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逆天:王爷,放肆撩!》 第1章 重生 九华帐幔迤逦垂下,东方幼仪眼眸缓缓睁开。 她不是已经被东方婷宜折磨致死了么?她清晰地记得东方婷宜将烧红的铁钳塞进她的嘴里,再用刀生生剖开她的心口…… 她分明早已伴随着滔天恨意死去!如今是怎么回事! “姐姐?”门口处传来惊诧的女声,是东方婷宜。 东方幼仪刹那间惊醒,她重生了! “姐姐,你快点解释啊!你肯定不会和人通奸的,对不对?”东方婷宜再次开口,眼底却装满了幸灾乐祸。 东方幼仪眼神降至冰点—— 还想陷害她?下辈子吧!她定要将上一世所受的苦加倍讨回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瞬间响彻整个寝殿! 东方婷宜被打的歪过了脸,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东方幼仪,那双总是笑意盈盈的眸子现在只剩下冰冷……冰冷的可怕。 “你这是做什么?”皇帝蹙眉开口。 “皇上。”东方幼仪福了福身,“臣女不过为自己讨个公道。” “讨何公道?”皇上询问道。他才听宫女禀报,就在东方婷宜的说辞下来到这里,一切尚且不知。 东方幼仪来到窗幔前,粉色的窗幔里隐隐约约透出一个男人的身躯。她眼神发冷,三年前,她便是这样被冠上了淫妇的罪名,被迫嫁给了项麟为妻…… 如今,她有了重生的机会,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东方幼仪一把掀开窗幔,全身赤裸的项麟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元宵节本是喜庆的日子,臣女有幸可以在宫中休寝,殿内却在休息之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多亏臣女会些针术,不然今日定是要遭不测!” “还有这种事?来人。”皇上低低道,如果被将军府的人知道他们的掌上明珠在宫中出了事……怕是会折腾个天翻地覆。 侍卫们走上前,将床上的人翻了过来。在场的人皆倒吸了一口气,丞相府的长子项麟…… 东方婷宜的脸色已经苍白,她没想到喝醉酒还吸了迷药的东方幼仪居然还能醒……而项麟怎么却昏了过去! “皇上,平日里臣女和项麟无冤无仇,为何他却要来到臣女寝殿?”东方幼仪冷静道。 重生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报仇! “也许他是走错了呢?姐姐没事就好,爹爹还在家等我们呢,我们这就回去吧?”东方婷宜飞速开口,她不能让皇上起了疑心,就只有在事情揭露之前赶紧离开! “妹妹说的轻巧。”东方幼仪冷讽,“皇上,仅仅因为他项麟的走错,臣女很有可能就会失去贞洁!难道还不容许臣女为自己讨个公道吗!而且今日皇上也说了,众人皆可在宫内歇下,爹爹也是知道的,你又何必让我们早些回去?” 女子的贞洁,自古以来最重要。而她上一世,却被东方幼仪迫害的那么惨! 这三言两语,却是将东方婷宜推上了风口浪尖。 “姐姐,你这是怀疑婷宜吗……”东方婷宜眼角已然挂上了泪珠,看上去楚楚可怜。 东方幼仪嘴角掀起残酷的冷笑,“你做了什么,本小姐为何要怀疑你?” 这么一说,就让人觉得东方婷宜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东方婷宜心跳如擂鼓,东方幼仪性子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快? 东方幼仪拔出刺在项麟脖子上的银针,再在他的背上又刺了一针,几个呼吸间,项麟就重新清醒。 “醒了?” 项麟不明所以,目光略过殿内众人,在看到东方婷宜眼底焦急的示意后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他想知道的是,他怎么会晕过去。 “项公子自己做的事,倒还不想承认了?”东方幼仪目光淡漠,她将自己眼底的恨意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项麟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到东方幼仪略微凌乱的衣裳,再看到这么多人,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二,“我不过才酒醒,怎么就这么多人了?” “既然无事,就算了吧。幼仪,今晚你受惊了,还是早些回府上休息吧,明早朕让人给你送些东西补补。”皇上不动声色开口,一方是将军府,一方是丞相府,惹怒哪一个,都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皇上,你有没有想过。若臣女真的没有防范,今日臣女是不是就要被扣上秽乱后宫一罪!”东方幼仪薄怒道,“而皇上您又是否想过,为何您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宫宴上?” 皇上昏庸,她不可不想草草了之! “当时确实有宫女禀报朕,说你这出了点事,让朕过来瞧瞧。” “所以又怎会这么巧的,就撞上了这一幕?臣女不过在宫中歇息一晚,就遭奸人之手,可见这皇宫的守卫之松散!”东方幼仪不松口,眼下将军府还没有衰败,皇上还不敢动她分毫。 “回禀皇上,臣确实不知发生了什么,臣方才在宴中喝多了些,想出来散散心,却忽然就困意顿生,醒来后便已经在这!”项麟趁着刚才那会,已经穿戴完好,丰神俊朗的容貌让人压根联想不到“奸人”这一词。 “姐姐,既然如此,项公子也是受害者,又何必如此责怪他人呢?”东方婷宜松了一口气,谨慎开口。 她脸上还是火辣辣的……这个仇,她记下了! “是啊,婷宜还莫名受了你一巴掌,你可委屈人家了啊。”皇上附和道。 听到这句话,东方婷宜配合的低下了头,好不委屈。 东方幼仪在心里冷笑,委屈?该委屈的分明是她!原本她也以为她和项麟是遭人陷害,直到那日将军府内一片血河……东方婷宜踩着云溪的头颅对她说,那日宫宴的一切都是她和项麟指使的!没有人能知道东方幼仪当时的绝望。 诺大一个将军府,就这样陨落在小小庶女的手中! 东方幼仪的目光扫过项麟,这个让她家破国亡的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臣女知道。” 一言出,殿内众人的心不由得都放了下来。 第2章 我想嫁人 项麟攥紧拳头,厌恶的看了一眼东方幼仪脸上那块刺眼的黑块。就她这容貌,若不是因为兵权在将军府手中,他又怎么可能想出这种法子? “可这背后奸人,还请皇上查清!不知皇上可还知道那个传话的人?” 皇上拧眉,“并不记得。” “这样啊……”东方幼仪顿了顿,“那便算了吧。只是臣女希望日后不要再出现这叫事了,臣女着实害怕。” 她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东方婷宜做的一切,她要千倍百倍还回去。东方家的仇,和她自己的仇,哪一样不是血海深仇…… 皇上自然是答应,东方幼仪也没有在宫里继续待下去,她现在需要回府好好休息会,再仔细想想接下来的一切。 将军府再也不太平了。 …… 太阳升起之际,一抹身影悄悄进了书房。 东方厉在准备早朝的饰物,听到外面东方幼仪的声音便让她进来了。 “爹爹,女儿有一事相求。”东方幼仪低垂着眉眼,敛去了那一丝思虑。 “何事?”东方洗淡笑着,对于这个他和他心爱之人唯一的女儿,他可谓是宠到天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房间,东方幼仪心口泛酸。之前是她的天真才让东方家落入虎口,现在不会了。 “女儿想嫁给四王爷,君临衍。” “为何?” “……”东方幼仪没接话,只是那双欲言又止的眸子已经告诉了东方洗太多。 可是这四王爷,哪能说嫁就嫁?一个性子冷到了骨子里的人,还有他杀伐果断的性格。任何人到他身旁都得为自己的项上人头捏把冷汗。 “早朝之后,爹爹会同皇帝商量的。”东方洗无奈道。 “谢谢爹爹。”东方幼仪嘴角勾起笑。 又聊了片刻后,东方洗就去了宫内早朝,东方幼仪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内用早膳。 她需要计划好接下来的一切。而昨天项麟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原定的命运发生了偏移,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总之,项麟和东方婷宜,必须除掉。 东方幼仪眼底迸出强烈的恨意,借她之手除去东方家,与邑国合作篡了位,还害得她腹中胎儿夭折,自己不得不靠着卖艺求生,最后却惨死于东方婷宜的毒手! 她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云溪走了进来,看到东方幼仪眼底的恨意不由得愣了愣,“小姐?” 东方幼仪眸中的一切瞬间消失干净,她勾勾唇,“怎么了?” “没事……”云溪摇了摇头,把刚才的一切当成了自己的幻觉,急道,“皇上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云溪略微担忧的看着东方幼仪,昨天她没有陪小姐一同在寝殿歇息,结果却发生了那样的事。 将云溪的担忧尽收眼底,东方幼仪淡淡道,“无碍,若是担心你可以同我一起去。” 云溪前世为了护她,生生被人毁去了清白。这份恩情,她无以为报,今生她自会尽全力护她。 金銮殿内,东方幼仪目光平静的站着。 “朕想知道,为何你想嫁给老四?” “女子的小心思而已……胆请皇上准许。”这场婚事,东方幼仪志在必得。 皇上大笑道,“这光是朕的意思可不够,还得看看老四的意见。” 东方幼仪挑眉,君临衍会答应的。 话音才落,殿前便传来通报声。 玄衣男子无声的走进,好看到过分的眸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冰冷,让人想要再看第二眼却又瑟瑟避开。 君临衍略过东方幼仪,径自叫了一声父皇。 “这将军府大小姐想要同你结为夫妻,临衍,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 “……”皇上嘴角的笑意僵住,却也无奈,他向来最宠君临衍。 “皇上,可否让臣女同四王爷单独说说?”东方幼仪低声道。 得到皇上准许,东方幼仪同君临衍来到内殿。 才隔离开皇上和东方洗的视线,极其低的气压便从东方幼仪的四周涌来,压的她呼吸困难。 君临衍眸光毫无波动,仿若在看一个死物,“你的过分愚昧会让你付出代价。” “若我说……我能治好你的隐疾?”东方幼仪因为那股气压而血色尽失,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有隐疾在身,居然还如此厉害么。 闻言,君临衍全身气息收回,他眯眸,“你都知道什么。” 君临衍不得不重新正视一下面前这个人,那件事只有他的几个近卫知道,她又是从哪里知道…… “我知道的不止这么点,你只要知道我想和你合作,我治好你的隐疾,帮你登基。而你帮我除掉两个人便可。”东方幼仪低低开口,确保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 “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君临衍趁着东方幼仪的靠近,修长的手指已经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只要轻微一用力,东方幼仪将不复存在。 “你不会。”东方幼仪神色冷漠,丝毫不畏惧那只随时可以杀了她的手,“只有我,你才有健全的机会。别说什么名医多了去了,不过一群废物!” 东方幼仪眼里淌过厌恶,当时她父亲明明还有一口气,却无人敢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咽下最后一口不甘心的气!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在短短一年内苦练医术,挑灯夜读的翻遍医书,在自己身上做了数不清的先例,才凭借过目不忘的天赋硬生生从门外汉变成活死人肉白骨的医者。 那只手瞬间便离开了她的后脖,东方幼仪并不惊讶。 “今日起,我们便是合作关系。”君临衍盯着这个矮他一大截的女子,很难想象她是如何说出这么一番话,若换成常人,早吓得屁滚尿流。 可又如何,若她又其他想法,他会让她后悔她的想法。 东方幼仪挑眉,不置可否。 得到君临衍的同意,皇上当即就写下了圣旨,一个月后,临王府内已是张灯结彩。 迎亲的花轿在整个汴京绕了几圈才去将军府接东方幼仪,原本就闹得满城皆知的婚礼现在更是风风火火。 第3章 你会后悔的 关于冰冷无情的四王爷对将军府嫡女极其宠爱的流言也四散开来。 “小姐,她们都很羡慕你呢!”云溪隔着窗小声道。 街道上的年轻女子们皆是以羡慕又嫉妒的目光看着这顶华贵到极致的轿子。要说嫉妒也没资格嫉妒,这二人门当户对,又郎才女貌,登对的很。 “羡慕便羡慕罢。”她并不在意。 轿子在临王府大门处停下,穿着火红衣裳的君临衍撩开了轿帘,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扶着东方幼仪来到内堂。 皇上更是直接来了临王府,可见他对这场婚事的重视。 “一拜天地——”主管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叫道。 下一瞬,人群中就爆发出低低的抽气声。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皱眉,不悦道。 二人的引绳居然无缘无故断裂,这可是不常有的事! 东方幼仪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被盖头蒙着,全靠听和摸。 “无碍,继续吧。”听不出感情的声音从她身边传出,嘈杂的堂内霎时安静。 没有人敢惹怒武功卓绝的四王爷。 但这引绳断的也太蹊跷了。 可王爷都已经开口,众人也只能作罢。拜堂结束后便开始享用王府的美食,而无一人敢给这四王爷敬酒。 夜晚。 昏黄烛火轻摇晃,而床榻上的女子早已熟睡。君临衍才走进内阁,就撞见这样一幕。 三下两下,头上碍人的发冠就他被扯下,君临衍低头看着女子。 脸上的妆早已经被卸了个干净,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去的稚嫩。却是这样一个女人,知道他的隐疾。 君临衍的手又重新覆上了东方幼仪的脖颈。杀?还是不杀? “你会后悔的。”略微嘶哑的嗓音从身下传来,君临衍眯眸。 她醒了。 “你就知道我会后悔。” “你方才刚喝过用白芷,茯苓,青术,黄垠等熬出来的药,还有一根千年血参。”东方幼仪坐了起来,一双冰冷的黑眸盯着君临衍,“你快死了。” “你如何知道。”君临衍气息危险,这个女人并不一般……他不过靠近了点,她就能知道他喝了什么药。 “总之你的气息已经和另一股气息发生混乱,再加上你体内的另一种慢性药,无需半年,靖国便再无四王爷。” 话音落下,一个月前所感受到的冰冷日子再次袭来,东方幼仪分明感受到了脖子上逐渐缩小的力道,她皱眉道,“既是合作关系,四王爷却出尔反尔?” 饶是这样说,那股力道却还是越来越大。 片刻,东方幼仪眼前开始昏暗。难道她真的要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 “希望你可以明白自己的位置。”随着君临衍的开口,气压瞬间烟消云散。 可怕的禁锢消失,东方幼仪忙按着自己肩上的穴道,让呼吸更为通畅。是她低估了君临衍的残忍,而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要确定君临衍信任的决心! 这样推算,离项麟篡位,皇帝暴毙的时间只剩下一年。而记忆中君临衍的生命,也不过持续一年……这一年里,她不仅要取得君临衍的信任,为他解毒,还要摧毁项麟和东方婷宜的计谋! 东方幼仪深吸一口气,继而开口,“是臣妾逾越了,臣妾这就去厢房。” 说完,利索起身准备下床。不料手腕却被扣住。 “本王何事说过让你离开?” 东方幼仪眉头不由得跳了跳,恐惧感油然而生。 嫁给项麟的一年里,他对她也不过人前宠溺,她的厢房他很少去过,而每一次他的到来都是一场噩梦…… 更是到后来有孕,却被东方幼仪生生踢到小产。 再后来……家被灭国被亡,她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却死的那般屈辱! 无法磨灭的噩梦,让东方幼仪全身都僵住。 “皇上的眼线在王府内,若你出去,必引起怀疑。” 原来是这样。东方幼仪松了一口气,她以为他是想……若是那样,不合作也罢! 君临衍沉着眉眼,有些看不透眼前女子的情绪起伏。 他扬手,衣袖里的绳索霎时飞出,一头挂在门梁,一头挂在窗棂上。 不过瞬间的事……东方幼仪注意到绳索后,它已然变成一张吊床。 这该是多深厚的内力和操控度,才可以做到如此境界。东方幼仪抿唇,越是看到内力的好处,她就越渴望它。 她现在除了一身医术,太弱了,太弱了。 “你睡吊床。” “……”东方幼仪也不计较,或者说她没资格计较。 费了些力气爬上吊床后,东方幼仪下意识想看一眼君临衍,却发现整张床都被一丝黑色的雾给环绕住,她根本见不到君临衍。 内力外泄?可常人的内力,都是冰蓝色。 夜深,一抹纤细的身影趁着所有人熟睡之时,悄然来到最旁边的窗户,稍稍捅破一点后便努力的看着房内的一切。 没有翻云覆雨,没有同床共枕,他们居然没有同房……而东方幼仪更是睡在了一张绳子做的网上! 黑衣人呼吸都快要停止,她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一个月来的恩爱,就都是做戏给他人看? 知道这一点后的黑衣人匆忙离开,生怕被人察觉。 东方幼仪醒来后,床上已经空无一人,而她却连绳带人一起躺在床上,似乎还是被人粗暴的扔在床上的…… 才把绳子扯开,门便被人扣响,“王妃,奴婢奉皇上的命令来为您洗漱,以便讨个吉兆。” 沧桑而又夹杂一丝高傲,想来是老人李嬷嬷…… 恐怕不是只为帮她洗漱吧……东方幼仪眼里闪过阴沉,皇上果然老谋深算。 东方幼仪撩起白皙的脚踝,用银针插入,鲜红的血便从脚腕流出,将脚放在床中心的白绸缎中,任由它流出。 阁外又传出一声催促,“王妃?” 声音略大了些,东方幼仪看了看那块绸缎,见差不多了也就撩下了脚踝。 门才被打开,站在最前方的嬷嬷就将东方幼仪,目光挑剔的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第4章 合作而已 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后才道,“王妃昨夜想必劳累了,奴婢们是来伺候您的。” 说着是奴婢,可全身上下的气势都强势的让东方幼仪不喜,她连一个字都没有说便进了门,也默许了她们的“伺候”。 果不其然……老嬷嬷进门第一个动作就是拿起那绸缎看了又看,似乎确定之后才将绸缎好生塞进了袖中。 “奴婢没有名字,她们都叫奴婢李嬷嬷,王妃也请这般叫着吧。”李嬷嬷继而道。 东方幼仪挑眉,这是怪她没有叫她名讳?皇上这么迫不及待的让人给她下马威,是想证明些什么? 她对这个皇上并没有任何好感。 一个篡位得来的皇位,亏他坐的舒坦。而在皇上篡位之后,以雷霆手段血洗了衷于先帝的那些大臣与其家族,而将军府却因手握重权而被皇上忌惮,可由于这些年皇上的明里暗里的欺压,将军府不得不自行疏离部分旁支,这才导致项麟谋反的时候,将军府与靖国大军败的如此之快! 未得到东方幼仪的应声,李嬷嬷脸色黑了黑,“王妃还未洗漱吧?奴婢这就为您准备去。” 东方幼仪没有拒绝。 宫中的老人做事一向麻利,半个时辰未到,东方幼仪就已经装扮完毕。一朵淡粉的梨花印在她额前,若不是东方幼仪强势拒绝,那此刻她头上怕是压了一大串的发冠了。 琐碎之物,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没了女子爱美的心态。 外阁,夜默静静的站着,云溪觉着他站的过于僵硬,忍不住走进内阁给东方幼仪通报,“小姐,王爷的侍卫正守在外面呢……今儿个你可是要和王爷一同进宫的。” “你是哪里新来的奴婢,敢对王妃出言不逊!”云溪才说完,李嬷嬷便厉声道,“王妃已贵为四王妃,怎可叫小姐!” 东方幼仪脸色微微冷下,“这是本王妃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本王妃思念亲人,特许她这样叫的,尔等莫不是有异议?” 清冷的嗓音在内阁流窜着,从小长在将军府的她,并没有被那短短一年磨去了气势。 “奴婢不敢。”李嬷嬷眉梢微动,生生咽下了这口气。等回宫后她一定要告诉主子…… 没有再废话,东方幼仪在夜默的领路下来到门口,几辆马车静静停着,中间一辆最为奢华。 夜默拉开车帘,示意东方幼仪上去。 东方幼仪才上车,就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药味,她下意识皱眉,这股药味中,混着一丝血腥味……东方幼仪抬头,一身黑衣的君临衍正静静盯着她,眸中带着几分探究。 “你病发了,昨晚。”可她并没有被惊醒。 君临衍眸子加深了一分,“是。” 东方幼仪在他对面坐下,从袖口中拿出一副针包,这是一个月之前她花高价命人定做的,每根针内皆为空心,再被她注入不同的药粉。 “不知将军府竟还有人精通医术。” “刀光剑影过于无趣,我又是女儿身,便学了。”东方幼仪知道君临衍在试探,随意迎合道。 如是说着,东方幼仪扯过了君临衍的手臂,袖子被她直接撩起,好似她并没有意识到面前这个人的可怕。 银针刺入君临衍的手腕,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东方幼仪微微惊讶。她刺的是手腕上的一处大穴,而这处穴道恰巧是毒发的必经之处,按理来说此时他应当处于剧痛之下,怎么还可以淡然处之? 而且……她刺他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反抗。昨天还想杀了她,今天却又表现的异常信她。 君临衍眸光微闪,似乎并不打算深究,“那倒多谢本王的爱妃了。” “合作而已。” “不知王妃想要夫君为你做什么?” 东方幼仪动作顿住,巨大的恨意在她眸中翻滚,全身也随之散发着可怕的气场。 君临衍察觉到,不由得眯眸。 东方幼仪强压下心中的恨,尽量让自己平淡的开口,“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只希望到时候你可以配合。” “自然。”君临衍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容,意味深沉又轻佻。 东方幼仪不再说话,又是几根银针落下,在君临衍手腕处结下一个圈。一刻钟后,东方幼仪才将其挨个的取出,而君临衍早已脸色苍白。 “不知爱妃是在做什么。” 东方幼仪将针包收回袖中,又拿出一管熏香放在君临衍手腕上熏着,“暂时抑制你的毒性罢了,不然到发作的时候血吐完了,可救不了你。” 君临衍一时间愣住,没有想过她会如此毒舌,他对东方幼仪的了解也不过是在聪慧过人且嚣张的基础上。 马车走的很快,半时辰后便到了宫内。 因为是新婚,皇上特地到了楚凝宫要见君临衍二人。 二人走到门口之际,东方幼仪一直空着的手却蓦然被一只大掌包围! 她诧异的向身边看去,却看到君临衍眼底的一抹玩味。东方幼仪抿唇,任由他牵着。冰凉的手在对方的热度之下缓缓升温,东方幼仪耳根默默的红了…… 两世来,她还没被哪个男子这般牵过。 君临衍余光精确的瞥到东方幼仪那抹可疑的红色,第一次有了赢了的感觉。 愣神间,二人已进了楚凝宫中。 殿内,十几位打扮惊艳的女子各自坐着,见到君临衍二人皆不约的看了过来。 东方幼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她反应过来,与君临衍一同出声, “参见皇上,见过母妃,见过各位娘娘。” “妾身见过皇上,见过母妃,见过各位娘娘。” 温婉而清冷的嗓音,让人忍不住朝她看过去。 刚到及笄年华,却已长得如此惊艳,再加上那双特有的清冷眸子,让人完全联想不到往日那个嚣张的将军府大小姐。 “半月未见,幼仪生的越发好看了。”坐在皇帝身旁的女子含着抹温柔的笑。 东方幼仪对上她的目光,“贵妃娘娘谬赞臣妾了。” “能让老四娶回家的,本宫自然看好。”楚贵妃笑道,说的话却好像说是东方幼仪沾了君临衍的光。 第5章 四王妃 这楚贵妃……对她有敌意?东方幼仪看的出来,她并没有真正的笑。 “老四的大事算是定下了,朕也不用再操心了。”最疼爱的儿子得到了将军府的一方势力,皇上此时心情可想而知。 楚贵妃捂嘴笑了笑没有接话。 婢女拿来两杯碧螺春,恭敬道,“王妃,该敬皇上和贵妃娘娘早茶了。” 东方幼仪依言拿起茶,走到皇上面前,“皇上,请用茶。” 皇上笑眯眯的喝下。再来到楚贵妃面前,楚贵妃同样一饮而尽。用完茶后,皇上便回御书房处理事务,原本严谨安静的楚凝宫霎时恢复了热闹。 “四王妃,本宫听说前个日子你遭奸人所害,幕后人可找出来了?”杨妃一脸关切的开口,东方幼仪向她看去。 记忆里,杨妃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在几个月后的太后寿辰中用一杯燕窝羹毒死了已有四个月身孕的惠妃。而后来,惠妃膝下唯一的八王爷君临封也在项麟篡位时被一剑杀死。 而年轻貌美的杨妃,打掉了先帝遗腹子,成了项麟的妃子! 前世惠妃曾帮过东方幼仪逃出丞相府,即便没有成功,但也让她记下这份情,所以杨妃……她不得不除。 东方幼仪眼眸转动,才想开口,却被君临衍抢了先,“幕后主使本王已找出。本王妻子的事自然是本王的事。无需他人劳烦。” 好大一个巴掌,打的杨妃脸色青白。 东方幼仪惊讶君临衍替她说话之余,冷眼瞥过了杨妃。今天是她大婚第一日,杨妃就提起一个月前她险些遇害的事,是想败坏她的名节? 手心被轻轻的捏了一下,不重,却也让东方幼仪感受到了。她不明所以的看向君临衍,对方却毫无表情。 “既然找出来了,那便是好事。”楚贵妃淡淡道,落在二人紧牵着的手上的目光晦暗不清。 “妹妹,臣妾小厨房中还煲着汤,一会要给临封端去,就先退下了。”一直沉默着的惠妃开口,楚贵妃以笑回应。 剩下的人也各找理由离去,楚凝宫内只剩下楚贵妃、君临衍和东方幼仪三人。 “楚贵妃好好歇息,本王先行告退。”说罢,君临衍牵着东方幼仪准备离开。 “待会!”楚贵妃急急出口,“老四先出去吧,本宫还有些话想要同幼仪说。” 东方幼仪措不及防被叫到,疑惑的看向楚贵妃,“你先出去吧,我同贵妃说说话。” 君临衍不再说话。 门被关上,诡异的气氛在房内流动。 “四王妃。” “臣妾在。” 楚贵妃走下来,与东方幼仪站一起时,硬生生矮了她半个头,“四王爷得皇上器重,也是本宫极其疼爱的唯一儿子,四王妃往日的事迹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但希望四王妃明白一件事,临衍还有大事未完成,绝不能为了女色而有所耽误。” 女色二字,楚贵妃咬的极重,东方幼仪好笑般挑眉。 她与君临衍左不过就是合作关系,又何来女色?倒是楚贵妃……楚贵妃也不过年方二十,君临衍更是弱冠,这母妃的位置,她坐的委实尴尬。 “臣妾知道,家父在此方面一向教导有方,臣妾不会作出任何对王爷不利之事。”顺从开口,东方幼仪眼底一片冷色。 楚贵妃的这番话,彻底让她们二人的关系摆在了明面上。既然如此,东方幼仪也就不用想着对她唱戏。 “出去吧,临衍还在等你。”楚贵妃话里透着冷意。 东方幼仪出去,守在门口的采珠立刻走了过来,她担忧道,“娘娘,您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又如何?”楚婉清在东方幼仪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脸色便差到谷底,手中的丝帛被撕开一道口子,“赶紧把那个人找过来!” “是。”采珠应声后立马从宫后门离开。 三日后,将军府门口。 今天是回鸾的日子,东方幼仪却没想到君临衍也会陪她一起来。 东方厉早已经带着家眷在门口等候,东方幼仪才被君临衍牵下马车,就听到将军府众人说道,“恭迎四王爷,四王妃!” 本就重生一世的东方幼仪,听到这句话心里酸涩无比。尤其是她父亲这样说…… “爹爹快请起。”东方幼仪挣脱开君临衍的大手,将东方厉扶了起来。 “王妃使不得,王爷……”东方厉微微紧张。 他原本一点也不希望东方幼仪嫁给君临衍,这个男人心机过于深沉,又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他怕就怕在东方幼仪嫁过去后会过得不好。 东方幼仪不以为意,“无碍,爹爹快起来吧!” 君临衍见状挑眉,并没有说什么。东方厉见他不生气,这才站了起来。 一行人进了厅堂,那些佣人见自己府上的大小姐回鸾,还带了四王爷过来,都争相挤在偏门处偷偷望着。 东方婷宜紧紧咬着唇,脸色难看的紧。她一点也不想来,要不是被爹爹下了令要过来,谁愿意看东方幼仪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攥着丝帛的手被人轻轻拍了拍,坐在位置上的沈庄示意她不要露出情绪。东方婷宜越发不甘心。 凭什么她东方幼仪就是嫡女,明明她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凭什么她可以嫁给四王爷!而且来的时候,四王爷居然毫不嫌弃的牵着她的手…… 东方幼仪一进厅堂,就注意到东方婷宜咬牙切齿的表情了,心里暗爽。 东方婷宜,我要你欠我的一点一点的偿还回来。 “妹妹,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嘛?”东方幼仪突然走近东方婷宜,拉着她的手关切的说。 东方婷宜完全呆住了,没搞懂东方幼仪的路数,她是想干什么? 东方幼仪无视东方婷宜呆怔的神情,继续关心的说:“妹妹,有事情一定要和姐姐说啊,千万别憋在心里!” 东方婷宜看着东方幼仪充满笑容的面庞,心里有种隐隐的恐慌。 但是,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这种恐慌从何而来,难道东方幼仪只是为了在君临衍的面前显示姐妹情深? 第6章 她这样很好 微微挣脱东方幼仪的手,低头说:“妹妹只是有些担心姐姐,怕姐姐因为之前的事在王府受欺负。” 东方幼仪的神情晦暗不明,隐藏在瞳孔之下的是对东方婷宜拙劣手段的不屑,但是明面上还是诧异的说:“妹妹,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之前的事啊!” 当日发生在楚凝宫的事情,第二天就流传出来了,京城中所有的名门望族都知道了君临衍对东方幼仪的态度了,对东方幼仪的清白笃信不疑,宠爱有加。 东方幼仪不相信东方婷宜不知道这件事,这个妹妹真是很不讨人喜欢啊。 东方婷宜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东方厉打断了。 “婷宜,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快住嘴!”东方厉神情不渝的看了一眼东方婷宜,他早在府上说过谁都不准提那件事,尤其是在君临衍面前。 “老爷,婷宜也是过于担心幼仪。如今,幼仪和王爷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恩爱夫妻呢!老爷也就能放心了不是?”沈庄不疾不徐的道,三言两语就将话题从东方婷宜身上移走了。 东方婷宜不甘心的低下头,父亲一直都是这样,非常偏爱东方幼仪,就因为她是嫡女嘛?就因为她的娘亲是父亲最爱的女人嘛?她不甘心,她一定会将东方幼仪狠狠地踩在脚下的。 东方厉听完沈庄的话,心里的大石头确实落了地。之前幼仪执意嫁给君临衍,他不想违拗她的心意,只能向皇上请旨。后来听说他们很恩爱,东方厉也是不敢相信的,直到今天亲眼见到,他才安心了。 东方厉满意的看着君临衍,这小子还是很有眼光的。 “爹爹,妹妹也是担心我嘛,如今王爷很相信我,这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就不要再提了!”东方幼仪才不会轻易的放过东方婷宜呢。 当提到那件事的时候,东方幼仪故意露出几分忧思。 果然,让一向爱女如命的东方厉眉头一皱,对东方婷宜说:“你这个月就不要在外出了,好好待在府里学学女红。” 此时此刻,东方婷宜才明白过来,刚才东方幼仪都是故意的,故意引诱她说出这些话。 沈庄神色平静,顺着东方厉的话说:“既然这样,婷宜你今日就先下去吧!” 东方婷宜圆眼瞪着东方幼仪,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是!” 然后就带着丫鬟回去了。 东方幼仪神清气爽,没了东方婷宜这个人在,空气都好闻了不少。 但是东方幼仪也清楚,沈庄是不好对付的,刚才听到爹爹的话,她的脸色变都没变,这才是最厉害的角色,不然怎么会在娘亲去世后,把持府里大权到现在,爹爹还是很看重她的。 此时,沈庄也在暗暗想,东方幼仪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暗里藏刀,话中有话了,看来之前都是装的啊。 静静看完一场大戏的君临衍,眉毛上挑,对自己王妃的表现不做任何的评价,只是笑道这将军府里的情形也不必皇宫里好到哪去嘛!东方婷宜只会些小把戏,真正不动声色的应该是沈庄才是。 东方厉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只是个会行兵打仗的大老粗,后宅里的女人间这些勾心斗角,他一概都不清楚。 “幼宝,爹爹让厨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水煮肉片!”东方厉满心的疼爱在心爱的妻子去世后,加倍的放在了东方幼仪的身上,直接称呼她为幼宝,东方幼仪一直都是他最疼爱的宝贝。 东方幼仪听到红烧肉,就想到前世东方婷宜和项麟带给她的重重屈辱,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可脸上还是不着痕迹的微微笑着,“真的嘛?我都饿了,快开饭吧!” 君临衍听着东方幼仪清脆如初融的泉水的声音,以及全身心的轻松。没想到这丫头和他父亲说话的样子,和在他面前的一点儿也不像。 东方厉很满足女儿还能这样和未出嫁前一样,但是在君临衍面前还是故意斥责说:“幼宝,这样成何体统,一点都不像王妃的样子!” 虽说是斥责,但是一声幼宝,就将东方厉的心思表露无疑了。 东方幼仪轻挽着东方厉的胳膊,却对君临衍说:“王爷是不会怪罪的,对吧?” 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对他眨了眨眼睛,心脏猛地漏了半拍,但脸上却依旧的淡然。 “不会。幼仪这样很好,王府的下人都很敬重幼仪的!” 东方厉听到君临衍的夸奖还满意的拍了拍东方幼仪的胳膊,自豪之色流露而出。 当爹的就是如此,原本很是担心女儿嫁到他府上会如何,毕竟从未离开过他的眼前。又加上从小性子懦弱,到了那里定是吃亏的。如今君临衍如此说了,东方厉心中的大石可以落地了。 满眼的尽是喜悦快慰的笑意。 她看见爹爹开心、满足、骄傲、自豪的样子,一时间很感谢君临衍,因为是他亲口说的,爹爹就会相信,相信她过的很好。 前世爹爹去世的时候,自己茫然无措、求救无门样子。重生之后,东方幼仪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爹爹,让他平安快乐,幸福的度过后半生。 下人们已经将碗筷、饭食都放好了,沈庄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一点也没有受到刚才事情的影响。 东方厉邀请君临衍坐在首位,恭敬地说:“王爷,您就着这吧!” “父亲,您就当我是一个您普通的女婿就好了,不用这么多礼的!”君临衍侧开东方厉的胳膊,避退开。 “不不不,您是王爷,是贵宾,理应上座。”东方厉再一次恭敬邀请。 君临衍看着东方厉,再看看东方幼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 东方幼仪清楚,虽然他是王爷,但在她的家中,他也只不过是个女婿。 “爹爹,你就坐下吧!” 东方幼仪拉着东方厉,强硬的让他坐到了主位。 “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 第7章 惩罚 东方厉言语生硬,但是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宠溺之情。 君临衍挨着东方厉坐下,沈庄也坐在东方厉的另一侧的右首位置。 “来!”东方厉亲自给君临衍到了一杯酒,说:“这可是幼宝出生的那一天我埋在地上的呢,真正的女儿红呢!” 君临衍也没有推辞,和东方厉碰杯,将自己的杯口放在东方厉杯口的下面一点,东方厉注意到这个细节了,动作更加豪迈,一饮而尽。 身后的夜默有些惊诧,王爷因为身体有毒素的原因,从不饮酒,今日竟然接受了东方将军的敬酒。 一顿饭吃的大家都很高兴,除了沈庄。 吃饭中,东方厉和君临衍杯酒言欢,东方厉还不忘将东方幼仪爱吃的菜亲自夹起来放在她的碗里。 当东方厉重复几遍之后,君临衍居然也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东方幼仪的碗里。 东方幼仪就爱这一口,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早就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吃了好多了。 正在吃饭的东方幼仪,看见突然又多出一块肉,本想劝着父亲自己也多吃一点,但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君临衍夹的,这难免有些惊着她了。 君临衍眼底的波澜浅浅荡漾,细声柔语的说道:“多吃点,若是王妃瘦了,岂不是丢我王府的脸面。” 什么意思?嫌弃她吃的多,还是在暗示她胖了? 东方幼仪将他给的红烧肉原封未动的夹了回去,一本正经回击道:“王爷要多吃一点,王爷要是瘦了,旁人就会说我这个做妻子的照顾不周。” 没想到君临衍接过肉之后,竟然也放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要知道,他从来不吃这些油腻之物的。但他今日居然吃了! “嗯,味道不错,不愧是王妃喜爱之物。”君临衍说着这话,还不忘瞧向东方厉,欢喜的点点头。 东方幼仪一双眼睛瞧得仔细,果然只是为了让爹爹看到他想看到的一幕。 “临衍啊,来,再喝一杯!” 东方厉高兴的很,拿着杯子对君临衍说道。 君临衍转过身去,笑着说:“好!” 夜默瞧着自己的主子,今日的笑容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人生总是对他各种的刁难,让他活得痛不欲生。笑容早就成为了他的奢侈品。但是今日的他,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他像是又看见了那年春日杨留下的翩然公子。 他仔细的打量着东方幼仪,王妃和以前王爷身边的女子都不一样,美貌比楚贵妃低一分,聪慧比顾姑娘少一分,坚毅的性格比竹影少一分。但是这些她都有,却都比极致低一些,就是这样一个各方特点都不够突出,却什么都有的女子,夜默有种感觉,她会给王爷带来光明的未来,让王爷变得鲜活。 在饭快要吃完的时候,东方幼仪对沈庄说:“沈姨娘,婷宜还没吃饭吧,我们要不要给她留一点啊!” “吃什么吃,让她饿一顿,长长教训!”东方厉严厉的说,说完还不忘看了沈庄一眼。 东方幼仪说:“爹爹,你就放过妹妹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这一句话直接将火烧的更旺,“要是故意的她就是跪祠堂了,而不是被禁足这么简单!”东方厉更加生气,要是君临衍因为那件事对幼宝有想法怎么办,但是看情形,君临衍还是相信幼宝的,“幼宝,你就是太善良了,太替妹妹着想了。说错话就应该受到惩罚的!” 东方幼仪看着东方厉的眼睛,点点头。 东方幼仪本就没有那么的好心,她只不过是想让东方厉确定一遍,不然这个沈庄一定想法设法的照顾那个好妹妹。这样一来,自己苦心的经营岂不会白费了。 既然东方厉都这么说了,东方幼仪安心的继续吃她的饭。 无奈,有个人就要饿肚子喽! 马上要过饭点了,可是绿漪阁的饭菜还没有送过来。 “念珠,饭呢?你要饿死本小姐嘛?” 念珠推门进去,刚一进去,就被砸在地上的茶杯四溅出来的水洒在了裙摆处。 小心的避开碎瓷片,“小姐,奴婢现在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还不快去!”东方婷宜要被气死了,如今这些个下人都快爬到她的头上了,东方幼仪,你这个贱人。 念珠毕恭毕敬的退出房门,对着门外的小丫头说:“快进去打扫卫生!” 然后也顾不上身上的茶水了,急匆匆地跑向厨房。 刚跑到厨房门口,就听见厨房里面的厨娘和小丫头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你们说,这王爷可真宠爱小姐啊!” “王爷好俊朗啊,和小姐真配!” “对对,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宛若仙子!” “王爷对小姐也很好,我还看见王爷给小姐夹菜呢!” “真么嘛?” “我刚才亲眼看见的呢!”一个小丫头得意的说,然后在众人热切的目光当中,将自己远远看的场景描述了一遍。 继续说:“小姐也很善良,老爷不让沈姨娘给二小姐送饭,小姐还替二小姐求情呢!” “就是的,之前在花园的时候………。。” 大家纷纷开始讲述自己之前遇见过东方幼仪的事,和她善良的心性。与此同时,还不忘将东方婷宜拉出来对比。 最后得出结论,东方幼仪善良,美丽;而东方婷宜却是一个骄纵的、无礼的人。 “好啊,你们竟然背后议论主子!”念珠听不下去,大步走进去。 被吓了一挑的屋子里的人,看见是念珠之后,松了口气。 管事厨娘王大娘说:“原来是念珠姑娘啊,有什么事嘛?”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给二小姐送饭!就不怕沈姨娘怪罪嘛?”念珠得意的说。 王大娘完全不理睬,他们厨房是归前院管理,由王管家管,王管家就是她家的男人,直接听从老爷的命令,沈姨娘奈何不了她的。 “念珠姑娘,老爷有令不能给二小姐送饭的!我总不能违抗吧” 念珠气的身子直颤。 第8章 前世之仇 “你们竟然敢!”念珠还从还没受过这种气呢! 然后扭头就跑,跑回去向东方婷宜汇报,想要让东方婷宜给她撑腰。 念珠灰头土脸地跑回去,东方婷宜看着念珠空着双手跑回去,生气的说:“就是吃饭这一件小事你就办不好,要你何用!” 念珠委屈的跪下来,说:“小姐,厨房的那群人竟然敢在小姐背后说下姐坏话!” “反了他们,他们说了什么?”东方婷宜猛拍一下桌子,手都拍的通红,身子站都站不稳了,狰狞的表情好像要把东方幼仪生吞活剥了一样。 念珠还从来没见过东方婷宜这个样子,暴怒的神情,激烈的动作,可见东方婷宜是真的怒不可遏了,连一向维持的大家闺秀的形象都不要了。 “小姐,您别生气,我们去找姨娘,姨娘一定会有办法的!”念珠说的是沈姨娘,将军府中现在只有一位沈姨娘。沈姨娘以前是老爷的贴身丫鬟,后来被过世的老夫人提拨为将军的通房丫头。 将军自从娶了因病去世的夫人,就和夫人恩爱有加。夫人是清河崔氏之女,名门望族的女子,无一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料理家务都是一把好手。夫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两个人爱情更是京城中的一段佳话。 因为夫人生小姐时难产,伤了身子,难以在生育。而且将军与夫人感情深厚,也没有什么姨娘妾室,唯一的沈姨娘还是夫人伤了身体之后,老夫人做主提成姨娘的。所以将军就只有小姐一个孩子,二小姐的出生是个意外。 将军成亲之后,再也没有进过姨娘的屋子,直到将军一日醉酒之后,夫人又卧病在床,沈姨娘才有可乘之机,生下二小姐,这件事也是加速夫人去世的一个原因。 夫人去世之后,崔氏娘家还想在送一个族妹过来做填房照顾小姐,将军拒绝了,一怕那个人照顾不好小姐,二也不想耽误别的姑娘。 所以念珠非常崇拜沈姨娘,能在做了那件事之后,还能得到将军的重用。 听到念珠的提醒,东方婷宜想也是的,姨娘一定会有办法的。 “走!”东方婷宜也顾不上杂乱的发型了,正准备去找沈姨娘商讨对策。 “二小姐,厨房的王大娘送饭来了!”房门外的二等丫鬟紫琴隔着门帘说。 念珠停下脚步,对东方婷宜说:“小姐,一定是王大娘想清楚利害关系了,怕得罪小姐,来认错的!” “哼,算他识相,让她进来吧!”东方婷宜翻了个白眼,让念珠收拾好自己的衣服与头发。 然后趾高气昂的坐在堂上,准备听听这个刁奴准备怎样向自己赎罪。 “二小姐,这是您的午饭!”王大娘进门之后,目不斜视,将饭递给念珠,也没有下跪道歉,只是微微地曲了曲膝盖就算行了礼了。 东方婷宜瞪着眼看着王大娘,“大胆刁奴,作为我东方家的奴仆,竟然如此不懂规矩,做错事后还不懂得认错,跪下!” 王大娘是将军府里的老人了,夫人嫁进来之前就在府上做事,深得夫人的依仗,掌管厨房大小事宜,又是将军府管家的妻子,将军府的小人们没有不巴结讨好的,就连沈姨娘也要给她几分薄面,这二小姐竟然如此猖狂。 “二小姐,老奴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明示!”王大娘不卑不亢的继续说,也没有跪下。 东方婷宜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王大娘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我今天一定要给你一个教训!” “掌嘴!”东方婷宜对念珠说。 念珠听见后,害怕的退后几步。如果真的打了王大娘,老爷知道了这件事一定很生气,也会生小姐的气。 “二小姐……” “胆小的东西!”见念珠畏畏缩缩的,东方婷宜决定亲自动手,挽起袖子,走上前,刚抬起手,就听见一声:“住手!” “你在做什么!” 东方厉带着东方幼仪来了,一进门就听见东方婷宜大吼大叫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将军府小姐的仪态。 东方婷宜被东方厉暴怒的声音吓的收回手,看着东方厉怒火中烧的样子,脸色铁青,也不敢说话了,退后一步站好。 “说,刚才你在做什么?”东方厉又说了一句。 此时绿漪阁的下人们早都被东方厉的样子吓的跪成一片,屏住呼吸,兢兢战战的不敢出声。 东方婷宜再次被吓得浑身一抖,她从来没有见过东方厉如此的严厉。大气不敢喘一声的站在东方厉面前。 “是,是王大娘先对我出言不逊了,之前不给送饭,还敢在背后议论我的不是,我说她几句,她还不听,我这才生气的想要动手!”东方婷宜哆哆嗦嗦的说完这几句话。 东方厉眼睛紧盯着东方婷宜,对她说的话有所怀疑。 “爹爹,我们也问问王大娘是怎么说的吧,不要冤枉了妹妹!”东方幼仪拉着东方厉的手,展现出一个姐姐对妹妹的担忧关爱。 东方厉赞同地看了一眼东方幼仪,神情缓和了一些,对王大娘道:“你说,怎么一回事?” 王大娘先是给东方厉跪下,然后一字一句的将前因后果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老爷有令不准给二小姐送饭,厨房就没有送。后来绿漪阁的念珠姑娘就来到厨房,指责奴婢,奴婢就将老爷的命令说给念珠姑娘听,念珠姑娘竟然用沈姨娘来威胁奴婢。 “再后来奴婢接到云溪姑娘的传话,因为小姐的求情,老爷同意给二小姐送饭,奴婢这就连忙将饭送到绿漪阁,结果奴婢刚把饭送到,也不知道哪里惹怒了二小姐。二小姐让奴婢跪下,还要掌嘴,事情就是这样的。” “老爷,不是我不给二小姐送饭,实在是因为您的命令不敢违啊。” 说完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东方厉听完王大娘所说的之后,更是恼怒,问东方婷宜,“是这样的吗?说实话!” 第9章 前世之仇(2) 东方婷宜当听见王大娘后来送饭是因为东方幼仪求情的原因,更加怨恨东方幼仪了。不过还是惊慌的解释道。 “父亲,父亲,女儿不知情啊。不知道是父亲的命令,以为是这个奴才故意欺负女儿的,女儿才会如此生气啊!女儿知错了。”东方婷宜三两句话就推脱自己毫不知情。 东方幼仪明眸瞧瞧惊慌的东方婷宜,嘴角荡漾着浅浅的邪魅,扯着东方厉劝说:“爹爹,既然婷宜不知情,就原谅她吧。其实今日之事都是念珠的不是,胆敢隐瞒父亲的命令,还将沈姨娘拿出来狐假虎威。倒是把妹妹坑害了。” 东方厉看着跪在一旁身体颤抖的念珠,就说:“今日的事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身为奴才,竟然欺上瞒下,还敢造谣生事。这样的奴才,我将军府在留你不得了。王管家,将她发卖出去!” “是,走,将她拉出去!”王管家早看不惯绿漪阁的一众下人了,尤其是这个念珠,仗着沈姨娘管家之权,整日到处狐假虎威,王管家早想把她卖了。 “小姐,救命啊,救救奴婢吧!老爷,奴才知道错了。老爷,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啊!”念珠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老爷发卖了。 东方婷宜听着念珠嘶吼的求饶声,张了张嘴,想替她求饶,念珠怎么也是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的。 “婷宜,这样的奴婢可不能留在身边,欺骗瞒下,你看,她还拒不认错呢!”东方幼仪拦住东方婷宜。 东方婷宜看着东方幼仪的笑脸,意识到自己轻敌了。如果她现在为念珠求饶就说明,刚才她说谎了,父亲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只能牺牲念珠了。今天的一切一切都是她故意用来陷害自己的,就是为了将念珠从自己身边赶走。 念珠没能等到东方婷宜为自己求情,只能绝望的被府里的家丁拖出去。念珠想不到自己效忠的二小姐竟然不会救自己。 等到念珠的声音完全消失之后,东方幼仪看着东方婷宜伤心的脸庞,狠狠地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当初云溪为救自己,失去清白,惨死的模样,东方幼仪现在都忘不了自己当时绝望,悲痛的心情。今日,东方婷宜,这种滋味你可觉得好受? 东方厉不满的皱起眉头,他最讨厌府里下人仗着主子狐假虎威了。今日定要惩戒一下这种不良之风。 “王嬷嬷,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今日做错了事,罚三个月的饷银吧。”东方厉草草地就将王大娘的事情一笔带过。 东方厉然后又对东方婷宜说:“虽说今日的事你被瞒在谷里,但是你今日的行为举止也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应当有的,禁足延长俩个月。这三个月,你就好好的呆在绿漪阁,反省反省吧。” “爹爹,爹爹……”东方婷宜还想说点什么,可东方厉不予理会,带着东方幼仪离开了绿漪阁。 东方幼仪临出院门前,还故意的回头给了东方婷宜意味深长的笑。 这个笑包含了太多前世今生的东西了,到底是什么,东方婷宜自己慢慢体会吧。 东方婷宜莫名打了一个寒战,这不是她所认识的东方幼仪,以前她可没有这些个手段啊。不行,要改变计划了。 东方幼仪,今日之事我要你百倍奉还! 一直等到绿漪阁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沈庄才收到被老爷下令发卖念珠出去,婷宜被禁足绿漪阁三月之久的事情。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小看了东方幼仪。 “宋嬷嬷,你将今天绿漪阁发生的事情明明白白的说一遍,尤其是东方幼仪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一遍。”沈庄眯起双眼,阴狠溢出眉眼。 等宋嬷嬷说完之后,沈庄再回想今天自从东方幼仪回府之后,所说的每一句话,明面上好像都在关心婷宜,在替婷宜说话,实际上确是让老爷更加讨厌婷宜,激起东方厉更大的怒火。 “走,我们去老爷的书房!”沈庄想要弥补今天的弱势,尤其是挽回婷宜在老爷心中的印象。 宋嬷嬷看着沈姨娘说:“姨娘,有了想法了?” 沈姨娘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当他们走到东方厉的书房时,却发现想的再多都没用,因为东方厉根本都不见她。 “王管家,老爷为什么不见我?”沈庄很疑惑,她想不通,即使是因为婷宜的事情,东方厉也要见他啊,叱责她疏忽了对婷宜的教养啊,而不是拒之不见啊。 王管家一向都不喜欢沈姨娘,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将老爷的命令重复给姨娘听罢了。” 沈庄只能和宋嬷嬷垂头丧气地回去。 王管家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不会告诉沈姨娘,老爷是因为她拿着自己的权势,在府中作威作福,各种宠溺二小姐。将二小姐宠的无法无天。又加上,今天种种的这些事情,老爷知道她一来找自己,定准就是各种手段劝他放了二小姐。 与其看她那拙劣的演技,到不如安安静静的看书品茶来的惬意。 东方幼仪带着云溪回到了自己以前在府上的闺房潇湘馆,这是娘亲给她取的,想要她一生过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可是自己再也不能实现娘亲的愿望了,她背负的太多太多了。 “小姐,你今日为何不劝着他们放过念珠?”云溪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所以就直接问出来了。 云溪是娘亲千挑万选出来的,就是看重她聪慧、懂事。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直爽,该说不该说的,只要是她想说的没有人能拦得住。 云溪从小陪着东方幼仪长大,也知道她对下人都很好,但是能挑拨着将念珠发卖,这让云溪着实猜不透小姐的用意。 东方幼仪就很喜欢云溪这种直爽的性子,有话就说,不藏着掖着。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牵过云溪的手,将她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像是多年未见,又像是又千万的言语却不知如何向朋友倾诉。 第10章 怀疑 云溪被瞧的着实别扭,“小姐,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你不相信我吗?”东方幼仪很认真的询问云溪。 别人云溪不了解,但是从小照顾到大的小姐,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又怎么会不相信呢。 “别人不相信你,奴婢一定是相信小姐的。怎么,王爷有什么事情怀疑小姐吗?”云溪忽然的紧张了起来。 东方幼仪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吗?”君临衍突然从内室里走出来。 东方幼仪和云溪被突然的人声吓了一跳,两人都没想到这屋子里还会有人,还以为是自己未出嫁的时候。 东方幼仪惊魂不定,但脸色已经转为淡然,“王爷怎么会在此?” “本王妻子的闺房,当然要欣赏一下的。对了,刚才你们在说什么相信?” 东方幼仪赔笑道:“没什么。” 她看着君临衍质疑的眸子,忙对云溪说:“我记得府中有上好的桂花糕,你拿些过来,让王爷品尝一下。” “是。”云溪应后缓缓的出去了。 云溪刚一走,君临衍一步一步的逼近东方幼仪,收起脸上的表情,故作玄虚的看着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步步后退,脸上依旧是冷雨清风的笑,心里却早已涟漪层层。直到她身子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眼前的君临衍清晰的连瞳孔中的自己都能瞧见。他高挺的鼻子,薄红的唇,略带忧愁的闪亮眸子,吹弹可破的肌肤。京城里大家闺秀中长传说,四王爷是极品的面相,今日细细瞧来,果然是人间尤物。 “你,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东方幼仪冷漠诧异的看着他,“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君临衍抬手向东方幼仪的脸靠近,东方幼仪索性将眼睛一闭。 君临衍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莫名觉得好笑,伸手轻轻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东方幼仪的耳垂,像是一根羽毛撩拨她内心已久的悸动。 “东方幼仪我真是小瞧了你,今日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君临衍这话古怪的很,东方幼仪睁开眼诧异的瞧着他。 “什么意思?” “都说将军府的嫡女心地善良,本王瞧着像是千年的狐狸成精了。”君临衍说着轻捏东方幼仪的耳垂。 毕竟今天的一些事情让君临衍对她当真是刮目相看。 东方幼仪有些生气,她拍落君临衍的手,“王爷这话可玩笑不得。如果落入旁人的耳中,岂不是要议论王爷找了个祸国殃民的苏妲己吗?那您成了什么了?” 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君临衍莫名觉得有趣,他松开东方幼仪,面上缓和了好多,“你是苏妲己可我不是纣王。说罢,你又在密谋什么呢?” “密谋,妾身真的不懂您所指何事。”东方幼仪不解他为何这样说,后来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过来。 “王爷,我和云溪从小一起长大,说话自然不同于旁的奴婢。在我这里,她不像是我的奴婢,更像是我的姐妹。姐妹之间的密语,王爷您有何必追究。” 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恭敬有谦顺,倒是让人瞧不出有什么端倪。 “我不管你和项麟之间有什么过节,你既然已是本王的妻子,那就离他越远越好。” 这话有是从何说起,他怎么突然提说起这件事了? “这一点王爷大可放心,我既然是您的妻子,就不会做出让您丢脸的事情。” 东方幼仪严肃的表着态度,她脸上虽然没有遗漏什么,但是心里早就有很多的不愉快了。 君临衍就像是没有看见她的不悦一样,又补上了一句,“这样最好,希望王妃能恪守妇道!” 他是什么意思?把自己说的像是淫妇一样,又不是他要纠缠项麟的。这个人,面上说一点不在乎,其实内里头在乎得很。 不过这也难免,自己和他虽是合作的关系,但名义上还是他的王妃,作为一个男人,君临衍自然和别的一样,无法免俗,自己因为这个不高兴,还真没那个必要。 想通后,东方幼仪心里的不高兴顿时消失无踪,面色恢复如常,神情淡然的答应一声。 “王爷放心,臣妾会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除此之外,也希望王爷能够记住,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别用条条框框来约束我。” 她不介意有的时候示弱,但觉不允许君临衍把自己看低一等,哪怕现在这种在所难免。 但总有一天她会让君临衍明白,就算她东方幼仪只是个弱女子,也不会活在他的庇护之下。 更不会去指望一个男人,能给她怎样的保护。她的天真单纯,无知都在前世被消磨,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 看着眼前面色淡然自若的女子,还有她说话时的那种冷淡,都让君临衍莫名的感觉有些烦躁。 之前跟他说话的时候,这个女人的声音中至少能听出不满,可这段话里,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这让他罕见的有些不爽,不过在深宫之中沉浮这么多年,君临衍脸上是看不出来的,但声音却比之前的僵硬了些。 “放心,只要你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本王没那么多时间来管束你,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了东方幼仪的房间。 向来冷漠如霜的夜默轻声问君临衍,“王爷,为何突然说起项麟之事?您是在怀疑王妃吗?” 君临衍眉头轻蹙,俊美的脸罕见的皱起来,用冷如冰髓的目光,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本王倒是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被自家王爷的眼神看的身子一抖,夜默连忙低着头,恭敬的立在王爷身边。 第11章 一切如常 “奴才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这个侍卫跟在他身边多年,别说他问出口了,就算没问出口,君临衍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幽暗的目光掠过他心虚的笑容,高冷的王爷嗤笑一声,懒得再理会他。 见自家主子撇开脸,沉默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 看来以后,绝不能多管闲事,像自己这个脑子,跟王爷玩心眼还是免了,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潇湘馆 东方幼仪坐在自己未出嫁时的梨花木大床上,眼里的光亮明明灭灭。 不管怎么说,君临衍今日的那番话,对她来说多多少少都有些影响。 这也让她知道,自己必须强大起来,绝不能让君临衍看轻她,只有把两人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对方才会认真的帮她。 站在一旁的云溪搅着手里的帕子,一阵欲言又止后,偷眼看着自家小姐,最终开口。 “王妃,您都坐了快一个时辰了,不如我们去外面转转吧,这样会闷坏的。” 抬眼看看云溪清秀的脸蛋,东方幼仪释然一笑,俏丽无双的脸顿时犹如百花盛开。 “嗯,差不多也要回去,我们出去看看爹吧。” 的确,她没必要太过纠结这个,从一开始,她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也忘了君临衍并不是一个普通男人。 这样的局面,她应该一早就想到的,根本没必要在意。 何必因为这而让身边的人提心吊胆,根本不值得。 见自家小姐恢复如常,云溪顿时也展颜一笑,娇俏的点点头。 两人刚要出门,正好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上,看着主仆两人,夜默恭敬又疏离的对东方幼仪躬身行礼。 “启禀王妃,王爷说时间也不早了,奴才过来请示王妃何时回府?” 重活一世,她又怎么看不出夜默的冷淡,还有那点若有若无的防备。 不过谢这些她都不在意,想嫁给君临衍只是为了改变上一世的轨迹,报仇雪恨,仅此而已。 看着不卑不亢的侍卫,东方幼仪神色淡然的点点头。 “嗯,你回去转告王爷,本妃一会儿就到。 夜默恭敬的答应一声,就返回自家主子那儿。 见夜默回来,君临衍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去的时候,王妃神色如何?” 听到这话,夜默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以王爷那有点不可一世,冷淡凉薄的性格,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神色如何。 看来今日肯定发生了什么,而他却不知道的事情。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除非脑子有病,他才会问自家王爷。 就算明知道有什么,也只能自己放在心里猜测。 “启禀王爷,王妃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么? 君临衍放下手中的茶盏,英俊的眉头轻轻一蹙。 这个女人是想告诉自己,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吗? 其实方才想想,他还是有那么点后悔,自己方才说了那些话。 毕竟东方幼仪说的对,他们只是合作关系,自己根本没必要用言语侮辱她。可对方这样的态度,又让他觉得没有成就感。 回过神,察觉到自己内心在想什么的时候,君临衍不由啧了一声,顿时把这些负面情绪全部抛到脑后。 潇湘馆里东方幼仪整理好衣衫,就带着云溪出门。 将军府邸并不是很大,两人穿过一个小花园,再绕过前厅,就来到了大门处。 从不远处,她在自家父亲脸上,看出了欣慰的笑容。见门口的两人相谈甚欢,东方幼仪俏丽的面孔上,也露出一丝清浅的笑,之前跟君临衍的那点不愉快彻底消散。 至少对方在回门的时候,给了她足够的脸面,也让她爹放下了那颗牵挂她的心,如此说来,君临衍虽然有点毒舌,但大事上面还是很有分寸的。 “爹爹。”说话的同时,东方幼仪脸上带着满面笑容,举止优雅大方的走过去,亲昵的环住自家父亲的手臂。 “爹爹你和王爷在说什么这么高兴,也跟女儿说说好不好。” 注意着女儿的一举一动,东方厉心中既失落女儿彻底变成大姑娘了。却又骄傲自己女儿一举一动间,那种优雅大方的气质。 他虽然想让自己的女儿,永远做他的小棉袄,但也知道既然女儿选择做王妃,就必须长大起来,条条框框的礼仪也不能落下。 还好他的女儿,永远都是如此优秀,能够在短时间内适应现在的生活。 嘴角的笑容越发欣慰,东方厉伸手拍拍女儿环外自己胳膊上的小手,点点她挺翘的鼻子,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宠溺。 “幼儿如今可是王妃了,这样的醋可不能吃。” “可是女儿还想再多陪爹爹些日子。”东方幼仪不舍的看着东方厉,眼眸中尽是化不开的温柔。 上一世她没有尽到一个女儿该尽的孝道,这一世她想拟补一切。 “你已经成亲,就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好了,还是快跟王爷回去吧。” 君临衍淡然的看着这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原来在亲人面前,这个精明胆大,睚眦必报的女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这样的还算不错,至少比张牙舞爪时顺眼多了。 又跟自家父亲腻歪了一会儿,东方幼仪在对方的催促声中,终于不舍的放开手。 “那女儿回去了,爹爹你保重身体,下次见面女儿可不想你又老了很多,平时不要一直练武,适当的修身养性很有必要,千万不要老是拼命的处理公务。” 第12章 惊喜 听着自家女儿的叮嘱,东方厉心中感动,但面上却摸摸鼻子。 “你爹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放心吧,没事的。” 一想起前世的种种,她又怎么能放心呢?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所以东方幼仪眉头轻蹙。 “若是在二十年前,女儿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这是在告诉他,现在他已经老了吗? 嘴角狠狠一抽,东方厉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东方幼仪才展颜一笑。 “回去吧,一直站在门口像什么话。” 挥挥手,东方厉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再一次催促。 毕竟王爷虽然没说什么,但你让谁在门口站一个时辰,都不好受。 见差不多了,君临衍上前拉住东方幼仪纤细的手,薄唇轻启。 “岳父保重身体,下次我再带着幼仪过来看您。” 转身之后,东方幼仪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因为她怕让东方厉看出自己眼里的不舍。 因为她知道,东方厉心中此刻,肯定比她更加不舍得。 反正必须回去,何必让自家父亲难受呢。况且,她想要改变前世的种种,就必须牺牲些什么。 上了马车后,东方幼仪不动声色的,从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坐下后,神情淡然的开口。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臣妾感激不尽。” 嘴角几不可见的一勾,君临衍漫不经心的端起小几上的茶盅浅酌一口,才平静的道:“本王只是配合而已,王妃莫要多想。” 莫要多想? 君临衍这是以为,她在自作多情吗? 只是单纯的感激,也能惹来的对方的警告,任谁也会不爽。 因为这句话,东方幼仪心中的那点感激,顿时消失无踪。 跟这样自负的人,果然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免得让自己的心情变得不愉快。 “王爷放心,臣妾会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绝不逾越半分。” 这话跟君临衍逾期的差不多,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所以只是轻哼一声,没有再开口。 把天聊死后,两人一路上都沉默寡言,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回到了王府。 扶着云溪的手下了马车后,东方幼仪没有理会后面下来的男人,直接头也不回的去了自己的院子。 身后君临衍嘴角一抽,还真是个记仇的女人呢。 “夜默,本王吩咐的事情办妥了吗?” “启禀王爷,奴才已经吩咐管家,早就全部安排妥当。”夜默恭敬的回答道。 点点头,君临衍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勾。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为了给别人制造出一个相爱的假象…… 王府里的赵管家,收到王爷回府的消息,就向大门口赶去,刚穿过花园,就碰到了面色清冷,神情淡然,款款而来的王妃,和王妃的侍女云溪。 “参见王妃。”赵管家向东方幼仪行礼。 东方幼仪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就翩然的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想到夜侍卫之前的吩咐,赵管家还想跟上去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后面的王爷和夜侍卫。 回头看看已经消失不见的王妃,再看看王爷,赵管家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王妃跟王爷似乎有点不对劲…… 见王爷走了过来,赵管家敛下心中的思绪,躬身行礼。 “参见王爷。” 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他起身,君临衍就继续向前走。因为他想看看那个女人脸上,露出感动时,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他承认自己的想法有点无聊,但谁让他今天确实很闲呢。 识趣的测过身子给王爷让路,赵管家摇摇头。 年轻人之间的事他不懂,尤其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他们王爷身上的时候。 “夜侍卫,事情都已安排妥当,若是无其他事,老奴就先下去了。” 缀在君临衍身后的夜默摆摆手。 “这儿已经没什么事了,赵管家去忙自己的事吧。” 点点头。赵管家再次看了眼王爷王妃的方向,就离开了。 进入内阁的院子,君临衍姿态悠然的继续往里走。 可身后的夜默却是不由撇撇嘴。往日王爷每次回府,必定得先去书房处理公务,可不会摇摇晃晃的来这儿。 走进东方幼仪的房间,云溪就双目大睁,那副样子就像是见了鬼似得。 “小……小姐,这…这不是……” 她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一进入房间,就回到了将军府的潇湘馆呢? 一旁的东方幼仪也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房间的设施,跟潇湘馆一模一样,里面的每个东西,都像是复制出来的,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可惊讶过后,东方幼仪眼中却浮现出一丝失落。 就算这儿跟潇湘馆一模一样,那也只是更加鲜明的提醒她,已经物是人非而已。 重活一世,她并不在乎这些东西,但对君临衍的做法,依然有些感动。哪怕她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对方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就算心中对此没有太多的喜悦,但出于礼貌,东方幼仪还是对后面进来的君临衍福了福身,轻声道:“多谢王爷话费心思做这些,妾身很高兴。” 面对东方幼仪如此的道谢,君临衍儒雅的笑了笑:“爱妃喜欢就好。” 虽然他嘴上如此的说,心里却莫名升起一丝失落。 “爱妃看看里面的还缺什么,定要和本王说。” 东方幼仪恭敬的回答说:“多谢王爷。” 看着东方幼仪如此的恭敬谦顺,君临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外建筑了厚厚的铜墙铁壁,不是任何人能进入,也不是谁能走出来的。 第13章 这个男人是她的 “本王……”君临衍刚开口,东方幼仪淡淡一笑,接过他的话头。 “妾身知道,这只是为了做戏,王爷放心,妾身绝不会多想。” 薄唇紧紧挽起,明明对方说的,就是自己想说的,但是被抢先一步说出,君临衍竟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嘴角狠狠一抽,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 今天他好像很多管闲事的样子…… 最终,君临衍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用清冷平静的声音道:“你知道就好,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等男人的身影消失,东方幼仪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刚才男人那憋屈的神色,终于让她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想从她身上占便宜,也要看她答不答应,重生一次,她东方幼仪可不是为了被别人欺负的! “王妃,王爷真的好有心,看来也是喜欢王妃的,这样奴婢也就放心了。” 明亮的凤眸扫视了一下房内的设施,东方幼仪见云溪清秀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不由失笑一声。 这小妮子刚才跑远了,应该是没听见她跟君临衍的对话,才这么说的。 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什么有不有心的呢? 若是对方有心,她反而不知道还要因此烦恼,这样最好,以后就可以一别两宽,毫无牵挂。 抬起纤长的手敲敲她的脑袋,东方幼仪轻声说道:“凡事都不要只看表面。谁对你是真心,或是假意,不是第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来的。只有真正相处过,才会知道。我和王爷不过才几天,说有心不有心还太早。” 何况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关系,从不会谈心。 虽然不明白小姐说话,为何变得如此老成持重,但云溪方才喜悦的心情,的确平静不少。 不过她是个直爽的性子,东方幼仪的话,在她脑子转了个圈,就被她抛之脑后。 不管如何,王爷这么做,就代表是珍视自家小姐的,至少以后王府的人服侍起来,会更加的尽心,这就是看得到的好处。 果然,自这件事情过后,王府的下人都对王妃重视了不少。 不管吩咐什么下去,都特别上心,让东方幼仪还是挺满意的。 自这件事后,坊间就开始流传,四王爷跟四王妃多么恩爱。 四王爷为了哄四王妃开心,更是把王府弄成了将军府的模样。 反正传闻怎么夸张怎么来,传进皇上的耳中,皇上自然很欣慰。 可楚贵妃的宫殿中,所有宫女太监都噤若寒蝉,动作间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被贵妃娘娘弄死。 昨日一个宫女打破了个花瓶,就被杖打二十大板,等停下的时候,半条命都不在了。 这个时候,谁敢去触主子的霉头? 听着外出采买的宫女,跟自己说在外面听来的事情,楚贵妃拿着白玉茶盅的手紧紧捏着,手指开始泛白。 直到最后忍无可忍,手里的茶盅飞出去,正好砸到跪在下面宫女的额头,在宫女的惨叫声中,鲜红色的血顿时飞奔而出。 看着宫女的惨状,楚贵妃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厌恶的瞥了眼底下的宫女,神情阴冷的开口。 “给本宫把这个没用的东西拉下去,看到就让本宫感到恶心。” 一旁的宫女身子一抖,连忙给两个面色惊恐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把人带下去。 身为楚贵妃的贴身宫女,采珠自然知道自己主子为何而生气,她斟酌一下,语气谦卑的说道: “贵妃娘娘不用太过生气,那些都只是坊间传闻而已,像四王爷那样清风玉树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东方幼仪那样的小姑娘呢。” 见主子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采珠才继续开口。 “再说,贵妃娘娘天生丽质,只要多跟四王爷相处,肯定会得偿所愿,娘娘根本没必要因为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生气。” 看着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楚贵妃心中很是欣慰。 丰满的胸部剧烈的上下起伏后,她慢慢平静下来。神情也比只刚才好了很多。 “本宫就先让东方幼仪蹦哒两天,希望她没有什么把柄落到本宫,不然本宫会让她知道,敢动本宫的人,会付出什么代价!” 一双宛若狐狸般的眼睛中透着阴冷之色,楚婉清的神情,透着说不出的狠毒。 见主子的神色终于恢复如常,采珠顿时松了口气。 听到楚贵妃发狠的话,也连忙应是,生怕主子再次发火。 没有理会宫女的样子,楚婉清的神色渐渐变得迷离而有甜蜜。 她还记得那个晚霞,君临衍就像天神般降临到她的身边,救下差点落水的她。 从此以后,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对方,再也移不开眼睛。 可是,老天却跟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那个天神般的男人,竟然是皇子。而她,却是皇帝的妃子。 等她满心欢喜的告诉皇帝,是君临衍救了她的时候,皇帝骄傲又欣慰的看着自己最喜爱的皇子,朗声告诉她:这是朕的四子,君临衍。 当时的她,顿时楞在那儿,看着面色冷酷,身形挺拔的少年,第一次感到了不知所措。 自知道那个少年,就是四王爷君临衍的时候,她夜不能寐,总是想着怎么才能再次见到。 可她是后宫的嫔妃,想要见一个成年的皇子,又谈何容易。 但思念之心,却一刻不停的折磨着她。最终,她穿着耀眼张扬华丽的衣服,去找皇帝,告诉他,想把没有母亲的君临衍,记到自己名下。 以皇上对她的宠爱,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她。 这样一来,她想要见君临衍,就方便了很多。 而君临衍虽不亲近她,但也比对其他人好,她以为时间一长,这个出色俊美的男人,终究会是她的。 哪怕他们之间有些不可跨越鸿沟,楚婉清始终告诉自己,这个男人肯定是她的,注定是她的。 第14章 面孔 天气的难得的好,东方幼仪在房中研究了半天新得的医书,总觉得凭空比划没什么意思,暗戳戳的想着寻些什么人来练练手。 在府中转了一圈没寻到君临衍,倒是在小厨房听到了一众小丫鬟在八卦谁谁家的公子如何的风姿绰约,文采斐然,又是如何的勇猛异常,百步穿杨,东方幼仪顿了顿方才反应过来,明日就是三月初三了。 大玥每年三月初三都会在皇城外青山的九台天上举行文会,算是除了科举之外,进入朝堂的最佳跳板,就算是得不了那文首,但只要出了点名头,为各大世家所注意到,那对于他们的前途来说也是极好的,是以每年都会有无数学子慕名前来。 东方幼仪向来不喜欢那些酸文腐词,倒是爱极了四台天的跑马场,前世未出阁时是年年不落的,只可惜嫁人之后深陷后宅争斗,逐渐舍了这个喜好,如今被这么一提,倒真有些心痒难耐起来。 “云溪,百宝格你带来了吧?” 她记得骑射用的衣服器具都在里面放着的。 云溪听见自家主子唤自己,一抬头就见她偏着头朝这边望过来,含笑的眸子映着春光,亮的惊人,仍不住一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小姐夜里若是没有声响,便彻夜的辗转难眠,好几次值夜,都瞧见她从梦中惊醒,神情惊恐。外面有戏子唱戏倒还好些,只是大玥四王爷府上夜夜笙歌,说出去实在是有些不好听,没几次东方幼仪就止了她这番举动,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这般神情了。 刚刚那些小丫鬟在说青山文会? 对了!跑马场! “王妃且等等,奴婢这就去把百宝格取来!” 眼见着平日里素来沉稳的丫头一溜小跑的往房中去,东方幼仪诧异的挑眉轻笑。 ========== 傍晚的时候下了场蒙蒙细雨,不多时便停了,却好似将夜幕都浸湿了一般,人走在路上,无端了都能湿了衣裳。 君临衍在暖阁的窗户外站了一会儿,待到里面的人灭了灯,方才回过神一般的转身回了书房。 书房里燃着灯,夜默影子一般的站在黑暗里,见自家主子进来,忙从黑暗中跳出来,汇报了些无关紧要的公务后,顿了顿又道:“王妃今日读了半日的书,在院中转了一圈之后就回暖阁了,想来是在研习医术,用了晚饭就在那边歇下了。” 君临衍微微皱眉:“没了?” 大婚两月有余,他倒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小王妃了。若说她温良恭俭,她两次拒了宫里的帖子,气的楚贵妃连着好几日脸色都不好,为他施针时也使坏,哪儿疼的厉害往哪里扎,但若说她骄纵跋扈,她又是除了这些出格的事外,安静的好似府上没有这么个人。 那日在她身上瞧见的杀气又做不得假,这多副面孔,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夜默瞥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肩膀,一脸诚恳:“没了。” “行了,你下去吧。” 随意的挥了挥手,下首跪着的人道了声喏,又悄无声息的融进黑暗之中,君临衍顺手捡起桌上的一本兵书,奈何平日里的兵家至理一个个都闹了脾气,看了半天也连不成通顺的句子。书房的窗户没关,探进来的夜风驱散了他仅剩的一丝困意,他索性舍了书本,临窗而立。 当今天子子嗣绵薄,大皇子早年病逝,五皇子六皇子早夭,除了尚未成年的八皇子,其余尽数封了王。皇帝没有立储的打算,朝堂上波涛暗涌,他向来远离这些争端,如今娶了将军府的嫡女,却是不争也得争了。 成婚不过两月,二皇子一党就连连发难,旁的事倒也罢了,竟然将手都伸到了已故之人身上,当真以为他的不作为是怕了不成! 刚入三月,天上没有月亮,零星的几颗星星藏在薄云里,清辉如许。忽的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物甚,裹挟着细细的破空声迎面而来,君临衍扬手一探揽到面前——一只酒壶。 屋檐上掠下一道身影,抱着手臂,懒散的依着窗户边上笑:“王爷新婚燕尔,却一个人睡这书房,莫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惹得王妃不高兴,被从房中赶出来了?” 声线上扬,调笑意味甚足。 君临衍瞪了他一眼:“江南的事都处理完了?” 来人立马苦了脸:“你还说,为了摆平那群女人,我可是差点把人都搭上去了,亏大发了!” 一边做掩面欲泣的模样,一边从指缝中偷偷的笑,君临衍嫌弃的别过脸,清冷的眸子却柔了不少:“子观。” 乔一得逞似得哈哈笑,笑够了探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盒子扔到好友怀中:“你大婚我没赶来,算作赔礼,记得帮我交给小王妃,莫要私吞了啊!” 瞧着君临衍无奈的神情,乔一越发的心情大好:“行了,我也回去了,这一路上车马劳顿的,快把我的骨头都颠散了……对了,明日记得把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15章 蹭船 不晓得是不是前日里下了场雨的缘故,天气格外的好。东方幼仪起了个大早,匆匆扒了几口饭,换了衣裳,便催着云溪悄悄溜出了王府。 文会举行的地点在青山,与皇城郊之间隔着一道水湾,有善人出钱架了座桥在上面,今日热闹,桥上早就人满为患,东方幼仪向来不喜人多,索性雇了条船,一来省了拥挤,二来还能多赏些春光。 清水湾上有不少船家,平日里捕鱼,也做渡人过河的营生,今日这边尤为热闹,饶是十数条船只,她们还是等了好一会儿方才等到一条,谁成想刚上船,后面就跳上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着一身红白相间的骑射服,腆着脸笑:“好姐姐,一同渡我一道吧?” 跳上来的动静大了些,晃的站在船舷的东方幼仪险些载下水去,云溪惊呼着扑过去,待到自家小姐好容易稳住了身形,扭头愠怒的瞪着那孩子:“哪里来的小公子,如此不懂规矩,女儿家的船也要蹭,忒不要脸!” 那孩子摸了摸鼻子,冲着东方幼仪作了个揖,咧嘴干干的笑:“好姐姐,是我的不是,但是你看,从这边到桥上,还有好一段距离,且上面堵得厉害,我急着赴约,便莽撞了,姐姐且饶了我这一回,带我一程吧?” 说罢见这二人依旧别过脸不理他,吭哧吭哧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包梅子糖出来,宝贝似得捡了两颗递到东方幼仪面前:“姐姐吃糖~” 想来是他讨好的样子着实憨了些,云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东方幼仪亦淡淡的笑了一下,捡了他手中的一颗梅子糖放进嘴里:“船资都给了,就一起吧。” 今日文会,像她们这样嫌麻烦的人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过河,自然也有讲究排场的人不肯放下身段,绕过水湾实在是远了些,只能走桥,又都是桀骜的人,自然是不肯屈居人后,现在那桥上,怕是真如这孩子说的一样,已经堵得过不得人了。 河湾不算宽敞,船家为了多载几趟客划得也快,不多时便到了对岸。 船还没靠稳,那孩子就跳了下去,急匆匆的往前跑了几步,忽的又折过身,笑着冲东方幼仪招了招手:“好姐姐,姐姐若是上了那四台天,大可以来找我玩啊,我姓萧~” 东方幼仪含笑点了点头,视线在他腰上挂着的长鞭上一掠而过。 萧家小公子…… “姑娘,到了。” 船家牵着绳子跳上岸,出声提醒船上的人,东方幼仪举目望去,青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耄耋老者有之,弱冠小儿亦有之,或衣衫华贵,或粗布麻裳,无一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来。可怜芸芸众生,怕是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那滔天富贵下藏着的是怎样的不堪! 简易港口边长了不少柳树,迎着春光吐着新叶,东方幼仪望着自九台天而下的瀑布愣神,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悄然停了一队车马,直到他们主仆二人消失在人群之中,方才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去。 文会自辰时初便开始,一直要到酉时末方才结束,不过山门巳时三刻就闭了,过了这个时间点,任是你是天纵奇才,也断然是不会让你上山的,眼下已经是巳时初,不少将将掐着时间赶过来的人在山门前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由云溪护着一路上了四台天,到底是男人的聚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个美艳的小娘子,一路上自然是收获了不少艳羡的目光,东方幼仪没觉得什么,倒是云溪先急了起来,狠狠的朝明里暗里往这边看过来的公子少爷瞪了一眼,拉着自家小姐就往跑马场里去。 青山的山主是个会做生意的,山道两旁除却应时的花卉,还命人培育了不少别的花朵,交杂的摆放,一路上繁花似锦,然而姹紫嫣红中,无奈的被自家丫鬟拖着走的小娘子更比花娇,引的不少人驻足观看。 人群中的项麟忽然心有所感,朝这边看了一眼,差点没瞧出那被拖着走的女子正是去年年底宫宴上,惊艳全场的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生的像她的母亲,长相娇艳,尤其一双狐狸眼,一颦一笑皆具风情,就是太蠢了些,又被老一辈宠的骄纵跋扈,帝京中不少纨绔的公子哥都比不上她的荒唐,怎么今日……有些不一样了? 东方婷宜求了东方厉许久,方才有机会跟项麟一起来文会,这会儿自然是瞧见了东方幼仪,一回头又见项麟眼底的惊艳,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麟哥哥,文会快开始了,我们快上去吧。” 声音倒是清脆悦耳的很。项麟恍然回神,含笑应了,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往九台天去。 也不知是来的太早,还是人都到九台天上凑热闹去了,跑马场的内门竟然没开,茶阁里也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等着开门,言谈之下,也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说辞,东方幼仪实在是不愿意听人说教,索性出门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捡了块石头坐着发呆。 前世中,这届文会好似是最后一届,也是有史以来最轰动的一届。 文会的主持者是学生满天下的萧阁老,大玥排的上名号的文人学士尽数前来,更有甚者,文会结束之后,当届文首竟然获皇帝亲封无双学士,一时间出将入相,风光无两! 自然,她也不会忘记,也是这届文会,项麟招募了不少有学之士,为日后大玥的覆灭贡献了不少力量! “呦,我的好姐姐,今儿是得了什么空,竟然到四台天来了,王爷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呀?” 时辰将近,山道上已是鲜少有行人经过,东方幼仪循着声音看过去,隔着花坛,不远处站了个女扮男装的俊俏小厮,正捏着腔调含笑朝这边看。 “你来做什么,不陪你的麟哥哥了?” 刚刚那一声麟哥哥当真是苏到了骨子里,亏得她是个女人,若是男儿身,怕是早已跪倒在这石榴裙下了。 东方婷宜笑的越发灿烂:“麟哥哥自然是没有姐姐重要的。王妃姐姐嫁到四王爷府上两个多月,也不想着回府看看妹妹,妹妹想姐姐想得紧啊……只是今日,姐姐一个人出来游玩?” 第16章 再见 坊间皆传闻,四王爷爱极了新过门的小王妃,若不是顾忌名声,王府内恨不得日日笙歌,大臣们也常道,每日下了朝就不见四王爷身影,想来都是回府陪王妃了。 但也都是人们的臆测罢了,眼下文会盛事,传闻中备受宠爱的四王妃竟然独自一人带着丫鬟前来,可见这传闻中的水分。 东方婷宜的笑过于灿烂,反倒是生出一丝装模作样的味道来,东方幼仪挑眉抽回被她抱在怀里的手臂,道:“你有事吗?” 前世她蠢,不识人心,看不出这如花笑靥之下的虎狼之心,是以不单前程,连命都搭了进去,如今她要是再看不出这人的毒蝎之心,倒真真是白死了一趟! 挽在臂弯里的手臂猛然被人抽了去,东方婷宜怔了一下,却也只是短短一瞬,眨眼又恢复如常:“姐姐这是什么话,妹妹非得有事才能来找你嘛?只是你看,这跑马场也没有开门,妹妹瞧着姐姐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是无聊,不若随妹妹一道上九台天看看热闹去?” 她原是想设计让项麟毁了东方幼仪,就算不能真的得手,毁了名声也是好的,但是刚刚项麟眼底的那抹惊艳,让她的信心塌了一小块。 东方幼仪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生母是将军府的主母,又生了张好脸,这么多年来占着嫡女的位置,理所应当的享受着本该是她的东西,如今,连麟哥哥都被她魅惑了去! 不过是一个蠢货,她凭什么!凭什么一直挡在她前面! 不过没关系,既然今儿在这儿碰上了,那是她命里该绝!过了今天,她就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她要爹爹的宠爱,要各家小姐的艳羡,要……四王爷君临衍! 心底的叫嚣仿佛要冲破云霄,面上的笑却越加的和善起来。东方幼仪仔细的打量了眼前人一眼,浅浅的笑了起来。 “姐姐笑什么?莫不是妹妹做错了什么?” 东方婷宜被看的有些发毛,东方幼仪含笑摇了摇头,迈步越过她拾阶而上:“走吧,不是要去九台天吗,再不去就迟了。” 说是文会,其实正真的重头戏是在晌午过后,前面都是些小打小闹,说说笑笑就过去了,东方婷宜上了九台天之后又换回了衣裳,腻在项麟身边,麟哥哥长麟哥哥短的叫,看的东方幼仪着实心累。 好容易挨到正式开始,东方幼仪已经将面前的糕点吃的七七八八了,原本腻在项麟身边的东方婷宜不知怎么,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忽的掩唇笑了起来。 项麟正在看下人呈上来的各家学子撰写的诗文,闻声惑道:“宜儿,你笑什么?” “宜儿只是觉得,姐姐纵使嫁了人,也还是这般孩子心性,可是觉得无聊了?妹妹记得姐姐无聊时便喜欢吃东西的,只是难为姐姐,竟然有如此胃口……” 说话时笑的眉眼弯弯。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说出来,听的人定然是要生出火气来的,偏生东方婷宜生了副能让人心生好感的脸来,项麟闻言看了东方幼仪面前的糕点盘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王妃是饿了嘛?我这里还有些糕点。” 说着,挥手让身边的人端了点心盘送过去。 明里暗里的损她没见过世面又贪吃,还真是……小孩子手段。 东方幼仪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边笑盈盈的‘好妹妹’:“如此,便多谢项公子了。” 不待下人来到跟前,隔间外忽的闯进一道红白的身影,探手接过点心盘,捻起一枚塞进嘴里,下一秒又吐了出来:“呸呸呸!什么东西都敢往我好姐姐面前送,还不如我的梅子糖,可是不要命了?” 那边小厮噗通跪地,来人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折过身讨好的朝东方幼仪笑:“好姐姐,不是说若是到了四台天可以找我玩嘛,我还特意关了内门等了许久,亏得我刚刚识出姐姐的声音,姐姐怎么跑到这里了?” 原来是这厮关了内门,东方幼仪又好气又好笑:“四台天关门了,我上来瞧瞧热闹。” “瞧热闹怎么跟这些人在一起,忒是煞风景,好姐姐,不若跟我一道吧,我与几位兄长就在隔壁,都是有意思的人!” 说着半拉半拽的就要走,还没等东方幼仪起身,那边东方婷宜巧笑嫣然的开了口:“哪里来的小公子,怎么这般无礼?” 说是嗔怪,听起来更像是撒娇,谁成想人家压根就没搭理她,拉着东方幼仪一溜烟就出了隔间。云溪跟在后面,眼见着东方婷宜微青的脸,胸中的一口恶气总算是顺畅了些。 今日出行怕是没看黄历,上来就碰见这么个瘟神,不单要看她惺惺作态,还被拘到这里来听他们闲扯,着实气闷,在场的一个个都是大主子,她一个丫鬟人微言轻,好在有人出了这口气,当真是舒畅! “你给我站……” 虽说是将军府的庶女,但走到哪里大家都会留几分面子,毕竟将军府的招牌在那里摆着,东方婷宜何曾受过这般对待?扬声就要叫住那人,然而话没说完就被人拉住了袖子:“宜儿,算了。” 东方婷宜还想再说些什么,触及项麟不容拒绝的目光之后,又嗫嗫的将话都憋了回去。 也罢,先容你这个小贱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左右你也过不了今天! 想来是萧阁老将题目放了下去,外面的场地一片哗然,项麟望着东方幼仪二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九台天上的隔间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起的,文会准备期间,各个隔间主子是谁,大多都能知道一二,那人既然敢这么大刺刺的闯进来,必然身份不低,虽说他一个丞相之子,除却皇室之人也不需要忌惮什么,却也不用为了两句口舌之争闹得不愉快。 况且他刚刚带着看了一眼那人腰间别着的长鞭,甚是眼熟,像极了早些年间波斯商人带到大玥来的那条。 那条长鞭不是被萧阁老得去了?莫不是…… 第17章 母老虎 青山上设置的台天甚为精妙,除却四台天的跑马场与五台天上的水阁,其余各有特色,山顶的是九台天,地势天然凹陷,山主就命人依着地势建了个会场,可容千人。 东方幼仪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青山,可以往去的地方都是下面的跑马场,这九台天倒是第一次上来,一出隔间打眼看过去全是人头,饶是性情沉稳,也忍不住惊了一下。 不愧是史上最为盛大的一次文会,光是在下面场地里答题的就有数百人,各个隔间、雅室里的人数还不知道,可惜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萧玉舟早早的钻进了隔壁的隔间,兴致高昂的想要介绍一番,哪知道一回头,人不见了,忙撩开帘子招呼:“好姐姐,外头吵的很,你怎么还不进来?” 东方幼仪笑:“来了。” 这萧家小公子倒也有趣,连她是谁都没弄清楚,就一口一个好姐姐,若不是知道他是个心性纯良的孩子,怕是要当做登徒子,乱棍打出去了。 君临衍早上一下朝就被乔一劫了路,将将容了个换朝服的时间,就被马不停蹄的催着上了九台天。 好在此行非虚,那萧泊如确实是个有大才的人,天下大势风俗民情无一不精,二人越聊越投机,一直到萧阁老的试题下来了,方才意犹未尽的止住了话头,这才发现,一路跟在屁股后面的萧玉舟不见了。 萧玉舟是萧阁老的老来子,家里宠爱的紧,虽然胡闹了些,却没长成跋扈的性子。丞相府于四王府只隔了一条街,这孩子幼时便喜欢跟在君临衍屁股后面,长大了越发的粘人。今日不知是谁跟他透了口风,他们一行人在九台天上一盏茶都没喝完,他就寻了来。 这会儿好端端的人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文会盛事,来的人鱼龙混杂,万一遇见什么不长眼的人起了冲突,就萧家那护犊子的性子,怕是要把整座青山都掀了。 君临衍着实有些头大,正准备差人去找,他竟然从外面蹦了进来,没片刻的功夫又钻了出去。好似与什么人说了些什么,与他对话的女子的声音甚是耳熟。 不等君临衍想起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萧玉舟就掀开帘子亲自将东方幼仪迎了进来,口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好姐姐,你且在这儿委屈一会儿,等我跟四哥哥说了,咱们下去跑马去!” 东方幼仪没答话——她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君临衍。 前世,与项麟斗到最后的就是君临衍,险些就将篡国者给灭了,却终究信错了人,举义前一晚为身边人所害。数月前她为了避祸,主动下嫁给他,这两个多月来除了为他驱毒之外,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算起来,上一次碰面还是四五天前了。 敛眸福了福身:“王爷。” 君临衍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坐吧。” 这夜默越发的懈怠了! 乔一暧昧的瞧了一眼身边的好友,又瞥了一旁随侍的女子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拍了拍手:“老四你这就不地道了,家里藏着娇花,却还想着出来打野食,这事儿要是被将军府知晓了,少不得得狠狠操练你一番~” 每年文会时,六台天南遥阁的姑娘会上九台天来随侍,虽然是雅妓,算起来终究还是个妓,年年文会之后都有拈酸吃醋的官家妇人闹上两场,不巧的是,这间隔间里也有两个。 君临衍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张口准备说些什么,话没出口就见那萧玉舟啐了乔一一口:“劳什子娇花野味,你莫不是在江南呆久了,雨打脑袋变傻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四哥哥家里的……发起威来伤了哥哥,我定要你没好果子吃!” 说罢,又折过身来一一介绍:“好姐姐,这是我四哥哥君临衍,这是萧泊如,这个……这人不着调,姐姐就不用管他了。” 半大的孩子虎的很,提及乔一时满脸是不加掩饰的嫌弃,东方幼仪一脸微妙的盯着他看了片刻,到底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知道她以前是荒唐了些,打马过帝京,乔装入花楼不过是家常便饭,但顶多是张扬了些,总归不会伤人性命,不想在旁人口中,她竟然是这般模样,当真是……汗颜。 “四哥哥,我与这位姐姐约好了要去跑马的,现在外头春光好的紧,我就先下去了,不然再过些时辰,家里人又要来拘我了。” 萧玉舟可怜兮兮的撒娇,得了应允之后欢呼着拉着东方幼仪就往外跑,乔一早就憋笑憋的辛苦,等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拍着桌子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四,听见没,你的小王妃哈哈哈哈……” 萧泊如刚才一直没出声,见乔一笑成这样,惑道:“王爷,那女子……” “正是内子。” 怪不得了…… 许是笑的狠了脸发酸,乔一在那边撑着胳膊揉脸,君临衍瞥了他一眼:“河间的事就你去处理吧。” ========= 下山总是比上山容易,况且还在上面歇息了小半日,东方幼仪带着云溪,与萧玉舟没一会儿就下到了四台天上,原以为马场的内门关了,山上的文会又开始了,这边应该人很少才是,谁成想一入茶舍,就碰见了熟人——东方婷宜。 “姐姐,你可算来了,让妹妹好等呢!” 一见东方幼仪,东方婷宜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想拉东方幼仪的手,却被萧玉舟一转身挡了过去:“本少爷不是说了今日马场除了姐姐不迎旁人吗?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做事的?什么腌臜物都往里面放,留着那耳朵干什么的!” 声音不大,威压却是十成的足,听得东方婷宜脸色微变。 东方幼仪差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孩子。 自第一次见着,萧玉舟就是以笑脸示人,不曾想板起脸来,气势相较于别家公子竟然毫不逊色,茶舍里的一众下人早已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出来。 回头想想也是,毕竟是萧阁老的小公子,记忆里前世他似乎就是跟在君临衍身边,虽然时间不长,却也是大玥史上极其耀眼的一位人物,这点气势都没有的话,白瞎了‘天下文臣皆出萧府’这么个名头。 “萧家小公子今日好兴致,来跑马场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第18章 ‘二小姐’ 想来是外面的日头太好了些,扬声进来的人手里还摇着一把玉骨折扇,若不是亲自见识过,怕是谁都会以为他是个翩翩佳公子。东方幼仪冷眼看着他走到跟前,连行礼都省了去,微微退了一小步,站在了萧玉舟的后面。 自重生以来,她一直避免着与项麟碰面,因为她怕一不小心就将满心的恨意释放了出来,累及全族。 她要等,等着自己强大,等着君临衍被迫从暗处走向明面,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二人挫骨扬灰! “麟哥哥,你怎么也下来了?” 东方婷宜见到来人,立马欢呼着扑到跟前,项麟收了手中的折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我不过一转身的功夫,你就不见人影了,想来骑马也要跟我说一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如何跟伯父交代呀?” 虽然是嗔怪,眼中却是含笑的,东方婷宜揉了揉额心,笑道:“我生在将军府,不过来骑个马,能出什么事,可惜今日的马场都被萧公子包下了,只能改日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跟姐姐碰上。” 后半句自然是跟东方幼仪说的,垂着眼眸好不委屈。 东方幼仪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只当做没听见,别过脸兀自去看风景。东方婷宜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搭理自己,忽的红了眼:“姐姐怎么了,怎么嫁人之后就与妹妹生疏了?上次姐姐回门我出言不逊是妹妹不对,爹爹罚了我一个月的禁闭,妹妹也思过了,难道姐姐还生我的气吗?” 这事儿着实蹊跷,以前这小贱人虽然也有些脾气,但却蠢得很,对她虽然不算是言听计从,但是大多话会听进去的,像今天这样,不过骑个马而已,怎么会不答应? 不单单是这件事,自打东方幼仪大婚之后,除了回门和进宫的两次之外,就再也没有踏出过王府半步,东方婷宜递的帖子都石沉大海,走到门前也被各种理由拦着不让进门,这要是换做以前,东方幼仪还不把自己憋疯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场中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一双双眼睛都盯在东方幼仪身上,就连挡在她面前的萧玉舟都转过身看着她,好似只要她一点头,立马就让人把这几个不速之客扔出去一般。 云溪侧身挡过项麟的目光,朝东方婷宜福了福身:“二小姐说笑了,我家王妃每日里打理后宅忙的很,又哪里能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置气,只不过今日是萧公子做东,我家王妃说的话也做不得数,二小姐若是实在想要进去跑,自行求了萧公子就是了。” 言下之意,就算是在将军府里长大的,庶出就是庶出,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倒把自己看的挺重! 不知有意无意,‘二小姐’几个字咬的格外清晰,东方婷宜脸色微白。 就因为上面压了个东方幼仪,这么些年来东方厉一直没有将沈庄扶正,世上没有真正的秘密,将军府自然也不例外。她顶着将军府二小姐的名头,看上去分光无限,实际上连小门小户里的嫡子都不如,那些个明面上与她相谈甚欢的世家小姐,哪一个不是在背地里偷偷议论她的身世! 年前姨娘为她寻觅亲事,本来已经择好了一家,谁知道那家人听闻是庶女,连庚帖都派人讨了回去,她虽然并不心仪那户人家,却也断断受不得这等委屈!可将军府阖府上下没有人替她说话,这事儿也只能不了了之。 从小到大所有的羞辱都是拜眼前这个小贱人所赐!是以,她必须除! 从进门开始,项麟的目光就一直盯在东方幼仪身上。 方才在九台天时,他就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直到刚刚东方幼仪无意的看了她一眼,他才恍然大悟——眼神。 若以季节喻人,以前的东方幼仪就是夏日的骄阳,明媚若斯,顾盼流光,一身红裳打马过帝京,骄纵是骄纵了些,却总是让人眼前一亮。而现在,更像是深秋,容貌未曾改变,骨子里却多了些东西,眼睛里更是蒙上了雾气一般,叫人瞧不真切她在想些什么。 有趣,有趣的很呐~ “好了,既然王妃没有生气,萧公子你且通融一二,我们与其站在这里耗着,倒不如早些进去,人多了还能赛上两场,莫负了这大好春光才是。” 东方幼仪先进内门选马去了,萧玉舟瞧了眼更漏,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莫要生事,若是惹得我好姐姐不高兴,我定要四哥哥给你们好看!” 晚上大哥从陇西回来,爹爹嘱咐了一定要早些回家,断不能因为这些人误了事情才是。 项麟含笑应了,招呼了一声,率先去马厩选马,东方婷宜顿了顿方才推门走了进去,再抬头时,又是满脸的笑意。 小贱人,等着吧! 青山山主最近新得了匹好马,通体乌黑,蹄子却是雪白的,像极了传说中的乌云踏雪,可惜性子太烈,一直没人训服,就这么一直在跑马场的马厩里拴着,萧玉舟选马的时候瞧见了啧啧称奇,摩拳擦掌的想要上去试试,结果还没靠近就险些被蹬了一脚,唬的他说什么也不愿意上了,然而又舍不得,只好远远的看着。 项麟好文,马术也仅仅能说的过去,东方幼仪嫁人前倒是常常骑马,马术也不赖,但是这马这么凶,谁也不敢保证没个万一,是以也只是看看。 东方婷宜换了衣服过来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在马场上溜了一圈了,一路说说笑笑,惬意的很。老远就能瞧见项麟一路跟在东方幼仪身边,殷勤至极,气的东方婷宜一甩手,折身往马厩跟去。 马厩没什么人,看马的小厮在前面带路,眼看着就要走到最里面,忽的停下了脚步:“小姐莫要往里面去了,里面是一匹还未驯服的烈马,稍有不慎会伤人的。” 烈马…… 隔着木栏杆摇摇的看看,确实是好马,东方婷宜敲了几眼,展眉一笑:“没事,我是将军府的女儿,自幼便跟烈马打交道,你且让开,我倒是要瞧瞧,是怎么样的一匹烈马,如此厉害!” 东方幼仪啊,我的好姐姐,如今嫁了人,竟然还敢出来抢我的东西!今日若是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是东方婷宜! 第19章 疯马 各方学子文会第一题的答案已经由专人收了上去,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有人从场地外抬了扇屏风进来,以此做题,与此同时,上一题的作答都有人按照名次誊抄了,挨个送到了各个雅室隔间。 前来参加文会的文人都有哪些,其实雅间里的各个主儿心里都有些思量,绝大部分在文会之前,或者在求学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些大家族所招募,剩下的小鱼小虾,不是性情桀骜用不得,就是资质平庸用不上。之所以前来看看也不过是打着捡漏的心思,第一题的作答出来之后,也差不多就清楚了。 乔一一边翻着下人送过来的抄本一边摇头:“无趣无趣,看过泊如的文章之后再读这些,着实无趣的很呐!” 抬头见萧泊如品茶不语,乔一有些不解:“当真不要上去作答一番?依照泊如你的大才,拿个文首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啊。” 萧泊如笑:“于我简单,于王爷,却是不简单。” 当今皇帝生性多疑,历年文首入朝为官,要么是皇帝的臣子,奉皇命办事,开罪不少人,被众人联合打压,落得个凄惨境地,要么是投入阵营,却又为皇帝所猜忌,仕途渺茫。 他入朝为官容易,平衡各家关系甚难,皇帝虽然还没有立储,但朝中二皇子与五皇子的风头渐起,君临衍还没有走到明面上来,他若是跨出了这一步,以后如何,就不好说了。 不知从何处进来一人,附在君临衍耳边说了些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君临衍垂眸思忖了片刻,忽然开口:“来吧。” 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乔一已经多年没有在他身上见过这般喋血的神情,不由得愣在原地,君临衍抬眸见左右二人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一字一顿的道:“来朝堂吧。”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老二既然不想好好在他的准太子位置上好好呆着,非要在他身上动手,就要做好被反杀的准备呐。 底下有沉闷的鼓声传来,第二题开始答题了。君临衍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迈步往外走:“泊如答题,子观,你在这里看着,本王先回去了。” 话音落时,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对他这副做派见怪不怪,乔一还是有些不爽。 他早晚都要跟小王妃告上一状,非得让这人晚上睡不得床才罢休! ========== 东方婷宜能让人把那未驯服的马儿牵出来,着实是让东方幼仪惊了一下。 虽然幼时家里也让人教过她们驯马,东方婷宜也确实驯服过一两匹,不过那都是爹爹选出来的,已经训的差不多的马儿让她们练手玩,这匹马的食槽里放的满满的上好草料,看着却比旁边的马儿瘦不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东方婷宜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让人牵出来! “宜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马牵下去!” 项麟皱眉看了牵马的小厮一眼,小厮忙苦着脸连连求饶,牵马折身就要往回走。 然而那马哪里是这么听话的?任由旁人牵着过来已经是很给面子,既然都已经到空旷的地带了,再想回去?那也得有那么大的本事! 项麟正虎着脸教训东方婷宜,忽然听见身边那牵马的小厮嚎了一嗓子,扭头一看,就见那马儿风一般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蹄下生风,情急之下忙揽着东方婷宜往一旁倒过去,将将躲过了冲过来的马,再一抬头,猛然发现马儿转了方向,猛的朝一旁的东方幼仪冲了过去! 东方幼仪正在于云溪说话。 现在她手头用的一套针是特制的,大小不变,内芯却是空的,用起来方便倒是方便,就是注入其中的药粉着实难弄了些,稍不留意就不够精细,堵塞了针管,起不到预期的效果,浪费的还多。她这般累死累活,也就只能赶得上君临衍每月三四次的施针,万一有个特殊情况,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正吩咐云溪找之前的那个匠人重新再制一套针,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马场空旷,马蹄声由远至近清晰的很,同时传来的还有项麟的一声‘小心!’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将云溪往旁边一推,再回头时,那马眼看着就到了跟前! 