,往里面走去,不再看她一眼。 这该死的笨女人,他才不会再让她继续扰乱他的心情! “是。”楚幸轻轻应了声,继续往门口那边走去。 一打开门,便看到凝碟,还有站在外面的婢女,显然是过来收拾里面的残局。想到要别人替自己收拾残局,她心里又感觉十分过意不去,便走过去那婢女前面,说了声,“抱歉,麻烦你收拾了。” 婢女听到她突然走过来跟自己说这一句话,一脸懵逼,没有回应。 而楚幸也不等她回答,便继续朝前走去,离开书房。 凝碟看着楚幸就这么走了,等到她的身影走得够远,再也看不到,方才敲响房门,“王爷,现在可以进来吗?” 话刚落,里面便传来男人的声音,“进来,让人赶紧收拾!” “是。”凝碟应道,随即转过身对那婢女说,“快进去收拾吧。” “是。”婢女点头,往书房里面走去,刚走进去,便感觉书房冷意凛然,冷得她整个人哆嗦一下,小声而胆怯说道,“王爷,奴婢是进来打扫的。” “那就赶紧!”战延修呵斥道。 “……是。”婢女应道,哪还敢耽误时间,连忙去收拾。 而另一边,楚幸从书房出来之后,便直接回十秋阁,但十秋阁里的婢女都已经出去忙了,只剩她一个人,她不想回房间,便坐在屋檐下的阶梯。 她手里紧握着那金创药,看了看,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伤口处已经不流血了,血也凝固了,似乎也感觉不到一点痛,因为她觉得此刻的心,比伤口还痛。 她觉得她越来越搞不懂战延修,他总是时而对她很好,时而又厌恶嫌弃她,态度也忽冷忽热的,总是让她的心一下子升上高端,一下子又跌落谷底。这一秒给了她一点点希望,下一秒,又瞬间打碎她的希望。 王爷,到底是真的厌恶自己,还是只是在戏弄自己? 她陷入无尽而痛苦的沉思中。 这一沉思,便是一下午的时候,婢女们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看到坐在屋檐下的她,有的朝她打了声招呼,有的直接无视她继续往前走。 看到有人回来了,楚幸才意识到自己坐了这么长时间,于是连忙站起身,可猛地一站起来,她便感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又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在这晕眩感只是一时的,很快便消失了,她稳住自己的身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必须要在云桑回来之前换一身衣裳,不然等她看到自己的伤,又该担忧了。 回了房,换了衣服之后,楚幸便坐在床上,等云桑回来,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午饭,现在都快到晚饭时间了,难道刚刚起身的时候会出现眩晕,是因为她今天都没有补充营养。 云桑进来房间的时候看到她,连忙走过来,问道,“幸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了?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难道王……” 不等云桑说完,楚幸连忙打断她的话,“不是,我就是没有吃东西,饿了,所以气色有些难看。” “没有吃东西?”云桑听到她这么说,更加激动起来,王爷只管要人,都不管给饭的吗?真是太可恶了! “幸儿,走,我们去吃晚饭,你中午没有吃,等会吃多一些!” 第二百六十五章选择去遗忘 看着云桑一脸担忧自己的样子,楚幸心里又叹了口气,似乎她总是不能好好将事情做好,不是给别人添麻烦便是闯祸。 “好,我们走吧。” 她从床上站起身,拉着云桑往外面走去。因为膝盖受了伤,她并不能走很快,但为了不让云桑发现自己受伤的事,她便像往常一样正常行走,如此,云桑果然没有发现。 两人吃完饭之后,洗漱一番,便各自躺会自己的床,同房间的其他婢女也都早早躺下,房间里灭了灯,一片安静。 正睡着的时候,楚幸突然感觉自己床边一沉,接着就发现有人躺在了她旁边。 “幸儿,你睡过去一些,今晚我和你一起睡。”云桑小声说。 听到是云桑,楚幸便往另一边挪了挪,让她往里面睡进来一些。 尔后,她压低声问,“云桑,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跟她睡了?这个时候天气还不热,也不算很冷,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倒也不是很热。 “没什么,就想跟你一起睡。”云桑小声说,双手蓦地抱着她,“幸儿,你真的太瘦了,今晚让你多吃一些,你又不听,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我真的吃饱了,吃不下了。”楚幸说,虽然中午没有吃,可是肚子就那么大,总不能将两顿的饭量一下子填饱肚子。 “好啦,我知道。”云桑吐了吐舌,转移话题道,“幸儿,今天王爷让你去哪了?” 蓦地听到云桑这么问,楚幸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一下。而云桑自然感觉到她这一瞬间的僵硬,“怎么了,幸儿?” “王爷让我去书房了……”楚幸慢慢说,一想起在书房里发生的事,她就感觉浑身都在发烫,王爷他又亲了自己,还有自己又闯祸了…… 云桑继续问,“去书房了?那王爷可有为难你?” 楚幸摇头,“没有……” 王爷并不算为难她吧,只是她闯了祸,惩罚罢了。想到这,楚幸心里像是松了下来,对,不应该多想的,这不过是王爷对她的惩罚,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就好。”云桑说,将头埋在她后背,“幸儿,王爷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猜出来的,所以你别总是一个人胡思乱想,想再多只会徒添自己的烦恼,想得越简单,我们的生活也才会变得简单。” “我知道的,不会再乱想的。”楚幸说,可是说的轻巧,可是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嗯嗯,幸儿,不说了,我们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晚安。” “晚安。” 道了晚安后,楚幸却没有入睡,心里想着事情,那是她不可能不去想的事。 房间里很快陷入安详,从各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而外面的也是一片的寂静,隐约还能听到虫鸣声。 楚幸想着想着,便失眠了,一夜未眠,第二天醒来气色显然不是很好。 云桑看到她这模样,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该说的她都说了,接下来只能够楚幸她自己了。 洗漱一番之后,楚幸感觉精神了很多,便与云桑一同出去干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待在十秋阁,跟着这里的人一同做事,日出而出日落而息,从书房回来那日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战延修,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这段时间里,她渐渐习惯了在十秋阁这边的生活,遗忘了曾经在墨云殿待过的日子。 可正当她快要将那些不想再想起的事情全部遗忘掉,那一直霸道占据她整颗心的人却再次出现了,而这一次,她再次战败。 第二百六十六章岂不是闹笑话 三月中下旬,气温又升了不少,蓝天白云,整个王府里一片绿意昂扬,到处都是生机勃勃,使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府内的下人都换上薄外套,清凉了很多。 这天,楚幸像往常一样跟云桑一起回十秋阁,刚走进庭院里,便看到庭院中站着一人,这次不是战延修,而是凝碟。 凝碟一看到她们两人,立即走过来,直接对她说,“跟我来。” “你要带楚幸去哪?”云桑立即问,她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莫不是王爷又找楚幸?明明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她都觉得王爷不会再找楚幸了,而这段时间,她发现楚幸过得比之前开心很多,不再总是想着王爷的事,整个人也开始长肉了。 “走吧。”凝碟并未理会云桑的话,继续看着楚幸。 楚幸听到凝碟的话,心里便惊愕起来,看着云桑,她心里是想拒绝的,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也不可能拒绝的了,沉默许久,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请稍等一下,我回去跟着你去的。” 说完,楚幸礼貌地弯了弯腰,随即拉着云桑往一边走去,低声道,“云桑,我要跟着凝碟去了,手上的东西就拜托你帮我带回房间了,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云桑脸上丝毫不掩自己的担忧,“幸儿,你真的要过去吗?” 好不容易她们的生活恢复平常,这一次去了,都不知道会不会又要被打破现在的生活。 “我走了,放心吧,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不会再动摇的。”楚幸笑了笑,说。 不过是跟凝碟离开一趟,去哪都还不知道,她们就如此担忧,若是真的只是简单的事,岂不是闹笑话了。 云桑叹了口气,“好吧,若是没事,你赶紧回来,还有记得吃午饭,别又忘记了。” “嗯嗯。”楚幸再次笑了笑,转过身走向凝碟,“可以走了。” 凝碟看了眼她,很快收回视线,应了声,“走吧。” 走出了十秋阁,往前走了一段路,楚幸心里便紧张起来,对这一段路她是熟悉的,也走过很多次,沿着这一条路走到最终点,便会走到墨云殿,而她现在总算是清楚,凝碟带她去的地方就是墨云殿,然而直到真相,她更加紧张,是王爷这次又让她过去,是因为什么? 上一次因为她的笨手笨脚,导致男人很生气,也被狠狠“惩罚”了一番,之后便是有大半个月没有再见面,她也渐渐选择将心里的那份感情深藏心底,不再让自己去想,可现在…… 她不确定自己在见到男人之后,那份感情会不会又顷刻而出,并且她也担心这次自己再次闯祸,惹男人生气。 越是接近墨云殿,她越是放慢步伐,想着能拖延一点时间,凝碟已经往庭院里走去,回头发现她竟在十米开外,不由开头道,“走快几步,别让王爷等久了。” “……是。”楚幸应着,心里也放弃挣扎,就算现在能拖延一点时间,迟早还是要面对的,若真的让男人久等了,更有可能让他动怒。 她加快步伐,往墨云殿那走去。 凝碟见她加快速度,便继续往里面走去,走到殿门口,石寒看到她,点了点头,“来了。” 她点了点头,敲了敲门,道,“王爷,已经将人带过来了。” 说完,她便在外面等候,让楚幸站在一旁,“在这等着。” 楚幸点头。 半响,殿房里传来熟悉而冰冷的声音,“让她进来!” 听到这声音,楚幸心里瞬间一阵悸动,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了,他现在就在殿房里面,自己即将就要见到他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没有一次如意的 “进去吧。”凝碟转头对楚幸说。 楚幸心里在听到战延修的话那一刻起,就一直“砰砰”的直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好。” 她抬起颤抖的手去推开门,这扇门明明已经推开不知道多少回,但是时隔多日,再次来到墨云殿,望着这里还是原来那个熟悉的墨云殿,她心里是复杂不已。 门推开后,她深深呼了一口,往里面走进去,刚走进去,身后的凝碟已经替她关上门。 站在熟悉没有丝毫变化的殿房,她内心更是感慨万千,感慨了一番后,她举步往里面走去,不敢再耽误时间。 还未走进,便听到男人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太慢了!” “来了!”楚幸立即喊了一声,快速往里面走去。 刚走到里面,便看到房间里的水池飘着淡淡的薄雾,再仔细一看,便能看到水池中有一人,正是战延修,此时他赤果着身体,靠在水池旁,深黯的双眸冷冷地看着她,“过来替本王沐浴!” “……是。”楚幸不得不答应,不知道是不是房间的温度,还是因为看到男人,她的脸颊上带着红晕,往男人那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事的,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没有问题的,只有完成了,大概就能离开了。 她走到男人身后,跪在地上,拿起一旁的浴巾,刚想帮男人擦背,又听到男人道,“将衣服脱了,下来!” “啊?”她错愕了一下,这……这难道要让自己跟他一起沐浴吗? “别让本王说第二遍,脱!”战延修冷道。 楚幸低下头望着手里的浴巾,咬了咬牙,应道,“是。” 将手中的浴巾重新放下,抬手慢慢解开衣服的纽扣,双手比一开始更加颤抖,好几次都没能顺利将衣扣解开。 战延修背对着她,等好久还未见身后有其他动作,又冷声道,“快点!” 这该死的笨女人,每次都磨磨蹭蹭的,就没有一次让他如意,不动怒的,偏偏他从外面回来后,就忍不住命凝碟传她过来,他感觉自己真的疯了!出府的这么多天以来,心里竟好几次想起她! 楚幸低头望着被自己越弄越难解的衣扣,咬了咬牙,只能用蛮力,再晚点,男人真的可能会生气了。 总算将衣服上的扣子解开,到后面这几步,动作却变得更加缓慢,她狠下心,闭上双眼,将衣服全部脱下,慢慢往水池里走去。 刚迈开一只脚,忽地就被男人的手一拉,整个身子一下子不受控,便想水池里扑过去,然而最终却落在了男人的怀里。 “太慢了!该死的!”战延修怒道,松开手,瞪着眼前的她。 楚幸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这么就未见,他变得更加俊逸美丽,同时也让她感到自卑。 “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王,难道你想让本王吃了你,嗯?”战延修突然凑过头在她耳边道,语气带着满满的诱.惑。 耳边呼来的热气让楚幸耳朵和脸颊变得滚烫起来,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她心里“砰砰”地直跳,甚至是有些期待?她感觉自己疯了,那份深藏在心底的感情瞬间顷刻而出,再也藏不住。 可她还是伸出手推开男人,垂下头不再看着他,“王爷,我替你擦背吧……” 战延修闻言,神色沉了沉,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无视了他刚刚的那一番话!真是越来越有胆了! 可她越是这样,他更是铁了心不如她所愿,蓦地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冷声道,“看着本王,回答本王刚刚的话!” 第二百六十八章为他做饭 下颚被战延修禁锢着,楚幸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他,双眼对上他那双深黯而冰冷的双眸,甚至在男人的眼眸里,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等了好一会时间,都未等到她的回答,战延修脸色比刚刚又沉了几分,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便看到楚幸因为痛,小脸微微皱起来。 如此,他又松开了手,真的够了!一副他欺负了她的模样,明明只是婢女,竟然还敢一次又一次无视自己的话!还屡次让自己破格! “王爷……”楚幸看着男人别过头,不由喊了一声,刚刚的那一番话要让她如此回答啊,她怎么敢!心里的那份感情不能让他知道啊! “闭嘴!”战延修怒道,“还不赶紧替本王沐浴!” “是。”听到男人不再逼问刚刚的那一番话,楚幸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并未真正的放轻松,只要还要面对着男人,她就不敢松懈。 为男人沐浴完,穿上衣服后,楚幸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男人的吩咐。 战延修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朝一旁走去,心里仍是愤怒不已,明明很生气,心里却没有要惩罚她的意思!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抬头看着站在原地像是木柱一样站着的人,脸色又是冷了下来,“别愣在那里,本王饿了,去……” 说到一半,男人突然停住口,“你去膳房那边,做吃的给本王,快点!” “啊?我?”楚幸一脸惊讶,是让她去做?而不是端过来吗? “没错,就是你,去给本王做吃的!”战延修重复道。 楚幸哪里敢拒绝,只好应下来,转身往外面走去,幸好刚刚那会没把衣服弄湿,她重新穿上出去,与进来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门外的石寒和凝碟看到她从里面出来,眼神带着一丝询问的意思,这是要回十秋阁了? 然而听到楚幸的话,他们两人脸色都微微一愣,王爷竟然要楚幸去做吃的?!也不说这个,问题是楚幸会吗?她好像从来没有做过饭吧! 凝碟问出口,“你会做饭吗?” 听到凝碟这么直白的问,楚幸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最终摇头道,“没有做过……” 自从来了战王府,从浣衣房到十秋阁,做得都是府内的杂事,对于膳房那边,她从未涉及过,就连去那里也都是上次与云桑一起去的那一次。 凝碟和石寒两人相互看了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王爷要让从未做过饭的楚幸做饭?就不怕做出来的难以入口吗?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凝碟开口道,“我陪你过去。” 她这么说,一是为了保证质量,而是为了保证安全。 “你要陪我过去?”楚幸问道,凝碟是要帮自己吗? “别问那么多,走吧。”凝碟说完,已经率先往外面走去。 “好。”楚幸没有再问,忙跟上去,因为有凝碟,她心里倒是没有那么紧张,就算自己不会,凝碟也会帮她吧,而且此时的膳房应该还有人,自己可以问他们,总会没有问题的。 到了膳房,里面的人早已准备好午膳,突然看到凝碟带着人过来,掌厨的负责人忙问,“凝碟侍卫,是过来给王爷端午膳的吗,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再等一会熬着的汤,就可以了。” “不。”凝碟道,“我们过来是为王爷做午膳的,准确来说,是让楚幸给王爷做午膳。” “什么?”掌厨的负责人闻言,一脸震惊,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凝碟身后的人,这楚幸会做饭吗?不是,她做的有自己的好吃嘛?难道王爷已经吃腻他做的饭菜,要换口味? 想到这,掌厨的负责人心里已经下定主意,今后定要多想一些花样,可不能让王爷炒了他们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第一次尝试 凝碟看着掌厨的负责人汤光,说道,“她貌似是第一次做,你在一旁指点她一下吧。” “什么!”汤光闻言,更是惊愕,王爷竟然让从未做过饭的人来做饭,到底是有多不满意他们膳房做的膳食?不得了了,今后一定要搞多几个花样,不能让王爷吃腻了啊! “我需要从哪里开始?”楚幸望着偌大的厨房,看呆了眼,上次来的时候,她都是待在一旁,也就给云桑搭了把手,也没有注意膳房的四周。 如今临阵上场,她心里瘆得慌,别说做出来的好不好吃,就连要怎么做,要做什么,她都一概都不知道。 汤光听到她如此问,简直想扶额,这根本就是小白! 心里叹了口气,他指着一旁道,“你先去那边挑几样菜,既然王爷直盯让你做,想必有告诉你王爷他想吃什么菜式,等你选好,我再教你别的。” 听到汤光如此说,楚幸顺着他的手指向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那边堆放着好多蔬菜还有各种肉类,她为难地转过头,说道,“王爷没有说想吃什么。” “什么!”汤光再次嚷道,“难道王爷什么都没有说?” 楚幸点头。 这会,汤光真的扶额了,“行吧,按照王爷平时的爱好,我来告诉你选什么,跟我过来。” “谢谢你。”楚幸感激道,跟上去,接过汤光递给她的菜类。 等到选好菜式,汤光便教她如何处理,等到最后要下锅的时候,汤光突然想到,自己全部都教楚幸,做出来的岂不是跟他们做的一样了,王爷定然会吃出来,若是怪罪下来,他们真的就惨了! 想到这,汤光便道,“已经到最后一步了,这一步你自己来,我不会再一步一步教你,不然就变成了我做了。” 听到汤光如此说,楚幸心里又慌张起来,但汤光说的没错,若是还听着他的话去做,真的就变成他做了,只不过是借由自己的手…… “好,我会努力的。”楚幸道,都到了这个时候,那还能退缩。 汤光虽然不再一步一步教她,但还是在一旁简单给她说明了一下步骤,免得她立即手无举措起来。 而楚幸将各个步骤都记在心里后,便开始动起手,可听和做起来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刚倒入油,看着入锅的油“噼里啪啦”炸起来,她便手忙脚乱起来,到哪一步了?先放哪一样菜来着? 啊!对了!先放肉是吧! 凝碟站在一旁看着她,眼皮都已经跳了好几遍,看她这样子做出来的菜,王爷吃得下口? 一个时辰后,楚幸总算将所有菜都做好了,摆盘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勉强装入盘子,样子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糟糕,就是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跟样子一样看起来不算糟糕。 看着自己做出来的四道菜,楚幸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只是弄了这一会,就弄得满头大汗,看着卖相还可以的菜,她感觉味道吃起来应该也不错,但愿吧。 “快端进篮子里,要回去了。”凝碟道。 已经在这耽误了很长时间,得赶紧回去了。 “好。”楚幸再次擦了擦汗,洗净了手,便将菜一一放进篮子里,正想提着走人,汤光就喊住她,“哎!别着急走啊,你忘了还有炖汤,一起带上啊!” 闻言,楚幸忙放下篮子,往另一个炉子走去,一打开锅盖,一股热气便迎面扑来,热得她又是一头汗,简单用衣袖擦了擦,她便拿起一旁的毛巾,将炖汤端起来,放到篮子里。 总算是大功告成,也没有其他遗漏的了,楚幸便跟着凝碟往墨云殿走去。 第二百七十章本王不吃 回了墨云殿,楚幸端着篮子走到殿房里面,刚走进去,便感觉到殿房里一股低气压。 男人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听到她走进来的声音,立即转过头看向门口这边,“太慢了!你要饿死本王吗!” “对不起,因为没有做过,期间耽误了不少时间。”楚幸快步走过去,一边说。 走到桌边,将篮子放下,她一一将饭菜端出来,紧张道,“王爷,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战延修闻言,站起身往那边走过去,一看到摆出来的几道菜,脸色瞬间冷下去,“这做的是什么,能吃吗?” “应该……可以吃的。”楚幸不确定说,她没有尝试过,所以,也不知道味道如何,能不能吃。 男人神色又冷了几分,确是坐下来,“筷子呢!” “在,在这……”楚幸连忙又从篮子里将碗筷拿出来,摆在男人面前。 战延修接过筷子,想动手,可看着一盘盘看样子就没有食欲的菜,还是难以下手,什么时候,他竟然要沦落成吃这么难看的东西了? “王爷……不合胃口吗?”楚幸怯怯问,转头看着自己做的菜,虽然卖相是比不上其他人做的,但是她觉得味道应该还是可以的,毕竟都是按照汤光的步骤来做的。 战延修再次看了那些菜,最终放下手,扭头看向她,“你尝过了?” “没有。”楚幸摇头,她哪敢尝试,这不就…… “现在尝试!”男人道。 该死的,竟然把不知道什么味道的东西端来给他吃!把他当什么! “啊?”楚幸愣了一下,然而看到男人更阴沉的脸色,只好点头,“好的……” 拿起备用的筷子,楚幸看着自己做的菜,犹豫着要先尝试那一道,犹豫了一秒,她便放弃了,反正都要尝试一遍,那就从最近的开始吧,于是,便夹了最近的那道肉炒青丝的菜,尝了一口,她险些要吐出来。 啊!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咸,难道她将盐当做糖放了吗?可是汤光他们都看着她炒,看着她放盐什么的,也不见他们说什么啊? 可是当着男人的面,她哪敢将菜吐出来,只能硬生生咽下去,呜呜呜还有三道菜呢,该不会每一道菜都这么咸吧? 抱着不一定的想法,楚幸伸向另外三道菜,然而还未夹起另一道菜,男人就冷道,“够了,将这些菜全都倒了!本王不吃!” 刚刚他都看到了,连她自己都吃不下去,他又怎么会碰! “还没尝试味道……”楚幸小声说,这些可是她辛苦了一个多时辰做出来的,真的就不吃一口吗?而且都快下午了,还没吃午膳,肚子早饿了,起码她现在是饿了。 “王爷,你尝试一下汤吧?”她又怯怯问道,炖汤味道应该不差。 “本王说了不吃!”男人冷道,“你既然这么想吃,那就把这些全吃了!” “……这……”楚幸犯难了,别说刚刚尝试的那一盘菜,若是连后面几盘菜也一样咸,要怎么吃得下口,可是真的要倒掉吗?这都是自己辛苦做出来的啊,直接倒了多可惜,还浪费粮食。 在心里挣扎了一番,楚幸咬牙道,“我会尽力吃完的。” 男人闻言,抬起眸看着她,嘴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改口道,“那就全部吃光,别让本王看到有剩余的!” “是。”楚幸应道,默默坐下,将菜移到自己跟前,真的开始吃起来。 她先是尝试另外三道菜,幸好这三道菜味道也不太对,但还勉强能入口,于是,她便吃一口咸的,又吃一口淡的,换着来,还可以吃下去。 战延修冷眼看着她吃,看着她竟然真的把菜一一吃下去,眸色沉了沉,还真是嘴硬!就不会开一下口,求一下他吗? 第二百七十一章是要出去吗 楚幸吃到一半,肚子就涨涨的了,已经饱了,不能再吃了,然而还没有吃完,她又不能放下筷子,只能继续吃。 尔后她硬撑着继续吃,但因为味道实在太不对,她险些要吐出来,明明这些菜都是按照步骤来做,没有哪一步出错,可为什么味道却如此难咽?她欲哭无泪,又不敢看向战延修,因为是她自己觉得不能浪费,说会吃完的…… 自己种下的果,就要自己承担。 艰难咽下去之后,楚幸望着还没有动一下的炖汤,犹豫了一下,伸手端到自己跟前,也许炖汤的味道可以下咽。 然而正当她拿起勺子品尝炖汤的时候,一只手却伸过来,直接夺过她的勺子,男人冷道,“别再吃了!” “嗯?”楚幸看向男人。 “本王说,别再吃了!”战延修再次冷道,将勺子放在一旁。 真是该死的,若不是他真的看不下去,她是不是就算撑死也要继续吃! 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一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不让自己继续吃,不过心里却是松一口气的,讲真,真的继续吃下去,她真的会撑爆肚子…… “将这些垃圾全部倒了,本王不想看到它们!”男人又冷道。 楚幸依言,将剩下没吃完的收拾一番,端出去。 凝碟看到她出来,似乎早已预料会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多说什么,从她手中接过托盘。 “谢谢。”楚幸道了谢,往殿房里走去。 刚走进去,就看到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忙问,“王爷,是要出去吗?” “跟本王来,别多问!”战延修冷道。 “……是。” 楚幸跟着战延修再次出了殿房。 门口的石寒看到他们走出来,问道,“王爷,要去哪,属下去准备一下。” “不用了。”男人道,继续往前面走,楚幸自然跟上去,而石寒也没有再说,也跟过去。 等走到一半,楚幸便知道战延修这是要带自己出王府。她和石寒跟着男人离开王府,一时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 此时天气晴朗,微风吹拂,皇都的各个街道都都不少人行走着,大街两旁摆满摊位,茶楼酒肆的大门都敞开着,走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谈笑声。 王爷这是带自己逛街?楚幸心里疑惑,他们已经在大街上走了好一会,她感觉自己刚吃下的饭菜,稍微消化了不少,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可还是不知道男人的目的是什么。 直到又走了一条街,往另一条街道走去,走了一半,男人总算停下来。 而映入他们眼里的是一家饭馆——满香楼。 直到现在,楚幸总算是直到男人出来的目的了,原来是吃饭。 一想到是因为自己做的难吃,让男人到现在都过了未时还没有吃午饭,这么晚还没有吃,定然饿了。 满香楼是皇都里算是有名的饭馆,单看这里的装横,就知道这里并不是普通的饭馆,非寻常人家可以随意进入,而进出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 而战延修站在外面,冷冷看了一眼,直接往里面走去。这趟出来,确实是出来吃饭的,不过,他也不太懂自己既然不吃楚幸做的饭菜,又为何不直接让膳房那边重新做一份,而非要自己亲自出来。 最近,他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做到这个地步,石寒等人更是不明白。 一看到进来了客官,看到来人的穿着,小二立即热情地迎上来,“官爷,请进请进,是楼上包间还是直接在一楼呢?” 战延修直接略过小二,往前面走去。 小二脸色一时尴尬。 石寒便道,“楼上,包间。” “好咧!”小二再次扬起笑容,“官爷,请随小二这边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喝酒 在小二的带领下,他们走上二楼的其中一间包间,战延修点了几道菜,便将菜牌子扔到楚幸跟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嗯?”楚幸微愣,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菜牌子,她还要吃吗?她已经吃饱了啊!就算吃的那些很难吃,可一样顶饱啊!而且她现在也吃不下啊。 犹豫了一番,楚幸觉得为了自己的胃着想,诚实道,“王……” 她刚说了一个字,男人立即瞪了她一眼,她反应过来,现在在外面,不能暴露了身份,便立即改口道,“公子,我就不用了,不饿……” 她不敢说自己肚子还胀着。 战延修听到她这么说,没有逼她,冷道,“就这样。” 小二觉察到这氛围是不是有些冷,可来者是客人,更何况在这里的客人都是官人啊!可不能耽误了,他脸上仍挂着职业的笑容,还不忘推销自己店内的酒水,“好咧,官爷,请稍等一下,很快就会为官爷上菜的,官爷,我们满香楼的酒也是一绝的,官爷可以尝试尝试下,相信不会让官爷您失望的。” 不……”用了。石寒刚想回拒小二,却看到男人摆起手,忙住了口。 “一并端上来。”男人道。 闻言,小二更加开心了,“好的咧,官爷请稍等,很快就会为您上菜。” 说吧,小二退了出去。 楚幸忐忑地坐在男人身边,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男人说要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吗?那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己? 想到这,楚幸内心更是愧疚起来,看吧,这次没有意外,她再次闯祸了,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完成的。 然而男人冷着一张脸,似乎不想说话,楚幸也不敢开口,石寒站在一旁,也沉默不言,气氛沉默而尴尬。 果不其然,小二很快将菜一一端上来,并且还特意将店里最名贵最好喝的酒端过来,此时不端,更待何时? “官爷请慢用。”小二拿着盘子,弯了弯腰,再次退出去。 “倒酒。”战延修道。 闻言,石寒走上前,为他倒了一杯酒,不忘提醒道,“王爷,饮酒伤身,还是不要空腹喝酒时好。” 酒是好酒,都还没有揭盖,就能闻到满满的酒香味,香醇入鼻,引.诱着人品尝一番,可空腹喝什么酒都伤胃,还是不要的好。 男人脸色沉了沉,倒是没有直接空腹喝酒,他示意石寒将那杯酒推到楚幸那,命令道,“喝了它。” 楚幸听到他要让自己将酒喝了,双眼盯着眼前的那杯酒,一时没有回应,她可从未喝过酒的啊!更何况,单是闻着这酒味,都感觉有些醉熏熏的,她大概是不能喝酒的那种。 “喝了它。”男人的声音冷了几分。 楚幸咽了咽口水,只能听命端起酒杯,眯着双眼,将酒一口喝下,入口一开始还有些香甜,可是一入喉咙,便是火辣辣的味道,她强忍着才没吐出来,艰难咽了下去。 战延修看着她像是喝毒药一样将酒喝下去,端起石寒重新倒的一杯酒,直接一口饮尽,这酒倒是好酒,对他来说,还算可以。 楚幸低着头吐了吐舌,喉咙里还火辣辣的,她想漱口。 抬头看向男人,只见对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就像喝水一样,但是想到石寒刚刚说的话,她阻止道,“公子,别喝那么多,先吃饭吧。” 见男人没反应,还在喝,她只好伸手过去,用手按住他的手,“公子,别再喝了……” 这样空腹喝酒,事后一定会受不了。 “放手!”男人冷道,深黯的双眸瞪着她,不带一丝温度。 “可是……”楚幸还想劝,但被男人的眼神吓退,怯怯收回了手。 第二百七十三章姑娘救救我 楚幸松开手之后,仍看着男人,欲言又止。 却见男人放下酒杯,没有再喝,而是拿起筷子。 见状,楚幸松了口气,太好了,王爷总算听劝了。 在满香楼吃过饭之后,他们便离开了,没有停留半刻。 再次走在大街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楚幸感觉自己脑袋晕沉沉的,脸颊也在发烫,用力甩了甩脑袋,她继续跟上男人的步伐。 大街上还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如此,楚幸更觉得自己晕熏熏的,四周全是吵杂声和人影。 三人正走着,突然前面有好几人往他们这便跑过来,街上的行人都纷纷让开,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女的,披头散发,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而女子身后,是好几位男子,在追着女子。 “公子,小心!”石寒及时站出来,将战延修护在身后。 楚幸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下意识往一旁退去, 然而那女子看到他们,却没有饶过他们,而是直接跑过来,跑到楚幸跟前,紧紧抓住她,“姑娘救救我!” 说着,女子躲在她身后。 楚幸没料到对方突然跑到自己跟前,想继续往后退都已经来不及,手臂被女子紧紧抓着,抓得她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松开女子的手,因为她能清楚感觉到女子在发颤,抓着她手臂的那双手颤抖不已。 追着女子的那几名男子跑到楚幸跟前,停住脚步,喊道,“姑娘,劝你别多管闲事,赶紧交出你身后的那女子,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几人对你不客气!” “你们……” 楚幸抬头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几名男人,他们个个手臂都比她大腿要粗壮,脸色凶神恶煞的,一副惹不起的模样。 她转过头望着身后的女子,咽了咽口水,“你们为什么要抓这女子?” “姑娘,这不关你的事,你别多问,我劝你还是赶紧走,不然,我们连你也一起抓!”一男人说。 “不!不要抓我,我不会回去的!”身后的女子哭喊说,双手仍死死抓着楚幸的手臂,“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要跟他们回去,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抓了我,是想将我卖到青.楼啊!我不要,我死也不要跟他们走……” 闻言,楚幸顿时心疼这女子,可是以她一个人的力量自然不能救这女子,但是她不可以,有一人却可以,想到这,她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男人,用眼神向他寻求帮助。 “臭婆娘,别多管闲事!”在楚幸扭头的时候,一男人已经扬起手,欲狠狠打向楚幸,眼见就要打中楚幸,幸得石寒及时上前,拦住那男人,并将楚幸护在身后,他朝那几名男人道,“不管你们是谁,但你们挡了公子的路,还想伤公子的人,这就是你们的不对,赶紧让开了,否则你们会后悔!” 几名男人突然看到又有人闯出来,更是生气,“你又是谁,我们关你家公子是什么人,这事是我们跟那臭婆娘的私事,还轮不到你们管!” “不要,公子,请你求求我!他们都是人贩子啊!”女子看到有男的站出来,连忙向他求救。 楚幸看着战延修,“公子,若是这姑娘说的没有错,他们真的是人贩子的话,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闭嘴!”男人冷道,扫了一眼那女子,命道,“石寒,将人都带去衙门那,若真的是人贩子,那就由衙门那边处理!” “呵呵!”几名男人大笑起来,“就凭你们就想将我们兄弟四人抓去衙门哈哈哈,真是笑话!我说这位公子,你还是少管闲事,你们知道这臭婆娘是谁吗?就站出来要帮她,我告诉你,这臭婆娘是战俘,是臻国的人,从牢房里逃了出来,我们这是要将她抓回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还有亲人 听到男人如此说,楚幸和战延修两人脸色都一变,不过楚幸是因为惊讶,而男人是因为愤怒。 男人冷道,“她当真是臻国的人?” 逃了出来吗? 男人深黯而冰冷的双眸看向那脏兮兮的女子,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 “没错,所以你们该知道怎么做了吧,赶紧让开了,我们还要将她带回去!” 石寒转过头看向男人,“公子,如何处置?” 楚幸又看着男人,朝他摇头,这女子既然是臻国的人,她更加不能见死不救啊! “别磨磨蹭蹭耽误我们的时间,快让开!”几名男人嚷起来,再次想动粗。 战延修脸色越发难看,竟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找死的! “石寒!”男人喊道,正想让他动手,解决掉那几名男的,又听到那女子惊恐大叫起来,“不!不要抓我回去!我不要回去!” “女子又是她紧紧抓着楚幸的手,抬起头看着她,“姑娘,你救救我啊,一定要……” 蓦地,她顿住,没再说下去,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人,“姑……你……你是幸儿?” 听到女子突然叫自己的名字,楚幸一脸惊讶,忙问,“你认识我?” 女子顿时泪流满面,“幸儿!真的是你!我是慕青啊!你忘记姐姐了吗呜呜呜!” “慕姐姐!”楚幸顿时激动起来,“你真的是慕姐姐!” 啊!她以为亲人全都在臻国灭亡的时候都死了,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表姐慕青竟然还存活在这个世上,真的太好了!她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她还有亲人! “幸儿……”女子紧紧抱住楚幸,痛哭鼻涕,“呜呜呜原来你在这,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慕姐姐……”楚幸也哭了起来,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一时间都忘记事情还没有解决完。 “公子,现在……”看着眼前突然扭转的情况,石寒转过头,等待男人的下一步命令。 “哈原来你们认识啊!那么说你也是臻国的人,那就好了,跟我们一起走吧!”其中一男人说道,伸手欲抓住她们。 而又听到石寒道,“住手,在定侯王面前,不准放肆!” “哈哈哈哈哈定侯王?唬谁呢哈哈哈!”几名男人大笑起来,可是笑到一半,看着石寒手上举起的令牌,瞬间吓得屁.股尿流,跪在地上求饶起来,“定侯王饶命,定侯王饶命,小的几人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是定侯王,还望定侯王恕罪,饶过我们几人的小命吧……” 远处围观的老百姓听到男人就是定侯王,也纷纷跪下,齐喊,“参见定侯王——” “呵呵!”战延修冷笑一声,摆了摆手,他最是看不惯这些恃强凌弱的人渣,留着他们,没有一点用处。 “动作利索一些,别污了本王的眼。” 石寒立即应道,“是!王爷。” 话落,他吹了一声口哨,瞬间,从四周出现众多侍卫,齐齐跪下,喊道,“参见王爷。” 石寒吩咐道,“你们将这几名男子带下去,解决掉。” “是!”侍卫们领命,起身往那几名男人走去。 而这个时候的几名男人哪还有刚刚那么嚣张跋扈的模样,四人吓得脸色都苍白起来,全身颤抖不停,四人几乎是被拖着带走的。 楚幸与女子慕青仍抱着,哭着,突然听到男人的命令,再转头看着那四名被带走的男人,心里虽然憎恨那些男人竟然贩卖人口,可仍觉得他们还罪不该死,只需要好好惩治一下,应该就够了…… 她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但同时也知道男人向来不轻易改口,所以没有开口,即便现在相劝,男人也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只会惹怒他,让结果变得更糟糕。 第二百七十五章你敢威胁本王 四名男人被带了下去,喊叫声也渐渐听不到,四周的老百姓也不再多停留,纷纷离开,只剩下一两个胆子大的,站在远处,继续“看戏”! 战延修盯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脸色又沉了下去,“将她也带下去!一并处理!” 该死的臻国余孽,还是跟楚府有关系的人!竟然敢出现在他面前,他又怎么会放任不管! “是!”石寒应道,上前一步,伸手拉着慕青的手,“跟我们走!” “不!不要!幸儿,救救我!不要带走我!”慕青瞬间大喊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楚幸不松手。 楚幸被她抓得,感觉骨头都要勒断了,可也不敢松开抓着慕青的手,一边紧紧抓着慕青,一边看向男人,哀求道,“王爷,求求你放过慕姐姐吧,她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别把她处置了,她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啊……” 她哭着,求饶着,又跪在地上,虽然希望渺茫,可她仍希望男人会听她的话,放过慕青,她们好不容易相认,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唯一的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王爷,求求你……” “闭嘴!”男人冷道,脸色又冷了几分,瞪向石寒,“还不赶紧动手!” 闻言,石寒再次动手,这次比第一次更用力,直接将慕青将楚幸分离开来,拖着慕青便走。 “不要!”楚幸撕心裂肺喊道,拼命扑上去,想拦住石寒,可是她的力量是那么的微弱,根本没办法阻拦他。 “幸儿,求我!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啊!”慕青大喊着,挣扎着。 楚幸见不能阻止石寒,又扭过头哀求男人,可是男人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别过脸,看也不看她。 见状,楚幸彻底心死,蓦地看到石寒腰间的剑,她想也没有多想,快速从抽出石寒的剑,对着自己的脖子,“王爷,若是你坚持要处置慕姐姐,那就连我也一起处置了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姐姐有事啊!若是王爷就连这也不答应,那我只好自己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说着,楚幸握着剑的手又往自己脖子处逼近几分,锋利的利箭立即划破她的脖子,鲜血顿时往外流,然而她确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双眼直直看着男人。 男人闻言,看向她,看到她竟然拿着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还有那顺着脖子流下来的鲜血,瞬间勃然大怒,“楚幸!你敢威胁本王吗!” “我不敢……”楚幸含泪道,“我只是求王爷,将我们一起处置。” “你就是在威胁本王!”战延修暴躁如雷,愤怒地恨不得亲手成全她,好啊!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现在竟然还敢威胁他了! 她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仍未他会听命于她,她当自己是谁,不就是区区的战俘,被他玩弄在手中的玩物罢了! 石寒抓着慕青,回头看着自己的剑被楚幸拿在手里,心里暗道不好,这次他又失职了,没能保管好自己的剑,导致现在这样的场景。 “好!好!好!”战延修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蓦地冷笑起来,“本王就成全你!石寒,将她们一起带下去!” “……是。”石寒迟疑了一下应道,带着慕青往楚幸那边走去,道,“走吧。” 听到男人的话,楚幸松了半截,握着剑的手也垂了下来,可是心脏处却感到很痛很痛,男人成全她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如此的痛,是因为再也没法见到他了吗?可这明明是她自己哀求得来的结果啊!她不该有任何不满的。 “走吧。”石寒再次催促。 突然看到石寒伸过手,楚幸立即惊醒过来,连忙又握紧剑,“我自己起来。” 她担心一旦没了剑,就不能对他们进行威胁了,所以,她不敢松开剑,依然架在自己脖子上,慢慢从地上站起身。 第二百七十六章真是什么都敢说 慕青听到这,知道这次自己必死无疑,心里却仍想着要活命,她猛地用力挣扎,狠狠咬着石寒抓着她的手,石寒吃痛,却仍没有松开手,仍她继续咬。 慕青见这样也没有用,又大喊起来,“定侯王,求求你,看在幸儿伺候你的份上,你就饶过她吧!” 只是这么短时间内,她就已经猜测到楚幸在战延修心目中的地位不低,若不然,刚刚楚幸被那些男人打的时候,他会命石寒出手相助。若是楚幸不死,那她一定也不用死,所以现在她才会为楚幸求饶。 “定侯王,请你放过幸儿吧,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血浓于水,幸儿愿意跟我一起赴死,可我又怎么愿意连累她,要是知道演变成现在这局面,刚刚我死也不会与她相认……” 慕青越说越伤心,脸上的泪水流个不停,“幸儿,你怎么这么傻,慕姐姐死了就死了,你就当从来没见过慕姐姐吧,别再顶撞定侯王了,乖乖跟他回去吧,若是有来生,我们再做姐妹……” 说完,慕青决然背过身,对石寒说,“这位兄弟,麻烦你带我离开了,别带上幸儿。” “别啊慕姐姐!”楚幸慌了,慕姐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们是亲人啊,她不能看着她去死啊! “慕姐姐,父亲和母亲她们都死了,若是连你死了,我又怎么能继续苟活在这世上,我要跟你同生共死……” 慕青含着泪,摇头道,“幸儿,别傻,好好活下去。” “不……慕姐姐……”楚幸哭喊道,回头看着战延修,心里无限悲戚,他当真如此狠心吗?她已经失去了国家,失去了亲人,好不容易重遇亲人,他都要夺走吗? 石寒也回头看了一眼男人,见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便继续抓着慕青,准备再去将她带走,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四周围观的老百姓顿时又多了起来,他们都是因为听到这边的声音,再次围上来,不过个个都秉着气,不敢议论。 战延修脸色越来越阴沉,双眸瞪着楚幸,一腔的怒火,她真是什么都敢说!不继续苟活在这世上?要跟那女的同生共死!好啊!既然她执意要死,他偏偏不如她所愿,非要她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他都还没有好好玩够呢!怎么能让她如意死去! “石寒,将她们两人带回去!听候发落!”男人冷道。 “……是。”石寒脸色一怔,没想到王爷竟然再次为了楚幸而改口,果然,现在只要涉及到楚幸的事,王爷都会改变主意。 楚幸和慕青两人听到男人的话,都喜极而泣,激动不了。 总算没有看错,果然楚幸在战延修心目中的地位不低!慕青心里是真的激动,逃亡了那么久,她早就厌倦这样的生活,现在重遇楚幸,她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到来了,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楚幸磕头谢道,心里充满着感激,真的太好了,男人终于愿意放过慕姐姐,她抱住慕姐姐的性命了。 “谢谢王爷!”慕青也跪在地上,跟着谢道。 战延修冷眼看着他们,冷道,“回府!” “是。”楚幸从地上站起身,也扶起慕青,又哭又笑,“慕姐姐,没事了没事了。” “嗯嗯。”慕青点头,搀扶着她站起身,又激动地抱住她,“幸儿,也谢谢你,若不是重遇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楚幸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又安慰了她几句,害怕男人会生气,便提醒说,“慕姐姐,我们先回府,回府后再说。” 慕青擦了擦眼泪,点头,“好,先回府……” 第二百七十七章禁足 楚幸扶着慕青跟着战延修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围观的老百姓见他们等人回府了,自然就散了,没有跟上去,他们还想活命,又怎么会不要命的跟上去。 大街上很快恢复之前的热闹,人来人往,刚刚的那一幕像是没有发生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回了王爷,楚幸本来想为慕青上药,慕青身上有不少的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受了不少苦。 可一回到王府,战延修便命石寒将慕青关起来,这一会,仍是楚幸怎么跪在地上求饶,男人都没有再次改变主意。 男人冷瞪着她,怒道,“你若是还不起来,那本王现在就杀了她!” 他已经算仁慈了,没有立即要了那女人的命,让他们楚家的人又多了一个活着!三年前果然不该大意,楚家的人除了楚幸,早应该全死了!不应该还有残余! “石寒,派人严加看守着,决不能让她逃了!”男人冷道。 言罢,他转身往墨云殿那边走去。 楚幸看着决然离去的背影,仍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慕姐姐现在被关押着,她很担心,他们会不会虐待慕青,她身上还有伤的啊!若是再受伤,她还能活命吗? 想到这,楚幸心里更是担忧不已,她觉得自己还是太相信男人了,以为他真的愿意放过慕青,却不想,他后面那句“听候发落”就是这么个意思。 可现在,她却再也没有别的办法,难道再拿着剑威胁男人一番?还会让事情有转机吗? “王爷,你……回来了。”守在墨云殿的凝碟说道,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男人身后,只见男人,并不见其他人。 当她去处理剩饭回来的时候,就不见石寒,也感觉到殿房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响声,她便知道他们又离开了。 只是,看到王爷一个人回来,还有王爷脸上冰冷凛然的神色,直觉告诉她,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战延修直接越过她,走进殿房,愤怒还未消下去,他坐在椅子上,紧握着拳头,突然冷声道,“凝碟,去看看她还是不是跪着!给本王将她带回去十秋阁,这段时间,严禁她离开十秋阁!” 门口的凝碟闻言,怔了怔,心里一沉,果然又是跟楚幸有关。 “是,属下遵命。” 她说完,往外走去,刚走出墨云殿没多远,便看到跪在地上的楚幸。 凝碟走上去,走到她跟前,“起来,回十秋阁,王爷有命,这段时间你待在十秋阁,不能出来。” 楚幸闻言,抬起头看着凝碟,双眼瞪得大大的,王爷要禁足她吗?事情真的没有余地了?可慕姐姐还等着她去救啊,她怎么能轻易放弃! “凝碟,你带我去见王爷吧,我不会十秋阁,请王爷不要禁足我……”她抓着凝碟,说道。 “不可以。”凝碟说。 楚幸哀求道,“求求你,让我去见王爷吧……” 然而,说什么凝碟都没有同意,一手将她拉起来,“走吧,回十秋阁。” “不……”楚幸挣扎,可是凝碟快速点了她的穴,让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别废话。”凝碟怒道,拖着她往十秋阁走。 十秋阁里,云桑着急等待着楚幸回来,都已经去了那么久,早该回来的,可是她干完活回来,又等了一个多时辰,仍不见楚幸回来,再不回来,她都打算跑去墨云殿看看情况了。 然而还未走出十秋阁,就看到被拖着带回来的楚幸,她忙跑过去,扶住楚幸,问道,“凝碟侍卫,幸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幸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幸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说句话啊!”看到楚幸没有一点反应,云桑越发着急。 第二百七十八章该不会已经遇难 凝碟松开手,将楚幸扔给云桑,说道,“好好带她回去,别让她出十秋阁。” “什么意思?”云桑问。 凝碟道,“王爷有命,禁足楚幸。” “禁足?”云桑一怔,又看着楚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一趟出去,竟然变成这个结果? “半个时辰,她身上的穴便会解开,到时候你看好她,别让她离开十秋阁,否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凝碟说完,转身离开。 云桑还想问什么,可是凝碟已经走远。 她想追上去,可是看着怀里的楚幸,只能放弃,“幸儿,我先带你回十秋阁。” 云桑担忧着,艰难将楚幸带回十秋阁。十秋阁的其他婢女看到她们两人,纷纷上前帮忙,“怎么了?” “先扶幸儿回去吧。”云桑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其他婢女便没有再问,一起帮忙扶着楚幸回房间。 半个时辰后,楚幸身上的穴真的自动解开了。 能动起来,楚幸便立即想离开这,去找战延修,然而云桑等人去拦住她。 “幸儿,你别出去,王爷下了命令,你要待在十秋阁,哪里都不能去,而且现在十秋阁外面都是侍卫,你出不去的。”云桑说。 “不,我要去救慕姐姐,若是再不快点,慕姐姐会出事的!”楚幸着急道,仍旧想离开。 云桑听到她的话,顿时疑惑起来,“慕姐姐?幸儿,你口中的慕姐姐是谁?” “云桑,我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你让我离开这吧,我要去救慕姐姐。”楚幸越发不安,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慕姐姐该不会已经遇难了? 不,绝不可以! “幸儿,你别激动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跟我们说,我们才好跟你想办法啊!”一婢女说。 其他婢女也纷纷劝道,“对啊,幸儿,现在外面都是侍卫,就算你现在离开了房间,但是又能离开十秋阁吗?别傻了,不如好好冷静下来。” 云桑也劝道,“是的,幸儿,你就听大家的劝,先冷静下来,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们。” 听着她们一言一语,楚幸也知道她们说的没有错,可是她心里还是担忧,云桑按住她坐下,“幸儿,你先坐下,来,先喝口水吧。” 云桑将准备好的水递给她。 “谢谢。”楚幸接过,已经算是同意她们的话,不再鲁莽要冲出去。 等她喝完水,云桑便让其他人离开,让楚幸一个人好好静静。 云桑刚想离开,楚幸却拉住她的手,“云桑,你能不能留下,陪我。” “当然可以啦!”云桑说,反握住她的手,坐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不会问你的。” 楚幸点了点头,望着手里的杯子发呆,好久,方才慢慢说道,“我跟王爷出府了……” “嗯。”云桑点头,继续安静听她说。 “是去吃饭的。”楚幸继续说,“但是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慕姐姐,慕姐姐叫慕青,她是我的表姐,她没死!我还有亲人活着!呜呜呜云桑,慕姐姐她还活着,可是王爷要杀了她,王爷将她抓起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救慕姐姐……” 云桑听着楚幸如此说,心里顿时复杂不已,原来竟是发生这样的事了,难怪王爷要禁足楚幸,恐怕那叫慕青的女子,现在已经凶多吉少,王爷定然不会放过他们楚家的其他人,想到这,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幸看到她没有说话,心里更加慌张起来,“云桑你不说话,是不是也觉得慕姐姐活不了了呜呜呜,慕姐姐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啊,我要去救她!” 第二百七十九章竟是落到如此下场 云桑心里叹了口气,选择说谎,,“幸儿,别担心,那慕青会没事的,王爷将她抓起来,应该不会为难她的,你听话待在这,我出去想办法去打听慕青的情况,有任何消息会立即告诉你的。” 楚幸闻言,心里稍稍微平静下来,“云桑,拜托你了,我会好好待在这里,等你消息。” 云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点头,又问道,“你吃饭了吗?若是还没有吃饭,我去拿吃的给你。” 楚幸摇头,“我已经吃过了,也不饿。” 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是饿,她也没有胃口吃。 云桑心疼地看着她,知道她还没有彻底冷静下来,心里还担忧着,可现在也只能暂时这样,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 “好,那你坐着,若是饿了就告诉我。” 楚幸点头,靠在床头,脸色仍不好看,眼眸里满满的担忧。 云桑看到她这模样,又怎么敢离开,继续留下,默默陪在她身边。 …… 另一边,凝碟回到墨云殿回话。 战延修还怒气未消,冷着一张脸,没有回应。 凝碟退了出去,没多久,便看到石寒回来,两人相互看了眼,没有说话。 石寒敲了敲门,道,“王爷,是属下。” “进来!”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是。”石寒应了声,推开殿门,走进去。 禀告道,“王爷,已经拷问过一番,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女子坚决说不知情。” “用刑了吗!”男人冷道。 石寒道,“没有。” 因为考虑到慕青是楚幸的亲人,所以他没有动用刑具。 “呵呵!”男人突然冷笑起来,“将她关进水牢,等她什么时候愿意时候,那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石寒闻言,迟疑了好一会,真的要将慕青关进水牢?若是关进那里,慕青哪还有命活着出去,若是她死了,楚幸那边,不管了吗?他一时搞不懂王爷的心思。 “去执行!”男人不耐烦起来,瞬间又勃然大怒。 “是。”石寒应道,没有再多想,转身出去执行命令。 凝碟看到他出来,低声询问,“那慕青是谁?” 刚刚殿房的对话,她故意偷听了一些。 “一女子。”石寒简单说,没有多说,便离开了墨云殿。 凝碟看着他离开,没有追上去,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隐约猜测到那慕青一定跟楚幸有关,那慕青是楚家的人? 想到这,凝碟突然想起,楚幸的母亲就姓“慕”,如此说来,那慕青果然跟楚幸有关系。 牢房里,慕青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在身后,嘴巴也被塞住,动弹不了,也说不了话,她惊恐地缩在角落里,颤抖着,痛恨着。 原以为重遇楚幸,自己就能有好日子过,却没想到跟着她回来王府,竟是落到如此下场,她恨啊!恨极了楚幸,恨极了楚家,若不是楚家,他们慕家又怎么会受牵连,无一幸免!若不是她当时刚好出嫁,离开了慕府,恐怕也早已死于非命了! 可是她逃过一命又如何,臻国灭亡了,他们仍难逃一命,她的夫家的人全部被抓起来拉去当劳丁,而她则是想尽办法逃了出来,若不是顺利逃了出来,此刻的她恐怕早就成了军.技,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可现在,情况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逃亡,好不容易勉强活下去,又再次被人盯上,便是那四名男人,他们竟想将她卖去青.楼! 她恨自己命途多舛,更恨罪魁祸首的楚家,所以,她恨楚幸!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慕青心里愤怒着,怨恨着,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从远走近,她立即警觉起来。 第二百八十章如何说出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牢房外。 慕青抬起头望着走来的人,看到又是石寒,别过头,不看他。 就算他们如何逼问,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石寒朝两旁的人命道,“将她带走。” “是。”守卫领命,弯腰走进牢房,架起她。 “唔唔唔——” 慕青喊起来,他们这是想做什么,要带她去哪?可是她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只能仍由他们架着离开牢房。 而等到她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她更是陷入绝望,他们竟是要将自己扔到水牢里!这是想活活淹死她吗! “唔唔唔!”她弓着腰,用尽全力挣扎起来,不!她不能就这样轻易死了!就算要死,她也要拉着楚幸陪葬! “将她放下去。”石寒吩咐道。 守卫领命,解开慕青身上的绳子和塞住她嘴巴的布,随即将她扔到水里,又关上铁门,落下闸门。 慕青整个人浮在水面上,无力站稳,而一会,她便感觉水涨起来,很快没过她的脖子,她更是拼命踮起脚尖,不让水淹没自己,可是这么做是徒劳的,水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下子就将她淹没了。 “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石寒再次逼问,“你若不说,那水只会一直涨,这其中的滋味,你知道的。” “咳咳!”慕青在水里挣扎着,呛了几口,鼻子也呛到,十分难受,听到石寒的逼问,她想说话,却没法说,只能拼命扬着手,挥打着。 石寒见状,命守卫拉起闸门。 闸门拉起来后,水不再涨起来,渐渐退了下去,慕青的双脚才得以触碰到水底,站着。 “说。”石寒又道。 “咳咳!”慕青咳嗽了几声,捂住极难受的胸口,缓了好久,总算缓过来,抬头看着石寒,“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带我离开这,我什么都愿意说!” 她才不要活活被淹死!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如何逃到这里,全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石寒说。 慕青看着他,笑了笑,“我一个女子,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手段,不就是利用自己的姿色,趁着那些贱男人神.魂.颠.倒的时候,下的手!” 说到后面,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起来,这不堪的过去,要让她如何说出口! 石寒神色一凝,半响又问,“除了你,还有谁还活着?” “不知道。”慕青说,“我只是一个人逃出来了,若是还有谁活着,楚幸不就算一个。” “休想说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再不说,那就再尝试刚刚被水淹没的滋味!”石寒冷道,他怎么会相信,仅凭她一人,就能逃过那么多士兵的视线,就算她用那不堪的手段,也不能做得到。 慕青坚决道,“就我一人,没有其他人!” 石寒皱起眉头,挥手道,“落闸!” 既然她执意不说,那休怪他对她不客气。 看着远处的闸门又被方下,涛涛的水又涌过来,她顿时紧张起来,不断往后退,“关上闸门,快关上闸门!” 石寒无视她的话,继续看着水涨起来,再次淹没她,等到淹了一段时间,方才问,“现在愿意说没有。” “我……咳咳……我,说……”慕青挣扎着,艰难说道。 石寒闻言,却没有再次命守卫关上闸门。 如此,慕青又拼命呐喊道,“我……说!我说!” 这下,石寒才下命,“去关上闸门。” 守卫领命,关上闸门,水再次退下。 “咳咳!咳咳——”慕青被水呛得十分难受,水虽然退下去了,可她双脚却已经没有力气站稳,整个人也几乎是浮在水面,若不是双手紧紧抓着铁柱,她真的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子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还不如待在牢房里 “快说!”石寒催促道。 慕青却不着急回答,等到双脚找回力气,站稳后,松手捂着自己难受的胸口,好不容易再次从鬼门关出来,怎么也得喘口气。 石寒看着她,脸色越发难看,几欲再次命守卫放下闸门,还是生生忍住了。 那边,慕青喘了好一会,等到胸口没有那么难受,方才抬起头看着石寒,慢慢道,“你说的对,当初我逃出来的时候,确实不是一个人,有一神秘人出现了,是他帮助我,我才得以逃离的,可那黑衣人将我带离军营之后,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你若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咳咳——”说了那么长一串话,慕青感觉自己喉咙又难受起来,浑身也因为湿透了,衣服黏黏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石寒听到她那一番话,好久都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着她这话究竟是真的是假,神秘人?会是谁?莫不是楚家的人?可楚家的人除了楚幸不都死于那场大火,他也派人去确认过尸体,其中就有楚庄河的尸体。 “你最好没有说谎!”石寒道,转过身吩咐,“你们好好在这看好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将她放出来,若是她有任何异动,立即落下闸门,不过,先留她一命。” “是!”守卫领命。 “喂!”慕青一看到石寒离开,却慌起来,“快放我出去,我不要一直待在这里,放我出去啊!” 然而,仍她怎么喊,石寒都无动于衷。 守卫转过身瞪着她,“闭嘴,再大喊大叫,就放下闸门,有你好受!” “你们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慕青仍是大喊,要让她一直泡在这水里,还不如待在牢房里! “让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不要在这,咳咳——”她一直喊一直喊,本来喉咙就已经难受,这么一喊,喉咙像是撕裂了般,声音也顿时沙哑起来。 守卫本来还想给点惩罚,可是一听到她声音都沙哑起来,不由笑了起来,“活该!” “走吧,我们到外面去,看不见,听不到,管她怎么喊,就算喊破喉咙也不管我们的事。”一守卫笑道。 “走走走!”两人便往外面走去。 慕青一看到他们都要离开,更加着急,顾不上喉咙撕裂般的疼痛,继续大喊道,“你们别走!放我离开这啊!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咳咳——” “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 慕青一直喊着,直到喉咙痛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整个人一直浸泡在水里,她感觉浑身都冰冷起来,水的温度似乎降了下来,水面仿佛静止不动,水牢里,死一般寂静。 抬头望着漆黑的四周,慕青心里满满的恐惧感,若是再这样下去,她的体力肯定无法再支撑下去,定会死在这里。 可她如何甘心,好不容易从军营里逃了出来,获得重生,虽然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可活着总比死了好,所以,她一直苟延残喘着,妄想着自己总有一天能重获新生! 楚幸! 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的名字,慕青随即咬牙切齿起来,满腔的怒意,楚幸,我要杀了你! 她将自己落成现在这个模样都归结于楚幸,若不她,她也不用沦落成现在这个模样! 楚幸,你们楚家就已经害死了我们慕家一家人,到现在,你还要害死我吗! 慕青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想亲手杀了楚幸,可一会,她又满满压下自己的怒意,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了,那就要楚幸将她带出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瞒着的人总是她 认定了唯有楚幸,才能让自己离开这水牢,慕青心里却仍是愤怒,她恨透了楚幸,可想到自己还要借由她才能继续活下来,就让她觉得这是耻辱! 可是为了活命,为了离开这,她不得不这么做。她开始冷静下来,低头望着刚到腰际的水,又仔细观察了四周,发现有一处地方比她所站的地方还要高,水面还是一样高,但是那边的水明显浅了很多,都可以轻易看到底下的地面。 有了这一发现,慕青便慢慢往那边走过去,走了一半,确实发现水面低了很多,本来到腰际的水一下子退到大腿上,她继续往那边走,才发现这边有台阶,可以沿着台阶往上走,直到走到最高处的,水便退到脚踝处。 慕青站在台阶处,望着拦住她的铁柱,若不是这里有铁柱,还能继续顺着台阶往前面走。她发现,台阶前方,便是闸门,淹没她的水便是从那里冲来的。而除了闸门之外,她还发现那里还有一道门,然而那道门紧锁着,她无法知道那边是什么。 她在台阶四周寻找了一番,都没有找到方法逃离这里,却又不甘心这样干等,她心里认定那道门,一定是通向外面的,只要她想办法打开这铁柱,打开那道门,定然能逃离这里! 一定还有别的按钮,一定有办法逃离的!慕青心里如此安慰自己,坚持不懈寻找逃离出去的地方,这么多年,她便是凭借这个信念存活至今。 …… 而另一边,石寒从水牢里出来后,便直接回墨云殿,将慕青的话一一转告给战延修。 末了,石寒又道,“王爷,属下认为,在那个情况下,这慕青应该不敢再说谎,所以,她能从军营中逃出来,定然是有人在背后相助……” 石寒说完,见男人冷着一张脸,抿着嘴不语,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半响,男人突然抬起头,冷声道,“你立即传话给凌源,让他调查清楚,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还有去将楚庄河的尸体挖出来,就算烧成灰也要将他的骨灰带回来!” “是,属下准命!”石寒立即应道,转身离开殿房。 凝碟见他出来,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 石寒自然明白她想说什么,但现在他还有事情要急着去吩咐,不能耽误时间,只能再延迟告诉她,“回来再说。” 闻言,凝碟皱起眉头,一脸不悦,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石寒见她这样,张了张口,还是转过身,离开了。 凝碟看着石寒走远的背影,心里却又有些不满起来,每一次,瞒着的人总是她,她永远都是最晚才知道真相的那一个! “凝碟!” 正当凝碟为自己感到愤愤不平的时候,殿房里突然传来男人的传话声,“进来!” “是!”凝碟立即应道,随即走进去,“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命你去做的事,完成得如何!”男人问。 凝碟一听到只是问何事,心里一阵失落,还是道,“已经派了好几人在十秋阁外守着,不会轻易让楚幸离开那的。” “你也到那去,好好看着她!”战延修道。 凝碟一怔,“可王爷你的安危……” 她的职责是守卫王爷的安危,而不是守卫楚幸啊!虽说苏太后等人已经除掉,可不排除还有一些隐藏在黑暗中,觊觎王爷性命之人。 “按本王说的去做!”男人瞬间怒起来。 “属下遵命。”即便不甘,凝碟也只能去执行任务。 战延修冷冷看着她,怒道,“本王的话,不容你们忤逆!若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那就滚回护庭!” 第二百八十三章再也见不到她了 殿房里的气氛瞬间冷到极点,从外面回来后,战延修的怒意便一直没有压下去,越是想到楚幸竟然公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以命威逼自己,他就气到无法冷静,该死的!她以为自己是谁,她以为她的那条命是谁的! 是他的!她的命是他的!若不是他留她到现在,她早就死千百回了!该死的女人,胆大妄为不知感恩的女人,这次绝不能就这样放过她,一定要让她记住教训! 想到这,战延修抬起眸看着差不多走出去的凝碟,冷道,“慢着,你去将楚幸带过来,从今日起,她继续待在这!” 凝碟欲推门的手停顿下来,扭过头看着男人,好一会才确定刚刚那一番话确实是真的,并非是她的幻听。 “愣着做什么,按本王的命令去做!”男人喝道,语气又冷了几分。 “是。”凝碟立即应道,“属下现在就去带楚幸过来。” 她知道楚幸迟早有一天会回到这,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若不算在镜伊院的时间,也减去王爷离府的那段时间,那么剩下的时间,都不足半个月,王爷就要楚幸回来了…… 去往十秋阁的路上,凝碟心里都在计算着时间,越发不想去将楚幸带回来,若是将楚幸带回来,王爷定然又会受她影响,不,王爷已经受她影响了,已经被她左右着…… 虽然不想去将楚幸带回墨云殿,可凝碟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也不能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 去到十秋阁,她将守在外面的守卫撤退,自己则直接走向楚幸所住的房间。 房间里,云桑陪着楚幸,此刻的楚幸稍微平静下来,不再着急着要出去见战延修。 可是她虽然听话待在房间里,心里还是无限担忧着慕青的情况,若是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她了。 云桑转头看着沉默不言的她,又叹了口气,既是心疼又是担忧,楚幸现在还被瞒在鼓里,若是她知道了真相,真的会崩溃的吧。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她,可是想到自己一直隐瞒着她,又很自责,楚幸明明那么相信她,可是她却一直欺骗着她,没有将真相告诉她,眼睁睁看着她越陷越深。 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两人听到声音,纷纷抬起头,看向门那边,便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凝碟。 楚幸一愣,又瞬间反应过来,从床上站起身,走过去,着急问,“凝碟,是不是王爷让你过来的?我要见王爷,我有话要跟他说,你带我去见王爷吧……” 凝碟看着如此激动的她,淡道,“是王爷命我过来的,王爷有命,让你搬回墨云殿,不在禁足在十秋阁,而是禁足在墨云殿。” “什……什么……” 闻言,楚幸一脸惊愕,一时不懂倒是算什么,可是她心里是高兴的,只要能见到王爷就好,只要有机会让她再见到王爷,那穆姐姐就有救了,她相信王爷不会为难穆姐姐的…… “王爷又让楚幸搬去墨云殿?”云桑激动起来,快步走过来,“为什么?王爷有说什么原因?” 她心里更加不安起来,这段时间楚幸好不容易才渐渐走出来,若是再次搬回墨云殿,定然又会变成之前那样,那到时候,只会越陷越深! “你没资格知道原因。”凝碟扫了一眼云桑,冷道。 又转过眸看着楚幸,“快去收拾你的东西,别让王爷等久了。” 楚幸看着凝碟,又看着云桑,双手因为紧张激动而绞在一起,她张了张嘴,说道,“好,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说到这,她又转过头对云桑说,“云桑,为了慕姐姐,我必须要去墨云殿,对不去,再也不能留在这陪着你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连一面也不愿意见 云桑看着她,一脸苦涩,但还是笑了笑,“我知道,你去吧,我一直都在这,随时等你回来。” 楚幸闻言,感动的鼻子立即酸了起来,一把抱住她,好一会才舍得松开。 云桑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别搞得这么悲壮,你不过是去墨云殿而已,只要还在王府,我们总会再见的。” “嗯嗯。”楚幸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泪水,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的东西一向很少,加上有云桑帮忙,所以没有费很多时间,便收拾完毕,跟着凝碟一起往墨云殿走去。 云桑站在十秋阁门口,目送着她们离开,泪水不知何时从眼眶里流出,她抬手擦了擦,苦笑一下,自己都说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可到最后还是不争气哭了,不过幸好,忍到她们离开的时候才哭出来。 直到再也看不到楚幸她们,云桑方才转身回去。 …… 而楚幸跟着凝碟回到墨云殿,即便上午的时候才过来了,可现在再次过来,她内心更是感慨,这次跟上午是不一样,上午过来的时候,她只想着快点完事后,便离开,然而现在,就算她想离开,也不能离开了。 不过现在她没有纠结着这事,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她往殿房那边走去,凝碟去将她拦住,“你在这等着,我去禀告王爷。” “好。”楚幸便停住,等她去禀告一声。 凝碟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王爷,属下已经将楚幸带过来了。” “让她待在自己的房间!”殿房里,很快传来男人的声音。 闻言,凝碟转过头看了一眼楚幸,刚刚那话,楚幸也听到了,此刻一脸慌张,也快步走过来。 “是。”凝碟应了声,快速拦住她,担心她会大喊起来,还点了她的穴,警告道,“别乱来,跟我回房间。” “唔唔唔——”楚幸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想去敲门,又被凝碟拦着,她无法挣脱她的束缚,虽然双方都是女子,可是在力量这一方面,她是远远比不上凝碟的。 她几乎是被凝碟拖走的,凝碟将她带回去她之前居住的房间里,担心她会逃出来,凝碟又点了她的穴,不让她有机会离开房间,去打扰王爷。 “唔唔唔……”楚幸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心里满满的绝望,还以为回来墨云殿,就有机会救慕姐姐,可现在这样的情况,要怎么救慕姐姐啊! 她看着凝碟,用眼神哀求她,哀求她解开自己身上的穴,可凝碟面对她的哀求,却无动于衷,“你好好待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准去,王爷说了,你需要禁足在这,那你就听命好好待在这,就别想着要离开。” 听到凝碟如此说,楚幸更是绝望,明明人就近在咫尺,可对方却是将她禁足在这,甚至连一面也不愿意见她…… 果然,男人生气了,再也不想见她…… 慕姐姐,对不起了,楚幸没有办法救你,但慕姐姐你不用害怕,若你真的有什么事,楚幸一定跟随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楚幸心里如此想着,越想越伤心,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流下,很快便沾湿了枕头。 凝碟看到她这样,依旧无动于衷,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人。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春季的天黑得比冬天要晚很多,此刻的天空上隐约能看到月亮的轮廓,周边明明还有太阳的余晖,照射下来,整个王府都像是笼罩了一层金黄色的光圈。 凝碟站在外面,没多久,就看到殿房那边的殿门打开,王爷从里面走出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是比以前更好了 看到王爷,凝碟走过去,问道,“王爷,要出去吗?” 战延修扭头看了她一眼,应了声,“嗯。” “属下陪……”凝碟刚想说,就被男人打断,“你好好守着楚幸,别让她离开这里半步!” 说着,男人便离开了。 凝碟看着他,垂下的双手握了握,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让她好好看守着楚幸! 可是她再不满,也不敢不听从男人的命令。 战延修从墨云殿出来,便命其他人去准备好马车,因为愤怒一直难以平复,让他无法在待在那里。 “王爷,去哪?”手下问道。 “皇宫。”男人冷道。 他依靠在马车上,闭着双眸,闭目养神。 收下闻言,立即驾着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大街上亮着灯,与白天相比,又有了另一番的景色,人流依旧很多,络绎不绝,吆喝声,谈笑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战延修坐在马车上,仍能听到外面各种吵杂的声音,他不悦地睁开眼,双眉皱着,想起今日在大街上发生的事,怒意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加快速度!”他冷声道。 手下听到他的声音,立即加快速度,马车飞速的往皇宫那边赶去。 皇宫中,君昊然刚从椒房殿陪景祥太后用晚膳出来,回乾坤殿。 刚回到乾坤殿,便看到站在庭院中的人影,灯光透过灯笼照过来,在他伟岸的身上落下斑斑树影。君昊然不由加快步伐走上去,“说了让你可以先进宫殿里等,为什么每次都不听。” “皇上。”程望转过身,嘴角含笑,说道。 君昊然一看到他表情,怒意瞬间消散,拽着他往里面走去,“走,这次又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都不知道你在倔什么。” “刚来。”程望笑道,笑容多了一丝无奈,不是他倔,而是他每次都过于紧张,他真的没有在外面等很久。 高公公在身后捂着嘴,偷笑,真是太好了,一切又恢复了以前那样子,不,是比以前更好了。 现在景祥太后的情况越来越稳定,不再疯疯癫癫的,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却也会用纸或者用手与君昊然交流,两人不愧是母子,心有灵犀,交流起来并不费力。 朝中的事情也基本解决完,那些曾经投靠苏太后的大臣都收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如今,朝中的大臣都尽心竭力地为国家效力,君临国并没有因为苏太后一事,而导致国力衰败,反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整治,里里外外比以往更加强大。 君昊然拉着程望到宫殿里坐下,便立即卸下在外面板着的一张脸,毫无君威的躺在榻上,哀叹道,“朕好累啊——” 程望看着他,摇了摇头,又来了,每次自己过来,他就这样子,不过是为了逃避学习,一开始的时候,他真的以为他累了,因为朝中很多事情都要他去做决定,可是现在,朝中基本没有什么事,他又哪里会累。 君昊然见自己说了这么久,程望还没有一点反应,不由微微抬起头看他是什么反应,为了不做的这么明显,他又看向高安,“高安,快去沏茶,朕要喝茶,真的好累啊!” 后面一句话,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就是为了让程望听到。 陈挖走上前,温言问,“皇上哪里累?” “哪里都累。”君昊然立即道。 “双手,双脚都累?”程望问。 君昊然立即点头,“累!都累!” “那微臣替皇上揉揉?”程望继续问。 “好啊!”君昊然毫不犹豫道,这样的服务可不经常有,想到程望要给自己按摩,他心里高兴着,不过脸上仍一脸疲倦,“嗯,朕全身都感到很累,辛苦你了。” 程望笑道,“那皇上躺好,微臣会让皇上全身的疲倦瞬间消失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要一批人 君昊然听到程望的话,双眼顿时亮起来,坐起身,问,“你有什么办法?” 说的他都好奇起来,要是真的有那么好的方法,他应该早点亮出来的。 程望笑了笑,“皇上,你躺好。” “哦哦好。”君昊然闻言,立即听话躺下,可刚躺下,他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连忙翻到另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阴谋?” “没有。”程望真诚说。 “真的没有?”君昊然不相信问,最终还是坐起身,摆了摆手,“算了,其实朕刚刚躺了一会,已经休息够了,身子也没有那么累了。” 程望挑了挑眉,笑道,“皇上确定不尝试一下,保证达到药到病除的效果?” 君昊然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痒痒的,但是看到他嘴角那抹笑,又很坚决的摇头,“不用了,这么好的方法就留着下次吧。” 程望再次笑了笑,“既然皇上不累了,那我们就来说正事吧。” 君昊然低头理了理刚刚滚了一圈被弄歪的衣服,听到程望的话,皱起眉头问,“什么正事?” 最近不都很太平,又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你说。” 程望朝四周看了眼,说,“今天外面出了一点事。” “什么事?”君昊然忙问,催促道,“程望你倒是快点说,别总是吊我的胃口啊。” “我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今日大街上又出现了臻国的人,据说这人还是跟楚幸有关,延修将人带回去了。”程望便直接将自己知道的是说出口。 君昊然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就是这事?吓得他以为朝中是不是又发生大事了,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原来只是这么一件事。 “不就是一臻国人,就算跟楚幸有关,还能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程望看到他这模样,继续说,“这事发生在大街上,整个皇都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据说当时延修想杀了那人,但是楚幸以命威胁,所以才留了那人一命。” 君昊然低头想了想,淡道,“你说那人跟楚幸有关,那延修想杀了她不没有理由,就算是我,我也会杀了他。” “那人现在估计没死也不好过。”程望微微叹了口气。 战延修对臻国人,尤其是跟楚家有关的人一直恨之入骨,却偏偏除了楚幸,这一点,程望和君昊然都想不透。 高公公从外面端着茶进来,脸上带着笑,“皇上,定侯王来了。” “嗯?”闻言,君昊然和程望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君昊然道,“快让定侯王进来。” 说着,他已经从榻上站起身。程望也从榻上坐起身,往殿门口那边望过去。 不一会,战延修从外面走进来,便看到他们两人站着,目光齐刷刷看着自己。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君昊然走过去,直接道,“该不会因为今天发生的事?” 战延修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往程望那边看了眼,尔后收回视线,点头,“没有错。” “那人现在怎么样?你真的没有杀她?”君昊然又问,直觉告诉他,战延修真的很有可能会为了楚幸改变自己想做的事情。 “暂时留她一命。”战延修冷道。 “哦。”君昊然并不惊讶,预料之中的事。 他坐在椅子上,端起高安放下的茶杯,喝了一口,看到战延修还没有坐下,便道,“坐下吧,你今天过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嗯。”战延修毫不掩饰道,“微臣想向皇上要一批人。” “你要做什么?”君昊然问,他府上的人并不少,若是人手不足,还可以去护庭要人,什么时候还需要跑到皇宫,向自己要人了。 战延修敛了敛眸,道“微臣要找两个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程望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这里,便吩咐高公公去将殿门关上,继而走上前,问道,“延修,你想找谁?” “对,你想找谁?”君昊然也跟着问道。 究竟是找谁,还需要出动宫中的人。 “沈紫苏和一神秘人。”战延修回道。 从断崖谷回来之后,按照约定,战延修派人去寻找沈紫苏,然而几个月过去,仍然没有一点消息。 君昊然挑了挑眉,“你口中的那沈紫苏是不是吴雪口中的那女子,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消息?” 自从吴雪进宫之后,君昊然询问过她不少时间,也得知她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也从她口中,得知有沈紫苏这一人,而现在,吴雪已经重新回到景祥太后身边当宫婢,继续像当年照顾景祥太后的起居,因为景祥太后也还记得她,所以对吴雪并没有很大的戒心。 “嗯。”战延修点头。 他以为寻找一人这事就算再难,也不会难倒他,可是到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叶殊委托自己的原因,因为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沈紫苏这人仿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派出去寻找她的人将整个君临国都翻找过一遍了,仍是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可即便这样,叶殊却很坚定她没有死。 如此,战延修只能继续遵守约定却寻找沈紫苏,可是现在又突然出现一神秘人,让他不得不进宫一趟向君昊然要人,派更多的人去寻找这两人。 “那还有一个,那神秘人,又是谁?”君昊然问。 “不知道。”战延修说,“他曾出现在臻国,救下慕青。” “慕青是?”君昊然和程望两人同时问。 战延修道,“楚幸的表姐。” 说到这,他又道,“当年我早已下命,除了留下楚庄河的后代,也就是楚幸,楚家和慕家的所有人一个都不放过,可这慕青,竟然能从重兵把守的地方逃出来,定然背后有人相助。”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脸色凝重起来,战延修既然如此说,那定然就是这样的。 “你要多少人,我都给你。”君昊然道。 不管那神秘人为何救慕青,也不管那神秘人这么做有何目的,君昊然觉得他们都不能坐视不理,很有可能,那神秘人将会是一个威胁,也许,那神秘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战延修伸了一个手指,道,“一万影卫。” “一万?”君昊然被这个数目吓了一跳,一万这数目并不大,可是要的是影卫,那就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皇宫的影卫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五万,战延修一开口就要了五分之一。 “不行?”战延修微微皱起眉头,他自然知道这个数目有些大,但若不要这么多人,他担心也没有办法找到人。 “行!”君昊然咬了咬牙,“明日夜里你再过来带人走,这事不易张扬出去。” 战延修淡淡应了声,“嗯。” 气氛突然冷静下去,一时谁都没有再说话,君昊然端着茶又喝了口,茶已经冷了下去,他喝了口,就放下,没有再喝。 又坐了一回,战延修站起身,准备回去。 程望却突然开口,“那慕青,你打算留她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那就要看她的命硬不硬了。”战延修冷道。 闻言,程望便没有再说什么。 “告辞。”战延修说着,便往外面走去。 宫殿里,君昊然和程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转过头相互看了眼。 “坐下吧。”君昊然指着一边说。 程望摇了摇头,“不用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现在顶多是亥时,连你也要回去了。”君昊然瘪了瘪嘴,挥手道,“行吧,你们都走吧,我要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起给母后请安。” 第二百八十八章最近小心一点 程望自然听出君昊然的闷闷不乐,本想安慰他几句,但想到自己还有事,最后还是放弃了,“皇上,早点休息,微臣明日找时间再过来。” “哦。”君昊然淡淡应道,又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他已经别过头,没有再看程望。 程望没有再说什么,匆匆离开,他并不是回太医馆,而是往皇宫门口那边赶去。 所幸,他赶过去的时候,战延修也刚走到门口,坐在马车,准备启程。 手下看到他,认出他是程大人,立即对马车里的人禀告,“王爷,程大人跟来了。” 马车上的人正闭目养神中,突然听到手下如此说,倏地睁开眼,伸手掀开车帘,往外面看去,外面的人确实是程望。 男人敛了敛眸,冷道,“还有什么事?” 程望沉思了一会,道,“最近小心一些。” 最近朝中看似太平,可是背地里还是风吹浪动,因为战延修几乎以一人之力,铲除了苏太后以及她背后的势力,朝中很多人已经开始提防战延修,甚至很多大臣开始觉得觉得他会威胁到自己,蠢蠢欲动。 战延修听到他这没前没后的话,更是皱起眉头,不过还是道,“我会的。” “嗯。”程望点头,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没有必要追上来,战延修定然也会觉察到朝中的动静,毕竟他暗中派出去的人,远远比他们知道的要多,但是还是觉得需要亲口告诉他,让他多加小心。而这事,不能当着君昊然的面说,因为他还没有觉察到,所以只能两人单独的时候说。 “走了。”战延修道,随即收回手,放下帘子。 “嗯,一路顺风。”程望道。 等到战延修的马车离开够远,他才往皇宫里面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皇宫里回来,已经子时,夜很深。 走到殿房外,战延修突然停住脚步,往一旁看过去,冷声问,“情况如何。” 凝碟自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回道,“已经让她躺下休息。” 在战延修不在王府的时候,凝碟点了楚幸的穴,让她乖乖待在房间里,等到晚膳的时候,才解了她的穴,之后又继续将她关在房间里,不让她离开。 她在晚膳里下了药,可是使人昏昏欲睡,一觉睡到天亮,所以,夜里房间都很安静,楚幸早已睡下,她本来不想睡下,想等战延修回来,继续哀求他让自己见一面慕青,可是最终还是敌不过药效,睡着了过去。 男人听到凝碟如此说,收回视线,进了殿房。 第二天,楚幸醒来,便急忙从床上起身,望着窗户那边早已亮起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睡了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候,王爷回来了吗? 心里一连串的疑问,她跑到门口那边,还是不能打开门,只好拍门,“凝碟!凝碟——” 连续喊了好几声,她才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凝碟的声音也随即响起,“什么事?” 楚幸忙问,“凝碟,王爷回来了?” “回了。”凝碟淡道,“你死心吧,王爷不会见你的,若是不想再被我点穴,你就安静待在房间里。” “不!凝碟,你让我见王爷吧,我就见他一面,就一面,你帮我向王爷转告吧……” 楚幸哀求道,然而外面已经安静下来,凝碟似乎已经走远。 “求求你,让我见王爷吧……”楚幸的身子缓缓滑下,坐在地上,嘴里还喃喃着,她真的想见战延修,这都一天过去了,她想见他,想见慕青,她很担心慕青的情况,那是她最敬爱的表姐啊,她不能放任她不管。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凝碟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起身,我要进来,给你端了早膳。” 第二百八十九章不得不这么做 听到凝碟如此说,楚幸顿时又不安起来,她不想吃凝碟的东西,吃了之后就会瞌睡,要睡很久才能醒来,而是她又想拼一拼,若是在凝碟开门的那一瞬间,自己能从逃出去,那么近的距离,她一定可以跑到殿房,去见战延修。 想到这,楚幸心里便打定这样的主意,她从地上站起身,说道,“我已经起来了,你进来吧。” 凝碟没有说话,但楚幸听到她在开锁的声音,所以便悄悄往一边走去,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从凝碟眼皮底下逃出去,一边听着开锁的声音,她的心跳得越发急促,这事若是失败,她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然而,楚幸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凝碟像是早已觉察她的主意,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立即用一颗石头点了她的穴,将她定住。 楚幸做着一副要冲刺的模样,却被她定住,动作还维持着,甚至羞赧,她的脸颊都红了。 凝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往里面走去,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方才走过来,“别想从我眼皮底下逃出去,以你现在,还远远做不到。” 被凝碟如此说,楚幸的脸更是羞红起来。 “过去用膳。”凝碟道,扶着她往桌子那边走过去,又折回来将门关上,才解开她身上的穴,“吃吧。” 楚幸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早膳,别过头,“我不吃。” “吃不吃是你的事,就算你吃,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半步的。”凝碟道,转身离开,没有再盯着她将食物吃完。 听到身后门关上的声音,楚幸回头看了一眼,门确实又关上了,她还听到锁落下的声音,转过头看着桌子上的早膳,她站起身往另一边走去,实在不想吃。 她不想待在房间里坐以待毙,可是昨天她已经想尽办法,从这房间里逃出去,然而门和窗户都是紧闭着的,她无法从这两处地方逃出去,唯一能逃出去的地方便是房顶,可是房顶太高,她不能爬上去。 抬眼看了眼房顶,楚幸又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只能等到王爷什么时候愿意见她,才能从这里出去吗? 不,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可以!等到那个时候,估计慕青真的就没救了! 楚幸往四周又看了一遍,突然看到其中一样东西,咬了咬牙,往那边走过去,若是她出事了,王爷是不是就愿意见她了?她如此想着,拿起篮子里的剪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处。 她怕痛的,可是现在已经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这么做,眼下唯有这个办法了。 再次咬了咬唇,她颤抖的手紧紧握着剪刀,对准着自己的手腕,眼一闭,用力划过自己的手腕。 顷刻间,鲜血顿时流出,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痛!好痛!非常痛! 她还是低估了这痛,另一只手再无力握着剪刀,剪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她整个人也跌坐在地上,双眼还闭着,不看想向自己的伤口,但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手腕处,鲜血娟娟流下。 “凝碟!”她朝外用力喊,若是再不快点,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凝碟——”楚幸一声一声喊着。 外面的凝碟其实早就听到了,因为担心她又搞什么动作,所以并没有回应,可听出楚幸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弱,这虚弱并不想是伪装,她连忙打开门,便看到倒在地上的她,鲜血流了一地。 “你在做什么!”凝碟看着地上的剪刀,顿时愤怒起来,她竟没想到她为了出去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听到凝碟的声音,楚幸方才睁开眼睛,看着她,虚弱道,“带,带我去见王爷……” 第二百九十章又用命来威胁 “闭嘴!”凝碟怒道,随即往一旁的篮子找来一块布,捂住她的伤口,若是再让伤口继续流血,她真的会休克! “带……我……去见王……”楚幸仍虚弱说道,然而话还未说完,她便因为失血过多,晕倒过去。 凝碟正为她包扎着伤口,突然看到她倒向一旁,忙扶住她,“楚幸!楚幸!” 连续喊了两声,楚幸都没有反应,凝碟便快速给她完成包扎,将她抱起身,往床上放。 将她放在床之后,她又快速走出去,在与寻找大夫与先禀告王爷这两个选择之中犹豫了一番之后,凝碟决定先去找大夫。 等到大夫将楚幸的伤势处理完,伤口处不再流血,凝碟又将地上的血清理掉,看着楚幸一时还不能醒过来,她才走出去,将此事禀告王爷。 战延修正在书房,因为避免自己会仍不住传楚幸,他特意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然而却没想到凝碟过来,告诉自己,楚幸自刎!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男人愤怒站起身,直接往墨云殿那边走去。 凝碟和石寒两人紧跟在他身后,凝碟道,“已经请大夫看过,伤势也稳住了,不过一时还没有那么快能醒过来……”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本王!还有本王让你看好她,你就这样看的吗!”男人质问道,步伐更快了。 凝碟低下头,说道,“属下考虑到楚幸当时的情况,觉得应该先让大夫处理一番……” “王府其他下人都是摆设吗,难道你不会让他们先通报给本王!” “是属下考虑不周。” 男人愤怒地赶到,看到床上苍白没有血色的人,仿佛又看到之前她中毒的模样,瞬间又勃然大怒,转过头怒瞪着凝碟,“若是她醒不过来,你就滚回护庭!” 凝碟闻言,低下头,双手紧握着,应道,“是!” “滚出去!”男人呵斥,转过头看着床上的人,神色又沉了几分,真是该死的女人,真的给他自杀!又用命来威胁他! 果然不该放任她,就必须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随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的!真是该死的! 石寒看着一动不动还站在原地的凝碟,低声道,“出去吧。” 现在王爷正在盛怒中,若是再不停他的命令行事,恐怕真的会被遣回护庭。 凝碟不甘心地抬起头,看着男人,她已经是极力压制自己的不满,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无法取得男人的认可!就因为自己是女子吗!她觉得很不公平,那为什么凝霜就可以取得他的信任! 石寒站在她身边,看出她眼眸的情绪,心里一惊,忙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凝碟,你冷静一点,王爷只是一时气话,你不应该放在心上。”站在外面,石寒还是压低声音,对凝碟道。 凝碟抬起头看着他,忽地冷笑一声,“一时气话?你还觉得王爷只是一时气话吗?反正我做什么王爷都不会认可,干脆真的回护庭好了,也好过继续待在这里!”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石寒真是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说,王爷都不会真的把你遣回护庭的,你别担心,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 凝碟又是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向一边,石寒又怎么会懂她的感受,只会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看着她不说话,石寒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大反应,若自己不及时将她拉出来,恐怕刚刚她真的会向王爷提出要回护庭一事吧。 “别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凝碟道,她最是厌恶石寒怜惜的眼神,让她更加清楚自己是如此的失败! 第二百九十一章就该成全她的 房间里,冷意凛然,明明是温暖的春季,却犹如寒冬腊月,让人如同身在冰窟。 战延修站在床沿,深黯而冰冷的双眸瞪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他掀开被子,看着她手腕处的绷带,虽然血是止住了,可绷带上还透着丝丝血迹,可见她的伤势,并不轻! 真是该死的! 男人咒骂一声,气得真想当场掐死她算了,免得一次又一次挑战自己的耐性!既然那么想死,他就该成全她的! 床上的楚幸仍昏迷着,伤口已经处理过,但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她自己本身身体就虚弱,也似乎不愿意起来,所以大夫给她开了药,服下后仍迟迟没有醒过来。 等到时间差不多,石寒代替凝碟将药端进去,房间里还是低气压,若是稍有不慎,或者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再次激怒男人,他恭敬道,“王爷,这是大夫给楚幸开的药,需按时服用……” 战延修转过眸,看了一眼,“放下。” “是。”石寒将药放在一旁,便告辞退了出去。 男人看了一眼那碗药,又转过头看着床上的人,冷着一张脸,坐在床沿,扶着床上的人坐起身,让她靠着自己,一手端起一旁的药碗,拭了拭温度,慢慢喂她喝下。 然而刚喂到楚幸嘴里,药汁又顺着她嘴角流下,试了好几次,每一次药汁都从嘴角处流下,男人神色又沉了下去,盯着怀里毫无反应的人,内心又燃起熊熊怒意,然而他却是直接一口将药喝完,低头对着怀里的人,以口对口将药喂她喝下,如此,才没再让她将药吐出来。 喂完药,男人拿起一旁的巾帕替床上的人拭擦了一下嘴角,将怀里的人重新放回床上,让她好好躺着,才朝外冷道,“进来收拾一下!” 守在外面的石寒闻言,便立即进来收拾,临走时,问道,“王爷,已经午时了,午膳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现在端过来吗?” 男人抬眸看着他,半响,方才道,“让膳房那边熬一些小米粥,端过来。” 石寒闻言,很快猜出男人这么做是因为楚幸,便道,“好,属下明白,这就去吩咐膳房。” 男人转过头,没有再说话,盯着床上的人。 很快,石寒出去,又端着午膳还有男人吩咐的小米粥进来,一一放在床头边的小桌子上,“王爷,小米粥好了。” “嗯。”男人淡淡应道,看了一眼,并没有着急端起。 石寒放下之后,便再次退到外面,刚走出来关上门,便看到凝碟莫名的瞪了他一眼,他一时不明所以,便问,“怎么了?” 他都没有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她还记恨自己? “没什么。”凝碟别过头,不看他,盯着墙沿下的花草。 石寒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守在门口边,没有再说话。 凝碟看了好一会,转过头,看着他想木柱一样站着不动,睨了一眼,闷闷道,“你刚才进去,楚幸的情况如何,醒了?” 听到凝碟主动跟自己说话,石寒稍微松了口气,回道,“没有,还没有醒过来。” “哦。”凝碟应了声,又转过头,没有再理会他。 房间里,战延修端起小米粥,自己先尝试了一口,试一试温度,刚熬出来的粥温度还很高,不适合入口,如此,他又放下,等到过了一会,再凉一些,才扶起床上的人,为她吃下小米粥。 因为楚幸昏迷着,自然也吃不下小米粥,男人便用刚刚那样的方式,一点一点喂她吃下,等到将一碗小米粥喂她吃下,方才作罢。 第二百九十二章愿一命抵一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下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戌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房间里和外面都亮起了灯,微风吹拂,灯光明灭。 然而在床上昏迷了大半天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反应,脸色明明没有一开始那么苍白,却仍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战延修在床边守了一下午,早就不耐烦了,可却还是坐在一旁,等着她醒来。 …… 楚幸感觉自己身在一处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清,她感觉自己一直往前走着,走了很久很久,仍没有走到尽头,忽地,她感觉自己手腕处很痛很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双手满是鲜血。 倏地,四周出现吵杂的声音,她看到自己的亲人都围在自己身边,然而他们全都在怪罪她。 “爹爹,娘亲,女儿来找你们了啊!”她哭喊着,看着他们泪水不止,可是他们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仍指着她怒骂。 画面一转,楚幸看到了慕青,她跑去喊她,“慕姐姐!慕姐姐你没事吧……” “呵呵!楚幸你还我命来!”慕青忽地转过头,浑身鲜血淋淋,恐怖至极,楚幸吓了一掉,大叫起来,“慕姐姐!” 这一吓,吓得她直接惊醒过来,睁开眼望着熟悉的帐顶,心跳才渐渐平静一些,只是做梦,只是做梦,醒来就好,醒来就没事了,慕姐姐也不会有事的,然而手腕处的痛却提醒了她之前发生的事。 然而她一转头,看着盯着自己看的男人,顿时又吓了一掉,说话也结巴起来,“王……王爷……” 王爷怎么在这,难道是因为…… 她低眸看着自己手腕处,果然这样做是没有错的。 “闭嘴!”战延修冷道,虽然总算看到她醒过来,但还是忍不住动怒,“是谁允许你自寻短见的!本王同意了吗!” “对不起……”楚幸从床上坐起身,低声道歉,她没有办法,不得不这么做,若不是这么做,自己又怎么会轻易见到他。 她用没有受伤的手撑着自己从床上走下来,直接跪在地上,恳请道,“王爷,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只想到用这样愚蠢的办法,请王爷准许我去见一眼慕姐姐,就一面,请王爷成全……” “呵呵!”战延修忽然冷笑起来,“让你们见最后一面吗,等你见了她,本王立即处死她!” “不!”楚幸拼命摇头,“王爷,慕姐姐她什么都没有做错,请王爷放过她吧,楚幸愿意以一命抵慕姐姐的一命,求王爷成全。” 男人闻言,刹那间又是勃然大怒,“楚幸,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本王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听你的话!你的命是本王的,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休想死去!该死的!你越是要寻死,本王就偏偏留着你,慢慢折磨你!” 楚幸一怔,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男人,难道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是为了折磨自己,为什么?就算她是战俘,可他为何总是针对自己,在那之前,自己明明与他并不相识。 男人意识到自己因为愤怒,将话直接说出来,但也没有因此改口,“没错,本王留你在身边,就是为了折磨你!” “不……”楚幸摇头,若是一开始,男人如此说,她真的会相信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折磨自己,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能清楚地感受他对自己的在乎,甚至只对自己一个人才有的温柔,这些她都知道的,只是不敢去承认,不敢再妄想。 “呵呵!”战延修冷笑一声,“本王没有必要也不需要对你说谎,你就好好待在这,养好你的伤,若你再次寻死,本王就让府内的所有婢女都陪你下葬!” 第二百九十三章矛盾 楚幸跌坐在地上,呆呆望着战延修离开,他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再次狠狠刺入她的心脏处,果然是这样吗?他一直留自己在身边,就是为了折磨自己,可是为什么又一次又一次救了自己,明明可以对自己放任不管的…… 虽是春季,但地板还是冰凉的,楚幸身上本来就没有穿很多,这样一直坐在地上,地上的寒意便一点一点入侵她的体内,然而她自己本身却没有一点感觉,继续这么坐着。 凝碟端着药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坐在地上,眼眸里划过一抹神色,她却没有说什么,直接走进来,将药放下,方才淡淡说,“过来将药喝了。” 然而楚幸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就连凝碟离开了,她也没有丝毫反应,直到感觉手腕处的痛意更深,她才微微动了一下,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腕,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了出来,白色的绷带上染上鲜红的血,十分刺眼。 她又是愣神看着自己的伤口发呆,过了很久很久,才从地上坐起身,抬头看了一眼桌子那边,迟疑了一会,她总是往那边走过去,桌子上的药还冒着热气,薄烟一点一点往上升,她坐了下来,端起药,喝了一口,药的温度刚好合适,也不算很苦,但是却很腥,就像她手腕上的血一样,让她感到不适。 憋着一口气将药喝完之后,楚幸便继续坐着,也没有去处理手腕处的伤,仍血一直往外流,直到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凝碟再次从外面推门进来,收拾空碗,然而一进来便看到楚幸趴在桌子上,鲜血顺着桌面滴下来,地上,明显一趟血。 见状,凝碟快速走上前,抓起她受伤的手,怒道,“你在做什么!想寻死那就直接些,不敢死就别在这里祸害别人!” 楚幸模模糊糊地抬起头,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凝碟,苦笑得勾了勾唇,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的,她想寻死,可是又不敢死,这是不是很矛盾。 凝碟愤怒地看着她,忍着怒意走向一旁,拿起大夫留下备用的绷带和药,快速将她手上已经染红的绷带拆下来,为她上好药又立刻为她重新缠上新的绷带。 做好这些之后,凝碟便离开了,临走前,又怒道,“你若是不想活,那也别拉着我们全府的下人一起,?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这么想不开!” 言罢,凝碟狠狠地关上门,留她一人继续待在里面。 楚幸望着门口那边,像是恍如醒悟般,自嘲的笑了笑,对啊,自己不想活,怎么能拉着其他人一起呢!她的命哪有那么贵重,不过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手腕的伤经过处理,虽然还有不少的血流出,但是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多,楚幸感觉自己麻木了,感觉不到痛,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一直坐着,直到后面受不了,头越发晕沉,她才往床那边走过去,刚走近,便晕倒在床上,但是意识还有的,她仍感觉到四周还亮着,烛灯的火一直在她眼前晃动着,她一直盯着,感觉自己越发晕沉,便昏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抬手一看,手腕上的绷带是新的,有人已经替她换了。 她起身,换了一身衣服,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又是坐着,在这小小房间里,除了坐,除了发呆,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凝碟定时给她送三餐,话比之前更少了,而她也不再反抗,乖乖吃完,然后又是坐着发呆。 时间转眼便过去几天,这几天,楚幸都没有再见到战延修,也没有离开过房间一步,虽然说是养伤,可她的气色却一日比一日要差。 第二百九十四章引出神秘人 楚幸每日都会将凝碟端进来的东西吃了,可即便这样,她的气色仍没有好转,甚至因为多日都未出门,她的身体更虚了。 过来给她检查的大夫都建议她多出去走走,别总是待在房间,不然再这样下去,伤势非但好不了,还会弄垮自己的身子。 对于大夫的话,楚幸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她不能出去。 大夫看到她如此无奈的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嘱咐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待大夫离开后,楚幸仍继续待在房间里。 然而没多久,凝碟走进来,对她说,“王爷准许你到庭院,但不许离开庭院半步。” 闻言,楚幸倏地抬起头,眼眸里也亮了亮,她真的可以出去,离开这个房间了?虽然不能离开庭院,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凝碟说完,便走了出去,但是没有再将门关上。 楚幸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往外面走去,这么多天,她几乎都没有怎么动过,走到外面已经算她这么多天来,走得最远的地方了。 外面阳光明媚,久违的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楚幸感觉自己瞬间活了过来,脸上也带着笑容。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让阳光尽情地照在身上,然而一会,感觉到右边的一束目光在看着自己,她扭过头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战延修。 看到他,她定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或者喊他。 男人冷冷的看着她,很快别过眼,转身离开了庭院。 楚幸咬了咬唇,低下头,这样也挺好的,她觉得,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知道男人不在这之后,楚幸便大胆地往凉亭那边走去,此时阳光斜照着,即便坐在凉亭里仍能照到阳光。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阳光,楚幸的气色好了很多,不再苍白无血色。 一连几天出来走走之后,她的气色恢复的很好,伤势也慢慢愈合起来,不过手腕处一处大大的伤痕,清楚地提醒着她曾经发生的事。 这天,楚幸仍坐在凉亭里,忽地听到有脚步声往这里走来,她忙站起身,转过头去看,便看到了战延修,除了他之外,还有皇上君昊然和程大人程望。 见到他们几人,她连忙从凉亭里走出来,行礼道,“参见皇上。” 君昊然看到她,摆了摆手,“起来吧。” 战延修冷冷看着她一眼,转眸对君昊然道,“进去吧。” “嗯。”君昊然点头,看着战延修,又看着楚幸,明显感觉他们之间怪怪的,而且这些天,战延修有事没事就往他那里跑,已经让他觉得奇怪,现在过来一趟,大概也明白什么了。 楚幸看着他们几人往殿房里走去,在原地站了一会,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殿房那边,君昊然直接坐下,往四周瞄了一眼,问道,“怎么不让你那楚幸也一起跟着进来了。” 战延修敛了敛眸,并没有回话,好半响才问,“你们过来,有什么事?” “没什么,你这些天天天往我那跑,礼尚外来,我们也该来一趟的。”君昊然笑道。 程望却插嘴道,“不是,今日过来,是打算将那慕青带回皇宫的,既然她背后有神秘人相助,我觉得我们已经暂时留着她,利用她引出神秘人。” 然而战延修却道,“不需要,我已经派人看着她,她逃不出去的。” “话是虽如此,可是……”程望不是不相信王府的守卫,可还是觉得应该将慕青关在皇宫的地牢里比较好。 “没有可是。”战延修冷道。 君昊然站起身,插着腰,怒道,“你们都别说了,不就区区一臻国人,关在哪都一样,暂时就让她关在这,不过,我们过去看一看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虎视眈眈 说着,君昊然看向战延修,“看一下总可以吧?” 战延修抿了抿嘴,冷道,“可以,不过没必要。” 君昊然耸了耸肩,看向程望,眼神似乎在说:看吧,我已经说了,但是对方仍然这个态度。 “还是看一看吧。“程望道。 战延修没有说什么,便往外面走去。 君昊然和程望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程望,你干嘛非要过来见那慕青,难道你认识她?” 程望无奈笑起来,“不认识。” 他只是觉得,既然慕青是寻找神秘人的重要线索,自然要好好利用,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所以他决定过来一趟。 然而跟着战延修去到水牢,看到慕青本人,面对他们的询问,慕青却什么也不说。 这么多天关在水牢里,天天浸泡在水里,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意识也有些模糊,根本没法去理会他们的话。 程望看到这,不由担忧,若是慕青出了事,他们的重要线索便断了,便开口道,“延修,水牢里潮湿阴寒,这样一直关着她,她迟早坚持不住,不如将她关进牢房里,留她一命。” “死不了。”战延修却冷道,丝毫没有要将她放出来的意思。 君昊然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便开口道,“哎呀别管那么多了,延修他有分寸,我们相信他就好了,这里阴深寒冷的,我也不想待在这,还是赶紧出去吧。” “皇上……”程望无奈喊了一声。 慕青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忽地抬起头看着他们,裂开嘴笑了笑,她头发凌乱,还滴着水,面色十分苍白,这么抬起头一笑,怪瘆人的。 “王爷……”她沙哑的喊道,忽地“咯咯”的笑起来,“楚幸……我要见楚幸,让她来见我,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们……”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战延修冷道。 “呵呵只有见了楚幸,我才会说。”慕青笑道。 战延修神色瞬间冷了下去,君昊然和程望两人看着他,一时都没有说话,等待他的答复。 然而,战延修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往外面走去,吩咐道,“严加看守这里,若是让她逃了出去,你们就提着人头来见本王!” “是!属下遵命!”守卫立即应道。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跟了出来,问道,“延修,你当真不理会那慕青的话?若是她当真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或许我们就能知道那神秘人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神秘人。” 君昊然口中所说的第二个神秘人,指的是他们外出的时候,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一批黑衣人,为首的带着银面具的神秘人,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找到秋无双的下落,虽然他们大可不必继续寻找秋无双,但那神秘人的存在,他们却不能坐视不管,上次是他们运气好,逃过一劫,可若还有下一次,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而从慕青口中得知她背后是有神秘人相助,他们自然将这神秘人联想到那神秘人,他们觉得,这两个神秘人很大可能就是同一个神秘人。 “我会调查清楚的。”战延修道,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那神秘人一旦现身,绝对不会再让他逃了。 君昊然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程望却先他一步开口道,“延修,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觉得,这神秘人恐怕不在君临国了,很有可能,他是别国派来的。” 自君临国攻下臻国,又迫使北州国放弃援助臻国后,其他国家一直对君临国虎视眈眈,他们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的臻国,所以有意联合起来,一起攻打君临国,不过到现在还迟迟没有行动罢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云柔突然前来 现如今君临国可谓是树大招风,周边的国家一边忌惮着,又暗戳戳搞着小动作,长期以往,对君临国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因而,不管是任何一点风吹走动,他们都应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大意。 程望的顾虑是正确的,自苏太后一事结束后,他们是大获全胜,甚至损失的人员少的可以忽略不计,然而朝中的元气大伤,很多曾经是苏太后的大臣们被撤去官职,而这些官职有一部分还未找到合适的人员接替,一直空缺着,而他们负责的事只能交给别的大臣处理,但这样并不是办法,需要尽快补充官员。 而一部分大臣们又纷纷提出选秀之事,催促尽快充盈后宫,他们认为,秋无双既然是秋府之女,已经失去成为皇后的资格,皇后应另择他人,早日诞下龙种。知道皇上君昊然这边行不通,他们便上书给景祥太后,所幸的是,景祥太后对此事,并不赞同,此事还能外后搁置。 战延修沉声道,“我知道。” 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他早就有想过这神秘人很大可能并不在君临国,所以他早已派人到别国四处打探消息,既是为了寻找沈紫苏,也是为了尽快查处神秘人的下落。 “若是人手不够,我可以再调一批人给你。”君昊然突然说,他的脸沉了下来,收起平时嬉笑的模样,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的心境早已改变,再也不像以前天真,该认真的时候他也会认真起来。 程望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他知道,自己能想到的,战延修也会想到,只是再次提醒一下罢了。 他和君昊然两人都没有再多留,很快便回了皇宫,皇宫中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所以过来的匆匆,回去的时候也匆匆。 待他们离开之后,战延修便去了书房,没有回墨云殿。 楚幸继续待在庭院中,坐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他们回来,便失望回了房间。 日子又过了几日,这几日楚幸也没有看到战延修,每次她从自己房间里便时刻盯着殿房那边的情况,一连几天都看不到有人从殿房里进出,殿房里静悄悄的,很显然没有人在里面。 经过多日的养伤,楚幸手腕上的伤好了很多,伤口结了痂,长长一道痕,十分丑陋。 第二日,楚幸还未醒来,就听到外面传来着急拍门声和细微的喊话声,听声音,并不是凝碟的声音,她疑惑地问,“是谁?” “幸儿,是我,云柔!”门外立即传来回话声,很小声,但房间里的楚幸刚好能听清楚。 云柔? 闻言,楚幸立即从床上起身,匆匆穿上外套,往门口那边走去,打开门一看,门外的人确实是云柔。 她忙问,“云柔,怎么了?” 云柔一脸紧张的模样,着急的都快要哭了,“幸儿,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呜呜呜,除了你我想不到别的人可以救我们了。” 听到云柔的话,楚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瞧着外面天色还灰暗着,凝碟也未起床过来,楚幸连忙将云柔拉进来,“你先别着急哭,进来再说。” 云柔点着头,跟着她一起往房间里走去,泪水还挂在脸上,一脸可怜楚楚的模样。 楚幸看到她这模样,不由更加不安,用手帕为她擦去泪水,再次问道,“云柔,你现在可以说了。” 她担心等天亮,凝碟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就不好解释了。 云柔吸了吸鼻子,点头道,“幸儿,王爷要将我们全部赶尽杀绝,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要赶尽杀绝 “什么!”楚幸闻言,顿时激动起来,“云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赶紧杀绝,是字面的意思吗?为什么?王爷为什么要对她们赶尽杀绝,难道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吗?越想,楚幸心里越紧张不安。 云柔又哭了起来“幸儿,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们了,王爷平日里对你那么好,只要你跟他说,求他放过我们,王爷一定会听你的话……” “云柔,你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王爷要对你们赶尽杀绝,你们是指?” 楚幸也想帮她,可是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云柔哭得一抽一抽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是听阿琼说的,阿琼你知道的,她跟我们一样,都是战俘,是她告诉我,王爷要将我们这一批战俘全部杀了,不留一个……” 听到云柔的话,楚幸心里一惊,可是仍是不懂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或者说她们会错意? “云柔,这事是阿琼跟你说的,除你之外,你们都知道这事了吗?” 云柔点头,“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阿琼说是因为最近抓回来的战俘不听话,所以王爷愤怒下,下命连我们也一起处刑,呜呜呜幸儿,我们都知道你一直待在王爷身边,王爷一定不会将你也处刑,所以他们拜托我过来向你寻求帮助……” “阿琼还说,那抓回来的战俘叫慕……慕?” “慕青。”楚幸提醒道。 “对,慕青,”云柔继续说,“幸儿,那慕青是你的亲人吧,求求你,救救我们也救救她吧,这么多年我们在战王府,勤勤恳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敢有过任何怨言,可即便这样,王爷也不愿意放过我们呜呜呜可是我们都还年轻啊,不想死啊……” 云柔又哭起来,可是为了抑制声音,她又放低声音,不敢放声痛哭,她真的不想死啊!被抓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活不了了,可是却来到了战王府,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在这里生活,所以再苦再累她也愿意熬,只要能活着,还有一口饭吃他就知足了,然而现在得知自己即将要处刑,她怎么能不害怕。 “云柔……”看着云柔想失声痛哭又拼命压抑的模样,楚幸也难受不已,轻轻抱着她,她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可是她不能置之不理,她们都是她的同胞,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一起共事过,她也不能看着她们出事。 可是,她并非她们说的那样,战延修留她在身边,只是为了折磨她,她哪有那个资格跟他请求,她连自己的表姐慕青都不能救出来…… “呜呜呜幸儿……”云柔哽咽起来,哭得断断续续的,身子在楚幸的怀里一颤一颤着。 “云柔,别哭了。”楚幸劝着,可是她也不敢给她保证,自己能不能见到王爷,她都不敢确定。 云柔抬起头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里还含着泪水,“幸儿,这事只能靠你了,若是连你也没有办法,我们就只有死了。” “会不会的,不会的。”楚幸道,“云柔你们先冷静下来,这事我会想办法的,现在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你们别冲动,我会找机会跟王爷说,你们不会有事的。” “嗯嗯,幸儿,谢谢你。”云柔点头,抬手擦了擦眼泪,从椅子站起身,“幸儿,我该回去了,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拜托你了。” 楚幸点头,心里异常的沉重,送走云柔之后,她就站在门口,没有回房。 直到凝碟过来给她送早膳的时候,她仍站在那,没有动。 第二百九十八章真相 凝碟走过来,侧过身,走进去,将早膳放下,回头看她还站着,不由说道,“过来用膳吧。” 如此,楚幸方才有些反应,扭过头看着她,嘴动了动,问道,“凝碟,王爷在殿房吗?” 听到她这么问,凝碟皱了皱眉头,说,“不知道。” 楚幸心里大概也知道凝碟会如此说,没有再问,走进来,看着桌面上丰盛的早膳,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不管今早上云柔过来跟她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的,她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求一次战延修,她想见慕青,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一点也不清楚慕青的情况。 凝碟说完之后,便离开了,没有多停留。 楚幸还是坐下,逼自己吃了几口,便走到庭院,去看殿房那边的情况,门口外并不见石寒和凝碟,看到这,她便知道战延修也不在里面。 一整天,她都待在庭院里,等待战延修回来,然而直到夜晚,仍未等到人。 夜里,楚幸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忽地,外面又从来拍门声,听到声音,她立即从床上起身,匆忙去开门。 门外正是云柔,看到她,楚幸连忙她进来,“云柔,你怎么过来了?” 云柔一脸气喘吁吁,显然这一路她都是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楚幸顺着她的后背,没有再问。 大口呼了几口气,云柔顺了气,连忙道,“幸儿,你跟我们一起逃吧,我们决定了,逃离这里,不能坐以待毙!” “什么?!”楚幸惊愕,没想到会如此突然,她们都决定这么做了? “幸儿,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所以,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继续留在王爷身边,连你也会有危险的。” 说着,云柔一把拉着她的手,欲往外带走。 “不是,云柔,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楚幸站着,没有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云柔看到她不愿意走,叹了口气,“幸儿,你不知道吧,王爷为什么要将你留在身边,那是因为王爷要报复你啊!你可知道,你们楚家就是王爷下命灭门的!王爷他恨极了楚家,因为是楚家害死了王爷的父亲啊!” 云柔的话就像晴天霹雳,震得楚幸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云柔在说什么?怎么会……原来,王爷留自己在身边,折磨自己就是为了报仇吗?原来……原来是这样…… 楚幸大概明白过来,云柔的话让她明白了这么久以来的事。 “幸儿……”云柔看着她呆愣着,心里也跟着难受,“就算王爷没有灭了楚家,他也是我们的仇人啊,是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害得我们无家可归,现在还想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怎么能坐以待毙,快跟我逃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到后面,云柔着急起来。 楚幸仍没有反应,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时候,又不想抛下她不管,只好用力拉着她,然而一下子没注意,撞到了一旁的蜡烛,烛火掉落在地上,立即烧着了她的衣服。 “啊!”云柔惊叫起来,慌忙扑火。 楚幸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一样,猛地看到云柔裙角着火了,她也顿时慌张起来,一边帮她扑火一边,喊道,“快!快将衣服脱下来!” 云柔闻言,立即将衣服脱下来,甩掉,然而星火掉到床上,也立即燃起来,瞬间,房间便着火了。 楚幸见状,又连忙去救火,然而云柔却拉着她,“幸儿,别管了,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可是……”楚幸还犹豫着,她不想这么不走了之,她还想…… “别可是了!”云柔用尽全力拉着她往外面走,火势顺着床帏,越烧越猛,火势一下子便窜到房梁,烧得更旺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逃跑 楚幸跟着云柔跑出墨云殿,往别处跑出,好几次,她都回过头望着墨云殿那边,房间的火势在她们离开之后,更猛了,远远看过去,就能看到红红的一片。 不一会,她们便听到王府四周有人大喊,“失火了!失火了!” “幸儿,别看了,走快点!”云柔催促道。 楚幸点头,快步跟上她,可是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云柔看到她不走,也跟着停下来,问道,“幸儿,又怎么了?” “云柔,慕姐姐呢?她在哪?”楚幸着急问。 “慕青?她在水牢……”说完,云柔就后悔了,看着楚幸,“幸儿,你该不会想去救她吧?你别傻了,水牢那里有守卫,你过去就是送死!” 楚幸还是坚持,既然要逃,她就不能自己一个人逃。 “幸儿!”云柔着急看着她,“你别犯傻了,你根本救不了慕青!” 云柔这话并不假,楚幸自己心里也清楚,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就在她们在这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已经来了追兵。 “他们要追上来了!幸儿,快走吧!”云柔更是着急起来,再这样,她们一个都逃不了! “云柔,你走吧!我来掩护你!”楚幸推着云柔,让她先走。 “可是你呢,幸儿,你不走了吗?” 楚幸摇头,“我们两个人一起,逃不出去的,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云柔看着她,又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咬了咬牙,“对不起,幸儿!” 楚幸笑了笑,摇头,“没关系,你们一定要活下去!” 待云柔走后,楚幸便立即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然而刚走没有远,身后便有利箭朝她这边飞过来,乱剑如麻,瞬间,她的脚部就中了一箭,倒在地上,再也逃不了。 “休想逃!”石寒喊道,扬手制止继续放箭。 他们走上前,围住楚幸,看着楚幸倒在地上,中箭的脚血流不止,石寒脸色凝重,沉声道,“为什么要逃!” 小腿中了箭,楚幸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要晕倒过去,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石寒,并没有说话。 石寒见状,挥手道,“将她带回去!” 墨云殿那边,火势还没有灭,下人们依旧在拼命救火,直到后半夜,火势总算灭了,也没有烧到隔壁的殿房。 楚幸被石寒带到牢房里,中箭的伤口只是被简单的处理一下,便没有理会了。她依靠在墙边,脸色苍白,意识也浑浑噩噩的,要不是她一直强撑着,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 守卫在外面走来走去,并没有人理会她。 也不知道云柔她们逃了出去没有,会不会像自己一样被抓起来。楚幸心里担忧着,忽地又自嘲起来,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有心情关心他人。 过了好久,她总是坚持不下去,昏迷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受伤的小腿已经经过一番包扎,除了还能感到一丝痛意之外,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是他们帮自己包扎了啊!楚幸心里想着,微微坐起身,望着昏暗的四周,仿佛回到了她当初进来这里的那时候。 那个时候,她心里害怕着,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来这里,但也想着活下去,然后就看到了那惊为天人的男人,再之后,她从这里离开,去了浣衣房,再之后,掉到十秋阁,再来便是墨云阁,这期间,她什么也不知道,却是深深陷入男人的温柔中。 可现在,她的心境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她终于知道自己会被带来这里的原因,也知道了这段时间里,男人对自己的喜怒哀乐,究竟是为何。 第三百章再次入牢 醒来没多久,楚幸又浑浑噩噩睡过去,可是一睡着,便做了噩梦。 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还有楚家和慕家所有的人,他们都在谴责她,质问她,为什么不为他们报仇,她想解释,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仇人!爹爹对你太失望了!” “幸儿啊!娘亲太痛心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杀了他!杀了战延修为我们报仇!” “杀了他——” “不……”楚幸摇头,她做不到啊! 醒来的时候,楚幸感觉到自己眼角两处都流过泪水,还冰凉着,她从床上坐起身,抱着双腿,失声哭起来。 她情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情愿自己一直被瞒着鼓里,这样,起码她还能继续自欺欺人,什么都不知道地活下去,可是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可即便知道了战延修就是自己的仇人,她仍恨不了他。 她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后来眼睛都干涸起来,又肿又痛,才知道自己已经流不出眼泪。 肚子饿起来,她摸了摸自己干扁的肚子,自昨天早上云柔过来找她之后,她便没有胃口吃东西,现在一整天过去了,肚子自然饿起来。 然而抬头望着空位一人的监狱,她垂下头,心里也不抱希望,大概饿死也是好的,这样或许就不用再想那么多了。 可是上天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没多久,守卫便端着午膳进来,粗鲁地将饭菜扔在地上,“吃吧!” “谢谢……”楚幸谢道,看着被扔在地上,洒了不少出来的饭菜,并没有立即上前。 等到后来,她实在受不了饿意,方才拖着身子,一只脚往那边走去,走到那边,她坐在地上,狼狈地端起地上的碗,用手抓起饭,就往嘴里塞,饭不是新鲜的,又硬邦邦的没有煮透,可是这个时候,她哪里顾得那么多,能有的吃就可以了。 等到将饭和菜吃完,她才感觉肚子好受了一些,可是胃却一阵翻滚,她捂着自己的嘴,拼命将那股恶心感压下去,可是总是忍不了,刚吃下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唔——” 胃里泛着一阵一阵恶心感,楚幸吐了好一会,终于没有东西再吐了,方才好受一些。她虚弱地倒在一边,依靠在墙边,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嘴角勾着苦笑。 要知道吃了也这么难受,还不如饿死好了。 她又是苦笑了一下,就这样靠在墙边,眼睛无力地半睁开着,想睡不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看,便看到了熟人,是凝碟。 凝碟身边还站着几名守卫,她吩咐道,“打开门,带走。” 守卫领命,将门打开,架着楚幸,将她带出来。 楚幸任由他们架着自己出了牢房,也没有去问,他们要将自己带去哪里。 走到一半,她便知道了他们要将自己带去哪,方才有了反应,眼泪再次流出来,她挣扎着,“不要!不……” 她不想去墨云殿,不想再见到战延修,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去墨云殿。 “安分点!”凝碟转过头,扫了她一眼,眼里比以往犀利了很多。 楚幸看向她,恳求道,“凝碟,求求你,放我回牢房吧,我不想去墨云殿,我不去……” “闭嘴,轮不到你做主!”凝碟怒道,又看向两名守卫,“好好抓着她,别让她挣脱了!” “是!”守卫点头。 楚幸越是挣扎,两名守卫便是抓着越牢,他们两人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她能感觉自己两边的手臂都快被抓得脱臼了,痛得不得了。 可她还不死心,比起痛,她更不想去见战延修,因为她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去见他,该是质问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亲人,还是请求他也杀了自己。 第三百零一章就这么想逃离 就是再不愿意,楚幸还是被带到墨云殿。 战延修正在殿房里等着她,房间里的气氛一度低沉,怒意纷飞,他坐在书桌前,一手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面,深暗的双眸看着某一处,阴森冰冷,让人不战而栗。 “王爷,人带来了。”凝碟带着楚幸走进来,说道。 楚幸直接被守卫按在地上,她跪在地上,整张脸都狰狞起来,眼泪也因为过于疼痛流了出来,因为腿部受伤的地方狠狠撕裂开来,鲜血直流,瞬间染红了她腿上的绷带。 然而她却不敢吭一声,低着头,咬牙忍着痛意,只觉得头顶一束冰冷的目光在看着自己,这让她更加不敢抬起头,心里更加难受了。 若是她一开始便知道了战延修就是她的仇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或者绝对不会待在他身边,可是现在,她会犹豫,也下不了手,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他,也感觉到他面对自己时表现的那些温柔与关照并不是虚假的。 正是因为这样,她更加不知道自己要以何种姿态面对他。 “抬起头!”战延修冷声道,深黯的双眸迸发冰冷而凛然的怒意,他没有想到她竟然逃跑!竟然还放火!就这么想逃离自己身边吗! 话落,楚幸并没有依言抬起头,一旁地凝碟便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男人那边,“抬起头。” 脚上的痛加上下颚的痛让楚幸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她本就容易掉眼泪,这个时候就算想忍着也忍不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大概看到男人的轮廓,还是一如既往,让人挪不开视线,可现在的她却不是这样,她想挪开,不想与男人对视。 她尝试用力别过脸,可是凝碟却比她更用力,按着她的下颚不让她挪开。 “楚幸!”战延修忽地又大怒起来,看到她反抗,他心里又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意,“本王让你看着本王!” 听着男人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她更是憋不住,泪水越流越凶,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呵呵!”男人突然冷笑起来,“你们既然想逃离这里,很好,本王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实现这个愿望!” 说到这,男人朝外喊道,“石寒,将抓回来的人全部带去后院!等候本王下命!” 闻言,楚幸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男人,他想做什么?不!不要!不要伤害她们啊! 云柔她们都失败了?都被抓回来了吗?她心里满是慌乱,着急不已。 “王爷……”她低声开口,想为她们求情,然而男人已经站起身,愤怒离开,临走前,命道,“将她带过来!” “是。”凝碟点头,一把将她拉起来,沉声道,“跟我们走。” 她再次别他们押着出了殿房,带去后院。 楚幸不想出,越是接近后院,她心便越发不安,她有预感,绝对不会是好事!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办法,凭借她一人之力,又怎么能挣脱他们,只会徒添更多伤痛。 男人走在前方,高大的背影散发着凛然生威的气场,明明外面阳光晴朗,气温也不低,而男人所过之处,都寒意逼人,那浑身散发的寒意仿若能将周遭的事物都冻结起来。 从墨云殿到后院的距离并不算很远,拐了好几处弯便也到了。 去到后院,看着后院中央一个个被困在木桩的人,楚幸险些当场晕倒在地上,那些人中就有云柔,还有慕青!足足有十五人,全都是当初跟她同一批被押送过来的同胞! 第三百零二章处刑 后院里哭喊声一片,云柔等人被抓起来,她们都极度害怕着,昨晚的逃跑计划失败了,她们所有人都被抓了回来。 听着满院的哭喊声,楚幸更是坚持不住,跪在地上,她已经感觉不到脚上的伤,流着泪水的眼睛看着慕青云柔等人,又看向战延修那边,跪求道,“王爷,她们求求你,放过她们吧,别伤害她们啊……” 这些,都是她仅剩的同胞了还有唯一的亲人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处死。 战延修别过眸冷笑看着她,深黯的双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就那么坐着最前方,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慕青浑身还颤抖着,意识微弱,她从水牢里带出来,便押过来这边,全身湿漉漉的,即便此刻照着阳光也无法让她感到温暖,这么多日浸泡在水牢里,她全身几乎已经被泡烂,肌肤全泛着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苍白得吓人。 而其他婢女在听到楚幸的话,都纷纷扭过头看向她,云柔更是喊道,“幸儿,幸儿救救我们,呜呜呜我们不想死啊!” 云柔这一喊,其他婢女也跟着喊起来,“幸儿,呜呜呜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 “幸儿……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她们的声音充斥在楚幸耳边,可她却无法回应她们,丝毫不能为她们做什么,她苦苦看着男人,可男人并不理会她,嘴角是冰冷的笑。 哭喊声还在持续,男人皱了皱眉头,突然沉声道,“打!” 话一落,站在木桩四周的男子便挥动了手中的皮鞭,狠狠在地上抽了几下,皮鞭甩在地上,摩擦着,又发出“啪啪啪”的响声,甚至有“呲呲”的火花产生。 云柔等人看到,哭得更加大声了,几乎是嘶声裂肺哭喊着,“不要啊!救命啊!!!” “不!”楚幸瞪大眼睛看着那些人挥着皮鞭,又看向男人那边,大喊求饶道,“王爷,求求你,放过她们的,只要放过她们,我什么都愿意做,不要,不要伤害咳咳……” 因为极力呐喊着,说到一半她喉咙就剧烈痛起来,猛地咳嗽起来,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战延修皱起眉头,怒道,“见她们嘴巴都堵住,太吵了!” “是!”手下闻言,立即上前,一一将云柔等人的嘴巴堵住,让她们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云柔等人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咳咳——”楚幸仍在激烈咳嗽着,因为刚刚喊得太厉害,她的喉咙几乎要废了。 “打!”男人再次下命。 手下依言,再次挥动手中的皮鞭,然而这次,不再是抽向地面,而是云柔等人。顿时,皮开肉绽,云柔等人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只是一鞭,就几乎要了她们的命。 然而一鞭下去之后,手下又继续挥动手中皮鞭,继续招呼在她们身上。 “唔唔唔——”呜咽声、呻.吟声仍充斥着后院,很多婢女挨了一两鞭就彻底昏迷过去,没有一点反应。 “不!”楚幸再次呐喊,奋力向冲上去,拦住他们,可是押着她的守卫有用尽按着她,仍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不要,不要打了咳咳——”楚幸哭喊着,跪在地上,扭头看着男人,她拼命磕头,“王爷……求求你,不要再让他们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放过她们吧,我愿意为她们承担所有过错呜呜呜……” 男人冷眸看着她,不带丝毫感情,冷声道,“继续打,本王没有说停下来就不用停下来。” 手下的人闻言,更加没有停下动作。 “啊!不要再打了啊——”楚幸终是受不了,昏厥过去。 第三百零三章还有求生欲吗 守卫感觉手一沉,低头便发现楚幸已经昏倒过去,没有了意识。 站在一旁的凝碟也看到了昏迷过去的楚幸,向战延修禀告道,“王爷,楚幸昏倒了。” 她正说着,男人却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匆忙走过来,一把将楚幸横抱起来,“不用再打了!” 话刚落,男人已经抱着她大步离开了后院。 石寒再次重复男人的话,“可以住手了。” 手下等人这才停下,他们手中的皮鞭早已沾满鲜血,而慕青和云柔等人,早已失去意识,浑身上下,鲜血淋淋,伤痕遍布全身,触目惊心。 “去喊大夫过来!”在赶回墨云殿的路上,男人冷声愤怒。 虽然抱着楚幸,可他的步伐丝毫没有缓慢,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着急。 该死的!楚幸!你给本王撑住!你若是死了,本王就让她们死无全尸! 匆匆赶回墨云殿,战延修将楚幸放在自己床上,紧跟在身后的凝碟及时将备用的医药箱拿过来。 说道,“王爷,楚幸大概失血过多才会晕倒,属下先给她止血……” “给本王!”男人冷道,一手夺过她手中的医药箱,从里面抽出绷带,坐在床沿,将楚幸脚上已经全部染红的绷带拆下来,深暗的双眸紧盯着她受伤处,一个极深极大的伤口,鲜血像是泉水一样涌出来,流个不止。 “毛巾!”男人喊道。 凝碟闻言,立即往一旁拿过毛巾,递过去。不一会,外面匆匆走进来几名婢女,她们手中端着温水,放在一旁的铁架上。 男人先用热毛巾捂着楚幸的伤口,一边,凝碟及时将药递上,“王爷,这是药。”。 男人却没有立即伸手接过,等到用另一块毛巾将楚幸伤口的血迹擦去,他方才快速拿过药,将药倒在楚幸伤口处。 药粉刚倒下楚幸的伤口上,失去意识的她因为痛呻.吟了几声,“痛……” 因为刚刚撕心裂肺喊了那么久,她的声音早已沙哑,很是刺耳。 男人敛了敛眸,神色更是沉了几分,“给本王忍着!” 大夫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楚幸的伤势差不多处理好了,虽然鲜血还在流着,但显然比一开始想泉水一样涌出来要好很多了。 大夫看到一旁染红的水盆,一脸惊恐,天啊!这又是怎么了?这姑娘怎么又受伤了?前段时间里他才来过一次,而昨日好不容易处理好了她的箭伤,怎么这会又严重起来了?再这样下去,这姑娘还能长活吗?不,她还有求生欲吗? “愣什么,赶紧给本王治好她,若她醒不来,本王就要了你的狗命!”男人喝道。 大夫闻言,立即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就醒这姑娘。” 说完,大夫哪还敢迟疑,就算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总不会那么倒霉,因此掉了性命吧…… 战延修仍坐在床沿,看着大夫一点一点给楚幸处理伤势,他紧盯着,双眸不曾眨一下,俊逸的脸庞满是阴沉的神色,薄唇抿着,不发一言。 然而即便如此,大夫仍是感觉泰山压顶,太有压力了,他的手颤抖了好几次,差点连药瓶都端不稳,险些摔在地上。 这种时候,一分一秒都是万分煎熬的,大夫感觉有压力,而男人又时时刻刻给他施加着压力,就连男人自己也觉得这个时候是那么的漫长,漫长到他几乎失去了耐心。 “到底好了没有!本王为什么还看到她在流血!”男人终是忍不住又怒骂道,“该死的庸医,不行就给本王滚一边去!本王不留你这废物!” 第三百零四章悬着一口气 战延修的话再次让大夫畏惧起来,跪在地上拼命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的保证,一定会医治好这姑娘的,请王爷再多给一点时间小的,请王爷……” “闭嘴!”男人喝道,“再废物,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还不赶紧!” “是是是!”大夫连忙应道,转过身,又继续为床上的人处理伤势。 凝碟站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眸里满满的犹豫和担忧,王爷,果然还是担忧楚幸的!楚幸果然成了王爷的软肋!她最不想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半个时辰后,大夫总算处理好楚幸的伤口,那泉眼般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也重新包扎过一番。 然而经过这么长时间,楚幸没有血色的脸色依旧苍白吓人,苍白得就像一张白纸,让人心惊。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男人怒问。 大夫仍跪在地上,闻言,身子一颤,支支吾吾好一会,方才说道,“回,回王爷……这姑娘接连手上,多次因为失血过多,这些日子都需要好好休养和补充足够的营养,切记不能再刺.激这姑娘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 后面的话,大夫没敢说出口。 “恐怕什么!”男人怒问,神色更是沉下去。 大夫身子一颤,继续说,“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是神医也没有办法了……这姑娘本身求生欲就极低,这次更是没有看到她有丝毫的求生欲,能不能醒来,小的真的不敢说啊……” “闭嘴!”男人喝道,“本王不想听你废话!本王要你救醒她!” “小的会竭尽全力的……”大夫不确定道。 男人怒道,“滚下去!” “是是是……”大夫磕了磕头,连滚带爬的爬出去。 “全部滚出去!”男人再次喝道。 凝碟等人闻言,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全部都退了出去之后,男人仍坐在床沿,紧盯着床上的人,眉头皱着,不曾舒展。 后院里的婢女们全部都被带了下去,重新关在牢房里,而慕青也几乎只悬着一口气,要死不死。 她们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流个不停,但尚残存着一口气,还没有人死了。 守卫将她们扔进牢房后,便出去了,并没有理会她们。 楚幸这一昏迷便是昏迷了好些时日,男人在等待她醒来的日子中,渐渐失去耐心。 “楚幸,你再不醒过来,本王现在就要她们全杀了,不留一个!” “楚幸!你别挑战本王的耐性!” “楚幸!你再不醒来,那就永远都别醒过来了! 男人怒道,骂道,然而,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反应,呼吸声微弱得让人感受不到,明明已经过去十多天,她脚上的伤也开始结痂,然而她仍昏迷着,就像大夫所说的那样,她没有求生欲。 她本可以不用躺这么长时间,可是因为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所以这么多天过去了,仍未有要醒来的迹象。 这些日子,战延修几乎寸步不离守在床边,他每日都处于动怒中,一遍一遍威胁着床上的人,然而却没有任何作用。 该死的!楚幸!你真是有能耐了!是不是你就认定本王不会拿你怎么样,所以你就要这样折磨本王!你执意寻死,本王偏偏不如你意,非要将你救醒! “凝碟!”男人忽地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守在门外的凝碟闻言,站在门外,应道,“属下在。” “本王命你立即赶往断崖谷,将叶神医带回来!带不回来那你就不用回来了!”男人下命道。 凝碟愣了一秒,立即应道,“是,属下遵命!” 第三百零五章大概三日后 接下命令之后,凝碟立即带着人前往断崖谷,来回花了两天的时间,他们便回来了,然而跟凝碟一道回来的并不是神医叶殊,而是他的大徒弟一齐。 男人见状,质问道,“神医呢!” 他明明说了,要让她将神医叶殊带过来,带不回来就别回来的! 凝碟刚想回话,一齐便开口道,“定侯王别生气,师傅是不会轻易下山的,但听闻楚姑娘的情况,师傅也很担忧,所以此次派我前来,就是过来给楚姑娘看病,请定侯王以大局为重,让我先给楚姑娘看一下情况,若是连我都没有办法,那我就会回去请师傅下山。” “呵呵!”战延修冷笑一声,确是让他往里面走去,“若是你救不醒她,还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机,本王定会让你们断崖谷夷为平地!” 闻言,一齐心里微微一颤,神色凝重起来,想解释,可男人再次怒道,“本王不想听你们在这空说什么大话,有这时间就给本王赶紧救醒她!” 一齐无奈叹了口气,走到床沿,看了看床上的人,伸手替她把脉,只一会,他的神色便凝重起来,楚幸的情况,远比那凝碟说的要严重,以他的医术,恐怕也难以轻易救醒她,不过幸好在他下山之前,叶殊便递给他一瓶药,吩咐他若是真的没有办法的时候,就用这瓶药。 摸了摸衣袖里的药瓶,一齐不由暗叹师傅的神机妙算,或许,他早已猜出他也会棘手,所以便早早准备好药,以防万一。 又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楚幸的伤势,一齐从衣袖中掏出药瓶,递给男人,“这是师傅开的药,每日三次,一次一颗按时给楚姑娘服下,大概三日后,她便能醒过来了。” 说完,一齐躬了躬身,“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告退了。” “站住!”男人喊道,“人还未醒过来,你休想离开王府半步!凝碟,将他带下去,安排一下!” “是,属下遵命。”凝碟应道,转身,对一齐道,“请随我来。” 一齐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就能离开,所以听到男人的话便没有丝毫慌乱,点了点头,道,“请带路吧。” 等到人退下之后,战延修拿着药上前,倒出一颗,放进自己嘴里,咬碎,再喂进楚幸的嘴里,接着他又喝了一口水,同样喂进她的嘴里,以此,让她将药吃下。 前两日,战延修都以这样的方法按时喂楚幸服下药,然而并没有发现楚幸的情况有任何气色,她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微弱,与之前一样的情况,没有看出有丝毫的改变。 战延修一直忍着心中的怒意,等到明日,楚幸还未醒来,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一齐!就连断崖谷,他也会说道做到,将那里夷为平地! 夜幕降临,外面漆黑一片,就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将一切笼罩着,月亮躲在黑云中,天空中,偶尔闪过一两道闪电,将漆黑的夜空劈开两半,但瞬间又继续恢复原样。 闪电过后,便想着闷闷的雷声,皇都这边,临近夏季的日子,天气也时常变化莫测,白天里明明还艳阳高照,可是下午突然就乌云密闭,大雨倾盆而下,此时夜里也仍闪电打雷,一场大雨随时又将至。 这一夜晚,战王府里的人都心乱如麻,这些日子,下人们个个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会做错,而这雷雨天,就像是他们的心情,这一夜,他们都彻夜难眠,都在等待着明日的结果。 若是明日楚幸还未醒过来,就连他们,也难逃一劫,都会为她陪葬。 漫长的夜晚终究过去了,而昨夜里,虽然时不时电闪雷鸣,但大雨终究没有落下,在快天明的时候,乌云渐渐散去。 第三百零六章差不多该醒了 因为天气突然好转,王府里的下人沉重了一晚的心情稍微有些放松,他们都感觉这是个好兆头,代表着今天将会有好事,而这好事最好就是楚幸能醒过来,只要楚幸醒过来,他们都会没事了。 墨云殿那边,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好转,气氛就恢复平常。 战延修仍守在楚幸床边,今天若是她再不醒过来,那他便就会说到做到!不仅是要将断崖谷夷为平地,更是要将府内的下人拉去跟她陪葬! 因为已经是第三天,所以一齐也过来了,按照他之前的话,今日便是楚幸醒来的最后一天了,若是她再不醒来,他真的没有办法了,不过一齐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师傅,相信他给的药。 房间里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看着床上的人,静静等待她醒过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虽然其实时间过去没有很长,但每个人都感觉已经过去很漫长。 战延修抿着嘴,冷着一张脸,深黯的双眸不曾有片刻挪开视线。 一齐在一旁站了好一会,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开口道,“定侯王,让我再看看吧。” 话落之后,男人仍没有开口说,一齐便继续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好半响,男人忽地扭过头,看着他,“过来。” 说着,男人从床沿站起身,让开一个位置给他。 见状,一齐上前,察看楚幸的情况。楚幸的气色已经恢复,此时的脸色也没有很苍白,只是嘴唇的唇色微微泛白着,她脚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伤口结了痂,醒来后再休养个十来天,就能正常行走,没有落下后遗症。但是真正让她昏迷不醒的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心灵备受煎熬,迟迟不愿意醒过来。 一番检查之后,一齐站起身,退到一旁,言道,“楚姑娘能不能醒来,还得看她,不过这么多日过去了,差不多该醒了。” 闻言,战延修敛了敛眸,一言不发,只要床上的人一刻不醒过来,他便不会轻易让他离开。 凝碟从外面端着午膳进来,放下通报了一声,便默默退了出去,这几日,男人都没有按时吃饭,她提醒过好几次,然而端进来的饭菜都放到凉了,也没有动一口,后来,她也不再多口,饭菜凉了她就撤下去,重新端新的进来。 午时过后,外面的阳光越发猛烈,人只要在外面站一会,热汗便会流个不停。王府内的下人们一边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一边想着墨云殿那边,只要那边一刻不来消息,他们的那颗悬着的心便不能落下。 云桑这些日子更是心不在焉,自从楚幸回到墨云殿后,她心里就一直担忧着,正担忧的时候,就听闻墨云阁突然失火,她赶过去救火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楚幸,以为她还在大火里没有逃出来,差点就想跑进大火中,然而没多久,就听到楚幸受伤被抓了回来,当时她就跑过去,可是被守卫揽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抓入大牢。又过了没多久,她回到十秋阁,却发现云柔迟迟不回来,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她才知道云柔也都被抓起来了,不仅如此,那些与楚幸一同进来的战俘全被抓起来,然后才一会,又听到她们正在在后院被严刑鞭打。 云桑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日时间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两日,她几乎都没有好好入睡,想去后院看情况,却被兰宁盯着,一时无法走开。 等到兰宁离开,她再跑去后院的时候,那里早已结束。 第三百零七章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经过几番努力,云桑总算是大概了解到后院发生的事,但她依旧没有办法见到楚幸,只能默默在十秋阁为她祈祷,也为云柔等人祈祷着。 自后院一事之后,云桑更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墨云殿那边的情况,得知楚幸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她夜夜跪在庭院中对着明月祈祷,而今日,她也知道这一天是楚幸醒来的日子,她心里比谁都开心,比谁都更想楚幸能快点醒过来。 “幸儿,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云桑祈祷着,更加无心做事,不过这一天,每个人都跟她差不多一样的心情,所以谁也没有说谁。 然而兰宁却看不下去,呵斥道,“全部都给我认真做事!不好好做事,就算楚幸醒过来,王爷也不会留你们这些人!” “是……”下人们齐齐应道,然而应完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现在他们每个人的命都紧紧系在楚幸那,她一刻不醒来,他们就无法安心做事。 …… 墨云殿那边,他们还在等待着楚幸醒来,等待是漫长的,也让人无限着急。 未时都过去了一半,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一齐在后方探头,随着时间不断的推移,他也开始紧张起来,若是再这样拖下去,他今日就无法赶回断崖谷了。 战延修坐在床沿,眉头紧皱着,浑身寒意凛然,一上午,他都没有吃任何东西,一直守在楚幸身边。凝碟进进出出端了好几次午膳进来,最终都凉了。 床上的楚幸仿若睡着过去一样,呼吸均匀,表情缓和,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她,都会觉得她只是睡着了,可是她这一觉,睡得真的够长了,都快睡了一个月。 她不愿意醒过来,不愿意面对战延修,可是又不敢去见自己的亲人,更是无颜面对云柔等人,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傻傻什么都不知道,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日这样的情况。 可是即便她不愿意新过来,仍能听到从耳边传来的愤怒声和咒骂声,冰冷而熟悉,听着那些话,她好几次都想什么都不去管,快点睁开眼,告诉他,自己醒来了,再也不睡了。然而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听到更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父亲母亲,还有云柔等人,他们都在怪罪她,指责她,不肯原谅她,甚至扬言要她杀了战延修。 不……别逼我,不要逼我…… 楚幸摇头,泪水从眼眶里汹涌流下,她跪在地上,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原谅,“爹爹娘亲,慕姐姐,云柔,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害了你们,我会来陪你们的,不会抛下你们的,求求你们,把我也带走吧……” “幸儿,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你明知道他是我们的仇人,你为何还不割舍你心中的那份感情,杀了他!杀了他为我们报仇!” “不……我做不到……”楚幸摇头,她真的做不到,真的真的无法…… “杀了他!杀了他!”耳边仍充斥他们的声音,一遍一遍,楚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被他们逼到崩溃。 不要,不要再逼我了……我做不到啊! 她大喊一声,猛地睁开眼,外面刺眼的光线让她不适的皱了皱眉头,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被子上。 “醒了!”一齐立即道。 战延修看着她,一直冷着的脸的神色才稍微舒展一些,抿着嘴,没有说话。 楚幸感觉到有很多束目光在看着自己,微抬起头便看到近在眼前的男人,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退,眼里写满害怕与疏远,她不想看到他,真的不想看到他。 杀了他!杀了他啊! 耳边突然又清楚地响起这道声音。 第三百零八章像傻子一样 不!楚幸拼命摇头,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想将那声音从自己脑海里赶出去。 战延修看到她一看到自己便往后退,明显在躲着自己,又看到她拼命摇头,伸手扶住她的双肩,冷声道,“冷静些!” “别……别碰我!”楚幸惊恐道,身子更是往床里面缩进去,可是男人抓着她肩膀,让她没法往里面退更多。 男人敛了敛双眸,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别碰她?她真是敢说!像是为了不如她所愿,他并没有松开手,更是用力抓着她的肩膀,让她更清楚地感受自己,感受自己的存在! 该死的!竟然让他等了那么长时间! “定侯王,你……”一齐看到楚幸醒来就如此大的反应,便感觉楚幸在害怕着战延修,也因为战延修,她的情绪才会如此激动…… “说!”男人转过眸,扫了他一眼。 一齐被他这么看了一眼,身子微微颤了颤,还是大胆说道,“定侯王,楚姑娘刚醒过来,情绪会不稳定,定侯王还是先放开她,别刺激她,等她冷静下来吧。” 男人闻言,却没有松开手,而是转过眸,继续盯着楚幸,看着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就差挖个坑,给她埋起来了。半响,他方才松开手,然而仍坐在床沿,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肩膀一得到解脱,楚幸立即往床角落处缩进去,缩成更小一团,嘴里喃喃着什么,但是声音很小声,又混杂着抽泣声,男人并没有听到她到底在说什么。 一齐又开口道,“定侯王,我下去熬一幅药,给楚姑娘喝。” “去!”男人言简意赅道,并未回头看他一眼。 凝碟开口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一齐点了点头,便往外面走去。 看到楚幸醒过来,他们两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一齐想着自己总算是能回去了,所以在临走前,再做最后一件事,做完便告退。 熬好之后,他们便端着药回来,殿房里还是跟他们离开前一模一样,楚幸缩在角落里,而男人则继续坐在床沿边,两人的姿势都不曾变过。 “药熬好了。”一齐道,“等不烫口,让楚姑娘喝下吧。” 而凝碟则将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声,却依旧没有看一眼。 在他们离开后,他尝试跟楚幸说话,可对方却没有一点反应,他感觉就像前些日子,像个傻子一样在自言自语! 该死的!难道因为后院的事?男人想,更是生气,那不过是给那些不安分的人一些教训,他没立即要了她们的命已经是仁慈了!更何况,她们现在不都好好的! “过来将药喝了!”男人的耐性失去,冷声命道,不容任何人拒绝,“本王的话只说一遍,若是不喝,那本王就命人将她们押过来,在你面前全杀了!” 一齐皱了皱眉头,作为大夫,他实在不喜欢听到什么“杀”的字眼,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生命可贵,不应该轻易剥夺他人的生命。 缩在角落里的楚幸在听到男人的话后,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她真的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便会想起那日在后院发生的事,她不愿回忆起那日的事。 然而好一会,她像是突然听到男人的话,猛地抬起头,男人说,将人押过来杀了?如此那就是说,慕姐姐云柔她们没有死?她们还活着? 她心里激动起来,若是她们都没事,那她就不用那么愧疚了。 “喝了它!”男人将药端起来,递到她跟前。 楚幸看着眼前的药,又抬起眸看着男人,眼泪又突然汹涌流下,一下子便模糊了视线。 第三百零九章唯一不舒服的 该死的!哭什么!男人低咒一声,却没有骂出口,手还端着药,等她接过。 楚幸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抬手拼命拭擦,可是仍擦不完。 “巾帕!”男人突然命道。 闻言,凝碟从一旁拿来巾帕,递给男人。 男人将药重新放下,接过巾帕,一手按住楚幸的肩膀,一手用巾帕为她擦去泪水,冷声道,“不准哭!” 哭什么哭!哭得他心更烦了!该死的!她是水做的吗,除了哭就是哭! 可生气归生气,男人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细细为她擦去泪水,擦了一会,巾帕都湿了,他将巾帕往一旁放下,另一边,凝碟重新递过来新的巾帕。 楚幸吸了吸鼻子,微低着眼眸,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她不想再哭的,可是眼泪却不受控,不是她不哭就能停止下来的。 男人越是这样温柔对她,越是让她想哭,若是男人对她狠一些,或者不管她死活,或许她心里都比现在要好受一些。 杀了他!杀了他为我们报仇! 脑海里,还充斥着他们的声音,让她几乎又要崩溃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心里是不敢不想那样做的。 “本王说了别哭!”男人又道,然而声音比一开始柔了几分。 说完,男人扭过头看向身后,吩咐道,“下去。” 闻言,一齐便开口道,“定侯王,楚姑娘已经醒来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男人脸色顿时沉了几分,冷身道,“明日本王会派人送你回去。”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再留一晚。 一齐听到男人这么说,沉思了一会,最终点头道,“好。” 若是只是一晚的话,还是可以的,明日一早,他早些离开即可。 等他们都退了出去之后,男人转过头看向床上的人,看着她眼里还流着泪水,心里又是一阵烦躁,拿着巾帕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再次道,“别哭!” 楚幸点头,可眼泪依旧没有停下,她吸了吸鼻子,又想抬手去擦泪水,可刚抬起,男人却伸出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别动,本王来。”他再次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男人的气息萦绕在跟前,还能清楚地感觉到男人手上的温度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脸,楚幸强忍着自己又想哭出来的冲动,好一会,泪水总算停止了下来。 看到她终于不哭,男人的脸色方才没有那么难看,低声问,“有哪些不舒服?” 楚幸摇头,她并不感觉身上有哪处地方感觉到不舒服,唯一不舒服的便是心脏,然而这一点,她不能说。 “饿不饿。”男人又问。 然而未等楚幸回应,他自己却站起身,往门口那边走去。 门口的石寒和凝碟听到声音,转身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男人冷声道,“去重新端一份午膳过来。” “是。”石寒和凝碟同时应道。 男人关上门,转身往寝殿那边走去。 楚幸还坐在床上,抬起头看着男人往外面走去,一看到他回来,她又连忙收回视线。 男人并没有直接走过来,而是走向另一边,为她拿来衣服,递过去,“重新换一套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衣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领都湿了。 楚幸看着递过来的衣服,伸手接过,轻声言谢,“谢谢。” 接过衣服厚,她并没有立即换上,因为男人站在一旁,她多少感到不好意思。 战延修盯着她,见她迟迟没有换上衣服,冷声道,“快点换,还不动,难道是想本王帮你?” 闻言,楚幸立即摇头,“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说着,她立即抬手,解开身上衣服的衣扣。 第三百一十章纠结万分 等楚幸换好衣服后,男人坐下,端着一旁的药递过去,“喝了它。” 楚幸接过,盯着碗里黑漆漆的药汁,咽了咽口水,憋着气,连忙喝下。 药喝下之后,她感觉自己满口都是药苦味,十分难受。 男人一直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命道,“下来。” “是。”楚幸应道,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从床上下来,许是因为长时间躺在床上,双脚一碰到地面立即软了下去,站不稳,身子也向前倾,幸得男人及时扶住她,才免于摔倒。 躺在男人的怀里,楚幸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低声谢道,“谢谢……” 男人不发一言,扶着她的身子站直,问道,“能不能站起身。” 楚幸当然点头,“可……可以的。” 然而,男人微微松开手,她的身子又往一边倾斜。 见状,战延修再次扶住她,“跟本王来。” 楚幸只能点头,由着男人扶着自己往一边走去。 男人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坐好。” “嗯。”楚幸点头,再次言谢,“谢谢。” 没多久,凝碟便端着午膳进来,一一摆在桌面,“王爷,请慢用。” 摆好之后,凝碟便退出去。 “用膳。”男人冷声道。 楚幸点头,然而望着一桌子的饭菜,她却没有任何胃口,再加上刚刚喝了一碗药,口还很苦,并没有饿意。 战延修见她不动,端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放在她跟前,道,“喝。” 看着眼前的茶杯,楚幸抬起手端起茶杯,又是一口将一杯水喝下,喝完,男人又给她倒了一杯,她又是喝完,如此,她感觉满肚子都是水,更加没有食欲。 男人却没有再给她倒水,将茶壶放在一旁,冷道,“吃饭,就算不想吃也吃一些。” 都快一个月了,这个月她几乎都没有怎么进食,既然醒来了,就该好好吃饭,才能尽快补充这段时间缺失的营养。 楚幸不敢说自己真的吃不下,点了点头,拿起筷子,慢慢挑着碗里的白饭塞进嘴里,咀嚼了一下,她想咽下去,却发现自己难以下咽。 “喝汤。”男人一把将她前面的白饭挪开,将参汤移到她跟前,现在让她吃个饭,就像是让她吃毒药一样。 相比于吃饭,喝汤倒是好很多,不过,楚幸喝了半碗便喝不下去了,刚刚她就喝了那么多水,这会又喝了半碗,一肚子的水,她感觉自己走起来,肚子里都能一荡一荡的。 男人不再勉强她吃,自己吃起来,他一上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任何东西,现在申时,说是午膳,但说晚膳也可以。 这顿饭吃完后,男人又扶着她往床那边走去,虽然脚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但现在的她,走路走得并不稳,双脚很虚,使不上力气。 重新回到床上,楚幸靠在床头,垂着眸,没有看着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好躺着,别乱动。”男人命道,命令完,他便往另一旁的书桌走去,坐在椅子上,翻看书桌上的文件。 看到男人离开,楚幸心里叹了口气,微微探出头看了一眼男人,又很快缩回去,重新躺好。 夜里,楚幸躺在床上,一转过头,便看到男人的俊脸,男人躺在她身侧,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声,男人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她身边。 楚幸睡不着,不是因为她已经躺了那么久,而是因为她内心正纠结万分,每当四周一安静下来,脑海里便会响起他们的声音。 楚幸,杀了他!杀了他为我们报仇!为我们报仇啊! 不!我做不到,做不到啊!楚幸别过脸,不再看向男人,眼泪悄然落下,她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心口处,很难受很难受,她感觉自己难受得都要窒息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需要冷静一下 一夜无眠,第二天的时候,楚幸双眼肿了起来,又红又肿,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然而战延修醒来看到她这模样,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昨晚他并没有睡着,所以楚幸的所有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知道她背对着自己哭,知道她一晚未睡,而他也是,一晚未眠。 两人安静地吃过早膳之后,战延修便离开了。 楚幸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却仍是无法静下心,脑海里还浑浑噩噩的,内心万分痛苦,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这样子下去不是办法,她真的没有办法坦然地面对战延修。 王府内,得知楚幸醒过来之后,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对他们来说,总算是雨过天晴了,再也不用一直悬着一颗心了。 云桑在得知消息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想着寻个机会过来见楚幸,然而每次她走到墨云殿,看着外面比平日里更多的守卫,只能远远望里面看一眼,不能进入。 幸儿,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云桑在远处徘徊着,迟迟不愿意走。 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时间,看着那些守卫依旧没有离开,她只好放弃,回十秋阁,下午她还有事情需要去做,不能一直停留在这。 另一边,一齐写了几服药后,便告辞了,战延修也没有再强留他,命石寒送他回断崖谷。而战延修他自己则进了皇宫。 午膳的时候,凝碟将午膳端了进来,便出去了。 楚幸仍坐在窗边,没有去吃。 凝碟估摸着时间进来,却发现桌面上的饭菜都没有动过,她没有说话,默默将饭菜端出去,重新端新的过来,这次她开口,“王爷吩咐过,要照顾好你,请过来用膳。” 楚幸回过头,看着她,摇了摇唇,点头道,“我会吃的。” “趁热吃,别又让王爷为你担忧。”凝碟道,说完,便退了出去。 等她离开之后,楚幸又扭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良久,才转身,往桌面那边走去。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她拿起桌上的筷子,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她真的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她夹了白饭塞进自己嘴里,入口便感觉到白饭夹带着泪水的苦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流泪了,泪水滴落在白饭上。 虽然这样,可是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 大概吃了一小半,更是难以下咽,她放下筷子,没有再吃,凝碟进来的时候,看到桌子的饭菜只是动了一些,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选择沉默,默默将饭菜收拾起来,退出去。 楚幸站起身,又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这一发呆,又是一下午,直到夜晚,战延修也没有回来,看到男人没有回来,楚幸心里是松口气的,她不想见他,在她还未做出决定之前,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入夜后,楚幸躺在床上,床头两边的烛火都没有熄灭,她不敢入睡,怕自己一睡着,便又会做噩梦,一直睁着眼睛,望着帐顶。 今天一整天她也哭了好几次,眼睛早已又困又涩,可是她却没有一点睡意。 正当她打算闭上眼睛,却听到殿门口那边响起脚步声,她立即警觉起来,心里也慌乱起来,战延修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一颗心都悬到喉咙处,不能上不能下。 战延修走进来,冷冷看着床上的人,没有说话,直接走到床边,躺下。 他知道她没有睡,不过也没有揭穿她,今天他故意出去一整天,到现在回来,就是为了让她一个冷静。他知道,那天的事吓到她了,让她对自己感到深深的畏惧,醒来后就一直对自己很抵触,所以,他会给时间让她冷静。 第三百一十二章做出决定 夜色越晚,天空越发漆黑,只有一两颗星星在努力闪着光芒,王府四周,都是一片漆黑,静悄悄的,草丛中,响着蛙叫声。 墨云殿外,四周仍不少守卫在守备着,自从失火之后,战延修又加派了更多的守卫十二个时辰都守卫着墨云殿,再也不能让任何人随意出入这里。 从外面往殿房里望过去,还能看到里面看到灯火,久久未熄灭。 楚幸躺在床上,尽量让自己保持呼吸平稳,即便不愿意去想,可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战延修就躺在身边,让她更是难以入睡。 昨晚已经一夜未睡,今天一整天也没有休息,她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爆了,头痛不已,可是因为内心害怕着,她仍不让睡去。 又这样无眠直到白天,她仍保持着夜里躺着的动作,没有动一下,忽地感觉身边的男人动了动,她心里又是提了上来,没多久,她便感觉身边空了,男人起了身。 战延修起了身,又出了殿房,至此至终,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听到男人离开的声音,楚幸才微微动了动僵硬了一整晚的身子,脑袋埋在手掌中,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战延修越是对她这样,越是让她纠结万分,她情愿他一开始就对自己残忍,或者将自己折磨致死,而不是现在这样,在她知道真相后,仍对她这么好。 忽地听到脚步声从远到近,她以为男人去而又返,连忙放下手,将脑袋转向里面。 却是听到凝碟的声音,“醒了就起来喝药。” 一齐留下的几服药,都需要让她按时服下。 “我知道了。”楚幸镇定回道,“你将药放下吧,我会喝的。” 凝碟没有再说什么,将药放下,便退了出去。 等到脚步声渐远,楚幸方才抬起手胡乱地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然后起身,凝碟早已为她准备好洗漱用品等,她洗过脸,漱口后,便将药全部喝了。 凝碟进来送早膳的时候,顺便将空碗端出去。 如此过了几日,楚幸和战延修都没有对话,每日,战延修早上离开,到晚上才回来,那个时候,楚幸已经躺下,即便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睡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到身后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楚幸将手往枕头底下伸了伸,触碰到枕头下的东西,又很快缩了回来,她微微转过眸,这么轻轻动了一下,身后的男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呼了一口气,可泪水再次流出,有一番纠结后,她再次伸手到枕头下,紧紧握着那冰冷的匕首。 楚幸坐起身,泪眼模糊望着男人熟睡的俊颜,手中举着匕首,她总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手中的匕首举起,她闭着眼睛,狠狠刺向眼前男人的心脏处。 “呲——” 鲜血顿时四溅,血腥味瞬间迷茫在整个房间。 战延修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女人,又垂眸望着自己胸口前的那把匕首,这匕首正是他给她用来防身用的,却是没有想到到最后竟是用在自己身上。 楚幸看到战延修睁开了眼,她吓得拔掉匕首,往后退了退,拼命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得不这么做,她要报仇!他是她的仇人,他手上沾满自己亲人的鲜血,她无法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留在他身边,她做不到,做不到!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啊! 她含泪看着男人,紧咬着嘴唇,再次闭上眼睛,手中的匕首忽地又举高,对准自己的心脏处,狠狠刺下,她做了这个决定,在杀了他之后,自己也会自杀,绝对不会一个人继续苟活。 然而,良久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睁开眼睛,却没想到看到男人坐起身,就在自己跟前。 第三百一十三章还不如一死了之 战延修忍着胸口处汹涌流下的血,怒视着楚幸,手紧紧握住匕首,鲜血顿时顺着他的手流下。 “楚幸!”他恨恨道,声音已经是极力隐忍着。 看到男人近在咫尺,又看着他的手握着锋利的匕首,她连忙松开匕首,又往后退去,然而她往后,男人就向前。 “为什么!”男人问,胸口的伤势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鲜血像是喷出来一样,顿时染红了一床被褥,而他的脸色却苍白起来。 “啊!”楚幸疯了似的尖叫一声,用尽全力推开男人,从床上逃出去。 男人被她用力一推,倒在床上,愤恨地看着她要夺门而出,立即喊道,“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门外的石寒和凝碟闻言,一时间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看到楚幸突然从里面跑出来,他们两人下意识抓住她,“不准走!” “不……”楚幸挣扎起来,然而她一人的力气终究无法抵抗。 凝碟灵敏地闻到血腥味,立即松开抓住她的手,快步往里面走去,一看到床上的男人,胸前一片殷红,她更是加快了步伐,“王爷!” “去拿医药箱过来!”男人命道。 此刻的他,脸色更加无血色,两处的伤势伤得太严重,血流个不停,连他也不能假装没事。 凝碟立即拿来备用的医药箱,颤抖着双手为他止血,用纱布一遍一遍按着男人的伤口。 男人一声不吭,就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深暗的双眸看着殿门口那边,冷声道,“楚幸呢!” “是不是楚幸做的!”凝碟愤怒道,此刻的她强忍着怒意,若不是为男人止血重要,她现在就想杀了楚幸!竟然忘恩负义!连王爷也敢伤害! 石寒押着楚幸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男人的伤,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抓着楚幸的双手越发用力,像是要用力将她的手臂捏断。 楚幸痛得皱着眉头,垂着头,不敢看向男人那边,不想看到他受伤的样子,也是不想回想刚刚那一幕,这明明是她自己造成的。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她低喃起来。 她不想活了,她真的不想这样活下去了,这样太累太痛苦了,还不如一死了之。 “王爷,要怎么处置。”石寒也极力忍着怒意,他怎么也想不到,楚幸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男人扭过头看着楚幸,半响,冷声道,“将她押下去,好好关起来,但不能杀了她!” “王爷!”石寒和凝碟两人齐声喊道,心里却愤愤不平,都到什么时候了,王爷竟然还在维护她! “按本王的命令去做!”男人呵斥道,一激动,刚止住的伤口顿时又涌出血。 凝碟更是慌乱起来,扭头看向石寒,“快将楚幸带下去,快去请大夫过来!” “好!”石寒应道,押着楚幸离开,出了殿房,他便立即将楚幸交给守卫,由他们将她关进牢房,自己则出府去请大夫来。 大夫一听到又要去战王府,顿时又心惊胆战起来,该不会又是那姑娘出事了吧?这三天两次的出事,就算是神罗大仙都没法救了啊! 然而去到王府,看到竟是定侯王,大夫哪敢耽误,连忙放下药箱,跪在床沿,一边止血,一边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谁,竟然敢伤了定侯王? 大夫那句话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他们回不回答,问完便专心致志的替男人疗伤,所幸,虽然匕首是朝着刺心口处刺,但因为刺偏了,没有真正伤到心脏,刺得也不算很深,只要及时止血,问题不大。 加上男人身体状况,这样的伤,对他来说,并不是大事。 很快,大夫便为他止了血,上好药,也包扎好,退出去给他熬药。 第三百一十四章一心求死 男人半躺在床上,脸上还没有恢复气色,嘴唇微微苍白着,他半阖着双眼,似在沉思。 凝碟站在一旁,看着他,想开口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楚幸为什么要这么做,王爷为什么还要放过她,这明明跟他一开始的意愿相违背啊! 她觉得很愤怒,很生气,看男人都已经那样开口,他们只能遵从。 牢房那边,楚幸被单独关进一间牢房里,她被捆绑在木桩上,守卫拿着鞭子,狠狠瞪着她。 “该死的婢女,王爷也是你能伤害的吗!”守卫怒道,说完,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向她,丝毫不留情。 楚幸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她身上的衣服都撕裂开,鲜血从肌肤上流出来,然而却强忍着痛意,没有叫出来。她心里倒是希望守卫能将她打死,这样她就不用痛苦地活在这世上。 杀了我吧…… 她再次低喃起来,抬起眼眸,看向守卫,“杀了我……” “什么?”守卫怒瞪着她,“想死吗?呵呵!我也想成全你,不过王爷有命,只能继续留着你的狗命,不过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有你好受的!” 守卫说完,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抽向她。 顿时,楚幸身上又多了一道鞭痕,鲜血渗出来,她紧咬着牙关,仍是没有让自己叫出声。 “很好,就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守卫又挥动手中的鞭子,每说完一句,他便抽一鞭。 楚幸在挨到第三鞭的时候,就再也撑不下去,晕倒了过去。 看到她昏倒过去,守卫立即啐了一口,“呸!还以为有多顽强,这就晕过去,真是废物!” 说着,他又是抽了一鞭。 “够了,再打下去,她会没命的。”另一守卫开口道,“王爷说过,要留她一命。” 守卫愤怒地甩掉鞭子,怒道,“我知道,会留着她的狗命的!” “出去吧,别管她了。”另一守卫继续说。 “这样子太便宜她了!”守卫愤愤道,不甘心离开。 …… 楚幸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牢房里一片漆黑,她努力睁开眼,好一会才适应着漆黑,身子稍微动一下,她都感觉浑身痛得要命,鲜血又流了出来。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痛得她不敢再乱动。 脑袋晕沉沉的,四全身上下都像是被人拆了般,不动也痛,一动更痛。 她感觉周遭都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让她的胃十分难受,本来空荡荡的胃像是被什么东西绞着,难受得她感觉自己会因为这而死去。 可是并没有,等熬过最煎熬的时刻,她发现身上的伤像是会自动愈合一样,疼痛感也渐渐弱了下去。 “不要……别啊!” 伤口不能这么快就好了啊,她一心求死,怎么能这样呢! 她慌张起来,想动四肢,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麻..痹了,动弹不了。 动起来,痛起来,继续流血啊!别停下来啊!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呐喊着,可是她越是这样期盼,上天却是要跟她作对一样,伤口的血凝固了,血不再流出来,而她全身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了。 麻..痹了。 因为长时间绑在木桩上,她的四肢都麻了,无法使上一点力气。 忽地,她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渐渐走近,不一会,停在她跟前。 守卫看着她,眼眸里还带着愤怒,“醒了?还没死啊!呵呵正好,你死了我们都无法向王爷交代呢!” “怎么,没有一点反应?饿了?想吃吗?”守卫端起手中的碗,却残忍的将里面打饭菜倒下地上,“倒了也不会给你吃!你就饿着吧,好好享受这折磨!” 楚幸努力睁开眼,看着他,张口想说话,却是无力发出声音。 第三百一十五章一语成谶 “你想说什么!”守卫摔掉手中的碗,狠狠捏着她的下颚,“说大声点,我听不到!” “嘶——” 因为感觉到痛,楚幸呻.吟一声,然而这声音却让守卫更加激动起来,“喊啊,叫啊!大声点,听不到呢!” “够了,住手!”远处,石寒呵斥道。 守卫闻言,立即松开手,转向身后,低声喊道,“石侍卫,你来了。” 石寒扫了他一眼,冷道,“王爷早就下命了,要留她一条命,你现在在做什么!若是她死了,你承担的起这责任吗!” “属下只是太生气了,她竟敢伤害了王爷,王爷怎么还留着她!”守卫愤愤道。 “闭嘴,做好你的分内事,别的别管!” 守卫垂下头,不甘心道,“是。” “出去吧。”石寒声音缓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楚幸,又命道,“重新给她送吃的,别真的让她死了。” 楚幸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勾着苦笑,为什么呢?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都做到这样了,还不杀了自己,快点给自己一个痛快啊,她不想活了,真的想寻死。 守卫闻言,更是不甘心地退出去,再次端着饭进来,怼到她跟前,“吃,快点吃!” “咳咳——”楚幸被呛到,拼命咳起来,然而守卫却没有停下动作,硬是将饭塞进她嘴里,“吃!赶紧吃!” “唔唔——”楚幸挣扎,摇着头,想躲避,可是被绑着,就算她躲,也不能躲到哪里去。 守卫强塞了半碗饭,之后便停下了,又是啐了一口,“还给你吃,已经算你命好了!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 楚幸低声咳着,脸涨红起来,她并没有感觉自己吃了东西,身上胃里还是难受,不过最难受还是心脏,痛得她感觉要窒息。 一连好几日,她就这样被绑在木桩上,无法动一下,自第一天遭到毒打之后,后面这几日,守卫就没有再打她,或许真的害怕将她活活打死。 然而她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了,每天只剩一口气悬着,要死不死,真的比直接死了更让她难熬。 “死了没有,没死就吃饭!”守卫再次给她送饭,像之前一样粗暴喂她吃下。 每次吃完,楚幸都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酷刑,等守卫离开后,她就拼命呕吐起来,像是要将整个胃都吐出来。 石寒再次过来的时候,吩咐守卫将她松绑,没有再将她绑在木桩上,可是即便如此,楚幸躺在地上,全身蜷缩在一起,冰冷的地面刺激着她裸露出来的伤口,然而她却没有理会,继续躺着。 …… 墨云殿那边,经过几日的休养,战延修的伤好的差不多,气色也恢复了。 而君昊然得知他受伤的事,怒气冲冲从皇宫赶过来,质问道,“楚幸呢!她在哪!朕要杀了她,决不能放过她!” 当初他就已经警告过她,若是她总有一日伤了战延修,他绝对不会放过她,没想到还真的是一语成谶,这样的事还是发生了! “皇上,冷静,说好不激动的。”程望在一旁劝道。 “朕怎么冷静,她都伤害了延修,你看看他的伤,若是没有刺偏!后果会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怎么冷静! 战延修看着他们两人,神色沉了下去,这事他严命要保守,决不能往外面知道,而君昊然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事,他转过眸,冷冷瞪着一旁站着的凝碟,冷声道,“多事!” 凝碟立即跪下,“请王爷恕罪。” 君昊然道,“这不关她的事,是朕逼问她,她才不得不说的,若不是朕逼问,朕还要被你瞒到什么时候,等你的伤势全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何必多此一问 “死不了。”战延修冷声道,从床上站起身,立即下逐客令,“你们回去吧。” 君昊然闻言,更加愤怒,“你怎么回事!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要维护她,那楚幸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让你一次又一次维护她!她就是个祸害,留不得!” 说完,君昊然转过身,看着凝碟,“你快带朕去见楚幸,朕现在要杀了她!” “皇上!”战延修敛了敛眸,冷冷道,“这事微臣自有分寸,不需皇上来插手!” “分寸?呵呵,你早就没了分寸!”君昊然怒道,“在那楚幸面前,你敢说自己还有分寸吗!” 君昊然真的生气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事发生了,让他怎么淡定下来。 战延修神色越发难看,就像是事实被人揭穿一样,然而他程望依旧冷着一张脸,转头对程望道,“带皇上回去!” “你……”程望看着他,想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扭过头看向君昊然,“皇上,你先冷静,生气不能解决办法。” 君昊然愤怒别过头,哼了哼,“我不会这么轻易回去的!” 他来就是为了解决楚幸,现在连人都没有看到,他怎么会轻易走。 “那皇上就好好待在这!”战延修冷道,转身往一旁书桌走去。楚幸是不会让他见的了,人,更不可能让他带走! “我要去楚幸!”君昊然几乎吼出来,“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留着她吗?是不是你觉得这次死不了就没事,还是她奈何不了你!?”君昊然走到战延修跟前,愤慨道。 战延修坐着,抿着嘴不说话,不管君昊然再怎么坚持,他都不会让他处置楚幸的,他的人只有他能处置! 君昊然见他不说话,更是气结,愤愤走到一旁,“好,既然你不让我去见她,那我就一直待在这,我不就不信你不离开这!” “随意。”战延修这才淡淡道。 闻言,君昊然更是气得说不出话,他真的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简直要气死人! “皇上,冷静冷静,深呼吸。”程望上前,劝道,一手抚着君昊然的后背。他能理解君昊然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说到底还不是担心战延修,只是,他没想到战延修到现在还坚持维护楚幸,那楚幸到底是给他下了什么药,明明都要取了他的性命,他仍留着她。 君昊然依言深深呼了几口气,还是一肚子的气,但终归坐着不再说话。 战延修坐着书桌前,随手打开一本书,随意翻阅起来,并没有理会他们两人。 这么一坐,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君昊然终究还是憋不出,站起身,猛地走到书桌前,一拍书桌,“我要去见楚幸,我可以答应你不伤她,但一定要问清楚原因!” 战延修淡淡抬起眸,看着他,“原因是什么,皇上不是很清楚,何必多此一问。” 君昊然一怔,好半响又怒道,“既然她都知道了真相,那更加留她不得!” 程望也走过来,“延修,既然你知道她知道了真相,为何你还要这么做,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没有原因!”战延修沉声道。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呵呵,你该不会是爱上了她吧!”君昊然怒道。 “不可能!”战延修立即驳道。 “那是因为什么,让你处处维护她,你对她的好,瞎子也看得出来!“君昊然道,又指向凝碟和石寒,“你们说,你们觉得你们的王爷是不是喜欢上了那楚幸!” 石寒和凝碟两人一怔,双眸都看向男人那边,一时没有说话。 君昊然看到他们这样,立即道,“不用看着你们王爷,现在是朕在问你们!” 第三百一十七章喝一口 战延修看着石寒和凝碟,眼眸里的眼神不言而喻。 石寒和凝碟两人摇了摇头,“属下不知道。” 闻言,男人的神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而君昊然不傻,自然知道他们两人是收到了战延修的威胁,不敢说实话。 “你们真是要气死朕了!”他气得捶桌,一把抢过战延修手中的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看书!” 战延修挑了挑眉,“微臣在养伤,不看书难道皇上想微臣去练兵?” “你!”君昊然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好一会,方才说道,“既然休养那就好好待在床上,乱走什么!” “微臣的伤无大碍,倒是皇上,出来这么久,不用陪景祥太后?” “母后那边有吴雪照看着,没事!”君昊然道,“你别想转移话题,反正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战延修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道,“石寒,让膳房那边准备午膳,多做几道菜和几壶酒,好好招待皇上他们。” “是!”石寒点头,立即退了出去准备。 “大白天喝什么酒,我不喝。”君昊然立即拒绝,很快又发现偏离了话题,立即咬牙切齿道,“战延修!你该不会是灌醉我,好让人带我走吧!” 战延修并不否认,淡淡道,“你们既然来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有何不可。” “吃饭当然可以,但是楚幸那事没完!”君昊然坚定自己的立场,转过头对程望说,“程望,等会你也不能喝酒,不能中了他的计!” 程望无奈点头,对于酒,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更担心的是君昊然,现在他是坚持不喝,可是一会就不见得是不是还能坚持起来,他一旦喝起来,不喝到醉就不会停止…… 君昊然感觉程望一直看着自己,从他眼眸中看出对自己的担忧,立即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喝一口的!” 他又怎么不知道自己一喝酒就停不下来,心里自然清楚不能喝。 战延修看他们两人已经商量好,摇了摇头,“你们都不喝,那只有我一个人喝了。” 君昊然立即转过头,愤愤道,“你还受着伤,喝什么喝,等会谁都不能喝!” 现在君昊然如此坚持,然而等石寒带人将饭菜酒肉端过来,没一会,他便败下阵,可怜巴巴望着程望,“就喝一口,只是一口,我就不喝了。” 程望坚决摇头,将酒杯移到远处,“不行!” 天知道他只要尝上一口,就不能停下来。 战延修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道,“这上等的好酒,你们不尝一口真是可惜了。” 说完,他一口将酒饮尽,再为自己倒了一杯。 君昊然全程盯着他,鼻子一直在嗅,光是闻到那酒香味,他便知道这是好酒,不能真的太可惜了! 他又扭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程望,“程望,我的好程望,你就让我喝一口吧,反正有你在,我不会喝醉的。” “不行!”程望还是很坚决。 “皇上想喝不就喝,何必如此纠结。”战延修笑道,从一旁拿过酒杯,倒了一杯,端到他跟前,“这么好喝的酒,当真不尝一口?” “尝!尝!”君昊然立即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最近因为忙于朝中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都快忘了酒是什么滋味了。 “皇上,你不能喝!”程望一把夺过战延修手中的酒杯,放在自己跟前,“延修,你还真是想灌醉皇上吗!” 战延修挑了挑眉,不否认也不承认,“难得你们过来,难道我们三还不能喝一杯?” “对啊!喝一杯而已,我们已经好久没有痛快喝一杯了!”君昊然立即附和道,刚刚他那些坚定的话仿佛都是放屁! 第三百一十八章以茶代酒 殿房里弥漫着浓烈的酒香味,战延修特意命石寒将所有上等的美酒都端过来,还打开上面的塞,让酒香味充盈整个房间,他知道,君昊然在美酒面前,绝对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而他接连的诱..惑下,君昊然果然放弃了一开始的立场,与他站在同一阵线。 “程望,延修说的没错,我们三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一起吃饭喝酒了,难得今日都坐下来了,那就喝吧!” 程望无奈摇头,一开始,可是他自己坚持让自己别喝,也表明自己绝对不喝一口,可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妥协了?那楚幸的事了?也不管了吗? “我保证不喝醉!”君昊然拍着胸膛保证。 战延修看着他,将酒倒进碗里,“用碗来吧,这样更尽兴。” 君昊然望着眼前的美酒,入鼻的酒醇味,让他咽了咽口水,一手端起碗,立即喝起来,瞬间就将一碗酒喝完。 一碗喝完,他满足的舔了舔嘴角,喝酒果然还是要用碗,这样才能大口大口地喝,一个字,“爽”! “再来?”战延修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欲给他倒满。 然而君昊然却摆手道,“不用了,一碗够了!” 程望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才放松下来,幸好,他这次真的忍住了。 战延修放下酒壶,淡淡道,“我们好像还没有干杯,罢了,下次吧。” “嗝……”君昊然听到他这么说,打了个嗝,摆手道,“下次吧。” 战延修点头,也没有再诱..惑他继续喝,转过头,看向程望,“你不来一杯?只是一杯的话,你应该也喝不醉。” “不了。”程望很坚决的拒绝。 战延修笑了笑,并没有再邀请,自己一个人继续喝起来。 君昊然全程还在看着他,但终究还是忍着,没有再喝。 吃完饭,君昊然还保持清醒的头脑,总算是撑过去了,他在心里庆幸着。 “石寒,去沏茶。”战延修再次吩咐。 “是。”石寒应道。 没多久,石寒便端着茶进来。 战延修端起茶杯,笑道,“既然不喝酒,那就来喝茶吧。” “行!”君昊然点头,他担心自己那一碗酒喝得太猛,后劲上来,自己会顶不住,若是喝些茶,那就能缓解酒劲,便不用害怕了。 “现在干一杯?”战延修挑了挑眉,举起茶杯。 程望看着他的笑意,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趁着他没注意,暗暗验了一下茶水,发现战延修并没有在这里面动手脚,方才端起茶杯,“来。” “来来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君昊然吆喝道。 茶杯相碰起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三人端着茶杯,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舒服多了!”一杯茶入肚后,君昊然感觉自己更加清醒了,一点醉意也没有。 战延修笑了笑,放下茶杯,问道,“你们还在待在这里多久?” “当然是见了楚幸之后,再考虑走不走。”君昊然立即道,“反正这事没完,你别以为一顿饭一杯茶就能打发我们。” 程望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君昊然的话。 楚幸行刺战延修一事并非小事,他们不能坐视不管。 战延修敛了敛眸,沉声道,“那你们随意。” “嗯哼,我们当然会随意。”君昊然仰着头,道。 战延修并没有再理会他们,继续坐在书桌前,翻看书籍。 没多久,凝碟从外面进来,言道,“王爷,该换药了。” “嗯。”男人点了点头,“将药放下吧,本王自己来。” “是。”凝碟点头,将药放在一旁,便退出了殿房。 然而战延修却迟迟没有起身去换药,君昊然坐不住,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还不换药,难道因为我们在这,你不敢换药,伤口是不是很严重?不行,我要看一看。” 第三百一十九章何时下手 “没有这个必要。”战延修冷声道。 他并不在意在君昊然面前换药,只是他现在这么说之后,就不乐意了,被一个大男人盯着自己换药,成何体统。 “没有必要还是你心虚!”君昊然上前,欲扯他的衣服。 战延修瞬间沉下脸,“皇上!” “皇上……”程望也拉着君昊然,不让他继续。 君昊然不解看着他,“我只是看一看他的伤口,怎么连你也不赞同?” “算了!不看就不看!”他气愤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竟然有些犯困。 程望也跟他坐回位置,看着他在打哈欠,便问,“皇上,你困了?” “不知道。”君昊然摇头,他也不经常午睡,没有那个习惯,但是现在他接连打了几个哈欠,越来越感到困意。 “我看一看。”程望伸过头,探了探他的脉象,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战延修站起身,往药那边走过去,并没有理会他们。 “我怎么了?”君昊然问,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困了。 程望摇头,他检查过了,确实没有异样。 “我好困,要不我睡一会?”君昊然半阖着眼,有气无力说道。 程望看着他这吗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你先睡一会。” “嗯嗯。”君昊然点头,靠在一旁真的睡过去。 那边,战延修为自己换好药,重新系上绷带,穿好衣服,走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君昊然已经歪着头,睡着过去,他挑了挑眉,“睡着了?” 程望脸色沉下来,“你在茶里下了什么?” “没什么。”战延修面不改色道,“皇上睡着了,你现在带他回宫,别让他过来。” 程望沉思了好一会,最终道,“好,我带皇上回宫,但楚幸的事,你当真要放过她?” “这不用你们管。”战延修冷声道。 程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战延修做了手脚,但是又不知道何时下手的,明明东西他们都一起吃了,但偏偏只有君昊然一个人有反应,这就很奇怪了。他扶起睡着过去的君昊然,带他离开墨云殿。 待他们两人离开之后,战延修没有继续待在殿房里,往一个方向走去。 牢房里,楚幸倒在地上,一连几日,她都这样子度过,身上虚弱地使不上一点力气,忽地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近,她想抬起眸看看是谁,但终究还是没有力气。 她垂下眸,继续催眠自己,只要睡着过去,便会什么也没有知觉,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饿。 然而,好一会,她感觉有一束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迟迟没有挪开视线,如此,她睁开眸,想看看究竟是谁,可刚抬起眸一些,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靴子,她立即放弃了,心脏处顿时“砰砰”跳起来。 心里紧张起来,只是看到那靴子,她便猜到了来人。楚幸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睁开,心里不断祈祷着,男人快点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她越是期盼着男人快点离开,男人却迟迟没有这么做。战延修就那么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几步说话,也不做什么。 他身后的守卫看着他,等候着他的命令。 好一会,男人却转过身,一言不发离开,什么话也没有说。 “王爷慢走……”守卫看着他的身影,恭敬说道。 地上的楚幸听到这话,心里稍微落下来,男人总算是离开了,她苦笑了一下,心里又难过起来。战延修为什么不杀了她,她不清楚,可是她却觉得,这样继续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或许是想慢慢折磨她致死吧。楚幸为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唯有这样,她心里才好受一些,她始终不愿意去想,男人留着她的命,是不愿意她死。 楚幸啊楚幸,你别妄想了,你们是不可能的。她苦涩笑道。 第三百二十章带她回去 战王府内,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做错事,遭到惩罚。 这些日子,王爷被刺伤的事,他们都知道了,更是知道王爷只是将楚幸抓起来,却没有要了她的命,众人都不敢随意猜测,小心翼翼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战延修从牢房里出来后,没有回墨云殿,而是去了书房,进了书房,一待便是一个下午。 他在书房里,并没有做什么,去了一趟牢房,满脑子都是楚幸,让他无法专心,最终,他还是坐不下去,走出书房。 “王爷,回墨云殿吗?”石寒问道。 “去牢房。”战延修冷道。 闻言,石寒怔了怔,王爷又去牢房,不是刚从牢房那过来这…… 疑惑归疑惑,石寒还是忍住,没有问,跟着男人再次往牢房那边走去。 “参见王爷。”牢房的守卫再次看到男人,立即恭敬行礼。 “起来吧。”男人冷道,直接往里面走去。 楚幸刚从半睡的状态醒过来,听到脚步声靠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带回去!”男人突然说道。 “王爷?”石寒这会忍不住了,王爷这话,难道是要将楚幸带回墨云殿,可是她做了那样的事,王爷还要留她在身边? 战延修再次冷声道,“本王说,带她回去!” 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楚幸顿时落泪,身子不由蜷缩起来,她不想,不想跟他回去,自己明明已经对他做出那样的事,为何还要将自己带回去,难道不害怕自己再次对他下手吗? “是!”石寒最终还是应道,往楚幸那边走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楚幸想挣扎,可是她全身都没有力气,又如何挣扎? 战延修冷眸看着她,转身想出去,可是刚走了一步,又转过身,走到石寒跟前,一把拉过他手中的人,直接将楚幸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外面走去。 石寒连忙跟上,一边担忧道,“王爷,你身上还有伤……” 男人一眼不说,抱着人直接往墨云殿的方向走去。 凝碟看到男人回来,一眼便看到他怀里的人,立即道,“王爷,怎么把楚幸……” 还未说完,男人立即冷声道,“去将药箱拿过来。” 言罢,男人一脚踢开殿门,往里面走去。 楚幸躺在他的怀里,动不了,也不敢说话,一路都闭着眼,但是泪水还是从眼角不断落下。 忽地感觉男人将自己放下,她用力站着,然而双脚仍是使不上力气,往一边倒去,腰际便多了一只手,及时扶住她,又冷声道,“站好了!” 接着男人的力量,她才勉强站直身,悄悄睁开眼,看向男人,这么多日未见,如今可以近距离看着男人,她的心里又泛起一层层激动与愧疚的情绪,泪水模糊了的双眼,其实看得并不清楚,然而她早已将男人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不曾抹去。 忽地感觉胸前一凉,她警觉起来,垂下眸,才发现男人的一只手,在解着她身上的衣扣,她想拒绝,然而男人沉声道,“别乱动,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模样,又臭又脏!” 听出男人话里的嫌弃,楚幸又是泛起一层心酸,她也不想弄成这样的,可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带回来?她再次看着男人,想问,可害怕得到的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又忍住了。 战延修低着眸,看着她的泪水流个不停,心里越发烦躁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更快,三四下便将她的衣服全部脱下,直接将她扔进水池里,冷道,“好好洗一洗你自己!” 楚幸“噗通”掉入水里,立即呛了一口,整个人不断往水底沉下去,连大喊的机会都没有。 第三百二十一章竟然反过来伺候她 就在楚幸已经自己会这样一直沉到水底,却突然不知从何处伸来一直强有力的手,将她从水里捞出来。 “咳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被水呛到的滋味可不好受,在水里感觉自己都要因为窒息而死了。 “好好站好!”男人拉着她,冷声道,语气里满满的嫌弃,竟然这样也能呛到,真是太没用了! 楚幸全身仍没有什么力气,基本上都是依靠着男人的力量,听到男人的话,她用着身上仅剩的力量,努力站起身,可这么多日,她滴水未进,身子都以虚弱不成样,那还有一丝力气。, 她抬起头,不安地看向男人,此时的男人身上还穿着衣服,许是急着来救自己,所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不过此刻男人身上的衣服也几乎湿透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她垂下脑袋,泪水又从眼眶落下,顺着脸颊滴落在水池中,溅起一圈圈涟漪。 男人不耐烦地看着她,因为她的沉默,心里更是烦躁,不过也发现她此刻全身使不上一丝力气,没有立即松开手,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将她扶到水池边,方才松手,“好好坐着!” 真是该死的!现在到底谁才是主子,竟然让他反过来伺候她! 坐在水池边,楚幸半颗脑袋埋在水里,不肯抬起头,男人并未理会她,起岸将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全脱下,扔在一旁。 感觉水往往升了一些,楚幸更是往池边靠了靠,脖子也缩起来,像是要将自己整个人潜入水里。 战延修往一旁坐下,冷声道,“自己清洗!” 干坐在那里做什么!难道真的打算要自己从头到脚伺候吗! 言罢,男人扫了她一眼,便扭过头,知道她不会回答,也懒得继续理会她。 楚幸呆愣着坐着,好一会才有反应,却是抬起头再次看向男人,却是看到男人胸前缠着绷带,绷带也已经够湿了,微微染着红色的血,她张了张嘴,努力说道,“为……为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明明她都已经刺杀他了,要取他的性命……为什么只是将她关在牢房里,却又将她带出来?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继续在这?这么做到底是想对自己做什么? 战延修当即沉下脸,深黯的双眸瞪着她,冷声道,“本王做事,从来不需原因!” 楚幸看着他,咬了咬唇,他这话让她还能说什么,不需要原因吗,那将自己留在身边,不是因为要折磨自己吗?这不是原因?或者说,他到现在还想继续将自己留在身边,继续折磨? 男人冷冷看着她,忽地站起身,上了岸,拿起一旁放好的衣服披着,冷道,“洗好赶紧过来!” 楚幸没有应,只是看着他走向一边,坐下,抬手将胸前的绷带一一解开,她连忙挪开视线,不敢再看下去,害怕看到他的伤口,那是因为她才受的伤,是她亲手造成的…… 她别过头,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手指缝中滑落,一滴一滴落在水池里,明明已经下定决定这么做,便是要狠心割舍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然而现在,她感觉这些日子来的坚持在男人面前瞬间分崩离析,溃不成样。 “赶紧起来!”男人却突然催促道。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整个人浑身微微一颤,这是命令式的话语,由不得人拒绝,可是她…… 男人没有再重复,继续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同样的话他不想重复。 楚幸在水池里泡了很久,久到她感觉身上已经泛白,不知道是不是在水池中浸泡过,她感觉身子舒坦了不少,不再浑身无力。 第三百二十二章拜她所赐 楚幸知道自己该起来了,不然继续浸泡在水池里,会受不了。 可是她想起身,却不想走到战延修那边,况且,她没有衣服可以穿,难不成要让她重新穿回旧的那套衣服,那就白洗了。 战延修从她那边收回视线,冷道,“衣服在衣柜里,自己去拿。” 闻言,楚幸才知道自己的东西还放在这,没有被处理掉。起身,她快速走到衣柜那边,从里面拿了一套衣服便匆匆穿上。 “还不赶紧过来!”战延修再次催促,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扯到还有碰了水,本来愈合在一起的伤口裂开了一个口,鲜血从那个口流出,很快又将他身上的衣服弄脏。 楚幸刚将衣服上的衣扣系上,听到男人的话,转过头看着他,看到男人的伤口在流着血,她飞快走过去,“你的伤口流血了!” 他知不知道!为什么不赶紧处理!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伤口处,“本王变成这样,都是你造成的!” “不……”楚幸摇着头,想抽回自己的手,她能清楚地感觉他身上的温度还有从伤口处流出来温热的血,一下子沾湿了她的手掌,看着那刺眼的红色,泪水流得更凶了,对,这都是她造成的,是她伤了他,想杀了他! 战延修看着她,敛了敛眸,松开抓住她的手,将药和绷带塞到她的另一只手,“还不赶紧替本王换药,是想看着本王流血而亡吗!” 楚幸立即摇头,不,她已经做不出那样的事了,那种事做一次就足以让她后悔,动手之后,她才知道,这样做并不会让她好受,她情愿自己死去! “赶紧!”男人冷道。 楚幸吸了吸鼻子,抬起手用衣袖将自己脸颊上的泪水擦掉,拿着手中的药颤抖的为男人上药。却好几次,将药洒了。 男人总是看不下去,再次抓住她的手,为自己上药。 忙活了好一会,总算上好药,伤口处也慢慢不再流血,楚幸拿起一旁的毛巾给男人擦去别处的血,又小心翼翼地为他缠上绷带。 男人嫌弃看着她,因为她手上本来就沾了血,没有洗掉就帮他,不仅弄得绷带上都染上血迹,就连她刚换上的衣服也弄到了血。 “重新换一身衣服。”男人说道,自己也站起身,往一旁走去,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穿上新的衣服。 楚幸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面不知何时染上血迹,斑斑点点,再一摊开自己的右手,上面也一片鲜红,她忍不了,连忙跑到一旁,不断用清水洗去手上的血迹。 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她便会想起那个晚上,将匕首刺入战延修心脏处的那个晚上,那个时候,她本来在杀了他之后自尽的,可是男人却阻止了他,还是直接用手…… 想到这一层,楚幸都忘记去看男人的手,那里的伤好了没有…… 洗完手,她往男人那边走去,目的是为了观察男人手上的手势,却没想到自己一手过去,男人立即揽着她,快速的将她身上的外套脱下,将她压.在床.上。 “王……王爷……”她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的乱跳。 “闭上你的眼,好好睡觉!”男人冷道,揽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楚幸平躺在床上,只要一转过头便能触碰到男人的脸,所以,她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呼,双眼直盯着帐顶,还想说看一看男人手上的伤,现在除了帐顶,啥也看不到。 不一会,楚幸听到男人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为了看男人是不是睡着了,她往身后挪了挪,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一些。 第三百二十三章冤冤相报何时了 挪了一些之后,楚幸不敢继续挪,害怕自己动作太大,吵醒战延修。 她微转过头,看向男人,发现男人真的睡着过去,俊逸的脸庞还带着冷漠,眉头微微皱着,侧躺着身子,许是这样躺着不会伤到伤口。 楚幸盯着他的伤口,看了好一会,泪水不知何时又流下,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立即晕开一片。泪水很快模糊了视线,她眨了眨眼睛,想将泪水全部弄出来,可是这样,却没有一点用。视线从男人的胸前的伤口挪到男人的手那,楚幸发现男人两只手都没有包扎,因为手背朝上,所以她看不到伤口。 难不成伤口好了? 楚幸心里希望如此的,可她也知道那晚男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握着那锋利的匕首,鲜血又是流了多少,不可能坐在这短短几日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幸看着男人睡得安逸的面孔,实在想不透他的意图,可是看到他没事站在自己跟前,她心里是高兴的,说到底,她还是做不到,她没有办法为自己的族人报仇。 爹爹,娘亲,女儿对不起你们,女儿没有办法为你们报仇,对不起…… 刺杀一次,已经用尽她所有勇气和决心,她知道自己再也做不来第二次,也许这就是命?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无声哽咽着。 就这样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她放弃了,不仅是因为她真的不想再伤害他,也是因为在牢房的那些日子想了很久很久,她觉得自己这么做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而他们之间的仇恨,是上一代之间的恩怨,本不该由他们来承担的…… 她是如此劝解自己,让自己面对男人的时候,看开一些,别再顾虑那么多,即便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男人真正的意图。 楚幸看着男人,她好真的想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对自己是抱有怎么样的情感,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才将自己留在身边…… 越想,楚幸越觉得脑子一片混乱,痛得她不得不停下来。 算了,别想了,就这样吧,她再次放弃。 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天没有休息,还是因为躺在男人身边,让她觉得安心,她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也沉沉睡过去。 战延修醒来的时候,看着身边的人,神色却沉了沉,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再次在她身旁熟睡过去,每当他睡不着的时候,只要揽着她,就能睡过去。 这是多么可怕的习惯! 可是明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可他还是要这么做,见不得她有事,见不得她落泪! 他抬起手,伸向她,抹去她脸颊上还挂着的泪水,她到底是有多喜欢哭,就连睡觉也落泪! 虽然气愤,可他的动作却很温柔,生怕会吵醒睡梦中的人。 为她擦去全部泪水后,男人从床上站起身,往一旁走去,重新解开身上的绷带,重新上药。 动作有够笨拙的!想到刚刚楚幸为自己上药,男人心里又是一番嫌弃,就连给他缠绷带也弄不好,他实在不懂她到底有哪里吸引他,让他一次又一次将她留在身边。 …… 一连好几日,楚幸都被扼令留在墨云殿里,而男人也一直待在殿房里,很少出去。 好几次,楚幸不依不饶追问男人这么做的原因,然而男人依旧避而不语。 两人之间仿佛回到之前楚幸什么也不知道的那个时候,可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已经回不去之前那样,他们之间,始终有一道裂痕隔绝着。 石寒从外面进来,恭敬弯了弯腰,禀告道,“王爷,皇上又派人来传话,询问王爷什么时候康复,什么时候能进宫一趟。” 第三百二十四章有多远走多远 战延修敛了敛眸,冷道,“告诉传话的人,就说本王的身子还未痊愈,暂时不能出府。 “是。”石寒点头,离开前,抬头往楚幸那边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退出去。 楚幸感觉到他的目光往自己这边看过来,并没有理会,已经好几次了,她知道他们每个人进来后,都会看她,她也就习以为常了,反正她只需寻个地方待着,可以不言不语,什么也不去想。 男人也不会理她,做着自己的事,而她无事可做,一整天下来,便是发呆。 两人之间的对话也越来越少,甚至一整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楚幸心里憋得很不舒服,可也只能憋着。 她以为这以后的日子便会这样一直下去,却没有想到有一天,战延修会赶她离开。 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你可以离开了,有多远走多远。男人冷然说道。 这本该是放她自由,可她却不愿意走了,她不想离开这,更不想离开他。 然而战延修在说完那话之后,便决然离开,没有再看她一眼。 凝碟进来给她收拾行李,将包袱放在她跟前,淡道,“走吧,王爷吩咐了,在他回来之前,不想看到你还待在这。” 楚幸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她,真的要将她赶出王府吗?如此突然,让她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走吧。”凝碟催促道。 凝碟张了张嘴,还是问道,“王爷,他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凝碟道,率先往前面走去,走了几步,扭头看着身后的人,皱了皱眉头,“赶紧跟上。” 楚幸苦笑一下,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认了,或许,这样的决定,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跟着凝碟往王府门口那边走去的时候,她却感觉步伐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地她不想再往前走,不想踏出这里。 凝碟走得很快,但又会停下来等她,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耐烦起来,“走快点,再这么磨蹭,天黑之前都走不出去。” 她这话当然是夸张的,明明门口就已经近在眼前,楚幸望着那敞开的大门,心里一阵酸痛,她别过头,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水再次轻易掉下来。 从这里走到门口那,最多也就十米的距离,她走得再慢,也还是将这十米走完。 凝碟将包袱扔回给她,“快走吧,趁着天还没有黑,尽快赶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完,凝碟转过身,吩咐道,“关门。” 门口的守卫闻言,立即将门关上。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楚幸扭过头,望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又一酸,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走出来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是那么不舍得离开,她真的不想离开,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感觉四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在看着自己,楚幸连忙擦掉眼泪,低着头快速离开,她不想被当做猴子一样让人看笑话。 可是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放慢脚步,望着皇都的城门,此时整条大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从城门进进出出,她站着原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却无法在挪动脚步。 只要走出这个城门,便真的回不去了。 若是三年前,让她离开,她绝对不会有任何迟疑,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现在的她对这个地方已经无法割舍。 她的国她的家早已在三年前毁了,所有族人不是死了便是不知所踪,她一个人,该何去何从? 正在犹豫纠结自己要不要在皇都里寻个地方落脚,突然,从身旁伸出一只手,将她扯到一条小巷里。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她想大喊“救命”,却发现拉自己的人是认识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相依为命 “慕姐姐!”楚幸惊喜地瞪大眼前,看着眼前的人。 慕青点了点头,勾了勾笑,“是我。” “太好了,慕姐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楚幸激动地抱住她,刚憋回去的泪水再次流出。 她以为慕青早已不在,却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看到她,激动得她将刚刚的那些失落和心酸一扫而光。 太好了,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亲人,还有慕姐姐! “痛……痛……”慕青皱了皱眉头,她身上的鞭痕还没有好的呢! 楚幸闻言,立即松开了手,着急问道,“慕姐姐,哪里痛,是不是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慕青苦笑一下,点了点头,“还没有痊愈。” 这些日子,身上的伤全是靠自愈,没有用任何药,她还能活着已经算是奇迹。 “慕姐姐……”楚幸心疼的喊道,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取下自己的包袱,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一瓶药,“慕姐姐,这药是治外伤的,你快涂一涂吧。” 慕青接过药,却道,“没事,不着急,幸儿,我们刚被放出来,还是先寻个地方落脚吧,你有打算去哪吗?” 楚幸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既高兴着也有些难过,高兴是战延修放了她,连带也放过慕青,没有残忍分开她们两人,而难过是因为她真的离开王府了,恐怕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回来这。 “怎么了?”慕青瞧见她垂着头,不说话,便问道。 楚幸抬起头,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摇头,“没事。” 尔后她又问道,“慕姐姐,我们现在去哪,以后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慕青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抱了她一下,“好,以后我们俩就相依为命,现在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出发。” “嗯嗯。”楚幸点头,与慕青一起去寻了个吃饭的地方,两人吃过饭之后,便离开了皇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因为步行,两人又是女子,所以走得并不快,两个时辰了也才走了不到十公里的路程,但也走得她们精疲力尽,不得不停下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慕姐姐,喝些水吧。”楚幸将水袋递过去给慕青,说道。 “谢谢。”慕青接过,喝了几口,递回给她,“你也喝吧,嘴唇都干裂了。” 楚幸笑了笑,也直接喝了几口。 “现在天色暗下来了,我们还没有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今晚恐怕要在露宿一晚了。”慕青望着天空,突然说道。 楚幸顺着她的视线望向渐渐沉下来的天色,不知不觉,便下午了,她离开王府也有几个时辰了。 慕青站起身,拍了拍,扭过看向她,问道,“还能继续走吗?我们再走一段时间,若是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还没有找到客栈,再考虑在哪睡一觉,明日一早再赶路。” “可以,我还能走。”楚幸站起身,说道。 “那我们继续赶路吧。” 两人便继续往前走,然而很不幸运的是,等到天色全部暗下来,她们仍未见到村落或者可以落脚的地方,不得已,她们只能寻找一个较安全的地方,在这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动身。 楚幸看着慕青熟练地生起火,熟练地张罗着她们今晚要睡的地方,心里又难受起来,她都不知道,这几年来,慕青是如何走过来的,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和不幸,才让她一个女子学过这些,学会不依靠别人也能活下去,若是换做是她,绝对做不到。 “怎么了?”慕青看着她,“是不是被烟熏到了?” 楚幸抬手擦了擦流出来的泪水,点头,“是啊,那边风大,将烟全往我这边吹。 慕青笑了笑,拍了拍身旁,道,“那你坐过来我这边吧,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溪流,装些水回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听到慕青这么说,楚幸忙道,“慕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吧,现在天黑,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慕青摇头,“不用,我就在这附近走走,不会走远的,你留在这,看着东西,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见她如此坚持,楚幸便没有坚持,“好,慕姐姐,你一定要小心,若是越到什么事,一定要大喊,我会立即跑过去的。” “哈哈哈没事的。”慕青爽朗笑起来,“慕姐姐我可是一个人独自打滚了三年多,早已经习惯了。” 闻言,楚幸心里又一痛,果然,这三年来慕青都是一个人独自熬过来的,她过得远比自己要艰辛…… 慕青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她面前这么说,连忙改口道,“其实也还好啦,没你想得那么糟糕,好了,我去了,你好好在这,别多想。” 说完,她便真的走了。 楚幸没有说话,看着她离开,她怎能不多想,重遇那一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她是那么无助抓着她的手,向她求助。后来即便进了战王府,她也备受折磨,不仅被关在水牢还被鞭打…… 越想下去,楚幸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慕青,若不是自己请求战延修将她带回去,或许她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痛苦。 她不安地坐在原地,一直看着慕青离开的方向,心里期盼着她快点回来。 而另一边的慕青,走远了之后,回头看了看,看到在这里楚幸看不到她后,立即变了脸色,满脸的愤怒与厌恶,若不是楚幸对她有利用价值,她才不会带着她,她心里可是恨不得杀了她的! 可是当下,她只想着快点离开这,将楚幸带回去见那人,重新展开他们的计划。慕青并非是被放出来的,而是她从战王府里逃出来的。 在被关着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寻找着机会逃出去,幸好在遭到一顿鞭打之后,她没有被关在水牢里,才让她寻了机会,逃离那里。 而她出来后,却没想到会撞到在皇城门口站着发愣的楚幸,一看到她,慕青恨不得立即掏出身上的刀,直接取了她的性命,好“报答”这些日子来的“接待”,然而她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怒意,假装自己也是被放出来的,走过去与她相认。 而她的演技向来是一流的,凭楚幸怎么想,都不会怀疑她,更何况,她也知道楚幸很信赖自己,所以,她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她看穿。不过眼下,她担心的事,战延修竟然把楚幸放了,她担心有诈,所以迟迟没有展开行动,需要暗中观察,可不能因此中了计。 她能那么轻松从战王府出来,不是没有怀疑过,所以她不允许自己大意,更不允许自己再犯错! 慕青假装在附近寻找溪流,但实际上是暗中观察这四周,到底有没有人跟踪她们。然而她寻了一周,溪流倒是有找到,但是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跟踪她们。 装好水之后,她还是不妨先,又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她回到楚幸那,道,“幸儿,我回来了。” “慕姐姐,你回来了。”楚幸看到她回来,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 “嗯嗯,来喝些水吧,渴了吧。”慕青将水袋递给她,又从衣兜里掏出几个果子,“刚刚去找水源的时候,看到了几个果子,这种果子可以吃,我吃了,很甜,你也尝尝。” 楚幸接过,望着手中的果子,笑了笑,“谢谢慕姐姐。” “客气什么,以后我们俩就要相依为命了。”慕青道。 “嗯嗯!”楚幸拼命点头,感觉眼眶又有些湿润起来。她真的感觉自己很幸运,离开战王府之后,还能遇到慕青,她觉得以后的道路也不孤单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轮流守夜 “快吃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休息,天一亮我们继续赶路。”慕青道。 楚幸点了点头,咬了一口果子,果然,入口便是甘甜的果汁,松脆可口。 慕青喝了一口水,便走到一旁,将捡回来的干草随意铺开,便当床了,这么多年,她四处流浪便是这样度过,以地为席,以天为被,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找溪流,直到后来她再次遇到那人,才结束这样的苦日子。 楚幸吃完果子,便走到慕青那边,“慕姐姐,我们一起睡吧。” “好,不过干草不够,你睡上面,我直接睡地上好了。”慕青道。 “这怎么可以,慕姐姐,我们挤一挤就好了。”楚幸拒绝说,她怎么好意思抢了唯一的“床。” 慕青摇摇头,“没事,你睡吧,现在在外面,我们两人不能同时睡着,还需要有一人醒着,你先睡,等你睡醒我再睡。” 楚幸闻言,更是摇头,“慕姐姐,既然这样,你先睡,等你睡醒了我再睡,这个时候我睡不着,是真的。” “可是……”慕青犹豫。 楚幸又道,“慕姐姐你睡吧,这些日子我都睡不着,真的,等到后半夜我才能勉强睡着。” 慕青叹了口气,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幸儿,这些年你也受苦了。” “比起慕姐姐受的苦,我已经好很多了。”楚幸真心道,一开始刚去到战王府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死,然而却没有,而是被分配道浣衣房,在那里没日没夜的干着活,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未来的人生都要这样度过了。不是没有绝望过,但是她在那里还能感到温暖,还能找到活下去的动力,所以再艰难她也熬过来了,熬了三年,离开了浣衣房后,一开始的日子比在浣衣房还要难熬,但是她还是坚持过来,男人对她,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苛刻,然后,现在将她放了…… “别想那么多,既然离开了那,我们两人都要好好活下去,现在臻国的人民已经所剩不多了,我们要连同他们的份一起努力。”慕青说。 楚幸再次点头,她知道,在她踏出战王府那一刻开始,便再也不可能回到那,所以她也下定决心,要跟那里说再见。 她抬起头往皇都那边望过去,心里默默道,“再见了,皇都,再见了,王爷……” 慕青打了个哈欠,“幸儿,那我先睡了,你若是困了就喊醒我,一定记得喊醒我,别硬撑哦。” “我会的,慕姐姐,你睡吧。”楚幸笑了笑,往一边挪去,靠在一棵大树下。 慕青躺下来,侧躺面对着她,轻声道,“晚安。” “晚安。”楚幸回道。 慕青便闭上眼睛,然而她并没有真正睡去,其实她一点也不困,只不过是见楚幸坚持,才答应,也懒得继续跟她推来推去。而她假装躺下,也是为了降低暗处那些人的观察,虽然她没有找到暗中跟踪他们的人,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战延修绝不可能轻易然她逃离战王府,也不可能这么巧,楚幸就在这个时候被放出来。 楚幸靠在树下,仰着头望着天空,此时的夜空,有几颗闪亮的星星在努力散发着光芒,照亮着地面,她一直看着它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一整晚,她都没有感到困意,一直坐着,还是后半夜,慕青假装自己从睡梦中醒过来,看着她,道,“幸儿,天都快亮了,你怎么不喊醒我,快过来躺一下吧,该还我守夜了。” “我还不困,慕姐姐你还困就继续睡吧。”楚幸说。 “这不行,我们还需要赶路,不能不休息。”慕青立即严肃道。 第三百二十八章陷阱 楚幸本还想坚持,但最终还是点头,“好,那我就眯一会吧。” “嗯,过来吧。”慕青从干草上站起身,又重新给她弄好被自己睡得凌乱的干草,“下半夜有些凉,你盖一件衣服吧。” 说着,慕青从自己身上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楚幸感动得无语凝噎,差点又哭出来了。 慕青一把将她按下,“别想那么多,赶紧睡吧。” 楚幸点了点头,乖乖躺下,盖着她的衣服,闭上眼睛。 慕青看到她已经闭上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往她刚刚一直坐着的地方走去,她是真的困,上半夜她都没有睡,全程在假睡。 而躺下的楚幸也没有睡着,不仅是因为睡在干草上不舒服,更因为她真的没有一点睡意,不过,她还是躺着,躺下比坐着舒服很多。 天色渐渐亮起来,楚幸便起来了,没有再睡。 慕青看到她躺下没多久就起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吩咐她留在这,自己去找吃的。 楚幸想跟着去,但是还是被拒绝了,只好留下,嘱咐道,“慕姐姐,你要小心,天色还没有完全亮,有些路可能会难行,要不还是等天完全亮起来再……” 话还未说完,慕青便打断道,“不用,等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该出发了。你好好待在这,别乱走,等我回来。” “好,慕姐姐,你小心。”楚幸还是不放心地嘱咐,目送着她走远。 慕青很快消失在树林里,往里面越走越远,又走了一会,她扭头向四周看了看,确定这个时候确实没有人跟踪后,她猛地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刚坐下的楚幸,忽地听到求救声,也听出是慕青的声音,立即站起身,往慕青离开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喊道,“慕姐姐你在哪,你在哪——” 远远地,她便听到慕青的喊话声,“幸儿,我在这,我在这——” “慕姐姐,你在哪,我没有看到你……”楚幸环顾了四周一圈,都没有发现慕青的声音,只听到她的声音从某一处地方传来。 “我在这啊!幸儿!我掉进一个洞里了,你快来救我!”慕青又大喊起来。 楚幸闻言,立即低头,在地上寻找起来,“慕姐姐,我没有看到洞啊!” “有的,你再往前走一些。”慕青大喊,“你要小心啊,这里好像很多陷阱,别连你也……” 慕青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楚幸惊喊起来,“啊——” 楚幸走着走着,没料到脚下有一处地方的草只是用树枝架着来掩盖下面洞口的,她一脚踏上去,重心不稳,整个人便掉进洞里面,顿时失去了意识。 慕青听到她的尖叫声,立即装作紧张的样子,“幸儿,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好半响,都没有听到楚幸的声音,慕青又着急问,“幸儿!幸儿!你若是听到我的声音,你就回我一句啊,你别吓我啊——” 而掉入洞里的楚幸仍没有意识,她直接从几米高的地方摔到洞里面,没摔伤仅是失去意识已经算命大了。 该不会摔死了?慕青心里暗道,然而还是躲在暗处,没有出来,她一边继续大喊着楚幸的名字,一边观察四周,她就不相信,现在楚幸出事了,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还能按耐住不出来救人。 然而她还真的是低估了那些人的耐性,一个时辰过去了,她喊得喉咙都哑了,仍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 难道战延修真的是打算再也不理楚幸了?并非是为了利用她?慕青心里不得不推翻自己的猜想。 若是这样的话,那她也就没有必要留着楚幸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总会有利用价值 然而,慕青终究还是不相信战延修会轻易放弃楚幸,所以又在暗处待了好一会,才从暗处出来。 虽然她心里很想楚幸死,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这样就放过她,太便宜她了。 暂时留她一命,总会有一些利用价值的,战延修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她的。她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从暗处走出来,她很快找到楚幸摔下去的洞口,往里面一看,便看到楚幸倒在里面,显然昏迷了过去。 “真是没用!”慕青骂道,往四周看了看,这个洞口说高不高,但是下去了想上来,没有外物借助,绝对不行。 她往四周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树藤之类的,只好往更远的地方走去,走了好远的地方,总算找到一根又.长.又.粗的树藤,将树藤拖回来后,她用力将一头系在树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身上,如此,她才慢慢往那洞口走去,沿着洞壁,一点一点滑下去。 楚幸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泥土,早已没有意识。 慕青嫌弃看了她一眼,将她翻转过来,拍了拍她的脸颊,“醒醒!醒醒!” 可楚幸仍没有一点反应。 不得已,慕青只好放弃,将她扶起身,背在身后,双手紧抓着树藤,背着楚幸一点一点从洞里面爬出来。所幸,楚幸并不胖,身上没有几斤肉,所以她背着她还有多余的气力,不然,她们都只能待在这山洞里面等死。 费了好大的功夫之后,慕青总算将楚幸从山洞背出来,只是她自己本人也累得气喘吁吁,瘫在一旁,喘着大气。 等休息够了,慕青才拖着楚幸往溪流那边走去,她想直接用水浇醒她,但还是忍住冲动,从身上掏出手帕,弄湿擦去楚幸脸上的泥土,之后,她又将楚幸拖到树下,让她靠着树,接了水喂她喝下。 做好一切之后,慕青站在看着楚幸,总该醒了,再不醒过来,她也要放弃她了! 像是听到她内心的声音一样,楚幸缓缓睁开了眼睛,恢复意识后,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碾压过一番,浑身都疼痛不已,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眼前一片亮白,令她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她明明记得自己掉进山洞里,怎么四周还这么亮? 忽地看到眼前的身影,她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慕青,“慕姐姐……” 她感觉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到慕青。 “幸儿,你总算醒了。”慕青轻柔道,蹲下身,看着她,“你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真的……” 说着说着,慕青声音哽咽起来,一把抱住她,“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楚幸还云里雾里,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但感觉到慕青的泪水低落在自己肩膀上,她哪里还有心情去思考前后,忙安慰,“慕姐姐,别哭了,我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在这,别哭了,你哭的我也想哭了……” “嗯嗯,不哭了不哭了。”慕青抬手擦了眼泪,“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你能站起来吗?” “可以的。”楚幸道。 慕青扶着她,“走吧。” 楚幸以为自己可以站起身的,但一站起身,才发现身上的伤远比她想象中要严重,一站起来,身上的骨头便“咔咔”的响。 慕青也听到响声,忙停下动作,“幸儿,要不我们还在在这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慕姐姐,我可以的。”楚幸道,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路程。 慕青叹了口气,“好吧,我们慢慢走,不着急的。” 从溪流那边走回来后,知道楚幸身上有伤,慕青坚持要让她休养,放弃继续赶路,如此,她们又在原地停留了一个晚上。 第三百三十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二天,楚幸身上的伤虽还没有好,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可以继续赶路了。 两人收拾好行李,便继续赶路。 而另一边,皇都,战王府。 战延修坐在书桌前,听着石寒的禀告,“回王爷,她们两人已经继续赶路,没有让她们发现我们的行踪。” “继续跟踪,别轻易暴露了行踪。”男人冷道。 “是,属下会吩咐他们,若是无特殊情况,绝不轻易出手。”石寒点头道。 “下去吧。”男人冷道。 石寒弯了弯腰,很快退了出去。 战延修冷然看着前方,深黯的双眸一如既往冰冷,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慕青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握中,而她的逃离,他自然知道,也是故意让她成功逃离。再之后,他决定放了楚幸,一是不想再看到她,二是利用她,揪出慕青身后的那人! 战延修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而他从来都是主动出击的人,所以才选择这么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别让本王失望了!男人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 “幸儿,我们在树底下休息一会吧,现在太阳太猛,继续赶路我们都会受不了的。”走到一半,慕青提议道。 楚幸点了点头,她已经又累又渴,早已想听下休息,现在听到慕青这么说,当然同意。 两人往树荫底下坐下,坐下后,方才感觉自己的双脚活了过来,赶了一上午的路,她们都累了,也饿了。 慕青打开包袱,却发现里面吃的已经所剩不多了,从里面掏出两个野果,一个递给楚幸,“幸儿,吃个水果解渴吧。” 楚幸接过,道了谢,看着她,“慕姐姐,是不是吃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虽只是一眼,她也看到了。 慕青看着她,笑了笑,“没关系,没有了我们再去找,等找到镇落,我们就不用再吃这些了。” “嗯嗯。”楚幸点头,吃起手中的水果,她们已经三天没有吃过热腾腾的饭菜了,在皇都里准备的干粮早已吃完了,现在只能靠着这些野果度日。 这野果虽然甘甜可口,可是并不顶饱,很快她们又饿起来。 眼看天色又要暗下来,慕青便决定再原地休息一晚,先解决温饱问题。 “幸儿,你留在这,我去看看这附近能不能抓只兔子什么的,总不能一直吃野果。” “慕姐姐,我跟你一起出吧。”楚幸立即道,她不想再发生前两天那样的事,那次是她们幸运,能从那么深的山洞里爬出来,可下一次就不一定还能如此幸运了。 慕青想了想,没有拒绝,“好,我们先制作一些简单的道具,一起动手会比较快。” 听到她这么说,楚幸笑起来,“好,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慕姐姐你尽管吩咐。” “走吧。”慕青道。 两人便开始去寻找木柴之类,又捡了很多细枝编制成一个简易的筐,用仅剩的碎干粮做引.诱,放在半支起来的筐下面,四周也放了一些,然后,两人牵着细绳躲在暗处,静待小动物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运气真的好,不一会,真的引来一直小白兔,无知的小白兔吃着外面的干粮,又跑到筐下面欢快地吃起来,丝毫觉察不到危险就在自己身边。 慕青瞧准了时机,猛地一拉绳子,远处的筐立即掉下来,困住无知的小兔子。 “成功了!”楚幸兴奋道,她还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猎物,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是的。”慕青笑了笑,站起身,往那边走去,一手按住筐,一手伸进里面,抓住里面的小白兔后,方才将筐拿开。 “是小白兔……”楚幸道,看着慕青手里的小白兔,她突然又生出一丝不忍,若是将这小白兔吃了,是不是太残忍了,也许它也有家人,家人正等着它会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同情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慕青像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言道,“幸儿,虽然这小白兔被我们吃是件很残忍的事,可是若我们不吃了它,那就是对我们两人的残忍了,现在还迟迟看不到有镇落,我们再不补充食物,会饿死的。” “我知道的,慕姐姐……”楚幸小声说。 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同情别人,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慕青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走吧,我们回去。” “嗯。”楚幸点头,与她一同回了休息的地方。 回去之后,慕青利索的将兔子解刨,然后又架起干木柴等,生起火,烤起来。 楚幸在一旁帮着忙,心里那份不忍在肚子渐渐饿起来之后,便荡然无存了。 吃饱之后,她们在原地又休息了半个时辰,便继续赶路。 楚幸并不知道慕青要带自己去哪,不过还是一路跟着她,又走了一个下午,在夜幕再次降临之前她们总算看到有一个小村庄。 两人仿佛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总算找到水源的人,兴奋地跑过去。 “总算没有白走。”慕青感慨一声。 “是的,终于看到人烟了。”楚幸心里也说不出的激动,她们已经走了好几天,总算是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此时夜色渐渐暗下来,小村庄里面都亮起灯笼,对于她们二人的到来,村庄里面的人都热情地迎上来,其中一妇女道,“两位姑娘,是外地来的吧,是想在这里留宿吗?” 慕青道,“是的,请问这里有客栈吗?” “有的有的,外前面走五十米就能看到一间客栈,两位姑娘看样子赶了很久的路,若是不嫌弃,我带你们过去吧。”妇女热情说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就好,谢谢。”慕青谢道。 楚幸弯了弯腰,看到这里的人都这么热情好客,她感觉这么多日的疲倦一扫而光,“谢谢。” 妇女摆了摆手,“我们这地方小,两位姑娘不嫌弃就好。” “姐姐你客气了。”慕青笑了笑,“谢谢你们,我们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妇女摆手道。 跟这里的村民告别之后,楚幸和慕青两人便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四十米左右,便看到前方真的有一间名为“福来”的客栈。 见状,两人便又加快步伐,往前面走去,刚走进去,里面的小二便热情迎上来,“两位姑娘,是要留宿吗?” “是的。”慕青点头,“你们这还有空房间吗?” “有的有的,两位姑娘请随我来。”小二说道,在前面带路,将她们两人带到楼上,询问道,“两位姑娘住两间还是住一间?” 楚幸看向慕青,她觉得一间是可以的了,然而没想到慕青说,“两间,谢谢。” 小二笑了笑,“好咧,这边请。” 楚幸跟在身后,小声问,“慕姐姐,其实一间就可以了,我们两人可以挤一挤的……” 毕竟她们两人身上并没有多少钱,还是省一些比较好。 然而慕青却道,“没事,一人一间比较舒服,毕竟赶了那么久的路,好好休息是应该的。” 听到她这么说,楚幸并没有再说,算是同意了。 前面带路的小二边走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扭过头说道,“两位姑娘放心,我们这地方虽然寒碜,但是足够让你们住的舒服,已经到了,这两间房间就给你们住,挨在一起,你们也方便很多。” “谢谢了,请给我们准备几道小菜送上来吧。”慕青道。 “好咧,稍等!”小二道,给她们两人开了门之后,便往楼下走去。 慕青走进其中一房间,打量了一番,这里的房间确实跟她想的一样,很小,不过倒也真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环境卫生等的看起来还可以。 第三百三十二章等待回信 将两间房间都看过一遍之后,慕青转过身对楚幸道,“你就住在这房间吧,等会吃完饭,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我们再决定什么时候动身。” “好。”楚幸点头,又问道,“慕姐姐,我们已经走了那么多天,是要回臻国吗?” 虽然一路跟着慕青,但楚幸还是有好好记得她们所走的方向,从皇都出来后,慕青便带着她一路向西南方向走去,这方向去的正是臻国,她觉得慕青是要带她回臻国。 可是臻国不是早已不存在,就连臻国皇帝,也被囚禁起来,现在在臻国掌权的人,都已经是君临国的人了。 慕青摇头,“不是。” “那是去哪?”楚幸问。 “还不知道,明日再说吧。”慕青扶了扶额,“我先去休息一会,等会要是小二端饭菜过来,我还未醒,你便自己先吃,我醒来再吃。” 听到她这么说,楚幸看向慕青,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由担忧问道,“慕姐姐,你的脸色好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大概是累了。”慕青淡道,“不说了,我先去休息一会。” “好……”楚幸看着她走出房间,往她住的房间走去。 等慕青离开之后,楚幸便坐在椅子上,走了那么多天的路,她也疲倦不堪,这几日来,她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一是她睡不着,二是她不习惯露营,现在总算找到村庄,找到客栈,大概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她心里如此想的。 半个时辰后,小二便端着几个小菜上来,看到只有楚幸一人,便问,“姑娘,另一位姑娘呢?” “她去休息了。”楚幸回道。 小二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说道,“看两位姑娘的样子,应该是风尘仆仆赶了好久的路吧,所以特意给你们赠送一锅汤,免费的。” “谢谢。”楚幸感激道。 “不客气,请慢用,有需要就到楼下找我。”小二说完,便离开了。 楚幸望着桌面上的饭菜还有赠送的那锅汤,便又觉得饿了,于是坐下,自己先吃起来,留了一半给慕青。 吃饱饭之后,楚幸下去询问了一番小二,便跑去厨房那边,生火烧水,这么多日,都没有用热水洗过澡,她有些受不了。 等她烧完水,提着木桶上楼的时候,一开门便看到慕青坐在桌子前,吃着已经冷掉的饭菜。 “慕姐姐,你醒了。”楚幸道,“我烧了热水,你吃完洗个热水澡吧。” “嗯。”慕青点头,“我不着急,你先洗吧。” 楚幸将木桶放下,转身又跑到楼下,用另一个木桶装来一桶热水,提上来给慕青。 慕青吃过饭之后,便又回了自己的房间,楚幸关上门,便脱去身上的衣服,坐进木桶里,水的温度刚好,不冷不热,如此泡着,让她感觉这么多日的疲倦瞬间消失,全身心都能舒坦下来。 而另一边的慕青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着急着洗澡,而是坐在一旁,看着窗外,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一手轻轻敲击着桌子,双眼直盯着外面已经全黑下来的夜空。 心里暗道,按道理,该收到回信了。 在她第一次回自己的房间时,她并非真的要休息,而是为了将瞒着楚幸,给那人传信息,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坚持分开住的原因。 然而她等了好久,仍是没有等到对方回信,她又等了一会,最终还是暂时算了,不急在这一时,她走过去楚幸提上来的木桶那边,伸手探了探水温,水已经凉了很多。 洗完澡之后,慕青又继续坐在一旁,等待回信,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在她觉得今天可能收不到回复,打算去睡了,就看到外面闪过一道白光。 第三百三十三章不想再这样伪装下去 看到那一闪而过的白光,慕青立即站起身,往窗户那边走去,将钉在窗户上的银镖取下,拿出上面的信,打开一一看起来。 看完,慕青脸色越发凝重,显然不悦。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楚幸的声音,“慕姐姐,你睡了吗?” 闻言,慕青立即将信和银镖藏好,回道,“还没有,我刚洗完。” “哦哦。”楚幸道,“我可以进来吗,将木桶提回去。” “可以,进来吧。”慕青道,说着,自己也往门口那边走去,为楚幸打开门。 楚幸走进来,确实看到她已经换了另一身衣服,便走去木桶那边,提起来走出去,说道,“慕姐姐,你早点休息吧,我先下去了。” 慕青点头,“你也是,别又不睡觉,现在有床了,好好睡一觉吧。” 楚幸心里暖暖的,点头笑了笑,“我知道的。” 慕青也回以一笑,却在她离开之后,笑容立即收起来,取而代之是满满的厌恶感。 一想到自己后面这些日子还需要带着她,她心里就越发愤怒,她实在不想再这样伪装下去! 楚幸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一番之后,便躺在床上,虽然很累,但她还是没有多大倦意,就这么躺了快一个时辰,才渐渐有些困意,终于睡着过去。 然而第二天天还未亮,楚幸便被外面的鸡鸣声吵醒了。 醒过来之后,她就睡不着,干脆就起身,刚收拾好床铺,门那边就响起敲门声。 慕青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幸儿,你醒了吗?” “醒了。”楚幸立即回道,放下手中的被子,往门口那边走去。 打开门,慕青站在外面,“醒来就好,我们吃过早饭,就需要继续赶路了。” 闻言,楚幸疑惑问,“慕姐姐,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别问了,听我的。”慕青说,说完,她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楚幸还想问什么,话还没出口人就已经走了,只能作罢,继续回房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匆匆吃过早饭之后,楚幸便跟着慕青离开了村庄。 虽然这次走得匆忙,但她们还是准备了不少粮食在路上吃,也有很多是村庄里的老百姓特意送她们的。 在赶路的时候,楚幸还是忍不住问,“慕姐姐,我们这是急着去哪?” 慕青一直往前走着,走了好远之后,才扭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幸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之所以能从君临国的士兵手中逃脱是因为曾经遇到了一个人,是他帮助我逃出来的。” 楚幸摇头,“慕姐姐,你没有说过。” 慕青笑了笑,“那大概是他们没有跟你说了。” “嗯?”楚幸更是疑惑了,慕青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是战王府里的人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就是去找那人。”慕青说,“别问了,我们走快些,或许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 听到慕青如此急着赶路,楚幸便没有再问,跟着她一道赶路。 又连接赶了好几天的路程,楚幸总算跟着慕青来到目的地,是一座名叫邺城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慕青道,“幸儿,你在这等我,我先进去。” 楚幸点头,“慕姐姐,你小心。” “嗯。”慕青点了点头,便往里面走去。 楚幸往城门的一边走去,一边等待着慕青回来,一边看着进进出出的老百姓,这里与她们之前到的地方都要繁华,都要大,也热闹很多,从走出来的老百姓身上穿着的衣着来看,这里应该是君临国与臻国的交界处。 过这里,是名副其实属于君临国的地方。因为位于交界处,这里的融汇了不少别的国家的人,大多数都是前来做生意的商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赶往濮城 在城门外面等了好久,楚幸终于看到慕青回来了,只见她手中拿着好大一包东西。 “慕姐姐,这是什么?”楚幸问道。 “别问那么多,先进去。”慕青拉着她往里面走去,随后又拉着她走进一条小巷,“幸儿,快,将你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穿上这件,别问为什么。” 楚幸刚张开嘴巴,听到慕青最后的一句话,便合上嘴巴,点了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换上。 在楚幸换衣服的同时,慕青也换掉自己身上的外套,从包袱里掏出另一间衣服,她让楚幸换衣服,都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被跟踪。 “好了,幸儿,等会你若是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巷口,你就上去,什么也别说,坐在那里就好,我很快也会跟上去的。”慕青吩咐道。 楚幸看她一眼严肃而认真的表情,道,“好,我知道了。” “嗯嗯,记住我的话,什么也别问。”慕青不放心再次嘱咐。说完,便朝着小巷的另一边走去。 楚幸看着她走远,扭过头望向巷口那边,不一会,真的看到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马车前方坐着一名车夫,并未看向她这边,仿佛只是停在那里而已。 想到慕青的话,她便往马车那边走去,坐了上去,刚坐下,马车便动起来了,车夫带着她很快驶离了邺城。 坐在马车里,楚幸小心翼翼地掀开车窗的一角,望着外面,看着马车离邺城越来越远。她心里想着慕青,马车都已经开出这么远了,慕青还能追得上来吗? 她这么想着,突然听到马蹄声从远处驶过来,顺着声音看过去,她看到一人骑在马上,朝他们这边追过来,定眼一看,正是慕青。 慕姐姐! 楚幸想喊,但还是忍住了,继续看着慕青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 “快点!”慕青过来,立即催促道,“别耽误了时间。” 马夫闻言,便加快了速度,马车飞快地朝前面行驶起来。 车速一下子加快,一开始还好,但是后面,楚幸又感觉自己整个胃都在翻滚,她实在受不了马车的颠簸。 “停……停车,唔……”她喊道,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没让自己呕出来。 “怎么了?”慕青不耐烦问。 “别这么快……”楚幸,“慢一点,我受不了……” 慕青似乎听出她的不对劲,吩咐车夫道,“放慢速度吧。” 车夫便降低速度,马车才没有那么颠簸,不过车马里面的楚幸仍一脸苍白,胃里还在翻滚着,并没有因为车速慢下来,就没事了。 “幸儿,你忍忍吧,很快就能到了。”慕青道。 “我可以的,慕姐姐。”楚幸强忍着不舒适说道,不过最后,她是吐了,马车里顿时弥漫浓烈恶臭的呕吐物。 吐完之后,楚幸无力靠在一旁,不仅是要捂着自己的嘴巴,还要捂着自己的鼻子,越是闻到那股恶臭味,越是让她难受。 坐着坐着,她终是受不了,昏迷过去,没多久又醒过来,马车还在朝前行驶着,一醒来闻着车里面的恶臭味,顿时,她的胃又在翻滚,呕吐感又涌了上来。 “慕姐姐,还有多久?”她无力问道,若是再这样下去,真的受不了,她情愿走路! “还有半天的路程,幸儿,你忍一忍,马车上有水,你喝吧。”慕青言道,并没有再让车夫降慢车速,若是再慢,他们就无法在第二天黑天之前赶去蒲城了。 楚幸扭过头看向另一边,从自己包袱里拿出水袋,漱了口,可只要还在马车上,仅是这样是无法让那股难受感消除的。 后半段时间,楚幸整个人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第三百三十五章三国交界处 这样煎熬的时间持续了一天多的时间,这一路他们都没有停下来休息一会,总算是在第二天天黑之前赶到目的地。 楚幸从马车上下来,整个人已经虚脱了,浑身无力,就像软泥一样。 慕青扶着她,将水袋递给她,“喝一口水吧。” 楚幸轻轻点头,却无力抬起手,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慕青看她如此,便扶她到一旁坐下,打开水袋塞,喂她喝。 “你先去进去,禀告城主。“慕青转头吩咐车夫,“我们已经到了。” “行。”车夫点了点头,往城门里面走去。 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楚幸抬起头往前方看过去,才发现他们已经赶到另一座城,这座城叫濮城。 “慕姐姐,这是哪?”楚幸虚弱问,她好像记得,君临国没有叫濮城的地方,难道是这里已经不是君临国了? “这里是濮城,是三国的交界处。”慕青道,简单的跟她说明了是哪三国。 楚幸了然的点头,喝过水,坐在平地里后,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这样坐在马车里奔驰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了,实在太恐怕,太煎熬了。 “感觉如何?”慕青问,“现在能不能站起来走路?” 楚幸没有回答,双手尝试撑起自己,然而并不行,四肢还是软绵绵的无力。见状,慕青便将她扶起,“我扶你吧。” 她本想说不用,但是身上确实是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就这样。 她们走了几步,车夫便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人。 “来了,快进去吧。“来人说道,双眼一直盯着楚幸,“是她?” “进去再说。”慕青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收回视线,“进去吧。” 楚幸能感觉到刚刚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可是她却无力抬起头去看那人,只能由着慕青扶自己进城。 进了城之后,她被慕青带到一处地方,慕青放下她,嘱咐道,“幸儿,你好好在这休息吧,等会会有人给你送吃的,我去去就回。” 眼看着慕青又要离开,楚幸着急问,“慕姐姐,你要去哪?” “没什么。”慕青淡道,扫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楚幸突然觉得浑身一颤,因为慕青最后的那个眼神,只是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看错了,可是那从心底感到战栗的感觉,确实是因为慕青的那一眼神。 慕姐姐她……是厌恶自己了吗?是因为这一路自己带给她太多麻烦了吗? 楚幸心里如此想着,但很快,又否决了。 不是的,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慕姐姐人那么好,怎么会厌恶自己呢,这一路都是她在照顾自己,若不是她,自己怎么能来到这里…… 可是这里是哪里呢?听刚刚那些人说话,感觉慕姐姐与他们很相熟? …… 另一边,慕青从房间里出来后,便由一开始的人领去另一个地方。 殿门外,两名守卫守在外面,看到来人,立即架起武器,“来者何人?” “慕青。”慕青道。 “在这里等着。”一守卫道,另一守卫推开殿门,进里面禀告,不一会走出来,道,“主上准许,进去吧。” 慕青点了点头,“谢谢。” 说完,她往里面走去,里面说不上富丽堂皇,但却比任何一处地方都要奢侈,但却是以低沉的色调为主,一走进去,便会让人感觉十分阴深恐怖。 慕青直接往最里面的走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立即恭敬跪下,“参见主上。” “回来了。”座上的男人抬起眸,深邃又泛着幽蓝的双眸看着底下的人,精致的五官竟是比任何一女人都要妖冶,嘴角勾勒着魅惑的笑容,“这一路可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慕青道,“主上,楚幸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带去房间,让人看守着,要如何处置?” 第三百三十六章本王就是喜欢你这样子 “不着急,他们不是还没有出现。”男人轻声笑道,伸出修长的手指,朝慕青勾了勾,“慕青啊,过来,让本王好好瞧一瞧你。” 慕青看着那男人,像是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勾去魂魄,木讷地点了点头,往男人那边走过去,“主上……” “这些日子可是为难你了,本王瞧你,整个人都消瘦了不止一圈,被他们虐得很惨?”男人心疼地抬起手,细细划过她的肌肤,“这么好看的脸,可不能毁了啊!” “主上喜欢我的这张脸,我又怎么会让那些人毁了。”慕青恨恨道。 “哈哈哈!”男人妖冶笑起来,笑声中都充满魅惑,“不错,本王就是喜欢你这样子,孤傲又嫉妒。” “只要主上喜欢,我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慕青道,双眼痴迷的看着男人。 男人脸上的笑却立即止住,也收回了手,“好了,你刚回来,也下去休息吧,有吩咐,本王会命人传话给你的。” 慕青看到男人瞬间变了脸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对不起,主上,我错了。” “你何错之有,下去吧。”男人挥了挥手,眼眸里明显有些不耐烦。 “是。”慕青不敢多言,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一趟楚幸所在的房间。 楚幸待在房间里,等待着慕青回来,在这个大房间里,她感到有些不安,刚刚她想出去,却发现门反锁了,她问外面有没有人,好一会,外面才有人回应,“别吵,好好待着!”、 “你们知道慕姐姐,嗯,慕青,她去哪了吗?为什么要关着门,我想出去,可以放我出去吗……”楚幸问道。 “不行,慕青去见主上了,没那么快回来,你就好好待在里面,时间到了,自然会放你出来。”外面的人说道。 闻言,楚幸只能放弃,再多说也没有用,只能继续等。 她往房间里面走去,这里比一般的房间都要大,装饰的风格别树一帜,带着一番他国的风俗,她巡视了一圈,发现不仅是门反锁了,窗户也被锁死了,并不能打开。 有一瞬间,楚幸感觉自己被囚禁了。 虽然这只是她一时的错觉,但是她知道内心的不安是真的,所以她还是不放心再次巡视了四周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再次巡视了一圈,除了门和窗户都紧锁之外,房间的其他一切都正常。 如此,她只能放弃,却这之后没多久,她便等到了慕青回来。 “慕姐姐,你回来了。”她迎上去,却发现慕青进来后,外面的人便立即将门关上。 慕青注意到她在看着外面,连忙上前拉住她往里面走去,“是的,我回来了,我们进去说。” 楚幸收回视线,还是问道,“慕姐姐,外面的都是什么人?” “他们是主上的手下,主上也是就当年救我出火海的人。”慕青简单解释,“你别太多了,因为主上在这,他们为了确保主上的安全,对于我们的到来,会比较严谨。” 楚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嗯。”慕青笑了笑,“你在这休息了这么久,身子恢复了吗?感觉如何?若是还不舒服,我就去请求主上,为你请大夫。” “已经没事了。”楚幸说,“不用请大夫这么麻烦了。” “那就好,那你可是饿了?”慕青又问。 楚幸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些饿了。” 这两天疯狂赶路,虽然马车上有吃的,可是那会她吐得死去活来,哪还有胃口吃东西,肚子早已空荡荡的。 慕青便道,“你在这坐着,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带过来,刚刚回来都忘记这回事了,你忍一忍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害怕里面下了药 楚幸也站起身,拉住就要往外面走去的慕青,“慕姐姐,我跟你一起吧,我想参观一下这里,可以吗?” 慕青闻言,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她,露出为难的样子,“幸儿,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楚幸问,她不能理解,虽然她们过来的很突然,但怎么说也算是客人,哪有将客人一直关在房间的道理,她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看着慕青,很认真道,“慕姐姐,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话刚落,她却没想到慕青反应超大,呵斥道,“为什么要离开!不许离开!” 看着一瞬间变了脸色的慕青,楚幸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此刻的慕青与她们一路过来时很不一样,她从来没有这样吼过她,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慕青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连忙冷静下来,语气也柔下来,“幸儿,你别担心,主上他是好人,不会加害我们的,你就好好待在这里,也许,我们以后都要待在这里了。” “可是……”楚幸仍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觉得她们应该快点离开这里。 “没有可是!”慕青立即打断她的话,“幸儿,你听我的,好好待在这,我去给你拿吃的,就这样,乖,在这等我回来。” 说到后面,慕青似乎疲惫起来。 楚幸看着她这模样,还能说什么,只好答应,“好,慕姐姐,我在这等你回来。” “嗯。”