扬手护住紧要部位,东方幼仪矮下身形就要往一旁滚,然而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就忽然落入到一个满是茶香的怀抱之中,而后耳边就是风声与马匹的嘶鸣声,片刻之后,又统统归于平寂。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一睁眼就瞧见云溪红着眼眶扑了过来,规矩都忘了,一口一个小姐,手忙脚乱的检查着她有没有哪里伤着,东方幼仪挣脱开她的手,朝刚刚那个怀抱的主人微微一福身:“王爷。” 今日是吹了什么风,先是东方婷宜再是项麟,这会儿君临衍也来了,还是说今年的文会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精彩,所以这一个个的都下山另寻乐子来了? 君临衍盯着她看了两眼,一甩袖子走了,转身时瞧见了早已倒地的马儿,又狠狠踢了一脚方才解气了一样,大跨步出了内门。 “小姐,王爷这是生气了?” 云溪总算是稳住了心神,瞧着内门的方向惑道,东方幼仪抿了抿唇。 她怎么知道他抽什么疯,明明差点被撞的是她,他反倒气起来了。 刚刚不知溜到哪儿去了的萧玉舟跑了过来,先是发了一通火,而后指挥着下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叫医生,搅得整个马场都安生不得,项麟亦跟在后面关怀备至,东方婷宜看在眼里,恨在心上。 方才她有意刺了马一下,好让它发狂,虽然自己冒险了点,但她有信心躲过这个畜生,只可惜棋差一招,算漏了君临衍,到底是没撞死这个小贱人! “好姐姐,你可有哪里不舒服?不若我去请了爹爹,让太医院的太医前来瞧瞧吧,这样我总是不放心的。” 第20章 在意 虽然东方幼仪努力的想要表明自己没事——那马儿还没到跟前,她就被君临衍护在了臂膀之下,就听见些风声,连根毫毛都没碰着,若硬要说有事,该是君临衍受伤才是。奈何没人听她的。萧玉舟跟着瞎转悠也就得了,没一顿饭的功夫,将军府又派人将她接了回去。 东方厉本来是想亲自过来的。 他出入战场多年,亡妻病故的时候都没能在身边,是以对这个嫡女宝贝的紧。他从小到大连手指都都没让人动过的孩子,今天竟然险些将命都丢在青山上,那还得了?若不是下面人极力拦着,老将军险些直接杀上青山去,连带着一并跟东方幼仪回来的萧玉舟和项麟都没得什么好脸色。 折腾到傍晚,府上医师再三保证王妃只是受了些惊吓,歇息歇息就好了之后,东方厉又皱着眉将宝贝女儿送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皇帝多猜忌,本来就忌讳皇子与大臣勾结,东方幼仪作为王妃,被堂而皇之的接回了府上,虽然理由充分,但是保不齐皇帝会想偏了,他倒是不惧的,但是总不能拿阖府上下百十来号人来做赌注,且这个四王爷,他还没搞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东方幼仪刚上马车,宫里的赏赐就下来了,一行十来个小太监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来到车驾前,为首的一个行了礼,开口道:“陛下听闻四王妃险些被伤到,担心的紧,特命老奴从库房挑些补品过来瞧瞧,老奴也不知道王妃伤势究竟如何,便捡着些补气血的送了过来……四王妃可还安好?” 东方幼仪与东方厉对视了一眼,浅笑着摇了摇头:“本宫一时兴起,不曾想还惊动了陛下,真是罪过。本宫无碍,这就回府了,还烦公公跟陛下说一声,有劳了。” 怕是担心她是假,探听虚实是真。 前世里项麟以谋反之名将将军府阖府上下三百多号人尽数灭了,她是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来解恨!但是依照将军府的威望,若是没有人在后面撑腰,借项麟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做的这么绝。 大玥国内,将军府的名望无出其右,能默许他这么做的,除了皇帝,东方幼仪想不出第二个人。 云溪心思玲珑,自家主子话音刚落,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荷包来,看都没看就塞进了为首的太监手里:“劳公公跑了一趟,这点银子,拿去吃个茶吧。” 荷包上绣着两只蜻蜓,别致的很,被物什塞得鼓鼓囊囊的,看着就讨喜。太监暗自掂量了一下,半推半就的收下后,喜滋滋的带着小太监走了。东方幼仪扭头看了东方厉一眼,见他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嘴巴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知晓父亲在想些什么。 大玥早年外有边关战乱,内有贼人起祸,是真的内忧外患,皇帝分身无暇,亏得东方厉外驱敌国,内平贼寇,奔波劳碌十数年之久,方才换来了如今的太平。 然而皇家向来是能同甘却不能共苦的,如今这太平盛世,皇帝便越发的容不得东方一家了,却又顾忌将军府在民间的威望,不好轻举妄动,思来想去开始慢慢瓦解将军府的势力。想来是成效太慢了,或者说没有达到他的预期,这两年皇帝的动作越加的大了。 父亲从未说起过这些,但既要应付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又要提防皇帝下的套子,光是想想都觉得累,压力应该很大吧。 回到王府时已经有点晚了,书房没有掌灯,也不知道是君临衍今日是早早歇下了,还是事务繁杂,尚未回府。东方幼仪在门口顿了一下,还是折身回了房。 刚重生那会儿她光想着找一个靠山,好报仇雪恨,今天宫里来这么一出,她忽然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前世无意听宫里的老人说当今皇帝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究竟是怎么个不顺法儿她是不知道,但是皇帝睚眦必报又小心眼她是知道的。 如今皇帝这么忌惮将军府,她这个将军府的嫡女却独独挑四王爷做夫婿,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世人,将军府看好君临衍,想要扶持他做新帝,哪怕整个将军府都没表示出一丝一毫的这种意思。 怪她思虑不周……这两个多月,君临衍应该跟父亲一样,受了不少明枪暗箭吧? “王……王爷?” 思量着踏入房门,没从思绪中抽出神来就听云溪磕磕巴巴的唤了一声王爷,东方幼仪抬头一看——可不是,原以为忙的不可开交的人竟然老神在在的端坐在她的榻上,手里捧着本什么书翻看着。 ……难道是她想错了,皇帝忽然转了性,不猜忌了? 不应该啊。 君临衍听到了门口的动静,随手将书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迈步走到前面的桌边坐了下去,等了一会儿不见东方幼仪过来,又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位置:“陪本王用膳。” 早上就匆匆喝了半碗粥,午间也没用什么正经饭菜,捡着糕点吃了不少,到了将军府,又好容易摆脱了一众人的嘘寒问暖,勾人的香气席卷而来,东方幼仪这才发现自己着实有些饿了。 毫不客气的到桌边坐下,捡了爱吃的夹了一些,也不知道厨房是怎么算好时间的,饭菜尚温,东方幼仪吃的开心,倒是君临衍,说是让她陪自己用膳,却只是稍稍用了两口,就把筷子放到一边,静静的在一旁坐着,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方才开口道:“日后……少跟将军府来往了。” 东方幼仪闻言愣了片刻:“……好。” 也是,将军府现在荣宠不假,危险却也是真的。皇帝一手将将军府退到制高点,须知站的越高摔得越惨,这种时候应该离的越远越好。 毕竟,君子不立围墙之下。 “明日再施针吧,我有些乏了。” 理都懂,但是心里就是有点不舒服。 “我去准备洗漱。”说着,东方幼仪离开了房间。 小小巧巧的人儿一走,连房中的烛火好似都暗了两分,夜默瞥了一眼东方幼仪的背影,有些不解:“主子,您真的不解释一下?” 他看得出来,主子确实是对小王妃上心的。 傍晚从青山回来的时候,主子还是满心气愤的,晚间却又担心她在将军府没有吃饭,早早的让人备了吃食,一遍又一遍的让人拿下去温着,就是为了让小王妃回来时,饭菜刚好入口。 小王妃是东方将军的掌中宝,今日险些被一匹马伤了,将军府就差点翻了天,万一要是被人伤了呢?怕是不死不休了吧。 宫中今日定然也是瞧见了将军府的动作,万一日后为了离间四王府与将军府,对小王妃动手就坏了! 但如果主子不说清楚,小王妃定是要误会他这是怕事,不愿站在将军府边上。 主子这样,何苦来哉? 第21章 落水 外面又下起了雨,雨点打在屋檐上,清脆可人的很。君临衍看了身边的属下一眼:“解释什么?” 夜默:? 解释您不让小王妃与将军府来往是怕她受伤啊,朝堂上那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天天寻您的错处,万一有不长眼的伤了小王妃,心疼的还不是你。 “本王与她不过是合作的关系,她为本王祛毒,本王救她于水火,如今她是脱了那水火的境地,本王却还余毒未清,算起来,倒还是她欠本王一份人情,今日言尽于此,为的也不过是日后的祛毒,她若是定要与将军府来往伤了性命,本王也无可奈何。” 话倒是说的洒脱,说罢,起身毫不犹豫往外走去,夜默在后面跟着,暗自撇了撇嘴。 你就嘴倔吧! 宫里来了赏赐,自然是要去谢恩的,况且上次的动静着实是大了些,楚贵妃几次三番的差人叫她进宫,诸多推辞怕是只会让上面那位对将军府更加不满,况且这位小贵妃还是她名义上的婆婆,拖了几日之后,东方幼仪到底还是进了宫。 因为君临衍上次的那句话,东方幼仪连着好几日心里不舒服,隔天起来为他施针时没说一句话,今日进宫,斟酌再三还是没叫他——本来就是女人之间的聚会,就算是他去了,也待不过片刻就要被打发出去,反而尴尬。楚贵妃虽然对她有敌意,但好歹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四王妃,万一在宫里出了事,难说不与皇家有关联,这后果至少是皇帝现在不想承受的。 进宫路上一路无言,下了马车之后由太监引着到达楚凝宫,殿内无人,又走了片刻才在一座水阁里看见人影。顺着风吹来笑语阵阵,东方幼仪抬头一看——还真是巧了,东方婷宜竟然也在! 东方婷宜正在逗带来的八哥说些几里的话,一扭头见东方幼仪走了进来,忙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姐姐,你可算是来了,刚刚贵妃娘娘还在念叨着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来不了了呢。” 不过是被马惊了一下,毫毛都没伤着,竟然架子这么大,连贵妃的邀约都敢再三推辞,还真是胆大包天! 东方幼仪自然是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微微侧身避过她伸过来的手,款步来到楚贵妃跟前:“臣妾见过母妃。” 她后来着人检查过那匹马,未驯服不假,但是发疯却不是无端的。临近马鞍的地方有一个血洞,若不是仔细检查是看不出来的,伤口的形状像东方婷宜手上戴的那枚戒指——若不是前世眼睁睁的看着云溪死在面前,怕是她也不会知道,她的好妹妹身上连枚戒指都是可以杀人的兵器! 可惜了一匹好马。 楚贵妃让她起了身,连着朝她身后看了好几眼,确定君临衍并没有跟过来之后,兴致缺缺,连带着跟她们说话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逗鹦鹉都没了兴致,东方幼仪隐隐觉得自己好似知道了些什么。 莫不是这楚贵妃对君临衍有些别的心思? 想想也对,楚贵妃看着不过双十年华,本该配上以为青年才俊,结果却进了宫,做了年纪跟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皇帝的妃子,心里定然是不爽利的。 只是对君临衍动了心思就有点…… 水阁倚湖建立,眼下正是春季,除了柳树外没什么其他的点缀,看久了也腻歪,楚贵妃坐了一会儿便道自己乏了,命她们上午用了膳再回府就回宫歇息了。 阁中候着的丫鬟婆子呼啦啦走了大半,连带着云溪和东方婷宜的贴身丫鬟在内也不过留了四个人在一旁候着,东方幼仪坐在栏杆上,反复思量着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她的权宜之举,将君临衍与将军府同时推上了风口浪尖,照这种势头下去,莫说报仇雪恨,怕是两家根本撑不到项麟露出狼子野心的那一刻,早早的就被皇帝给灭了去。 东方婷宜将鹦鹉交给丫鬟好生收了,一回头见东方幼仪坐在栏杆上发呆,恶念自心间一闪而过。 前些时日的那场意外,明明她们二人一起回的府,且她才是受伤的那个,阖府上下却独独围着她这个什么事都没有的嫡女转悠,府上的医师被东方厉招了去,姨娘只能含泪找了些伤药,自行给她包扎,药也不是什么好药,连着这么多时日伤口都没好。 ……若是那一下除掉了东方幼仪…… “姐姐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跟前,东方幼仪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的展眉一笑:“在想如果我从这里掉下去会怎么样。” 东方婷宜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姐姐真爱说笑,这好端端的往水里跳什么。” 心里叫嚣着想要这么做,但是她还分得清孰是孰非,这里可是皇宫,推了东方幼仪下水,万一有个好歹,她就是谋害皇室中人,是杀头的大罪,连爹爹都救不了的。为了这么个贱人赔上自己,不值得。 “这不是你想的吗?” 东方幼仪面上的笑意不减,眼底却是彻骨的冷意。 这不是你东方婷宜想的吗?自幼便觊觎她的嫡女之位,仗着自己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拿她做枪使的开心,但凡她喜欢的,必是要得一份去。分明是自己设计的让她嫁与项麟,却又觉得相府对她太好了些,想尽法子让项麟厌恶于她,大逆不道的帮着贼人灭了将军府满门,最后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妹妹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了?我们是亲姐妹,难不成还会害你不成?” 含笑起身,东方幼仪捡过东方婷宜的手在手心里细细的看:“莫要演戏了,过去的这些年,我可是将你的面目瞧的清清楚楚,想要杀我这个念头,自小到大你起得还少吗?马场的事是你,宫宴上的那出也是你干的吧?不用辩解,我都知道的。” 那晚她胃不舒服,分明只喝了东方婷宜奉过来的一杯酒,点心都甚少食用,回头想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不言而喻。 轻柔的声音像是淬了毒药的针,一下一下的扎在了东方婷宜的心上。她强笑了一下:“姐姐在说些什么,妹妹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原先姨娘跟她说东方幼仪是装傻她还不信,这小贱人如果有这等心机,也不会十来年都如此的蠢笨,今日看来,姨娘所言不假…… 说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东方幼仪的力道大的出奇,试了两下没抽出来,东方婷宜有些急,猛地一挥手,抬眸就见面前人脸上忽的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噗通’一声,溅起的水花零星的落在了她的裙摆上。 “不好了!快来人呐!四王妃落水了!” 第22章 ‘达成所愿’ 直到身后有丫鬟拉了她一把,东方婷宜方才意识到发生了些什么事,匆忙扑到栏杆边上,连声的唤:“姐姐?姐……” 没唤两声就被云溪一把推到旁边:“二小姐将我家王妃推入水中,奴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现在又上来演什么姐妹情深?” 东方婷宜白着脸被推到一边,一同跟过来的贴身丫鬟见状忙将她扶住,气不过的想要争辩,却被自家主子拦了下去:“……算了。” 果真如姨娘所说,这小贱人城府深得很,刚刚那情景,任她千般辩解,怕是谁见了都会以为是她推了东方幼仪下水! 这可是楚凝宫,万一有什么事,开罪的不单是视东方幼仪为掌上明珠的东方厉,连带着的还有皇室,眼下多说无益,还是该想想怎么样保全性命才是。 闻讯赶来的太监宫女倒也不少,有小太监一头钻进水里寻人,寻了好一会儿方才寻到,带上来时已经险些要溺毙了。 这一刻的光景,楚贵妃那边已经得了消息,带着一众人呼啦啦的过来,又是更衣又是请太医。太医院院首刚从未央宫请了平安脉出来,中途就被劫了去,安置妥当之后,楚贵妃与东方婷宜在殿中相对无语,各怀心思。 大玥有祭天的传统,每年年底开坛祭天,祈愿来年风调雨顺,前一年不巧的是连连大雪,祭坛又在山上,山高路滑,难免会有意外,钦天监推演数日,禀明皇帝可以将时间推到来年春天,今日下了朝,皇帝正招了一众心腹重臣商议此事,忽的听闻手下来报说四王妃在楚凝宫落了水,险些没从椅子上栽下去。 推脱身体有恙、许久未曾上朝的东方厉竟然连着好几日都上了朝,虽然什么也没做,只单单在那边站着,皇帝也晓得他这是怀疑上次的马场事件,是皇室之人对东方幼仪出的手,这还没过去,东方幼仪竟然又在宫里落了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即挥推了一众臣子,领着人往楚凝宫赶。 初春的水尚且寒冷,这具身子又弱的很,不知昏睡了多久,东方幼仪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日头已经偏西了。 看房中布置还是宫里,撑着身体做起来,东方幼仪苦笑。 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险些真把她这条小命折在这里了。 云溪一直在外面候着,听见里面的动静赶到前来,眼眶微红:“王妃可算是醒了,奴婢以为……” 东方幼仪笑着看了她一眼:“以为什么?咳……以为我要死了?” 见小丫鬟眼眶又红了几分,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祸害遗千年,我啊,死不了的。” 今日她是大意了,落下去时不小心被水草缠住了脚踝,不过宫中高手众多,皇帝也暂时不想跟将军府撕破脸皮,必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再说,阎王都不收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死了的。 想来是丫鬟跑去禀报了楚贵妃,木门忽的被推开,发出吱呀呀的轻响,东方幼仪朝门口看去,不曾想第一眼瞧见的竟然是君临衍。 他什么时候进宫来了? 下一眼就瞧见神色莫名的楚贵妃,而后是白着脸的东方婷宜。 “感觉如何?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东方幼仪还在琢磨她这个好妹妹是怎么了,冷不丁听到向来冷的像座冰山一样的人用这么柔的调调跟自己说话,一时还真有些不适应,顿了顿方才摇了摇头:“没事了。” 然而她这一顿,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君临衍皱着眉顺着她刚刚的目光朝东方婷宜看了一眼,眼底的杀意分毫毕现。楚贵妃虽然年纪不大,到底是在宫中混迹多年,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意思,忙打圆场:“不若再叫太医来看看吧?也好让……王爷放心。” 东方幼仪摇了摇头:“母妃放心,儿臣没事,眼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宫门也该下钥了,我们该回府了。” 按规定,若是后宫之主首肯,女眷是可以在后宫中过夜的,但是男人不行,她这要是留下来,且不说东方婷宜会不会狗急跳墙,连夜灭了她,单是君临衍频频出入后宫,就足以引得朝中那些天天挑刺儿的人搬弄许久的是非。 做人啊,还是要往长远的看。 虽然话说的有些有气无力,态度却是强硬的很,楚贵妃皱眉看了君临衍一眼,见他也不答话,只得点头应下:“如此,你便回去早些歇着吧,待身体好些了宫本再传你入宫。” 东方幼仪刚被救起来时,皇帝还曾前来看过,本就不信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落到水里了,又听丫鬟说是东方婷宜干的,狠狠的将她责罚了一番,却终究是松了一口气——这就算是将军府内部的嫌隙,弄出人命来也不是皇室的责任,是以坐了没多久就走了,只撂下话说一切等到四王妃醒来,自有定论。 东方婷宜吓得不轻。 她就算知道不是自己干的,但是那水阁中的下人众口一词,若是东方幼仪醒来也这么说,她就是长了百十张口,再多几颗七巧玲珑心,怕是也难逃此劫! 现下四王爷夫妇离宫,她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呆下去,只得跟着一道出了宫。一路上都在思量该如何是好,还没想好回去要怎么说,马车忽的一停。 “书词,发生了什么事吗?” “逆女!还不滚下来!” 东方厉的声音不大,却唬的东方婷宜背脊一阵发寒,忙不迭从车厢里钻了出来,白着脸唤了一声:“爹爹……” 东方厉只沉沉的看着她,半晌,一转身往府里去:“到祠堂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东方家的祠堂甚少开启,供奉的除了列祖列宗的排位,还有一根七节鞭,乃是东方一族的家法。除了祭拜,往往都是犯了大错才会到里面请家法,就算东方婷宜自幼跟在师父后面学了一招半式,但是跟男人比起来还是弱的很,今日若真的进了祠堂,有没有命活着出来就不一定了。 第23章 善解人意 东方幼仪说:“云溪,珠珠,将本宫的椅子拿出来。” 云溪见到东方幼仪回来就觉得有了主心骨,一改紧张的神色,高兴地说:“是,小姐!” 珠珠因为长期在李嬷嬷手下被压迫,所以还有些畏惧李嬷嬷,只敢跟在云溪身后亦步亦趋的。 云溪将东方幼仪最喜欢的梨花木椅和珠珠一块搬出来,椅子上面还有一个用上好的棉花做的垫子,坐上去软硬适宜,舒服极了,东方幼仪格外喜欢坐在这个椅子上小憩。 “小姐,请坐!”东方幼仪屈膝坐上去,双腿叠放,后背挺立,右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左手搭在右手上,面无表情的斜视着李嬷嬷,一点儿也没有将李嬷嬷刚才说的话放在眼里。 东方幼仪坐在院子正中间,虽说进入了秋天,但是秋老虎还是席卷重来,太阳烤在地面上,人站在上面还是很热的。 云溪和珠珠两个人立在东方幼仪两边,一人打伞遮阳,一人拿着五福临门的团扇扇风去热。 东方幼仪没有发话,李嬷嬷就只能和翠萍两个人一起盯着大太阳站在毫无荫凉遮挡的院子里了,炙热的太阳烤在身上,晒了一上午的地也已经烤的散发着大量的热。 李嬷嬷和翠平就这样头顶和脚底都被烘烤着,短短的十分钟,李嬷嬷和翠萍就已经被晒的满脸通红,头顶,鼻翼两边,嘴唇上颚都冒着汗,李嬷嬷还镇定一些,翠萍就已经忍受不住了。 翠萍虚晃着身体,柔弱的说:“王妃,李嬷嬷年事已高,盯着大太阳,身体会撑不住的。” 翠萍还耍个小聪明,不直接替自己求情,反而以李嬷嬷当说词。 东方幼仪最不能忍受别人讲其他人当傻子,自作聪明。说:“既然如此,就由你替李嬷嬷站吧。” 翠萍不敢相信的看着东方幼仪,这个王妃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东方幼仪对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说:“去,搬吧椅子来,让李嬷嬷休息休息,年纪大了,别昏倒了。” 李嬷嬷毕竟长年累月的操持着,晒了这么长时间,身体也受不了,就顺从的坐下了。 东方幼仪在李嬷嬷坐下的那一刻,说:“李嬷嬷,今年高寿几何?” 李嬷嬷想不明白东方幼仪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这个王妃一点都不好对付,每一句话都有个坑在等着一样。但这句话回答也没什么,大家都知道的问题了。 李嬷嬷说:“回禀王妃,老奴今年六十了。” “是吗!” 东方幼仪有问了问李嬷嬷的之前的经历。 李嬷嬷慎重的挑了一些说了,“老奴十二岁进宫,在储秀宫工作,后来跟随先皇的良嫔,伺候左右。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就当了储秀宫的管事嬷嬷,管理储秀宫的大小事宜。王妃和王爷大婚之前,圣上派到王府辅佐王妃管理王府。” 东方幼仪点点头,说:“李嬷嬷也是对皇室做了很大的贡献的。” 李嬷嬷谦虚的推辞说:“不敢,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 这个王妃一定要谨慎对待,深思熟虑之后在回答。 东方幼仪接过云溪端过来的花茶,小酌一口,说:“既然李嬷嬷对皇室付出了如此之多,如今又年事已高,本宫体恤嬷嬷身体,就放嬷嬷回去颐养天年吧。” 院中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东方幼仪,没想到王妃处理起来如此的快准狠,一点都不顾及李嬷嬷背后之人,理由还是这个。 李嬷嬷跪在地上说:“多谢王妃体恤,但是老奴精力充沛还能在为娘娘帮忙,请娘娘收回命令吧。不然就有违圣上的初衷了。” 敢拿圣上来压我,我才不吃你这一套,东方幼仪上前亲自扶起李嬷嬷,拍着她的手说:“嬷嬷的一片忠心,本宫都清楚,一定会将她转述给圣上了,嬷嬷就不要担心了。本宫有一处陪嫁庄子,就在京郊,四周绿水青山,是颐养天年的好去处啊。” 东方幼仪又对云溪说:“云溪,去选几个人,一起跟过去照顾嬷嬷,嬷嬷对皇室辛苦半辈子,可要好好伺候。本宫看这个叫翠萍的就很替嬷嬷操心,一起过去吧。” 东方幼仪善解人意的笑着对李嬷嬷说:“嬷嬷,这个安排你可满意?” 李嬷嬷发现自己不是东方幼仪的对手,黯然地说:“全凭娘娘安排,老奴谢过娘娘!” “珠珠,叫几个人去帮嬷嬷收拾行装,赶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将嬷嬷送到庄子上啊!” “奴婢遵命!”珠珠高兴的叫了几个小姐妹跟在李嬷嬷后边就走了。 东方幼仪丝毫没有解决掉麻烦的喜悦,平静地说:“太阳也快下山了,回屋吧!” 翠萍突然上前拉着东方幼仪的裙摆,说:“王妃娘娘,奴婢想留在王府照顾娘娘啊,不愿去庄子。” 东方幼仪示意云溪拉开翠萍,说:“嬷嬷是王府的贵客,伺候她是你的福气,切莫再说这些话了,下去吧。” 东方幼仪拍拍裙摆,仿佛上面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等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云溪和珠珠崇拜的看着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抬眸看了他们一眼,说:“怎么了,有话快说!” 云溪竖起大拇指,说:“小姐,你太厉害了!” “对啊,王妃,我太崇拜你了,你这么简单就将李嬷嬷赶出去了!”珠珠双手托着脸两边,双眼放光,简直对东方幼仪崇拜的五体投地啊。 “珠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怎么是赶呢?是让李嬷嬷颐养天年,安度一个愉快的晚年啊。”东方幼仪纠正珠珠的措辞。 “对对,对,是奴婢说错了。是恩赐李嬷嬷颐养天年。” 珠珠夸张的表情逗得云溪、东方幼仪哈哈大笑。 此刻王府门外,一个穿着一袭翠色纱裙的姑娘看着一辆马车带着一群哭哭啼啼的丫鬟和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嬷嬷走了。疑惑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收回视线,走到王府大门的时候,门口两边的侍卫唤了一声:“顾姑娘好!” 第24章 记吃不记打 回程的路上君临衍一言不发,整个车厢里满满的都是低气压,东方幼仪只当他这是太累了,毕竟忙完公务还要进宫接她,实在是有些折腾了,便自行捡了个小角落,倚着车壁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原因,这都睡了一下午了,竟然还困乏的紧。 君临衍看着缩在角落里的人直皱眉。 他这边气的不轻,她倒好,还能睡着? 早就与她说过要小心,这上上下下盯在她身上的眼睛还少了?结果前几日刚差点被马给踩死,今日又落了水,敢情他这些嘱咐都白搭了,还不如往水里扔个石子儿,还能听个响。 马车轮子压到了什么东西,车厢猛地晃了一下,缩在角落里的人一个不查,脑袋猛地就往窗沿上撞去。君临衍下意识的伸手垫在了她的脑袋下面。 这马车是早些年制的,窗户出有棱有角,这一磕,怕是本来就笨的脑袋真就能傻了。 晚间路上人少,车行的也快,到王府的时候东方幼仪还没醒,君临衍凝眉看了她一会儿,抄手将她抱了起来。 ……他中毒的事不能对外宣扬,解毒的事更不能,眼下还得留着她一条命,且先……由着她吧。 只是怀中的这个小女人,抱起来竟然比想的还要轻。 啧……真的是太瘦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月上梢头,云溪靠墙坐着,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忽的动作大了些醒了过来,一抬头见东方幼仪已经坐了起来,忙拍了拍手,不过片刻,外面就进来一溜丫鬟,挨个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桌上,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东方幼仪有点懵。 云溪将她扶到桌边坐下,往碗里夹了些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见自家主子还愣着,不由得抿唇轻笑:“这些都是王爷怕王妃夜里醒着饿,特意嘱咐小厨房做的,王妃没醒的时候就一直在炉子上温着,这时候吃刚好呢!” 先是将住房布置成潇湘馆的模样,再是将王府内务全权交于主子打理,担心有人不服,先自行威慑了一通,眼下又如此体贴入微的照顾,王爷是真心对主子好呢。 东方幼仪挑眉。 她这一天除了早膳就喝了碗药,确实饿了不假,但是……这准备的吃的是不是有点多? 虽然就诊及时,但抵不过春水尚寒,东方幼仪结结实实的得了几天的风寒,天天喝药比吃饭还勤快。 期间将军府派人前来探望过一次,人走了她才从云溪口中得知,那日东方婷宜进祠堂受家法,谁成想沈姨娘突然闯了进去,代她受了罚,却因为擅闯祠堂被罚跪一夜,近日来连绵病榻,天天哭哭啼啼,惹得东方厉一个头两个大。 东方幼仪深感可惜——她都喝了这么些天的苦药了,她东方婷宜竟然毫发无损,真不知道该说她是运气好,还是自己运气差。 君临衍又开始忙了,三天两头的不见踪影,东方幼仪抽空清点了一下药材,发现其中一味叫梓芒草的药材所剩无几,本想着让人去采买一些,想了想还是止住了这个念头。 梓芒草根茎叶皆含剧毒,市面上出售的本来就少,若是王府派人出去采买,被有心人瞧见加以利用,可是大大的不好。 况且这种草药,还是自己亲自过手的会比较好。 思来想去,东方幼仪还是决定自己出去看看,左右风寒好的也差不多了。她身形比一般女子稍稍高一些,换上男装,想来也不大能看的出来。 转眼已经临近月末,天气一天天的暖和了起来,人们褪去了厚重的冬装,帝京的大街小巷活过来了一般。 东方幼仪着了男装,带着云溪寻药铺,一路上走走停停,没寻到梓芒草,倒是见着个了不得熟人——萧玉舟。 算起来自上次青山文会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个孩子,大半个月没见,还是这般的…… “那个……姐姐身子可是大好了?上次青山一别,就再也没见着你了。” 这般的莽撞。 萧玉舟被看的不好意思,抬手抚了抚鼻尖,咧嘴傻呵呵的笑。 上次送她回去,他才知道四哥哥传闻中那个凶神恶煞的王妃正是面前的人,亏得他还当着人家的面诋毁过,着实是有些汗颜。 街上一阵锣响,萧玉舟猛地一拍脑袋,顾不上不好意思,拉了东方幼仪就往外走:“姐姐来的巧,今日刚好是泊如兄游街的日子,走,我们看热闹去,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萧泊如,那个皇帝亲封的无双学士? 若是记得没错,那日文会上,他与君临衍是坐在一起的吧? 锣声过后,街上看热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东方幼仪一路小跑着跟在萧玉舟身后,好在没跟丢,总算是达到了目的地,连酒楼的名字都没看清就被人推了进来。上楼到雅间里一看——来得真齐全,连这两日未曾撞见的君临衍都在里面。 就是旁边的两位看着有点眼生。 “四哥哥,我好……嫂嫂来了。” 原本他们二人进来,就有不少目光递了过来,萧玉舟一开口,连带着那两位看风景的人也看了过来,东方幼仪暗暗白了他一眼,而后落落大方的福了福身:“王爷。” 说罢也不待他发话,迈步走到跟前坐下,对于看过来的人皆是报之一笑。 雅间内除了君临衍和萧玉舟外,还有几张不甚熟悉的面孔,该是前世打过几次照面的世家公子。至于那眼生的两位,眉眼瞧着与皇帝有几分相似,想来,是君临衍的兄弟? 她要是知道萧玉舟拉她来的是这种场合,她倒是宁愿出去多溜达溜达,说不定就能碰见几株梓芒草了。 君临衍没答话,余光瞧见身边的人拎起酒壶就要倒酒,手一横,板着脸夺过了她手里的酒壶。 早上就听夜默汇报说小王妃今日要出门,原以为她这是闷坏了想要出去走走,不曾想竟然在这里碰见了,还是着一身男装! 不知为何,周遭人探究的目光他看着就心烦,这丫头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喝酒? 街上锣鼓声渐近,想来是无双学士的游街队快到跟前了,雅间中的人一个个收了目光往外看去,君临衍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点,却没有将酒壶还给东方幼仪,只是将面前的点心盘推了过来:“为何出府?” 眼看着果子酒离自己而去,东方幼仪撇了撇嘴,拈了块糕点小小的咬了一口,眯着眼睛道:“出来寻些草药。” “给下人做。” 王府内有单独的药房,各色的药材几乎都会备有些,就算有了短缺,也该是府里的医师出去采买,她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去。 “左右无事,我就当出来逛逛,王爷放心便好。” 这家的糯米糕味道倒是不错。 君临衍皱眉看了她半晌,气闷的别过脸:“……记吃不记打。” 第25章 刀 萧泊如作为文会文首入朝为官,未曾封品阶,只得了个无双学士的称号,这在历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偏偏他好像还甚得皇帝信任,入朝不过才两日,皇帝就单独召见了他,听闻是在商议祭天一事,这让原本还在观望的人有些慌了神。 他们向来是不怕皇帝的心腹的,怕的只是忽然冒出来一个不知底细的近臣,且他们还不知道这个近臣到底是站在哪个阵营里的。 祭坛一事非同小可,能主持操办的必定是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了话的人。这样一个人能拉入自己这边最好,若是拉不进来,便是毁了,也不能让旁人得了去! 是以萧泊如这几日很忙。 皇帝赐得的府宅还没捂热乎,明里暗里送上门来的拜帖就堆满了小几,皇帝那头得稳住,百官这边也不能得罪,短短数日,萧泊如就觉得自己要比闲云野鹤时老上许多。 祭天一事东方幼仪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但奇怪的是,前世里好似并没有遇见这么一回事,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舍了这么个念头,尽心尽力的为君临衍祛毒。 药匣子里的梓芒草已经所剩无几,这几日走遍了各大药铺却都没有寻到,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收罗,东方幼仪有些着急。 君临衍身上的毒,要么就一直放任它,待到积累到一定的量,毒发身亡,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以毒攻毒,两种毒药相互抵消,伤身是肯定的,但是见效快,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断,每月必须以银针刺穴三到四次,否则一旦体内毒素不受控制,甚至可能比任由它积累下去死的更快。 许是因为一连数日早出晚归,连君临衍这个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都察觉出了问题,一次晚归时,东方幼仪被抓了个正着,思量再三,还是跟他说了实情。 毕竟是人家自己的身体,他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帝京中不能明目张胆的收集,只能往偏一些的地方去寻,能不能寻到且还另说,这一来一回耗费的时间就已经很骇人了,剩下的办法就是自己去采。但是一来梓芒草根茎叶皆含毒,稍不留神采药人连命都能搭上去,二来就算是采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据书中记载,月见草与梓芒草相生相伴,外貌极其相似,毒性却完全相反,若是不小心搞错了,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君临衍听后立马着手让人去别的城市采购,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东方幼仪暗自寻思着到山上去瞧瞧能不能采些药回来。 旁人分不清,她可是分得清,毕竟在药房里跑了数年,若是这种辨识草药都做不到,那可真对不起那几年吃过的苦头了。 祭天的时间眼看就到了跟前,一干事宜总算是定了下来,主持祭天的人选向来是皇帝,或者皇帝身边的近臣,今年竟然换成了二皇子,宫里对于此事的解释是,皇帝龙体欠恙,二皇子温良恭俭,处事沉稳,甚得朕心,便暂由二皇子代理祭天仪式。 话是这么说,倒也要有人信呐! 大玥这片国土之上,无论经历了多少朝代,主持祭天的不是皇帝就是太子,而今大玥是因为没有立太子,偶尔才会由近臣操持,今年陡然换了人,这说明了什么? 而皇帝那句‘甚得朕心’又代表着什么? 用头发丝儿都能想的出来。 圣旨一下,满朝哗然,距祭天还剩三日光景,二皇子与三皇子两党明里暗里已经过了数招。 举朝的视线都移到了储位人选之上,萧泊如总算是松了口气。抽空避过众人,寻思着到君临衍府上串个门,再布置一下接下来的事,结果从密道到达王府之后,在书房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过来,忍不住想要出门去寻,奈何又想到君临衍为了安抚各方势力的心,府上特意留着一些庄子,这般贸贸然出去,万一被撞见并传了出去,那之前的布局就毁于一旦了,只得作罢。 等到一壶茶都喝了个干净,也没等到人,思量着宫里若是有事来招他不见人怕是不好,于是又从来路原路返回了去。 夜默从暖阁回到书房的时候,见里面的点心茶水都被人动过,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还消失了去,还以为是进了贼,紧急将府中的侍卫全部召集了起来,光是训话便训了一顿饭的功夫。 君临衍从暖阁例行祛毒出来,明显察觉到王府内暗处藏着的气息多了不少,问了夜默才知道情况,思来想去怕是也只有萧泊如有这般怨念,不由得哭笑不得。 东方幼仪正在研究另外一套针法。 这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她以银针逼出君临衍体内的毒血,今日毒血的颜色较之往常已经淡了不少,想来是体内毒素已经被排出不少,已经不能动作太大,需得慢慢调养。 一旁小几上放着的针是特意命人打造的,纤若牛毫,下次就该派上用场了,只是这梓芒草…… ======== 月上梢头,院子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影卫悄无声息的躲在暗处,隔绝了一切可能会出现在房间周围的人,萧泊如拈了一颗黑子,斟酌着放到了棋盘上:“下一步准备如何?” 君临衍手中的棋子紧随其后,没有半分犹豫的落在了棋盘上:“等。” 落子无悔,君临泽既然敢把手伸到他头上,自然是要承担一些后果。 “万一弄巧成拙,你待如何?” 若是二皇子成功失势,那总归得有人站到他的位置上去,站上这个位置,无异于是向世人表明,是他除去了自己的兄弟。 皇帝之所以不立皇储,怕的就是有一日他们兄弟相残,那君临辉虽然没有治世之才,但是身边笼络了几个颇有才智的谋士,想要借他的手悄无痕迹的除掉如日中天的二皇子,就算是君临辉答应,那几个谋士也不会答应。 届时,他君临衍就不得不站到明面上来,别的皇子身后都有母族做靠山,旗下也招募了不少能人,朝中更是有拥护的官员,而他君临衍有什么?除了他一个刚入朝的无品无阶的无双学士,就一个早已被帝王的猜忌架空了的将军府,非但不能带来利益,反而像是在头上悬了把刀,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一把刀吗? 君临衍忽的想起东方幼仪为自己施针时认真的神情来,心下一悸。 ……那也得看能不能伤得了他才是! 第26章 我不会有事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眨眼功夫就到了祭天的时日,大玥的传统是皇室女子可以前去祭天,但因着上山的路除了皇帝,旁人只能走路不能坐轿撵,是以很少会有女子主动请缨一同参与祭天。 东方幼仪昨夜依旧是噩梦连连,天没亮就醒了过来,无端的觉着心烦,索性穿了衣服到园中吹风,到了园中才发现,整个王府的人都好似醒了。 抓了一个小丫鬟来东方幼仪才知道,这祭天仪式繁琐的很,需得寅时初便起来准备,焚香沐浴,卯时便要开始登山了,待到日出,刚好举行仪式,眼下看这时辰,君临衍该是准备妥当,准备出门了。 心里燥的厉害,东方幼仪想了想,还是想要去看一眼才觉得心安。 今日不能驾车,门房早早的将马迁到门口,君临衍翻身上马,一身藏蓝色朝服好似要融进夜色之中,抬头好像看到了些什么,抓着缰绳的手又放了下来,也不言语,就这么立在门口。 东方幼仪正犹豫要不要过来,谁知道他眼神这么好,老早就看见了她,缓步走到跟前,踌躇许久方才开口道:“你……今日注意安全。” 直觉告诉她,今日的祭祖会发生些什么事,必定与君临衍,或者将军府有关的事! 君临衍似乎笑了一下,抬手拍宠物一般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本王不会有事。” 身影低且柔,仅容他们两人听到。 就算是出事,也是他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马是好马,一骑绝尘,载着主人很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东方幼仪抚了抚胸口的位置,甩了甩脑袋,暂时将那份不安甩在了脑后。 无妨,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必定会没事的吧? 大玥立国一来头一次春季祭天,引得无数人到山下去观礼。 其实当真是看不到什么东西,顶多能瞧见浩浩汤汤的祭天队伍,再不济就是山顶上的烟。 东方幼仪对于这些兴趣缺缺,用了早膳之后就准备带着云溪再出去碰碰运气,衣服都还没换好,外面忽然有人传话道:将军府的二小姐来了。 先前那个沈姨娘待她受了过,东方婷宜安生了好几日,今天又是抽了什么疯,竟然直接跑到王府来了,莫不是觉得君临衍不在府上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见,就说我不在。” 东方幼仪想也不想的回道。谁知道报信的丫鬟还没出门,就听外面传来一道期期艾艾的声音:“姐姐竟这般厌恶我的吗?” 话音刚落,东方婷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席素白的衣裳,衬的她愈发的我见犹怜。 东方幼仪懒得跟她打太极,皱眉直道:“你来有什么事?” “妹妹…唔…” 东方婷宜欲言又止,眼见着东方幼仪脸上的不耐烦,到嘴边的话噎了一下方才吐出来:“妹妹是前来跟姐姐道歉的……马场那日是妹妹不对,妹妹知错了…姐姐罚也罚过了,该是消气的时候了吧?” 东方幼仪不答,只看戏一般的看着下首坐着的人,东方婷宜咬了咬牙:“……姐姐也该知道,我从小就心仪麟哥哥,瞧见他那般对你,一时间猪油蒙了心做了错事,好在没有酿成大错,至于姐姐说的宫宴上的什么事,妹妹却是不知道,妹妹只知道,姐妹之间没有隔夜的仇,姐姐气了这么久,也该原谅妹妹了吧?” 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就是如果君临衍没有出现,她现在是又死了一遍,这叫不是大错,她的好妹妹啊,三观感人。 “宜儿,算起来你我相伴也有十六年了吧?” 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世,沈姨娘乘机怀了孕,却因为一直不被奶奶承认,将她们母女二人扔到乡下庄园里一住就是一年多,自东方婷宜回府,满打满算,也有十六年了。 “姐姐好记性,确实是十六年了呢。” “这十六年里,你未必看清了我,但是我看你却看的透彻。” “你自幼心高,不满于庶女的身份,处处想要压在我上面,处处都想要与我一样的待遇,这点,我看的比谁都清楚。” “六岁时你怂恿我上树掏鸟蛋,我命大没摔死,却因为摔入花丛,险些毁了容,还为此整整关了半年的禁闭。十岁时误食了新鲜批把叶熬出来的汤药,险些丧命,十二岁时你头一次引着我入了花楼,自己败坏名声。十五岁家里开始给我物色夫婿,你又相中了他们给我选的项麟,因为改变不了爹爹的决定,便暗地里谋划着将我作践了,就算是嫁入了相府,也不过是个贱人……我说的对吗?妹妹。” 东方幼仪说的云淡风轻,东方婷宜的脸色却越加的苍白,藏在袖子下的手揪紧了帕子,长长的指甲险些戳进肉里去。 “十六年来你做这些事,记得的都这么多,更不要提那些小打小闹似得栽赃陷害,你前来道歉,是真的想好为哪一件事道歉了吗?” “我早就劝过你别再我面前装模作样,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是那一天不高兴,将你卖到花楼里去,于我无非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责备,于你呢?你知道,这种事我做的出来的。” 当年一个小丫鬟不知做错了些什么事,东方婷宜哭着让她帮自己出气,她倒是实诚,张口就应下,回头就忘了这件事,几天之后就有传闻说将军府嫡女飞扬跋扈,竟然将自己的丫鬟卖到了花楼里,她这才知道东方婷宜都做了些什么。 卖一个人也是卖,卖两个人也是卖,有什么关系呢? 东方婷宜脸色血色全无,嘴巴张了张,却吐不出来半点声音。 她都知道!这个小贱人都知道!她竟然一直在装傻! “若你今日是来道歉的,本妃且告诉你,本妃不接受!你要好好活着,等着本妃一件一件的报复回去。 若不单单是为了道歉,我也告诉你,无论是什么事,你最好祈祷我被一击毙命,不然,等我发现,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27章 她知道? 已经是三月末的光景,春光明媚的一塌糊涂,有阳光穿过树梢从窗户外探进来,悄悄爬到人的身上,暖人的很,东方婷宜却觉得自己周身清寒。 这些幼年时做过的事她早已抛诸脑后,也以为东方幼仪是定然记不住的——她记住的东西除了帝京中哪里有好吃好玩的,估计也就只剩下回将军府的路了。 没曾想她竟然一一都刻在了心上,还一连记恨了这么多年。 沈姨娘老早就告诫过她,将军府没有无用的人,她不信——一个被家里长辈宠的无法无天的嫡女,什么苦都没有吃过,能有什么城府?如今看来,却是她错了。 “姐姐,我……” 还想再说些什么,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声闷哼,以及一道低沉的声音:“王妃。” 东方幼仪点了点头:“嗯,辛苦你了。” 东方婷宜下意识的望过去,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是谁之后,一颗心猛地坠了下去。 ……这是她派去,往东方幼仪房中放东西的贴身侍卫! 年前的时候她与沈姨娘去寺里进香,姨娘着人给她算了一下八字,那算命先生说她命格清贵,虽然够不上什么凤命,嫁与皇室子弟也是绰绰有余的,就是命不太好,庶出之女,日后必是要经历一些磨难的。 这种话若是传出去,恐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是以沈姨娘再三告诫她莫要到处宣扬,然而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又如何能仍由自己这么庸庸碌碌的活下去? 二皇子贪色,三皇子嗜武,七皇子体弱,八皇子年幼,独独一个四皇子各方条件俱佳,却是个冷若冰山的主儿,听闻府上的侍妾都是各方送过去的,这么些年,却是一个都没动过。 赶巧东方厉在合计着给东方幼仪寻夫婿,宫宴之上,她一眼就瞧上了一席白袍的相府公子项麟。 家世、才学、相貌皆在众人之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如双,说的大概就是这般人物吧? 但是她知道,若是比拼身世,除非重新投一次胎,不然她绝对不能比得上东方幼仪,是以便在她的酒里下了药。 祸乱宫闱,那可是大罪!就是不死,她也断然不会再有如今的地位。 只要东方幼仪毁了,两相比较,世人自然会知道她的好,届时她效仿娥皇女英,旁人不单不会说闲话,甚至还能称作一桩美谈。 谁成想竟然被这小贱人误打误撞的嫁与了四王爷君临衍! 君临衍何等人物?谪仙一般的人儿,帝京中多少姑娘倾心于他,这么多年谁都没得手,竟然就这么被一个胸无点墨的蠢货得了去? 更可笑的是,她苦心研究这么久都未能如愿,东方幼仪只是说了句想要,东方厉就将这婚事给她求了过来。 同样是女儿,她不过因为母亲的身份低一些罢了,竟然如此却别对待! 所以她在大婚用的红绸上动了手脚,单单等着红绸一断,谣言四起,便散步出她命格清贵的消息——明明可以成为四王爷妃嫔的是她,凭什么被这个小贱人顶了去! 可她没有料到,君临衍根本不在意这些。 为什么啊?大婚之日红绸断裂,这可是不祥之兆!按照老一辈的说法,这段姻缘不是天定姻缘,东方幼仪也不是他君临衍的良人呐! 还是说,他本来就不在意自己的王妃是谁? 她不甘心! 摔在地上的人想来是伤的厉害,试了几次都没从地上爬起来,东方幼仪瞥了一眼,道:“让门房押到衙门里去吧。” 今日倒是稀奇,先是府里着了小偷,紧跟着东方婷宜就过来了,还真是瘟神一尊。 一旁的侍卫领命而去,当真是一手拎着地上那人的腰带直接拎着掠了出去,东方幼仪一扭头见东方婷宜还在,似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面色如土的跪在地上,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怎么,妹妹还准备在我这里留着用膳?” 东方婷宜诧异的抬头看她,见她却是不似说笑,略微愣了一下,慌忙行了个礼,跌跌撞撞往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还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没摔着。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那个人是来干什么的!她一定不知道这个人是她派来的,一定……吧? ======= 日出东方,乾坤清明,祭天仪式如期举行。 祭台上的祭师口中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经文,二皇子身着朝服,一脸虔诚的站在一旁聆听,待到经文念完,那祭师一杵手中的法杖,山顶的铜钟被敲响,二皇子便领着众臣跪了下去,跪拜祈祷。 石板修筑的场地甚大,钟声由中央传出,与远山相互应和,相传甚远。君临衍挺着腰板四处看了一圈,嘴角勾起的弧度意欲不明。 一跪一拜闭,有太监在上面宣旨,内容老生常谈,无非是皇帝自己身体抱恙不能前来,兹有二皇子性情敦厚,可堪大任,特地让他代自己来祭祖,祈求上天今年风调雨顺之类的,可一道圣旨才念了个开头,不知何处就射出来一直利箭,带着尖细的破空之声,直奔太监的门面而来! 利器刺破血肉的轻微撕裂声好像拉开了一个闸口,顷刻间,原本平坦的会场不知从哪里窜出无数个黑衣人来,全身上下裹得严实,只留双眼睛在外面,拎着刀就往人群中冲了过去。 皇家祭天,除了随行的侍卫之外,所有人不得带刀具,眼下一干黑衣人不由分说的冲了过来,有身手敏捷的官员从地上跳了起来左右闪避,更多的却还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骇的站都站不起来,一个个瑟缩在地上,若不是强撑着一丝文人风骨,怕是要磕头求饶了。 然而这群黑衣人只是将拦路的人挥到一边,目标明确的往祭台上冲去。 祭天时,随行侍卫大多是留在队伍的后面,跟在前面的本来就没有多少,还不够黑衣人一人一个练手的,待到后面的大部队赶来,这群人已经冲上了祭台。 主祭早已趁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独留二皇子一人被仅剩的几名侍卫围在中间,谨慎的看着周围的人。 忽然背后冒气一阵寒气,激的他背脊上汗毛直竖,下意识的往下一弯腰,下一刻挡在他前面的那个侍卫就被穿了个透心凉,不待他松一口气,接连两道破空之声从背后传来,眼看着避无可避,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个人,猛地拉着他往旁边滚去。 与此同时,随行侍卫的队伍总算是赶了上来,一时间祭台上喊杀声阵阵,血肉横飞! 战了不过片刻,一声唿哨似是平地而起,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就好像魔怔了一般,舍下了自己的对手,冲到涯边纵身一跃! 第28章 刺杀 好好的一场祭天仪式,无端冒出来一起刺杀,刺杀也就罢了,憋屈就憋屈在,连个活口都没留下,一个个都跳崖了,惹得二皇子大怒,一挥手将随行的侍卫派出去了大半,要沿山崖寻找,必须要寻出活口来。 参加祭天的大臣倒是没伤多少,就是吓的不轻,独一个四皇子君临衍,为了救二皇子一命,险些被一箭刺中心脏。赶到宫里时,太医院院首抖着胡子颤巍巍的指责:若是晚了一步,这命就不保了! 东方幼仪这一日里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午时应付完东方婷宜,出去转了一圈便没了兴致,回府潜心誊抄医书,晚饭时分宫里忽然差人过来请,说是四王爷出了事,让她进宫看看。 今日是祭天仪式,皇帝下令让二皇子代替自己主持,别说朝堂,就连民间都暗流涌动起来,好几次她出门寻觅药材,都能见到几个人凑在一起暗戳戳的议论此事,见有人来了便一哄而散。 她隐约察觉出君临衍要做些什么,却不知道,他竟然将自己都算作赌注,压在了里面! 东方幼仪的笔下一顿,筋骨分明的字上落了个漆黑的墨点。 这一页字算是废了。 “有劳公公了。” 天上没有月亮,星子也少的可怜,两旁高耸的城墙好似要与黑夜连在一起,将天地都变成囚笼一般。东方幼仪透过马车车窗瞧着城墙根处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下意识的攥紧了帕子。 这进宫的路,前世今生,她走了不下百次,独独这次觉得,这条路是如此的长。 马车换轿撵,最终停在了重华宫的外面。早年几乎成了冷宫的地方,如今灯火通明,东方幼仪缓步踏进殿中,空气中浓郁的药香熏得她说不出话来。 君临衍,你说过你会没事的。 “弟妹来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东方幼仪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原来房中还有一个人,顿了一下方才行礼:“二殿下。” 前世里她没跟这位二皇子打过交道,只知道他喜好美色,最后也是死在了美人怀里,倒是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么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重华宫? “嗯……就有劳弟妹照顾老四了。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承蒙君临衍那一拉,君临泽只是受了点擦伤,回来之后琢磨着想留那么一个兄友弟恭的美名,然而在等着东方幼仪过来的这么一段时间,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父皇圣旨下来之后,他的这些兄弟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动作,老七老八目前不足为虑,眼下能和他有一争之力的也就老三老四。 老三临泽虽然一直站在他的对立面上,但是他知道,他这个兄弟尚武,虽然身边有那么几个谋士,但如果主子上不得台面,就是下面有再多的能人都是无用的。防是要防着的,总归不用那么尽心就是了。 真正让他忌惮的,是君临衍。 听闻他这个四弟的母妃当年是极其受宠的,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一朝之间就被打入冷宫,没两日就病故了,君临衍也因此小小年纪就封了王,早早的就开了府。 这么些年来不显山不露水,看似活的像个逍遥王爷,实际上势力怕是比朝中任何一位皇子都要大,任由何方神圣如何出招,都未曾伤及他分毫。 前些日子他从母妃的闲聊中听了那么一耳朵,说的是四王爷母妃当年的旧事,一时好奇,便派人去查。然而还没查个所以然出来,他们找到的人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个干净,着实骇人。 他思来想去,能将这些事儿死命护着的估摸着也就一个君临衍,原本以为祭天他会动手,结果受伤最重的反而是他,而且还是为了救自己。 是为了洗脱嫌疑,故意唱的苦肉计? 但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吧? 夜凉如水。君临泽迈出重华宫走了几步,又折身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他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搞得鬼! 夜色阑珊,两旁铜架上烛火摇曳,引得墙上的人影无端颤动。 东方幼仪打量着双眸紧闭的君临衍,一咬牙,将他的被子掀了开来。 太医院的大夫到底是在宫里呆的久了,医术自然是好的,就是实在有点循规蹈矩。刺在君临衍身上的箭是拔出来了,也上了伤药,掀开被子一看,差点将半个人都包成粽子,这样的处理只能说是无功无过,若想要赶上今年的围猎怕是不行了。 许是失血过多,君临衍的脸色白的吓人,睡梦中都皱着眉头,看起来却比白日里乖上不少,东方幼仪看了两眼才移开目光,专心打量他的伤口。 伤口在左边,差一点点就是心脏的位置。摸了摸怀中的玉色药瓶,东方幼仪轻叹:还真是便宜你了。 “云溪,给我打盆热水来,顺便备一把剪刀和一些纱布。” 她的这个伤药,还是年前去庙里面进香的时候无意中得的,原本以为那老秃驴骗她,偶尔有一次被划伤了手指,取了一点用上之后,意外的发现当真好用,是以一直宝贝般的留着。 如今看君临衍这伤口的大小,这瓶药是要便宜他了。 云溪的手脚很快,东西很快便取了来,东方幼仪拿剪刀将他身上原本的纱布剪了,又清洗了一下伤口处渗出的血,而后上药。 瓶子里的药是药膏,涂抹到伤口上难免会疼,尽管东方幼仪一再小心,床上躺着的人还是不安的绷紧了肌肉,涂涂亭亭折腾了好一会儿,结束之后满头大汗,竟然比上山采药来的还要累人。 君临衍好像做了一个长久的梦。 梦里她的母妃独得圣宠却始终郁郁寡欢,忽的殿中起了大火,火舌卷着帷帐直冲天际,他被什么人拘在原地,他的母妃却笑了起来,飞蛾扑火般的冲进了火里,他拼命想要挣开拘住自己的东西,一用力,醒了。 外面天还没亮,也不晓得他这是睡了多久,伤口处没有预料的那么疼,反而清凉的很,就是手臂上好像压了个什么东西,有些发麻,循着手臂看过去,意外的发现,竟然是他的小王妃。 第29章 谁要害我? 虽然是昏睡,但他依然感觉到有人为他换过药,那温凉的触感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想来是他的小王妃吧?指尖上都还残留着药香。 原本准备抽出来的手臂又放了回去,君临衍老实躺好,盯着帷帐顶部发呆。 自打从重华宫搬出去之后,他就已经许久都没有梦见母妃了。他原本以为自己都能忘了,但是有些东西,哪里是说忘就忘了的。 就好像君临泽想要去查十六年前的旧事,哪怕知道他查出来的线索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他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皇帝身体从年前就开始不适,好几次秘密招太医进宫医治,他买通太医院里的人查过皇帝的医案,发现皇帝这是中了毒,且已经持续了很久,就医案来看,十有八九是跟他体内的毒素是一样的。 可能是因为下毒之人小心谨慎,皇帝身体里的毒一直持续到年前才开始发作起来,正值祭天大事,皇帝不愿在世人面年表现出疲态,便有意让近臣代替自己。 原本是想要让萧泊如上,结果萧泊如一大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也不知道是被他说晕了,还是当真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皇帝竟然真的准了他的想法,决定让皇子主持祭天。 既然最难的一步都已经解决了,那接下来的行动就好办太多了。 七皇子年前的时候刚开了府,年轻没有经验,而八皇子都还没有离宫,更不用考虑。至于他,外界本来就传言四王爷身患隐疾命不久矣,再向宫里告个假什么的也无所谓,剩下皇帝是会选择二皇子还是三皇子,最好的助力就是后宫了。 当年皇后病逝之后,皇帝就再也没有立后的打算,这么些年后宫事物都是交于贤妃打理,虽然没有正式下诏书,但这贤妃俨然已经成为了整个后宫的主人。 他命人将消息透露给出去,贤妃只有二皇子这么一个儿子,且母凭子贵的到底自古有之,自然是要争上一争。 三皇子的母妃虽然没有贤妃位份高,可胜在母家势力庞大,乃是朝堂中数一数二的杨家,两家早就有嫌隙,他只需要在其中运作一二,两家自然是要有动作。 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楚贵妃。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终究是名义上的母子,若是她中途插上一脚,这一局可就算这么废了,是以前段时间他特意进宫来给她送了山居图,幸而她懂了这层意思,只做不知道,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就是最后一把火好像烧的有点过了,险些把他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他的小王妃……怕是担心了吧? 外间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东方幼仪猛然惊醒,像是睡懵了一般,盯着自己抓着君临衍的手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触电似得缩了回去。 自重生来,她就再也没有好好睡过觉,昨夜就着这床边打了个盹儿,梦魇缠身的她竟然睡得出奇的安稳。 是因为君临衍? 来不及多想,身后就传来楚贵妃焦急的声音:“王爷呢?王爷可是醒了?” 东方幼仪敛了心神,朝来人微微福了福身子:“回母妃,王爷还未曾醒来。” 呼吸平稳,脉搏稳健,脸色也比昨日好上太多,该是那药膏起了作用,接下来好生修养就好了。 “好端端的,非要去救什么人呐!” 楚贵妃暗自垂泪,一手拉着床上人的手,一手捻着手帕,好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东方幼仪忽的想起之前的猜测,无端觉得四肢百骸中泛起了一股酸意,酸的她涌起一股想要将楚贵妃的手挥开的冲动。 但这终究只是冲动而已。 她与君临衍不过是合作关系,眼下他的毒已经驱了大半,而她也只要等到邑国的使团前来,布局破了项麟的阴谋,能伺机铲除了仇人最好,如果不能,手刃敌人也来的畅快,左右她这条命是偷来的,就是丢了也不可惜。 楚贵妃在房中呆了有一会儿,直到太医再次前来诊脉,确定了情况已经比昨日好上许多之后方才稍稍安心,前前后后张罗着熬药,就是床上人没醒,也不厌其烦的坐在床边说话。 东方幼仪不愿见她的那番做派,留在殿里也是添堵,太医前来诊脉的时候就趁机溜了出去,原本是想等着太医出来商讨一下君临衍的病情,没成想,一出门就撞见了一脸阴鸷的君临辉。 “你……东方幼仪……老四他怎么样了?” 祭天仪式上闹了那么一出,就是他再愚钝也猜到了现下是什么情况。朝野上下几乎都将矛头指向了他,到底是谁布的局,座下的谋士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二皇子的母妃地位尊崇,登上储君之位的可能也最大,这种时候除掉一个像他这样的‘敌人’,顺理成章;四皇子虽然一直低调行事,但他母妃当年可是独得圣宠,谁也料不准皇帝心底是不是还有这么一个人,他若想重现当年的景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七皇子八皇子虽然年幼,但是一个文韬武略过人,一个聪慧异常,幼时就备受皇帝喜爱,眼下皇帝频频招太医进宫,他们的母妃若是生出别的心思来,也在情理之中。 原本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君临衍,可昨日他浑身是血的被抬进宫里,险些没把命搭了进去,又让他的怀疑动摇了些许。 到底是谁要害他! “一直都还没醒,母妃在里面陪他呢……三皇兄是要进去探望吗?” 东方幼仪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中立马浮现了点点泪花,君临辉闻言,朝她身后看了看,思量着摇了摇头:“本王只是来看看,既然贵妃在里面,那本王就先不进去了,若是有什么事,大可以传人到我王府知会一声,本王断断不会推辞的。” 眼见着东方幼仪的眼睛好似又红了几分,君临辉又朝重华宫里看了两眼,折身走了。 看来老四当真如太医所说,病情严重。 算计人有把自己算计进去的,却从没见过连命都不要的。 但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第30章 玉牌 一直到寝殿中那股恼人的香味散了些许,君临衍才睁开眼睛,打量了一周殿中的环境,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夜默。” 大婚之后东方幼仪对待楚贵妃的态度他看在眼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一直没过问。 原本还在担心,现下她们单独撞上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好在这个丫头还算机灵,早早地避了出去,只是这深宫禁地颇多,这么个节骨眼儿上,万不要被人算计,惹得皇帝不快才是。 “去看看那丫头去哪儿了。” 发出的声音好似牵动着伤口一般,不过短短几个字,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君临衍闭上眼缓了几息方才好些,一睁眼,夜默还在。 “怎么了?” “方才三皇子来过,与王妃见了面,属下离得远没听清什么,只远远看着王妃……神色颇为伤感。” 自东方幼仪嫁入王府以来,一直都是淡淡的,王爷回去也好不回去也罢,他在暗处瞧着,也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这般神情,如今远远的瞧见了,思量着还是要跟主子说一声。 君临衍盯着帷帐顶顿了片刻,又闭上了眼:“去吧。” 眼下君临辉该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这种境况下要是还能找出什么事情让东方幼仪这个丫头伤心,那他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想来是那丫头演戏? 夜默犹疑的看了眼床上的人,还是纵身掠进了黑暗之中。 他平日里瞧着,主子还是很在乎小王妃的,单是刚开始时,担心小王妃年纪太小震慑不住府里的下人,又单独将人招了来训话就能看出来,怎么平日里暗中保护也就算了,眼下小王妃当真受了委屈,反而不管了? 搞不懂搞不懂。 因着君临辉的这一出,东方幼仪到底还是没有赶上太医。绕了一圈无处可去,索性原路返回。 眼下时进晌午,正是各宫用膳的时间,路上迎面遇见好几拨捧着碟碟罐罐的宫人,匆匆的行了个礼就走了。东方幼仪懒得惹事,干脆捡着路边,晃晃悠悠的往前去。 回去的路有一小段会经过御花园,东方幼仪虽然喜欢争奇斗艳的花儿,但是一直都不喜欢这御花园里的东西,前世里她就见识到,因为一朵花丧命的人何止一两个,你今日无意中碰到的花骨朵,谁料到是不是哪宫哪殿娘娘的心头所好,回头连由头都不用寻,这深宫的红墙下就成了埋骨之地。 是以经过的时候,拔腿就想要绕开。 然而没走出两步,就远远的听见一片竹子后传来阵阵的打骂声。打人嚣张至极,一口一个‘小贱人’骂的欢,被打的人别说反驳,连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还是跟打人的那位一道的宫女出声提醒了句什么,方才悻悻的止住了手,又骂了句‘贱人胚子’,方才走了。 东方幼仪想来想去都觉得刚刚那宫女的声音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是以绕过竹子去看,挨打的那位已经站了起来。 想来也是给什么宫殿送吃食的宫女,手里还捧着只托盘,只是食物都洒在了地上,汤汤水水,染得衣服深一片浅一片。 脸颊上的红印子触目惊心,嘴角也破了,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唇瓣,倒是生出了一股诡异的妖艳之感。 听到身后有声响,那宫女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见不是刚刚那两人,像是松了一口气,屈膝行李:“奴婢见过主子。” 瞧着年纪不过十四五六,声音却沉的很,似有魔力一般,让人打心眼里欢喜。东方幼仪怔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当年她被生生破腹将孩子取出,落得个尸骨无存,意识消弭之际,好似听到过这么个声音。 她说:日后娘娘什么都做不了了,主子就饶她一命吧。 可笑,那一世,最后一个对她心怀善意的人竟然是个婢子。 “你是哪一宫的?” “……奴婢是冷宫的宫女,负责给那边送餐食。” 虽然是冷宫的婢女,她倒是不卑不亢。东方幼仪暗自点了点头。 冷宫啊,难怪…… “那刚刚……” 眼见着那婢女眼神灰暗了些许,东方幼仪识趣的转移了话题:“眼下就是用膳的时辰了,你且快些去重新寻些吃食送过去吧,免得晚了要挨责罚。” 其实话是这么说,谁又不知道,在冷宫里,每日能赏一口饭吃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手里的这份餐食撒了,又能到哪里去重新寻来? 抬手将腰间的玉牌扯了下来,矮下身子塞进宫女的手中,东方幼仪浅浅的笑了一下:“我晓得这宫中生存不易……这块玉牌你拿着,去御膳房重新取些吃食给冷宫里的主子送去,有这块玉牌,不会有人拦你的。” 说罢,东方幼仪直起了身子,带着云溪往重华宫去了。 大户人家都会有一些象征身份的东西,这玉牌王府多的是,挂在身上重是重了些,但是好用。 那宫女愣愣的盯着手中的玉牌半晌,猛地缓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里,又捡了地上散落的还能吃的东西放回托盘中,急匆匆的往冷宫去。 回到重华宫的时候,寝殿里没有半点声响,东方幼仪小心翼翼的进去看了一眼,见床上的人双目紧闭,皱着眉又探了探他的脉搏。 脉象沉稳,虽然比平日里虚弱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没醒呐。 莫不是还有别处的伤她没查出来? 不应该啊,除了她,太医也查过,总不会两个人都没检查出来。 还是说他身体里的毒素延缓了伤口的愈合? 床沿坐着的人太过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以至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都没发现。君临衍瞧着她凝眉给自己把脉,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了包子一般,一早上被香气熏出来的烦躁顿时消散了大半。 “回来了。” 东方幼仪随口应了一声,转而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谁跟自己说话,瞪着眼睛瞧着床上的人半天,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她就说那药膏怎么可能没效果,原来是有人装睡。 “去哪里了?” 虽说是合作关系,但是他这个夫君受伤昏迷,她做娘子的竟然大半天都不见人影,还真是……洒脱啊。 “有些闷,出去走走。” 回答的言简意赅,叫人没法搭话,刚好外面宫人们进来传膳,好歹是缓了这殿内的尴尬。 不过片刻,传膳的宫人们又退了出去。君临衍眼下忌荤腥,只能吃些流食,东方幼仪便捡了特意送来的粳米粥盛了一碗,一口一口的给床上的人喂。 自打记事起,君临衍就是一个人吃饭,有人陪同就已经是稀奇的事,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被人喂着,盯着送到眼前的羹匙片刻,乖乖的张开了嘴。 或许是很久都没有这样好生喝过一碗粥?今日的粥格外的香甜。 第31章 你我本是一体 一碗粥用毕,东方幼仪收了手中的碗,折身放到小几上,又端起了另外一只碗。 碗里是太医开的药,补气血的,她看过,没什么问题。是早上交代人掐着时间熬得,眼下温度刚好入口。 这次君临衍倒是没有让她一口一口的喂,而是挣扎着起了身,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接了,一口气灌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喝药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一碗药喝下去,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白了几分。 东方幼仪盯着他看了两眼,一转身出了寝殿,不过片刻又折了回来,手里拿了个小小的瓷罐。 这种瓷罐君临衍见过,是宫里专门给孩子装蜜饯用的,只是她的这只更加精巧些。 “那药确实是清苦了些,王爷过过口吧。” 给他的? 君临衍诧异的看了两眼瓷罐。 应该不是宫里的东西,瓷罐上的画都不是宫里常有的样式,反而绘了两只蜻蜓,配着敦实的外貌,让人瞧着心里欢喜。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隔着盖子,他都能闻见里面清甜的气息。 见他不接,东方幼仪抬眸望了望他,索性直接放在了他的手里,转身去吃饭——刚刚又是喂粥又是喂药,她可是一口饭都还没吃。 瓷罐入手温凉,君临衍在手中把玩了片刻,拈了一片果脯放进了口中,瞬间驱散了那恼人的苦涩,唇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你与三皇兄见过了吧。” 虽说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的很,东方幼仪也没指量这种事会逃过他的眼睛,况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往嘴里又塞了只虾饺,随意的点了点头。 “……以后你不必陪着本王演戏。” 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没有必要再将她也卷进来。 东方幼仪闻言皱眉看了他两眼:“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虽然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是在外界眼里毕竟是夫妻,你我本是一体,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也逃不了干系,我这又哪里是在帮你。” 现在还不是与王府脱离干系的最佳时机,君临衍行的又是这般凶险之事,她一无所知,却也能推测出一二,稍有差池说不定就落得个罪及九族满门抄斩的下场,这种时候要是还在一旁看戏,那她就真的是蠢笨无边了。 外间有人行礼,唤的是二殿下,东方幼仪命人撤了桌上的餐食,起身去迎接。 想来那君临泽的目的不在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往寝殿看,东方幼仪便索性让了路,引着他进了寝殿,而后自行退了出去。 待到殿中下人散了个干净,君临泽探究的看向床上的人:“四弟?四弟今日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 昨日离开的时候他就留了眼线在这里,听闻早上楚贵妃前来探望,闹出了挺大的动静老四都没醒,又听闻老三也来过,只是没进去,唬的他一听闻说老四醒了,饭都没吃就赶了过来。 君临辉向来与他不对盘,这事儿世人皆知晓,且祭天前他动作频频,他有理由怀疑是这个‘好弟弟’在仪式上动的手脚。可是今日他又听闻,祭天仪式君临衍本来是告了假的,结果当天竟然又去了,这一来一回的反复,免不得他要怀疑,这一切都是君临衍设的局。 君临衍正等着他。 皇帝早些年的时候还算是励精图治,整治朝堂雷厉风行,倒也算的上是一代枭雄,只是近年安稳日子过的久了,酒池肉林美人相伴,颓废了些,二皇子君临泽作为亲生儿子,别的没学会,倒是把皇帝的猜忌学了个十成十,是以若是想要完全获得他的信任,还需得多费些功夫。 佯做诧异的睁开眼睛,君临衍挣扎着要起来:“二皇兄?二皇兄怎么来了?” 许是动作幅度大了些,刚刚结痂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君临泽神色莫名的看了伤口一眼,扑到跟前拦住了他的动作:“四弟如今有伤在身,就不要多礼了,我也就是来瞧瞧,你醒了我也就安心了。” “让皇兄担心了。” 顺势躺下去,君临衍一脸愧疚。君临泽随意的摆了摆手,顿了一下问:“四弟,本王在追查那日的杀手,你还记得他们有什么特征吗?” 说罢,探究的看着床上的人。 那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派人到山下去寻,却发现他们早先就就在半山腰,就近连着旁边的一座山架起了一张网,借着晨起时薄雾环绕,一时间竟然无人发觉。 待到他们寻到的时候,贼人老早就逃了个干净,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这样精密的布置,君临辉的脑子绝对是想不出来的,除了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四弟,他想不出第二个人。 “当时现场那么乱,我确实没怎么注意到这些,原本是被侍卫护在身后的,见二皇兄有难,这才冲了上去……“ 君临衍说的诚挚。 这本来就是实话。 君临泽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破绽,心下不免有些急躁。 眼下除了找出凶手之外,最令他担心的,是君临衍跟君临辉沆瀣一气。大玥四皇子天资聪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纵使这么些年逐渐隐了锋芒,但就是聪慧如小七小八,也不能与当年的他相提并论。眼下若是他们二人联合,纵使贤妃势力滔天,纵使他圣眷正浓,也保不齐哪一天被算计了去,永世不得翻身来。 “对了,我听闻祭天仪式你本来是告了假的,怎么又去了?” “那几日确实身子不适,但谁人都知道主持祭天意味着什么,那日可是哥哥的大日子,我自然是要去诚心诚意的恭贺哥哥一番的。” 君临泽没答话,君临衍瞧了他一眼,忽的变了脸色:“二皇兄莫不是怀疑是我做的不成?我自幼身子骨弱,这些年越发的病体沉重起来,疏远了哥哥,但是幼年时哥哥照顾我的情分,我日夜也不敢忘的!眼下虽然势单力薄,但我也想拼尽全力为皇兄做些什么,如今能助哥哥得偿所愿,也不枉我筹谋许久了,没成想皇兄你竟然怀疑我……” 话音未落,猛地捂住嘴巴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君临泽心下一惊,想要上前又觉得不好,不进不退,左右为难。 第32章 我的人 好容易等到咳嗽稍稍止住了,君临衍别过脸看向床里面:“也罢,既然二皇兄怀疑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便放手去查吧,左右不过一个劳什子空壳王府,查来查去就那么点东西。” 眼见着君临衍的脸色越发的白的不像话,君临泽叹了口气:“莫要再说这些气话来,皇兄这不是着急找出凶手,一时有些急了,四弟就莫要生愚兄的气了。” 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没出声就被君临衍打断了去:“皇兄,弟弟乏的很。” 君临泽闻言,只得将满腹的话又咽了下去,又叮嘱了下人几句,方才头也不回的出了重华宫。 东方幼仪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君临泽一走,寝殿中静的吓人。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夜默忽的从外面掠了进来,单膝跪倒床前,沉声道:“主子料事如神。” 早先主子跟他说二皇子从他这里出去后,定然会去飞鸾宫,他还不信,刚刚遥遥的跟了一段路程,竟然还真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君临衍睁开眼,无声的笑了笑。 他君临泽是如何得到这个机会的,贤妃是清楚的很。 君临泽生性多疑,直接说自己做了多少说不定还要被怀疑有什么企图,他要卖个好,自然是要从这位贤妃娘娘口中说出来才好。 “那丫头又跑哪儿去了?” 说起来真真气人,他刚喝了药,按说她也该跟君临泽客套一下,说他已经喝药睡着了,结果这丫头想也不想的就把人往里面放,亏得他有所准备,不然万一被瞧出端倪,他们这些人都别想好端端的回去了! 夜默:…… 他不知道啊,刚刚一直在小心提防着二皇子会不会出手,分身乏术啊主子! 君临衍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暗暗的叹了口气:“去寻一下吧,莫要让她受……惹事了去。” 莫要让她受欺负了去。 重华宫不远处有一处亭子,建在水边,亭子周围没有种什么花花草草,只两片葱翠挺拔的玉竹,瞧着喜人,别致的很。 东方幼仪捡了医书去躲清静,没翻两页,外面就听有人吵吵嚷嚷的说要寻四王妃,说是抓到了一个贼,送来给王妃处置,声音跋扈的很,趾高气扬,让人听着就心生厌倦。 左右的吵得已经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书,东方幼仪遥遥的唤了一声:“云溪,让她们进来吧。” 她此次进宫,满打满算不过呆了一天一夜,她都没发现自己丢了东西,何方神圣,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一行进来四个人,其中两个手里架着一人,进来之后就往地上一扔,扔破烂似得。摔在地上的人不知怎么,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为首的一个见了无声的骂了句什么,转过脸来又满脸堆笑:“奴婢春浓,见过王妃。” 人讨厌,连名字都俗气的紧,东方幼仪掀了掀眼皮瞥了她一眼:“何事?” 唤做春浓的宫女忙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打开之后小心翼翼的呈了上来,东方幼仪瞧了一眼,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这不就是她在御花园里,给那名宫女的玉牌吗! 这么说来,地上趴着动不了的那个就是那个宫女了? 真真是……该死! 春浓只当她这是认出了自己的东西脸色不好,腆着笑脸想要邀功:“王妃,这个贱婢平素向来手脚不干净,今日不曾想竟然偷到了王妃您的手上,好在被奴婢抓到了。奴婢本来想要将她打死,但是又想,这个贱婢动了您的东西,如何处置还是要过问您的意见才是……“ 久闻四王妃可是比纨绔子弟还要纨绔的人,这个贱婢交到她手里,受到的折磨比在她手里,只会多不会少! 东方幼仪伸手捻着玉牌的穗子在眼前晃了晃:“是你亲自,把玉牌从她身上拿出来的?” 有风吹来,玉牌上淡青色的穗子晃花了人的眼,春浓喜滋滋的点头:“是奴婢今日在冷宫发现的。” 她们这些冷宫里的下人,是跟净房里的太监同等级的存在,寻常的主子避都来不及,谁又会上赶着送东西?是以她见到这个贱丫头不慎掉落的玉牌之后,便认定是她偷的。 这宫里,宫人们私藏两件器具不算什么,早些年还有人专门做倒卖的勾当来着。之所以将她扭送到重华宫,不过是因为,这是她除掉这个小贱人的最佳时机! 皇帝是整个大玥的天,但是在冷宫里,他们的天就是管事太监。谁若是能得了管事太监的欢心,那就相当于得了横行冷宫的权利。 她是想明白了,在这个宫里,无论是在哪里,混出头最重要。可无论她如何努力,管事太监永远高看这个小贱人一眼。 论姿色没姿色,论才华没才华,这样的人竟然踩在她的头上?不能忍! 东方幼仪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是该罚……” 趴在地上的人似乎颤了一下,却愣是没起身。东方幼仪踱到她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高高扬起手,却落在了春浓的脸上。‘啪’的一声轻响,在这春日里格外刺耳。 “王妃……” 春浓被打的有些懵,这么些年来在冷宫里被养出来的野性子拧的她脸都扭曲了起来:“王妃莫不是糊涂了?偷东西的是她,你打我作甚!” 后面两个跟过来的丫鬟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想提醒一下春浓,没挨着她就被一个瞪眼缩了回去。东方幼仪却不管她,俯身将趴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见她脸上又多了几道伤痕,眼角都是乌青的,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谁跟你说这玉牌是她偷得?这玉牌,是本妃赐予她的,她既然接了,就是本宫的人,谁给你的胆子,连本宫的人都敢动!” 好歹前世嫁与项麟,她还当了一段时间的当家主母,为了震住下面一种妖魔鬼怪,气场是有的。现在虽然重活一世,对付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是绰绰有余。 春浓呆愣愣的瞧了她几眼,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王妃你如何尊贵,怎么会和这种小……这种人打交道!” “本妃与什么人往来,还需要与你商议?云溪,将这些人送到慎行司,各领五十大板!” 话音刚落,不待云溪动手,两旁就有重华宫的宫人上来将人拖了出去,一同前来的两个宫女哭嚎着求饶,东方幼仪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在这个宫里,不是被人欺负,就是欺负别人,很难有人能站在中间,她没有那么好心,只是对于前世最后一个为自己说话的人心怀感激;她们也没那么可怜,眼前人的伤,多半她们也有一份。 第33章 习惯 “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地上的人不知伤在了哪里,险些连行大礼的力气都没有,云溪在一旁将她扶起来,这才瞧见她的胳膊有些不对劲,显然是被人给错了骨,这么疼,她竟然还能硬撑着不说出来。 东方幼仪也瞧见了,皱眉打量了片刻道:“是本妃考虑不周,害的你受苦……吃得了疼吗?” 午时她光想着另寻一份饭菜来,免得这丫头受责罚,却是忘了,冷宫这种地方,哪里是能带着她的玉牌前去的地方。 她没想到,不代表这宫女没想到,她定是没用这玉牌的,只是不小心在人前露了出来,惹了这般祸事。 那宫女还没意识到她这是在说些什么,就见东方幼仪抓着她错了骨的胳膊一接一送,钻心的疼痛之后是久违的爽利,宫女愣了片刻,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行了,你走吧。” 接过云溪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东方幼仪折过身去准备继续看书,然而地上的人并没有起来,反而沉声道:“奴婢拜见主子!” 东方幼仪诧异:“我何时成了你的主子了?” “奴婢接了主子的玉牌,就是主子的人了。” 好嘛,在这儿等着她呢。 东方幼仪挑眉看着地上的人,倒是一旁的云溪先笑了起来:“以往都是见主子拿话压旁人,少见还能有人压了主子,倒是有趣。主子现在管理王府事物繁杂的很,我原本就打算这两日跟您说,再挑一个丫鬟上来的,如今主子若是收了她,也省的我再挑人了。” 接骨那么疼的事,换做是她早就叫唤起来了,偏着这宫女吭都没吭一声,着实能忍,且这人她见着就喜欢,想来也是个不错的人,若是能一起服侍主子,也是一桩善事。 东方幼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云溪,转过脸来无奈的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前世她那般境地,这人还能为她说话,不说品行,单是对她的这份心,就足以让她留在身边了。 “请王妃赐名。” “……便唤你云清吧。” …… 东方幼仪在宫里呆了足足四日,这四日里楚贵妃日日要来重华宫坐上半个时辰,拉着君临衍聊天,兴致上来了,半个时辰都刹不住话头。 若是东方幼仪在身边,还时不时的要那话压她一两句,也不知是什么恶趣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怎么说人家也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嫔,左右又反驳不得,东方幼仪常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边听一边吃东西,楚贵妃走了,她晌午饭也就不用吃了。 偏偏东方幼仪又是个最会找地方躲清静的人,动不动就找不到人影了,是以连着好几日君临衍的脸色都不太好。 第五日头上,皇帝终于下旨准许四王爷可以回府养伤了,东方幼仪不过几件衣服,片刻的功夫就收拾好了,倒是君临衍那边,宫里大大小小的赏赐就装了一马车,磨磨蹭蹭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能走的了,搅得他稍好一点的脸色又青了起来。 这几日的光景,宫里宫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彻查杀手的命令传下去了,可那日出现的杀手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君临泽没能找到君临辉在祭天仪式上动手的证据,反被告了诬陷的罪名,搞砸了祭天仪式,皇帝本来心里就憋了一口气,又来这么一出,在朝堂上震怒,袖袍一挥,责令二皇子面壁思过半年。 至于三皇子君临辉,朝野上下,不说君临泽那一党,单是他自己的人都认定了这一局是自家主子布的,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么些年来他们两派相争总算是占据了上风,忧的,是自打这件事之后,二皇子一党几乎跟疯了一般,芝麻绿豆大的事都得站出来争上一争,跟不要说翻旧账,几日的功夫,就有好几个同僚被拉了下去,搅得人人自危。 而君临衍这边,因为有了贤妃的保证,总算是安了君临泽的心,虽然人还在思过中,东西却大批大批的送了过来,俨然将他当成了自己人。又因为仪式上的事情,难得被皇帝赞了一个‘义’字,一时间瞧着,竟比那得势的两位皇子还要威风! 回到府里还要应付或真或假前来探望的各方臣子,待到将前来探望的人通通打发了去,已经日暮,饶是君临衍整日里冷脸对人,也不免觉得有些身心疲惫。 潇湘阁那边有消息传来,说是王妃今日乏了,就不陪王爷用膳了。君临衍守着满桌的吃食,竟然头一次觉着食之无味。 习惯这种东西,果然是比毒药还要可怕的玩意儿。 随意的捡了些平素里常吃的菜,味道也没有印象中那么好了,君临衍尝了几口便扔下了筷子,起身回了书房。 如今只是迈出了第一步,此后的计划更是半点都错不得。 世间众人皆对‘赌’之一字避尤不及,对于赌徒更是低看两眼,可谁又知道,他们这些生在皇家的人才是最大的赌徒! 堵上来路前途,堵上身家性命,堵上一身腐肉一架枯骨,为的只是那个遥不可及的位置。 进门的时候萧泊如早早的就等在了书房,背着手站在书架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回头,只一边坐着的乔一朝君临衍打了个招呼:“王爷。” 收了往日里不着边际的嬉笑,瞧着倒也顺眼。 君临衍点了点头,进门坐定了,端了一杯茶细细的品。 一杯茶没品完,那边的萧泊如就按捺不住,愤愤的转过身,一伸手抢过了他手中的茶碗:“喝!你还有心思喝!” 他原以为这个计划只是针对二皇子和三皇子,挑的他们二人斗起来,他们好坐山观虎斗,谁料这人中途将自己搭了进去,进去就进去,还上来就搞这么大阵仗,险些丧命不说,眼下就这么大刺刺的呈了两边的好,眼下这种情况是他可以胡闹的吗?一个不留意,可就是沦为众矢之的的下场! “咦?泊如兄为何这么大的火气?” 君临衍明知故问,一脸惊诧的盯着面前的人,气的萧泊如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出来,一甩袖子,坐到了乔一边上。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跟了这么个主子! 第34章 避子 想来淡薄如君子的他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气的自己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君临衍瞧着好笑,抬腕给他倒了一杯茶:“来来来,这是今春新采的茶叶,最是降火,泊如你尝尝~” 萧泊如皱着眉盯着茶碗看了片刻:“王爷,你知道眼下咱们是什么境况吗?” 不错,因着祭天的事,皇帝责罚了二皇子,又让二皇子与三皇子彻底翻了脸,两个党派之间斗得如火如荼,但这也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等到他们冷静下来,想不到君临衍都难,届时两方同时发难,他们还能有好下场? 真真是!太莽撞了! 乔一没说话,只皱眉瞧着君临衍。 他相信他不是这么莽撞的人,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而已。 君临衍掀开茶碗盖撇了撇茶沫,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汤色澄净,茶香扑鼻,入口回味悠长,是好茶! 萧泊如不死心,又道:“那王爷又何应对之法?” 君临衍放下茶碗,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没有。” 这一声没有回答的干脆,干脆到萧泊如觉着自己的心也嘎嘣儿一下干干脆脆的跌了下去,平素里能言善辩的嘴这时成了摆设,愣了许久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乔一看不过,皱眉白了上首的人一眼:“你有什么计划就直说,泊如受不了你这套,若是哪天被你气走了,我可不帮你去找。” 跟在身边这么久,他好歹还是了解了一点君临衍的性子,若真如他所说,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话,怕是早就关上门去想应对之策了,哪里还有心思跟他们在这边瞎掰扯。 君临衍勾着唇角:“本王知道先生在担心什么,但是先生可知道……父皇也中了跟本王一样的毒?” “中……中毒?” 萧泊如忽的扔下手中的茶碗,溅出来的茶水烫的乔一龇牙咧嘴,自己也染湿了袖口,却全然不顾,猛地站起身来,绕着大厅来来回回的踱步。 自古皇帝的身体究竟如何,外人是无从得知的,除非有人顶着杀头的大罪透露出去,或者身体状况极差,难以隐瞒。 眼下皇帝正值壮年,正是雄姿英发的年纪,若不是说这话的人是君临衍,萧泊如怕是要以为这人是得了癔症,在这边信口开河了。 但反过来一想,如果君临衍说的是真的,那他此前的举动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皇帝毒入骨髓,又没有四王妃这样的人物为其诊治,往多里算估摸着也不过就剩下一年半载的寿命,时间紧迫,确实容不得他们慢慢筹划。 想要像以前一样躲在暗处是不行了,成效最快的方法就是从背后跳出来,逼着二皇子跟三皇子动手,届时再名正言顺的将这二人除了。 二皇子身后有贤妃,三皇子身后有杨家,眼下这两个党派虽然闹得不可开交,但是他一眼就瞧出,不过是些小虾米在小打小闹,真正主持大头的还没动,要想这些人动起来,还需费点功夫。 这人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左右是把他的眼都晃晕了,乔一伸手拉住萧泊如,刚想说两句,谁料这人手臂一扭挣脱开他的钳制,目光灼灼的看向君临衍:“不知道泊如能帮王爷做些什么?” 宫里的宫女都是登记了名册的,要么是得了圣宠的,一辈子都留在了这红墙黑瓦之中;要么是到年纪放出宫的,运气的好的还能被主子配一门好的姻缘,算是顶顶好的结局。 最不济的就是被划了名册,打发到杳无人迹的地方自生自灭,或者直接赐死,随意找个地方埋了,连个名姓都没有。 这种人一般都是将主子得罪狠了。 云清属于最后一种,但是不同于旁人,她是自愿到冷宫里去的,具体原因为何,她没说,东方幼仪也没问。只是将她弄出宫费了些周折。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在宫里躲清静时风吹的有些多了,回府之后东方幼仪头疼的厉害,洗了澡换了衣服就上床睡了,连晚膳都吩咐不用上了。 云清在房中守了片刻,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回来时手里拿了一节竹子削成的简易竹筒,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扶起东方幼仪就要往她嘴里灌,然而还未靠近,窗外冷不丁飞进来一只竹签,堪堪擦着她的手腕飞了过去,若不是她闪躲及时,这手臂怕是要不得了。 可惜手里的竹筒滚到了地上,里面的液体撒了满床满地。 “谁!” 云清低喝了一声,警惕的望向四周,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云清想也不想的就追了过去。 奈何刚出门就被放倒了去,再醒来时,已经五花大绑的被绑在了一处地牢里。 四周打量了片刻,云清凝眉看向右边的一处阴影处,本能的摆出防备的姿态来。 君临衍瞧着地牢里悠悠转醒的女子,脸色更加清冷了几分。 早先东方幼仪说要带个人回府,他不忍扰了那丫头的兴致,便由着她的性子来了,没成想带回来的这人当真如夜默所说,不简单。 “你可知罪?” 刚进府还不到一天,就敢给主子喂毒药,胆大包天,当真是以为他四王府没人了? “奴婢不知。” 里面女子回答的坦然,君临衍闻言冷哼了一声:“不知? 我且问你,你给王妃喝了什么?” 虽然那竹筒中的东西撒了,但终究还是留了一星半点,他让人招了府上的医师来瞧,发现里面竟然含有罂粟花的种子! 早些年的时候大玥就曾因为五石散在坊间流传,皇帝震怒,一举肃清了大半的官员,这罂粟花的种子是与五石散一般的存在,早些年就禁了,眼下竟然再次出现,还是出现在了给他四王府里,可见用心叵测! “自然是解毒的汤药。” 云清道,见那边的人明显不相信,顿了顿又道:“王妃在宫里曾误食过避子的汤药!” 第35章 不许进来 东方幼仪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好似做了无数个梦,又好像什么都没梦见。醒来的时候发了一身的汗,睁眼一看,意外的发现君临衍竟然守在她床边,一夜没睡的样子,眼底的红血丝多的吓人。 “王爷?” 一旁的云溪云清也是这般模样,是她睡着的时候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个都是这般神情。 君临衍只定定的瞧了她一眼,眸子里云遮雾绕,没等东方幼仪琢磨透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就起身大跨步离开了房间,本就不苟言笑,眼下又无端的多了些煞气,老远瞧着都心生惧意。 东方幼仪疑惑的看向床边的丫鬟:“怎么了?” 是她睡着的时候有不长眼的人惹了这个阎王?不该啊,就算是有人惹了他,也不该是到她这边来。 “王爷知道了主子在宫里服了避子汤,之后便是这副脸色……主子你怎么能……” 话没说完先红了眼,云溪将手里的热毛巾奉了上去,别过脸擦了擦眼角。 那避子汤哪里是寻常蜜丸,想起来就用两颗的?一则伤元气不说,二则,万一以后当真没了子嗣,府上再来了新人,小姐又该如何立足呢? 原来气的是这件事,东方幼仪瞥了一眼暗自垂泪的小丫头,笑着宽慰:“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况且我这一身医术又不是摆设,一碗避子汤而已,难不倒你家小姐的。” 她进宫陪君临衍,楚贵妃却里里外外忙得很,衣食住行安排的妥妥当当,不可谓不尽心,若不是日日送来的避子汤药,怕是她都要以为,这个名义上的母妃当真改了性子了。 “奴婢不是怀疑主子的医术,只是主子,你这般糟蹋自己,可有为老爷想想?若是被老爷知道,怕是要……” 东方幼仪是将军府的嫡女,若是不能有孩子,相当于断了东方家的血脉,老将军还不得拼命? “好了,没事的,你也别跟爹爹说,我自有思量。” 张口打断云溪的话,东方幼仪顿了顿又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取些吃食,叫云清进来伺候吧。” 避子汤的事她谁都不曾说,云溪自然是不知道的,楚贵妃才不会跑去跟君临衍说了实情,算起来能察觉到这件事的只有云清了。 云溪依言出去了,不多时,云清便捧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主子,该用药了。” 东方幼仪没有接,只细细打量着床边跪着的人,半晌,方才开口道:“你如何知道的?” 避子汤这种东西,市面上流传的药方少说也有七八种,无非就是用些药性寒凉的药材熬制,使服用之人不易受孕,但也只能避得了一时;再绝一点,就是下大量的麝香,经年久月,自然是不孕的。 可这楚贵妃非但要她不孕,还想取她的命,是以这避子汤中还加了不少软吴苏,服用多了时间久了,必定会燥郁异常,举止癫狂,伤人伤己。 这毒虽少见,于她而言却并不难解,只是这么些天她在宫里出不去,手头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任由毒素积累,恰巧在回府这日爆发了。 云清抿了抿唇:“……奴婢的旧主就是这么去的。” 美人招妒一日被废,于冷宫中香消玉殒的旧事,不提也罢。 房中一时没了声响,许久,东方幼仪才长舒一口气,道:“罢了,你去帮我准备些东西。” 取了纸笔斟酌着写了些什么,折好放到云清手中,目送着身边的丫鬟离开,东方幼仪瞥了一眼右手掌心,暗自皱眉。 软吴苏这味药虽然读起来会让人想起江南水乡,药性却是十成十的烈,中毒之人的性情会日益暴躁,与此同时掌心会出现一条淡淡的血痕,中毒越深,血痕越明显,直至赤红如血,狂性大发,不是被人杀了,就是力竭而亡,非但是死,还是极其不体面的死法! 只是这毒又是极其霸道的,旁的毒花毒草周遭还会长些能够克制其毒性的药材,这软吴苏却不然,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好在极难存活,不然要成为一方大害,却也因为这样,寻常解毒草药没什么用,只能以毒攻毒。 瞧着这血痕的深浅,她体内的毒素已经积累不少了啊…… 府中下人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备好了热水,东方幼仪简单用了些吃食,让人把东西搬进屋,而后将云溪云清尽数赶了出去,关门前不忘叮嘱:“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许进来!” 今日是暗卫营前来汇报情况的日子,然而一众暗卫都讲情况汇报完了,君临衍也没有什么表示,头都没抬一下,只周身气场森寒,随时都能杀人的模样。 上一次露出这种神情来,还是乔先生遇了刺,险些丢了性命,王爷一气之下命人灭了那贼人满门,亲笔提了一十八条罪状,连着人头一起送去了当地的衙门。 这次……莫不是乔先生又被人砍了? 底下的暗卫给夜默使眼色,或请求或威胁,几个回合下来,夜默终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主子?” 君临衍没理他,搭着指头在桌上敲了两下,半晌之后开口道:“……多抽调些人手盯着丞相府那边,另外,再过一个月就是父皇的寿辰,邑国的桩子要多留意一些,其余布置不变,今日就到这里,散了吧……九黎,你留一下。” 原以为是要有大事,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一种暗卫松了口气,话音刚落,满堂的人犹如被风吹散的影子,眨眼就消失了个干净,独靠近门边站了个姑娘,十来岁的模样,容颜妍丽,眼底却死气沉沉。 “……你去替本王盯着楚凝宫。” 虽然现在朝中斗争的厉害,但是他这几日都是住在宫中,能把手伸到宫里的人还真不多,更不要提下毒。 而这些时日都是楚贵妃在操持这重华宫的大小事务,眼下东方幼仪出了事,怎么看这事儿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云清只道王妃喝了避子汤,但是她在宫中摸爬滚打长这么大,避子汤什么东西她能没见过?何曾有可以让人昏迷、连大夫都看不出来原由的汤剂来了?且她的医术如此高明,他身上多年束手无策的毒她都有办法,今日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往日里毒发时的种种苦楚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一想到这些有可能会在东方幼仪的身上重现,君临衍莫名的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阵的发闷。 拿过桌上放着的信件来分散注意力,上面的字却一个个颠三倒四组成不了一个句子,君临衍捏紧了信纸,道:“王妃如何了?” 第36章 共枕眠 夜默晚间便一直在书房这边,这会儿躲在暗处充当一根柱子,冷不丁听自家主子一问,还真有些答不上来,刚想说这就去看看,云溪就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了进来,被侍卫拦住了还不死心,尊卑都顾不上,一脸泪痕的喊:“王爷,快去看看我们主子吧……” 话音未落,书房门大开,一道身影忽的从里面掠了出去,朝着暖阁的方向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暖阁邻水,夜里寒凉,湿气甚重。前门被人关了起来,相距甚远也能瞧见里面灯火通明。 君临衍冷着脸一挥袖袍,掌中暗劲抵出,巨响过后门应声而开,不想的是里面竟然只守着云清一人,往日里他拨过来的下人竟然一个都不见了,心中杀意渐起。 房中忽的溢出一道呻吟声,微不可查,转瞬即逝,君临衍好似被刺激到了一般,举步就要往里面去,没走几步却被云清拦了下来:“王爷,留步。” 君临衍只盯着房门:“让开。” 眼前的男人周身气场森然,吐出来的字像是沉甸甸的砸到人的心口去,凛冽的杀意使得云清毫不怀疑,若是她现在不让,下一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 “王妃说谁都不许……咳!” 话音未落,君临衍一掌拍了过去,云清忙抽身抵挡,然而只堪堪挡了须臾,便力有不敌,猛地朝后飞去,砸到一棵树上方才停下,不出意外的吐了一大口血。 房中又传来压抑不住的呻吟,君临衍面色越加冷了几分,一个轻掠来到门前,尚未推开,就听里面的人道:“君临衍……你、不许进来!” 声音疲惫至极,像是说话的人行了无数里路,却成功的让门外的人止住了动作。君临衍抚着门顿了许久,方才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样?” 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他极其不喜欢这种感觉! 屋里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无碍。”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么点毒,又算得了什么…… 眼前的事物越加的模糊了,看什么重影都多了几道,东方幼仪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下一刻两眼一黑,顺着桌子就倒了下去。 君临衍守在门口,听着里面没了动静本就焦心不已,猛地听里面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闷响,一起的还有什么罐子落地的声响,下意识的扬手推开了门,带起的风吹得屋内烛火晃动,入眼的情形使得他目眦欲裂! 他的小王妃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一双手上伤痕累累,周遭是散落的各色毒虫,一个个涨圆了身段,竟全是血的颜色! 不用说也知道是她拿自己的血喂了这些劳什子,这、这要多少血啊! 许是察觉到有人闯了进来,东方幼仪想将自己的手藏起来,道一声无碍,然而话还没出口,铺天盖地的黑暗便将她卷了进去。 她似乎看见君临衍说了些什么,但是没听清,却清清楚楚的瞧见了他眼底的紧张。 四王爷,君临衍,夫君啊……你在紧张我吗?为什么呢? 刚刚不知躲到哪个旮旯里的下人不知得了谁的消息,呼啦啦全涌了进来,灭虫的灭虫请医师的请医师,一路哭嚎,君临衍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见,直愣愣的盯着怀里人看,片刻之后像是猛然缓过了神,抱着人风一般的掠出了大门。 心疼!比有人在心尖上插刀子还疼! 东方幼仪,是你说要嫁给本王的,本王没同意,你就不准死! 这一觉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梦里全是前世种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没亮,东方幼仪瞪大了眼睛盯着黑暗看了许久,无声的笑了起来。 她没死! 她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游魂,连老天都不收她!哈! 楚婉清,今日种种,他日必有回报! 身边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东方幼仪这才察觉床上竟然还有别人,猛地伸手卡住那人的脖子:“谁?” 大概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哑的厉害。 谁知那人并不在意她的动作,反而就势一拉,将她拉进了怀里,抵额道:“醒了?别闹,再睡会儿。” 声音里是满满的倦意。 君临衍? 东方幼仪呆愣了半晌,挣扎了几番无果,竟然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夜黑甜。 软吴苏的毒虽然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但是自行服毒再解毒,过程着实是慢了些,且再过不久便是皇帝诞辰,普天同庆,她这个四王妃自然是要到场的。那日东方幼仪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用毒虫,一则用时短,二则见效快,缺点就是风险太大了点。 好在她熬了过去。 有了这么个助力,当日体内的毒素就去了大半,醒了之后东方幼仪就给自己配了好几副方子,日日泡在药罐子里,连头发丝儿都喝成苦的了,总算是将毒瘾解了。算算日子也该是给君临衍施针的时日了,东方幼仪犹豫半天,晚上终究还是叫人把他叫到了暖阁来。 那日之后,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索性君临衍忙的很,也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将这些旖旎心思收起来,只是再见的话,难免会有些尴尬。 君临衍那边倒是爽快,干干脆脆的就应了。东方幼仪禀退了下人,专心致志的配药。 也罢,眼下为他祛毒最为重要。 晚上君临衍临时有事,将施针的时间改在了午后。东方幼仪是无所谓,为他施了针之后就将人赶进了木桶之中泡着,她要盯着状况走不开,索性捡了本医术在一旁细细的看。 一不小心入了入迷,回过神来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君临衍靠在桶壁上,似是睡着了。 平素里添水什么的都是夜默做,今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东方幼仪伸手探了探水温,皱眉拿起了一旁的瓢——总不能就这么仍由他这么在冷水里泡在,毕竟这药浴是要泡将近一个时辰才有效的。 连着加了三四桶水,累的东方幼仪香汗淋漓,试着水温觉得还可以了,又将熬好的草药再次加入水中,眼见着刚刚颜色浅一些水又变得浓黑如墨方才松了一口气,一抬眼发现君临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凝眉看着自己,不知道是水汽的原因还是怎么的,一双眸子里雾气迷蒙。 “你……” “你……” 第37章 接你回家 君临衍停住话头盯着眼前的人看,眸子似乎亮了几分。东方幼仪愣了一下偏过脸,斟酌着开口道:“……王爷还是要保重身体。” 这几日瞧着他早出晚归,比以往还要忙一些,坐在浴桶里都能睡着,可见其劳累程度。 上次祭天仪式上的那一出,眼下已经过了六七日,二皇子党与三皇子党也该回过神来了,他夹在他们二人与皇帝之间,是有多难,想想都能知道。 君临衍看了她两眼,忽的展眉笑了笑:“无妨。” 好似他这些时日的忙碌都被这么一句话带走了一般,这一刻他竟然半点都不觉得劳累,就连肿胀的经脉都没有那么疼了。 君临衍在人前的时候大多都是面无表情的,冰山一样,便是冲着人笑,也是没有半点温度的那种,刚刚那一笑却是完全不同,像是仙人玉壶中乍泄的春光,稍纵即逝,却过目不忘。 东方幼仪愣了一下,背过身捡了书本,直道这房中闷得很,匆忙逃了出去。 她见识过他的狠厉,也听过人们口中的无情,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见过这般模样的君临衍,这般……动人。 