慕青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房间。 楚幸看着她离开,看着外面的人在慕青离开之后,立即将门关上,她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落锁的声音。 慕青走出房间,低声对守在外面的人道,“你们好好守在这里,别说多余的话,知道没有!” “是!”守卫立即应道。 慕青瞪了他们一眼,随即离开,往另一边走去,很快,她端着托盘回来,言道,“打开门吧。” 守卫便立即将门打开。 慕青往里面走进去,一眼看进去,就看到楚幸坐在椅子上,正扭头看着自己。 她笑了笑,“等很久了吧,可以吃了。” “是真的饿了。”楚幸吐了吐舌,望着她放在桌面上的食物,饿意更强烈了。 慕青将碗筷一一拿出来,放在她面前,“吃吧,这两天赶路辛苦你了。” 楚幸望着只有一个碗一双筷子,便问道,“慕姐姐,你不吃吗?” “我不饿,你吃吧。”慕青道。 楚幸却没有动手,他们一起赶路,同样都是两天来没有好好吃东西,哪有不饿的。 “怎么不吃?”慕青坐下,“是因为我不吃,所以也不吃?你害怕里面下了药?” “不,不是。”楚幸连忙摆手,“我怎么会怀疑慕姐姐你,只是慕姐姐你真的不饿吗?我一个人吃,有些不好意思。” 慕青挑了挑眉,“行吧,一起吃。” 说着,她走到另一边,取来碗筷,继续坐下,不等楚幸便自己先吃起来。 楚幸看到她这样,也吃起来,她真的很饿了,然而可能是因为饿到极致,她吃了一些之后便吃不下了。 慕青也很快放下筷子,收拾了一番,嘱咐道,“幸儿,你今晚就好好在这休息一晚,明日看情况,能不能带你出去走一走,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 “好。”楚幸点头。 “嗯,我先回自己的房间,若是有什么,事你便跟外面的人说一声,他们会转告给我知道的。” “好。” 慕青离开之后,楚幸继续坐在椅子上,不一会,便感觉困意袭来,她以为是吃饱之后容易起睡意,加上自己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于是起身,往床那边走去,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没能好好睡一觉 而慕青,走出门口,立即抬手点了自己的穴,又从衣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如此,她才解开自己的穴,转头吩咐,“好好看着她,就让她这样一直睡,若是她醒来什么也不用多说,省得让她起疑心。” “明白。”守卫立即道。 慕青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过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几天,她也很疲惫,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 皇都,战王府。 夜幕降临,王府里面四周都静悄悄的,很多处地方都灭了灯火,唯有外面照明的灯火还亮着。 墨云殿里,战延修躺在床上,他已经躺下很久了,但仍未睡着,他失眠了。准确来说,这些夜晚,他都没能好好睡一觉。 忽地听到外面响起细微的声音,他立即起身,披上外套,冷声道,“是谁。” “王爷,是属下。”殿门外,石寒的声音响起。 “进来。”男人道,往一旁的椅子走过去,坐在上面,等着石寒进来。 没多久,石寒便从外面走进来,恭敬地行了个礼。 男人盯着他,冷声道,“什么情况。” “回王爷,手下的人一路追踪她们,但是在邺城那里,就追丢了……”石寒道。 闻言,男人的神色更是冷了下来,“怎么做事的!” “王爷息怒,他们已经分开行动,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们的去向。” “哼!”男人冷哼一声,“就连这么一点小事,你们都做不好,本王要怎么再相信你们!” 石寒立即跪了下来,“请王爷给机会属下等人赎罪。” “下去!若是明日巳时还没有找到她们,那就让他们不用回来了,本王的王府里不养废物!” “属下遵命,属下会将王爷的命令传达给他们的。” 战延修敛了敛眸,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瞪着还跪着的石寒,冷道,“下去吧。” “谢王爷。”石寒道,起身离开。 等他离开之后,战延修并没有继续躺下,反正也睡不着,他干脆就不睡了。 他坐在书桌前,随手找出一本书,便翻阅起来,也不管这本书已经被他翻看了多少遍。 他看了一晚的书,直到天亮了,仍十分有精神,还未到巳时,殿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然而并不是石寒,而是凝碟。 凝碟问道,“王爷,起身了吗?属下给你端早膳。” “进来。”男人冷道。 “是。”凝碟推门而入,发现男人坐在书桌前,便走过去。 战延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并未看她手中的早膳,冷声问,“石寒回来没有。” 凝碟回道,“没看到他。” 男人神色沉了沉,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凝碟看到男人沉默不言,准备退下去,却在这时,男人又开口了,“凝碟,今天你进宫一趟,让凝霜好好盯住皇宫的所有动静,有任何情况,立即回来禀告。” “是。”凝碟点头,“姐姐她……” 话还未说出口,男人便毫不留情道,“下去吧。” 凝碟只好住了口,退出去,按照男人的吩咐前往皇宫。 男人继续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去用膳,又等了好久,石寒总算是回来了,赶在巳时之前回来了。 “找到没有!”男人立即问道。 石寒回道,“回王爷,他们连夜搜寻,总算找到了,她们前往了濮城,然后一直待在那里,没有再去别的地方了。” 濮城? 男人闻言,神色微微凝着,那地方可是三国的交界处,掌管那里的也是分别是三国派去的人,不过臻国被灭之后,实际上便只有两国的人在那掌管了。 他随即又问道,“这段时间,谁在濮城里?” 石寒想了想,回道,“这个时候在濮城的人是柳司庆柳大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理解错了 战延修一手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了半响,方才言道,“你让他们秘密潜进濮城,告诉柳司庆,让他调查一下,现在北州国在那边的人是谁,不管是谁,都不准打草惊蛇,立即回来禀告本王!” “是!”石寒道,“属下遵命。” 男人起身往圆桌那边走去,看了眼上面端放着的早膳,丝毫没有勾起他的食欲,言道,“下去吧,顺便将这早膳端出去。” 石寒抬头往那边看了眼,发现早膳并没有动过,便道,“王爷不用膳吗?” “端下去!”男人冷声,“让你们这么做就这么做!” 石寒低下头,没有再多说,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从楚幸离开之后,王爷又变回以前的模样,极容易动怒,全身散发“生人勿进”的气息。 战延修冷冷看着石寒将早膳撤出去,至此至终,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脸色仍冰冷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君昊然过来的时候,远远的便感觉到他的气场,摇了摇头,走过去,“定侯王,是谁又惹怒你了?你告诉朕,朕好好惩罚他一番。” 闻言,战延修抬起头,冷冷扫了他一眼,冷道,“皇上,你怎么过来了。” “朕过来这里需要事先通知你一声吗?”君昊然挑了挑眉,不客气的坐下。 跟他一道从皇宫回来的凝碟随即退了出去,沏茶去了。 看到凝碟退出去,君昊然转过头,看着战延修,认真问,“你派凝碟进宫通知凝霜密切观察皇宫的动向,是不是最近又要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有。”战延修道,“提前做好准备罢了。” “你还是一样喜欢未雨绸缪啊!”君昊然感慨一声,“真庆幸你是站在朕这边的,不然,朕对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战延修勾了勾唇,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君昊然说完,也没有再说下去。 气氛沉静下去,好一会,战延修便道,“你过来就为了说这话?程望呢?这次怎么不跟着你一起过来?” “太医馆里忙着,他没空出来。”君昊然说。 “你打算在这待多久。”战延修问。 君昊然皱起眉头,“你该不会又想赶我走?我可是刚过来的,屁股都没有坐热。” “你要继续在这做,我哪会说什么,不过我要出去一趟,不能在这陪你。” “你要去哪?”君昊然便问。 战延修道,“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去哪,只不过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到外面随意走走。 “你……”君昊然看着他,脸色凝重起来,“你将楚幸送走之后,我也就当做这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我看得出,你最近变了,是因为那楚幸对吧,你心里还惦记着她?” 战延修回眸看着他,深黯的双眸一如既往地深沉,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君昊然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道,“你会你们突然让楚幸离开,也是怕我对她做什么?实话说,对于她伤你一事,我确实不能原谅她,但是若是因为她的离开又让你回到以前那模样,我还是情愿将她关进牢房里。” “别多想,不存在的。”战延修突然冷道,“你理解错了,将楚幸送走,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找到慕青身后的人是谁,对于斗敢伤害本王的人,本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既然要走,那也需要汇报一下本王照顾了那么久的恩情不是吗。” “真的是这样?”君昊然半信半疑,他竟是没想到战延修竟然会想到这个办法,但确实是个好办法,利用楚幸,揪出慕青身后的那神秘人,也许有助于他们找到失踪的秋无双还有那群黑衣人。 第三百四十章恩将仇报 君昊然又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管你是为了救她将她送走,还是别的,以后你就算还想留,还是杀了,或者继续将她留在身边,还是赶出去,我都不会再过问,但我还是那句话,若是她再敢伤害你一分,我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战延修抿唇不答,良久才说,“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若是不要,那皇上回去吧。” 君昊然听他转移话题,叹了口气,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好,你去哪,我都陪你,喝酒都行。” 战延修随即哼了哼,“喝酒就算了。” 现在没有必要将他灌醉。 “你什么表情!”君昊然不满起来,“我又不是酒鬼,又不会每次都喝醉!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不信等会我喝给你看,绝对不喝醉!” “走吧,别那么多废话。”战延修率先往外面走去。 “走就走,谁怕谁!” 君昊然快不跟上,一脸不服输的样子。 战延修没有再说什么,神色却微微舒缓了不少,君昊然看出来了,心里也安落不少。 …… 濮城那边。 自从躺下之后,楚幸便一直没有醒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梦境中,怎么走也找不到出口。 她感觉自己走了一天一夜了,双脚都走得没有丝毫力气,再也走不动,只能坐在地上。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是哪?她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想喊,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才知道自己不能说话。 楚幸开始害怕起来,想站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四肢都僵住了,动也动不了,全身都不能动。 她更加害怕了,可是也没有丝毫办法。 “王爷,王爷,救我!”她在心里呐喊着,妄想着男人会出现在眼前,将她带回去。 王爷……呜呜呜你在哪,快来救我啊! 楚幸哭喊着,突然发现远处有一身影走近,定眼一看,竟是战延修,她激动起来,想喊他,却仍不能说出一句话。 王爷!王爷!我在这! 然而男人却是没有发现她一样,直径地越过他,像是在跟谁说话,冷声道,“别再让本王看到楚幸,一看到,本王就觉得恶心!本王不亲手杀了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她就该感恩戴德地跪地谢恩,然后离开!再也别出现本王的眼前!” 不……不是这样的…… 楚幸不想相信这是出自男人的口中,可她却无法阻止,男人的话就像一把利刀,狠狠刺在她的心口上,痛得她觉得整颗心都碎了。 王爷……王爷别赶我走啊!除了战王府,这世上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男人的话再次响起,“你刺伤了本王,恩将仇报,还妄想留在本王身边,做梦!本王就该将你们全部都杀了,不留一个活口!” 不,不是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我只是,只是要报仇啊…… 楚幸哭着,眼泪汹涌而下,这么多天,她都选择遗忘那些事,可是在这梦中,那些残忍的事却一一呈现在她面前。 楚幸,你这白眼狼!你忘了要给我们报仇了吗! 幸儿,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真是没用的东西!当初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是你害死我们全家人的! 不! 楚幸绝望地呐喊着,可都只能在心里,她仍是动不了,也发不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从自己眼前走远,看着自己的亲人围着自己在责骂…… “啧啧,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算睡着了,还是会流泪啊!本王最是见不得女人流泪的了,再让她这下下去,精神可受得了,慕青,给她喂下解药吧。”一声妖魅的声音响起。 闻言,慕青看着男人,犹豫道,“可是王爷,让她醒来,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第三百四十一章再也回不去了 男人立即瞪了她一眼,冷道,“本王是在命令你喂她吃下解药,不是在询问你!” 慕青身子颤了颤,言道,“是。” 就算不情愿,可她哪敢违抗命令,从衣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解药,塞到楚幸嘴里,按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吃下去。 男人往另一边走去,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眸挑了挑,“什么时候能醒来。” 慕青回道,“一刻钟左右便能醒来,主上,你要等楚幸醒来?” 这怎么可以!主上完全没有必要来见楚幸的。慕青心里如此想着,可是她却不敢将这话说出来。 男人挑眉看着她,淡道,“既然来了,也就是府上的客人,怎也得见一面,有何不可?” “我不该多嘴的。”慕青低下头,“请主上责罚。” “算了,快唤醒她,本王不喜欢等人,也没有时间在这一直耗。”男人道。 慕青点头,转身面向楚幸,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按道理说,吃下解药之后,一刻钟左右便能醒过来,然而此刻的楚幸,却没有丝毫动静,除了她眼角汹涌不断的泪水外。 …… 楚幸蹲在地上,依靠在身后的墙,那些吵杂的声音总算消失了,她听到了另一响声,她听出是慕青的声音,她在唤她,“幸儿,醒醒,别再睡了。” 慕姐姐…… 楚幸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那边望过去,却没有看到慕青的人影。 “幸儿,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慕青道。 楚幸没有回答,泪水还是汹涌流个不停,忽地,她发现转角处站着一人,冰冷深黯的目光在看着这边,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孔,可是她却清楚地知道,那是战延修! 王爷!王爷…… 他又走回来了吗?他是要来接自己回去吗?可是她还能回去吗,还能回去他在的那个地方吗? 恐怖再也回不去了吧,男人冰冷无情的样子,却又会对她表现温柔急躁的一面,再也见不到了吧…… 再也…… 楚幸垂下头,不再看向转角处,四周突然下起雨,如同她的内心在滴血一样,一滴一滴,滴落在身上。 她感觉浑身都冰冷起来,全身都难受得要死去一样。 耳边却再次响起慕青的声音,“幸儿,醒醒,快醒醒,不能再睡了!” “慕姐姐,就让我这样一直睡吧。”楚幸心里说着。 然而慕青却一直催促着她,让她不胜其烦,蓦地睁开眼睛,便看到身边的慕青,正看自己,微张着嘴。 “慕姐姐……”她轻轻喊了一声,转眸看向四周,总算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可是,她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就连一角也没有。 “你总算醒了,可知道你一直不醒,真的吓死我了。”慕青责怪道。 楚幸咽了咽口水,轻声问,“慕姐姐,我睡了多久?” 她抬起手抹了一把脸颊,上面全是泪水,原来不单单是在睡梦中哭得很厉害,就连真实里,也哭得很夸张。 “你睡了一天了。”慕青说,“能起来吗,主上过来了。” “嗯?”楚幸疑惑,再次转过头,才发现远处坐着一男人,说不出为什么,只一眼,她便觉得这男人极其妖魅而危险,就像是罂..粟.花,是不可触碰的,那双深邃而又泛着幽蓝色的双眸又像一面镜子,能将人瞬间看透。 慕青扭过头,看向男人,言道,“主上,楚幸醒了。” “本王看得到。”男人淡道,双眸含着浅笑,“欢迎来到本王的府上,楚小姐。” 楚幸转过头看向慕青,用眼神询问她,这男人是谁,她可以感觉到,这男人的身份不简单,而他自称“本王”那就是说他的身份是王爷,可究竟是君临国的王爷,还是北州国的王爷,她不得而知。 第三百四十二章不然绝对会后悔 “幸儿,主上再跟你说话。”慕青推了一把楚幸,提醒道。 楚幸转回眸,点头道,“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让我留在这。” “小事,楚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男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本王还有事,你们就安心留在这,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不用跟本王客气。” “谢主上。”慕青恭敬道。 楚幸也谢道,“谢谢你。” 男人再次看了眼他们,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慕青,楚幸便问,“慕姐姐,你口中的主上便是刚刚那位,他是什么人,君临国的还是北州国?” “他是北州国的三王爷。”慕青严肃道,“幸儿,主上在这边的事你要严守,不得跟任何人说起。” 楚幸没有去问为什么,点了点头,“好,慕姐姐,我知道了。” 就算是她想说出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能说给谁知道。 “你刚醒来,脸色还苍白着,我去端些吃的给你吧。”慕青说完,准备往外面走去,然而楚幸却拉住她,“慕姐姐,我怎么了?为什么会睡了那么久,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有你,你在喊我,可是我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无法回应你,直到很久很久,我醒来,那种感觉才消失……” 慕青笑了笑,“大概是因为这些日子你太劳累了,所以一睡着就变成这样,没事的,累了就睡,有我在你身边,会负责喊醒你的。” 楚幸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她,“慕姐姐,这段时间真的非常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不都不知道怎么办。” 她已经不能回去那个地方了,战延修再也不愿意见她,也无法原谅她,她已经没有必要留在那里,也能留在那了。 “我们是亲人,不是吗?”慕青轻轻抱住她,“你就听主上的话,安心留在这里吧。” 靠在慕青的怀里,楚幸才稍微感觉安落一些,可是一想到刚刚那男人的眼眸,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那男人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她畏惧,这不同于战延修的气场,她同样畏惧战延修,可心里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她可以鼓起勇气去面对他。 然而那男人在让她感到畏惧的同时,也让她觉得自己必须远离他,不然绝对会后悔。 “慕姐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还是说,我们将会一直留在这?”楚幸微微抬起头看着慕青,问道。 慕青显然因为她的问题,愣住了,好半响,才回道,“这段时间我们都会留在这,等主上离开,我们就离开。” 楚幸点头,又问道,“慕姐姐,我们要一直跟着那人吗?跟他回北州国?” “不知道。”慕青突然松开手,“幸儿,这事就说到这,以后都别再提了,你只需记住,我们回不到臻国了,臻国已经不存在了,我们的家已经没了!你给我好好记住这一点!” “我……”楚幸想说,自己也不是想回臻国,可是慕青再次打断她的话,“好了,我们都冷静一点,你就待在这,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端过来。” 言罢,她已经大步往门外走去,丝毫不给楚幸说话的机会。 楚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垂下头,望着盖在身上的被褥,豆大的泪水再次从眼眶里流出,慕青刚刚的那番话虽然是实话,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心痛,她们回不去臻国了,她们已经没有家了,只能寄住在君临国,再不然便是北州国。 而今后,待的地方,再也不会有战延修。 王爷…… 楚幸轻轻喊着,虽然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可是一旦想起那人,她的心就会很痛很痛,像是要撕裂成碎片一样。 第三百四十三章慕青的话是对的 慕青从房间里走出来,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低声道,“好好守着!别让她离开房间半步!” “是!”守卫回道。 她很快离开,但是这次却没有很快回来。 楚幸哭了一会,就忍住还要落下的眼泪。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已经结束了,在战王府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既然离开了,那就重新开始,别再想着从前。 擦干泪水之后,她吸了吸鼻子,动了动微微麻.痹的双脚,从床上站起身,尝试伸了伸脚,感觉可以行走后,她便慢慢往前走去,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走了十几个来回,还未等到慕青回来,楚幸便坐在椅子上,盯着门口那边,不用走过去,她便知道,房门是紧锁的,她不能擅自走出这房间。 为什么要将自己关在这里呢?为什么慕姐姐却可以四处走动呢?楚幸心里疑惑着,可是她并没有去怀疑慕青,现在她能相信的人便是慕青了,她没有理由去怀疑慕青。 大约半个时辰后,慕青方才从外面走进来,对着里面的楚幸道,“幸儿,可以开饭了,等很久了吧,你已经起来了?” “一直坐在床上,身子有些僵,便在房间走了走。”楚幸说道。 “嗯,多走走是好事,你身子太虚了,一推就倒,这样的身子很吃亏。”慕青道,“来,多吃一些,好好养身子。” 楚幸轻轻笑了笑,“谢谢慕姐姐。” “不客气,你吃吧,我还有一些事,就不陪你了,吃完碗筷你放着就好,会有人进来收拾的,不用你自己来。”慕青吩咐道。 “慕姐姐,你要去哪?”楚幸连忙问,话刚落,她便看到慕青眼眸里划过一丝冷意,虽然那抹冷意消失的很快,但她还是看到了,心里掠过一丝错愕,是因为自己问题太多了吗,慕姐姐嫌弃自己了? 慕青淡淡道,“也没有哪里,只是主上要出去一趟,我陪他。” 楚幸点头,想说自己也去,但是还是憋住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自己是不能离开这房间的。 “你吃饭吧,别冷了还没吃一口,我走了。”慕青说完,真的离开了。 楚幸看着房门再次打开又关上,转头望着桌面上看着就十分可口的饭菜,却没有一点胃口。但她知道,慕青的话是对的,她身子太虚了,动不动就倒下,这样的身子没有一点作用,必须要好好锻炼身体才行啊! 心里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她便强迫自己吃下一大碗饭,几乎将慕青端进来的饭菜都解决了。吃完后,她感觉肚子撑得涨涨的,肚子也变得圆溜溜的,她没有坐着等消化,而是站起身,来回在房间里走动着。 …… 另一边,慕青快速离开王府,跟上男人的队伍。 男人坐在马车上,闭着双眸,对外面热闹的大街没有丝毫兴趣。马车平稳地在大街上行走着,好久,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人恭敬道,“主上,已经到了。” 闻言,男人睁开深邃的双眸,从一旁拿起一张面具戴上,再伸出修长的手指撩开车帘,缓缓从马车上走下来。 “参见三王爷,三王爷里面请,林大人早已等候三王爷多时了。”林府外的下人恭敬道。 “带路吧。”男人淡道,举步往里面走进去。 大堂里,林余年来回走动着,忽地看到自己的管家急匆匆走进来,忙问道,“三王爷是不是到了?” “说的,大人,三王爷已经往这里面走过来了。”管家道。 “还不快带老夫前去迎接三王爷!”林余年低声呵斥道,边走边低头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刚走几步便看到走过来的人,忙恭迎上去,“微臣参见三王爷,未能出去迎接三王爷,请三王爷恕罪。” 第三百四十四章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男人嘴角勾勒一抹浅笑,摆了摆手,“林大人不必多礼,进去吧。” “谢三王爷,三王爷里面请,里面请!”林余年继续客气道,看着男人往里面走进去,他抬手擦了一把冷汗,瞪了一眼身旁的管家,“三王爷既然进来了,那就赶紧通报啊!快去沏茶,再耽误了三王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的这就去,大人息怒。”管家怯怯道。 “快去!”林余年再次瞪了他一眼,尔后连忙跟上,“三王爷,小心台阶。” 男人走进大堂,直接坐下正位,抬眸看了一眼林大人,勾了勾唇,“林大人,坐下吧。” “不敢不敢,微臣站着就好。”林余年连忙摆手,他哪敢跟男人平起平坐呢!这可是会折寿的! 男人收回视线,一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说吧,最近城中是什么情况。” 林余年咽了咽口水,立即道,“回三王爷,最近城中确实涌入少人,不过柳司庆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而据微臣手下的人来报,进城的人大多数都是商人,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男人敛了敛双眸,深邃的眼眸盯着林余年,尔后收回视线,“不管可疑不可疑,这段时间进出濮城的所有人都必须严加观察,柳司庆那边也派人好好盯着,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微臣一定会吩咐手下的人严加把守城中的所有动向,不会让三王爷失望的。”林余年道。 外边,管家端着茶走进来,恭敬道,“三王爷请用茶。” 将茶放下之后,管家立即退下,不敢停留。 “三王爷,请用茶。”林余年重复道,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 男人转过眼眸,扫了一眼茶杯,却没有伸手端起,忽地站起身,“茶就免了,本王现在不方便出来太久,日后再喝吧。” 言罢,男人便走出了大堂。 “微臣恭送三王爷!”林余年忙跟上,边走边道。 男人并未理会他的话,继续往前走着,很快走出林府,重新坐上马车,方才言道,“回去。” 话刚落,马车立即朝前驶去,快速消失在林府门前。 林余年还站在门口,望着走远的马车,顿时松了一口气,几乎整个人瘫软在地,三王爷竟然亲自过来,可真是吓坏了他! “大人,小心!”管家上前,及时扶住他。 林余年一看到他,立即气得将他推开,“没用的东西!沏杯茶也要半天!林府要留你有何用,滚吧!” “大人息怒啊!小的知错,请大人原谅小的一次。”管家“扑通”一声跪下,苦苦求饶。 “滚一边去!老夫不想看到你!”林余年怒道,愤怒地往里面走去,自己差点都掉了小命,要让他如何不生气! 从林府出来后,男人并没有直接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走到一半,男人便命马车停下,手下忙问,“主上,有何吩咐。” “慕青是不是跟过来了。”男人问道。 手下北笙道,“是的,主上要传她吗?” “不,让她回去,不需要继续跟着本王。”男人言道。 北笙立即道,“是,属下这就传话给她,让她回去。” “去吧。”男人依靠在一旁,闭上双眸。 北笙转身往马车后走去,停在慕青跟前,“慕姑娘,主上有命,请你不必继续跟着,回去吧。” 慕青闻言,脸色变得很难看,“主上为什么要让我回去?” “这是主上的命令。”北笙的语气严肃起来,“你尽管按照主上的话去做即可。” “我知道了。”慕青不甘心应道,调转马头,“照顾好主上。” 北笙冷道,“这一点不需你费心。” 慕青抿了抿嘴,不甘心挥动马绳,“驾!” 第三百四十五章蹩脚的谎话 北笙看到她走远,便走回来,禀告道,“主上,慕青已经离开了。” “嗯。”马车上的男人淡淡应了声,“继续出发吧。” “是!”北笙应道,随即朝身边的人喊道,“继续出发!” 他们一行人继续朝前行驶着。 慕青那边,她骑着马走了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扭过头望着身后走远的马车,咬了咬牙,一脸愤怒与不甘,她能清楚感觉到,不管她做什么,男人总是不信任她,很多事情都避开她,不让她知道! 还要自己怎么做,怎么证明自己的真诚!难道要自己将一颗心挖出来,才相信自己吗! 慕青越发不甘心,可是她却没有冲动追上去,还是乖乖回了府。 府上,楚幸吃饱饭运动之后,便又坐下,在房间里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坐着。其实房间都被她翻了遍,实在是因为这样干坐着实在太无聊,而她向来闲不住,只能没事找事,可这房间东西摆着不少,却没有什么是她感兴趣的。 一坐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所以刚坐下没多久,她又站起身,继续在房间里溜达起来,正在床底那边翻找着,突然听到开门声,她连忙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突然,一下子没注意,后脑勺直接磕在床底下,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直接坐在地上。 慕青走进来,便看到她坐在床边,还流着眼泪,顿时心情更加不爽,但脸色还是一副关心的模样,“幸儿,你又怎么了?怎么坐在床边哭?” 楚幸一边揉着撞肿了的后脑勺,一边擦去流出来的泪水,回道,“没事,我就是不小心撞到了,有些痛。” 闻言,慕青狐疑地看着她,蹲下来,“撞哪里了?怎么把后脑勺给撞到了,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我……我在找衣扣,刚刚掉了一颗衣扣出来,好像滚进了床底,所以爬进去找了找,接过没有发现哈哈哈,就为了一颗衣扣将后脑勺给撞着了,太不值了,不找了。”楚幸干笑道。 慕青盯着她,“哪里的衣扣掉了?” 楚幸忙伸手遮住自己身上的衣扣,又觉得这样做太过于明显,“不是这件衣服,是另一件衣服,我刚刚没事做整理衣服,那个时候掉出来的。” 慕青点了点头,一眼就看穿她蹩脚的谎话,不过她却没有揭穿她,收回目光,拉着她的手臂,“起来吧,就一颗衣扣,掉了就掉了,若是衣服不够,我给你买新的。” “不用不用。”楚幸摆手,“我哪里有几套衣服,够穿得,不用再买了,衣扣不见了就算了,找别的衣扣补上就好。” “行,你缺什么就跟我说,不用跟我客气的,我们是亲人不是吗?”慕青笑道。 楚幸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嗯嗯,我现在只有慕姐姐你,能指望的人也就你了,除了慕姐姐,我都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了。” “傻丫头。”慕青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说什么呢,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日子,也会遇到其他人,总不能一辈子都赖在我身边吧。” “我就要赖在慕姐姐身边了,哪里也不去。”楚幸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 慕青叹了口气,“你啊,还是跟当年一样,一点也没有长大。” “嘻嘻!”楚幸笑了笑,扭头看了眼门口那边,问道,“慕姐姐,现在是什么时辰?” 门窗都关着,她无法看到外面的天色,又加上昏睡了一整天,早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申时。”慕青道,“怎么,这会你就饿了吗?” “不是不是。”楚幸摇头,然而动作一大,被撞伤的后脑勺就痛起来,痛得她龇牙咧嘴,“好痛!” 第三百四十六章疯男人 慕青扶着楚幸,嗔怪道,“你看看你,这么不小心,一定撞得很痛吧,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药膏。” “谢谢慕姐姐。”楚幸吐了吐舌,乖乖坐在床沿。 慕青无奈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去给她拿药膏。 楚幸在她离开之后,一直盯着门口那边,等到外面没有一点动静之后,她连忙站起身,往自己包袱那边走去,随便拔了一件衣服上的一颗衣扣,将衣扣随意扔到一处,便又快速整理好包袱,重新坐回床上,等慕青回来。 毕竟她说了有衣扣掉在地上,那就必须“还原”一下,免得让慕青生疑。然而她不知道,慕青早就知道她在说谎。 约莫过了一刻钟,慕青便拿着药膏回来,“幸儿,你转过去,我给你上药。” “好。”楚幸转过身,道,“慕姐姐,你轻一点,我怕痛。” “知道了。”慕青道,“怕痛还不注意点,就该你痛得。” “我这不是关顾着找衣扣,没注意嘛。”楚幸吐了吐舌。 慕青笑了笑,眼眸里闪过一丝蔑视,却笑道,“所以呢,你现在找到衣扣了吗?” “没呢,不找了。”楚幸道。 “找不到就算了,也就一颗衣扣。”慕青道。 上好药时候,她待了一会便离开了。楚幸看着她出去,没有再问她去哪,什么也没有说,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 从楚幸的房间出来后,慕青并不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迅速消失在某一处,然而她不知道,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 另一边,男人已经从林府去到另一地方。 从马车上下来,男人抬头看了眼上方的牌匾,薄唇勾勒一抹浅浅的笑意。 “进去吧。” “主上,小心。”北笙嘱咐道。 男人没有说话,直接朝房屋里面走去。 相较于外面,里面一片昏暗,明明现在是白天,里面却像是不见天日一样,被黑暗笼罩着,只有几束光线细细照进来。 男人大步朝里面走去,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丝毫变化。 走到一个大堂一样敞阔的地方,男人停住脚步,直接坐在一张椅子上,淡道,“去将人带过来吧。” “是,主上。”北笙言道,转身往另一边走去没多久,他边押着一人出来。 被带出来的人是一位男人,身上穿着的衣着并不简陋,然而这男人头发却凌乱不堪,脸上也脏兮兮的,嘴巴被堵着,双手也被捆绑在身后。 “主上,人带过来了。”北笙道。 男人并不语,深邃的双眸望着那男人,淡淡道,“松开他的口。” 北笙依言,拿掉男人口中的布。 嘴巴一得到解脱,那男人就疯人疯语起来,“火!大火啊!快逃啊!逃啊——” 男人大喊着,双脚欲从地上站起身,却被北笙压着,“不许乱动,好好跪着。” “北笙,怎么能对楚丞相如此无礼呢!”男人微微严厉起来,看向那男人的双眸却含着笑,“楚丞相,好久不见,看样子你还是老样子啊。” “火!火!”男人称这疯男人为楚丞相,因为他就是楚庄河,也就是楚幸的父亲。 当年那场大火中,楚庄河并没有死,他知道自己早已被战延修盯上,所以在出事的前一天就为自己找好替身,从楚府里逃出来了,可是逃是逃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疯了,男人遇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模样。 男人摇了摇头,“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楚丞相可想知道自己的亲人都身在何处?” “火……大火……”楚庄河喃喃着,听到男人这话,却抬起头,看着男人,“幸……幸儿……” 楚庄河喃喃着,浑浊的双眼却流着泪,“幸……幸儿……” 第三百四十七章藏图纸 男人勾了勾唇,笑道,“楚丞相,还记得自己的女儿?你可是想见她?” “幸……幸儿……”楚庄河喃喃道。 “只要你画出藏图纸上的图案,本王可以让你与你的女儿见面。”男人道,抬了抬头,“去拿笔和纸张过来。” 其他人闻言,立即从怀里掏出备好的笔墨纸张,走过去,放在楚庄河跟前,“给,楚丞相。” 北笙松开楚庄河身上的绳子,“楚丞相,请吧。” 然而,楚庄河低头望着地上的纸张,却无动于衷,嘴里还喃喃着,“幸……幸儿……” 男人饶有耐心地等待着,也没有催促。 楚庄河突然弯下腰,猛地抓起地上的笔,却是胡乱地在上面画着,就像是鬼画符,哪里是在认真的画。 北笙见状,连忙阻止,夺去他手中的笔,生气道,“楚丞相,这不是给你闹着玩!” “随他。”男人突然站起身,“什么时候画出,就什么时候让他们父女相见。” “是。”北笙将笔重新递回楚庄河,没有再管他。 男人淡淡看着楚庄河,冷声道,“我们走。” “是,主上。”北笙命人将楚庄河带回去,自己则跟着男人出去了。 “主上,现在回府吗?”出来后,北笙问道。 走到外面,男人抬起眸望着艳阳,淡道,“嗯,回去。” 言罢,他转身上了马车,“出发。” 回到府上,男人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走到门口,立即有人从一旁走出来,“主上,你回来了。” “怎么?”男人敛了敛眸,神色略微不悦起来。 来人凑过去,附在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闻言,男人神色越发不悦,“好好盯着她!” “是。”来人应道,随即又消失了。 北笙将门打开,低声问道,“主上,发生什么事了?” 话刚落,男人冰冷而凌厉地目光扫过来,北笙连忙垂下头,“是属下多嘴了。” …… 楚幸在待在房间里,不是坐着便是走动着,已经在这房间待了好多天,她感觉再待下去,人都要疯了。慕青每日都会过来一两次,不过待的时间都不会很长,这几日,不是慕青给她送饭,而是换了一女婢。 好几次,楚幸都会尝试询问那女婢,可对方却不愿意多言,放下饭菜就离开,等到时间差不多就进来收拾。 哎! 楚幸已经记不清自己第几次叹息,在这里时间越长,心里便越发不安,慕青只知道让她安心待在这里,而她几次说自己出去走走,可是慕青都不答应,说多了,慕青就会生气,为了不让她生气,楚幸便没有再提。 这天,吃过午饭之后,楚幸运动了一番,便坐在椅子上,忽地听到门口那边响起开门声,她也继续坐着,知道是婢女进来收拾,所以并没有理会。 然而忽然听到走进来是多人的脚步声,楚幸抬起头往那边看过去,便看到那天看到的男人和慕青走进来。 她连忙站起身,行了礼。 男人挥了挥手,“起来吧,楚小姐不必多礼。” 楚幸局促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明白男人过来是做什么。 慕青笑着走到她身边,“幸儿,你这几天在房间里憋坏了吧,今天主上特意过来,允许你出去走一走。” 闻言,楚幸瞪大眼睛,一脸激动,“真的吗?” 待在这里这么多天,总算可以出去了! “自然。”男人勾了勾唇,“这几天让楚小姐受罪了,是本王照顾不周到。” “没事没事。”楚幸忙摆手,对方突然对自己客气起来,反而让她不好意思。 慕青微垂下眸,眸底闪过一丝愤怒,她很生气,因为男人对楚幸的态度!凭什么要对楚幸这么客气,根本不需要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可有想着回臻国 总算从房间里出来了! 楚幸站在屋檐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么多天憋在房间里,真的快把她憋坏了! 又深呼一口气之后,她抬起头望着外面的风景,便深深震慑住,这里的装饰,一花一草都是经过精心的装扮,丝毫不逊色于战王府,进来的那天是傍晚,加上那个时候她吐得整个脑袋都在发昏,哪还有心情观察这里面的风景。 “请吧,楚小姐。”男人礼貌道。 楚幸点头,往前面走出去,呼吸着外面清晰的空气,她感觉身心都舒展开来,整个人都轻盈了很多。 慕青不甘心地跟在他们身后,内心嫉妒得要死! 什么时候,她才能得到男人如此青睐!凭什么楚幸什么都没有做,男人却对她如此重视,就因为她曾是的身份吗?她也是慕府的千金啊! “楚小姐,这几日可习惯了这边的伙食。”男人淡笑道。 楚幸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男人,又很快别过头,只要一看到男人的那双眸,她便感觉自己所有的心思都会被他看透。 “习惯,谢谢这些日的关照。” “楚小姐客气了。”男人笑了笑,“若下人们哪里做的不够好,楚小姐尽管提出来,本王会重新换一批。” 楚幸摇头,“他们没有哪做的不好。” “那就好。”男人笑道,深邃的双眸含着笑,往一旁看过去,突然道,“楚小姐,可有想着回臻国?” 话一落,楚幸和慕青两人都一怔,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嗯?不想?”男人看着她。 楚幸看了慕青一眼,回道,“不……不是不想……” “说什么呢,不是的,主上。”慕青却打断道,“你别听幸儿瞎说,我们不会回……” “本王不是问你!”男人转过眸扫了她一眼,慕青被他一看,立即住了嘴,“主上,我知错了。” 男人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楚幸,语气却轻了很多,“若是楚小姐想回去,本王可以让你回去,见一见你的亲人。” 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也不管他是处于什么目的,忙点头道,“我想!我想回去……” 她想回去见一见自己的亲人,即便他们已经都死了,可她还是想见他们,向他们忏愧,请求他们原谅她的无用,没能真正为他们报仇…… “好,既然楚小姐想,那本王就为你安排,这几日本王就陪你一起去一趟臻国。” “谢谢!”楚幸感激道。 慕青看着他们,内心更是燃起一把怒火,为什么!楚幸她算什么!只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自己比她有用一百多倍,为什么主上对楚幸却比对她更上心!凭什么,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楚幸!你害死了我们慕家,到现在,还想着抢走主上吗! 不!不可以!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抢走我的一切了! 楚幸感激地看着男人,并未觉察到慕青在愤恨地瞪着自己,然而她没有觉察,可男人却觉察到了,回眸瞪了眼,那眼眸充满了警告。 慕青看到男人的眼神,内心更是嫉妒的要死,却没有再表现出来,只能硬生生将怒意憋下去。 “走吧,楚小姐,本王带你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 “好。”楚幸点头,这才扭过头看向慕青,低声说道,“慕姐姐,我们会一趟臻国吧,我想拜祭一下爹爹和娘亲他们……” “好,回去。”慕青笑道,“既然主上愿意让我们回去,我们当然回去。” 楚幸听到慕青这么说,心里那一抹担忧也消失了,专心地在府里转起来。 这府里比战王府小了一些,不过,这里的建筑别有另一番特色,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假山环绕,小桥流水,泉水叮咚,让人看着身心愉悦。 第三百四十九章如何逃离火海的 在府里转了一圈之后,楚幸跟着男人一起坐在了凉亭里。 楚幸本想不坐的,可男人坚持,她只好拘束的坐下,眼神四处张望着,不敢想看男人和慕青。 “楚小姐,不必如此拘束,你既然来了这里,便是本王的客人,来者是客,这些礼数是需要的。”男人道。 “王爷严重了。”楚幸尴尬笑了笑。 那边,下人端着茶和糕点过来,恭敬道,“主上和楚小姐请慢用。” “嗯,退下吧。”男人淡道,转过眸看向身后的慕青,“慕青,你也退下吧,本王有话要单独跟楚小姐聊。” “主上……”慕青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竟没想到竟然还要赶她离开。 “退下去。”男人的语气冷了几分。 慕青不甘心应道,“是。” 抬起眸狠狠瞪了一眼楚幸,慕青愤愤退下。 “慕姐姐……”楚幸看着慕青离开,心里难受起来,刚刚慕青瞪她的那一眼,她看到了,顿时难受不已。 “楚小姐,别在意,本王确实有些话需要跟你单独聊一聊。”男人淡道。 楚幸转过头看向男人,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男人挑了挑眉,笑了笑,“本王不喜欢转弯抹角,就直接跟楚小姐说吧,三年前,楚府出事之前,楚庄河可否有转交什么给楚小姐?让楚小姐好好保存的东西,有没有呢?” 闻言,楚幸皱了皱眉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小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男人眼眸越发深邃,直勾勾盯着她。 楚幸看着他那双深邃而泛着幽蓝的眼眸,咽了咽口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挑了挑眉,“那本王换个说话,在出事那晚,楚小姐是如何逃离火海的?” “我不记得了。”楚幸摇头,“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坐在马车上,什么也不知道。” 男人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神色,而楚幸也看着她,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 看了好一会,男人收回了视线,“好,本王相信楚小姐。” “你就问我这些?”楚幸反问,她实在不知道男人问她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今天就到这吧。”男人忽地站起身,不等她说什么,便走出了凉亭。 楚幸看着他离开,心里仍困惑不已,她回想出事之前的那几日,却什么都想不起,那些天,他们像往常一样,爹爹照常去上早朝,上完早朝便回来,然后剩下的时间都待在府里,就没有再去哪里。 正想着,楚幸听到身后有人靠近,连忙转过头,便看到慕青,喊了一声,“慕姐姐……” 慕青脸色十分难看,双眸瞪着她,“主上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楚幸回道。 “你还想骗我!”慕青喝道,一把揪着她的手臂,“楚幸,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次一次抢走我的东西,为什么!你告诉我啊!你这贱人!才多久啊,你就露出狐狸尾巴!” 手臂猛地被慕青抓着,因为她太用力,楚幸整个人痛得眼泪都挤出来了,“慕姐姐,你松手,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呵呵!你还在装傻!你每次都这样,从小到大你都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所有人都比你骗得团团转!”慕青非但不松手,反而更加用力,楚幸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被她抓得红肿起来。 “慕姐姐,你松手……痛……”楚幸伸出另一只手,去扒开慕青的手,可是慕青却反手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抓起来,“你这贱人!我今天就杀了你!” 慕青松开了手,双手紧紧捏着她的脖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慕……慕姐姐……” 楚幸拍打着她的手,挣扎着。 第三百五十章从来都没有怕过 “咳咳!救……命……”楚幸的力量与慕青比起来,根本没法比,无论她怎么用力拍打挣扎慕青的束缚,然而没有一点力气,只会让慕青越发用力。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脸已经涨红起来,十分难受,话也说不出,只能瞪大双眼看着慕青。 慕青面色狰狞,“去死!给我去死!” 楚幸感觉自己真的要窒息了,双手也无力举起来,垂了下去。 慕青猩红了眼,“哈哈哈哈哈去死!给我去死!” 蓦地,从远处走出一人,喝道,“你在做什么!住手,慕青!” 闻言,慕青仍没有松开手,她是铁了心要杀了楚幸,谁都不能阻止她! “慕青,你疯了!”北笙快步走上来,伸手欲将她拉开,让人慕青仍是紧紧掐着楚幸的脖子,他这么一拉慕青,楚幸也跟着被拉了出来,从石凳上跌在地上。 慕青的手微微松开一些,楚幸才感觉稍微能呼吸一些,“咳咳——” “松手啊!慕青!你再不松手,主上绝对不饶你!”北笙喝道。 慕青看着他,仍不肯松手,“哈哈哈,不管怎么样,主上都不会原谅我了,那我为什么还要留着这贱人的命,就算死,我也要拉着她垫背!” “不可救药!”北笙喝道,猛地抬手,狠狠打在慕青的后脖子处。 然而慕青却没有立即晕过去,又是用手掐着楚幸的脖子,“贱.人!给我去死!” “唔唔唔——”楚幸脸色又瞬间涨红起来。 眼看着楚幸就要被慕青掐死过去,北笙再次抬手打在慕青脖子处,将她敲晕,然而这次仍不醒,他便立即封了她的穴,让她动不了。 “北笙,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双手突然用不了力气,慕青咆哮起来,“你放开我,我不会放过这贱人的!” 北笙皱起眉头,抬手又点了她的哑穴,“你冷静一点!” 慕青既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恨恨瞪着楚幸,那眼神活像是要将楚幸碎尸万段。 楚幸因为呼吸不畅,整个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脑袋歪向一边。 北笙用力将慕青的手扒开,探了探楚幸的人中,感觉她还存有微弱的呼吸,稍微松了一口,随即转身吩咐道,“你们快过来将她送回房间。” 婢女们上前,几人将楚幸扶起,将她带回房间。 看着她们走远,北笙再扭头看向慕青,“慕青,你既然做出这样的事,那就承担后果,我不会袒护你,主上迟早会知道事实的,你跟我去见主上吧,你若是态度好一些,承认自己错了,主上还有可能原谅你,等会你自己好自为之!” 慕青转眸看着他,眼眸是既是愤怒又是不甘,后果是什么,她从来都没有怕过,只是恨,恨自己还没有亲手将那贱..人的脖子掐断! 说完,北笙便将她扶起来,带她去见男人。 男人坐在书桌前,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抬起头,淡道,“何事。” “主上,属下带慕青过来赎罪。”北笙道。 闻言,男人不悦地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慕青出手杀了楚小姐,现在楚小姐生命垂危。”北笙如实道。 “什么!”男人神色沉了下去,言道,“进来!” “是。”北笙道,推着慕青往殿房里面走去,“跪下!” 慕青跪在地上,抬眸看着男人,却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迷恋与心酸。 她跟了他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比不上刚来几日的楚幸!这让她如何甘心!!! “你对楚幸做了什么!”男人冷声道,深邃的双眸冷冷瞪着她,“本王给你机会,说个明白。” “主上,属下点了她的穴,现在她不能说话。”北笙解释道。 “解开她的穴,让她说。”男人道,又问,“楚幸那边请大夫没有。” 第三百五十一章做成人彘 北笙回道,“已经让婢女们送她回去,也让她们立即去请大夫。” 说完,北笙解开慕青身上的穴,道,“主上让你自己说。” 慕青抬起眸看着男人,眼眸里全是可笑又可悲的神色,到现在,男人最关心的人依旧不是她! 男人又一记冷光扫过她,冷道,“是不是本王平时对你太好,让你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慕青别过头,并不想说话,事到如今,她心早已死透,再也激不起一点波澜,男人今日的言语已经彻底让她死心了。 “主上再跟你说话,还不赶紧从实招来!”北笙怒道。 男人的神色越发阴冷,“本王给你机会,若你再不说,本王会让你尝试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慕青瞪着男人,冷笑道,“主上还想让我说什么,我就是要杀了楚幸那贱..人!我要亲手杀了她!” 听到慕青这么说,男人突然笑起来,“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呵呵!”慕青也冷笑起来,言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她!从小到大,我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被她抢去!不仅如此,若不是她们楚家,我们慕家也不会遭连累,全家灭亡,既然她还活着,就该偿还我们慕家!” 男人看着她,深邃的双眸眯成一条缝,冷冷道,“你想要为你们慕家报仇?” “没有错!”慕青直言道,“现在楚家的人都死了,她也不该活着!她不配!” “你要报仇是你的事,可本王说过,不需动楚幸,这话你可有记住?”男人的双眸迸发可怕的寒光,“连本王的话都不听的人,本王为什么还要留着?北笙,你说,违抗本王命令的人该如何处置?” 被点到名的北笙,立即抬起头,看向男人,又看向跪着的慕青,一字一句道,“胆敢违抗主上命令的人,杖打一百大板,然后挑去其筋骨,剥其皮,斩四肢,做成人彘。” 慕青听着北笙的话,整个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她不想死,也不是怕死,可若是成了人彘,她情愿死! 男人看着她的表情,妖魅的脸庞笑得极其蛊惑人心,“害怕了?” 慕青抬起头看着男人,愤恨地咬了咬唇,“我既然敢做,那就敢承担后果!主上既然为了楚幸惩罚我,我无话可说,可终有一日,主上会后悔留下楚幸!” “本王所做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定论!”男人冷声道,抬眸看向北笙,“北笙,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了!” 北笙闻言,再次低头看向慕青,主上当真要将慕青做成人彘,虽说慕青违抗命令在先,可这也太残忍了…… 虽然觉得这对慕青来说太过于残忍,她这辈子就真的毁了,可北笙还是很快应道,“是,属下会依法处置。” “带下去,本王不想再看到她。”男人无情道。 北笙应了声,立即将地上跪着的慕青拉起来,“走吧。” “不!”慕青惊恐喊道,“主上,我不要成为人彘,主上,求你杀了我吧,直接杀了我吧!我不要成为人彘啊!求求主上直接赐死我吧……” “让她闭嘴!”男人道。 北笙立即点了慕青的哑穴,防止她逃走,也顺便点了她的穴,不让她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北笙言道,微微叹了口气,主上最讨厌的就是违抗他命令的人,不管是谁,只要违抗了命令,下场便只有这个! 等到人被带走,男人站起身,从书桌前走出来。 守在门外的守卫见状,忙问,“主上,要去哪?” “本王要去看看那楚幸死没死!”男人冷道,双手紧握着拳头,放肆的家伙,竟然连他最重要的棋子都敢动,真是活不耐烦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尚存微弱的呼吸 另一边,楚幸被婢女带回房间,好几位婢女轮番照顾着她,还有两名婢女匆匆跑出去,去请大夫过来。 楚幸早已失去意识,说她现在命悬一线也丝毫不夸张,慕青真的是存了要杀她的心,力气极大,若不是北笙及时出现,她真的会被慕青直接掐断气,即便现在的她,也跟断气没什么区别。 “这可是如何是好啊!”婢女着急不安,眼看着床上的人呼吸越来越微弱,甚至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她们就越发害怕。 “大夫怎么还没有请回来,再不回来,这姑娘真的没救了啊……” “呸呸呸!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婢女们都已经是去请大夫的姐妹回来了,可是扭头一看,竟是主上,吓得她们连忙跪下,“参见主上……” 男人无视她们,直接往寝殿里面走去,问道,“她的情况如何?” “这……”婢女们没有一个能回答上来。 而男人已经走到床边,盯着床上血色苍白,几乎感觉不到一丝气息的人,冷声质问道,“大夫呢,还没有请来吗!” “回主上,大夫应该在来的路上了……”一婢女怯怯回答道。 “去看看他们走到哪里,给本王快一点,她若是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真是没用的废物,就知道干等着,什么也不知道做! 男人盯着床上的人,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脖子,深邃的眼眸越发像一滩深渊,忽地,他直接坐在床沿,将床上的人拉起来,背对着他,男人以掌心为媒介,给她度气。楚幸的喉咙严重受损,现在呼吸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她还尚存微弱的呼吸,已实属不易。 好一会,去请大夫的两名婢女总算是将大夫带回来,一看到坐在床沿的主上,她们两人,纷纷跪下,“参见主上。” 大夫也跟着跪在地上,一起行礼。 “别跪着,赶紧看看她的情况。”男人道,随即收回双手,将床上的人重新放躺。 大夫哪敢迟疑,立即上前,察看楚幸的伤势,一看到她脖子处青一道紫一道的淤青,大夫脸色微怔,再伸手在她鼻翼下探了探,他额头上冒出更多的细汗,这到底是谁下的手,这姑娘还能活着可真是奇迹啊! “本王已经给她度过气,应该不要紧,赶紧给她处理伤势。”男人言道。 大夫忙点头,“是,老夫这就为这姑娘处理伤势。” 说着,大夫将自己带过来的行李箱放在一旁,打开,从中取出自己所需要用到的药和工具,一一摆好,再一一用在楚幸身上。 一番忙碌之后,大夫抬起手臂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细汗,转身对坐在另一边的男人道,“王爷,老夫已经为这姑娘处理好了伤势,不过这姑娘伤得太严重,恐怕没能那么快醒过来。” “什么时候能醒?”男人问。 大夫摇头,“老夫也不敢确定,这姑娘的身体本就虚弱,而且她的求生欲,似乎很低,所以,老夫真的不敢给出一个确定的答复……” “什么叫求生欲很低?”男人敛了敛双眸,转眸看向床上的人,眼眸里划过一丝凌厉。 大夫身形微微颤抖起来,解释道,“回王爷,这姑娘的意志力很脆弱,几乎察觉不到她,若是她本人不想醒来,恐怕我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本王非要让她醒过来呢!”男人冷道。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棋子,他怎能轻易让她就这样死了!那他所做的一切岂不都前功尽废! “这……”大夫猛地跪在地上,“王爷,老夫没有十足的信心能让这姑娘醒过来,可老夫认为,若是有一样东西,是这姑娘极其珍视的东西,将其放在这姑娘身边,或许能让她醒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听着大夫这话,男人神色沉了沉,随即,转身命令身后的侍卫,冷道,“去吩咐北笙,让他住手,暂且留慕青一命!” “是,主上。”侍卫领命,立即退了出房间。 大夫偷偷又为自己擦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男人,怯怯道,“王爷,老夫先去为……为这姑娘开……开药……” 突然看到男人盯着自己,大夫说话也结巴起来,额头上刚擦去的细汗顿时又冒了出去。 半响,男人猜到,“去吧!” “谢王爷,谢王爷!”大夫感激道,就好像逃过一劫似的,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男人朝一旁跪着的婢女使了使眼神,冷道,“还不赶紧去几个人,按照大夫开出的药单去熬药!” “奴婢这就去!”婢女们连忙道。 “两个人去就行了。”男人说,“身下的人好好照顾着她,若是她断了气,本王也立即让你们断气!” 众婢女们忙应道,“奴婢会好好照顾这姑娘的……” 男人扫了她们一眼,站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看到男人离开,众婢女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伴君如伴虎,这样的日子她们早已习惯,可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那股恐惧。 “我和贝儿两人去熬药,你们几人留下,好好照顾她。”婵儿吩咐道,“当真认真负责一些,若不然,我们谁都别想活命!” “婵姐……”婢女们小声喊了声,“我们知道了。” “贝儿,走吧。”婵儿又道。 被唤作贝儿的婢女点了点头,跟着她离开了房间。 留下来的婢女们往床那边走过去,看着床上的人,仍心惊胆战着,有一位比较胆大一些的婢女,伸出一只手,在楚幸鼻翼下探了探,倏地又缩回去,脸色更是惊恐万分,床上的人呼吸还是很微弱啊!不,严格说,是没有呼吸啊! “没事的,没事的,主上已经给她度了气,大夫也给她处理了伤势,她死不了的。”一婢女试图安慰道。 可这话并不能让其他婢女都放下心来,她们内心仍恐惧着,看着床上的人,仿佛看到自己断气之后的模样。 “我们别自己吓自己了,会没事的,这姑娘死不了的。”另一婢女又试图安慰道。 “可是她呼吸很微弱啊,几乎都觉察不到。”刚刚伸手的那婢女说道,“她这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呸!别乱说话!自己吓自己,会没事的,我们也不会有事的。”一开始说话的婢女说道。 其他婢女沉默了,没有回话。 而另一边,婵儿与贝儿两人去了厨房,按照大夫开的药方来熬药,一个多时辰之后,她们端着熬好的药回来,看着围在床边的人,立即喝道,“你们所有人围在那里做什么,是觉得她死不了吗!你们都站在那里,让她怎么呼吸!” “婵姐……”婢女们扭过头,一位婢女解释道,“我们只是担心这姑娘会突然断了气,所以才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听到她这么说,婵儿道,“好了,即便你们出发点是对的,但这种做法是错的,赶紧让开,我要给她喂药。” “婵姐,我们知道错了……”婢女们齐声说,纷纷退到两旁。 婵儿看着她们,没有再说什么,端着药走过去,将药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后,轻手将床上的人扶起来,让她背靠着床头,她不放心地伸出手在楚幸的鼻翼下探了探,感觉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方才松了一些些,转身将药端起来,轻轻吹着,等到温度合适,再一点一点喂楚幸喝下。 然而要喂没有意识的人喝药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刚喂到楚幸嘴里的药,又从她嘴角处流下。 第三百五十四章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 婵儿连续喂楚幸喝下两勺,最终都是从嘴角处流下,不仅弄脏了楚幸的衣服,就连她的衣服也弄到了。 “婵姐,给你手帕。”贝儿从一旁递过来手帕。 婵儿接过,细细擦去楚幸嘴角的药汁,再替她擦去身上滴落的药汁,再是自己的。 弄好之后,她转头对贝儿道,“贝儿,你去拿一条大一些的毛巾过来,这手帕不够大。” “好的。”贝儿连忙点头,转身去找来大毛巾,递给她,“婵姐,你看这毛巾够不够大。” 婵儿接过,看了看,点头,“嗯,够了。” 说着,她将毛巾轻轻放在楚幸脖子处,这样就算再流出来,也不用担心弄湿她们的衣服。 做好之后,婵儿继续喂楚幸喝药,这次,她变得更加小心,一点一点,等到楚幸喝下,才又继续喂她喝。 一碗药,喂到最后都凉了,前后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才喂完。 婵儿感觉自己双手都僵了,用着最后一点力气,将人放下,转身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人,说道,“你们也别一直站着,关顾着看,都自己找点事情来做啊,谁去找一套衣服过来,还有被褥也应该有些湿了,要换一床……” 婢女们闻言,纷纷去转身,找衣服的找衣服,找新被褥的找新被褥,有事情做,她们才没有那么慌。 …… 皇都,皇宫里。 早朝刚上完,战延修准备离开,高公公却从上方走下来,追上去,“定侯王请留步。” 闻言,战延修转过身,看着他,“是不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是的。”高公公点头,“皇上说,这些日子,定侯王都忙着朝中的事务,也要适当的休息一下,别太劳累了……” “本王知道了,多谢皇上的关心。”战延修淡道,随即继续往前走。 高公公看着他离开,转头看向高坐上的皇上,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些话对定侯王来说,是多余的啊。 君昊然站起身,朝高安招了招手,他当然知道让高安传这话是多余的,但他还是不想再看着战延修日夜都忙碌着,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 而他也知道,战延修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楚幸离开了。 “皇上,定侯王说知道了。”高公公走过来,说道。 “朕知道了。”君昊然道,“等程望过来,让他开一些助眠的药,给战王府送过去。” 高公公点头,“好的。” 君昊然又看了眼走远的战延修,心里叹了口气,现在他又担忧起来,楚幸已经成为了战延修的软肋,若那慕青当真利用楚幸做威胁,战延修会如何选择? 现在在战延修眼里,是君临国更重要,还是楚幸更重要? “皇上,回宫殿吗?”高公公问道。 “不,去椒房殿,朕要去看望母后。“君昊然说。 “好。”高公公点头。 而另一边,从皇宫出来后,战延修便直接回了王府。 一进府,便立即问道,“凌源那边有消息传回来没有。” 石寒回道,“没有。” 战延修的脸色沉了几分,冷道,“让他们加快速度,一点小事都查不了!到底做什么的!” 石寒垂下头,不语。 男人瞪了他一眼,快步朝前走去,浑身散发冰冷凌厉的气场,都已经过去多少天了!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哪了,怎么还不清楚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石寒快步跟上,看着男人所走的方向,心里又一阵复杂,王爷这是又要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这么多天过去,王爷已经好久没有回墨云殿,也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能受得了?就算再硬朗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第三百五十五章很不乐观 濮城这边。 男人从楚幸的房间出来后,便往牢房那边走去。 牢房里,一声又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里面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走在这里面,都会让人觉得恶心。 北笙得到传命后,已经命人停了手,不过慕青已经挨了几十大板,也差不多奄奄一息,身上血迹斑斑,她无力倒在木板凳上,动也动不了,嘴里也吐着血。 守卫从外面走进来,再次传话道,“北侍卫,主上过来了。” 闻言,北笙随即往外面走去,刚走几步,便看到往这边走过来的男人,忙行礼,“主上……” “人死了没有。”男人问道, 北笙道,“还有气,应该死不了。” “别让她轻易死了,本王还有话要问她。” “主上想问什么?”北笙问,却被男人瞪了一眼,他立即抬手刮了自己一巴掌,“属下多嘴了。” 男人收回视线,继续朝里面走去,走到慕青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问道,“打了多少大板。” “有三十大板了。”北笙回道。 “就三十大板就受不了了?”男人不屑道,“废物!” 北笙问道,“主上,要将她继续关在牢房里吗?” “关,等到她什么时候有气说话,再将她带出来!”男人道,“这种人,就该一辈子待在这地方!” “是。”北笙点头。 男人转身离开了牢房,这种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从牢房里出来后,男人又吩咐道,“去看看楚幸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 男人回了自己的房间,走到一处,按下暗处的暗钮,随即,一面墙缓缓打开成两半,男人往里面走进去,墙壁又恢复了原样。 北笙带着人过来察看楚幸的情况时,便看到房间里的婢女们都在忙碌着,好一番热闹的情景。 他快步走进去,询问婵儿,“楚幸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喂她喝过药,不过还是一样,呼吸很微弱。”婵儿回道,“她这样的情况,说实话,很不客观……” 北笙闻言,点了点头,走上前,看了眼床上的楚幸,随后又离开了。 …… 时间一晃几天便过去了,楚幸仍躺在床上,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照顾她的婢女们日日惶恐着,生怕哪一天哪一刻她突然就断了气,若她真的断了气,那下一个断气的可就是她们了啊。 而牢房里的慕青,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倒是恢复了不少,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北笙命人将她带出牢房,言道,“主上要见你。” 慕青抬起头看着他,嘴角勾着笑意,“主上肯原谅我了?哈哈哈,主上到底还是相信我的,留着那楚幸只会成为祸害!那楚幸死了没有,北笙,你告诉,楚幸那贱人死了没有!” 北笙直言道,“主上没有原谅你,是有话要问你,才暂时留你一命,而楚幸,她还没有死,主上不会轻易让她死的。” 闻言,慕青狰狞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主上为什么还要留着楚幸那贱人的命!为什么!北笙,你快带我去见主上,主上想问我什么,我知道的都会说,只要主上绕我一命……” “这就要看你能不能说出让主上满意的答复了。”北笙道,“走吧,别让主上等久了。” “快!快!我要见主上!”慕青催促道,仿佛看到了希望,她觉得自己可以大难不死,甚至能再次亲手杀了楚幸! 北笙看着她这样,摇了摇头,她还是如此天真,竟然以为主上会轻易原谅她,还真是对主上一点也不了解。 男人坐在书房里,看着被带过来的人,眼眸划过一丝厌恶,冷道,“慕青,本王有话要问你。” “主上想说什么,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主上,只求主上饶我一命,不要将我做成人彘。”慕青激动说。 第三百五十六章听话的棋子 “是吗?”男人双眸含着浅笑,看着慕青,“那若是本王等会问你的话,你若是不回答,本王可就没有那么仁慈了,可若是你回答出来了,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如何?” 闻言,慕青往后缩了缩,有些迟疑起来,她感觉这是一个陷阱,不能往里面跳,可是一对上男人那深邃的眼眸,瞬间,她又妥协了,“是……是的。” “很好。”男人笑了笑,直言道,“你可知道楚幸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一句话,又瞬间让慕青跌入谷底,她没想到男人竟是问她楚幸的事!她不会说的,死也不会说! “怎么,连你也不知道?”男人问,目光突然变得凌厉,“知道就赶紧说,本王没有耐心等你!” 慕青抬起眸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笑,“主上这是看上了楚幸?” “不得无礼!”北笙立即喝道,“你尽管回答主上的话即可。” “慢着。”男人摆了摆手,神色倒是稍微缓和一些,挑了挑眉,“本王看上她又如何,没看上她又如何?难道你觉得本王应该看上你?” 慕青身形一震,心脏处痛得像是要撕裂开来,比身上的伤痕还要痛,她看着男人,双眸已经湿润起来,她知道的,知道自己不该妄想得到这男人的一丝怜悯,也知道早已嫁人为妇的她更加没有资格,可她还是沦陷在他深邃的眼眸下,沦陷在他妖媚的笑容里…… 好一会,她微微张开嘴,说道,“不敢……” 男人笑了,“你知道本王一向这样,你们在本王眼里,只是一颗棋子,既为棋子,就该做好自己的本分。” 慕青也笑了笑,“那楚幸也是主上的棋子?” “自然。”男人道。 “好。”慕青突然道,她在心里已经做了个决定,既然楚幸也是棋子,那她当然要让她好好发挥作用!而在那之后,她绝对亲手杀了她! 男人看着她,妖魅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这才是本王听话的棋子。” 慕青轻笑一声,继续言道,“既然主上这样说,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保留的了,主上想知道对现在的楚幸而言,什么是她最珍贵的东西,那我只能说,是君临国的定侯王。” “哦?”男人闻言,眼眸划过一丝惊讶,“竟是那定侯王战延修?” “没有错。”慕青肯定道,“而据我所知,那定侯王战延修也极其看重楚幸,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放她离开,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很好。”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朝北笙使了个眼色,命令道,“带她下去,好好疗伤吧。” 慕青却拒绝道,“不需要,主上,这一点小伤我还能承受的住,主上还有什么想问的,或者需要我去做的,我现在都可以。” 男人挥了挥手,言道,“不着急,等本王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传你。” 慕青咬了咬牙,只能答应,“好,我随时听候主上的命令。” 她从地上站起身,忍着身上的剧痛,慢慢走出去,北笙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去。 男人看了他们离开的背影一眼,转过眸看着某一处,嘴角勾勒一抹灿烂的笑容,定侯王战延修,很好,他们又可以见面了。 呵呵!没想到啊!那一向孤傲冷漠的男人居然也有了软肋,甚至他的软肋就在自己手中,这算不算是老天爷在帮他? 男人笑了笑,从位置上站起身,往门口那边走去。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平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呢? “主上,要出去吗?需要……”守卫问道,还未说话,男人便抬起手,“不必,本王走过去即可。” 守卫便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跟着男人一道离开。 第三百五十七章那些秘密又算得了什么 夜幕降临,又到了入眠的时候,所有地方几乎都已经熄灭了灯,四周都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声的虫鸣声响起,更显得宁静。 林庆年在外面喝了一些酒回来,步伐有些不稳,他没有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而是走向自己的七姨太那边。 管家见状,提醒道,“老爷,七姨太今天很早就睡下了……” “睡下就睡下,睡下了就不能去了吗?”林庆年等着他道。 “不是不是……”管家忙摇头。 “哼!”林庆年冷哼一声,越发看这管家不顺眼,“你就站在庭院外面守着,别跟着走进来!” 管家点头,走到庭院外面,便停了下来,没有跟上去。 林庆年往房间那边走去,果然看到房间已经灭了灯,里面静悄悄的,他还是推开房间,往里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笑眯眯道,“娇儿,娇儿,我来了,睡着了吗……” 他抹黑继续往寝殿那边走去,还未走近,突然就感觉脖子处一凉,身后已然站着一人。 “你……你是谁?”林庆年怯怯问道,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脖子处那冰凉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啊! “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林庆年微微点头,生怕那匕首伤到自己。 他害怕道,“少侠,你是劫财的吧,只要你放过我,要多少钱财我都给你,千万别动手啊!” “小声点!”男人冷声道,“你若是想引外面的人进来,我立即就杀了你!” “不,不要啊,少侠,求你饶了我吧,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就算搬空整个府邸都行,只要你不伤害我。”林庆年的声音小了很多。 男人闻言,冷笑一声,“林大人真是大方。” 林庆年痛心疾首应道,“只要少侠放过我,真的所有钱财都给少侠你……” 林庆年爱财,可是他更爱惜自己的生命,若是生命没了,就算留着再多的财产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花不了! “呵呵,只可惜我今天来,不是劫财的。”男人说道。 林庆年闻言,内心又是一紧,不是劫财,那就是因为别的事,而根据最近发生的事……他内心越发不安起来,怯怯问道,“少侠不为钱财,敢问所谓何事?只要少侠答应不伤害我,我什么都愿意说!” “很好。”男人满意道,“你放心,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好好回答,我便放过你。” 林庆年咽了咽口水,心里并没有因此放松,恐怕那几个问题,不是那么轻易能回答出来,可是比起自己的生命,那些秘密又算得了什么! “少侠你问吧,能回答的我都会回答的。”林庆年如此说着,垂下头望着底下,一手悄悄身后后方,然而刚轻微动了一下,男人立即威胁道,“站着别动!别想着搞什么花样!你现在的小命就捏在我手里,若是你胆敢耍花样,我可的动作可比谁都快,会让你死的毫无痛苦。” 说着,男人手中的匕首又往林庆年的脖子靠近了几分,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虚弱的脖子,只一会,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感觉脖子处微微一痛,温热的血流出来,林庆年瞬间抽回手,哪还敢又小动作,哭丧道,“少侠,我现在小命都被你捏着,哪还敢耍什么花样啊,少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我真的会回答的,只求少侠不要杀我……” “看你表现。”男人道,“说!还有谁也在这濮城里。” “还有柳司庆。”林庆年立即道。 男人皱起眉头,“不是问你这个,是问除你之外,还有你们北州国的哪位也在这里,他是谁!” 林庆年听到男人这么问,顿时了然男人是冲谁来的。 “快说!”男人催促道,“刚刚不是说什么都愿意说,怎么,现在反悔了?” 手中的匕首又往林庆年的脖子处靠近几分,血腥味更浓了。 “不,不是。”林庆年忙道,“少侠,住手啊!”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死的啊! “还不快说!” “是三王爷!”林庆年闭眼道,反正说不说都会死的,能多活几日便是几日! 男人闻言,顿住,似乎在思考,北州国三王爷,那不就是宗政离乾,怎么会是他? “你口中所说的三王爷,可是安南王宗政离乾?”男人不确定问。 “没错,就是安南王!”林庆年道。 男人又问,“他怎么在这,来这里多久了?” “安南王到濮城已经有半年之久了,至于他为什么来这,我真的不知道,安南王行事一向隐秘,从不与人说明目的,所以……”林庆年说道。 第三百五十八章若是其中有诈 男人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冷笑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真的,真的是不知道啊!”林庆年双脚越发软弱无力,哭丧道,“少侠,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安南王为什么要来这啊!” “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安南王在这?”男人又问。 既然安南王宗政离乾在这已经半年多了,那柳司庆不可能不知道,难道柳司庆说谎,然而男人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柳司庆是不可能会说谎。 “除了我,就没有人知道了。”林庆年的话印证了男人的想法。 林庆年继续说,“整个濮城中,谁都不知道安南王在这,他们只知道,城中来了一富甲一方的富人。” “南安王住在哪里?”男人问道。 “在城西原本空废的府邸里,安南王将那里重新装修了一番,便一直居住在那。”林庆年道,再次求饶,“少侠,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少侠你能松一下手吗,再这样下去,我会没命的……” 林庆年感觉自己脑袋越晕沉,脖子处已经流了不少的血,再流下去,真的有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男人也感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发浓重,随即推着林庆年往寝殿里面走去,“进去!” 将林庆年捆绑在地之后,男人方才收好匕首,看着他。 林庆年在地上躬着身子,刚一侧身,便看到同样倒在地上的人,虽然没有光线,但他还是一眼看出地上那人,正是他的七姨太,何娇儿! “娇儿,娇儿……”林庆年喊了一声,对方却没有丝毫反应。 男人冷道,“你放心,她只是被我点了穴,睡过去了,若是你敢说谎,你们俩谁都别想活!” “少侠,我知道的都说了啊!求你放过我们吧,不要伤害娇儿啊!”林庆年求饶道。 “呵呵,你倒是挺重情重义的,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别人。”男人眼眸越来赞许的神色。 林庆年被夸,仍没有一点高兴,继续求饶道,“少侠,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知道的,真的什么都会说的……” 男人盯着他,这个时候,林庆年的命在自己手中捏着,晾他也不敢说谎,可是若是就这样放过他,若是其中有诈,那他难以回去交代。 “我要怎么相信你。”男人道,“还有,若是我一离开,你立即将这事告诉安南王,那有危险的岂不是就是我了。” 林庆年闻言,一时怔住,更加惶恐起来,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啊!绝无半句谎言,可是要怎么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那就自己去城西看一看啊!可这话林庆年不敢说,还要证明自己不会将这事说出去,他也不知道啊,总不能这样一直捆绑自己吧! 男人突然挑了挑眉,,笑道,“我有一办法。” 林庆年听到男人这么说,心里又是一紧,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男人伸过手,强迫他吃下一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丸,他想吐出来,可是已经咽下去了,吐不出来了。 “少侠,你……”林庆年更加害怕,这绝对是毒药! 男人道,“这是玄冰丸,吃下之后,每半个月必须服一次解药,若没有解药,毒性一旦发作,必死无疑。” “唔唔!”闻言,林庆年更加想将吃下去的玄冰丸吐出来,这玄冰丸可是无人能解的啊!虽说每半个月服用解药便好,可是毒性会一直留在体内,无法根本解掉! “少侠,我把什么都说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啊!”林庆年愤愤说道,“你这是要我命啊!” “放心,只要你不讲此事说出去,每半个月我都会给你送解药,若是你斗敢将今晚的事说出去,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男人道。 林庆年说,“我不说,我不说,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啊!少侠,你先给解药我吧,我真的不会说啊!” 他几乎要吼出来了,可是又怕外面的人听到,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小声。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别想着耍花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中。”男人威胁道,“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样,我定会按时给你送解药,若不是,后果你知道的。” 闻言,林庆年头皮发麻,尔后又拼命点头,道,“我不会说,不会说,少侠请你相信我!真的,真的不会说的啊……” 林庆年说着,可是一抬头,哪还有男人的身影,男人早已离开了。 见状,林庆年还是不放心地轻声喊了几声,尔后又朝何娇儿那边推了推,“娇儿,娇儿……” 第三百五十九章难道要让楚幸回来 林庆年推了好一会,何娇儿才慢慢醒过来,睁开眼惊恐地看着四周,自己怎么会坐在地上! 蓦地抬头看到眼前的人,何娇儿更是疑惑,“老爷,你怎么在这?” “别问那么多,快给我解绑。”林庆年催促道,再这样绑着,他的双手都要麻.掉了! “哦哦好!”何娇儿连忙点头,伸手给他解开身上的绳子,扶着他往床那边走去,又问道,“老爷,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庆年瞪着她,道,“别问!快去给我找药箱,动作小一些,被惊扰到外面的人。” “老爷哪里受伤了吗?”何娇儿担忧问道,问着的同时,走向另一边。 林庆年坐在床沿,双眼在房间里来回看着,他害怕男人还未离开,现在正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这害怕并不是多余的,男人从房间离开后,便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躲在暗处观察着。 何娇儿很快将药箱搬过来,忙问道,“老爷,你哪里受伤了?” “脖子。”林庆年说,“去点一只蜡烛,我要看一看伤口。” 何娇儿点头,随即点亮一只蜡烛,也顺便将铜镜拿过来,“老爷,给你。” 刚说完,何娇儿又尖叫一声,“啊!老爷你的伤!” “闭嘴,小声一点!”林庆年立即喝道,“都说了别那么大声说话,是不是想把外面的人惊扰进来!” 何娇儿捂住自己的嘴巴,摇头,不敢再说话。 林庆年瞪了她一眼,随即拿起铜镜,察看自己的伤势,这一看,更加生气,他知道自己脖子受了伤,血也流了不少,可是没想到伤口竟然真的很严重! “坐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包扎!”林庆年喝道,心里既是生气,又是犯难,他是可以严守着不将今晚的事说出去,可是这脖子处的伤又该如何解释! 何娇儿松开嘴,往医药箱里翻了翻,找到了药,立即给他处理伤势。 “轻一点。”林庆年皱起眉头,动作那么重,是想谋杀吗!亏他刚刚还在维护她。 “好的。”何娇儿动作更加轻柔了,小心翼翼。 等伤势处理好,林庆年又往房间四周看了看。何娇儿看到他这样,轻声问,“老爷,房间里是有其他人吗?” “没有。”林庆年立即说,随即吩咐道,“今晚发生的事,都不许说出去,谁都不可以,一定要严守这件事,知道没有。” 何娇儿心里更加疑惑,可是还是应道,“我答应老爷,今晚的事,绝口不提!” “嗯。”林庆年这才满意的点头,与此同时,心里稍微送了一些,可是一想到自己吃下了那玄冰丸,他心里又愤怒起来,这是要一直控制他啊! “罢了!总会有办法的,睡觉!”林庆年道。 何娇儿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没有再问,按照他的吩咐,去熄灭了烛火,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从林府离开之后,凌源立即给皇都飞鸽传信,随后,他自己也快马加鞭赶回皇都。 …… 石寒急匆匆的赶去书房,步伐急促,一脸凝重。凝碟看到他这模样,便问道,“是不是来消息了?” “嗯。”石寒点了点头,又问道,“王爷现在还在书房里面吗?” “是的,没有出来。”凝碟说。 自从楚幸离开之后,战延修不是进宫,便是一直待在书房里,一待便是一整日,甚至有时候都不吃饭,她很是担忧,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难道要让楚幸回来? 石寒往门口那边走去,敲了敲门,说道,“王爷,濮城那边来消息了。” 话刚落,战延修的声音立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 “是。”石寒应着,同时推开门,往里面走进去。 第三百六十章早已占据一席之地 往里面走进去后,石寒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战延修,“王爷,这是从濮城传回来的信。” 男人接过,直接将信封撕开,拿出里面的信,一看,神色顿时沉了几分。 然而,没多久,男人突然笑了笑。 没想到竟是宗政离乾,呵呵!原来是他,这样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看到男人这样,石寒问道,“王爷,信上写了什么?” 男人言简意赅道,“宗政离乾。” 闻言,石寒微微一怔,他对“宗政离乾”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也跟他有过接触,三年前,他随战延修一起出征,便见过宗政离乾。然而传闻因为北州国战败,所以宗政离乾被削去权利,成为有名无实的安南王,一直待在荟城,怎么会出现在濮城?难道他在密谋着什么? “他在濮城?楚幸在他手中,王爷,我们需要怎么做,要把楚幸救回来吗?”石寒问道。 “没必要。”男人却冷道。 听到男人这么说,石寒看着他,没有再说,男人又道,“不过是本王的一颗棋子,既然利用完,也没有必要继续留着。” “是。”石寒应着,心里却明白,战延修真正并不是这么想的,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就知道,楚幸在战延修心里早已占据一席之地,不是轻易撇掉就能撇掉的,然而他不敢多言,有些话心里清楚就好,没有没有说出来。 “出去吧。”男人吩咐道,“你派人前去接凌源,他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是,属下遵命。”说完,石寒从书房里退了出去。 书房里又只剩下战延修一人,他坐在椅子上,深黯的双眸盯着桌面上的那封信,久久没有挪开视线,约莫过了一刻多钟,他方才将那封信拿起,直接揉碎。 …… 经过两天两夜的快马加鞭,凌源总算从濮城赶回皇都,石寒带着人前去迎接他,几人一回来,便直接去见战延修。 “属下参见王爷。”凌源道。 “起来说。”战延修道。 凌源站起身,言道,“王爷,经过打探,已经证实在濮城的人确实是安南王宗政离乾,而楚幸也确实在他手中。” “嗯。”男人淡然应道。 “还有一事,是关于楚幸的,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凌源迟疑道。 闻言,男人敛了敛眸,冷道,“说!” “是。”凌源应道,“据手下的汇报,楚幸在几天前出了事,几乎命悬一线,现在还处于昏迷中……” 说到这,凌源抬起头,看向男人,发现男人脸色沉了几分,他继续说,“据说情况很不客观,很有可能会一直这样昏迷不醒。” “呵呵!”男人突然冷笑一声,“醒不来就醒不来,不过是本王的棋子,她也算是完成了使命,就这样一直沉睡吧。” 凌源微微转过眸看向石寒,似在询问,石寒并没有回应,他便应道,“是。” 书房里一时陷入安静,男人的神情明显比刚刚阴沉了好多,他嘴上那样说着,可是内心却无法欺骗自己。 该死的!明明放你离开,还不懂得好好珍惜的生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音,是凝碟,“王爷,突然收到一封濮城来信,请王爷过目。” 闻言,凌源皱了皱眉头,濮城的来信,难道又有什么消息?莫非林庆年还是违约了? “拿进来!”男人冷声道。 “是。”凝碟应着,从外面走进来,将信递给男人。 男人一把将信拿过,直接撕开,取出里面的信,看信的身后,男人神色一会阴沉一会又冷笑起来。 石寒三人看着男人变化莫测的神色,都不敢吱声。 男人蓦地抬起头,看着他们,命令道,“你们下去准备一下,本王要进宫一趟。” “是!”三人齐声应道,随即转身去准备。 待他们离开之后,男人又看着手中的信,盯着最后面的几行字,薄唇勾着一抹冷笑,“呵呵!很好,既然主动找上门来,有意思。” 第三百六十一章肯定与楚幸有关 再次将手中的信揉碎之后,战延修便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离开书房之后,他直接往王府门口那边走去,石寒等人已经准备好,在等待着他。 男人直接坐上马车,言道,“出发。” “是。”石寒应道,随即吩咐发动马车。 马车飞快地朝着皇宫那边驶去,约莫半个时辰后,便到了皇宫门口。 待大门打开,马车继续往里面驶去。 皇宫里,君昊然上完早朝,便去椒房殿,陪着自己的母后。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景祥太后身体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体内多多残存着一些无法根治的毒素,天气一旦恶劣,她的身体也会受影响。而她的舌头是无法恢复了,她这一辈子都只能用手比划,或者用文字与他人交流。 不过,景祥太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脸上的笑容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再不幸的事都结束了,现在的她,只想着与自己的孩子一起便足矣了。 “母后,你尝尝这柑橘,很鲜甜。”君昊然将剥好的橘子肉递给景祥太后,说道。 景祥太后笑着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橘子,吃了一口,果然很鲜甜,她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点了点头。 君昊然看到她这样,也跟着笑起来,“是吧,很甜很好吃,母后若是喜欢,我让他们多搬一些过来,放着让母后你每天尝一尝。” 说着,君昊然心里又决定,也要带一些给程望,他应该会喜欢的。 高公公和吴雪两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和睦相处着,心里都高兴着,这样的时刻真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 响午的太阳越来越大,君昊然便提议进宫殿里,景祥太后点头答应了,五月的天气开始毒辣起来,确实不适合在外面待太久,会伤身体。 高公公和吴雪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一起往宫殿那边走去,几人刚走进宫殿,便有一小太监急匆匆走过来。 见状,高公公询问道,“何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小太监一一行礼,然后言道,“回皇上,定侯王进宫了,现在在乾坤殿外等着皇上。” 闻言,君昊然微蹙眉头,战延修怎么进宫了,不是让他好好待在府里修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事情有进展了? “母后,我不能陪你了,延修过来了,我去看看是什么事,先回去了。”君昊然说。 景祥太后点头,张了张嘴,似在说道,“去吧,不用担心母后。” 君昊然转过头,对高安道,“高安,我们回乾坤殿。” “是。”高公公点头,朝景祥太后那边躬了躬身,“太后娘娘,我们先告退了。” 景祥太后再次点头,看着他们离开宫殿。吴雪扶着她,言道,“娘娘我们进去吧。” 景祥太后方才收回视线,与她一道往宫殿里面走去。 赶回去乾坤殿的路上,君昊然都在心里猜测着这次站研修过来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但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这次肯定与楚幸有关。 还没走到乾坤殿,君昊然便看到站在庭院里的战延修,他加快了步伐,走上前,问道,“怎么过来了?进去再说吧。” 战延修点头,与他往宫殿里面走去。 一走到宫殿里面,刚坐下,君昊然再次问道,“说吧,什么事。” 战延修道,“已经知道慕青身后的那人是谁了。” “是谁?”君昊然着急问道,“是与上次行刺我们的黑衣人同一人吗?” 战延修摇头,言道,“是宗政离乾,不是同一人。” “是他?”君昊然微愕,“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 战延修勾了勾唇,“他想夺回权利,登上皇位,想与我们合作。” 君昊然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战延修挑了挑眉,“我觉得,未尝不可。” “所以你打算真的要跟他合作?”君昊然问,“你不怕这是陷阱?还是因为……” 说到这,君昊然没有再说下去,而战延修的脸色已经沉下去,冷声道,“不是皇上想的那样。” 君昊然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不希望是他心里想的那样,战延修不是因为楚幸在宗政离乾手中,才会同意跟他合作,那样的话,岂不是正中宗政离乾的下怀。 战延修抿着嘴,没有再说话,看到他这样,君昊然垂下眸,在心里反复思量了一番,最终说道,“我可以赞同跟宗政离乾合作,但你应该也知道,北州国里不单单只有他一人,若我们帮助他,就代表着我们要去北州国的其他人为敌,这样做,于我们并没有很大利益。” 第三百六十二章不要让本王失望 君昊然知道自己能想到这一层,战延修不可能没有想过。 现在北州国里面的情况,远比他们了解要复杂,北州国的老皇帝差不多要退位了,而他底下的皇子早已为争夺皇位蠢蠢欲动,有像宗政离乾一样拉拢别的国家的,也有早已暗中拉拢了朝中的大臣,纷纷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老皇帝退下来。 而在众多皇子中,竞争最劣势的、最不被人看重的便是刚被废去职权的宗政离乾,现在的宗政离乾就是一有名无实的王爷,被禁足在荟城,只是挂名的闲王。北州国朝中的大臣早已不记得他,纷纷投靠扶持别的皇子,若是他们帮助了宗政离乾,若是能助他登上皇位那还好,若是失败,则代表着他们君临国也将会陷入危机。 “我们帮助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君昊然问,他也是很现实的一人,没有好处并且可能会受损的事情,他并不想去做。 战延修道,“我去一趟濮城,跟他谈判。” “你一个人?”君昊然问。 “嗯。”战延修点头,“我一个人过去足够了。” 太多人,对他来说,只会是碍手碍脚,成为他的负担。 君昊然在心里沉思了一会,言道,“好,你去吧,就按照你心里的想法去做,我相信你” 战延修笑了笑,挑眉道,“你就这么放心交给我,不怕我将整个君临国都拱手送出去?” “你要是想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会的,不是吗?”君昊然反问,他心里一直很信赖战延修,这么多年的相伴与之培养出来的信任都不是假的。 战延修在笑,并没有回话。 君昊然看着他,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战延修回道。 他原打算今天就可以出发,不过这不着急,他觉得需要时间让其他人做好准备。 “好,有需要尽管提,我都会满足你的需要。”君昊然说。 “嗯,会的。”战延修说着,站起身,“我回去了。” 君昊然点头,也站起身,与他一同往外面走去,看着他离开。 待人走远后,高公公问道,“皇上,定侯王明日便出发濮城,需不需要奴才暗中派人保护他?” 君昊然沉默了一会,点头道,“派吧,让他们远远跟着就好,别让延修知道了,他会生气的。” “是,奴才会吩咐他们,让他们小心跟随的。”高公公道。 战延修从皇宫出来后,吩咐手下的人准备明日出发的事情后,他自己则去了一趟护庭,此次前去濮城,虽说是与宗政离乾谈判,但不排除对方使诈,而他向来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若是做,那就要做到最好的。 …… 濮城那边。 昏迷了多日的楚幸仍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婢女们轮番喂她喝药,每一次都会弄脏了床,反反复复给她换着衣服和传单,也是一番忙活着。 这会,一婢女正在喂她喝下今天的第二副药,还没有喂到一半,婵儿便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言道,“不用喂她喝那碗药了,主上吩咐,从今天开始,喂她喝这种药。” “这是什么药?”婢女顺口问道,然而婵儿瞪着她,言道,“让你这么做就这么做,别多问!” “是,婵姐。”婢女低下头,言道。 婵儿转向床上的人,言道,“趁药还没有完全凉下去,喂她喝下。” 婢女点了点头,起身从她手中接过药,再次走回床边,喂楚幸喝下。 婵儿看了一会,便往外面走去,此时的濮城,绿树成荫,天气有些闷热,太阳很猛烈,树上的蝉一直在“吱吱”叫着。 总算将新的一碗药喂楚幸喝下之后,婢女拿开塞在楚幸脖子下的毛巾,轻轻将她放下,转身往另一旁走去。 这些天,楚幸就像是一个药罐子一样,被灌着喝下不同的药,然而不管她喝了多少药,仍是没有一点反应,她脖子处的勒痕倒是渐渐浅了下去。 宗政离乾听着手下的汇报,精致妖魅的脸庞浮现丝丝不悦,若是那楚幸再不醒过来,等战延修过来,要直接这样将人送过去,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再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一定要在这几天之内让那楚幸醒来!”宗政离乾命道。 “是。”手下领命,心里却无奈叹息,城中的大夫都过来看了个遍,面对楚幸的状况,他们个个都毫无办法,再找恐怕也是一样的结果,可是即便知道是这样,手下也只能听命行事。 宗政离乾转过头,看向北笙,问道,“那慕青现在什么情况,安分没有?” 北笙回道,“回主上,慕青还是吵着要见主上,属下已经命人,将她的嘴巴封住,让她安分一些。” “呵呵!”宗政离乾冷笑一声,“想见本王?那也得有这个资格!本王留她一命已经对她很仁慈了,若是再闹,就斩断她的四肢,割掉她的舌头,让她永远知道‘安分’二字怎么写。” 北笙点头,“是,属下会传达主上的话给她。” “退下吧。”宗政离乾挥手道。 北笙离开之后,宗政离乾没有继续待在房间里,而是走了出去,往楚幸房间那边走去。 他刚走过去,便看到婢女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看到他,婢女恭敬行礼,“参见主上。” “起来吧。”宗政离乾往房间里面走去。 婢女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走进去,言道,“主上,楚幸还没有醒来,刚喂她喝下药……” “嗯。”宗政离乾应着,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人。 楚幸躺在床上,沉睡着一样,只是脸色苍白着,没有血色,这些日子她就单靠着药物来维持,身子还很虚弱着。 宗政离乾看着她,心里却在想着,究竟是哪一点让战延修喜欢上她,甚至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还千里迢迢赶过来跟他谈判。 “呵呵,希望你不会让本王失望。”他突然冷笑一声,深邃而泛着幽蓝的双眸也含着浅浅的笑意,现在的他,可是越来越期待后续的发展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永远别想见到战延修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三日,而这几日里,楚幸依旧没有醒过来。 这么多日躺在床上,即便她有服药,气色也并没有好转。 宗政离乾在等待着她醒来,也在等待着战延修过来。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烈日像是要将大地上的东西都烧烤着,地面都冒着热气。 在这等待中,宗政离乾等得很不耐烦,他不喜欢等待,而那两人,已经突破他等待的极限,到现在还要让他继续等下去! 北笙从外面走进来,禀告道,“回主上,战延修等人方过了濮河,大概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才能到这。” 闻言,宗政离乾妖魅的脸庞一沉,十分不悦,“传命下去,让他们继续盯着!” “是!”北笙应道,“属下告退。” “去吧。”宗政离乾挥了挥手,一手托着额头,闭目养神。 北笙退出去之后,房间又陷入安静,微风轻轻吹进来,却是往里面灌进热意,让屋里的人更加烦躁,这种天气,让人身心都觉得燥热。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宗政离乾便待不下去了,站起身,往外面走去,直接走去楚幸的房间。 楚幸那边,婢女依照一日三次给她喂过药之后,便站在一旁,时刻盯着她醒来。 然而她们已经持续快半个月了,楚幸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气色本慢慢恢复起来,但最近这段时间,又渐渐恶化。 婢女们待在房间里,也觉得温度燥热难捱,拿着蒲扇不断扇着风。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婢女们连忙放下手中的蒲扇,往门口那边走去,看到来人,立即行礼道,“参见主上……” “起来,人醒来没有。”宗政离乾问。 婢女们摇头,怯怯道,“还没有醒来。” 宗政离乾又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抿着唇往里面走去,走到床边,床上的人还是跟他这几日过来时躺着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楚幸,你再不醒过来,你就永远别想见到战延修!”宗政离乾突然开口道,“你若是想见他,那就赶紧醒过来,若是不想,你就这样躺一辈子吧!” 言罢,宗政离乾便离开了,走出房间前,他吩咐道,“这几日再好好照顾她,若是三天后她还没有醒过来,就不用管她了!” “是。”婢女们齐声应道,看着他离开,又喊道,“恭送主上离开……” 等到宗政离乾走远,婢女们重新往寝殿里面走去,其中一婢女言道,“这楚幸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为什么主上每日都过来一趟?” “她不是那慕青的表妹,能有什么身份,臻国的幸存者罢了。”另一婢女说道。 “哎,单是为了照顾她就已经够累了,每日还要提心吊胆的,赶紧过完这三天吧,再也不想过来这了。” “谁不是呢!天气这么炎热谁愿意一直照顾这半死人。” “看她的样子,这几日也是醒不了的了,随意应付就算了,反正怎么做都不会醒的了。” …… 婢女们你一句我一言的聊起来,没有再理会床上的楚幸。 她们没有发现,床上的楚幸眼角突然滑落一滴泪珠,泪珠顺着她的眼角,落在枕头上,立即氤氲开来。 在睡梦中的楚幸听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名字——“战延修”。 听到这个名字,她终于有了反应,可是仍没有醒过来,她刚清醒的意识突然又模糊起来,那浑浊的黑暗又瞬间将她湮灭。 而另一边,刚穿过濮河的战延修等一行人,在河流上方扎营休息。 这一路前往濮城的路上,他们都不着急,一直慢悠悠的,加上天气炎热,他们更是放缓了步伐,一到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他们就停下来,等到气温稍微没有那么炎热之后,方才继续赶路。 所以本该三天左右便能感到濮城的路程,他们硬是五天还没有去到。 “王爷,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和一片草原就能到达濮城了。”凌源言道。 闻言,战延修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凌源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朝四周看了看,继续道,“王爷,我们什么时候继续赶路?若是入了夜,山上恐怕会有更多的野兽出没,不利于前行……” “那就等明日一早再赶路。”战延修冷道。 “……是。”凌源迟疑了一会,还是应道,“属下下去安排,今晚就在这扎营留宿一晚。” 说完,凌源便走向一旁。石寒看着他走回来,问道,“王爷怎么说?要继续赶路吗?” 凌源摇头,“不,王爷说,今晚在这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 第三百六十四章醒过来之后 “这……”石寒往战延修那边看过去,这一路赶去濮城,他们就已经觉察出了,王爷一直在拖延,似乎不想那么快赶到濮城,至于原因,他们不敢猜测,就算去猜测也猜测不出。 “那就按照王爷的吩咐吧。”石寒言道,不管王爷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知道这必然有他的理由,他们只管按照吩咐去做即可。 “嗯,行。”凌源点头,“我现在就下去安排,既然在这留宿,总得做好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嗯,你带人在这四周埋伏好,我守在王爷身边。”石寒道。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烈日也总算从西山落下,带走了一天的炎热,。 濮河四周都点亮着火把,火光映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微风轻轻吹过,泛起阵阵的涟漪。 战延修坐在帐篷里面,垂头看着什么。 石寒端着晚膳从外面走进来,轻声道,“王爷,用膳了。” “嗯,放下吧。”男人应道,并没有抬起头。 石寒将晚膳放在桌面上,没有立即退出去,而是站在一旁,看着男人。 男人觉察道,抬起头,冷道,“还有事?” “不,没有。”石寒摇头,“属下告退。” 战延修看了他一眼,深黯的双眸又垂下,没有再理会他,也没有起身去用膳。 “王爷,记得用膳。”石寒临走前,提醒一句,真的往外面走去。 从帐篷走出来之后,石寒守在外面,此时的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没有火把照耀的地方,都黑得什么也看不清,河水涓涓流淌着,一直流向远处…… 凌源从远处走过来,站在另一边,往帐篷里面看了眼,轻声问道,“王爷还一直待在里面没有出来?” 石寒点头。 看到石寒如此,凌源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 第二天一早,战延修从帐篷里走出来,命令道,“在原地休息一会,一刻钟后,出发。” “是!”石寒和凌源两人应道,也随即将男人的吩咐传下去。 天色很快亮起来,清晨的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气温还微凉着,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之中最为凉爽的一天。 …… 濮城西边。 宗政离乾听着手下的汇报,妖魅的脸庞仍带着一脸不耐烦,“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是。”手下随即退下。 然而没多久,北笙就从外面急匆匆赶过来。 见状,宗政离乾抬起头看着他,“何事这么慌张?” “回主上,那楚幸醒了。”北笙言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也带着丝丝的激动。 “什么!醒了?” 闻言,宗政离乾从椅子上站起身,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兴奋,“本王过去看一看。” 总算醒了!等了那么多天,没有白等! 宗政离乾快步往楚幸居住的房间走去,北笙跟随在他身后。 房间里,婢女们都在忙碌着,手无举措,她们都已经认定楚幸不会醒来,所以这几天都有些松怠,可是竟没有想到,她竟在最后的两天里,醒过来了! “快去找大夫!”婵儿吩咐。 “我去吧。”贝儿道,匆匆往外面走去,刚踏出门栏,就看到来人,立即行礼,“参见主上。” 宗政离乾挥了挥手,越过她,往里面走去,“人呢?” “参见主上。”婢女们齐齐喊道。 “都起来。”宗政离乾不耐烦道,走到床边,床上的人确实已经醒过来了,睁开了双眸,看着自己。 宗政离乾冷笑一声,“呵呵,你总算醒过来了。” 楚幸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没有丝毫影响,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张嘴,就会扯到喉咙,很痛很痛,不仅如此,她感觉自己四肢都无法动弹,只能一直躺着。 宗政离乾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扭过头看向一干婢女,“她醒过来就一直这样?” “是的,主上。”婵儿道,“楚姑娘醒过来之后,似乎就不能说话,也无法动……” 闻言,宗政离乾皱了皱眉头,再次看向床上的人,言道,“去倒一杯水过来。” “是。”婵儿应道,随即走向一旁,倒了一杯水,走向床那边,“主上,水来了。” 宗政离乾却没有接过,而是坐在床沿,轻轻将楚幸扶起,再伸手接过水杯,喂楚幸喝下。 众婢女看到主上竟然亲自喂那楚幸,一时之间都惊愕地瞪大眼睛,心里庆幸着自己没有酿成大错。 喂楚幸喝下半杯水之后,宗政离乾看着她,道,“现在感觉如何,能开口说话没有。” 楚幸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张嘴,喝过水之后,确实比一开始好了很多,可是她仍不敢张嘴,害怕喉咙又会痛起来,突然觉察眼前的人不悦地皱起眉头,她轻轻摇头。 宗政离乾看着她,“还不能说话?” “去请大夫过来没有?”宗政离乾随即问道。 婵儿回道,“回主上,已经吩咐人去请大夫了,相信很快就能回来了。” “嗯。”宗政离乾点了点头,将楚幸放下,“你就继续躺着吧,等大夫过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 楚幸重新躺在床上,听着宗政离乾在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伸出舌头,轻轻舔着自己干裂的唇瓣,双眼睁开眼,盯着上方,又稍微侧过一些,看向另一边的人。 突然看到那么多人,她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双眼也立即转向一边,不敢再看向那边。 宗政离乾看着她,将她的所有动作表情尽收眼底,随后往一旁的椅子坐下,等待着的大夫过来。 约莫一刻钟后,贝儿带着好几位大夫匆匆赶回来,看到坐在一旁的宗政离乾,他们纷纷跪下行礼,“参见主上……” “快去看她的情况。”宗政离乾言道。 “是。”大夫转过身,往床那边走去,伸手想替床上的楚幸把脉,然而对方似乎觉察到他们的靠近,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自己的双手。 大夫们见状,都相互看了眼,一脸无奈。其中一名大夫和蔼说道,“姑娘,别害怕,我们只是给你察看一下病情,不会伤害你的。” 楚幸突然使出全力,方才动起来,她蜷缩着,双手紧紧埋在胸前,并没有理会那些大夫。 宗政离乾看着那些大夫站在床边,却没有动作,眉头皱了皱,“怎么回事,还不赶紧看她身体恢复得如何。” 闻言,大夫转过头,看向他,一脸为难,“主上,这姑娘似乎很抗拒我们的靠近……” 宗政离乾不悦地皱起眉头,“不让那就用强的!你们几个人难道还搞不定一病人吗?” 大夫听到他如此说,又转过头看向床上的人,心里叹着息,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来强的。 打定主意之后,大夫们一人去抓住楚幸的双脚,一人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按住,不让她乱动,另一大夫则拿出麻..醉针,快速打入楚幸的手臂里。 楚幸没料到他们突然这样,嘴里“咿咿呀呀”喊着,可一会,她便昏迷过去,被麻.醉了。 大夫见她睡过去,方才松开口,同时也松了口气,一大夫伸手搭在她的脉象上,好一会收回手,往宗政离乾那边走去。 恭敬言道,“回主上,这姑娘的脉象已经稳定了很多,不过可能长时间服用药物的原因,她的意识有些涣散,变得有些怕人,这么长时间,身体也缺乏营养,很虚弱,还需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 “大概要多久?”宗政离乾问。 他皱着眉头,深邃的双眸看向床那边,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战延修就要到了,而他需要去做的事还没有去做,若是到那个时候,他不能将人完整送回去,还怎么跟对方谈条件! “至少要半个月。”大夫回道。 “本王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她恢复!除了休养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宗政离乾怒道。 大夫吓得纷纷跪下,“回主上,想要那姑娘恢复身体,最好就是休养,不能再喂她吃药,若是再吃下去,恐怕她的身子会承受不了……” “哼!”宗政离乾冷哼,“一群没用的庸医,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谢主上,谢主上……”大夫磕头谢道,跪爬着往门口那边走去。 宗政离乾厌恶地收回目光,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床那边,盯着床上沉睡过去的人,敛了敛眸,命道,“等她醒过来,再派人通知本王!” “是。”婵儿等人应道。 “好好看着她!”宗政离乾又说道,说完,方才离开。 “恭送主上。”婵儿等人喊道,等看到他走远,她们几人,才送了一口气。 婵儿命令道,“听到主上的话没有,好好照顾她,别再玩忽职守!” “我们知道了,婵姐。”众婢女齐声应道。 第三百六十六章什么都忘记了 楚幸被打了麻..醉..药,又昏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 她刚一睁开眼,便听到一旁响起吵杂的声音。 “她醒过来了,醒来了,快去禀告主上!” “我去禀告主上!” 听到那些声音,她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脑袋里还浑浑噩噩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双眼盯着白色的帐顶,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 婵儿去吩咐婢女去端来晚膳,考虑到楚幸刚醒过来,会没有胃口,她让人熬了白粥,可她刚走过去,床上的人便下意识地往床的最里面缩过去,背部紧紧挨着墙壁,双眼警惕地看着自己。 看到楚幸一副戒备的样子看着自己,婵儿笑了笑,柔声道,“别害怕,我们是来照顾你的,你睡了很长时间了,醒来很饿了吧,过来吃些东西吧。” 说着,婵儿举了举手中的那碗白粥,诱.惑道,“想吃吗?想吃就过来吃吧,很好吃的哦,你一定很饿了吧。” 然而即便婵儿如此说,楚幸仍戒备地盯着她,没有丝毫放松。 婵儿举得有些累了,只能将白粥放下,继续温柔地说道,“不吃也没有关系,你想吃什么,跟我们说,我们去给拿给你。” 可楚幸依旧没有理会她,双眼防备地盯着她,身子不断往后面的墙壁贴过去。 婵儿发现她越来越紧张,只好放弃,离开床边,“别害怕,我们往后退,保持距离,这样可以了吗?” 她退到三步之外,询问道。 楚幸看到她离开,方才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身子也稍微从里面伸出来一些,然而一旦她们靠近,她就会重新缩回角落,像是如此就能保护自己。 宗政离乾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楚幸蜷缩在角落里,眉头不悦地皱了皱,“什么情况。” 婵儿便将刚刚的情况跟他说明,末了,又说道,“她似乎什么都忘记了,很怕生,我们不能靠近半步。” 宗政离乾抿了抿嘴,深邃的双眸盯着床上的人,举步往那边走去,婵儿想喊住他,可是还是停住了,看着他走过去。 楚幸整个脑袋埋在双膝间,虽然看不到,可她的双耳却很灵敏,立即觉察到有人靠近,她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身子不断往身后缩,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管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假失忆,都给本王起来吃东西!”宗政离乾命令道,“别一直待在床上。” 楚幸盯着眼前的人,抗拒地摇头,她不认识他们,不想跟他们接触,也不想听他们的话行事。 可宗政离乾并不想婵儿那么好说话,见她对自己摇头,他心里立即燃起一股怒意,快速伸手将角落的人拉出来,看到她反抗,随即点了她的穴,让她不能动。 将楚幸按捺在床上,宗政离乾又命道,“去端晚膳过来。” “是。”婵儿连忙去将准备好的晚膳端过来。 身子再次动弹不得,楚幸惊恐地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人,害怕紧张的情绪遍布全身,她脑海里都充斥着一个意识,那就逃跑! 宗政离乾固定着楚幸,让婵儿喂她吃晚膳,虽然怀里的人不能动了,方便很多,可是与此同时,也带来很多不便,例如喂她吃饭。 这一顿饭,前后花了一个时辰,方才喂完。 宗政离乾松开手,双手都感觉麻了,站起身,他揉了揉麻掉的双手,盯着床上的人,言道,“你就好好待在这,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离开了,本王也懒得派人继续伺候你。” 楚幸睁开的双眼转向他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心里竟然有些期待起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父女相见 宗政离乾离开之后,婵儿也带着其他婢女退了出去,独留楚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身上的穴解开之后,楚幸仍躺在床上,双眼看着空旷的房间,心里突然感觉有点点熟悉的感觉,可一旦她去细想,脑袋又会炸起来,痛得她不敢往下去想。 有什么被她遗忘了? 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那些人又是谁,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里来?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外面夜色很美,中布满点点星光,微风阵阵,吹在身上,吹走一整天的燥热,风吹草低,蝉叫声一阵接一阵,四处都是夏天的迹象。 宗政离乾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走到庭院,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人。 对方看到他,立即走上前,恭敬道,“回主上,战延修等人已经放过山,明日便能到了。” “本王知道了。”宗政离乾言道,“让派去的人回来,留在城中把守。” “是。”手下应道。 宗政离乾越过他,往殿房里走去。 …… 第二天一早,宗政离乾醒过来,便过去看楚幸的情况,楚幸还是像昨晚那样,很抗拒他们的靠近。 宗政离乾没有理会她,依旧像昨晚那样,强迫她吃早膳。 吃过午膳之后,宗政离乾命人将楚幸带出房间,与她一道前往某处地方。 坐在马车上,楚幸的身子顿时难受起来,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脸色比一开始更加苍白了。 宗政离乾看到她这样,便知道她这是晕车,便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再睡一觉。 等楚幸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府邸里面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楚幸被人带着往里面走去,越往里面走去,她内心越发紧张。 宗政离乾在前面走去,走到一处,停了下来,转身吩咐道,“去将楚庄河带出来。” “是。”北笙应了声,随即带人去将楚庄河押过来。 大堂里点上烛火,瞬间亮了起来,能够清楚地看清这里面的事物,之间这大堂四周都长满青草,地面上是大片大片的青苔,很显然,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 楚幸茫然地看着这里,不明白宗政离乾为何带自己过来,心里的恐惧感还没有消散,只是不能动弹,被人扶着继续站着。 不一会,北笙等人将楚庄河从里面带出来,将他押在地上,“跪着!” “啊啊啊!”楚庄河嘴里喃喃着,苍老的双眸带着浑浊,意识还是溃散的。 宗政离乾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楚幸带上来,将她带到楚庄河面前。 他也走上前,微垂下腰,笑道,“楚丞相,你可认识你眼前的这人是谁?” 楚庄河似乎听得懂他在说话,依言抬起双眸,看着眼前的楚幸,看着看着,他浑浊的双眸立即流出泪水,嘴里喃喃道,“幸儿……幸儿……” 楚幸望着眼前的人,明明记忆中并没有出现他的面孔,可是看着他在哭,她也跟着落泪,泪水一下子模糊了视线。 “总算没有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忘记。”宗政离乾笑道,“楚庄河,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藏宝图的图纸交出来,不然,本王就让你们父女两人永远阴阳相隔,本王没有时间在这等你,你识趣的就赶紧说出来。” “幸……幸儿……”楚庄河嘴里仍喊着楚幸的名字,似乎没有听到宗政离乾的话。 宗政离乾皱了皱眉头,挥手道,“将楚幸带下去!” 手下立即上前,将楚幸押走。 “唔唔唔——”楚幸也跟着喊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离开,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她,不能离开,不能离开! 可是,眼前的那男人是谁,他认识自己吗?自己认识他吗?为什么自己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流泪。 “幸……幸儿……”楚庄河扭过头看着被带走的楚幸,喊着。 第三百六十八章立即前往费城 “楚丞相。”宗政离乾的声音冷下去,“看到自己的女儿,还不想说吗?守着那秘密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呢,你在本王手中,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若是你告诉本王,本王还能让你们父女享受天伦之乐,何乐而不为?” 楚庄河哭泣着,身子也轻轻颤抖着,浑浊的双眸垂下,泪水一滴一滴落下,立即渗进他苍老而布满裂痕的手背上。 宗政离乾耐着性子等待他说话,倒也没有再催促。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漫长而寂静。 良久,楚庄河张了张嘴,缓缓道,“费……费城……” 闻言,宗政离乾挑眉,“你是说那藏宝图的图纸在费城,还是那宝藏就在费城?” “费……费城……”楚庄河只是重复这这句话。 宗政离乾抬起手,立即命道,“来人,立即前往费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图纸!” 北笙上前道,“主上,那费城现在由君临国的将士们把守着,我们的人恐怕难以潜进去。” “那就偷偷潜进去!”宗政离乾道。 “是!”北笙只能应道,随即去安排。 “将他带下去,继续看着!”宗政离乾言道,说完,便带着楚幸离开了。 返回去的路上,宗政离乾依旧将楚幸点了睡穴,让她一直睡。 回到府邸还未到午时,宗政离乾刚将楚幸带回她的房间,北笙立即回来禀告,“主上,战延修等人已经进城了。” 闻言,宗政离乾挑了挑眉,“带他们过来吧。” 北笙一怔,“主上是说将他们直接带过来?不是在外面见面吗?” “没必要这么麻烦。”宗政离乾冷笑道,“他们既然来了,本王就该大方地接待他们,不是吗?” 北笙还是迟疑了一下,最终点头,“好,属下去将他们带过来。” 宗政离乾挥了挥手,转身又往楚幸的房间走去,命令道,“你们给她打扮一番,换一身新的衣裳,等本王的命令,将她带过去。” “是。”婵儿等人应道。 楚幸躺在床上,身子还不能动弹,脸上还挂着泪水,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心里恐惧起来,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 宗政离乾吩咐完,便离开了。婵儿在他离开之后,便命其他婢女去准备热水,衣裳等。 她们先是给楚幸沐浴一番,为她换上新的衣裳,又将她按在梳妆台前,给她梳妆打扮,经过一番打扮,她整个人像是焕然一新,苍白的脸色带着丝丝的红润,嘴唇也红润起来,合身的长裙衬得她身材极其苗条,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若不是那本该澄亮的双眸带着满满的怯意,定会让人眼前一亮。 “好了,你就在这里坐着,等主上命令一到,你就能回到你之前的地方了。”婵儿道。 楚幸听着,抬起双眼看着她,倒是安分了很多,眼眸里的怯意也减退了很多,可是心里还隐隐作痛着,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婵儿觉察到她在看着自己,笑了笑,“听到自己可以回去了,所以就放松了?” 楚幸没有办法回答她,只是看着她。 而婵儿说完,也没有等她回答,便转身往外面走去,吩咐道,“你们在这看着她,等主上的命令过来,便带她过去。” 婢女们点头。 外面的阳光渐渐大起来,越来越猛烈,烈日像烈火一样烤着大地,若是有人在地上倒一杯水,地面便会发出“滋滋”的响声。 战延修等一行人进入濮城之后,北笙带着人走过去,恭敬行了个礼,“定侯王,主上已经等候多时,请跟属下过来吧。” “去哪?”石寒警惕问道。 “你们去到便知道了。”北笙道,眼眸里的敬意荡然无存,“走吧。” 第三百六十九章也算发挥一点作用 石寒转过头看向战延修,眼眸里带着担忧,真的要直接跟他们走吗?若是他们有什么阴谋,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利,毕竟对方在明,他们在暗。 然而,他却听到战延修,“跟着他们。” “是。” 战延修一行人跟着北笙往城西那边走去,越往那边走去,人烟越是稀少,倒不是说这边有多荒凉,这里的环境与其他地方相比较,也并没有多糟糕,就是幽静很多,绿树成荫,走在底下,会有一股飕飕的凉意。 石寒和凌源两人警惕地护在战延修身边,谨防对方在暗处有埋伏。 然而等到他们走到府邸,仍未发现对方潜伏的人有任何动作,即便如此,石寒和凌源两人仍不敢大意,对方现在不动手,不代表等会不会不动手。 宗政离乾坐在椅子上,妖魅的脸庞带着笑意,“定侯王,本王总算等到你来了。” “安南王,别来无恙。”战延修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举步往里面走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上茶!”宗政离乾摆手道。 不一会,婢女上前,手中端着刚沏好的茶,恭敬道,“请定侯王用茶。” 战延修并未看她一眼,扭头看着宗政离乾,冷声道,“安南王直接说吧。” “好!”宗政离乾换了个姿势坐着,“本王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定侯王如此直接,本王也只说了,本王需要你的帮助,若是你能助本王登上皇位,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战延修挑眉,冷笑道,“本王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宗政离乾问,嘴角勾勒一抹灿烂的笑容,自信道,“你此番过来,一半是因为那楚幸吧,本王可以将她还给你,而条件便是你助本王登上皇位。” “呵呵!”战延修再次冷笑,深黯的双眸盯着宗政离乾,淡淡道,“是什么让安南王觉得本王此番前来,是因为那楚幸?本王会因为一女子?凭什么?” 宗政离乾笑道,“定侯王是不是因为那楚幸前来,本王无法定夺,若是定侯王不想将那楚幸带走,也是可以的,本王瞧她长得也算可以,将她带去军营,应该也能满足士兵们的需求,也算发挥一点作用。” 闻言,战延修脸色一沉,冷声道,“你敢!” 宗政离乾仍面不改色,“那就要看定侯王愿不愿意带她离开这里了,毕竟这儿地方小,可不能一直将她放在这。” “本王的战俘,轮不到安南王你来管!”战延修冷道,“她是生是死都是本王说了算!” 宗政离乾却鼓起掌来,“很好,定侯王如此说,那相信我们能很好的合作了,人你可以带回去,而本王,则需要向定侯王要一批人。” 战延修冷道,“安南王有几成把握?据本王了解,现在整个北州国最不被看好的人便是安南王,你要拿什么跟那些人争,本王也需要确保自己的利益不会受损吧。” “这是自然。”宗政离乾道,“没有把握的事本王不屑去做,定侯王尽管放心吧,那皇位迟早就本王的!” 说到最后,宗政离乾深邃的双眸闪烁着自信地光芒,他早已等待这一天,并且为了这一天,已经蛰伏多年,到今天,是时候动手,夺回原属于他的一切了! “除此之外,有一人,本王认为,定侯王应该也很想得到。”宗政离乾继续说,“等到事成之后,本王定会将那份大礼亲自给你送过去。” “是谁!”战延修立即问,眉头微蹙起来,宗政离乾手上还有何人,是他不知道的? 宗政离乾却是摆了摆手,“现在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本王保证,不会让定侯王失望便是了。” 第三百七十章是不是连自己也忘记了 听到宗政离乾如此说,战延修垂下双眸,没有再追问。 良久,他抬起眸,冷道,“安南王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入冬的时候。”宗政离乾回道。 闻言,战延修蹙眉,这不是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宗政离乾是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做准备,然而这么长时间,他就不怕自己变卦? “总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没有把握的事情,本王不会去冒险。”宗政离乾笑道,“不过这样的话,那楚幸就必须继续待在本王这里,定侯王不会介意吧。” 战延修冷哼一声,“本王说了不是为了她才来的,安南王若不肯表现诚意,本王看,这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怎么会没有呢。”宗政离乾不急不慢道,站起身,“定侯王千里迢迢赶来,相比很累了吧,本王带你们下去休息,顺便,让你看一看你的战俘,楚幸。” 说到“楚幸”时,宗政离乾特意停顿了一下,双眼看着战延修,看着他的神情变化,然而战延修还是冷着一张脸。 宗政离乾继续说,“对了,忘记跟定侯王说了,那楚幸她似乎失忆了,不知道是不是件坏事……” 战延修转过眸看着宗政离乾,深黯的眼眸划过一丝怒意,冷道,“怎么回事!” “本王也想知道呢,她醒来就什么不记得了,怪可怜的……” “她在哪!”战延修冷声道,“带本王去见她!” 该死的!失忆了?那是不是连自己也忘记了! 宗政离乾笑了笑,“定侯王也不需这么着急,那楚幸的失忆恐怕也是一时的,也许还记得定侯王也说不定……” “带本王去见她!”战延修再次冷声重复,双眸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宗政离乾挥了挥手,言道,“北笙,带定侯王过去吧。” “是。”北笙上前,面对战延修,伸手言道,“定侯王,这边请。” 战延修愤怒甩袖,看也没有再看宗政离乾一眼,直接朝前面走去。 身后的宗政离乾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嘴角勾勒完美的弧度,好一会,他才迈开步伐,也往他们离开的那个方向走去。 北笙将战延修等人带到楚幸房间门外,言道,“定侯王,楚幸就在里面,因为她怕人,所以只能定侯王一个人进去,请见谅。” “这怎么可以!”石寒立即道,“属下跟你一起进去,王爷。” “不必。”战延修抬手道,“本王一个人进去即可。” 难道他还会害怕他们使诈,他倒是希望他们做点什么,好让他这趟没有白来。 然而他往房间里面走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房间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人,空气中弥漫一股浓郁的药草味。 战延修继续往里面走去,走向寝室那边,还没有走近,便看到床沿坐着一人,正是楚幸! 楚幸早已觉察有人往这里面走来,听到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她内心越发紧张,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身子被定住,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朝自己走来。 脑海里一边又一边浮现婵儿离开前,对她说的话。 别乱说话。 楚幸能明显感觉自己呼吸都急促起来,双眼看着来人,对眼前的人没有丝毫的影响。 她张了张嘴,问道,“你是要带我离开这里的吗?” 战延修看着她,听到她这么问,立即冷笑,“凭什么你让本王带你离开,本王就要带你离开!” 楚幸垂下眸,咬了咬唇,“那你进来是……” 话还未说完,下颚突然就被对方紧紧捏着,视线也被迫对上那双深黯而冰冷的眼眸,楚幸心里漏了一拍,心里感觉害怕,可又有种熟悉的感觉。 第三百七十一章永远别想死 战延修怒瞪着楚幸,双眸紧盯着她,突然看到她的脖子处还残留伤痕,手上的动作稍微温柔了一些。 他冷声问道,“你不记得本王了?” 该死的,要是敢说不记得了,绝对有她好看的!竟然连自己也敢忘记! 楚幸忍着下颚的痛楚,双眸害怕的看着男人,“你是谁,我应该认识你吗?” 她脑海里没有对他的影响,有的只是对他的恐惧,他是谁,既然不是要带自己离开,那为什么又要出现在这。 “该死的!”战延修忍不住低咒一声,手上又猛地用力,“竟然连本王也忘记了!好啊!真是有你的,楚幸!” “痛……”楚幸感觉自己下颚都要被捏碎,痛得她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好痛……请……请你松手……” 战延修怒瞪着她,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减弱,“记起本王了吗!” 突然感觉身子能动起来,楚幸抬起手,用力挣脱对方的束缚,可仍她怎么用力,都没能将对方的手拿走。 下颚越来越痛,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楚幸双手往身后摸了摸,摸到一片冰凉,立即抬起手,紧握手中的匕首,朝眼前的人刺过去,可对方动作比她更快,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怒瞪着她,“你还想刺杀本王!” 该死的!一见面就想刺杀自己!战延修燃起满腔的怒火,捏着她下颚的手松开,一手夺去她手中的匕首,将匕首对准她的脖子处,“凭你还想刺杀本王,笑话!” 楚幸垂下手,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大腿上,她缓缓闭上眼,“你杀了我吧。” 她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刚刚也是为了自保,不得已才那么做,现在失败了,她也放弃挣扎了,反正她什么也不记得,与其这样茫然不知所谓地活着,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她抬起手,握住男人的手,用让那锋利的匕首划破脖子,可男人却快她一步,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扔去一旁,“想死?没有那么容易!” 楚幸缓缓睁开眼,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并不能清楚地看清眼前的人,可一瞬间,有一种错觉,她感觉眼前的人与自己脑海深处的幻影重叠了。 “为什么?” 她问,为什么不杀了她,明明那么生气,一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可又为什么,她能感觉他的眼眸深处,对自己存有一丝丝的温柔。 “呵呵!本王说完,要让你活着偿还!”战延修冷道,“只要本王一日不让你死,你永远都别想死!” “你恨我?”楚幸看着男人问。 男人冷笑,“本王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你说呢!”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楚幸继续问,“留着我,只会让你更加愤怒,不是吗?” “闭嘴!”男人喝道,“本王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来管!” 楚幸乖乖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战延修愤怒地转过身,看到地面上的那把匕首,气得一脚踢起,匕首从地面上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快速地朝着某一方向飞去,狠狠插在门上。 刚走进来的宗政离乾,扭头看着擦肩而过的匕首,摇头笑道,“定侯王这是想谋杀吗?” 战延修瞪着他,冷道,“你怎么进来了!” “这是本王的底盘,本王怎么不能来了?”宗政离乾道,直径往他们那边走去,咂舌道,“定侯王是不是太暴躁了,怎么说楚幸现在也是病人,不是应该温柔一些,不是吗?” “本王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战延修冷声道,“楚幸,本王要带回去了!” 宗政离乾摇头,“这可不行,怎么说也需要入冬之后。” 第三百七十二章想跟他离开吗 楚幸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两人,听着他们的话,身子往后缩了缩,她不想留在这,也不想跟他们走。 宗政离乾扭过头,看着她,妖魅的脸庞带着魅惑人心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指向战延修,“楚幸,你告诉本王,你想跟他离开吗?” 听到宗政离乾如此问,楚幸下意识摇头。 见状,宗政离乾笑容更加灿烂,而战延修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再说一遍!” “啧啧!”宗政离乾摇头,“定侯王又何必为难她呢,她刚恢复身体,什么都不记得了,已经如此可怜,定侯王又何必咄咄逼人,应该怜香惜玉一些。” “呵呵!本王的人,本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战延修冷哼,快步走向楚幸那边,怒道,“跟本王离开!” “哎!定侯王请留步。”宗政离乾伸手拦住他,不让他往楚幸那边走去,开出条件,“这样吧,定侯王若是能有办法让楚幸恢复记忆,本王就答应你,让她跟你回去,如何?” 战延修瞪着他,又看着缩成一团的楚幸,怒火中烧,冷道,“好!本王答应你!” 他就不相信,自己还没有办法能让她想起自己,该死的!竟然连自己都忘了,好啊,真是可以的!他绝对会让她后悔忘记了自己! “今天就放过她吧,”宗政离乾说,“定侯王也舟车劳顿多日,也该累了,请移步到厢房去休息吧。” 战延修冷哼一声,瞪了一眼楚幸,甩袖离开。 宗政离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吩咐外面的北笙,“北笙,带定侯王下去休息,好好伺候,不能怠慢了。” “是,主上。”北笙应道,转身对战延修说,“定侯王,请跟属下过来吧。” 待人都走了之后,宗政离乾笑着走向楚幸,问道,“你当真不愿意跟着战延修离开这里?” 楚幸依旧摇头。 “你也不想留在这?”宗政离乾又问。 楚幸点头。 看到她诚恳的反应,宗政离乾又笑了笑,点头道,“很好,不过,本王是不会让你离开的,除非你答应本王一件事,事成之后,本王就让你离开。” 楚幸看着眼前笑得魅人的男人,心里在发颤,在抗拒着,可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整个人都像是被他吸住,怔怔问道,“什么事?” 宗政离乾笑而不答,反而问道,“你还记得今天本王带你去见的那人是谁吗?” 楚幸摇头,“他是谁?” 为什么她一看到他哭,自己的心也会痛起来。 “想知道?” “想。” 宗政离乾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要你留下来,本王总会告诉你的。” “你想利用我做什么?”楚幸直言问道。 宗政离乾笑,“那就要看你的价值到底有多大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药瓶,将药瓶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笑道,“或许你想自己想起,现在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本王期待你的表现。” 楚幸盯着他放下的药瓶,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解药。”宗政离乾说,“当然,你也可以将它当做毒药,应该它会让你想起所有的不幸。” 闻言,楚幸更加不敢去触碰那瓶药,按宗政离乾所说,那是能唤醒她记忆的药,可刚刚不是说,只要自己恢复记忆,就要跟刚才那男人离开吗?宗政离乾会这么好心,帮那男人,让他带走自己? 宗政离乾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房间。 房间里便只剩下楚幸自己一人,她盯着远处的药瓶,迟疑着要不要吃下,试一试。 说真的,她想恢复记忆,可是又害怕。 第三百七十三章很有胆 另一边,战延修等人被北笙带去厢房。 将人带去之后,北笙便离开了,“定侯王,有需要尽管吩咐外面的婢女们。” “知道了。”石寒应道。 战延修已经往房间里面走去,石寒随即关上门,也跟着走进去。 “王爷,我们要留在这里多久?”石寒问道,双眸在房间里搜寻了一番,看看有那里可疑之处。 战延修没有回答,往书桌那边走去,直接坐下,方才冷道,“这段时间,你秘密带人去搜查,一定要找出宗政离乾在密谋什么!” “是。”石寒低声应道。 “还有,”战延修说着,从桌面上掏出一张纸,快速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又从一旁拿出信封,将纸塞进去,交给石寒,“将这封信寄给叶神医。” 石寒接过信,略略迟疑,“王爷,这信需不需要……” 还未还说,战延修打断道,“不需要。” 石寒闭了嘴,没有再说,带着信,转身离开了房间。 很快,石寒回来,言道,“王爷,已经将信寄出了。” “嗯。”战延修淡淡应了声,深黯的眼眸透着窗户望着外面幽静的风景。 石寒转身往寝殿那边走去,收拾床铺,顺便察看这房间是否暗藏机关,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房间里并没有暗藏玄机之后,他也并没有放松警惕,毕竟现在身在别处地方,还是小心翼翼为上。 …… 宗政离乾从楚幸房间出来后,便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刚走进房间,他就不悦地皱起眉头,“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北笙一脸疑惑,问道,“主上,怎么了?” 宗政离乾却没有回答他,盯着某处地方,那里立着两块精美的屏风,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的感觉。 “本王再说一遍,出来!” 北笙听到他这么说,顺着他的目光往屏风那边看过去,可是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 然而就在这时,从屏风身后走出一人,竟是慕青! 北笙看到她,一脸震惊,她是怎么从把关重重的房间里逃出来的,逃了出来竟然还有胆出现在这,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慕青身上遍布伤痕,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也显然没有经过梳理,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落魄不已。她缓缓向前走着,因为双脚受了伤,她走得很艰难,可是脸上却没有痛苦的表情,双眼直勾勾看着宗政离乾。 “主上,你没想到我会逃出来,会出现在这吧。”她冷笑道。 宗政离乾看着她,眼眸划过一丝赞许,不过很快就荡然无存,“你很有胆,竟然敢出现在本王面前。” 慕青自嘲地笑了笑,“若我不努力一把,又怎么会知道主上藏着的秘密,可真是让慕青难发现,这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主上竟然藏了那么一人。” 宗政离乾皱起眉头,“你都知道什么!” 北笙也警惕地看着慕青,“你跟踪主上?!” “是!”慕青直接承认,“若不是我跟踪主上你们,都不知道,楚庄河他还没有死!这么多年,主上一直将他藏起来!” 她最恨就是楚府一家,她以为楚府只剩下楚幸一人,可是却没想到,就连楚幸的父亲楚庄河也活着! “你就不怕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宗政离乾敛目冷道,脸色的神色越发阴沉。 他隐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竟然被慕青发现了,她是留不得了! “当然怕。”慕青也不否认,“我这人什么都不怕,最怕就是死,可既然我敢出现在主上面前,就代表着我已经做好准备,或者说,做好了觉悟。” 宗政离乾挑眉,“既然怕,你还敢出现,本王不得不佩服,只可惜,你知道了本王那么多事,本王还容得下你吗?” 第三百七十四章准备充分 慕青脸上仍没有丝毫畏惧,她既然敢来直接来这里,出现在他们面前,就真的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反正横竖都是要死,她想拼一把,所以,她逃出来,也赌赢了,她知道了宗政离乾隐藏的秘密,可他却不知道,她知道的事情远比他知道的多。 想到这,她勾了勾笑容,看着宗政离乾,“主上,我们再合作一次吧,条件很简单,只要你放我离开这,我就会保守秘密,保证不会将这秘密说出去,并且告诉一件你不知道的秘密。” “本王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宗政离乾笑着问,像是听到一件十分可笑的事,“只要本王想,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这是自然的。”慕青也跟着笑起来,“可若是主上现在就杀了我,那主上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只要我一死,战延修就会知道楚庄河在主上手中,那到时候,主上还想与他合作,恐怕就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北笙。”宗政离乾转过头看向北笙,命令道,“去将门关上。” 北笙点头,看着慕青,心里是佩服她的勇气,可是同时也为她的命运惋惜,不管如何,她还想活,恐怕难了。 房门关上,宗政离乾坐在椅子上,看着慕青,“把你的秘密说出来,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慕青却摇头,“不是我不相信主上,只是口说无凭,还是希望主上能立字为据,这样我就会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主上。” 闻言,宗政离乾不悦地皱起眉头,她竟敢怀疑他,呵呵,果然是胆子肥了! 北笙瞪着慕青,怒道,“慕青,你别得寸进尺!” 慕青笑了笑,“我哪敢,我这么做还不是想报命,我命虽贱,可终归是我的命,我自然要为自己着想。” “那你就敢怀疑主上了吗!”北笙质问道。 “别说了!”宗政离乾沉声道,再次抬眸看向慕青,“说,你想本王怎么做。” 慕青说,“主上既然这么说,那请主上在这张纸上盖章吧。” 说着,慕青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往宗政离乾那边走去,将纸摊开在桌面上。 宗政离乾斜眼看着桌面上的那张纸,嘴角勾勒一抹冷笑,“你还真是准备的充分啊,本王是不是该夸你学聪明了?” “这是主上教导有方。”慕青迎着他的目光,这一次,她不让自己再次沉沦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北笙走上前,一看到纸上面写着的内容,瞪着慕青,又扭过头看着宗政离乾,主上这是要答应她吗?不禁放她离开,还要给她准备一辆马车和一百两白银,她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宗政离乾却抬手,示意他退下,“你这是再夸本王?” “主上说是就是吧。”慕青无所谓的耸肩,“主上若是答应,那就盖章吧。” “行,看在你也在本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本王也不是无情的人,放你一条生路也算什么。” 宗政离乾说着,从一旁拿起自己的印玺,直接盖在纸上。 “如此,你可满意了?” 慕青一把将纸夺回,看着看面真实的印章,笑了笑,“满意,多谢主上成全!” “还别着急谢本王,你还没告诉本王,你所知道的秘密呢?”宗政离乾提醒道,“莫非你欺骗本王的?” “我岂敢欺骗主上。”慕青将纸一一折好,藏好在自己怀里,言道,“主上这么多年将楚庄河留在身边,可是为了臻国的藏宝图?并且为了能让楚庄河说出藏宝图的下落,特意将楚幸留下,那主上又是否知道,战延修明明那么痛恨楚府一家,当初却将楚幸留下?” 第三百七十五章不是楚家的人 宗政离乾听着慕青说,没有回话。 慕青看他不语,便继续说下去,“战延修这么就将楚幸留在身边,是为了报复楚家,可见他真的对楚家恨之入骨,可笑的是,他竟然爱上仇家的女儿,不,也不算是。” 宗政离乾挑了挑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青道,“主上和战延修不知道,甚至楚幸还有楚庄河,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楚幸根本就不是楚庄河的亲生女儿!她不是楚家的人!” “嗯?”宗政离乾蹙眉,“你有何证据?” “当然有。”慕青自信道,“只要流有我们慕家血缘的孩子,不论男女,肩膀处都会有一朵梅花印记。” 说着,慕青将自己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扯下来,露出肩膀上的印记,宗政离乾看过去,果然看到她右肩膀上有一梅花的印记。 慕青很快将衣服重新穿好,继续说,“主上若是不信,大可现在派人去察看楚幸身上,看她是否有这梅花印记,也可去查证,我们慕府是否真的一直流传这印记。” “那你又怎么知道楚幸不是楚庄河的亲生女儿?”宗政离乾问,他自然会印证她到底有没有在说谎,不过,倒不急于这一时。 慕青道,“这事原本知道的人不多,只有慕府的一部分人知情,但其中知道的就有我母亲,当年慕媴,也就是楚幸的母亲怀的时候,回了一趟慕家,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肚中的孩子就莫名流产了,可是慕媴却哀求我娘亲,让她帮她隐瞒这件事,别让楚家的人知道。我娘亲念在姐妹一场,所以一直帮她隐瞒,而避免事情暴露,慕媴一直留在我们慕家,直到将楚幸‘生’下来,而那楚幸不过是从别人抛弃的婴儿中捡回来的,根本就不是楚庄河的亲生女儿!” 听着慕青的话,宗政离乾神色凝重起来,若是如此的话,那战延修就没有必要再恨楚幸,可这样一来,自己就不能利用楚幸,再为自己办事了。 慕青看着沉默不言的宗政离乾,言道,“主上,若是战延修知道了楚幸不是他仇人家的女儿,你觉得你还能将楚幸留下,继续利用吗?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主上你知道,至于你要不要告诉战延修,那就看主上打算怎么做了。我要说的说完,还请主上遵守诺言,让我离开这里。” “当然。”宗政离乾挑眉,“你告诉本王这么重要的秘密,本王当然会遵守诺言。” 话落,宗政离乾吩咐道,“北笙,你去准备好慕青所需要的东西。” “是。”北笙应道。 慕青听到他如此爽快地答应,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便道,“主上,这么多年,我相信你的为人,可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还是设了一道,若是我没能安全离开这濮城,那战延修也会知道楚幸不是楚庄河亲生女儿这个秘密。” “哦,你真的想得很周到嘛。”宗政离乾没有恼怒,继续笑着说,“若不是你想离开这,本王都想将你继续留在身边,为本王做事了。” 闻言,慕青眼眸亮了亮,“主上还想将我留在身边?” 可刚说完,她也瞬间清醒过来,“只可惜,我已经厌倦这样的生活,不会再留下的。” “那本王祝你新生活愉快。”宗政离乾笑道。 慕青也跟着笑了笑,“谢主上。” 北笙那边,出去之后,没多久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包袱,将其掷在慕青跟前,道,“这就是你所要的东西,看一看,有没有缺的。” 慕青将包袱从地上捡起,拿在手里掂了掂,方才打开,里面果真有一百两白银,还有她所需要的衣物等。 ”都齐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慕青将包袱重新打上结,转过身,再次向宗政离乾说道,“谢主上成全!” 宗政离乾摆手,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主上只需替我准备好马车就好。”慕青却道。 闻言,宗政离乾轻笑一声,她到底还是在防备着他啊! “行,北笙,依她的去安排。”宗政离乾转眸看着北笙,说。 北笙脸色并不好看,可还是应道,“是,主上。” “主上,我先离开了。”慕青说,“再见。” “再见。”宗政离乾道,“本王会想你的。” 慕青心里微微动容,可是转念就轻笑起来,他向来就这样,自己就是因为总当真,所以才会陷进去,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她,再也不会轻易上当,再次被他所利用。 她背起包袱,往门口那边走去。 北笙看着她离开,等着她走远,扭过头,看着淡然坐着的宗政离乾,“主上,就真的让她这样离开吗?” 宗政离乾挑眉,“所以你觉得呢?” 北笙张了张嘴,言道,“属下认为,继续留着她是个威胁……” “嗯……”宗政离乾点头,“本王也是这么认为。” 听到他这么说,北笙立即道,“属下会安排好一切的。” “去吧。”宗政离乾挥手,“本王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是,属下告退。” 北笙从房间里退出来后,立即去安排了。 而从宗政离乾房间离开后的慕青背着包袱离开了府邸,她先是寻了个地方,换了一身衣裳,之后又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 虽然已经做好准备,可她内心还是不安地,她是知道的,宗政离乾不会轻易放她离开,所以,她不傻,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夜色渐渐暗下来,蒲城的城门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并没有因为晚上,人流就少了下来。 慕青带着包袱从城门走出去,走到较为偏僻的地方,果然看到那里已经停着一匹马,她往马那边走去,就看到北笙站在一旁。 “你来了。”北笙扭过头,看着她,将手中的马绳抛给她。 “来了。”慕青勾唇笑,“谢谢你为我做的安排。” 北笙微怔,皱了皱眉头,很快,又恢复一副淡然的神情,“你要做好觉悟了,虽然主上同意放你走,可你要记住了,这就代表着从今往后,主上的事,还有你所知道的事,都不许跟其他人说,否则,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自然。”慕青笑道,“离开这里之后,我再也不是慕青,而之前所发生的事,我一概都不记得了。” “最好是这样!”北笙冷哼道,转身往城门里走去。 慕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转过头看着那匹马,她并没有着急上马,而是围绕着马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异样之后,方才坐上去,驾着马离开。 夜色越来越昏暗,天上的云将月亮遮挡住,前行的道路越来越黑暗,慕青不由放缓速度,安全为上。 驶出有一定距离之后,她将濮城远远甩在身后,可却在这时,她停了下来,从马车上下来,拉着马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忽地,她用马绳狠狠抽向马背,马受了惊,前半身扬起,嘶叫一声,飞快往前面跑去。 而慕青看着那匹马跑远,自己快速闪进一旁的树林里,树林里面比外面更加黑暗,她抹黑继续往前走。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慕青猜想前方必然有宗政离乾的埋伏,不然就是北笙在刚才那匹马身上动了手脚,所以不管两者哪一个,还是两者都有,她都已经决定放弃那匹马,选择绕道离开。 第三百七十七章千算万算 树林里静悄悄的,慕青小心地前行着,密切注意周围的动向。 然而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自己能躲开宗政离乾的埋伏,却忘了现在濮城并非只有宗政离乾一人,还有初来乍到的战延修。 她以为这片树林里极少人烟,会相对安全,可是往里面走了一会,脚下突然踩到一根绳子,整个人立即就被掉了起来。 “啊!” 慕青立即惊呼一声,可很快又捂住自己的嘴巴,心在悬起来的那一刻,她还祈祷着,自己只是中了猎人埋下猎物的埋伏,而不是中了宗政离乾的埋伏。 她快速调整自己的心率,快速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扬手斩断绳子,然而一刀下去,绳子却没有断,慕青又试了好几次,次数越是增多,她心里又是慌张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麻绳!不能轻易斩断! 感觉手臂沉重起来,她不得不将肩膀上的包袱扔掉,双手用力去割断绳子。 远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慕青越发紧张起来,整颗心都像是要从喉咙处掉出来,她不由加快速度,可仍她怎么努力,怎么用力,绳子依旧丝纹不动。 “放弃吧,这是金蚕丝,凭你的匕首是无法将它割断的。”底下,响起一男声。 闻言,慕青垂下手,看着底下出现的一干人,心里“咯噔”一下,来的人竟是不是宗政离乾的人,而是战延修的手下,凌源! “将她放下来。”凌源吩咐道,“赶紧带离这里。” “是。”手下闻言,立即走向一边,缓缓将绳子摇下,而其他人则快速将慕青捆绑起来,避免她会乱叫,将她的嘴巴堵起来。 凌源挥手道,“带她走!” 一行人,快速消失在树林里,没有了踪影。 慕青睁着双眼,看着他们要将自己带向哪里,可是走了好一会,她突然感觉自己胸口闷痛起来,因为嘴巴被堵着,鲜血只能顺着嘴角处流出。 她感觉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押着她的手下们感觉手臂沉重起来,转眸看她,因为光线漆黑,看不到她流血,便喝道,“赶紧走,别想耍花样!” “唔唔唔……”慕青喊着,希望他们能将她放下,能觉察到她的不对劲。 “快走!”手下们又催促道。 走在前方的凌源闻言,扭过头问道,“怎么回事?” “她不愿意走。”手下回道。 凌源皱了皱眉头,“敢耍花样就直接敲晕带……慢着!” 忽然感觉空气中弥漫一股血腥味,凌源快步上前,一手抬起慕青,便摸到她下颚处的鲜血,他立即道,“快将她放下!” 手下闻言,不敢耽误,忙松开慕青。 没有人扶着,慕青便软绵绵的倒向一旁,整个人无力趴在地上。 “怎么回事?”凌源皱起眉头,蹲下身子,拿走她嘴里的布,问道,“你咬舌自尽?” 慕青看着他,虚弱道,“救……救我……” 她被下.药了! 什么时候,被下的药?她不知道,也无力去想。 凌源听到她这么说,立即张开她的嘴,发现她舌头还是完整的,也就是说她不是咬舌自尽,而是被人下了药。 而下.药之人,不用想,自然是宗政离乾。 “快将她带离这里,然后给人去找大夫,要擅于解毒的大夫,快去!”凌源吩咐道。 可不能这样让慕青死了,不然,他们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救……” 慕青刚说了一个字,就倒向一旁。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宗政离乾是在前方派人做好了埋伏,只不过,是为了毁尸灭迹,他早已在她身上下了剧毒,任凭她怎么逃,都难逃一死。 第三百七十八章趁热喝 凌源看着歪向一边的慕青,伸手在她鼻翼下探了探,发觉她已经断了气。 “不用去了。”他道,站起身,“挖个坑,将她埋了。” 到底,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竟然什么也没有,慕青就死了。 将慕青的尸体埋了之后,凌源立即往濮城里赶去。 …… 楚幸房间里。 楚幸坐在床边,她已经维持这个动作很久了,身子都僵硬起来,可依旧没有动一下,双眼无神地盯着某一处。 突然听到门口那边响起推门声,她还是维持原来的动作,没有动一下。 婵儿端着药走进来,将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言道,“楚幸,该喝药了。” 见楚幸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婵儿看着她一会,道,“药就放在这,你记得喝,喝完就早点休息吧。” 言罢,婵儿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没多久,又有人走进来。 楚幸还是那样,也没有去看是谁又进来了。 “楚幸,你怎么还不喝药?” 忽地,响起一女声,贝儿轻声道,“这药要趁热喝,你赶紧喝吧。” 说着的同时,贝儿将药端起,伸到楚幸跟前,“来,喝吧,趁着现在还没有凉。” 楚幸微微转过眸,看着就在眼前的药,并没有伸手去接。 “你快喝啊!”贝儿有些着急起来,手又朝前伸进一些,碗口对着楚幸的嘴,“喝啊!你快喝!” 楚幸别过脸,小声道,“我不想喝。” “不行!”贝儿更加激动起来,“这药你必须要喝!” 说着,她又将药举到楚幸面前。 楚幸抬手推开,恼怒起来,“我说了不想喝。” “这药你必须喝!”贝儿却不依,坚持要让她喝,一手快速捏着她的下颚,另一手将药往她嘴里灌。 “唔唔!”楚幸用力推开她,可是这贝儿看着虽娇小,可力气一点也不小,见推不动她,她便去推开拿药碗,不让药倒进自己嘴里。 “喝啊!你赶紧喝!”贝儿着急起来,神情又十分狰狞,“我让你喝,你就喝!” 楚幸的下颚还被她紧紧捏着,本来上午被战延修捏了一会,已经肿了起来,这会又被贝儿用力捏着,她真的感觉下颚都要碎了。 “救……救命……”她求救的看向门口那边,此时她多希望有人可以进来,帮她一把。 “不准喊!”贝儿更加慌张起来,更是用力将药灌进她嘴里。 楚幸被怎么灌着,直接呛了一口,将药咳出,也用力去推开她。 贝儿本就有些紧张起来,害怕她又叫起来,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改捂住她的嘴巴。 楚幸趁着她松口的那一瞬间,用尽全力将她推开。 贝儿没料到她突然用力,就这样被她推开,身子往后趔趄一步,手中的药碗也拿不稳,摔在地上,药汁倒在地上,立即发出“滋滋”的响声,上面还冒着白泡沫。 “唔唔!” 楚幸瞬间明白过来,贝儿要让她喝下的,竟是一碗毒药! 贝儿望着摔碎在地上的药碗,更加慌神,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忽地,她抬起头,瞪着楚幸,“我让你喝了它的,你为什么不听!” 楚幸本咳着,想将刚刚喝下去的药吐出来,听到贝儿这么说,忙抬起头,看着她,“那是毒药。” “毒药又何如,你必须死!”贝儿狰狞道,猛地从衣袖中掏出匕首,“你本可以安乐死去的,可是你将药毁了,那就痛苦地死吧!” 看着朝自己刺过来的匕首,楚幸瞪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看到了鬼门关,里面的鬼卒在向她走来,她知道自己无法躲开贝儿的匕首,只能接受,反正她也不想活的,被杀死也好,自杀也好,都是死罢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何人所为 接受了命运的楚幸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来临。 下一秒,她听到刀刺进身体的声音,还有鲜血吐出的声音,可她并没有感觉很痛。 “啊!”贝儿惨叫一声。 闻言,楚幸睁开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贝儿,她不知为什么倒在地上,胸口是一把锋利的剑,嘴角流着血,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楚幸缓缓抬起头,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房间的男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战延修看着她,抽回剑,剑下的贝儿就倒向一边,很快没有了气,她的双眼还睁开着,看着楚幸。 楚幸看着她,闻着浓郁的血腥味,胃里一阵难受,接着,也一口鲜血吐血。 “楚幸!”战延修大喊一声,快步上前,扶住她欲倒的身子,“给本王坚持住!” 楚幸感觉自己胃里难受极了,不仅如此,五脏六腑都很难受,像是全部内脏都扭曲在一起,痛得她无法呼吸,她艰难地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想抬起手,却使不上一点力气,“你……我……” 就连说话,也变得极困难。 “别说话!”战延修怒道,又朝外吼道,“石寒,快去请大夫!立刻马上!” 守在门外的石寒闻言,虽不明所以,可还是快速离开,去请大夫。 很快,宗政离乾那边问讯赶过来,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楚幸,又看着倒在一旁的贝儿,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本王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战延修扭过头,怒瞪着他,“很好,先是下毒,又刺杀,现在还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本王总算看清楚你了,安南王!” 宗政离乾敛目,转过头看向婵儿,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婵儿看着倒地的贝儿,本来一脸惊愕,突然听到宗政离乾质问自己,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跪在地上,“主上饶命,奴婢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本王问你,药是不是你送过来的!”宗政离乾问道。 婵儿点头,可又摇头,“主上,饶命啊,奴婢是有将药给楚幸送过来,可是并没有在药里下毒啊!请主上明鉴,这不是奴婢做的啊!” 宗政离乾道,“药是你熬的,不是你下的毒,还有谁!” “不是奴婢啊,真的不是奴婢!”婵儿哭喊道,突然伸手指着早已死去的贝儿,“是她,是她!主上,这全部都是贝儿所为,不关奴婢的事啊!” “够了!”战延修喝道,“你们不用在本王面前演戏!” 宗政离乾瞪着婵儿,又转眸看向战延修,“本王知道你因为楚幸出事,很生气,但本王还是那句,不是本王做的,本王不会承认!若是本王想杀楚幸,根本不用等到这个时候,她早就死了!” 说完,宗政离乾命道,“北笙,将她带下去,好好拷问!” “是!”北笙应道,随即挥手,让人将婵儿带下去。 婵儿看着突然上前的人,又惊呼起来,“主上饶命啊,主上饶命啊!并不是奴婢啊,求主上开恩……” 北笙上前,立即点了她的哑穴,不让她继续大喊大叫。 床上的楚幸已经没有意识,就连呼吸也微弱地感觉不到, “大夫怎么还没有来!”战延修怒道。 该死的!他内心又再一次因为她,激烈颤抖着,每当她出事,他都会十分害怕,害怕她就这样,从自己眼前消失。 “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宗政离乾也催促道,他可不想楚幸就这样死了,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 “王爷,大夫来了!” 就在这时,石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一会,他便带着大夫从外面急匆匆赶进来。 第三百八十章放血 战延修扭过头看着走进来的大夫,喝道,“赶紧给她看一看!救不醒她,本王废了你!” “是是是!”大夫忙应道,虽然不知道喝自己的人是谁,但看到宗政离乾也在这里,他哪里敢怠慢,忙拎着药箱,往床那边走去。 一看到床上的人还是熟悉的面孔,大夫差点晕倒过去,怎么又是这姑娘!这姑娘到底要出多少次事故啊!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小命迟早不保啊!大夫心里已经暗暗做了个决定,等离开这里,就连夜逃跑,再也不回这濮城了。 而眼下,他还是先尽力为楚幸治疗,他半跪在床边,伸手探向她的手腕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赶紧给她解毒!”战延修再次催促。 “这……这个……”大夫扭过头,看着他,惶恐道,“这姑娘中的是断肠散啊!会穿肠烂肚而死……” “你说什么!”战延修冷瞪着他,“本王让你现在就给她解毒!” 大夫身子一颤,“小……小的尽力……” 他转过身,面向床上的人,所幸,这姑娘中毒不深,所以,只要处理妥当,已经不成问题。 不过…… 大夫心里紧张着,从医药箱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欲伸向床上的人。 见状,战延修立即喝道,“你想做什么!” “小的给这个姑娘放毒,只有将毒血逼出来,方才能救醒她……” 听到大夫这么说,战延修敛了敛眸,冷道,“让本王来!” “将她的毒血逼出来?”他又问道。 大夫点头,“是的……” 大夫颤颤巍巍将手中的刀子递给男人,又道,“小的去磨药,等毒血逼出来后,再服上药,效果会更好一点。” 战延修已经坐下,并没有理会他,将床上的楚幸扶起身,又将她的其中一只手臂抬起,刀起刀落,还没有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在楚幸手臂上划出一道浅口,鲜血瞬间从那伤口流出,他又忙将楚幸扶正,背对自己,往她身上输送内力,比她体内的毒从那伤口流出。 不一会,从那伤口流出的血颜色变沉变暗,甚至流出黑色的血。 血顺着楚幸的手臂滴落,滴落在她身上,滴落在床上,瞬间染红一大片,房间里,弥漫着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宗政离乾扭头吩咐手下去将房间里的门窗都打开,好通风透气。他就站在一旁,看着战延修,并没有上前去帮忙。 血放到一定程度,后面流出来的血颜色又渐渐浅了下去,大夫端着药.粉过来,说道,“已经好了,可以给她敷药了。” “拿过来!”战延修收回手,及时扶住倒下的楚幸,让她挨着自己,伸手接过大夫递过来的药,他轻轻地将药粉均匀地洒在楚幸的伤口上,上好药,他有用绷带给她缠好伤口,至此至终,都温柔不已。 大夫转身走向一旁,不一会,又端着一碗极恶臭的药走过来,“这药也让这姑娘喝下吧,帮她洗胃。” 战延修闻到那股恶臭味,眉头皱起来,“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臭!” “这药混了淤泥,味道是有些恶,但效果是极好的。”大夫怯怯道。 闻言,战延修伸手,冷道,“拿来。” 他秉着气,将药端过来,往楚幸嘴里灌去。 刚喂她喝下一些,楚幸就咳嗽起来,脸色也皱起来。 见状,战延修面色一喜,动作也停了下来,总算是醒了! 然而,楚幸咳了几下,又没有了任何反应。 战延修等了好一会,见她又没了意识,像是惩罚般,将手中还剩下的药往她嘴里灌。 可即便将一碗药喂她喝完,楚幸也没有其他反应,只是皱起的眉头一直皱着。 第三百八十一章必死无疑 战延修将楚幸重新放平躺在床上,扭头吩咐道,“去拿新的衣裳过来!” “是。”石寒应道,往衣橱那边走去,找到楚幸的衣服,从中选一套,走到床边,“王爷,这是楚幸的衣服。” 战延修接过,并没有直接给楚幸换,而是扭过头,看着宗政离乾,“带你的手下出去。” 宗政离乾挑了挑眉,笑道,“行,楚幸就拜托定侯王了。” 说完,他朝自己的手下说,“出去吧。” 石寒看着他们离开,也躬了躬身,往外面走去。 “小的……也先行告退……”大夫怯怯道,慌忙收拾好医药箱,匆匆离开。 房间顿时只剩下战延修和楚幸,他将楚幸扶起来,一把将刚刚也弄脏了的被单扯出来,扔到一旁,之后,又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 门外,宗政离乾等人站在庭院中。 宗政离乾仰着头,看着天上的夜空,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天上的弯月。 北笙站在他身旁,突然眼尖发现庭院外有人走过,他随即朝宗政离乾道,“主上,要在这里继续等吗,还是先回房?” 听到声音,宗政离乾转过眸看着他,又看着站在门口前的石寒,勾了勾唇,笑道,“算了,今晚就让他们好好相处一晚吧,我们走。” “是。”北笙道。 宗政离乾还看着石寒,言道,“告诉你们王爷,就说本王准许他今晚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楚幸哦。” 石寒抿着嘴,看着笑得妖魅的宗政离乾,皱起眉头。 宗政离乾见他不回答,也没有恼怒,直径往外面走去。北笙等人紧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 石寒盯着他们走远,随后收回视线,时刻紧盯着四周的动静。 而宗政离乾真的往自己的房间那边走去。 一走进庭院,庭院中立即闪现一人,恭敬地对他行礼,“主上。” 宗政离乾看着他,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突然出现的人言道,“主上,我们在前方拦截,然而只看到给慕青准备的那匹马,没有发现她本人,连她的尸体也没有找到……” 闻言,宗政离乾皱起眉头,“怎么办事的!就连一弱女子也搞定不了?废物!” “主上息怒。”北笙劝道,“就算找不到慕青,但她必死无疑,主上不用担心。” 来人继续道,“我们顺着回来的路,一路搜寻,然而都没有发现慕青,她很有可能觉察到我们的埋伏,提前逃走了,不过她中了剧毒,应该逃不远,手下们还继续在附近搜寻,定会找到她的尸体……” “呵呵,最好是!”宗政离乾冷笑,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狠厉,“自己自行去领罚!” 来人低下头,应道,“是。” 北笙还想帮他说话,但是看到宗政离乾的神色,只好住了口,现在再相劝,恐怕罚的更厉害。 来人很快消失在庭院中。 宗政离乾甩袖往房间走去,刚走进房间,又转过头,看向北笙,“今晚好好派人盯着战延修,还有他的手下,绝对不能漏下任何一人!” 北笙立即道,“是,属下立即去安排。” 说完,北笙关上门,转身离开。 宗政离乾往里面走去,坐在书桌前,旁边的窗敞开着,他一抬头,便能看到夜空中的月亮。 然而,此刻的他早已没有刚刚那样的从容,内心燃起怒火,本该轻易解决的事情,现在竟然变得复杂起来,让他如何不生气! 他倒不是担心慕青不死,而是担心她在临时前,还将所有事都说出来,特别是让战延修知道,那这些日子来,他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费城那边还迟迟没有消息,他还需要时间! 第三百八十二章可以既往不咎 楚幸那边,虽然已经将毒素全部逼出来,但她还昏迷不醒,脸色也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战延修坐在床沿,深黯的双眸紧盯着她,这样的动作已经维持很久了,而他仍没有丝毫变动。 房间静悄悄的,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床上楚幸微弱的呼吸声。 外面的庭院,也静悄悄的,石寒守在外面,突然看到往这边走进来的凌源,朝他使了个眼神,往前走去,说道,“已经拿到治疗楚幸的处方药了吗?” 凌源听到他这么说,回道,“嗯,王爷也是在里面?” “那就好。”石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爷在里面,你进去吧。” “好。”凌源点头,往房间那边走去,石寒也紧跟在他身后。 凌源走到房间门口,敲响门,言道,“王爷,属下拿到药了。” “进来!”房间里,很快传来战延修的声音。 凌源随即推门,往里面走进去,石寒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继续守在外面。 战延修转过头,看着走进来的凌源,低声问道,“人呢?” “死了。”凌源道。 闻言,战延修皱起眉头,沉声问,“问出什么没有?” 凌源摇头,“属下本打算先带她离开,可是还没走多远,她就死了,什么也没来得及问。” 战延修脸色更是沉了好几分,抿着嘴不说话。 凌源看着他,心里有些紧张,男人越是沉默,越是代表他很愤怒。 “出去!”男人冷道,“本王命你,去将那叫婵儿的婢女救出来,从她口中问出什么!这事若是也办砸,你知道后果的!” “是,属下不会再辜负王爷的期望。”凌源言道,“属下告退。” 石寒看到凌源从房间里出来,用眼神询问他,而凌源却摇头,“我先回去了,王爷这边就拜托你了。” 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石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况且,现在隔墙有耳,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得小心谨慎。 “好,你回去休息吧。” 凌源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石寒继续守在房间门口,双眼盯着前方,余角瞥到某一处有一黑影,从围墙上一闪而过,很快没有了身影。 他并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假装没有看到,继续站在原地。 …… 宗政离乾那边。 北笙向宗政离乾禀告道,“主上,据手下的人汇报,战延修的其中一名手下是从外面回来的,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却给楚幸拿药了……” “什么药?”宗政离乾问。 “他们没有明说,不清楚。”北笙说,“根据他们前天拦截到的信,应该是让楚幸恢复记忆的药。” “还有呢!”宗政离乾又问,“他们还说了什么?” 北笙摇头,道,“之后那人进了房间,门外还有人守着,手下不敢贸然接近,所以不敢靠近,没有听到他们在房间聊了什么,不过,那人就离开了,手下继续跟踪他,他却是直接回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宗政离乾冷下一张脸,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有蹊跷! “继续盯着他,若有任何异动,立即回来禀告!” “是!” 北笙从房间里退出来后,又快速去吩咐手下,命更多的人去跟踪战延修等人,时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战延修那边。 自凌源离开之后,他又继续守在楚幸身边,并没有打算离开,也没有打算去休息。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自从楚幸被他赶走之后,他每晚夜不能寐,睡不着,便干脆不睡了,每日都用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沉浸在忙碌中。 他盯着楚幸,蓦地抬手,轻轻覆上她苍白的脸庞,动作轻柔地像是在触碰着什么绝世珍品,不敢用一点力,生怕会弄碎。 楚幸,本王命你现在就醒过来! 战延修在心里道,只要你醒来,你不记得本王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第三百八十三章想必会感兴趣 外面的夜色渐渐发白,这一晚,又过去了。 不过,楚幸仍没有醒过来,她就像是睡着了过去,若不是那苍白的脸色,她看上去,睡得很安详。 宗政离乾走进来,看着战延修坐在床边,嘴角勾着笑意,“定侯王可真是深情,在这里守了一整晚。” 听到宗政离乾的声音,战延修扭过头,冷冷看着他,“你过来,有何事?” “当然是……”宗政离乾说到一半,又停下来,看向楚幸那边,笑着继续说,“当然是过来看一看楚幸的情况,怎么说,都是因为本王的疏忽,让手下的婢女上了定侯王的人,不过定侯王大可放心,昨夜里的那婢女,本王已经命人好好惩罚她,而她最终熬不住,死了。” “呵呵!最好是这样!”战延修冷笑,“别让本王知道,安南王还包庇手下!” “怎么会,这些人,毫无价值,本王才不屑看一眼。”宗政离乾笑着往一旁坐下,“倒是定侯王,如此看重楚幸,本王可是知道,定侯王最憎恨的便是楚府一家,怎么到了楚幸这里,就变了?” 战延修冷眸等着他,冷道,“这不关你的事,本王爱怎么做是本王的事!” “哈哈哈!”宗政离乾笑了笑,“本王也是随口问问,定侯王不必当真,毕竟本王还想着跟定侯王继续合作,可还没有谈妥就翻脸了。” 战延修别过脸,没有再理会他。 宗政离乾旁若无人坐着,悠闲自得,也没有继续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沉默地有些吓人,气温极低,明明外面还艳阳高照,仅隔着一面墙,两边的气温相差极大。 宗政离乾突然又开口道,“这楚幸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会不会又像之前那样,没有求生欲,一心求死,所以不愿意醒过来?” 战延修抿嘴,仍没有理会他。 宗政离乾继续自言自语道,“上次她出事之后,就足足躺了快半个月,恐怕这次也要躺这么长时间,可若是她这样一直躺着,定侯王定会没有心情跟本王谈后续的事情,这可怎么办呢?要不还是将叶神医请过来?只是,那叶神医一直深居山谷中,极少出来,恐怕要将他请出来,就必须要……” 话说到这,宗政离乾就停止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本听到宗政离乾提到“叶神医”这个名字,战延修就听着他继续往下说,可没想到他竟然说到后面,又停下来了。他知道宗政离乾是故意的,故意吊着自己,让自己主动问他。 然而,他还是转过头,看着他,“要什么?你有办法?” 宗政离乾听到战延修果真按耐不住,脸上的笑容更要妖.魅,“本王今天早上刚得知一件有趣的事情,想必定侯王会感兴趣。” 闻言,战延修敛了敛眸,冷声道,“什么事?” 宗政离乾却不回答,反而问道,“定侯王最近是不是在寻找一女子?” “你知道那女子的下落?”听到宗政离乾如此问,战延修便问道。 宗政离乾笑道,“很不巧,本王就是知道那女子的下落。” “她在哪!”战延修站起身,问道。 他寻找了好几个月的人,没想到宗政离乾竟然知道,难不成,沈紫苏就在他手中! 宗政离乾满意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继续说,“本王可以交出沈紫苏,也可以叫她让叶神医出山,如此,定侯王是不是该考虑,答应本王之前说的条件?” 听到宗政离乾如此说,战延修更加确定沈紫苏就在他手中!然而他没有立即回答宗政离乾的话,时隔多月,总算有了沈紫苏的下落,这对他来说是好的,而利用沈紫苏将叶神医传来,也是好的,有叶神医在,救醒楚幸不成问题。 第三百八十四章除非他的心腹 因为迟迟没有找到沈紫苏,叶殊对战延修的态度已经大不如前,这次他命凌源前去问药,险些也被拒绝,而带回来的药也是极少的,作用也微乎其微,不然楚幸的气色也不会没有好转,更不会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沉思了一番,战延修冷冷看着宗政离乾,“好,只要你交出沈紫苏,本王可以答应你。” 听到战延修如此爽快答应,宗政离乾笑了笑,“三日后,本王会将沈紫苏亲自交到定侯王手中。” 战延修皱起眉头,三天,太长了! 宗政离乾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从陵城这里,最快也需要三天的时间,定侯王等不及?” 战延修抿嘴不语,沈紫苏过来需要三日,那叶神医过来这,最快也需要三四天时间,这样加起来,快则不需要十天,可慢则,半个月也有可能,他是可以等,可楚幸,怕是等不来! “定侯王放心,本王会事先命沈紫苏给叶神医写信,这样就能节省很多时间,不需十天,最多五天。”宗政离乾说。 闻言,战延修心里的顾虑便少了,看样子,宗政离乾为了拉拢自己,果真下了很大的功夫,可即便如此,他到底还有别的事情瞒着他!他现在是不知道,可终有一天,会揪出他真正的目的! 跟战延修谈妥之后,宗政离乾愉悦的离开,他隐藏了那么多年,总算能行动了,自然愉悦,甚至有些激动! 战延修看着他离开,随即转过头,看着床上的楚幸,走过去,替她盖好被褥。 低声道,“还有五天的时间,你给本王撑着!”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夜幕再次降临,黑暗笼罩着外面的一切,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府邸里极少人走动。 凌源从外面走进来,恭敬地朝房间里的人行了个礼,喊道,“王爷,已经询问出了。” “是谁!”战延修冷声问。 “是慕青。”凌源说,“经过一番拷问,确实不是那婵儿所为,而是死了的那婢女,她叫贝儿,据那婵儿说,贝儿生前与慕青经常有接触,两人关系挺好的,所以,很有可能是慕青在离开前,指示那贝儿刺杀楚幸,只是,现在她们两人都死了,无法查证。” 听着凌源的话,战延修沉着脸,好一会,又问道,“还有别的呢?除了这事之外,那婢女还知道什么!” 凌源摇头,“那婵儿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这府中的婢女,除了负责府中一部分事务外,也极少见到宗政离乾,可见宗政离情啊行事十分隐蔽,除非是他的心腹,不然都不会知道他的事。” “行了,本王知道了。”战延修冷道,竟然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真是该死的!那宗政离乾果真是一匹狐狸,狡猾的很! 战延修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属下先行告退。”凌源言道,转身离开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战延修都命手下的人密切跟踪宗政离乾的行踪,然而这几天,宗政离乾不是过来这边,便是一直待在房间,不曾离开府邸,他们一直查不到什么。 而战延修派人跟踪自己,宗政离乾又何尝不是派人跟踪他们。两人同一屋檐下,也算是合作人,可对双方,还是持有怀疑的态度。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楚幸还躺在床上,真的一点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接连出事,接连这样躺着,她整个人消瘦了好几圈,全身上下就剩皮包骨了,双眼也深深凹进去,脸色更加难看,憔悴不已。 看着她这模样,战延修的耐性几乎被磨光,那两人再不出现,他都无法再在这等下去了! 第四天的时候,沈紫苏总算赶来了,与她一起的,除了从断崖谷赶来的叶殊之外,还有一人。 第三百八十五章省得浪费时间 宗政离乾自己亲自出去迎接沈紫苏和叶殊,可是看到他们两人跟前的男人,他脸色瞬间冷了下去,瞪着前方的人,“你怎么来了!” “三弟让紫苏过来,二哥当然也要跟过来。”男人笑着说,可他脸上带着银面具,并不能看到他的笑容,倒是能从他露出来的那犹如万千星辰的双眸中,看出他是在笑。 受命跟过来的石寒盯着银面具的男人,一眼便认出了他,这人便是那日在树林里行刺他们的那群黑衣人! 这银面具男人既然自称自己二哥,也就是说,他就是宗政离澈! 宗政离澈觉察到有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转过眸,看向石寒,他自然也认出了他,也知道战延修在这里。 他勾了勾唇,笑道,“定侯王呢?没过来?” 宗政离乾道,“他在守着那楚幸,怎么会出来。” “是吗?”宗政离澈问道,转眸看向身后两人,身后的气氛显然更僵硬。 沈紫苏别过脸,并不去看叶殊,而叶殊看着他,俊脸是兴奋,也忧伤,他低声问道,“紫苏,这段时间你一直躲在北州国?为何不回断崖谷?” 沈紫苏不语,并不打算理他。 叶殊见她如此,又继续道,“雪姨已经回去了,现在断崖谷只剩下我和一齐等人。” “雪姨还是回去了?”沈紫苏这才回过头,看着他。 叶殊点头,“是的。” 沈紫苏哼了哼,没有再说话。叶殊还想说什么,石寒就打断道,“叶神医,王爷还在里面等着你,希望你能快点过去。” 再不快点,恐怕房间里的那位真的会失去耐心。 叶殊却没有回答,也没有往里面走去,而是继续看着沈紫苏。 沈紫苏又转过头看着他,冷道,“看着我干嘛,赶紧去救人,别忘了我在信上写的话!” “紫苏,你……”叶殊言道,又看到前方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过来,只好做罢,“好,待我救醒那楚幸,再与你谈。” 说完,叶殊走进来,对石寒道,“人在哪,带路吧。” “这边。”石寒伸手指道,“我带叶神医过去。” “我们也走吧。”宗政离澈道,“去见一见定侯王。” 宗政离乾却皱着眉头,“二哥,你过去做什么,还是等叶神医先救人,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宗政离澈挑了挑眉,“我还未找你问话,你倒是主动找我谈了,也好,省得浪费时间。” “北笙,你带紫苏下去休息。”宗政离乾吩咐道,又对宗政离澈道,“二哥,跟我来吧。” “你自己待着了。”宗政离澈对沈紫苏道。 沈紫苏道,“没事,你们两兄弟去谈吧。” “沈姑娘,请随属下这边请。”北笙言道。 沈紫苏点了点头,“嗯,麻烦你带路了。” 宗政离澈看着沈紫苏走远,方才与宗政离乾往另一边走去。 …… 楚幸的房间里,战延修得知叶殊等人已经到了,便继续在房间里等待,只派了石寒前去请人。 可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还迟迟听不到外面有任何动静,他仅剩的一点耐性一点一点消磨着,内心的火气也变得越来越大,该死的!怎么去了那么就还没有回来,是不是人还没有到! 他站起身,往门口那边走去,打开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又往里面走进来,怒意更浓了。 又过了一会,总算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战延修抬头看向门口那边,便看到石寒带着叶殊往里面走进来。 石寒道,“王爷,叶神医带来了。” “嗯。”战延修应道,他有眼,看得到!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转眸看向叶殊,说“叶神医,你来看看楚幸的情况,她已经躺在床上很多天,一直没有醒来。” 第三百八十六章也不过一副躯壳 “她又怎么了?”叶殊问道,走上前,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楚幸,看到她的状况,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又变成这模样?” 这床上躺着的还是活人吗?没有丝毫血色,全身还干巴巴的,消瘦的只剩下骨头,这一眼看过去,把她当做是死人,也丝毫不过分。 叶殊伸出一只手,在楚幸鼻翼下探了探,幸好,还有微弱的呼吸,还不算死人。 战延修抿了抿嘴,问道,“叶神医,你有没有办法救醒她,还有,她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能不能帮她恢复记忆。” 闻言,叶殊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直接坐在床沿,伸手搭在楚幸的手腕处。 战延修站在一旁,也没有再说话,等待他诊断的结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漫长的让人心慌。 战延修脸色沉着,紧盯着床上的楚幸,又看着叶殊,而叶殊的手一直搭在她的手腕处,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忍不住又开口,“叶神医,她的情况到底如何?” 叶殊不语,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过了好一会,他才抽回手,转过眸看着战延修,“你很紧张她?” 战延修一时语塞,脸色又沉了几分。 叶殊转过身,看着楚幸,又道,“你既然不敢承认自己紧张她,又何必将她救醒,还想恢复她的记忆,何必呢?不觉得多此一举?还不如让她这样一直沉睡,直到最后一刻,对她才说,这才是她的最好结果。” “本王是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的!”战延修冷道。 叶殊摇了摇头,无声叹息,“你让我救醒她,然后呢?再一次又一次伤害她?你说,她再遇到你之后,受了多少次伤,又这样昏迷躺在床上多少次?她的身心早已俱损,就算救回来,也不过是一幅躯壳,就算这样,你也还要继续折磨她吗?” 战延修冷声道,“这是她欠本王的!本王要怎么对她,都是本王的自由!” 叶殊脸色也难看起来,站起身,“你若是执意这样,那我是不会救醒她的,虽然找到了紫苏,但这也不算是你找到的,我没有必要要帮你。” “你敢!”战延修等着他,瞬间从一旁抽出宝剑,直指着他,“你若不是救醒她,本王是不会让你踏出这房间半步的!” 闻言,叶殊更加生气了,自己行医这么多年,哪有人敢这样对他! “现在马上..将她救醒!”战延修一字一句说,几乎是咬牙切齿。 叶殊愤怒转过头,看着床上的楚幸,愤愤道,“好,我救她,不过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她,不过我是不会恢复她的记忆,最好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起你!” “无所谓!”战延修道。 只要她醒过来就好,只要她不继续躺在床上,就算不记得他也无所谓了,反正他都会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再也不会放她离开自己半步! “我要对她施针,你们都退出去。”叶殊道。 “本王要在旁边看着。”战延修并不愿意出去。 叶殊脸色更难看,“我不喜欢有外人在场,你若是坚持不出去,那我就不救了。” “你别得寸进尺了!” “不出去,那我出去。”叶殊耸肩。 战延修瞪着他,可看到床上的人,只能将怒气憋下去,行!他可以出去,可若是他没能将人救醒,那他绝对不会放过他!就连整个断崖谷,他都会将其铲平了! 他愤怒往外面走去,看着石寒将房门关上,气得都想将门拆了。 “王爷,莫生气,别气坏身子。”石寒转身劝道。 “闭嘴!”战延修怒道,将怒火都往他身上发,“别跟本王说话!” 石寒垂下头,“是。” 第三百八十七章强扭的瓜不甜 房间里,叶殊看着房门关上,方才转过身,看着床上的楚幸,然而,他并没有立即动手。 他往一旁坐着,连日连夜往这边赶过来,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沈紫苏,然而现在人是见到了,可对方却对他不理不睬,两人说话的次数连五个手指都能数过来!甚至她对别人的态度都要比他好,他心里本就有气,又因为战延修,更是气上加气。 楚幸的情况,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棘手,可是他真的不想再次将她救醒,又让战延修继续无情虐.待她,这对她实在太残忍了。 说实在,他也不是真的想楚幸一直就这样躺着,可想到她的命运,他迟疑了。 将她救醒,真的好吗?她本人都不愿意醒过来,为什么还要强迫她呢。 强扭的瓜不甜。 想到这,叶殊心里做了个决定,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床那边走去。 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布袋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打开,取出装着银针的布袋,一一摊开,又转过身,将床上的楚幸扶起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他手持着几根细银针,分别插进她的脑中,尔后,别的地方也各自插上银针。 做好这些之后,他转身去配药,不一会,房间里便弥漫一股极难闻的药材味,腥臭无比,就连叶殊自己也用布遮住鼻子。 房间外的战延修等人,在外面等候着,也闻到了那腥臭的味道,战延修皱了皱眉头,忍住冲动没有走进去去问叶殊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这么腥臭,臭到他们在门外都能闻到,更别说房间里面。 叶殊将腥臭的药材磨成粉,将壶中的水慢慢倒入药粉中,一边倒一边搅拌,等到药粉全部溶解在水里,他将其倒进碗中,端着碗往床边走去,将这碗药喂楚幸喝下。 喂完药,叶殊往窗户那边看过去,才发现房间里的窗户全部都紧锁着,难怪气味一直散不去,这房间竟然没有良好的透风! 他站起身,走向窗户,打算推开窗户,却发现窗户不是从里面紧锁的,而是从外面锁了。 看到这样,叶殊更生气了,走向房门口,并未打开门,直接朝外面道,“你们去将窗户都打开,全部都关着,是打算憋死人吗?” 听到叶殊的声音,战延修立即问,“楚幸醒了没有?” “没有,别进来!”叶殊说了一句,重回寝房。 走到床边,看着坐在床上的楚幸,到现在,她还没有丝毫反应,即便银针,也不能立即让她醒过来。 突然听到窗户那边传来响声,叶殊知道,他们真的去打开窗了,不过他却没有往那边看过去,继续盯着楚幸,观察她的变化。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叶殊将银针从她身上取下,重新放回布袋中。 坐着的楚幸还是闭着双眼,脸色也还是苍白着,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丝毫改变。 叶殊扶她重新躺下,轻声道,“再好好休息吧,不急着醒过来的。” 言罢,他站直身,往门口那边走去,直接将门打开,朝外面的战延修道,“我已经给她施过银针,也喂了药,但她还不能醒过来,需要明日才能醒来。” 战延修听到他这么说,敛了敛眸,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直接往里面走去。 叶殊也没有再理他,朝石寒道,“你知道怎么去安南王的房间,麻烦你带过我去。” “知道。”石寒诚言道。 “那走吧。”叶殊往前面走去。 石寒本不想离开这里,可是想到叶殊对楚幸有救命之恩,只能答应,跟上他,给他指路。 而战延修走到寝房,看着还跟之前一样躺着的楚幸,神色更加冰冷,若不是他闻到有药草味,他都怀疑是不是叶殊在欺骗他,不然为何床上的人,没有丝毫的变化! 第三百八十八章兴趣与否 “本王在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你再不醒过来,本王就让他们全部陪葬!”战延修怒道。 楚幸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反应。 她沉浸自己编织的美梦中,迟迟不愿意醒过来,她真的再也不想面对现实生活中的种种事情,那太累了,太难了,她知道自己也太软弱,太容易放弃,可是她真的不想见到那人,不想再看到他冰冷无情的样子,她就想永远活在自己的梦中。 然而,她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怒吼,可那人在说什么,她听不清楚,也分辨不出说话的人是谁。 是谁?是谁在说话? 她发现四周的场景都变了,变得模糊,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她脑袋里也浑噩起来,又像是撕裂一样,痛得她无力倒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 耳边还一遍又一遍荡漾着某人的声音,回声久久不散去。 别喊了!别说了! 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说话? 楚幸发现自己突然什么也记不起来,脑海里的记忆全部模糊起来,任何人的嘴脸都变得模糊,就连她自己,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我是谁?我怎么在这?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 …… 府邸另一边。 宗政离乾瞪着宗政离澈,言道,“你还没有说,你怎么来了?” 宗政离澈不语,直接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下,转头吩咐,“去沏茶。” 北笙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宗政离乾。 “去!”宗政离乾道。 “是。”北笙这才转身离开。 宗政离澈看着北笙离开,取下脸上的银面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露出俊逸的脸庞,然温和的神色却立即收起,盯着房间里那几面精美的屏风,又看着宗政离乾,淡淡道,“你还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的那些把戏真的能骗过父王?能骗过所有人?” 宗政离乾哼道,“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可能,那我就做给你们看,我可以!皇位必须是我的!” “皇位就这么重要吗?”宗政离澈摇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明白,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宗政离乾反而笑起来,往另一边坐下,嘴角勾勒妖魅的笑容,“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没有意义,二哥,你别跟我说,你对皇位真的一点也没有兴趣。” 宗政离澈摇了摇头,“若我说,真的没有兴趣,你会相信吗?我说我有兴趣,你又会信吗?” “我当然不信!”宗政离乾道,笑容也立即收起,“你若对皇位不感兴趣,当初你也不会跟那苏瑾合作!到最后觉得会事败才收手。” 宗政离澈浅笑起来,再次摇头,“那只是为了试探战延修。” “哦?那结果呢,你试探出什么?”宗政离乾问。 宗政离澈挑眉,不答反问,“他来这里也好几天了,那你又试探出他多少?他答应帮你了吗?” “当然!”宗政离乾自信道,“他最重要的人在我手中,不答应也得答应。” 况且,除了这之外,他也有自信,让战延修助他一臂之力。 “你是指那楚幸?”宗政离澈问。 宗政离乾点头,“没有错,就是她。” “原来是她。”宗政离澈了然的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不过很快,笑容就消失,看着宗政离乾,“不管你现在在计谋着什么,都给我停下来,跟我回陵城,向父皇请罪。” “不可能!”宗政离乾道,“我是不会回去的!” “别胡闹!”宗政离澈沉下脸,“你可知道这次为何是我过来,若我不来,就是千军万马过来了!你以为拉上战延修,就能夺得皇位,就能得到父皇的认可,别天真了,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第三百八十九章被权位蒙蔽双眼 “那你就不该来的,我不需要你救。”宗政离乾冷道,“你的到来,于事无补。” 宗政离澈沉默不语。 北笙端着茶进来的时候,房间的气氛已经冷到极点,他慢慢上前,将茶放下,又很快退了出去。 宗政离乾转过眸,盯着茶杯,好一会才抬起眸看着宗政离澈,“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便什么时候回去。”宗政离澈道,一手端起茶杯,另一手揭开杯盖,凑到鼻翼下,闻了闻,笑道,“这茶还不错。” 宗政离乾听他这么说,蹙起眉,“你别将话题岔开,我说了不会回去,就算回,我也回荟城,而不是陵城。” “那你就回荟城。”宗政离澈道,“这个月就回去。” 宗政离乾脸色难看起来,站起身,往里面走去,“你有何必来劝我,你也知道,我不会听你的话。” “我的话不听,那母后的话呢,你也不听吗?” 宗政离乾愤怒转过身,“别跟我提她!” “离乾!”宗政离澈脸色也难看起来,“现在连母后的话你也不听了?你当真被权位蒙蔽了双眼,我对你太失望了!” “那你就走啊!将皇位夺走!”宗政离乾愤怒道。 宗政离澈摇头,“我不会这么做,但我也不会看着你,继续这样下去。” 言罢,宗政离澈拿起桌子上的银面具,带上,往门口那边走去,再也没有理会宗政离乾。 宗政离乾转过身看着他走远,也没有开口喊住他,愤怒转身,往寝房那边走去。 “二王爷……”北笙看着走出来的人,恭敬喊道。 宗政离澈看着他,淡道,“战延修的房间在哪,带本王过去。” “这个……”北笙迟疑,他不敢,可又不敢拒绝。 宗政离澈双眼微眯起来,淡淡道,“不愿意?” “不是。”北笙摇头,“属下立刻带二王爷过去,只是现在战延修恐怕不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楚幸那边。” 宗政离乾了然点头,“那就过去那,本王正好顺便见一见那楚幸,叶神医不是也过去了,人应该醒来了。” 北笙没有回话,而是伸手指道,“二王爷,这边请。” 宗政离澈点了点头,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两人正往楚幸的房间走去,便看到朝他们来时的方向走来的叶殊。叶殊也看到了他们,朝宗政离澈躬了躬身,询问道,“二王爷,可知道沈紫苏去了哪?” 宗政离澈笑了笑,言道,“叶神医一出来便询问紫苏的下落,真可谓深情。” 叶殊轻笑一声,“二王爷就别取笑我了,只因我和紫苏之间的误会还未解开。” 宗政离澈又笑了笑,转过眸,对北笙道,“你带叶神医去紫苏那边吧,本王自己会过去,这小小府邸,还难不到本王。” 闻言,北笙心里倒是松了口气,送叶殊过去找沈紫苏比送他去找战延修轻松多了。 “叶神医,这边请吧。”北笙伸手指向另一边,“沈姑娘就在那边歇息。” “好,麻烦你带路了。”叶殊道。 宗政离澈看着他们,言道,“那你们过去吧,本王也过去了。” “王爷若是不识路,可以询问府上的人。”北笙提醒道。宗政离澈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去。 他一直朝前面走去,看着四周的建筑物,发现其中一处,心里便有感觉,就是那里了。 于是,他往那边走去,果然,还未走近那里,便看到了战延修的手下。 石寒守在门外,突然看到有一束目光直接看着他,他抬起眸看过去,便看到往庭院里走进来的宗政离澈,不由警惕起来。 “你家王爷可是在里面?”宗政离澈笑着问。 “是。”石寒应道,“你来这做什么?找王爷有何事?” 第三百九十章不必大费周章 “没事就不能过来了?”宗政离澈反问,“还是说,你希望本王有事找你家王爷?” 石寒被问得哑口无声。 宗政离澈笑了笑,“快去给你家王爷通报一声吧,本王不想站在外面晒太阳。” “……”石寒看着他,又转过眸看着紧闭的房间,迟疑了一会,道,“王爷不一定会见你。” 宗政离澈挑眉,不语。 石寒见他不说话,便敲响门,言道,“王爷,北州国的二王爷过来了。” 说完,房间里迟迟没有回应,石寒转过眸看着宗政离澈,正想让他回去,房门却打开了,战延修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宗政离澈,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本王若是说,来见一见楚幸,定侯王是不是会让本王进去?”宗政离澈笑道。 闻言,战延修脸色一沉,“不会!” 言罢,他转身往里面走去。 宗政离澈却走上前,淡道,“怎么说,也是本王将沈紫苏带过来,也算是将叶神医带来,定侯王就这样对待恩人的?” 展演休息转过眸,冷冷看着他,良久,却没有说一句话,又往房间里面走去。 看到他这样,宗政离澈继续往前。 石寒看着他即将走进房间,想伸手拦住他,可是刚刚战延修有没有说不准他进去,所以,他动作迟疑了一下,而这一下,宗政离澈已经走了进去。 如此,石寒只能放弃阻拦,看着他往寝房那边走去,他没有将门关上,这样方便他聆听里面的情况。 战延修没有往床边那边走去,而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往这边走来的宗政离澈。 宗政离澈看着他,又转过眸看着床那边的人,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惊讶的说,“还没有醒来?就连叶神医也没有办法吗?” 他说完,看着战延修,然而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战延修回答自己,他也不恼,直接坐在另一边,万千星辰的双眸含着笑意,“定侯王,这么不见,还是老样子啊。” 战延修敛了敛眸,冷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必跟本王绕圈。” 宗政离澈笑,“定侯王还是如此直接?” 战延修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言,等着宗政离澈继续说下去。 “本王过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知道,定侯王要如何帮助离乾?”宗政离澈说,“你们能出多少兵力?什么时候汇合?” “你知道这个做什么?”战延修反问。 “这个可是事关我们北州国的命运,本王自然要问清楚。”宗政离澈道,“定侯王是如此精明之人,真的只为了楚幸一人,就答应出兵相助?” 战延修冷道,“本王没有说只因为她一人,就答应出兵相助。” “哦?那是因为什么?”宗政离澈继续问。 “本王没有必要告诉你,也不想继续跟你说,请你回去,你若是想知道,大可直接去问宗政离乾,没必要在这里转弯抹角,质疑本王。” 宗政离澈摇了摇头,并不起身,“定侯王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然而战延修已经起身,决意不再理会他,仍他再怎么说,再怎么问,都不回答一个字。 宗政离澈并不放弃,继续道,“定侯王心如此精明,本王猜不到,但还是奉劝定侯王,放弃跟离乾合作,定侯王想夺得北州国,也不需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宣战,这样更直接。” 他直接将话说明白,不再拐弯抹角。 战延修听到他如此说,冷笑一声,却依旧不说话。 宗政离澈见他依旧不说话,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本王该说的已经说了,定侯王可要想清楚了。” 说完,他真的没有再停留,离开了房间。 第三百九十一章根本不配当神医 石寒看着从里面走出来宗政离澈,又看向房间里面,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门关上。 宗政离澈站在庭院中,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看着石寒,双眸含着笑,“你对你家王爷还是听尽忠的嘛。” 石寒转过头,看着他,神色肃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劝他回去,不会继续让他待在这里。”宗政离澈又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石寒忍不住问道,警惕地瞪着他,虽然宗政离澈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可他仍能感觉出,这男人很危险,不能再让他靠近! 宗政离澈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却不再说,转身离开。 石寒盯着他走远,没有追上去追问他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宗政离澈从这边离开之后,没有去宗政离乾那,直接让府邸里的下人将自己带去休息的地方,待在房间里,没有再出来。 …… 厢房的另一边,北笙将叶殊带到沈紫苏的房间前,言道,“叶神医,这便是沈姑娘的住处,你的房间是在外面的那个庭院里,若没有别的事,属下先告退了。” “有劳了,多谢。”叶殊谢道,往房门口那边走去,他站在门口前,却没有直接推门进去,也没有敲门。 走到这里,他有些迟疑,也有些害怕,他知道,沈紫苏不想见他,知道自己会被赶出去。可不去尝试,不试一试,他又不甘心,已经三年多了,他觉得有些事,必须有个了解,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他敲响了房门,对里面的人说道,“紫苏,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可以进来吗?” 话落,房间里迟迟没有传来声音,叶殊再次抬起手,敲了敲,“紫苏?紫……” 第二声还未喊出,房间里就传来沈紫苏的声音,“别敲别喊了,你走吧,我是不会再见你的。” 叶殊垂下手,言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救那楚幸了,你当真那么狠心,不出来见我一面?” “救死扶伤本来就是你的职责!”沈紫苏冷笑道,“也对,像你这种冷漠自私的人,根本不配当神医!” “你还记恨当年的事……”叶殊忧伤道。 一想起当年的事,他也悔不当初,也知道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也无法弥补沈紫苏,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是想尽可能弥补她,可却没想到沈紫苏竟然在那之后没多久,就离开了断崖谷,这一离开就是三年多。 他去了很多地方,也找了很多人寻找她,然而一直都没有她的下落,直到现在,才知道她原来是去了北州国,所以无论他在君临国怎么找,也无法找到她。 “呵呵!”沈紫苏冷笑,愤愤道,“那是我哥!你让我怎么不记恨,叶神医!” “对不起……”叶殊道,他知道自己害死了沈紫苏的哥哥,害死了自己的好朋友,害死了沈晚,不该奢求他们原谅自己的。 沈紫苏再次笑道,“现在道歉有用吗,有用吗!你能把我哥带回来吗!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要我哥!” “对不起。”叶殊继续道歉,他没有去解释,即便沈晚的死,并不是他亲手造成的,可也是因为他,沈晚才掉了性命。 “你走吧,既然你救了那楚幸,那你的任务完成了,而你也见到了我,也看到了我现在活得很好,就该庆幸,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再也别相见!”沈紫苏怒道。 叶殊听到她如此坚决的说,更是负疚,他答应了沈晚,要好好照顾沈紫苏的,可是他没有做到,让她一个人在异乡漂泊了那么多年。一女子去到异乡,能过得多好,定是吃了很多的苦,才有现在的生活。 第三百九十二章早已尘封 叶殊还站在房门口,垂着脑袋,迟迟不愿意离开,他不想就这样回去,他想将沈紫苏带回去,即便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可他无法再看着她在异乡漂泊,更不想她卷进北州国与君临国的纷争中。 沈紫苏听到房门口没有响声,以为叶殊已经离开,她往床那边走去,坐在床沿,脸上早已泪流满脸,即便刚刚说得那么坚决,可她的内心还是会痛。 她恨叶殊,是因为他身为神医,却没能救回沈晚,这可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的亲人啊!可是即便恨他,她也无法亲手杀了他,为自己的哥哥报仇,所以她选择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他。于是她一路朝北,去到北州国,在这陌生的国度,重新生活。 虽然一个人的生活很艰难,可她并不笨,能自己动手做一些玩意拿去卖,再之后,她凭借在叶殊身边时学到的医术,在这边行医,也医治了不少的病人,日子渐渐好转起来。 再之后,她遇到宗政离澈,跟着他回了他的府邸,在那里,她过得更好了,衣食住行再也不用担忧。宗政离澈对她很好,一开始就坦言了自己的身份,却从不干涉她,也不问她的过去,就让她一直待在府内,给予她所有她需要的。 沈紫苏不知道宗政离澈为何将自己带回去,可宗政离澈不说,她也不问,反正她能感觉出,宗政离澈不会伤害她。再之后,她看到了宗政离澈又带回一女子,跟她一样,也是君临国的人。 经过一番相处之后,沈紫苏才知道后面来的女子叫秋无双,是秋府的千金,也是君临国钦定的皇后,可她不想当皇后,所以让宗政离澈将她带走。 沈紫苏没有去问秋无双为什么不想当皇后,毕竟皇后一位那可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而秋无双也没有问她的过往,而她自然不会主动提及,她早已将那一部分尘封起来,不愿意再回想。 后来,又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沈紫苏发现秋无双会跟着宗政离澈回来,很大原因是因为她喜欢上了宗政离澈。 确实,像宗政离澈这么温雅高贵又风度翩翩的男子,对谁都露着和煦的笑容,只要看一眼那万千星辰的双眸,便会陷进去。 宗政离澈和宗政离乾是亲兄弟,然而两人却一点也不像,宗政离澈翩翩有礼,宗政离乾却妖魅嗜血,一个可亲近,一个只能远观。 沈紫苏不知道宗政离乾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去计较,反正收留她的人是宗政离澈,而不是宗政离乾,她也不介意他们两人是不是早已知道她的身份。 不过当宗政离澈拿着宗政离乾的信过来,让她给叶殊写一封信的身后,沈紫苏还是有些难过,她最不想提及的事,还是不得不去面对。 泪水一下子就爬满了脸颊,沈紫苏抬手将泪水狠狠擦去,心里告诫自己别再去想这些1记忆,反正人已经见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她现在只想着快点回去,回北州国,待在府邸里,再也不出来见人。 然而她以为早已离开的叶殊却还站在门口,再次开口道,“紫苏,跟我回断崖谷吧,让我照顾你,弥补我的错。” 听到叶殊如此说,沈紫苏不由再次笑出声,笑着笑着又哭了。 “叶殊,你拿什么弥补我?我还当我是小孩吗,我根本不需要你的照顾,我现在的生活不知道过得多好,若是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再也不想提及过去的事!” “对不起,紫苏……” 叶殊不知道沈紫苏会如此憎恨自己,他心里更加难受,除了道歉,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没有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只是不想让她继续待在北州国,想带她回她曾经的家。 第三百九十三章大不了以命偿还 叶殊继续站在房门口,站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离开了。 沈紫苏既然执意不跟他回去,那他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房间里的沈紫苏听到外面又没有了响声,也不敢往门口那边走去,担心叶殊还站在外面。 她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放任自己无声哭泣,已经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哭得如此肆意,即便离开断崖谷,四处漂泊,无依无靠,风餐露宿,食不饱腹,也不曾掉过一滴泪水,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伤心,忘记落泪,可不曾想,仅仅叶殊的几句话,她就忍不住流泪,止也止不住。 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沈紫苏立即警觉的擦掉脸上的泪水,坐起身,看着来人。 并不是叶殊,而是宗政离乾。 沈紫苏瞪着宗政离乾,冷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这里是本王的地方,本王想来就来,难不成你想赶本王离开?”宗政离乾道,直接往摆放着椅子的地方走去,大大方方地坐下。 沈紫苏看到他的举动,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她哪敢将他赶走,她又不是谁,只不过寄人篱下的可怜虫罢了。 “啧啧!”宗政离乾咂舌,“本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模样的你,既然如此伤心,为什么不跟叶殊离开,舍不得宗政离澈?” “不用你管!”沈紫苏冷道,“我爱留在哪是我的自由。” 宗政离乾挑眉,“你是不是忘了,你住的地方是谁的,吃的用的又是谁的。” “那也不是你的。”沈紫苏驳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听到沈紫苏毫不留情面的说,宗政离乾也不恼,脸上还带着笑容,“沈紫苏,你当真以为宗政离澈将你们留在身边,就没有一点需求?当真觉得他是做慈善的?” 沈紫苏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声,她自然知道宗政离澈不会无缘无故就收留他们,甚至将他们当做上客一样对待,不曾亏待过,可是宗政离澈不说,她也不会去问,大不了就以命偿还他的恩情,她无所谓的,反正她也不想活,现在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能活一日便一日。 “怎么不说话了,不反驳了?你刚刚不是还很理直气壮的。”宗政离乾笑着问,“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宗政离澈的目的?” “不知道。”沈紫苏立即否认,瞪着宗政离乾,“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宗政离乾摇头,“本王本来也不是过来找你的,只不过刚好看到叶殊失神落魄的离开,于是,就过来了,看一看你,果然不出本王所料。” 沈紫苏狠狠地别过脸,“我是哭了又怎样,这与安南王你有何关系,你看也看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本王当然会离开,不过不是现在。”宗政离乾道,“你在我们北州国那么多年,也该到了你回报的时候了,不是吗?” 听到宗政离乾如此说,沈紫苏心里一紧,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收养我的是祁王,而不是你,安南王。” “这没什么差,反正你迟早都需要做的。”宗政离乾笑道,“而且这事,也只有你才能做到。” “你想让我做什么?”沈紫苏不安问道。 宗政离乾道,“本王让你跟叶殊回去。” “不可能!”沈紫苏毫不犹豫拒绝,“我是不会回去的!” 宗政离乾看她反应如此激烈,不由摇了摇头,“就算你拒绝,你也必须跟叶殊回去。” “别说了,我死也不会回去的!”沈紫苏坚决道。 “何必将话说得那么绝对呢,人生还很长呢,你现在不想回去,可不代表你以后也一样不想回去。”宗政离乾意味深长笑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没得选择 沈紫苏不知道宗政离乾为何如此坚定自己会回君临国,可是她却没有再反驳。 是啊,人生的道路还很长,以后的事谁有说得准呢。不过,至少现在她可以很肯定,自己是不会跟叶殊回去的。 宗政离乾继续道,“叶殊应该不会在这待很长的时间,他离开的那一天,你就跟着他回去,至于本王要让你做的事,时间到了就会告诉你。” 说完,宗政离乾从椅子上站起身,直接朝门口走去,没有再停留。 沈紫苏无力依靠在床头,双眸瞪着宗政离乾离去的背影,看着房门关上,她缓缓闭上眼睛,泪水再一次从落下。 她知道自己可以拒绝宗政离乾,可若是来的人是宗政离澈,那她就没有办法拒绝,只能答应。 真的要跟叶殊回去? 沈紫苏心里是一千个不愿意,可同时也明白,自己一而再拒绝,宗政离乾一定会搬出宗政离澈,到那个时候,她还是没得选择。 ……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夜风习习,带走一天的炎热。 府邸里一如既往地安静,房间里都亮着灯,倒映出房间里的身影。 石寒端着晚膳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战延修依靠在椅子上,一手托着额头,似乎睡着了过去。 见状,石寒不由放轻脚步,然而即便如此,他刚走了几步,椅子上的男人便抬起头,冷眼看着他。 “王爷,用膳了。”石寒道,不再刻意放缓步伐,而是直接走过去,将手中的晚膳一一摆在桌面上。 战延修扫了一眼,并没有任何举动。 摆放好之后,石寒转过身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楚幸,又看向男人,言道,“王爷,你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吃东西,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多吃一些吧,叶神医说明日楚幸就能醒过来,王爷今晚回去休息一晚,属下会好好守在这的。” “本王不需要你来教本王怎么做。”战延修冷声道,“下去吧。” “王……” “下去!” 石寒还想相劝,可男人神色越发冰冷起来,他只好住了嘴,躬了躬身,退出房间。 战延修继续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良久,他站起身,往桌面那边走去,端起碗筷,夹了一些菜,走到床边,坐下,将饭菜尽数喂进楚幸的肚子里。 喂楚幸吃下之后,战延修方才站起身,坐在饭桌前,摄取食物。 当天夜里,战延修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依旧留在了楚幸房间。 石寒进来收拾,收拾好之后便退下,没有再相劝。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从东边照过来,暖洋洋的,还不算很猛烈,庭院中小鸟在欢快地鸣叫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战延修盯着床上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楚幸,脸色沉了沉,怎么还不醒过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石寒!”他朝外喊道。 “王爷,有何吩咐?”石寒立即从外面走进来,询问道。 “去将叶神医带过来!”男人冷声道。 石寒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立即应道,“是!” 说完,他再次转身离开,去请叶神医。 石寒很快出去,又很快回来,然而回来的只有他一人,并不见叶殊。 “叶殊呢?”战延修怒道。 石寒回道,“回王爷,叶神医不愿意过来,他说楚幸今天会醒来的,王爷等着就好……” “本王都已经等了一晚了!”战延修喝道。 石寒道,“要不属下去将叶神医强行带过来?” “不用了!”战延修却道,“出去守着吧!” 等都等了一整个晚上,那他就再等两个时辰,若是两个时辰之后,楚幸还没有醒过来,他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就算叶殊不愿过来他也会将让他亲自过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都是真实存在的 房间的气氛静悄悄的,战延修守在床边,沉默不言的看着她,石寒已经退了出去,房间里就他们两人。 楚幸感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的场景总是变换着,看着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她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想去回想起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可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蹲在地方,低着头,不想再去看,不想再去思考,然而却总能感觉一束炙.热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她,然而当她抬起头去寻找的时候,又哪里都找不到。 好难受,好伤心!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谁可以来救救她,将她带离这列? 忽地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楚幸从地上站起身,朝着被指引的地方走去,越是往那边走去,越是被那边刺眼的目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下意识的,楚幸伸手去挡住那些刺眼的目光,等到眼睛渐渐适应那刺眼的光线,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前的所有不再虚幻无影,都是真实的存在。 她微微转过头,便触到一双炙..热的目光,正是她在梦境中所感觉到的目光。 原来,一切都不是假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楚幸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很快又难过起来,即便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又如何,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连自己是谁,她也不记得了。 战延修看着已经苏醒过来的楚幸,去没有迈开脚步走上前,依旧坐在原位。等了那么久,现在看到她醒过来,他竟然有些迟疑,害怕这只是他的想象,只要他走过去,就会发现她还躺在那里,双眼没有睁开过。 楚幸动了动干涸的嘴巴,艰难的说道,“你……” 你是谁? 她想问,她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在这,为什么要一直那样看着自己,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是谁。 战延修听到她细微的声音,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总算能确定她真的是醒过来了! 他往她那边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本王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楚幸听到他如此说,脑袋又剧烈痛起来,抬起双手,她捂住疼痛的脑袋,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声音,她脑袋就会痛起来,心里也好难受,像是没法呼吸一样。 “你怎么了?!”战延修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立即坐在床沿,将她扶起来,“那里不舒服?” 楚幸没有说话,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想再听他的声音,可对方却将她的双手拿开,让她直视着他,“告诉本王,哪里不舒服?你是不是记起本王了?” 楚幸摇着头,双手想睁开他的束缚,想逃离他的怀抱,可又发觉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又是那样熟悉,她挣扎的动作停下来,没有再去挣扎,而是依靠在他的怀抱里,这样依靠着,脑袋不痛了,身上的痛也一点一点消失了。 “你……”战延修低头看着主动靠过来的人,缓缓松开她的双手,双手抱着她消瘦的身子,不敢过分用力。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很久,久到战延修感觉肩膀上湿润起来。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脑袋,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低声问,“为什么要哭,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楚幸抬起婆娑的双眼,想将眼前的男人看个仔细,却发现任凭她怎么看,眼前这人的模样还是那样模糊,怎么也看不真,就像梦境中的那人,一样看不清。 战延修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却没有再问,也没有生气,抬着她下巴的手松开,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低声说,“别再哭了。” 看着她这样哭,他一点也气不起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不会欺骗 楚幸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哭,明明依靠在他的怀里,是那么舒服,让她深深依恋,可是泪水却不受控流下,止也止不住。 她看着男人,身子微微颤抖着,就连心脏,也微颤着,有一瞬间,她害怕,眼前这人会推开她。 可是他却没有,甚至那本来深黯冰冷的双眸也柔了下来。 “不准哭。”战延修耐着性子道,抬手一一拂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看着她哭得如此,他都无法对她冷漠。 楚幸吸了吸鼻子,感觉男人温暖的指腹拂过自己的脸颊,这样的感觉既熟悉又温暖,可她仍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等到男人抽回手,她抬起眸,看着他,缓缓问道,“你是谁?我又是谁?这里是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听到楚幸如此问,战延修敛了敛眸,他早就觉察到,她还未记起自己,可是没想到她这一昏迷之后,就连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这事绝对有蹊跷!一定是叶殊做了什么,抹去了她全部的记忆! 想到这,战延修心里愤怒起来,可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深黯的双眸看着楚幸,一一回答她的问题,“本王是君临国的定侯王,你是楚幸,是本王的暖床丫鬟,这里是濮城。” 即便她的记忆被抹去又如何,即便她永远也想不起来也无所谓,他都会永远将她绑在身边,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在他还没有厌倦之前,绝对不会再放她离开! 听到男人如此说,楚幸赧然,他所说的暖床丫鬟,可是那种……可男人的脸上仍面无表情,并没有丝毫改变,楚幸收起自己的羞耻,又问道,“我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因为你被人谋杀,长期昏迷导致的。”战延修淡淡道。 楚幸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没有丝毫怀疑他说的话,她觉得他不会欺骗她。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战延修问道,“有就说出来,别憋着。” “没有。”楚幸摇头,虽然一旦去回想那些消失的记忆,脑袋就会痛起来,但只要不去想,就没有事。 战延修听到如此说,深黯的双眸又盯着她,似乎在看她有没有在说谎。楚幸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别过脸。 良久,战延修收回视线,从床沿站起身,言道,“你好好待在这里,别走出去,有需要就喊门外的石寒,他一直在外面,本王有事需要去处理,不能一直留在这。” “好,我不会乱跑的。”楚幸点头,就算她想出去,恐怕也心有余力不足,虽然醒过来,但身子还很虚,使不上多少力气。 战延修又看了她一眼,嘱咐她躺下,便离开了房间。 楚幸躺在床上,侧着眸看着他走出去,等到房间只剩下她一人,她也没有动,继续躺着,双眸盯着帐顶。 房间里很安静,让她有些不适应,可并不想起身,她想尽快恢复更多的体力,便催眠自己赶紧睡着,等下一次醒来的时候,估计就不会那么虚弱了。 战延修从房间里走出来,对门外的石寒道,“好好守在这,别让楚幸离开这房间半步。” “是。”石寒应道,又问,“王爷,你要去哪?需不需要传凌源回来……” 石寒担忧没有自己的跟随,战延修有可能会出事。 “不用,本王去找叶殊。”战延修道。 石寒听到他如此说,只好点头,“王爷注意安全。” 战延修往厢房那边走去,走到厢房那边,他并不清楚叶殊住在哪个房间,询问在这附近婢女后,直接朝某一房间走去。 还未走近,就看到叶殊从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拎着包袱,显然是想离开。 第三百九十七章只有他一人记得 叶殊从房间里走出来,刚关上门,朝前走了几步,便看到停在一旁站着不动的战延修,他顿了顿,还是直接往前走。 走到战延修跟前,叶殊开口道,“定侯王过来这,难道是楚幸还没有醒来?” “不。”战延修淡道,“她已经醒了。” “那定侯王又为何过来。”叶殊继续问。 闻言,战延修敛了敛眸,“叶神医还好意思问本王为何过来?你自己做的事难道不清楚?” 叶殊嘴角勾着笑,“我不是很明白定侯王的意思。” 战延修瞪着叶殊,冷声道,“她又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就连之前醒过来的事也全部都忘记了,这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叶殊脸上更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定侯王原来是说这事,没有错,是我又抹去了她的记忆,若不这样做,她又怎么能这么快醒过来,只怕会一直陷入无尽的循环中,永远都不会醒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战延修冷道。 什么陷入无尽的循环中,永远不会醒来,难道她失去了记忆就能醒过来了?荒唐! “定侯王不妨想一想,你当初是如何对待楚幸的,你留给她的全都是痛苦的记忆,这些痛苦记忆让她在多次昏迷的时候,不愿意醒过来,只有忘掉曾经的一切,她才还有一丝的求生欲望,方能醒来。”叶殊说道,“我这么说,定侯王明白了吗。” “呵呵!笑话!”战延修冷笑一声,“你以为单凭这几句话,本王就会相信你的话吗,本王现在命你去恢复楚幸的记忆!” “恕我做不到,定侯王真心想帮楚幸的话,就不该恢复她的记忆,况且,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对定侯王来说,不是更好吗,更好掌控。”叶殊立即拒绝,“而且我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要回断崖谷了。” 战延修抿着嘴,叶殊的话确实没有错,即便楚幸什么也不记得,并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反正她还是一样,逃不掉他的手掌心,然而,他却不甘心曾经的所有一切,都只有他一人记得! 叶殊见他不说话,绕过他,往前方走去,准备离开这里。 然而还未走几步,前方又出现一人,拦住他的去路。 叶殊看着出现的宗政离乾,皱了皱眉头,“安南王怎么也过来了?” “本王来,当然是阻止叶神医离开。”宗政离乾笑着说,“叶神医可以离开,然而不是现在。” 闻言,叶殊脸色难看起来,“我现在就要离开!” 他已经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反正不管他留在这里多久,沈紫苏都不会再见他,他又何必继续留在这里,让沈紫苏难受,也让自己难受。 宗政离乾挑眉,“叶神医放弃沈姑娘了?不把她带走?” “她不会跟我回去的。”叶殊道。 “不再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呢?”宗政离乾诱..惑道,“若是叶神医在这多待几天,本王定会劝服沈姑娘跟你回去。” 叶殊眼睛一亮,当即问道,“安南王此话当真?” 若是沈紫苏愿意跟他回去,要让他留在这多久,都可以! “当然,本王一言九鼎。”宗政离乾笑道,转过眸,看着叶殊身后的战延修,“定侯王也很希望叶神医留下的不是吗?” 战延修转过眸,冷冷看着宗政离乾,冷哼道,“本王无所谓。” “哎!这么快就放弃了,定侯王莫非是想重新掌控楚幸?也对,一个什么也不记得的人,最容易掌控。” “不管她失忆与否,都在本王的掌控中!” 宗政离乾笑着点头,“这是自然,被定侯王盯上的人,又有谁能逃得了。” 战延修收回视线,已经懒得跟他继续废话,直接越过他们两人,大步离开。 第三百九十八章研制毒药 宗政离乾看着战延修离开,并没有上前将他拦下。 他转过眸看着叶殊,问道,“叶神医,你考虑的如何,还要离开吗?” 叶殊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妖魅的笑脸,没有立即回复。他不傻,定然知道宗政离乾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恐怕不是利用他便是利用沈紫苏。而他觉得,宗政离乾利用自己可以,但是绝不能利用沈紫苏! “安南王直说吧,你有什么目的。”叶殊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言明。 “哈哈哈你们果然都是聪明人。”宗政离乾笑起来,“本王就是喜欢跟聪明人合作。” 叶殊沉着脸,并不觉得宗政离乾是在夸自己。 “进屋再聊?”宗政离乾朝房间那边使了使眼色,“毕竟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进不进房间,叶殊无所谓,听宗政离乾那样说,他便转身往房间那边走去。 宗政离乾摇了摇头,也不恼,直接跟上。 两人进了房间,宗政离乾寻了个座位坐下,便直接开口道,“本王也没有什么要让叶神医做的,叶神医只需在这多待之前,等叶神医离开大的时候,本王便会让沈姑娘跟着叶神医离开。”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吧,安南王现在不有求于我们,恐怕这事情是日后的吧。”叶殊好不客气的驳道。 宗政离乾笑了笑,“叶神医不必如此着急,本王的话还没说完呢,正如叶神医所说,本王会帮叶神医,确实是因为日后有求于你。” “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吧!”叶殊道。 “听闻叶神医医术高明,而在用毒这一方面,也是十分了得……”宗政离乾淡淡道,深邃的双眸看着叶殊的表情变化,“所以本王需要叶神医为本王研制一种毒药,一种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不可能!”叶殊想也没有想,便拒绝,“这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叶神医拒绝的这么快,难道沈姑娘在叶神医心目中,还比不过毒药?”宗政离乾摇了摇头,颇为惋惜道,“若是这样的话,本王真替沈姑娘感到不值。” 叶殊怒道,“别把紫苏和毒药相比,这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紫苏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然而我也不会因为她,而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更不会助纣为虐!” 听到叶殊如此说,宗政离乾再怎么好脾气,也生气,“叶神医,本王好言好气跟你说,你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王,若是本王愿意,你以为你当真能轻易离开这里吗?” “呵呵!”叶殊冷笑,“就算安南王将我一辈子都捆绑在这,我也不会为你制作毒药的!” “啧啧。”宗政离乾摇头,“话可不能说得那么绝对,叶神医是不是忘记了,不仅你在本王手中,就连沈紫苏也在本王手中,若是叶神医坚持拒绝,那本王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想一想,沈紫苏在北州国,蹭吃蹭喝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偿债了……” 闻言,叶殊更愤怒了,“你想做什么就冲我来,别伤害紫苏!” “叶神医心疼了?”宗政离乾笑着问,“既然舍不得,那就答应本王的条件,本王会让你们俩,双..宿.双..飞,何乐而不为了?” “呸!”叶殊当即啐了一口,他所说的双..宿.双..飞,那是要踏着多少无辜生命才换来的,若是这样,他情愿自己永远与沈紫苏分开! 宗政离乾脸色沉了下来,站起身,冷道,“本王会给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叶神医现在别着急着拒绝本王,刚才那些无礼的话,本王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可若是叶神医还是如此,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难得入睡 “还有了,这事你若是告诉战延修,那么你就直接给沈紫苏收尸吧。”宗政离乾最后威胁道,说完,他直接走出房间离开。 叶殊愤恨地盯着宗政离乾离开的背影,他知道,宗政离乾会说到做到,而他也一定会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会让他乱来。 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叶殊烦躁的抓了抓脑袋,一向梳理的顺滑的头发立即凌乱起来,而他已经无心顾及这些,现在他只想着快点逃离这里,带着紫苏,一起逃离这里! 然而他只身前来,身边并没有任何人能他,他一个人,又要如何带着紫苏逃出宗政离乾的重重重围!更何况,还有宗政离澈! 而他也不知道沈紫苏愿不愿意相信他的话,跟他离开这里。 叶殊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他只是一名大夫,除了救死扶伤之外,别的并不在行,空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也难以敌过成千上万的敌军。 再加上刚刚他刚与战延修不欢而散,去找他寻求帮助应该还是可以,可宗政离乾的手下都在盯着他,恐怕他还未见到战延修,就先见到了沈紫苏的尸体。 …… 战延修从叶殊那边回来,一进房间,便看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楚幸,他以为她又昏迷过去,快步走上前,感觉到她正常的呼吸,才放下心。 盯着床上睡得正香正浓的人,他也感觉困意袭来,这么多天,他日夜照顾她,几乎没有合过眼,身心早已疲倦,只不过一直在强撑着。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再撑下去了。 脱下外套,他直接掀开被子的一角,直接躺下床,一手搭在楚幸身上,抱着她沉沉入睡。 楚幸睡着睡着便感觉自己身子沉重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她在睡梦中努力将那重东西推开,然而都是徒劳的。 忽地从睡梦中醒过来,楚幸睁着眼看着帐顶,大口呼吸着,感觉身上真实有“重东西”压着自己,一转眸,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完美的五官组成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庞,美得让人窒息。 楚幸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滞了,呆呆看着眼前的人,这莫非就是他所说的暖床?自己当真是他的暖床丫鬟? 她心里如此想着,并没有一点排斥,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些小开心,就连对方的手还压着她的身子这事,也给忘记了。 楚幸悄悄伸出一只手,隔着空气描绘着男人的轮廓,他的五官真的很完美,肌肤也完美的让女子嫉妒,明明是男人,可又比任何女子都要美,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这个时候,比刚刚看着更加容易接近了。楚幸心里想,看着眼前这男人,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身边,她觉得是那样的幸福,为了方便自己看,她侧过身,更加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看了好一会,发现对方还没有丝毫的反应,楚幸收回视线,也闭上眼,陪他继续睡。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面的天都渐渐暗下来,夜幕降临,所有动物都赶着归家了。 石寒从外面端着晚膳进来,刚走到寝房,便看到床上睡着的两人,他放缓了脚步,转身离开,这个时候,还是别去打扰他们比较好。难得看到王爷终于躺下睡一觉,他心里感慨万千,果然只有在楚幸身边,王爷才能睡得如此安稳。 他将晚膳重新交给下人,让他们晚点再过来,等房间里的人自己醒过来,再用膳吧。 战延修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亥时,一睁开眼,看着身边还闭着眼的人,他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能睡,都睡一整个下午了。 然而他刚一动,怀里的人就立即睁开了眼,笑着对他说,“你醒了!” 战延修才知道,原来她早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在装睡罢了。 第四百章什么感觉都没有 “起来了。”战延修淡淡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十分好听,“现在能自己起来吗?” “没有问题。”楚幸说道,睡了一个下午,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恢复了不少力气,起来这件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闻言,战延修先从床上起身,披上外套,又从另一边,给楚幸找来一件衣服,递给她,“将身上的衣服换了。” 她身上的衣服都穿了一整天,一直躺在床上,裙子上全是褶皱。 楚幸低头看着衣服上的褶皱,笑了笑,言道,“谢谢。” 然而看到男人没有转过身,继续盯着自己,她羞赧起来,低声道,“你能不能转过身,我要换衣服了……” “直接换!”战延修淡道,“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你担心什么。” 话虽然如此说,可他却往外面走去。 楚幸见他走出去,连忙解开身上衣服的衣扣,匆忙换上衣服。 战延修走到门口那边,隔着门吩咐,“石寒,去准备晚膳,端过来。” 石寒听到声音,立即应道,“是。” 言罢,战延修转过眸,看着远处床上慌乱换着衣服的人,摇了摇头,嘴角却勾着一抹笑意,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等到床上的人穿得差不多,他方才往那边走去,坐在椅子上。 楚幸换好衣服,抬眸便看到正前方坐着的男人,她动了动双脚,感觉双脚也是能使上力气,便从床上下来,站起身,慢慢往男人那边走去。 “坐下。”男人并未回过头看她,直接说。 “嗯。”楚幸点头,往他身边坐下。 战延修转过眸看着她,将她从上到下盯了一遍,“四肢有没有哪里使不上力气?身子确定没有不舒服了?” “四肢都可以动啊!”楚幸说,还挥了挥自己的双手,晃动自己的双脚,“身体也没有不舒服。” “嗯。”战延修单独拿应了声,收回了目光。 楚幸看着他,又盯着自己的身子看了看,确实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身体哪里出过问题,导致自己昏迷,更导致自己失忆,不过现在醒来了,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就在这时,石寒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端进来了。” “进来。”战延修淡道。 “是。”石寒应道,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手下,每人手中都各自捧着托盘。 楚幸看着瞬间摆满一桌面的饭菜,馋的她都瞪大眼睛,看到美食,才发现自己饿了,肚子也叫起来了。 放下饭菜之后,石寒带着人退了出去,不打扰他们用膳。 楚幸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不敢动手拿筷子,转眸盯着男人,眼里的目光似乎在说,“可以开吃了吗?可以开吃了吗?” 战延修似乎没有发现她在看着自己,又或者说,他故意不知道,伸手将参盅端起来,放在她面前,言道,“你先把这参汤喝了。” “好……”楚幸应道,然而解开参盅的盖子,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汤,还散发一股类似于中药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头,心里十分抗拒,明明眼前那么多美食,为什么她却要喝这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参汤,看着就难以下咽。 战延修转过眸看着她,道,“快点喝。” 楚幸只好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参盅,往自己嘴里灌。然而这时男人却伸过手,拦住她,“你是不是傻!这汤还很烫!” “可是……”楚幸委屈的将参盅放下,刚刚可是他让自己快点喝的,怎么成了自己错了? 战延修看着她,心里不知道该怒还是该怒,重新将参盅端起,将里面的汤倒在她的碗里,又用勺子拭了拭温度,言道,“喝吧。” 第四百零一章明日就要回去 楚幸看着男人如此,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拿起勺子,慢慢喝起来,虽然汤的味道还是很难闻,可她却感觉喝下去的味道也并不差,还是能下咽的。 在她喝汤的时候,战延修给她夹了不少的菜,沉声道,“喝了汤就吃这些。” “嗯呐。”楚幸点头,口中还含着汤,应得有些含糊,“谢……谢。” 战延修扭过头看着她,眼眸里带着一丝丝的嫌弃,不过没有说什么,扭过头,自己吃自己的。 楚幸觉察到他刚刚那一抹神色,心里微微有些受伤,垂下眼眸,盯着手中的碗,默默将它全部喝完。 战延修吃了几口,停下来,看着她似乎受伤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跟她解决。 “食不言。” 听到他这么说,楚幸扭过头看着她,眼眸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会跟自己解释,那是不是代表,其实他不是真的嫌弃自己? 她想说什么,但是想到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 楚幸吃得很饱,喝了汤之后,她就饱了,但还是将战延修夹过来的菜全部吃完,所以吃完之后,就吃撑了。 可没想到后面还要喝药,楚幸后悔了,摸着一肚子的的水,喝不下去了!然而她不敢说自己不想喝,看着坐在一旁冷着脸的战延修,叹了口气,认命将一大碗药喝下去。 战延修虽然坐在一旁,可余光将她脸上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看出她不想喝,却没有开口,假装没看到。为了她的身体着想,这药不能不喝。 等她喝完药后,他站起身,沉声道,“你好好休息,本王明日再过来。” “好……”楚幸应道,刚应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不在这里睡吗?自己不是他的暖床丫鬟?那为什么…… 楚幸心里那样想着,看着他往门口那边走去,最终还是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房间。 可是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楚幸坐了一会,不得不扶着椅子,让自己站起身,还是需要运动一下,才能更快消化。 …… 另一边,战延修从楚幸的房间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宗政离乾那边。 宗政离乾坐在书桌前,听着手下进来的汇报,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让人难以捉摸。 手下站在他跟前,等着他的回复。 宗政离乾低着眸,看着桌面上正看着的东西,好久才抬起眸,说道,“去请他进来吧。” “是,主上!”手下应道,转身往外面走去。 战延修站在庭院中,因为等了一段时间,脸色有些难看,浑身散发这冰冷的气场。 宗政离乾的手下从房间里面出来,并未走上前,说道,“主上愿意接见定侯王,请定侯王进去吧。” 闻言,战延修冷哼一声,大步往里面走去。 还未走到里面,就听到宗政离乾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定侯王这么晚,还来找本王,是有什么要急的事需要跟本王商量的吗?” 战延修顺着声音走过去,看着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宗政离乾,淡淡道,“本王来,确实是有事要跟安南王你说,不过不是商量。” “什么事?”宗政离脸上的笑容已然收了起来,他隐约能猜到战延修这次过来的目的。 “本王明日就要带楚幸回去,至于安南王之前开出的条件,还等安南王说服了祁王再来找本王吧。”战延修冷声道。 言罢,他转身往门口那边走去。宗政离乾却喊住他,“慢着!本王不答应,宗政离澈不同意那是宗政离澈的事,不是本王!更何况,定侯王你当真觉得,本王会这么轻易就让你带着人离开这里,也未免太小看本王了吧!” 第四百零二章不会走的轻松 战延修转过头,嘴角噙着冷笑,“安南王放不放人是安南王的事,走不走是本王的事。” “好啊!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带着人离开这里!”宗政离乾笑道,他就不信,他几万的人,还拦不住他们几人! “离乾,让他们走!”宗政离澈从外面走进来,言道。 宗政离乾瞪着突然走进来的宗政离澈,“你怎么过来了!” 宗政离澈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道,“我说,让你放他们走。” “不可能!”宗政离乾从椅子上站起身,坚决道。 “你不放人,我放!”宗政离澈也是铁了心。 宗政离乾瞪着他,妖魅的脸上一脸愤怒,“你为什么一定要来阻拦我!明明我可以做到的!” 战延修看着他们两人,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冷声道,“你们好好聊,恕本王不奉陪。” 言罢,这次他真的走了。宗政离乾没有再次喊住他,而是盯着宗政离澈。 宗政离澈转身,示意门外的手下将门关上。 他往宗政离乾那边走去,言道,“你是不是疯了!你明知道战延修他不信任你,甚至还在调查着你,你还想着与他合作,我若是不阻止你,整个北州国都毁在你手里了,唯有这个我绝对不允许!” “我自有分寸!”宗政离乾喝道,“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他的那点把戏吗,想将我玩弄于手掌之中,没那么容易!” 宗政离澈摇了摇头,“离乾,别再冲动了,你随我回陵城,跟我去请求父皇的原谅,若是你跟我回去,那你派人去费城一事,我不跟父皇禀告。” “你一直派人跟踪我!”宗政离乾更加怒不可歇,没想到宗政离澈竟然连这事也知道,那楚庄河在自己手中这一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宗政离澈道,“若不是我知道这事,又怎么会知道你那疯狂的想法,而且,这事既然我知道,你若是继续留着战延修在这,他也迟早会知道。他最憎恨的人就是楚庄河,若是他知道楚庄河没死,而是你一直隐匿着他的行踪,你觉得战延修还会继续帮你吗?更何况,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真心想要帮助你!” 宗政离乾重新坐回椅子,没有说话,垂着眸,似乎在思考。 宗政离澈也没有再说什么,给个时间他好好冷静一下。 等了好一会,宗政离澈见宗政离乾还不说话,再次开口,“现在战延修要回去就让他回去,他再待在这里,对我们来说只会是威胁,不过,也不能让他走得那么轻松。” “你打算怎么办?”宗政离乾,抬起眸,看着他,问道。 “我自有办法。”宗政离澈神秘道,“这事以后再跟你说。所以你要听我的话,别再阻拦战延修他们离开了,他要明天离开,就让他离开。” 宗政离乾抿着嘴,没有应,宗政离澈便当他是默认了,转过眸看着窗户外面,此时的夜空闪着几颗星星,还不算漆黑,凉风习习,外面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今晚是个凉爽的夜晚,可估计,没有人能安眠。 宗政离澈收回目光,转眸看向宗政离乾,“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过来。” “嗯。”宗政离乾应了一声,却不看他。 等到宗政离澈离开一段时间,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手下看到他走出来,询问道,“主上,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本王出去一趟,明日祁王过来,就说本王还在休息,不见人。”宗政离乾道。 “是,属下明白。”手下应道。 宗政离乾吩咐完,却又转身回了房间,他并不是从正门离开,而是从自己房间里的密道离开。 第四百零三章还没有动静 第二天一早,宗政离澈过来的时候,守在门口的手下拦住他,说道,“祁王请留步,主上还在里面休息,特意吩咐属下,不能让人进去打扰。” 宗政离澈听到他们这么说,皱了皱眉头,明明昨晚已经说好,怎么突然就不见人了?莫不是出去了? 然而昨晚也没有看到他出去啊! “若是本王坚持要进去呢?”宗政离澈压低声音,说道。 手下道,“请祁王不要为难属下等人……” 宗政离澈瞪着他们,冷哼一声,“等安南王醒来,你们立即过来禀告本王。” “属下明白。”手下应道。 宗政离澈收回目光,转身离开,现在战延修那边还没有动静,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离开,应该还没有这么快。 他离开这里,往另一边走去。 …… 楚幸那边,她一早醒过来,石寒就给她送来一碗药,让她喝下。 她刚醒来,昨晚吃的感觉还没有消化完,盯着那碗乌黑的药,实在不想喝。 “我等会再喝。”她抬起头,对石寒说道。 石寒听到她这么说,言道,“这药要趁热喝,别冷了。若是怕苦,旁边备有蜜饯。” 闻言,楚幸转过眸,果然看到药碗背后放着一袋蜜饯,没想到准备的如此充分。 “喝完再叫我,我先出去了。”石寒说完,转身往外面走去。 “谢谢。”楚幸道了谢,伸手触碰药碗,拭了拭温度,感觉还烫,便收回手,转身给自己倒了半杯水,漱了口,再喝药。 药并不是很苦,但她喝完,还是吃了几个蜜饯,难得石寒都准备了,不吃就太对不起别人的心意了。 喝过药之后,楚幸在房间里闲得无聊,便来回走动,心里一直盼着战延修过来。 然而等到中午,都不见战延修过来,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就连吃午膳的时候,也食不知味,吃了一些便没有再吃了。 在石寒进来收拾的时候,楚幸便问他,战延修去哪了?什么时候过来?然而石寒却闭口不答,只让她继续待在房间,别到外面出。 楚幸坐在椅子上,也不想再走,因为什么事也没得做,所以就容易胡思乱想,可她脑海里的记忆本来就一片空白,就算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她站起身,往窗户那边走去,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 外面是大大的太阳,因为有屋檐挡着,所以阳光照不进来,但阳光还是很刺眼。阳光照在树上,透过树杈投影在地上,落下一个个光圈。 楚幸看着那些随着微风移动的光圈入神,突然听到庭院中响起脚步声,她立即转过头,朝着声音那边看过去,然而看到的人并不是战延修,而是一位她不认识的人。 因为他走进屋檐里,楚幸看不到,只能放弃。 门口那边,石寒看着走过来的叶殊,将他拦下来,问道,“叶神医,你怎么过来了?” 叶殊停下,没有回答,而是问,“定侯王在里面吗?” “不在。”石寒回道,又问,“你找王爷什么事?” 然而,叶殊却是摇头,“我不是来找定侯王的,而是过来看看楚幸的情况。” 听到叶殊如此说,石寒迟疑了一会,方才放他进去,自己跟在他身后。 楚幸看着从门口那边走进来的人,继续站在窗户边,一时没有说话。 叶殊看着她,问道,“连我也不记得了?” 楚幸听他如此问,摇了摇头。 叶殊嘴角勾着浅浅的笑,似乎自言自语道,“果真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低语后,他继续朝前走去,自我介绍,“我叫叶殊,是大夫,过来看一看你的情况。” “是你救醒我的?”楚幸问。 然而她记忆中,还是没有这人的印象。 第四百零四章再添两味药 叶殊点头,“算是吧。” 朝一旁的椅子指了指,又道,“过来坐下吧,怎么说,你现在也还算是病人,需要检查好一下。” 楚幸没有走过去,而是转眸看着石寒,见他朝自己点了点头,方才走过去,走到叶殊所指的地方,坐下。 “将手腕露出来。”叶殊也坐下来,将沙包发在桌面上,言道。 楚幸依言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掀起衣袖,露出手腕,然而这么一弄,她才注意到自己手腕处竟然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不仔细看很难看出,但伤痕是确实存在的。 她盯着自己手腕处的那道伤痕,一时陷入困惑,这伤痕很明显是人为的,这是谁弄的?是被人还是自己?可任她怎么想,脑海里都没有一点思绪。 叶殊也看到了她手腕的那道伤痕,其实在他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也猜到这是楚幸自己弄的。他抬眸看着一脸困惑的楚幸,却没有打算将事实告诉她,既然抹去了她的记忆,就不可能告诉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抬手搭在她的手腕处,察看她的脉象。 良久,他收回手,言道,“你的脉象稳定了很多,身子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但药还需要每日按时服用,不能间断。为了让你尽快恢复身子,我再给你添加两味药材,这药补身,但也需要切忌,喝了这药之后,就不能再喝其他药,否则会相克。” 叶殊说完,从医药箱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药材的名字,将纸递给石寒,“从今晚开始,按照这纸上写的药材给她熬药,依旧每日服用三次。” 石寒接过纸,看着上面写的药材,都是与之前一样,不过最后面,多了白芍和蒺藜。白芍是用来养血敛阴,柔肝止痛,平抑肝阳的,而蒺藜则是降低血压。 石寒见这两味药都没有害,便将纸收下,等会让手下的人去抓药。 叶殊站起身,道,“既然没有我的事,我便回去了。” 说着他站起身,然而刚走一步,他又转过头,看着楚幸,言道,“身子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若是你留念这世上的事物,就别轻易产生轻生的念头,更别说自虐,我能救你,但不代表每一次,我都会来救你。” 楚幸听着叶殊如此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说不出来,她不太懂他说这话的意思,可似乎又有些明白,他是让她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可为什么呢?自己不是因为被人谋害,所以才会昏迷,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楚幸抬起眸再次看向石寒,想去询问他,然而石寒却转过头,对叶殊道,“我送你出去。” 叶殊点了点头,直接朝外面走去。 楚幸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身影,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过神。 她感觉自己脑海一片浑噩,叶殊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让她痛苦不堪,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以前一直想着轻生吗?在她失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不是隐瞒了自己什么? 楚幸抱着自己的脑袋,因为想要去回想以前的事情,所以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难受得她眼泪都掉出来。 战延修进来的时候,看着她如此,皱起眉头,走过去,松开她的手,“怎么回事?”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楚幸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含泪的双眼拼命眨着,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请你告诉我,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好吗?请你告诉我……我想不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好痛苦,我不想去想,可是心里也难受……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不起就别想。”战延修冷声道。 第四百零五章一件好事 “可是,我想知道……”楚幸道。 她也不想去想,可是什么也不记得,就感觉心里头空缺了什么,是不完整的。 “本王会带你回去。”战延修道,“等回去能不能想起那就是你的事,本王可以告诉你,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没有必要想起来。” “回去哪里?”楚幸问,“我们要去哪?” “回本王的家。”战延修道,“你现在就去收拾,等会就出发。”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楚幸想问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可男人松开她的手,往另一边走去。 她只好起身去收拾。 去到衣橱那边,看着里面的行李,并不多,她便将衣物都塞进本来的包袱里,再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看有什么需要带的。 战延修道,“不需要带太多东西,本王都命人准备了,只带重要的东西就行。” “好。”楚幸应道可是现在的她哪里知道什么东西对她来说是重要的,什么东西对她来说,又是不重要的。 她便将感觉是自己的东西往包袱里塞,直到包袱塞不下才放弃。 战延修看她基本收拾好,便走到外面,对石寒说,“准备出发。” “是。”石寒应道。 …… 宗政离乾那边,他回来时也是从密道回来,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他往门口那边走去,打开门,询问外面的手下,“祁王是不是已经过了来?” 手下回道,“是的,主上,祁王四个时辰之前来过一趟,之后就没有过来了。” “知不知道他去哪了?”宗政离乾问。 手下回道,“祁王回了自己的厢房,有一事,属下需要向主上禀告。” “什么事?” “定侯王他们今天下午便要出发回皇都了。”手下言道。 闻言,宗政离乾皱起眉头,“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没有走,带本王过去!” “是,主上,这边请。” 宗政离乾赶去楚幸房间那边,发现他们还未离开,倒是不见守在外面的人,他直接走进房间。 战延修听到有人走进来,转眸一看,是宗政离乾,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宗政离乾看着他,又看着一旁的楚幸,脸上勾着一抹笑容,“定侯王果然今天就要回去了。” 战延修抿嘴不语,并不想回答他的话,半响,才道,“安南王现在过来,难道是阻拦本王?” 楚幸看着走进来的人,听到战延修称呼他为“安南王”,便知道他也是一位王爷,只是,她对他依旧没有影响,因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心里紧张起来,看得出来,他们关系似乎不好。 宗政离乾挑眉,淡道,“老实说,本王确实不想让定侯王就这么带着人回去,但宗政离澈要让本王放人,本王治好放人,可定侯王别忘记了,楚幸的命是谁救回来的,又是谁曾答应了本王的条件,希望定侯王不会是言而无信之人。” “本王当然记得。”战延修冷声道,“只要安南王能说服祁王,要本王什么时候兑现,都可以。” “有定侯王这句话,本王就放心多了。”宗政离乾笑了笑,“本王今日心情还算好,就再告诉定侯王一件事。” 战延修敛目,淡道,“什么事。” “嘘。”宗政离乾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衣袖中要出一张纸,伸到战延修面前,“本王要说的就在这张纸上,只不过,定侯王还是别现在就打开,等回到皇都,再打开也不迟。” 战延修看着他伸过来的纸张,没有立即伸手去接。 宗政离乾挑眉道,“这对定侯王来说,可是好事哦,若定侯王不信,日后再找本王算账也不晚。” 战延修冷笑一声,将纸张接过,直接塞进自己怀里,“那本王就谢过安南王的好意了。” “不客气。”宗政离乾笑道。 第四百零六章商量好再说 宗政离乾在战延修手下纸张之后便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战延修并没有将纸张拿出来看,他不相信宗政离乾会那么好心,恐怕上面写着的并非是好事,所以并不关心他在上面写的事。 转眸看着一直看着自己的楚幸,他沉声道,“别愣着,准备出发了。” “哦哦。”楚幸从愣神中回过神,应道。 “先吃下这个,别等会又晕车。”战延修掏出一药瓶,递给她。 楚幸接过,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这药丸闻起来有一股清凉的味道让人感觉神清气爽的。 她倒了几颗出来,直接咽下去,没有喝水也不会觉得难咽。 “这药你拿着,等会在马车上不舒服就吃。”战延修又道。 楚幸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坐马车会不舒服,但心里还是蛮感动的,战延修一直在为她着想,也让她知道,他一定对自己很了解,也许跟他相处久了,就能将忘掉的事情都想起来。 石寒从外面回来,禀告道,“王爷,外面已经准备妥当,行李也收拾好了,可以随时出发。” “现在就出发。”战延修道。 “是。”石寒应道。 “走吧。”战延修转身对楚幸道,已经朝外迈开脚步。 楚幸点点头,连忙跟上。 石寒看着他们走出房间,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也紧跟上他们的步伐。 傍晚的时候,天还没沉下来,天空中还是蓝天白云,气温倒是没有白天那么炎热,偶尔有微风吹过,还算凉爽的。 府邸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马车,凌源站在马车前面,等候着他们。 除了凌源等人,还有一人,便是宗政离澈。 “定侯王要回去了,本王亲自过来相送。”宗政离澈笑着说。 “本王多谢祁王的好意了。”战延修淡道,对楚幸道,“你先上马车。” 楚幸点头,往马车那边走去,掀开车帘,直接坐进去,她还是掀开车帘往他们那边看过去,想知道他们会说什么。 战延修从楚幸那边回过头,看着宗政离澈,神情冷淡,“祁王还有什么话想跟本王说的。” 宗政离澈笑了笑,银面具下的那双眸也带着笑,“本王过来,无非是想提醒定侯王,别忘了本王之前说的话。” 战延修勾唇,冷笑道,“祁王说了那么多话,本王怎么会记得祁王说的是哪一句,更何况,你与安南王的话都不一致,本王都不知道要听谁的,不如你们俩兄弟先商量好,再找本王?” “不用理会离乾的话,定侯王只需记住本王的话即可。”宗政离澈说,顿了顿,他又言道,“相信用不了多久,本王会亲自去皇都,拜访一下你们的皇帝。” 战延修淡道,“随时恭候。” 言罢,他又道,“若是祁王没有别的事,就这样吧。” 宗政离澈点头,“本王就不打扰定侯王的路程,祝你们一路顺风。” 战延修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去。 楚幸看到他走过来,连忙将车帘撩得更高,方便他上来。 战延修上了马车,楚幸还弄着车帘,没有放下,他便道,“出发!” “是!”石寒和凌源两人应道。 战延修看着楚幸,沉声道,“你现在最好睡觉。” 楚幸听到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时愕然,为什么要睡觉,难道她真的坐不了马车,会晕车吗? 想到他给自己吃下的药,楚幸心里既疑惑又担忧,若是这样的话,那睡觉恐怕也于事无补吧。 “需要坐多久才能回到皇都?”楚幸问道。 战延修淡道,“快则四天,慢则五六天。”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楚幸有些害怕起来,这也太远了吧,她当初是怎么过来的!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给她思考了,马车已经往前方驶去。 第四百零七章回程的路上 楚幸没料到马车突然就动起来,身子一下子不稳,直接朝前倾倒,幸得战延修伸出手,将她扶住,才避免从座位上摔下去。 “坐好了。”战延修皱了皱眉头。 “对不起。”楚幸亏欠道,忙直起身,做好。 战延修别过脸,并不看她。楚幸收回视线,垂着眸盯着自己的大腿,这个时候让她睡觉,她怎么能睡得着,而且是在他面前,更加无法睡觉。 然而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楚幸真的感觉自己身子难受起来,那种难受是从胃部开始的,一直蔓延到胸口,她抬起手,捂住胸口,想拼命将那股难受压制下去,然而这样做是徒劳的,并没有一点作用。 “本王给你的药呢,赶紧吃!”战延修就坐在她对面,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里,所以一看到她捂着胸口,便知道她又开始晕车了。 听到男人的话,楚幸便从衣袖中掏出药瓶,倒了几颗,直接咽下去。 本来很好咽下去的药,这个时候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外面那层清爽甘甜的糖衣融化了,里面的苦味便渗出来,苦得她皱了皱眉头,还得硬着头皮将药咽下去。 “喝水!”战延修冷声道,将一旁的水袋扔给她,真是笨死了,咽不下去都不知道喝水的吗! 水袋直接扔过来,落在楚幸的大腿上,眼看着水袋要顺着大腿往下滑,她连忙伸出手,及时接住水袋,有些紧张的抬起头看着男人,见他脸色越发阴沉,她垂下眸,一下子没注意,口中的药丸就咽了下去,不过卡在喉咙里很难受,苦味还在口腔中蔓延。 楚幸打开水袋的塞,大口大口的喝着,试图这样能将卡在喉咙的药丸冲下去,然而结果喝了大半袋的水,才将药丸彻底咽下去。 “嗝!”她打了个嗝,喝水都喝饱了。 抬手擦了擦嘴角旁的水迹,楚幸将水袋重新盖好,小心翼翼抬起眸看向男人,却发现男人已然闭上眼睛,根本没有再理会她。 也不知道是注意力被转移了,还是吃药后起了作用,楚幸感觉胃里的那难受感消散了很多,没有那么难受了。 马车还是啊朝前飞快行驶着,晚风将车帘吹起一角,透过帘子,楚幸能看到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黑沉沉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周围是什么场景。 她盯着外面看了好一会,才发现远处是一片树林,而他们现在正是一条还算宽阔的道路行驶着,道路还算平稳,所以马车没有很颠簸。 大约又行驶了两个多时辰,马车的速度渐渐停了下来。 楚幸正迟疑着,为什么要放慢速度,就听到马车外响起石寒的声音。 他说道,“王爷,前方有发现一镇落,今晚需不需要在那里休息一晚?” 原本闭着眼睛的男人蓦地睁开眼,撩开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方才淡道,“那就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是!”石寒应了声,便没有再说什么。 从马车上下来,楚幸感觉自己双脚都虚了,踏在地面都感觉是那么不真切,只不过是坐了三四个时辰的马车,就感觉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庆幸这路上有镇落,可以进去休息一晚,不用继续赶路。坐着马车本来就难受,想睡觉根本睡不了,只会更加难受。 他们一行人往镇落里走去,这镇落从外面看就能看出里面并不是很大,也说不上很繁华,现在不过是亥时,镇落里就已经黑灯瞎火,村民们早已进入睡梦中,街道上零零散散还有一些走夜路的人。 石寒带着手下到前方寻找客栈,走了大半圈,总算找到一家还算可以的客栈。 第四百零八章留宿一晚 客栈里只剩下小二一人在看着店,老板早已回去睡觉了,他坐在一张长椅上,一手撑着桌面,打着呼噜,突然听到有脚步声,瞬间惊醒过来,看着往这里面走进来的人。小二的瞌睡全无,热情地迎上去,“几位客人是来住宿的吗?看你们的穿着,不是本地人吧,是刚好路过这边的吧。” 石寒点头,询问道,“你们这边还有多少空房间?” “空房间,有的咧!”小二笑道,“几位客人想要多少间房间?” “十间。”石寒道。 小二一听,笑起来,“好的咧!客人,我现在给你准备!” 高兴归高兴,小二还是问道,“客人订这么多空房间,是打算用来放东西吗?” “不是。”石寒道,“还有人没过来,房间先不用准备,你先准备一桌上好的饭菜。” “好的好的!”小二点头,又问道,“客官,需要准备酒吗?” 石寒道,“酒就不需要了,只需准备饭菜就好。” 小二了然,随即转身去厨房准备。 石寒带着手下在这边搜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去请战延修他们过来。 小二看到后面来的人,才知道刚刚那一位原来只是手下,眼前这位身穿华丽,眼神冷漠的人才是主子。 “官爷,请稍等,菜就快烧好了。”小二道,说完,又进厨房,继续张罗。 幸好他们都知道不管多晚,总会有路过的客人到这里休息留宿,所以除了小二外,厨房里还有一位厨师,两人一起烧菜,速度也没有很慢。 石寒和手下去将行李一一放上房间,凌源人则在客栈外守着。 客栈里面便只有楚幸和战延修两人,相对无言。 从马车下来到现在,楚幸才感觉自己缓了过来,身子没有那么难受,就是饿了。 没有多久,小二一一将饭菜端出来,菜式看上去并没有多精致,但对于他们赶了大半天路程的人来说,有热乎乎的饭菜吃已经算不错了。 闻着饭菜的香味,楚幸觉得更饿了,然而她不敢先动手,转眸看着并未动筷子的战延修,心里祈祷他快点动筷。 战延修觉察到她的目光,转过眸淡淡看着她,言道,“吃吧。” 闻言,楚幸立即点头,拿起筷子,往最靠近自己的那道菜伸出手,大快朵颐的吃起来,然而吃了几口,她转过眸看着还未动筷子的男人,不用停下动作,问道,“你不吃吗?不合胃口?” “不饿。”战延修淡淡道。 楚幸自然不相信他的话,见他不吃,瞬间也没有了胃口,一个人吃饭实在没有意思。 战延修见她停下动作,沉声道,“不用管我,饿了就吃,现在不吃别等会又喊饿。” 楚幸心虚地垂下头,感觉男人真的很了解自己,即便她不说,他都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难道她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吃吧。”战延修道。 “嗯,我吃。”楚幸道,虽然一个人吃没有意思,但总得需要填饱空荡荡的肚子。 小二将最后一道端上来后,站在一旁,笑着问,“官爷,你看这几道菜还合胃口吗,需不需要再添多几道菜?” “再上一桌同样的菜。”战延修道。 小二闻言,喜开眉笑,立即应道,“好咧,官爷请稍等。” 楚幸正吃着,听到男人这话,转过眸看着男人,这一桌已经够多了啊,她一个人也吃不完,已经很浪费,再叫一桌,岂不是更浪费。 战延修看着他,敛了敛眸,本不想跟她解释,但还是说道,“石寒他们也没有吃饭。” 顿时,楚幸了然,自己吃着,竟然没有想到石寒他们还没吃,真的太自私了!她赧然的羞红了脸,再吃下去也有些食不知味。 第四百零九章比预期晚了 后面再吃了几口,楚幸就吃不下去了,虽然真的很饿,但是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程,并没有什么胃口,再加上因为刚刚的事,她更是吃不下去。 石寒从楼上下来后,战延修便吩咐他们坐下休息一下,顺便用膳。 石寒和凌源等人依言,纷纷坐下。 小二和厨师在厨房忙碌了一番,半个时辰后,再次将同样的菜式一一端上来。 “吃饱了就上楼。”战延修对停下手的楚幸说。 “好。”楚幸点头。 站起身,往楼梯那边走去,走了几步,发现还不知道自己住在哪个房间,便走去石寒那边,询问他,得知房间号之后,再往楼上走去。 楼上是一排一排的房间,房间门口前都挂着一个挂牌,显示房间号,楚幸看到自己的房间号,便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已经点着蜡烛,所以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摆设。 这是一间很寻常的客房,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再来就是其他一些零碎的东西。 楚幸打了个哈欠,往那边走过去,在马车上一直没有睡觉,再加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困意袭来,有些昏昏欲睡。 不过她还是下楼打了一些热水,洗了脸之后,再躺下。 不知道是不是睡在外面,还是因为这里的床板太硬,楚幸躺下之后,竟然没有了睡意,她翻来覆去好一会,仍没有睡着。 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幸竖起耳朵,想听清切一些。然而除了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之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她以为战延修会进来看她,然而等到外面再次安静下来,都没有见到他。 楚幸有些失落的转过身,面向墙壁那边。 后半夜的时候,她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天还未彻底亮起来,客栈后院就响起鸡鸣声,楚幸也就醒过来了。 他们一行人吃过早饭之后,继续赶路。因为从早上开始就赶路,到下午的时候,楚幸身子又难受起来,即便是吃了药,也没有作用,难受得她想吐。 战延修将她如此,便命人再次停下马车,让她休息。 因为她,他们赶回皇都所用的时间比预期晚了好几天,等回到皇都之后,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 一进入皇都,战延修便命石寒将楚幸送回王府,而他则前往皇宫。 楚幸跟着石寒回到王府,看着偌大的王府,她看呆了,这里比宗政离乾的府邸还有大,还要豪华。即便脑海里对这里还没有一点印象,她仍能感觉到心底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石寒按照吩咐,将她带回墨云殿。 凝碟早就收到他们要回来的信,然而等了十天,才将人等回来,可只看到楚幸,并不见战延修。 “王爷呢?”凝碟从楚幸身上挪开视线,看向石寒。 “王爷进宫了。”石寒道。 转身对楚幸道,“你的房间在里面的那间,东西稍后给你放进去,你先进去休息吧。” 楚幸点头,又道了谢,往他所说的地方走去,在走的时候,她双眼不断在庭院里打量着,惊叹着,这里的一花一草都修剪的十分精致好看,一定花费了不少精力才装扮而成。 凝碟跟在她身后,在她身后提醒道,“你的房间就在前面。” “谢谢。”楚幸转过头,谢道。 凝碟一脸淡然,言道,“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没事就别乱走出房间。” “好,我知道了。”楚幸点头。 但同时心里有些疑惑,这样是不是代表她只能待在房间里,没有战延修的允许,就不能离开这里? 她走进房间,这房间不是特别大,但房间里该有的东西这里也有,里面一层不染的,显然也是经过一番打扫。 第四百一十章可真有排面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凝碟说道,说完,将门关上。 