帘子掀起来时带进来的冷风吹得君临衍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捧着水往身上撩了撩,君临衍看着桶中的药液,上扬的唇角怎么也下不来。 傻丫头…… 寅时末的时候,东方幼仪听闻城中来了队药材商,打从西边过来,沿途买药也卖药。 药柜里的梓芒草已经所剩无几,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买到。是以拉着云溪云清就出了门。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队药材商竟然还真有,只不过这梓芒草人家自己留着也有用,商议来商议去,总算是决定出售一半。 东方幼仪暗自盘算了一下,就算是只买一半,约莫也有五六十株,这段时间用来解毒是绰绰有余,说不定还能余下一些制别的药来,当即就掏银子付了账,出了客栈,神清气爽。 回去的路上路过将军府,老远的就瞧见东方婷宜从门里走出来,也不知道要去赴谁的约,打扮的好生妍丽,便是顾念这将军府的威严,也有路人借着回头的空档偷偷的瞧。 原本想着停一停,等着她的车队过去了她们在走,毕竟她今天心情好,不想与这种人论个高低长短,偏生人家自己不领情,临上车的脚步一转,袅袅娜娜的往这边来。 “呀!姐姐?你怎么又是一个人逛街?王爷呢?” 不是说前段时间四王爷手上,四王妃衣不解带的照顾的吗?坊间还传说什么伉俪情深,怎么,消息才过去多久,她的这个‘好’姐姐就一个人出来逛街了? 东方幼仪被她满身的醋味儿逗得有点想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东方婷宜一番,浅而又浅的勾了下唇角:“王爷毕竟是王爷,自然是要做大事的,哪里能一天到晚陪着我逛街?倒是妹妹,今日打扮的如此美丽,想来是去赴宴?如此重要的宴会,还停下来与我说话,就不怕迟到了?” 她这个妹妹生的不错,一双眼睛总是含着笑的,书上说的明眸善睐大概就是这般模样了。一副姑娘家打扮,头上只插了两只白玉梅花簪,一身藕荷色紫燕纷月裙,瞧着便清爽。 只可惜,心思太毒了些。 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东方婷宜咬了咬牙,视线在东方幼仪头上的簪子一闪而过,心底的妒忌差点毫不掩饰的冲了出去。 这支点翠桃花簪是半月楼的新品,她攒了两个月的例银,也只够换这一身衣服,簪子是如何都买不起的,这个小贱人竟然大刺刺的戴在头上! 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掩了眼底的神色,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哎呀,当真是要迟了……妹妹就先走了,最近帝京中进了不少乞丐,乱的很呢,姐姐你也早些回府吧。” 她筹谋这么久,为的不是今日这一场,待到她出了头,往日里给过她脸色的人,呵!吃不了兜着走! 东方幼仪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目送着她上了马车沿着大路去了,一时好奇,问了云溪一声:“今儿晚上有谁家设宴吗?” 云溪思忖片刻,道:“好像是相府。” 前不久还递过帖子到府上,听闻好像是要给相府公子寻一门亲事什么的,不过那时候主子病着,眼下也不知道把帖子扔哪儿去了。 东方幼仪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瞥了几眼,似笑非笑:“相府设宴……这么大的事,云清,‘跟’去看看。” 说罢,迈步进了将军府。 她可是有段时日没回来了,想爹爹想的紧呢! 君临衍回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绕了一圈没见着东方幼仪,有些奇怪,拉过人问了才知道,原来这丫头给自己寻药去了,去了有一会儿了。 有下人问要不要传膳,君临衍拒了,在书房翻了两页书,终究是担心,扔下书本带着夜默,沿着东方幼仪走过的路寻了去。 近来西河水灾,皇城中涌入了不少难民,前日里还发生过一次暴动,起因是抢了一辆官家的马车。那丫头是个面冷心热的,若是一时善心露了财,反而被劫了,也不知道跟谁哭去。 夜默跟在后面,瞧着自家主子一边担心小王妃,一边找理由说服自己,暗自在心底感叹:自古最是深情留不住,一物降一物啊…… 寻了一路没寻到,也没听闻今日城中有什么异样,君临衍没放下心,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些:既然没有被灾民劫了,那这么会到现在都不见人? 好在回去的时候路过将军府,刚好撞见东方厉在门口送东方幼仪,有下人大包小包的往车上塞东西,那丫头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君临衍不自觉的跟着勾起了唇角,在暗处看了片刻,迈步走到跟前:“老将军。” 别说东方厉,就连东方幼仪都惊诧了去:“你怎么来了?” 君临衍牵起她的手弯眸展颜:“接你回家。” 第38章 小女不才 三月末的帝都乍暖还寒,四起的夜风吹得人背脊发凉,天边的晚霞却好的很,如火如荼的占据了小半边天空,男人半侧着身子,背着光,雾蒙蒙的眼睛里散落了星子,如神祗一般。 东方幼仪怔怔的看了片刻,直瞧的他眼底的笑意水一样的漾了出来,才猛地回过神,匆忙的背过身去,干干的朝东方厉笑了一下:“爹爹,女儿就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看君临衍一眼,挺着脊背就往马车上去。 两三步的距离东方幼仪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常态,只耳根处的灼热感越演越烈。 奇怪的很,还没到三伏酷暑,怎么就热成这副样子了? 君临衍回头时只瞧见了晃动的马车帘子,眼底的笑意更胜了些,冲东方厉点了点头,迈步追了上去。 上了马车坐定,君临衍饶有兴趣的瞧着缩在马车边缘,故作镇定看向窗外的东方幼仪,忽的玩性大发:“王妃,你这是在怕本王?” 这马车进过上次改良之后宽敞了不少,他小王妃那么大点儿的身量,就是躺在里面打个滚儿都没有问题,可这丫头自他上车来就一直缩在最远的一个角落,不是怕他,是什么? 东方幼仪在想些什么,冷不丁听他来这么一句,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瞧了他两眼才明白过来,有些奇怪:“王爷又不食人,我怕你做什么?” “既然不怕,那为何要坐在角落里?” 马车里没掌灯,男人的声音从昏暗中传来,东方幼仪皱了皱眉:“……此处风景独好。” 前世里东方婷宜一直很讨项麟母亲的欢心,婚后第一年的中秋夜宴上一见如故,对她却颇具微词,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刚刚在将军府门前的那一出倒是解了她的惑。 她以前还道是缘分,眼下看来,不过是东方婷宜早早的攀上了这条线。难为她当初一直想着法儿的讨好老妇人,还真是愚蠢之极。 刚刚她让云清跟着去寻东方婷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帝京有宵禁,眼看着宵禁的时间近了,街上也没什么行人,两旁有店家关了门盘账,昏黄的光透过门窗投出来,马车一路踩着破碎的光影往前,连带着窗边的人的脸都忽明忽暗起来。 君临衍环着手臂倚在马车壁上,眯眼瞧着对面的小王妃,只觉得身体里的某一块好似被填满了。 愣愣的看了两眼,忽的转了方向,顺势一躺,枕着窗边人儿的腿闭上了眼睛。 东方幼仪又惊又恼:“王爷你……!” “别吵,睡会儿……” 药材补足了,东方幼仪终于可以不再缩手缩脚,连着几日又是汤药又是药膳的灌,间或还有药浴及针灸,君临衍的毒是解了,身上浓重的药味却是多日不散,以至于早朝时皇帝都劝:“老四身子不适,就不要硬撑了。” 自打上次祭天的事情过后,君临衍的势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二皇子尚在禁闭不必说,母族势力强大如三皇子君临辉,都要暂避其锋芒,正威风着呢,他忽然一连数日都泡在了药罐子里,对外闭口不言不说,皇帝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免不得有些人要七想八想,是以这段时间,四王府的‘来客’格外的多。 内院明里暗里的护卫甚多,这些人来与否,干扰不到东方幼仪,君临衍的毒解了之后,她便天天躲在药房之中,也不知道在捣鼓着些什么。 枋西水患,灾民一路北行,到了帝都就扎了根,城里城外东一堆西一堆聚在一起。 相安无事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几日,城中就陆续爆出谁谁谁家仆殴打驱逐灾民,或灾民暴动的消息。上传天听,皇帝愁的吃不下饭,早朝的时候觉得头疼的厉害,大手一挥把这事儿交给了君临衍,而后也不知道醉倒在了哪个温柔乡里。 君临衍便带着一身药味儿,奔波了数日。 首先是安置灾民。 带着夜默在城外转悠了一天,终于决定将人都送到一座空出来的庙里去,好生跟主持借了庙,又领着人修了些窝棚,以备不时之需。然而费力不讨好,有泼皮无赖梗着脖子不愿意走,还煽动旁人,说是朝廷不想管他们,想把他们赶出去饿死,弄得人心惶惶不说,什么腌臜话都往外冒,听得夜默冷着脸想要掐断他的脖子。 此后还有一系列的赈灾筹款,等到他终于抽出时间回府一趟时,已经是五日后,梆子都敲过了三更。 洗了澡,随意用了点东西,原本还想再看两眼折子,到底还是抵不过睡意,靠着桌子就睡了过去。 东方幼仪进来的时候,房中的蜡烛忽的爆了一下,火焰猛的亮了几分,须臾之后又归于黑暗。 外面没有月光,房中昏暗一片。不等东方幼仪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脖颈处就悄无声息的抵上了什么东西,寒气顺着脊梁骨直冲头顶。 “王爷?” 一声王爷尾音上提,拢在昏暗里听着,比热茶还要熨帖人心——他的小王妃啊。 君临衍收了匕首,隔着黑暗仔细打量了眼前人片刻,也不知有没有看清楚,蓦地勾着唇角笑了,探手去将东方幼仪的手细细捉了,察觉到她缩手的动作,低低的开口道:“别动,屋里太黑,牵着你。” 声音里是满满的倦意,以及微不可查的宠溺,东方幼仪听得一愣神,竟任由他牵了去。 习武之人虽然不至于做到夜能视物,但是眼力确实是比常人好了点。夜默眼睁睁的瞧着自家主子牵着小王妃绕着书房转了两圈都没找到蜡烛所在的地方,忽然萌生出跳出去告诉小王妃实情的心思:蜡烛就在他们两次经过的书架上啊! 转眼看见自家主子柔情似水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敢说出来。 大概是自己都觉得找蜡烛的时间太久了,等到第四次路过书架的时候,君临衍顺手抽出了一根点了起来,转身见东方幼仪考量的看着自己,脸不红心不跳的擦肩而过:“做噩梦了?” 东方幼仪睡得不好他知道,有的时候回来晚了,路过她房中的时候,都能听见她在梦中的低泣声,有的时候是抽泣,有的时候是号哭,哭的满脸通红,极其委屈的模样,一次两次,看的他忍不住想要去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竟然哭的如此伤心。 第39章 义诊(一) 东方幼仪好似是瞪了他一眼,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便签出来,直登登的放在了君临衍面前:“王爷赈灾,举国上下皆要出一臂之力,小女不才,无才无德更没钱,只这满身的医术,王爷若是觉得有用,便拿去用吧。” 枋西水灾这事儿,前世她确实是听过,但真正让她记住的,还是因为这次水灾闹出了瘟疫,皇帝为了名正言顺的铲除东方家,竟让卧病在床的东方厉去治理,那时她还没有学医术,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爹爹往坑里跳,虽然后来爹爹没有染上瘟疫,却因为劳累过度缠绵病榻,这也是她下定决心研习医术的原因之一。 君临衍原是笑着的,捡起便签看了两眼之后,脸上的笑意逐渐散了去,指尖在桌上扣了扣,顿了半晌一脸凝重道:“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他看的折子就是萧泊如写的,里面也提及了预防疫疾的事,今年洪涝灾害尤其严重,他这两日也有往这方面想,还未曾与旁人说过,她怎么会知道? 东方幼仪眨了眨眼:“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情,知道这些又不是什么难事。虽然现在还没有冒出来,但是早些做准备还是好的,毕竟这里是帝京,若真的出了事,那些灾民怎么还会有活路,且这是王爷管的事情,千百双眼睛瞧着,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虽然没有说实话,但是她这话却是不假的。 眼下四月头,天气还不算热,疫情还看不见,待到再过些时日,枋西洪水没有退减的趋势,固城又要上报旱情,届时两方大批灾民举家迁徙,帝都人满为患,一旦拖得时间久些,受灾的地方爆出了瘟疫,又一路往北来到帝京,沿途的城镇说不定都得遭殃。 就是国库充裕,也不能这般挥霍! 而这些灾民,放进来会危及帝都的民众,不放进来会失了民心,就算是皇帝不在乎,他君临衍必定是在乎的! 且眼下二皇子三皇子虽然看似弱势,但是朝中遍布了他们的眼线,稍有行差踏错,便会被拖入深渊。 君临衍探究的看了她两眼,又将那便签仔细瞧了,反复思量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将事情交代下去的。” 他的小王妃何其细致,大到如何控制瘟疫,小到如何预防,分轻重缓急都在便签上仔细罗列了出来,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一页,筋骨分明的字体,瞧着就让人莫名舒心。 “此外,还有一件事想要王爷准许。”: “何事?” “我想明日出城,给灾民医治!” 眼下灾情还没有爆发,重要的预防,君临衍原本还在琢磨如何发动城中的大夫到城外去义诊,顺便再多购些预防的药一并发下去,冷不丁听见她这么一句,皱眉看了她一眼,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城外灾民聚集的地方鱼龙混杂,且不说有没有其他势力的人混在其中,伺机想要发难,就光是那些破皮无赖就足以让人头疼,她一介女子,又是这般性子,万一被欺负了去也断断不会说,多让人操心! 帝京中叫得上号的大夫,大多都是各大家族里的常客,若想说服他们出城义诊,先不说诊金的事,就是协调时间这一块儿,怕是就要磨破了嘴皮子,东方幼仪原以为君临衍回满口答应,毕竟她的医术他也是见识过的,没成想被拒绝了,有点想不通:“为何?” 君临衍皱眉:“……危险。” 人心不可测,谁又能清楚,现在与你说笑的人安的是什么心思? 东方幼仪仔细瞧了书桌对面的人几眼,忽的展眉笑了。 “我换装出去,保证不让别人认出来便是了,再说还有侍卫跟着,不会出事的,放心。” 她本来就生的极其妍丽,平素里不打扮,亦不苟言笑,叫人瞧着心生疏远之意,眼下贸贸然这么一笑,直笑的天地失色,连夜色都暖了几分。 君临衍不是没见过美女,这会儿却看愣了神,只觉得她说了些什么,自己顺着点了点头,回过神来时,面前的丫头已经眉眼弯弯的出去了。 懊恼的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君临衍盯着烛火看了片刻,扬声道:“夜默。” 夜默从暗处闪出来复杂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 他的这个主子,怕是要被小王妃吃的死死的了。 “明日你跟着那丫头,别被……别惹了事。” 东方幼仪回到房中又将药材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半依靠在床沿上盯着烛火发呆。 许是因为她做的决定,这一世几乎大部分的事情都没有按照前世的路线走,眼下皇帝、将军府跟四王府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皇帝这些年做了不少荒唐事,天下人皆看在眼里,君临衍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将军府又是民之所向,若是皇帝动了任何一方,使得他们双方结盟,自己的皇位怕是不保。 是以皇帝虽然想除了将军府,却又不得不忍着,只能暗戳戳的将祸水引导四王府头上来,眼下的枋西一事就是例子。 但是这种平衡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日两日? 终归还是会有人忍不住出手的。 无论是自己想打破这种平衡,还是外人瞧不得这种平衡。 是皇帝?项麟?还是君临衍自己。 如果记得不错,当初助项麟一举窃国成功、登上皇位的一位将军,就是他在灾民流窜的时候,在城外捡的。若是能将此人收了,也好折了他的一只臂膀…… ========= 翌日一早,东方幼仪打发着云溪云清将药材好生装了,换了衣裳准备出门,一开门就见夜默冷着脸,铁棍一般的杵在门口,着实吓了一跳:“有事吗?” 这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怎么这么一大早跑她门口来了?还是说君临衍也过来了? 夜默神情复杂的看了东方幼仪一眼,单膝下跪:“属下奉命来保护王妃。” 第40章 义诊(二) 眼下局势混乱,别家小姐夫人恨不得天天身边守着一堆侍卫护着自己,视那些灾民如粪土,更不要提出城主动去招惹,他这个小王妃倒好,竟然主动请了命前去,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东方幼仪顿了一下,从善如流:“好,去把那些草药带上。” 原本她就觉得让云溪云清两个姑娘家家的扛药,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还没念叨呢,免费劳动力就来了。 夜默:…… 准备妥当,一群人从王府小门出了,坐着马车一路往城外去,想来今日必定会是一场硬仗,东方幼仪仔细吩咐了两句,而后闭目养神。 王府离灾民聚集的地方有点远,约莫要行小两顿饭的功夫,刚出了城门,忽的就听人敲她们的马车窗户,云溪撩开帘子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萧玉舟! 萧玉舟见帘子撩开了,凑近了笑嘻嘻的招呼:“好姐姐,老远就瞧见这车队,这个时候还敢出城的,我就知道是你们!” 一不留神靠的近了些,险些撞上车窗,唬的他连忙收回脸,云溪啐了他一口,折过身笑道:“主子,萧家小公子在外面呐!” 今年也不知是吹的什么风,排的上名号的家族一个接一个的准备着给自家孩子找媳妇儿,相府那一出还没唱过去,萧阁老家又闹了起来,听闻是萧家想着给萧玉舟说了礼部尚书家的嫡女,偏生萧玉舟这个主儿不满意,嚷嚷着要找一个神仙姐姐一般的人儿,险些把萧阁老气的背过气去,眼下估摸着是刚关了禁闭出来,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出城去散心了。 东方幼仪睁眼,浅浅的笑了一下:“倒茶吧。” 话音刚落,马车外就钻进一个人来,马车都没停,也不知道是怎么跳上来的,进来之后抄起桌上的冷茶就往嘴里灌,末了一抹下巴:“好姐姐,真巧啊~” 可不是,亏得他禁足一解就想着要去寻东方幼仪玩,到了王府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带着人往难民集中地赶了,紧赶慢赶才追上,可渴死他了。 云溪还拎着茶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可真是巧,小公子禁足令结了?” 说话归说话,手上的动作还是不减的,萧玉舟笑嘻嘻的端着茶碗又灌了半碗下去,终于是缓了口气来,扔了茶碗收了笑,朝东方幼仪道:“姐姐,我听闻外面那些人乱的很,爹爹说前几日还差点打死了人,姐姐当真要去吗?” 灾民到帝都已经有段时日了,这段时间闹出的乱子尤其的多,家里对这些事甚少提及,他偶尔在书房外听了几耳朵,也知道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虽然东方幼仪今日出府是着了男装,但是保不齐会有人得了消息,下定决心想要闹出些事端来,若是不好收场,怕是不单东方幼仪有危险,连带着君临衍、将军府都危险的很。 东方幼仪淡淡的看着他,吐出来的话却毋庸置疑:“医者,仁心。” 早上卯时三刻出的门,赶到灾民聚集的寺庙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连着多日未曾下雨,京郊的日头明晃晃的刺人眼球,庙里各个角落里都挤满了人,或坐或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也瞧不出来谁是谁,见到外面有人来了,只呆呆坐在原地望着,眼神亮的吓人。 早有看守这边的士兵迎了上来,好生将东方幼仪一群人引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棚子里,而后召集了连夜调过来的护卫,宣布有医师前来义诊。 这些个灾民原本就在注意这边,眼见着庙外边来了几个俊俏的公子哥儿,原本思量着是不是有钱人家想要过来选婢子——就算是为奴为婢,能活下去就值!且这些公子哥儿一看就是十分有钱的,去了就算是受苦受累,也比在这里等死强。 义诊是真的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是以那个侍卫宣布了两遍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恨不得爹娘给的腿少了,一蜂窝全挤了上来。 “大夫,瞧瞧俺娃吧!已经烧三天嘞!” “大夫,我这腿……” “大夫,救我!” …… 这帮人在帝京呆这么久,别的没学会,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不去找云溪云清,单单往东方幼仪跟萧玉舟面前挤,一时间求助的声音混着孩童的啼哭声直冲云霄,吵得人脑仁儿嗡嗡作响。 不待东方幼仪发话,萧玉舟首先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半大的小人儿,竟然生生的拍出一个掌印出来:“吵什么吵!排队去!老弱妇孺先来,断腿断胳膊的在后面,剩下头疼脑热,给我到后面老实待着!” 许是不曾想这小哥颜面如玉,尽然会有如此本领,人群中静了片刻,而后就有人乖乖的去排队了。有无赖的想要再争一争,刚一亮嗓子,就被两旁候着的侍卫给拖了下去。 东方幼仪看了眼天色,屏气凝神,招呼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妇人:“过来吧,哪里不舒服?” 君临衍忙完手头的事,赶到庙里的时候,东方幼仪前面还有几个人没有看完,云溪云清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周遭只三两名侍卫站着岗。 等着诊治的这几个人正是白日里叫嚣着不公平的几个泼皮,抱胸站在棚子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为他们医治的医师,眼底闪着不明的光。 阴测测的看了那几人一眼,君临衍接过云清手中的茶碗倒了杯茶:“还要多久?” 东方幼仪这一天一刻都没得闲,纵是有茶水在一旁候着,嗓子也有些哑。接过茶碗浅浅的抿了一口,冲着身边人浅浅的笑了一下:“快了,今日都看完,明日就轻松多了。” 坊间有传:女要俏,带点孝。倒不是说披麻戴孝是有多好看,而是指弱柳扶风的女子杏眼含泪,脸色苍白惹人怜爱。一直不间断的给人诊治,一天下来东方幼仪的脸想不白都难,眼下迎着灯光,眼波流转,连带着些微沙哑的声音都变的性感起来。 君临衍敏锐的察觉到案前的这几个泼皮眼睛亮了起来,冷眼看了他们一眼,朝身后挥了挥手:“这些个人健康的很,起初闹事的也是他们,不用看了,回家。” 第41章 瘟疫之源 起初嚷嚷着大玥不管他们了的也是这帮人,带头抢粮的也是他们,可一可二而不可三,这些人无论是真的灾民也好,权贵的走狗也罢,都留不得了! 有侍卫应声前来将人拖了下去,泼皮的嚷嚷声吵得整座庙里都听得见,东方幼仪想要同君临衍说些什么,站起来时眼前一黑,直直的仰面栽了过去。 云溪云清刚刚被打发去查看药材,这会儿刚清点完毕往这边来,一打眼见自家主子竟然倒了下去,慌得手里的东西都拿不稳,迈步就往这边跑。 君临衍眼疾手快的揽住自家小王妃的腰,皱眉看了一眼忽然出现在身边的云清。 上次东方幼仪毒发,他就知道这个丫鬟是身怀武功的,而且不俗,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人物留在小王妃身边是为了什么,还是说有人指使? 因着临回来时那么一晕,回来的路上云溪又道她一直没吃饭,回府之后,君临衍命人做了一桌子菜,自己也不动,就那么坐着盯着东方幼仪吃,直瞧的她哭笑不得。 用完膳君临衍有事,听闻是有什么人找他,东方幼仪一个人倚在榻上翻医书,看了两页忽的翻身坐起:“云清。” 云清正在绣一方帕子,闻言抬头“主子?” “你会武功?” 似是要探明真伪一般,东方幼仪仔细瞧着她脸上的神情。云清神色不改:“是。” 她现在的主子是她,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多高?” 虽说早已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自家主子上来这么一句,云清还是没有想到的,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见东方幼仪一脸认真不似作假,抿了抿唇道:“……应该跟夜默不分伯仲。” 若是当年可能还会再高一些,只是在宫里这么久,荒废了。 “好,你明日帮我去办一件事。” 隔日,照常去灾民聚集地,因为没有昨日任务重,东方幼仪稍稍晚起了一会儿,洗漱之后没出门就瞧见外面站了个人,原以为是夜默继续跟着,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君临衍。 “王爷,你这是?” 大清早的过来寻她还是头一次,是有什么事要说? 君临衍在想事情,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时,眸子里已经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暖意:“本王今日陪你一道前去。” 东方幼仪诧异了:“王爷今日不忙?” 怎么,他四王爷天天刀剑儿上跳舞的日子不过了?怎么还有空陪她出去。 君临衍没说话,率先迈步走了出去,走了两步见人没跟上,又停了下来:“不走吗?” 忙!肯定是忙的,为了挤出这一天时间,他昨日可是将近办了一夜的公,还把一些事推到了明天,才有的时间。可以想到昨日那些腌臜物他就烦闷,虽然处理了,但是难免不会再有人打主意,还是自己去看看比较好。 这些啊,他的小王妃不必知道。 因为交代了侍卫多弄些清水过来,供难民洗漱,今日庙里倒是比昨日看着要清爽不少。 东方幼仪一行人赶到时,已经时进晌午,庙里炊烟阵阵,混着药香,竟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国泰民安的错觉来。 东方幼仪在庙里巡视了一圈儿,又拉着几个孩子搭了脉,确定比昨日好上太多之后总算是放了心,挤在一群难民之中说说笑笑。 倒也不是为了表现自己是如何的平易近人,只是跟这些人说话没有压力,孩子就是孩子的样子,也没有整日里装成大人,小小年纪就开始算计这算计那。 君临衍远远的看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再捣乱之后,打了个招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东方幼仪看着他离开,折过身来继续跟孩子闹,有不少先前碍于君临衍气场不敢过来的灾民这会儿一个个凑了过来,又是磕头又是感谢: “公子真真是活菩萨下凡呐!” “是啊,别的有钱人都离咱们远远的,就公子来给我们义诊了……” “我家娃昨晚喝了一副药,早上起来都知道喊饿了!” …… 还有不少人奉上了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大多是吃食。东方幼仪仔细的看了一遍,朝被云溪扶起来的人笑:“我是医者,做这些是我的本分。这些都是你们辛苦攒下的,就自己留着吧,我不缺这些东西。”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这些都是我们对公子的感谢,公子若是不收下,那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话说的在情在理,周遭的人立马附和,东方幼仪抬眸看了云清一眼,而后点了点头:“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要是还不收下,倒是我不识好歹了,那我便收下了,多谢~” 说着从行囊里抽出一方布巾出来,囫囵的将吃食都收了,转身往马车方向去。 做下人的,怎么能让自家主子提这么多东西?被阿娘知道了,定要被说不成体统了。 云溪小跑两步跟上去想要将袋子接过去,谁成想赶到跟前只瞧见自家主子满脸凝重,全然没有刚刚的嬉笑之色,见她跟了上来,小声低喝了一声:“走!” 发生了什么? 还想再问些什么,身后的云清赶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口,微微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了?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侍卫来抓他们啊! “你去把早上准备的药,没人发一份,侍卫也是,快去!别耽搁!” 拉着云溪低低的嘱咐了一句,云清飞身朝寺庙后面掠去——刚刚送肉的那位‘难民’,就是朝这个方向跑的。 云清自从宫里出来,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是淡淡的,从来没见过她这般神情,主子也是,想来必是出大事儿了! 来不及多想,云溪猛地折身往看护侍卫身边跑去。 东方幼仪拎着这一包吃食,一路快速穿过人群,顾不上回应旁人的招呼,直到老远瞧见了后院的门,快步走到跟前撞了开来,连人带包裹一并滚了进去方才安了心,躺在地上喘了许久的气才将将撑着爬起来。 后面有不放心一路跟过来的侍卫,见状想要往里闯,东方幼仪张口喝住了他们:“站住!” 见有人不停,又道:“这里有瘟疫!” 第42章 小乞丐 据史料记载,大玥的前身是楚国,年号泰安,十三年时也曾爆发过一起瘟疫,江淮一带水患频发的地区无一幸免,死伤无数,听闻尸体焚烧的气味沾之入骨,伤者哀嚎声震天。有游方的术士路过,断言瘟疫毁国,果不其然,没多久楚就亡了,当今圣上登基,改国号为为玥。 至于其中细节,知晓内情的人讳莫如深,百姓们口口相传,最后留下的终究是与自己最相关的信息:这瘟疫,治不得! 是以一众侍卫听到‘瘟疫’两个字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惊疑不定的相互看了看,进退不得。 进,说不准要染上瘟疫,是死;退,后面还有个阎王,也活不成,可真真是…… “行了,你们也不用在这边杵着了,留几个人在门口守着,另外派个人去把王爷找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其他人照常巡逻去吧。” 体内的毒是解了,但是身子亏了不少,这么一阵子跑,东方幼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儿,坐在地上都有些头晕眼花,朝门外的人吩咐了两句,待到能看清东西了,又摸索着将散在地上的物什捡了起来,通通塞在了一起。 先前她以为瘟疫是水灾带来的,与君临衍说的大多是怎么预防,怎么找感染者却是没说多少。不曾想昨日她给人诊治的时候,在其中两个人身上看见了一种奇怪的花纹,甚是眼熟,回去想了许久,直到看见了从将军府带来的箱子才想到,那花纹正是邑国的图腾,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背地里动手脚。 寺庙里的人还不知道有哪些人接触到了这瘟疫,这几日当真要好生排查一番了。 门外有侍卫依言去了,剩下的人站在门口战战兢兢。 倒不是他们有多胆怯,只是上战场杀敌,尚还有一半活下去的机会,但是这瘟疫却不然,纵观往昔各朝,就没听过染上瘟疫还活着的人,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谁不想多活几天? 东方幼仪把气喘匀了,撑着身子把门给合了起来,正琢磨着在把收来的这堆东西再仔细研究研究,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道短暂的呻吟声,猛地回神:“谁?” 这庙里格局不似一般庙宇四方四正,后院好像是另外辟出来的一般,小院子里独独就一间厨房,墙角堆了一堆柴火,想来是庙里和尚攒着做饭的,呻吟声便是从柴火堆后面传来的。 柴火堆的密实,估摸着临走前庙里的小和尚天天准备,后面的呻吟声就传出了那么几声,而后又归于平静,若不是亲耳听见,东方幼仪怕是自己都要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顺手从门边操起一根棍子,悄声走到柴火堆前,仔细看了两眼,猛地朝后面一跳,手中的棍子顺势就挥了下去,待到看清地上的人之后,又堪堪地停在了半空——哪儿来的小乞丐?怎么想起来躲在这里。 看身量,约莫跟萧玉舟差不多大,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东一道第一道的全是黑漆漆的印子,也瞧不出来原本的模样。衣服比外面那些难民还磕碜,将将的能把身子给包全乎了,一只胳膊也不知因着什么受了伤,胡乱的用布条绑了,浑身上下唯一鲜亮一点的颜色,还被新旧交替的血迹给污了。眼下正昏迷着,闭着眼缩着身子,尽可能少占一点地方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小乞丐猛地睁眼,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奈何没什么力气,挣扎了一下才坐稳,起来的时候还碰到了伤口,疼得皱眉,却硬是没吭声,没受伤的手撑在身体后面,警觉的盯着东方幼仪道:“……谁!” 东方幼仪看了他的胳膊一眼:“我是前来义诊的医师,你昨日怎么没有到庙前去医治?” 昨日侍卫已经确认过,庙里受伤有病的人全都带到前面了,怎么还会漏一个?还是说这个小乞丐是昨夜刚来的? 坐在地上的人没动,防备的姿势也没卸下来,想来是刚刚的动作太大了,扯到了伤口,还没干透的布条上又染了新血,淡淡的腥甜气息散在空气之中,东方幼仪见状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递到他眼前:“止血吧,这是止血的伤药。” 而后也不管他什么反应,放在地上就走了。 眼下她也自顾不暇,身上也没带别的东西,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先前灾民送于她的吃食,她只是大略看了一边,除了那块死人肉,其他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问题,趁着现在君临衍还过来,再检查一遍为好。 打开包裹,将那块携带着瘟疫的肉在一旁归置好,仔仔细细的将其他物件看了,倒还真找出些有意思的东西来,正捏着一只佛偈打量,身后传来几声轻浅的脚步声,东方幼仪没回头。 那孩子在后面看了一会儿,一瘸一拐的走到跟前,盘腿坐了,半晌,开口道:“……你在干什么?” 声音闷闷地,不开心的样子,东方幼仪扬了一下手里的佛偈:“喏。” 一般庙里都会卖一些佛偈做护身符,受灾的人手里有这些玩意儿祈取平安也很正常,可问题就出在,这佛偈无论是材质还是针脚,都不像是灾民身上会出现的东西。 这佛偈用的布料,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可是年前的时候江南那边刚引到帝京来的,料子浆过后太硬,不适宜做衣服,花纹却独特,最是适合做佛偈,当时有寺庙就采购了很多回去,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多寺庙里的佛偈都是用这种布料做的。 一个受灾来帝京逃难的人,生死都顾不上,还顾得上去敬佛? 且,这佛偈里面放了些不得了的东西啊…… 小乞丐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看了两眼,又底下了头,闷了半晌,又站了起来:“你别在这里呆了。” 东方幼仪奇怪:“为什么?” 细想也是稀奇,庙里前前后后人都挤满了,这里竟然就这小乞丐一个人,莫不是占山当了大王,把这里留作自己的地盘了? 小乞丐盯着自己的脚尖:“……反正你走就是了!” 东方幼仪一边掏出随身带的匕首将佛偈针脚挑了,一边叹气摇头:“晚了,现在走不了了~” 顺手将里面的褐色粉末倒到手心里仔细闻了闻,东方幼仪脸色有些难看,顿了顿又将粉末倒了回去,佛偈放到一旁,拿起了另外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来。 也不知是什么石头,竟然比那玄铁还要黑几分,入手沉得很,冰的吓人。 怪不得刚刚她就觉得身上背了块冰,原来是这玩意……倒是有趣。 研究了半天一抬头,小乞丐还在,固执的看着她,东方幼仪无奈的用棍子杵了杵放在一边的肉块:“喏,看到没,这可是带了瘟疫的东西,别说我,就是你也走不了了,好生回去躺着,你那胳膊,再乱动要废了。” 说起来,这小乞丐倒是被她给连累了,伤能不能好两说,说不定还要丢了命去。 外面也还不知道灾民里有多少人是接触过这玩意儿的,还得逐一排查。现在她出去不得,只能依仗君临衍……不过话说回来,云清这会儿应该把人抓到了吧? 小乞丐没了音儿,默默的看着东方幼仪把手里的东西过了一边又塞进了包里,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听外面传来一道低喝:“给本王滚!” 第43章 不许出事 这下好了,没等到云溪云清,倒先把这阎王等来了。 东方幼仪头疼的看了地上的肉块一眼,撕下一块衣摆里三层外三层包了,寻了个地方好生放好,这才走过去开了门:“王爷来了。” 君临衍青着一张脸:“东方幼仪!你好大的胆子!” 似是气到语塞,君临衍面色不善的看了她几眼,探手要捉她的手:“……跟本王回家!” 近日帝都周遭灾民日益增多,有官员在早朝的时候上谏,说什么恐有人为祸帝京,请皇帝下旨将灾民驱逐到沿路的各个城镇,若不是他据理力争,皇帝怕是老早就同意了这个做法。 糊涂! 若是沿途的其他城镇能够收容,这些灾民又何苦走那么远,来到帝京讨生活? 这几日他忙着安置越来越多的灾民,早上送这丫头过来之后,又听闻有人在另外一处灾民聚集的地方闹了事,匆忙赶过去处理了,还没喘口气又听属下传来急报,说是王妃发现了瘟疫。 瘟疫啊!是好玩的吗?动辄伤城灭国的东西! 东方幼仪微微一退,躲开他的手:“王爷,我不能跟你回府。我让人叫你来,是有事情想同你商量。” 君临衍一伸手没捉到手,脸色更阴了几分:“你当真不走?” 上一次见君临衍这副神情,还是她同他提议婚事的时候,那一次险些没将她掐死,东方幼仪下意识脖颈一凉,却依旧挺直了脊背:“不走。” 眼下投放瘟疫的人还没有抓住,况且就算是抓住了,投放瘟疫的是邑国人,受灾的却是大玥的子民,她不是圣人,救不了世人,却也知道,若是这场瘟疫盛行起来,遭殃的绝对不止这些人。 大玥与邑国两国并存多年,周遭小国多附属。大玥地处中原及江南一代,邑国建立于西北,若论富饶,邑国远远比不上大玥,但是若是论起兵马的强壮,大玥也是比不上邑国。 两国明里暗里斗上多年,前些年开启了贸易邦交这才好些,但也只是表面上,边关城镇依旧摩擦不断,官员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大多隐瞒不报,皇帝心知肚明,却也愿意相信这粉饰的太平。 若是这瘟疫当真起来了,一则劳民伤财,二则会重伤国之根本。届时邑国发难,周遭小国再不安分,国之将亡!前世是项麟将父亲护了一辈子的国拱手让人,她无能为力,这一世,她既然有这一身医术,那就断然不会再让贼人得逞了去! 眼前的女子目光坚决,君临衍冷着脸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步子,垂下去的拳头捏的骨节发白。 局势他哪里会不知道,只是万没算到会将东方幼仪搭进去,那是他的小王妃,是他的妻啊…… “……你要本王做什么?” 东方幼仪张口想要说什么,眼波一转似是看到了什么,展眉一笑,不过片刻云清就掠到了跟前,轻悄悄的在门前落了,手里还提着一个人:“王爷,王妃。” 东方幼仪笑:“来了。” 云清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扔。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那人浑身没有半处伤口,脸色却白的吓人,被扔到地上像是触到了哪一出伤,疼的脑袋冒虚汗,却愣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东方幼仪看了一眼,确实是给自己送肉块的那位,面上的笑意微冷:“问出来了?” “是。” 这在人狡诈的很,竟然躲在芦苇荡里,想来是呆的时日久了,地形熟悉,废了一番功夫才把人抓到。一般在敌国做这种事的,大多都是死侍,为了防止她自裁,云清封了她周身七十二处经脉,又将两旁的后槽牙尽数敲了,这才带到跟前来。 君临衍已经转过了身来,东方幼仪看了他一眼,道:“王爷,这就是将瘟疫待到大玥的人,我在她手腕上看到过邑国的图腾,若是要查,可以沿着这条线查,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排查灾民里有多少人是同她接触过的,分批隔离开来,免得传染。这几日要多留心,一旦有人头疼身痛、腹泻不止,或高烧不止、憎寒喜热的,立马送到我这里来,预防的药我已经命云溪去发一遍了,药方在我房中,王爷回府自去取了,如何安排,全看王爷了。” 顿了顿,又道:“此外,那日我见到的是两个人有这样的图腾,应该还有一人藏在灾民里,可惜记不清脸了,王爷排查的时候,千万千万要小心!” 能想出这般阴毒的法子,想来那邑国国君也是个心思阴毒之人,且不说这是冲着谁来的,万一另外一个细作还存了别的什么祸心,落到君临衍头上,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再有就是这瘟疫,她只是研习过治疗瘟疫的法子,却一直都没有亲手试过,若是成功倒还罢了,若是失败了,总归不能扯着堂堂四王爷做陪葬。 君临衍寒着脸,眸子里云遮雾绕,似是有什么东西眼看着就要冲出来了一般,东方幼仪朝他笑了笑:“事关国本,情势紧急,马虎不得,王爷心怀天下,早些去布置了吧,外面那么多人守着,我在这里安全的很。” 安全?好一个安全,都能把瘟疫在他眼皮子底下送到他的王妃手里了,还真是‘安全’! 君临衍不言语,只沉沉的看着面前的人,半晌,忽的将她拉进了怀里,力气之大,像是要将怀里的人揉进血肉里:“你若是敢有事,我就让所有人陪葬!” 絮语时带起的风吹得人发痒,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寒意,君临衍只狠狠的抱了一下便松开了手,大跨步去了,东方幼仪愣了片刻方才回神,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云清,你去将这个人好好审问一下,顺便再让人给我送些伤药和水来。” 云清有些着急:“主子受伤了?” 东方幼仪笑:“不是,里面还有一个孩子,胳膊断了。” 里面还有一个伤号,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那胳膊要不得了。 第44章 赈灾银 人都打发走后,东方幼仪怕有人贸然闯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回头看了一圈儿也没看见小乞丐,想来是怕见到生人,老早就躲了起来,思量了片刻,迈步进了厨房。 这块携带着瘟疫的肉不能随意处置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烧了,院子里柴火多的是,想来厨房里应该也有火折子吧? 然而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厨房里干净的跟假的一样,要不是锅和灶台不是新的,东方幼仪怕是要以为这里是哪方仇人建的、专门请君入瓮的陷阱了。 “别找了……没东西的。” 不知躲哪儿去了的小乞丐又冒了出来,半靠着门边,闷闷的说。东方幼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说?” “……都被抢走了。” 老早就有人说这里闹鬼,还有人说自己见过几次,有人不信邪进来过,隔天不是死状凄惨就是疯疯癫癫,这才没人敢住在里面,但是虽然不住在里面,厨房里的东西却半点都不放过,趁着白天一蜂窝涌进来,别说火折子,就连墙角的腌菜坛子都抱走了。 他跟着亲人一路从枋西逃亡到帝京,到这边之后最后一个亲人也死了,有一起逃亡出来的人指着鼻子骂他天煞孤星,克死了全家,还要克死所有的人。他虽然极力解释,但到底还是辩不过人心,众人怕危及自己,将他赶了出去,他试着回去过几次,都被打了出来,落得一身伤不说,还险些没了命,左右贱命一条,想着死也不能死在路上,就跑到这闹鬼的后院里避避风,结果就遇见了东方幼仪。 门口有人敲门,东方幼仪前去开门,小乞丐皱眉朝她背影看了两眼,偏头想了想,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昨夜他进来避风,昏昏沉沉听见有人说话,话语间提及什么王府王妃,欲杀之而后快。 只是这事儿应该都与他们二人没什么关系,不说也没事吧? 东方幼仪开门取了药和清水,关门后看了一眼躲在厨房门口,防备的望着门边的小乞丐一眼,道:“过来吧,给你清理伤口。” 想来是觉得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小乞丐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谨慎的迈出了步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小乞丐胳膊露出来的地方满是青青紫紫的淤痕,布条缠住的地方生生被人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这么些时日没有用药,结痂又裂开的地方已经开始化脓。 布条被脓血粘在了伤口上,解下来的时候连带着已经结好的痂,小乞丐疼的满脸冷汗,没受伤的那只手抓着一根柴火,倒刺没入手中也跟没感觉一样。 东方幼仪皱眉打量了片刻,道:“你这伤口要把腐肉去了,不然这胳膊能废了,这边没有火也没有热水,我只能用酒,你能忍着吗?” 云清倒是机灵,着人顺带着还送了一瓶酒来,但说得容易,用酒消毒哪里是那么好忍的?更何况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谁知那小乞丐瞥了自己的伤口一眼:“能!” 后院里除了一间厨房一堆柴火,边角处还种了一棵石榴树,趁着春光发了新芽,抽出的绿叶儿衬着夕阳好看的很。 东方幼仪将小乞丐伤口包扎好,又寻了些稻草在厨房里铺了个简易的床,将人放了上去,搭脉之后忍不住的皱眉。 这孩子倒是要强,用酒消毒、割腐肉那么疼,后面都晕了过去,他竟然也硬挺着半声都没叫出来,别说是寻常的孩子,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做不到这程度。眼下虽然把腐肉去了,也包扎了。但整个人气血两亏,若是想完全好,还是得出去,只是现在的情况…… “主子?主子你开开门,我是云溪!” 门外忽然传来唤声,东方幼仪起身走了两步又折了回去,将外袍脱了盖在小乞丐的身上,这才去开了门。 “主子,主子你还好吧?” 云溪拎着食盒,话没说完就红了眼。 她得令将早上带出来的药包挨个发了,又将剩下的寻了锅煮了,盯着所有人都喝了一碗这才罢了。虽然当时什么都没跟她说,但是主子这么急,准备的又是前阵子闷在房里研究的治疗瘟疫的药,饶是她再愚笨,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好了,别哭了,我没事。叫你来是有事让你做,快把眼泪擦了。” 接过食盒,东方幼仪嗔怪的看了一眼云溪。 这丫头啊,什么都好,就是爱哭。 云溪依言擦了眼泪,红着眼眶问:“主子你说,奴婢豁出命去也定能做到!”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去将军府跟我爹传个消息,就说女儿想他了,请他过府一叙,记得别让别人跟着,晚间王爷会回府,你看着张罗,别让我在这里的事走漏了风声,如果可以,让王爷也别说,能瞒一时是一时。另外,去帮我把药箱送来,顺便再准备两床被子和一些衣物,里面有个孩子受了伤。” 君临衍虽然看似权势日益增大,但外强中干,这么些年也没攒下多少银两。安抚灾民这事儿,顶顶重要的一条就是赈灾款。若是记得不错,户部侍郎是个老奸巨猾的,在朝中八面逢源,但就是不投靠任何党派。赈灾款这块儿,过一层剥一层,这是约定成俗,眼下君临衍要想直接找他拨款,是断断不会如意的。 一则旁人不愿意,必定会想着法儿的阻挠,二则,若是大大方方的拨了款,也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是四王爷这边的人,眼下局势不明,按照他的性子,断然不会冒这个险。 然而为人又圆滑,让人寻不到错处,如今光靠四王府如何能解救的了这天下的灾民?必得想法子让这个老顽固点头才是。 爹爹又是极其宝贝她的,要是知道她这般以身犯险,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保不齐要闹上一闹,眼下时局不容有失,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又叮嘱了几句,云溪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天色渐暗,有夜风吹来,东方幼仪拎着食盒站起身,忍不住抚了抚手臂。 这晚上,还是很冷的呀…… 第45章 绊脚石 是夜,将军府里的淑云阁内,东方婷宜一脸惊喜的看着面前的妇人:“姨娘,当真?” 沈庄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真的,姨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前几日她身边跟了多年的婆子告假回家,昨日早晨回来的时候在城中碰见一队往城外去的车队,听闻是去给灾民义诊去的,就跟着凑了个热闹,远远的看了一眼。人群里有人说是四王爷仁心,请了医师前去诊治,这婆子却瞧得清楚——那马车上坐着的哪里是什么医师,分明是女扮男装的东方幼仪啊! 这小贱人,留着好好的王府不住,非要跑到那般腌臜地去,也就怨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东方婷宜闻言笑着扑到沈庄身上:“还是姨娘对我最好了!” 前厅有人来传话,隔着帘子说东方厉受到四王妃的口信,急急忙忙的去四王府了,沈安挥退了下人,含笑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行了,早些睡吧,莫要忧心,你的姻缘,姨娘定会帮你筹备周全的。” 说罢撩着帘子出了屋,东方婷宜垂头行礼,嘴角的笑一点一点的扩大。 前些日子相府设宴,她只身去了,项母虽然对她还是笑脸相迎,但是态度却是微妙的很,当晚给项麟订下的未婚妻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小侍郎家的姑娘,让她受尽了耻笑! 她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听下人嚼舌根子,才知道原是人家瞧不上她的身世。用项母的话来讲,若是将军府嫡女,那就是妥妥的良配了。 她东方婷宜向来与相府公子关系要好世人都知晓,结果人家的未婚妻不是她,旁人要如何说到,她就是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东方幼仪啊东方幼仪,原本为你筹谋嫁与项麟,你自己不愿意,非要嫁给劳什子药罐王爷,嫁就嫁了,眼下竟然还来坏她的姻缘! 当日她银牙咬碎,恨不得与之拼命,好在忍了下来…… 如果按照姨娘所说,东方幼仪命不久矣,那、那她死之后,她就是将军府的嫡女了? 小贱人,你以为自己赢了一时就能赢得了一世?装什么普度众生的菩萨,还跑到灾民中义诊,既然你这么善良,那就用你的命,来换我的一世荣华吧! 沈庄在院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衬着路两旁不明的光,眼底昏暗一片。 大玥法度甚多,一日为妾终生为妾,自她入了将军府,这是她逃不掉的宿命。但那又如何?她梨霖儿还不是早早的死在了她前面? 现在四王爷在朝中如日中天,民间呼声也是高涨,她是将军府里唯一的妾,只要宜儿争气,拿下君临衍,那她就算是妾,也没人敢低看一眼去! 又怎么能说她心狠手辣呢?当年是她梨霖儿挡在她前面的,现在东方幼仪又挡在宜儿面前,对于绊脚石,人们一般的处理方式都是踢到一边去,不是吗? 四王府,东方厉与萧泊如面对面坐着,干瞪眼。 晚间吃饭的时候,闺女身边的丫鬟传话来说,请他过府一叙,他乐呵呵的过来了,结果到这边女儿没看见,倒是看到这个最近如日中天的皇帝近臣。 怎么着,这几日萧泊如在朝堂上跟堂堂四王爷斗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感情是唱戏呢? 他不是没想过君临衍在朝中有人。皇家水深,能活到今日的哪一个没点本事?更何况他的这位女婿啊,连母族帮衬都没有。 只是他没想到这位无双国士也是他的人。 门外传来两道道细细的言语声,声音甚是耳熟。片刻之后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东方厉抬头看了两眼,面色一寒:“你怎么来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书房外的廊檐上挂了两盏不明不暗的灯,乔一从昏暗中走出来,手里摇着把折扇,笑的满面春风:“老将军,别来无恙呀~” 东方厉似乎想说些什么,顿了顿却只是把头别到一边,重重的哼了一声,乔一只是笑,待到君临衍落座后,施施然坐在了东方厉对面,见他看过来,还捧着茶碗点了点头,惹得老将军的脸色越加难看了几分。 “今日请将军前来,是想同将军商议一下赈灾款项的事。城外灾民越聚越多,本王财力有限,不知将军有何良策?” 户部侍郎是个油滑的,老早放出了话,只要有圣旨,立马就拨款,可偏这节骨眼儿上,皇帝越加的防备他,先前对他的提议还能斥责几句,现在干脆就是避而不见,城郊那么多人眼巴巴的等着饭,保不齐过段时日还会有瘟疫,上面又不拨款,一个不慎,夹在中间的最不好做人。 东方厉哼了一声:“这有何难?帝都中有钱人多的是,发动捐款不就好了。” 说着瞥了一眼对面的乔一,意思不言而喻。 眼前不就一个现成的有钱人,手下光明面上就经营着三四家钱庄,并一家酒庐,酒庐里一壶酒的价格就能赶上寻常百姓四五日的开销,更不要提暗地里经营的东西了。 乔一捧着茶碗一顿,有些哭笑不得:“老将军,不是我乔一吝啬,只要王爷需要,我就是倾家荡产也定然会相助,只是眼下朝中什么情形,将军未必不知道,我总归要藏着,以防万一。” 枪打出头鸟,倒不是他太过小心,只是近来君临衍的风头实在无两,总归是要防着些小人的。 况且王府这些年什么进项都没有,旁人以为四王府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供养着城外的那些灾民的? 理东方厉不是不懂,不过拿些话来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罢了。闻言老爷子白了他一眼,扭过头来时又变成了严肃的面孔来: “老夫可没有说笑,枋西大水,连带着帝京的粮价也开始涨了起来,老夫算了一下,城外灾民一日所需的钱粮约莫二十两银子,一个月便是六百两,纵使灾民不断增多,一个月至多八百两足以,此外还有薄被寒衣、伤寒杂药。依照往年的情形来看,大水月余方能退去,至少要有一千二百两银子备用。 帝京中富商又何止你一人?既然朝廷不愿意拨款,王爷便向皇帝讨些恩典,商人重利,譬如捐一百两便减免一年半载的赋税,一百两而已,对于那些人而言,不过是书房中一处摆设的银钱,无痛无痒,却能减了这么多的税,必定争相认缴。届时皇帝省了为国库的事忧心,商人也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灾民亦温饱得所,一举三得,谁人能挑的了错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难免有些口干,东方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就听身侧的萧泊如淡淡的开口道:“将军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京郊恐有瘟疫横生啊!” 第46章 时辰 若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那他们也不必连夜聚在一起商讨对策了。 今年水患比之往年尤其严重,老早就有商人看出了苗头趁机屯粮,妄图囤积居奇。将人抓了唯恐惹得一众商人人心惶惶,日后若是有事恐难办成,不抓粮价便日日往上窜,东方厉想到的法子他们不是没想过,只是现在皇帝压根就不见君临衍,要如何求得这份恩典?皇帝分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君临衍失了民心,待到群情激奋之时在站出来,彰显自己如何的心怀天下! 东方厉一口茶梗在了嗓子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恍了个神方才明白过来,手中茶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方:“这话是从何处传来的?万不能乱传!” 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又要告一个动摇民心的罪状来。 萧泊如只沉沉的看着他,不答话,东方厉见状抬头去看上首的君临衍,见他也没反驳,搭在扶手上的拳头紧了紧,片刻又松了开来:“如此情况,王爷既然借小女的名头将老夫邀请了来,必定是心里有思量了,需要我做什么,王爷尽管开口便是!” 无论他承认不承认,自东方幼仪嫁入四王府的那日起,他们便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若是此时还想着自保,怕是将军府满门三百多口老少都不得善终! 君临衍点头:“如此,便有劳将军了。” 四王府书房的灯彻夜未灭,东方幼仪亦是一夜未眠。 小乞丐酉时左右开始周身发烫,裹着被子抖得厉害,东方幼仪为他施针,温度没退多久便又烧了起来,反反复复多次,待到终于安稳下来时,已经天色大亮。 昨夜为他降温的时候顺便给他洗了把脸,去了脸上一道道的印子,这孩子竟意外的好看,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叫人瞧着便心生欢喜,这会儿退了烧,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来,越发的可爱。 趁着晨光东方幼仪仔细的打量了两眼,外面有人敲门,起身就要去开门,谁成想刚有动作小乞丐就醒了过来,一只手扯着她的衣摆,眨着眼睛闷闷道:“你去哪儿?” 声音里除了满满的倦意,还夹杂了一丝急切。 那副神情好似即将被抛弃,叫人看着软到了心坎里,东方幼仪矮身将他的被子拉好,宽慰的笑了笑:“我不走,外面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似乎是为了应证她的话,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且急切了不少,小乞丐认真的想了想,到底还是松了手:“……你小心。” 东方幼仪含笑点头,开门一看,原来是夜默,身后还跟了不少侍卫,围着一群老老少少站在后面。 这么快? 原本她还思量估计要等两天瘟疫才能冒出头来,眼下看来,那群人的手脚比她想的要快得多! 折身让路,扬声招呼着外面的人进来,末了夜默也想跟进去,被东方幼仪皱眉拦住了:“你做什么?” “属下来保护王妃。” 虽然目前进来的人只是些老弱妇孺,但这些人不知底细,保不齐会有什么人混进去,况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以后必定是会继续有人进去的,必须得有人保护王妃才是。 回头看了眼院里的情况,东方幼仪道:“我这里一个人暂时忙得过来,倒是王爷那边,必定是缺人手的,你是王爷心腹,需要你的地方必定很多,若是真想帮我,去瞧瞧我那两个丫鬟,看看我吩咐她们的事都做好了没有。” 瘟疫一事现在不可为人知,府里的药材又远远不够。云清是从宫里刚出来的,还没跟着她去过什么地方,外人眼生,就由她分批从不同的地方购进治疗瘟疫的药材,因为都拆开来去买,倒也不至于太招人眼球。 她现在出不去,外面灾民又没有其他医师诊治,云清跟了她多年,往日里那些一起荒唐的友人也都认识,由她去找这些人来帮忙,最好不过,保不齐还会有人设一两个粥棚,权当替君临衍稍稍减轻一点压力了。 说罢关了门,回院中首先将小乞丐挪了地方安置好,便开始给其他人诊脉,因着之前看过一次病,这些人对东方幼仪信得很,不待发话,便老老实实的自行排起队来。夜默在门外踌躇半晌,转身走了。 美人巷的云来客栈这几日入住了一队胡人商队,听闻是过来做珠宝生意的,也不见主事的出门,天天有人寻上门来,上赶着送钱,他的那些属下也神秘的很,甚少与人接触。掌柜的打着算盘感叹着人家会做生意,宣传打得好就是厉害,来帝京足不出户都能赚的盆满钵满,不像他,天没亮开张大半夜关门,也赚不了几个钱。 午时的时候那商队主事的叫了酒菜让送到房里,菜做好了小二也不知道在哪儿给绊住了,大金主不能得罪,掌柜的一咬牙,从地窖里取了壶陈年的女儿红,自己端着酒菜敲响了天字号的房门。 开门的是这几日负责给钱的那位,扔钱袋子那叫一个利落,这次也不例外,堵在门口,抬手将酒菜接过去的同时扔了一个银锞子过来,掂量着最起码得有四五钱,掌柜的笑眯了眼,道谢的时候顺道朝里面望了一眼,这一眼险些把舌头都吞了下去:我滴个乖乖,这是怎样的一个美人啊!巧笑盈兮、美目盼兮,又如兰枝玉树,干坐着都像是从画儿里走出来的,相比之下,翠香楼的头牌也不过如此了。 面前的胖子眼里骤然冒出来的光竹淮自然是看见了,毫不客气的将门一关,折身将饭菜摆上桌子,唤了一声:“主子,用膳了。” 斜倚在窗户边上的人没动:“不急,还没到时辰。” 许久,不知何处忽然传出一道鹰哨声,窗边的人忽的笑了起来,起身来到桌边坐定,兀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凑近鼻尖细细的嗅了嗅。 这才到时辰了啊。 外面有人敲门:“尹老板,项某前来买宝石了。” 第47章 我叫楚辞 两日光景,庙里的灾民便病倒了大半,疫情耽搁不得,早朝上却都是些推脱之词,君临衍气急,下朝之后直闯进御书房,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皇帝震怒,当即就将人给遣了回去,勒令禁足,众人正揣测四王爷此番是不是就此要失了帝心了,不多时宫里圣旨下来,又说君临衍心系灾民,心怀天下,实为栋梁,非但没有惩处,耗了这么些天的赈灾银也拨了下来,而且还是直接拨到君临衍的手里,可真真是峰回路转了。 有皇帝起了个头,各方官员总归是要站出来表个态,然而捐款捐物的多了去了,前来义诊的却都是些小医馆的大夫,最多会治个头疼脑热,别的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东方幼仪一个人操持里外,忙得不可开交,好在小乞丐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平日里除了坐着发呆,还能跟在她后面打打下手,倒省了她不少的事。 午时听门外吵吵嚷嚷的厉害,就让小乞丐去看了一眼,小乞丐回来之后盯着她看了半天才道:“外面有一个老爷子,说是来找女儿的。” 看衣着必定是个富贵人家的老爷,怎么想起来跑到这里找女儿了?庙里一个两个都是逃难的灾民,灰头土脸的,断没有谁有那富贵命来。眼前的医师倒是瞧着金贵些,可他不是男的…… “丫头!你再不出来,爹爹要命人踹门了!” 外头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东方幼仪忍不住扶额,安抚的拍了拍面前被吓得不轻的孩子,起身去开了门:“爹,你怎么来了?” 一开始不让人说就是怕出现这样的情况,没成想到底还是来了。 东方厉恨不得拿手指戳破眼前人儿的脑袋:“我怎么来了?我现在不来,等着你被感染了瘟疫,前来给你收尸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是你能胡闹的?还不……” “爹!” 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姑娘截断了去,东方厉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目力所及乌泱泱全是灾民,虽然衣衫依旧褴褛,却是意外的洁净,眼下一个个眼巴巴的朝门口看过来。剩下的话就这么梗在了喉咙里。 这是他守了一辈子的大玥子民。 东方幼仪安抚的朝他笑了笑:“爹,女儿虽然胡闹,但是惜命的很,何时敢拿性命开玩笑了?只是因为已经知晓了治疗瘟疫的法子,正在施行,不日就能看到成效的。” 瞧着东方厉的神情便知道,他这是动摇了,东方幼仪笑容更大了几分,扭头招呼躲在墙根处偷偷朝这边看的小乞丐,待到来到跟前,轻轻为他理了理衣裳:“爹,这个孩子是我在庙里遇见的,一路逃难过来,我瞧着天赋不错,也没染上瘟疫,爹爹便带回府上去教导吧。” 她曾见这孩子拿着树枝比划过,看着像是跟着什么人学过功夫的,眼下虽然将军府不受待见,但是这个节骨眼上皇帝应该还不会动他们,与其一个人在市井艰难度日,倒不如跟着去学些本事,日后好谋条生路。 东方厉别过脸:“你自己捡回去的人,你自己教,老夫没那个闲工夫。” 东方幼仪叹气:“爹,我不会走的。须知道我现在首先是四王妃,而后才是将军府的嫡女,事关王府存亡,女儿怎么能视而不见?况且我已经在这里这么多天了,庙里不少人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做事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爹爹带着他回去吧,日后也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说罢朝皇宫的方向长长的望了一眼,又道:“将军府,不能没有爹爹。” 将军府三百多号人,营中还有几万亲信部下,若是没了爹爹,该如何自处? 东方厉默然,半晌,沉沉的舒了口气:“照顾好自己。” 说罢,扭头往外走,只步子比来时要蹒跚了许多。 小乞丐没跟上去,站在门口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东方幼仪看了他一眼,含笑俯下身:“怎么不走?” 小乞丐依旧垂着眼睛:“不想。” “将军府有很大的练武场,将军的武功也很厉害,你不想学吗?” 小乞丐不说话了,手指揪着衣摆搅啊搅,东方幼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去吧,待到这边的事情了了,我回将军府看你,可好?” 面前的孩子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怯生生的求证:“真的?” 东方幼仪点头:“真的。” “那你不要忘了我……我叫楚辞。” 东方厉是走了,带来的侍卫却是一个不落的留了下来,天天凶神恶煞的守在庙门口,看谁都好像心怀不轨的样子,好坏能安了老爷子的心,东方幼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自瘟疫爆发七日后,再没人查出来有感染的迹象,一众人提着的心总算是稍稍落了下来,因着各方捐赠的缘故,朝廷派下来的赈灾款还剩多半,君临衍思量了一下,拨出其中一半来,差亲信亲自给枋西府衙送了过去,用于灾后重建,并特意嘱咐以皇帝心系灾民的名头。枋西民众感恩戴德,皇帝平白受了这些,也不好说什么,倒也相安无事。 老将军东方厉自安置灾民的寺庙出来后第二日,帝京中就传出了四王妃不顾危险前去义诊的消息,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担心的有之,看笑话的亦有之——谁人不知道她东方幼仪乃是帝京第一纨绔子弟?眼下竟然跑去义诊,还真是不知死活。 然而等着等着,等了多日也没听闻四王妃染病去世的消息,倒是城外疫情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起来。 坊间关于东方幼仪的的风评悄然转变,不少人都开始坐不住起来,头一个便是东方婷宜。 “姨娘,你不是说那个贱丫头马上就要死了吗?我等了半月了,为什么她还好好的活着?而且还有人夸她是活菩萨!” 她不过是去买身衣裳,一路上听见的看见的都是那些个贱民在议论四王妃义诊的事,言及东方幼仪,话里话外都是赞美之意,全然没有想过,他们口中的‘活菩萨’半年前走马过帝京时,掀翻菜摊子的可恶。 沈庄逗着笼子里的鸟儿,答得漫不经心:“急什么,将死之人而已,风光一时怎么了。” “可是听闻再有两日,城外的疫情就要完全散了,届时那个贱丫头一身荣宠的回来,就更没我的立足之地了呀!” 岂止如此,日后人们但凡见到她,想到的就会是东方幼仪的庶妹,而非她东方婷宜,就是最后那贱丫头死了,她一辈子都逃不了这个阴影,这不是她想要的! 放下手中的鸟食,沈庄瞧着眼前的鸟儿笑:“放心,她活不到那时候。” 第48章 命不久矣 治疗瘟疫的方子,是东方幼仪前世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一本古书上看见的,当时留了心,便记了下来。此前在王府里研究各国疫情时,又发现这疫情主要是在脏乱的环境下滋生,便在刚进庙的时候就提了出来,两方结合,结果竟然出人意料的好,不过月余,感染疫疾的人就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为最后一个人把了脉,东方幼仪长舒了口气:“好了,明日再服一帖药,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枋西的水已经退了,听闻那边的地方官员正在召回辖下百姓,组织人手修建堤坝,该正是用这些青壮年的时候。 那人闻言感激涕零,跪伏在地上许久都不曾起身,东方幼仪笑着打趣:“莫不是药还没喝够?” 研制方子的人甚是奇特,用药皆是常人不敢思不曾想,药效好是好,就是太苦了些,莫说孩童,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喝一碗下去,都得苦的心肝脾胃肾都缩一起去。 地上的人显然抖了一下,东方幼仪笑出了声,收拾好东西出门,君临衍老早就等在了门外,见她笑吟吟的走出来,眸子里也跟着多了些笑意出来:“忙完了?” 东方幼仪点了点头,不待答话,忽的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王、王爷?” 这么些人看着,四王爷何时这般不注重形象了? 周遭的侍卫识趣的别过了脸,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东方幼仪自然是看见了,有些恼:“王爷这是做什么?” 君临衍诧异的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看不出来?” 见东方幼仪一脸懵,手臂无意识的收紧了几分:“接你回家。” 许是这一个月来日夜操持,神经一直紧绷着,眼下冷不丁一松,身体里的倦意便抵挡不住的卷了上来。上马车没多久,东方幼仪便倚着车壁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君临衍一直看着她,原想与她说说话,看她这么累,到底还是算了,眼看她靠着马车壁睡觉,将将就要朝一旁倒了过去,一抄手便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是熟悉的皂角味道,混着淡淡的体香,比那些女子的脂粉气好闻不知多少倍,君临衍贪婪的嗅了嗅,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几分。 天知道这一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 帝京入春后多雨,他的小王妃所在的那个小院子简陋不堪,原想差人修缮一番,却被阻止了去,说什么不用这么麻烦。 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将人给掳回去,却又深知,她不会想就这么走了,只得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不能冲动行事。 偶尔抽出空去看她,她与他笑父亲的大惊小怪,竟然将府上一半的护卫尽数都送了来,却不知道他亦是将留在帝京的暗卫尽数差遣了过来。 赈灾事宜繁杂,他自顾不暇,却日日要嘱咐府中下人,潇湘馆定要打扫干净,留待王妃回府。 好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怀中的人睡得不甚踏实,不安的皱着眉,不晓得梦见了什么,不多时已经是满头冷汗,君临衍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眉心,直至把皱起来的眉头揉散了才作罢,也舍不得松手,就这么抱了一路。 抵达王府的时候东方幼仪还没醒,君临衍便一路将她护在怀里,送去了潇湘馆。 在帝京中惹得人心惶惶的疫疾,月余的功夫就悄无声息的散了去,东方幼仪在百信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这日待到庙里最后一个灾民走出来,路两旁赶来凑热闹的百姓们翘首以盼,想要一睹传说中四王妃的风姿,奈何等了许久,连庙外守着的侍卫都要走光了也没等到人出来,抓了留到最后的侍卫问了,这才知道,这位四王妃早早的就被王爷给接回府上了。 不待四王爷夫妇鹣鲽情深的佳话传出去,一股子邪风席卷了帝京的大街小巷:四王妃自己亦染上了疫疾,命不久矣! 传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言之灼灼的好似自己比华佗在世医术还要高超,一口断定四王妃命不久矣,由不得人不信。 听的人虽说自己不信,偶尔在路旁听闻旁人谈论起这件事,却悄悄的竖起了耳朵,心下忍不住的犯嘀咕:医治了那么多感染瘟疫的人本就不易,自己感染上也说不定呢? 不久街坊中又传出另外一则小道消息,说是四王妃不知从何处学了邪术,将瘟疫尽数引到了自己身上,这才换来疫情消退,四王妃这是以自己一命换天下人性命,乃是义举。 但无论传言怎么变,核心内容都是一样的:东方幼仪快死了。 有不信邪的,眼巴巴的等着四王府出来辟谣,奈何等了一日又一日,就是没人站出来说句话,身处流言中心的东方幼仪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人看见过。 美人巷,竹淮看着掩了面,饶有兴致挤在人群里听传闻的男子,心下不解:“主子,这边的事已了,为何我们还不动身回去?大……公子又有动静了。” 被问话的人轻笑:“不过是只跳蚤,还不如这传言来的有意思,由着他跳几日也无妨。” 想当初他为了留下那么一块人肉,废了多大的功夫,可惜功亏一篑,这瘟疫竟然被人给解了。纵观古今,怕是也没几个人有这手段,原想着见上一面,若是能收为己用,那是再好不过了,没成想她自己反而也染上了疫疾。已经三日了,还没人出来说句话,莫不是当真命不久矣了? 东方幼仪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像是被巨石从头到脚碾压过一遍一般,浑身疼的厉害,挣扎着起身,不曾想一动便惊醒了趴在床边的人,抬眸朝那人望了一眼,忽的笑了起来。 好嘛,上一次中毒也是这样,这次她又是得了什么毛病? 君临衍见她醒了,一叠声的叫着外面的医师,房中人音嘈杂起来,东方幼仪头疼得厉害,困意再次袭来时,她还在想刚刚看到的画面。 是她眼花了吗?怎么会看到君临衍的眼眶都红了。 定是她眼花了吧。 第49章 打探 卯时三刻,天边的朝霞红的像团火,福管家站在门后边,瞅着外面候着的人撇了撇嘴,脚步一迈出去又是满脸的愁容:“哎呀,天儿这么热,这么一大早的,刘管家你来做什么呢?” 今年天气异常,不过四月中旬,天气就热得不行,早凉还好些,偏这个刘管家是个胖子,从东边的二皇子府到南边四皇子府,可算是要了他小半条命了,正搭着后面小厮的胳膊擦汗呢,一听声音,利落的收了手绢儿,折过身来眯着眼笑:“我家殿下听闻四王妃病重,四王爷忧思成疾,原本想亲自来探望的,万寿节要忙的事情又太多脱不开身,特意差我前来代为探望,顺便送些补品来。” 说着往后一挥手,后面跟着的小厮齐齐将手中的捧盒抬高了些,约莫十数个人,捧盒都用红绸盖着,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来。 福管家看了一眼,长叹了口气,一伸手拦住刘管家就要往里面去的步子,脸上的褶子皱成了一朵花儿:“不是我不让你进去……主要是我家主子这病呐…是会传人的,若是让你进去,回头你染上了不自知,回去再感染了二皇子,那可是掉脑袋的!” 可不是怎么的,原本这四王府前虽然算不得热闹,贩夫走卒还是有一些的,眼下坊间传闻四王妃感染了瘟疫,别说什么贩夫走卒,就连那些明里暗里盯着王府,指量着寻着错处的人都只剩了那么一两成,说到底,还不是怕感染。 刘管家果然停住了脚步,干干的笑了一下:“嗯……既然如此,就劳烦福管家帮忙跟王爷王妃说一声……只是我家殿下对于王爷王妃的情况着实焦心的很,不知福管家能否告知一二?” 半月前城外瘟疫驱散,四王府却突然闭门谢客,传闻四王妃感染了瘟疫,王府里的人也没站出来辟谣,安插在府中的探子也忽然失去了音信,整个王府成了个进不去出不来的铜钟一般,主子打发来的探子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差人来送东西也没人开门,今儿也就是他来了,要不是他啊,指不定还得吃个闭门羹! 福管家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他两眼,忽的眼眶一红,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听院子里有人喊:“管家,主子他……” 什么事由还没说呢,那人瞧见刘管家在,又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不待刘管家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福管家就道了句抱歉急匆匆的进了府,周遭的门卫将小厮手中的捧盒尽数接了过去,一言不发‘嘭’的一声关了门。 高门大户里送礼啊什么的,总是会给小厮一些跑腿费,这是惯例,二皇子作为未来的储君,自然是风光得很,府中下人跟着沾光,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却又不敢自己跳出来跟四王府作对,暗戳戳的撺掇刘管家上阵:“管家,您瞧……” 话没说完,管家瞪了他一眼:“回府!” 虽说没亲眼见到里面的情形,福管家说的那些话也可能是四王爷授意、放出来的烟雾弹,但是刚刚园中那小厮叫福管家时,他微变的脸色是骗不了人的,看样子有关于四王府的传言非虚,得赶紧报告主子才是。 四王府的亭子里,君临衍正与乔一对弈,白子气势如虹,剑杀四方,黑子稳妥持重,暗藏杀机,一时间竟分不出高下出来。落子的间隙,君临衍抿了口茶,道:“走了?” 亭外福管家垂首应:“回主子,走了。” 这半个月来王府大门紧闭,对外只称王爷王妃身子不适,其余一概不说,各方派来打探消息的人什么都没打听到,放进来的‘眼睛’又瞎了,忍了半个月,也该忍不住了。 由昨儿早晨萧家小公子打了个头,而后来的人就络绎不绝,二皇子能忍到第二天已然是不易了。主子料事如神,晓得光是听他说,依照二皇子那多疑的性子定然是不信的,还另外叫人配合着演了这出戏,现下估摸着那刘管家对于四王爷夫妇身染重疾的消息深信不疑,急吼吼的回去邀功去了。 “行了,下去吧。” 君临衍搁置了茶碗,拈了一枚棋子,漫不经心道。 福管家垂首:“是。” 十数步开外,还站着五六个小厮,手里捧着两三个盒子候着,为首的一个见福管家过来,忙上前:“管家,这些东西?” 刚刚他悄悄瞄了一眼,他捧着的这两个盒子装的都是人参,大倒是不大,但是瞧着有头有尾,跟个小人儿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福管家瞥了他怀里的盒子一眼:“搁库房里头吧。” 这些东西金贵是金贵,但四王府也不是买不起的,无非是借个由头来探听消息罢了,主子心中有乾坤,让他演这么一出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一行人渐行渐远,亭子里的乔一却忽然扔了手中的棋子:“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得很!”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白子虽然气势犹在,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周遭黑子步步为营,杀机重重,虽然还没分出胜负,明眼人却能一眼瞧出,就算再下下去,白子也不过是做困兽之斗而已。 君临衍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扔了手中的棋子,抿了口茶水:“都布置好了?” 乔一收了嬉笑之色,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相识多年,引为挚友,他知晓他志在天下,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隐忍至今,唯一一次出格便是为了解毒,娶了东方幼仪这个丫头,引得麻烦不断。然而时至今日,他方才觉得这个决定明智至极——眼前的人总算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藏了这么多年,眼下眼前人总算是迈出那一步了,这么想着,胸中竟然生出一股热血出来! 抑制着心中的激动,乔一沉声道:“有点麻烦,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君临衍遥遥的朝亭子外看着,顿了片刻,道:“……邑国使团该来了。” 第50章 给我下毒 南谣阁的雅室内,君临泽挥退了帘子后弹唱的美人儿,皱眉看着眼前大汗淋漓的胖子:“打听清楚了?” 刘管家攥着湿哒哒的帕子点头:“回主子,四王府外面有人看着,老奴没进去,但是瞧着情况应该不太妙,而且我走的时候有人叫了福管家一声,看他急匆匆的样子,主子得到的消息应该是真的。” 消息是真的…… 君临泽仰头灌了一杯酒。 这段时间四王府大门紧闭,谁都不知道君临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正着急,前几日忽的有人在街上给他塞了个纸条儿,上面写着君临衍积累多年的毒发作了,命不久矣。昨日萧家那小子又忽然上门差人送了东西,老四还给开了门,时间太过巧合,他原本怕有诈,但是又觉得四王府迎来送往,让里面的暗桩得了空出来递了消息也未可知,且君临衍身上这毒,他知道。 暗自琢磨了一天,早上一大早就命人带了东西去打探消息,还真是如纸条儿上写的一般。 若消息是真的,他是不介意送他的好四弟一程,但若消息是假的,贸然行动,怕是要掉旁人设好的坑里啊…… “差人给我盯着四王府,有什么动静立马来汇报。另外,去请三皇子一趟,就说本宫为了答谢他这段时间竭力相助,晚上在春风十里设宴,请他务必前来。” 底下的人领命去了,君临泽琢磨了半天,桌子一拍,急匆匆的出了门。 将军府的老夫人信佛,府里一直设有一个小小的佛堂,常常在里面念念经什么的,老夫人去后佛堂就一直空着了,只沈庄隔三差五的前去上上香。 今日刚好是上香的日子,是以吃罢了早饭,沈庄就带着丫鬟婆子进了佛堂,三炷香没上完,东方婷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瞧着沈庄泫然欲泣。 一连半月没动静的四王府昨日忽然开了门,虽说只是收了萧玉舟那小子的东西,但好歹是有了点动静,她原想亲自前去探望,却又担心染上瘟疫,到底作罢了,谁成想今日得到消息,东方幼仪身染重疾命不久,君临衍忧思成疾竟然也快跟着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庄不慌不忙的将手头的事忙完,磕头净了手,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东方婷宜:“怎么了?一大早的,来佛堂还火急火燎的。” “姨娘……君临衍他要死了!” 说话都带上了哭音,红着眼眶,任谁瞧着都觉得她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沈庄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回头瞪了她一眼:“哪里听来的胡话,再胡说,可是要掉脑袋的!” 东方婷宜眨巴着眼睛,眼泪就滚了下来:“真的,早晨二皇子的管家去四王爷府上都没进去,说是王爷忧思成疾……姨娘,我可怎么办啊?” 项麟定在今夏大婚,算起来时日已然不多了,纵使他再不满再有能耐,她也舍不下脸,被人拒绝一次之后还死乞白赖的硬要嫁给人家,没了他这桩姻缘,世家子弟中看中她的她看不上,她看上的看不上她,是以她的指望全部托在了君临衍身上了,结果她还没嫁过去,人家就忧思成疾,快要去了? 一想到今后可能在一众贵家子女前受到的委屈,东方婷宜的眼泪掉的更勤快了。 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在面前哭得俏脸通红,沈庄不能说不心疼,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握紧了她的手道:“莫慌,只是传言,待姨娘去打探打探情况。” ============ 时近晌午,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后一刻却飘起了小雨,燥热的风穿过雨丝,裹挟丝丝水汽,难得的凉爽。东方幼仪贪凉,半开了窗户,捡了医书靠在榻上看,正入迷,冷不丁被抽走了书本,一抬头见是君临衍,到嘴边的火气又给咽了下去:“……你来了。” 自打上次瘟疫的事之后,也不知他这是抽哪门子的疯,硬是要陪她一起吃饭,每日里还按时按点,半点马虎不得,小半月下来,她都觉得自己胖了不知一星半点。偏她还拒绝不得,吐出半个不字,眼前的人就盯着她恨不得看出一朵花儿出来,瞧得她里里外外不适应。 可是……现在还不到饭点啊? 君临衍没有像往常一样折身去外屋,反而顺势坐在了她对面,捧着从她手中拿去的书看了起来。 东方幼仪有点摸不着头脑。 此前误染瘟疫,好在药方都留在她的房里,府中的医师为她抓了药,缓解了状况,醒了之后她开始着手为自己医治,左右是死过一次的人,这命她惜也不惜,一心想活是真的,下手颇重也是真的,是以不过十日光景,她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听闻她昏迷的那两天,君临衍出去过一趟,回来衣襟上沾了不少血,也不知杀了些什么人,没人提,她自然也是不好问。这些时日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王府的门却一直都关着,她大抵能猜到一些事情,又好像什么都猜不到。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人了。 “昨日萧家老幺送来的樱桃,用了可还好?” 盯着手中的书本,君临衍头也不抬的问,东方幼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瞧着窗外的风吹得案几上烛火晃动,一边伸手关上窗户,一边如实答道:“不好,眼下时节未到,樱桃还未长好,玉舟已经挑了好的送过来,到底还是酸味重些。” 可不是,她午饭用的多,一时不想吃东西,随手就赏了云溪云清一些,结果酸的云溪一张小脸皱成一团,连往嘴里塞了两三块蜜饯才罢。 回头的时候似乎瞧见君临衍笑了一下,再细看时又成了往日里的面无表情,东方幼仪只当自己看花了眼,收回目光,拿起一边的剪刀挑了挑烛花:“王爷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前些时日王府还大门紧闭,从昨日萧玉舟差人过来之后就不停的有人前来探望,事出反常必有妖,君临衍不该没有打算才是。 君临衍从书中抬起头:“……我想让你给我下毒。” 第51章 总是支持你的 下毒?君临衍在朝中本就不易,前有皇帝忌惮,后有二三皇子明里暗里的使坏,眼下王府半个月没开门,待到他上朝,指不定有什么刁难等着他,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让她给他下毒? 是想演一出苦肉计,博取朝中那些一心为国的老臣的信任?他就不怕有人将计就计,趁他不备下狠手? 不对,君临衍不是这般思虑不周的人。若是想博取信任,前段时间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画蛇添足……难道是为了半月之后的万寿节? “王爷想中什么毒?” 面前女子眼中的疑惑稍纵即逝,眨眼功夫就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君临衍想好的解释没出口就梗在了喉咙里,噎的他顿了片刻才道:“有没有一种毒,可以使人嗜睡,精神不济,后期可以引发癔症,但是又察觉不出来是中毒了的毒药?” 嗜睡、癔症…… 东方幼仪偏着头想了想:“有。” 虽然没有现成的,但是配出一两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君临衍又道:“大概要多久?” “下午着手,晚上差不多就能配出来。” 君临衍点了点头,半晌无语。 天阴着看不出时辰,云溪来来回回看了几次更漏,掐着时间让人将饭菜送了进来,杯盘轻响间,君临衍到底还是开了口:“你……不问问原因?” “王爷做事自然有王爷的道理,就算现在不说,到了合适的时机王爷自然会对幼仪据实相告,便是不说,幼仪也相信王爷不会做于自己不利的事情。” 这人都活成了个人精儿了,哪里会将自己置于险境?癔症这玩意儿看似凶险,但是有她在,又哪里能让他吃了苦头去? 君临衍:…… 得,算他什么都没说。 再过半月就是万寿节,君临衍告假,这事儿就落在了君临泽头上,礼部协助,若按照往常来说,这算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机会,既可以在外国使节面前树立形象,增加威望,又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还能在皇帝面前大大的露脸,一举三得。 但那是往常。 今年是灾年,除枋西大水之外,西北有不少城镇又闹起了旱情,好在情况不是特别严重,还在控制的范围之内,只是这赈灾银两成批成批的往下拨,月余功夫,国库就空了不少,若是万寿节大办,一来库里的银子不允许,二来显得皇帝不体恤民情,简单操办的话又有外国使节前来,面子上过不去,如何把握个中度量,是门挺大的学问。 君临泽接了差事后本就着急上火,昨儿又听闻四王府有人进出了,又抓心挠肝的一夜没睡好,晌午过后在书房看了几道折子,靠在榻上眯了一会儿,一睁眼天都擦黑了,忙换了衣服火急火燎的往春风十里赶。 君临辉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早上接到帖子的时候,他的本家舅舅正在府上做客。 朝廷派去西北赈灾的官员大多是二皇子一党,赈灾银两可是吃的肚子溜圆,万寿节的差事也没落在他的头上,感情好事儿全落在二皇子那边了,这让他如何坐得住? 叫舅舅前来就是商议怎么扳回局面,可巧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早上刚差人去了四王府,晚上就急吼吼的约他出去,能想干嘛?还不就是想让他当枪使,可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想利用别人,也得做好被利用的准备才是。 “三弟,久等了吧?实在是对不住,为兄手头的事太多,一时耽搁了,还望三弟莫要见怪。” 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君临辉起身迎接,口头客气自然是少不了的:“哥哥公务繁忙,做弟弟的等一时三刻也无妨,这会儿哥哥怕是还没用膳吧?来人啊,上菜!” 早有婢子在外面候着,闻言招呼了后厨,将准备好的饭菜一一上了,落座之后又是一番客套,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君临泽抿了一口酒,道:“不知三弟听说四弟的事没有?” 君临辉抬头:“哥哥是说四弟抱恙,告假在家的事?” 君临泽一笑:“非也。我听闻四弟府上开门了,早上就差人送了些东西去,看那边的情况,四弟怕是凶多吉少啊……” 对外说是忧思成疾,但谁不知道东方幼仪是感染了瘟疫,君临衍与她同吃同睡的,能不传了去? 君临辉又惊又急,桌子一拍站起来就要往外去:“竟有此事?那赶紧上报父皇啊!太医院那么多太医,总归是能治好的,不行就在民间……” “三弟!” 话没说完,就被君临泽一声呵斥打断了去。 待到下首的人像被勒住了脖子止住了话语,君临泽缓了脸色,语重心长道:“三弟啊,不是哥哥说你,老四的情况已经这样了,拖了这么久,就算华佗在世怕也是回天乏术,你着急能有什么办法呢?倒不如先为自己考虑考虑。” 君临辉没言语,君临泽又道:“你啊,就是急躁了些,待人看事就喜欢看眼前。虽说咱们兄弟亲厚,到最后无论是你还是我登上那个位置,我都是高兴的,可眼看着小七小八就长大了,虽然现在没表现出来,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不生出旁的心思?皇位就那么一个,想争取就得加大自己的砝码才行。” 砝码。 他背后是贤妃的本家势力,朝中举足轻重的工部亦在他的掌控之下,老三背后的杨家本就是武将世家,只不过这些年风头锐减,但旗下的一批大大小小的将军仍然不容小觑。君临衍虽然没有本家支持,但是他有东方将军这座大靠山,靠的不光是将军府的声势,更是东方厉手中的兵权。 君临衍命不久矣,东方老儿也绝对活不长久,届时这兵权落到谁手里,无疑都是荣登大宝的一大助力。 君临辉眼底闪着光:“那哥哥的意思是?” 君临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来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我言尽于此,三弟自己好生想想吧。哥哥我还有一大堆事没处理,就先走了。” 走了两步又折回头:“你且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我这个做哥哥的,总是支持你、为你考虑的。” 第52章 各怀心思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半天,晚上才停下来,青石板上残留的水渍映着两旁店铺的灯光,明明灭灭的像是散落了一地的星子。宵禁时辰快到了,街上没什么人,马车轮子碾过石板的轻响也变得明显起来。 君临辉坐在马车里琢磨着君临泽跟他说的话。 他这个好二哥,大晚上拉着他出去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借他的手除掉君临衍,且不说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老四府里究竟是什么情况,就算是如他所说,老四命不久矣了,也不能遂了他的愿,上赶着给人当了枪使。 再说,谁能保证君临衍没个后招,跟来落井下石的人拼个鱼死网破? 可让他舍了这个机会,又觉得着实可惜。 思量片刻,君临辉一撩帘子:“调头,去杨府!” 潇湘馆,君临衍打量着手里的长颈玉瓶。拇指长短的瓶子,瓶壁薄薄一层,迎着光能看到里面褐色的药丸,约莫三五粒,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没有半分毒药的自觉,味道闻上去竟然与姑娘家吃的乌发蜜丸相似。 正打量,东方幼仪从里屋出来,又抛过来另外一只瓷瓶,道:“这是解药,只有一个人的份,再多没有了。” 解药倒是不难制,就是制作的过程比制毒要精细许多,麻烦的很,时间紧,也就来得及做这么一颗。 夜默在外面传话,说是客人到了,君临衍小心翼翼的将两只瓶子放进怀里,跟东方幼仪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前阵子一举掐了府中各方势力插进来的桩子,王府里的下人少的可怜,一路上也没碰见几个,光听见脚步声在长廊里响起。夜默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主子,当真不跟小王妃说一声吗?” 主子布的局凶险,若是对于入局之人的反应揣度的不够准确,稍不留意便是万劫不复,更有可能拉着将军府一起下水,一个是夫家一个是娘家,到底还是说一声比较好。 君临衍抚了抚怀里的玉瓶,脚步更快了几分:“不用。” 屋外人声渐远,东方幼仪捧着书看了片刻,忽然扬声唤了一句:“云清。” 见云清从外面进来,又开口道:“你这两日盯着点将军府,若我爹有什么动静,立马前来汇报!” 她不确定君临衍要做些什么,但如果真的像她猜的那样,那将军府的动向就是重中之重……只希望君临衍当真是考虑周全了才好。 翌日早朝,半月未曾露面的君临衍破天荒的站在了上朝的路上,来往的官员有心想上去打听点情况,又担心他身上还留着瘟疫,来回思量间,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萧泊如先凑了上去,二人低声说着什么,片刻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拐弯口。 众大臣有点懵。 怎么这个四王爷病了一场,出来就跟皇帝面前的红人关系这么好了?还是说这位各方势力拉拢都不成的人,转投了四王爷麾下? 看不透。 有了这么一出,早朝时不少人都心不在焉,眼光不自觉的往萧泊如与君临衍身上飘,皇帝倒是高兴的很,议完事,特意将君临衍提了出来:“老四今日上朝,可是身子大好了?” 君临衍出列回禀,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脸色虽然看着不好,精神却是好的很:“回父皇,大好了。” “好了就好,小半月都没消息,朕等得都有些心慌。眼下瞧你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活动活动筋骨,若你有精力,就去给你二哥帮帮忙,免得他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连进宫请安的空都没有。” 现下谁不知道准备万寿节是个棘手的差事?贤妃自然也是晓得的,是以天天念叨着皇儿没空进宫,惹得皇帝没个安生,干脆就另指了人帮忙,可巧指的这个是君临衍罢了。 君临衍垂首应是,君临泽的脸色有些难看,原想站出来说不用,想了想还是将这念头压了下去。 下朝之后那些个上朝之前没有赶上来的大臣大多围了上来,想站队的有之,打探消息的有之,君临衍冷着脸应付了两三个,一抬头见东方厉含笑在前面等着自己,忙甩开身边的人,大跨步走到跟前:“将军。” 虽说势不如从前,但堂堂将军府还不是这些人可以惹得起的,后面跟着的人讪讪的止住了脚步,踌躇片刻便做鸟兽散了。 东方厉瞧着身边的人直乐,张口想要问清到底是什么情况——昨儿他忽然收到一封信,说是四王妃无恙,无须担心。还请他今日到四王府手谈一局什么的。 一抬头,君临泽与君临辉一前一后的从殿中走了出来。 “四弟!” 君临泽遥遥的唤了一声,君临衍扭头去看,片刻功夫二人已经走到了跟前,早晨时还阴云密布的脸这时候倒晴空万里起来了:“四弟这一连病了半月,做哥哥的也没能去看你,着实是惭愧,昨儿哥哥刚得了几坛好酒,不若晚上带到你府上,咱们好好品一品,权当哥哥赔不是了,如何?” 说话时脸上堆满了意欲不明的笑意,君临衍看了他两眼,欣然应允:“好啊,那弟弟就洒扫以待二位哥哥的大驾了。” 君临泽面上一闪而过的喜意自然是没逃过君临衍的眼睛,勾着唇角浅浅的笑了一下,折身与东方厉去了。君临泽与君临辉又寒暄了两句,借口公事繁忙,急匆匆的出宫了,君临辉愣愣的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 下了朝,殿中除了一两个照看的宫人,连烛火都暗了不少,可就是这样,越发的显得中间的那个位置高不可攀。 舅舅的话还在耳边: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一任皇帝不是踩着兄弟的尸骨爬上去的?就是他的父皇,当年也是设计害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才坐的上今天的位置! 君临泽想要将他当枪使,竟然还跟他提什么兄友弟恭?笑话! 这个位置是他的!迟早都是他的! 第53章 白莲花本莲 君临衍下了早朝,回府的时候发现东方幼仪不在,问了下人才知道,将军府差人将她接了去,说今日乃是老夫人的忌日,阖府小辈都要前去祭拜,又因着老夫人信佛,连墓都在靠近城外法华寺的地方,一来一回,估摸着明日方才能回来。 将军府那位二小姐对于他的小王妃的敌意,只要他没瞎自然看的出来,不过既然东方幼仪应了这个约,想来是有把握制住这些个污七糟八的事情,左右晚宴她不需要在场,君临衍想了想,命夜默差两个暗卫跟过去,便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事了。 法华寺说来也不远,只是出门就已经将近巳时,赶到时估摸着也该用午膳了,而后祭拜,到庙里进香,再想回去实在太赶,是以按照往年的惯例,都是在庙里借住一宿,第二天才回去。 东方幼仪以前就烦这样的出行,一大家子坐着马车慢慢腾腾的往目的地去,哪里有骑马来的畅快,更何况,现在身边还坐了个东方婷宜。 “姐姐你是不知道,这半个月来你音信全无,外面都传言说你和王爷染了劳什子瘟疫,妹妹出门听了点闲话,竟有人说整个王府都逃不过去了,担心死我了,可王府又不开门,妹妹只能日日敬佛,求得神明庇佑姐姐,可好,姐姐当真没事了!” 身边的女子眼里还含着星星点点的泪花,面上却笑得开心,任谁瞧过去都会觉得,她这是真心实意的在为自己考虑。东方幼仪勾着唇角浅浅的笑了一下,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漂亮话谁不会说?指不定那段时间如何盼着她早点到去了才好。这么长时间吃的亏还不够,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两句好话哄哄就找不到北了的东方幼仪? 街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顺着风飘进来,好坏将车厢内恼人的香粉味驱散了些,东方幼仪抬眼去看,不自觉的缓了神色。 帝京热闹,上一次这般坐着马车优哉游哉的穿过人群去给老夫人上香,还是上辈子出嫁之前的事了,算起来不过几年光景,现在想想却好似百年光阴。 东方婷宜见她不搭理自己,干干的笑了笑,垂下去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 之前她们买通一个灾民,将染病人用过的东西夹在东方幼仪的东西里,等了半个月,小贱人竟然没死成!命还真大! 姨娘说近期不宜动手,免得招人怀疑,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之前不过是因为君临衍都在她身边,这才一次又一次的逃过一劫,这次他不在,她倒是要看看,她的这位好姐姐如何能再救自己一命! 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东方婷宜又去倒了杯茶水,笑意盈盈的送到东方幼仪面前:“我瞧着姐姐一路上也没用什么东西,口渴了吧?这是今年的新茶,茶汤澄净,茶香清远,姐姐必定喜欢……啊!” 东方幼仪懒得与她虚与委蛇,抬腕挡了一下,刚想说不用,原本往她面前送来的茶碗一拐弯,竟往东方婷宜面前去了,溢出来的茶水溅到端茶碗的手上几滴,东方婷宜吃疼,剩下的茶全招呼到东方幼仪腿上去了! 虽然隔了布料,但天气渐热,衣衫早已换成了薄的,滚烫的茶水泼下去,饶是东方幼仪耐得住疼,也忍不住一咬牙。 东方婷宜的手红了一片,顾不上自己,拿着帕子就要去帮东方幼仪擦衣服,一边还红着眼眶道歉:“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也不知说的话是真是假,没拿帕子的那只手在东方幼仪烫伤的地方来来回回的按压,东方幼仪寒着脸一把抓过她的手:“你想死吗。” 能将即刻掐死她的念头忍下去已然不易,这人还不知死活的在面前蹦跶,当真是嫌命长了? 虽然是问句,从她口中吐出来却是万分的笃定,东方婷宜甚至觉得,只要她再有下一步动作,眼前的女人就能毫不在意的弄死自己,眼睛一眨,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滚了下来。 沈庄原本在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看过来时,就见着东方幼仪钳制了自家女儿的手,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冷了脸。 “幼仪,虽然你现在是王妃,但是宜儿到底是你的妹妹,她不过是给你倒杯茶,你不接也就算了,还撒了,现在怎么好冲她发起火来了?” 东方婷宜也不解释,只垂着头,眼泪一串一串儿的往下掉,东方幼仪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一扬手将她的胳膊甩到一边,理了理压出褶皱的衣角:“姨娘也知道我现在是王妃,那姨娘可知道,若要真追究起来,烫伤王妃可是死罪,我连句重话都没说,只是将她的手拿开,姨娘就这般急躁,不知道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呢?” 想来是没料到东方幼仪竟然会说这样的话,沈庄一时没了言语,东方婷宜也止住了哽咽,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默默地躲在角落里抹眼泪。被热水泼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估摸着定是被东方婷宜刚刚那几下搓破了皮。马车不大坐不了那么多人,云溪跟将军府的其他丫鬟婆子挤在后面的车里,现在也不能查看情况,也只能等到了目的地再说了。 偏过头倚着车壁想闭目养神,闭眼前好似看到车窗外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再去看时入眼的全是将军府的侍卫,东方幼仪没细想,拢着衣袖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 宴定在晚上,君临泽口中的美酒申时不到就送了过来,隔着泥封都能闻到醇厚的酒香,当真是好酒。 夜默不放心,几次三番的提醒自家主子,还是探探这酒到底有没有问题,君临衍但笑不语。 宴是他这个二哥起头的,酒是他这个二哥送来的,连地点都是他亲自定的,若要论起动手的可能,他才是那个最不可能动手的。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反而是他那个三皇兄君临辉最逃不了干系。 只是不知道他这个三哥,到底是作何打算呢? 第54章 遇刺 临近傍晚的时候下了一阵小雨,没一会儿就停了。晚上依旧是皓月当空,只是因着这阵雨,温度要比往日里要低上许多。 天擦黑,君临泽如约而至,一起带进来的还有一只蒙着黑布的铁笼,黑洞洞的,也瞧不出装了什么。 君临衍多看了两眼,君临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就莫要看了,这是我给弟妹带的见面礼,算起来,你大婚时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没正正经经的送一份礼,我听闻皇城中的贵女大多喜欢这些玩意儿,特意去弄了一只来,权当是给弟妹赔礼道歉了啊,哈哈。” 夜默在后面听得直撇嘴。 主子大婚时没送像样的礼来,现在巴巴儿捧一只孔雀来要给王妃赔礼,这是哪门子礼数? 君临衍笑了笑没搭话,这个点儿刚好君临辉也到了,倒真是来吃酒的,连下人都没带两个。三人寒暄了一会就往前厅去了,夜默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君临衍的袖子:“主子,这孔雀?” 君临衍脚步一顿,面上笑意微寒:“炖了。” 待到事情忙完,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东方幼仪拒绝了与其他女眷一起用餐的邀请,率先回了自己的客房,一撩裙摆——果不其然,被茶水烫出来的水泡被东方婷宜逐个按破了,流出来的血水将衣摆都污了一片,些许布料沾了血水黏在伤口上,都已经结了痂,若是想取下来,必是要连着结好的痂一同扯下来。 房中也没什么顺手的家伙,好在她习惯性的在身上放些常用的伤药,东方幼仪仔细打量了两眼,扬手猛地将黏在伤口上的衣服撕了下来。 云溪去打水给主子洗脸,一进门就瞧见这么一出,吓得手里的盆险些没端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跟前,话没说出口倒先红了眼睛:“主子,谁又欺负你了?” 她家主子膝盖往上红了一片,刚结好的痂又被扯了下来,瞧着血肉模糊的吓人,定是要留疤了的…… 怪不得她瞧着主子下午跪拜的时候动作有些迟缓,原来是因为这个。 定是来的路上她没跟在身边,二小姐又欺负主子了! 想到这,云溪起身就要往外去,东方幼仪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你干嘛?” “我找二小姐去!她又欺负您!” 以前在将军府也是,主儿明明是嫡女,每每受了气,都是她这个欺负人的先哭上,搞得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是她受的,偏偏许多人连带主子都吃这套,大多事都不了了之。现在主儿都嫁人了,贵为王妃,二小姐竟然还来这一套!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面前的丫头连带着耳朵尖儿都红了起来。东方幼仪瞧着好笑,稍稍用力将人拉到身边来:“放心,没人欺负的了我,你看看水还是不是热的?我要清理伤口,不然真要留疤了。” 欺负她?不可能的。 云溪依言去将水端了过来,红着眼睛给东方幼仪清理了伤口,撒了伤药,又里里外外的找纱布,转了一辆圈儿没寻到,索性将自己的手绢儿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缠在了伤口上面:“主子你先忍忍,明日回去了咱么就换。” 那副神情,简直比自己受了伤还要难过。东方幼仪笑着点点头,随意用了些东西,就上床睡了。 法华寺在山上,周遭树木葱翠,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听到虫鸣声,混着庙里特有的烟火气息,莫名的叫人心安。 东方幼仪虽然不似刚重生那会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可到底还是浅眠,后半夜的时候忽然被梁上的声响惊醒,细听过去像是只猫儿路过一般。 东方幼仪屏气凝神,暗自摸到压在枕头下的匕首——这庙里没有什么猫。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不知从何处飘起一阵甜腻的香气,初闻像极了混着各色花草熬制的糖稀,回味却有一股独属于血的腥味。东方幼仪冷哼了一声,身子不动,枕头下的手却攥紧了匕首。 估摸着屋里的人都已经睡死了,梁上的人轻悄悄的翻身下来,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想来是事先探查过,没有朝一旁的耳房去,直奔主卧而来。 东方幼仪计算着距离,来人长剑出鞘的寒意激的她脊梁骨发寒,捏着匕首的手越加用力。 五步、四步、三步…… 然而没等她做出反应,窗外忽的射进来一支箭,带着月夜里独有的寒气倏忽而至,堪堪擦着刺客的身子飞过去,牢牢的钉在了床头。 逐渐淡去的甜腻气息中又多了些许腥甜。东方幼仪太阳穴一跳。 又是谁? 屋里的刺客显然也被惊到了,扭头去查看,不曾想一回头就瞧见另外一支箭接踵而至,气势比之上一支毫不逊色,直扑面门而来,忙抽身闪躲。 辗转腾挪间,外面那位已经进屋来了,穿着一身将军府的侍卫常服,屋里黑也看不清长什么样,手里还提着把长弓,进来之后另外一只手已经放在了佩剑上。 先进来的这位是东方婷宜送来的,后来的这又是哪方势力? 正思量,先来的刺客见势不妙,举剑虚晃一招直奔床榻而来,虽看不清面容,杀意却有如实质,眼看着寒意就到身后了,东方幼仪就势一滚到一边。 那人许是没料到中了特制迷药的人竟然还能醒着,还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微微一愣,东方幼仪掐准了时机,手中匕首飞快划过那人脖颈,只听见两道利器划过皮肉的声响同时响起,下一刻温热的鲜血就喷洒在了脸上。 一刀在脖颈,一剑直中心脏,刺客没来得及挣扎就没了动静,后进房间的那人提着剑,站在床前一言不发。 东方幼仪捏着匕首,亦一动不动。 虽然已经在心底操演了十数遍,可这也算是她前世今生唯一一次拿起刀来为了杀人而杀人,她现在手有些发软,可床前的人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她不能松懈。 有山风从大开的门外窜进来,将屋里甜腻的气息尽数吹散了,耳房里的云溪许是受了冷,嘟囔了一句什么又翻身睡去了。原本该是冷的时候,东方幼仪却出了满身的汗,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忽然开口道: “你不记得我了吗?” 第55章 着火 说话人的声音闷闷的,不高兴的模样,黑夜里听着,竟让东方幼仪听出一种股诡异的、孩童委屈置气的味道来。 “……小乞丐?” 踌躇半天,东方幼仪才试探着叫出这个名字来,那人点了点头,纵使看不清神情,也能察觉出他脸上的笑意来:“王妃姐姐,你还记得我!” 东方幼仪打量着眼前半大的孩子。 她倒不是不记得这孩子,只是之前她将小乞丐交给爹爹时,知道他是有点功夫底子的,今日瞧着他这箭术,怕是寻常同年的世家子弟都比不上,变化有点大,她有些不敢认。 刚刚一直绷着神经没感觉,现下一放松才发现杀那名刺客时躲闪不及,手臂被划了一道,倒也不深,估摸着是伤到了筋脉,疼的很。 小乞丐还想再说些什么,话没出口忽的一转身,冷呵道:“谁?” 门外没人应声,倒是顺着门口平地吹进来一阵山风,风过之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两个人,一人黑衣黑袍,黑布蒙面,典型的刺客装扮,另外一人倒是扎眼的很,身材颀长,带着纱笠,一身正红的袍子,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半边身子晾在月光下,远远看去像是只睡醒了的妖精,站在半明半暗的地带择人而噬。 “你们是谁?” 小乞丐下意识的挡在了东方幼仪的面前,警惕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红衣男子闲庭信步似得走了进来,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抿又嫌弃的啐了一口,一抬头见小乞丐还拔剑指着自己,止不住的轻笑:“莫慌,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结果话一出口面前的孩子更紧张了,那男子笑的越加轻快:“我啊,是来请你的王妃姐姐去做客的。” 亏得他事情处理的快,提前不少来玥国,否则岂不是要错过今日的好戏了。 来人身上虽然威慑力十足,独独没有杀意,东方幼仪打量了片刻,起身伸手将小乞丐拉到了一边:“莫要说笑,阁下有什么事大可明日到王府细说,何必深夜造访,辱了你我的名声。” 深更半夜跑人家女子的屋里,这种情况,百姓口中一般称之为采花贼。 那男子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依旧是笑着,前一刻还坐在桌边,下一刻就到了她的跟前,长臂一揽将人揽进怀里,而后一阵风一般的掠出了屋子。 长空皓月,寺庙里寂静无声。站在树梢上看风景确实别有一番趣味,东方幼仪却没有哪个心思去欣赏:“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半夜将堂堂四王妃掳走,这算是对四王府和将军府的挑衅还是侮辱? “放心,只是请你去做客而已……你许便跟我走,不许我便掳你走,顺便杀了你屋里的两个小朋友。” 威胁的话这般笑着说出来,莫名叫人觉得入骨的寒意。东方幼仪怒视着眼前人,却终究没有在开口反驳,那人见东方幼仪闭了嘴,心情大好一般,连笑声都比刚刚爽朗了许多:“走,带你去处理伤口。” 君临泽送来了三坛酒,差不多也就一人一坛,君临衍酒量不佳,喝到一半去吐了一轮,回来继续,结果两杯酒没下去,忽然扶着酒案倒了下去,顿了片刻,又挖心挖肺的呕起血来,吐出来的血将就近的君临泽衣袍染得血迹斑斑,骇的他连声招呼:“传御医!快传御医!” 一帮人七手八脚的将君临衍抬进屋子,传话的传话,请太医的请太医,一直忙到天光大亮才安生,夜默担忧的看了眼刚服了药睡下的君临衍,转过身来面色森寒:“一人五十鞭,自己去营里领罚!” 昨日小王妃被将军府的人接去祭拜老夫人,今儿一早却传来王妃不知所踪的消息,派过去的两个人被调虎离山儿不自知,回去的时候客房的大火都已经快顺着风势绵延到偏殿去了,不单如此,连跟着王妃去的云溪也不见了踪影,这事儿若是被主子知道,还不得翻天了! 乔一听闻昨夜王府闹了一宿,赶着人都散光了前来瞧瞧这个不要命的家伙,一进门就看见夜默黑着脸在门口琢磨着什么事,笑着招呼:“想哪家的小姑娘呢?” 夜默初识乔一的时候觉得这人乃是翩翩君子,仙风道骨不沾半点人间烟火,熟了之后才知道仙风道骨的皮囊下都装了些什么性子的人,往日里听见他说这些,都是直接转身走人的,今日却黑着脸停了下来:“先生可忙?” 乔一摇着扇子笑:“忙~很忙的。” 钱庄的新来了个掌柜的,账还没盘,江南新来了一批布料还没验,江北的新茶也到了,零零总总,够他跑上几日的了。 然而夜默压根没察觉他的一脸无奈,顿了顿兀自说了起来:“先生若是不忙,就去帮我家主子一个忙吧。昨日我家王妃去祭祖,借宿在法华寺,夜里客房起火,王妃连同一起的丫鬟都失踪了,昨日我家主子多食了一颗药,情况比预期的要严重得多,眼下是万万不能过度操持的,还望先生务必相助。” 算起来认识夜默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一次性跟自己说这么多话的,但现在乔一顾不上调侃夜默,面上的戏谑之色也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将军府每年给老夫人祭拜之后借宿法华寺这是惯例,寺里年年也都会在这日关闭山门,后来老将军觉得不妥这才罢了,但是当日晚上不留客了,怕的就是出现这般岔子。 能绕过将军府的侍卫,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掳走,并一把火烧了客房的,身手定然不俗。 昨儿夜里二皇子三皇子都被绊住了脚,天色将明才回府,不该是他们动的手脚才是……还是说,到王府的这一聚只是幌子,他们其中一人的真正目的在于小王妃? “东方将军那边怎么说?” “已经派人搜了。” “你看着你家主子,我先出去探探消息,等我回来之后再同他说……记得管好下人的嘴!” 第56章 她死了,我杀的! 淑云阁,东方婷宜恨不得关上门来仰天大笑几声来抒发一下心中的喜悦。 东方幼仪这个小贱人死了! 这个一直挡在她前面,夺了所有她喜爱的东西的人,终于死了! 她死了将军府就只剩她东方婷宜一个子嗣,血统不纯又怎么样?她就是嫡女!甚至是比寻常人家嫡女身份还要尊贵的人! 以后她的婚事就是她去挑别人,再容不得旁人对她挑三拣四了! 沈庄进来的时候瞧见自家女儿坐在榻上发呆,端着茶碗也不知道喝一口,手腕还微微发抖,还以为她还在想早上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有些心疼:“宜儿,莫怕,都过去了。” 昨儿夜里风大,一间客房着火连着周遭的都烧了起来,累得他们在大殿中站了半宿,天亮的时候总算是将火尽数灭了去,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东方幼仪主仆并一名侍卫都不见了踪影。 前前后后绕着庙里寻了两圈都没寻到人,倒是有侍卫在客房的废墟中发现了一具烧焦了的尸体,愣头愣脑的扛过来往地上一扔,尸体的头扭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正朝着东方婷宜的方向,面容狰狞,连沈庄都吓了一跳,更不要提东方婷宜,当场就软了腿,若不是身边有丫鬟扶着,险些没坐地上去。 回府之后,东方婷宜也只是朝东方厉行了个礼就匆匆回房了,她放心不下过来瞧瞧,这么一看,果然是吓着了。 东方婷宜却好似没听见一般,依旧盯着虚空的某一处愣神,面上似笑非笑,怪异得很。 沈庄有些慌:“宜儿?宜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姨娘啊?” 一边唤,一边伸手去拉东方婷宜的手。东方婷宜好似这时才发觉身边多了个人一般,转过视线来冷冷的看了她片刻,忽的眯着眼笑了起来:“姨娘,东方幼仪死了!” 见沈庄不明所以,东方婷宜放下茶碗,反握住了沈庄的手又道:“东方幼仪,她死了!” 握在一起的手用力过度,指节都微微发白,修长的指甲掐进肉里,没一会儿就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印子。 沈庄吃疼皱眉,却忍着没有甩开她:“莫要胡说,你爹爹已经派人出去搜了,相信过不了多久,王妃就能……”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去:“不会,她死了!” 东方婷宜笑的诡秘:“我杀的。” 美人巷的客栈内,东方幼仪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客房里的摆设。 寻常的客栈她也不是没去过,大多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布局大差不差,这间倒是别致,面积虽然算不上大,里面的各项用度却是比外面别的地方好上不少,要么住宿的主人长居在这儿,屋里摆设都是自己置换的,要么就是这客栈就是人家的。 转悠了一圈没寻到什么感兴趣的事物,东方幼仪干脆支着下巴看鱼缸里的鱼儿。这块儿地势偏僻,前面来来往往也没什么人,东方幼仪看了一会儿有些犯困,正昏昏沉沉间,猛然察觉有道视线在盯着自己,背脊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来:“谁?” 尹画楼正瞧着她打瞌睡好笑,见她醒了,也不藏着掖着,无声的笑变成了有声:“困就去睡,忍着作甚?本公子又不会趁机占你的便宜。” 昨儿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倒还真没休息好。东方幼仪搭着眼皮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如此,就请公子出去等着吧。” 既是请她来做客,自然是主随客便,况且她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尹画楼诧异的看了她两眼才反应过来,当下笑出了声。 有趣,当真是个有趣的。 “睡醒了拉床头的一只铃铛,我在隔壁,听得见。” 说着出了门,没两步远就听身后响起了清脆的铃声,只以为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房里,却只见着东方幼仪盘腿坐在床上,捏着铃铛把玩,一脸新奇的模样。 抬头见他又折回身,东方幼仪讪讪的笑了笑:“对不住,瞧着铃铛好看,没忍住。” 铃铛当真是好看,约莫指甲盖儿大,细细巧巧的一串儿,用红线栓了挂在床头,一碰便细细的响,好听的很。 床上女子微微笑着,一脸无辜的模样,像极了他自己耍赖时的模样。 尹画楼难得吃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出了房门随手关上门,捂着脸无声的笑。 好啊,好一只小狐狸! 东方厉差人将法华寺周遭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莫说东方幼仪,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转头又调了一队亲卫来,命人在城外等着,自己火急火燎的就进宫请旨去了——若有军队想要进皇城,无论人数必须得皇帝首肯才行。 皇帝正拉着萧泊如下棋。 朝中党派良多,除之不尽,许多时候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要被处处制肘,是以他需要的是完全效忠于他的臣子。 萧泊如该是其中一个。 可昨日他听闻,萧泊如同老四一路说说笑笑的上了早朝,虽说老四眼下也翻不出什么波浪出来,但有些事,不得不防。 “此次万寿节,燕南进贡了一匹宝马,说是千里良驹,爱卿可曾去见过了?” 萧泊如落下一子,敛眸道:“进城时微臣远远的看过一眼,没看真切,不过既然是贡品,定然是错不了的。” 万寿节交由君临泽操办,各国使节自然也是由他接待,是以各国的贡品,该了如指掌的是二皇子君临泽,他若是什么都知道了,平白惹人猜忌。 皇帝嗯了一声,盯着棋盘瞧了半天才落子:“前朝宏顺年间,孝帝也曾得过一匹宝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孝帝薨后,这马儿竟哀鸣不止,绝食数日而亡,不知道朕此次能不能得到这般良驹呢?” 说这话棋子也不落下,只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萧泊如心下一惊,忙扔了棋子伏跪倒一边:“臣誓死效忠皇上!” 皇帝不言语,把玩着手里的棋子打量了半天方才开口道:“得了,起来吧。” 萧泊如应喏,直起背想说些什么,还没站起来东方厉就从外面大刺刺的闯了进来,鬓角全是汗,到跟前二话不说就地一跪:“求陛下救救我家……救救四王妃!” 第57章 信物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梦里纷纷扰扰全是人脸。东方婷宜与沈庄声嘶力竭的指责着她的种种不是,项麟一干人等只在旁边远远的看着,面上的漠然看的人心凉,前世的她一席薄衫跪坐在雪地上,冻的嘴唇发紫,祈求路过的人救救自己,那人厌烦的一甩手,转过来竟然是君临衍的脸,惊得她话都说不出来,一睁眼,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那红衣男子果然不在,东方幼仪坐起身来擦了擦额角的汗,瞧着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翻身下床准备回府——她这么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一天,指不定爹爹要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还没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来人依旧是一袭红杉,脑袋上扣了一顶纱笠,隐隐绰绰的只能看见个轮廓,然而纵使看不到脸,也叫人觉得,这纱笠后面的脸必定妍丽不可方物。 “醒了,饿了吧。” 来人开门瞧见她,似乎笑了一下,折身拍了拍手,门外长廊的拐角就冒出了三五个婢子,捧着托盘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动作之快,叫人咋舌,那男子好似习以为常,兀自推门而入,在桌前坐了下来,顺手拍了拍旁边的凳子。 昨晚用的少,今儿又睡了这大半天,倒还真有些饿了,东方幼仪瞥了他一眼,倒也不客气,迈步走到他对面,坐下就开始吃了起来。 王室之人,吃饭也讲究个规矩,夹菜要不疾不徐,吃饭要细嚼慢咽,喝汤不能发出声音,连汤匙与汤碗的碰撞也是不许有的。前世最后那两年,哪天能饱饱的吃上一顿简直比过年还要高兴,东方幼仪早已练就一身又快又不失礼仪的吃饭方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桌上的菜就被用的七七八八了。 寻常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哪一个吃的饭不是少之又少,纵使再能吃,在外人面前总是要装一下的,像这种用风卷残云,却又叫人挑不出错处来的吃饭方式倒真是少见的很,尹画楼楞了一下,差点没笑出声。 有趣,着实有趣。 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东方幼仪看了对面的人一眼:“阁下到底是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昨儿这人将她带到这房间里,没等她问话就出去了,要说这人恰巧就在将军府祭拜前一日借宿在法华寺,又恰巧在那天夜里出去散步,顺便救了她这样的事,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尹画楼眉眼含笑,懒懒的倚在椅子的靠背上,道:“那依王妃来看,我这是有什么事呢?” 此前想要将她掳回来,是想将治疗瘟疫的方子弄到手,可现在他忽然不想这么做了。 东方幼仪皱眉:“还请公子明示。” 为名,他大可以救了她之后就去王府或者将军府邀功,总比将她掳过来来得快;为利,看这人的穿着打扮,也是家境殷实,没必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干这勾当;美人就更不用说了,刚刚那几个婢子就容貌不俗,一般小官宦家庭也养不出这样的姑娘。 既不为名不为利,亦不为美色,他们二人素未谋面,她如何知晓他的打算? 对面的男子轻笑了一声,忽然坐直了身子:“王妃莫要多想,我呢,不为名亦不为利,请王妃来做客,就是想与王妃做个朋友。” 自打嫁与君临衍之后,东方幼仪就深居浅出,除了上次的义诊,人们口中传的最多的无非就是她出嫁之前的那些荒唐言行,她可不认为,会有人奔着这些巴巴儿跑来要跟她交朋友,是以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个道理,我倒是晓得,可若公子诚信交友,又整日以纱覆面,是不是有失礼数?” 脸都不认识,做劳什子朋友。 对面男子愣了一下,隔着纱帘隐隐绰绰的看不清表情,半晌之后他道:“……王妃有所不知,我家有家规,瞧了我们华家人脸的,男则娶女则嫁,王妃确定要看?” 一本正经的感觉,也不知真假,东方幼仪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笑意,毫不客气的赏了个白眼,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假模假式的一拱手:“昨日多亏公子帮忙,日后有难,尽管开口,东方幼仪定竭力帮助。只今日出来的够久了,也该回府了,就此别过。” 说罢迈步往门口去,刚出门就察觉身后一阵细碎的风声,下意识的伸手一挡——铃铛? 被扔过来的这串铃铛与床前挂着的那串相仿,只制作更精良了些,不晓得用的什么材料,日光下瞧着,竟隐隐露出丝丝紫光,稀奇的是一串儿铃铛都是哑铃,相撞的时候有一种奇特地、低沉地声响。 “小玩意儿,王妃戴着玩儿。我叫华楼,王妃可莫要忘了。” 不知何时来到近前的红衣男子倚着门,懒洋洋的说着。这人似乎何时何地都是在笑着,隔着面纱,也能想象的到他上扬的唇角。 细看去铃铛上都绘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东方幼仪刚想问一下是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云溪的声音:“王妃,你没事吧?” 一回头就瞧见云溪从长廊拐角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小乞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回头想再找那红衣男子,房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回到王府的时候,恰巧东方厉也在,正寒着脸坐在上座一言不发,依照东方幼仪这么多年来对于老爷子的了解,估摸着下一刻他就能从椅子上蹦起来,操着剑把惹着他的人大卸八块,忙唤了一声,快步走到厅内,将正在老爷子面前说些什么的夜默给挡了下去。 不待她站稳,老爷子东方厉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跟前,先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确定没受什么伤之后,瞪着眼唬:“你跑哪儿去了!” 早上他进宫面圣,想让皇帝准许他带亲兵搜城,谁成想被皇帝一句话给驳了回来:“国外使节甚多,不宜。” 劳什子国外使节!他闺女现在生死未卜,还不准他增派人手找了? 还准备再争取一下,可萧泊如三两句话就将他打发了出来,说好了他有办法,可眼下聚在四王府又如何?他这个好姑爷躺床上只剩半条命了,帮不上忙,你说他急不急? 东方幼仪腆着脸笑,扯了个由头把昨晚的事糊弄过去,好一会儿才将老爷子的气消了些许,见他寻思着要去找雇刺客的贼人,也没拦着,待到人走了才折回身问夜默:“王爷呢?” 就算不是真的夫妻,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好歹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怎么回来就只瞧见爹爹他老人家着急上火,君临衍连个面都没露。 夜默为难的看了她两眼,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自家主子的身子:“回王妃……主子他多食了一颗药,眼下还昏迷着呢!” 第58章 隔岸观火 此前她研制的毒药,无非就是让人嗜睡梦魇,后期严重了才会诱发癔症,多食了一颗不过是让癔症发作的更快一些而已,哪里会让人昏迷不醒?莫不是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人又着了谁的道? 东方幼仪猛地放下手中的茶碗,疾步往卧房去。 府上的医师还在,见她进来忙叩首行礼。卧房里弥漫着浓浓的草药苦涩气息,君临衍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东方幼仪寒着脸走到跟前,二话不说抓起一只手就开始把脉,片刻之后面色更加难看:“王爷昨夜吃了些什么?” 夜默踌躇了一下,道:“昨晚二皇子与三皇子来府上做客,除了府上准备的酒菜,主子就喝了些酒。” 昨夜夜宴,吃食都是本府家奴自行准备,宴会开始前他都着人仔细查验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有酒是二皇子带来的,只是奇怪的是三人喝了都没事,独独主子一人中了毒。 东方幼仪将君临衍的手塞进被子里,扭头道:“那酒还有吗?拿来给我看看。” 夜默点头,折身出去了。东方幼仪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恨不得就仍由他这么去了。 前阵子她在药房捣鼓的时候君临衍撞见过一次,还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拉着她问了许多药理知识,其中有一味毒叫千日醉,服毒之人便像喝醉了一般沉睡不醒,倒也不是什么剧毒,只是若长久未解,会致使体内脏腑衰竭而毙命。 眼下显而易见是有人在吃食里动了手脚,下的还就是这种毒药。 君临衍在下一盘大棋她知道,可眼下时局纷乱人心浮动,他竟然就这么大刺刺的任由旁人给自己下了毒,怎么没吃死他! 真是不知死活! 万寿节将近,礼部越发的忙了,君临泽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已经错过了饭点,回宫路上顺带着往四王府拐了一遭。 昨日那酒是南方小国进贡的,皇帝过了一趟眼,顺手就赏了他三五坛,出了宫二话没说他就送了三坛来四王府,经手的只有殿中的一个太监——老三在他殿中安插的眼睛。 在宫中求生存,谁在谁那里没个一两只眼睛?放在无足轻重的位置上看着就行了,只是他没料到,这次老三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大,下的毒烈到险些让人当场丧命! 虽说他也想让君临衍死,但不是这时候。且不说他还没正式受封皇储,君临衍一死,难免会落人口舌,得一个手足相残的名声,就是他后面那两个刚刚成年、虎视眈眈的弟弟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他还想着有人能与他们相制衡。 君临衍躺在床上面色灰白,屋里弥漫的苦涩气息直冲脑门,东方幼仪捧着本书坐在桌前,面前还放了些小盒子,见他进来放下书本,迎了上来。 昨儿总共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四王爷中毒,一件是法华寺大火,四王妃不知所踪,眼下传言里不知死活的四王妃竟然好端端的站在眼前,要说不惊讶,假的,然而眼下他没那么多心思去深究东方幼仪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四弟如何了?” 东方幼仪瞥了床上的人一眼,转过头来堪堪苦涩一笑:“还是没有醒,大夫说王爷本就体弱,现下只能用老参吊着,若是这两日还不醒,这辈子怕是都醒不来了。” 许是见她面上的愁苦不似作假,君临泽默然了片刻,坐了一会儿又叮嘱了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瞧着马车踏着夕阳的余晖一路往皇城去,一个拐弯消失不见了,夜默才从屋顶上翻身下来,颇为不解:“王妃为何要这么说?” 昨晚剩下的酒水不知被谁偷了去,好在他昨日留了个心眼,将主子用过的杯子留了下来。分明小王妃查探过酒水之后就为主子施了针,汤药也喝了两副,虽说主子还没醒,但是气色却好了许多,可为什么要往主子脸上倒那么多女儿家用的香粉? 东方幼仪擦了擦眼角的泪,没好气的朝屋里白了一眼:“这不就是你主子想的!” 但从杯子里残存得气味来看,根本看不出是杯中涂了毒药,还是酒中被投了毒,但无论哪种,君临衍必定是知道的。 千日醉不致命,她给的会使人癔症的毒也不致命,但是二者相撞,毒性相克却不相互抵消,吐血都是轻的,他倒也敢吃下去! 临秋阁,君临辉面无表情的擦拭着一只匕首,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殿中点着的蜡烛光投到匕首上,反射回来便是令人脊骨发寒的杀意。 底下跪着的人面色如土,求饶的话都不敢出口,就那么跪在那里,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匕首,好似稍一松懈,下一刻那匕首就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一般。 许久,君临辉终于开口:“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下的毒分明是千日醉,那毒是他花重金买回来的,也在旁人身上试过药,与卖药之人所说无二,怎么会出现君临衍当场呕血的情况? 还是说他那个好皇兄知晓了他的打算,中途动了手脚,换了更加厉害的毒进去,回头想要反咬一口? 底下的人冒了一脑门的冷汗,闻言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答到:“奴才不敢对主子扯谎,奴才放进去的确实是主子给的药啊!” 事关重大,从宫里到四王府,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的将酒护着,期间没有半个人接近过,他哪里能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了这情况了? 君临辉不搭话,随手将擦匕首的布扔到一边,抓着匕首在眼前细细的打量,下一秒匕首就从他手中飞了出去,直直的插进了底下人的脑袋,那人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这么没了声响。 熏香中沾染了淡淡的血腥气,诱的人心底的那种小兽张牙舞爪的想要破笼而出。 想着自己筹谋许久竟然被人当枪使了,君临辉面上的寒意更重了几分,扬手一挥,桌上的茶碗撞到一旁的梁柱,顷刻间四分五裂。 殿外走进来一人,路过尸体的时候顿了一下,弯腰将插在那人脑袋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在手中掂量了两下,一声轻笑:“果然好武器,可惜脏了。” 君临辉抬头见他,身上的煞气稍稍淡了些许,眼底的阴鸷却挥之不去,也不起身迎一下,只在原地坐着道:“萧先生,依你所见,本宫下一步该如何?” 来人走了几步将匕首放到君临辉面前的桌上,又到他对面坐下,顺便给自己倒了碗茶水,抿了两口才不疾不徐的一笑:“隔岸观火,以静制动。” 第59章 怪病 “先生可真会说笑,本宫听从先生的建议,眼下这火都要烧到身上了,先生竟然还让本宫等着。还是说先生原本就不打算帮本宫?” 君临辉皮笑肉不笑,说到后面周身杀意四起,来人瞥了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一只竹管抛了过去:“急什么?昨晚消息一传来我便派人去查了,所得消息就在这里,你看了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纸张不大,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着些什么,君临辉似笑非笑的仔细看了,抬起头来时浑身煞气锐减,冲着对面拱手喜道:“先生真乃福将!” ======== 最近将军府倒是热闹的紧,昨儿传出嫡女王妃祭拜失踪的消息,今儿一大早又开始满城请大夫,听说是二小姐病了,也不知道是哪儿不舒服,惹得满城都不消停,街头巷尾的人多了茶余饭后嚼舌根的话题,将军府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淑云阁,新请来的大夫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从里面跑出来,顾不上跟候在外面的沈庄客套,拎着药箱黑着脸就往外走,沈庄有心想要拦一下,一转脸就听屋里一阵稀里哗啦的瓷器声响,急的直跳脚:“宜儿,你别急,姨娘这就再去为你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 屋里没人搭话,只传来一阵阵的呜咽,沈庄回头见下人还在自己身边围着,当即黑了脸:“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片刻终于有人上前道:“夫人,城里但凡能请到的、有点名望的大夫都请了,都被小姐给……其他的要么出诊了,要么就是名不见经传,不敢给小姐请啊。” 天晓得屋里这位一上午赶走多少位大夫了,请人的是他们,回头赔不是的还是他们,一早上把脸都笑僵了,还落不得一个好字。 屋里哭声更大了些,沈庄急的跺脚:“一群废物!府里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去!去出诊的那些大夫家前候着,一回来立马请回来!” 周遭小厮领命去了,有丫鬟捧了些餐食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沈庄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接过食盒进了屋里,小心翼翼避过地上四溅的瓷器碎片,待到里屋,又软了腔调:“宜儿,稍微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看大夫不是?” 早晨她还没起床,就听淑云阁这边的丫鬟来报说,二小姐生了怪病,早上起来脸上生了不少红斑不说,仔细瞧着还有些口眼歪斜,甚是吓人。 宜儿素来爱惜容貌,她自然是知晓,眼下生了这般怪病哪里能接受的了,偏生请回来的大夫把脉都瞧不出个所以然出来,是以就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东方婷宜把屋里能摔的都摔了,自己也累的够呛,跌坐在床前魔怔般的举着一方镜子,口中喃喃自语:“假的,都是假的……” 沈庄瞧着心疼,掀开珠帘想要进来,然而手还没碰到珠帘就被东方婷宜察觉,失控的大喊:“别进来!不许进来!不许……” 顺手又将手里的镜子砸了出去。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两日她借口被吓着,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房里没出门,饮食照常,没什么别的差池。 还是说有人偷偷投了毒? 不,不可能!这里是将军府,谁有那个胆子?况且谁又有心思来对付她?她死了谁能得到好处? 好处……东方幼仪!对!是东方幼仪!她死了她就是将军府唯一的血亲!一定是她! “姨娘,是东方幼仪她害我!一定是她,你信我姨娘!” 眼前的姑娘吊着眉角瞧着自己,往日里如一汪清泉般的眼睛布满血丝,配着脸上遍布的红斑,瞧着甚是吓人,沈庄心下不忍,别过脸端起一碗粥送到跟前:“宜儿,好歹吃点吧,不管谁害你,咱们总先要把病治好不是?” 粥碗没到跟前就被东方婷宜挥了出去,泼出来的吃食溅出老远:“你不信我?连你都不信我!啊……” 过几日便是端午,云溪一早陪府上丫头出去买打络子的丝线,听市集上的人议论东方幼仪的事,回来当成笑话说给东方幼仪听,说了半天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一转脸竟见自家主子一脸云淡风的模样,半点都不惊讶,不由得有些奇怪:“主子,你知道这事儿?” 不该啊,从法华寺回来,主子就一直没出过门,到哪里去做手脚去? 东方幼仪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手下动作加快,三下五除二的收了个尾,咬断丝线,随手将手中的荷包扔到云溪怀里:“有功夫瞎猜,倒不如做点事,快端午了,照着这样子做些荷包,府上下人一人发一个吧。” 早说过她欺负不了她,偏有些人不知好歹上赶着被收拾,她又能怎么办。 入了五月蛇虫颇多,做些个五毒荷包,塞些驱蚊虫的草药发给府中的下人,一来瞧着整整齐齐,心里舒爽,二来还能驱蚊虫,一举两得。 云溪接过香囊嘻嘻笑了笑,折身出屋找别的婢子商议去了,东方幼仪一边将丝线归整好,一边理着连日来纷杂的思绪。 她原以为君临衍找他讨毒药,是想让自己与皇帝同时中毒,再设计祸水东引,届时倒霉的不是二皇子就是三皇子,但是眼下看来该是他知晓了他这两位哥哥中有人耐不住性子想要动手,干脆将计就计来发大的,引得二人相互猜忌。 可这二人从前便是表面兄弟,就是猜忌更深,也不过是平日里见面互掐的严重些而已,不过皮毛,伤不到筋骨,君临衍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还是说他设的局比她想的更大,此番将计就计让自己中毒,只是想把自己从局中摘出来? 好像也不对。若真是将计就计,那就相当于将宝完全压在了她的身上,且不说她能不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单是那天晚上万一她出了事,怕是他君临衍也活不长久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凭她对他的了解,他不该是这么莽撞的人才对。 许是思绪杂乱,手中的丝线是怎么都整理不好,东方幼仪绕了两圈没了兴致,索性往旁边一推,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出来,就听屋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娘……” 第60章 野猫儿 东方幼仪急忙起身走到床前,奈何刚刚那句话好似是他的梦呓一般,任凭她怎么唤,床上的人再无动静。 莫不是她听错了? 然而还未等东方幼仪转身,床上的人忽然猛烈的咳了起来,整个人蜷成一团,呕出来的血染红了衣襟,越发衬的面色煞白。 来不及多想,探手从随身带着的针包里取出几根银针,手起针落,三五根针下去之后,君临衍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只面色仍旧白的吓人。 有下人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趁着等药凉的空,东方幼仪又扎了几针,撤下来时药的温度刚好,东方幼仪轻车熟路的端起药碗来给君临衍喂药。 这两中毒混在一起,在旁人看来难解,于她却不算是难事,只是解药里那味独龙草甚是难求,夜默跑遍了帝京也没碰见几株,亏得她有收藏草药的习惯,还存有两株,否则君临衍这条命可就难说了。 床上的人牙关紧闭,喂进去的药原封不动的又吐了出来,枕巾上的血迹沾上褐色的药液,说不出的诡异。 眼看着碗里的药只剩一半,夜默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东方幼仪迟疑了片刻,含了一口药,对准君临衍的嘴巴,撬开牙关缓缓的渡了过去。 医者无性医者无性,阿弥陀佛…… ========== 酉时三刻,宫门前已经没什么人走动,西坠的太阳将最后的余光投到城墙上,狭长的甬道里拉出大片的阴影,铜钟响了三下,宫门应声而闭,整个皇宫转瞬间变成一座封闭的囚笼,将千万人封死在里面。 或者说,即使开着门,它亦是一座可进不可出的死牢。 楚婉清斜斜的倚在皇帝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戏——皇帝最近迷上了听戏,自己养了一班子戏子不说,兴致来了还能自己唱上两句。 今儿演的是一出折子戏,讲的是穷书生与富家小姐一见钟情的戏码,戏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眉眼含春,楚婉清的心思却早早的飞越了宫墙,到了四王府里。 自祭奠仪式之后,君临衍对她生疏了不少,她却不能如他一般疏远起来,昨儿听闻他险些丧命,唬的她险些不顾礼仪擅自离宫,好在最后关头忍了下来。眼下派去的人还没传来消息,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台上的人唱‘桃林初见,粉面颜色鲜,和羞掩面……’ 恍惚见好似又回到了选秀那年,她刚入宫没多久就传来爹娘遇害的消息。在这次利益交换里,身为秀女没了母族的支撑,在宫里就一文不值,选秀还没开始,大家就默认了她落选的命运,变着法儿的欺辱于她。 那日她被罚去拔院子里的草,回来晚了,错过了午膳,问了嬷嬷两句还被抢白了一通,气的躲在花丛里哭,君临衍也是这般从树后面冒出来,目光平和的送过来一方帕子,他说:别哭。 台上一阵锣鼓急响,似有好戏开锣。楚婉清瞄了一眼,恰巧看到上面的人拉拉扯扯做生死离别状,看得人莫名心烦,微微蹙眉直起身子,端起一旁的茶碗抿了口茶水,一抬头就瞧见皇帝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爱妃不喜欢?” 若换成其他妃子,怕是一个个抢着答喜欢,偏楚婉清放下茶碗擦了擦嘴角,连个眼神都懒得赏给台上一般:“这出戏臣妾就是不看,也猜得到下面演什么,无非就是穷书生发愤图强考取功名,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混了个赐婚,衣锦还乡,舍了糟糠之妻的戏码,有什么好看的。” 未出阁时市面上常有这种话本子卖,初看时新鲜,看多了也就乏味了。 皇帝微微笑了笑,眼底神色莫名:“爱妃甚是聪慧。” 楚婉清别过头嗤笑了一声,忽然想到乘着皇帝心情好,能不能请个恩着人去四王府光明正大的探视一回,一回头恰巧皇帝身边的贴身公公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一弯腰:“陛下,娘娘,该用晚膳了。” 台上的戏子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下去,锣鼓亦哑了嗓子。皇帝冲手下的公公点了点头,起身就往外走,楚婉清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罢了,再找机会说吧。 夜色寂寥,君逸批完手头最后一个折子,搁下朱笔揉了揉眉心:“几时了?” 一旁候着的太监瞧了眼刻漏,一边将备着的茶水奉上,一边答道:“回陛下,亥时三刻了。” 君逸点了点头,没说话,支着脑袋斜倚在椅子上,就在下人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半梦半醒似得开口问道:“老四情况如何了?” 太监道:“还没醒,不过就为他诊治的大夫的话来看,四王爷此次怕是凶险。” 凶险。 君逸嗤笑了一声,眯着眼盯着虚空愣了片刻,搭在腿上的那只手无意识的捏着衣角。 老四早年中的毒一直未解,这么些年下来,身子早已拖垮了,寻常人的头疼脑热在他那里都是头等的大事,更何况再次中毒。 老二倒是下的一手好棋,借老三的手除掉眼中钉,可惜局做的大了点,眼下怕是自己都没料到会是这般场面。 可惜了老三这个有勇无谋的脑子。 可在这局博弈里,老四能是这么简单的角色? “差人,给我好好盯着四王府。” ========= 门被惯得震天响,连带着床榻都好像震了三震,夜默瞧了瞧刚醒没多久的主子,到底还是将到嘴边的疑问给咽了下去。 傍晚的时候他得知城里来了一伙不明身份的商人,便借着买药的空档去了趟乔一的铺子,一回来就瞧见小王妃寒着脸摔门而出,亏得他耳力好,老远还听见候在外面的云溪问了句主子怎么了,小王妃憋了半天来了句:被狗咬了。 小王妃自嫁入王府起,虽待人不甚亲近,但也从来没发过火,主子这是怎么惹到她了?那架势好似要把房子拆了一般。 君临衍倒是没顾得上夜默的那点小心思,听着外面主仆二人的对话,抿了抿唇角兀自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药碗将里面的汤药一饮而尽。 中毒本就是计划,他的小王妃却给了他意外之喜。 汤药的苦涩掺杂着淡淡的血腥气,鼻息间那股极淡的香气犹存,如罂粟一般令人魂牵。无意识的摸了摸唇角,君临衍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嘶……还是只会挠人的野猫儿。 第61章 局(一) 梆子敲过三更,东方幼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好心给他喂药,他竟然按着她……好生不要脸! 话虽这么说,脸上的灼烧感却一直退不下去。外间的云溪听见里面的动静,唤了一声:“主子醒了?” 东方幼仪没吱声,一扬手碰到一件温凉的东西,掏出来一看——一串儿铃铛。 啊,是了,在客栈的时候那个红衣男子送的。 大玥女子多佩玉璧玉珏,寓意白玉无瑕,铃铛这东西大多为南方附属小国女儿所佩,可看那人的言谈举止,不像是附属小国的人,更何况那边惯用的是响铃,他这串儿是哑铃。 翻来覆去的仔细研究了个遍,除了上面的花纹无甚特别,那花纹细看上去像是个什么字,东方幼仪借着光仔细看了半天,方才认出是个‘楼’字。 楼,华楼…… 原来这东西起的是个腰牌的作用? 美人巷,尹画楼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纸条。一直不离身的纱笠被取了下来,暖黄的烛光为他踱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狭长的凤眸映着烛光熠熠生辉,分明长了张倾倒众生的面孔,这般瞧着却令人从心里发怵。 “主子,家里那边……” 大皇子越发的不懂规矩,上次就趁着主子离开,在房间大肆传播谣言污蔑,亏得主子思虑周全,早早的做了准备。一计不成,眼下竟然又趁主子在这边抽不开身,联合朝中那些老古董弹劾主子,瞧着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这么些年的庇护都喂了狗了! 尹画楼将纸条放进烛火中引燃,眼看着火就要烧到手指了方才放手,淡淡道:“无碍,回去睡吧。” 他护得了他,自然有也毁得了他。当年一饭之恩早已报答完了,眼下他竟然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别怪他不顾念往昔情分了。 主子说无事,那就定然无事了。 竹淮点了点头转身往外去,临到门口忽然又转过身来:“主子,桩子传来消息,此次贺寿,南黎送来一位女子做贺礼,需要属下去事先‘招待’一下吗?” 听闻那女子颜色淑艳,有倾国倾城之貌,既然作为贺礼,必定是要入宫的,说不定还能成为第二个楚贵妃,主子既然心怀天下,在大玥皇帝枕边埋下一枚桩子,可以抵得过宫里十数名别的暗桩了。 尹画楼没搭话,捧起桌上一本书看了起来,竹淮等了片刻不见自家主子回应,很有自知之明的钻了出去。 罢了,主子想什么,岂是他这个脑袋能琢磨得透的。 月弯如弦,洒下来的清辉还不如一只蜡烛。 尹画楼盯着手中的书看了半晌忽然咧嘴笑了笑:“去,把此事告知楚贵妃。” 屋里似有暗影动了动,再细看去又无甚差别,尹画楼这边却好似了了一桩什么心事,扔下书本,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珏,仔细把玩起来。 ======= 万寿节将近,君临衍的毒一直未解,君临泽接待外宾之余,听闻朝中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出,说是皇帝有意在此次万寿节立储,而他为了争夺储君之位,竟然不惜对亲兄弟下手! 流言蜚语像是把利刃,将他往日里树立的贤德形象割的千疮百孔,虽说这种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朝中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但重要的是君心难测。 十年磨一剑,眼看着这剑就要磨成功了,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可不让人闹心!可差过去盯着他这个好三弟的探子一天回来报三回,除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探听到,不过一两日功夫,君临泽口中就急出一撩火疮出来,吃不下喝不进。 差去四王府送补品的下人下人回来了,支支吾吾含糊其辞,一看就是没见到正主儿就被管家软刀子给赶了出来,君临泽气急,顺手砸了两个汝窑瓷瓶,而后沉着脸闷声不响的出了殿门。 宫中生活这么多年,谁手里不捏着旁人的几个把柄?老三既然想要了他的命,他自然也是不能心慈手软了的! 时进五月,正午时分已然炎热异常, 君临辉虽然尚武,却是个怕热的主儿,还未到三伏天,就早早的在殿中摆上了冰盆。 这会儿正把玩着新的的弯弓,有心腹来报说,二殿下已经往养心殿去,当即喜上眉梢:“行,本宫知道了,去准备吧。” 心腹领命出去,君临辉把手中的弯弓一放,亲手为对面萧泊如奉了杯茶:“先生好计策!” 老四中毒,嫌疑人在他与君临泽之中无疑。那日他气急,脑袋一热将吩咐去下毒的人给杀了,隔天就听闻本应该沉在塘底的尸身竟然被他那个好二哥的了去,那还得了! 亏得有萧先生帮他。 该死的人不让他死,该活的人自然也活不得不是。 萧泊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过茶碗,指尖轻轻敲了敲碗盖:“感谢的话事成之后再说也不迟,眼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三皇子还是赶紧去准备吧。” 君临辉闻言哈哈笑了,也不客套,拱了拱手就出了殿门,炉中香烟被路过的风搅碎了,新一轮的烟又悄悄探出了脑袋,萧泊如隔着薄烟瞧着君临辉随手放在一边的弯弓,手指摩挲着茶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住处到养心殿去要穿过一片映月湖,夏初,已经有小小的荷花荷叶拔尖儿,柔柔嫩嫩的粉与绿看着喜人,岸边的芦苇也窜到了半人多高,别有一番风味,但往日里君临泽是不太愿意往这边来的——这边挨着楚凝宫。 他是不愿意招惹楚婉清的,毕竟这么一个女人,仅用了短短三年时间,就从一个家道中落的秀女爬到贵妃的位置,在各大士族中间站稳了脚跟,试问翻遍历史能有几人能做到?这已经不是用颇有心机可以形容的了,是以如果没有严重的利益冲突,他不愿意与她扯上关系。 从湖面上吹来的风混杂这水汽与脂粉气,连带着有隐隐约约的丝竹声传来,君临泽皱眉朝湖对面看了一眼,转过脸来继续赶路。 近两年父皇的身子越来越差,虽然不对外言表,但作为枕边人,楚婉清不可能不知晓,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毫不收敛,也不知是她早早坐好了打算,还是这么些年的富贵日子磨灭了心里的算计……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凉意,不似于裹挟着水汽的凉风,而是那种对于危险、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君临泽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下一刻一把长剑便砍到了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力道之大,铺地的青石砖都隐隐出现了几道裂痕。不待他反应过来,那人接连又刺出了几剑,招招致命! 第62章 局(二) 今日他出门急,浑身上下只带了一只防身的匕首,虽然他用的也算顺手,但对方使得是长剑,且招式极其奸猾,叫他近不得身,几番缠斗下来,竟然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在这宫里,除了御前侍卫,其余人等若是想携带兵器,必须要皇帝批准才行,皇子自然也不例外,这人是如何把兵器带进来的? 堪堪用匕首挡过面前的一剑,纵身跳到一片花丛后面,君临泽喘了口气,沉声问:“来者何人?” 来人一席玄色劲装,脸上布巾蒙的只能看见一双眼睛,闻言冷哼了一声,再次攻了过来。 那人来势凶猛,大有不取他性命不罢休的架势,往日里时不时出来巡逻的侍卫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君临泽一咬牙,亦迎面冲了上去。 临到跟前的时候故意露了个破绽,胸前空门大开,那人果然上当,剑式一收直往他胸口袭来,谁料到跟前时君临泽的身子忽然扭了个诡异的弧度,非但躲过了这一招,还顺势在那人的肩膀上狠狠的拉出了一道口子! 伤口长且深,瞬间涌出来的鲜血将他的衣袖染得颜色更深了些,那人皱眉瞥了一眼伤口,又看了眼对面站着的君临泽,不知嘀咕了些什么,扭头就跑。 君临泽哪里是那么容易放过他的人?足尖轻点就追了上去。 那人似乎极其熟悉宫里的环境,专挑人烟稀少的地方跑,有好几次都已经跟丢了,转了个弯儿又看见了,待到君临泽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御花园的一个拐角里。 早年皇后还在世时,喜好吃新鲜水果,外面供的不够,还要自己种,皇帝便命人辟了这个拐角给她种着玩儿,眼下皇后离世,这个种满果树的拐角也再无人关心,除了时令水果上市时摘了送些去给各宫,旁的时候几乎无人记得。 君临泽在外围转了一圈,无甚收获,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好似瞥到一抹衣角一闪而过,忙转过头去看,果不其然,瞧见刚刚那人的身影从一棵树后跑向另外一棵树后面,似乎伤更重了些,跑动的速度都比刚刚要慢了不少。 眼下他是要去皇帝面前告发老三下毒的事,正愁父皇会考虑杨家势力偏袒于老三,人家就上赶着送上门来了,岂不快哉! 悄声抽出匕首,缓步走到刺客藏身的树后,看准时机,照着他的脖子就割了下去! 树后躲着的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动静,偏头来看,匕首一歪插到了他的肩膀上,疼的他脸色一白:“二哥!你做什么?” 今日本是徐不悔轮休,在家浇浇花看看书,中午温了壶小酒准备小酌一杯,酒都倒好了,又被一道口谕给穿到宫中,口谕曰:三皇子遇刺,速回。 也不知是不是流年犯冲,上次轮休是四王爷受伤,这次轮休是三皇子,也不知到下次轮到哪个。 虽然心里念叨着,手上的活计还是不能停的,拎了药箱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一路就到了宫里。 索性三皇子此次的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好像动手的那人手下不稳,只伤及了皮肉,敷一段时间的药就可以了。 ……只是这宫里的氛围着实有些吓人。 君逸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垂眸敛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恪守礼法、绝不入后宫半步的萧泊如今日竟然也在,站在一边亦做沉思状。 待到徐不悔从里面出来说是三皇子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君逸这才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首站着的君临泽,又瞥了一眼被下人扶出来的君临辉,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君临辉抢着答:“回父皇,母妃这几日胃口不佳,儿臣想着她往年最爱那片果林里的李子,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去林子里看看李子熟了没有,谁知道二哥突然跳出来,不由分说就拿匕首刺儿臣,若不是我躲的快……” 眼见着这人颠倒黑白,君临泽气急,扬声打断他的话:“一派胡言!” “父皇,儿臣今日本是有要事相告,路过映月湖的时候突然有刺客持剑出来想要行刺,儿臣与那刺客缠斗一番,那刺客受伤逃了,儿臣一路追随这才赶到的果林,且那刺客与三弟的穿着打扮一般无二,具体情况如何,哼!怕是只有三弟心里清楚吧!” 君临辉嗤笑了一声:“二哥说话可要讲点分寸,这皇宫大内哪来的刺客?你是在说父皇的御林军都是摆设?” “你……” 眼看着二人马上就能跟斗鸡一样打起来了,君逸揉了揉眉心,朝君临泽道:“什么要事,说来听听。” 君临泽迟疑的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萧泊如,却见他压根没有出去的意思,皇帝也没有发话,君临辉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连声催促:“二哥你倒是说呀!” 也罢,私下相告变成了当面对质而已,左右证据掌握在他手里,他还能怕这个徒有力气的莽夫不成! “回禀父皇,儿臣此次前来,是查到了给四弟投毒之人,特来告知父皇。” 君逸闻言顿了一下,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既然已经查到了,为何不赶快收监?” 君临泽迟疑道:“儿臣只抓到了投毒之人,这人背后的主子……若是没有父皇的应允,儿臣不敢动。” 父皇最是厌恶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是以他们的那些伎俩都只能偷偷摸摸在暗地里进行,或者假以人手,日前他要是不由分说就抓了君临辉,怕是他有天大的理由,也会在父皇心中留下一笔。 君逸皱眉:“谁?” 君临泽道:“三弟。” 谋害兄弟的罪责不轻,君临辉闻言怔了一下,膝盖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跪行了十数步来到近前:“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怎么可能丛这等事情!儿臣冤枉!” 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阴测测的看向身后的君临泽:“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二哥这般凭空污蔑,我断是不依的!你既然找到了那下毒之人,不妨叫出来让我俩对峙一番,看看究竟谁才是那个指示下毒的人!” 殿中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君临泽点点头:“这是自然。来人,把‘证人’请来。” 第63章 局(三) 来回路程不算远,约莫一顿饭的功夫,领命去将‘证人’带来的下人就走了个来回,然而应该带来的东西却并没有跟着,反而白着一张脸回禀:“主子……尸体、尸体不见了!” 天气炎热,主子怕尸身腐败太过厉害,特意做了口冰棺,将尸身拉到冰窖里藏着,今日他前去一看,冰棺还在,尸体却不见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君临泽猛地站起来:“尸体不见了?怎么回事!” 他就怕有人生事,还特意在冰窖那边留了几名护卫守着,怎么好端端的尸体,就这么不见了! 下人被吓得不轻,跪在地上欲哭无泪,君临辉嗤笑一声开口道:“二哥可真会开玩笑,说了半天这‘证人’原来是具尸体,且不说这尸体现在没带到这里来,就算是带来了又怎样?尸体是不会说话的,是非黑白说到底,还不是二哥说了算。” 君临泽黑了脸:“满口胡言!你……” “行了!” 君逸揉了揉眉心:“我看老二你最近忙的有些狠了,回去好生歇息几日,万寿节剩下的事宜,就交给萧爱卿吧,至于老三,回去好生养伤,等闲事宜就不要出宫了。” 换而言之,朕最近看你们都烦,别在眼前瞎晃悠了! 没把君临辉给弄下去,还把自己手头的差事弄没了,君临泽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还想再说些什么,君逸却已经摆出一副要‘朕甚乏,想休息’的样子来,只得将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一甩袖子出了殿门。 萧泊如跟出来送,君临泽皮笑肉不笑道:“萧大人现在可真是得圣心啊,只要记得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才是。” 萧泊如拱手:“受教。” 文官内侍最是烦人,你说一句话他能有一摞子话等着你,引经据典,非要显得自己博学多才才好,萧泊如却属于升级版,无论你说多少,他都能几个字堵回来,还能把你剩下的话扼杀在肚子里,憋得你几天吃不下饭。君临泽愤愤的瞪了他几眼,转身离去时的袖子恨不得能甩到天上去。 君临辉故意慢了几步出来,瞧着自家好二哥愤愤离去的背影,心情大好,路过萧泊如身边时,中规中矩的拱了拱手,继而转身离去,那龙行虎步的样子,哪里有受伤的自觉? 萧泊如直起身子朝二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自寻了礼部的方向亦去了。 ======== 君临衍的毒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府中的门却终日闭着,他也不出门,除了偶尔萧泊如与乔一前来与他说些事情,其余时间都阴魂不散的跟在东方幼仪身后。 那日吩咐云溪去准备打络子的丝线,傍晚时分她就带回来一小箱子各色丝线与布料。 打络子简单,绣荷包却有些费时间,府中婢女得了空就凑在一起琢磨绣样,君临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东方幼仪看书看累了也会钻到人堆里去看个热闹,兴致来了也会绣上两针,只是进度忒慢,旁人都绣了三五个了,她这个还没结尾。 约莫申时初,乔一兴冲冲的跑到王府,拉着君临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又冲了出去,临到小门口却又折了回来,脚步一转直奔婢女们研究绣样的地方去了。 彼时东方幼仪刚刚绣完最后一针,正往荷包里塞些雄黄粉,系带都还没拉紧就被人从身后夺了去,一回头,见乔一正笑嘻嘻的把那荷包往怀里揣:“多谢小王妃~” 东方幼仪没明白情况,诧异的看了他几眼,云溪倒是反应了过来,急的跺脚:“乔公子,你要荷包,我们这里多的是,别动主子的!” 主子自打摸了绣线开始,王爷就时不时的往这边转悠,主子不开窍不明白,她和云清却是看的清清的——这荷包分明是王爷预定了的,怎么能被旁人抢了去! 乔一收好了荷包,咧嘴一笑:“旁人绣的哪能与王妃的比?且我们刚开始不久说好了,王妃做荷包的时候捎带我一个嘛,我还有事,先走了~” 回头想想好似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乔一给丝线的时候说过做荷包捎带他做一个,只是她会错了意,还以为他只是要荷包,没成想人家琢磨的是主子亲手做的。 人都走远了,云溪还想追上去,东方幼仪含笑拉住了她:“罢了,一个荷包而已。” 此时在她这儿也就翻篇了。 乔一似乎带来了重要的事情,整个下午都不见君临衍的身影,临到用晚膳的时候才出现,虽然依旧是冷着脸,东方幼仪瞧着却莫名的觉得,他心情很好。 许是此前的计划实施地很顺利? 用罢晚膳,东方幼仪又看了会儿书,见君临衍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得出声提醒:“王爷,夜深了,歇息去吧。” 君临衍盯着她看了好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没有东西要给本王?” 他回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的盒子里只剩下一些用过的丝线,说明荷包已经做好了,难不成是他这几日的暗示还不够明显? 东方幼仪不解:“什么东西?” 君临衍:…… “罢了,本王乏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出门的时候门还被摔了一下。 前一刻还是高高兴兴的,下一刻怎么就开始生气了?果然是罗刹啊罗刹,变脸的本事无人能及。 ======== 傍晚的时候起了风,大片的乌云将西沉的太阳遮了个严实,大有黑云压城的气势。密室内,君临辉举杯道:“先生大才,此次能成功,多赖先生相助,只贤妃势力不容小觑,还望先生继续出谋划策才是。” 君临泽妄图用一具尸体把他拉下去,亏得萧先生机警,料到天气炎热,若想保存尸体,只能将尸身留存在寒冷的地方,皇宫中这种天气依旧寒冷的只有冰窖。是以先是假意行刺,又差人借着取冰的机会,偷偷将尸体藏在冰车里带了出来,这才闹出此前养心殿的那一出。 只是可惜没用上老四身上中的旧毒一事。 萧泊如浅浅的抿了一口酒:“自然。” 又寒暄了几句,君临辉道:“依先生所见,接下来我该如何行动?” “皇帝多疑,此事过后必定不会再信二殿下,四王爷卧病在床,七皇子八皇子尚且年幼,日后如何行动,殿下便随心吧。” 第64章 万寿节 五月初一,盼了许久的万寿节终于到了,各国使节来访,奇珍异宝无数,皇帝龙颜大悦,下令大赦天下,除大奸大恶之人,其余罪犯一律赦免罪责,城中欢呼声一片,游城之时呼啦啦跪倒一片,放眼望去全是人头,瞧的君逸喜上眉梢。 白天的都是开胃小菜,重点还是晚上,登上鹿台往城中望,条条街道上都挂满了灯笼,目及之处皆是灯火,难得延迟一次宵禁,街道上人头攒动,好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东方幼仪最是厌恶这般场合。 轻歌曼舞,钟鼓丝竹,各种或浓或淡的脂粉气夹杂在一起,熏得人头晕脑胀,男人们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互相吹捧,甚是无趣,带来的女人们只是装点门面的花瓶,要端庄、要贤惠、要漂亮,吃都不能多吃点,还要应付上位者心血来潮的‘关心’。 喏,关心来了。 “……老四大婚也有些日子了,府中除了正妃也没有别人,我瞧着这女子虽然不如东方家姑娘漂亮,但也算是颜色淑丽,不若老四就收了吧。” 上首君逸说的云淡风轻,随手送个人好似扔张纸那么简单,听得东方幼仪直翻白眼。 君临衍对外还没称毒已经全解了,算起来今日还算是‘重病赴宴’,上来就要塞个人进王府,都不知道这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国内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子,原是想让她进宫当妃子的,眼下妃子当不成不说,还要被塞给一个病秧子王爷做小,南黎使臣如何能愿意,皱眉朝那女子看了一眼,女子受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陛下,小女只愿生生世世追随陛下!” 君逸不答,只拿眼睛看着君临衍。 小国进贡的女子,皇帝随手赏给皇帝大臣的不是什么稀罕事,这算是个恩典,受了赏的人哪个不是感恩戴德? 楚贵妃看了对持的二人一眼,目光一转,定到君临衍身边的东方幼仪身上:“四王妃,你意下如何?” 冷不丁被点到名,东方幼仪还愣了一下,转而又佩服楚贵妃这脑子。 如各朝各代一般,身为主母要担得起传宗接代的重任,别说是皇帝塞人进来,就是不塞,过不了多久就得自行为丈夫纳妾,否则就得落个妒妇的罪名。 “回陛下,贵妃娘娘,儿臣……” “父皇说笑了,儿臣这身子……咳咳,着实是不忍耽误咳……这位姑娘。” 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抢了去,东方幼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果真拿着一方帕子捂着嘴,挪开时帕子上竟真有猩红点点,当即要给他把脉,却被君临衍攥住了伸过去的手。 “姑娘远道而来,实在值得一门、一门好姻缘,不该被儿臣荒废了,还请父皇三思。” 君临衍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敲了敲,东方幼仪心领神会,默不作声的坐回了原位,只那只手依旧在身边人手里攥着。 想来是不想让新人进府,故意用别的法子逼出的血? 话说到这份上,再继续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君逸看了那女子两眼:“也罢,安置进暖玉阁吧。” 楚贵妃面色不善,君逸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专心致志的开始看起了舞蹈。 今日宫宴,百官来贺,那些个年轻有为的世家公子也都会聚集在这里,如此情况,东方婷宜竟然没有来,看着爹爹身边沈氏的神色,想来她留在她身上的那点小玩意儿奏效了,接下来,就看沈庄如何救她这个宝贝女儿了。 沈庄正侧耳听着下首一妇人说话,眼光一飘刚好对上东方幼仪看过来的目光,那漂亮却又森寒的笑意看的她一愣,再想去细看时,对面的人已经云淡风轻的移开了目光,像是刚刚那一瞬间的杀意是她的错觉一般。 到底是年纪到了,宫宴进行了一半,君逸就离去了,留群臣饮乐。 君临衍借口身体不适亦提前离席,鉴于他那病恹恹的样子,也没人拦着他。 因着身子的原因,君临衍得了可以坐马车出入宫闱的恩典,亢长的甬道上只有马车与马蹄踏过青石板发出的响声,间或夹杂着些巡逻侍卫兵甲摩擦之声。 席上东方幼仪多饮了几杯果酒,入口香甜,就是后劲儿大了些,这会儿倚在马车壁上昏昏沉沉,一个不查险些朝一边倒了过去,幸而君临衍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的身子。 东方幼仪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发生了什么,迷迷瞪瞪的道谢:“嗯?多谢。” 君临衍看了她一会儿,道:“你刚刚在殿中,想跟父皇说什么?” 说什么?她在殿中总共没说超过五句话。 果酒使得她的脑子转的有些慢,偏着头想了又想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你说赐婚的事啊…嘿嘿…我想说问王爷来着。那姑娘嫁的是王爷,自然是王爷说得算,我又不是什么真的王妃,问我没用啊…” 醉酒的模样莫名娇憨,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未开封的刀,一下一下砸在心坎上。 君临衍倏尔冷了脸,别过脸重新坐到黑暗中一言不发。 算起来自打上次他向她要什么东西,她没给之后,好似这人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着实令人搞不懂。 东方幼仪嘀咕了一句,抱着手臂缩在角落里继续昏昏沉沉的打瞌睡。 临到宫门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惯性使得东方幼仪险些没从坐的地方直接扑出去,君临衍下意识的揽住了她,沉声问:“怎么回事?” “回主子,有个穿红衣服的公子突然跳出来拦住了去路……” “小王妃可在?旧友华楼求见!” 想来是等不及下人传话,那人的声音听着就在马车旁边,今日参加宫宴的只有邑国太子着了红裳,且他自称华楼,可不就是去了个姓氏。眼下竟然口口声声来寻他的小王妃! 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发酵了一般,汩汩的冒着泡儿,难受的紧,怀里的人却毫不知情,兀自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王妃睡了,有事明日到府上拜会吧。走。” 月初无月,星辰漫天。尹画楼站在宫门前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忽的咧嘴笑了。 怎么办才好呢,猎物有主儿了。 第65章 鸳鸯楼 宿醉一场,早上起来头痛欲裂,东方幼仪揉着眉心将就着用了点东西,准备去给自己熬些解酒的汤药,出门却发现府上大大小小的婢女都瞧着自己暧昧的笑,笑的她一路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消过。 “云清,怎么回事?是我今日哪里有什么不妥?” 不会啊,平日里也都这般打扮。 云清抿了抿唇:“主子并无不妥。” 没有不对劲的地方,那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努力回想昨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只听云清又道:“只是昨日王爷在主子房中留宿了,所以她们才……” “嗯……嗯?” 留宿?谁?君临衍? 他们这么熟了?昨儿不还生气了吗?怎么想起来跑到她房里睡了,还如此光明正大、唯恐旁人不知道的去。 “王爷呢?” “前厅来了客人,王爷正招待呢。” 万寿节刚过,各国使节尚未离去,前来拜会拜会这个在战场上素有威名的大玥四王爷,实属正常。 左右她是不乐意应付那般情景的。 “你去收拾一下,咱们出去一趟。” 街道两旁的灯笼还没摘,放眼望去像是穿越了时间,来到了上元佳节一般。 东方幼仪本就生的极好,换了男装,描了眉,竟生出一股别样的英气来,是以在路上走着,总能收获一大票女子含情脉脉的秋波,连带着一旁跟着云清都被‘无意’撞到了好几回。 “主子,我们出来是做什么的?” 在送走又一位‘无意’崴了脚,又‘无意’摔倒她身上的姑娘之后,云清的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的有点厉害。 东方幼仪一笑:“马上就到。” 前几日听府上小厮凑一块儿笑闹,说是城中新开了家清倌馆,名唤鸳鸯阁,阁中女子一个个都来自江南,琴棋书画各具所长,身段柔软舞姿妙曼,个顶个都是美人。 鸳鸯阁?这地方她当然熟,那可是她最后的落脚之地了。 鸳鸯阁也不难找,进了朱雀街就能远远的看到阁顶飞起的瑞兽,走那么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进门不似寻常青楼花馆,扑面而来是浓浓的脂粉气,而是又似酒香又似竹香的气息,淡雅宜人。 东方幼仪进门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扬手推开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没人,看摆设亦瞧不出屋子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没经主人同意就进来,云清到底有些不安,东方幼仪却好似来了千万遍一般,抬手在桌上扣了几下,须臾从暗阁里就跳出来一整套茶具,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的。 两杯茶用罢,外面总算是有了脚步声,东方幼仪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含笑看着门口。 须臾,从外面进来一个半大的小子,个子只稍微比东方幼仪高一点,束发,面貌白净,着一身墨色长衫,罩一件纱白褂子,瞧着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云清自认为这人长得不如王爷,只一双琥珀色纯净的眸子,叫第一次见到的人也心生亲切。 那人见东方幼仪主仆二人在房间里也是一愣,特意缩回脚步到门口看了看,确定是自己的房间之后才踏进来,瞧见桌上的茶具虽有诧异之色,却没有显现出来,只提起茶壶又给她续了杯茶,这才道:“阁下是?” 大玥虽民风开放,但也没开放到一大早就来逛青楼来,且来人瞧着气质非凡,他这鸳鸯阁开业没几天,断引不来什么太大的客人才是。 老板是极爱竹子的人了,连泡的茶里都有几丝竹香。东方幼仪凑近茶碗嗅了嗅,抬起头来眉眼含笑:“来帮你的人。” 那人愣愣的看了她两眼,忽的笑一下:“阁下准备如何帮我?” 世家小姐,不知从何处探听了他的消息,竟妄言帮他,还真是……可笑。 “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把鸳鸯楼从江南开到帝都来是为了寻一个人,那人我曾见过一面,只瘟疫过后他自行离去了,找起来需要点时间。” 那人盯着东方幼仪打量,似乎在琢磨她话语中的可信度:“条件呢?” 他是个生意人,天上掉馅饼的买卖他可不做,免得哪一日就被砸死了。 “情报网,我需要借你的鸳鸯阁搜罗情报。” 还真一位胃口大的。 那人淡淡的从东方幼仪身上移开目光:“阁下既然知晓情报网的事,自然也就知晓,我大可以借助手中的情报网络找到这个人,又何必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插手呢。” 或许再过两年,鸳鸯阁所及之处遍布全国,情报网也将是除云野楼之外最大的情报搜罗之地,只是现在,还没到那个水平。 东方幼仪轻轻笑了一下:“若真如老板所说,老板也不会寻了这么多年都还没寻到了,是吧?” 前厅,君临衍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首坐着的尹画楼。 昨儿晚上拦路,他不过随口一说有事今日前来拜会,这人竟然还真一大早就跑过来了,来了就在前厅坐着,大有不见到东方幼仪不罢休的架势。 怪他嘴欠问了句他们什么关系,这人郑重的来了句过命的交情,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邑国太子,如何能与他的小王妃能扯得上过命的交情去,心底的那些泡儿冒的更加厉害了。 “幼仪昨夜甚累,恐怕要晚起些,太子若有要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回头本王转告便是。” 昨夜?甚累? 尹画楼挑眉笑了笑:“无甚要事,只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只是好容易来一次大玥,想着来见见老朋友。” 君临衍的面色沉了三分。 “本王听闻,邑国眼下的局势对太子不利吧?太子还有心思见老朋友?” 确实不利,不过半月功夫,大皇子就纠结了一众老臣联名弹劾,列举了八大罪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囫囵占了个遍,大有将他除之而后快的意思。 尹画楼面上笑意一顿,眼底眸光发寒:“王爷还真是神通广大……” 君临衍不语,只淡淡的看着他。 他自然神通广大。 瞧着东方幼仪依旧没有过来,尹画楼到底还是放弃了等下去的念头,随手将茶碗放到桌上,站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褶子:“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还望王爷莫要忘记与王妃提上一提……” 话音未落,君临衍道:“夜默,送客!” 第66章 报复(一) 东方幼仪有逛医馆的习惯,遇见稀奇的草药还能带些回去。回去的路上刚巧就有一家常去,左右时间还早,脚步一拐就走了进去。 可巧今日医馆的医师在家,老头儿须发都白了还跟个小孩儿一般,东方幼仪也喜欢跟他多说几句。正准备前去打个招呼,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愣头愣脑的就冲到老头儿面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旁边就有人拉着他要往外扔。 据东方幼仪所知,这家医馆算是远近闻名的良心医馆,穷人来看病,收费都是极少的,多少年来也没见过把人往外扔的事情,想来是出什么事了,紧走几步来到近前,朝那人脸上瞥了两眼。 呦呵,熟人啊,这不是沈庄身边的小厮,候四嘛! “老人家,发生了什么啊这是?” 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东方幼仪还是想确认一下。 老爷子抬头看见东方幼仪,脸上的褶子总算是舒展了些,闻言撇了撇嘴:“说起来,这事儿还与王妃你有些关系,你那庶妹,将军府二小姐也不知在哪儿染了怪病,满脸长了红斑,老朽去瞧过了,治是能治,就是说不准会留下印子,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老朽这么大把年纪了竟然被她给赶了出来,你说气不气人?回头又想请老朽前去,搁你你去不去?” 还真是东方婷宜的事。 这丫头在帝都之中素有美名,贤良淑德、温婉如玉都是她的,眼下一个小小的毒便让她原形毕露,还真是讽刺。 那边被拉下去的人扒着门口,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去,医馆门口已经热热闹闹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要是再一嚷嚷,怕是会多医官造成不好的影响,老爷子抖着胡子就要去赶人,东方幼仪将他拦了下来:“我去看看。” 因为是常客,东方幼仪跟医馆里的人也都混了个脸熟,过来的时候自动有人让了路,倒也不费些功夫,扒着门的那人见没人拉着自己了,起身就要往里面去,一抬头看见东方幼仪站在自己面前,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大小姐……”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是给你用来撒野的?” 早年未出嫁时,这候四没少跟着东方婷宜使坏。 “不是,大小姐,二小姐她生了病,夫人命我来请大夫,可大夫拒不见我,小人实在是无计可施,这才硬闯的……” 东方幼仪冷笑:“拒不见你?林老先生悬壶济世,何时有把病人往外推的?分明是你们将大夫请了去,又不信人家的诊断,将人折辱一番赶出府邸,在这边颠倒是非黑白,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东方婷宜做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早先还有大夫顾念与东方厉的情分前去医治,可到头来都还是一样被赶出府的下场,眼下帝都之中各大医馆前都有下人蹲着,可就是一个大夫都请不过去了。 候四无言以对,跪在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东方幼仪瞥了他一眼:“滚!” 这句话宛如赦令一般,地下跪着的人忙连滚带爬的往外去,临出门的时候险些还绊了一下,引得外面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解了围,老爷子心情大好,拉着东方幼仪就要去看自己新研究出来的药丸,东方幼仪笑着摆手,推说家中还有事,早早的离开了医馆。 此前她在东方婷宜身上下的毒最忌讳情绪波动频繁,眼下来看,家中请一个大夫她就赶走一个大夫,还不知道便成何等模样了。 呵!还真是期待。 云清跟在东方幼仪身后,满心疑惑无处可解。 主子甚少出门,出来也大多是去医馆买些药材,市井里的消息基本都是她与云溪带回去的,主子又是怎么知道,鸳鸯楼的老板在寻人的事?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主子无意中听到了王爷与乔公子他们的谈话知晓的,那又如何找到他们提及的那人呢?借助王爷的手?不像,主子自己的事很少与王爷提起,更不要提帮忙。 再有,刚刚那一瞬间的寒意她不会感觉错,那是近乎杀意的感觉,将军府的事她不太清楚,但是听闻主子出嫁前日子过的顺风顺水,又如何会对自己的庶妹有如此浓重的杀意? 东方幼仪走了几步见云清没跟上来,折过身笑着招呼她快点,这一笑又勾来不少路过女子的目光,眼看着就要春心沦陷的模样,到嘴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云清应了一声,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罢了,当初跟了主子就是因为她是个人物,谁还没点秘密,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小半个月,东方幼仪脸上的红斑已经由一点点的红点,逐渐连成一片,面上仅剩的几块正常的肌肤在那大片红斑的衬托下尤为显眼,乍一看上去,就好似整张红色的脸上长了三五块白斑一般。 房中一切能反光的东西都被砸了去,门窗紧闭,屋子里连烛火都不曾点燃,大白天进去都能察觉到丝丝寒意。 早上东方婷宜就没吃饭,敲门也不答应,只有人想要进门的时候才会吼一声:滚。 声音沙哑低沉,哪里还像往日里那般悦耳? 沈庄守在门口,含泪好生相劝:“宜儿啊,好歹吃一点,姨娘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你只有吃饱了才能好好治病不是?” 前面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候四回来了,沈庄喜上眉梢:“宜儿,宜儿你看,候四定是为你请来了大夫了,你好歹吃点,姨娘去看看。” 说话的功夫候四已经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主子,奴才无能,原本都要将大夫请来了,中途撞见大小姐,大夫又改变了主意了……” “大小姐?东方幼仪?” 正待细问,房中忽然传出一阵桌椅倒地的声响,而后是东方幼仪声嘶力竭的哭喊:“为什么!我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这般对我?东方幼仪你这个……” 话音未落,就听不远处一人道:“姐姐在呢,妹妹叫我有何事?” 第67章 报复(二) 许是没料到东方幼仪会突然前来,院中的人都呆了一瞬,沈庄最先反应过来,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出嫁之后东方幼仪甚少回将军府,就是回来,也只是同东方厉说说笑笑,除去自己的屋子,断不会往后院其他地方跑。今日发什么疯,竟然跑到淑云阁来了。 “我听闻妹妹身患怪疾,城中已经没有大夫愿意前来医治,王府事物繁忙,也不知道以后还能见多少面,得了空便来看看了。” 这话算是直言东方婷宜活不了多久了,听得沈庄直接寒了脸:“王妃请慎言,如此咒自家姊妹,传出去怕是对王妃声誉不好。” “姨娘也知道我是王妃,你一个诰命都没有的填房,见到我不行礼也就算了,还敢如此指责我不成?” 话说的云淡风轻,却使得沈庄的面色青白交加,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好半天才咽下去,堪堪行了个礼:“妾身见过王妃。” “免礼。” 往日里事事懒得计较的大小姐,这次回来竟然给了夫人这等下马威,夫人还辩不得,若是换做以往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候四一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许是被大小姐听到了,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然而东方幼仪只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推门。 “主子,不可!” “你干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东方幼仪安抚似得朝云清笑了笑,转过头来冲沈庄笑的妖娆:“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来‘看看’妹妹,还能做什么。” 说话间门已经被推开了,相较于外面的阳光明媚,屋子里冷的吓人。 嘱咐了云清一声,迈步踏进屋内,东方幼仪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大致看了一圈儿,屋里已经被砸的七七八八了,也没什么东西,捡了个还算能用的凳子坐下,好整以暇的开口道:“出来吧。” 世人都知晓将军府嫡女不是什么好人,待字闺中时便是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夫婿更是自己去求来的,更不是什么大度的贤人,有仇当场就报了,当场报不了,隔些时日必是要成倍奉还的。 前世里她东方婷宜见过她最丑的样子,如今也得让她瞧瞧她的样子不是?算起来还是她仁慈了。 背后有风声掠过,东方幼仪麻利的起身往旁边一闪,东方婷宜用的力道太大,没扑倒人便直直的扑到了凳子上,实木的凳子直杵在心口上,疼的她好半天没爬起来。 东方幼仪俯下身将她攥着的匕首拿了过来,放掌心里掂量了两下,嗤笑了一声:“好刀。” 接连三两日没进什么米食,东方婷宜的力气自然是不及她的,堪堪扶着凳子直起身子,瞪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你来看我的笑话!” 眼前的姑娘一身看不出是蓝色还是灰色的衣衫,发髻凌乱,脸上松松散散的包了几圈白布,缝隙里露出来的红色,饶是光线昏暗也能看的出,整个人倒是虚弱的很,独眼睛里发出来的光凶悍异常。 东方幼仪弹了弹匕首的刀背,笑:“姐姐听闻妹妹身染怪疾,前来探望而已,怎么会是看笑话呢……只是妹妹呀,下次遮脸的话,多寻些布来,不然若是像今日这般遮不住,吓到旁人可就不好了。” 听闻没有遮住,东方婷宜捂着脸尖叫起来,外面的沈庄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用分说就要往里面闯,云清寒着脸一扬剑:“主子说,没有允许,谁都不许进。” 不得不说,虽然东方婷宜的嗓子坏了,叫起来还是如以往一般刺耳,东方幼仪皱眉揉了揉耳朵,顺手把匕首狠狠往桌子上一插:“想好的话就别嚎了!” 叫声应声而停,东方幼仪看着她嗤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来,往桌上一放:“喏。” 东方婷宜没动:“这是什么?” 东方幼仪笑:“自然是救你命的药,我仅有一颗,吃不吃由你。” 说罢,施施然就要出门,临到门口时瞧见云清把剑架在沈庄脖子上,二人一动不动的对持,忍不住想笑。 也不知这般别扭的动作到底累不累。 然而还不待她唤云清扯下来,就见她飞身掠到跟前,揽着她往旁边去的同时一脚踹像她的身后。 屋里传来三两声重物落地的声响,而后就再没了声息,东方幼仪诧异的看向云清,云清道:“她偷袭你。” 跌落地面的匕首半边落在阳光里,反射着令人发毛的寒光。东方幼仪冷笑了一声:“走吧。” 沈庄匆忙跑进屋子,唤了两声之后一声哀嚎,也不知看到了些什么,然而这些都不关她们的事了,东方幼仪出了将军府,还心情很好的在小贩那里买了两只编蚂蚱。 一路上云清都是闷闷的,走出老远才道:“主子不是想东方婷宜死吗?” 分明是想让她死的,怎么又给了解药了? 东方幼仪怔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挑眉一笑:“虽是解药,却只能解了她脸上红斑继续扩散的症状,原本就有的怕是这辈子都解不了了。” 为什么要她死呢?让她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岂不是更解气。 前面就是王府了,迎面撞上夜默拎着个细长的包裹就要往书房去。东方幼仪忽然想起前几日君临衍是向她要东西来着,也不知是要什么,索性把夜默叫了下来,把手中的蚂蚱递了过去:“喏,交给你家王爷。” 说罢也不管夜默诧异的神色,自顾自的进了府。 云清在后面跟着,瞧着东方幼仪的背影思虑重重。 虽说主子的做法并无不妥,可她今日瞧着那东方婷宜心思颇重,主子留着她一命,怕是日后会途生变故啊…… 萧泊如嘱咐做的箭矢已经做好了,君临衍收到消息命夜默去取了回来,正琢磨箭尾的花纹,夜默又往他面前放了俩绿不拉几的玩意儿,定睛一看——两只草编的蚂蚱? 这也是萧泊如吩咐带来的? 是……有什么玄机? 夜默忍笑忍得嘴角抽搐:“回主子,这是小王妃交代,务必送到主子手上的东西。” 务必二字咬的颇重,君临衍板了脸:“幼稚。” 第68章 流言(一) 天气渐暖,管家趁着迎端午的当儿,早早的差人将府内里里外外重新刷了一遍,瞧着倒有几分焕然一新的感觉。 乔一前几日在东方幼仪手上得了荷包,心情大好,也不管用不用得上,接连几日都差人送了不少胭脂水粉过来,云溪大致瞧了几眼,暗戳戳的寻思着,若是按这势头下去,哪一日主子不当这个劳什子王妃了,出去卖胭脂水粉估摸着也能熬过一两年。 可惜没过几日这胭脂水粉就断了,听门房说,乔公子那日送东西来的时候恰巧撞见了王爷,被拎到演武场好好演练了一番,也不知道端午还能不能起得来。 回头当笑话说给东方幼仪听,东方幼仪一笑也就过去了——君临衍最近忙得很,她都好几日没瞧见了,鬼知道乔一的运气怎么这么差,这么巧的就被抓了个包。 明儿就是端午节了,今儿一大早萧家那小子就送来了帖子,邀她去九台山跑马。早先几次相邀都因为诸多事宜耽误了去,左右现在无事,再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换了衣裳驾着马车到了青山边上,老远就瞧见水湾一个简易码头上凑了一波人,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围观的人热情高涨的很。 东方幼仪早就过了那个纨绔的年纪,本就不爱凑什么热闹,见状正准备让车夫绕个路从桥上过去,云溪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主子,你看那人群里的,是不是萧家小公子呀?” 马车已经离人群近了些,东方幼仪撩起帘子仔细看了一眼。 人群最中间的,不是萧玉舟是哪个? 邀她来跑马,这会儿自己却先在水湾子上逗留了。 也不知在争辩这些什么,人群最中央的三两个少年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的,若非熟识,瞧着倒真有趣。 眼见着萧玉舟这虎孩子揪着对面那人的衣领要抽鞭子了,东方幼仪着急出声:“小五。” 声音也不大,偏萧玉舟还就听见了,抽鞭子的动作一顿,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循着马车的方向咧嘴笑了一下之后,转过脸来笑意一收,瞪着面前的人眼底寒意肆掠:“你若是再敢胡说,仔细你的皮!” 那人似是不屑,张口还想叫嚣着些什么:“打压庶妹拒迎妾室,许她做还不许……” 话说一半,剩下的就混着血水与半边门牙,一股脑儿的都填在了嗓子眼里。 年龄相仿的公子哥儿凑在一起向来是会开开玩笑,惹急了动手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像萧玉舟这般不知轻重,上来一拳就把人门牙给揍掉一半的还真少见,况且被谈论的还是与他非亲非故的人。一时间周遭看热闹的人好似被掐住了脖子,哄笑声戛然而止。 被揍的人也不知是被气势唬住了还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待到萧玉舟都走出老远了才想起来要扑上去,没起来又被周遭好友给拦了下去:‘算了算了,你有事没事去招惹那疯子做什么……’ 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落入萧玉舟的耳朵里,然他只是嗤笑了一声,掀开帘子上了马车:“姐姐今日来的甚早。” 东方幼仪瞥了他一眼,没搭话。 可不得早点过来,不然怎么看到这么一出。 萧家家教是极好的,萧玉舟虽名列帝都纨绔子弟,但也只是贪玩,别说做坏事,就是跟人红脸都不曾听闻,可刚刚她在车上瞧的真切,这孩子提着鞭子准备抽人的意图不假,那可是神兵利器,就那些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一鞭子下去还不得丢半条命?后面虽然被她叫住了,但是那一拳下去的力气有多大,听车外面那人的叫唤就能猜得出来。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闹得这般场面? “刚刚怎么回事。” 没待答话,马车轮子碾过石子儿,车厢晃了一下,萧玉舟一个不稳脑袋撞到车厢上,疼的龇牙咧嘴的抽气:“早先我们比赛吃酒时这人耍赖,今日我且教训他一顿,姐姐权当笑话看好了……原本我过几日是要被家里那些老顽固扔到书院的,今日撞到脑袋,倒找到了个借口跟我家老爷子交代,姐姐可真是我的福星!” 等了半天没人搭话,一抬头见东方幼仪凝眸看着自己,萧玉舟愣了片刻,讪讪的笑了笑,垂下头去不说话。 坊间传闻本就不可信,今日有明日无的,他也向来不去注意这些东西,可今日这些人竟然在他面前说东方幼仪的坏话,顺道还扯上了四王府并已逝的东方夫人。 罪不及先人且不必说,此前他在家里老爷子那边听过一耳朵,说是万寿节前三皇子遇刺,二皇子受罚。皇帝多疑,为了储君之位在皇宫中刺杀兄弟的罪名一旦落入皇帝的耳朵里,以后君临泽再想得到帝皇的信任,怕是难与上青天,恰巧君临衍又中了毒,御医前来都不敢用药,就差让家里人准备后事了。 这么一看,好似三位朝中声望颇高的皇子都没得什么好处,然仔细论起来,三皇子君临辉虽然受了点轻伤,一则不伤及性命,二则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地位,惹得君临泽失了皇帝的信任,储君之位旁落,顺带还将下毒谋害君临衍的锅甩到了君临泽身上,一举三得。 老爷子的意思是朝中要变天,这三皇子为人阴鸷,又尚武,疑心不比当今圣上少多少,偏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怕是以后会兵祸连天。 皇储之争里的弯弯绕绕,底下大臣都能想到的东西,皇帝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琢磨的出来,日后待如何,还是个未知数,这么些天下来皇帝都没有下令解了君临辉的禁足,怕是他那边的人已经琢磨出味儿来,寻思着怎么祸水东引了。 见他打定主意不开口,东方幼仪也不好说些什么,听马车外人声渐杂,帘子一撩走了出去。 山门往上大多是石阶,马车不得过,东方幼仪一行人下了马车轻装便服往跑马场上去,路上萧玉舟说了三两件这几日遇见的趣事,却没人搭理,偃旗息鼓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委屈巴巴的像是刚过门的小媳妇儿。 一行人来到跑马场前时,门内隐隐有人声传出。 明日便是端午节,照理来说,大部分公子哥儿应该都被按在家里祭祖的祭祖,祈福的祈福,像萧玉舟这般的少之又少。赶巧,今儿竟然遇见了另外一个。 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萧玉舟,东方幼仪推门而入,原还寻思着要看看到底哪家公子,竟然能和萧五爷一般荒唐,一抬头恰巧撞见项麟看过来的目光,止不住的眉头一皱。 这厮不忙着他的篡国大业,跑到这里消遣什么。 项麟这几日受了不少气,趁着马场无人前来发泄一通,正思量着昨夜信函上的内容,一抬头,恰巧看见东方幼仪一行人从门外进来。 算起来,自她大婚之后他们就甚少见面,最近的一次万寿节也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现在看来,倒出落的越发明艳动人了。 早先人们对于东方幼仪的评价,大多是关于容貌,倾国倾城也好艳压群芳也罢,然纨绔如斯,‘宜室宜家’这四个字,是半点都沾不上边儿的,然而自她嫁与四王爷,半年不到的光景,几次救君临衍与生死之际,若说这些不为外人道,那诊治瘟疫的事情可是他们看在眼底的。 如此才情兼备的人,原本应该是他的妻子才对!现在可倒好,原本应该成为他妻子的将军府嫡女嫁了别人,仰慕他的将军府庶女又变成了那副德行,糟心事儿又添了一笔,叫他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呵……四王妃来了。” 一声轻笑不轻不重的落在人耳边,分明是笑声,却无端使得听得人抓心抓肺的难受。 东方幼仪暗自冷笑。 好歹前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每日里提心吊胆的讨面前人的欢心,察言观色的本事她可是无师自通,此时他还不似前世一般难以捉摸,那么一点花花肠子,她不用猜都能想的到。 可她偏要晾着他。 第69章 流言(二) 门口忽然出现的女子使得堂中一亮,可她只朝这边看了一眼,而后就头也不回的去掀帘子准备进马场,项麟作为相府嫡子,几时受过这等怠慢?冷眼朝门边的小厮瞧了一眼,那小厮心领神会,忙不迭拦在东方幼仪面前:“王妃留步,今日这马场是我家公子包了的,王妃若是想跑马,且去山下吧。” 山下亦有跑马场,可场地小不说,明日端午,港口贩夫走卒甚多,连带着跑马场周围都聚了不少小商贩,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伤了人。东方幼仪还没什么表示,萧玉舟先皱了眉,扭过头来朝着项麟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项麟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意思,只是许久未见,想请二位来喝碗茶而已。” 茶香袅袅,纱窗上透进来的光细细密密的镀在那人的身上,好似为他添了层光晕。东方幼仪恍惚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曾在这样的天气里这般笑着对她说:此生定不负你。 可后来将军府三百多条人命摆在面前,他也是这般笑着抹去她眼底的血泪,道:杀! 出神的看了他片刻,东方幼仪收回目光,转身朝外走:“小五,今日不跑了,回吧。” 萧玉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东方幼仪面色严峻,到底将满腹的话吞了下去,刚走到门边,身后人又道:“古人皆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我看,古人当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话说的没头没尾,像是在喃喃自语,偏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一众人的耳朵里,萧玉舟愣了一下方才琢磨出其中意思,当即黑了脸,刚想去摸鞭子,身前有人将他的胳膊一拉:“鱼和熊掌皆味美,我有巧匠,二者兼得也不难,只可惜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穷尽一生也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帘子一挑一放,刚探进头来的光转眼又缩了回去,项麟收回目光端起茶碗轻轻抿了口茶水,末了却盯着手中的碗出神。 刚刚东方幼仪看他的眼神冷眸至极,好似在眼底堆砌了千年寒冰,而这寒冰下面又燃着火,随时准备毁天灭地一般。 ……这是为何? “主子,四王爷眼下身中剧毒生死未卜,王妃今日却有心情出来跑马,属下以为传言有误,怕是会影响主子的计划……” 待到一旁候着的心腹进言,项麟才从思绪中走出来,放下茶碗,道:“查!” ========== 一行人从跑马场出来,萧玉舟原本想着再找些其他乐子,却都被东方幼仪婉拒了去,自行回了府。 且不说萧玉舟寻了好友去十里春风喝酒恰被家里长辈抓了个正着,东方幼仪回去时路过将军府,迎面遇见一人,五月头的时节里还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上扣得纱笠恨不得垂到脚踝,瞧着身形倒是十分熟悉,略一思索——不是东方婷宜又是哪个? 东方婷宜显然也是瞧见了马车上的标志,早早的闪在一边,一晃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东方幼仪若有所思的朝人群中看了几眼,轻声道:“云清,去帮我查查早上小五他们说的是什么事。” 回到府上时难得君临衍也在,板着脸坐在厅中喝茶,见她进来也不言语,只放下了茶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东方幼仪被盯得莫名其妙,一边琢磨着自己这两日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边走到近前微微福了福身子:“王爷。” 君临衍颔首,示意她坐,有下人到近前来也给东方幼仪上了碗茶,上茶的空当,君临衍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帖子来,递到她跟前:“明日宫里有家宴。” 万寿节后紧跟着就是端午,往年都是在宫里摆个家宴,今年也不例外,帖子一大早就递过来了,他寻遍了潇湘馆也没找到人,碰见管家才知道,他的这个小王妃竟然一大早就去赴别人的约了。 好嘛,他紧赶慢赶忙了几日,好容易将东西做了出来,这人竟然出去跟人跑马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说了几句话,眼见着面前人的脸色越来越差,东方幼仪瞥了一眼一旁不断使眼色的云溪,思量着从袖笼里拿出一只荷包出来,递到他跟前:“明日端午,云溪她们为府上的人都准备了放了驱虫药的荷包,我瞧着那些花纹太秀气,便另外给你做了个,王爷……” 话没说完就被接了过去,想是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太过心急,君临衍撇开脸清咳了一声,片刻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出来,抛到东方幼仪手里:“明日宫宴,好歹打扮着些,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龙行虎步的出了厅。 不知为何,东方幼仪竟从他的背影里瞧出了几分仓皇的味道,无声的笑了笑,垂眸去打量手中的物什。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细细长长的一条,外面裹着层上好的鹿皮,触手细腻。 云溪催着打开瞧瞧,东方幼仪拗不过,一层层撤下了外面的鹿皮——一只木簪。 磨蹭半天,堂堂王爷竟然就送了这么个玩物来,云溪暗自跺脚:“主子,不是奴婢说您,早就跟您说要给王爷准备份礼物,您偏不放在心上,这下好了,拖到今天,搞得王爷都没正儿八经的给您备一份礼了。” 王爷对于主子的情分,旁人看不出来,她是看的真真的。单是上次主子染上瘟疫那次,主子病了多少天,王爷就在外面守了多少天,若换做别的世家公子,哪个能做到?偏主子这个榆木脑袋,半点也是没领会到! 东方幼仪只笑了笑,仔细打量了木簪一番,扬手将头上的玉簪换了下来,而后也不顾云溪的唠叨,心情甚好的往潇湘馆去。 木簪无甚稀奇不假,只尾部镂的箜篌手法浑然大气,不似一般女子佩戴的那般秀气,瞧着反而生出一股子英气来。云溪这傻丫头啊,君临衍作为一个王爷,若是想敷衍了事,大可命下人从城中首饰店随便挑几套回来,这般扭捏的送枝木簪来,只能是他亲手做的呀~ 天色稍晚,云清从外面回来后面色不善,不待东方幼仪问起,便开口道:“主子,奴婢奉命去查今日萧五爷的事,几番打听得知近日不知是谁在城中散布谣言,说皇帝有意将东方婷宜配给王爷做妾室,您嫉妒庶妹的容貌,不待圣旨下来便对她施以毒手……” 虽然夸大了些,但毒确实是她下的没错,东方幼仪点了点头,见云清欲言又止,皱眉道:“说吧,还有什么?” “……还有传言说,是王爷自己向皇帝请旨讨东方婷宜做妾的,就是为了将军府的兵权,还有……主子您这般做派就是跟先夫人学的,先夫人就是…妒妇,所以当年将军府就只有一个姨娘,还被冷落多年……” “谣言是从哪里散出去的?” “……将军府。” “混账东西!” 第70章 纳妾 茶碗的碎片混着温热的茶水四处迸溅,刚舒展开来的茶叶没了依仗,皱巴巴的黏在地砖上。东方幼仪寒着脸起身往外去,眼底怒火熊熊。 娘亲到底是怎么去的,到现在还是桩悬案,她还来得及跟那对母女清算这件事,她们倒把主意打到她娘头上了! 云清见状忙起身跟在后面,临到门口,东方幼仪却又停了下来,呆立片刻,复又折身往后院去,走了几步察觉云清还在身后跟着,扭过脸来浅而又浅的笑了一下:“去盯着东方婷宜,我要知道她这两天见的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 青天白日,云清却觉得自己后背生了一层白毛汗,不敢有异,点头应喏闪身掠了出去。 皇城中最近人心浮动,各方势力动作频频,君临衍从东方幼仪那儿得了想要的物什,坐书房里仔细研究了暗桩送来的书信,趁着天光甚早又暗自去了趟京郊的军营,回来的时候潇湘馆已经熄灯了,听夜默说小王妃又是在药房里呆了半天,也不做他想,送走了萧泊如,自己与自己下了半盘棋便去睡了,一夜无话。 翌日端午家宴。 所谓家宴,不过是一群人聚在一块儿用个午膳,吃吃喝喝说几句漂亮话就过去了,本不废什么功夫,只进宫之后还要拜见各宫妃子,君逸虽子嗣甚少,宫妃却极多,光是拉出有分位的见上一圈儿,每个人说几句话就得小半天时间,是以二人起了个大早,相携入宫。 皇后仙逝,君逸顶着各方压力坚决不立新后,后宫中份位最高的就数楚贵妃与贤妃,而楚贵妃又是君临衍名义上的母亲,楚凝宫自然而然成了东方幼仪拜访的第一处。 君临衍刚进宫皇帝那边就得了消息,堪堪在楚凝宫前将人拦了下来,东方幼仪琢磨着皇帝怕是要问前阵子中毒的事,也没多说些什么,倒是君临衍,皱着眉踌躇不前,盯着东方幼仪欲言又止。 “王爷,皇上还等着您呢,还等什么呢?” 传话的太监笑着催促,君临衍瞥了他一眼,猛然伸手将东方幼仪拉到近前,凑近耳边轻声道:“无论发生什么事,莫怕,本王在呢。” 温热的气流拂过耳廓,骨子里泛出来的痒意使得东方幼仪下意识的往后缩,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君临衍就已经放手跟着太监转身离去了。 什么意思?会发生什么事? 瞧着他离去的方向愣愣的看了几眼,东方幼仪思量着转身往宫殿里去。 临到门口还没迈步跨进门槛,面前忽然有风声掠过,东方幼仪下意识的一闪身,一只脑袋大的瓷瓶堪堪擦着她的鼻尖飞了过去——这要是真砸在了她脸上,这张脸怕是毁的一干二净了。 抬眸撇了一眼殿内,楚婉清正坐在主座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只手随意搭在小腹上,另一只手捧着只天青瓷釉的茶碗,茶香袅袅,好似那只瓷瓶当真是从天而降的一般。 好一个单纯不做作的后宫嫔妃! “儿臣参见母妃。” 小心绕过地上的碎瓷片,东方幼仪不咸不淡的行了个礼,而后也不管楚婉清有没有让她起来便直起了身子——对于这个女人的敌意,她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就好像当初她没能阻止她嫁给君临衍一样,现在她已经是四王妃了,她待如何? 楚婉清被她的态度弄得笑意一僵,再一联想到刚刚在宫门前看到的画面,后槽牙更是止不住的咬在了一块儿,静默片刻,道:“哎呦喂,我道是谁,原来是衍儿的王妃……四王妃当真是这宫里的稀客,十天半个月的也见不上一回,此次进宫头一个来拜会本宫,倒是本宫的荣幸了。” 说话时吊梢着眉眼,讥讽意味甚浓,东方幼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搭话,上首的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当她这是怕了,越发的喋喋不休起来,说来说去都是些三从四德的东西,东方幼仪听着乏味,面上挂着敷衍的笑,神识早已云游天外。 昨日命云清盯着东方婷宜,不出她所料,坊间的谣言便是她传出去的,只是根据云清带回来的消息,这事儿并没有跟项麟扯上关系,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东方婷宜不是个傻的,虽说身份是将军府二小姐,可一个庶出的身份就绝了她大部分退路,是以身后要是没有人的话,她是断然不敢直接把矛头指到四王府头上的。 这身后之人既然不是项麟,又会是谁呢? 古人云谣言猛于虎,皇子一向爱惜自己的羽毛,就算君临衍已经失去了夺嫡的资格,按照他的性子,也断然不会任由旁人这般造谣,可这谣言她都知晓了,手眼通天的四王爷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还不去管它,莫不是有更重要的事使得他分不开心思? 此前君临衍临走的那句话话甚是怪异,好似说的今日宫里会发生什么事端一般……还是说,使得他忙的顾不上流言的,便是这件事? 正待往深处思索,殿中忽然出现了一股异香,东方幼仪警觉的一抬眸,就见一列女子从殿后鱼贯而入,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唯一的共通之处便是身上都有一股浓烈的熏香与脂粉气,各色味道夹在一起,险些没呛的她当场咳出来,可这一行人却好似习以为常,垂眉敛眸站在一旁,甚是乖巧。 “这些都是本宫精挑细选出来的姑娘,都是些家世清白的,四王妃你就看着挑两个吧。” 楚婉清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见谁都这副模样。东方幼仪懵了一下才想起来,刚刚楚婉清与她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四王爷身子骨不好,留下子嗣最重要云云,她没注意听,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这才有了这一幕。 她不过是个冒牌王妃,迟早是要走的,临到这么个节骨眼上,要真领了个女人回去,君临衍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踌躇片刻,正欲拒绝,耳边忽然炸起一道声音:“母妃留本王的王妃这么久,就是在商讨着给本王纳妾是吗!” 第71章 干呕 守门的宫女没能将君临衍拦下来,一溜小跑的跟着走了进来,没待解释,就在楚婉清的目光中瑟缩的跪倒在两边。 这会儿功夫君临衍已经来到了近前,伸手一探,将东方幼仪拉到跟前,目光不善的盯着上首的女人。 东方幼仪本就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这会儿到了跟前,忍不住轻声询问:“你怎么来了?皇上不是招你问话了吗?” 皇帝招君临衍去显然是有事,就算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询问伤势,该有的客套还是会有的。养心殿离凝玉宫怎么着也得一炷香的功夫,她才在这里呆多久啊,君临衍就已经一来一回从养心殿那边又回来了? 君临衍紧了紧拉着东方幼仪的手,安抚似得朝她微微弯了下唇角,抬眸时又是一脸冷意。那抹笑意自然是没逃过楚婉清的眼睛,她脸色一僵,顿了一下堪堪挤出一抹笑来道:“相夫教子本就是女子该守的妇道,更何况幼仪她还是王妃,合该是天下女子效仿的楷模,母妃又没说错什么……再说了,我们说些体己话,你闯进来作甚?” “母后这话说的有问题,本王不过一介闲散王爷,娶的王妃何德何能做天下女子的楷模?倒是母妃这么多年协助贤妃打理后宫,又为父皇选了那么多美人,且一直都相安无事,才是真正担得起‘楷模’二字的人,待儿臣见到父皇,必定要将此事提上一提,为母妃正名才是。” 相安无事四字咬的极重,楚婉清脸色一白:“你!” 万寿节时南方小国进献来的美人,在这后宫里呆了不过几日就因为‘年幼贪玩,不甚落水’而香消玉殒,左右是个连位份都没有的后宫女子,也不知被丢到哪个乱葬岗上去了,君逸象征性的赏了些东西,就当把这事儿翻过去了。 可有些事儿,就算人前不提,知晓事情的人每日也会把秘密在五脏六腑里上下倒腾一遍,妖妃祸国的名声早已不知道传了有多久。 君临衍不管上首的人脸色有多难看,径自拱了拱手:“父皇还要召见本王的王妃,儿臣先行告退。” 说罢,牵着东方幼仪头也不回的出了殿门。 巳时末的光景,外面已经很热了,东方幼仪一溜小跑跟在君临衍身后,没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香汗淋漓:“王、王爷!” 一边腹诽这人的腿怎么这么长,一边伸手拉住了前面人的袖子,见君临衍果然停下了脚步,东方幼仪舒了口气:“皇上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君临衍瞥了她一眼:“无事。” 无事?无事叫她作甚? 不对,依照君临衍的性子,就算是有事也会死活憋在心里。 莫不是皇帝看出来这次中毒是刻意为之,舍不得动自家儿子,想要拿她开刀?还是说其实他与楚贵妃其实是两情相悦,这次进宫本就是来见她的? 眼见着面前人儿看自己的眼神越加微妙,君临衍忍不住弯起手指扣了扣她的额头:“父皇没有召见你,本王只是找个借口,你在想什么。” 原来是这样。 东方幼仪点了点头,正思量,又听君临衍清咳了一声道:“咳……贵妃说的那些,你莫要放在心上,我…本王不会另娶他人的。” 殿中静谧,新换的熏香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甜腻想起搅在一起,熏得人眼睛发红。楚婉清呆愣愣的在原地坐了片刻,忽的无声笑了起来,直笑的发鬓微散,泪花盈盈。 一旁的心腹不忍:“主子,这位这怪异的性子,这么多年也没见改过一星半点,主子到底还喜欢他什么啊?” 拈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楚婉清望着殿外自言自语:“喜欢……喜欢他不喜欢我吧……你不懂……” 大门开着,从这儿看去,远远的就能瞧见一架空的轿撵缓缓而来,领头的是君逸身边的老人,楚婉清垂下眼眸:“来人,给本宫梳妆。” ======= 宫宴如期,各方入座。东方幼仪暗自打量了一圈,在座的多多少少都有点面熟,唯独少一人——君临泽。 早先就听说二三皇子都解了禁令,没理由君临辉都来了,君临泽却不在的道理啊。 说祝词,饮黄酒,分赏赐,一整套流程下来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君临泽才姗姗来迟,大抵是君逸心情好,也没多加苛责,只挥了挥手就让他到一边坐着去了。 宫里的菜色自然是极好的,只主食是糯米,着实腻了些,东方幼仪象征性的用了点便放下了碗筷,借着欣赏舞蹈的当儿,悄悄去看君临泽。 不是为何,她总觉得君临泽的神情有些怪异,刚刚往座位上去的瞬间,眼底似有狠厉划过,也不知是针对上首的皇帝还是楚贵妃,再想细看时已经没有了。 莫不是这三两日又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眼睛’的日子还真是有些不习惯,看来那件事要抓紧了。 正出神,耳廓处忽的飘过一阵湿热的气息,说了些什么没听清,东方幼仪下意识的回头,奈何动作太猛,鼻子猛地磕到那人的下巴上去,酸痛的感觉直冲泪腺,转瞬间便泪眼盈盈。 “你做什么?” 面前人儿含泪瞪着自己,耳尖绯红,那样子着实可人。君临衍忍下柔柔脑袋的冲动,无辜的摆了摆手:“吃饭。” 他不过见她一直没动什么东西,就捡着潇湘馆常做的几样夹了点放她面前,谁知道她会突然撞过来…… 东方幼仪还想说些什么,殿中丝竹骤停,只听君逸道:“贵妃啊,你瞧瞧,朕早就说了老四与东方丫头鹣鲽情深,你非不信朕,现在相信了吧?” 楚婉清亦笑:“皇上圣明。” 君逸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朝下面道:“算算日子,老三的也该到大婚的日子了,也该……” 当年为君临辉指婚镇北大将军夏侯冶之女夏侯晋宜,可圣旨刚下没多久夏侯冶就战死沙场,夏侯晋宜也是个性子烈的,誓要为父守孝三年,算算时日,也该出了孝期了。 然而话没说完,楚婉清就猛地趴到案几的一边干呕了起来,唬的君逸嗓子一抖,把剩下的话尽数吞了下去:“爱妃,爱妃你怎么了?人呢?都死了吗!快传御医啊!” 第72章 好戏连连 楚婉清闹了这么一出,殿中一片混乱,有下人将之扶进了偏殿,君逸也跟了过,一时间殿中剩余人等面面相觑,宴不成宴。 太医院离设宴地点也不远,一炷香时间不到就有太医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入偏殿把了半天脉,额头上滚落的汗珠都还没擦干,就一脸笑意的出来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有喜了!龙胎安稳,已两月有余!” 皇室子嗣绵薄不是什么秘密,接连十来年宫里别说有孩子出生,就是连怀孕的妃子都没有,今儿突然出了这么消息,君逸懵了一下,抓住太医确认数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大笑了数声:“好!今日是吉日!赏,重重有赏!” 所谓偏殿,不过一帘之隔,里面这么大动静,外面的人就是用脚指头都猜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东方幼仪乍听还惊了一下,转而释然。 