楚幸点了点头,往椅子那边走过去,直接坐下,虽然一直坐在马车上,但与坐在平地上的椅子不一趟,这椅子稳很多,也舒服很多。 …… 皇宫那边。 战延修进到去,便直接去乾坤殿。 君昊然一早就收到他回程的路上,一直盼着他回来,结果等了五六天,还没有等到人回来,本想派人前去查看情况,就收到他的来信,说会晚几天。 他大概也知道是因为楚幸的缘故,所以才要花费那么长时间。 高公公等候在殿外,一看到战延修,立即迎上来,“参见定侯王,皇上和程大人已经在里面了,定侯王进去吧。” 战延修点了点头,往里面走去。 还未走到里面,君昊然就从殿内走出来,“太慢了!” 程望也从里面走出来,说道,“回来了,辛苦了。” “这不是回来了。”战延修淡道。 “你也不看看你比预期晚了多少天。”君昊然道,“算了,看在你一回来就先到这里的份上,先进去坐下再说吧。” “高安,去沏茶。”君昊然朝外喊道。 战延修往里面走进去,不等君昊然先坐下,便已经坐下。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早已见怪不怪,也各自坐下。 “这次去了那么长时间,谈的如何?”君昊然问,这些日子,他每天都睡不好觉,都在惦记着他,担心宗政离乾会出尔反尔,他带过去的人又不多,若是对方动起手,就算加上他们在濮城那边的兵力,恐怕也难以对于早已有准备的宗政离乾。 战延修沉声道,“没有谈好。” “嗯?怎么回事?”君昊然皱起眉头,“是对方爽约还是怎么?” 可既然没有谈好,宗政离乾又怎么会放他回来,还让他将楚幸带回来? “宗政离澈也过去了。”战延修淡道。 “祁王?”程望开口道。 战延修点头,“正是他。” “宗政离澈又是谁啊!”君昊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么相似的名字,要他怎么分辨。 程望解释说,“祁王宗政离澈是安南王,也就是宗政离乾的哥哥,亲哥哥。” “哦!”君昊然了然点头,“那他怎么也过去了?” 小小的一个濮城居然同时出现三名王爷,可真是有排面啊! “暂时还不清楚他的目的,不过他似乎想阻拦宗政离乾的计划。”战延修沉声说,“也是他,宗政离乾才会那么轻易松口。” “他们俩兄弟在葫芦里想卖什么?”战延修都还没有猜透的事,君昊然更是猜不透,这些日子,因为朝政的事情他已经很烦恼。特别是立后和充盈后宫这事,他每日都在暴躁边缘里徘徊,现在的大臣们每日都上书,不是逼他立后,就是逼他尽早充盈后宫,反正就是要让他早日诞下龙裔。 君昊然自然不会轻易妥协,而且这事,景祥太后也没有逼他,他更加不愿意让那些陌生的女子成为自己的妃子什么的,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若是充盈了后宫,岂不是天天都得看戏? “宗政离澈说了,过段时间,他会过来,倒时再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战延修说道。 “他要过来?”君昊然蹙眉,“现在北州国那边没有一点的动静,他是以个人名义过来?” “或许吧。” 高公公从外面端着茶进来,一一放下茶杯,言道,“皇上,定侯王,程大人,请喝茶。” “嗯。”君昊然摆了摆手,“你到门外守着吧。” 高公公点头,躬了躬身,退出去。 程望开口道,“宗政离澈出现在濮城,是不是代表宗政离乾的计划已经被打破,不能再进行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以此作威胁 战延修端起桌面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尔后才道,“有宗政离澈在,宗政离乾就算还想继续下去,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现在主要是宗政离澈。” 顿了顿,战延修继续道,“还有一事,宗政离澈就是上次拦截我们的黑衣人。” “是他!”君昊然和程望两人都惊愕起来。 “也就说,当初就是他与苏婕合作?”君昊然愤愤道,“若是他,那他敢来,就不能轻易放过他!” 一想到当初跟苏婕合作的人是宗政离澈,君昊然对他更多了敌意,即便他后面撤手了,可他还是无法原谅。 战延修应道,“他没有承认,但我认出出来了。” “能确定是他就可以。”君昊然愤愤道。 “延修你可有询问他,秋无双的下落?”程望突然问道。 听到他这么问,君昊然不由心里一紧,也转过头看着战延修。程望不说,他都忘了,是宗政离澈将秋无双带走的,难不成他最后放弃,是想利用秋无双威胁他们? 想到这里,君昊然更加紧张,却见战延修摇头,他着急问,“是没问,还是不知道?” “没问。”战延修道,当时他的心思一直在楚幸那,哪里还记得有秋无双这号人,所以即便认出宗政离澈是那神秘人,也没有想起秋无双,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不去记住。 “你说宗政离澈会过来,他该不会是要带秋无双来,然后以此威胁我们?”君昊然直接将心里的担忧说出口。 战延修和程望两人沉默了,没有回话。 君昊然见他们如此,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若是秋无双回来,那他之前跟大臣们承诺的岂不是就要兑现,真的要迎娶秋无双? “看来是逃不了了。”他颓废坐着,瞬间无精打采起来。 “现在还不清楚他的目的,别轻易下结论。”战延修沉声道。 君昊然眼睛亮了亮,“还会转机吗?” 战延修却转过眸看着他,问道,“什么转机?” “当然是立秋无双为后一事啊!”君昊然说,“若是秋无双回来,那些大臣肯定又会催着我成亲,况且,我之前也答应了他们,说秋无双回来再谈这事……当初还以为秋无双不会回来了,没想到……” 战延修听到他这么说,脸色微沉,还以为他在担忧什么,原来还是在立后一事担忧烦恼着。 “既然谁都不想娶,那娶谁都是一样,随便找个看得过去过去的就好了。”战延修淡道。 “我才不要!”君昊然立即驳道,“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但是这事绝对没得商量!” 他对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唯有成亲立后这一事,绝不妥协,在他看来,成亲乃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决不能将其与别的事情捆绑一起,否则就失去了其意义。 “程望,你也说句话啊,你也不想看到我娶别的人不是吗?”君昊然扭过头,看着陈望。 程望点头,却道,“皇上,你也不小了,迟早要娶亲的……” “连你这么认为?难道你也被那些大臣说服了?”君昊然内心顿时更加愤怒,他原以为程望回站在自己这边,却没想到他也会这么说! 他真的生气了,站起身,怒道,“不说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要休息!” “皇上……”程望喊道,然而君昊然并不理会他,直接往寝殿那边走去。 战延修站起身,淡道,“回去吧,这个时候就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吧。” 话落,他往门口那边走去。 程望看着他离开,又转过头看向寝殿那边,叹了口气,转身跟着战延修离开,确实,这个时候只能让君昊然自己冷静一下,现在劝他只会让他更生气。 第四百一十二章确实什么也不记得 外面的高公公看到战延修出来,笑着道,“定侯王,已经谈完了吗?” “嗯。”战延修淡淡应了声,直接越过他,往前面走去。 “恭送定侯王——”高公公言道,说完,转身往殿里面走去,走到一半,就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程望,他恭敬道,“程大人也要回去了吗?” 程望点头,“是的,皇上现在在寝殿里,高公公还是别进去打扰他吧。” 高公公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程望本想跟他解释,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 “程大人慢走……”高公公喊道。 看着程望走远,高公公转过头看着殿里面,想了想,还是放弃进去,继续守在门口。 寝殿里的君昊然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此时还是大夏天,殿内也没有多凉爽,他这样盖着被子,一会就蒙出一身汗,可还不愿意掀开被子。 他真的生气,可是气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有一些冲动,说话有些偏激,应该冷静一些的,可他又觉得拉不下面子,想等他们主动进来。 然而左等右等,等到他憋不住,掀开被子,喘着大气,盯着外面,好久都没有听到一点响声,他心里郁闷起来,他们当真不理自己,当真回去了? 他不确信他们是否已经回去了,所以仍坐在床上,没有出去,又等了一会,他等不下去,往外面走去,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可恶!竟然真的走了!”君昊然怒道,心里顿时又气起来,他们也太过分了,明知道他生气,居然不去安慰他一下,反而还悄无声息就离开了! “皇上,怎么了?”高公公听到里面的声音,忙走进来,问道。 君昊然转过头,看着他,问道,“战延修和程望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啊?”高公公愕然,难道皇上不知道他们两人离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疑惑归疑惑,高公公还是回道,“定侯王和程大人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哼!”君昊然冷哼一声,转过身,继续往寝殿那边走去,“高安,你出去吧,没有朕的吩咐,不用进来。” “……是。”高公公迟疑应道,想问一下怎么回事,然而君昊然已经走进寝殿,只能作罢。 高公公郁闷的走出去,心里一肚子的疑惑都只能憋着。 外面天色还晴朗着,烈日高高挂着,知了在书上“知了知了”的叫着。皇都的大街上还热闹非凡,人流还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并没有因为天气炎热,就待在家里不出门。 战王府里,楚幸待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就坐不下去,她起身往门口那边走去,一打开门就看到守在外面的凝碟。 凝碟看着她似乎想出来,便问道,“有什么事?” 楚幸说,“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有些闷,想出来走走,可以吗?” 凝碟盯着她看了一会,方才道,“可以,不过不能离开这个庭院。” “好的,我知道了。”楚幸点头,又谢道,“谢谢你。” “不客气。”凝碟别过脸。 楚幸走到屋檐下,望着外面绿色的植被,还有各种娇艳的花朵,身心都觉得舒畅起来,她深深呼了一口,往庭院里走去,虽然阳光还很猛烈,但她觉得感受一下阳光还是可以的,况且很多地方都有树叶遮挡着,也不会一直晒着太阳。 庭院很大,她走了一圈,也花了不少时间,她一边走着,一边欣赏这里的风景,心里暗叹着这里每一处地方都是经过精雕细琢,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 凝碟站在屋檐底下,一直看着她,她从石寒那边得知,楚幸失忆了,谁都不记得,现在看她如此,确实像什么也不记得,不然她回来这里,绝对不会这么轻松地在这里闲逛。 第四百一十三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战延修从皇宫回来,便看到在庭院中的楚幸,敛了敛眸,往她那边走过去。 凝碟听到脚步声,看到来人,立即恭敬喊道,“属下参见王爷。” 楚幸也听到声音,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看着男人,“你回来了……” “嗯。”战延修淡淡应了声,也不知道他回应的是谁。 “随本王进来。”他又道。 这句话很明显是跟楚幸说的。 凝碟扭过头看着还没有一点反应的楚幸,连忙道,“王爷让你跟他进殿。” 听到凝碟如此说,楚幸才反应过来,那句话原来是跟自己说的,连忙点头,“好的。” 战延修转过身,往殿房那边走去。 凝碟又催促道,“快跟上。” “哦哦。”楚幸点头,迈开脚步,跟在男人身后,跟着他往殿房里面走去。 走进殿房,楚幸心里又一番惊叹,外面已经算是精雕细琢,但里面的场景显然更华丽,极尽奢侈! “过来替本王更衣。”战延修转过头,看着愣在身后,没有了动作的人,言道。 听到男人的声音,楚幸回过头,立即应道,“好。” 她走上前,走到他跟前,伸手去帮他解开身上的纽扣,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头顶,暖暖的,脸颊不自觉的微红起来,脑袋垂得更低了。 “快点。”男人催促道。 “是。”楚幸应道,加快动作,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原因,动作却乱了起来,手中的那纽扣怎么也解不开。 “笨死了!”男人低声道,抬起手握住她的手,教她怎么解,“这样不就能解开了。” 手突然被男人握着,楚幸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然而男人的手又大又暖,抓着她的手不是很用力,但力气也足够让她挣脱不掉,她感觉自己脸颊更红了,像是要烧起来一样,脑袋也有些晕眩,明明刚刚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这种感觉。 将身上的外套脱去之后,战延修身上便只剩下一件里衣,他言道,“去衣橱帮本王找一件外套。” “是……”楚幸应了一声,匆匆往里面走去,一直没敢抬起头,突然发现自己走错了,又连忙往另一边走去。 战延修看着她,深黯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明明什么也不记得,怎么刚刚还知道自己走错了,及时往另一边走去,莫非她脑海里还存有那些失去的记忆? 等楚幸走过来的时候,战延修再次抓起她的手,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楚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他,“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起……” 她对这里还是没有一点印象,什么也想不起来。 “看这本王说!”男人手上微微用力。 因为吃痛,楚幸整张脸皱起来,鼓起勇气直视男人的双眸,坚定道,“我真的什么也没有想起……” 战延修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好久方才松开她,沉声道,“替本王穿上衣服。” 下颚和手得到解脱,楚幸心里松了口气,连忙将手中拿着的衣服给男人穿上。 穿好衣服之后,战延修往另一边走去,言道,“本王饿了,你去给本王做饭。” “是。”楚幸应道,同时心里苦恼着,自己会做饭吗?可是她不敢问,只能转身往外面走去。 然而她哪里知道到膳房那边要怎么走,只好求助凝碟,礼貌问道,“你好,你知道膳房在哪里吗?” “你要去那里做什么?”凝碟问道,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莫不是王爷又命她去做饭? 第四百一十四章再次做饭 “王爷让我去做饭……”楚幸的回答无疑印证了凝碟心中的不好预感。 楚幸感觉凝碟嫌弃的看了自己一眼,怯怯问道,“你好,你知道我会做饭吗?” 听到楚幸如此问,凝碟更是无语,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做饭的人,还能指望她做出多好吃的东西。 “不知道。”凝碟淡淡道,“我带你去膳房。” 虽然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这是王爷的命令,也只能接受。 “哦,好吧……谢谢你。”楚幸心里更是紧张起来,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看样子,只能硬上了。 在去膳房的路上,凝碟对楚幸一一讲解战延修不喜欢吃的东西,让她注意点,别踩雷了。 楚幸一一记在心里,更加感激她了。 此时膳房那边正准备着今晚的晚膳,因为王爷今日回来,他们准备做一顿更丰盛的晚膳,汤光在一旁指挥着,命令他们动作快一些。然而看到凝碟带着楚幸过来,汤光不淡定了,走过去,询问道,“凝碟侍卫,你们怎么过来了?” 凝碟道,“王爷命楚幸过来做晚膳。” “啊!”汤光喊了一声,看着楚幸,嘀咕道,“上次不是失败了……” 楚幸听到汤光如此说,问道,“我之前也做过饭?是这样的吗?” “是没错,但是你的厨艺……”汤光说了一半,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楚幸看他如此说,瞬间明白,自己的厨艺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不管怎么样,今晚的晚膳都交给她做了。”凝碟说。 汤光道,“可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做好的就先放着,到时候一起给王爷端过去。”凝碟道。 “行,这样就算楚幸做的再难吃,王爷也不用饿肚子,更不用跑到外面去用膳。” “动手吧。”汤光转过头看着楚幸说。 楚幸点头,“我要先从那里弄起?” 看着偌大的膳房,看着里面热气腾腾的,她很是苦恼,从凝碟和汤光的话语中,她大概知道自己的厨艺有多糟糕,可现在就是,就算再糟糕,也必须由她亲自掌厨了。 “我会在一旁指点你,不会再让你出差错的。”汤光认真道,上次明明已经站在一旁,一一指点她,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他深深受挫,这也太损他的厨艺了! “谢谢。”楚幸谢道,根据汤光的话,一一动起手,虽然一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的,但是到后面,她专注起来,也做得有模有样,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弄了一个多时辰,楚幸总共也才弄了三道菜,其中有两道菜是汤光尝试过之后,觉得不行,又让她重新再做,直到第三遍,味道总算可以了,汤光才放过她。 “就先这样吧,跟你们做好的一齐端过去。”凝碟站在一旁都站不下去了,再弄下去,天都彻底黑下来了。 “嗯,也只能这样了。”汤光道,命人将做好的饭菜一一放进托盘里,盖好盖子。 楚幸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着笑容,总算也算是成功的做出三道菜,心里还挺有成就感的。 “你最好先去洗把脸。”凝碟看着她,言道。 “嗯?”楚幸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是弄脏了吗?” 凝碟点头。 楚幸便往水缸那边走去,看着水面倒映出自己的脸,确实左脸颊上弄到黑炭了,她用水瓢勺了一瓢水,洗了手,再洗脸,等到洗干净脸,才跟着凝碟往墨云殿那边走去。 战延修在殿房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到凝碟带着一群人进来,脸色更是沉了沉。 凝碟命婢女们将手中的菜肴端放在桌面上。 不一会,桌面上就摆满一桌子的菜肴。 第四百一十五章再辛苦也值得 战延修看着桌面上的菜肴,脸色更是沉了下去,他知道,楚幸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做出这么多道菜,而且看摆盘,更确定不是她做的。 凝碟解释道,“王爷,前面的那三道菜是楚幸做的,其余是膳房早已准备的晚膳,因为担心楚幸做的不合王爷胃口,所以便全部端过来了。” 听到凝碟如此说,战延修的脸色才稍微缓和过来,盯着最前面的那三道菜,模样倒是比之前有进步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有没有进步。 楚幸紧张的站在一旁,看着男人,虽然汤光尝试过,说味道还可以,但她还是紧张,若是还不符合男人的胃口,那怎么办,是不是要重新再做一遍? “过来,坐下。”男人沉声道。 “嗯?”楚幸惊愕地看着他,又看着凝碟,这是在跟她说话? 凝碟推了她一把,言道,“快过去。” “那属下先退出了。”凝碟又道,转身往外面走出去。 楚幸被她往桌子那边推过去,幸好及时收住脚,才没有撞到桌子。 “坐下。”男人又道。 “是。”楚幸应道,怯怯坐在他身边。 “吃。”男人又道。 楚幸转过头看着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男人是不相信她的厨艺吧,所以让她先尝试味道。 她咽了咽口水,颤抖地拿起筷子,伸向自己做的三道菜中的一道菜,尝试起来。 一入口,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难以下咽的感觉,她咽了下去,转头看向男人,小声道,“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战延修盯着她看了一会,拿起筷子,也尝试了一口,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确实比第一次好了很多,不,应该说,是好了很多,第一次做的那是人吃的吗! 楚幸见他没有说话,脸色也没有变,心里稍微松了一些,他吃下去了,是不是代表他认同自己做的菜了? 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虽然刚刚做的很辛苦,但现在,她觉得再辛苦也值得了。 战延修沉默的吃着,没有再说话。 楚幸也继续动起筷子,又尝试了自己做的另外两道菜,也跟第一道菜一样,不难吃但也说不上特别好吃。 然而她尝试了膳房那边做的菜之后,嫌弃起自己做的了,没有比较没有伤害,可她做的根本没法与膳房那边做的比较! 她吃了膳房那边的之后,都不想再吃自己做的了,膳房做的是人间美味,她做的就是普通食物…… 可她转头看向男人,男人仍安静用着膳,并没有停下来不吃。 楚幸心里感动着,即便自己做的不算好吃,可男人都没有嫌弃她,她自己又怎么能嫌弃自己做的呢! 心里如此想之后,楚幸再也不夹膳房做的菜,只吃自己做的,不一会,她做的那三道菜竟然都见底了,而膳房那边的菜基本还原封不动。 楚幸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本满足,果然,自己做的吃的也香。 战延修吃饱后,用巾帕擦了擦嘴,淡道,“去吩咐凝碟进来收拾一下。” “好的!”楚幸点头,一手撑着自己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的凝碟,还未开口,对方先问道,“吃完了?” “吃完了。”楚幸点头,他们已经吃完了她做的那三道菜,也算吃完了吧。 “嗯。”凝碟应道,往里面走去,然而走到桌子那边,却发现桌面上的菜基本都没有怎么动过,唯有最前面楚幸做的那三道菜是见底的。 “嘻嘻……”楚幸站在一旁,傻笑一声,“我做的菜都吃完了。” 凝碟不可思议看着她,又看着沉默不言的王爷,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默默收拾桌面,将全部饭菜撤走。 战延修突然站起身,对楚幸道,“随本王过来。” “去哪?”楚幸下意识问道。 第四百一十六章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延修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往外面走去,也并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凝碟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催促道,“快跟上去!” “哦哦!”楚幸应了声,忙追上男人的步伐,与他一道离开墨云殿。 楚幸以为战延修会带自己去哪里,然而去到之后,才知道他带自己去书房。 她跟在战延修身后,往书房里面走去,一进去便看到里面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面都摆放着许多书籍,满目琳琅,最里面便摆放着一张书桌,旁边是一扇极大的窗户,窗户打开着,光线很充足。 “本王有事要处理,你自己在一旁带着。”战延修淡道,直径往书桌那边走去。 楚幸听到他这么说,就没有继续跟着他往书桌那走去,而是待在原地,转头看着书架上的书籍,这上面摆放着这么多书,要看多久才能看得完?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驱使着她大胆地往书架那边走去,更加近距离地看着上面摆放的书籍,有很字她都看得明白,不过有一些字体竟然不是汉字,她看了好久都没能看明白。 她抽出其中一本,直接坐在地方翻看起来,反正是战延修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所以她便心安理得看起书。 战延修坐在书桌前,抬起眸往楚幸那边看过去,见她捧着一本书看着很认真,深黯的眼眸敛了敛,最终还是收回目光,继续专心自己的事情。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里的光线也暗了下来,楚幸看书看不清字体了,她站起身,往四周看了看,最终发现放烛灯的地方,走过去点上,又点了一根蜡烛,打算用此将其他烛灯也点亮,然而刚想拿着蜡烛走向战延修那边,手臂蓦地就被抓住。 “你又想做什么!”战延修喝道,深黯的双眸狠狠地瞪着她。 “我……”楚幸整个人吓了一掉,没想到战延修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手上的蜡烛也险些拿不稳,掉在地上。 战延修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蜡烛,冷声道,“你是觉得墨云殿没有被烧毁,打算将书房烧了吗!” “我……我不是,我没有……”楚幸摇头,她只是见天色沉下来,打算点上烛灯而已。 战延修仍瞪着她,在看到她走向烛灯那边,他心里蓦地就一紧,之前那些事情一下浮现在脑海里,脚就不自主走到她身后。 “你最好是没有!”战延修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还冷冷道,“安心看你的书,别做多余的事。” 楚幸怔怔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拿走蜡烛,将书房里的烛灯点亮,然后将蜡烛掷在书桌上,再也没有看向她这边。 她心里满是疑惑,她点烛灯是多余的事吗?为什么他突然就生气了,难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她又想快点将以前的事情想起来,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越是努力去回想,越是想不起来,再往下想,脑袋就像是要炸裂开来,很痛很痛。 楚幸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开始放空自己,不再让自己想下去,只是一会的时间,她身上就冒出一层冷汗,脸色也苍白了很多。 战延修不经意抬起眸,往她这边看过来,看着她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冷道,“蹲在那里做什么!赶紧给本王过来!” 听到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楚幸抬起头,往他那边看过去,然而刚抬起一半,脑袋突然就一阵晕眩,就像是天旋地转一样,双眼也冒着金星,什么也看不清。 楚幸再次晕厥过去,倒在地上。 “楚幸!”战延修看到她突然倒下,站起身,喊了一声,快步走向她,一把将她抱起身,“你怎么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有没有办法恢复记忆 然而怀里的人已然失去意识,没有一点反应。 “该死的!”战延修低咒一声,抱起她往门口那边走去,快步走回墨云殿。 凝碟看到他们回来,看到战延修抱着昏迷过去的楚幸,连忙走上前,问道,“王爷,楚幸她怎么了?” “去请大夫过来!”战延修怒道,快步往殿房里走去,刚走到门口,又道,“不,进皇宫去请程望过来,快去!” “是,属下这就去请程大人。”凝碟立即应道,同时心里一阵难受,才时隔多久,王爷又再次因为楚幸而乱了阵脚。 战延修一脚将殿门踹开,抱着楚幸往殿房那边走去,将她直接放在床上。 楚幸已经昏迷过去,直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反应。 凝碟快马加鞭赶往皇宫,然而这一前一后也需要一个多时辰,所以等到凝碟将程望请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战延修也等着不耐烦,“太慢了!” “怎么回事?”程望进来问道,看了眼战延修,又转向床上的楚幸,眉头蹙了蹙。 “她突然就昏倒了过去。”战延修道,“你快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闻言,程望往床那边走去,伸手搭在楚幸的手腕上,良久松开,言道,“她只是一时昏迷了,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就能醒过来。” “她为什么会昏迷?”战延修又问。 “她脑部收了刺激。”程望道,转向战延修,“在这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战延修抿了抿嘴,“她失忆了,你有没有办法恢复她的记忆?” “失忆了?”程望一脸愕然,“多久了?” “是叶殊抹去了她的记忆。”战延修将在濮城的事一一告诉程望。 程望听完,脸色更加凝重,好半响,他方才说道,“我尽力吧,现在先去给她开一副药。” “嗯。”战延修淡淡应道,对凝碟道,“凝碟,你跟程望一起去,熬好药就将药端过来。” “是,属下遵命。”凝碟应道,“程大人,请随属下这边请。” “好。”程望点头,临走前,又看了眼战延修,言道,“你也不用太过于紧张,她很快能醒过来的。” 战延修盯着楚幸,听到程望如此说,没有回话。 程望说完就跟着凝碟往外面走去。凝碟将殿门关上,给他们两人一个安静的空间。 战延修坐在床沿,双眼不曾从楚幸身上移开,她的脸色苍白着,没有血色,就像一张白纸,明明只是一会的时间,他重新走回书桌那边也没有多长时间,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她居然晕倒了! 到底怎么回事! “你最好给本王快点醒过来!”战延修低声道。 说完,他站起身,往另一边走去,取来一手巾,再次走向床边,细细为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凝碟那边熬好药过来又是一个多时辰的事,程望开了药之后便回皇宫了,没有再回来这边。 “王爷,药熬好了。”凝碟道。 “放下吧。”战延修冷道,并未转过头看她一眼。 凝碟依言将药放下,再次说道,“王爷,程大人已经回去了,他说若是明日楚幸再不醒过来,再去找他。” “嗯。”战延修依旧淡淡应着。 凝碟看着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床上的人,抿了抿嘴,言道,“若是没有别的事,属下告退。” 这会,战延修连一个字的回应都没有。 凝碟转身,往外面走去,再次将殿门关上,这个时候,王爷的身心都在楚幸身上,她就算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 很长一会之后,战延修转过身,端起凝碟放下的药,拭了拭温度,又放下,将床上的楚幸扶起身,一点一点喂她喝下,后面,他嫌麻烦,直接自己喝了,再以口对口喂她喝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可是身上的衣服呢 喂楚幸喝完药之后,战延修将药碗放在另一边,又用毛巾给她擦了擦嘴。 后来发现她一直在冒着汗,干脆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才知道她的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战延修直接将她抱起,往水池那边走去。 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有褪去,就抱着她直接下了水池,放她下水池坐稳之后,他才将身上的衣服褪去。 水池的水一直是热的,楚幸坐在水池里,额头上冒着更多的热汗,脸颊都通红起来,身子也泛红起来,然而自始至终,还是没有反应。 战延修就让她这样一直在水里泡着,这水池具有驱寒等各种效果,他记得程望之前说过楚幸因为受寒,身子变得很虚,落下病根,他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看着她一直冒着汗,看不下去,便将她扔到这来。 等泡的时间足够了,战延修才将她抱起身,重新抱回床上。 擦去她身上的水,战延修直接将床上沾湿的被子和传单都扯掉,重新换上新的。 弄好这些之后,他看着楚幸,尔后往另一边走去。 …… 楚幸是在半夜醒过来的,一睁开眼,便看着明亮的帐顶,脑子一片空白,这是哪里? 她转过眸,望向另一边,看清殿内的其他东西,她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战延修的殿房。 再转过眸,便对上一双深黯而冰冷的双眸。 楚幸心里猛地一紧,看着战延修的目光微微转移。 然而战延修已经往她这边走过来,楚幸知道无法躲避,但身子还是下意识往后面缩了缩,突然感觉自己身上挺清凉的,她垂下眸,掀开一点被子,才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竟然是没有穿衣服的!! 她脸颊瞬间羞红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明明他们是在书房里的,然后,他走回书桌,而她…… 自己昏迷了? 楚幸瞬间浑噩起来,越想越凌乱,只记得自己好像很痛苦,然后真的昏迷了吗?是战延修将自己带回来这里,可是身上的衣服呢? 战延修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道,“有哪里不舒服。” 楚幸摇头,“没有……” 她咬了咬唇,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我是在书房晕倒了吗?是你将我带回来这里的吗?” “嗯。”战延修淡淡应道,转身拿了一套衣服,扔到穿上,“既然醒了,就穿上衣服。” “谢谢。”楚幸谢道,伸出手将拿过衣服,然而并没有坐起身,好一会,见男人都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她也没有动,男人不走,难道是要看着她穿衣服吗,虽然自己的衣服是他脱的,早就被他看光了,然而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被看光的时候,她昏迷了,不知道所以可以装作没发生就好了,可现在…… “赶紧穿上!”战延修再次说道。 “……是。”楚幸应着,小声道,“你可以离开一会吗,我……” 话还未说完,男人就冷笑一声,“你觉得本王会看上你这种身材的人吗!” “我没有这么觉得……”楚幸道,她哪敢往这方面想,只不过是男女有别,所以才希望他能避让一下。 战延修又哼了哼,没有再说什么,却往另一边走去。 楚幸见他走开,自己看不到他,而他那边应该也看不到自己这边,于是快速半坐起身,还用被子遮着自己的身子,快速将衣服从身后披上,双手快速穿过衣袖,系上衣扣。 穿好里衣之后,她方才放下被子,再穿上外套。 等全部都穿好之后,她从床上下来,床上鞋子,往男人那边走去。 “我已经穿好衣服了……”楚幸对男人道,“谢谢你带我回来,我先回房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不给她一点拒绝的时间 楚幸欲往门口那边走去,然而手臂就再次被战延修抓住。 战延修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跟前,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自己,“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职责,需不需要本王再告诉你,你现在是本王的暖床丫鬟,你要去哪?” “我……”楚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记得他说过自己是他的暖床丫鬟,可是他都没有让她这么做,在濮城的时候,也仅有一次…… “别一直‘我我我我’的!”战延修冷道,抓着她的手臂往床那边带去。 直接将她扔到床上,自己随即也躺下,不给她一点拒绝的时间。 楚幸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余角看着一旁的战延修,心脏处,一直砰砰乱跳,像是要从喉咙处跳出来一样,脸颊也像是烧着一样,温度烫得可怕。 她一直睁着眼,不敢闭上,就连呼吸也是极缓慢的,不敢喘大气,然而男人已经闭上眼,显然要入睡了。 如此,楚幸更加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会吵到他、 没多久,楚幸听到男人的均匀呼吸声慢慢传来,他已经睡着了。 楚幸微微转过头,更好看着他,男人真的睡着了,脸上的神色比白天的时候缓和了很多,但是眼圈下显然有浅浅的黑眼圈,显得有些疲倦。 她抬起眸往窗边那边看过去,外面的天色似乎要亮起来的感觉。 快要天亮了吧。楚幸心里如此想着,又看着男人,心里道,好好睡吧。 她也闭上眼睛,与男人一同进入梦乡。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床上就她一人,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楚幸从床上坐起身,蓦地感觉有一束目光在看着自己,她心里猛地一紧,往投过来目光那边看过去,就看到站在较远处的凝碟。 “你醒了。”凝碟道。 “……是。” 看到是凝碟,楚幸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起来吃吧。”凝碟又道,言罢,她就往门口那边走去,离开了。 “谢谢。”楚幸谢道,本还想问她,战延修去哪了,然而对方要离开,她只好将话憋回去,没有再问。 她站起身,发现一旁已经给她准备好洗漱用具,洗漱之后,她往桌子那边走去,上面摆放着好几盘,还盖着盖子,一一揭开,有各式的糕点,还有燕窝粥等各种美食。 然而看着这些美食,她却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将粥吃了,糕点几乎没有碰。 凝碟像是算好她用完膳的时间,在她停下筷子没多久,就从外面走进来,收拾桌面。 “谢谢你。”楚幸再次谢道,趁着凝碟还没那么快收拾离开,她赶紧问道,“凝碟,你知道王爷去哪了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凝碟转过眸,看着她。 “我……”楚幸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知道战延修的下落,但是不问,她心里就像是被堵住一样,很不舒服。 凝碟端起托盘,转过身,淡道,“王爷进宫了,你好好待在这,哪也别去,等会我会给你送药。” 原来是进宫了。 知道战延修的去处之后,楚幸觉得心里更舒服了一些,看着凝碟,言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不会乱跑的。” 凝碟没有应,离开了殿房。 楚幸坐在原位,环顾着殿房,这殿房真的很大,里面有水池不说,竟然还摆放着各种珍贵的装饰品,极致奢华。 坐了一会,楚幸起身在殿房里走动,因为一个人待着实在太无聊了,她想找一些事情来做,但是这殿房虽大,可她却不敢随意乱动,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战延修重要的东西摔碎了。 第四百二十章惊喜的礼物 皇宫那边,上完早朝后,君昊然传战延修到自己宫殿,说有事跟他商议。 除了战延修,他还请了程望。 虽然昨天他们抛下他就离开一事,君昊然心里还有些生气,但也不因为这事才传他们过来的。 而是因为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景祥太后,也就是他亲生母后的生辰了,因为是第一次给自己亲生母后庆祝生辰,他想要搞得隆重一些,然而又不知道要怎么弄才算隆重,又能给景祥太后一个惊喜,所以,他叫战延修和程望两人过来,就是想他们出主意。 听了君昊然一番解说之后,战延修抿着嘴,并没有说话。 程望沉思了一会,言道,“向来太后过生辰,都是要邀请诸位大臣共同庆祝,这次应该也不能例外,而要给景祥太后惊喜的话,我觉得可以准备一份特殊的礼物。” “什么特殊的礼物。”君昊然立即问。 程望却是摇头,“我不太清楚景祥太后的喜好,皇上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我是知道,可是我想送母后一份惊喜的礼物,能让她眼前一亮的。”君昊然双手比划着,“惊喜的礼物,知道吗?” 程望点头,“嗯,知道。” “那你快点帮我出主意啊!”君昊然催促道,又转向战延修,“你也是,别一进来就坐在那不说话啊,我知道你昨晚叫程望过去了,那楚幸又怎么了,你该不会因为她所以才这样心不在焉吧?” “不是。”战延修冷道。 “那你赶紧帮我出主意啊!” 战延修又沉默不言。 君昊然看着他,哼了哼,转过头,看着程望,“算了,程望,我就只能指望你了。” 程望一脸无奈,其实他心里也没有一点主意,短时间内咩有那么快想出来。 君昊然往另一边走去,坐着,托着腮,陷入沉思。 殿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桌面上的茶渐渐冷下去,不再冒着冷气。 “我知道了!”君昊然突然激动道。 听到他的声音,程望和战延修都扭过头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知道了什么。 君昊然站起身,咳了咳,清一下嗓音,“母后生辰那天,我们举行野猎如何?刚好是七月初,也到了野猎的时候。” “嗯。”战延修淡淡应了声。 程望却有些担忧道,“景祥太后愿意离开皇宫吗?” 虽然景祥太后的情况基本都恢复了,但除了他们这些经常要接触的人之外,她基本不太想见其他人,所以他担忧景祥太后不愿意,甚至到时候宴请诸位大臣一起庆祝的时候,景祥太后也不愿意出来。 听到程望这么说,君昊然沉默了,然而一会,他道,“我知道母后还是不愿意见外人,但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希望母后能真正走出来,不只是待在椒房殿……” “皇上……”程望没想到君昊然原来已经考虑了这么多,确实,景祥太后一直待在椒房殿也不是办法,她身为太后,就必须肩负身上的职责。 朝中的大臣们知道她才是皇上亲生母后之后,都有前去拜访,不过都被拒绝门外,久而久之,朝中就有一个微弱的谣言,说其实景祥太后只是傀儡,用来铲除苏太后的傀儡,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后。 虽然这个谣言只是传了一会,谁也不敢以谣传谣,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了这一疑惑,心里难免不猜测,再加上他们本想通过景祥太后劝皇上赶紧立后一事,也是遭到拒绝,他们的内心更是怀疑了,哪有身为太后,竟然不为后宫着想的。 而消除疑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景祥太后露一次面,让大家知道,这一切都并非是谣言! 第四百二十一章没有那么容易解 “举行野猎吧。”一直沉默不言的战延修突然开口道,“这个主意也不是不可以。” “看吧,延修也赞同我的决定。”君昊然略得意道。 程望看着他们两人,沉思了一会,点头道,“好,那就这样吧,那具体如何实施,皇上,你考虑了吗?” “我是想,既然是野猎,就会进行比赛嘛。然后分批行动,获胜的那组自然会有奖励,而输得呢则要表演节目,负责娱乐众人。”君昊然说。 说到这,他扭过头看着战延修,“今年延修你别参加了,你参加的话就没有人参加了。” “可以。”战延修很快答应。 “还有别的活动吗?”程望问,若单单这样举办的话,其实没有多大创意…… 君昊然听到程望这么说,知道他是不赞同自己说的,便道,“我暂时就想到这个了,程望剩下的你来想吧。” “啊?”程望愕然,脸上的温和也挂不住了,他不过是问了一句,怎么就变成要他来想主意了? “哎呀,我相信,你可以的!”君昊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道,“今天就谈到这,你们都回去吧,记得要帮忙想主意,我去看望母后了,这事还得问一问她,若是她答应是最好的,不答应,我就想尽办法说服她。” 说完,君昊然站起身,往寝殿那边走去,打算换衣服。 “嗯。”战延修淡淡应道,站起身离开。 程望看着他们两人就这样决定了,一时愕然,所以说,事情就这么定了?还要让他想活动节目那些? 他摇了摇头,只能认了,转身跟在战延修身后,一道往宫殿外面走去。 “定侯王,程大人,慢走。”高公公看他们走出来,喊道。 “高公公,你准备一下,皇上要去椒房殿了。”程望提醒道。 高公公点头,“谢谢程大人提醒,奴才这就去准备。” “嗯。”程望应了声,继续追上战延修的步伐,与他并肩行走着。 “那楚幸醒过来了?”程望问道。 战延修应道,“醒了。” “那就好。”程望说,“你让我恢复她的记忆这事,我还得好好研究一下,毕竟是叶神医开的药,估计没有那么容易能解,我现在还不清楚他给楚幸吃的是什么药,这样吧,我现在跟你过去一趟,再好好看一看楚幸的情况。” “嗯,走吧。”战延修道。 两人往皇宫门口那边走去,石寒一直在门口那等待着战延修,看到他们,立即恭敬道,“王爷,程大人。” “回去。”战延修沉声道,直接往马车那边走去。 “我随你们一道过去。”程望跟石寒道。 闻言,石寒便将自己骑的马让给程望,而自己则与车夫挤在马车前。 到了响午,太阳越来越猛烈,就算楚幸待在房间里,也感觉热气一浪接一浪,她本想坐在窗边会比较凉快一些,可是吹进来的,都是热风,一点也凉快。 她站起身,往寝殿那边走去,走着的时候,看到那水池,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洗个澡,毕竟身上出了汗,里面的衣服都湿了,黏黏的,粘在身上,怪难受的。 犹豫了一番,楚幸还是放弃了,她怕自己在洗着的时候,外面就有人进来,被看到了,就太尴尬了。 她往门口那边走去,打算回自己的房间那边去。 然而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凝碟从外面走进来,手上端着托盘,显然是给她送午膳的。 凝碟看着她,问道,“你想去哪?” “我……”楚幸吞吞吐吐道,“我想回自己的放假。” “不能回去,说了哪里都不能去,你就好好待在这,过来用膳吧。”凝碟说。 听到凝碟这么说,楚幸只能作罢,跟在她身后,往桌子那边走去。 刚吃完午膳没多久,战延修等人便回来了。 楚幸站起身,看着他,又看着他身后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王爷,程大人。”凝碟喊道,又问,“王爷,用膳了吗,需不需要属下现在去准备?” “嗯,晚点再端过来。”战延修说。 凝碟点头,“好,属下先退下了。” 程望看着楚幸,见她一脸疑惑看着自己,更加确信她真的是失忆了,自己也被他遗忘了。 他温和笑起来,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太医馆的程望,过来看你的情况的。” “你好。”楚幸回道,看着程望,又看着战延修,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能帮我恢复记忆吗?” “我会尽力。”程望说。 楚幸谢道,“麻烦你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是不是解脱 战延修看着他们两人,敛了敛眸,淡道,“进去坐着说。” “嗯。”程望点头。 战延修率先往一旁走去,程望和楚幸两人跟在他身后。 程望与战延修一起坐下,回头看着还站着没有动的楚幸,便看向战延修。 “坐。”战延修沉声道。 楚幸听到他这么说,看着他们两人,想往离他们较远的地方坐下。见状,程望指着身旁的一直,开口道,“你坐在这吧,方便我给你看。” 闻言,楚幸便停住脚步,看战延修没有反应,便往程望那边走去,坐在他旁边。 程望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沙包,放在桌子上,说道,“你把手伸出来。” 楚幸便将手伸出来,给他诊脉。 程望给她把脉看了一会,问了她几个问题,“你是不是什么也不记?时常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一回想之前的事,脑袋就会痛?” “是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楚幸回道,“越是努力去想,越是想不起,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 “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你的家人?过去发生的事情,还有你自己,也不记得了?”程望又问。 楚幸摇头,她真的什么也不记得,就连自己是谁,也是战延修告诉她的,仍是她怎么回想,脑海中也没有一点印象,不过总会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要想起什么,可是那感觉又瞬间消失,再也找不回来。 程望看她似乎想入自己的沉思中,转过头,看向战延修,“延修,叶神医当初为什么要抹去她的记忆?你没有问他要解药吗?” 听到程望在问自己,战延修抿了抿嘴,看着楚幸,良久,方才道,“当时的情况,不得不这么做。” 程望皱了皱眉头,什么情况,需要抹去楚幸的记忆? 但是既然要抹去她的记忆,那是不是代表楚幸不记得以前的事,对她是一种解脱?若是这样,战延修为何又要让自己恢复楚幸的记忆。 程望有些想不明白。 “程大人,你能恢复我的记忆吗?”楚幸看着程望,问道。 她真的很想恢复记忆,但同时心里也会害怕,那些失去的记忆到底都是些什么记忆,是好的还是怀的,她是谁,为什么会被抹去记忆,为什么战延修将她留在这,她之前一直都在这吗? 程望站起身,言道,“我先回去,察看一下医书,现在还不清楚能不能帮你恢复记忆,只能尽力尝试。” “你要回去了?”战延修却问。 “嗯,其实太医馆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不能出来太长时间,我得抓紧时间回去,尽快搞定。”程望说,“有消息我给你答复。” 战延修也没有将他留下。 “谢谢你,程大人。”楚幸再次谢道。 “没事,不客气。”程望笑了笑,转身离开。 走到庭院时,凝碟刚好端着午膳过来,看到程望出来,便问道,“程大人是要回去了吗,不留下一起用膳吗?” “不用了。”程望笑道,“有事需要赶着回去。” 听到他这么说,凝碟只好道,“程大人慢走。” 凝碟继续往殿房里走去,将午膳放下,言道,“王爷,午膳准备好了。” “嗯。”战延修淡淡应道,往桌子那边走去,坐下,扭过头看着还坐在原位的楚幸 凝碟道,“楚幸已经吃过了。” 闻言,战延修收回目光,盯着桌面上的菜,突然间,就没有了胃口,直接道,“撤下吧。” “可王爷你都……”凝碟说,还未说完,就看到王爷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只好改口道,“是。” 楚幸听到他们那边的对话,抬起头看向他们,只见凝碟在收拾桌上的饭菜。 这不是刚刚端进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撤走? 虽然刚刚没有看过来这边,但她还是知道凝碟是刚进来没多久,于是她站起身,走过去,小声问道,“王爷,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凝碟转过头看着她,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别乱说话。 然而楚幸却没有发现,双眼一直看着战延修,继续道,“王爷,需不需要我去做几道菜……” 她记得他们昨天用膳的时候,他还吃的挺多的,并没有嫌弃自己做的菜。 “不用。”战延修沉声道,“本王累了,需要休息。” “王爷好好休息,属下告退。”凝碟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楚幸看着战延修往寝殿那边走去,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跟上,还是跟凝碟一样离开。 正迟疑着,男人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跟本王过来。” 第四百二十三章看她自己了 闻言,楚幸只能跟上去。 “给本王解衣。”战延修道,展开双手。 “是。”楚幸应着,走上前,给他解开腰带和衣扣,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她做起来就顺畅了很多,不过脸颊还带着红晕,不管多少次,她还是不习惯太接近他。 给男人重新换好衣服之后,楚幸将他换下来的衣服放到一旁,刚走回来就被男人一把拉过,直接倒在床上。 “陪本王睡觉,别说话。”战延修沉声道。 “是。”楚幸小声应着,然而却感觉到男人冰冷的目光在瞪着自己,连忙闭上自己的嘴,不在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良久,她才感觉男人收回视线,没有再瞪着她。 躺在床上,楚幸感觉挺热的,她身上还穿着外套,没有脱,再加上躺在男人身边,心跳加速,热汗不断往外飚。 她只能闭上眼睛,不断催眠自己,赶紧睡着,什么都别去想,心静自然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幸才感觉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然而她睡着了,她身边的战延修却没有睡觉,在知道她睡着之后,战延修睁开眼,深黯的双眸盯着他,良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说实在,战延修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想恢复她的记忆,一方面又希望她永远都不想记起来,就这样,也挺好的。 可他也不甘心,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一人记得,更何况,她竟然连自己还有他都不记得了! 响午过后的太阳还是很猛烈,外面的大树上,知了在不停叫着,殿房里静静流淌着微凉的空气,使得殿房里也没有那么燥热。 战延修重新阖上眸,决定不再纠结这事,能不能想的起,就要看她自己了。 …… 皇宫中,椒房殿。 君昊然陪着景祥太后,因为椒房殿内四周都放有寒冰,所以室内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很多,也凉快很多。 他们刚用过午膳,景祥太后看着君昊然,脸上带着笑,双手比划着,问他是不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君昊然点头,言道,“母后,儿臣确实有话想跟你说,不,想跟你商量。” 景祥太后点了点头,又问他是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君昊然便道,“母后,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你的生辰了,儿臣打算在你生辰那日,举办野猎,带母后你一起前去观猎。”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景祥太后的反应。 景祥太后听到他这么说,脸色的笑容顿时止住,摇了摇头。 君昊然见状,问道,“母后是不愿意观猎吗?” 景祥太后点了点头,尔后又摇头,君昊然一时蒙了,不明白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唔唔唔——”景祥太后说着,见君昊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转身拿过笔墨,在纸上谢道,“谢谢你为母后的生辰着想,但是母后不想搞得太隆重,只要你陪母后吃顿饭就好了。” “母后……”君昊然看着她写的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她会拒绝,也想好要怎么劝说,可是当看到她拒绝的身后,他突然就不想劝了,想尊重她的选择。 然而,君昊然又想了想,言道,“母后,儿臣知道你不想见人,可儿臣刚与你相认,朝中的诸位大臣也都再见母后你,这次生辰,母后若是再不接见他们,恐怕他们都会生疑……” 景祥太后还是摇头,她不想以这样的面目去见人。 “母后,你放心,儿臣不会让他们直接看到母后你的,现在不都用面纱帐篷什么的,母后不需要太担忧。”君昊然又道,“只是去见他们一面,而是母后不喜欢,儿臣立即让他们撤下,不会让他们打扰到母后的。” 景祥太后看着她,眼眸里湿润起来,她怎么不知道君昊然处处为她着想,自从相认之后,他每天都会过来陪她,想尽办法逗她开心,他对自己的好,她都有记在心里,也因为他,她不再想着轻生,也想陪伴他,弥补这么多年的遗憾。 只是,她还是无法去见外人,她觉得现在的她实在太丑陋了,出去见人只会将他们吓到。更是没有颜面去见朝中的大臣,因为她的软弱,害死了先皇,令君临国蒙羞了。 “母后……”君昊然看着她,抬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母后,别哭,若是母后不愿意,那我们就不搞了,就儿臣陪着母后,只要母后高兴。” 景祥太后双眼含着泪,看着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好半响,她拿起桌上的笔,慢慢谢道,“昊然,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第四百二十四章决不允许 “母后,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说这些的。”君昊然说。 景祥太后点头,拿起手帕拭擦泪水,一脸愁容,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令君昊然为难,朝中的大臣们只会越来越有意见。 君昊然看到她这样,便道,“母后,我们不说这事了,已经午时了,母后要睡午觉吗?” 景祥太后摇了摇头。 “那母后想到庭院走一走?”君昊然又问。 景祥太后依旧摇头,君昊然便继续问她,她都摇头,他再次道,“母后,你想做什么就写出来吧,我带你去。” 景祥太后拿起毛笔,在纸上写道,“昊然,母后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你先回去吧。” 君昊然看到纸上写的,又看着她,眼眸带着担忧,“母后,刚刚我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景祥太后摇头,又写道,“母后没事,你今天过来陪母后,母后很开心,只是想自己待一会,不用担心。” “好吧,母后,儿臣先回去,傍晚再过来。”君昊然只能先回去。 景祥太后点头,嘴角勉强勾了勾,笑起来。 “母后,傍晚见。”君昊然站起身,看着她,不舍离开,他知道是因为刚刚的事让她变成这样,心里不由懊悔起来,就不应该提这意见的。 君昊然想到自己来之前还想试图说服景祥太后,更是懊悔,他太自私了,只考虑到自己,没有站在她那边为她着想。 “皇上,怎么了?”高公公见到他从殿内走出来,明显一脸忧愁的样子,忙问道。 君昊然摇头,不想说话,淡淡道,“回去吧。” 高公公便没有再说,应道,“好。” …… 随着天色的暗下来,炎热悄悄离开。 楚幸从睡梦中醒过来,一醒来便感觉有什么压着自己的身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猛地清醒过来,转过眸看着身旁的男人。 对方还在熟睡着,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完美的五官,还有那比女人都要吹弹可破的肌.肤,真的肤如凝脂,令人自愧不如,那深黯而冰冷的双眸此时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像是扑闪的蝴蝶,他睡得很沉,像个小孩一样。柔美中又带着男人的硬朗,平日里总是散发寒意,让人感到凛然生威,不敢轻易接近。 楚幸壮着胆子抬起手,想将他压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拿开,还未碰到他的手,就被他抓住,那双深黯的双眸睁开,瞪着她,“你想做什么!” “我……”楚幸一时愕然,吞吞吐吐道,“我想起来了……” 战延修看着她,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所以他对她总是带着防备,被她伤过一次,他可不会允许她再伤害自己一次,绝对不能! 楚幸心虚地垂下头,又小声道,“我真的是想起来……” 战延修这才松开她的手,直接起身,“过来给本王更衣。” “是。”楚幸点头,也起身,走到一旁的衣架,取下他的外套,替他穿上。 “本王要去书房,你是跟着本王去,还是留在这。”战延修沉声道。 楚幸听到他这么说,想了想,回道,“我也去吧。” 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做,不如去书房看书,不过因为昨天的事,她还心有余悸,只能不停暗示自己别多想,只要不去想什么,就不会有事的。 “走吧。”战延修道。 去到书房那边,战延修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没有再去理会楚幸,而楚幸则重新找回昨天还未看完的书继续看。 一连几日,楚幸不是待在墨云殿便是跟着战延修到书房里看书。战延修不在王府的时候,她只能一个人待在墨云殿那边,哪里也不能去。 而这几日,她也依旧什么也记不起。 六月下旬,雨总是频繁的下起来,天空总是阴沉沉的,楚幸待在房间里,连庭院也不能出去。 夏季的雨很大,但总是一时的,下过雨之后,天气变得凉爽很多,风从窗户传进来,混着泥土的芬芳。 楚幸站在窗户,感受这一阵一阵的凉风往自己身上吹,舒服地眯着眼睛,前几天天气太炎热,她感觉自己闷在房间里都快闷坏了,现在总算下雨,将炎热赶走,送来清爽。 她睁开眼,望着外面的植被上都挂着一粒粒水珠,看到雨水渐小,便打算到外面,更加亲切地感受外面的凉意,然而不经意间就看到庭院中出现一女子,悄悄往殿门口那边走去,然后她又看到了凝碟,将那女子拦下来。 距离有些远,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凝碟似乎摇头,那女子脸上带着着急又迫切的神色,似在哀求,然而最终还是垂下头,失望离开。 看到这,楚幸往门口那边走去,打开门,就看到走回来的凝碟,凝碟也看到她,言道,“你要去哪?” “我刚刚看到有人过来,刚刚那女子是谁?”楚幸问道,“她是来找王爷的吗?” “不是。”凝碟道,“没有别的事就好好待在房间,别出来。” “我想到庭院里走一走……”楚幸说,“不想待在房间。” 然而凝碟却坚定说,“不行,回去待着!” 第四百二十五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见凝碟如此坚决,楚幸心里不由疑惑起来,前几天的时候,她还允许自己出去,怎么今天就不允许了?难道是因为刚刚的那女子,她说那女子不是来找战延修,莫不是来找自己的? 可是那女子是谁?楚幸想回想那女子的模样,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加上距离远,本就看得不太真切。 楚幸感觉自己应该与那女子认识的,而凝碟也应该知道她的事情,可是他们都不愿意亲口告诉她,她只能靠自己回想,等待程望的药。然而已经过了五天了,她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一想就会头痛,痛得厉害时,不得不放弃。 “王爷,你回来了。”凝碟突然转过身,看着走回来的战延修,恭敬说。 闻言,楚幸抬起头看着他,嘴动了动了,也说道,“你回来了。” 战延修冷眸看着她,沉声道,“怎么站在这。” “我打算出去走走。”楚幸立即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可以吗?” “去哪?”战延修问。 “庭……”楚幸想说庭院,刚说出一个字,就改口了,“我想到大街上……” 跟着战延修回来王府之后,她不是待在墨云殿便是待在书房,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她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她想到外面走走,看看能不能恢复自己的记忆,或许就是因为一直待在这两个地方,才会什么也想不起来。 凝碟听到楚幸这么说,面上一惊,回眸瞪着她,但因为战延修在这,她不好直接开口让她改口,只能用眼神示意她别再乱说话,赶紧将话收回去。 然而楚幸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并没有看她,双眼一直看着战延修。 战延修抿着嘴,深黯的双眸盯着她。 气氛很安静,只有湿润的威风从他们四周静静吹过,吹动他们的发梢。 半响,战延修方才应道,“可以。” 楚幸听到他答应了,面露喜色,太好了!他答应了! 然而,听到战延修的下一句,她兴奋的脸色止住了。 “本王带你去。”战延修道,他一直盯着她,自然看到她在这句话之后,表情愣住的模样,心里瞬间不爽起来,自己带她出去,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好。”楚幸不得不妥协,若是不答应,恐怕就不能出去了。 “王爷,属下去准备。”凝碟开口道。 “嗯。”战延修轻轻应道,直径往殿房里面走去,越过楚幸时,言道,“进来给本王更衣。” 楚幸便跟在他身后走进去,给他换了一身衣裳。 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凝碟也回来了,“王爷,已经准备妥当。” “走吧。”战延修淡淡道。 走到王府门外,楚幸看着外面停着的马车,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她还没有忘记回来的时候,自己在马车上又吐又难受的场景,这是她的阴影,看到马车就害怕。 “上马车。”战延修回过头,看着站着不动的人,沉声道。 忽地看到楚幸的脸色是苍白的,战延修又转过眸看着马车,冷声道,“凝碟,去将本王的马牵过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同骑 凝碟听到战延修这么说,喊了一声,“王爷……” 那可是他的宝马,难道要让楚幸坐吗? “快去!”战延修冷声道。 “……是。”凝碟只能转身,按照命令去做。 “会不会坐马?”战延修转过眸,看着楚幸,问道。 楚幸在听到他们对话的时候,就抬起眸看着他,这是因为她,所以不坐马车了?她心里竟有些小小高兴。然而听到他这么问,楚幸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骑过马,一点也不会。 “不会。” 听到她这么说,战延修没有再说话。那边,凝碟将他的宝马牵过来,将马绳递给他,“王爷。” 战延修直接跃上马,朝楚幸那边伸出手,沉声道,“上来!” 楚幸抬起眸看着他朝自己伸出手,这是要带她骑马?迟疑了一下,她伸出手,搭在战延修手上,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他握着,用力一拉,整个身子就跃起来,稳稳坐在他身前。 自己的手还在战延修手掌中,楚幸能感觉到他的手又大又暖,自己后背靠在他的怀里,这个举动,两人真的挨得很近,都没有一丝间距。 她能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红,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好在战延修很快松开她的手,牵着马绳,朝着前方驶去。 凝碟和石寒两人也各自上了自己的马,紧跟上去。 楚幸感觉自己像是飞驶着,大街两边的景物不断后移,微风不断迎面吹来,凉意阵阵,也将她脸上的燥.热吹走。 到了密集的大街,战延修放慢了速度,让马慢慢行走。 他盯着前面的人,沉声问,“想去哪里?” 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楚幸往四周看过去,此时大街上,人潮涌涌,热闹非凡,她感觉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内心微微激动起来,不知道该去哪里,哪里才会让她回想起什么。 “我……可以下马,在这四周逛一逛吗?”楚幸问道。 问完,她扭过头,看着男人,虽然骑马的感觉不错,可是她还想自己行走,更何况,他们两人这样骑着一匹马出现在大街上,早已成了焦点,大家的目光都往他们这么看过来,还有人认出了战延修,于是,大家纷纷跪下,行礼,“参见定侯王——” 战延修扭头看着老百姓,沉声道,“都起来!” 平时他不骑马,而是坐马车,就是不想被老百姓看到他,而现在,为了楚幸,选择了骑马,果真还是一眼被认出来了。 此刻的楚幸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现在她也是人们眼中的焦点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人们的目光也往她身上投过来,甚至还听到有人小声嘀咕着。 “那是谁?怎么与定侯王坐同一匹马车?” “感觉有些眼熟耶!” “是不是……” 楚幸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后悔答应跟战延修一起出来了,早应该知道以他的身份,出来一趟定然会引人注目,就不应跟他出来,更不应该与他骑同一匹马。 “王爷,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楚幸小声说,再待下去,她感觉自己会受不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路见不平 战延修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不过,楚幸不说去哪,他也不知道带她去哪。 他调转马头,带着楚幸走到小巷,下了马,吩咐凝碟去买来两顶面罩,他带着一顶,另一顶则给楚幸。 “走吧。”带好后,战延修说道。 带上面罩之后,走到大街上,楚幸也感觉踏实很多,这样子,就没有能认出战延修,也就不用在意旁人的目光了。 她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看着两旁大街上摆卖的摊位,各式精致的小玩意,还有各种看起来就十分美味的小零食,看得她都快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 正走着,突然看到前方一较空阔的地方聚集着一大群人,还有不少人都朝着那边走去,楚幸心里也对那边充满好奇,是不是有人在那边表演杂技? 她转过头,看着战延修,说道,“王爷,我们也过去那边看一看吗?” “嗯。”战延修简单应道,并没有拒绝。 听到战延修毫不犹豫地答应,楚幸心里高兴起来,脸上也露出笑容,反正面纱下,谁也不看清她的表情,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展现自己的情绪。 然而走过去之后,才发现那边根本不是有人在表演杂技,而是两方的人发生了冲突。 其中两人的衣着与他们显然不同,应该是游客,另外两人看衣着,是本地人。 那两名本地人插着腰,看着四周聚集越来越多的人,更加理直气壮道,“你们就别在抵赖了,就是你们偷了我们的荷包,赶紧将我们的荷包还回来,我们就放过你们,否则,就带你们去见官府!” “你们休想诬蔑我们!我们并没有偷你们的钱包!”其中一个外地男子愤愤道,“更何况,你身上能有多少银两,我们才不屑!” 男子说完,转头对另一男子道,“公子,我们别理会这种人,他们就是想讹钱!” “云逸,将荷包给他们,我们走。”那男子却道,语气谦和温雅,一看便知道出身书香世家,气质高贵。 “公子!”云逸喊了一声,“怎么可以将我们的荷包给他们!而且我们身上也仅剩这点了,给了他们就没有了!” 本地男子听到那男子如此说,更是嚣张,“哼,还算你会做,敢做敢当!既然偷了钱,自然就要还回来。” “对啊!你们外来人竟然敢在皇都里犯法,也太嚣张了吧!”围观的群众喝道。 他们当然是帮着那两名本地人,纷纷谴责那两名外来人。 云逸更加生气,“你们欺人太甚!是想人多逼我们就范吗!原来君临国的人也就……” “云逸,住嘴!”云逸的话还未说完,男子立即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听我的话,把荷包给他们。” “公子,凭什么他们诬蔑我们偷了他们的荷包,我们就要将荷包给他们!”云逸还是觉得不忿,没有照男子的话去做。 围观的群众齐声喊道,“交出荷包!交出荷包!” 楚幸从人群中挤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看那两名外地男子,不像是会偷窃的人,她觉得这事可能有什么误会。 第四百二十八章路见不平2 楚幸往那两人本地人那边一看,却发现他们身后的腰间都鼓鼓着,显然系着什么,类似于荷包之类的。 看到这,楚幸更加坚定自己心中所猜想的,恐怕真的不是那两名外地男子偷了他们的荷包,而是他们贼喊捉贼! “你们的荷包明明还在!”楚幸突然大喊起来。 她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这边看过来,楚幸无畏地站着,反正带着面罩,他们也不知道她是谁,就当她是见义勇为的人好了。 “你说什么!”那两名本地人听到她这么说,愤怒转过身,“你再说一遍!” 却在这时,云逸飞快地走到那两名本地人的身后,将他们身后鼓起来的东西夺过来,亮起来,“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闻声看过去,那云逸手中拿着正是好几个荷包。 “我们的荷包!”那两名本地人哪里还顾得来楚幸,立即转过身,欲夺过云逸手中的荷包,然而云逸已经快速撤退,没让他们夺回荷包。 “这是你们的荷包?”云逸扬着手中的荷包,质问道。 “当然是我们的荷包!” 云逸冷笑一声,“刚刚不是说,我们偷了你的荷包,那为何你们的荷包还在身上?” “我们不知道!”那两名本地人还理直气壮,“算我们误会了,你赶紧把荷包还给我们,我们就当做没事发生。” “呵呵,当做没事发生?”云逸笑得更是大声,“那我们是不是要跪下来,感谢你们的的误会?” 那两名本地人脸色酱红起来,怒道,“哼,正是如此,我们不让你交出荷包,你们就该感恩戴德了!” 突然,人群中跑出一人,指着云逸扬起来的荷包,大喊道,“那是我的荷包!” “什么你的荷包!”其中一本地人瞪着跑出来的人。 那人一时被震住,可还是道,“我记得你们!刚刚就是你们撞了我,将我的荷包偷了,快将我的荷包还回来!” “哦!原来是贼喊抓贼!”云逸冷笑,转过头看着跑出来的人,问道,“你的荷包是什么颜色的,里面有多少银两,说得出来,就还给你。” 那人一听,脸上一喜,立即道,“蓝色那个,里面大约有十个碎银,还有十一个铜板。” 云逸闻言,打开蓝色的那个荷包,清点了一下,确实如那人所说,十个碎银,十一个铜板。 “你的荷包还你。”说着,云逸将荷包掷给那人,稳稳落入那人手中。 “我们的荷包!”那两名本地人怒了,一人往云逸那边奔过去,一人则奔向那人。 “哎呀,有人公然抢劫啊!”云逸一边躲过那本地人的攻击,一边大喊。 而另一人则没有这么从容了,他躲进人群中,慌乱逃离。 围观的老百姓看到这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是他们误会了那两名外来的男子,真正偷荷包的其实是那两名本地男子才对! 一本地人见事情败露,又抓不回那拿回自己荷包的人,只好转向楚幸,挥动拳头,朝她挥过去,“都是你这臭婆娘,坏了老子的好事!” 第四百二十九章路见不平3 楚幸没料到那人还恼羞成怒,朝自己发泄怒火,里忙往后躲,可是身后都是老百姓,并没有位置继续给她退后,眼看那拳头就要透过面纱,冲自己的脸冲来,她连忙闭上,咬着牙做好承受这一拳的准备。 然而好一会,她都没有感觉到痛楚,反而听到一声惨叫声,“啊啊啊!松手松手啊——” 闻言,楚幸睁开眼,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的战延修,是他一手握住那朝她回来拳头的人,反手一抓,几乎要将那人的手臂拧下来,痛得那人惨叫连连。 “大壮!”还在与云逸周旋的那本地人一听到惨叫声,转过头,朝这边奔来,“松手!” 然而还未走近,他跟前突然就多了一人,直接拦住他的去路。 “让开!”那本地人喝道。 “休想过去!”石寒道,在对方动起手的同时出手制止,才两下就将那人打趴在地上,匍匐在地上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石寒瞪着他,回头看向战延修,问道,“公子,如何处置?” 战延修手一用力,直接废了那人的一只手臂,方才松开手,冷声道,“将他们都送往衙门。” 被废掉一只手的人跪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石寒应道。 不一会,从四周又走出好几人,将地上的两名本地人捆绑起来,一一带走。 “走!”战延修转过身,对楚幸道。 楚幸愣愣看着倒地的那两人,微微心疼他们一秒,不过他们这也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都是自找的。 她转身,跟着战延修离开。 然而身后却传来喊话声,“两位请留步。” 闻言,楚幸转过头,看着喊住他们的男子,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战延修也转过身,看着那男子,敛了敛双眸,他本不想出手的,若不是楚幸非要掺和进来,他都不会站出来。 “多谢姑娘刚才为我们证言。”男子谦和说道,“也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为了感谢两人,我想请你们吃一顿饭,不知两位可否赏面。” “不必了。”战延修毫不犹豫直接拒绝。 楚幸听到战延修如此说,也道,“嗯嗯,不需要了,你们以后注意别再被这些人缠住就好了,我们走了,拜拜。” “请再等等,敢问公子与姑娘芳名。”男子又问道。 楚幸看着战延修,见他不说话,便回道,“我叫楚幸。” “多谢楚姑娘。”公子再次谢道。 “走!”战延修不悦冷道,直接穿过人群,再也没有停下脚步。 楚幸欠了欠身,忙跟上他的脚步。不知为何,她感觉战延修似乎有些生气,难道是因为那男子的话吗?可是刚刚他不是也出手帮助了他们?更何况对方只是想报答他们,也没有别的意思。 事情解决之后,人群渐渐散去,而男子与云逸还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云逸问道,他手中还有几个刚才从那两名本地人身上夺回来的荷包,等着它们的主人前来认领。 第四百三十章会是他认识的人吗 “等等吧。”男子道。 云逸点头,又问道,“公子,你为何刚刚要请那两人吃饭,虽然他们帮了我们,但他们带着面罩,显然是不想轻易露面,定然会拒绝的。” “答谢。”男子简单说,心里默念着“楚幸”,这个名字他第一次听,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人究竟是谁,会是他认识的人吗? “云逸,你去调查一下,刚刚那位姑娘的身份。”男子低语吩咐。 云逸闻言,立即皱起眉头,“公子,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叫楚幸的人了吧?我们不是还不知道她的模样,若是面罩下的她长得一张血盆大口,满脸雀斑什么的,公子你还想见她吗?” 男子敛目,“云逸,不可以乱说话,让你去调查就去调查。” “行吧。”云逸无奈答应,甩了甩自己手中的荷包,“那公子这些荷包怎么处理,我们在这站着,也不会有人过来的啦,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交给官府吧。”男子说。 “那走吧!”云逸松了一口气。 男子摇了摇头,轻轻笑起来,这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犹如和煦绚烂的阳光,耀眼不已。 “公子,你别笑了,等会又迷倒一片女子,我觉得最该带面罩的人是你,决定了,现在就去给你买面罩。”云逸说。 “嗯。”男子点头,倒是认同他的说法,为了引人注目,他们也应该带上面罩的。 …… 楚幸气喘吁吁地跟着战延修,不明白他为什么走那么快,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她追了好一会,都没有追上,只好放弃,停在大街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太累了,她不想再追了! “走快点!”凝碟在她身边催促。 “我……不行了。”楚幸边喘着气,边道,“我想休息……” 凝碟却道,“公子还在前面,先追上去再休息。” “我……” 楚幸还想说什么,凝碟就拽着她的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啊!等等!别走这么快!”楚幸喊着,整个人几乎是被她拖着走。 战延修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头,便看到凝碟拉着楚幸,脸色一沉,冷声道,“怎么回事!” 凝碟带着楚幸走上前,方才松开手,回道,“公子,属下楚幸走不动了,便想帮她一把……” 楚幸站起身,看着战延修,弱弱问道,“公子,你能不能走慢一点,你腿长,我跟不上你的步伐……” 战延修听着她这么说,扭头看了旁边一眼,沉声道,“进去吧。” “嗯?”楚幸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一看,才发现此刻的他们正停在一间饭馆门口前面,这饭馆的名字叫,醉香楼。 里面传来阵阵的饭菜香味,还有人们谈话的吵杂声。 闻到饭菜香味,楚幸感觉自己肚子饿了,“咕咕”叫起来。 战延修率先往里面走去,他刚走进去,立即有小二迎过来,“客官,是要吃饭吗?几位?” 楚幸也跟着走进去,便听到战延修回道,“四位。” 小二闻言,朝楚幸这边看了一眼,笑道,“好的,四位客官里面请,二楼还有包间,客官需要吗?” “嗯。”战延修淡淡应道。 第四百三十一章被误会了 小二领着他们往二楼的包间走去,他们所在的包间正好是有窗户,能够很好地看到外面大街上的情况。 楚幸坐下,在饭菜还没有端上来之前,撩起面纱,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这里的视野很好,还能看到较远处的地方,她才知道原来皇都里还有一湖泊,从这里看过去,还能看到那湖泊的水很清澈,颜色湛蓝,湖边还有不少人,或沿着湖边行走,或在较远处嬉戏。 看到这,楚幸也有些心动了,不过心动归心动,她不敢说自己想去那边。 然而刚转过头,就看到战延修在看着她,见状,她垂下头,假装没看到。 没多久,小二将饭菜一一端上来,末了,又笑着问,“客官,需要来一壶酒吗,我们家的女儿红也是一流的,保证客官喝了也会赞不绝口……” “不用。”战延修冷漠道。 小二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职业性的笑容,“好咧,那我就不打扰几位客官用餐了,请慢用。” 等到小二离开之后,战延修才将头上的面罩拿下,露出俊逸非凡的脸庞。楚幸也跟着摘下面罩,盯着一桌子的菜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出来走了一趟,体力都消耗完了,亟需进食补充营养。 吃过午饭之后,楚幸跟着战延修走,走着走着,发现他们离大街越来越远,刚想问他,他们这是要去哪里,便发现这一条路正是前往那湖泊的道路。她心里微微触动,虽然战延修双眸也不说,也总是冷这一张脸,可是他总是很清楚她想做什么,然后默许她的行为。 越接近湖泊,楚幸才发现那里真的很多人,可能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大家都过来这边避暑。 湖泊四周,是一个一个凉亭,里面都已经坐满了人,大家在这品茶赏湖看风景,好不雅致。 湖边这边的气温似乎低了很多,炎热的风从湖面吹过来,也变成凉爽的风,吹在身上,很是舒服。 楚幸笑着看着在湖边嬉戏的小孩,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是第一次,她感觉身心都是愉悦的,原本积压在心里的负担,在这里,似乎得到了解脱,全都消失了。 战延修转过头,便看到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微微怔了一秒,尔后看着石寒道,“去看看这附近哪里还有空位置。” “是,属下这就去看。”石寒领命。 楚幸收回视线,看着战延修,他这是默许了自己可以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想到这,她朝他笑了笑,问道,“公子,我们要不要也到湖边那里走一走?” 战延修抿着嘴,看着她,良久才应道,“走吧。” “好!”楚幸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凝碟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楚幸的笑,又看着战延修的纵容,心里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走到湖边那里,楚幸才发现这里立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这湖泊的名字,叫洞杨湖。 她站在湖边,张开双手,感受着微风从湖面吹过来,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战延修站在她身旁,盯着她,又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面无表情。 蓦地,一稚嫩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哥哥姐姐,买花灯吗,晚上可以在这里放花灯哦!” 楚幸回过头,发现是一小女孩在跟他们说话,小女孩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模样,手中提着花篮,里面摆放着几盏莲花灯。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楚幸心想,为什么今晚要放花灯。 “姐姐,要买一个吗?”小女孩又问道,“买一个今晚就可以放花灯了,据说放花灯,可以一直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哦!” 倏地,楚幸脸微红起来,莫不是这小女孩以为她和战延修是情侣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再重逢 “小朋友,姐姐不需要买花灯哦。”楚幸温柔拒绝,虽然她也想买一盏,帮助这小女孩,让她赶紧卖完回家,可是她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也不敢问战延修要,因为刚刚小女孩的一番话,她都不敢看向战延修。 小女孩脸上略略失落,不过一会,她又转过头,看着战延修,看到他冰冷的模样,小女孩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是怯怯问道,“哥哥买花灯吗,姐姐那么漂亮,给姐姐买一盏花灯吧……” 楚幸没料到小女孩竟然转向战延修,听到小女孩的话,她脸颊更红了,都说童言无忌,看样子,小女孩真的比她还胆大。 “不……”凝蝶欲开口再次拒绝那小女孩,然而战延修却开口了,“那就买一盏吧。” “公子……”凝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看向小女孩,刚刚公子可有听到这小女孩说的话? 这小女孩误以为他们是情侣啊! 楚幸也睁着惊愕的目光看着战延修,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女孩从花篮中挑了一盏精致的花灯,双手捧着递给战延修,“哥哥,给你花灯。” “嗯。”战延修应了声,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着楚幸,深黯的双眸似乎在说,还不赶紧拿! 楚幸看懂他眼眸的神色,连忙伸手接过小女孩手中的花灯,并且谢道,“谢谢你的花灯。” “不客气哦,哥哥姐姐,祝你们幸福。”小女孩甜甜笑道。 凝碟听到小女孩这话,拿着荷包的手都不淡定起来,这小女孩还真敢说! 楚幸尴尬笑了笑,没有回应,这话没法接啊! “谢谢!”小女孩接过钱,朝他们挥手,“哥哥姐姐,再见!” “再见……”楚幸也挥手跟她道别。 看着小女孩走远之后,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花灯,一时没敢抬起头看战延修,这盏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等到天黑了之后,在湖里放吗?可战延修会同意吗?不过这花灯是他买的,要怎么处置也是他说了算。 石寒找到位置回来,发现楚幸手中多了一盏花灯,而空气似乎有些沉静,谁也没有说话。 “公子,找到一处空位置了。”石寒依言说。 “带路吧。”战延修淡道。 “是。”石寒点头。 看到战延修往前走去,楚幸也连忙跟上,手中那拿着那盏花灯。 然而他们刚往石寒说的那凉亭走去,却看到那里早已经有人。 石寒上前,想跟那两人说,这位置是他们先占领的,然而却发现按两人正是在大街上相助的那两人。 云逸转过头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丝惊讶,“原来是你们?” 男子也转过脸,看着他们,笑道,“真是太巧了。” 楚幸看着他们,也笑了笑,还真的巧啊,还没想到竟然在这又遇到他们,不过幸好,这次他们没有再遇到麻烦。 男子看着楚幸,看到她手中的花灯,笑道,“两位是过来这边放花灯吗?” “是的。”楚幸点头,可说完又立即摇头,“啊,不是的!” 他们并不是特意过来放花灯的,这花灯只是意外…… 嗯,是意外…… 男子笑了笑,朝四周看了一眼,笑道,“这附近也没有什么空位置了,两位若是不介意的话,与我们一起坐在这。” 楚幸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战延修,这事还得他做主,她说了不算。 战延修看着那男子,良久才道,“可以。” 男子笑了笑,摆手道,“里面请。” 不知为何,楚幸心里松了一口气,跟着他们往里面走去。 男子又道,“方才还未自我介绍,鄙姓司徒,单名琛,他是云逸,我们俩结伴刚来到皇都,幸得两位出手相助,为我们化解麻烦。” 第四百三十三章不能付诸行动 战延修直接坐下,听到司徒琛如此说,脸上微微沉了沉,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楚幸脸上还带着笑容,是为了避免尴尬,不得不笑。 司徒琛见战延修不说话,也没有介意,转过头看向楚幸,笑道,“楚姑娘,唐突问一句,因为我们初来乍到,对皇都并不了解,能否请你给我们介绍一下,这皇都有哪里好玩的地方?” “这个……”楚幸一时为难起来,她对皇都也不熟悉,今日也是第一次出来。 “对不起,我对皇都也不了解。”楚幸诚言道。 司徒琛略略失望,尔后又道,“没有关系,楚姑娘不必介怀,我们也不会在皇都待很长时间,大概后天就要离开了,应该也去不了多少地方。” “你们要回去了?”楚幸问,突然感觉自己这样问,有些突兀,又改口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南安国。”司徒琛回道。 楚幸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知道南安国在哪里,是在皇都的北边还是南边,亦或者东边和西边,只知道这是一个国家。 一直沉默不言的战延修突然开口道,“你们来这里只是旅游?” “是的。”司徒琛点头,笑着说,“这一路上游山玩水走过来,也是到了不少地方。” “那一定很有趣。”楚幸憧憬道,她也想游山玩水,到不同的地方游玩,可是她晕车,只能想想,不能付诸实际行动,况且,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恢复她的记忆。 “是次不错的旅行。”司徒琛谦和说,“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 “可以吗?”楚幸瞪大眼睛,一脸期待。 司徒琛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楚姑娘有恩于我们,这又算的了什么。” “真正出手帮助你们的是公子,不是我。”楚幸略微尴尬笑道。 司徒琛没有去辩驳这事,而是慢慢跟她述说起他们一路上所遇到有趣的事情,楚幸听得入了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战延修一直盯着她。 战延修脸上表情虽然不悦,却也没有阻止他们,沉默地坐在一旁,听着司徒琛说。 他们坐在凉亭里,说着说着,外面的天色慢慢暗下来,四周亮起灯,不少人往湖边那边走去,放着手中点亮的花灯。 “然后我们就来到了皇都,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个地方了,因为我们身上的钱不多了。”司徒琛最后笑道,虽然这么说,可他脸上并没有一时囧样,依然一脸谦和温雅。 楚幸听完他的述说,心里更是无限向往,什么时候,她也能像他们这般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忽地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楚幸往湖边那边看过去,果然看到有人已经在湖边放起花灯,湖面上波光粼粼,已经飘着好多花灯,顺着水流动的方向,飘向远方。 司徒琛看着她,又看着石桌上的花灯,笑道,“楚姑娘也是要去放花灯对吧。” “嗯。”楚幸点头,不过却看着战延修,问道,“我们也过去那边,将这花灯放了?” 她觉得,不管小女孩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假的,既然花灯买都买了,而且已经天黑了,若不是不放,就有些浪费了。 反正,他们知道这花灯并没有什么特别寓意便好。 “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放花灯了,我们还未去客栈预定今晚的房间,先行一步了。”司徒琛站起身,说道。 “啊,你们要走了?”楚幸颇为惋惜,她还想跟他们继续聊,这一下午,跟司徒琛聊天的时候,她感觉很轻松,也很开心,有些舍不得他们离开。 “是的。”司徒琛点头,微微欠身,“再见,楚姑娘,我们有缘再见。” 楚幸不舍得跟他们挥手,“再见。” 第四百三十四章放花灯 待司徒琛他们走远,楚幸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看向战延修,却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透过面纱,还能看到他神情冷峻,似乎不悦。 她的心不由一颤,有些后怕,刚刚她太过于得意忘形了,都忘记了还有战延修的存在。 所以他生气了? “我……”楚幸开口想说什么,战延修却打断道,“不是说放花灯,还不赶紧。” “哦哦,放!”楚幸立即应道,拿起石桌上的花灯。 “走。”战延修直径往湖边那边走去,楚幸拿着花灯跟上去。 今天晚上,不知为何,在湖边的人总是络绎不绝,他们随着人流排了好一会的队,才挤到湖边。 “有火吗?”楚幸问道。 “我有。”石寒道,从怀里掏出火柴,递给她。 楚幸接过,谢道,“谢谢。” 她点燃火柴,继而点亮花灯,双手捧着花灯,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湖面,然而这时一阵微风吹过,直接将花灯上的火吹灭了。 楚幸刚松手,看到火吹灭,连忙伸出手,想将花灯捞起来,重新点亮,可花灯已经往前漂了一些,已经不是她伸手就能触到的距离了。 不得已,楚幸只好再往前一些,然而还未伸出手,就被身后的一只手扯了回去,直接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战延修怒视着她,沉声问,“你在做什么!” 楚幸跌落在他的怀里,一抬起眸,就能看到他俊美的脸庞,一时失语,好半响,才慢吞吞道,“花灯的火吹灭了,我想重新将它点亮,不然会不吉利吧……” “笨死了!”战延修骂道,松开抓着她的手,又怒道,“好好站着,别再往前靠近!” 该死的,她以为这是哪里!这可是湖边,她靠那么前,是找死的吗! 楚幸怔怔地站在原地,便看到男人往湖边那边走去,伸手直接将湖面上飘着的花灯捞起来,从石寒手中取过火柴,点上,再次将花灯放回湖面。 做好一切之后,男人才站起身,转身对愣神的她道,“好了,走吧。” 楚幸看着他,嘴角勾着笑容,男人总是这样,脸上总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可是总是做出一些,让她感到温暖的事情,就像现在这样,她感觉心里暖暖的,原来,也不是她一个人执着着要将这花灯放了,男人心里也是想放的吧,不然也不会从小女孩手中买下这花灯。 “谢谢你。”楚幸突然说道。 “谢什么。”战延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头没脑就冒出这句话。 楚幸笑了笑,却不说话。 “回去了。”战延修也没有再问。 他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是时候回去了。 “好。”楚幸点头。 今天出来果然没有错,幸好她鼓起勇气跟他说想出来走走,不然今天也不会遇到司徒琛,也不会在这放花灯。虽然今天依旧什么也没有想起,但她已经很满足,想不起来那就算了,这事不能勉强,只要能开心地活着,或许想不起来也是一件好事。 回去后,楚幸方才感觉疲惫,玩得时候没有一点感觉,回来坐下就感觉到了。 战延修将头上的面罩取下,看着直接往椅子那边坐下的楚幸,敛了敛眸,沉声道,“过来替本王沐浴更衣。” 闻言,楚幸抬起头,看着他,愣愣问道,“现在沐浴吗?” “不然什么时候?”战延修反问。 “没……没有。”楚幸摇头,站起身,往他那边走去。 她慢慢将男人身上的外套脱下,等到要脱里衣的时候,动作更加慢了下来。 “快点,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男人催促道。 “哦哦!”楚幸点头,垂下头,加快手中的动作。 第四百三十五章对他是怎么样的感情 待战延修往水池那边走去,楚幸默默跟上,将他的衣服放在一旁,又将毛巾拿在手上,慢吞吞道,“王爷,我给你搓背。” “下来。”战延修却道。 楚幸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应。 “下来!”男人再次说道,“别让本王重复第三遍!” “……是。”男人第二遍说的时候,楚幸听清楚了,可是她却不想这么做,这样实在太羞耻了,即便她知道男人让她下去也只是方便为他沐浴…… 不想归不想,楚幸还是不敢违背男人的话,默默放下手中的毛巾,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往水池里走去。 战延修双眸肆无忌惮地看着她,沉声道,“过来。” 楚幸本来就很不好意思,听到男人这么说,心里又是猛地“咯噔”一下,怯怯往他那边走去。 战延修盯着她,不漏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挑了挑眉,“再过来一点,你站那么远,怎么给本王沐浴。” “……是。”楚幸咬了咬唇,只好再继续往前面走去。 然而男人却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楚幸没有料到男人突然朝自己伸手,被他这么一拉,脚下一滑,直接撞进他的怀里,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就被男人抬起下颚,唇上就附上一冰冷又带着丝丝温度的唇。 倏地,她瞪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一时之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己要站起身,忘记推开男人。 男人感觉到怀里的人停止呼吸,不由松开她,沉声道,“呼吸啊,笨蛋!” 她这是想自己憋死自己吗! “啊!”楚幸回过神,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愕地看着男人,“王……王爷……” 他怎么亲自己了!! 楚幸感觉自己要疯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可是亲都亲了,她又不能亲回去,可也不能当做没事发生啊! 战延修看着她,勾了勾唇,“虽然你不记得了,可本王还记得,若是你咬唇,本王就亲你,咬一次,亲一次。” 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更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竟然还有这事?也就是说,在她还没有失忆之前,他们也亲过? 那他们之间,除了主仆关系,还有什么关系?没有失忆的自己,对他又是怎样的感情? “怎么不说话。”战延修沉声道,“还想本王再亲一次?” “不,不是……”楚幸连忙摇头。 怎么可能! “那还不赶紧给本王沐浴,你想继续待在这水池多久。”战延修的语气微微冷了几分。 她拒绝的倒是挺快的! “是。”楚幸点头,将掉入水中的毛巾拾起,再次给男人沐浴。 等到上岸,穿上衣服厚,楚幸才稍微松口气,总算是结束了。 然而夜里躺在男人身边,楚幸又感觉新的考验来了,她紧闭着眼睛,不敢转过身去看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池的那一吻,现在的她,心脏一直“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喉咙处跳出来。 她双手捂着嘴巴,真的害怕会跳出来,一整晚,她都没有怎么睡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照常不见男人,楚幸微微舒口气,从床上起身,穿戴好衣服,便坐在一旁,等待凝碟进来,给她送早膳。 日子一下子又过了好几天,这几天,楚幸感觉战延修变了,但是具体哪里变了,一时又说不上来,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冰冷,似乎会更多询问她的意见了? 战延修从皇宫里出来,心情似乎不错,脸上的神情没有以前那么冰冷,隐约还能看到他深黯的双眸带着浅浅的笑意。 “王爷,是有什么好事情吗?”石寒看到他这模样,问道。 第四百三十六章请教与教 “没什么。”战延修却道,“走吧,回去。” 他怎么会告诉石寒,自己高兴,是因为回去就能看到那笨蛋! 石寒没有再问,跟在男人身后。 回到墨云殿,战延修便问凝碟,“楚幸呢?” 凝碟指向往庭院的某一处,说道,“她在那。” 战延修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隐约看到远处露出半个身影,他迈开脚步,往那边走过去。 只见楚幸半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弄着什么。 战延修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啊!” 身后突然响起响声,楚幸吓了一跳,几乎直接坐在地上,扭过头,看到来人是战延修,她稍微舒了口气,回道,“原来是王爷你回来了。我刚刚在庭院中看到了一只小鸟的尸骸,所以挖个坑,将它埋了。” “无聊。”战延修冷道,伸出手,“起来。” 楚幸抬起手,搭在他手上,然而刚抬起一半,又缩了回去,吐了吐舌,“我手脏,免得弄脏你。” 战延修抿了抿嘴,收回手,转身往殿房那边走去。 楚幸自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跟在他身后。 走到殿房里,战延修转眸看着跟进来的楚幸,沉声说,“还不赶紧去洗手。” “哦哦!”楚幸点头,往另一边走去,洗了手再走回来。 “给本王更衣。”战延修说。 楚幸上前,给她换下身上的衣服,之后又陪他吃饭。 下午的时候,她跟着战延修到书房,一下午就待在书房里看书,这些时间,楚幸都把一本书给看完了,虽然有很多字她不认识,但大概内容还是看得懂。 战延修见她似乎挺喜欢看书的,也便由着她。 看完一本书之后,楚幸又拿起另一本书继续看,突然又看到又不认识的字,她抬起头,往战延修那边看过去,轻轻咬了咬唇,在心里下了个决定之后,站起身,往战延修那边走去。 战延修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淡淡看着她,“什么事。” “王爷,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楚幸小心翼翼问道,“我遇到了一些不认识的字,想请教你。” 闻言,战延修挑了挑眉,“哪里?” 看到战延修没有生气,楚幸便将书放在桌面上,指着那个不认识的字,“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不认识。” 战延修一一告诉她,末了,说道,“你多写几遍,就能记住它们了。” “我没有笔和纸……”楚幸小声说。 “过来。”战延修朝她招手。 楚幸略略迟疑,往他那边走过去,刚走到他身旁,就被他一拉,直接坐在他的双腿上。 “王爷!”楚幸感觉自己脸颊又要烧起来了,想站起身,然而男人却不松手,“坐着,别动。” 楚幸便不敢动了。 “本王教你。”战延修道,拿起桌面上的毛笔,让她拿着,他则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 楚幸双眼紧盯着白色纸张,全身都僵硬不敢动,身后,男人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她耳旁,让她耳朵也像是烧红了,她觉得,若是此刻有镜子,一定能看到自己红透的脸颊和耳朵。 “专心点。”男人说道,说话的气息洗漱喷洒在她耳边,就像是在她耳旁吐气,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是。”楚幸闭上眼睛,尔后睁开,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专心点,别乱想,只是这样方便教她写字,没有什么的。 “会写了吗?”战延修侧过头,看着纸张上那几个写得歪歪扭扭的字,言道,“这几个字不难写,多写几遍就行了。” 楚幸点头,“好,我自己可以尝试写一下。” 然而男人却道,“本王再教你写一遍。” 第四百三十七章惩罚 坐在战延修的双腿上,楚幸犹如坐如针毡,全程身子都是僵直的,不敢乱动,也不敢回头去看男人,只能盯着眼前。 男人宽厚而温暖的手握着她的手,再次一笔一划教她,也许是因为写了一次,第二次写的时候,写出来的字没有一开始那么歪歪扭扭,端正了不少。 “看吧,多写几遍就好看了。”战延修道。 楚幸点头,小声道,“我自己写一写……” 男人要是再不松手,她感觉自己手汗都要出来了,那是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手汗。 “嗯,你自己写一遍。”男人言罢,真的松开手,“写吧。” 楚幸心里微微松一口气,握着笔的手也稍微轻了一些,深深呼了一口气之后,她照着上面写的字,自己写起来。 写完之后,她放下笔,微微转过头,看着不说话的男人,小声道,“写好了……” 说完这话,楚幸心里又紧张起来,男人教她写的时候写得还可以,但等到她自己一个人写,就困难很多,写出来的字竟然比第一次还要难看。 战延修看着她写的字,皱了皱眉头,毫不留情地说,“太难看了。” 闻言,楚幸微微受伤,虽然知道自己真的写得不好看,但是被男人这么说,心里还是挺难受的,她说道,“我再写一遍。” “写吧。”战延修应允,“再写得不好看,本王重新教你。” 一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忙道,“我可以的!” 她真的不想再让他手把手教自己了,现在这样,她已经受不了,再握手,她心脏会爆炸的! 听到楚幸这么说,战延修脸色微沉,他能感觉到,她恨抗拒自己,而他最不想的就是看到她这种反应。 “你若是写不出本王满意的字,就要接受本王的惩罚。”他突然开口道。 闻言,楚幸心里又是一紧,忙问,“什么惩罚?” “你想知道?”战延修挑眉,“本王现在就可以让你接受惩罚。” 听出男人语气中的戏.谑,楚幸立刻摇头,“不,不用了,我写,我会认真写的!” “那开始吧。”男人勾唇道,满不满意都是他说了算,就算她再认真写,他也不会放过她,因为她刚刚的反应真的让他觉得很不爽。 楚幸哪里知道男人心里如此想着,她现在满脑海就只想着,好好把那几个字写端正。 她紧握着毛巾,一边回想着男人教她写的顺序,一边写出来。好一会,她总算将那几个字写完,看着白纸上最后一行写出来的字,楚幸心里紧张起来,虽然比刚刚写得字好了一些,但这远远还不能让男人满意吧。 她颤栗地转过头,咽了咽口水,说道,“王爷,我写好了。” “嗯,本王看到了。”战延修点头,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满意还是不满意,而是问道,“你告诉本王,你自己觉得这写得如何?” 楚幸又转过头看着自己写得字,半响,摇头,“写得不是很好……” “很好,有自知之明。”战延修勾唇笑道,“所以,本王说了要惩罚,你没有意见吧。” “我……”楚幸又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王爷,我能知道是什么惩罚吗?” 战延修挑眉,“当然,本王现在就罚你……” 说到这,战延修伸手抬起的下颚,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嘴唇,慢慢说道,“亲本王。” “啊?”楚幸整个人惊愕不已,几欲往后退,然而男人似乎早已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另一手早已扶住她的腰,往前一拉,让她更靠近自己,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嗯?不愿意?” 第四百三十八章窘迫 一瞬间,楚幸感觉犹如灵魂出窍,脑海里一片空白,毫无反应。 战延修笑着看着她这表情,嘴角勾勒着浅笑,这模样的他,比平常都要俊美迷人。 楚幸看着他的笑容,像是被他勾去魂一样,良久都没有回过神。 见状,战延修敛了敛眸,手上的力度不由加大一些,“本王没什么耐心,不愿意等人。” 下颚吃痛,楚幸从失神中回过神,看向男人,发现男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收起,恢复平常的冷然。 她垂下眸,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真的要按他所说的去做吗? 可是…… 可是他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做? 上一次他亲了自己,她已经搞不清楚他的目的。而这次,他却要自己主动,究竟为什么,难道他对自己? 不,不可能! 楚幸立即将脑海里的想法抹去。 他只是为了抓弄她吧,只是想看她窘迫的模样…… “王爷,我……”楚幸想说能不能换一个惩罚,可是话还未说出口,她就没敢继续往下说。 “嗯?”男人挑眉,“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了……”楚幸摇头。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凑到男人跟前,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虽只是这样,她已经感觉自己心脏真的要从喉咙跳出来了,要大口大口地喘气。 男人看着她,脸颊上还能感觉到那一瞬间的柔.软,不过,他却是摇头,“是本王说的不够明白吗?让你误以为亲脸颊就可以了。”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楚幸抬起头,咬着唇,几乎要哭出来了,男人这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为难她,看她窘迫! 战延修再次抬起她的下颚,“看来,本王的话,你还没有好好记在心里?” “不……” 楚幸刚想否认,然而还未说出口的话就悉数淹没在口中,瞪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扑闪着眼睛,双手欲推开对方,然而对方一只手就直接将她双手抓起来,另一手紧紧揽着她,由不得她挣脱。 良久,楚幸感觉就要因为窒息而死时,男人才松开她,骂道,“你是笨蛋吗!不知道用鼻子呼吸!” 楚幸双手捂着难受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没有回话。 男人瞪着她,却伸手顺着她的后背,又骂道,“真是笨死了!” 喘了好一会,楚幸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可是脸上还是火辣辣的感觉,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男人。 然而,下一秒,身子猛地悬空,楚幸下意识地抬手抱着男人的脖子,惊呼地看着他,他这是要抱自己去哪? 战延修看着她,淡淡道,“抱紧了,笨女人。” 闻言,楚幸双手真的更用力,不敢松手。 男人抱着她,走出书房,往墨云殿那边走去。 一路上,楚幸都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别让经过的人看到。 回墨云殿的这路上,倒是没有什么人,不过石寒和凝碟都在墨云殿,只要他们回去,他们就能看到。 想到这,楚幸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这若是让他们看到,这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们,而且,她也觉得自己无法再自然地面对战延修了。 战延修直接抱着她走回殿房,直到走到里面,才将她放在床上。 这一路抱着她,他也走得很轻松,丝毫没有气喘,仿若并没有抱着人一样,主要是因为楚幸真的太瘦了,身上除了骨头,一点肉也没有。 看着一碰到床,就将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的人,战延修勾了勾唇,倒也没有生气,他往外面走去,吩咐道,“吩咐膳房,从今往后,一日三餐都要炖参汤,给楚幸补身子。” 第四百三十九章开心的事 凝碟听到战延修这么说,瞪大了眼睛,好一会才应道,“是。” 石寒也一时愕然,王爷现在,对楚幸真的不是非一般的在意…… 楚幸躺在床上,不敢动,也不敢去看男人,一直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好一会都没有听到男人的动静,心里不由有些好奇,男人是不是离开了? 心里这样想着,可她还是不敢动。 算了,不管了,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吧,别再想了! “你还要躲在被子里多久,本王不想今晚睡觉的时候,全是汗臭味。”战延修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没有出汗!”楚幸露出半颗脑袋辩驳。 却见男人嘴角又是勾勒着笑容,那深黯的双眸在看着她,笑着说,“总算敢露出脸了。” “我……”这下,楚幸无法辩驳。 “好了,快起来。”战延修言道,“别再躺着,还是说,你在邀请本王,更进一步?” 闻言,楚幸立即驳道,“我没有!” 他在说什么! 那种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太羞耻了! “那就赶紧起来。”战延修伸出手,说道。 楚幸没有伸手去牵抓他的手,“我自己可以起来。” 战延修也不恼,直接收回手,往另一边走去。 楚幸看着他走开,忙从床上站起身,理了理微微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往男人那边走去。 之后,战延修没有再逗她,让她自己待在一旁,做自己想做的事。 楚幸哪有什么事能做,不过因为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她不敢太接近男人,刻意寻了一个离男人较远的地方坐着。 …… 第二日,上完早朝之后,战延修又被君昊然传去乾坤殿。 程望也被叫过去了。 君昊然看着他们,故作神秘的问道,“你们知道我今天叫你们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吗?” 程望摇头,直接问,“什么事?” 而战延修只是勾着唇,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到君昊然在说什么。 见状,君昊然看着他,问道,“延修,你今天很反常,不,应该说,这几天你都很反常,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听到君昊然在跟自己说话,战延修抬起眸看着他,淡淡答道,“没什么。” 君昊然自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没什么?你这叫没什么?有什么好事你就说出来吧,让我们也高兴高兴一下。” 程望点头,表示赞同。 这几日,他也发现战延修与之前变了很多,以前总是冷着一张脸,现在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给人的感觉,更容易接近了?他变了,是因为什么改变了? “是不是因为楚幸?”君昊然问道,“自从楚幸回来后,你就变了。” “我没变。”战延修道。 “你有!”君昊然一口咬定,“一定是因为楚幸!” 他很断定战延修这些日子的改变,是因为楚幸回来了。想到这,君昊然有些担忧,他不知道战延修这改变是好还是坏。虽说现在楚幸失忆了,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可只要楚幸一日留在战延修身边,他就一日不能放下心。 “你不是说有事告诉我们,那就说吧。”战延修转移话题道。 “对,我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君昊然道。 他知道战延修在躲避刚刚的话题,而他也不想再继续讨论楚幸的事,这事暂时就放一边,等他哪天有空,再去会一会那楚幸。 “母后答应举办野猎了。”君昊然道,“昨天她突然就下定决定,不再逃避……” “太后真的答应了?”程望有些惊讶,之前君昊然跟他们说,要放弃野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景祥太后有多抗拒见外人,所以连一开始就信誓旦旦说要劝服景祥太后的君昊然都妥协,可现在,距离生辰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景祥太后居然答应了? 君昊然点头,“是的,母后真的答应了。” 第四百四十章不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闪失 君昊然也没有想到景祥太后到最后还是答应了。 昨天,他过去给景祥太后请安的时候,陪她在庭院里待了好一会,差不多要离开的时候,景祥太后就给他塞了一张纸张,示意他打开。 看到里面所写的内容,君昊然惊愕地看着她,问道,“母后,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在生辰那日举行野猎吗?” 景祥太后点头,嘴角勾着浅笑,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希望自己以后不会带着遗憾与满满的内疚下去,她想弥补,尽可能地弥补君昊然,弥补整个君临国。 “母后,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不会让你失望的!”君昊然拍着胸膛,言之凿凿道。 景祥太后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 战延修听了君昊然的话,倒没有程望那么惊讶,而是道,“那现在就开始准备,还来得及。” 君昊然再次点头,“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派多一些人手,来得及。不过母后好不容易答应下来,而我也向她保证,一定不会让她失望,所以这次,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闪失。” “嗯。”战延修点头,“这事可以交给我。” “有什么能帮得上的,我也尽力。”程望也道。 君昊然看着他们,对他们投以信任的目光,“那这事就要拜托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战延修勾了勾唇,笑而不语。 之后,又商量了相关事宜,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君昊然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要留下他们,让他们吃了午膳再走。 然而战延修拒绝了,“不用,我先回去了。” 君昊然看他着急离开,心里不由有些生气,现在在战延修心中,那楚幸比他们还重要了! “不行!”君昊然跑过去,将战延修拦下来,“难得今天我们大家心情都不错,你一定要留下来,吃了午膳才能离开。” 战延修看着君昊然,敛了敛眸,沉默良久,方才道,“行。” 听到他真的答应留下来,君昊然心里微微松口气,还好,他心里还有他们,还没到为了楚幸对他们不管不顾的程度。 “既然机会难得,那今天我们就要好好喝一杯,不许不喝!”君昊然道,转身走出去,吩咐殿门口的高安,“高安,你现在就吩咐膳房,就说朕要宴请定侯王和程望用膳,准备丰盛一些,还有美酒,一定要满上。” “好,奴才这就去准备!”高公公立即应道,从昨天开始,皇上的心情就不错,他自然也高兴,立即转身,往御膳房那边走去。 君昊然转身往宫殿里走去,对战延修和程望道,“我们先坐一会吧,很快就能用膳的。” “嗯,不着急。”程望说。 君昊然当然知道他不着急,他担心的是战延修等不及。 战延修觉察到他们的目光都往自己这边看过来,然而他却没有理会。 君昊然转向程望,问道,“你不是在给楚幸研制解药,现在弄到什么阶段了?” “还在实验阶段,没有完成。”程望回道,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看着战延修的,这话,也算是跟他说。 “失忆就失忆了,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恢复记忆?”君昊然很是不理解。 程望不语,对于此,他也不是很懂。 宫殿里一下子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时,战延修抬起眸,看着他们,开口道,“她终究会想起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与其让她这样毫不知情活着,不如让她早日恢复记忆。” “那楚幸恢复记忆,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吗?”君昊然问。 第四百四十一章留不得 “若是那楚幸恢复记忆,那她就会记起你是他的仇人,到那个时候她还会甘心留在你身边吗?”君昊然继续说。 程望听到君昊然将话直接说出来,想阻拦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转头看着战延修,但愿他不会生气吧。 战延修抿着嘴,没有说话。君昊然所说的这些,他又怎么没有想过,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能恢复记忆,因为现在的她,不是完整的,他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原原本本的她。 君昊然见他不说话,没有再说下去,“算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不会阻拦你,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那楚幸成为你的威胁,我就留不得她!” “她不会的。”战延修这才开口道,然而,并不知道他这话是回答君昊然一开始的话,还是后面的话。 君昊然也没有去纠结,言道,“她最好是不会。” 没多久,高公公带着宫婢过来,他们手中都端着丰盛的菜肴,一一摆上桌面,不一会,便摆满一桌子,香味四溢,还有浓郁的酒醇味。 “皇上,可以用膳了。”高公公进来禀告道。 “嗯。”君昊然道,“我们过去吧。” 席间,君昊然喝了不少酒,仍是程望怎么相劝他都不听,不一会就有些醉了。他举着酒杯,眯着眼看着战延修,又看着程望,笑道,“我真的很高兴,这么多年你们都在我身边,与我并肩作战,为了我们的友情,再干一杯!” “皇上,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别再喝了。”程望再次劝道。 “不,我还能喝!难得今天我们都开心,就应该喝!”君昊然又举了举酒杯,酒有些洒出来,滴落在桌面上,立即氤氲开来。 战延修也举起酒杯,沉声道,“这是最后一杯了。” “行行行!”君昊然道,“干了!” 程望无奈,只好再次举起酒杯,道,“皇上,这真的是最后一杯了。” “最好一杯!”君昊然嚷道,“全都干了!” 然而这杯下肚之后,君昊然又将空的酒杯满上,嚷着继续喝,喝到最后,直接喝醉了,倒在桌面上,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程望和战延修两人相视一眼,眼眸里都微微带着无奈的神色。只要让君昊然碰到酒,就没有不醉的。 “我扶他进去。”程望站起来说道。 战延修点头,也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我该回去了。” 程望扶起君昊然,问道,“现在就走?需不需要等酒醒了,再回去?” 战延修摆手,“不用,没醉。” 只是几杯酒,还喝不醉他。 “好,回去还是要注意一些。”程望吩咐道。 “嗯。”战延修轻轻应了声,往殿门口那边走去。 高公公看到他出来,问道,“定侯王是要回去了吗?” “嗯。”战延修再次应道,又道,“皇上喝醉了,你们去准备解酒汤,等他醒来让他喝。” “好的,谢谢定侯王提醒。”高公公道,“定侯王慢走!” 等到定侯王走远,高公公往宫殿里走去,在殿里没有看到人,便直接往寝殿那边走去,便看到程望坐在床沿,身子微微摇晃着,显然也有些喝醉了。 高公公快步走上去,扶着他,言道,“程大人,你也喝醉了,需不需要奴才扶你回去?” 程望抬起头看着高公公,摇了摇头,道,“是有些醉了,不过不碍事,还能自己走回去,高公公你就留在这,照顾皇上吧。” “那就让宫婢送你回去?”高公公又道。 “不用了。”程望还是拒绝,“我刚喂皇上吃下解酒丸,等他醒来,你再给他准备解酒汤吧,这样没那么难受。” 高公公道,“定侯王刚刚也吩咐了奴才这么做。” 第四百四十二章真的醉了 闻言,程望点了点头,“好。” 说着,他站起身,道,“我该回去了,皇上就有劳你照顾了。” “这是奴才的职责。”高公公道,看着他站起身似乎也有勉强,不由又道,“程大人,还是让奴才送你回去吧?” 程望还是摆手,“没事,我也吃了解酒丸,只是酒气有些上头,等会就没事的。” 看着他往殿门口那边走去,高公公还是不放心,跟在他身后,到了门口,便吩咐宫婢跟在他身后,护送他回去。 重新走回寝殿,高公公看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君昊然,摇了摇头,叹气道,“皇上,你这是高兴也喝醉,不高兴也喝醉啊!” …… 战王府,墨云殿。 楚幸一直在殿房里等战延修,等他回来一起用膳,然而等了好长时间,等到饭菜都冷了,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像是赌气般,楚幸决定不再等他,拿起筷子自己先吃起来,等到吃完,战延修也还没有回来。 她走到庭院里,坐在凉亭里,这里可以看到庭院外面,也就能看到战延修什么时候回来额。 今天他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是留在宫中了吗?吃了午膳没有,现在还在皇宫里吗? 楚幸心里想着,趴在冰凉的石桌上,侧着头看向大门口那边。 坐了好久,也没有看到战延修回来,她都感觉有困意了,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是直接惊醒的像是做了噩梦一样。望着四周还是明亮的,楚幸转头一看,却发现战延修不知何时回来,正坐在她旁边。 看着他,楚幸瞬间清醒过来,笑着问,“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突然闻到战延修身上有一股酒味,她皱了皱眉头,“王爷,你喝酒了吗?” 大白天就喝酒? “回来一会。”战延修道,站起身,往殿房那边走去,边走边道,“别随意在外面就睡着,要睡就回房间睡。” 楚幸看着他离开,忙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是战延修的外套,她拿着那件外套,心里暖暖的,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忙跟上男人的步伐,笑道,“谢谢王爷的外套,还有,王爷,你等等我。” 战延修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着,然而步伐明显比一开始慢了一些。 “王爷,你用膳了吗?”楚幸一边替他更衣,一边问道。 闻着他身上的酒味,还是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酒的味道,总觉得这股味道很呛人,只要闻得久了,她都感觉自己会醉。 “用了。”战延修道。 “我也吃了。”楚幸说,抱着他脱下来的衣服往一旁走去,直接放在衣篓里。 战延修点了点头,往床那边走去,“本王要睡一会,你要不要再睡?” “不了。”楚幸摇头,“我刚刚……” 还未说完,男人就一把将她拉到跟前,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陪本王睡,嗯?” 楚幸浑身打了个机灵,耳边是男人呼出来的热气,还有那酒气味,她感觉自己真的醉了,脸颊滚烫起来,脑袋也晕沉沉的,木讷回道,“好……” 战延修勾了勾唇,直接搂着她躺下,“睡吧。” 楚幸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她没有说话,闭着双眼。 男人见她没有说话,垂眸看着她闭着眼睛,脸颊要比平时都红润,不由笑了笑,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一些,紧紧搂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方才才睡了一觉,楚幸哪里能睡得着,只不过是不想回应男人的话,假装自己入睡罢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鼻翼间一直萦绕着男人身上带着浅浅的酒香味,她真的感觉自己醉了,迷迷糊糊又睡着过去。 第四百四十三章赏赐 因为要忙于下个月初野猎的事宜,所以战延修待在王府的时间少了,每日早上出去之后,到晚上才能回来。 楚幸一开始还听不习惯的,久而久之,不习惯也得习惯。 在这几天时间里,她也渐渐明白自己对战延修的感情,自己似乎是喜欢上他了。 这个认知让楚幸心里感到害怕又有一丝丝高兴,她能感觉到,战延修是在乎她的,对她也很好,就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是不是那种喜欢的好。 她不敢问,只能将自己的这份感情埋藏在心里,想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说。 自己一个人待在王府的时候,没有事情做,楚幸不是看书,便是练习写字,几天下来,写出来的字大有进步,也算能拿得出手了。 这天,楚幸依旧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练习写字,突然听到外面有谈话声,她不由放下笔,往那边走去,然而刚走了几步,殿房门就打开了,凝碟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人,都是是男人。 其中一名楚幸是认识的,那是程望,另一名,楚幸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 “快参见皇上。”凝碟提醒道。 闻言,楚幸眼眸闪过一丝愕然,她没想到,那人竟是皇上!当今君临国的天子! “参见皇上!”她立即弯腰行礼。 “起来吧。”君昊然道。 “谢皇上。”楚幸站起身,看着他,心里微微紧张起来,皇上这个时候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找战延修吗?可他应该知道,战延修不在这的,那难道说,是来找自己的? 而在听到皇上对凝碟的话之后,楚幸确定了,真的是来找她的。 “你退下吧,朕有话单独跟她说。”君昊然对凝碟道。 凝碟看了眼愣神的楚幸,点头道,“是,属下告退。” 言罢,凝碟退了出去,也将房门关上。 君昊然看着楚幸,直径往里面走去,“朕今日来,是来找你的。” 楚幸转过身,看着他,小声问道,“皇上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 “看样子,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君昊然直接坐在椅子上,“所以,朕过来再提醒你一遍。” “什么?”楚幸再次问道,一脸迷惑。 君昊然朝程望那使了使眼色,“拿给她吧。” “皇上,真的要这么做?”程望却问,“这事要是……” “这事我们谁也不说,延修就不会知道。”君昊然打断道,“你快拿出来。” 程望无奈叹息,从衣袖中掏出一瓶子,走上前,递给楚幸,“这是鸠毒。” 楚幸本想伸手去接,一听到他这么说,立即缩回手,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要给她鸠毒? 君昊然道,“这是朕赏你的。” 闻言,楚幸脸色瞬间苍白起来,直接跪在了地上,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她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要将她赐死? “放心,这不是让你现在喝,等你想起一切的时候,你可以自己选择,喝与不喝。”君昊然道。 楚幸更是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失忆之前,难道一直在寻死吗? “朕今日过来一事,你最好别跟延修提,好好保管这药,别被发现了。”君昊然又道。 言罢,他站起身,对程望道,“好了,我们回去了。” “是。”程望应道,将手中的瓶子放在地上,跟着他离开。 楚幸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她原本以为,自己想不起来那就想不起来,别再勉强了,现在这样生活着也挺好的。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这样的生活或许根本就不属于她的,她不能再这样什么也不知道活着。 一定要把失去的记忆都想起来! 凝碟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她跪在地方,问道,“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事情败露 听到身后传来凝碟的声音,楚幸扭过头看着她,苦涩笑了笑,摇头,“没什么。” 这事她不能说出去,不能告诉战延修,自然也不能告诉他的手下。 凝碟看着她,又看着她跟前的那瓶子,尔后收回目光,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楚幸看着她离开,目光转回地上,突然害怕,凝碟是不是已经看到这瓶子了,那她会不会猜到什么?想到这,楚幸抓起瓶子,慌忙起身,往寝殿里面走去。 要放去哪里,要将这瓶毒药放哪里才不会被发现? 她慌了神,拿着瓶子的手为颤抖着,险些将其摔倒在地上。 最后,她选了一个自认为最为隐蔽的地方将那瓶毒药藏起来,也装作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坐回书桌那边,写字。 然而她自认为自己表现得天衣无缝,不会被战延修察觉到分毫,却不知战延修早已对她十分了解,从她脸上任何的表情,任何一举一动,都能看出她的情绪变化,更能觉察出她心里究竟有没有藏着事。 这天早上醒过来,楚幸依旧没有看到身旁的男人,她照列起身,穿上衣服,然而猛地一转头,却发现本不该在这的男人竟然还坐在书桌前,深黯的双眸冷冷盯着她。 她看过去,看清男人前方摆放着的东西的时候,脸色瞬间苍白起来,那……那是她藏起来的毒药!怎么会出现在桌面!男人是怎么发现的?她明明藏得很隐秘啊! 为什么! 战延修嘴角勾着冷笑,双眸一直盯着她,自然将她所有表情尽收眼底,他张了张嘴,淡道,“过来。” 闻言,楚幸却摇了摇头,不敢走过去,她知道,现在男人这一副表情,代表着他很生气,他一定是都知道了!自己隐瞒他的事情…… “本王再说一遍,过来!”战延修再次说道,语气冰冷到了极点,脸上也不存一丝温柔。 楚幸感觉自己双脚几乎是一软,险些站不稳,她扶着床帏,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往男人那边走去。 战延修冷眼看着她,抓起桌面上的瓶子,怒道,“这是什么!” 楚幸没有回答,她要怎么说,这是皇上赐她的毒药,她不能说啊! “是不是就算失忆了,你也要杀本王!”战延修再次怒道,握着毒药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要将瓶子捏碎。 “不是!”楚幸立即否认,“我没有!我没有要害你!” 她怎么会害他!她做不到的啊!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难道之前她就伤过他吗? 那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全部都不记得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啊……”楚幸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那你藏着这毒药做什么!”战延修冷笑起来,“你若不是用它毒害本王,那难道是用来自尽的!这毒药是谁给你的,本王再给你机会,你若是不说实话,本王绝对不饶过你!” 楚幸摇头,“不是,我真的没有要害你……” 她抬起头,用手使劲抹去泪水,努力看着眼前的人,“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这药是别人给我的,但是那人是谁,我不能说,对不起……” “呵呵!”战延修又是冷笑一声,“楚幸,事到如今,你以为本王还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你若是执意维护那人,那本王就留不得你!” “我真的没有骗你……”楚幸哭喊道,“请你相信我,相信我……” 战延修看着她这模样,内心也十分不好受,可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枉费他一直那么相信她,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事瞒着他!若不是他发现端倪,那这瓶毒药是不是就会在某一天下到他吃的饭菜里! 第四百四十五章不能就这么死了 看着楚幸依旧不愿意说出来,战延修瞬间勃然大怒,“你要本王相信你,那你就告诉本王,是谁给你这毒药的,又是给你做什么!” 楚幸颤栗地看着他,“这毒药是……我不能说……” 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是谁!”战延修怒道。 “王爷,请你不要再问了,我不能说啊!”楚幸哭着说,眼里的泪水又模糊了视线,“王爷若是不相信我,那我便唯有以死明志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猛地起身,在男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夺过他手中的毒药,直接灌进嘴里。 “住手!”战延修看到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又快速拍掉她手中的瓶子,瓶子应声落在地上,里面的鸠毒流出来,在地上冒着泡,“呲呲”作响。 然而,楚幸已经喝了一些进入,鸠毒一进入体内,就像是硫酸一样,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全身都在痛,痛得她无力倒下,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楚幸!本王让你喝了吗!”战延修怒不可歇喊道,一把将她抱起身,往床那边走去,“本王不允许你死!本王说过,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能死!” “凝碟,石寒,快去请大夫!”他朝外面怒吼,“立刻马上!迟半步,本王都要你们人头落地!” 门外的石寒和凝碟闻言,身子都一颤,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还是快速前往请大夫过来,不敢有丝毫耽误。 楚幸努力抬起手,想去触摸眼前的人,张嘴道,“王爷,我真的没有要害你,请,请你……” 话间,突然口中一股腥血喷出,更是让她感觉自己即将死去了,可是她还没有跟他说清楚啊,她真的没有想要害他,而且,而且她也没有跟他表明心意啊!还不能就这样死了! 战延修看到她吐血,更是慌了神,“别说话!本王命你,别说话!” “不……”楚幸仍坚持要说,她怕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爷,我……我喜……唔唔!” 她刚说到一半,倏地体内又像是被千把利刀插着,痛得她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总是失去了意识。 到最后,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别说话!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战延修怒道,却发现她闭上眼睛,又怒又慌乱起来,“楚幸,你给本王撑着!不能死,知不知道!你若是这样死了,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大夫呢!快去请大夫啊!”他疯了似朝外面大喊。 床上的楚幸已经失去意识,嘴角还留着鲜血,枕头上已经鲜红一片,就连.战延修的胸前,也是殷红的,那是她第一次吐血的时候弄到的。 战延修紧紧握着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一点一点的变冷,心里更是紧张慌乱,“楚幸!你给本王睁开眼!不能睡!给本王撑下去啊!你以为你死了,本王就会相信你了吗,不可能!本王才不会相信你……” 石寒和凝碟两人带着大夫匆匆赶回来的时候,看着寝殿里的情况,他们都愣住了,到底又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楚幸又倒下了? “王爷,大夫来了。”凝碟最先回过神,说道。 战延修回头怒视着他们,“给本王救醒她!救不醒她你们都要给她陪葬!” 大夫身子一颤,行礼也都忘记了,快步上前,“是,王爷,小的一定会尽力的……” 他颤抖着伸出手,探向床上的人的手腕上,一看,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这……这姑娘是中了鸠毒啊!” 石寒和凝碟两人闻言,也是一惊,楚幸怎么会中了鸠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王爷不是与她一起? 难道是…… 第四百四十六章假装什么事也没有 凝碟和石寒两人都不敢继续猜想下去。 而凝碟突然转过头,看到书桌那边的地面,看到那些碎片,眼眸划过一丝惊愕,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紧握着拳头,很快垂下眼眸,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这事不能说。 战延修瞪着大夫,没有去注意凝碟和石寒,怒道,“救醒她!本王命你现在就将她救醒!” 大夫跪在地上,吓得全身都在颤抖,“小的……小的尽力……” 他转过身,看着床上的人,又道,“小的现在就给她洗胃,幸好这个姑娘没有喝太多,还不足以致命,及时将毒药逼出,还有希望的……” “那不赶紧!”战延修又催促。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点了点头,连忙去拿自己的医药箱,从中取出需要用到的药剂,说道,“先给这姑娘喝……” 话还未说完,战延修就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剂,“让本王来!” “好……”大夫道,转身又去弄别的。 战延修坐在床沿,将手中的药剂为楚幸喝下,喂她喝完之后,又瞪着大夫,“然后呢!” “这个需要等一会……”大夫小声说,“请王爷稍等片刻……” 战延修沉了沉,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冷了,却没有再暴躁,他等! 转眸看着还站在一旁的石寒和凝碟,男人冷道,“你们俩现在进宫,去请程大人过来!” 男人还是不太放心,必须要有个更靠谱的人在,才能放心。 闻言,凝碟的脸色微微苍白,这若是进宫请程大人,这事一定也会被皇上所知道,可是,这是王爷的命令,他们又不能不从…… “走吧。”石寒见凝碟站着不动,便提醒道。 “哦哦,好。”凝碟回过神应道,随他出去。 走到外面后,凝碟又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走。 石寒走了好几步,突然发现凝碟没有跟上来,转过头,发现她站在原地,没有走,便走回来,问道,“怎么了?” 凝碟皱了眉头,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事告诉石寒,还是按照男人的命令去将程大人请过来,继续假装什么事也没有。 “快走吧,别让王爷等太久。”石寒小声道。 凝碟抬头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言道,“对不起,刚刚走神了,我们快走吧。” “嗯。”石寒点头,心里是疑惑的,很少看到凝碟这个样子,他能感觉道她有事瞒着他,或者说,有事瞒着王爷。 房间里,战延修坐在床沿,双眸一直盯着床上的人,眉头紧皱着,浑身散发着寒意,大夫站在一旁,身子还在颤抖着,只要床上的人一刻不醒过来,他就一刻不能松懈下来。 快醒过来吧,姑娘,求求你了!大夫心里祈祷着,这可是也关乎他的小明啊! 楚幸躺在床上,脸上苍白着,嘴角的血迹已经被抹去,嘴唇也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她的呼吸很微弱,需要仔细去听才能听到。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战延修的神情越发冰冷,他一直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怒意,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楚幸还没有醒来!而石寒他们也没有回来! 一个一个都是废物!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忽地,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反应,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又从嘴里喷出。 “咳咳——” 见状,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轻轻将她扶起来,喊道,“楚幸!” 然而怀里的人还紧闭着双眼,吐血之后,又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看着她,尔后转过头瞪着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还不醒过来!” 大夫又猛地跪在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这姑娘刚刚许是将毒药给吐出来了,但是体内应该残留一些毒素,所以一时没那么快醒过来……” 第四百四十七章果真如自己所想那样 听到大夫这么说,战延修一肚子的怒火,却转过身,拿来毛巾,细细给楚幸拭擦吐出来的鲜血,温柔不已,丝毫不敢用力。 大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站起身。 战延修给楚幸吐出来的血全部擦掉之后,回头看着大夫还跪在地上,冷声道,“出去!” 闻言,大夫当然立即应道,“是是是!” 大夫几乎是跪爬着离开的,走到外面,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刚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一样。 战延修盯着门口那边,等到殿房里没有其他动静之后,方才站起身,往另一边走去,从衣橱里取来楚幸的衣服,才再次走到床边,将她身上染上鲜血的衣服脱去,给她穿上干净的衣服。 也将染上鲜血的被子换掉,做好一切之后,他继续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的人,等待她醒过来。 …… 皇宫中。 石寒和凝碟两人快马加鞭赶往皇宫,也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 进了皇宫之后,凝碟道,“石寒,我们分开行动,你去太医馆看看程大人在不在那边,我去乾坤殿,程大人也有可能在皇上那边,不管有没有找到程大人,我们都先回来这边集合,再分头行动。” 石寒听到凝碟这么说,沉思了好一会,言道,“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动作快点,别让王爷久等了。” 凝碟点了点头,与他往反方向走去。 凝碟这么做,一是这样会节省很多时间,二则是,有些事情,她需要提前确定。 等她去到乾坤殿,程望和君昊然两人确实都在里面。 高公公得知凝碟是受定侯王之命过来的,立即让她进去,“凝侍卫,随奴才进去吧。” “有劳公公了。”凝碟道。 高公公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正下着象棋,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齐齐往那边看过去,就看到高安带着凝碟进来。 看到凝碟,君昊然脸色皱了皱,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凝碟上前,行礼后,言道,“是王爷吩咐属下过来的,因为楚幸昏倒过去,所以想请程大人过去……” “怎么回事?”程望问道,“楚幸是因为什么晕倒的?” 前几天过去看她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难道…… 君昊然脸色更加沉重,言道,“直接说,别转弯抹角。” 凝碟点头,继续说道,“楚幸是因为中了鸠毒才晕倒的。”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都微微愣了一下,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什么时候的事?”君昊然问。 “今天上午。”凝碟回道。 君昊然又问,“你可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中的鸠毒?” 凝碟听到君昊然这么问,微微愣住,这算是明知故问? 想了想,凝碟回道,“属下不知道,等属下之后的时候,楚幸已经中毒了。” 她转头看向程望,又言道,“请程大人随属下去一趟战王府,王爷现在还在等候着。” “好。”程望点头,转头看向君昊然,道,“皇上,我过去一趟。” “朕也过去!”君昊然站起身,说道,又看向凝碟,道,“定侯王是不是已经知道是朕将鸠毒给楚幸的。” 凝碟摇头,“属下不知。” 听到凝碟这么说,君昊然再次皱眉,又问道,“那你可有告诉定侯王,朕有过去找楚幸?” “属下没有告知王爷。” 君昊然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因此放松,他将鸠毒给楚幸,想着她也没有那么快恢复记忆,所以也没有将此事一直记在心上,以为这样的事不会那么快发生,却没想到还不到三天的时间,那楚幸就将鸠毒喝了?难道她失去的记忆都恢复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真的变了 另一边的石寒到了太医馆,得知程大人在乾坤殿之后,他便直接去了皇宫门口,做好准备,等待凝碟回来,只要等到她带着程大人过来,他们就立即动身回战王府。 君昊然快速换了一身衣裳,与程望的人前往战王府。 一路上,他的脸色都皱着,这事不管战延修知不知情,他都觉得这事发生的太突然,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战延修守着楚幸又一个时辰,才等到程望过来,看到君昊然也跟着过来,他也就看了一眼,并不意外,似乎早已知道君昊然会过来。 “怎么回事?”君昊然走上前,问道。 双眼一直盯着床上的楚幸,看她的模样,似乎挺严重的,但是中了鸠毒居然还没有死,也真是福大命大。 战延修并没有理会君昊然的话,而是对程望说,“程望,你过来看看她的情况,她体内还有没有毒素。” 程望看了一眼君昊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应道,“好,让我看看吧,已经有大夫看过了吗?” “嗯。”战延修应道,站起身,让开位置给他。 程望上前,伸手探了探楚幸的脉象,她的脉象有些弱,但还算稳定,体内的毒素也基本清除,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想要醒过来,恐怕没有那么快。 “怎么样?”战延修看到程望收回手,立即问道。 程望站起身,回道,“放心,她本身中的毒就很浅,大部分的毒也都排出来了,身体没大碍,只需要休养几日,等到体内的毒素彻底消除,也就能醒过来了。” “那具体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醒过来额?”战延修蹙眉道。 程望道,“这个很难说,也许今天她就能醒过来,也许明日,也有可能后天……” “就不能现在就救醒她吗?”战延修道。 程望摇头,“不能。” 闻言,战延修转过眸,看着床上还紧闭着双眼的人,道,“好,我知道了。” “别担心,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都能挺过来,现在也一定会挺过来的。”程望安慰道。 “就是!”君昊然走上前,言道,“现在人不是还没有死,延修,你用不着这么担忧,有程望在,你更加可以放心。” 战延修转眸看着他,敛了敛眸,没有说话。 君昊然两次吃瘪,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你为了她,真的变了!” “皇上……”程望拉住君昊然,对他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 君昊然却甩开他的手,“算了,我什么也不说好了吧!” 言罢,他转身往门口那边走去,气冲冲离开。 程望看着他走出殿房,转头看着战延修,说道,“我去看看皇上的情况。” 战延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程望立即追着君昊然的步伐,“皇上,你要去哪?” 君昊然怒气冲冲往前走着,很快就离开墨云殿,又走出好远的距离,他才转过头言道,“我要回去,不要再待在这!那楚幸是死是活,管我们什么事!我就是恨不得她快点死!别再祸害我们!” “皇上,你冷静一点,别再说了!”程望加快步伐,一把拉住君昊然,“延修还在房间里面,你这么说,他都会听到的。” “听到就听到,我是皇上,有什么话还不能让我说的!”君昊然真的生气,非常非常生气,因为战延修竟然因为一女子竟然不理会他,将他当做空气,他怎么会不生气!怎么说他们都是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的兄弟,他一向都尊重他的选择,可他竟然遮掩对他! 程望拉着他,不让他继续往前走,劝道,“皇上,别生气了,冷静一点,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延修,但是这事一开始就是我们做的不够好,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 第四百四十九章押回护庭 君昊然听到程望这么说,气得用力甩开他的手,“连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极力阻止我!现在说这些难道是想将责任全部推给我吗!” “皇上!”程望大喊了一声,“我并没有这么想!若是这事被延修知道,我会一个人承担此事。” “不需要!”君昊然道,甩掉程望的手之后,他继续往前方走去。 程望看到他又继续往走,也跟上去,问道,“皇上,你还是要回去吗?” “不是,我随意走走,不想待在那里。”君昊然说。 程望见他的怒意似乎消了一些,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君昊然的脾气向来是这样,来得快,去的也快,他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战延修的气,也就说说,说到底还是因为担心他。 殿房那边。 战延修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吩咐道,“你们进来,收拾一下。” “是。”凝碟应道。 她转身去找到扫帚,进来准备将地上的碎片扫掉,正弄着,发现男人一直在看着她,动作不由有些迟缓。 战延修深黯而冰冷的双眸盯着凝碟,半响,冷冷道,“本王问你,你知不知道这地上的鸠毒是谁给楚幸的。” 闻言,凝碟身子微微一怔,尔后很快恢复自然,转过头看着男人,摇头道,“属下不知道。” 战延修敛了敛眸,冷声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知不知道!” 他就不相信,一直守着楚幸的人就是凝碟,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可能轻易踏入这里,而楚幸也是不能够轻易离开这墨云殿半步,既然楚幸都不能出去,而有没有能进来,那这毒药又是怎么来的,凝碟不可能不知情! 除非她有意隐瞒! 凝碟一下子跪在地上,摇头道,“回王爷,属下真的不知情,请王爷相信属下。” 虽然她已经猜测到事情的缘由,可是因为皇上君昊然要她严守这事,她也很为难,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一边是皇上,她都不能得罪,只能装作不知情。 战延修冷笑一声,“看来是不是因为本王对你们太仁慈,所以让你们越来越放肆!还敢欺瞒本王了!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查不到了吗!该死的!滚回护庭,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你!” “王爷!”凝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求饶道,“求王爷开恩,属下不想回护庭,请王爷不要赶属下回去……” “本王已经给过机会你的!”战延修冷声道,“石寒,将她带出去,押回护庭!” 凝碟脸色都苍白起来,一直跪在地上,地上还没有扫掉的碎片深深扎入她的大腿里,然而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一直看着战延修,“王爷,求你不要让属下回去,求你……” 战延修却别过头,不在看她一眼。 石寒听到里面的声音,从外面走进来,看着男人,又看着凝碟,一时站着没有动,他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又不太敢确定。 “王爷,求求你,你要怎么惩罚属下都可以,请你不要赶属下回去,求求你……”凝碟还在苦苦求饶。 “赶紧将她带出去!”战延修喝道。 石寒心里叹着气,艰难地往凝碟那边走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小声道,“别再说了,出去吧。” 现在男人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凝碟泪水都流了满面,拼命摇头,“不,不要,我不要回去!” 回去那里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还一了百了! 石寒狠下心,直接将她敲晕,将她带出去。 战延修这才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很快别过眼,盯着床上的人。 楚幸,你给本王现在就醒过来!好好跟本王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鸠毒到底从哪里来的! 第四百五十章疯了 石寒带着凝碟往外面走去,然而并不是将她带回护庭,凝碟与他共事那么多年,他又怎么会忍心看着她被送回去,他做不来! 他带着凝碟走了一段路,都没有看到皇上君昊然他们,心里越发着急,难道皇上他们真的回去了? 若是皇上他们真的回去了!那凝碟真的就要被送回护庭了! 石寒内心越发紧张,时间不允许他再继续拖延,他还需要回去禀告的啊! 就在石寒继续带着凝碟往前走的时候,正好看到往回走的君昊然和程望,脸上一喜,他加快步伐,走上去。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在王府里转了一会,心里的气渐渐消下去之后,便打算回去,再看一看楚幸的情况,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她就醒过来了。 刚往回走没多久,就看到了石寒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看着他带着显然晕倒过去的凝碟,君昊然立即问道,“怎么回事?” 石寒立即跪下,“属下求皇上向王爷开恩,请王爷收回成命。” 闻言,君昊然皱了皱眉头,“收回什么成命,凝碟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属下敲晕了她。”石寒解释道,“属下也不太清楚因为什么,王爷要将凝碟送回护庭,属下大胆猜测,可能是王爷觉得凝碟照顾楚幸不周,所以才会这么做……” “送回护庭?”君昊然脸色更是一沉,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护庭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但也大概知道那里是专门培养侍卫,还有死侍之类的地方。 护庭进去容易,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必须要历经种种折磨和训练,即便最后通过测试,也不一定有机会能从里面出来。而护庭对于又重新遣回去的人更是苛刻,再次进入护庭的人,这辈子已经基本无望从里面出来了。 就因为楚幸,战延修竟然让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侍卫遣回护庭?他真的是疯了! “我去跟他说!”君昊然道,快步往墨云殿那边走去。 程望也快步跟上,这次倒没有拦着他,可是心里也担忧着,君昊然会不会直接承认事情是他做的,若是战延修知道是他们,又会怎么做?会因为楚幸,再也不理会他们吗? 石寒听到皇上这么说,心里更加高兴,仿佛看到了希望,有皇上出面,凝碟就不用回护庭了! 殿房那边,战延修没有继续守在床边,而是走到书桌那边,盯着地方还没有清掉的碎片,眼眸的颜色越来越深沉,浑身散发的寒意也愈发凛然。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直接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战延修站在书桌前,垂着眸,他们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地上看过去,只是一眼,他们两人都认出地上的碎片是什么,正是他给楚幸的那瓶毒药! 战延修抬起头,看着他们,冷身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你为了楚幸,竟然将自己的手下遣回护庭,我们当然要回来。”君昊然道,“就算凝碟做错了什么,你大可惩戒她,但也没有必要将她送回护庭吧,你若是不想看到她,那就给我吧,我留着她有用。” “呵呵!”战延修冷笑,“她一次一次办事不利,还欺瞒本王,本王还留她有何用!” 君昊然皱眉,“说到底,你还不是觉得她没有保护好楚幸。” “皇上不用再说了,我执意如此,谁来劝阻拦也没有用。” “就为了楚幸,你真的是疯了!”君昊然怒意又涌上来,“我真的希望她永远都不会醒过来,直接毒死了算了,竟然连鸠毒也毒不死她!” “皇上!”程望拉着君昊然,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他一定会将事情说出来。 “别拦着我,我现在就说!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了!”君昊然甩开程望的手,说道。 第四百五十一章别再将这事闹大 君昊然怒道,“我早就说过,这楚幸留不得!你看看你现在为了她,都变成什么样!是!这鸠毒是我给她的!我就是不想看着她继续留在你身边!她必须死!” “皇上!”程望又喊了一声,看着他,没想到他还是冲动的说了出来。 听到君昊然这么说,战延修怒视着他,双手握着拳头,拼命在抑制自己的怒意,“皇上!你可是承认了,为什么要背着我这么做!”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没想到竟是君昊然!呵呵,还说一直会尊重他的选择,可他呢,还不是一样背着他做这种事!若是他没有发现这鸠毒,是不是哪一天楚幸真的死了,都不知道这事他所为! “对,我承认!”君昊然坚定道,“她就是个祸害,留不得!” 程望拉着君昊然,朝他摇头,“皇上,你冷静一点,刚刚不是说好了,不激动的吗?”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看看他,是怎么看我们的!”君昊然吼道,“若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恐怕现在他都要将我杀了!” “皇上!”程望也吼道,“你们都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 对君昊然说完,程望又转过身,看着战延修,语气稍微缓和一些,“延修,你也别生气,这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战延修冷笑,看着他,“那好,我倒要听听你们的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君昊然却道,“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 程望看着还暴躁的君昊然,真是又气又无可奈何,“皇上,你不想解释,那就让我来说,你先冷静一下,别再将这事闹大了。” 君昊然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在说话。 程望看着他,叹了口气,又转过头看向战延修,言道,“延修,这毒药确实是我们给楚幸的,但是并不是逼她喝下,只是一个警告,若她恢复记忆之后,还想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这毒药就是她最后的归属,仅此而已。” “呵呵!”战延修冷笑,“警告?仅此而已?” “是。”程望点头,他知道现在他们怎么说,战延修都有很大可能不相信他们,但他还是要解释,因为他真的不想因为楚幸的事,将他们多年的感情都毁了,不值得! “我知道这么说,你还是会生气,但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不想你再因为楚幸而受到伤害,她既然能伤害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们都不想再看到受伤的你了。”程望继续说,“延修,若是我们真的要杀了楚幸,又怎么留他到现在,根本不会让你看到她,所以,这事我们是有些自作主张了,但出发点也都是为了你,皇上他没有错,你要怪就怪我吧,这毒药是我给楚幸的。” “不是!”君昊然突然又道,“什么毒药是你给楚幸,明明是我!” 程望转向君昊然,道,“皇上,你别说话,让我继续说。” “不行,程望你傻的吗?这明明都是我的主意,干嘛非要往自己身上揽,反正战延修要是不肯原谅,那就别原谅了,现在在他眼里,我们两人都比不上一个楚幸!”君昊然道,怒视着战延修,满肚子的愤怒。 战延修看着他们,嘴角噙着冷笑,良久都不说话,殿房里突然变得安静,空气冰冷到极点,仿佛要结冰,而外面,依然是烈日高挂,有丝丝微风吹着,仅隔着一面墙,两边的温差却十分明显。 君昊然忍不住,开口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现在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又过了半响,战延修才说道,“你们出去吧。” “你要赶我们走?”君昊然瞪大了眼睛。 第四百五十二章就算皇上也一样 程望也转过头看着战延修,他让他们回去,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见到他们,还是原谅他们了? 一战延修的性格,他感觉很大可能是第一个。 “不行!”君昊然又怒道,“这事没有说清楚,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战延修敛了敛眸,脸上的表情又沉了几分,“你想怎么说清楚?是不是要让我现在将楚幸杀了,你才满意?” “我……”君昊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不想再说了,你们回去吧。”战延修语气稍微缓和下来,“这次楚幸还有救,就算了,但下不为例,就算你是皇上,也一样。” 说到后面,他的目光又变得凌厉起来。 谁都不可以不经过他的允许就伤害楚幸,就算是君昊然和程望他们也不可以! 这一次,看在楚幸还没有危机性命的份上,他可以当做这事没有发生,可是若是他们再做出这样的事,那就别怪他不提前警告他们了。 “你!”君昊然瞬间又勃然大怒,“说到底,我们还是比不上那楚幸!” 战延修别过头,不在看他,这明明就没有可比性,为什么他非要这么说,非要逼他在他们之间做一个选择吗! 程望看着战延修,又看着君昊然,劝道,“皇上,我们先回去吧,这事是我们没有考虑他的感情,是我们错了,既然延修已经不再追究这事,就别再说了,先回去吧。” 君昊然却别过脸,神情还是十分愤怒,他现在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可.泄,越想越生气! “皇上,回去吧。”程望继续说,拉着他的手臂。 转过头,程望又对战延修道,“延修,这次是我们有错在先,真的很抱歉,我们先回去,若是楚幸还没有醒过来,你可以派人进宫找我,我一定会负责将她救醒的。” “你干嘛要这么做!”君昊然怒道,“我们走,回去了就不再来了!” 这次,倒是君昊然拉着程望往外面走去。 他很用力,程望直接被他拉着走了好几步。 “皇上,你慢点。”程望说,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离开殿房之前,程望还是往里面看了一眼,却见战延修还是背着他们,并没有看他们,他在心里叹着气,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并不是他所想看到的,他明明希望这事能更圆满的结束。 “快点,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君昊然道,丝毫没有停下步伐。 程望只好继续加快步伐跟上他,走到外面,君昊然才松开手,继续往前走去 “石寒,你将凝碟带回皇宫,你们王爷不要她,朕收留她!”君昊然转过身,对石寒道。 “是。”石寒应道,刚刚殿房里发生的事情,他基本都听到了,心里很是担心,这事真的太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皇上君昊然所为…… …… 殿房里,战延修站在书桌前,还站了很久,方才转过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尔后,往床边那边走去。 床上的楚幸还躺着,双眼紧闭着,与一开始并没有变化,仿佛在沉睡着,又仿佛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一样。 战延修久久看着她,深黯的双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浑身散发的凛然寒意渐渐散去。 他坐在床沿,伸手探了探楚幸额头上的温度,又探向她的鼻翼,感受她微弱的呼吸,这样子,才感觉她还是鲜活的,并不是不会醒过来。 本王都知道了,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本王错怪了你,是本王的错,所以,你快点醒过来!本王原谅你的隐瞒,不再怪罪你了! 战延修盯着楚幸,低声说道,“本王都给你道歉了,你赶紧给本王醒过来,别再睡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本王的人 回到皇宫的君昊然还是很生气,就算程望怎么相劝,他也都不停,直接将自己关在寝殿里,谁也不见。 程望站在宫殿外,站着没有走。 高公公看着他,又看着紧闭的殿门,一脸懵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何一脸怒气冲冲的回来,还将程大人拒之门外,是在战王府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还有,怎么定侯王的手下也跟着回来了,其中一位还是昏迷的状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 “程大人,发生什么事了?”高公公看着程望,小声问道。 这要是不问,他心里憋着难受啊! 程望转过头,看向高公公,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他又转向石寒,对他道,“皇上现在应该没有空理会你们,你随我来,带凝碟到凝霜那边去吧。” 听到程望这么说,石寒点头,“好,麻烦程大人你了。” 程望又对高公公道,“高公公,皇上现在心情不好,你也别进去打扰他,就让他一个人待着,静一静,等他出来,你再派人通知我。” “好,奴才知道了。”高公公回道。 石寒带着凝碟跟着石寒离开乾坤殿这边,往另一边走去,将凝碟托付给凝霜之后,石寒方才回去。 回到去,石寒敲了敲门,走进殿房,朝里面的男人道,“王爷,属下回来了。” 战延修还守在床沿,听到声音,头也没有回,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听到男人的回应,石寒言道,“属下告退。” 言罢,他转身往外面走去。 …… 楚幸是在后半夜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感觉胸口很闷很闷,非常难受,呼吸也变得很艰难。 她尝试动了动双手,才缓缓睁开眼睛,一睁开眼,望着房间刺眼的烛光,不适应的回避,转向另一边,就看到坐在床沿,盯着她的男人。 “王……王爷……”她张了张嘴,努力发出声音。 战延修看到床上的人终于醒过来,内心是激动的,然而脸上仍面无表情,深黯的双眸也看不出他的丝毫情绪。 楚幸看着他,双眸突然就流出泪水,她又张了张嘴,努力想去解释,“王爷……请你相信我,我没有想要害你……” 真的,真的没有想要害他啊,从来没有啊! 他为什么不听她的解释,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 泪水一下子模糊了双眼,楚幸抬起手,拼命擦掉泪水,她不想让泪水遮挡视线,还想看清男人,一刻也不想离开他。 “本王知道了,不是你的错,那毒药不是你的。”战延修言道,伸手将她轻轻扶起,尔后,又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温柔又带着霸道言道,“别哭了!” 躺在男人温暖的怀里,楚幸吸了吸鼻子,泪水流得更凶了,这仿佛就像是做梦一样。 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却没有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还能躺在他的怀里,继续感受他的体温。 她感觉自己很幸运,这都没有死,真的太好了,那些没有说完的话,就能继续告诉他,再也不用留下遗憾了。 “王爷,你都知道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他知道了这是皇上君昊然给她的毒药吗?还是只是在安慰她,所以才那么说。 “嗯。”战延修点头,“本王知道你不是有意隐瞒本王,所以是本王错怪了你,是本王不好,这种事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但以后类似的事你也别想着继续隐瞒本王,你是本王的人,只需听从本王的吩咐,其他人若是让你做什么,你可以不用答应,若是你处理不来,不能抗拒,那就跟本王说,让本王来处理。你只需听本王的,做本王让你做的事,知道了吗?” 第四百五十四章突如其来的告白 楚幸听着男人的话,内心的感动一阵一阵溢出,泪水流得更凶了。 太好了,他相信她,也不怪罪她,承认是自己的错,还那么说! 最重要的是,他说她是他的人!她是他的人! 有一瞬间,她都感觉是自己听错了,自己昏迷有多长时间了,为什么醒来发现什么都变了,但是似乎都是往好的那方面发展,真的太好了! “怎么还哭,你是水做的吗?”战延修垂眸看着她,感觉泪水越擦越多,手都湿了,还没有擦完。 楚幸抬起眸,望着男人,与他四目相对,深深呼了一口,终于鼓起勇气,这一次,再也不要犹豫,再也不要纠结了,就按照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说出来吧!为了不再留下遗憾,为了不再错过…… 战延修见怀里的人看着自己,眼里还留着泪水,第一次露出心疼的样子,也没有继续凶她,欲起身拿手帕,对方却伸手拉住他,不让他离开。 他敛了敛眸,言道,“怎么了?本王给你那手帕。” “王爷……”楚幸又深深呼了一口气,言道,“王爷,我有话要跟你说,请你一定要听我说完,求你……” 战延修听到楚幸这么说,挑眉道,“你若是还想说毒药的事,那就不用说了,本王说了,是本王错怪了……” 话还未说完,突然就吞没在对方的嘴里。 战延修略微惊讶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脸,眉头略略往上挑。 嘴唇对上嘴唇的一瞬间,楚幸感觉自己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只是想这样能阻拦男人继续说下去。不过,她很快就松开,本来苍白的脸色突然红晕起来,像是红苹果一样。 她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扑闪着,内心一直在狂跳。 战延修盯着她,耐心地等待她接下来的反应,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阻止他说话,看样子,她胆子变大很多嘛! 幸垂着头,但仍能感觉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咬了咬嘴唇,再次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男人,“王爷,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临终前想跟你说的话没有说完,现在想重新跟你说一遍……” “你想说什么?”战延修挑眉,嘴角勾勒着一抹好看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更俊美了,也比平时都容易接近。 有一瞬间,楚幸看呆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更红了,浑身像是烧着了一样,滚烫不已。 再次与男人四目相对,楚幸言道,“王爷,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要跟你说的是,我想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说到这,楚幸呼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什么也不记得了,但在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喜欢上你了,不知何时,已经喜欢上你了,真的喜欢上你了……” 她重复着,一遍又一遍表明自己的心迹,心脏在狂跳,像是要从喉咙跳出来。眼睛看着男人,等待着他的回应。 是会直接拒绝,还是狠狠地嘲讽她一番? 她内心又无比紧张着,五脏六腑都像是紧紧揪着,很痛苦,很难受。 在听了楚幸的话之后,战延修眼眸里划过一丝惊愕,竟没想到,她要对自己说的竟是她的表白。 呵呵! “没前没后的,突然说这个,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怎么看本王的,本王早就知道了。”战延修道。 楚幸心里猛然一痛,男人这么说,是在拒绝她吗? 原来他早就知道,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那她现在岂不是做了无谓的事情? 多么愚蠢啊!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的话,没想到对方早已知情。 现在男人一定在内心嘲笑着她吧,一定是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不喜欢这样吗 楚幸往后退开,不想再面对男人,此刻的她,感觉羞耻到无地自容,只想撞墙,要是知道这样的结果,那刚刚就不该醒过来! 然而她刚动一下,就猛地被男人拉回去,再次贴在他温暖的怀里,而下一秒,男人的俊脸再次凑过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那双深黯的眸子,一时间,什么都忘记了。 良久,战延修才松开她,双手还捧着她的脸,言道,“还真是,活这么久,这样突然又无趣的告白,还是头一次,笨蛋就说这些无谓的话的吗?” 楚幸顿住,脸上又羞红起来,反驳道,“不要说无谓……” 然而说到一半,却发现男人脸上露着温柔的笑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样的笑,是犯规的啊!让人忘乎所以。一时之间,都忘记自己想说的话,呆呆地看着男人,心脏一直“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着。 他真的很好看,很美,比任何人都要好看! “不过本王却不讨厌,真奇怪,意外的不讨厌呢,为什么呢?”战延修继续道。 突然又俯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继而覆上她柔.软的唇。 楚幸感觉到唇上的温度,心跳一直在狂跳没有一刻缓下来,也因为男人的话,男人的举动,全身像是水一样化开,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唔.嗯……” 楚幸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就在这一瞬间,她猛地清醒过来,双手推开男人。 被推开的战延修,脸上还带着笑容,语气带着极致的诱.惑,“不喜欢这样吗?” “额……”楚幸看着男人的脸,脸又是“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微微别过头,小声道,“不……不是……不喜欢……” “不喜欢?”战延修再次问道,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再说一遍,嗯?” 楚幸真的觉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她就要爆炸了,男人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却还要这样抓弄她! 可是看着男人的微笑,她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她做的很好,决定的好,这是正确的选择,她庆幸自己还是勇敢说出来了。 原来活着也是正确的,她在内心祈祷着,以后的自己不会后悔,即便恢复了全部记忆,也不会后悔。不管那些记忆是好的还是不愿意提及的痛苦,一点点的,全都不要记起,就这样吧,就让她永远什么也想不起来,只需要记住现在的,此刻的这些就好。 “说真的,本王还真是让你太多了。”战延修继续说,“本王向来不喜欢重复,而你,一次又一次让本王打破这个规定。” 楚幸愣愣地抬起头,看着男人,言道,“不是……没有不喜欢……” 说完,她垂下眸,不再看向男人。 她已经再次鼓起勇气再说一遍了,希望男人这次能满意。 战延修嘴角勾了勾,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笑道,“看着本王,再把你告白的话,说一遍,本王还想听。” “额……” 此刻楚幸真想将自己敲晕,那些话说了一次已经够羞.耻了,还要再说一遍,她真的想撞墙了! “说,嗯?”男人继续吐气如兰。 楚幸抬起手,轻轻推开男人,让两人好稍微保持一点距离。 她在心里又深深呼了口气,抬起眸看着男人,言道,“我喜欢你……” 听到楚幸如此听话,战延修嘴角的笑意更浓,双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脸这么烫,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对你做了什么呢。” “你……我……”楚幸语无伦次起来,明明他的话更让人浮.想.联.翩好不好! “好了,你刚醒来,身体还虚弱,本王不会为难你的。”战延修说完,站起身,往另一边走去。 第四百五十六章甜腻的蜜饯 楚幸看到战延修往另一边走去,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也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清晰起来,不像刚刚那样,充满那种感觉。 没多久,她就看到战延修拿着毛巾过来,润湿之后,细细的给她擦去脸上还残留的泪痕。 楚幸的心脏一直“扑通扑通”跳动着,双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即便到了现在,她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一切仿佛在梦境中,如此不真切,然而心中的那份心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好了。”男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还有点时间,喝了药再睡一会。” “嗯。”楚幸应道。 战延修又转过身,去拿过来一瓶药,言道,“要本王喂你吗?” 楚幸立即摇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她伸手接过男人手中的药瓶,一打开,便闻到药瓶里散发出来的药臭味,不由皱了皱眉头。 男人变法系般从手中变出一包纸袋子,言道,“喝了就给你吃这个。” 他将纸袋子摊开,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竟是蜜饯! 见状,楚幸双眸亮了亮,心里犹如吃了蜜糖一样,也不觉得手中的药是苦的,端起就一口气喝完。 喝完后,她吐了吐舌,这药还这不是一般的苦,她伸手欲拿蜜饯,男人却开,不让她拿。 “我要吃蜜饯。”楚幸说。 却见男人拿起手中的蜜饯放到自己嘴里,看到他这么做,楚幸一脸疑惑,也皱起眉头,不是说好喝了药就给她吃的吗,怎么倒是他自己吃起来了。 正想开口,突然看到男人又欺.压过来,口中带着蜜饯的甜腻,辗.转.反.侧。 楚幸大脑在这一瞬间又卡壳了,只知道口中的苦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蜜饯的甜腻。 半响,男人才离开,抬起手指,轻轻拭擦她嘴角,笑道,“还苦吗?” 楚幸愣愣地摇头,垂着眸没敢再看着男人,一次两次三次这样这,她感觉自己迟早承受不住,她会幸福地晕过去的!而且这不是梦! “睡吧。”男人言道,起身将药瓶和毛巾放在一旁。 楚幸点了点头,重新躺回床上,却看到男人也爬上了床。 见状,她有些不淡定起来了,虽然在这之前,他们都是同床共枕,可是告白之后,她就觉得继续这样,就变得难为情起来了。 因为性质不一样了。 战延修看着她,笑着说,“闭上眼睛睡吧。” 楚幸感觉自己要沉浸在男人的笑容里,无法自拔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笑容杀伤力有多大! 她不敢动,一点也不敢动,紧闭着双眼,告诉自己什么都别想,只需要像平时那样就好,没什么的,男人也说了,不会做什么…… 不知道是依靠在熟悉的怀抱里,还是因为喝了药,起了药效,所以便沉沉睡过去。 他们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寅时,没有睡多久,外面的天色就亮起来。 战延修很快醒过来,不过没有急着起床,而是垂着眸看着怀里的人,嘴角又勾起笑容。 真是又无趣的告白,不过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跟他告白,勇气可嘉。 他笑了笑,俯下头,轻轻在她头顶上落下一吻。 好像这次中毒事情也并不是特别糟糕,竟然意外收获她的告白,这算是因祸得福? 但这样危险的事他可不想再经历,不想看到她受伤躺在床上的样子! 她是他的,就连她的命,也只能由他说了算!任谁都不允许伤害她! 你看,本王对你多好,你该知足了。 战延修将脑海中的想法拂去,笑了笑,双手更用力揽着怀里的人,时间还早,那就再睡一会吧。 第四百五十七章竟然是因为这个 快巳时的时候,战延修又醒过来了,怀里的人还在沉睡着,没有醒过来,他轻轻抽回手,从床上起身,穿上衣服,他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不能再陪她睡下去了。 “本王要出去一趟,你就好好待在这,等本王回来。”男人轻声说着,转身往外面走去。 走到外面,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战延修不自觉的勾了勾唇,心情很不错。 石寒看到男人脸上的笑容,微微愣了一下,刚刚王爷,是在笑吗? 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确定地又看了眼,突然发现男人今日的气场似乎与平时不一样,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容易亲近? 发生什么了?王爷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是楚幸醒过来了?石寒心里想着。 他鼓起勇气,问道,“王爷的心情似乎不错?是不是楚幸醒过来了?” “你是在问本王?本王有吗?”战延修转过头看着他,哼道,“楚幸醒了,虽说不上好,不过也不差。” 石寒听到他如此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来,楚幸醒来,王爷真的很高兴啊! 战延修收回目光,直径往前走去,然而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石寒,言道,“嗯,像是告白之类的,比如说类似告白的话,你有没有收到过?” 石寒怔住,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他口中说出,然而往王爷那边看过去,竟发现他眼眸里闪着亮光,似乎在说,快点问本王,快点问吧!问吧! 他迟疑了一会,还是问一下,比较好吗? “王爷是被告白了吗?我喜欢你,比如这种的?”石寒问道。 战延修闻言,勾唇笑了笑,“那个笨蛋说喜欢本王,真是一点也不好笑,先前还分明拿刀刺伤本王,虽说现在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区区一婢女,竟然说喜欢本王,胆子还真大,也不看看觊.觎的是谁。” 听到王爷如此说,石寒却一脸严肃起来,楚幸的告白…… 一早醒来,心情这么好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吗? 明明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连一次,连一天都没有笑得如此灿烂过我,王爷有意识到这一点吗?楚幸与他,恐怕早已不是区区婢女或者战俘这么简单了…… “昨晚听她说了太多的喜欢,听得本王的耳朵都要长茧了,既然都说那么喜欢本王,陪她玩玩也不错,留在身边,让她一直一直只说那句,似乎也不错,跟本王之前预期一样呢……”战延修言道。 “王爷……”石寒担忧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就怕说了出来会惹怒男人,难得他今天心情如此好。 战延修说着,往前走着,突然就听到石寒大喊一声,“王爷,小心!” 猛地停住脚步,一抬眸便看到眼前是一棵大树,若不是石寒及时喊住他,他就要撞上去了。 “王爷,请你小心一点,差点就要撞到树上了。” 战延修转过头,怒道,“本王正要绕过去!谁把树种在这里的,真碍眼,马上拔掉!” “……是。”石寒应着,心里叹着气,王爷,难道你还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心意吗? 没有体会过爱情,迟钝也是难免的啊,就是怕事情发展道如此地步才一直那么警惕,可现在,虽然楚幸失去记忆,暂时没有威胁,可终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啊! 虽然男人之前也说过,在最脆弱的时候稍微的好好对待的话,就会变得和狗一样忠诚,越是敌人就越要近,这样也便于监视。可男人一直以来只专注于复仇,活在痛苦中,如今用真心对待的,却是仇人的女儿。 将来该如何是好,若是在那之后,究竟会是谁再从背后插一把刀? 第四百五十八章等不到不离开 “走吧,本王要进皇宫一趟。”战延修脸上恢复冷然的神色,沉声道。 “是。”石寒点头,跟着男人继续往前走去。 不管将来会如何,他都会尽力不再让那种事发生,即便要拼上他这条命,也必须阻止! 战延修去到皇宫的时候,早朝已经结束了,当然,他并不是过来上早朝的,而是去找君昊然,所以到了皇宫之后,他便直接往椒房殿那边走去。 因为知道君昊然下完早朝之后,首先去的地方就是椒房殿。 殿外,高公公看到来人,一脸惊讶,迎上去,“奴才参见定侯王。” 战延修点了点头,言道,“皇上和太后是不是在里面?” “是的。”高公公应道,“奴才这就进去禀告。” “有劳了。” 高公公转身往宫殿那边走去,进去没多久之后,走出来,说道,“皇上说,请定侯王到乾坤殿那边等他,他等会就会回去,若是定侯王不愿意等,可以先回去……” 闻言,战延修敛了敛眸,君昊然这是故意躲着他?是因为昨天闹得不欢而散在置气? “定侯王……”高公公小声喊了声。 “本王知道了。”战延修回道,“你去跟皇上说,就说本王会一直等他,等不到他就不会离开。” 高公公听到男人这么说,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莫非皇上昨天那么生气的回来,真的是与定侯王有关? 言罢,战延修转身往外面走去,直接朝乾坤殿那边走去。 高公公看着男人离开,转过身往宫殿那边看过去,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进去跟皇上说。 他迟疑了一会,还是往宫殿那边走去,敲了敲殿门,往里面走去。 君昊然和景祥太后两人坐在榻上,看到高公公又从外面走进来,君昊然眼眸闪过一丝不耐烦,问道,“定侯王回去没有?” “定侯王说,会在乾坤殿等皇上,一直等皇上回去。”高公公如实禀告。 “那就让他等吧,朕还要配母后用午膳。”君昊然道。 景祥太后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脸上露着疑问,伸手轻轻搭在君昊然的手上,用眼神询问道,昊然,发生了什么事? 她知道君昊然一向跟战延修和程望两人关系很好,怎么现在对方过来了,却不愿见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君昊然转过头,看着景祥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言道,“母后,你不用担心,没有发生什么事,定侯王过来,大概就是询问野猎的事情,这事儿臣已经全权交给他负责,所以不要紧的,” 景祥太后听着他这么说脸上还是露着疑惑,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因为这事。 然而,君昊然已经转移话题,站起身,说道,“母后,今天天气晴朗,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看着君昊然这样子,景祥太后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再问什么,点了点头,与他一道朝外面走去。 外面的天气确实很晴朗,蓝天白云,微风阵阵,倒也不会很炎热。 君昊然扶着景祥太后在庭院里走了一圈,又扶着她坐在凉亭里乘凉。丝毫没有要回乾坤殿的意思,他是铁了心要让战延修等,他也说了,战延修若是不想等,大可直接回去,也没有逼他一定要在乾坤殿等自己。 直到吃了午膳,景祥太后躺下睡午觉之后,君昊然才姗姗往乾坤殿那边走去。 其实他早就派人却察看战延修是不是真的在乾坤殿前等待,而派去的人回来告诉他,战延修确实站在庭院中,还没有任何遮挡。 君昊然抬头看着天上越来越猛烈的太阳,瘪了瘪嘴,心里哼道,别以为用苦肉计就想让我原谅你,不可能!才没那么容易! 第四百五十九章纸条的内容 午时的太阳比早上的时候要猛烈很多,战延修站在乾坤殿也有两个多时辰了,足足晒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额头上都冒出一层细汗。 而他本人却不为所动,依旧站着。 陪他一起站着的石寒则一直往庭院外看,看看皇上似乎回来了。 然而他们两人这一等,就是等了两个多时辰,才看到君昊然姗姗往这边走回来。 君昊然走进庭院,看着站着的战延修,板着一张脸,走过去,站在他跟前,冷冷道,“你过来找朕什么事,怎么不继续陪着你的楚幸了,若是她再出事,朕可不负责。” “她醒了。”战延修道。 闻言,君昊然更是不悦,哼道,“哼哼,她倒是命硬,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所以呢,你过来告诉朕,宣誓吗?” “皇上……”高公公听到皇上这么说话,一阵愕然,到底发生什么了,皇上居然这么跟定侯王说话,这很不正常啊! “罢了,朕知道了,所以你可以回去了。”君昊然转身,往宫殿那边走去,决定不再理会战延修。 战延修皱了皱眉头,言道,“我还有事要跟皇上说。” 正走着的君昊然顿时停住脚步,扭过头,看着他,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进去再说。”战延修说。 君昊然瘪了瘪嘴,想了想,才说,“好,进去说,朕倒要看看你要说什么!” 言罢,他直接往宫殿走进去。战延修挑了挑眉,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君昊然直接坐在榻上,看着战延修,哼道,“说吧,长话短说,朕还要午睡。” 战延修点了点头,说道,“还记得之前我说过宗政离乾给过我一张纸条吗?” “记得。”君昊然说,“看了那张纸条了?上面写着什么。” 战延修不语,从衣袖中掏出那张纸条,递给他,“皇上,你自己看吧。” 君昊然看着他伸过来的纸条,抬手拿过,直接打开,看到上面写的内容之后,他的表情变得很是震惊,抬起头看着战延修,“你相信宗政离乾的话?” “不可信,不过未尝不可尝试一下。”战延修说。 君昊然又哼道,“你还不是在维护她,不管这纸条上写的是真还是假的,反正你都不会让那楚幸出事,我也不管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既然留着她还有作用,那我继续睁只眼闭只眼。” “当真?”战延修挑眉,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君昊然道。 “很好。”战延修勾了勾唇,“有皇上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君昊然又哼了哼,别过头,“说完了吧,那你就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就不怕楚幸再出意外?” “不会的。”战延修信心十足道,他已经安排更多人的人守在墨云殿附近,不会再认轻易接近。 “那楚幸醒了,凝碟你打算如何处置?真的要将她遣回护庭?”君昊然又问,“这事是我让她隐瞒你的,你要怪就直接怪在我头上,别怪她。” 战延修抿了抿嘴,言道,“暂时让她留在皇宫吧。” “行,让她们两姐妹相聚也是好事。”君昊然说。 战延修点了点头,将纸条重新放回衣袖,言道,“我就不打扰皇上休息,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君昊然挥手,又道,“野猎的事你别忘了,别因为楚幸的事就搁置正事。” “不会搁置的。” 战延修说完,便离开了。 君昊然看着他出了宫殿,哼了哼,起身往寝殿里面走去,在看了纸条上的内容之后,他的气还没有消,但也不会再生气了,就这样吧,反正不管楚幸到底是不是宗政离乾说的那样,留着有用处,还与某件事大有联系什么的,他也不管了。 第四百六十章怎么突然要砍树 在战延修离开没多久之后,楚幸便醒过来了,醒来没有看到男人,心里是有些失落的,不过与此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一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的脸颊又红了起来,头顶冒着热气。 她坐在床上,坐了好一会,等到脸颊没有那么滚烫,才从床上起身,穿上衣服厚,往门口那边走去。 然而一打开门,并没有看到凝碟,而是看到一陌生的女子,甚至还看到远处有好几个人,围着一棵树,似乎在砍树? 那陌生的女子看到她,笑道,“楚姑娘,你醒了。” 楚幸看着她,疑惑道,“请问你是?” “我叫枝子,”女子说道,“是王爷吩咐我过来伺候你的。” 闻言,楚幸大概明白过来,不过还是问道,“你知道凝碟吗?她是不是也跟王爷出去了?” “楚姑娘是问凝侍卫吗?”枝子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凝侍卫。” “这样吗?”楚幸了然点了点头,又问道,“王爷是出去了吗?那边在做什么?” “是的。”枝子道,“王爷出去了。他们是在砍树,是王爷吩咐的。” 听到枝子这么说,楚幸心里疑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砍树了?是那棵树老了吗?可看样子,那棵树还很健康啊! 枝子笑道,“楚姑娘刚醒过来,饿了吗,要不要我去膳房端吃的过来?” 楚幸回过神,言道,“那就有劳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枝子笑道,“请楚姑娘在这等会,我很快回来。” 楚幸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枝子离开庭院之后,她往前面走去,此时太烫还不太猛烈,晒着倒也挺舒服的。晒了一会,她转过身,继续看着下人在那砍树,没多久,那一棵树真的被砍倒了,下人们拖着树干离开,那边倒是明亮空旷了很多。 看到这,楚幸内心还是很不解,不过倒也没有继续去纠结,而是继续在庭院里走动起来,昨日在床上躺了快一整天,她感觉身子都虚了很多,真的需要多运动运动,不然真的太容易倒下了。 等枝子端来早膳,吃过之后,楚幸又在庭院里像是散步一样走了几圈,才会殿房,因为没事可做,她便走去书桌那边,继续练习写字。 不过走去书桌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心脏处疼痛了一下,那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捂着心脏,告诉自己,没事了,都过去了,况且她都告白了,男人也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没有拒绝,所以,那些不开心不愉快的事情,全部都一笔勾销吧。 深深呼了一口气后,楚幸继续走过去,拿起毛笔,研了磨,开始练习起来。 这一练习,一直到中午吃午膳,她以为战延修会回来,然而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人,只好自己先吃了。 吃过午膳,她不想继续练字,但是又没有什么好做,也不想到外面去,现在太阳正是猛烈的时候,她不想出去出汗。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她便捧着书在床上看,打算看困了就睡觉。 然而刚看了一会,就困了,直接歪着头睡着过去。 战延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这样子睡着过去,询问了外面的枝子,得知她已经起来吃过早午膳之后,才朝床那边走去。 他本想放平她,让她躺下继续睡,然而刚一碰到她,对方就醒了。 楚幸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伸手去摸了摸,她还以为在梦境中,但触到对方的温暖,瞬间清醒过来,“王爷!” “醒了。”战延修好笑地看着她,“要睡觉怎么不躺下,这样睡着不累吗?” 楚幸吐了吐舌,言道,“我本来打算看一会书再睡的,没想到那么就睡过去……” 第四百六十一章都在做什么 战延修笑了笑,说,“还困不困,陪本王再睡一会?” “王爷,你刚回来吗?”楚幸问,“吃过午膳没有。” “不吃了。”战延修直接脱下外套,直接搂着她躺下,“现在本王更想睡觉。” 楚幸脸皮真的薄,这会又脸红起来,心脏处狂跳,小声道,“那王爷你睡吧,我陪你。” “嗯。”战延修应道,凑过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昨晚太晚睡了,现在还很困,再睡一会吧。” 听着男人喃喃的声音,楚幸心里暖暖的,自昨晚开始,男人的态度转变很大,跟之前一点也不像。 因为她告白吗?男人这样,是接受她的告白了吧?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楚幸开心地闭上眼睛,依靠在男人的怀里再次睡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男人还躺在她身边,睁开深黯的双眸看着她,嘴角勾着笑容。 “王爷,你醒了……”楚幸言道,脸不自觉又微红起来。 有些不习惯醒来就看到他呢! “嗯。”战延修应道,“睡醒了吗?还想不想睡?” “不用了。”楚幸道,这都已经睡了一下午了,再睡今晚就不用再睡了。 “那就起来吧。”男人言道,这才松开揽着她的手,站起身。 楚幸也从床上起来,当两人穿戴完毕,门外就响起石寒的声音,“王爷,起来了吗,已经准备好晚膳了,需要现在端进来吗?” “端进来吧。”战延修道。 门外的石寒闻言,应道,“是。” 不一会,外面便走进好几位婢女,一一将晚膳端进来,恭敬道,“王爷请慢用。” 说完,她们又依序离开。 “过去吧。”战延修道,与楚幸往桌子那边走去。 坐在饭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肴,楚幸真的感觉自己饿了,扭头看向男人,想等他动手,自己再动手。 战延修看着她,一眼便看穿她心里的小九九,笑道,“饿了就吃吧。” “一起吃。”楚幸也笑道。 “嗯。”战延修点头,拿起桌面上的筷子。 见状,楚幸也立即拿起筷子,朝自己最喜欢的那道菜伸过去。 吃罢晚膳,战延修坐在书桌前,看着书桌上还未处理的纸张,扭头看着脸颊红红的人,言道,“本王不在王府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练习写字。”楚幸小声道,“桌面上的那些都是我写的,虽然已经很努力去练习了,可还是写不出王爷你那样的水平……” “已经有进步了。”战延修说,“要不要本王再教你一遍?” 闻言,楚幸愣了一下,又立即摆手,“不用了,王爷你忙吧,我坐在一旁看书好了。” 要是再教的话,是不是又要像上次那样,她同样也承受不了的啦! 战延修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没有太多时间陪她。 “那你就在旁边陪着本王吧。” “好。”楚幸点头。 拿起今天还没有看完的书在一旁坐着,男人则开始处理公务。 殿房里静悄悄的,烛灯因窗户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摇曳着,香炉里飘着薄雾,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楚幸看着看着,就会抬起头往战延修那边看过去,见他还在伏案,便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无法静下心来认真看书,脑海里满是男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里浮现。 不能再想了!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虽然已经告白了,可也不能表现太明显,女孩子要矜持,书上都是那么写着的。 “怎么老是抬起头看本王。”男人突然开口道。 “嗯?”楚幸再次抬起头,听清楚男人的话之后,脸瞬间红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二章错觉吗 “我……我没有……”楚幸否认道。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要承认!太羞耻了!她以为自己只是偷偷看几眼,不会被发现,却没想到,男人还是知道的。 男人听到她这么说,没有恼怒,反而笑起来,“是吗,本王怎么总是感觉有目光在看着本王,难道是本王的错觉?” “对!一定王爷你的错觉!”楚幸顺着男人的话说下去,说这话的时候,她都不敢抬起头看向男人。 “呵呵!”男人笑得更开,朝她挥了挥手,“过来本王这。” 楚幸抬起头,看着男人,没有动,说实话,她不想过去,过去的话,肯定又会这样那样了。 “过来。”男人又道。 听到男人又说了一遍,这次楚幸不敢再坐着,慢慢站起身,往男人那边走去,小声问,“什么事?” 战延修看着她,待她走到跟前,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笑道,“既然无心看书,那就替本王研磨吧。” “好。” 闻言,楚幸立即应道,研磨就研磨嘛,干嘛还拉她坐在他大腿上,这样不方便啊!于是,她想站起身,然而一动,男人就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道,“别动,就这样。” “可是不是说要研磨……”楚幸说,脸颊又红了起来,滚烫滚烫的,头顶都像是要冒烟一样。 “这样也可以的,不是吗?”男人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嗯,开始吧。” 有一瞬间,楚幸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软,几乎要瘫.软.在男人的怀里,她却要装作没有事一样,将砚台拿到方便自己的地方,开始研磨。 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楚幸开口道,“王爷,我今天看到有人将庭院外的一棵树砍了,为什么要砍了那棵树?” “因为碍眼,所以砍了。”战延修道,“怎么,你还心疼一棵树?” 楚幸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战延修说,一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脸色微微沉了一些,差点就因为那棵树出丑了。 “哦哦。”楚幸点头,没有再说,继续手上的动作,好一会,墨磨好了,便道,“王爷,已经研好了。” 战延修挑了挑眉,应道,“嗯。” 楚幸本想着结束研磨之后,男人就会松开她,可是却一直这样抱着她,没有松手,她也不敢挣脱,只能一直维持这个动作。 等到男人结束公务,夜已深,殿房更加安静了,她也有些困了。 突然感觉身子悬空,楚幸下意识地抱着男人的脖子,瞬间清醒过来,困意全无,“王爷!?” “清醒了?”战延修低着头看着她,嘴角勾着笑意,“现在还不能睡觉,先去洗个澡。” “啊?!”楚幸更加清醒,“这个……不用了!” 难道要抱她去洗澡吗!怎么可以! 战延修蹙了蹙眉,“难道你想不洗澡就直接躺在本王的床上?” “我可以回自己房间的……”楚幸说道,然而看到男人脸上满满冷下来的表情,声音越来越小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战延修沉声道。 楚幸哪敢真的再说一遍,摇头道,“我……不说了,刚刚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她并非不会察言观色,而且男人表情变化这么明显,就算傻子也看得懂。 “那就去洗澡。”男人道,脸上的表情稍微缓下来。 看到男人这样,楚幸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总算,男人不生气了,还意外好哄的。 只是,眼下这事是解决了,可是现在还有一事需要解决,那就是——洗澡! 虽然这是每日都必须要做的事,可现在不一样啊! 告白之后,她变得无法坦诚地面对男人,更加无法与他赤诚相对,太害羞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要奖励 走到水池那边,战延修才将怀里的人放下,这次,不是楚幸替她脱衣,而是他为她脱下身上的衣服。 楚幸站着,脑袋早已一片空白,任由男人这样那样。 直到泡在温暖的水池,才稍微回过神,扭头看着一旁的男人,又很快别开眼。 虽然只是一会,但那一瞬间,她与男人的目光对上了! 楚幸胡乱的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就算洗了,想起身,然而男人去拉着她,不让她离开,手揽过她纤细的腰,皱了皱眉头,“你果然太瘦了,要多吃一些,每日端过来的参汤,有好好喝吗?” “喝了。”楚幸点头,心里也才明白,原来自己每日喝的参汤都是男人特意为她准备的,也就是说,在她还未告白之前,男人对她,就不是一般的好。 “谢谢你。” “谢本王什么?”男人挑眉,问道。 楚幸抬起眸,看着他,笑道,“不告诉你。” “不怕本王生气?”手微微用力,让她更加靠近自己。 身子紧贴着男人,对方的体温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楚幸耳朵和脖子都红了起来,垂下眸,小声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谢谢你,没有拒绝我……” “还有呢?”男人说。 楚幸继续道,“还有很多很多,都要谢谢你。” “本王要奖励。”男人道。 楚幸抬起头,本想问要什么奖赏,男人的俊脸再次逼近,一时间,她脑袋又空白起来。 战延修捧着她的脸,举止动作都温柔不已,生怕会弄痛她。 到后面,他直接抱起她,抱着她往床那边走去。 身子一接触到柔软的大床,再看着眼前的男人,楚幸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然而她咬了咬唇,环抱着男人脖子的手并没有松开。 若对象是他的话,她愿意毫无保留。 男人伸出一只手,轻轻摩.擦她的唇,低声道,“本王说过,不可以这样咬唇,看样子,你还没有记住这一点,是时候惩罚一下了。” 楚幸想问惩罚是什么,却感觉自己身子突然变得软.绵.绵的,又像是触.电般。 因为男人的举动。 再之后,楚幸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有些迷离,然而因为是男人,所以她的脸上,一直带着幸福的笑容。 夜幕越来越深,微风阵阵,而殿房里,暖意洋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到男人宽厚的胸膛,昨晚发生的事,也一点一点的浮现在脑海里,楚幸的脸颊又绯红起来,甚至直接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没有醒过来。 然而男人早已醒过来,也发现了她睁开眼,轻声说,“醒了?” 知道不能继续装睡,楚幸只好睁开眼,回道,“醒了。” “要现在起来吗?”男人又问。 “好。”楚幸说,然而刚应完,又道,“王爷,你先起来。” 战延修微微蹙眉,“昨晚说什么了,以后不用喊王爷,直接喊名字。” 楚幸愣神,好一会才想起昨晚好像有这么说过,然后昨晚的片段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她耳朵再次红了,全身也像是熟透了一样。 她张了张嘴,小声喊道,“延修……” “嗯。”男人满意地点头,从床上起来,披上里衣,看着还缩在被褥里的人,笑了笑,“能起来吗?” “可以的。”楚幸应着,垂着眸,双手抓着被褥,慢慢坐起身。 战延修简单地穿好里衣,走到床沿,伸出手,“来,本王给你更衣。”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楚幸忙道,然而男人并不听她的,直接将她抱下床,怕她站不稳,一手扶着她,另一手替她穿上衣服。 楚幸并不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只觉得害羞到无地自容,真想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补身子的药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楚幸想往桌子那边走过去,然而刚迈出一步,就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双腿也没有力气,险些要摔倒在地上。 好在战延修没有松开手,所以一看到她要摔倒,手上用力,稳住她的身子,让她紧靠自己,“小心!” 靠在男人的怀里,想着要不是他,自己就真的要摔倒了,还真是虚惊一场啊。 “你想去哪,本王带你去吧。”战延修道。 “我想到那边坐着。”楚幸指着远处的椅子说道。 经过刚刚一事,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没有事!而是非常的有事!都不能好好走路了! 战延修便扶她过去坐下,言道,“你好好坐着这,本王去看看,可以用早膳没有。” “嗯。”楚幸点头,目光微垂着,还是不敢看着男人,而露出的双耳,还红红的。 战延修也没有计较这些,知道她脸皮薄,便往门口那边走去。 询问门外的石寒,“早膳准备好没有?” 石寒回道,“差不多了,她们应该就端过来了。” “嗯。”战延修点头,又道,“吩咐膳房那边现在就准备好参汤,等会端过来。” “是。”石寒应道。 吩咐完,男人往里面走去,见楚幸一手撑着桌面托着腮,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笑了笑,走过去,轻声道,“在想什么?” “王……”楚幸习惯喊他“王爷”,一时没有改过来,不过刚喊出第一个字,就停了下来,改口道,“延修,你回来了……” 战延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要不要先喝水?” “好。”楚幸回道。 男人便转过身,往另一边走去,一拿起水壶,发现里面的水是冷的,又往门口那边走去,吩咐石寒去端热水过来。 楚幸的身子本来就虚弱,并不适宜喝太多冷的,就算是夏天,也不能。 看着男人这细心的举动,楚幸心里暖暖的,她能感觉到,男人对她并不是一点点的用心,而是非常的细心,比她还要细心。 吃过早膳之后,战延修也没有离开王府,而是陪着楚幸,陪她在庭院里坐了一会,等吃了午膳之后,他嘱咐楚幸好好睡午觉,方才离开王府。 战延修离开之后,楚幸躺在床上,睁开双眼,望着空荡荡的殿房,心里有些许失落,原本两人突然又变成一个人,让她感觉很不习惯。 她从床上坐起身,转过头望着窗户那边发呆,并没有要入睡的意思。 坐了好一会,她尝试自己站起身,慢慢走动起来,经过一上午,身子和双腿倒没有一开始那么柔软,自己一个人也勉强能走一走。 正走着,突然听到门口那边有响声,楚幸以为战延修去而又返,愣在原地,双眼一直看着门口那边。 然而看到来人,楚幸心里又是一阵失落,来人并不是战延修,而是枝子。 “楚姑娘,你醒了。”枝子笑道,手里捧着一托盘,“这是王爷吩咐奴婢端给楚姑娘喝的,既然楚姑娘醒了就趁热喝吧。” “好。”楚幸往椅子那边走过去,枝子将托盘里的碗端出来,放在她面前。 楚幸看着那碗里端着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枝子一时愣住,好一会,笑道,“这是给楚姑娘你补身子的药。” 闻言,楚幸脸上也露着笑容,原来,是给她补身子的。 “楚姑娘,趁热喝吧。”枝子道。 楚幸便端起碗,凑过去,闻了闻,微微皱起眉头,虽说是补药,可是这味道也太难闻了,与之前喝的药也不太一样。 但她还是将药全部喝完了。 看到她喝完,枝子从一旁拿出一包蜜饯,笑道,“楚姑娘,这也是王爷为你准备的,王爷知道你怕苦,所以命奴婢在你喝完药之后,给你吃这个。” 第四百六十五章想要孩子 楚幸看着枝子拿出来的蜜饯,露出笑容,就连刚刚喝了又苦又涩的药也不觉得苦了,接过蜜饯,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更觉得甜了,“谢谢。” “不客气哦!”枝子笑道,“楚姑娘要是累了就休息吧,奴婢出去了。” “好。”楚幸点了点头,看着枝子往外面走去。 她站起身,往床那边走去,以往喝了药之后,她都会想睡觉,这次也不例外,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殿房里依旧空荡荡的,不见一人,不过烛灯却已经点上,大概是枝子进来点上的。 楚幸心里这么想着,起身床上衣服,往门口走去。 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的枝子,对方也看到她,笑道,“楚姑娘,你醒了,奴婢现在就去给你端晚膳。” “等等!”楚幸喊住欲离开的枝子,问道,“枝子,王爷回来了吗?” “王爷还没回来。”枝子回道。 听到枝子这么说,楚幸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有些失落的,战延修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枝子看着她垂下头,似乎在发愣,再次言道,“楚姑娘,那奴婢去给你端晚膳了……” 听到枝子的声音,楚幸这才抬起头,看着她,尔后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枝子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往膳房那边走去。 楚幸转身,往殿房里走去。 因为一个人吃晚膳,她并没有吃很多,吃了一些就让枝子进来收拾。 她往书桌那边走去,并不是想看书,只是想找一些事情做,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看了一会的书,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从远到近,她忙抬起头,就看到了战延修,脸上立即扬起笑容,站起身,笑道,“延修,你回来了。” “嗯。”战延修应道,继续朝她那边走去,“本王听说你今晚没怎么用膳,是因为本王没有回来陪你,所以你没有胃口吗?” 楚幸点头,“对,没什么胃口。” 听到她这么诚恳的回答,战延修笑了笑,“那本王现在回来了,有胃口没有?” 楚幸睁着双眼看着他,男人的意思是现在再吃一顿?他还没有用膳? 正想开口问,男人又道,“本王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有吃晚膳呢,陪本王一起用膳吧。” “好!”她毫不犹豫应道。 战延修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牵着她的手往桌子那边走去。 没多久,婢女们就端着晚膳过来,一下子又摆满一桌子。 虽然已经吃了一些,但此刻的楚幸确是胃口大开,这会又吃了很多,吃得肚子有些涨涨的。 往后,她都等战延修回来再用膳,不再一个人用膳。 这样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六月仅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七月便来了。 外面的天气越发炎热,楚幸一个人待在墨云殿的时候,都不想出房间,房间里要比外面凉爽的多。 虽然待在殿房里没有很多事情能做,但她也能捣鼓一些事情出来。 战延修对她基本是放任不管了,只要她不把墨云殿拆了,也就随她去。 楚幸能捣鼓什么出来,不过都是些小玩意,这些日子,每日与战延修待在一起,她总感觉他们很快就会拥有孩子,更何况,现在的她每日都在调养自己的身子,那怀孕的概率应该也会更大一些。 她很期待自己能怀上战延修的孩子,他们的孩子,一定非常可爱,长得很漂亮,很帅气,跟他的父亲一样。 这么想着,楚幸更是期待那一天,每日都弄着小玩意,就是想给他们的孩子。 虽然还没有怀上,但她已经迫不及待了,也做好迎接的准备。 第四百六十六章药不能停 翻云覆雨之后,楚幸躺在战延修的怀里,双手纠结着绞在一起,犹豫了一番之后,开口道,“延修,明日你还要出去吗?” “怎么了?”男人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双手握着她的小手,因为体寒,她的手脚总是冰冷的,“最近有没有乖乖喝药?” “有喝药。”楚幸回道,“我想明天跟你出去,要是你要出去也没有关系的,公务要紧,我们可以晚上再出去,我等你……” 后面的话,她越说越小声,小声到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你在邀请本王?”战延修挑眉道,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的双眸看着自己。 “要是邀请,你就会陪我吗?”楚幸又小声问道,看着男人那双深黯的双眸,每次望过去,都感觉自己要被他吸进去一样。 战延修勾了勾唇,“那就要看你是不是诚心想邀请本王的了。” 说完,他俯下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楚幸赧然,睫毛扑闪着,男人的意思很明显了。 她深深呼吸一口,抬起手抱着男人,也学他一样,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尔后很快离开。 战延修看着她这大胆而又羞.涩的举动,心里大爽,下一秒,双手不用更用力抱着她,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这还不够……” 床帏缓缓滑下,暖意再次升起。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楚幸发现战延修已经穿戴整齐,似乎要出去,心里不由有些失落,昨晚明明说好,今天要一起出去的。 男人是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战延修坐在床沿,俯下身,轻轻拂去她额头上的细发,言道,“本王先去将公务处理完,午时就回来,你乖乖在这等本王回来。” 听到男人如此说,楚幸心里那抹失落才渐渐消去,脸上也露出笑容,“好,我等你。” “嗯。”男人笑了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尔后离开。 在战延修离开之后,楚幸也从床上起来,刚穿好衣服,枝子就从外面走进来,手上端着早膳,笑道,“楚姑娘,你醒了。” “是的。”楚幸也笑着回答。 “可以用膳了。”枝子说,“等吃完早膳,再把这药喝了。” 楚幸点头,洗漱之后,走过去,看着桌面上摆着的早膳还有那同样乌漆漆的药,顿时就没有了心情,这些天,每日都喝这药,她感觉都要喝吐了,真的不想再喝。 “楚姑娘没有胃口吗?”枝子问道。 “也不是。”楚幸说,问道,“这药要喝到什么时候?” 枝子笑了笑,道,“等楚姑娘的身体恢复了,就可以不用再喝了。” “我觉得自己身子恢复了。”楚幸说,并不是因为不想喝药才这么说的,而是真的觉得这些日子,身体恢复了很多,只是偶尔天气稍微冷一些,才会感觉一些不舒服,毕竟体寒,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 枝子又是笑了笑,言道,“楚姑娘,你想身体快点恢复,药不能停哦,药虽苦,可是对身体有利,所以还是乖乖喝哦!” “我会喝的。”楚幸说。 “嗯嗯。”枝子点头,“那楚姑娘你慢慢吃,奴婢先出去。” 楚幸应道,“好。” 待枝子离开之后,她并没有立即用膳,还是坐了一会才吃。 因为知道要喝药,所以她没有吃很多,只吃了一些就没有再吃。 端放在一旁的药还冒着热气,不过也凉了很多,楚幸端起,喝了一口,是温的,感觉更难下咽了,不由捏着鼻子,才勉强喝完。 随即,她往嘴里塞了几颗蜜饯,口中的苦涩才渐渐淡下去。 喝完药之后,楚幸站起身,往门口那边走去,今天她不想再待在殿房里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藤萝饼 门外的枝子看到她走出来,问道,“楚姑娘,用完膳了吗,是想到庭院里散散步吗?” 楚幸摇头,“不是,枝子,我想到膳房一趟,你能陪我去吗?” 枝子略略迟疑,再次问道,“楚姑娘去膳房做什么?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吩咐……” 不等枝子说完,楚幸就打断道,“不是,我想自己亲手做点吃的……” 闻言,枝子笑了笑,“楚姑娘是想给王爷做吃的?” 楚幸脸颊微红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枝子了然点头,“楚姑娘稍等一下,奴婢先去询问一下。” “有劳你了。”楚幸道。 “没事。”枝子笑了笑,往另一边走去。 楚幸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消失在拐角处,不一会,又看到她走过来,笑道,“楚姑娘,是现在就要过去吗?”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想过去。”楚幸回道。 “好,奴婢现在就带你过去。”枝子言道。 听到枝子答应自己的请求,楚幸莞尔一笑,直接踏出殿门,朝膳房那边走去。 今天是七夕节,她想送礼物给战延修,可是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他缺什么,应该说,他什么都不缺,所以,她就想自己亲手给他做吃的,不是做饭,而是做饼干糕点之类的,战延修也挺喜欢吃这些。 不过她对这些也不是特别了解,只能求助于膳房的人,在汤光的提议和帮助下,他们决定做藤萝饼。 楚幸是初学者,所以和面粉也弄了很久,练习久了,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忙碌了一个上午,膳房里弥漫这一股香味,楚幸一直站在炉边,盯着自己做的藤萝饼,这炉里有一些是汤光他们帮忙做的,她怕混乱了,所以还特别弄了标记。 等到全部弄起来,楚幸自己先尝了一口,又尝试了汤光他们做的,感觉两个味道都差不多,方才满意。 她将藤萝饼一个一个叠放在盘子里,让它们摆出好看的形状,如此,才又将它们放进篮子里。 做好之后,已经午时了,楚幸并不觉得饿,可能是因为尝了几个藤萝饼的缘故,所以她就没有用午膳,提着藤萝饼直接回了墨云殿,等待战延修回来。 午时过后,战延修才从外面回来,一进到殿房,便闻到一股香味,问道,“什么?” “你猜?”楚幸卖关子,没有直接告诉他,“猜得出来就有的吃,猜不出来就……” 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搂了去,又落入男人温暖而宽厚的胸膛里,楚幸羞赧地看着他,把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猜不出来也给你吃。” 战延修挑了挑眉,笑道,“那本王还猜不猜好呢?” “猜,你猜一下。”楚幸说。 “糕点之类的?”战延修猜道。 楚幸问,“差不多了,你再猜。” 战延修双手更用力环着她,下颚抵在她的头顶,言道,“本王猜不出来了,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本王吧。” “你都没怎么猜。”楚幸嘟嘴道,不过还是站起身,往一旁走去,将篮子提过来,“是藤萝饼。” 她还提议强调道,“是我亲手做的哦!” “藤萝饼啊!”战延修看着她手中的篮子,目光闪过一丝复杂的怅然。 楚幸关顾着从篮子里将藤萝饼拿出来,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笑道,“是啊!我问汤光他们现在可以做什么饼干,他们说现在腾挪花开着,可以做这个,我就让他们教我,没想到还真的做成了,不过样子还是有些丑,你别嫌弃……” “不会嫌弃。”战延修道,然后自己拿纸包了一个,真的吃起来。 第四百六十八章第一个 楚幸站在一旁看着他,心里微微紧张着,见他吃了一口,忙问,“怎么样,好吃吗?” 虽然她已经尝过,不过还是担心,每个人的味蕾不一样,她觉得好吃的东西,男人不一定也会觉得好吃。 “味道可以。”战延修道。 “真的?”楚幸笑起来,“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再给你做。” 战延修另一只手又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王可是每天都要吃。” 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不好意思起来,有这么好吃吗?要每天都吃。 不过,她却看到男人吃了第一个,又拿了第二个,一连吃了三个才停下来,这让她心里特有成就感,看来,男人真的很喜欢,那她以后都要给他做,让他每天都能吃上她亲手做的藤萝饼。 战延修净手后,问道,“等会想去哪里?” 楚幸重新将藤萝饼放回篮子,盖上盖子,才转过头看着男人,回道,“我想到大街上逛一逛。” 她也不知道今天外面会有什么节目,不过,还是想出去走一走,到夜里,或许会更热闹。 “嗯,没问题。”战延修笑道,“本王先去换一身衣服。” 楚幸点头,正好她也想换一身衣裳,因为上午在膳房待了一上午,衣服上都是藤萝饼的味道,她替男人更好衣之后,自己也换了一身,正想转过身,往梳妆台那边看一看,头发有没有凌乱,就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插在发上。 她转过头,看着站在身后的男人,愣愣地抬起手,摸向那东西,却发现是发簪,一时喃喃,“是送我的吗?” “是的。”战延修覆上她的手,“今天是七月七,本王特意去挑了这玉簪送你。” 一时之间,楚幸感觉幸福与激动之情要从心里溢出,更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战延修拉着她的手,往梳妆台那边走去,将她按在椅子上,拿着铜镜给她看,问道,“喜不喜欢。” “……喜欢!”楚幸激动回道。 看着铜镜中那玉簪的模样,是那种淡雅的紫色,淑雅中又透着高贵,与她的肤色十分相配,也与她今天身上穿着的衣裳特别搭。而铜镜中,还有男人的俊逸的脸庞,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是那么的幸福,这是她收过最美好的礼物,一定会好好珍藏。 “那就好,本王从未给人送过这些,所以也不懂,看到这个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了。”战延修说道。 闻此言,楚幸眼眶微微湿润起来,所以说,她是他的第一个对象?第一个收到他礼物的人? “谢谢,我很开心。”楚幸衷心说道。 “不客气。”战延修道,“走吧,本王带你去骑马。” “嗯嗯。”楚幸点头,站起身,与男人一道往外面走去。 外面还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正如楚幸此刻的心情,笑脸如嫣。 战延修看她心情如此不错,脸上也露出笑容,两人这么站在一起,倒也挺登对的,羡慕煞了众人。 两人骑在同一匹马上,为避免上次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们也是带了面纱。 到了大街,两人从马上下来,将马给石寒牵着,而他们两人则在大街上行走着。 今天的皇都大街依旧人满为患,热闹非凡,而与以往不同的是,大街上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手上不是捧着花,便是提着花灯,少男少女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看着大街上一对对情侣相伴行走着,楚幸一点也不羡慕,因为,她也如他们一样,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她很满意,也很幸福。 虽然大街上并没有很多新奇的事物,但楚幸还是觉得很开心,这边看看,那边逛逛。 正走着,战延修却突然塞了一把东西到她手里,楚幸低头一看,发现竟是板栗,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买了一袋板栗,这一路都在剥着,将板栗肉全给她。 楚幸裂开嘴,笑道,“谢谢!” 她都没有发现他买了板栗,竟然还给她亲手给她剥了那么多! “吃吧。”男人道,许是不习惯在大街上这么站着,所以直接往前面走。 看到男人朝前面走去,楚幸笑了笑,忙跟上去,走到男人身旁,吃着他亲手剥的板栗。 走了一条街,楚幸手上就全是吃的,冰糖葫芦,糖人什么的全都有,全都是男人买给她的,她一下子吃不了那么多,只好都拿在手上,也舍不得全吃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微醺 逛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楚幸刚刚感觉有些疲累,就被战延修拉到一饭馆。 此时饭馆的一楼正中央正搭着一舞台,上面正表演着牛郎织女,忧伤的乐曲,营造出悲伤的氛围,饭馆里的人纷纷转向舞台那边,无心吃饭。 牛郎与织女被迫分离,织女被带回天庭,日日以泪洗脸,而牛郎则想尽一切办法上天庭,终于经历种种艰辛的磨难之后,牛郎终于登上天庭,也终于说服了王母娘娘,王母娘娘准许他们在每年七月七日这一天相见。 乐曲一变,又突然变得轻松起来,结束的时候,是牛郎与织女相依在一起的画面。 看到这,众人都纷纷鼓起掌,这故事不管看过多少遍,都会让人感动。 楚幸眼睛也微微湿润着,牛郎和织女经历了那么多,所幸结局是美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相爱的人,总会冲破所有束缚。 她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男人,脸上露着笑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至少他们两人,不需要像牛郎织女经历那么多,才能在一起。 战延修也转过眸看着她,似乎知道此刻的她在想着什么,搂抬手搂着她往里面走去。 小二因为也被舞台那边吸引了,一时忘记揽客,等回过神,看到客人已经自己往里面走去,忙迎上去,“两位客官是用饭吗,这边请,今天是七月七,本店刚好有活动,推出一款新菜式,叫‘鸳鸯不羡仙’,两位客官要不要品尝一下?” “好。”战延修道,“那就这个,还有你们把你们店里主打的主菜都端上来。” 小二闻言,面上一喜,立即应道,“好的咧!两位客官请稍等,马上给你们端来!” “再要一壶你们这上等的美酒。”战延修又道。 “好的咧,没问题!”小二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楚幸听到男人如此点菜,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道,“延修,你点这么多,我们两人吃不完怎么办?” 更何况,刚刚一路上她都在吃东西,现在根本不饿,就算再吃也吃不了多少。 “吃不完就吃不完,不用在意。”战延修道,“今日难得出来一趟,只需你开心就好,。” 楚幸赧然,脸瞬间绯红起来,男人现在说话,可是越来越不害臊,这还是在外面呢! 他们坐在角落里,这里没什么人,所以能将头上的面纱摘下来,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 而中央的舞台又开始表演其他的节目,又是引得众人无心吃饭,注意力都在舞台上。 楚幸和战延修两人也一边吃着,一边看向舞台那边,一个节目结束之后,下一个节目却只有一女子,只见那女子脸上蒙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端坐在舞台中间,在她前方,正摆着一古琴,女子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一番,立即响起一阵悠然的琴声。 众人纷纷交好,嚷道,“柳姑娘,来一曲!来一曲!” “嫣儿献丑了。”女子柔声说道,言罢,纤细的手指再次搭在琴弦上,悠然而动听的琴声再次响起,琴声在饭馆里回荡着,令人陶醉。 楚幸也听得入迷了,心里羡慕不已,琴棋书画什么的她都不懂,练了那么久的字,也勉强勉强能看,跟台上那女子一比,真是自愧不如。 “要喝一杯吗?”战延修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楚幸回过头,看着男人手中的酒杯,本想拒绝,因为她没有喝过酒,可是一想今天的日子,便接过。 “一起?”男人挑了挑眉,也拿起自己的那一杯,与她手中的那杯相碰。 楚幸笑着点头,拿到鼻翼下嗅了嗅,酒香味十分醇厚,但又有股甘甜的味道,她尝了一口,入口便是甘甜味,不由又喝了一口,才稍微感觉酒的辛辣味,不过这点程度还能承受。 然而男人却伸过手,阻止她将剩下的全喝完,言道,“先吃些东西,等会再慢慢喝。” 说着,男人加了一道菜放进她的碗里,楚幸便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吃起来。 这里的菜肴虽然比不上王府里汤光他们做的,倒也不错。 吃完饭之后,楚幸已经有些微醺,脸颊红红的,有些昏昏欲睡,不过她还一直强撑着双眼,不让自己睡过去。 战延修看到她这模样,问道,“要不要回王府?” “不要。”楚幸摇头,许是喝醉了,说话也大胆起来,“我还想再逛一会,晚上的大街一定会更热闹,我还想再去一次湖边,放花灯……” 看着她这模样,男人嘴角勾着笑容,轻轻揽过她,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转身对石寒吩咐道,“去准备一辆马车。” “是。”石寒应道,转身离开饭馆。 “我们不走着去吗?”楚幸仰着头,看着男人,嘟着嘴道,“我不想坐马车,会不舒服,我们不坐好不好。” “你喝醉了。”男人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言道,“过去还有一段路,只是一会的话没事的。” 楚幸再次嘟了嘟嘴,喃喃道,“好吧……” 说着,她躺在男人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缓缓闭上眼睛。 男人看到她这模样,言道,“现在就睡着的话,明天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楚幸喃喃道,“我就眯一会,只是一会,到了你叫醒我,我一定会醒过来的。” “好,你睡吧。”男人柔声说。 “好……”楚幸应着,头一歪,就真的睡着了过去。 男人抬手轻轻扶起她的脑袋,让她睡得更舒适。 没多久,石寒从外面走进来,禀告道,“公子,已经准备好马车……” 说着,石寒看着男人怀里显然已经睡过去的人,问道,“是回府还是去洞杨湖?” “洞杨湖。”战延修道。 站起身,抱着楚幸往外面走去。 “是。”石寒应道,跟在男人身后离开饭馆。 战延修直接抱着楚幸上了马车,立即出发洞杨湖。 此时外面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远处的天边还有落霞,余晖落在屋檐上,地上,像是洒下一层金光。 马车里,战延修抱着喝醉的楚幸,让她舒适地靠在自己肩膀上,一手轻轻捋着她的细发,看着她的绯红的侧脸,脸上也勾勒完美的弧度。 马车在大街上慢慢朝前行驶着,此时大街上人流还很多,两边的摊位摆卖着各种花灯,面谱等各种玩意。 第四百七十章要永不分离 到了洞杨湖那边,楚幸也没有醒过来,战延修就让她这样一直睡,没有去喊醒她。 今晚的湖边比那日更要热闹,人很多,大多都是情侣,他们不是牵着手行走着,就是站在桥上,相依偎着,好不恩爱。 战延修撩开车帘的一角,往外面看过去,又转过眸,深黯的眼眸温柔看着还在睡着的人,说来的人是她,不过睡着的人又是她。 虽然她说到了就唤醒她,可看着她睡得这么沉,他又怎么忍心,若是平时,他一定会直接带她回王府,不过今天不一样,他也想看一看,其他人是如何度过今天的。 微凉的风从车帘吹进来,轻轻拂动马车里面的人,看着怀里的人小小的呓语一声,战延修放下车帘,将微风阻挡在外面。 楚幸这一醉就是好一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的怀里,而他们正在马车上。 她一动,男人便知道她醒过来了,轻声道,“醒了,头痛不痛?” “延修……”楚幸愣愣看着眼前的人,尔后摇头,“不痛,我们这是在哪?” “洞杨湖。”男人回道。 闻言,楚幸坐起身,撩起车帘,往外面一看,外面灯火通明,游人络绎不绝,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而湖上飘着许多花灯,慢慢飘向远方。 她扭过头,脸红道,“我睡了多久了?” 外面的天色都沉了下来,她猜想自己应该睡了很久了。 然而,男人却道,“不是很长时间,先把这解酒丸吃了,会舒服一些。” 说着,男人从药瓶里掏出药丸,递给她。 楚幸接过他递过来的药丸,塞到嘴里,刚咽下去,男人又给她递过来水壶。 “喝吧。” 楚幸笑着看着他,接过水壶,喝了几口。 等她吃了解酒丸,战延修才带她下马车,往洞杨湖那边走去。 此时差不多亥时,但人群似乎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人声鼎沸,不外乎都是一些甜言蜜语。 楚幸与战延修并肩行走着,内心已经一片澎湃,再听到四周的声音,更是羞得垂下头,她不敢想象战延修会对她说那些甜言蜜语的时候,若真的有那一天,她估计会羞得不敢抬起头看他。 正走着,手就突然被男人握住,楚幸惊愕地转过头看着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的手怎么还是冷的。”男人抓起的她的手,言道。 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才反应过来,尴尬笑了笑,“是啊,这种天气也是冷的,真是奇怪。” 说着,她想抽回手,然而男人却握着,没有松开。 “就这样牵着吧,这样就没有那么冷了。”男人言道。 “……哦哦,好。”楚幸应道,没有再收回手。 被男人握着的那只手,一会就温暖起来,而她全身也火辣辣的,面红耳赤,现在他们,可是像那些情侣一样,在牵着手,这举动可是情侣之间才会这么做的啊! 她也是第一次与男人一起,在外面牵手。 男人的手又大又温暖,温暖着她全身。 他们走到桥那边,站在桥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有一盏盏花灯从下方飘过。 楚幸望着湖面又转过头看着男人的侧脸,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虽然这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能与男人再次来这里,看着那一对对情侣放花灯,她已经感到很满足,就算什么不做,就这么站着,也很满足。 正当他们这么站着的时候,身后又响起稚嫩的声音,“哥哥姐姐,你们要买花灯吗?哥哥给姐姐买花灯吗?今天是七夕节,一起放花灯,会永永远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哦!” 楚幸扭过头,竟发现说话的这小女孩正是那日遇到的小女孩,她还是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盏盏的花灯。 “那就来一盏吧。”战延修言道。 “好的,谢谢哥哥。”小女孩笑起来,从篮子中拿出一盏花灯,递给楚幸,又笑道,“祝哥哥姐姐永远幸福,永不分离!” 说完,小女孩转身离开,又继续去贩卖花灯。 楚幸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花灯,心里甜蜜蜜的,这是第二盏男人买给她的花灯,她也希望,他们能像小女孩说的,永不分离。 战延修看着她,再次牵起她的手,“走吧,一起去放花灯。” 闻言,楚幸抬起头,看着男人,更是笑脸如嫣,“好!” 男人如此说,也就是代表,他也认同小女孩的话,也希望他们真的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吗? 战延修勾了勾唇,轻声言道,“走吧。” 第四百七十一章真挚的愿望 微风徐徐,风吹动着人们的发梢,而战延修的一言一行都在拨动着楚幸的心弦,她觉得她真的越来越爱他了,爱到有些无法自拔。 她跟着战延修走到湖边,将花灯上的烛芯点亮,两人一起将花灯放在湖面。 楚幸双手合十,默默许愿,尔后睁开眼,看着花灯慢慢顺着水流,飘向远方,与其他花灯混在一起,最终,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到。 如此,楚幸才收回目光,扭过头看向男人,却发现男人也转过头,看着她,深黯的眼眸底倒映出她的模样,眸里说不尽的柔情。 楚幸瞬间陷进去,愣愣看着他,毫无举动。 男人笑了笑,抬手抚上她的脸庞,轻声道,“许什么愿望了。” “不能说。”楚幸道,“说出来就灵了。” 许愿什么的,说出来就不叫许愿了。 “与其许愿,你不如直接跟我说,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男人笑道。 楚幸一直看着男人的俊颜,听到男人这么说,还是摇头,“就算你这么说也不能告诉你。” 这下不说不仅是因为说出来就不灵验,也是因为还过于羞耻。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男人笑道。 “你猜到我也不说。”楚幸垂下眸,小声道。 “好,你不说,我也不问,我们走吧。”男人道。 “哦哦!”楚幸应着,任由男人牵着她的手,再次往桥上那边走去。 再之后,男人又带着她放孔明灯。 草地上,情侣们手中都弄着一个孔明灯,或点亮里面的烛芯,或在孔明灯上写上字。 楚幸也想学他们那样,将自己的心愿写上去,可是写了就会让男人看到,那刚刚许愿的就真的被他知道了,所以,她还是放弃。 点亮里面的烛芯之后,与男人慢慢放飞它。 望着越升越高的孔明灯,楚幸再次双手合十,再次许下愿望,她希望老天爷能听到她两次真挚的愿望,帮她实现愿望。 夜越深,然而洞杨湖这边依旧灯火通明,天上的孔明灯的灯光映照下来,将整个洞杨湖都照得明亮,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从洞杨湖回去后,天色更晚了。 不过因为开心,所以楚幸并不觉得疲惫,还是很精神。 “不想睡?”男人抱着她,低语道。 楚幸瞬间又面红耳赤起来,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不说实话,要是说实话,男人定然又会这样那样,可她又不想对男人说谎。 正犹豫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男人的手突然就不.规.矩起来,直接抱起她,往寝殿那边走去。 尔后垂下床帏。 而楚幸的回答,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 昨夜里折腾了一整晚,楚幸感觉自己身体都快散了架,但是睡得很香,天亮的时候,她还很困,男人却已经起身了,她只迷迷糊糊记得男人好像让她继续睡,他要午时过后才回来,可以不用等他用午膳。 楚幸又好像记得有回应男人,又好像因为太困,没有回应他。 真正醒来的时候,她依靠在床头,依旧动也不想动,就连抬起一只手指也觉得累。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楚幸立即缩回被窝里,只露出眼睛,看着来人。 枝子走过来,放下洗漱用具,笑道,“楚姑娘,你醒了,要不要奴婢伺候你更衣。” “不用了。”楚幸立即摇头,现在她这模样,怎么好意思让人看! 枝子听到她这么说,也没有再勉强,又笑道,“好,奴婢去给楚姑娘端早膳。” “嗯嗯。”楚幸点头。 看着枝子离开,又听到殿门关上,她才舒了一口气,微微掀开被褥,看着身上的因昨晚儿落下的印子,不由红了耳朵,慌乱盖上,用被褥将自己紧紧包裹着,慢慢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 洗漱之后,她往桌子那边走去,刚坐下就听到外面有开门声,不一壶就听到枝子进来的脚步声。 枝子放下早膳之后,便退了出去。 楚幸看着桌面上的早膳,有燕窝,有糕点,还有一如既往的药。 看到药,她不由嘟了嘟嘴,真的不想再喝了。 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所以吃过早膳之后,还是乖乖将药喝了。 休息够了之后,楚幸再次与枝子前往膳房,战延修说喜欢吃藤萝饼,她也答应了给他做,所以今天去膳房,依旧是给他做藤萝饼,除此之外,她也向汤光请教别的,打算在战延修吃腻藤萝饼之后,给他做别的好吃的。 都说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楚幸倒是挺认可这句话的,而且,看着男人 第四百七十二章很不好受 做好藤萝饼之后,楚幸端着篮子与枝子一道回墨云殿。 然而刚走到半路,就看到有人拦下她们。 楚幸看到那人,一眼便认出她,这人正是很早之前去墨云殿的时候被凝碟赶走的那女子。 “幸儿!终于看到你了!”云桑激动说道。 “你是谁?”枝子问道,“请你让开,别阻拦我们回墨云殿。” 云桑并不理会枝子,而是看向楚幸,再次说道,“幸儿,我听说你回来了,却失忆了,你难道连我也不记得了吗?上次我去墨云殿找你,没有看到你,等了这么长时间,总算看到你了……” 说着的时候,云桑激动起来,若不是枝子在一旁拦着,她都想紧紧抱住楚幸了。 听着云桑如此说,楚幸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依旧没有想起与她的任何记忆,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云桑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虽然她早就知道楚幸失忆的事,可是现在听到她说什么也不记得了的时候,心里也还是会觉得难受,像是有什么狠狠扼住她的喉咙,让她无法正常呼吸一样。 “你……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是的。”楚幸言道,看到云桑露出悲戚的表情,心里也微微难过,她这一失忆,把所有事情都忘记了,谁也不记得,而那些还记得她的人却被她遗忘了,一定很伤心。 就如现在的云桑,她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而楚幸看到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可她也不能够想起她们之间的事情。 “听到没有,楚姑娘不记得你了,你快离开吧,别拦着我们。”枝子再次开口。 楚幸看向枝子,说道,“枝子,她也许真的是我认识的朋友,你不应该对她这么凶的。” “楚姑娘,王爷吩咐,不让你跟其他人有接触,尤其是十秋阁的人,更是不行。”枝子说,又狠狠瞪着云桑,“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但是你识趣的话就赶紧离开,这事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你我都吃不了兜子走。” “好,我走。”云桑苦涩笑道,抬起眸看着楚幸,“幸儿,就算你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也不记得我,我也不怪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想起来的,我等你想起来的那一天,我回十秋阁了,知道你现在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再见。” 言罢,云桑转过身,真的离开了。 楚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嘴,没有说出口。 枝子言道,“楚姑娘,我们回去吧。” “嗯。”楚幸点了点头,继续往墨云殿那边走去。 回到墨云殿,坐在殿房里,楚幸想到刚刚遇到的云桑,想起她那时露出的表情,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着,很不好受。 枝子给她端午膳进来,她也没有胃口吃,直接站起身,走出去。 “楚姑娘,你不用午膳吗?还是等王爷?王爷没有那么快回来,吩咐奴婢让楚姑娘你先吃……”枝子看到走出来的楚幸,言道。 楚幸摇了摇头,问道,“枝子,我问你,你知道我失忆之前发生的事吗?你要是知道,能不能告诉我,哪怕一点也好,我想知道……” “楚姑娘,不好意思,我是在楚姑娘失忆之后才来的王府,所以楚姑娘失忆之前的事,奴婢一概不知道。”枝子说。 听到枝子这么说,楚幸垂下眼眸,默默往殿房里面走去。 就连枝子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该问谁,而之前凝碟在的时候,她明明是知道那之前发生的事情,可她也不愿意告诉她,只说,要想知道那就自己回想起来。 可她要是能想起来,就不会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坐在椅子上,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饭桌上的菜肴早已凉下去。 枝子往里面走进来,看着丝毫没有动过的饭菜,一一端走,重新端上一些比较开胃的菜肴。 说道,“楚姑娘,已经未时了,你就算不想吃,多少也吃一些吧,别饿着自己,若是被王爷知道你没有吃午膳,定会责怪奴婢的,奴婢特意给你端来一些开胃的菜肴……” 然而楚幸仍坐着,没有丝毫反应。 见状,枝子又道,“楚姑娘,你不用为了一个下人的话就这样,这不是楚姑娘的错,不是楚姑娘特意将他们遗忘的,况且楚姑娘现在想不起来,又不代表以后都想不起来,总会想起来的,而且现在程大人已经在帮楚姑娘研制解药,一定能帮楚姑娘恢复记忆。” 楚幸抬起头,看着枝子,抿了抿嘴,要是真的能恢复记忆吗?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可她依旧什么也不记得。 第四百七十三章一同出发苍云山 枝子见楚幸总算有一些反应,便继续说,“楚姑娘,王爷也差不多要回来了,要是看到楚姑娘这模样,定又会心疼,也会责怪奴婢伺候不周。” “我会用膳的。”楚幸言道,“你不用担心。” 枝子点头,“好,奴婢就不打扰楚姑娘用膳,先退出去,有什么吩咐,楚姑娘尽管吩咐奴婢。” “嗯。”楚幸应着,转过眸看着饭桌上重新摆上的午膳。 虽然都是一些开胃的菜肴,看她依旧没有什么胃口,只是还是勉强自己吃下不少。 为了不让自己再苦恼想下去,她便到书桌那边,继续练习练字。 战延修差不多是酉时的时候回来的,一进来看到她坐在书桌前,便往那边走过去。 “延修,你回来了。”楚幸看到他,忙放下手中笔,想走出去,然而男人比她更快,直接走到她身旁,又将她按住,“在练习写字?” “是的。”楚幸点头,抬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看着自己今天写的字帖,又道,“今天好像写得更糟糕,没有之前的好看。” 突然想到什么,楚幸又扭过头,看着男人,“我今天也给你做藤萝饼了,你现在要吃吗?” 男人挑了挑眉,笑道,“怪不得本王进来有闻到香味,原来你又做了藤萝饼,你做的,本王当然要吃。” “好,我去拿给你。”楚幸笑道。 站起身,去给他拿藤萝饼。 看着男人拿起就吃,吃了一个有一个,楚幸内心特别开心,男人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吃这藤萝饼,看来,真的要明天都要给他做才行。 “过来。”男人拉了她一把,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拿起一个藤萝饼,放到她嘴边,“这是你辛苦做出来的,也吃一个,别看这本王吃。” “我吃过了。”楚幸说,不过还是就着男人姿势,咬了一口。 而她咬了一口之后,男人也咬了一口,与她吃同一个。 楚幸脸微微红起来,却没有说什么。 两人将手上的藤萝饼一同吃完,剩下的就没有再吃,因为等会就要用晚膳了,总不能用藤萝饼当晚膳。 枝子那边还没有端晚膳过来,男人依旧抱着她,不肯松手。 楚幸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静静地享受这样安静而舒适的时候。 可没多久,男人就开口道,“明日本王要前往苍云山,你要不要与本王一同去?” “苍云山?”楚幸扭过头,问道,“去哪里做什么?” “给太后庆祝生辰,还有狩猎。”战延修回道,“到那里需要一天的时间,而大后天才是太后的生辰,所以要在那里待三天,你要不要陪本王,嗯?” 听到男人如此说,楚幸又问道,“我能去吗?” 她还能参加太后的生辰? “你是本王的人,自然可以。”战延修埋在她的肩窝里,说道。 楚幸只觉得肩窝里痒痒的,点头道,“好,我去。” 她不想跟他分开那么多天,既然她也能去,当然要去。 “好,等会本王吩咐他们去准备,明日你与本王一同出发。” “嗯嗯。”楚幸再次点头。 因为明日就要出发,所以他们两人今晚很早就入睡了,战延修总算再没有欺负她,不让她睡觉。 一觉好眠到天亮,楚幸与战延修一同起身,吃过早膳之后便前往皇城那边。 因为考虑到楚幸不能坐马车,所以战延修与她同骑一匹马。 这一天,皇都里的老百姓都围在大街的两旁,像是在欢送,鞭炮声从城南一直响到城北,地面天上飞舞着鞭炮碎纸屑,烟雾弥漫,就像是庆祝新年的时候,热闹非凡。 楚幸坐在战延修身前,望着前方长长的队伍,都震惊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浓重的场面,士兵排成两条长长的队伍,他们个个都精神抖擞,手中握着兵器,微扬着头,注视着前方,而前面的地上甚至还铺着红毯,而景祥太后坐在鸾轿上,鸾轿四周都是宫婢与侍卫,有序守在一旁。 君昊然也是骑着马,走在景祥太后跟前,今日的他,也是意气风发,脸上带着威严又含着笑容的神情,看着两旁的老百姓。 老百姓们纷纷跪下,朝他们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君昊然抬手道,“都起身吧。” 老百姓喊道,“谢皇上——” 楚幸听到“皇上”这字眼,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一下,想起那日君昊然来找她,给她鸠毒的事情。 第四百七十四章默默做了那么多事 战延修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低下头看着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楚幸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忧,摇头说道,“没什么,可能是一直待在房间里,突然出来,有些不适应。” 听到楚幸这么说,战延修笑了笑,让她更加靠近自己,笑道,“现在就不适应,等去了苍云山,那你会更不适应。” “我不怕,这不是有你嘛。”楚幸笑道。 “这个时候你倒是想起本王来了。”战延修道,心里却更为愉悦。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声,“出发——” “可以出发了。”战延修低头对怀里的人说。 “嗯嗯。”楚幸点头,看着前方。 长长的队伍整齐有序地离开皇城,浩浩汤汤,十分壮观。 君昊然骑着马,走在景祥太后前方,而他身边,则是程望,两人并肩骑着马。走出皇城之后,君昊然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问道,“延修呢?他没跟上来?” 程望也朝身后看了看,回道,“听手下的人禀告,他们在后面?” “他们?” 闻言,君昊然皱了皱眉头,“他还带上那楚幸?” “嗯。”程望应道。 “哼哼!”君昊然冷哼一声,“这事也就他做得出来。” 程望劝道,“皇上,不是说好不再理楚幸的事了吗,而我也答应你,不再为她研制解药,她不会回想起来的。” 他本来答应了战延修帮楚幸研制解药,然而又因为君昊然,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有再研制,而战延修没有问,他就没有说,打算见到人再跟他说。程望也觉得,现在楚幸什么也想不起来挺好的,至少这样的她对战延修的威胁少了很懂。 “最好是这样!”君昊然又哼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前往苍云山的路途有些遥远,所以他们在中途休息了一会。 而战延修似乎知道君昊然会生气,所以带着楚幸一直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让楚幸与君昊然他们见面。 虽然这只是一时的,既然将楚幸带来了,在苍云山里,他们几人免不了要见面,但现在能不见就不见的好,省得去的路上也要闹得不欢。 楚幸也感觉到了战延修为了她,特意带着她落在后方,心里十分感动。而这些事,他总是不会说出口,都是她自己感受到,原来他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在他认为是小事,可这些事与她而言,都是十分珍贵与温暖的。 浩浩汤汤的队伍在一平地里整顿休息,而战延修则带着楚幸走到队伍外面,跟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这附近的风景都十分宁静而安详,这个时候,树叶仍绿得黝黑,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延修,要吃藤萝饼吗?”楚幸拿出她特意带出来的藤萝饼,昨日的藤萝饼还没有吃完,而今天一早就出发,所以她没有时间重新做,只能将剩余的这些带过来。 “嗯。”男人点头,从她手中拿过一个藤萝饼。 楚幸在他拿了之后,自己也拿了一个,虽然这藤萝饼放了一天,不过还是好吃的,味道也没有变。 他们原地休息了半个时辰,便又开始整顿队伍,重新出发。 战延修拉着楚幸上了马,正准备朝前走的时候,突然有意侍卫从前方走上来,恭敬言道,“属下参见定侯王,属下传皇上之命,请定侯王前去皇上那边。” 闻言,战延修皱了皱眉头,言道,“皇上有没有说什么事?” 侍卫摇头,“属下也不清楚。” 如此,战延修的脸色更是沉了沉。 楚幸扭过头看着他,一手轻轻搭在他手上,说道,“延修,既然皇上找你,那一定是有事与你商量,你快过去吧,我可以的。” “你敢自己一个人骑马吗?”战延修问。 说着,他转过眸看着石寒,吩咐道,“石寒,你好好照顾楚幸,本王去去就回来。” “是!”石寒应道,走上前,牵着马绳。 “你好好待在马上,只要这马不受惊,是不会甩你下来的,不用害怕。”战延修言道。 说完,又再次吩咐石寒,务必照顾好楚幸,这才从马上跃下来,朝那侍卫道,“走吧。” 侍卫弯了弯腰,请道,“定侯王前面请。” 战延修直径朝前面走去。 楚幸坐在马上,看着他越来越往前方走去,直至不见了人影,心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同时也相信,会没事的,就算有事,战延修也应对的来。 战延修跟着侍卫走到君昊然那边,只见君昊然和程望两人还坐在一旁,丝毫动身的意思。 第四百七十五章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到君昊然他们还悠闲地坐着,战延修走上前,看着他们,言道,“皇上找微臣有何事?不是说要出发了,怎么你们这边还没有动静,太后娘娘呢?” 君昊然看着他,环胸道,“你一下子抛出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都回答。”战延修沉声道。 “切!”君昊然瘪了瘪嘴,“我找你来,就是想看一看,看你是不是都忘记了我们了,而现在却是要出发了,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动身,而至于母后,她当然在鸾轿上,这么炎热的天气,母后的身体可是不能长时间照射阳光的。” 战延修听完君昊然的回答,言道,“既然皇上的话说完了,那微臣就先回去,还有什么话,等去到苍云山再说。” 言罢,战延修就转身离开,也不理会君昊然在身后唤他。 “战延修!”君昊然怒喊道,然而对方却丝毫不理会,继续朝前走。 君昊然气得直跺脚,“真是太过分了!他还将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皇上,息怒,别生气,你知道延修他不是故意要这样的。”程望劝道。 “哼!我就是看不惯他跟楚幸待在一起的样子!”君昊然怒道,“在楚幸没有出现之前,他可不会抛下我们不管!” 程望朝四周看了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皇上,小声点,若是让太后听到你说这话,定会担忧起来。” “还不是被气到的!”君昊然愤愤道,不过说话的声音明显少了很多。 “别生气了,皇上,等去到苍云山再说吧,现在赶路要紧,不然天黑之前,都不能赶过去。”程望道。 “嗯呐,出发!”君昊然道。 程望朝一旁的高公公吩咐道,“高公公,传命下去,现在就继续出发。” “是。”高公公应道,然后朝身后高呼道,“即刻动身——” 楚幸看着战延修刚去了一会就回来,还想问皇上找他什么事,就听到高呼声,说现在就要出发了。 男人跃上马,双手环住她,下颚抵在她的肩窝里,轻声道,“我们走吧。” 看到男人这模样,楚幸将心里的疑问都憋回去,应道,“好。” 队伍再次浩浩汤汤的出发,长长的队伍,足足有一百多米长。 午后的太阳还是很猛烈,楚幸感觉身上也热起来,后背出了一些汗,最里面的衣服紧贴在后背,黏黏的,很不舒服,她想往前一些,别再挨着男人,担心两人再这么粘着,都会热出汗。 然而男人却丝毫不介意的样子,没有一点要松开她的意思,看到她身子动了动,男人问道,“怎么了?是坐的不舒服吗?” “不是。”楚幸说道,“延修你热不热,要是热得话,我还是自己骑一匹马吧。” “你在嫌弃本王?”男人低声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天气这么热,怕你会受不了……”楚幸试图解释,可是一解释起来,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然而男人却笑起来,“没事,本王不觉得热,你要是热的话,本王命他们在身后撑伞。” “啊,这样,不用,他们一直举着伞,会累的。”楚幸忙道,“我也不怕热,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嗯。”战延修应着,却转过头,吩咐石寒去用水袋装些冰块,让楚幸拿着,让她凉快一些。 不过,他只允许她拿一会,没有让她长时间都握着寒冰,因为楚幸身子本就体寒,若是长时间这么弄,对她身体不好。 而楚幸手握着寒冰,虽然已经有水袋还有布隔着,也觉得很冰冷,只一会,就觉得身上的炎热渐渐消散。 到了傍晚时分,太阳落下去之后,气温就没有午时前后那么炎热,而楚幸感觉这个时候的气温最是舒适的,微风阵阵,吹在身上,很是舒服。 楚幸依靠在男人的怀里,仰着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特别开心,仿佛此刻就只有他们两人,周围的人都是空气,他们可以不用理会他们。 战延修垂着眸,看着她,眼眸里全是她的身影,嘴角勾着笑,“你这么看着本王,是想本王对你做什么吗?” 倏地,楚幸的脸就红了起来,转开视线,小声道,“我没有……” “哈哈哈哈!”战延修突然爽朗笑起来,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你是没有,不过本王却是有。” 楚幸抬起手,捂着被他吻了的脸颊,只觉得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红,都不敢看向四周,刚刚那一刻,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了去,要是他们看到了,她都没脸见人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虔心朝拜 天色越发昏暗起来,而前方的道路也越来越难行,已经快接近苍云山了。 队伍继续朝前行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来到了苍云山的山脚下。 此时夜已深,然而苍云山上却灯火通明,上去的道路上,都亮着灯,似乎在迎接他们。 上山的路并不难行,在苍云山上有一座很大的寺庙,名为南普寺,这些天,他们便是居住在这南普寺里。 他们一早就跟这里打过招呼,所以寺庙里的僧侣早就为他们的到来做好准备,食与住这两方面,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等他们入住了。 楚幸跟着战延修上了山,往寺庙里走去。 侍卫们早已在寺庙周围守卫着,而寺庙前院,不见人影,很是安静。楚幸和战延修落在后面,所以就免去了跟寺庙里的僧侣打招呼。 而凝霜却在庙前等候他们,言道,“王爷,皇上与太后娘娘已经到后院了,安排住下,王爷是不是现在也到后院?” “带本王去住处。”战延修道。 “是。”凝霜应道,抬手伸向一边,言道,“王爷,这边请。” 战延修点了点头,转向楚幸,言道,“我们进去吧,赶了一天的路,累了吧。” 楚幸摇头,“不累。” 说完,她垂下眸,不敢看前方,这些话男人竟然当着外人面前说,真是太为难她了,她可是会害羞的! 凝霜转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又继续在前方带路。 战延修的院落与君昊然他们是分开的,不过却是与程望的连在一起,所以当两人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程望站在院落里,扭过头看着他们,“你们总算上来了。” “你们上来多久了。”战延修道。 “也不是很久,一刻钟之前吧。”程望道。 战延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凝霜指着其中一房间,言道,“王爷,这是你的房间。” “嗯,本王知道了。”战延修道,转身对楚幸道,“你先进房间,本王等会就进来。” 楚幸看着战延修,又看着其他人,点了点头,“好。” 说着,她往房间那边走去,房间里面已经掌了灯,里面是什么模样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楚幸发现这房间虽然不是很大,却很干净,该有的东西都有,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一丝不苟。 她往里面走进去,将手中的行李放下,转过身想看向院落那边,然而房门却在这时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见状,楚幸叹了口气,倒没有要走出去的意思,乖乖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心里想着战延修特意将自己支开,是要和程望他们说什么吗?心里虽然好奇,然而楚幸仍是乖乖坐在凳子上,然而没多久,房门就打开了,凝霜从外面走进来,对她言道,“楚姑娘,王爷没有那么快回来,吩咐属下让你先用膳。” 说着,凝霜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将晚膳一一端出来,在寺庙里,只能吃斋,所以晚膳也都是有些寻常的斋菜,没有肉类。 “谢谢。”楚幸谢道,又问,“王爷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说。”凝霜道,“楚姑娘安心待在这吧,王爷要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 说完,凝霜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楚幸看着房门再次关上,在转过眸,看着桌面上的斋菜,看了好一会,方才抬起手,慢慢吃起来。 而另一边,战延修在楚幸进了房间,吩咐完凝霜要做的事情之后,便与程望一起前往君昊然的房间。 去到那边才知道君昊然陪着景祥太后去参拜佛像了,并不在房间里,如此,他们两人便在外面等候。 寺庙那边,景祥太后跪在佛像面前,虔心地祈祷着,君昊然跪在她身旁,默默陪着她,两旁也跪着好几位僧侣。 好久,君昊然看到景祥太后睁开眼,便扶她起身,言道,“母后,要回去了吗?” 景祥太后点头。 这时,高公公从外面走进来,躬了躬身,言道,“皇上,定侯王和程大人两人正在院落里等候皇上。” 闻言,君昊然点了点头,应道,“好,朕知道了。” 说着,他又对景祥太后说,“母后,我们走吧。” 景祥太后抬起手轻轻搭在他手上,朝他笑了笑,又抬手比划,告诉他,她还想留在这,让他先回来。 “母后,不想回去吗?”君昊然问,“要是母后不回去,那儿臣也留下来,陪母后。” 景祥太后却是摇头,让他先回去,别让战延修和程望他们等久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换个角度 君昊然本来想让战延修他们再等久一会,然而景祥太后却催着他快点回去,只好做罢,对高公公道,“高安,你留下来陪着母后,朕先回去了。” 高公公迟疑道,“皇上一个人回去,奴才不放心……” “就一段的路,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这南普寺四周都是我们的守卫,还有谁敢闯进来。”君昊然道。 “皇上所言极是……”高公公点头道。 君昊然转过头,对景祥太后道,“母后,那儿臣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来。” 景祥太后点头,笑了笑,示意他放心,不用担心她。 君昊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这样离开,但想到这四周都是他们的人,若是有人闯进来,定然很快就会发现。 他往自己的住所那边走去,并没有走得很快,而是慢悠悠的,就是想让他们再等多一会,今天白天的气还没有消呢! 不过就算他走在慢,距离也就那么点,还是很快走到住所。 “你们来了,找我什么事?”君昊然道。 战延修看着他,沉声道,“白天的时候,皇上不是找微臣,现在微臣来了,皇上要是没有事,那微臣先回去了。” 说完,战延修真的转身欲离开。 见状,君昊然忙喊住他,“别走!” 战延修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挑眉,“皇上现在有话想说了?” “跟我进房间!”君昊然怒道,气冲冲往房间走去。 程望看着君昊然,又看着战延修,叹息道,“延修,你就别逗皇上了,等会他要是真的生气,就不好收拾了。” “我有吗?”战延修反问一句,不等程望回答,也朝君昊然进去的方向走去。 程望无奈摇了摇头,跟在他们身后。 君昊然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跟在身后进来的战延修和程望,怒问道,“你跟那楚幸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骑同一匹马?难道王府就这么穷,连多一匹马都没有吗!?” 战延修挑眉,往一旁坐下,言道,“皇上如此质问,会让微臣误以为,皇上这是在吃醋。” “吃!吃什么!”君昊然反应更大,“呸呸呸!你说我吃醋,难道我还会吃那楚幸过得醋,真是天大的笑话!” “皇上,有话好好吃,别激动,不然外面的人都听到了。”程望在一旁劝道,说着,往房门那边走去,将房门关上,也不知道这里的隔音效果如何,要是很差的话,估计隔壁院都听到了。 君昊然别过头,冷哼一声,“哼!你要带上楚幸这事也不事先跟我们商量,就这样带她过来,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微臣若是问了,皇上就会同意让微臣带她过来吗?”战延修反问。 “当然不会同意!”君昊然毫不犹豫回道。 战延修敛了敛眸,脸上的神情也还算缓和,淡淡道,“那就是了,既然说与不说,皇上都不会答应,那微臣也没有说的必要。” 君昊然听到他这么说,更是气得无话可说,整个人气鼓鼓的,“我不管,明日我们就要开始狩猎了,你让她留在这,别再把她带上山。” “这不行。”战延修也很快否定,“既然微臣将她带过来了,就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这。” “你真的是想气死我!”君昊然愤愤道,“都不知道那楚幸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处处维护她!” 战延修道,“皇上不懂,那更不应该阻止微臣这么做。” 说到这,战延修站起身,“皇上找微臣,说来说去都是楚幸的事,可微臣认为,事情并没有皇上想的那么糟糕,所以皇上大可放心,微臣知道自己现在做着什么,心里有分寸,不会乱来,还请皇上别再因为楚幸的事,而动怒。” “若没有别的事,微臣先回去了。”战延修说完,往门口那边走去。 君昊然想喊住他,然而程望阻止他,“皇上,延修他说的有道理,我们别再因为楚幸的事草木皆兵了,延修既然如此说,那我们就应该相信他,更何况我们相识那么多年,彼此间的行人难道会因为一个楚幸而打破吗?” “当然不会!”君昊然道,“可是我还是觉得留着那楚幸,终究是个祸害!” 程望叹息,又道,“皇上,不如我们换个角度来看待楚幸,就用这几天的时间,若是经过这几天的时间,你还是觉得楚幸是祸害,那我会想办法,再抹去她的记忆。” “你有办法抹去她的记忆?”君昊然完全被后面那句吸引了,程望前面说什么,他都选择忽略。 然而程望却再次说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皇上愿不愿意再相信楚幸一次。” 君昊然瘪了瘪嘴,“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只是,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用这几天的时间再观察她,若是她有任何可疑的行为,那我就让她永远留在这苍云山!” 第四百七十八章但愿顺利结束 夜越深,寺庙里越是安静,君昊然的音量也小了很多。 程望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不知道该感到欣慰还是担忧。 “皇上,你想怎么做?”程望问道。 “没什么。”君昊然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程望担忧看着他,“皇上,你别乱来,要是延修他知道……” 不等程望说完,君昊然就打断道,“放心,我也有分寸,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明日我们还要早起。” “皇上……”程望还想问他,可是君昊然已经下逐客令,只好改口道,“好,皇上,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去吧。”昊然挥手道。 程望又看了他一眼,无奈离开,外面的庭院静悄悄的,风吹树动,天上一轮明月高挂在天上,不过不是十五,所以月亮是缺了一角。 但愿这次狩猎能顺利结束吧。程望心里如此想。 房间里,君昊然等程望走远之后,方才从房间里出来,又往庙堂那边走去。 景祥太后还跪在佛像前,僧人在一旁念着圣经。 君昊然走进去,询问高安,“母后在这又跪了多久了?” “回皇上,皇上离开之后,太后就一直跪着了,到现在还没有起来。”高公公小声道。 闻言,君昊然皱了皱眉头,看着景祥太后,又问道,“还有多久能结束?” “应该还有一刻钟的时间。”高公公道。 “嗯。”君昊然点了点头,朝景祥太后那边走过去,在她身旁一同跪下。 一刻钟之后,景祥太后睁开眼睛,发现跪在一旁的君昊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张了张嘴,似在询问,怎么去而又返了? “母后迟迟不回来,儿臣心里还是不放心,所以就过来了。”君昊然道,“母后,你都跟佛.像说什么了?这么久还没有说完吗?” 景祥太后笑了笑,牵起他的手在他手掌心上写着字。 君昊然只觉得手掌心痒痒的,不过也认认真真看她写的字,言道,“母后,儿臣又让你担忧了。” 景祥太后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她不求繁荣富贵,只求她的孩儿君昊然能平平安安,做一位受万人敬仰的明君,这样就算她以后死了,也有颜面面见先皇了。 “母后,夜已深,我们回了去。”君昊然说。 景祥太后点头,由他扶着站起身,她走到僧人面前,一一朝他们躬了躬身,方才与君昊然一同离开。 君昊然扶着景祥太后回了她的房间,陪她用了膳之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 而早已离开的战延修从君昊然的房间离开之后,便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撑在桌子上睡着过去的楚幸。 楚幸一直在房间里等待战延修回来,等得时间久了,困意袭来,就撑着桌子睡了过去,身子一晃一晃的,摇摇欲坠。 而她这一睡,就连.战延修进来都没有发觉。 看到楚幸,战延修嘴角勾了勾笑意,往她那边走去,轻轻将她抱起,往床那边走去。 楚幸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突然感觉自己身子悬空,还以为自己要摔倒,然而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的男人,才悬下心,言道,“延修,你回来了。” “困了怎么不到床上睡觉。”战延修问,“在等本王?” 楚幸点头,“我想等你回来,只是没想到撑着撑着就睡着了……” “下次本王没回来,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特意等本王的。”战延修道,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楚幸微红着脸,看着眼前的人,羞赧地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延修,你吃晚膳了吗?” “还没。”战延修道,拉着她的手,“你要不要陪本王再次一顿?”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楚幸毫不犹豫说,“好。” “嗯。”战延修笑起来,牵着她的手又往桌子那边在走去。 没多久,凝霜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言道,“王爷,已经准备好晚膳,需要现在端进来吗?” “嗯,端进来吧。”战延修道。 “是。”凝霜从外面走进来,将菜肴一一从托盘里端出来,虽然知道楚幸已经吃过,但她还是特意备了两份碗筷,而看着战延修为楚幸夹菜,她便知道自己这么做没有做错。 凝霜言道,“属下告退。” “嗯。”战延修应道,却没有抬起头看她一眼,全程都在看着楚幸。 楚幸看着战延修一直往自己碗里夹菜,便道,“延修,你自己多吃一些,我已经吃过了,还不是很饿。” “本王也吃,你多吃些,身上一点肉也没有,多长些肉,这样本王抱着也舒服一些。”战延修笑道。 第四百七十九章何其幸运 “我……你……”楚幸顿时语无伦次起来,脸更是绯红起来,他怎么能这么直言地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害臊! 战延修看着她这样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本王不说了,快点吃吧,吃饱之后,早点休息,明日需要早起。” “明日有什么安排?”楚幸这才抬起头,看着男人,问道。 战延修笑而不语,“明日你就知道了。” “哦哦。”楚幸点头,没有再问。 自己能跟着来,她已经觉得自己很荣幸,所以不管是让她一直留在这里,还是到外面,只要是能跟男人一起,她都会接受。 刚吃完晚膳没多久,石寒和凝霜两人便提着木桶和热水进来,给他们沐浴。 看着只有一个木桶,楚幸的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这可是在外面,难道他们还要两人一起洗澡? “怎么站着不动,在想什么?”战延修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说完,还故意吹了一口气,惹得楚幸双耳更是红了起来,一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羞涩地看着他,小声道,“延修,我侍候你沐浴吧。” “不用。”战延修却道,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笑道,“要洗一起洗。” “这样……”楚幸想说在寺庙里这样不好,可是男人却已经拉着她往木桶那边走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声点,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好,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了,本王要与……” “延修!”楚幸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低声道,“我知道了……” 见她如此,战延修更想逗她,“你知道什么?” 楚幸抬起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真是那他没有一点办法,咬了咬唇,道,“我们快点洗吧,不是说,明日还要……” 话还未说完,男人突然就逼了过去,将她后面的话全部吞掉。 好一会,男人才松开她,笑着看着她,“你啊,还是记不住本王说的话,是有多想本王这样惩罚你?” 楚幸抬手捂着似乎红肿起来的,垂着眸,每次一激动亦或者难为情的时候,她都习惯了咬唇,而这都是无意识下做出来的行为,并非是男人所说的那样啊! “好了,本王不逗你了,本王也不会在这对你做什么的。”战延修说道。 他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心中有分寸,反正他们来日方长,这几天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不着急。 男人虽这么说,可楚幸的脸还是红红的,被热气一蒸,更红了,全身都白里透红的,让战延修心.猿.意.马,差点就想收回刚刚自己说的那句话,不过到底他还是忍住了。 …… 第二天,天微亮起来,楚幸就从睡梦中醒过来,一抬起头,就看到男人的俊脸近在眼前,看着男人还闭着双眼,她勾了勾唇,一直看着男人。 然而才看了一会,男人就睁开眼,笑着看着她,言道,“本王好看吗?” 楚幸脸微红起来,转过眸,道,“不告诉你。” “你不说本王就当你默认了。”战延修却道。 “是,你最好看了。”楚幸笑道,这话也是真心话,她一直觉得战延修非常好看,让她自愧不如,可她是何其的幸运,竟然被这么优秀好看的人看上,估计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你也不差。”战延修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言道,“醒了那就起来了,等本王忙完,你想去哪,本王都带你去。” 闻言,楚幸问道,“延修,这几天不是要举行狩猎吗,你不用参加?” “不用。”战延修道,“要是本王参加,那就没有其他人的事了。” 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笑起来,“真的吗?” “当然,难道你觉得本王在说谎?”战延修挑了挑眉。 “不是,我没有这么认为。”楚幸道,顿了顿,又道,“我相信你。” 战延修笑起来,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你相信就好。” 两人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后,往外面走去。 石寒和凝霜两人站在门外,见到他们出来,禀告道,“王爷,皇上他们已经起了身,现在正在庙堂里。” “好。”战延修道,带着楚幸前往庙堂。 此时庙堂比昨晚还要热闹,君昊然和景祥太后,程望等人都在庙堂里,而外面,则是一干大臣,依序站在两旁。 战延修不想抛弃楚幸,便与她一起在外面等候,没有进庙堂。 然而,没多久,高公公就从里面走出来,走到他面前,恭敬道,“定侯王,皇上请您进庙堂。” 第四百八十章不寻常 战延修本想说,自己就不用进去了,然而楚幸却碰了碰他,小声言道,“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如此,战延修便改口道,“好,你站在这,哪也别去,本王去去就回。” 高公公看着他们两人,很快收回目光,邀请道,“定侯王,里面请。” “嗯。”战延修点了点头,朝庙堂里面走进去。 景祥太后与君昊然等人都跪着,战延修走进去之后,也直接跪下。 高公公走到君昊然身旁,小声禀告道,“皇上,定侯王进来了。” 君昊然睁开眼,朝战延修那边看了眼,没有看到楚幸,心里才舒服一些,还好,他还没有糊涂到将楚幸带进来。 朝拜完之后,他们便继续朝苍云山更高处走去,狩猎的场所设在半山腰的树林里。 从庙堂里出来后,战延修便带着楚幸先往猎场那边走去。 君昊然扶着景祥太后从庙堂里出来,也前往猎场。 猎场四周,都是守卫,个个精神饱满,整装待发。 君昊然和景祥太后坐在高位上,一番讲话之后,宣布,“狩猎现在开始。” “吹号——”高公公高喊一声。 顿时,整个苍云山都是号角声,响彻云端,树林的动物闻此声,都惊慌失措地奔跑起来。刹那间,树林里热闹起来了。 参与此次狩猎的大臣们在号角吹响之后,就出发了,开始寻找自己的猎物。 君昊然也披上铠甲,骑上马,蠢蠢欲动,不过他还是扭过头吩咐高安,“高安,好好守在母后身旁,要寸步不离,若是母后有什么事,朕第一个不放过你!” “皇上放心,就算了拼了奴才这条小命,也一定护太后娘娘周全。”高公公言道。 “嗯。”君昊然点头,又看向景祥太后,言道,“母后,儿臣出发了。” 景祥太后笑着点头,还是吩咐他要注意安全,太危险的地方就别去了,别争强好胜。 君昊然笑道,“母后放心,儿臣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更何况,还有程望,不会有事的。” 景祥太后再次点了点头,笑着目送他离开。 “程望,我们走!”君昊然转头对程望道。 “好!”程望道。 两人策马朝树林里奔去,不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太后娘娘,奴才扶你进帐篷。”高公公言道。 景祥太后点了点头,转身往帐篷里面走去。进了帐篷,她拿着佛珠,在为君昊然祈祷着。 高公公站在一旁,没有上前去打扰。 …… 另一边,楚幸与战延修同骑一匹马,在树林里悠闲地逛着。 楚幸扭过头看着男人,心里有些紧张,他们这样不告而辞,别人看到会不会觉得他们不懂规矩?皇上君昊然会不会生气? “延修,我们就这样离开,会不会不好?”楚幸还是将自己的疑虑说出口。 “没有的事。”战延修道,“号角已经吹响,他们也出发了,哪有时间理会我们。” 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别想这么多,难得出来一趟,就应该好好放松。”战延修笑道,“本王知道前方有个瀑布,带你去看一看。” “好。”楚幸应着,脸上露出笑容,不想再让男人为自己担忧。 两人继续朝树林里面深处走进去,树林里静悄悄的,十分安静,只剩下微吹动树叶的声音,在这宁静的树林里,楚幸担忧的心情渐渐放下来。 然而这个时候,战延修却敛了敛眸,深黯的双眸在四周来回搜寻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按照他多年的经验,这里实在太安静,安静地不寻常,定然是有人早已在这有埋伏。 楚感觉马停了下来,不由转过头看着男人,问道,“延修怎么了吗?”为什么不走? “别说话。”男人低声说道。 闻此言,楚幸立即住了嘴,紧张地看着男人,此时男人一脸肃然的模样,难道是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吗? 想到这,楚幸不安地看向四周。 “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了。”男人道,挥动马绳,让马驶离这树林。 然而他们刚一动,从四周就立即涌出数十名黑衣人,很快将他们包围起来。 “让开!”战延修瞪着他们,冷声道。 其中黑衣人言道,“将你怀里的人交出来,我们就能放你一马!” “延修……”楚幸紧张地看着男人,这些人很明显是冲她来的,若是她跟他们走的话,那他们就不会伤害战延修了。 她刚想开口说话,男人就冷笑一声,“有本事你们就来抢!” 第四百八十一章不用你来保护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黑衣人言道,手一挥,其他黑衣人也纷纷行动起来,每个人手中都握着马绳,欲将他们从马上套下来。 战延修抱着楚幸从马上跃下,躲过那些抛过来的马绳。 然而刚躲过这攻击,其他黑衣人又瞬间掏出剑,朝他们挥来。 “跟在本王身后,别离开。”战延修吩咐道,也掏出腰间的剑,挡住会过来的利剑。 楚幸被他护在身后,看着那些利剑一次又一次地挥过来,内心无比紧张,又恨自己现在只能躲在战延修身后,什么也做不到! 刹那间,长刀如雷劈向战延修身后的楚幸,“去死!” 哪知,战延修反应十分迅捷,转过身举剑一刀,那黑衣人握刀的手便一阵发麻,整个人也被震了出去。 “幸儿,没事吧?”男人问道。 楚幸心有余悸道,“我没事,延修,我们快离开这吧。” 要是再与这些黑衣人纠缠,她怕他会受伤,这些黑衣人的目标是她,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他。 “本王会带你离开这里的。”男人道,“相信本王!” 听到战延修然这句话,楚幸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在这危机的情况,他愿意为了她而冒险。 楚幸感动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她当然愿意相信他,因为他,她才重新燃起希望,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也是他,给了她那么多第一次的体验,不管前方有多危险,她都愿意与他一起走下去。 “你们都别想离开!”黑衣人道。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拦着本王!”战延修冷笑道。 黑衣人再次举剑逼过来,这次他们出手快准狠,果真是不想让他们轻易离开。 然而战延修以一人之力抵抗他们这么多人,也并没有落于下风。 只是,他们被包围着,想要冲出重围,也没有那么简单。 几番交锋下来,战延修明显有些不胜敌,都是在硬撑着。 楚幸也发现了他的情况,心里更加担忧起来,正当她往前方看过去,却看到一朝战延修那边挥过来,见状,她想也没想,用尽全力将战延修推开,让那把利剑挥向自己。 她已经做好痛的准备,也闭上了眼睛,然而只听到“当啷”的一声,挥过来的利剑不知道被谁挡开了,飞向远处,而那黑衣人直接被战延修一脚踹开。 “你在做什么!”男人瞪着她,“本王说过会保护你,不用你来保护本王!” 楚幸看着眼前的人,泪水从眼眶里流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在刚刚那么危险的时候,她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延修,你没事吧?”这个时候,君昊然的声音响起。 “没事。”战延修抬起眸超君昊然那边看了眼,又看着楚幸,“在本王身后,别再说傻事了!” 楚幸朝君昊然那边看过去,才知道原来刚刚是他们及时赶过来,自己才免去中剑。 而此时,程望正奋力抵抗着黑衣人,那些黑衣人看到有人赶过来,开始一边抵抗一边往后退。 “休想走!”战延修怒瞪着他们,下手更加凶狠了。 不一会,树林里便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楚幸闻着这血腥味,胃里一阵一阵反胃,脑袋也晕眩起来闪过一幅幅混乱的画面,突然间,她只觉得头崩欲裂,身子站也站不稳,直接跪在地下。 “幸儿!”战延修扭过头,发现她倒在地方,立即收了剑,一把将她抱起身,“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楚幸努力睁开眼,想看清眼前的人,也想告诉他,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但只说出一个字,后面的话,就没有了声音。 “幸儿!”战延修紧张看着她,“本王现在就带你回去,你给本王撑着!” “她怎么了?”君昊然从一旁走过来,问道。 而程望看到那些黑衣人撤退了,也没有继续穷追,收了剑,也往战延修那边走去,言道。“楚幸她怎么了?让我看看。” “你给她看看。”战延修立即道,伸出楚幸的手让程望看。 程望伸手探向楚幸的手腕,好一会,收回手道,“她是因为晕血症才昏迷过去的,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闻言,战延修抱着楚幸,骑上马,快速将她带回猎场主场那边。 君昊然看着扬长而去的战延修,恨恨道,“竟然抛下我们!” 程望看着君昊然,又看着四周鲜血淋淋的场面,皱了皱眉头,“皇上,你实话跟我说,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君昊然身子一怔,扭过头看着他,不悦道,“你说什么,难道你怀疑是我所为?我傻了吗?我为什么要派人刺杀他们!” 第四百八十二章岂不是一样有危险 听到君昊然这么说,程望心里的疑虑便消了,其实他也很相信君昊然,也觉得他不会真的这么做,只是,这里守备森严,又怎么会让这些黑衣人跑进来? 君昊然愤怒地转过头,环着胸,怒道,“只可惜让他们都跑了,不然我就将他们抓起来,让你们看看,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 “皇上,我相信不是你。”程望说道,环视了四周一圈,这里虽是鲜血淋淋,那些黑衣人都受了伤,可最终还是让他们逃脱了,没能抓住一个,询问他们的目的和是谁派来的。 君昊然冷哼,“你这相信也只是一时的,没有证据,说到底你心里还是在怀疑我,那些黑衣人都受了伤,一定跑不远,我现在就将他们抓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着,君昊然就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走去,然而程望却拦住他,“皇上,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还是派士兵去吧。我们先回营地,若是还有别的黑衣人,恐怕太后娘娘会有危险。” “母后!”君昊然大喊一声,程望说的并不没有道理,他们也不知道这些黑衣人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若是他们跑去营地那边,那母后就有危险了! “程望,我们快回去吧!”君昊然着急道,急匆匆的往回走。 程望点了点头,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而先一步离开的战延修带着楚幸回到营地,立即抱她下马,欲带她回帐篷。 高公公守在帐篷外面,看着战延修跃下马,抱着楚幸急匆匆往另一帐篷走去,两人身上明显还带着血,见状,高公公心里一惊,忙走上前,询问道,“定侯王,发生什么事了?楚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战延修看了高公公一眼,并没有说话,直接带着楚幸进了自己的帐篷。 “这……”高公公站在原地,心里担忧不已,他真的看清了,他们身上确实是血,就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受了伤,难不成真的发生什么事了?若是这样,那皇上他们,岂不是一样有危险。 越想,高公公越是担忧,来回踱步,不断祈祷着。 景祥太后听到外面的响声,从帐篷里走出来,便看到高公公着急不安地踱步,而远处一匹马正低着头,吃着地上的草,空气中,似乎弥漫淡淡的血腥味。 如此,景祥太后皱了皱眉头,更是往高公公那边走去,想去询问他,她刚明明听到了外面有对话的声音,怎么出来只有高安一人,他刚刚跟谁说话,而这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又是谁的? 高公公走着走着,突然看到景祥太后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忙停下脚步,走上前,言道,“太后娘娘,是奴才惊醒你了吗?” 景祥太后摇了摇头,用手比划道,“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是谁回来了?” 高公公看懂景祥太后的意思,回道,“回太后娘娘,是定侯王回来了?” 闻言,景祥太后点了点头,但是闻着那又淡了很多的血腥味,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让高公公带自己过去看一看。 “太后娘娘,这边请。”高公公道,带着景祥太后往战延修那边的帐篷走去。 越是走近那边,景祥太后越是感觉到那血腥味更浓重了。 帐篷里,战延修将楚幸身上沾满鲜血的衣服脱去,让她睡在床上,尔后也自己也换了一身衣裳,忽然感觉到外面有脚步声,他立即警觉起来,深黯的双眸瞪着门帘那边,这个时候,谁会过来? 不一会,外面响起高公公的声音,“定侯王,太后娘娘来了。” 闻言,定侯王才稍微放松警惕,往外面走去,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景祥太后点了点头,看着他,又望着帐篷里面,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延修回道,“回太后娘娘,只是微臣的人受了一点惊吓晕倒了,并无大碍。”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景祥太后心里还是不放心,她可是闻到帐篷里的血腥味更浓重了,这显然不是晕倒那么简单吧。 战延修见景祥太后一直看着帐篷里面,知道不让她进去看一眼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想了想,还是让她进去。 “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进去看一看。” 景祥太后没有犹豫,直接往里面走去,高公公跟在她身后,也走进了帐篷。 一走进去,景祥太后便发现一旁堆着一堆衣服,那血腥味正是从这些衣服散发出来的。看到上面的鲜血,景祥太后心里也微微惊讶起来,这很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四百八十三章长得很相似 当景祥太后转过头,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愣着没有动。 战延修站在一旁,看到景祥太后的反应,心里一紧,也有疑虑,这景祥太后怎么看到楚幸,会有如此反应? 半响,景祥太后才有了反应,转过头看着战延修,又看着床上的人,询问她是谁。 战延修回道,“她是微臣的一婢女,名叫楚幸。”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景祥太后欲往床那边走去,想再看清楚一些,然而就在这时,君昊然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母后!” 帐篷里的人闻言,都扭头看向外面。高公公更是走出去,看着外面的皇上,言道,“皇上,太后娘娘在这里。” 看到高安,君昊然连忙走过来,问道,“高安,这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高公公摇头,然而一想到帐篷里的人,便道,“回皇上,定侯王回来了。” “朕不是问你这个。”君昊然说,“朕知道定侯王回来了,朕是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闯进来了?” “没有……”高公公说道。 “母后呢?母后在哪?”君昊然又问,“我没有看到母后在帐篷里,母后现在在哪?” 高公公指着身后的帐篷道,“太后娘娘在定侯王的帐篷里。” 闻言,君昊然立即往里面走进去。 高公公看着他如此着急的模样,看向其身后的程望,问道,“程大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定侯王他们回来的时候,一身的血,而皇上又那么问……” “这事说来话长,等会再说吧。”陈望道,也往帐篷里走去。 景祥太后停住脚步,看着走进来的君昊然,眼神在询问,怎么了? “母后,你怎么过来这了?”君昊然问,又看着一旁的战延修,还有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楚幸,皱了皱眉头,“母后,儿臣扶你回去吧。” 景祥太后本想说自己先不回去,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往外面走去。 程望刚进来,就看到君昊然扶着景祥太后出去,便退到一旁,让他们离开,自己则没有离开。 他走到战延修那边,问道,“楚幸还没有醒来吗?” 战延修抿嘴不言,走向楚幸那边。 见状,程望也没有生气什么的,又说道,“我给她开服药,等会你喂她服下吧。” “谢了。”战延修这才说道。 “没事。”程望道,说完,便离开了。 君昊然扶着景祥太后回了她的帐篷,让她坐下,问道,“母后,你怎么到延修那边去了?” 景祥太后笑了笑,却反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君昊然不想她担忧,没有跟她说实话,只说遇到了猛兽,那楚幸受到了惊吓,才晕倒过去。 景祥太后听到君昊然这么说,便相信了他的话,没有再问,可脑海里还是浮现楚幸的面容,虽然刚刚那一看过去,也不是看得很清楚,但她总觉得床上躺着那人,跟自己的一故友长得很相似,所以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她才会那么大反应。 “母后,你好好待在帐篷里,别随意出去。”君昊然吩咐道。 尔后,君昊然离开了帐篷,让高公公吩咐下去,让所有守卫士兵都加强守备,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抓起来。 传命下去之后,君昊然又问,“程望呢?” “回皇上,程大人去给楚姑娘熬药去了。”高公公回道。 闻言,君昊然不悦地瘪了瘪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心肠。” 高公公尴尬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 君昊然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又回了帐篷,继续陪着景祥太后,没有在去狩猎。 景祥太后看着他待在自己身边,心里是知道发生了事情的,但是既然君昊然那样说,她也就不再问,只要他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而另一边,楚幸在喝了程望熬的药,一个多时辰之后,醒过来了。 看着自己在帐篷里,男人就在自己身边,楚幸才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事。 “感觉如何?”战延修轻轻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楚幸摇了摇头,回道,“我没事……” 战延修听到她这么说,又问道,“胃里感觉如何,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什么。” “不用了,我想喝水。”楚幸说。 “好。”战延修道,起身给她倒来一杯水,递给她。 楚幸接过水,直接喝了半杯,才感觉身子恢复不少力气,只是,脑海里还心有余悸,还有些浑噩,只是这么不经意一想,她就觉得脑海又混乱起来,整个人又难受起来。 第四百八十四章询问 战延修看到楚幸这模样,心疼起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楚幸摇头,想说没事,但是脸色突然“唰”的一下白了起来,胃里又是一阵反胃,险些吐出来。 看到她这样,战延修敛了敛眸,一手顺着她的后背,“别想那么多,已经没事了。” 依靠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好一会,楚幸才感觉脑海里那些浑噩的画面渐渐消失,身体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 凝霜从外面走进来,端着给楚幸喝的药,言道,“王爷,药熬好了。” “端过来。”战延修道。 接过凝霜端过来的药,战延修拭了拭温度,等到没有那么烫,才慢慢为她喝下。 喝完药,战延修扶着楚幸躺下,“再睡一会吧。” “嗯。”楚幸点头,然而并没有闭上眼,还是睁着眼,看着男人。 “睡吧,本王在这陪着你。”战延修道。 楚幸这才闭上眼,在男人的陪伴下,很快睡着。 因为出了这事,战延修和君昊然等人都没有出去,而第一天的狩猎便结束了。 等到去狩猎的人全部回来后,天色也暗了下来,他们便回南普寺。 楚幸又睡了一下午,在回南普寺之前便醒过来了,战延修让她多少吃一些食物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回了南普寺,他又吩咐手下去做一些开胃的菜,陪楚幸一起吃。 休息了一下午,楚幸精神与身子都恢复了,没事了,只要她不去刻意去想,脑海里也不会再浮现那些混乱的画面。 到了第二天,是景祥太后的生辰之日,这一天要比第一天还要热闹。 而这一天,景祥太后依旧一早就去庙堂朝拜,之后与君昊然他们还有众大臣们一起共同庆贺。用膳后,众大臣纷纷献上自己的贺礼,又起身祝贺。 再之后,他们再次上山,继续进行狩猎,等晚上的时候再庆贺。 出了昨天的事,战延修没有再带楚幸出去,而是陪着她在附近散散步,也就没了。 楚幸站在男人身旁,与他一起瞭望着远处的风景,即便如此,她心里也是开心的,只要是跟着男人,不管做什么,她都觉得满足。 然而就在这时,高公公走过来,恭敬言道,“定侯王,景祥太后有请楚幸姑娘过去一趟。” 闻言,战延修敛了敛眸,沉声道,“太后娘娘找楚幸?” “是的。”高公公点头,又朝楚幸说道,“请楚幸姑娘跟奴才走一趟。” “本王也去。”战延修道。 景祥太后怎么突然找楚幸?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高公公却道,“景祥太后只邀请楚幸姑娘一人,请定侯王留步,不要为难奴才。” 楚幸听到高公公这么说,心里是紧张的,她都没有见过景祥太后,景祥太后怎么会找她?找她要说什么? 然而她也不想让高公公为难,便对战延修说,“延修,我去去就回来,你不用担心。” 听到楚幸这么说,高公公又道,“楚幸姑娘,请吧。” 战延修的脸色还是很阴沉,不过倒没有拦着楚幸,也没有跟着去。 楚幸跟着高公公往景祥太后的帐篷走去,高公公让她站在外面等候,自己进去禀告,不一会,出来道,“楚幸姑娘,进去吧。” “嗯嗯。楚幸点头,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走进帐篷。 一走进去,便看到景祥太后坐在椅子上,双眸正看着她。 “民女参见太后娘娘。”楚幸行礼道。 景祥太后点了点头,摆手示意她起来,又朝她招了招手。 见状,楚幸又是忐忑地走过去,走到离景祥太后还有一定的距离,便停了下来。 景祥太后笑着看着她,这么看着她,更是发现她与自己昔日的故友长得很相似。 她转过头,拿起桌面上的笔,在纸上写下自己想说的话。 楚幸看到景祥太后如此,便静待她写完,等看到景祥太后写下的字,回道,“回太后娘娘,民女叫楚幸。” 顿了顿,她继续说,“至于民女是哪里的人,民女失忆了,不记得了。” 闻言,景祥太后愕然的看着她,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举起给她看。 楚幸看后,言道,“回太后娘娘,民女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了,就连民女的名字,也是王爷告诉民女的,太后娘娘想知道民女的事,可以直接问王爷……” 听到楚幸这么说,景祥太后朝外面看了看,想了想,点头,示意她去将战延修叫过来。 “是,太后娘娘请稍等。”楚幸说道,转身出去,心里还是疑惑,景祥太后叫她过去,竟是询问她的身世,难道景祥太后在怀疑她什么吗? 第四百八十五章身世 带着心里的疑问,楚幸走出帐篷,走出去,只看到了高公公一人。 高公公看到她,问道,“楚幸姑娘,太后娘娘已经问完了吗?” “是说定侯王吗?”高公公问。 楚幸点头。 高公公道,“定侯王没有跟过来,应该还在刚刚那里,楚幸姑娘在这等候吧,奴才去把定侯王照过来。” “有劳高公公了。” 看着高公公去请战延修,楚幸站在帐篷外,没有进去,她觉得就算自己进去,也不知道该跟景祥太后聊什么,不如在这等战延修过来。 没多久,高公公便带着战延修过来,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楚幸解释道,“太后娘娘在问我的身世,因为我都不知道了,说你知道,太后便让你过来。” 闻言,战延修往帐篷里看了看,抿了抿嘴,言道,“好,本王知道了,你在这等着,本王进去与太后娘娘说。” “我不进去了吗?”楚幸问。 “你就在外面等,不用进去了。”战延修道。 楚幸点了点头,“好……” “嗯,等本王出来。”战延修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往帐篷里面走去。 楚幸看着他进了去,消失在门帘后面,耸了耸肩,乖乖站在外面等他。她不知道为什么战延修要让她在外面,明明是说的是她的身世,难道她知道不应该知道? 扭过头,发现高公公在看着自己,楚幸笑了笑,就听到高公公对她说,“楚姑娘,要不要到一旁坐着?” “不用了,我就在这等着就好。”楚幸道。 高公公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帐篷里。 战延修走到景祥太后跟前,行了礼,直接言道,“太后娘娘想想知道楚幸什么事?” 景祥太后将自己刚刚写的纸拿起,给战延修看。 战延修看到纸上写的内容,沉了沉眼眸,言道,“楚幸是臻国的人,她是楚府楚庄河的女儿。” “那她的母亲是谁?” 景祥太后又写道。 “她的母亲是慕府的二小姐慕媴。”战延修道。 景祥太后听到战延修如此说,脸上满满的失落,明明那么相似的人,然而并非她认识的人,她不认识什么楚庄河,也不认识什么慕媴,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这么多年,自己记错了? 战延修看着景祥太后这副模样,问道,“太后娘娘询问楚幸的身世,难道是怀疑她?” 景祥太后抬起头看着战延修,好一会才摇头,写道,“本宫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战延修轻笑一声,“莫不是太后娘娘认识与楚幸长得相似的人?” 闻言,景祥太后瞪大了眼睛,没料到这短短的交流中,战延修竟然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果然,不能轻易将情绪表露在脸上。 “太后娘娘不说,是不是承认微臣的说法了?”战延修继续问,“敢问太后娘娘,您觉得楚幸与太后的那位故友长得相似?” 景祥太后摇头,写道,“没有,是本宫看错了。” “那微臣也多虑了。”战延修道,“太后娘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若是没有的话,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看到景祥太后没有要说什么,战延修转过头,正想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声,又扭过头,就看到景祥太后站起身,挥了挥手上的纸,又快速在上面写下几个字。 “楚幸今年芳龄多少?” 看到这句话,战延修回道,“二十。” 听到回答,景祥太后又陷入沉思,但也朝战延修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战延修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帐篷。 景祥太后重新坐在椅子上,盯着纸上的字发呆。 二十年,她们分开的时候也有二十年了,那这如么相似的孩子,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她的呢? …… 楚幸看着战延修从里面出来,问道,“延修,太后娘娘问你什么了?” “没什么。”战延修言道,“只是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走吧,你还想去哪,本王带你去。” 楚幸听到战延修这么说,便没有再问,其实她心里对自己的身世还是听想知道的,但又害怕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会想起之前的记忆,所以又不想知道了。 “我想到这附近走走就好了。”她说道。 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所以她不敢再走太远。 而战延修也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带她去很远的地方。 高公公看着他们离开,恭敬道,“恭送定侯王。” 说完,高公公往帐篷里面走去,看着景祥太后呆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询问道,“太后娘娘,定侯王他们已经离开了。娘娘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第四百八十六章别怪本王隐瞒 听到声音,景祥太后抬起头,看着高安,摇了摇头。 见状,高公公便道,“好,太后娘娘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才,奴才就在外面。” 说完,高公公便退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景祥太后一人,她又在椅子里坐了一会,站起身,抓起写了字的纸,直接将它撕碎,然后往一旁走去,将碎纸屑扔到纸篓里,便望着某处发呆。 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眼,那么相似的人,不可能会看错,只可惜,现在对方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而又因为种种的原因,无法好好问清楚。 只是,这事必须要弄清楚,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就混过去,楚幸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 外面,楚幸与战延修两人在附近闲逛着,苍云山上四处都是苍天大树,枝繁叶茂,空气十分新鲜,让人身心舒畅。 楚幸走在战延修身旁,时不时转过眸看着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怎么一直看着本王,是本王脸上有什么东西?”战延修转过头,看着楚幸问道,眼眸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被发觉后,楚幸只好光明正大地看着他,言道,“延修,其实……我还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世,你能不能跟我说一点,不需要说很多,只需要告诉我一点点就好……” “你想知道什么?”战延修挑眉道。 “这个……”楚幸略略迟疑,“我,我是哪里的人,我有家人吗?你能告诉我这些吗?” 战延修笑了笑,“你是本王的人,本王就是你的家人。” 霎时间,楚幸的脸绯红起来,她说正经的啊!男人竟然说这些话,真的一点也不害臊!幸好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不然要是给别人听了去,她真的要挖个洞给自己埋了。 “脸又红了。”战延修凑过去,抬起她的头,“跟本王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容易脸红啊,真可爱!” “延修……”楚幸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就连耳朵和脖子也红了起来,但心里也高兴着,男人这算是夸她吗?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是的时候,男人还没有回答她的回答! 男人是在逃避自己的问题? “延修,刚刚我问的……”楚幸说道。 “嗯?”战延修挑眉,抬手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细发,言道,“本王只能这么告诉你,别的,本王不说,也是为了你好。” 男人的手轻轻触碰到她的额前,指腹有一点点凉,楚幸看着他,听着他的话,睫毛轻轻扑闪着,好半响,方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你明白就好。”男人收回手,“等你恢复记忆,你便能知道一切,但至于恢复记忆之后,你作何选择,本王都会尊重你,也希望你不会怪本王隐瞒你。” 闻言,楚幸的心“咯噔”一下,心脏的某处突然疼痛起来,她感觉到那些失去的记忆并不是美好的回忆,很大可能都是一些痛苦的事情。若是那样的话,她真的情愿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就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不好,能与男人一直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 “走了那么久,你也累了,回去吧。”战延修说道。 “好。”楚幸点头,将脑海里的想法全部抹去。 什么都别再想了,想的越多,就越会觉得负面,也越烦心。 两人往回走,走到一半,就看到了回来的君昊然和程望。 楚幸朝他们行了礼,便站在战延修身旁,没有说话。 君昊然看着一眼楚幸,又看着战延修,淡道,“你们今天去哪了?” “没哪里,就在这附近逛了逛。”战延修回道,“倒是皇上,你们去哪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看了信便知道 “也没哪里,就随便逛了逛。”君昊然回答的跟战延修的回答相差无几。 听到君昊然这么说,战延修勾了勾唇,也没有再问什么,言道,“微臣先回帐篷了,告辞。” “嗯。”君昊然淡道,“我要去找母后。” “微臣也先回自己的帐篷了。”程望言道。 君昊然挥手道,“去吧去吧。” “告辞。”程望躬了躬身,朝另一边走去。 而楚幸也跟着战延修回了他们的帐篷。 其实她不觉得累,只是男人这么说,便也回来。 “去看看什么时候用膳。”战延修吩咐凝霜。 凝霜回道,“是,王爷,属下现在就去问问。” 吩咐完,战延修让楚幸坐下,自己则坐在书桌前,拿出纸张,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写好后,折好放进信封,传命道,“石寒,进来。”“王爷,有何吩咐?”石寒从外面走进来,问道。 战延修将桌面上的信拿起,让他接过,言道,“将这封信传给护庭,他们看了这信,便会知道了。” 听到男人这么说,石寒心里一颤,有些迟疑,才接过那封信,“是,属下遵命。” “出去吧。”战延修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属下告退。” 石寒拿着信退出去。 站在门帘外,石寒举起手中的信,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字,神情沉了沉,这次,不知道王爷又有什么吩咐,竟然还要动用到护庭的势力,看样子,这事不简单。 楚幸坐在一旁,看着刚刚的一切,心里也勾起无限的好奇心,男人的举动,石寒的反应,都让她感到奇怪。 “过来。”男人朝她招了招手。 闻言,楚幸抬起头,看着男人,依言站起身,往他那边走去,总是抵不过心里的好奇,问道,“延修,你吩咐石寒做什么?护庭是什么地方?你能告诉我吗?” “只是一些小事,本王需要弄清楚。”战延修回道,“至于护庭,这是一个培训手下的地方。” 楚幸了然的点了点头,站在男人身旁,看着他,想问他教自己过来做什么,就被男人一拉,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 “没有什么事可以做,本王教你写字吧。”男人笑道。 “好啊!”楚幸点头,出来这几天,她都没有练字,要是不坚持的话,很容易就生疏了。 战延修笑了笑,让她拿着毛笔,自己则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起来。 外面,阳光明媚,天上的太阳越发猛烈,不过苍云山地势还算高,四周又多树木,倒也不会觉得很炎热,还有山风吹着,带来很多凉爽。 另一边,君昊然走到景祥太后的帐篷外,问高公公,“母后今天有出来吗?” 高公公回道,“回皇上,太后娘娘今天一上午也待在帐篷里,没有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君昊然问,“有什么就直接说,不要断断续续的,吊人胃口。” 高公公继续说,“不过太后娘娘有传楚幸还有定侯王过来,似乎在询问什么。” “询问什么?”君昊然又问。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高公公道,“奴才一直守在外面,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听到高公公这么说,君昊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甩了一下衣袖,直接往里面走进去,要是再跟他说下去,真的要被他气死。 什么都不清楚,一问三不知! “母后。”君昊然走进去,脸色缓和下来,轻轻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景祥太后转过头,看着他,脸上露出笑容,眼神似乎在说,你回来了。 君昊然走上前,扶着她,“母后,你怎么站着,不坐下?你今天一上午都在帐篷里,会不会很无聊,儿臣扶你到外面走一走,好不好?” 第四百八十八章受惊 景祥太后摇了摇头,一手轻轻搭在他手上,示意他到桌子那边。 君昊然便扶着她走去桌子那边,让她坐下,自己也坐在她对面。 “母后,我听高安说,你传了延修还有那楚幸,母后是想问什么?”君昊然直接开口问道。 听到君昊然这么问,景祥太后朝门帘那边看了看,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没什么,母后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君昊然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皱了皱眉头,他显然是不相信的,母后为什么要找他们说说话,说的又是什么?不能告诉他吗? 可既然她不愿意说,君昊然也没有继续问,事后他去找战延修,问个清楚就好了,要是战延修不说,那他就直接去找那楚幸,总会问出来的。 “母后,大臣们还没那么快回来,离午膳也还有一段时间,儿臣带你出去走走吧。”君昊然道。 景祥太后迟疑了一会,尔后点头。 见状,君昊然便扶她起身,往外面走去。 出了帐篷,君昊然朝四周看了看,指着某一方向,言道,“母后,那边风景比较好,地势也平坦,儿臣扶你去那边散散步吧。” 景祥太后往那边看了看,点头。 高公公跟随在他们身后。 还未到午时,出去狩猎的大臣们和将士们陆陆续续回来了,马蹄声渐行渐近,树林里的小动物听到声音,纷纷奔跑起来,顿时树林里热闹了很多。 听到嘈杂的声音,景祥太后立即慌张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面纱了。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外面没有什么人,也就忘记带面纱这事,就直接出来,可现在传来马蹄声,也就意味着出去狩猎的大臣们和将士们要回来了,他们回到营地,就会看到没有带面纱的她,看到她的面目…… 这让她感到害怕,她还是无法直接面对他们,心里慌乱不已,紧紧抓着君昊然的手,不安地看着他,也示意他快带她回去,别再继续往前走了。 君昊然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臂的手更用力了,看着景祥太后,又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言道,“母后,我们回去了。” 景祥太后点头,表情着急不已。 “高安,你让他们将大臣们都拦在营地外,别让他们先回来。”君昊然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高公公应道,立即转身往树林那边走去,将即将踏入营地的大臣们说道,“皇上有旨,请各位停下来,暂时别回营地。” 马上的大臣们和将士们闻言,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问道,“高公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高公公回道,“没什么,请各位放心,在这稍等片刻即可。” “既然是皇上的命令,我们自然会听。”林莫将军说道,一副神清气爽,今日他可是大丰收,加上昨日的收获,定会是第一名。 …… 君昊然扶着景祥太后往帐篷那边走去,边走边安慰道,“母后,不用担心,他们还没有过来,不会看到母后的。” 景祥太后只想着快点回到帐篷,快点找回面纱带上。 君昊然看到她这慌张的模样,心疼不已,即便她愿意出来了,可面对大臣们,还是不能直接面对,甚至还要带着面纱,面纱就像是她的保护罩,没有保护罩,她就会紧张慌乱。 回到帐篷之后,景祥太后立即去寻找自己的面纱带上,喘着气,慌乱的心好一会才渐渐消下去。 “母后,没事了,他们都没有看到我们。”君昊然抬手帮她顺着气,言道。 景祥太后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丝慌乱的神色,嘴里张了张,然而并没有一点声音。 “母后想说什么?”君昊然问道。 第四百八十九章害怕马蹄声 景祥太后抬起手,比划了几下,然而这次君昊然却看不明白,摇头道,“母后,你慢慢比划,儿臣不太懂弄母后你的意思,或者,你写出来?” 说着,君昊然往另一边走去,将桌面上的毛笔和纸张取过来,递给她。 景祥太后接过笔和纸,在上面写起来。 “昊然,母后想回南普寺,不想再待在这,你陪母后回去吧。” 看到这行字,君昊然立即说道,“可以,儿臣现在就带母后你回南普寺。” 景祥太后点头。 君昊然又道,“母后,你在这稍等一下,儿臣出去跟他们说一声。” 景祥太后又点了点头,看着他出去,身影消失在门帘外。 外面,突然传来阵阵的马蹄声,景祥太后慌忙转过身往床那边走去,半蹲在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样东西,紧紧握在手里,捂在自己胸口前。 君昊然出去吩咐完回来,便看到景祥太后坐在床沿,走过去,说道,“母后,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景祥太后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门帘外,已经准备好轿子,君昊然扶着她坐进去,自己才骑上马,往南普寺那边走去。 …… 另一边的帐篷里。 战延修教楚幸写了好几张纸,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便知道哪些去狩猎的人回来了,便松开了楚幸的手,言道,“他们回来了,今天就到这吧。” “好。”楚幸点头。 右手一直被男人握着,即便他松开了,也觉得火辣辣的,都快冒出汗了。 战延修还未走出去,凝霜便从外面进来,禀告道,“王爷,皇上带着太后娘娘先回南普寺了。” 闻言,男人轻蹙眉头,“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皇上带太后娘娘出去走了走,可能是因为突然听到大臣们和将士们回来的马蹄声,受了惊吓,所以先回南普寺。”凝霜回道。 战延修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景祥太后还害怕听到马蹄声。 楚幸看着男人,小声问道,“延修,我们也要回去了吗?” “你想回去?”男人反问。 楚幸想了想,说道,“我都可以。” 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南普寺,也没有什么事能做,所以在哪里都一样。 “你要是觉得无聊,本王再带你出去走走,这次去远一些,带多一些人,不会再发生哪些事的。”战延修说。 然而,楚幸还心有余悸,真的不想再遇到或者发生昨日那样的事,拒绝了,战延修也没有勉强她。 外面,传来阵阵的欢笑声和谈话声,狩猎归来的人们都高兴地谈论着,谈着自己在狩猎过程中遇到的有趣的事情,或者自己今天猎到了什么,亦或者自己今天一共有多少收获等等。 战延修静静听着,突然就看到程望从外面走进来,言道,“延修,皇上先带太后回南普寺了,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战延修道,又问,“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回去?” 君昊然总与程望形影部分,而现在君昊然带着景祥太后回南普寺,竟然没有带上程望,这倒是有些奇了怪了,看样子,他们回去的有些匆忙? 程望说,“我也是刚刚得知,皇上他们早就回去了。” “嗯。”战延修点头,言道,“既然主角走了,我们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也回去了。” “行。”程望点头。 于是乎,他们也回了南普寺。 而最先回南普寺的君昊然和景祥太后,则早已回了住所,君昊然仍陪在景祥太后身旁,跟她聊天,试图让她放松一些。 面纱下的景祥太后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白,回来后,情况也没有立即好转。 第四百九十章即刻回城 君昊然担忧地看着她,想问又不敢问,只好安慰道,“母后,没事了,我们现在在寺庙里,他们不在这,不会见到母后的。” 景祥太后紧紧握着他的手,很用力,抓得君昊然都感觉痛了,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好半响,景祥太后才松开一只手,往桌子那边指了指。 君昊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问道,“母后,你是让儿臣给你拿笔和纸吗?” 看到她点头,君昊然便轻轻松开她的手,往那边走去,取来笔和纸,“母后,你想说什么,写出来吧。” 然而,看到她写下的内容,君昊然略略迟疑了一下,不确定问道,“母后,你想现在就回去?” 景祥太后点头,握着毛笔的手很用力,但仍能看出,她的手在颤抖。 君昊然又迟疑了一会,言道,“好,母后,我们现在就准备回去。”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但既然是她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更何况他也看得出来,景祥太后现在很不对劲,比一开始还要不对劲,很明显因为某些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而事情是从马蹄声传来后才这样的,那很大可能就是因为那些马蹄声。 是因为那些马蹄声母后才变成这样,母后害怕听到这个声音。 想到这,君昊然更是坚定了回去的想法,他无法放任景祥太后不离,在这世上,他也就剩下她一位亲人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护她周全,不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高安!”君昊然转过头,朝外面喊道。 “奴才在!”高公公的声音立即从外面传来。 君昊然又道,“立即传命下去,即刻准备回皇都。” 听到这话,高公公愣了愣,不过还是很快回道,“是,奴才这就去通知众人,做好回城的准备。” “去吧。”君昊然道,转过头看着景祥太后,轻声道,“母后,再等一会,我们就可以回宫了。” 景祥太后点了点头,有些浑浊的双眸看着他,双手还有些颤抖,脑海里,那些可怕的画面还挥之不去,让她感到心惊与慌张。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忘记那些可怕的画面,然而听到那些崩腾的马蹄声,一下子勾起她内心深处那些不想唤起的记忆,便变成这模样了。 高公公慌忙传命下去,刚走出寺庙,便看到回来的战延修等人,立即迎上去,言道,“定侯王,程大人,皇上刚刚下命,现在就要准备回城。” 闻言,战延修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这么匆忙?” “奴才也不清楚。”高公公道,“奴才还要给其他大臣传命,就先离开了,请定侯王和程大人也快去做好准备。” “好,我们知道了,高公公你小心一点,别太着急。”程望说道,担心他着急起来,反而坏了事。 “谢谢程大人关心。”高公公锁住了这话,立即朝前走去,他得抓紧时间才行啊! 楚幸扭头看着匆匆离去的高公公,心里感到很奇怪,不是要后天才回去,怎么突然就提前了?今天晚上不是还要举办宴会,现在回去,岂不是要取消宴会,也代表着景祥太后的生辰要在路上度过? “我们先回房了。”战延修对程望道,“你过去看看太后他们的情况吧。” “好。”程望道,他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分批行动,战延修带着楚幸回了住所,而程望则前往景祥太后居住的住所。 “延修,太后娘娘没事吧?”楚幸有些担忧说道。 “不清楚,但应该不会有大碍的。”战延修道,扶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现在还有一些时间,你好好睡一会,等会上路了,就不能睡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会不会腻 楚幸却摇头道,“我不困,不想睡。” “真的不困?”战延修问,“现在不睡,真的就没有时间睡了。” “不困。”楚幸坚定道。 见她如此,战延修也没有再勉强,“那就坐着吧,等要出发了,他们会过来通知我们的。” “嗯。”楚幸点头。 想到要回皇都,她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毕竟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还挺无聊的。在王府里,虽然能做的事也不多,但终归也能找点事来做,例如给战延修做藤萝饼什么的。来这里之后,她都没有给他做藤萝饼,都食言了,没能每天让他吃上藤萝饼。 “在想什么事情,想得这么入神?”战延修问道,他已经在她面前挥了几下手,都没有一定反应。 “藤萝饼。”楚幸下意识回答,看到眼前的男人,脸微红了一下,“啊……我是说,回去做藤萝饼……” 战延修笑了笑,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好,本王等你回去做藤萝饼。” “嗯嗯。”楚幸点头,想了想,还是问道,“延修,要是我真的每天给你做藤萝饼,你会不会吃腻?要不,我每天给你做不一样的?” “不会。”战延修道,“就做藤萝饼。” 听到男人如此说,楚幸也没有再去纠结。 他们的行李并不多,凝霜很快就替他们收拾好了。 一炷香之后,石寒从外面进来说道,“王爷,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回城。” “嗯。”战延修应了声,与楚幸一起往外面走去。 因为他们突然就要回去,寺庙里的僧人都以为是他们照顾不周,个个惶恐不已。 君昊然扶着景祥太后从房间里出去,直接扶她坐上轿子,往山下走去。 因为下午的动身回城,所以没走多久,天色便渐渐暗下来,可是为了尽快能回到皇宫,一行人匆匆往皇都赶去,中途只短暂得休息一小会。 赶了一整晚的路,第二天还没到辰时,他们总算是赶回了皇都。 因为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程,楚幸感到很疲惫,受不了了。 虽然骑在马背上比坐在马车舒服一些,但时间久了,也一样,不过倒没有严重到呕吐。 君昊然他们直接回皇宫,而战延修则带着回战王府。 从马背下来,楚幸才知道自己双腿软弱使不上一点力气,双脚一碰到地面,立即倒向一旁,好在战延修在她身旁及时扶住,才免于亲吻大地。 “这一路辛苦了。”战延修扶着她,“回去休息吧。” “我还能坚持,比起我,你更辛苦。”楚幸说。 这一路他都没有休息一下,而她还起码休息了一会。 “一起。”战延修笑了笑,扶着她回墨云殿,进了殿房,便吩咐枝子他们去准备吃的。 因为赶路,谁都没有心情吃东西,即便现在,也一样没有胃口,但终归要吃一些,不能让肚子一直空着。 楚幸坐在椅子上,才感觉身子稍微放松下来。 “王爷,楚姑娘,喝杯茶吧。”枝子端着茶走进来,言道。 “放下吧。”战延修。 “是。”枝子应道,转身退出去。 战延修并没有端起茶去喝,而是看着楚幸,问道,“要不要去洗个澡,等会吃点东西再睡觉。” “现在吗?”楚幸反问,现在还大白天,外面很亮呢,不过,他们赶了一晚的路程,衣服也脏了不少,沐浴一下也好的,也能放松一下。 “是的。”战延修道,转头又吩咐外面的人,没有他的允许不用进来,等候他的吩咐。 听到他的吩咐,楚幸站起身,准备好两人要换洗的衣服,便往水池那边走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转凉 泡在温暖的水池里,楚幸感觉身上所有毛孔都舒展开来,很是舒服,泡了一会,身上的疲惫感都消去不少皮肤也变得红红的。 楚幸偷偷抬起眸往战延修那边看了一眼,见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过去,不由有些心疼。 她感到疲惫,同样的战延修也会疲惫。 这一路,最辛苦的人是他。 战延修靠在水池旁眯了一会,蓦地睁开眼,看到楚幸在看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怎么看着本王,是看到本王就挪不开目光了?” “我没有……”楚幸忙别过头,“我以为你睡着了,想叫醒你来着。” “呵呵,原来是本王会错意了。”战延修低声笑起来,长手一伸,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再泡一会,就起来。” “嗯。”楚幸小声应着,身子动都不敢动,现在他们两人可是都赤果着,还紧.紧.黏在一起! 不过,好在男人没有其他动作,两人又泡了一会,便起身了。 身上的疲惫消去不少,楚幸便觉得饿了。 枝子等人早已吩咐膳房准备好菜肴,听到战延修的吩咐,便有序走进来,将准备好的菜肴一一摆在桌面。 吃过饭之后,坐了一会,楚幸便躺在战延修的怀里,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睡到天黑,起来又到了吃晚膳的时间了。 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不见战延修,楚幸掀开被子,立即走下床,没有在房间里看到他,便往门口那边走去。 看到门外的枝子,楚幸问道,“枝子,你知道王爷在哪吗?” “王爷去书房了。”枝子回道,“楚姑娘,你刚醒来,需要现在就用晚膳吗?” 楚幸说,“不用,你带我去王爷那吧,我与王爷一起吃。” “好。”枝子应道,“楚姑娘现在要过去吗?” “等会,我进去拿件外套。”楚幸说。 说完,她转身往里面走去,找了一件外套床上,又拿了一件战延修的外套。 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她感觉夜晚的风开始转凉,想到更晚的时候,风会更大更冷,还是多穿一些比较好,有备无患。 书房那边亮着灯,透过灯光,能看到战延修坐在书桌前伏案,一动不动,很是认真。 石寒看到楚幸走过来,转过身,敲了敲门,禀告道,“王爷,楚幸过来了。” 书房里的人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言道,“进来吧。” 石寒便转过身,对楚幸说,“楚姑娘,请进。” 楚幸点了点头,掂了掂手中的外套,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刚进去,便看到战延修站起身,往她这边走去,问道,“什么时候醒了?” “刚醒一会。”楚幸道,将手中的衣服递过去,“我看晚上的风有些大,特意给你带了件外套。” “有心了。”战延修揽着她往里面走去,低头在她头顶上嗅了嗅,问道,“还没吃晚膳吧。” 楚幸轻轻点头,问,“你吃了吗?” “没呢。”男人道,“本王去吩咐他们将晚膳端过来。” “好。”楚幸应道,坐在椅子上,看着男人再次往门口那边走去。 战延修很快便回来了,坐在她身旁,问道,“还累不累?” 楚幸摇了摇头,道,“不累,我睡了很久,也睡得很香,就连你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本王也是醒来一会,没有很久。”战延修道,“本王见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打扰你,便才过来书房这边,倒是辛苦你走一趟了。” “你在忙吗?”楚幸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战延修笑道,“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就在刚刚,已经处理好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有没有影响 在书房里用过晚之后,战延修与楚幸又在书房里待了一段时间才回墨云殿。 晚上,两人温.存了一番,才入睡。 第二天楚幸醒来的时候,照样没有看到战延修,起身问枝子才知道,他进皇宫了。 没多久,枝子又给她送药,看着端进来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药,楚幸心里很是排斥,去苍云山的那两天,就没有喝药了,怎么回来之后,又要喝了,这药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 她打心底里排斥喝药,而且也觉得喝不喝,好像对身体也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在苍云山那两天也一样度过了,也不见自己身体有不良。 想到这,楚幸在心里做了个决定,今天继续不喝这药,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影响,要是有影响再喝,问题应该不大。 只是,这个决定她不能让枝子知道,要是让她知道,定然会看着她将药喝下去。 于是,楚幸便说,“枝子,我饿了,你去给我端早膳吧,吃了早膳之后,我再喝药。” 枝子迟疑了一下,言道,“楚姑娘,这药要趁热喝,要是凉了味道更苦。” “可是我不想空腹喝药。”楚幸坚定道,“你要是怕药凉了,那你端回膳房,等我吃了早膳,再端过来吧。” “这……”枝子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好,楚姑娘请稍等,奴婢现在就去给你端早膳。” 楚幸点头,看着枝子离开,她伸手摸了摸药碗的边缘,这药还很烫啊,就算再放一会,也没凉吧。 这枝子,怎么这么执着让自己喝药,还是听命行事,太尽责了! 等枝子端来早膳之后,楚幸便慢慢地吃起来,转眸看到枝子还站在一旁,便问道,“枝子,你吃了没有,要是没吃,坐下来一起吃吧,你站在一旁,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不用,奴婢等会再吃,”枝子说,“楚姑娘请慢用,记得用完早膳把药喝了,奴婢先退出去。” “嗯嗯,我知道的,我会乖乖喝药。”楚幸说。 她一直看着枝子离开,等到殿门关上,她还坐在原位,没有动,继续吃着手中糕点,吃完之后,她又往门口那边看了看,确定殿门是已经关好,她立即站起身,端起那碗药,往另一边走去。 在枝子去端早膳的时候,她就物色了一个很好将药倒进去的地方,不会轻易被发现,那就是殿房里的一大花瓶。这大花瓶里总是插着各种鲜花,里面装有不少的水,将这药倒进去,水的颜色应该也不会改变很多。而这花瓶里的水,每日都有人过来换,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将药汤快速倒入花瓶里之后,楚幸快步走回饭桌那边,继续假装用膳。 她又吃了一些,将药碗放在自己面前,用手指沾了一些残余的药汁涂抹在自己嘴唇上,让自己看起来就是喝了药的模样。 做好一切之后,楚幸便端坐着,等枝子进来收拾。 约莫一炷香之后,枝子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桌面上已经喝完的药,一一收拾。 不过刚将药碗放进托盘,枝子就发现盘子里的蜜饯没有动过,不又抬转过头,看着楚幸,问道,“楚姑娘,今天没有吃蜜饯吗?” “啊?”楚幸心里一惊,愣愣的看向枝子,好一会回过神,假装淡定道,“我吃了糕点,太腻了,就不想吃,怎么了吗?” 枝子看着她,好一会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是奴婢多疑了。” “嗯?”楚幸故作疑惑,不过也没有再问什么。 等到枝子退出去,楚幸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将上面的药汁抹去,幸好,她有想到这层,伪装得很像样,不然枝子肯定不相信她说的话。 第四百九十四章一起做 不过这次之后,也让楚幸知道枝子是多么精明的一人,她连自己有没有动过蜜饯都知道,这以后,要更加谨慎才行。 楚幸站起身,往床那边走去,吃饱了就想睡觉。 她坐在床沿,并没有躺下睡觉,坐了一会,她又站起身,往一旁走去,从衣橱最低层翻出之前做了一点点的衣服,这是她给他们未来的孩子织的衣服,因为不知道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她选了一个男女孩都能穿的颜色。 这衣服她是瞒着战延修偷偷织的,因为第一次织,她也只会一点皮毛,不知道自己弄不弄得来,想织好之后再给他看。 所以织了一会,眼看这个时间,战延修应该要回来了,楚幸连忙将半成品藏起来,往书桌那边走去,假装练字。 约莫半个时辰,战延修才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在书桌前,便笑着说,“又在练习写字吗?” “延修,你回来了。”楚幸转过头,笑着看着他,点头道,“是的,待在殿房里没有什么事能做,除了练字还是练字。” “是本王怠慢你了。”战延修走过去,轻轻搂着她,“明日本王有时间,你想去哪,本王带你去。” 闻言,楚幸心里特别开心,不过她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想去的地方,嘟了嘟嘴说,“我不知道有哪里好玩,延修,你来决定吧。” “好,那本王想想。”战延修说。 楚幸埋在他的怀里,静静享受他的温暖,突然想到自己今天还没有给战延修做藤萝饼!因为心虚加上想别的事,竟然把这个给忘记了! 战延修低下头看着怀里突然很大反应的人,问道,“怎么了?” “我忘记做藤萝饼了。”楚幸诚实说。 听到楚幸是在说这事,战延修笑了笑,“没事,现在去做也行,这次,本王与你一起。” “嗯?”楚幸瞪大眼睛,“你跟我一起做?” 她没有听错吧,堂堂一王爷,竟然为了她,委身膳房? “不愿意?”战延修反问。 “没有没有……”楚幸忙摇头,“我很乐意!” 战延修笑道,“那走吧,让本王见识一下你的手艺,几天没做,是不是退步了。” 两人从墨云殿往膳房那边走去。 膳房的人人得知王爷要过去,都慌了,汤光也紧张不已,王爷怎么突然要过来,都没有让他们做好心里准备,这膳房还没有打扫呢! 战延修和楚幸两人一过来,忙成一团的众人纷纷停下,行礼,“参见王爷——”, 战延修看着他们,言道,“本王过来只是跟楚幸一起做藤萝饼,你们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理会我们。” “是。”众人齐声应道。 楚幸与战延修往里面走去,虽然男人已经那么说,但众人终究还是不能像往常一样,心里多少还是紧张的,纷纷走到外面,将膳房留给他们两人。 而楚幸自己也挺紧张的,她还是第一次当着男人的面,给他做膳,动作也比平时笨拙了很多。 战延修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看到她如此,立即猜到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笑道,“是因为本王在旁边,所以让你施展不开来吗?” “没……没有。”楚幸说,手里还努力和面粉。 “本王还是第一次自己弄,不如这次你来教本王?”战延修卷起衣袖,言道。 楚幸越发紧张了,她自己也半斤八两,要怎么教? 不过,她也没有拒绝,就按照自己会的,自己做的步骤,一一跟男人讲解。 男人按照她的话,一一弄起来,一丝不苟,很是认真。 楚幸看着他的侧脸,看着看着便忘记自己说到哪一步了,手里的动作也停下来,等反应过来时便乱了,“我刚刚说到哪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嬉闹 战延修抬起手,一手指在她脸上抹了一下,言道,“你说到加入适量的水这一步。” “哦哦。”楚幸想起来,一手捂住刚刚被抹了一下的脸颊,继续道,“现在就是要将面粉和藤萝粉混合在一起,揉成团。” “嗯呢。”战延修继续按着她的话去做,虽然动作什么的不熟练,但好在他力气大,倒也将面粉揉成一团。 楚幸看到他能揉成团,也加快自己手上的动作,自己也不能落后! 弄好面团之后,楚幸便教战延修将这面团一一弄成一个小小的圆子,而她则将它们压扁。 再之后,便是下锅了。 忙碌了一番,两人总算是将藤萝饼做出来了,满膳房都是藤萝饼的香味,楚幸闻着那香味,都感觉饿了。 延修看着她舔了舔嘴唇,笑道,“饿了?” 楚幸诚实点头,“早饿了。” “小馋猫。”男人抬起手在她脸上又摸了一把,“你啊,做个藤萝饼就把自己的脸弄得全是面粉。” 楚幸感觉被男人触碰的地方都是暖暖的,低声道,“还不是你刚刚将面粉抹我脸上了。” “那本王允许你也这样对本王。”战延修笑道。 楚幸抬起眸,愣愣看着男人,好一会,脸上勾起笑容,言道,“这是你说的哦,不可以说我哦。” “嗯哼。”男人点头。 见状,楚幸没有再犹豫,转身走向身后装面粉的木桶,用手指沾了一些,笑嘻嘻地走向男人,“延修,你刚刚说我也可以将面粉弄在你脸上的,所以,你现在稍微弯下腰吧,我给你化个美美的妆。” “本王很期待。”男人笑着,真的弯下腰,方便她动手。 楚幸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五个手指,上面都是沾满面粉的,故意张牙舞爪一会,才弄去男人的脸上,给他弄了一张大花脸。 看着一向高冷肃然的男人也有今天这模样,楚幸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太好看了!” “真的好看?”男人笑着问,欲往另一边走去。 楚幸以为他要“报复”自己,连忙拉住他,“真的好看,真的好看!相信我!” “本王也想看看,有多好看。”战延修说道。 “哦哦。”楚幸这才松开手,不过还是稍微警备一下。 战延修走到水缸那边,从水里的倒影看着自己此刻的样子,脸上的小荣光更浓了,“还不错,本王挺满意的。” “额?”楚幸愣了一下,尔后又笑起来,“满意就好嘻嘻!啊,我真的饿了,不玩了,我们吃藤萝饼吧。” “吃吧,等你吃饱,由你负责帮本王脸上的面粉擦去。”战延修说。 楚幸却道,“不要,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如你就这样回去吧哈哈哈!” “嗯?你说什么?”男人挑了挑眉,“是想本王也给你弄一个?” “不要!我不需要!”楚幸连忙抓起一个藤萝饼,躲得远远的。 战延修朝她招手,“过来,本王只是说说,不会真的弄。” 楚幸咬着手中的藤萝饼,摇头。 “现在不过来,等本王抓到你的时候,就由不得你说不了。”男人故作威胁道。 “你一过来,我立即跑出去,看你敢不敢来抓我。”楚幸吐了吐舌,继续吃。 男人无奈摇头,“真是败给你了。” “嘻嘻!”楚幸笑得更开心了。 然而她刚放下警惕,男人就已经走过来,一把抓住她,没有给她一点逃脱的机会。 “啊!”楚幸大叫一声,“你说话不算话!” “本王答应了吗?”男人反问。 楚幸想挣扎,可奈何男人的力气比她大很多,没能挣扎掉,只能任由男人在她脸上捣乱着。 “哇!好丑!比我画的丑多了!” 膳房里,传来楚幸的阵阵喊声,还有男人的笑声。 外面汤光等人听到里面的声音,都停下手中的事情。 这里面的人是王爷吗?是他们看错了还是他们听错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越来越像个小孩 在膳房玩闹了一番之后,楚幸和战延修将脸上的面粉弄掉,才从里面出来。 一出来,看到外面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过来,楚幸脸顿时红了起来,刚刚他们那么玩闹,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们听到。 刚刚在里面光顾着玩闹,都忘记了外面还有人。 都被听到了吧,真是太羞耻了! 战延修脸色倒是与平常一样,淡然道,“回去了。” “嗯。”楚幸轻轻点头,仍不敢抬起头,跟在男人身后,往前走。 “恭送王爷——”众人齐声道。 离开了膳房之后,楚幸才敢抬起头,看着前方走着的男人,加快步伐走在他身旁。 这样与他走在一起,也会让她觉得很开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幸却发现男人还躺着,没有起来,不过倒是醒过来了。 “醒了。”战延修笑着看着她。 楚幸赧然的应道,“嗯。” 尔后又问道,“延修,你今天不用进宫吗?” “不去了,本王今天一整天都留下来陪你。”男人道。 楚幸笑起来,“好啊!” 然而当枝子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楚幸心里就笑不出来了,男人在这,她不能将药倒了啊! “先吃早膳,再喝药。”战延修道,深黯的双眸一直看着她,没漏掉她眼眸里划过的不情愿,“不想喝药?” 楚幸点了点头,瘪了瘪嘴道,“这药我一直都在喝,要喝到什么时候?” “你身子弱,等你哪天身体恢复,就不用喝了。”战延修柔声说,“乖,这药也不是很苦,喝了之后吃蜜饯就没事了。” 楚幸不情愿地点头,男人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再拒绝,“好,等吃了早膳,我会乖乖喝药。” “乖。”战延修笑了笑,伸手拉过她,在她嘴上轻啄一下。 楚幸脸微红起来,余角看着一旁站着的枝子,小声道,“房间里还有别人呢。” 战延修抬起眸,往枝子那边看了眼,低声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出去吧。” 枝子立即应道,“是,奴婢告退。” 说完,她转身离开,顺手将房门关上。 “现在没人了。”战延修又用力一拉,将她拉了过来,坐在自己大腿上。 楚幸往门口那边看了看,言道,“延修,我们吃早膳吧。” “好。”男人应着,却没有松开搂着她,言道,“本王喂你。” “嗯?”楚幸愣了一秒,反应过来时,便看到男人伸手拿起勺子,拭了拭温度,伸到她嘴边,“来,张嘴。” 楚幸看着男人递过来的燕窝,又看着他,还是张开嘴,乖乖吃起来。 “真乖。”男人笑了笑,又继续。 吃完一碗燕窝,楚幸感觉已经饱了,便道,“延修,我吃饱了,你也吃吧。” “饱了?”战延修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相信,“胃口这么小,难怪你这么瘦,再多吃一些,本王要将你养白白胖胖的。” 顿时,楚幸又赧然起来,这些话,男人总是张口就来,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战延修看着她又脸红的样子,笑了笑,低头又亲了她一口,“你这样子,更加秀.色.可餐。” “你……”楚幸更是面红耳赤起来,垂下的眼眸,睫毛扑闪着,小声说,“现在还是白天呢!” 他们才刚起来呢! “也就是说,到晚上,就可以了?”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才……才不是呢!”楚幸更用力地推开他,“我不跟你说了,你快吃早膳吧。” 然而男人没有松开手,没有继续逗她,言道,“既然你吃饱了,那你喂本王,不然本王不吃。” 楚幸愕然,男人最近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真的是越来越爱撒娇了! 不过,她心里是开心的,男人对她越好,越是依赖她,就让她感到很幸福。 第四百九十七章碧蓝山庄 楚幸坐直身,拿起桌上的糕点,伸到战延修嘴边。男人笑着张开口,一点一点吃掉。 两人一人一口喂着,花了一个时辰才吃完早膳。 休息了一会,楚幸还得喝药,看着那碗药,她还是皱了皱眉头,打心底抵触,从去苍云山那天到现在没喝药,也没有什么事,真的真的很不想喝啊! 可男人在一旁看着,就算再不情愿,她还是乖乖将药喝完。 “真乖。”男人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药汁,言道,“等会去换身衣裳,本王带你出去。” 楚幸瞪大眼睛,兴致勃勃问道,“去哪里?” 男人故作神秘说,“等会你就会知道了,多收拾几套衣服,我们要在那边住几天。” 闻言,楚幸更是惊喜,他们这是要去哪里?还要去几天?只有他们两人吗? 心里一推疑惑,不过楚幸没有再问,起身往衣橱那边走去,开始收拾行李。 石寒站在门外,禀告道,“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嗯。”战延修应道,转头看向楚幸,见她还没收拾好,便道,“再等一会。” “是。”石寒的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之后,便没有声音了。 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楚幸加快动作,将衣服塞进包袱来,担心外面晚上天气会转凉,所以又多准备了一件外套。 等她收拾好,战延修便带着她往王府门口走去。 此时外面天气晴朗,太阳高挂,七月份的白天,还是很炎热的。 为了避免一直晒着太阳,所以他们这次出门是坐马车,也因为距离短,所以即便坐马车,也是楚幸能忍受的距离。 坐在马车上,楚幸一直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直撩开车帘,往外面看,心里真的好好奇,这次他们会去哪。 眼看着即将出城门,楚幸转过头看着战延修,问道,“延修,我们要去哪里?你告诉我吧,你不说,我都好奇死了。” 战延修笑了笑,言道,“碧蓝山庄。” 闻言,楚幸笑起来,“我们去那,是避暑吗?” 男人点头,“算是吧。” 楚幸笑了笑,心里一样期待着。 坐了快一个时辰,总算到了碧蓝山庄。 虽然还没有走进去,楚幸便感觉到,这里很气派,又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山庄四周,是一大片碧绿的竹子,它们将山庄包围着,赫然像整齐有序的士兵们。 “进去吧。”战延修道。 “嗯。”楚幸点头,跟在他旁边,往山庄里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立即有两名身穿绿色衣裳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他们,顿时认出了战延修,恭敬道,“恭迎定侯王,少主已经在里面等候,请进。” 战延修点了点头,往里面走去。 楚幸听到那俩名少年如此说,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庄主与战延修认识的。 她跟在战延修往里面走去,更是觉得这里的环境极优美,走在里面,让人感觉身心都舒畅了很多,里面的大多数都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的。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水池,从竹子里流出清澈的水灌入池中,池中里盛开着娇艳的荷花,在翠绿的荷叶的映衬下,更显娇艳欲滴。水池上还有一竹桥,上面立着几只翠鸟,几乎与竹桥融为一体,若不仔细去看,很难能发现。水池对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直往里面深处蔓延,不知道通向何处,又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完。 楚幸跟在战延修身后,踏过竹桥,往走廊深处走去。 走在走廊上,楚幸发觉这里面更加宁静了,就算双脚轻轻踏在竹子上,也还能听到步伐的回声,在山庄里回荡。 第四百九十八章帮忙一件事 走了一段距离,楚幸发现这里面的房间还是很多的,山庄里面,散发着翠竹的香味,让人越发神清气爽,一点也感觉不到炎热。 那两名少年将他们带到其中一房间,打开房门,言道,“定侯王,这是少主给你们准备的房间。” “好。”战延修点头,转身对楚幸说,“我们进去吧。” 楚幸点头,跟在他身后往房间里走去。 这房间里的装饰很多也是用竹子做成的,房间里面却弥漫着一股香味,并不是翠竹的清香。 进去之后,战延修便让楚幸待在房间里,自己则出去见那少主。 “好,我在这等你回来。”楚幸言道。 战延修摸了摸她的脑袋,言道,“累了就睡一会,石寒在外面,有需要就吩咐他。” “好的。”楚幸点头。 战延修又吩咐了几句,才离开房间,跟着那两名少年离开。 楚幸待在房间里,将包袱里的行李拿出来,一一整理。 刚整理没多久,便听到门口那边传来声音,是石寒的声音。 “楚姑娘,他们端了午膳过来,需要现在就要用膳吗?” 闻言,楚幸立即应道,“可以的。” 话刚落,房门便被打开,石寒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捧着托盘。 “谢谢。”楚幸谢道。 “不客气。”石寒道,“楚姑娘请慢用,属下告退。” 言罢,他便退了出去。 楚幸盯着桌面上的午膳,一时没有动手。说实话的,她现在还不饿,并不是很想吃。 但毕竟是这里主人的一番心意,过了一会,她还是吃了。 吃饱之后,战延修还没有回来,楚幸便走到窗户那边,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景色。 这里四周都是碧绿的一片,却不会让人觉得枯燥,反而赏心悦目,身心舒畅。 楚幸大口大口地呼着这里新鲜的空气,感觉这一路上的疲惫都消失了。 …… 另一边,战延修去到另一房间,看着里面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本来背着他的青衫男人转过头,同样笑着看着他,言道,“来了。” “嗯。”战延修应着,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男人笑着也坐下,抬手朝那两名少年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 “是,少主。”两名少年起身应道,转身离开,顺带将门关上。 “怎么突然想要来我这山庄,我这可没有什么好东西款待你哦。”男人笑着说,“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战延修道,“不是。” “哦?”男人挑了挑眉,“还有谁?” “楚幸。”战延修回道。 闻言,男人又挑了挑眉,“楚幸?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位?看样子,她似乎很得你的喜爱,竟让你将她带来这里。” 战延修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男人笑了笑,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说吧,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不相信你过来就是单纯的来避暑。” “当然。”战延修说,“我来,是拜托你替我完成一件事。” “哎哟!”男人反应夸张起来,“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事情难得倒堂堂定侯王,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战延修敛了敛眸,沉声道,“我是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男人立即说道,不过又道,“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事,虽然你说了,我也不一定会帮忙,不过你不说,我是一定不会帮忙就是了。” “这事你能做得到。”战延修道,“不然我也不会特意过来。” 男人笑起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就是这小小山庄的主人,一无地位,二无金钱,有的就是这些竹子,你要是说你要竹子,不管要多少,我也还能让你砍回去,只是你要是让我做别的,我真的没有那个信心能办成。” 第四百九十九章不想离开故乡 “不会,是你做得到的事。”战延修说。 男人笑,“好,我知道了,你说吧,洗耳恭听。” “我需要你去一个地方,帮我调查一件事。”战延修说。 “那?”男人问。 战延修说,“沛城。” 闻言,男人皱了皱眉头,“你让我去南安国?” “是的。”战延修说,“我会派人与你一起过去。” “行吧。”男人道,“我就当是过去旅行。” …… 事情谈妥之后,战延修方才离开。 男人看着他走得那么干脆,笑道,“你既然将人带过来了,怎么也让我看一眼吧,我真是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女子,让你变化那么多。” “你会看到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你该准备出发沛城了。”战延修转过头,言道。 男人捂了捂额,一脸无奈,“行,谁让我刚刚就答应了你,哎,又要奔波了。” “辛苦你了,事成之后,你要多少人,我都可以给你。”战延修转过头,言道。 “别了。”男人摆手,“我喜欢清净,这里人手也足够了,太多养不起,也浪费钱。” 战延修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楚幸那边,她在窗户旁呼吸了好一会的新鲜空气,仍未等到战延修回来,便往床那边走去,打算睡一会。 不过还没有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立即坐起身,盯着门口那边。没一会,就看到房门被打开,战延修从外面走进来。 “延修,你回来了。”楚幸说。 “准备睡,还是睡醒了?”战延修走过来,坐在床沿,问道。 楚幸回道,“准备睡,不过好像睡不着。” “睡不着,本王陪你出去走走,如何?”战延修又问道。 “好啊!”楚幸立即点头,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延修,你已经忙完了吗?” 战延修点了点头,从一旁拿过她的衣服,让她穿上。 走在外面,更加觉得这里真的非常宁静致远,很安宁。 走了一会,楚幸都没有看到又别人,不由好奇问道,“延修,这里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还挺想见一见这人的,一定是一位风雅的翩翩少年。 “是一位很无趣的人。”战延修却道,“他已经离开这里了,所以等下次有机会,再让你们见一见。” “他不在这?”楚幸愕然,刚刚他不是去见这里的主人吗?怎么见了一面回来,对方就不在了?难不成是她将人“赶走”了? 楚幸心里在想什么,战延修一眼就看穿了,言道,“不是本王将他赶走的,是他有事,不得不出去一趟,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就住在这,替他看着这山庄。” 闻言,楚幸了然地点点头,原来他们来这,是给人看山庄,不过这地环境这么好,待在这里挺好的。 夜里山庄的风比外面的风更凉了,楚幸庆幸自己有多带一件外套,这样即便晚上走在外面,也不会觉得很冷。 她与战延修吃过晚膳之后,便又到外面的庭院散步,夜里的山庄又是另一番的景色,空中飞舞着许多萤火虫,它们围绕着竹子飞着,有些还飞到楚幸身旁,似乎与她嬉戏。 楚幸抬起手,让萤火虫落在自己手掌心上,笑着看着它,小声对战延修说,“延修,你看它们,不怕我们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萤火虫,它们好漂亮。” “喜欢吗?要是喜欢,本王让他们抓一些回去让你养。”战延修道。 楚幸却拒绝了,“不用,在这里能看到它们已经很开心了,我不想让它们离开故乡,若是将它们抓走,它们一定会伤心的,也活不久吧。” 第五百章突来圣旨 听到楚幸这么说,战延修转过眸,看向别处,也没有说话。 楚幸看到他这般举动,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不由收回手,小声问,“延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战延修转回头,言道,“你说的有道理,本王依你。” 闻言,楚幸却没有感到开心,因为他感觉到男人此刻似乎与平时有些不一样,虽然脸色没有变化,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男人此刻不开心。 虽然直觉是这样,但楚幸不敢直接说出口,假装自己没有察觉到,扭过头,继续去看那些萤火虫。 笑着感慨着,“它们真的好漂亮,一闪一闪的。” 战延修走到她身边,轻轻揽着她,“还想继续往前走吗,里面还有更多。” “好啊!”楚幸扭过头看着男人,笑着说。 两人脸上都露着笑容,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外面走了一圈,两人才往回走, 此时夜深人静,月明星稀,山庄里非常安静,外面一丁点风声都听得特别清楚。 可是是因为今天赶了快一个时辰的路程,加上中午没有休息,楚幸躺在男人的怀里,很快就睡着过去了。 在这山庄里,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楚幸感到特别地自在,也特别地开心。虽然知道不能在这长久,但还是想在这多待一些时间。 然而第四天的时候,战延修突然收到圣旨,君昊然让他赶紧赶回皇都。 不得已,他们只好动身回城。 离开山庄的时候,楚幸是很不舍的,这里真的特别好,让她很自在,而且重要的是,她与战延修一起,没有其他人打扰,他们可以随心所欲,不受任何束缚。 只是,这种时光是短暂的,美梦总是容易破碎。 回到皇都之后,战延修让石寒送楚幸回王府,而他直接进皇宫。 几天不在王府,楚幸并没有觉得王府有什么变化,只是去了一趟山庄之后,她发觉王府沉闷了很多,这里的环境也是极好的,但相对于碧蓝山庄,则是少了很多宁静与安详。 特别是回到殿房,她更是觉得这里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束缚着她,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楚幸不想待在殿房里,便去了膳房,去给战延修做藤萝饼,这样他回来的时候,就能吃了。 …… 皇宫那边。 战延修直接前往乾坤殿。 高公公守在殿门外,似乎早已在等候他,一看到他,立即迎上来,“定侯王,你来了,皇上就在宫殿里面,快进去吧。” 战延修看了一眼宫殿,举步往里面走去。 宫殿里,君昊然坐在榻上,一旁,是程望。 一走进去,战延修便道,“皇上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椒房殿,怎么在这,还有皇上用圣旨召回微臣,是有何急事。” “不说急事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君昊然道。 “很大可能。”战延修诚然道。 闻言,君昊然哼道,“果真如此,不过我也不是跟你开玩笑,是真的有要急的事要跟你说。” “何事?” “北州国已经来信,宗政离澈近期要来了。”君昊然说。 听到君昊然这么说,战延修敛了敛眸,言道,“他总算是要来了。” “你这么说,很希望他来?”君昊然问道,“我可不希望他来,他最好是一个人来,别带上秋无双。” 战延修笑了笑,并不说话。 很显然,他并不认同君昊然的话,宗政离澈既然要来,当然不会空手来,必定带上一份大礼物,那那大礼物,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君临国的皇后,秋无双。 只不过,现在人还没有来,他们也还没有派人去察看,一切都是未知数。 谁又说得准呢! 第五百零一章变聪明了 “他既然敢来,那我们就做好准备,接待他们,不就好了。”战延修笑着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宗政离澈这次来,必定是来者不善。”程望开口道,“既然我们知道他不怀好意,为何还要让他来?” 君昊然立即附和道,“对啊对啊!更别说他要将秋无双带回来,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个麻烦。” 战延修挑眉道,“那皇上何不直接拒绝,不让他们过来岂不是行了。” “我当然想拒绝啊,可是要是拒绝,恐怕只会……”君昊然说道,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眼睛一亮,惊喜道,“我明白了,我们可以明面上答应他们的请求,然后背地里搞些小动作,让他们想来都来不了!” “皇上变聪明了。”战延修笑道。 程望听到他们两人这么说,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要知道北州国与他们相距甚远,而且他们要搞小动作的话,还得万分小心,不能让对方觉察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君昊然言道。 战延修挑了挑眉,现在君昊然总算会说出这些花了,不再依赖自己,证明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也成长了,知道有些事情,还是靠自己更好。 君昊然发现程望一直看着自己,言道,“程望,你干嘛一副怀疑的神情看着我,我绝对能想到办法的,不会在依赖你们。” “我没有怀疑皇上。”程望道,此刻的他,也更战延修一样,十分欣慰君昊然的改变。 君昊然哼了哼,叉腰道,“你们就等着我的命令吧!” “洗耳恭听。”战延修说。 “对了,”君昊然问道,“延修,你这次带那楚幸去碧蓝山庄做什么?还带着她在那里待那么长时间。” 战延修回道,“有件事拜托聿闵。” 聿闵便是碧蓝山庄的少主。 “他不是已经归隐了,不再问尘世。”君昊然问道,“你有什么事竟然要拜托他?” “让他替我去一趟南安国。”战延修回道。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君昊然和程望两人更是好奇了,为什么要拜托聿闵去南安国,去南安国做什么? 君昊然往外面看了眼,低声道,“你老实交代一下,你是不是又打算瞒着我们做什么。” “太后娘娘没有跟皇上说吗?”战延修反问。 如此一来,君昊然更是疑惑,“母后要跟我说什么?自从苍云山回来之后,母后又整日将自己关在寝殿里,拒绝不见人,就连我过去给她请安,她也总是说累了,要休息,让我回来。我看她好像还是因为上次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便没有总是过去打扰。” “太后她似乎对楚幸的身份很感兴趣。”战延修说,“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太后会对楚幸感兴趣,不过本王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君昊然更是惊讶,“我倒是有听高安说母后召见过楚幸,没想到是询问她的身份,那母后现在是知道楚幸的身份了吗,母后还有说什么?当时我问她的时候,她都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这事?” 战延修摇头,“我将楚幸的身份告诉她,然而她却不愿意说出为什么要询问楚幸身份的原因。” 君昊然拧着眉沉思,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战延修,“你说的有趣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战延修笑了笑,“楚幸很有可能不是楚庄河的亲生女儿。” 此话一出,君昊然和程望两人都震惊了,一脸愕然。 楚幸不是楚庄河的亲生女儿?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她又是谁的女儿?难不成她还不是臻国人? 半响,君昊然又问道,“你这么说可是有证据?” 第五百零二章推迟了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若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的,只会让人觉得你是在信口开河,或者是在狡辩。 战延修却是摇头,“没有。” 可即便没有证据,他内心的这个想法却很真实,也越发强烈,若是楚幸真的不是楚庄河的亲生女儿,那他就可以不用继续瞒着她了,甚至能直接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也不必再对她怀有恨意…… “你这么说,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减少对那楚幸的敌意?”君昊然直言道,“你说她不是楚庄河的女儿,那她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现在就在调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战延修自信道。 君昊然抿了抿嘴,“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相信你,但是……我是说,要是楚幸真的不是楚庄河的女儿,你打算怎么做,继续将她留在身边,会告诉她真相吗?” “嗯。”战延修淡淡应着,“若她不是,我会还她一个真相。” 闻言,君昊然瘪了瘪嘴,“行吧,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反正我管不着,我现在只想怎么让宗政离澈他们来不了。” “嗯。”战延修又只是淡淡应了声。 从皇宫里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战延修直接回了战王府。 而王府里的楚幸,已经为他做好新鲜的藤萝饼,在等他回来。 ……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七月份就快过完了,眼看就快到宗政离澈过来的时间,君昊然越发着急,可他还没有想到用什么办法阻拦他们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帮他,那几日,天天下暴雨,大雨淹没了很多地方,有些地方还发生了洪灾,而其中一处洪灾就发生在两国的交界处,如此一来,宗政离澈他们就不得不改变时间,将来君临国的时间推迟了。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君昊然高兴了一会,也没有显得很开心,因为最近各地区出现洪灾,弄得民不聊生,他每日都在为这事在烦恼着。身为一国之君,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百姓受苦受难,得尽快将他们从灾难中拯救出来,还他们一个安稳的家。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接连下雨,楚幸也是窝在殿房好几天,就连膳房也不能去,感觉自己都快长蘑菇了。 此时,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时而瓢泼大雨,时而细雨绵绵,但终归没有停过。 外面的庭院也积着高高的一层水,下人们过来的时候都得提起裙摆,淌着积水过来。所以战延修则让她待在殿房里,别再出去了,免得双脚沾了污水,对身体不好。而他自己则每天早出晚归,忙着处理各种事情,与楚幸黏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 楚幸体贴他,知道他事务繁忙,所以都乖乖听他的话,待在殿房里等他回来,给他捶捶背,按按摩之类的。 而战延修不在的时候,她则是待在殿房里继续织着还未完成小衣服,本来这小衣服差不多要完成了,可楚幸突然发现某一处漏了好几针,不得已,只好拆了重新再织一遍。 第二遍织,楚幸更加谨慎了,手法也越发熟练起来,比第一遍织的要好看很多。 眼看着自己即将织完这件小衣服,她感到十分有成就感,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扁平肚子,不由叹了口气,明明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可肚子里还没有任何动静。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身体差的原因,很难怀上?可最近她都要乖乖喝药调养,按道理来说,她的身体恢复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楚幸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应该找大夫看一看,检查一下是不是自己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可她不敢跟战延修这事。 第五百零三章以退为进,没病装病 只是,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楚幸可是一直很期待自己能早日怀上,看着他们两人的孩子茁壮成长,然后可以为战延修分担,让他不用这么辛苦。 这个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烈、楚幸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大夫过来给自己看一看,不过现在天气恶劣,她只能暂时放在一旁,等天气好起来,再说这事。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月月,天气也逐渐晴朗起来,雨水不再,而那些因为灾难而失去家园的地方也开始重建家园,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楚幸也发现这段时间战延修没有之前那么忙了,陪她的时间也多了。 这天,外面出着大大的太阳,将这么多天来,因为雨水浸泡着而潮湿的东西都晒干了。 用罢午膳之后,楚幸与战延修两人在庭院的凉亭里乘着风,也感受着这明媚的台庆。 依偎在战延修温暖的怀抱里,楚幸感觉此刻的自己,是那么的幸福,不过想到自己这么久肚子都没有一点动静,不由开始头痛起来,可能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即便能每日与战延修在一起,她仍感觉不满足,还想拥有一位他们两人的孩子…… 战延修剥好一颗荔枝,正要喂她吃下,突然发现她皱着眉,便问道,“怎么了?” 楚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说,“肚子疼。” 战延修敛目微皱,伸手轻轻按着她的肚子,声问,“是这里痛吗?吃错东西了?” 他这么问着,但也知道不可能是吃错东西,因为他们吃的都是同样的食物,不可能她肚子痛,而他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 楚幸半抬起眸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眉头皱得更浓了。 看到她这样子,战延修安抚道,“本王叫大夫过来。” 闻言,楚幸立即点头,又感觉自己反应过大,一手紧张地抓了抓他的衣袖,小声问,“看大夫的话,是不是又要喝药什么的……” 战延修听到她这么说,轻笑一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要是严重的话,当然要喝药,若是不严重,就不用喝药。” 楚幸抿了抿嘴,看着他,小声道,“那我还是不看大夫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太过,不能表现自己很想看大夫,因为以男人的聪明,一定会看出端倪,所以她以退为进,这是她从书上看到的,觉得很管用,现在也就用上了。 “不行。” 果然,战延修却反对了,安慰道,“还是看一下大夫吧,不一定要喝药的,若是要喝药,本王陪你。” 楚幸听到男人这么说,心里暖暖的,眼眶也湿润起来,点头道,“好,我看大夫。” “乖。”战延修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转头对立于一旁的石寒,吩咐道,“进皇宫请程大人过来。” “是。”石寒应道,转身离开。 楚幸听到男人这么说,脸色更是苍白了,不是说请大夫吗,怎么去请程望程大人了,若是程大人过啦,一定会看出她在装,那到时候,男人会生气吗? 她内心慌张起来,紧咬着嘴唇,嘴唇都发白了,突然后悔自己要这么做,就不应该欺骗男人的。 “别虐.待自己。”战延修看着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又是敛目皱眉,伸手轻轻掰开她的贝齿,突然将她抱起身,往殿房那边走去,“忍一忍,程望很快就过来了,会没事的。” 楚幸看着男人着急的模样,内心更是不安,也是满满的懊悔。 要是知道变成这样,那她就应该真的吃错什么,不应该没病装病。 只是眼下,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装下去。 第五百零四章身体状况 战延修将楚幸抱回寝殿,让她躺在床上,一手轻轻在她肚子上按着,安抚道,“再忍一会,本王替你按一按,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楚幸轻轻点着头,虽然肚子一点事都没有,但还是皱着眉头,假装很难受的样子。 看着她这样子,战延修更是心疼,着急问道,“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本王不在的时候,你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刚刚他们吃的东西都是一样,若不是刚才,那就是之前了。 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进来的枝子一听,连忙跪在地下,说道,“回王爷,楚姑娘的膳食都是从膳房那边端过来的,膳房的食材一向都是新鲜干净的,而除膳房准备的膳食之外,楚姑娘就没有再吃过别的,不会有不干净的……” 楚幸听到枝子这么说,更是皱起眉头,果真,不应该装病的,这样的谎言很容易就被拆穿。 然而,她却听到男人道,“既然不是吃错了东西,那就是别的原因了,枝子,你传本王命令,将王府内的所有水源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出问题。” “是,奴婢这就去传达王爷的命令。”枝子立即说道,起身慌忙向外面走去。 床上的楚幸听到男人这么说,微微舒了一口气,幸好,男人并没有怀疑她,只是知道男人如此信任她,让她内心更是愧疚。 她在内心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欺骗男人了,不管再有什么事,都要坦白说出来,再也不这么做了。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到楚幸都感觉自己装不下去了,只能假装睡觉。 男人一直坐在床沿,陪着她,替她按摩着肚子,时不时问她,感觉如何,还痛不痛。 好几次,楚幸都想说,已经没事了,但都已经欺骗了,只能继续欺骗下去,而且她真的很想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没有可能怀上…… 终于,盼了许久,总算是盼来了程望。 程望看到石寒过来请自己过去,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过来,但是想到对方既然是战延修,还是过来了。 他看着几乎要睡着过去的楚幸,又看着坐在一旁的战延修,问道,“怎么了?” 战延修站起身,给他让开位置,言道,“她突然肚子不舒服,你看看是因为什么原因。” 听到声音,楚幸睁开眼,看着程望,心里更是紧张了,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听到战延修那么说,程望半蹲着身子,伸手摸向楚幸的脉象,一会,就皱起了眉,看着楚幸。 楚幸被他这么看着,更是惶恐,她知道程望医术高明,定是一诊便是知道了自己在装病。 她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然而程望已经转过身,对战延修说,“据我诊断,楚幸的身子并无大碍,也不是吃错什么导致的,只不过……” 说到这,程望停了下来,没有再说。 “不过什么?”战延修立即问,看了眼楚幸,又道,“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 楚幸知道自己装病败露了,朝被子里缩了缩,不敢去看战延修,心里做好准备接受程望如实将实情道出,还有男人的斥责。 程望转过头,看着楚幸,又转向战延修,说道,“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战延修不耐烦道,“说!”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他心烦,楚幸到底有没有事,既然身子并无大碍,也没有其他病症,那为何她会肚子痛,难不成她骗自己? 不可能! 程望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到外面说吧。” 听到程望这么说,战延修脸色又是沉了沉,已经是很不耐烦了,可最终还是答应了,“好,我们到外面说。” 他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第五百零五章不要继续喝为好 战延修转过身,对床上的楚幸道,“幸儿,你好好躺着,等会本王就回来。” 楚幸看着男人,很想说,让他们在这说,为什么不让她听,难道程望是顾及她的颜面,所以要到外面说,可是既然都要败露,那当面说也没有什么的。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站起身,对程望,说,“出去吧。” 程望点了点头,与他一道往外面走去。 楚幸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双眼已经失去高光,她知道这次完蛋了,自己欺骗了男人,他一定会很生气,一定会生气的,虽然这段时间,他都很宠自己,可同样的,在他眼里,也容不下一粒沙子。 想到这,楚幸眼眶再次湿润起来,她掀开被子,想跟着出去,然而刚动,枝子就从外面匆匆走进来,将她按住,“楚姑娘,你身体不舒服,还是躺着吧,王爷和程大人他们在外面谈话,很快就回来的。” “不……”楚幸摇头,正是知道他们谈话,她才想也跟着出去啊,事到如今,还是自己坦白吧。 “楚姑娘,你好好躺着吧。”枝子说,为她掖好被角,“要是难受的话,你就抓着奴婢的手,不管多用力都没关系的,奴婢不怕痛。” 听到枝子这么说,楚幸转过眸看着她,愣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转过身,背对着墙壁,轻声道,“我没事,这样躺着就好了。” 闻言,枝子便道,“好,奴婢就在一旁,楚姑娘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别憋着。” 楚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外面,依旧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微风吹拂,很是舒服。 只不过,庭院里的气氛却要比刚刚阴沉好些。 走到外面庭院里的凉亭里,战延修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程望,沉声说,“说吧,你想说什么。” 程望见他面色微沉,一脸不悦的模样,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是不是一直让楚幸喝带有藏红花的药,那种药,还是不要让她继续再喝为好。” “为何?”战延修敛了敛眸,神色更加阴沉。 没有错,这些日子,他让楚幸喝的药都是放了藏红花的,目的就是不让她怀孕。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残忍,也知道楚幸在背着他,偷偷做着小衣服,可他还是坚持这么做,因为在还没有彻底弄清楚她真实身份之前,他不能让她怀上。若她真的是楚庄河的亲生女儿,他更加不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程望看着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楚幸的身子多次受寒,本就虚弱,体质偏阴寒,故而调理都应该用大热之药,而你却让她服用这属寒之物,恐怕再这样下去……” “继续服用会怎么样!”战延修沉声追问。 藏红花的功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得不这么做,以免以后追悔莫及。 程望继续说,“若是楚幸继续服用藏红花的话,不仅不能调理好身体,而是时间久了,她以后再也无法生育……” 在替楚幸诊脉的时候,程望就知道了,楚幸并没有不舒服,肚子痛什么的恐怕是装的,只是,她的身体因服用大量藏红花这一点,他也诊出来了,也知道这样下去,楚幸的身体状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他现在将实情说出来,一是不想以后楚幸的身体非但没有调理好,然而再次出问题,二来,也不想让她失去生育能力,一位女子,若是不能生育,这辈子恐怕都会活在不幸中吧。 不如现在就将实情说出,给战延修提个醒,而至于他会不会听自己的话,按自己说的去做,这就不是他的事了,他也不会再过多干涉。 第五百零六章荣宠的日子还在后头 战延修薄唇紧抿着,神情还一脸阴沉,深黯的双手盯着某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凉亭里,微风静静地在两人之间吹过,气氛却压抑得沉默。 好半响,战延修才抬起头,看着程望,言道,“我知道了。” 程望听到他这么说,也不清楚他会怎么做,不过也没有问,言道,“若是需要,我可以给楚幸开些药。” 他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若是战延修还坚持要给楚幸喝那药,就不需要他开药,若是不再给楚幸开药,就会需要他开药。 战延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沉声道,“麻烦你了。” 言罢,他转身往殿房那边走去,没有再理会他。 “不麻烦。”程望应道,心中已经知道了战延修的答案。 寝殿里,楚幸还着急不安地躺在床上,突然看到战延修从外面走进来,身后并没有跟着程望,她紧张地从床上坐起身,还未开口说道,就听到战延修对枝子说,“以后不用再给楚幸喝那药了。” 枝子愣了一下,才明白男人口中所说的意思,点头应道,“是,奴婢明白了。” 然而,床上的楚幸却是懵逼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男人现在是已经知道她在欺骗他,所以连药也不再给她喝?可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责怪自己,难道连责怪也懒得责怪?对自己已经彻底死心了? 越想下去,楚幸越是害怕,脸色也苍白了好几分,双眼瞬间湿润起来,豆大的泪水往外涌出,可她还抬起头看着男人,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延修,对不起……” 她一遍一遍道着歉,泪眼汪汪,看起来可怜楚楚。 战延修没料到楚幸会突然哭起来,皱了皱眉头,快步走上前,坐在床沿,又转头对枝子道,“你退下去,按照程大人开的药方熬药。” “是。”枝子应声道。 看了一眼床上哭成泪人的楚幸,很快退出去。 看来,楚幸被荣宠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而她本人是知情还是不知情,竟然就那么突然哭起来。 “延修……” 楚幸抬手狠狠擦去泪水,想要将眼前的人看清楚,“对不起,我骗了你,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不要不要我……” 战延修伸手握了握她有些冰凉的手,另一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怎么哭成这模样,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丑吗。” 听到男人这么说,楚幸愣了愣,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肩膀因为哭泣,一抽一抽的。 “好了,别哭了,虽然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本王没有怪你,更没有不要你。”战延修再次擦去她的泪水后,将她拥入怀里,“本王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哭了。” “真……真的吗?”楚幸不可置信问,因为惊愕,都忘记了哭泣。 “本王像是会说谎的人?”战延修反问。 虽然男人没有明确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楚幸却无比激动,男人没有怪她,也没有不要她,这就足够了! 她紧紧抱住男人,破涕而笑,小声说,“延修,我爱你……” 闻言,战延修微微一怔,轻轻将她拉开,言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楚幸羞赧地别过头,这些话说一遍就已经够羞耻了,怎么能再说一遍呢! “本王没有听到,再说一遍,乖。”战延修哄道。 “我……”楚幸张嘴,可是刚说出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男人一直看着她,更让她无法开口。 她再次别过头,小声道,“你别看着我,不然我说不出口。” 然而男人却霸道道,“本王让你看着本王再将刚刚的话说一遍。” 迫于男人的霸道下,楚幸最终还是再次说出口,说完,脸颊更绯红了,像是发烧一样,通红不已。 男人满意地拥着她,言道,“本王知道。” 听出男人语气里满满的开心,楚幸也感到十分开心,不管如何,只要男人开心,她也会开心。 两人相拥了一会,战延修松开她,言道,“幸儿,你给本王生个宝宝吧,我们的孩儿。” 闻言,楚幸当场愣住,不可置信,与无法言语的激动一下子充溢整颗心脏,都快幸福地晕厥过去了。 她还是第一次从男人口中听到这话,男人也想要宝宝了,他说他们的孩儿! 他们的孩儿!他们的! 楚幸激动了好一会,拼命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她早就想怀上他们的孩子,可是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所以才出此计策,现在这结果算是歪打正着吗? 第五百零七章该来的还是会来 可是,想到这么就自己的肚子都没有动静,楚幸不由担忧起来,看着男人,将自己的担忧说出口,“延修,我也想拥有我们的孩儿,可是我们同房那么久,我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我担心……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只是前面这些,说着说着,已经让她很伤心,她真的很担心,担心自己无法怀上。 “你没有问题。”战延修道,“刚刚程望跟本王说,你身体没有大碍,也不需要再喝之前的药了,不过为了你的身体能尽快恢复调整好健康的状态,需要多吃一些营养品还有补药。只要我们再努力一些,一定会怀上的。” “真的吗?”楚幸瞪大了眼睛,眼里闪着亮光,她身子没有问题?她能怀上孩子? 太好了!她真的感觉在做梦,这一切都是假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幸福呢。 “真的。”战延修轻抚着她的头,温声道,“相信本王。” 楚幸激动的眼泪再次一滴一滴落下,泪水滴落在手上,滴落在锦被上,氤氲开来。 “傻瓜。”战延修轻轻拥她入怀,“你这样子,让本王说你什么好呢,要是别人看到了,定会说本王欺负你了。” 楚幸摇头,又哭又笑道,“我这是开心,开心的泪水。” 战延修松开手,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脸上一片柔情,问道,“肚子还痛吗?要不要本王替你揉揉?” “不……不痛的。”楚幸道,“其实我只是想看大夫,所以才装肚子痛,对不起,延修,我不该欺骗你的……” 闻言,战延修怔了怔,倒也没有生气,“没事,这次本王就原谅你了,不过下次有什么想做的,就直接跟本王说,只要不是过分的事情,本王都会答应你。” 得到了男人的原谅,楚幸心里头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幸福地都快飞起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枝子端着药过来,不过这药并不是之前的那种药,而是程望给她开的调养身子的补药,这药并不苦,还带有一点点的甘甜,所以楚幸很快将这碗药喝完。 之后,为了让楚幸尽快恢复身体,战延修这段时间都没有再与她温存。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转眼就到了九月下旬,皇都的天气已经渐渐冷起来。楚幸的身体偏阴寒,所以这些日子已经开始穿上较厚的外套,夜里睡觉的时候,她的手脚总是冰冷的,都是战延修握着她的手,给她更多的温暖。 本来楚幸的身体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调养,已经好了很多,身子开始长肉,整个人胖了不少,脸颊也红润了不少,还是天气一冷下来,她的气色又变差了。一吹寒风,情况更糟糕。 战延修看到她这模样,很是心疼,命膳房那边每日都给她做各种营养的膳食,也不再让她出门,就连房门也不让她踏出一步,就是为了防止她吹寒风,再次受寒。 楚幸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体弱多病的婴儿,处处受保护,只要稍微一不注意,就会倒下。 而她为了能今早驱走自己体内的那股寒意,也很努力地不让自己受寒,虽然待在房间里很无聊,但还是坚持着,忍住内心对外面的想往。 …… 十月,天气越发寒冷起来,就算天上还挂着大大的太阳,仍让人感到寒意。 经过一个多月的处理,那些因为洪灾而受难的地区和老百姓们总算是在酷寒来临之前重建好自己的新的家园,日子也渐渐好起来。 而近日,君昊然又收到了宗政离澈的来信,说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得知这消息之后,君昊然很烦躁,不过烦躁之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逃避只是一时的,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更何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结果会如何,还说不定呢! 自苍云山回来之后,景祥太后依旧拒绝见任何人,就连君昊然过去探望她,也很快被她赶走,不过这段时间,她倒是从椒房殿里走出来了,不过却是到佛堂那边,天天念经吃斋,也是不见其他人。 君昊然很担心她这样子下去的情况,但听照顾她的吴雪的禀告,知道她身体并无大碍,才稍微放下心,便任由她这样。 在宗政离澈他们还未到来之前,战延修倒是先收到了聿闵的来信。 他让聿闵去南安国调查的事情,到现在,总算是有结果了。 然而聿闵却卖关子,没有在信上说出结果,而是写道,要等他回来,才亲自将结果说出来。 第五百零八章平安符 收到聿闵的来信,战延修本该挺期待的,然而看到他后面的话,气得他直接将信当场烧了。不过因为深知聿闵就是这样的性格,所以他也没有真的很生气,等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差这点时间。 在聿闵还没有回来之前,倒是宗政离澈等人先一步抵达了皇都。 此时十月中下旬,天气越发寒冷,皇都中秋风萧瑟,一些早已发黄的树叶从树叶飘落下来,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最后缓缓落在地面,树下面,便是零零散散的枯叶。 这个时候,皇都仿佛是换了金黄色的新装,目光所触及之处,都是金黄色的。 楚幸待在殿房里,透着窗户望着外面渐渐变黄的树叶,心里在想着什么,突然叹了口气。今天战延修没有没有那么快回来,她得一个人吃饭,不由觉得有些寂寥。 不过虽然心情不太舒畅,但楚幸还是让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因为心情对身体的健康也影响蛮大的,她不想因为心情再次让身体素质变差,要是因为这个而变差,那这些日子她喝的药,所有的坚持都白费了。 枝子从外面走进来,将午膳放下,轻声道,“楚姑娘,可以用膳了。” 闻言,楚幸转过头,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枝子回道,“午时,差不多到正点了。” 楚幸点了点头,那就是说,战延修出去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皇都城门那里,在等待着宗政离澈等人,或许已经等到人了。 今天是宗政离澈等人抵达皇都的日子,即便君昊然不愿意待见他们,还是派人去迎接他们了。 派去迎接宗政离澈的人是战延修,是他主动提这要求的。 “楚姑娘,快过来吃吧,不然凉了再吃对胃不好。”枝子说。 刚说完,枝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言道,“楚姑娘,这是十秋阁里的婢女让奴婢转交给你的,奴婢就放在桌面,楚姑娘你自己看吧。” 听到枝子这么说,楚幸站起身,往那边走过去,愣愣看着桌面上放着的手帕。手帕是折起来的,里面好像包着什么。 枝子见她走过来,便退了出去,留下她一人。 楚幸拿起手帕,在手里掂了掂,手帕包着的东西并不重,应该是一件挺小的东西。她一边坐下,一边拆开,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包着的是一个平安符,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她拿起平安符看了看,突然发现手帕上写有字,不过这字体比她写得还歪歪扭扭,但大致还能看出对方的意思。 看着落款的名字,楚幸想起之前从膳房回来遇到的那女孩,正是这名字,云桑。 手帕上的内容写的是——云桑要离开王府了,已经得到了战延修的准许,她打算回老家,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与她想见,所以离开前,特意给她做了这个平安符,保佑她一世平安。 楚幸看着那平安符,又看着手帕上的字,蓦地眼泪就从眼眶里流出,一滴一滴落在手帕上,将上面的字体氤氲开来。 楚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可此时此刻的她,感觉心脏好痛,好难受。 倏地,她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突然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脸上还挂着泪水,枝子立即问道,“楚姑娘,怎么了吗?” “枝子,我问你,在王府里的婢女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离开?”楚幸着急问道。 “这个……”枝子略略迟疑,还是回道,“在战王府里,婢女要年满二十五,或者因为身体抱恙无法行事,可以申请离府,不过最终要得到王爷的准许才可以离开。” 听到枝子这么说,楚幸心里那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紧紧抓着枝子的手臂,言道,“枝子,求求你,带我去十秋阁,我想去见一面云桑。” 枝子更是露出为难的样子,拒绝道,“不行,楚姑娘,王爷有命,今天楚姑娘都要待在殿房里,不能踏出墨云殿一步,请楚姑娘不要为难奴婢。” “我只是出去一下,见云桑最后一面,很快就回来的,请你答应我的请求吧,枝子,求求你。”楚幸苦苦哀求。 她心里知道,若是这次不去见云桑,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事奴婢需要向王爷禀告,可是现在王爷不在王府,所以楚姑娘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跟王爷说吧。”枝子道。 “我等不急了!”楚幸音量陡然拔高,“我现在就要去见云桑,枝子,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枝子仍摇头,问道,“楚姑娘你并不记得云桑,又为什么要去见她呢,见了她,你又想说什么?” 第五百零九章最后一面 这直击灵魂的问话,让楚幸一下子愣在原地,好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对啊,现在她什么也不记得,谁也不记得,就算现在去见了那云桑,自己又能跟她说什么,与她相见,只会让对方更伤心吧,都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还是没能记起他们。 可若是不去,云桑离开了王府,那她以后想起来,想见她也见不到了,不如去找她,让她留下一个地址,等自己以后想起来,再去找她? 想到这,楚幸便做了决定,一定要去见!不过会不会再次伤害到云桑,她都应该去见她一面! “我必须要去!”楚幸坚定说,“枝子,若是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不会让王爷归罪你的。” “不行!”枝子也坚定自己的立场,“楚姑娘现在得到王爷的荣宠,王爷要怪罪下来,也只会怪罪我们,又怎么会怪罪你。” 闻言,楚幸愣了愣,枝子这话,明显带着丝丝不甘。 她也知道自己在为难枝子,可是若是不去见云桑最后一面,她心也很不甘心! 倏地,她从头顶上拔出战延修送给她的那支发簪,对着自己的脖子,威胁道,“枝子,你若是不带我去十秋阁,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要依次威胁奴婢?!”枝子皱了皱眉头,好一会,言道,“好,奴婢可以答应带你过去见那云桑,可若是王爷怪罪下来,还望楚姑娘记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我会一人承担所有后果的!”楚幸言道。 “既然要出去,楚姑娘还是多穿一件衣服,免得着凉。”枝子提醒道。 楚幸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于是听话进去,多穿了一件衣服。 她很快就穿好衣服出来,不敢有丝毫耽误,就怕枝子会突然改变主意。 虽然枝子已经答应带她过去,但她还是没有立即收手,生怕在半路的身后,枝子又变卦。等到去到十秋阁,楚幸才垂下手,握着发簪的手掌心里满是汗,可见她刚刚有多紧张,有多用力。 “云桑就在最里面的那间房间里,楚姑娘现在可以直接过去找她。”枝子言道。 “谢谢你,枝子。”楚幸谢道,往她说的那间房间走去。 枝子尾随她身后,走到房门前,就停住,没有与她一起走进里面。 楚幸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应,便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这一走进去,才发现云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 见状,楚幸快步走上前,看着床上苍白无血色的云桑,眼泪倏地又滴落。 “云桑……”她哭喊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之前见到她的时候,明明还那么精神,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本快睡着过去的云桑听到耳边有响声,努力地睁开眼睛,努力想去将来人看清,突然发现竟是楚幸的时候,她整个人像是惊醒了一样,倏地从床上坐起身,然而因为动作太猛,整个人都在拼命咳嗽,“咳咳——” “云桑,你别起来,小心身体。”楚幸下意识去帮她顺气。 然而云桑却紧紧握着她的手,浑浊的双眼还在努力睁开着,看着她,嘴张了张,勉强发出几个字,“幸……幸儿……你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楚幸反握她的手,“云桑,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有请大夫来看吗?我现在就给你请大夫,你不能有事啊,我把平安符给你,现在你才是最需要这平安符的啊!” 云桑摇头,慢慢说道,“不……不用,幸儿,我没事的,只是有些困,想睡一会,看到你过来,我很开心,能在离开王府之前再见到你,我就很满足了……” “不,我给你去请大夫!”楚幸坚持道,然而云桑却握着她的手不松开,“别走……幸儿,你多陪陪我吧,我们两人好久没有在一起聊一聊了,你陪我聊一会吧……” “聊!你要聊什么,我都陪你。”楚幸哭着说,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云桑这情况,怎么会没事,要是再不请大夫,她会没命的啊! 云桑苍白的脸露着笑容,“你坐下吧,别哭,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应该开心一些的,虽然我知道你还不记得我,但看到你这样子,我就很开心了,也能安心离开了。” “不,不要,云桑,我不要你离开,我会努力想起你,请你等等我,别丢下我离开……”楚幸越发害怕起来,云桑口中的“离开”,不是离开王府啊!她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说自己要离开王府。 若是自己不来,真的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第五百一十章别再做傻事 云桑脸上还带着虚弱的笑容,“幸儿,我想看到你笑,你笑一个给我看吧。” 楚幸拼命忍着自己的眼泪,然而怎么也止不住,这个时候,她怎么能笑出来啊! 根本说不到啊! 可是这是云桑的要求! 为了她,楚幸还是努力勾着自己的嘴角,可此刻的她,笑得比哭还难看,眼泪再次忍不住,汹涌而下。 “我没事的,幸儿,你别担心……”云桑还在安慰她,“真的……咳咳,看到你我整个人都好了很多,感觉自己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 说完,云桑动了动身体,真的想下地走一走。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躺在床上有多久了,在某一天,突然就倒下,再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就连兰宁给她请来大夫看过,也吃过药,也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云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便让其他人给她带一些针线回来,给楚幸做了一个平安符,她希望就算自己不在了,这平安符也能抱她平安,今后都能与王爷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云桑,我去给你找大夫吧,外面的大夫不行,那就请皇宫里的太医,我去求王爷,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好不好?”楚幸哭着说。 她真的不想就这样看着云桑,却不能为她做什么,云桑可是在最后的时候,想的人都是她啊! “不用,幸儿,我真的没事。”云桑笑道,“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我知道你现在跟王爷过得很幸福,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幸儿,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坚持活下去,不要再做傻事。” “云桑,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楚幸摇头,“你能不能再跟我多说一些,不,我还是去找太医过来吧,云桑,这些话等你恢复了再跟我说,我现在不要听。” “你答应我就好,等你恢复记忆之后,你会明白的。”云桑说。 楚幸哭着点头,“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会再做傻事,但是云桑,你也答应我,让太医给你看一看吧,好不好?太医一定有办法医治好你的,一定……” 云桑仍带着笑,言道,“不用,幸儿,我好像又困了,想睡一会,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只是睡一会,会醒来的。” “云桑……”楚幸看着她,这个时候,她怎么能离开呢!“云桑,你别睡,我们再聊一会,再聊一会,好不好……” 然而,不管楚幸怎么说,云桑都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说话。 “云桑!”楚幸大喊起来,抱着她的身体痛哭起来。 守在外面的枝子闻言,从外面走进来,看着里面的场景,默默走上前,伸手在云桑鼻翼下探了探,轻声道,“她已经没气了。” “不……不会的,云桑没有死,她不会死的!”楚幸拼命摇头,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楚姑娘,你松手吧,奴婢去喊人过来给她下葬。”枝子道。 楚幸却不愿意松手,“不!云桑没有死!你骗我,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她会醒来的!这是她说的啊,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她都没有告诉我,她怎么会死了呢,你骗我,你骗我!” 枝子看到楚幸这模样,叹了口气,还是抬起手,将她敲晕,尔后扶着,松开她抱着云桑的手。 之后,枝子带着晕过去的楚幸回了墨云殿,而云桑的尸体则是交给兰宁处理。 按照王府的规定,奴婢死了都是直接火化,然后骨灰可以让亲人带回去,然而云桑却没有亲人,所以兰宁将她火化之后,将其骨灰放在了后山一棵大树下,埋了,也算是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让她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 皇宫中,昭阳殿里。 君昊然坐在高位上,下面,是众大臣,他们都在等待着宗政离澈等人的过来。 而在城门前,战延修带着其他几位大臣,在城门这里等待宗政离澈等人。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有士兵飞快赶回来,禀告道,“回定侯王,已经看到北州国使者的身影,就在十里外,很快就到了。” “好。”战延修点头道,随即转过身,对身后的人道,“你们都随本王一起去迎接他们吧!” “是!”众人齐声道。 战延修骑着马已经飞快驶出城门,朝前方奔去,其身后,跟着数百人。 前方十里外,宗政离澈的队伍慢悠悠地朝前行驶着。宗政离澈骑着马,望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转过身,对身旁的人,言道,“回到故土,有何感想?” 第五百一十一章更加不能轻敌 “无感。”回答是冰冷的语气。 宗政离澈又笑了笑,并不介意,言道,“说起来,本王算是第一次来皇都,心里倒是挺期待的。” “未知的事物永远都是充满诱.惑的。”那人又言道。 “哦,是吗?”宗政离澈挑了挑眉,“叶神医这话,说得让本王更期待了,这不是很有趣吗?” 叶殊抿了抿嘴,别过头,不在理会他。 宗政离澈并没有在意,转向前方,突然看到前面有一行人骑着马朝他们这边过来,看清最前方的那人,他笑了笑,言道,“这算不算是本王的荣幸呢,竟然让堂堂的定侯王亲自来迎接。” 叶殊闻言,也朝前方看过去,然而并没有说什么。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便是战延修,却没想到他竟然亲自过来迎接他们,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 一定是故意的。叶殊将另一个想法打消道,回头往身后的马车看了一眼,他是冲着这身后的人来的。 两方人马越发接近,战延修在距离宗政离澈等人还有十米远的距离便停了下来,没有再上前,而是在这等他们过来。 “定侯王亲自过来迎接,本王甚至荣幸。”宗政离澈笑道。 “路途遥远,祁王辛苦了。”战延修道,深黯的双眸不经意朝叶殊那边看了一眼,也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那辆马车,却没有跟叶殊说话也没有去问马车上的人是谁,直接言道,“皇上已经在昭阳殿等候,请随本王来吧。” 宗政离澈笑道,“那就有劳定侯王带路了。” “回去。”战延修调转马头,朝身后的大臣和士兵们言道。 “是!”大臣和士兵们齐声应道。 等宗政离澈等人跟在战延修身后,大臣和士兵们才朝前走去。 …… 皇宫中,君昊然等人已经等了好一会了,仍没听到外面传来宗政离澈入宫的消息,不由有些烦躁,朝身旁的高安吩咐道,“高安,你再派人去看看,他们到哪里了?” “是。”高公公应道,转身离开大殿,往外面走去。 底下的大臣们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北州国的祁王到底是不是今天到?” “定侯王不是已经前去迎接了,怎么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没有到?” “会不会路上耽误了?可这一路都已经打点好,不应该的啊……” 议论声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听着这些议论声,君昊然更是烦躁起来,本来坐在这里就已经够烦心了,现在听到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更是烦躁。 程望抬头看着君昊然沉着一张脸,不由有些担忧起来,这个时候宗政离澈还没有过来,可要沉着气,不能人还未到就动怒,将此次会面搞砸了。 没多久之后,高公公从外面跑进来,激动道,“皇上,定侯王和北州国的祁王等人已经入了城,就快到皇宫了。” 闻言,大臣们这才稍微安静一些,“总算到了。” “是啊!这都等了那么久了……” “朕知道了。”君昊然挥了挥手,看了一眼底下的大臣们,言道,“好了,你们都安静等着,别再议论了,要等的可不止你们。” 闻此言,大臣们脸色“唰的”一下苍白了不少,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皇上这话语气很轻,但他们能听出他说这话的不耐烦,还夹带着丝丝怒意。 约莫一刻钟之后,外面有人大喊道,“北州国使者到——” “请他们进来吧。”君昊然道。 不一会,战延修从外面走进来,身旁是宗政离澈,还有叶殊和两名北州国的使者,却不见君昊然最不想看到的秋无双。 见状,君昊然并没有感到多开心,现在秋无双当然不能随便就出现在这大殿里,恐怕是宗政离澈故意让她不出现的。 “参见贵国皇上。”宗政离澈等人抱拳道。 “祁王和使者们一路辛苦了。”君昊然道,“你们此番过来,路途遥远,加之天气恶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抵达,实属不易。” 宗政离澈笑道,“为了能尽快与贵国商议合作,这点小事又怎么算的上困难呢,更何况天公作美,这些天都无出现大风大寒,途中轻松很多。” 看着宗政离澈脸上的笑容,君昊然却丝毫笑不出来,他最不喜欢就是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比那些奸.诈小人更加让人不能轻敌。 “你们这趟过来,是为合作?”君昊然问,“可朕不知道,祁王想与我们合作什么,还请祁王明说。” “自然是两国通商一事。”宗政离澈言道,“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事。” 第五百一十二章见到人没有 “还有什么事?”君昊然立即问道。 听到宗政离澈这么说,君昊然立即紧张起来,他能预测到宗政离澈接下来会说的话,但还是问出口。 然而宗政离澈却道,“这事不着急,晚点再说。”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这北州国的祁王可真敢说,竟然还吊胃口! 而听到宗政离澈这么说,君昊然倒是有些松口气,他可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说起秋无双的事。 只是,宗政离澈如此说,各位大臣在片刻沉默之后,便开始议论起来,议论声不是很大,但在这安静地大殿里,足以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好了。”君昊然举手道,“北州国祁王和使者们千里迢迢赶过来,让他们先下去休息,有什么事今晚宴会上再议吧。” 皇上已经如此说,众大臣自然不敢有异议,忙起身应道,“尊听皇上的安排。” 君昊然点了点头,又看向下面的宗政离澈,言道,“祁王,朕已经命人准备好驿馆,你们先去休息吧。” “多谢。”宗政离澈言道。 “高安,送祁王他们过去吧。”君昊然又吩咐道。 高公公应道,“是。” 走下去,走到宗政离澈等人身旁,恭敬道,“祁王这边请。” “有劳带路了。”宗政离澈笑道,转身往大殿门口走去。 等到宗政离澈等人都退了出去,君昊然又道,“你们也都回去吧,退朝。” “谢皇上——”大臣齐声喊道,转身离开。 看到战延修也往门口那边走去,君昊然立即喊道,“定侯王留下!” 闻言,战延修转过身,定住脚步,没有再往前走。 “到朕的宫殿再说。”君昊然道,对站着没动的程望道,“程望你也跟过来。” “是,皇上。”程望点头。 三人便往乾坤殿那边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君昊然极力忍着自己的好奇心,等到回了宫殿,才问道,“延修,你可是看到了?” 战延修挑眉,却是假装不懂,问道,“看到什么?” “你别装傻!”君昊然急不可待,着急问道,“宗政离澈带着秋无双吧!你看到秋无双没有?” “没有。”战延修道。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君昊然顿住,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没看到?难道宗政离澈没有带秋无双回来?不应该啊,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微臣没有看到,不过倒是看到一辆马车,只是不知道马车上的人是谁。”战延修道。 “你们不是一起进宫的,怎么会没看到?”君昊然有些不理解,“难道马车上的人一直没有下来。” 战延修点头。 见状,君昊然只好坐下,看样子,是要到晚上才知道答案了,不过他的心还是有些不甘心,这宗政离澈果然够神秘,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一直吊着他们! 不行!他等不来了! 既然他们现在人在驿馆,只要问回来的高安,便可知道答案了。 想到这,君昊然便决定等高安回来。 “宗政离澈故意不在大殿里只说此番的来意,他这么做,究竟是有何用意”程望问道。 君昊然瘪嘴,“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不管今晚他会不会带着秋无双进宫,我都会做好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战延修笑了笑,“这不像皇上你的作风。” “切!”君昊然别过脸,“难不成我现在要派人去暗杀了秋无双,没有这个必要。” “嗯。”战延修点头,问道,“今晚宴会什么时候?” “戌时开始。”君昊然回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该不会现在要回王府?” 战延修点头,“嗯,回去一趟,今晚再进宫。” 君昊然随即摆了摆手,“行,你回去吧,不过,今晚你别带着那楚幸过来,你也不想让她见到宗政离澈和叶殊的吧。” “不会带她的。”战延修道。 “那就好。” 战延修没有说话,往殿门口那边走去,直接回王府了。 而王府中,楚幸仍处于昏迷中,没有醒过来。 即便战延修回来了,她依旧躺在床上。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战延修脸色沉了沉,冷声道,“怎么回事?” 枝子立即跪在地上,解释道,“回王爷,楚姑娘非要过去十秋阁见那云桑最后一面,还以命相威胁,奴婢无奈,只好带她过去,而云桑于未时时分死了,因为楚姑娘一时无法接受,一直不愿意离开,奴婢便将她敲晕了带回来,没想到一直没醒过来,请王爷恕罪……” “死了?”战延修皱了皱眉头,“本王不是说了,不让楚幸离开殿房半步,你当本王的话是耳边风?自行去领罚!” 第五百一十三章会不会伤心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枝子身子一颤,跪趴在地上,“是,王爷……” 这已经算好了,她爬起身,匆匆离开殿房,去领罚了。 战延修转过身,走到床边,深黯的双眸盯着床上的人,坐在床沿,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还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伤心成这样,何必呢! 男人虽生气,但眼眸里却满满的疼惜,手上的动作也温柔不已。 昏迷中的楚幸感觉自己身在一片迷雾中,什么也看不清,四周也空无一人,她茫然地往前走着,一直往前走着,只觉得自己双脚已经走得很累很累了,但还是没有停下来,不是她不想停下来,而是无法停下来。 蓦地,战延修便听到楚幸痛苦地呻..吟,紧接着又听到她张着嘴,在说着什么。 “好累……” “好累啊!” 楚幸无意识地喊着,“不要——” “幸儿,幸儿……”战延修想将她摇醒,然而床上的人在喊完那几声之后,又陷入了沉静,眼角处,却再次流出眼泪。 战延修再次抬起手为她抹去泪水,低声道,“你在梦境中梦到什么了,是否有本王?” 倏地,楚幸再次呐喊起来,这一次,她整个人都从梦境中醒过来。 一看到眼前的男人,她立即坐起身,紧紧抱着他,哽咽道,“延修……延修,你回来了……” “本王在。”战延修轻抚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楚幸还在低声哭泣着,泪水止都止不住住,一下子便沾湿了男人的肩膀。 战延修便仍由她哭,等她哭够了,不再哭了,才再说道,“感觉好多了吗?” 楚幸松开男人,还含着泪水的双眸看着男人的脸,哭泣道,“延修,云桑死了,我明明什么也不记得,可是心里却好难过好难过,我不想她死,你告诉我,云桑还没有死,对不对?她只是睡着了,她说想睡一会,会醒过来的,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来得及问她啊……” “你还有本王,本王不会离开你的。”战延修温声道,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别哭了,再哭眼睛又要肿起来了。” 男人已经如此说,可楚幸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觉得好难受,在梦境中,她孤身一人行走着,没有人陪着她,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真切,仿佛一切都是真实的,真实地让她感到深深的害怕。云桑的离开让她很难过,也让她感到无比的害怕,害怕以后身旁再无一人相伴,只能一个人匍匐前行,孤独终老。 “延修,你答应我,一定要走在我后面,别留下我一个人。”她将不安地想法说出。 “本王不会留下一个人的。”战延修安慰道。 楚幸又一把抱着他,依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贪.婪着他的温暖,“延修,要是我哪一天也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战延修蹙眉敛目,“本王不会轻易让你死的。” “可人总会死的。”楚幸伤感道。 再云桑没有死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云桑不在了,她才感觉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说不定哪天就轮到她了。 她倒是不怕死,就怕自己死了,会有人伤心。 “也不是现在。”战延修沉声道,“以后都别再说这种傻话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死!” “可是……”楚幸还想说什么,男人却打断道,“没有可是,不管如何你都给本王坚强地活下去!” 闻言,楚幸不由笑了起来,男人总是如此霸道,生死有命,又岂是他们说了算,可是为了男人,她愿意活下去,与他相依相偎一辈子。 “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努力活下去。”楚幸低声道。 然而她没想到,自己现在答应男人的这要求,会让她以后感到痛苦不堪,想死又不能去死。 “本王记住了。”战延修满意道,转而又问道,“今天有没有好好用膳?” 楚幸摇头,言道,“我没有胃口。” “没有胃口也要吃。”男人道,随即转头吩咐外面的石寒,让他去膳房端膳食过来。 楚幸听着他的安排,没有去拒绝,因为知道就算是拒绝了也没有用,男人是不会让她不吃的。 只是,她真的没有胃口,就算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也没有丝毫食欲。然而在男人的监视下,还是喝了半碗小米粥和一些糕点。 “你的身体还在恢复中,要多吃一些。”战延修说,拉着她仍微凉的双手,“不然就前功尽废了。” 楚幸点头,“我知道。” 只是,说的永远比做的容易。 第五百一十四章已经接受了事实 等楚幸又吃了一些之后,战延修也没有再勉强她,抱着她回了床,让她再躺一会,好好养足精神。 因为晚上还要进皇宫,还要比其他人都要提早一些过去,所以战延修并不能一直待在楚幸身旁,陪着她。 “本王今晚要进宫,现在就要出发了,本王不在这里,你要好好躺着,别再出去了。”战延修吩咐道,心里很是不放心让这样的她独自待在王府了。 楚幸木讷地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她还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战延修不忍心就抛下她进宫,可是君昊然都已经那么说了,他不能将她带进皇宫,而且,她这副模样,也不适合进宫。 “乖,等本王回来,等过了这几天,本王带你出去散散心。”他轻抚着她的脑袋,温声道。 楚幸点了点头,脸上勉强露着一丝笑容,“我会乖乖待在房间,你放心去吧。” “嗯。”战延修应道,手却没有松开,也没有起身,好一会,他才收回手,站起身,言道,“本王过去一趟书房,就直接从书房那边出发,今晚尽量早些回来。” 言罢,他垂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随即转身离开。 战延修离开之后,楚幸仍旧没有丝毫想睡觉的感觉,也更加不想躺在床上,便起身,下了床。 刚走了几步,枝子就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没有好好躺在床上,连忙走过来,只是,突然一用力,刚受过刑的身子就像是撕裂般,痛得她皱起眉头,可还是没有停下脚步,走上前问道,“楚姑娘,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是有什么想拿吗?” “不是,”楚幸摇头,“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我想下来走一走。” 看到枝子突然龇牙咧嘴的样子,一手还撑着自己的腰部,楚幸忙问,“枝子,你怎么了?你才是不舒服的那个吧。” “奴婢没事,多谢楚姑娘关心。”枝子收回手,装作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真的没事?”楚幸不太相信,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还是看到了,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是哪里受伤了? 枝子摇头,“真的没事。” 她伸出手扶着楚幸,言道,“楚姑娘你刚醒来没多久,身子还虚弱着,奴婢扶着你吧。” 楚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没看出一点破绽,笑了笑,没有拒绝,“谢谢。” 实际上,她并不是单纯想走一走,而是想到外面,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但出去的话,应该还能看清道路,还不需要提灯笼。 她已经接受了云桑逝世的消息,但心里还是很难过,也想去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了,然而又难以开口,又怕枝子会回避她的问话。 枝子忍着身上的痛楚,扶着她在殿房里走了一圈,心里是清楚楚幸并不是单纯想在殿房里走,不过,楚幸不问,她也不会主动提起云桑的事,巴不得楚幸能绝口不提此事。 她心里这般想着,就听到楚幸开口问道,心里陡然一惊。 “枝子,王爷现在已经出府了对吧?”楚幸却是在问战延修的情况。 闻言,枝子稍微松了一口气,回道,“是的。” 楚幸点了点头,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 “楚姑娘,累了吗?”枝子问,“要不奴婢扶你坐下?还是饿了?奴婢去膳房看看晚膳准备好没有?” 楚幸依旧摇头,“不累,也不饿。” 说完,楚幸看着枝子,想了想,最终还是问出口,“枝子,我还有事情想问你。” “楚姑娘,你想问什么?”枝子假装不知情,反问道。 楚幸呼了口气,继续道,“我想知道云桑现在的情况……” “已经下葬了。”枝子言简意赅道,“楚姑娘不需要担心。” 听到枝子这么说,楚幸并不是不相信,只是有些愣神,“是吗,那就好了……” 已经下葬了…… 果然,这一切都是真的。 楚幸突然感觉自己胸口处一阵绞痛,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言道,“枝子,你扶我到床那边吧。” “楚姑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吗?”枝子关心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吧。”楚幸摇头。 枝子扶着她往床那边走过去,扶着她坐下,看着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不由担忧道,“楚姑娘,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没事,还是让奴婢去请大夫过来看一看吧,要是王爷回来,看到楚姑娘这样子,一定会责怪奴婢的。” “我真的没事,坐一会就好了。”楚幸仍坚持如此说,“枝子,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楚姑娘……”枝子担忧地看着她,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往外面走去。 第五百一十五章看不清真面目 走出寝殿后,枝子才敢用手撑着自己的腰部,慢慢往门口那边走去。 她刚被罚了三十大板,这已经是减刑了,若不然,再打下去,她都不能自理了。 走出殿房,她站在门口,双手撑着一旁,额头上顿时冒出层层冷汗,在殿房的时候,背部的伤就丝丝渗入身体中,若不是她一直强忍着,当场都要倒下了。 她再坚强,也不过女子,终究无法在接受杖刑之后,还能一直维持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过,在门口撑了好一会,枝子便站直身,离开庭院,朝膳房那边走去。 这个时候,膳房那边应该准备好晚膳,要去端过来了。 寝殿里的楚幸依靠在床的一旁,呆呆地望着某一处发呆,她似乎在想着什么,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在想。 她知道,想再多也于事无补,只会产生更多的负面情绪,倒不如不想,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翻篇吧。 虽然做起来永远比想的要困难很多,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外面的天色暗下来的速度变快了,很快,寝殿里一片漆黑。 楚幸没有起身去掌灯,依旧维持着那样子。 没多久,枝子从膳房那边端来晚膳,见殿房里漆黑一片,没有掌灯,连忙走进来,放下晚膳,走向一旁,点亮油灯,举着往寝殿那边走去。 一走进去,便看到楚幸依靠在一旁,垂着头,似乎睡着了。 枝子便放慢脚步,走过去,还未走近,楚幸就抬起头,看着她,嘴角勾了勾,“我没睡。” “楚姑娘,奴婢将晚膳端过来了,过来吃吧。”枝子言道。 楚幸点了点头,站起身,往饭桌那边走去。 她坐下,却没有立即吃,而是抬起头,看向窗户那边,窗户其实是关着的,并不能直接看到外面,但也能看出此时的庭院一片漆黑,又很安静,只听到寒风呼呼地吹着, “楚姑娘,你慢慢吃,奴婢先退下去了。”枝子开口道。 “嗯。”楚幸回过头,应道。 待枝子离开之后,楚幸盯着饭桌上的菜肴,依旧没有胃口,到底还是逼自己吃了一些,不想为难自己的胃,也不想为难枝子。 …… 另一边,皇宫里边。 此时的皇宫里一层外一层,都有重重士兵把守着,严禁不相关的人进入,就连一只蚊子也不放过。 皇宫中经过一番装扮,比平时更加富丽堂皇,裕华园里更是一番隆重的装扮,透明的绸带上镶着一颗颗夜明珠,将整个裕华园照得如同白天那样明亮,也照得花园里的花朵比白天更娇艳。除此之外,裕华园中央还搭建了一个巨型的舞台,舞台上铺着柔软的毯子,舞台上方是许多条从四面八方的彩色绸带编制成一朵五彩的花朵。 舞台四周,则是摆着一张张小长桌,上方都摆放着各种美食,水果,还有美酒。不少大臣已经到了,坐在自己的位置,跟着自己身旁的人聊起天,好不惬意。 最上方,则是高座,君昊然所坐的地方,自然比其他地方更要高。 即便再怎么不欢迎宗政离澈,但该有的礼仪,该有的礼数都没有少,君昊然都命宫里负责此事的人都按照规矩准备好,不能太寒碜,更不能让人觉得他们的吝啬,招呼不周。 天色沉了下来,天上黑压压的乌云似乎要压下来,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寒风一直吹,却没能将那些乌云吹散。 宗政离澈等人从驿馆前往裕华园,在他身旁的是叶殊,还有一女子,只见这女子身着一袭淡紫色的衣裳,束着腰,显得她的细腰盈盈一握,在这寒风中仿若一不小心就能被吹走。然而这女子脸上蒙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真正的面目。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想入非非,有如此身段的女子,样貌定然不会差到哪里,更何况,这人是与宗政离澈走在一起,定然身份也不会简单。 入了场,宗政离澈朝诸位大臣躬了躬腰,由公公令他们到他们的位置,等待君昊然的过来。 宗政离澈所坐的位置左边便是战延修,他一坐下,就扭过头看着战延修,看到只有他一人,笑着问道,“定侯王自己一个人过来?没有带楚姑娘?” 战延修只是转过眸,淡淡看了他一言,并不说话。 宗政离澈笑了笑,并不介意,扭头看向那女子,问道,“紧张吗?” 女子摇头,并不说话。 “那就好,本王也期待你的表现。”宗政离澈笑道。 闻言,战延修转过眸,朝宗政离澈那边看了眼,盯着他左侧坐着的女子,不过很快收回目光,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冷笑。 第五百一十六章宴会开始 远处,传来高公公的高呼声,“皇上驾到——” 闻此言,大臣们纷纷站起身,战延修和宗政离澈等人也都站起身,迎接君昊然的到来。 君昊然走上高位,居高临下望着众人,目光落在某处,停留了好一会。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齐齐跪下,行礼。 宗政离澈只是弯了弯腰,没有跪下。 “众爱卿起身,都落座吧。”君昊然抬了抬手,随即转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众大臣等君昊然坐下后,方才坐下。 君昊然坐下后,又环视下面一圈,最终视线落在宗政离澈那边,言道,“今天的宴会是专程为祁王准备的,希望祁王会满意。” “多谢。”宗政离澈再次站起身,拱了拱手,尔后坐下。 “开始吧。”君昊然手一摆,吩咐道。 高公公站出来,高喊道,“宴会开始——” 不一会,便有众多美女从两侧走出来,走上舞台,舞动自己的身躯,优美的舞姿,配上悦耳的乐曲,让人看得飘飘然,挪不开视线。 然而即便如此,君昊然的视线也没有多看舞台上的人一眼,他盯着宗政离澈那边看了好一会,严格说起来,他也不是在看宗政离澈,而是在看他身旁的那女子。可偏偏那女子带着面纱,仍是他怎么看,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不过倒是有些觉得奇怪,他与秋无双也是相处过一段时间,多少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而此时宗政离澈身旁的这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秋无双,要比秋无双还要消瘦一些。 不过即便觉得这女子不像秋无双,君昊然心里也没有因此松懈,他到现在还不清楚宗政离澈的葫芦里面什么药,怎么能就此松懈,更何况,秋无双离开也有好长一段时间,谁也不能保证她在这段时间没有消瘦,身形变了什么的也不奇怪。 悠扬的乐曲突然止住,台上的舞女也停下舞步,躬了躬身子,从舞台上走下来,而另一群舞女从台下走上去,新的曲子正要响起。 就在这时,宗政离澈突然站起身,似乎有话又说。 君昊然本来就多有注意那边的情况,所以在看到宗政离澈站起身,立即抬起手,叫停乐曲,“停下!” 下方本来还陶醉在上一场的表演中的大臣闻此言,纷纷清醒过来,转过头看着君昊然,一脸茫然,表演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喊停了? “祁王有什么话想说?”君昊然看着宗政离澈,问道。 众大臣闻言,又纷纷转过头,看着宗政离澈,才发现他早已站起身。 宗政离澈笑了笑,“本王斗胆,想推荐一人为众人助兴。” 此话一出,众大臣小声议论以来,“这北州国的祁王怎么回事?” “节目演出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难不成他是不满意皇上的安排?想借机奚落我们?” “突然中止演出,定然有阴谋……”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句,说起来,说话声音虽然不大,然而多多少少还是落在了宗政离澈耳里。 而高位上的君昊然也多少听到这些大臣的话,皱了皱眉头,轻声咳了咳,“众爱卿稍安勿躁,不得无礼。既然祁王如此说,那我们应该洗耳恭听。” “不碍事。”宗政离澈笑了笑,“本王要推荐的这人,虽然比不上贵国的女子,不过琴艺也是一流的,希望大家会喜欢。” 说着,宗政离澈看向自己身旁的女子,那女子从座位上站起身,朝君昊然那边和众大臣行了行礼,“民女参见皇上,见过诸位大臣。” “起身吧。”君昊然摆手,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他已经很确定,这女子不是秋无双! “本王要推荐的人,正是这姑娘。”宗政离澈道,“说起来,这姑娘也是贵国的臣民。” 此话一出,再次令众大臣哗然,议论声又此起彼伏。 “咳咳!”君昊然再次装作咳嗽,让众大臣安静下来。 他转身看着宗政离澈,道,“既然祁王如此说,那朕就期待这姑娘的表演了。” 宗政离澈笑了笑,言道,“不着急,凡事都应该有个先来后到,现在舞台上还有表演,等她们表演完再轮她也不晚。” “行。”君昊然摆了摆手,命道,“继续吧。” 确定了那女子不是秋无双,君昊然便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反正宗政离澈这次没有带回秋无双,那他也不用担心那些大臣们在此见到秋无双,事后逼他们完婚,只要秋无双不出现,那些大臣就奈何不了他。 第五百一十七章宴会进行时 待本来已经上了舞台的舞女表演完,宗政离澈身旁的那女子起身,朝众人欠了欠身,慢慢走上舞台。 君昊然无趣地朝四周看了看,对此并不感兴趣。 而宗政离澈另一边的战延修,对此也不感兴趣,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独自小酌着。 宗政离澈转眸看着他,笑道,“定侯王,饮酒伤身,虽然小酌怡情,但还需要注意一些哦!” 闻言,战延修抬起眸,朝他这边看了眼,冷笑一声,“那不如祁王陪本王喝一杯?” 宗政离澈却是摆手,“不了,表演开始了。” 说着,他往舞台那边看过去,挑了挑眉,“不知道这样的琴声,能不能入定侯王的耳。” 战延修又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回话,一口饮尽酒杯中的美酒。 石寒从身后走上前,低声提醒,“王爷,不宜多喝。” “本王知道。”战延修敛了敛眸,放下手中的酒杯,真的没有再喝。 舞台那边,只见那女子走到正中央,朝众人又躬了躬身,方才坐下,而她的面前,已经摆好一古琴。 那女子抬起手,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弹,悠扬悦耳的琴声立即响起,回荡整个皇宫,让人为之一震。 本来还想看笑话的大臣们这么一听,纷纷惊讶不已,这女子的琴艺果然不简单啊! 那女子正式开始弹奏起来,悠扬悦耳的琴声不绝于耳,仿佛有种让人神魂颠倒的感觉,就连本来对于不感兴趣的君昊然和战延修两人,都纷纷扭过头,看着这女子,眼眸刮过一丝惊讶。 这台上的女子究竟是何人?宗政离澈将她带过来,还让她上台表演的目的何在? 诸位大臣已经忘记自己一开始倾听的目的,纷纷陶醉在这美妙的琴声当中。 良久,琴声戛然而止。 “没了?” “结束了?” 众人仿若没有听够一样,还想着琴声能继续。 然而女子已经站起身,从舞台上走下来。 与此同时,宗政离澈也站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 战延修盯着宗政离澈,又往那女子身上打量了一番,尔后,收回目光,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向来不喜欢这些宴会,一般都是自己喝自己的。 高位上的君昊然这个时候,也是看着宗政离澈,问道,“祁王这是何意?” 只见那女子与宗政离澈并肩行走一起,两人走到中间,女子突然跪下。 宗政离澈躬了躬身,笑道,“本王有事想说。” 闻言,君昊然皱了皱眉头,但心里很是不悦,但是又不能做的太明显,便道,“祁王今天在大殿上还没有说此番出使的目的,既然现在有话想说,那不妨大方说出来,这里所有人都停着。” 宗政离澈笑了笑,言道,“好。” 然而话落后,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口,目光一直落在跪着的女子身上。 君昊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女子,好一会像是明白了宗政离澈的用意,言道,“这位姑娘也不用一直跪着,站起身吧。” “谢皇上。”那女子言道,从地上站起身。 宗政离澈收回目光,嘴角勾了勾,看向君昊然,问道,“不知道贵国皇帝是否还记得一人?” 说到这,宗政离澈就没有说下去,很明显是在吊人胃口。 君昊然听到他如此问,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很强烈的预感,接下来宗政离澈要说的人便是那秋无双! “祁王不妨直说。”君昊然假装镇定说。 坐下的大臣们都一脸疑惑,齐齐看着宗政离澈。 “好。”宗政离澈嘴角的那抹笑容更浓了,“说起来,也已经过去很久了,该有半年了?” 宗政离澈越是不说重点,让众人越是着急起来,他们要听的是这些废话吗?能不能直接重点! 虽然他们内心都是这么想的,但谁也不敢直接将这话说出口。 宗政离澈很满意自己成功勾起众人的好奇心,总算没有再说其他,直接道,“在半年前,因缘巧合下,本王救了一女子,因为一些原因,本王将这女子带了回去,细心照顾,可最近本王才知道,这女子竟是贵国钦定的皇后,得知真相的本王甚是惶恐,本想直接将这女子遣回贵国,然而不料天公不作美,因为天灾,这事一拖再拖,时到今日,才得以前往贵国……” 听到这,众人都已经明白宗政离澈口中所说的那女子便是谁,不过除了君昊然和战延修,其他人都以为现在在宗政离澈身旁的那女子便是秋无双。 “皇上!”众大臣面向君昊然。 第五百一十八章这什么跟什么 “诸位大臣不用着急,本王的话还未说完。”宗政离澈道。 此刻君昊然已经摆不出好脸色,瞪着宗政离澈,“祁王既然有话要说,那就直接明说,不需要这般转弯抹角。” “本王只是觉得有些话需要说清楚一些。”宗政离澈脸上还带着笑,并没有因为君昊然的话而生气。 君昊然哼了哼,没有再说什么。 大臣们看着宗政离澈,又看着君昊然,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宗政离澈继续说,“相信本王刚刚所说,诸位已经知道本王口中那位女子是何人,确实,这女子便是你们的皇后,秋无双。本来我们都想将此秋皇后送回贵国,然而正如之前所说,因为一再耽误行程,而在这之前,秋皇后就曾言不想回来,即便我们一再相劝她也不肯改变主意,而在与秋皇后相处这些时间里,本王与秋皇后两人陷入矛盾的情感中,本王不曾倾心于谁,秋皇后是本王难得一遇的知己,实在不忍心再将她遣送回来,所以,这番来使,一来是想与贵国交好,避免两国开战,二来是希望贵国皇帝开恩,成全秋皇后与本王。” 说到这,宗政离澈竟然跪在地上。 众大臣因为他这一席话,惊愕地说不出一句话。 这都什么跟什么? 秋无双在北州国已经让他们感到很奇怪,而现在这北州国的祁王宗政离澈竟然说他与秋无双坠入情河?这怎么可以!那秋无双可是他们君临国未来的皇后啊! 君昊然也因为宗政离澈这一番话,陷入惊愕中,久久没回过神,他料到了宗政离澈会提起秋无双,可没想到他竟然向自己提婚,让自己成全他和秋无双? 不管宗政离澈这话是真是假,君昊然觉得自己可以答应,正好聊了自己的心结,让秋无双嫁给了宗政离澈,那大臣们就再也不会威逼他成亲,何乐而不为? 可是君昊然心里清楚,要说服这些迂腐的大臣,可没有那么简单。 “朕允许了。”君昊然道,“既然祁王倾心于秋无双,那朕就成人之美,成全你们两人。” “谢——” 宗政离澈正想言谢,然而诸位大臣们再次骚动起来。 其中一位大臣直接站出来,跪在地上,“皇上!万万不可啊!秋姑娘是我们君临国未来的皇后,怎么能拱手相送!” “对啊!”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这可是关乎我们整个君临国的颜面啊!” “恳请皇上三思,万万不可啊!” “恳请皇上三思,万万不可啊——” 众位大臣齐齐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君昊然烦躁看着他们,“你们都起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既然答应了祁王,又怎么能反悔!” “皇上,可是……” 众位大臣还想相劝,宗政离澈再次开口道,“本王知道这么做,会让贵国颜面折损,为了弥补贵国,所以我国君王决定,将掌上明珠琉璃公主以和亲的方式嫁给贵国皇帝,但愿这样能让你们满意。” “祁王这话的意思,是要一人换一人?”一大臣问道。 宗政离澈点头,“是的。” “呵呵!你们倒是想得美!”一大臣冷哼道,转向君昊然,“皇上,全天下的人都已经知道秋姑娘将会成为我们君临国未来的皇后,若是皇上真的将秋姑娘许配给北州国的祁王,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笑话我们君临国,竟然连自己本国的皇后也照顾不周,可以拱手相让……” 君昊然皱着眉头,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疼痛着,他自然也有想到这一层,可这有什么办法,他不愿意娶,秋无双不愿意嫁,既然她想嫁给宗政离澈,那他成全他们便好。至于什么全天下的人都会笑话他,他根本不在乎,毕竟秋无双已经消失那么长时间,那些人要笑话早就笑够了。只要今晚在场的人不将此事说出去,谁又知道秋无双在北州国,就算外面的人也知道了又如何,秋无双既然与宗政离澈陷入爱恋,谁又能保证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做出什么逾越之事,不管怎么说,这秋无双都已经不可能再成为他的皇后,钢架不可能成为君临国的皇后! 这些大臣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面子,等他们酒醒后,便会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和亲就不必了。”君昊然道,“既然是掌上明珠,那你们更应该好好呵护,朕向来不懂女人心,也不会讨女人欢心,琉璃公主若是嫁过来,只怕会受苦。” 第五百一十九章一人换一物 诸位大臣听到君昊然如此说,更是激动,“皇上!” 行吧,让他们放弃秋无双可以,可是对方送到手的肥肉怎么能不收下呢! “咳咳!”君昊然咳了咳,“诸位大臣稍安勿躁,听朕说完。” 如此,诸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看向君昊然,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一旁坐着的战延修已经打起哈欠,对于这样的闹剧,他也没有任何兴趣,朝身后勾了勾手。 石寒见状,走上前,俯身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王府现在什么情况?”战延修冷声问。 “楚姑娘一直待在殿房里,没有离开。”石寒回道。 战延修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宗政离澈,嘴角勾了勾,宗政离澈竟然提出要君昊然成全他与秋无双,这一事也让他有些意外,不管也没有任何兴趣,并不想知道宗政离澈的目的。 就算宗政离澈再怎么兴风作浪,他也会让他激不起一点波澜! 君昊然往战延修这边看了眼,看他无动于衷坐着,便收回目光,明白战延修让自己全权负责这事。 他转过头,看着宗政离澈,还有一直跪着,不愿意站起身的大臣们,言道,“诸位爱卿,都起来吧,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众大臣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都没有站起身。 好一会,他们都没有动静,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夜晚的风比白天冷了几分,吹在身上,带走醉意,不过,醇香的酒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又让人有些陶醉。 君昊然看着他们,他们不动,不起身,他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其中一位大臣站起身,如此,其他大臣见状,也才从地上站起身。 一位已经站起身的大臣看着君昊然,“微臣等愿意听皇上所言。” 这话刚落,其他大臣纷纷附和道,“微臣等愿意听皇上所言——” 诸位大臣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回声荡然,久久不绝。 君昊然满意地看着他们,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视线转向宗政离澈,“祁王,朕刚刚既然那么说,自然不会收回去,你大可放心,只不过,朕可以不用你们宝贵的琉璃公主嫁过来,但既然你想迎娶秋无双,那也得有些表示,一句话,朕不需要你们的公主,只要你们肯割让西南方的那块地,朕便成全你们,一人换一物,这不过分吧。” 闻言,诸位大臣甚是惊讶,没想到皇上竟然是这般打算,不要人,而是要土地,妙啊!更何况那块地可不是寻常的地!妙啊! 宗政离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尔后又笑了笑,“这要求,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他心里冷笑着,这谁人不知,君昊然所说西南方的那块土地可是历代皇朝想抢夺的重要之地,是他们北州国费了好几代的努力,好不容易才夺来的,怎么能轻易拱手送出去! “会吗?”君昊然反问,眼神犀利起来,“祁王可要知道,你要娶的可是原本我们君临国未来的皇后,单论这身份,只要那一块地,足够给你们面子了!” 后面这话,语气也犀利起来。 下面的大臣们都为之一震,不敢相信看着高位上的君昊然,此时的这位,还是当初那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依赖他人的君皇吗?原来早在他们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长起来,不在是他们能轻易控制的了。 “祁王之前的所作所为,不需要朕一一言明吧?”君昊然又道。 宗政离澈笑了笑,“这事不是本王一人就能做主,待本王回去,与父皇商谈,再给贵国皇帝一个答复可好?” “如此说来,你们也不是真心实意想两国交好。”君昊然道,“不做好万全之策就过来,就不怕像现在这样,无功而返?” “怎么会呢?”宗政离澈笑,“拿块地本王不能做主,但若是要其他土地,本王还是能做主的。” “哦?”君昊然挑了挑眉,“朕也是想两国能交好,既然祁王觉得朕要那块土地是强人所难,那朕也不是不能让步,那朕就要其他十五座城池,并且允许我们派更多的驻兵前往两国交界处,如此一来,祁王又觉得如何?” 这会,宗政离澈脸上的笑容止住,抿着嘴,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诸位大臣看到他哑口无声,不由心里暗爽,直呼大快人心!他们怎么能允许他人欺压到他们头上来呢! “祁王,不说话,朕就当你默认了?”君昊然又道。 第五百二十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人人都等着宗政离澈回应,等着奚落他,就连这点事也不能做主。 就在这时,宗政离澈身旁的那女子掀开自己脸上的面纱,露出她本来的面容,精致的五官,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唇瓣不施粉黛,却已经让人觉得惊为天人,那双眼眸晶莹剔透,犹如水晶般亮闪闪,细眉如柳,再加上她本来就盈盈一握的身姿,让人油然而生保护欲。 君昊然并未见过眼前的这位女子,虽然心里有片刻为她精致好看的容貌惊艳到,不过很快便也觉得也就这样,因为他身旁可从来不缺好看的人,若要说起来,这女子跟战延修比起来,可是天壤之别,根本没法比。 那边独自小酌的战延修看到这女子掀开脸上的面纱,随即朝还坐在位置上的叶殊,轻轻笑了笑,这又是想玩什么花样呢? 他还未转过眸,那边的叶殊刚好转过头,看着他,薄唇轻启,似在说什么,声音很小,不足以让战延修听到。 两人相隔还是有一定距离,虽然没有听到叶殊的话,但战延修却是看懂了他在说什么,神情瞬间冷了下下去,周身寒意凛冽。 见状,叶殊却不害怕,勾唇浅浅一笑,很快转过头,没有再看他。 “王爷,怎么了?”石寒感觉到寒意,上前询问。 战延修冷着一张脸,冷声道,“命人立即赶回王府,让王府里的人都给本王提高十二分精神!注意王府任何动静,若是楚幸再出什么事,你们所有人都提着脑袋来见本王!” “是!”石寒立即应道,转身去吩咐其他人,不敢有丝毫耽误。 从来能让战延修脸色大变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楚幸! 若她真的再出什么事,恐怕他们真的人头不保! “呵呵!”叶殊直接笑出声,再次转过头,看着战延修,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原来定侯王也有如此关心他人的时候。” 战延修狠狠瞪着他,“叶殊,你别忘记,这一切都是被你所赐,本王留你一命,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是吗!”叶殊双手紧握拳头,也狠狠瞪着战延修,良久,他却松开了手,“罢了,我们都不是双方的敌人,我只不过是区区的大夫又能做什么,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对你的一个小小提醒,你若是在意那楚幸,那可要好好看住了。” “不用你说,本王也知道怎么做!”战延修冷道。 “最好不过了。”说完这句话,叶殊别过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眼眸盯着前方,望眼欲穿,像是要把那人看透一样。 战延修看到他这般举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宗政离澈那边,突然笑起来,若有所思。 君昊然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看着那女子,又看着宗政离澈,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这便是我们的琉璃公主。”宗政离澈笑道。 闻言,众人哗然。 君昊然皱了皱眉头,言道,“若是朕没有记错,刚才祁王可是说,这女子是我们君临国的臣民,现在又说是你们北州国的琉璃公主,这似乎说不过去吧。” “皇帝有所不知,琉璃公主虽然是贵国的臣民,但多年之前就一直留在我们北州国,且深得君王的喜爱,被册封为琉璃公主。” “那又如何?”君昊然反问,“不管你这琉璃公主是何人,朕都不会娶!” “可若是琉璃公主能治好皇帝母后的病呢?”宗政离澈反问,“还有一事,皇帝你应该不知道,这琉璃公主便是叶神医一直以来寻找之人,曾相伴在叶神医身旁,自然也精通各种医术。” 说到这,宗政离澈转过头,看向叶殊,“叶神医,你来作证一下吧。” 叶殊本独自饮着美酒,突然听到宗政离澈这番话,不耐烦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看向他,看向“琉璃公主”,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是的!” “母后的情况就不劳祁王你们关心了。”君昊然冷道,“一句话,十五座城池,还有边关派兵驻守一事,祁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皇帝……”宗政离澈喊了一声,挑眉道,“真的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朕说了不娶就不娶!”君昊然更加不耐烦,然而就在这时,高公公从一旁走过来,附耳低声道,“皇上不好了,太后娘娘晕倒了!” 倏地,君昊然站起身,怒道,“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清楚,刚才有小太监过来禀告,说太后娘娘晕倒了!程大人已经赶过去了。” “朕也要过去!” “可这边……”高公公看着下方众人,一脸纠结。 第五百二十一章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下方的大臣们都看着他们,议论纷纷,生什么事情了,看皇上的神情,似乎不简单啊! “祁王,朕刚才提出来的要求,你自个儿回去考虑,朕等你回复。”君昊然言道,“今晚的宴会就到这,所有人都回去吧。” 宗政离澈站在原地,笑着看着君昊然,“看皇帝这般着急的样子,莫不是太后有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君昊然立即道,然而一出口就后悔了,忙改口道,“这不关你们的事!” “高安,我们走!”君昊然转过头,对高公公说,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看向还安静坐着战延修,问道,“延修,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退席——”高公公朝诸位大臣们,大喊道。 大臣们闻言,脸上还是疑惑不解,商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退席了? “皇上,微臣斗敢,请问发生什么事了?”一位大臣大胆上前,询问道。 君昊然道,“此事朕稍后再告诉你们!” “皇上……”那位大臣还想问,然而君昊然已经转过身,不再理他。 “回去吧。”其他大臣道。 另一大臣也道,“对,先回去吧。” “走吧走吧……” “散了吧散了吧……” 君昊然从上面走下来,看着战延修还安静坐着,别过头,不再理会他,快步往椒房殿那边走去。 “皇上,慢一点,皇上,等等奴才!”高公公跟在身后,喊道。 “石寒!”战延修突然喊了一声。 石寒走上前,道,“属下在!” “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战延修轻描淡写说着,从位置上站起身,朝宗政离澈那边看了眼,转身离开。 宗政离澈恰好也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依然,看着战延修离开好一段距离,他才收回目光,对“琉璃公主”道,“走吧,琉璃公主。” “是。”琉璃公主应道,琉璃公主便是沈紫苏。 叶殊也从自己的座位那边走过去,走到他们身边,问道,“现在你的目的达成了,你答应我的事忘了!”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宗政离澈挑眉道,“放心,本王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 “我不答应!”沈紫苏却道。 听到她这么说,叶殊心里一痛,脸上尽是受伤的神色,“紫苏……” “走吧,祁王!”沈紫苏却别过头,不再看他。 宗政离澈轻轻拍着叶殊的肩膀,“叶神医,请耐心等待吧,不能着急。” 叶殊抬手想拂掉他的手,然而宗政离澈已经伸开,如此,叶殊便瞪着他,“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此言差矣。”宗政离澈摇了摇头,“若不是本王,叶神医现在还能看到琉璃公主?她又怎么会同意回来?” 叶殊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愤怒甩袖。 宗政离澈也没有恼怒,言道,“叶神医,走吧。” 宴会上,各位大臣也离开地差不多,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回去,又该好好思考对策,想着明早的早朝要怎么谏言了。 待大臣们离开后,宴会上只剩下过来收拾的宫女和太监们。 人去茶凉,宴会上变得冷冷清清的,再也不见刚才的热闹。 另一边,君昊然急匆匆赶去椒房殿,走到半路,就迎面看到一太监急匆匆赶过来。 那太监看到他,连忙上前,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别废话了,母后的情况怎么样!”君昊然着急问。 “回皇上,太后娘娘的情况……”太监支支吾吾说着。 君昊然本就着急,听到这太监太吞吞吐吐,半天才说一个字,更是着急,“到底怎么样,快说!” “太后娘娘的情况不容乐观啊!”太监一把跪在地上,“程大人已经给太后娘娘看了,但是太后娘娘还是没有醒过来……” “今天下午朕陪母后的时候还好好的,母后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君昊然又问。 小太监回道,“奴才也不清楚,今晚太后娘娘一直待在宫殿里,突然就晕倒了,若不是吴嬷嬷进去,我们都不知道……” 君昊然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继续快步往前走。 “快起来吧!”高公公看着那小太监,摇了摇头,心里也满是担忧,祈祷这景祥太后能平安醒来。 “母后!”一走进椒房殿,君昊然立即赶往寝殿,朝里面喊了一声。 程望站起身,转过头看着走进来的君昊然,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母后现在是什么情况?”君昊然放低音量,小声问。 程望摇了摇头,伸手朝外面指了指,低声道,“我们出去再说。” “我想见母后……”君昊然探头看着前方床上的景祥太后。 第五百二十二章有何异常 见君昊然一脸着急的样子,程望也就没有再阻拦他,让他过去。 “母后……”君昊然快步走过去,直接跪在床沿,看着床上闭着眼的景祥太后,小心翼翼抬手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比平时更冰冷,转过头看着程望,小声问,“程望,你告诉我,母后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晕倒。” 程望走上前,摇了摇头,“一时还不能查清楚太后娘娘晕倒的情况。” “那母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君昊然又问。 程望依旧摇头,“也不清楚。” “怎么了?”战延修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况,神色也凝重起来,“太后娘娘怎么了?” “母后突然就晕倒了。”君昊然道,“至今昏迷不醒。” 闻言,战延修敛了敛眸,看向程望,问道,“连你也没有办法?” 程望点了点头,言道,“有些困难。” 今晚他没有参加宴会,一直留在太医馆,正忙着,突然就收到收到通传,说景祥太后晕倒了,他便急匆匆赶过来,然而却束手无策,查不到景祥太后晕倒的原因,也没有办法救醒她。 战延修扭头朝四周看了看,神色一直凝重着,事出突然,定然是人为,可这椒房殿,平日里都有守卫严加看守着,外人若是想进来,谈何容易,除了景祥太后身旁亲近的人…… 想到这,战延修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吴雪,“吴雪,你一直在太后身旁照顾她,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突然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吴雪转过身,脸上神情悲戚,摇了摇头,“今天太后娘娘像往常一样,待在宫殿里,今天更是一日都没有踏出宫殿一步,吃的与平时一样,奴婢也有先验毒,再让太后娘娘吃,晚膳后,太后娘娘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让奴婢等人都退出去,奴婢等人便退到宫殿外,然而没多久就听到宫殿里发出一响声,奴婢担忧太后娘娘的情况,便直接推门进去,就看到太后娘娘晕倒在地上……” “你进到宫殿里,除了看到太后娘娘晕倒在地,就没有发现别的异样?”战延修继续问。 吴雪还是摇头,“没有,宫殿里的所有门窗都是关着的,也没有发现陌生人影。” “那你说听到的响声,是太后娘娘晕倒的声音?”战延修又问。 吴雪点头,“是的,是太后娘娘倒地的声音。” 君昊然转过头,瞪着吴雪,“你们是怎么照顾母后的!朕早就吩咐你们,要寸步不离的跟在母后身后,好好照顾母后,你就是这么照顾母后的!朕留你有何用,来人,将她拖出去,杖刑一百板!” “皇上……”程望走过去,拦住他,“皇上,太后现在还在昏迷中,真相到底如何,我们也不清楚,这事也不能全怪吴嬷嬷,还是等事情查清,再惩罚吧。” “母后什么时候醒来都不知道,朕就要治他们的罪!”君昊然怒道,“母后一日不醒来,他们都别想好过!” 程望无奈叹了口气。 吴雪跪在地上,哭着道,“是奴婢照顾不周,皇上要惩罚奴婢,奴婢不敢有任何怨言。” “哼!”君昊然冷哼一声,“你别以为这样说,朕就会放过你!来人,将她带出去,关押起来!” 吴雪安静跪在地上,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等到侍卫从外面进来,她才站起身,跟着他们离开。 “皇上,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程望说,“别打扰到太后。” 君昊然看着景祥太后,并没有回应,好一会,他才转过身,从地上起身,“出去吧,别打扰母后。” 战延修率先出了寝殿,站在外面,打量着周围,似乎要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然而正如吴雪所说,这里面的窗户都是紧闭的,也没有任何撬开的痕迹。 好好的一人,突然晕倒,毫无症状? 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怀疑有人动了手脚,则今晚宗政离澈在宴会上所说的话,更是让人生疑,很大可能就是他所为。 君昊然从里面走出来,怒道,“这一定是宗政离澈所为!他就是想逼我娶那个琉璃公主!” “这怎么回事?”程望问道,他不在宴会上,自然不知道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是有这可能。”战延修道,“不过,宗政离澈不傻,他既然那么说,便会知道太后出事,我们一定会想到是他动的手脚,所以,也有可能不是他。” “不是他,那是谁?”君昊然怒问,“还有谁会害母后!” 第五百二十三章查明真相 “不知道。”战延修道。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君昊然更是生气,倒也没有直接朝他发脾气,“算了!最好不是他,否则我绝对不让他活着离开!” 程望安慰道,“皇上,别动怒,太后会没事的,我会尽自己所能,救醒太后的。” “嗯。”君昊然点头,“程望,母后就靠你了。” “好。”程望应道。 战延修道,“已经很晚了,我先回王府了。” “这么晚你还要回去?”君昊然看向战延修,“今晚你就留在皇宫吧,母后这事也要靠你,只有你才能快速查到真相。” “这事明日再说。”战延修道,“急不来。” 闻言,君昊然脸色又不好看,“你赶着回去,还不是因为那楚幸!现在在你看来,那楚幸比我们还重要了,母后的生命难道还比不上那楚幸!” “皇上……”程望拉着君昊然,朝他摇头,示意他别再说。 战延修敛了敛眸,“明日再说。” 言罢,转身离开。 “战延修!”君昊然喊道,然而,战延修却没有停下脚步。 “皇上……”程望再次拉住他,“让延修回去吧,现在这么晚了,要查也不能一下子就查出来,还是等明日吧。” “等等等!等什么等!”君昊然气得甩袖,“母后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让我怎么能等下去!” 程望无奈叹口气,“我再进去看看太后的情况,皇上你自己冷静一会吧。” “我也要进去,”君昊然说着,先往寝殿里走进去,“今晚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母后,母后一日不醒过来,朕就不离开。” “明日不是还有早朝?”程望问。 君昊然道,“不去了。” 程望便没有再问,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寝殿里走去。 …… 另一边,战延修从皇宫离开后,却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另一处地方。 夜深人静,大街上人影稀少,四周都静悄悄的。 战延修的马车停在一小巷中,没多久,就看到一黑影停在马车前,跪在地上,言道,“王爷有何吩咐?” “易风,你带人潜入驿馆,好好盯着宗政离澈等人,有任何举动,都立即向本王禀告!” “属下遵命!”易风道,“若王爷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他静待战延修发话,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其他指命,便站起身,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马车上,战延修静静坐着,好一会,才言道,“回去。” “是。”石寒应道。 马车动起来,继续往前走,朝着王府的方向奔跑着。 王府里,墨云殿。 楚幸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殿房里,这个时候,她本该入睡的,然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便又起身,坐在椅子上。 枝子从外面走进来过几次,都嘱咐她早点休息,说战延修今晚恐怕没那么早回来,让她别再等他。 楚幸没有说话,其实她并不是因为要等战延修而不睡,只是因为她是真的睡不着,想到云桑的死,更是不敢闭上眼睛。 只是那么匆匆见了一会,云桑就这么离开了,至今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枝子又从外面走进来,不过这会,她手上端着茶杯,走上来,言道,“楚姑娘,夜里更凉,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好,谢谢你。”楚幸谢道。 枝子站在一旁,站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楚幸端起茶杯,便提醒道,“楚姑娘,这茶的温度刚好,趁暖喝吧,不然冷了伤身。” “好。”楚幸应着,转过眸,盯着桌子上的茶杯,突然又愣了神,没有别的动作。 见状,枝子不得不再提醒一番。 楚幸这才又回过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度刚好,不过是有些凉了。 枝子问道,“茶冷了吗?要不要奴婢去换一杯?” “没有,这温度刚好。”楚幸道。 闻言,枝子便继续站在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等楚幸喝完茶,枝子端着茶杯离开,临离开前,嘱咐道,“楚姑娘,夜晚天气冷,还是早些休息吧,若是王爷回来看到你还没有休息,又会心疼的。” “我知道了。”楚幸道,为了不让枝子一而再提醒自己,她站起身,往床那边走去。 刚脱下外套,突然就听到外面响起熟悉的声音,楚幸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直接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盖住自己,假装已经入睡。 “楚幸睡了吗?”战延修问道。 枝子回道,“回王爷,楚姑娘还没入睡,在等王爷。” 战延修直接往殿房里走进来,然而走到里面,哪里有看到人,不由直接看向床那边,便看到那躺着假装睡觉的人。 第五百二十四章什么时候有孩子 见状,战延修走过去,盯着床上的人,也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 楚幸躺着,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像是要把自己戳穿两个洞,她更是不敢动一下。 “还装睡?”战延修突然开口。 楚幸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便睁开眼,吐了吐舌,“你回来了。” “看到本王回来,就装睡?”战延修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为什么不早点休息?” “睡不着。”楚幸摸着自己的额头,从床上坐起身。 战延修伸出手,探进被褥,探向她的双脚,触到她冰冷的双脚,敛了敛眸,“双脚怎么这么冷?” 楚幸伸手推开他的手,缩着自己的双脚,“等会就会暖起来的。” 战延修没有说话,直接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楚幸双手连忙抱住他,埋在他的怀里,羞赧道,“你要带我去哪?” “去能让你身子暖和的地方。”战延修说。 听到他这么说,楚幸双颊更是红起来,都不敢抬起头,心里大概知道他说的是哪里。 战延修抱起她,直径往水池那走去,他轻轻将她放下,替她解开衣扣。 楚幸抬起手,抓住他的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小声道,“我自己来。” “好。”战延修道,却没有抽回手,反手抓住她的手。 楚幸想缩回自己的手,就听到他说,“别动。” 她吐了吐舌,只要由着他,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现在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也该习惯了。 浸泡在温暖的水池里,身后还依靠着温暖的怀抱,楚幸感觉自己真的很幸福,虽然很多很多事情她都忘记了,可现在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希望这幸福能永永远远延续下去。 她扭过头,快速在战延修唇上落下一吻,尔后又转回头,低着头。 战延修愣了一下,抬手摸了嘴唇一下,勾了勾嘴角,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向自己,附耳低声道,“亲了就想不负责,嗯?” “负……负什么责……”楚幸垂着眸,不敢抬眸看他,“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泡很久了,我要上岸了……” 说着,她站起身,然而刚一动,就被战延修用另一只手紧紧揽着,两人紧贴在一起,没有一点缝隙。 “你……你……”楚幸语无伦次起来,双手抵在他身前,想推开他,却感觉到他的温度,炙..热得像是要燃烧她的双手。 后面的话,最终淹没在喉咙里。 …… 一番温存后,楚幸躺在战延修的怀里,动都不想动一下,虽然很累,可是她还不想睡觉。 战延修一手揽着她,一手轻轻弄着她的头发,低声说,“很晚了,睡吧。” 楚幸摇头,脸红说,“我还不想睡,延修,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才会有孩子呢?” “看来本王刚才还不够努力。”战延修勾着唇,俯下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楚幸轻轻推开他,“别,延修,我不说了,我们睡吧。” 战延修这才抬起头,揽着她一同躺下,让她整个人躺在自己怀里,“睡吧。” “嗯嗯。”楚幸点头,在他怀里钻了钻,寻了一个更舒服的地方,这才闭上眼睛,笑着说,“晚安。” “晚安。” 外面月色正好,半月空中,寒风轻轻,四周一片寂静。 第二天醒来,楚幸发现战延修还躺在身旁,不由勾起笑容,继续闭上眼睛。 又过了好一会,楚幸感觉身旁的人动了动,便睁开眼,看着他,问道,“你要起来了?” “现在还早,你还困就继续睡吧。”战延修抚着她的秀发,说道。 楚幸摇了摇头,“我不困了,我帮你更衣吧。” “天气冷,你再躺着吧。”战延修温柔说,“你身子还在休养中,别又冷着了。” “房间里温暖,不冷。”楚幸说着,还是起身,披上外套,给他更衣。 见她如此执着,战延修也就由她。 等两人都穿好衣服,正要往门口那边走去,枝子的声音就从外面传进来,“王爷,早膳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现在端进来吗?” “端进来吧。”战延修道,扶着楚幸转身往饭桌那边走去。 不一会,枝子就带着婢女从外面走进来,将早膳一一摆在桌子上。 楚幸吃着燕窝粥,抬头看着战延修,想了想,还是问道,“延修,你等会要出门吗?还是去书房?” “有事要忙。”战延修言简意赅道,抬眸看着她,温柔道,“本王不在王府的时候,你也要好好待在这,别到处乱走,注意保暖,等本王忙完,再带你出去。” 第五百二十五章是不是又换了药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楚幸心里虽然有些不开心,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殿房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感觉就像是被他金屋藏娇一样。虽然即便是这样,她也是甘之如饴,所以,她笑了笑,应道,“好,我在这等你。” “嗯。”战延修应着,柔声说,“多吃点,多长点肉。” 楚幸看着自己碗里满满的一碗,说,“已经吃很多了,再吃肚子就难受了。” “吃撑了?”战延修问,转过身,伸手摸着她的肚子,“本王替你揉揉。” 楚幸脸颊又红了起来,“没有,现在还没有吃撑,不需要揉……” “不用?”战延修抬起眸,笑着看着她,“这可是难得本王亲手给你揉,机会难得,下次可就没了。” “那……也不用……”楚幸还是坚持。 战延修便收回手,没有再逗她,“嗯,再吃一点,饱了再放碗筷。” “嗯。”楚幸点头,垂着头看着自己碗里的,继续吃。 不知不觉,她将碗里一大半都吃了,还剩下一些,实在吃不下。 “饱了?”战延修问。 楚幸点头,摸了摸自己鼓起来一些的肚子,说道,“真下真的饱了,肚子也鼓起来了。” 战延修笑着,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好像是鼓起一些。” “是吧,我没有骗你。”楚幸一脸得意说。 战延修笑了笑,拿起一旁的锦帕,替她擦了手,尔后自己也擦了手,扶她往另一旁坐下。 楚幸抓着他的衣袖,看着他,问道,“延修,你现在就要出去了?” “嗯。”战延修点头,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你乖乖待在殿房里等我回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待回来给你。” 楚幸歪着头沉思了一会,掰着手指言道,“我想吃板栗,还有冰糖葫芦,糖人……” “好,本王都给你买。”战延修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方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楚幸从位置上站起身,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延修,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好。”战延修扭过头,看着她,眉宇间尽是温柔的神色,“本王很快就回来。” “嗯嗯!”楚幸点着头,目送着他消失在殿房里。 待战延修离开一会,枝子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药,放在她跟前,言道,“楚姑娘,记得喝药。” 楚幸盯着那碗药,点了点头,“我等会再喝。” 枝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收拾桌子。 楚幸坐了一会,伸手摸着碗边,感觉药没有那么烫,便端起来,喝了一口,感觉这药与之前不一样,便看向枝子,问道,“枝子,是不是又换了药?” “是的。”枝子回道,“楚姑娘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所以程大人也给楚姑娘开了新的药,是不是这药太苦了,奴婢去拿蜜饯?” “不是,这药不苦。”楚幸说,不仅不苦,还有丝丝甘甜的味道。 枝子走过来,还是不放心,“奴婢今天忘记给楚姑娘准备蜜饯,是奴婢的错,请楚姑娘恕罪。” “枝子,这不怪你,更何况这药不苦,不用吃蜜饯,明天若还是这药,就不用再给我准备蜜饯了。”楚幸笑着说,这段时间,每次喝完药就吃蜜饯,她都吃腻了,不想再吃。 “好,”枝子点头,“若是楚姑娘想吃什么,可以跟奴婢说,奴婢会给你准备。” “嗯嗯,我知道的。” “没有别的事,奴婢先告退了。”枝子欠了欠身,转身走去饭桌,将收拾好的残余端出去。 看着枝子也走了出去,楚幸站起身,往衣柜那边走去,闲着无事,那她打算继续给他们未来的孩子织衣服。 外面寒风凛冽,她也不想出去。 这么长时间,她早已织好一件小衣服,但总觉不太满意,有好几处还是漏了针,她便打算重新再织一件,有了第一件的经验,织第二件就变得轻车熟路,熟练多了,速度自然也就提了上去,才一上午的时间,她就织好了一大半,若是下午继续,一天就能织好一件。 坐得时间久了,楚幸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打算休息一会,走去窗户那边,还未走进,就听到外面寒风在呼啸,因而她只是打开一点点缝隙,透过这细小的缝隙感受外面的寒意。 这才十月份,天气就如此寒冷,让人无法想象到了深冬,又该多冷。 吹了一会冷风,楚幸就受不了,忙关上窗户,想着天气如此寒冷,战延修却还要在外面忙着,不由有些担忧,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第五百二十六章很快就有进展 站了一会,楚幸在殿房里走动起来,活动一下身子,冬天若是不动一下,手脚就很容易僵硬起来。 门口那边突然响起枝子的敲门声,“楚姑娘,已经准备好午膳,要端进来吗?” “端进来吧。”楚幸应道,往桌子那边走去。 不一会,枝子就带着人进来,虽然只有楚幸一人,但他们还是会准备很多,每次楚幸都吃不完,在知道吃不完的这些食物都会直接倒掉,她便让她们少准备一些,减半都可以,然而他们每次还是准备很多。 说多了,楚幸自己也不想再说,也就由他们,每次她都尽量多吃一些,能不浪费一些是一些。 将午膳摆在桌子上后,枝子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楚幸看着一桌子的佳肴,也没有多少食欲,感觉早膳刚吃了没多久,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有消化完,又要吃,怎么能吃得下。 不过想着不吃,这些佳肴就要倒掉,楚幸便觉得可惜,心里做了决定,等战延修回来,便跟他说一声,让他吩咐膳房那边,给她准备少几道菜,别浪费了他们的功夫,也别浪费了食物。 …… 皇宫那边,椒房殿。 君昊然一直守在景祥太后的床边,已经经过一晚,然而景祥太后还没有醒来,她表面很安详,仿若睡着一样,身上也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因为君昊然一直守在景祥太后身边,所以今天早上的早朝取消了。 “皇上,你一晚守在这,吃些东西吧。”程望劝道。 君昊然没有回话,一直盯着床上的景祥太后。 程望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见状,他摇了摇头,再次退下去。 因为不知道景祥太后到底是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程望也不敢乱配药,更不敢让景祥太后服下,所以病情一直没有进展。 他站在外面,愁眉苦脸,景祥太后若是这样一直不醒,君昊然就一直守在这,而经过昨晚的事,那些大臣们都纷纷上书,奏折堆积如山,若是没有一两天的时间,都难以处理完。 高公公守在殿外,脸上也是焦虑不已,突然看到有人往这边走来,看清来人,他忙迎上去,行礼道,“奴才见过定侯王,定侯王,你来了。” 战延修冷着脸,问道,“皇上还待在里面?太后娘娘醒来没有。” 高公公摇头,“没有,景祥太后都昏迷了一整晚,还是没有醒来。” 说着,高公公叹了口气,“皇上说,太后娘娘一日不醒,他便守一日……” 闻言,战延修敛了敛眸,直径往宫殿里面走去,一走进去,便看到站着的程望,程望也抬起头看着他,言道,“你来了。” “嗯。”战延修应着,转身往寝殿里走去。 一走进去,便看到君昊然跪坐在地上,大概是担心他会受寒,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听到脚步声靠近,君昊然还是没有动,言道,“程望,你不用再劝我,母后不醒来,我就不会离开的,也不会吃东西。” “微臣进来,并不是为了劝皇上。”战延修淡道。 听到战延修的声音,君昊然微微转过头,看着他,很快又转回去,淡道,“你过来做什么,这个时候怎么不陪着你的那楚幸。” “微臣已经派人盯着宗政离澈等人。”战延修继续道,“相信很快就有进展。” “哦。”君昊然应着,却一副不感兴趣的语气。 战延修看着他,又看着床上的景祥太后,言道,“有没有让其他太医过来看?” “请了。”君昊然闷闷道,“他们都是一群庸医,关键时刻总是不管用!” 战延修轻笑一声,“也包括程望?” “虽然太后娘娘还未醒来,皇上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若是连皇上都倒了,只会让对方更得意。” 君昊然别过头,瞪着他,“那你说,我要怎么做?连你和程望都没有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你就一直坐在这,什么也不管了?”战延修的声音冷了几分,“若是连皇上都毫无信心,那又怎么给诸位大臣树立信心,让他们信任皇上?” “那些大臣从来都只关心他们的利益,从来都是自私自利!”君昊然怒道,“我虽然不知道,今天他们又是上书,又堆积如山了!” “皇上既然知道,那还不赶紧处理。”战延修冷道,“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君昊然还是那句话,“母后不醒来,我就不会离开这!” “皇上这么说,那微臣就回去,这事也不会再管,皇上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战延修转身离开。 第五百二十七章借人 “站住!”君昊然怒道,从地上站起身,瞪着战延修,心里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但还是中计了,“是不是我去处理奏折,你就替我找出幕后凶手。” “微臣定然揪出幕后之人。”战延修说。 君昊然道,“那好,一言为定!” “微臣先告退。”战延修转身往门外走去。 程望看到他走出来,走上去,言道,“我在外面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嗯。”战延修应了声,“你在他身边看着他,我想出去了。” “好。”程望点头。 战延修刚离开宫殿,君昊然就从寝殿里走出来,对程望道,“程望,母后就交给你了,我回乾坤殿。” 程望点头,又道,“皇上,政务要紧,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让高公公给你准备早膳吧。” “嗯。”君昊然轻轻应着,往殿门口那边走去。 “定侯王慢走……”高公公刚送走战延修,一转身,便看到君昊然,连忙迎上去,“皇上,你总算从里面出来了。” 君昊然淡淡扫了一眼高安,言道,“朕要回乾坤殿。” “好好好!”高公公连连点头,“奴才送皇上回殿。” 君昊然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前方走,高公公连忙跟上。 “等一会!”程望从宫殿里走出来,喊住他们。 高公公转过身,看着他,问道,“程大人有何吩咐?” “高公公,皇上已经还未吃早膳,你回去命人准备好膳食给皇上,好好看着皇上。”程望说。 闻言,高公公点头,“多谢程大人提醒,奴才会照做的。” 君昊然转过身,看着程望,言道,“朕知道自己的身体,程望,你照顾好母后就好,若是母后有任何情况,立即派人来通报。” “微臣会的。”程望道。 君昊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前走,高公公朝程望躬了躬身,忙跟上去。 程望看着他们走出庭院,方才转身往里面,外面天气寒冷,他将宫殿的门关上,又命里面的宫婢让火炉烧得更旺一些,别让宫殿里的温度冷了下去。 战延修从椒房殿里出来后,便直接离开了皇宫。 “王爷,我们要去哪?”属下石寒问道。 “去驿馆。”战延修道。 “是。”石寒应着,立即往驿馆那边驶去。 此时大街上寒风萧瑟,街上的行人显然比平时少了很多,两旁的树木也萧条起来,只剩下光溜溜的树枝,地上全是枯枝败叶,随着寒风,在地上打着滚,全部滚在一起,等待它们的命运,不是变成饲料,便是被人铲走。 穿过大半个大街,战延修等人从皇宫来到驿馆。 驿馆外面,有侍卫把守着,这些侍卫都是皇宫里的人,他们也是认得战延修的马车,所以并没有阻拦,直接放他们进入。 而这些侍卫中也有宗政离澈的手下,在看到战延修后,他们立即回去禀告宗政离澈。 这个时候的宗政离澈还待在自己房间,闲着无事品着茶,突然听到手下的通报,笑着放下茶杯,站起身,“定侯王亲自过来,本王又怎么能怠慢了贵客了,快带本王出去迎接。” “是。”手下应道,躬身退到一旁。 宗政离澈往大厅那边走去,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扭头看着身后的手下,“你们谁去看一看,叶神医和琉璃公主他们现在在哪?” “属下去。”一手下言道。 “嗯,去吧,看到他们,让他们好好待在房间里,别四处乱走。”宗政离澈吩咐道。 手下领命,返回往后院走去。 宗政离澈刚走去大厅那边,战延修等人刚好从外面进来。 “不知道今日刮什么风,竟把定侯王给刮来了。”宗政离澈停住脚步,笑着看着战延修。 战延修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冰冷凌厉,“本王今日过来,是找祁王借一人。” “哦?”宗政离澈一脸震惊,“定侯王竟然要向本王借人,不知道定侯王要借的人是谁?”、 “琉璃公主。”战延修冷声道。 宗政离澈微微愣住,尔后笑道,“莫非是皇上改变主意了?” “这事与皇上无关。”战延修道。 宗政离澈笑了笑,“这就让本王不明白了,既然不是皇上,那为何定侯王要过来借琉璃公主,莫非看上琉璃公主的人,是定侯王?可本王怎么记得,定侯王早已心有所属。” 战延修耐着性子,听着宗政离澈将这么一长串话说完,尔后道,“本王只有本王的打算,一句话,祁王是借还是不借!” 第五百二十八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定侯王要借人,本王也应该要知道是什么原因吧,这要求不算过分吧。”宗政离澈笑着看着战延修,一脸无畏,“更何况,定侯王要借的人是琉璃公主,这让本王怎么能直接答应?” “本王要见她。”战延修冷然道。 闻言,宗政离澈笑了笑,“定侯王有什么话想跟琉璃公主说,本王倒是可以替你传达。” “祁王!”战延修敛了敛眼眸,眸色越发寒冷逼人,“本王的话直说一遍,祁王别想着考验本王的耐性!” “啧啧!”宗政离澈笑着摇了摇头,“定侯王想见琉璃公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借人嘛,恐怕就不行了,不过,若是琉璃公主自己愿意跟定侯王走,本王倒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到宗政离澈如此说,战延修勾了勾嘴角,“你最好说话算话!” “自然。”宗政离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这皇都天气太冷,本王身体羸弱,不能在寒风中待太久,就不陪定侯王过去了。” 说着,宗政离澈转过身,看着自己身后的手下,“杨顺,你负责带定侯王过去。” “属下遵命。”杨顺言道,转向战延修,“定侯王,这边请。” 战延修盯着杨顺看了一眼,直径往前走,再无看宗政离澈一眼。 宗政离澈打着哈欠,“这皇都的寒风还真不是一般的冷,害本王昨晚都没怎么睡着。” “王爷,就这样放那定侯王去后院,合适吗?”宗政离澈身后的另一手下,问道。 宗政离澈放下手,转过身,笑着盯着战延修等人的身影,“有何不合适?” 那手下没有再说话,安静立在身后。 “本王乏了,去休息一会,等那边有什么情况,你们再来通报。”宗政离澈道,举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手下抱拳应着。 驿馆后院,是个十分宽敞的地方,房间一排排连着,门前栽种着树木,不过此时树枝上的树叶不是枯黄了便是凋零了,随风在半空中漂浮着。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要压下来般,让人觉得沉闷,即便是凛冽的寒风,也无法吹走这沉闷的气氛。 沈紫苏立于窗户旁,盯着外面萧条的景致,说起来,她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君临国的冬天,竟发现,原来这里比北州国的冬天还要冷。 只是站了一会的时间,她就感觉自己双手双脚都冰冷起来,像是没有知觉一样,脸颊也被寒风刮得有些疼。又站了一会,她总是受不了,欲关上窗户,隔绝这冰冷的寒意,刚伸出一手,便看到庭院外,站着一人,是叶殊。 他站在庭院的树下,双眸正看着她,看样子,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这么远远看过去,他身上的衣服显得特别单薄,再加上他的体型也是属于消瘦的那种,好像随便一阵风便能将他刮走。 沈紫苏停下手,瞪着他,“你要在那站多久,要是愿意站,那就一直站吧!” 说完这话,她再次伸手,将窗户狠狠关上,不让自己再看窗外的人。 看着窗户关上,叶殊心里叹了口气,然而却没有收回视线,依旧站在原地,似乎还不愿意离开。 沈紫苏烦躁地坐在凳子上,心里告诫着自己别去想外面的人,更不能原谅他,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想,想他为什么还那么执着,明明自己已经很坚定地跟他说清楚,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他,可他还是跟过来了;明知道事情发展成今天,已经无法回头,可他还是不肯离开。 “可恶!”越想,沈紫苏感觉越烦躁,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然而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宗政离澈的手下杨顺带着人过来,那人自然就是战延修。 沈紫苏并未与战延修有过接触,唯一的接触估计也是昨晚的宴会,宴会上,她觉察有一束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顺着那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一位容貌更为惊人的男子,明明男子,却有着比女子还要精致的面貌,然而那浑身散发的寒意,又凛然生威,绝美又凛然。特别深黯的双眸,若是与他对视上,绝对会冷得直打颤。 只一眼,沈紫苏便挪开眼,看着杨顺,问道,“什么事?” 杨顺躬了躬身,恭敬道,“公主,这位是君临国的定侯王,有事找公主。” “知道了。”沈紫苏应着,得知战延修的身份,她不由再次看向他,“定侯王找我有何事?” 余角一瞄,发现叶殊往这边走来,沈紫苏立即道,“既然定侯王有事找我,那进来再说。杨顺,你在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第五百二十九章未死之人 沈紫苏口中个的其他人,自然指的是叶殊。杨顺一开始以为她是说战延修的手下,不过顺着她的目光往身后望过去,看到叶殊,这才反应过来,她口中个这其他人是指叶殊。 “是。”杨顺应道。 沈紫苏收回目光,转身往里面走,“定侯王,请进。” 既然沈紫苏不介意他们两人独处,战延修自然也不会介意,举步往里面走去。 “定侯王,你这紫苏想说什么!”叶殊快步走上前,质问道,还想继续上前,却被杨顺拦住。 杨顺拦住他,言道,“叶神医,请留步,不得进去。” 叶殊狠狠瞪他,我也要进去!” 战延修突然过来找沈紫苏,他心里总觉得不会是好事,不想放任不管!曾经他已经对不起沈紫苏,现在,他只想尽自己所能弥补她,护她一世平安。即便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他也甘之如饴,不后悔! 所以,不管战延修是因为什么原因来找沈紫苏,他觉得自己都必须跟上去,必要时拦住沈紫苏。 战延修扭过头,看了一眼叶殊,不过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往里面走去。 即便只是一瞬间,叶殊也看到战延修投过来的目光,那眼眸的神色,让他难以看透。 “我要进去!”叶殊音量提高好些,“紫苏,你让我也进去!” “叶神医,请你留步!”杨顺尽责地将他拦住,不再让他往前一步,“公主说了,除了定侯王,其他人都不准进去,也包括叶神医你。” “放手!”叶殊瞪着杨顺,“我要进去!” 杨顺并不肯松手,言道,“叶神医,得罪了。” 说时迟,他快速抬起手,狠狠劈向叶殊,直接将他劈晕。叶殊毕竟只是一介大夫,不会武功,也没想到杨顺突然出手,即便知道他出手,也没有抵抗的力气。 “将叶神医带回房间。”杨顺转身对其他手下说。 …… 房间里,沈紫苏走到里面,转过身,看着跟着进来的战延修,指着一旁的椅子,言道,“定侯王,请坐。” 说着,她自己先落了座,又道,“这里没有茶水,还望定侯王不要怪罪。” “无妨。”战延修沉声说,坐在椅子上,抬眸看着她,“本王说完就会离开。” “那定侯王大可直接说,不用转弯抹角。”沈紫苏道。 战延修勾着唇,笑了笑,直言道,“本王想知道你们这次跟着宗政离澈进宫的目的。” 闻此言,沈紫苏愣了愣,尔后笑起来,倒也没有想到战延修还真的这么直接,直奔主题,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沈紫苏笑着说,“定侯王,我告诉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本王记得你与吴雪有交情……”战延修不紧不慢说着。 沈紫苏皱起眉头,“你是说雪姨?” “正是。”战延修点头。 “雪姨现在不是在宫中照顾着景祥太后……” 说到这,沈紫苏心里一颤,改口道,“雪姨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口,沈紫苏就有些后悔,感觉自己掉进了战延修挖的坑里。 “吴雪待在太后身旁,会怎么样,那自然得问太后才知道。”战延修淡道。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沈紫苏勾了勾唇,“也是。” “你若是想见吴雪,本王也不是不可以带路,只要你将宗政离澈的目的说出来……”战延修沉声说。 沈紫苏依然笑着,“不必了,知道雪姨过得还好,见与不见,也无差。” “是吗?”战延修挑了挑眉,“那另一人,恐怕你会想见上一面。” “谁?定侯王直说。” 战延修言道,“你的哥哥,沈言风。” “你说什么!”沈紫苏激动地站起身,“你说我的哥哥?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 她趔趄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不相信,然而心里却激动着,“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哥哥没死?” 可是,她明明看到自己的哥哥沈言风的尸体…… 他已经死了啊! “若是本王说,他尚存人间呢?”战延修反问。 “不可能!”沈紫苏立即反驳,“我们已经找了三天三夜,最终只找到他的衣服还有一堆骨头,他已经死了!他为了就叶殊,已经死了!” 战延修冷笑道,“既然你们没有看到尸首,又怎么确定沈言风就死了?” “那我哥哥真的没死?”沈紫苏又激动起来,快步上前,“我哥哥他在哪,你快带我出见他!我要见他!” “本王刚才说的话……”战延修说到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而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第五百三十章一同离开 沈紫苏僵在原地,“除了你刚才说的那要求,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景祥太后的解药在谁的身上。”战延修问。 “我不知道。”沈紫苏摇头。 战延修敛了敛眸,“看来公主不愿实话实说,那本王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 “不!”沈紫苏快步上前,拦在门口,“定侯王,我求你了,求你带我去见我哥哥。” 说着,沈紫苏双眸湿润起来,泪水从眼眶汹涌而下。 战延修冷眸看着她,“本王的目的,公主很清楚不是吗?若是公主想见到沈言风,那就带上解药到战王府找本王!” “你只要解药吗?”沈紫苏抬起头,看着战延修,“那祁王的计划……” “麻烦公主一并带来。” 沈紫苏摇头,“不可能的,祁王不会让我离开这里,就算他放我离开,也一定会派人盯着我,不可能让我再接触你。” “那你现在就告诉本王。”战延修淡道。 “不!”沈紫苏摇头,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在没有亲眼看到我哥哥,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战延修冷道,“那你还有叶殊,现在跟本王进宫。” “好!”沈紫苏立即应道,然而下一秒,她就皱起眉头,“为什么要带上叶殊,我不想跟他一起同去。” “没有解药,你有办法救景祥太后?”战延修反问。 沈紫苏无话可说,可是要让她与叶殊一起,心里就不舒服,即便她的哥哥沈言风真的没有死,她也没法就原谅他,更不想让他知道沈言风还活着,她要让他一辈子都活在内疚中! “你要什么解药,直接问他要,别带他去。”沈紫苏还想坚持,然而战延修却说,不知道需要什么解药,必须要带上叶殊。 一番权衡后,沈紫苏最终妥协,同意带上叶殊,不过,她也谈了自己的条件。 两人淡定后,方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而门外,只有杨顺和其他手下,早已不见叶殊的身影。 沈紫苏寻遍了整个庭院,确定没有叶殊的身影,便看向杨顺,问道,“叶殊呢?” “叶神医已经回房了。”杨顺回道。 “你带他过来,我要跟定侯王出去一趟。”沈紫苏道。 闻言,杨顺愣了一下,不确定问,“公主是要跟定侯王离开?” “是。”沈紫苏点头,“祁王不是说,只要本公主愿意,定侯王就可以带走我。” “王爷确实有这么说过。”杨顺说,“只不过,公主可以跟定侯王走,但叶神医不可以。” 沈紫苏皱眉,“为什么?” 杨顺没回话,而是转过身看向战延修,道,“定侯王若是连叶神医也要带走,需要得到祁王的同意,不然属下是不会让你带他们离开。” “你敢拦本王?”战延修抬起眸,冷冷的看着杨顺。 杨顺避开他的目光,继续道,“请定侯王不要为难我们。” 话刚落,石寒带着侍卫立即涌了上来,而其中两位侍卫正架着还昏迷的叶殊。 杨顺等人见状,瞬间握住腰间的剑,几人将战延修围住,准备随时动手。 看到叶殊被人架着,沈紫苏立即问道,“叶殊怎么了?” 石寒回道,“杨顺将他打晕了。” 闻言,沈紫苏看向杨顺,“是你将他打晕的?” “是。”杨顺没有否认,“公主说不让其他人进房,叶神医却执意要进去,属下只好除此下策,将叶神医打晕,将其送回房间,却没想到,竟被他们抓起来了。” “本王不想与你们在这动手,识趣的,现在就退开。”战延修冷声道。 “定侯王这么做,恐怕不妥吧。”宗政离澈突然从一旁走过来,一边走着一边打着哈欠,“本王还想好好睡个午觉,可看样子,定侯王不想让本王睡个好觉。” 杨顺立即禀告道,“王爷,定侯王想一并带走公主和叶神医,属下说了要请示王爷,他们的人就涌进来了。” 宗政离澈抬了抬手,“本王知道了,你暂且退下。” “可是!”杨顺看着战延修,并没退下。 宗政离澈脸色立即冷了几分,“本王说,退下!” “是。”杨顺不情不愿带着其他手下退到一旁。 看着宗政离澈接近战延修,石寒等侍卫欲上前保护他,却见他抬手制止,便继续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宗政离澈回头看了眼没有动的他们,笑着看着战延修,“定侯王,本王应该有说得很清楚,只要是公主愿意,定侯王就可以将人带走,只不过,叶神医应该不在我们之间谈的约定中,自然不能让定侯王带走,还请定侯王将人放下,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第五百三十一章毁于一旦 庭院里,寒风肆意吹着,呼呼作响,仿若猛兽在嘶吼,就连树枝也被吹得“哗哗”作响。 战延修与宗政离澈两人对立站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肃冷的空气在两人周围旋转着,四周的人都纷纷往后退了一步,给他们留住空间。 战火仿佛一触即发,石寒警觉地盯着宗政离澈,手中的长剑紧紧握着,若是宗政离澈一动手,那他势必上前,保护好自己的主人! 空气僵冷到极点,然而宗政离澈脸上还挂着笑,“定侯王不说话,是因为知道自己理亏,无话可说?” “在这皇都,本王想带走谁,谁也拦不住。”战延修冷道,“祁王觉得,凭你这点人,就能拦住本王?” “这是自然。”宗政离澈笑了笑,“定侯王要来硬的,我们这些人,自然不能拦住你,不过,本王怎么说也是使者,定侯王敢对本王动手?” 自古有言,两军相交,不杀使者。 “本王可以不带走叶殊,只要祁王交出解药。”战延修冷冷看着宗政离澈。 “什么解药?”宗政离澈却是一脸震惊的样子,“定侯王这么说,难道是有谁中毒了?” 战延修嘴角噙着冷笑,“祁王想装傻?谁中毒了你难道还不清楚?” 宗政离澈摇了摇头,“定侯王这么说真的是冤枉本王了,本王昨日刚抵达皇都,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又怎么会知道定侯王所说的是什么事。” “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战延修冷道,“人是,本王必须带走的!” 宗政离澈笑道,“定侯王要带走他们两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嘛,常言道,以物换物,既然定侯王要向本王这借两人,那本王像定侯王借一人这不过分吧。” 听到宗政离澈的话,战延修的神色更是冷了下去,“你想借谁?” “楚幸。”宗政离澈一字一句说,“定侯王最珍爱之人。” “休想!”战延修冷道。 “这话本王爷原封不动还给定侯王。” 双方又开始僵持起来。 沈紫苏看着这么下去,迟早都不会有结果,她一心想着能快点见到沈言风,自然不希望他们在这耗时间,便走上前,对宗政离澈道,“祁王,你既然答应了定侯王,那就放他走,你也知道的,叶殊最是听我的话,只要我一句,就算让他去死他也愿意,你若是不想你的计划毁于一旦,就放我们跟定侯王走,我答应你,会让叶殊回来!” 听到沈紫苏这话,战延修饶有兴趣看着她,又看向宗政离澈,冷笑不语。 宗政离澈转过眸看着沈紫苏,脸色冷了几分,“连你也威胁本王?” “我……”沈紫苏一时无言,双手紧握着,“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我要必要要跟他离开这的理由……” “什么理由?”宗政离澈问。 沈紫苏摇头,“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 “好。”宗政离澈突然说,“本王让你们走,不过,你与本王之间的事,你别忘了。” 最后一句,自然是警告。 “我知道。”沈紫苏立即应道,“谢谢你!” 战延修勾了勾嘴角,“我们走。” 言罢,他率先往外面走去,沈紫苏连忙跟上,而石寒等人也带着叶殊跟在身后。 “王爷,真的放他们走?”杨顺看着他们离开,心里一阵不爽。 “那你替本王去将他们拦住?”宗政离澈反问。 “属下无能。”杨顺垂下头。 宗政离澈甩袖,“做不到就别废话!派人去盯着他们,别被他们发现! “属下立即去!”杨顺躬了躬身,随即离开。 离开驿馆,战延修心里隐约觉得不放心,立即派石寒回去王府,好好守着楚幸,不得离开墨云殿半步。 而沈紫苏跟着他,走出没多远,她就忍不住问,“言风在哪?他在皇宫里?” “等到了,你自然知道他在哪。”战延修不耐烦说。 “你真的会带我去见言风?”沈紫苏怀疑问,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沈言风竟然没有死!他们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而她也因为他的死远走他乡,去了北州国,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战延修没有说话,空气一度冷了下去。 沈紫苏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太好,可她真的很着急,也很激动,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沈言风。 …… 战王府里,楚幸在殿房里走动着,活动着筋骨,走到门口那边,突然听到枝子似乎在与谁聊天,不由悄悄走上前,想去偷听,然而刚凑到门旁,房门就打开了。 “楚姑娘?”枝子惊讶地看着她,“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第五百三十二章严加把守 做“坏事”被撞破,楚幸脸颊微红起来,傻笑了几声,“我刚想出去看一看,刚好你就从外面打开门,吓我一掉呢!” 听到楚幸如此说,枝子便问,“楚姑娘你想去哪?外面寒冷,楚姑娘还是待在殿房里为好。” 像是呼应枝子的话,忽地一阵寒风从外刮进来,冷得楚幸直打冷颤,双手抱着双臂,“真的好冷。” “是的。”枝子说,“从昨晚开始,天气又降了好嫉妒我,楚姑娘快进去吧,别站在外面吹寒风,王爷若是知道了,定会怪罪奴婢。” “嗯嗯。”楚幸点着头,往里面走去,她本来就不想出去,外面还不真不是一般的冷,刚才的话全都是为了圆过去。 枝子跟在她身后走进来,察看了一下火炉的炭火情况,往里面添加了一些炭火,一边嘱咐道,“楚姑娘,王爷今日有事情要处理,没有那么快能回来,你就安心待在殿房里,别走出去,有什么需求只管吩咐奴婢。” 楚幸点着头,“嗯嗯,我知道了,枝子,你知道王爷最近都在忙什么吗?” “奴婢不知道。”枝子转过头,看着她,言道,“火炉里已经添加了新的炭火,还能再烧一会,等烧得差不多,奴婢再进来添,没有什么事,奴婢先退出了。” “嗯嗯,”楚幸再次点头,看着枝子往外面走,她又喊道,“枝子,外面天冷,你要不就在这,别出去了。” 枝子停下脚步,道,“不用了,奴婢不怕冷,多谢楚姑娘的关心。” 不怕冷? 楚幸不相信地看着枝子的身子,明明看上去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怎么看都经受不住外面的寒风,刚才她只是吹了一会寒风,身子都在打颤,实在不相信枝子能在外面坚守那么长时间,难道真的不怕冷,还是没有感觉? 只是枝子那么说,楚幸也没有再邀请,继续织自己还未织完的小衣服,大概是因为火炉里新添加的炭火也烧起来,殿房里的温度逐渐上升,她冰冷的手脚总算是温暖起来,身子也是暖暖的,织起衣服来也灵活很多。 另一边。 战延修带着沈紫苏和叶殊等人离开驿馆,他命石寒派人回王府,吩咐王府的人严加把守,稍有变动立即向他禀告。 离开驿馆好一段距离,战延修命沈紫苏写下一张纸条,让石寒带着纸条和叶殊前往皇宫,叶殊还未醒过来,而能让他答应救景祥太后的人只有沈紫苏,可战延修需要带她去另一地方,只能让她留下纸条,等叶殊醒来,给他看纸条,如此一来,叶殊自然会答应救景祥太后。 在跟着战延修前往另一个地方时,沈紫苏的心情都无比激动,一想到真的能看到今生早已为生死相隔的哥哥,她激动地泪水都流了出来,被寒风一吹,冰冷刺骨,可她内心却开心着,期待着。 沈紫苏在君临国的时候,鲜少来皇都,因而对这边也不是很熟悉,跟在战延修身后,走了好一段路程,迟迟不见停下来,心里也开始有些疑惑,怎么说,他们这一行人也走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怎么还没有到?这战延修到底是真的要带自己去见沈言风,还是只是骗自己,利用自己让叶殊救景祥太后? 若是后者,她一定会手刃了他!这辈子她最是痛恨别人的欺骗,不管是谁,但凡欺骗她的人,她都无法原谅! 越是继续往前走,沈紫苏发现这周围越是偏僻,人烟稀少,周围的建筑看样子,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破烂陈旧,皇都里还有如此地方,倒是让沈紫苏感到奇怪。 然而正当她想着这是什么地方,猛地发现这里不是没有人,而是人都藏起来了,那些破烂的房屋里,还有躲在街道暗处的地方,都有人!那些人正在黑暗中盯着他们! 沈紫苏感觉喉咙一紧,感觉自己被骗了,心里紧张起来,一手用力抓着马绳,一手慢慢往腰部靠近,握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随时准备掏出来自卫。 然而就在这时,石寒举手言道,“停!” 闻言,随行的其他人都停下,沈紫苏也停下,从马背生跃下来,往前面走去,问道,“我哥哥就在这?” 石寒并不回答,转身走到马车旁,言道,“王爷,已经到了。” “知道了。”战延修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石寒为他掀开车帘,等他从里面走出来。 战延修下了马车,转头看了眼沈紫苏,淡道,“进去吧。” 沈紫苏刚想问,进去哪里,然而一转头,却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一府邸前。 第五百三十三章相见 只是这府邸并不像那些富丽堂皇的府邸,光鲜亮丽,同样与周围的建筑一样,破烂陈旧,就连最上面的牌匾,也只剩下一半,只看到两个字——义府。 “这里是什么地方?”沈紫苏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再次问道。 可这次,依旧没有人回答她,战延修已经朝府邸走去。 他的手下先往前走去,打开门。 两次吃瘪,沈紫苏心里很是不爽,但想到自己就能见到哥哥沈言风,只好将这不爽压下去,还是哥哥重要,其他的都无所谓! 眼看战延修已经走到里面,沈紫苏快步跟上,这一走进去,发现这里面与外面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外面的墙壁等全都是破破烂烂,仿若一阵大风就能推倒,而里面,却不是破破烂烂,而是十分有情调!仿若世外桃源! 一眼望过去,是一片翠绿的竹林,而竹林中间,有一条小道,透过小道,能看到远处的竹屋,说不上富丽堂皇,倒也十分精致。 战延修双眸也没有说,直接朝竹林中间的小道走去,见状,沈紫苏自然跟上,她有预感,沈言风就在这片竹林后面! 这想法越是强烈,沈紫苏的步伐也加快很多,几乎就是紧跟在战延修身后,要踩上去了,若是这小道只能一人通过,她都想直接越过战延修,率先往竹屋走去。 走出竹林,沈紫苏才发现,竹屋前竟然栽种了许多花卉,而且这些花卉都是她喜欢的! “哥哥!”沈紫苏禁不住喊了一声,快步往前奔去,然而刚走几步,石寒却从身后赶上,将她拦住。 “别拦着我,你们不是带我见我哥哥,现在我哥哥就在里面,我要见他!”沈紫苏喊道。 “在见你哥哥之前,有一事需要跟你说清楚。”石寒淡道。 沈紫苏瞪着他,“什么事!” “你哥哥沈言风失忆了,不记得任何人,而且,他双腿废了。”石寒道。 听到这话,沈紫苏险些站不稳,愣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哥哥不记得我了?他残废了?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她用力推开石寒,快步往竹屋里走去,反而刚推开外面的围栏,就看到竹屋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人,说是走,其实是不准确的,因为那人坐在轮椅上,是靠着双手推着轮椅出来的。 一看到从竹屋里出来的人,沈紫苏瞬间泪崩了,“哥哥!” 她奔跑过去,最终跪在他面前,泪眼汪汪看着他,“哥哥,哥哥!” 真的是她的哥哥,真的是沈言风! 就算他容貌变了很多,就算他再也不能站着抚摸着她的脑袋,就算此刻的他坐在轮椅上,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沈言风,就是她的亲哥哥! 然而,事情总是那么残忍,沈言风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一瞬间,沈紫苏僵在原地,即便石寒已经提醒她,告诉她沈言风失忆了,已经不记得她,可听到这话从沈言风口中问出,她还是难以置信,他们可是相依为命多年的兄妹啊!怎么说忘了就忘了,而这四周都种满她喜欢的花卉又是什么意思? 沈言风静静地端详着她,嘴角勾着浅笑,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说,“你喊我哥哥?我是你的亲人?对不起,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哥哥,你就是我的哥哥!”沈紫苏抬起手,狠狠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坚定说道,“哥哥,我是你的妹妹,紫苏啊!” “紫苏?”沈言风轻轻唤着,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抬起眸,看向远处的战延修,轻轻笑着,“定侯王,你也来了。” 战延修点了点头,算回应了。 沈言风垂下眸,看着沈紫苏,轻声道,“紫苏,地上冷,你还是先起来吧,若是不嫌弃,进屋再聊。” “不嫌弃不嫌弃!”沈紫苏拼命摇头,从地上站起身,“哥哥,我扶你进屋。” “谢谢。”沈言风笑道,让她推着进屋。 进了屋,沈言风转过头看着外面的战延修,邀请道,“定侯王,外面冷,你们不妨一起进来吧。” “不用了,本王还有事,先走了。”战延修道,转过身,吩咐道,“石寒,你留下,看着他们。” “既然定侯王有要事在身,那我就不打扰了。”沈言风说。 战延修已经踏上竹林小道,往外面走去。 沈紫苏推着沈言风往竹屋里走去,这竹屋里面一样的精致小巧,虽然地方不算很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墙上还挂着好些小玩意,精致可爱,为竹屋添加一丝丝趣味。 第五百三十四章另有其人 沈言风看着沈紫苏盯着墙上那些小玩意,笑道,“这些都是我平时闲着无事做着玩的,是不是很无聊。” “不,不会!”沈紫苏摇头,苦涩的笑着说,“以前哥哥也经常弄这些小玩意给我玩,我都记得。” 沈言风脸上微微露出愧疚的神情,“对不起,我不记得。” “没事的,哥哥,就算你不记得我,什么也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沈紫苏蹲在地上,看着沈言风,迫切道,“只要能看到哥哥,只要能与哥哥重新一起生活,紫苏就心满意足了!” 沈言风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沈紫苏看着他,也露出笑容,抬手擦掉眼角还挂着的泪水,“哥哥,虽然你不记得我们了,可是你这屋子里的东西,还有外面的花,全都是我喜欢的,在潜意识里,哥哥一定还记得我,一定是这样的,我会想尽办法恢复哥哥的记忆!” 听到沈紫苏如此说,沈言风却是笑着摇头,“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这样生活,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生活过得还可以……” “就算哥哥不记得我,也没关系的。”沈紫苏说,“哥哥喜欢这样的生活,那我就跟哥哥一起住在这,永远都不离开这。” “不用,这地方小,你一个女孩子家跟我一起住,成何体统。”沈言风说。 沈紫苏却坚持,“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哥哥和妹妹住在一起,有什么问题,谁敢说我们!” “可是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沈言风转过身,抬头看着四周,“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突然多一个人,我会不习惯。” “哥哥……”沈紫苏憋回去没多久的泪水又汹涌流下,“你这么说,是不想认我这妹妹吗?” 沈言风转过眸看着她,又转回去,言道,“我这样子,你跟我一起生活,只会拖累你,你还是回去吧,就当做从来没见过我,就当你的哥哥已经死了。” “不!不!”沈紫苏跪在沈言风跟前,紧紧抓着他的手,拉着他的摸着自己的脸颊,“哥哥,你好好看着我,我是紫苏啊,我是你的亲生妹妹啊!你怎么能不认我呢,就算你不认得我了,可也不能推开我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的啊,你是我的哥哥,你还活着啊!请你不要再说刚才那些话,我不会听的!” 沈言风痛苦地闭上眼睛,想抽回自己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抽回,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替她擦去泪水,“别哭了,对不起。” “我不要哥哥说对不起,哥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有好好找哥哥,是我们让哥哥变成这模样的……”沈紫苏哽咽道,“哥哥,当年你跟叶殊一起上山,为了救叶殊,自己摔下悬崖,当时我们在悬崖底下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哥哥,那个时候是定侯王救你了?” “不是。”沈言风摇头,“不是定侯王救的我,而是聿闵。” “聿闵?”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沈紫苏一脸疑惑,“他是谁?” 沈言风摇了摇头,笑道,“他是谁不重要。” 沈紫苏轻轻埋在他的双腿上,“好,哥哥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只要哥哥过得好,就好。” 沈言风看着她,笑了笑,可这笑容,却更多的是无奈。 …… 皇宫这边。 乾坤殿。 君昊然听闻叶殊被带进皇宫,立即从宫殿里出来,一边赶去椒房殿,一边着急问道,“高安,叶神医现在已经在椒房殿?” 高公公道,“是的,听小太监过来的禀告,叶神医现在就在椒房殿。” “好!”君昊然应道,双脚走得更快了,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去椒房殿。 而椒房殿那边。 叶殊正坐在床边,给景祥太后把着脉,后脖子处还疼着,心里更是疑惑。 他可是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皇宫中,还被直接带过来这边,让他给景祥太后看病, 一开始,他当然不同意,而那些人就递给他一张纸条,让他看了纸条上的内容再做决定。 叶殊持着怀疑的态度打开纸条,认出上面的字迹是沈紫苏的,因而最终妥协,跟着来到椒房殿,便是现在。 程望站在他身后,沉默着。 在叶神医面前,他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便安静站着,不去打扰。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君昊然的声音,程望快步走出去,拦住欲走进去的他,“皇上,别进去。”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君昊然看着程望,又探出头往寝殿里看,“我都知道了,叶神医就在里面!” 第五百三十五章全部入药 “是。”程望应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是拦着君昊然,不让他进去,“皇上,叶神医现在正在给太后察看情况,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们吧。” 君昊然气得甩了甩衣袖,转过身,往外面走去,他这么着急过来,都是为了看母后的情况,可既然程望这么说,他也只能听他的,先在外面等,一会再进去。 看到君昊然生气地往外面走,程望往身后看了看,也跟着他走出去。 走到外面的内殿,君昊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程望,问道,“程望,我问你,你觉得叶神医真的有办法救醒母后吗?” “这个……”程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他心里也没底,毕竟现在的叶殊可是宗政离澈那边的人,即便现在他是听战延修的吩咐过来给景祥太后看病,然而很大可能他估计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加害景祥太后…… 这是铤而走险的一步,若是叶殊真的能救醒景祥太后,这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他是来加害景祥太后,那于他们来说,则是最糟糕的结果。 “是延修将叶殊带过来的。”程望只能如此说,“我相信他。” “那延修呢?”君昊然问,“他没进宫?” 程望说,“没有,他的手下说他还有别的事,所以没有进宫。” “他能有什么事忙,定是回去陪那楚幸了!”君昊然闷闷道。 程望无奈摇了摇头,“皇上,别这么说,延修在背后默默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从来都是把皇上的事情放在首位,而且皇上没有发现,自从楚幸出现,延修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 君昊然瘪了瘪嘴,转过身,哼道,“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他!” “皇上总是这样口是心非。”程望轻笑一声。 “我哪有!”君昊然回头瞪着他,“笑什么笑!不准笑!” 程望止住笑,无奈道,“好,皇上说不笑那就不笑。” 君昊然还是瞪着他,内心也一片焦虑,母后还在里面躺着,让他如此放下心。程望看到他突然一副沉重的样子,脸色也严肃起来,安慰道,“皇上,相信太后娘娘会没事的,等叶神医出来,就知道情况了……” 程望这话刚说完,就看到叶殊从里面出来。 君昊然快步走上前,着急问道,“叶神医,母后现在是什么情况,醒了吗?” “还没。”叶殊道,“我跟刚才给太后探了脉,太后这是中了毒。” “什么毒?”程望也走上前,“可我给太后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太后体内有毒素。” 叶殊看了眼程望,笑道,“这种毒无色无味,就算进入人体,也不会轻易被人察觉,但却能让人昏迷不醒。” “那你可有解药?”君昊然着急问道,“你若是能救醒母后,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可以给你。” “赏赐那就不必了。”叶殊轻蔑道,“我要的,皇上你给不了,若不是受人所托,我才不过来!” 听到叶殊如此说,君昊然脸色更黑了,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人如此看不起,怎能不生气! 程望看到君昊然的脸色,一手轻轻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自己转过身对叶殊道,“叶神医,现在我们需要你,也相信你的医术,若是你真的能救醒太后娘娘,你有任何需求,我们都会尽可能满足你,也算是对你的报答,若是叶神医不需要,我们也不会勉强去,请叶神医放心。” 叶殊轻轻笑了声,“想要救景祥太后也不是简单的事,需要很多味不同的药材,皇宫这么大,想必准备这些药材不是问题。” “叶神医需要什么药材?”程望问,“我派人去取来。” “取笔墨过来!”君昊然吩咐道。 高公公连忙往书桌那边走去,取来笔墨,递给叶殊。 叶殊拿起笔,快速在纸上写着,不一会,就写了十几味药材的名字。 程望站在一旁看着,轻轻念着,“佩兰,重楼,赤石脂,忍冬藤,辛夷花,紫河车,素馨花,莲子心,覆盆子,牵牛子,络石藤,寒水石,款冬花,威灵仙,天花粉,五灵脂……” 这些药材中,虽有不少名贵的药材,不过皇宫中都有,只是一下子要这么要药材,是要将它们全部都放到一起入药?他可是记得,这其中有几味药是相冲的,若是一起入药,恐怕这不是解药,而是毒药了。 叶殊放下笔,将纸张拿起,言道,“这上面的所有药材都准备好五服,全部准备好了就就带过来。” “叶神医……”程望还是忍不住开口,“叶神医是要将这么多药材全部入药吗?” 第五百三十六章被浪费彼此的时间 叶殊回过头看着程望,反问道,“全部入药有什么问题?” 程望诚实道,“这么多味药中,有几味药是相冲的,若是一起入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相信叶殊不会不懂。 叶殊冷笑一声,“你是想说这些药一起入药,会变成毒药,是吧?” 程望点头,没有说话。 君昊然一听到“毒药”这两个字,瞬间激动起来,“毒药?程望,你刚刚说有几味药是相冲的,所以会变成毒药?” 说着,君昊然看向叶殊,“叶殊,你最好跟朕解释清楚,否则你休想离开皇宫!” “哼!”叶殊冷哼,“既然你们不想我,那还让我来做什么!欺人太甚!” “你!”君昊然勃然大怒,“这都是你们做的好事!别恶人行告状!” “皇上,别生气。”程望安抚道,转过头看着叶殊,“叶神医,我们相信你。” 叶殊别过脸,没有看他们,“你们若不相信,大可减少其中几味药,而至于后果,自己承担!” 程望伸手将桌子上的纸张拿起,再次校对上面所写下的药材,心里沉思了好几番,最终将纸张递给高公公,吩咐道,“高公公,你按照叶神医这纸上的药材抓药,记住每一味药的分量。” 高公公伸手接过纸张,却被半路伸出手的君昊然拦住,他一把抢过纸张,自己又看了一遍,“这么多药!是把母后当药罐子吗!” 叶殊不言,神色极为难看。 “皇上……”程望轻轻喊了一声,将君昊然拉到一旁,低声说,“皇上,我们就相信叶神医一回吧,他没有理由要害太后娘娘。” “怎么没有理由!”君昊然情绪仍十分激动,“程望,你是不是忘了,他是跟着谁一起过来的!” 程望叹着气,可事到如今,他也毫无办法,谁让他医术没有叶殊高明,医治不了景祥太后,现在也只能放手一搏,但愿这一次,他也能赌对。 “那可是母后!”君昊然还是不肯妥协,“若是母后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该如何面对先皇,还有何颜面继续活在这世上!” “我会看着来,不会让叶神医乱来的。”程望保证道,“也会保证太后娘娘一定会没事。” 君昊然也叹了口气,“程望,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能相信那叶殊,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关乎母后的性命,我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高公公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也十分着急,他们的话不无道理,让他也是难以做出选择。 “你们到底去不去抓药!”叶殊不耐烦地转过身,“既然不相信我,那就让我离开,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说完,他欲走出宫殿。 见状,君昊然立即喊道,“将他拦下!” 立即,从宫殿外涌进好几位侍卫,将叶殊拦下,“不住动!” 叶殊怒视着君昊然,冷哼道,“皇上这是不打算放人?” “母后还昏迷不醒,你休想离开!”君昊然怒道,“来人,将他抓起来!” “慢着!”程望喊了一声,看着侍卫,又看着君昊然,劝道,“皇上,别激动,有事慢慢说。” 他真的害怕真的把叶殊激怒了,到时候他宁愿死也不医治景祥太后,那战延修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朕是皇上!”君昊然怒道,“他这样子对朕,朕治他死罪也不过分!” “那就赐死我!”叶殊冷道。 如此被挑..衅,君昊然更是生气,“别以为朕不敢!” “皇上!”程望突然吼了一声,这一吼,君昊然停住,没有再说话。 程望转过身,对高公公道,“高公公,你先带叶神医出去,拿着叶神医写的纸条去太医馆抓药。” 说着,程望朝君昊然伸出手。 君昊然看着他伸出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别过头,不看。 “皇上,给我。”程望语气软了下来,伸手去拿过他手中的纸张。 君昊然没有用力,就被他一下子拿了过去,递给了高公公。高公公一拿到纸张,立即藏好,走向叶殊身旁,言道,“叶神医,请跟奴才来吧。” 叶殊冷哼一声,往外面走去。 “都出去吧。”高公公对其他侍卫说,带着他们一干人离开,留下君昊然和程望两人。 看着他们都离开,君昊然转身往寝殿里走去,头也不回。 程望也看着高公公等人出了去,还关上宫殿的门,扭头一看,那还见君昊然,早已不见了人影。他无奈叹了口气,也往寝殿里走去,果然看到君昊然在里面,蹲在景祥太后的床边,一动不动。 第五百三十七章愿意承担后果 程望轻轻走过去,站在君昊然身后,没有说话。 好一会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寝殿里静悄悄的,彼此间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分辨。 又过了好一会,君昊然先开了口,语气平静,“程望,你知道的,我与母后刚相认没多久,她这辈子已经吃了太多的苦,我还未好好弥补她,又出了这事,我心里很恨自己的,我身为一国之君,可连自己的母后都保护不了,不配当皇上!” “皇上……”听到君昊然如此说,程望心里很不好受,他一路陪着他,自然懂他的心情,知道他有多在乎景祥太后,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决定要冒险一试。 “程望,你先听我说完。”君昊然安静看着景祥太后,抬手轻轻为她捋了捋额前的细发,又继续说,“母后的情况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稳定,可我一次又一次让她出事,之前去狩猎一次,这次宴会又一次,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母后就此离开我,明明我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为什么还是不能保护好她……” 程望走上前,蹲在君昊然身旁,一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懂君昊然,但他不是他,还是不能做到感同身受。 君昊然继续说,“母后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我比谁都希望母后能尽快醒来,可是这关乎母后的性命,我不敢冒险,哪怕只有一点风险,我也不敢,我没有勇气面对失败,更不想母后离开我,我们已经分离那么多年,才好不容易相认的啊……” “皇上,太后娘娘不会有事的……”程望安慰道,可这话说出口,他也觉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没有一点安慰作用。 君昊然轻轻笑了笑,“我也希望母后不会有事,可是母后就躺在我面前,不管我说什么,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会睁开眼,都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叶神医他有办法,他能救醒太后娘娘,一定的。”程望说。 君昊然苦笑,“可你刚刚也说了,叶殊开出的药方,其中好几味是相冲的,混合在一起就是毒药,既是毒药,我又怎么敢给母后服下。” 程望被说得无话可说,可这是眼下唯一能救景祥太后的办法啊,若是连这机会都放弃,那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程望,你真的能跟我保证,母后会醒过来吗?”君昊然又问道。 “我……” 说真的,程望心里也不能百分百确保,叶殊的药就能救醒景祥太后,可是他想放手一搏,若是景祥太后还未醒过来,他愿意承担后果,虽然这个后果他可能承担不了…… “皇上,试一试吧。”程望说,“相信叶神医,也相信我,赌一把。” “若是赌输了呢?”君昊然问。 程望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我一人承担全部后果!就算要了我这命,我也会救醒太后!” “你本来就没有办法,”君昊然苦笑,“而且,我也不要你的命,若连你也离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既然你这么说,那好,你相信叶殊,那我相信你,试一试就试一试!若叶殊刚对母后下毒,我定不会放过他!” 说到后面,君昊然的眼神也坚定起来。 君昊然最终愿意尝试一把,也让程望紧张的心松了一下,“好!” “你去看着他们抓药吧,我一个人守着母后。”君昊然又说道。 程望看着他,又看着床上的景祥太后,点了点头,“皇上,那我先出去,等会再回来。” “嗯。”君昊然应着,双眸一直看着景祥太后。 程望站起身,双眼看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走到宫殿外,吩咐了外面的侍卫严加看守,不允许有外人闯入之后,程望才匆匆赶往太医馆。 此时,太医馆那边。 高公公带着叶殊刚过去,太医馆里的太医们都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走上前,询问情况。 高公公简单得跟他们说明情况,然后拿出叶殊写的纸条,让他们所有人都按照纸张上的药材和分量准备药材。 太医们盯着纸张上的药材,反应与程望一样,他们也深知,这药材中有好几位药是相冲的,平时他们都是分开存放,就怕弄到一起,可这里竟是要将这些药材都放在一起,心里哪能不疑惑。 “你们就按照这纸张上写的去抓,注意每一份药材的份量。”高公公道,转过身,对叶殊道,“叶神医,等会麻烦你亲自查看一下,是否妥当。” 叶殊抬着眸,打量着太医馆,对高公公的话,视若无睹。 第五百三十八掌怕就怕等不了 对于叶殊这样的态度,高公公并未说什么,脸上还带着笑容,可是他能任,这里的太医们就不能忍了。 他们觉得自己身为太医,就比外面的大夫等医术精明,最不能容忍别人的无视。 其中一位太医开口道,“高公公,请问你身边这位是谁?竟然你尊称神医。” 这称号可是连他们都不敢自称,而这叶殊,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竟然就敢以“神医”自称,实在是让他们唏嘘,到底还是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位是叶殊叶神医。”高公公跟他们解释,他以为太医们都会知晓叶殊,毕竟他身为“神医”,想必名号一定响亮,不可能不为人所知。 只是,高公公还真的高估了这群孤陋寡闻的太医们,即便听到叶殊的名字,他们仍是一脸唏嘘,并未听闻有过这人。 见状,高公公道,“各位太医,这不是重点,还请各位先快去抓药,其他的稍后再议。” “高公公,不是我们不愿意抓药,而是这药材中好几味都是相冲,放在一起那就是毒药。”其中一位太医说,“敢问这些药材是给谁吃的?” “景祥太后。”叶殊冷道。 “大胆!”一太医立即呵斥,“你是谁,竟敢直呼太后娘娘的名号!” 叶殊冷笑一声,别过头,并未理会他。 “区区一介草民,竟然如此猖狂!”另一太医呵斥道,“目中无人!” “几位太医稍安勿躁,请冷静。”高公公眼皮直跳,忙劝说起来,“诸位太医请冷静,抓药要紧,抓药要紧,请别再耽误时间了,太后娘娘的性命更为重要啊!” 太医们一个个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动。 高公公看到他们这样,更是无奈。 叶殊冷笑起来,“既然不相信我,那又何必带我过来,是觉得人不够多,要让皇宫的人都奚落一遍?” “不是不是。”高公公忙摇头,“叶神医你误会了,奴才决无此意。” “高公公,你用得着对他如此客气!”一太医看不惯叶殊的态度,也站出来说,其他太医闻言,也纷纷站出来。 高公公转过头,看着他们,摇了摇头,“诸位不要再说了,请奴才一句劝,快去找齐药材吧,其他事等以后再说。” 太医们看着高公公,又瞪着叶殊,最后温太医站出来,言道,“我们就听高公公的话,先去抓药吧。” 有人站出来,其他太医也没有再说什么,纷纷转身。 “谢谢温太医。”高公公谢道,看到太医们终于去抓药,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不客气。”温太医说完,没有多说其他,也进去抓药去了。 高公公转向叶殊,言道,“叶神医,外面寒冷,请随奴才一起进屋等吧。” “嗯。”叶殊应了声,朝着高公公所指的方向走去。 程望过来的时候,太医们已经抓了一半的药,还剩下一半没有抓。 太医们看到程望回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走上前,询问道,“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高公公带来一人,称作神医,可我们并未听闻有这么一人啊?” 程望朝他们摆了摆手,“各位大人不需要急躁,此事稍后再跟你们说,要抓的药都已经抓好了吗?” “抓了一半。”温太医说,“还有几味相冲的药还没抓。” 程望点了点头,言道,“你们按照纸张上所有的药材抓吧,一味都不能少。” “真的要全部放一起?”太医们还是不太敢这么做。 “是的。”程望很坚定的点头,跟他们简单解释一番,尔后去走进高公公带叶殊进去的房间。 高公公看到程望从外面走进来,忙走上前,问道,“程大人,你过来了?皇上还在宫殿里吗?” “是的。”程望应道,往里面走去,对叶殊道,“叶神医,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既然准备了这么多药,定是要做成药,只是,他还不确定叶殊要这么多药材如何制成药,是要炼制,还是熬。 “准备一个一百升的鼎。”叶殊道,“还有五百斤木材,五百桶干净的泉水。” “这么多?”高公公惊讶不已。 程望也微微惊诧,要准备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可以想象,要用这些将药材全部熬成药,要耗时一定很长,他们能等,怕就怕,景祥太后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嫌麻烦吗?那就别弄了,省得浪费时间。”叶殊冷哼道。 “不麻烦。”程望忙道,对高公公说,“高公公,就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去让侍卫们准备这些,将其全部抬过来这边。” “好好好!”高公公应完,忙转身出去吩咐。 第五百三十九章只要最后一滴 看着高公公走出去,程望又转向叶殊,问道,“叶神医,除这些之外,还有别的需求吗?” “等你们将这些都准备好了再说吧。”叶殊淡道。 程望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太医们将五份这些药材全部找齐,已经一个时辰后的事了,而高公公派了许多侍卫一起去准备木材和水,倒是挺快就准备好。 等所有都准备好,叶殊从房间里站起身,走到外面,言道,“将第一份药材全部导入鼎中,加入一百斤水,用一百斤木材烧,直到烧到剩下一滴药汁,一百斤水和一百斤木材,全都不能多不能少,然后重复五次,我只要最后的一滴药汁。” 此话一出,太医们更是唏嘘起来,这谁能保证真的就这么准确,不多不少,而且至少到剩下一滴药汁,这谁又能保证的了! “按照叶神医的话去做吧。”程望道。 “嗯嗯。”高公公应着,吩咐侍卫们将第一份药材倒入鼎中,然后加入一百斤水,然后生火。 一百斤木材,这要全部烧完,没有好几个时辰都烧不完,而这里准备了五份,很明显要烧五次,这恐怕要烧到后天都不知道烧完没有。 程望担忧时间太长,会耽误救治景祥太后的最好时机,可他已不管在怀疑,生怕叶殊真的撤手不管。 高公公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往一旁走。 见状,程望朝四周看了看,这会太医们都盯着鼎,像是在看热闹。他跟着高公公往一边走去,问道,“高公公怎么了?” “程大人,这药这么弄,估计没有几天都弄不出来,我们能等,可太后娘娘还有皇上能等吗?”高公公说出自己心里的焦虑。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等了。”程望说,“皇上那边我会去说,高公公你负责看着这边。” 高公公点头,“好,皇上那边就有劳程大人了,皇上最听程大人的话,有程大人在,皇上或许就愿意等。” 程望抿了抿嘴,无奈笑着,虽然高公公这话说的没错,只要是自己,君昊然多少都会听劝。 “程大人现在要去椒房殿跟皇上说明这边的情况吗?”高公公问。 “等会吧。”程望道,“我先看看这边的情况如何。” 用一百斤木材烧一百斤水,真的能熬到只能下一滴药汁吗?他从未这般做过,所以心里也是疑惑的。 各位太医都没有回去工作,都等着看叶殊的笑话,在他们心里,觉得这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就算有,也不会出现五次。 他们愿意在一旁看,可叶殊却没有这个兴致,即便这外面烧着火,火光正旺,他也没有在寒风中取暖的兴趣,转身往房屋里走去。 高公公和程望两人刚好回来,看到叶殊进屋子,程望便吩咐高公公跟着进去,询问叶殊有没有别的需求。 这边忙着熬药,而另一边,则又是另一番场景。 石寒在竹林前等了好一段时间,抬头看了看天色,想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便往竹屋那边走去。 走到竹屋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沈公子,沈姑娘,方便属下进来吗?” 沈紫苏依靠在沈言风的双腿上,突然听到外面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心里一紧,仿佛是被告知时间已到,要奔赴刑场一样。 沈言风笑着看着她,又转眸看着门口那边,言道,“请进。” 闻言,石寒从外面推门走进,朝着两人微微弯腰,抬起眸看着沈紫苏,言道,“沈姑娘,你出来已有一段时间,是时候回去了。” “我不回去!”沈紫苏立即道,“我要留在这!” 石寒道,“沈姑娘难道已经忘了答应王爷的事了吗?” “我没忘记!”沈紫苏道,“但是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要跟哥哥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再分开了!” 她紧紧抓着沈言风的手,哀求道,“哥哥,别赶我走,别赶我走,我要留下来,我要跟你在一起……” 沈言风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不,紫苏,你不属于这里,你回去吧,把你未完成的事情完成,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不会在这待很长的。” “哥哥要去哪?”沈紫苏着急问,“哥哥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这辈子都不要与哥哥分开了,哥哥,我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别赶我走……” 说着说着,沈紫苏双眼湿润起来,豆大的泪水不断往下流。 看到她这般可怜楚楚的模样,沈言风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紫苏,别哭……” 第五百四十章将死之人 沈紫苏紧紧抓着沈言风的手,依恋着他手上的温暖,“哥哥,哥哥,别赶我走……” “紫苏……”沈言风看着她,眼眸里满是温柔的神色,不过也有很多的无奈。 “你先跟石寒过去,等你忙完,再回来,可好?”他温和道。 沈紫苏扬着头泪眼汪汪看着他,“哥哥你会在这等我吗?” “我就在这,还能去哪。”沈言风轻声笑着,“就算要离开,也不会是现在。” 沈紫苏抬起自己的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咬了咬嘴唇,在心里做了一番纠结后,她最终同意,“好,哥哥,我答应你,跟他离开,可你也要答应我,在这等我回来,等这边事情忙完,我们就离开这,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我会帮你恢复记忆,你一定会想起我的,好不好?” “好。”沈言风温和笑着,“我在这等你。” 沈紫苏也扬起笑容,激动得抱着他,好一会才松开手,依依不舍地从地上站起身,擦掉眼角的泪水,“哥哥,我去了,你等我,一定要。” “嗯。”沈言风轻轻点着头。 “沈姑娘,请跟属下来吧。”石寒开口道。 沈紫苏还看着沈言风,不舍得转过身,好一会,她才咬牙转过身,快步离开竹屋。 石寒朝沈言风躬了躬身,也转身离开,顺便关上门。 沈紫苏不管不顾往前奔跑着,跑出围栏,跑出竹林,生怕自己再待在这里一秒,就会舍不得离开了。 当石寒他们离开竹屋的时候,竹屋里传出阵阵的咳嗽声,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还传出东西倒地的声音。 竹屋里,沈言风倒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一手拿着手帕捂着嘴巴,咳嗽声还是一声接一声,手拿开,只见手帕上依然鲜红一片,而他苍白的嘴唇上也沾了不少鲜血。 “咳咳——”咳嗽声不曾停止。 沈言风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往手掌心里倒出好几颗药丸,塞到自己嘴里,没有喝水直接咽下去。可即便吃下药丸,他的情况也没有好转,等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咳嗽声才渐渐停止,他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支撑自己站起身,重新坐回轮椅。 等重新坐回轮椅,沈言风推着轮椅走向一旁,用清水洗了把脸,还有双手,才往门口走去。 他静静坐在门口,仰望着寂静的竹林,看着它们被寒风洗礼着,眼眸里的神色变得愈发复杂,带着淡淡的失神和满满的伤感,然而他的嘴角却勾着一抹浅笑,突然张开口,轻轻说着,“紫苏,原谅哥哥。” 其实沈言风并没有失忆,他从悬崖下跌落下来,没了双腿,但还记得所有的事情。那个时候,恰好被经过那里的聿闵所救,因为没了双腿,沈言风一直待在聿闵的山庄里。 沈言风跟叶殊是好兄弟,自然也懂得一些医术,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医术总能让自己重新站起身,然而还未等他治好自己的双腿,又被其他病魔缠身,这病魔一直纠缠着他,让他长久卧病在床,举步维艰。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没有给沈紫苏还有叶殊他们写信,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情况,在他看来,自己这模样跟死了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到此刻,他的病情更是深入五脏六腑,就算是神罗大仙也救不了他的性命,在生命还未结束之前,他想见一面自己多年未见的妹妹沈紫苏,想知道她这些的情况,想再与她多待一会。 可他又害怕自己跟沈紫苏相认之后,沈紫苏不会离开,所以他假装失忆,假装自己什么也不记得,所以才狠下心,让她回去。 竹林处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寒风猛烈吹着,似乎不将它们吹倒不罢休。 沈言风看着哪些被寒风吹到弯着腰的竹林,嘴角苦涩地笑了笑,这些年,他也一直坚持着,以为只要咬着牙忍过去就能挺过来,可最后才发现不管怎么做,都是徒劳的,只是在拖延时间,让自己背负更多的痛苦罢了。 没多久,从竹林处走出好几人,站在他跟前,为首的人说道,“沈公子,庄主命我们过来接你回去。” “好。”沈言风点了点头,“稍等一会,我进去收拾一下。” 话虽然如此说,可他并没有什么收拾,他不过来这里小住了几天,只是这里的布置全都是按照他的要求来弄的,看起来像是在这居住了好多年一样,他一边回想着以前的生活,一边又害怕自己会陷进去,再也不愿意出来。 不过,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已经看透,人之将死,也就对这些事物看淡了,没了那份执着。 第五百四十一章真正的家 沈言风转过身,望着身后的房屋,最终还是收回视线,走去床头随便拿起自己的行李,便离开了。 在门口前,他还是停了一会,看着自己在这小住了几天的地方,脑海里又浮现以往的场景,一幕幕,还是那么清晰。他嘴角勾着笑意,可下一秒,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公子,吃药了吗?”旁边的男子关切问道。 沈言风点了点头,“吃了。” 要是吃了,可是又有什么弄了,药效只能维持一会,终有一天,他会撑不下去,而他希望,即便自己不在了,沈紫苏还能坚强地活下去,连同他那一份。 紫苏,原谅哥哥再次不辞而别,因为哥哥再也不想让你第二次为哥哥的死而伤心了。 “我们走吧。”沈言风收回目光,淡淡说。 人走了,寒风依旧,竹林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而围栏里的鲜花,在寒风中仍努力绽放着自己的生命力。 …… 沈紫苏跟着石寒离开竹屋好一段距离,越是往前走,沈紫苏心里想回去的想法越是强烈,好几次她回过头望着身后方,都隐隐觉得胸口在绞痛。 “沈姑娘,我们要走快些了。”石寒催促道,警惕地看着她,以防她跑回去,若是让她回去,那他们做的努力就前功尽废了。 沈紫苏没有回话,也没有趁着石寒不注意回去,她知道自己不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也无法与沈言风远走高飞,所以她下定决心,要跟这边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割断关系,然后离开,不带一丝犹豫! “停下!”石寒突然厉声道,抬起手让他们停下。 沈紫苏连忙拉住马绳,警觉地看着四周,询问道,“怎么了?” “有埋伏。”石寒言简意赅说着,盯着某处,冷声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躲躲藏藏是想装神弄鬼吗?” 这一段路两旁的建筑物都是空废已久,鲜有人烟,寒风吹过,时不时响起“哐当哐当”响声,加上现在没有阳光,天色阴沉沉的,倒还真的有些吓人。 石寒的话刚说完,立即从四面八方涌出士兵,齐齐将他们围住,而前方,宗政离澈穿过人群,站在他们跟前。 “祁王?”石寒盯着宗政离澈,“祁王怎么过来这了?” 宗政离澈笑着看着沈紫苏,淡淡道,“公主离开这么长时间,本王自然要关心一下,得知公主竟然来到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更是要来护送其回去。” “公主还要跟属下去一个地方,祁王来早了。”石寒言道。 “去哪?”宗政离澈直截了当问道,“话说定侯王和叶神医了?本王怎么不见他们,难不成你们分批行动?” 石寒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这宗政离澈明明知道,还故意这么说,实在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公主,该回去了。”宗政离澈收回笑容,言道。 沈紫苏瞪着他,“祁王,我不会回去了,皇上不愿意娶我,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至于你的事,你自己解决,我也帮不了你。” 闻言,宗政离澈的脸色沉了沉,眼眸里的神色也阴深起来,“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跟你回去了。”沈紫苏说,“我不回去了,我不欠你什么,你放了我吧……”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变成乞求,宗政离澈此刻的神色阴深地让人畏惧,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石寒也开口道,“祁王,王爷还在等着公主,请祁王让开,你们之前的事等王爷那边处理再讨论。” “呵呵!”宗政离澈冷笑一声,“你想本王放你走?凭什么?” “若是我能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是不是就能放我走?”沈紫苏问,“你答应我,我就帮你!” 宗政离澈敛了敛眸,声音冷道极点,“你这是在跟本王谈条件?” “我求你,放我走吧……”沈紫苏几乎要哭出来了,这样的宗政离澈是她从未见过的,他向来喜欢笑脸对人,可现在,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有的都是冰冷凌厉的神色,那双眼眸冷得几乎要将人冻住。 石寒也是第一次看到政离澈这样子,与昨晚在宴会上看到的他完全不一样,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让人不敢靠近。 而现在宗政离澈人多,石寒又不敢硬闯,只能这样一直僵持着。 “本王再说一遍,跟本王回去。”宗政离澈的声音稍微柔和一些,可语气却不容丝毫拒绝。 沈紫苏摇着头,往后退了退,“不……” 她若是跟着他回去,恐怕就再也不能离开了,她不要嫁给君昊然,不要当什么琉璃公主,更不要当什么皇后,她后悔了!只想离开!只想与沈言风在一起! 有他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啊! 第五百四十二章做选择 寒风在街道上肆意吹着,两旁房屋插着的旗帜随着风飘扬着,一些破烂关不上的门窗被寒风吹得“碰碰”作响,却又富有节奏感,像是有谁在这演奏乐曲。 双方人马还在对峙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动手。 宗政离澈静静地看着沈紫苏,语气又柔和下来,“来,跟本王回去。” 石寒扭过头看着沈紫苏,很害怕她真的就同意,跟宗政离澈回去,他们可还没有从她口中问出有利的信息啊!宗政离澈来使的目的,还有景祥太后昏迷的原因,他们都还未知道! “本王再说一遍,跟本王回去。”宗政离澈再次说道,“这是最后一遍了,回答本王,沈紫苏。” 沈紫苏双眸含着泪,紧咬着嘴唇,因为用力,嘴唇都咬破了,鲜血染红了嘴唇,她看着宗政离澈,既不摇头也没有回答。 他知道宗政离澈表面上看上去很好说话,可实际上他比谁都要狠,若是违抗他的命令,最终的下场都不好过,可她真的不想跟他回去了啊,她想跟自己的哥哥一起! 宗政离澈耐着性子等她回答,没有催促。 “沈姑娘,回答他啊!”反而是石寒在催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沈紫苏抱着头,“别问我……” 她迟疑了,不敢回答,不想回答。 “本王可以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慢慢回答。”宗政离澈又言道。 “……”沈紫苏看着他,又转向石寒,内心满是煎熬,她不想做选择,只想逃离这里。 石寒看着她,“沈姑娘,快拒绝。” 沈紫苏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他们只会逼她做选择,却从来不问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啊!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定格在这一瞬间,沈紫苏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他们虽然不说话,可她看着他们的嘴脸,都感觉他们不停地逼问她,逼她做选择。 “不必了,我们走,石寒。”战延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众人闻言,纷纷转过视线,看着突然出现的战延修。 “王爷!”石寒喊了一声,问道,“你是说让沈姑娘回去?” 战延修轻轻点头,随即转身,沉声道,“走!” 宗政离澈笑着看着战延修,“多谢定侯王的谅解。” 战延修转过头,冷笑看着他,“本王言而有信,有借必有还。” “哦?”宗政离澈笑着,“那本王想问,叶神医,定侯王又什么时候将他还回来?” “三日后。” “好。”宗政离澈应道,“那本王等着。” “我们不是你们的东西!”沈紫苏突然吼道,听到他们一句一句“有借有还”什么的,让她觉得刺耳,他们都是人啊!凭什么将他们当做东西! 宗政离澈语气柔和下来,“刚才的话是本王说错了,你当然不是东西,而是公主,琉璃公主。” “不!我也不是公主!”沈紫苏矢口否认。 “这可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当初是谁自己愿意当的,要不要本王亲口告诉你,让你回想起来?”宗政离澈似笑非笑看着她。 战延修再次转过头,已经不想掺和进他们两人的事情中,石寒也随即带着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离开好一段距离,石寒追上来,询问道,“王爷,我们还未从沈姑娘口中问出祁王来使的目的,这样让她回去真的好吗?” 战延修抿着嘴,深黯的双眸盯着前方,并没有说话。 石寒迟迟等不到回话,没有再问,等他就要放弃,以为战延修不会再回答,战延修却突然开口,“不需要她了。” 虽然从沈紫苏口中他们能更直接快速地知道宗政离澈的目的,可这样一来,就少了很多乐趣,他可不希望好戏怎么快就落幕。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从沈紫苏口中问出什么,只不过是应聿闵的意思,让他们俩兄妹见一面,若是他真的想从她口中问出什么,早在让他们兄妹见面前就问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属下明白了。”石寒隐约明白,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也不是白待的,虽然还有很多事情还不能一下子明白其用意,但只要稍微提醒一下,他还是能明白的。 “王爷,我们现在要进宫还是回王府?”石寒又问道。 “回府。”战延修道。 皇宫中有程望看着,他放心,而王府里虽然已经派了不少人把守,他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需要亲自回去确认一番,确保楚幸真的没事。 “是。”石寒应道。 第五百四十三章共同完成之物 战延修等人回到王府,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楚幸本来待在殿房里织着衣服,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以为是枝子进来为她添炭火,所以没有抬起头,言道,“枝子,炭火刚烧了一会,应该还不需要添,你等会晚一些再进来吧。” 说完,她继续埋头苦干,可好久都没有听到枝子的回复,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小声,便抬起头,看向暖炉那边,可这一抬头,哪里有看到枝子,眼前站着的人可是战延修! “延修,你回来了?”楚幸激动地站起身,一时忘记放在双腿上差不多完工的小衣服,这么一站起身,那小衣服就掉在了地上,见状,楚幸忙弯下腰去捡,然而有一只手比她更快,将小衣服捡起来。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织这个?”战延修看着手中只有两个手掌大的小衣服,问道。 “是的。”楚幸应着,看到战延修看着那么仔细,脸微红起来,“这是我第二件织的衣服,做的还不够好,等再做下一件应该会好一些。” 战延修笑着看着她,“本王觉得很好。” “真的吗?”楚幸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开心不已,虽然也知道战延修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才这么说,不过她真的开心,这就足够了。 “本王从不说谎。” 他抬起手,将她揽入怀,手里还拿着她的小衣服,温柔道,“你打算做多少件衣服?别累着自己,知道吗?” “不累。”楚幸依靠在他的怀里,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比暖炉还管用,“我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闲着无事,弄这个不仅可以给我们未来的出世的孩子穿,又能打发时间,一举两得呢!” 战延修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是在怪本王总是把你晾在房间里?” “没有没有!”楚幸摇头,解释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她想解释,战延修轻轻捂住她的嘴,笑了笑,“本王吓唬一下你,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你逗我!”楚幸一手握着拳头,捶了他一下,可又不敢用力,这一拳几乎是没有用一点力气。 战延修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言道,“幸儿,本王明天带你出去一趟。” “去哪?” “聿闵那。” 楚幸眨了眨眼睛,问道,“碧蓝山庄?” “是的。”战延修温柔看着她,深黯的眼眸里全是她的倒影。 “好啊!”楚幸毫不犹豫应道,“聿公子回来了?” 她还记得上次他们去,战延修有事让聿闵聿公子去做,而现在这么看来,聿闵是完成他吩咐的事情,回来了,而战延修的回答则印证了她的想法。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楚幸问,“你这边的事情忙完了?” 她记得今天枝子说,他今天有事情要忙,要晚点回来,可今天明明要比前几天都快回来啊! “不着急,巳时后再出发也不急。” “哦哦。”楚幸应着,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不过倒没有再问。 战延修拥着她坐下,问道,“这衣服还没织好,本王与你一起将剩下的织好,那这衣服就是你与本王共同完成之物了。”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楚幸心里开心不已,战延修温暖的双手握着她的手,而她拿着针,一针一针继续织着,每一步都很认真。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这件小衣服总算结尾了,看着竣工的小衣服,楚幸更是有成就感,因为这小衣服不仅仅是她一人织好的,其中也有战延修的功劳,像他说的,这是他们两人共同完成的,到时候穿在他们孩子身上,孩子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她心里如此坚信着。 可她若是知道以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就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世。 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也不能未卜先知。 而这也是后面的事,到底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楚幸将小衣服视作珍品,好好存放着,战延修看着她这样的举动,一手揽过她纤细的腰,低下头在她嘴上轻轻落下一吻,“本王饿了。” “饿了?” 闻言,楚幸一脸着急,都忘记了脸红这回事,关切问,“延修,你今天一直在忙,还没吃午膳吗?” 战延修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吃午膳,就算再忙也不能饿着自己啊。”楚幸心疼地看着他,“我现在就去吩咐枝子准备晚膳,让他们快点……” 说着,楚幸想走出去,然而战延修却没有松开手,“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第五百四十四章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那你是什么意思?”楚幸问,然而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战延修那过于直接的眼色。 战延修喜欢看着她脸红,不敢看向自己的模样,一手揽着她的腰,让她跟靠近自己的怀里,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本王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真的不明白?” 楚幸垂着眸,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双手抬起轻轻推开战延修,娇嗔道,“延修别闹,你还没吃东西,先吃些东西,别饿着自己。” “本王在闹?”战延修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入自己骨肉里一样。 楚幸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脸颊和耳朵两处都滚烫着,像是被火烧着一样,仅剩的理智也最终迷失在他深黯的眼眸里。 一番温存后,楚幸趴在战延修怀里,脸上的红.晕总算是淡才去很多,整个人有气无力趴着,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你的身子还是太虚了。”战延修搂着她的细腰,感觉自己就像抱着一堆骨头,都没有肉,实在心疼,“有好好按时吃饭?” “有!”楚幸很坚定的说,为了不浪费食物,她可都是每一顿都吃得很饱,枝子能作证的! “程晚开的药,也有每天按时喝吗?”战延修又问。 楚幸应道,“有,都有喝。” 她可是也希望自己能多长点肉,可是大概她就是天生不长肉的类型,即便每天吃那么多,又不用做什么也还是不长胖。 “等会本王就看看你的胃口有没有变大。”战延修轻轻刮着她的鼻子,从床.上起身,嘱咐道,“好好躺着,等本王回来。” 说着,他已经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朝外面走去,不一会,他就回来。 楚幸躺在温暖的床.上,看着他,眼眸里带着疑惑。战延修坐在床沿,眼眸里含.着笑意,“外面天气冷,本王吩咐枝子去打盆热水过来,等本王替你擦了身子再起来。” 闻言,楚幸顿时羞红了脸,明明他不需要这么做的! “我自己来就好,延修……”她小声说。 “不想本王伺候你?”战延修勾着笑,“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楚幸点头,尔后又摇头,战延修笑着看着她,“你这样子,是想还是不想呢?” “我……” “王爷,热水已经准备好。” 楚幸刚想回答说自己不想,然而枝子突然就走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战延修轻轻摸了她的头,转过头吩咐道,“端过来。” “是。”枝子应道,朝他们这边走来,看着床.上还躺着的楚幸,眼眸也含.着笑,将热水放下后,枝子很快退到一旁。 这样的情况被人看着,楚幸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整颗脑袋一大半埋.进被褥里,不敢看着枝子。 战延修看到她这害羞的模样,眼眸笑意依旧,朝身后的枝子吩咐,“退下吧,去看看膳房那边准备得如何。” “是。奴婢告退。”枝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待她走远,战延修笑着看着楚幸,温和道,“好了,人走了,还躲着不出来了?” “我哪有躲……”楚幸小声说着玩,不承认。 战延修倒也没去反驳她,拿起一旁干净的毛巾放进热水里,试了试温度,拧干.毛巾,先给楚幸擦了脸,再从上往下一一拭擦。 楚幸全身都红通通,也不知道是因为擦了还是因为害羞。 给她擦好身子后,战延修取来干净的衣服,一一给她穿上,看着她身上暖和的衣服,又握着她的手,发现双手没有变冷才满意的停下手。 楚幸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受寒,便道,“殿房里很暖和,枝子每半个时辰就进来加一下炭火,温度一直很高。” 战延修点了点头,“明日的天气还会继续冷,要委屈你跟我一起坐马车了。” “带上暖炉就好啦!”楚幸笑着,指着一旁放着的手炉,“而且有你在身边,我不怕冷。” 战延修牵着她的手往桌子那边走去,他倒是不是很担心,这个还能有措施预防,他担心的是楚幸不能坐马车,平时坐马车时间久了她都受不了,现在天气这么恶劣,时间长了不说路途也会难行很多,他担心她会受不了,可又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府里。 楚幸坐下,抬头看着脸色严肃起来的战延修,问道,“延修,怎么了?” “明天要辛苦你了。”战延修收回思绪,低头看着她,一手轻抚着她的脸庞,“明日坐马车若是不舒服就说出来,别忍着。” “嗯嗯。”楚幸点头,没想到战延修这严肃的样子竟是在担忧自己坐不了马车,因而心里更是暖暖的。 “我会的。” 第五百四十五章是什么毒 皇都的初冬已经很寒冷,天色很快就沉下来,寒风呼啸,刮在脸上那真的是像是被冰刮到一样痛,气候也很干燥,风卷残云,看天色,仿佛下一刻就要飘起鹅毛大雪。 皇都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还在街上行走的,步伐匆匆,都急着往家里跑,或许寻找能够休息的酒馆客栈。 然而此刻远处的天边却火光一片,还有浓浓烟雾飘上天空。 这个方向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皇宫的位置。因为叶殊要让他们用一百斤木材烧一百斤水,将药材熬到只剩下一滴,这过程实在太漫长,程望觉得若是要等每一次烧完,估计真的要三天三天,也有可能还不行,因而他决定再让宫中的人寻找大鼎,五个大鼎一起烧,这样就不需要花费五次时间,只需要一次时间就可以了。 对此,叶殊并没有说什么,打从一开始,他就没说说过要分五次,不可以一起来。现在他心里想的都是沈紫苏的事情,不知道战延修找她何事,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与沈紫苏站在他们这边有关。 越是这般想,叶殊心里越是烦躁,恨不得自己跟赶紧离开这里。 “叶神医似乎很苦恼的样子?”程望走上前,开口道。 闻言,叶殊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别过头,不去理会他。 对于叶殊的不理会,程望倒没有多在意,继续说,“救醒太后娘娘后,叶神医有什么打算?” 叶殊转过头,看着他,冷笑道,“这与你有何关系?” “是要回祁王那?”程望说,“叶神医不用紧张,我不会过问你为什么与祁王一起,只是心里多少有些疑惑,想弄明白。” “无可奉告。”叶殊冷冷道,“你让他们赶紧烧,我可没有你们这么多时间在这耗!” 程望朝外面的庭院看了眼,现在几十甚至上百位宫人一起努力着,在大寒冷的冬天里也忙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而火光更是映照在每个人眼里,映照在四周的宫殿宫墙上。 “我们会用最短的时间完成的。”程望说。 不仅是叶殊不能等,他们不能等,君昊然不想等,景祥太后更是等不了!所以,能用最短的时间他必定用最短的时间,希望能在今天晚上就把药熬出来。 