这么些年后宫里没一个孩子出生,若说这里面没有楚婉清的手笔,打死她都不信。做了这么多,为的不就是今天。 眼角的余光里猛然瞥见君临泽面上一闪而过的狠厉,东方幼仪一惊。 难怪先前他进来的时候神情不对,难道是早就听说了这件事,只是还不确定? 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君临衍,刚好撞见他看过来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还带了丝笑意。 今日本该是宣布立储人选的日子,而今楚婉清怀孕的消息一出,立储事宜势必会往后推,君逸多年未得新子,这一胎必定会严防死守,伺机下手是没什么可能的。 若他日诞下皇子,照她现在的受宠来看,储君人选势必会落在小皇子的头上,这般情况下,该是平静的时候? 见身侧的人儿一直盯着自己,君临衍勾了勾唇角,伸手拿了她旁边的一壶果酒,顺势往一块儿挤了挤:“王妃是要在本王脸上看出花儿吗?” 东方幼仪连一黑,抬起胳膊抵着他靠过来的身子,正待说什么,君临衍轻轻松松化解了她的抵触,按下她的胳膊轻声道:“别急,先看戏。”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君逸与楚婉清相携而出,面上喜意甚浓。向众人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加封楚贵妃为皇贵妃,赏金银珠宝无数;又命大赦天下,死囚除外余犯皆释;这还不够,君逸又命人开库放银,追加偃州一万两的赈灾银,同时减免了当地半年的一年的税赋。 圣旨一道道的下去,出去的都是银子,东方幼仪似乎都能看见明日早朝时,那些言官抖着胡子骂的怎样的难听,但转眼见君临衍依旧是一幅看戏的神情,也就耐下心看了下去。 一系列的指令颁发下去之后,君逸好似总算想起了立储一事一般,牵着楚婉清的手笑道:“至于立储一事,朕早就想好了。你们也不必争,改日朕将选好的人选名字放在盒子,置于正大光明匾之下,待到朕百年之后由朕指定之人取下,届时皇位落于谁家自然知道分晓。” 君临泽手中一声轻响,上好的玉杯就这么化作了齑粉。东方幼仪似乎听到身侧之人轻笑了一声,回头去看却依然是一幅冷然的面孔。 正事儿交代完毕,家宴继续。君逸心情好的很,直叫人上酒,楚婉清身边近侍献殷勤,说皇贵妃早年采了榴花,配冬日里梅花上的雪水蒸了些酒,也该是开坛的时候了,君逸直呼妙哉,命人取了,众人分食。 楚婉清酿的酒不多,每人也就分了一小壶。君临泽换了个杯子,目光阴郁的盯着眼前的酒杯看了一眼,仰头一饮而尽。 数日之前,他尚在禁足之中时收到了一份密信,信是半夜被人钉在他床头的,上只写了三行字。 如今前两条已经成真了,那最后一条…… 腹中一阵剧痛忽然袭来,好似有千万把钢刀搅动他的肺腑一般,君临泽猛地呕出一大口血,继而蜷缩着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嘶吼。 变故发生的太快,前一刻还在高高兴兴的喝酒,下一刻就有人吐血倒地,殿中人皆是一愣,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传御医!” 这才有人急急忙忙的去寻太医。 且不说那太医给楚婉清诊脉领了封赏还没走多远又被拎了回来,君临泽抱着腹部滚了一阵,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晕过去,目光透过人群看见被君逸护在身后的楚婉清,目光怨毒:“贱人果真害我!” 说罢,猛地一抽案几上的桌布,大大小小的盘子四处滚落,他就近抓了只百子碗,用尽全身力气往一边柱子上一扔,而后便不省人事。 碗碎裂的声音本该不甚明朗,只他最后那一句‘贱人害我’使得周遭围着的人不敢吱声,是以瓷器碎裂的声音尤为刺耳。 殿中人还没弄明白情况,就听殿外一阵利器划过喉管、人尚死未死的呼噜声,几乎是顷刻间,殿中就挤满了满身铠甲的士兵,拔刀出鞘的声音震的君逸脑袋一懵:“反了?反了你们!” ——殿中的士兵,正是皇帝亲卫御林军! 转头想要去找君临泽,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还真是好戏连台。 有太监尖着嗓子喊:“护驾!护驾!” 可这大殿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哪里还有什么人能进来护驾? 君临辉不待知会,早在士兵进殿的时候就已经跳到了君逸面前,拉开架势警惕的看着周围。东方幼仪挑眉瞥了一眼君临衍:瞧瞧,人家都怎么表忠心的。 君临衍捂唇清咳了几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余毒未清,心有余而力不足。 话虽如此,眼底的笑意却是如何都抹不去。 殿中气氛剑拔弩张,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 正对峙,刚刚消失不见的君临泽忽然在两个士兵的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脸色白的吓人。 “泽儿,你做什么?难不成想造反不成!” 君逸怒道。 君临泽咧着嘴角笑了一下,配着有些泛青的脸色,阴测测的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父皇以为呢?” 第73章 中计 二皇子君临泽在世人眼中,一向是温润如玉的模样,这般神情哪怕是作为亲生父亲的他都未曾见过。君逸愣了一下,痛心疾首:“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君临泽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垂着脑袋笑的几乎站不稳:“不薄……父皇,你待我不薄?” “大哥去世六年,这六年里你只字不提立储之事,世人皆以为我是储君的不二人选,我竟然也信了,兢兢业业的做着本该是太子做的事,一日也不敢懈怠。可是你呢?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又轻描淡写的将立储的事翻了过去,你道世人是怎么看我!如今、如今你竟然因为这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又一次将立储的事往后推,父皇,在你心里,我竟是可以戏耍的猴子吗?” 君逸张口想说话,君临泽笑着摇头:“我知道父皇要说是为了锻炼我,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不是说掌控就掌控的。几日之前我也曾这么安慰自己,若是我没有收到那封密信,怕是死到临头还在这么想!” 君逸脸色发青:“……逆子!” 君临泽摇头:“父皇,我不想的……是你们逼我的呀……怎么能是我的错呢?” 说这话时他一脸忧伤,站在一片铁甲中显得诡谲异常,东方幼仪躲在人群后面,给君临衍使眼色:再继续看下去,自己命都得搭在这儿! 君临衍只冲她安抚的笑。 那边君临泽终于支撑不住,忽的又呕出了一大口血来,气息奄奄的靠在士兵身上轻声道:“一个不留。” 刹那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设宴的地方实在不小,哪怕殿中涌进了那么多士兵,中间空着的地方也可容数十人,若是被困之人联合在一起或许会抵挡一时半刻,可这些人中大多是女子,一个个惊得四散逃开,终被分而破之。 东方幼仪身上没带兵器,一时间在众人的围剿中辗转腾挪。刚躲开斜刺里挥过来的一把尖刀,相反方向又刺过来一把!正在危难之际,面前忽然扑过来一人,带着她矮身倒了下去,幸而倒下去的地方没有什么碎瓷器,只是撞的有些脑袋有些懵。 没等二人分开来,刚刚挥刀刺向她的那个士兵一回手,刀顺势就落了下来! 挡在她身前的姑娘临死前惊恐的面容与前世最后一个给她送饭的宫女的笑相融合,刀锋划过皮肉时细微的轻响好似被放大了无数倍,喷溅出来的血有零零星星的落在了她的眼睛上,糊了她的视线,整个世界好似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东方幼仪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响,想也不想顺手从头上拔下枚特制金钗,趁着那士兵拔刀的功夫蛇一般的缠到了他跟前,手起刀落,割断了他的手脚经脉,而后夺过他手中的尖刀,面无表情的刺了下去! 殿中人多,妃嫔们又一个个横冲直撞,君临衍不知不觉就与东方幼仪分开了断距离,待到他重新找到她时,她正举着拔刀一下一下的刺着一个士兵。 那士兵手脚经脉都被割断了,躺在地上移动困难,身上少说也被刺了几十刀了,浑身都是血,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可人还是清醒的,却疼的连嘶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东方幼仪亦浑身是血,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士兵,好似那不是一个人一般,眼底的弑杀之意溢于言表。 他的小野猫! 扬手甩刀将意图扑向东方幼仪的人杀死,君临衍足尖一点窜到东方幼仪面前,猛地揽住了她的臂膀:“好了,好了没事了……" 说话间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那名士兵,君临衍眸色一暗,全然没有管他投过来的渴望解脱的眼神,反而抱着东方幼仪越了过去。 狗东西,不配痛快的死去! 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除了几个德高位重的妃子与皇帝,殿中也就只剩下君临衍兄弟二人与东方幼仪了,偏这个节骨眼儿上,楚婉清害怕后退的时候还被倒下去的案几绊了一下,嚷嚷着肚子疼,急的君逸眼发红。 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殿外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号角声,一声一声,好似定心丸一般,原先慌乱无比的妃嫔们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君临衍抱着东方幼仪,远远的瞥了一眼殿外飘着的黑色镶金边虎头旗——老将军来的可真是时候。 大玥士兵分三类,一类是东方家的虎头军,一类是皇城的御林军,其余各将军统领的军队统称为一类,其中就数虎头军出征次数最多,战绩最好,声名远播,以至于此后虎头军的号角声都自带安抚人心之功效,民心所向,这也是君逸想除去却又除不去东方家的原因。 号角只响了两声,而后就有士兵有条不紊的冲了上来,喊打喊杀声几乎没有,一个个如同黑色的闪电,原先还势如破竹的御林军这下竟然溃不成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退了下去。 东方厉来到近前的时候,君逸险些没腿一软倒地上,扶着凳子堪堪坐下去,正准备说两句感激的话,两只箭矢夹杂着破空之势,一前一后忽然造访! “陛下小心!” 东方厉拔剑欲砍,奈何还是迟了一步,只堪堪将第二只箭矢截了下来,剩下一枝不偏不倚,刚好射进了左肩膀,若是再往下一丢丢,今日这皇位怕是要易主了。 君逸这么些年安逸的日子过习惯了,哪里受过这个苦,一时间哀嚎连天且不说,赌咒发誓的要将君临泽给扒皮抽筋了,连一旁昏过去的楚婉清都顾不上了。 君临泽在侍卫的护送之下一路往宫外去,一路上竟然出奇的顺利,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安。 果不其然,眼看着宫门就在眼前,门却被关了起来,他们急着出城,却在军队进入甬道之后,两旁高耸的城墙之上倏尔之间冒出了一片闪着寒光的箭矢,转身欲退,后路又被人堵了起来! 中计了! 第74章 暗杀(一) 这一场暗杀,预谋与造反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一个插曲一般,双方似乎没有任何的损失,可这已经是暴风雨的前奏了。 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原本应该气势汹汹的御林军早已经溃不成军了,该追的人已经去追了,现在就只剩下大玥士兵了,原本应该是被当今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一支军队,此时此刻居然是这群人来救驾的,想想也是有些讽刺了。 “参加皇上,救驾来迟。”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动作整齐划一,气势磅礴让人肃然起敬。 “王爷,咱们是不是也该离开了。”东方幼仪刻意压低声音与君临衍耳鬓厮磨,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应该长久的待下去了,而且事情也差不多了,根本不需要他们了。 君临衍笑得让人摸不着头脑,轻轻拍了拍东方幼仪的手,眸中一片沉静让人毛骨悚然,对上东方幼仪目光又变得关怀备至:“再等等。” 等什么,等着那些人狼狈不堪,溃不成军,落荒而逃的时候,那才是他们出现的时候。 他君临衍从来不屑于追落水狗。 “皇上,臣妾好怕啊!刚刚实在是太恐怖了” “是啊是啊是啊!真的是吓死人了。” 当东方幼仪决定跟这个昏庸无能的皇帝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群女人就抢先她一步蹭了上去,看得东方幼仪脸不停的抽搐,笑容僵硬在脸上。 “习惯就好,别太往心里面去,等一下本王带你去看一出好戏。”君临衍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国不成国,君不成君,这个国家要不是有一些人支撑着恐怕早已经消失殆尽了。 “这一次多亏了大将军啊!要不是大将军朕恐怕早已经……这次朕一定重重有赏。”君逸推开那些个往自己身上蹭的女人,感激涕零的走向东方厉,连忙把他扶起来。 东方幼仪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的话,估计父亲不可能知道的,就是因为自己的存在父亲才非常的关注的,要不然的话今日就算是君临衍在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啊!毕竟寡不敌众。 “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东方厉一副愧疚的样子站起来,但是目光至始至终都看着自己的女儿,深怕自己的女儿跑了一样。 君临衍尴尬的别过头去苦笑道:“岳父大人恐怕要责怪本王了,爱妃可是要帮助为夫啊!” 东方幼仪自然也是注意到这一点了,但是现在的父亲可没有时间来关心自己,那些落荒而逃的人可是还没有解决呢! 东方幼仪收回看着自己父亲的目光,扯了扯君临衍的衣角道:“你是不是在宫门哪里设下了埋伏?” 君临衍假装惊讶的赞许道:“爱妃可真聪明,这都猜到了,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本王身上的伤。” 东方幼仪还来不及说话君临衍已经松开她的手了,君临衍走近君逸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态度谦卑,看起来反倒不像是父子——反而像是君臣。 第75章 暗杀(二) “幼宝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疼不疼啊?都怪爹爹来晚了,以后爹爹一定派人保护你。”东方厉好不容易能够来到东方幼仪的身边,立刻上下查看着东方幼仪有没有受伤。 东方幼仪笑着安慰道:“爹爹放心女儿没事,您快去忙吧!咱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东方厉皱起眉梢有些担忧的看着东方幼仪这才离开。 宫门哪里齐刷刷的全部被关上了门,君临泽和自己带着跑的手下都开始慌不择路了,连着他自己活着下来的也就几十个人,还有一些断后的也并没有赶上来。 高墙上站满了人,一个个剑拔弩张的,随时随地手中的弓箭都会飞下来,四面八方都是人,苍天也要让他灭亡啊! “下面的人听着,若是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就饶尔等一命。” 溃不成军的时候,上方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这气势磅礴的声音听得人为之一振。 君临泽疯狂大笑,脸上狰狞得面目可憎了,哪怕已经是手下败将了,却笑得放肆。 “真是可笑,本王好歹也是天之骄子,就凭你们这群蝼蚁,也想生擒本王,做梦。”君临泽手握长剑,仰天长笑,今日哪怕是一死他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就凭你们也想杀本王,做梦,这皇宫四周,本王早已经布满了火药,本王要你们陪葬” 还不等君临泽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时候就被君临衍狠狠的泼冷水了。 “你以为你的小把戏就瞒天过海嘛?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谋朝篡位的话你早就动手了,不是吗二哥。”君临衍从一处渐渐关闭的宫门哪里走了出来,夜凉如水,月亮被乌云掩盖住了,十分适合此时的场景,月黑风高杀人夜啊! 那宫门后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巍峨神圣而又尊严的皇宫早已经被玷污了,可那款款而来的人一尘不染,如清风明月一般。 君临泽的脸色苍白,须臾又笑逐颜开,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笑意,舔了舔嘴角的血渍邪魅一笑:“四弟,你可真是父皇的好儿子啊!还真是让为兄羡慕呢!你一直以来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过得潇洒惬意啊!” 事到如今,生死关头,君临泽面对一直以来自己排斥的四弟总算是可以真心实意的聊聊天了,实在是难得了。 君临衍抬起手对着城墙上的那些弓箭手挥挥手,众人立刻消失不见了,偌大的场地只剩下君临衍面对这几十个人,现在他们就算是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想跟手下败将聊聊天,还是劝我回头是岸?”君临泽冷笑的看字君临衍冷嘲热讽,他一点也不稀罕任何人的关心和假慈悲。 君临衍眸子内敛,抿嘴浅笑:“皇兄误会了,臣弟可不是什么好人,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可劝的呢?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生在帝王家,他并不觉得君临泽做错了,只不过是每个人的方法不一样而已,他们那个昏庸无能父皇一天到晚只知道流连于美人的暖香玉。 第76章 昏君(一) 今日晚上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结局,只有君临衍一个人清楚,可当他一尘不染的从那里回来以后却出奇的安静,在皇宫里面找了好久的君临衍,好不容易找到他却是这个样子。 东方幼仪有些不痛快,自己才去包扎了一下伤口君临衍就不见了,不见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摆出一副这个样子来,怎么感觉他很忧郁,不开心。 “今天的事情你早就猜到了,可是王爷,您却没有阻止,现如今又是在干什么呢?内疚?愧疚?自责?”东方幼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突然戏谑起他来了。 君临衍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该怎么告诉东方幼仪这件事情他不该过问,可是刚刚才的事情心里面又有些气愤,甩了甩衣袖淡淡道:“这个就不需要王妃过问了吧?王妃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本王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 自己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东方幼仪成功的给误解了,心里面冷笑:果不其然白日里面的恩恩爱爱都是装模作样装出来的,这才是两人正常的相处模式。 甩了甩手东方幼仪满不在乎,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至于君临衍怎么想的这跟她并没有关系,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有自己挑拨离间的话君临泽也不会这么快露出马脚的。 在此之前两人有言在先的,东方幼仪答应帮他登上皇位,平步青云,他帮助自己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更何况君临衍身中剧毒,也只有靠东方幼仪才可以慢慢的把毒解了。 “今日的事情会给你的父皇一个教训的,王爷还真是让臣妾刮目相看啊!出其不意,一鸣惊人啊!”东方幼仪站在他的身边赞许有加,今日君临衍一套套的连环套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呢! 彼时父亲早已经带着自己的军队去收拾那些烂摊子了,一把年纪了还要帮这个昏君处理这些事情东方幼仪为自己的父亲打抱不平。 都说精忠报国者会有一个好的归宿,可是上一世就是因为父亲的精忠报国害得父亲抱憾而终,这个君逸根本也不配做皇帝,实在是不般配。 世人总是用红颜祸水来形容一个国家灭亡以后的场景,东方幼仪不以为然,上一世那些人也是这么说的,说君逸昏庸无道,酷爱美人,以至于最后落得一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走着走着东方幼突然停住了脚步,上一世她和这个君临衍并没有过多的交际,也是因为这个王爷虽然名声很大,但是可惜的是对方是一个病秧子,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得以保全性命。 “怎么不走了?难不成还没有看够热闹?今日希望看到的人可都不在场呢?难不成……你……”君临衍欲言又止,暧昧的看着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她停下来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而已,但又被君临衍的样子给堵塞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第77章 昏君(二) “王爷很有王者风范呢?为何皇上对王爷这般的不重视呢?”东方幼仪明知故问,君逸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儿子,但是苦于一直以来君临衍一直表现出对于皇位没有兴趣的样子,所以才不得不在他的其他儿子当中抉择的。 “王妃明知故问,我觉得王妃还是先想好怎么敷衍岳父大人比较好。”君临衍不耐烦的岔开话题,他有些时候非常的欣赏东方幼仪的聪慧,但又不喜欢东方幼仪的明知故问,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套自己什么。 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两袖清风,对于皇位没有那么强的欲望,知道情况的人都晓得他之所以这么的淡泊名利并不是因为他多么高尚,而是因为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舔了舔自己唇边残留下来的一滴血渍,东方幼仪笑得妩媚动人,看着君临衍的背影跟了上去,他有他的过桥梯,自己有自己的张梁记。 君临泽本以为自己的这一番造反会闹得满城风雨,不管怎么说明日的皇宫就会易主了,可是机关算尽却没有算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 为了平定民心,这种发生在夜晚的事情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而且这一夜皇宫里面灯火通明没有人睡得着,上到皇帝,下到宫女太监,一个个都心惊胆战的,特别是安稳日子过惯了的君逸也开始提心吊胆起来了。 “啊!臣妾不管,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现在背上了这么一个骂名,这让臣妾怎么做人啊?”刚刚清醒过来的楚婉清就开始大吵大闹了,本来就是一个孕妇君逸非常的担心,一直等着他醒过来。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场大战,君逸本该筋疲力尽的,可是这下子楚婉清一醒过来就开始大吵大闹的确实让人非常的头痛。 官宫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楚婉清近日来特别的得宠,皇上可谓是有求必应啊!现如今又是有孕在身更不用说了。 可这一次事情似乎不一样了。 君逸猛的拍着桌子起身,一脸的烦躁怒道:“好了,朕今日已经够烦躁了,你还在这里唠唠叨叨,唠唠叨叨,有完没完了,朕都没了一个儿子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楚婉清被君逸吓到了,这可是她入宫以来君逸第一次这么凶的跟她说话呢!垂着头委屈的不敢说话,看来是她太过于目中无人了,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君逸虽然宠爱她,但是也是因为她的原因君临泽才会造反的,现如今自己在无理取闹的话只怕会火上浇油。 楚婉清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委屈道:“臣妾也是委屈啊!臣妾一个女子名声这种东西自然是非常重要的,皇上为何这么凶人家嘛?” 都说美人流泪都是梨花带雨的,更何况楚婉清本就生得闭月羞花,楚楚可怜,这一下子更加是我见犹怜了。 原本烦躁不安的君逸一下子心就软了,立刻屁颠屁颠的上前去:“美人,爱妃,宝贝儿,朕错了,朕不该凶你的,你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咱们的儿子。”君逸一边说着一本抚摸着楚婉清肚子,作为一个男人还能老来得子,他可是非常的沾沾自喜的呢! 第78章 娇宠(一) 见到君逸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自己,原本有些提心吊胆的楚婉清也总算是放下心来了,这几日确实是她太过于骄纵了,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娇羞的依偎在君逸的怀里,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人腿脚发麻:“是臣妾不识抬举了,以后臣妾一定会反省的。” 话虽如此,但眼底的阴狠却是不减分毫的,蹙眉一脸的厌恶,对于君逸这个一把年纪却总是喜欢来自己这里的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楚婉清非常的厌恶。 若不是情非得已,她怎么可能入宫来伺候这么一个已经快要上西天的人,每每想到自己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君逸这幅面孔她就特别的恶心,可一想到自己要为了君临衍隐忍又觉得甘之如饴。 今天晚上的事情虽然说有些小插曲,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次的事情也是有她的功劳的,若不是因为她君临泽也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给摆平了的,说到底她这一次可是君临衍的恩人呢! 君逸也不会知道自己宠爱有加的妃子居然如此的嫌弃自己,抚摸着楚婉清的肚子,对着一旁的人挥挥手,长年累月的经验早已经教会了这些宫人们察言观色,一个个弯着背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爱妃啊!今日是朕的错,朕不该凶你,天色不早了,咱就寝吧!别吓着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朕的皇子。”君逸揽着楚婉清往床上躺去。 轻纱清扬,烛火摇曳。 主人洞房帐暖,下属屋外着凉啊! 可怜了东方幼仪和君临衍还走在回府的路上,两个人坐在马车内相顾无言。 夜默骑着马慢条斯理的跟着两人的马车,加上赶马车的车夫也就四个人,狭长的路上看不到尽头,四周寂静得没有一点点的声音,今日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路过热热闹闹的街道上,东方幼仪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掀开了车帘,琳琅满目的东西映入眼帘,加上大红色的灯笼让人有些恍惚。 “夜默,替我买些桃花酥来。”余光瞥见了那叫卖着桃花酥的小贩,东方幼仪把目光看向了骑着高头大马的夜默。 虽然对方是王妃,但是夜默是君临衍的手下,当然是要询问君临衍的意见的,越过东方幼仪那期盼的眼神看向君临衍。 闭着眼睛佯装假寐的君临衍撇过头去,仿佛真的睡着了。 东方幼仪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夜默,就买个东西没必要什么事情都问你家主子吧!”回过头瞥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君临衍,东方幼仪恶狠狠的瞪向夜默“你要是不给我买,信不信我把你家主子吵醒了,到时候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有些时候威逼利诱什么的还是挺有作用的,夜默苦于无奈只能扬鞭策马而去了,更何况自己家的主子明明就没有睡着但就是不说话,这摆明了就是在刻意的刁难自己嘛! 夜凉如水,虽是三四月的天,但凉凉夜风也足以让人瑟瑟发抖了,带着冬日的余寒。 第79章 娇宠(二) 东方幼仪喜滋滋的抱着夜默买来的桃花酥,这个桃花酥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她都十分的爱吃,不为别的,只为了记住那不能忘却的仇恨。 今日楚婉清看君临衍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暧昧,一点也不像是母子的感觉,倒像是……倒像是少女对少年的爱慕之情。想到这里东方幼仪有些惶恐不安,生怕自己是胡思乱想的,小心翼翼的把目光看向了闭着眼睛的君临衍。 吧唧了一下嘴,舔了舔唇角的桃花酥试探道:“王爷?王爷?王爷,到家了?君临衍,君临衍。” 叫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一直跟着他们的夜默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多想告诉东方幼仪自己家的主子根本没有睡着,是在装模作样的,但是……唉!还是算了吧!要是揭穿了主子,自己指不定会被收拾一顿呢! “本王没聋,爱妃要是再凑近一点,本王可就真的聋了。”装不下去的君临衍掏了掏耳朵,睁开眼睛一脸戏谑的看着东方幼仪,这个样子和在皇宫里面气势骇人的君临衍判若两人。 东方幼仪巧笑倩兮,眉眼弯弯的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道:“臣妾这不是怕王爷睡过头了嘛?实在是因为有些凉,怕王爷冻着了,谁曾想王爷误会了。” 君临衍的右手靠在马车内一个矮小的茶几上,似笑非笑的挑眉:“哦?是吗?那爱妃还真是贴心呢!还给本王买了桃花酥,难道这是奖赏本王的?” 奖赏虽然有些不妥,但是东方幼仪却还是听出来了,这个家伙是在变相的告诉自己他今日帮了自己的大忙,希望自己铭记在心。 东方幼仪老老实实的交出了身后的桃花酥,心不甘情不愿的笑道:“那是自然,王爷帮臣妾的,臣妾自然是没齿难忘的,这不是夜以继日的为王爷寻找良药嘛!希望王爷早日康复。” 对于东方幼仪的巧舌如簧他算是领教了,自己可是没少被她的银针胡乱的扎呢!却又敢怒不敢言。 “那个……臣妾有一个问题可以问问嘛?”良久东方幼仪还是期待的把目光看向君临衍。 君临衍:“你说。” 东方幼仪迫不及待的追问:“臣妾想知道王爷如何处置了二皇子。” 君临衍眉眼带笑,却是阴沉沉的笑,看得人不寒而栗,东方幼仪赶紧的打圆场:“王爷可以不说,当臣妾没有问过。” 君临衍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东方幼仪识相的不再说话,有些时候,有些人可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调戏的,特别是君临衍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幸好她没有过问楚婉清的事情。 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虽然君临衍的毒自己可以解,但是并不代表君临衍会因此怕了自己,毕竟君临衍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捉摸不定的。 东方幼仪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若是当初君临衍没有死,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局呢!还真是天妒英才啊! 第80章 解决(一) 今日的事情究竟是如何解决的,又是如何从惊涛骇浪变成波澜不惊的,东方幼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连君逸估摸着也不知道多少,唯一清清楚楚的就是君临衍了,这一次也是让东方幼仪刮目相看了。 换做是任何人估计都有些接受不了的,毕竟当初这个君临衍在别人口中相传的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如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果真是叫人惊讶呢! 东方幼仪走在他的身后冷冷的笑了,是她小看了君临衍,不该以为他只是一个病秧子的。 当东方幼仪空手回到自己的潇湘馆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任谁也想不到她今日在皇宫里面经历看些什么,先是逼宫,后是和君临衍斗智斗勇,鬼晓得她今日是怎么度过的。 云溪看见累得倒在床上的东方幼仪连忙端着一盆热水贴心的来了,一边为东方幼仪脱去鞋袜,一边兴奋的问道:“小姐,您不是去皇宫赴宴了,怎么这么累啊?” 东方幼仪生无可恋的趴在床上,脑海中满是今日的场景,隐隐约约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倒是这皇宫越来越有意思了呢!幸运的是今日的宴会是家宴,要不然的话这个逼宫指不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东方幼仪趴在床上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严肃的看着云溪道:“云溪你可听过关于王爷的什么流言蜚语嘛?或者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想着云溪作为一个丫鬟长期和王府的丫鬟住在一起,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可是云溪却摇摇头:“奴婢不清楚,府邸上的人似乎从来不讨论王爷的事情。” 这一点东方幼仪也发现了,也不知道是该夸君临衍管理有方呢?还是说他的王府波澜不惊,人人都有着良好的休养。 今日皇宫的事情是不可能说出去的,云溪是一个小丫鬟,尽量不用知道太多的事情,有些危险的事情自己清楚就好。 武功高强,为人老谋深算,奸诈狡猾,最重要的是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君临衍,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咬了咬手指陷入了沉思。 书房内。 回到府邸的君临衍并没有回房,假如他回去了,恐怕东方幼仪就得打地铺了,再说了今日的事情都还没有给解决呢! “王爷,查到了,今日东方将军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王妃在进宫之前给东方将军送过信。”片刻的功夫夜默就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君临衍。 放下手绘画的笔,君临衍慢条斯理想打开那封信,里面洋洋洒洒的写了几个字,是将军府想探子写的,就着烛火烧了,君临衍眯起眸子阴笑了两声。 “原来如此,怪不得,本王就说嘛!东方将军怎么会突然的出现呢!这东方厉可不会对皇宫的家宴这么在意的,说到底他还是最在意自己的女儿。” 夜默沉默不语,关于这一点可是人尽皆知的。 第81章 解决(二) 这个东方厉手握重兵,可是文武百官都想要去接近的一个人,但是此人又软硬不吃,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去搭理,前太子如此,二皇子如此,就连王爷也是如此。 夜默又追问道:“那……咱们接下来如何?坐以待毙嘛?可是还有三皇子啊?” 君临衍无所畏惧的摊了摊手,浅笑安然:“夜默你不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助本王嘛?先是东方幼仪自己请求嫁给本王,又是东方将军对本王爱戴有加,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在为本王铺路呢!” 夜默也为君临衍感到欣慰,不过这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这个东方幼仪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居然一下子性情大变不说,而且医术精湛,还可以缓解王爷身上的毒,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话虽如此,但是已经调查过了,这个东方幼仪就是真正的东方幼仪是不会错的,至于为什么性情大变,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好了,下去吧!” “是” 夜默应声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君临衍倒不是惧怕东方幼仪有什么异心,若是如此的话她也不会自愿嫁给自己的。 世人皆道他君临衍何等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可不知他早已经命悬一线了,而这个东方幼仪居然是为数不多知道的,这其中的缘由他得查清楚再说,这个女人究竟都有什么本领。 “小姐,你怎么不说了啊!你看看你怎么每次都这个样子啊?老是说一半就不说了” 女子的闺房内是嬉戏打闹的声音,君临衍早已经戳破了一个洞盯着里面看了,这个举动让躲在暗处路过的夜默有些鄙视。 夜默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家王爷这个样子呢!大半夜的偷窥女子的闺房,若不是因为对方是王妃的话,夜默都会觉得自己家的王爷是一个登徒子了。 画面实在是有些煞风景,明明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却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来。 房屋内,东方幼仪捂住了云溪的嘴不让她说话,对着她摇摇头,云溪不明所以但也是乖乖的不再取闹了。 那映着烛火的影子若隐若现,但也只是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而已,至于对方究竟是谁东方幼仪不敢确定,只能捂住云溪的嘴让她少说话,这个时候还是安静比较好。 “外面有人,云溪你小声点,但是也不要不说话,等人走了我再告诉你。”东方幼仪对上云溪的眼睛示意她继续胡闹下去,好在云溪领悟能力比较好,一会就开始了。 躲在门外的君临衍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自个离开了,云溪可算是可以好好的喘口气了。 心有余悸的喘着气问道:“小姐刚刚是谁啊?” 东方幼仪一脸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云溪看来这个王府不安全啊!王爷不相信我们呢!” 那人想必是君临衍派来的,要不然的话他的府邸戒备森严怎么可能会有人进来呢!真是够有意思的,表面装模作样的跟自己合作,私底下如此龌鹾不堪。 第82章 箭在弦上 要问关于君临衍派人监视自己怎么看的话,东方幼仪对此只是微微一笑,这件事情她并不怎么在乎,自己和君临衍本就是合作关系而已,大家彼此留一个心眼没什么不好的,只是让他如此煞费苦心当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云溪担忧道:“你看如何是好啊?” 东方幼仪不说话,撩了撩今日在皇宫里面搞得有些狼狈不堪的衣裙,片刻淡然的抬起头来,眸中满是深意,声音空灵得如同从远古时期传来一般:“岸上观火。” 关于君临衍的怀疑她压根就没有当一回事过,脱掉一层层厚重的服装,漂漂亮亮进宫,狼狈不堪回来,手臂上也被君临衍的二哥砍了一剑,好在她自己已经上过药了。 今日的事情疑点多多,先不说为何君临衍突然的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来,单凭君临泽就这么死得安安静静的也是让人疑惑不解了,可君临衍什么人啊!以他的本事想要悄无声息的杀掉一个人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 脱掉了一层层的衣服,云溪贴心的为她把衣裙拿去挂在了屏风上。身着单薄的襦裙,东方幼仪摸了摸手心的银针陷入了沉思,这是今日她从君逸的身上无意间看见的,随手给悄无声息的拔下来的,这可是一桩大事啊!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君临衍。 “云溪,下去给管家说一声,本王妃明日要去趟寺庙,麻烦他告知王爷一声,替本王妃准备马车。”突的东方幼仪笑颜如花的转过身对着云溪吩咐道。 对此云溪抓耳挠腮的看着自家小姐,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退下了。 伴随着阵阵涟漪吹动着寂静的湖中的荷花,一层又一层的水浪漫过了那娇艳欲滴的荷花在湖中摇摇欲坠,从湖底一跃而起的鱼儿打搅了这宁静的夜晚。 自从皇宫回来以后的君临衍就把自己锁在了书房内,对于君临衍的做法众人虽然不能够理解但也不敢去打搅。 是夜,静。 “扑通”一声,窗外的小湖发出了一阵响声,水花四溅,月明星稀。 “早跟你说过,不要偷偷摸摸,非不信,这下子遭报应了吧?”夜默蹲在小湖边看着湖中央狼狈不堪,蓬头垢面的乔一难得的调侃几句。 乔一咬牙切齿的颤抖着指着他,愤愤不平:“没良心的,夜默,你怎么跟你家主子学坏了啊!亏得本公子平日里对你不薄啊!” 夜默不否认乔一对自己不薄,但君临衍猜数他真正的主子啊!这个他也是分得非常清楚的。 “言归正传,你家王爷呢?”嬉皮笑脸的乔一咻的从湖里面飞跃出来,捏了捏衣衫上的水问道。 夜默指了指已经灯灭的书房,摊了摊手,耸耸肩:“去王妃哪里了。” “啧!看不出来啊!他居然也会好女色。”乔一赞赏有加的啧啧赞叹。 夜默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你是不是忘记了,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那可不是好色。” 乔一:“……” 第83章 不妥 天阶夜色凉如水。 穿过走廊,行过花园,徘徊在东方幼仪的门口纠结不已,今日东方幼仪可是受了伤的,而且还是因为自己,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应该去看看的。 可不知为何……走到这门口却发现自己下不去手推开这木门,贸然有些心虚,摸了摸砰砰跳动的心脏烦躁不安。 “王爷有事?”最终还是东方幼仪看见那门口来回折腾的影子,披上了一件披风就打开了门,就看见了呆滞住的君临衍。 好在长期以来逢场作戏已经习惯的君临衍早已经应付自如了,背着手假装咳嗽了一下,面不改色的道:“本王今日有些不舒服,你现在能否为本王施针?” 这话说出口以后君临衍就已经后悔了,他本来是想要问问东方幼仪的伤的,一开口却变了。 东方幼仪狐疑的盯着他,须臾摆出一个请的动作:“那是自然的,王爷只要不舒服,随时随地臣妾都可以为王爷施针的。” 君临衍:“……哦!” 请了君临衍进屋以后,东方幼仪就把门关上了,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从床底下掏出了自己的药箱。 君临衍一双狭长的鹰眼四处张望,良久定格在东方幼仪的药箱上,都说认真的女人最令人心动,此话不假。 东方幼仪嫁进王府以来,两人几乎很少这样子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许多时候都是个忙个的,今天晚上东方幼仪救了自己,他的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更多的是悸动。 看着东方幼仪卷起袖子为自己专心致志的石针,那手臂上的伤清晰可见,包了一层又一层,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王爷你在这么盯着臣妾看,臣妾容易施错。”东方幼仪目不斜视的开口,为了避免君临衍的尴尬,她还特意低着头不抬头的。 君临衍也不惊慌,而是不自然的瞥了一眼她的手道:“今天晚上……东方将军是你叫来的?” 东方幼仪施针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无比认真的反问:“臣妾这么做有何不妥的?难不成王爷觉得臣妾另有所图?还是觉得臣妾多此一举了?” “你就不怕牵连将军府?”君临衍不死心的追问,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仿佛想要听到东方幼仪说出什么让他满意的答案一样。 东方幼仪一脸诚恳:“那没办法,臣妾只能孤注一掷了。” “够了……” 说罢君临衍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而身上因为有针又动了真气更加难受了,但还是用内力逼出了那些银针,看得东方幼仪目定口呆,看着地上掉落的银针怒火中烧。 “君临衍你什么意思?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让我替你施针,现在又发什么疯啊?”东方幼仪强压着怒火不让自己冲动,眼中却是无法掩饰的怒气。 君临衍一改常态,恢复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冰冷与疏离,理直气壮道:“东方幼仪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本王不想施针了,你有意见?本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第84章 冷战 事情的发展让人始料未及,幸好云溪不在,要不然的话事态可能会更加严重的,以云溪那户主的性格,指不定要和君临衍吵起来。 东方幼仪冷笑两声,放下手中的银针,强颜欢笑的怒视着君临衍,咬牙切齿道:“呵呵!好,王爷说的是,是臣妾逾越了,臣妾不知好歹,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大半夜还替王爷施针,臣妾应该八王爷拒之门外的,不应该把王爷请进来。” 东方幼仪的脾气本身就是一个暴脾气,面对仇人的时候已经是非常隐忍了,现在面对君临衍还要被这般的挖苦讽刺,怎么可能不生气,怒火中烧呢? 君临衍同样也是一个容不得别人忤逆自己的主,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在他的面前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龙之威严,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去挑衅。 在东方幼仪不屑一顾的眼神中,原本就被用内力强行给挤出去的针折磨得有些痛苦的君临衍面对东方幼仪的挑衅更加是火上浇油了,来不及思考就已经一个眨眼掐住了东方幼仪的脖子。 屋里面噼里叭啦的声音早已经惊动了外面看好戏的两个人,原本融洽,和睦的一幕突然间就开始转变了,看得乔一和夜默心急如焚的。 夜默拔出剑蓄势待发的就要往里面而去,乔一紧紧的按住他没好气道:“你干嘛去啊?打架啊?” 夜默一本正经的看着乔一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去护主啊!你没看见主子哪里有麻烦了嘛?” 乔一:“……” 真是一个榆木疙瘩,这种事情也不懂,怪不得君临衍一直以来都不解风情,真是怎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了,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乔一吾脸拽着他,生无可恋的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傻啊?人家两夫妻小吵小闹用得着你去拔刀相助?我怕你横着进去,竖着出来。” 夜默敢怒不敢言,只能是吃痛的捂住头,两人继续猫着腰观看情况,可是越看越不对劲,怎么有一种两人要打起来的情况。 又因为是晚上,再加上东方幼仪的房门是关起来的,两人只能借助月光和蜡烛的光芒看到里面的人影行动,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萤火虫煽动着尾巴,穿过缝隙飞到了屋内,照在那面红耳赤,呼吸不畅的人儿脸上。 东方幼仪强忍着泪水和不适,要强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君临衍,不卑不亢道:“君临衍……四王爷,有本事你就动手啊?” “你以为本王不敢?东方幼仪谁给你胆子胆敢以下犯上?”君临衍怒斥出声,眼中满是怒火,那种不明所以的怒火,东方幼仪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发疯了。 好端端的人突然就疯狂了,这是东方幼仪第一次见到这么暴怒的君临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针扎错了。 君临衍本就已经够生气了,东方幼仪又这么挑衅一下子就要加大力气了,东方幼仪也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她在赌,赌君临衍会不会动手。 第85章 冷战(二) 东方幼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若是君临衍动手的话,那么他就不配做大玥的皇帝了,一个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好一个君主呢? 她,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找合作的另一个对象了。 良久,脖子上的那一只手慢慢的松开了,东方幼仪睁开眼,紧张的呼吸着的时候蓦然抬起头,入眼的是君临衍不知所措的表情和满眼的内疚,可是一想到刚刚才的场景东方幼仪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君临衍看着摇摇欲坠倒在地上的东方幼仪,伸出的手在她抬头的时候缩了回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暴躁,看着她脖子上那道显眼的痕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自己刚刚才做了什么。 君临衍木讷的看着自己的手,须臾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地上的东方幼仪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伸出手去,而是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直到门被推开,一股冷飕飕的风伴随着而来,带着一阵子荷花香,东方幼仪才勉强的抬起头看着君临衍离去的背影,凄清,落寞,又清冷。 “咳咳,咳咳咳!”没有了君临衍的存在东方幼仪才敢松了一口气,身上的披风也早已经掉在了地上。 屋外的乔一和夜默目送着怒气冲冲和不知所措的君临衍离开,对此乔一深表同情,同情的看了看那屋里面的东方幼仪,又同情的看了看君临衍的背影取而代之的又是恨铁不成钢。 “王妃是不是惹王爷不高兴了?”夜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心里面认为肯定是东方幼仪不知好歹。 乔一白了他一眼,环抱着双臂靠在一旁的假山上,说的意味深长:“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一个女人可以把你们家主子惹成这个样子,看来这两人有点意思啊?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夜默你就会有小主子了。” 夜默:“啊?” 乔一笑而不语,反手背在身后扬长而去,佛曰不可说啊!这俩人说不定就输天造地设的一对呢!难得看见君临衍这么吃瘪,想来也是一件美事呢!何乐而不为呢? 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东方幼仪脸上一片苍白,看来是她太过于高估自己了,君临衍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阴晴不定的,自己以后办事情得小心翼翼了,尽可能的不得罪这个人,要不然的话对自己也不好。 颓废的靠在床上,九死一生也算是看清君临衍这个人了,自己连哪里得罪他的都不知道,难不成是因为今天晚上自己的二皇兄的事情,所以他的内心非常的不爽,然后来自己这里找茬。 真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居然把这种事情为难到女人的身上了。 东方幼仪的心里面默默的把君临衍给骂了一通,一顿鄙视,这件事情也给以后两个人的交集留下了隔阂,东方幼仪也因此对他产生了心理阴影。 夜好长,月亮拉长了那花树下孑然一人的身影,落寞又孤独。 第86章 回娘家?(一) 经历了这一番之后东方幼仪也是摆清楚了自己的地位了,适当的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而她这些日子似乎把自己和君临衍的关系给混淆了。 “咳咳咳!”她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揉着自己的脖子,那疼痛的感觉差点让她窒息,幸好,幸好自己福大命大,要不然的话就真的是去见阎王了。 院子里面,夜默悄无声息的跟在君临衍的身后,回到书房的王爷并没有睡下,而是背对着自己,站在书房门前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看不清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君临衍对于今日自己的做法有些后悔不已,误人误己,本来两人的关系就很微妙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背对着空荡荡的书房,仰望着满天星空,繁星点点一闪一闪,微风吹动着树梢飒飒作响。 夜默一直死死的守护着,直到主子转身进去,关上房门,这次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抚摸着下颚甚是疑惑。 这又是唱哪一出啊?莫不是王爷和王妃闹别扭了? 怪不得乔一说他不解风情,人家小夫妻俩的事情他果然不懂。 今夜的风波就像是一把无名火,也不知道明日会是什么样子的,只晓得这把火被人悄无声息的掐灭了,自然而然的还会有人点燃其他的火。 君临泽到底是生是死没有人知道,那个场景下只有君临衍一个人知道事情的始末,站在哪里的人都是他的手下,谁又知道奄奄一息,病殃殃的四王爷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辗转反侧,辗转难眠。 偌大的床被东方幼仪翻来覆去的滚,脖子上的痕迹早已经被她自己用药给掩盖了,若不是仔细查看的话也看不出来什么痕迹的。虽说别人狼心狗肺,可她不能过河拆桥啊!若是自己脖子上的伤被人瞅了去,一些流言蜚语说不定就席卷而来了,到时候更加是百口莫辩了,苦心经营的恩爱夫妻形象毁于一旦。 眸中倒映出月亮的身影,抿着嘴沉思,今天晚上的事情将会是所有局面的开端,父亲贵为将军,今日又护驾有功,他日恐怕会招来不少人的嫉妒。手腕处的那根红绳若隐若现,紧紧的视线开始模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书房内的人彻夜难免,注定是无法安睡了。 君临衍趴在桌子上疼痛难忍,因为刚刚的冲动害得现在后遗症发作了,满头大汗,本想运动内力去压制的又无法集中精力,幸得夜默觉察到不对劲,赶紧运功协助他才得以缓解。 帮君临衍压制住毒性的夜默总是时不时的抬头瞥他,看得君临衍闹心,忍着不爽道:“有事就说,何时变得这般扭扭捏捏了。” 夜默抓耳挠腮的摇摇头,拱了拱手作揖:“属下告退。” 他确实想问,但前提是在保证他不会被扔出来的情况下,但现在君临衍反常了一夜,他觉得,还是走为上策。 第87章 回娘家?(二) 当东方幼仪睁开眼睛的时候云清和云溪已经准备好饭菜了,贴心的前来伺候她起床。 拍了拍肩膀,低头看了看还有些淤青的脖子心有余悸,云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猛的抬头欲言。 东方幼仪适时的捂住她的嘴摇摇头:“别声张,当心隔墙有耳。” “王王妃,你这是……” 东方幼仪满脸不在乎:“夫妻闺房情趣,你不懂,小孩子家家的。” 云清被她这么一挑逗,再厚脸皮的姑娘也羞红了脸,似这清晨朝阳灼热。 “云溪,马车准备好了嘛?” 云溪端着香气扑鼻的粥上来,笑着点点头:“昨天晚上已经说过了,刚刚遇见赵管家,他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东方幼仪穿上绣花鞋下床,随意的拉了一件白色轻纱外衫披上,拉着两人坐下无声无息的用过早膳,三人急匆匆的便往府外而去了。 路上的时候云溪还在提醒要不要跟君临衍打招呼,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东方幼仪心有余悸的拉了拉那件为了遮住脖子而特意选得有些高领的蓝色衣裙,瑟瑟发抖的打了个冷战狠狠拒绝。 现在两人见面肯定会很尴尬,君临衍一向高高在上习惯了,而自己也不可能放低姿态去对他曲意逢迎,最好的结果就是彼此先一段时间别见面,对谁都好。 “见过王妃” “王妃” “王妃” 一路上都是大清早就在摆弄花花草草的下人,一群群的在花园,房前屋后忙活着,因为东方幼仪走得太快,有些还来不及行礼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鼓作气,东方幼仪带领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走出了府邸,总算是没有遇见君临衍,真乃是十分的好运,当东方幼仪脸上洋溢着笑容,明媚得如同阳光下的花骨朵儿一样的时候,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碎了这份美好。 “这大清早的,王妃这是要去哪啊?” 这比苍蝇还要讨厌的声音就是乔一,君临衍的好友,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嬉皮笑脸的跟个流氓地痞似的。 东方幼仪倒不是讨厌他,而是因为他旁边站在一个闪闪发光,光彩夺目的对象,想让她忽视都做不到。 僵硬着身子微微转身,强颜欢笑:“臣妾给王爷请安,见过乔一先生。” “你要去哪?” 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头,东方幼仪为之一振,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回话:“臣妾昨晚跟王爷说过的,今日回娘家看看。” 两夫妻的对话,其他人自然是被忽略掉的,王府门口偶尔的行人时不时的瞥一眼。 为了强调自己的话,东方幼仪还特意咬重了昨晚两个字,让君临衍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昨日不是说去寺庙嘛?怎么又变回娘家了?”君临衍脸色不自然,明明舍不得又拉不下脸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东方幼仪理直气壮的辩解,不耐烦道:“王爷昨日答应的,臣妾回一趟娘家,再去寺庙有何不妥,若是王爷没什么事的话臣妾告退了,就不打扰王爷和乔一先生议事了。” 第88章 娘家三两事(一)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道个歉就得了,王爷不怕王妃回家搬救兵?岳父大人提刀而来?”直到东方幼仪的马车走远了,乔一控制不住自己那张破嘴憋着笑挤眉弄眼。 君临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口是心非的甩着衣袖冷哼一声:“本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何可惧的?” 乔一当然知道他不怕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二愣子居然不解风情到这个地步了,怪不得人家姑娘会生气,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 东方幼仪为何要回将军府,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父亲,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需要弄明白。 更何况她今日也不是偷偷摸摸的出来了,想必这王府四周早已经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眼线了吧!她这一走必定是要有一些闲言碎语的,可她不在乎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小姐,咱们这么走不太好吧?”马车内,云溪忐忑不安的瞥了一眼风轻云淡的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掏出衣袖中随身携带的东西,邪魅的笑了笑:“有何不妥?你大可放心,君临衍不会责备的,就算要责备也有我顶着呢!你怕啥?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冲动的。” 东方幼仪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君临泽没有死,虽然说那天晚上的形势君临泽不讨好,但是卧薪尝胆这么多年,若是君临泽这么容易就命丧黄泉的话,岂不是太轻而易举了。再者,她今日不仅仅是因为昨天晚上和君临衍发生冲突才出府回娘家的,她要借题发挥,这可是一个不小的作用呢! “人都走远了,你还看啊?”乔一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坏笑的打量着某个心思蠢蠢欲动的人。 君临衍收回目光,突的就笑了,阴森森的看着他,步步紧逼:“子观啊!你以后若是在偷听墙角,本王保证,你以后别休想动本王府邸的酒。” 君子爱美人 爱江山,爱钱财,可是乔一不一样,他最爱美酒,特别是君临衍府邸的美酒,想当初他们就是如此结交的。 乔一立刻屁颠屁颠的笑:“我错了还不行嘛!最后一次,再也不会了,有事好商量对不对?” 君临衍扔给他一个白眼,挥挥衣袖离开了。 马车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将军府,昨日那么大的动静,如今又寂静无声,这帝都可谓是变幻莫测,风云涌现啊! “王妃回来了,老爷出去了。”将军府门口的仆从早已经对于东方幼仪熟得不能再熟了,众所周知他们家落叶疼大小姐疼得紧,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他们自然也是恭恭敬敬,面面俱到的。 “来福,可知老爷去哪里了?”东方幼仪被云溪和云清搀扶着下了马车,曳地长裙拖在了地上,也不心疼。悦耳的声音如清泉一般,听得人心花怒放。 来福摇摇头:“不清楚,老爷没有说。” 听到自己的父亲不在东方幼仪并没有失望,而是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来福的肩膀:“没事,下去吧,爹爹不在,本王妃来看看妹妹和姨娘啊!云溪云清走。” 第89章 娘家三两事(一) 来福弯着腰退了回去,偌大的将军府,金碧辉煌的外表,香气扑鼻的内院,满园春色,全是她喜欢的花,她在家中的地位显而易见。 此时此刻东方婷宜和沈庄正在后院赏花,而东方婷宜因为东方厉的缘故被禁足了,这几日无聊得紧,只能找些闺中密友来此处嗑嗑瓜子,聊聊天,看看花了,放眼望去一片春色,伴随着一个个闭月羞花的姑娘,倒也是相得益彰啊! 东方幼仪啧啧啧赞叹,有些纠结要不要过去,过去吧显得自己没事找事,不去吧又都走到这里了,就这么离开的话有些划不来啊! “哟!婷宜妹妹,那不是你姐姐嘛?怎么突然回来了?我记得她可是嫁出去了的啊!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莫不是被休了?” 说到激动处,众人纷纷注目着东方幼仪,就连东方婷宜也情不自禁的有些激动了。 正在东方幼仪准备转身离开,想给东方婷宜留一个难得的清闲日子的时候却有人不识时务。 一身穿橘黄色衣裙,披着条披肩,摇晃着手中团扇,扭着细腰的女子起身叫住了东方幼仪。 那极具魅惑的声音让男人听了腿软,让女人听了作恶。 “四王妃请留步,既然来了,就和姐妹们聊聊呗!” 云清冷笑一声:“自投罗网。” 本来东方幼仪已经做完思想斗争,决定放东方婷宜一马,想要离开了,可谁知就是有人不识抬举。 好嘛!人家盛情难却,总不能不给别人面子,拒绝了也不太好是不是? 东方幼仪笑吟吟的转过身子,一只手伸给云溪,举止优雅大方,配上衣着更加是美轮美奂,看得那些个女子自愧不如,举手投足间的柔美与气质岂是她们学得来的。 迈着轻盈的步伐,提起裙摆,笑容满面的走过小桥来到众人面前:“妹妹好雅致啊!几位姑娘也是呢?怕是不晓得本王妃的妹妹正在禁足吧!你们几位这般贸然前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妹妹呢?” 作为一向都是以善解人意,柔若无骨,乐善好施面对世人的东方婷宜立刻梨花带雨,哭得楚楚可怜,拿出身后的绣帕战战兢兢的看着东方幼仪解释道:“姐姐误会了,婷宜是请各位姐姐来教我刺绣,并不是来此处玩乐的,爹爹不会责骂妹妹的。” 幸亏她聪明,早知道父亲会来此处查看,她邀请人来的时候特意做了准备的,这一次她要看看东方幼仪怎么解释。 啧啧啧啧!不错嘛,有所进步啊!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对自己这个妹妹是,一日不见,刮目相看啊!聪明了不少嘛! 在场的大家闺秀们纷纷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但也不小,东方幼仪除非耳聋,要不然怎么可能听不见。 “唉……妹妹别往心里去,姐姐刚刚跟王爷闹别扭了,所以回家来看看爹爹的。” 东方幼仪一边说着一边还可怜兮兮的擦擦眼泪,装得有模有样。 第90章 情深似海(一) 总有人自讨没趣,自讨苦吃,你有什么办法呢!总不可能不让人家吸取一点教训吧!这样子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再加上她最近今日心情也不太好,刚好。 拉了拉手臂上的披肩,东方幼仪摆出了王妃应该有的姿态,擦拭了眼泪以后立刻走上前拉住自己的妹妹可怜兮兮的,说出了她想要的东西。 “妹妹以后可是要好好安慰安慰姐姐了呢!这几日姐姐就住下了,好久不回家了,都有些生疏了,接下来的日子还希望妹妹照顾照顾姐姐呢!” 东方幼仪说的情深义重的,倒是让人怀疑一直以来都是东方婷宜在对自己的这个姐姐有意见呢! 刚刚那个盛气凌人的姑娘也觉得势头不太对劲,若是东方婷宜跟她这个姐姐继续杠下去的话,她们说不定会帮东方婷宜的,可现如今东方婷宜这个样子她们也不敢贸然行动的,毕竟对方可是王妃啊!先不说君临衍不好得罪,就单凭东方幼仪是将军府的千金也不能随便得罪的。 眼睛横扫着眼前的众人,东方幼仪知道这些人有些脑子的,出身名门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加上她们自家的事情就已经非常明了了,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得罪自己呢! 三个女子纷纷看向对方,最后都点点头,对着东方幼仪微微欠了欠身,巧笑倩兮:“王妃娘娘,臣女等就先告辞了,不打扰你们姐妹叙旧了。” 东方幼仪也不为难这些人,毕竟大家都还要在朝廷上混的呢!撕破脸皮对彼此都不好。 云溪非常默契的在东方幼仪的眼神示意下,送走了几位大家闺秀。 溪水潺潺,蝉鸣树枝头,蝴蝶煽动着翅膀在花丛间飞舞着,今日的将军府好不惬意啊! 看着自己的好姐妹们离开了东方婷宜开始有点慌了,其实倒不是真的慌,而是现如今自己的资本不足够和东方幼仪抗衡,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如今撕破脸皮的。 东方婷宜唯唯诺诺的看着东方幼仪,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可怜兮兮的看着东方幼仪泪流满面:“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告诉爹爹好不好?我……我这就去面壁思过。” 说罢立刻一气呵成的起身想要离开,却被东方幼仪一把拉住了,力气之大害得东方婷宜吃痛的皱眉,苦苦哀求:“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东方幼仪冷笑一声,眸中全是杀气和怒火,要不是因为她还有用处的话,自己怎么可能让她活到如今呢! “东方婷宜,本王妃警告过你,适可而止,你是当真以为本王妃不敢动你还是怎么着?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如此的犯贱呢?”东方幼仪笑吟吟的在她耳边喃喃细语,可那话却让东方婷宜一阵毛骨悚然。 东方婷宜一抬起头眼中全是恐惧,曾几何时一直以来特别好欺负,特别愚蠢的东方幼仪居然一朝翻身了,到底是自己和娘小看了她呢?还是…… 第91章 情深似海(二) 昨天晚上皇宫发生的事情,别人可能真的是不知道的,但是她东方婷宜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就好比刚刚才那些千金大小姐,这天下只有她知道二皇子君临泽去哪了,只要她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落难的王者可是不容小觑的呢! 东方婷宜依旧唯唯诺诺了,倒是让东方幼仪刮目相看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一用力狠狠的甩开的,可东方婷宜至始至终都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没有其他的动作和眼神,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女孩子。 目送着东方婷宜狼狈不堪的离开后东方幼仪缓缓蹲下身,云清对于东方婷宜的举动十分的警惕,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果不其然她就知道东方婷宜不是一个能够隐忍的人,在她转身的时候那个眼神就足够了。 “王妃……”云清轻轻叫唤着半蹲着身子的东方幼仪。 兰花指捏起地上的一支发簪,东方幼仪端详着,流云一般的纹饰,两颗珍珠垂挂着,手指轻轻抚弄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本王妃这个妹妹有所长进啊!云清你说说到底什么样的人才可以让本王妃这个愚蠢至极的妹妹一瞬间如此转变呢?”东方幼仪眯起眼睛捏着发簪盈盈一笑。 对此云清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只是依稀觉得这个东方婷宜以后会是东方幼仪最大的敌人,但是这种感觉也说不清楚,毕竟…… 抖落抖身上的灰尘,东方幼仪缓缓起身朗声道:“好了别想这么多了,这几日咱们得好好的抓紧时间啊!夜长梦多,最好在这几日就解决了。” 没有经历死亡的人是不知道死亡的恐惧的,没有经历绝望的人是不懂绝望的凄凉的,那时的种种历历在目,仇恨的火苗早已经根深蒂固,这辈子是不可能就此瓦解了,除非她们死,尝试到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如若不然,至死方休。 夏季多雨,天气变幻莫测,好在世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当东方幼仪从后院回到正厅的时候就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站在正厅对着大门的地方,东方幼仪目不转睛的盯着屋外看,如同幼时她经常傻傻都坐在门口等候爹爹下早朝一样,那时娘亲还在,家里面也是其乐融融的。 可现如今世道不一样了,她的身后可不是娘亲了,而是沈庄,东方幼仪还睡觉挺佩服这个女人的,能够坐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实属不易,还能沉得住气,可是一个棘手的对象啊! “姨娘听说幼仪和四王爷闹架了,可是真的?”那虚情假意的关心总是来得这般的应接不暇,让猝不及防。 东方幼仪伸出手接了房梁上落下的一滴水,笑吟吟的转身,温柔似水的眼中满是差异:“姨娘怎的这般说?幼仪和王爷一直恩爱有加的,情深似海的,怎么可能闹架呢?” 沈庄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慈爱的看了看她点点头:“那就好,既然如此就别老是在娘家了,对王爷的名声不好,传出去不好听。” 第92章 病情?(一) 好不好听东方幼仪不知道,但是某个人不爽倒是真的,但是她也没有打算长期居住的,等父亲回来她就要去寺庙待上几天。 寺庙是个好地方,也不是个好地方。 前世她就是依靠寺庙多番折腾好不容易的活下来的,虽然最后也是惨死了,但是她的重生也让她对寺庙有了一丝的敬畏心里。 青翠欲滴的花瓣被雨滴打得七零八落的,东方幼仪也不回答沈庄的话,而是答非所问道:“姨娘,你说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就咱们两个人用膳实在是太冷清了,妹妹也……哦,不好意思,我差点忘记了,妹妹在关禁闭呢!不能和你我共同用膳的。” 东方幼仪最后那个捂嘴的动作和惊讶的表情实在是生动形象至极,看得沈庄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但还是强颜欢笑道:“这是她应该受到的,幼仪不用替她说情。” 可真是能够忍耐啊!对于沈庄的耐性东方幼仪也是打心眼里面佩服的。 将军府里面电光火石,时不时的就要擦出火来,却又被适时的掐灭了,看得人心里面直痒痒,倒是四王府寂静无声。 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内安了一个石凳,青石路,落花雨,微风凉,风景美。 忽略掉王府的前院,这后院可是别具一格啊!就连东方幼仪都不曾来过的,这是乔一的住所,闲暇的时候君临衍就会来此处与他探讨一番,至于聊了些什么自然是无人知晓的,只不过不同往日的是今日多了一个人。 潇泊如弯了弯嘴角,抬起桌子上的一杯凉茶,漫不经心的饮入喉,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扬唇一笑:“怎么?今日二位约在下前来可是?” 谁人不知潇泊如啊!一个高中头彩被皇帝赏识之人,其地位不容小觑啊! 只是这样的风云人物,在眼前的两个人看来不值一提。 君临衍敲打着石桌,目光越过而人注视着不远处的一丛花团锦簇的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须臾才回过神来,风轻云淡得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一样的开口问道:“昨天晚上救走君临泽的人找到了?” 对于君临衍的态度两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非常默契的摇摇头,本来一切都应该周密不已了,可关键时刻也不知道是谁救走了他,而且对方似乎对他们非常的了解。 潇泊如翘起腿揶揄道:“这个王爷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嘛?昨天晚上可是你亲自抓的人呢?” 对此君临衍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看着两人脸不红心不跳道:“当时本王身体不适。” 君临衍确实没有撒谎,他的身体那天确实不太好,救了东方幼仪自己也受了伤,虽然伤推荐不如东方幼仪的重,但自己本身就是中毒了的,而且他的那人还知道自己的底细…… 三个人陷入了沉静,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乔一开口了,少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没有了那戏谑的目光,而是坚定不移的看着两个人。 第93章 病情?(一) “临衍,这件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呢?你又打算什么时候换回自己的真实身份呢?”一语点醒梦中人,乔一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可却是非常的清醒的,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对他起疑心而已,如若不然的话以他的真实能力一个王府哪里容得下他呢? “那王爷又是什么人呢?对外是一个逍遥王爷,事不关己,可为何臣妾不这么认为呢?” 乔一的话像极了东方幼仪洞房花烛所说的话,只是两个人的身份不一样罢了,有趣的是这个女人非常的爱演戏,时不时的就搞一出。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确实有错在先,可是以东方幼仪的智慧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离家出走的事情来的,想必是有其他的动作。 咋啦这是? 潇泊如和乔一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对于君临衍的行为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慢慢来,不着急,也许会很精彩呢!更何况我也不想这么早就轻而易举的拿下,慢慢玩才有意思,本王要看看有多少人对这些陈年往事感兴趣的。”君临衍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些年他已经等了好多年了,又不在乎多等几年,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站在顶峰的人一定是他,君临天下的人也是他。 “但愿如此” “祝你好运” …… 对于君临衍的自信两个人说的话那么的不符合情景,但是友好的关系是不需要这些花枝招展的东西去彰显的,因为对方都知晓。 “我查了尹画楼,临衍你还是小心这个人,这个人可不简单呐!再有,他对你的小王妃可是非常有兴趣的呢!”临走之时潇泊如在台阶处回了回身子,撑着一把棕色的油纸伞,雨水滴在上面如同水墨画一般晕散开来,回眸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笑温文儒雅。 白色的鞋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缓缓离去,挥了挥青色的衣袖不带走一点花香,空气中一阵药味在弥漫着。 “泊如的病还没有好?”君临衍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负手而立,说的轻巧,却满满是关怀。 乔一把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怅然的靠在柱子上惋惜感叹:“好好一个文韬武略的公子哥,偏偏有了这个臭毛病,真是天妒英才啊!” 关于潇泊如的病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一直靠药物来维持着的,要不然的话早就一命呜呼了,再加上那些药物又非常的昂贵,要不然的话潇泊如那样一个清风明月的人怎么可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呢? “这不是挺好的嘛?各取所需,你就不怕他病好了背叛你嘛?”乔一性虐的摆出一副搔首弄姿的状态。 君临衍无所畏惧,眯起眼危险的看着乔一:“你瞧不起本王?还是觉得本王控制不住一个人,况且本王信他。” 也许他的小王妃有解药呢!毕竟那个精灵古怪的丫头就是鬼点子多,自己的毒她都可以,也许真的会有办法呢!看来有机会让她试一试啊! “阿丘!”某人打了一个喷嚏。 第94章 搅弄风云(一) 你有没有尝试过把自己放在危险的顶端,躲过刀光剑影,最后又落得一败涂地,尽管如此却又在伤好以后披荆斩棘的继续向前。 世人感叹这世道的不公,又感叹命运想坎坷,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理所应当的事情,没有谁的人生生来就是一帆风顺,天之骄子的,皇帝也是如此,他也要过五关斩六将,就连自己的至亲骨肉都很有可能会杀之。 那一脚踏进的宫门,成全了谁的痴情。 皇宫内的金丝步摇,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夺目耀眼的皇位,注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只是看谁去掀起这一场风波而已。 假仁假义的做法向来是世人所惯用的,可这一次她东方幼仪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逆天而行本就是不可能的,可捡回来的一条命已经告诉了她——命运是她自己的。 优雅的步伐从容不迫,面对世人事的温婉贤淑,面对仇敌时的机关算尽,这一切她的都算得清清楚楚,从来没有丢失过任何的颜面。 “小姐为何要私自……” 撑着油纸伞,提着裙摆往七桥上而去,滴滴答答的雨水敲打着青石桥,伞下的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却暗藏杀机。 举高了雨伞,东方幼仪望着这一江之水抿嘴一笑:“云溪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何要私自此处会尹画楼?” 云溪忙不迭的点点头,她打心眼里面担心她们家的小姐,毕竟对方可不是什么好人,王爷也说过让王妃离这个人远一点,这个人非常的危险,可是王妃就是不听啊! 东方幼仪笑而不语,她之所以明目张胆的带着云溪来就是因为她心里面没有鬼,她知道云溪担心什么,无非是怕自己会被人胡言乱语,可这些她并不在意,因为她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王妃果然守时啊!在下还以为王妃怕了呢?或者……君临衍不让你前来呢!”戏谑的声音在滴滴答答的雨水中响起,来人一身淡蓝色的衣衫,以上好的绣工绘制,以翠竹为袖口,好不潇洒惬意风流倜傥。 东方幼仪盈盈一笑:“太子殿下相约,怎么会不来呢!更何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小女子哪里会放弃呢!” 尹画楼笑而不语,眼前的这位女子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呢!可惜了居然被君临衍捷足先登了,要不然的话他倒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不如去在下的客栈坐坐,总不可能让王妃与在下在这风雨中谈天说地吧?这样着实不妥” 东方幼仪笑着回礼:“太子殿下客气了,小女子倒是无所谓的,太子殿下左一个王妃,右一个王妃的,莫不是在揶揄小女子?” 尹画楼玩弄着腰间晶莹剔透的玉佩,上好的白玉价值不菲,对得起他那个太子殿下的身份,只是可惜了狼子野心,虽表面毫不在乎,实际上还不是想君临天下。 “不敢,既然如此在下唤你东方姑娘可好?” 第95章 搅弄风云(二) 东方幼仪莞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对于称呼她倒是无所谓的,只不过是出门在外被人听了去实在是不好,她没有带着云清也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的。 君临衍哪里云清在就好,她已经把重要的步骤告诉了云清,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君临衍的毒应该是不会发作的,而她要做的就是先查出这个毒究竟出自哪里,还有东方婷宜哪里最好安守本分,要不然的话休怪她翻脸不认人。 四目相对,东方幼仪笑得非常的平易近人,一看就是一个漂亮得让人无法拒绝,天真单纯的女孩,只可惜美人心海底针纳!尹画楼可不觉得她单纯,但他就是对这样的女子感兴趣,只有这样的女人配得上君临衍那样一个运筹帷幄的人。 不熟他尹画楼夸大其词,这大玥他没有一个人瞧得上的,那些个皇子之类的只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真正厉害的绝对是君临衍,优秀的女子不可能配没用的废物,这个夫婿是东方幼仪自己选的,他就是相信东方幼仪的眼光。 烟雨蒙蒙,侵透了两岸的绿柳,灌满了一直以来都缺水的小溪,打落了满树开得花枝招展的花骨朵儿,使得船家的蓑衣也湿透了。 划着小船在河中呐喊着两岸急急忙忙要回家的人:“去柳村,五个铜板咯!” 在这些人声鼎沸,吵吵闹闹中东方幼仪和尹画楼去了他的客栈,至于去做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啪!” 四王府内,屋外想雨声渐渐大了起来,可是雨声再大也大不过屋里面的声音,吓得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原本就闷热都天气更加压抑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深怕得罪了这位一直以来脾气都不好的主子。 但凡是居住在四王府的老人都知道君临衍的脾气,而自从东方幼仪嫁到王府以后王爷的脾气可谓是收敛了不少,谁知今日居然又突然发脾气了,一个个都摸不着头脑。 “没用的废物,本王养你何用?这点小毛病都看不好”君临衍怒得砸了一地的东西,除了乔一没有人敢上前和他说话。 收拾好地上的东西,乔一满是同情的看着地上的大夫和一屋子的丫鬟没好气道:“你这根本是为难人,你明明知道他们都不行的,谁让你气走你的小王妃的。” 本来这个毒就只有东方幼仪可以压制的,现在他自己把人气走了,然后又在这里来撒泼,还真是无理取闹啊! “你……” “参见王爷” 还不等君临衍怒着开口,门外云清就穿着一身青衣款款而来,眉清目秀的看得人心情都好了不少,乔一赞许的看着这个不要命的丫头,居然还可以这般的淡定自若不错嘛!有前途啊! 君临衍知道她是东方幼仪的丫鬟,脾气居然有所收敛,不耐其烦道:“何事?” 云清款款道来,对于东方幼仪交代的所有事情一字不漏的交代了,而因为云清的到来那些个丫鬟,大夫都得到了解放。 第96章 杀身之祸(一) 早在来之前东方幼仪就跟云清说过了的,君临衍这个人不太好说话,而且说不定还会劈头盖脸的把人臭骂一顿,没想到还真是说对了,君临衍真的是生气了,却是气得莫名其妙。 “她把本王当什么了?顺便找个人都可以打发本王嘛?你去告诉她,有本事就别回来了。”君临衍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放出狠话,大有东方幼仪不出现他就不看病的架势。 乔一不可置信的上下把君临衍打量了一番,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说不在乎的是他,现在怒火中烧的也是他,还真是莫名其妙啊!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云清不为所动,而是不卑不亢的回道:“启禀王爷,王妃说了她要三四日才回来,若是王爷熬得过去的话王妃倒也是无所谓的。” 君临衍咬牙切齿的不说话,他若是再继续斤斤计较下去可就显得他在自讨没趣了,既然如此那他有什么可在意的,那种不知好歹,不知趣的女人最好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滚……” 一声滚之后乔一就和云清麻溜的离开了,乔一实在是太欣赏云清这个姑娘了,所以说一出门立刻凑了上去,想平常都是别人往他身上凑的,想不到如今也有他这么凑的一天,夜默无意间看到了觉得十分的有趣突然觉得无聊的生活似乎有了些趣味。 “哎!姑娘,你就告诉在下你的名字嘛?在下又不是坏人,你怕什么?”乔一丝毫也不觉得自己烦躁,一直喋喋不休的跟着云清唠叨个不停,奈何云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至始至终都冷冰冰的不说话的样子让乔一有些颓败。 乔一垂头丧气的看着就快要关上房门的云清忍不住道:“你家小姐和我这么好,你我认识一下又会怎么样啊?” 云清半信半疑的抬起头,好半天门都没有关上,半响轻启朱唇:“云清。” 得到名字的乔一欢喜的快要飞起来的,忍不住的赞赏道:“好名字。” 云清低声笑了笑,一双好看的杏眼闪闪发光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赶紧把门关上。 见惯了浓妆艳抹的女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娘乔一有些欣喜若狂,不知所措,直到云清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盯着紧闭的门傻笑。 “啧!这是要浪子回头了?”夜默看得目瞪口呆,一直以来乔一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一下子乔一突然这么无事献殷勤有些反常啊!云清这个姑娘可是王妃的丫鬟啊!这家伙怕是要自讨苦吃咯! 回到房间内的云清嘴角还带着笑意,那是东方幼仪都没有见到过的——少女情怀的笑,其实刚刚才乔一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好几次都憋不住的,可又拉不下面子来,一开口又怕自己说错话所以才…… 现在的一切都是她以前不敢想象的,自从东方幼仪救了她,她就已经决定了从今以后她就是自己的主人,现如今自己这么好的待遇她也没齿难忘。 第97章 杀身之祸(二) 天色渐渐晚了,东方幼仪出来的时候爹爹还没有到家,想必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到家了,只是不知道今日爹爹出去忙些什么。 当她与云溪出了客栈的时候雨还在下,但是一向“热情好客”的尹画楼怎么可能看着两个女人冒着大雨回去呢!于是乎早早的安排了马车在此等候。 “小姐……”云溪犹豫的看着东方幼仪要不要上马车,她总觉得那个尹画楼看她们家小姐的眼神不对劲呢!就是感觉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但是她就是不太喜欢。 东方幼仪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我在呢!上车吧!这里回去路程不小呢!雨这么大,你生病了本王妃要心疼的呢!” 云溪被东方幼仪这么一个反调戏有些羞红了脸,跺着脚娇嗔道:“小姐你……” 东方幼仪笑而不语,而是回过头对着楼上那个窗户边的男子微微一笑,本就长得及其漂亮的东方幼仪更加是锦上添花,看得不少路过急急忙忙回家的男子都差点摔倒了。 尹画楼了然于心的比了个手势,东方幼仪这才放心大胆的上了马车。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个尹画楼可谓是极度有钱啊!只是关于他国家的事情东方幼仪始终觉得这些事情不简单,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国家搞成那个样子呢!这件事情肯定是有所蹊跷的。 “小姐您不担心云清嘛?”回去的路上,颠簸的马车内,云溪有些担忧云清,那个君临衍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就怕云清受了什么委屈。 对此云 东方幼仪只是微微一笑:“放心好了,云清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 自从宫里面的时候东方幼仪就已经认定了云清的能力,这个姑娘可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她相信云清可以对付君临衍的无理取闹的。 再则她这些事情若是不处理好了只会越拖沓越麻烦,她自己的事情她也不想麻烦君临衍哪里,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还是有个底线的。 一开始毛毛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原本热闹非凡的帝京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了,满地的落花和积水,还有那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街道,雾气腾腾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怕。 当东方幼仪掐着时间回到将军府的时候,不出意外她的父亲已经在哪里开始用膳了。 “哎呀,幼宝回来了啊!一开始他们说我还不相信呢!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跟爹爹说说,爹爹为你做主。”东方厉立刻拉过东方幼仪上下查看,一番嘘寒问暖,问得东方幼仪心里面暖洋洋的。 东方幼仪撒娇的嘟着嘴不满道:“爹爹这么想女儿的嘛?女儿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嘛!殿下对我很好的,只不过是女儿想您了,所以回来看看。” 东方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如今的处境非常的艰难,立于朝廷里面早已经是腹背受敌了,今日皇帝三番两次的就有意刁难,果然是不能太过于锋芒毕露啊!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第98章 夜闯闺房(一) 已经是深夜了,难得的沈庄母女没有出现,虽然说这种时刻他们父女二人聊聊天是挺不错的,可东方幼仪知道如今的局势并不适合,她又不能去追问父亲。 “幼宝,你是爹爹的心头肉,现如今年也长大了,嫁人了,爹爹打心眼里面为你高兴,若是爹爹百年之后也有个人照顾你,爹爹死也瞑目了。”东方幼仪老泪纵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居然哭得跟个孩子一样,若是被外面那些将士看了去,岂不是一个笑话。 可在沙场上东方厉可是威震四方的,再铁骨铮铮的男人内心深处也是有这么一个不能轻易触碰的弱点,而她东方幼仪就是他爹爹的弱点,关于这一点东方幼仪很荣幸,也很内疚。 “爹爹……会过去的,会没事的。”东方幼仪强颜欢笑的安慰着忧愁的东方厉。 东方厉欣慰的点点头,他的闺女长大了,不再跟以前一样无理取闹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也就无所畏惧了,但是在此之前他要确定一个事情,君临衍对于幼宝究竟是不是认真的,如果不是他得另做打算,如果是的话,他愿意拥立他为帝。 “好了丫头,你快去休息吧!爹爹一会还要去一趟军营呢!很有可能又要打仗了。”东方厉拍了拍她的肩膀慈爱道。 东方幼仪内心酸啾啾的,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依着爹爹了,目送着爹爹匆匆忙忙的离开眼神也变了。 倾盆大雨,狂风嘶吼如同一只雄狮在咆哮一样,原本寂静的将军府暗潮汹涌,而她只能尽力去维护这一份寂静。 佛挡杀佛,人挡杀人。 “小姐,老爷他……”云溪担忧的看着东方厉匆匆忙忙的身影,近日来这帝京不太平静啊!时不时的就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瘟疫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现在又是凶杀,又是命案的,实在是有些棘手啊!而老爷作为这帝京的顶梁柱,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参与的。 东方幼仪凝重的紧锁眉梢,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如果是瘟疫是天灾的话她能够理解,可是这凶杀案肯定是有心之人为之。 “无妨,明日且去官府看看,想必是有人故意给爹爹找些事情” 云溪不解:“为何?老爷可是巾帼大将军啊!这帝京若不是因为有老爷早就天翻地覆了,老爷当初可是跟着先皇南征北战的啊!” 这些东方幼仪怎么可能不清楚呢!可那又如何?就是因为爹爹功高盖主,一直以来皇帝对于东方家处处提防着小人不防,防君子,怪不得他要亡国,当初是项麟,如今只怕是要换个人了。 “不会有事的,云溪其他的事情你别问太多,这几日好好待在府邸,东方婷宜有什么动静都告诉我,一字不漏,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我怕……她身后现在的人不仅仅是沈姨娘了。” 遥望着这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倾盆大雨哗啦啦的与世隔绝,听不见外面的响动,只能局限于自己的世界当中。 第99章 夜闯闺房(二) 在云溪的伺候下东方幼仪回到自己未出嫁时的闺房,今日若是东方婷宜大吵大闹的话她根本不会怀疑什么的,可是她实在是太安静了,太冷静,冷静得和她这个人格格不入,不得不让人怀疑,看来她这个妹妹长脑子了,或许是应该让背后的人露出狐狸尾巴了。 一个晚上东方幼仪都是表情凝重得不想说话,云溪为她铺好床以后便退了出去,虽是倾盆大雨,可毕竟已经入夏了有些闷热,东方幼仪脱掉一件件浓厚的外衣,最后只剩下一件单薄微透明的襦裙。 “呼” 当东方幼仪正要上床时门涂的被吹开了,狐疑的挠挠头上前正准备关门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时一只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要不是因为蜡烛还没有吹灭的话,东方幼仪绝对会一个巴掌招呼过去,看到对方的脸时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表示自己的紧张。 “王……王爷……”东方幼仪尴尬的唤着眼神不停的闪躲,昨天晚上的事情心有余悸,想想就后怕,东方幼仪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小小的一个动作就让君临衍的眼神格外复杂。 本想松开她,可是低头看了看一片春光乍泄,心猛的跳动,看着东方幼仪的眼神有些灼热,感受到异样的东方幼仪离开跳开,一个漂亮的旋转拉了一件外衫披上,严严实实的遮盖了自己。 东方幼仪犹豫不决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这……夜半三更的,不知王爷有何贵干?王爷不是答应臣妾……” “本王身体不适,并不是来接你回去的。”早知道东方幼仪会提醒他要言而有信,所以他是有备而来的。 东方幼仪也不退让,一双丹凤眼狡黠的转了转,理直气壮道:“臣妾让云清留下了的,也告诉过她该如何做,所以王爷请回吧。” 东方幼仪根本不知道君临衍发什么要,突然就夜闯她的闺房,还是倾盆大雨的天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登徒子呢! 君临衍不以为然,开始了耍无赖,摆王爷的架子:“你把本王当什么了?本王的身体可是一个婢女随便碰的?本王要你。” 前面的话东方幼仪不为所动,最后一句却让人有些尴尬,一不小心就容易胡思乱想,想入非非。 “要我干什么?”东方幼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见鬼了,下意识的就追问下去。 君临衍也同样是不过脑子,心直口快:“要你……”正要怒气冲冲的说出来时才发现不对劲,立刻改了一个态度,有些别扭道:“要你微本王施针。” 东方幼仪嘴角抽搐,合着您老大晚上不睡觉就是来找她施针的,早干嘛去了,给你施针的时候你摆架子,现在好了,又屁颠屁颠的来。 “滴滴答答” 不是屋外下雨的声音,而是某一个人头发上水滴的声音,摸了摸自己的襦裙东方幼仪才发现他是淋着雨来的,怎么这么幼稚啊! 君临衍啊!君临衍,你这人究竟想如何?要如何? 第100章 承诺(一) 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人家是王爷,还是自己的夫君,尽管东方幼仪多么的不愿意,也是注定了事情怎么也摆脱不了的事情,缓和了一下脾气,东方幼仪心平气和。 拉了拉身上的外衫系好,她可不想让刚刚才的事情再重新过滤一遍,毕竟那刚刚才实在是太过于尴尬了,先不说自己和君临衍的关系,这孤男寡女的就足够让人不自在了。 君临衍目不转睛的看着东方幼仪的举动,在他的监视下东方幼仪并没有如同以前一样去拉药箱,而是走到他的身边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拽住他就往自己的内阁而去。 “拉本王作甚?”君临衍非常不解风情的问道,语气还有些不耐烦,让东方幼仪微微不爽。 笑吟吟的看着他强压怒火:“王爷别误会,臣妾只是想让你换一身衣服,万一你着凉了不太好。” 君临衍得意洋洋的抿嘴一笑:“你是在担心本王?” 外面的雨太大,大到东方幼仪不想说话,本来自己只是想回个娘家,趁着这段时间做些事情的,没想到君临衍居然跟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不管如何她还是要提防一些的,毕竟这种人阴晴不定的,她可没有那个自信君临衍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或者是与自己合作。 皇家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说的清楚,同时也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楚,而她两世为人如果还如同以前一般愚昧无知的话,当真是白活了。 东方幼仪扔了一件自己还没有出嫁之前的男装给君临衍,虽然有些不够,但是好在又不用出去见人,当君临衍穿着短了大半的衣衫出来的时候有些不自然,东方幼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实在是抱歉,臣妾也不知道王爷要来啊!没有准备好衣物。” 君临衍哑口无言,确实是自己突然的造访,再加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东方幼仪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想心里面就是过意不去,说好听点是东方幼仪不计前嫌,说难听点就是东方幼仪不敢跟他提起。 寂静无声,沉默不语,这似乎一直以来都是两人的相处模式,他们成亲多久了来着?好像是两个月了,都这么久了,他似乎还没有这么仔仔细细的看过他的小王妃,难不成就真的如同乔一所说的一样,他不解风情嘛? “你很害怕本王?” 质问话语是东方幼仪最不喜欢的,低着头为他专心致志的施针,蜡烛下映得她那无双的面容更加是绚丽夺目,女子就当如同她一般沉着冷静,聪慧。 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眼眸,如一死水深不见底,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和多余的东西,却又让人看不清,东方幼仪直言不讳:“没有,王爷之所以那么做可能是臣妾得罪了王爷吧!” 君临衍:“……”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昨天晚上东方幼仪根本没有得罪他,只不过是……是怎么回事来着?貌似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像他挺在意那个事情的,但是也不晓得该如何启齿。 第101章 承诺(二) 还未等君临衍开口,新的问题又来了。 “王爷可知道因为二皇子的事情害得家父现如今左右为难?现如今帝京发生的这么多的命案,每一件都交给了家父,若是家父查不出来会如何?结果昭然若揭,不用臣妾说了吧?”东方幼仪没有心思去猜测君临衍这个人在想些什么,或者是在意什么,她在意的是这些事情会连累她的父亲。 有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累计在一块就是会要人命的,朝廷里面看父亲不顺眼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刀光剑影,危机重重,而君临衍究竟有多大的实力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因为她的出现君临衍才得以苟活,这是一份恩情。 君临衍看着她忙碌着收拾的背影沉声道:“你说的本王都知道,但是你给本王时间,本王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反悔,只要本王在一日东方将军就不会有事。” 东方幼仪收拾银针的手顿了顿,有些惊讶,她可以理解为这是他的承诺嘛?还是什么?一句戏言? 君临衍,你的话东方幼仪可以当真嘛?若是当真了会不会以悲剧收场?若是不信又当如何? 释然的笑了笑:“无碍,臣妾也只是随口一说,王爷已经可以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臣妾要休息了,不出三日自然是会回去的。” 长这么大,君临衍虽然体弱多病,但是却是最受宠的一个皇子,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话,东方幼仪是第一个,可句句在理他又无从反驳,只能嗯嗯的犹犹豫豫的离开了。 这一次我们的四王爷一步三回头,那样子俨然是希望东方幼仪开口挽留的,但是东方幼仪迟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一直背对着他,装模作样的收拾东西,手在君临衍关门的声音响起后停了下来。 屋外的雨很大,她不是听不见,她是想留君临衍的,可顾忌得东西太多了,以至于让她没有办法开口,心里面乱七八糟的,她不想被君临衍扰乱了自己的心思,那样子会拖后腿的。 君临衍目睹着她的闺房内的蜡烛灭了这才冒着雨几个起起落落的离开了,听到声音东方幼仪才躺下的,闭上眼睛满是君临衍的那张脸。 “君临衍啊!君临衍,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东方幼仪烦躁的从被子里面把头露出来,捂着自己跳动的心脏,自言自语。 一夜没有任何的动静,将军府十分的平静,也许是因为爹爹不在的缘故吧!她听说了爹爹被人暗杀的事情,但是爹爹一直瞒着自己,她也不好开口问,之所以回来也是想要搞清楚情况,而爹爹又找了借口出去,想必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脑海中回想起君临衍的承诺,东方幼仪的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动着,他说只要他在爹爹就不会有事的,虽然不知道真假,可心里面就是莫名其妙的安宁,甜甜的一笑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的在倾盆大雨声中睡了过去。 第102章 事发突然(一) 东方幼仪说的话君临衍是反正心上了,但是到底会不会做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说到底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的。 君临衍回到王府的时候样子实在是狼狈不堪,看到的人有些忍俊不禁,还在王府的人并没有那个胆子,低着头伺候着落汤鸡一样的君临衍。 夜默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赶来,黑色的衣衫早已经湿哒哒的滴着雨水,看见换好衣衫的君临衍抱拳着急道:“王爷……出事了?” 君临衍施施然起身,神色淡然:“何事?” 大雨滂沱,听不见屋外的声音,夜默的话却为这场雨更加的增添了烦躁:“今天晚上城郊哪里河堤崩塌了。” “哗啦啦” 只听得屋外倾盆大雨,狂风大作,君临衍举杯的手松了一下被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零零碎碎的瓦片躺在了四周,看来有人动手了,到底是什么人搅弄了风云呢? “夜默,这件事情先不要说,明日在看,你暗自派人去查看灾情,切记别让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沉思片刻君临衍下令道。 所有的的事情链接在一起没有那么简单,东方历现在被一些命案缠身,而原本坚固耐用的河堤现如今一夜之间就崩塌了,所有的事情太过于巧合。 夜默匆匆忙忙的告别了君临衍而去。 得民心者,得天下。 看来君临泽的事情动静不小,尽管已经尽力压了下去也是有不少人知道了,他得提前准备了,东方幼仪哪里他也只能暂时个在一下了。 这雨似那决堤的河堤,像是止不住一样,电闪雷鸣在夜色中如神明在愤怒一样,那一道道的闪电划破了长空,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想必此时此刻那河堤已经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了。 此雨不停,风萧萧,池塘里面的水早已经被灌满了,鱼儿趁机约出了水面在河岸挣扎一番又掉了回去。 “吱呀” 东方幼仪纤细的手指轻轻打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片狼藉,沈庄端正优雅的从不远处踱步而来,原本绚丽的衣裙也粘上了些许水滴,裙摆下方更加是不忍直视,脸上的笑容不减。 挥挥手示意为她撑伞的丫头收起了雨伞,几步来到东方幼仪面前,自来熟的拉去她的手和蔼可亲的问道:“幼仪啊!昨天晚上睡得可还好?姨娘怕你有些不习惯。” 东方幼仪对于沈庄的态度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比起东方婷宜的冲动这才是最厉害的角色,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姨娘说的哪里话,幼仪从小到大都是在这里长大的,怎么可能因为几个月就对自己家不熟悉呢?哪里来的习不习惯啊?” 沈庄尴尬的笑笑:“说的也是,毕竟是自己家,这不是你爹爹担心你嘛?昨天晚上啊!你爹爹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了,我这心里面啊有些担心。” 东方幼仪目光如炬的盯着她莞尔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幼仪相信爹爹不会有事的,姨娘多虑了。” 第103章 事发突然(二) 说好听点对方是关心则乱,说难听点对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更何况她今日没有时间和沈安在这里扯一些有的没的,嘘寒问暖几句,沈庄就找不到话题了,东方幼仪明白她意欲何为,无非就是害怕自己的存在威胁到东方婷宜呗!本来东方婷宜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被禁足的,作为娘亲,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 “幼仪啊!姨娘为你准备了早膳,咱们一起去用膳吧!”沈庄笑颜如花的伸手就要前来拉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不紧不慢的躲了过去,笑道:“姨娘客气了,早膳还是给妹妹送过去吧!幼仪今日想去寺庙上香,就不劳烦您了。” “既然如此,幼仪可要当心了,出门在外,多有不安全的事情发生” 东方幼仪脚步一顿,这是在提醒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多此一举,她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处境,真当她是个软柿子还是怎么的? 