叶殊也朝外面看了看,嘲讽道,“程大人能想到五次一起来倒也聪明,节省大家的时间,只不过,程大人别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心到头来功亏一篑。” 程望笑了笑,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担忧,一脸自信道,“我相信叶神医,也相信他们,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若真的失败了,那就重头再来,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会成功的……” “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你耗!”叶殊不耐烦道,“你要慢慢耗就慢慢耗,等这边结束,休想再拦着我离开!” “太后娘娘醒了,皇上自然不会为难叶神医,也会放你回去,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请你放心。” “最好是这样!”叶殊甩袖,往里面走去,不想再跟程望说什么。 程望却跟了上去,问道,“叶神医,我还有一事想问,请你务必回答我,太后娘娘所中的毒是什么毒?” 叶殊不耐烦地转过头看着他,怒道,“不知道。” 程望继续不依不饶问,“我知道你知道的。” “说了不知道就不知道,有本事自己去查,这偌大的皇宫难道连一本医书都没有记载吗!”叶殊恼了,声音陡然加大,引得外面的人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其中有几位太医走进来,瞪着叶殊,又看向程望,询问道,“程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程望摇头,言道,“叶神医累了,我们都退出去吧,让他独自休息一会。” 说着,程望往外面走去,走了几步,转过头看着叶殊道,“叶神医,我会想办法找出来的。” “不送!”叶殊冷道。 进来的几位太医一脸疑惑,本就不想给好脸色叶殊看,这会更是冷言嘲讽道,“那你可要好好休息了,免得到时候一睡长眠,再也醒不来。” “李大人,王大人,朱大人,我们出去吧,有一事,我想拜托你们帮忙。”程望忙道,生怕他们这话会激怒叶殊,然而叶殊对此却什么话也没有回,也许是已经懒得跟他们废话。 程望这一句话倒是很快转移几位太医的注意力,几人转向他,问道,“程大人,你有什么事要拜托我们?” “出去再说。”程望道,回头看了眼叶殊,带着几位太医离开,再将要拜托他们的事说出口。 第五百四十六章再次抛弃 几位太医听到程望让他们帮忙查找医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之后,其他太医也加入,一起帮忙寻找。皇宫中医书甚多,要早起来也算是一项工程量巨大的事情。 程望也算是博览全书,皇宫中的很多医书他都有翻阅过,可总会有那么几本看漏,所以他希望能重新将全部医书翻看一遍,也许就能找到景祥太后所中的毒症。 叶殊看着他们每人都忙着热火朝天的,只是坐在宫殿里,并未说什么,也没有要参与进去,心里还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皇宫,能见到沈紫苏。 而沈紫苏这边,自战延修将石寒等人带走后,她仍在原地与宗政离澈僵持着。 宗政离澈看着她,也没有催促,像是要慢慢跟她耗。 沈紫苏抬眸看着他,咬着唇,想往身后看,可又不敢,生怕自己一旦回头,宗政离澈就会察觉什么,然后将她的哥哥沈言风也带走。 可是沈紫苏不知道,宗政离澈早已知道她所见面之人是沈言风,不过这会他并没有要揭穿她的意思。 又等了好一会,宗政离澈再次开口道,“回去了,天气寒冷,本王不希望你我都感冒了。” “祁王,离澈,”沈紫苏开口,“我不跟你回去,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到此为止,反正你们也不需要我继续当这个琉璃公主,你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告诉他们,他们不会知道你来这的目的,什么都不会知道,即便他们再次来找我,我也不会告诉他们。” “你确定不跟本王回去?”宗政离澈再次问道。 沈紫苏咬了咬牙,点头,“是。” “好,本王可以成全你,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本王回去,若是本王回了去,那你就没机会了。”宗政离澈道,“还有,记住你说的话。” 沈紫苏点头,“关于你的事北州国的事,我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一个字不会说。” 宗政离澈笑了笑,转过身,沉声道,“我们回去。” “是。”诸位侍卫应道,跟谁在他身后撤离。 沈紫苏看着他们走远,还待在原地吹着冷风,等到他们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街道上,她才转过身,匆匆往沈言风的竹屋跑去。 然而等她跑回去,竹屋里哪里还有沈言风的身影,她将整间竹屋都翻找了一遍,就连外面也前前后后找了几遍,依旧没有看到沈言风,唯有在竹屋里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块染红了的手帕。 沈紫苏跪在地上,紧紧握着那手帕,眼里的泪水再次汹涌而下。 “哥哥……哥哥你在哪啊!你又要跑去紫苏了吗?你快点出现好不好,我不想玩捉迷藏,我们不玩了好不好,你快出来啊呜呜呜,我不走了,我再也不离开你,我们说好这辈子都在一起的啊,你为什么又抛下我,你让我去哪里啊!没有你的地方,哪里才是我的落脚处呜呜呜哥哥不要,不要再次抛弃我……” 沈紫苏哭得很伤心,声音也沙哑起来,可不管她在这冰冷的地面跪了多久,沈言风都没有出现,她从天还亮着的时候跪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也没有站起身,双脚早已麻.痹,僵硬得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竹屋里因为没有掌灯,里面黑漆漆的,而外面寒风呼啸,竹林“沙沙”作响,四周阴森森的,十分骇人。 沈紫苏这才抬起头看着看着周围,后知后觉害怕起来,她想站起身,可这才发现自己双脚麻痹了,像是定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如此,沈紫苏更是害怕,哭喊起来,“哥哥……呜呜呜哥哥你快出现,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沈紫苏感觉外面呼啸的寒风中似乎夹着脚步声,慢慢朝竹屋这边靠近。 沈紫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让自己快点站起身,快点离开,或者出去看一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是谁来了,还是沈言风回来了! “哥哥!”沈紫苏猛地站起身,朝门口那边奔跑过去,可是她跑到外面,借着天空中的那轮弯月的光线,哪里看到外面有人影,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如此,沈紫苏再次跪在地上,双手扶着门旁,红肿的双眼努力盯着外面,哭喊着,“哥哥,我在这等你回来,你一日不回我我就一日不离开,直到等到你回来,直到等你回来,带我离开这……” 这话刚说完,沈紫苏软绵绵倒向一旁,她今天在外面吹了快一个时辰的冷风,又在地面跪了好几个时辰,身子几番受寒,哪里能受得了,最终晕倒过去。 第五百四十七章完成 在沈紫苏昏倒在地上后,黑暗的竹林里突然出现一人,朝着竹屋这边靠近,走到沈紫苏跟前,弯下腰,将她抱起身,转身离开。 夜越深,寒风吹得越是肆意,呼呼作响,不曾停止。 而皇宫那边,大火还在继续燃烧着大鼎,将鼎内一百斤的水慢慢蒸发烧尽。 长夜再漫长,也终有结束的那一刻,五个大鼎最终在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烧到只剩下最后一滴。 众人合力将每一个大鼎内仅剩的一滴药汁倒进碗里,尔后端给叶殊。 而程望那边,他们在藏书阁寻找了一晚上,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得知太医馆那边已经完事,连忙放下手中的医书,前往太医馆。 可单他们回到去的时候,叶殊早已将那五滴药汁与其他药材融合成一起,制作成药丸。 “将这药丸拿去给太后娘娘吃,至于能不能醒来,就要看她的意志力了。” 程望上前,慎重的从他手中接过药丸,再次言谢,“多谢叶神医,我现在就讲药丸拿去给太后娘娘。” “程大人,慢着。”王大人却是拦住他,“程大人,我们还不清楚这药丸是解药还是毒药,若贸然给太后娘娘服下,后果可不是我们能担负的起的啊!” “对啊对啊!程大人还是要三思啊!” “是药三分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其他太医也纷纷开口。 叶殊听到他们到现在还在质疑自己,不相信自己,冷笑起来,“我倒是看清楚了,这皇宫中明事理的人也就程望一人,其余的都不过是一群胆小怕事、苟且偷生之人。” “你说什么!你说谁胆小怕事,睡苟且偷生!”王太医立即怒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敢如此怒骂我们,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其他太医们也是义愤填膺,但他们到底也是修养之人,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因而也跟王太医一样,口上说说。 程望见局面又变成这样,只好再次劝和,可这次叶殊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诋毁他们,这些太医们又怎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眼看劝了一柱香的时间仍是没能劝住他们,程望只觉得身心疲惫,他还想着赶紧赶过去椒房殿,将药丸给景祥太后服下。 “诸位大人,你们听我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太后娘娘的情况,所以有什么事,等太后娘娘醒来再说可好?”程望再次劝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力承担后果,当然,若是这不是解药,而是毒药,叶神医也难咎其责,所以,请你们看在事情紧急的份上,就暂时咽下这口气,稍后再议。” “程大人,不是我们不想救太后娘娘,可你也听到了,这人竟然如此侮辱我们,他侮辱我们,我们是可以忍,可是我们不反驳,就代表着我们承认,可我们的官职都是皇上所封,侮辱我们也就是侮辱皇上啊!” 闻言,程望心里又是一番无奈,他们这话也说得没错,他也觉得叶殊刚才那番话有些过分了,可当务之急,他还是认为救景祥太后要紧,所以狠下心,“各位大人们,等太后娘娘醒来,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着,程望转过身,看着叶殊,言道,“叶神医,请你跟我去一趟椒房殿,不能擅自离开皇宫。” 叶殊冷哼,“走就走,谁怕谁!” 闻言,程望立即带着他前往椒房殿,其他太医们自然也跟上,这一次,他们势必要抢回公道,决不允许自己被一外人如此羞辱! 椒房殿这边。 君昊然守着景祥太后一整晚,突然听到传报说已经制好药,所以便等着程望将解药拿来,可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人,他着急起来,站起身在寝颠里来回走动着,不时催促道,“高安,程望人呢,怎么还不过来!” 高公公回道,“回皇上,已经派人去查看程大人走到哪了,应该差不多就到了。” “差不多差不多,朕都等了一晚上了!”君昊然怒道,“也不知道叶殊那办法是不是真的有用,若是解药没用,朕绝对不放过他!” 突然,外面传来通报,“皇上,程大人来了。” “快进来!”君昊然立即道,说话的同时自己也已经朝殿门外走去。 程望一进来,君昊然直接抓着他双臂问,“解药呢?” 程望从衣袖中掏出药瓶子,言道,“解药在这。” “快给我。”君昊然一把接过,从药瓶中倒出解药,看着里面只有一颗药丸,再次看向程望,“只有一颗?” 程望点头,“皇上,快喂太后服下吧。” 君昊然拿着解药,却没有动,问道,“有试过吗?真的是解药。” 第五百四十八章前夕 听到君昊然如此问,程望微微迟疑,还未回答,叶殊先开了口,“没有,这解药就一颗,试了就没了,皇上还要试吗?” “只有一颗解药?”君昊然盯着手中的那颗药丸,一时间,心情沉重起来,也就是说,不管这究竟是解药还是毒药,都只能赌一把了。 “是的。”程望点头,看着君昊然,知道此时的他在犹豫,言道,“皇上,先喂太后娘娘吃下吧。” 君昊然抿着嘴,视线一直落在手上的那药丸,这根本就是在赌博,生死一线间,输了就输了,就真的完了。 叶殊冷眼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越发不耐烦,“这药你们是吃还是不吃,直接点,别磨磨蹭蹭,浪费大家的时间。” 听到叶殊如此说,君昊然憋了一肚子的气也瞬间爆发,“叶殊!你别太嚣张,你以为在跟谁说话!” 叶殊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程望拉着君昊然,平息他的怒气,“皇上,事到如今,放手一搏吧,我们说好的,相信我。” 君昊然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垂下手,低声道,“好。” 看到君昊然脸色憔悴,还有黑眼圈,程望知道他肯定是一直守在景祥太后身边,都没有好好休息,如此,更加坚定他要尽快将景祥太后救醒的决定,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皇上,我们进去吧。”程望轻柔说,从君昊然手中拿过解药,他知道君昊然一时还不敢喂景祥太后吃下这药,既然他不敢做的事,那就让他来做,所有后果他一并承担。 手一松,手中的药已被程望拿过去,君昊然抬起眸看着他,一手握着拳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应道,“走吧幕后还在等我们。” 说着,他率先往寝殿里走去,程望跟在他身后,一同走进去。而叶殊还站在原地,没有要跟着他们进去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走到景祥太后的床边,君昊然坐在床沿,轻轻扶起景祥太后,而程望则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温水,将药给景祥太后喂下,再让她喝水,方便药咽下去。 景祥太后吃下药后,没有立即醒来。 君昊然全程紧张坐着,扶着景祥太后的两只手微微用力,指甲陷进手掌心,他却毫无自知。 程望也紧张站在一旁,他忘记问叶殊,这药吃下去后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母后什么时候能醒来,程望?”君昊然低声问,声音竟然颤抖着。 程望转过头看着他,嘴动了动,犹豫了一会,言道,“放心,太后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嗯,你说的我就相信,你说母后很快就能醒过来,那就是真的很快醒过来,我可以等,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我不介意再等一会,只要……只要母后真的醒来……” “皇上……”程望走到他身旁,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柔道,“我陪你。” 君昊然看着他,嘴角勾着苦涩的笑容,应道,“好。” …… 这一等,等到天亮,景祥太后也没有醒来,不过虽然景祥太后没有醒来,但她的呼吸明显比一开始顺畅很多,而且脸色也似乎好了不少。 君昊然和程望守在床沿,两人一晚都没有合眼,却还坚守着,谁也没有开口,也没有人敢进来。 外面的天色渐渐发白,天空中露出鱼肚白色,初升的太阳的光芒照在大地上,给寒冷的空气注入丝丝温暖。 皇都已经许久未见到阳光,老百姓们都纷纷走出家门,感受冬日里的暖阳,活动活动筋骨。 他们都以为今天的天气会比昨天还要寒冷,毕竟晚上寒风那么猛烈,不曾停止,自然也认为今天寒风依旧,却没想到天气竟然会变晴。 高公公站在宫殿门口,看着阳光普照着大地,心里喜出望外,天气转晴,是不是就以为着有好事情发生? 一定是的,景祥太后一定会醒过来! 高公公心里如此坚信着,心里洋溢着紧张,也充满希望。 战王府这边。 战延修一早醒来,派人过来询问了皇宫的情况,得知景祥太后还未醒来,他的脸色微微肃然。 楚幸还躺着,还未醒来,忽地转了身,感觉身边落空,迷迷糊糊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身旁,从床上坐起身。 看到战延修坐在书桌前,她起身,披上衣服,走过去,轻声问道,“延修,怎么了?” 她看出他的脸色微微凝着,似乎有事在烦恼着。 战延修转过头,一手拉着她,让她坐在大腿上,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醒了,还困吗?” 第五百四十九章并不乐观 楚幸摇头,“不困。” 昨夜里,她早早就躺下,睡到现在,已经睡够了。 突然,她发现外面的光线似乎比平时要明亮,不由抬起头朝窗外望过去,眼眸划过一丝喜悦,“延修,外面是出太阳了,是不是表示有好事情要发生?” 战延修点头,嘴角勾了勾,“是的。” 天气突然出晴,或许真的是有好预兆。 “我想到外面感受一下。”楚幸说,看到战延修脸上露出笑容,心里稍稍放松一些。,他笑了,或许事情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严重。 “现在还不行。”战延修道,揽着她不让她起身,“这会外面还冷,等吃了早膳,再出去。” “嗯嗯,那我们现在就吃早膳吧。”楚幸已经迫不及待想出去,又问,“延修,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出门?” “巳时左右。”战延修说,“不着急,等外面的气温高一些,我们再出门。” 闻言,楚幸笑着点头,她自动他这是为她着想,不想她冷着了。 吃过早膳后,外面的太阳越来越明媚,气温也渐渐升温,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楚幸如愿地踏出殿房,可以亲身感受外面温暖的阳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这些日子,因为天气寒冷,她基本都缩在殿房里,鲜少出门,感觉自己都要在里面生根发芽发霉了。 这会,阳光照在身上,让她感觉四周的寒风已经不算什么,再怎么吹,这暖阳也会驱散它们,身心都是暖洋洋的,最重要的是,战延修就在她身旁,陪伴着她。 战延修如此陪着她的时候很少,所以每一次她都倍加珍惜,因为下一次这样的时候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战延修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 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楚幸转过身,笑道,“延修,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呢!” “嗯,是的。”战延修笑着说。 突然,石寒从外面走过来,躬了躬身,喊了声,“王爷。” “现在什么情况。”战延修问。 看到石寒进来,还有一瞬间,战延修神色肃然起来,楚幸脸上的笑容也止住,担忧看着他们,心里总觉得有事情发生,特别是石寒在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她一眼,很明显顾忌她在战延修身边。 “直接说。”战延修命道。 石寒点头,“是,王爷,皇宫传来信息,说是太后娘娘醒来了,不过,情况似乎也并不理想……” 听到石寒这话,楚幸愣了一会,瞪大眼睛看着战延修,这些日子,她足不出门,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而石寒这话,很明显是在说,景祥太后出事了。 楚幸想起在苍云山的时候,景祥太后特意会见她,与她聊了几句,那个时候,她感觉景祥太后挺好人的,虽然不能说话,脸上也带着面纱,但从她的双眸中,能感受到她是一位很慈祥的人,现在听到她出了事,心里难为也跟着担忧起来。 “叶殊呢?”战延修问,一手轻抚着楚幸的后背,虽只是一会,他还是能感受到她在紧张。 “还在皇宫。”石寒道,“皇上还有程大人一直留在太后娘娘身边。” “嗯。”战延修应着,“你让他们继续待在皇宫,再有情况,再通知本王。” “是。”石寒道,“属下告退,先去准备出门的事宜。” 待石寒出去后,楚幸转过头看向战延修,担忧问道,“延修,太后娘娘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有些事。”战延修没有刻意隐瞒她,“不要紧,别担心。” “那我们还要出门?”楚幸问,“你要进皇宫看一下吗?” 战延修摇头,“不用,皇宫中有皇上,还有程望,叶殊,太后娘娘会没事的。”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楚幸愣愣点着头,心里还是放不下。 刚到巳时,石寒又过来,告诉他们,外面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战延修便带着楚幸出门,前往聿闵的山庄。 在前往山庄的路上,楚幸心里还在想着景祥太后的事,因为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战延修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倒有些后悔让她知道了这事。他揽着她,低声道,“幸儿,别想那么多,你今天早上不是说,今天会有好事情发生,所以不会有事,别自己吓自己。” 楚幸抬头看着他,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延修,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像是要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很害怕……” 战延修更用力揽着她,想让她更加安心,“不会的,有本王在,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的。” 第五百五十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嗯。”楚幸依靠在战延修的肩膀,闭上眼睛,让自己别再想,唯有这样,她才觉得心里安落一些。 马车还在超前行驶着,离皇都越来越远皇宫那边,此时一团乱。 椒房殿里。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从昨晚到早上一直守在景祥太后床边,守了一晚上,他们都很疲惫了,不过景祥太后一刻不醒来,君昊然就没想过要离开半步。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守了一晚上和一个早上,景祥太后终于醒来了,只是,醒过来的景祥太后却是神志不清,精神状态很不好,仿佛又回到了刚从地牢里救出来一样,不管是谁,都很抵触,都不允许靠近她。 “母后,是儿臣啊!你不记得儿臣了吗?母后,别怕,有儿臣在,儿臣绝对不会再让其他人伤害你了。”君昊然伤心看着景祥太后,看着她缩在角落里,全身瑟瑟发抖,因为不能说话,只听到“唔唔啊啊”的声音。 程望站在君昊然身边,看着景祥太后醒来竟是这样的状态,心里也很难受,不知如何是好。 君昊然求组般地看着他,“程望,母后这是怎么了?你有办法吗?救救母后吧!” “皇上,你先冷静一下,”程望劝道,“慢慢来,太后娘娘现在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受了刺激,等她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听到程望这么说,君昊然稍微冷静下来,突然转过头,怒道,“叶殊呢!他在哪里!一定是他的药有问题,母后才会变成这样的!” 君昊然朝外面喊了声,“高安!” “奴才在!”高公公连忙从外面走进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叶殊呢!他在哪?”君昊然怒道,“给朕将他押过来!” 高公公身子微微一颤,忙道,“叶神医就在外面,一直没有离开。” 在君昊然和程望两人守在景祥太后身边,叶殊一直在外殿,也不曾离开。 “让他进来!”君昊然怒道。 “是。”高公公应道,哪敢还在这耽误时间,转身朝外面走去。 本来景祥太后醒来,宫里的人都非常高兴,然而还未来得及高兴多长时间,他们又瞬间提心吊胆起来,特别是太医馆那边,现在这会,太医们都不知道要不要按照叶殊所说的继续熬药,还是继续翻找医书,查出景祥太后的病情。 高公公走到外殿,朝叶殊道,“叶神医,皇上请你进去。” 闻言,叶殊抬起眸看着他,好一会才应道,“嗯。” “这里面请。”高公公邀请道。 叶殊朝寝殿里走去,看着里面的情景,神色并未有任何改变,脸上淡然,看着君昊然他们。 “皇上,叶神医进来了。”高公公小声提醒。 闻言,君昊然转过头,怒视着叶殊,若不是他一直隐忍着,此刻恨不得上前,狠狠揍他一顿,“叶殊!你在药里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母后又变成这模样!” 叶殊淡笑,“皇上不是要让太后娘娘醒来,现在太后娘娘醒来了,我的事情完成了,其余的应该不关我的事,皇上现在应该放我离开,而不是在这质问我。” “你说什么!” 听到叶殊这话,君昊然瞬间勃然大怒,“叶殊,你别以为朕不知道,这都是你搞得鬼!母后现在变成这样,你还想离开?别做梦!既然你不想负责,那好,来人,将他押下去,明日斩首!” 此话一出,程望和高公公两人都震惊不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真的要将叶殊斩首吗? “皇上!”程望上前劝道,“皇上冷静,别伤了自己的身体。” 君昊然看着他,声音稍微软下来一些,“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母后的身子要紧,她一直这样子不是办法,很容易着凉的,高安!” 高公公立即应道,“奴才在,奴才现在就去吩咐其他人那多一些炭火进来,不会让殿内的温度降下去的。” 说完,高公公急匆匆往外面走。 君昊然怒视着叶殊,愤怒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能治好母后,朕可以留你一命,若你不答应,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叶殊嘴角勾着笑意,淡然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我不想救太后娘娘,而是现在这种情况,能救太后娘娘的只有她自己一人。” 君昊然脸色微微愣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母后能自己救自己?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母后变成这样是母后自己导致的?开什么玩笑,叶殊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我哪敢。”叶殊冷笑,“皇上若是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要杀要留,皇上随意。” 第五百五十一章出此下策 “居然你不怕死,朕就成全你!”君昊然怒道,“来人,将他押下去!” “皇上,不可!”程望朝他摇头,“皇上你冷静一下,别冲动。” 君昊然拂掉程望伸过来的手,怒道,“陈望,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想给他机会,而是他自己也不想活!” 程望摇头,叹息道,“皇上,你现在听我的,我有办法让太后娘娘恢复如初。” 闻言,君昊然双眸亮起来,“程望,你真的有办法?” 程望点头,“是的,所以皇上你在这等着,我与叶神医有话要说。” 听到程望这话,君昊然脸色又瞬间沉下去,“你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就在这说,我也要听。” “只是聊几句,很快的。”程望说,“为了不耽误时间,能让太后娘娘尽早恢复,皇上你就听我的吧,相信我。” “程望你知道我到最后都会听你的,所以这次我也相信你,既然你要这么做,那就做吧。”君昊然还是让步了。 “谢谢你的信任。” 程望感激道,这会,他也不再以君臣相称,而是用“你”,是因为他知道,君昊然一直当他是兄弟,而不是臣子。 “快去,我在这等你。”君昊然别过头,看着床上的景祥太后,心里还是特别难受,他情愿自己替她承受这些痛苦。 程望点了点头,朝叶殊走去,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叶神医,请跟我出来,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叶殊并没有回话,不过倒是跟着他往外面走。 程望将叶殊带到外殿,转过身看着他,言道,“叶神医,我知道太后娘娘变成这模样,不是因为解药的原因,不过我也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太后娘娘,所以找你出来,是想请你救救太后娘娘。” “程大人这话说的,也太看得起我了。”叶殊冷笑,“那不过区区一草民,况且还是将死之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救太后娘娘。” “不,你有办法。”程望坚定道,“我知道叶神医一直想快点离开皇宫,不过有一人,叶神医可以见一见。” 叶殊皱起眉,“谁?” “吴雪。”程望道。 闻言,叶殊脸色一沉,立即问,“雪姨现在在哪?” “因为太后娘娘出了这事,吴雪被关押在牢房里。”程望诚言道,“现在你是唯一能救出吴雪的人,若是太后娘娘不能恢复正常,吴雪,还有你的性命,恐怕真的就不能保住了……” “呵呵!”叶殊冷笑,“想不到连程大人也威胁我。” 程望低下头,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并不想这么做的,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为了尽快稳住君昊然的情绪还有景祥太后的情况,他只能出此下策。 “好,我可以答应你!”叶殊道,“不过到时候希望你们能信守诺言,放了我,还有雪姨!” “好!”程望坚定应道。 叶殊从衣袖中掏出一药瓶,直接掷给他,“这药你让太后娘娘服下,多少能稳定她的情况。” “谢谢。”程望感激道。 叶殊并不理会,转过身看着殿门口,冷道,“我要去牢房。” “现在?”程望微微一愣,“我可以让人将……” “现在。”程望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叶殊打断。 程望看着他一脸肯定的模样,将后面的话收了回去,言道,“好,我让人带你过去。” “嗯。”叶殊点头。 程望让高公公领叶殊去牢房后,走进寝殿,打算将药喂景祥太后吃下。 只是景祥太后现在这样情况,想要喂她吃下药,并不简单。而君昊然看到程望进来,看着他身后没有跟着叶殊,立即问,“他人呢?” 程望照实说,“去牢房了。” “嗯?”君昊然一脸疑惑,“他自己要去,还是你让他去的?” “他去见吴雪。”程望还是照实说,“先不说这事,让太后娘娘服下这药吧。” “等等!”君昊然拦住他,从他手中夺过那瓶药,“这药是他給的?不会是毒药吧!” “不会的。”程望道,“这药我尝试了,不是毒药。” 他当然不可能就将药给景祥太后服下,所以在进来之前,他已经亲自吃了一颗,确定不是毒药才进来。 听到程望如此说,君昊然立即紧张起来,“你说什么?你尝试了?你为什么要自己尝试,若万一这真的是毒药,那怎么办!” 程望摇了摇头,“不是毒药,没有万一。” 君昊然看着他,又生气又无奈,“好,既然你都尝试了,那我相信你,不过这药让我来喂母后吃下。” “……好。”程望应道,“我在一旁帮忙。” “嗯。”君昊然看着景祥太后,心疼道,“母后,儿臣来喂你吃药,你出来吧,只要将药吃了,就没事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再次醒来 君昊然温和说着,希望这样能让景祥太后放松,能抬起头看着他们,只是好一会,景祥太后都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仍缩在角落里,任他们怎么说怎么劝也没有一点反应。 不得已,君昊然只能自己上前,小心翼翼地靠近景祥太后。 程望站在身后,紧张看着他,谨防景祥太后突然又“发作”。 君昊然也紧张咽了咽口水,不敢说一句话,生怕自己出声也会吓到景祥太后。 突然,身后的程望突然拉着他,君昊然疑惑地转过头,站着嘴,用口型问,“怎么了?” 程望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他过去。 得知他的意思后,君昊然站起身,跟着他往一边走去,小声问,“怎么了?” 程望小声说,“皇上,我觉得直接让景祥太后吃下这药不太可能,还是让我先给她打麻..醉..针吧。” 这样不仅快,而且有效。 君昊然扭过头看着床上的景祥太后,沉思了一会,点头道,“好。” 眼下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全服景祥太后,喂她吃下药,所以还是给她打麻.醉.针比较保险,也能省下不少麻烦。 只不过,给景祥太后打麻.醉.针也废了他们不少时间,因为他们都不想伤害到景祥太后,所以程望都不敢太“粗暴”,因而前后弄了很长时间,景祥太后总算“冷静”下来。 看着躺下来的景祥太后,君昊然心疼地看着她,手里紧紧捏着药瓶,一时间,忍不下心给她吃。 程望站在他身旁,知道直到现在,他还在犹豫,便静静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劝。 寝殿里静悄悄的,气氛压抑地让人觉得沉不过气,君昊然一手握着景祥太后的手,看着她,眼眸里尽是难过之色。 好久,君昊然转过头,看着程望,低声说,“程望,你重新去倒杯温水过来吧。” 闻言,程望点头,转身朝身后走去,走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茶杯。 君昊然接过杯子,轻叹了口气,最终不再犹豫从药瓶中倒出药丸,放进景祥太后口中,尔后喂她喝水。 放下茶杯后,君昊然继续看着她,低声道,“程望,母后什么时候嫩醒?” “一个时辰后。”程望回道,心疼地看着他,“皇上,你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会,太后这边由我看着就好……” 君昊然摇头,“不用,还有一个时辰,我可以等,我想母后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 听到君昊然这么说,程望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外面走去,将空间留给他,自己则去吩咐御膳房那边准备吃的。 已经一整天了,君昊然什么都没有吃,他知道现在让他吃,他也不会吃,不过景祥太后醒来,则不一样了,他肯定会愿意陪景祥太后一起用膳,所以需要让御膳房那边做好准备。 一个时辰后,睡过去的景祥太后终于再次醒过来,看到景祥太后手指动了动,君昊然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也紧张不已,担心景祥太后醒来后,还像早上那样,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躲得远远的。 程望看到景祥太后醒来,内心也紧张起来,站在君昊然身后,时刻准备着,若是景祥太后还是“暴.动”起来,他只能继续采取非常措施。 “母后……”君昊然轻轻喊了声。 床上的景祥太后悠悠醒来,迷糊地看着帐顶,好一会才转过头看着君昊然,眼眸划过一丝惊诧,尔后她双手撑着自己,欲起身。 看到景祥太后看着自己,没有推开自己,君昊然激动起来,又喊了一声,“母后,你没事了!” 身后的程望也露出欣慰,看样子,景祥太后的情绪真的稳定下来了。 “唔唔唔……”景祥太后张着嘴,在说着什么,然而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君昊然迷惑地看着她,听不懂她的意思,问道,“母后你想说什么?” 程望立即转身,从书桌上取来笔墨,递给景祥太后。 景祥太后却不愿意接过,一直“唔唔唔”说着。 “母后,你慢慢说,别着急。”君昊然劝着,努力去想她想要说什么,可是无论如何,他还是不懂。 若是以往,景祥太后都会比划双手,不会只这样张着嘴,而比划也让人不懂的时候,她就会写下来,可现在,她既不笔划,也不用手写出来,所以君昊然真的不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景祥太后着急起来,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唔唔唔!唔唔唔!” “母后……”君昊然也是着急不已,可越是这样,越是不明白,只好继续劝,“母后你别着急,慢慢说,或者用笔写出来,这样儿臣就明白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是不是失忆了 在君昊然循循劝导下,景祥太后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不再张着嘴“唔唔唔”地说。 见状,君昊然再次将笔墨将笔墨递给她,温和道,“母后,你想说什么就写出来吧,这样儿臣才明白。” 景祥太后点了点头,“唔唔唔”了几声,低下头,看着他手中的笔墨纸张,迟疑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小心翼翼接过。 君昊然看着她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之,然而刚看到几个字,他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母后……你……” 程望看到君昊然如此大大反应,看向景祥太后所写的字,一时间,也是一脸惊愕。 景祥太后在纸上所写的字,竟是在问,先帝在哪…… 君昊然扭过头看着程望,神情害怕道,“程望,母后她这是怎么了?” “皇上……”程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一会,他走上前,伸手探向景祥太后的脉象,发现她的脉象很不稳定,甚至有些错乱。 君昊然紧张看着他,问道,“程望,母后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是不是失忆了?不然为什么……”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担心景祥太后听了情绪又激动。 程望没有说话,现在景祥太后这样的情况,是失忆无疑了,可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景祥太后吃了那药后为什么会失忆,明明它也吃了,却一点事都没有。 景祥太后迷茫地看着君昊然,又看着程望,用手指了指纸上的字,示意他们回答我。 “母后,这个……”君昊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 “太后娘娘,你刚醒来,身体还虚,让微臣替太后娘娘症看一下吧。”程望开口道。 景祥太后看着他,迷糊地看着他,又转向君昊然。 君昊然点头,附和说,“母后,程望说的对,你身体还虚,其他事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吧。” 景祥太后乖巧的点头,一动不动躺着,与前一次醒来,情绪真的相差很大。 “皇上,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吧,这里交给我。”程望劝道。 君昊然摇头,“不用,我还能坚持,你替母后再好好检查一遍吧。” 闻言,程望也不再劝,因为知道自己再怎么劝,君昊然都不会厘米。 程望给景祥太后又看了一遍,最终回了一趟太医馆,开了一副药给她服下,之后,景祥太后又睡了过去。 在景祥太后睡过去这段时间,君昊然质问叶殊现在所在之处,命人将他冲牢房里带过来,景祥太后吃了药竟然失忆了,这事他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面对君昊然的逼问,叶殊仍毫无畏惧,“现在太后娘娘情绪稳定下来,何不乐哉,皇上还想怎样?还是说,你们没有办法恢复太后的记忆?” “放肆!”君昊然猛地拍桌,怒视着叶殊,“叶殊,你一次又一次戏弄我们,究竟是有何目的,难道你就不想离开这了!” “呵呵!”叶殊冷笑,“若是我说很想离开,皇上就会立即放了我吗?” “不可能!”君昊然立即道。 叶殊耸了耸肩,“那就是了,既然皇上不愿意信守诺言,那我为什么要尽力呢?” 他既然敢那么做,自然不会轻易妥协,看着他们被自己戏弄了还措手无策的样子,心里才觉得爽快! “该死的,朕现在就杀了你!”君昊然再次勃然大怒,“叶殊,朕成全你!” 叶殊笑了笑,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程望看着事情又演变成这模样,很是无奈,忙朝高公公使眼色,“高公公,请你先带叶神医下去。” “哦哦,好的。”高公公应着,刚转身,君昊然就怒道,“站住,不可以!给朕将他押下去!” 程望叹了口气,示意高公公照做,等他们离开后,他则开始劝。 然而这一次,不管说什么君昊然都铁了心,不愿意放过叶殊,程望也就没有再劝,眼下,他应该尽快恢复景祥太后的记忆,到时候,也许君昊然看在景祥太后已经恢复记忆的份上,赦免叶殊。 皇宫这边,依旧低气压,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祈祷着景祥太后能尽早恢复记忆,不然他们都要提心吊胆着。 而另一边,战延修带着楚幸已经赶往到聿闵的山庄。 这一路,虽然楚幸心里都惦记着皇宫里景祥太后的情况,但倒是没有难受起来,顺顺利利抵达了目的地。 坐了两个多时辰的马车,楚幸的气色还算可以,她被聿闵的下人领去休息的房间,而战延修则是前往聿闵的房间,两人要相谈的事,依旧没有让她知道。 看着一进来便直接问话的战延修,聿闵仍是不着急,手中握着黑棋,淡然道,“延修,过来一起下盘棋吧,说起来,我们俩也好久没这样下棋了。” “真相到底如何?”战延修问。 第五百五十四章答案 聿闵笑着看着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别着急。” 战延修敛了敛双眸,沉着脸走过去,坐下。 聿闵又道,“到你了。” 战延修拿起前面的白棋,看也没看直接放进其中一空格。 见状,聿闵也放下手中的黑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这一盘棋下完,聿闵才拍了拍手,示意外面的人将棋盘撤下。 而他自己则站起身,朝一边走去。不一会又走回来,不过手里毅然多了一样东西。 聿闵将手中的锦囊直接掷给战延修,“你要的真相,就在这锦囊里。” 战延修接住他掷过来的锦囊,直接打开,却只发现里面放着一张纸,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他将纸张从里面拿出来,打开,看着上面简单的一行字,皱起眉头。 “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聿闵挑眉,坐会原本的位置。 战延修抿着嘴,直接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 见状,聿闵假装一脸心疼的样子,“你看了就看了嘛,干嘛揉,浪费。” 战延修抬起眸,横了他一眼,冷声道,“我没兴趣陪你玩。” “这哪里是玩。”聿闵耸肩,“你让我调查那楚幸的身份,我给你调查出来了,她不是楚庄河的女儿,这还不够?” “他人呢?”战延修问。 “不知道。”聿闵道,脸色严肃起来,“宗政离乾将他转移了,我已经派人四处搜寻,不过还是没能找到楚庄河的下落。”说完,聿闵又露出笑容,“反正你现在已经知道你最想知道的真相不就行了,还管那楚庄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杀了他,还是……” “够了!”战延修冷声打断他的话,站起身,“继续找,一定要找到楚庄河。” “是是是。”聿闵道,“话说你将我的人带走了,什么时候还回来?沈言风的身子可禁不起折腾,要是他带去的药吃完了,更糟糕。” “他昨晚就该回来了。”战延修冷道。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聿闵脸色肃然起来,“不应该啊,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收到他的信息,难不成出事了?” “不清楚。”战延修道。 聿闵看着他不像说谎,也知道他不会对他说谎,只好道,“你先留在这,我派人去看一看,他们若是在回来的路上,应该会碰到。” 说着,聿闵朝门口走去,很快消失。 战延修随后也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走去楚幸此时休息的房间。 …… 从马车下来来到房间休息后,楚幸坐了一会,便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的风景。 虽然几个月前她也来过这,不过现在看到的风景与几个月之前看到的风景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正安静看着,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她,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温和说,“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楚幸本来被吓了一跳,然而感知到身后的人是谁后,她脸上露出笑容,身子微微向后倾,靠在他的怀里,“看外面的风景,你看那片林子,是不是跟我们上次来,看到的不太一样。” “有吗?”战延修问,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出去,眼眸划过一丝温柔,“是有些不一样。” 听到战延修认同自己的话,楚幸心里也觉得很开心,转过眸看着他,问道,“延修,你已经与聿公子聊完了?” “嗯。”战延修应道,松开一手,另一只手继续揽着她的腰,言道,“现在这个时候气温还不算冷,我带你出去走走。” 闻言,楚幸立即笑起来,“好啊!” 她不想一直待在房间里,早就想到外面走动走动,活动筋骨。 战延修揽着她,带她往外面的院子走去,此时山庄里还有很多下人,然而他并没有理会,视若无睹带着楚幸,眼眸里只剩她一人。 聿闵从外面回来,听闻下人汇报,他们两人正在院子里散心,不由好奇走过去,果真看到他们两人你侬我侬的相依相偎在一起。 “啧啧!”他朝两人走过去,“我说怎么外面的温度怎么好像升高了不少,原来是这么回事。”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楚幸立即站起身双颊粉红起来,都快烧起来了。 而战延修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转过眸不悦地看着走过来的聿闵,沉声道,“找到你的人呢?” “还没呢!”聿闵道,“听闻你们在这秀恩爱,所以特意赶回来看一看。” 听到聿闵这话,楚幸羞得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可又觉得这么很没礼貌,还是抬起头,喊了声,“聿公子,你好。” “你好啊,楚姑娘。”聿闵笑着回应。 第五百五十五章有预感 说着,聿闵还朝她眨了眨眼,“楚姑娘可喜欢这里?” 听到聿闵这么说,楚幸没有迟疑,回道,“喜欢。” 然而刚说完就感觉腰部一紧,不由抬起头看向战延修。 只见战延修也看着她,嘴角挂着笑,轻声说,“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该回房了。” 楚幸愣愣看着他的笑容,整个人身馅进去无法自拔,本能得回应他的话,“好。” “走吧。”战延修说,揽着她直接朝前走,将一旁的聿闵无视掉。 聿闵看着他们真的离开,不由开口道,“喂!我说延修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亏我还替你跑前跑后的,现在翻脸就不认人?” 听到身后的声音,楚幸从愣神中回过神,看着战延修,又看着聿闵,想开口说些什么,好化解这尴尬的场面。 然而还未开口,战延修就开口道,“有什么等会再说。” “哈哈哈说说而已,别当真。”聿闵笑起来,“行了,你们安心待在这,我今晚药出去一趟,不会打扰你们。” 闻言,战延修神色并未好转,而是问,“出事了?” 聿闵摇头,“有预感,不放心,所以想自己亲自去找找。” 战延修淡淡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揽着楚幸继续往前走。 楚幸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脸疑惑,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该问的,所以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言,没有开口说话。 回了房,战延修没有说话,她也继续保持沉默。 好一会,战延修笑着看着她,“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 楚幸摇头,“不是。” 战延修是多么了解她的人,立即又问,“是因为刚才的事?” 楚幸迟疑了一会,还是诚恳的点头,“是的,心里有些好奇……” 说到着,她又道,“不过延修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我知道你要忙的事都是不能告诉我的……” “不是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事。”战延修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只是聿闵的人还没回来,他要出去找他而已。” “嗯?”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楚幸歪着头,问,“那人不见了?” “大概吧,还不清楚。”战延修道,“不用担心,会找到的。” 楚幸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战延修握着她的双手,温柔道,“天色要沉下来,又开始冷了,你在这等着,我去命人提热水过来。” “好。”楚幸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走出去。 没多久,战延修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位婢女,她们手上端着盘子,给他们端晚膳过来了。 吃过晚膳,泡了热水后,楚幸四肢不再冰冷的,暖暖的,战延修抱着她上了床,搂着她入睡。 “早点睡吧,明早天气好的话,再带你到附近走一走。” “好啊!”楚幸便期待起来,总是待在一个地方很容易厌倦,她也希望能多出去外面的世界走走。 战延修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搂着她的双手微微用力,让她更加靠近自己。 然而第二天醒来,战延修就被叫了出去,只留下楚幸一人。 战延修起来的时候,楚幸也醒来了,本来也想跟着起身,不过战延修却按着她,让她再睡一会,等他回来。 可这会楚幸哪里睡得着,身边少了它,就连床铺也变得冷冰冰的,在战延修离开没多久,她也从床上起身,穿上衣服,往窗户那边走去。 此时大清晨的,山庄里烟雾很浓,气温也很低,楚幸只是在窗户旁站了一会,都感觉自己身子打起冷颤,四肢也开始冰冷起来。 她用双手摩擦着双臂,离开窗户,走到暖炉的地方,想着坐在暖炉旁就没那么冷了。 坐了一会,外面有人敲门,给她送早膳。楚幸本来想着等战延修回来再吃,可是等了快半个时辰也没等到他回来,心里不由担忧起来,想到外面出去找他。 可是一打开门,就看到石寒站在门口,看到她,问道,“楚姑娘,想去哪里?” “王爷呢?”楚幸问,“他出去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 “王爷跟聿公子出去了,一时半会不能回来,请楚姑娘安心在房间里等,王爷回来了就会来这。”石寒道。 听到石寒如此说,楚幸仍觉得有些不安,又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战延修出门的时候并未跟她说要与聿闵出去,只说很快就能回来,所以现在迟迟等不到他回来,她心里真的很担忧。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石寒道,“王爷只吩咐属下照看好楚姑娘,别让楚姑娘离开这里,安心等他回来。” 第五百五十六章不安的一天 听到石寒如此说,楚幸又怎能安心待在房间里,可眼下,她也只能按照战延修的吩咐“乖乖”在房间里等他回来,因为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然而这一等,便是等到下午。 中午的时候,外面也有阳光,楚幸想到外面走一走,却是被拒绝了。 石寒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所以请她继续留在房间里,别擅自出门。 即便楚幸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只是想到外面的院子走一走,还是遭到了石寒无情的拒绝,最终她只能妥协,继续待在房间里。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面的天色由暖和逐渐变得寒冷,微风转换成寒风,呼呼地吹,外面的竹林被吹得“沙沙”作响,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天色也逐渐昏暗起来。 楚幸已经在窗旁站了许久,站得手脚都冰冷起来,还是不愿意离开,战延修一刻不回来,她就无法静下心。 门外突然响起响声,她立即转过头,却发现是石寒,他进来给她端晚膳来了。 楚幸看着他,很快转回头,低声问,“王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石寒诚恳道,“楚姑娘过来用膳吧,你已经在窗户旁站了一整天,很容易受寒的。” “没事,我不冷。”楚幸淡道,“晚膳放桌面就好,等会我会吃的。” 石寒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最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关上门。 听着身后房门再次关上,楚幸还是觉得很难受,转过头看着禁闭的房门,再转向桌子那边,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战延修从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又怎能坐得住,安心吃饭,安心睡觉。 她就这样在着急与不安种等待,一直等到晚上差不多子时,战延修才回来。 他一走进房间,立即涌进一股寒意,可见此时的外面,气候有多寒冷。 “延修,你终于回来了!”楚幸激动地看着他,走上前想拥住他,却被战延修拦住了。 “我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别把你的衣服也弄湿。”战延修道。 闻言,楚幸点了点头,立即道,“我去给你拿衣服,替你更衣。” “好。”战延修应着,坐在一旁,出去了一整天,他也是疲惫了,不过看到楚幸,心里那疲惫感瞬间消失。 换好衣服后,战延修一把拉住楚幸,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握住她的手,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冷?” 这房间的温度并不低,暖炉也一直供着暖气,他进来后手脚都立即暖和起来,而楚幸一直待在房间,双手不应该是冰冷的。 楚幸想抽回自己的手,像是做错事一样低下头,不敢跟他说自己是因为一直站在窗户旁,双手才如此冰冷,没有暖和过。 她转移话题,问道,“延修,你出去了一整天,去哪里了?吃晚饭了吗?” 战延修是多么了解她,就算石寒不跟他禀告这边的情况,他也知道楚幸一直在等自己回来,所以他没有再继续问,回道,“出了点事,所以晚回来了。” 他将事情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将重要的部分都省略了。 确实是出事了,不过这事说起来,可以说与他无关,又可以说是与他由关。 是沈言风被宗政离澈带走了。 本来聿闵派去的人去接沈言风回来,然而半路却被宗政离澈的人截胡了。 聿闵又派了人去找,也喊上他帮忙,寻找了大半天,他们才找到蛛丝马迹,知道是宗政离澈做的手脚。 知道是宗政离澈所为,聿闵当下就说要去皇都,逼宗政离澈交出沈言风。若不是战延修让他冷静,回来再议,估计这会他们还没有回来。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楚幸点了点头,心里知道事情绝对没有他所说那么简单,不然他也不需要花费那么长时间。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帮他什么忙,所以没有再问,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乖听他的话,保护好自己,不让他担心。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吧,我让石寒去看看这会还有什么吃的。”战延修温和道,松开手,站起身往房门口那边走去。 楚幸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嘴角勾了勾,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她不想让战延修因为自己而不能专心做事,她也知道他身为定侯王,身上有很多重担,由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自己身边。 “怎么一直看着本王,放心,本王不会再出去了。”战延修转过头,看着她,笑道。 楚幸摇了摇头,“就是想看你,真是百看不厌啊。” 她感慨着,也是发自内心的话。 第五百五十七章硬闯 因为楚幸的这句话,战延修心情大好,走上前,再次抱住她。 “那以后你的双眼只能看本王,不能再看其他人。” “那枝子和石寒他们都不能看?”楚幸仰着头,问。 “不准。”战延修道。 楚幸笑起来,“哪有你这么霸道的,总会看到的啊!” “那本王就让你的眼里只剩下本王一人。” 说着,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辗转反复,却是无限的温柔。 楚幸沉溺在其中,已然忘记所有。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的时候,楚幸终于醒来了。 只是轻轻一动,身旁的人也睁开了眼,深黯的眼眸含着笑意,双手还紧紧抱着她,“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 “好啊!”楚幸应着,继续趴在他的怀里。 刚醒来,她感觉被褥外面的气温还挺冷的,所以此刻更愿意待在温暖的怀抱里。 战延修抱着她,两人又睡了一会,才起来。 吃过早膳后,很突然的,楚幸就听到战延修对她说,他们今天便要回皇都。 虽然很突然,但楚幸并没有问原因,安静地与他一起,等待石寒他们收拾行李,然后出发回皇都。 与他们一起回皇都的还有聿闵与他的手下。 看到这,楚幸很清楚,确实出了事,所以就连聿闵也跟他们一起着急赶回皇都。 下午申时,他们抵达皇都。 战延修陪楚幸回了王府,便离开了。 待在殿房里,楚幸再次坐立不安,心里不断祈祷着,祈祷着战延修能早日回来。 此刻的皇都,暖阳渐渐落下,只余留薄薄的一层光晕,寒风开始呼啸,大街两旁,商贩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摊位,只有两旁的茶楼酒肆还敞开着大门迎接客人。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零零散散还有几人在大街上缓慢行走着。 突然,只见一群骑着马的人飞快得穿过大街,朝着前方奔腾而去,只留下滚滚烟雾。 皇都的驿站坐落在西南方向。 此时外面众多士兵在外面把守着,而宗政离澈的手下,也在外面巡视着,突然看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人立即转身往,命令道,“立即禀告王爷,定侯王他们来了!” “是!”命的人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立即往里面走去。 后院某一间房间里,只见宗政离澈坐在床沿,垂着眸看着床上的人,眉头微皱着,神情肃然。 外面突然传来紧急的声音:“报告王爷,定侯王他们过来了!” 闻此言,宗政离澈的脸色更加不悦,收回目光,瞪着房门,冷生道,“让他们回去,就说本王今天身体抱恙,不能见客!” “是!”来人应道,随即离开。 宗政离澈还看着房门那边,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此说,战延修一定不会相信,一定会硬闯进来。 最终,他转过头,替床上的人再次掖好被角,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外面,他冷声吩咐,“照顾好她!没本王的允许,谁都不允许靠近这房间半步!” “是,属下遵命!” 宗政离澈看了里面一眼,转身往外面走去。 驿馆外面,宗政离澈的手下刚将宗政离澈的话复述给战延修等人,却还是遭到他们强行闯入,双方立即僵持起来,都快要动起手了。 “定侯王此番硬闯,又是因为何事?”宗政离澈走过来,淡然道,说完,他轻轻咳嗽了几声,用锦帕捂着嘴巴,一副抱恙在身的样子,“今日本王身体确实不适,还望定侯王见谅。” 战延修抬起手,示意自己的人停下动作,冷眼看着宗政离澈,宗政离澈究竟是不是装的,他一眼便能看穿。 “依本王看,不尽然。” “咳咳……”宗政离澈又咳嗽了几声,抬起眸看着战延修,淡笑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定侯王还是不相信,那本王也无话可说了。” 战延修冷哼,“本王来,不是要跟你废话的,你若能乖乖交出沈言风,本王那个自然离开!” 闻言,宗政离澈皱起眉头,“本上不知道定侯王在说什么,这里也没有沈言风这人。” “哼,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战延修冷道,“给本王进去搜!” “你敢!”宗政离澈放下锦帕,怒视着他,“定侯王,你是否忘记,这里是驿馆,这就是你们君临国的待客之道?三番五次硬闯,把我们北周国的颜面置于何地!” 战延修冷道,“我们君临国待客如何,祁王心里有数!倒是祁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掳走我们君临国的人,恐怕不是诚心想与我们交好吧!” “口说无凭!”宗政离澈眯着眼盯着他,“定侯王此番话,可有证据?若你说琉璃公主和叶神医叶殊,这就可笑了,并非本王掳走他们,而是他们心甘情愿跟着本王,至于定侯王刚才所说之人,十分抱歉,本王不认识此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以为这样说,本王就会相信吗?”战延修冷哼,“若是沈言风真的不在这,那祁王又何须害怕本王的搜查!” 宗政离澈别过脸,轻轻咳嗽了一下,言道,“本王不是害怕你们的搜查,只是单纯觉得不服!我们北州国也不是你们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那也得看一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拦住本王的人!” “延修,别跟他这么多废话,言风一定就在里面!”一旁的聿闵忍不住开口道,“若在这耽搁时间,言风就被他转移了!” 听到声音,宗政离澈朝聿闵望过去,眯着眼道,“这位又是谁?” 聿闵冷道,“我是谁不重要,你识趣就快将沈言风交出来!你们北州国还是一样希望抢别人的东西啊,这与强盗有何区别!” “放肆!”宗政离澈怒道,“别欺人太甚!” 战延修拦住聿闵,示意他别再说,自己看着宗政离澈,冷道,“本王也不想为难你,若是里面当真没有沈言风,本我那个自然会带着人离开,若是有,恐怕祁王你们此趟来……” 话还未所望,宗政离澈就打断道,“若是没有,你们不仅要立即撤人,还要向本王道歉!” 第五百五十八章搜查2 “好!”战延修毫不犹豫答应,冷哼道,“还不快让你的人撤开!” “你们退下!”宗政离澈道,自己率先退到一旁,冷眼看着战延修,“还请你们速战速决,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战延修冷冷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朝身后挥了挥手,让他们进去搜查。 聿闵也跟着往里面走去,自己亲自去寻找沈言风。战延修并没有阻止他,而是待在一旁,等待他们的消息。 宗政离澈也立于一旁,没有跟着进去。 寒风呼啸,从两人身旁挂果,然而两人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没有丝毫动作。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便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战延修带来的人还在里面搜查着,不过很显然,找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并未找到沈言风的下落,而沈紫苏就在房间里,昏迷不醒的状态。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不一会半个时辰又过去了,聿闵愤怒地从里面走出来,怒道,“没有!” 闻言,宗政离澈勾了勾唇,笑道,“定侯王你可听到了,我们这可没有什么叫沈言风的人。” “明明是你将人带走了!”聿闵怒道,瞪着他,平时一贯冷静的作风早已荡然无存,“不管你有何目的,沈言风都不应该被牵扯进去,你若是识趣,赶紧将人交出来!” 宗政离澈敛了敛眸,冷声道,“刚才你们都搜查了一遍,这里可没有叫沈言风的人。” 说着,宗政离澈转向战延修,挑眉道,“定侯王,可记得我们刚才的约定,若是搜查不出……” 战延修看向聿闵,道,“当真没有找到?” “没有!”聿闵怒道,“不知道他将言风藏哪里了!这里所有房间我们都找遍了,既没有发现言风的踪迹,也没有看到有密室之类的。” 听了聿闵的话,战延修沉默了一会,尔后转过身,看着宗政离澈,道,“祁王,这次是我们鲁莽了,抱歉。” 言罢,战延修看向自己的手下,下命道,“撤退!” 宗政离澈眯着眼,冷笑道,“本王可没有感受到定侯王是真心地道歉,不过既然你们找不到,那就请回吧,恕本王不送!” 说完,宗政离澈甩袖离开,不再看他们一眼。 战延修也调转马头,欲离开。 看到他要撤离,聿闵立即上前,跑到马的跟前,张开双臂,仰着头看着战延修,“我们这就走了?言风还没找到呢!” “人不在这。”战延修淡道,“先回去,再议。”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聿闵还是很不甘心,他们明明很肯定就是宗政离澈将沈言风带走了,然而却要如此憋屈! “回去了。”战延修再次说道。 聿闵不甘心地往里面看了看,尔后骑上自己的马,跟着战延修一起离开。 离开了驿站,战延修让自己收下先带聿闵回王府,自己则入宫,看一看景祥太后的情况。 聿闵本来也想跟着他一起进宫,可想了想,还是不想麻烦,也没有这个心情,便跟着他的手下先回王府。 皇宫那边,景祥太后连续两天吃了程望开的药,也并未恢复健康,因为她身体还未彻底恢复,所以君昊然只能让她继续躺在床上,而至于其他事,暂且放在一旁。 只是景祥太后一日不恢复记忆,越是难隐瞒,迟早还是会被她知道。 可君昊然明知道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也还是不忍心告诉她实情,不想再让她伤心第二回。 他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景祥太后身边,而程望因为要制药,所以待在椒房殿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战延修进了宫,直接前往椒房殿。 看到他,高公公一脸激动,连忙进宫殿禀告君昊然。 而君昊然听到战延修就在外面,先是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道,“让他进来吧。” 说完,他转过身看着景祥太后,道,“母后,延修过来了。” 闻言,景祥太后困惑地摇头,显示她也不记得战延修。 君昊然便跟她解释,这边还未解释完,那头,战延修已经从外面走进来,恭敬地朝他们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君昊然抬手道,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我听他们说,你离开了皇都,怎么这么快回来?” “因为一些事。”战延修道,目光看向景祥太后,问,“太后娘娘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母后的身体基本无大碍了。”君昊然说。 突然,他站起身,对景祥太后道,“母后,儿臣有事与延修说,暂且出去一会,等会再进来陪你。” 景祥太后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君昊然转过身,朝战延修走过来,低声道,“我们出去再说。” 闻言,战延修朝景祥太后躬了躬身,转身跟在君昊然身后。 走到外面的庭院,君昊然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战延修,神情肃然,“母后失忆了。” “为何?”战延修问。 问完,他自己先是皱起眉头,“因为叶殊?” 君昊然怒道,“就是因为他!他在解药做了手脚,母后虽然醒来了,可却是失忆了!” “叶殊现在在哪?”战延修问。 “我将他关押在牢房里!”君昊然道,“他若是不交出解药,我绝对不放过他!” 听到君昊然如此说,战延修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又问,“程望现在是否在太医馆那边?” “嗯。”君昊然点头,“他在制药中。” “我过去一趟牢房。”战延修道。 听到他说要去牢房,君昊然瞬间不悦,拦住他,“你去牢房找叶殊?找他做什么?是他害母后变成现在这样子的,我绝对不会放他出来!” “我不是要放他出来。”战延修淡道,“有些事跟他说。” 君昊然立即问,“什么事?” “关于他的身世,还有沈言风的事。”战延修言简意赅道。 闻言,君昊然敛了敛眸,一脸疑惑,“什么身世,还有那沈言风又是谁?” “沈紫苏的哥哥。”战延修道,“这事晚点再跟你说,我先过去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遗孤 君昊然没有再拦着战延修,收回手,“行,你过去吧,等你找完他,就要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 “嗯。”战延修应道,立即往牢房那边走去。 君昊然看着他离开,好一会才转身往宫殿里走去。 景祥太后躺在床上,听到有脚步声,扭过头看向来人的这边,看到是君昊然,脸上露出笑容,双手撑在两旁,想起身。 见状,君昊然快步走上前,扶住她,言道,“母后,你身体还未痊愈,继续躺着吧。” 景祥太后点了点头,目光朝外看了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君昊然顺着她的目光往身后看,好一会明白她的意思,扭过头,道,“延修他回去了。” 闻言,景祥太后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乖巧地躺在床上。 君昊然为她掖好被角,继续坐在床沿。 他跟景祥太后说先皇现在离宫出巡,所以她才没有再问先皇的事,安心留在宫殿里修养。 另一边,牢房里。 叶殊被关押在牢房里已经有一天了,这一整天,他都坐在一角落,没有动过一下,即便有门卒过来给他送饭,也不曾动一下,一整天下来,滴水未进。 在牢房看守的门卒看到战延修过来,立即恭敬迎接,将他带到关押叶殊的牢房前。 战延修看了眼里面的叶殊,言道,“将他带出来。” “是!”门卒立即应道,打开牢房的铁锁,弯腰走进去,走到叶殊跟前,怒道,“起来,跟我们去见定侯王。” 闻言,叶殊只是淡淡地抬起头,朝外面看了眼,最后不情不愿站起身,朝铁门这边走出来。 走出来后,叶殊看了眼战延修,并不说话,而是等他先开口。 “王爷,人带到了。”门卒笑着说。 “好,你们退下。”战延修道。 门卒立即点头,转身离开,不敢有任何耽误。 不一会,牢房这边,只剩下战延修与叶殊两人。 叶殊举目朝四周看了看,嘴角勾着冷笑,冷声道,“定侯王此番过来找我有何贵干。” “叶殊。”战延修突然淡淡喊了声,“或许本王应该叫你,左承逸,是吧。” 闻此言,叶殊身形一震,不过很快定住,冷笑起来,“恕草民不懂定侯王在说什么!” “你是不懂还是真不懂,你与本王心里都很清楚。”战延修道,“二十年前,左府因为勾结外党,私吞赈灾的钱财,擦出后满门被抄斩,自此左府不复存在,可谁也没想到,左府还尚存一遗孤在世上,此遗孤在抄斩前夜被人救出,交由一对叶氏夫妇收养,名为叶殊……” “呵呵!”叶殊冷笑,“定侯王如此说,可有证据?” 战延修笑了笑,“本王若是没有证据,又怎么敢说。” 说着,他从衣袖中掏出一章已经发黄的纸张,扔给他,“你若觉得本王没有证据,大可看一看这个。” 看着战延修扔过来的智障去,叶殊下意识伸手去接,将其打开,一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瞬间瞪大了眼睛,拿着那张纸的双手越发用力,似乎想要将其撕碎。 战延修看着他,嘴角噙着冷笑,“本王留着这张纸也没用,你若是想毁掉,大可直接撕了,不过,本王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叶殊神情已经很愤怒,紧紧抓着那张纸的双手是想将其撕了,可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动手。 战延修看着他的举动,挑了挑眉,“你此番跟着宗政离澈回来,是想为左府报仇吧,只可惜,你摇摆不定,至今还狠不下心。” “笑话!”叶殊冷哼,“无稽之谈!” “你敢说太后娘娘的情况与你毫不相干?”战延修问,“你既然敢做,又为何不敢承认?” 叶殊别过头,并不说话。 战延修又继续道,“若你能彻底治好太后娘娘的病情,我有办法让沈紫苏原谅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沈言风是本王这边的人。” 一听到“沈言风”这三个字,叶殊立即激动起来,“你睡什么?沈言风?不!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他为了救我,已经死了!” 战延修道,“他还没死,就在昨天前,沈紫苏就已经见了沈言风。” “不!不可能的!”叶殊不断往后退,摇着头,满脸都写着不相信,“言风已经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们亲手将他埋葬了……” “他没死!”战延修不耐烦道,“你若是不相信,那就治好太后娘娘,本王自然会带你去见他!” “呵呵!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只不过是想骗我治好太后,我不会上当的!” 第五百六十章解药与否 战延修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再次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掷给他,“这上面的字迹,你应该不会不认得,而这是几日前所写。” 叶殊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那张纸,摊开,一看清纸上的字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战延修,“这张纸你从哪里的来的?这上面的字迹……” “是沈言风所写的。”战延修道,“所以,你现在相信了吗?” “他现在在哪?”叶殊问,情绪很是激动,“快带我去见他!” 战延修道,“现在不行。” “为什么!”叶殊问,然而刚问完,他又道,“好,我答应你!” 说着,他从衣袖中掏出一瓶药,“只要将这药给太后吃下,她便能恢复正常!” “本王要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战延修挑眉,“若这是毒药?” “你爱信不信!”叶殊急不可耐,直接从药瓶中倒出一颗,喂进自己嘴里,“我现在吃了,你总该信了吧!” 战延修并不说话,从他手中接过药,递到鼻子下闻了闻,这才将药放进衣袖,转身离开。 叶殊立即跟上,然而战延修走了几步,转过头,看着他,道,“等太后娘娘真的没事了,你才能离开这里。” 闻言,叶殊瞬间愤怒起来,然而此刻,他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怒甩袖,背过身,“定侯王最好言而有信,若是欺骗我,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呵呵!”战延修冷笑一声,却没有说什么,继续朝前走。 叶殊转过头,看着他逐渐远处的背影,握紧着拳头,心里狠狠骂了一声。 门卒从一旁走过去,怒道,“还站着做什么,赶紧进去!” 叶殊回眸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弯腰走进牢房。 面对着漆黑的牢房,叶殊的愤怒渐渐平息,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伤感和内疚。 言风,你真的没有死吗?你真的还活着?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既然你活着,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你可知,我与紫苏一直挂念着你,现在你回来了,紫苏她一定很开心,也会原谅我了吧…… 你也会原谅我吗? 叶殊痛苦地闭上眼。 眼角处,却有泪水落下。 …… 椒房殿这边,景祥太后刚躺下睡着过去,君昊然坐在床沿,静静陪着他。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高公公就从殿外走进来,一脸喜悦道,“皇上,有解药了!定侯王取到解药了?” 闻言,君昊然立即抬起头,站起身,朝他走去,“高安,你说什么?延修拿到解药了?” “是的!”高公公点头,举起手中的药瓶,言道,“皇上,这是刚刚定侯王给奴才的解药,他说只要给太后娘娘服下,太后娘娘就能恢复了!” 君昊然盯着高安手中的药瓶,一手取过,倒出几颗药丸看了看,又朝外看了几眼,问道,“延修人呢?” “定侯王说他还有事,所以就不进来,已经走了。”高公公解释道。 君昊然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中的药,问,“这药是叶殊的?” “是的。”高公公道,“定侯王说是叶殊的,并且说了,这不是毒药,已经试过了,可以放心给太后娘娘服下。” 君昊然点了点头,却道,“高安,你去太医馆一趟,喊程望过来。” 高公公应了声,忙转身离开,去喊程望。 没多久,高公公带着程望过来,言道,“皇上,程大人来了。” “程望,你过来。”君昊然道。 “是。” 程望应着,朝他走去,在过来的路上,他已经听高公公说明情况,所以已经知道君昊然叫他过来的目的。 果不其然,君昊然喊他过来,就是让他再次验证叶殊所给的药,究竟是解药还是毒药。 程望从他手中接过药瓶,倒出几颗药丸,认真看了看,尔后抬起眸看着君昊然,道,“皇上,这不是毒药。” “那母后吃了不会有事?”君昊然还是不放心。 “这药吃了对人体不会有伤害。”程望道,不过至于能不能让景祥太后恢复正常这一点,他却不能肯定。 君昊然听到他这么说,抿了抿嘴,沉默良久,最终,他抬起头看着程望,道,“程望,等母后醒来,我就将这药给她服下。” 程望点头,迟疑了一会,道,“皇上,要不要我先尝试一下……” 毕竟有过前车之鉴,他也不确定这药给景祥太后吃了之后,会不会又引起别的症状。 “不用了。”君昊然却道,“这药是延修问叶殊要的,既然你也说了这药没问题,那我相信你们。” “皇上……”程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五百六十一章解药与否2 景祥太后是在一个时辰后才醒来的,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沉下来,寒风又开始呼啸,呼呼地吹。 看到母后醒来,君昊然走上前,扶她起来,“母后,你醒了。” 景祥太后点着头,笑着看着他。 君昊然也露着笑,转过头,对高安道,“高安,将药拿过来。” “是。”高公公应道,走上前,将药递上去,“皇上。” 君昊然接过他手中的药,倒出两颗药丸,对景祥太后说,“母后,这药是程望开的,你吃下,身体就能恢复了。” 景祥太后看着他递过来的药,抬眸看着他,眼眸里露着疑惑,抬手摇了摇,不愿意吃。 看到母后这样,君昊然只好继续“劝”,因为不能将“真相”说出来,所以他只能继续撒谎,最终费了一番口舌,才说服景祥太后吃下药丸。 吃下药丸后,景祥太后的情况并没有任何改变,不过在吃过晚膳后,她便又犯困,又继续躺下,很快就睡着过去。 君昊然看她睡着过去,内心着急起来,他并没有看到她的情况有变化,总觉得给她吃下的药是不是假药。 程望见他如此不安,便上前替景祥太后把脉,好一会,他收回手,对君昊然道,“皇上,放心吧,太后娘娘的脉象正常,没有异常。” “真的?”君昊然问,他不是不相信程望,只是看到景祥太后这样,当真无法静下心。 “是的。”程望应道,“现在太后娘娘一切正常,只需等她醒来,便可知是否已经恢复记忆。” 听到程望这么说,君昊然垂下眸,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等母后醒来,希望她真的能恢复记忆。” 程望心疼地看着他,静静站在一旁,君昊然已经连续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可受的了? 想到这,程望开口道,“皇上,我在太医馆那边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先回去一趟。” “嗯。”君昊然应着,抬起头看着他,“你快过去吧,忙完就不用过来了,回去休息吧。” 程望应了声,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宫殿里。 一时间,宫殿里静悄悄的,君昊然转过头,继续看着床上睡着过去的景祥太后,打了个哈欠,然而他只是甩了甩头,继续撑着。 高公公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茶,言道,“皇上,夜已深,程大人特意吩咐奴才给皇上送来着杯茶,你喝下去暖暖身子吧。” “放在一旁吧。”君昊然道,并未看他一眼。 高公公端着茶,再次道,“皇上,程大人还吩咐了,茶需趁热喝,不然凉了就不好了。” 听到高安如此说,君昊然转过身,看着他,言道,“端过来吧。” 高公公立即上前,将茶杯恭敬地递过去。 君昊然接过茶杯,掀开茶盖,闻了闻,立即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立即抬起头,“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香?” “是祁门红茶。”高公公笑着说。 闻言,君昊然点了点头,尝了一口,果然一喝便是满口的茶香味,不由又多喝了几口。 高公公站在一旁,等待他喝完。 君昊然喝了几口,抬起头看着他,问道,“程望已经回太医馆了?” “是的。”高公公点头。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君昊然道。 高公公却问,“皇上没有其他吩咐了吗?” 君昊然皱了皱眉头,“没有,你退下吧,这几天你也没怎么休息,今晚下去休息吧,这边交由其他公公即可。” “奴才不累。”高公公道,“这几天,皇上也不曾休息,要不要奴才送皇上回乾坤殿休息,明早再过来……” “不用。”君昊然立即拒绝,“朕不累。” 听到皇上如此说,高公公没有再说什么,道了别,便往外面走去。 宫殿里又只剩下君昊然和景祥太后,他看了看景祥太后,手里还端着茶杯,看着茶杯里的茶还剩一半,君昊然还是将其喝完,尔后将杯子放在一旁。 然而,过了没多久,君昊然感觉困意越来越浓,眼皮不断往下,眼睛无力睁开,他抬手揉了揉双眼,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这样做并没有一点作用,又过了一会,他最终撑不住,趴在床沿沉沉睡着过去。 宫殿外面,高公公算了算时间,感觉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了,便推开殿门,从外面走进去,看到皇上真的已经趴下,他快步上前,小声喊了声,没看到皇上有反应,他连忙将拂尘放在一旁,轻轻扶起皇上,将他扶到一旁的长椅,尔后给他盖上被子。 做好这些后,高公公站起身,看着他,低声道,“皇上,莫怪奴才,也莫怪程大人,我们也是不想再看到皇上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相互心疼 说完这话,高公公转身离开,去将此事禀告程望。 他走出宫殿,转头吩咐守在外面的侍卫,命令道,“你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守着皇上和太后娘娘,若是再出什么差错,你们就等着人头落地!” “是!”众位侍卫立即应道。 高公公没有再跟他们说什么,走到寒风中,朝着太医馆的方向走去。 夜越深,寒风越是凛冽。 此时皇宫里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在巡逻的守卫经过。 太医馆那边,此时却仍忙得热火朝天。 程望还在继续研究着给景祥太后的药,而其他太医因为不服输,继续翻找着医书,试图第一个找出景祥太后所中的毒。 高公公急匆匆赶过来,找到程望,跟他说明椒房殿那边的情况。 “太后娘娘孩子啊睡着,皇上喝了茶之后,也睡着了。” 闻言,程望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辛苦高公公你了。” “不辛苦。”高公公道,看着他手中还拿着医书,又问道,“程大人,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吗?” 程望笑着摇头,“不用了,我不累,等忙完手头上这些事,就会去休息的。” 高公公心疼看着他,叹了口子,“程大人,你心疼皇上连续几日不休不眠,可你自己呢,还不是一样,人的身体是肉长的,又怎么会不累,你不用骗奴才了。” 程望只是笑,并没有说什么。 高公公见此,也没由再说什么,道了别,便离开了,他不敢离开太久,实在不放心椒房殿那边。 “高公公慢走。”程望言道,继续忙自己手中的事。 他这一忙,又忙了一整晚,直到天彻底亮起来。 太医馆的很多太医在半夜的时候就回去休息,只有少部分的还待在太医馆,不过他们也都睡了一小会,并不像程望这样,真的一晚上不睡。 将手头上的东西放下,程望站起身,伸了伸懒腰,看着外面已经亮起来的天色,走到窗旁,将窗户打开,外卖呢的寒风立即从外面吹进来,立即使他神清气爽。 程望看着庭院里的植被好一会,再次转身,往房屋走去,然而刚走到一半,就听到门口那边传来敲门声。 “程大人,你还在里面吗,快出来吧,椒房殿那边有公公过来,说是太后娘娘醒来了,好像是没事了……” 闻此言,程望立即往门口走去,打开门,看着外面的太医,问道,“尚大人,你刚刚是说太后娘娘恢复记忆了?” “那位公公是这么说的。”尚太医道。 “我现在过去椒房殿一趟,这边就交给你了,尚大人。” 尚太医点头,“好,程大人你过去吧,路上小心,昨晚夜里结了霜,到现在还没有融化,小心路面滑。” 程望点了点头,立即朝椒房殿那边走去。 而椒房殿里。 卯时的时候,君昊然就醒过来了,看到自己躺在长椅上睡着过去,他内心一阵烦躁,立即起身,看到景祥太后还在床上睡得安详,烦躁感才稍微减弱。 高公公在外面听到声音,立即从外面走进来,低声道,“皇上,你醒了。” “朕昨晚睡着了?”君昊然转过头,看着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时的时候。”高公公回道。 君昊然皱了皱眉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突然看到桌面上的茶杯,想起自己好像是喝了那杯祁门红茶便出现困意,也就是哪是睡着的。 “昨晚那杯茶是谁的?”君昊然问道。 突然听到皇上如此问,高公公迟疑了一会,还是老实说,“回皇上,是程大人……” 说完,高公公又连忙解释,“请皇上不要怪罪程大人,程大人这么做,都是想让皇上休息一会,不忍心再看着皇上彻夜不休不眠……” 听到是程望所为,君昊然又是揉了揉脑门,另一手摆了摆,“朕知道了,程望呢?还在太医馆吗?” “是的,程大人昨晚一整晚都待在太医馆。”高公公道,“一夜未眠。” “他就只知道关心朕,却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君昊然道,也不知道是在责怪他,还是在怪罪自己。 “程大人一直很关心皇上。”高公公说,“知道皇上不会乖乖听话休息,所以才出此下策。” 君昊然点头,打了个哈欠,“朕知道,你先退出去吧,别吵到母后休息。” “是。”高公公点头,转身往殿门走去。 辰时左右,景祥太后总算从睡梦中醒过来,她睁开双眼,一开始眼眸里有些迷茫,茫然地看着四周,仿佛对这四周的景物很陌生的模样。 第五百六十三章确实无碍 “母后!”君昊然立即上前,将景祥太后扶起身,关切问道,“你感觉如何?” 景祥太后摇了摇头,迷茫地看着他。 看到景祥太后这般模样,君昊然内心着急不安,总觉得景祥太后这样的眼色,似乎连他也不记得了。 “母后,你想起来了吗?还记得儿臣吗?”君昊然不安问道。 景祥太后看着他,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她这样子,君昊然更是紧张。 然而景祥太后突然反手抓住他,笑着看着他,一手,抬起,轻轻抚摸他的脑袋,脑袋抵着他的脑袋。 “母后……”君昊然愣了好一会。 后来,过了一会,君昊然询问了景祥太后一些问题,最终确定她是恢复了记忆,终于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君昊然立即命高公公去准备早膳,也吩咐其他太监前去太医馆,将次消息告诉程望。 高公公立即赶去御膳房,命宫人将做好的早膳端去椒房殿。 在君昊然陪着景祥太后用着早膳的时候,程望赶过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看到他们两人在用膳,他心里便真的放下,景祥太后的气色看起来也很好,很大可能真的痊愈了。 君昊然看到程望,立即朝他招手,“程望,你过来了,快过来坐下,一起用膳。” “不用了。”程望立即摆手。 “不用拘束,过来吧!”君昊然说,板起脸色,“赐座!” 高公公立即命人搬来一张椅子,对程望道,“程大人,请坐吧。” 见状,程望也不再推脱,躬了躬身,超前走去,坐在椅子上。 用过早膳后,程望给景祥太后把了脉,确定景祥太后的身体无碍,他们才真正的放下心。 中午的时候,外面有些许阳光,君昊然便陪景祥太后到庭院走一走。这些天,景祥太后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走动,所以君昊然便想趁着现在天气还好,有阳光,不算冷,便陪她出去走一走,呼吸新鲜的空气。 …… 战王府那边。 聿闵一整晚都待得很不愉快,因为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沈言风,一日未见到沈言风,他就难以安心。 而战延修,从皇宫里出来后,便回了墨云殿,陪着楚幸,没有去找聿闵。 这天早上,楚幸从战延修的怀里醒来,看到战延修已经睁开眼,她便朝后靠了靠,打算起身,然而战延修却揽着她,不让她起来,用着好听而低沉的声音说,“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嗯?” 楚幸便继续窝在他的怀里,仰着头看着他,小心翼翼问,“延修,你今天不用出去吗?” 昨天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带着聿闵去了别的地方,她不知道他们去哪,只知道后来聿闵先回来,他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下来,而他的脸色,明显很疲惫,甚至还有了黑眼圈。 “延修,我还是起来吧,我想去膳房那边,给你做些吃的。”楚幸道,她想给他做些营养的膳食,这些日子,她看着他忙这忙那,心里着实心疼不已,而她知道自己不能帮他什么,但至少这些小事,还是可以做的。 “不用,外面还很冷,你陪本王再睡一会。”战延修却继续搂着她,不肯松开手。 如此,楚幸只好放弃,现在不行,那就等他出门了,她再让枝子带她过去,这样等他回来,就可以吃了。 正当他们睡第二回的时候,门口那边突然响起敲门声,石寒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王爷,聿公子过来了。” 闻言,战延修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良久才回了声,“本王知道了,让他在外面等着。” “是!” 楚幸听到战延修如此说,便知道他要起身了,于是自己先动起来,然而战延修却搂着她,示意她别动,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你不用起来,继续睡吧,睡够了再起来。” “我不困了。”楚幸道,抬起眸看着他,“你现在要出去了吗?” “嗯。”战延修应道,“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你要乖乖在房间里等,别乱走,小心着凉。” “我能跟着你一起出去吗?”楚幸问,不过这话刚说出口,她自己就否决了,“没没事了,延修,刚才的话你当我没说……” 战延修半坐起身,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笑着说,“乖,本王会尽快回来的。” “我等你回来。”楚幸看着他,目光灼..灼道,“延修,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她抬起头,努力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双颊粉红起来,甚是诱..人。 战延修含着笑望着她,搂着她的手迟迟不肯松手,心里是舍不得的。 第五百六十四章嗜睡 战延修离开后,楚幸也不想继续躺在床.上,很快起身。 可能是听到殿房里的动静,枝子从外面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弄好这些后,又给她端来早膳。 楚幸吃着早膳,心里却想着战延修的事,吃到一半,她抬起头,看向枝子,问道,“枝子,王爷出去了,是不是跟聿公子一起出门的?” “是的!”枝子很快应道,“楚姑娘,怎么了吗?” “没什么。”楚幸摇头,笑了笑,没有在问额,因为知道即便问了,枝子也不会跟她多说什么。 吃过早膳后,楚幸本想着到外面走一走,然而一站起身就感觉困意袭来,也就没有这个想法。 “楚姑娘今天想做什么?”枝子关心问,看到她没有说要出去,反而让她觉得奇怪。 楚幸摇了摇头,“我有些困,打算躺一会。” “困吗?”枝子走上前,看着她,笑着说,“楚姑娘昨晚没睡好?” 看到枝子笑得如此,楚幸脸微红起来,“不是,可能是因为吃饱了,所以就犯困了吧。” 枝子笑了笑,也没有再逗她,“奴婢现在去换一下香炉里的香料,好让你睡得香。” “谢谢你,枝子。”楚幸谢道,看着枝子往香炉那边走去,她便朝床那边走。 枝子换好香炉的香料后,走过来,道,“楚姑娘,香料已经换好,也重新加了炭火,你就好好休息,等隔段时间,奴婢再进来添加炭火。” “好。”楚幸点头,“辛苦你了,枝子,你也下去休息一会吧。” 枝子笑道,“不辛苦,照顾楚姑娘是奴婢的职责,奴婢不说了,先出去,楚姑娘慢慢睡吧。” 楚幸也笑起来,点了点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枝子上前,为她掖好被子后,转身离开。 楚幸躺下没多久,便睡着过去,这一睡,便是睡了好几个时辰,就连中午的时候都没有醒来。 期间,枝子进来过几次,一次是为她添加她炭火,一次是进来看她醒没有,好让膳房那边准备午膳,这一次则是进来继续添加炭火。 添加完炭火,枝子往床这边走来,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叫醒她,毕竟已经睡了很长时间,再睡下去,太阳都要落山了,白天睡那么长时间,晚上估计很难睡得着。 犹豫了一会,枝子还是决定唤醒楚幸,她走到床边,轻轻喊了几声,见楚幸都没有一点反.应,便伸出手,轻轻摇了摇,“楚姑娘,楚姑娘,你该醒来了,不能再睡了……” 摇着喊着好一会,楚幸才从睡梦中悠悠醒来,睁开惺忪的双眼,茫然看着枝子,“枝子,天亮了?” 听到楚幸这么说,枝子笑起来,“楚姑娘,太阳都快下山了,你睡了很长时间,睡糊涂了吧!” 楚幸歪着脑袋,想了好久,慢慢才想起,好像是这么回事,好像吃了早膳后,她就躺下睡,睡到现在。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楚幸问。 “申时都快结束了哦。”枝子说,“还是第一次看楚姑娘睡这么久,看样子还很累?” 楚幸摇了摇头,笑了笑,一手扶着脑袋,“我也不知道,可能睡得香吧,就没有醒来。” 这也是她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身上既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也没有做噩梦什么的。 枝子又道,“楚姑娘饿了吗,要不要奴婢去膳房那边端午膳过来。” 听到吃的,楚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肚子扁扁的,尴尬笑了笑,“好像有些饿了。” “那楚姑娘在这等等,奴婢去去就回。” 说完,枝子就往门口那边走去。 看着枝子走远,楚幸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慢慢从床上起来,洗了脸之后,才感觉精神了很多。 吃着枝子端过来的不知道算是午膳还是晚膳的膳食,楚幸一边透着窗户望向外面。 好一会,她收回目光,转向枝子,问,“枝子,王爷他们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枝子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应该快了吧。” 听到枝子这么说,楚幸转回头我,看着桌面上吃的,瞬间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些,便让枝子撤走。 睡了一上午还有半个下午,此时的她很有精神,吃过饭后便在殿房里走动着,活动活动筋骨。 枝子收拾好之后,看她如此有精神,便提议让她到庭院里走走。听到枝子说自己可以到庭院去,楚幸当然不会拒绝,立即往门口走去。 此时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彻底昏暗下来,寒风也不算特别大,不过却能清楚地听到远处“沙沙”风吹树叶的声音。 第五百六十五章嗜睡2 楚幸在枝子的陪伴下,在庭院里走了几圈,等到天色又昏暗不少,寒风也吹进来,她又感觉困了,便回了殿房。 看着这个时候,枝子打算去端晚膳过来,然而楚幸拒绝了,刚吃完午膳没多久,还不饿,实在不想吃。 如此,枝子只好作罢,打算晚点再去端。 进殿房后,楚幸以为殿房里暖和,就没有那么困,可是刚进来没多久,她便打起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 枝子看到她这模样,问道,“楚姑娘,又犯困了吗?” 楚幸甩了甩脑袋,笑着看着她,“没有……好像是因为吹了风吧。” “楚姑娘要不要做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枝子又问。 楚幸想了想,点头,“可以,我看看……” 最后,她走去衣橱那边,拿出自己已经做好的小衣服,还有剩余的毛线团,看着那小小的毛线团,想着还能用它做什么。 好一会,她便决定做个锦囊,打算做两个,一个给未来的小孩,另一个,则是送给战延修。 如此想好后,楚幸便感觉浑身都精神起来,一点也不困了,立即动起手。 …… 另一边。 早上的时候,战延修和聿闵两人很早就出门,全都是因为沈言风的事。 不过,战延修先进了一趟皇宫,去看望景祥太后的情况,看她真的完全恢复后,便向君昊然要人,将叶殊从牢房里带了出来。 一开始,君昊然当然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放了叶殊,然而程望替他求情,再加上战延修说他有用处,不得已,君昊然才妥协。 “你带走他可以,但是母后再出什么情况,我都唯他是问,绝对不放过他!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他!” “嗯。”战延修只是淡淡应了声,转身走人。 君昊然看到他这样子,更是生气,叉着腰,再身后喊了好几声,然而战延修都没哟理会他。 “皇上,延修走远了,我们也进去吧,别让太后娘娘等久了。”程望劝道。 君昊然气的甩了甩衣袖,“过分!程望你说,战延修他是不是很过分!关键时候总是不在场,这也就算了,他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越来越放肆了!” 程望却是摇头,“我不认可皇上的话。” “什么!”君昊然瞪着他,“连你也站在他那边!” 程望笑了笑,解释道,“皇上,你刚才确实说得不对,要知道叶神医是延修带过来的,最后的解药也是延修问叶殊要的,他虽然没有一直在皇宫去,可太后娘娘没事,全都是延修的功劳,难道皇上不这么觉得吗?” “这……这什么……” 因为程望这一番话,君昊然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他转过身,瘪嘴道,“反正他已经很久没有特意进宫陪我,反正他现在的心思都在那楚幸的身上就是了!” 听到君昊然如此说,程望又笑了笑,走上前,笑道,“皇上这是吃醋了?” “什么?谁吃醋?我?怎么可能!”君昊然反应激动,一脸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尔后又大笑起来,“哈哈哈程望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吃醋!吃那楚幸的醋?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 “不是吗?”程望又问。 “不是!不可能!你别瞎说!”君昊然斩钉截铁道,摆了摆手,“好了不说了,母后还在等着我,我们进去吧。” 程望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笑着跟着他往宫殿里走去。 而战延修则是前去牢房那边,让门卒将叶殊从牢房里带出来。 被带出来后,叶殊一看到战延修,立即问,“言风了?他在哪,你睡过要带我去见他的。” “跟本王来。”战延修冷生道,直接转过身朝前走去,也不管他有没有跟上。 叶殊怒瞪着他,好一会才跟上他的步伐,“你要带我去哪里?言风在宫外?” 一路上,叶殊都不听的问,然而战延修都没有说话,直到差不多到了皇宫门口,他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道,“沈言风现在被宗政离澈藏起来了,至于藏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所以你想要见他,那就需要你自己的努力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殊疑惑道。 “字面意思。”战延修道,“现在沈紫苏也在驿馆,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回去问她,沈言风是否还活着,不过这事你最好别让宗政离澈知道,你要瞒着他,才能找到沈言风的下落。” “宗政离澈为什么将言风藏起来了?”叶殊又问,“你该不会是在利用我?” “呵呵!”战延修冷笑,“沈言风是谁,他对本来说能有什么用处,嗯?” 第五百六十六章生病了 “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叶殊不确定道,“你明明说只要我交出解药,你便带我去见言风,可现在,却是让我自己去找他的下落!” “你要怪你就去怪宗政离澈,或者你直接去问他,也许他会直接交出沈言风也不一定。”战延修冷笑。 叶殊皱着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宗政离澈故意将言风藏起来,不让我见?” 战延修敛眸道,“自己去问他,不过本王要提醒你一句,你若是想知道沈言风的下落,还是别直接去问他。” “那我要怎么做?”叶殊问。 “这个就靠你自己了,本王已经提醒你。”战延修道,“出了这皇宫,你就自由了。” 叶殊冷哼一声,冷眼看着战延修。而战延修说完那句,便朝前走,并不打算带上他,而叶殊也不打算跟上。 出了皇宫,战延修直接朝自己的马车走去,等候在皇宫门外的聿闵朝他这边看了看,只看到他一人,立即上前,朝他身后又看了看,疑惑道,“只有你一人?那叶殊呢?” “里面。”战延修言简意赅道。 “你为什么不带他出来?”聿闵问。 战延修却道,“走吧。” “嗯?去哪?”聿闵问,“我们不是要到他去向宗政离澈要人,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战延修盯着他,淡道,“等会再说,走吧。” 听到他这么说,聿闵仍觉得奇怪,但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们走,去哪?” 战延修不语,朝着马车走去,直接坐上去,命令道,“出发。” 马车立即“咕噜噜”朝前驶去。 “喂喂喂等等我!”聿闵立即追上去。 转眼,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皇宫门口。 叶殊从皇宫里走出去,看着他们远处的身影,眼眸里若有所思。 良久,他继续朝前走,不过所走的方向与他们相反。 …… 驿馆,后院。 昏睡了一整天,沈紫苏从昏迷中醒过来,一睁开眼看着白色的帐顶,她立即从床上坐起身,转过眸看向四周。 沈紫苏很快发现,这里不是竹屋,而是驿馆的厢房! 她快速掀开被子,想从床上起来晚,可因为动作太猛,一下子没有注意脚下,当下从床上摔下来,直接跌倒在地上。 这一摔,跌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声,立即引来外面的人。 婢女看到她摔倒,立即上前扶起她,“公主,你醒了!怎么摔了。” 在婢女们的帮助下,沈紫苏从地上站起身,离家近推开她们,朝门口走去。 婢女们忙跟上,“公主,你要去哪?你还没有穿上外套,外面很冷……” 一婢女拿着外套,跟上去,想为她披上,却又被沈紫苏推开,“放开!别管我!” “公主,你要去哪?王爷说了,你身子虚弱,不能离开房间……”婢女委屈道。 沈紫苏回头,看着她们,吼道,“我不是你们的公主,别再这样喊我!” “公主……”婢女既委屈又担忧看着她。 沈紫苏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们,朝着门口那边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抬起头,看着站在跟前的宗政离澈,怒道,“你答应过让我离开的!你答应我的啊!”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里充盈着泪水,抬起手捶打着他,“你骗我,你是个骗子,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带我回来!我要回去,我要跟我哥哥一起……” 宗政离澈抓住她的手,敛了敛眸,沉声道,“你生病了。” “我没生病!”沈紫苏奋力想挣脱他的手,然而全身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双腿也没有了力气,软绵绵歪向一边。 在倒地前一秒,宗政离澈及时扶住她,顺势将她抱起来,朝床那边走去。 “放开我!放我下来!”沈紫苏还努力挣扎着,可她现在全身都使不上多大的力气,只能任由宗政离澈将她抱回床,又继续躺下。 刚躺下,沈紫苏立即起身,然而动作却没有宗政离澈快,他一手点了她的穴,让她想动也动不了。 “宗政离澈!”沈紫苏愤怒道,“放开我!你个骗子!你欺骗我!我不要继续待在这,我要离开!” “安静会吧。”宗政离澈道,抬手又点了她的哑穴,转过头,吩咐道,“去端药过来!” 本来愣在一旁的婢女们闻言,立即点头,快速转身往离开,去将熬好的药端过来。 宗政离澈扶起沈紫苏,让她靠着自己,一边喂她喝药。 沈紫苏虽然不愿意喝,可是被点了穴,动弹不了,只能任由他摆布。 第五百六十七章不见了 宗政离澈喂着沈紫苏喝着药,外面,突然有下人来禀告,说叶殊回来了,现在在驿馆门外。 闻言,宗政离澈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让他在外面等着吧。” “是。”手下应道。 听到叶殊这名字,沈紫苏也是不悦,她更不想见到叶殊。 “快点将药喝了。”宗政离澈催促道,继续喂她将剩下的药喝完。 喂完药,宗政离澈便放下她,“你好好躺在这,哪里也别去,等本王回来。” 沈紫苏转过眸,不看他一眼。 宗政离澈看了她一会,转身离开,很快便消失在房间。 听到门口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沈紫苏才转过眸,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缓缓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处落下,低落在枕头上,立即晕开一片。 驿馆门外,叶殊在这等候着,脸色沉着,很不开心。 等了好一会,他才看到宗政离澈慢慢朝这边走来。 等到宗政离澈走近,叶殊立即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进去?” 宗政离澈冷笑看着他,“本王为什么这么做,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还请王爷明说!”叶殊咬牙切齿道。 “你不经本王的允许,擅自进宫救好景祥太后的病,到现在还来反问本王?”宗政离澈冷笑。 叶殊皱起眉头,“那王爷又知不知道,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紫苏拜托。” “你完全没必要真正治好她。”宗政离澈道,“难道你忘记自己真实身份了?放弃报仇了?” “这是我的事。”叶殊道,“我现在要见紫苏,你让我去见她。” 宗政离澈沉声道,“她不在这,自由了,不需要再待在本王身边。” “哈哈哈!”叶殊大笑起来,“很好,你们利用完我,就一脚踢开我,很好很好啊!那祁王是不是忘了,你来着的目的?” “这是本王的事。”宗政离澈将他刚才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你!”叶殊瞪着他,“好,我可以离开,但我要见紫苏一面,见不到她,我是不会离开的!” 宗政离澈沉着脸,朝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叶殊,本王已经给过机会你,你若是现在就离开,本王可以既往不咎,可你若是执意不离开,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宗政离澈,你狠!”叶殊直言他的名字,愤怒甩袖,“好,我离开!你别后悔!你来这的目的永远别想实现!”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宗政离澈冷笑,“好走不送。” 叶殊狠狠瞪着他,愤怒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宗政离澈的手下从身后走上前,低声道,“王爷,就这样放他离开吗?万一他投奔战延修他们……” “他不会的。”宗政离澈很有自信说,“他不傻,不会白白帮助敌人。” “……”手下听到他这么说,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宗政离澈转过身,淡道,“派一人跟着他,注意他的动静即可,有任何举动再向本王汇报。” “是!”手下立即应道。 宗政离澈继续朝前走,然而没有走几步,便看到两位婢女急匆匆朝他这边走来。 见状,宗政离澈停下脚步,不悦地皱着眉头,盯着她们,“发生什么事,这么慌张?” 两位婢女直接跪在地上,其中一人哭着道,“回王爷,公主她……公主她不见了……” “什么!”宗政离澈瞪大眼睛,怒视着她们,“本王说过,让你们看好公主的!” 两位婢女浑身发颤,颤抖道,“不关奴……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们一直守在房间门外,公主不是从门口逃出去的,奴婢也不知道公主从哪逃走的……” “废物!”宗政离澈怒道,狠狠瞪着他们,然后快步往后院走去,走到沈紫苏的房间。 他一脚踹开门,往里面走去,然而走到最里面,都没有看到沈紫苏,这房间里哪里有她的身影! 该死的! 宗政离澈低声咒骂一声,握紧拳头,他明明点了沈紫苏的穴,短时间内,她都不能动,不可能是她一个人逃离的,一定是有人劫走了她。 想到这,宗政离澈往窗户那边走去,刚打开窗户,突然一个飞镖直接朝他飞来,若不是他反应快,就直接中镖了。 “王爷,小心!”身后的手下反应却是慢了一拍。 宗政离澈并未去看那飞镖,而是朝着飞镖飞过来的方向看过去,然而并未发现有人,那人早就消失不见。 “王爷,这里有一张纸条。”手下突然道。 闻言,宗政离澈转过身,看着那插入木柱的飞镖,冷声道,“拿过来!” “是。”手下应着,将木柱上的飞镖取下,然而刚碰到那飞镖,立即住了手,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有……有……” 第五百六十八章一人换一人 话还未说完,那名手下口吐白沫,很快就倒下了。 “有毒!”其他手下看到他这样子,立即道。 闻言,宗政离澈盯着那飞镖,敛了敛眸,“你们看用什么东西将飞镖弄下来,看看纸条上写了什么!还有,将这里处理干净!” “是!”手下应着。 宗政离澈双手放在身后,愤怒离开。 叶殊回来,沈紫苏突然消失不见,又突然出现飞镖,对于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宗政离澈心里多少有底,这是谁所谓,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果不其然,没多久,他的手下走过来,汇报道,飞镖上的纸条所写的内容,一人换一人,若他想要回沈紫苏便用沈言风来换。 谁在找沈言风,不用手下说,宗政离澈也知道。 战延修! “王爷,地点在西郊城外,时间戌时。”手下继续说。 宗政离澈摆了摆手,“行了,本王知道了。” 手下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宗政离澈继续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额头,闭着眼,似乎在沉思什么。 良久,他睁开眼,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手下看到他,立即问,“王爷要去哪?” 宗政离澈没有回答,手下闭上嘴,乖乖跟在其身后。 …… 西郊城外。 空旷的平地搭着一个巨大的帐篷,底下摆着许多桌椅,战延修和聿闵两人就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悠闲喝着茶。 战延修可以悠闲,然而聿闵却做不到,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烦躁看向皇城门口那边,絮絮叨叨道,“延修,你说宗政离澈真的会过来吗?你为什么要约在戌时啊,明明还有那么多时间,让他现在就带人过来多好,我们也能早点回去,待在这里有什么好的,天气那么冷,待久了都要变成冰条了。” “安静等着。”战延修却只是简单的说,之后又沉默。 聿闵又说了很长一段话,然而没有得到战延修的回应,便住了嘴,安静待着。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寒风呼啸,即便他们身处背风处,可多少还能感受到寒风,而周遭的树林被寒风刮的“沙沙”作响,可见风势之猛烈。 聿闵双手抱着茶杯,摩擦着,让自己的双手更暖和一些,时间过去越久,他越是不耐烦,这要等到戌时,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那个时候! 他转过眸看向战延修,却发现他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或许不悦的神色,看到这,聿闵不得不佩服他,竟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悠闲坐着,实在太淡定了,淡定地让他有些怀疑。 战延修一向没有等人的习惯,克现在竟然为了他的事,如此淡定等待着,让聿闵怎么也不相信,这其中定有原因! 然而战延修一直不说话,他也就没有开口问,想着时间到了,自然会明白,便也放宽心,安心等待。 战延修说,宗政离澈一定会用沈言风来换沈紫苏,他这么说,聿闵也就信了,反正他不了解宗政离澈,也不清楚沈紫苏于他而言究竟重不重要,唯有相信战延修说的,等着宗政离澈将沈言风带来。 然而,他们并没有等来宗政离澈,反而市等来凌源。 看到凌源,战延修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淡定开口道,“那边什么情况。” 凌源道,“回王爷,祁王离开了驿馆,到了街上,似乎要去哪里,然而属下尾随其身后,跟踪了好几条街都没有看到他停下脚步,不知道他究竟去哪……” 听到凌源的话,战延修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他走了好几条街?” “是。”凌源道。 “你们跟丢了!”战延修沉声道,“你现在立即派人将他走过的地方埋伏起来,他一定还没有走远!” 听到战延修如此所,凌源一副惊讶,“王爷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跟着那位不是祁王?” “很大可能!”战延修道。 “属下现在立即回去!”凌源道,快速离开。 看着凌源离开,聿闵看着战延修,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现在跟踪的人不是宗政离澈?万一宗政离澈真的是在耍我们呢?故意出现,却不去沈言风那。” 战延修冷笑一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我,一饮而尽,道,“他没有那么无聊,若是他还想要沈紫苏,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沈紫苏是他什么人啊!说起来,沈紫苏是沈言风的妹妹,跟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吧,他犯得着那么关照他们兄妹,真是的,这样子拖下去,以沈言风的病情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 第五百六十九章将死之人 战延修笑了笑,转过眸,看着聿闵,笑着问,“沈言风又是你什么人,你用得着那么关心他,反正也是将死之人。” 聿闵一时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好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他闷闷道,“反正当初是我救了他,他的命是我的,他要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听到聿闵如此说,战延修只是笑,没有再说话。 又过了半个时辰,凌源再次回来,禀告道,“王爷,我们后面跟踪的那人确实不是祁王,我们跟丢了,属下已经命其他人在各个路口守着,一旦发现祁王的踪影,立即回来禀告。” “嗯,那个冒牌货也盯紧了!”战延修沉声道。 “是,属下不会再出差错了!”凌源道。 聿闵看着他们,打了个哈欠,吐槽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到戌时……” 战延修转过头看着他,挑眉头,“你若是想走,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听到他这么说,聿闵本来挺高兴的,可是看到他的笑容,立即摆了摆手,“算了,现在离开就前功尽废,我可不能白白浪费你的一番心血。” 毕竟,要躲开宗政离澈的眼线潜入驿馆,掳走沈紫苏并不是件简单的事,虽然可能对于战延修来说,这或许是件简单的事。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不管现在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退缩。 “你退下吧。”战延修对凌源道。 “是,属下告退。”凌源拱了拱身,转身再次离开。 聿闵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再次打起哈欠,索性站起身,在这附近走一走,活动一下筋骨,反正坐着也是坐着,无聊还是无聊。 战延修没理他,继续安静喝着茶,倒了茶的茶杯上冒着薄薄的烟,缓缓升上空,转而又消失不见。 …… 皇都的某条大街小巷里,一间禁闭的房子里。 宗政离澈撕下脸上的人皮,露出自己本来的样子,继续往里面走去。 没多久,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人,恭敬地朝他行礼,“王爷,你来了。” “人呢,现在在哪,什么情况。”宗政离澈问。 那男人回道,“王爷,他在里面,因为不吃不喝,身体的情况更糟糕了,有可能撑不下了……” 闻言,宗政离澈皱了皱眉头,继续往前走。 男人没再说什么,赶紧在一旁带路。 转眼,他们走到后院的某一间房屋前,男人推开门,恭敬道,“王爷,他就在里面。” 宗政离澈抬起脚,往里面走去,没走几步,便看到一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们,一时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此人正是沈言风,他确实被宗政离澈带走了,不过宗政离澈没有将他带回驿馆,而是放在了这边,一方面是不想带他去驿馆,另一方面是因为沈言风的身体状况。 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和脚步的声音,沈言风已依然静静坐着,面朝着窗户,透过半敞开的窗户望向外面的风景。 “看到本王过来,你却没有一点反应,很淡定马。”宗政离澈走上前,轻声道。 闻言,沈言风也没有回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忽地,他猛地咳嗽起来,抬起手捂住嘴巴,没多久,他垂下手,望着手掌心的血迹,嘴角却勾着笑,这样的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他早知道自己没多少天的日子了,所以,不管现在身处哪里,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他都无所谓的,将死之人,除了死,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不怕死。”宗政离澈又道,这句话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他走上前,站在沈言风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若不是你的身份,本王倒是挺欣赏你这份不畏死的精神,只可惜,你现在还不能死,本王也不会给你个痛快。” 沈言风淡淡抬起眸,看着眼前挡住他看风景的人,只是看了看,并没有说话。 “本王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不,应该说,两个人,战延修,还有另一位,你应该知道的,一直找你。”宗政离澈又道。 “是聿闵,聿公子吧。”沈言风突然开口,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我没有按照约定回去,他定然很担心我。” “哦,是他。”宗政离澈也勾起唇,“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他拿什么来换你吗?” 沈言风摇头,顺着他的话问,“拿什么来换我,其实没有这个必要的,反正我也活不长……” “是你妹妹,沈紫苏。”宗政离澈道,“你应该已经见过她,不知道她是否有跟你说,这些年她是如何走过来的。” “说了。”沈言风道,再次抬起眸,看着宗政离澈,淡道,“谢谢你,这些年对紫苏的照顾。” 第五百七十章遭到怎样的待遇 “本王要的不是你的道歉!”宗政离澈突然吼起来,一把揪着沈言风的衣领,“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年沈紫苏是怎么走过来的!” 沈言风黯淡地垂下眸,任由他揪着自己,一言不发。 “你不知道。”宗政离澈语气稍微冷静下来,也松开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背过身,慢慢道。 “本王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北州国边境一个偏僻的小镇,你能想象,一位别国的女子突然出现,会遭到怎样的待遇,幸好她懂一些医术,帮助当地的老百姓治病,这才能在那里落脚,可那么一个穷山僻岭的地方,再好也食不饱腹,衣不保暖,她的日子又能有多好?本王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后来也是本王将她脱离那样的地方,她的日子才稍微好起来,可她的内心因为你的死,一直闷闷不乐,每日基本在行尸走肉……” 沈言风沉默不言,静静听着宗政离澈说,内心痛苦不已,他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他以为,沈紫苏与叶殊一起,过不了多久便会从自己“死亡”的伤心中走出来,渐渐遗忘自己,却不知道她竟然因而怨恨上叶殊,还一走了之,独自流浪。 “你现在知道了,可惜已经晚了!”宗政离澈道,“你当初既然选择不出现,为什么现在又要出现,给她希望又让她破灭,你是想逼死她吗!” “我……”沈言风想为自己辩解,然而刚说出一个字,又沉默了,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是给自己找借口。 他不是一位称职的哥哥,他就是滚蛋,当初就应该死去的,不应该苟活到现在。 “咳咳——” 忽地,他猛地咳嗽起来,又一口鲜血吐出,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吃下它!” 宗政离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递到他面前,“你现在不能死,本王还要用你去换她回来,你既然不珍惜他,本王替你珍惜!” 沈言风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愣了好一会,才抬起手从他手上接过药丸,直接咽下,嘴角含着浅浅笑,“谢谢你,以后紫苏拜托你了。” 不管他后悔与否,他也没有机会弥补,可现在知道沈紫苏身边有宗政离澈,沈言风安心了,他知道,等他离开后,还有有人替他来保护沈紫苏,替他爱她,这就足够了。 宗政离澈冷眸看着他,淡淡道,“你刚才吃下的药丸暂时能稳住你的病情,几个时辰内你的病情不会发作,然而只要药效一过,你的病情只会发作更快,随时都会没命,别怪本王没有事先告诉你!” “足够了。”沈言风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只要最后的时刻里能再看沈紫苏一眼,他就心满意足了。 宗政离澈盯着他看了一会,冷声道,“做好准备!” 沈言风轻轻点头,待他们走出去后,他换了身衣裳,将沾满血迹的衣服换下,又洗了把脸。 不是下是不是药效起作用了,他苍白的脸色总算有了气色,看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宗政离澈等的人从外面走进来,推着他往外面走。 凌源与其他人一直在皇都各个街道密切观察着,最终在某一条街发现了宗政离澈的踪迹,并且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是沈言风,立即回去禀告战延修。 得知这一事后,战延修勾了勾唇,笑道,“来了。” 聿闵张开双手,伸了伸懒腰,“总算来了,不然等到戌时,我不是冻成冰条就是睡过去。” 战延修并没有理会他的唠叨,转头看着自己的手下,沉声道,“去将沈紫苏带过来,这个时候她该醒了。” “是!”手下应着,继而往一边走去,将沈紫苏带了过来。 这个时候,沈紫苏确实已经醒来,只不过她身上还被点了穴,不能动,却能说话。 一看到战延修,沈紫苏立即道,“我哥哥呢,沈言风呢,我要见我哥哥!你们是不是又将他藏起来了!” “小妹妹,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哪里是我们将言风藏起来,明明是我救了他,他自己甘心待在我身边的。”聿闵叉着腰道,“怎么说我都是你哥哥的救命恩人,你这样的态度可不行。” 沈紫苏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战延修淡淡开口,“等会便能看到沈言风。” 闻言,沈紫苏瞪大双眸,双眸闪着亮光,“真的?你们不是在骗我?” “我们犯得着特意将你救出来,然后骗你?”聿闵道,“我们又不是闲着没事在这受寒。”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沈紫苏冷哼。 第五百七十一章必须狠下心 “你!”聿闵有些生气了,不过看在她是沈言风的亲生妹妹的份上,决定不跟她计较。 “看在你是言风的妹妹,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沈紫苏一脸睥睨,甚至不再看他,而是看向战延修,“你们有什么目的,带我出来,是让我与哥哥相见?” “不是。”聿闵道。 “那你们带我来这做什么!”沈紫苏吼道。 战延修沉声道,“等会你便会知道,也能如愿见到沈言风。”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沈紫苏迷惑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相信他们哪一位。 空气突然沉默起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远处的寒风还在呼啸,树林处,“沙沙”作响。 一柱香后,凌源回来,禀告道,“王爷,他们来了。” 这话说完,不远处,就传来马蹄声。 闻此声,沈紫苏立即探起头,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更是激动,若不是不能动,她都要站起来,快速躲起来了! 朝他们这边过来的是宗政离澈,她最不想看到的第二个人! “为什么他会来着!”沈紫苏立即道,“我不要见他,带我离开!快带我离开!” 聿闵摇了摇头,“不可以,就算你不想看到宗政离澈,那你也不想看到言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哥哥在他手上?”沈紫苏立即问,“你们这些混蛋,究竟想做什么!” 聿闵直言道,“当然是交易。” 沈紫苏瞪大眼睛看着她,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放开我!你们快放了我!我不是商品,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们没说你是商品啊!”聿闵道,转过头不再理会他,而是看着宗政离澈身后的马车,他知道,沈言风就在里面。 “不……不要……”沈紫苏喃喃道,双眸已经失去光芒,整个人像是呆滞了一样。 在距离帐篷还有一段距离,宗政离澈从马背上下来,尔后吩咐收手下,将沈言风从马车里抬下来。 “定侯王,人带来了。”宗政离澈站在战延修面前,沉声道。 “言风,你现在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给你的药吃完没有?” 聿闵立即站起身,想往沈言风那边走去,然而却被宗政离澈的手下拦住,不准他接近沈言风。 “聿公子,别着急。”宗政离澈挑眉,转眸看向沈紫苏,低声问,“你们对沈姑娘做什么了?” “我们会对她做什么?”聿闵反问,直接挡在宗政离澈跟前,挡住他的视线。 “紫苏……”沈言风轻轻喊了声。 那边垂着头,失神已久的沈紫苏突然听到这声音,立即抬起头,愣愣地朝沈言风那边看过去。 只一眼,泪如雨下,爬满了脸颊。 “哥哥……哥哥真的是你吗?” 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会所看到的,害怕只是一个幻影,一眨眼,沈言风就消失了。 战延修朝凌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解开沈紫苏身上的穴。 可以动之后,沈紫苏仍坐着,没有动,良久她才慢慢站起身,朝沈言风那边走去,嘴里一直喊着他。 “哥哥……” 沈言风也推着轮椅朝她走来。 这会宗政离澈没有拦着他们,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沈紫苏突然加快步伐,跪在沈言风面前,紧紧抓着他的手,哭喊道,“哥哥!真的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紫苏……”沈言风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本来可以镇定自如的他在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双眸红了起来。 “哥哥,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沈紫苏抬起头,哀求道,“我要跟哥哥永远在一起,我们再也不分开。” 沈言风却是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也多想能够继续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爱护她,可是现在这样的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不可以,再也不能够陪在她身边了。 “哥哥……”沈紫苏伤心地看着他,卑微祈求着,“哥哥,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 “紫苏,对不起。”沈言风最终还是说出口,“对不起,哥哥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你又要抛弃我吗?”沈紫苏哭喊道,“我是你的妹妹啊!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看着伤心欲绝的沈紫苏,沈言风的内心犹如刀割般,也是伤痕累累,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即便沈紫苏以后会恨他一辈子,也不希望再次让她面对自己的死亡,所以,他必须要狠下心,不能在这里做个了结。 “他答应过我,从此要留在我身边,报答我的恩情,所以他不会跟你走的。”聿闵看不下去,站出来道。 沈紫苏转过头,瞪着他,“我不相信!你们骗我!” 沈言风苦涩道,“紫苏,是真的,我答应过聿公子,从此待在他身边,不能食言。” 第五百七十二章已经不属于你了 “那我呢!”沈紫苏吼道,“我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一次又一次抛弃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残忍对我!” “紫苏,你就当从未见过哥哥吧。”沈言风狠心道,别过脸,不再看她,挣开她的手,慢慢走向聿闵。 聿闵走上前,站在他面前,朝他露着笑,“欢迎你回来。” 沈言风也勾起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更让人心酸。 宗政离澈沉着脸,走到沈紫苏面前,半蹲在面前,柔和道,“紫苏,跟我回去吧,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 “你滚!放开我!”沈紫苏却用力推开他,猛地起身,疯一样朝着树林那边奔跑,越跑越远,身影越来越小。 宗政离澈立即起身,追上去。 “紫苏!”沈言风喊了声,也想追上去,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险些晕倒过去。 “言风!”聿闵惊呼一声,立即扶住他的身子,关切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药呢?在哪里?” 沈言风却是摇头,“吃完了咳咳……” 声音细若蚊子,可说这话也让他够呛,不停地咳,血一直往外流,没有止住。 聿闵掏出手帕递给他,又慌忙地寻药,好一会才找到药,倒出给他吃,可沈言风却摆手。 “不……不用了……” “为什么?将药吃了,你就没那么难受,也能稳住病情。”聿闵不能理解。 沈言风努力抬起头,看着他,苦涩笑道,“没有用了……” 他吃了宗政离澈的药丸,药效过了,就算是神仙大罗,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等死…… 只是,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沈言风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他还不清楚沈紫苏是否平安,可不能有事啊! 聿闵不可置信看着他,“言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没用,你之前一直吃这药,吃了就能稳定……” 沈言风道,“病入膏肓,没有用了,聿闵,我想拜托你,帮我去看看紫苏,别让她出事,拜托你咳咳咳……” 他这样的身体,说句话也困难,又怎么能追上沈紫苏,只能拜托他们。 “好了,你别说话了,有宗政离澈追上去,她又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我送你进皇都,去找大夫。”聿闵道。 对沈言风说完,他转过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战延修,道,“延修,我们现在进城。” “嗯。”战延修应了声,站起身,吩咐道,“凌源,你去准备马车,然后继续派人去跟着宗政离澈,暗中保护沈紫苏。” “是,属下立即去。”凌源应道。 聿闵对沈言风道,“现在你放心了吧,可以进城了?” 沈言风轻轻点头,“好。” 很快,马车过来,聿闵扶着沈言风坐上马车,赶回皇都城内时,他都担忧看着沈言风,欲言又止。 沈言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好一会,聿闵最终忍不住,开口道,“言风,去见叶殊吧,他是神医,一定会有办法医治你的病,而且他现在就在城内。” 突然听到聿闵如此说,沈言风僵硬了好一会,方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嘴角还带着苦涩的笑容,“不,谁都可以,但不能是他。” 他已经让叶殊愧疚了那么长时间,不能临死前还去拖累他,让他内疚一辈子。 “可是你不去见他,他也会内疚一辈子。”聿闵道,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却又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抓着,“言风,你已经逃避那么久了,不能再逃避,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你都应该去见他们,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他们一个交代……” “可我的病咳咳……” 沈言风又咳起来,现在这会还算好,咳出的血不算很多。 “你的病确实很难医治,可万一叶殊油办法呢?你也不想这么快放弃吧。虽然说起来是我将你留在身边,自私的人是我,可若是你的身体恢复,你想去哪我都不会拦你,所以,言风,这次你也听我的,去见叶殊吧,不管结果好坏,是去告别还是重新来过,决定权都在你手上。” 聿闵这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他是想留他在身边,可更希望他能自己做选择。 沈言风再次垂下眸,望着自己早已没有知觉的双腿,不是他不想医治自己的病,而是他知道,自己这样的病情已经无法医治,再加上他吃了宗政离澈的药,虽然能很好抑制住病情发作,可药效过了,只会反噬得更加厉害。 现在便是这样情况,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沉重,眼皮也很沉,快要睁不开。 快要倒下前一刻,沈言风还是坚持,“不要去见叶殊……” 第五百七十三章一醉解千愁 突然看到沈言风的身子歪向一边,聿闵立即伸出手扶住他,让他倒在自己肩膀上,并且大喊起来,“言风!言风!言风……” 然而,不管他怎么喊,沈言风都没有回应。 聿闵越发着急,颤抖着手抬起,伸到他的鼻翼下,隐约感觉到沈言风的呼吸,才稍微冷静一些。 他面色凝重看着沈言风,紧抿着嘴唇,沉默良久,最终道,“言风,对不起,为了你我一定要带你去见叶殊!” 聿闵扶着沈言风,轻轻将他放下,让他躺下,尔后,他掀开帘子,朝外面道,“去叶殊那。” “是。”车夫应道,随即将这话转告给战延修。 于是,一行人继续前行,前去叶殊那。 此时不过下午申时,皇都大街上的人烟就比往常少了一半,大街上,两边摆摊的商贩紧紧裹着自己的厚衣服,依靠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不再叫喊。 而两边的茶楼酒肆倒还在开着,里面已经亮着灯,也能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谈话声,可见人们都躲进这里面,不然便是自己温暖的被窝,这么寒冷的天气,极少人愿意在外面闲逛。 品香楼的二楼,某一包间里。 叶殊独自一人狂喝闷酒,一杯又一杯,到最后,他索性直接用酒壶,一壶一壶灌。 他平日里不喜欢喝酒,更加不喜欢酗酒,可这会,他却发现这酒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也有一定好处。 一醉解千愁,也不没有道理。 他这么猛喝,转眼十几壶酒就被他喝光,然而他却感觉自己还清醒着,还没醉。 拿起手边的酒壶,往嘴里倒了倒,没有倒出,他又拿起其他壶,发现也没有,他立即将这些酒壶推到一边,大喊道,“小二,再来十壶!” “诶!”小二闻声,从外面走进来,一闻到里面浓浓的酒味,连他也不由抬手捏住鼻子,还是笑着问,“客官,有什么吩咐?” “再来十壶酒!”叶殊吼道,“快点!” “好咧!”小二道,然而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叶殊努力抬起眸,看着他,催促道,“还不赶紧去!” 小二道,“客官,我看你也醉了,还是别喝了,要是你醉了,我找谁结账,或者你先把这些帐结了?……” “谁说我醉了!”叶殊吼道,“我没醉!” 小二一脸无奈加睥睨,往往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而一旦他们这么说,就证明他们其实已经醉了。 “好好好,客官你没醉,那请你先把前一笔账结了,我就去给你拿酒。”小二道。 叶殊怒视着他,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问道,“多少钱!” “一共十两银子。”小二笑道,稍微往前走,伸出手。 闻言,叶殊一手撑着桌边,直起身,另一只手伸进衣服里,翻找银两。 然而,良久,也不见他找出银两,小二举着的手都感觉僵硬了,担忧道,“客官,你该不会没有钱?” “谁说我没有!”叶殊吼道。 听到他这么说,小二稍微放心一些,又提醒了一句,“客官,十两银子哦。” 可叶殊突然掏出一药瓶,“这瓶药给你,足够抵这十两银子了!” 小儿闻言,脸立即黑了,一把揪着叶殊的衣领,怒道,“谁要你这破药瓶,还值十两银子?我呸!你这叫花子,没钱还敢进我们品香楼吃霸王餐!找死!” “呵呵不识货的家伙,这药平时一百两银子我都不买,现在便宜你了!”叶殊冷笑。 “你怎么不说值一千万银子!”小二啐道,直接挥起拳头朝他的脸招呼过去,“让你吃霸王餐!看我不打死你!” “唔咳——” 脸上挨了一拳,叶殊发出一声闷哼声,倒在地上,像是没有了意识一样,一动不动。 小二看到他这样子,仍不解气,继续对他拳打脚踢,似乎真的要将他活活打死。 “让你吃霸王餐!让你吃霸王餐!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这!” “住手!” 突然,门口那边传来呵斥声,紧接着,房门打开,从外面冲进来好几人。 小二看到这阵势,立即停住动作,走出来,恭敬道,“几位官爷,请问有何贵干?是来吃饭的吗?” “不是!”聿闵皱着眉头,抬手挥了挥,这满屋子的酒气味令他很不舒适。 “去将叶殊带出来。”他转过头吩咐道。 “是。”凌源立即上前,然而小二却突然拦住他们,笑着说,“几位官爷是这位客官的朋友吗?这位客官刚才在我们这吃霸王餐,还没付款……” “他欠你们多少?”聿闵冷声问,转眸看向倒在地上的叶殊,拧着眉,“是你将他打成这样的?” 第五百七十四章醒酒 听到质问,小二害怕起来,“官爷,都怪他没钱还跑来我们这品香楼吃霸王餐,还想用破药抵账,我实在生气,才教训了他一下……” “破药?”聿闵拧着眉,抬起眸朝桌面那边看了看,确实看到桌面上放着一药瓶,只不过,里面装的是什么药,他就不得而知。 “官爷……”小二心虚起来,“我真的就是小小教训他一下,他喝醉了才倒在地上的……” “行了。”聿闵抬起手,并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过身对凌源道,“凌源,将他带走。” 凌源应着,立即带着其他手下上前。 小二见状,想拦又不敢拦,怯怯地看着聿闵,小声道,“官爷,你们是认识这位客官的吗?你们要带走他?可是这位官爷在这吃的喝的还没有结账……” 聿闵拧着眉,冷声道,“他欠多少!” “十……十两银子……”小二切切抬起双手,比了个“十”。 闻言,聿闵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这够了吧!” 小二慌忙伸手去接,一看到受手上的银子,立即点头,“够了够了!官爷,我到下面给你找……” “不用找了!”聿闵冷道。 言毕,他转过身,道,“我们走!” 他率先朝外面走去,而身后,手下扶着已经醉倒过去的叶殊,跟在他身后。 凌源看了看桌面上的药瓶,伸手将其拿起,塞到衣袖里。 出了品香楼,聿闵立即朝对面走去,一进去便直接往二楼走去。 二楼的某间房间里,沈言风正躺在床上,脸色异常苍白,呼吸也很虚弱。 聿闵一把推开门,看到房间里只有沈言风一人躺着,也并没有觉得奇怪,若是在房间里看到战延修,看到他守在沈言风身边,他才觉得奇怪。 他快步上前,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沈言风的呼吸,感觉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眉头还紧皱着。 很快,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走了出去后顺手将门关上。 随即,他走向另一间房间,一推开门,迎面就闻到浓郁的酒气味,这气味熏的他直皱眉头,直接站在门外我,没有迈进去。 “想办法将他弄醒!” 若是让叶殊这样一直醉着,他们是能等他自然清醒,可沈言风不行!甚至连一个时辰都不知道沈言风能不能撑下去! “是!”里面的人应着。 不一会,便听到了泼水的声音。 冰冷的水直接朝叶殊泼过去,冷得就算已经没有意识的他也打了个冷颤。 “快醒!” “醒一醒!” 聿闵看着叶殊还没有醒来,冷声道,“继续!泼到他冷来为止!” “是!” 话音刚落,冰冷的水再次泼向叶殊,一桶又一桶。 就算叶殊早已醉过去,可被这样子对待,多少恢复一些意识。 他猛地咳嗽起来,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尔后又蜷缩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嘴里喃喃着,“冷……好冷……” “叶殊!” 看到他这样子,聿闵愤怒地走进来,直接站在他面前,从一旁一起一桶水,直面朝他泼去。 “给我快点醒来!” “咳咳!”叶殊更加猛烈地咳嗽,睁开沉重的眼皮,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人,然而冰冷的水又低落在他的眼里,让他无法看清。 “你……你……”他努力张开口,“……是谁?” “聿闵!”聿闵冷道,“你现在清醒没有,没有我再帮你!” “我……我不认识唔唔唔……”叶殊说着,突然胃部一阵难受,他转过头,狂吐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不仅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味,而且还弥漫着一阵阵吐泻物的恶心气味。 聿闵朝后退了一步,厌恶地看着他,“看到你这样子,真是让人恶心!若不是言风需要你,我才不愿意让你见他!” 听到“言风”这两个字,叶殊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勉强直起身,“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言风?沈言风?你是不是在说沈言风,他在哪?告诉我,他在哪!” 聿闵冷哼,“你这样子我才不会告诉你他在哪!” “言……言风!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叶殊像是清醒过来,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 “你这样子还有颜面去见他?”聿闵冷笑,“好啊!我带你去见他!去见他最后一面!” 犹如五雷轰顶般,叶殊整个人往后趔趄了一步,又僵住那,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语言,或者说,他不知道要如何组织语言了。 “怎么?你害怕了?”聿闵冷笑看着他,“就算你害怕了,我也要拉你去!” 第五百七十五章魂灵丹 “去!我去!”叶殊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言道,“我要去见言风……要去见他,不……不会让他有事……” “你最好有办法医治他!”聿闵怒道,伸出手,一把将他拉过来,“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说着,聿闵用力地将他拖出房间,走向沈言风的房间。 叶殊趔趄地跟在他身后,因为聿闵根本是没有顾及他,走得很快,而他虽然比一开始清醒了很多,但到底是喝了很多,因而脑袋还晕沉沉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 “进去!” 聿闵一手推开房门,拉着他的那手更用力,将他一把扯进去。 如此猛烈,叶殊几乎是摔进去的,趔趄了好几步,幸好及时扶住桌子,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叶殊双手撑在桌边,站起身,抬起头努力在房间寻找沈言风的身影。 最终视线定住在床那边,看到沈言风躺在床上,叶殊松开手,快步走上前,嘴里喃喃着。 “言……言风……” 走到床边,叶殊直接跪下,全身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太冷,一直颤抖着,他抬起颤抖的手伸向沈言风,却又因为心里的恐惧,突然止住,不敢伸向沈言风的手腕。 “怎么?又害怕了?”聿闵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叶殊动作还僵在那,半响,他愣愣转过眸,看着聿闵,问道,“言风他得的是什么病?” “你不是大夫,神医吗,自己不会看!”聿闵冷道,“你少在这磨磨蹭蹭,言风若是没得救,都是因为你在这浪费时间!当初你害他从悬崖下跌下来,废了双腿,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这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叶殊又清醒了不少。 垂下的那只手紧紧握着,还在半空中停住的那只手也握成拳头,尔后舒展开,那只手不再停在半空中,而是伸向沈言风的手腕。 只是把脉了一下,叶殊的神色却是更加难看起来,手也瞬间缩了回来。 “怎么样!”聿闵立即问,整个人也紧张起来,“你有办法救治他的对吧,你有办法的,你是神医,你怎么会没有办法!” “言风他吃了魂灵丹……”叶殊喃喃道,“这药丸吃下去能一定程度上抑制各种病情发作,然而只要药效一过,只会让病情更加恶化,其他药再也不能起作用……” 聿闵怒道,“什么魂灵丹,言风怎么会有这种药!” 然而这话刚说完,他立即想到一人,宗政离澈! “宗政离澈!那个混蛋!一定是他逼言风吃下这魂灵丹,那混蛋,言风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他拼了!” 叶殊也跌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沈言风,枉费他被世人称为神医,可现在,他却连自己的好朋友都救不了。 “你愣在这做什么,赶紧救他啊!”聿闵瞪着他,恨不得狠狠将他踹醒,“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能救他!” 叶殊却是摇着头,“没有用了,现在不管什么药都救不了言风,我也没有办法啊啊啊啊!” 他痛苦地抱着头,呐喊着,酗酒后再加上这事,脑袋痛得要炸裂。 “连你也没有办法?呵呵呵呵呵!”聿闵冷笑起来,“你这还算什么神医,跟那些庸医又有什么区别!庸医!废物!我真不应该带你过来这,不应该让你见言风,他本来就不想见你的!他恨你,是你毁了他一生!” “不,不要再说了……”叶殊痛苦地抱着脑袋,“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可他越是这样,聿闵越是想折磨他,“你不让我说,我非要继续说,是你,叶殊!害的言风双腿都残废了!从此只能在轮椅上!他因为不想让你内疚,所以情愿让你们认为他死了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这些年,就算病魔缠身,他也没有想去找你,全都是他一个人咬牙撑住,一直到现在!你倒好,过得逍遥自在,到最后呢,连救他也救不了!” “啊啊啊啊啊!”叶殊痛苦呐喊,抱着头蜷缩在冰冷的地面,“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可以让言风现在就醒过来吗!”聿闵怒不可歇道。 叶殊的无能让他很生气很生气,一方面是气叶殊不能医治沈言风的病,另一方面则是气自己,在愤怒数落叶殊的时候,实际上他也在数落自己,这些年,虽然他为沈言风也付出不少,可到底还是没能将他从病魔中拯救出来。 他恨叶殊,更恨自己。 “言风,你睁开眼吧,不要睡,不要这样轻易放弃自己好不好,一定还有办法的,我再去找别的大夫,皇宫中那么多太医,总有一个有办法的!” 聿闵跪在床边,同样痛苦地看着沈言风。 “言风,你再等等,我去让延修去请皇宫里的太医,皇宫里那么多名贵的药材,总能有办法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麒麟血 “有!有……”叶殊突然激动起来,“我想起来了,有一种药,或许能救言风!” “什么药?”聿闵也激动起来,一把揪住他,将他拉起来,“说!快说!” 叶殊道,“麒麟血!只要有它,言风就有救了!” 闻言,聿闵皱起眉头,“麒麟?” 说完,他瞬间愤怒起来,“你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麒麟是传说中的神兽,从来就没有人见过真正的麒麟!你觉得言风还有时间等我们去找到麒麟吗!” “我……”叶殊一时哑口无言,可是这是他当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啊! 麒麟作为神兽,可以说是传说,因为真的没有人真正见过麒麟,相传,只在太平盛世或世有圣人时,麒麟才会现身,因而又被称为瑞兽。 更是有诗云:“麒麟踏祥云,人间百难消。”一是说可以踏云而行,二是麒麟与麒麟后人可以治病消灾。只需一滴麒麟血,不管是什么病,不管是不是将死之人,都能瞬间恢复! “除了麒麟血,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聿闵怒问,“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不是潜心钻研医术,成果呢!就没有能救言风的吗?!” 叶殊僵硬在原地,痛苦地摇头,“没有……没有……都没有啊!除了麒麟血,我再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你这庸医!”聿闵怒不可歇道,“你枉为神医!” “麒麟血……麒麟血!”叶殊喃喃着,忽地,他站起身,努力往外跑,“我去找麒麟血,一定还来得及的!” “站住!你别想逃!”聿闵也站起身,命令道,“拦住他,别让他离开!” 门外的手下立即将叶殊拦住,不让他再离开房间半步。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找麒麟血!一定还来得及的,来得及的……” 叶殊挣扎着,喃喃着,可是凭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怎能挣脱掉他们,并且,他也只会茫然地四处寻找。 更或者说,他想要逃避! “叶殊,我当真看错你了,你就是捞种!”聿闵怒道,“你想逃避?呵呵我就要让你亲眼看着言风死去!是你害死他的!是你的无能,是你的懦弱害死他的!你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中吧!你没有资格,不配去陪他!” “别再说了……” 叶殊痛苦地抱着头,跪在冰冷的地面,他全身还湿着,身子一直颤抖着。 聿闵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声道,“麒麟血我会派人去找,你给我留在这,想办法稳住言风的情况!在我没有回来之前,言风若有什么事,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稳!” “你……你要去哪找?”叶殊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聿闵别过脸,望着床上的沈言风,冷道,“这就不需要你管!做好你现在应该做的!” 言罢,聿闵转过身,挥了挥手,直接离开房间。 叶殊跪下地上看着他离开,好一会,他才收回视线,爬向床那边。 外面的手下看到他这样,直接将门关上,把守在外面。 他伸手进衣服里,不断寻找着,试图能寻找出什么。 然而找了好一会,东西倒是翻出一堆,却是没有他需要的。 叶殊猛地站起身,朝病房走去,然而他刚想打开门,却发现房门锁死了,任凭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打开。 “开门!开门!”叶殊猛地拍门,“让我出去!我要去找药!我要找药啊……” “聿公子有命,不能让你离开,你要什么药材尽管说,我们会为你准备。”门外的手下言道。 听到这话,叶殊立即将自己所需的药材一一说出来,“求你们,快去准备好,越快越好!” “我们知道了。” 门外的手下言道,很快便没有了响声。 叶殊耳朵贴在外面,听到有脚步声走远,便直起身,往床那边走去,然而刚走几步,身子突然不稳,趔趄了一大步,险些摔倒。 此时的他感觉脑袋晕沉沉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他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前走。 然而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有全身湿透冰冷的原因,脑袋沉重发晕。想到这一点,叶殊直接将身上最外面的那套衣服脱下,只剩下最里面那件。 虽然最里面的衣服也湿了,但到底没有外面的衣服那么湿,他将自己的湿的衣服放在火炉旁烤干,又在一堆药中翻找出一瓶药,直接倒进嘴里,咽下去。 他站在火炉边,也暖和着自己冰冷的身体,感觉脑袋没有那么晕沉后,他朝沈言风那边走去,伸手再次探向他的脉象。 “言风,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欠你的,现在就还你!” 第五百七十七章值得吗 只见叶殊说完那句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手用力握着匕首。 手掌立即被锋利的匕首划破,鲜血不断往下低落。 叶殊忍着痛意,从桌面上取过一个杯子,让自己的血滴在里面。 他想用自己的血做药引,虽然他的血无法与麒麟血相比,但与其他药一起,多少还是有些作用,或许能暂时抑制住沈言风的病情。 流了一杯子血之后,叶殊用另一只手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包裹自己的手。 随即,他转身,从那一堆药丸里翻找出所需要的,将其放进血液中溶解。 再之后,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一个比较大的壶,将一半血液和药丸放进里面,然后利用火炉的火煎熬。 另一边。 聿闵从房间里出来,便直接去找战延修,他知道,以他现在的人手要去找麒麟,或许能找到,但一定会花费很多时间,而为了节省时间,当然是越多人越好! 战延修身为定侯王,手下众多,也比他更见多识广,聿闵认为他或许比他更有办法尽早找到麒麟。 房间里,战延修悠闲地喝着茶,即便聿闵已经走到他跟前,也像是不知道一样,没有别的任何动作。 “延修。”聿闵直接坐在他对面,“我知道你都听到了,所以我需要你,你会帮我的吧?” 闻言,战延修挑眉,抬起眸看着他,“你打算去哪找?” “不知道。”聿闵诚言道,“所以我需要很多人手,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麒麟!” 战延修勾着唇,问,“值得?” “值得!”聿闵坚定道,“而且也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一说,我愿意这么做,也必须要这么做!” “你带着凌源去,要多少人,要如何吩咐你自己看着来,不用再事事问我。”战延修言道。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聿闵内心一阵激动,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延修!” 战延修挑了挑眉,并没再说什么。 虽然战延修说后续的事情不用再过问他,但聿闵还是将自己暂时的打算告诉他。 正说着,房门外就响起敲门声,聿闵皱了皱眉头,转向那边,问道,“怎么了?” 外面的人立即汇报,“回王爷,聿公子,叶殊说需要药材,让我们进皇宫取药材……” “他要什么救给他什么,只要不让他离开就行!”聿闵道。 “是!”手下应道。 等外面没了响声,聿闵继续跟战延修说自己的计谋,由此自终,战延修都没有说一句话,沉默听着他说。 言罢,聿闵站起身,再次道,“我走了,等我好消息!” 战延修略略点了下头,也跟着站起身,“我也该回去了。” “你要回王府了?”聿闵问,扭头望着窗外的天色,笑了笑,“嗯,你确实该回去了,这些日子都麻烦你了,以后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无碍。”战延修道,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淡道,“走了。” 外面的天色都全黑了,已经快巳时,他该回去了。 “好,再见!”聿闵道,不过却是与他一起往外走。 出了客栈,他们才分道扬镳。 战延修赶往王府,而聿闵则带着手下离开皇都,奔赴遥远的远方。 等战延修回到王府,巳时快结束了。 他走到殿房门前,盯着里面还亮着的烛火,扭头看向枝子,沉声问,“今天楚幸有没有按时用膳,去了哪?” 枝子一一禀告今天发生过的事情,“回王爷,今天楚姑娘都有按时用膳,胃口也比以往好了很多,不过今天楚姑娘似乎很困,用了早膳便一直睡,睡到下午申时,之后用了午膳后在庭院走了走,便再也没有去哪里。” 闻言,战延修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问,直接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此时楚幸在床上,然而并没有睡下,而是坐在床上,手里不知道弄着什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战延修看着她,深黯的双眸也染上丝丝温柔,目光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立即朝前走去。 突然感觉有人朝自己这边走来,楚幸笑着转过头,看到走来的人是战延修,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延修,你回来了。” “嗯。”战延修硬着我,坐在床沿,一手揽着她,“你在做什么?” “啊我……”楚幸想将手上的东西藏起来,可是这会已经来不及,所以也没有这么做,“是锦囊,我打算给我们未来的孩子做一个锦囊……也给你做一个……” 战延修双眸亮了亮,嘴角的笑意更浓,“本王很期待。” “我第一次做,可能会有很丑,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楚幸小声说,脸颊红红的,甚是诱.人。 第五百七十八章睡糊涂了 战延修更用力抱着她,“听枝子说,你今天很困?也没有去哪里,只在庭院里走了走,不想到别处走走吗?” 楚幸看着他,半垂下眼眸,点头,“今天确实有些困,特别能睡,尤其在吃饱后,睡得很香……” 说完,她吐了吐舌,“不过现在不困,看到你更加不困了。” “你在等本王。”战延修抬起头,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后不用特意等本王,困了就睡。” “真的不困,大概是因为中午睡太多了。”楚幸道。 战延修笑了笑,从她手中拿过那个半成品的锦囊,手指顺着编织的线条摩擦着,“还要继续吗?” “嗯。”楚幸应道。 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的,不过现在这样,好像也不差。 “先去洗个澡,再继续吧。” 战延修突然一把抱起她,朝水池那边走去。 楚幸下意识紧抱着他的脖子,脸颊更加绯红。 不过,这一次,他们只是单纯的洗澡。 洗完澡,傅厉昀再次抱起她,走回床那边。 洗了澡,身子暖洋洋的,楚幸又感觉困意袭来,不过她并没有睡,而是继续完成未完成的锦囊。 战延修坐在她身边,搂着她。 她在编织锦囊,他在看书。 大概半个时辰后,战延修发现楚楚打起哈欠,便拿走她手上的锦囊,温和说,“很晚了,别弄了,明天再弄吧。” 楚幸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这个时候,真的困! 战延修将锦囊和书籍放在一旁,轻轻扶着她躺下,随即自己也躺下,搂着她让她紧贴着自己,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睡吧,晚安。” “晚安。” 楚幸轻声应道,笑着闭上眼睛,没多久,便睡着过去。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战延修嘴角勾了勾,也闭上眼睛。 第二天清晨。 战延修睁开眼,垂下眸望着怀里还睡得安稳的楚幸,轻轻将手抽出,慢慢起身,不想吵醒她。 等他穿好衣服,楚幸还躺在床上,睡得很香,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已经起来。 看着楚幸的睡脸,战延修坐在床沿,伸出手,轻轻将她额头前的细发捋到一边。 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在碰着自己,楚幸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并没有睁开眼。 见状,战延修收回手,笑了笑,站起身,往书桌那边走去。 今天他不打算出去,本来想陪楚幸,不过她现在还没起来,便由她继续睡,等她睡够,再出去也不迟。 只是,楚幸这一睡,一直睡到快中午。 这期间,她一直都没有醒来。 若不是看着她睡得一脸安详,偶尔还有轻微的呓语声,战延修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还在睡,还是…… 醒来的时候,楚幸抬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迷迷糊糊看着帐顶,方才转身看外面。 看着明亮的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楚幸双手撑着自己,坐起身,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下来。 突然想到什么,楚幸下意识朝书桌那边看过去,这一看,便看到战延修正转着头,看着她。 “延修……”楚幸惊喜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闻此言,战延修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朝她走去,一边拿过厚外套披在她身上,一边低语说,“小糊涂虫,你睡太久了,现在中午了。” “中午?”楚幸疑惑地看着他,好一会,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她瞪大眼睛,可又羞红了脸。 她真的睡糊涂了,竟然都忘记战延修早已回来,现在是第二天了! 楚幸吐了吐舌头,“我好像睡糊涂了。” “嗯。”战延修应着,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看来,你真的很困,现在还困不困?” 楚幸摇头,又点头,“好像还有些困不过不睡了,延修,你今天不用出去吗?” “不出了,本王今天陪你。”战延修道。 闻言,楚幸双眸亮起来,“太好了!” “你想去哪?”战延修问。 楚幸便认真思考起来,然而想了好久,她都没有想到要去哪里,再加上外面天气寒冷,她也不是一定要出门。 再加上,难得战延修可以休息,她心疼他总是在外,因而前后一番思量后,她决定留在王府,哪里也不去,就待在殿房里。 反正,在她看来,只要有战延修在,不管是哪里,她都心满意足。 听到楚幸最后说哪里也不去,战延修微微惊讶了一会,半响笑道,“好,都依你。” 楚幸感动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延修,谢谢你。” 战延修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吃过午膳后,楚幸继续完成昨晚还未完成的锦囊,战延修守在她身边,看着她。 第五百七十九章有喜了 期间,楚幸总是很容易就犯困,哈欠一个又一个。 战延修看着她这样的情况,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心里却默默记着。 一连好几天,战延修都发现,这段时间楚幸不是一般的嗜睡,只要让她一粘到床,立即能呼呼大睡起来。 而且她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能睡半天,有时候,甚至都可以睡一整天。 越是这样,战延修越是觉得有问题,不过除了困,楚幸的身体并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甚至,最近这段时间,楚幸的食欲更强了,可能是因为她睡太长时间,一天下来,只吃两顿的原因。 但不管怎样,战延修都命石寒进皇宫,请程望过来,给楚幸看一看。 前后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程望总算来了。 在这期间,楚幸依偎在战延修的怀里,好几次差点睡着过去。 每当她要睡过去的时候,战延修都会扶起她,跟她说话,不让她睡。 程望走进来,看着他们两人相依偎着,轻轻咳嗽了一下,方才继续往前走。 听到声音,战延修抬起头看着他,朝他点头示意,并未松开楚幸。 “怎么了?”程望问,视线落在楚幸身上,虽然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不过他可以肯定,楚幸并无大碍,相反,他看得出,现在的楚幸要比之前他谁看到的楚幸健康很多,而且,也好像胖了一些,脸上红润了,气色也很好。 “程大人,你好。”楚幸看着他,喊了声,又垂下眸,眼皮欲合不合,困意又一点一点袭来。 “这段时间幸儿一直犯困。”战延修垂眸看着她,又抬起头,直言道,“睡得时间也越来越长。”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程望挑了挑眉,微微感到惊讶,嗜睡症? 还是因为冬天,所以才总是想睡觉。 心里如此猜测着,程望继续走上前,坐在他们对面,从带来的医药箱中掏出一个沙包,放在桌子上。 “伸出手。”程望道。 楚幸依言伸出手,将手搭在沙包上。 程望也抬起头,探向她的脉象,好一会,他抬起头,温和笑道,“恭喜你们,楚幸这是有喜了,一个多月了。” 这一句话,震惊得楚幸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而战延修的神情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你是说真的。” 程望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笑道,“这一点我还能弄错?” 战延修没有说话,转眸看着楚幸,搂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但又不敢太用力,怕弄伤她,还有肚子里他们的孩子! “延修……”楚幸双眸湿润了,激动得看着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这里,这里……有我们的孩子了!” “是的。”战延修应道。,“是我们的孩子。” 楚幸又哭又笑起来,不管程望还在场,紧紧埋在她的怀里,哭得更加肆意。 盼了那么久,盼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盼来了,让她如何不激动呢! 程望看着他们,本想默默退出,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但还是提醒一句,“现在胎盘还不是很稳定,这段时间,需要注意情绪,不易大喜大悲,并且注意调养身子。” “好。”战延修应着,又问,“幸儿这段时间总是嗜睡,是不是与怀孕了有关?” 程望点头,“有一定关系,一般孕妇在这一时期会出现以下几种症状,一是孕吐,二是嗜睡,三是食欲不振或者暴饮暴食,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出现,都应该注意,物极必反,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所以,楚姑娘这段时间出现嗜睡的症状,一来可以稳定胎盘,不过也不易睡太多,需要劳逸结合,至于吃这方面……” 程望一一吩咐,最后开了几副药给楚幸,改善她现在嗜睡的症状。 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楚幸一直都处于激动而兴奋的状态,但因为程望的话,她又不敢过分表现出来,只留在心里。 楚幸怀孕这一消息不胫而走,很快,整个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而程望回了皇宫后,自然也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君昊然。 得知这一消息,君昊然只是哼了哼,便没有再说什么。 程望也没说什么,他知道君昊然心里还存有芥蒂,还没真正接纳楚幸。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王府这边这几天热闹得像是过年一样,战延修命下人给楚幸添置了许多东西,例如衣服,首饰,营养品,可谓应有尽有,他几乎想所有东西都给她! 而德馨客栈里,沈言风这边,气氛一直压抑着,这些日子,叶殊都躲在房间里,不停地为沈言风陪药丸,他已经不休不眠好几个日夜,整个人憔悴了一圈不说,双眸深深凹进去,黑眼圈更是黑得吓人。 第五百八十章多愁善感 只见叶殊专注得看着手里装着药汁的瓶子,慢慢将其倒入另一个瓶子。 他在尝试着将几种很少混合在一起的药材混合在一起,用它们炼制成药。 每制成一种药,他都事先自己服用,因而疲倦加上这样以身试毒,他的身子早已到了极限。 可他仍坚持着,不肯浪费一点时间。 在聿闵没有回来之前,他不允许自己轻易放弃,更不允许自己倒下! 叶殊全神贯注地看着几种药材的药汁融合在一起,打抵因为这些药材是相冲的,所以当它们混合在一起,便发出“呲呲”的响声,甚至上面还冒着白色的泡沫。 看到这,叶殊烦躁地将其扔到一旁的破罐子里。 这一次,又失败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失神地看向沈言风。 “言风……” 叶殊趔趄地往床边走去,抬起颤.抖的手探向沈言风是鼻翼下。 沈言风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几乎感觉不到,而他的身子也渐渐冰冷,怎么也不暖。 叶殊已经命人去哪来许多手暖炉,将暖炉放在沈言风的四周,如此让他保持体温。 “言风,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等我……” 叶殊喃喃道,神情全是痛苦而无助的神色,他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整个人几句要抓狂了。 “不行,我不能在这停止!” 忽地,叶殊从地上站起身,再次走向桌子,投身于研制能缓解沈言风症状的药。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叶殊这边没日没夜地为沈言风的事忙碌着。 而王府这边,则是不一样的气氛。 楚幸的怀孕,让王府好像过年一样热闹。 王府的下人都将楚幸当做女主人一样对待,即便她现在还无名无实,可单凭她现在怀孕了,足以看出她在战延修心目中的地位。 楚幸必定是战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啊! 而这些日子,战延修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处处呵护着她,比她自己本人更爱惜她。 怀孕后的楚幸,除了一开始的这几天还经常嗜睡之外,其他症状倒还算好,没有很严重的孕吐,也没有暴饮暴食或者没有胃口。 这几天,她睡醒便吃,用过膳后,战延修便会根据她的情况来决定,带她到外面散散步,或者陪她睡觉。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天气不仅没有变暖反而更寒冷了。 楚幸已经两个月的身孕,肚子微微鼓起来,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能感觉到肚子里正孕育则一条生命。 属于她,属于战延修,属于他们生命的结晶。 战延修看着她又摸着自己肚子在发呆,笑着搂住她,问道,“在想什么?” 楚幸抬起头,看着他,又低头看着自己微隆起来的肚子,笑着说,“我在想,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的,长的像你还是像我。” 说到这,楚幸又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紧张,问道,“延修,你喜欢男孩子多一些还是女孩子多一些?” “为什么这么问。”战延修却反问,垂着眸看着她,深黯的眼眸里全是她的倒影。 楚幸陷入他温和的眼眸中,迟迟没有回答。 其实她是担心,生出来的是女孩子,战延修会不高兴。 她不希望他不开心,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的父亲冷落战延修看出她眼眸里的担忧,终是败下阵。 “别想那么多,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本王都喜欢,这是我们的孩子,本王又怎么会因为他的性别而不喜欢呢。” “真的?”楚幸亮起双眸,他的话就犹如一颗定心丸,瞬间扫去她的不安。 “你不相信本王?”战延修神情微微肃然,可下一秒又担心会吓着她,眉头又舒展开,笑着说,“程望说这段时间你容易多愁善感,看样子他说的没错,本王应该更多注意到你的情绪。” 楚幸一时怔怔地看着战延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唯有无数的感动从心里溢出。 战延修对她的关心,对她的宠爱,她怎能因为别的事就对她产生质疑呢!这太不应该了! “延修,对不起,我应该更相信你的,不应该因为孩子的事……” “本王不怪你。”战延修温和道,“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出来,不要憋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所以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楚幸点头,“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的。” “还有你自己。”战延修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比谁都重要。” 楚幸感动得扑在他怀里,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他说,她比谁都重要! 他是真心实意爱自己的!就如同她对他的感情! 第五百八十一章暴风雪的来临 寒冬腊月,天气一天比一天酷寒。 一连好几天,皇都都下着大雪。大雪纷飞,瞬间将皇都的大街小巷覆盖起来,一脚踩下去,能瞬间将小腿淹没,而屋檐和树枝上,也是堆积着厚厚一层。 因为这一场连续好几个日夜都没有停下是暴风雪,遏制住了许多人的行动。 皇都的大街小巷人烟稀少,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几乎看不到人烟。整个皇都安静了很多,只听到雪花落在屋檐上的声音,还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楚幸本来就鲜少离开殿房,这几天下暴风雪,更是连殿房都没有踏出半步。 而战延修也没有去哪里,一直陪着她,如此一来,楚幸也不觉得无聊。 转眼又过了几天,暴风雪渐渐小了下来。 天气稍微转好,皇都里便又开始活跃起来,老百姓都忙着清扫门前的雪,而士兵们则负责大街上的积雪。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皇都便焕然一新,露出它原本的面貌。 距离皇都百米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里,人们在清晨的时候便已经起身,开始这一天的工作。 前几日的暴风雪,也降临到这小村庄里,因为暴风雪,人们忙里偷闲了几天,因而这会趁着雪小了,风止了,便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接着前几日的工作继续干。 在小村庄深处,有一间独立的茅屋,外面有护栏围着,地面上全是白雪,茅屋上,也尽是白雪,在屋檐下更是有结成一条条的冰柱,晶莹剔透。 茅屋的房门一直禁闭着,从外面看进去并不能看到有谁在里面,而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响声,仿佛没有人居住一样般安静。 远处,只见一身着白锦袍的男子踏着白雪,一步一步朝茅屋这边走来。 男子的身后,是一位青衫男子,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替身前的男子挡雪。 男子走到围栏前,抬手推开门,继续朝前走,刚走几步,便感觉出围栏里的积雪比外面更厚,都没过脚踝。 “王爷……” 身后的青衫男子注意到这一点,轻喊一声,然而被称为王爷的男子却是回头狠狠扫了他一眼,尔后继续朝前走。 青衫男子住了嘴,没有再说,跟着白锦袍男子继续朝着茅屋的门口走去。 然而还未等他们走近,茅屋里就传来呵斥声,“滚!不要靠近这里!我不想见到你们,谁也也不想见!我恨你们!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滚啊!滚!” 呵斥声伴随着沙哑的哭泣声,可见说这话的人情绪是何等崩溃,又是何等敏感,外面只不过有一点响声,她便立即警惕起来,狠狠瞪着门口。 “紫苏,跟我回去吧。”白锦袍男子喊了声,声音里尽是无奈。 他就是宗政离澈。 那日,沈紫苏不管不管地跑开,他追了上去,然而沈紫苏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去。 他们在外面耗了大半天,一直到天黑,不得已,宗政离澈便将她带来这小村庄,可没想到,沈紫苏将自己锁在这茅屋里,任凭他怎么说,怎么劝,她都不愿意跟他回去。 而这几天因为暴风雪,他无法过来,所以暴风雪一止住,立即赶来了,他还不死心,还想带她回去。 “滚!”沈紫苏呵斥道,“咳咳——” 大概因为太过用力嘶吼,沈紫苏的喉咙撕裂般疼痛起来,不停地咳嗽起来,难受得她又流出眼泪。 听到茅屋里的咳嗽声,宗政离澈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揪紧。 “紫苏!” “滚啊咳咳!”沈紫苏又喊道,刚喊完,又止不住咳嗽。 青衫男子见状,低声道,“王爷,公主还是不愿意回去,不如……” “闭嘴!”宗政离澈立即喝道,冰冷的眼眸瞪着他,“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你忘记了?要不要本王替你回想!” “属下不敢!”青衫男子立即道,“请王爷恕罪。” 宗政离澈冷道,“到一旁等着!” “是。”青衫男子退到一旁。 宗政离澈收回视线,继续看着茅屋的门,声音柔了下去,“紫苏,你哥哥沈言风现在卧病在床,你当真不回去看他一眼?” 说完这句话后,宗政离澈等待沈紫苏的回答,然而好半响,茅屋里都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任何回复。 宗政离澈敛了敛眸,继续细细听着茅屋里的动静。 突然意识到什么,宗政离澈立即上前,一脚将茅屋的门踹开,便看到沈紫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失去了意识。 “紫苏!”宗政离澈大喊着,快步走上前,看到沈紫苏双眼还挣开着,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第五百八十二章初遇时 茅屋里,沈紫苏倒在地上,她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只是这么多天将自己锁在里面,不吃不喝,不休不眠,身体早已到了极限,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不止,更加骨瘦如柴脸色苍白不已,嘴唇也发白。 可看到宗政离澈踹开门,从外面进来,她沙哑道,“滚!谁让你进来的……” 宗政离澈看到她模样,当然不会再听她的话,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抱起身,“本王不会听你的!” “放……放我下去咳咳!”沈紫苏试图挣扎,然而使不上力气,都是徒劳的。 宗政离澈抱着她立即走出去,命令道,“杨顺,立即去准备马车!” 站在外面的青衫男子闻言,立即应了声,随即便去准备马车。 “紫苏,你坚持一会,本王带你去见沈言风。”宗政离澈说。 他知道如此说,沈紫苏才不会拒绝,才能坚持。 然而沈紫苏却拒绝,“我不……要!放……放开……我!” “本王是不会再任由你这样折磨自己的!”宗政离澈怒道。 怀里的人似乎放弃了挣扎,没有说话。 宗政离澈低头看了眼,发现沈紫苏闭着眼睛,心里不由着急起来,怒喊道,“杨顺!人呢!赶紧给本王过来!” 他快步朝前走,然而脚下放积雪太厚,有几步走得仓促,险些摔倒在地上。 “别管……我……”沈紫苏虚弱说着,看起来,奄奄一息,随时都会断气。 “别说话,本王不会让你死的!”宗政离澈言道,步伐更快了。 没多久,远处传来马蹄声和车轮辗压在雪地上发出“咕噜噜噜”的声音。 杨顺将马车停在围栏的门前,立即跳下马车,走上前,言道,“王爷,马车准备好了。” 杨顺想伸出手帮忙扶住,然而宗政离澈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抱着沈紫苏直接走向马车,抱她坐上车。 “去叶殊那!” “是!”杨顺收回手,也随即坐上马车,抓起马绳,朝皇都的方向驶去。 马车行驶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四周的烟雾弥漫,仿若闯进一片虚无缥缈的世界。 宗政离澈让沈紫苏紧紧挨着自己,身上的外套已经脱下来盖住她的身子,又拿起马车上准备好的锦被包裹着她。 沈紫苏已经昏迷过去,没有了意识,她全身都冰冷,仿佛没有体温一样。 触到她冰冷的双手,宗政离澈更是紧张不安,一手握着沈紫苏的双手,一手紧紧抱住她,试图用这样的办法温暖她,然而不是说这样的办法没用,只是在这会,这样的办法不是很管用。 “紫苏,你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只要你醒来,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不会再拦着你,只要你能活下去……” 宗政离澈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如此心疼如此无助如此害怕的时候。 “紫苏……” 恍惚间,他隐约回想起他与沈紫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北州国迎来最酷炎的夏日,很多地区都断水了,民不聊生,生活非常艰辛。宗政离澈刚好奉旨南下巡视,坐着马车经过那个贫困村庄,只是不经意间掀开车帘,便看到外面有一女子在帮着一名受伤的男子疗伤,不知道她跟那受伤男子说了什么,男子脸上露出笑容,而她脸上也露出笑容,似乎觉察到他的注视,她转过头,看到他,也是莞尔一笑。 这一笑,让他十分惊艳。 他来到这个村庄后,所看到的几乎都是失神落魄,绝望的面孔,可只有她,还露着笑容,不断鼓励这些人,不断展露笑容。 之后,他冲马车上下来,邀请她同自己回陵城。 当时沈紫苏犹豫的她不想离开这里。不过宗政离澈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跟她承诺,只有她跟他回去,他便禀告他的父皇,帮这个村庄度过这个困难的时期,并且让他们从此衣食无忧。 如此,沈紫苏才答应他,跟他回去。 一开始,宗政离澈只是将她留在王府里,什么事也不用她做,可后来发现她并不快乐,也很少跟他说话,他便命手下假装生病,去求助她,让她“忙碌”起来。 这样一来,他才得以从她脸上看到笑容,看到她快乐的样子。 然而没多久,他还是发现她总是失神地看着某一处地方,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悲泣,一副要哭的模样。 他派人去调查,查出她的真实身份,得知她来北州国的目的,因而决定,要继续留下她,帮她找到沈言风再也不让她露出这样伤心难过的表情! 第五百八十三章握瑾怀瑜 “紫苏,你再坚持一会……” 宗政离澈双手紧抱着沈紫苏,想用力,可又怕弄痛她,双手甚至因为紧张与不安微微颤抖着。 “杨顺,速度再快一点!”他抬起头,朝外面喝道。 太慢了!太慢了! 以他们现在这样的速度赶回去,至少需要一个多时辰可他担心沈紫苏等不了那么久! 她的身子越来越冰冷,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是!”杨顺应着,更用力挥着绳子,鞭打着马,让它再快一些。可在这厚厚的雪地上,即便马想跑快一些也难以做到,若是再快,恐怕容易出事。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他们离皇都的距离却还那么遥远宗政离澈紧张地抱着沈紫苏,不断地给予她温暖,嘴里不停喃喃着,给沈紫苏加油打气,也是在安慰自己。 终于,没有花一个时辰,他们抵达皇都,直奔叶殊现在所在的德馨客栈。 在宗政离澈看来,所有大夫太医都比不上叶殊的医术,唯有他,才能让他安心将沈紫苏交给他。 而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叶殊在德馨客栈,这对于他来说并非难事,而战延修和聿闵也没有刻意隐藏叶殊和沈言风的下落,不过,倒是有派人在暗中观察。 战王府里,墨云殿。 石寒敲响了殿门,禀告道,“王爷,祁王他带着沈紫苏去见叶殊了。” 闻言,楚幸抬起头看着战延修,心里想着他又该出去了。 她不是不舍,毕竟这些日子战延修已经一直陪着她,她已经很满足,因为她知道,其实战延修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然而她却听到战延修应了声,便没有其他话了。 楚幸双眸染上不解,小声问,“延修,你不出去吗?” “你想本王出去?”战延修反问。 楚幸摇头,言道,“我心里是不想你出去,可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不想因为自己对你造成束缚,我希望你能以事业为重……” 战延修笑着听她说完这一句话,一手轻轻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对本王来说,你和肚子里的宝宝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句话,感动得楚幸又掉泪了,双眸里闪着亮光。 “延修,我很期待我们孩子出世。” “本王也很期待。”他抬起手,覆盖她的肚子,“本王希望,孩子长得像你。” 楚幸一时疑惑,不解问,“延修,长得像你不可以吗?我更希望我们的孩子长得像你……” “因为本王更喜欢你啊!”战延修笑道,“自然也希望我们的孩子长得像你。” “我……”楚幸面红耳赤起来,垂下头,语无伦次,“你……我……” “哈哈哈!”战延修笑着拥着她,就是喜欢看她这娇羞可爱的模样。 楚幸听到他的笑容,知道自己被“耍”了,不过心里也没有生气,更没有难过,因为她知道,战延修是真心对她好,真心喜欢她的,所以,她也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 “得为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才行了。”战延修突然严肃道。 “这么快吗?”楚幸问,看着自己的肚子,到现在,她也不过怀孕两个多月,就想名字了?是不是有些早,毕竟他们都还不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战延修却是反问,“早吗?本王觉得差不多了。” “那延修你已经想好了?”楚幸又问。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以为他早已想好,然而战延修却道,并没有想好。 “那我们一起想吧!”楚幸笑道。 她拉着战延修往书桌那边走去,准备翻看书籍,从书中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然后再将这个名字写下来,放在她绣好的锦囊里,当做送给孩子的第一份礼物。 楚幸坐在战延修的双腿上,仔仔细细翻看着书籍,虽然这些书她都有看过,不过还是想再看一遍,从中找一个好的名字。 看着看着,她突然又犯困,眼皮变得沉重,不过她还是努力睁着眼睛,继续翻找着。 突然,她猛地激动起来,手指指着纸上的某一个成语,兴奋道,“延修,我们的孩子叫瑾瑜好不好,握瑾怀瑜,我想我们的孩子能拥有美好的品德,你觉得如何?” 战延修顺着她手指所指的地方看了看,笑着点头,“可以,以后我们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就叫他瑾瑜。” 楚幸点头,抬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瑾瑜,你以后就叫瑾瑜了,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他会喜欢的。”战延修自信道。 “嗯!”楚幸再次点头,只要是他说的,她都愿意相信! 第五百八十四章对她做了什么 德馨客栈。 叶殊还在为沈言风研制着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本想不去理会,继续埋头苦干。 房门却在这时打开,叶殊抬起头往那边看过去,一看到进来的人是宗政离澈,再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人,立即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带紫苏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紫苏她怎么了?” 他一连问了四个问题,一边警惕地看着他,心里又担忧沈紫苏的情况,毕竟她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宗政离澈并未回答,而是看着他,目光扫了一眼床上的沈言风,沉声道,“紫苏晕倒了,需要你的帮忙。” 言罢,宗政离澈又抱着沈紫苏离开房间。 “……”叶殊抿着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扭头看着沈言风,内心纠结了一番,最终跟上去。 宗政离澈抱着沈紫苏进了另一间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叶殊走上前,抬起沈紫苏的手探了探脉象,不一会就皱着眉头,“她受寒了。” “嗯。”宗政离澈应道,“有什么药最见效的赶紧拿过来。” 闻言,叶殊仍是皱着眉头,问道,“紫苏为什么变成这模样?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问题你应该去问沈言风。”宗政离澈冷哼。 “你这话什么意思?言风他一直躺在床上,怎么可能……” 话还未说完,叶殊又止住了,甩了甩衣袖,哼道,“我现在去开药,你让人帮紫苏将外面的衣服换下。” 不放心地看了眼沈紫苏,叶殊还是很快转过身,现在在这干站着担忧更浪费时间,倒不如早点去准备药,早点让沈紫苏喝下,才能让她恢复精神。 叶殊离开后,宗政离澈命杨顺关上门,自己亲自脱去沈紫苏外面的衣服,她在地板上不知道躺了多长时间,外面的衣服像是湿了一样冰冷。 脱下沈紫苏的衣服后,宗政离澈见她身体似乎在颤抖着,不由坐在她身旁,用被子紧紧裹住她,自己也抱着她,试图这样能让她的身体温暖一些。 叶殊回了沈言风的房间,察看了沈言风的情况,尔后便开始为沈紫苏熬药。 沈言风现在的情况是,还有气,但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迟迟不醒来,这些日子里,叶殊不断地用各种药物进行尝试,最终发现有一味药能暂时抑制沈言风的病情,因而沈言风才能在过了那么长时间仍能活着。叶殊坚信,只要沈言风还有气,只要等到聿闵找到麒麟,得到麒麟血,便能救醒沈言风。 等叶殊为沈紫苏熬好药,端过去的时候,一进去便看到宗政离澈抱着沈紫苏,脸瞬间黑了下来,“你在做什么!” 宗政离澈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盯着他手中的那碗药,“将药给本王。” “你!”叶殊更是气结,然而看到他怀里的沈紫苏,看到她脸色苍白而虚弱的样子,最终不甘心地将药递给宗政离澈。 “小心烫!” 他愤怒地提醒了一句,转身离开。 眼不见为净,再待下去,他觉得自己肯定又要炸起来,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沈言风还在等着他,而沈紫苏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他还需要再去开一些药。 待他又将弄好的第二副药端起给沈紫苏的时候,宗政离澈总算没有再抱着沈紫苏,只不过还坐在原本的那个位置,双眸看着沈紫苏,看得入了神,仿若不知道叶殊走了进来。 “这药还需要喂紫苏喝下。”叶殊走上前,直接道。 闻此声,宗政离澈方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接过他手上的药,淡淡应道,“嗯。” 叶殊并未松手,还拿着碗的另一边,言道,“让我来吧。” “不需要。”宗政离澈却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还未告诉我紫苏为什么变成这模样,这跟言风有什么关系?”叶殊盯着宗政离澈,问道。 宗政离澈手上微一用力,直接从他手中夺过药,盯着那碗黑不溜秋的药,冷笑道,“这事你还是等沈言风醒来直接问他为好。” 听到宗政离澈又是如此的回答,叶殊神色凝重起来,又道,“我听聿闵说,是你给言风吃下魂灵丹的,你明知道魂灵丹的作用,为什么还要让他吃下,你是想害死他!?” “不是本王逼他,是他自己自愿要吃的。”宗政离澈冷笑,“本王不想跟你说这些,紫苏需要好好休息,出去吧。” 叶殊气结,双手紧握着拳头,看到宗政离澈这副欠扁的模样,真的恨不得好好揍他一顿,不然难以消气! 第五百八十五章要紧的事 待叶殊出去后,宗政离澈将药放在一旁,扶着沈紫苏坐起身,靠在自己怀里,尔后端起药,慢慢喂她喝下。 喝过药,宗政离澈再次将她放躺,为她掖好被角,起身吩咐杨顺去准备更多的暖炉。 房间的温度不算低,然而沈紫苏身体还是冰冷,并没有多大的好转。所以宗政离澈命杨顺拿来更多的暖手炉,放在被窝里,暖和她的身体。 叶殊继续待在沈言风的房间里,然而一半的心思都落在沈紫苏身上,不知道她喝了那碗药,身体的状况有无好转,是否醒来了。 “言风,紫苏现在也昏迷了,你们俩兄妹是见面了吗?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紫苏也会倒下?”叶殊朝着沈言风,喃喃问道,“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了,然而却是这样的状况,言风,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你是在惩罚我吗?恨我吗?当年若不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兄妹,所以不管你们再怎么怨恨我,再怎么不想见到我,我也不会对你们见死不救,就算要了我这条命……” 寒冬里,白天的时间变得很短暂,而夜晚则变得更加漫长。 不过申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天空黑沉沉的,仿佛要塌下来一样。 寒风又开始肆意,不过雪花倒是没有再下,皇都的大街小巷上的积雪基本已经清理干净,积雪堆在两旁,堆成长又高的雪墙。 傍晚有不怕冷的小孩跑上大街上,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远远地都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战王府那边。 在殿房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楚幸多少也会觉得闷,难得这会雪停了,便想出去走一走,散散步,活动活动一下筋骨。 她要出门走一走,战延修自然是陪着她,两人缓慢而悠闲地在后花园散着步。 后花园里的积雪也早早被清理干净,地面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是后面又落下来的一些雪花。 在这寒冷的季节,在百花凋谢之季,而寒梅仍绽放着,天气越冷,它越是高傲挺立的独占枝头,迎着凛冽的寒风,从不肯弯腰低头,梅花点点,白里透红,花瓣润滑透明,开得那么鲜明,股股清香,沁人心脾,点缀着整个后花园。 冰玉精神绝点埃,人间无物似寒梅。 看着盛开的梅花,再看着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楚幸不由轻笑起来,梅花尚能迎着寒风而立,而她却只能对寒风退避三尺,唯恐避之不及。 “在想什么?”战延修垂下眸,看着她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 闻言,楚幸抬起头,看着他,赧然笑了笑,“我在想,什么时候我的身体也能如梅花那样坚强,不畏寒风,能迎风而立,若能这样,你就不用那么担心我了。” “你这样就很好。”战延修道,“不必羡慕谁,更不用羡慕梅花。” 楚幸吐了吐舌,俏皮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与他继续往前走,她想更近距离地观察寒梅。 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眼见天色更加昏暗,寒风更加呼啸,战延修便带着楚幸回墨云殿,刚走到半路,迎面就遇到正在寻找他们的石寒。 “王爷,属下有事要禀告。”石寒恭敬地行了礼,言道。 “说。”战延修道。 石寒看了眼楚幸,最后还是道,“皇上有旨,请王爷现在立即进宫。” 闻言,战延修敛了敛眸,也发现楚幸在看着自己,双手更是用力地抓着自己。 “皇上可有说什么事?”战延修问,抬起一手轻轻搭在楚幸的双手上,试图让她冷静一些。 “皇上说是要紧的事,具体是什么事,则没有说明。”石寒道。 “本王知道了,你去备马。”战延修道。 石寒应了声,随即立即去准备。 战延修低下眸,笑着看着楚幸,道,“我们回去。” “嗯。”楚幸应着,跟他继续朝墨云殿走去。 楚幸知道,战延修等会便要进宫,可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特别是石寒的话,要紧的事究竟是指什么事呢?这一趟战延修进宫,可会有事? 似乎觉察出楚幸的心不在焉,战延修一下子便猜到她是在担心自己,便笑着道,“放心,本王只是进皇宫一趟,很快就能回来,不会有事的。” 楚幸咬了咬唇,看着他,想着要不要将自己心里的那份不安的感觉告诉他,可最终还是压了下去,她也不想让他担心,便笑了笑,“好,延修,我和宝宝在这等你回来。” “乖。”战延修宠溺道,低头看着她的肚子,轻声道,“小宝宝,好好待着,照顾好娘亲。” 第五百八十六章被俘 安抚好楚幸的情绪,吩咐好枝子后,战延修这才放心离开,动身前往皇宫。 楚幸半躺在床上,手里抱着暖炉,安静地坐着,不过才分开一会,她就想念战延修了,想着他这会去到哪里,想着皇上找他究竟是什么要紧的事。 突然门外响起枝子的声音。 “楚姑娘,奴婢进来了。” “进来吧。”楚幸回过神,立即言道。 不一会,枝子双手捧着托盘,端着参盅走进来,将参盅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笑着道,“楚姑娘,王爷特意吩咐膳房那边熬了雪梨银耳羹,这会刚熬好,你趁热吃,身子会更暖和。” “好,端过来,让我尝尝吧。”楚幸笑道。 这是战延修的心意,她自然会吃。 枝子从参盅勺了一碗,端给楚幸,“楚姑娘,小心烫。” “好。”楚幸放下暖炉,小心翼翼接过,闻了闻,笑道,“好香,枝子,这里面还添加了什么吗,怎么会这么香?” “楚姑娘真是好嗅觉,这香味是玫瑰花的香,玫瑰花有温胃健脾,疏肝解郁还有红润肤色的作用,膳房那边特意用玫瑰花的汁来煮雪梨银耳羹,不仅闻起来会有玫瑰花的香味,吃起来也是满口的香味。” 楚幸点了点头,听到枝子如此说,她便尝了一口,果真如枝子所说,入口除了雪梨和银耳的香甜,还要玫瑰花的芬芳,更加可口了。她连喝了两碗,感觉肚子涨涨的,方才停下来。 枝子收拾了一番,嘱咐楚幸早点休息后,便退了出去。 看着时间还不算晚,可又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楚幸便站起身,朝书桌那边走去,打算看书,打发时间。 然而刚走到书桌,正翻找着书籍,楚幸便听到窗户那边传来很大的风声,吹得窗户“砰砰”地响,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窗户吹开。 楚幸看着窗户那边,想着应该已经锁上,风再大也不至于会将窗户吹开,便没去理会,然而就在她收回视线的前一秒,突然发现窗户外面闪过一道黑影,那道黑影很像身影,不过很快消失,快得让她怀疑那一瞬间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再次看向窗户那边,看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现黑影,便更加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很有可能是外面树的影子。如此,楚幸便没有理会,挑了一本感兴趣的书,便走回大床那边,准备坐在床上看,没有那么冷。 然而刚走几步,楚幸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的气息,然而还未等她回过头去看是谁,一只手猛地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巴,来不及挣扎她便失去了意识。 楚幸手上的书掉落在地上,掉在地毯上,发出很小一声闷哼声。 窗户外面,寒风还在肆意地吹,紧锁的窗户被吹得“砰砰”响。 一个时辰后,枝子从外面进来,准备添加炭火,然而刚走进来一半,就看到地面上掉落一本书,她忙走上前,将其捡起,心里疑惑着为什么这本书会躺在地上,一边继续往前走。 “楚姑娘,你要睡了吗?” 枝子问着,又走了一半,看到床上那边,楚幸已经躺下,便放轻脚步,轻声问了句,“楚姑娘,你睡着了吗?” 好一会,都没有听到楚幸回应,便以为她是睡着了,枝子转身走去香炉,添加了炭火,退了出去。 然而刚退出去没有久,枝子又走进来,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被子掀开,这一掀开,哪里有看到楚幸的人,只不过是两个枕头。 “糟了!”枝子暗叫一声,快速走出去,“楚姑娘不见了!快去找!还有快点去禀告王爷此事!” 话刚落,从四面八方涌出好几位人,其中一位站出来,言道,“枝子,楚姑娘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清楚。”枝子道,“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有一个时辰了。” “若王爷知道楚姑娘不见了,我们都性命难保!”那人又道。 “我当然知道!”枝子道,此时她虽然一脸淡定,可内心早已慌乱不已,楚幸可是在他们的看守下不见了的啊!王爷要怪罪下来,他们当然逃不了,而且还是第一位受罚! 枝子又道,“别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弥补过错,在王爷还没有回来之前,将楚姑娘找回来!” “是!”几位男子立即应道,很快,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黑夜中。 看着他们离开,枝子快步转过身,内心无比焦虑,也在责怪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到,竟然让人闯了进来,将楚幸带走! 突然想起自己在地毯上看到落地的书,枝子立即走上去。 第五百八十七章被俘2 枝子蹲在地上,仔细观察。 若是有人闯进来,一定会留下痕迹,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如此想着,枝子便寻找起来,试图找到蛛丝马迹,然而她找了好一会,几乎是将整个殿房都寻找了一遍,都没有任何发现。 “不可能,不应该的,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对方是怎么潜进来的!除了门口,还有哪里……” 枝子继续环视着四周,视线最后落在那扇窗户,窗户还是关着,那对方到底是怎么潜进来的! 为了确定一遍,她再次走到窗户,从上到下一一检查。 这窗户确实是锁着的,而且是从里面锁着,外人不可能从外面打开,若不是外人打开,而是里面的人打开呢? 这一想法一冒出,枝子立即否定,她不认为楚幸会打开窗户,自己逃走,她没有理由这么做,毕竟她现在可是怀着孕! 可是除了这个,她又想不到其他的,因为外面还有他们那么多人守着…… “不!” 枝子抬起手,拿起锁,却发现锁断了!直接分成两半! 这一下,她总算可以确定,是外人进来潜进来,抓走了楚幸。 究竟是谁,竟然能逃过他们的防备悄无声息的带走楚幸。 究竟会是谁? 枝子内心都焦虑起来,找不到楚幸,他们每一个人都别想活命! 与此同时,皇宫那边。 战延修直接前往乾坤殿。 进到殿内,战延修就看到君昊然和程望两人,很显然,他们在等着他。 “怎么了?”战延修直接问。 “你先坐下。”君昊然说。 战延修依眼坐下,目光一直落在君昊然身上。 现在这个时候君昊然召他进宫,说的要紧之事究竟是什么事? 君昊然朝高安使了个眼色,“拿出来吧。” “是。”高公公应着,走向一边,拿起一样东西,又走回来。 君昊然挥了挥手,示意他直接拿给战延修,一边道,“延修,今天收到南安国的来信,说是将会过来拜访,向我们索取一件宝贝,然而具体是什么,信上并没有明说……” 战延修接过高公公手中的那封信,大开看一眼,便收起来。 “你怎么看?”君昊然又问,“现在宗政离澈还没有离开,这南安国又跑来凑什么热闹?” “不清楚。”战延修道。 君昊然瘪了瘪嘴,又道,“那你查到宗政离澈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没有?” 战延修道,“没有。” “他还真是神秘啊!现在是想赖在这里不走了?”君昊然瘪嘴道,“虽然说我们不是养不起,可我不想每日都在提防这堤防那,而且母后的情况才刚好,我不想她再出事了。” “他这会估计没有时间忙正事。”战延修淡道,“更何况,他有任何举动,我这边都能知道,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话虽如此,可怎么说都是他们在暗。”君昊然叹了口气,“而且现在南安国的人又要来,真是的,难不成他们都想留在皇城过新年?” 他这么说当然是开玩笑,不过对方要来,他再不喜欢又不能拒绝,可这可是关乎两国之间的关系。 正当他们继续聊着,猜测着南安国此次过来的目的。 殿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不一会,石寒从外面走进来,走到战延修身旁,附耳低声说。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看着他们,只见石寒说了什么,战延修瞬间激动起来,“你们是这么守着的!该死的!” “发生什么事了?”君昊然问。 然而战延修却站起身,立即出了宫殿。 君昊然喊了几声,战延修都没理会,他转向石寒,怒问,“石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石寒本想追上战延修,听到皇上的问话,想了想,还是扭过头,回道,“回皇上,楚幸不见了。” “不见了?”君昊然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今晚。”石寒道,“就在王爷进宫没多久后。” “这不关朕的事!”君昊然立即道,“朕可没有叫人将那楚幸抓走。” 听到皇上如此说,石寒便道,“属下还要与王爷一起查明此事,先行告退。” 君昊然挥手,“走吧走吧,赶紧将人找回来。” 其实君昊然心里还是不待见楚幸,然而谁让战延修在意她,所以他也只能“爱屋及乌”,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会听到楚幸不见了,他第一时间撇清关系一半是因为心虚,毕竟当初他也曾对楚幸动过手脚。 “是!”石寒应了这一声,立即转身,追上战延修。 此时战延修已经走出庭院,走得很远。 第五百八十八章可能性 万籁俱寂,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在肆意地吹。 天空黑压压的,犹如一块黑色的巨布,将天地间所有东西都笼罩起来。 石寒快速离开乾坤殿,追上战延修。 “石寒,你立即派人将全皇都都封锁起来!叫上凝霜,让她也带人去找!”战延修立即下命道,“所有可疑的人物都抓起来,一旦发现楚幸的踪迹,立即向本王禀告!” “是!”石寒当即领命,随即前往将此事通知凝霜,让她带上人赶快去寻找楚幸的下落。 凝霜领命之后,也是当即率领手下快速去寻找楚幸,不过在这之前,她却是前往了另一个地方。 之间凝霜走进一个庭院,推开宫殿的门,朝里面走进去。 宫殿里的人似乎觉察到有人进来,一副警觉的模样,直到看到来人,才放松戒备。 “姐姐,你怎么来了?”凝碟看着凝霜,走上前,问道。 凝霜却道,“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 “什么意思?”凝碟不懂。 “据说楚幸不见了。”凝霜道,“现在王爷出动所有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若你能找到楚幸的下落,相信王爷就会让你重回战王府,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 凝碟苦笑,“你说的有道理,可王爷是不会再让我回战王府的,王爷没有杀了我已经算仁慈,又怎么会重新用我这废人!” 凝霜盯着她,良久,再次开口,“你说这话是真心的?若你真的这么想,那我不会再管了,你就留在这,自生自灭吧!” 言罢,凝霜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凝碟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却是朝一边走去,拿起自己的剑,追了上去。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不管她能不能找到楚幸,不管她能不能重新回到战王府,她都想尝试一下! 说实话,凝碟心里是不服的!不过她也承认,上次的事确实是她的不对,她不该对战延修隐瞒,不该没有早一点发现楚幸的异常,若是这一切她都能及时发现异样,或许就不会发生哪些事情,自己也不会被赶出战王府。 “那就走吧!”凝霜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朝前。 两人带着人快速离开皇宫。 乾坤殿。 君昊然与程望还待在宫殿中,他已经命高公公去察看情况,高公公一时半会还没那么快能回来。 “这楚幸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君昊然瘪嘴道,托着腮望着远方,看了一会,又转过头,看着程望,“你说,有没有可能该是她自己出逃的?” “不会。”程望摇头,“楚幸怀孕了,她没有理由出逃。” “哦。”君昊然应了声,“那究竟是谁将她虏走的?战王府守备森严,不可能轻易就将人悄无声息的带走吧。” 程望点头,君昊然说的在理,以战王府的守备,对方能轻易将人掳走,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一人,实在诡异,不过,倒是有一个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有内鬼?”君昊然突然又道。 而君昊然所说的,正是程望刚想到的。 “有这个可能。”程望点头。 君昊然神色凝重起来,若真的如他所说,那么这事可就更为严重,毕竟战王府出了内鬼,势必对战延修造成不利,若是对方再利用楚幸来威胁战延修,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不行!”君昊然突然站起身,“我要出宫一趟?” “去找延修?”程望问。 君昊然点头,“我要看着他,不能让他乱来,万一对方拿楚幸来威胁他,他一定什么都愿意做的!” 对于君昊然这话,程望一半认可,一半不认可,他是觉得对方掳走楚幸,是有很大的可能威胁楚幸,可战延修不傻,不会因而被对方利用,做出不利的事情。 “程望,你也跟着一起来吧。”君昊然又道。 程望点了点头,与他一同走出乾坤殿。 然而两人刚走出没多远,君昊然突然停下来。 程望不解地看着他,“皇上,还有什么事?” “不,我不能出宫了。”君昊然道,“我担心我们都出宫了,母后又会遭遇危险,我还是过去一趟椒房殿,程望,你替我去吧,帮我看着延修,别让他乱来。” “好,皇上你们也要小心。”程望嘱咐道。 “我知道的。”君昊然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分头行动。君昊然前往椒房殿,程望则出宫去“帮助”战延修。 夜色还在持续,呼啸地寒风吹在身上,令人不自觉地大冷颤。 安静而人烟稀疏的大街上,一辆马车朝着皇都的城门的方向快速驶去。 第五百八十九章全城搜捕 此时皇都的城门,诸多士兵防守着,不管是进皇都的人还是要出皇都的人,都要例行接受检查,一旦发现可疑的人或者有可疑的行为,都将被抓起来。 战延修骑着马,快速赶到这边,在他看来,对方掳走了楚幸,一定会想办法将楚幸转移,定然不敢将人隐匿在皇都中,而他只需要在这守株待兔,定然能找到楚幸! 就算对方想带着楚幸隐匿在皇都中,更容易更为他的囊中之物!因为他现在已经派出所有人,将会对整个皇都进行搜查,不会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子般,刮得让人生疼,大街上零零散散的行人都环抱着双臂,弯着腰低着头继续朝前赶路。 突然身旁走过众多士兵,老百姓都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们,心里疑惑着,这大晚上的,发生什么事了? “让开让开!别挡道!” “开门检查!” 众多士兵在每一条大街上挨家挨户搜寻起来。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基本已经躺下,突然听到外面响起整齐有序的脚步声,还有敲门声,纷纷不耐烦起来,可又不得不起身,去打开门。 “官爷,发生什么事了?” “定侯王有命,将要全城搜捕可疑人物,你们若敢窝藏罪犯,一并定罪!” “官爷啊!我们可都是清白的啊!我们一早就躺下,哪敢窝藏罪犯……” “没有也要搜查!” “好好好!我们没有窝藏,不怕搜查,几位官爷辛苦了,要不要坐下一起喝杯暖茶?” “不必了!搜!” 为首的男人抬手下命道,身后的士兵立即走进里面,开始搜查起来。 “都搜仔细了!任何一处地方都不能错过!” “是!” 老百姓看着士兵们将自己的家都翻了个遍,东西也弄得乱七八糟,心里却是敢怨不敢言,只能自认倒霉。 “报告,没有发现!” “报告,这边也没有发现!” “都找清楚了?确定没有发现?这里有没有地下室?” 一男子走上前,恳请道,“几位官爷,我们都是小户人家,哪里会有地下室,就如几位官爷所看到的这样,也就这点地方了,还请几位官爷行行好,放过我们一家吧。” 为首的男子看着那男子,又扫了一遍四周,尔后点头,“好,谅你们也不敢窝藏罪犯,这里有一锭银子,是王爷给你们的补偿。” 男子看到银子,瞬间喜开眉笑,“多谢王爷,多谢官爷!” 原以为这是一场“灾祸”,没想到还有补偿!先前那些怨言全都消散。 “几位官爷慢走,官爷辛苦了!” 士兵们搜了一家,没有发现,继续搜下一家。 一时之间,安静的皇都瞬间热闹起来,随处都能听到士兵们在大街上巡逻的声音,还有家家户户起床,翻找东西的声音。 皇都的西南方向,坐落着一家酒楼,宜春楼。 这宜春楼单听名字就知道它不是普通的酒楼,而是春.楼。 在这寒冷的冬季的夜晚,还有不少姑娘打扮妖艳,身上穿着薄薄一层,站在门口继续揽客。 “官爷,要进来喝一杯吗?” “来嘛来嘛,喝一杯暖暖身子……” 鸨妈领着姑娘们站在门口揽着客人,突然眼尖看到远远走来一大批士兵,一见这状况,鸨妈拉住自己的姑娘们,“你们消停会。” 姑娘们不解地走到鸨妈身边,娇滴滴问着,“妈妈,咋啦?” “来大客人了。”鸨妈道,用眼神示意她们朝远处的士兵看去。 姑娘们朝那一眼,瞬间苍白了脸,“妈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我们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 “谁知道呢?”鸨妈道,“你们现在进去,让其他们都安分点,这里就给我应付。” “是。”姑娘们应着,争先抢后地跑回里面,只剩下鸨妈一人。 鸨妈脸上又露着笑容,继续朝路过的客人抛媚眼,“官人,要进来坐一坐吗,我们家的姑娘可都是水灵灵的哦!” 眼看那些士兵越来越接近这边,鸨妈自己向迎上去,“哎呀呀!官爷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官爷们都想关顾关顾一下我们家的姑娘们……” 为首的士兵言道,“我们奉定侯王之命,例行过来检查,你们这边是否有看到这位姑娘,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说着,士兵摊开一张纸,上面画的俨然是楚幸。 鸨妈一手抓着蒲扇,掩嘴笑道,“哎呦,官爷们原来是来办公事啊!这姑娘长得这么水灵漂亮,真是让谁看一眼都忘不了啊,不过官爷们可能白走一趟了,我们这什么姑娘都有,可唯独没有这姑娘,至于可疑人物嘛……” 第五百九十章全城搜捕2 为首的士兵听到鸨妈最后一句话,立即皱起眉头,“里面有可疑人物?!” “哎呀呀!没有没有!”鸨妈忙道,“官爷们,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嘛,你们也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的,每天那么多客人,我们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进去搜!”士兵立即转头,挥手命令道。 身后的士兵们立即上前,朝着宜春楼走去,眼看他们就要走到里面,鸨妈连忙走上前,将他们拦住。 “诶——官爷等等!官爷等等!” “你想阻拦?” 鸨妈摆手,“不敢不敢!官爷,请你们等一会,等一会,我还有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别耽误我们的时间,莫非你想拖延时间?” “不是不是,官爷冤枉啊,我只是想让各位官爷进去的时候,能不能温柔一点,我家的姑娘们都害羞担心,我怕会吓到她们……”鸨妈笑着说,“天气这般寒冷,官爷们若是办完事,可以留下来歇一歇,我让……” “不必了。”士兵们冷道。 鸨妈捂嘴笑了笑,没在阻拦他们。 “进去!” “官爷们慢走,温柔点啊!” 鸨妈站在一旁,提醒着,等到他们全部走进去,她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招揽客人。 然而没多久,鸨妈突然走向一旁的一个小巷,小巷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鸨妈却朝里面压低声音问道,“他们安全撤离没有?” “没有。”小巷里传来一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撤离?”鸨妈神色凝重起来。 “主子说他自有安排,你们只管像平时一样继续做生意即可。” 闻言,鸨妈点了点头,随即走开,一手摇着蒲扇,又笑盈盈地朝路过的行人打招呼,“官人,要进来坐一坐吗?” 宜春楼里面,因为士兵们的进来,吓得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敢乱动。 “啊!”姑娘们尖叫声连连,害怕的抱成一团。 “我们奉定侯王之命过来搜捕,你们所有人都要配合一下,待在原地,不许离开!”为首的士兵命道,挥手示意士兵们立即展开行动。 二楼处,某一间里,只见一位面容精致的女子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楼下的情况,回头朝身后的人道,“主子,他们要上来了。” “嗯。”身后的人应了声,从屏风里走出来,俨然是一幅婢女的模样。 女子关上窗,转头一看,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那婢女直接横了一眼,“正经点。” “是。”女子应道,用手捏着自己不让自己继续笑。 刚止住笑声,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不一会,房门就被敲响。 “开门,让我们检查!” 女子连忙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朝床那边走去,而那名“婢女”则是走向房门,打开门。 “你们是……” 话还未问出口,外面的士兵直接走了进来,婢女侧过身,方便他们进来。 士兵们简单的说明情况之后,便开始搜查,其中一位盯着房间里的两人,问道,“房间里就只有你们两人?” “是的,官爷。”坐在床上的女子笑着站起身,“民女名为芙蓉,那位则是我的丫鬟,春花。不知道官爷们要找谁?” “这纸上的女子,你们有没有见过她?”士兵打开一幅画,指着上面的女子。 芙蓉盯着上面的人,看了好一会,摇了摇头,“官爷,我们这里众多姐妹,然而芙蓉确实没有见过这女子,若是芙蓉见到这女子,一定会告诉官爷。芙蓉斗敢,想问一下官爷们,这位女子是犯了什么错吗?还要劳烦官爷们在大冷天出来搜捕……” “她是定侯王的人!”士兵道。 “啊?”芙蓉一脸震惊,还想问什么,士兵却走开,盯着她身后的床,吩咐道,“这床底和衣柜找了吗!” 芙蓉却走上前,笑着说,“官爷,我的床底又怎么会藏有人呢,官爷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掀开给你看……” 说着,芙蓉自己走上前,先是将床上的被褥拿起,尔后又掀开被单,笑着说,“官爷,你看,这床底没有人,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来的都是男人,哪里会有女人呢。” 士兵看着床底确实不像藏有人的样子,不过还是走上前,自己亲自检查一遍,而另一边,其他士兵也打开衣橱,将里面的衣服全翻出来。 “报告,全部搜查了,没有任何发现!” 芙蓉看着自己的衣服全掉落在地上,一脸心疼,可是也是敢怨不敢言。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 “撤!”为首的士兵道。 第五百九十一章易容术 眼看着那些士兵总算是要走,芙蓉脸上又露出笑容,“几位官爷,你们慢走……” 然而士兵们并没有理会,直径地朝门口走出。 一直站在门口的“春花”看着他们要离开,弯着腰,低着头,恭敬道,“几位官爷慢走……” 走在前面的士兵一脚已经踏出房门,然而又停了下来,扭过头,狐疑地盯着“春花”,厉声道,“抬起头。” “……是。”春花迟疑了一下,慢慢抬起头,小心惶恐地看着他们。 这时,芙蓉走上前,笑着道,“几位官爷,这春花平日里就胆小怕生,还请几位官爷不要生气。” 士兵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看着他们走远,芙蓉立即上前,双手将门关上,一手捂着胸口,长吁一口气。 “春花”却直径地往里面走去,抬起手欲撕下自己脸上的面皮,然而芙蓉立即上前,低声道,“他们还没走,你这么快将撕下来,就不怕等会他们折回来,这样我们就前功尽废了!更何况,你现在这模样也不难看啊!” 话虽如此,芙蓉却又忍不住捂住笑起来,“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春花”狠狠扫了她一眼,别过身,没再理会她。 “别这样嘛,来,春花,给爷笑一个。”芙蓉却不怕死地继续调..戏。 “滚!” 芙蓉抬手伸过去,还未伸过去,就被“春花”一手抓住,刚想抓着她的手直接将其摔出去时,芙蓉却先下手为强,反握住他的手,将其一把摔了出去。 末了,芙蓉还顺便楷了一把油,居高临下笑着看着他,“小花花,以你的身手想碰我,还有点难度哦!来,给爷笑一个,爷就扶你起来。” “春花”瞪着她,双手撑在地面,从地面站起身,拍了拍手,又别过头。 “小辣椒。”芙蓉抛了个媚眼,抬眸看着地面上那堆积如山的衣服,瞬间头痛又心疼,“春花啊,这房间弄得一团乱,你赶紧收拾收拾啊,看着很不舒服。” “春花”本想不理会她,但是想了想外面的士兵,还是忍住心里的怒意,走到衣橱那边,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到衣橱里。 “这可不行,要一件一件折好,再放到衣橱里。”芙蓉言道。 看着“春花”后面有好好的收拾,她才转过身,朝窗户那边走去,打开一扇窗,察看外面的情况。 从窗户往外看,还能看到一楼有许多士兵把守着,她估摸着还没有搜查完,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她便关上窗,看向“春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小花花,你若是将衣服收拾好了,就去给我沏壶花茶吧,这大晚上的,还怪冷的。” “自己去!”“春花”冷道,“你别得寸进尺!” 芙蓉不以为然,“我有吗?小花花,你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可是这里的花魁,而你,是我丫鬟,丫鬟照顾主子难道不是应该的?” “春花”当即啐了一口,直接坐在椅子上,没再理她。 芙蓉笑了笑,并没有生气,她站起身,朝他走去,坐在对面,却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百般无聊地看着自己的指甲。 两人就这么坐着,好一会,房门突然响起敲门声,鸨妈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芙蓉,是妈妈我。” 闻此声,芙蓉立即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直接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确实是鸨妈。 “外面是什么情况了?”芙蓉立即问。 “士兵们都已经撤了。”鸨妈道,一边往里面走去,看到坐着的“春花”,也微微忍不住笑了一声,不过她可不敢明目张胆地笑起来,而是用蒲扇遮挡住嘴巴,轻声笑了一下。 芙蓉朝外看了看,很快关上房门,朝他们走去。 “主子已经撤离了吗?”鸨妈低声问。 芙蓉摇头,“没有,主子他们都在暗室。” “这样啊……”鸨妈略略斟酌,“现在整个皇都都有士兵巡逻,而城门更是严守着,主子想离开皇都,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不是有我的易容术,出城还不简单。”芙蓉自信道,她可是对自己的易容术十分自信,而眼前的“春花”就是证明,就没被揭穿。 鸨妈不可否认,芙蓉的易容术当然厉害,而且不是一般的厉害,芙蓉的易容术可谓出神入化了,能让男子变成女子,也能让女子变成男子,丝毫不会让人察觉,而芙蓉自己则是凭借自己的易容术在宜春楼潜伏了很长时间,更是成为宜春楼的花魁,若是外面的人知道,这宜春楼的花魁竟然是男人,估计会让众人大跌眼睛。 “你的易容术固然厉害,不然你也不会夺走了这宜春楼的花魁名牌,可这易容术能骗得了普通人,可骗不了那定侯王。” “不就区区一位定侯王,难不成他还火眼金睛?”芙蓉还是不以为然,“凭我的易容术要骗谁还不简单?” “若真的也能骗过那人自然是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断然不能让主子冒着个险。”鸨妈道。 这个时候,“春花”站起身,言道,“你们待在这,我去看一下主子。” 鸨妈点头,芙蓉却伸手拦住他,“我也要去,既然你们都觉得我的易容术不行,那我自己去请示主子,只要主子点头,你们不同意也没用。” “去吧,我给你们守着。”鸨妈道。 “春花”点了点头,朝着衣橱那边走去,芙蓉跟在其身后。 只见“春花”抬手按住衣橱上的一块浮雕,衣橱便缓缓挪向一边,露出一个入口,“春花”取过一旁的烛灯,走进入口,芙蓉依旧跟在他身后。 鸨妈看着他们走了进去,随即走过来,按了一下刚才“春花”按的那个浮雕,不一会,衣橱自动回到原来的位置,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仔细检查了一番,鸨妈这才放心的离开,走出房间,站在走廊处,笑着看着楼下的场景。 虽然刚才有士兵进来搜查造成不少的混乱,但这会楼下已经恢复原本的样子,欢声笑语一片。 第五百九十二章真实的身份 暗室那边,“春花”和芙蓉两人穿过长长的走道,最终走到一处宽敞了很多的地方。 只见这里面犹如一间房间,房间该有的东西,这里都有,甚至比普通的房间还要奢华很多。 就在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低沉的男声,“你们怎么进来了。” “春花”抬手将脸上的面皮撕下来,露出他原本俊秀的面目,朝前走了几步,言道,“回主子,那些士兵已经离开了。” “好。” “主子,凭我的易容术离开这里岂不是很简单。”芙蓉抢着开口。 然而却直接遭到了拒绝。 “不行!” “为什么?”芙蓉很是不能理解,凭借他完美的易容术,难道还出不了这皇都,他不相信! “楚幸怀孕了。” 这一句话,瞬间让芙蓉和“春花”愣住,两人相视一眼,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从屏风后面,走出一男子,只见他身着华丽的锦袍,面容英俊,气质高贵,一看便知道不是寻常人家。 “主子。”“春花”和芙蓉两人齐齐喊了声。 “云逸,你懂一些医术,去抓些补胎的药回来吧。”男子道。 云逸点头,“云逸”是“春花”的真名。 然而芙蓉却道,“主子,难道你想留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然呢?”男子反问,温和的眼眸突然迸发凛冽,“你想让楚幸落了这孩子?” “属下不敢。”芙蓉缩了缩肩膀,“这外面都是士兵,云逸,你将需要的药写下来,让王妈去抓药吧。” 男子闻言,并没有拒绝,而是对云逸说,“你看看楚幸现在需要吃什么安胎药。” “是。”云逸应着,跟在男子身后,走到屏风另一边。 只见屏风后面不远处,放着一张大床,此时床上躺着一人,俨然是楚幸。她正“睡”着,即便他们大声说这话,她也没有丝毫反应。 云逸走到床边,抬手探向楚幸的手腕,好一会,他站起身,从一旁取来笔墨纸张,在上面写下好几个药材的名字,转手递给芙蓉,“你让鸨妈去抓这几味药材回来。” 芙蓉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随即折起来,塞到衣袖里。 “去吧。”男子道。 “是。”芙蓉这才转身往外走。 走了几步,芙蓉转过头,看着男子,问道,“主子,你打算一直待在这吗?” 男子并不回话,见状,芙蓉转回身,离开了。 等芙蓉走了很远,云逸看向男子,喊道,“王爷,楚幸现在已快三个月的身孕,若是要带她离开需尽快,不然等她肚子日渐鼓起来,恐怕更难出城……” 这男子正是司徒琛,当时,他来皇都的时候,就与楚幸有过两面之缘,而如今,他得知了楚幸真实的身份,这才冒险将她从战王府带出来,目的就是将她带回南安国。 云逸见他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楚幸一直昏迷着,是因为司徒琛点了她的睡穴,让她陷入沉睡中,他本来将楚幸带出来后直接带着她离开皇都,然而没想到那么快就被察觉,而战延修的动作又是那么快,立即将整个皇都封锁起来,不得已,他只能带着楚幸躲到这里。 可拖得越久,对他们来说,越是不利,战延修是如此聪明,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被他们的小伎俩瞒过。 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并不是长久之计,然而暂时来说,这里还是安全的。 长夜漫漫,因为出了这事,全皇都的人,不管是已经睡着的,还是即将睡着的,亦或者还没有睡的人都再也无法安眠,因为所有人都逃不掉被搜查。 安静的大街上,一辆马车继续朝着皇都城门的方向驶去,然而到达了皇都城门,五不例外的被拦了下来。 守卫命车夫下来,尔后派其他士兵到车里搜查。 “这么晚了还去哪里?”守卫问道。 车夫哈着腰,不知道是不是吹了一晚的寒风,脸冻得通红,双手也是通红的,“回官爷,我这是急着去接我的父母,他们从乡下过来看望我,可这天都黑了,还未等到他们,我这不是着急,所以才想着出城门,看能不能遇到他们,好接他们回来,这大寒冷天的,若是在外面待一晚上,准能冻死人啊!” “没有发现。”士兵从马车上跳下来,言道。 守卫再次盯着车夫,见他也没有什么可疑,便让开,“去吧。”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车夫忙道谢,随即坐上马车,抓起马绳,赶着马车快速出了城门。 第五百九十三章毫无所获 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车影。 城门里,不管是出城还是进城的人,无不例外都要接受检查,女子甚至还是还要检查是否身孕。 战延修骑在马背上,深黯的双眸盯着进出城门的人,他在这也有一个时辰了,然而至今还没有看到有可疑的人出城! 莫非对方早已出了城? 这一想法战延修并不是没有早早想到,也早已派了一部分人出城,只要一旦有发现,立即将其拦截,将人带回来! 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未有任何发现,而在还未清楚到底是将楚幸掳走,不能断定楚幸现在是在城内还是在城外! 幸儿,你等着本王,本王一定会找到你! “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最终停在战延修面前,骑在马背上的人是石寒。 “找到没有!”战延修立即问。 石寒迟疑了一下,言道,“回王爷,我们已经差不多将整个皇都都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更没有找到楚幸的下落……” 闻此言,战延修瞬间勃然大怒,“废物!就连一个人也找不到!” “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继续找!一定给本王找到!找不到你们就不用再来见本王!”战延修喝道。 石寒应道,“是!” 他调转马头,又朝城中奔腾而去。 马蹄声渐远,变得越来越小声,只听到呼啸的寒风还在肆意吹着。 今晚,注定是无眠之夜。 程望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看着战延修勃然大怒的样子,周身都散发着凛然的气场,程望走上前,安抚了几句,想让他的情绪平稳一些,然而除非现在楚幸出现在战延修面前,否者一切都是徒劳的! 此刻的皇都犹如白天一样喧闹,人来人往,家家户户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披上衣服疑惑地打开门,看着街道上的情况,交头接耳议论着。 老百姓迷迷糊糊地走出家门,问着旁边的人,“是谁潜进来了吗,内贼?别国的奸细?” 便立即有人回答,“不是说不见了谁?一女来的。” 另一人道,“据说是战王府的人,好像是定侯王身边的人……” 那人又问,“谁啊?” “是叫楚幸来着?” “啊?这不是当时的战俘,臻国的人啊!” “只不过是一名战俘,用得着惊动整个皇都的人?” “这哪是是一名战俘,据说早就是定侯王的人了!” “啊?!” 一问一答,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被吵醒后的老百姓已经没有重新睡回去的想法,便聚在一起聊着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乐呵乐呵着,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程望望着远处的天边,天色都渐渐发白,一晚上的时间过去了,然而他们仍一无所获,不但没有楚幸的下落,更是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他扭头看向战延修,只见战延修还是冷着一张脸,浑身凛然的气场还未散去,已经一整晚了,他一直盯着城门处,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一下。好几次,程望都上前去劝说,然而战延修都没有理会,似乎没有听到,不吭不响。 周围的士兵们挺直腰板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丝毫不敢有任何差错,气氛冷到极点,本来天气就足够冷,可唯独城门这边,温度又降低了好几度。 夜色渐渐退下,一点一点被白天取代,大街小巷里,气氛比夜晚更加活跃了,老百姓开始这一天的劳作,虽然此时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们,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开门做生意,反倒是因为出了这事,他们的生意更好了。 程望也一直沉默着,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能理解楚幸的失踪对战延修来说是多么糟糕的事,然而因为楚幸一人,就将事情闹得如此,绝非一件好事,若是让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也得知此事,恐怕后果更不堪设想。 经过一整晚的时间,皇都里还搜查的地方都搜查了,然而他们都没有料到,他们要搜查的人就在宜春楼的暗室里。 鸨妈拿着云逸写的纸,将其交给下人,而下人又将其交给一位同样怀有身孕普通的妇女,让其去抓药,这样几经辗转,就算士兵们到药铺里追查起来,也不会查到宜春楼。 药材买好后,鸨妈让厨房那边熬好,自己亲自端过去。 芙蓉正依靠着围栏看着楼下的场景,看到鸨妈走上来,随即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鸨妈朝四周看了看,走进芙蓉的房间。 刚走进去,芙蓉便道,“王妈,给我吧,你到下面看着,似乎又要躁动起来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走水 鸨妈点头,将药递给他,“行,看样子,他们是找不到不罢休了,我们都得多小心一些。” “知道了,我会吩咐主子他们,让他们这段时间都别出来了。”芙蓉说。 鸨妈点着头,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顺带将房门关上。 刚走出来,从楼梯那边就走上来一男一女,打情骂俏着,一时没有注意到鸨妈。鸨妈朝身后看了眼,又看着他们走上前,笑着道,“静香啊,好好伺候官爷啊!” 那一男一女的突然听到声音,朝鸨妈看过去,静香脸上笑了笑,又赧然得点了点头。 鸨妈掩嘴笑了笑,便没再理会他们,等走了一段距离,她回过头朝身后看了看,看到静香扶着那男人进了房间,这才继续往前走。 芙蓉房间里,只见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衣橱后面,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静香的房间,突然打开门,本来进了里面的男子突然走出房间,朝四周看了看,随即关上房门,快速闪进另一间房间,而那间房间,正是芙蓉的房间! 那男人快速打开房间,走了进去,举目张望,然而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人。 如此,男人在房间里摸索起来,试图寻找出暗室。 而静香的房间,却见静香躺在床上,俨然一副睡着的模样。 鸨妈走到楼下,笑容满面看着热闹的场景,看了一会准备到门口招揽客人,可不经意抬起头,隐约发现楼上闪过一道黑影,她心里一惊,连忙往楼上走来。 走到二楼,鸨妈站在芙蓉的房门前,正准备打开门,又猛地停下,随即朝静香的房间走去。 她先轻轻敲了敲,又侧过身,贴到门旁去听里面的动静,好一会都没有听到声音,鸨妈立即推开门,朝里面走去。 进去一看,哪里有看到静香还有那男人,鸨妈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这才发现静香,如此,她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刚才与静香一起的男子,绝非普通的顾客! “这个怎么办啊!”鸨妈着急起来,按理说,芙蓉现在不在房间里,而是去了暗室,这倒还好,这一时半会男子绝对找不到觉察到异常,怕就怕芙蓉突然从暗室里出来,直接被男人抓包可就不好了!而且这样也就暴露了他们这里藏有密室! 鸨妈着急的在房间里踱步,去往暗室的洞口除了芙蓉房间这个,还有一个则是在…… 照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来不及跑去那边了! 鸨妈盯着一旁放着的烛灯,咬了咬牙,将其点燃,尔后放倒,让火顺着帘子快速往上烧。 房间里的布帘本就多,这一烧起来,火苗迅速往上窜,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 鸨妈转身去扶起静香,刚走出房间,立即大喊起来,“走水啦!走水啦!” 这一喊,整个宜春楼都炸了起来,众人纷纷乱窜。 房间里的人也纷纷走出来,鸨妈揪住其中一位姑娘,将静香交给她,随即走向芙蓉的房间,嘴里念叨着。 她假装毫不知情的推开门,一推开门就看到里面的男子站在门口,瞬间大喊起来,“有贼啊!抓贼啊!” 一边喊她一边往外跑,生怕跑慢一步,就会被那男人抓起来。 “我不是贼!”男人立即驳道,上前想抓住她,让她别再乱喊。 一开始,他跑进这房间,便开始快速搜寻起来,然而刚找没多久,突然就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之后又听到外面慌乱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搜寻那么久都没有发现,男子便想离开,本想趁乱逃走,先撤为上,却没想到,还未逃,就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 鸨妈喊了好几声,突然瞪大眼睛,指着男子言道,“你不是静香的顾客,怎么在芙蓉的房间里?你擅自跑进别人的房间,不是贼还是什么!来人啊!抓贼啊!救火啊!” “这只是误会!”男子道,突然看到楼梯那边涌上好多人,他扭头朝另一边看过去,果然看到静香的房间里冒出浓浓的厌恶,甚至还有火苗窜出来。 “静香!”男子突然大喊一声。 鸨妈顺着他喊得方向看过去,可一看,哪有静香的人影,再转过头,俨然不见了男子的身影,她扶着围栏朝下看过去,便看到男子的身子挤在众人之中,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好几位男仆提着水桶走过来,其中一位道,“妈妈,你怎么还在这,先到外面避一避吧,若是火势大起来,想走就走不了了!” “你们赶紧救火!”鸨妈道,“我还要去拿我的宝贝家当呢!可不能被火烧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封死入口 鸨妈说完,便催促他们赶快灭火,看着他们走去静香的房间,她又朝楼下望过去,确定没有看到男子,确定楼下的人都走光后,她往楼下走去,嘱咐手下将宜春楼都围起来,不再让人进来。 如此之后,她自己再次往楼上走去,走到芙蓉的房间,关上门,锁上,这才朝衣橱那边走去,刚打开衣橱,便看到芙蓉站在洞口前。 “王妈,发生什么事了?”芙蓉走出来,立即问。 “刚才有一位可疑的男子跑进来了,我觉得他们应该多少察觉了,所以我放火烧了静香的房间,这样才吓住对方,现在他走了,我担心主子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像撤去别的地方比较好。” 芙蓉皱了皱眉头,刚才在洞口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的情况,所以才没有立即从里面出来,现在一想,心里不由庆幸起来。 “别说了,先出去,我怕等会会来更多的人。”鸨妈说,“若是他们要来,恐怕这暗室藏不住了。” “那就封死了。”芙蓉说,“王妈,我进去禀告主子这边的情况,然后你将这门封死,之后等这边减少嫌疑,你再派人告诉我们。” 鸨妈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但愿将这门封死后,便能瞒过去。 芙蓉很快又进入暗室,待他进去后,鸨妈便按下另一个按钮,只见墙壁缓缓合上,没有丝毫缝隙,这之后,鸨妈又按下衣橱上的浮雕,让衣橱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拆下浮雕,塞了一块木块进去,再重新装上浮雕,再按浮雕也按不下去,按钮已经被她毁了。 弄好这些后,鸨妈拍了拍手,从房间里出去。 男丁们还在努力扑着火,然而火势却越来越猛,越烧越旺,都快连着隔壁的房间都烧起来了,浓烟滚滚。 “你们动作快一点!再去喊多一些人过来!”鸨妈大喊着,催促着,心里却巴不得这火能继续烧,把芙蓉这房间也烧了更好。 趁着男丁们一时没有注意,鸨妈“一不小心”将火引到芙蓉的房间,看着芙蓉的房门烧起来,鸨妈嘴里催促着男丁赶紧救火,自己则是连忙往楼下跑去。 楼下的静悄悄的,姑娘们也都跑到外面去了。 鸨妈也就朝着大门走去,一打开门,便看到自己的姑娘们紧张地站在门口,一看到她,立即围上来,“王妈!王!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的全部家当还在上面啊!我想回去拿……” “我的手镯,我的胭脂水粉!我的……” “别进去啊!这些没了,还可以在赚,若是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鸨妈听着她们一人一句说着,顿时头都大,安抚道,“大家都安静下来!别担心,只是静香的房间失火了,火势还不算大,还能控制,不会全烧起来,你们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瞄到一旁走来众多士兵,不由心里暗自感叹一下,幸好她早料到会如此,毁了进暗室的入口,不然那就是百口莫辩,主子的一番功夫全都白费了! “让开让开!怎么回事?”士兵们走上前,问道。 鸨妈立即哭喊着上前,一手用手绢拭擦着泪水,“官爷啊!楼上走水了,幸好及时发现,现在已经在救火,估计再一会火就会灭了。” “走水了?”士兵皱了皱眉头,朝楼上看了眼,这大冬天的还会走水,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难不成是掩人耳目? 想到这,士兵又道,“我们可以帮你灭火。” 闻言,鸨妈亮起双眸,“真的吗?官爷愿意帮我们扑火?” 这般说着,鸨妈又道,“这不太好吧,官爷们不是还有要事要做,就不用麻烦官爷们了。” “不麻烦。”士兵说,朝身后一挥,“大家一起进去救火!” “那……那就多谢各位官爷了!”鸨妈不断弯腰谢道,看着他们往里面走去,随后自己也跟着进去。 有了士兵们的帮助,火势果真很快就灭去,这火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也没有烧到什么,只是苦了静香的房间,烧得面目全非,里面的东西恐怕全都烧精光了,所幸现在静香还在昏迷中,若不然她看到自己的房间烧成这样,定又会晕过去。 “谢谢官爷们的相助,谢谢官爷们的相助。”鸨妈再次言谢,朝一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 仆人立即会意,从衣袖中掏出一袋银子,递给鸨妈。 鸨妈拿在手里掂了掂,立即塞给士兵,笑着说,“官爷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第五百九十六章避一避风头 士兵们本不想接,不过见鸨妈硬塞过来,也就若无其事地手下,一边道,“小事一桩,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先走了。” “官爷慢走!”鸨妈道,亲自将他们送出门口。 等到送走他们,鸨妈这才长吁一口气,总算是“圆”过去了? 她抬起头看着楼上的房间,烧成焦的那间房间便是静香的房间,而再过来的最中间的那房间则是芙蓉的,这么直接看过去,倒是能看出芙蓉的房间门口也是被烧着了不少,不过大抵是因为火很快灭了,就没有烧到里面。 鸨妈转过身,吩咐道,“你们都好好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在还没有进行翻修之前,都不用来上班了,就当是给你们放假。 “王妈……”姑娘们齐齐围着她,一脸不舍,“王妈,除了这宜春楼,我们还能去哪里啊……” “先去找个地方住着吧。”鸨妈道,“突然发生这种事,一下子损失那么多,我比你们更伤心啊!但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宜春楼变成这模样,还怎么开门做生意,所以你们就当是放假,好好玩几天,等这边重新弄好再回来,我还怕你们走了就再不回来了!” 姑娘们纷纷摇头,“王妈,我们舍不得你,不会离开的。” “好,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你们就安心放假,等我的消息吧。” “嗯嗯,王妈,我们等你消息。” “去吧,都去收拾收拾。”鸨妈道。 姑娘们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再依依不舍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待她们都离开了之后,宜春楼更加冷清了,鸨妈又打发了男丁离开,只剩下自己一人。 “唉,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子。”鸨妈叹着气,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也收拾一番,去寻个落脚处避一避风头。 暗室里。 经过芙蓉的讲述,司徒琛和云逸已经大致知道外面的情况,因而没有要出来的打算。 “主子,这几日,你们还是留在暗室吧,等到王妈那边来消息了,再出去。”芙蓉说。 “嗯。”司徒琛应着,目光一直落在床上的楚幸。 这样一直躺着,躺了一晚上,楚幸的脸色明显比刚进来那会苍白了一些,许是因为这暗室的气温再怎么温暖也比不过在暖室,阴阴深深,让她身体着凉了。司徒琛担心会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喂她喝下安胎药,稳住她的胎儿。 他伸手搭在楚幸的手上,感觉她的手还是冰凉的,便用被子盖住她的手,又转过头吩咐,“云逸,你再去弄几个火炉过来。” “是。”云逸应着,便去搬来几个火炉,一一点上。 没多久,暗室的温度这才升了一些,也亮了许多。 芙蓉百般无聊地坐在一旁,看着司徒琛,又看着床上的楚幸,一手撑着下颚,言道,“主子,你打算让楚幸一直睡吗?” “不是。”司徒琛道。 其实他很早就解开楚幸身上的穴,只是穴解开了,楚幸却没有醒来,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惊吓,一时半会还不能醒来。 芙蓉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问。 现在皇都外面全都在寻找他们,他们只能暂时留在这,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战延修才会放弃。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楚幸总算是醒来了。 一睁开眼睛,望着山洞一样的洞穴,还有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子,楚幸一脸茫然,张了张嘴,沙哑道,“你是谁?” 刚问完,楚幸继续盯着他,好一会,她好像想起什么,可脑袋突然痛起来。 司徒琛看到她痛苦起来,“楚幸,你怎么了?还是先躺下吧。” 楚幸摇了摇头,还是看着他,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是。”司徒琛点头,“我是司徒琛,半年前,我们见过的。” “司徒琛?”楚幸小声复述一声,记忆深处,好像确实记得有人是叫司徒琛,她再想了想,最终想起来,“在湖边那!” 司徒琛道,“是,在湖边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楚幸举目看着四周,心里很确定自己不是在战王府,更不是在墨云殿。 “这是哪?”她又问,“是你将我带来这里的?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我要带你回南安国。”司徒琛并不打算隐瞒,直接跟她言明,“楚幸,你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谁?” 闻言,楚幸心里一紧,摇头,“我不知道。” 她失忆很久,对失忆前的所有事情至今还未想起,她也不打算想起,现在只想回到战延修身边,陪着他,看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长大,这就足够了。 “我想回去。”楚幸看着司徒琛,恳请道,“请你送我回去,好吗?” 第五百九十七章不能回去 “不行!”云逸突然站过来,抢先道。 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又好不容易夺过外面的搜捕,怎么能轻易将她送回去,这样岂不是前功尽废,更是将他们暴露了。 “云逸。”司徒琛朝他使了个眼色,言道,“你退下。” “是,主子。”云逸不甘心退下,抬眸一看悠闲坐着的芙蓉,顿时更加不爽。 无辜被瞪了一眼,芙蓉一脸迷茫,“瞪我做什么?我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啊?” 听到另个一声音响起,楚幸这才发现还有另一人,便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位面容精致的女子,然而此时这女子正“不雅”地坐着,似乎觉察到自己在看她,朝自己抛了个媚眼,楚幸连忙别过头,看向别处。 司徒琛朝身后看了看,言道,“云逸,芙蓉,你们都到外面等着吧。” “是。”云逸应道。 芙蓉抬起脚,站起身,笑道,“好的!” 临走时,他又朝楚幸抛了个媚眼,张了张嘴,在说着什么。 楚幸一时没明白的意思,想问,然而对方已经走远。 “楚幸。”司徒琛言道,“有些事,我需要跟你说清楚,比如你的身世。” 楚幸转过眸,看着他,问道,“只要说清楚了,就能放我回去吗?” 看着楚幸一脸殷切的样子,司徒琛问,“你当真就那么想回去?” “当然!”楚幸毫不犹豫答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激动,拉扯到肚子,微微痛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着笑容,这里孕育着她和战延修的孩子,她自然是要回去的。 他们早已约定好,要一起陪着孩子长大。 司徒琛看着她,看到她一脸开心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说。 楚幸抬起眸看着他,笑道,“你不是说要告诉我的真实身世,你说吧,我听着。”她放平静心,安静地等待司徒琛。 虽然自己莫名其妙来了这里,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不过看到司徒琛,她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大概是因为之前与他见过面,知道他不是坏人,所以才不害怕吧。 然而好一会,司徒琛都没有说话,楚幸不由小心提醒,她真的想快点听完,然后回到战延修身边。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失踪,会不会让战延修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出来多久…… 想到这,楚幸便问,“司徒琛,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外面是夜晚还是白天?我昏迷了多久?” “白天。”司徒琛回道。 闻言,楚幸心里担忧起来,原来已经第二天了!那么,枝子他们一定知道自己失踪了,而战延修也一定知道了,也许他们现在就在找自己…… 延修会认为是自己离开的吗? 越是往下想,楚幸越是担忧。 可司徒琛还不开口,似乎在犹豫不决。 楚幸一把掀开被子,言道,“司徒琛,我要回去了,我不能再待在这里,延修他一定在找我了……” “等会!”司徒琛立即道,“楚幸,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楚幸不解,问,“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司徒琛将扶着她坐下,然而楚幸下意识躲开,他收回手,道,“楚幸,你先躺着,小心着凉,我会一一跟你道明。” 楚幸看着司徒琛,又看着四周,只能暂且忍着,“好,你说。” “若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相很残忍,你还愿意留在战延修身边?”司徒琛小心翼翼问。 楚幸心里一震,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司徒琛这话让她不安起来,一瞬间,她不想再听司徒琛继续往下说,不想再听他所说的真相。 与此同时,楚幸在心里问自己,是否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司徒琛所说的真相是什么,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站在战延修这边,相信他,支持他? “楚幸,你还记得自己的父母,楚庄河和慕夫人?” 楚幸摇头,又点头,她是知道自己的父母,然而这些也都是听景祥太后和战延修说过才知道,在她脑海中,却没有他们的任何记忆。 “其实他们都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司徒琛道。 楚幸皱了皱眉头,问,“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是南安国的淑妃。”司徒琛说,“你的真实身份是南安国的公主。” 听到司徒琛如此说,楚幸心里也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并没有过于震惊什么的,因为若她是南安国的公主,这身份似乎对战延修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她放心了。 “也是我的亲妹妹。”司徒琛又道。 楚幸愣愣地看着他,尔后轻轻笑了笑,“这些就是你想跟我说的?” 第五百九十八章兄妹 司徒琛点头,不过继续说,“我要跟你说的,还不止这些。” 大概是因为听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南安国的公主这一个,楚幸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没有那么害怕。 她并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是公主的身份而高兴,而是认为这身份不影响她与战延修一起,因而才安心。 司徒琛看着她又恢复平静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后面的话又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说出来。 可是不说,只会让他们一直错下去,即便他们已经错了…… “司徒琛,你不是还有话要说,怎么不说了?”楚幸问,她迫不及待想快点回去,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司徒琛心里叹了口气,又纠结了一会,还是选择开口。 “楚幸,你知道我们的母妃,也就是淑妃她是谁。” 楚幸摇头,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母妃的名字是战灵心。”司徒琛说,“她是战延修的小姨……” 闻此言,楚幸脸色尴尬起来,笑容也僵硬了,“……她是延修的小姨?那我跟他……” “你们是兄妹,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司徒琛说。 “不!不会的,不是的,不可能!”楚幸拼命摇头,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也接受不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战延修的妹妹! 不可能的! 她还怀了他的孩子,他们说好了,要一起陪伴他们孩子长大成人的啊! 可是为什么,他们却成了兄妹,为什么事情要变成这样子! “楚幸,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战延修的吧?”司徒琛问,“在知道了这个真相后,你还要跟战延修在一起吗?你们是……” “不!不是!我不是延修的妹妹!”楚幸吼道。 她不接受这个事实,她相信司徒琛所说的! “我要回去了!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延修他一定在找我,我再不回去他会担心的……” 楚幸喃喃着,再次掀开被子,要从床上下来,然而司徒琛却拦住她,“楚幸,你不能走,你要跟我回南安国,母后她想见你。”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楚幸推开他的手,“我叫楚幸,不是南安国的公主,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我不信我不信!” 司徒琛劝道,“楚幸,你别这么激动,先冷静一下,小心动了胎气……” 楚幸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我的孩子,我不能激动,不能激动,我要回去了,回去……” “楚幸,你听我说,你必须要跟我回南安国,母后她,她生病了,你若是不去见她,就没机会了……”司徒琛说。 “不,我说了不要去!我要回去,延修他在找我,我必须要回去!”楚幸激动说。 司徒琛拦着她,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楚幸挣扎着,可她的力气终究比不上司徒琛,无法挣脱。 “松手!松手……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楚幸双眼模糊起来,哭喊着看着司徒琛,“我不要去南安国,我要回王府……” “楚幸,你不能回去,战延修他一直在骗你!他在利用你,他是为了复仇!”司徒琛道。 楚幸一时愣住,泪眼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司徒琛反问,“战延修之所以留你在身边,就是为了复仇。当年,楚庄河陷害战家,害死了战无枫,因此他灭了楚家,留着你,也是为了折磨你……” 楚幸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司徒琛的话。 “我不信我不信……” 不可能的!战延修明明那么爱她,疼爱她,才不是司徒琛说的那样!若不然,她也不会怀孕,战延修不可能让仇人的女儿生下的自己的孩子! 可是…… 她失去的那些记忆…… 楚幸恐惧起来,在她没有失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时候,她与战延修也像现在这样吗? 战延修真的是因为复仇,才将她留在身边的吗? 不,不对!她不是楚家的亲生女儿,她是南安国淑妃的女儿,战灵心的女儿…… “啊啊啊!”她撕心裂肺呐喊着,不管是司徒琛说的哪一件事,都让她无法接受。 “楚幸,你冷静点,别激动。”司徒琛安慰着,“我知道一下子将所有事实都说出口你会接受不了,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跟我回南安国吧,那里才是你的家,你不应该继续留在这,你与战延修继续在一起,是不会有……楚幸!楚幸!” 司徒琛说着,突然发现楚幸倒向一边,连忙伸手扶住她,却见她已经昏迷过去,眼睛还留着泪水,从眼角处缓缓落下。 第五百九十九章岂不是自投罗网 “楚幸!”司徒琛紧张起来,楚幸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彻底没了意识。 司徒琛轻轻将她放下,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喊道,“云逸!” 站在远处的云逸和芙蓉两人守在走道那边,其实一直都有听着里面的情况,在这洞里说话都有回音,更何况他们说话并没有压低声音,他们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这会听到司徒琛的喊话,云逸立即上前,走过去,询问,“主子,怎么了?” “你看看楚幸,她突然晕倒。”司徒琛解释。 “是。”云逸应着,伸手探向楚幸的手腕,良久,他收回手,言道,“主子,她只是情绪激动,昏迷了,休息一会应该就能醒来。” 闻言,司徒琛微微松了口气,“好。” 看着昏迷着楚幸,司徒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楚幸会这样激动他不是没有想过,他本想带着楚幸回了南安国,再跟她说战延修的事,然而楚幸却是一直坚持要回去,要回到战延修的身边,他实在无可奈何,才将这一真相说出来。 可是,司徒琛却不知道,楚幸失忆了,她没有一开始的记忆,因而在她脑海里,她与战延修的回忆全都是美好的,并没有他所说的复仇与利用。 “云逸,你们去准备一下,我们要回去了。”司徒琛说。 云逸一脸惊愕,现在就要回去?!可外面全是战延修的人啊!他们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主子,外面全是战延修的人,我们现在出去,很容易就被他们发现的!”云逸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司徒琛说。 他担心楚幸醒来后又闹着回战王府,可明知道战延修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楚幸,他怎么能能次将她送回战延修身边! 芙蓉走上前,也帮忙劝,“主子,这个决定会不会太突然了,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对!”云逸附和,“主子,楚幸现在昏迷着,若是贸然上路,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容易有危险,而且属下刚才给她诊脉,她的身体虚弱了很多,不适宜长途奔波……” 听到云逸这么说,司徒琛抿着嘴,一时没有说话,双眸看着楚幸问,他不是没有想过突然上路,楚幸的身体受不了,可比起这个,他更担心楚幸醒来,情绪再次激动,不管是哪一个,都会伤到她的身体。 “主子,还是让楚幸在这养好身子再出发吧。”云逸劝道,“属下让人去抓些药。” “嗯,去吧。”司徒琛应道,最终还是决定听他们的,现在出去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只怕他们刚离开这,战延修的人就立即将他们包围起来。 这次过来,司徒琛也没有带很多人,除了云逸外便只有三人,因而也没有造成大的状况,不然,战延修定然很快就查到是他们。 芙蓉还有鸨妈等人都是很早之前就安插在这边的眼线,是为了密切关注君临国的动静,也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候。 因为芙蓉和鸨妈等人早已在皇都这边落脚,早已算着这里的人了,自然也不会被怀疑。 云逸站起身,看着司徒琛,有些不放心离开,“主子,楚幸的情况,一时半会还醒不来,若是她醒来,别让她情绪再激动,不然就会动胎气了。” “嗯。”司徒琛应道。 云逸收回目光,转眸看向芙蓉,轻声说,“你看着主子。” “知道了。”芙蓉道,“我看这事还是让我去吧,你们不能在外面露面。” 云逸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他们能不出去还是尽量别出去,便将所需要的药材写下,交给芙蓉,让他再让其他人去抓药。 这样几经转折,过了一个时辰,药才买了回来。 楚幸喝过药后,气色仍没有好转,也没有醒来。 司徒琛一直守在她身边,心里期盼着她心里,又担心她醒来后情绪又激动起来。 “楚幸,这都是事实,你应该要接受的事实……”司徒琛喃喃道,目光落在她的肚子处,眼眸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可是,他却是不应该来到这世上,若不然,很多事情,也变得简单很多。 孩子…… 司徒琛眼眸失神起来,在知道楚幸怀孕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是与现在一样复杂,楚幸竟然怀了战延修的孩子!他们可是兄妹啊!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怎么能在一起啊! 太荒唐了! 司徒琛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在第一次见到楚幸的时候没有将她认出来,不然就不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可事实上总是造化弄人,谁曾会聊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第六百章无法弥补 这一天的皇都的大街小巷,热闹一直持续着,老百姓仍津津乐谈着。 已经过去一整晚,而上午的时间也结束了,可他们还没有找到楚幸的下落,也不知道那些抓走她的人究竟在哪里! 德馨客栈那边。 发生了那么大一件事,宗政离澈自然早已收到风声,不过对此,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此时他还在因为沈紫苏的事情在烦着。 不过,虽然宗政离澈对楚幸失踪一事不感兴趣,还是派人密切关注此事的动向,想着能不能从中捞到点什么。 能动摇到战延修的一切机会,宗政离澈都不想错过,只是,眼下,还有比打倒战延修更为重要的事情。 那便是沈紫苏。 此时的沈紫苏已经醒过来了,醒来后的她情绪非常激动,一直闹着吵着,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动乱,宗政离澈便点了她的穴,将她直接带去沈言风和叶殊那边。 但沈紫苏看到躺在床上的沈言风,立即不吵不闹了。 宗政离澈这才解开她的穴,让她好好与沈言风“相处”。 “哥哥!哥哥!” 沈紫苏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言风一脸虚弱憔悴的样子躺在床上,犹如生命垂危的人,呼吸虚弱,仿佛再也不会醒来……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紫苏激动起来,看着沈言风,又看向叶殊,“我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床上,为什么看起来怎么虚弱!啊!为什么!” “言风他生病了。”叶殊言道,他没敢告诉沈紫苏,现在沈言风的心脏日渐衰竭,若是等不到麒麟血,恐怕真的回天乏力了。 沈紫苏一把抓住叶殊的衣袖,问道,“哥哥他生什么病?你不是神医吗,你有办法的不是吗?你能就好哥哥的对吧……” 她无力地松开手,瘫坐在冰冷的地面,嘴里喃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哥哥他没死啊!他活得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又要躺下啊!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为什么要赶我走……” 沈紫苏哭得痛彻心扉,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流着流着就流不出来,伤心到了极点,连眼泪也显得多余。 叶殊和宗政离澈看到她如此,都心疼不已,想上前将她扶起来,却被她用力推开。 “别过来!走开!滚!我不想看到你们,不想见到你们啊!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累了,我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纠咳咳!” 情绪太过于激动,喉咙突然生痛,沈紫苏猛烈咳嗽起来,咳得她感觉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了。 见状,叶殊立即上前,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出几颗药丸,想让她吃下,缓解一下,却被沈紫苏一把推开,药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 “紫苏,你别激动,我会想尽办法救醒言风的。”叶殊心疼看着她,郑重道,“就算是要了我这条命,我也会还你一个健康的言风!” “叶殊!” 沈紫苏抬起眸,狠狠瞪着他,“你有脸说这句话!哥哥他因为你没了双腿!你拿什么还我一个健康的哥哥!你说啊!你拿什么还我呜呜呜我要我的哥哥啊……” 叶殊垂下眸,沉痛道,“对不起……” 虽然这一句话他已经跟她讲了很多遍,可他知道,还是无法弥补自己的过错。 当初是他执意要上山采药,那个时候,还下着大雨,上山的路很滑,沈言风和沈紫苏都劝他,让他等天晴了,路干了再上去,然而他着急着去采药,担心过了这段时间,药材都死了,因而没听他们的劝说,还是上山了。 沈言风因为不放心他,最后跟他一起上山。然而叶殊怎么也没料到,此次上山就遇到山崩,沈言风为了救他,从山上掉下悬崖…… 这之后,叶殊没有一天不是在后悔中度过,他身为神医,确是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就连他的尸体也没有找回来…… 现在,看到沈言风没有死,他比谁都要激动,这么多年的愧疚,这么多年埋藏在心里的痛楚,总算可以放下了…… 只是,沈言风没有醒来,他还是不能彻底放下,而且沈言风的双腿残废了,他又怎能轻易原谅自己! “你拿什么还我!那你就把我哥哥救醒啊!医治好他的双腿啊!你为什么站在这,快救我哥哥啊!”沈紫苏吼道,双手捶打着他,“你去救哥哥啊!咳咳快救他……” “紫苏,你别激动,你再这样说话,喉咙会很伤的,你先起来,我会想办法的。”叶殊安慰说,“我以自己的生命发誓,一定会救醒言风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沈紫苏瞪着他,“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第六百零一章立下誓言 叶殊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沈紫苏都听不进去,也不会相信,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告诉她,他是真的想为自己的过错弥补,弥补他们俩兄妹。 沈紫苏哭得泣不成声,含泪的双眸瞪着他,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她知道,也不能全怪叶殊,可是只有这样,内心才会没那么难受,只有这样,才能将内心的痛苦发泄出来。 “呜呜呜!”沈紫苏哭个不停,她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看着她这样哭个不停,宗政离澈上前,伸出手,欲拉她起来,然而一样被毫不留情地挥开。 “走!走开!你明明答应放我自由!为什么又要带我回去,我说了再也不回去的……”沈紫苏哭着瞪着他,“我也恨你!宗政离澈,我恨你!” “起来。”宗政离澈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沉声说,“不要一直坐在地面。” 她的身子本来就着寒,继续坐在冰冷的地面,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沈紫苏吼道,又因为吼得太用力,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她整张脸都红起来,后面的话想说也说不出来。 宗政离澈再次伸出手,不是去拉她起来,而是点了她的穴,将她抱起身,往她一开始住的房间走去。 叶殊看着宗政离澈抱着沈紫苏要离开,起身往另一边走去,找来几包药,言道,“这药熬了给紫苏喝,她的喉咙伤了,喝这个会快一些痊愈,还有她道病刚恢复一些,刚才在地面待了那么长时间,也有可能会加重,所以之前的药还不能听,两副药分开服用,间隔半个时辰喝一副。” “知道了。”宗政离澈应道,让杨顺接过药,自己抱着沈紫苏离开房间。 叶殊看到他们离开,站在原地停了一会,这才转身,关上房门。 他这里也需要努力,不能一直口头上说,也要付出实际行动,做出实际的成果。 “言风,你等我,我一定会治好你,还有你的双腿!” 叶殊看着沈言风,立下誓言! 寒冬里,白天的时间本来就比夜晚要短,所以白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夜晚。 刚到申时,天就阴沉下来,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皇都城门这边,气压更是低到极点。 战延修一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这寒意竟比四周的寒风还要冷,犹如冰窟,这一时候,无一人敢上前。 已经一整天了过去,还丝毫没有楚幸的消息,他的耐性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皇都就这么大,找一个人根本花不了那么多时间! 可到目前为止,他们全都跟他说,没有找到,没有!没有! 不就一个人,不在皇都,还能在哪里!难不成真的一早就出了城?可城外也没有任何痕迹! 程望上午回了皇宫一趟,将这边的大致情况告诉给君昊然知道。 知道楚幸还未找到,君昊然的脸色肃然起来,“延修呢?他还在皇城门口?” “是的。”程望点头,“似乎不找到楚幸他不会回去。” “真是的,皇都不就这么点大,不就一个人,这都一天过去了,为什么就找不到?”君昊然觉得无语还有怒意,这皇都可是他的底盘,可现在,竟然有人在他的地盘上闹事! 一个宗政离澈还没走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不知道是谁的人!正当他这里是收容所,想来就来,想带走谁就带走谁! “再派多一些人去找!今天之内一定要把人找出来!”君昊然说。 程望叹息,现在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内四处搜寻,这么就都没有丝毫线索,也没有找到人,很大可能就是楚幸不在城内,若是对方早已逃出了皇都,那他们派再多的人也找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程望,你怎么了?”君昊然发现程望一直不吭声,不由问道。 程望摇了摇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皇上,我认为,楚幸现在很大可能已经不在皇都,我们要不要派人到城外去找?” “延修不是也派人到城外去找了,不也没有消息。”君昊然说。 “是。”程望也想起这么一回事。 所以,现在他们真的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明确的方向。 “我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宗政离澈?”君昊然突然开口,“你看嘛,现在皇都里最可疑的人就是宗政离澈他们了,所以也很大可能是他们抓走了楚幸,之前楚幸不是与宗政离澈的弟弟宗政离乾有过交集,所以有没有这个可能?” 听到君昊然如此推测,程望沉默了,这一可能不是没有,只是…… 第六百零二章哪一个都有可能 现在宗政离澈忙着沈紫苏的事情还有沈言风的事情,估计没有这个时间策划这事…… 而且,掳走楚幸对他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他又想学宗政离乾那样,用楚幸威胁战延修? 可现在这里是皇都,是他们的底盘,宗政离澈不是傻子,应该不至于犯傻,做出如此冒险之事。 程望在心里反复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觉得宗政离澈掳走楚幸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可能性低,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毕竟现在整个皇都,外来人就只有他一人,除了他,他们现在实在是不知道是谁了。而且,对于宗政离澈此次前来的目的,他们至今还未想到,因而也不能完全将他排除在外。 君昊然看着程望一副沉思的样子,又道,“程望,你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吧,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将目标锁定在宗政离澈身上,特别是最近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应该盯紧了。” “延修有派人盯着他们。”程望说,“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宗政离澈抓走了楚幸,若真的是他,延修应该一早就收到信息。” “是这样啊?”君昊然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个猜测没有九成也应该又八成,现在听程望这么一说,感觉连五成的机率都没有了。 不过,既然想到这个猜测,他自然不会因此放弃,毕竟不管宗政离澈有没有带走楚幸,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毕竟现在的宗政离澈对他们来说也是一颗定时炸药,他们还不清楚他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到底是真的想两国交好,还是意图发动战争,哪一个都有可能。 “我会提醒延修的。”程望说,“太后那边情况如何,身体可好?” 听到程望转移话题,君昊然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回道,“母后身体挺好的,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她一直待在宫殿里,气色什么的都恢复了,也愿意跟其他人多交流,我觉得等天气好一些,可以带母后出去走走,活动一下身子。” “那就好。”程望笑了笑,听到景祥太后这样的状态,心里多少放心不少,景祥太后没事,君昊然自然也不会那么操劳,心情也会愉悦。 然而君昊然又说,“好是好,可是我总觉得母后心里藏有事,这么多年,她受尽委屈与折磨,好不容易出来了,却接二连三地出事,她却什么都不说,不管是伤心难过还是生气不满什么的也不跟我说,我担心她将这些情绪憋在心里,迟早影响她的身体。” 程望默然,看着君昊然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确实,自从景祥太后从密室里出来,因为舌头被割导致不能说话,交流本就已经变困难,可她这么多年饱受折磨,忍受那么大的痛楚,心里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想说的,那么只有一点点,也可以向君昊然或者其他人倾诉,可她不愿意用其他方式表达出来,这样长久下去,对她的身体确实会有影响。 一个人的情绪最能在身体上反应出来,所以,但一个人的身体不好的时候,也是最能看出这人情绪好不好,稳定不稳定了。 现在景祥太后的身体无碍,也就说明她的情绪也是没多大问题的,只是,怕就怕,这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到了能察觉出来的地步,那就不妙了! 君昊然叹息道,“母后这边有我,程望,你继续去看着延修,他这样子一直待在外面也不是办法,看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傍晚的时候估计又要下雪,你得劝着他,让他能放……唉,这皇都也就这么点大,那楚幸出不了那里的,找她出来不过时间问题,别急在这一时。” 听到君昊然这一番话,程望略微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君昊然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没有让战延修直接放弃,毕竟,他可还没有真正接受楚幸的…… “好,我会劝他的。”程望笑着说,继而认真道,“你在皇宫也要多加小心,别熬夜,早点休息。” “我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君昊然道,挥了挥手,“快去吧,你这会过去,别耽误时间。” 程望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立即出了皇宫,赶往城门。 等他过到去,只见战延修还在那边,一动不动地,像是一座冰雕,周围的士兵们无一敢上前,都离他远远的。 程望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石寒,也没有看到凝霜等人,便猜他们应该在搜寻楚幸的下落,还没有回来。 第六百零三章生病了 程望上前,走到战延修身边,开口直言道,“延修,你已经在这很久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还是先回一趟王府休息一下吧,一有消息我便告诉你。” “不用。”战延修冷声道。 他需要亲自守在城门,不让那些人有机会带走楚幸!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程望心里叹息,便没有再劝。可他心里担忧着,战延修已经在这不吃不喝一整天,再这样下去,就算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这可是大冬天啊,寒风呼啸,冷意肆意。 程望再次看向战延修,只见对方拧着眉,深黯的双眸一直盯着某处,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良久,程望收回目光,想劝他的话又咽了回去,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或许就有消息了。 然而这一等,一下午的时间便过去了,申时时分,天色已经阴沉下来,果真有下雪的趋势。 程望扭头看着战延修,他又那样一动不动一个多时辰。 “延修,天色暗下来了,你先回王府吧。”程望又开口劝,“皇都这么大,要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能急在一时,皇上说,他会派人来帮忙,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楚幸的。” “不用。”战延修淡然拒绝。 “……”战延修拒绝的太快,弄得程望后面的话都无法说出来。 看着战延修一脸坚毅冷然的样子,程望只能再次叹气,他知道战延修说一就是一,说不就是不,因而要劝他,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可要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子,程望自问自己也做不到。他只能心里期盼着,期盼着能快点找到楚幸,这件事快点结束。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天空中慢慢飘下晶莹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他们身上,肩膀上。才一会的时间,雪花就越来越大,不一会,地面全白了,雪花铺满一地,而他们的身上,也覆上薄薄一层。 程望见君昊然还无动于衷,便命人上前为他撑伞。 “延修……”他再次开口,然而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战延修打断,“你不用再劝我,程望,你回去吧。” “我……”程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一会,方才言道,“不,你要继续在这等,我陪你一起等,终究会等到的!” 他也不信了,皇都说大也就这么大,说小也不是小,但找一个人终归不需要花费那么长的时间,也许再等一等,就能等到了。 然而,他刚转过身,猛地就听到“咚”的一声响,连忙转头,只见战延修晕倒了!那响声正是他摔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 “王爷!”四周的士兵们见状,纷纷叫喊起来。 “延修!”程望也喊了声,快速走上前,一把将他扶起来,然而刚碰到他,才发现他的体温就如同他的气场,冰冷凛然! 程望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却发现他额头上的温度高的吓人!并不是正常的温度! “你发烧了!”程望说,“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叫人送你回王府。” “不用。”战延修仍拒绝,抬手推开程望,强撑着身体站起身,还没有找到楚幸,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呢! 程望看着他这样子,心里既是无奈又是生气,他实在不想看到战延修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延修,你必须回去,我给你开些药,这样你的病才能快点好起来,否则你继续这样,只会让病情更加严重。”程望劝道。 战延修抬眸看着他,言道,“不用回去,在这即可,程望,你去开药给我,喝了就没事了。” 闻言,程望心里更是气,这样又怎么就能好!现在可是下着雪啊!他要是再继续在外面受寒,病情只会更加严重,甚至有可能引发肺炎! 可程望也知道不管现在自己说什么,战延修也不会听,因而咬牙答应,“好!我去给你开药,你要想继续在这等,就给我好好将药喝了!” 言罢,程望立即转身,到最近的药馆,抓了一些药,直接在那边熬好,端过来给战延修。 战延修接过药,看也没看直接喝过,随即将碗往一旁摔了。 碗摔在墙角处,发出一声翠响,随即四分五裂。 程望盯着那碗看了眼,再次转眸看着战延修,心里默默念着,等待着。 一炷香后,战延修感觉自己头更晕了,视线也模糊起来,看不清前面,他抬手摸了摸脑袋,又甩了甩,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这样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没多久,他无力地阖上双眸,身子软绵绵倒下。 第六百零四章也是普通之人 “延修?”程望走上前,扶住他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再待在这里,听我说,先回王府吧……” 战延修还努力睁开眼睛,开口拒绝,可是脑袋实在太晕沉,让他无力睁开眼,无力说话。 程望按住他想要抬起来的手,又道,“延修,你现在需要休息,别再硬撑了。” 在给战延修的药里,程望添加了一些安.眠.药,因为他知道,战延修是真的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而他只能除此下策,让他“休息”! “对不起。”程望低声说了声,立即去吩咐士兵准备马车,他亲自送战延修回王府。 此时的王府,枝子等人正忐忑不安地跪在雪地里,他们已经在外面跪了许久,一直等着战延修他们回来。 枝子深知自己没有照顾好楚幸,让她被人抓走,放下如此大错,定会受到严惩,所以便先罚自己跪在外面。 程望与士兵们送战延修回来,看到枝子等人都跪着,不由言道,“你们都别跪了,快去准备热水,还有热毛巾。” 枝子眼尖,一眼便发现战延修的不对劲,二话不说立即站起身,按照程望的吩咐去做,然而她跪了一整天,双腿早已麻痹,猛地一站起来,又狠狠摔倒在地。 看到枝子这样的情况,程望便知道她定是跪了很长时间,便让他们都起来,“你们别跪了,都起来吧。” “……”跪着的人闻言,却没有人敢站起身。 程望叹了口气,决定先把战延修扶进殿房,再出来让他们起身。 扶着战延修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后,程望走向火炉那边,往里面添加炭火,让殿房的温度更升高。 弄好这些之后,程望重新写了药单,吩咐下人去抓药。 从殿房出来后,程望再次让跪着的人起身,“你们都别跪了,起来吧,延修他生病了,若连你们都倒下,还有谁照顾他。” “王爷他怎么了?”枝子问。 “发烧了。”程望回道。 在他认知里,还是第一次看到战延修病倒,因为除了这一次,他从未见过战延修生病的样子。所以潜意识里,程望觉得战延修是那种无所不能,坚不可摧,从来不会生病的人,可现在他总算是知道,战延修也是普通之人,也会生病也会倒下。 “唉——” 程望长长叹了口气,万般无奈。 不经常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是最为可怕的,战延修这一病,估计也需要躺几天,也不一定就能彻底痊愈。 可依他对战延修的认识,知道战延修一旦醒来,肯定就会出去寻找楚幸,因而程望心里也在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在药里添加适量的安.眠.药,让战延修再多睡一会。 然而程望终究是低估了战延修的意志力,还没有到第二天,战延修就醒过来了! 在听到士兵的禀告时,程望惊了,他明明已经在药里添加了安.眠.药,并且那药本身就带有助睡眠的成分,心里想着战延修喝了这些药,就算再快醒来也要第二天早上,可没想到,不过才过去两个时辰,他便醒来了。 程望连忙披上衣服,匆匆往墨云殿走去。 刚走过去,便看到战延修从殿房里出来。 “你要去哪里!” 一看到战延修,程望心里就燃起一股怒意,实在生气,气战延修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本来他就总是因为任务工务忙得昏天暗地,而这会,明明生病了,却还强撑着身体要出来,他这样不爱惜自己,让程望真的很生气。 “回去!”程望怒道,“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也要想一想为你担心的人!你现在要去哪里,去找楚幸吗?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你去哪里找她?还是继续在城门守株待兔?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你就算出去也没用的,楚幸现在下落不明,她若是看到你这模样,心里也会难过!” 程望越说越激动,说完后,他又有些后悔了,感觉自己说得太过,不应该这么激动,应该心平气和一些。 “延修,听我说,先回房吧,你生病了,必须要好好休息调养。” 战延修脸色微微苍白着,一向身体硬朗的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外面的冷风寒意击倒,竟然生病了! 看着程望激动地责骂自己,他心里不是没有感触,只是眼下,他真的不想躺着,楚幸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他必要要尽快找到她,不能让她出事,还有她肚子里他们的孩子啊! “延修?”程望看着默不作声的战延修,轻轻喊了声,“你哪里不舒服,我扶你回去躺下。” 第六百零五章万不得已 战延修盯着程望看了好一会,抿着嘴,一时没有说话。 寒风静静从两人身边吹过,枝子等人紧张站在一旁,不敢上前,也不敢说话。 时间像是停止了,万籁俱寂。 程望看着战延修,战延修看着他,两人都沉默着。 沉默良久,战延修开口道,“我不出去了。” 闻言,程望亮起眸,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战延修说不出去了?他放弃了? “真的?”程望问道。 战延修似乎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往殿房里面走去。 见状,程望连忙跟着一同进去,在进去前吩咐枝子去看一看熬的药好了没有,好了就端过来。 枝子闻言,立即往膳房那边走去。因为长跪一晚的原因,她并不能走很快,虽然程望已经拿了一些药膏给他们涂抹,可也不能让伤势短时间就恢复。 程望看着她一瘸一瘸地离开,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往殿房里走去。 当他走到里面,战延修已经坐在书桌前,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见状,程望走上前,劝道,“延修,你的病还没恢复,还是先躺下吧……”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战延修淡然道。 虽然他答应不出去,可不代表他就会乖乖躺着,什么也不做,这点小病难不倒他。 “……”程望还能说什么,只能随他,毕竟他也知道,战延修已经决定好的事,不管自己怎么劝,他都不会听。 而他现在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盯着他,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采取“非常手段”,程望倒是希望不用到这地步。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程望问。 战延修抬起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冷笑道,“引蛇出洞。” 闻言,程望瞬间明白战延修会答应不出去的原因,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守株待兔不行,那就引蛇出洞! 只要楚幸还在城内,他们必然会寻找机会离开皇都,定然不会一辈子都躲在皇都内。 只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楚幸又必须是在城内,不然,“引蛇出洞”便是空谈。 看战延修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他既然如此决定,便是有十足的把握,程望觉得楚幸在皇都的几率很大,因而不用太过于担心。 之后,程望与战延修一起商量如何来个“引蛇出洞”,毕竟这事若是太明显,便无法将对方引出来,需要做好准备。 夜,越来越黑,漆黑的夜空,不见明月,也不见一点新光,外面雪花还伴随着寒风落下,落在屋檐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殿房里的气温却一直保持着一个平衡,战延修与程望两人相对坐着,一人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一人则补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时辰便过去。 期间枝子过来送药的时候,都不敢吱声,轻轻将药放下,就退了出去。 等到他们商量完,已过子时,程望站起身,伸了伸懒腰,突然发现发在一旁的药,这才想起战延修还是病人,需要喝药。 他走过去,想着药已经凉了,准备端出去让枝子重新换一碗,然而走进才发现碗下面放着炭火,药一直热着,还没冷。 见状,程望试了试温度,端起递给战延修,言道,“延修,你该喝药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先睡下吧,还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战延修点着头,从他手中接过药,直接喝尽,方才道,“程望,你回去吧。” 程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我今晚还是在这住下吧,也省的走来走去。” “嗯。”战延修应道,“让枝子给你准备房间。” “不用了,他们跪了那么长时间,也让他们早些休息吧。”程望说。 战延修却突然沉下脸,说起来,他还没有惩罚他们!不过还算他们自觉,自己罚跪了那么长时间。 程望看到战延修冷着脸,多少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便开口劝道,“延修,虽然他们犯了错,没有看好楚幸,不过看在他们自罚跪了那么长时间,就暂且放过他们吧,毕竟现在也需要他们。” “……”战延修抿着嘴,神色凝重,良久方才道,“这事迟点再算。”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程望便替枝子他们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暂时他们是“安全”的,只要楚幸回来,战延修或许会看在楚幸的份上对他们网开一面。 程望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这一夜,总算要过去了,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但愿会有好事情发生。 望着晶莹落下的雪花,程望心里如此想着。 第六百零六章双双倒下,心有感应 此时的皇都,万籁俱寂,无数朵晶莹的雪花像是天上的小仙女,随着寒风轻盈舞动着,一簇簇,一团团,飘飘洒洒,忽而旋转着,雪花落满整个大地,大地就像换了一身新衣裳,厚厚的、雪白的,甚是好看。 只是此时却没有那么多人驻足欣赏,家家户户的老百姓早已缩回自己的温暖的家,进入香甜的美梦中。只有还在皇都大街小巷巡逻着士兵有这个机会,目睹皇都穿上雪白好看的新衣裳。 寒夜寂静,士兵们踏着白雪,来回行走着,在这样漫长的夜晚,他们与白雪为伍。 远处的黑暗处,突然闪过一道身影,趁着夜色漆黑,瞬间消失在远方。士兵们刚走背对着身后,所以并未察觉到身后的异样。 在隐秘而不为人发觉的暗处中,只见那道黑影快速按下某一处的按钮,随即,便看到一栋墙缓缓打开,些许微弱的光线从里面照出来,黑影迅速进了去,很快,那栋墙缓缓合上,与另一面墙紧密贴合找一起,看不出丝毫缝隙。 黑影刚往里面走进去没多久,便有一道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外面什么情况?” 云逸一边摘下脸上的面皮,一边拂去身上的白雪,往里面走去,回道,“还是满皇都都是巡逻的士兵。” 问话的司徒琛闻言,沉默了一会,转眸盯着床上的楚幸,眉头皱了皱。 冲下午开始,楚幸突然就发起烧,整个人都在发烫,情况很不妙。 眼看她的病情越发严重,云逸不得不自己亲自出去一趟,去抓了一些药回来。 他一边将药交给其他人,继续说,“主子,还有一事。” “何事?”司徒琛问。 “我从皇都老百姓的闲聊中打听到,战延修也病倒了,现在回了王府,现在城门那边只有士兵守着,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闻言,司徒琛再次皱眉,“战延修也病倒了?” 他转过眸看着楚幸,楚幸现在也是病倒了,竟是跟战延修一起倒下的,难不成他们还心有感应? 司徒琛无奈笑了笑。 “主子……” 云逸见他不说话,不由喊了一声,问道,“主子,我们需要今晚就出发吗?” 司徒琛摇头,“不可,小心有诈。” 云逸沉默,没有再说什么。 司徒琛心里自然也是希望能快点带着楚幸回南安国,可战延修突然倒下这一消息让他觉得可疑,所以在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前,他认为不应该轻举妄动,更何况,楚幸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适合将她遣送出城。 “派人去战王府那边查看情况吧,务必要查清楚,战延修究竟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病。”司徒琛吩咐道。 云逸点头,“这事交给属下去办吧。” “不。”司徒琛摇头,“不用你去,让其他人去……让芙蓉他们吧,怎么说他们也算是这里的人,偶尔路过战王府也不出奇。” “是。”云逸点头,“我去喊他过来。” 司徒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再次落在楚幸身上,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感觉到她额头上滚烫的温度,心疼不已。 “楚幸,你要快点好起来。”司徒琛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随即站起身,往另一边走去。 待芙蓉过来,司徒琛吩咐了他几句,便让他前往战王府,一探究竟。 天微亮的时候,芙蓉披着一身的雪回来了,他直接脱下最外面的那件披风,摩..擦着双手,嘴里抱怨道,“太冷了!冷死我了!” 此时外面的温度可是零下,都结霜了!仍是他穿再多,也还是感到冷。 云逸朝他递过去热水壶,淡道,“喝口热水吧。” 芙蓉伸出僵硬的双手接过热水壶,拿在手里暖和了一会,方才喝。 司徒琛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他们,问道,“打听到没有?” “嗯,打听到了。”芙蓉放下水壶,拧上盖子,继续说,“战延修确实病了,一直待在房间里,我看到好几位大夫神色恍惚地从里面出来,看样子,他病得挺严重的。为了不被发现,属下没有再深入进去察看便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时候,也确实听到老百姓在议论战延修的事,据说很多人都亲眼看到战延修在城门处倒下,互送回王府后,就一直没有醒来……” 听着芙蓉的话,司徒琛敛着眸,抿着嘴,沉思着,没有回话。 照这么看来,战延修确实是病倒了,就连是他也无法抵抗外面的寒意。 这个时候,没有了战延修,城门那边守卫定然松懈了不少,或许对他们来说是机会! 第六百零七章任其自生自灭 一番思考后,司徒琛还是决定再观察观察,不能冲动行动,否则若是中计了,那他们就真的是前功尽废了。 看着他沉默,芙蓉知道他在犹豫,也没有催促,因为他也认为,需要小心谨慎,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主子,我再去探查探查一下,顺便看看城门那边的情况。”芙蓉说。 现在战延修不在城门那边,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最好逃脱的机会,因而要是战延修真的病倒,他们也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司徒琛沉思着,突然道,“云逸,去拿纸张给我。” “是。”云逸没问原因,取来笔墨纸张,递给司徒琛。 只见司徒琛在纸张写了什么,不一会,写好后,他将纸张撕下一条,卷成一卷,转交给芙蓉,道,“芙蓉,你去将这纸条传送回国,给皇兄。” “二皇子?”芙蓉问道。 司徒琛点头,“是,他看到这信,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芙蓉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纸条,放进衣袖,转身离开。 司徒琛也转过身,超楚幸那边走去,便走便问,“云逸,药熬好没有。” “差不多了。”云逸回道。 司徒琛没有再说,坐在床沿,目光看着楚幸,眼眸里带着满满的心疼,他虽然想让楚幸“乖乖”留在这,可是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 看着楚幸因为发烧高温,脸颊红红的,像是要烧起来的样子,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在得知楚幸是自己亲生妹妹的时候,他是十分震惊的,他真的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有一位妹妹!并且在未相认之前,他们就相遇了! 他们的母后淑妃战灵心现在也卧病在床,生命垂危,在这时候,她才跟他们坦言楚幸的存在。 当年,生下司徒琛之后,淑妃的身体状况就变得不好,她几乎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身体才渐渐恢复起来。 南安国皇帝念在她生下皇子,所以对她的宠爱并未减少,在她卧床期间,一有空便来看望她,因为心疼淑妃,所以在她身体恢复后,皇帝也没有再让她怀第二胎的打算,可是尽管他们都不打算再要孩子,可偏偏上天总爱跟他们开玩笑。 第二年春,淑妃再次怀孕,只是这一胎,险些要了她的命,而刚出生的楚幸,大概遗传到淑妃的体质,一出生就病恹恹的,身体很虚弱,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寒冬腊月,南安国的冬季比起君临国的寒冷,是那种透彻心凉的湿冷,冷得让人全身都冻得僵硬。 因为楚幸一出生就病怏怏的,没有精气,太医断定她不能熬过这个冬季。而皇帝也因为她几乎断送了淑妃的命,所以对这个意外的孩子并不待见,便趁着淑妃还昏迷中,命人将这孩子遣送出宫,任由她自生自灭。 将孩子送出皇宫后,皇帝立即将知道此事的人全部遣送回乡下,扼命他们不能将此事张扬出去,若有人问起,就直接说孩子一出生便死了,否则他们将此事张扬出去,那便是死! 就他们送走后,皇帝他对外称他们得了风寒,全都死了。 自此,直到真相的人全都从皇宫中消失了。 淑妃醒来后,皇帝便跟她说,孩子一出生便咽了气,让她不必再挂念这孩子。 听到这一消息,淑妃当场又晕倒过去,这一昏迷,又足足躺了好多天才醒来,醒来后的她终日以泪洗脸,皇帝看她如此伤心,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那孩子早已送出宫外,恐怕不是病死就是冻死了,而他自然也想再让淑妃怀上第三胎,太医说以她的体质,再生只怕真的会没命。 那个时候,司徒琛只有两岁,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位妹妹,在一出生的时候就送出了皇宫。 而之后,淑妃慢慢从伤心中走出来,她自己绝口不提孩子的事,这宫中更是无人敢提及,所以直到不久前,司徒琛才从淑妃口中知道楚幸的存在。 于是乎,他派人去寻找当年被遣送回乡下的宫女,几经周转,终于寻找到当年抱着楚幸出宫的宫女,也意外得知,楚幸还尚存在世的消息。 当年,小宫女抱着小小一只的楚幸出宫,那个时候,她是打算将她放在墙角下,任其自生自灭的,可当她放下的时候,却发现小小的楚幸从她笑了笑,她心一软,便将她抱起来,托付给了路过的一对夫妇。 那对夫妇带着楚幸离开了沛城,便不知所踪。 多年后,某一天,小宫女突然想起楚幸,便四处去打听当年的那对夫妇,寻了许久,才知道那对夫妇当年其实进城是寻找大夫治病的,所以看着同病相怜的小楚幸,他们答应收养她,只是,待他们出城后,他们的病情恶化,为了不连累小楚幸,不得已他们只能将她转送给其他人。 第六百零八章见一步走一步 这样转来转去,小楚幸最终被楚夫人抱了去,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为小楚幸当时就小小一只,并不能看出她早已半岁足。 小宫女又几经打听,最终才得知楚幸在臻国,成了楚家的女儿,知道她健康快乐地成长着,小宫女默默回了自己的老家,没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她心里打算带着这个秘密直到老去,死去,却没想到,司徒琛会找上她,她还是将这个深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 因为彼时,臻国已灭,小宫女也不清楚楚幸的下落,心里以为她也在那场战乱与大火中死了。 不过小宫女不知道楚幸还活着,但司徒琛知道! 上一次见过楚幸后,他便派人去调查了一番,所以直到楚幸的身份,是臻国楚家的女儿,更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司徒琛将此事告诉淑妃,自己也随即动身,前往皇都,不过他来了之后才知道,二皇子司徒宰在他出发不久,便写信给君临国皇帝君昊然。 淑妃得知自己的小女儿还尚存人世,病情便有了起色。在这二十年来,她每日都在心里祈祷着,为自己一出世还未谋面便“死了”的小女儿祈祷着,保佑她在天上能好好过日子,来世投个好胎。 现在知道自己的小女儿还活着,淑妃真的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瞬间恢复精神,现在是盼着司徒琛能尽快将楚幸将人带回来,好让她在临死前能看自己的小女儿一面。 司徒琛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心中万般情绪,既难过又无奈。 造化弄人,谁曾想,楚幸竟然怀了战延修的孩子,可他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啊! 他们肚子中孩子真的要生出来吗…… 司徒琛心里纠结不已,他是想让楚幸把孩子落掉,可从她第一天的情绪来看,便猜到她恐怕死也要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决不允许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楚幸,你要快点好起来,你肚子里的孩子……”司徒琛喃喃着。 转眼,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而楚幸还在昏迷中,她时不时发出呓语声,都是喊着战延修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延修……瑾瑜……” 每每听到楚幸的呓语声,司徒琛就在心里问自己,自己这样做到底好不好!究竟有没有错! 他甚至想,要不直接站出来,跟战延修坦白,让他成全他,先带楚幸回南安国,然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再从长计议。 可司徒琛担忧的是,战延修不相信他的话,而且要是让战延修知道楚幸是他的妹妹,他也不清楚战延修今后将如何看待楚幸,如何看待她肚子里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司徒琛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不管如何,都让他难以做出选择,现在,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夜晚,芙蓉再次回来,这一次,他带来确切的消息——战延修真的病倒了,至今还卧病在床,而皇都里的士兵也都撤走了,皇帝君昊然已下命,放弃寻找,不过仍会加强城门的守卫,禁止一切可疑人的出入。 “主子,就是现在了!”芙蓉说,“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城吧!” 司徒琛沉思着,按照芙蓉所说的,他们确实应该趁着战延修还没有“醒来”,尽快出城,不然等战延修醒来,他们想出城恐怕就难了! “好。” 反复沉思后,司徒琛最终做出决定,不管这究竟是不是陷阱,他都要往下跳了,因为他必须找月底前将楚幸带回去! 若这真的是战延修他们故意设计的陷阱,他也认了,大不了到时候跟他们摊牌,道出楚幸的真实身份,让他成全他们。 如此决定后,他们便开始准备明日一早出城的事,不管能不能顺利出城,准备都是要做好! 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们就已经做好准备,等到天微亮起来,他们便出发。 他们六人分成两批,第一批是楚幸,司徒琛和云逸,第二批便是司徒琛的手下。 经由芙蓉给他们易容,他们六人全变成普通的老百姓。云逸和司徒琛假扮一对夫妇,护送生病的“女儿”楚幸回老家,因为她本身就生了病,所以不需要佯装。 走到城门附近,司徒琛心里就紧张起来,手心都冒出汗,他抬起眸朝前面看过去,只见守卫都尽职把守着,对每一位进来出去的老百姓都仔细检查,询问一番。 司徒琛压着头,与云逸继续往前走。 “站住!”一看到他们,守卫立即将他们拦下,“你们要去哪里的?” “我们回老家……”司徒琛压低声音,沙哑说,“我们的女儿生病了,带她回老家,看一看,落地生根嘛,总归还是待在真正的家……” 第六百零九章顺利出城 司徒琛这一番话,虽然一半掺假,可总归还是真的,他想待楚幸回南安国,那里才是她真正该待的地方! 士兵狐疑地盯着司徒琛,又看着昏迷的楚幸,显然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云逸捂嘴笑了笑,捏着嗓子说,“我们都是宜春楼的,因为宜春楼意外失火,我们都无事可做,所以才会想趁着这段时间,先将女儿送回去……” 说着,云逸抬起手伸进另一衣袖里。 士兵见状,警惕地看着她,却见她掏出一荷花袋,看样子里面沉甸甸的。 “官爷,这是我们的一番小小心意,还望接纳。”云逸将手中沉甸甸的荷花袋塞到他手里,眉头一弯,盯着士兵,抬起一手在他肩膀上戳一戳,“娇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官爷……我们只是出城一趟,不可以吗?” 刚说完,云逸已经被自己恶心了一番,不过为了达成目的,也只能强忍着! 都是芙蓉给他们出的馊主意!尽是坑他! 他心里咬牙切齿着,脸上却笑容满面,“柔情似水”地看着士兵。 士兵们被这么一“撩”,哪能按耐得住,伸手接过荷花袋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摸了摸“她”的手,然而却没有想象中的光滑白嫩,而是…… “咳咳!”司徒琛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 士兵还在回味着,咳嗽声突然响起,云逸在咳嗽声响起的同时抽回手,一手掩面,故作“羞涩”。 士兵很快垂下手,将那沉甸甸的荷花袋塞进自己的衣袖,盯着云逸看了眼,又看向司徒琛,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行吧,可以让你们出城,赶紧走吧!” 闻言,云逸挑了挑眉,故作开心的样子,不断言谢。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走吧走吧!”士兵推开一边玩,脸色黑着,似乎已经没有跟他们继续锁的意思。 如此,司徒琛等人哪里还想继续停留,连忙让云逸上了马车,司徒琛自己也坐上马车,挥动着马绳,快速往城门外走。 马车的速度很快,转眼便离开皇都几十里的距离。 云逸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只见四周都是白皑皑的一片,是这几天连着下雪导致的缘故。 他往后面看了眼,发现早已看不到皇都的影子,便开口道,“王爷,让属下来吧。” 他是属下,司徒琛是主子,他怎能好意思一直让司徒琛在外面受寒受冷。 然而司徒琛却道,“不用,现在还没有离开很远,我担心他们会觉察到什么追上来,所以我们先赶路,等翻过前面那座山,我们才安全……” “……是。”云逸应道,没有再说什么。 司徒琛扭头看了里面一眼,言道,“你照顾好楚幸。” 云逸应道,“是。” 说着,他转眸看向楚幸,只见楚幸都脸色还是苍白着,双眉紧皱,似乎一脸难受痛苦的模样。 云逸伸出手,探向她的脉象,便觉察到她的脉象很不平稳,而且她还高烧不退,体温高得吓人。 “……”云逸抿了抿嘴,皱着没有我,依照楚幸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并不适合长路奔波,可既然他们已经逃出来了,就不能在这停下来! 坚持一会吧! 云逸心里如此说,便没将楚幸的状况告诉司徒琛,不想他担心。 司徒琛专心驾着马车,心里殷切着,想着快点带着楚幸离开君临国,快点回到南安国,生怕半路会遇到他们最不想遇到的状况。 然而,世事弄人,你越是不想发生的事,就越大可能出现。 马车一直朝着行驶着,本来这一路除了风声便没有什么异样,可没多久,司徒琛立即警觉起来。 四周突然安静很多,静得让人不得不生疑,这四周是否有埋伏。 坐在马车里面的云逸也警觉起来。 说起来,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未见到落在后面的三名手下追上来,心里也是担忧着他们的情况。 “王爷,让属下来吧。” 以防万一,云逸再次开口道。 司徒琛还是拒绝了,“不用。” 望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还有两边寂静的树林,司徒琛沉着脸,抓着马绳的手微微用力,心里是紧张着的。 若是这个时候他们被埋伏了,以他们两人的实力自然是无法抵挡,而这样,不仅他们会被抓回去,暴露身份,而且这段时间他们的努力也都全白费了,楚幸又将回到战延修身边! “驾!” 司徒琛喝道,扬起马绳,加快了速度。 云逸大概猜出他心里想的,因而没有说什么,转眸看着楚幸,马车的速度加快了,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第六百一十章不是错觉 马车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翻过山,离开皇都至少一百里的距离,却在这个时候,奔跑的马的前蹄突然陷进雪地里,停了下来! 马蹄深陷雪地,前半身也陷了进去! 因为本来马车是快速向前行驶着的,因为马这么一停下来,身后的马车也几乎要翻倒。 马儿嘶叫起来,挣扎着要起来,可越是挣扎,越是往雪地里陷进去! 很明显,马陷入了坑中! 本来马车还能好好停在雪地里,可因为马的挣扎,车身似乎也跟着往雪地里陷进去! “王爷,小心!” 云逸立即喊了声,欲带着楚幸跳下马车。 司徒琛也觉察到了,脸色似乎还因为刚才那千钧一发中惊魂未定,他快速朝一边跳下去,跳下去之后朝车厢里的云逸道,“快下来吧!” 闻言,云逸立即抱起楚幸,将其交给司徒琛,自己随后也跳下马车。 马儿还在嘶叫着,前半身几乎都陷进去了,只剩下脑袋还露在外面。身后的车子的前两个轮子也陷阱雪地里,车身倾斜了一半。 司徒琛和云逸看着这样的场景,脸色凝重着,没有了马车就意味着他们需要靠步行继续往前走。 他们两位自然无所谓,还能坚持走一段距离,可是楚幸…… 司徒琛低头看着怀里的楚幸,看着她紧拧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云逸问道,他朝着身后看,心里盼着能看到落在后面的手下,可没有盼来他们,却是盼来了不少埋伏的人。 前面他们觉察出有埋伏这不是错觉,而是真的! 听着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声,还有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司徒琛和云逸两人警觉起来。 “王爷……”云逸低声喊了声,一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剑。 “王爷,你们先走,属下断后!” 司徒琛看着他,有低头看着楚幸,抿了抿嘴,神色凝重。 他敢想开头,余角看到四周越来越接近的人影,现在就算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云逸警惕地盯着四周接近的人,握着剑的手更用力握着。 不一会,他们三人立即被包围起来。 司徒琛和云逸看着他们,只见这些人身上都披着白色的披风,隐匿在雪地里,若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真的很难辨认出! “快束手就擒!”为首的人立即喝道,盯着他们,“放弃挣扎吧!” “王爷……”云逸转眸看着司徒琛,低声喊了声,他打算自己拼出一条路,让他们先撤。 司徒琛知道他的意图,摇了摇头,他怎能让他如此冒险! 而且就算云逸这么做,他们也无法安全撤退! “你们是谁!为何抓走定侯王的人!”为首的人再次喝道,“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放弃抵抗,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听到为首的人如此说,司徒琛和云逸总算是明白,他们真的是战延修的人。 司徒琛拧着眉,这会总算是明白了,他们真的中计了! 四周的人不断逼近,将他们全包围起来,圈子越缩越小,越发逼近他们。 “王爷,还是让属下……”云逸仍是想自己杀出一条路,护他们离开。 司徒琛坚决不同意。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想起喊话声。 “王爷!” “王爷!” 闻言,司徒琛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过去,便看到战延修骑着马,慢悠悠地穿过众人,站在他们跟前。 战延修骑着马,居高临下盯着他们,神色凛然,哪有生病的模样! 他确实病了,不过在程望的医治下,病早就好了!这么多天他一直待在王府里,并且放出消息自己一直昏迷不醒,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好将他们引出来! 现在不就将他们引出来了! 战延修盯着司徒琛敛了敛眸,冷声道,“司徒琛?” 他可没有忘记,在这之前我,他们的见过。 司徒琛点头,也没想隐瞒,“是。” 视线往下,战延修看着司徒琛抱着的楚幸,再看着她痛苦的神色,脸色更是冷了下去,冰冷道,“还给本王!” 下意识地,司徒琛双手微微用力,低头看着楚幸,再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战延修,“我必须要带楚幸回去!你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谁,你就应该明白,你们是不可能继续在一起的!” “那有如何!”战延修冷笑一声。 关于楚幸的真实身份,他自然清楚!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司徒琛微微一楞个,“你知道?” 战延修冷笑,并不回答他的话,反问,“单凭你们两人,如何能离开这!” “你为什么……”司徒琛看着他,心里很是不明白,既然战延修知道楚幸的身世,那为何,为何还要将她留在身边,还…… 第六百一十一章无需再忍 战延修从马上下来,直接往司徒琛那边走去,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犹如罗刹,一步一步接近他们。 司徒琛和云逸只感觉满满的压迫感,下意识地想往后,然而双腿却是定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站在距离他们还有一米处的地方,战延修停下脚步,冷声道,“松手。” 简单的两个字,却不容人拒绝。 “……不。”司徒琛抬起眸,与他对视,虽然战延修站在他跟前,让他感到满满的压迫感,可他毕竟也是一国的皇子,自然不会轻易向谁低头。 战延修眯着眸,冷笑看着他,“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说这话?” “楚幸是我的妹妹,我必须带她回去!”司徒琛迎着他的目光,坚定说。 怀里的楚幸还昏迷不醒着,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双颊绯红,红得惊人。 这么近距离看着楚幸这个样子,战延修内心更是烦躁与愤怒,他又冷冷说一声,“松手!” 云逸握着剑的手极其用力,就差拔出来了,然而他刚想动,四周围着他们的士兵们也立即有所行动,甚至前面一排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锋利的箭头直指他们。 “……主子。”云逸转过眸看着司徒琛,现在这样情况,他们是无法安全撤离了。 “同样的话不要让本王说第三遍!”战延修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司徒琛盯着他,双手微微握着拳,他当然知道现在的他们,面对战延修,面对四周的士兵,毫无胜算!可让他轻易放弃,他真的做不到! 母后还在等着他们啊! 司徒琛突然痛恨自己竟然没有一点防范,就这么中了战延修的计谋! 他们费了那么长的时间,准备了那么多,竟然全都白费了! 战延修已经没有耐性再跟他耗,直接伸手将楚幸从他手上夺过来,动作飞快,由不得司徒琛又任何反抗。 仅是一瞬间的时间,战延修已经抱着楚幸往自己的马走去,待司徒琛反应过来要上前的时候,四周的士兵们又超前逼近好几步,团团将他们包围起来。 “押回去!”战延修冷声道。 他抱着楚幸骑上马,直接调转马头,朝着皇都的方向奔去,再无理会身后的人。 马儿飞疾,转眼就消失在道上。 天阴沉沉的,四周的环境也朦胧让人看不清。 司徒琛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战延修带走楚幸,消失在自己眼前,他几乎都没有动一下,仿若木头般。 “放弃挣扎吧!”为首的士兵说,朝身后的其他士兵挥了挥手。 身后的士兵立即上前,准备将他们抓起来。 “主子……”云逸还看着司徒琛,希望它能给点指示,可没有!一点也没有。司徒琛像是没有听到他在喊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于是乎,他们两人没有挣扎就被抓起来,押着带回皇都。 而另一边,战延修带着楚幸骑着马快速赶往皇都,这一路,马儿奔跑很快,可因为担心楚幸,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战延修又小心翼翼地。 “幸儿……”战延修低着眸,看着怀里的楚幸,深黯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即便快马加鞭,他们两人回到王府也是半个多时辰的事。 下了马,战延修抱着楚幸急匆匆往墨云殿走去。 程望一直待在王府这边,也知道战延修去拦截带走楚幸的人,所以这会战延修带着楚幸回来,很快收到信息,他立即赶过去。 而战延修也正好需要他,转身准备吩咐枝子去将程望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程望从外面走进来。 不请自来。 “延修,我听说你们回来了……”程望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去。 他掀开帘子,看到战延修站在不远处,而他身后,便是躺在床上的楚幸。 “你来的正好,你看一看幸儿的情况。”战延修立即道。 程望点着头,继续朝他们那边走去。 走到床边,一看到楚幸的脸色,程望就皱起眉头,楚幸的样子一看就很不妙啊! 她原本绯红滚烫的脸色此时却渗着苍白,嘴唇全泛着白,一看就知道她病得很严重! 程望再给她诊脉,脸色更是凝重起来。 楚幸的脉象很不稳定! 她的身子本来就虚弱,肚子里孩子自然也不是很稳定,可这些日子,接连待在阴森冰冷的暗室里,又奔波了那么长时间,不仅是楚幸,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如何?”战延修站在他身后,着急问。 “……” 程望一时没有说话,他要如何告诉战延修,现在可以救楚幸的唯一办法,就是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六百一十二章拿掉 战延修盯着程望,又看着楚幸,沉声道,“你尽管说。” 单是他看到楚幸这样子,还有此时程望一言难尽的样子,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还是没有用吗?明明已经那么小心翼翼了! 程望点着头,言道,“延修,楚幸的情况很不乐观,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我的建议是拿掉孩子……” 文言,战延修脸色一阵阴郁,良久都没有说话。 看着他这样子,程望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她的脉象很不稳定,也动了抬胎气,若是留着孩子,会……” 话还未说完,战延修就打断他的话,“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这可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怎能就这样! 程望沉思了一番,摇头,他何尝不知道战延修会舍不得这个孩子,就连他也是于心不忍,可是没有办法,现在唯一能救楚幸的便是这个办法,否则,越是往后拖,最后便是一尸两命了! “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战延修别过头,冷声道。 程望看着他,又看着还在昏迷的楚幸,点了点头。 “我去开药。” 程望说完,盯着战延修看了好一会,见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门口走去。 待程望离开,枝子夜带着其他人退出房间去。 房间里,只剩下战延修和楚幸两人,空气冷冰冰的,仿若冰窟,冰冻三尺。 战延修眼眸划过心疼之色,动作也更温柔了,从脸颊一路往下,一直到她的肚子,动作停下来,他的手覆盖在她微隆起来的肚子上,这里孕育着他们两人的孩子,可现在,却要残忍得将他们的孩子拿掉! 都是因为司徒琛! 战延修的眼眸突然狠厉起来,另一只手也紧握拳头。 “延……修……” 楚幸突然呓语一声,声音很轻,不过战延修听到了。 “本……我在这!”战延修一把抓住她的手,言道。 然而楚幸还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一脸痛苦之色,嘴张了张,似乎还在说什么,然而因为声音真的太小,战延修并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他凑到她嘴边,试图这样能听清楚她的话,可并不能! “幸儿……”战延修心疼地看着她,再次抬手轻轻抚摸她皱起的眉头,为她抚顺。 似乎感觉到他在身边,楚幸紧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战延修没有挪开手,一直覆盖着她的额头,静静地看着她,眼眸里全是心疼。 他无法想象,等楚幸醒过来,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又该多伤心与绝望! 他一直都知道,楚幸盼这一孩子盼了多久!知道她多么深爱这孩子!而他自己也是那样的不舍! 可是比起孩子,他更在乎的是楚幸! 所以,他只能做出如此选择。 …… 程望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战延修还守在楚幸的身边,一言不发,殿内的气氛很安静,安静得程望自己也下意识放轻步伐,慢慢走过去。 尽管他已经走得很轻很慢,但战延修还是听到了,转过眸看着他,视线最终落在他手上的那碗药。 战延修敛了敛眸,抿着嘴没有说话。 程望将药放在一旁,并没有急着催促他喂楚幸喝下。 放下药后,程望看着战延修,低声言道,“虽然这个孩子不能幸运地降临到这个世上,但你们还有机会,还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战延修依旧一言不发,伸手去端起程望放下的药,感受了一下温度,再放下,轻轻扶起楚幸,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温柔地为她捋顺耳边的头发,再慢慢喂她喝下那碗药。 程望安静地看着,看了一会,终是不忍心,默默离开了。 喂完药后,战延修再轻轻扶着楚幸躺下,为她盖好被褥。 第六百一十三章等着他 战延修愤怒地红了眼,然而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他轻轻将楚幸抱起身,动作轻柔不已,抱着她往水池那边走去。 楚幸这个样子不适合下水,身体很虚,但也不能一直让她如此,还是需要清洗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而水池的水具有暖身保养的功效,对楚幸来说,有很大的作用。 程望和枝子两人都识趣地退到外面,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战延修抱着楚幸来到水池边,将她轻轻放下,水池旁放在一张躺椅,他便是将她放在上面,让她躺着,尔后为她脱去衣服,深黯的眼眸盯着她的身子,并未带着丝毫的情欲,而是满满得怜惜。 他一遍一遍为她拭擦着,楚幸下..半.身还断断续续流着血,红得刺眼。 躺椅上很快也染上血,顺着椅子上流下来,低落在地上,缓缓汇成一条小溪流。 大概因为发烧的缘故,她的身体的体温比平常都要高,白皙透红。 即便如此,为了不让她冷到,战延修很快取来一张厚厚的毛毯包裹着她,擦干她身上的水,再抱着她往床那边走去。 自始自终,楚幸都没有醒来,她一直皱着眉头,都没舒展开来。 战延修一直守在她身边,不曾离开。 转眼便过去了三天,楚幸仍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的状态不算很好,倒是高烧渐渐退了。 程望留在这住了三天,今天打算回宫一趟,临离开前,他过来墨云殿,打算劝战延修放了司徒琛。 毕竟司徒琛是南安国的皇子,他们若是一直将其囚禁起来,很容易引起两国相争,对谁都没有益。他是打算将司徒琛“请”到皇宫,“询问”他的真正目的。 然而,战延修并不答应,他早已知晓司徒琛的目的,不过他并不打算将次告诉程望,还有君昊然。 更何况,他现在可是恨不得杀了司徒琛! 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因为司徒琛,楚幸肚子里他们的孩子才没了的!他现在还留着司徒琛,没有杀了他,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程望见自己刚开口,战延修就一脸阴郁,心里叹着气,他多少也明白战延修在心里怨恨着司徒琛,毕竟不管怎么说,楚幸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很大原因都是因为司徒琛,若他没有出现,没有掳走楚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楚幸肚子里的孩子在几个月后一定能平安生下来。 只是现在,一切都成了空谈。不过好在事情发生尚早,这次的孩子没了,还能有机会再怀,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楚幸这一昏迷,直接睡了半个月,待她醒来,摸到自己平坦的肚子,又伤心得晕厥过去。 战延修看着她刚醒来没多久,又因为真相晕厥过去,眼角处落下豆大的泪水,即是心疼又愧疚。 孩子的失去,他也有一半责任,是他没能好好保护好她。 程望又过来一趟,给楚幸开了一些药,嘱咐战延修,按时喂她服下,调养身体。 离开的时候,程望又提及到司徒琛,想让战延修将司徒琛放了,因为,最近,君昊然又收到了南安国的来信,在信中,有提及到司徒琛。 南安国的二皇子司徒宰在信中言明,让他们尽快让司徒琛回国,不然,他将亲自过来一趟。而整封信中,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威胁。 很显然,南安国那边早已觉察到这边的情况,知道司徒琛落在他们手中,遭到的待遇并不好。 “……延修。”程望看着战延修,开口道,“你将南安国的五皇子司徒琛放了吧,总不能一直将他关押着……” 闻言,战延修抿着嘴,深黯的眼眸一直看着床上的楚幸,良久都没有说话,仿若没有听到程望的声音。 说完那句话后,程望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他知道,战延修听到他的话,只是不想回答自己罢了。 毕竟,事情还没有过去,楚幸还昏迷着。 又过了好一会,依旧没有等到战延修开口,程望便道,“南安国的二皇子司徒宰在信上说,他会过来接司徒琛回去……” “那就等他来。”战延修冷哼道,“我等着他!” 闻言,程望一时语塞,无言看着战延修,最后无奈点头,“好,我知道了,这事我会转告给皇上。” 战延修又没有说话,对于不想回答,也没有必要回答的事,他向来不希望多言,也知道程望他们会懂自己。 程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幸,嘱咐了几句,便回宫了。 既然战延修这么说,那他们就需要做好音迎接司徒宰的准备。 但愿到那个时候,皇都也能如现在这样“平静”。 程望心里如是想。 第六百一十四章都恢复了 腊月过完,便是正月,新的一年到来了,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然而因为最近频繁发生的事,让此时的皇都再喜庆也喜庆不到哪里去。 不过到底是新的一年,所以该有的庆祝该有的隆重还是有的,只是,喜庆洋洋的背后,仍弥漫着浓烈的紧张感和危机感。 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老百姓依旧一如既往过着自己的生活,倒也没有因此大受影响。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聿闵总算回来,也带来一个好消息! 那便是他找到了麒麟血!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历经千幸万苦,他们一行人总算不负众望,找到了麒麟,然而因为麒麟太聪明,他们没能将它抓住,只是让它受了伤,流了一些血,就让它逃了。 好不容易找到麒麟的踪迹,聿闵自然不肯轻易就放弃,他想将一整只麒麟带回去,然而他们一行人又守了几天几日,再也没有麒麟的踪迹。 聿闵担心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几滴麒麟血会干涸,所以只能暂时放弃,他先带着一部分人赶回来,流下一部分人继续捕猎麒麟,将其带回皇都。 盼了那么长时间,叶殊等人总算盼到聿闵回来!沈言风的情况,总算是能够彻底根治了! 因为麒麟血太过于珍贵,所以叶殊没有一下子将麒麟血全入药,因为全部入药,他又害怕起反作用。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就算麒麟血能医治百病,但也应该适量,不可大量服用。 服下混合着麒麟血的药后,沈言风也没有立即醒过来,叶殊,沈紫苏,聿闵,还有宗政离澈都待在房间里我,静待沈言风醒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每过去一分钟,沈紫苏心里便是紧张一分,她留在这里盼了那么长时间,自然也是希望能尽快看到沈言风醒过来,为此,她可以容忍叶殊还有宗政离澈的存在,只要他们能帮助她医治好沈言风,她可以接受他们! 从白天到夜晚,他们一直在等待着,到了半夜子时,总算是盼到沈言风醒来! 昏睡了那么长时间,刚醒过来的沈言风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身旁的他们,努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因为喉咙太干,发出的声音细若蚊子,又沙哑。 沈紫苏立即上前,跪在床沿,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脸色喜极而泣,激动道,“哥哥!哥哥,你终于醒了……” 沈言风垂下眸,看着她,苍白的脸微微露出虚弱的笑容,眼眸也染上丝丝的愉悦。 “哥哥……”沈紫苏哭泣喊着,她抬手擦去泪水,忍不住咧开嘴,又哭又笑。 沈言风努力抬起手去触碰她,轻轻碰到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张了张嘴,发出轻微的声音,“……紫苏……” “我在!哥哥,是我!”沈紫苏抓着他的手,紧紧挨着自己的脸,眼眸里的泪水又汹涌流下。 站在身后的叶殊看着他们,鼻子酸酸的,眼眸也微红起来。 聿闵也红了眼眶,沉默地站在身后,激动得无以言喻。 宗政离澈本来也在房间,不过在沈言风醒来后,他就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 沈言风醒来后,沈紫苏,叶殊,聿闵等人总算可以松口气。 之后,叶殊继续全身心投入钻研中,他在未医治沈言风的双腿努力着。几个月后,沈紫苏跟着沈言风一起跟聿闵回山庄,三人住在一起,不过这已是后面的事,这里暂时不说。 待沈言风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聿闵去了一趟战王府,得知楚幸出了事,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儿已夭折,他深感同情,便将剩余的一滴麒麟血交给战延修,让他用在楚幸身上,希望楚幸服用麒麟血后,能快速恢复身体,增强体质。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楚幸在服用麒麟血之后,身体却是很快恢复,与此同时,恢复的还有她失去的记忆! 那些几乎已经尘封已久,那些几乎已经忘记它曾发生过的事情,却在醒来的那一刻,全部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痛苦的,难过的,绝望的,悲恸的,以及失忆后开心温暖的,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曾经,所有的过往,点点滴滴,楚幸都想起来了! 她睁开迷茫无神的双眸,半躺在床上,双手覆盖在平坦的肚子上,就这样呆呆坐着,床沿趴着一人,是战延修,这些日子,他不眠不休,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脸色憔悴,看上去,消瘦了不少,此刻对他似乎睡着过去,一时没注意到楚幸醒来。 眼眶突然就湿润了,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人变得模糊起来,楚幸抬起手,狠狠擦去泪水,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越是隐忍,内心越是痛苦,曾经的那些事情早已伤透她的心,失忆后的点滴又让她眷念不舍,可司徒琛的话还有痛失的孩儿让她悲恸不已!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一直隐瞒我! 楚幸咬着牙,痛苦而依恋地看着战延修,内心痛苦万分,她实在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脑海里的记忆,可它们又是那样的真实,没有丝毫欺骗! 许是她压抑不住的低声抽泣声惊醒了瞌睡的战延修,他抬起眸,看着醒来的她,深黯的眼眸亮了亮,伸手将她抱住,又生怕自己会弄伤她,动作快速却轻柔。 他低声在她耳边喊着,“幸儿……” 幸儿,他的幸儿终于醒来了! 他一边低语喊着,一边抬起手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战延修以为她在为失去的孩子在痛苦,所以轻声安慰道,“幸儿,没关系的,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小孩,只要你愿意,你想要生多少个小孩都可以,我们会陪着他长大,等我们老的时候,一定儿孙满堂……” 一说到孩子,楚幸的心更痛了,她终究没有守护好他们来之不易的孩子,这是否是注定的,注定了他们有缘无份! 战延修说着,温柔地看着她,眼眸里全是她憔悴伤心的模样,更是心疼,若是可以,他愿意替她承受这些痛苦。 可他不知道,楚幸的痛苦有一大半都是来自他! 第六百一十五章你比什么都重要 “幸儿……”战延修继续拭擦着楚幸流个不停的泪水。 擦着擦着,他凑到她跟前,轻轻吻去她的泪水。 像是被惊到,又犹如触电般,楚幸全身僵硬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战延修,这才有反应,她抬起手,推开他。 感觉到胸前的双手,战延修停下动作,看着她,温柔说,“幸儿,是不是弄疼你了?” 楚幸微微抬起双眸,看着他,很快别开视线,咬了咬唇,“……请你离开,我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闻言,战延修愣住,没料到楚幸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一句话,不过他也是愣住一下,很快温和笑了笑,一手轻抚她的脑袋,“好,我先出去,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待着,想我了再叫我。” 楚幸只是平静茫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亦或者摇头。战延修收回手,站起身,往门口方向走去,虽然他没问什么,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不过心里仍担忧着,他很清楚,楚幸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浓烈的生疏。 她在抗拒自己,战延修能感觉到。 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他认为是这个原因。因而心里的愧疚感又加深了不少。 待战延修离开后,楚幸仍呆坐在床上,目光迷茫无神地盯着前方,没有丝毫的聚焦。 脑海里,各种发生的场景,各种记忆在她大脑里回荡着,似乎要挤爆她的脑袋,她明明都拼命抑制自己别去想,然而却无法控制那些像浪潮一样汹涌而来的记忆。 “呜呜呜……” 她抑制不住痛哭起来,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全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呜呜呜!为什么! 她无声哭泣起来,紧咬着嘴唇,因为太用力,嘴唇都咬破了,鲜红的血从嘴唇流下,滴落在被褥上,立即氤氲开来。 血腥味不算很浓重,可楚幸却感到胃部一阵一阵难受,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泪水顺着手的缝隙流到嘴角处,混合着血腥,又咸又涩又腥,让她更加难受! 猛地,一股更加强烈的恶心感从腹部涌上胸腔,楚幸倒在床上,头探出床边,呕吐起来,然而她醒来后并没有任何进食,肚子空空如也,又能吐出什么,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干呕。 这干呕让她更加难受,像是要将整个胃吐出来一样。 “呕……” 眼眶的泪水流个不停,胃里还有口腔里都泛着阵阵的胃酸与恶心感。 吐了好一会,楚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无力地趴在床上,就连反转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她痛苦地闭着眼睛,呼吸有些紊乱,突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到近,惊得她立即睁开眼睛,所幸看到进来的人不是战延修,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楚姑娘!”枝子看到她脸色苍白,还有床底下的呕泄物,快步走上前,将她扶起身,“楚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奴婢现在就去给你请大夫!” 说着,她欲转身,往外面走。 “……不,不用……”楚幸立即伸手,抓住她的衣角,用力摇头,“枝子,别……,别去。” “可是楚姑娘你这样的状况……”枝子担忧地看着她,她奉命进来照顾她,自然不能再让楚幸出事! 楚幸摇着头,努力抿着嘴,让自己笑起来,“不、不用,枝子,我真的没事,只需躺一会就好……” 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现在的她之所以那么难受全都是因为突然恢复了的记忆,还有心里的抵触感和无措感。 可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没事,枝子担忧看着她,言道,“楚姑娘,奴婢去给你倒杯水吧。” 这一次,楚幸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有劳你了。”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事。”枝子苦涩笑了笑,转身往桌子那边走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楚幸接过杯子,漱了口再喝,如此才感觉体内没有那么难受。 枝子站在一旁,继续给她倒水,不时嘱咐一两句。 连续喝了两杯水后,楚幸才停下来,也感觉体内舒服了不少,只是,脑袋还是那么沉重,那像是破碎了的心也还在隐隐作痛。 “楚姑娘……”枝子看得出她一直在隐忍着,又忍不住开口,然而楚幸却抬起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反而问,“枝子,王……王爷在外面?” 枝子点头,“是的,楚姑娘,王爷一直很担心你,楚姑娘说想一个人待着,可王爷终究放不下心,让奴婢进来察看楚姑娘你的情况,奴婢进来便看到这模样,还是觉得去请程大人过来给你看一下吧。” “不用不用!”楚幸又立即摆手,露出苍白的笑容,“枝子,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笑着笑着,笑容越发苦涩,眼眶里又落下两条泪痕,一想到战延修记在外面,她的内心既无比的痛苦也无比的纠结。 她恢复了所有记忆,不管是从前的,还是现在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自己今后要如何面对战延修,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内心处,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都有,爱意,恨意,悔意等等,全混夹在一起,让她无比难受。 “楚姑娘是因为失去的孩儿在难过?”枝子突然开口,想着解释。 不过此刻的楚幸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枝子继续解释起来,“楚姑娘,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昏迷中有所不知,在王爷将你从南安国的五皇子手中救回来的时候,你的情况危在旦夕,是程大人提议落掉你肚子里的孩儿以此来抱住你的性命,那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会这么做,保大弃小。王爷不是不爱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舍得放弃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在王爷看来,你比什么都重要,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啊!楚姑娘,你醒来无法接受肚子里的孩儿失去的事实,可王爷呢,他油何尝不是,然而即便王爷再难受再痛苦,他也都一直隐忍着,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照顾你,仍谁来劝他都不肯离开你半步!” 第六百一十六章无法改变的事实 前面枝子说的话楚幸没有认真去听,后面因为她越说越激动,音量也大了起来,因而楚幸回过神,认真听她说。 听到枝子说,战延修看待自己比看待任何东西都要重要,她双手捂着嘴,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战延修原来如此看重她! 可是! 可这又如何! 还是改变不了他对自己的欺骗啊! 楚幸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要再沉溺在其中! 明明一开始就是他先利用自己的啊!而且也是他先不要自己,要将自己赶走王府的啊! 为什么?又要去找她,为什么要将她带回来,对她那么好, 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现在,全都破碎了!他们之间的孩子也没有了! 或许这是上天早已注定的,他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因为他们两人有血缘关系啊!是不可能也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啊! “楚姑娘?楚姑娘……”枝子看着悲恸万分的她,既是心疼又紧张,“楚姑娘,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还是去请程大人过来给你看一看吧!” “别去!”楚幸立即说,仰起头看着枝子,言道,“枝子,求你,别去……” 现在的她,根本不想再见到战延修,也不想见其他人。 她恨不得自己能消失,谁都不见,什么都不用去理会! “楚姑娘,你冷静一点,我不去,我不去,这样可以了吗?”枝子劝道,心疼地看着她,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楚姑娘,你若是还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没那么难受了。” 听到枝子如此说,楚幸却没有按照她说的去做,她何尝不知道只有将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才没有那么难受,可现在,即便她不再压抑自己,将情绪发.泄出来,也一样于事无补! 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嘴唇上殷红着,还有丝丝血丝从唇上渗出,然而这痛,远远比不上内心的苦楚!根本不算什么! 枝子默默站在一旁,想要继续陪着她,心里害怕自己不在,她会做傻事。 可下一秒,楚幸却让她出去,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楚姑娘,你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就让奴婢陪着你吧,你想去哪,奴婢都陪你。”枝子说。 楚幸摇头,事到如今,她还能去哪里,又该何去何从?世.界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外面突然响起对话声,可因为距离太远,楚幸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到“司徒琛”这三个字,之后,对话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声,再也没有听到具体的谈话内容。 枝子看到她静静坐着,侧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有出声,不去打扰她。 等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楚幸转过头,看着枝子,问道,“枝子,你知道司徒琛在哪里吗?他还在皇都?” 闻此言,枝子愣了一下,脸色微露纠结,她不知道要不要跟楚幸说实情。 楚幸一直看着她,所以自然看到她纠结犹豫的表情。 “枝子,请你告诉我!”楚幸恳请地看着她。 她抬起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臂,“求求你……” 枝子看着她,脸色为难,“楚姑娘,你别这样……” “不能告诉我?”楚幸问,其实看到枝子这模样,她心里大概都明白了。 枝子点了点头,“楚姑娘,不是奴婢不想说,而是……” 而是她真的不能说,因为司徒琛就在王府,只不过他被关押着,谁都不能去见他。 楚幸垂下手,无力地坐在床.上,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我知道了,枝子,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姑娘……”枝子看着她,心里叹着气,“是。” 说完,枝子转过身,朝外面走去。 楚幸仍坐在床.上,一直维持着原本的动作,没有动。 殿房里,温暖刚刚好,不冷不热,不过楚幸坐在床上,手脚都露在外面,自然会感觉寒意,没多久,手脚都僵硬起来。 战延修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坐着,身上没有盖着被子,很是心疼。 “幸儿……”他轻声唤了声,走上前,从自己身上脱下外套,打算披在她身上,可就在这时,楚幸回过神,发现是他,立即往后缩了缩,很显然在躲着战延修。 见状,战延修的动作顿了顿,手停在半空中,脸色微变,有些不开心。 楚幸侧着身,没有去看他,不想看也不敢看,垂着眸,盯着下方,双手紧紧交握着,双.腿又麻又冰冷,很难受,身子也因为冷,轻轻.颤.抖着。 战延修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轻柔道,“幸儿,就算你怨恨我,也不应该虐待自己,我会心疼的。” 在战延修看来,楚幸对他的疏远与抵触,全都是因为他没能保住他们的孩子。 楚幸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身上传来阵阵的暖意,这暖意是从外套传来的,上面是战延修的体温,还有他的气息。 感受着如此熟悉的温度与气息,这一切本该那么寻常,可楚幸又禁不住落下泪,她知道自己应该强硬一些拒绝的,不应该还有所依恋,不应该还有所期待。 “幸儿,你醒来这么久,都没有吃点食物,我让枝子去膳房端来一些开胃的膳食,你多少吃一些,好不好?”战延修低语道,想伸手将她搂住,给她传递更多的温暖,但终究还是没有抬起手,害怕自己又再一次被拒绝。 “我不想吃。”楚幸沙哑道,仍不敢转过头,汹涌的泪水从脸颊上滑下,低落在手背上,绽开一朵朵白色的浪花。 战延修能感受到她在哭泣,更是心疼,整颗心都要碎了。 “幸儿,别哭,是我不好,你难过是应该的,可我不想你这样子虐待自己,你要恨就恨我吧,惩罚我,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战延修终是将她拥入怀,感受到她冰冷的身体,更是心疼与怜惜,他的动作很轻柔,不敢用力。 楚幸不是没有拒绝,可她身上本就没有多大力气,再加上手脚都僵.硬.了,因而并不能推开他,躺在熟悉而温暖的怀抱,泪水流得更.凶了,战延修怎么擦都擦不完。 第六百一十七章无法接受 楚幸多么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什么都不去理会,什么都不去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己还是那个什么都忘记了的人,就这样,继续与战延修一起,一直到天长地老。 然而现实提醒着她,不应该再这样下去,应该及时止步,不能再错下去了! 躺在战延修的怀里,楚幸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汹涌而下,身子一直颤抖着。 战延修能清楚的感觉她的胆颤,那样的柔弱,那样的让人心疼! “幸儿,对不起……”他她耳边低语着,甚至道歉! 战延修是何其冷酷的一人,可如今,却为她低头,给她道歉! 在听到他的道歉时,一瞬间,楚幸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着前方,咬着唇,不想说话,内心还在纠结着。 战延修伸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脑袋,并不介意她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楚幸一直不说话,是因为她在纠结,纠结着要如何推开他,如何结束这一切。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战延修担忧她刚恢复就这样会对身体不适,打算让她多少吃些东西。 他松开手,轻轻将她拉开一点点距离,温柔看着她,刚想开口,楚幸先开口了。 这会,楚幸不再畏惧,不再退缩,她抬起眸,勇敢地看着战延修,不过垂下的双手紧握着拳头,可以看出,她还是很紧张。 “……我都想起来了……” 楚幸说,说了这几个字她就停下来没有再说,双眸垂下来,心脏更是“砰砰”直跳,她不敢去想,战延修知道她恢复了记忆,会如何对她,他们之间,又会变成什么样。 战延修是何其聪明的一人,在听到楚幸如此说,他也只是顿了一秒,立即明白过来她这话的意思。 看着楚幸垂下眸,不敢看着自己,他嘴角却勾着笑,一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另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颚,温柔说,“想起来了,很好。” 这一句话,让楚幸瞬间瞪大眼睛,因为他将她抬起头,所以双眸看着他,一时间,都忘记自己后面要说的话。 “嗯?”战延修脸上仍带着笑,“你是因为想起以前的事在抵触我,还是因为孩儿的事?” 楚幸别过眸,刻意避开他的目光,贝齿咬着唇,却被战延修伸出手阻拦,“别这样虐待自己。” 他温柔而心疼地看着她,她唇上还明显有咬破的伤痕、丝丝的血迹。 “很痛?”他问道,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唇边,不敢再往里靠近,怕会碰到她的伤口。 他的言语,他的触碰,这一切对出行来说本该是那样的熟悉,可又让她避之不及,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猛地抬起手,将战延修推开。 没料到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战延修被她一推,直接推开,两人拉开一定的距离。 “幸儿?”战延修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他的眼眸里带着疑惑,还有丝丝的不悦。他不是不能理解她想起失忆前的所有事情会有多难以接受,又加上失去了孩儿会多伤心,只是,楚幸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抵触他,心里多少会不开心。 楚幸缩回手,眼这个时候更加不肯看向战延修,只是,既然已经做出这一步,也将话说了出来,便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退缩,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我都想起来了!”楚幸再次开口,“我真的全部想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应该啊!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楚幸一边说,一边抽泣,这一番话,几乎用尽她全部力气,全部勇气,“……为什么?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啊!我无法接受……我做不到……做不到像你这样……” 更何况,司徒琛告诉她,他们是兄妹啊!即便她可以不在意以前发生的事情,也可以看在战延修对她也用情至深的份上,重新开始。可事实却不允许他们重新开始! “你想怎样?”战延修沉着问,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我……要离开!我不想再待在这!”楚幸犹豫了一会,坚定说,“司徒琛他在哪?你告诉我他在哪?我要见他!我想见他!” 闻言,战延修不悦地皱起眉,“你要见他做什么?” “你告诉我,他在哪好不好?求求你,告诉我,这是我最后请求你了,求你……”楚幸哭诉道。 战延修脸色越发不悦,阴沉起来,冷道,“不知道。” 一句话,让楚幸愣住,双眸盯着她,似信不信,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第六百一十八章心如土灰 看着楚幸用怀疑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战延修的神色更加阴.郁。 这几天,他的心情本就不好,楚幸的醒来其实让他的那些不快一扫而光,可楚幸这样子,再次让他心情不悦。 战延修盯着她,冷冷道,“你当真要见他?” “是!”楚幸点头,“我要见他!” 现如今,她无从可去,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司徒琛了! 若司徒琛说的都是真的,那她便是他的妹妹!她要跟他去南安国,见自己的亲生母亲,去见她最后一面! “好!”战延修没有迟疑,立即道,“本王可以带你去见他!” 听到战延修的话,连自称也变了,楚幸心里一凉,瘫坐在床..上,心如土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他们终究走会走到这一步。 深黯的双眸从她身上挪开,战延修先站起身,冷声道,“起来。” 他的语气里,已经不复之前的温柔。 楚幸别过脸,微微仰起头,不让自己再流泪,话是她说出口的,该后悔的人不该是她。 在心里深深呼了口气后,楚幸张开眼,假装不经意地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转过身,若无其事地从床上下来。 此时的战延修背对着她,并不看她。见状,楚幸苦涩地笑了笑,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将身上披着那件外套取下,上面还带有暖意,暖洋洋的,她拿在手上,犹豫了一会终究将其放在床..上,没有开口叫战延修,将衣服还他。 “可以走了。”她轻声说了声。 闻此言,战延修转过眸淡淡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身上的那件自己的外套被取下,放在床..上,敛了敛眸,此时的她身上穿着单薄,在殿房里还可以,可走到外面,没一会就会受不了。 虽然因为楚幸对他的抵触让他心情很不悦,可看到她这样,终究无法不管不理,他走上前,一把将自己的外套从床..上拿起,重新披在她身上,冷道,“外面冷,本王不想看到你再次倒下,废气废力!” 再次感受到外套上传来的暖意,楚幸当下心里也跟着一暖,差点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幸好她强忍住。 战延修帮她系上纽扣,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淡道,“走吧。” “……好。”楚幸应了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外套,心情复杂地忙跟上他脚步。 在说完那句话后,战延修直接朝前走,并没有将就她的步伐,也没有顾及她刚醒来,因为一直躺在床.上,双..腿还不能用力行走。 只是,即便走得艰难,楚幸也能努力跟上去。 一走到外面,寒冷迎面吹来,楚幸打了个冷颤,双手紧紧裹着自己,心里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拒绝战延修,不然,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往外面走。 似乎感觉她停下步伐,战延修转过眸,盯着她,薄唇抿着,“走吧。” 楚幸点头,松开手,假装不冷,转眸看着门外的枝子,还有石寒,满低下头,匆匆跟上战延修。 看到他们,枝子眼眸划过一丝疑惑,看着楚幸,又看向战延修,心里很是不解,楚幸刚醒过来,王爷要带她去哪里?而且看王爷的表情与态度,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了? 刚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石寒跟上去,跟上他们两人身后。 走出墨云殿后,战延修继续往前走。楚幸要紧跟在他身后,走得久了,便有些吃力,额头上渗出密汉,脸颊因为喘不过气还有风吹的原因,绯红起来。 走了好一段路,战延修总算停下脚步,楚幸也跟着停下,抬起眸看着眼前的牌匾。 文渊阁。 还未来得及细看,战延修转过身,言道,“你不是想见司徒琛,那就进去。” 楚幸愣愣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明白,战延修这话的意思是让她自己一个人进去? 迟疑了一会,她鼓起勇气往前走,走了几步,发现战延修都没有动,便以为他真的只要自己一个人进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走进去,看到庭院里的坐落着一栋殿房,猜测着司徒琛应该就是在里面,因而便朝那殿房那边走去。 走到门口,楚幸抬起手准备推开门,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响声,似乎是鞭打声还有隐忍的呻..吟声! 闻言,楚幸立即推开门,往里面走去嘴里大喊,“不要!” 然而当她走到里面,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惊得愣在原地。 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不过毕竟是白天,所以从外面往里面看,还能看清楚,偌大的殿房里,两旁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多得惊人。 而正中..间,是两个木桩,司徒琛还有云逸被捆..绑在上面,他们全身都是血.淋.淋的!前面站着两人,手中拿着鞭子,那鞭子上面,也是血.淋.淋的! “……不!”楚幸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战延修竟然如此对待司徒琛?! 第六百一十九章回南安国 里面的人一时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都吓了一跳,转身发现只是一名女子,瞬间生气,怒道,“你是谁!谁让你擅自过来这里的!” 楚幸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迈开步伐往里面走去,就当她快要走到司徒琛跟前,那两人却将她拦了下来,很不客气道,“快出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楚幸?”司徒琛半睁开眼,有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人,虽然一开始有听到楚幸的声音,不过因为身上的痛楚,他以为是错觉,便没有理会,可周遭的声音让他奇怪,这一睁开眼,隐约看到跟前由熟悉的身影! “司徒琛!”楚幸喊了声,想推开拦着她的人,然而不够力气,甚至几乎被他们拖着带离房间。 楚幸挣扎着,嘴里喊道,“是王爷让我过来的!你们放开我!” 那两名男子闻言,动作停了下来,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显然因为楚幸的这一句话,心里有所顾忌,但又因为没有看到战延修,并不完全相信。 司徒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问道,“楚幸,你为什么过来?” “我……”楚幸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又因为现在这样的场面,让她无法开口。 那两名男子一位还拦着她,不让她再往前,而另一位则往门口走去,想去看一看,究竟是不是战延修带她过来。 楚幸垂着眸,双手纠结交握着,想着自己要如何开口,而司徒琛还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失去,因而这会猜不到楚幸过来的原因。 那位走向门口的男子还未走出门口,战延修就从外面走进来,冷眸地看着里面。 “王……王爷!”那名男子愣了一下,又立即下跪行礼,“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拦着楚幸的男子也立即跪下,行礼道。 战延修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看着楚幸,又看着司徒琛,冷声道,“你不是让本王带你过来,现在人就在你面前,怎么又不说话了,嗯?” 楚幸转过身,看着朝他们这边走来的战延修,看着他脸上冰冷的神色,难受不已,因为这段时间与他的朝夕相处,让她都忘记了战延修本来就是如此冰冷之人,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我……”楚幸尝试开口,可刚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又深深卡主,不能再往下说。 司徒琛忍着身上的痛楚,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大致也猜到楚幸这趟过来定然是因为有事要和自己说又或者是其他的事情,他便问,“楚幸,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楚幸点头,“是……” 下一秒,她却转过头,面向战延修,恳请道,“请你放了司徒琛他们好不好?他们身上伤得很严重,你不应该这样对他们的……” “我没事。”司徒琛却说,身上的伤确实很严重,但他还能忍受,“楚幸,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出来。” 楚幸眼睛又红了起来,泪水差点又掉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微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她继续看着战延修,说真的,此刻的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碎了一地,战延修的冷然,他的面无表情,都让她无比心碎。 “楚幸?”司徒琛一脸懵逼,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不管是突然过来的楚幸,还是战延修对楚幸的态度,都让他觉得这其中发了什么。 “司徒琛,我跟你回南安国。”楚幸突然道。 “什么?!” 一瞬间,司徒琛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一遍,“楚幸,你是说你要跟我回南安国?” 楚幸点头,又吸了吸鼻子,苦涩道,“是,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所以我想跟你回一趟南安国,去弄清楚,我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不想再不明不白地活着,既然已经不能继续留在战王府,也不能跟战延修在一起,那她唯有选择远走高飞,去一个再也没有战延修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南安国?”司徒琛还是有些不相信,转眸看向战延修,他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神色冷然让人猜不透,“你答应楚幸的?” 后面一句话,司徒琛是对战延修说的。 战延修却面向楚幸,冷然道,“你当真要跟他离开?” 楚幸看着他,迟疑了一会,最终坚定点头,“是!” “呵呵!”战延修冷笑一声,“好,本王成全你们!来人,松绑!” 听到战延修如此说,楚幸既感觉内心松了一口气,也感觉自己的那颗心真的碎成粉末,风一吹,就再也寻不到了。 没了就没了,这种伤感这份感情,她不想再尝试!从今往后,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都遗忘了吧! 第六百二十章回南安国2 房间里的那两名男子听到战延修说给司徒琛和云逸松绑,没敢迟疑,立即上前,解开他们身上的铁链。 四肢一得到松绑,司徒琛和云逸两人的身体立即倒下来,他们两人的身体都伤痕累累,体力也早已透支,都是一直强撑着,这会四肢都得到松绑,没有了支撑,就直接倒下。 “司徒琛!”楚幸快步上前,扶住倒在地上的司徒琛,看到他身上的伤痕,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生怕自己会碰到他的伤痕,弄痛他。 “司徒琛,你还好吗?身上的伤……”楚幸紧张问着。 司徒琛摇了摇头,假装没事一样,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勉强站起身,一旁倒下的云逸也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往他们这边走来,欲扶起司徒琛。 “我没事。”司徒琛道,与云逸相互搀扶着站起身,说没事都是骗人的!这身上一道道的鞭痕可不轻,好几次,因为这伤他晕厥了好几次,失去了意识。 楚幸站在一旁,无措地举着手,茫然紧张,她自然是不相信司徒琛口中说的没事,只是这会,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 “楚幸,你当真要个回南安国?”司徒琛不确信再问一遍。 楚幸点头,“是,我跟你走,你不是说母……淑妃她在等我们……” 一说到淑妃,战灵心,司徒琛敛了敛眸,眼眸里都没有一点高光,这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他早已失去南安国那边的信息,自然也不清楚战灵心现在的病情如何,还能不能支撑到他们回去的那一天。 不过,司徒琛知道现在不是他们犹豫纠结的时候,既然楚幸已经改变主意要跟他们回南安国,那他们就更应该快马加鞭赶回去! “楚幸,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司徒琛脸上露出丝丝的笑容。 楚幸点着头,咬了咬牙,还是上前伸手扶住司徒琛。 自始至终,战延修都冷然地站在一旁,像是这里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过来看戏的。 楚幸扶着司徒琛离开,慢慢地从他身旁走过,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微微顿了一下,可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战延修,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于是乎,楚幸扶着司徒琛越过战延修,往房间门口走去。 司徒琛很明显感觉到楚幸与战延修之间发了什么事,不然,他不认为战延修会放任楚幸跟自己回南安国,而楚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改变主意,跟自己走。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不过,司徒琛猜不出这其中的蹊跷。他不清楚,这个时候,战延修与楚幸是不是在做戏欺骗自己,然而即便楚幸与战延修在欺骗自己,他也会带着楚幸离开,回南安国,因为真的不能再拖了! 一走到外面,凛冽的寒风直接往他们身上刮来,楚幸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而司徒琛和云逸两人身上的衣服比她更加单薄,加上有鞭痕,衣服破破烂烂的,这会走到外面,冷风直接从破烂的衣服洞里灌进身体里,全身犹如在冷冽的池水中,透心凉! 楚幸转头看着他们两人身上那单薄的衣服,担忧着,想着要不要让他们换一身衣裳,还未开口,司徒琛就转过眸,笑着看着她,“没事,走吧。” “……”越是听到司徒琛如此说,楚幸心里越是担忧,很明显,司徒琛是不想让她担忧才如此说,不过眼下,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因而扶着司徒琛继续往外走。 每往前走一步,三人越是能感受凛冽的寒风,现在正月,天气仍寒冷着,寒风呼啸,天色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 眼看就要走出战王府,楚幸还是忍不住扭过头,然而身后,哪有战延修的身影,就连其他人影也没有,她转回头,心里苦涩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司徒琛看了她一眼,心里想问,最终还是忍住,打算等离开了战王府了再问。 大概因为元宵节刚过,皇都的大街上还喜庆洋洋的,两旁的店铺都张灯结彩,地上还随处可见红色的鞭炮纸。 司徒琛和云逸两人在外面寻了一家店铺,换了一身衣裳,之后找了一家客栈,而楚幸则去药材铺给他们抓药。 简单吃过一些东西,敷了药之后,司徒琛带着楚幸上了楼。 “司徒琛,我们什么时候回南安国?”楚幸问,她认为应该等他们的伤势好一些才出发,但另一方面也知道时间紧急,不应该在这继续耗时间,所以很为难。 司徒琛道,“楚幸,下午我们再出发,现在先休息一会。” 闻言,楚幸点了点头,便扶他进房间。 扶着司徒琛坐好,楚幸便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然司徒琛却拦住她,“楚幸,你留在这。” “嗯?”楚幸疑惑。 刚想问,房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司徒琛道,“进来吧。” 楚幸疑惑地看向房门那边,看着房门打开,云逸从外面进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是一位女子! 好精致好美丽的女子! 第一次看到芙蓉,楚幸是震惊的,虽然见识过不少俊男美女,可这会看到芙蓉,还是会被他的容颜惊艳到,而等她知道了芙蓉竟是男人的时候,更是惊诧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么漂亮的女子竟是男人!她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这事以后再跟你解释。”司徒琛说,看着芙蓉,言道,“芙蓉,你知不知道其他三人的下落?下午我们就要出发了,你替我们准备好马车和行李。” “他们都在我那。”芙蓉说,“主子,你们是如何从战王府出来的?” 这些日子,芙蓉等人几次尝试从战王府将他们两人救出来,然而一方面他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他们人少,不能硬闯,只能等待,直到前不久,收到了二皇子司徒宰的来信,他们才感觉看到希望,等待司徒宰过来与他一起营救司徒琛。 “二皇子明日便能抵达,主子要不要等二皇子过来,再一起回南安国?” “二哥要过来?”司徒琛敛了敛眸,“明日就抵达?” 芙蓉点头,“是的。” 说着,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司徒琛。这信就是司徒宰的来信,上面的字迹也是他的。 第六百二十一章自己究竟是谁 司徒琛看着信上的内容,沉思着,按照司徒宰在信上所说的时间,明日他便抵达皇都,就能与他们汇合了。 只是,眼下,司徒琛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只想尽早带楚幸回南安国。 突然感觉司徒琛朝自己这边看了眼,楚幸转向他那边,双眸露着疑惑,“怎么了?” “……没,没什么。”司徒琛摇头,迟疑了一会,又问道,“楚幸,若是下午出发赶回南安国,你的身体会受得了吗?” “可……可以。”楚幸不确定说。 司徒琛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抿了抿嘴,他在担心楚幸肚子里的孩子。 再次注意到他的目光,楚幸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尴尬笑着说,“没,没事,我可以赶路。” “真的?”司徒琛不确定问了一遍,看到楚幸点头,便转过头对芙蓉说,“芙蓉,等会我修书一封,你替我寄给司徒宰,告诉他,我们今日就离开皇都,在横水汇合。” 芙蓉皱了皱眉头,脸上明显不悦,“主子,你们身上还有伤,需要这么着急赶路吗?还是因为战延修?” “不是!”司徒琛立即打算,“你别问那么多,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芙蓉不甘心应了声。 随即,司徒琛写了一封信,交给他,尔后他与云逸两人处理身上的伤,楚幸则去了另一房间。 一个人待在客栈的房间里,她失神地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一开始的时候,肚子也没有鼓起来很多,所以这会,即便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也不会一下子就能看出。 可是没了就没了,那里真的没有了他们的孩子。 楚幸用力咬着唇,忍着又要掉下来的泪水。 既然已经决定挥别过去,又怎么能再软弱下去! 午时一到,他们简单吃了一些食物,便出发了。 坐在马车上,楚幸依旧失神落魄般呆坐着,一言不发。司徒琛就坐在她对面,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跟她说。楚幸有注意到他的神情,不过并没有去理会,现在的她,没有心情跟他解释,也不想说。 “到横水有很长一段距离,你累了先睡一会吧。”司徒琛突然开口,看向一旁的包袱,又道,“若是不舒服就说出口,这包袱准备了很多药,应该有作用。” “好,我知道了,谢谢。”楚幸轻轻应了声。 寒风轻轻吹起车帘的一角,透过那一角,楚幸望着外面的风景,嘴角勾起丝丝苦涩的笑容,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开皇都了,现在正往横水的方向奔去。 没想到,竟然真的那么容易就离开了战王府,离开了皇都。 楚幸没有想到,司徒琛心里也持有怀疑,他不认为战延修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不过因为有楚幸在,又大抵猜出一些,应该是楚幸替他们求情,请求战延修放了他们吧。 “楚幸……”司徒琛握了握拳,决定问出口,“你相信我说的话?” “嗯?”楚幸抬起眸,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话指的是什么。 司徒琛解释道,“你是我妹妹的事,还有母后的事。” “我不知道。”楚幸诚恳说。 听到楚幸如此回答,司徒琛明显愣住,不知道?那是不相信的意思?那为何? “我想自己去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谁。”楚幸继续说。 这么长时间以来,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一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所以,她想弄明白,不想再靠别人说的稀里糊涂得活着。 “我知道了。”司徒琛道,他没有去强调她是谁,既然楚幸这么说,就代表着她不是完全相信自己,也不是不相信自己,既然如此,他不会再跟她解释她真实的身份,让她自己去弄明白。 两人沉默下来,都没有再说话。 然而半个时辰后,楚幸的身体又开始难受起来,对马车的排斥。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依靠在一旁,试图让自己睡着,这样就能将那股难受感压下去。然而她还是太小看这难受感,越是不想去理会,这感觉便越强烈。 “楚幸?”司徒琛发现她的脸色比一开始更加苍白难看,立即关心问,“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是不是这一路颠簸影响肚子的孩子?” 楚幸紧紧捂着自己的胃,艰难地摇头,“不,不是……” 不是肚子不舒服,而是胃,虽然位置一样,可性质完全不一样!她肚子里,早就没有了孩子! “楚幸?楚幸!”司徒琛连续喊了两声,然而楚幸都没有回应,身体突然往一旁倾倒,他连忙伸出手将她扶住,“楚幸!” 楚幸没有回答,司徒琛只感觉手臂一沉,她晕倒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别冲动行事 驾着马车的云逸听到马车里声音,云逸停下来马车,掀开车帘,看着里面的情况,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停下来!马车停下来!”司徒琛吼道,一脸紧张地看着怀里的楚幸,又道,“云逸,你懂医术,你快看看楚幸是什么情况,她突然晕倒……” “好。”云逸应着,伸出手往里面探过去,探向楚幸的脉象,只一会,他就皱了眉头。 “怎么回事?”司徒琛立即问,“楚幸怎么了?” 云逸抬起眸看着他,神情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怎么回事?”司徒琛再次问,“说啊!” 云逸回道,“楚幸她只是因为晕车所以才晕倒过去的……” 闻言,司徒琛微微松口气,转身去拿包袱,递给云逸,言道,“打开它,找找有没有药可以喂楚幸吃。” “是。”云逸应着,一边打开包袱翻找着,一边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司徒琛真相。 司徒琛看到云逸这副表情,立即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她突然晕倒,会不会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 看到云逸摇头,司徒琛微微松口气,然而接下来云逸的话,让他整个人愣住。 “你说什么?” “楚幸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了。”云逸再次说,“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没了?”司徒琛一脸不可置信,低头看着楚幸的肚子,在听了云逸这么说之后,也确实觉得她的肚子要比一开始见她的时候平坦很多,带着怀疑,他颤抖地伸出手,轻轻覆盖在楚幸的肚子上,果然发现她肚子很平坦! “什么时候的事?”司徒琛问,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云逸回道,“半个月前。” 闻言,司徒琛瞪大眼睛,半个月前,那不就是说,在战延修带走楚幸回去后,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战延修?! “云逸,立即回皇都!”司徒琛说。 云逸一脸惊诧,“咦!王爷?回皇都?现在?” “对!”司徒琛点头,“现在就回皇都!我必须要问个清楚!楚幸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一开始知道楚幸肚子坏了战延修的骨肉,他有想过拿掉,可怎么说这都是一条生命,司徒琛终究无法下手,可现在,楚幸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不认为这孩子是楚幸自己拿掉的,所以不是楚幸,那就是战延修! “不行!”云逸立即反对,“王爷,你疯了吗,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要问清楚!”司徒琛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说没了就没了!他实在无法相信! 云逸还是反对,“不行!王爷,我不同意,你想问清楚那等楚幸醒来再问就好了,没有必要回去!我们不是还要跟二皇子他们汇合,若是我们赶不过去,说不定二皇子就真的赶来皇都了!” “云逸,转头!”司徒琛下命,“现在回去!” “恕属下不能答应。”云逸还是不同意,猛地按住楚幸的脉搏,言道,“王爷,楚幸现在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再赶路,需要停下来休息下,否则……” 说到这,云逸故意停下来,果不其然,司徒琛听到他说了一半又停下来,立即问,“否则什么,云逸你别卖关子!” 如此,云逸才继续说,“楚幸的身体很虚弱,若是继续赶路,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属下建议,现在原地休息,待她醒来,再去横水。至于孩子的事,属下也认为应该直接问她本人比较好,不过,楚幸一直没有跟我们说,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楚幸她似乎也不愿意回皇都……属下斗敢,希望王爷能收回刚才的命令,别冲动行事。” 听着云逸这番话,司徒琛抿着嘴,一时没有说话,他低着眸,看着怀里的楚幸,她的脸色还很苍白,即便吃了药,也没有多大起色。 好半响,司徒琛才开口,“好,就先按你说的去做,不过要不要回皇都,等楚幸醒来再做决定。” “是!”云逸立即道。 司徒琛抱着楚幸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背风处,轻轻将她放下。 云逸到附近寻找木柴,生了火,让周围温暖一些。 楚幸这一晕倒,便昏迷了半个多时辰。 等她醒来,睁眼看着四周的植被还有白茫茫的雪,一手摸着自己的胃,慢慢坐起身。 “你醒了。”司徒琛道,“感觉如何?还难受吗?” 楚幸摇了摇头,张了张嘴,问,“这里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 “半个时辰左右。”司徒琛说,举目往四周看了看,“这里是距离皇都两百多里外的郊外。” “我没事了,可以继续赶路。”楚幸撑着身后的石头,慢慢站起身,打算往马车那边走去。 司徒琛立即上前,扶住她,“别勉强自己,你刚醒来,再休息一会也没关系的。” 楚幸转过头看着他,轻声道,“不是说要在天黑前赶到横水?我真的没事,可以继续赶路,不用在意我。” “不行!”司徒琛坚持道,“你身体很虚,不能勉强!” 楚幸垂下眸,一脸受伤的样子,轻声说,“对不起。” 她本以为自己能坚持到横水,可终究还是做不到,因为太难受而晕倒。 “你不用道歉,这事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会晕车,也没有事先做好准备。”司徒琛说,语气柔下来,“你刚醒来,还是先坐着休息“……好。”楚幸无奈点头,继续回到醒来的那个地方,乖乖坐着,感觉司徒琛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抬起眸,看着他,言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 司徒琛眼神飘忽了一下,迟疑了好一会,深呼一口气,问道,“楚幸,你肚子里的孩子……” 刚说到这,他明显看到楚幸的身体一震,脸色也刹那间苍白起来。 楚幸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好一会,她吸了吸鼻子,再次抬头看着司徒琛,“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孩子没了。” 司徒琛诚恳地点头,“云逸告诉我的,是在半个月前……” 第六百二十三章横水 闻言,楚幸嘴角勾勒苦涩的笑容,“是的,没错,在半个月前,孩子就没了。” 亲口听到楚幸这么说,司徒琛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就连他也这样,更加能想象当时楚幸知道自己孩子没了时的情景,那该有多伤心,而现在才能如此平静地将事实告诉他。 “楚幸……”司徒琛怜惜地看着她,内心里更是愧疚,他认为,是自己没能在那个时候将楚幸带离皇都,所以才会导致她肚子的孩子没了。 其实司徒琛这么想也是对的,楚幸的孩子没了,很大一部分责任都是出自他。 “对不起。”司徒琛道歉,“楚幸,我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也无法弥补你,更加无法弥补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楚幸苦涩笑了笑,“你不用跟我道歉,这孩子他本不该来到这世上的,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 “……” 听到楚幸这么说,司徒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会自己说什么都没有,反而更像是掩饰。 “再休息一会,我们就出发吧!”楚幸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双手撑着大腿直接站起身,“我已经恢复了!” “楚幸?”司徒琛看着她突然开怀的样子,一脸疑惑,楚幸现在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是在假装还是真的放下了? 楚幸转过眸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止住,认真道,“过去发生的事,我都不想再去追究,唯一想的就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 司徒琛还是有些不明白,张了张嘴,想问理由,然而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好,我知道了。” 他不知道之前遇到的楚幸失忆了,而现在在他跟前的楚幸,是已经恢复记忆的,在臻国发生的事,还有在战王府发生的事,她统统都想起来了,所以才会愿意跟他回南安国。她不想再跟战延修一起,不仅是过去发生的事,还是他们失去的孩子,让她无法再保持平常心与他在一起,因而她决定离开,跟司徒琛回南安国,去弄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 原地休息了一会,他们三人继续前往横水。 一开始,楚幸还能正常地坐在马车上,并没有不适,只是,时间一长,难受感又涌了上来。她紧紧捂着难受的胃,还有嘴巴。 “楚幸,要不要吃点药?”司徒琛从一旁拿起药瓶,倒出药丸。 “谢谢。”楚幸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直接咽下去。 司徒琛又递过来一个水袋,道,“喝些水下去会舒服一些。” “谢谢。” 楚幸再次言谢,接过水,喝了几口,水是温的,喝下去确实舒服了很多。 吃了药后,楚幸就觉得有些困意,大概是药里有嗜睡的成分。 而外面的天色也沉了下来,四周黑漆漆的,夜里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瘆人。漆黑的夜空,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如同脸盆般那样大。 今天是正月十六,正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月,所以今天晚上,月亮比昨天元宵节的月亮还要明亮。 楚幸依靠在一旁眯着眼,小睡着,司徒琛坐在她对面,也半瞌睡了一下。 马车继续朝着前面继续,地面比一开始平坦了很多,所以这一路没有那么颠簸,是楚幸还能接受的程度。 戌时左右,他们三人终于抵达横水。 横水是一座小镇,这镇看上去并不大,不过看起来还挺繁荣热闹的。 大概是刚过完元宵节,所以这边的新年气息还很浓厚。即便现在天色已很晚,小镇上还亮着灯,差不多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灯火通明。 他们往里面走去,直接去找客栈,在客栈住下后,云逸去寻找司徒宰,只是,他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司徒宰,他们还没有到横水。 因而他们在这住一晚,等司徒宰过来。 “楚幸,你先去休息,有什么事就大喊,我立即过来。”司徒琛道。 楚幸点头,“我知道了。” 司徒琛又嘱咐了几句,不太放心地离开房间。 夜越深,小镇安静下来,静悄悄的,偶尔外面会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在这寂静发夜晚显得特别响。 楚幸坐在床沿,没有要躺下的意思,她已经这么坐着很长一段时间,自司徒琛出去后,她就这么坐着,动也没有动。 已经这么晚了,她还没有一点困意,可能是因为在马车上睡了的原因,所以这会没有睡意。 又坐了一会,楚幸站起身,往窗户那边走去,刚打开窗户,突然就看到前面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身后有人! 正想转过头去看,身后就响起一道陌生的响声! 第六百二十四章司徒宰 “你就是楚幸是吧?” 听到身后的声音,楚幸转过头,便看到身后站着一名男子。 这位男子身着赤色的锦袍,身材修长,雕刻般的面孔,剑眉如鹰,眼眸深邃,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笑容可掬,却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你是谁?” 楚幸问道,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身后抵在窗户旁,眼眸盯着眼前的人,又看向他的身后,房间的门是关着的,那么这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从窗户还是从房门? 这男子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他认识自己?司徒琛他知道这边的情况吗?自己要不要大喊一声? 各种疑问在楚幸脑海里来回穿梭,她犹豫起来,也在警惕着,一旦眼前这男子有任何可疑的举动,她就立即大喊。 男子似乎看出她在紧张,嘴角的笑意更浓,“你不用紧张,我不是坏人。” “那你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楚幸又问。 “我是司徒宰。”男子道。 闻言,楚幸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位男子,他就是司徒宰?他不是明天才能到,怎么现在就在这? 司徒宰笑了笑,直接往身后走去,坐在椅子上。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那么我们就来谈一谈吧。” “谈什么?”楚幸立即问出口,“你想跟我谈什么时候” 他们现在才次见面,他找自己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不用紧张,我不会害你。”司徒宰笑着说,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过来,我不喜欢一直仰着头看别人。” 楚幸仍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动,也不太敢动,虽然对方已经表明他的身份,但不排除他有说谎的嫌疑。 因而,她觉得现在还是要谨慎一些,不应该再那么傻,做事情不经脑子。 司徒宰看着她,见她没有动,脸色微沉,声音也压低,“若是我想做什么,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平安得站在那里?杀了你,不过是一会的时间,根本不费什么功夫。” 这一句话,瞬间让楚幸打了个冷颤,因而在说这话的时候,司徒宰的眼眸里明显划过一丝狠戾。 他对自己怀有恨意! 楚幸下意识得出这个结论。 如此,它更加不敢上前,然而在司徒宰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不按照他的话去做,也许真的有可能会死!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迈开步伐,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走去。 “坐下。”司徒宰淡道,目光不经意往身旁的椅子扫了眼,意思很明显。 “嗯。”楚幸轻声应了声,不过仍慢慢往他那边走去。 只不过是几步的距离,然而就是这几步的距离,她却走了很长,好在司徒宰还有耐性,并没有催促。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楚幸才走到椅子,缓缓坐下,咽了咽口水,“你想谈什么。” “不用这么紧张。”司徒宰笑了笑,“轻松一些。” 虽然司徒宰如此说,然而说得简单,做起来难,更何况,之前他在对她施压! “说吧,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楚幸深呼一口气,假装镇定。 “好,那我就不再转弯抹角,我希望你能离开这。”司徒宰,“简单来说,就是希望你别去南安国。” 闻言,楚幸一脸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离开这,不让她去南安国?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司徒琛他不知道吧?”楚幸继续问。 “是。”司徒宰诚恳道,“这是我自己的意愿,与司徒琛无关。” “那我不能答应你。”楚幸坚定地看着他,“我答应了司徒琛要跟他去南安国,那就是要去南安国,在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谁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司徒宰嘴角还是勾着笑,“弄清楚之后呢,你要留在皇宫里?” 被这么一问,楚幸一时无言以对,确实,她只是想到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至于弄清楚自己身份后的打算,她没有想,所以这会答不出来。 “我不知道。”楚幸诚实说,“我没有细想。” “你觉得自己应该留下?”司徒宰继续问。 楚幸不理解得看着他,“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我只是做个假设,假如我真的是淑妃的女儿,那我不能自己做选择,选择留下或者离开?” “当然可以。”司徒宰说,然而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只是,你觉得到那个时候,你还能轻易地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天真!” “我……”楚幸再次无言。 司徒宰的话不无道理,一入皇宫深似海,或许,这里面,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可现在就放弃? 扪心自问,楚幸不认为自己可以在此放弃,毕竟她离开战延修,离开皇都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又怎能因为司徒宰的几句话就改变主意呢! “你和琛儿的想法都太天真了!”司徒宰声音也冷了几分。 楚幸垂下眸,没法去反驳。 “听我的,现在就离开,我会派人护送你离开,这一路的安全你都不用担心。”司徒宰道。 楚幸咬着唇,依旧没有说话。 司徒宰坐着,静静等待她的回答,“你可以考虑,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清楚。”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去,楚幸垂着眸做着思考,而司徒宰安静坐在一旁,等待她的回答。 好半响,楚幸抬起眸,坚定地看着司徒宰,言道,“我不会听你的,我一定要去南安国!” 闻言,司徒宰挑了挑眉,盯着她,沉默良久,淡淡道,“此话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楚幸坚定说,目光坚定不移。 “好。”司徒宰拍了拍手,嘴角再次勾着笑,“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别后悔!” 听到司徒宰如此说,楚幸心里当即有丝丝的后悔,司徒宰如此说,仿佛在预示着什么,难不成这是一个陷阱? “你……”楚幸刚想开口,房门那边,突然就被推开,司徒琛从外面进来,大喊一声,“楚幸!” 刚踏进来,看到里面的两人,司徒琛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宰,“二哥,你怎么在这?!不是说……” 司徒宰点了点头,跟他打招呼。 “琛儿,好久不见。” 第六百二十五章回避 司徒琛眨了眨眼睛,快步上前,走到司徒宰跟前又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惊喜道,“二哥,真的是你!” “是我,你没看错。”司徒宰笑了笑,站起身,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几个月没见,连二哥也不认识了?” “不是。”司徒琛摇头,脸上也露出笑容,“我只是有些惊讶,以为要明天才能见到你……二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在你们过来没多久。”司徒宰道,“我派人去打听,得知你们在这玩,所以就过来了。” 司徒琛点了点头,转眸看向楚幸,笑道,“楚幸,这便是二哥。” 楚幸点了点头,看到司徒琛这表情,便知道他与司徒宰的关系密切,只是,他又会怎么看待司徒宰出现在自己房间一事? 司徒琛继续解释,对司徒宰说,“二哥,这就是楚幸,是我的亲妹妹……对了,二哥,你怎么在这?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没料到司徒琛直接当着她的面问司徒宰,明显让她愣了一下,实在是猝不及防。 楚幸转过眸,看向司徒宰,与司徒琛一起等待他的回答,她倒想听听,司徒宰会如何解释。 “没什么。”司徒宰却说,“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提早赶来了。” 司徒宰如此说,至于司徒琛后面说的,他似乎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用三个字就带过了。 “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司徒宰淡道,意思很明显了。 而司徒琛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再问,点了点头,言道,“嗯,好的,二哥,我送你出去。” 说完,司徒琛转过身对楚幸说,“楚幸,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好。”楚幸应着,没有多说什么,既然他们一个不说一个不再问,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待司徒琛和司徒宰离开后,楚幸往窗户那边走去,将窗户关上,之后又走去房门,查看房门是否已经关了。 等到检查一遍后,她才往床那边走去,脱下外套,半躺在床上,依旧没有要睡的意思。 司徒宰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地跟她说的那一番话还清楚地印在她脑海里,而司徒宰对司徒琛的隐瞒,或者他只是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说,不管是哪一个,都让她觉得可疑,司徒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何要跟自己说那一番话,是别有所求还是在试探她? 想了好一会,楚幸感觉自己脑袋要炸了,双眼也变得沉重起来,昏昏欲睡,可她还坚持睁着眼睛,不让自己那么快睡着。 出门在外,必须多留个心眼,谨防意外,毕竟司徒宰就是那么突然的出现在她房间里,难保等会不会再进来什么人。 房间的烛灯努力散发着光芒,烛火轻轻摇曳,影子便随着烛火摇曳而晃动起来。房间的门窗虽然都关上了,但还是有微弱的风吹进来,在房间里回荡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便到了子时,到了这个时候,楚幸感觉眼皮更重了,耷拉下来,睁也睁不开。没多久,她放弃了挣扎,合上眼,沉沉睡着。 迷糊间,楚幸感觉房间里多了一人,那人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有些熟悉,她想睁开眼去看是睡,然而眼皮太过于沉重,她只是动了动,又睡着过去,这次真的彻底入睡,再也感觉不到任何。 外面,月明星稀,寒风静静地吹,整个小镇都极其的安静,只听到风吹的声音,还有一些小虫的鸣叫声,一切,都是那么地安静。 司徒琛与司徒宰两人从楚幸的房间离开后,便去了司徒琛的房间。 在楚幸的房间时,司徒宰刻意回避了司徒琛的回答,那个时候他没有再问,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会再问。 而司徒宰也知道,司徒琛不会就此装作没事发生,所以不等他说什么,就直接开口,“我让她离开。” 突然听到司徒宰如此直白,司徒琛微微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不解问道,“二哥,为什么?” “她不该回南安国。”司徒宰淡然说,“琛儿,你怎么确定她就是你的妹妹?” “她是!”司徒琛很坚定说,“我调查了很久,她就是我的妹妹,母后一直想念着她!对了,二哥,母后现在的情况如何,她还好吗?” 司徒宰道,“你不用担心母妃的情况,她挺好的。” “那就好。” 听到司徒宰如此说,司徒琛松了口气。 见状,司徒宰摇了摇头,“虽然我不愿意让楚幸跟着我们回南安国,不过既然你那么肯定,我可以给她一次机会,明日你们两人先回去,我还要去一趟皇都。” “二哥,你去皇都做什么?”司徒琛立即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第六百二十六章先行一步 “你们先回去。”司徒宰说,依旧没有说明理由。 司徒琛想问,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在他想开口的时候,司徒宰再次打断他的话,“今晚就先到这,还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今晚早点休息,明日早点出发,别耽误行程。” 司徒琛沉默了一会,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二哥,你自己去皇都小心一点,这次你带了多少人马?” “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我,反倒是你们回去的路上要多注意,别大意。”司徒宰提醒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司徒宰这里才他房间里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色阑珊,寂静无人,天黑越发漆黑,明月被乌云遮挡,只有朦胧的月光若隐若现。 一觉睡到天明,楚幸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亮起来,她揉了揉双眼,转眸往床边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只是心底却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往那边看过去。 只是那边什么都没有,她收回目光,掀开被子,慢慢的从床..上起来,拿起一盘放下的外套穿上,之后往窗户那边走去。 推开窗,望着外面明亮的天空和风景,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感觉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现在这个时候天气是冷的,但也不是特别的冷,不是那种冷得要整个人缩起来的那种冷。 站在窗户旁吹了一会儿冷风,咱们那边突然就响起敲门声,司徒琛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楚幸,你醒了吗?” 听到司徒琛的声音,楚幸立即回过头,应了声,“醒了。” 说着的时候,她往房门那边走,而司徒琛的声音再一次从门外边传来,“可以进来吗?” “可以。”楚幸说着,已经走到了房门,伸手将门打开。 外面的人正是司徒琛,他正抬起手准备推开门,没想到楚幸就将门打开了,一时没来得及收回手,有些尴尬笑了笑。 楚幸也对他笑了笑,言道,“进来吧。” “嗯。”司徒琛点着头,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才跟着楚幸往里面走去,“楚幸,等吃过早膳,我们就要继续出发了。” “好。”楚幸应道,回眸看了眼身后的司徒琛,还有跟着进来的小二,他手里端着早膳。 吃着早膳,楚幸抬起眸不经意地往外面瞄了瞄,似乎在看什么,不过并没有说出来,因而司徒琛也没有去问。 等到他们收拾行李,将行李放上马车的时候,楚幸这才确定,司徒宰不见了。 他们都已经准备出发,而她仍未看到司徒宰,这不得不让她觉得奇怪,司徒宰去了哪里? “楚幸,上车吧,出发了。”司徒琛吩咐完手下,往楚幸这边走来。 楚幸应着,扶着一旁准备上马车,然后刚踏出一只脚,她又收了回去,转过身看着司徒琛,问道,“司徒宰呢?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听到楚幸这么问,司徒琛也没有很惊讶因为他一早就察觉到她在往四处瞄,很显然是在寻找什么,至于什么,只要稍微想一想便能猜出。 “二哥他先行一步。”司徒琛说,他没有明说司徒宰是去皇都,因为不想让楚幸知道实情。 而楚幸听到他这么说,便以为司徒宰先回南安国,因而没有再问,上了马车。 去往南安国的这一路,一旦楚幸的身体出现不适,司徒琛立即命人停下马车,寻找平地休息,直到楚幸的身体恢复才继续赶路。 因而原本赶回南安国只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硬是花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他们走走停停,也算是把沿路的风景都欣赏了个遍。 二月中下旬,天气开始有些回暖,寒冬里所结的冰慢慢融化,大地脱下银装,露出它原本的样子。 皇都的气温在冰雪融化后渐渐升温,老百姓们都愿意从家里走出来,活跃身体,大街上恢复原本的热闹,商贩的吆喝声,茶楼酒肆里传来的阵阵交谈声和欢笑声,还有行人匆忙赶路的脚步声与小孩子的声音,全部交叠在一起,不绝于耳。 而在战王府四周,与大街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带都寂静无声,仿若没有人般。 就连王府里面,也是静悄悄的,下人们的动作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自从楚幸离开之后,战王府就一度被冷气压笼罩着,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每天都谨慎小心,丝毫不敢犯错。 突然,王府的大门打开,管家看到从外面进来的石寒,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石寒也是朝他们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前走,他还要赶着禀告战延修,不能再耽误时间。 墨云殿那边,原本种植了许多鲜花植被的庭院,现在只剩下枯枝败叶,一片萧条。 守在门外的枝子看到石寒回来,立即迎了上去,脸上露着浅浅的笑意,“石侍卫,你回来了,王爷现在不在殿房,而是在书房,凝侍卫也在那边。” 闻言,石寒道了声谢,转身往书房那边走去。 自从上次找到楚幸之后,凝蝶从皇宫里出来,继续待在战延修身边做事。 “石……”枝子刚想开口喊住石寒,然而刚开口又停止,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她本想打听楚幸此时的下落,但转念一想,王爷都还未知道楚幸的下落,又怎么轮到她呢,因而没有问出口。 石寒在听到枝子的第一个字的时候,微微顿了顿,然而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便继续往前走,再也没有停下来。 书房那边,气氛一样很安静,静的可怕石寒走近庭院,脚步都刻意放缓一些。 守在外面的凝蝶看到他走过来,轻轻走上前,压低声音,“刚回来?” 石寒点头,朝书房那边指了指,张了张嘴,也低声问,“王爷在里面?” “嗯。”凝蝶点头,“你过去吧。” 石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走向书房的门口,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道,“王爷,是属下。” 书房里的战延修正埋首伏案中,突然听到房门外的声音,不悦地皱了皱眉,抬起头,冷声道,“进来!” “是!”石寒应着,推开房门,往里面走去,每往前走一步,心里就越发忐忑。 第六百二十七章究竟说了什么 “属下参加王爷。”石寒站在战延修跟前的一米外,恭敬行礼。 战延修抬起眸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说!” 只是一个字,就已经让人无法拒绝,他周身散发的寒冷更是令人恨不得退避三舍。 石寒微微低下头,恭敬道,“回王爷,楚幸已经跟着司徒琛回到南安国……”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战延修的神情更加冰冷凛然,深黯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狠厉的神色。 石寒只感觉书房里的气压更低了,四周仿若要结冰,冷得他的身子都不禁打起冷颤,然而战延修没有任何回答,他不敢乱动,也不敢再说什么。 好半响,战延修方才冷冷道,“本王知道了。” “是。”石寒应着,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战延修喊住他,“石寒,你去命其他人不必再捡石头,全部撤回来。” 闻言,石寒惊诧,王爷这意思,是让他们不必再跟踪楚幸,不用再管楚幸在南安国的情况? “属下遵命,现在就去派人前去通知他们回来……”石寒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观察战延修的神情变化。 “退下吧。”战延修冷道,垂下头,继续盯着案桌上的文件。 “……是。”石寒应了声,轻手轻脚从书房里退了出去。 走到外面,他深深呼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一些。 凝蝶看着他,挑了挑眉,低声问,“楚幸到南安国了?” 她并没有在外面偷听,这只是自己的猜测。 石寒朝她点了点头,仰头看了看天色,不想耽误任务,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注意安全。”凝蝶朝他低声说了声,之后默默走回书房门口外。 石寒微微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加快步伐离开。 现在这样的氛围,由不得他们有丝毫的怠慢。 说起来,战王府会变成现在这模样,全都是因而司徒宰的到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一天,司徒宰究竟对战延修说了什么,导致这么长时间来,战延修都处于低气压的状态,而他们则是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虽然一回来战王府就遇到这样的情况,凝蝶看起来也没有丝毫气馁,能重新回到战延修身边,伺候他,她已经很开心,因而不管是什么条件,什么环境,她都愿意待! 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只要熬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书房内,因为石寒带回来的消息,战延修的神情更加难看,虽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文案,然而此刻他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 外面的人或许不知道,可他自己自然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如此生气! 司徒宰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楚幸! 该死的! 战延修低咒一声,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往房门口走去。 站在门外的凝碟突然听到里面的声音,扭头一看,正好看到战延修打开房门,从里面走出来,深黯的双眸不曾看她一眼,直接朝前走。 “王爷,你要上哪?”凝碟立即问道,也随即跟上去。 “本王出去一趟!”战延修冷声道,“你不必跟来!” “……是。”凝碟停下脚步,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看样子,石寒带回来的消息再一次刺激到他了。 凝碟心里还是无法理解,不就区区一位楚幸,王爷至于变成这样子吗? 在她看来,只要重新再找一位,就能取代楚幸,例如诸位大臣的千金,又比如,自己…… 想到这,凝碟扯了扯嘴角,苦涩笑了笑,心知自己是在痴心妄想,而她也不曾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迹。这么多年,她一直将这一份心意埋藏在心底,从不敢表露。 从前不会,未来也不会。她觉得致死,自己也不会将这份感情表露出来。 离开王府后,战延修站在外面,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突然就失去了方向。 这样他更加生气,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可恶!”他再次低咒一声,迈开步伐,直径往前走。 走到繁华的大街上,因为他浑身散发的凛冽的冷意,让周围的老百姓对他退避三舍,纷纷逃之夭夭。 战延修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继续往前走,直至走到一间客栈前,他微微抬起眸,眯着眸盯着最上面的牌匾,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朝里面走去。 客栈里的小二见状,立即迎了上来,然而感受到进来的人浑身散发逼人的气场,又在两米外停了下来。 “官爷,欢迎欢迎!”小二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官爷,是过来吃饭还是住……” 战延修扫了他一眼,吓得他后面的话都不敢往下说。 第六百二十八章恰好有事 战延修无视小二,直接往楼梯那边走去。 见状,小二咽了咽口水,愣愣地看着他走远,等到看不到人,小二才松了一口气,扶住旁边的柱子。 掌柜从后院出来,一看到小二不招呼客人,而是站着不动,忙喝道,“干什么呢!不用干活啊!” 小二忙站定,转头朝四周看了看,神秘兮兮地走向掌柜,“老板,刚才又来了一位大人物啊!” “什么?!”掌柜听到小二如此说,瞬间怔住,“是谁?” 小二摇头不语,伸手指了指楼上,尔后又道,“老板,我先去忙了。” 掌柜看着二楼那边,一时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又回了后院,步伐匆匆。 这德馨客栈的二楼,早就被某一位大人物承包了,这上面,虽住的人不多,可哪一位,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今又来了一位,不用想都知道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二楼处。 聿闵正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准备去沈言风的房间,刚出来就看到上来的战延修,他惊讶地看着战延修,站起身,朝他走去,一脸惊喜,“延修?你怎么来了?” “路过。”战延修冷声道,并未说明自己是不知道去哪,才过来这边。 聿闵往外面看了看,嘴角勾了勾笑,倒没有说什么,邀请道,“我正好去言风的房间,你要不要一起?” “嗯。”战延修淡淡应了声。 “这边请。”聿闵道,带着他走向沈言风的房间,敲了敲门,“言风,我来了。” 这段时间,沈言风正接受叶殊的康复手术,因而他们一直住在德馨客栈。 听到房门外的声音,沈言风应道,“进来吧。” 等到房门打开,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聿闵,还有其身后的战延修,沈言风和叶殊两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参见定侯王。”沈言风双手撑着轮椅,准备起身。 见状,叶殊忙扶住他,准备与他一同跪下。 “不必了。”战延修冷道。 聿闵上前,扶住沈言风另一边,扶着他坐下,低声问,“紫苏呢?” “她到外面买药材去了。”沈言风道。 闻言,聿闵点了点头,继而转过头看着战延修,指着一旁空的椅子,言道,“延修,你进来坐吧,这个时候还没有吃午膳吧,不介意与我们一起?” “不用了。”战延修道,“本王就过来看看,走了。” 闻言,聿闵更加一脸惊讶,“咦?你不是刚来没多久,就要走了?确定不进来坐一坐?” 而沈言风和叶殊两人一个坐着轮椅,一个站在一旁,都没有说话。 战延修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宗政离澈突然出现,站在战延修跟前。 “定侯王这么快就要走了?”看着战延修,宗政离澈勾了勾唇,言道。 看到宗政离澈,战延修眼眸划过一丝不悦,“本王还有事,不宜久留,倒是祁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祁王还不愿意离开?” “定侯王这是在赶人?”宗政离澈道,说完他自己先笑了,“开个玩笑。” 战延修抿了抿嘴,神色很不耐烦,并不想再多说什么。 然而,宗政离澈却不想就这样放过他,难得见上面,自然想与他“好好”说上几句。 眼看着战延修就要出房间,宗政离澈立即伸出手,拦住他,“定侯王请留步。” “你还有什么事?”战延修神情又瞬间沉了下去,表现得十分明显。 “难得见上一面,不如留下来,我恰好有事与定侯王商量商量。”宗政离澈笑着说。 房间里的聿闵等人都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着背对着他们的战延修,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等待战延修的回答。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冰冷的空气在几人周围穿梭着。 沉默了半响,战延修才应道,“好。” 听到他如此说,宗政离澈脸上的笑容更甚,指着一旁,道,“这里人多,这边请。” 战延修甩了甩衣袖,举步迈出房间,跟着宗政离澈前往另一房间。 房间里的聿闵看到他们两人的身影消息在房门前,不由走上前,站在房门外,看着战延修进了宗政离澈之前住的房间。 “聿闵,你不跟着一起去吗?”沈言风推着轮椅,也走上前,低声问道。 聿闵回过头,道,“不了,他们两人要谈的事,轮不到我们来插手。” 沈言风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 “今天感觉如何?”聿闵问道,眼眸却看向叶殊那边。 “跟前些日子相比,好很多了。”沈言风笑着说,“叶殊说,等再过段时间,我就能自己尝试下地走一走了。” 闻言,聿闵的双眸闪过亮光,一脸高兴,“真的?太好了!” “嗯!”沈言风点头。 “我会尽全力帮你重新站起来的!”叶殊走过来,坚定说。 第六百二十九章做个交易 “嗯。”沈言风笑着点头。 “进去吧。”聿闵道,推着沈言风往里面走,这个时候天气可还冷,不能着凉了。 叶殊随手将房门关上。 没多久,沈紫苏买好药材回来,叶殊继续为沈言风熬药,房间内的氛围说不上特别好,倒也算融洽。 自从沈言风醒来,沈紫苏心中的恨渐渐淡下去,对叶殊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与仇恨,渐渐也愿意跟他说上几句话。 只是他们这边如此,而另一边,宗政离澈之前所居住的房间,气氛则没有他们融洽了。 自始自终,战延修的神情都没有缓下来,深黯的双眸如寒泉般,让人对视一眼都会全身打冷颤,僵冻起来。 不过,这对于宗政离澈来说,并没有什么,他依旧可以笑脸相对,谈笑风生。 “定侯王,请坐。” 宗政离澈说着,指着一旁的椅子,而自己却率先坐下。 战延修看了眼,直径走过去,坐下,冷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本王并不像祁王你怎么悠闲!” 言下之意,则是讽刺宗政离澈这些日子都待在这,却终日“无所事事”。 “呵呵!定侯王果然是大忙人。”宗政离澈笑了笑,脸上的神情依旧自然,仿若真的丝毫不介意他如此说。 “我近来听说定侯王似乎很不开心?是因为身边的贴身丫鬟离开了……” 说这话的时候,宗政离澈说得很缓慢,有意试探战延修。 听到宗政离澈如此说,战延修的脸色更加难看,冷眼瞪着他,“你要说的就是这事?” 若真的是,那他可没时间继续陪他在这! “定侯王别着急。”宗政离澈笑道,“今日难得见一面,自然不是单纯说这事,而是……” 说到这,宗政离澈顿了顿,转头朝四周看了看,淡道,“定侯王的人在外面?” 战延修抿着嘴,并未回话。 看似他自己自身出来,可实际上,暗中可隐藏着不少他的手下。 “那也无妨。”宗政离澈笑了笑,侧过身,微微靠近战延修,低声道,“定侯王,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战延修问,并未压低声音。 宗政离澈没有回答他这话,继续说,“酬劳是……” 后面的几个字,宗政离澈说得更加小声,好像没有说一样,不过战延修却听到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祁王的野心真是不容小觑!” “彼此彼此。”宗政离澈笑道,眼眸里也含着笑意。 战延修冷笑,“若本王不答应呢?” “定侯王没有理由拒绝。”宗政离澈自信道。 倏地,战延修站起身,直径往房门口走去,而宗政离澈也没有阻拦他,安然地坐着。 战延修打开房门,迈出房间,忽地转过头,冷声道,“本王会考虑一下。” “这是自然的。”宗政离澈笑着应道,“期待定侯王的回复。” 闻此言,战延修只是轻轻冷哼了一下,并没有再说什么,大步朝着楼梯方向走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真是期待呢!”宗政离澈望着并未关上的房门,悠悠道,眼眸里闪过一抹冷然。 他可是非常自信,战延修不会拒绝他所说的那个交易。 楼下的小二远远看着战延修从楼上走下来,嗓门又瞬间提了上来,这一次,他不敢再上前招呼。 眼看着战延修就要走到外面,小二这才敢出声,谢应道,“恭送官爷……” 从后院厨房走出来的掌柜看到小二弯着腰,久久不站起身,便走过去,拍了一掌,“起来继续工作!” “是是是!”小二一连应了好几声,直起腰,快速走开。 掌柜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柜台。 午时左右,小二端着午膳上楼,将膳食一一摆放在桌面,招呼了几声,便离开了。 聿闵等人还不知道战延修早已离开,因而打算去喊他过来一起用膳。 “延修?”聿闵喊了声,并敲响宗政离澈的房门。 没多久,房门打开,宗政离澈站在房门后。 见到是宗政离澈,聿闵朝他点了点头,问道,“延修他回去了?” “嗯。”宗政离澈淡道,“一刻钟之前他就离开了。” 闻言,聿闵沉默了一会,也并未转身离开,而是继续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聿公子感兴趣?”宗政离澈不答反问,“很可惜,这事暂时不能告诉你,还请聿公子别再问。” 聿闵皱了皱眉头,心有不甘,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沈言风看到他回来,看了眼他的身后,问,“定侯王回去了?” “对,早回去了。”聿闵回道,心里多少有些郁闷,战延修竟然不跟他说一声就不辞而别! 过分了! 聿闵心里再次哼了哼,决定找个时间过去一趟战王府,好好询问他!不仅是之前的事还是今日的事,都要询问! 第六百三十章相见 二月中下旬,气候回温,冰雪融化,实际上,温度要比之前更低。 好在南安国偏蓝,积雪不厚,所以气温也不算特别低。 楚幸跟谁着司徒琛来到南安国,便直接跟着他进宫。 这里的皇宫同样金碧辉煌,气势磅礴,不过在设计上与君临国的倒是各有千秋。 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刚进宫,她就要去面见皇上还有淑妃。 她的亲生父母! 怀着忐忑的心情,楚幸亦步亦趋地跟在司徒琛身旁,秉着呼吸,不敢喘气。 司徒琛转过眸看着她,看出她在紧张,不由安慰,“不用紧张,父皇和母后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闻言,楚幸转过头看着他,嘴角勾了勾笑容,“我没在紧张。” 紧张说不上,更多的是不自在。 “就在前面了。”司徒琛指着前面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言道。 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便看到那座宫殿耸立在不远处,气势恢宏,让人震惊。 两旁是长长的宫墙,红墙青瓦,笔直地通向远方。 他们几人走过这长长的宫道,朝着那座宫殿走去。 终于走到宫殿前,楚幸仰头望着上方的牌匾,只见牌匾上写了三个龙飞凤舞大字——华清宫。 等候外宫殿外面的宫婢与太监们看到他们,齐齐恭敬行礼。 “都起来吧。”司徒琛抬手言道。 一位公公走上前,恭敬道,“五皇子,皇上和淑妃娘娘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你们快进去吧。” “好。”司徒琛应着,转过头对楚幸说,“楚幸,我们进去了。” 楚幸点了点头,也朝那位公公点头示意了一下,尔后跟着司徒琛走进宫殿里。 里面的宫婢见到他们,同样弯腰行礼,为他们掀开帘子。 回到皇宫后,司徒琛的情绪微微激动着,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还未走到寝殿,他已经喊起来。 “父皇,母后,儿臣回来了!” “琛儿!” 寑殿内,传来一声苍老而又有力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几声咳嗽声。 便又听到说话的人说话,声音柔了几分,“灵心,你好好躺着,别乱动,琛儿他们只会过来。” “好……”一道虚弱而柔软的女声应着。 听到里面的声音,司徒琛一把抓住楚幸的手快步往里面走去。 “母后!” “琛儿……咳咳!”淑妃喊了声,又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咳咳!” 看着里面的人,楚幸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们。 司徒晔和淑妃战灵心看了眼司徒琛,又齐齐看向楚幸,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司徒琛说,“父皇,母后,这是楚幸……” “幸儿……”淑妃呆呆看着她,双眸突然就湿润了,“幸儿,过来让母后看看……” 楚幸站在原地,没有动,司徒琛便轻轻推了她一把,“楚幸,过去吧,让母后好好看你。” “嗯。”楚幸应着,慢慢往前走。 司徒晔从床沿站起身,虽然已经年过半百的他,还是很有精神,目光如炬,盯着楚幸,语气倒不是很严厉,“过来吧。” 楚幸继续往他们那边走去,最终站在距离床边还有半米外,嘴动了动,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儿……”战灵心含泪看着她,“咳咳母后终于见到你了,母后太高兴了,一高兴就流泪……” “父皇,我们先出去吧。”司徒琛对司徒晔说,又对战灵心道,“母后,你慢慢跟楚幸聊吧,我们先出去。” 司徒晔看着她们,应道,“嗯,我们先出去。” 待他们两人出去后,宫殿里剩下楚幸与战灵心,两人目光对着目光,一时间,气氛安静。 战灵心一手撑在床上,想坐起身,然而使不上多大的气力,多半是徒劳的。 见状,楚幸上前,扶住她慢慢坐起身。 “谢谢。”战灵心笑着,一把抓住要松开手的楚幸,“幸儿,别走,坐在母后身旁好不好,母后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楚幸咬了咬唇,点头,没有拒绝,看着她。 “幸儿……”战灵心用力抓着她的手不愿意松手,“母后很开心,没想到母后还能在临死前看到你,母后咳咳……死而无憾了……” “淑,淑……母……”楚幸张嘴,可一时还是不知道要如何称呼她,最终省略,道,“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别说话吧。” 战灵心却摇头,“不,能看到幸儿,母后心里高兴,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别介意……” 楚幸道,“我不介意……” 说到这,她深呼吸一口,道,“对不起,因为还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我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份,你能告诉我,为何你才第一眼见到我就肯定我就是你的女儿,我想知道……” 战灵心一时没想到楚幸如此说,微微愣住。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打抵是母爱,因而只是第一眼,就能确定她便是自己的女儿! 第六百三十一章母女谈话 看着战灵心如此虚弱的样子,楚幸又不敢将话说那么直接,只是,心里仍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就是他们的女儿。 她于战灵心来说,是失而复得的女儿,而战灵心于楚幸来说,则是突然出现,说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人。 但在楚幸的印象里,父母便是楚庄河和慕媛,这个认知,深深扎根在她脑海里快二十年了,要让她一时改变,又谈何容易! 战灵心含泪望着楚幸,望着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女儿,内心即是喜悦,又激动无比,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因为当时司徒琛得知楚幸便是自己的妹妹,便急匆匆赶去君临国,其中的详情并没有跟战灵心详说。回来便是直接带着楚幸过来,更是没有说明这么多年,楚幸是如何生活的。 “幸儿,你能跟母后说一说,这么多年,你是如何走来的吗?”战灵心虚弱开口,含泪的双眸带着满满的殷切。 闻此言,楚幸垂下眸,抿着嘴,一时间并未回答。 说实在,前面十几年是如何生活的,她是愿意说的,而臻国灭国后,她在战王府所过那些年,她不想说,更不想去回忆,甚至连提也不想提。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 看到楚幸一副不愿意说的样子,战灵心也没有勉强,苍白的脸色虚弱道,“没关系,幸儿,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的,母后只是咳咳——只是咳咳!” 忽地,战灵心又猛烈地咳嗽,她一手拿着锦帕捂住自己的嘴,当她放下的时候,锦帕上满是血! “母……你咳血了!”楚幸瞪大眼睛,猛地站起身,“我去喊他们,让他们去请太医过来!” 说着,楚幸欲走向外面,然而战灵心另一只手仍抓住她的手臂,不愿意放手,摇了摇头,“没事,幸儿,母后没事,母后已经习惯了,过会就好,过会就好……” “可是……” 楚幸实在不相信她真的没事,这都咳血了,怎么也应该去找太医看一看,或者吃药啊! 想到这,楚幸朝周围看了看,问道,“有药吗?药放在哪?我去拿!” 战灵心感动地看着她,这样被楚幸如此紧张着,让她觉得就算现在死了也无憾了。 没听到战灵心的回答,楚幸只能再问一遍,“药在哪?” 战灵心突然回过神,拿着锦帕的手往楚幸身后指了指,“在那边的柜台上,银色瓶子的。” 闻言,楚幸慢慢放下她的手,往那边柜台走去,走到那边,才发现柜台上满是瓶瓶罐罐,忽地,看到七宗一个药瓶子是银色的,她忙将其拿起,拽在手里,朝旁边看了看,走向桌子,倒了杯水,一起端去给战灵心。 “药来了。” 楚幸先杯子放下,拿着药瓶子,边倒出来离开的药,边问,“要吃几颗?” “三颗。”战灵心回道,含笑看着她。 楚幸便倒出三颗药丸,递给她,然后又去端起水杯。 战灵心吃下药,接过水杯,将药咽下去。 可即便吃下药,她的起色也没有立即转好,仍苍白不已。 楚幸看着她,拘束站着,不知道还要干嘛。 战灵心伸出手,轻轻拉住她的手,“幸儿,坐下吧,别站着。” “嗯。”楚幸点头,缓缓坐下。 战灵心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愿意,要不是因为身体难受,她真的有很多很多话跟楚幸说。 “幸儿,母后对不起你,母后不敢请求你原谅,母后只是想……” 说着说着,战灵心又流下眼泪,声音哽咽,“母后剩下的时间不多,能再看到你,母后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听着战灵心的话,楚幸脸上的情绪也没有多大变化,因为战灵心对她来说,只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她内心并没有那种血浓于血的感觉,只不过,看到战灵心生命垂危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咳咳都是母后在说……”战灵心虚弱地笑着,“幸儿,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母后都会听你说……” 楚幸垂下眸,看着握住她的手,咬了咬唇,心里想说的话确实有很多,但是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不能现在就说出来,于是,道,“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少说一些话吧。” “嗯嗯。”战灵心含笑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原因,没多久,她的双眼缓缓合上,眼皮沉重,睁不开。 “母后好像有些困了……” “那你就休息一会吧。”楚幸伸出手,扶着她躺下,“有什么话,等你醒来再说吧。” 战灵心却摇头,努力睁开眼,“母后不想睡,母后还想多看你一会……”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即便心里不想睡,可她还是睡着过去。 第六百三十二章滴血认亲 看着战灵心沉沉睡过去,楚幸也没有立即松开她的手,继续安静地坐在床沿。 看着战灵心睡着的样子那样安详,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楚幸嘴角也勾起笑容。 这样一直坐着床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幸微微转了一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往这边走来了。 楚幸忙轻轻松开战灵心的手,站起身,刚转过身,便看到司徒琛掀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 看着站着的楚幸,又看着身后的床上的战灵心,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轻声问,“母后睡着了?” 楚幸点了点头。 司徒琛又看了战灵心几眼,低声道,“楚幸,我们先出去吧。” “好。”楚幸轻声应着,跟着司徒琛往外面走。 到了外面,楚幸呼了一口气,问道,“司徒琛,现在要去哪?” 司徒琛道,“我带你去父皇那边。” 闻言,楚幸心里顿时又“咯噔”一下,回想与司徒晔见面的时候,心有余悸,司徒晔一看起来就不是特别好说话的人。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威严肯定是有的。 “去那做什么?”楚幸小心翼翼问,“能不能不去?” “没事,父皇也很说话。”司徒琛说,“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父皇说,与你滴血认亲,这样,就能知道结果了。” 听到司徒琛如此说,楚幸在心里思量了一番,点头,“好,我跟你过去。” 于是乎,她跟着司徒琛往另一个宫殿走去。 越过一个大大的花园和池塘,远远地,便看到那宫殿耸立在一旁,金碧辉煌,让人油然而生的震惊。 在宫殿外,更是有数十名侍卫守在两旁,个个精神抖索。 看着如此大的阵状,楚幸咽了咽口水,心里更加忐忑起来,虽然这一路司徒琛也跟她说明基本情况,但这会,还是很紧张。 他们走过去,侍卫们齐齐行礼,声音响亮。 楚幸再一次被他们吓到,更加紧张地跟在司徒琛身后。 “我们进去吧。”司徒琛道,发觉她好像比一开始更加紧张,不由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不用这么紧张,别在意这些。” 楚幸点了点头,再次咽了咽口水。 宫殿门外的公公见到他们走过来,上前几步迎接,“五皇子,你们来了,快进去吧。” “好。”司徒琛点头。 转过头也跟楚幸说了句,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相较于外面,宫殿内的气氛好像更加低沉,静悄悄的,走进去的每一步都能清楚听到。 司徒晔坐在案桌前,听到外面的通报,抬起眸,看着走进来的司徒琛和楚幸。 “参见父皇。”司徒琛行礼道。 司徒晔抬手道,“起来吧,赐座!” 宫人立即搬来两张椅子。 司徒琛带着楚幸往椅子走去,两人齐齐坐下。 看到他们坐下,司徒晔挥了挥手,便见其中一位公公转身走进里面,不多时,只见那位公公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宫人,其中一位手上捧着一个金色的盆,其他人则拿着其他东西。 他们几人缓缓走到宫殿的正中央,行礼后,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他们张开一个支架,将金色的盆放在上面。 公公手里捧着托盘,走向司徒晔,言道,“皇上,已经准备就绪。” “嗯。”司徒晔应着,从椅子上站起身,往盆子那边走去,站定,从公公手上的托盘里拿起一把精致的刀子,直接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落在盆里的水。 另一边,一位宫俾手里也端着托盘走向楚幸,恭敬说了声,“请。” 司徒琛又拍了拍楚幸的肩膀,“楚幸,去吧。” 楚幸咽了咽口水,慢慢站起身,也朝那边走去。 司徒晔并未走开,而是站在原地。 宫俾恭敬地将刀递给她。 右手握着那把小刀,楚幸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用小刀对准自己的食指,狠下心,闭上眼,直接划开一个口。 鲜红的血立即从划开的口流出来,落在盆里。 楚幸睁开眼,紧紧盯着水里的两滴血液。 这一刻,她无比紧张,就连宫俾给她递来包扎的布条她都没有去接,而司徒琛也直接起身,朝他们这边走来。 水中的两滴血似乎受到什么感应,缓缓接近,最终融合在一起! “融合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在场的人都瞪大眼睛,朝盆子看去。 司徒晔也瞪大眼睛看着水里融合在一起的血液,又转过头看着楚幸,突然就老泪纵横,“是朕的女儿!” 不一会,所有人齐齐跪下,齐喊道,“恭喜皇上,恭迎公主!” 楚幸还一脸惊愕,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真的,真的融合了? 所以说,她真的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她不是楚家的女儿?她不姓楚?楚庄河和慕媛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第六百三十三章相认 倏地,楚幸双眸就红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唰唰地掉下来了。 如果说,在还没有滴血认亲前,她觉得自己是他们的女儿是一件荒唐或者是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原来她真的是司徒晔和战灵心的亲生女儿! 司徒琛走上来,看着那两滴融合在一起的血,即是满脸的激动。 “真的!是真的!” “朕的女儿!”司徒晔看着楚幸,抬起手,朝她招手示意,“过来,幸儿。” 司徒琛吸了吸鼻子,轻轻推了一下楚幸,道,“幸儿,过去吧。” 听到司徒琛如此说,楚幸又看向司徒晔,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缓缓向司徒晔走去。 “你们都退下吧。”司徒晔又道,“朕要昭告天下,朕又多了一位公主!”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宫人再次齐声高呼。 司徒晔挥了挥手,看着已经站在跟前的楚幸。 他用苍老的手牵住楚幸的手,另一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激动得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出楚幸也张了张嘴,想喊,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叫父皇,幸儿。”司徒晔笑着道,“叫一声父皇。” 楚幸抬起眸盯着他,司徒晔已经年过半百,但还十分精神,也没多少白发,此刻的他那么和蔼,自带父亲的光芒。 在内心的驱动下,楚幸喊了一声“……父皇。” “好!”司徒晔高兴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忽地又一把拥住她,只是抱了一会又将她松开,"父皇当年对不起你,不应该抛弃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楚幸摇头,说受苦其实也没有怎么受苦,在楚家的日子,她一直过得很开心快乐,只是,臻国灭了,楚家也被灭门后,成为战俘,那段日子才是艰难,不过,也都过去了,她并不想再去回忆。 “父皇知道过去无法弥补,但从今天开始,父皇绝对不再亏待你!”司徒晔又道,说完,转身朝外面大喊,“来人,传朕圣旨,今日起,朕将册封楚幸为乐阳公主,入住阳新宫,赏黄金三千,十六宫婢,金银珠宝二十四箱!” 听到司徒晔如此说,楚幸一时愣住,这封赏会不会太多了? 在她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次要的,只要能与他们相认,不管如何,她已经心满意足。 司徒晔转过头,看着楚幸,问道,“幸儿,父皇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突然被这么一问,楚幸想了想,点头,“满意,谢谢父皇。” “不客气,这事父皇对你的补偿,以后还会有更多!”司徒晔毫不在意道。 司徒琛走过来,言道,“幸儿,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和父皇都回满足你的,还有你想去哪,哥哥都可以带你去。” “嗯嗯!”楚幸用力点头,看着他们,一时又忍不住掉眼泪,心里暖暖的。 “对了。”司徒晔又道,“幸儿,既然你是父皇的女儿,那你的姓氏也要改回来,从今天起,你不再叫楚幸,而是司徒幸。” 听到司徒晔如此说,楚幸微微愣住,司徒晔这话说得是没错,既然她是他们的女儿,那确实也应该将姓氏改回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楚幸这个名字跟了她也二十年了,突然说要改,还是有些舍不得。 司徒晔看出楚幸似乎不太愿意接受的样子,问道,“幸儿,你对父皇这安排不满意?” “不……不是。”楚幸忙摆手。 “那就这么决定了。”司徒晔道。 闻言,楚幸却总觉得心里有些难过,不过脸上露着笑容,她不想再被司徒晔看出自己对此安排不满意。 一番安排后,司徒琛送楚幸过去她的宫殿,阳新宫。 这阳新宫虽然比不上华清宫,倒也气势恢宏,里面的装置也十分齐全,应有尽有。 楚幸刚过去没多久,十六位宫人便过来了,在他们身后,还有二十四箱金银珠宝,三千黄金也装了好几大箱子,更有三十六匹布匹,才一会的功夫就将占据了内殿一部分地方。 看着这么多东西,楚幸瞠目结舌,这看上去比说得更夸张! 司徒琛笑着说,“幸儿,快去看看,喜不喜欢。” 楚幸愣愣点着头,往那一箱箱走去,当她走近,宫人便将箱子翻开,方便她查看。 箱子一掀开,便露出刺眼的光芒,闪得楚幸下意识抬起手遮挡那光,好一会才适应,她放下手,瞪大眼睛看着箱子里金闪闪的黄金,又是瞪目结舌。 说起来,她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黄金! 这才只是一箱啊! 她扭头看向其他箱子,那堆积如山的箱子,里面装着的可都是这些?这个时候她不敢再让他们打开,单看这一箱就已经足够了啊! 第六百三十四章行善 只是,楚幸不敢说,司徒琛却替她说了。 “将其他的箱子全部都打开!” “是!”宫人齐声应着,一边将箱子打开。 待所有箱子全部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黄金和金银珠宝,照得整个宫殿都金闪闪起来。 楚幸一一看着这些,咽了咽口水,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司徒琛,小心翼翼道,“司……不,哥哥,这些全都是我的?” “没错!”司徒琛笑道,“怎么样,幸儿,你喜不喜欢,你若不喜欢,哥哥那边也有很多,都给你!” “不用,不用了!”楚幸忙摆手,“够了够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再次看着那一箱箱黄金和金银珠宝,待那颗因为过于震惊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楚幸又问道,“哥哥,这些太多了,我用不了那么多,还是将它们拿去给更需要他们的人吧……” “嗯?”司徒琛没料到楚幸会如此说,微微愣住,好一会,他大笑起来,“别在意这些,幸儿,这是父皇对你的奖赏,你就安心收下吧。这些东西已经是你的了,你想如何处置都由你说了算。” “我说了算?”楚幸指着自己问。 若是这样的话…… “当然!”司徒琛爽快的点头,“你说了算!” 楚幸看着司徒琛,小心翼翼问,“那我可以将他们拿去给更有需要的人吗?” 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多,她就算需要也用不了那么多,与其在这里堆着放着,倒不如将他们分给更有需要的人。 司徒琛迟疑了一下,道,“幸儿,你想将它们捐出去?” 楚幸点头,“不可以吗?” “可以,说了这里所有东西都由你说了算,你想怎样都没问题。”司徒琛说。 闻言,楚幸扬起笑容,“谢谢哥哥!哥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看着楚幸脸上的笑容,司徒琛心情也愉悦起来,问道,“什么事?只要哥哥能做的都会帮你完成!” 楚幸笑道,“我想将这些全部捐出去,希望哥哥你能帮我这个忙。” 司徒琛微愣,看着那些奖赏,问,“全部?” 楚幸点头,“对,全部。” “那你自己呢?不留一些给自己吗?” “不用啦。”楚幸道,“衣服什么的我还有,暂时也不需要换,至于黄金,珠宝那些,我更没什么需求,所以不需要留着,都捐出去吧。” 听到楚幸如此说,司徒琛既震惊又欣慰自豪,楚幸拥有着比这些珠宝更贵重的心灵,纯洁而美好!她能如此慷慨大方,丝毫不贪图这些金银珠宝,作为她的哥哥,他又怎能不自豪! “好!”司徒琛猛地一拍手,笑道,“幸儿,既然你要这么做,哥哥当然会支持你,不过你全部都捐了也不行,哥哥要将府里的都给你,这些你自己好好留着,等到需要的时候再用。” “哥哥,不用,我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楚幸拒绝,好不容易解决这些,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这次,不管她说什么,司徒琛都没点头同意,“听哥哥的,你好好留着,现在你是不需要,但总会有需要的。” 司徒琛十分坚持,楚幸也只能妥协,不过她还是嘱咐他,别送那么多给自己,只要一点点放着傍身什么的就好了。 之后,司徒琛将楚幸要将这些赏赐全部捐出去一事告诉司徒晔,司徒晔一开始听了很不高兴,然而转念一想,又是洋洋得意起来。 “好!不亏是朕的女儿!善良纯朴!既然她有这份善心,朕自然会成全她,也要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朕的乐阳公主虽为女辈,但同样心系于民!” 于是乎,楚幸的名号真的一下子就传开了。 所有南安国的臣民都知道南安国皇帝找回失去多年的公主,而这位乐阳公主在恢复身份后,并没有贪恋自己尊贵的身份,而是思念着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给予他们援助。 为了让老百姓知道楚幸的存在,司徒晔也算是费了一番心意,楚幸原本要将所有东西都捐赠出去,而他则在这基础上又翻了一倍,也让司徒琛带着楚幸到外面去巡视慰问,促进老百姓对她的好感。 这一天,楚幸跟着司徒琛到城中去派送食物,除了干粮外,还有汤圆。虽然元宵节已过,但也不是不可以再吃这些。 而这些汤圆有不少事楚幸自己亲手做的,虽然做出来的模样不是特别好看,但毕竟也是她花了不少心思去学的,里面也包含着她的爱意。 望着前来领取老百姓在这仍寒冷的季节吃上暖呼呼的汤圆,她觉得比自己吃还要觉得暖和。 “谢谢乐阳公主!乐阳公主真是菩萨心肠啊!”老百姓不断谢道,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看着每位前来的老百姓都心满意足地离开,司徒琛脸上也露着笑容,转眸看向楚幸,欣慰道,“幸儿,哥哥也要谢谢你。” “嗯?谢我什么?”楚幸一时不解。 “谢谢你让哥哥知道,做善事原来是如此有意义的事!”司徒琛笑道。 从前他虽知道做善事是好事,也做过不少,不过从未像今天这样出来亲力亲为,因而之前做善事从未有过如此感受,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原来做善事可以让人心情如此愉悦,痛快! 听到司徒琛这回答,楚幸脸颊微红起来,其实她能这么做也全多亏他们,不然,她也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是因为有他们,她才能做到如此,所以,说到底,该感谢的人是她,老百姓要感谢的也应该是他们。 不过,这个不重要,只要他们都有这份心意,老百姓都能感受到的。 等他们忙活完,上午的时间也结束了。 司徒琛没有立即带楚幸回宫,而是带她到街上逛起来。 只是,他们还没逛多长时间,皇宫里就来了消息,说淑妃醒了! 于是乎,司徒琛带着楚幸急匆匆赶回皇宫。 听到战灵心醒来,楚幸心里激动着,之前她还不能确定自己就是战灵心的女儿,因而心里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他们的女儿,她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第六百三十五章活下去的勇气 当楚幸和司徒琛两人急匆匆赶回皇宫,赶去华清宫的时候,司徒晔早已在里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战灵心已经醒过来,这一次她睡了差不多一天,看上去样子还是很虚弱,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泛白着。 司徒晔守在她身边,关切道,“灵心,你不用担心了,幸儿真的是我们的女儿。” 战灵心却道,“我知道,第一眼看到幸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闻言,司徒晔爽朗地笑了一声,尔后又语重心长道,“灵心,这么多年,朕都觉得有愧于你,你背井离乡,远赴这边,忍受那么多,所以朕希望,还能有机会弥补你,还有幸儿,你们母女分割那么多年,饱受相思的煎熬……” 战灵心摇头,苍白的脸上露着虚弱的笑容,“皇上,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臣妾心甘情愿的,臣妾也从未怪罪过你。” “你太善良,善解人意了,我们的女儿幸儿也如你一般,这样善良,纯洁。她将朕赏给她的赏赐全部都捐赠出去,今日与琛儿一起在城内给老百姓派送衣物和食物,朕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你醒来了,估计在回来的路上。” “好。”战灵心笑了笑,心里充满期待,她还想跟楚幸好好聊,还想能与她生活在一起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想那么快就离开。 “朕一定会想办法医治你的病,所以灵心,你自己也别放弃,不管是为了朕,还是为了琛儿和幸儿,你都应该好好活下去。”司徒晔沉着道,“只有不放弃,才会有希望。” 战灵心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又流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依靠在司徒晔的怀里,呜咽道,“皇上,臣妾想活下去,臣妾还想跟你们在一起,不想那么快离开你们……” 司徒晔抱住她,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她,“只要你这么想,就一定能够战胜病魔,一定会恢复健康的。” “嗯嗯!有你们在,臣妾不再畏惧。”战灵心的双眸不再灰暗,亮起光。 在这之前,她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病了就病了,无药可救就无药可救,她都无所谓,虽然知道司徒晔和司徒琛会难过,但还是狠下心跟他们告别,真的打算与世长辞。 可是,某一天,司徒琛却突然跟她说,她那刚出世就夭折的女儿还活着! 那一刻,她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所以一直撑到现在。 而昨天昏迷后,她的脑海深处不断做着斗争,一边呼喊着要活下去,一边却因为病魔折磨劝她放弃。 最终,经过一整天的折磨,要活下去的信念终于战胜病魔,所以,她醒过来,这个信念也更加坚定了。 司徒晔陪着她好一会,亲自喂她喝下药。 醒来喝了药,又休息了一会,她的起色好了不少,没有一开始那么苍白,只不过,气色看起来还是很不好,毕竟这病也不是单靠信念就能彻底战胜。 “咳咳!”战灵心突然咳嗽起来。 司徒晔紧张地看着她,“灵心,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来人!去传太医!” “不……不用。”战灵心抓住他的手,“臣妾没事,不用请太医。” “当真没事?”司徒晔满脸担忧,“你千万别勉强自己,不舒服就要说出来。” 战灵心点头,“臣妾知道,臣妾不会再隐瞒病情,因为臣妾真的想与你们继续一起。” 司徒晔点着头,“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 楚幸和司徒琛两人进来的时候,战灵心仍在咳嗽着,可能是因为咳嗽的缘故,她苍白的脸色微微染上淡红,看起来好像精神了不少。 “母后!你感觉如何?”司徒琛快步上前,关切询问。 “琛儿,幸儿……”战灵心看着他,又看向紧跟在身后的楚幸,伸出手朝她招手,“幸儿,到母后这里来。” “嗯嗯。”楚幸点头,朝她走去,嘴角动了动,喊了声,“母后,父皇……” 闻言,战灵心和司徒晔两人都微微一怔,看着她。 “好!好!好!”司徒晔一脸说了三个“好”字。 战灵心的双眸又染上泪水,一把握住她的手,拉她往走近自己,“来,幸儿,坐到母后身边,让母后好好看着你。” 楚幸点着头,坐在床沿,笑着看着战灵心,关切问道,“母后,你今天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 “母后没事,母后感觉很好。”战灵心笑着说,一手抓着她的手,另一手搭在她的手背上,“看到你,母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皇后凤倩衣 “你们三人好好聊,朕还有事要去处理,先出去。”司徒晔突然站起身,言道。 听到他如此说,战灵心看着他,眼眸里有些不舍,但嘴里却道,“臣妾恭送皇上。” 司徒晔按住她要起来的身体,温和道,“灵心,你就好好躺着,不用起来,等朕忙完,朕再来过来看你。” “臣妾知道了。”战灵心道。 “父皇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母后的。”司徒琛言道。 司徒晔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面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楚幸,战灵心的气色渐渐恢复,整个人看起来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不曾止住。 司徒琛看到她如此,心里也很高兴,这些日子付出的努力都没有白费,终于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这天晚上玩,楚幸留在了华清宫,继续陪伴着战灵心。 自从楚幸来了这边之后,战灵心的病情奇迹般地一天天好转,半个月后,她竟可以从床上起来,也不需要宫婢扶着便能行走。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冰雪早已融化,气温也逐日上升,暖和很多。 这一天,阳光明媚,看到如此好的天气,楚幸便扶着战灵心到御花园那边散步。 而司徒琛被喊司徒晔喊去,说是有事情要商议,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 楚幸并不知道他们要商议什么事,只知道好像是挺重要的事,因为司徒琛过去的时候,神情有些严肃。 而宫中此刻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奇怪。 虽然好奇,但楚幸并没有多问。她陪着战灵心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便坐在凉亭里休息。 宫俾们端来糕点和茶水摆放在石桌上,供她们食用。 “母后,累不累?”楚幸将茶杯端起,试了试温度,这才递给战灵心,“母后,喝茶。” “谢谢。”战灵心接过,笑着摇头,“母后不累,在宫殿躺了那么长时间,难得今天能出来,母后还想在这多待一会。” 楚幸笑了笑,“幸儿陪你,母后想去哪,幸儿都陪你。” 战灵心也笑起来,俩母女在凉亭下有说有笑,便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午时。 正当楚幸打算扶着战灵心再走一圈,然后回去的时候,路上就遇到了一位身着容雍华贵的妇女,她看上去还很年轻,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细眉如柳,眼眸凌厉,威严不言而喻。 一看到这位妇女,战灵心微微上前,拉着楚幸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听到战灵心如此说,楚幸不由抬起眸再次看向眼前这位妇女,没想到她竟是皇后,说起来,她也是次看到司徒晔的皇后。 “参见皇后娘娘。”她低声喊了声。 凤倩衣盯着她们俩母女,凤眸闪过一丝不悦,然而嘴上却说着关切的话,“妹妹快快请起吧,你身体还未痊愈,怎么就出来了?况且之前你一向与本宫以姐妹相称,今日怎么这么生分?” “多谢姐姐的关心,臣妾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无大碍了。”战灵心随即改了称呼。 “哦?”凤倩衣盯着她,尔后转向楚幸,“这位是……乐阳公主?” 战灵心身子微微一颤,点头道,“是的。” “本宫总算是见到人了,果真与妹妹你长得很相似呢!”凤倩衣笑着说,又看了看周围,“妹妹这是准备回去了?” “是的。”战灵心应道,“臣妾卧病这些日子没能去看望姐姐,深感抱歉。” “现在已经午时,妹妹若是不介意,便到姐姐那坐一坐吧。”凤倩衣笑着道。 闻言,战灵心虽不想去,但还是点头,“那就打扰姐姐了。” 凤倩衣摆了摆手,笑道,“这么久不见,姐姐可是有很多话想与你谈一谈。” 整说着,她的目光缺转向楚幸,又道,“乐阳公主也一起过来吧。” “是。”楚幸应了声。 于是,楚幸和战灵心两人本打算回华清宫,因在半路遇到皇后凤倩衣,便跟随她一起前往坤宁殿。 走去的一路,楚幸心里有些忐忑,她并没有刻意,只是不经意发现战灵心在面对凤倩衣的时候,身子是微微颤抖的,由此可以看出,皇后并非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在坤宁殿的时候,楚幸也感觉浑身不自在,她安静坐在一旁,只是偶尔才回答几句话。 而凤倩衣则拉着战灵心嘘寒问暖,一副关心的模样,偶尔也会问及楚幸,也是表现出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 “你们母女两人分离那么多年,总算见面了,本宫真的替你们感到高兴。”凤倩衣笑道。 “谢谢姐姐关心,妹妹能重新见回幸儿,也非常高兴,妹妹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 凤倩衣摆了摆手,笑道,“妹妹别这么说,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呢,现在子女都长大了,何去何从也该由他们自己做主,我们的话,他们不听了。” 战灵心笑了笑,笑容里多了一些苦涩,听到凤倩衣如此说,心底多少也有些感慨。 她虽然不是特别喜欢凤倩衣,不过她今日这番话倒是说得在理。子女长大了,确实该由他们自己做主了,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了。 “难得妹妹今日过来,姐姐这刚好得到十几幅名画,妹妹挑几副喜欢的,回去挂起来。” 闻言,战灵心立即站起身,行礼道,“谢谢姐姐。” 凤倩衣也站起身,“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客气,来,姐姐带你过去。” 听到凤倩衣如此说,楚幸也站起身,欲跟过去然而凤倩衣却对她道,“幸儿,你就坐在这,不用跟来。” “……”楚幸转眸看向战灵心,见她朝自己点头,便应道,“是。” “妹妹,我们走吧。”凤倩衣点了点头,抬起了手。 战灵心见状,立即伸出手,扶住凤倩衣的手,扶着她往另一边走去。 楚幸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走远,心里很是担忧,虽然凤倩衣全程表现特别关心她们母女俩,言语间也充满善意可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担心自己不在战灵心身旁,会出事…… 第六百三十七章再次见面 楚幸不安站着,一直看着战灵心与凤倩衣离开的方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 怎么看凤倩衣都不是一位简单的人,总感觉她笑里藏刀,不知道暗地里有什么目的。 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楚幸只能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毕竟这里是坤宁殿,凤倩衣自己的底盘,她总不会在自己的底盘动手。 如此明目张胆,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如此想之后,楚幸便稍微安心一些,重新坐回椅子上。 只是,她在外面坐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等到战灵心她们出来,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只是去挑选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出来,而且,她不认为战灵心会愿意独自与凤倩衣相处那么长时间。 “公主,请喝茶。”宫婢端着暖茶进来,笑着说。 “谢谢。”楚幸应了声,只是看了眼,又看向那个方向。 宫婢欠了欠身,准备离开。 “等等!”楚幸立即喊住她。 宫婢停下脚步,看着她,恭敬问道,“公主还有何吩咐。” “……那个,我……”楚幸一时支支吾吾,想说的话难以开口。 宫婢笑着耐心地等待,“嗯?公主想说什么?” 却在这时,外面传来另外宫婢的声音。 “参见二皇子。” 紧接着,一道男声响起,“母后在哪?” “是二皇子过来了。”里面的宫婢解释道。 二皇子? 楚幸立即在脑海里搜寻起来,这二皇子是…… 司徒宰! 这个名字瞬间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想起在横水的那个夜晚,司徒宰突然出现,又突然跟她说的那一番话。 难道真的是他? 说起来,楚幸几乎都快忘记他了。 当时,她跟司徒琛从衡水继续出发回南安国的时候,司徒宰就不见了。那个时候司徒琛跟她说司徒宰先行回来了,所以她就没放在心上。 等她跟着司徒琛来到南安国后,因为直接去见司徒晔和战灵心,所以并未有机会去询问司徒宰的情况,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他。 可现在,听到外面的声音,本该忘记的记忆又恢复了。 楚幸立即站起身,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然而这里是坤宁宫,并非自己的地盘,一时间也不知道躲去哪里。 就在楚幸四处张望着哪里可以躲藏起来的时候,司徒宰已经从外面走进来。 在楚幸前方的宫婢转过身,弯腰行礼,“奴婢参见二皇子。” “嗯,起来吧。”司徒宰淡淡看了眼那婢女,抬了抬手,本想开口询问凤倩衣在哪,突然目光就触及到在宫婢身后的人。 楚幸站在宫婢身后,因为她的身子比宫婢娇小一些,所以一时间也不会那么容易被看到,只是,司徒宰是何其明锐之人,在挪开视线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她。 司徒宰勾了勾嘴角,犀利地双眸直勾勾盯着宫婢身后地楚幸,笑道,“说起来,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怎么见到本皇子就躲起来,不过这躲法还真有够独特的?” 听到司徒宰如此说,楚幸身子微微一颤,很明显,司徒宰已经看到她了。 不过说起来,她是想躲,但也不是这么“躲”啊!只是站着没动被挡住了而已!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楚幸知道这已经无法再避免,便从宫婢身后站出来,目光直视着司徒宰,抬起一手,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二皇子。” “好久不见,楚姑娘,哦,不对,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之前,而是乐阳公主了是吧,如此说来,本皇子也算是你的哥哥,你是本皇子的妹妹,那就不必那么拘束,跟琛儿一样称呼便好。” 闻言,楚幸抿了抿嘴,最后认命喊道,“二哥……。” “乖。”司徒宰嘴角的笑容更浓了。 好一会,他才止住笑容,朝四周看了看,询问宫婢,“母后呢?” “回二皇子,皇后娘娘正在和淑妃娘娘在寝殿里挑选挂画,已经有一段时间,差不多要出来了。” “哦?”司徒宰目光看向寝殿那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言道,“既然如此,那本皇子也在这等吧。” 宫婢立即道,“二皇子请稍等,奴婢现在就去沏茶。” 司徒宰点了点头,直接往楚幸那边走去,坐在她的旁边,笑道,“幸妹妹也坐下吧,不用一直站着。” 这一声“幸妹妹”喊得楚幸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司徒琛也喊她妹妹,可并没有司徒宰喊得如此让人毛骨悚然! 可即便浑身不舒服,楚幸也只能硬着头皮重新坐回位置,脸上堆着假笑,“嗯,好。” “在皇宫这段时间可习惯?”司徒宰突然文,一脸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习,习惯。”楚幸还是很不适应,也感觉自己不知道如何应付他。 “习惯就好,看样子,你有好好遵守诺言呢!”司徒宰又笑道,转过眸看着她,“如此本皇子就能放心了。” 楚幸一开始有些疑惑,什么诺言?她可不记得…… 然转念一想,回想起在横水那晚的谈话,瞬间明白过来。 正当她想回话,宫婢端着沏好的茶从外面走进来,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二皇子,请慢用。” 宫婢也是识趣之人,感觉自己的出现打断了他们两人,放下茶之后便立即退开。 被打断了对话,楚幸也就不想再开口,反正她跟司徒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司徒宰端起桌面上的茶杯,试了试温度,轻抿一口,看样子,也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凤倩衣和战灵心两人才从里面出来,出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看起来,两人就像亲密的朋友,与先前进去的时候大相径庭。 楚幸惊诧地看着两人,想问原因,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就算心里再疑惑好奇,又要等回去了之后再问。 凤倩衣与战灵心一出来,看到司徒宰,两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不过也就一下,凤倩衣立即松开战灵心的手,走到司徒宰跟前,关切道,“宰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第六百三十八章可是在想着心上人 “儿臣参见母后。”司徒宰说着,看向战灵心,“参见母妃。” 凤倩衣笑道,“快快起来吧,大家都别站着,坐下吧,宰儿啊,母后好久都没见到你了,这些日子……” “咳咳!”司徒宰突然咳嗽一声。 听到他咳嗽,凤倩衣立即关切问道,“宰儿,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战灵心也关切道,“咳嗽可不简单,要不要去传太医过来看一看?” 而楚幸却疑惑地看向司徒宰,虽然凤倩衣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可她前面所说的,好久没有见司徒宰?“这些日子”后面凤倩衣想说的是什么? 难道这些日子司徒宰都不在皇宫吗?他去哪了?司徒琛不是说他先回来了。 而且在之前司徒晔特意为她召开的宴会上,也好像没有见到司徒宰。之前因为几乎忘记有他的存在,因而没去注意,可现在她这么一想,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这段时间司徒宰根本不在皇宫! 那他去了哪里? 楚幸疑惑,也猜不出他的行踪,也不打算往深了去想。 司徒宰要做什么事轮不到她来管,现在的她只想好好陪伴着战灵心,俩母女相依相伴。 虽然说她没有去想,但还是愣神了好一会。 “幸儿,幸儿?”战灵心看着发愣的楚幸,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便走上前,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幸儿?在想什么?” “嗯?”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楚幸回过神,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的战灵心,一时疑惑,“母后,怎么了?” “幸儿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凤倩衣捂着嘴笑道,“莫非是有心上人了,在想心上人?” 凤倩衣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却瞬间让整个宫殿的气氛沉静下来。 “唰”的一下,楚幸双颊绯红起来,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 然而刚才沉思的事她又不能当着司徒宰的面说出来。 “只是什么?”凤倩衣追问道。 楚幸脸颊又红了一圈,垂着眸,支支吾吾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战灵心看着楚幸一副难以启牙的样子,开口替她解围,“姐姐,你就别拿幸儿开玩笑了,女孩子家嘛,脸皮薄,总容易害羞,哪像我们,偶尔开开玩笑什么的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凤倩衣笑了笑,“妹妹说的在理,既然这样,那姐姐我就不再开玩笑了。不过说起来,幸儿现在已经也二十岁了吧,早就到了出嫁的年龄,若是真的有心上人,不妨说出来,皇上,本宫和你母后也能跟你做主,将你许配给你的心上人,成就一对美好姻缘岂不乐哉。” “……”战灵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凤倩衣这话说的确实是在为楚幸照想,也没有刁难的意思,可对楚幸来说,则难以答复。 楚幸紧张的双手抓着自己袖口的,突然感觉到战灵心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似乎在给予她力量,她咬了咬唇,抬起头,看向凤倩衣,言道,“多谢母妃的关心,只是幸儿好不容易才与母后相认,至今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母后的病情也没有彻底痊愈,所以幸儿想继续待在母后身边,照顾她,现在没有要嫁人的想法。” 凤倩衣挑了挑眉,满脸欣慰,“幸儿果真善良孝顺啊!” 说着,她看向战灵心,“妹妹能有如此女儿,也真是好福分,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会勉强,不过若真的有心上人,大可坦白说出来,本宫之前说的话,可是算数的哦。” “幸儿会谨记在心。”楚幸道。 凤倩衣满意地点了点头。 楚幸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却发现有一束目光看着自己,她顺着那目光看过去,便看到司徒宰,刚才他一直没有说话,她又差点忘记他也在场,如此,脸颊又绯红起来,忙垂下头。 皇后凤倩衣和战灵心两人不知道她过去的事,可司徒宰多少会知道,至少他知道自己曾经与战延修一起过…… 刚才自己与凤倩衣的对话,估计在司徒宰看来,就像是看一场笑话。 浑浑噩噩。 楚幸也不知道后来凤倩衣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与战灵心一起离开坤宁宫,回到华清宫的。 待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坐在椅子上,只不过这椅子是华清宫的椅子。 “幸儿,你怎么了?今日一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因为皇……”战灵心关心道,说到凤倩衣,她停了下来,朝四周看了看,“是因为去了一趟坤宁宫回来吗?” 第六百三十九章没有那么简单 楚幸抿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想说?”战灵心又问,“不想说那就不说,母后也不问了。” 说完,战灵心牵着楚幸的手,往寑殿内走去,遣退所有宫婢。 楚幸看着殿内只有她和战灵心两人,不由觉得奇怪,是要跟她说什么,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听到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楚幸安静地等待战灵心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不其然,战灵心坐在她的对面,再次牵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幸儿,母后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一定要答应母后,要记住母后今日所说的事。” 看着她如此严肃的样子,便可知接下来战灵心要说的事会有多么重要。 “母后,你想说什么?”楚幸咽了咽口水,也变得紧张起来。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战灵心遣退所有宫婢,还如此慎重地告诉她,一定要记住她今日所说的话。 “幸儿,若是你以后遇到皇后,一定不能像今天这样!还有,若是能不见到她,便尽量别见她!”战灵心道。 闻言,楚幸拧着眉,这一点她也有想过,就算战灵心不跟她说,她也不想过多与凤倩衣接触。只是这会,听到战灵心这么说,倒是让她心生疑惑。 如果单是说这些,其实也没必要如此严肃,只需口头上提醒一句就足够了。 战灵心肃然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幸儿,你记住了,别跟皇后有太多接触,就连二皇子,能不见面也别见面。” 说到司徒宰,楚幸眉头更是皱起来,她自然是不想与司徒宰有过多的接触,只是…… 司徒琛与司徒宰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战灵心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之前战灵心一直卧病在床,所以不知道司徒琛与司徒宰关系密切? “母后,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楚幸问,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司徒琛与司徒宰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战灵心都那么说了,而且那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也没有必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们母子不是简单的人。”战灵心沉重道,“跟他们一起,对我们非常不利……不行,他们现在知道了你的存在……一定会对你下手,母后不能让他们伤害你,一定要在他们动手之前阻止他们!” 战灵心越说越激动,因为激动整个身子都颤抖着,握着楚幸的手也越发用力弄痛了楚幸也不知道。 “母后……”楚幸皱了皱眉头,想抽回自己的手,“母后,你冷静一下,不会有事的,这里是皇宫,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不,幸儿,你不知道,他们真的没有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战灵心总算是松开手,双手捂着脸,突然痛哭起来,泪水从指缝流出。 楚幸快步走到她跟前,轻轻抱住她,“母后,别伤心,不会有事的,就算他们找我们的麻烦,我也有办法应对,不会让他们计谋得逞,不让他们伤害我们一分一毫!” “没用的,幸儿,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战灵心摇了摇头,“幸儿,别跟他们斗,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就算你有办法也没有用的……” “母后……”看着如此脆弱的战灵心,楚幸心疼不已,可现在不管她说什么,战灵心都听不进去,说什么都没有用。 越是这样,楚幸越是疑惑,战灵心会如此担忧害怕,定是曾经凤倩衣对她做了什么。 是什么事让战灵心害怕成如此? “母后,别害怕,幸儿会保护好你,保护自己。”楚幸再次安慰,心里也暗暗做了个决定,若是单凭他们两人的力量都无法抗衡凤倩衣,那她唯有…… 依靠别人的力量! 战灵心抬起手,紧紧抱着她,泪水还是流个不停。 她会如此害怕凤倩衣,是因为之前发生过一件让她至今都不敢回想的事情。 也因为那件事,她一直卧病在床。 自从卧病在床后,司徒晔便特意恩准她不用再去坤宁宫向凤倩衣请安,如此一来,她才不用每日面对凤倩衣,心里的那份恐惧才渐渐淡下去。 原本战灵心以为今后的日子都会与床为伴,虽然难受,但至少不用面对凤倩衣,也不算特别坏。 可现在她的身子刚恢复一些,只不过是出来走一走,就遇到凤倩衣,还与她独处了一段时间,那份本来差不多尘封起来的恐惧感像是瓶盖被掀开,不断涌出来。 可当着凤倩衣的面,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忍着,到这会,情绪终是忍不住,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她深知凤倩衣的手段与势力,知道自己斗不过她,所以此刻才如此害怕紧张,也担忧凤倩衣会对楚幸下手。 因为凤倩衣就是那样的人,最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第六百四十章谨慎应对 华清宫里气氛有些沉重,伴随着战灵心的抽泣声,又让人觉得有点压抑。 楚幸的手轻轻抚摸着战灵心的手背,低声劝着她,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不管以后他们会面临怎么样的危险,也不管凤倩衣会如何对他们,现在他们能做的便是做好防范措施,杜绝危险。 许是哭得时间久了,战灵心有了困意,身体也没什么力气。 楚幸便扶着她走向床那边,扶着她躺下。 战灵心一只手紧紧握住楚幸的手,声音沙哑道,“幸儿,别离开这,别出去……” “我不出去,母后,我在这陪着你。”楚幸言道,用手反握住她的手,“母后,你好好休息,等你醒来,就别再想那些事了,都会没事的。” “幸儿……”战灵心哭红地双眸看着她,险些又开始掉眼泪。 楚幸及时掏出锦帕,替她拭擦脸颊,边温柔安慰,“母后,说好了,不能再想了,你若是再想,幸儿也会难过,这样还没等”对方有行动,我们这边就已经倒下了。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应该积极面对,战胜他,克服他,不是吗?” 楚幸脸上露出笑容,笑得一脸自然,想让战灵心更加安心一些。 “嗯嗯!”战灵心含泪点头,“好,母后听你的,不再悲观,也不再为剧情,勇敢面对!” “幸儿陪你。”楚幸双手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笑容依然。 虽然楚幸不知道在这之前,战灵心遭受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畏惧凤倩衣,可她毕竟也经历了不少事情,那么经历让她明白了很多道理,也懂得了退缩并非是唯一的退路。 只有勇敢去面对,去克服,才能重获新生。 便如同现在的她,放弃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重新生活。 没多久,宫婢在殿门外敲了敲门,言道,“娘娘,公主,药熬好了,要端进来吗?” 闻言,战灵心又是一颤,摇了摇头,“幸儿,不能喝,那药不能喝,让他们端下去。” “母后,你身体还未康复,不能不喝药。”楚幸道,“放心,等她们端进来,我会验一下,确定没事再喝。” 战灵心咬着唇,一脸紧张,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好一会,才点头,“好,母后听你的,幸儿说什么就什么。” 楚幸轻轻抚摸她的头,笑着说,“母后放心,幸儿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这话,楚幸站起身往外面喊道,“端进来吧。” 殿外的宫婢依言端着药进来,一一行李。 楚幸上前接过托盘,望着上面的那碗药,道,“你们退下吧,有事再通报。” “是。”宫婢弯了弯腰,转身离开。 楚幸便端过药,走向床那边,将药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又转身,从另一旁取来一根细银针,放进药中,察看药里面是否被动了手脚。 银针取出后,并非发黑,证明此药并没有被动手脚。 可只是这样还不能让楚幸安心将药给战灵心喝下,药没有毒可不代表一定就没事。 只见她又站起身,往大桌子那边走去,拿起一个杯子又走回来,将药汤倒进杯子,检查药汤下面药渣的成分。 虽然她并不懂得医术,但怎么说也喝过不少药,多少知道一点,而这些日子也是她在战灵心身旁伺候她,服侍她喝药,所以对她要喝的药也算熟悉。 如此检查了一番后,确定这药没有被动手脚,楚幸才将药递给战灵心,让她喝下。 战灵心全程看着楚幸的举动,因而也放心将药喝下。 喝过药后,没多久战灵心便睡着过去。 楚幸仍守在床边,安静地坐着。 从坤宁殿回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时辰的事,却让她有种已经过去很长很长时间的感觉。 心累比身累更让人感觉疲惫。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又响起宫婢的声音。 是司徒琛过来了。 闻言,楚幸站起身,往殿门那边走去。 刚走到一半,就看到司徒琛从外面进来,看到她,微微一怔,尔后又笑起来,“幸儿。” “哥哥。”楚幸喊了声,“你那边结束了?” 司徒琛点头,“结束了,母后睡了?” “是。”楚幸道,“刚睡下。” 闻言,司徒琛就没有再往里面走,而是对楚幸道,“幸儿,你出来一下,哥哥有事跟你说。” “嗯?”楚幸微微疑惑,司徒琛有什么想跟他说? 虽疑惑,但她还是点头,因为她也有事情想跟他说。 于是,她跟着司徒琛往外面走。 还未等她说话,司徒琛就先开口了。 “幸儿,今日你跟母后去了坤宁宫?你也见到了二哥?” 楚幸一愣,没想到司徒琛竟是跟她说这事,这本来也是她想要跟他说的。 “是的。”楚幸点头,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司徒琛。 听后,司徒琛点了点头,似乎一脸轻松,“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看着司徒琛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楚幸又道,“不!不是的,哥哥,其实母后她……” “母后怎么了?”司徒琛立即问,“母后出什么事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坦白实情 “从坤宁宫出来后,母后的情绪不太稳定,现在是好不容易才睡着过去,这全都是因为遇见了皇后……” 楚幸深呼吸一口,慢慢言道,后面一句话,她压低了声音。现在他们在外面,随时都可能有人在埋伏或者监视,若是被他们听到了,事情可就变得更加麻烦了。 司徒琛听到楚幸如此说,直皱眉头,“怎么回事?幸儿你确定?母后与皇后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 楚幸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琛,听到他这么说,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很不符合常理! 难道司徒琛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母后与皇后凤倩衣之间的关系并非表面上看得那样?也不知道皇后凤倩衣曾经有对母后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楚幸决定坦白,“哥哥,我实话跟你说吧,母后很严肃地跟我说,让我小心皇后,还有二哥,让我别跟他们相处。” 司徒琛脸上仍露着不解的神情,显然他有些难以相信楚幸的话,质问道,“母后当真是这么跟你说的?是不是母后……” “我所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楚幸打断司徒琛的话,“哥哥,难道你觉得我会说谎吗?我刚进入皇宫多长时间,今日也是第一天遇到皇后,若不是母后跟我说这些,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跟你这么说。” “幸儿,哥哥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事……”后面的话司徒琛实在是难以说出口,他扭头朝四周看了看,改口道,“幸儿,哥哥姑且相信你说的话,但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我们先去你的宫殿,你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可以。”楚幸点头,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已经答应了战灵心,要在这边守着她,不能轻易离开,不由有些为难起来。 “哥哥,我答应了母后,要在这守着她,等她醒来,所以不能回宫殿。” 司徒琛抿了抿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继续在这谈。不过还是要转移一下,不能在外面,到宫殿里面去。 “幸儿,我们进去吧。”司徒琛说。 楚幸点了点头,跟他一同走进宫殿。 现在三月份,天气还算可以,不是很冷,不过到了傍晚转风,气温就降低。 他们一开始没怎么觉察外面的气温低,是走进宫殿里才发现宫殿很暖和,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两人进了内殿,将其他宫婢都遣退,让她们守着宫殿门口。 司徒琛先去寑殿查看战灵心的情况,看着她睡得香沉,稍微放松一些。 楚幸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等退出寑殿再说。 若是直接在寑殿内说,她怕会吵醒战灵心。 两人静悄悄地进来,又安静地退出去,坐在内殿的椅子上。 “幸儿,母后跟你说的话,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你都要一五一十告诉我,不能有任何隐瞒。”司徒琛直接开口。 楚幸点头,便开始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部托盘而出,并未有丝毫的添油加醋。 说到最后,楚幸再次重申,“哥哥,你不知道,母后当时的样子有多么害怕,她并非只是因为皇后的身份惧怕她,也不单单因为今日的事情,而是因为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了解,母后连说出来都不愿意,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司徒琛一脸肃然,紧皱着眉头,楚幸的话让他感到十分的震撼,这些全是他不知情,而战灵心也从未跟他提及过的! 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母后一直遭遇着这些折磨! 而司徒宰! 司徒琛突然想到这些年与司徒宰的相处,因为司徒宰是兄长,也曾帮助过他不少,他一直很敬重他,敬仰他,以他为目标,甚至今天在父皇司徒晔的宫殿里,他极力推荐司徒宰当太子! 现在的他也无法相信司徒宰一直在欺骗他,利用他! 司徒琛突然想起两个月前,在横水客栈里,司徒宰出现在楚幸的房间。 当时他不是没有想过有些不寻常,可是楚幸不说,司徒宰也一笔带过,这事便不了了之,可现在回想,就觉得有蹊跷! “幸儿,那晚在横水客栈的时候,二哥他跟你说了什么?” “那晚?” 司徒琛突然问起那晚的事情,让楚幸微微愣了一下,回想那晚司徒宰跟她说的话。 她郑重道,“二哥他让我别回来,让我回去。” “二哥他真的这么跟你说?” “对!”楚幸坚定点头,“当时他很不想我跟你回来,想要阻止我,后来可能是因为看我的态度太坚持,才放弃劝说。” 第六百四十二章太子之位 “二哥竟然这么说……”司徒琛喃喃道,双手紧握着拳头,极其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 楚幸点头,脸色也是肃然,她所说的话,全都句句属实,既没有夸大也没有半点弄虚作假。 至于能不能让司徒琛相信,那只能看他是怎么想的了,是相信她这位刚确定是亲妹妹没多久的人,还是相信已经认识那么久的司徒宰。 就在楚幸在等待司徒琛会如何做,或者说接下来有何打算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寑殿内传来轻微的声音,似乎是战灵心醒来了。 两人都听到了,同时站起身欲往寑殿内走去,然而刚走几步,司徒琛突然拉住楚幸的手,低声对她道,“幸儿,虽然我不怀疑你说的是假话,但你将全部事情告诉我这事先别让母后知道,也别跟其他人,若是皇后和二哥他们找你们,你们能躲则躲,不能躲也别跟他们发生冲突,其他事情交给我,我会调查清楚,绝对不放过任何伤害母后的人!” “好,我知道的,这事我谁也不说,会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楚幸郑重道。 两人约定好后,快步往寑殿内走去,刚走进去,便看到战灵心已醒来,看样子是想要爬起来。 楚幸快步上前,伸手扶着她,慢慢扶她坐起身,嘴里轻呼一声,又道,“母后,你醒了,哥哥他也回来了。” 闻言,战灵心转过头,看着也走上前的司徒琛,伸出手牵住他的手,苍白的脸上露着笑容,“琛儿,你回来了。” “母后,儿臣回来晚了。”司徒琛道,“听幸儿说你今天气色不太好,回来就休息,现在感觉如何?” 战灵心愣了愣,呆呆地转过头看着楚幸,再次看向司徒琛,虽然只是一会的时间,她便大致明白,楚幸并没有将今日的事告诉司徒琛,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战灵心一直没有跟司徒琛说过这些,一来是不想让他担心,若是可以,她也是不想让楚幸知道的,可是今天她们两人同时遇到皇后凤倩衣,无法避免,只能将事情告诉她,也让她做好防范的准备;之所以不告诉司徒琛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知道皇后凤倩衣不会对司徒琛下手。 她的脸上继续露着笑容,言道,“是有些不舒服,不过睡了一觉,感觉好很多了,让你们担心了。” “别这么说,这是我们作为子女应该的。”司徒琛道,“母后你不舒服就多躺着,这些日子还是别到外面走动了,听说这些天要下雨了,天气潮湿,也会冷一些,你待在宫殿里儿臣才能更放心,父皇那边,儿臣也会跟他说。” 战灵心点头,“好,母后都听你们的,乖乖待在寑殿,哪里也不去。对了,琛儿,今日皇上召你过去,你们聊了什么?” 听到战灵心这么问,司徒琛愣了一下,他知道不能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她,因为这可是有关司徒宰的事情,而他是力荐司徒宰当太.子,并非自己…… “也没什么事情。”司徒琛打着马哈,“今日父皇传我们过去,是让我们对平地地区的防洪提建议。” 这确实是今日商量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则是立太.子。 本来太子的人选不用选便是皇后的长子司徒煜,作为嫡长子,又作为大皇子,这太.子之位本该是属于他的,可因为司徒煜生性懦弱,贪生怕死,又好赌成瘾,屡屡犯错,最终惹恼司徒晔,司徒晔一怒之下将他逐出皇宫,扁为庶民,如此一来,太.子之位便空缺起来,至今也有好几年。 群臣一直进谏要及早定下太.子的人选。这些年,司徒晔一直在众多皇子中挑选合适的人为太.子,这次召他们过去,也就是想定下太.子,所以找他们商议灾情也是想从他们的见解中察看他们究竟有没有这个实力,当然,后续也会看他们真正的实力。 太.子之位一直空缺着,对于由野心的人来说,这是难能可贵可以尽情表现自己的机会,可对于对太.子之位没有丝毫兴趣的司徒琛来说,他很直接放弃,还力荐了司徒宰。 现在想来,司徒琛也没有特别后悔,只是有些看不透。在他看来,司徒宰是足够有实力的,可若他当真隐瞒他做了伤害他的至亲,他也绝不会轻易罢休! “那结果商量出来没有?”战灵心问道。 司徒琛摇了摇头,“因为大家的方法都很出色,父皇一时间不能决定采取哪位的建议,所以想派遣我们直接到现场,一方面体恤民情,另一方面也好在灾情多发地区做好防范措施。” “那岂不是要出宫?”战灵心紧握住他的手,“琛儿,什么时候出发?” “最快三日后便要出发了。”司徒琛说,转过头看向楚幸,“幸儿,哥哥不在的这些日子,母后就拜托你了。” 突然听到司徒琛说要离开皇宫,楚幸也是吃了一惊,她也是毫不知情啊! 但还是郑重道,“哥哥放心,幸儿会照顾好母后的!” “好,哥哥相信你。”司徒琛笑着说。 这两句多话其中的深意,也便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战灵心垂着眸,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好不容易与楚幸相认了,可现在司徒琛却要离开她,前往远方,这一出一时半会也应该回不来,作为母亲的她,又如何能放心呢! “琛儿,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战灵心还是忍不住问。 “不会很长时间,父皇说让我们去一个月,之后不管我们做得好不好,都交由其他大臣接手。”司徒琛说。 听到只是去一个月,战灵心这才稍微放心,一个月还好,不是特别久,很快就过去的。 “琛儿,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母后和幸儿在宫中等你平安回来。” “母后,幸儿,儿臣不在皇宫的这些日子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儿臣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不用担心。” 转眼,三日的时间便过去了,这一天,是司徒琛还有其他皇子离宫前往各地灾区的日子。 这三天时间,楚幸与司徒琛都陪在战灵心身旁,而皇后凤倩衣自那天后,便也没有出现在他们跟前,至于之后她会不会突然冒出来,则不清楚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演戏 司徒琛离开时,楚幸有去相送,战灵心因为身体的情况,他们让她待在宫殿,就不用来相送,并且,他们两人也有些话要聊,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 是之前他们聊的那件事。 楚幸与司徒琛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压低声音。 “幸儿,这次哥哥离开皇宫,前往曹州,虽说只是只是过去一个月,但凡事都有个万一,这种事情很难算得那么清楚,在哥哥不在皇宫的这些日子,母后就拜托你了,若皇……若真的有人欺负母后和你,你们别自己硬撑着,告诉父皇,父皇绝对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实在不行,你派人飞鸽传书给哥哥,哥哥立马赶回来!” “我知道的,哥哥,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楚幸道,“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多点写信回来,我和母后都在这等你回来。” “好。”司徒琛抬手搭在楚幸的肩膀上,“幸儿,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等哥哥回来,哥哥一定会彻查清楚,不再让母后还有你受委屈!” 楚幸笑着摇头,她并没有什么,只是不知道战灵心这些年是如何走过来。 “五皇子,准备出发了。”云逸走上前,言道。 “好,知道了。”司徒琛转身回了一句,又看向楚幸回,言道,“幸儿,哥哥要出发了,你回去吧,早点回去,不然母后会担忧的。” 楚幸点了点头,看向城门口那边,确实已经准备就绪,就要待装出发了。 “哥哥,你去吧,我们等你平安归来。” 司徒琛看着她,眼眸里尽是复杂的神色,这一趟离宫,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若真的能一个月回来那是最好不过,若不能,怕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或许还说不准。 若是可以,他并不想离宫,实在是不放心就这样离宫。 “珍重。”楚幸道。 她知道司徒琛还有很多话想说,但离别就在此刻,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等我回来!”司徒琛道,快速转过身,大步离开,“云逸,我们走!” “是!”云逸立即应道。 司徒琛不曾回头,他怕自己停下来,就真的不愿意离开了。 楚幸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抬起手招手。 直到他们全部离开,楚幸才离开,回清华殿。 这一路回去,因为昨夜里下了一场小雨,地面上有些潮湿,走得急容易滑倒,因而她走得并不快。 她不喜欢有宫婢跟着,所以来回都是自己一个人走。 在这里那么长时间,她早已知晓这皇宫的每条宫道,也知道怎么走可以避免撞上不想见到的人。 然而,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对方竟然就在她要走的这路上堵。 看着眼前的人,楚幸下意识转身,然而对方却开口喊住她。 “乐阳公主。” 闻言,楚幸不悦地直皱眉头,知道无法避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上前。 “你在这做什么?”她直接问,“等我?” 司徒宰笑着看着她,“乐阳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幸立即道,“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说完,楚幸特意走向另一边,避开他,可司徒宰似乎知道她会如此,伸出手将她拦住。 “请让开,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虽然生气,楚幸还是很客气说,隐忍着自己的怒意。 “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司徒宰挑眉,“如此一来,更有必要谈一谈,解开误会了。” 眼下只有自己一人,楚幸深知自己不能跟司徒宰硬碰硬,但也不想示弱,听从他的话。 谁知道他打什么注意,只怕有去无回。 “二皇子,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跟你聊,请你见谅。”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惊叫声。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闻言,楚幸皱了皱眉头,这声音有些熟悉,顾不上那么多,她一把推开司徒宰的手,快步朝传来声音那边跑去。 跑了一半,远远便看到战灵心倒在地上,身旁正是她的贴身宫婢兰生。 “兰生,母后她怎么了?”楚幸跑得更快,直接跪下,扶住战灵心,却见战灵心闭着眼睛,晕厥了过去。 “母后!”楚幸喊着,看着兰生,着急问道,“兰生,母后她怎么在这?发生过什么事了?” 兰生流着泪,哭哭啼啼道,“娘娘她……她因为公主迟迟没有回去,很担心公主是不是迷路了或者出事了,所以才命奴婢扶她出来,可没想到,走到半路,娘娘突然就晕倒过去呜呜呜……” “快去请大夫!”楚幸着急道,“先扶母后起来。” 兰生点着头,言道,“已经让小瑞去找人了,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先别管那么多了,先扶母后回去。”楚幸道,慢慢起身,扶着晕过去的战灵心往华清宫的方向走去。 刚站起身,她扭过头,往身后看了眼,并未看到司徒宰,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原地。 最好他便是离开了! 楚幸心里这么想着,与兰生一同扶着战灵心回华清宫。 待她们回到华清宫,本来晕过去的战灵心突然睁开眼,紧张不安的看着楚幸,“幸儿,对不起,母后来晚了,好在没让他们得逞。” 楚幸惊喜地看着她,“母后,你没事?” 战灵心摇头,解释道,“我没事,刚才都是母后和兰生在演戏,目的是让你安全回来。” 听到战灵心这么说,楚幸总算明白,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其实战灵心真的是因为在宫中等待许久,久久没有等到楚幸回来,心里担忧她的事情况,便让兰生扶她出来找楚幸。 她知道楚幸平日里习惯走的路,便沿着那路去找她,然而刚经过那里,便听到楚幸与司徒宰的对话,心里更加担忧,也不能放任司徒宰带走楚幸。 于是,她便与兰生演了这场戏,假装自己晕倒,以此来引起他们的注意还有其他人的注意。这样一来,司徒宰就再也不能明目张胆将楚幸带走。 第六百四十四章任性导致毁灭 “母后,多亏你及时出现,若不是你,我也没能那么快拜托他。”楚幸道。 至于她口中是那个“他”,很明显便是指司徒宰。 战灵心双手抓住她的手,慎重道,“幸儿,母后知道你不喜欢有人跟着你,可现在不同往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带上宫婢吧,若是你不喜欢你殿里的那些,那母后这边你觉得哪位顺眼,便要哪个吧。” “……”楚幸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经过今天发生的事,她认为战灵心说得没有错,自己确实应该带上一两名宫婢,这样身边有人,他们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而且多个人也能及时通风报信什么的。 只是,她确实不喜欢身后有人跟着,而且她也不能确定这宫中的人,是不是司徒宰他们的人。 毕竟这宫中那么多人,谁又能保证自己身边的人待自己是真心的。 “母后这里的人你也觉得不喜欢?兰生呢?她挺聪明机灵的,也懂事,有她在你身边,母后也放心。” “不用这样,母后,兰生她一直伺候你。”楚幸道,“况且父皇也赏赐了那么多宫婢给我,已经足够了,你不用担心。” 突然,从两人身后从来司徒晔的声音。 “在说朕什么?” 闻言,战灵心和楚幸两人转过头,看着悄无声息走进来的司徒晔,心里都微微惊讶了一会,好在她们刚才没聊什么,不然被他听到了,可就麻烦了。 “臣妾参见皇上。” “幸儿参见父皇。” 楚幸扶着战灵心起身行礼。 司徒晔快步上前,扶着战灵心,温和道,“灵心,你身体虚弱,就不用行礼了,快躺着吧,朕听说,你在花园那边晕倒了?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怎么还到处跑,是存心让朕担心吗?” “父皇别怪母后,母后出来都是因为幸儿。”楚幸说,“因为我去送哥哥迟迟没有回来,母后担心我,怕我在半路上出什么事,所以才出去找我,却没想到竟然晕倒了……” “这宫中全都是朕的人,平日里也有那么多侍卫巡逻,能出什么意外。”司徒晔道,又无奈叹息,“灵心你啊,就是爱担心,幸儿也不小了,自己懂得照顾自己,倒是你自己,应该多照顾自己,早日养好身体,以后你想去哪里,朕就陪你去哪里。” 战灵心苦涩地笑了笑,“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自然会担心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臣妾刚与幸儿相认没多久,她又初次入宫,很多事情都不懂,臣妾就是怕她不小心遇到什么事,有危险什么的,若她出了事,那还不如臣妾出事!” “母后你别这么说。”楚幸道,“幸儿不想你有事,你要好好的,幸儿也会好好的。” 司徒晔拍了拍战灵心的手,“好啦,灵心,朕懂你的心情,既然你不放心幸儿,那朕就再加派人手保护她,任谁也不能伤害她一分一毫,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战灵心含着笑,感动道,“臣妾谢谢皇上的厚爱。” “不用谢,朕只希望你能尽早养好身子,这才是对朕最大的谢意。”司徒晔道。 战灵心点头,“臣妾能得皇上如此厚爱,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不奢望什么,只求皇上还有琛儿和幸儿,你们能一世平安。” 看着他们两人,楚幸适时开口,“父皇,母后,你们慢慢聊,幸儿先回去了。” “幸儿,你就要回去了?”战灵心一脸不舍,最主要是她不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 司徒晔似乎看出她的担忧,转身吩咐道,“赵九,你送公主回宫,回头去挑十几名得力的侍卫带过去,命他们好好守着公主的宫殿,若公主有任何差池,朕唯你们是问!” “奴才遵命。”赵公公领命道。 司徒晔挥了挥手,转过头看着战灵心,语气柔和下来,“灵心,这样你可放心了?” 如此安排,战灵心就算心里再担忧,也不能再说什么。在皇宫这么多年,她深知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否则,任性只会导致毁灭。 现在司徒晔看似很在乎她,可皇宫中有那么多妃嫔,让他宠幸都来不及。今日她能得圣宠,其他妃嫔也能得圣宠,若她恃宠而骄,只怕司徒晔会不耐烦,早晚抛弃她,另寻一些深得他心的女子。 “父皇,幕后,那幸儿先行告退了。”楚幸弯了弯腰,转身离开。 赵公公紧跟在身后,护送她离去。 待她离开,战灵心收回目光,看向司徒晔,“皇上,因为臣妾害你白跑一趟了,臣妾现在已无大碍,皇上平日里公务那么多,若是因为臣妾而耽误了,臣妾心里有愧……” 第六百四十五章分担 “灵心,你又来了,你与朕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司徒晔沉声道,“朕现在只盼着你的病能早日康复,将来等朕退下来,便与你去云游四海。” 闻此言,战灵心双眸亮起,感动得泪水再次涌出来,皇宫中嫔妃那么多,她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他如此厚爱! “皇上,臣妾……臣妾答应你,一定会尽早恢复身子!” “朕相信你。”司徒晔轻轻将她拥入怀,一手轻抚她的后背,“朕今日一直在烦恼着。” 战灵心忙仰起头,望着他,疑问道,“皇上在烦恼什么?若是可以,臣妾愿意为皇上分担。” “朕年纪大了……” 战灵心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往下说,“不,臣妾不认同这话,皇上一点也不老,皇上身为九五至尊,天之骄子,即便岁月也不能改变皇上分毫,如当年那般英勇矫健。” “哈哈哈哈灵心啊你就会哄朕开心!”司徒晔爽朗地笑起来。 战灵心半垂着眸,“臣妾说的句句都是发自内心,并没有半句虚情假意。” 司徒晔拥着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有灵心你这话,朕现在心情爽快很多,不过,有些事,还需朕尽早下决定。” 战灵心脸颊微红着,虽然已经伺候司徒晔多年,但对这事,还会感到害羞,这会她有些庆幸楚幸先回去,不然她这当母后的定然羞到找洞将自己埋起来。 突然听到司徒晔长长叹了一口气,战灵心心疼地看着他,抬手为他拂去皱纹,“皇上,究竟在因什么在烦心?臣妾愿为皇上分担。” 司徒晔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慢慢开口,“是立太..子一事。” 听到司徒晔这么说,战灵心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后宫有规定,不允许妃嫔干涉朝中的任何事情,更何况是关于下人储君一事,更是不允许! 司徒晔却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抽中,“灵心,你不必担心,现在就你跟朕,不会让其他人听到的,朕想听一听你的说法。” “皇上,万万不可。”战灵心摇头,“这事臣妾不再过问,是臣妾多言了。” 司徒晔再次皱起没有,霸气道,“不准!朕让你说你就大胆地说,谁敢多言,朕就废了他!” “皇上……”战灵心心里一暖,埋在他的怀里,感动得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 司徒晔无奈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说什么,慢慢等她激动地情绪缓过来,良久,才道,“灵心,在你看来,你觉得哪位皇上能胜任太..子之位?” 战灵心抬起头,微红得双眼看着他,“皇上当真要臣妾说?” “不妨说说看,不管如何,朕都不会怪你。”司徒晔道。 战灵心便放心了说,只是,她这一病卧床就一年多,对外面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全是道听途说,是真是假也不太清楚,因而能说的都只能靠前些年自己所见所想。 “皇上,你也知道臣妾这一病就卧床差不多一年,因而对各位皇子的认知都只停留在之前的,若是有什么说错,请皇上原谅。” “嗯,朕允许你放开了说,不用忌讳。” 战灵心便继续说,“在臣妾看来,二皇子在众多皇子中最为聪慧,算得上文武双全,在朝中立下不少威望;三皇子长期驻外,却屡屡立下战绩,深得诸位大臣的敬重与爱戴,四皇子……” 说到这,战灵心微微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司徒晔正听得入神,这突然中断让他有些意外,“怎么不继续说了?” “臣妾突然想到与四皇子没多少接触,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倒是有听说四皇子在书法和武术上都有很高的造诣,只是……” “只是他体弱虚病,几乎常年都要躺在床上是吧。”司徒晔接着她后面的话说,又长长叹了口气,眼眸里满是惋惜。 四皇子司徒皓本该也是一位文韬武略之人,是司徒晔较为看重的一位皇子,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司徒皓的身体每日况下,一日不比一日,常年几乎只能躺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他的母后贤妃因为他变成如此,终日也变得郁郁寡欢,在半年前还是没能熬过去,逝世了。 司徒晔怜惜他们母子俩,便命人在城外寻了一处风景好的地方,为司徒皓建造一座殿楼,让他在那修养。 皇宫中处处好风景,可还是在外比较自在。 这是贤妃临终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因而他才会将司徒皓遣送出皇宫。 “不说皓儿了,灵心,你接着往下说。”司徒晔从悲伤中回过神,言道。 战灵心点了点头,接下来要说的便是五皇子,也就是司徒琛,她的皇儿。 “琛儿他生性善良,遇事有些柔优寡断,臣妾自认为,琛儿不是太..子的合适人选……” 司徒晔淡笑道,“你俩果真是亲母子啊!;你可知那日琛儿也是这般跟朕说,说他觉得自己不合适。” “琛儿也这么说?”战灵心问,心里一时不知该喜还是忧。 说实在的,身为皇宫的妃嫔,她自然也会私心想让自己的皇子登上皇位,可一想到为了登上这个位置,要遭遇重重危险也必须做出极大的牺牲,她就不想让司徒琛去冒这个险。不管富国与否,她只奢望自己的孩儿能健康快乐活着。 “他还跟朕推荐太..子的人选!”司徒晔又道。 闻言,战灵心微微愣住,小心翼翼问,“琛儿向皇上推荐谁?” “是宰儿。”司徒晔道。 一听这个名字,战灵心的脸色瞬间白了,险些晕倒过去。 谁都可以当太..子,可唯独司徒宰不可以啊! “灵心你是不是惊讶地说不出话?”司徒晔淡笑道,并没有发现战灵心的“异常”。 “朕当时听到的时候,也如你这般,好久都没有说话,那孩子,竟然将自荐的机会让给别人,你说他,还真的没有一点皇家的野心。” 战灵心苦笑,“琛儿他是觉得,太..子之位应该交由更合适它的人。” 第六百四十六章走水 “话虽如此,当他也不是真的就不合适,也可以自己争取一下。”司徒晔这话真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这是琛儿的选择,皇上,你别怪他,就让他去吧。”战灵心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胸.膛,“臣妾的话,大概真的妇人之见吧,没什么想法,只会尊重自己孩儿能的想法。” 司徒晔轻叹口气,“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朕也不会勉强,不说琛儿了,你继续吧。” “好。”战灵心点头,继续讲下去。 这一讲便是一整个下午,待司徒晔离开时,外面的天色已晚。 战灵心本想留他一起用膳,但是赵公公急匆匆赶来,说有大臣求见,因而他连晚膳都来不及吃,便离开了。 “皇上慢走,小心路滑啊!” 战灵心站在殿门口,看着他渐行渐远得背影,眼里尽是依依不舍。 “娘娘,外面天寒,还是进宫吧。”兰生劝道。 战灵心却没有应,继续看着远处早已看不到身影的地方,好一会,才转过头往宫殿里走去。 走进殿内,坐在桌子前,望着买冒着浅浅热气的饭菜,她却没有一点胃口。 兰生开口道,“娘娘,饭菜冷了,奴婢去命人撤下,重新再做一份。” “不用了,直接撤了吧。”战灵心道,“本宫没胃口,不想吃,兰生,你扶本宫回床那边。” 兰生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又看着她,走上前关切问道,“好的,娘娘,奴婢扶你进去。” 战灵心没再说什么,任由兰生扶着她进里面。 待她坐下,兰生便道,“娘娘你先躺着,奴婢去命人端药过来,顺便带一些开胃的小吃给娘娘开胃。” 战灵心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也没有回话。 兰生弯了弯腰,转身退出去。 战灵心半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帐顶失神,一想到今日司徒晔跟她说的话,就心情复杂。 她竟不知道,司徒琛竟然力荐司徒宰登上太..子之位! 在她病倒的这一年,他怎么跟司徒宰混熟了,还熟到可以将太..子之位让给他! 不知何时,战灵心感觉自己脸颊冰凉冰凉的,眼泪不知道从何时落下,顺着脸颊流下,滴在衣领处。 “娘娘,奴婢回来了。”兰生从外面进来,刚走近看到她这样子,关切问道,“娘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边问一边掏出锦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拭擦,“娘娘,别伤心了,发生什么事你跟奴婢说吧,奴婢虽然愚钝,可也会尽力帮你的……” 战灵心摇头,“本宫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出去吧,本宫想自己静一静。” “……是。”兰生点头,却不放心真的离开,“娘娘,奴婢端来了药和一些开胃的小吃,你多少吃一些,再喝药吧。” 战灵心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又失神了。 兰生看着她这样,欲.言又止,最终无奈转身退出去。 然而刚走几步,战灵心却喊住她,“等等,兰生!” 兰生立即停下,转过头,走过去,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兰生,你去一趟阳新宫,看一看公主的情况,回来禀告本宫。”战灵心道。 自楚幸回去后,她便没了她的消息,突然一瞬间,她感觉心里咯的慌,所以迫切希望得知楚幸的情况。 兰生知她紧张着急,也不敢耽误,连忙退出去。 然而兰生刚出去,走到半路就看到有人神色匆匆往一个地方跑,有些人的手里更是拿着木桶。 兰生立即拦下一人,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要去哪?” “是兰生姐姐!”被拦下来的宫婢认出兰生,解释道,“乐阳公主的宫殿走水了!我们正往那里救火呢!” 闻言,兰生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阳新宫走水了?这么这么突然,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会走水?” “兰生姐姐,我们也不知道啊!就突然收到通知,让我们敢去灭火,也不知道乐阳公主救出来没有……” 那宫婢说完,又急匆匆往前走了。 兰生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前方,好一会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华清宫,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是先回华清宫告诉淑妃娘娘阳新宫走水一事,还是先去阳新宫确定乐阳公主的情况…… 犹豫了好一番,她最终决定先去阳新宫,因为想到淑妃娘娘现在的情况,定然不能再受什么刺.激,更何况还是关于乐阳公主的事!她只好选择晚点再告诉她实情! 兰生急匆匆往前走,心里不断祈祷着:乐阳公主请你一定不要有事,请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三月下旬,天气本就潮湿,在这种季节里走水本不常见,可阳新宫那,却燃起熊熊大火,似有将一切都烧毁之势。 第六百四十七章下落不明 还未走近,兰生便看到远处燃起来的大火,还有浓浓的大烟,直升苍穹,心里当下更加担忧,加快步伐。 赶往阳新宫救火的人越来越多,不仅宫人,甚至连士兵也排着列队整齐有序跑来帮忙。 “快!动作再快一点!” “水呢!再去搬多一点水过来啊!” “不行啦!火势越来越猛,扑不灭!” 指..挥声,尖叫声,还有大火燃烧时发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些人提着木桶灭火,一些人去接水,跑来跑去,现场一片混乱。 兰生走过去,本想拉住其中一名宫婢询问楚幸的下落,却反被对方拉着,“咦咦咦你也别愣在这里啊,帮帮忙!” “我是华清宫的宫婢兰生。”兰生言明自己的身份,“乐阳公主呢!乐阳公主现在在哪?” “不知道啊!”那名宫婢摇头,“我也是刚来没多久,现在火这么猛了,大家都忙着救火,哪有时间去管其他……” 兰生有些愤怒,什么哪有时间去管其他,她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宫殿!灭火固然重要,可是人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这可是乐阳公主的宫殿!” “啊?”那名宫婢微愣,松开抓住她的手,“算了,我不跟你说了,先去接水。” 说完,那宫婢便匆匆离开。 兰生没去追她,继续往前走,找到似乎是指..挥的一名公公,再次向他询问楚幸的下落。 不料那位公公竟跟她说,在他过来的时候火势也很猛,当时并没有人敢进去看一看里面究竟有无人! “乐阳公主她要是在里面呢!你们怎么能这样!要是公主出了什么事,你们能承担的起吗!”兰生真的生气,没想到他们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人先进去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先将人救出来! “那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到乐阳公主?也没有听到里面有喊叫声?” 公公摇头,“不清楚……好像有有人听到呼喊声可当时火势真的很猛,谁进去就是谁死啊!” 兰生简直要被他活活气死,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望着几乎要倒塌的宫殿,咬了咬牙,她决定自己冒险进去救楚幸! 然而身后的那位公公却拉住她,“你要进去?你疯了吗?现在这么大的火你进去是想找死吗?” “乐阳公主若是出什么意外,谁都活不了!” 兰生狠狠瞪着他,扯开他的手,往大火里走去。 可刚走几步,不远处就传来高呼声,“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纷纷跪下,齐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晔此时哪里还有心思顾及他们,直接喝道,“朕的公主呢!朕的幸儿呢!” 空气瞬间安静,没有人敢说话,大伙连大气都不敢喘。 “朕问你们话呢!回答啊!一群混账东西!”司徒晔怒斥,“这么多人都哑巴了吗?都不会说话吗?!”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小心气着自己。”赵公公在一旁劝道,看着跪着的人,脸上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再看向那大火,心里哀叹一声,这么大的火恐怕救不了了…… “朕能不气吗?!你看看他们这些怂包,关键时候一点用也没有!”司徒晔怒火中烧,越说越是生气。 他如何不生气,今天上午还见到楚幸好好的,不过才过去半天时间,难道就要天人相隔! 从华清宫离开后,司徒晔便与几位大臣商议事情,可商量才一会时间,就听宫人说阳新宫失火了。 他这一过来,大火都已经将整个阳新宫包围起来! “还跪着做什么!赶紧去灭火!”司徒晔又怒道。 一刻没有楚幸的消息,他一刻也不能放下怒意,若是楚幸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又如何跟战灵心说,又如何让她安心养病! “皇上,奴婢请求派人进去救乐阳公主!” 众人当中,突然响起一道女声,这说话的宫婢正是兰生。 “谁在说话?”司徒晔皱起眉头,怒斥道,“站起身!” “是奴.婢兰生。”兰生从地面站起身,行礼,“奴.婢兰生是淑妃娘娘的贴身丫.鬟。” 司徒晔问,“你既是淑妃的贴身丫.鬟,那为何不在华清宫,而是在这?” 兰生坦白道,“是淑妃娘娘命奴.婢过来看一看公主的情况。” 闻言,司徒晔更是皱起眉,“这么说,难不成淑妃已经知道幸儿这边失火了?” 兰生摇头,“不,娘娘并不知道阳新宫这边失火了,奴.婢是过来的时候才得知失火了……” 司徒晔抿着嘴,没再说话,心里沉思着,果然战灵心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可这么大症状,这事迟早都瞒不住,更何况楚幸的还下落不明! “你先回去,告诉淑妃,就说公主平安无事,让她不必牵挂。”司徒晔道。 “可是还没有找到公主……” 兰生怎么愿意这样子回去,还要撒那样的谎。 听她如此说,司徒晔瞬间勃然大怒,“朕让你现在就回去!” 竟敢不听他的命令,若不是看在她是战灵心的贴身丫鬟,而且是这个时候,他早就惩罚她了! 兰生还想说什么,在面对如此盛怒的情况下,也只能点头答应。 “是,奴.婢这就回华清宫。” “这事决不能让淑妃知道!否则朕要了你的小命!”司徒晔又道。 兰生道,“奴.婢明白,奴.婢绝对不提一句这边的事情,还望皇上快派人进去救公主,不能放过一线生机啊……对不起,奴.婢多言了奴.婢现在就告退。” 后面的话,兰生的情绪激动起来,虽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这个资格那么说,但还是忍不住说出口,因而说完那话,她匆匆离开,不敢再多停留。 司徒晔怒视着她,再次喝道,“你们耳聋了还是废了!” “还不赶紧起来,继续救火!”赵公公也在一旁提醒。 这会,众人哪敢再跪下爬着站起身,继续提起身旁的木桶,灭火的灭火,去接水的接水,瞬间又忙成一团。 “去找几人进去里面看一看乐阳公主是否在里面!”司徒晔下命道,“还有给朕好好彻查此事,这火怎么烧起来的!” “是!”赵公公应道。 第六百四十八章面目全非 赵公公走向一边,挑了几位看起来能干又强壮的士兵,让他们闯进大火里,去寻找乐阳公主楚幸。 士兵们因为紧张,身子微微颤抖着。这可不是开玩笑啊!这大火将整个宫殿都烧起来了,这时让他们进去,岂不是送死! 而万一乐阳公主也不在里面呢? “还不赶紧去!”赵公公催促道。 士兵们咽了咽口水,哆嗦着身子,慢吞吞应道,“……是。” 说完,他们一个推着一个,朝着大火那边走去,越是接近大火,越觉得热,那些热浪一阵接一阵,感觉下一秒就要将看他们席卷进去。 一位士兵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公公,现在进不去啊!” “进不去也要进去!若是乐阳公主真的在你们,就算一百条性命也不能抵!”赵公公喝道,“你们赶紧弄湿身子,冲进去,否则后果自负!” 后一句话,满满的威胁,士兵们哪还敢再推迟。 一手抢过身旁的木桶,直接将里面的冷水倒在自己身上,之后,便英勇往里面冲! 反正横竖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 赵公公看着士兵们冲了进去,便将这情况禀告给司徒晔。 此时司徒晔的神色仍不好看,怒道,“朕有眼睛,会自己看!” “奴才多嘴了。”赵公公道,抬起一手,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尔后安静立在一旁。 阳新宫这边仍乱成一团,因为大火迟迟未扑灭,这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高得都快将周围的花草树木都烧起来。 宫人们忙进忙出,都快没了半条命,仍再拼着命在努力救火。 “快快快!一刻都不能停!”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出来!”司徒晔盯着入口处,不曾移开视线。 赵公公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也十分慌张,这进去也有一柱香的时间,按理说士兵们不能坚持那么长时间,他们不出来只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他们早已丧命。 另一个则是还未搜查完毕…… “再派人!”司徒晔喝道,“朕不信了,连一个人也找不到!” “……是。”赵公公应着。 转头看向其他人,恐怕这个时候叫再多的人去也是有去无回…… 却在这时,有人惊叫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 此话一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殿门口那边。 果不其然,殿门口处,正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人身上似乎背着一人。 因为夜晚视线昏暗加上出来的那些人全身烧成焦。 然而下一秒,刚走出来几人却纷纷倒下。 轰然一声,倒低声巨响。 “快快!将他们扶起来!”赵公公立即下命。 便立即有人上前,将他们扶起身。 司徒晔快步上前,询问道,“朕的幸儿!是朕的幸儿吗?” 没人敢说话,宫人只敢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将身后被背着的人扶起身,放在躺架上。 可当他们看到那人,都惊呆了,这人都已经烧成碳了啊!根本看不出是谁! 司徒晔看着那人,脸上也满是震惊,他也无法辨认出这是谁。 赵公公命宫人取来干净的水,试着用水清洗,可依旧没什么用。 赵公公颤抖地伸出手探向鼻翼,发现此人早已咽了气,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犹豫着要不要说。 突然,赵公公眼尖发现这人手腕处带着一条项链,他将其取出来,颤颤巍巍地伸到司徒晔跟前。 “皇……皇上,这是乐阳公主常戴在手腕上的手链……这人是乐阳公主,公主她……归天了……” “放肆!不可能!”司徒晔怒斥道,“太医呢!太医在哪!快去找太医!” 等太医急匆匆赶来这边,跪在地上替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楚幸”把脉。 良久,太医哆嗦着身子,怯怯地转向司徒晔,“启禀皇上,公主她……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早已断气了……” “废物!”司徒晔一脚将其踹开,“不可能!朕的公主怎么这么轻易就没了!你们这群废物!朕要让你们给公主陪葬!”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众人齐齐跪在地上求饶。 突然,远处传来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凤倩衣搭着宫婢的手急匆匆朝这边赶来,看到司徒晔,行礼问道,“皇上,发生什么事情了?臣妾刚刚才得知阳新宫这边出事,特意赶来……” 说着,凤倩衣转过眸朝一旁看去,猛地看到地上躺着一人,却看不出其面貌而认不出,倒也让她大吃一惊。 “皇上,这是谁?乐阳公主呢?她还好吗?没事吧?突然发生这么大火,是谁放的火?” “你问朕,朕问谁!”司徒晔本就在气头上,这会看到凤倩衣,听着她这一长串的话,更是怒火攻心。 “臣妾……”凤倩衣顿时觉得委屈,眼圈就红了,“臣妾也只是关心公主的安危……” 第六百四十九章辨尸 “行了行了,朕知道。”司徒晔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是有那么一点重了,因而这会的语气稍微缓和一些,“皇后,后宫的事一向是你掌管的,这次阳新宫失火一事,朕就全权交给你来处理,三日后必须给朕找出凶手!” 闻言,凤倩衣脸色愣了愣,尔后认真道,“臣妾一定不负皇上的信任!” 言罢,凤倩衣转过身,下命道,“来人,传本宫口谕,彻查宫中,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抓起来!” “是!” 赵公公道,“皇上……那乐阳公主的尸体……” 还未说完,司徒晔就打断道,“闭嘴!朕不相信乐阳公主死了!传朕命令,全程搜找乐阳公主,一定要找到咳咳!咳咳……” 因为太激动,气急攻心,司徒晔猛地咳嗽起来。 赵公公立即着急起来,顺着他的手背,“皇上!保重龙体啊!” “皇上!” 皇后也走上来,一脸担忧,“皇上,保重龙体,剩下的事就交给臣妾吧,臣妾一定会找到公主,找到真正的凶手!” 司徒晔抬起手,一手顺着自己的胸膛,“行了,朕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用你们在这大惊小怪!” 凤倩衣和赵公公两人立即住嘴,没再说什么。 司徒晔瞪了他们一眼,再次望向还在燃烧的大火,神情更加愤怒。 “走!” 司徒晔突然转过身,“摆驾到华清宫!” 闻言,赵公公立即跟上去,一边嘱咐,“皇上,你走慢点……” 克司徒晔并未听他的话,自己一个人直接朝前走。 凤倩衣也跟上,“皇上,臣妾也一起过去,臣妾也想看看妹妹,安慰安慰她……” “不必!”司徒晔转过头,怒道,“这事暂时不可以告诉淑妃,若是有人敢让淑妃知道,朕废了他!” 凤倩衣顿住,没有再跟上,“是,臣妾明白了。” 司徒晔背过身,继续往前走。 凤倩衣站在原地,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眼眸突然闪过一抹恨意,拿着锦帕的手用力握着,似要将锦帕揉碎的感觉。 忽地她转过身,狠狠瞪着身后的宫人,冷声道,“看什么看!赶紧灭火!这火若是再不灭,本宫有你们好看!” “娘娘,这事皇上交给娘娘来处理,那我们应该是先去找乐阳公主,还是先去找凶手?” 凤倩衣的贴身丫鬟翠玉问道。 “呵呵!”凤倩衣冷笑一声,“废话!当然是找……” 后面两个字,凤倩衣压低了声音,唯有翠玉一人听到。 闻言,翠玉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走吧,扶本宫回宫。” “是。”翠玉抬起手,扶着凤倩衣离开,“娘娘,夜色昏暗,小心台阶。” 身后的宫人还在继续努力灭火,而司徒晔和凤倩衣几人过来了一段时间又离开,只留下他们继续苦命救火。 可这熊熊大火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扑灭的。 大火一直持续,知道第二天午时才真正熄灭,可熄灭后,仍有浓浓的烟雾,一直笼罩在空中。 整座阳新宫,已经烧得明目全非,全部塌下来,四周的花草树木也都遭了殃,死的死,枯的枯,都成残枝败柳。 待火灭了之后吧,便有人负责搜寻尸体,最终在里面又找到了十二具尸体,加上一开始带出来的一具尸体,便是十三具尸体。 可因为昨晚上赵公公派了六名士兵进去,出来的只有三名士兵和一具尸体,所以那十二具尸体中有三具是士兵的。 也就是说,这十三具尸体中,只有十具尸体是阳新宫里面的人。 而这些尸体中,很大可能有一具尸体是乐阳公主,也就是楚幸的! 太医馆那边的太医全都出动了,一一检验这些尸体,可因为火势太猛,将他们全部都烧焦,除了能辨认出他们的性别,别的就无法再确认。 十三具尸体中,有八具尸体是女性的,另外五具尸体则是男尸。 加上最早被救出来的那尸体上带着楚幸一直佩戴的手链,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尸体便是楚幸。 “你们是从哪里看到这尸体的?是因为知道她是乐阳公主,你们才将她救出来吗?”其中一位太医问当晚从大火中逃生的三名士兵。 被问的其中一位士兵回道,“当时大火很猛,我们几人闯进去,只看到四周都是熊熊的大火,都难以分辨方向,加上柱子突然倒塌,挡住了去路,我们的伙伴当场被压倒,昏迷了过去,我们便想帮他推开柱子,可就在这时发现不远处倒下一人,便走过去将她扶起身,可那个时候,那人也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我们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公主,秉着万一的原则,我们便冒死将她救出来……” 第六百五十章隐瞒 太医们听到士兵如此说,紧皱着眉头,面面相觑。 这样一来,岂不是又没有线索! 那他们又该如何从这么多尸体中辨认出乐阳公主,亦或者他们要怎么否决这里没有乐阳公主! 太医们个个都面容忧愁,想抽血检验嘛,可这些尸体真的就烧成焦,莫说血液了,就连内脏也都烧融了。 而另一边,华清宫。 昨夜里,兰生先赶回去。 当时战灵心仍躺在床..上,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楚幸现在生死未明,亦或者说,早已死于非命…… 只不过,战灵心并不是真的丝毫不知道外面的动静,毕竟如此大火造成可不小的动..乱。 华清宫与阳新宫相距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是特别近,就相差个八百米左右,而战灵心寑殿内的窗户正是对着阳新宫那边的方向。 所以宫人们赶往阳新宫那边的时候,在寑殿里的战灵心时不时听到脚步声,心下便生疑,加上兰生又迟迟未归,她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难以安定,便起身,准备自己去看一看。 可当她走出寑殿,便有宫婢上前扶住欲.倒下的她。 “娘娘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起来了!”宫婢担忧道。 “本宫没事,本宫问你们,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那么吵?”战灵心问。 两名宫婢闻言,立即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说。 就在这时,兰生赶回来了,立即上前扶住战灵心,一边关切问,“娘娘,你怎么下来了,为什么不听话好好躺着!” “兰生你回来的正好,快告诉本宫,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公主呢?公主有没有事?” “娘娘在说什么呢!外面好好的,哪有出什么事。”兰生笑着说,“乐阳公主也在自己的宫殿里,已经躺下休息了,娘娘无须担心,倒是娘娘,现在晚上还会冷,娘娘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就跑出来了,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听到兰生这么说,战灵心便放心下来,“那就好,那就还。” 只要楚幸没事,其他的她可以不闻不问。 “奴.婢扶娘娘进去休息。”兰生道。 战灵心点了点头。 兰生扶着她进去,走了几步,朝身后使了个眼色,言道,“你们两个到外面守着,有什么情况再进来禀告。” “是。”两名宫婢立即道,随即退了出去。 兰生扶着战灵心进寑殿,让她继续躺在床..上,看着放在床.头旁并未动过的药,不由有些生气。 “娘娘,你没有喝药?” 战灵心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碗药,顿时哑口无言,“忘了,现在喝。” 说着,她伸手去端药,却被兰生快一步端走。 “这都冷了,不能再喝了,奴.婢去命人再熬新的。” “没关系,药冷药热都一样可以喝。”战灵心道。 兰生却坚持,说什么也不让她喝,自己转身将药端出去。 “娘娘在这等着,奴.婢一会就回来。” 看着兰生离开,战灵心背靠在后面,轻叹一口气,微眯着双眼,这一整天,她也觉得累了。 没过多久,兰生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司徒晔过来了。 看到他,战灵心同样觉得奇怪,让兰生扶自己起来,欲.行礼。 司徒晔却已经走上前,将她按住,“灵心,你好好躺着,别动。” 战灵心便重新躺回床,看着他,问,“皇上不是要去处理要事,怎么这会过来了?” “你不用担心,已经处理完了。”司徒晔道。 说完,他转过身,言道,“今晚朕留在华清宫,你们都退下去吧。” 闻此言,赵公公和兰生两人便退出寑殿。 战灵心苍白的脸颊微微红了起来,半垂着眸,“皇上今晚当真要留在这里?” 她都忘了,司徒晔有多长时间没有在这过夜。 之前是她自己觉得自己身体不适,怕会传染,所以不让司徒晔在这过夜,但是随着她的病逐日转好,司徒晔也没有要过夜的意思,她心里期盼着,不过并未曾主动开口。 司徒晔脱下..身上的外套,坐在床.沿,握着战灵心的手,笑着道,“不希望朕留下陪你?” “臣妾没有这么说……”战灵心小声道。 闻言,司徒晔爽朗地笑了笑,躺在她身侧,一手搂着她,“朕也好久没留在这了,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臣妾不委屈,是臣妾不让皇上留下来的,因为臣妾的病……” “现在你的病基本痊愈了,所以没借口了吧。”司徒晔道,看着怀里还如当年那样娇羞的样子,心情本该舒畅的,可一想到阳新宫那边的事,顿时又烦躁起来。 “皇上为何皱眉?是因为臣妾说错话了?”战灵心一直看着他,当然看出他皱了一下眉头。 司徒晔握住她抬起的手,放在胸.膛,言道,“不是,只是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有些烦恼罢了。” “是什么事,能告诉臣妾吗?”战灵心又问,“臣妾愿意替皇上分担。” 若是平常的烦心事,司徒晔自然会跟她说,可今日这事关乎楚幸的生死,他定然不会现在就告诉她。 搂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司徒晔闭上眼,温和道,“不说了,灵心,陪朕睡吧。” 战灵心依偎在他的怀里,心里还疑惑着可司徒晔都这么说了,便也没有再问。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放松还是因为躺在司徒晔的怀里,战灵心很快睡着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司徒晔已经起来,离开了。 兰生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笑容,“娘娘你醒了。” 看着兰生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战灵心假装瞪了她一眼,问道,“皇上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一刻钟前吧。”兰生回答,一边上前伺候她,给她更.衣。 战灵心点了点头,眉间隐约可见失落。 兰生又道,“皇上让奴.婢告诉娘娘,皇上中午会过来陪娘娘用膳。” 听到这话,战灵心脸颊又红了一点,垂着眸“知道了。” 穿戴完毕,战灵心朝外看了看,似乎在等谁。 见状,兰生便知她是在等楚幸过来,因为平常这个时候,楚幸都会过来陪她用早膳,可现在,恐怕来不了了…… 兰生当下心里紧张不已,不知如何将这瞒过去。 可这事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辈子啊! 第六百五十一章太学府 兰生此刻真的紧张不已,她并非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隐瞒,而是担心以后。 “兰生,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战灵心问。 突然听到这话,兰生吓了一跳,回过神,问道,“娘娘,你说什么?” 战灵心看着她,问道,“兰生你是不舒服吗?怎么好像魂不守舍的?” “没有没有!奴婢一点事都没有,谢谢娘娘关心。”兰生立即摆手。 战灵心还是看着她,从上往下都看了一遍,不信问道,“真的没事?” 兰生故作轻松道,“真的没事,娘娘不用担心奴婢。” 战灵心看她也不像生病不舒服的样子,也没有再说,继续问刚才的问题,“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了。”兰生道,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平时这个时候,楚幸该过来了。 战灵心点了点头,又问,“早膳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兰生道。 战灵心微微皱着眉头,从座位上站起身,道,“兰生,本宫出去看一看幸儿过来没有。” “啊!”兰生突然激动起来,猛地一把按住她。 被她这么一按,战灵心重新坐会椅子上,并没有弄伤,只是很不解,“兰生?” 兰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忙松开了手,道歉,“对不起,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 “兰生,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忙着本宫?”战灵心怀疑地看着她,“告诉本宫,你隐瞒了什么?” 兰生当然还是矢口否认,“娘娘,奴.婢没有什么事隐瞒了娘娘,奴.婢只是因为……” 说到这,兰生握了握拳,狠下心,道,“娘娘,奴.婢实话跟你说吧,是因为奴.婢的一位朋友她生病了,很严重,奴.婢担忧她,所以才……娘娘对不起,奴.婢不应该因为这些小事而影响到娘娘,奴.婢该死,请娘娘原谅!” 兰生直接跪下,祈求地看着战灵心,“娘娘若是想责罚奴.婢,奴.婢也绝无怨言。” “好啦,起来了,既然是因为这样,本宫又怎么会责怪你,那你的那位朋友可是宫中的人?”战灵心道。 兰生心里一紧,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她临时想出来的,哪里有哪位朋友!可既然都说了出来,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谎”。 “是碧桃宫的宫婢阿娣生病了。”兰生言道,同时心里祈祷着这谎言不会被揭穿。 战灵心听到兰生如此说,在脑海里搜寻这个人的记忆,“阿娣?” “是的,是阿娣!”兰生道。 “她生什么病了?”战灵心又问,“很严重吗?这样吧,本宫允许你休息一天,你去看望阿娣吧,这边有她们足够了。” 闻言,兰生又是慌了,她怎么敢离开这,若是自己不在这照看着战灵心,心里更是不放心,其他人可没她那么谨慎,要是事情暴露那全都完了!而且那什么阿娣生病也都是瞎扯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阿娣,更没有生病一说。 “奴.婢不能去。”兰生直言道,“娘娘,你听奴.婢说,奴.婢心里确实很担心阿娣的情况,可是阿娣那边已经有人帮忙照顾她,所以奴.婢过不过去都无所谓的。而皇上今天早上特意吩咐奴.婢,要照顾好娘娘,因而奴.婢现在的首要职责便是在华清宫照顾娘娘,其他的事全都要放在一边。” 兰生说的如此斩钉截铁,战灵心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劝。 良久,战灵心点头道,“好的,本宫依你,本宫若是不依你,你也不会听本宫的话过去碧桃宫吧。” “是的。” 战灵心勾唇无奈笑了笑,“那就没办法了。” “娘娘,需要用膳吗?”兰生问。 战灵心摇头,“不,本宫要等幸儿过来找一起用膳。” “这……” 说来说去,最终还是绕回楚幸身上,兰生心里哀叹一口,退到一边,“是,听娘娘的。” “今日幸儿怎么还没过来?本宫有些担忧。”战灵心坦诚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能公主太累了,起晚了。”兰生道。 战灵心一直望着殿门口那边,心里有些不安,想着再等一会,若是再楚幸再不来,她便真的要亲自过去阳新宫了。 然而战灵心没有等到楚幸,而是等来了上完早朝过来的司徒晔。 “臣妾参见皇上。”战灵心等人立即起身行礼。 “灵心快起来。”司徒晔道,余角看到桌面上未曾动过的早膳,脸色沉了沉,“灵心,你怎么不吃早膳。” 战灵心道“臣妾在等幸儿,平日里她都会过来陪臣妾一起用膳,没有幸儿在,臣妾不习惯。” 司徒晔抿着嘴,都差点忘记了这事。 “不用等了,朕陪你用膳。”司徒晔开口道,转身吩咐赵公公,“将这些撤了,重新上。” “是。”赵公公应道。 战灵心一脸疑惑的站着,看着司徒晔,“皇上……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去想,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难受。 一旁的宫婢等人的心都揪着,兰生没想到皇上今日那么说,难道是要跟娘娘坦白吗?是因为公主真的出事了?没有找到公主吗? 本该压抑的气氛,突然被司徒晔的轻笑声打破,他牵着战灵心的手往床.榻那边走去,笑着说,“灵心,你在想什么呢!朕将幸儿送去太学府学习了,所以这几天她都不会过来了,然后由朕代替幸儿来陪你,怎样?对朕这安排可满意?” “太学府?”战灵心一脸惊讶,“幸儿去了太学府?为什么这么突然,她也没有跟臣妾说这事……” “是有些突然,不过这也是幸儿自己决定的,她还跟朕说巾帼不让须眉。孩子嘛,长大了便有他们自己的想法,若是这想法是好的,我们作为父母的,自然依他们,不是吗?所以,灵心你不用担心,朕已经派人保护她,不会让她出事的。” 虽然司徒晔如此说,然战灵心仍觉得奇怪,她不认为楚幸是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的人,最起码她觉得楚幸会过来跟她说一声,然后再过去。 第六百五十二章被抓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既然是孩子的决定,那就听她的,等她回来了,你再好好对她说教。”司徒晔道。 战灵心抬起眸看着司徒晔,虽然心里仍觉得奇怪,可看向司徒晔的目光,她又没看出他在欺骗自己。 最终,她唯有选择相信。 司徒晔陪她用过早膳后,也一直留在这边,特意让赵公公将周折搬到这边来。 战灵心坐在他身旁,陪着他,偶尔帮忙研磨,递杯茶什么的。 司徒晔心疼她,怕累着她,让她去休息,她都没答应,最后却依靠在桌面上,睡着过去。 司徒晔翻看完一本周折,抬头看着她已经睡着,又看向一旁的兰生,手里拿着披风,似乎是想要上前替战灵心盖上司徒晔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上前。 他自己站起身,轻轻抱起战灵心,往寑殿走去。 将战灵心放在床上,司徒晔为她盖好被子,坐在床沿,并没有离开。 看着沉睡的战灵心,司徒晔眼眸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心里低语道,灵心,你别怪朕,朕也是不想让你伤心,你放心,朕一定会找到幸儿,将她平安地带到你身边! 寑殿内静悄悄的,香炉里的薄烟慢慢上升,升到半空中又消失了,虚无缥缈。 此刻的皇宫内外,都在搜寻着楚幸的下落。 楚幸失踪一事一时间,闹得人尽皆知,唯一不知道楚幸出了事的人便是战灵心。 司徒晔有意要瞒着她,吟哦日宫中所有人都不敢在战灵心面前提起楚幸。 就连宫外,老百姓也绝口不提,生怕因为一时快言快语而丢了性命。 皇后凤倩衣依命搜寻楚幸的下落,可她明面上真的为这事尽心尽力,可实际上,她是巴不得楚幸真的死于那场大火中! “小小贱奴,还想爬到本宫头上来,简直可笑!”凤倩衣冷笑道,睥睨着前方,“你最好死了,别再出现,若不然,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娘娘,林将军过来禀告,他们所有人都未曾在皇宫中找到乐阳公主。”翠玉走上前,言道,“这乐阳公主很可能真的葬身于那大火之中了。” 凤倩衣勾唇,“如此甚好,传本宫之命,让他们继续搜查,一旦发现乐阳公主的下落,立即禀告给本宫!” “是!”翠玉应道,弯了弯腰,笑着离开。 宫外,在一间阴沉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房间的四周都密封着,因而外面的光线不能照进来,导致房间阴沉昏暗。 楚幸便是在这样的环境醒过来,一睁开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还以为自己被蒙上布条,然而等她适应,才隐约发现还是能看到远处有细微的光线。 这是哪里? 楚幸扶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看着四周,她隐约感觉到自己是在床上,于是乎摸黑地从“床”上下来。 她双手摸到床的边缘,慢慢挪动自己的双脚,正挪到一半,猛地听到远处传来开门声,楚幸立即吓得躺回去,假装自己并没有醒来。 此刻的她脑袋还一片浑噩,有些想不起自己为何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她只记得自己从华清宫出来后,便由赵公公护送回阳新宫。 因为待在宫殿里没有什么事情做,她便小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 倏地,楚幸猛地坐起身,盯着前方的黑暗,问,“你是谁?司徒宰?” 她想起来了,当她在阳新宫小睡醒来后,便是看到司徒宰站在床前不远处,盯着自己,看的她发怵。 之后,她突然没有了意识,醒来便是在这黑暗的地方,因而她当然会怀疑是司徒宰将她带到这里。 然而对方开口了,说话的声音却是女声。 “楚姑娘,你醒了。” 闻言,楚幸皱着眉,努力想去看清在自己跟前的这人是谁。 可看了好久,都没能看出对方的身份,只大致看出一个轮廓,这房间里面实在是太黑了! “你是谁?是你将我抓来这里的?还是说,你是司徒宰的手下?”楚幸质问道。 然而对方却没有回答,而是道,“楚姑娘睡了那么长时间,醒来应该饿了,这里有一些吃的,可以用来垫垫肚子。” “我不饿,你回答我的问题。”楚幸说,对方却抓起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包东西。 楚幸用手摸了摸,隐约感觉自己手中的东西是糕点。 “我不吃。”楚幸将糕点放在一旁,盯着对方,“回答我,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对方似乎并没有要回答她的话,继续道,“楚姑娘就算不饿也最好吃一些,不然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幸下意识问出口,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生出不好的预感。 第六百五十三章趁机逃脱 “楚姑娘,快点吃吧。”那人又道。 楚幸继续努力盯着她,抿了抿嘴,言道,“这里的光线太暗了,你能不能点蜡烛。” “不能。”对方很坚决地否决。 闻言,楚幸皱着眉头,很明显对方并不想让她知道他们的身份。可他们总不能这样子关自己一辈子!一辈子都隐瞒身份! “我不饿,不吃!”楚幸也坚决道,直接躺下,背对这那人。 对方似乎对她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多大的惊讶,淡然道,“那就等楚姑娘什么时候想吃再吃。” 话落,脚步声渐远,没多久,楚幸便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楚幸从床上坐起身,望着依旧一片漆黑的房间,心里哀叹一声,看样子,对方真的不管她了! “咕咕咕——”肚子却不适合地响起。 楚幸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咽了咽口水,说实话,她早就饿了,醒来的那一刻,就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饿意。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大致猜到,现在应该是白天,因为从房间的缝隙中透进一两屡光线。 楚幸朝前嗅了嗅,感觉房间里全是糕点的香味。 明明刚才都没怎么闻到,可这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四周都是香喷喷的食物。 “不行!楚幸,你不能这么没志气!不能中了他们的计谋,一定要坚持!” 她双手按住自己的肚子,试图这样能让饿意减弱。 一边如此告诫着自己,楚幸一边从床上起身,抹黑四处寻找。 当她在黑暗中摸了一遍,大致了解到这房间的布置与大小,也走到房门口那,当然,这个时候,房门是关着的,从外面落了锁。 楚幸依靠在房门处,心里哀叹一声,果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对方既然有意将她关在这里,就没那么容易让她离开。 可自己也不能这样无动于衷! 楚幸开始思考起来,想靠自己逃出这里。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从自己被带来这里后又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待在这,不仅是因为未知的事情,更因为她不想让战灵心担心自己。 自己若是长时间不回去,战灵心一定会担忧紧张自己!她已经不想让自己再成为别人的负担,不想再像从前一样,毫无长进。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楚幸站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她并没有理会前方究竟有没有阻碍物,就这样直接走,身体撞在阻碍物上,好几次几乎都将她撞翻,可她并没有因此退缩,因为她这般“横冲直撞”,房间里发出“碰碰”东西碰撞的声音,有桌面上摆放着花瓶和茶杯,无一幸免,摔在地上,碎成一地。 感觉自己“闹”出的动作较大之后,楚幸突然惊呼一声,接着“啪嗒”一声,是重重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阵阵呻..吟声,只见她抹黑抄起一样看着还挺好上手的“东西”,慢慢走回房门口那边。 她悄无声息的站着房门后面,屏住呼吸,等待外面的人进来。 楚幸不相信,自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还假装“受伤”,外面的人都无动于衷! 楚幸的猜测是正确的,没多久,她便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有人在朝这边走来。 听着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楚幸真的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外面,响起开锁的声音。 接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然后,脚步迈进来的声音。 楚幸在心里默数三声,举起手中巨.大的东西,朝着进来的人狠狠砸去! 这便是她一时想出来的办法,将进来的人砸晕,然后自己趁机逃脱。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计划,低估了对方的能耐。 虽然她这一计划也算得上“出其不意”,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在她举手挥来的时候,就意识到有危险接近,然后,徒手接住她砸来的东西。 见对方抓住那东西,楚幸想用力抽回来,然而对方的力气极大,仍是她怎么努力也夺不回来。 “松……松手!”楚幸道。 话刚落,对方真的松开了手。 楚幸没想到对方真的松开了手,她本来用力往后拉,这会对方一松手,介于惯力,她整个人往后仰,眼看就要摔倒地上,幸得对方及时伸出援助之手,将她扶住。 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楚幸忙扔掉手上的那东西,用力推开对方,狠狠道,“我是不会感激你的!” 这一推,她才发现这次进来的竟是男人,不是刚才的那位女子。 倏地,楚幸下意识抽回手,脚下却一拐,整个人扑进对方的怀里。 熟悉的怀抱还有萦绕在头顶上的熟悉气息,让楚幸当场愣住,鼻翼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战延修! 是他!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楚幸很肯定,非常非常肯定,现在在自己跟前的这人就是战延修! 一位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人,一位她以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相见的人,此刻却站在她面前,搂着她,自己躺在他的怀里。 突然意识到这个,楚幸猛地清醒过来,双手用力推开他。 这一推开,她整个身子往后移,幸好身后是房门,不至于摔倒在地上,仅是这样,就足够她倒吸一口冷意,被扭伤的脚踝隐隐作痛。 “楚幸!” 战延修低沉道,语气里满是不悦。 楚幸浑身一颤,想往后躲,却避无可避。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只是那么站着就无形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你……你为什么出现在在这!” 楚幸假装冷静道,然而她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是你……是你将我带来这里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战延修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盯着她,深黯的双眸在这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盯着楚幸心里如毛,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直接,不带任何掩饰,从头到脚,最终落在她受伤的脚踝处。 感觉他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的脚,楚幸想挪开自己的脚,然而刚一动,就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嘶——” 第六百五十四章备受煎熬 在楚幸还未反应过来,战延修突然逼近,一把将她抱起来。 “你要做什么!” 楚幸惊呼一声,突然身子悬空,她下意识地抓住战延修的衣服,避免自己摔下去。 战延修依旧没有说话,抱着她直径地朝床那边走去。 从房门口到床的距离不过几米,然而楚幸却感觉十分漫长,这段距离,她的内心十分煎熬,低着头不敢看他,心脏处却“砰砰”跳个不停。楚幸觉得,若不是她闭着嘴,下一刻,心脏都要从喉咙处跳出来了! “放我下来”这几个字一直卡在喉咙处,说不出来,发不出声音。 战延修站在床边,这才轻轻将她放下。 躺在床上,脱离了战延修的怀抱,楚幸也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紧张,她不知道战延修究竟有何目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阳新宫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人是司徒宰,因而便觉得是司徒宰将自己抓来这里。 可现在看到战延修,让她陷入混乱之中。 战延修为什么出现在这? 为什么明明记得昏迷前看到的人是司徒宰,醒来却变成战延修? 战延修和司徒宰他们有何关系? 是他们串通好,将自己从皇宫中带到这里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将自己带来这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楚幸的脑海里不断闪过,混乱得她头痛。 然而脚下突然一凉,惊得她整个人又清醒了过来! 战延修脱了她的袜子! “你要做什么!” 楚幸大喊,然而发出的声音却很小声,并不像质问。 “伤哪里了?”战延修不回反问,一手轻轻握住她的脚,小心寻找她的伤处。 温暖的手握着自己冰冷的脚,这温暖让她更难受,她想抽回自己的脚,然而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战延修就冷声道,“别动!” 两个字,就充满了压迫力。 楚幸定在那,再也不敢动。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在她的脚踝处徘徊,那触感让楚幸备受煎熬! 忽地,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直流。 没有一点点防备,战延修猛地将她扭伤的地方接回去。 “啊!” 痛觉让楚幸忍不出喊出来。 战延修转过眸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已经没事了。” 可这句话并没有丝毫作用,楚幸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湖水,一旦冲破阻碍,便停不下来。 豆大的眼泪从眼角处滑下,一下子便沾湿了她耳边的头发,还有下方的枕头。 战延修似乎没料到她会哭成这样,微微慌了。 不过,他只是盯着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好半响,才淡道,“别哭了!” 这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又夹带着满满的无奈之气,可见他真的是慌了。 可楚幸才不想理他,继续哭。而且这眼泪也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她现在可是非常难受,脚踝那里也很痛!全身都难受,全身都在痛! “凝碟,去取一些冰过来!” 战延修朝外吩咐道。 听到“凝碟”这两个字,楚幸微微愣了一下,继而又继续哭。 她才不管外面的人是谁,反正她现在就想哭,就要哭得肆意! “不准哭!”战延修低吼一声。 然而楚幸真的没理会他的话,一直哭一直哭,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战延修更是心烦气躁,然而又不能对她“做”什么,只能任由她继续哭。 一刻钟后,凝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战延修要的冰块。 “王爷,你要的冰块。” “毛巾。”战延修又道。 凝碟将冰块放下,转身去拿毛巾,“王爷,毛巾。” 战延修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摊开,用来包裹冰块。 做好这些后,战延修扭过头,看着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凝碟,低声道,“出去吧。” “是,王爷。”凝碟应道,转身退了出去。 床上的楚幸仍在哭,不过已经哭得断断续续,因而也有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她大概明白战延修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当冰冷的冰块覆上脚踝的那一秒,还是冷到了!她想抽回自己的脚,却被战延修用手按着,无法抽回。 “别动!”战延修沉声道,“若不想废了,就好好躺着!” “我可以自己来……”楚幸小声嘀咕,她一点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接触,尤其是身体上的碰触! 战延修没有说话,继续一手拿着毛巾给她敷,一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脚。 没多久,楚幸放弃了挣扎,平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动。 时间在这沉默中慢慢流逝,感觉冰块渐渐融化,化成水滴落下来,战延修这才撤走毛巾,重新取来新的毛巾,替她拭擦脚踝处的水。 擦干净后,他重新给她穿上袜子,盖好被子。 自始至终,楚幸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哼一声,仿若睡着过去。 战延修站起身,看了她一会,淡声道,“你好好在这休息,别再乱动。” 楚幸别过头,依次表示自己的抗议。 然而下一刻,听到脚步声离开,她转回头,看着要离开的战延修,一下子慌了神,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话一出口,楚幸就后悔了,刚才那句话,说得自己好像很舍不得他离开一样,忙改口,“我是问你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将我带来这里,你有什么目的,要怎么做才能放了我!” 战延修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冷声道,“好好休息。” 言罢,他继续往前走,没多久,便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和关上落锁的声音。 楚幸平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上方,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可眼前却浮现那人的容貌,怎么都抹不去。 眼角处,一颗豆大的泪珠再次滑下。 楚幸吸了吸鼻子,背过身,闭上眼睛,狠狠将脑海里的那些又浮现的记忆擦去。 忘了忘了!不能再想起来! 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不能再想起来啊! 明明已经选择遗忘,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丝柔..软! 她以为自己在南安国的这些日子,已经足够她忘记曾经发生的事情,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些事情她全都没有忘记,只是她不愿意提起罢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再一次 楚幸本不想睡过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哭了,眼睛变得又干又涩,还特别困,迷迷糊糊就睡着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猛地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被转移了地方! 四周都在颠簸着,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湖里的浮萍。 她努力地睁开眼,想去看清四周,可是入目便是熟悉的面孔。 战延修! 一看到是战延修,她犹如看到毒蛇般,立即往后退。 可战延修按住她,低声道,“别动!” 楚幸这才转过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他们在马车里。 “我要下车!”楚幸隐忍着自己的怒意,道,“放我离开!” “坐好。”战延修冷声道,“同样的话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闻言,楚幸冷笑一声,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他还是那个样子,决不允许有人违背他的意思!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要带我去哪里!”楚幸再次质问。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她也绝对不会妥协!