云溪早早的就已经吩咐好下人准备好马车了,撑着白色的油纸伞,东方幼仪笑容满面的出门了,留给沈庄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夫人,咱们要不要动手?”幽香看着东方幼仪远去的背影压低声音询问。 沈庄冷笑一声:“不必了,轮不着咱们动手。” 帝京越来越不安宁了,对方东方幼仪这种人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有的是人前去对付她。 马车一路奔驰,溅起的水花往四周溅去,一晚上的倾盆大雨早已经使得帝京如同水乡了,一路急速的往郊外而去,对于萧家的住处东方幼仪也曾经跟她那个潇弟弟吐槽过,好好的一个大家族搞不清楚为何住在那种地方,地势险要不说,而且路程也不短。 潇玉舟对此也是倍感无奈,他每一次想要偷偷来看这个小姐姐都要偷偷摸摸的出门,而且说不定还没有溜出来就已经被逮住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难得见东方幼仪一次了。 闲得无事,东方幼仪掀开了 车帘,比起帝京这郊外的雨所谓小了一点,风也没有那么大了,就是积水太多了,幸好这路没有坑坑洼洼的,要不然的话就得徒步旅行了。 “小姐,前面……吁”车夫突然停下了车叫道。 东方幼仪和云溪面面相觑,掀开了帘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怎么会?” “小姐,咱们要不要继续走啊?”车夫纠结的回过头看着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不管不顾的就跳了马车连伞都来不及打,提起裙子就往那流淌着黄色的污水的地方而去。 “小姐,你等等我啊!”云溪记得大喊着拿着伞追了上去,眼前的一幕惊心动魄,那四处哭喊着的声音,伴随着这大雨实在是凄凉。 “这可是帝京最近的镇了,怎么会这样?这里的河堤可是最牢固的啊!”东方幼仪脚下不稳,喃喃自语的看着这一切。 才一个晚上就死了这么多的人,一个晚上的大雨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第104章 夫妻齐心(一) 事出突然,东方幼仪还来不及去了解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的尸横遍野,以及那奔腾不息的黄水似策马奔腾,看来她们今日是去不了萧家了。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们还要不要继续赶路啊?”云溪提着裙摆,撑着油纸伞来到东方幼仪的身边。 暗暗的握紧了拳头,雨水从发梢落在脸颊上冰凉凉的,人群中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稳了稳心神摇摇头:“不去了,今日咱们不去萧家了,云溪你和梁伯回将军府,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父亲,让父亲赶紧进宫面圣,再这么拖下去的话大事不妙。” 云溪犹豫不决:“那小姐你怎么办啊?你一个人在这里,而且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我怎么放心呢?” 东方幼仪难得的愠怒:“快去,云溪听话,赶紧去,晚来就来不及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云溪心急的看着东方幼仪从她的手里把雨伞夺了过去,忐忑不安的看着梁伯。 梁伯摸了摸胡须语重心长道:“丫头咱们走吧!小姐有自己的打算,别给小姐添乱。” 云溪只能乖乖听话的离去。 白色的油纸伞,简单的白色衣裙早已经溅满了泥垢,东方幼仪撑着油纸伞一路小跑,也顾不得都已经湿透了的绣花鞋,一路抄着小道往那村庄而去,她也不确定看见的人是不是君临衍。 约莫正午时分,殃镇遭受到洪涝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朝野,一两个时了没有一个人讨论出一个有用的办法来,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的彼此推卸着,看得君逸暴跳如雷,桌子上的奏折扔了一地。 “啪!” 寂静的朝堂上又是东西掉下的声音,文武百官一个个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深怕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巴不得皇帝直接无视了自己。 “一群没用的废物,朕养着你们就是来吃闲饭的嘛?关键时刻你没有一个人有用的,一个个一天到晚就知道叽叽喳喳,关键时候怎么都哑巴了啊?” 皇帝越是愤怒,文武百官越是沉默,包括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东方厉也不例外,他的闺女说过他可不能在强出头了,若是不然的话,很容易招惹更多的是非的。 “真是气死朕了!” 就在君逸一肚子的火气找不到地方宣泄的时候一个太监匆匆忙忙的从大殿外赶来,脸上是不可掩盖的喜悦。 “启禀皇上,大喜,大喜啊!四王爷殿下和四王爷妃已经在殃镇控制住了灾情,安抚了躁动的百姓。” 君逸激动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喜出望外:“此话当真?” 老太监欣喜的点点头:“当真,现如今王妃和王爷还在哪里。” 文武百官茫然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可思议,为何最近这个四王爷和四王妃这般的出类拔萃,本以为病殃殃的四王爷居然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看来大事不妙,大玥要变天啊!说不定下一秒的太子殿下就会有了人选。 第105章 夫妻齐心(二) “哈哈哈!果然还是朕的儿子靠谱,走,都随朕去看看朕的儿子。”君逸大喜,脸上的喜悦之情让原本提心吊胆的文武百官一下子就放松了心,可算是有人解决了这个事情,要不然的话他们又免不了一顿折腾。 挥着衣袖,君逸大步流星的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文武百官紧跟其后,其场景实在是格外的浩大。 “将军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婿,还有一个如此聪明绝顶的闺女,实在是让本相羡慕得紧啊!真是可惜了你我没有结成亲家。”项麟的父亲领着他来到东方厉的身边,话中却别有深意,若不是因为对方是一个丞相的话,东方厉早就已经把他剁了扔出去喂狗了。 挑了挑眉,不屑一顾的拂了拂衣袖:“哼!老夫可高攀不起丞相大人,告辞。” “不识抬举!” 项麟的父亲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东方厉离去的背影。 “孩儿倒是觉得事情越发的有意思了呢?父亲不觉得嘛?”项麟阴森森的笑道,越是这样他越是有兴趣,东方厉这个老匹夫无非就是依仗着手里面的兵权所以肆无忌惮嘛!若是一步步的削了他的兵权,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不足为患。 雨势渐小,原本稀稀疏疏的帝京也渐渐的热闹了起来,因为皇帝出动的缘故实在是有些为难百姓。 殃镇内。 东方幼仪并没有看错,她看见的人确实是君临衍,当二人好不容易摆平了眼前的事情时早已经累得疲惫不堪了,斜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君临衍,东方幼仪忍不住的赞许。 其实这样一个男人当皇帝没什么不好的,最重要的是他这关爱百姓的举动就已经好太多了,也许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姐姐,你在看什么呢?”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孩递给东方幼仪一个馒头疑惑的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东方幼仪面红耳赤的收回了视线心虚道:“没什么,在看这雨什么时候小。”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大家客气了,这还得多谢四王爷殿下和他的王妃呢!” 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居然把自己和君临衍的身份说了出来,当东方幼仪猛的从石头上站起来的时候,破庙里面的百姓都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找到了声音来源的东方幼仪恶狠狠的瞪了乔一,这个臭不要脸的,做好事非得留下姓名嘛! “大家快快请起,这是我和王爷应该做的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们这等大礼我……我消受不起啊!” 君临衍很适宜的站在了她的身后,东方幼仪慌乱的心突然有了一丝安定,君临衍拉着她往后站在他的身后,语气威严得不容拒绝:“都起来吧!天下黎民百姓都是大玥的家人,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东方幼仪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男人的背影如此的大,也是第一次觉得被人握住手心有着莫名的安心。 第106章 受封(一) 外面还下着雨,虽然不大但是却让人烦躁,这样恶劣的天气也让他们更加的不安,家没了,亲人也没了,这个天气也让人陷入了死气沉沉的状态。 得到了君临衍的允许所有人也都乖乖听话的起来了,大家又陷入了沉静,沉闷的看着这个鬼天气,破庙里面烧了几堆材火大家团团的围坐在一块,却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是笑容的。 东方幼仪和君临衍,乔一夜默他们坐在一起,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也渐渐被烘干了,火光暖洋洋的却温暖不了此刻的人心。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彼此时不时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低下了头,乔一也难得的认真起来手中的折扇变成了一支笔在地上划来划去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查到什么了?”突的最不可能开口的人却开口说话了,眼神复杂的看着低头画东西的乔一。 乔一手顿了顿摇摇头,眼神认真的看着君临衍:“什么都没有查到,也许这件事情不是人为呢?临衍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对于乔一的话东方幼仪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种事情无冤无仇的,谁吃饱了撑的绕这么大的弯呢?搞一个事故也不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得天时地利人和才可能。 君临衍看着默契的东方幼仪和乔一肯定的在地上画了一样东西,东方幼仪和乔一面面相觑正要上前查看就听到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狭小的破庙里面的人齐刷刷的跪下,包括君临衍和东方幼仪,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刻君临衍伸脚擦去了地上的东西。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划一的声音都不需要训练的,可现在的难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这个皇帝来干嘛的,只是出于对刚刚死里逃生的心情还有些沉重。 “都平身吧!大家受苦了,朕一定尽快让你们的家园得到重建。”君逸摆出了皇帝的样子来,负手而立毫不豪言壮语,到最后还不是那些文武百官受苦累,他只要轻飘飘的下圣旨一切都事情就得不需要他操心了。 “皇儿辛苦了”直接忽略了东方幼仪上前就是赞许的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东方厉对此愤愤不平,可又因为对方是君主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了,但还是为自己的女儿骄傲的。 君临衍不着痕迹的歪了歪身子,避开了与君逸的接触,却让人察觉不出来,恭恭敬敬道:“这是儿臣应该的,为父皇分忧……咳咳咳!”说着说着就突然的咳嗽起来了,东方幼仪狐疑的上前搀扶着他,心中却是了然。 对着君逸微微欠身:“父皇,王爷身体不适,今日早晨就非常的不好了,原本和臣妾想要去寺庙烧烧香的,结果就遇见这样的事情了,所以……儿臣。” 君逸心疼的唤道:“来人啊!护送四王爷和四王爷妃回府,传朕的旨意择日就修建殃镇,封四王爷为贤王,四王妃为贤王妃。” 第107章 受封(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众人纷纷下跪,高呼。 可这对于东方幼仪和君临衍而言只是一个华而不实的虚号而已,君临衍只是不喜欢和君逸待在一起,于是乎找了一个借口离开罢了!而东方幼仪则是不想看见项麟,所以也就配合了君临衍的演出,两人各取所需。 东方幼仪搀扶着君临衍从破庙里面出来以后便是撑伞,她顺便找了几个理由搪塞了君逸派来的人,当二人坐在夜默他们准备的马车上时一片寂静,乔一的处境实在是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看着两个人干瞪眼。 “那个……你们——” “安静!” “闭嘴!” 还不等乔一抱着期待的眼神开口就被两个人无情的打断了,相比之下东方幼仪的打断显得那么的温柔。 东方幼仪知道君临衍有很多的事情要说,但是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而她也有很多的问题要问,却也不适合,只能一切等到回府再说。 乔一这个人本来就是闲不住的,好几次想要开口又怕被君临衍惨无人道的给扔出去,只能一路上憋着气不说话,要不是因为没有马匹了的话他倒是挺想出去骑马的,好歹还有夜默可以聊聊天啥的。 在这场不知何时才会停歇的雨中,马车不疾不徐的前行,东方幼仪靠在马车的一角闭着眼睛想要休息一会,早晨本就有些睡不好的,再加上忙忙碌碌了这么久自然是累了的,最重要的是她就吃了一个馒头,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乔一猛把视线撇了过去,心里面默念:非礼勿视。 君临衍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睡着的东方幼仪,冷冰冰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意,上前很自然的就揽过东方幼仪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如同摘一朵花一样的自然。 因为东方幼仪和君临衍的离去破庙里面非常的压抑,对于皇帝的到来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来了一个王爷就已经非常的欣喜了,更何况是皇帝亲自前来呢!文武百官围着君逸,跟着他对着百姓们嘘寒问暖,假情假意。 “大家稍安勿躁,朕一定说到做到,朕这就回去调动人来。”君逸笑着安慰他们,说的真情实意,信誓旦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单纯的百姓们总是信以为真,对此深信不疑,一滴滴的施舍就让他们感激涕零了。 对此君逸非常的受用,费心费力的事情被四王爷夫妇做了,而他这个皇帝只要露露面就可以了,这样一来他就成了千古明君了,前所未有的。 四王爷夫妇的事情很快就声名远播了,而却抵不上君逸亲自驾临来的撼动,成了帝京的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讨论对象。 “这可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咱们的皇帝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牌啊!你说他蠢,他可比谁都要聪明呢?这速度可比咱们的速度还要快啊!”乔一掀开车帘,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以后啧啧啧赞叹,对此很是无语。 第108章 患难见真情(一) 摇摇晃晃的马不停的晃荡着,本来已经睡着的东方幼仪硬生生的被颠簸的马车给摇醒了,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而一旁的君临衍眼看她要醒过来了非常不客气的松开了手,这一幕看得乔一目瞪口呆,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 “你……”指了指被扔到一旁的东方幼仪,又诧异的看向若无其事的君临衍。 君临衍毫不客气的甩他两个字:“闭嘴。” 活该你孤家寡人,乔一扯了扯嘴角一脸的鄙夷,有些人孤家寡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怪不得这么久了他的身边都没有女人接近,这种人啊!只可远观不可接触。 “这是到哪了玉溪?”东方幼仪习惯性的揉着眼睛叫着云溪的名字,却在睁开眼的时候识相的闭上了嘴巴,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到王府了呢!小心翼翼的悄咪咪的瞥了两人一眼,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路上的那些话东方幼仪自然是没有听见的,就君临衍和乔一听见了,但是两人很显然都没有想要告诉她的打算。 场面极度尴尬,乔一这个话唠又不说话了,东方幼仪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悄咪咪的想要掀开车帘却被君临衍不解风情的给呵斥住了。 “冷”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人家不需要说过多的话,就看她自己知不知趣了,手僵硬在半空中,东方幼仪尴尬的收了回来,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她只不过是想要看看他们现在到哪里了而已。 对此乔一深表同情,闭着眼睛悄咪咪的瞄两个人的情况。 狭小的空间,三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很容易被另外两个人看见,东方幼仪怎么着也不是,巴不得君临衍把自己丢下去,没那么压抑。 “王妃不是说要在岳父家住一阵子嘛?怎么那么好的雅致冒着雨去郊外啊?”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想必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很久吧!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一个台阶等着自己老实交代。 捏了捏手中的锦帕,东方幼仪挤出一丝笑容:“王爷不也是?难不成臣妾就没有自己的自由嘛?” 明里暗里,东方幼仪都在暗示君临衍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切莫过于得寸进尺,自己只是他名义上的王妃而已。 闭着眼睛的君临衍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杀气清晰可见,愤怒得要喷出火来,看来是他太过于善良了,这个女人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抛头露面的岂不是给他君临衍丢人现眼。 东方幼仪正襟危坐,一点也不惧怕,本就是合作的关系,她有什么可畏惧的,更何况他的毒还需要自己呢!她有自己的权利,他无权干涉。 乔一畏畏缩缩的缩到了角落里面,这两口子实在是太危险了,阴晴不定的,下一次他再也不要挨着这两个人了,一定要一个人,一个人。 “二位……息怒息怒,大街上吵架有失颜面。”乔一唰的打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露出一双眼睛,友好的提醒道,深怕这两个人一会打起来,当然东方幼仪肯定是吃亏的那一个。 第109章 患难见真情(二) 如若真的打起来,那到时候他帮谁?帮君临衍的话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的,有失风度,帮东方幼仪的话,又显得不仗义,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东方幼仪本就死心眼,傲娇,对于君临衍这种霸道无理的要求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然而,君临衍这个人又是一个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是高高在上的,身边的人都对他唯唯诺诺的,两个人相处起来自然是有些磕磕绊绊的。 “滚下去” 谁也没有料到君临衍居然这么说,就连乔一也没有想到,什么时候君临衍这么没有风度了,如此的小肚鸡肠,摆明了是在虐待人家一个小姑娘嘛! 东方幼仪缓过身来,冷笑一声话也不说的就叫停了马车,愤怒的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干的衣裙一瞬间就琳得湿哒哒的,眼里面的倔犟却丝毫不减。 听见东方幼仪跳下马车的声音乔一也是愤怒了,收起折扇很是无语:“君临衍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最近吃多了?东方幼仪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作为好友,他从来没有见到君临衍如此的没有人情味过,最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他的妻子,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君临衍面不改色的冷剐了他一眼:“你要是这么怜香惜玉,那你可以去陪她,本王绝不阻拦。” 乔一冷笑一声不说话,看来是他越界了,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与他一个外人何干,猛的掀开车帘跳下去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东方幼仪的身影。 原本狭小的马车内一下子变得宽敞无比,君临衍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复杂多变,也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就连骑马的夜默也发现了最近的君临衍非常的不对劲,似乎动不动就动怒,让人捉摸不透。 雨很大,豪华的马车一声“驾”扬长而去,消失在浓浓雨雾中,直到看不见。 乔一寻找着东方幼仪的身影,东方幼仪抄了一条小路冒着雨前行,今日的时间都被耽搁了不说又和君临衍起争执了,冰凉的雨水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狭小的巷子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人,天色渐晚有些恐怖。任凭东方幼仪医术高超,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面对这样的气氛还是有些畏惧的。 “东方幼仪!” 身后一直戏谑的声音响起来,伴随着雨雾东方幼仪有些看不清楚,眯起眼睛直到那人来到自己的面前才勉为其难的看清楚,忍不住的自嘲起来,居然是乔一这个家伙。 “乔先生,你怎么来了?莫不是王爷也把你赶下来了?” 乔一手中多了一把雨伞,非常大方的为她撑着,还贴心的底了一块丝帕,补充道:“其实临衍这个人平常不是这样的,可能……可能——” “可能是我天生有些让人不爽吧!所以王爷处处针对我。”东方幼仪非常贴心的为他把话说完整。 第110章 真相?(一) 乔一尴尬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他确实没有这么对待过一个人,莫不是你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我记得前一阵子你们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嘛?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东方幼仪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也想问为什么,本来前一阵子确实相处的挺好的,结果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前因后果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擦干了脸上的雨水,东方幼仪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了乔一身后一个手执长剑的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拉着乔一躲了过去,那明晃晃的刀剑在雨滴中辗转半响又返回来,乔一飞起就是一脚踢掉了那人的剑,准备生擒活的,身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一群人。 “拿好,跑。”乔一扔了一把剑给东方幼仪防身,一边遮挡那姗姗赶来的杀手,一边喊道。 “跑不了啊!”东方幼仪生无可恋的躲在了乔一的身后,她倒是想跑的,后面一群人她也跑不了啊!明知道自己是个累赘还要死皮赖脸的赖在乔一的身后。 世事无常啊!真是没想到平时总是看她不顺眼的乔一居然和她有这么一个奇遇,看样子八成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怜的乔一就这么被自己连累了。 乔一忍不住的吐槽:“东方幼仪,本公子真不应该怜香惜玉,就应该撒手不管的,你个倒霉的。” 东方幼仪咬牙切齿的给他泼冷水:“你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今天要么咱俩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作为大将军的嫡长女东方幼仪也是有愧的,没有学到自己爹爹的一星半点的武功,反倒是学了一身的医术啥也做不了,身边也没有带些毒药啥的,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这么手无缚鸡之力了。 雨越下越大,乔一带着一个东方幼仪十分的吃力,这群人的身手都不错,一看就是专业的杀手,若是没有东方幼仪的话他一个人倒是可以应付的,可多了一个累赘就有些困难了。 手执长剑,一手护住对东方幼仪缓缓后腿,大雨冲刷着地上的鲜血,不一会的功夫就躺了七八个尸体,转瞬即逝的时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是如此结束的。 “我估计咱俩得交代在这里。”乔一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这个时候已然是想要放弃了,说不定举手投降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再这样拼命下去只怕是真的死在这里了。 死过一次的东方幼仪对于生命的渴求是强烈的,咬咬牙拉着乔一的手交代道:“不能投降,要不然咱俩都得死,杀出去,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 “本王何时允许你有意外了?” 霸气的声音一遍就足够振奋人心了,冷冷的却无比的温暖,雨雾中一人手执油纸伞,一手执剑,白色的衣服轻舞飞扬,油纸伞下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剑眉冷眸,微微抬了抬油纸伞如谪仙降临,东方幼仪原本慌乱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 第111章 真相?(二) 有一种人,总是会在你已经放弃了的时候又突然的出现给了你希望,他的每一次出现都能在你的心上掀起不小的风浪来,转过身又对你冷言冷语。 “哎哟,你男人来了,站好,很容易被误解的。”看到君临衍的出现乔一喜上眉梢,一把推开东方幼仪边开始厮杀了。 鲜血飞溅,大雨滂沱,仅仅是一天的时间里面他们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其中的酸甜苦辣说不出来,只能细细的起品尝,浅尝辄止。 这一次她没有再害怕,没有在畏惧,而是不动声色的看着那挥舞着长剑风度翩翩的男子,至始至终他脸上的表情不曾有过丝毫的变化,哪怕是白色的衣服上也没有一丝的血迹,这人有洁癖她是知道的,突然就想明白了马车里面的一切,看来是她太小心眼了。 莫名的心里面一阵欢喜,虽然东方幼仪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欢喜从何而来,可能是看到姗姗来迟的他,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小肚鸡肠得到了满足感,只是觉得看见那人的时候有了一丝安慰。 “滴滴答答”锋利无比的剑尖上滴着血落在污秽的地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的人,平淡得如同赏了一场美丽无比的风景。 东方幼仪呆呆的看着某个人,好半会直到君临衍注意到她灼热的目光迎了上去,东方幼仪这才慌乱的躲开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放心不下自己的女人。”乔一不满的嘟囔着,没好气白了两个人一眼,从他的角度看去两个人就是在眉来眼去,搞得他想去给夜默一个大大的拥抱,夜默非常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可有受伤?”君临衍丢掉手中的剑踱步上前,关心的看着狼狈不堪的东方幼仪。 嗯?东方幼仪疑惑不解的抬起头,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君临衍这个家伙居然在关心自己?虽然说他来救自己挺感动的,但是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 “受伤了?”君临衍也不容她拒绝就上前一番查看。 东方幼仪一个激灵,她实在是无从适应君临衍这说变就变的态度,心有余悸的僵硬的摇摇头:“没……没事,不曾受伤。” “回府!” 君临衍简单明了的说了两个字,不由分说的就拉起东方幼仪就往王府而去,整个过程东方幼仪都是一脸茫然的,乔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夜默亦是如此。 “夜默啊?你家王爷最近是不是撞邪了啊?还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一会一个样子的?”乔一装模作样的骗夜默搀扶着他,其实这点伤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夜默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倒是一天一个样,你自己走,劳资补扶了。” 乔一一脸呆滞,他刚刚没听错吧!夜默这个家伙居然也骂他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夜默你给本公子站住,有种你再说一遍” 大雨倾盆,手心却是热得冒汗,东方幼仪整个人被拽着走,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第112章 残缺(一) 很多东西也许是真的没有答案吧!踏上了复仇的这一条路以后早就已经注定了这其中的艰辛,刺杀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可是,一个人究竟要多去在意一个人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呢? 一开始东方幼仪一直以为君临衍当真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可结果又让她大失所望,当她心里面好不容易对这个人下了定义以后,这个人又突然的改变了脾气,这让她如何着手? “小姐你怎么了?自从回来以后就开始魂不守舍的,您被封赏了还不开心嘛?”云溪贴心的为东方幼仪梳理着她齐腰的秀发,一边喜滋滋的问道。 东方幼仪放下手中这些皇帝送来的金银珠宝施施然起身怅然道:“封赏未必是件好事,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对了,云清回来了没有?你找个人去看看,我都回来了,她留在那里难免落人口舌。” 大玥的文武百官若是说有什么比较让人欣赏地方的话无非就是办事效率了,他们前脚才刚刚遭遇了刺杀回到王府,这不一会就把封赏的东西都拿来了,想必此时此刻君逸应该也已经回宫了吧! 这皇室的事情还真是比她们自己家的事情有趣多了,下有臣子惦记着皇位,上有皇帝对自己的的儿子处心积虑的去防备着,怪不得当初君逸会被项麟给谋朝篡位了,这一切不也是这个皇帝自己作的。 这个封赏于她和君逸的倒不是一件好事情,正所谓箭射出头鸟,现如今父亲哪里已经不安定,再加上自己和君临衍的这里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啊!待到云溪离开后,东方幼仪一个人在屋内来回徘徊,今日的那些杀手她都还没有搞清楚是何人所为——虽然心里面已经七七八八的猜到了,但是总还是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妃,王爷有请。”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恭恭敬敬的声音,是夜默的声音。 已经是傍晚了,这个时候君临衍派人来找自己作甚?东方幼仪疑惑不解的回道:“去告诉王爷,本王妃一会就去。” 夜默恭恭敬敬的离开了,没有一丝的停顿,东方幼仪随意的拉了一件衣服披上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君临衍的书房而去。 虽然说君临衍这个人经常的不近人情,单数他这个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啊!除了有些蛮不讲理,有些霸道以外还挺洁身自好的,府里面居然没有一个小妾,这也省了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呃……该不会是他不举吧! 当东方幼仪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被自己想法给惊呆了,虽然说民间也是这么传闻的,但是也不一定啊!毕竟这种事情不好说,不好说啊!罪过罪过。 “呼!”深呼吸一口气,东方幼仪整理好仪容轻轻的推开了那永远紧闭着的书房,一股子的书香气就传来。 这是东方幼仪第一次进君临衍的书房,不得不说这摆设什么的倒是挺风雅的。 满屋子的书伴随着那坐于案桌前的男子相得益彰,低垂着头,修长的手指执着一只漆黑的笔洋洋洒洒的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第113章 残缺(二) 男子青墨色的衣衫,白色的里衣,整个人好不风雅,难得的没有看见乔一,以往这两个人都是紧闭书房谈事情的。 君临衍意识到东方幼仪进来后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而是在那柱香快要燃尽之后才放下笔缓缓抬头:“困了?” 君临衍一抬头就看见了低着头的东方幼仪,感觉她整个人非常的疲倦,东方幼仪闻声抬头怔愣了片刻摇摇头:“没有,臣妾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今日的刺杀?” “嗯。” 君临衍环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斜支撑着头继续追问道:“可有什么思绪了?” 东方幼仪揉了揉麻木的双腿点点头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沈庄。” 君临衍笑而不语,淡淡的瞅着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高深莫测的摇摇头:“继续想,本王相信以王妃的聪明,应该不难猜到。” 嘎嘎嘎!东方幼仪扯了扯嘴角,合着这位大爷是来消遣自个的?自己要是知道的话还会过来?自讨没趣?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东方幼仪欲说还休,最终还是咬咬牙不说话,那嘟着嘴,满肚子怨气的样子看得君临衍心花怒放,心情也情不自禁的好了去来,白日里面的烦恼也挥之而去了。 “今夜本王要去你哪就寝。”君临衍突然冒出了一句。 东方幼仪条件反射的就不同意:“为何?王爷最近不是一直住在书房嘛?” 本来两个人最近的关系就够尴尬的了,现如今若是君临衍搬回来的话,东方幼仪真的不敢保证两人会不会再争吵什么的了。 “若是你我分房睡这样的消息传出去被人知道了不好,王妃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吧?”君临衍坏笑着打量自己的小王妃,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但就是能够让他时不时的惦记,时不时的愤怒,时不时的觉得开心。 也许四王爷府就需要这样一个女主人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纵使东方幼仪心里面百般的不愿意,表面依旧是要笑得甜甜蜜蜜的:“王爷说的是,既然没什么事情臣妾就先回去了。” 君临衍好整以暇的点点头:“去吧!” 这一路上东方幼仪都在思索着,心里面虽然很是不能够理解,但也想不清楚哪里不对劲,假如不是沈庄的话又能是谁呢?今日沈庄说的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是另有所图?还是…… 漫步于狭长的走廊内,外面的雨渐渐开始小了,也不知道殃镇的情况如何了,既然君逸都去了想必是没什么大碍了。 从怀中掏出一块有些残缺的玉佩,这玉佩的来历她自己也不清楚,但这玉佩是娘亲给她留下的,前一世也算是救过她一次了,就是和萧家有关系的,这一世她得搞清楚这块玉佩的来历,也好着手去办接下来的事情。 “本王要搬回去。” 现在烦躁的是君临衍刚刚的话,真不好对付啊! 第114章 进宫?(一) 关于君临衍为何突然要挨东方幼仪同吃同住这件事情,其实君临衍早就想要这么做的了,最近东方幼仪实在是太过于锋芒毕露了,若是再被人知晓二人分房睡的话,恐怕会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 君临衍也还真的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在东方幼仪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个晚上辗转难眠的时候,直到半夜总算是忙碌完了的君临衍可算是出现了,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房门惊醒了好不容易眯上眼睛都东方幼仪,如坐针毡的蜷缩着腿。 东方幼仪闭住呼吸,深怕君临衍前来查看自己是不是睡着了或者是……简直是不敢想象啊! 没有东方幼仪想象中的事情发生,君临衍进来以后自顾自的就脱掉了衣衫鞋袜,行云流水般的完成了一连串的动作然后就躺在了东方幼仪的旁边。 两个成亲两个月,也就是那几天在一个房间里面睡了几天但也是东方幼仪睡床的,现如今却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东方幼仪不紧张都不行,整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又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翻身,两个人睡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这么怕本王?” 这人果然是不能够抖,同盖着一张被子,对方想不知道你的情况都不太可能的,东方幼仪的动作君临衍从进被子的时候就察觉了,本以为自己的小王妃已经睡下了,不曾想居然还没有睡着。 东方幼仪鼓起勇气的摇摇头闷声回答:“没有,就是……就是有些不适应。” 脸皮这种东西和年龄无关,虽然她活了两世,可是面对这种事情毕竟还是羞涩的,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她还是有些别扭。 “睡吧!” 君临衍盯着她的背许久难得的声音温柔,这是东方幼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以往的君临衍很少这么说话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虚无的重要摸摸她的背影,最终又不舍的放下了手,有些距离现在还不是时候。 压抑着,不安的度过了一个晚上,东方幼仪直到大半夜才勉勉强强的睡下,这一睡就睡到响午时分,本来已经三更半夜回来的云溪和云清也不敢打扰,看到君临衍从东方幼仪的房间出来时更加是目瞪口呆,对此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能等到君临衍离开后才敢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偌大的床上是睡得香甜的东方幼仪,云溪用手臂碰了碰云清打着结巴问道:“你说……王妃和王爷不会?” 云清非常肯定的摇摇头:“不会,咱们还是先出去吧!王妃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 “啪!” 皇宫内,楚婉清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怒火冲天,怒不可遏,恨不得杀个人来泄愤,怒拍着桌子上怒火都要从眼睛喷出来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东方幼仪这个小妖精,肯定是她勾引临衍的,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当初死皮赖脸的嫁给了临衍现在又……”楚婉清咬牙切齿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胆战的,那前来汇报的人更加是忐忑不安的,深怕这位主子一个不开心就…… 第115章 进宫?(二) “好你个东方幼仪,既然如此你就休怪本宫无情了,若喜去告诉皇上就说本宫身体不适,四王爷妃略通医术本宫想让四王爷妃进宫陪本宫几日。”楚婉清冷笑在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既然东方幼仪如此不识抬举,那么她也不介意使一些小手段的,毕竟她如今可算是皇宫里面最得宠的一位。 下了两天两夜的雨可算是停下了,当东方幼仪迷迷糊糊的饿醒时早已经是太阳当空无比刺眼了,没能看见君临衍是她的荣幸啊!颓废的推开房门阳光刺得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了挡,一条彩虹就出现在她的手掌缝隙,东方幼仪欣喜若狂的想要呐喊就听见云溪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小姐,大事不好了!” 云溪气喘吁吁的插着腰看着悠闲自在的东方幼仪,小姐真是不着急,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东方幼仪懒洋洋的伸了伸腰无精打采,她昨天晚上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的,好不容易睡下结果睡过头了,现在脑子都还是迷迷糊糊的,懒散道:“什么事情啊?” 云溪咽咽口水同情道:“宫里面来圣旨了,说是要你进宫陪楚贵妃几日,一会就得进宫,不得有误。” 这可真的是大事了,东方幼仪一瞬间睡意全无了,猛的一下睁大了眼睛,这一去可谓是凶多吉少啊!以楚婉清的性格自己说不定是有去无回啊!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一定会被死死咬住不放的。 东方幼仪抱着侥幸心理问道:“王爷可知道此事?” 云溪同情的点点头。 看来事情真的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东方幼仪暗想着到时候在宫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溪见到她如此淡定忍不住小心翼翼试探道:“小姐,难道你不害怕嘛?” 东方幼仪莞尔:“有什么可怕的,那可是本王妃的母妃呢!她还能吃了本王妃不成?”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云溪就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婆媳关系可是不好相处的啊!况且她听说这个楚贵妃可不是什么好人呢!刁蛮任性不说,而且还喜欢为难人,就是凭借着自己长得有些姿色所以一直以来在宫中都作威作福的。 眯起眼,东方幼仪在打算着自己进宫后的路了,说不定皇宫还能够提供她一些有用的东西呢!但是在此之间她得修书一封给父亲,楚婉清虽然任性妄为,但是自己不仅仅是四王爷妃还是护国大将军的嫡长女,若是提前告知父亲麻烦也会少一点,她倒是要看清楚这个楚婉清为何三番两次的为难于自己。 幽静的书房,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的鹦鹉叫几声以外什么也听不见,乔一实在是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情了,忍不住拍了拍扇子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嘛?东方幼仪此去凶多吉少,你明知道……” “本王相信她可以应付得来,你瞎操心什么?”君临衍头也懒得抬敷衍了事道,继续低头写东西。 第116章 孽缘起点(一) 一刻钟后,当东方幼仪从愣神回过神以后依旧有些不可置信,抱着侥幸的心里再一次小心的试探道:“当真?” 云溪同情的点点头:“当真。” 姗姗来迟的云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东方幼仪踉踉跄跄的跌回了房间,端着怀里面刚刚洗干净的柿子来到云溪的身边疑惑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妃吓成这个样子。” 云溪仰天长叹:“唉……凶多吉少啊!” 云清:“说人话。” “王妃要进宫!” 云清:“……”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关于东方幼仪要进宫这件事情她自个是非常的忧愁的,但是当她整装待发一路上那些丫嬛们羡慕的表情当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啊!这进宫与她而言可谓是九死一生,怎么的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喜事了?当真是不能理解啊! 她的潇湘院离正厅的距离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君临衍受宠自然这个王府也是非常之荣耀的,但有一点东方幼仪不能够明白,为什么君临衍这么受宠皇帝还要对他防备着呢? 现如今的局势在清楚不过了,三皇子只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二皇子也已经因为谋朝篡位被绳之以法了,当然到底死没死只有君临衍清楚,难不成是因为君临衍的身体的缘故?可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啊! “王妃,王爷在书房等你。”还不等东方幼仪带着云溪和云清踏出门口就被赵管家叫住了,若是再来得晚一些恐怕她们早已经扬长而去了,还真是会挑时间啊! 东方幼仪从容一笑有模有样的点点头,摆出王妃的姿态来:“好,本王妃这就去,云溪云清你们在此等候。”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怎么又是书房啊?这个君临衍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直接说嘛?非得三番两次的去书房,又不是见不得人,多走几步有利于锻炼他那娇体弱的身体,这点常识都没有。 一路上东方幼仪都愤愤不平的腹诽,脸色不由得十分难看,当来到书房门口赵管家推开门的时候却又笑颜如花的迈着步伐进去了。 “本王还以为怕了不敢来了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爽朗戏谑的语气听得东方幼仪恨不得冲上去给他扎上几针。 脚步戛然而止,东方幼仪停在门口不远处,两人被垂挂于金钩上的轻纱珠帘挡住了视线,透过那若隐若现的感觉东方幼仪不卑不亢:“有何可怕的?臣妾此番前去是去伺候母妃的,这是作为子女的责任。王爷对家父敬重,臣妾也应该尽尽做儿媳的责任,伺候母妃成功生产,好让王爷早日有个弟弟妹妹什么的。” 原本淡定自若的君临衍“啪”的一声捏断了手中的笔,挑眉,冰冷的视线射了过来,东方幼仪虽然心里面害怕但是表面依旧是要沉着冷静的,不能慌,昂首挺胸的迎面对上君临衍。 第117章 孽缘起点(二) 谁曾想那人忽的哈哈大笑,心情看似非常的愉悦,君临衍扔掉手中的笔,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装模作样装出来的镇定似笑非笑道:“那本王当真要好好谢谢爱妃了,不过本王相信爱妃也不希望那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吧?本王倒是要看看,皇宫大院内,爱妃如何面对心狠手辣的楚婉清,如何……扭转乾坤。” 东方幼仪抬起头眯了眯眼眸,这君临衍叫自己前来摆明了是在幸灾乐祸的,还以为他良心发现的会给自己安排一些退路的,没想到居然要做一个甩手掌柜,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王妃啊? 东方幼仪盈盈一笑而过:“那王爷就拭目以待吧!”说罢转身挥袖离去,轻飘飘的掠过一阵荷花香于空气中缠绕着,久久不散。 鼻息间还有她淡淡的清香环绕着,目送着她愤愤而去的身影忍俊不禁,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庭院内夜默和乔一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乔一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悠哉悠哉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看向那款款离去的人儿开始了一番深思熟虑。 正午的太阳似火炉一般,才一个早晨就把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晒干了,头顶骄阳,心中烦躁,马车又一路颠簸,为此东方幼仪摔得头晕眼花的,也不知道这楚婉清哪根筋不对劲,三番两次的就是要找自己的茬。 “小姐,其实您可以不去的,您堂堂一个王妃去伺候一个嫔妃这说不过去啊!”云溪贴心的为焦躁不安的东方幼仪倒了一杯凉茶,清爽入口让东方幼仪的心情得以缓解不少。 摇晃着手中的团扇,东方幼仪垂头丧气道:“若是当真这般简单就好了。” 楚婉清一个嫔妃自然不值得她去伺候,可楚婉清也是君临衍表面上的母妃,这就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此番若是她拒绝了恐怕明日这大玥就不知道传出怎么样的流言蜚语了,世人无知只道她是自诩清高,目中无人,背后有一个护国大将军的爹爹就以下犯上了,目无尊长。 “信可送到了?”掀了掀车帘东方幼仪回过头对着云清问道。 云清点点头:“已经送到了,小姐不必担心。” 东方幼仪也略微放下心来了,君临衍不管自己的死活,她总得为自己铺后路的,父亲哪里再怎么说也是最牢靠的,果然她还是靠不住君临衍这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出卖了。 马车在一声“吁”当中停下来,东方幼仪整理好仪容,摆好了笑容在云溪都搀扶下下了马车,熟悉的场景,对于皇宫她就是莫名的不喜欢,可万事因果循环,从哪里结的恶果就要从哪里去了解。 十八岁,那少对少姑娘最美的年纪,她却早已经身负血海深仇了,死于皇宫这个地方,今生也注定要在这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以此来祭奠她肚子里面来过的那个无辜的孩子,每一步都痛彻心扉每一步往事都历历在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前世犯下的错误。 第118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一)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段路,可东方幼仪却走得漫长,每一步都仿佛在回以前尘往事,那些纷纷扰扰没有办法如烟火一般消散,而是如同蒲公英一样深深的扎根在心底,雷打不动。 “小姐,咱们直接去嘛?”云溪规规矩矩的跟在东方幼仪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自从他们进宫以后一路上都没有人前来迎接,而且这些个宫女的样子都在躲避着俨然没有想要引路的感觉。 提了提有些繁重的裙摆,白色的绣花鞋轻轻的踩在灰色的鹅卵石上,轻蔑一笑:“无碍,本王妃知道母妃住在哪里。” 早在还没有进宫之前她就猜到了这一幕的,楚婉清把自己召来无非就是想要刁难自己而已,若是连这点小麻烦都拒绝不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更加麻烦了。 倒是云清显得格外的淡定自若,毕竟这个皇宫她也是非常的熟悉的,就算东方幼仪找不到她也找的到的,所以比起云溪的忐忑不安她反倒是风轻云淡。 没人前来迎接更好,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楚婉清究竟想要搞什么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楚婉清对于君临衍可谓是“情深义重”啊!两个人的相处一点也不像是母子,反倒是……冷冷一笑,目光微微敛了敛,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偌大的皇宫,金碧辉煌,处处鸟语花香,每一株花都及其珍贵,偶尔一些不足为奇的荷花之类的都是稀少的。纤细的手指掠过身旁的花草,低头垂眸浅笑闻了闻那清香倒是难得,有些花草也可以入药的,说不定她在这里还可以收一些草药之类的,也不至于血本无归啥的。 “云清,替本宫办一件事,你报仇的时候来了,咱们在皇宫的这几日你可以尽情的肆意妄为了,把那些陷害过你的都报复回去吧!咱们不能白来一趟不是?”东方幼仪抬起手擦了擦忽的莞尔道。 对于这个决定云清非常乐意的,欠了欠身:“奴婢遵命。” 东方幼仪点点头:“知道怎么做嘛?” 云清笑吟吟的抬起头,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自信,绣眉弯弯:“那是当然。” 不愧是她东方幼仪看中的人就是这么让人喜欢的。 主仆三人在皇宫里面好不惬意洒脱,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那躲在暗自观察的人偷偷摸摸的离了去。 建于假山上的阁楼巍峨严峻,从上往下让人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这是君逸特意赐给楚婉清的地方,因为楚婉清怀孕的缘故当然是有求必应了。 紫色的曳地紫烟罗裙,手握一把上好的团扇,靠在那舒服至极的软毯上,这里俨然就是一个上好的避暑山庄,皇宫里面的宝地,悠哉悠哉的摇晃着团扇,修长的指甲以一个兰花的姿势伸出来,旁边的太监非常识相的上前搀扶起她来。 楚婉清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声音软绵绵的似魅惑君主的妖孽:“四王妃可到了?这么久还不到这是让本宫等她嘛?” 第119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二) 一旁的太监尖着嗓子笑道:“娘娘真是的,估计这四王妃啊!今天是到不了了的,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治她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了。” 楚婉清赏识的伸出手指撩起他的下颚狐疑道:“小松子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老奸巨猾了,本宫是那种人嘛?本宫只不过是锻炼锻炼本宫这个儿媳妇而已。” 小松子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娘娘说的是,谁让这个不识抬举的想要跟你争呢?” 楚婉清沉默不语,收回自己的手走到阁楼前俯视着脚下的一切,终究有一天她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会成为这个世上最高上的女人,她的身边站着的必然是君临衍,也只能是君临衍,而那个卑微矮小的东方幼仪只是一个插曲而已。 一览众山小,在她的视线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不起眼的,更何况是那还在皇宫里面兜兜转转的东方幼仪呢!得罪她楚婉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自古以来都有父死,子娶其小妾的事情,只要到时候她帮助君临衍夺得这天下她就不怕君临衍不娶她,她要一步步走上巅峰,至于肚子里面的孩子她是不可能让他出生的,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 “小姐,你怎么知道楚贵妃在这里的?”云溪和云清在东方幼仪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阁楼的对面,从她们的角度就可以看见那上面的楚婉清,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没错了,对此云溪不免有些好奇。 东方幼仪笑而不语,关于这个还是君临衍告诉她的,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知道的。 在她离开书房的时候君临衍又叫住了她,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浅浅的看似漠不关心却莫名的心安:“记住一个地方,清雨阁,父皇送楚婉清的地方,若是进宫找不到她,就去清雨阁找她。” 君临衍啊!君临衍,看来你也不是不关心我嘛?既然如此那我就全心全意的医治你的毒了。 “小姐你怕不怕啊?要不要奴婢回府去跟老爷搬些救兵什么的?”云溪担忧的看向一旁漠不关心的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累的瘫坐在地上,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有什么可怕的,云溪你这是杞人忧天了,没听过初生牛犊不怕虎嘛?她是本王妃的母妃,她也不敢怎么样的。” 楚婉清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不足为惧,没什么靠山,若不是因为把君临衍认养的话,估计没几个人会给她面子的,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所以她没什么可害怕的。若不是因为她是君临衍名义上的母妃的话,她断然是不会给她面子的。 “王妃,咱们接下来得去她的寝宫了,要不然她一会又要无事生非了。”云清提醒道。 东方幼仪点点头起身:“说的没错,还是云清机智,咱们走吧!接下来的时间还长呢!” 皇宫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这几日她也好久不见项麟了呢! 第120章 推杯换盏(一) 对于东方幼仪而言这一次的进宫并没有多大的坏处,只不过是麻烦的事情相对于比较多一些而已,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如今的风头早已经为君临衍无形之间带来了许多的好处,又加上君临衍最近锋芒毕露更加是雪中送炭,两个人早已经成为了朝廷中议论的对象,哪怕是民间对两个人的评价也是非常之要好的。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东方幼仪和两个贴身丫鬟早早的就在楚婉清的寝宫外等候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王妃,难不成连这点事情也办不好嘛?真不知道这个楚婉清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与自己抗衡——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夏日的方一点也不凉快,清爽,反而格外的灼热,云溪和云清好几次都想发火,不管怎么说她们家小姐也是王妃啊!怎么可以受这种委屈呢!站了这么久盯着烈日炎炎的太阳怎么可能撑得下去呢! “王妃,咱们要不直接去见皇上吧?”云清于心不忍看着东方幼仪这般的受这种屈辱,上前搀扶着她有些不支的身体询问道。 东方幼仪苦笑一声,安慰的拍了拍云清的手摇摇头压低声音:“不用,要是去了就功亏一篑了,本王妃还可以等,既然母妃不在那本王妃就在此慢慢的等。”最后的一句话东方幼仪特意提高了声音,深怕那躲在暗处是人听不见一样。 楚婉清想要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无法就是想要自己一进宫就犯错,然后任由她刁难嘛?可她偏偏不让她如意,既然君临衍不管不问,那她就只能自己明哲保身了,不过就是等一阵子嘛?等她又何妨。 枝头的蝉在嚎叫着,因为天气的原因不少的宫女太监之类的也很少出现了,烈日当空多少人能够忍受得住啊!那站于门前的宫女忍不住的的同情东方幼仪,怎么可能这位四王妃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啊!这么一看反倒是善解人意呢!就是可惜了摊上楚婉清那么一个人。 骄阳似火,四王府内去格外的清凉,禁闭的大门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君临衍的书房可谓是避暑山庄的不二之选,乔一早早的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推开书房的后门就是一块风水宝地,翠竹环绕着,溪水潺潺,遮挡了灼热的太阳,使得这里格外的凉爽,又有好友陪伴下棋,真乃快哉! 玩弄着手中的黑色棋子,乔一至始至终都心不在焉的,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时不时的抬起头瞄一瞄君临衍,然后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漫不经心的往东方幼仪的身上扯去:“唉……此去经年,恐怕是凶多吉少啊!真是红颜薄命啊!” 话中有真意。 君临衍浅浅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好不潇洒惬意:“怎么?你这么关心她,乔一……你不会喜欢上东方幼仪了吧?” 被君临衍这么一问乔一打了一个激灵,一身的鸡皮疙瘩,没好气道:“你以为本公子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她可是你的王妃,本公子没兴趣。” 第121章 推杯换盏(二) 溪水中的鱼儿猛的跃出水面掀起了一阵涟漪正要落回水中的时候被君临衍一枚棋子扔了过去稳稳的穿肠而过掉在了对面的地上,眯起眼睛斜看了一眼淡淡道:“本王请你吃鱼。” 乔一不动声色的落棋嗤笑:“多谢。” 推杯换盏间,君临衍的心思早已经不可捉摸,自从东方幼仪出现以后很多事情都在不听使唤的变化着,这其中的深意没有人说的清楚,至于他究竟怎么想的乔一猜不透,两人好友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他觉得眼前的君临衍陌生。 书上都说红颜祸水,或许君临衍也会败在这上面吧! 大玥帝京炸开了锅一样,所讨论的话题远远比这天气还要火热,嘈杂的客栈内永远有那么一批人讨论着国家大事,关心着朝廷少的风吹草动以及皇家的风花雪月。 “你们说这究竟是真还是假的,这个四王爷我记得身体一直不好来着,怎么自从娶了这大将军的女儿以后跟脱胎换骨一样,你们说会不会是这将军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啪!” 隔壁临桌的一位蒙面公子猛的拍桌而起,为将军府打抱不平:“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你们这群人是不是都吃饱了撑的?要不是护国大将军你们能够活到现在嘛?东方家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做出了多少牺牲,现如今让你们妄加评论?”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词引起了不小的撼动,不少人鼓掌赞许,不少人则嗤之以鼻对此毫不在乎。 少年稚嫩的脸上憋得通红,得到别人的赞美以后笑逐颜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坐了下去。 “有意思,那人是谁?”掀开了白色的珠帘,听到动静的尹画楼特意出来瞧瞧,没想到就看见了这么有趣的一幕,对此有些好奇对方的身份。 “萧家小公子,萧玉舟。”暗卫回道。 尹画楼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意味深长的看着对面的萧玉舟笑了笑,还真是有意思啊!萧泊如可是学士呢!据说萧家的家规非常的严厉,想不到这个小公子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敢出来抛头露面的,也是一桩奇谈啊! “要不要抓住他?”身边的暗卫询问着尹画楼的意思,萧家是怎么样的存在可是众所周知的,有了这个萧小公子说不定会对他们有所帮助。 尹画楼摇摇头:“不必。” 挟持了萧玉舟对他没什么好处,反而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慢慢利用才是最有意思的,听说他和东方幼仪的关系不错呢!这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这两日的时间东方幼仪和君临衍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本以为君临衍不足为患,现如今看来是他小瞧了人,这君临衍如今可是如鱼得水啊! “跟着他,看看他去哪,如果是去找东方幼仪的,给他一个提示,咱们要做一个好人,要不然对不起四王妃不是。”尹画楼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几个人下去跟着急急忙忙离开的潇玉舟。 第122章 蠢蠢欲动(一) 炎热的天气下东方幼仪总算是等到了楚婉清的出现,拨开云雾见到了天日一般,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要先示弱,才能崛起。 “儿媳见过母妃。”礼仪是最基本的,既然君临衍都叫她一声母妃,那她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只不过是心里面不爽罢了,如今楚婉清把自己召进皇宫,若是父亲哪里有什么事情她也不好去帮忙,还有那蠢蠢欲动的沈庄和东方婷宜。 楚婉清和蔼内疚的上前拉过东方幼仪的手就是一顿虚情假意的问候:“母妃没有让你久等吧?这不是皇上关心本宫的身体嘛,所以拉着本宫去了御花园走走,让你久等了,怎么啥站着啊!你们不会让四王妃进去嘛?本宫养你们何用?”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东方幼仪大大方方的看着她恬不知耻的推卸责任。 皇宫里面的宫女太监也就是在被黑锅的时候会被主子想起了,平时的话当真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奴婢知错,王妃娘娘自己不愿意进去的” 齐刷刷跪了一片的宫女先是道歉然后又把责任推给了东方幼仪,这么一来她们就可以撇得干干净净了,而东方幼仪则是左右为难了,只能憋屈着把这个委屈咽了下去。 当东方幼仪正要开口就坡下驴的时候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了:“臣见过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唤臣来所谓何事?” 这个声音的主人让东方幼仪措手不及,以至于慢了些许,当楚婉清笑吟吟的拉过东方幼仪的手邀请着项麟的时候东方幼仪才如梦初醒。 “项麟啊!本宫十分的赏识你,据本宫所知,你未婚对吧?” 三个人一张桌子坐在一起气氛实在是诡异和尴尬,倒是楚婉清满不在乎的拉着两个人唠嗑了起来,俨然一家三口的样子,东方幼仪心里冷笑,还真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啊!这个楚婉清真是不择手段啊! 本只想到楚婉清是故意刁难罢了,但是哪里想到对方居然是想要让她有去无回啊! 大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东方幼仪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差一点就被项麟玷污了清白,现如今楚婉清唱的这一出岂不是明目张胆的想要东方幼仪难堪嘛? 项麟狐疑的看了东方幼仪一眼,心中与东方幼仪同样是一无所知的,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启禀贵妃娘娘,项麟确实未婚,不知娘娘此番唤项麟前来所谓何事?” 楚婉清开始了一番客套的家常以后便开始吐露出自己的心思,贴心的拉起东方幼仪语重心长的劝说:“幼仪啊!你看看这项公子也不错,你不如把你的妹妹许配给项公子,撮合二人如何?” 项麟举杯的手抖了抖,万万没想到楚婉清居然唱这么一出,说实在的一开始他想娶的是东方幼仪,只是因为东方幼仪家的权利,而勾搭东方婷宜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堂堂一个丞相府的嫡出公子,怎么可能娶东方婷宜那样一个庶女,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第123章 蠢蠢欲动(二) 项麟转头看向东方幼仪,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想法。 东方幼仪无视项麟的目光,笑吟吟的看着楚婉清,为难的回话道:“母妃这话说的,儿媳又不是婷宜,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呢?更何况婷宜的终身大事轮不到儿媳来决定,这件事情母妃应该跟父皇说,然后再与家父和丞相大人协商,母妃前来问儿媳,岂不是乱了分寸和辈分,这让儿媳很是为难啊!” 好一番阳奉阴违的推辞,东方幼仪几句话就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这让人听了俨然就是觉得楚婉清不懂事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两个人的对话都是让项麟非常不满意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尴尬说笑笑不说话。 东方幼仪继续补充道:“母妃如果想要成人之美的话,儿媳觉得母妃应该把婷宜召进宫来,这会把儿媳和项公子唤来不知是何意?如果母妃是想要见婷宜的话,儿媳这就去将军府传话让婷宜进宫。” 偷鸡不成蚀把米,楚婉清连忙圆场:“怎么会呢?母妃就是想见见你,这一阵子母妃腹痛难忍,你又会医术比较方便。” 东方幼仪巧笑嫣然:“既然如此,那儿媳就先下去为母妃准备药材了,就不打扰项公子和母妃聊婷宜的婚事了。对了,儿媳也听说项公子和婷宜两情相悦来着,若是母妃可以成全的话也是一桩美事呢!” 看着东方幼仪潇洒的消失在自己的眼线里面,一直沉默不语的项麟也施施然起身恭恭敬敬道:“既然贵妃娘娘无事那项麟就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楚婉清开口就离去了,若是他知晓楚婉清的意图说什么也不会来的,他对于东方婷宜可没什么兴趣,一个没用的废物而已,有什么值得他三媒刘聘去娶的,那岂不是浪费他的时间,倒是这东方幼仪变化怎么会如此之诡异呢! “哼!好一个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东方幼仪,你既然进了皇宫,本宫有的是一百种办法弄死你。”楚婉清怒气冲冲的拍桌而起,一张妩媚的小脸上满是狰狞和扭曲。 皇宫如此之大,在东方幼仪说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安排好住处了,楚婉清怎么得宠也不敢对她名面上怎么样的,最多就是使一些小拌子而已,无伤大雅。 “小姐,今日楚贵妃摆明了是让你难堪,她这不是故意的嘛?实在是太过分了。”一来到她们住的地方云溪就开始打抱不平,刚刚才楚婉清的做法实在让人觉得愤怒。 “这只是开始,从今天开始云溪你自己也要小心翼翼的,皇宫不比王府。”东方幼仪还没有说话,一旁点蜡烛的云清就已经开口了,对于皇宫里面的情况她这个过来人可是清清楚楚的。 东方幼仪坐在床上托着下颚看着云溪道:“没错,云溪接下来你要听云清的,咱们可要小心谨慎了,今天的事情才是开始呢!” 第124章 名动天下(一) 四王妃东方幼仪什么人,现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一个人物,关于她的点点滴滴自然也是一个关注的对象,现如今她进宫了自然也是有一些风吹草动了,民间都传东方幼仪如何如何的贤良淑德,如何如何的孝顺。 名利双收啊! 深更半夜,帝京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传开来了,皇宫里面却一片寂静人,因为东方幼仪的离开四王府也安静了不少,本就冷清的四王府更加寂寥了。 “管家,府外有人求见” 就在年迈的赵管家准备歇下的时候有小斯来报,匆匆忙忙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着急一样。 赵管家披上外套从床上爬起来,想必是不敢惊动王爷这才来求助于他的吧!点燃了手边触手可及的灯笼。 “这个时候了什么人啊?”赵管家举起灯笼看清楚来人,随即问道。 来人抓耳挠腮:“他说他是王妃娘娘的朋友,叫萧玉舟。” 作为君临衍的管家,赵管家怎么可能没有听过萧玉舟这个人呢!脸色立即就变了,对着来人挥挥手:“你去休息吧!我去禀告王爷。” 夜色深处,重影叠嶂,一身白衣的俏公子坐于四王府的门前石阶上,头上的斗笠也早早的摘了下来。 萧家,名动天下的大户人家,萧玉舟的师傅也是出了名的名人,关于萧泊如更加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一位,所以萧玉舟走到哪里都要小心翼翼的,名声大了,但是仇家也多了,他也不得不防范,现如今在君临衍的门口了自然不用那般的偷偷摸摸了。 当得到消息的君临衍漫不经心的赶来时就看见了坐在哪里的萧玉舟,负手而立,刚刚站在门口,俯视着萧玉舟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玉舟,你怎么会来,可是有事?” 他不认为萧玉舟深更半夜前来是来喝酒聊天的,更何况看他和东方幼仪的交情两人关系匪浅,心里面有些暗暗的不爽,但又说不上来。 “我来找王妃姐姐,她人呢?” 萧玉舟兴致勃勃的跳了起来直接冲到了君临衍的面前。 君临衍不着痕迹的腿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距离质问道:“你找她何事?” 潇玉舟一脸严肃认真:“我想她了。” 有些话就如同一块石头一样,不重也不轻,但就是可以撩起有些人心里面埋藏许久的东西,浅浅的说不出的滋味,却纠得人心乱如麻,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夜色凉如寒水,却在黎明到来之时又温暖如春,阳光透过树梢缝隙照了进来,柔柔得如羽毛轻舞拍打着床上的人儿,对于东方幼仪而言皇宫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睡觉而已,她一向没有早起的习惯。 奈何不同往日了,她已经不是在王府了,当那一抹太阳照在身上的时候她就已经跳了起来,推开房门的时候云溪和云清着实被吓了一跳。 云溪目瞪口呆的看着东方幼仪有些不适应:“小姐,你今日起这般早为何?皇上也才刚刚上早朝呢!” 第125章 名动天下(二) “王妃可是怕人闲言碎语?”皇宫里面的情况云清最了解不过了,这么多日的相处下来对于东方幼仪的为人她也是了解一二了,她确信自己没有跟错主子,东方幼仪是一个值得她去跟随的好主子,就凭她那机智过人的头脑。 东方幼仪赞许的点点头:“云清果然聪明。”伸了伸懒腰看着这辉煌绚丽的日出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啊!虽然说皇宫没有王府安全和自在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不是。 昨日楚婉清既然找了项麟也就说明项麟并没有想要娶东方婷宜的打算,项麟这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东方幼仪也说不清楚,说到底她对于他了解并不深,阴差阳错的情缘害得她家破人亡,她又怎会有时间去了解透彻呢? 迈着脚步往前一步浏览着这看不见尽头的皇宫,若是再一次上演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也不知道会是谁君临天下,坐上宝座。 对于君临衍有威胁的君临泽早已经死了,就剩下一个三皇子了,一个有着不小的背景的三皇子,东方幼仪对于他的影像并不深刻,可看君临衍没有对付他的打算,也只能懒得去深究了。 场景了许久的皇宫,也就是君临泽造返的时候热闹过一阵子而已,而这一阵子又消停了下来,君逸这个君主可谓是非常的被动啊!安享天命,也不去和其他国家有所往来什么的,迟早都要灭的,再加上他沉迷于美色更不用说了。 云溪看着自己家小姐这个样子凑上前去,映入眼帘的只不过是一些彩霞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啊!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这有什么好看呢?” 抿嘴一笑如那盛开的桃花灼灼耀眼:“看风景。” 寂静的清晨这般的平静,没有任何人打扰,宫女太监早早的准备了早膳,楚婉清尽管想要刁难于东方幼仪也不敢轻举妄动的,不管如何她总是要想着如何对方东方幼仪身后的人的,自然是要好吃好喝的招待好的。 “啪!”楚婉清大早上的就开始了一通发脾气,就因为东方幼仪现如今都还没有来给她行礼请安,又加上肚子里面这个要是不赶紧解决掉的话很容易让她自己造成衰老的,到时候她可就毁了啊! 君逸对于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可是非常的看重的,毕竟老来得子,再加上他自己又孩子稀少,虽然说还有四王爷和三皇子,但是皇家都想要多多的开枝散叶。 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可不想为君逸生下孩子,这是耻辱,赤裸裸的耻辱啊! “娘娘息怒,奴婢……奴婢们不敢去叫四王妃啊!被四王妃的婢女赶出来了。”宫女委屈的跪在地上哭诉,她又不是没有去过,可对方是主子,她是下人啊!她哪里敢啊! “东方幼仪,本宫迟早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居然敢拿东方厉来压本宫。”咬牙切齿,面红耳赤的拍打着桌子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第126章 死胎?(一) “大事不好了,贵妃娘娘身体不适,恳请王妃前去看看。” 你有没有尝试过自己在吃东西吃得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的,当你筷子上的东西还没有放在嘴里面就被人吓掉了。 楚婉清的贴身宫女大惊小怪的就冲来了,满头大汗,急急忙忙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有大事发生了,东方幼仪来不及多想便立刻跟着宫女出去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四弟妹在皇宫里面啊?这事四弟知道嘛?”刚刚从自己母妃哪里过来的君临辉原本想要去一趟御书房的结果就看见了东方幼仪,不免有些诧异,这东方幼仪为何会出现在皇宫里面。 身边的太监恭恭敬敬道:“回三皇子,贵妃娘娘跟皇上要了一道圣旨把四王妃请来的。” 君临辉邪笑的收起折扇:“请?怕是有所阴谋诡计吧!” 楚婉清什么人,皇宫里面的人会不清楚,莫名其妙的把东方幼仪宣进宫能有什么好事,难不成是婆媳关系不好?或者是有什么秘密? “走,去看看。”君临辉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留下了身后一群人不知所措。 男子的步伐终究是要比女子快一些的,再加上君临辉是一个习武之人其速度是不容小觑的,眨眼的功夫来到了东方幼仪和那个宫女的面前,东方幼仪被这突然出现的君临辉吓了一跳。 “四弟妹这是要去哪里啊?”君临辉行了行礼,面不改色,也不带喘气的就问东方幼仪的去向。 对此东方幼仪没有回答身边的那个宫女都快要急哭了:“三皇子恕罪,我家娘娘肚子不舒服,请王妃娘娘前去看看。” 君临辉一脸震惊:“原来如此,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代劳了,弟妹抱稳了。” “喂!” 东方幼仪还搞不清状态就被君临辉拦腰抱住飞在了半空中,头顶传来一本正经的声音:“臣弟送弟妹一程,别耽搁了时间。” 东方幼仪表面感激涕零都道谢:“多谢三皇兄了。” 实际上东方幼仪恨不得杀了他,这个挨千刀的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现啊!说不定晚一点去楚婉清就流产了,到时候岂不是皆大欢喜,大家都不用煞费苦心了嘛!君临衍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弟弟啊! “娘娘,您忍忍啊!王妃娘娘一会就来了。” 看着在床上痛得捂着肚子直叫的楚婉清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急得团团转,若是东方幼仪再不来楚婉清有什么闪失的话可如何是好啊!到时候他们这群人岂不是要通通的陪葬。 “快去告诉皇上,本宫要见皇上啊!”在痛苦的时候楚婉清还不忘叫君逸,这个时候她不管提什么要求相信君逸都会答应的,她要以此机会为君临衍争取更多的机会,机不可失。 “已经去了,娘娘您再忍忍啊!” 此时此刻楚婉清的寝宫忙得焦头烂额的,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盼望着东方幼仪或者是皇帝赶紧的出现,对此他们的希望也都在看见东方幼仪的时候热泪盈眶了。 第127章 死胎?(二) 当东方幼仪和君临辉赶到的时候屋里面一片狼藉,所有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楚婉清痛得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这才第一天就这么棘手?东方幼仪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去,大盆热水来,把屋里面收拾一下,一个个的跪在地上是希望一会皇上来了砍你们的脑袋嘛?麻烦三皇兄避一避。”东方幼仪两步上前,二话不说就掏出了自己的银针对着楚婉清的穴道扎去,顿时楚婉清就晕了过去,东方幼仪对着跪在地上的人一通吩咐,又警告了身后的君临辉,其动作一气呵成。 君临辉非常识相的走了出去,一群宫女太监忙得团团转,东方幼仪不急不躁的施针暂时压制住楚婉清的痛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的就开始了疼痛呢?按道理还没有到生产的日期啊!虽然说她对于怀孕这种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也知道一二的啊!女人十月怀胎才会这般的疼痛的,平常最多就是偶尔有酸痛而已,怎么会…… 当东方幼仪带着疑惑不解的心思去抓过楚婉清的脉搏把脉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猛的松开她的手站起身,心跳不已。 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楚婉清:怎么会?楚婉清的胎儿已经胎死腹中了,这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楚婉清的孩子已经死了,却还在发育,吸食着楚婉清的身体才刚刚慢慢变大,这已经是一个死胎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的。 楚婉清摆明了就是想要嫁祸给自己,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为了陷害别人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使得去利用,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可这件事情若是现在传出去一定是自己的责任的,她该如何处置呢! “爱妃,爱妃,你怎么了?” 当东方幼仪还在纠结的时候君逸已然出现了,急急忙忙的赶来的,坐在楚婉清的身边担心的查看着,又怒对着东方幼仪道:“你母妃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好好的这么痛呢?” 有些事情,有些话,终究还是要昧着良心说话的,心里面乱七八糟的忐忑不安,可东方幼仪依旧表面镇定自若的回话:“启禀父皇,母妃没有任何的大碍,就是因为这几日有些疲惫,再加上吃的东西有些不妥造成的,儿臣已经给母妃看过了并没有大碍,儿臣这就去给母妃煎药。” 话虽如此,可一向多疑的君逸还是不放心道:“你说的话朕不敢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都什么,来人啊!给朕宣太医。” 一句看似无伤大雅的话可把东方幼仪的心紧张起来了,睁大了眼眸慌张不已,这种现象非常的常见,随随便便的一个大夫都能够诊断出来,若是被发现了她岂不是命悬一线,父亲也救不了她。 “砰砰砰砰” 胸前的心不停的跳动着,东方幼仪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这房间安静得只有她一个人的心跳声。 第128章 孤注一掷(一) 被怀疑本就是一件让人不高兴的事情,更何况是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东方幼仪再怎么冷静的一个人也有些忐忑不安了,君临衍不在,父亲也不在,最信任的人都不在,她得一个人面对这随时随地都可以掉脑袋的事情。 众所周知楚贵妃是皇上的什么人,那可是心头肉啊!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负得了责任,从刚才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给楚婉清把过脉,若是这个时候楚婉清出了什么意外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暗暗的捏住自己的手,那本就单薄的衣裙硬生生被东方幼仪给戳出了一个洞。 “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朕亲自去?”君逸对着愣在哪里的宫女吼道,满脸的怒气让人不敢反抗。 宫女颤巍巍的点点头落荒而逃,偌大的寝宫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一直以来都知道君逸这个人疑心病非常的重,但是从未想到居然重到这个地步来。 很安静,很安静。 东方幼仪从来没有如此的紧张过,这是关键时刻,她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意外,父亲得受牵连,东方家也会因此受到她的祸害。难不成就这么认命了嘛?不,不可以,她好不容易劫后余生,怎么可以就这么把自己的性命这样子放弃了呢! 可她该以什么样的借口离去呢? “你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是要去开药的嘛?真不知道老四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笨手笨脚的。”君逸回过头不耐烦的对着东方幼仪怒吼道。 可这一次东方幼仪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心里面不自在,反而觉得无比的舒坦,立刻拔腿就离开,她得赶在太医来之前截住太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要不然的话可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君逸啊!君逸,上一辈子你的江山落在了项麟的手中,这一辈子恐怕你也没有办法好好的坐稳了。 楚婉清出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皇宫,对此有人欢喜,有人忧。 楚婉清这个人平日里面就嚣张惯了的,现如今居然昏迷不醒了,皇宫里面的那些个妃子可高兴了,对此恨不得立刻去看楚婉清是什么鬼样子的,当然也有人忧愁,那人也只有君逸和东方幼仪了。 君逸害怕自己的孩子出事,东方幼仪则是害怕太医查出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有鬼?这么急匆匆的。”一直游走在楚婉清寝宫外的君临辉看见东方幼仪急匆匆的离开了摸了摸下颚,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看来这个东方幼仪有什么秘密啊!楚婉清还没有醒过来她就离开了。 “殿下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君临辉身边的太监添油加醋道。 君临辉摇了摇折扇好不惬意,漠不关心道:“不用,这个时候咱们要关心的是父皇的这位心头肉怎么样了,关于她慢慢来,不着急。” 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对于东方幼仪进宫了到底是真的为了楚婉清呢?还是另有所图,他那个四弟又在想些什么呢?包括二皇兄的事,这一切都是一个不解之谜呢! 第129章 孤注一掷(二) 东方幼仪一路奔跑着,这一路上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得赶紧想办法摆平了皇宫里面的事情,父亲那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皇宫里面的太平很好的掩饰了皇宫外的不安定,若是不把楚婉清这个绊脚石早点想办法给拖延了的话,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女人的直觉告诉东方幼仪,这个楚婉清绝对是对君临衍有意思,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也不知道这个君临衍有什么好的,居然能够如此的吸引一个女人,还得让自己去为他善后,所谓的进宫来也无非是来替君临衍照顾他所谓的“母妃”!摆明了就是还替他还桃花债的。 鬼知道东方幼仪是怎么追上的,要不是因为上一辈子对这个皇宫有所了解的话她估计真的会走许多的弯路,可追上了又能如何,迎面而来的可不知那个太医一个人,还有那个宫女,她打得过谁? 小心翼翼的躲进了身后的假山东方幼仪着急不安,若是错过了自己真的是小命休矣,今天早上来得匆匆忙忙的又没有带上云溪和云清,这个时候想要找一个人帮忙都找不到。 捏了捏假山上的杂草,咬咬牙,迈着步伐打算试一试,身后却多出来了一只手拉着她往后一拽,东方幼仪整个人就撞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熟悉的气息在鼻息间萦绕着。 君临衍紧紧的拉着她埋在自己的怀里面,东方幼仪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还来不及享受就从梦幻中清醒,一把推开君临衍,一脸的尴尬和面红耳赤磕磕巴巴道:“王爷……王爷怎么来了?” 君临衍毫无情趣的笑看着她:“无事,本王就是来看看爱妃过得如何,有何不妥。” 东方幼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自己有没有不妥他不是很清楚的嘛!二话不说拔腿就要去追那个太医,君临衍又再一次拉住她的手,语气温柔道:“不必去了,不会有事的。” 东方幼仪仰视着君临衍咬牙切齿低声道:“你都知道?这是你安排的,君临衍你什么意思?” 平时没什么爱好的君临衍莫名的喜欢看着自己家的小王妃生气的样子,时不时的因为生气而急得通红的样子惹人喜爱多了,平时那个满身刺,说话冷嘲热讽,时不时的就让人暴跳如雷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气愤。 “本王是那种人?”君临衍低下头与她平视,那双眼睛含情脉脉的,若是换成平常女儿家恐怕早已经腿脚发软急着投怀送抱了,偏偏这人是不解风情的东方幼仪。 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东方幼仪警惕的看着他:“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臣妾先告退了,若是您的母妃醒过来臣妾指不定又要背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了。” 手中空落落的感觉,看着那提着裙摆离去的样子哭笑不得,他好心好意的前来没想到居然被这般的忽视掉了。 第130章 欲说还休(一) 君临衍突然的出现在皇宫里面想必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而来的吧!得到君临衍的允诺东方幼仪的心里面也算是放心多了,这一来她也不必担心楚婉清再搞一些幺蛾子之类的了,二来接下来楚婉清应该会有所收敛了吧! 和煦的阳光照进了假山内,乔一非常适时的出现在君临衍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挤眉弄眼:“想不到,一开始以为你会袖手旁观,没想到你居然是深藏不露啊!” 君临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子规啊!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两人深交多年,乔一当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了,悠哉悠哉的摇晃着手中必不可少的折扇:“你打算如何安置萧玉舟呢?他可是个孩子,你可要三思啊!这要是被泊如知道了不太好。” “你把本王当什么人了?我还不知道萧玉舟和泊如的关系,我自有打算,这些日子你不是要去一趟江南嘛?” “啪”的收起折扇,乔一难得的神色严肃:“是要去一趟了,要不然指不定真的会出什么事。” 江南是多事的地方,虽然哪里风景景色宜人,但是一向也是事情最多的一个地方,而乔一作为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这种事情不得不亲自出马。 今日的皇宫因为楚婉清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而东方幼仪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回到楚婉清为自己安排的揽云殿。 一路上花香四溢,难得的居然没有碰见君逸的那些个妃子倒也是清静,走到宫殿门口的时候云溪着急的跑了上来上下查看着东方幼仪,东方幼仪出去这么久可把她担心坏了。 “早跟你说了,王妃不会有事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云清提着裙摆从宫殿内出来,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云溪没好气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我这不是担心王妃嘛!王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如何是好?” 东方幼仪闻言扯了扯嘴角,这丫头就不能盼自己一点好嘛!怎么动不动就希望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啥的。 看着云溪和云清打打闹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今日的事情怎的这般的平静,虽然说自己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可是也好歹是一个王妃啊!皇帝子嗣稀少,现在除去一个已经不知生死的二皇子,也就剩下了君临衍,三皇子,还有一个花天酒地的老五,不问世事的老六,两袖清风的老七,这局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赢定了。 君逸最宠君临衍,可世人也知晓君临衍没什么后盾,母妃过世得早,楚婉清又不足为惧,说到底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无非就是君临辉了。 “王妃,你在想什么呢?看这天要下雨了,咱们回屋吧!” “云清,你说这皇宫的风云得有多大?”蓦然回首,以睥睨天下的姿态俯视着台阶下的一切,万物为刍狗,花草匍匐在她的裙摆之下,一切尽收眼底又朦胧不清。 第131章 欲说还休(二) 花瓣飘过头顶,微风撩起秀发,明明近在咫尺的皇宫于皇位又仿佛远在天边,就好像有人在推波助澜一般。 “要变天了。” 东方幼仪一抬头,一伸手,天空似有星星点灯的雨水落下,这夏季的天就像皇宫里面的人说变就变,下一秒就能够从好友变成了敌人。 她得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好打算了,如若不然父亲哪里可就麻烦了,再加上君临衍这个人深不可测,她没有多大的打算能够觉得君临衍对自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的。 “王爷,为何不直接派人保护王妃呢?偏得这么偷偷摸摸的。”随着君临衍而来的夜默站在他的身后忍不住的抱怨道,明明非常的担心和惦记偏偏得这么偷偷摸摸的搞得跟幽会似的。 两人站在一棵大树上,位置很高,一眼就能够看见那渺小的东方幼仪,明明啥都看不见,可某个人就是能够一眼认出来。 背着手抿嘴一笑:“你懂什么?有些人你抓得越紧,她逃得越快。” 就是了解东方幼仪是一个什么的人,所以他才费尽心思的搞这些的,不能让东方幼仪太高看了自己,也不能让她太小看了自己,既要适可而止的暧昧,又要一定尺度的退步。 “夜默,你想不想王府有一个真正的女主人呢?”君临衍笑得一脸狡猾,对于那不远处的女人势在必得。 可君临衍始终是低估了东方幼仪,感情不是游戏经不起算计和利用,更何况是两世为人的东方幼仪,殊不知自己的做法让往后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多少无法解释的误会。 萧玉舟突然的出现为这些明争暗斗又增添了不少的筹码,本来已经遗忘了这个人的东方幼仪又被迫与其牵扯上。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君临衍脚尖轻点,轻盈的身姿消失在了皇宫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滴滴答答——” 在关上宫殿大门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就下起了雨,盘腿坐于地毯上,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面前的木鱼,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居住的是什么人居然还有木鱼这个东西。 “云清,这里从前居住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木鱼这种东西?难不成是个吃斋念佛之人?” 正在为东方幼仪煮茶的云清顿了顿,她来皇宫里面的时间也不长,但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回过头有些纠结道:“这里是王爷生母以前居住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真是从来没有想到君临衍这个人的母妃居然还是一个吃斋念佛之人,指数可惜了红颜薄命啊!想必生前也是一个美人吧!”东方幼仪浅笑着把那木鱼放在看起来比较严肃的地方,故人已逝,她的东西也应该得到应该有的尊重,而不是随意摆放。 想不到楚婉清的这个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一边把项麟叫来,一边又安排自己居住在这里,然后又突然的胎死腹中,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第132章 好戏开始(一) 事与愿违,总是在算计当中出现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当楚婉清在吵杂声中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君逸一脸着急的模样,大有老泪纵横的样子,欣慰的把楚婉清揽入怀中:“爱妃啊!你可真是担心死朕了,你说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朕可怎么活啊!” 心里面一阵恶心,可还是要装出一副温顺的模样,娇滴滴的委屈着:“臣妾让皇上担心了,臣妾的孩子?” 楚婉清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连忙推开了君逸摸着肚子,君逸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没事,太医说了孩子在的呢!” 心里面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虽然她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孩子,可来之不易,她总得好好的利用了才行啊!现如今还不能让孩子有什么闪失,至少在君逸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时候还不能有什么意外。 站在一旁的太医一点也不担心,见到楚婉清醒过来立即上前请辞:“启禀皇上,既然娘娘醒过来了,老臣就先告退了。” 君逸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抱着美人道:“去吧。” 可恶又让东方幼仪逃脱了,楚婉清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前方,若是君逸微微低一下头就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这一幕,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沉迷于美色的人怎么可能看得见呢! “娘娘,听说楚贵妃醒过来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安然无恙。”漪澜殿内,正在烧香拜佛的惠妃听见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连忙对着佛祖更加诚心诚意的叩拜。 小雅走到惠妃的身后呐呐道:“奴婢不明白,娘娘为何如此担心楚贵妃呢?她四处打压着宫里面的娘娘们,自从皇后娘娘去世以后,就是她最为趾高气昂了,她的妃位也不比您高啊!不就是仗着自己得宠,就这么瞧不起人,您还这么为她求佛的。” 惠妃当然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慈爱的笑了笑嗔怪道:“你啊!就是太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在这皇宫里面皇上喜欢谁,宠爱谁是他的权利,我没有孩子,自然是没什么地位的,现如今皇上老来得子自然是高兴,皇子又多了几位,本宫是在为皇上高兴啊!还有幼仪那孩子,别看她挺聪明机灵的,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楚婉清刻意刁难于她,本宫也是在为她求佛啊!” 小雅心中释然,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任由谁也不会相信还会有她们家娘娘这样一个不争不抢,洁身自好,从来不会害人的人。 不同于其他妃子宫殿里面的豪华,漪澜殿里简简单单,冷冷清清,满屋子的都是一些佛经,佛像之类的,这也是她不受宠的原因,那个男人会喜欢这样一个人啊!更多的是喜欢楚婉清那种懂得讨好男人的,娇滴滴的。 “娘娘,可您始终得找一个靠山的啊!要不然皇上百年之后您可如何是好啊?”小雅还是为她的未来担心。 第133章 好戏开始(二) 那些个有孩子的一心一意的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推上皇位,可是她们家娘娘什么也没有,只怕是到时候处境艰难啊! 惠妃愣了片刻释然的笑了笑:“无伤大雅,这不是还早嘛!皇上身体健康的,本宫啊!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果小雅不说的话,她倒是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应该怎么安排,小雅说的不无道理,皇宫里面的女人只有两个下场,孤独终老,位高权重,而她注定是前者了。 早已经没了那个争权夺利的心了,她本就不受宠爱,这些是是非非她是能不掺合进去,明哲保身最为重要,可那些孩子不应该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来啊! “娘娘总是这样,可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娘娘这般啊!”空荡荡的寝宫最后落下了小雅一声叹息,为惠妃不值得,为她不懂得为自己打算而叹息。 这皇宫里面也就娘娘看得最为清楚了,向来都是风轻云淡,对于任何的事情都不过问,也从来不会费尽心思的去讨皇上的欢心,他们这个漪澜殿算得上是历史上最为平静,最为不受宠的一个地方了。 唉…… 深不见底的黑夜也不知道是谁一声声的长叹着,屋外的大树上,知了还在撕心裂肺的嚎叫着,过了这个夏天它就不复存在了,连知了也知道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时光,可唯独漪澜殿的那位从少女熬成了妇人依旧是那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样。 细雨绵绵,片刻的功夫整个皇宫就笼罩着一层层的云雾,伸手不见五指,明明是盛夏却像秋天一样的大雾,雨也不似前日的那么大了,如牛毛一般。 关于那日城郊出现的河畔决堤还在调查中,并没有得到最终的处决,反倒是君临衍趁此机会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看起来不起眼,用起来却足以让整个帝京都为之一振。 刀光剑影处,血溅三尺,尸横遍野,有人在其中辗转反侧的应对,也有人正在一旁观赏着这场久违的战争,不管是旁观者,还是参与者,最终都会溅了一身的血,难辞其咎。 “你是说东方幼仪安然无恙?”郊外,不起眼的茅草屋,滴滴答答的水从屋檐上落下,惊扰了那睡于屋檐下的狗,屋里面的人垂着一个黑色的斗笠,头也不抬的询问着门边全身湿哒哒的人。 那人一身黑衣,雨水从身上不停的低落,手中握着一把宝剑,雨水落在嘴里也不为所动,抱拳恭恭敬敬的回答:“是的。” “还真是有趣啊!以前我总以为皇宫是最好的战场,如今才发现躲在背后搅弄风云才是最为明智的,你说我是不是得感谢我那个二哥呢?”黑色的斗笠下那人笑得令人畏惧,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碜。 修长的手指摇晃着桌子上茶壶,凤眼微微眯起,嘴角带笑,眼中带雾,让人看不透。 “看来是我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呢!从未想到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望来,明日启程回去吧!也是时候回家了。”放下了手中的茶壶,那人平静道。 望来诺诺连声:“是。” 第134章 生辰?(一) 人有情有义才可以为人,可面对名利与权利的时候有些东西还是要懂得取舍的。 茅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水,茅屋内,摇摇欲坠的蜡烛绽放着微弱的光芒,虽渺小不起眼,却也是值得让人刮目相看的,也能够在漆黑的夜色中成为那让人向往,为人引路的一盏明灯。 轻嗤一声,有风吹来,吹得他头顶上的斗笠飘摇,清秀的容貌清晰可见,不似君临衍的俊美冷峻,也不低君临辉的笑里藏刀,深不可测。 “啪!” 皇宫内,趁着夜色,和这雨夜,东方幼仪估摸着一时半会楚婉清是不会来找麻烦的,结果正在刺绣的手一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煤油灯。 “王妃!” 云清闻声匆匆赶来,因为她们是客,又不好安排,东方幼仪让她们一起住了下来,长期的提心吊胆练就了云清的耳力,一听见声响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东方幼仪停下手中的绣帕,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睡意朦胧的云清温柔的低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看把你吓的,衣衫不整的,姑娘家家的被外人瞧了去多不好,快去休息吧!” 云清也不听话,而是快速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腰就要去收拾那些狼藉,东方幼仪适时的阻止了,抓着她的手垂眼看着她:“云清,本宫接下来的日子可能危机四伏,本宫要你做一件事情,你可允诺?” 东方幼仪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下人看待,只要是危险的事情她都会先征求她们的意见,为此云清和云溪都对她死心塌地的。 东方幼仪的处境并不是很好,虽说现在有了一个王妃的头衔来庇护,还有父亲的身份来为自己打掩护,可追根究底她自己没有什么本事的,权力也没有,人脉也没有,全靠着前世对周围人的了解来步步为营,没有筹码却也寸步难行,尹画楼那里她暂时也拿不出相应的筹码,想必对方也不会真心实意的把自己当成合作伙伴的。 