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位任由他摆布的楚幸!不会再听他的话! 楚幸怒视着他,狠狠道,“战延修!回答我!你不是放我离开,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我恨你!” 然而战延修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一如既往。 看到他这样子,楚幸再次冷笑起来,“你从来都是这样子,不想回答就默不作声,只会威胁,只会压迫别人顺从你!战延修,你真的是个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 战延修微眯着双眸,低声道,“说完了?” “没有!”楚幸喝道。 今日她是豁出去了,绝对不会再任由他摆布! 倏地,楚幸快速地从衣袖中掏出一支发簪,对着自己的脖子,威胁道,“战延修,放了我!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见状,战延修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挑了挑眉,“你大可试试。” 楚幸勾着唇,“我知道,自己的力量跟你比,是以卵击石,可就算这样,我情愿死也不会跟你走!” 说着,她抓着玉簪的手越发用力,也朝前推进了好几分,尖锐的簪子划破脖子处虚弱的肌肤,深入到里面,不一会就流出血。 楚幸忍着痛意,怒视着战延修,“我说到做到!不像你,言而无信!” “楚幸!” 战延修突然红了眼,厉声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又不是没有死过!” 到了这会,楚幸反而觉得自己淡定了很多。脖子处的伤口不断流出血,猩红的血顺着脖子流下,只不过血的腥味让她皱了皱眉头,那么长时间,她还是无法适应血的行为。 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瞪着战延修,“战延修,我再说一遍,放了我!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松开!”战延修冷道,“你若是敢死,本王绝对让你后悔!” “呵呵,你别想威胁我,我还有什么好后悔的。”楚幸淡然道,“难道说,你打算以我现在的家人来威胁我?虽然你这么做确实会让我犹豫,可与其跟你待在一起,倒不如一死百了!” 战延修盯着她,看着她的脖子,双眸也犹如她脖子处流下来的血那般猩红,他竟没想到,楚幸竟然会如此恨他!恨到如此地步! “我数三声!你若是再不放了我,那我们就在阴间见吧!一!二!”楚幸开始数数。 这个时候,虽然她一直故作镇定,故作毫无畏惧的样子,可握着玉簪的手却在颤抖,她害怕,害怕到死战延修也不会放过她,害怕自己下不了手…… “你那么恨本王,那好,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杀了本王,替他们报仇。”战延修突然道。 楚幸愣住,瞪大眼睛看着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 “只要你杀了本王,便可离开这。”战延修继续道,“比起自己死,难道你不希望本王死?” “你休想骗我!”楚幸再次紧握玉簪,“我不相信你的!” 战延修勾着唇,突然逼近,“究竟是不相信本王的话,还是你情愿自己死,也不想本王死?” “你退后!”楚幸抬起另一只手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想抽回来又抽不回来。 下一刻,战延修突然从一旁掏出一把匕首,塞到她的手里,冷笑道,“玉簪杀不了人,用着匕首,来,狠狠刺向本王的心脏,这样你就自由了。” 楚幸惊恐地垂下眸,望着左手上突然多出来的匕首,双手更是颤抖得厉害。 战延修紧紧握住她的左手,一一指导,“抓紧匕首,刺向本王的心脏!” 楚幸抬起眸,看着他,眼眸里既是惊恐又充满恨意。 是的,她是真的恨他!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若是可以,她当然想杀了他,为自己曾经的亲人报仇,为她那还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可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却犹豫了,不敢动手。 “啊!” 她惊喊一声,像是下定了决定一样,猛地挣脱战延修的手,紧握着匕首,朝他的心脏狠狠刺去! 楚幸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恨战延修,是否还对他有感情,可她知道,若是自己这会不动手,两人都会痛苦。 所以,她决定,由她亲自动手,结束这一切。 锋利的匕首狠狠朝战延修的心脏刺去,而战延修却没有动一下,就这样看着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在匕首刺入战延修的心脏里的时候,楚幸另一只手的玉簪也往前伸,刺入自己脖子。 是的,她决定杀了战延修之后,便自杀。 结束一切。 却在这时,战延修抬起手,挥去她右手上的玉簪,冷笑,“你想自杀,想跟本王共赴黄泉?” 玉簪跌落在地,在地上翻滚几圈,停在不远处,尖端还能清楚地看到猩红的血。 望着那抹红,又看向战延修的心脏处,那里更猩红! “啊——” 楚幸尖叫一声,松开左手,惊恐地看着战延修的伤口。 她终究还是想杀了他,想第一次那样,即便心里会犹豫,可还是下手了! 这是第二次,她刺伤他,要取他性命。 第六百五十六章游戏结束 战延修看着玉簪滚到楚幸一时不能捡起来的地方,这才收回手抽出匕首,捂住自己的伤口,看着楚幸,言道,“这样你满意了?还是觉得不解恨再来一刀?” “够了够了!”楚幸双手抱住脑袋,痛苦道,“停车停车!我要离开!” “停车!” 战延修朝外面喊道。 话刚落,马车真的停了下来。 感觉到的楚幸看也没看战延修,直接冲出马车,跌落在地上。 在马车外面的凝碟和石寒等人看着楚幸,本想上前扶她一把,突然看到战延修也从马车里出来。 “王爷,你受伤了!”石寒和凝碟两人惊呼一声,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伤口。 战延修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楚幸身上,冷声道,“还要不了本王的命。” 这一句话,不知道他是在对石寒他们说,还是跟楚幸说的。 楚幸忍着痛意,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看向四周,眼眸里尽是迷茫。 这四周是一片极大的树林,大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 “西南方向。”战延修淡道。 闻言,楚幸转过头,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苍白了不少,是因为失血的原因,他前面的衣服全是鲜血! 楚幸狠下心,别过头,不让自己再去看他的伤口。 不管是懊悔还是难受,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她是最没有资格后悔的那个! 转过身,她朝着战延修所说的西南方向走去。 看着楚幸离开,凝碟既担忧又不解地看着战延修,“王爷,真的就这样放她离开?” 战延修抿嘴不言。 石寒道,“王爷你的伤,还是让属下等人处理一下吧。” 战延修依旧没有说话。目光一直落在渐行渐远的楚幸身上。 楚幸走得决然,不曾回头。因为她害怕,自己回头,就走不了了。 突然,树林骚..动起来,马蹄声从远到近。 战延修最先反应过来,立即下命道,“石寒,将楚幸带回来!” “是!” 石寒领命,立即往楚幸那边跑去。 楚幸仍朝前走着,听到四周的马蹄声,心里有些喜出望外,直觉告诉她,有人来救她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猛地被拉扯。 “放开我!放开我!” 楚幸挣扎起来,瞪着抓着她的石寒,眼眸里迸发浓浓的怒意,“难道你们又想反悔!你们言而无言,可耻!小人!” “楚姑娘,请跟属下回去。”石寒漠然道。 “我不会回去的!死也不会回去!”楚幸怒吼。 “就是嘛,你们何必为难一位弱女子呢!” 一道声音突然从两人前方响起。 顺着声音看过去,楚幸便看到司徒宰,他骑在马背上,正笑着看着他们,顿时,浑身打起冷颤。 楚幸不想再面对战延修,同样的,她也不想看到司徒宰。 “你为什么在这!”楚幸质问道。 “自然是带你回宫。”司徒宰笑着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说着,司徒宰抬起眸,看着朝这边走来的战延修,挑眉道,“定侯王,游戏结束了。” “什么意思?” 楚幸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游戏结束了?莫非他们在拿自己在做什么赌注? 一想到这,楚幸心里就燃起熊熊的怒意,也总算明白为何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人明明是司徒宰,醒来却不是他! “什么结束?”战延修冷笑,“本王记得,没有答应你什么。”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司徒宰脸色微沉,仍耐着性子,“定侯王想反悔?也罢,今日本王是要将人带回去。” 说完,司徒宰看向楚幸,问,“楚幸,你只需要回答一句,是要跟定侯王回君临国,还是回皇宫,父皇与你的母后可是在等着你。” “回皇宫!”楚幸毫不犹豫说,又道,“我自己回去,不用麻烦你!” “本王送你回皇宫,顺便见一见故人。”战延修突然道。 司徒宰挑眉,“定侯王说的故人,该不会是淑妃?” 一时间,楚幸僵硬在原地,她一直以来只想逃避战延修,都忘记了他们之间还有血缘关系! 他们可是表兄妹的关系啊! “是有如何?”战延修反问,转眸淡淡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楚幸,又道,“本王这次出使南安国,还请二皇子好好带路了。” “乐意至极。”司徒宰笑道,然而他脸上的神色却与说出来的话截然相反,“护送公主回宫!” 言罢,司徒宰调转马头,率先离开。 战延修走到楚幸身旁,淡道,“跟本王回马车。” “不可能!”楚幸立即拒绝,“我自己可以回去,不需要你们!” “上车!”战延修的声音冷了好几分。 楚幸别过头,直径越过他,朝前走。 一旁司徒宰带来的人走过来,言道,“公主,属下等人已经备好马车……” “不用!”楚幸还是毫不犹豫拒绝。 战延修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把抓住她,冷道,“别任性,这里距离皇宫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你要走到什么时候。” “那也不用你管!”楚幸喝道,用力推开他,却没料到这一推,直接按在战延修的伤口上。 战延修的伤口本来就没有处理,血还在流着,被楚幸这么一推,流得更加厉害了,可他哼都没哼一声。 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腥,楚幸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王爷!”石寒和凝碟两人快步上前,一人手中拿着拿着绷带与止血药。 凝碟劝道,“王爷,你的伤势很严重,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有生命危险……” “退下!”战延修却喝道,“本王的事自己清楚。” “可是……”凝碟还想继续劝,石寒拉住她,朝她摇头。 凝碟不甘心垂下手,抬眸看着木讷的楚幸,上前将绷带和止血药塞到她手里,“王爷交给你了!” 楚幸还在失神中,突然感觉手中一沉,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好一会,她颤抖的抬起头看向战延修,心脏处那还涓涓不断流着殷红的血,血滴落在地上,慢慢汇聚成一滩。 “止……止血啊!”楚幸惊吼道,“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不止血!为什么不止血……” 第六百五十七章包扎 楚幸拉扯着手上的绷带,越是着急,越是慌乱。 “快点啊快点!” 她催促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找到绷带的开口,连忙扯出长长一条,看向凝碟,想让她帮忙,可凝碟别过身,很明显不打算帮她。 不是凝碟不想帮忙,而是刚才战延修的那一番话,很显然,战延修只要楚幸! 心里虽不甘,可凝碟也只能认了,这个事实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早该认清的。 “止血……止血……” 楚幸喃喃着,可是让她亲自为战延修包扎,又感觉自己做不来。 忽地,战延修一把握住她的手,言道,“跟本王来。” “不……” 楚幸想拒绝,可看到他的伤口,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木然地被他拉着走。 从来都是这样,她还是无法拒绝他。 就这样,楚幸重新跟战延修上了马车。 一坐下,战延修立即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而里面的衣服因为紧贴着伤口,他没直接去脱,而是将衣袖撕开。 “现在包扎。”战延修道,抬起头看向楚幸,却发现她一直愣着,一直盯着自己,可眼眸里却无神,脸色也十分难看。 “楚幸?”战延修喊了一声,她都没有回应。 战延修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伤口不算很深,可因为没能及时处理,鲜血一直流个不停,沾湿了胸前的衣服,所以显得伤口很严重。 “本王没事,你不用这样。”战延修又道,从她手中拿过绷带和止血药,自己亲自来上药。 等他自己上完药,缠着绷带的时候,楚幸才回过神,看着他自己一个人艰难地缠着绷带,连忙伸出手帮忙。 大概是因为上了止血药的原因,伤口没怎么流血,不过也没有彻底停止,不少血仍从绷带里渗出。 看着刚缠上去的绷带染红了,楚幸又帮他缠上一层,一层又一层…… “可以了。”战延修抓住她的手,“不用再弄了。” 再弄下去,全都是绷带了。 “血……血……”楚幸喃喃道。 “等会就会止住,没事了。”战延修说。 说着,从一旁拿过一件新的衣服,披在身上,遮挡住伤口。 看不到伤口,楚幸的神色才稍微缓和过来。 战延修朝外喊,“出发吧。” 闻言,楚幸立即正襟危坐起来,“去……去哪?” “放心,带你回皇宫。”战延修道,低头看着自己还握着她的手,到现在还不想松手。 楚幸本就看着他,看到他垂下视线,也低下眸,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握着,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战延修没松手,低声道,“别动。” “松手。”楚幸用另一只去掰开的手,“别碰我!” 战延修本想坚持,可看到她的神情,还是松开。 一得到解脱,楚幸立即坐得远远地,那样子,恨不得现在就从马车上跳下去。 战延修仰着头靠在马车上,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因为伤口哼一声,但到底是流失了很多血,精神还是有些不振。这会,他闭上眼睛,打算瞌睡一会。 楚幸仍正襟危坐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显得拘束不安,双手交握放在双腿上,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双手。她为此这样的动作许久,久到她感觉自己随时都要睡着过去。 猛地,马车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楚幸整个人也跟着颤抖了一下,瞬间清醒起来,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视线最终落在不远处的那人身上。 只见这会战延修仍闭目养神,似乎刚才的颠簸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 楚幸很快移开视线,落在他的左胸前,虽然有衣服遮挡着,她却感觉自己一眼便看到里面的伤口,鲜血淋漓…… 那血腥而残忍的画面突然撕开,楚幸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脑袋,低声呻..吟起来。 “不……不要……求求了!不要!” 倏地,战延修睁开眼,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问,“怎么了?” 躺在熟悉的怀抱里,楚幸下意识想将他推开,可入鼻的血腥味,使得刚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她怕再次伤到他的伤口。 “别想那么多,很快就到了。” 战延修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样,也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但还是开口安慰她。 楚幸假装自己是不清醒,依靠在他的怀里,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低落在他的胸前的衣襟。 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也不想让战延修自己在哭。 可敏锐如战延修,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不说而已。 就这样,楚幸依靠在他的怀里无声哭泣着,一直哭到差不多抵达皇宫。 还有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战延修提醒道,“差不多到了。” 闻言,楚幸立即抬起头,却用手遮挡哭红的双眸,另一只手掀开车帘,果真发现他们已经进入沛城,再往前便是皇宫了。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双眼,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此刻的双眼有多肿。 战延修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药膏,递给她,“用这个,可以消肿。” 楚幸转过眸看着他递过来的药膏,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战延修就一直举着手,没有催促。 好半响,楚幸咬了咬牙,还是伸出手接过药膏,并低声道了谢。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会接受他的帮助只是因为不想以这个面目示人,更加不想让战灵心看到自己这样子,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等他们一行人抵达皇宫,司徒宰早已在皇宫门前等候多时,虽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丝毫。 “走吧,定侯王。”司徒宰笑着说,伸出一只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楚幸是跟在战延修身后从马车走下来的,这会听到司徒宰这么说,立即问,“去哪?我要去华清宫,不奉陪了。” 司徒宰没有要阻拦她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笑道,“等会见。” 楚幸无视他的话,迈开脚步朝华清宫那边走去,身后突然响起战延修的话,可她一样,假装没有听到,不过步伐却出卖了她,变得急促很多。 司徒宰收回视线,看着战延修,脸上仍挂着笑容,“请吧,定侯王。” 第六百五十八章“学成归来” 楚幸大步朝前走,丝毫不敢回头。她走得特别急,像是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着她一样。 在走去华清宫的路上,楚幸隐约听到一些宫婢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下意识地,楚幸觉得她们议论的内容与自己有关,便停下来,悄悄躲在一旁,打算听她们究竟在议论什么。 “……公主现在还没有回来,照这样下去,估计真的出事了。”一宫婢说 另一宫婢立即附和,“可不是嘛,那么大的一场火,能活下来都是万幸,而且啊,我听说,那天晚上……” 这宫婢越说越小声,以至于后面的话楚幸听得并不清楚。但这简单几句话便让她确定,她们确实在议论着自己。 持着好奇的心,她继续默不作声地躲在后方,继续偷听。 “……皇上可是下命禁止议论这件事,我看都别说了,反正我们只要做好本分的事,应该都不会怪罪到我们身上。” “但愿吧。” “但愿吧……” 宫婢们都如此祈祷着。 可她们是“议论”完了,然而楚幸却没有听明白,她本想直接站出来,当面询问她们,一想到这事本就涉及自己,对方应该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说,只好离开。 越接近华清宫,楚幸便发现这四周都安静了很多,应该说,宫人少了很多。 平时,楚幸也没有特意去注意这些,只是今日总觉得这附近安静得与往日不一样,心里觉得异常。 当下,她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加快了步伐,然而还未走到华清宫,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呼喊声,声音里充满惊讶与惊喜。 “乐阳公主?!” 闻此言,楚幸转过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兰生,顿时松了口气,“兰生,是你啊!” 相对于她轻松的样子,兰生却显得很激动,快步走上前,紧紧抓住她的双臂,激动道,“公主,真的是你!” “是我。”楚幸点头,本来还有些疑惑兰生为何见到自己那么激动,然而听到她的话,瞬间明白过来。 “公主,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楚幸以为他们都知道了自己被战延修“带”走,因而道歉,却不知道兰生是以为她死里逃生,从大火中涅槃重生。 相互误会的两人又交谈了一番,这才发现原来开始的时候各自会错意。 “这么说,公主是被人掳走的?并不知道自己的宫殿阳新宫失火一事?”兰生问。 楚幸点了点头,又摇头,“是的。” 她问道,“阳新宫怎么失火的?”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兰生说,“失火的原因还未查出,这事皇上交由皇后娘娘去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不过看到公主现在没事,奴婢就放心了,娘娘也一直盼着公主回来,若是娘娘看到公主,一定很高兴!” 兰生越说越激动,脸上都露出笑容。 “母后她的情况如何?”楚幸问。 她无法相信,战灵心知道自己出事了会如何,真的不敢想象。 兰生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安慰道,“公主不用担心,娘娘并不知道公主出事了,是皇上骗娘娘说,公主去太学府学习了,所以这两日娘娘并无大碍。” 闻言,楚幸再次松口气,如此甚好,那她便假戏真做,就当自己是从太学府学成归来。 现在她担忧的是,自己的样子会不会看出不对劲。 “兰生,你看我的样子,会不会很难看?”楚幸问。 听到她这么说,兰生这才认真去看她的脸色,立即担忧道,“公主,你的脸色为何这么差?是不是被欺负了?” 楚幸苦涩笑了笑,“没有,只是有些睡不好而已,看样子,我不能直接去见母后了,兰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补救一下?” 兰生知道她故意在转移话题,不愿意告诉自己实情,心里虽然还担忧着,但比起之前的事,当然是现在更重要。 “公主,请跟奴婢到这边来。” 兰生道,指向一旁。 楚幸依言跟着她过去,刚停下便看到兰生从怀里掏出一样小.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盒小胭脂。 兰生有些拘束地拿着手上的那盒胭脂,“公主,这是奴婢自己的胭脂,奴.婢觉得挺好用的,当然这个比不上公主用的那些……若是公主不嫌弃……” “谢谢你,兰生。”楚幸抓住她的手,笑着说,“这里没有铜镜,兰生,就拜托你了。” 看着楚幸脸上真诚的笑容,兰生也扬起笑意,“公主放心交给奴.婢吧!” 楚幸闭上眼睛,让兰生给她补妆。 虽然只是一盒小小的胭脂,但经过兰生的手,楚幸整个人的气色瞬间好了很多,乍一眼看过去,十分精神。 楚幸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但心里是十分相信兰生的,因而打算直接进华清宫。 兰生却拉住她,“公主等等,奴.婢去端些水让公主看看,满不满意吧……” “不用这么麻烦,我相信你。”楚幸道,“走吧,我们去见母后。” 虽然听到楚幸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但兰生还是有些迟疑。 “公主,你回来一事还没有告诉皇上吧?” 楚幸点头,“没有。” “这样吧,公主你先进去,奴.婢去禀告皇上公主回来一事,这样就不用担心谎言会揭穿。” 楚幸沉思了一会,觉得有道理,便按照兰生的话去做,自己进华清宫给战灵心一个“惊喜”,而兰生则是负责告诉司徒晔,自己回来一事。 如此说定之后,两人分开行动。 虽然说不过离开皇宫两天的时间,却仿佛离开了很久很久。 站在宫殿前,楚幸深呼吸一口,扬起嘴角,佯装自己真的从太学府回来一样。 守在殿门口的宫婢们看到她,也是又惊又喜,纷纷围上来。 “公主你回来了!” “嘘——” 楚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们别那么大声,轻声问,“母后在里面吗?” “是的,娘娘在里面。”一位宫婢回道。 “我的事你们大概都知道实情对吧?”楚幸又问,“你们就当我是葱太学府学成归来,别暴露了。” 宫婢们点头,“奴.婢们知道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逃不过 跟宫婢们商量后之后,楚幸让她们去端茶,自己亲自端进去。 此刻战灵心在宫殿里,修建着盆栽里的枝叶,并不知道楚幸就在外面。 这两日没有看到楚幸,战灵心多少还是会担忧她的情况,为了转移注意力,便命宫婢将取来剪刀,自己亲自修剪盆栽。 当楚幸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战灵心正专心修剪着,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楚幸悄悄放下茶杯,继续朝她走过去。 这个时候,战灵心才意识到有人进来,转过头,看到身后的楚幸,瞬间呆住。 好一会,她才惊喜地放下手中的剪刀,快步走上前一步,紧紧抓着楚幸的双臂,“幸儿?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两日你去哪了?母后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一连串的问题跑出,可以战灵心是有多担心,语气里又充满着浓浓的激动之情。 “母后,对不起,让你担忧了。”楚幸道歉,“幸儿没有跟母后禀告一声,就突然离开,是幸儿考虑不周。” “你回来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不重要。” 战灵心松开一只手,拭擦着眼角的泪水。 “母后看到你平安无事回来,母后心里就安落了,没有什么比你回来让母后更高兴,来,到榻上那边坐着,让母后看看你,这两日受苦了吧。” 看着战灵心如此关心自己,久违没有感受到母爱的楚幸也掉下眼泪,动容道,“母后,幸儿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离开母后……” “傻孩子,你长大了,总有一天也还是要离开母后的。”战灵心哀叹道,“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现在不说这个。” 战灵心拉着她往床榻那边走去,让她坐下。她握着楚幸的手,仔细端详她的样子,“幸儿,你老实跟母后说,这两天是不是过得很艰苦?整个人都憔悴了。” “有吗?” 楚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明明眼睛已经消了肿,而且也让兰生帮忙化了妆,按道理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能看出来才对的。 “有。”战灵心坚定说,伸手摸着她的脸颊,“你的脸都瘦了。” 楚幸笑了笑,佯装自己的心虚,“可能是因为在那边有些不习惯吧。” “哪里的太傅可有欺负你?”战灵心又关切问道。 “没有,太傅们都对我很好。”楚幸说,“我在那里也学习了很多。” “那就好……” 看到楚幸回来,战灵心也就没有再计较那么多,但到底还是心疼她,所以便吩咐宫婢去御膳房熬参汤,给她喝。 为了让战灵心更加相信自己真的是去太学府学习,楚幸跟她说了很多那边的“趣事”。 好在当初她待在战延修身边的时候,真的学习了不少,可以在此充数。 只是回想那些往事,楚幸又难受起来,明明已经决定再也不去想,可还是逃不过,再次回想这些早已尘封的记忆。 战灵心听着她说,突然发现她说着说着,神情变了,立即关切问,“幸儿,怎么了?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母后,果然还是在那边受了委屈吗?” “不是的。” 楚幸摇头,却一把扑倒她的怀里。 “幸儿再也不想离开母后了,再也不去什么太学费,幸儿要永远留在母后身边,哪里也不去。” 听到楚幸如此说,战灵心更加肯定她是在太学府受了委屈,因而心疼不已,“母后也不会让你离开了,你与母后已经分割那么多年,母后也不愿意你离开啊!那太学府不去就不去了,别勉强自己,那都是男孩子才应该去的地方……” 两人相互抱着哭了好一会,楚幸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擦掉脸颊上的泪痕,笑着说,“母后,谢谢你,幸儿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战灵心轻轻帮她捋着有些弄乱的头发,“以后有什么委屈的就直接跟母后说,母后替你分担。” 楚幸点头,又哭又笑,这样子又哭了一场后,心情通畅了很多,没有那么难过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兰生从外面回来,看到楚幸的时候,故作十分惊喜的样子。 “公主,你从太学府回来了?!” “是的。”楚幸点头,悄悄朝她使了个眼色,询问她那边如何? 兰生立即会意,轻轻摇头,又继续道,“太好了,公主回来了,娘娘就不用日夜牵挂,睡不着觉了。” 战灵心立即道,“兰生,别乱说。” 兰生捂住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对不起,奴.婢多嘴了。” “母后,你别怪兰生,她向来就这样,而且就算兰生不说,幸儿也知道母后的情况,是幸儿让母后担忧了,幸儿向母后道歉。”楚幸说。 战灵心轻轻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手背,“你不用跟母后道歉。” “那母后不生气了?”楚幸靠过去,依偎在她的肩膀,撒娇,“母后最疼幸儿了!” “母后当然疼你。”战灵心道,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朝兰生挥了挥手,“兰生,本宫也没有要怪你。” 兰生道,“奴.婢知道,能看到娘娘与公主相亲相爱的画面,奴.婢非常高兴。” “本宫也高兴。”战灵心笑着说。 之后,其他宫婢端来了参汤,楚幸在战灵心的注视下,喝下了两碗参汤。 “好喝吗?再喝多一些?”战灵心关切问。 楚幸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摇了摇头,“不用啦,好饱,喝不下了。” 看她不想说谎的样子,战灵心只好做罢,吩咐兰生将剩下的撤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赵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闻此言,战灵心和楚幸两人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一半,司徒晔就从外面进来,目光直接落在楚幸身上,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心领神会。 “幸儿啊!你回来了。” “参见父皇。”楚幸行礼,回道,“是的,幸儿擅自从太学府回来,请父皇原谅。” 听到楚幸这么说,战灵心立即帮忙解围,“皇上,幸儿她是女孩子,去太学费本来就不合适,她回来也是应该的,你别怪她……” 司徒晔挑了挑眉,“朕有责怪的意思?” 第六百六十章各自隐瞒 楚幸和战灵心两人听到司徒晔这话,顿时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幸儿谢谢父皇。”楚幸道。 司徒晔摆了摆手,“无须多礼。朕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香味,是什么香味?” 楚幸和战灵心两人相视一眼,笑着说,“是灵芝汤。” “臣妾看幸儿气色不是很好,特意让御膳房熬了参汤,让她补补身子。”战灵心又解释。 “看样子,朕来晚了一步。”司徒晔道。 楚幸道,“父皇若是想喝,幸儿让御膳房再熬一份。” 司徒晔摆手,“今天就不用了,下次吧。” 楚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战灵心上前,体贴地为他脱下外面的外套,关切问,“皇上今日特意过来,也是来看幸儿的吧。” 司徒晔道,“嗯,是的,不过有一事,需要跟你们说。” “什么事?”战灵心疑惑问道。 “坐着说。”司徒晔道。 于是,三人往内殿里走去,赵公公和兰生两人退到外面,守在宫殿门口。 司徒晔还未开口,楚幸大致就猜到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战延修的事情。 这并不难猜测,自己过来华清宫这边,而司徒宰则会带战延修去见司徒晔,毕竟战延修的身份也不简单,他的到来一定会引起很大的波澜,无法一直“隐藏”在这。 果不其然,司徒晔一开口,就证实了楚幸的猜测。 “灵心,是战延修过来了。”司徒晔直言道,并没有转弯抹角。 战灵心自然是自己的侄子战延修,不过在听到“战延修”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延修他过来了?” “是地。”司徒晔点头,“朕已经安排他在皇宫里住下,灵心想不想见他?” 战灵心双手绞着,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么突然,延修他过来了……” 楚幸没想到战灵心听到战延修在这,会如此反应,不由握住她的手,关心问,“母后,怎么了?” “没什么。”战灵心却道,抬起头朝她露着笑容,“母后只是太惊讶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司徒晔道,“灵心,你跟战家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联系,若是你不想见他,朕可以让他离开。” “不,不是!”战灵心忙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愿意见他,请皇上安排。” “真的要见?”司徒晔不确定问,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灵心,你大可不用勉强自己。” 战灵心扯了扯嘴角,摇头,“臣妾没有勉强自己。” 楚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听他们的对话,越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为何战灵心在听到战延修是这样的反应?为什么司徒晔说让她别勉强自己?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似乎看出楚幸的疑惑,战灵心转过头,看着她,却亏欠道,“幸儿,对不起,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跟你说,母后答应你,以后一定会跟你坦白。” “母后,幸儿不懂。”楚幸直言说出自己的不解。 司徒晔也道,“幸儿,你现在不需要懂,等以后便会明白。” 他们两人的意思,都表明了现在不会告诉她,楚幸也没有再问,司徒晔却问她,要不要跟战灵心一起去见战延修。 看着司徒晔一脸平静地问自己,楚幸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跟战延修的那些事,还是说,他并不知情。 楚幸还未回答,战灵心就替她做了决定,“皇上,臣妾想自己一个人去见延修,幸儿就不用去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朕就不替你做决定了。”司徒晔道。 听到自己不用去见战延修,楚幸当下是松了口气,但同样还是会难过,会担忧。 她不知道,战灵心与战延修两人见面会聊什么,会不会聊到自己,战延修会不会将他们曾经的事情告诉战灵心。 越是这么想,楚幸越是紧张,越是害怕,嘴张了张,想开口说自己可以跟着一起去,可是要说的话却卡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鲠在喉。 后面,司徒晔和战灵心又说了什么,楚幸都没有仔细去听,一直心不在焉。 等她回过神,司徒晔和战灵心已经商量好,什么时候过去与战延修见面。 时间就定在明日下午,在秀泉宫见面。 因为阳新宫失火,到现在,那里几乎夷为平地,楚幸没有宫殿,便在华清宫弄住下。 当然,她没有跟战灵心说是因为阳新宫失火了,自己才需要在这住下。 为了不让战灵心担心,她只能用“善意”的谎言继续欺骗她,说她想陪着她,一刻也不想与她分开。 不过皇宫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战灵心迟早都会知道,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经过一晚的休息,楚幸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与战灵心一起睡,让她安心很多,睡得挺沉的。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午时过来,战灵心让兰生给她挑选了一套合适的衣服,简单的装扮了一下,便准备过去见战延修。 看着战灵心即将要出门,楚幸站在一旁,想开口还是开不了口。 “幸儿,母后要出门了,你一个人待在宫殿里可能会无聊,若是无聊,可以带上宫婢到这附近走走,别走太远。”战灵心嘱咐道。 楚幸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幸儿知道的,母后早点回来,幸儿在这等你。” “好,母后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战灵心道,眼眸里却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很快消失,有些走神的楚幸并未注意到。 战灵心朝一旁的兰生看了看,又道,“兰生你不用跟着去了,你留在这照顾幸儿吧。” “娘娘……” 兰生有些为难,自己不跟着去,她实在放心不下,可不留下照顾楚幸,心里也同样不放心。 “兰生,你跟着母后去吧,我在宫殿这边不会有事的,而且也不是只有我自己一人。”楚幸说。 说完,她牵着战灵心的手,轻松道,“母后,你放心去吧,幸儿不是小孩,会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战灵心怎么不知道她已经不是小孩,可还是免不了担心,毕竟自己不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宫中的那些人会不会来找她麻烦。 尤其是凤倩衣,实在让她无法安心离开。 第六百六十一章不是商量 可自己又不能不去秀泉宫,战灵心只能暂时放下担忧。 离开前,她又嘱咐了楚幸好几句,这才舍得离开。 “当真不用让兰生陪着你?”战灵心走了几步,又转过头,她看得出,楚幸比较喜欢兰生,因而才希望兰生留下陪她。 “不用。”楚幸坚定说,“母后,你放心去吧。” 战灵心点着头,迟疑了一会才道,“好,母后真的去了,等会见。” “等会见。”楚幸挥手道。 战灵心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再担忧,也不得不离开,唯有尽快解决那边的事情,才能赶回来。 目送着战灵心离开,楚幸站在殿门口好一会,才回里面。 一时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若是真的让她去见战延修,她更情愿自己一个人待着。只是,一个人待着难免会胡思乱想,想着战灵心与战延修见面会说什么,还有昨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越想越烦,楚幸干脆放空自己,让自己什么都别再想。 可只坚持了一会,她就坚持不下去,便在宫殿里走动起来,看看能不能找些什么事情做。 另一边,战灵心等人抵达秀泉宫。 战延修早已在里面等候。 站在殿门口,战灵心深呼吸一口,朝身后的兰生等人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不用进来。” “是。”兰生带头应道。 战灵心转回去,望着紧闭的殿门,动作迟疑,定在那好一会才抬手推开门。 她又深呼吸一口,这才往里面走去。 一进去,便看到里面的战延修,已经坐在椅子上,此刻正抬起眸看着进来的她。 记忆中的小孩与眼前的人汇成一个影,战灵心动了动嘴角,好半响才喊出声,“……延修,这么多年没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战延修盯着她,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漠淡然,抿着嘴,似乎不想说话。 战灵心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缓和一些这样的气氛。 “坐吧。”战延修突然开口。 闻此言,战灵心惊了一下,继而点头,“好……好!” 她朝前走,不过却选择一个离战延修有两个位置远的地方坐下,只是这样,她也已经局促不安,双手藏在衣袖里,握着拳头,双眸微微抬起,看着战延修,又很快挪开视线。 “延修,你这次过来……是因为什么?”战灵心壮着胆问。 战延修一直盯着她,将她的动作和神情变化什么的尽收眼底。 没有等到战延修的回答,战灵心更加紧张,咽了咽口水,“延修……” “我要带楚幸回去。”战延修突然开口道。 “嗯?” 战灵心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他。 “什……什么?” “带楚幸回去。”战延修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提高了音量。 听了两遍,战灵心总算是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可是,为什么是楚幸?她不明白。 “为什么?”战灵心问,“为什么要带楚幸回去?回战家?” “这不关你的事。”战延修冷声道,“我也不是过来跟你商量,而是告诉你。” “不可以!”战灵心站起身,坚决道,“我不同意,你不能带走幸儿!” 好不容易才跟楚幸相认,她不能这么轻易与她分开。 “为什么?”战灵心不解,“你带幸儿回哪里?你想对她做什么?” “严格说起来,你也需要回去一趟,太奶奶要见你。”战延修又说。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战灵心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奶奶要见我?” 战延修挑眉,“是。” 突然,战灵心吼道,“我不回去!” “你没得拒绝。”战延修道。 相对于战灵心的坐立不安与惶恐,他则显得很淡定。 战灵心颓败地坐在椅子上,脸上露着绝望而失神的表情。 “当初不是说好了,不再干涉,为什么……” “三日后出发。”战延修站起身,冷然地看着她,“你自己看着办。” 言罢,战延修便离开了没有一刻停留。 宫殿里,只剩下战灵心一人,兰生等人依旧守在外面,不敢违背她的指令进来。 战灵心无力地坐着,仰着头,望着头顶的横梁,突然笑起来。 是她太天真,以为来了这边,便能彻底告别过去的事情,可事实告诉她,并不可以。 她该如何是好啊! 战灵心迷茫起来,明知道不能拒绝,不能违抗,可还是心存渺茫,希望能够改变。 她就这样一直坐着椅子上,许久都没有动。 司徒晔过来的时候,看到她这样子,满是心疼。 “灵心……” 他轻声唤着她,可战灵心没有回应,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样。 “灵心。” 司徒晔又喊了一声,站在她身旁,轻轻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跟朕说,朕替你解决。” 战灵心慢慢回过神,抬起手抓着他的衣服,却一句话都没说。 司徒晔也没说什么,等她平复心情。 时间过去许久,战灵心才从悲伤中走出来,仰着头望着司徒晔,哽咽道,“皇上,臣妾要回去一趟,望皇上成全。” “回去?”司徒晔神色沉了沉,“你自己决定的还是战延修威胁你?” 战灵心很快摇头,“不,不是的!” “你自愿回去?”司徒晔语气里满是不相信,“朕不相信。” 战灵心一脸悲痛的模样可骗不了他,“朕不允许!” 战灵心松开手,别过脸,哭泣道,“皇上,这是臣妾的宿命。” 该来的还是回来,无法逃避。 而她,也不想再逃避。既然她“重生”,那就将从前的事一刀两断,这样才能获得真正的重生。 司徒晔看着她,明知道现在的她很痛苦难受,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心里痛恨着。 “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战灵心道,转过眸,看着他,“皇上,臣妾回去就了断之前的事,从此与战家再无瓜葛。” 后面一句话,她说的无比有力,眼眸也变得坚定起来。 “朕陪你。”司徒晔说。 战灵心摇头,“不用,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不能轻易离开皇宫,臣妾的事就让臣妾自己去解决吧,而且,有幸儿陪着,我们母女有伴。” 第六百六十二章初学者 听到战灵心说楚幸也跟着去,司徒晔并没有因此放心,脸色沉了沉,言道,“灵心,你要带着幸儿回去?就不怕……”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战灵心伸手挡住他的嘴,摇了摇头,“皇上,不用担心,幸儿是臣妾的女儿,臣妾拼了命也会护她周全,若是战家对她不利,臣妾定会反击!”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朕便准予你,只是,其他的便听朕的安排。” “臣妾遵旨。” 司徒晔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转移话题,“好了,你出来这么长时间,幸儿在等你回来吧,朕陪你回去。” 战灵心点着头,双手胡乱在脸上擦了擦,有些担忧道,“皇上,臣妾这样子回去好吗?幸儿要是看到臣妾这样子,会担忧吧。” 司徒晔没有说话,仔细端详着她。 战灵心被他这么看着,顿时红了脸,别过脸,小声道,“果真不行吧……” “幸儿会担心的。”司徒晔并没有明说。 战灵心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不想当面让自己难堪,可只是这样,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双手捂住脸,遮挡着,她不想让司徒晔看到自己不好看的一面。 虽然,刚才已经全看到了。 “臣妾去洗把脸吧。”战灵心说完,走向门口,并未走出去,而是站在殿门处,吩咐兰生去准备热水。 待她洗了脸,重新化了妆,这才跟司徒晔回华清宫。 这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因而当楚幸看到他们一起回来的时候,心里有一点小诧异。 “母后,你们聊完了?” 战灵心点头,本想开口跟她,要带她去战家一事,刚想开口司徒晔却拦住她,朝她使眼色。 如此,战灵心将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转移话题,“是的,聊完了,幸儿,你一直都待在宫殿里吗?” “对,没有出去。”楚幸说。 虽然只是一瞬间,楚幸还是看到了司徒晔的动作,不过她假装没看到,没有去问。 她知道,他们瞒着自己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虽然心里会猜想,但也觉得,他们不说应该是有他们自己的理由,等到合适的时候,也许就会告诉自己了。 楚幸如此安慰自己,脸上带着笑容,拉着战灵心的手,邀功道,“母后,我刚才尝试画画,画了一副你的肖像,你快来看看像不像。” “画了母后?”战灵心一脸惊讶。 “是的。” 楚幸道拉着她继续往桌子那边走去,待在宫殿这段时间,她找不到什么事情做,便吩咐宫婢帮忙取来笔墨,画着玩,画着画着就想到画肖像,便凭着记忆中的样子画下战灵心。 “父皇也过来,看看像不像,这次幸儿第一次画,感觉还挺有成就感的嘻嘻。”楚幸朝着司徒晔招手。 司徒晔走上前,与战灵心一起“欣赏”她的画。 楚幸没怎么画过画,这次画画全都是闹着玩,因而画技什么的真的不算好,但这画她用了心去画,也不算特别糟糕。 战灵心看着画上的自己,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言道,“像,真的像!” 听到战灵心如此说,楚幸笑得更加灿烂,转向司徒晔,问道,“父皇呢?也觉得像吗?” 她迫切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可,就像吵着要糖果的小孩。 “可以。”司徒晔也毫不吝啬地夸道,“不像初学者能画出来的画。” 闻言,楚幸笑不拢嘴,听到他们的夸奖,真的比吃了蜜糖还要开心甜蜜,同时心里也有些小傲娇起来。 自己在画画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嘛! 于是,楚幸又迫不及待想再画。 “父皇,幸儿也帮你画一个吧!” 司徒晔听她这么问,没有迟疑,立即答应了。 “好。” “那好,父皇你坐在……”楚幸朝一旁看了看,立即拉来一张椅子,“父皇,你坐在这,像平时那样坐着,随意点,幸儿来画你。” “好。”司徒晔点头。 待司徒晔坐好,楚幸便开始给他作画。 给战灵心画的时候,楚幸都是凭借自己脑海里的画面来画,现在当着司徒晔本人来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一开始也有些无从下手。 战灵心站在她身旁看着她,这样让楚幸觉得更加紧张。 “母后,你也到一旁坐着吧,你看着我,我会紧张的。” “那好吧,母后不看,你画吧。”战灵心笑着说,走向另一旁。 楚幸深呼一口气,看了眼司徒晔,继续提起笔,这次总算下笔了。 只是,刚画了一半,赵公公就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禀告,“皇上,严将军求见,现在在永安宫等候。” 看到赵公公进来,楚幸停下手上的动作,望着他,又看向司徒晔。 司徒晔转过眸,沉声道,“朕在这边忙着,你让他再等一会。” 赵公公顿时露出为难的神情,“皇上,严将军说有要事跟你禀告,需尽快……” 司徒晔脸色沉了沉,站起身,对楚幸道,“幸儿,抱歉,父皇有事需要去处理,今日就暂时这样,等下次吧。” “没关系,幸儿也画的差不多,父皇想去处理事情,等父皇过来,幸儿应该画完了。”楚幸笑着说。 “嗯。”司徒晔应了声,转身往外面走,赵公公朝战灵心和楚幸两人躬了躬身,跟上司徒晔。 司徒晔离开后,楚幸继续画,刚才那段时间她真的已经画的差不多,剩下就是“精修”了。 “现在母后可以看了吗?”战灵心说,双眸却望着殿门口那边,心里有些担忧司徒晔那边的情况。 楚幸笑道,“可以,母后,你觉得那些不好,幸儿自己看不出。” “好,母后看看。”战灵心转过眸,脸上带着笑,走上前端详楚幸的画。待她看到画纸上画,眼眸露着惊讶,“很像!” “是吗?”楚幸笑得更开心了,这还没有画完,就已经看得出很像了吗? 战灵心点头,“是真的像,母后没有骗你。” “嘻嘻。”楚幸笑了笑,“那我快点画完,送给父皇。” 说着,楚幸看着战灵心,却发现她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着什么。 第六百六十三章所欠下的 “母后?”楚幸轻声唤了声。 “嗯?”战灵心转过眸,疑惑看着她,“幸儿,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抱歉,母后走神了。” 楚幸重复一遍说,“幸儿想快点画完,送给父皇。” 说完,楚幸又问,“母后,你刚才走神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幸儿说?” 楚幸这么说,其实也不是特别肯定,只是心里的猜测。 毕竟战灵心与战延修见了面,不应该什么事都没有,这前后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两人之间终归是说了什么。 而且,楚幸看得出,战灵心的双眼跟出去之前红了不少,她对这些最是敏感,所以当战灵心回来的时候,第一眼就发现了,只是,因为司徒晔在的原因,没有直接说出口罢了。 “没……什……”战灵心想否认,然而发现楚幸一直在盯着自己,脸上的神色很明显是不相信自己的话。 “是有些事想跟你说。”战灵心最终还是说出口。 虽然已经早已知道会这样,在亲口听到战灵心这么说,楚幸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愣了一会,道,“什么事,母后你说吧。” 战灵心却道,“还是等幸儿你画完再说吧,再给一点时间母后……” “母后……” 看着战灵心一脸痛苦而犹豫的样子,楚幸也不忍心再逼她,“好,母后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幸儿不会逼你。” “谢谢你,幸儿。”战灵心说,心里暗道,对不起,幸儿,原谅母后还是没有勇气将真相告诉你们…… 因为彼此间都藏着事,因而气氛变得沉重,楚幸继续完成未完成的画,战灵心沉默地站在一旁,说是在看着楚幸作画,不如说她在走神在想着事情。 两人就站在一起,相距并不远,然而各自都心怀着自己的心思,脸上的神色也复杂的让人一时难以猜出她们在想什么。 又画了一会,楚幸转过头,言道,“母后,你不用站在这里,你刚回来没多久,还很累吧,去休息吧。” 听到声音,战灵心转过眸,看着她,愣了一秒,摇头道,“不用,母后想看着你画,而且也快画完了是吧?” “还有一点,快了。”楚幸说。 “那母后等你画完。”战灵心道。 楚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加快手上的动作,想早点将这画画完。 又过了好一会时间,楚幸总算将司徒晔的画像完成,她高高举行,仔细看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脸上露出笑容。 “总算完成了。” “辛苦你了,幸儿,画的很棒。”战灵心称赞道。 楚幸朝她笑了笑,“谢谢母后的夸奖,幸儿非常高兴!” “母后说的都是真心话。”战灵心说,“可不是单纯为了哄你高兴。” “我知道。”楚幸放下手中的话,挽着战灵心的手臂,依偎在她的肩膀上,“母后,画完了,我们去休息吧。” 战灵心身子突然僵了一下,好一会才应道,“……好。” 楚幸明显感觉到她的异常,不过没说什么,挽着她往另一边走去,让她坐下,然后吩咐兰生去沏茶。 “母后,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现在还没到晚膳的时候,要不要去休息一会?”楚幸关切问。 战灵心摇头,“不用,母后不累。” 闻言,楚幸心里叹了口气,战灵心这是在勉强自己,她的身子本来就刚恢复没多久,还很虚弱,若是休养不周到,病情很容易复发。 “母后,你别勉强自己,就像你之前跟幸儿说的,幸儿遇到什么事就告诉你跟你分担,同样的,幸儿也希望你能跟幸儿说,幸儿也愿意为你分担。” 战灵心抬起眸看着她,眼眸里尽是复杂难以言喻的神色,她与楚幸对视了一会,又别过视线,“不行的,幸儿,母后现在不能跟你说。” “那母后打算什么时候跟幸儿说?”楚幸问,“要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甚至更久?” 说完这话,楚幸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明明决定不逼迫她,可才过了一会,就忍不住了。 她实在不希望被隐瞒被欺骗。 “幸儿……”战灵心满脸痛苦,双手捂住脸颊,一次又一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楚幸后悔了,“母后,别这样,是幸儿的错,幸儿不应该逼你的,你不想说就别说,幸儿不再问了。” 战灵心却摇头,“不是,不是的,幸儿,母后跟你说,母后也不想再隐瞒了。” “你……你说。”楚幸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起来。 究竟是什么事,让战灵心如此难以开口。 这个时候,兰生从外面端着茶进来,似乎感觉到宫殿内的气氛不太对劲,放下茶杯之后,便默默退了出去。 “母后,喝茶。”楚幸说。 “不用。”战灵心说,松开双手,抬起眸,直直地看着楚幸,脸上的神色变得沉重,“幸儿,你跟母后回一趟战家吧。” “什……什么?” 楚幸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会,刚抬起的茶杯从手中滑落,直接跌落在桌子上,茶水溅了一桌子,茶盖从桌面上滑落在地,碎了一地。 这个刚沏好的茶,温度很高,茶水溅到两人身上,尤其是楚幸的手,溅到茶水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幸儿,你没事吧!”战灵心立即担忧问道,拉过她的手,忙道,“要快点用冷水敷一敷才行。” “没事。”楚幸抽回自己的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扶正,“母后,我想知道原因。” 比起手上的伤,楚幸更想知道原因,为什么要回战家? 回战家岂不是意味着回君临国。 而这也不难以猜测,一定是战延修提出来的。 “这是母后欠战家的,母后需要偿还。”战灵心说,“这么多年了,母后不想再逃避。” 楚幸皱着眉头,盯着手背上的烫伤,摇了摇头,“母后,幸儿不懂,你再说明白一些,你跟战家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说是你欠了战家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你不说,幸儿不懂,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战灵心却问,“幸儿,你愿意跟母后回战家吗?” 第六百六十四章不怀好意 兰生突然从外面进来,紧张道,“娘娘,公主,奴、婢刚才在外面听到响声,发生什么了?” 正说着,兰生目光落在地面上的碎片,担忧道,“娘娘,公主,你们有没有受伤。” “幸儿手背烫伤了,兰生,你快去端冷水进来。”战灵心吩咐道。 闻言,兰生立即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兰生急匆匆跑出去,端来冷水,也带来烫伤膏,帮楚幸处理伤势。 楚幸本想说这点小伤并不要紧,但看到兰生那么紧张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好意,便任由她了。 等伤势处理完,兰生将地面清扫赶紧,才退了出去。 战灵心看着楚幸,言道,“幸儿,你愿不愿意跟母后回战家?” “是战延修让母后回去的。”楚幸问,却是陈述句,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就是这么一回事。 “是。” 战灵心的话无疑肯定她心里的猜测,“是延修说的,他说奶奶要见母后……” “奶奶?”楚幸皱了皱眉头。 “你该称呼太奶奶。”战灵心提醒道,“现在的太奶奶,应该是战家最长老的人了。” 楚幸点了点头,继续问,“战延修还跟母后说了什么?” “没有了。”战灵心说。 “那也是他让母后带上幸儿回去的?” 战灵心愣了一下,尔后点头。 楚幸沉默了,垂着眸,望着已经处理好的手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心里早已清楚,却还想一一去证实。 “幸儿……”战灵心看到她这样子,一脸担忧,“你是不是不想去?若你不想去,母后就去跟延修说一声……” “有用吗?”楚幸问。 战灵心愣住,一时无法反驳。 确实,就算她去跟战延修说,也无法改变。 看着战灵心沉默不语,楚幸笑了笑,“我知道了,母后,什么时候去?” “……三日后。” “那么早,那要好好准备了。” 战灵心抬起眸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犹豫不决。 相对于她,此时的楚幸则显得淡定很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知道后会那么淡定,可能是因为已经放弃去反抗了。 …… 那之后,楚幸已经是“心止如水”,静待那一天的到来。 她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可现实总爱跟她开玩笑。 在要出发的前一天,凤倩衣突然前来华清宫。 来势汹汹,不怀好意。 那个时候,楚幸和战灵心两人正在为明日的出发做准备,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呼喊声,顿时停住手上的动作,相互看了眼。 凤倩衣过来了?她想做什么? “不管如何,先出去吧。”战灵心说。 楚幸点了点头,与她一起出去,“迎接”凤倩衣。 “臣妾给姐姐请安。” “幸儿向皇后娘娘请安。” 凤倩衣扶着宫婢翠玉的手,朝四周看了看,扬眉道,“都起来吧,这里没有其他人,不需如此见外。” “是。”战灵心与楚幸站起身。 凤倩衣直径往前走,坐在正位上,笑着说,“本宫突然前来,也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听到一些事,有点担心妹妹,过来看一看。” 她口中的事,即便没有明说,楚幸和战灵心又怎么不懂。 战灵心道,“让姐姐担忧了。” “这没什么,本宫前段时间在忙着追查纵火的凶手,都没有时间过来,本宫该跟幸儿说声抱歉,至今还未找到凶手。” 凤倩衣说着,双眸直盯着楚幸,嘴里说着抱歉的话,却勾着笑,让人一看就觉得毛骨悚然。 楚幸僵在原地,脑海里快速运转着,想着要如何将那事圆过去。 阳新宫失火一事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她原本以为这事随着自己回来便结束,却不想,凤倩衣竟然在今日出现,还在战灵心面前提起这事。 果不其然,在听到凤倩衣这么说,战灵心满是疑惑,“纵火?凶手?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倩衣故作一脸惊讶的模样,捂着嘴,“难道妹妹不知道阳新宫失火一事?” 战灵心摇着头,“臣妾不知道……” “哎呀,那本宫多言了。”凤倩衣道,“妹妹,你就当本宫什么都没说,将刚才的事忘记吧。” “不,姐姐你说,臣妾想知道。”战灵心迫切道。 楚幸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她,朝她摇头,“母后,别问……” 然而战灵心一直看着凤倩衣,并未看向楚幸,也没有听到她的话。 凤倩衣理了理衣襟,正色道,“妹妹既然想知道,那本宫就一五一十告诉你,本宫也不想妹妹一直被瞒在鼓里。” 战灵心紧张地得交握着双手,总觉得自己一无所知,再一次被满在鼓里。 “前几日,准确来说,应该是五日前晚上,阳新宫突然失火,那天晚上幸儿……” “别再说了!”楚幸突然打断凤倩衣的话,知道自己这样很失礼,随即道歉,“对不起,娘娘,这事幸儿会跟母后说,所以请娘娘别说了。” 凤倩衣挑了挑眉头,“幸儿是觉得本宫多事了?” “幸儿不敢。”楚幸垂下眸,诚恳道。 “哎呀呀,罢了,幸儿既然这么说,那本宫就不说了,说起来,本宫今日过来也不全是因为那事,而是关乎明日的事。”凤倩衣说,“本宫听说你们明日要离宫回君临国,所以特意过来了。” 本来想知道真相的战灵心因为楚幸打断,转眸看着她,满是不解,为何不让凤倩衣继续说,难道之前去太学府什么的都是骗她的? “是的。”楚幸应道,目光看着战灵心,低声说,“母后,刚才的事,等晚点幸儿再跟你说。” 战灵心迟疑了一会,点头,“好。” 她深呼一口气,脸上的神情缓和一些,转向凤倩衣,“姐姐,臣妾和幸儿明日确实要回一趟君临国。” “其实这事本宫也听宰儿说了,所以特意过来一趟。”凤倩衣说,“不过本宫似乎记得妹妹好像很久没有回去了?现在突然要回去,真的好吗?” “臣妾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战灵心说。 闻言,凤倩衣挑了挑眉,“听妹妹这么说,本宫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妹妹愿意回去。” 第六百六十五章不稳定 “这是臣妾的决定。”战灵心说,对于凤倩衣此次过来的目的,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也不想跟她说明自己回战家的真正原因。 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凤倩衣的“压迫”下存活着,但战灵心怎么说也在皇宫中生活了那么多年,也并不是真的那么容易受欺负。 “臣妾多谢姐姐的关心,为此还特意跑过来一趟,臣妾真的非常感谢姐姐,只是因为这事情实在是难以齿牙,还望姐姐见谅。” 这一番话,战灵心说的得体委婉,就算凤倩衣存心过来找茬也奈何不了她。 果然,凤倩衣在听完她这一番话,眼眸闪过一丝不悦,倒是嘴角还勾着“亲切”的笑容,“又是本宫多言了。” “没有。”战灵心忙道,“能得到姐姐的关心,臣妾倍感荣幸。” 凤倩衣摆了摆手,“好了,客套话就不用多说,妹妹这一次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而且本宫听说,君临国这段时间似乎不稳定,你们回去,可要多加小心。” 话是这么说,谁都清楚,最想他们出事的可是她自己! “多谢姐姐关心。”战灵心再次谢道,一脸惊讶的样子,“君临国近来不稳定?” 凤倩衣端起旁边的茶,抿了一口,方才言道,“难道妹妹连这事也不知道?” 战灵心摇头,“臣妾确实不知情,还望姐姐详细说。” 一直沉默不言的楚幸在听到凤倩衣这话,神色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她一样对君临国的事情一无所知。从君临国离开来到南安国之后,她再也没有过问君临国的事情,甚至都不愿意去听。 可这会听到君临国不稳定,心里竟然会紧张,甚至担忧。 若是君临国出事,那么战延修他…… 还有君临国的老百姓们的生活也会变得艰难吧。 “是有这回事。”凤倩衣道,“本宫听说,君临国即将与北周国开战,这次过来也是提醒你们,可要万分小心,平安归来。” “已经打起来了?”楚幸开口问。 凤倩衣笑了笑,“这个本宫也不清楚,反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君临国若是北周国打起来,对我们南安国来说是好事。” “话虽如此,可最终苦的还是老百姓。”战灵心感慨道。 这个时候,她心里想的是两国的老百姓,并没有去深究凤倩衣前面的一句话。 反正不管她今日来是否真的“好心”告诉她们这些事情,但终归隐藏不了她的“野心”。 突然,外面突然传来赵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殿内的她们几人听到此声,纷纷站起身,朝着殿门口那边走。 “皇上来了。”凤倩衣道,眼眸里却划过一丝戾意,她本猜到司徒晔会过来这边,却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过来,竟打乱了她的计划! “今日华清宫好热闹啊!” 司徒晔大步从外面进来,看着最前方的凤倩衣,“皇后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战灵心和楚幸两人行了礼,立于原地。 凤倩衣也微微弯腰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不用客气,都坐下吧。”司徒晔说,朝前走了几步,率先坐下。 “臣妾听说妹妹和幸儿明日就要出发回君临国,所以特意过来,也算是为她们践行。”凤倩衣说。 闻言,司徒晔挑眉,“皇后有心了。” “臣妾应该的。”凤倩衣笑着说。 楚幸刚坐下,又突然站起身,看着司徒晔,问道,“父皇,幸儿有一事求问。” 司徒晔转过眸,看着她,点了点头,“幸儿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幸儿刚才听皇后娘娘说,现在君临国和北周国正在僵持中,随时都会打仗,想问父皇,是否真的有此事。” “幸儿!”战灵心突然出声制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她也想知道这一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但也觉得楚幸不应该当着凤倩衣的面这么说,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对她不信任一事! 确实,在听到楚幸如此问,凤倩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显然很不悦,可又碍于司徒晔在,不能当场发怒,脸上还要维持着笑容,有些狰狞。 司徒晔转过眸淡淡看了眼凤倩衣,沉吟半会,言道,“是有这么回事。” 得到司徒晔的回答,楚幸和战灵心两人更是担忧起来。这是真的,那就代表着,此时的君临国很不安全! “朕也是因为这事过来。”司徒晔又道,看着战灵心,沉声说,“灵心,朕决定,不让你们回君临国了。” “皇上,这恐怕不妥!”闻此言,凤倩衣反应最激烈的人。 说完,发觉所有人的目光走落在自己身上,凤倩衣轻轻咳了一声,“臣妾是觉得,临时改变主意,会让对方觉得我们在戏弄他们,就会让他们找到借口对我们不利……当然,这只是臣妾的妇人之见,是臣妾冲动了,臣妾愿听皇上详细说明。” 司徒晔摆了摆手,以示不在意,道,“临时改变主意确实不好,但为了灵心和幸儿的安全着想,不能让她们以身涉险。” 听到她们不用跟着战延修回君临国,楚幸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可战灵心却在这时反对。 “皇上,臣妾不同意,臣妾已经决定回去,不管现在君临国面临着怎么样的危险,臣妾都要回去!” “灵心!”司徒晔皱了皱眉头,可战灵心一脸坚决,没有丝毫的退让。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最终是司徒晔先败下阵,“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如此,朕就成全你。” 凤倩衣沉默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勾着一抹笑容。 不管战灵心明日是否要回君临国,她势必都要将她处之而后快! 司徒晔在华清宫待了一段时间便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凤倩衣陪着他,一起离开的。 宫殿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楚幸和战灵心,两人相视看着对方,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楚幸最先开口了,“母后,为什么你一定要回君临国?父皇的话,一定有办法拒绝战延修的不是吗?” “幸儿,母后说过,这是母后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因而不管如何,母后都不会再改变主意的。” 第六百六十六章回君临国 说到这,战灵心顿了顿,看着楚幸,严肃道,“幸儿,母后想知道前几日的事。你说去太学府学习是不是骗母后的?” 楚幸被问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就算她想再“说谎”,皇后凤倩衣已经将话说的那么明显,没得她再欺骗下去。 她咬了咬唇,决定坦白,反正最终自己没事,不就行了。 当然,她也不会真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战灵心,还是会加以修饰,让她没那么担忧。 “母后,皇后娘娘的话是真的,阳新宫是失火了,现在已经夷为平地。是幸儿回去的那一天,说起来,幸儿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事与司徒宰有关,那火应该就是他放的。” 楚幸认为,那场火若是司徒宰搞出来的,那么凤倩衣自然是怎么查也查不出,因为她不可能将自己的儿子供出来,又或者说,那场火其实是他们两人合伙弄出来的。 “司徒宰?”战灵心微愣了一下,眼色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又是他们母子俩!” “嗯。”楚幸点头,“应该是与皇后若不了干系,不过好在幸儿并没有受伤。” 战灵心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那幸儿你是怎么从大火逃脱的?” 楚幸道,“其实不是幸儿自己逃脱的,具体的情况幸儿也不清楚,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战延修,然后司徒宰也出现了,他们一起送幸儿回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听完她的话,战灵心沉默着,没有说话。 “母后,你别想那么多,那事已经过去了,事实证明,他们就算想要加害幸儿,也不会如愿以偿。”楚幸安慰说。 战灵心看着她,轻叹一口气,“幸儿,母后知道你是不想让母后担心,才说的那么轻巧,但终归你是平安归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母后也不再过问,明日就要出发了,赶紧睡吧。” “好。”楚幸笑着说,心里也松了口气。 夜晚,楚幸躺在战灵心身旁,闭着眼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感觉到身旁的战灵心呼吸均匀,楚幸以为她已经睡着,便不敢动,生怕吵醒她。 战灵心却突然开口,“幸儿,睡不着吗?” “嗯。”楚幸轻声应了声,“母后也睡不着吗?” 战灵心没有回答,转了个身,正对着楚幸,“是的,有点睡不着,紧张吧。” “……” 楚幸不知道说什么,战灵心又道,“幸儿,母后还没有问你,你跟延修是认识的吧。” 闻言,楚幸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应道,“是。” “跟他的事不能跟母后说吗?”战灵心又问。 楚幸再次沉默。 良久,战灵心笑着说,“不想说也不用勉强自己,母后只是问一问,因为母后也有事情瞒着你,所以母后能理解那种不想说与不能说的滋味,快睡吧,明日需要早点起来。” “谢谢你,母后。”楚幸感动道,战灵心的理解让她觉得很温暖,同时也让她心里有愧。 战灵心轻拍她的后背,“睡吧,晚安。” “晚安。” 夜晚,凉风习习,轻轻吹动着树梢,在宫殿里,也能清楚听到外面传来阵阵的虫鸣声。 夜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终归会结束,迎来黎明。 当外面的天色微亮,战灵心就已经醒了,只不过还躺在床上,没有动。 没多久,楚幸也醒来,战灵心才动了动,笑着说,“醒了。” “早,母后。”楚幸眨了眨还有些困倦的双眼,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望向窗户那边,“已经天亮了。” “是的,天亮了。”战灵心应道。 两人起来没多久,兰生就从外面进来,为她们准备好洗漱用具,更衣,还有早膳。 此次战灵心和楚幸回君临国一事,并没有广而告之,只是宫中小部分的人知道此事。 司徒晔不想大肆张扬,因为这事也不是特比值得宣传的事,而且为了她们的安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为了避免让人察觉,司徒晔没有前去送他们,不过派了很多随从,让他们护送着她们回去。 楚幸跟战灵心两人都穿得很低调,坐在马车里,一路朝皇宫门口走去。 战延修已经在哪等候着,等她们一到,立即出发。 虽然不想见战延修,可楚幸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伸手掀开车帘,往外面看,搜寻着战延修的身影。 往外面看了一圈,最终定在一个墨色的背影身上。 只是一个背影,楚幸就很肯定,那人是战延修,不会错的。 “幸儿?”战灵心伸手握着她的手,“在看什么?” “外面的风景。”楚幸撒谎,也别开视线,望着一旁的大街。 一大早的,外面已经很热闹,人来人往,已经开始这一天的赶集。 收回手,楚幸也收回目光,看着战灵心,笑着说,“好久没出来,有些怀念呢。” “母后也是。”战灵心也笑了笑,“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有出来了。” 楚幸反握着她的手,“母后,等以后有机会,幸儿就陪你出来。” 马车慢慢驶离皇城,继续往前行驶着。 这一路,虽然都是行驶在平稳的地面,可楚幸仍感觉不适,时间越长,越是难受。 在胃部开始难受的时候,她已经吃了几颗药丸,用以缓解,但这些药丸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依旧不能彻底抑制不舒服。 战灵心心疼地看着她,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焦虑着,“幸儿,你不能坐马车怎么不早点说,这去君临国最短也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你怎么坚持?” 楚幸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摆了摆,忍着道,“没事的,我还能坚持。” 却在这时,她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接着,外面就传来喊话声,“原地休息!” 闻言,战灵心喜出望外,立即道,“幸儿,母后扶你下去,到外面呼吸新鲜的口气,就没那么难受了。” 楚幸点了点头,相互扶着,一同走下马车。 并非故意的,楚幸只是抬起头,便看到不远处的战延修,他也正好朝这边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对视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于心不忍 只是一秒,楚幸很快移开视线,像是心虚一样,低下头,一手指着远处,道,“母后,我们到那边去吧。” 战灵心朝她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点头道,“好。” 楚幸特意选择了一个可以背对战延修的地方,而这个地方,空间也挺宽阔,可以看向远处的巍巍高山。 此时还是上午,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薄雾,有些凉意。 楚幸和战灵心两人寻了一个比较平坦的石头坐着。 兰生拿来水袋和一些干粮走过来,恭敬说,“娘娘,公主,吃点糕点,喝点水吧。” 楚幸笑着接过,道了谢,打开包装,递给战灵心。 战灵心笑着拿了一个,看向兰生,笑着说,“兰生,现在不在皇宫,就不用再称呼娘娘了,喊我夫人,幸儿为小姐就好。” 兰生应道,“是,夫人。” “你走了一路,也累了,坐下来一起吃吧。”战灵心又道。 楚幸也往里坐,留出一块空地给她,“兰生,坐吧。” “不不不!奴……这不行!”兰生忙摆手。 “别拘束,坐下吧。”战灵心笑着说,“虽然我们为主仆,但出门在外,这些就不用计较那么多。” 兰生还想推脱,到底不好拂了她们两人的好意,便紧张地坐了下来。 楚幸忙将手里的糕点递给兰生,“兰生,吃一点?” “谢谢小姐。”兰生点头,伸手拿了一个,慢慢吃着。 “喜欢多吃点。”楚幸又道,自己也吃起来。 不过刚从马车下来,胃部还不舒服着,楚幸只是喝了些水,吃了几颗药丸,并没有吃其他的。 正当她们三人在这边休息着,凝蝶突然走来。 听到脚步声从远处走来,三人抬起头,看着来人,凝蝶。 看到是凝蝶,楚幸下意识越过她往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战延修,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战灵心先开了口,问道,“你是延修的手下对吧?” “是的。”凝蝶应道,从衣袖中掏出一瓶药,言道,“这是王爷让属下给公主的药,可以有效缓解不适。” 听到凝蝶如此说,战灵心和兰生两人的目光转向楚幸。 而楚幸则僵在原地,既没有回应也没有伸手去接。 战灵心轻轻碰着她,小声提醒她一句,楚幸仍没有反应。 “回君临国还有很多天的路程,公主若是不想让自己难受,就收下吧。”凝蝶再次开口。 “谢谢,替我们向延修道谢。”战灵心伸手接过,道谢。 凝蝶收回手,点了点头,“属下会的。” 说完,凝蝶便转身离开。 战灵心看着她走了一段距离,转过头看着楚幸,喊了声,“幸儿?” “小姐?”兰生也跟着喊了声。 好一会,楚幸才回过神,看着前方,可这个时候,哪里还看到凝蝶,只有远处有些迷糊的身影。 “幸儿,身体不舒服?”战灵心关心问。 楚幸愣愣地摇了摇头,转过眸看着她,笑了笑,“娘亲,我没事。” “真的?”战灵心一脸不信,“刚才你……” “我真的没事。”楚幸打断道,目光看着战灵心手中的药,抿了抿嘴,很快移开视线,重新坐下。 看着她这样,战灵心更是担忧,但同时心里也明白,楚幸不愿意说,而自己也不想勉强她。 兰生更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开口,一直保持沉默。 原地休息了半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人继续出发。 重新坐会马车上,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排斥,刚上去没多久,楚幸脸色就苍白起来,腹部特别难受。 战灵心发现她的异常,忙掏出药瓶,倒出几颗药丸,给她服下。 “幸儿,快吃药,喝水,就不会难受了。” 楚幸忍着痛意抬起眸看着战灵心递过来的药丸,皱起眉头,说实话,她已经不想再吃这些药了,不管吃没吃,都不会有多大作用,身体还是一样难受。 “幸儿,快吃吧。”战灵心催促道,“吃了就没事了。” 楚幸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接过将药吃下。 “水,喝水。”战灵心又说。 楚幸又喝了几口水,顺着气,心里暗示着自己撑着,撑着,别轻易认输。 战灵心担忧看着她,拿出手帕给她拭擦,一手轻轻帮她顺后背。 “幸儿,感觉如何,这药有用吗?还是说一样难受?要是还难受,娘亲让他们再停下,再休息一会?” “不用。”楚幸抬手抓着她的手臂,摇头道,“娘亲,我没事,过一会应该就不难受了。” “……”战灵心看着她,恨不得自己能替她承受这些,“你不能坐马车为什么不跟娘亲说,看到你这样子,娘亲真的于心不忍……” 楚幸苦涩笑了笑,安慰道,“娘亲,没事的,我习惯了,一开始会这样,过会就没事的,我还没能坚持。” “幸儿,要不别坐马车了。”战灵心又说,“骑马吧!你会骑马吗?骑马应该就不难受了。” 闻言,楚幸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嗯?”战灵心等待她的回答。 好半响,楚幸言道,“不会。” 战灵心垂下眸,万般无奈。 “娘亲,我真的还可以坚持,你不用为我担心。”楚幸拉着她,安慰说。 为了让战灵心不担心,她强忍着不适,故作精神,笑着说,“娘亲,吃了药我好像有些困了,想睡一觉,睡着就不难受了。” “睡觉?”战灵心看着她,疑惑着,尔后点头,“好,你睡吧,睡着了就不觉得难受了。” 楚幸点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娘亲,我睡了。” “睡吧睡吧。” 战灵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哼着歌谣,哄她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起了药效,楚幸这样枕在战灵心的肩膀上,很快睡着过去。 渐渐的,她进入睡梦中,在梦中似乎看到美好的事情,嘴角勾着,带着笑意。 然而下一秒,画风一变,梦境中突然变得血淋淋,遍地的尸体,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哇——” “这里是哪里?”楚幸迷茫地看着四周,内心充斥着恐惧,然而她却本能地走上前,于血泊中将婴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娘亲在这,娘亲在这……” 第六百六十八章另一面 “不要啊!”楚幸突然尖叫一声,从梦中醒过来。 “幸儿,幸儿!没事了,没事了……” 战灵心担忧看着她,眼眸里满是心疼。 “娘亲?” 楚幸睁开干涩的双眼,看着眼前的战灵心,一把将她抱住,“娘亲!” 这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 在梦中,她梦到她那还未出世的孩儿倒在血泊中涛涛大哭,她将他抱起来,哄着他,可他还是消失了,再一次在她眼前消失。 自从孩子没了之后,楚幸总是做噩梦,但这一次的噩梦最为让她难受。 “幸儿,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战灵心看着她,满脸悲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楚幸双眼无声地盯着前方,似乎没有听到战灵心的话,好半响,才从失神中回过神,呆呆地看着她。 “娘亲,你都听到了?” 战灵心含泪点头,“你在梦中说的话,娘亲都听到了。” 听到战灵心这么说,楚幸苦涩笑了笑,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战灵心也没说什么,眼眸里流着泪,满是心疼。 她能理解楚幸此时的难受与心碎,因为这样的痛苦她也曾经历过啊! 当年她生下楚幸的时候,痛得晕厥过去,醒来便被告知孩子已经夭折,那个时候,她只觉得天崩地裂,世界黑暗了。 然而到现在,她才知道,她的女儿也跟她一样,有如此惨痛的经历。 “幸儿啊,我的傻孩子,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告诉娘亲吧,娘亲愿意为你分担……” 楚幸却像是掉了魂魄一样,一直没有任何回应。 两人一个在为对方担忧着,一个在失神中,都没有发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直到兰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战灵心才意识到马车停下来了。 “夫人,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站在马车旁边的兰生又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满的担忧,刚才楚幸从睡梦中的惊呼声,在马车周围的人全都听到了。 于是,兰生请求他们停下马车,察看情况。 “……”战灵心看着楚幸,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兰生的话,这该说有事还是无事呢? 就在这个时候,失神的楚幸突然有了反应,抬起眸看着她,朝她摇头,双眸里似乎在说:不要说,不要说…… “幸儿啊……”看到她这般神情,战灵心更是难过,泪水再次涌出。 她抬起手拼命擦掉,吸了吸鼻子,故作没事的样子朝外面喊,“兰生,我们没事。” 总算得到回应,兰生稍微放心一下,可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况,还是不能彻底放下心,于是又道,“夫人,有什么是兰生能为你们做的吗?” 战灵心道,“没有,兰生,我们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夫人,要不……” 兰生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身旁站着一人,强大的压迫感使得她往一旁走了几步,惊得看向来人,愣愣地喊了声,“定侯王……” 战延修扫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直接往马车走去,掀开车帘,朝里面看去。 战灵心没料到会有人突然掀开车帘,整个人吓了一掉,紧紧护住楚幸。 因为她这反应,楚幸也跟着朝那边看去,这一看,整个人缩在战灵心的怀里,脸上写满了“抗拒”。 看到她们两人的反应,战延修抿了抿嘴,沉声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口中所说之事,自然是指楚幸的惊呼声。 战灵心没有立即回答,看到来人是战延修,不由担忧地看向楚幸,害怕她的情绪会变得更加糟糕。 没有得到回答,战延修的目光一直落在苍白脸色的楚幸身上,眼眸里划过一丝不悦,再次开口道,“下马车。” “嗯?”战灵心疑惑应了声。 战延修直接点名,“楚幸,下马车!” 闻言,战灵心再次看向怀里的楚幸,此时的楚幸犹如受了惊的兔子,躲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而那另她如此的“狼”却站在一旁,继续恐吓着她。 “延修,你别勉强幸儿,幸儿她……” 战灵心开口劝,还未说完,就被战延修打断,“她的情况不适合再继续坐马车,下来!” “那你想……” “不下!” 战灵心刚开口,又被楚幸打断。 楚幸突然从她怀里坐起身,瞪着战延修,语气里满是指着,“战延修,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说不下去,这样可以了吧,请你下去!我不想见到你,一刻也不想!你让我觉得恶心和可怕!” 看到楚幸这样对战延修,战灵心愣了好一会,还是第一次,看到楚幸这样的一面。 而战延修呢,显然也因为楚幸的言语沉默了。 半响后,他转过身,收回手,真的下了马车。 再之后,楚幸和战灵心便听到他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继续出发!” 然后,马车又动起来,车轮“咕噜咕噜”转动起来,辗过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马车晃动起来。 而马车上的楚幸,则是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话已经说了出口,再也收不回来。 “幸儿,幸儿?”战灵心搂着她,让她靠着自己,“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不难受了,娘亲在你身边,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娘亲!” 楚幸喊了声,紧紧抱住她,真的哭了起来,可她不敢放声痛哭,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无声流着泪。 不管过去多久,那个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永远是她心口中最伤最痛的一道伤,而带给她这伤口的正是战延修!让她如何不恨他! “哭吧哭吧。”战灵心轻拍着她的后背,自己也哭了起来,“幸儿,你要怪,你要怨,也都算在娘亲身上吧,若不是当年娘亲没有保护好你,这些年也不会让你受如此多的苦,全都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在生下你之后就不管你,若是娘亲再坚持一会,坚持到看你……” 楚幸抬手擦掉泪水,调整自己的状况后,又帮她擦去泪水,低声道,“娘亲,这怎么是你的错呢,你将幸儿带到这世上,已经是最大的恩赐,幸儿最感激的人是你啊!就算幸儿再难受,再痛苦,也从未怪过娘亲,因为这本来就不能怪娘亲啊!是幸儿自己不好,是上天对幸儿的惩罚。” 第六百六十九章历历在目 楚幸说着,抬手擦掉又流下来的泪水,继续道,“其实,幸儿本来觉得一切都结束了,但是老天爷总是爱开玩笑,再次让幸儿回去君临国,既然这是上天的安排,幸儿未有接受,不管前方的道路再怎么艰险,只要有娘亲陪着,幸儿也就不害怕了。” “我的傻孩子。”战灵心抱着她的头,脑袋抵着她的脑袋,“谢谢你,现在娘亲有你陪着,也不害怕。” 两人哭了好一会,现在又抱在一起傻笑。 如此一来,楚幸的注意力分散了,倒也没有晕车的感觉,直接坚持到了下一次休息。 此时已经午时,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准备在此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再赶路。 其实,若是按照战延修以往的风格,都是直接在附近就地休息一会,补充精力便继续赶路,而现在,之所以选择进小镇休息,全都是为了楚幸。 知道她不能坐马车,所以一早就为她准备好了犯晕的药,还有其他东西,不管她是否领情,不管她是否知道,他都努力想减少她的痛苦。 楚幸和战灵心从马车上下来,两人的神情已经恢复平常,只不过双眸还能看出红肿。 “夫人,小姐。” 兰生走上前,扶着她们下来。 望着热闹的大街,楚幸深呼吸一口,感受外面新鲜的空气。 “夫人,楚姑娘,这边请。”凝碟走过来,言道。 闻言,楚幸和战灵心等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正前方是一家客栈。 “夫人和楚姑娘先到里面休息吧。”凝碟又道。 “好,谢谢。”战灵心谢道。 于是,她们一行人先进客栈,因为刚从马车上下来,楚幸并没有什么胃口,而战灵心也表示不饿,就没有吃午饭,直接到楼上休息。 只不过,短时间里,楚幸也不想睡觉,进了房间也只是坐在椅子上。 战灵心看着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关切道,“幸儿,还难受吗?要不要再吃一些药?好好睡一觉?” 楚幸转过眸看着她,笑了笑,摇头,“没事,娘亲,过会就好了。” “……可是,”战灵心仍担忧,“下午还需赶路,又要难受……” 楚幸说,“我现在不想睡,是想等坐马车的时候再睡……” 说到这,楚幸沉默了,没有再往下说,上午在马车上做的噩梦还历历在目…… 她又怎么能睡得着! 战灵心也在一瞬间明白她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幸儿,娘亲不知道过去这么多年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愿意说给娘亲听,娘亲想为你分担。” 楚幸却摇头,“对不起,娘亲,幸儿现在不想说,也不想再回忆起从前的事,等哪天幸儿想说了,再告诉娘亲吧……” “好,娘亲不勉强你。”战灵心说。 “那娘亲跟你说一说,娘亲的事。”战灵心突然说。 闻言,楚幸转过眸,惊诧地看着她,“娘亲,你想说什么?” 战灵心苦涩地笑了笑,“这事娘亲一直藏在心里,除了皇上,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连琛儿,娘亲也未曾跟他说过……娘亲本来打算带着这个秘密,直到老去死去,但现在,恐怕是不行了,这秘密迟早都藏不住,在这之前,还不如自己亲自说出来。” 听到战灵心这么说,楚幸心里一紧,总觉得接下来她要说的事情,远要比自己的事情更加骇人。 她紧张地点了点头,“娘亲,你说,幸儿想知道。” “好。”战灵心道,然而却是长久的沉默,她决定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楚幸看着她,知道她还在纠结,也没有逼她,等她组织好语言,慢慢说。 沉默了好半响,战灵心才开口。 “娘亲要说的事,可能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从娘亲还在战家,还未嫁到南安国那时说起……” 战灵心所说的事,除了战家老一辈的人,或者说,除了战老妇人之外,几乎就没有人知道了,当然司徒晔是意外,这是战灵心自己亲自告诉他的。 那一年,战灵心还年幼不懂事,她像所有女孩一样天真可爱,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她十五岁及笄,她的世界却发生了极大的改变。那个时候,战家远远还未出事,她的哥哥战无枫也还是先皇身旁最得力的将军,然而她的姐姐战水儿却要远嫁南安国为妃。 得知自己的姐姐要出嫁,战灵心非常舍不得,一直抱着战水儿,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她一直哭闹着,既不出去玩,也不吃饭。而战水儿也是抱着她哭,不想离开战家,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夜晚,战灵心被二夫人,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抱回房间,那时她还哭闹着,双眼红得像核桃,声音也沙哑了,还在不停地哭。 “灵心不要姐姐离开,灵心要跟姐姐一起,呜呜呜姐姐答应陪灵心长大的……” 二夫人心疼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脑袋,“灵心乖,不哭了不哭了,有娘亲在,娘亲陪你……” 战灵心仰着小脑袋,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娘亲,沙哑问,“娘亲,为什么姐姐要嫁去南安国,为什么?” “因为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们不能不遵旨……”二夫人哽咽道,伸手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灵心别难过,姐姐不在了,娘亲在……” “可是灵心想要娘亲,也想要姐姐陪着……” “灵心,做人不可以贪心哦。”二夫人哄道。 听到这话,战灵心又哭了,哭得更厉害,“灵心知道,要是贪心的话,就会被坏人抓去呜呜呜可……可是,灵心不想与姐姐分开啊……” 小小年纪的战灵心依偎在自己娘亲的怀里,哭喊着,最后哭累了,沉沉睡去,睡梦中还轻轻呓语着。 “姐姐,不要……离开灵心……娘亲,灵心不贪心,灵心……” 而等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坐在迎亲的马车上,身上穿着火红的衣裳,周遭都是热火朝天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在一片热闹中,坐在小小的马车里,望着四周红得刺眼的装饰,在那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在这个时候,不再天真懵懂。 第六百七十章理应偿还 自己取代战水儿远嫁南安国。 那个时候,战灵心算是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只是还不不曾知道,这一切是二夫人亲自安排的。 为了不暴露她的真实身份,二夫人决定由她顶替战水儿嫁去南安国,为此,她在战水儿即将出嫁当日,将其绑架,关在一个屋子里,以为只要战灵心到了南安国,战家的人,便再也奈何不了她们母女…… 可终究,也不过是二夫人自己所认为的那样。 她所犯下的错,作为她的女儿,是要替她偿还的。 听完战灵心说完一切,楚幸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战灵心苦涩笑了笑,继续说,“娘亲她那么做,都是为了我,说实话,我并不恨她,只是觉得非常对不起姐姐,我所拥有的的一切,原本应该属于她的,是我抢走了她的一切……” 战灵心的娘亲靳容在战水儿楚家当日将其关押在小屋子里,而战水儿为了逃脱,不断挣扎,以至于撞倒了桌子上的油烛,油烛掉在地上,立即将地上的布条点燃,火势越来越猛,瞬间将战水儿包围,将其活活烧死。 可因为那个时候,战家上下所有的人还在为婚事筹备着,谁都没有去注意后山的小屋子着火了,等他们发现的已经,火势已经迅猛不可阻挡,而战水儿也已经死于那场大火中。 彼时,战灵心已经取代战水儿前往着南安国的路上,而靳容在得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害死了战水儿,便想用自己的性命去偿还。 只是,还未等她死去,她的所有行为便被揭露,战老爷对其十分失望,只觉得战家被蒙羞,而战老妇人则是当场下命,要将其浸猪笼! 靳容的女儿战灵心并非战老爷的亲生骨肉,在嫁入战家的时候,她早已怀有身孕,为了保守这个秘密,这么多年她都小心翼翼,最终选择铤而走险,走上这一步,只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女儿能离开战家,再也不用回来。 只是,时光荏苒,岁月不再,可发生的往事仍历历在目,不会被抹去。 战家发生了如此蒙羞之事,战老妇人严令,此事一律不能对外张扬!而关于战水儿的死,和靳容的死,对外则宣城她们生了病,病死了。 战水儿的骨灰埋在了战家的墓地上,而靳容则是抛尸野岭,不得善终。 而当时考虑到两国的来往,因而战家没有派人前去阻拦战灵心嫁去南安国,战水儿已死,现在能嫁去南安国的人也只有战灵心了,只是,战老妇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年,一直寻找着机会,让战灵心回来! 刚去到南安国的战灵心眼里已经失去高光,在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不吭不响,默然接受着。 初次见到战灵心,司徒晔便深深为她着迷,也对她,倾注了不少的心血,最终以自己的真诚与爱打动她,得到她的回应。 不过,即使被司徒晔打动,战灵心也没有傻傻的就将全部真相告诉他。 幸好当时先皇立下的圣旨,只说将战家的女儿远嫁给司徒晔,并未说明是哪一位,因而不管是是战水儿,还是她嫁过来,也不算欺骗南安国。 告诉司徒晔事情真相是在战灵心生下司徒琛之后,此时距离她嫁到南安国已有四年之久。 独自一人在南安国生活了那么多年,而且心口守着那个秘密,战灵心没有一刻是真正的开心,因为常年有心事,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在生下司徒琛之后,更是严重。 那些日子,司徒晔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照顾她,陪伴着她,嘘寒问暖,待她真诚。就这样,战灵心彻底被他的真诚所打动,最终跟他坦白,原本以为不管司徒晔会如何想,她都已经做好被他冷落的准备,却没想到,知道事情之后,司徒晔丝毫没有责怪她,依旧像从前一样对她好,照顾她,甚至还派人前去君临国,打探战家的情况,一一告知她。 如此一来,战灵心才知道,战水儿和靳容的情况,而之后又过了一年,战家出事,所有人被抓,险些满门抄斩,而已经远嫁南安国的战灵心自然没有因此受牵连。 “可我和娘亲所犯下的罪孽,终究还是要自己偿还的。”战灵心哽咽道。 楚幸愣愣地看着她,还未从她的言语中回过神。 这样的事实实在令她震惊,一时间难以接受。 好半响,她张了张嘴,努力发出声音,“娘亲,那我身上并没有流着战家的血?那我和战延修,也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战灵心哽咽道,“就连娘亲身上,也不曾流着战家的血,可娘亲欠战家的,也逃不了……” 楚幸突然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觉得震惊,只觉得荒唐,只觉得可笑! 那她在战王府,所遭遇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为了偿还他们战家? 现在战灵心还不知道楚幸与战延修之间发生过那些事情,若是她知道,定然也会如此想。 终究还是逃不了。 上一辈欠下的,她们作为后人,理应偿还? 只是,是否等价,则无法去计算。 现在的楚幸只想笑,发自内心的大笑。 真的,真的,实在太可笑了! 她那么想着,也就笑了起来,笑声骇人,闻着惊悚。 战灵心不解地看着她,“幸儿?幸儿?” 她以为是自己说的事吓到了她,不由安慰道,“幸儿,你别怕,这事与你无关,战家的人就算要怪罪下来,也应该怪在娘亲身上,娘亲也不会让他们牵连到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不,”楚幸抬起眸,看着她,嘴角仍勾着笑,“娘亲,已经没有用了,因为幸儿已经偿还了。” “嗯?”战灵心愣了愣,更是不解,担忧问,“幸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别吓娘亲,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啊!” 正说着,战灵心紧紧抱着她,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样。 楚幸苦笑着,直直看着前方,渐渐地,心情平复,她发现,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也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第六百七十一章以防不时之需 楚幸心里想着,要不要现在也跟战灵心说明一切,也省的继续藏在心里。 然而还未开口,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兰生的声音也从外面传进来,“夫人,小姐,已经做好午膳,需要现在端进来吗?” 闻言,战灵心松开楚幸,双眼看着她,询问她的意思。 楚幸点了点头,“那就先吃点东西吧。” “好。”战灵心抬手擦掉脸颊的泪水,呼吸一口,平复心情,朝门口那边言道,“进来吧,兰生。” “是。” 兰生应声,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午膳。 刚走进来几步,看到战灵心和楚幸两人的神色,兰生立即担忧问道,“夫人,小姐,发生什么了?” 战灵心摇头,道,“没事,不用担心。” 兰生还想说什么,楚幸已经站起身,看着她手上的托盘,言道,“好香,兰生,有什么菜。” “有几道小菜,说是当地的特色小菜。”兰生道。 说着,兰生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将饭菜一一摆出来。 “好香。”楚幸再次赞叹,那样子,好像很饿一样。 战灵心站在她身旁,看着她这样子,心酸着,她知道楚幸是故意这样子,为的就是让她放心,也不让兰生担心。 果真,兰生看到楚幸这样,立即道,“赶了一上午的路,小姐饿了吧,快趁热吃吧,若是不够,兰生再去点几道。” “好!”楚幸应着,拉着战灵心一起坐下,“娘亲,你也饿了,我们一起吃。” 战灵心应着,与她一同再次坐下。 于是乎,楚幸没有跟战灵心说自己的过往,打算另寻一个恰当的机会,再跟她说。 吃过午膳后,时间也差不多,他们又得动身出发了。 带着包袱坐上马车的时候,楚幸发现包袱比一开始重了很多,里面的东西似乎也多了不少。 她看向战灵心,问道,“娘亲,包袱里又放了什么?感觉比上午还多了。” “好像是兰生又放了些药进去?”战灵心疑惑道,“说是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听着战灵心这么说,楚幸打开包袱,这一看,果真发现包袱里放着各种药,不仅如此,每一种药都归好类,贴着纸条,而且还备有蜜饯和开胃的小吃。 战灵心看后,笑着说,“想不到兰生考虑得如此周到。” 楚幸却没有说话,目光一直落在那些小纸条上,若是她没有记错,这上面的字迹是战延修的! 也就是说,这些全都是战延修准备的! “怎么了?在想什么?”战灵心见她不说话,关切问道。 “没事。”楚幸摇了摇头,笑着看着她,尔后将包袱里的东西全部放回去,眼不看为净。 战灵心伸手握着她的手,抱歉道,“幸儿,若是你在想娘亲跟你说的事,请你放心,娘亲会想办法解决的,不会有事的。” 楚幸还是摇头,反握着她的手,笑了笑,“娘亲,我不是想刚才的事,不过你刚才的那番话幸儿不会认同的,我们是母女,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应该共同面对,不是吗?” “若是连累你……”战灵心担忧说。 不等她说完,楚幸就打断她的话,“娘亲,幸儿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所以你别再想着自己一个人将所有过错揽在身上,自己去承担。” “幸儿……谢谢你,娘亲知道了。” 战灵心动容地抱住她,鼻子一酸,泪水又流了出来。 “娘亲,不哭,我们都要坚强。”楚幸安慰说,“只要熬过去,一切都会结束的。” “嗯嗯!”战灵心点着头,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只是心里,还有些犹豫。 没多久,他们一行人又继续往君临国的方向前行。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楚幸又开始不舒服起来,她强忍着,逼自己睡觉,试图安慰自己睡着了就不会难受。 战灵心从包袱里翻找出缓解的药给她吃,楚幸一开始拒绝了,想到这是战延修准备的,她就不想吃,看都不想看。 可拗不过战灵心,也不想让她担心自己,最终还是将药吃下。 “喝水。” 战灵心打开盖子,将水袋递给她,又关切问道,“有没有感觉好些了?” 楚幸接过,喝了几口,点了点头,回道,“好多了。” 闻言,战灵心盯着她的脸色看,看到她并不是在勉强自己,才稍微放心些。 然而这药的效果吃下去是挺好,可没多久,药效过了,恶心感、呕吐感再次涌上来,楚幸一手捂着自己的嘴,脸色刹那间又苍白起来,这感觉让她觉得真的痛不堪言。 “幸儿……” 战灵心堪忧不已,又忙着给她找药,找水,喂她吃下。 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她这样子,战灵心真的非常不忍心,再次提议道,“幸儿,要不就别坐马车了,娘亲陪你骑马,好不好?” 楚幸猛喝了几口温水下肚,顺着气,听到战灵心那么说,抬起手摆了摆,“不,娘亲,我可以的,我不想骑马。” 比起难受,她真的不愿意骑马,因为骑马就意味着在外面,就要面对战延修,她情缘自己难受也不愿意再见他! 跟他一起回君临国是逼不得已,为了战灵心,她可以忍,可是若是让她再跟战延修待那么近,真的无法接受。 战灵心不明白她为何要作苦自己,可也尊重她的决定,没有再劝。 “幸儿,若是真的忍不了,你就说出来,娘亲让他们停下来,咱们休息一下,等你恢复精神再赶路。” “我会的。”楚幸应着,侧过身,微微掀开车帘的一角,朝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挺亮的,阳光还刺眼,照着马车,将整辆马车渡上一层金色的光圈。 看了一会外面刺眼的阳光,楚幸收回手,看向里面,突然就觉得有些晕眩,好一会才恢复。 他们一行人又继续前行了一段时间,便又停在一个平地,原地休息一刻钟左右。 战灵心扶着楚幸从马车上下来,此刻的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弱不已,走路都有些困难。 “幸儿,小心,慢点。”战灵心边扶着她,边嘱咐。 第六百七十二章少遭罪 兰生也走上前,帮忙扶着,“小.姐,小心!” “谢谢。” 楚幸虚弱道,苍白的脸还努力扬着笑容,不想让她们为自己担忧,“我没事,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幸儿,你太勉强自己了。”战灵心语气微微严厉,“你就不能再多依赖娘亲一些?娘亲也想帮上你什么啊!” 楚幸苦涩笑了笑,没有说话。 战灵心与兰生扶着她继续往前走,走到有大石头,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才停下,让她坐在石头上休息。 “小.姐,喝些水吧。”兰生将水袋递给她。 战灵心手里提着包袱,将其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翻找着药。 楚幸呼了口气,笑着说,“我好很多了,只要不坐在马车上,就没事的。” “小.姐,你这样子,等会还能坚持吗?”兰生担忧说,“到下一个村镇还有好远一段距离,没那么快抵达……” “要多久?”楚幸问,也好做好准备。 “还需走一个多辰时吧。”兰生也不确定,只是询问了其他人,大致了解一些。 听到还有那么远的距离才到下一个村镇,楚幸心里一紧,真心不想再继续。 可现在才第一天,这样的日子可要坚持至少大半个月才结束啊! 而且,按照他们这样的速度,估计大半个月也不能去到君临国,去到战家。 越往下想只会让自己心烦意乱,楚幸不想再去想,只能祈求自己能坚持今天。 三人正休息着,突然发觉有人朝这边,楚幸抬起头朝那人看去,发现是一名不认识的人,稍微放松些警惕。 来人恭敬地朝她们行了礼,言道,“在下名为梁斌,是一名大夫,若是楚姑娘不介意,在下愿为楚姑娘看一看,缓解不适。” 听到对方是大夫,战灵心忙站起身,激动道,“梁大夫,幸儿就拜托你了,请你帮她看看,如何才能有效缓解她的难受。” 梁斌点了点头,“在下尽力。” “有劳梁大夫了。”楚幸也道。 梁斌从随身背着的医药箱里掏出一个小沙包,让楚幸将手放在上面,为她把脉。 之后,梁斌给她施了银针,如此,楚幸的气色果真好了很多,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见状,战灵心再次感谢,“谢谢梁大夫,谢谢你!” “谢谢你。”楚幸也感谢道。 “不客气,这是在下应该做的。”梁斌说,弯了弯腰,“在下告退。” “兰生送梁大夫吧。”兰生道。 梁斌摆手,“不用不用,姑娘请留步吧。” 如此,兰生没再相送,三人看着他走远,这才收回目光。 “幸儿,你现在感觉如何?”战灵心看着楚幸,问道,“是不是感觉好很多了?” 楚幸点头,“好很多了,梁大夫给我施了银针,比吃药还有效。” “小.姐的气色好多了!”兰生激动说。 楚幸笑了笑,“是的,虽然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我感觉胸口,胃部等地方都舒畅很多,难受感都消失了。” 兰生道,“梁大夫是定侯王的人,想必是看到小.姐的样子,特意让梁大夫过来帮小.姐,定侯王真的是好人,他还准备了很多药让兰生放在包……” 说到这,兰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即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摆到,“兰生什么也没说,小.姐,你什么也没听到。” 听到兰生的话,楚幸沉默了一会,没说话,兰生的话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那些药果真是战延修准备的,也亏他准备那么齐全,还真的是“用了心”。 “兰生,放心吧,我什么都没听到。”楚幸顺应她的话。 战灵心在兰生那番话后,也明白过来,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又休息了一会,他们一行人继续动身,若想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村镇,则必须尽快速度,否则就赶不过去了。 施了银针之后,楚幸的状态真的恢复了很多,即使是坐上马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出现不舒服的症状。 如此,楚幸和战灵心两人都喜出望外,若真的用银针能克制她晕车的症状,那这一趟回君临国,就能少遭很多罪了。 “太好了,看到幸儿你不再难受的样子,娘亲真的为你赶到高兴。”战灵心激动道,“这些日子只要有梁大夫在,你就不用再遭那些罪了。” “想不到银针那么有效。”楚幸也特别开心,第一次坐在马车上能感觉如此舒服,这感觉很微妙。 以前,她都是靠服药来抑制晕车的症状,效果一直不好,只能勉强撑一段时间,而梁斌给她施了银针之后,效果立即就出来了,首先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而坐马车的时候也没有再出现不舒服。 只是,她们两人高兴还是有些早,凡事都是多则伤身,这施银针虽有效,但也不能天天施,更不能次次施,若是长久这样,再施银针也不会起到一开始的效果。 因而后面的这些日子,楚幸还是遭受不少罪。 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一行人总算是抵达了战家。 而这一路,楚幸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吐了多少回,又晕厥了多少回,但好在,总算是保留了一条小命,撑到了最后。 她由兰生扶持着,从马车上下来。 刚踩在平稳的地面,楚幸才感觉踏实很多,这些天,坐马车坐的她整个人都出现幻觉,总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随时都有飘走的可能。 站定后,楚幸抬起眸,朝前方望去,立即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 如果说,战王府给人一种压抑冷然的感觉,那这战宅,则给人一种森严密不透风的感觉,犹如一张巨大的网,让人瞬间呼吸不过来。 战灵心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前方既熟悉又陌生的战宅,一时间我,也是被震慑着。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回来这里了?差不多三十年了。她在心里自问自答。 战延修从一旁走过来,沉声道,“进去吧。” 这一句话,也是自那次之后,楚幸再次听到他跟她们的对话。 楚幸没有回应他,而是转过头,看向战灵心,可回头一看,却发现战灵心脸色苍白,身子更是不停地颤抖。 第六百七十三章既来之则安之 “娘亲?”楚幸一回头,便是看到战灵心浑身无力的样子,忙走过去,将她扶住,试图给她力量,“娘亲,你哪里不舒服?” 战灵心双手握住她的手臂,想跟她说自己没事,让她不用担心,可是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恐惧让她不战而栗,让她无力支撑自己,整个身子几乎倒向楚幸,借她来支撑着自己勉强站定。 看到战灵心这样之前,楚幸对这战宅更是畏惧我,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地方,让战灵心害怕成这个模样。 当然,她也知道,战灵心会如此抵触战家,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她所说的那件事。 可在楚幸看来,战灵心也是受害者,这一切,也并非她造成的,战家要怪罪,要追究,那对象都应该是靳容,而靳容已死,一命抵一命,他们也算为战水儿报了仇,这事本不应该再去追究的。 斯人已逝,这事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难道战家至今还在为当年的事谴责战灵心吗? 战宅的大门突然走出,从里面走出好几人,为首是一名中年男子,目光看向她们两人这边,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挪开视线,转向另一处。 “少爷,你回来了。”中年男子走到战延修跟前,恭敬道,“老夫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少爷。” “嗯,知道了。”战延修应道,转眸看向楚幸这边,淡声道,“走吧。” 楚幸没有应,而是看着战灵心,以她现在这个模样,恐怕还未走进去,就已经倒下了。 “娘亲,你能坚持吗?”楚幸担忧问,“要不要找大夫给你看看?” 然而战灵心却摇头,借着她的力量站起身,笑了笑,“我没事,幸儿,我们也进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她口中的人,自然指的是战老妇人。 楚幸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罢了,反正也来到这里,想逃也已经来不及。 既来之,则安之。 “嗯嗯。” 楚幸扶着战灵心跟在战延修往战宅里走去。 虽然从外面,已经知道这战宅很大,但进了去,这才发现,原来还别有洞天,这里面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也让她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这战宅俨然已经有许多年的历史,墙面有些斑驳,留下一年又一年的印记,里面的房屋整齐排列这,屋檐的四个角向上翘起,鹅卵石的道路蜿蜒伸向远方。这里每一角落都有其的装置,或种植着花草树木,或依山傍水。 楚幸等人一直跟在那中年男子身后往里面走去,最终在一屋子前停下,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眼前这屋子便是堂屋。 门是关着的,等他们走到,便从两旁走出好几名下人,将门打开,之后,他门有序地守在门外。 看着这阵状,楚幸再次看向战灵心,担忧她的情况。 若说起来,这样的阵状也没有特别夸张,在皇宫的时候,她与战灵心也不是没有见过更威严的,只是因为知道了那些事,因而心里觉得,战家会如此,显然不是很欢迎她们。 “少爷,请进吧。”中年男子再次恭敬道。 战延修点了点头,直径地往里面走去。 “我们也进去吧。”战灵心低声说,声音甚至还颤抖着。 无论她怎么假装镇定,但还是能从其他地方看出,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而她这样,连带着,也让楚幸越发紧张起来,每往前一步,就觉得自己像是踩在泥沼上,举步维艰,越是向前,越是陷得深。 踏入堂屋里,一眼望去,楚幸便看到最前方坐在正座上的老人,满头银发,满脸褶皱,可看上去,却是那样的精神,那双眸却如鹰般犀利,又犹如猎物般盯着她们,准确来说,是盯着战灵心。 她们两人再往前走了几步,一道略微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跪下!” 只是两个人,便让楚幸从头顶麻到脚。对方的声音慷锵有力,也充满了压迫力。 下一秒,楚幸便听到身旁“扑通”一声的跪地声,战灵心俨然已经跪下。 “娘亲?” 楚幸在心里喊了声,左手却被战灵心拉了一下,整个人被她拉着也跪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看着战灵心,余角看到什么,立即往那边走去,便看到战延修也跪在地上。 他怎么也跪下了?楚幸心里疑惑着。 在场看到战延修跪下感到惊诧的人并不止楚幸一人,还有座上的战老夫人。 “修儿,你这是何意?” “太奶奶,延修有话想和你说。”战延修道。 闻此言,战老夫人脸色微变,楚幸和战灵心两人也同时望向战延修那边,心里都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说。 战老夫人沉了沉,抬手道,“行,无关人士都退出去,阿福,你带她们出去。修儿,你也起来吧。” “是。”中年男子阿福应道,走上前,站在楚幸和战灵心身旁,“你们先起来,随我来吧。” 战灵心点着头,与楚幸两人相互扶持着站起身,跟在阿福身后,离开堂屋。 楚幸扶着她,仍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待她们两人离开了堂屋后,房门再次关山,将里面与外面隔绝起来。 在房门还未关上的那一瞬间,楚幸回头看了眼,刚好与里面的战延修四目相对,最终被房门隔断。 “这边请吧。”阿福对她们两人的态度说不上客气,但也没有刻意的去为难她们。 “谢谢。”战灵心说着,握着楚幸的手。 兰生从一旁走上前,帮忙扶着战灵心,三人跟在阿福身后,前往另一处地方。 阿福将她们往后院走去,最终带到一处房屋前,停下脚步,道,“这是老夫人给你们准备的,进去吧。” 听着阿福的话,楚幸抬眸打量着眼前的房屋,还未看清楚,就感觉身旁一沉,战灵心晕倒了! “娘亲!娘亲!” 幸好楚幸及时将她扶着,战灵心不至于倒在地上。 兰生也是一脸担忧,求助般看向阿福,恳请道,“别走,拜托你去帮忙喊大夫过来好不好?” 一旁的阿福见状,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开口,还准备转身离开。 楚幸也开口恳请,“娘亲她的状态很不好,不能这样放着不管……” 第六百七十四章束手无策 然而阿福也并未理会她们,而是冷声道,“你们就待在这里,没有允许,不可以随意离开这里。” 说完,他直接离开了这后院。 楚幸看着他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看向兰生,言道,“兰生,我们先扶娘亲进屋吧。” “是……”兰生应着,眼眸里尽是担忧,“小.姐……夫人这样子,兰生担心,是因为长路跋涉导致……” “先别说这些。”楚幸拼命让自己冷静,“先进屋子。” 兰生点着头,与她一起扶着战灵心往里面走去。 推开房门,她们两人发现这房子的环境也不算特别糟糕,反而里面的摆设等都很整齐,虽然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全都能用,也没有看到有破损的。 此刻,她们两人无暇顾及这些,直接将战灵心带往内殿,让她躺在床.上。 战灵心已经没有了意识,脸色也十分难看,眉头紧皱着,一直舒展不开。 “夫人……”兰生跪在地上,满脸担忧,“自从入了君临国的边境,夫人的情况就不好,忍了那么多天,还是没能坚持住吗呜呜呜……” “兰生,你说什么?”楚幸惊诧地看着兰生,“刚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娘亲她怎么了?” 兰生哽咽道,“对不起,小.姐,是夫人让我不要告诉小.姐的,在来的路上,夫人的身体一早就出现问题了,可夫人为了不让小.姐担心,让兰生瞒着小.姐,不让小.姐知道……” “什么问题?”楚幸发现自己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直到刚才,还以为战灵心是因为心里抗拒这里,所以才倒下!可事实并非如此,而是她早已染病! “夫人她是因为积虑成疾,现在恐怕旧病复燃,才会变成这样子……”兰生哽咽说,“小.姐,夫人的病不能拖,一定要找大夫才行啊……” “大夫……大夫……” 楚幸喃喃着,担忧地看着战灵心,“娘亲,为什么你不告诉幸儿,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忍着……” 突然想是想到什么,楚幸快速转过眸,看着兰生,激动说,“兰生,梁大夫呢?到这里之后,你知道梁大夫去哪里了吗?” 闻言,兰生瞪大了眼睛,然而下一秒,眼眸黯淡,“没有用的,小.姐,梁大夫对夫人的病也束手无策……” 兰生之所以会知道战灵心的病情,也是因为在偶然的机会下,发现战灵心瞒着楚幸去找梁大夫,她本以为战灵心是因为楚幸的事去找梁大夫,本不想跟上去,但无法放心,还是悄悄跟上,发现战灵心进了梁斌的方便,便守在外面,这才得以让她得知战灵心的病情。 “梁大夫,我的病真的没办法医治了吗?”战灵心殷切地看着梁斌,“之前那么严重的时候我都挺过来了,现在也可以的……” “夫人,在下给你看过了,恕在下无能,不能帮上忙。”梁斌说。 战灵心萎.靡不振,几乎无力再支.撑自己,“那我还能坚持多久?一个月?半个月?不,梁大夫,请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还要很多事情要完成,若是不完成这些事,这辈子我都无法安心……” 这话之后,是良久的沉默,房间里只剩下战灵心的低泣声,梁斌没有回话。 站在门外的兰生听到这,也已经泣不成声,双手握紧着拳头,一直强忍着没有闯进去。 沉默许久后,梁斌的声音从房间里响起,“夫人,在下有一种药丸,能暂时抑制夫人的病情,但这药有副作用,若是长久服用,对身体会造成极大的负荷。” “我要!没关系!我可以!”战灵心激动起来,“梁大夫,求你,一定要将药给我,后果我一人承担!” “夫人,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一旦踏出这一步,就没得后悔了……”梁斌试图劝说,“而且在下的那药,所剩的量并不多,也不能支.撑多久,即便是这样,夫人也愿意?” “愿意!”战灵心几乎没有犹豫,立即应了下来。 梁斌看着她,从她的眼眸中并未发现她有一丝的犹豫,他轻叹一口气,“夫人,既然你下定决心,那在下也不阻拦你,只是……后果会如何,在下也无法预测,还望夫人再三思。” “不用了,我已经考虑地很清楚,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这些日子能坚持下去,我就无悔了。”战灵心坚定说。 在门外听到这里的兰生终还是忍不住,闯了进来,“不可以!夫人,兰生不同意你这么做!” 房间里的两人突然看到兰生闯进来,都吓了一掉。 “兰生,你怎么在这?你在这,幸儿她……”战灵心惊恐地朝她身后望过去,“幸儿,你听娘亲解释……” “小.姐不在这。”兰生说,“夫人,就算小.姐不在这,若是小.姐知道你这么做,也一定会阻止你的!” 听到兰生这话,战灵心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就是为了隐瞒楚幸这事,所以才趁她睡着之后过来找梁斌,想着他作为大夫,应该有办法救治自己的病情,只是,没想到结果如此糟糕,不过也不算特别糟糕,不是还有办法坚持一段时间…… 战灵心走上前,一把抓住兰生,将她拉往身边,随即转身将房门关上。 兰生还想着要阻止她,然而下一秒就看到战灵心跪在自己面前。 “兰生,我从未这样求过你,所以这一次我求你,求你帮我保守秘密,一定一定不要告诉幸儿,就算到时候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你也别将真相告诉她。兰生你放心,不坚持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轻易倒下的!” “夫人,你当真要这么做?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兰生哭泣道,“夫人,兰生求你,别放弃啊!一定还有机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 “机会……”战灵心苦笑一声,“可是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距离抵.达战家还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她必须要让自己再坚持只要半个月,最好一个月的时间,所以,眼前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服用梁斌的药,以此控制自己的病情,直到事情完成。 第六百七十五章誓要处决 无论如何,都无非是一个“死”的结果。 从答应战延修回来战家那一刻起,战灵心便知道了自己的结果,因为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现在这样的情况虽然有些突然,但也不是没有预想过,因而在与梁斌一番对话后,她也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只是,战灵心没有想到,自己只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在事情还未开始解决的时候,就倒下了。 为了不让楚幸担心,兰生并没有将全部实情告诉她,只告诉她,战灵心是旧病复发,情况危急,而她们,不能坐以待毙! “兰生,你在这里守着娘亲,我去找大夫!”楚幸突然说。 闻言,兰生一把将准备要离开的楚幸拉住,“小姐,别去!” “为什么?”楚幸不解地看着她,“兰生,娘亲现在生病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理!我一定要去找大夫!” “可小姐要怎么出去?又去哪里找大夫?”兰生问。 这一问,确实将楚幸问道,她只想到去帮战灵心找大夫,却没有细想,自己怎么找?去哪找? “小姐,我们应该冷静一些,不能自乱阵脚。”兰生劝道,“而且刚才那个人也说了,我们只能待在这里,没有允许哪里也不能去,兰生认为,对方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小姐现在出去只怕是徒劳,会被他们拦下……” “可是我们真的什么也不做吗!” “也不是什么不做……” 兰生喃喃着,转身去翻找包袱,最终从包袱中找出一个药瓶,这药瓶就是这些日子,战灵心瞒着楚幸服用的药。 见状,楚幸一把走上前,抢过她手中的药瓶,问道,“兰生,这是什么?” “这……”兰生一时无从解释。 楚幸狐疑地盯着她,打开瓶盖,打算将里面的药倒出来,然而药瓶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吃完了?”楚幸低声问,再次看着兰生,“兰生,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药,我记得,在我服用的药之中,并没有这一瓶的。” 兰生盯着楚幸手中的那药瓶,额头上直冒冷汗,心里嘀咕着:怎么会没有了?怎么会没有了?不可能的啊!不应该啊!她记得药瓶里至少还有好几颗,那几颗药丸去哪里了?怎么会不见了? 在战灵心那样的恳求自己,兰生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答应了她,帮她一起将这事隐瞒楚幸,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兰生提议,由她保管这药丸。一来她能监督战灵心滥服用这药丸,二来也能避免楚幸察觉异常。 可现在,由她保管的药丸却不见了,没有了那药丸,战灵心便无法醒过来,情况更加危机,也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回答我啊!兰生,这药瓶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生面如灰色,眼眸里不复亮光,低声回道,“这药便是夫人平日里服用的药,现在药没有了,夫人的情况会更加恶化,到时候,到时候……” “多久了?娘亲服用这药多久了?”楚幸再次问。 “十天前。”兰生道,同时心里还在想着那不见里的药丸。 在拿到这瓶药的时候,她与战灵心一起数了一遍,也询问过梁斌这药多久服用一次,因而计算好,这药丸最长能坚持多久。 而现在,没有了剩下的那些药丸,战灵心还怎么坚持下去! “小姐,请你留在这,兰生去找梁大夫,虽然希望渺茫,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应该放弃,不是吗?”兰生哽咽道,此刻的她真的要哭出来了,内心也无比自责,药是她保管的,药没了,她需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他们不允许……”楚幸开口说着,而兰生还没听完她的话,就跑了出去,一会便没了身影。 楚幸想跟上去,又不放心床上的战灵心,只能在心里期盼着兰生能顺利出去,顺利将梁大夫带过来。 她重新走回床边,半跪在床沿旁,红了的双眸望着战灵心,哭泣道,“娘亲,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幸儿,为什么要一个人撑着,难道幸儿就那么不值得你依托吗?幸儿也想为你分担啊!幸儿不想看到你躺着,娘亲,你快醒过来好不好?幸儿求你,幸儿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你的性命……” 当楚幸在为战灵心的病情祈祷着,当兰生想尽办法要离开这里寻找梁斌时,另一边,也继续着。 堂屋那边。 战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瞪着战延修,“修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战延修仰着头看着她,抿着嘴,没有说话。 “咳咳——”战老夫人猛地咳嗽起来,她身旁的下人想上前扶着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不需要咳咳!” “太奶奶……”战延修低语一声,眼眸里划过一丝担忧。 战老夫人站在战延修跟前,因为身高的距离,只能仰着头看着他,“修儿,你太令太奶奶失望了!你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不管你怎么说,太奶奶意已决,绝不改变主意咳咳!” “老夫人,小心身子啊!”战老夫人身旁的下人还是上前,帮她顺着气,“别气着自己……” “阿琼,你不用扶我,我还没脆弱到这地步!”战老夫人喝道,再次瞪着战延修,“修儿,你现在身为定侯王,身份尊贵,但你别忘了,你终究是战家的一员,你身上流着也是我们战家的血!就算你不想承认,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要你是战家的人,只要她们还是存在这世上一天,我都容不得你再这样荒唐下去!她们也必须为水儿偿命!” “就算楚幸怀有我的孩儿,太奶奶也一定要处决她吗?”战延修问道。 “什么?”战老夫人满脸惊愕,霎那间,又勃然大怒,“修儿!” “老夫人,息怒息怒……”阿琼继续在一旁相劝,“别气着自己啊!” “阿琼,你听听修儿这是什么话!他让我放了那母女也就算了,可他呢,竟然还跟那贱..人的后代好上了!还!还咳咳……” 战老夫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猛地一口献血吐出,晕厥了过去。 “太奶奶!” 战延修敛了敛眸,及时扶住战老夫人的身子。 第六百七十六章希望破灭 “老夫人!”阿琼惊呼一声,声音颤抖不已,可见她是真的非常担心战老夫人的情况。 “阿琼快去请大夫!”战延修下命道。 闻言,阿琼忙点头,随即跑了出去。 战延修朝旁边愣着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冷声道,“你们也别愣着,快上前帮忙扶太奶奶回房间!” “是!”下人们应声道,快步上前,依照他的吩咐去做。 看着他们将战老夫人扶走,战延修也跟上去,眼眸里尽是复杂的神色。 然而还未走多远,便看到一个莽撞的身影从远处急匆匆跑来,而她身后,有好几人追赶着。 “站住!不准跑!” 尽管身后的人再怎么穷追不舍,兰生都没有想要停下来,一旦停下被他们抓住,那就前功尽废了! 好不容易才从避开看守者的监视翻墙出来,在还没有找到梁大夫之前,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被抓! 兰生狂跑着,猛地抬起头看着前方的人,立即亮起眼眸,更是用尽仅剩的力气冲过去。 而下一秒,兰生直接跪在战延修面前,哀求道,“王爷,求求你,救救夫人,夫人她就快不行了……” 那些追上来打算抓住兰生的人,看到战延修,也停下脚步,恭敬行礼。 其中一人站出来,道,“少爷,这婢女不听吩咐,擅自跑出来,小的现在就将她押送回去。” “慢着!”战延修沉声道,目光盯着兰生,皱着眉头,“什么情况?” 闻言,兰生再次言明,“王爷,事夫人,夫人旧病复发,现在情况很危险,请王爷救救夫人吧!现在能救夫人的就只有王爷了!求求王爷……” “少爷,这边……”一下人低声说。 这声音引起战延修的注意,目光转向她,沉声道,“你们先扶太奶奶回房。” “是。”那几名下人应了声,便扶着战老夫人往她的房间走去。 看着她们走远,战延修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兰生。 兰生苦苦哀求着,“王爷,求求你……” “石寒,带梁斌过去,看一下什么情况。”战延修言道。 听到这话,兰生喜极而泣,不停跪谢,“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战延修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沉默转过身。 兰生看着他走远,这才从地上站起身,看向石寒,“石侍卫,拜托你了,请你现在你带我去找梁大夫。” “兰生姑娘,这边请吧。”石寒道,走在前方,为她带路。 而那些本来想抓兰生回去的下人继续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他们离开,最后大眼瞪小眼。 “都散了,回去吧,继续盯着她们!”阿福走过来,命道。 “是。”众人这才离去。 兰生跟在石寒身后,去寻找到梁斌的住处,请求他随他们一起过去给战灵心看病。 碍于石寒在场,兰生并没有明说,不过,即便她没有明说,梁斌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因而很快便带上自己的医药箱,跟随他们一起过去。 那边,楚幸仍守在战灵心身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兰生的“出逃”,导致这外面,甚至是里面都多了不少下人。 楚幸没有理会他们,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样,好在他们进来了,也没有就站在身后面盯着她们,还是有保持一段距离。 看到战灵心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汉,楚幸起身找来干净的毛巾,为她拭擦。 弄好后,楚幸看向门口那边,兰生出去也有一刻钟了,也不知道她是否顺利出去,能不能找到梁斌。 心里担忧着,楚幸叹了口气,搬来椅子坐在战灵心身旁,握着她的手,心里默默祈祷着,祈祷她能快点醒来。 大约过去一柱香的时间,兰生这才带着梁斌与石寒一起过来。 看到战灵心躺在床上,显然没有了意识,梁斌皱了皱眉头,上前为她把脉,神色更加凝重。 楚幸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梁斌这样的情况,心里更是噔噔噔得跳,总觉得不安心。 “梁大夫,娘亲她怎么样了?怎么突然晕倒,是不是因为之前的病又复发了?” 梁斌收回手,目光往兰生那看了眼,这才看着楚幸,点了点头,“是的,夫人这情况是因为旧病复发。” “梁大夫你有办法医治娘亲对吧,一定有办法的……” “……”梁斌沉默良久,言道,“在下尽量尝试,现在开一些药给夫人服下,兰生姑娘,请随在下过来抓药熬药吧。” 兰生立即应道,“好的!” 听到梁斌如此说,楚幸便觉得自己娘亲的病有得医治,神色稍微缓和一些。 “拜托你了,梁大夫,拜托你了,兰生。” “小姐在这等着吧,兰生去去就回。”兰生道。 楚幸点头。 梁斌弯了弯腰,转身离开,兰生跟在他身后,也离开了房间。 走到外面,看到石寒还站在外面,兰生立即拜托他,让他帮忙照顾楚幸和战灵心。 梁斌之所以让兰生跟着他去抓药熬药,自然是因为兰生是知情人。 等离开了房间,走到远处我,兰生着急问,“梁大夫,现在小姐不在这,你就实话跟我说吧,夫人的情况是不是……” 后面的话,兰生没能说出口,而她不说,梁斌也是明白的。 梁斌朝一旁看了看,四月的植被,已经很绿了,枝繁叶茂,一派生机勃勃。 而面对这样的景色,他却叹着气,“就像之前说的,夫人现在就是那样的情况。” “那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兰生眼眸里还带着丝丝期望,“梁大夫,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对吧,一定还有……或者,梁大夫,之前的那药还有吗?这段时间夫人都是靠着那药坚持过来的,只要有那药,夫人就能醒过来了!” “那药已经没了。” 梁斌的话就像冰冷的水,立即将兰生最后一丁点希望浇灭。 “真的没了吗?就连一颗也没了吗?” 怎么会这样,她记得明明药瓶子还有好几颗的,怎么突然就全没了…… “兰生姑娘,那药并非在下所研制,所以若是吃完真的没了,当时在下已经将所有余量转交给你们,真的一点也没有留着了。”梁斌说。 第六百七十七章唯独不能再失去 兰生无措地蹲下,双手掩面,自责不已。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将药弄不见了,夫人也不用躺着……” 听着兰生这么说,梁斌皱着眉头沉思着,确实,他给战灵心的药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吃完,按照一开始的预算,那些药至少还能再撑半个月左右。 想到这,梁斌准备开口询问兰生的时候,瞥眼看到前方的人,立即恭敬喊道,“参见王爷。”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药?”战延修冷声道。 闻此声,兰生浑身一颤,忙转过身,看着跟前的人,惊得她冷汗直流,“参……参见王爷。” “回答本王!”战延修厉声道。 就算兰生有意隐瞒,但面对战延修,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而梁斌却没有选择撒谎,而是将事情的缘由等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战延修。 兰生脸色苍白,心里紧张不已,同时也期望着战延修能帮助他们,诊治战灵心。 看着战延修沉默不语,兰生张了张嘴,试图请求他,“王爷,求求你,救救夫人吧!” 战延修抿着嘴,良久没有说话,深黯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两个洞。 被如此看着,兰生只觉得有两束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冷得她浑身颤抖不停。 即便如此,兰生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哀求。 在她看来,药是她弄不见的,自然由她来承担一切的责任。 “王爷,求求你,救救夫人吧,只要王爷答应救夫人,兰生愿意为王爷做牛做马,就算让兰生现在去死,兰生也愿意!王爷,求你了……” 战延修敛了敛眸,好半响,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本王可以答应你,至于你说的话,既然敢说,那就做好承担的准备!” 兰生愣了一秒,激动地磕头,“兰生谢谢王爷,谢谢王爷!只要夫人没事,王爷随时都可以取兰生这条贱命!” “王爷,以在下的能力,无法医治夫人……”梁斌这时开口,“若是能让叶神医的话,或许有办法……” 听到梁斌这话,兰生亮起双眸,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叶神医是何方神圣,可若是这人真的有办法医治战灵心,那就有希望了! 战灵心没事,楚幸也就不用担忧,而她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过错。 战延修并没有回答梁斌的话,而是道,“带本王过去看看。” 闻言,梁斌知道自己刚才多言了,因而没有再说什么。 兰生忙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激动道,“王爷,这边请!” 战延修只是扫了她一眼,便直径往前走,朝着楚幸她们所在的住所走去。 梁斌本想跟着去,但是一想到自己与兰生这次出来,是说去给战灵心开药,因而便跟战延修说明了一下情况,没有跟着去。 房间那边,楚幸守在战灵心的床边,一边盼着战灵心醒来,一边等待着兰生抓好药,熬好药将药端过来。此时的她内心忐忑不已,战灵心的病一旦发作起来,其痛苦与医治的难度她是知道的。 在她还没有回去南安国的时候,战灵心就每日因为病情躺在床上,有时候一睡便是好几天,仍不见醒来,醒不醒的来,什么时候醒来,真的全靠缘分。而楚幸回去与他们相认之后,战灵心的情况是有所好转,不过一开始仍与之前差不多,直到一个月后,身子才渐渐痊愈,病情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再之后,战灵心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本以为她的病情已经彻底医治好,因而司徒晔与楚幸才答应让她回战家一趟,可谁想到,刚抵达战家,战灵心的病情就复发了,而且情况似乎比之前的还要严重! “娘亲,你的病情是什么时候复发的?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幸儿说,若不是你坚持不住了,幸儿岂不是一直被瞒在鼓里?娘亲,幸儿不是怪责你,幸儿是担心你啊!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们不要再留在这里,也别再理会从前发生的那些事,就让那些事都随风散去吧,都别再去计较……” 楚幸握着战灵心的手,低声说着,泪水从眼眶里慢慢流出,滴落在战灵心的手里。 现在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亲人身体健康更重要,她可以舍弃一切,唯独不想再失去自己的亲人。 她已经经历过与亲人的生离死别,知道这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绝望,所以,现在、以后都不想再经历这种痛苦与绝望了。 石寒站在房门外,看到战延修过来了,本想进去通报楚幸,却被战延修阻止了,并且还下命让房间里的其他下人都撤出来。 战延修往里面走去,他走得很轻,走到里面,走到楚幸身后不远处的时候,仍没有被发觉。 兰生跟在他身后一同进去,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楚幸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一束冷然而熟悉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猛地转过身,便看到了身后的战延修。 一看到他,楚幸立即警惕起来,抬起手将脸颊上的泪水抹去,瞪着他,“你过来做什么!我说过了,我不想见你,请你离开!” 一旁的兰生想开口解释,战延修似乎知道她的意图,抬起手阻止了她,沉声道,“这里是本王的地盘,本王想去哪就去哪。” 闻此言,楚幸咬了咬牙,他这话说的没错,这里是战家,自然也是他的地盘。她转过头,决定不理他,眼不见为净,既然他一定要出现在自己眼前,无法阻止,那她就自行忽视,当他不存在! 心里这般想着,楚幸苦笑一声,这想法有多天真,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想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罢了。 战延修突然开口,“本王可以救她。” 他口中的这个“她”,很显然指的就是床上的战灵心。 听到他这么说,有一瞬间楚幸是很激动的,但是激动过后,又平静下来。待在战延修身旁这么多年,她早已知道他会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从来都是,亏本的买卖他从来都不会做! 第六百七十八章目的是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极其沉默,战延修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他在等待楚幸的回答。他面容淡然,心里自信满满,因为知道,楚幸没有理由拒绝他。 即便他真的提出要求,她也会为了战灵心答应他。 正如楚幸了解他一样,而他比楚幸她自己更加了解她。 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着,兰生感觉自己是多余的,无法插足在他们之间,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就应该保持沉默,别说话,也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看着楚幸瘦小的背脊,兰生是心疼的,这一个月来,因为途中晕车的缘故,她一直忍受着痛楚,导致吃什么都没胃口,睡觉也睡得不安,到了战家,也没有休息,恢复身子,又因为战灵心的病担忧着。 她本来就瘦小虚弱,还要承担多少才能结束呢? 楚幸背对着战延修,不知道此时战延修以哪种表情看着自己,也不想去猜测,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她在思考,在考虑。 究竟要不要答应战延修,要不要直接问他目的。 答案是肯定的。 在大约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楚幸很平静很平静地转过头,目光对上战延修深黯的双眸,淡然道,“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要我做什么。” “若是本王让你留下来,你会答应吗?”战延修顺着她的话说。 “不会。”楚幸说,“虽然这是我真心的想法,但若你真的有办法医治好娘亲,我可以答应你,留下来,但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见到你。” 战延修道,“本王可以答应你,医治好她,至于本王的条件,在那之后,再说吧。” 闻言,楚幸愣了愣,心里微微窃喜,战延修这么说,难道刚才的话只是一个假设,并非真的要自己留下? 正如楚幸刚才的那番话,她是真心不想留下,但为了自己的亲人,她可以选择牺牲自己。 “所以你不需要我留下?” “虽知道呢。” 战延修的回答很含糊,显然并不打算明说自己的真实目的。 楚幸冷笑一声,“好,我答应你,可若是你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一言为定。”战延修道。 言罢,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 看到战延修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楚幸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无力地依靠在椅子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要知道,刚才她可是鼓起极大的勇气才敢面对战延修。与战延修针锋相对,她还是嫩了很多。 “小.姐!” 兰生喊道,快步上前,扶着她,“小.姐,你还好吗?” 刚才那一番对话,兰生是听明白了,但同时心里也疑惑不已,从对话中,能隐约感觉到,楚幸与战延修两人的关系似乎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而至于他们两人之间是何种关系,兰生没有去猜想,暂时也不想去猜想。 楚幸双手撑着椅子的把手,摇了摇头,“我没事。” 兰生一脸担忧,“小.姐,你去休息吧,这里有兰生,兰生会照顾好夫人,小.姐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小.姐都没有好好休息,难得现在不用再奔波,小.姐早应该休息的,是兰生害了夫人,也连累了小.姐……” “兰生你说什么,这怎么能怪你呢!”楚幸说,伸手握住兰生的手,浅笑道,“兰生,我和娘亲能坚持到现在,全都因为有你,所以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是真的。” “小.姐……”兰生感动得痛苦鼻涕,“小.姐别这么说,这是兰生应该做的啊,能照顾夫人和小.姐,是兰生的荣幸啊!” “兰生,别哭,你这么哭,弄得我也想哭了。” 楚幸本来就难过,本来就哭了一阵子,这会兰生一哭,她鼻子也酸酸的,眼泪也跟着掉落下来。 于是乎,她抱着兰生,又哭了一会,将自己心里不痛快不舒服的情绪发泄出来。 等哭够了,两人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重新振作面对眼前的状况。 在战延修离开约莫半个时辰后,梁斌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名下人,手里端着刚熬好的药。 楚幸从下人手中端过药,亲自喂战灵心喝下。 而趁着楚幸在忙着的时候,兰生与梁斌走到外面,询问他现在战灵心喝的药。 梁斌道,“在下开的药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药效也是微乎其微的,眼下还需要尽快让夫人接受有效的治疗。” “……” 兰生咬着唇,即便心里早已知道是这样,还是不死心亲口问个清楚,而现在,知道了真相,一样难受。 “谢谢你,梁大夫。”兰生感谢道,“小姐现在也并不知情,还望梁大夫能继续隐瞒,别告诉小姐真相……” 梁斌沉默了一会,医者父母心,其实这样欺骗楚幸,他是觉得不应该的,可之前战灵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拜托他,现在兰生也这样,他不能拒绝她们的请求。 “兰生姑娘,在下知道了,在下不会跟楚小.姐说的。” “谢谢你,谢谢你!”兰生再次感谢。 他们这边,战灵心的情况仍不乐观,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而另一边,战老夫人在被战延修气得晕过去之后,到现在也没有醒来。 宜馨阁这边,下人们进进出出,各种忙碌着,阿福站在一旁指挥着。 而阿琼则守在战老夫人的床边,盯着匆匆赶来的大夫,着急不已。 “大夫,老夫人的情况如何?什么时候能醒来?” 大夫抽回手,言道,“老夫人一时气急攻心,因而导致的晕倒,需要好好休息,老夫开几服药,你们按时喂老夫人服下,一日左右老夫人便能醒来了。” 说着,大夫走向桌子那边,开了药方。 阿琼拿起纸张,看了看上面所写的药材,点了点头,“好,多谢大夫,有劳大夫了,我随你一起去抓药。” “嗯嗯。”大夫点了点头,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往外面走去。 待阿琼熬好药给战老夫人端来,走到里面,看到站在床沿旁的战延修,立即行礼,“少爷……” 听到身后的响声,战延修并未转过头,直接问,“太奶奶的情况何如?” 第六百七十九章已离开 阿琼将药放在桌面上,回道,“大夫说,老夫人是气急攻心才导致的昏迷,需要休养一日左右方能醒来,大夫开了几服药,需按时喂老夫人服下。” “嗯。”战延修冷然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阿琼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番,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少爷,奴婢知道不该多言,但还是想奉劝少爷一句,请别再顶撞老夫人……” 闻言,战延修转过身,冷然地瞪着她,“知道不该多言,就别说!” “……”阿琼怔了一下,想解释,最终还是闭上嘴,“奴婢知错。” 战延修冷哼一声,“照顾好太奶奶!” 言罢,他离开了房间。 阿琼愣愣看着他步出房间,直到看不到人影,才松了口气,重新端起药,往床那边走去,喂战老夫人喝下。 而战老夫人昏迷了一天,于第二天下午醒来时,开口第一句便问,“修儿呢?” 阿琼支支吾吾,不敢明说。 战老夫人犀利的目光直盯着她,冷声道,“说!” “少爷离开了……”阿琼直接跪下,言道,“老夫人,奴婢有想办法阻止少爷的,可少爷他……他坚持,奴婢不敢阻拦……” “他一个人离开?”战老夫人问,问完立即勃然大怒,怒道,“他带着那俩贱人一起离开?” 阿琼点头。 “岂有此理!”战老夫人喝道,“他竟敢!他!他!咳咳!咳咳咳!咳咳……” 因为太过于激动,战老夫人又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整张脸红了起来,又白又红。 “老夫人!”阿琼跪爬着过去,劝道,“老夫人息怒,注意身体啊!您刚醒来,不能再气着自己啊……” “咳咳咳给我,给我将他们带回来!”战老夫人怒道,抬手指着外面,“带回来!” 话落,猛地一口鲜血吐出,鲜血洒在被褥上,立即渗透到被褥里。 见状,阿琼更是慌张,“老夫人!老夫人!” 此刻,战老夫人身子已经无力支.撑,软绵绵要倒下,可嘴里,还嚷着,带回来…… 带回来…… “大夫!快去请大夫过来!”阿琼朝外面吼道,双手扶着战老夫人,劝道,“老夫人,注意身体啊!您刚醒来,不易动怒。” “咳咳咳……” 战老夫人努力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后又无力垂下,双眼看着前方,一脸平静。 “老夫人……”阿琼满是担忧,“老夫人,少爷他会回来的,请您别动怒,少爷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战老夫人语气平静问。 闻言,阿琼回道,“少爷他们是上午离开的。” “……不孝子!”战老夫人骂了一声,又恢复冷静,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她都没有再说什么,躺在床上,不声不响。 阿琼在一旁守着她,心里担忧着,但并不敢多言,生怕自己开口,又会惹得她激动愤怒。 大夫过来来一趟,嘱咐他们不能再激动,要保持平静,身子才能恢复。 将大夫送离开之后,战老夫人仍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一瞬间,仿若苍老了十多岁,头上银发更甚,脸颊上满是皱纹,眉目间的威严也荡然无存。 阿琼站在一旁,看到她这样子,更是心疼不已。 “老夫人……你别怪少爷,是因为那战灵心染病了,少爷才带她们离开的,绝非有意要违抗您……” “不用说了。”战老夫人冷声道,“阿琼,你出去。” “老夫人……”阿琼喊了声,动了动嘴,还想说什么,被战老夫人一记冷光扫了一眼,立即住了嘴,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等阿琼退了出去,战老夫人仍坐在床上,目光盯着前方,神色恢复淡然,双眸缓缓阖上。 阿琼退到外面,轻轻关上房门,站在门口外,不忍心离开。 阿福从下方走过来,低声问,“老夫人的情况如何?” “不太好。”阿琼转过身,看着他,摇了摇头,叹气道,“老夫人看起来很失望,还命我退出来……” 阿福也跟着叹息,“唉,也不知道这一次,老夫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少爷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阿琼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唉……”阿福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走开了。 另一边。 马车在道路上快速奔驰着,前前后后的马也朝前奔跑着,速度之快,一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幸坐在马车上,忍着不适,照顾着战灵心。因为担心她们两人,兰生坐在对面,既是与楚幸一起照顾战灵心,也是为了方便照顾楚幸,以防她晕吐。 昨日夜晚,战延修就派人通知他们,今日一早便出发回皇都,她们几人夜里做好准备,上午便跟着战延修踏上回皇都的路上。 为了能尽快抵达皇都,这次速度比以往加快了很多,途中也没怎么休息。 出发之前,梁斌给楚幸施了银针,能让她坚持一段时间,不至于一出发就难受。 对于战延修的决定,楚幸并未说什么,对她来说,离开不离开,都一样的。 不管是战家,还是皇都,于她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皇都那边,有能医治战灵心的人。 耗时两日,他们一行人总算抵达皇都。 一下马车,楚幸就直奔一旁,狂吐起来,忍了那么长时间,终于还是吐了。 兰生跟上去,帮忙顺背,给她递水漱口。 战延修从马背上下来,盯着她们,神色冷然,并未说什么。等到楚幸的情况好了一些,这才带她们前去找叶殊。 本来叶殊和聿闵还有沈言风、沈紫苏几人差不多要出发回山庄,突然收到战延修的来信,才又在皇都多待了几天。 当看到战延修带着楚幸过来,聿闵等人都惊讶了好一会,但谁也没敢问,都保持沉默。 战延修简单地跟叶殊说明情况,便让他给战灵心诊治。 “还有她。”战延修突然转向楚幸,淡道,“也给她看一下。” 对上他的目光,楚幸别过头,“我没事,不用管我。” 叶殊并没说话,而是走到战灵心身旁,伸手为她把脉。 良久,他皱了皱眉头,直言道,“情况不乐观。” 第六百八十章时间问题 听到叶殊这么说,楚幸快步走上前,几乎跪在地上,请求道,“叶神医,你有办法的对吧,你一定有办法医治娘亲的……” 叶殊转眸看着她,又转向战延修,看了眼,转回来,言道,“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说,尽力而为。” “拜托你了!求你一定医治好娘亲!”楚幸再次乞求。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真的全部寄托在叶殊身上。若是连叶殊都没有办法,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有办法,有这个能力医治战灵心。 聿闵看着战延修,朝他使了使眼色,想让他出去一趟,询问他具体的情况。 战延修注意到了,却没有理会,目光继续盯着楚幸那边,抿着嘴,神色肃然。 聿闵无奈耸肩,也没有强迫他,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他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战延修的肩膀,轻声道,“我去看看言风,走了。” “嗯。”战延修应了声,便没再说什么。 聿闵扭头看了眼叶殊和楚幸,嘴角动了动,又很快别过头,直接离开。就算他要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出去,乐得自在。 离开房间后,聿闵便朝着花园那边走去,刚才沈紫苏扶着沈言风到这边来散步了。 自从沈言风的情况渐渐好起来之后,为了让他行动更加方便,聿闵在皇都这边买了一个宅院,跟沈言风,沈紫苏,还有叶殊,四人住在这个宅院,这一住,也差不多三个月了。 而宗政离澈在两个月前离开了皇都,回了北周国。 对于他的离开,他们几人心里都是高兴的,尤其是沈紫苏,因为实在不想与宗政离澈见面,她几乎每日都要想尽办法躲避他,现在他离开了,总算是松了口气,也能安心留在这照顾沈言风。 五月份,天气还不算很炎热,花园那边,绿树成荫,鲜花朵朵,阳光照射下来,仿佛撒上一层金光。 沈紫苏扶着沈言风绕着花园走了一圈,怕他累了,便扶他到凉亭里坐下休息一会。 从两个月前,沈言风就能摆脱轮椅,自己下地行走了,不过双腿还不能太用力,现在也在康复期,行走时,身旁需要有人陪着,偶尔还需要他们扶着。他每日都会出来走一走,让自己的双腿重新适应行走,让自己能尽早独自行走。 聿闵过去的时候,沈言风和沈紫苏刚好是走完一圈,正坐在凉亭里休息。 看到聿闵朝他们这边走来,沈言风问,“闵,那边情况如何?” 他问的,自然是楚幸她们的情况。 因为与战延修还有楚幸他们并不熟悉,沈言风特意回避他们,也顺便趁这个时候过来走动走动。 聿闵实话实说,“叶殊说,情况不乐观,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真的没有办法,时间问题吧。” 闻言,沈言风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 聿闵仰着头,望着外面的天空,也没有说什么,似乎在想什么。 沈紫苏看着他们两人,沉吟半响,开口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 这一句话拉回了聿闵和沈言风的思绪,两人同时看着她,又相互看了眼。 聿闵用食指敲了敲石桌,道,“看情况吧,等叶殊搞定了,就可以离开了。” 沈言风说,“紫苏,不用担心,会离开的。” 沈紫苏抿了抿嘴,没说话。 感觉气氛尴尬起来,聿闵笑着打破僵局,“说好了离开这,就会离开的,现在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时间这种东西,转眼便过去了,不着急,不着急……” 沈言风点着头,附和着,“是的……” 沈紫苏依旧没说话,战延修的回来,还有他带回来的人,都让她感到不安,她担心,他们离开的行程会因为他们的回来而取消。 说实在的,沈紫苏并不喜欢皇都,能在这生活那么长时间,全都是因为沈言风,若是他不在这,她定然不会在这住那么久。 “这天气还挺热的,你们出来这么久,也渴了吧,我去吩咐下人,端些茶水过来。”聿闵又道。 说着,他站起身,步出凉亭,吩咐外面的下人。 响午时分,太阳高照,温度上升了不少,树上的蝉鸣声一声接一声,为这个寂静的花园添加了不少生机。 而后院房屋那边,房间里,战延修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深黯的双眸盯着某处,不曾眨眼。 此时房间里只有三人,战延修,楚幸,还有战灵心。 叶殊在一刻钟前离开了,给战灵心配药,兰生跟着他一起离开的,打算帮点忙什么的。 在叶殊离开这段时间,楚幸就守在战灵心身旁,不吭不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仿若战延修不曾存在一样,除了他那让人无法忽视的目光外。 好几次,楚幸都想转过头,让他离开,但最后都硬生生忍住,心里不听地自我暗示,假装房间里就只有她与战灵心。 这样的气氛维持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叶殊和兰生回来,才打破这僵局。 叶殊看着兰生手里端着的药,吩咐道,“这是我尝试开的药方,你喂她喝下,等晚上再服一剂,明日我再过来看一下情况如何,若效果不好,就需要重新配药。” 听到叶殊这般说,楚幸看着兰生手中的药,担忧问,“若是这药没有效果,会不会产生不良的反应!” “不会。”叶殊说。 如此,楚幸稍微放心一些,从兰生手中接过药,坐在床沿,喂战灵心喝下。 “你们照顾她,有什么情况再派人通知我吧。”叶殊又道。 兰生弯腰道,“谢谢叶神医,我们知道了,叶神医,我送你出去吧。” 叶殊抬手道,“不用了,止步吧。” 说完,叶殊转过身离开,目光有一瞬间落在战延修身上,不过最后什么也没对他说,直径朝着门口那边走去。 战延修也没有喊住他,就这么让他离开。 楚幸专心致志给战灵心喂药,心无旁骛,这会早已忘记身后还有战延修。 “兰生,帮我拿一条干净的手帕过来。”楚幸说。 第六百八十一章不能再吃 “是,小.姐。”兰生应着,走到一旁,取来干净的手帕,再走过去,将手帕递给她。 楚幸看了眼,道了声谢,接过,拭擦战灵心的嘴角。 战灵心昏迷不醒,要喂她喝药,很是困难,每次喂进去的药汁,一半都从嘴角处流下,真正喝下去的很少! 楚幸尝试了很多种办法,都没能很好地让战灵心将药喝下去,等一碗药全部见底,实际上战灵心喝下去的也只有五分之二。 只是这么喂了一会,楚幸前襟也湿.了一部分,夏季的衣服薄,外面湿.了一层也能渗到里面,贴着身子,还有些凉凉的。 兰生看到了,连忙掏出手帕替她拭擦,“小.姐,你的衣服湿.了,去换一件吧。” 听到兰生这么说,楚幸低头看了眼,这才知道,真的是湿.了。兰生不说,她都没察觉,只是觉得胸.前有点点凉意。 “没事,不碍事。”楚幸从兰生手中拿过手帕,自己拭擦了几下,便打算不再理会。 忽地一转头,看到不远处的坐在椅子上战延修,皱了皱眉头,想开口说什么,最终还是别过头,没说话。 楚幸想让他出去,可转念一想,这里也是战延修的地盘,而且现在她是有求与他,于情于理,她都没有那个资格让他离开。 所以,她还是选择眼不见为净,再次忽略他。 只是,刚才还好,刚才已经忘记他的存在,而且因为喂战灵心喝药,让她没时间去思考那么多,可现在不一样,没有时间做最是适合胡思乱想了,她没办法想刚才那样当他不存在。 兰生也是拘束站在一旁,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应该站在他们两人之间,可她又不放心离开,只能继续这样尴尬站着。 房间里非常安静,安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安静得外面的蝉鸣声清晰可辨。 楚幸重新坐在床.沿,双手捣鼓着,想要给自己找点事。 突然,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没多久,战延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安心住在这,有什么需要就跟凝蝶说,她会为你们准备你们需要的。” 话音刚落,兰生下意识谢道,“谢谢王爷!” 说完,悄悄抬起眸看着他,又用余光看了看楚幸 战延修淡淡扫了她一样,目光落在楚幸身上,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停留。 看着战延修离开,兰生转过身,看着楚幸,低声说,“小.姐,定侯王他真的离开了。” “嗯。”楚幸应道,并没有回头看一眼。 见状,兰生也没再说话。 突然想到什么,兰生立即朝一边走去,翻找出他们的行李,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给楚幸。 “小.姐,你还是换一件衣服吧,身上的衣服交给兰生。” 这会,楚幸没再推脱,拿过兰生手中衣服走向屏风处,将自己身上湿.了的衣服换下。 换好衣服后,楚幸走到床.边,言道,“兰生,你去拿套娘亲的衣服过来,娘亲身上的衣服也需要换了。” “好。”兰生应着,立即去做,不多时,就拿来一套新的衣服。 给战灵心也换好衣服后,楚幸便继续守在床.边,没打算出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房门外传来凝蝶的声音,她给她们送膳来了。 兰生过去开门,接过她手中的膳食,往房间里走去,凝蝶替她关上门,没有跟着进去。 兰生将膳食摆放在桌面,喊道,“小.姐,可以用膳了,你过来吃些吧。” “嗯。”楚幸应了声,却没有过去。 兰生将碗筷摆放好,见楚幸没有动,再次提醒,“小.姐,过来用膳吧,要是饭菜凉了对胃不好。” 楚幸这才有了反.应,转过身,却道,“兰生,你吃吧,我不饿,不想吃。” “这怎么可以,这些日子,小.姐都没怎么吃东西,怎么可能会不饿,小.姐,为了身体着想,你多少也吃一些吧,不然就算夫人醒来,看到小.姐这样子,也会心疼。”兰生道。 楚幸沉默着,没有说话。 兰生走过来,想再劝,楚幸却抬起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闻言,兰生松了口气,扶着她过去。 坐在饭桌前,楚幸看着桌面上的饭菜,抬起手拿起筷子,却又停了下来,没有动。 她说不饿,不想吃,是真的不饿,真的不想吃,即便这会看到这些看上去就“可口”的饭菜,依旧没有胃口。 “小.姐,多少吃一些吧。”兰生又劝,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吃点肉,补补营养。” “谢谢。” 楚幸低头看着碗里的肉,再次抬起手,默默吃掉。 最后,楚幸也就吃了一些,没有再吃。 看到她这样子,兰生没有再劝,默默收拾,“小.姐,别担心,夫人一定会没事的,兰生会照顾夫人,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楚幸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走到床.边,望着似乎沉睡过去的战灵心,眼眸里尽是担忧。 战灵心已经昏迷了那么多天,让她如何不担心,如何能放心。 下午的时间,楚幸和兰生都留在房间,哪里也没有去。 等到差不多时间,兰生离开房间,去厨房熬药。 晚上,战灵心喝下第二碗药后,依旧没有醒来。 第二天,叶殊过来,看后,决定重新为战灵心配新的药方。 尝试新的药方后,战灵心仍没有醒来,叶殊只能继续尝试新的药方。 转眼,七天过去了,战灵心仍昏迷不醒。 时间越长,楚幸心里越是恐惧,她很害怕,害怕战灵心就这么一直昏迷着,再也不会醒来。 兰生忍不出跑出去,跟叶殊说明情况。 “叶神医,夫人她一直不醒来,是不是因为她之前服用的药,若是有之前的药,夫人是不是就能醒来?” “不能!”叶殊却坚定道,“那药不能再吃!不管如何,都不能再吃。” “叶神医都知道了?”兰生问。 叶殊点头,表示自己全部知情。 实际上,在他们过来的第一天,梁斌就跟他说明全部情况,因而他并不是被瞒在鼓里。更.何况,就算梁斌,他作为大夫,也能知道战灵心在昏迷之前服用过什么药。 第六百八十二章满城风雨 “叶神医,我知道这么说不对,也不应该这么说,可我还是想问清楚,夫人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她会醒来的对吗?”兰生不安问。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能给你们一个确切的答复。”叶殊说,“现在只能看一看走一步。” 兰生双手无措交握着,“叶神医,夫人就拜托你了,我们现在能指望的人也就只有你了,若连你也没有办法,那夫人她……小姐她会坚持不住的啊!” “我会尽力而为的。”叶殊说。 现在,他真的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只能如此说。 说出来的话是需要负责的,作为大夫,更不能信口开河。 “拜托你了!拜托你了!”兰生再次请求道。 为了不让楚幸生疑,她没在外面待很长时间,擦干净眼泪,便急匆匆回去。 不过,楚幸还是一眼看出她哭过,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兰生撒谎道,“没什么的,小姐,就是外面突然刮风,沙子吹进眼里,兰生自己揉了,把眼睛揉红了而已。” 这一听便知道是谎话,楚幸却没有揭穿,点了点头,“那你去洗脸吧,沙子弄出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没事了!”兰生道。 楚幸又道,“兰生,别担心,娘亲她会醒来的。” 这些日子,她一日比一日担心,担心战灵心真的再也醒不来,可担心的同时,也学会了让自己平静,因为她知道,就算再怎么担忧,没有醒来便是没有醒来,还需要继续等,而现在能做的,便是照顾好自己,等待战灵心醒来的那一天。 自从第一天战延修离开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仿若早已忘记了她们的存在。 对于这,楚幸心里是开心的,因为不用想着要如何面对他。 时间飞逝,转眼又过去了六七天,到今日为止,楚幸她们来皇都也有半个月的时间,可战灵心的情况还是那样,没有醒来。 因为战灵心一日不醒来,叶殊就需要留下来为她开药方,如此一来,聿闵和沈言风、沈紫苏等人也只能继续留在皇都,不能离去。 眼看着这一天天的毫无进展,叶殊心里也很不舒服,唯有这一次,心里是那么没底,想不出真正的办法。 战王府处,战延修坐在书桌前,听着石寒的禀告,眉头微皱,薄唇抿着,一言不发。 第一天离开房间后,战延修便回了王府,没有再过去,不过他让凝蝶和石寒两人留在那边,每日按时给他汇报情况。 “……属下告退。”石寒道。 战延修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石寒转身离开。 待石寒出去后,战延修从椅子上站起身,出了书房。 门外的石寒见状,问道,“王爷,现在要去哪?” “进宫。”战延修道。 “属下现在就去备车。” 这一天的天气也极好,艳阳高照,温度刚刚好,不算特别热。 皇宫里,可能是因为地光,植被多,气温明显要比外面低一些。 上完早朝后,君昊然陪着景祥太后在御花园散步。 走了半圈,高公公就上前,禀告道,“皇上,定侯王求见。” 闻言,君昊然问,“在哪?” “在乾坤殿。”高公公道。 “让他等会吧。”君昊然说,转头对景祥太后说,“母后,延修过来了,许是有事情找儿臣,今日就先到这,儿臣送你回宫。” 景祥太后点了点头,双手比划着,示意他现在过去,不用特意送她回椒房殿再去。 “没事,也就一会时间。”君昊然说,“让他等等吧。” 景祥太后轻拍着他的手,没再说什么,便由他送自己回宫。 等送景祥太后回椒房殿,安置好,君昊然才前往乾坤殿。 走进庭院,看到战延修站着,君昊然瘪了瘪嘴,走上前,“今日怎么过来了?” 战延修转过头,沉声道,“过来看看。” “切。”君昊然一脸鄙视,“那现在你看过了,还要进去吗?” 战延修挑眉,“皇上邀请,微臣不敢不进。” “进去吧。” 君昊然直接往宫殿里走去,坐在躺椅上,看着跟在身后进来的战延修。 “你怎么舍得回来了,事情解决了?” “没有。”战延修道。 闻言,君昊然皱了皱眉头,“事情没有解决你回来做什么?我听说,你将人带回来了?没解决你带回来还不是于事无补。” “出了些事。”战延修说,“需要回来一趟,今日进宫,向皇上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君昊然立即问,朝高公公那看了眼,“看吧,果真有求于我。” 高公公道,“皇上英明。” 听到他们的对话,战延修并没理会,言道,“沉玉。” “沉玉?你要来做什么。”君昊然问。 战延修抿着嘴,没答。 “你不说,不会给你。”君昊然说。 战延修说,“救人。” “楚幸?” “楚幸的娘亲。”战延修道。 君昊然皱了皱眉头,沉默半响,方才应道,“给你是可以,不过……” 一时他也没想出什么条件,改口道,“算了,你拿去吧!高安,将沉玉拿来。” “是。”高公公应道,随即走向另一处。 没多久,高安回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欲走到君昊然那,君昊然摆手,示意他直接拿去给战延修。 “定侯王,这便是沉玉。” 高安说着,打开锦盒,亮出里面的沉玉。 战延修只是看了眼,移开视线,谢道,“多谢皇上。” “没什么。”君昊然瘪了瘪嘴,“所以呢,你现在就要走了?” 战延修挑眉,“皇上不舍得?” “谁说的!我只是……只是好奇罢了!”君昊然说,“这段时间你去了南安国,皇都可是满城风雨,都闹得北周国怀疑我们要跟南安国联合,已经蠢蠢欲动组织军队要攻打我们了。” “他们敢攻打,我们又怕什么?”战延修反问。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觉得,能不开战就不开战,一开战,又是生灵涂炭,老百姓的苦难日……”君昊然皱着眉,一脸沉重。 一直以来,他都是反对开战的。 第六百八十三章至今未归 战延修轻笑一声,“还是那么天真。” 闻此言,君昊然顿时不开心了,“我是天真,那你就是固执!无可救药!” 吼了一声吼,觉得心里舒服后,君昊然瘪了瘪嘴,看着战延修,闷闷道,“算了,我们谁也别说谁,半斤八两。” 战延修沉默不语,脸色却凝重很多。 宫殿内的气氛瞬间低了好几度,君昊然打了个冷颤,双手摩擦着,瞪着战延修,“喂!延修!我有说错吗?你至于这么生气?你若不是固执,那怎么到现在还不肯放过那楚幸!你还要与她纠缠多久?按我看来,也应该让那些多事的大臣也给你找几位侧福晋,好让你忘了……” 说着说着,发觉战延修怒意都上来了,君昊然住了口,叹气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程望现在不在,没他拦着,还真不习惯。” 战延修抬起眸,冷冷看着他,“程望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君昊然耸肩,“好像是这几天,还是半个月后,说不准。” 在一个月前,程望离宫了,回了一趟老家,至今还没有回来。 没有程望在,战延修也不在,君昊然一个人在皇宫里,除了每日过去椒房殿给景祥太后请安什么的,其余时间都无聊地发慌。 “担心他,为何还不派人去找他回来。”战延修道。 君昊然一听这话,立即哼了一声,睥睨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你,强抢豪夺,更何况程望又不是楚幸,他只是回一趟老家,又不是不会回来,我等他,跟他约定好的。” “那皇上慢慢等,微臣先回去了。”战延修站起身,准备离开。 见状,君昊然也站起身,一脸不满,“果然!一拿了东西就走人!你就不能多留一会,陪陪我,陪我下一盘象棋吧。” “下次吧。”战延修道。 这次真的离开了,没有停留。 君昊然重新坐回椅子上,闷闷不乐。 高公公走上前,言道,“皇上,要不奴才陪你下象棋?” 闻言,君昊然抬眸看着他,看了一会,很坚决道,“不要。” “额……”顿时,高公公备受打击。 君昊然继续说,“跟你玩一点意思也没有,赢你是分分钟的事,毫无悬念。” “额……”高公公汗颜,嘴上夸奖道,“奴才愚钝,不及皇上英明。” “不,你是故意让朕的吧。”君昊然说,“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高公公再次汗颜,这会没再说什么。 看着他这样子,君昊然笑了笑,“好了,不说了,今日的奏折不是还没看完,继续吧。” …… 从皇宫里出来后,战延修又去了一趟别的地方,方才回战王府。 一回到王府,他便让人将沉玉拿过去给叶殊。 沉玉是叶殊向战延修要的,因而他才会进宫找君昊然要。而程望要这沉玉,自然是为了救治战灵心。 拿到沉玉之后,叶殊立即将它入药,与其他药材混合在一起,将其研制成药丸,给战灵心吃。 前后吃了好几日,战灵心的情况神奇的好转起来,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脸上的气色逐日恢复,呼吸也顺畅了很多。 第五日,楚幸等人总算是盼到她醒来。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兰生无比激动嚷着。 “嗯嗯!” 楚幸点着头,双眸闪着泪花,泪眼汪汪看着醒过来的战灵心。 “娘亲,你终于醒来了!” 一睁开眼,还未适应周围的光,战灵心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声,顿时也激动盈眶。 “幸儿……兰生……” 战灵心努力撑起自己,双手抓住楚幸的手,紧紧抱住她,“幸儿,真的是你!”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但从现在这样的状况隐约能猜到,自己已经昏迷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娘亲,你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楚幸担忧问。 战灵心摇了摇头,“娘亲没事,幸儿,娘亲睡了多久?现在在哪?” 楚幸回道,“你睡了大半个月了。这里是皇都,我们已经不在战家了。” 闻言,战灵心打量着四周,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好半响,她再次问道,“是延修带我们回这里的?” “是。” 战灵心没再问,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到她这样子,楚幸担忧问,“娘亲,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 兰生立即道,“兰生去喊叶神医过来吧!” 说完,兰生撒腿往外跑。 “叶神医?是谁?” “是医治娘亲你大夫。”楚幸解释说,“他叫叶殊,人称神医医术高明,娘亲能醒来真的多亏了他。” 战灵心点了点头,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非常不安。 叶殊过来后,给她看过,说她基本无碍,这些日子只需好好修养,不出几日,便能下地走动。 只是,现在病情是稳定了,但日后是否还会发作,叶殊也无法确定,只能看着办。最主要还是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可再随意用药。 叶殊在嘱咐战灵心的时候,楚幸就在一旁,听到叶殊这么说,才明白过来。原来战灵心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服了其他的药。 见事情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战灵心只好跟她坦白。 对于再一次被隐瞒,楚幸感觉心有余力而力不足,总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没能力,才会一次一次让战灵心瞒住自己。 战灵心不想让她难受,便转移话题,“幸儿,延修呢?他不在这?” “不在。”楚幸说,“他应该在他的王府里。” “那他什么时候过来?”战灵心又问。 楚幸皱了皱眉头,“娘亲,你想见他?” 战灵心垂下眸,望着自己的双手,沉默着,没有说话。 楚幸又道,“娘亲,如果你想见他,那幸儿可以让人通知他。” “……” 战灵心没说话,心里万般纠结,醒来的状况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这趟回来,她本来是想了结曾经的事,不想再痛苦下去。 可没想到半途就旧病复发,而且在抵达当天就昏迷不醒,现在过去那么多天。她实在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事,还是就此打住。 第六百八十四章失落 “幸儿,娘亲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战灵心突然开口。 闻言,楚幸点了点头,应道,“好,娘亲,那我先出去,有什么事你再喊我。” “嗯,我知道的。” 待楚幸出去后,战灵心仍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目光直视着前方,没有焦距,内心在纠结着。 兰生跟着叶殊熬好药过来,发现楚幸站在门外,疑惑上前,询问道,“小姐,你怎么站在门口,夫人呢?她不在房间?” “在房间。”楚幸应道,“娘亲说她想一个人待着,所以我出来了。” “夫人她……” 兰生望着房间,满脸愁容,“夫人她醒来后,好像就很苦恼的样子,应该是因为战家的事……” 这一句话让楚幸明白过来,顿时也跟着忧愁起来。 楚幸是知情的,在战灵心跟她说明一切后,一直是知道她的决心,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跟过去的事情做个了断。 “等她自己一个人待着吧。”楚幸说。 这个时候,无论是她还是兰生,进去了也于事无补,做决定的人是战灵心,唯有她自己,才能做主。不管战灵心作何选择,楚幸想自己都会陪着她,然后等这边的事情全部解决,就与它一起回南安国。 战灵心这一思考,耗费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外面的天色渐渐昏暗,夏天的夜风很是凉爽,吹在身上,让人神清气爽。 楚幸和兰生两人守在门口好长一段时间,迟迟没有听到房间有响声,她们准备进去看一看。 还未进去,战灵心就从里面出来,看着她们,目光坚定,道,“幸儿,现在还能让延修过来一趟吗?或者我们过去也行。” 闻言,楚幸转眸看向不远处的凝蝶,道,“应该可以吧。” 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又或者说,凝蝶已经听到她们的对话,朝她们这边走来,言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禀告王爷。” “有劳你了。”战灵心感激道。 凝蝶只是略略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庭院。 楚幸扶着战灵心,走进房间。 “娘亲,进里面等吧,没那么快过来的。” “嗯。”战灵心点头。 兰生本想跟着过去,突然想到,她们还没有吃晚膳,便道,“夫人,小.姐,你们先进去,兰生去端晚膳过来。” “好,去吧。”楚幸道。 等她们用过膳之后,战延修还没有过来,还要继续等。凝蝶回来告诉她们,还没那么快能过来,也有可能今晚过不来,让她们做好心里准备。 “娘亲,今天挺晚了,要不明日再见吧。”楚幸建议道,站起身,走去窗户那边,将窗户关上。 战灵心道,“再等等吧,现在也不困,没关系的。” “……好。” 楚幸微微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等。 担心战灵心会累着自己,楚幸让她早早躺在床上,不至于那么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外面响起兰生的声音,是战延修过来了。 猛地,楚幸觉得心里一紧,“砰砰”直跳,算起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战延修了。 楚幸之前想着等战延修过来的时候,自己要不要回避,等他离开后再回来,可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若是现在离开,就显得太刻意。 脚步声渐近,一转过身,便看到战延修从外面走过来,兰生跟在他身后进来了。 看到战延修,战灵心准备从床上起身,刚动了一下,战延修便道,“躺着吧,不用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战延修的目光却是看着楚幸。 而楚幸注意到她的目光,转过身,扶着战灵心坐起身,为她掖好被子,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见状,战延修并未说什么,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直言道,“说吧,叫本王过来有何事。” 战灵心握了握双手,像是下定决心一样,道,“延修,我想回战家,这些日子谢谢你,要不是没有你,我也不会醒来。虽然……事情还未解决,果然还是需要回去的。” 听到战灵心这么说,战延修沉默了一会,道,“可以,什么时候走。” “明天。”战灵心说。 随即,战延修扭头吩咐,“石寒,明日一早准备好马车。” “是。”石寒应了声。 战延修又道,“还有其他的事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让人听了,总觉得难受,仿佛就像是跟陌生人对话般。 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想,楚幸连忙将这个想法抹去。 在想什么呢!他们早已是陌生人了不是吗? 楚幸用力握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以此用来让自己清醒一些。 “没有了。”战灵心言道,拉回了楚幸的情绪,“延修,谢谢你。” “无足挂齿。”战延修淡道。 后面又聊了几句,战延修便离开了。这一次谈话所需的时间并没有很长,但也不是很短。 送走战延修后,战灵心便说要睡了,楚幸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膳,她们便出发了。 楚幸以为战延修会跟她们一起去,直到出发的时候才知道,这一趟去战家的只有他们几人。 战延修只是派了几人送他们过去。 诚然,楚幸心里有些低落,在知道战延修没有跟着去的那一瞬间,她清楚感受到自己的内心的那种难受与落寞的感觉。 虽然就连她自己也不想承认,其实她是希望战延修跟着一起去的。 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搭在自己手上,楚幸扭头看着战灵心,那手正是她的。 战灵心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她在紧张着。 自从决定再回去战家后,她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昨晚一晚更是没有睡好。 楚幸用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试图给她力量,也让自己别再去想其他事情。 目前首要之重,便是帮助战灵心解决过去的事情,然后回南安国。 从皇都赶往临城,前后花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 刚抵达临城时,天色就阴沉下来,小雨从天上落下,不一会,地面就湿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楚幸与战灵心从马车下来后,并未撑伞,直径往战家里面走去。 战家大门早已打开,阿福等人站在门口两旁,看样子,已经等候她们多时。 第六百八十五章晴天霹雳 楚幸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抓着,转头一看,发现战灵心的脸色比刚刚才还要糟糕,又仿佛回到第一次过来那个时候。 “娘亲,你还好吗?”楚幸小声问道,担忧不已。 战灵心摇了摇头,嘴角勾着,“没事。”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脸色很明显出卖了她自己。 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老夫人已经在大厅等候你们多时,进去吧。”阿福催促道。 “好。”战灵心应着,对楚幸道,“幸儿,我们快进去吧。” 然而走到大厅前,正准备进去时,战灵心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前走。 楚幸担心她又像上一次那样昏迷,一手扶着她的手,一手伸到她的后背,随时做好准备。 然而,战灵心却转过头看着她,道,“幸儿,你就不用跟着进去了,在外面等吧。” “这……”楚幸迟疑,尔后摇了摇头,“不,娘亲,我陪你一起进去,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要一起面对的。” 战灵心垂下眸,脸上纠结万分,又道,“幸儿,你听娘亲的话,在外面等着吧。” 这时,阿福又道,“快进去吧。” “好的。”战灵心再次应道,又对楚幸说,“幸儿,这事本应该在娘亲这里就结束的,所以你不用跟着进去,在外面等着吧,娘亲答应你,很快就出来的。” 战灵心一而再地坚持,楚幸就算也想坚持自己的决定也不得不妥协。 “娘亲,幸儿可以不进去,但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大喊一声,别一个人硬抗。” “娘亲知道的。”战灵心笑着说,“等娘亲出来。” 说完,战灵心松开手,朝阿福点头示意,朝大厅里走去。 楚幸停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兰生也站在她身旁,与她一起。 “兰生,你说他们会如何对娘亲?”楚幸望着战灵心远去的背影,问道。 兰生咬着唇,一时没说话,好一会.言道,“兰生也不知道。” 这是实话。 兰生并非是战灵心的出嫁丫鬟,而是战灵心嫁到了南安国后,司徒晔特意给她挑选的宫婢。而她伺候战灵心也有二十多年,也是最近才知道那些事。 “会没事的。”楚幸自己回道。 “嗯嗯,夫人一定会没事的!”兰生附和说。 战灵心跟着阿福进了大厅,房门立即关上,里面光线有些暗,仿佛一个牢房。 她浑身打了个冷颤,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继续朝前走去。 走到一半,上方就传来一道呵斥声,“跪下!” 只听到“扑通”一声,战灵心跪在地上她身后有两人押着她。 战灵心畏惧地抬起眸看着正前方,对上战老夫人的视线,浑身又打了个冷颤。 “贱..人!”战老夫人骂道,“你们母女两人害我们战家害得不够惨吗!现在居然带着自己的女儿回来继续祸害我们战家!” “奶奶,我没有……”战灵心开口想解释。 还未说完就被战老夫人打断,“呸!我们战家没你这孙女!你根本就不是我们战家的人!” “……”战灵心咬着唇,泪水从眼眸里流出来。 其实战老夫人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她身上确实没有流着战家的血,因而,她不是战家的人,而楚幸更加不是了。 战老夫人继续道,“你以为凭你母亲靳容一条命就能弥补所有过错吗?不可能!我真正的孙女水儿可是被她活活害死的啊!你倒好,取代了水儿的位置,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这种事你们怎么就做得出来啊!啊!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的母亲,水儿她也早已为人母亲了!都是你们害了她!害了我的水儿!害了我们战家!” “对不起……对不起……” 战灵心不停地道歉,磕着头,“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喊我为奶奶,你不配!”战老夫人喝道。 “我本想让你们以命偿命,可这样实在太便宜你们!而且我的水儿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战灵心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奶奶,你让我做点什么弥补吧,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你,饶了幸儿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啊!不应该再牵扯到这件事,这一切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呸!”战老夫人又啐了一口,冷笑起来,“无辜?没有一点关系?这话亏你说得出口!你跟你的母亲贱,你的女儿也跟你们一样贱!她竟然勾..引修儿,竟然让修儿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全都是拜你女儿所赐!” “轰”的一声,仿佛晴天霹雳,震得战灵心险些倒下去。 “奶奶,你说什么?幸儿她……跟延修……他们,怎么会……” 战老夫人喝道,“你别在这跟我装傻!你女儿干的好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好啊!靳容害死了水儿,你抢走了水儿的一切,现在连你的女儿也要来害修儿!你们就这么不见得我们战家好吗?啊!我们战家哪里亏待你们了?哪里亏待你们了!” 战老夫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 而战灵心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久久未回过神。 她不是没有想过楚幸和战延修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竟是那种关系! 那那个孩子…… 是不是就是战延修的? 想到这,战灵心突然想笑,因为实在太可笑了! 兜兜转转,他们三人终究逃不离战家。 是因为她们亏欠了战家,所以才让她们这辈子都不得安稳吗? “不说话?没话可说是吧!就连你自己也无法辩驳是吧!我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们为水儿报仇!”战老夫人恨道,“可我不会这么做的,这样太便宜你们了,而且就算将你们杀了,水儿也不会回来,我要让你们活着赎罪!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老夫人……”阿琼担忧喊道,想劝她不要冲动,不想她做出危险的事。 毕竟战灵心现在的身份不一样,她不单单是靳容的女儿,更是南安国的妃子,若是她在君临国这出了什么事,南安国的皇帝绝对不会轻易罢休,这样一来,本来的家事就闹成国事了。 “闭嘴!我自有分寸!”战老夫人喝道,恶狠狠地瞪着战灵心,“你既然敢回来,那就做好承担一切的责任!” 第六百八十六章剔下来 阿琼担忧地看着战老夫人,还有满肚子的话想劝,却没能说出口,心里也知道,不管她现在说什么,战老夫人都不会听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站在一旁,看着听着。 下方的战灵心仍跪着,脸色更加难看,满脸泪痕,双手撑在地面,可即便如此,身子也摇摇欲坠,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 战老夫人现在仍在气头上,满脸愤怒,那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将战灵心手撕了。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战老夫人咬牙,强行压下心头的恨与痛。 许久,她从上方慢慢走到战灵心更前,拿着手帕擦了擦手,慢悠悠道,“阿琼,带刀了吗?” “……” 听到这话,阿琼和战灵心两人明显都震了一下。 战老夫人要刀做什么? 这一听,显然都知道不会是好事情。 “……回老夫人,带了。”阿琼慢吞吞走上前,言道。 战老夫人冷哼一声,慢慢走回椅子坐下,又吩咐,“去端盆水进来,给她洗干净脸!” “……是。” 阿琼迟疑了一下,转身出去。 没多久,她便端来一盆水。 战灵心仍跪着,目光空洞看着前方,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而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也不想去反抗。 就这样吧,只要能让战老夫人解气,只要能让她放过楚幸,不管承受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继续!”战老夫人冷声道,“该怎么做还需要我一点一点地教吗!” “是。”阿琼将水盆放在一旁,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巾帕,放水盆里洗干净,一手按住战灵心的肩膀,一手将她脸上的灰尘擦了干净。 她的动作有些缓慢,若是仔细去看,还能看出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战灵心一动不动,仍由阿琼在她脸上捣弄着,面色平静,倒不如说她面如死灰。 她知道,战老夫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战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这边,冷冷地笑着,似乎在看戏般。 “老夫人,洗干净了。”阿琼放下巾帕,转过身,回话道。 战老夫人起身走进,望着战灵心,冷笑道,“长得真像啊!不亏是她的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有一天不是梦见你们的脸做噩梦,只要一看到这张脸,都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寒!” 战灵心抬起眸看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她垂下眼眸,面色平静。 战老夫人冷笑看着她,笑容逐渐阴沉,开口道,“阿琼,用你手中的刀,好好地把她的那张脸皮剔下来!” “老夫人!”阿琼瞪大了眼睛。 她该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的,可真的按照战老夫人的话去做,后果不堪设想啊! “动手!”战老夫人喝道,“难道还要让我这老太婆动手吗!” “可她是南安国的妃子,身份不同往日……”阿琼小声道,“若是南安国的皇上知道了,恐怕……” “呵呵!”战老夫人狂笑一声,“这里是战府!是君临国!不是南安国,管她现在是何等身份,我今日就要剥了她的皮,谁敢阻拦!” 这里可是她的地盘,谁都要听她的! 见阿琼还站着,没有动手,战老夫人一记冷光扫过去,再次厉声道,“动手!” “……是。”阿琼咬了咬牙,缓缓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面亮如镜面,清晰地倒映出她的样子。 迟疑,纠结,犹豫。 她真的是不想动手,也不敢动手。 可战老夫人的命令她又不能不执行。 战老夫人侧身望着她,眼眸里的神色,很明显就是让她赶紧动手。 阿琼用力握着手中的匕首,走到战灵心更前,小声说,“得罪了。” 战灵心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 阿琼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着她的脸,眼看锋利的匕首就要在她精致的脸庞划下一道,紧闭的大门却在这时打开。 “住手!” 楚幸大声喝道,看到眼前的一切,快步上前,一把将阿琼推开,用自己的身子护着战灵心。 “幸儿?”战灵心仰着头看着她,一脸惊讶,“你为什么进来了?” 战老夫人也显然吓了一跳,没想到楚幸突然闯进来,她立即转过头,看着外面,喝道,“阿福!人呢!谁让她进来的!来人,给我将她带出去!” 阿福是紧跟在楚幸身后进来,听到战老夫人这么说,他也是一脸犹豫,“老夫人……” 他们本来是将楚幸她们拦在门外,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们非要闯进来,手里拿着南安国的令牌。 虽不是君临国的令牌,可想到战灵心和楚幸现在的身份,他们也不敢真的拿她们怎么样。只能放她们进来。 “你们都要造反吗!”战老夫人厉声道,“反了吗!听不懂人话了!?” “不准你们伤害娘亲!”楚幸怒瞪着她,“娘亲她有什么错!当年的一切都不是她的主意,她也是受害人啊!” “什么?”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战老夫人大笑起来,“她没错?受害人?哈哈哈哈哈你当自己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给我说教!滚出去,等我收拾完她,再好好教训你!” “不要!不要……”战灵心惊恐地看着她,双手拉着楚幸,想要将她拉往自己的身后,“幸儿啊,你为什么要进来,快出去吧,娘亲没事的,这是娘亲应该承担的啊!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快出去吧,不要管娘亲。” 楚幸转过头看着她,坚定地摇头,“不可能!娘亲,幸儿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对你!” “阿福!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她带出去!阿琼,动手!若是她不出去,那就让她好好看着,自己的娘亲的脸皮是怎么被剔下来的!”战老夫人恶狠狠道。 “不可以!”楚幸吼道,“你凭什么这样对娘亲!娘亲她是南安国的淑妃,你这样子对娘亲,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战老夫人又大笑起来,“南安国的淑妃?凭她也配!这淑妃的身份本就不属于她,是水儿的!若不是她们母女共谋害死了水儿,怎么轮得到她!” 第六百八十七章付出代价 “不是娘亲!”楚幸怒瞪着战老夫人,“当年娘亲也才十几岁,她什么也不知道的啊!靳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偿命了,一命偿一命,这事早该结束了,你还想要怎样!非得将我们赶尽杀绝了,你才开心!冤冤相报何时了?” “住嘴!”战老夫人喝道,“你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叫嚣!滚出去!对!没错,我就是将你们赶尽杀绝,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楚幸气结,碰到如此顽固的人,纵然肚子里还有一大堆的大道理想要跟她说,可还未说就知道对方根本不会听。 战灵心拉着楚幸,朝她摇头,“幸儿,别说了,别说了,你快出去吧,娘亲没事,娘亲真的没事……” “娘亲,你放心,幸儿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一分一毫!”楚幸坚定道。、 看到她这样子,战灵心纠结万分,悲戚地转向战老夫人,“奶奶,只要你愿意放了幸儿,我愿意承担所有,求你了。” “娘亲,你为什么要求她!”楚幸很是不理解,“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啊!你当年也被蒙在鼓里,你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啊!” 战灵心苦涩地摇头,“幸儿,听娘亲的话,就让娘亲为这件事画上句号吧,比起承受那些,娘亲更不想看到你受伤。” “幸儿没事,幸儿自己会保护好自己。”楚幸说,“反倒是娘亲,你才是应该听幸儿的话,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就别再去想了,结束了。” 闻此言,战老夫人大声喝道,“闭嘴!” 楚幸转过眸看着她,脸色坚决,问道,“你还想怎样?要怎么做你才肯罢休?” “不可能!”战老夫人冷声道,脸色越发阴沉,“你们要为你们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来人,将她们暂时压下去!” 阿福和阿琼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面面相觑,眼眸里尽是无奈之色。 “阿福!阿琼!”战老夫人直接点名,“将她们带下去,关进柴房!” “是。”阿福应了声,朝门外的下人招手,“你们都进来,将她们带去柴房。” 于是,外面的下人走进来,朝楚幸和战灵心两人走去,准备将她们押去柴房。 见状,楚幸想抵抗,战灵心却拉着她,朝她摇头。 望着战灵心的双眸,楚幸咬了咬唇,垂下手,对那些逼近的下人道,“不用你们动手,我们自己会走!” 阿福走上前,指着门外,“走吧。” “娘亲,起来吧,我扶着你。”楚幸轻声说,扶着战灵心的手,慢慢扶她起身,“小心,你跪了那么长时间,双腿都麻了吧。” 战灵心摇头,“没事,娘亲没事。” 楚幸心里叹息,每一次,战灵心都这么说,就算有什么事她都不会说出来。 战老夫人看着她们这样子,一脸睥睨,“你们能有今日,都是自找的!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毁了我们战家!” 楚幸回过头看着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不再理会她,扶着战灵心出了大厅。 “老夫人……”阿琼收回手中的匕首,慢慢走到战老夫人的身旁,轻声喊了声。 战老夫人扫了她一眼,怒道,“滚出去!” “……是。”阿琼低下头转过身,往外走出去。 外面,楚幸扶着战灵心,跟在阿福身后往柴房那边走去,兰生也跟着她们,一同过去。 到了柴房外,阿福命其他下人将房门打开,转身对她们道,“进去吧。” 楚幸便扶着战灵心往里面走去。 待她们三人一走进去,柴房的门立即关上。 柴房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四周都是封闭的,只有门和窗户的缝隙中透出点点亮,她们在里面好一会才适应,勉强看清四周。 这里是柴房,固然堆放的都是木柴,遍地的木柴和杂草,给她们落脚的地方并不大。 兰生立即上前,简单的收拾一番,用干草在地上铺了一层,道,“夫人,小.姐,你们到这坐着吧。” “好。”楚幸便扶着战灵心往她那走去,坐在干草上。 望着这昏暗的四周,战灵心满是自责,一手抓着楚幸扶着她的手,内疚道,“幸儿,你本不用遭受这些的,娘亲一个人……” “娘亲!”楚幸打断道,“你要是还那样说,幸儿就生气了。” “可是……”战灵心觉得不安,一脸愁容。 她们现在被“关”进柴房,也不知道战老夫人后面又要怎么惩罚她们。 突然想到在大厅时战老夫人的那一番话,战灵心转过头看着楚幸,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楚幸打量着这柴房,心里想着其实她们没有理由被关在这里,在说了那些话之后,就应该离开这,反正不管怎么样,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战灵心没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承担不应该承担的惩罚。 这是无须有的罪名。 她突然有些后悔,若是一开始就知道战灵心是因为这事回来这,就应该阻止她,不让她回来。这样,她们也不需要遭受这些,而之前的那些罪也不用承受。 正当楚幸这么想着,突然听到战灵心喊了她一声。 “幸儿……” “嗯?”楚幸转过头看着她,“娘亲,怎么了?” 战灵心抿了抿嘴,在心里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开口道,“幸儿,之前你不是有话想跟娘亲说,现在说吧,娘亲想知道。” 闻言,楚幸微微一怔,抓着她的手像是无力般垂下来,而她的视线也转开。 “现在还不能说吗?”战灵心小心翼翼问。 其实,她多少知道,从战老夫人的口中,知道她与战延修之间曾经的关系。联想之前发生的种种,战灵心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测。 若是楚幸与战延修之前不相识,那战延修不可能考虑得那么周到,对她们体贴入微。 楚幸沉默了一会,知道也是时候跟战灵心坦白一切,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她深呼吸一口,缓缓道,“娘亲,我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说,但在这之前,我先说一句,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那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好,娘亲明白。”战灵心应着,握住她的手,还未开始,就已经开始心疼她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细密的计划 楚幸一五一十地跟战灵心说明一切,当然,很多事情她都是避重就轻,省略了很多。 也包括她与战延修的孩子。 可战灵心不傻,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 在听完楚幸所讲的事情后,战灵心一把将她抱住,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早已泣不成声。 “幸儿,我可怜的幸儿,是娘亲不好,是娘亲害了你啊!” 一旁的兰生也抽泣起来,伤心流着泪。 反倒是楚幸,一脸平静,将事情全盘托出时,她也像现在这样平静,原本以为自己也会难受,会不想再提及这些,但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才发现也不是什么难以齿牙的事,内心也很平静,仿若在说着别人的事,这些事情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可当她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颊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在战灵心的肩膀上。 楚幸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平静道,“娘亲,别哭,幸儿说了,那些都过去了,不重要了。现在幸儿跟你,跟父皇,还有哥哥一起,很开心,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都别再想,别再去纠结了。” “这真的可以吗?”战灵心问。 她何尝不想不再去纠结过去的事情,可这么多年,因为这事,她没有一天是轻松的,内心一日一日沉重着,心里堆积在心里,也因此导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非常虚弱。 “当然可以!”楚幸扶正她的身子,坚定道,“一定可以的,相信我,娘亲!” 战灵心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好,娘亲相信你。” 听到她这么说,楚幸也勾起嘴角笑着。 只是,两人的内心却各自想着其他事。 许久,楚幸道,“娘亲,既然如此,我们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应该尽早出去回沛城,父皇他还在等着我们回去。” “……”战灵心眼眸黯淡下来,沉默着。 话虽如此,可真的要离开这里,谈何容易。战老夫人说了,不会轻易放过她们,那她势必说到做到,未来等着她们的,都不知道会是什么。 看着战灵心一脸愁容的样子,楚幸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天真,要离开这战家,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按照战老夫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她们轻易离开的。 这时,兰生开口道,“夫人,小姐,兰生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帮上你们,不管是什么事情兰生都愿意做!” 楚幸和战灵心两人看着她,又相视笑了笑,战灵心道,“兰生,你说什么呢,就算前方有危险,我们也不会让你为我们涉险的。” “这是兰生的职责啊!”兰生道,“兰生的职责就是保护夫人和小姐,不管是什么事情,兰生都会挡在前面。” 楚幸站起身,牵着兰生的手,让她与自己一起坐下,兰生却连连后退,“不可以的,小.姐,兰生怎么能跟你们平起平坐呢!” “傻孩子,你尽心尽责地对我们,我们早就没将你当做下人了,你在我们面前也不用拘束,放轻松些吧,来,坐着,别一直站着,双腿很累吧。” “小.姐……”兰生又抽泣起来,这次是因为感动,“谢谢小.姐,谢谢夫人!能伺候你们,是兰生今生最大的荣幸!” 楚幸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替她拭擦泪水。 现在她们三人身在“异乡”,相依为命,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离开这里。 等不是办法,她们三人若是选择在这等待,恐怕等来的只会是噩耗。 所以,楚幸想“逃出去”。唯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她们尽快离开这里。 只是要如何逃出去,需要从长计议,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更需要一个细密的计划。 外面的天色逐渐沉下来,柴房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她们也不需要去哪里,一直坐在原地。 只是,夜越深,柴房里的温度便越低,楚幸等人身上穿得衣服都不是特别厚,这么坐着,而且在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的情况下,特别容易感到冷意和饥饿。 她们三人紧紧抱成一团,相互取暖。 忽地,兰生站起身,双手在身上摸..了摸,惊喜地嚷道,“有了!” “什么?”楚幸和战灵心疑惑地抬起头,问道。 “火柴!”兰生笑道,“我们可以取暖了!” 平日里因为需要点蜡烛,兰生都习惯在身上携带火柴,这次出来,她身上也带了一些火柴,以备不时之需,而现在,就是那个不时之需。 听到兰生这话,楚幸亮起双眸,也站起身,“兰生,把火柴给我。” “好。”兰生应着,一边将身上的火柴全部递给她。 楚幸抹黑摸了摸,估摸着火柴的数量,好一会,言道,“娘亲,我知道我们怎么出去了!” “怎么出去?”战灵心问。 “将这里烧了。”楚幸道,说话的声音压了下去,担心外面有人守着,听了这话,立即进来阻止她们。 闻言,战灵心和兰生一脸惊愕,“烧了?” “嗯嗯!”楚幸点着头,低声提醒她们,“娘亲,兰生,我们说话的声音小一些,不能让她们听了去。” 战灵心点着头,担忧道,“幸儿,真的要将这里烧了?” “娘亲觉得这方法不行吗?”楚幸反问。 这个想法也是她临时想出来的,毕竟这里除了木柴和干草便什么都没有,她们能做的,也就将这里烧了。 当然,将这里烧了的前提是,她们能在大火烧到不可阻止前安全离开这里。 “娘亲,兰生,你们还记得我们过来这的时候,这柴房四周的环境吗?”楚幸问,一边在脑海里回忆进来前,这四周的环境。 战灵心和兰生也跟着回忆,在脑海里搜索那零星的记忆。 因为当时没有想过要逃出来,因而也就没有过多注意这四周的环境,这会要回想,则有些困难。 三人努力想着。 许久,许久。 兰生不确定说,“这后面好像没有其他房屋了?好像是一座后山?” “后山吗?”楚幸托着腮,沉思了一会,笑着道,“如果是后山那就最好了!我们就从后山逃走!” “怎么逃?”战灵心还是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天方夜谭。 单凭她们三人,真的有办法逃离这里吗? 第六百八十九章进行时 楚幸知道战灵心的担忧,安慰道,“娘亲,这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确实眼下我们最应该尝试的办法,相信我,一定可以安全离开这里的!” “兰生相信小.姐!”兰生道,“小姐想怎么做,兰生都愿意帮忙!” 听到兰生这话,楚幸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兰生。” 战灵心侧过眸,望着她们两人,心里还在担忧着,目光转向这四周,沉默好久,方才开口道,“幸儿,娘亲也相信你,我们一起离开这,回沛城吧。” “当然!”楚幸笑道,一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谢谢你们,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商量具体怎么做吧!” 说完,楚幸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战灵心和兰生待在原地,自己则抹黑朝门口那边走去,身子紧贴在门旁,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听了好一会,也只是听到外面风声在响,还有远处的虫鸣声,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声音。 没有人? 楚幸皱着眉头,继续聆听,为了能让后面的计划顺利进行,则需要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少人看守着她们,否则,很容易就出差错! 又听了一会,楚幸努力从门与门之间的缝隙往外看,想看看能不能看到外面。 然而很可惜,这里所有的缝隙都很小很小,从里面透过缝隙往外看,并不能看到什么。 看了一会,楚幸叹了口气,决定放弃,姑且就当外面有人把守着,具体有多少人,也只能估摸预算。 至少两人吧,最多四人? 楚幸猜测着,转过身,准备走回去,刚转身,就与向她走过来的兰生撞个正着,险些摔倒。 兰生及时稳住自己的身子,顺手拉了她一把,关切问道,“小姐,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楚幸忙摆手。 那旁的战灵心听到声音,也关切问道,“幸儿,兰生,怎么了?” 楚幸又道,“娘亲,没事,就是撞了一下,你站在原地,别过来,我们现在就过去。” “嗯嗯,房间那么黑,你们小心点,别再绊倒了。”战灵心提醒说。 楚幸拉着兰生的手慢慢朝她走去。 “小姐,你刚才在做什么?”兰生疑惑道。 房间里没有一点亮光,所以她与战灵心并不知道楚幸走去那边做什么,心里都疑惑不解。 兰生又问,“小姐,我们现在有火柴,要不要点燃?” “不用。”楚幸说,“现在暂时不能用,不然我们的计划还未实施就暴露的。” 听到楚幸这么说,兰生立即正襟危坐起来,也紧紧护着怀里的火柴,这火柴可是她们现在的救命稻草,可不能丢了! 之后,楚幸大致跟她们说明自己刚才“得知”的信息。 她压低声音,说的很轻很轻,“外面很安静,若不出意外的话,我觉得怎么也有两人守在柴房外,情况更糟糕的话,应该会有四五个人以上,因此等会我们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一定不能被外面的人发现了。” 战灵心和兰生两人都认真听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说明后,楚幸便开始讲解自己的计划。 入夜,夜深人静,整个战宅寂静无声,房屋里的灯光一盏一盏熄灭,只剩下外面照明的灯笼还亮着,烛火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影子也随着摆动。 偶尔有巡逻的下人提着灯笼行走着,从这一头走到另一头,背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到了子时,战宅更加寂静了,安静地稍微一点响声都能听得清晰可辨。 柴房位于战宅的东北方向,背靠后山,因而这个时候在柴房里能清楚地听到后山处呼呼吹着的夜风,还有沙沙作响的树叶在迎风摆动着身姿。 而柴房里面,楚幸现在小心翼翼摸索着,试图寻找一根合适的木棍,用此将这柴房里唯一的一扇窗户撬开。 她一早就注意到了,这柴房里的窗户是与房门正对的,而她想做的便是撬开这扇窗户,从这里逃离到后山。 战灵心和兰生两人则负责将木柴搬到房门后,挡住房门,再在上面铺上干草。 等她们两人忙完,楚幸那边还在努力着。这扇窗户远比她想象中要难撬开,加上这柴房里并没有合适的工具,太细的木棍不行,太粗的也不可以,又不能弄出太大的响声,实在是难上加难。 忙完房门口那边后,战灵心和兰生朝她那边走去,打算帮忙。 听到身后的声音,楚幸停下手中的动作,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是这么捣鼓弄了一会,就弄得满头大汗了。 “娘亲,兰生,你们弄好了?” “弄好了,全部按照你说的来弄。”战灵心说。 兰生问,“小姐,要不让兰生来?” 楚幸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棍,将其放在一旁,言道,“不用,你们忙了那么久,先休息一会吧,我这边也差不多好了。” 战灵心问,“幸儿,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也别累着自己。” 楚幸笑了笑,故作轻松,“没事,我也没做什么,一点也不累。” 说完,她从脚边挑了一根木棍,继续去撬窗户,没想到这会真的被她撬开。 眼看着窗户就要往外倒下,她忙伸出手将其扶住。 窗户开了一扇,外面的月亮光照进来,柴房里立即亮了许多,能看清四周的环境了。 兰生也及时上前帮忙扶住窗户,与楚幸一起将其搬进来。 搞定了! 楚幸心里高兴了好一会,举目看着外面,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成功了一小步,接下来…… 她探头朝外面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影,转身对战灵心和兰生道,“娘亲,兰生,你们先出去,来,小心一点,别激动了前面的人。” 战灵心点着头,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的木柴上,从窗户翻出去,之后便是兰生,楚幸最后一个人出去。 在出去前,楚幸顺着光线走到房门口那边,划着火柴,点燃木柴上的干草。 小小的火苗点燃了干草,火焰更旺了,顺着干草一路烧下去,不一会,整个柴房都燃起来。 “小姐,快出来!”兰生站在窗户外催促着。 “嗯!”楚幸应着,快步朝她们那边跑去。 第六百九十章成功逃脱 踩着地上的木柴,楚幸直接跳出窗外,随即与兰生两人将窗户关上,弄成并未打开过的模样,然后又将其点燃。 弄好一切之后,三人立即撒腿往后山处狂奔。 柴房正前方,原本守在这的下人昏昏欲睡着,突然感觉眼前火光一片,吓得惊醒过来,茫然地看着熊熊燃烧的柴房。 “走水了!走水了!” 其中一人大喊起来。 另一人也跟着喊起来,“救火啊!快喊人!” “惨了!她们还在里面!”先开口的下人看着房门口,推了一把身旁的人,“钥匙在你身上,你快去开门,若是她们死了,可就麻烦了!” “那么大的火你去啊!”那人从怀里掏出钥匙,直接扔给他。 然而先开口的人却没有伸手去接,钥匙直接掉在地上,发出响声,尔后静静躺在地上。 “你去!” “你去!” “这钥匙本来就是你负责的,自然是你去!” “房门可是你关的!” “你去……” 两人相互推卸着责任,谁都不肯上前。 柴房的火势越来越猛,大火直接从柴房里窜出来,仿佛一个巨大的魔鬼,一口就将柴房吞噬了。 “啊啊啊!”先开口的人大喊一声,“横竖都是要死的,我去开门,你快去禀告老夫人!” 说着,那人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英勇”跑去柴房,然而刚跑了几步又被那熊熊的火苗吓退,不敢上前。 另一人见状,催促,“快开门啊!这边交给你了,我这就去禀告老夫人!去喊人来救火!” “快去!” “……你自己看着来!” 那人说完,撒腿就往另一边跑去,没有一刻停下,一边跑,一边大喊,“柴房失火了!柴房失火了!快去救火啊!” 一时间,本来都沉睡过去的人纷纷被吵醒,披着衣服走出来,睡眼惺忪,“发生什么事了?” “说是柴房那边失火了?” 一句话,瞬间惊醒了众人,所有人全部抄柴房那边望过去,只一眼,便看到那边火光一片,浓浓的大烟不断往上升起。 见着阵势,众人哪敢站在原地,纷纷朝着水池那边跑去,提桶的提桶,挑水的挑水,全都忙碌起来。 瞬间,因为这一场大火,整个战宅闹得沸沸扬扬的。 本来已经睡着过去的战老妇人也被吵醒,刚坐起身,阿琼就从外面神情惶惶地走进来。 战老妇人紧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外面为何那么吵?” 阿琼双手紧张地交握着,小声道,“回老夫人,柴房那边失火了……” “什么!” 闻言,战老妇人立即站起身,喝道,“谁干的!” “还不清楚……”阿琼道。 “她们人呢!”战老妇人扯过一旁的外套,直接穿上,怒道,“立即带我过去!” 阿琼应着,上前替她系好纽扣,扶着她匆匆往柴房处走去。 柴房那边,留下来的那名下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冲到柴房门口,忍着锁头上滚烫的温度,将锁打开,可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将房门打开,他尝试用自己的身子撞了好几次,依旧无果。 那些从柴房里窜出来的火苗点燃了他的衣物,不得已,他只能放弃,跑得远远的。 可这时已经晚了,他身上已经着了火,任他怎么在地上滚,都没法将火扑灭。 阿福带着下人过来的时候,那下人还在努力地扑灭自己身上的火苗,忽地看到有人过来,立即跑去抢过他们手中的水桶,直接朝自己身上泼去,这才将身上的火灭掉。 “这到底怎么回事!”阿福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问,“好端端的,这柴房怎么失火了?她们人呢?还在里面?” 那人刚从鬼门关回来,还心有余悸,这会被阿福揪着追问,一时哑口无言。 “不是小的干的啊!小的一直守在外面,本来好好的,可柴房突然就从里面烧起来,房门还打不开……” 阿福皱着眉听着他说,随即转身,吩咐道,“继续救火!还要到后面看一看情况!” 说着,他自己率先往柴房后面走去。 因为火势很猛,他只能绕开很远,走了一段距离才绕到柴房后面。 柴房后面也跟前面一样熊熊燃烧着,一时间,阿福也看不出什么。 可这不代表着他就这样放弃,他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观察地面,最终眼尖地发现这柴房后面出现好几个脚印,看那大小,很明显就是女人的脚! “她们跑了!”阿福站起身,吼了一声,“来人啊!快去追!” “怎么回事!她们人呢!” 战老夫人扶着阿琼的手,来势冲冲。 下人将此事禀告阿福,“管家,老夫人过来了!” 闻言,阿福立即绕回前方,“老夫人,你来了。” 战老夫人瞪着他,怒道,“我问她们人呢!这火是不是她们放的!” “……”阿福低头沉思了一下,方才道,“回老夫人,她们逃了……” “什么!” 瞬间,战老夫人勃然大怒,“废物!一群废物!竟然连三人都看不住!还还还……” 战老夫人气得胸口一阵闷痛,说话也停了下来。 看到她的脸色不对劲,阿琼忙扶住她,“老夫人!” 战老夫人却一把推开她,愤怒道,“我没事,用不着你扶!” 她转过眸瞪着阿福,怒道,“人逃了就赶紧给我追回来!追不回来你们都别回来了,一群废物!” 阿福怯怯道,“老夫人,已经派人去追了,她们应该是往后山跑去了,应该没逃很远,会将她们追回来的……” 话虽如此,可阿福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又不知道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逃的,看着火势,很显然逃了很长一段时间,要将她们追回来,不简单啊! 可就算再难,阿福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派更多的人到后山去搜寻。 也许还能将她们追回来也不一定,这后山可不是一般人就能轻易走出去的! “快快快!跟我来!立即将后山封锁起来,一旦发现她们,立即带回来!” 喊话声,泼水声,火苗熊熊燃烧的声音,不绝于耳,后山处更是乱成一团。 第六百九十一章没了踪迹 “咳咳!”战老夫人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气急攻心导致的,还是因为吸入了这里的浓烟。 阿琼担忧地看着她,再次劝道,“老夫人,这里烟雾太浓,我们先回房吧。” 战老夫人却转眸瞪着她,阿琼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废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战老夫人刚一开口,又猛地咳嗽起来。 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抓着阿琼的手臂,努力支撑自己站着,然而好一会,咳嗽仍未消停,气色反而越来越难看了。 “老夫人!”阿琼惊吼一声,另一手及时扶住即将要倒下的她,“老夫人!你怎么样了,还是回去吧!” “咳咳咳回……回去……”战老夫人吃力说道,只觉得脑海一阵天转地旋,身子无力倒下。 阿琼本来就扶着她,这会感觉到手臂一沉,便知道她出事了,连忙喊人,与他们一起扶着战老夫人离开这,回了房间。 一回到房间,阿琼又立即命人去请大夫,自己则端来一盆水,替战老夫人拭擦。 柴房的大火还未扑灭,仍熊熊燃烧着,而后山处,阿福带着众人四处搜寻着。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夜色渐渐褪去,远处的天边露出鱼肚白,黎明到来了,柴房的大火才渐渐熄灭,可后山处,依旧没有消息。 阿福带着人继续搜寻着,守着,一直不肯放弃。 “哒哒哒——” 马蹄声渐行渐近,最终停在战王府大门前。 石寒直接从马背上跃下来,走进里面,直接朝着书房处走去。 “回来了。”凝碟看到他,说了一句,“王爷在里面。” “嗯。”石寒点了点头,立即朝书房门口走去,看他那样子,显然情况着急。 凝碟站在原地,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他往书房里走去。 战延修坐在椅子上,抬起眸望着走进来的石寒,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楚姑娘她们逃走了。”石寒说。 闻言,战延修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石寒一一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经过跟他讲解,“……她们被关进了柴房,在夜晚的时候放火烧了柴房,逃进了后山……” “那她们现在人呢?”战延修问。 “……”石寒低下头,“不清楚。” 闻此言,战延修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不清楚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连三个人都看不出!” 石寒握了握拳头,继续道,“楚姑娘她们逃进后山后,属下带人跟上去,可跟丢了,没发现她们的踪迹,后来老夫人也派人进了后山,为了避免被老夫人发现,属下只好带人暂时撤退,但是直到今早上,他们也没有找到楚姑娘……” 倏地,战延修站起身,“立即前往临城!” “……是!”石寒愣了一秒,立即应道。 在楚幸她们要离开皇都后,战延修并没有因此撒手不管,而是派了石寒等人过去暗中保护他们。这会听到楚幸不见了,让他如何不激动! 明明一切还在他的监视中,怎么就出事了! 快步踏出书房,战延修直径朝王府大门口走去。 “王爷?”守在门外的凝碟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自己眼前跃过,瞬间没了影。 她转过头,看着从书房里出来的石寒,问道,“石寒,王爷要去哪?” “临城。”石寒言道,快步走向大门口。 听到石寒这么说,凝碟也跟了上去。 等他们几人赶往临城,也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而留在临城继续搜寻楚幸下落的人依旧没有找到楚幸。 她们三人进了后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阿福那边,带着人从夜晚找到傍晚,也依旧没有找到,不得不放弃,回去禀告战老夫人。 昏睡了大半天的战老夫人听到阿福带回来的这一消息,又气得差点昏倒。 “废物!后山找不到,那就全城搜找!咳咳咳咳一定给我将人带回来!”战老夫人怒道。 “是。”阿福应完,随即又带人在整个临城搜寻起来。 刚抵达临城的战延修等人,一进城便看到战家的人在临城里搜寻着。 他面色凝重,沉声道,“给本王继续找,一定要在他们找到人之前找到!” “是!”石寒应了一声,转过身,望着身后的人,抬手道,“分开四小队去搜找!” 一时间,临城比往日还要热闹,路上的行人都茫然地看着战家的人,议论纷纷着。 “发生什么事了?在找什么?” “听说战宅后院失火了?” “嘿这哪需要听说,我看到了,真的失火了,那火啊,可不是一般的小,好像连后山都烧着了!” “可不是嘛!现在后山都封锁了,铁定是烧着了!” 老百姓一言一句议论着,说完又各自散开,各回各家。 战延修坐在酒楼的四楼处,居高临下望着下方,眼眸却没有聚焦,他在沉思着。 虽然在四楼,仍能感受到这四周人声鼎沸,老百姓的议论声,吆喝声,东西碰撞的响声,车轮驶过的声音等等,不绝于耳,杂乱得让人听不清还有什么声音。 坐得时间越久,战延修的神色越是难看,握着酒杯的手也越发用力,只听见“啪”的一声,酒杯直接在他手中碎了,酒水从破裂的酒杯中流出来,滴落在桌面上。 他只是转过眸看了眼,将手中的碎片放下,用桌面上的巾帕擦了一下,丝毫没有理会被碎片扎伤的手掌。 忽地,他站起身,走出房间,直接朝楼下走去。 在门外守着的凝碟见状,沉默着跟上去,虽然没问什么,但心里一样疑惑着,石寒他们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王爷要去哪里,难道要亲自去找? 这想法浮现在脑海里,凝碟没有丝毫觉得不可能,毕竟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何况,王爷都已经从皇都赶来这边,这跟他自己亲自找有什么区别? 傍晚时分,太阳从西边缓缓落下,余下大片大片的晚霞在天空,映照在大地上,连大地也便得红红火火的。 夏天的夜晚黑得比较慢,晚霞也很久很久才渐渐被黑暗所取代。 临城的大街像是换了一番场景一样,灯火通明,不同于白天的时候,但同样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一时间,都难以看出谁是谁。 第六百九十二章买卖 “啪嗒——” 石头砸在人的身上,又掉落地上发出响声。 “哈哈哈哈!”几位男孩围着一个铁笼,扔着小石头,嬉笑着。 铁笼里,关着两人,身子蜷缩着,低着头,没有一点反应,似乎昏迷了过去。 “看她们一动不动的,该不会死了吧?”一个小孩问道。 “不是的,我明明看到有一个动了一下。”另一个小孩说。 “诶!骗人的吧,我都没有看到!” “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因为石头太小的原因,如果仍更大的石头,她们绝对会动的!” 那小孩说着,弯腰在地上捡起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着笑容,仿佛在说,这块石头一定可以! 就当小孩举起那大石头往铁笼里砸去时,远处传来一声呵斥道,“喂!你们这两个小鬼!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这玩!如果不马上消失,我就要你们把我的东西造成的瑕疵折价赔给我!” 一中年大叔从一旁冲过来,一手揪着一个,揪着那两个小孩的耳朵,痛得那两个小孩哇哇大叫,不断求饶,“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 “好痛!痛痛痛!松手吧!” “哼!下次要是再被我逮到一定把你们扔到那边的河里!”中年大叔怒气冲冲地揪着他们两人往院子外走去,“快滚!你们这两个臭小鬼!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那两个小孩被扔在地上,痛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狼狈地爬起来,迅速跑远,一边跑,一边朝那中年大叔吐舌头做鬼脸。 “饭桶!臭狗!笨蛋——” “蠢货——” “你们还!”中年大叔这一听,更加愤怒,想跑上去,将他们再抓回来好好教训一番,然而并没有这么做,“嗯嗯!下次要是抓到就真的把父母都叫过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可恶的小鬼!低贱的东西!等着瞧!” 中年大叔骂了一通,心里稍微舒服一些,转身往院子走去,顺手将门关上。 刚往里面走去,忽地看到院子中央站着一人,身着黑色的锦袍,身材魁梧,面相可怕。 中年大叔忙走上去,哈腰道,“哎哟!您来了,主人。” “这两人哪来的?”中央那人一手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望着铁笼里的人。 中年大叔笑着道,“回主人,这两位是前两日从……卖过来的奴婢,原本一共三人的,但有一位看起来年纪就很大,所以就没要……” 说到这,中年大叔脸上的笑容更加阴深,附耳低语说,“这两个看上去姿色还不错,虽然一开始还会挣扎,但小的已经给她们两人用了药,这会她们估计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趁着药效还在,不如尽早将她们处理了?前几次的交易,客人好像不太满意,但毕竟她们是……” “嗯?”那人转过眸,肃然地瞪着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颤抖了一下,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脸上还堆着笑容,“因为交易已经结束了,也没有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一直没有卖,等着主人您回来。” 那人垂下手,双手放在背后,道,“抬起她们的头,让我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姿色。” “是是是!” 中年大叔应着,从衣袖中掏出钥匙,将铁笼打开,双手抬起里面两人的脸蛋,笑着看着那人,“主人,您看,如何?” 那人一看,猛地睁大眼睛,“是她!” 中年大叔一听,蒙了,“主人难道认识她们?” “呵呵!”那人却大笑起来,指着其中农一位,淡声道,“不认识,五六,将这女带去我的房间。” “……是,主人。”五六笑.眯.眯应道,心里暗道:原来主人也好这口! 那人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五六喊来一旁站着的人,帮忙将这铁笼里的女子拖出来,带往那人的房间。 …… 彪七坐在自己的房间,一手端着茶,看着底下的女子,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是。”五六应着,挥手招呼其他人,一同退出房间。 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彪七和那昏迷不醒的女子。 彪七敛了敛眸,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提着桌面上的茶壶朝那女子走去。 刚走近,手中的茶壶直接朝那女子倒去。 这茶水虽然不烫,但还有一定的温度,而且这样直接倒在女子的脸上,不一会,女子被呛到,渐渐清醒过来。 “咳咳咳!”女子猛地咳嗽起来,被水呛到的滋味可不好受! 睁开朦胧的双眼,楚幸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又咳了几声。 “哐当——”是茶壶摔在地上的身上。 楚幸被这一响声惊到,一抬起眸,便看到自己的正前方,正站着一男人,面相狰狞,十分吓人,下意识地,她想逃,可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继续趴在地上。 “你……你是谁?” “呵呵呵!”彪七盯着她,狰狞的面孔露出森然的笑,“楚幸,你不记得我了?” 听到对方能直呼自己的名字,楚幸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人的记忆,然而好久好久,仍没有一点这人的印象。 彪七“啧啧”两声,笑着说,“没关系,你不记得我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你现在落在我手中。” “你……你想做什么?”楚幸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直觉告诉她,千万不要招惹眼前这人,不然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她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那人却俯下身,一手捏着她的下颚,“啧啧,也是有几分姿色的,更何况还是定侯王玩过的人,那方面肯定很有经验吧哈哈哈哈!” 楚幸浑身泛起恶寒,不停地想往后,“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该知道,若是你敢动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哈!”彪七大笑起来,厌恶地收回手,“但是那样又怎么样呢!你在吓唬我?我彪七可是从小被吓到大的!你害死了我的妹妹,你说我会怎么做?直接将你杀了?这样实在太便宜你了,你知道吗,有一个地方专门买卖你们这些低贱的奴婢供商人玩乐,若是他们知道你曾是定侯王身边的女人,一定会更加疼爱你哈哈哈哈!” 第六百九十三章开始干活了 楚幸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在听了彪七的那一番话后,她好像已经能预知到他要将她怎么样了。 “你不能这么做!不可以……” 她转眸看着四周,想着有没有办法逃离这陌生的地方。 那晚,她放火烧了战宅的柴房,与战灵心和兰生一同跑进后山。 因为天色昏暗,为了避免被发现,她们并不敢点火,一直抹黑往前奔跑。 然而就当她们往前奔跑着,脚下猛地踩空,身子就直接往下掉。她们掉进了这后山的陷阱里里,这陷阱有五六米深,三人掉下去,都直接失去了意识,等她醒来,便是出现在这房间,而身旁并没有看到战灵心和兰生。 “娘亲和兰生呢?你们将她们带哪里去了?”楚幸鼓起勇气问,“还有你说我害死了你的妹妹,你的妹妹是谁?” “另外两位女的?呵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彪七的神色变得更加狰狞可怕,“我的妹妹陈双,你也不记得了?她可是被你害死的!” 一听到“陈双”这两个字,楚幸这才有了印象,那个曾经三番两次嘲讽她,欺负她的陈双…… “怎么,无话可说了?”彪七怒瞪着她,“你敢说不是你害死了陈双!” 楚幸咬了咬唇,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陈双的死,我不否认是我导致的,可她对我做的那么多过分的事,也是她自己咎由自……” “啪——” 还未说完,楚幸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她再次趴在地上,嘴角流出血,脑袋晕沉沉的,险些当场昏过去。 “哈!你竟敢说!若不是你,我妹妹她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她,你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彪七吼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能将那冷血无情的定侯王迷得团团转吗!给定侯王侍过寝的人应该还是很抢手的吧哈哈哈哈!” 彪七说着说着,又大笑起来,朝外大喊,“五六,将她带下去,在还没有找一位好的卖家之前,给我牢牢地捆起来,防止她逃跑!” 房门推开,五六从外面进来,应了声,立即带人将楚幸带下去。 楚幸想挣扎,可她现在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就连支撑自己清醒已经很艰难,又哪里来的多余力气去挣扎。 当她被拖到院子时,看到铁笼里的人,瞪大了眼睛,那是兰生! 兰生她也在这!那娘亲呢!娘亲在哪! 这会,她想用尽全力挣扎,想摆脱他们的束缚,跑去兰生那,跟她一起逃离这里。 她知道,彪七不是在吓唬她,而是真的会将她卖给那些商人,供他们玩乐! 可她怎能妥协呢!好不容易才从战家逃了出来,竟然有落得如此地步,倒不如一开始就待在柴房里,还不用受这些委屈呢! 越想,楚幸越是愧恨,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流出。 “娘亲,兰生,幸儿对不起你们,害你们受罪了……” 她被带到地上的牢房里,偌大的牢房里只有一个脸盆大的窗口,四周都是冷冰冰的墙壁和一扇铁门,地上少的可怜的干草零零散散的,还能清楚地听到角落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老鼠声。 楚幸蜷缩着身子,紧挨着背后的墙壁,缩成小小一团,试图这样就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外面的天色沉下去,牢房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了,只有那脸盆大的窗户透着亮光。 “哈啊!哈啊——” 楚幸突然感觉呼吸有些不顺,无论怎么催眠自己,都睡不着。她仰起头,透过那窗口往外看,正好能看到天上的明月。 曾何时,这样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她已经记不起来了,脑海越发浑噩,可意识又那么顽强,在拼命抵抗着什么,折磨着她。 “呜呜呜——” 楚幸低泣起来,想到现在这样的处境,想到没有一点办法,想到没有人会来救自己,心里就越发难受。 战家的人会以为她们三人都葬身于那场大火了吗?还是知道她们逃出来了,现在正四处寻找他们? 那人呢? 知道她们现在的处境吗? 还是说,他真的再也不会管她们,不管她们是生还是死…… 楚幸苦涩地笑了笑,明明已经决定跟战延修一刀两断,可这个时候,脑海里浮现的面孔全是他,怎么也挥不去。 怎么办,她发觉自己真的无法抹去他的痕迹,就连月光也似乎变成他的样子,那么美丽又那么冷然的一个人,只要闭上眼睛还是那样的鲜活…… 发烫的薄唇,温柔修长的手指,温度的怀抱…… 一切都那么清晰,仿佛就在身旁,不曾离开过。 …… 漫长而漆黑的夜晚过去了,黎明来了。 楚幸睁着眼望着透着亮光的窗口,意识还很清晰,这一次,想要彻底晕过去也做不到。 突然,铁门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不一会,铁门打开了,五六从外面走进来。 “好了,休息时间结束了,也是时候起来干活了吧,扶她起来,客人在等着呢!” 他的身后,立即涌出两名比他更强壮的男子,上前就拽着她的双臂,要将她带出去。 楚幸双眼满是惊恐,挣扎着,“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不会去的!我不去……” 五六瞪着她,恐吓道,“老实点!若不想挨鞭子就乖乖跟我们走!主人发起火来可是相当可怕的!” “都说了放开我!放开!”楚幸也怒瞪着他,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与勇气对他们对抗着,她知道,自己一旦踏出这牢房,那等待她的便是更加可怕的地狱! “放开啊啊!” 五六更加生气,扬起手就像打她,可手举到半空又停了下来,“啧!等会需要接客,又打不得,先给她观点要,堵上那张嘴!等会有她好受的!” 那两位抓着楚幸的男子闻言,立即从衣袖中掏出一瓶药,打开瓶盖,就往楚幸嘴里灌。 楚幸哪里会妥协,仍挣扎着,“不!不要!你们走开!我不喝!” 其中一位男子怒道,“臭.婆.娘!就不能乖乖听话吗!灌药后被侮辱岂不是更气愤!都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们!” “快放开我,啊!” 好不容易才挣脱一只手,下一秒,又被抓起来了。 “呃呃唔唔!” 第六百九十四章来晚了 “呃呃!”冰冷的药水灌进喉咙里,就算楚幸再怎么不想喝下去,那药水仍是咽了下去。 刚喝下去没多久,她便感觉一阵眩晕,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脑海里发散出来,双眸也变得迷糊,眼前的所有东西都似乎笼罩里一层纱,看不清楚…… 啊啊啊…… 她的身子最终无力软下去,倒在地上。 五六看着她这模样,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走上前蹲在她身前,一手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抬起来,“这会总算听话了吧!看起来还挺瘦弱的,还真能反抗,刚从上次的药物中苏醒了不到一天,又被灌下这药,啧啧,若再喂几次,可别变成白痴了!” 一男子道,“是不是白痴也不关我们的事,反正我们只是利用她来赚钱而已,主人没有立即杀了她已经很仁慈了。” “啧啧,这样对一名女子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五六道,却一手摸了摸下巴,笑得阴深,“可若是跟口袋里的银两比起来,还真是微不足道呢!继续吧,将她带下去,洗个澡,打扮一下,赶紧将她送到客人那里去,时间是金钱啊!” “好!遵命!” 那两位男子再次抬起楚幸,将她拖出牢房。 五六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大袋银子,嘴角的笑意更浓,“哈哈哈一晚就能赚这么多,是要发财了啊!跟着主人混果然是没有错的!不过还是这女的身份特殊啊!一说是曾经伺候过定侯王的婢女,就有排队的人,看样子,不到一周就能赚得满盘满钵了哈哈哈!” …… 哈啊——哈啊—— 楚幸感觉自己意识浑浑噩噩的,努力睁开双眸,却什么也看不清,可耳边却听到有人在说话。 “就是这女的?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是因为给她灌了药,让她变得更加乖巧一些,不会影响您享用的,请放心。” “看模样,还行吧,可这一动不动地,跟死鱼有什么区别,瞬间没有了兴致!” “哎呦喂!大人请不要这么说,若说她现在动不了,可她毕竟是侍候过定侯王的人,想必那方面也是有技巧的啊!您一定会满意的。” “啊啊好吧,那就相信你一次,我来体验一下定侯王那家伙的口味怎么样,哈哈哈这样是不是就代表我压着他了!” “大人说的是,大人请慢用,小的就先告退了,祝您玩得高兴。” 男子哈着腰,慢慢退出房间。 楚幸无力地躺在床上,心里的恐惧遍布全身,可因为使不上力气,只能这么躺着,那些对话清楚地传进脑海里,让她禁不住大冷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疯了!他们真的将她卖出去! 难道她真的要被当成玩具一样任人买卖吗! 不!不要啊! 呜呜呜谁来救救她,谁来救她啊! 战延修…… 战延修你在哪啊!求求你,快出现在我面前吧,救我,救救我…… 对不起,我不该奢望你来救我的,可现在,除了你,我在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啊…… 求求你了,快出现吧…… 身上突然一沉,感觉一巨..大沉重的身子朝自己压.过来,这会,楚幸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与其这样被羞辱,还不如死了好! 可现在,她却连寻死的机会都没有! 耳边传来轻蔑的笑声,“你就是那冷酷残忍的定侯王所爱慕的女人?哈哈哈看起来姿色也不是特别出色嘛,是不是那方面功夫了得哈哈哈,现在就让我慢慢享受一下,哪儿最美味呢!” 唔唔唔不!不要! 楚幸努力挣扎着,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能抬起手将身上的人推开,可实际上,双手仍垂在身侧,一点也没有动。 不!不要啊…… 怎么可能!身子快动起来啊!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啊! 明明身子没有知觉,明明身子动都动不了,可她却能感受到那人正用肮脏的手触..碰着自己,身子立即起了一层疙瘩,恶心的让她想吐。 不!除了战延修外,她就没让其他人碰.过身子,除了他,她不想再让其他人碰啊! “哈哈哈哈反应不错,皮肤也很细腻,果然是在他身边待过的女人啊!跟外面的那些女子还是不一样,真是有趣,有趣啊……” “不!不要碰我——” 楚幸呐喊着,猛地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身子也似乎能使上一点力气,便用尽那恢复一些的力气用力将眼前的人推开。 可双手刚抬起就被对方紧紧抓着,“哈哈哈挣扎吧,还是挣扎的人有趣,你的药劲还没过吧,你就继续折腾吧,越是反抗,我越是喜欢哈哈哈,那就让我慢慢享受吧!” “放开我!你是谁!你不能这样对我!” 楚幸努力挣扎着,呐喊着,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流下来,本来视线就模糊,这会更是看不清,只隐约看到在自己眼前的人是一位很恶心很恶心的男人,恶心的让她反胃! 他到底是谁啊!快放开自己啊! “哈哈哈药劲过了吗?那就继续反抗吧!” 她也想反抗啊!她才不想就这样让他得逞了啊! 与其这样,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 倒不如…… 忽地,楚幸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声,“啊啊啊——” 眼前的那人的身子突然喷出血,鲜血四溅,身子更是往她身子压过去。 “别过来!”楚幸尖叫一声,拼命想往后退,可她本来就没多少力气,又如何能避开。 然而下一秒,她却感觉自己滚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样的熟悉,就连环着她腰部的手也是那样的温暖与温柔。 “战延修……” 她努力睁开双眸,想要看清此刻眼前的人,渐渐地,视线开始明朗起来,能看清眼前的人了。 对上那双深黯的双眸,楚幸再也忍不出,热泪盈眶。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他真的出现了,真的来救自己了…… “战延修,你终于来了……” 说完这一句话,楚幸便彻底地昏迷过去。 支撑了那么久,在这一刻总算能松懈过去,身子因为承受了太多的负荷坚持不住了。 “幸儿,对不起,我来晚了。”战延修心疼地看着她,立即从一旁取来衣服覆盖住她的身子,冷冷瞪着床上已经分尸的人,这样直接杀了还真的是便宜他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亲自处刑 将怀里的人紧紧包裹起来后,战延修抱着她慢慢走出房间,下命道,“石寒!立即将他们所有人都抓起来!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石寒领命,立即执行。 一时间,惨叫声,刀剑相碰声,不绝于耳,鲜血流了一地,真的是血流成河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夜色渐渐降临,黑暗将大地的一切都笼罩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彪七刚从外面回来,望着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山庄血流成河,愤怒不已。 “老大,这恐怕是遭贼了!”他身后一位长得尖酸刻薄的人说道。 闻言,彪七转眸瞪了他一眼,“快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那人应了声,往里面走去,刚进去没多久,立即跑着出来,“老大救命啊!” “啊!”彪七立即带着人冲到里面,“谁敢在我彪七的地盘上撒野!” 话音刚落,一锋利的箭就射在他正前方,吓得他双腿都抖了一下,可面上仍佯装着镇定。 “出来!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单挑!” “主人!主人——” 五六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彪七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便看到五六被人捆着押出来,而他的身后,跟着好些人。 “你们是……”彪七盯着那些人,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定侯王的走狗,你们来这做什么!” 石寒皱了皱眉头,直接将五六扔出来,沉声道,“彪七,束手就擒吧,关于今天的事,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哈哈哈!”彪七仍在笑,“不会放过我们哈哈哈!你瞧瞧这走狗说的话,说得我好怕哦!哼!你们不就仗着有权有势就欺负人!我彪七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本事就冲我一个人来,放了我的兄弟们!” “老大!” “主人……” 彪七的手下和五六都激动地看着他,满是感动。 “老大,我们不会抛弃你的,要死一起死,要杀一起杀!兄弟跟着你一起享福,也能跟你一起共患难!” “对啊!对啊!” “支持老大!支持老大——” 彪七的手下纷纷呐喊起来,手里举着兵器,“老大威武!老大威武!” 石寒看到这模样,摇了摇头,虽然心里佩服他们的兄弟情,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丝毫不值得同情! 贩卖少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一行为都足以将他们绳之于法,更何况,他们竟然动了王爷的人! “兄弟们!”彪七手握着自己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望着地上倒地的人,怒吼道,“为了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我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 彪七疯了似朝石寒等人冲了过来,他身后的手下也握着兵器冲过来。 石寒也立即下命,“将他们包围起来,违抗者,格杀勿论!” “是!” “冲啊!为兄弟们报仇——” “啊啊啊——” 厮杀声再次响起,充斥着整个山庄。 许久,许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山庄再次安静,只是,这四周的血腥味更浓稠了,仿佛所有东西都渗了血,碰一下,都会弄得满手血腥。 “要杀要剐就赶紧,别磨磨唧唧的!”彪七怒瞪着石寒,吼道,“我彪七就算是死,也绝不低头!” 石寒没有说话,朝四周看了看,这周围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存活下来的人除了彪七也就一开始的那个五六。 他挥了挥手,下命道,“将他们押下去,好好看守,等候王爷亲自处刑!” “是!” 彪七还在那头怒吼着,“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废什么话!你们就知道仗势欺人!我要为我妹妹偿命有错吗,你们至于将我的兄弟都杀了吗!” 闻言,石寒走到彪七跟前,盯着他,言道,“彪七,说实在的,我敬重你的重情重义,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为了妹妹报仇,你们的所作所为足以让你们死一百次一千次了!那些惨死在你们手中的人还少吗!到底是谁仗势欺人,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说到这,石寒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再从彪七口中听到任何侮辱王爷的话,便从衣袖中掏出巾帕,塞住他的嘴巴。 “带下去吧。” 等到将剩下的两人带下去之后,石寒又带着人清理这现场。 晚风静静地吹,虽然现场的尸体都搬到一处去,地上的血迹也清理的差不多,可空气中仍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恶心。 夜色依旧,天上的明月高挂在夜空中,静静照着地面。 明亮的房间里,战延修坐在床沿,温柔地为床上的人拭擦着,一遍一遍,极尽的柔情。深黯的双眸盯着床上的人,也是那样的温柔,眸底带着浅浅的忧伤,修长的手指在白皙的脸颊上轻抚着。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触.碰着自己,床上的人睫毛轻轻颤抖着,像是蝴蝶的翅膀,扑闪扑闪着,然而双眸仍紧闭着,眉头微皱着,有些痛苦的模样,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着,细微的呻.吟声从嘴里发出。 “唔唔唔……” 见状,战延修抬起手轻抚她的眉头,一一为她抚顺。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安心休息一下吧,等药效彻底过去,就不难受了。” 为楚幸掖好被角,他准备抽回自己的手,却突然被楚幸紧紧抓着,“嗯嗯……不要……” 战延修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她,明明还没有醒来,但是抓着他的力气却不小。 “我不走,好好睡吧。” “战延修……”楚幸轻声呓语着,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传出,战延修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低头抵在她的额头前,“我在这,你梦到什么了?分开这段时间,想我了?这算撒娇么?” 一点都不可爱…… 只有在危险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吗? “战延修,别走……”呓语声再次响起。 战延修敛了敛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了吗?等你醒来,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了!这辈子,你都休想再离开我!” 看着楚幸微微张开的嘴,他吻了上去,在她苍白的唇上停留了好一会。 像是不断汲.取她的甘..甜,又像是给予她温暖。 第六百九十六章不是梦 良久,战延修方才依依不舍离开楚幸的嘴唇,直起身,扭过头,朝外喊道,“凝碟,在吗!” “是的,王爷。”凝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战延修又道,“等天亮了,准备好回去的马车,这儿的畜.生给本王关起来看好,别让他们跑了!” “遵命!” 吩咐完,战延修转过头看着床上的人,呓语声不再,熟睡了,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下来,看起来,药效是真的过了。 看到这,战延修这才稍微放心些,深黯的双眸盯着那张瘦小苍白的脸蛋,轻吁一口气。 看来他真的是中毒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追着她跑,竟然还跑来这种地方。 …… 漫长的夜晚结束后,迎来了黎明。 床上的人轻轻地动了一下,睁开沉重的双眼,迷茫地看着眼前,意识还浑浑噩噩,并没有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但醒来时的失落却是那样的清楚。 不在?真的不在? 她睁开眼望向四周,并未寻找相见的那人。 难道是梦吗?不可能的啊!明明那么清楚地感受到…… 她猛地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不已,也使不上多少力气,睡了一晚,力气还没有彻底恢复。 楚幸努力让自己坐起身,继续打量这四周,百思不解,这里是哪里,自己为什么在这,是谁将自己带来这里的?难不成是……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恶心的面孔,让她瞬间打了个冷颤,双手紧紧环着自己,抖索不已。 不可能的,不会的…… 对方一定没有得逞,可身上的酸痛感让她害怕,若是对方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那自己又为何会这样? 所以说,最后自己看到战延修出现,也只是自己的幻想? 其实那人并不是战延修…… 想到这,心脏更是难受,像是被人狠狠揪着。她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抱着自己,这一刻,脑袋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身体一直颤抖着,只要一想到昨日那人用那双肮.脏的双手触..碰自己,胃部就一阵一阵难受,真的想要吐出来。 突然,感觉到自己坐着的下方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楚幸伸手将其拿出来,才发现是一把匕首。 看着手中的匕首,让她感到熟悉,这匕首似乎是战延修曾经赠与她防身用的,可离开战王府后,她并没有带着它,这匕首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战延修真的来了? 还是说,这是上天让她自行了解? 现在的她也是肮.脏的人了,没有资格继续活下去,与其活着继续被侮辱,还不如自尽,一了百了。 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那,就这样…… 楚幸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慢慢抬起,可迟迟没有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 房门突然在这一瞬间打开,从外面走进一人,看到进来的人,她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 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为什么眼前出现的人是战延修? 他为什么在这? 手中的匕首从掌心滑落下来,掉在被褥上。 看着越发逼近的战延修,楚幸双手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感觉到痛意从掌心传来,才知道这不是梦。 “醒了就走吧,回去了。” 战延修站定在她跟前,深黯的双眸看着她,伸出手将被褥上的匕首拿起,重新放回剑鞘里,又伸出一手递到楚幸前。 “能站起来吗?” 楚幸没有应,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似乎还未从惊吓或者应该说惊喜中回过神。 直到战延修又再次问了一句,她才回过神,双眸模糊,泪水从眼眶汹涌流下。 原来,昨日并不是梦!战延修真的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他救了自己! “哇呜呜呜——” 忽地,她大哭起来,昨日以及刚才一直拼命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突然看到她这样子,战延修愣了一下,坐在床沿,轻轻搂着她,细语哄道,“没事了,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出事……” 听到他的声音,楚幸哭得更凶了。 这么长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宣泄自己的情绪。 战延修一手搂着她,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听着她的哭声,满是心疼,低下头吻去她的金豆豆,“别哭了,乖,我们回去了。” 楚幸依旧没有因此就停下,这一哭,差不多哭了一个时辰。 凝碟的声音从房门外响起,“王爷,已经准备好马车,现在就要出发吗?” “等会。” 战延修道,低头望着怀里还抽泣的人,叹了口气,恐怕还需要一阵子。 “是。”凝碟没再说什么,沉默地守在外面。 等到楚幸的情绪稳定下来,战延修方才抱着她离开房间。 走去马车的路上,楚幸紧紧揪着他前襟的衣服,生怕他会消失般。 将她温柔地抱上马车后,战延修自己也坐了上去,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马车很大,里面大的足以让人躺在上面睡觉。 战延修心疼她的身子,也知道她不能坐马车,所以特意命人在马车里放了柔软的毛毯,虽然对于楚幸来说,躺着也一样会不舒服,但总比长时间坐着要好。 楚幸沉默不语地靠着他的大腿,苍白的脸颊上浮现朵朵可疑的红晕,等她哭够之后,便觉得有些羞.耻,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战延修。 她想坐起来,因为这样躺着实在是太羞耻,然而她刚动了一下,一只温暖的手就搭在她的肩膀上,“好好躺着睡一会吧。” “没关系的,我坐着就行,用不着这……”楚幸总算挤出一句话。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战延修打断,“我不想看到每次马车晃动时你那不舒服的表情,挺让人在意的,老实待着吧,睡吧,睡吧。” 他轻怕她的肩膀,想哄小孩入睡一样哄她。 马车已经朝前行驶着,车轮“咕噜噜”响着,而肩膀上的那一只手,很有节拍地轻拍着。 楚幸睁着眼,看着前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是因为战延修的那一番话惊讶地说不出话,他似乎比以前更温柔了? 而他温暖的双手,此人,再一次…… 再一次轻.抚着自己,那样温暖,那样舒服。 第六百九十七章平安归来 昨日热闹了一整天的临城在今日显得有些冷清了。 大街上,已经没有战家的下人,而战延修的人也早已跟着他一同撤离。 战家里。 只听到大厅里传来花瓶破碎的响声,“哐啷”一声巨响,花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阿琼与阿福跪在地上,即便碎片扎进自己的双腿里也不敢动一下。现在战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若是他们再说错什么,恐怕小命都不保…… 战老夫人气得肺都要炸了,大口大口喘着气,“修儿竟然把她们带走了!他是不是疯了!那几个贱.人竟然还活着!该死的!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也办不好!” 阿琼与阿福两人瑟瑟发抖着,不敢吱一声。 看到他们这模样,战老夫人更是生气,怒气冲天,抓起旁边的茶杯再次朝他们砸过去。 “回答啊!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啊!” “老夫人息怒……”阿琼怯怯道,“小心身体……” “哈哈哈哈身体,呸!”战老夫人冷笑一声,“你们若是能今早将事情办好,我至于这么生气吗!没用的东西,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跟在我身边干事的!” 阿琼垂下头,没敢再说话。 战老夫人随手抓起桌面上的茶壶,又想扔出去,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双脚一软,险些站不稳要摔倒。 “老夫人!” 阿琼与阿福两人见状,尖叫一声,准备起身上前去扶住她。 战老夫人双手扶着桌子,勉强站着,转过眸瞪着他们,“给我好好跪在这,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站起来!” “……是。”阿琼与阿福应道,没敢再动,重新跪着,因为刚才动了一下,那扎了碎片的双腿更是疼痛,鲜血溢出,从里面渗出来。 战老夫人朝一旁的婢女看了眼,命她们扶着离开。 越是待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人,更是气愤。 “给我跪足十二个时辰!然后将这里收拾干净!” “遵命……” …… 经过差不多两天的行程,楚幸与战延修才抵达皇都。 回到战王府的时候,楚幸仍昏睡着,这一路上,她都这样昏昏迷迷的,体内的药效明明已经过了,大概是因为服用的量过大,所以有些后遗症。 战延修抱着她从马车上下来,直接往墨云殿的方向走去。 他的动作很轻,慢慢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自己则坐在一旁,看着她,低语道,“药劲还没完全过了吗?到了都不知道,还这么昏睡着。” “延修……”床上的人突然呓语一声。 战延修抬起手轻轻撩..拨着她额前的细发,“好好再睡一会吧,我留在这等你醒来。” 却在这时,房门那边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凝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夫人过来了。” 闻言,战延修敛了敛眸,轻叹一口气,“让她进来吧。” “是。” 门外的凝碟转过身,朝身后的战灵心道,“夫人,里面请。” “谢谢!”战灵心应了声,忙往殿房里走去。 那晚,战灵心与楚幸还有兰生一起从柴房逃出来,一起往后山跑去,途中三人掉落一个巨大的坑里,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一片偏僻阴森的地方,四周都是墓地,没有一点生人气息,她寻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楚幸和兰生两人的踪迹。 就当战灵心继续寻找楚幸和兰生的下落时,就遇到了前来寻找她们的石寒。 石寒将她带了出来,并且吩咐人将她先送回皇都,因而她比战延修好楚幸都先一步回到皇都。 待在战王府的这两日,战灵心没有一刻不担心楚幸和兰生的情况,这会好不容易听到他们回来了,便立即跑过来,请求能见上楚幸一面。 走到里面,看到楚幸躺在床上,战灵心快步走上前,担忧问道,“幸儿她怎么了?” 战延修抿着嘴,似乎不太想回答,在山庄里发生的那些事,他并不想跟战灵心说,不用想,也知道楚幸也是这么想的,她一定也不想告诉战灵心,不想让她担心。 于是,战延修只是轻描淡写道,“这一路赶回来,累了,让她再多休息一会。”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战灵心总算可以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之后,战灵心没再说什么,也没问楚幸被带去哪里的事,两人沉默着,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她便退了出来,打算等楚幸醒来再过去看她。 回到自己的住处,战灵心便看到兰生,激动地走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兰生!太好了,你们平安归来真的太好了。” 兰生看到是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夫人!” “兰生,这几日你们在哪?我醒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你们,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们……” 听到战灵心这么说,兰生愣了一下,言道,“其实我和小姐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我们掉进山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和小姐两人被关在一起陌生的地方,也没见到有人,后来等有人来的时候,便看到定侯王等人,是他们将我们救了出来,之后我们便来到这。” 兰生也是跟着楚幸和战延修一起回来的,不过战延修已经提前告诉她,不能将在山庄的事说出去,所以面对战灵心的问话,她只能撒谎,这些话都是战延修让她这么说的,只能说大概,至于被.下.药等其他事,一律不能告诉战灵心。 战灵心松开手,一一检查她的身子,见她身上没有受伤,欣慰地点头,“看到你们没事,我就安心了,太好了,老天爷保佑,让我们都平安地逃出来了。” “嗯嗯!”兰生附和着点头,此刻心里是高兴的,可一想到楚幸,心里又难受起来,她是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在战延修等人过来前,一直待在铁笼里,并没有被带去哪里,可楚幸不一样,她被带走了,甚至再次被.下.药,还被那些人…… 但好在战延修及时出现,将楚幸拯救出来,否则,她这一辈子也不能安心。她说过,要照顾好她们的,却没能做到,心里实在忏愧不已。 “夫人,对不起,是兰生没有保护好你们,兰生真的没用!” 兰生自责起来,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正想扇第二巴掌时,被战灵心拦住,“兰生,你做什么,这事怎能怪你呢,别这样,现在我们不都好好的,都没事了不是吗?” 兰生含泪点着头,“夫人,这次没事真的太好了,若是你们出了什么事,兰生以死谢罪都不能为自己赎罪……” 第六百九十八章往事浮现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战灵心轻抚着她的脑袋,“都会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兰生哭着哭着,也笑起来,“夫人说得对!一切都过去了,兰生不应该说傻话的。” 战灵心怜爱地看着她,轻抚她刚才自己打了自己的脸颊,问道,“痛吗?” “不痛。”兰生摇头,“比起之前的紧张,这点小痛根本不算什么。” “有些肿了。”战灵心道,“兰生,跟我来吧,我给你上药。” 闻言,兰生立即摆手,“不用不用,怎能让夫人为我上药呢!这万万不可……” 战灵心笑了笑,“兰生,你忘了我们三人在柴房说的话了吗?我们早就把你当做亲人了,亲人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的,更何况现在也不在皇宫,所以你就不用那么拘谨,跟我来吧,我给你上药,不能让这么好看的脸蛋肿起来啊。”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在听到战灵心这番话,又汹涌流下,兰生紧紧抱着她的一只手,感动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战灵心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去,找到消肿的药,亲自给她上药。 自幼是孤儿的兰生从未感受过什么亲情,从小她就被人贩子卖到皇宫当宫婢,受尽各种刁难,直到去了华清宫伺候战灵心,日子才好过。而现在,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疼爱,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泪流流个不停,刚涂上去的药又被流走。 “怎么还在哭呢!”战灵心瞧见她这番样子,眼眸里透着怜惜,将手中的药瓶子放下,重新拿出锦帕细细为她擦去泪水,“别哭了,哈,不痛不痛,痛意飞走了……” “夫人,谢谢你!” 兰生抽泣道,“兰生真的非常感谢,因为夫人,才有今天的兰生,夫人和小.姐对兰生的恩情,兰生这辈子都没齿难忘,今生今世都会留在你们身边,照顾好你们,就算要兰生为夫人和小.姐死,兰生也愿意!” “傻孩子,又说傻话了,这一路,我们才是多亏了你的照顾,是因为你,我们才能走到今天的啊!”战灵心笑着说,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好啦,那些话不要总是挂在嘴边,多不吉利,以后我们都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嗯嗯!”兰生点头,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含糊道,“兰生再也不说了。” 战灵心笑着看着她,替她擦去又流下来的泪水后,再次为她上药。 …… 另一边,墨云殿。 战延修仍守在楚幸的身边,回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可楚幸还没有醒来。 她还在沉睡,睡得很香,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到了傍晚时分,石寒站在殿门外敲了敲门,“王爷,属下有事要禀告。” 闻言,为了不吵醒楚幸,战延修站起身,朝殿门外走去,道,“什么事?” “是关于彪七的事。”石寒道。 一听到“彪七”这两个字,战延修的脸色更加沉了下去。 楚幸是被他们抓去山庄,甚至灌了药变得神志不清,如果他晚了一步的话,稍微晚了那么一步的话,就被那人得逞了!!! “哐”的一声,是拳头狠狠撞击门框的声音。 在赶往临城,在寻找楚幸有可能在的地方时,他的脑袋里不知有多混乱,简直就要疯了! “都不会放过!不管是彪七还是他的手下,统统都不能放过!想要侵犯楚幸的那人也绝对不能放过!找到他的家人,一并处刑!” 石寒问,“王爷,现在就下命动手吗?” 战延修抬起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深黯的眼眸盯着前方,言语冰冷,“现在就让他们为即将到来的恐惧颤抖吧,沉浸在恐惧的世界无法自拔,直到鲜血干枯!” 说完,他没有往殿房里走去,而是走出院子,道,“本王出去透透气,凝蝶,你好好守在外面,有任何情况立即禀告本王!” “是。”石寒和凝蝶同时应道。 看着战延修的身影越来越远,石寒转过眸对凝蝶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去一趟牢房。” 是时候,让彪七他们承受应有是惩罚了!那恐怕是比地狱好恐怖。 凝蝶点了点头,没说话,目光也并未看向他。 石寒也没再说什么,大步迈开朝前走去。 没多久,夜色降临,王府四周亮起灯,灯火照耀,一片明亮。 唯独南院这边,还是黑灯瞎火的,没有一点亮光,除了天上的那轮明月。 战延修就站在南院里,举目望着前方的殿房。 他也是很久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就是那一次过来将楚幸带离这里。 想一想也差不多两年了。 往事渐渐浮上脑海,想起过往的事,他嘴角不自主地勾起,那个时候,是有多憎恨和痛苦,但同时又有多美好。 唰唰唰—— 唰唰唰—— 晚风吹的树枝摇摆起来。 战延修突然顿住,尔后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眼眸划过一丝喜悦。 她醒来了! 楚幸就站在他身后的一棵大树后,身上单薄的衣服也被晚风轻轻吹起,长发飘扬。 她紧张地站在那棵大树下,不敢再往前走,双眸看着战延修,咬了咬唇,小声道,“醒来发现谁都不在,所以……可能是因为睡太久了睡不着,所以下了床,在门口见到凝蝶,让她到我来这…找你……” 说完,楚幸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袖,见战延修沉默着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以为他生气了,又道,“对不起,我知道这南院不能擅自闯入,马上……现在就回去……” 楚幸转过身,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温暖的手,将她拉住。 还未回头,战延修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 “当初不该将你带回来,就不该为了复仇,为了利用你而将你留在身边,当初你……” “我们,开始就是个错误,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错了,不应该那么做的……” 听着战延修这番话,楚幸沉痛地闭上眼睛,泪水掉落下来,那些过往,也一样一样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对的啊!他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本来就不应该相遇,不应该相识,更不应该相爱的…… 早就应该结束的,为何还要留有幻想? 第六百九十九章重归于好 战延修的声音继续传来,听了后面的那些话,楚幸愣愣地睁开眼,转过头,看着他,含泪的眼眸满是惊愕。 “延修……” “我不知道你喜欢的颜色是什么,连你喜欢的食物是什么,不喜欢吃的食物又是什么都也不清楚,最想去的地方在哪也不知道,所以错了……” “彼此间什么都不了解,只是拥有那份感情,所以现在把错误纠正过来,重新开始……” 说到这,战延修抬起眸对上楚幸的双眸,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一把将她抱住。 “成为我的爱人吧!” “啊?” 楚幸再一次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若不然,怎么会听到战延修说出如此的话。 他说让自己成为他的爱人? 这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呢!他们之间不是个错误吗?又怎能重头开始? “就是这样,不想再欺骗自己了,我应该早就知道的,我的心相往着何方,那种行动,是因何而起……” “呜呜呜不要说了……”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楚幸仰着头望着眼前的他,明明那么真实,可她却不敢相信。 战延修这是在向她表白吗? 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告白。 可是,她可以再一次相信他吗? 可以吗? 战延修温暖的手抬起,温柔地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低声轻声中又带着些许的迫切,“幸儿,回答我。” 楚幸却垂下头,咬着唇,没有回答,泪水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好半响,哽咽道,“你应该清楚,就如你刚才说的,我们的开始本来就是个错误,我是你的敌人,战老夫人那么憎恨我和娘亲,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她或许真的会杀了我们也说不定。” “不是一定会杀掉,会有办法解决的。”战延修道,轻轻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这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我会让太奶奶放下心中的仇恨。”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温柔道,“如果愿意相信我就抓住我的手,如果现在抓住我的手……就算以后你后悔了,也绝对无法从我身边逃脱,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即使,即使最终会后悔,会讨厌我,即使如此……我也想要你。” “幸儿,我想要你。”他再一次重复,紧张地看着她,“幸儿,你愿意相信我吗?还是要继续讨厌我……” 楚幸再一次泣不成声,战延修就站在她跟前,那么近的距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我……” 要如何开口,她并不讨厌他啊! 即使他一次一次欺骗自己,即使他一次一次伤害自己,可她终究还是无法讨厌他,更加无法忘记他,在分开后那些无尽的夜晚,她没有一刻不在思念着他。即使她能欺骗所有人,唯一不想欺骗他。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她紧握着他温柔的双手,贴在脸颊上,“如果我现在抓住你的手,你就不可能再把我推开了,再也……” 后面的话,淹没在喉咙处。 战延修一把搂过她,深情地吻着她。 楚幸没有拒绝,回应着他。 唰唰唰,晚风继续吹,树枝摇曳,掉落下来的树叶犹如花瓣般,漫天飞舞。 夜深人静,明月高挂。 庭院中,是紧紧相拥的两人。 吻毕,楚幸瘫痪在战延修的怀里,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 战延修突然弯下腰,一把抱起她,往殿房里走去。 楚幸羞红了脸,心“砰砰”直跳。 殿房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可她并不害怕,因为有他。 战延修抱着她,直径地往寝殿里走去,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刚想起身,却被楚幸一把抓住,他握着她的手,轻柔道,“我去掌灯。” “别去。”楚幸摇头,“不需要掌灯,这样就好……” “好。”战延修看着她略带羞涩的样子,再次亲上去。 芙蓉帐下,一夜温存。 …… 清晨醒来,一睁开便看到战延修正看着自己,楚幸脸又红了起来,想伸手挡住自己的脸,然而还未伸出来,就被他握着。 “不用挡,好看。” 楚幸更是羞得想找个洞将自己藏起来了,才不是因为这样呢! 战延修搂着她的身子,让她更靠近自己,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嘴角勾着笑,突然感觉她额头的温度有些高,关切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他这么问,楚幸以为他是说昨晚的事,耳朵也红了起来,摇着头,“没有。” 战延修握着她的双手,细心温暖着,现在可是夏季,可她的双手仍如水般凉凉。 “起来回去了。” 这南院比较偏僻,比其他地方都要阴凉,不适合久待。 “嗯嗯。”楚幸应着,见他起身,自己拉着被褥遮挡着身子也坐起身。 战延修随手给自己披上外套,取来楚幸的衣服,一一帮她穿上。 等他们从殿房里出来,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两人走出院子,便看到凝碟守在院子门外,看到他们两人,恭敬喊了声。 楚幸下意识地垂下眸,不敢对上凝碟的目光,昨晚他们竟然就在这做了,实在是太疯狂了! 战延修还扶着她,那样暧.昧,那么可疑…… 可一想到昨晚战延修所说的一番话,心里就甜蜜蜜的,也暖暖的。 战延修担心昨晚折腾了她一整晚,她的身子会受不了,因而带她回墨云殿后,便让她好好休息一番,下午再传战灵心过来看望她。 下午寅时左右,楚幸才睡醒过来,不知为何,醒来觉得脑袋有些晕沉沉的,脸上的温度滚烫,全身也在发烫,很不正常。 她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因为是自己睡太久,所以才会这样,便打算起来走一走,然刚动一下,才发现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气。 “楚姑娘!” 枝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醒了!” “枝子?”楚幸抬起眸看着她,笑了笑,“是的,醒了。” “楚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枝子走上前,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温度,“糟了!楚姑娘,你发烧了!” 听到枝子这么说,楚幸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温度真的高有些异常,难怪醒来那么难受,原来是生病了。 第七百章传染 枝子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楚姑娘,你先躺着,奴.婢现在就去请大夫!” “不要紧的。”楚幸道,“不用担心,随便喝点药就好了,不用看大夫。” “这怎么可以!”枝子严肃道,“发烧可不能轻视,要是王爷知道了,也一定会请大夫的,楚姑娘,先躺着吧,奴.婢很快回来。” 说完,枝子急匆匆往外跑,楚幸想喊住她都来不及。 她继续躺在床..上没有动,虽然嘴上说不要紧,可实际脑袋还真的晕沉沉的,烧得有些厉害。 “咳咳!咳咳——”轻轻咳了几声,她感觉脑袋更.晕了,便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再次睡着。 隐约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在触..碰着自己,她睁开沉重的双眸,便看到坐在床.沿的战延修,正心疼地看着自己。 “延修……”她轻声唤了声,脸上露着浅笑,“你,咳咳回来了,我又睡过去了呵呵……” “别起来,躺着吧,烧得有些严重。”战延修按着她,让她继续躺着,深黯的眼眸里满是心疼,“抱歉,明明南院那边夜晚的低温比较那都低,不应该让你在那过夜的,虽然想着用我的体温会让你感到温暖,但我错了,还是不够啊……” “这不怪你。”楚幸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你不用道歉。” “幸儿……”战延修一手轻抚着她额前的头发,因为身体发热,额头上都冒汗了。 楚幸本想继续安慰他,自己真的没事,但鼻子突然一痒,打了个喷嚏。 战延修更.是心疼,“看来病得很严重,需要请大夫过来看一看。” “枝子已经去请大夫了。”楚幸说,想到看了大夫之后难免要吃药,就皱起眉头。 “能不能不吃药?或者留着吧,现在一说起药就有种厌烦的感觉咳咳……” 这一个多月来,她没有一天不在服药,感觉自己就像是药罐子。 听到她这么说,战延修也微微顿住,说起药…… 彪七给她服下的那些药!真是该死的! 楚幸望着他,不知道他想去那晚的事情去,继续道,“其实也没多严重,感觉就这样暖暖休息一会,马上就好起来了,虽然现在看起来病怏怏的,其实我还是挺.健康的……” 战延修直直看着她,一时没说话,好半响,方才言道,“知道了,那就这么办吧。” 楚幸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笑容,不用吃药真的太好了。 战延修却抬起她的下颚,俊美的脸庞凑到她面前,热气呼吸在她的脸上,让她更.加晕沉。 “把病传给我如何?”战延修道,“比起病怏怏的你,我会更.容易康复,本来也有把病传给别人就会康复的说法。” “说什么传染……我怎么能……”楚幸很快否定。 战延修嘴角却勾着笑,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唇.瓣,“传染的方法非常简单。” 话音刚落,他就吻.上那柔..软的唇.瓣。 “唔唔——”楚幸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愣了好一秒才反.应过来,将他推开。 “不,不行!现在这样太近了,请离我远些,不然会传染给你的!” 推开战延修后,楚幸躲在角落里,用被褥将自己全部盖着。 战延修坐在床.沿,一手擦了擦嘴角,低声道,“这是个好办法,昨晚你嘴可是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喊着延修,延修……” “说什么好方法!”楚幸羞得抬起头看着他,“现在大白天的,别说那些话,要是被外面的他们听唔唔……” 后面的话再次淹没在喉咙处,战延修再起吻.了上来。这次,他双手抓着她的手臂,让她紧靠在自己的怀里,辗转反侧。 这一吻,许久许久方才停止。 战延修不舍地离开,一手搂着柔.软的她,轻声说,“我不会那么容易传染的,不要担心。” 他抬起另一只手在放在她额头上,笑着说,“体温好像更.高了,就像熟透的柿子一样,看起来很好吃……” 楚幸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声,垂着眸,面红耳赤,“不要……抓弄我……” “呵呵,玩笑就开到这,再好好睡一觉吧。”战延修轻笑一声,扶着她躺下,“如果到今天晚上还不好的话,可不会放过你,到那时候就必须好好吃药了,那么我先去处理些事情再回来。”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楚幸有些不舍,也有些疑惑,他要去处理什么事? 不过,她没问,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正式确定了关系,但也知道不能太过于干.涉彼此。 她笑着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开,脑袋虽然还晕沉着,可想到昨晚还有刚才的事,又面红耳赤起来,真是疯了,怎能就这样了呢!要是中途有人进来的话怎么办! 想到这,楚幸悄悄地抬起眸朝门口那边望过去,那边静悄悄的,没有听到声音,她才稍微放松一些。 她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着,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希望醒来的时候,病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吃药。 没多久,楚幸再次睡过去,这次,她睡得很沉,即便战灵心从外面进来,坐在床.沿,她也没发觉。 望着发烧的她,脸颊红通通的,战灵心满是心疼,一手轻轻握着她的手。 “幸儿,娘亲来看你了,怎么就生病了呢,要是娘亲能替你生病多好……” “夫人……”兰生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别担心,小..姐会好起来的。” “嗯嗯。” 战灵心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楚幸会好起来,可也不看着她生病难受的样子。 那边,枝子请来了大夫,但因为战延修已经嘱咐过凝蝶,通知他们,暂时不用熬药给楚幸,所以大夫过来给楚幸看过,开了药方便离开了。 夜晚,楚幸从睡梦中醒来,一睁开眼便看到战延修,脸上露着笑容,“延修,你回来了。” 战延修点着头,一手探向她的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言道,“温度似乎退了不少,看样子好了不少。” 楚幸道,“我感觉舒服了很多,真的不用吃药。” 她担心战延修会让她喝药,所以急切地说明。 “我现在都能站起身行走了,你要是不信,我现在起来做给你看……” 第七百零一章求速死 战延修按住要站起来的她,笑着说,“我信,但现在还没有彻底好起来,还是继续躺着吧。” 看着他在笑,楚幸瘪了瘪嘴,小声道,“是真的啦!而且我今天一整天都躺着,感觉腰酸背痛,想起来走一走……” “哪里痛?”战延修立即关切问,双手扶着她坐起来后,并未伸开,而且在她腰部轻轻地按摩。 感觉到他温暖又大的手在自己腰部上,楚幸有些别扭地动了动,想说不需要这样,但下一秒又觉得这样被他按摩着似乎没有那么酸痛了,便闭上嘴,乖乖地享受。 “还痛吗?”战延修笑着问,虽然看她的一副享受的表情便知道结果,但还是想亲口听她说。 “舒服,不痛了。”楚幸道。 过了好一会,楚幸担心他会累,便伸手抓住他的手,笑着说,“感觉好很多了,不用再继续了,你的手也累了吧。” “不累。”战延修说,“还想不想起来走走?” 楚幸垂眸想了想,应道,“想。” 她真的躺了一整天了,再继续躺下去腰真的会散,还是下床走动走动一下比较好,不然等再晚点又困了还得继续躺着。 闻言,战延修便起身为她取来一旁准备好的衣服,担心她会再次着凉,便又给她披上风衣,将她包裹得严严密密的,让她有种自己处于冬天的感觉。 他扶着她起来,温和道,“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吧,我让他们熬了些粥,多少吃点?” “嗯,好。”楚幸乖巧应道。 这一整天都在睡,真的没吃什么,这一说起吃的,倒是真的饿了。 于是,在殿房里走了两圈,战延修扶着她坐下,吩咐枝子去端来膳粥,亲自为她喝。 楚幸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他,心里暖暖的,他今天对她的关心让她感觉到他们重新回来了失忆的那时候,那时他们也如同现在这般,甚至现在要比那时候更加恩爱,因为彼此间都没有再相互隐瞒,今后也不会再有欺骗和伤害。 发现她一直在看着自己,战延修伸手为她拭擦嘴角,笑着道,“在想什么?” 楚幸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很开心,感觉病痛什么的全都消失了。” “快点好起来吧。”战延修摸着她的脑袋,“不然就真的要让枝子给你熬药了。” “嗯?熬药?开药方了吗?难道白天的时候……”楚幸疑惑道。 战延修解释,“下午的时候,大夫来了一趟,给你看过,也开了药方。” 闻言,楚幸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她睡着的时候,大夫过来了,可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战延修又道,“你娘亲也过来看你了。” “娘亲!?”楚幸稍微激动气力,醒来身体就不舒服,她都忘记了战灵心也在这。 “娘亲她没事吧?”她小心翼翼问着,自己生病了,让她担忧了吧。 战延修看出她的想法,安慰道,“她很好,大夫给你看病的时候她也在,大夫说你没什么事,多休息几日便能康复了。” “现在……”楚幸转过头望着窗户那边,只见外面漆黑一片,唯有照明的灯笼在亮着。 她想先现在过去见战灵心,但这个时候恐怕不太合适。 “等明日再去吧。”战延修道,“现在很晚了,她应该睡下了。” 楚幸转过眸,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还要再吃些吗?”战延修问。 望着桌子上的膳食,楚幸道,“嗯,再吃一些。” 战延修便重新给她盛了一碗,轻轻吹了吹,“来,不烫了。” 楚幸张开嘴,乖巧吃下,等她吃完,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天更黑了,月亮倒比刚才要明亮了很多,月光洒在大地上,照着各个地方。 吃饱后,战延修扶着楚幸又走了一会,再扶她躺下。 等待楚幸睡着,战延修并没有跟她一起睡下,而是走了出去。 看到他走出来,石寒喊了声,问道,“王爷,牢房里的人已经惩罚过一次,你现在要过去看看吗?” 闻言,战延修脸色沉了沉,那些人还留着啊!是呢!该怎么处置呢? “今天心情好,不想糟蹋我的好心情,就暂时留着他们的小命。” 说到这,战延修朝殿房里看了看,又道,“让他们嘴里说不出求饶命,反倒求速死!” 石寒微微颤了颤,低头应道,“遵命!” 战延修转过身,将房门关上,道,“那就交给你了,本王去书房一趟,你们守在这,好好照顾楚幸。” “是。”石寒再次应道。 …… 第二天楚幸醒来,感觉身子比昨晚醒来的时候又好了不少,精神了不少。 她举目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战延修的身影,便自己起来,取来放在衣架上的衣服穿上,往门口处走去。 一打开门,便看到凝蝶和枝子两人站在外面,见到她,都看向她。 “楚姑娘,你醒了。” 楚幸点了点头,笑了笑,“现在什么时辰了?” 感觉自己又好像睡了很长时间。 “刚到巳时。”枝子道,“楚姑娘饿了吧,奴婢现在去膳房端早膳过来,请你等一等。” “好,麻烦你了。”楚幸感谢道,转向凝蝶,还未开口,凝蝶便道,“王爷去了书房,在处理着事情。” “谢谢。”楚幸道,她正是想问战延修在哪,还未开口,凝蝶先回答了。 用过早膳后,楚幸本来打算让枝子带她去战灵心那边,还未动身,战灵心和兰生两人先过来了。 看到楚幸的起色确实比昨日的好了很多,战灵心悬了一天的心总算可以落下,握着她的手与她一同坐下。 “幸儿,你康复了就好,娘亲也就放心了。” “让你们担心了。”楚幸说,“我已经好很多了,昨天睡了一天,都不知道娘亲你们过来了。” “没关系……”战灵心说,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幸本来没察觉,但过了一会,发现她看着自己,眼眸里的神色有些奇怪,便问道,“娘亲,你是有什么话想跟幸儿说嘛?” 战灵心愣了一下,僵硬地点头,“……是的,但是娘亲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到这,战灵心叹了口气,又道,“幸儿,你跟延修他是怎么样?” 第七百零二章下一道圣旨 战灵心深呼一口气,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你跟他重归于好了?” 听到战灵心这么问,楚幸想起这几日来的事情,脸颊微红,点了点头,“是的,娘亲,我跟延修他重新在一起了……” “是真的……” 战灵心喃喃一句,脸上的神色更.加奇怪。 楚幸侧过眸望着她,见她是这副模样,心里一紧,握住她的手,“娘亲,我跟延修经历了很多事情,分分合合,仇恨,痛苦,快乐,幸福都经历过,这一次,我总算看清自己的心,不想再欺骗自己了,我想跟他在一起,今后都不想再分开!” 这一番话,楚幸说得无比坚定,是的,这一次,她下定决心,真的不想再与战延修分开。 战灵心也看着她,眼眸里尽是复杂的神色,另一只手反握她的手,“幸儿,娘亲不是要阻止你们在一起,可是……你应该知道的,战老夫人她并不会同意你们俩在一起,战老夫人如此憎恨我们,加上我们不辞而别,估计会更.生气。你们之间若真的要在一起,恐怕还需要经历更.多的磨难,这些,你都承受得住吗?” 楚幸抿着嘴,只是沉默了一会,再次坚定道,“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是谁要分开我们,我都决定跟他同进退,不离不弃,而我也相信延修,相信这一次我们能走到最后。” “我答应你。” 战延修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幸。 看着走进来的他,楚幸愣了愣,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战延修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她说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战灵心也是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战延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战延修直径朝楚幸那边走去,旁若无人地抱着她,温和问,“今天感觉如何?吃了早膳了?” 被他抱着,楚幸更.加害羞,感觉全身都在发烫,不同于生病的那种发烫,是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尤其是战延修看着她的那双眸,目光.灼..热。 “好很多了,也用了早膳。”楚幸垂下头,小声回道。 战延修满意地点头,“那就好。” 说完,战延修转过眸看向战灵心,沉声道,“我跟幸儿已经决定要重新开始,就不会再改变主意,至于刚才说的那些事,都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战灵心愣愣地点头,不知为何,这些话从战延修口中说出来,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信力,让人生不出一丝怀疑。 “延修,幸儿,你们两人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经历过什么,但既然你们决定要决定在一起,那我当然会支.持。幸儿能幸福比一切都重要,若是她愿意相信你,重新接受你,那我也跟她一样,选择相信你,希望你能真心对她。” 说着,战灵心站起身,走到他们跟前,牵起他们的手,放在一起,“延修,幸儿就交给你了。” “放心交给我吧。”战延修道。 楚幸眼睛微微湿润,心里满是感动,不管是战延修,还是战灵心,都让她感到暖心,感动地都说不出话。 战灵心笑着看着她,“幸儿,无论什么时候,娘亲都陪伴你,支.持你。” “娘亲……”楚幸无语凝噎,松开战延修的手,紧紧将她抱住,“谢谢你,娘亲!” “傻孩子,我们母女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战灵心抬手帮她拭擦流下来的泪水。 中午,战延修有事出去一趟,直到很晚才回来。 战灵心这一天都留在墨云殿陪着楚幸,经过这两日的休息,楚幸的病基本康复了,脸色渐渐粉润。 外面白天气温高,太阳猛烈,她没有到外面,免得这病刚好又晒中暑,直到傍晚太阳落下,气温降下去,才到庭院里走一走。 差不多两日没出来,从殿房里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楚幸伸了伸懒腰,感觉更.舒服了。 果然还是外面更.舒服。 战灵心看着她一脸享.受的样子,也笑了起来,“这几天晚上天气都很好,出来走走,挺.不错的。” “嗯嗯。”楚幸点头,搂着她的手臂,“娘亲,我们走吧。” …… 皇宫里,乾坤殿。 君昊然和程望两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战延修,良久都没说出话。 君昊然更.是夸张地伸手揉了揉耳朵,直直盯着战延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战延修淡定地喝了口茶,再次言道,“我要娶楚幸。” 这一次,君昊然和程望总算是听清楚,不再认为自己听错了。 “你是认真的?”君昊然问。 “嗯。”战延修应道,“现在来通知你们。” 程望问,“什么时候?日子定了吗?” 战延修说,“没有,日子还没定,也还没跟楚幸说。” 闻言,君昊然一脸不解,“你没跟楚幸说?你要娶她怎么不先跟她说一声,你就不怕她不同意,而且,我觉得……” 君昊然正说着,程望伸出一手抓住他,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战延修不以为然,嘴角勾着笑,“她不会不同意的。” 看着他这模样,君昊然打了个冷颤,这是在跟他们秀恩爱? “啧啧,反正不管如何,你决定的事谁都无法阻止,我们除了祝福,也没什么说,也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吧。” 战延修挑了挑眉,“不,你们能做的还挺.多的。” “什么?”君昊然瘪了瘪嘴,“难不成你还要让我亲自看着你们成亲。” 战延修笑了笑,道,“倒不是这样,而是请你下一道圣旨,送到南安国。”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君昊然总算是明白过来,现在楚幸的身份不一样了,她不再是臻国的战俘,而是南安国的乐阳公主,战延修要迎娶她,自然得经过南安国的皇帝同意。 想到这,君昊然再次瘪嘴,“行,我当然会成全你们,现在立即写下圣旨,派人送去。” “谢谢。”战延修收起笑容,认真道。 “不客气。”君昊然说,“这算是和亲吧,这样一来,对君临国还是南安国来说都是好事,两国之间的关系也更.密切了。” 战延修抿着嘴,没有应,他要娶楚幸,可不是为了两国,而只是,这个人是她,他只要她。 第七百零三章秘密 一想到楚幸,战延修脸上的笑容更浓,看的君昊然和程望两人抖了一身,这算是变相的秀恩爱吗? “嗯,圣旨就拜托你了,也没别的事了,先回去了。”战延修道,“楚幸她现在在等着我回去。” “快回去吧,我们不想听。”君昊然双手捂住耳朵。 程望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战延修也没再说什么,站起身离开。 等他走后,君昊然仍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目光,看向程望。 “程望,你刚才为什么又拦着我不让我说,难道我有说错吗?” “随他吧。”程望道,“一直以来不都这样吗。” 君昊然哼了哼,“哼,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说。” 说完,君昊然朝外喊高安,“高安,在吗?” “奴才在。”高公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进来。” “是。” 高公公从外面走进来,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君昊然已经站起身我,往书桌那边走去,言道,“朕现在写一道圣旨,等会你派人加急送往南安国。” “……是。”高公公愣了一下,应道。 听到这,程望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君昊然嘴上总是不赞同战延修,但最后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他。 真是别扭又可靠的人啊!程望心里暗道,也跟着走过去,站在一旁帮忙。 很快,君昊然拟好圣旨,便让高公公将圣旨卷起来,八百里加急送往南安国的沛城。 另一边,楚幸和战灵心两人在庭院里走了好几圈,累了便坐在凉亭里休息。 刚坐下没多久,战延修就回来了,见她们两人在外面,走过去。 走到楚幸跟前,战延修弯下身子,牵起她的手,感觉到她手是温暖的,这才放心,不过还是关切问道,“在这多久了?” 楚幸脸颊红了起来,好在现在是晚上,光线不是特别亮,不仔细看也不会看的清楚。 “出来一会了。”楚幸道。 战延修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坐在她的旁边,又问,“吃过晚膳了?” “是的。” 战灵心看着他们,脸上也露出笑容,言道,“还挺晚了,我先回去,你们两人多待一会吧。” 听到战灵心说要回去,楚幸也跟着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娘亲,我送你吧。” 战灵心摇头,“不用,有兰生陪着我,没事。” 站在一旁的兰生也开口道,“是的,小.姐,你放心吧,我陪夫人回去,明日再过来看你。” 楚幸点了点头,目送着她们离开。 战延修站起身,双手揽着她的肩膀,静静地陪着她。 好半响,楚幸转过头看着他,眼眸里都含着笑,抬起手握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很多时候,无声胜有声。 在外面又待了一会,感觉气温又降下去,战延修扶着楚幸进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现在感觉如何,还头晕吗?” 楚幸摇头,“已经好很多了,感觉好得差不多,一点也不难受。” “那就好。” 战延修说,“洗个热水澡吧。” 楚幸垂下眸,耳朵和脖子都红了,轻轻点头,“好。” 话音刚落,双脚突然悬空,惊得楚幸双手紧抱着战延修。 战延修笑着道,“抱紧了。” 说着,大步朝前走去。 楚幸埋在他的怀里,羞得不敢抬起眸。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战延修已经帮她解开身上的衣服,再次抱起她,将她温柔地放进水池。 浸泡在温热的水里,楚幸感觉四肢的血更是流得通畅,很是舒服。 突然感觉一双更温暖的手在触..碰着自己,她感觉自己浑身又在发烫,不仅面红耳赤,就连脖子和身子也都红了起来。 战延修却更挨过来,附耳低语道,“幸儿,明日陪我去一个地方。” “嗯?”楚幸抬起眸看着他,睫毛扑闪着,“去哪?” “秘密。”战延修故作神秘道。 “好。”楚幸应着,往后退了一些,虽然他们不曾一次赤..果相对,但这样面对面的,还是觉得很羞耻。 战延修笑着看着她,“我又不会吃了你,干嘛离我那么远,我们不早就相互看完对方了,现在还需要遮掩吗。” 楚幸低着头,不断让自己的身子往下沉,“请你不要说这些话……” “嗯?”战延修问,“什么话?” 他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这么做难道还不可以,不是已经做过更露..骨的了。” “啊!”楚幸尖叫一声,双手抬起捂住他的嘴巴,脸颊红得像苹果一样,“不要再说了,要是被外面等人听到了……” “谁敢偷听。”战延修朝外看了眼,“就算他们听到了,谅他们也不敢胡说,明日我便让他们站远一些,让他们什么也听不到。” “……”楚幸一时不知该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觉得脸颊滚烫的吓人。 “噗嗤——”战延修轻笑一声,抵着她的额头,温柔道,“逗你呢!我们在一起也那么久了,还是这么容易害羞,所以更想逗你。” “请……请让开。”楚幸低声说,“我可以自己洗的。” “来,乖乖的,不要动,”战延修拉着她,自己靠在石壁旁,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温和道,“放心吧,你刚康复,我不会做的。” 后背紧挨着战延修的胸.膛,楚幸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 战延修微仰着头,闭着眼,似感慨道,“好久像这样一起洗澡了,跟你一起的日子总能安心入睡,很舒服。” 楚幸转过眸,望着他,“觉……经常睡不好吗?” 战延修没回话,好半响,才应了声,“算是吧。” 没有她的日子,他每日都废寝忘食,全心思投入到事情中,早就忘了睡觉吃饭,这些于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事。 “比起我,你在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有没有一刻曾想过我?” 楚幸愣了愣,咬着唇,她要如何说,在离开他的这些日夜,她没有一晚不想他的。 很想很想。 “睡得好不好?”战延修又问,轻轻抬起她的下颚,面朝着自己,“以前你总爱做噩梦,很快醒来,一个时辰都睡不好,离开我之后,情况有没有变好?现在我们重新开始,还会像以前一样睡不好吗?” 楚幸顿住,又很快抬起眸,摇了摇头,“不会了,那都过去了。” 第七百零四章非常喜欢 “现在不会了。”楚幸笑着看着他,“以后都有你陪着,再也不会睡不着了。” 听到她的话,战延修更用力地抱着她,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幸儿,一个一个慢慢来吧,我们需要放下来的包袱还有很多,以后你只会被绑在我的身边,我们有的是时间,时间会证明我说的话,我的真心,让我们将那些包袱一个一个放下。还有我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也需要时间来治疗伤口,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这里等你,我的身边,有你就足够了。” 楚幸感动地看着她,无语凝噎,心脏再次“扑通”乱跳,这一瞬间,她感觉眼前这人更加迷人耀眼了。 怎么办…… 怎么会比现在对这人更加地痴迷,非常非常渴望拥有这个人啊! 她失神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看到她这模样,战延修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笑着道,“你这样感动得看着我,是不是证明再次迷上我了?如果你能更钟情于我,我会非常高兴,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楚幸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自己也会如此的渴望得到某样东西。现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幸福地快要窒息,但内心深处,却渴望能得到更多…… 眼前都这个人的一切,每一个表情,每一根头发也是,全部都希望是属于她的。 “扑通扑通——” 伴随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亲了上去。 战延修明显被她这一举动惊到了,眼眸划过一丝惊喜,却没有推开她。 今晚,他是真的体恤她的身子刚康复,所以没想要做,可这一刻,他被她撩..拨了,停不下来,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一吻。 “我喜欢你,延修。”楚幸低语道,一遍又一遍,深情告白。 “非常非常喜欢。你的脸庞,你的声音,你的一切,非常的喜欢……” “幸儿……” 听着她真情告白,战延修感觉自己若真的没有一点反.应实在太不应该了,可一方面,还是心疼她刚康复。 “本来今天不打算碰你的,还是出去好好睡一觉比较好……” “我想要……”楚幸红着脸,深情地望着他,“不可以吗?” 疯了! 战延修感觉自己迟早会被她逼疯! 面对如此积极的她,他愿意再当一回连个憔悴的人都不放过的流..氓。 他站起身,将她抱起来,直径地往大床那边走去,轻轻将她放下。 刚想起身,楚幸搂着他脖子的双手却没有松开,战延修温和道,“幸儿,等会,先把身上的水擦干,不然很容易感冒……” 楚幸这才缓缓松开手,等他从一旁取来毛巾,给自己拭擦。 自始自终,她都低着头,红着脸。 刚才那一番话,她想自己应该是脑子充血,才会如此大胆,可现在,她也没后悔。 因为也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 床幔缓缓放下。 夜,漫长而甜蜜。 还没到辰时,黎明就划破黑暗,迎来阳光。 刺眼而明媚的阳关葱东边缓缓升起,照亮这个大地。 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落在殿房里。 大床.上,两具相依偎在一起的人儿还在熟睡着,许是做了个好梦,脸上露着浅笑,让人忍不住吵醒。 战延修很早就醒来了,但他却没有起来,而是继续搂着怀里的人儿继续睡,享受这幸福的时刻。 等到楚幸醒来的时候,已经辰时了。 昨晚睡得晚,但睡得沉,因为她不是很愿意醒来,不过一睁开眼,看到战延修躺在身旁,脸上就扬起灿烂的笑容。 这样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心爱的人的感觉真好! 这时,战延修也睁开眼,假装刚醒来的样子,沙哑道,“睡醒了?” “嗯嗯!”楚幸笑着应道,抬手轻轻摸着他的眉毛,刚摸了几下,手就被战延修抓着,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还早,再继续睡一会?” 楚幸本想立即答应,但突然想起他昨日说今天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因为就不想再睡。 “不用了,已经睡够了。” 战延修挑了挑眉,在她额头上,脸上,嘴上都落下一吻,方才道,“好,那一起起来吧。” “嗯。”楚幸应道。 战延修先起身,伸手取来一旁的衣服,给她穿上。楚幸本想自己来,但他却没有松开手,也便由他了。 吃过早膳后,休息了一会,他们便出发了。 在战延修说是“秘密”的时候,楚幸没有再问,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战延修会带她去漫山灿烂的地方,还跟自己提亲。 望着朝自己跪下的战延修,她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曾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战延修单膝跪着,抓着她的手,再次深情款款道,“幸儿,你愿意成为我的王妃,永远都陪在我身边吗?” 正如他昨晚的那一番话,他希望他们能一个一个将包袱放下,真正的在一起。 楚幸只是看着他,像是被定住一样,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她的双眸却在这一瞬间红了,泪水充盈在眼眶中。 战延修静静地等待她的回复,目光真诚,脸色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他也不会将这种事当做玩笑。 “我当然愿意!” 楚幸突然道,抬手擦了擦滑.落下来的眼泪,“对不起,我没有迟疑,只是……只是被吓到了,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向我求亲……” 战延修脸上露出笑容,站起身,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幸儿,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再一次接受我,我爱你!我战延修,对着这天这地向你发誓,今生今世绝不再负你!” 楚幸含.着泪笑着,心里的感动久久没有消散。 待两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战延修带着她游.走在这漫山灿烂的山林间。 对于婚礼,战延修已经命人挑选好日子,一时半会还没那么快挑选好。 而君昊然所拟写的圣旨经过八百里加急,于第二日傍晚时,成功送到南安国。 在看到圣旨的内容时,司徒晔的表情并未有任何变化,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然而,第二日,司徒晔派刚回来的司徒琛前往君临国一趟。 至于是给君临国一个答复还是前去接战灵心和楚幸却,则无人知晓。 第七百零五章筹备 楚幸与战延修回去后,也将这一事告诉了战灵心。 而战灵心听到战延修要娶楚幸为妃,更是欣慰,她赞同他们在一起,自然希望楚幸是有名有份地跟战延修一起。现在这会听到他们要成亲,她也激动地落泪,与楚幸分割那么多年,还未来得及再多相处一些时日,就要将她嫁出去,作为父母的,心里怎会舍得。 她握着楚幸的手,眼眸的神色似乎在说,她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跟她。 “日子挑选好了吗?”战灵心仰起头望着战延修,问道。 战延修道,“还没有。” “这样的话,我也来帮忙吧。”战灵心道,“成亲是大事,若是愿意,请交给我们这些作为父母的来做主吧。” “好,那就拜托你了。”战延修没有迟疑,言道。 战灵心欣慰地点了点头,轻拍着楚幸的手,在半年前,她可不敢相信自己还能看着自己女儿出嫁的这一天。 战延修道,“已经拟了圣旨过去,相信很快就有回复。” 闻言,战灵心愣了愣,尔后笑起来,“放心吧,皇上会成全你们的。” 楚幸眨了眨眼睛,“真的吗?父皇他真的会同意?” 说实在的,其实她也不太确定司徒晔会不会同意她与战延修的婚事,而战灵心这一边,她是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 战灵心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笑着道,“会的,相信娘亲。” 她之所以那么肯定,也源自于她对司徒晔的了解,当然,她也大概猜出,司徒晔也不会那么爽快答应,考验什么的,应该会有。 不过,既然她动司徒晔,自然也不会全部告诉战延修,因为她也跟司徒晔一样,还想看一看,战延修究竟有多真心。 两日后,楚幸与战延修成婚的日子总算是定下来了,挑选的日子一共有三个,为了更好地筹备,所以最终选择了居中的日子。 十月初十。 三个月的筹备时间,差不多了。 日子定下后,楚幸几乎每一日都在倒计时,细数着那一天的到来,同时心里是紧张的,这一天似乎那么遥远,又那么短暂。 她总算能从心里发出笑容,原来这样幸福的日子也能到来呢! 啊!就是这样,这就是幸福,纠缠着过去的什么的,会变成什么都已经无所谓,那些已经过去和忘记的一切,笑起来的现在,就是现在,是将所有缠绕是线团开始一个一个解开的第一步。 不会再让它混乱。 再也不会出现不幸的事。 再也…… 炎热的七月结束后,迎来更加炎热的八月。 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绿树成荫,只不过稍微往外站一会,都会热得让人晕眩。 为了让楚幸待得凉爽,战延修命人将墨云殿改造了一下,使得殿房更加通风透气,甚至还有凉意吹进殿房,将殿房的热气吹散,这样待在房间也不会觉得闷热。 到了八月,距离十月份也就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时间越是逼近,王府越是热闹,其实他们要添置是东西并不多,但该要准备的,不该准备的,战延修都命人准备,他要楚幸风风光光嫁给他,一点也不想亏待她。 定侯王要娶亲这一消息也很快传开,不径而出。皇都的老百姓听到定侯王要成亲,可谓有人哀愁有人欢喜。 哀愁的自然是皇都的女子们,她们各各无一不倾慕着战延修,对他既是又爱又怕。 而欢喜的人,其实大部分也是王府的人,更多的老百姓都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这一天,王府里继续为婚礼布置着,就在这时,王府迎来了不速之客。 那个时候,楚幸和战延修,还有战灵心正在客厅里吃着午膳,吴管家突然走过来,弯腰低头对战延修小声说了什么,战延修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楚幸望着他,想问,又忍住了。 注意到她的目光,战延修转眸看着她,笑了笑,似乎她不用在意。 “先带去堂屋,等会本王再过去。” “遵命。”吴管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战灵心也停下筷子看着他,眼眸里透着疑惑。 战延修解释道,“是太奶奶那边家族来人了。” 楚幸和战灵心闻言,身子都僵了一下,虽然已经过去有半个月,可在战宅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我,仿若发生在昨日。 看出她们两人的担忧,战延修安慰道,“来的是太奶奶的外孙女乌娜,说是途径这里,过来看一看我,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虽然战延修这么说,但楚幸和战灵心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总觉得太奶奶的外孙女乌娜突然出现在这,必然不简单。 可对方来都来了,她们无法阻止,只能尽量与对方见面,起冲突。 战延修问,“等会你们也跟着一起过去看看吧。” “不,不用了。”楚幸很快拒绝,她们实在没有要去见那乌娜的理由。 闻言,战延修没再勉强她们,便吩咐她们用过膳,回房间待着,别在外面逗留太久,免得中暑。 吃罢午膳,战延修还是不放心,先送她们回房间,再去堂屋。 刚推开堂屋的门,一道俪影立即冲过来,紧紧抱住他,甜甜喊道,“修哥哥!” 战延修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本来冷然的面孔在看到那灿烂如花的笑脸,犹如冰雪融化般,露出浅笑,但双手还是掰开她的小手。 “娜娜,松开手。” 乌娜却嘟起嘴,双手十指交握抓着不肯松手,“不要,修哥哥,你都没有像以前那样摸我的脑袋,亲昵地喊我的名字,我可不依。” 战延修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道,“娜娜,松手吧,你不嫌热吗。” “不热嘻嘻。”乌娜笑着,脑袋蹭了蹭,这才满意松开手。 “这么长时间不见,修哥哥又帅气了!有一瞬间,娜娜都不敢认你了。修哥哥,你有想娜娜吗,娜娜可是一直盼着与你重逢,这次途径皇都,特意来见修哥哥,却没想到,修哥哥要成亲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修哥哥都没有跟娜娜说……” 乌娜的神色瞬间变得失落,垂着眸,“修哥哥还记得小时候的约定吗?娜娜要成为修哥哥的新娘子,修哥哥明明答应娜娜的……” 第七百零六章青梅竹马 “娜娜……” 战延修敛了敛眸,神色肃然起来,“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不能当真。” 乌娜抬起头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然而没多久,她突然再次绽开灿烂的笑容,笑起来,“哈哈哈骗你的,修哥哥,我当然知道小时候的话不能当真,我也没当真啊!听到你要成亲,我是真的吃了一惊,同时心里也特别开心,修哥哥也终于要成家立业了!” 战延修看着她,看了好一会,才轻吁一口气,“娜娜,你也长大了。” “娜娜当然长大了!”乌娜挺直自己的腰板,站得直直的,然而还是需要仰头看着战延修,她伸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瘪了瘪嘴,“修哥哥,你长得太高了,我记得小时候我比你高的。” 战延修笑了笑,没回话。 乌娜朝她眨了眨眼睛,“修哥哥,你不打算将准王妃介绍给娜娜认识一下吗?到这个时候,还要藏起来?” 战延修依旧没回答,反而问,“你要去哪里,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这一听,乌娜更是嘟着嘴,一脸不悦,“修哥哥这是嫌弃娜娜,不喜欢娜娜了吗?要不然娜娜刚来,修哥哥就要赶娜娜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战延修道。 乌娜转过身,哼道,“修哥哥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娜娜已经长大了,听得懂。” 战延修再次叹了口气,言道,“我是问你打算在这住多久,我让下人给你准备好房间。” 乌娜哼了一声,没应。 好半响,没听到战延修说下一句话,便急了,转过身看着他,“修哥哥,我不着急离开的,这一路来,走了不少路,是打算在这歇几日再走……” “嗯。”战延修应道,“那我去命人安排一下。” “谢谢修哥哥!”乌娜笑了笑,眨着眼睛,“修哥哥,带我去见王妃吧。” 说着,她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修哥哥,带我去见嘛,我也想见一下嫂子。” 战延修抿了抿嘴,沉默半响,方才应道,“明日吧,今日先下去休息。” 乌娜嘟了嘟嘴,最后还是妥协,“好吧。” 战延修看着她,抬起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刚举起一半,又收了回去,“我让凝蝶带你去。” 乌娜点头,问道,“修哥哥,你要去哪里?” “办些事。”战延修道,“走吧。” “哦哦!”乌娜点头,“明日也不迟。” …… 第二日用过早膳后,战延修出了王府,战灵心和兰生也出去了,为新婚的事忙碌着,楚幸本来也想跟着去,战灵心没让她一起跟着,而是让她待在房间里。 不能出去,楚幸便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以为之前自己做的那些小衣服都扔了,可事实上,全部都被战延修好好地保存着。 她将全部拿出来,一一看着,心里慷慨万千,之前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的心情与现在的心情基本无差,只不过,之前的愿望破灭了,而这一次,她会紧紧抓住,不再让愿望破灭。 她即将要成为战延修的新娘,他的王妃,这辈子,他们都要在一起,不离不弃,再也没有伤害与欺骗。 到了下午,楚幸已经闲的没事情可做,坐着发呆,想着战延修和战灵心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她在等待他们,不过这等待并不煎熬,反而是甜蜜的,因为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回来,心里也一定在想着她。 枝子突然从外面进来,走过来言道,“王妃,乌娜小姐过来了。” “啊!”楚幸惊了一下,脸也红了起来,“枝子,不用喊我王妃……” 他们还没成亲呢,现在就喊,也太早了吧! 枝子笑道,“现在应该喊着来了,而且这也是王爷准许的。” 听她这么说,楚幸红着脸,没再说什么。 忽地,想起枝子进来的目的,她忙站起身,朝外面看了看,道,“枝子,你不是说乌娜小姐过来了,快请她进来吧。” “好的。”枝子点头。 楚幸多少知道乌娜的事情,在昨天的时候,战延修就跟她说了挺多关于乌娜的事。 在知道战延修与乌娜是青梅竹马后,楚幸其实有些小吃味,她挺羡慕乌娜能与战延修拥有这样的感情,这是她所没有的。 不过,一想到今后自己都将会战延修一起度过,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吃醋。 啊!吃醋! 楚幸脸又红了一层,原来心里那像打翻了五味瓶的感觉是吃醋。 乌娜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楚幸站在,似乎在发呆,便笑着打招呼,“你好,突然前来,没有打搅到你吧。” 闻言,楚幸回过神,抬起眸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子,微微有些愣神。 眼前的这女子是何等的漂亮,浑身也散发着高贵的气质,一瞬间,楚幸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好?” 乌娜见她没反应,又喊了声,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叫楚幸是吧,我叫乌娜。” “啊啊啊你好。”楚幸再次回过神,微微别开目光,自己刚才那样赤.裸地看着对方,实在太不应该了! 乌娜笑了笑,突然抬起双手,像是变法戏一样变成一盘精致的糕点,言道,“因为突然就决定进来见一见修哥哥,并没什么带什么好东西,但想着要见修哥哥的未来王妃,再两手空空的实在不好意思,所以特意借了膳房,做了一些糕点,希望不会嫌弃。” 楚幸垂下眸,看着她手里捧着的糕点,感谢道,“谢谢!” “不客气。”乌娜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伸出一手指了指桌子那边,道,“要不一起坐下品尝?” “好。”楚幸点头。 两人刚坐下,枝子从外面端着茶进来。 “王妃,乌娜小姐,请用喝茶。” “谢谢。”乌娜甜甜应道。 “不客气。”枝子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乌娜端起桌面上的茶,小小地尝试来一口,赞赏道,“好喝!” 许是被她脸上的笑容感染到,楚幸脸上也露出笑容。 乌娜抬起眸,见她看着自己,笑了笑,拿起自己做的糕点,言道,“尝一个?我做的挺多的,本来想着修哥哥也应该回来了,想让他也尝尝,不知道等他回来吃,会不会就没那么好吃了呢!” 第七百零七章吃醋 听到乌娜这么说,楚幸愣了一下,想到战延修会吃乌娜做的糕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刚举起拿糕点的手也顿住,不想再尝试这糕点。 乌娜见她动作停下来,歪了歪脑袋,“怎么不吃,不喜欢吗?” 楚幸摇了摇头,但没伸手去拿。 乌娜又道,“该不会是害怕我在糕点里下毒?” 说完,她自己先笑起来,“开玩笑的。” 楚幸对着她笑了笑,道,“先放着吧,现在还饱,等饿了再吃。” “好,”乌娜点了点头,“没关系的,看来,是我唐突了。” “不,不是。”楚幸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你不要误会了,我会吃的,谢谢你的好意。” “不客气,若能喜欢真的太好了,实不相瞒,这些糕点我都盛满了心意……”乌娜再次展露笑容,“喜欢的话就多吃些吧,修哥哥的那份我会再另寻时间再做。” 楚幸点了点头,“好。” 一次一次听到乌娜喊战延修为“修哥哥”,心有些芥蒂,这称呼也太亲昵了吧。 乌娜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就不再打搅。” 楚幸也跟着站起来,送她离开。 等送走了乌娜,重新回到房间,又看到桌面上的那盘糕点,楚幸抿着嘴,越看越不是滋味。 不知为何,这盘糕点越看越觉得碍眼。 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还有枝子的声音,楚幸下意识端起那盘糕点,想将它藏起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楚幸忙抓起来往自己嘴里塞,正吃了一口,战延修就从外面走进来,便看到她拼命咀嚼,手里还抓着几个,盘子里的糕点弄得凌乱。 战延修伸手轻轻撩.拨开她嘴边的头发,笑着道,“是饿坏了吗?就算是那样,也应该慢慢吃啊。” 为了掩饰,楚幸只能点头,继续咀嚼,“是……” 疯了疯了,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就那么做了…… “那个,那个突,突然就觉得很饿……” 战延修看着她,满眼都是宠..溺,轻托着她的下颚,笑着说,“要是感觉不够,就让他们再摆上一桌点心?” “不,不是的,已经够了。”楚幸忙道,拼命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 “怎么这么慌张?”战延修轻抚着她的脸,尔后转过身,准备给她倒杯水,却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两个茶杯,敛了敛眸,问道,“是有谁来过吗?” “啊!”楚幸惊了一下,因为太过于着急,都忘记桌面上的茶杯这一回事,这么一看桌面上摆着两个茶杯,是人都知道来了人。 “嗯?”战延修看着她。 “是乌娜小.姐过来了。”楚幸坦诚道。 闻言,战延修敛了敛眸,再次盯着那盘糕点,“这糕点是娜娜送过来的?” “娜娜……” 一听这个称呼,楚幸的脸色就耷拉下来,眼眸黯淡,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一个喊“修哥哥”,一个喊“娜娜”,感情真的,而且还是青梅竹马呢。 看到她这样子,战延修却笑起来,一手搂着她,轻轻刮着她的鼻子,“你这是在吃醋吗?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我……没有。”楚幸小声辩解,脸颊却红了一层。 心里幡然醒悟,原来这不舒服的感觉是叫“吃醋”啊! 战延修嘴角勾着笑,看着她为自己吃醋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搂着她的手更是用力,解释道,“幸儿,娜娜是我的表妹,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也是有感情的,但我对她的感情是亲情,除此之外,便没有多余的感情。” 听到他在跟自己解释,楚幸抿着嘴,小声嘀咕,“我都说了没有吃醋,才没有……” 声音虽小,但战延修还是听到了,脸上的笑容更浓,“好好好,是我会错意了,不过,你若是真的吃醋,我会更高兴。” 楚幸腆着脸,一把将他推开,“我不理你了。” “嗯?”战延修疑惑,再次搂着她,“闹脾气了?是因为今早上一早就出去,现在才回来的原因吗?只有我一个人在想念你吗,真是伤心呢!” 闻言,楚幸抬起眸看着他,着急解释,“不是的!因为太突然了,那个,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嗯,声音太小了,听不清楚。”战延修将脸凑过去,“再说一遍,好吗?” 热气呼在楚幸的脸上,让她觉得更.热了,脸上泛起红晕,再次低声道,“真的,真的非常想念你……” 战延修抬起她的下颚,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嗯,我也很想你。” “想念……”楚幸低声嘀咕着,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战延修勾唇一笑,轻轻摩.擦着她的唇.瓣,“那好听的话是说快点到床.上的意思吧?” 楚幸明显惊了一下,脸颊红得烫人,语无伦次起来,“怎么,怎么又变成这,这个样子了……” 不是这个意思啊!怎么说着,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现在还是白天吧,外面天色还没开始暗下来吧,就那样,实在…… 实在太让人难为情了! 望着她害羞又紧张的样子,战延修感觉真的太爱这样的她了,他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呢! “就一次,嗯?”他附耳低语道,还未等楚幸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就已经被他横抱着往寑殿里走去。 走了几步,战延修还不忘朝外吩咐,“石寒,凝蝶,你们退到庭院外,谁都不许进来打扰!” “是!” 外面传来石寒等人的声音。 听到他们的对话,楚幸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战延修这么吩咐,岂不是告诉外面的人,他们要…… 啊啊啊啊啊啊!楚幸觉得不仅自己疯了,战延修也疯了! 这样不分白天夜晚的,真的好吗? 当战延修的吻再次落下来,楚幸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思考,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 一番温存后,楚幸躺在战延修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虽然只是做了一次,就已经累的不想动。 望着怀里的人儿,战延修勾着笑,心里却是想着,身子还是这么虚可不行啊,看样子,需要让程望给她看一看,看看怎样才能让她的身子变得更加健康。 第七百零八章玩笑结束 这一睡,楚幸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好在她吃了糕点,所以也不是特别饿。 醒来的时候,看到战延修还躺在身侧,她红着脸,看着他,“延修,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早,饿了吗?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战延修问。 楚幸想了想,点头,“好的。” 虽然没感觉饿了,但还挺想吃些食物。 “嗯嗯。”战延修再次细心地为她穿上衣服。 随后,战延修吩咐枝子去膳房端来早膳,陪她一起用膳。 正用着膳,凝蝶从外面进来,禀告道,“王爷,王妃,乌娜小.姐过来了。” 闻言,楚幸手一顿,心里又不舒服起来,这乌娜怎么又过来了,还特意挑选战延修也在的时候。 战延修转眸看了眼楚幸,尔后道,“让她进来吧。” “是。”凝蝶应了声,转身离开。 在乌娜还没进来的时候,战延修轻轻握住楚幸的手,好像在安慰她。 过了一会,乌娜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罐东西。 一进来,她甜甜喊了声,“修哥哥,未来准嫂子,你们刚用膳吗?” “是的。”战延修点头。 “那我可以一起跟你们吗?”乌娜笑道,“正好我也没吃呢。” 战延修抬起眸,望着身后的凝蝶,吩咐道,“去拿一副新的碗筷过来。” “谢谢修哥哥!”乌娜甜甜道,毫不客气地坐下,将手里的罐子放在桌子上,扭头看着楚幸,问道,“未来准嫂子,修哥哥,昨天送来的糕点还符合胃口吗?因为第一次做,总感觉做的不是特别好呢!” 楚幸惊了一下,慌张地看向战延修,紧张道,“啊喜欢的!吃得很开心!我吃得很开心,他也吃得很开心……” 听到楚幸这话,战延修笑了笑,却没有开口揭穿她的“谎言”,看着她这样子,反而觉得更加可爱,果然还是吃醋了! 乌娜听到楚幸的话,笑了笑,“那就好,要是喜欢甜品的话,请务必尝一尝这个吧,这是我一早上就开始弄的,更用心,会比昨日的糕点更好吃。” “谢谢你,乌娜小.姐。”楚幸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罐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乌娜笑道。 之后,乌娜跟他们一起用过早膳便离开了,没有多逗留。 枝子进来的时候,看着桌面上的那罐点心,特意将其放在一旁,没有收拾走。 楚幸看见这,想开口喊住就要离开的枝子,那罐点心她可不想再吃,更加不想让战延修说。 可枝子已经转过身,她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将她喊住,当着战延修的面将乌娜特意用心做的点心扔掉,这样显得她太小心眼了。 战延修也看着那罐点心,打开拿起一个,言道,“哎呀,我不喜欢吃甜品怎么办,但都收下了,怎么也得吃一口意思一下吧,毕竟是娜……” 话还未说完,楚幸一手抓住他的手,将他手上的点心直接吃掉,另一只手还将那罐点心抱在怀里,大口大口吃起来,“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吃呢!正好我喜欢吃甜的,这些全部都给我吃了吧,我替你吃。我会吃光的!” “噗嗤——”战延修直接笑出声,伸手从她怀里拿过她紧紧抱着的罐子,笑道,“放心,我不吃,你喜欢那全给你吃,不过也别吃那么多,还要吃正餐,吃多了就吃不下饭,这可不行。” “好,我知道的。”楚幸道。 听到战延修说不会吃,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他对那乌娜真的只存在亲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情。 吃着手里的点心,虽然有些腻,但也不是难吃,还可以再多吃一些。 之后的又几天,乌娜都会过来给他们送甜品,偶尔也会送一些其他的东西,楚幸也都收下,全都自己吃掉。 战延修从外面进来,看着楚幸又自己吃着点心,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又是乌娜送过来的。 他走上前,从背后搂着她,故作醋意道,“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高兴的,玩笑就开到这,起初就没想要吃,你也把这些扔了吧。” 楚幸愣了愣,扭头看着他,“但是这些是乌娜小.姐亲自做的,若是她知道自己是心意被糟蹋了……” “没事,你若是不想收下可以拒绝,不用因为我而顾及那么多。”战延修道。 “但是扔了还挺可惜的……”楚幸低语,“而且看样子,乌娜小.姐好像还挺喜欢你的……” 从这些天,楚幸都能感觉到,乌娜对战延修的感情可并非单纯的表兄.妹关系,因为从乌娜的眼眸里,她能够看出,那是面对喜欢的人才会露出的神色。 因为她也这样看战延修,最是熟悉不过了…… 乌娜那么漂亮,自信,而且高贵有气质,楚幸并不认为自己能与她相比。 漂亮的双眸,纤细的手指,嘴唇很红,头发飘逸迷人,或许,在别人看来,乌娜与战延修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更别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熟悉,要比她这个横.插进来的人更要熟悉彼此。 “这是什么话?”战延修蹙着眉,“我不喜欢听到这种话,我跟娜娜是表兄.妹的关系,不管是我对她,还是她对我,除了亲情都不会存在其他感情。” “……” 楚幸抿着嘴,心里难受着,战延修或许会被他所认为的亲情迷惑了双眼,可她不一样啊!他们是当.局.者迷,她是旁观者清。 可看到战延修真的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楚幸没有继续说,乖顺地点头,“我不会再说了,也不会再吃,以后乌娜小.姐送来的点心,我会原封不动地放着,不再吃一口……” “幸儿……” 战延修听得出她这话全是赌气的语气,心里叹了口气,声音柔下来,“星河日期,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么说,但我可以明确地跟你说,不管娜娜如何,我的心里,眼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人,其他的人,不值得我多看一眼,更别说在乎他们的心意什么的。” 听到这话,楚幸眨了眨眼睛,感觉鼻子一酸,眼睛又开始湿润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吃醋了,也太小心眼了。 因为她只想一人霸占战延修,不想与其他人分.享! 第七百零九章有喜了 楚幸转过身,面朝着战延修,仰着头真诚看着他,“延修,先跟你说明,我不是心大的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尤其是人,绝对不会分享,只会独占,所以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我怕现在不说清楚,你以后会后悔,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 战延修蹙着眉,“幸儿,实话说,看到你因为乌娜而吃醋,我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代表你真的是爱我的,而我也喜欢这样的人,并不会因为这样讨厌你,更加不会后悔。” 闻言,楚幸鼻子又酸起来,她感觉自己真的太容易感动了,这段时间,动不动就感动得落泪。 然而眼泪还未流下来,突然就一阵反胃,猛地想吐。 楚幸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直接吐出来。 “唔唔——” “幸儿!”看到她突然这样,战延修喊了一声,一把将她扶住,“幸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幸伸出一只手,摆手想说自己没事,因为这会好像又不是特别想吐,这感觉一时一时的。 战延修担忧地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椅子那边走去,让她坐着,关切问,“幸儿,哪里不舒服?去喊大夫过来一趟,好不好?” 楚幸坐得直直的,伸手给自己顺气,感觉好想不想吐了。 “可能是吃太多了。”楚幸道,“休息一下就好了吧。” 闻言,战延修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先喝口水,看看如何,若是还不舒服别忍着,让大夫看一看。” 楚幸喝了一口,点了点头。感觉喝了水之后,那呕吐感似乎更弱了。 战延修看着她,也看出她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稍稍放心一些,但心里还是觉得需要喊大夫过来给她看看,不,应该直接喊程望过来,因为还要给她开补品。 “唔唔——” 楚幸突然又一阵反胃,捂着嘴巴,难受得她都流出眼泪。 这一次感觉更加强烈,真的就要吐出来了。 “幸儿……”战延修心疼地看着她,还是觉得不应该再等了,必须要赶紧让程望过来一趟。 正想着,他站起身,朝外喊道,“石寒,立即进宫去喊程望过来,立即马上!” 门外的几人闻言,都相互看了一眼,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 石寒还是立即应道,“遵命。” 战延修又继续吩咐,“凝蝶,你以最快的速度去请大夫过来!枝子,你让膳房那边准备着,随时都要煎药!” “是!”凝蝶和枝子两人同时应道。 楚幸听着战延修吩咐石寒他们,就算想说自己不要紧,可那呕吐感一阵又一阵,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再想其他事情。 这样的情况好像还是第一次,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吃点心吃太多了?吃坏了肚子? 战延修敛着眸,眼眸里尽是怜惜,恨不得自己能替她承受这些。 同时心里也觉得蹊跷,他与楚幸都是吃同样的食物,若是因为食物的话,那他又怎么会没事? 除非…… 战延修转眸看向远处还放着没吃完的点心,实在不想这么想,可是楚幸这几日都是吃了这些点心,然后今天便出现不舒服。 会不会是慢性的毒.药? “幸儿,再坚持一会,大夫很快就过来了。”战延修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要是难受就吐出来吧,吐出来就没那么难受了。” “嗯嗯。”楚幸点头,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就算很难受,也吐不出来啊! 真的难受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凝蝶将大夫带过来。 战延修立即让他给楚幸看一看。 大夫怯怯地点头,走上前,伸手探向楚幸的脉象,因为紧张,额头上都冒出一层汗。 “怎么样。”战延修沉声问。 好一会,大夫激动站起身,“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有喜了? 怀孕了? 真的吗? 刚憋回去没多久的泪水再一次流下,楚幸双手捂着嘴,满是惊喜。 战延修也是愣了一下,看向楚幸,深黯的眼眸里闪着亮光,“幸儿,孩子……我们又有孩子了!” “嗯呢!”楚幸点着头,“孩子,我们的孩子……” 再一次…… 他们又有孩子了!!! 真的吗? 会不会搞错了?不是因为吃多了吗?不然为什么她都没有一点感觉,肚子里已经多了一条生命,她与战延修爱的结晶…… 泪水模糊了双眼,楚幸激动地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这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条生命呢! 这么突然,这么惊喜! 大夫微微松了口气,好在并不是什么难以医治的病,是喜事呢! “王爷,王妃,小的现在开安胎药,现在王妃会感觉想吐是因为孕吐,按时给王妃服药,便能缓解不适,等脉象稳定下来,大概一个月后就不会这样了。” “嗯。”战延修点着头,转头吩咐道,“凝蝶,你跟着去拿药,速去膳房熬药。” “遵命。”凝蝶点头,对大夫道,“大夫,这边请。” “有劳了。”大夫道,朝着战延修欠了欠身,恭敬道,“王爷,那小的先告退了。” 战延修挥了挥手,并未再看他们,目光一直落在楚幸身上,望着她的肚子。 他坐在床沿,握着她放在肚子上的手,脸上露着笑,“幸儿,这里再一次孕育着我们的孩子呢!” 楚幸再次点头,“是的,我们的孩子。” 她真的不敢想,那么快又能怀上战延修的骨肉,这孩子实在来得太突然! 但这也让她刚到特别幸福,真好! 为了再一次确信楚幸是不是真的怀孕,因为战延修和楚幸自己对于这个喜讯也还是不敢相信,因而等程望过来的时候,也让他看了一遍。 待程望也告诉他们,楚幸确实是怀孕了,他们两人这才相信。 是真的!不是假的! 楚幸又哭了出来,这是激动的,幸福的泪水! 战灵心也得到消息跑过来,得知楚幸怀孕了,她也激动地掉眼泪,紧紧握着楚幸的手,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 身后的兰生也悄悄抹着泪水,高兴着。 看到他们这样,程望笑了笑,看着他们,“恭喜你们。” “谢谢。”战延修道,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又拍了拍。 “不客气。”程望摇头,问,“已经让大夫开了安胎药了吗?” 第七百一十章前三个月 战延修点头,伸手指了指一旁,示意程望跟他过去,看样子有话要单独跟他谈。 “幸儿,我有话跟程望说,你先好好躺着。”战延修对楚幸说。 “嗯嗯。”楚幸点头,虽然有些疑惑他要跟程望说什么,但没去问原因。 战延修朝她笑了笑,转身往外面走去,程望也跟着他一起走出寝室。 战灵心好奇地看着他们,眼眸里都是疑惑,不过很快又转过头,看着楚幸,关切问,“幸儿,现在感觉如何?” 楚幸笑着说,“很好。” 知道自己肚子里多了一条新的生命,便激动地可以忘掉难受。她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是第二次怀孕,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保护他,让他平安出世! 战灵心看着她,眼眸里也露着笑,看得出来,楚幸现在很开心,浑身散发母爱的光辉。 “幸儿,得知你怀孕了,娘亲很开心,要是皇上他知道了,一定也会很开心。”战灵心笑着说。 兰生也笑着说,“兰生也为小.姐感到高兴,真的是太好了!再过两个多月,小姐就成亲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宝宝,双喜临门啊!” “是的,双喜临门!”战灵心附和说,“都是喜事!” 另一边,战延修与程望交谈着。 “怎么?你想问什么?”程望先开口。 “幸儿她现在的情况。”战延修道。 程望点了点头,“老实说,她的身子现在并无大碍,不过因为之前有过流.产,所以这一胎情况前期也需要多加小心,不能大意,等到过了三个月再看看情况如何,只要前三个月都保持稳定,后期基本就没事。” “好,那这段时间还得拜托你,我不放心别人,所以那些安胎药补品什么的,就全部由你负责。” “可以。”程望点头,“交到我身上吧,你们再过两个月不是就要成亲了,有很多事情要忙吧,而皇宫里也有很多事需要你,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这段时间多点陪楚幸?” 战延修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结束谈话后,战延修走进寑殿,而程望则离开墨云殿,为这段时间楚幸养胎做准备。 看到战延修回来,战灵心站起身,让开位置给他。 “回来了。”楚幸笑着看着他。 “嗯。”战延修应着,握着她的手坐在床沿,关切问,“幸儿,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还是饿了,需不需要吃点什么?” 楚幸笑着摇头,“我很好,不用担心,没一开始那么难受了,也不饿,不过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想还是吃一些吧,最好是暖的……” 战延修点头,刚转头想吩咐枝子去膳房那边准备一些营养开胃的食物过来,还未开口,战灵心就抢着道,“让我去吧,我知道幸儿这个时候想吃什么。” 战延修看着她,又看向楚幸,询问她的意思。 “没事,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在这一方面还挺有几手的。”战灵心道,“而且现在这里,也就只有我有生育的经验,最是清楚。” “好,娘亲,那就拜托你了。”楚幸道。 “说这些!”战灵心看着她,“娘亲能为你做这些,娘亲心里高兴。” 兰生道,“夫人,兰生跟你一起,可以帮你打下手。” “好。”战灵心点头,又对着楚幸和战延修道,“幸儿,延修,那我就先过去膳房,你们等会。” “嗯嗯,谢谢娘亲。”楚幸道。 战灵心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带着兰生离开。 正当两人从墨云殿里走出去,迎面就撞上要进来的乌娜。 乌娜看到她们,亲切喊了声,“夫人你好。” “你好,乌娜小.姐。”战灵心应道。 这段时间,她也是有见过乌娜的,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感觉是位不错的姑娘,心灵手巧,心底还挺好的。 “夫人这是要去哪?”乌娜问道。 战灵心道,“我们准备去膳房,为幸儿做些吃的。” “吃的?”乌娜疑惑着抬起手,笑道,“我刚好做了一些小吃,不知道幸姐姐会不会喜欢。” 战灵心愣了一下,垂眸看着她手中的篮子,笑道,“不清楚,乌娜小.姐是过来看望幸儿吗?” “是的!”乌娜点头,“我听闻幸姐姐有孕了,特意去膳房做了这些小吃,所以来晚了,不知道现在幸姐姐现在如何,没事吧?这些小吃都挺开胃的,就是不知道幸姐姐会不会喜欢……” “她现在挺好的。”战灵心道,“乌娜小.姐,我们还需要去膳房,先走了,等会再聊。” “好的,夫人慢走。”乌娜说,目送着她走远,这才继续往里面走去。 等她走到里面,看到里面的相依偎的两人,定住在原地,眼眸划过一丝不甘,握着篮子的手也越发用力。 可一会,她重新扬起笑容,大步往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轻轻咳嗽了一声,以此因此里面的人的注意。 突然听到响声,楚幸脸颊微红起来,从战延修的怀里坐直身,看到进来的人是乌娜,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战延修转过头,看着进来的乌娜,问道,“娜娜,是你。” “是我啊!修哥哥,幸姐姐,我来看宝宝了!”乌娜笑着说,再次举起自己手中的篮子,“这是我特意为幸姐姐做的几道小吃,都挺开胃的,希望会合幸姐姐的胃口。” 说着,乌娜打开篮子,将盘子一一从篮子里端出来。 “谢谢。”楚幸谢道,可但她看到乌娜端出来的几道小吃,不知为何突然就一阵反胃,那种恶心感又冒了出来。 “唔唔——” “幸儿!” “幸姐姐!”战延修和乌娜两人同时惊呼一声。 战延修扶着楚幸,不停地帮她顺后背,紧无比紧张地看着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得想个办法,减少她孕吐的次数,不然每一次看到她孕吐,难受着,自己更加难受。 “幸姐姐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娜娜吗?”乌娜看上去快哭出来了,一脸担忧与内疚,“明明还好好的,娜娜一进来就这样,果然娜娜还是不应该过来的……” 第七百一十一章不能拂了心意 “对不起,幸姐姐,是娜娜不好,是娜娜的错,真的非常对不起……” 乌娜的声音哽咽起来,突然转身,朝外奔跑,一边跑一边擦眼泪。 “娜娜!”战延修想喊住她,然而才一会功夫,乌娜就不见了人影。 楚幸正难受着,整个人都快难受得要晕过去,听到乌娜的一番话,只觉得稀里糊涂的,不明白她为何那么说,但看到她哭着离开,不由看向战延修。 不需要去追吗?她用眼神询问他。 战延修轻抚着她,摇了摇头,“没事,她只是觉得自己做错了,过会再跟她解释就好,现在主要是你,现在还难受吗?果然还是要尽快喝药,这样才能缓解……” 楚幸抬起手抓住他的手,摇头,“延修,我还不想喝药,这些难受我还能承受,为了我们的孩子,再苦再累我都愿意的……” “可是幸儿,我不想看到你这么难受。”战延修心疼道,叹了口气,“没事的,我让程望根据你的情况来开药,他是值得相信,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哪里是因为不放心服用那些安胎药,只是觉得,药吃多了,对肚子里的宝宝会有影响。 战延修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里,“好,我知道了,但若是等会再难受就不能硬撑了,一定要按时服药,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宝宝。” “嗯嗯。”楚幸点头,嘴角勾着苍白的笑,“感觉说着说着,就没那么难受了。” “那我一直陪着你,陪你聊天,不离开你半步。”战延修道。 楚幸感动地看着他,同时担忧道,“延修,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咳嗽也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其他事啊,这样我会不安的……” “放心,不会耽误其他的事,我会将事情交给其他人来处理,一样的。” 楚幸知道战延修这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忧才如此说,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若是再说就显得自己好像不乐意他陪自己一样,要知道,她可是巴不得天天能跟他待在一起,有他在,心里总会安定很多。 突然余光瞄到乌娜端出来的那几道小吃,楚幸愧疚道,“延修,娜娜她特意为我做的小吃,我能不能吃一些,总觉得不能拂了她的心意,而且现在她那么伤心,若是再知道自己的心意被糟蹋了,定然会更加难过的。” 闻言,战延修转过眸看着那几道小吃,很快转过头,言道,“你刚才不是因为看到那几道小吃的就不舒服,到这会菜也凉了,吃了对身体不好还是别吃了,等会娘亲她也会来送吃的,到那时再吃如何?” 楚幸心里惊叹着战延修如此观察入微,确实,她是因为看到乌娜的那几道小菜突然就觉得胃里难受,想要吐的感觉很强烈。那几道小菜看起来也的确很开胃,可她却觉得很油腻,不想吃。刚才说多少吃些只是不想拂了乌娜的心意。 “好。”楚幸点着头,别开眼,没再看那几道小菜,怕看久了也会觉得难受。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战灵心和兰生两人从膳房那边回来了。 兰生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汤盅,二战灵心手里也提着篮子,不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幸儿,我们回来了。”战灵心说着,朝他们那边走去,也准备将手里吃的放下,然而看到桌面上摆放的几盘小吃,立即喊了声,“哎呀!怎么是这几道小吃!” “嗯?”楚幸和战延修两人都疑惑转向她。 “娘亲,这几道小吃怎么了?”楚幸问道。 战延修敛了敛眸,脸色沉下去,看着战灵心。 战灵心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便道,“啊!别这么看,其实这几道小吃还是开胃的,不过看起来是放油太多了,单单闻着就很油腻,这么油腻的食物可不适合给还孕吐的孕妇吃……” 听到战灵心这么说,楚幸和战延修这才稍微松口气,原来是这样。 战延修还以为战灵心发现这小吃里放了什么不应该放的东西,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没看出这小吃有什么不妥,而他也不想去怀疑乌娜,她没有理由去害楚幸。 “幸儿,这几道小吃就别吃了,娘亲为你熬了粥,还有两道清淡的菜,吃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战灵心道,一边吩咐兰生赶紧将那几道小吃撤掉,就算不吃总能闻到那油腻腻的味道,实在对怀孕的楚幸不好。 楚幸点着头,在战延修的喂食下解决了战灵心熬的粥,菜也基本吃完。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肚子里多了一条生命,所以楚幸总觉得自己应该要多吃一些,要吃两人份,她一份,肚子里的宝宝一份,不然就会饿着宝宝。 看到她这么有胃口,战延修也就放心不少,不过也担心她一下子吃太多,撑着自己也不好,便提醒她一句,让她别吃太撑。 楚幸满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感激地看着战灵心,“娘亲,谢谢你!” “不客气。”战灵心摆手道,“看到你吃得那么开心,娘亲也高兴,多吃些吧,现在可不单单你一人了,还有肚子里的宝宝,以后可要吃双人份,养好身体,这样对宝宝也好。” “嗯嗯。”楚幸点头,她也正有吃一碗,相信战延修也会考虑到这一点。 自从楚幸怀孕后,战灵心几乎每日都过来照顾楚幸,而战延修也减少外出,一整天下来也基本陪在楚幸的身边。 因为有他们的陪伴,楚幸越来越觉得自己非常的幸福,不仅认回了自己的真正父母,也跟战延修重归于好,更是再次怀孕,在即将到来的十月初十这一天,她也将成为战延修的新娘,他的王妃。 好事一件接一件,让她犹如坐在云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每当觉得不真实,她便摸一摸自己的肚子,感受里面跳跃的生命,便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非虚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王府每日每夜都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忙碌着,而现在,又多了一份忙碌。 战延修命人重新将墨云殿旁边的重新修建,要在那里为自己未来的宝宝建就一个乐园。 第七百一十二章慢性毒药 这些日子,乌娜也有再次过来墨云殿,每次过来,也都有为楚幸准备各种吃的。 上一次她“误会”以为是自己导致了楚幸不舒服,内疚地哭着跑了,那个时候,战延修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吩咐凝蝶去跟她解释一番。 凝蝶过去的时候,乌娜还一直哭着,双眸都哭肿了,她以为自己这么哭着离开,战延修定会追上来,可直到自己跑回房间,仍没有看到战延修的身影,更是伤心,哭得更凶了,后面哭全都是因为战延修的“无情”。 “修哥哥,你难道真的再也不在乎娜娜了吗?难道在你心里,那楚幸比娜娜更重要了吗?难道你都忘记了当初你说过要一直陪着娜娜,等娜娜长大的话了吗?呜呜呜……” 乌娜越哭越伤心,越哭啊越难受,心里满是不理解,自己哪一点比不上那楚幸,怎么战延修就会移情别恋到楚幸身上!她认为,若是没有楚幸,自己一定会成为战延修的王妃,她才是最理所当然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啊! 那个楚幸算什么东西!本来就是奴..隶啊!真的以为换了身份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吗? 呵呵!可笑! 明明自己比她更早认识战延修,更早了解战延修,跟战延修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比她少啊!为什么战延修就被她抢了去! 不公平! 不公平啊! 凭什么!凭什么她还怀了战延修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乌娜越想越妒忌,眼眸里流着眼泪,又愤恨地盯着前方,仿若她跟前的便是楚幸。 她突然抬起手,胡乱地朝前乱抓一通,最后无力地趴在桌面上,哽咽哭着。 “呜呜呜……呜呜……” 哭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来想要等的人,乌娜抬起眸,衣袖全都被泪水弄湿,粘着手臂,很是难受,然而她却愤恨地盯着前方,眼眸里迸发着熊熊的怒意。 楚幸必须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必须死!只有他们都死了,自己才能取代她,成为战延修的王妃! 她站起身,朝一旁走去,从隐蔽的地方掏出一瓶东西,紧紧捏在手里。 再过多不久,楚幸那家伙倒下的话,到那个时候,她的计划就成功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她的地位,再也没有人可以抢走她的战延修! 她手中所握着的瓶子里装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这段时间,她都有将这种无色无味的液.体倒入送给楚幸吃的点心里。 第一次的时候,其实她并没有添加这种无色无味的液.体,只不过是做个试探,也顺便刺激刺激楚幸,让她吃醋,让她独享这她亲自为她做的“美食”。 乌娜要的是楚幸的命,而非战延修,所以她必须确保战延修不会碰她做的食物。 这无色无味的液体混合在食物中更加不容易被察觉,而且吃下这之后也不会立即发作。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一开始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若是一直以来都吃了这个,慢慢的,也会有所反应…… 到被察觉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呵呵呵呵!乌娜冷笑起来,目光冰冷地看着前方,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 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乌娜立即将手中的瓶子塞进衣袖,坐回桌子旁,伪装继续哭的模样。 没多久,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凝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乌娜小.姐,你在里面吗?” 听出是凝蝶的声音,乌娜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挤出泪水,让自己看起来还在哭,声音嘶哑应道,“我在……” “乌娜小姐,是王爷让属下过来的。”凝蝶道。 听到这句话,乌娜瞪大眼睛,惊喜起来,可一会,眼眸又黯淡下去,这话的意思是战延修没来! 他竟然真的不来看自己,只是派人过来,太过分了! “乌娜小姐?”凝蝶又喊了声。 “啊啊!还在。”乌娜忙应,“不好意思,请等一会,现在这样的状态实在不好意思见人。” “没关系。”凝蝶沉着道,静静等在外面。 等了一会,乌娜从里面打开门,便见她脸上带着面纱,只是那红肿的双眼还露在外面,很是明显。 凝蝶盯着她看了一会,移开目光,解释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 “乌娜小.姐,王爷让属下告诉你,刚才的事并不是你的错,请你不要放在心上,王爷与王妃都没有要怪责你……” 乌娜垂着眸,纤细的手抓着门旁,一时没有说话。 凝蝶继续跟她解释,尔后,静静等待她的回复。 好半响,乌娜抬起眸,吸了吸鼻子,勉强笑着,“我知道了,谢谢你,凝蝶侍卫,请你转告修哥哥和幸姐姐,我已经没事了,请他们不用担心。” “好,没其他的事,属下先告退了。”凝蝶道。 乌娜点头,“麻烦你走一趟了,凝蝶侍卫。” “这是属下应该的。” 之后,凝蝶没有再多停留,回去墨云殿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战延修知道。 乌娜站在房门前,望着凝蝶离开,抓着门旁的手越发用力,指甲深深陷进木头里,木刺进手指头里,然而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好一会,她才松开手,愤怒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第二天,乌娜像是没事一样再次过去墨云殿,这一次依旧带了点心过去。 面对乌娜的“盛情款待”,楚幸依旧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但也只是收下,并没有吃。 日子转眼又过去好几天,乌娜每日都过来,这一天,她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问道,“幸姐姐,这些天你都有尝试我的点心,感觉味道如何,不知道有没有进步?” “!”楚幸惊了一下,一时没说话,她可不敢直接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吃,因而犹豫了好一会,言道,“很好吃,越来越好吃了,真的!谢谢你,娜娜,让你每天都辛苦忙碌,实在感到很不好意思,今后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幸姐姐吃腻了?”乌娜问,“要不我换别的口味吧,没关系的,我喜欢这么做,因为你是修哥哥的王妃,也就是我的嫂子,为嫂子做这些,是应该的。” “……谢谢你。”楚幸再次言谢,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拒绝,还是像之前一样吧,尽量都收下。 “这是我应该做的啊!”乌娜露着笑容,笑得一脸无害。 第七百一十三章起疑心 “……”楚幸笑了笑,内心叹着气,看来这以后还得继续。 乌娜突然又问,“幸姐姐,这几天你感觉身体如何?应该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她这么问,其实就是想知道楚幸有没有开始出现不适,若有,则代表她下的药已经开始起作用,若没有,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比如说,楚幸根本没有吃! 闻言,楚幸沉思了一下,笑着道,“其实是有一点的,不过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所以也就忍着,忍着忍着也就觉得没事了,现在除了孕吐厉害的时候还受不了,其他时候都挺好的。” 听到楚幸这么说,乌娜一时没说话,心里沉思着,那这样,究竟有没有开始发作? 感觉自己沉默太久,楚幸一直在看着自己,乌娜扬起笑容,“那就好,幸姐姐,虽然我不清楚怀孕的感觉到底如何,不过看到你现在每日都那么开心,打从心底里也为你感到高兴。” 楚幸笑着垂着眸,摸着微微凸起一些的肚子,眼眸里尽是慈祥的笑容,“是的,知道肚子里多了一条生命后,我每一天都很快乐,也期待着他的出世。” “给宝宝起名字了吗?”乌娜问,盯着桌面上的糕点,站起身,又道,“幸姐姐,这点心是刚做的,你快趁热吃一个吧,还没到午膳时候吧,还有一段时间,先吃点心充饥,别饿着自己还有宝宝了。” 说着,乌娜再次端起那盘糕点,递到楚幸面前,“幸姐姐,吃一个吧。” 面对放在自己眼前的糕点,楚幸就算再不想吃,也不得不拿起一个,脸上还露着笑,“好。” “快尝尝,好不好吃?”乌娜一脸期待的样子,“这次我尝试做新品种,里面添加了一些花果,很新鲜,味道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幸姐姐喜不喜欢。” 楚幸点着头,忍着胃里的不适,轻轻咬了一口,入口还真挺香甜的,花果味很浓。 “如何?”乌娜又问,心里却是恨不得她立即将这些糕点全部吃完,别再这磨磨唧唧的! “好吃。”楚幸道,“这新口味不错。” “真的吗?”乌娜笑得一脸灿烂,“那真的太好了!幸姐姐喜欢就好!这段时间都喜欢上为幸姐姐亲自下手,能得到幸姐姐的夸奖比什么都让娜娜开心!” 像是被她的笑容所感染,楚幸脸上也露着笑,只是内心却越发内疚,前些日子乌娜送过来的小吃点心等她都没有吃,直接让枝子处理了,这若是跟乌娜明说,恐怕她会很伤心很伤心,怕是不会原谅自己。 战灵心与兰生端着安胎药进来,看到里面传来的笑声,走上前,笑着道,“是娜娜啊,你过来了!” “夫人,你好!”乌娜转过头看着她,甜甜喊了声。 战灵心点了点头,走到楚幸身旁,看着她吃着糕点,道,“娜娜又来送点心了?真是有心了。” “这是娜娜想为幸姐姐做的。”乌娜笑着说。 战灵心转向楚幸,道,“幸儿,先别吃了,该喝药了。” 楚幸点头,同时心里叹了口气,她正想找个理由不再吃这些点心,因为肚子又开始难受起来,感觉有些向吐,可她不想在乌娜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 “好。” 楚幸放下手中的糕点,接过战灵心端来的药,喝了一小口。 战灵心道,“有些烫,慢慢喝吧,不着急。” 楚幸点头,有些心虚地转向乌娜,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娜娜,到点喝药了,我喝了药再吃,正好可以去苦味。” 乌娜脸上仍挂着笑,道,“好,喝药要紧,幸姐姐觉得哭就用这点心送药吧。” 楚幸正慢慢喝着药,战延修和外出回来,看到乌娜也在,也看到桌面上的点心,言道,“娜娜又过来给幸儿送点心吗?” “是的,修哥哥。”乌娜笑着道。 战延修又道,“这点心看着不错,我也想尝一个。” 说着,战延修拿起一个,正要放进口。 楚幸和乌娜两人都盯着她,前者是因为不想让他吃乌娜亲手做的点心,后者也是如此,不想让他吃,虽然原因不一样,但目的是一样的。 乌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去阻止,心里暗道,只是一次两次的话没关系的,下次的量再放少一些,尽量让楚幸全部吃完就行! 楚幸也没有开口,别开视线,只要没看见,就能在心里告诉自己,其实战延修没有吃,不要紧的。 对于两人的反应,战延修都落在眼里,他是明白楚幸的意思,但乌娜的神色则觉得有些奇怪,让他不得不怀疑。 因为乌娜每日都来墨云殿给楚幸送吃的,实在太频繁,他可不记得她有这么喜欢下厨。 乌娜却在这时问,“修哥哥,味道如何?你变得喜欢吃甜点了吗?” 战延修收回目光,点了点头,“不错。” “哇!连修哥哥也觉得好吃吗?娜娜真的太开心了!”她笑得更加灿烂,“要是修哥哥喜欢吃,以后娜娜都给修哥哥做。” “咳咳——”楚幸突然咳嗽起来,脸色也变得难看。 会突然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乌娜的话。她又喝了一口药,猛地就被呛到。乌娜那么说,岂不是代表着以后她做的点心都是为战延修做的?也代表着她以后都会一直住在这里…… 战延修明明跟她说过,乌娜只是在这小住一会,很快就离开的,可现在这情况,显然不是啊! “幸儿!怎么了?” 战延修和战灵心两人听到楚幸咳嗽,立即紧张起来,关切问。 楚幸一手捂着嘴,还咳嗽着,咳了一会,抬起头摇了摇,“我没事……” “幸姐姐……”乌娜也担忧看着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 战延修扭头吩咐,“去请大夫过来!” 枝子立即朝外跑去,瞬间没了影。 乌娜紧张地站着,不是担忧楚幸的情况,而是担心大夫这会过来,会暴露她下.药的事! 因为她所下的那药,一旦有反应,便是从咳嗽开始,这才刚开始,她怎么能就让人觉察,现在楚幸吃下的量还不足以让她毙命啊! 这可怎么办呢? 乌娜慌张起来,看着楚幸,喃喃喊着,“幸姐姐……” 那模样,感觉随时都会哭出来,“幸姐姐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大夫快来吧……” 第七百一十四章起作用 楚幸看着他们个个担忧紧张的样子,轻声道,“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咳了几声,呛到而已……” “真的是这样?”战延修问。 楚幸点头,“是的。” 乌娜眨了眨双眸,“只是呛到吗?幸姐姐你可别忍着,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若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不能瞒着不说,不然……” 后面的话乌娜没有说出来,抬手擦了擦挤出来的泪水。 战灵心也是很担心,伸手帮忙在楚幸背部顺气,“幸儿,你可别吓娘亲……” 楚幸笑着看着他们,言道,“我真的没事,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有事我一定会说出来的,刚才真的只是呛到,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听到楚幸一直这么说,战延修也便相信她的说辞,“好,那就不请大夫了。” “嗯嗯。”楚幸点头。 闻言,乌娜更是松了口气,又哭又笑,“幸姐姐没事就好,幸姐姐没事就好……” 战延修转眸看了看她,心里暗道,是不是自己怀疑错了,乌娜的样子确实很关心楚幸,也没有理由要害她。 虚惊一场后,楚幸继续将剩下的安胎药喝完,乌娜没有在这停留太长时间,等楚幸喝完药便离开了。 她回去自己的房间时,一路都急匆匆的,神色慌张,藏在衣袖的双手紧握着拳头。 刚才那会可真的吓了她,若真的请了大夫过来,那恐怕事情真的会暴露。 不行,不能这么快就暴露!至少还要几天,不能那么快就被觉察出来! 乌娜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一时没注意到前面的人,直接撞了上去。 被撞的兰宁及时稳住自己的身子,也伸手扶住乌娜。 乌娜正想破口大骂,突然一抬头看清眼前的人,立即谢道,“谢谢。” “乌娜小姐,对不起,是奴婢走路没看路,撞到了你,请你怪责。。”兰宁道。 乌娜忙摆手,“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看前面才撞到你的,你不用自责,而且也没有撞伤。” “谢谢乌娜小姐的原谅。”兰宁感激道,又问,“乌娜小姐现在去哪,需不需要奴婢带你去。” “我刚从墨云殿出来,打算回房。”乌娜笑道,“这段路我还认识,就不打扰你了。” 闻言,兰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弯了弯腰,目送她离开。 等到乌娜走远了一些,兰宁立即露出疑惑的眼神,刚才她可是注意到了那一瞬间乌娜的表情转换。 虽然只是一会,她还是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乌娜那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表情,她可从未见过。 心里猜想了好一会,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兰宁只能匆匆往前走,这事虽蹊跷,但还是先放一旁,许是因为自己还不了解乌娜,所以才会觉得奇怪。 如此想着,兰宁继续朝前走,很快便将这事抛之脑后。 …… 到了八月底,炎热的天气总算是过去了一大半,而离八月也所剩没几天了。 这几日,都下着大雨,哗啦哗啦,像是有人在天上泼水,倾盆大雨,偶尔还打雷闪电。 因而这几日,楚幸更是待在殿房里,就连殿门也没有迈出一步。 战延修担心外面地滑容易摔倒,所以让她都待在房间里,尽量少走动,等天气好些,不再下雨时再出去。 一连在房间里待了好些天,楚幸觉得自己更加无聊了,本来自从怀孕之后,就已经少有到外面走动,现在就连在房间里走动也要减少次数,一整天下来,几乎都躺着,或者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楚幸总是咳嗽,一开始很轻微,也只是一声两声,可到后面,咳嗽声越来越严重,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枝子担忧地看着她,言道,“王妃,好奇怪啊,你最近总是咳嗽,会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得了伤风?虽然这几天天气也挺热的,可因为下雨的原因,房间里气温也不是特别高,这样一直咳嗽可不行,还是告诉王爷他们,去请大夫过来看一看吧……” “咳咳——”楚幸咳着,道“我的身体应该没有那么弱了,不应该又生病了。” 这些日子她都有按照吩咐来服药,真的不应该啊! 枝子道,“王妃,你忘了你刚回来的时候就发烧了,现在这几天天气反常,时高时低,很容易生病,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大夫来看一看吧。” “上次是因为……”楚幸想解释,可突然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就没再往下说。 “嗯?”枝子一脸疑惑。 “咳咳——”楚幸又咳了几声,这次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没什么,没什么事。” “咳咳咳!咳咳——” 她双颊通红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那些回忆。 枝子看她咳的越来越严重,紧张道,“王妃,你真的没事吗?你咳的太严重了,看着也不像伤风,这事还是告诉王爷他们吧,等王爷回来,他也会知道的。” “咳咳——” “这种事过几天就好,就不用告诉他们了,现在外面那么忙,就别再让他们为我的事操心了……”楚幸道。 “可是,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枝子道。 正想继续劝楚幸,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两人的目光都看向殿门那边。 “应该是夫人过来了。”枝子道,“因为风总是将殿门吹开,奴婢将门锁上了。” 楚幸点着头,看着她过去开门,可等枝子回来,却发现她前面的人并不是战灵心,而是乌娜。 “咳咳——”楚幸又咳嗽起来。 “幸姐姐……”乌娜刚喊了声,突然听到她咳嗽,猛地上前,将她扶住,“幸姐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咳嗽?” “我没事,只是咳一下,不要紧的。”楚幸道。 乌娜还一脸担忧,可心里却乐开了花,她能看出楚幸的脸颊红着,这显然是因为咳嗽导致的,也就是说,她下的毒.药起作用了! 枝子这时开口,“乌娜小姐,王妃她已经咳……” 还未说完,楚幸就打断道,“枝子,不能胡说,什么事都没有。” 枝子咬着唇,很是不甘,为什么王妃就是不让她说呢!为什么就是要将自己的病情隐瞒呢!若是继续任其发展下去,迟早都会被发现的啊! “嗯?枝子想说什么?”乌娜问着,目光却看着楚幸,“幸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枝子将话说完?” 第七百一十五章苦情剧 楚幸笑了笑,轻声道,“没什么,没什么事,娜娜,你不用担心。” 她越是这么说,乌娜越是觉得她在说谎,心里更是高兴,很好,总算起作用了,继续吧,继续隐瞒,等到病情到了无力回天的时候,你就哭吧! 哦,不对,等到那个时候,你已经没有机会哭了。 哈哈哈哈哈! 乌娜心里在狂笑,脸上却一脸平静,甚至还紧皱着眉头。 “幸姐姐,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楚幸点头。 然而话音刚落,又想咳嗽,她伸手捂着嘴,将那感觉压下去。 “王妃……”枝子很是担忧,可只能无奈叹气。 乌娜转身,拿出这次自己提过来的点心,“幸姐姐,我这次做了茶果,你尝尝?” 说着,乌娜打开篮子,将里面的盘子端出来。 楚幸望着那精致的点心,更是没有胃口,自从上次战延修吃了乌娜做的点心后,她更是再也没碰她送来的任何吃的。 因而这会也实在不想说,便道,“娜娜,你不用每天都勉强自己的,点心什么的都不用再做了,这些天真的非常感谢你的点心,只是觉得每天都这么吃,有点吃不消,也胖了不少,胃部也不舒服,肚子鼓起来……” 乌娜顿了顿,尔后又笑起来,“幸姐姐,你又跟我客气了,你现在可是孕妇,胖一点才好啊,而肚子鼓起来很明显是宝宝开始长大了,这说明吃点心对你还有宝宝都有好处,能让宝宝快速成长。” 乌娜这么说着,心里一直笑,胃部不舒服,那就说明真的是药.性发作,开始起效应了! 因为毒性过强,为了避免嫌疑,她故意减量了。 如果再继续给她吃,说不定真的就成功了! 想到这,乌娜拿起一个茶果点心,递给她,“幸姐姐,你尝尝,很好吃的,保证你会喜欢。” “不用,我现在不想吃。”楚幸摇了摇头。 可乌娜还是朝她这边伸来,她只好伸手去挡,这样一来二去,乌娜手中的一盘果茶点心都摔在地上,盘子碎了一地。 见状,楚幸立即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明明说了不想吃的,是乌娜硬是药喂她吃,她不想被强迫,也不想这样伤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稍微用了些力气,没想到就乌娜就没拿稳盘子,将一盘点心都摔地上了。 “王妃,乌娜小.姐,泥们都没事吧?”枝子关切问。 乌娜并未回答,却是抬起眸瞪着楚幸,“幸姐姐,你这是何意?” 楚幸被她狠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微微退后,“对不起……” “这些都是我怀着好意为你做的啊!你不想吃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将它摔了。”乌娜说得义愤填膺,说得错全在楚幸身上。 “乌娜小.姐,王妃明明说了不要吃的,是……”枝子试图解释。 然而第二句话还未说出口,脸上突然就挨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很大。 枝子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乌娜,都还未看到她抬起手,这巴掌就来了,而且乌娜的表情,仿佛要将她杀了一样。 “你是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说话!” “娜娜!”楚幸大喊一声,站起身,将枝子护在身后,看着乌娜,“你怎么可以打枝子,她说错了什么吗?我确实说了不想吃,是你硬要我吃,点心全摔了我承认是我的错,但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楚幸突然觉得乌娜很不可理喻,明明之前还那么善良可爱,可现在瞬间变了嘴脸,让人发寒。 她转过身察看枝子的脸,看着那鲜红的掌印,都不敢伸手去碰,这一看就很痛啊!这乌娜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看起来那么娇小,力气却那么大。 乌娜瞪着她们,嘴角勾着冷笑,“幸姐姐?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幸姐姐是给面你,你若是不识趣的话,就等着看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幸转过头,看着她,“娜娜,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今天?” “呵呵!”乌娜冷笑,“要怪就怪你拂了我的好意!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跟你撕破脸。” 楚幸皱着眉头,“所以说,这些日子你都是在做戏?” “你好好说话,什么做戏!你又以为你是谁?自以为成为了南安国的公主,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吗,可笑!”乌娜不悦地瞪着她,扬起手准备打她,然而巴掌还未甩出去,就被一只大手抓着。 乌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战延修。 “修……修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战延修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娜娜,你能跟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延修……” 楚幸望着身旁的战延修,眼眸划过喜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的那一幕他都看到了吗?可不是她的错啊!而且乌娜不仅打了枝子,还想动手打她,才一会的功夫就变得如此陌生,让人害怕。 “修哥哥,你听我解释……”乌娜双眼红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战延修的衣袖,“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是娜娜的错啊!你误会娜娜了!修哥哥,你来得正好,你来给娜娜评评理,娜娜好心好意做了茶果带来给幸姐姐吃,可幸姐姐呢,非但不领情,还将娜娜满怀心意的茶果摔了,而她的奴婢还羞辱娜娜,破口大骂,娜娜真的是怀着一片诚意做的啊,想让幸姐姐吃上好吃的舒缓疲劳,娜娜真的好委屈,好伤心啊……” 乌娜说着,双手掩面,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流出来,对于哭戏,她可是信手拈来,想哭就哭,丝毫不虚假,而她相信,自己一哭,战延修绝对会站在她这边,那楚幸算不上什么,根本没有资格横插在她与战延修中间。 战延修看着她,言道,“看起来真的是好委屈……” 闻言,乌娜心里乐了,看吧,只要她一哭,战延修就真的会心疼她,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然而她却没料到战延修接下来说的话,震惊地说不出话。 “眼泪这么不值钱?看来你真的很适合演苦情剧,来的时候练习了很多遍?若真的施这样,那还真的是难为你了。” “修哥哥?”乌娜哭红的双眼看着他,伤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修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娜娜才不是这样的人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娜娜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吗?呜呜不是那样的……” 第七百一十六章邪恶的人 乌娜越说越伤心,豆大的泪水不断往下流,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就算是楚幸看到她这模样,也觉得若不是自己见识过她刚才那副模样,一定会被现在的她所欺骗,因而这会她看向战延修,就是不知道他会继续相信自己,还是相信这位青梅竹马。 战延修觉察刀她的目光,垂下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似乎告诉她,放心,他一直站在她这边。 感受到他手上从来的温度,楚幸脸上露出笑容。 乌娜还在哭着,偷偷抬起眸看向这边,见到他们并未看着自己,而是相互看着彼此,心里瞬间燃起熊熊怒气,怎么可以这样!战延修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 “修哥哥……”她哭哭啼啼起来,再次道,“修哥哥,你难道不相信娜娜吗?娜娜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娜娜是什么样的人,修哥哥最清楚的啊……” 听到乌娜又这么说,战延修敛了敛眸,转过头看着她,“娜娜,到现在你还要继续演戏?正是因为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所以我最是清楚你是怎么样的人,你也该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欺骗我!现在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实在太令我失望,就算你现在演戏再逼真,我也不会相信你!” “修哥哥……”乌娜看着她,泪眼婆娑,“修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演戏什么的,娜娜不懂,你怎能这么想娜娜呢!” “娜娜!”战延修怒吼一声,一手抓着她,“若是你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顾及当初的感情剁碎你这双不安分的双手!” 乌娜皱着眉头,“痛!好痛,修哥哥,放手……” “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战延修冷声道,“太奶奶到底是以什么想法将你派到这里来!你又是为何变成现在今日这样子,若是我将你杀了,是不是也无所谓,还是死在我手里又多了个借口!” 乌娜瞪大眼睛,摇头,“修哥哥,你这是什么话!?娜娜说过都,是因为路过这里,也得知修哥哥要成亲所以特意过来看望你,看望未来的王妃,娜娜的一片诚意,难道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值得吗?娜娜好伤心啊!” 乌娜越说越伤心,越哭越委屈,双手掩面,欲往外跑,却被战延修再次抓住手,“站住,你本该有机会离开,但现在,别想离开!” “修哥哥!”乌娜扭头看向他,吼道,“放手!既然你不想相信娜娜,那娜娜走就是了!现在为什么又不让娜娜走!” 战延修怒视着她,“你做出那么过分的事,现在就想一走了之!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么邪.恶的人!” “我没有!修哥哥!”乌娜再次吼,“为什么你就不相信娜娜!” 楚幸在一旁看着,心里极度无语,也总算见识到一个人的演技到底有多逼真,竟然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实在佩服。 空气一直僵持着,乌娜紧皱着眉头,战延修抓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像是要狠狠将她的手扭断。 “修哥哥,松手,请你松手好不好……”她又哭起来,楚楚可怜,“好痛,好痛啊!” “你等着!”战延修冷声道,“你不是要继续演戏,那好,等会看你还能不能再继续演戏!” “什么,什么意思?”乌娜瞪大眼睛,一脸惊恐,“修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战延修却没有再说话,转眸看向楚幸,轻声道,“幸儿,你太傻了,不应该站着不动挨打的,若是我没有及时出现,你真的要承受这一巴掌?不管你有没有错,都不应该站着被打,善良也应该有个度,对于这种人,你不用对她客气。就是因为你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利用,才会被欺骗!放心,即便一开始我不在场,也会相信你,同时也要跟你道歉,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是我觉察地太晚了,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楚幸摇头,疑惑,“延修,什么意思?” 为什么连她也听不懂他的意思了。 战延修浅笑不语。 “修哥哥……”乌娜内心惊恐起来,想要后退,可手被战延修抓着,无法挣脱。 她真的很害怕!战延修的这一番话难道他全部都知道了?还是说,只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幕。 乌娜现在非常后悔,就不应该那么早撕破脸,也不应该大意!现在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可现在就她一人,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又该如何翻盘呢?乌娜心里紧张着,仿佛思考着,绝对不能就在这失败! 绝对不允许! 没多久,外面传来凝蝶的声音,“王爷,属下回来了。” “进来。”战延修沉声道。 不一会,凝蝶便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托盘,上面摆放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待她走近,才能看清。 竟是好几个小鸟的尸体和一些碎的点心。 “这是……”乌娜瞪大了眼睛,后面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楚幸看向凝蝶那边,看了好一会才认识出这些是什么,这些应该是她让枝子处理的点心,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枝子也是很快认出,惊讶道,“这些点心我都是倒去后花园的大树下,这些小鸟?难道是因为吃了这些点心……” 凝蝶道,“没错,这些小鸟正是吃了这些点心所以才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这些点心有毒!”枝子惊呼一声,一手捂住嘴巴,“不会吧!怎么会这样,乌娜小.姐竟然……”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瞪大了双眼,又担忧地看向楚幸,“王妃,王妃会不会……” 楚幸的脸色也苍白起来,这些点心虽然并没有怎么吃,可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吃了,会不会也有问题? 她突然很惊慌,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拜托啊!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啊!宝宝,答应娘亲,你一定要坚强,不要再离开娘亲了! “幸儿……”战延修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没事的,我已经让大夫给你看过,你吃的少,病素也及时处理了,所以你和宝宝都没有事,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真,真的?”楚幸亮起眸,看着他,若真的是这样,就太好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狡辩 “嗯。”战延修坚定道,“是的,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楚幸摇头,“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 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无条件相信他!更何况这也是她所希望听到的话啊!只要宝宝都没事,这比一切都重要! 乌娜哭红的双眸看着他们,越是看着他们,越是愤怒!很好!他们再一次无视自己。 好半响,战延修转过眸,深黯的双眸冷冷地看着她,“娜娜,你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说,还是说要继续将这场戏演下去?!” 乌娜摇着头,不断往后退,“修哥哥,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娜娜,想当初,不管娜娜说什么你都会站在娜娜这边,为什么现在就变成这样,这些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认为是娜娜下的毒吗?娜娜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娜娜又有什么好处?真是可笑,这一看就是她们在演戏,是她们要诬陷娜娜啊!” “你还在狡辩!好,我就让你再也无话可说!”战延修怒吼一声,朝外吼道,“来人,立即搜查乌娜的房间,一旦有任何可疑的发现就立即过来禀告!” “是!属下遵命!”门外的石寒应了声,随即带着其他手下立即前往乌娜所居住的房间。 乌娜听到战延修这一番话,内心更是恐惧,心里不断回想着,自己将那毒.药放哪里了,安不安全,会不会被搜查出来! 虽然内心慌的一匹,可她脸上仍一俩淡定,甚至继续楚楚可怜地为自己解说,“修哥哥,这很显然是她们串合起来诬陷娜娜的啊!娜娜刚来这里有多久,身边连个手下也没有,单凭娜娜一人,又能做出什么?呵呵!真是可笑啊!明明是她们在欺负娜娜,可修哥哥却什么都不问直接站在她们那边,连给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娜娜!娜娜真是好伤心,好失望啊!修哥哥变得让娜娜觉得可怕……” 战延修抿着嘴,听着她这一说辞,皱着眉头,冷声道,“你现在尽管说,只怕等会你想说都说不出来!” 楚幸一手搂着战延修的手臂,仰着头望着他,有他在身边就安定很多,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大步迈过。 战延修一手握着她的手,对她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乌娜感觉自己都快被他们逼疯了,这一次又一次的,算什么!难道就欺负她一个人吗?欺负她没有人支撑吗? 可恶!去死!去死!统统都去死! 凝蝶盯着自己手上捧着的托盘,看了一会就挪开视线,这几只小鸟实在死的可怜,明明也是鲜活的生命,却被剥夺了生命。 枝子看着那些小鸟的尸体,满是内疚,若不是因为她觉得直接将这些点心扔了可惜,将这些点心放到树底下,让这些树上的小鸟吃,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善意,成了杀害它们的毒.药! 越是想到是自己害死了这些小鸟,枝子越是难过,眼睛都红了起来,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弥补它们,至少能染自己亲自埋葬它们。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枝子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时开口。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们一群人都在等待石寒那边的消息,时间越久,战延修越是不耐烦,只是去搜查一个房间,怎么需要那么长时间! 而乌娜心里却是得意起来,使劲越久对她越是有利,只要他们找不到毒药,就无法证明这毒是她下的,甚至还能将此推卸到楚幸身上! 约莫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石寒才带着仍回来,他的手上,显然拿着一样东西。 看到他手上的瓶子,乌娜一时呆愣住,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怎,怎么可能!竟然真的被他们搜查出来了! 不应该啊!她明明藏在很隐蔽的地方,绝对不会被他们轻易找到才对的! 这一定不是她的那毒.药!一定不是! 战延修看了她一眼,很显然看出她的慌张,就算她还在极力掩饰,可还是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而他对她也是越来越失望,他本该也不想去怀疑她,去质疑她,可到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她早已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乌娜,而是变成一个歹毒心肠之人! 实在太令他失望了! 这一切,都是受太奶奶的指示吗? 到现在这会还不肯放过她们吗? “石寒,你手上是什么东西。”战延修沉声问。 “回王爷,属下手中的这药瓶是从乌娜小.姐的房间搜出来的毒.药,经过检验,确实与乌娜小.姐手中所做的点心一样毒性。” 闻言,战延修转过眸看着乌娜,“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乌娜摇着头,身子无力倒向一旁,幸好旁边有一条柱子可以让她扶着不至于倒下,“修哥哥,这不是娜娜的,娜娜根本就不认识这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娜娜也不知道!娜娜都说了,是他们在串合起来一起诬陷娜娜,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娜娜呢!” 战延修冷笑盯着她,“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乌娜,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听,石寒,将她带出去,好好关起来,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将她放出来!” “不!”乌娜惊恐摇头,“修哥哥,你不能这样子对娜娜啊!娜娜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看着石寒等人上前,乌娜不断往后退,正想逃跑,却被他们直接一把抓住,“乌娜小姐,请跟我们走吧。” “放手!放手啊!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乌娜大吼起来,“混账东西!我让你们放手!你们听不到吗?” 乌娜吼着,怒视着战延修,“修哥哥!你快让他们住手啊!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没有错啊!我哪里做错了!” “将她的嘴堵上!”战延修皱着眉,冷声道,“赶紧带出去,别在这吵!” “遵命!”石寒应着,挥了挥手,立即有两人上前,一把将乌娜的嘴给堵上,将其拖出去。 乌娜还在挣扎着,双脚伸地直直的,在地上蹬着,嘴里还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双眸惊恐又愤怒地瞪着战延修,瞪着楚幸。 第七百一十八章向你保证 看到这,楚幸心里不知何滋味,石寒他们这么对待乌娜一个弱女子,有点残.忍,不过到这个时候,乌娜还瞪着他们,让她仅剩的那些惋惜也都消散。 战延修揽着她,将她护在自己怀里,轻声道,“幸儿,别看,不值得。” 前几日,他也曾觉得这不是乌娜所为,也给过她机会,可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失望,所以到了现在,他已经不会再让可怜她,因为她已经不再值得! 现在只是将她暂时关起来,已算是他最大的仁慈,不能再让步了! “幸儿,你太善良了,所以总是被欺骗,这以后,你都别再这么傻,面对这种人,无需为他们感到惋惜,也不需要同情他们。” “我……”楚幸无法为自己解说。 她不知道啊!乌娜竟是如此有心机的人,每日笑脸相迎,内心却那么邪恶,甚至还下毒陷害自己。 “延修,真的没事吗?宝宝他还这么小,而我之前也吃了不少真的没有中毒?”楚幸回担忧问。 “没事,你忘了这些天也有大夫过来给你诊脉,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有没有中毒。”战延修道,“虽然乌娜每次都在点心里下毒,但所幸量少,你也没有吃很多,因而这毒.性不强,不过也不能大意,所以晚点再让程望过来一趟给你看看。” 楚幸点头,听到战延修这么说,心里总算安定很多,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延修,对不起,让你担忧了。”楚幸抱歉道,“幸好有你,不然我真的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这太不吉利了,不能说,也不想说。 “该死!” 战延修低咒一声,双手抓着她的手臂,“幸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抱歉,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点察觉到乌娜的不纯动作,对不起,因为这段时间外面的事情有些不顺,我变得有些敏.感,只是……” 楚幸愣愣地看着他,“延修……” “对不起!” 最近繁忙的原因,楚幸想到这几日的中午他都会出去一段时间,然后又赶回来,虽然他在自己面前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可她看得出来,他很疲惫,也非常心疼他。 战延修看着她露出心疼的神色,温和道,“幸儿,你不用担心,你只要舒舒服服的等待着婚礼的那一天就好,像今天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我向你保证,你能原谅我了吗?” “延修,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没有生气,也没有怪你,”楚幸道,“我很感谢你,因为有你,我才能这样肆意,我跟宝宝才能一直都安全啊!若不是你,我这次也保不住我们的宝宝,延修,是我向你道歉才对啊!你愿意原谅我吗?” 战延修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幸儿,什么都别说了,我不会再让你们受一点伤害,绝不!” 楚幸埋在他的怀里,安定又幸福,真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 战延修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在她纯上落下一吻,嘴里嘟囔着,“幸儿……” 因为这一吻,楚幸双眸也变得迷.离起来,看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一旁站着的凝蝶和枝子两人都非常识相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默默离开。 凝蝶本打算问战延修要如何处置自己手上的这些,但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再问了。 走到殿房,枝子看着凝蝶,欲言又止,双手交握着,咬了咬唇,最终下定决心喊住要离开凝蝶,“凝蝶侍卫,请等一等!” “嗯?”凝蝶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有事?” 枝子点头,伸手指了指她手上的托盘,“凝蝶侍卫,你手上的小.鸟能不能交给奴婢处理,奴婢想亲自将它们埋葬,怎么说都是因为奴婢将点心放在树下喂它们,所以才导致它们死亡,是奴婢的错,奴婢想为它们做点什么,虽然并不能弥补……” 凝蝶沉默了一会,点头道,“好,这就教给你了。” 说着,她走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她手上,“自己小心,别碰到那些毒点心。” 枝子闻言,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凝蝶侍卫!谢谢你!” “不用客气。”凝蝶淡道。 枝子再次感谢了一番,捧托盘走向另一处,她打算将这些小.鸟的尸体埋在那棵大树下,这里是这些小鸟的归宿,它们死后,也应该想待在原来的地方,她不忍心将它们分开…… 殿房内,气温好像渐渐上升。 战延修一手按着楚幸的脑袋加深了那一吻,等到他还想继续进一步的时候,理智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不可以,现在还不行! 以楚幸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能承受,因而他不能再进一步,这段时间还得继续忍耐! 楚幸瘫软在他的怀里,嘴唇粉红,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战延修在她唇上又轻了几下,这才弯腰将她抱起身,往床那边走去,却只是将她放在床.上,并未有下一步。 为了抑制自己的冲.动,战延修打算现在离她远一些,先过去书桌那边冷静一下。 然而刚转身,手就被楚幸抓住。 “延修……就一点时间也没有吗?”她低声问道,脸颊微红起来。 战延修转过头,看着她,嘴动了动,道,“幸儿,现在不行,大夫说你的身体需要好好静养……” 楚幸又问一遍,“不行吗?就一会……” “幸儿,我好心忍着不动你……”战延修看着她,强忍着心中的那股冲动,可楚幸却还在撩.拨着他! 疯了! “那个……”楚幸的脸颊更加绯红,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不忍着也没有关系,只要温柔一点,没有关系的,现在这里也……” 后面的话,细数淹没在喉咙里,战延修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狠狠地“夺去”她的言语。 纠.缠…… 战延修比往常更加温柔,一点一点,生怕自己稍微用点力都会伤害她,也在强忍着,额头上都冒出一层细汉。 楚幸看到,抬起手轻轻替他拭擦。 战延修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手心亲了几下,嘴角勾着笑,“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了?” 楚幸红着脸,垂着眸不敢看向他,低语道,“向来一次远远满.足不了你的吧……只要温柔一些,我能承受的……” “幸儿!”战延修感觉自己真的迟早有一天被她逼疯!不过,他却喜欢!非常喜欢! “真是令我满意啊!” “都是某人教导有方……” 爱在进行时。 第七百一十九章如何处置 清晨,天色仍阴.沉沉的,忽地电闪雷鸣,不一会,哗哗的大雨就从天上倾盆而下。 殿房里,楚幸还躺在床.上,战延修已经穿戴整齐,笑着看着她。 “明知道会辛苦还挑.衅我,所以我才会一时忍不住啊!” 楚幸半睁开眼,看到他,缩了缩脖子,被被子将自己紧紧盖着,声音软软的,“已经没有力气坐起来了,不,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承认,昨晚确实是她先开始,可没想到最后竟然做了那么多次,虽然每一次都那样温柔,可身子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幸好直到现在,除了疲惫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不适。 战延修笑着轻轻牵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呼呼,抱歉,抱歉,毕竟是你先诱.惑我的,所以不要太埋怨哦!” 楚幸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半坐起身,轻轻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咳!额……那个多少次了,数着数着都忘了……” 听着她的咳嗽声,战延修皱了皱眉头,“身子还不舒服?只是做了两三次而且,身子这么虚怎么行呢!” “咳咳——” 楚幸摆手,想说自己真的没事都不行。 “不行,咳得这么厉害得叫大夫过来……” 战延修说着,扭过头朝窗户那边看去,“得先把窗户关上才行。” 他站起身,往那边走去,将打开的窗户关上。外面的雨水还淅淅沥沥的,伴随着偶尔的闪电雷声,照得殿房里更加明亮。 战延修往外看了眼,直接将窗户关上,转身走回床那边。 楚幸看着他,见他神色凝重,轻轻喊了声,“延修?” “嗯?”战延修挑了挑眉,坐在床.沿,握着她的双手,温和道,“现在感觉如何?” 顿时,楚幸红了脸,娇瞪一眼,没说话。 看到她这样子,战延修笑了笑,一手轻轻刮着她的鼻子,“要真的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别憋.着,现在不单单是你一人,还有肚子里我们的宝宝。” 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肚子,差不多两个月的身孕,楚幸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一些,用手摸就能感受到。 因为他温暖的大手在触.碰着自己,楚幸的脸颊更加通红,低着头,一手抓住他的手,小声道,“延修,我还没有穿衣服呢……” “嗯?”战延修挑眉,笑着看着她,一只手却为她盖好被子,“等一会。” 他站起身,那来她的衣服,一一为她穿上。楚幸自始自终都红着脸,说了自己来,可战延修怎么都让要他来,也只能让他来。 等到穿好衣服,战延修让她继续躺在床.上,起身吩咐枝子端来热水,细心入微地继续“伺候”她。 过了没多久,枝子和凝蝶几人端着早膳过来。 担心楚幸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战延修让他们将早膳都搬过来床边,自己再亲自喂楚幸吃。 楚幸的脸颊一直通红着,悄悄抬起眸看着前方,枝子她们还在殿房里呢! “延修,我自己来就行了,我已经没事……”楚幸低声说着,然而战延修却笑着抚.摸她的脑袋,“乖,昨晚折腾了一晚上,今日.你就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用你来动手,更何况之前你多少也吃了乌娜做的点心,体.内不能说真的一点毒素也没有,加上你这几天都有咳嗽吧,在还未让大夫彻底检查一遍,都还不能掉以轻心。” “那,那个……” 提起这件事,让楚幸想起昨日凝蝶带来的那几只小.鸟的尸体,还有那些未吃完的点心,心里就一阵内疚,若不是她让枝子处理这些点心,那些小.鸟也就不会死。 “说实话,其实我并没有吃很多娜娜她做的点心,虽然吃起来真的很好吃,看起来也很不错,但吃了前面的一两次就腻了,而且也不想再吃……” 说到这,楚幸顿了顿,微微抬起眸,看着战延修,声音小了下去,“也有些吃醋,所以基本都扔了,没怎么吃。” 战延修敛了敛眸,“真的没怎么吃?” 他自然是希望她说的都是真的,这样子对话那她体.内的毒素应该就会比想象中还要少,若不然,他担心这一点点毒素都会危及她的生命还有肚子里的宝宝。 他心里叹了口气,轻抚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真多亏你的吃醋,不仅让我知道你到底有多在乎我,也成功没让乌娜的计谋得逞。” “娜……乌娜她……”楚幸抬起眸看着他,抿了抿嘴,继续问,“延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没有直接问他要怎么处理乌娜,因为想到乌娜与他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就觉得就算乌娜做得再过分,战延修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更何况,乌娜是战老夫人的外孙女,战延修更加不能将她怎么样。 而战延修在听到她这么问之后,也沉默了一会,没有直接回答。 楚幸的内心在紧张着,其实她并不是想要让战延修将乌娜处理,但若是战延修直接将乌娜放了,她不能说自己的内心一点想法都没有。 “咳咳!” 猛地,楚幸又咳嗽起来,明明没喝水,也没有吃东西就好像被呛到了一样,咳嗽起来。 战延修皱了皱眉头,“看你这样不像昨天才开始的,咳嗽已经多久了,你隐瞒了我多久?” “咳咳——延修……”楚幸心虚地看着他,因为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她告诉他自己昨天才开始轻微咳嗽,可现在看来,已经无法隐瞒下去了。 “咳咳……” 她又咳嗽了几声,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眸低垂着,不敢看向战延修,低声道,“延修,对不起,好像受了写伤寒,最近这段时间,大概是从三天前吧,开始咳嗽,但也没有到要担心的程度,看你一直都在忙着,所以才没有告知,想着再过几天就能好了,也就没有要说的必要,真的只是小事,不用担心……” 战延修沉着脸,看着她,“幸儿,到现在你还跟我说是小事?你可知道乌娜给你下的那毒有多厉害,若果再多吃一些,那么现在闭着眼睛的就是你了,而不是那几只小.鸟!” 第七百二十章不该放松警惕 “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了!幸儿,我不想再失去你,再失去我们的宝宝了!” 战延修的音量提了上去,显然看上去真的很气愤,他真的不希望楚幸这样一次又一次隐瞒他,在他看来,她的所有事都不是小事!不管是什么事,他都希望她能细无巨细地跟他说。而他也也会无条件地满足她所有任性的要求! “延修……”楚幸被他的语气稍微吓到了,双眸微红起来,脖子缩了缩,可双手却拉着他的衣袖,“对不起,对不起,延修,是我不好,我不该隐瞒你,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模样,若是我早知道乌娜在拿过来的点心里下毒,我一定不会隐瞒,身子一有点什么就立即跟你说……” 战延修没说话,却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愧疚道,“对不起,幸儿,我应该多上些心,多注意一下,明明是我没有及时发现你的不对劲,却还在这怪责你,是我不好,明知不能因为瞬间的幸福而放松警惕,以为会被抢走,再次做骇人的噩梦……” 后面的话,战延修嘀咕着,楚幸听得不是很清楚。 “绝对……让不会……等的……” 紧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楚幸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心跳声,“延修……” 他在嘀咕什么? 虽然听不清楚,但楚幸仍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紧张,这会双眸真的湿润起来,抽泣起来,内疚不已,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隐瞒他的,明明之前在南院的时候已经那么说个明白了,两人今后都要坦诚相对,一起努力将所有包袱一个一个地放下,可现在呢,她却没有遵守承诺,是她先违背诺言在先,更加没有资格怪责他刚才那么生气。 “对不起啊!延修,我错了,我知错了,再也不会了,我答应你,再也不会这样隐瞒你了,不管以后小病还是大……” 战延修松开手,一手捂着她的嘴巴,朝她摇头,“幸儿,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你只要答应我,今后都不会这么做就好,其他的你都没有错,就像你想将所有责任揽入自己身上,我也一样,因为我确实还有很多做的不够好的地方。” 说完,战延修抬起手轻轻拭擦她掉落下来的金豆豆,发现金豆豆掉个不停,便凑过去,一一亲去。 良久,他笑着看着她,轻轻捏着她的鼻子,“好了,别哭了,再哭的话,我可就不放过你了。” 他的目光往下移,意图很明显了。 楚幸本还哭着,听到他这么说,脸又红了起来去,低下头,“不,不哭了……” “那好,”战延修取来一旁的锦帕,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又道,“好了,幸儿,先吃早膳,等吃过早膳我还需要出去一趟,不用等我回来,先睡一觉吧,会叫大夫过来,哪都别去,也别起来。” 说了一遍,战延修又再次重复,“绝对别勉强,好好躺着。” 听着他一而再的嘱咐,楚幸不由笑了起来,低声道,“就算想起来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正说着,战延修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 用力…… 亲。 楚幸羞得闭上眼睛,都不敢看向别处,以为枝子她们还站在原处,却不知道她们早就被战延修支会,走到外面了。 战延修不敢再加深这一吻,怕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先松开楚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幸儿,先吃早膳,早该饿了吧。” 楚幸双眼不知道因为刚才哭了的原因还是因为战延修的吻,双眼微.微迷.离,点了点头,“……好。” 吃完早膳后,战延修细心地为她拭擦着嘴角,仍坐着,不想起身。 楚幸坐在他的身旁,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也不想他离开。 好半响,战延修转过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温和道,“我去去就回,乖乖在这等我。” 说完,他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为她掖好被子,转身离开。 楚幸愣愣地坐在床上,感觉自己心跳声清晰可辨,目光一直目随着战延修离开的方向。 明明连动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为什么心跳的那么厉害,不能这么舍不得…… 真的要疯了…… 自己已经再也无法忍受与战延修分开的每一秒每一刻了吗?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楚幸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刚躺下没多久,枝子的身影从外面传进来,原来她要进来收拾。 楚幸应了声,又重新坐起身,等枝子收拾。 枝子言道,“王妃,等会还要喝安胎药,等喝过安胎药再好好休息吧。” “嗯,好。”楚幸点头,脸颊还微红着。 枝子看到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关切问道,“王妃不舒服吗?” “没有。”楚幸忙摇头,“没有不舒服……” 她真的没有不舒服,若是不算心里的不舍的话,应该是没有的。 枝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不放心伸出一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温度,发现真的没有发热什么的,这才放心。 “王妃,请稍等一下,奴婢很快就过来。” 楚幸点着头,乖巧地等着她。 枝子离开殿房后,很快回来,手里端着安胎药,“王妃,安胎药好了,可以喝了,小心烫。” 闻言,楚幸坐直身,看着她手中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咽了咽口水,说实在的,她不是很想喝咳嗽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就算再难喝,她也会喝完。 她伸出手从枝子手上接过药碗,轻轻抿了口,就皱起眉头,“枝子,这药好苦……” “是吗?”枝子反问,她有没有喝过,当然不清楚这药苦不苦。 “王妃,若是苦,先含着蜜饯吧。”枝子说着,从托盘上取来一黄油纸包裹的蜜饯,打开递到楚幸面前。 楚幸伸手拿了一个干果,含在嘴里,等到药没有那么烫,便直接一口将药喝完。 喝完药,她又连续吃了好几个蜜饯,这才感觉口中的苦涩散去不少。 枝子站在一旁,双手捧着蜜饯,“王妃,这些若不是不够,奴婢再多拿一些。” 但楚幸却摇头,“不用了,这些就够了。” 一下子吃太多会腻,她也只是想去掉嘴里的苦味罢了。 第七百二十一章要去的地方 等到喝完药,休息了一会,楚幸便感觉困意,打算躺下休息一会。 然而刚躺下没多久,喉咙处就不舒服起来,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难受得楚幸坐起身,一手捂着自己的喉咙,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难受…… 感觉都要将肺咳出来了! “哈啊哈啊……咳嗽得越来越严重了……” 明明刚才还什么事都没有,怎么突然就这么难受起来…… “头也晕……难道发烧了吗?” 殿房里很安静,安静得楚幸都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倾斜直下的雨声,激荡在内心的雷声,就像…… “轰隆隆——” 楚幸的内心突然不安起来,感觉好像马上就会发生过不好的事情,不安的时刻…… 希望战延修快点回来,这样可怕的时刻快点结束吧,阳光快点出来吧! “咳咳!咳咳——” 咳嗽声一声接一声,咳得她非常难受,感觉随时都要晕倒。 “要叫人……快点叫人才行咳咳……” 她的手捂着自己的喉咙,难受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枝子,凝蝶……你们在哪快进来……”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啊! 希望不安的预感一个也不准,楚幸在心里祈祷着,然而下一秒鲜血喷出,直接喷在手上,床.上…… 望着手掌上那抹鲜红的血,楚幸瞪大了双眸,脸色也在这一瞬间苍白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轰隆隆——” 外面的雷鸣声与楚幸内心的呐喊声同时响起。 怎么突然吐血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吃了很少那点心啊!体内的毒素应该不多的啊!为什么会这样?! “痛!呜呜呜好痛!” 楚幸感觉这个时候不仅喉咙痛,就连肚子也开始痛起来,痛得几乎让她晕厥过去。 她一手撑在床旁,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啊! 呜呜呜! 泪水模糊了双眼,楚幸内心无比恐惧,再这样下去,她担心自己真的会支撑不下去,若她支撑不下去,那肚子里的宝宝…… 不!不要!她不能倒下,自少再坚持一会,等枝子她们进来…… 当枝子再次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楚幸已经基本没有意识,只剩下最后一丝意识在支撑着。 “王妃!王妃!!” 枝子惊呼一声,快步上前,将她扶住,看到她手上的血还有床上的鲜血,吓得脸色苍白,朝外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去请大夫!王妃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凝蝶快步从外面跑进来,“王妃怎么……” 还未说完,便看到床上的楚幸,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吩咐道,“枝子,你在这里好好看着王妃,我现在就去请大夫过来!” “凝蝶侍卫,你快去吧!”枝子都哭出来了,“拜托你了,快一点吧,王妃她恐怕……恐怕……” 凝蝶没有回话,转身往外走,立即吩咐外面的手下去请大夫过来,而她自己则快速前往战延修那边,必须要尽快将这边的情况禀告给战延修知道! 此时,战延修还在王府,在乌娜那边,正准备提审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敛了敛眸,瞪着乌娜,“这事晚点再跟你算账!” 言罢,转身离开房间,头也不回。 乌娜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瞪着战延修离开的背影,紧咬着牙,双眸里迸发着浓浓的怒意。 战延修!既然你无情无义,那也休怪我残忍! 你最在乎的人不是楚幸吗?那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她陪葬! 房门在这一瞬间关上,将她锁在里面,可乌娜却没有丝毫的畏惧,这支会激增她的怒意。 看到战延修从里面出来,凝蝶立即禀告道,“王爷,楚……不对,王妃出事了!王妃晕过去了!” “什么!”战延修瞬间勃然大怒,“你再说一遍!” 怎么可能!他不就出来一会,怎么就晕倒了! 还未等凝蝶回答,战延修已经快步朝墨韵带你那边走去,步伐仓促,可见他有多紧张楚幸。 凝蝶没说什么,也跟了上去。 …… “幸儿,你怎么又来这里了?给行人发放食物也要适可而止啊!你父亲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他肯定会说你浪费……” 温柔而叨唠的声音从身后想起我,楚幸转过头,看到身后的人,瞬间泪流满面起来。 竟然是慕媛! 她在楚家的娘亲!她的养母! 多久没有梦到她了,楚幸已经想不起来,可重新见回慕媛,内心还是感慨万千,在楚家的那些年,与慕媛和楚庄河之间的亲情也都不是骗人的! 这些都是真实经历过的!不可能会被抹去! “娘亲!”楚幸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也慢慢走上前,紧握着慕媛的手,“娘亲,幸儿总算见到你了!这些年,你跟父亲都去哪里了?幸儿好想你们啊!” 慕媛慈祥地看着她,脸上露着笑容,“幸儿,你在这做什么呢?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楚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慕媛为何这么说,可言语却直接说出来。 “娘亲,我想去一个地方……” “地方?”慕媛疑问。 “是。”楚幸点头,“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好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等着我,所以我必须要去……” 说到这,楚幸猛地一惊,自己要去哪里来着?为什么她却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慕媛笑着说,“傻孩子,你既然这么想,那就赶紧回去吧,别让那位等久了。” 看着慕媛走远,楚幸开口想喊住她,却发现这个时候说不出话。 娘亲!娘亲!别走啊!告诉我,我该去哪里?有谁在等着我? “幸儿……幸儿……” 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声的呼喊声,楚幸立即转过头看向传来声音的那边,可什么都没看到。 是谁?是谁在叫她!是谁啊! 出来!别躲着啊! 为什么她只听到声音,看不到人呢! 娘亲,你人呢!幸儿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你快回来,带幸儿离开这里…… …… “我要杀了她!” 怒吼声响起,紧接着,又响起其他声音。 “王爷,请你冷静一下,别冲动!先冷静一下!” “幸儿,你还要站在原地等什么,你不是说有一个地方要去,还有一位很重要的人在等着你,快回去吧,别犹豫了。”慕媛的声音从远处传入楚幸的耳朵里。 “本王就不该对她那么仁慈,应该一刀一刀得将她身上的肉剥下来,让她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战延修愤怒道,“现在就要将她处决!放开本王!” 第七百二十二章过了危险期 “王爷!请你冷静一下,王妃现在只是晕过去了,虽然有些危险,但还有呼吸,一定还有办法医治,会恢复意识的!所以请镇定一下——” 石寒拉住已经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的战延修。 …… “幸儿,你怎么还站在原地,不打算去了吗?若是不去了就跟娘亲进屋吧,别让屋里的人久等了。”慕媛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 楚幸愣愣地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前方,没有动一下,眼眸突然就模糊起来,泪水从眼眶里流下,喃喃道,“我……有要去的地方……” 啊啊啊!她要去哪里呢?为什么知道有想去的地方,缺想不起去的是哪里。 …… 九月初,天气依旧炎热,外面的艳阳高照,高温蒸着大地,树上的知了都已经没有精力,静静待着。 战王府里,一片宁静,任何一点响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墨云殿里,叶殊收回手,站起身,转身对身后的战延修道,“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好像起初也没有过量,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应该会有所察觉,或许只是在削弱身心吧。” 战延修沉着脸,深黯的双眸直直盯着床上躺着楚幸,冷声道,“之前吃的药力还完全没有排开,差点就出大事了!” “只能说幸运……”叶殊言道,“很快就能恢复意识的,五脏六腑因为毒伤了很多,所以第一需要静养,第二也是静养。肚子里的婴儿依现在的她情况也需要静养,但大概内伤是很难恢复了……” 闻言,战延修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这话是什么意思?很难恢复?那可会有影响?” 叶殊道,“内伤恢复不了,自然对身体有影响,至于影响大不大,这需要看后期的治疗状况,当务之急,是快点让她醒来,否则时间拖得越久,肚子里的婴儿便越危险。” 说完,叶殊欠了欠身,“那在下先告退了,有需要再及时吩咐。” 战延修没有说话,抿着嘴,目光盯着楚幸,没有看叶殊一眼。 见状,叶殊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殿房,顺手将房门关上。 看到叶殊走出来,站在屋檐下的聿闵立即走上去,问道,“楚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聿闵和沈言风,沈紫苏,还有叶殊等人在好几个月前已经回了山庄,在山庄里也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一次是战延修去派人将叶殊请来,让他为楚幸治疗。聿闵得知这边的情况,便也跟着叶殊一起过来了。 沈言风的双腿基本都恢复了,但行动还不算特别方便,因而没让他跟着过来,让沈紫苏陪着他,继续留在山庄。 “已经过了危险期。”叶殊再次重复刚才对战延修说的那一番话。 听到他这么说,聿闵点了点头,“那就好。” “我先去调药。”叶殊道。 枝子忙道,“叶神医,我帮你!” 叶殊转头看着她,点头,“嗯,走吧。” 聿闵盯着殿房里面,皱着眉头,战延修已经待在里面好多天,一直守着楚幸,都没有离开半步,他担心还没有等楚幸醒来,战延修就已经先倒下去了。 他转过头,看向石寒,问道,“那个乌娜现在如何?” 石寒应道,“现在暂时关押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聿闵又问。 “乌娜小.姐想谋害王妃。”石寒言简意赅道,“若是没有猜测错,是战老夫人派乌娜小.姐过来这,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谋划陷害王妃……” “楚幸会没事吧?”聿闵皱着眉,实在不敢相信,若是楚幸真的出事了,后果会如何…… 好在叶殊说内脏受了伤,但还是会醒来。 “延修迟早会要了乌娜的命,一定要阻止他。”聿闵又道。 这话,石寒没有回应,这不是他能做主的事,之前拦住战延修立即将乌娜处置已经是逾越了,现在战延修没有说话,他也不敢说什么。 聿闵见他不回话,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站在外面,盯着殿房门好一会,转眸看向庭院,仰着头望着天上刺眼的阳光,现在天气这么炎热,不清楚里面的温度如何。 …… “幸儿,你要娘亲说多少遍,非要娘亲生气才肯听话吗?要进来就快点进来。”慕媛已经有些生气。 “幸儿!” 楚幸仍旧没有动,泪流满面。 已经知道的,不管什么事,再怎么美好的回忆,现在也只能在梦里。 “不……”楚幸双手捂着脸,“不要……” 她不想这样,可是内心还难过,好难过…… “是梦,是梦!是梦?” “对不起……对不起,娘亲,我不能跟你进去,对不起……” 就算是这样的梦,她也不想…… “请不要原谅我,就算是在梦里也回避着娘亲的我……不值得原谅啊!我,我有要去的地方……” 要去的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 突然,慕媛再次出现在楚幸跟前,面目可憎,“你,终究又要把我……你也一起走吧!你也跟我一起走!” 楚幸惊恐地看着变得越来越陌生的慕媛,想要喊住她,想让她住手,可喉咙被她紧紧掐着,发不出一点声音,双手也无力挣脱她的束缚。 “你们都抛弃我!你为了活下去!又要再一次抛弃娘亲吗!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幸福吗?你会掉进地狱的!所以一起走吧,一起!” “不,不要!” “不行!不——” “啊啊啊——” 楚幸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不停地喘着大气,“哈啊!哈啊——做梦了吗?哈啊!” 已经好久没有做这样的噩梦了,为什么现在又重新做这种噩梦…… “睡着了吗?什么时候睡着的?”楚幸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半坐起身,一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自己的肚子还是鼓鼓的,才稍微松了口气。 “睡”着前的记忆也都慢慢想起,她记得自己躺在床.上,然后就吐血了,难道在那之后就晕倒了?自己晕倒多久了?战延修呢!他回来了吗?知道自己晕倒了吗? 他一定很担忧自己吧! 楚幸着急地转过头,一转过头,便看到不远处的战延修,双眸立即湿润起来。 “延修……” 他在这!他就在这里! 第七百二十三章 战延修手上正端着一杯茶,只是刚好喝口水的功夫,转过身便看到床.上的人坐起身,显然醒过来了。 “延修……”楚幸再次轻唤着他。 战延修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她慢慢走去,低声道,“四天了。” 楚幸愣了一下,问道,“过了四天了吗?” 战延修又道,“只要再吃哪怕非常小的一块点心,就会死。” “什么!”楚幸无比震惊,她明明只吃了一点点啊!并没有怎么吃,但是一想到最近总是咳嗽,难道咳嗽都是因为吃了那些有毒的点心?啊啊啊!她真的是傻,连这也不知道…… 战延修已经走到她跟前,坐在床沿,伸手轻抚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确切地感受她真的醒过来了。 “若是换作别人就不会到那么危险的程度,你在那时期因为怀孕了,身体太虚弱,如若再多吃一点点,就会当场死亡。” 楚幸瞪大眼睛,真的是心有余悸,“那……现在是安全了吗?宝宝呢,没关系吧?” 战延修松开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从喉咙处吐出血,闭上双眼,停止呼吸,舌头麻.痹,那样……” “延修?”泪水再次从眼眶里流出,楚幸望着战延修满是内疚,“对不起……” “我……因为我,都是我的贪.婪,最终因为我,只要待在我身边,就会再让你受伤……” 楚幸哭着摇头,“不,不是的,延修,你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傻了,是我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这不怪你啊……” “不想离开吗?”战延修问,“虽然都过去了,但怎么说都是我杀害了你的养父母,明知道现在继续待在我的身边你的生命也会变得很危险,仍然不要离开吗?” “延修……” “你在噩梦中一遍一遍喊着娘亲,看着那么痛苦的你,我的心好疼,现在意识到我是你的仇人,了吗?讨厌我了吗?” 听着战延修说着这番话,楚幸心里很难受,难受的不适因为自己的养父母死了,而是战延修再次提起这件事。 “延修,我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噩梦……” “晚了!”战延修继续道,“就算是说想要离开也不会放开你了,那个时候你已经抓住我的手,就不能再后悔了!” “是你先抓住我的手!想要逃跑的话倒是逃啊!我才不会让你被抢走!” “延修?” 楚幸心疼地看着他,突然发现战延修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延修!你发烧了!你的脸好唔唔唔!” 战延修突然压了过去。 好久,战延修才松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想说那么难听的话,让我逃离不了,让谁都抢走不了你,紧紧抱住我吧。” 楚幸眼眸还流着泪,双眸与战延修对视着,抬起手抱着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不离开,延修,我哪里也不去,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不待在家里还能去哪里呢?” “幸儿……”战延修嘴角勾起笑容,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亲。 然而下一秒,战延修就倒向一旁,昏迷了过去。 “延修!延修?”楚幸惊呼起来,紧紧抱住他倒下来的身体,超门外那边大喊,“来人啊!有没有在外面!枝子!凝蝶!石寒!快进来啊!大夫,快让人去请大夫,延修他晕倒过去了,呜呜呜他昏迷了……” 喊着喊着,楚幸哭得更厉害了,她用力地将将战延修抱上..床。 “延修,延修,你醒醒,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呜呜呜……” 殿门外,突然闯进好几人,聿闵和叶殊两人走在最前面,一进去便看到楚幸努力拉着战延修。 见状,聿闵等人立即上前,帮忙将战延修抬上..床。 楚幸忙让开一旁,让战延修躺在自己的身旁。 看到楚幸醒来,聿闵等人都手高兴的,只是刚醒来一人,又倒下一人,实在让他们现在开心不起来。 “让我看看。”叶殊上前,盯着战延修看了一会,言道,“他是因为疲惫导致高烧,开些药,休息几日便会没事了。” 听到叶殊这话,楚幸等人稍微放心一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楚姑……不,王妃,你敢醒来,让在下帮你再看看吧。”叶殊转向楚幸,言道。 楚幸点着头,当目光一直看着战延修,也没有动。 看到这样,叶殊轻轻咳嗽一声,以此提示她。 闻言,楚幸抬起眸,看着他,愧疚道,“对不起,我的身体不要紧,也没有不舒服,还是先给延修开药吧,他的脸颊很烫,温度这么高,需不需要先给他降温?” “这些就交给其他人去办,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也别继续躺在这了,免得又被传染。”叶殊道,“依照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们还是先分开吧。” “这……”楚幸又不舍的看着战延修,这个时候让她离开这,怎么舍得,自己昏迷的这几天,战延修都守在自己身边,现在换成他倒下了,自己却不能照顾他,这怎么可以呢! 战灵心劝道,“幸儿,你就听叶神医的话,先养好身子吧,延修这边,娘亲也会帮忙照顾,你不用点心。” “是的,王妃,不仅王爷的身体要紧你的身体也一样要紧,更何况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若是再染病的话,情况就会更糟糕……”兰生也帮忙劝。 楚幸沉默着,望着着战延修,好半响,才点头,“好,我听你们的。” 战灵心立即上前,将她从床.上扶起来,“来,小心一点,慢慢来。” “谢谢娘亲。” 望着战灵心,楚幸心里一时不知什么滋味,想到将自己养大的慕媛和楚庄河,心里更是内疚。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战延修,放弃了心中的仇恨,而现在,她又重新跟自己的亲生父母相认,更是让她将过去的一切都放下。 叶殊给楚幸诊脉了一会,嘱咐了她几句,便去给她还有战延修开药。 这会两个人的身体都抱恙,可有得他忙了。 不过,这是叶殊,也是其他人第一次看到战延修生病,还因为生病而倒下,在众人的眼里,战延修就像是位百毒不侵的王,从不会生病,更别提会倒下。 这次他生病了,倒下了,让他们意识到,原来战延修也是人,也有虚弱的时候,不是任何时候都无所不能。 第七百二十四章暂时分开 “延修,我的孩子,在你长大以后,若是能遇到喜欢的人,也许这一生你就会守着那一个人,以你的心性,是不会喜欢上第二个人的,所以,若是找到了那个人,千万不要放手。”絮絮叨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明明那么熟悉的声音,战延修却无法睁开眼,去看清这人。 娘亲…… 连他也开始梦到自己的娘亲了吗? “紧紧握住双拳,保护好她……” 声音渐渐消失。 在声音彻底消散之后,战延修睁开双眼,盯着眼前的一切这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是他的殿房,他不会认错只是,楚幸呢? 他扭过头看向自己的身边,却没有看到楚幸,往另一边看过去,也没有见到楚幸,只是看到叶殊。 “你醒了。”叶殊言道,“既然这么快醒来,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能醒来,也证明身体没什么……” “幸儿呢?”战延修问。 “她在隔壁。”叶殊道,“为了避免传染给她,你们俩暂时要分开。” 战延修问,“她没事吧?” “现在大人和肚子里的婴儿斗挺健康的。”叶殊道,“不得不恭喜你们,都成功脱离危险,等你的病再好一些,就能见面了。” “谢谢。”战延修谢道。 闻言,叶殊愣了一下,还真没想到战延修竟然会跟自己道谢。 “不客气。”他回了句,见过一旁的药拿过来,道,“来,将药吃了,就能更快恢复了。” 战延修没说什么,接过药,直接咽下。 …… 另一边,楚幸得知,战延修已经醒来,便再也坐不住,想要过去看望他,但是被战灵心拦住了。 “幸儿,你忘记了叶神医的话了吗?你现在还不能过去再晚点吧,一天也好,先别过去,你们俩都需要好好静养,就趁着这时间,分开一下吧。”战灵心道。 楚幸望着房间门口,着急道,“可是娘亲,延修他醒来了,我想见他,他一定也想见我,我真的不想再跟他分开了,没事的,叶神医不是说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所以只是去看一看,不会就传染的……” “唉!幸儿,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战灵心叹气,语重心长道,“娘亲好不容易才将你盼醒过来,若是你再出什么事,娘亲这心脏啊,哪里害承受的住!你就放心待在这吧,延修他的身体比你结实,这不才昏迷了半天就醒来了,所以啊,你要担心,就先担心自己啊!” 楚幸看着战灵心,心里何尝不明白她的用心良苦,可是比起自己,她更加在乎战延修,更加希望他比自己都好。 战灵心牵着楚幸的手,拉着她往里面走,“来吧,幸儿,你也要好好静养,待在房间里哪里也别去,这样你肚子里的宝宝才能更加健康其余的就交给娘亲和其他人,有那么多人在,你大可放一百个心。” “娘亲……”楚幸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心里还是想要去见战延修,见不到他,她怎能安心待在这里呢! 战灵心好说歹说,总算劝她“乖乖”待在房间里,喝了药后,躺下休息。 望着沉睡过去的楚幸,战灵心仍守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她,心里念叨着:幸儿,你别怪娘亲,娘亲不是不愿意你跟延修见面,只是你们一个身体虚,一个还生着病,真的不适宜见面啊!等到你养好身子,等延修的病痊愈,你们要见面,娘亲都不会再拦着你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就要成亲了,娘亲希望你们能顺顺利利地举行婚礼…… …… 转眼,一天时间过去了,战灵心再也没有拦着楚幸,让她去见战延修,然而等楚幸去找战延修的时候,去被告知战延修不在殿房里,很早就出门了。 “那他去哪了?”楚幸问。 凝蝶道,“这个属下也不清楚。” “……” 楚幸看着她,见她一副不想说的燕子坞,心里突然就难受起来。 为什么变成这样,战延修去哪里了?出去了也不跟自己说一声,难道他讨厌自己了?因为自己没有守在他身边照顾他,所以生气了…… “也许延修是出去办事了。”看到楚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战灵心忙安慰道,“最近我听说皇都里好像发生了挺多事情,延修他应该手出去办事,来不及跟你说一声!对,应该就是这样!” 楚幸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既然战延修不在这,那她便等他回来,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会等! “娘亲,我想搬回殿房这里,在这等延修回来。” 战灵心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最终道,“好,既然你都决定要这么做,那娘亲也不会拦你,你先进去坐着,娘亲去给你收拾一下。” “谢谢娘亲。”楚幸感激道。 战灵心扶着她进去殿房,之后便与兰生一起到隔壁给她收拾。 楚幸待在殿房里等着战延修,直到很晚,战延修才从外面回来,然而并没有跟她说几句话,就说还有知青要处理,先去书房一趟,让他不用等自己,先休息。 楚幸站起身,目送着战延修离开,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难受,分开也有两天的时间了,为何见面后,战延修的态度那么冷漠,好像并不想看到她一样,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她洗了洗鼻子,仰着头,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能哭,不能那么虚弱,一定是自己误会了,延修才不是不理她,只是因为真的有事在忙着,没有时间陪她多说几句话,只要等事情忙完之后,就能恢复之前的样子。更何况,他们的婚礼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王府原本的事情就很多,现在更是忙碌,自己不能帮上什么忙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能再给他们添乱,应该照顾好自己,让他们少操.心一些。 如此想后,楚幸便走到一旁,洗了把脸,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等待战延修回来。 然而直到她坐着迷迷糊糊睡着过去,战延修也还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楚幸醒来的时候,也依旧没有看到战延修。 望着进来的枝子,楚幸忙问,“枝子,王爷出门了吗?” “啊?”枝子吓了一跳,抬眸看着她,小声应道,“王妃,王爷昨晚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 楚幸跌坐在床.上,望着一旁冰冷没有温度的空位,心里又难受起来。 原来,不是她睡得太沉,而是战延修真的没有回来。 为什么? 他在躲着自己? 楚幸在这一刻反应过来。 延修他在躲着自己?为什么?他真的生气了吗?不想见到自己?还是说,他后悔了,不要自己了? 第七百二十五章躲着 “你是说延修在躲着楚幸?”聿闵一脸疑惑地盯着叶殊,“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一直盼着楚幸醒来?” 叶殊应道,“是的,本来都以为楚幸能醒过来,他是最高兴的那一个,可最近他只是让我照顾好楚幸的病情,并不见他自己亲自见楚幸一面,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聿闵皱着眉头,一手托着腮,“会不会是因为太忙了?” 昨天他也跑去找战延修来着,但他的手下告诉他,他已经出了王府办事情去了,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替他转告。聿闵本来没什么事情,因而没有让战延修的手下转告什么的。 “不清楚。”叶殊道,“我还要去调药,先过去一步。” “嗯嗯,去吧。”聿闵挥手,但说完,转念一想,还是跟着过去,“我也过去一趟墨云殿,看下情况吧。” 叶殊应了声,与他一同过去。 墨云殿那边。 楚幸与战灵心待在殿房里,气氛有些沉默。 战灵心一边倒着茶一边,一边偷偷看着坐在床上的楚幸,心里叹着气,楚幸已经不言不语坐着好久了,这样子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她端着茶杯走到床边,轻声道,“幸儿,外面天气挺好的,不是特别热,要不要娘亲陪你到庭院里走一走,偶尔走动一下散散心,对肚子里的宝宝也好……” 听到声音,楚幸微微抬起眸,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见状,战灵心更是无奈,将手上的茶杯递过去,“幸儿,喝杯茶吧。” 楚幸依旧摇头。 战灵心只好将茶杯放在一旁,再次叹了口气,“幸儿,你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别憋着心里,说出来就没那么难受了,这样憋着对肚子里的宝宝可不好啊!” 楚幸还是没有应,目光盯着前方,一脸失神的样子。 “幸儿?”战灵心连续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看着楚幸一天天这样子,战灵心哪能不担忧,她也知道楚幸会这样是因为战延修。她不是没有找战延修聊过,然而每次去找他都找不到人,他的手下一直说他在忙着,不在王府。 不在王府,不在王府那他这天天是往哪里去了?难道真的要一直躲着楚幸吗? 就在这时,兰生从外面进来,言道,“夫人,小.姐,叶神医他们过来了。” 闻言,战灵心立即道,“快快快请他们进来吧!” “是。”兰生应着,转身离开,不一会,领着叶殊和聿闵进来。 “夫人好。”聿闵笑着打招呼,目光最终落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楚幸,笑容微微僵住,转向战灵心。 战灵心注意到他的目光,脸上露着无奈,看向叶殊,“叶神医,你过来了,拜托你给幸儿看看,这些天她都待在房间里,我真的担心她会憋出病……” 叶殊应着,提着自己的药箱走到楚幸那边,言道,“楚姑娘,伸出手吧,让我看看你的脉象。” 听到声音,楚幸只是木然地伸出手,之后便没有其他举动。 看到她这样子,叶殊也没说什么,伸手放在她的脉搏上,好一会,伸开,道,“恢复得不错,这些天继续静养,不过建议还是需要出去走动一下。” 战灵心立即上前,附和道,“幸儿,你也听到叶神医这么说了,所以啊,听话哈,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我去重新去开药。”叶殊道,说完转身离开,看样子似乎并不想待在这里聿闵见他走得那么匆忙,本想跟上去,却被战灵心喊住,便留了下来。 “聿公子……”战灵心看着他,张了张嘴,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一趟。 聿闵立即会意,点了点头。 战灵心转过头看着楚幸,言道,“幸儿,娘亲不勉强你,你想继续待在殿房里就继续待着吧,你刚喝了安胎药,先睡一会?” 见楚幸还是没什么反应,战灵心无奈地为她盖好被子,这才朝外走去。 站在外面的屋檐下,她回头看着殿房里,无奈地看着聿闵,“聿公子,估计你也知道我为何将你喊住了,我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延修的情况,这些天他在忙些什么,我跟幸儿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聿闵确实是猜到战灵心会问自己,但一时还么想到要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啊!可他不能这样跟战灵心说,这样只怕增加她们的担忧。 “延修他,在忙着……”聿闵说,一边说,一边努力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在忙什么?”战灵心着急问。 “最近府邸为扩充兵力,强化巡逻,忙得不可开交……” 想到最近自己确实发现战王府的兵力加强了,聿闵便这么说。 “而且这些日子叶殊也说了要让楚幸静养……” 听到聿闵这么说,战灵心沉思了一下,并不是在怀疑聿闵的话,只是觉得气氛怪怪的,就算战延修要忙着这些,也不至于将楚幸晾在殿房里吧,都这么多天了,再忙也总会有时间解释一下吧。 “夫人,对于楚幸的醒来,其实延修他是很开心的,只不过因为最近事情多吧,等他忙完,应该会给你们解释,只是……” 只是,现在这样安静的时候,不知道战延修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最后一句话,聿闵没有直接说出口,说了只会让战灵心她们更加担忧。 “只是什么?”战灵心却问,“聿公子,你还知道什么事,全部告诉我吧,为了幸儿,我想知道更多……” “夫人,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聿闵道,“刚才跟你说的,也都是这几日在王府里注意到的情况,至于延修究竟在忙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若是你想知道,还是直接问他本人吧。” 战灵心叹了口气,若是能问本人,她早就问了,就是因为这些天都见不到人,所以她才会想问他,想着他跟战延修的关系那么好,多少会知道。却不知,战延修谁都没有说,仍她们在这胡乱猜测,更是哭了楚幸,一个人独自待在殿房里,每日都在等待他回来,又一天一天的失望。 “夫人,放心吧,延修他是言出必行的人,这段时间虽然看起来挺让人抓摸不透的,不过一定有他的原因,等事情忙完,或许他会跟你们解释。” “但愿吧。” 战灵心现在怕的是,楚幸再这样闷闷不乐,对肚子里的宝宝影响不好,虽然说需要静养,可也没必要真的一动不动啊! 第七百二十六章情况不乐观 “谢谢你,聿公子,打扰了。”战灵心感谢道。 “没事没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聿闵道。 战灵心又谢了一番,转身进了殿房,见楚幸都没动一下,便将聿闵的话转述给楚幸听,以此来安慰她。 “幸儿,延修他在忙着,这段时间我也注意到了,这几天王府真的加强了防范,而且你和延修的婚期也接近了,你的身子还需要静养,所以才没有时间,等过了这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了。” 楚幸愣愣地转过头,看着她。战灵心以为她又会继续沉默,却听到楚幸道,“嗯,我知道……” 除了这么想,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不要那么悲哀。 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战延修很快就会回来,出现在她的面前,像平时那样对她笑,告诉她这段时间他在忙着什么。 …… 夜深人静,气温降低了不少,没有白天那么炎热。 战延修从外面回来,正前往着书房。 身后突然窜出一人,聿闵喊住他,“延修,可算让我等到你回来了!” 这都半夜子时了,聿闵在这里守了两个时辰,总算是等到他,逮到他。 听到声音,战延修转过眸看了他一眼,也只是一眼,就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见状,聿闵当然是跟上去。 “延修!延修!拜托你,等一等,好嘛!难道你连我也要躲?” 战延修的步伐慢下来,冷声道,“已经是在等你了,有什么事,现在我不方便,等有时间再说。” “不方便?”聿闵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刚从外面回来吧,还有什么事情要忙?你不想见我也就算了,但你为什么不回墨云殿,你难道不知道楚幸一直在等着你吗?这些天你都不去见她,可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了?” 聿闵越说越气氛,心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气氛,但看到战延修这样冷漠的态度,就是生气,语气也重了起来,也决定撒谎。 “我今天跟着叶殊去了一趟墨云殿,楚幸的情况很糟糕!叶殊说了,若是再这样,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搞不好,肚子里的宝宝也会受牵连,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去见她吗?真是搞不懂,楚幸昏迷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现在人醒来了,你却躲避着她!” 战延修的脸色很难看,“你是说,幸儿的情况很糟糕!” 这不可能!虽然他没有直接出现在楚幸的面前,但每次在她入睡后都会潜回殿房,然后等到天快亮起来才离开。 聿闵一时逞口快,觉得这样子才能让战延修去见楚幸一面,因而这会也只能继续将谎言说下去,“没有错!楚幸的情况很不乐观,她一直闷闷不乐的,待在殿房里哪里也不去,这样子不憋出病才怪呢!” 战延修皱了皱眉头,什么话都没有,直接朝着墨云殿那边走去,速度之快,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见状,聿闵露出笑容,总算是愿意过去了啊! 这样看来,他说谎也是值得的,但愿他们彼此间能将话说开,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了。 看着战延修的身影越来越远,聿闵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这样子就行了,自己不用跟上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战延修以极快的速度赶回墨云殿,见殿房里已经灭了灯,脚步蹲下,有些犹豫,现在就进去会不会有些早,若是楚幸还没有睡着的话,见到自己,会不会尴尬? 但战延修也只是犹豫了一会,立即走到殿门,推开门,往里面看过去。 然而这一看,却见里面好几个黑衣人。 这是什么人?哪里来的?! 战延修瞬间担忧起来,也在一瞬间明白,这些人的目的就是楚幸! “你们是谁派来的!”战延修怒道,努力在里面搜寻楚幸的身影。 他明明已经加强王府的守卫,随时准备应战的准备,也扩充了多名护卫,怎能还有黑衣人闯入!那些手下都是干什么吃的! 里面的黑衣人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愣了一下,其中一人道,“没法了,你们几人拖住他,剩下的人赶紧将目标转移!” 战延修冷哼,目光最终落在两位黑衣人身上,他们手上抬着正是楚幸! 他突然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候过来了,若不然,楚幸真的被他们劫走了! “你们以为能出的了这里吗?”战延修冷道,“识趣的赶紧投降,这样本王还能让你们死的痛快!” 一黑衣人道,“事到如今,你的命我们也要了!” 闻言,战延修更是冷笑,仿若听到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取本王的性命?既然这么有本事,那就冲本王来!放了你们手上的那人!” 黑衣人也笑起来,“你别当我们是傻子!这女人估计是你很重要的人吧!若是你再敢上前一步,那休怪我们对你的认不客气!” “你敢!”战延修怒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将利剑架在楚幸的脖子处,“你说,我敢不敢!退后!若是你还想你的人安全,那就听我们的!” 战延修怒瞪着他们,手紧握着剑,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他们碎尸万段! 该死的! 难道还是大意了! 是战老夫人派人过来了! 她终究不肯放过楚幸! 该死的! 战延修低咒一声,冷声道,“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黑衣人却道,“退后!再不退后,休怪我真的动手了!” 说着,黑衣人的手又往前伸了一些,“你也不想自己的人在身上留下长长的疤痕吧,若是再不退后,那你就等着给自己心爱的人收尸吧!我们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听到黑衣人如此嚣张,更是愤怒,然而此刻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当然,凭这几位黑衣人,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可楚幸现在在他们手上,他不得不慎重,若这些黑衣人真的说到做到,那楚幸就危险了! 战延修不得不妥协,“好,本王推后,你们快将人放了!否则本王让你们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哈现在人在我们手上,你还那么嚣张,就真的不怕我们撕票吗!” “你们试试!” 战延修不甘心地往后退了一步,“只要你们现在将人放了,本王还能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回去告诉你们派你们过来的人,别再白费心机了,没有用!” 第七百二十七章自废双手 黑衣人冷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这么关心手上的这女人,说明她对于你来说真的很重要,既然我们手上有重要的筹码,自然更不用害怕!现在你继续往后退放下手中的剑,让你们是手下也撤退,若是再敢上前一步,那我可手中这把剑也就往前一分!” 战延修紧握着手中的剑,深黯的双眸怒瞪着那黑衣人,真的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该死的!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威胁他! “放下手中的剑,退后!同样的话可别让我再说第三遍!我的耐性也是有极限的!” “哐啷——” 战延修狠狠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也往后退了几步,扭头吩咐身后的士兵,“你们也都往后退,听本王的命令!” “王爷……” 石寒看着他,很是担忧,他们的职责就是守在他身边照顾好他啊!若是连自己的主人都守护不了,那他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退后!”战延修怒吼。 “……遵命!”石寒不得不遵守。 黑衣人见他们真的都往后退,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周围的其他黑衣人吩咐,“你们掩护着我,一起出去。” “是!”黑衣人异口同声道。 那名黑衣人架着楚幸往殿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盯着战延修,以防他突然变卦,毕竟现在他们的人手少,要是真的打起来,定然是他们这边吃亏。 “别乱来啊!现在人还在我们手上,若是想让她平安无事,就乖乖站着别动!若是你们敢耍花样,那大不了同归于尽!前提是你舍得让她死!” 最后一句话,黑衣人盯着战延修,意思很明显,他就是打算利用楚幸来威胁战延修。 黑衣人夹持着楚幸一路退出墨云殿,往这后山处跑,战延修保持着一定距离跟上,担心他们真的会伤害楚幸,便没有让石寒等人跟上。 虽然石寒等人没有跟上,但仍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动手,从黑衣人手中将楚幸救出来。 战灵心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看到楚幸被黑衣人夹持着,险些晕过去。 “幸儿啊!我的幸儿啊!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战延修皱着眉头看着跑出来的战灵心,冷声道,“来人,将她带下去!” 他担心战灵心在这会影响到他解救楚幸的行动。 战灵心却站着不动,“不!延修,我不走!幸儿有危险,你要让我去哪里?!我哪也也不去!我拼了命也要将幸儿救出来!” 说着,战灵心就要往黑衣人那边冲过去,被战延修一把拉住。 “你站着!别在这添乱!”战延修怒道,“有我在,我会将幸儿平安带回来!” “呜呜呜幸儿……”战灵心泣不成声,跌坐在地上。 黑衣人冷眼盯着这一幕,言道,“你们想要回这女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 说到这,黑衣人顿了顿,目光落在战延修身上,“只要你自废双手,我便放了这女人!” “自……自废双手?” 战灵心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那黑衣人,又看着战延修,泪眼婆娑,“我愿意!我愿意自废双手!” “不是让你自废双手!”黑衣人怒道,盯着战延修,“而是你,定侯王,战延修。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若是自废双手,我们立即放人。” 战延修敛着眸,没有说话,脸色冷然地吓人。 战灵心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在那哭,在这个时候,她也是犹豫万分,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自己亲生女儿的爱人,无论那边出了事,她都于心不忍啊!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抓弄他们呢!他们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啊!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来代替他们承受这些呢?! 时间静静从两方人之间流淌,夜风凉凉,像往常一样吹着。 “哐当——” 黑衣人从一旁抽出另一把剑,将剑扔到战延修跟前,“决定了,就拿起手中的剑,一柱香的时间可不多,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跟你浪费!” 战延修依旧没有说话,目光往下移,落在那黑衣人扔过来的剑,在那剑上,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眼神。 他伸出一只脚,叫剑提了上来,握在手上,掂了掂,似乎在看这把剑够不够重量。 他慢慢抬起眸,盯着那黑衣人,冷声道,“你要本王的双手?” “没错。”黑衣人道,“用你的双手换一人,很公平吧!怎么?难道你不愿意?这么说来这女人对你来说也不是多重要的人,既然这样,不如我替你将她解决了,也算是替你做了件好事。” 战延修咪成一条线,冷声道,“你试试?” “呵呵!”黑衣人笑了声,“到现在你还镇定自若,倒是有几分让我佩服,只不过,我们现在是敌人,我也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我们的计划。” “你们的计划就是取本王的双手?”战延修反问。 黑衣人却道,“无可奉告!” 说完,像是觉察到什么,黑衣人将楚幸拉到自己跟前,冷道,“你还不赶紧动手,莫非是在为自己的手下拖延时间!快让你的弓箭手都放下箭,否则我拉着她来陪葬,这样不算亏!” 战延修转眸看了看四周,敛了敛眸,冷声道,“你们都退下!没有本王的命令,都不可轻举妄动!” 远处的石寒闻言,只能继续依照命令行事,让那些弓箭手都放下手中的弓箭,待在原地,等待命令指示,再行动。 黑衣人望着四周的箭头都放了下来,这下满意,转向战延修,“很好,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你可以自废了!只要你做得到,我就立即放人,绝不食言!” “延修,不可以啊啊!”战灵心哭喊道,“若是自废双手,那跟废人有什么区别!幸儿若是知道你为了她这么做,这辈子都会不安的啊!让我来吧!我已经苟且活了那么多年,就让我来将这一切结束吧!” 战灵心也以为这次来劫持楚幸的黑衣人是战老夫人派来的,因而那么说,就是因为能用自己的性命换去楚幸的性命还有她的幸福! “延修,把剑给我,我愿意自废双手!幸儿不能没有你啊!从今往后,幸儿就拜托你了!若是她问起,你就说我回了南安国,过得很好,让她不必牵挂……” 第七百二十八章考验 “闭嘴!”战延修怒道,“不用你来代替本王!” 战灵心含泪道,“不,延修,你让我来代替你吧,若是你有什么事情,幸儿这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中,我不一样,只要不将今天的事告诉她,她便不会知道……” “战延修,你磨磨蹭蹭那么久,要动手就赶紧动手!”黑衣人催促道,“你若再不动手,那我便替你动手!” 说着,那黑衣人的剑又往前几分,锋利的剑立即划破楚幸的脖子,鲜血立即流了出来。 “不!” 战灵心呐喊一声,“不要!不要再伤害幸儿呢!我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幸儿的性命啊!” 黑衣人啐了一口,“呸,哪里来的妇人,给我好好待在一旁,别来妨碍我们,若不然,连你也不放过!” “你们是谁?不准伤害娘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脖子处受了伤,痛楚让楚幸从昏迷中醒过来,茫然地看着这四周的场景,愣了好一会,但听到抓着自己的黑衣人如此说,她立即喊了一声,就像战灵心想要保护她一样,她也不希望战灵心因为自己受伤。 望着已经几天几日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战延修,楚幸忍不住落泪,轻唤他的名字。 黑衣人见她醒来,皱了皱眉头,“这么快醒来!这药效也太快了!醒了就给我好好站着,别想着乱动,否则休怪我的剑对你不客气!” 感觉到脖子处那边利剑的冰冷,还有因为划开一道小口,丝丝痛楚传来,让楚幸皱着眉头,脸色苍白了不少。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她记得自己明明待在殿房里,哪里也没有去,就躺在床..上!一开始并没有睡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很困很困,然后睡着过去,醒来便是这样的场景,难道是被迷.晕了?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楚幸没有否决,不管是不是这样,现在的情况确实她被绑架了! 又一次出事了! “战延修!”黑衣人不耐烦的再次喊了声,“一柱香的时间到了!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既然你还在犹豫,那我就当你是要舍弃这女人了!” 听到黑衣人这番话,楚幸有些迷糊,这人在说什么?难不成他要利用自己威胁战延修? 猛地抬起头,只见战延修手上握着一把剑,不知道要做什么。 看到这,楚幸立即大喊,想要阻止,“不要!延修,你要做什么!快把剑放下!不好啊!你不能为了我而伤害自己,我不允许!” “延修……”战灵心流着泪看着战延修,又看着远处醒来的楚幸,心里痛苦而纠结,老天爷一定要这样抓弄他们吗? 战延修紧握着手中的剑,抬起,对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举起剑,目光并未看一眼,而是看着楚幸,深黯的眼眸盯着她,似乎在告诉她,别害怕,别看,很快就结束的。 “不!不要啊!延修!不要!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这么做啊!不值得啊!”楚幸呐喊,想要挣脱黑衣人的束缚,“放开我!放开我啊!” “不许动!”黑衣人怒道,“给我好好站着!不想死就别乱动!” 战延修的剑已经举起,再挥下。 “不——” “延修!” 呐喊声回响在整个王府里,因为不想看到这一幕,楚幸闭上眼睛。 然而,只听到“哐当”一声,战延修并没有如期的断臂,他举起的剑被一支利箭射偏,震得他的手都麻了一下。 在听到这一声响,楚幸睁开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喜地发现战延修还是毫发无损的站在她跟前。 “太好了!太好了!” 楚幸喜极而泣,顾不上那么多,用尽全力挣脱黑衣人的束缚,拼命地往战延修那边跑去。 不知道黑衣人是不是也被刚才那一幕惊住,愣在原地,没有去阻拦楚幸。 看到楚幸跑过来,战延修将手中的剑扔掉,也朝她那边走去。 “幸儿!” “延修!” 战延修一把抱住楚幸,仔细地检查她的身子,“幸儿,有没有哪里受伤?” 楚幸摇着头,也是着急地看着他,“我没事,延修,你呢,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你怎么这么傻啊!不应该为了我做啥事啊!” 躲在暗处的石寒等人立即拥了上前,齐齐将黑衣人围住。 然而那为首的黑衣人仍一脸镇定,直接从里面走出来,一手将自己手上的黑布扯下来,目光盯着战延修和楚幸。 “恭喜你,通过考验了。” 看到黑衣人的真正面目,楚幸愣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他竟然是司徒琛! “哥哥!?” “琛儿!” 战灵心也惊诧地从地上站起身,望着司徒琛,“琛儿,怎么是你!你在做什么!” 战灵心真的是震惊又愤怒,刚才那一会,她是真的害怕,真的心疼,却不想,竟是自己亲爱的儿子所为! “母后,幸儿,对不起。”司徒琛道歉道,同时也开始解释,“隐瞒你们做了这种事,真的很对不起,但这是我跟父皇决定要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测试战延修对幸儿的真心,能否愿意为了幸儿牺牲自己。” “你们俩太糊涂了!”战灵心仍是愤怒,“就算如此,也不能这样拿生命开玩笑啊!若误伤了呢!这后果你们能承担的起吗?!你可知道,幸儿现在怀孕了,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若是肚子里的宝宝出事了,你们又怎么弥补!” 听到这,司徒琛愣住,看向楚幸,满是内疚,他不知道楚幸怀孕了啊! 战延修的脸色也很难看,瞪着他。 石寒等人继续站在原地,没有指令,不敢轻举妄动。 “对不起。”司徒琛再次道歉,看着楚幸,一声又一声道歉。 楚幸摇头,“哥哥,你不用再道歉了,现在你该知道,我跟延修是真心实意要在一起,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止我们。” “幸儿,我带你回房,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战延修温和道。 说罢,他直接将楚幸打横抱起,将她抱回墨云殿。 楚幸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颊微红起来,他突然就将她抱起来这四周可都是人啊! “别动,小心碰到伤口。”战延修又温和道,目光落在她的脖子处,敛了敛眼眸里,心里再次燃起怒意。 “嗯。”楚幸应了声,乖乖得抱着他,没再动。 第七百二十九章动了胎气 回了墨云殿,战延修轻轻将楚幸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仔细地检查她的伤口。 好在伤口不是很严重,只是划破了一些,渗了试试血出来。 他从一旁取来锦帕,润湿.了,温柔得替她擦去那些血丝,之后,再慢慢给她上药。 楚幸看着他一脸着急的样子,言道,“延修,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你不用那么担心。” 虽然在战延修为了她要“牺牲”自己的时候,她真的吓了,非常非常绝望,但好在身子并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里也没有什么痛意,宝宝在她肚子里很乖很乖,没有不乖。 战延修却道,“幸儿,你好好躺着,我去让他们去请叶殊过来,给你看看。” 战灵心的话说的没有错,虽然看着没有受伤,可刚才他们都受了惊吓,尤其楚幸怀了孕,若是动了胎气,那后果! 想到这,战延修紧握着拳头,怒意又涌了上来。 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司徒琛!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只要是伤害楚幸的人,都不能原谅! 楚幸发现战延修的脸色变得可怕起来,身子颤了颤,抬起手握住他的手,“延修,你别生气,这事别怪哥哥,我真的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战延修反握住她的手,点着头,“幸儿,你躺着别动,小心伤到身子,等我回来。” “……好。”楚幸犹豫了一会,应道。 战延修轻拍着她的手,转身离开,往外面走去。 楚幸躺在床.上,看着战延修往外面走去,心里有些担忧,她担心这一次,战延修真的生气,会对司徒琛不利。 一边是自己所爱之人,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不管是哪一边,都不希望他们针锋相对。 战延修出去之后没多久,枝子就从外面进来,脸上的神色有些慌张,急匆匆走上前,还未走近就已经跪在地上,哭泣道,“王妃,对不起,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照顾好王妃,让王妃受了伤……” “枝子,你快起来吧!”楚幸忙道,“这不怪你,而且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别放在心上。” “可……可是王妃你受伤了啊!”枝子抽泣道,“王妃还怀了孕,身子正虚弱的时候,稍有不慎,后果都不.堪设想啊!” “但现在我没事啊!”楚幸道,笑了笑,“这只是个玩笑,都别放在心上了。” 枝子抽泣着,抬手擦了擦眼泪,哭着爬上前,看着楚幸,“王妃,你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若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啊!” “我知道,不会再隐瞒的。”楚幸说。 上次的事还心有余悸,她怎么会再次重蹈覆辙。 然而话刚落,楚幸突然就感觉肚子一阵剧痛,痛得她脸色瞬间苍白。 “痛!好痛!” “王妃!王妃!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救命啊!快来人啊!王妃出事了!快来人啊!”枝子跑到床边,紧张无比,急得又要哭出来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就在这时,战延修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幸儿!” 战延修直接走到床边,紧张地看着楚幸,“幸儿,哪里不舒服?” 问着,他转过头,怒瞪着枝子,“这到底是这么回事!让你照顾王妃,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痛!好痛!” 楚幸还痛得呻.吟,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痛得大汗淋漓,却还忍着痛,对战延修说,“延……修,不是枝子的错……别怪她……” 枝子慌张地跪下地上,哭泣道,“奴.婢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奴.婢做的啊!呜呜怎么又会变成这样,王妃明明说没事的……” 叶殊匆匆匆外面走进来,看着里面的场景,皱了皱眉头,言道,“你们让开一下,让我看看。” 闻言,战延修站起身,让开位置,催促道,“快点!幸儿她很痛苦……” 叶殊皱着眉头,一边将医药箱放下,一边伸出手,探了探楚幸的脉象。 才一会,他更是紧锁着眉头,“不是说了要好好静养,这又是做了什么!” “出了些事。”战延修言简意赅道,“现在幸儿什么情况,她会没事吧,肚子里的宝宝会不会有危险。” 叶殊直言道,“她动了胎气,老实说,情况有些不乐观,这样子下去,就算是神仙大罗也救不了她。” “那你可有办法!?”战延修又问。 “我尽量。”叶殊道,看着他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是我想要说你们,若是你们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这孩子还是早点放弃,别隔几天就弄一出,这是很不负责的行为!何必这样折.磨!” “别废话了,赶紧医治!”战延修道。 听到战延修的命令,叶殊心里是很不爽的,说到底,它又不是跟他们的关系很好,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他们付出那么多,其实他早就想离开了,但到底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打算再晚一些再走,原因也只是为了肚子里无辜的婴儿。 “叶神医……对不起,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楚幸亏欠道,“拜托你,一定要救救宝宝,求你了……” “行了,别说了,好好躺着吧。”叶殊道,“你们能好好躺着别动,别说话,也算是帮我了。” 叶殊转身提起自己是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包裹银针的布囊,摊开,取出几根银针,言道,“我先用银针帮你止痛,一开始还会有些痛,你忍着吧。” 说着,叶殊将银针扎在她的穴.位上,暂时封住她的痛觉,再之后,他又吩咐枝子拿着他开的药单去熬药,让战延修喂楚幸喝下。 忙碌了一番,等到结束后,楚幸已经“晕”过去,一时失去了意识。 叶殊洗了手,擦干.净,转身对战延修道,“现在暂时给她止了痛,肚子里的婴儿也稳住了,让她好好静养,待明日醒来再看情况,已经很晚了,先走了,明日我再过来。” “枝子,送他回去。”战延修道。 “不用。”叶殊道,“我自己会回去。” 说着,叶殊已经转过身,直接离开。 枝子还是跟上去,送他到殿门外。 等送了叶殊离开,枝子重新走回殿房,再次跪在地上,“王爷,请你责罚奴.婢吧,是奴.婢没有照顾好王妃,是奴.婢的错,请王爷怪责。” “出去!”战延修冷声道,“自己去领罚!” “奴.婢遵命。” 枝子跪着离开,真的去领罚。 第七百三十章阴影 战王府的另一处,战灵心的住所。 从里面传来阵阵的怒斥声。 这一次,战灵心是真的气到了,她真的没有想到,司徒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既然连自己的亲生妹妹也敢“绑架”! “琛儿,这一次,母后不会站在你这一边,你真的是太傻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也不能拿幸儿还有延修的生命开玩笑啊!” 司徒琛垂着头,不敢说话。 战灵心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担忧,心里一直在担忧楚幸的情况。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司徒琛抬起头看着战灵心,再次道歉道,“母后,对不起,琛儿不知道幸儿怀孕了,在这件事上也没有考虑清楚,琛儿知错,会承担责任。” “你啊你!”战灵心看着他,无奈摇头,“你要承担责任,若是幸儿真的有事,你拿什么承担,那可是你的妹妹啊!你都多大的人呢,怎么就不考虑后果呢!若是当时延修的手下直接放箭呢!若是……” 越是假设,战灵心越是心慌,她既不想看到楚幸和战延修出事,也不想看到司徒琛有事! 生气归生气,战灵心还是心疼司徒琛的,“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个计划什么时候策划的?” “从一个月之前就出发了。”司徒琛道,“从灾区回来后,父皇接到了君临国皇上的圣旨,便让儿臣立即出发,测试战延修对楚幸是否真心。” “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们怎么就不跟我商量呢!这些日子,我是看着他们的,延修是不是真心的,难道我还不清楚!幸好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否则母后都救不了你!” “幸儿怀孕几个月了?”司徒琛问。 “差不多三个月了。”战灵心道,“幸儿她的身子很虚弱,前几日刚从鬼门关回来,神医说这段时间都需要静养,可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但愿她与宝宝都没事吧!” 听到战灵心这么说,司徒琛更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里后悔不已。 “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现在就想去看看幸儿的情况,不然儿臣心里不安……” “别去。”战灵心却道,“你想去等明日再去吧,现在的时间交给他们两人,明日母后跟你一起过去,顺便替你求情。” “母后?” 司徒琛不解地看着战灵心,难不成战延修真的不放过他? 就当战灵心继续“教育”司徒琛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凝蝶的声音。 闻言,战灵心立即自己上前去开门,看着门外是凝蝶,迫切问道,“凝蝶侍卫,幸儿她怎样了?没事吧?” “王妃她暂时晕过去了,叶神医说她动了胎气,需要再静养,因而这段时间,王爷下命了,夫人你们就留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用再去过去墨云殿。” 听到凝蝶这话,战灵心既担忧又不解,“为什么?幸儿她出事了,作为娘亲的,为什么不能让我去照顾她?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幸儿,她出事了,怎么不能去见她呢!” 凝蝶立即伸出手,将她拦住,“夫人,请不要为难属下,安心待在房间里,别到处乱走。” “我也要去见幸儿!”司徒琛也从外面走出来,言道。 凝蝶转过眸看着他,神色变得和。不好看,“请你们待在房间里,对于今晚的事情,王爷还没有算账,你们心里也该有数,这事不会这样就结束了。” 司徒琛不悦地皱眉,虽然说他确实应该承担责任,但战延修又要如何“处置”他? 说完,凝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战灵心想将她喊住,然而见她走得那么决然,便没有再喊,而是转过身,看着司徒琛,“现在你该知道了,幸儿就是延修的命,你伤害了她,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就的!” 司徒琛一脸震惊,战延修真的那么喜欢楚幸?喜欢到楚幸是他的命? 战灵心看着他,还想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说教”,但刚张开嘴,又不想再开口,“算了,现在也很晚了,先下去休息吧,这一路过来舟车劳顿,也很累了吧,今晚你在这睡吧,我到隔壁。” “不用。”司徒琛道,“母后,你睡吧,儿臣不困。” “睡吧。”战灵心坚持道。 司徒琛见她脸色严肃,只能答应,“是。” …… 经过刚才那一场“玩笑”,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天色都渐渐泛白,黎明要来了。 墨云殿那边,战延修一直守在楚幸身旁,直到午时,也没有离开半步。 枝子去领完罚回来,继续尽责地完成自己的份内事,她忍着痛将还没有动过的早膳撤下去,摆上午膳,恭敬道,“王爷,已经准备好午膳了,您已经没有吃早膳,现在多少吃些吧……” 战延修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默不作声,目光一直看着楚幸。 枝子在身后站了好一会,都没有得到回应,过了一会,默默退了出去。 楚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药效刚过,便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仍感觉肚子里有些痛意,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害怕这次醒来,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再次失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已经有了阴影,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事情了。 “幸儿,没事,宝宝还在,宝宝没事。” 战延修看着她这样说反应,知道她在想什么。 “延修?” 楚幸转过头看着他,从床上坐起身,紧紧抱住他,痛哭起来。 “呜呜呜延修……” “别哭,幸儿,对不起。”战延修亏欠道,“对不起,这段时间都不敢见你,是因为不想再让你受伤害,却不知道,让你遭受更大的伤害,是我的错,你可以不用原谅我,狠狠地打我骂我吧,只要你能解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幸哭着,抽泣着,摇着头,“不,延修,我不怪你,不怪你,你为了我,愿意牺牲自己,我又凭什么怪责你……” 一想到战延修为了自己,牺牲自己,她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有怪责他,更是觉得他厌倦了自己,要抛弃自己,一直很负面,就从未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思考。 “延修,不是你的错,你没错,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我们都别再去计较了,好不好?”她已经不想再去深究之前的事情,不想再去怪责谁错谁对,就这样吧,继续往下走。 “嗯嗯。”战延修应道,“不计较,都听你的。” 第七百三十一章深爱着 等到楚幸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战延修端来一旁放着的安胎药,让她喝下。 “幸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战延修关切问。 楚幸摇头,“没有,没事了。” 醒来能看到他,让她将所有的不快都抛之脑后,就连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也都忘掉了。 “要继续躺着吗?”战延修又问。 楚幸迟疑了一会,没有立即回答,好半响,小声道,“延修,我想洗个澡。” 感觉睡了一觉,身子黏黏的,很不舒服。 闻言,战延修应道,“好。” 说着,他站起身,轻轻为她掀开被子,扶她起来。 浸泡在温暖的池水里,让她感到十分舒适,战延修就在她身旁,这种感觉太久违了。 看着楚幸沉默着,不说话,战延修握着她的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幸儿,虽然你不让我说,但我还是想跟你道歉,可能已经有些晚了……但我不想看到你流泪,所以才不愿见你,怕见了你让你痛苦,因此才躲避着,可偏偏因为这样,又再次害你受伤,不管我怎么做,都会让你受伤,倒不如一开始就不松开手,将你牢牢抱在身旁,就算你要后悔也不放你走……” 楚幸默然地听着他的话,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我啊……时常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难过……” 可就算如此,她也…… “若是我的头脑好一些,或许所有事情也就不用让你一个人来做决定,还能给你提意见;若是我的力气再大一些,或许还能帮你出一份力,只可惜,如此不堪……” 让所有事情都丢给你,却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还任性地认为你开始厌倦自己了。 战延修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你的头脑要是好一点,当初你就不会喜欢上我了,你的力气若是再大一些,现在也不会在我的面前,不是那样……真的太好了!幸儿,你不用为了我改变,这样就好,我爱上的正是这样的你,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会改变,现在这样真是万幸。” “呜呜呜——” 楚幸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下,润.湿了脸颊。 所以啊!她也深爱着他! 从前深爱,现在深爱,以后依旧深爱,这份感情,不会改变! “因为是你,真的太好了!”楚幸哭着道,深深埋在他的怀里。 战延修轻轻捧着她的脸颊,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最终落在她的唇上。 温柔,辗转,缠..绵。 最后,战延修抱着她从水池上起身,往床那边走去。 楚幸环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肩膀上,嘟囔道,“有些疲惫,困了,我想休息,若没有你,我也一样难以入眠,所以你是甩不开我的。” 战延修垂眸看着她,言道,“好,我们就暂时就这样,稍微休息一下,我们两人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楚幸环着他脖子的手更用力,让自己紧紧埋在他的怀里。 啊啊啊! 我爱你,爱到可以舍弃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 …… 昨夜里,楚幸和战延修相依偎躺下入睡,一直睡到差不多午时,两人才醒来。 醒来后的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深夜时所说过的话,就像是回到一开始相爱的时候,其他的事情,也都没有说。 这一天,战延修都没有离开墨云殿,一直陪在楚幸的身旁。 傍晚,楚幸“伺候”着战延修沐浴。 战延修心疼她,怕她会疲惫,不想让她来伺候,但楚幸依旧坚持。 “没事,都是我喜欢才这么做。” 也是有很长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伺候”他了,现在回想起,楚幸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正式见到战延修的时候,也是在墨云殿,在这水池中。 那个时候,他就像一位王者,美丽得模糊了男女,高贵而优雅地靠在水池旁,冷然地看着自己,薄唇轻启,言道,“过来。” 她觉得,也许就在见到战延修的那一瞬间,自己就已经深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战延修抬起手伸到后面拉着她的手,笑着道,“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犟。” 楚幸从背后抱着他,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述说自己刚才的所想。 “现在这样,让我想起第一次伺候你沐浴的时候,那时都不曾想过会变成今天这样……” 世事难料,谁又料到呢? 战延修勾着唇,“我倒是预想到了,你随时都会被我的魅力所折服,以至于无法自.拔,不过我没有预料到的是,连自己也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楚幸笑起来,“那你若是连这个也预料到,那一开始会不会就不让我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样你也就不用被我迷倒,还心安地靠着我……” “不,就算当时预料会变成今天这样,我也一定将你召来,因为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不能分开。” 楚幸脸微红起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是因为你教导有方。”战延修道。 楚幸娇瞪一眼,心里却从未有过的平静,。 暂时的平静,不去想心烦的事,闹心的事以后…… 乍眼一看,他身上还挺多伤痕…… 楚幸轻轻伸出手去触.碰他的伤痕,心疼道,“平时没怎么注意,但延修你身上有很多伤痕呢?现在还会痛吗?” “都是以前的,”战延修道,“大部分都消失了,可能还有一小部分留着,还好最近几年都没有再受伤……” 说到这,战延修垂下眸,一手摸着自己的心口处,用很轻很轻的语气说,“好像有两次……” 这样的举动他没有让楚幸看到,也不想她听到,那都过去了,他不想让她回想起,再难过与内疚。 “痛吗?”楚幸问。 战延修勾着唇,回想那时候,“是啊!痛得差点掉眼泪,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小时候,也很痛吗?”楚幸小心翼翼问,“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模糊的伤痕,从小开始就流了很多血吧,应该很痛吧……” “没有很痛。” 战延修闭上眼,不想再去回想小时候的日子。 “根本无从顾虑疼痛,身上留下疤痕不算什么,反正只要不死都会好起来,比起那个,睡不了觉更让我觉得难受,不过现在有你,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所以不用在意。” 第七百三十二章想拜托一件事 感觉有泪水低落在自己的后背上,战延修转过头,“难道在哭?为什么,好不容易才震镇静,幸儿,乖,不哭,已经不痛了,一点感觉也都没有……” 楚幸再次紧紧抱住他,“我不要你痛!不要受伤,不要心痛,从今往后,绝对……” 哈啊!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从战延修心底划过,抓着她的手,“至今为此,所有的受伤和心痛不都是你吗?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楚幸哭喊着,紧紧埋在他的肩膀处,“不会让你心痛的,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不会让人伤害你,绝对不会……” “哗啦——” 战延修从水池中站起身,一把将她抱起,“看来不行啊!如果再让你那小脑袋想下去,会整夜流泪不止。来,睡会觉吧,睡一觉头脑会清醒一些。” 楚幸仍紧抱着他,埋在他的怀里,哭着。见她这模样,战延修既是心疼又是无奈,打趣道,“今晚想好好入睡的话,最好不要再碰我哦!你现在的身子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静养,上次也一样,必须要静养,自少要静养一个月,要赶在婚礼前好起来才行啊!” 楚幸慢慢抬起眸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伸手轻轻触.碰。 “有件事想拜托你……” 战延修挑了挑眉,“什么事?” “不要怪罪哥哥,让我见哥哥一面……”楚幸鼓起莫大的勇气,言道。 闻言,战延修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盯着她,良久才应道,“可以,不过这几天不行,等你的身子好一些,才能让你们见面。” 楚幸亮起双眸,哭过的眼眸透着晶亮,“谢谢你,延修!” “睡吧。” 战延修已经抱着她走到床边,轻轻放下。 楚幸点着头,乖乖闭上眼睛。 入了夜,楚幸已经熟睡过去,战延修仍没有睡着,侧躺在楚幸的身旁,看着她的睡颜。 抬起手轻轻触.碰着她,哭了那么久,眼睛都稍微肿了,真是笨蛋啊!竟是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难过,明明说了别再计较过去的事,做不到的从来都是她自己。这样也是好的,心里头有什么想要跟我哭诉的,都尽管说出来吧,别别在心里,只要能止住你的泪水,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拜托请不要再哭了。 心…… 我的心会很痛的! 战延修轻抚着她的双眼,鼻子,脸颊,嘴唇,最终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好好睡吧,睡醒了就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 一连好几天,楚幸都待在墨云殿静养,哪里也没有去。 有战延修陪着,倒也没有多无聊,只是心里,还是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司徒琛,和战灵心。 自那晚后,除了战延修,枝子和石寒,凝蝶外,就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人,这些日子,战灵心也没有过来看望她。 楚幸不是不想问,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等战延修开口,他说什么时候能去见了,再去见他们。 第五天,楚幸的身子恢复了很多,气色也好起来,战延修这才允许她出墨云殿,去见司徒琛等人。 于是,楚幸在枝子的陪伴下,立即前往战灵心的住处。 兰生最先看到楚幸过来,一看到她,立即激动地朝房间里大喊,“夫人,少爷,小.姐过来了!小.姐过来了!小.姐没事了——” 听到响声,战灵心和司徒琛两人快步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楚幸,都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司徒琛快步上前,双手抓住楚幸的手臂,激动道,“幸儿,看到你没事,哥哥就放心了!哥哥对不住你,就算你不肯原谅哥哥也没有关系,但哥哥一定要向你表示歉意!” 说着,司徒琛松开手,一手拂开裙摆,直接跪在楚幸面前,“幸儿,请接收哥哥的道歉吧!” “哥哥!” 司徒琛这一跪,让楚幸惊住了,忙去拉他,“哥哥,你快起来,幸儿没有怪你,你不用这样的……” 战灵心从身后走上前,言道,“幸儿,你就接收吧,这些天,琛儿他也意识到自己错了,既然这是他的诚意,你就接收吧。” “娘亲……”楚幸转眸看着她,言道,“娘亲,你帮我劝劝哥哥吧,我真的没有怪哥哥,哥哥不用给我下跪的,这样的大礼,我怎能受得了,哥哥你快起来吧……” “幸儿,哥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这么做是应该的,你不用觉得有什么承受不承受的。” “娘亲,哥哥……” 楚幸看着他们两人,心里万般无奈,再次言道,“哥哥,你快起来吧,你若是再不起来,那幸儿也给你下跪了!” 说着,楚幸一手撑着自己的肚子就要下跪。 所有人见状,纷纷将她扶住。 “幸儿,万万不可,你现在可是怀着身孕,身子还虚,小心伤到胎儿了!” “王妃,小心啊!” “小心——” 楚幸看着他们都伸手扶着自己,无奈地看着司徒琛,“那哥哥你可愿意起来了?若你真的还要坚持跪下去,那幸儿也就真的陪你一起了。” 听到楚幸这般说,战灵心朝司徒琛使了使眼色,“好了,琛儿,你起来吧,既然幸儿这么说,那就真的是原谅你了,娘亲希望这次之后,你做事都能谨慎点,别再犯糊涂了。” “娘亲教诲有方,儿臣知道了。”司徒琛道,慢慢从地上起来。 “来,幸儿,我们进屋吧,外面天气热,不能久待。”战灵心对楚幸道。 楚幸点着头,在他们的搀扶下,往房间里走去。 待楚幸做下去,战灵心便关切地问起这些天的事情。 “幸儿,你真的没事了吗?神医怎么说,说你能出来走动了?这些天,娘亲心里都非常担心你,但延修他说你需要静养,所以才没有过去看望你,现在看到你的脸色挺好的,娘亲总算能放心了。” “娘亲,对不起,让你们担忧了。”楚幸愧疚道,“这几日,幸儿都好好待在墨云殿里,哪里也没有去,延修他一直在照顾幸儿,多亏了他,身子恢复得很好,气色也红润起来,叶神医也说了,宝宝很健康,现在过了前三个月,胎盘总算是稳定了。” 闻言,战灵心一脸惊喜,“这样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胎盘稳定了,也就意味着她度过了危险期了! 司徒琛也激动起来,“幸儿,听到你这么说,哥哥心里实在是愧疚,都是哥哥不好,害你这些天又受了那么多的罪!” 第七百三十三章不想再重蹈覆辙 “哥哥,这事过去了,就别再说了。”楚幸道,“重要的是现在,现在一切都安好,这就足够了。” 战灵心也道,“是的,现在看到幸儿平平安安,娘亲也就放心了,真的是上天垂怜,就让那些不好的事都随风而去吧,从现在开始,都是新的开始。” “嗯嗯!”楚幸笑着附和。 听到他们都这么说,司徒琛也跟着笑起来,“好,不说了,哥哥不说了!” 过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楚幸在这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离开,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进殿房,看到战延修坐在书桌前,楚幸便直接朝那边走去动作很轻,见战延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笑着放轻动作,走到他的身后,从背后伸手遮住他的眼睛,笑着道,“猜猜我是谁。” 战延修勾着唇,并不揭穿,其实在她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了,只是假装不知情而已。 他抬起手抓住她的手,笑着问,“是谁呢?” “你猜猜看。”楚幸道。 “首先排除自己。”战延修道,“嗯……是我最爱的新娘呢!” 说着,战延修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让我看看,猜对没有?” 楚幸脸颊微红着,笑着看着他,“没有错……” “回来了。”战延修细心地为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细发,“都谈完了?” “嗯嗯!”楚幸点头,“谈完了。谢谢你,延修。” 战延修挑了挑眉,搂着她纤细的腰,手掌抚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感觉肚子又鼓起来不少,宝宝长大了。” “是吗?”楚幸垂下眸,自己也伸手摸了摸这些日子她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但都没发现自己的肚子又比之前鼓起来,现在经战延修这么说,楚幸也觉得是真的鼓起来了。 “是真的耶!”楚幸笑了起来,“说起来,已经三个月了,叶神医也说了,胎盘稳定下来,后期宝宝会成长得更快,真的期待他出生的时候……” “嗯,我也期待。”战延修道,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嘟囔道,“幸儿,这一次,我们再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闻言,楚幸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想起了第一次给宝宝取名字的时候。 握瑾怀瑜。 瑾瑜。 这是他们给第一胎还未出世的宝宝取的名字,名字取好了,然而,宝宝却没了。 再也没有了。 “不!” 楚幸摇头,吸了吸鼻子,“延修,我不想现在就给宝宝取名字,晚点吧,等宝宝出世之后,我们再为他取名字,好不好?” 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她害怕,非常非常害怕。 因为这以后还那么长,后面的事谁也无法预料,而他额,有信心跟战延修一起走下去,却没有信心再次面对失去孩儿这样痛苦的事。 “幸儿,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到,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战延修道歉道,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楚幸仍摇头,“不是,延修,那不怪你,要说起来,是我不好,若我的身子再坚强一些,宝宝也不会出事,那个时候我把责任都推卸给你,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而现在,我们重新有了第二个宝宝,这一次,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所以,等宝宝出世后,我们给为他取名字吧。” “好,这事在宝宝还没有出世前,我都不会再提。”战延修信誓旦旦道。 看着他这模样,楚幸又哭又笑,心里感动不已,“谢谢你,延修,我时常在想,自己真的很幸运,能够与你相遇相识相爱,历经那么多事情,兜兜转转,我们还是重新在一起了,这一生,足够我回味一辈子。” “我也是。”战延修深情款款道,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幸儿,我是何其的幸运,能够得到你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辜负你。” 这些日子,他给了她很多承诺,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不够,因为说再多,若没有行动证明,都是无用的。 …… 九月下旬,天气依旧很炎热,艳阳高照,蓝天白云,又是晴朗明媚的一天。 醒来后,楚幸双手撑着肚子慢慢往窗户那边走去。 昨日,战延修出去办事情,一晚上没有回来,心里说不担忧其实是假的,但现在在事情还不清楚的情况下,她不会再胡思乱想。 已经天亮了。 她望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感慨着,打着哈欠。 昨夜里,战延修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害怕,睡不着,一夜未眠。 想着自己一个人也都睡不着,战延修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情。 一个人的时候,都不能自己入睡。 “延修他在外面熬夜了吧……应该很疲惫……” 楚幸喃喃自语,目光一直落在外面。 殿门口那边却突然响起开门声,闻声,楚幸激动地转过头,便看到战延修从外面走进来,便朝他走去。 “延修,你回来了!” 战延修看到她,也露出笑容,“怎么这么早醒来,时辰还早呢,不多睡一会?” 楚幸望着他,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么耀眼。 她选择的人,从来都是那么耀眼。 “看起来很疲惫,熬夜了吗?” “嗯。”战延修没有隐瞒,“现在想换件衣服,赶紧休息一会,晚上还要再出去一趟,估计也没那么快能回来。” 楚幸心疼地看着他,走上前,为他更衣,“在忙些什么?我能帮上什么忙?” 战延修望着她,撩起她的一束头发,笑着说,“比起这个,熬了一夜,可以哄我睡觉吗?” “那就要给你唱摇篮曲了,可以吗?”楚幸反问,战延修的俊脸就近在眼前,气息喷洒在脸颊上,暖暖的,也痒痒的。 战延修笑了笑,“唱歌?意外的收获吗?那么来唱一首吧。” 说着,他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朝床那边走去,柔声道,“抱紧我了。” 将楚幸放在床上后,战延修也脱了靴,与她一通躺着。 楚幸埋在他的怀里,坏笑道,“说说而已,别让我唱啊,不过可以轻轻拍着你的背。” 她哪里会唱什么歌谣,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战延修真的就那么期待。 听到楚幸这么说,战延修确实有些失落,“真是心寒啊,对整夜工作回来的人这么无情……” “你应该感激,整夜独守空房的人才是……”楚幸娇嗔道。 还未说完,战延修更用力搂着她,“知道你也没能入睡,所以才需要休息一会,一起再睡一觉吧。” 第七百三十四章红袍 楚幸笑着看着他,抬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哄你睡觉吧。” 战延修搂着她,闭着眼,喃喃道,“不唱摇篮曲吗?” 楚幸道,“你的耳朵会烂掉的,在唱歌这方面我真的不行……” “我有自信,不管如何,都不会逃的。”战延修道。 “睡吧,睡吧。”楚幸轻声哼着,手也继续轻拍。 入睡吧,不再想那些让人疲惫的事情了,现在只想…… 更多地靠近…… 更多…… 战延修翻过身,笑着看着她,“还可以用其他方式哄我入睡。” “嗯?”楚幸一脸疑惑,“什么办法?” 正问着,突然感觉有一直手在自己身上,仿若触电一样,身子也泛红起来。 “延修?” 难不成,他想? “嘘——” 战延修小声说着,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睡吧,不碰你,只是想摸.摸我们的宝宝,一起好好休息。” 听到战延修这么说,楚幸心里松了口气,若是战延修真的要那样,她也不会拒绝,因为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胎盘也稳定了。不过,战延修昨晚一.夜没有,看上去那么憔悴,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加上昨晚自己也是一.夜没睡。 “睡吧。”战延修轻拍着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 “嗯嗯。”楚幸点头,乖乖闭上眼睛。 一.夜没有睡,躺在战延修的怀里,楚幸很快睡过去。 …… 这一觉睡醒,已经过了午时。 楚幸是被饿醒的,早上的时候她只是吃了一些,因为没有睡醒,又自己一个人吃,便没有什么胃口。 一睁开眼,发现战延修在看着自己,她笑了笑,“延修,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醒来之前就醒来了。”战延修道,“睡够了吗?要继续睡,还是先吃些食物?” “饿了。”楚幸吐了吐舌。 刚想摸着自己的肚子,就碰到战延修的手,脸颊便又红了。 对于战延修的触.碰,她时常都会觉得害羞。 也许不管过了多久,她依旧还是这样,非常容易害羞。 “那就起来吃点东西,别饿着了。”战延修道,起身取来她的衣服,为她穿上,再是自己。 看到他们醒来,枝子很快从膳房端来午膳,一一摆在桌上。 “王爷,王妃,午膳准备好了。” “嗯。”战延修应了声,扶着楚幸往桌子处走去。 这一顿吃下来,楚幸吃了很多,都是战延修夹给她,她也就全部吃完,吃到最后,感觉肚子涨起来不少,有些吃撑了。 吃过午膳后,战延修抱着她,轻轻地帮她按摩。 再晚一些时候,兰宁和其他几位婢女拿着楚幸的婚袍过来,给楚幸试穿,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因为考虑到成亲那个时候,楚幸的肚子更鼓起来,因而婚袍的腰围改成可以自由调节的。 望着喜庆的红袍,楚幸很是欢喜,而战延修就在身旁,让她有些害羞。 还没到成亲哪天呢!现在全看了,会不会到那一天,就没有新鲜感了。 心里这么想着,就听到兰宁笑着说,“王爷,奴.婢为王妃试婚袍,还请王爷暂时出去一下。” “本王需要出去?”战延修皱起眉头,显然不悦。 兰宁点头,“是的,为了保持神秘性,还请王爷谅解。” “延修,你到外面等会吧。”楚幸也开口帮忙劝。 说实在的,若是战延修在,她真的会不好意思。 听到楚幸也这么说,战延修就算不想出去,也不得不答应。 “好,幸儿,我先到外面,有事便喊我。” “好。”楚幸点头,望着他往门口那边走去。 兰宁捧着红袍,对她道,“王妃,需要奴.婢伺候你更衣吗?” 楚幸想了想,摇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来。” 兰宁也没有勉强,将红袍递给她,扶她走到屏风后。 “王妃,奴.婢就在对面,若是有自己就不到的地方就喊奴.婢吧。”兰宁道。 “我知道了。”楚幸应着,将手中的红袍放在一旁,一手解.开衣服上的纽扣,脱下,再换上。 过了好一会,兰宁轻声问,“王妃,已经穿好了吗?” “穿好了。”楚幸说,“不过好像这条带,不会弄……” “奴婢进来帮你?”兰宁问。 楚幸道,“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是奴.婢应该的。”兰宁说着,已经走到屏风的另一边,看着眼前的楚幸,微微愣了一下,惊呆了。 一袭红袍,用金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还未勒紧,就已经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还未施粉黛,就已经给人一种眉如翠羽,肤如凝脂的感觉,加上齿如含贝,嘴唇粉.嫩,煞是惑人。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梳妆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抹了香精,散发一股迷人的香味。 看到兰宁一直盯着自己看,楚幸脸颊微红起来,小声问道,“怎么了?难道不合适吗?” “不,不是。”兰宁忙道,不是不合适,而是太合适了! 在多年前,她怎能想到那么一位骨瘦如柴,毫不起眼的小女孩有一天也会出落地如此漂亮,而当时,她们都还各自为仆,现如今,这小女孩的身份早已改变,高人一等了。 “奴.婢来给王妃系上这腰带。”兰宁道。 “嗯呢。”楚幸应道。 兰宁伸出手,为她系上腰带,更显得她的窈窕,身姿欣长,细腰盈盈一握。 兰宁言道,“王妃,请过来这边,看一看吧。” 楚幸点着头,跟她走出屏风,走到镜子前,看到铜镜里倒影出来的红色身影,她自己本人也明显愣了一下。 倒不是第一次穿红色,但唯有这一身,是这样的与众不同,美得让人恍惚。 “王妃满意吗?”兰宁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若是有觉得不合适的,奴.婢再拿去修改。” 楚幸抬起手,摆动了几下,也试着转了转圈,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合适,笑着道,“很好,没有哪里不合适。” “那就好。”兰宁也笑了笑,又道,“王妃需不需要看一看配饰,看看是否合适,喜欢。” 楚幸转过头,朝一旁看了看,问道,“也带过来了?” “是的。”兰宁应道。 楚幸垂眸望着自己的一袭红袍,难得机会,不如一试试全套,有问题也能及时提出,修改。 第七百三十五章一概不知 殿房里,兰宁陪着楚幸试穿红袍,佩戴成亲当日需要佩戴的首饰。 而战延修则在殿外等待着。 约莫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石寒从外面进来,对战延修道,“王爷,皇上吩咐你现在就进宫一趟。” 闻言,战延修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现在?” 不是说好等傍晚的时候,他再进宫,突然突然就改时间了,难道事情越发紧迫了? “是的,现在。”石寒道。 “在你先去准备,本王一柱香后再出发。”战延修吩咐道。 石寒本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应道,“是,属下遵命。” 随即,石寒转身离去,做好进宫的准备。 战延修继续守在外面,等时间差不多,他走到殿门外,敲了敲门,询问道,“幸儿,已经换好了吗?” 殿房内的两人闻言,都惊了一下,这会兰宁正给楚幸上着妆,一时还没好呢!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一面化了妆,一面还未化妆,楚幸朝外道,“还没好,延修你再等等吧。” 说完,沉默了一会,楚幸觉得战延修这么问,怕是有事情,便问道,“延修,你是不是要出门了?又有事情要忙吗?” “没事,你继续吧。”战延修却道。 然而楚幸这会已经没有心思再弄下去,扭头对兰宁道,“兰姐,今天就先这样,不用再化妆了,卸了吧。” 兰宁没说什么,便为她卸妆,取下首饰。 楚幸双手提着裙摆走到屏风后,将红袍换下,换上一开始穿的那件衣服。 兰宁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红袍,言道,“王妃,既然衣服合适,那奴婢便让他们不用再修改,而首饰的那些真的不需要再挑选了吗?定下来了?” “嗯,就那样吧,不用变换了。”楚幸道。 “好,奴婢明白了,奴婢告退。” “辛苦了。” 楚幸跟着兰宁一起走向殿门口。 一打开门,便看到庭院里站着的战延修,走了上去,揽着他的手臂,“让你久等了。” 兰宁朝他们欠了欠身,离开了。 “试穿完了?”战延修问,看到她脸颊红红的,又问,“化了妆?” “嗯。”楚幸点着头,“好了,衣服什么的都很合适,我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说到后面,楚幸的声音小了下去。 “你喜欢的,我也会喜欢。”战延修道。 楚幸吐了吐舌,笑得一脸开怀,真想看到他看到自己穿着那一身的样子,也许也会惊艳了他吧。 但愿吧。 不,一定会的。 “外面热,别待那么长时间。”战延修道,扶着她走进殿房。 见楚幸安顿好后,战延修不得不开口,“幸儿,我现在需要进宫一趟,你自己乖乖待在房间里,可好?” 听到战延修又要出门,楚幸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这一次你什么时候回来,又要熬夜吗?” “这……需要看情况。”战延修道,“我会尽量今晚赶回来,乖,就算我今晚能回来,也别等我,估计回到来也很晚了,你不能熬夜。” 楚幸点着头,脸上有些难过,就算她不想熬夜,估计也睡不着,没有他在身旁,怎能入睡呢! “乖,看到你这样子,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早赶回来的。”战延修温和道,牵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又在她的肚子上亲了一下,“宝宝,父王要出门了,你今天也要好好听话,陪着娘亲,等父王回来。” 楚幸抚摸着他的脑袋,感觉肚子痒痒的,他说话的热气都喷洒在肚子上。 “宝宝说他知道了,同样希望父王能早点回来。”楚幸笑着说。 战延修洋气偷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好。” 他们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好半响,战延修方才站起身,与她告别,离开。 楚幸从座位上站起身,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殿房里,心里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不舍,还有担忧。 这两日,战延修又频繁往外面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遇上什么事情,可她只能待在墨云殿,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 战延修也不跟她说具体的事情,估计是不想她担心,也或许因为跟她说了,也没有用。 楚幸叹着气,转头望着梳妆台上的那一盒盒首饰盒,这些首饰都放在这了,兰宁没有将它们带走。 战延修刚离开一会,枝子就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安胎药。 “王妃,该喝药了。” 闻言,楚幸转过头,看着她,点头,“好,端来这边吧。” 枝子点头,朝她走过去,放下药碗,又将托盘上的蜜饯打开。 “王妃,等会喝过药,需要休息一下吗?”枝子问。 楚幸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一时没有回话,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好一会,她收回目光,看向枝子,问道,“嗯,枝子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枝子便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楚幸听清楚了,摇头道,“不用,我不困。” 上午睡了那么长时间,这才醒来有多长时间,她一点也不想睡,不但是因为睡不着,也怕今晚更加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战延修担心楚幸自己一个人待在殿房里会无聊,所以然战灵心他们过来了,陪着楚幸。 自从上一次将事情说清楚了之后,谁都没有再提及那晚的事,而战延修最后也没有“处罚”司徒琛。 楚幸尝试从司徒琛嘴里了解一下王府外面的情况,然而司徒琛什么也不肯说,只道,让她安心养胎,等待成亲的那一日。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吗?”楚幸担忧地看着他,再次问道,“哥哥,外面的事情,你应该比我们都要清楚一些,若真的有什么事情,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延修他总是不说,不想我担忧,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害怕……” 司徒琛道,“幸儿,你应该相信他,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楚幸双手交握着,这样子让她如何放心? 战灵心双手握住她的手,也帮忙劝说,“是的,幸儿,别想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你现在怀有身孕,首要任务便是养好身子,安好胎,然后开开心心当新娘子,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延修他们去办,你只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便行。” “娘亲……”楚幸望着她,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选择相信战延修,相信他们。 更何况她跟战延修都说好了,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会共同面对。 现在战延修不说,也许就代表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上天啊!若你真的显灵,就一定要保佑我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再无痛苦。 第七百三十六章不能袒露的感情 外面的天气仍十分晴朗,艳阳高照。 战延修从战王府出来,前往皇宫,也已经差不多一个多时辰。 乾坤殿里,程望与君昊然坐着,两人面面相觑已经有一段时间。 君昊然实在忍不住,言道,“当下要跟北周国开战的话,会牺牲很多人!” 是的,与臻国一战后,已经过去了快六年的时间了,现在,他们君临国,再次面临战争。 两国一旦开战,势必又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知道…… 他是知道的!所以才一直那么反对战争,然而,现在情况很明显不能由他来控制。 望着他一脸痛苦的样子,程望很是心疼,“皇上……” 他愿意为他承担所有,可终究,很多事情,无法避免。 “对了,听说北周国已经暗中派来使者,那些人现在如何了?”君昊然问。 “死了。”程望道,“延修说他已经全部解决。” 闻言,君昊然抿了抿嘴,好一会道,“死了好,死了好,这样下去,只要解决躲藏起来的暗杀者,事情也许就会明朗很多,只要对方一有行动,我们也立即动手,先下手为强,是这样吧……” “皇上……” 程望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故意说得如此坦然,而所有的痛苦都由自己一人承受。 君昊然勾唇笑了笑,“果然我还是对军事一窍不通,算了,这事还是等延修过来再说,现在,程望,你陪我下盘棋吧,估计某人一时半会没那么快能脱身,真你侬我侬的时候呢,想想还真有些羡慕了!” 不知为何,程望心里有些难过,“皇上若是觉得寂寞了,这天底下那么多好姑娘,定然有一个会被皇上所看上……” 君昊然却冷笑一声,“这正合你意吧,你就那么巴不得我成亲,身边躺着一位陌生的女人!” “是……是,皇上所言极是!”程望道。 距离上次大臣们上书要立后才过去不到十天,这皇宫中一日没有妃子,没有子嗣,那些大臣们定然会继续上书,请求充盈后宫。 “要立后的人了,再怎么是男人,也需要避免睡同一张床吧。”君昊然闷闷道。 程望顿了一下,僵硬道,“那才是礼仪……” 这一听,君昊然更是生气,恨不得立即将他的脑袋撬开,看看他脑袋里装得到底是什么,怎么过去那么久了,他还是一点也不明白! 难道这些年,他从来就没有正视过自己,以及自己的感情! 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 他气得背过身,冷然道,“按照约定,你不能离开,就在我的身边,好好看着吧,看着我跟别的女人住在一个宫殿,睡一张床,拉手,亲吻……” “不是你,而是跟别人一起走的背影,这样,是不是也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程望一时哑然。 “皇……皇上……” 君昊然转过身,瞪着他,“所以为了避免不适应,要不要就从今天开始分开……” 望着君昊然突然变得冷然的目光,程望突然感觉心脏处一阵剧痛。 啊啊!够了!他不想再听下去,不可以! 那样的话,才不是他说希望看到的啊! “程望?” 君昊然看着他突然痛苦的样子,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便看到程望哭了。 是的,程望哭了,泪流不止。 看到他这样子,君昊然慌了,忙找锦帕,然而找了好一会,都没有找到,便直接用衣袖替他拭擦。 “程望,你,怎么了?对不起,是不是我说的太过分了,对不起,因为我实在太生气,气昏头了,对不起,刚才的话都是假的,骗你的,你别哭了,等会要是被延修看到,又说我欺负你,可明明是你,哎!好好好,是我不好,我的错,所以,求求你,别哭了……” 看到程望一直不说话,君昊然着急地像个小孩,差点又暴跳起来,最终,他一把将他抱住,让他埋在自己的怀里,“算了,你想哭就哭吧,哭个痛快!” 程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哭起来了,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无法控制,而君昊然也将他抱住,让他身子都僵硬住,好半响都没有任何举动。 好像,有什么溢了出来。 一刻钟后,君昊然送来手,看着他,“感觉好些了没有,抱歉,我不是想让你哭的。” “你说什么?”程望双手捂着脸,现在这样子,真的没法见人啊! “就是全部都抱歉。”君昊然说。 程望哽咽道,“到底有什么感到抱歉的,皇上没有必要和我说……” 他再次将头埋得低低的。 “该抱歉的人反而是我,都怪我,一直这样无动于衷,明明小时候,皇上只跟着我,只看着我,明明心里很开心,却一直将自己的心情隐藏起来,可这本就不该存在的感情,不该也不能袒露出来的,若说出来,只会让皇上你陷入混乱,陷入更痛苦中,像我这样出生低微的人啊,能陪伴在你身旁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怎能奢望那么多了,怎敢……” “程望……” 君昊然因为程望这一番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程望这番话,难道是在向他表明自己的感情吗? 原来从一开始,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在单相思! 程望越发痛苦难过,“该如何是好呢!到底该怎么做,皇上的未来本该一片辉煌,肯定是难以企及的耀眼,怎能因为我,只要我……” 只要他控制好自己的内心就好,就像一开始那样,他们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是玩伴,是兄弟,除此之外,就不该再出现其他的妄想! “程望!” 君昊然突然激动起来,抓着程望的双臂,“蹭网器,立即回答我,别再想着逃避了!刚才说那一番话,你说隐藏的感情是我想的那样的吗?你也对我……” 忽地,君昊然感觉自己被程望跩了一下,身子向前倾,程望略微冰凉的唇就印了上来。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近在眼前的人,更是用力将他抱住,不容他松开。 良久,两人松开,程望已经停止哭泣,脸色平静,望着君昊然,温和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待在皇上身边,我还没有脆弱到还未开始就认输,我的心,只有当你要将我推开的时候才会破碎,所以变得更加强大吧,让任何人都无法威胁到皇上你的位置,所以也请皇上让我也无法拒绝你的命令,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就可以装作不知道,就可以装作是被迫无奈的。 这样,就能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再也不分开…… 第七百三十七章正面战斗 “王爷,你来了,皇上和程大人已经在里面了。”高公公看着走过来的战延修,忙走上前,恭敬道,“王爷,快进去吧!” “嗯。” 战延修轻声应道,朝殿门口走去,高公公紧跟在其身后。 殿门前的守卫朝他行了礼,打开殿门。 殿内,君昊然轻轻拍了一下程望的肩膀,言道,“程望,你先进去洗把脸吧,延修已经过来了。” 闻言,程望立即抬起头,抬手擦去泪痕,应了声,站起身往一旁走去。 君昊然看着他走得都有些不稳,担忧看着他,想上前扶着他,但又听到战延修的脚步声传来,只好顿住。 他的脸上恢复平静,心里却是开心的,不管如何,现在他跟程望总算是互相坦白了自己的心意,这就是很好的第一步,以后,他们依然会在一起,就算再艰难,也不会分开。 战延修走进来,看到只有君昊然一个人站着,皱了皱眉头,“程望呢?” 这一听,君昊然不高兴了,“他进里面了,你一来就关心他做什么。” 战延修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寻了个位置坐下。 君昊然瞪了他一眼,朝寑殿那边望去,程望进去也好一会了,只是洗个脸,不至于花这么长时间,难道出什么事了? 越想,君昊然心里越是担忧,刚坐下又站了起来,盯着战延修,言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说着,他快步朝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又不放心,扭头看着战延修,“你不能进来!” 战延修沉默不语,并不打算理他。 君昊然见他不说话,便转回头,继续往里面走。 寑殿里,程望已经洗了脸,不过站着,似乎在发呆,一动不动的。就连君昊然走过去,他也没有发觉。 “程望?”君昊然走过去,问了声,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嗯?”程望回过神,茫然地看着他。 君昊然看着他一副神不守舍的状态,眼睛还能看出哭过的痕迹,心里叹了口气,“你现在这样子,要不就别出去了,延修那么聪明,一定很容易看出来。” “不用。”程望却金拒绝,“再等一会就好,没事的。” 君昊然走上,取来毛巾,放进脸盆润湿,拧干,温柔地替他拭擦,“好,那我也在这陪你。” 程望本想说不用这样,但知道君昊然既然这么说,便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只能仍由他这样。 他用毛巾敷了敷双眼,等到双眼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两人才走出外面。 战延修坐在位置上,喝着高公公端进来的茶,看到他们从里面走出来,挑了挑眉,放下茶杯。 君昊然目光一直落在程望身上,怕他又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战延修并没有问他们刚才在里面做什么,直接开口道,“北州国又有行动了,估计最快七天内会突袭白玉关,他们应该会选择在天亮之前,暗杀者不会大规模地杀进来去,应该会从不同的位置进攻。” 君昊然皱着眉头,“我们不是做好准备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为了预防这个,我已经吩咐乔将军将兵力安排到各处,但也不能万无一失。”战延修道,“最终都会正面战斗,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战争是无法避免,而我们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才能以绝后患。” 君昊然抿着嘴,没有说话,而程望也一直沉默坐着,刚才哭了那么久,一开口都能听得出声音沙哑,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一直沉默。 战延修抬起眸,看着他们两人,继续道,“若想尽快结束,必须要布置薄弱的关口来引诱他们了,只要白玉关能镇守得住,他们想要继续攻打,就没那么轻松了。” 这会,君昊然点了点头,“嗯,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虽然这段时间不该打扰你的,但用兵方面你比我熟悉,现在严将军已经率先十万大军前往白玉关,还有剩下的士兵在训练场,没有你,其他人也不放心,只能再继续拜托你带带他们了。” “我过去看看情况。”战延修道。 “嗯。”君昊然点头,站起身,望着他,再次言道,“拜托你了。” 若是可以,他希望在白玉关就能结束战争,让战争不能继续深入,再牵连其他地方。 不过,这一次,北州国来势冲冲,看样子,不狠狠反击,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些日子,君昊然派了不少人出去调查,而战延修也派了人去调查,隐约调查到,北州国得到了某方势力极大的帮助,因而这次来敢相他们开战。 本来,大臣们都想着战延修能亲自挂帅出征,可他们都忽略了,下个月十月十,便是战延修的大婚。 一边是国家,一边是楚幸,这样的选择对于战延修来说,并不难做决定,不过,在他还没有作出决定时,君昊然就已经替他做了选择。君昊然没有让战延修挂帅出征,而是让他留下来,继续完成大婚,不过,在这之前,战延修必须要抽时间出来到练兵场,训练士兵。 所以,这些日子,战延修白天陪着楚幸,晚上则是留在练兵场,两头忙碌着。 …… 夜晚很快降临,晚膳的时候,楚幸是和战灵心他们一起吃的,因而多少都吃了一些,没有饿着肚子。 到了夜深人静,楚幸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佯装自己也很困的样子。只是,她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楚幸尝试让自己入睡,可最终还是没有睡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又过去一个时辰,外面更加宁静,稍微一点风声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楚幸已经在心里数着绵羊,却是越数越多,越数越精神。 就在这时,听到殿门口那边传来响声,立即坐起身,她能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是战延修回来了。 “现在才回来吗?”楚幸望着走进来的战延修,嘴唇勾着笑,“是不是很晚了。” “吵醒了你吗?怎么就坐起来了,夜很深了,继续睡吧。”战延修温和道。 楚幸摇着头,帮他脱去外套,“你没回来,我都睡不着,现在看到你回来了,心里安定很多。” 战延修将外套放在一旁,也坐在床.上,揽着她,低喃道,“想我了?” “是的。”楚幸脸颊微红起来,“一直都是。” 战延修微微顿住,笑了起来,“你吧,有时会坦率到让人惊讶。” 第七百三十八章不安的因素 看着战延修突然压过来,楚幸闭上双眼。 温热的吻落下。 然而就一会,外面突然就响起声音,“王爷,有突发情况,请您马上去看一下!” 楚幸睁开眼睛,不安地看着战延修,这不是刚回来吗?又要出去?现在出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要等明天早上才能回来,还是说,会更久? 战延修敛了敛眸,刚回来又有什么事! “又要出去吗?”楚幸不安稳。 看着楚幸担忧地看着自己,他忙安慰道,“真抱歉啊,可能今天都不能回来了。” “不去……不去不行吗?”楚幸问,“延修,你最近都夜不归宿,都在忙着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幸儿,这个,再过不了多久……”战延修叹着气,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抚着她,“幸儿,是出了些事,但不需要担心,很快就结束的,你安心留在这等我回来。” “王爷,请你快去看一下!”外面又响起催促声。 楚幸紧紧抓着战延修的手,不舍得松开。 不要…… 她不想他再次离开,总觉得若是现在松开手的话,自己一定会后悔! 所以,她不想让自己后悔,只能拼命挽留他。 下一秒,楚幸一把拽过战延修,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上去。 脑子很乱,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此刻的自己非常的不安,脑袋里乱成一团,什么都来不及去细想。 请在拥抱我一会吧,再用温暖的双臂,抱着我,让我嘈杂的脑子里,燃起一团火…… “幸儿……” 面对如此积极的楚幸,战延修抱紧她的手臂,“幸儿,停下……” “回来再继续吧,再晚我也会回来的,你睡醒了之后……”战延修安慰道,“乖,听话好不好,等我回来。” 楚幸泪流满满,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摇着头,“不要!请不要走!请不要走!不要!不要!延修,我心里很慌,若是我现在让你走,我一定会后悔的,所以不要,我不要你走,我不想这样孤独地守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让我越来越感到不安,我们不是说好的,不能再隐瞒,不再分开……” 她越说越激动,泪水汹涌流下,抽泣着,“在睡着的深夜这样回来了,一会又离开,还有昨晚你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总是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每次都是这样,将我抛弃在这里,我不想总是待在这里啊!我不要这样!我也讨厌这不安的现状!也讨厌让我不安的你!我讨厌自己的处境,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啊啊啊!自己在说些什么呢!楚幸已经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也想要让自己别再说了,会后悔的,可终究还是忍不住。 “若是你做不到,当初就不应该那样承诺,将我带回来!还不如当初没有遇见你!” 啊!楚幸愣愣地看着战延修,更是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不是这样的,她不是想说这个,只是不想让战延修离开而已,想让他多陪着自己,因而在这样的夜晚,她真的很不安,很不安啊! 先道歉吧!要好好解释,是自己太过于激动,说错了话! “那……那个……” 楚幸不安地抓着战延修的手,却发现他脸色十分沉重,深黯的目光看着自己,眼眸里却没有自己的倒映。 很快,战延修转过身,她伸出去的手抓空了。 “以后再说啊。”战延修道,“等我回来。” 说完,战延修大步朝外面走去,神色肃严,冰冷凛然。 楚幸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他决然的背影,心痛如刀割,她知道,自己真的说错话了,那些话不该说出口的,也不该如此,她应该想之前一样,乖乖地待在殿房里,等他回来,这样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她就这样一直呆坐着,直到枝子从外面进来,体恤地为她盖上衣服,“王妃,夜很深了,先睡吧。” 楚幸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眼眶里的泪水却流个不停,仍枝子怎么帮她拭擦,都擦不完。 “王妃,别哭了,王爷会回来的,不用担心,王爷一定会回来的。”枝子继续安慰,“王妃你现在怀有身孕,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肚子里的宝宝也会不乖的……” “枝子……”楚幸泪眼汪汪地看着枝子,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枝子,怎么办,我说错话了,我惹延修他不开心了,他一定会讨厌我的,他会不会后悔,我们的婚事是不是也要取消了……” “王妃!”枝子喊了一声,“王妃,你冷静一点,别胡思乱想,都不会发生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然而不管枝子怎么劝,楚幸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直哭闹不停。 最终还是叶殊过来,给她打了镇定.剂,这才平稳她的情绪。 用叶殊的话来说,是因为她现在怀有身孕,而战延修总是外出,缺乏安全感,稍微一些不安的因素就容易产生情绪波动,因而在这段时间,让她好好静养的同时,也要让她感到安心,不能再三受刺激。 枝子站在一旁沉默着,谁都知道,楚幸不安的因素是战延修,可现在战延修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没办法天天陪在楚幸身旁,而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叶殊将镇定.剂交给枝子保管,让她在楚幸情绪再过于激动的时候使用,不过也再三嘱咐她,不能轻易使用,因为这镇定剂里都混有很多成分,长期对孕妇使用并不合适,只能小量。 枝子将叶殊的话谨记在心,紧紧握着手里的镇定.剂,望着已经“沉睡”过去的楚幸,心里担忧着,但愿夜晚快点结束,黎明快点来临吧! …… 而另一边,战延修急匆匆赶回皇宫,不悦地看着将他召过来的人,捂着额头,“就是说不会单纯的突袭是吧。” 君昊然应道,“是的,据来报,说正在集中很多火力,看来事情比想象中更严重。” “果然还是我们先进攻比较好吧。”程望道。 “既然你们都有主意了,那就这么办吧。”战延修道,“白玉关西南面不是有一处很大的草丛,将那里变成火海,只要他们一旦进攻过来,立即将他们引到那里去,只是从草丛里一个一个逃出后,最终还是会演变成长期作战……” 程望抿了抿嘴,又道,“把一两个建筑让出去,在最后的关口里一网打尽,会不会更快一些?因为很多士兵都是从这边调过去,可能不会太适应那边的气候,需要速战速决……” 第七百三十九章喜讯 对于程望所说的建议,战延修并没有说什么。 这厌恶的战争真想快点结束,想快点结束,所以才昼夜努力着……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楚幸的面孔,那样可怜楚楚,哀求着自己,“不要!请不要走!不要走……” 突然这样…… 战延修垂下眸,呼了一口气,“重要的报告就这些了吗?” “是的,抱歉,又让你跑一趟,妨碍你的睡眠了吧,赶回去又要花很长的时间吧,要不今晚就留下来,明日一早再回去。”君昊然道。 战延修抿着嘴,没说话,现在想睡觉已经不可能了。 脑海里满是自己离开前,楚幸所说的那一番话。 “总是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每次都是这样,将我抛弃在这里,我不想总是待在这里啊!我不要这样!我也讨厌这不安的现状!也讨厌让我不安的你……” 不安吗? 战延修喃喃着,他再次让她感到不安了吗?心里突然一阵刺痛,明明想让她安心地静养,等到十月十日的时候,开开心心地成为自己的新娘子,然而偏偏在这时候,各种事情发生,让他不得不出面谋划,一面想着尽快解决,好回到她的身边,陪伴着她,却不想,只是短暂的几天,就已经让她感到如此不安。 “不用,我回去了。”战延修突然道,转身立即离开。 他已经让她不安了,又怎能继续让她一个人待着,不能,再也不能够了! 当战延修赶回去的时候,楚幸已经因为打了镇定.剂“沉睡”过去。 “睡着了?” 望着沉睡的楚幸,战延修显然有些不相信,明明自己离开前,还哭得那么伤心,那么不安,现在那么快就睡着了? 战延修脸了眸,问道,“所以本王离开后,她也一直在哭?” “是的。”枝子小心翼翼道,“王妃看起来很不安,哭个不停,奴婢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去请叶神医过来,叶神医说,王妃现在怀有身孕,稍微一点不安的因素就会影响情绪……” 稍微一点不安的因素吗? 战延修低喃着,这不正是他吗? 说那些伤人的话明明是她,哭成泪人的明明是她,现在倒好,睡着了,留下他一人,他也受伤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在你体内爆发了,让你如此不安,但你也在心里堆积了不少吧,我的反应,没有明确表明现在的状况,分明也传递给你了吧,为什么还心惊胆战着。 我的幸儿啊…… 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说不出口的原因是什么? “本王知道了,下去休息吧。”战延修抬眸看了眼枝子,沉声道。 “奴婢遵命,有需要的话就叫奴婢吧。”枝子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待枝子出去后,战延修坐在床沿,安静地看着楚幸,伸手为她掖好被角后,轻抚她的双眼,是哭得多厉害,哭得多伤心,才将双眼哭得那么肿,都说了只是出去一趟,不管多晚都会回来的,为什么就这么不安呢,难道我就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啊!你真有将我变笨的才能,那么轻易就能说出那些话,或许比我想象中还要胆小,所以不怪你,好好睡一觉吧,睡醒就好,我就在身旁陪着你。 …… 或许因为打了镇定剂的原因,这一觉,楚幸睡得很沉稳,一睡便睡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感觉身旁躺着一人,猛地就惊醒过来,又惊又喜地看着身旁的人,眼眶又红了起来。 看到醒来的人儿反应这么激烈,战延修忙伸手擦去她的金豆豆,温声道,“怎么又哭了,我现在不就在你身旁了,乖,不准哭。” “请……不要发火,我错了……”楚幸哽咽道,“其实一点也不怨你,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不正常,只是……有点伤心而已,请原谅我的伤心吧……” 只是想拥有你,渴求一个人,那么渴求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只要能拥有你,就算舍弃我的全部都愿意…… 楚幸怀着胆怯的心情,亲了上去。 比世上任何一物,任何一人更…… “我爱你,延修,爱到胜过自己啊!” 战延修身子顿了一下,更用力地抱紧她,“听好了,幸儿,我的心情跟你是一样的,一样爱着你,对不起,让你如此不安,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就算他们现在立即让我出去,我也不去了,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 闻言,楚幸哭得更凶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只是一场梦吗? 就算是梦也好,只要不要醒来就好。 战延修的轻声细语,在耳边低声呢喃的声音。 这个人就在身边!她总算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梦,真好! 战延修化被动为主动,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想说的话都封在喉咙里。 辗转,缠.绵。 之后,战延修真的再也没有离开过墨云殿半步,不管谁找,一律由他的手下来传递。 酷热的九月也结束之后,迎来金秋的十月份,天气却没有快速转冷,气温依旧高得让人受不了。 楚幸的肚子大了一圈,虽然不影响行动,但已经需要穿着更宽松的衣服。 有战延修每日都陪在她身旁,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再也没有出现不安,叶殊让枝子保存的那些镇定.剂再也没有使用,现在楚幸已经不需要用到这些,而以后,或许也不再需要。 十月初,在迎来新婚之日前,皇都先迎来另一个重大的好消息。 北周国来势冲冲的士兵们在一夜间溃不成军,进攻不成反被埋伏,白玉关的士兵们用了不到七天的时间就将北周国击败,在南安国正准备派兵支援君临国前,北州国就已经宣布投降了。 这个消息很快从白玉关传回来,皇都的老百姓问讯,个个欢天喜地,敲锣打鼓,齐齐祝贺着。 对于这场没有耗费太多人力物力的战争中,他们取得了极大的胜利,给予了他们莫大的鼓舞,这一次,他们不再无动于衷,继续乘胜追击,势必要将北周国彻底击溃! 流转于漫长的夏季,现在终于迎来了秋高气爽的秋天……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着,让人不禁无限期待着。 一想到还有不到两日的时间自己就正式成为战延修的新娘子,楚幸心里说不出的紧张,而在成亲的前三日,她跟战灵心和司徒琛都“搬出”战王府,毕竟她要嫁进去,成亲前,就需要先搬出来,再轰轰烈烈抬进去。 不过,这两日,战延修都有偷偷跑过来,陪着她,即便是夜里,也没有离开,更是陪着她入睡,陪着她紧张,一起迎接成亲的那一日,让楚幸再也不会不安。 第七百四十章成亲之日 十月十日。 楚幸与战延修成亲当日。 早早的,楚幸就被下人从床上拉了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好一番忙碌。 战灵心亲自给她梳头,脸上带着笑容,声音却早已哽咽,曾何时,她敢这么想,能够与自己的女人相认,甚至还能亲眼看着她成亲! “幸儿,终于到这一天了,说真的,娘亲真的恨不舍得,可你已经长大了,也找到了一位值得终身依托的人,娘亲心里真的为你感到高兴的。” “娘亲……”楚幸抬起手抓住她的手,“幸儿觉得对不起你,以后都不能在身旁照顾你……” 战灵心走上前,捧着她的脸,言道,“别这么说,幸儿,来,娘亲为你梳头,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头,举案又齐眉……” 楚幸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笑容是那样的灿烂明媚,比外面的阳光还要耀眼。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很幸福,非常非常幸福,等待那么久的一天,终于到来了,原来心情也是这样的激动澎湃,心脏“砰砰”直跳,都要从喉咙处跳出来。 战灵心为她梳好头发,戴上凤冠,望着美艳的她,眼里闪烁着泪水,心里终究是舍不得的啊!不过,也是高兴的。 突然想到什么,战灵心转身,从两个盘子里,一手抓了一把莲子,一手拿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各自放在楚幸的手里。 “来,幸儿,记得好好拿着,别丢了。”战灵心嘱咐道,又从一旁取来红盖头,为她盖上,“别害怕,别紧张,娘亲陪着你。” 她拉着楚幸的手,念叨着,心里真的非常不舍,这天之后,她的幸儿就真的成为别人的了,以后想要再见面,可就难了,因为她不能一直待在皇都这边,也差不多该回去南安国了,司徒晔也等她很久了。 喜婆从外面跑进来,喊道,“哎呦!王妃啊!时辰就快到了,准备好了吗?花轿就要来了!” “已经准备好了。”战灵心吸了吸鼻子,站起身,言道,“现在就出发了?” “是的,没错!现在可以出发了!”喜婆催促道,“王妃准备好了,就赶紧扶她出来吧!” “好的,就来了。”战灵心应着,转身扶着楚幸,“幸儿,来慢慢站起身,不用着急,按照娘亲的话来走,先迈左脚,轻轻的……” 战灵心扶着楚幸慢慢走出房间,朝着大门口那边走去,这个时候,门口已经停着花轿。 楚幸怀着紧张激动又幸福的心情坐上花轿,因为紧张,这一路都不敢动,僵硬着身子。 这一路上,她能清楚地听到外面喧闹声,那么热闹,鞭炮声,敲锣打鼓声,齐齐响起,不绝于耳。 从这边到战王府不过短暂的一刻钟时间,火红的花轿抵达在战王府的正门处。 而战延修已经在这等候着,才看到花轿,就已经很激动,他快步上前,想要掀开车帘,却被喜婆快言快语拦住,“哎呀!王爷,慢着!时辰还没到了!莫着急咧!” 闻言,战延修皱了皱眉头,哪来的那么多规矩,他现在就要带着她的新娘子进府,谁还有意见! “额……”喜婆那还敢多说,仰头看了看天色,立即道,“时辰到了!时辰到了!请王爷踢轿!” 战延修继续上前,按着喜婆所说的,轻轻踢了一下轿子,掀开帘子,望着轿子里艳红的人儿,心里荡漾了好一下,真想现在就掀开她的红头盖。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伸出手,温声道,“幸儿,把手叫给我吧。” 楚幸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话,便只是点了点头,缓缓抬起手,刚抬起就被战延修握着,紧接着,自己被他带着站起身,刚想往前走一步,就被战延修横抱起来。 战延修抱着她,快步往王府里面走去。 喜婆站在原地,想将他喊住,但张了张嘴,还是选择将话咽下去,她可是还想再活长久一些,可不能失了分寸啊! 繁琐的事宜做完后,战延修抱着楚直接进了殿房,便再也没有出来。 战延修与楚幸的婚礼,君昊然与程望两人都从皇宫中溜出来参加了。君昊然本来还想着借这次机会“灌醉”战延修,可没想到他直接回了房就不出来了,没办法,他便跟程望喝。 君昊然嘴里哼着,得瑟什么,反正他身边有程望,又不是孤寡老人,没必要显摆。 “来,程望,我们喝一杯……”君昊然拉着程望走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交杯酒。” 闻言,程望顿了顿,反应过来,脸色微红,似乎不好意思,“皇上,你说什么呢!” 君昊然却不以为然,一手端着自己的酒杯就缠上他的手,“来,我们要赶在延修之前喝上交杯酒,这样我才能在他面前嘲笑他啊!” 听到君昊然这么说,程望无奈摇了摇头,只能随他了,谁让他心里装着的人是他呢! 君昊然满意地看着他举起酒杯,一同饮尽,在喝完,要放下酒杯的时候,他用另一只手按住程望的头,吻了上去。 霎时间,程望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将他推开,“皇上,你疯了!” 这里可是外面啊!加上这个时候这么多人走动,若是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程望扭头朝四周看了看,好在那些人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君昊然满意地舔了舔嘴巴,酒是好酒,这唇嘛!比酒更醇香! “等皇宫就可以继续了吗?”君昊然得寸进尺道。 “……说什么呢!”程望无言以对,直接拒绝,“不可以!” 虽然他们确实已经表明心迹,可是并不代表他就同意这样了,毕竟现在还不行,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君昊然的负累,必须在君昊然变得更加强大,没有人可以威胁他的时候,才可以。 “为什么?”君昊然皱起眉头,不悦道,“其他人可以,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了?我还是皇上呢!谁敢说什么,我立即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皇上!”程望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又朝四周看了看,生怕君昊然刚才的那一番话会迎来周围的人的注意,好在,还没有人朝这边看过来。 “皇上,跟我来这边。”程望拉着君昊然朝另一边走去。 虽然没有人注意,可这里也不能久待,还是赶紧撤吧! “我们去哪啊?”君昊然明显生气了,嘟着嘴,很是不悦。 明明他也不是小孩了,甚至长得比程望都要高,却还是这样的孩子气,却也是这样的他,才让程望无可奈何又欢喜。 第七百四十一章洞房花烛夜 墨云殿。 布置得红红火火,喜庆洋洋的殿房里,这里面的所有装饰基本都是艳红色的。 就连楚幸现在坐着的大床,也是换上红色的被褥,上面锈着一个极大的“囍”字,四周则锈着朵朵呼之欲出的牡丹,栩栩如生。 楚幸紧张地坐着,因为头上盖着红头盖,只能看到自己的一部分大腿,其他的便看不到,只能凭声音去辨别。 虽然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战延修就在她身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既没有说话,没有任何举动。 越是这样,楚幸越是紧张。 这气氛过分安静! 是不是该开口说些什么?还是说要做些什么,好打破这样的沉默? 啊啊啊!楚幸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坚持不下去,紧张感真的要从心脏溢出来了! 从未有过的紧张与激动! 人生中最特别的这一天啊! 殊不知,战延修现在的心情也跟她一样,这也是他第一次成亲,心情自然是激动的,不过,毕竟他是男人,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幸儿……”战延修握住她的手,“你在紧张?” “嗯?”楚幸应了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不紧张。” 闻言,战延修轻声笑了声,更是用力地抓着她的手,靠近过去,低声道,“不用紧张……” 他抬起另一只手,掀开她的后盖头,看到红盖头下方的人儿,深黯是眼眸划过一丝惊艳。 美! 好美! 美得不可方物! 红盖头被掀开,视线总算明朗起来,楚幸缓缓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人,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脸颊微红起来,“延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好美!”战延修赞叹道,“幸儿,你好美。” 倏地,楚幸更加羞.涩,面红耳赤,却不知这样的她看起来更加可口! 战延修说的太直接了!让她怎么回答! 战延修笑着看着她的反应,每次看到她害羞脸红的模样,越是让他想逗她,因为实在太有趣了。 不过,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这事可以暂时放在一旁,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一辈子,足矣。 战延修站起身,走到桌子旁,端起两杯酒杯,一杯递给楚幸,温和道,“来,幸儿,我们来喝交杯酒。” “嗯。”楚幸应着,羞.涩地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与他交杯。 “这酒可以会有些烈,慢点喝。”战延修细心嘱咐道。 楚幸点了点头,看着他喝,自己也喝了一小口,果然入口就能感到浓烈的酒味,不过还挺醇香的,还有丝丝的甜,如此,楚幸不禁又喝了一口,没想到直接喝完了,舔了舔唇瓣,意犹未尽。 战延修笑着看着她将酒喝完,取过空酒杯,放在一旁,笑着问,“感觉如何?” “好喝!”楚幸道,“有点像果汁,可以再喝一点吗?” 她喝上瘾了。 看着她如此迫切的样子,战延修本不想再让她也舍不得,便道,“只能再喝一点点,不能多喝了,不然醉了会很难受了。” 楚幸眨着眼睛,点头,“好!” 她还是第一次接触酒,没想到酒闻起来那么烈,喝起来味道却那么甘醇,是个好东西呢! 楚幸睁着亮闪闪的双眸看着战延修重新倒了两杯酒,馋的再次舔了舔唇.瓣,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可爱极了。 “就这半杯,不能最多了。” 战延修看着她可爱的模样,还是嘱咐一句。 楚幸点着头,伸手去接,“知道了!” 见她如此着急,战延修也没逗她,将酒杯递给她,坐在她的身旁,“我们再喝一杯。” “好!” 楚幸笑着,主动勾着他的手臂,要跟他喝交杯酒。 一口将半杯酒喝完,楚幸满足地闭着眼睛,回味着。 战延修再次将空酒杯放在一旁,笑着看着她,“醉了?” “没有。”楚幸睁开眼,笑着,“没那么容易醉。” 战延修摸着她越发红润的脸颊,“真的没醉?” 楚幸抬手覆盖他的手,“没那么容易醉。” “我看看。” 战延修说着,突然俯下身,吻住她的唇,舔了舔,“真的好甜。” 一瞬间,楚幸顿住,只剩睫毛在扑闪着,心脏“砰砰”直跳,双手抵在战延修的胸前,半闭着眼,“……延修。” “要睡了。”战延修附耳低语道,“今天我们早点休息好不好?” “嗯……” 楚幸应着,缓缓闭上眼睛。 看着她今日如此乖巧,战延修勾着唇,扶着她躺下,放下红帘。 芙蓉帐下,一夜温存。 …… 墨云殿外,依旧闹腾着。满座宾客,喝着酒,相互交谈着,好不热闹。 而在战王府的角落里,君昊然和程望两人各自拿着酒壶在对饮着。 两人喝了很多,脸都通红着,背对背靠着,也有了醉意。 “程望……” 君昊然挥着手,眯着眼睛,望着天上刺眼的阳光,“程望,你在哪,怎么看不到你……” “在这……我在这……”程望也眯着眼,说着,“皇上,你在哪?” “都说了别叫我皇上,叫我的名字。”君昊然说,“昊然……叫我昊然。” “不行……”程望摇头,“这里是外面,不能没了礼仪。” 君昊然不悦地嘟着嘴,“我是皇上,礼仪什么的都我说了算,我让你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能有意见。” “你不能这么霸道,不可以这样……”程望皱着眉头。 “我就要这样!” 君昊然突然转过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亲了上去,“必须叫!快点叫!” “唔唔!”程望瞪大眼睛望着突然凑进来的他,没有将他推开,而是将他按住,加深了这吻。 君昊然睁开眼睛,笑着看着他,甚是什么满意。 要是平时清醒的时候程望也能这么主动就好了,这样他们也不用经历了那么长才互通心意。 不过,好在现在也不算晚,未来还很长,他们一起的时间还很长。 “昊然……” 程望低语一声,目光盯着他,眼眸里闪着笑意。 未来,可期。 第七百四十二章大结局 明媚的五月,雨季刚过去,阳光特别耀眼。 熙熙攘攘的大街,灯火阑珊,吵吵闹闹。 “现在的日子就是过得挺美的。” “嗯,那是当然!” “战争什么的多辛苦,北周国那群家伙真的是蠢糗了,以前那么高傲自大,目中无人!” “现在还不乖乖俯首称臣,要不然,他们的脑袋可都要搬家了!” “可不是嘛,还是我们的君王仁慈,饶过他们……” 听着客栈四周响起的议论声,楚幸笑着拉着小家伙坐在长凳上,温声道,“双儿,我们就坐在着,等着爹爹过来吧。” 小家伙乖巧地点着头,“好的,听娘亲的。” 这是楚幸与战延修的宝宝,在三年前的四月份,顺利诞下了,是位女婴,取名为念双,战念双。 念双,念双,也包含了对第一位夭折的孩子的爱。 小二拿着茶壶走上前,热情招待,“这两位客官,看你们有些面生,是从外面来的吧?” “我们是从皇都过来的。”战念双抢着回道。 小二惊讶了一下,“哎呀,是从皇都来的贵宾啊!真是稀客呢!” 楚幸笑了笑,“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们这种小地方地少人多,看着也挺热闹的,但还是比不上皇都热闹吧?”小二笑着问。 “一样热闹。”楚幸说。 “是吗?”小二继续问,,“这位可爱的小女孩是姑娘你的孩子吗?看你们的穿着,是大户人家吧,不像会来这种地方……” 被晾在一旁的战念双又抢先开口,“我们在等人!爹爹有事先离开了,一会就来找我们!” “是的呢!” 战延修突然从某处走出来,一把将楚幸和战念双搂在怀里,“还真不能随便将你们随便丢人,还真容易吸引人呢!” 战念双嘟着嘴巴,“爹爹,双儿可是有乖乖的,也有好好照顾着娘亲!” “是吗?”战延修笑着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将他抱在怀里,“既然双儿这么听话,那爹爹当然要好好奖励一番,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 “那如果双儿要天上的星星呢,爹爹也能摘下来给双儿吗?”战念双天真问道。 “这个……”战延修无奈看向楚幸,“好像不太行……” 楚幸朝他耸了耸肩膀,这话可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可不能推到她身上。 战念双圆咕噜的大眼睛盯着战延修,又看着楚幸,改口道,“双儿不要星星,双儿要爹爹今晚陪双儿一起睡觉觉。” “那娘亲呢,双儿不跟娘亲一起睡呢?”战延修笑着问。 “一起睡!三个人一起睡!”战念双嚷道,伸着小手要抱楚幸,“娘亲,也抱抱。” 楚幸笑着站起身,轻轻抱着她,刚想松手,就被战延修搂着。 她红着脸,偷瞄着四周,这还是在外面呢!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 “我们到楼上去吧。”战延修道。 闻言,战念双立即吆呼起来,“好咧!爹爹说今晚有烟花看,双儿喜欢看烟花!” 看着战念双一脸期待的样子,楚幸笑起来,与战延修一起往楼上走去。 楚幸心里还挺疑惑的,战延修突然就带他们来这里,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不过,有他在的地方,无论哪里都好。 战延修一手抱着战念双,一手握着楚幸的手,往楼上走去,脸上同样洋溢着笑容。 夜晚,天色刚昏暗下来,便听到外面传来阵阵烟花响声。 “砰——” “啪啊——” 一听到响声,战念双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爬到窗户那边,努力垫着脚尖,往外面看,一边看一边兴奋地嚷着,“爹爹,娘亲,你们快看,是烟花!好大好漂亮的烟花!” 战延修搂着楚幸也走过去,在她身后护着,仰着头,望着远处绚烂的烟花,脸上露着笑容。 楚幸仰头望着战延修,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延修,怎么突然带我们出来了?” 战延修低下头,看着她,笑得神秘。 战念双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头,好奇地看着他们,“爹爹,娘亲,你们又说什么悄悄话?双儿想知道。” 战延修一把将战念双抱起来,附耳低语对她不知道说了什么,战念双立即笑起来,点着头。 见状,楚幸便问,“你们瞒着我说什么悄悄话了?” 战念双立即摇头,“没有没有!嘻嘻娘亲喜欢看烟花吗?” “喜欢。”楚幸道,目光望向窗户天空的烟花,朵朵绚烂,缤纷多彩。 最主要是跟他们一起,不管怎么样,都很美丽,如此繁华,生机勃勃的城镇丝毫不逊色于皇都。 “你喜欢就好。”战延修搂着她,同样望着天空。 楚幸愣愣地转过头看着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看着他,仍会让她怦然心动,他比烟花更迷人! “怎么,在外面看更好看了?又一副看着迷的样子。”战延修笑着拖着她的下颚,俊脸凑了过去,“再这么着迷的话该如何是好,都无法挪开视线呢?” 倏地,楚幸面红耳赤,垂着眸,低声道,“说什么呢!” 念双可还在这呢! 战念双却捂着双眼,懂事道,“双儿什么也看不到,双儿捂住眼睛了。” “噗嗤——” 闻言,楚幸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然而刚想转过头,就被战延修吻住,身子便顿住了,那怎么看也看不腻的面孔更是尽在眼前。 世间最俊美的俊容,世间最潇洒的姿态,世间最强!就连秀发,眼睛,鼻子,还有那柔软的唇,都是最美的! 也是如此的温柔,是她在这世间的最爱! “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带你去一个地方。”战延修温柔道。 楚幸点着头,充满期待,“好!” …… 六月浅夏,碧绿的田野开满了金黄色的花朵,宛如璀璨的星星,在这辽阔的田野上眨着眼睛,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让人觉得耀眼,金闪闪的,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 战延修转过头看着愣住的楚幸,将她一把揽入怀里。 “喜欢吗?” “喜欢。”楚幸应道,眼里闪烁着幸福的泪光。 战延修继续低语道,“我还记得第一次承诺你,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再带你去看漫山灿烂,虽然晚了很多,不过幸好还来得及。” 战念双已经兴奋地往花丛里奔跑起来,小身材几乎淹没在花海里,她扭过头,朝着他们大喊,“爹爹,娘亲,你们快来——” 风儿一吹,满天的花瓣,好美! 楚幸和战延修相视一看,脸上都露着笑容。 是的,好美。 景美,人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