云清当即就跪了下去,义正言辞:“云清的性命是王妃救的,云清这条命早就是王妃的了,王妃有什么事云清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东方幼仪欣慰的搀扶起她摇摇头:“你错了云清,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的性命是我的,你若是拒绝,我这就给你一笔钱,你可以过平凡的生活。可若是你答应了,你可知这帝京早已经开始了不安宁。” 煤油灯,红蜡烛,一闪一闪照亮着空荡荡的宫殿,未关的窗户吹得吱吱作响。 静,很安静,安静得连针掉下的声音都可以听见,前所未有的平静。 东方幼仪背对着云清,等待着,心中忐忑不安,她既希望云清拒绝,也希望云清答应,心中矛盾至极。 “云清愿意!” 云清的声音很好听,清清脆脆的,如同风铃一般悦耳,脸上也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懂事。 “哪怕是让你去色诱?” 第135章 生辰?(二) 东方幼仪半蹲着身子无比认真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清。 在这个世道女子有什么?无权无势,能够利用的无非是那一点姿色,若无姿色的只能做一个不起眼的蝼蚁。 云清抬起头与东方幼仪平视着,眼中含着点点星光:“云清愿意。” 高贵的女子有权利谈情说爱,她们这种出生就平凡不起眼的就该为自己的将来不惜一切代价。 东方幼仪苦涩的笑了笑,万万没想到在这个重生的世上还有一个姑娘和她一样,一样的有苦难言,一样的身不由己,一样的不得不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处心积虑。 “云清,去学武吧!学武护自己,护我,可好?”东方幼仪笑道。 云清震惊的抬起头,本来她已经做好东方幼仪把自己送给那位王孙贵族的准备的,结果东方幼仪居然是想要送自己去学武。 温柔的替她擦去隐忍的泪水,取笑道:“傻丫头,想什么呢?我在没用,也不会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送去做那种事情的,就是想让你去学武而已,我啥也不会,除了一身的医术以外,云溪又傻,就你最适合,我需要一个会武功的,忠心耿耿的朋友,而不是下人。” 云清感恩戴德的点点头,她求之不得,对于学武她并不排斥。 东方幼仪笑容在脸上肆意,身处这皇宫里面,谁知道下一步楚婉清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再者哪一位应该也要回来吧!前一世唯一和项麟针锋相对到最后的,她也想看看这一世此人又会有什么作为。 如果说不出意外的话,想必就是这几天那个人应该就会出现的。 她得找个机会出宫一趟,楚婉清缠着自己她也不好回将军府看看,沈庄和东方婷宜那两个人最近又没有什么动静,这倒是让她忐忑不安了。 莫非是暴风雨的前奏? “王妃还要绣嘛?”云清整理情绪的态度也是东方幼仪所欣赏的,起身再一次点燃了煤油灯关怀道。 东方幼仪拿起桌子上绣了一半的绣帕爽声道:“那是自然,王爷的生辰不是要到了嘛?为王爷准备的礼物。” 刚好她也可以趁着这个礼物的名头初一趟皇宫,以楚婉清那个死缠烂打的性格可是没有那么好心让自己轻轻松松的离开皇宫的,很不巧老天爷都帮她,还有五天就是君临衍的生辰,任凭楚婉清怎么无理取闹她也有十足的理由和借口出宫的。 因为给君临衍赶礼物的事情,以至于东方幼仪的寝宫一个晚上都是灯火通明的,当然她人早就倒在桌子上睡着了的。 凉凉夜色,细雨蒙蒙,热热闹闹的帝京泛起了一层云雾,身处其中伸手不见五指,笼罩着这豪华的帝京,在沉静中热闹,在热闹中沉静,每当夜深人静,总是它最寂寥的时候。 摇曳的绿竹泛着水珠浓郁的色彩如水墨画渲染着,林中似有琴声委婉清扬,悠悠的琴声让人心旷神怡,又不知玉人何处谈月琴。 第136章 两袖清风(一) 平平安安,风平浪静的过完了一整天,这一整天楚婉清不来找东方幼仪的麻烦,也不曾来此召唤,反倒是让云溪坐立不安,相比之下云清和东方幼仪倒是非常的沉得住起气的。 没有人知道楚婉清的孩子早已经胎死腹中,除了她和那个太医以外,死胎在腹中,任凭你一个人再这么健康也会被拖累得无精打采的,想必这个孩子死了没多久,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没有发现呢!而且君临衍的肯定是早就知道的了,可他为何知道呢? 正在三心二意下棋的东方幼仪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呆了,若是君临衍早早的知晓了的话那么他为何不告诉自己,让自己多一个心眼呢?是何居心? 屋外的雨早晨的时候就停了,现如今有些压抑罢了,寝宫外是热热闹闹的一片,唯独她们三个人的寝宫内安安静静的。 “错了。”突的东方幼仪拿着棋子的手不动了,大惊失色的站起身。 云溪凑了上前看了一遍懵懂的挠挠头:“哪里错了?没有错啊!王妃你走的是对的啊!” “不,错了,错了一步,从进宫开始就错了。” 东方幼仪奇奇怪怪的话让云溪和云清摸不着头脑,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清楚东方幼仪在说些什么。 她错了,从进宫的那一刻,君临衍那漠不关心的谈话的时候就错了,她错估了君临衍的用意,误解了他话中的意思,怪不得他会提前就沟通好了太医。 “快走,快走,赶紧的去看看啊!听说七皇子回来了” 屋外响起了一阵骚动,动静之大比得上昨天昏迷不醒的楚婉清了。 “王妃?”云清上前询问着还在发呆的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回过神来,提着裙摆就往寝宫外去:“走去看看,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能够让这些宫女太监这么高兴。” 云溪和云清跟了上去,三个人从寝宫出来遍看见一群群的宫女太监匆匆忙忙的追赶着,东方幼仪本想拉着一个人问问的却被云清阻止了。 “王妃不用问了,奴婢知道,这是七皇子要回来了。” 两袖清风的七皇子——君临皓嘛?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虽然有些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该出现的人还是一个都不缺的,真正的王者出现了,君临衍蓄势待发了多年,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病殃殃的,虽然武功高强,容貌俊美,却一直以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让人觉得他似乎对皇位没有什么心思,直到二皇子的事情发生以后,许多人的目光这才移到了他的身上。 “君临皓。”喃喃自语的细细品味着这个人的名字,物是人非,扭转了的乾坤,她倒是想知道有没有扭转了一个人的心性。 “你们说这一次七皇子来要居住多久啊?” “这个还真不好说,这么多皇子当中也只有七皇子又俊美,人又好,而且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七皇子这个人可洁身自爱了,一直都没有妃嫔什么的。” 第137章 两袖清风(二) 东方幼仪和云溪云清低调的走在路上,还是避免不了听见这个七皇子的声音,由此可见此人还真是个人物啊!不过为何不见君逸宣告呢? 据说君临皓一直都是一个逍遥的闲散皇子,又还没有另立门户,也没有封王,对于朝廷的事情不管不问的,一心一意喜欢快活江湖。这是帝京的人对他的评价,可东方幼仪并不这么认为。 青石路上是湿哒哒的雨水,百花齐放的御花园是满院子的露水沾满了花朵儿,使它看起来娇艳欲滴,可爱至极。 就在东方幼仪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那被一群宫女团团围住的地方时,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东方幼仪不悦的伸手就要掰开那人的手,本以为是云溪或者云清的无理取闹,却在掰开那人的手的时候目瞪口呆:“王……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要是早知道会遇见君临衍,她就不出门了,本来肚子里面一大堆的疑惑此时此刻居然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了,只能干瞪着君临衍。 云溪和云清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君临衍穿了一身朝服,很显然是刚刚下朝还来不及回府,直接就来到了后宫。 君临衍掰着她的身子往那个地方看去,倾身贴在她的身后,嘴唇轻轻扫过她的耳坠,姿势甚是暧昧,引得脚步的花羞涩的底下了姿态,君临衍指着那个地方意味不明道:“爱妃似乎对本王的七弟很是好奇啊?” 东方幼仪很是不喜欢别人这么接近自己,身后痒痒的很不自在,又强行镇定自若:“王爷也说了那是七皇子,臣妾就不能好奇的见见嘛?难道王爷不是为此前来的?” 君临衍又一本正经的站好,仿佛刚刚那个流氓不是他一样,悠然一笑,目光注视着强行镇定的东方幼仪:“本王为王妃而来的,旁人与我何干?” 一个再怎么佯装坚强的女子至始至终也是抵挡不住时不时的甜言蜜语,心猛的颤抖了一下,东方幼仪面色潮红的扭过头去:“王爷当真是无所事事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取笑臣妾。” 当东方幼仪扭过头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男子迎面而来,一身青衣,一把白折扇,腰间一块青玉穗垂挂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剑眉星目,清秀儒雅,衣袂飘飘,当得起两袖清风了,也当真是值得这些个宫女们翘首以盼了。 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东方幼仪很识相的退到了君临衍的身边,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驳了他的面子为好,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得不偿失。 “四哥,想必这就是四嫂了吧!七弟见过四皇嫂。”来人盈盈一笑,面带和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东方幼仪无奈回了回礼,反倒是君临衍无动于衷。 “父皇在等你。” 没有东方幼仪想象中的兄友弟恭,君临衍直接目不斜视的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第138章 “兄弟睦”(一) 对此东方幼仪并没有什么看法,甚至觉得很平常,在她的印象当中君临衍和君临皓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两个人至始至终都是形同陌路的。 君临皓抱拳浅笑,恰到好处的礼仪又不让人觉得失礼,也不会让人觉得两个人看上去像是兄弟:“既然如此,臣弟先告辞了。” 本来东方幼仪觉得没什么的,可君临皓临走时特意的回过头来看了着这一眼反倒是让她心神不宁的。 “王爷不和七皇子叙叙旧?”东方幼仪明知故问的向旁边挪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君临衍。 君临皓此番前来想必是有所图的,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无端端的就回来了呢?这不是和他那两袖清风的形象不一样嘛? 神色淡然,君临衍看似波澜不惊的样子,越发的让东方幼仪好奇了,前世许多没有时间去深究的事情这一世可是有大把的事情去慢慢的琢磨的,机不可失,她可不想就这么浪费掉。 “那不知王妃怎么看呢?”君临衍悠然一笑,眸光灼灼的盯着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水漾的大眼里面泛着点点星光,勾唇一笑:“臣妾觉得事出必有因,七皇子无端出现,又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有何不妥的地方,又不会让人觉得另有所图。可是七皇子为什么出现,臣妾也不知道。” 她当然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曲折折的,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子就能够理得清楚了,她之所以不说下面的一段话也不是有意而为的,而是因为隔墙有耳,而以君临衍的聪明才智想必也是猜出来了。 只是那言外之意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皇宫深处,现如今的局势不少人可是对于君临衍虎视眈眈的,巴不得他立刻出现一丢丢的错误就可以借题发挥了。 二皇子的势力想必早已经被君临衍连根拔起了,可皇帝迟迟不立太子这其中的深意还真是让人心忧啊!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花落谁家了,文武百官可谓是煞费苦心啊!这场夺嫡之争看似早已经有了眉目,又因为楚婉清的怀孕而让人绞尽脑汁的去猜测了。 君逸到底是会把皇位交给谁?是还没有出生的婴儿?还是早已经身经百战的君临衍? 告别了君临衍以后云溪和云清便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云清凑到她的跟前低声细语:“王妃接下来打算如何?” 东方幼仪拉了拉有些掉下去的披帛,深沉的眼中带着丝看戏的意味:“敌不动,我不动。” 她相信会有人比她还沉不住气的,七皇子当初既然能够与项麟一决高下,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树大招风,她和君临衍可是万众瞩目了,都快板上钉钉了,君临皓再不出现的话,这些棋局她倒是不晓得该如何走下去了,那束手无策的棋盘上,突然的出现了一枚棋子,怎能让她不兴奋呢! 被困在皇宫里面与她而言福祸相依,虽然不能清清楚楚的掌握宫廷外的消息,却对于皇宫里面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 第139章 “兄弟睦”(二) 浮生偷得半日闲。 清闲了一日的东方幼仪本以为今日最多就是君逸为君临皓接风洗尘,然后皇宫里面装模作样的搞一些宴会之类的,可事情显然不会按照她所预想的走下去。 傍晚的余晖还未褪去,东方幼仪所住的揽云殿就被一群宫女太监围住了,好不热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又重新封了哪一位妃子似的。 东方幼仪被云溪搀扶着从揽云殿中出来,看着这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礼物瞠目结舌,好半会对着眼前的一群宫女不知所措的指着这一大堆礼物问道:“这是……” “见过王妃娘娘,这是七皇子送来的贺礼,七皇子说了因为长期在外,未能参加您和四王爷的婚礼,这是为您补上的贺礼”人群中一眉清目秀,眉眼带笑的宫女站了出来,盈盈一笑间就把所有的话道了出来。 翡翠玉佩、珍珠项链、和田玉环、绫罗绸缎、金丝步摇、还有不少女子的胭脂水粉。 纤细的手指随意的捏起一样,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七弟还真是有心了,这王爷也不在,这些东西本王妃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处置了,要不这样吧!你们把这些东西送去四王府吧!就说是七皇子送的。” 女人都是喜欢这些东西的,东方幼仪也不例外,但是与她而言这些东西的意义可不是戴在自己头上而是拿来收买人心的。可这皇宫就是得这般的处心积虑,若是她直接收了这些东西,恐怕是说不清楚了。 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俨然没有料到东方幼仪来这么一出,只得硬着头皮的重复着君临皓的话:“王妃万万不可,这是七皇子送的,奴婢等不敢违背啊!要不然……要不然回去的话七皇子会责罚的。” 又是一招逼良为娼,东方幼仪向来不吃这一套,漠不关心的冷眼相待:“既然如此那就恕本王妃无能为力了,本王妃是来伺候母妃的,可不是来收礼的,这要是让旁人误会了去,本王妃可是更加的不好见人了,如果七弟真要责罚你们,那本宫也无能为力了。云清,送客。” “王妃娘娘……” 任凭那些人哭哭啼啼,可怜兮兮,楚楚可怜,东方幼仪都不为所动,这寝宫就她们三个,也不是楚婉清苛刻她不叫其他宫女伺候,只是她不喜欢罢了。 云清早就已经对于这种事情熟能生巧了,非常绝情的赶走了这些人,一回去东方幼仪就为她鼓掌了,果然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王妃为何不收那些东西啊?我看王妃挺喜欢的啊!”云溪抓耳挠腮的反问。 东方幼仪也非常耐心的解答:“人家兄道友,弟道恭的,本王妃为何非得趟这一趟浑水呢!楚婉清都规规矩矩一整天了,难不成你以为她会一直这个样子嘛?”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明日楚婉清一定会百般为难,她得在最迟七天之内就要让楚婉清胎死腹中的事情公之于众。 第140章 生死?(一) “四王妃当真是这么说的?” 久坐在湖畔凉亭内的君临皓眉梢微挑,也不抬头的紧紧盯着面前石桌上的棋局,一棋落下这才缓缓抬起头。 一抬起头一群哭得梨花带雨的宫女映入眼帘,君临皓心疼的起身半蹲着身子一个个为她们擦去脸上泪水,温柔的眼神真叫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啧啧啧!这四嫂还真是铁石心肠啊!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哭成这样子啊!” 宫女们更加的觉得委屈了,一个个委屈不已的哽咽着说:“本来殿下您好心好意的,结果这四王妃不收就算了,为何要如此诋毁人呢?” 开口说话的是那哭得最厉害的一个宫女,一身粉红色的宫装,凉薄透明,若隐若现,也是因为这皇宫没个男子什么的,要不然的话早就被迷得晕头转向了,这一哭无非就是希望眼前的男子多看自己一眼。 目光微微斜视,原本柔情似水的眼中骤然间降温了,布上了一层冰霜,起身来到那宫女面前,居高临下的挑起了她的下颚冷笑着凑到她的耳畔:“知不知道本皇子最讨厌什么?最讨厌别人跟我玩心眼,哭得可真恶心,真是可怜了这样一张脸蛋,居然一天到晚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来人啊!送她去军营。” 猛的丢开她毫无怜香惜玉,刚刚才的那个温和的公子荡然无存,让人有点错觉这不是同一个人,可真就是君临皓,阴晴不定的君临皓,喜怒无常的君临皓。 “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殿下——” 绝望的哭喊声渐行渐远,听得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那些宫女们一个个的都收敛了哭声不敢再多言些什么了,世人只知道这位七皇子温文儒雅,却不知道他阴暗的一面,不知道多少人都葬送在他的手上,明明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却已经是心机叵测了。 “退下吧!” 变脸如翻书的君临皓又柔柔道,再一次坐在石墩上垂首专心致志的研究着刚刚的棋局,脸上阴霾消失不见,又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看得人直冒冷汗。 风云的变幻如这棋盘一样,只要对面有一个下棋的人玩起来就有意思多了。 “四哥,你这算是反抗了嘛?” 君临皓眸光冰冷,冷嗤着。 成王败寇,胜者为王,千古不变的定律,想必这个时候东方厉早已经面对重重的杀手了吧! 没有人想到眼前看似不起眼的君临皓早已经是狼子野心了,甚至为此谋划了多年。 丞相府内。 脚步匆匆,庭院深深,绕过前厅便健步如飞的赶往后院,当那人匆匆忙忙的送来信的时候屋里面的人惊得拍桌而起。 “爹,君临皓这是什么意思,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对东方厉动手了,这要是被查下来我们项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啊!”项麟怒气冲冲的撕了那封信。 想不到这个君临皓居然如此的不讲信用,亏得他们帮助他这么久。 第141章 生死?(二) 项丞相暗暗的握紧了双拳沉声道:“是为父的错,为父小看了君临皓,本以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而已,既可以帮助我们夺得天下,又可以让我们不背负天下人的指责,结果没想到啊!我们居然养虎为患啊!” 项麟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救下君临皓的,现如今他恐怕早已经不听使唤了,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道:“那接下来应该如何?咱们要舍弃君临皓嘛?” 项丞相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到万不得已咱们可不能和他有所冲突,现如今的君临皓早已经今非昔比了,若是咱们硬碰硬的话估计讨不到便宜。” 父子二人为此心忧不已,眼睁睁的看着手里面的信无能为力,看君临皓这个意思是要斩草除根了,很有可能要借此机会除掉着急和东方厉啊!一举两得,好一个一箭双雕啊! “麟儿,咱们接下来恐怕要有一场硬仗啊!君临皓既然已经不听控制了,咱们就得万事小心了。你不是一直喜欢东方婷宜嘛?明日就去求亲吧!咱们先给君临皓一个反击,不能坐以待毙。” 项麟愣了愣,湛黑的眸子有过一抹异样一闪而过,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了:“孩儿遵命。” 项丞相欣慰的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安慰道:“为父知道你不喜欢东方婷宜,辛苦你一直装模作样这么久了,本以为可以借助东方婷宜让你娶了东方幼仪如虎添翼的,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成全了君临衍,但这种时刻那也只能娶了东方婷宜,警告君临皓咱们的决心,他若是把咱们逼急了,咱们就临时倒戈。” 项麟坚定不移的摇摇头:“儿女情长乃是懦夫所做的事情,孩儿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定当帮助父亲君临天下。” 对于东方婷宜他向来没什么感情的,那些感情只不过是为了接近东方幼仪装出来的,她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有何值得他去讨好,可如今形势所逼,再加上东方厉对于她并不在意,这婚事想必是没什么难度的。 只是……但愿东方厉还有这个命等到自己前去求亲,若是东方厉这个时候死了,对于他们项家没有一丢丢的好处。 皇宫里面的东方幼仪一直忐忑不安,自从今天早晨就是如此的了,本想着如何出宫知会君临衍,没成想君临衍居然来了后宫,她偷偷摸摸的塞了一张纸给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前去支援,若是君临衍赶不到,那么父亲必死无疑啊! “王妃,您就别担心了,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云清无能为力的安慰着战战兢兢的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望着眼前的蜡烛摇摇头,半信半疑的看着云清不确定道:“云清,你说他会不会去,若是去晚了,父亲有个三长两短的……” 不是她杞人忧天,而是上一世,就是今天这个时候,父亲死于非命的,她一直没有调查出来,这一世只能先阻止了她才能着手去调查啊! 第142章 信任(一) 与君临衍不相上下的君临皓已经出现了,虽然君临皓最后的结局是死在了君临衍的手上,可在此之前她得先阻止了父亲的意外死亡,虽然当初项麟已经全盘托出,可仍旧疑点重重,她不得不调查清楚。 之所以没有告诉父亲就是如此,如果不揪出暗地里的那个人的话,她寝食难安。 云溪以为东方幼仪是杞人忧天,大将军好好的怎么可能有什么意外呢!更何况大将军武功高强。 对此东方幼仪也懒得解释,毕竟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去说通的,忐忑不安的遥望着天空骤然间暗下来的云彩,她不能确定君临衍会不会出手,但若是君临衍不出手的话,她不能确定父亲能够死里逃生。 君临衍,东方幼仪可以相信你嘛? 那不久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君临衍时不时的告诉她,让她相信她,可她不确定啊!若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了,会不会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呢?君临衍想要的是皇位,她想要的是复仇,揪出曾经的主谋,可随着事情的发展东方幼仪发现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也许这只是事情的表面而已。 “云清,你可千万要及时啊!”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云清已经是她最后的盾牌了,她迫不得已的把希望寄托于尹画楼的身上,萧玉舟那孩子虽然说跟自己关系不错,可萧家毕竟离帝京太过于远了,来不及了。 傍晚时分,回到王府的君临衍换了一身锦衣,深沉得让人压抑,坐在书房内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子,桌子上的信秀气的字体清晰可见,简单明了。 “王爷,要去嘛?”夜默自门外而来,不急不躁的询问着君临衍的意思,虽说东方幼仪已经嫁给王爷了,但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可以选择不用参与的,东方厉的生死于他们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屋子里面昏暗的,君临衍也没有吩咐下人点上蜡烛,在夜默进来的时候敲打的手骤然停了,抬起眼睛冷眸微眯拉长了声音:“当然要去,王妃都开口了,本王有何道理不去的,派人去到那个地方,等着,关键时刻再出手。” 夜默怔了怔:“是。” “你就不好奇东方幼仪是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的嘛?连你的人不知道,她又从何得知东方厉会遇到危险的?老四啊!你的这个小王妃还真是深不可测呢?你要不要查一查,这大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从哪里来的这些消息。”夜默离开后乔一就出现了,向来不走正门的乔一这一次也不例外,推开了窗户一跃而起,斜坐在窗台上,摇晃着一条腿,行为实在是轻浮,但说出来的话却又句句在理。 君临衍敛了敛神色,勾唇一笑无奈摇摇头:“子观,你还真是分析得头头是道啊!可是本王觉得本王的王妃天真烂漫,有勇有谋,难道不是嘛?” 对于君临衍的赞美乔一不可否认。 第143章 信任(二) 他狐疑的打量着向来薄情的君临衍笑容在脸上肆意:“老四啊!你不觉得你自己对于东方幼仪有些过分的关怀了嘛?当真只是合作关系嘛?” 有些话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这些日子他观察得彻彻底底,把君临衍和东方幼仪的相处模式都看在眼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两个人是挺糊涂的,甚至都分不清楚彼此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空气有些沉静,君临衍紧盯着乔一不说话,思绪飞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须臾缓缓开口,声音不轻不重,难以听出他的情绪:“她能替我解毒,我理当帮她。” 对于着敷衍了事的回答乔一笑而不语,夏季的傍晚风微凉微凉的,吹在身上格外的舒坦,闭着眼睛半响乔一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君临衍,我求你,这一次帮我,可好?” 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东方幼仪楚楚可怜的哀求,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次见到东方幼仪这么哀求一个人,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他拒绝不了,也没有办法去拒绝,可心里面的蠢蠢欲动他自己也分不清楚是些什么,似有不知名的东西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咻” 手指之间飞出一枚棋子,准确无误的大中了屋外大树上正在鸣叫的蝉。 这一边云清急急忙忙的出了皇宫,她对于皇宫的地形比较熟悉,相对于云溪而言能够更加的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一路上辗转着来到了尹画楼的客栈,能够在异国他乡开了一家客栈,而且经营得井井有条,此人段然有些手段的。 “姑娘找谁啊?我们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出的。”云清正欲埋着头就往里面走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看着身边进去的都是达官显贵,云清赶紧把怀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门外的几个护卫看了一眼便领着云清进去了:“姑娘请跟我来。” 云清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这家客栈的后院,一路上的风景令她大吃一惊,奇花异草,各式各样的景物,不必王府差,甚至可以与皇宫相提并论了,除了范围略小意外也算是一个小型的皇宫了。 琴声委婉悠扬,夜色深处灯笼高高挂起映得这后园景色别致,湖水清澈,隔着一条湖,放眼望去一群歌女翩翩起舞,一人抚琴,几人对酒当歌。 “姑娘请在此等候”护卫阻止了云清前行的步伐,脚步匆匆的走向那不远处的湖中的凉亭内。 事态紧急,云清有些坐立不安,在河岸来回徘徊,她知道东方幼仪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的人,事出必有因,这件事想必是真的。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嘛?”得知消息的尹画楼赶走了载歌载舞的歌女,也送走了在此饮酒作乐的客人嘛!捏着手中的酒杯弯了弯眉眼,嘴角轻扯出一抹笑容。 “主子你看……” 尹画楼撇了一眼不远处的云清,本来他还想着是东方幼仪而来的,没想到多日不见,那丫头居然还进宫了,派了人前来的。 “让她回去吧!告诉她我会出手的。” 第144章 挣扎(一) 帝京的街道热热闹闹的,夜晚的繁华不比白日的亮眼,却让人沉醉其中,在夜色的最深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着一些不为人知,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皇上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本将军做,本将军必然能够查出真相的,难不成尚书大人不肯配合嘛?”酒楼里面,被李尚书约来的东方厉句句都是冷言冷语,至始至终脸上都是不痛快。 习武之人向来如此,不擅长玩弄这些心机,面对文人的推三阻四,扭扭捏捏,自然是急红了眼。 屋外吵吵闹闹的,却不影响屋里面商量事情的一群人。 李尚书尴尬的解释:“大将军误会了,下官可不是那个意思,既然皇上开口了,下官自然是全心全意的辅佐将军破案的,要不然的话今日也不会约着刑部侍郎前来的了,难不成将军还看不出下官的诚意嘛?” 对于李尚书一番能言善辩,东方厉不屑一顾冷哼一声甩手而去:“既然如此,本将军就告辞了。” 李尚书和刑部侍郎虚情假意的叫喊了几声冷笑着目送他离去,待到东方厉走远了余侍郎不放心的凑上前:“李尚书啊!您这么做就不怕咱们的这个护国大将军把事情告到皇上面前去嘛?” 李尚书摇摇头:“放心好了,不会的,东方厉是个要面子的人,他收不可能把这些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去的,要不然的话皇上会质疑他的办事能力的。再说了,他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粗人,还能玩得过你我二人。” 刑部侍郎了然于心的点点头。 怒气冲冲的东方厉一出了酒楼就开始破口大骂,武人的那股子脾气也出来了,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个二品官员,他当即就把对方拍死了。 “大人,咱们回府嘛?”管家担心的凑上前问道。 东方厉憋着一肚子的气摆摆手:“不回,幼仪又不在府上,我回去作甚,你自个先回去吧!本将军在自己瞎转悠一会。” 比起玩弄那些心机东方厉更加喜欢看人家对打,没有了战争这也是军人唯一的喜好了,平日里东方厉待在军营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现如今皇帝丢给了他一个烫手的山芋可谓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了。 “四哥,你带我出来作甚?你不是说让我进宫去见王妃姐姐的嘛?”街道上突然的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黄衣少年和一个锦衣公子,好不引人注目,看着琳琅满目的街道萧玉舟忍不住的埋怨。 君临衍负手而立,薄唇轻起:“皇宫你是进不去的了,你若是想要进去的话就得遇见你泊如哥,你自己想清楚了,本王也是为了你好,若是被发现你偷偷摸摸的遛到了帝京,我相信他不会放过你的。” 萧玉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萧泊如当然也怕君临衍,听到君临衍的话以后立刻闭嘴了,但还是不死心的小声嘀咕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王妃姐姐啊?” 第145章 挣扎(二) 君临衍很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喜欢东方幼仪,特别是揪着东方幼仪不放的这种,不满的道:“一时半会恐怕是不行的了。”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搬进皇宫去和东方幼仪住了,他实在是不放心萧玉舟,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今日带他出来闲逛只是单纯的为了接下来的事情罢了,得赶紧送走萧玉舟这个祸害才行,也不知道萧泊如会不会出现。 “四哥,你就这么带我出来,不怕遇见我哥嘛?”得到提醒的萧玉舟立刻警惕起来了,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了,不远处萧泊如已经出现,而且此时躲避早已经来不及了。 “咻咻咻” 身边匆匆忙忙的掠过一群人,如飞鸟的身影一般,君临衍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与萧泊如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忽略了身边的萧玉舟。 想必东方厉应该就在这附近吧!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有杀手出现呢? 萧泊如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斜眼冷瞪着萧玉舟咬牙切齿道:“一会在收拾你,来人把小少爷送回府,等候我的发落。” 匆匆忙忙的吩咐完,和君临衍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萧玉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欺骗了。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朦胧月色下拉长的影子若隐若现,时不时的在屋檐下急匆匆的掠过,又时不时的在屋顶上飞檐走壁,或者是掠过大树不留痕迹。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群人的身后跟了一群人,在这样的深夜让人战战兢兢,忐忑不安,行走于小巷的屋檐下,东方厉不为所动,那些个藏匿于身后的人他早就知晓了,跟了一路也是苦了那些人,虽说他一把老骨头了却也不是老弱病残。 “出来吧!护送了老朽一路,还真是苦了几位了若是再不出现老朽可就要到家了。”东方厉停下脚步声音洪亮如雷霆震耳,对着空荡荡的小巷子道,不见人出来又补充着“老朽虽然老了,但也是久经沙场的,你们几个臭小子也想取老朽的性命,真是痴人说梦,赶紧滚出来,打完了回家睡觉。” “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果然是威风凛凛,实在是叫我等钦佩啊!”听见东方厉的话以后一群人就跳了出来把东方厉团团围住,却也不忘虚伪的奉承几句。 “小子有眼光,今日老朽就大开杀戒。”东方厉冷笑一声,拔出随身携带的宝剑,他这把宝剑可没少让人送命,又岂会怕这群偷偷摸摸的小人。 有人打架自然也是有人观战的,萧泊如,君临衍二人就站在大树观察着局势,而他们的人早已经躲好了,就等关键时刻出手了。 下面厮杀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东方厉的威名也不是空穴来风的,今日一见不愧是大玥的护国大将军当真叫人钦佩。 “这就是你叫我前来的原因?还特意带来了玉舟?”大树上萧泊如目睹这一切开始了发问。 第146章 只欠东风 “有意思啊!这东方幼仪还真是准备得挺齐全的啊!不仅仅把君临衍叫来了,还来通知我,望来你说她几个意思啊?”一直紧紧跟随在君临衍他们身后的尹画楼忍不住的掩嘴浅笑,他到底是小看了东方幼仪啊! “既然如此,主子还要和她合作嘛?”望来低沉着声音满是疑惑不解,这样处心积虑的女人主子没道理会待见的啊! 对此尹画楼慢悠悠的扔下一句话:“没什么,好奇而已。” 最近都帝京可是不太平啊!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桩接一桩的,君临衍的为人处事也让他刮目相看,更加有趣的显然是东方幼仪,这趟浑水趟得有些不划算,有些匆忙啊!看来他还得斟酌一番。 东方幼仪这是做了两手的准备了,若是他没有出手好歹也有一个君临衍啊!若是君临衍没有出生他也在啊!追根究底还是不信任。 “主子不打算出手了嘛?”望来虽然不喜欢东方幼仪,但是既然都来了不出手岂不是白跑一趟? “呵!望来啊!你这个人啊!啥都好就是有些死脑筋。自己的岳父自己救,轮不着你我出手了,等君临衍回过神来,说不定咱们就有麻烦了。”悠哉悠哉的踏着月光走向回去的路,本来他在大玥就是隐藏身份前来的,若是被君临衍抓住个把柄啥的也不太好,两国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他没理由去让两国反目成仇。 “不得不说,者小狐狸还真是老谋深算啊!可惜了居然被困在皇宫里面了,哈哈哈哈!本公子心情不错,还真想去看看她憋屈的样子。”大步流星的超前走,尹画楼想象着东方幼仪无能为力的样子实在是大快人心,前不久被她戏弄的阴霾一扫而光了。 留下望来一个人在身后目瞪口呆,怎么觉着主子自从来了大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似乎爱笑了。 离开了嘛? 君临衍微微偏了偏头,那月光下拉长的人影和爽朗的笑声,尹画楼分明就是故意而为。 掐着时间算,身处皇宫的东方幼仪心里面跟下着倾盆大雨一样,久久不见云清前来更加是雪上加霜。 “王妃,您别担心了,我相信云清一会就回来了,屋外凉,您快进来吧!明日您不还是要去给贵妃娘娘把脉的嘛?” 此时此刻东方幼仪正站在屋外看着漫天的星空,云清一时半会不回来,她的内心就是不安定的,第一是担心云清会不会出事,第二是担心尹画楼会不会出手。 今夜的所有一切都关乎着父亲的生死存亡,若是父亲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以皇帝的性格是不可能会追查到底的,父亲的势力有多大,皇帝就有多么的担心,朝廷内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死死的紧盯着父亲,她不得不为父亲做好打算。 “云溪,我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嘛?” 在进宫之前她就让云溪给父亲送信了,但还是担心父亲没有收到。 第147章 挣扎 云溪双手叉腰,嘟囔着嘴说道:“王妃,这都已经是你第五次这么问了,奴婢真的送到了!!” 暗暗的捏紧了双拳,东方幼仪抿嘴不语,父女连心,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感受到前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也就说明了父亲现在已经平安了,只是不知道救父亲的人究竟是谁?是君临衍?还是尹画楼? 但,对于东方幼仪而言,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帮了自己一次,接下来的时间她就有机会查清楚事情的始末了,所有的凶手和阴谋的策划者都跑不掉的。 “嘭!” …… 漆黑一片的天空突然响起了的一阵烟花爆竹,东方幼仪猛的抬起头,心里面的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这一阵东风吹得正是时候啊!这烟花是她给君临衍和尹画楼的,虽然东西表面一样,放出来的状况却是截然不同的。 “君临衍。”嘴角荡漾着一个欣慰的笑容,东方幼仪看着天上转瞬即逝的烟花笑着落泪了,这一次她总算是护住了,爹爹不会死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这群人血债血偿的时候了,一个也跑不了。 “还真是奇怪了,这大晚上的谁在放烟花啊?” “不知道,可能是谁家有喜事吧?” 一声烟花爆竹就引出了皇宫里面的宫女们议论纷纷,也许是许久不曾看见的缘故吧!特别是这种绚丽多彩的烟花,但可惜了有点少。 烟花放出以后君临衍会心的一笑,隔着厚重的房屋,还有那皇宫的大门,他也能够想象到那个小女人脸上的表情,哪怕是明明很感动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今夜还真是有劳王爷了,要不然的话老朽就要葬身于此了,果然是树大招风啊!老朽也老了,玩不了这些心机了。”东方厉抹去嘴角的血渍,冷笑一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今夜要不是因为君临衍及时出手的话,恐怕他真的是刀下鬼了。 君临衍谦让道:“岳父哪里话,小婿也是刚巧路过而已,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究竟什么来历,居然敢行刺我国一品大将军。” 对此东方厉摇摇头:“老朽也不清楚,幼宝进宫之前给我写过一封信,也提到了让我近日多加小心,果不其然今日就遇见这样的事情了。” 这其中的曲折君临衍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恐怕不仅仅是树大招风这么简单了,对方可是要置东方厉于死地的,纵观朝野上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请到这么多的杀手而且一个个武功卓越,若是君临辉的话显然也不太可能,他没有这个势力,哪有能有谁呢? “岳父还是早些回府吧!小婿让夜默护送您回去,这里就交给小婿处理就是来,您的伤若是让幼仪看见了,她会担心的。”君临衍劝解着东方厉赶紧离开。 东方厉点点头:“既然如此老朽就先回去了,今夜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的。” 君临衍笑而不语,点点头也接受了他的道谢。 第148章 赴约(一)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他答应东方幼仪的事情也是做到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可大可小,闹大了对谁也不好,但是对方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就这么刺杀东方厉,其势力不容小觑啊! 夜默送走了东方厉,狭长的小巷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月光冷冷的照在他的身上,一身锦衣被照成了月白色的袍子,半蹲着身子挨个的查看这些个尸体。 微风轻轻起,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就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了,若不是已经是夜晚的话,恐怕早已经引来人围观了,久久不散的血腥味让人有些不太舒服,但对于君临衍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为了明天不引起骚动,君临衍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玉瓶对着这地上的尸体扬手一挥,那些个粉末洒在了地上所有的身体消失得一干二净,没有任何的痕迹,就连血迹也没有留下,这要粉是东方幼仪给她的。 名字也是她取的,叫不留痕迹。 如今一用还真是如同名字一样啊!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想必此时此刻东方幼仪也可以安然入睡了吧!救东方厉不仅仅是因为东方幼仪的原因,还就是为了他自己,他若是想要登上这个皇位,不能没有兵权的支持,而东方厉显然是最好的选择,可如今他那个七弟回来了事态貌似有些不一样了呢! “王爷” “大将军送回去了?” “是的” 当君临衍饶有兴致的蹲着查看地上,确认万无一失的时候夜默就已经者回来了,前前后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而已。 君临衍拍了拍身上的粉末,放好玉瓶,理了理衣衫漫不经心道:“回府吧!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 夜默恭恭敬敬的跟在身后,毕恭毕敬道:“是。” 长夜漫漫,明日如何无从得知,也无从知晓,只能掐着别人的想法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前行。 一晚上辗转难眠,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安然无恙了,东方幼仪还是无法安睡,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是快到天亮的时刻,当窗外的太阳冉冉升起温和得似羽毛坠落照在她的身上,东方幼仪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怎么办啊?要不要进去啊?” 屋外云溪早已经急得坐立难安了,东方幼仪倒是睡得好了,苦了她还要面对楚婉清派来的这些人,据说今日不去把脉了,是要陪贵妃娘娘去赏花啊!可看对方的架势哪里像是赏花的样子啊!她们家王妃去了指不定被怎么欺负呢! “我说你们家王妃到底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还要我们贵妃娘娘等她不成?这成何体统?”皇宫里面的人一向是如此的,总是说话趾高气昂的样子,只要她的主子得宠,其他人都不放在了眼里。 云清端着为东方幼仪煮都粥姗姗来迟,才一会的功夫就看见云溪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提高了音量,踏着朝阳而来:“我觉得你们才是放肆吧!如此目中无人,难不成这就是贵妃娘娘教导出来的人?” 第149章 赴约(二) 那刚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宫女被云清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但又不能丢了楚婉清的面子,硬着头皮的继续跟云清抬杠:“姑娘有所不知,你们家王妃初来驾到不太懂得皇宫里面的规矩,所以贵妃娘娘这才叫奴婢们前来的。” 规矩?云清冷笑一声冷嘲热讽道:“那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我们家王妃这人不喜欢别人打扰,在王妃里面的时候王爷就特意吩咐过的,若是姐姐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试试,反正奴婢是不敢的。” “这……” 一群宫女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虽然她们是楚婉清派来的,但是对方也是一个王妃啊!她们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就进去的啊! “既然如此,就只能委屈各位了。”云清阴谋得趁的奸笑着拉起云溪往里面而去,省得云溪留在这里被欺负了去。 床毯上,东方幼仪正睡的香甜又被吵闹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伸出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有气无力的叫喊道:“云溪,云清,现在什么时候了?” 云清放好了粥,掀开一层层的纱幔毕恭毕敬道:“已经午时了。” 什么? 东方幼仪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吓得脸色苍白,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楚婉清的人前来了,结果她还在睡觉,由此可见不是梦啊! “云清,楚贵妃派来的人是不是在外面?”东方幼仪抱着侥幸的心里看着云清,祈祷着她说出和自己想法相反的事情而来。 结果是云清非常诚实的点点头:“没错,她们已经在屋外了,不过王妃不用担心,今日我听说了楚贵妃身体不太好,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睡到如今。” 东方幼仪心里面一清二楚,楚贵妃身体不适可不是因为生病了,而是她肚子里面的死胎,也不知道楚婉清自己清楚不清楚,若是清楚的话她想要利用这个死胎做些什么呢?这个还真是让人费脑啊! “云溪,去告诉她们,本王妃马上就好。”东方幼仪一边穿鞋,一边对着忙碌的云溪道。 云清看了看不远处的粥有些泄气:“王妃不打算用膳了嘛?” 东方幼仪非常肯定的摇摇头,她现在可没有时间用膳了。 昨日按照云清所说的尹画楼也去了,那为何没有看到尹画楼的烟火呢?莫不是君临衍和尹画楼两个人碰见了还是……东方幼仪不敢往伸出去想,就害怕是最坏的消息。 进宫了整整三日了,今天才是楚婉清正式的约见她,想必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把脉吧!不出意外的话皇宫里面的妃子都会出现的,至于楚婉清要搞什么把戏的话就不得而知了。 一炷香后。 东方幼仪一声紫色流烟罗裙,紫色的披帛闲散的搭在手臂上,优雅从容,高贵大方,俏皮不失可爱,清纯不失妩媚,把女人的美演绎到了极致。 云溪和云清推开了红色的宫门,守候的宫女们默契的回过头,纷纷看向东方幼仪,只一眼便让人自愧不如。 第150章 几个女人一台戏(一) 久居了这么久的平静日子,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牵扯在了一起,任凭东方幼仪怎么心平气和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的,现在的明显处于被动的趋势,若是长此以往恐怕后患无穷啊! 世人总是羡慕于她,因为她有一个好的出生,不用努力也是名门望族,羡慕她嫁了一个好人家,当朝的四王爷,可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只有她自个清楚明了。 垂眸,低头不语,在踏出门槛的时候笑颜如花,平易近人,倒是让那些原本骄纵的宫女们面露难色,有些自行惭愧了。 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昔日里面盛开得妩媚多姿的花骨朵儿都奄奄一息,东方幼仪心里面好笑,也不知道这个楚婉清闹的哪一出,就算是要赏花,你也要找个好时间啊!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付自己嘛?那可真是大可不必的。 凉亭内,楚婉清老早的就约好了皇宫内的一些妃子,有妃位大的,也有妃位小的,一个个身边的站着两个宫女举着巨大的芭蕉扇使劲的扇着,结果自己却是大汗淋漓的。 惠妃算得上是耐心极好的人了,但毕竟大家都坐在这里等了许久,再加上她响午还要念经礼佛自然是有些着急的,忍不住起身欠了欠身子:“贵妃娘娘,臣妾宫中还有事,想先行告退了。” 本来大家都非常不乐意的,奈何楚贵妃的妃位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高,自然是敢怒不敢言的,如今见到向来温婉的惠妃都抗议了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楚婉清铁青着脸,还是耐着性子的起身搀扶着惠妃坐下劝说道:“妹妹,咱们几个好不容易坐一起聊聊天,你别泼冷水啊!这不一会幼仪啊就到了,咱们大家一起其乐融融的多好啊!” 这话实在是牵强,东方幼仪又不是她们的儿媳妇,于情于理她们都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但又拗不过楚贵妃,惠妃只得点点头在此坐了下去。 “好了姐妹们!别都坐着不说话啊!说说近日你们遇见的趣事,让本宫肚子里面的皇儿也热闹热闹。”楚贵妃虚伪的招呼着规规矩矩坐着一言不发的妃子们,同时还不忘炫耀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 烈日灼心,没有谁有心情谈笑风生的,这大玥的气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让人难以适应,大家彼此面面相觑了好一会这才开始装模作样的唠嗑几句。 本是无意穿堂风,无奈吹落庭中花。 东方幼仪在所有人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了,都说皇宫里面的女人爱美,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让人眼花缭乱,对于打扮更是得心应手,她们可是比这世间任何女子都要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可看到东方幼仪的时候眼中的羡慕嫉妒恨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年轻是所有女人最大的资本,这若是分开还好,如今站到一块让她们有一种在为东方幼仪做陪衬的感觉,内心深处一股无名的自卑感就这样油然而生了。 第151章 几个女人一台戏(二)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也算得上是光滑,但比起东方幼仪那先天占了优势年纪还是让她们望尘莫及啊! 惠妃看见东方幼仪的时候内心的阴郁一闪而过了,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年的模样,那般的天真无邪,却被时光消耗殆尽,被这深宫给掩埋了。 “幼仪见过各位娘娘,见过母妃。”东方幼仪踩踏着大理石款款而来,放下了提起的紫色罗裙,微微欠了欠身,脸上的笑容十分招人喜爱,也招人嫉妒。 楚婉清从嫉妒中回过神来,刚才她也想到了自己的这一张脸蛋,不知道君临衍会不会嫌弃自己人老珠黄了,不会的,不会的,她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会人老珠黄呢! 这么安慰着自己楚婉清,苍白的脸上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拉着东方幼仪就是一顿嘘寒问暖和虚情假意的问候:“幼仪啊!在皇宫住得可还习惯?” 东方幼仪心里面一颤一颤的,总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但还是耐着性子周旋道:“有劳母妃费心了,幼仪在皇宫住得很好,倒是让幼仪替儿媳忧心了,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肯定会准备幼仪的。” 听见了君临衍原本心里面的阴霾一闪而过了,楚婉清内心欢呼雀跃,拉着东方幼仪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开始了一番吹捧,看得在座的各位目瞪口呆。 惠妃捂着胸口有些惴惴不安,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东方幼仪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就远离了楚婉清,她深知楚婉清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个死胎,若是自己此时离她这般亲近,只怕会引火烧身啊!真是奇怪了为何不见君临衍呢?以往楚婉清总是会在对自己好的时候叫上君临衍的,一来为了彰显她的慈善,二来为了趁机见到君临衍,一个宠妃,是不可能天天见到君临衍的,就算君临衍是她名下的孩子,那也只是表面上,难免落人话柄。 “皇宫住的可还习惯?”当东方幼仪全心全意的观察着楚婉清的一举一动,深怕她在自己的不注意的情况下就搞出一些事端来,一下子没注意到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惠妃。 回过神来的东方幼仪奇异的看着惠妃,她是刚刚发现惠妃也在的,前世的好感随之上升,看着她眼中真情实意的关怀也回之微笑:“有劳惠妃娘娘惦记,幼仪在皇宫挺好的。” 惠妃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连连两个就好听得东方幼仪心里面揪得慌,还来不及仔细询问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低沉暗哑带有磁性:“儿臣见过母妃,见过各位娘娘。” 论辈分君临衍有责任给这群女人行礼,可环顾了一周东方幼仪觉得最应该向惠妃行礼,其他人貌似都配不上他的礼仪。 也是怪哉,这个君临衍平时看起来霸道不讲道理,一进宫倒是一个母慈子孝的戏码了,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第152章 妇唱夫随(一) 注意到了自己小王妃灼热的目光君临衍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她,这本来好好的东方幼仪感受到一股生气,强硬的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楚婉清还真是一点也不注意场合啊!这要是搁其他人瞅了去有理也说不清楚了,那哪里像一个母亲看孩子的眼神啊! 东方幼仪心虚的笑了笑,明明君临衍才是自己的相公,自己是他的王妃为何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 求你别看了。 东方幼仪心里面呐喊着,企图让君临衍读懂自己的内心一般 面目狰狞得恨不得扭在一块,谁曾想君临衍面带笑容,笑得跟朵花似的走了过来,亲昵的捏了捏东方幼仪的脸带着些责备的声音:“母妃,这才几日啊!您就把儿臣的小王妃养得这般的瘦骨嶙峋了,儿臣会心疼的。” 眼中倒映出眼前人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抬起头较真的样子煞是可爱,众人目瞪口呆,她们这到底是来干嘛的来了,倒是惠妃觉得两个人特别的般配,非常配合的挪了挪位置给君临衍。 本是骄阳似火天,倍感寒冬腊月时,怎一个处境艰难了得。 东方幼仪不用看楚婉清也知道她此时此刻的脸色绝对不好,在外人看来她和君临衍是父亲恩恩爱爱的,没人知道她备受煎熬。 君临衍笑而不语,他早就知道楚婉清把自己拦下意欲何为了,他刚刚从御书房出来就被人带到这里了,想想也知道肯定跟东方幼仪有关的,想来回到王府也没什么大事也就顺路来瞅瞅了。 “咳咳!你们看看本宫这个孩子啊!还真是惦记他的小王妃啊!瞧瞧你说的,母妃怎么会不好好对待幼仪呢!母妃就是接她进宫来小住一段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尴尬了,楚婉清连忙辩解道,又不忘给东方幼仪挤眉弄眼的,不想自己的好形象丢在这里。 东方幼仪也不傻,她也不想被楚婉清处处刁难了,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看向君临衍附和道:“王爷多心了,母妃对臣妾很好的,吃得可好了,而且这才三日,王爷怎知臣妾瘦了呢!”东方幼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清楚的晓得自己的胖瘦,她好歹也是学医的,这一方面可是非常敏感的,不仅没有瘦,反而胖了几斤,真不知道君临衍眼睛长哪里去了。 “原来如此,是儿臣错怪母妃了” 得到君临衍的谅解,楚婉清喜出望外,连忙挥挥手:“不打紧,不打紧,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你还对我针锋相对,虚情假意,东方幼仪皮笑肉不笑的斜瞪了一眼楚婉清,这怎么一看见君临衍就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忘干净了呢!不应该进行下一步嘛?难不成她并不想这么快就把孩子流掉,居心叵测啊! “我父亲怎么样了?”东方幼仪压低声音凑到君临衍的面前,两个人离得很近,引得君临衍心一阵悸动,良久才缓过神来。 “无碍,小伤,不必心忧。” 第153章 妇唱夫随(二) 得到君临衍的回答东方幼仪这才放心大胆的松了一口气,只要爹爹安好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正襟危坐连忙好整以暇的准备接招楚婉清的刁难,事与愿违,楚婉清一见到君临衍就没来由的紧张,一直以来东方幼仪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总是觉得不对劲,楚婉清对君临衍的眼神太过于暧昧,饥渴难耐的感觉。 “呃……贵妃娘娘,这烈日炎炎的,咱们要不让歌女们跳舞助助兴吧?”众多妃子当中有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妃子突然提议道,毕竟大家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情啊!这个楚贵妃半天也不说句话,再加上她如今有孕在身她们也不好忤逆她的话,指不定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的又是她们背锅。 楚婉清询问着君临衍的意见:“衍儿你看?” 君临衍白皙得如同葱白的手指给东方幼仪剥好了一个橘子,若无其事的递到她的嘴里面,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母妃开心就好,儿臣都可以的。” 有儿子的看见这一幕自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没儿子的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心里面愤愤不平总觉得楚婉清是有意而为的,不就是欺负她们生不出儿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仗势欺人。 在楚婉清的吩咐下不一会偌大的凉亭内开始了载歌载舞,夏日炎炎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独特啊!东方幼仪享受着橘子,各种各样的水果递过来,从一开始的欲拒还迎,到后来的伸手就拿,两夫妻一唱一和的,那些个时不时在自己眼前来来回回舞动的舞女成功的遮挡了楚婉清的视线,对此楚婉清心中很是不快,也无可奈何,早知道她就不该让东方幼仪前来的,真是空欢喜一场了了。 “好!”看到精彩部分东方幼仪还不忘拍手鼓掌,那些个忍了许久的妃子也随之胆子大了起来,毕竟人多势众的她们到时候也有一个说辞。 “王爷,咱们王府可没有这样的舞啊!您要不要考虑考虑在皇宫挑几个回去啊!”东方幼仪看得目不转睛随意就开口胡诌。 君临衍只是小盘股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又宠溺的看着她敷衍道:“王妃若是喜欢随便带就是,本王相信母妃不会反对的。” 东方幼仪冷笑一声看着气急败坏的楚婉清,楚婉清当然不会在意,因为楚婉清的目的可是自己啊!自己才是她最大的威胁。 古筝弹出美妙的琴声,舞女跳着动人的舞姿,这一趟让东方幼仪觉得没有白来,好吃的吃尽了,改捉弄的人也捉弄了,凉亭外的太阳实在是不敢恭维,灼热得刺眼,不敢走出这个安全区。 东方幼仪也不着急离开,也算是成人之美了,让楚婉清好好看看她这个“儿子”,毕竟难能可贵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她也不见意的。 “爱妃还真是心大,不怕本王纳妾嘛?”一语惊醒梦中人,回过头就对上君临衍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第154章 怀孕?(一) 夫妻两人的一唱一和看得旁人甚是羡慕,这所有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觉得不舒服,都觉得非常的合理,唯独楚婉清觉得这一幕刺瞎了眼睛,非常的不舒服。 “咳咳!”东方幼仪被君临衍的话给呛住了,好不容易缓过来差点就被咽死了,咽了咽口水,东方幼仪有些诧异于君临衍的变化,尴尬的扯嘴角“王爷……是受什么刺激了……嘛?” 这人今天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啊!怎么突然来了一个这么大的变化呢?吃错药了。 君临衍贴心的为她擦干净嘴角,低着头贴在她的耳边喃喃细语了几句,待到他离开后东方幼仪一脸的不可置信,许久瞪大了眼睛用余光看了看身后不确信道:“王爷当真要这么做?” 君临衍闻言低头浅笑,两个人看起来像是眉目传情,实际上是在明争暗斗,君临衍笑着挤出几个字:“爱妃若是不这么做,恐怕是出不去了。” 东方幼仪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并不是不想离开宫里啊!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这个时候离开了,会不会适得其反呢!她得斟酌一番,早就晓得君临衍此番前来不会是单纯的因为楚婉清的召唤的,没成想是来带自己离开的,她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啊? “咳咳!” 高坐于首席的楚婉清咳嗽了一下,这一幕看得她铁青着脸,心里面不痛快,但还是得保持住形象,咬牙切齿的看着东方幼仪强颜欢笑:“衍儿啊!你这是才多久没见到幼仪就这么想念了啊!难不成怕母妃虐待了不成,你也不问问母妃可是安好。” 吃醋,吃醋,赤裸裸的吃醋,这楚贵妃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东方幼仪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凉茶,眼神故意的闪躲着,为了避免楚贵妃的眼神,这跟她没关系。 君临衍抬了抬眼帘:“母妃说的很是有道理,儿臣独守空房实在是寂寞得紧,自然是想念王妃的。” 光天化日,世风日下啊!谁能够告诉她如今这是怎么了?她有些瘆得慌啊!他们什么时候如此恩恩爱爱了? 众人瞠目结舌,未曾想到君临衍居然如此口无遮拦,一点也不在乎在场的几位妃子,还有那些个还是不懂世事的宫女们,一个个的羞红了脸,低着头,唯独君临衍无所谓的起身拉着东方幼仪给众人行了行礼。 “儿臣先跟幼仪说些闺房话,母妃不会在意的对吧!”说罢拉着东方幼仪就离开了这个凉亭,东方幼仪表现出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云溪和云清又不敢蓦然跟上去,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啪……”二人离开以后楚婉清怒气冲冲的就拍桌子离开了,留下一行人面面相觑。 “贵妃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就算是得宠也不至于拿我们寻开心啊!” “就是说嘛!自己想见儿子,儿媳妇,把我们拉来干嘛?” “就是,就是,这么热的天气,真是的,别跳了别跳了,都散了吧!” 第155章 怀孕?(二) 杨妃不耐烦的起身示意众人赶紧离去,对于楚婉清今天搞的这一出着实气愤,本来她在寝宫里面待的挺好的,结果被莫名其妙的拉来了,说好的赏花也没有赏成,就是来看别人夫妻两个耳鬓厮磨的,这不是诚心找不痛快嘛? “哼!莫名其妙,真把自己当皇后了。”杨妃生气的甩着衣袖愤愤不平的而去,留下一众不知所措的妃子们!其中也就惠妃的妃位比较高了,大家纷纷把目光看向了惠妃。 原本热热闹闹的凉亭只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了,有个别胆子小的久久不敢离去期盼的看着惠妃,惠妃和蔼的笑了笑:“大家都回去吧!想必是贵妃娘娘困了,咱们也回去吧!没事的。” “是” 目送着一群莺莺燕燕离开,惠妃也在小雅的搀扶下冒着灼灼阳光离开了,小雅嗔怪道:“都怪娘娘,奴婢都说了带把伞的,娘娘偏偏不听,这么大的太阳您的身体又不好,万一有……” 惠妃打断她的话环顾四周轻声责备道:“小雅,当心隔墙有耳,本宫的身体不要紧,倒是你这个人人听见了去会说本宫娇生惯养的,咱别给楚贵妃添堵。” 躲在假山后没有走远的君临衍和东方幼仪听得清清楚楚,君临衍靠在假山上环抱着双臂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方幼仪。 注意到自己的对面还有一个人,东方幼仪转了回来,四目相对刚刚才的情景让她有些尴尬,闪躲着眼四处张望心虚道:“不知王爷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嘛?” 君临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你要想清楚了,若是此时不离开接下来遇见的事情本王可不会插手的,再者你貌似也没什么损失,爱妃不觉得自己很划算嘛?”那最后的一句爱妃十足的暧昧,君临衍步步紧逼的把东方幼仪逼到了假山上靠着,东方幼仪惊慌失措的抓住两边的藤草。 “那……那你也不用说怀孕了吧!有那么多的方法,为什么偏偏要说怀孕了啊?”东方幼仪理直气壮的反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是看得君临衍忍俊不禁,低着头委屈的小声嘀咕“更何况……更何况你我并没有圆房哪里来的孩子?王爷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君临衍继续得寸进尺的调戏着面红耳赤的东方幼仪,还是他这个小王妃在王府的时候有趣,如今她进宫了以后实在是无趣得紧啊! 东方幼仪一本正经的抬起头,昂首挺胸:“莫不是王爷已经有子嗣了,所以让臣妾来滥竽充数的嘛?”若是如此的话她倒是也不在乎的,左右不够逢场作戏罢了,多演演就好的,没什么损失。 君临衍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为好,有些时候真的是愚蠢至极,把她接出去只是不想她卷入接下来的事情当中去,很容易吃力不讨好的。 “你自己想想吧!傍晚本王还会进宫的,想好了本王在楚凝宫等你。” 第156章 杀人诛心(一) 倒不是东方幼仪瞎矫情,只是里不清楚这其中的曲折他实在是不敢贸然出宫,若是适得其反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好奇的是为何君临衍总是能够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堪堪出现了,时间不偏不倚总是刚刚好,让人捉摸不透啊! 目睹着君临衍离去她也没有开口挽留一下,而君临衍似是预料到这一点也不曾回头,看起来平平淡淡,却又扰乱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约莫寅时的时候她才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寝宫,今日看上去是相安无事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躺在床上绞尽脑汁又想不出来,蹙着眉头十分的烦躁。 寝宫外,云溪和云清百般无聊的坐在凉亭内,紫藤花阻扰着柱子攀爬着延绵不断如蟒蛇死死的勒住了食物的脖子一般。灿烂夺目的紫藤萝成了这炎炎夏日的盛景,比起冒着火辣辣的太阳在御花园里面赏荷花,相对而言在这园中微微一抬头就看见紫色的藤萝花可谓是非常的享受了,在配上云清自己瞎捣鼓的凉茶更是雅致。 云溪一边喝一边感叹着云清心灵手巧,又甚是忧心的看着禁闭的宫门不安的看着云清:“云清姐姐,你说王妃这是怎么了啊?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愁眉不展的,莫不是今日被楚贵妃刁难了?” 云清非常肯定的摇摇头,为她斟了半杯茶,声音似乍然初开的玫瑰花高冷不近人情:“不会,王妃这么聪明不会被刁难的,可是有什么事吧!” 云溪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王妃一向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想必是遇见什么难题了才会这般忧心忡忡的吧! 今日的太阳大得让人烦躁不安,东方幼仪脱了华丽的外衣还是炎热无比。这整个大地都好像要被烘烤熟透了一般,当东方幼仪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灼热的时候总算是从屋子里面出来了,正抱怨着怎么也叫不应云溪和云清一出门就看见那不远处,强烈阳光下,坐于紫藤萝花下喝茶闲聊的二人,笑容无比僵硬,倒是她杞人忧天了,这两丫头好不惬意洒脱。 脱去了外衣以后的东方幼仪只剩下一件里白的襦裙,凉快了不少,提着裙摆从骄阳下跑到了凉亭内,云溪和云清对视了一眼立刻站起身来。 “你们两个倒是会享受啊!反而是我杞人忧天了。”东方幼仪泄气的趴在哪里,拿起云清桌子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忍不住的赞叹“云清这是你泡的嘛?怎么这么清凉啊!冰冰凉凉的,还很甜。” 先前的忧愁一闪而过,东方幼仪双眼闪着金光的看着云清,想不到她居然捡了这么一个宝贝儿,真是什么都会啊! 云清有些羞涩的挠挠头:“这是奴婢幼时奶奶常给我喝的,也就记住了,夏日无聊的时候就自个弄些来喝。” 东方幼仪欣慰的点点头,这么聪明机智的丫头在皇宫居然一直老实本分倒也是一个奇人,想必是早就知道了明哲保身这一条吧!如此聪明都人儿倒是便宜了她。 第157章 杀人诛心(二) “坐下一起吧!都站着干嘛?”东方幼仪招呼道。 云溪和云清面面相觑,乖乖听话的坐了下去,主仆三人好不和谐,享受着这从南边吹来的凉风,所谓心静自然凉就是这般吧! 这一日整个大玥都招受着前所未有的炎热,以至于今日的帝京街头行人寥寥无几,客栈也是冷冷清清的,烤得人昏昏欲睡,大树地下也是躺满了乞丐和无人圈养的猫狗挤在一块乘凉倒也和睦。 看着这火辣辣的天气也不指望有人前来施舍的乞丐们早已经做好了饿一天的准备了,一群人靠着大树昏昏欲睡,树顶上是撕心裂肺鸣叫的夏蝉,巨大的树尽情的施展着他的枝干如一位贴心的母亲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们一样,盈盈一笑。 “想吃嘛?”昏昏沉沉时,一个裹得密不透风的女子蹲在一个小孩子的身边手里面拿着一锭银子,摇醒了睡得香甜的小乞丐。 小乞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规规矩矩的坐好抹了嘴角的口水不确信的指了指自己:“真的给我嘛?” 女子的声音甜甜的,弹起来纯洁无害:“当然,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小乞丐求之不得的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接过银子:“什么忙,你说我都帮你。” 女子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去将军府,帮我杀一个人。” 人疯起来的时候可谓是不择手段,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却让人毛骨悚然,小乞丐早已经饿晕了,哪里会顾得上这些呢!想也不想的点点头,又补充道:“那你……那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锭银子?” 女子点点头:“当然。”说着一双眼睛弯了弯,伸出手拉起了小乞丐消失在了大树地下,只留下一只大黄狗吐着舌头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似有些无助。 寅时三刻,东方幼仪猛的从凉亭的石桌上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身上还披着一件外衣,想必是云溪或者云清为自己披上的,怪不得她梦里面忽冷忽热的,胸口闷得难受,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王妃,你可醒了,奴婢还怕你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准备叫醒您呢!”云溪惊喜的看着满头大汗的东方幼仪关怀道。 东方幼仪揉了揉眼睛,捏了捏眉心心有余悸的回忆:“刚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有些……有些惶恐不安。” 云清从身后走来,手里面端着安神助眠的汤药脸上是难掩的忧虑:“想必是王妃近几日有些费神,所以没睡好吧!” 东方幼仪强颜欢笑的接过汤药一口饮完,苦涩的摇摇头:“也许吧!还是云清贴心。” “杀人,诛心” 将军府内,东方婷宜一脸无辜的看着被自己囚禁在暗阁里面的君临泽,笑得天然无害,却狰狞得面目可憎。 君临泽被铁链拷着,看着东方婷宜忍不住哈哈大笑:“本以为本王已经够心狠手辣的了,想不到比起你们女人来,本王还真是望尘莫及啊!” 第158章 心机(一) 任凭这世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无缘无故消失不见的二皇子——君临泽,居然被将军府的庶女——东方婷囚禁了,而且还被五花大绑,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对于君临衍的揶揄不以为然,反而是嗤笑着捂嘴:“哈哈哈!二皇子真是抬举婷宜了,婷宜只不过……只不过拿回自己应有的东西罢了,哪里谈得上是心狠手辣呢?” 君临泽笑得眼泪花子都掉下来了,对于东方婷宜的辩解不以为然,只是觉得可悲,没成想这世上还有与他同病相怜之人。只不过,比起东方婷宜他可是活得体面多了,只不过是结局有些不尽人意罢了! 杀人,诛心。 虽然说东方婷宜丧心病狂,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胆量,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羸弱至极的女子居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也是勇气可嘉啊! “好了,好了,婷宜今日就不陪二皇子唠嗑了,婷宜就先去了,二皇子等婷宜的好消息吧!”东方婷宜恢复了属于少女的笑容,笑吟吟的看着君临泽居然还有几分的可爱。 粉色的衣裙渐渐消失在眼线里面君临泽才收敛了嘴角的笑容,千算万算估计也没有人算到自己居然还活着吧! “四弟啊!四弟,咱们来日方长呢!这才刚刚开始,哈哈哈!”漆黑的暗阁里面传来得意忘形的笑声,提着灯笼一步步走向光明的东方婷宜勾了勾嘴角,衣袂飘飘如同从地狱来索命的女鬼一样。 没了东方幼仪的存在,整个将军府除了父亲以外哪里还有人敢阻拦她做些什么呢!所谓的软禁只不过是做给东方幼仪看的,她还不是照旧我行我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飞快的变化也让下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私底下纷纷传着关于东方婷宜的事情。 对于风言风语,闲言碎语一向十分在乎名节的沈庄也按耐不住了,趁着夜色就急急忙忙的奔到了东方婷宜的闺房,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不过是相对于平常而言东方婷宜的闺房安静不少,整理得井井有条,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都种得琳琅满目的,人人眼花缭乱。 别说是下人了,就连沈庄也目瞪口呆了,半是怀疑半是不解的推门而入,还好几次抬头看了看门确定自己没有走错,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坐在摇曳着火光的蜡烛下专心致志绣花的东方婷宜。 东方婷宜放下手中的绣花,从凳子上起来对着沈庄行了行礼,宛如一个大家闺秀:“娘亲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就寝?” 沈庄背后的艳茹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沈庄担忧的上前拉着她上下查看:“婷宜啊!我的心肝,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是不是前几日东方幼仪又来为难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东方婷宜不着痕迹的从母亲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娇嗔道:“娘亲胡说八道什么呢!女儿好得很,爹爹不是一向说女儿骄横无理嘛?左右也让娘亲为难,那女儿为人子女自然是要有所收敛的啊!” 第159章 心机(二) 沈庄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女儿居然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一下子适应不过来,但毕竟知女莫若母,平静了自己的心态以后沈庄坐于红色的椅子上,心平气和的询问:“婷宜,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面对母亲的质问东方婷宜也不含糊,面不改色的看着她莞尔一笑,堪比那园中盛开得一尘不染的荷花,她的这般表现却让沈庄内心深处忐忑不安。 东方婷宜注视着自己的母亲坐在她的旁边,一脸真诚的拉着她的手:“娘亲怎么这么说,女儿这不是体谅你嘛?这些年含辛茹苦的把女儿抚养长大,为了女儿受尽了屈辱,女儿又娇蛮任性让您心忧,想着以后不能再让您劳累罢了,能做什么坏事呢?” 东方婷宜说的一板一眼的,让人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沈庄犹豫再三,虽说女儿看起来确实不对劲,但是这难得的善解人意她也是享受的,只能哑巴吃黄连一般离去,一步三回头很是不安。 送走了自己的娘亲以后东方婷宜脸上的笑容骤然降温了,阴森森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姐姐,我已经吃饱了,您接下来让我干什么?”那个被东方婷宜拉回来的小乞丐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脏兮兮的,蓬头垢面,用袖子擦去嘴角的油渍,非常开心的看着东方婷宜。 对于这些个人来说,有奶就是娘,为了能够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讨饭那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若是情况允许他们也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好歹可以吃得饱。 东方婷宜扬起大姐姐般的笑容,亲昵的走近他,也不嫌弃的摸着他的小脸,擦了擦,仔细一看到也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少年,天真的笑容让人怜惜,替他擦干净了嘴角的油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乞丐傻乎乎的看着她扬起笑脸:“我叫铁子。” “铁子,真是个好名字,那你可记住姐姐说的了嘛?” 铁子信心满满的点点头:“记住了。” 得带他的回到东方婷宜笑了笑,阴沉沉的看得人害怕,目光越过少年的眼神飘向皇宫里面,抿了抿嘴唇。 东方幼仪,你现在所拥有的,我都会全部拿回来,就先让你得意一阵子,就怕皇宫艰难险阻,你有去无回啊!你不是最在乎爹爹嘛!要是爹爹出事了你会不会崩溃啊! “叮铃铃,叮铃铃” 寂静无声的将军府,东方幼仪原本的闺房外的一排排的风铃发出银铃般的响声,连绵不绝的响彻整个将军府不失为一种乐器,使得书房内正在为人命案子绞尽脑汁的东方厉也静下了心。 “老爷,该休息了,您听,大小姐屋外的风铃又响了,这不就是大小姐在催促您去休息嘛?”王管家催促着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的东方厉赶紧去休息,可谓是花样百出。 东方厉哑然失笑:“你呀!你呀!就知道拿幼仪来压我。” 第160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一) 王管家憨厚的笑着挠挠头,这世上他们家老爷也就会听小姐的话了,除了小姐以外其他人几乎都是冷言冷语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拿东方幼仪来压制的。 放下了手中的那些个公文,东方厉捏了捏眉心,突然想起东方婷宜的事情有些烦躁打着哈欠问道:“二小姐近日可有什么越界的事情?” 王管家犹豫了半响努力的回忆着摇摇头:“似乎没有,近日来二小姐一直在闺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是规规矩矩的,今日沈姨娘还去探望过了。” 对此东方历有些惊讶,不确信道:“当真如此?这可不像她的作风啊?老夫这个女儿什么德行老夫可是知根知底的,怎么可能关个半个月就老实了,沈姨娘没说些什么?” 王管家如实回答:“不曾。” 这倒是让人奇怪了,东方厉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有个不详的预兆,总觉得留着自己的这个小女儿迟早都要出事的,得赶紧找个机会将她嫁出去为好。 更深露重,月影斑斓。 东方厉疲惫的捏着眉心离开了书房,王管家在身后提着一个灯笼为他照着路,四下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摇曳着的翠竹后面是是两个身影若隐若现,在月色下时有时无,一大一小目睹着走廊上的东方厉。 东方婷宜揉了揉身旁的小乞丐,有些惋惜的叹了叹气:“可惜了,今夜看来不行啊!王管家在的,你可跑不了。” 小乞丐对此疑惑不解的抬起头:“姐姐,他是你什么人啊?” “他是我爹啊!” 声音浅浅的,低低的,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晓得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颤抖中带有浓浓的恨意。 直到很久以后东方厉蓦然回首,才发现很多事情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接下来的悲剧的。 佛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东方幼仪不信,若是真的有的话,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恶人,要是真的抬头有什么东西的话东方幼仪相信那一定是看不到尽头的夜晚。 幽深的皇宫,少了白日的热闹,一如夜就是寂静无声的,怪不得总是来来往往的全是护卫,这么大的宫殿自然是派遣很多人来保护的,以确保皇帝的高枕无忧,可表面上的平静真的是平静了嘛? 湖水波澜不惊,荷花满池塘,一堆堆的青蛙在里头跳跃着时不时的来个癞蛤蟆在大理石上悠哉悠哉的散步,来来往往的护卫对着闲情逸致的东方幼仪行了行礼。 “王妃可要护卫跟着?这大晚上的不安全。”懂事的领头停下来毕恭毕敬道。 看啊!就连宫廷里面的护卫也晓得察言观色呢!现如今的局势他们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说不定他日再见面东方幼仪就是一国之母了。 “不必了,你们继续吧!本王妃就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走走是假的,给君临泽找药确实真的,她已经好久没有跟君临泽施针了。 第161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二) 她这几日又被楚婉清困在了皇宫一时半会估计是出不去了,得赶紧找个机会配药要紧,要不然君临泽的身体那毒可是不等人的。 待到那些个护卫离开以后,东方幼仪提着灯笼照亮了绿油油的草地和一望无际的池塘,虽然说皇宫里面有许多的奇珍异宝,但是她也不敢确定这里就有她想要的东西。 佝偻着背穿梭于假山,翠竹,池塘内,原本一尘不染的衣裙早已经沾满了污垢,好在也不枉此行了,看着手里面的草药会心一笑,接下来她配好药就可以直接拿去给君临泽了,这样子就算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他也不会忍受病痛的折磨了。提着裙摆正要上岸,却听到草丛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你说皇上会不会驾崩啊?” “我看未必吧!毕竟皇上现在可是生龙活虎说呢!”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信息啊!东方幼仪久久的站在池塘里面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弹,君逸的身体怎么会有问题,君逸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嘛! 难不成另有隐情?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东方幼仪久久不能回神,当那些人走远以后她提着裙摆艰难的就要上岸,还不等她把药放在按上就有一只手伸了出来,嫩白嫩白的如同这池塘中的藕一般。 惊慌失措的抬起头,东方幼仪尖叫一声往后扑在了池塘里面。 “噗,呸!”好在不深,东方幼仪一番狼狈挣扎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污垢的水顺着发丝和裙摆滴滴答答的,狼狈极了。 那人惊讶的一声:“呀!四嫂,你这是怎么了?臣弟好心要拉你,您为何这般表情啊?” 东方幼仪吓得魂不守舍,也不搭理他,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不停的倒退,不敢多说些什么,她不确定君临皓有没有听见什么,是不是早就发现她了若是的话她很有可能命在旦夕。 借着皎洁的月光,君临皓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撩了撩,行为十分儒雅得体,让人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之处,相反倒是东方幼仪小题大做了。 她不怕君临泽,因为她早就晓得他的结局,她也不怕君临辉,因为知根知底,无所畏惧,可她就怕眼前这个笑面虎,像极了曾经的项麟,任凭东方幼仪怎么淡定也不可能临危不乱。 “更深露中的,四嫂不会是打算在这池塘中待上一宿了吧?” 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说的就是君临皓这一类人。 东方幼仪努力的不让自己看起来畏惧,平静着自己的心,强颜欢笑的摇摇头:“不……不必了,我来采些藕。” 君临皓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可他缺好像就相信了一样,出人意料的不追根问底反而出奇的体贴:“原来如此,既然如此,臣弟拉四嫂上来吧!要不然四哥得心疼了。” 终是知晓这是一个笑面虎,东方幼仪也没有第二个选择,可谁知道这四下有没有人,然后给自己来一个私会小叔子的罪名呢? 第162章 好汉不提当年勇(一) 两难的选择,可她又不得不选择,就好像当初她不得不选择嫁给君临衍一样,死里面求生存,要不然的话悲剧又得重新上演,她还是得嫁给项麟,为此她做出了选择,左右都是要落人话柄的,东方幼仪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她不知道对不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万万没有想到那最坏的打算却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君临皓卷长的眼睫毛轻轻的煽动着,也不嫌弃东方幼仪脏兮兮的模样,只注意到她滴着肮脏的水的头发下是一双狡黠的慧眼,闪闪发光,如这夏夜的萤火虫一般,尽是往黑夜处飞奔,也不顾是不是危险重重,真不知道君临衍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本想着最多就是他把自己拉上去,没想到君临皓用力一扯东方幼仪整个人就从池塘中飞了上来,溅起来一阵阵的污水,久久没有恢复清澈。 那一只白藕一般的手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往屋顶飞去,东方幼仪来不及拒绝,只能任由他而去,从而忽略掉了大树下的一双眼睛。 夜默目睹着这一切心里面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纠结这要不要告诉他们家王爷,这若是传出去可是风言风语,到时候王府就不得安宁了,可王妃也是为了王爷去找药才会这个样子的啊!说到底也不怪王妃啊! 纠结着,郁闷着。 这一阵子王爷对王妃的态度众所周知,从来没有看见王爷这么对一个女人,可王妃老做一些让王爷心寒的事情来,真替他们家王爷悲哀啊! 东方幼仪不明白君临皓的意图是何意,把她带到了屋顶上,原本白色的衣袍早已经不忍直视了,面色如常没什么不对劲的,开口的时机不对,东方幼仪就选择闭嘴。 扬手指了指这屋顶下的风光,君临皓微笑颔首:“不知四嫂觉得这风光如何啊?” 东方幼仪朱唇微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再美的风景,不属于自己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君临皓浅笑嫣然:“四嫂言之有理,哦!对了,臣弟改日向四嫂请教请教琴艺如何?今日时辰不早了,臣弟送四嫂回去吧!” 东方幼仪摆摆手,自动忽略了他的前一段话,真不知道那个眼瞎,耳鸣的居然是说她琴好:“不必了,你把我送回池塘吧!” “四嫂这是为何?” “我药丢了” 君临皓:“……” 东方幼仪说的是实话,她那个药可不好找,丢了她自个划不来,当然是要回去找的,君临皓也没有拒绝,直接把东方幼仪送了回去,对于东方幼仪手中的草药瞄了一眼便飘然离去。 周围寂静无声,刚刚才的对话非常的清晰,直到现在她的脑子里面都还是糊的,若是装作没有听见显然是不可能的,可若是追根究底只会害得自己陷入威胁之中。 捏了捏手心的草药,东方幼仪犹豫不决,这个时候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宫灯通明,红烛摇曳,晃瞎了多少无知少女的眼眸,害苦了多少人的青春年华。 第163章 好汉不提当年勇(二) 东方幼仪心里面百感交集,思绪万千,愁眉不展。 这时候一个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亦如初见时那般,只不过是没有戴着面具而已,花叶簌簌,光线隐晦,男子眉如远山,面如冠玉,眸含笑意,薄纯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方幼仪:“怎的,才几日未见就忘了在下,那可真是让在下伤心的。” 亘古不变的就是他那没个正经的样子了,时而严肃时而又放荡不羁,变脸的速度让人望尘莫及。 东方幼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现在的情况,一身罗裙早已经分不清楚颜色,原本乌黑的秀发也是不忍直视,除了那一双美目盼兮以外当真没有一个地方能够看的下去的。也是难为了之前君临皓居然能够认出自己来,实属不易啊! “那倒没有,只是好奇,你怎么来了?”东方幼仪回道。 只见尹画楼一副被始乱终弃的模样,嗔怨道:“这不是姐姐你让我来的嘛?” 姐姐?东方幼仪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她实在适应不了。 “你……你没事吧?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尹画楼嘴角抽搐着,是他太看得起东方幼仪了,忘了眼前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可以用一般女孩子的方式可以接触的。 唉……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叹气,尹画楼脱下外衫为她披下,皇宫深处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东方幼仪只得带着尹画楼去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再怎么说也保险一些,很不巧这一幕又被夜默看在了眼里,哀怨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非常的同情自己家的王爷。 唉……这个王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辉跟这些人有所交集啊!叹了叹气飞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推开厚重的宫门,此刻云溪和云清早已经睡下了,整个寝宫也就她和尹画楼而已,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的随意,尹画楼也不顾东方幼仪的允许就开始了一番游走,最后得出结论。 “这大玥的皇宫也不怎么的嘛!比起我国相差甚远啊!” 正在点燃蜡烛的东方幼仪没好气道:“太子殿下,这能一样嘛?你是太子而我是什么?一个客人而已。” 东方幼仪背对着他也不知道他的动作,尹画楼蹑手蹑脚的走到她的身后,在东方幼仪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发生了英雄救美的一幕,尹画楼单手揽着她的腰一个漂亮的旋转离开了蜡烛哪里,避免了东方幼仪被烧伤。 好看的唇瓣勾起迷人的笑容,眼眸含情脉脉,看不出丝毫的虚情假意,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方幼仪垂首在她耳畔耳鬓厮磨:“若是你想,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可愿?” 脑海中一扫而光君临衍的脸,东方幼仪不带考虑的就推开他,目光如炬,有些恼怒:“尹画楼,你适可而止,我是君临衍的王妃。” 尹画楼点点头,回味无穷的舔了舔唇瓣:“我当然知道,只是一个提议而已,你紧张什么?” 第164章 缘由(一) 这世间的事情本就说不清楚对与错,却又有人执着于对错,要不然的话哪里会有这众多的麻烦。 对于尹画楼的提议东方幼仪沉默不语,两个人寂静的坐在一起,尹画楼时不时抬起头看看淡定自若的她,又低头浅笑不语,两个人就这么僵执着。 红烛映射,月光偷偷的爬上窗口,借着月色屋里面更加的亮堂了,东方幼仪沉思了许久才抬了抬眼帘,秋水般的眸子泛起丝丝笑意:“尹画楼,我很好奇,你究竟在大玥有什么目的。” 这是她想不明白的,以前她从来没有和这个人有什么交集,她也没有走出过大玥不应该认识他的,可这个人好好的一个太子不做,非要在此欲说还休的,也不怕被人议论纷纷嘛?真是叫人感到好奇啊! 尹画楼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好像在听一个笑话一样:“有什么可畏惧的?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胆战心惊的,本太子只不过是在此处游学而已。” 东方幼仪的眉梢微微跳动,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同样是皇室贵族,同样是皇帝的儿子,可是君临衍的情况和他确是截然不同的,君临衍的毒时至今日都还没有查出来是谁下的。 “那你今天为何而来?”东方幼仪问道。 尹画楼脱口而出:“我说我想你了,你相信嘛?” 东方幼仪不解风情的摇摇头:“不相信。” 尹画楼深受打击,作势就要起身离开,然后丢给了东方幼仪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潇玉舟你认识吗?我在帝京看见他了。” 瞪大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不提潇玉舟东方幼仪都快忘记了这个小屁孩了,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就出现了呢!莫不是萧家出了什么事情?正当东方幼仪要追问的时候尹画楼就消失不见了,留下一股掺杂着些紫藤萝花的风。 叹了叹气东方幼仪起身关上了房门,房梁后一个紫色的身影走了出来,抚摸着手中的玉穗,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东方幼仪已经暗了下去的寝宫,又盯着尹画楼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对于这个东方幼仪他没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还是来源于君临衍,他也只知道东方幼仪是君临衍的王妃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今日要不是因为玉舟他也不会贸然来此处的。 “你说这东方幼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让玉舟如此挂念,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啊!” 一直在他身后的乔一嘴叼着一根杂草出现,举止言谈十分的轻浮:“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拉着我深更半夜闯皇宫,要是被逮住了,你死不了,我可就不一定了。”每每一想到自己大半夜的被人从被子里面拉出来在这里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乔一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潇泊如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这个东方幼仪实在是非常的可疑,一天到晚净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让他不得不怀疑。 第165章 缘由(二) 今夜的事情恐怕明日就要传得沸沸扬扬了,也不知道君临衍听到这些做何感想。 潇泊如默然离去不再多言,乔一咬着嘴里面的杂草追了上去,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中。 黎明时分在吵吵闹闹中开始了新的一天,据说因为这几日皇上龙体欠安的缘故都没有上早朝了,一直都是君临衍在代替的,这不就是摆明了在告诉世人君临衍即将当上太子了嘛!相对于昭告天下了,而这个消息东方幼仪也是从云清嘴里面知道的。 正在给楚婉清配药的东方幼仪着实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药也抖了抖,不仅有些不满君临衍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郁闷道:“云清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云清有些无辜:“奴婢以为王爷已经告诉您了。” 东方幼仪:“……” 本来没有做过多想法的东方幼仪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答应要出宫了,但很多事情她都还没有弄明白,就这么出去了有些得不偿失,咬咬牙把手中的药配好吩咐云溪送了过去,好在这几日楚婉清都挺安静的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君临衍的缘故。 “云清,咱们出去一趟。”匆匆忙忙的收拾好东西,东方幼仪就着急的要拉着云清往外走,转头一看云清无动于衷,脸色苍白,有些迟疑的样子。 “怎么了?” 云清非常不愿意的道:“王妃您还是别出去了吧!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太好。” 风言风语?听到云清这么一说东方幼仪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表情沉重了几分,看来还是没有躲掉啊!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君临皓是有意而为啊!那她更得去了,要不然的话岂不是误会更严重了。 “那算了,我自己去就是了,云清你赶紧去拦住王爷,就说我在清心苑等他,那里原本是他住的地方,平日里没人去,我就在那里等他。”东方幼仪自我安慰的拍了拍云清的肩膀,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实则心里面慌得要死。 这个时候的君临衍已经下早朝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去楚凝宫给楚婉清请安了,这是楚婉清无理取闹的要求,而君逸的宠爱也让她得到了允许,只是这几日不一样了,既然君逸生病了,就应该是在皇帝的寝宫了。 甘泉宫外,刚刚汇报完今日早朝事务的君临衍一脸不悦 看得夜默都不敢贸然开口了,昨天晚上他汇报完情况以后主子便是这个样子了,直到今天依旧是这样一副阴沉沉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乔一又不在,他实在是没那个胆量啊! 甘泉宫内,楚婉清一脸不情愿的照顾着君逸,看着君临衍离开以后更加是不乐意了,又得强颜欢笑的面对着病殃殃的君逸。 “主子,云清来了。”夜默壮着胆子凑上前,深怕一直幽怨的君临衍看不到一样。 君临衍双眸凝聚,寒光四射,看得云清不寒而栗。 第166章 王爷,我错了(一) 云清硬着头皮就上,三两步来到了君临衍的面前,欠了欠身:“王爷,王妃在静心苑等您。” 唉……这一股子的冷若冰霜,云清替东方幼仪担忧啊!她知道皇家的男子最在乎的是什么,最在乎的就是名节与名誉了,幸好如今皇上生病了,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面去,后果可想而知啊! 君临衍并没有回到云清的问题,而是擦肩而过就往静心苑的地方而去了,而云清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夜默死活也不让他去。 清雅,寂静,无人,倒是风景不错,满院子都是花香四溢,也不缺乏紫藤萝花,东方幼仪规规矩矩的坐在房间内,敞开着门能够一眼就看见谁来了,她都喝了好几杯茶了,结果君临衍还是没有出现不免有些着急,心中正想着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长身玉立,眉若远山,眸似寒冰,唇若樱桃,为了表现出自己良好的认错态度,东方幼仪放下手中的药就冲了出去,君临衍还没做好怎么开口的准备就迎面而来一个不明物体扑在了他的怀里面,软软的,暖暖的,有着一股子浅浅的清香。 “王爷,臣妾知道错了嘛!昨天晚上的事情臣妾可以解释的,那绝对不是臣妾的错,臣妾是给你找药去了,这不是担心你的毒发作,臣妾不在您身边嘛?”幼时她就没少跟自己的爹爹撒娇认错,这对于她而言是习以为常了,只要态度好,没有什么错解决不了的。 君临衍搂着她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是第一次抱女人,这样抱一个女人,心无杂念的抱他的小王妃,忍不住有些小小的窃喜。 “王爷?” “别动……本王抱你一会。”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和劳累,还有一些不舍,紧紧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原本的兴师问罪也被取代了。 眼光柔柔的照在二人的身上,微风捎来些零零散散的紫藤萝花在空中翩翩起舞,这一幕和谐得不像话。 比起东方幼仪总是倔犟,总是畏首畏尾,总是费尽心思的折腾,这般小女人的姿态君临衍十分的受用。 “你……不生气了嘛?”东方幼仪眨了眨眼睛略带迟疑的问道。 夫妻之间她并不觉得两个人这样子抱一下有何不妥的,毕竟他周身上下她哪里没有看过,有啥可害羞的。 君临衍不说话,双手突然从东方幼仪的腰间垂了下去,医者的直觉让东方幼仪直接推开他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君临衍,着急的大呼他的名字:“君临衍,君临衍。完了完了,肯定是毒性发作了,今天是第十五天了啊!”东方幼仪着急的搀扶着沉重的君临衍往无论而去,幸好没有人,要不然的话可就不好糊弄了。 毕竟是一个软弱的女子,东方幼仪又没有练过武之类的,不免有些吃力,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以后便准备开始给君临衍施了针,褪去他的衣衫,紧闭大门。 第167章 王爷,我错了(二) 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门都紧闭着,东方幼仪总算是可以放心大胆的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了,来到床边以后才发现这寝宫很久没有人住了没有蜡烛,紧闭着又有些看不清楚,四下折腾了好一会又没有办法。 “要不……”有些不好意思的撇了一眼上身光溜溜的君临衍一个邪恶的想法在脑子里面诞生了,自我强调道:“王爷切勿误会,臣妾这是为了救您,得罪了。” 三两下除掉鞋子,银针放在一旁,东方幼仪跨坐在君临衍的腰上为了更加准确的找到穴位,半柱香的功夫就把君临衍扎了成了个刺猬。 东方幼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真累啊,她拔掉针以后就靠着他身上睡着了,姿势实在是暧昧让人想入非非。 一整天的时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做眼看就要响,夜默不仅有些着急了,王爷今天可是约了潇公子的啊!这…… “云清,你放开我。”以往威风凛凛,武功高强的夜默此时此刻正在被五花大绑着,咬牙切齿的看着站在一边晒着草药的云清。 云清不冷不热道:“等王妃回来,自然会放你。” “你……上梁不正下梁歪。”夜默愤愤不平的怒斥着。 云清点点头抓起一根带着刺的草药坏笑着向夜默走去。 “啊!” 震耳欲聋的参加划破皇宫的天空,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母妃……母妃”梦中的君临衍被噩梦惊醒,满头大汗,心跳个不停,心有余悸的捏了捏眉心,他经常会梦见过世的母妃,因此总是心神不宁。 身上似有什么东西在压着自己,定眼看去大吃一惊,是东方幼仪靠着自己睡着了,这姿势不敢恭维,睡梦中的她蹙着眉头好像有些不开心,想必此时此刻也是做了什么不如人意的梦吧!伸手为她抚平眉梢,还是喜欢她巧笑倩兮的样子,而不是这般的愁眉不展。 轻轻一个翻身君临衍将她压在了身下,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一个宝贝一样,也没有惊醒睡梦中的东方幼仪,反而东方幼仪双手居然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轻轻一勾君临衍压了下去,两人的唇瓣很自然的贴在了一起。 “砰砰砰砰”心不停的跳动着不听使唤,君临衍睁大了眼睛,捏了捏被褥正不知如何是好东方幼仪的手就垂了下去,窝在他的身下再一次沉沉睡了过去,刚才的一幕还纠缠着他的心。 蜷缩着身子像一只小野猫一样,着急了狠狠的咬一口人,温顺了就亲昵的蹭蹭你。 君临衍如同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躺了回去,却再也闭不上眼睛,看着东方幼仪的眼神也是怪怪的,连兴师问罪也忘记了,在扭过头去就看见了满地的银针。 “王爷,臣妾错了嘛!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东方幼仪撒娇的场景历历在目,君临衍忍俊不禁,早已经没了先前的阴郁了。 “东方幼仪,你是不是 第168章 罪名?(一) 眉目如画,朱唇若桃,面若桃花,面对这样子的东方幼仪,君临衍根本把持不住,谁说四王爷不近女色来着,只是未曾遇到那个让他心乱如麻的人罢了。 君临衍暗戳戳的歪了歪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睡得香甜的东方幼仪,阳光暖暖的,微风不燥,花香四溢,这静心苑许久没有人居住了,出奇的安静,倒不失为一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东方幼仪睡觉不老实,这一点君临衍是知道的,可东方幼仪对此毫不知情,更加不清楚自己夜晚那丢人的睡姿,以至于君临衍总是备受折磨。 “王爷……咱们该走了……” 屋外响起了夜默的声音,断断续续,底气不足,显然是纠结了许久才敢开口的,鬼晓得他刚刚才和云清斗智斗勇了多久才脱身的,事实证明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他以后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特别是王妃身边的女人。 前江后浪推前浪啊! 夜默忐忑不安的站在屋外,压根不晓得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又一直没有听见君临衍的声音不免有些着急,今日的事情可大可小,万一要是出个什么岔子可如何是好啊! 一阵清风徐来,夜默又不敢贸然进去,只能硬着头皮挪着步伐上前,正准备一股脑冲上去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他们家王爷衣衫不整…… 看到这一幕夜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王爷有洁癖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王爷向来爱干净,今日怎么会这般的…… 注意到夜默奇奇怪怪的眼神,君临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反而有一丝小小的窃喜。 “王爷,当真要去西北嘛?”君临衍走在前面,夜默跟在后面还是不放心的再次询问,他并不觉得西北之行会顺顺利利的,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危险发生。 拉了拉外衫君临衍蹙着眉头,冷笑不语,他当然知道前方危险重重了,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西北的,如今西北闹灾害正是严重的时期,君逸又病倒了,众多皇子中摆明了就只有他去,这件事情他若不去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见君临衍久久不说话,夜默也就不敢多言了,深怕自己触霉头。 君临衍走到静心苑门槛哪里时又不放心的往里面看了看,不忍叫醒,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深宫大院里面,只怕他此番前去东方幼仪会有不少麻烦啊! 迎着正午的太阳,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修长的身影渐渐被拉长,消失在了一棵巨大的槐树下不见其踪迹,终是不忍叫醒她。 “此话可当真?”久坐于楚凝宫内万般无聊的楚婉清立刻兴致勃勃的从卧塌上坐起身来,眼中闪闪发光,闻到此询好比见到君临衍一般。 身边的宫女得意的笑了笑:“确实如此,有人看见王妃和一个陌生男子进了静心苑,而且两个人一待就是几个时辰。娘娘不妨想想看,孤男寡女的待了这么久意欲何为啊?” 第169章 罪名?(二) 楚婉清拂了拂衣袖,妩媚的斜靠在卧檀上,凉风习习吹起这四周的纱幔,得趁的笑了笑:“衍儿不是要去西北嘛!到时候本宫就借题发挥,好好整治这个小妖精。” 到时候治她一个淫乱宫观,不守妇道的罪名就足够铲除东方幼仪了,不仅如此说不定东方厉也会受到牵连,那时候君临衍远在西北,她倒是要看看这世上还有谁就得了她。跟她争,不自量力。 外界如何与梦中的人无关,沉迷于睡梦中的东方幼仪一无所知,君临衍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并不知道,只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可又睁不开眼睛,只能有一丝的缝隙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直到日落西山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幸运的是云清和云溪都在,东方幼仪迷迷糊糊的看了她们一眼以为是在自己的寝宫不由分说的就要再一次倒下去,幸亏云溪和云清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王妃您不能再睡了,楚贵妃到处找您,您再睡就得出事了。”云溪急得叫醒了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如坐针毡,立刻打起了精神,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溪有些半梦半醒:“现在不是晚上嘛?你看屋外天都乌漆麻黑了,她大晚上找我作甚?” 云清略略扬眉,面色沉郁:“王妃现在才傍晚,您是去还是不去?” 东方幼仪坐在床上呆滞好久,闷闷不乐的开口:“去,若是不去她又有借口煽风点火的,左右她都是要为难我的,倒不如迎合着她一点。” 醒过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君临衍内心还有一些淡淡的失落,可当一睁眼会被告知要去见楚婉清的时候这股失落感就荡然无存了,还生出一股子的怨气来。 “云溪,云清,以后你们嫁人可要看准了,千万别以貌取人啊!”借着楚婉清的事情东方幼仪觉得有必要跟自己的两个小甜心说教说教,而她也要以身作则。 皇宫里面的灯就是与帝京街道上的灯不一样,灯笼都比那些个看起来高贵多了,只要一到晚上哪怕是大树上也是灯火通明的,铺张浪费成这个样子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楚婉清怀孕了,皇帝为了让她晚上夜出的时候不走滑了,可谓是煞费苦心啊!祸国殃民,两个人可真是天生一对,可惜了那么好的惠妃娘娘,真是不幸啊! 一路上畅通无阻,也省了回寝宫拿灯笼的时间,而东方幼仪为了省时间甚至连梳洗打扮的时间都没有,这一点着实有些失礼了。 “幼仪见过母妃。”一进门东方幼仪边规规矩矩的行礼,所说她非常的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楚婉清,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得装模作样的,做戏也得做全套,表面功夫也不能失了不是。 看着东方幼仪有些凌乱的头发,以及看起来有些衣衫不整的模样,楚婉清信以为真了,看来事情不假,这个东方幼仪果然是去偷男人了,她就说嘛,君临衍那么高贵的男人 怎么可能看上东方幼仪这种货色,除了长得好以外一无是处。 第170章 罪名(一) 对于这个消息楚婉清可谓是非常的满意了,这么久了东方幼仪一处过得高枕无忧的,进宫以来自己也没怎么刁难于她,现在好了,这不就是自投罗网嘛!再加上近日来君临衍要去西北,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如今事情依然是坐实了,东方幼仪肯定是去偷男人了,可现在并不是刁难她的时候,得等到君临衍离开以后。 楚婉清笑吟吟的拉着东方幼仪坐下,以慈爱的目光看着东方幼仪关怀备至:“幼仪啊!你难得进宫一趟,可有什么住得不满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母妃啊!把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不用拘束的。” 东方幼仪不以为然,甚至有些觉得好笑,这个楚婉清三番两次的找自己的麻烦不就是因为君临衍嘛?既然那么喜欢君临衍为何又要嫁给他的老子呢?难不成她还想以后等到君临衍继承大统以后娶她? 不得不说楚婉清的想法着实可笑至极。 东方幼仪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如同君临衍面对楚婉清时一样,规规矩矩,低眉顺眼道:“母妃哪里话,幼仪在这里住的挺好的,母妃不要多虑才是,能够进宫伺候母妃是幼仪的福气呢!” 常年的大家闺秀风范东方幼仪说的话非常的得体,让人听不出任何的不对劲,恰到好处的疏离,又不失修养,直叫人闷闷不乐。 “来人啊!把本宫给幼仪准备的莲子粥拿上来。”楚婉清不失风度的笑着对着身后的宫女吩咐道。 “是” 眼瞅着那下去端莲子粥的宫女东方幼仪千鹤的道了一声谢,直到那热气腾腾的莲子粥端来的时候东方幼仪脸色变了变,她是学医的怎会不清楚这里头除了莲子粥还又没有放了其他的东西。抬起眼来面对的的是楚婉清期盼的眼神,和那无害的笑容,她若是不吃恐怕又要有一番风波了。 “多谢母妃了,不过这莲子粥母妃还是要少喝为妙,孕妇为大,这种东西生长在水下,乃是冰凉食物,吃了对孩子不好。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会怪罪臣妾没有好好照顾母妃的。”东方幼仪笑得灿烂无比,楚婉清看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东方幼仪。 似是想到什么似的,楚婉清假装惊讶道:“对了,幼仪还不知道吧?衍儿过几日就要去西北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 “嘭” 楚婉清的话还没有说完东方幼仪手里面的莲子粥就掉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看向楚婉清的眼神有些飘忽,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周寂静无声,心里面莫名的一股空落落的感觉,她就不相信君临衍会不知道西北是什么地方,怎么也不跟她商量商量就这么去了,说到底还不是不相信自己。 “君临衍,你是不是疯掉了,你知不知道西北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是把自己往火坑上推啊?你的毒还没有解,还有你去了朝堂上的局势……”乔一恨得牙痒痒,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指着君临衍气得暴跳如雷。 第171章 罪名(二) 饶是一直以来都淡定自若的潇泊如这一次也不赞同了,蹙着眉头看着君临衍责备道:“临衍,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做可是会有什么后果?” 夏季的荷花开得灿烂多姿,荷塘里面跃起的与儿溅起的水花落在荷叶上,又化作露珠滴在池塘内,君临衍无动于衷的看着面前的古筝,扬起手指拨弄了几下,薄唇轻抿,凉凉的声音如夏季的冰窖:“你们就这么笃定我会输嘛?还是觉得本王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两人面面相觑摇摇头。 他们并不觉得君临衍不堪一击,而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想到先前的君临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现如今君临皓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岂不是来者不善嘛? 潇泊如拍了拍手上的折扇,目光看向天空的皓月,再一次确定道:“你当真非去不可?那东方幼仪怎么办?” 一语双关,乔一也停下了焦灼的脚步,好整以暇的凑上前去观察着君临衍的表情。 手中的琴弦停止了悠扬的琴声,本来他今日进宫去就是要告诉东方幼仪这一件事情的,结果弄出了那么一出闹剧以后就被抛之脑后了。 有些无辜的看着二人憋了好半天,眨了眨眼睛:“本王……忘了跟她说了。” 潇泊如无情的揭穿:“临衍,你当真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说呢?” 君临衍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再或者就算是真的忘记了,他觉得君临衍也不会告诉东方幼仪的,因为他舍不得说离别。 离别可真是一个让人伤心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君临衍对东方幼仪动心了。 仰天长叹,君临衍苦笑:“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有一天我也会对女人感兴趣。” 两人一同点点头,乔一更加是苦不堪言:“当初你不近女色的时候,这帝京人人都觉得你我是断袖,现如今反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君临衍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许明日他得跟东方幼仪说说吧! 殊不知皇宫里面的东方幼仪早已经暴跳如雷了,离开了楚凝宫之前依旧是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埋着头就是不停的走,差点把云清和云溪都给丢下了。 “就这么对我不屑一顾嘛?他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嘛?不知道自己的毒还没有解嘛?西北,西北什么地方他不是不知道,居然……”东方幼仪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就对着君临衍怒骂一顿。 早年间她和父亲去过西北,那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了,君临衍的那个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若是强行去的话,肯定会反复发作的,再加上自己又不在他的身边。 “楚婉清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真是……”东方幼仪越想越来气,一想到自己连夜给他做生辰礼物,他居然…… “王妃,别气了,明日出宫问问王爷不就行了,万一是楚贵妃胡说八道的呢!”云溪拉了拉暴跳如雷的东方幼仪,安慰的说道。 第172章 情起(一) 你有没有在乎过一个人有没有过一瞬间的悸动,她的一举一动慢慢的牵动着你的心,让你冷冰冰的心一丢丢的被打开,慢慢将她融入进来,一点点,一点点的,她踏雾而来,朦胧不请。 离开的季节总是细雨绵绵的,实在是让人觉得伤感,提起任何的心思来,看见那云雾缭绕处的身影时东方幼仪把w昨天晚上自己絮絮叨叨的那些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有些人明明相处的时间不长却让人记忆深刻,有些人明明相处了许多年却毫无感情。 今日她出宫是经过楚婉清的允许的,楚婉清也没有道理拒绝的,毕竟对于楚婉清而言君临衍离开了她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折腾自己了,怎么会不愿意呢! 东方幼仪站在狭长的巷子里面,举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不远处就是君临衍屹立在哪里,白衣飘飘,倒是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你……”别扭了半宿,东方幼仪昨天晚上一直构思的话现如今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个你字,居然发现连质问都成了奢侈,她是不是太过于得寸进尺了,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是她过于越界了。 屋檐上的积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干干净净的似明镜一般倒映出他们的身影,碧绿色的落叶轻轻飘落,那攀岩而出的紫藤萝花被摧残得不成模样,他踩着满地的积水款款而来,衣袂飘飘。 “听说王爷要去西北。”东方幼仪垂了垂眼眸,试图躲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借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和心虚,连她也不清楚自己来为哪般。 脚步声停在她十里外,君临衍不悦的蹙眉:“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带着质问的语气东方幼仪非常的不爽,只当作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冷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还不等她毅然决然的离去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东方幼仪身子僵硬得不知所措,直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本王不想你知道,是怕你多疑,这才不告诉你的,此去路途遥远,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明知道危险你还去,王爷就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对嘛?那这么多跟着你的人怎么办,王爷也一点不在乎嘛?”东方幼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还带着些颤抖和茫然无措。 君临衍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轻咬着她的耳垂,两个人姿势暧昧至极,在这朦胧烟雨中倒是一番不可多得的景象,又加上这里无人更加让东方幼仪有了一种与情郎幽会的感觉。 “项麟要娶东方婷宜了”这个时候实在是说不了正经的事情,东方幼仪值得乱说一通,扯到了东方婷宜和项麟的身上。 对此君临衍不以为然的哼一声:“本王知道。” 知道你还去,东方幼仪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王妃今日前来就是找本王说这些的嘛?本王还以为你担心本王,看来是本王自作多情了,王妃就不怕本王死在半路,到时候守寡嘛?”君临衍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173章 情起(二) 君临衍低着头埋首于东方幼仪的脖子间,一股热气喷出,酥酥麻麻的,时不时的令东方幼仪打了一个激灵,可说到底二人可是夫妻,就算是君临衍要宠幸她,她拒绝不了啊! “王爷不会死的。”东方幼仪咬了咬嘴唇肯定的回答。 她不相信君临衍会死,就像君临衍不相信她对付不了楚贵妃一样。 “父皇的病不出五日便会慢慢有所起色,所以你无需担心,本王离开不出半年必定回来,到时候本王相信你有好多话要告诉本王,到时候本王愿意花一整天的时间听你的所有心里话。”君临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却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关心让人拒绝不了。 “君临衍……”东方幼仪郁闷的唤着他的名字,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君临衍是在说喜欢自己嘛!为何?只是短短几个月啊!曾经的君临衍他…… “你不用急着回答本王,东方幼仪,本王心悦你。” 君临衍打断了她的话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这一刻东方幼仪听见自己死了许久的心开始跃动了,因为抱着她的这个人,因为这个曾经对她时不时就冷言冷语的男人。 “我……”正要说些什么君临衍的手就已经松开了,继续听着他循循善诱的话。 “这是本王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东方幼仪,等本王。” 这是君临衍最后留下的话,东方幼仪还没有回过神来,一直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直到君临衍毫不犹豫的离开,她甚至连怀里面的礼物都没有送出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东方幼仪时至今日都不明白自己何时对君临衍动心的,何时何地对他在意的,直到往后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已经深爱至骨髓里面了,再也拔不出来了。 “王妃……咱们要不要去一趟将军府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不要回去看看老爷啊?”一路上东方幼仪的沉浸在刚刚才的事情当中,如今听见云清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 她点点头道:“是该回去看看了,要不然爹爹又得担心了,只怕是王爷去了西北,楚婉清的行动更加是肆无忌惮了。”不过一想到刚刚才君临衍是的话又安心了不少,想必是君临衍把自己给他配的药悄悄给了君逸一些以此缓解毒性的,大玥皇帝中毒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引起风浪啊! 可君逸并没有得到自己施针,药效也只是短暂的起到作用而已,实际上根本没有医治到,按道理说两个人是父子,君逸对君临衍也不错,可为何……东方幼仪越想越不通,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知道爹爹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敛了敛神色东方幼仪有些担忧,这几日皇上生病倒是没有人压迫爹爹,可若是君逸好了岂不是又要压迫爹爹早日破案了,可追根究底爹爹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哪里会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第174章 巧遇项麟(一) 也怨不得东方幼仪一路上心神不宁的,实在是因为君临衍的一番话实在是冲击力太大了,一度让东方幼仪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君临衍是在逗自己玩的,要不然就是毒性发作了。 “云清……你说一个人明明跟你平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一下子就变了,这是为何?”虽说东方幼仪已经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心思了,避免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可还是忍不住的想起来,君临衍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云溪和云清面面相觑,一向反应较为迟钝的云溪自然是不明其深意的,一番抓耳挠腮后云清已经开口了:“王妃是在说王爷吧?” 东方幼仪眼神闪躲,手不停的纠结着,有些心虚:“你……你怎么知道?” 为此云清摇头嗤笑:“王妃看不出来嘛!王爷一直对你关爱有加的,这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嘛?” 东方幼仪哑口无言,心里面百感交集,思绪万千,心头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有些事情不是说开了就可以坦然面对的,她要考虑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以至于街上的行人较少,掐着时间来算明日就是君临衍的生辰了,那怀中的礼物也不知道该不该送出去,送出去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君临衍一连串的疑问呢?是默不作声?还是坦然面对。 有道是天公不作美,冤家路窄。 当东方幼仪从发呆中抬起头,举了举手中的油纸伞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人,那人再熟悉不过了,策马扬鞭,剑眉微蹙,脸色十分的不悦,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不愉快的事情一般。 项麟,他怎么在这? 东方幼仪滞愣不前,从原先的仇恨,愤怒,以及厌恶到如今已经可以不动声色,面不改色的面对了,不是她多大方,而是因为和此人的斗争之路遥遥无期,若是太过于锋芒毕露,很容易输得一败涂地。 “吁——”细雨中,项麟看见东方幼仪以后勒紧了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东方幼仪,头发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黄色锦衣,腰系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要缠着上好的腰带,疑惑不解道:“原来是四王妃,如此天气王妃居然如此闲情逸致,雨中漫步,倒也是让人钦佩。” 东方幼仪举高了雨伞,低眉浅笑:“项公子也是啊!雨中策马扬鞭,倒是让本王妃好生羡慕啊!比起王爷那可是十分幸运的。” 整个大玥国的人都知道,君临衍长年有疾病在身,但没有人知道他是中毒的,东方幼仪这话有些幽怨和无奈,像极了深闺怨妇。 项麟拍了拍马儿,看着东方幼仪行走的方向忍不住问道:“王妃……哦不!不久之后项麟应该唤姐姐了,不知姐姐这是回将军府嘛?” 东方幼仪也不辩解,巧笑倩兮,这一笑啊!似帘帘雨雾中盛开了一朵荷花,濯清涟而不妖,清澈可人,灿烂无比,项麟情不自禁的看呆了。 第175章 巧遇项麟(二) “既然如此,那项麟就不打扰了,告辞。”把自己从美色中拉了回来,项麟躲避着她耀眼的光芒挥舞着长鞭扬长而去,掀起一阵阵的积水,潇洒的身姿消失在雨雾中。 “王妃你说这项丞相究竟在搞什么鬼啊?为何突然想要跟二小姐提亲呢?虽说一直以来这项麟都和二小姐眉来眼去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二小姐的身份是不可能以妻之位入丞相府的啊!”云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此还有些惋惜,觉得项麟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翩翩公子,如此委屈的娶了东方婷宜,确实是有些可惜了。 东方幼仪冷笑一声回过头,脚步轻盈的往将军府而去,声音丝丝缕缕直击心扉:“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项丞相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了,咱们的皇帝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也不至于昏庸无道,他怎么会不知道项丞相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些年来一直提携着父亲,你以为当真单纯的因为父亲军功累累嘛?” 话说到这里东方幼仪戛然而止,剩下的话不提也罢,朝堂上最忌讳的无非就是臣子位高权重,干扰朝政罢了,而每一代君王都会培养两个人,互相牵扯住对方。 项麟求娶东方婷宜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前一世东方婷宜最后也嫁给了项麟的,只可惜还不是被傻傻的利用了,如今东方婷宜重蹈覆辙恐怕是另有蹊跷啊!明明她已经做了很多的文章了,按道理项麟不可能再娶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的,怎么又……看来她得赶紧回去啊!也许父亲能够知道一些。 雨打花落,灌满了池塘,泛起涟漪,一阵阵的宛如开花一般,池塘内涌起了许多鱼儿争先恐后的跃出来。 君临皓位坐在御花园内,手指拨动着面前的古筝,长年逍遥在外,以至于君临皓见多识广,对于古琴也比常人多几分的理解,琴技之高超也是让不少人自愧不如的。 “主子,您要的东西找到了。”雨雾中一个人踏着蒸蒸而上的雾气而来,面容冷酷,面无表情的对着凉亭内的君临皓汇报着。 手中的琴声不为所动,甚至连眉头也没有抬一下,声音透过琴声传来空灵悦耳:“那就好好保护好,切记,千万千万要保护着,那东西娇气得很,可经不起折腾。” “是”那人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是抬起头时表情有些狰狞,似在隐忍着什么,又不敢出言。 “东方幼仪……楚婉清。”真是有意思,没想到他不在的这些年出现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君临衍都已经把重要的人都弄走了,他也是时候回来瞅瞅了,既然回来了也不能白走一趟不是,总得有些收获啊! 没有人会怀疑这样一个明月清风的人儿,温文儒雅的外表让人不会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想法,只觉得他是游历久了归家而已,可这就是他最好的武器,让人放下戒备,全心全意的信任。 第176章 诀别(一) 多雨的天阴沉沉的,仿佛在预示着前方的路途一般。 回到王府的君临衍心情难得的舒畅,其实那些话他本不想这么早说出来的,但又害怕如果此时不说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东方幼仪会被人拐走了,虽说不至于,可留下一个让东方幼仪时不时就会想起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子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操心其他的事情了。 “王爷可当真动心了?”这个声音不是乔一的,也不是潇泊如的,而是一个女子的实在是让人惊讶不已,都知道君临衍不近女色,却不想是金屋藏娇,这女子不管是容貌,还是行为举止没有一个地方比东方幼仪差的,若是真的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东方幼仪的眼神清澈中带着倔犟,而这个女子则是妩媚动人的。 此人是君临衍的军师,也可以是是大夫了,这些年君临衍的毒都是她压制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朝一日君临衍的毒是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压制住的,可以说自从东方幼仪出现以后君临衍的毒就很少发作了。 君临衍原本的笑容僵硬在了唇瓣上,语气有些不悦:“本王说过,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入本王的书房,玉娇,你逾矩了。” 雨娇媚笑着翘起手指掀开那碍眼的珠玉垂帘,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魅惑,一身火辣辣的红色的衣裙半露着酥胸,半露着香臂,曼妙的身姿步步生莲,一边一个眉眼,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来到君临衍的面前斜坐着他面前的书桌上,翘起一条白皙的长腿,白如藕的手指撩起他的下颚语气充满了委屈与不满:“王爷这是为何啊?雨娇到底哪里不如东方幼仪啊!王爷偏偏喜欢一个黄毛丫头,就不肯看看雨娇,雨娇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呢!” 对此君临衍从来不否认,在没有东方幼仪之前他的毒确实靠着雨娇,要不然的话早就身首异处了,也是因为看在这里他才一直对她谦让着的,要是换作旁人的话早就死了。 怒视着推开他的手指,蹙着眉头,语气冰冷得不像话:“雨娇,适可而止,很久以前本王就告诉过你,你若要救本王,金银珠宝随你选,但是这王妃之位你休要妄想。” 一直以来对于男人雨娇都是从来没有失手过的,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这些不都是男人们所喜欢的嘛?可唯独面对这个君临衍的时候她真的是穷途末路了,软硬不吃,她以为这个男人当真铁石心肠,不近女色,可半路杀出的一个东方幼仪叫她怎么能觉得愤怒呢! “为何?为什么啊?我到底哪里不如东方幼仪,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可以对她柔情似水,为何不能这么对我啊?”雨娇不满的质问着无动于衷的君临衍。 抬了抬眼帘,君临衍眼中满是不屑:“雨娇,本王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可本王也告诉过你——” 第177章 诀别(二) “本王想要的你给不了,虽然一开始娶东方幼仪只是因为她对本王有用而已,只不过朝夕相处本王情之所至罢了。” 好一句情之所至,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把她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了,可她又能怪谁呢!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去要求的啊!正如君临衍所说的,他从来没有求着自己去救他啊! “明日西北之行,路途遥远,东方幼仪不可能陪着你,让我陪着你吧!至少我会医术。”雨娇苦涩的笑着从桌子上跳下来,泄气道,敢爱敢恨才是她屠雨娇的性格,扭扭捏捏的着实难堪,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天底下男人多的是她屠雨娇从来就不缺。 君临衍停下手中的笔陷入了沉思,目光看着远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必了,此行艰难险阻,你不必去了,留在帝京能够帮到她。” 屠雨娇凤眸狭长,鄙夷的看着他:“啧!要不要这么难舍难分,她就这么好嘛?你这么喜欢她,我可看不出她哪里喜欢你,你就不怕她耽误你的宏图大业嘛?” 君临衍不以为然:“有些时候,有一个软肋也没什么不好的,有牵挂,有弱点才有挑战啊!” 在屠雨娇的人生中悦男无数,什么样的男子都见过,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像君临衍这样把弱点说的如此坦坦荡荡的人。 君临衍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可如今东方幼仪却成为了他的后顾之忧,屠雨娇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好处,还是坏处,改为他高兴还是忧心。 “行吧!我知道了,君临衍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既然你对屠雨娇无情,屠雨娇也该撒手不管了。”屠雨娇懒散的伸了一个懒腰,把原本坦胸露乳的衣服拉好,想想今日的行为也不觉得羞愧,就是觉得得不偿失,有些划不来而已。 君临衍笑而不语,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屠雨娇什么人他清楚,今日这般坦胸露乳的前来不就是来诀别的嘛?这样也好,他欣赏这样坦坦荡荡的女子,比起东方幼仪那个总是把心思藏在心底的人,君临衍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喜欢她哪一点。 “夜默,安排好人进宫,记得把潇玉舟捎上,他是萧家的人,楚婉清不敢贸然动他,他还可以陪陪王妃聊聊天,也可以保护王妃。”君临衍唤来夜默吩咐完他离开帝京以后的事情,而他此行不仅仅是为了平定西北的灾害,还有君临皓这些年四处奔波到底都有多少势力,西北汇集了太多的人,他已经有了一丝线索,此行就是为了让君临皓放下戒备心来。 夜默拱圈道:“是,可是王爷,要不要直接把王妃接会府啊?王府比皇宫安全多了。” 君临衍摇摇头:“不必,她回府会更加危险,你忘了东方婷宜了嘛?她在皇宫虽然有楚贵妃刁难,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若是回府仇家可就不止楚贵妃了,到时候王府怕是护不住她了。” 第178章 更难堪(一) 夜默不清楚君临衍为何这么做,只是习惯性的去执行,而君临衍本以为自己的预算是万无一失的,从来没有想想过会发生后来那么多的事情,若是他知晓必然不会只身一人前往西北的。 许久不回家的东方幼仪都有些生疏了,皇宫住的久了总觉得有些不适应,每日在皇宫里面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这一下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却看不见门口有人是守门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见人?”东方幼仪蹙着眉梢提起裙摆三两步就走了进去,大门也没有关,这一点也不像是庄严肃穆的将军府,倒是寂寥得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落魄的一个地方。 “大小姐,您可回来了。”王管家阖火急火燎的赶来,脸上满是着急。 “可是出了什么事?”东方幼仪不淡定的上前询问。 王管家神色忧伤,痛心疾首的哽咽道:“老爷遇刺了。” 一盆冷水就这么浇在了东方幼仪的头顶上,虽然她已经料到父亲会遇见这种事情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想方设法的躲了过去,结果还是被人捡了漏洞。 提着裙摆,扔下雨伞就急急忙忙的奔往自己父亲的房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没有办法把所有的一切连接起来。 “老爷啊!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皇上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是武官,结果还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给你做,您也真是的不知道拒绝的嘛?这么棘手的事情,现在好了吧!招惹了这么多的仇家,平时你最宠爱的宝贝女儿也不来看看。”沈庄还不知道这一切是她那个宝贝女儿的杰作,只当作是平常的刺客而已,面露伤心的神色,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东方厉。 但是一想到东方幼仪不在心里面也难免有些不平衡的,而东方婷宜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静静的盯着地面阴沉沉的,若是沈庄回头一定会发现不对劲。 “爹爹……”门外东方幼仪的声音响起,着实吓了沈庄一跳,东方婷宜更加是立刻变了脸色,从一开始的阴沉沉变成了忧郁,眼中也饱含着泪水,看得人忍不住的同情。 沈庄立刻识相的起身,东方幼仪坐在哪里心里面乱七八糟的,眼泪汪汪的直流,看着苍白无力的父亲咬牙切齿的质问道:“是谁?” 沈庄好整以暇的面对她的质问,擦了擦虚无的泪水:“我们也不清楚,等王管家发现的时候老爷就这个样子了,这眼看皇上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结果老爷又倒下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东方幼仪早已经习惯了她们这种行为,不以为然的冷斥:“姨娘若是想走,幼仪绝对不阻拦,父亲倒下了,我东方幼仪还没死呢!我会找到伤害父亲的凶手,也会查出这几日帝京发生的凶杀案。” 东方幼仪说的信誓旦旦,让人无法反驳,那由内而外的霸气让人不得不低头。 第179章 更难堪(二) 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压制住事情的发展了,可总有一些事情早已超出了原先的轨迹,她不得不重新整理棋盘好好再一次的开局,棋局一旦开始了就再也无法脱身。 “姨娘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陪陪爹爹。”若是平常的话,东方幼仪和沈庄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心平气和的时候,只不过是这种时候东方幼仪不想与二人起如何的争执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婷宜开口了,上前拉着娘亲离开了,反正她也不想待在这里的,父亲的心里,眼里可都从来没有过她,所以她没有必要存在的。 支开他们只是为了她可以更好的给父亲看病而已,云清和云溪姗姗来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东方幼仪正在给东方厉把脉了,沉着冷静,这就是东方幼仪一贯的作风,一直以来都是这般,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清楚的眸子中有着远比寻常女子的冷静,从怀里面取出了一枚护心丹为自己的父亲服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要不要告诉王爷,让王爷帮咱们查查?”云溪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君临衍,也只有君临衍可以帮忙了。 谁知东方幼仪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摇摇头:“不必了,他明日就要去西北了,不必麻烦他来。” 因为那人说……别让他担心,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他还没有离开就被他知道的话,岂不是要让人看了笑话去。 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她有多么的善解人意,而是这个是紧要关头,她不能有一丝丝的错乱,君临衍若是离开了,帝京就是她一个人面对的,少了一个同舟共济的人,确实不太方便。 服下东方幼仪护心丹的东方厉总算是有了一些血色,吩咐着云清去把王管家唤来,这个事情不弄明白她没有办法安心回宫。 府邸内的花园内,东方婷宜斜靠在一处遮风避雨的凉亭内,靠在栏杆上目睹着东方幼仪的一举一动,看着她把王管家唤了去不免有些好奇,托腮的样子俨然一个少女,可眼中的阴冷让人不敢恭维,还有那阴沉沉的语气也让人毛骨悚然:“你说我这个姐姐在做些什么呢?爹爹都受伤了她还能这么不动声色,果然是我小看了她呢!” 那坐在石墩上的铁子狼吞虎咽的吃着桌子上的糕点,打了个嗝仗义执言的想要为东方婷宜分忧:“姐姐,要不要我帮你杀了那个坏女人?” 小孩子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于天真,谁给他好处,谁就是好人,其他人自然而然的就是十恶不赦了。 对此东方婷宜欣慰的笑着举起食指浅笑嫣然:“不必了,姐姐自由办法呢!以后啊!你就好好的跟着姐姐,姐姐不会亏待于你的。” 铁子兴高采烈的点点头,继续狼吞虎咽的吃东西,摊开手中的匕首东方婷宜笑得如盛开的玫瑰却带着辞,又带着毒,令人不敢恭维。 没有人知道东方厉的伤是出自自己的亲生女儿之手,任凭东方幼仪机智过人也想不到,以至于后来东方幼仪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东方婷宜。 第180章 虎符(一) 东方幼仪永远也猜不到东方婷宜的狠毒早已经超出了她的预知,目光望着东方厉的房间东方婷宜阴森森的笑了,转过身拉着铁子离开了,一个本该懵懂无知的少年硬生生的被她拉入到了这一场争斗当中来。 看着床上的紧闭着双眼的父亲,东方幼仪心力交瘁,并不是畏惧可前方的道路,而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心累,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前一世因为自己的愚昧无知害死了父亲,这一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确保父亲的平安,哪怕不惜一切。 王管家匆匆忙忙的赶来就看到了东方幼仪,习惯性的就要行礼却被东方幼仪阻止了,目光炯炯赫人:“王管家,我且问你,昨天晚上有谁去过父亲的房间?” 王管家皱着眉一番深思:“没有,昨天晚上老奴离开以后就只有老爷一个人了 至于后来有没有去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今日老奴发现老爷的时候,老爷的身上了一把匕首。”说罢从怀里面掏出了那把匕首。 今天早晨他路过的时候就看见了晕倒在地上的东方厉,因为事情比较严重以至于他没有立刻汇报给沈庄,而是悄无声息的叫来了大夫,然后为东方厉查看伤势,那把匕首他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来,就是为了亲自交给东方幼仪的,这府上也就大小姐和老爷走得最近了,他不敢相信其他人。 匕首在手东方幼仪眼神的变了,起身随意找了个东西就砍了下去,如此削铁如泥的匕首拿来杀父亲当真是出手阔绰啊!或许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匕首的来历,还有今天遇见的项麟这一切岂不是太过于巧合了嘛?前有狼,后有虎,她东方幼仪的处境可谓是非常的不妙啊! 明日君临衍就要去西北了,这个关键时刻她不能让君临衍知道这些,“啪”手中的匕首拍早桌子上,眯了眯眼睛,射出危险的光芒,似冬日的一盆冷水让人毛骨悚然,声音坚定自带魄力:“王管家从今日开始对外就说老爷生病了,身体不适,至于案子我会摆平的,在此期间不能让任何人接近父亲,包括沈庄也不行,把将军府的护卫都调来。” 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事情之前,她并不打算让任何人接近昏迷不醒的父亲,如果说是刺客的话以父亲麾下的这些将士不可能无动于衷的,那就只能是内贼了,内贼不揪出来后患无穷。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她不把自己家里面的事情摆平好了,又如何能够对付皇宫里面的那些豺狼虎豹呢!岂不是太过于天方夜谭了嘛? 王管家略显迟疑,吞吞吐吐道:“大小姐,不是老奴不照办,可是将军府的将士们只听从将军的命令啊!老奴也无能为力啊!” 东方幼仪二话不说就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王管家凑近一看着实吓了一跳,要不是形势所逼东方幼仪也不会拿出这种东西的。 第181章 虎符(二) 大玥人都知道,虎符可是一分为二的,皇帝手里面有一半,护国大将军东方厉的手中,而世人不知,东方厉早已经把虎符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东方幼仪抚摸着虎符万般的心疼,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自己的父亲多么疼爱自己,这个虎符是她新婚之夜父亲给她的,这是她的嫁妆啊! “小姐,这个虎符不能用啊!若是用了后患无穷啊!”王管家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虎符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于贵重,若是被有心之人看了去岂不是要株连九族。 “小姐多虑了,虎符这种东西并不是这么用的,老爷可是有言在先的,在府上护卫还听从你的啊!” 忠言逆耳利于行,王管家的话萦绕耳畔,东方幼仪不能久停留于在将军府,若是不赶紧回去恐怕会夜长梦多。 “王管家,爹爹就拜托你了,接下来的事情幼仪会处理的,记得我说的话,千万千万不要忘记,最多不过时十日,我就会从皇宫回来的,每天都记得给父亲煎药,切记守株待兔。”东方幼仪踏上了回宫的道路还不忘记千叮嘱一番,深怕王管家给忘记了。 帘帘细雨,雾气腾腾,东方幼仪万般不舍的带着云溪和云清消失在了将军府门口,本来今天就是匆匆忙忙出来的,没想到会遇见这么多的事情。 天街小雨润如酥,东方幼仪一步三回头。 “小姐,您一点也不担心嘛?咱们要不要告诉皇上啊?”云溪紧跟在东方幼仪的身后,还是忍不住的担忧起来,护国大将军被人刺杀可不是小事情啊!这要是传出去了必定会闹一个沸沸扬扬的。 若是换在以前东方幼仪肯定都不带思考的就跑去找君逸了,一定会求着给父亲一个交代的,可物是人非了,她只能隐忍,把这一件事情压下去,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找不到又会借题发挥。 地上的积水打湿了荷叶边的绣花鞋,裙摆上也粘上了污垢,举着伞的手忍不住的捏紧了几分,紧咬着嘴唇抿唇不语,面无表情的目视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衣袖里面的那把匕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若是不主动出击,将会万劫不复。 主仆三人渐行渐远,东方幼仪的背影略显凄凉,萧条。 巍峨的皇宫,有着先天的严肃让人不想亲近,那股子油然而生的敬畏感早已经落地生根,雨雾笼罩在这座紫禁城里面,人人都努力的想要往上攀爬,却要踩踏着万千人的尸骨前行,这里注定终究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王妃娘娘回来了,老奴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呢!”来人是楚贵妃身边的太监,那阳奉阴违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厌恶,堆起笑容上前。 东方幼仪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怎么?本王妃回了一趟将军府,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也不行嘛?贵妃娘娘是本王妃的母妃,百善孝为先,本王妃自然也要好好的孝顺自己的母妃了 有何不妥?” 第182章 雨夜思君(一) 三言两语打发了楚婉清身边的太监东方幼仪便回到自己的住处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楚婉清派来这里等着的,无非就是怕自己跑了而已,说来也是可笑,自己也要有那个本事跑啊!要是可以跑的话早就跑了。 穿过御花园,走过一间间的宫殿,路过一个个的湖泊和池塘,这才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这里地处比较僻静,倒不是说这里不受待见,而是因为这里长年没人居住的原因,以至于没什么人气罢了。 回到寝宫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若是以前东方幼仪早就早早的睡下了,可是今夜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云溪和云清离开了又翻身起床披了见外衫坐在门外的阶梯上。 烟雨蒙蒙,伸手不见五指,远处还有灯火在照亮着,一闪一闪的倒是为这寂寥的雨夜增添了几分活力,以至于不是太过于孤冷。 “你说君临衍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单纯的了把我留在他身边为他解毒,可他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昨日我把药都给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不受控制的就给他了。”手捧着自己为君临衍织的绣帕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又时不时的苦笑,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环抱着双臂垂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飘飞的细雨,还有庭院中满地的落花。 偶尔的几只萤火虫找不到遮风避雨的地方落在了东方幼仪的旁边,也不怕人的落在她衣裙上,发丝上,而她与这黑夜融为了一体。 这个夜晚不仅仅是东方幼仪睡不着,还有君临衍也睡不着,除了要收拾东西以外还有叮嘱着关于皇宫的一举一动,不仅如此还要担心东方幼仪的安慰。拿出了许久都不曾吹的笛子放在了嘴边轻轻吹奏了起来,悠扬,委婉的笛声在这个寂静的夜色中响起,清清脆脆的,牵动着人心,似那世间清泉,春季的鸟语。 “西北……非去不可嘛?”这几日君逸一直卧病在床,朝廷里面的事情除了君临衍以外就是潇泊如在帮他了,处理完一天的事务以后还是放心不下的前来走一遭,明明已经是夜晚了依旧匆匆忙忙的赶来,没有任何障碍的就来到了君临衍的庭院。 吹奏的笛子戛然而止,君临衍蓦然回首,环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似笑非笑:“怎么?不信任本王?泊如何时也这般战战兢兢了?” 潇泊如沉默不语,只是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许久才开口:“你决定的事情我不会拦你,但是……临衍,西北之行危险重重,你若是离开了,有朝一日回来了指不定大玥就变天了,你当真不怕嘛?” 这些君临衍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可长期病殃殃的四王爷总要有让人信服的地方的,要不然的话就算是他得到了这天下也毫无意义,更何况此去不单是为了这个,他有自己的苦衷,难以言状。 第183章 雨夜思君(二) “非去不可。”君临衍肯定的点点头。 潇泊如:“你就不怕我翻脸无情,你走了之后投奔君临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君临衍若是这个关键时刻走了,君逸的身边就只剩下了君临皓一个人了,只怕到时候就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君临衍信心满满:“本王不止相信你,也相信乔一,此去我得带上乔一,这帝京就得麻烦你了。” 这是君临衍第一次低三下四的求人,也是第一次听见他说麻烦二字,潇泊如有些受宠若惊:“麻烦倒不至于,万事小心。” 早就知道了自己劝不了君临衍的,来之前潇泊如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 作为朋友他也做得仁至义尽了 至于往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许离开帝京也不一定是坏事,追根究底君临衍和君逸并没有血缘关系。 而潇泊如此行不仅仅是为了劝说君临衍改变主意的,还有告诉他东方厉受伤的事情,这件事情东方家瞒得很紧,只不过是今日他前去办公的时候遇见了东方幼仪,让人偷偷摸摸的跟着前去这才打听到的。 可如今君临衍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他自然也没有必要说了,说了也只会成为他的羁绊。 “有什么事记得飞鸽传书回来,如你所说,君逸已经好了,想必明日就可以上早朝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一路顺风。”潇泊如坦然的摇着折扇离开了,带着心中的秘密,殊不知这件事引起了巨大的风波,以至于后来的君临衍接近崩溃,疯狂。 夜很慢,也很长。 东方幼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本来还想去城楼上送君临衍的,把自己亲手绣的东西送于他的,还是硬生生的错过了。 迎着风,冒着毛毛细雨,东方幼仪一路风雨无阻的奔跑着,总算是赶到了城楼上,君临衍进宫与君逸告别,策马扬鞭,潇洒的身姿赶着马儿往宫门外而去。 东方幼仪居高临下的站在城楼上,君临衍的马匹就那么而过,在嘴边就要喊出来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放下手木愣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影。 原谅她还是没有勇气喊出来,只怕是一旦开口了,难以致置。 “吁——” 半路上君临衍突然勒紧了马儿,几次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果真是他自以为是了。 “夜默,你说……本王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啊?”这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的主子怀疑自己的能力,夜默不晓得该如何开口,目瞪口呆的不知所措。 君临衍脸色沉重,一言不发,再度扬起手中的鞭子挥舞着极速前进。 那许多未曾说出口的话都成了遗憾,当东方幼仪后悔的时候早已经是再一次的重逢了,那事后隔了许许多多的生与死,许许多多的难以言状。 “云清,我心里面空落落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渐行渐远,我抓不住一样。”东方幼仪捂着有些难受的胸口看向云清,脸上的表情纠结不已。 第184章 借刀杀人(一) 那心底的失落和寂寥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样,莫名其妙的就落地生根了,让人措手不及,难以自控。 君临衍这一走可谓是遥遥无期,而她又得自保,殊不知黑暗处早已经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了,只等着君临衍一走这大玥的皇宫恐怕是要变天了。 夏季多雨,却也只限于大玥的帝京这里,其他的地方就不得而知了,伴随着薄雾浓云,东方幼仪渐渐的走下了城楼,也不知道过几日这帝京又会如何传颂了,估计得说她受宠的事情半真半假吧!其实这话也没有说错,东方幼仪确实就是半真半假的。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东方幼仪打算去一趟楚贵妃哪里,却在半道上遇见了迎面而来的项麟,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心中纳闷。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真是三生有幸啊!在下在哪里都能遇见四王妃。”他带着东方婷宜,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非常的般配,只是奇怪了这东方婷宜怎地会和项麟一道出现。 东方婷宜笑得眉眼弯弯,倒不似从前那般刻意讨好了,而是十分大家闺秀的行了一个礼声音柔柔的,也不如从前那般娇嗔:“妹妹见过姐姐。” 东方幼仪也不好无风起浪,只得狐疑的点点头,下意识的询问:“不知妹妹和项公子进宫所为何事啊?”初雨过后,空气中满是清香的气息,枝头的花瓣儿也是香气扑鼻,被浸透了的绿草弯着腰,东方幼仪的笑容似乍然初开的水莲花。 项麟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对东方幼仪究竟是什么心思,只是对于她有一种没来由的熟悉感,说不出来,却阴魂不散的纠缠着他,每每如此他总是想要留下东方幼仪问一个清楚,又不知从何说起。 东方婷宜规规矩矩的回答,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妹妹刚刚和项哥哥从贵妃娘娘哪里出来,正要回府,姐姐要跟我们一块嘛?” 啧!东方幼仪笑而不语,还以为东方婷宜当真是变了呢!如今一看倒是她自作多情了,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示威嘛?就是想告诉自己,自己出不去了呗! “四王妃还有要事要办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项麟打破了这个尴尬,而项麟看东方幼仪的眼神都被东方婷宜记在了心里,那回过头时的阴狠实在是让人畏惧。 心里面的仇恨早已经积压许久,只是欠缺了一个合适的机会爆发而已。 “妹妹慢走啊!有时间常来皇宫陪陪姐姐” 东方幼仪的声音在寂寥的空气中响起,穿透点点细雨而来,惊得树枝头的花儿抖落了几朵。 东方婷宜顿了顿身子,勾唇浅笑:“那是自然。” 此后五日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君逸好了,早朝也依旧井然有序,显得无事时东方幼仪总是会路过上早朝的德宣殿,徘徊一番只为寻得潇泊如说上几句话,寥寥数语也足够让她了解一二了,只是今日有些不同,东方幼仪早早的来到了于潇泊如约定的地方,却不见人来,好不容易等到人来了是楚婉清带着一行人大摇大摆,气势汹汹的前来。 第185章 借刀杀人(二) 东方幼仪蹙眉不语,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这就按耐不住了嘛?这么快就要行动了,君临衍着才离开了多久啊! “母妃这是何意啊?”东方幼仪不卑不亢,依旧昂首挺胸。 楚婉清冷笑一声:“难道你对自己的行为还不清楚嘛?东方幼仪亏得衍儿对你一片痴情,结果他没走多久你就如此放荡,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来,你对得起他嘛?”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好一番倒打一耙,好一番无厘头的质问,当真是蓄谋已久啊! 东方幼仪也不反驳,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无奈摊手:“母妃要是这么想幼仪也无可奈何,只能悉听尊便了。” 东方幼仪早就料到了自己迟早会被这一翻折腾的的,只不过一直以来碍于君临衍的面子楚婉清才没有动手的,要不然的话估摸着楚婉清早就对自己下手了。 皇宫中人多眼杂的,楚婉清之所以可以这般浩浩荡荡的把自己治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反正她怎么也防备不了,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很显然楚贵妃并没有料到东方幼仪有这么一出,如此泰然处之。 “带走幼仪之前,幼仪劝母妃考虑清楚,我东方幼仪可是你得罪得起的人,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靠山吧!”路过楚婉清的身边时东方幼仪笑得无辜,低头在她耳畔细说。 楚贵妃有准备,她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在这之前她早就对楚婉清的药动了手脚的,自己被抓了也要三司会审的,她东方幼仪再不济也是君临衍明媒正娶的王妃,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随意污蔑的,最多就是去天牢坐坐,而楚婉清就不一样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朝不保夕啊! “你在威胁本宫?”平日里面耀武扬威的楚婉清早已经习惯了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感觉,怎么可能任由别人这般瞧不起她呢!立即就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东方幼仪,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 东方幼仪笑而不语,跟着那群侍卫而去了,尽管楚婉清的枕边风吹得再好,也不可能一手遮天的,君逸哪怕是要动自己也要斟酌一番,更何况是一无所有的楚婉清呢!更加是不足为患的。 没多久东方幼仪不守妇道的消息就已经众所周知了,皇宫里面议论纷纷的不说,就连朝廷上也是为此争论不休,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的东方厉气得吐血,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因为别人这么玷污自己的女儿,他心里面有气啊!支持着病殃殃的身子就要进宫。 沈庄当即就不答应了,立刻铁青着脸:“老爷你怎么能这样呢?您这个心未免偏得太严重了吧?幼仪都这个样子了,您还护着她,您怎么不看看婷宜啊?” 东方厉咳嗽得捶胸顿足,气得发抖的指着她们二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幼仪是我的女儿,她什么德行我又不是不清楚。” 第186章 自娱自乐(一) 东方幼仪自我感觉还是挺好的,虽然说天牢里面环境不好,但也清静,哪怕是坐牢也依旧坦坦荡荡,衣袂飘飘,在狱卒的带领下走向了天牢,白色的绣花鞋一尘不染,低眉浅笑的样子看得天牢里面的死囚心花怒放,他们可是好久不曾见到如此美得移不开眼的人儿了。 一个个都趴在门边盯着衣着华贵的东方幼仪,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口水直流,无奈的狱卒只得挥舞着长鞭敲打着,怒斥道:“都给老子滚一边去,滚。”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活不久了的,又怎么会在乎这种呢!立刻吵吵闹闹起来。 “官爷,这位小娘子什么人啊?犯了什么罪啊?” “官爷,官爷,我这里地方宽敞,你让这小娘子来我这里吧!” “来我这,来我这!” 熙熙攘攘的声音让狱卒无可奈何,只能不停的挥舞着长鞭,带着东方幼仪加快脚步的往无人的天牢而去。 穿过一群豺狼虎豹的地方,总算是把东方幼仪带到了安全的地方,都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所以态度都十分的卑躬屈膝:“王妃娘娘,这里就是您待的地方,有些破烂……还请您多多担待。” 待惯了的地方怎么可能不了解呢!哪怕是犯了死罪对于这种皇亲国戚来说,只要没有当场说斩头都还来得及,他们可不敢有所怠慢了。 东方幼仪大方的摆摆手:“无碍,你们退下吧!本王妃累了,需要休息休息。” 狱卒们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刚刚来的王妃居然如此好打发,以前也不是没有皇亲国戚关在这里,基本上都会大吵大闹的,东方幼仪还是第一个如此安静的,倒是让他们刮目相看了。 “那王妃好好休息,奴才们就先告退了。”说罢关上牢门就离开了。 东方幼仪环顾四周选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前一世的时候被项麟派人追杀,她什么地方没有待过,一个天牢算什么,更何况她迟早会出去的。 “嗖嗖嗖——” 天牢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呢!不多一会就有蛇鼠虫蚁爬来爬去了,种类之多就好像是别人故意放进来的一样,对此本以为东方幼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会害怕的大叫,谁曾想她居然扬手一挥那些个蛇鼠虫蚁就消停了,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东方幼仪揪着一条蛇剥了蛇胆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切成了几块,这一幕看得不远处垂着头的人哈哈大笑。 “真是奇哉,怪哉。老朽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衣着华贵的女子如此胆大妄为,当真是叫老朽刮目相看啊!” 那人笑得放肆,声音雄厚,东方幼仪闻声抬起头望去正是对面的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仰头大笑着,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东方幼仪揣好了蛇胆,忍不住的趴在门边看着对面的老人问道:“老人家,你是谁啊?为何进来?” 第187章 自娱自乐(二) 那老人垂头丧气的不说话,好像东方幼仪说的话得罪了他一样,有些幽怨的等阵东方幼仪,东方幼仪忍俊不禁,哭笑不得:“老人家您瞪我作甚,又不是我让您进来的。” 她很无辜的好不好,她自己也是被冤枉的啊!虽然君临衍派了人保护她,但是也无济于事啊!楚婉清要是搞小动作那些人都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干着急。 老人撩开杂乱无章的头发,孩子气一般的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人,不就是因为老朽当初有眼无珠救错了人,所以得罪了你们嘛?君逸这个昏君,迟早都要遭报应的。” “他已经遭报应了”东方幼仪觉得有必要拉好关系,立刻就把君逸最近的事情说了,这一说反倒是引起了老头的好奇心。 老头咻的蹭到了大牢的门边,趴在哪里兴致勃勃的伸手挥舞着:“快,快告诉我,他遭到什么报应了。” 老人眼里面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东方幼仪却戛然而止,立刻坐会了原地,席地而坐长叹一声反问:“我为何要告诉你,你都没有自报家门,我就不告诉你。” 老头急了,连忙挽留:“我说,我说,咱们两个交换行不行?” 东方幼仪眼珠一转狡猾的看着他:“你当真?” 老头迫不及待的点点头:“当真。” 本来东方幼仪只是想了解这个老头究竟什么来头而已,结果老头一说完东方幼仪大惊失色有些喜出望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林顾浩,林顾浩什么人,可是当初名扬天下的神医啊!外面的人都找他找疯了,没想到他居然被关在了天牢里面,当真是屈才了。 林顾浩说完了往事忍不住的叹息和悲愤:“呵!真是世事无常啊!想当初老夫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却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东方幼仪就坡下驴:“前辈可想离开这里?” 林顾浩点点头:“当然想,可那又如何?老夫会医术,可不会武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能上天不成?” 东方幼仪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君临衍的毒她只能压制,几年不发作而已,根本没有办法根除,毕竟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了,而林顾浩不一样,他可以根除,这才是她的目的。 东方幼仪盘腿而坐,笑颜如花:“那是当然,只不过到时候前辈得答应我一件事情,不得……” “看不出来啊!都坐牢了还这么兴致勃勃,姐姐可真是好雅致啊!” 东方幼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这声音太熟悉了,甜得如糯米饭一样,东方幼仪喜出望外,不就是她的那个潇玉舟小弟弟嘛? 潇玉舟一身青衣,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东方幼仪面前,对着身后的狱卒挥挥手立刻原形毕露。 “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一见面潇玉舟就冲过去抱着东方幼仪,撒娇的靠在她肩膀上,东方幼仪僵硬着身子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推开他正色道:“不用你想死了,已经快要死了。” 第188章 偷梁换柱(一) 潇玉舟表示非常的不理解,规规矩矩的站好嬉皮笑脸的看着东方幼仪,脸上的笑容纯洁干净,看得东方幼仪心里怅然,长叹一声没好气道:“我都这样子了,你还笑得出来?该不会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 潇玉舟信誓旦旦的举起手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我真的是来看姐姐的,本来老早就来了,结果被四哥给背叛了,把我丢给了我大哥,你说说我容易嘛我。” 东方幼仪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确实不容易。” 潇玉舟一想到君临衍的所作所为就觉得十分的恼怒,立刻义愤填膺的为自己鸣冤:“对啊!所以说姐姐你以后离四哥远一点。” 东方幼仪:“我是说你四哥太不容易了。” 潇玉舟:“……” 自从上次文会一别两人倒是没没再见过一面了,这潇玉舟虽年少却也不会懵懂无知的,怎地会突然来了帝京,先不说潇泊如不会同意的,就连潇阁老也不会同意的啊!嘘寒问暖好一番潇玉舟说明了来意。 漆黑天牢杂七杂八的东西,满地的都是死蛇,死老鼠,死虫的身影,潇玉舟一直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这一会闲下来了倒是注意到了,忍不住的蹙眉,拉了拉东方幼仪的衣袖表情僵硬:“好姐姐,咱们尽快离开吧!这地方实在是太恶心了,您这般身娇肉贵的不适合,我带你出去吧!” 那边听得云里雾里的老者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的盯着二人,时不时的挠挠头,这场景看得他实在是别扭,东方幼仪当然也是注意到了的,透过天牢木柱的缝隙,东方幼仪招呼道:“老人家,您想不想出去啊?” 潇玉舟连忙补充:“好姐姐,我可是来救你的,这老者跟我有何关系?” “闭嘴” 这是东方幼仪第一次这么凶他,潇玉舟立刻捂着嘴不敢再放肆。 老者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小丫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有何办法就老朽呢?” 东方幼仪不怒反笑:“那可无比,老人家何必小瞧了人呢!只是……我从来不救无用之人,若是老人家出去了,可要任我差遣啊!” 尽管对方曾经辉煌一时,可如今也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说到底她没有理由平白无故的救一个人,凡事都是要有一个借口的。 老者沉默了半响,收起疯疯癫癫的样子,正色道:“小丫头片子,你若是能救我出这天牢,老朽任你差遣就是。” “一言为定” 潇玉舟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这一次要不是大哥告诉他,他恐怕都不知道东方幼仪被抓进了天牢,幸好他来得及时。 “姐姐真的不打算随我出去嘛?”说了半响,潇玉舟的嘴皮子都磨干了,东方幼仪依旧没有随他出去,而是迫不及待的把他赶走,一步三回头的潇玉舟有些委屈的看着她。 东方幼仪催促着他赶紧离开,不耐烦的道:“这事我没办法跟你说清楚,你赶紧离开,照我说的去做,切记一定要原封不动的把话告诉皇上,你是潇阁老的儿子,不管如何这帝京没有谁敢拂了你的面子。” 潇玉舟砸吧砸吧嘴,依依不舍的扭头而去。 第189章 偷梁换柱(二) 事态有些超出预料了,本来东方幼仪已经想好了办法的,现如今潇玉舟突然出现了,虽然打乱了很多事情,但也不是一无是处。 “小丫头,你这办法能行嘛?”林顾浩还是不放心,在此之前可没少有人想要救他,最后都是无疾而终的,鬼知道这天牢里面到底有多少的护卫存在,反正每一次救他都是以失败告终的。 东方幼仪耍了耍衣袖,盘腿而坐,一边摆弄着地上死掉的蛇胆,一边抬了抬眼睛,当着林顾浩的面吃了那枚蛇胆,嘴角上扬:“前辈拭目以待就是,现在我说再多的前辈也不相信的。” “你是君临衍的王妃?”林顾浩扯开了话题,答非所问。 东方幼仪也不恼怒:“嗯,是的,几个月前成亲的,前辈莫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他?” 林顾浩闻言哈哈大笑:“错了错了,老朽是觉得他三生有幸。” 东方幼仪喜上眉梢:“我也觉得。” 一老一小相谈甚欢,一点也不像是坐牢,时不时的笑声让天牢里面的人甚是疑惑不解。 入夜,帝京大街上,吵吵闹闹的行人还有议论纷纷的客栈,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议论着关于东方幼仪被关入了天牢的事情,对此众说纷纭,闪闪的灯火阑珊下满是人山人海,花团锦簇。 特别是这美人巷,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风雅,这里的姑娘也确实一个个貌美如花,这也是尹画楼选择这里为客栈的原因,好山好水,好美人,人生如此岂不美哉。 尹画楼闲情逸致的待在自己的客栈哪也没去,每日的趣事无非就是倾听这些小道消息罢了,时不时的又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小奏一曲,引得不少姑娘芳心暗许。 “这东方幼仪还真是有些意思啊!才几日未见她又搞事情了,该不会是那夜和我见面的关系吧?”尹画楼戴着面具,面具下的那半张脸引起人的无数遐想,看得人心乱如麻,忍不住的想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竹淮沏了一壶上好的凉茶端来,瞥了一眼外面杂七杂八的声音摇摇头:“这个属下不清楚,不过听这些话也很有可能真的和主子有关系,主子也真是的,深更半夜的去幽会人家,现下好了出事了吧?” 说着说着竹淮这小子居然还上头来了,说的义愤填膺,耿耿于怀,就好像受冤枉的人是他一样。 尹画楼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一脸的莫名其妙:“我说,竹淮你这么幽怨,怨气冲天的,又不是你坐牢,你如此激动我会误会的。” 竹淮哑口无言,哀怨的看着他出门而去,留下尹画楼一个人瞠目结舌,他是不是越来越好说话了,要不然的话竹淮现在怎地也越发的没规矩了。 “偷梁换柱,小丫头片子,亏你想得出来啊!你不知道这个样子会露出马脚嘛?要是被人发现了,你我岂不是都要死?” 沉静的夜色,当东方幼仪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林顾浩有些情绪激动,很显然并不赞同东方幼仪的想法。 东方幼仪捂了捂耳朵,这老头说话也不注意场合,本来就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还说得这么激动的,深怕别人不知道还是怎么样? 掏了陶耳朵,东方幼仪强颜欢笑:“前辈不信也罢,前辈也知道我是君临衍的王妃,我可不是什么刺客,想要在这个天牢救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至于我究竟想要这么做,前辈就不用担心了,只要记住你我的约定就好了。” 月光从那唯一的窗口照了进来,微弱微弱的,不用想明天也是一个好天气,下了这么久的雨难得的天气渐渐好起来了,也是不容易。 唇瓣轻轻上扬,享受着这天牢的风光,听到潇玉舟说父亲已经好起来了她也就放心了其他的事情等她出去再说吧! 将军府,东方厉脸色苍白,干燥的嘴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摇摇欲坠,时不时就会倒下的样子,招呼着潇玉舟坐下,听完潇玉舟的话也就放心了。 痛心疾首的捶胸顿足:“都怪老朽无能啊!要不然幼仪也不会出这种事情了,她都是为了我这个老父亲啊!” 潇玉舟上前搀扶着他,安慰道:“伯父不用内疚,你放心好了,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第190章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一) 东方厉的房门外是偷听的东方婷宜,待他们说完东方婷宜便拉着铁子离开了,两个人走在回房的路上东方婷宜忍不住的瘪嘴:“我这个姐姐还真是福大命大啊!这样也死不了,还有我爹,居然又活过来了,铁子啊!老实说,你是不是没用力啊?” 东方婷宜笑得特别让人毛骨悚然,修长的手冰冰凉凉的抚摸着铁子的脸,有些哀怨。 铁子信誓旦旦的摇摇头:“我发誓姐姐,我真的刺进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东方婷宜笑得妩媚动人,虽然不如东方幼仪的倾国倾城,但也是个美人,褪去平时的愚昧无知,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拍了拍铁子的头柔声道:“没事了,你先回去吧!记住我的话,以后要多加小心哦!” 铁子当然是刺了的,只能说她这个姐姐医术高超了,居然这个地步了还能把人从阴曹地府救回来,也是非常的不容易呢!真叫她刮目相看啊! 支开了铁子东方婷宜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别苑,虽说是将军府的庶女可这吃穿用度和东方幼仪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东方厉在情感上比较偏袒东方幼仪而已,这小部分是因为愧疚所致,大部分是因为根深蒂固的疼爱。 “二小姐回来了,这是沈姨娘为您准备的莲子粥,您要不要……” “放下吧!我一会就喝,都退下吧!本小姐乏了。”还不等念珠把后面的话说完东方婷宜就不耐烦的赶人了。 念珠和书词面面相觑规规矩矩的退下了,不敢有过多的言语,深怕一不小心就惹得东方婷宜心情不悦。 “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包括我娘。”东方婷宜又突的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 念珠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唯唯诺诺道:“是。” 直到门被关上了,东方婷宜这才推开了那藏捏于她的闺房床沿边的暗格,许久不曾进去了都有些不适应了,端着一枚蜡烛,在火光的照耀下徐徐前进。 粗大的铁链,还有一张石桌,里头的摆设可谓是应有尽有,曾经不可一世的君临泽如今沦为阶下囚说出去也是让人笑掉大牙。 早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君临泽躺在石桌上也不起身,而是懒洋洋的嬉笑道:“怎地?二小姐这是遇见难事了,这才来找我?” 东方婷宜不可否认他猜对了,把手中的蜡烛放在了阶梯口的石沿上,看着懒懒散散的他冷嘲热讽:“难不成二皇子当真就这样放弃了不成?为何不争一争呢?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若是这般消沉下去恐怕真的会一无所有啊!最重要的是,七皇子回来了呢!” 许久没有动静,一直以来都无动于衷,漠不关心的君临泽这一次反倒是有些触动了,捏了捏拳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动了巨大的链条发出声响,眯着眼,沉思了一会总算是开口了:“你此番前来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个?” 东方婷宜摊了摊手:“难道还不够嘛?二皇子殿下,您就不要垂死挣扎了,现在只有你我可以合作了,我知道,您的势力可不是这般说没就没的,只要您愿意和我合作,我保证让你荣登皇位,你看看如何?” 都说最毒妇人心,有些女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一直以来君临泽都只是听说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有幸见到这么一个人,冷笑一声:“东方婷宜,你是觉得我和你一样傻嘛?还是觉得我愚蠢至极,你平白无故凭什么帮我,你费尽心思把我从皇宫救出来,可不只是为了陪我东山再起吧?更何况我登上皇位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妨把你的目的说清楚,这样不清不楚的,我凭什么和你合作?” 第191章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君临泽的势力可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这也是东方婷宜冒死救他的缘由,救了君临泽她的手里面就有了一些可以运用的势力了,到时候她把项麟推上皇位,而她就是一国之母了,到时候她母仪天下东方幼仪还不被狠狠的践踏嘛? “你让我想想吧!”思虑良久君临泽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东方婷宜也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刚好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嫁人了,若是在此之前君临泽可以答应的话,那就是她最好的新婚礼物了。 恭恭敬敬的放下了带来的莲子粥,东方婷宜笑得千娇百媚:“既然如此,婷宜就等候着二皇子的好消息了,但愿二皇子不要让婷宜失望啊!” 夜色深处,是不为人知的秘密,看似风平浪静的将军府却波涛汹涌,繁华热闹的帝京街头依旧是有着无数双眼睛对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垂涎欲滴。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爱妃你自己看看,你说说你……你这让朕如何交代嘛?再说了,东方幼仪她是谁啊?她可是东方将军的掌上明珠啊!你说说你……你这不是给朕找事做嘛?” 楚凝宫内,君逸看见奏折上的东西,还有今日潇玉舟的说辞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找个人杀了来泄泄气,想要发火又害怕吓着楚婉清,只能咬牙切齿,来来回回的徘徊着。 对此楚婉清只能装出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眼含泪水,热泪盈眶,楚楚可怜,看得君逸也就不忍心去责怪了。 咬着嘴唇,知错的跪在地上,抚摸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忏悔道:“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皇上要怪就怪臣妾吧!千万别伤着身体了,您这才刚刚好,若是被臣妾气病了,那些个大臣们又得说臣妾红颜祸水了,臣妾命薄,担不起祸国殃民的妖女之名,既然如此皇上让臣妾出家吧!” 君逸欲哭无泪,赶紧拉起跪在地上的楚婉清蹙着眉头表示歉意:“爱妃啊!你这不是……这不是为难朕嘛?朕又没有责怪你,这不是……这不是再跟你说事情的经过嘛?希望你下次做事情别再如此鲁莽了。” 楚婉清的贴身太监小捉着急的爬了过来,跪在哪里替楚婉清强行辩解:“皇上不要责怪贵妃娘娘了,娘娘这也是为王爷担心啊!深怕王爷背上一些不好听的名声,谁知道居然是一个误会啊!更何况娘娘是王妃的母妃,怎么可能会陷害王妃呢?” 说的声泪俱下,把楚婉清一顿夸赞,让旁人自愧不如,感叹于这楚婉清的能言善辩,才三言两语的功夫就让她从一开始的罪魁祸首变成了无心之举,还是出自好心的那种。 君逸焦灼不安,赶紧扶起楚婉清,自个跟自己生闷气,抚着额烦躁道:“朕当然知道你是无心的,你是什么人朕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是现在连潇阁老都牵扯出来了,你让朕怎么办嘛?还有潇泊如,你又不是不知道潇家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了,现在好了,潇家不放手这件事情,你说如何是好啊!朕真是左右为难啊!” 楚婉清擦了擦眼角好不容易挤出的几滴泪水,咬咬牙委屈道:“臣妾也不忍心让皇上为难,既然如此,皇上把臣妾交给潇阁老处置吧!反正天下人都知道潇家德高望重的,就连皇上也要谦让几分的,更何况如今臣妾只不过是一个嫔妃,也不好为了臣妾得罪了潇阁老。” 君王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如此贬低,君逸怒的拍桌而起:“放肆,朕是君,他是臣,朕有何好怕的,不就是一个误会嘛?这是朕的家事还怕他一个潇老头不成。” 第192章 私了?(一 ) 楚婉清颠倒是非的本事当真是叫旁人望尘莫及啊!而经过楚婉清这么一火上浇油点播的君逸哪里还记得自己为何而来的,一股脑的认为潇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以下犯上。 “皇上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潇阁老为我大玥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潇阁老如此也是情有可原的。”楚婉清继续楚楚可怜的解释,那样子俨然是一个知书达礼,通情达理的嫔妃,哪里是一个不明是非,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冤枉人的夫人啊! 君逸就像是一个炸毛的公鸡,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该死的潇老头,当真以为朕怕了他不成,小小一件事情居然如此大费周章,当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啊!” 目送着怒气冲冲的君逸离去,楚婉清立刻换上了另一副面孔,目光幽冷,高傲的伸手让小捉将她搀扶起来,小捉告退的上前似珍宝一样的扶起她,还不忘谄媚几句:“娘娘莫要生气,咱们来日方长,这个东方幼仪啊!她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 楚婉清不悦的白了他一眼:“这个还用你说,本宫自然知道,要不是因为本宫怀孕了,你看看皇上会不会护着本宫,还有这潇家什么时候跟东方幼仪扯上关系了?为何本宫不知道。”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楚婉清就来气,都怪自己的这群没本事的下人居然没有打听清楚。 小捉抓紧了机会不停的献媚:“娘娘有所不知,奴才已经去打听过了,这个萧家啊和东方幼仪没什么关系,就是这个萧家小柜子似乎很喜欢东方幼仪,总是姐姐,姐姐的叫,二人很是亲密。” 楚婉清不动声色,抚摸着肚子里面的孩子陷入了沉思,本以为君临衍走了的话就只剩下东方幼仪一个人了,这样子她也好对付了,万万没有想到萧家居然跑出来掺合一教,这倒是一个大问题啊!有些棘手啊! “小捉啊!你去给我打听打听,这个潇玉舟和东方幼仪的关系好到什么地步了,本宫就不相信他们潇家会为了一个女人这般不知分寸。”楚婉清扯了扯嘴角阴森森的说道,对于东方幼仪的事情可谓是非常的的煞费苦心了。 佛常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可这世间啊!总是有人喜欢和佛作对,他们总觉得佛说的不一定是对的,都喜欢逆天而行。 当夜色被朝阳替代,当月亮落了下去,光芒照了进来,东方幼仪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挡了挡耀眼的光芒,梦醒时分才发现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 东方幼仪甚是不解,在此之前她可从未梦到过君临衍,直到这一次他离开了居然真的梦见了,莫不是因为他的言语打乱了她原本坚定不移的决心。 那照不到太阳的阴森处两个狱卒腰佩大刀,手中拿着钥匙,规规矩矩的打开了牢门谦卑道:“王妃娘娘,您可以出去了,外面有人接您。” 第193章 私了?(二 ) 东方幼仪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她早就料到的事情,所以并不觉得惊讶,在这大玥可没有任何人敢抹了潇家人的颜面,君逸亦是如此。 下意识的看了看不远处的林顾浩,托着腮开始了无理取闹:“麻烦二位去告诉来接本王妃的人,本王妃不想出去,让那些人转告皇上,我东方家世代清清白白的,平白无故的受了这巨大的委屈,实在是有损家门,这件事情不给一个交代我东方幼仪不打算就这么出去。” “这……” 两个狱卒为难的面面相觑,他们为下人的也是非常的为难的,其中一个比较胆大的壮着胆子上前:“王妃娘娘,您就被为难我们这些奴才了,这个我们也是非常为难的啊!” 东方幼仪挑了挑眉:“不然呢?你们的意思是想要本王妃就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就出去,王爷不在了,本王妃就得受此屈辱不成?” 针针见血,句句戳心。 两个狱卒无言以对,只能留下一个,其中一个前去回话。 “公公就是这个意思了,王妃娘娘她不想出来。”狱卒为难的点头哈腰,把东方幼仪的话重复了一遍,深怕有所出入。 李公公是君逸身边的太监,一直以来都是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若是传圣旨什么的有他出面,那人一定非同一般,如今皇上就是想到了东方家的关系还有潇家的原因这才让他亲自来迎接的,眼下这个东方幼仪不肯出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拂了拂手里面的拂尘了然于心:“杂家知道了,你且回去,好吃好喝的伺候好王妃娘娘,杂家这就回去禀告皇上。” 狱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抽身离开。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议论纷纷的无非就是东方幼仪的事情,可谓是茶余饭后的不二选择。 “这东方幼仪也真是的,皇帝都给她这么大的面子了,她还想要怎么样?”竹淮对于东方幼仪的行为实在是不能够理解,一边恭恭敬敬的站在尹画楼的身后,一边絮絮叨叨的,就觉得东方幼仪是小题大做了。 尹画楼对着他招了招手,竹淮狗腿的上前,尹画楼收起折扇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头,甩了两个字:“愚蠢,你觉得东方幼仪出来了事情就这么风平浪静了?她这么做是聪明人的做法,若是她出来了,那些个流言蜚语岂不是更加多了,她这是逼着皇帝昭告天下啊!聪明,我欣赏。” 竹淮捂着头欲哭无泪,委屈的瘪着嘴:“那……那公子你也没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啊!” 尹画楼:“不痛不长记性。” 竹淮:“……” 皇家的事情就像是放鞭炮一样,一串有一串的,总是没完没了的,君逸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气得火冒三丈,却又不敢发火,特别是御书房内在哪屹立不动的东方厉,虽然面色苍白,而且看上去非常脆弱的样子,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也着实让君逸为难不已。 第194章 女子本弱(一) 东方厉凌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君逸,一点也不畏惧,君逸有些下不来台,眼神总是闪躲着,不敢正视东方厉,又不忍心责备楚婉清,实在是左右为难。 放下手中的奏折从龙椅上下来,笑容十分的牵强和心虚,犹犹豫豫的开口:“爱……爱卿啊!你看看这是家事对不对,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你我既是君臣,又是亲家,这样闹着也实在是有失颜面。” 东方厉冷哼一声,冷嘲热讽:“皇上的意思是说臣的女儿如今在整个大玥被人议论纷纷,传得沸沸扬扬的就不是有失皇家颜面了?还是皇上觉得小女的清誉不值一提?可是如此?” 一字一句都强劲有力,让人不容质疑,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君逸也是有些忌惮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脑子一热的把另一半虎符交给东方厉,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了。 君逸左右为难,狠下心来反问:“那……那爱卿告诉朕,你想要怎么样?你又要怎么样?难不成……难不成你要朕治贵妃的罪嘛?贵妃有孕在身,你让朕如何处置啊?你就不能……不能退一步,体谅体谅朕嘛?更何况,更何况贵妃是幼仪的母妃,她还能陷害幼仪不成,再说了贵妃那也是,也是护子心切啊!” 东方厉赞许的点点头,笑得阴森森的:“皇上所言甚是有理啊!那臣的女儿就活该受冤枉了是么?” 君逸被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结结巴巴,磕磕绊绊的看着东方厉,强行硬撑的皇帝威严也险些毁于一旦,踉踉跄跄的往龙椅走去也差点摔倒。 “臣女儿一日不出来,臣一日不上早朝,事情的眼中,皇上自己掂量掂量吧!”东方厉铁下心来要还东方幼仪一个清白了,俨然是要打算杠下去了,如若不然真当他东方家是软柿子了。 君逸颤抖的伸出食指指着东方厉,气得脸一阵煞白:“难不成,难不成……你想造反?” 御书房内沉静得让人害怕,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出声,东方厉凉凉的哼了一声甩袖离去,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给君逸。 事情这么一闹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很显然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而东方幼仪的目的就是让事情掀起一阵巨大的骚动来,她想要这整个大玥国的人都知晓,哪怕是君临衍,她的相公不在,她也能够自保,而不是任人宰割的柿子。 事情一下子轰动了整个大玥,潇玉舟有些不能够理解,目瞪口呆的拉了拉他大哥的衣袖:“大哥,你说……你说这姐姐在想些什么啊?这都解决了,她为何还不肯出来呢?” 潇泊如仿佛早就料到了,一直以来他就觉得东方幼仪不简单,若是平常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入得了君临衍的眼,由此可见东方幼仪并不是那些莺莺燕燕啊!如此也好,还能够帮到君临衍,不至于远在西北的君临衍每日提心吊胆的了。 第195章 女子本弱(二) 潇泊如白了潇玉舟一眼,答非所问道:“你最好还是想想如何跟父亲交代吧!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胆大包天啊!居然还敢私溜出来,若是被父亲知晓你在帝京的所作所为,恐怕会家法伺候吧!” 嗯,茶不错。 潇玉舟欲哭无泪,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他大哥就已经放下茶杯悠哉悠哉的扇着而去了,白色的衣袍飘飘飞扬,俊朗的身姿引得路上的姑娘芳心暗许,频频回眸。 西北 不同于帝京的百花齐放,春暖夏凉,西北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夏季就是尘土飞扬,冬季就是冰天雪地,君临衍他们的运气不好,碰上了寒冬腊月,而他的到来也让西北的民心得到了稳定,不少人都对于这个四王爷的手段暗暗的佩服。 掀开了驻扎在雪地里面的帐篷,夜默急匆匆的就拿着一封书信来报,正在研究着那些个折子的君临衍总算是从里头抬起头来,披着一件狐裘,俊朗的脸上面不改色,直到打开了哪一封书信这才喜上眉梢。这一笑啊!看得站在身旁伺候的小丫鬟红了脸,羞涩的瞟着君临衍。 “王爷,要不要派人去处理?”夜默缓缓开口,一般居君临衍的书信他都是先看过的,这也是君临衍允许的。 收起了书信对着面前的蜡烛点燃,难得的笑得温柔:“不必了,本王相信她能够处理,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本王这一走楚婉清就对她下手了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夜默依旧有些不放心:“可是王爷,王妃无权无势的,她一个人如何应对得了楚贵妃和七皇子呢?更何况还有项丞相等人。” 倒不是夜默小瞧了东方幼仪,而是他觉得一个女子不可能同时面对这么多的困难的,更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君临衍抿嘴一笑:“夜默啊!什么时候你也这般婆婆妈妈了,本王看上的女人会差劲嘛?你信不信哪怕不靠本王她也能够应付自如,她嫁给本王只是需要一个身份罢了,你也不想想,东方厉什么人,护国大将军,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她没有选择,众多人当中她只能选择本王。” 夜默大惊失色:“她在利用王爷?” 君临衍把弄着面前的玩意,笑得意味深长,笑而不语。 “阿秋” 天牢里面的东方幼仪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和林顾浩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汰。 林顾浩好久没有人跟他这般谈笑风生了,滔滔不绝的开始一阵子的唠嗑,盘腿而坐,两个人隔着一条过道,四目相对,一老一少,也能够相谈甚欢。 东方幼仪时不时的给他扔几个糕点,果子,吃得津津有味。 “小丫头,你就这么想把事情闹大嘛?也不考虑考虑后果。”林顾浩至始至终都还是不能够理解东方幼仪的所作所为,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东方幼仪不以为然,托腮看着林顾浩轻启朱唇:“前辈坐山观虎斗就好了,何必关心这么多呢!” 第196章 夜探天牢(一) 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信任几何,也不在乎他人如何评价,大玥国众人众说纷纭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少的损失,恰恰相反闲言碎语有些时候就是最好的匕首,杀人不眨眼,毁人于无形当中,这一点东方幼仪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现如今君临衍远在西北,她的身边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的起到保护她的作用,爹爹那里毕竟是臣子,若真的是造反百年之后爹爹也对不起他们东方家的列祖列宗了。东方家一向都是远近闻名的大忠臣,她可不想让爹爹为了她毁了这百年清誉。 昼夜降临,江边城外的小凉亭内,借着朦胧不清的月色照映着河水,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站在一起,时而吵闹,时而大打出手。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怎么出尔反尔啊?你不是说过不会伤害他的嘛?”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女子,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抓住那人的衣襟。 “放肆!” 凉亭外一个黑衣男子冲上来以剑指着她的脖子吓道。 女子披着斗篷,面色苍白,又不得不放下手来,最后只得狠狠的捏住拳头闷声道:“君临皓,我们说好的。” “啧!” 君临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衣服忍不住的咋舌,笑得无辜与茫然:“实在是不明白贵妃娘娘再说什么呢?本皇子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这不是再冤枉人嘛?父皇可是最讨厌后宫的嫔妃和皇子有所瓜葛的,你这样让本皇子很为难的。” 楚婉清气得火冒三丈,可又不敢多费口舌,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冒险和君临皓合作的,如果不是他们合作,单单只凭君临衍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知道君临泽的动静呢!就是因为如此君临泽这才如此迅速的被一网打尽,如若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君临皓站在这里了。 夜色沉沉,深不见底,一片漆黑。 今天晚上的事情让楚婉清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她不应该如此天真的,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君临皓,此番回去一定要谋划好后面的事情才是。 “娘娘……”春浓踱步前来,小心翼翼的叫唤着正在火头上的楚婉清,深怕自己一个不谨慎就得罪了她。 “可恶……这个该死的君临皓,居然敢欺骗本宫,明明说好的帮助本宫解决掉东方幼仪的,现如今他居然翻脸不认人了” 春浓深思了一会,俯首道:“娘娘不知,如今王妃娘娘可是有潇家作靠山的啊!别说是七皇子了,就连皇上也不敢贸然得罪了啊!这一次的事情就已经掀起了巨大的风浪了,如果咱们再贸然行动的话保不准七皇子还会把咱们供出去的。到时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嘛!凡事咱们要小心翼翼。” 楚婉清斟酌了一番,突然的笑了笑,赞许的看着春浓:“本宫没白疼你,你说的有道理,本宫就不相信了,她东方幼仪能上天了不成。” 大玥国的皇宫实在是杂乱无章,时不时的流言蜚语都让百姓津津乐道,这一次对东方幼仪的事情更加是让大玥国的人议论纷纷。 第197章 夜探天牢(二) 令人眼花缭乱的夜市人多眼杂,一个身穿黑袍,面带一张张牙舞爪的面具唯独露出下颚,坐于美人街一个吵杂的客栈里面,目睹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漫不经心的饮着一杯淡而无味的凉茶。 “哎!你们说这一次皇上是真的打算和东方将军杠下去了嘛?为了一个妃子,这不是打大臣的脸面嘛?” 一白衣书生义愤填膺的为东方幼仪打抱不平:“咱们大玥国不都靠着东方将军嘛?如今皇上这么一闹岂不是让东方家颜面扫地,这可不仅仅是一件家事啊!” “唉……真不晓得有谁能够支撑起这大玥国的江山了” 一连串的叹息声在客栈内弥漫着,久久的萦绕耳旁。 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垂了垂,放下手中的茶杯,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出门而去,对于刚刚才的流言蜚语他并没有多大的看法,唯一想的就是去天牢里面看看他那个小王妃而已。 他此番回来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人知道,他回来是想要调查一件事情,顺道看看他的小王妃而已,没有他在身边 这一个多月也不知道过得如何了,明明只是一个月却恍惚间觉得离开了许久,无比的思念。 举头望明月,明月映人脸。 吓得东方幼仪仓惶的揉了揉眼睛又什么也没有,看着摆放在面前的一堆药材实在是揪心,也没个人来看看她,君临衍已经在西北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毒性有没有发作,西北苦寒极地,对于他的伤势没有任何帮助,这一次前去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说丫头,你怎么还不睡啊?这深更半夜的,你瞅瞅你哪里那么好的环境你都不睡,这让老朽都有些难以入眠了。”林顾浩对于东方幼仪的举动匪夷所思,能出去不出去,有那么好的床又不肯入睡,日日夜夜都在瞎捣鼓她天牢里面的老鼠,蛇什么的。 不过也不得不的感谢她,要不是这个丫头的话,他这几日也不会睡得如此的安稳了,偶尔的老鼠什么的味道也不错。 东方幼仪费力的起身抖了抖麻木的腿,有些吃力道:“这就入睡,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前辈。” 林顾浩满不在意的挥挥手:“无伤大雅,老朽就是提醒你早些入睡而已。” 东方幼仪疲惫的靠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明日她还得对付许多人呢!今日不休息好可没有精神对付。 约莫三更半夜时,一个漆黑的人影从天牢的尽头出现,轻盈的步伐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直到寻到东方幼仪的牢房这才停下脚步,先是一愣,随即熟练的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月光下,美人颜,睡得香甜。柔软的月光丝蚕丝轻轻柔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不远处的林顾浩猛的睁开了眼睛,紧盯许久发现对付没有任何的恶意这才继续假寐。 半蹲在她的床边,嘴角溢出幸福的笑,声音轻柔得如三月风,腊月雪:“还以为你瘦了,没想到越发的胖了。” 睡梦中的东方幼仪有些不自然的伸手挥开他的手,又继续埋头苦睡,猛的想要拉起被子遮住整个人却被君临衍及时阻止了,她一拉,君临衍一扯,两个人僵持不下,气得君临衍差点直接把她点穴了。好在东方幼仪还不算是愚蠢至极,立刻从床上猛的坐起来怒吼一声:“谁!” 君临衍一个闪现已经退出老远,点燃了天牢内的蜡烛,二人四目相对,本以为那丫头认出自己了,谁知道东方幼仪两根银针飞了过去,上面可是沾满了剧毒的。 “王妃住手。”君临衍迫于无奈的叫道,但也还是不能让东方幼仪知道自己的身份。 东方幼仪凝眸冷漠道:“你是谁?” “……”君临衍坏笑着低头行礼:“属下是王爷身边的暗卫。” 静,静,安静。 东方幼仪抿唇不语,低着头浑身上下透露着委屈,看得君临衍匪夷所思。 “王妃……” “本王妃就知道,君临衍这个白眼狼,没良心的非得关键时刻才出现,就不怕本王妃死在这里面了嘛?” 君临衍心里面憋笑,但还是面不改色的回答:“王爷很想念王妃。” 第198章 君当如竹(一) 东方幼仪先是一番矫情,随即又是一番质疑问难:“你说你是王爷的暗卫,本王妃凭什么相信你?” 在此之前她又不是不知道君临衍有暗卫,可夜默也说过君临衍的暗卫只听君临衍一个人,而且基本上是不会现身的,这深更半夜的前来该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被自己发现了故意找的推辞吧! 君临衍愣了愣,嘴角抿成一条线,心下苦笑,他怎么忘记了他这个小王妃生性多疑来着,苦口婆心的解释:“王妃多虑了,属下真的是王爷的暗卫,此番前来正是奉命前来的。” 东方幼仪以手托腮,眼中依旧是质疑:“他……说什么了?” 咳咳! 君临衍眼中闪过一抹狡猾,随即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看着她一番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戏谑:“王爷问王妃是不是吃醋了?” 东方幼仪怒不可遏的反驳:“不曾。” 君临衍笑颜如花的添油加醋:“王爷问,王妃是不是想他了,若是想的话大可以去西北寻他。” 东方幼仪咬牙切齿:“本王妃不想。” 明明相隔千里,明明隔着几条河,几座山,东方幼仪还是避免不了被君临衍一番戏弄,明明应该咬牙切齿的,可又莫名其妙的想要见到他,当面给他一番难堪,心里面才肯作罢。 君临衍低声呢喃:“本王想你了。” 声音很小,东方幼仪又不会武功,当然听不见的,憋着一肚子的气不去看君临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后瞥他发时候他俨然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了。 “西北苦寒,王爷的毒可发作了?”东方幼仪下床从床底拿出珍藏了好久的药材问道。 君临衍一本正经的道:“严重,可严重了,王爷经常深更半夜睡不着,在床上辗转难眠,好几次都是咬牙挺过去的,甚至……” “甚至什么?”东方幼仪急不可待的追问,脸上一片着急之色。 君临衍摇头叹息:“甚至王爷好几次都昏厥过去了,要不是因为有您给的那些救命的药的话,王爷恐怕……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君临衍一点也不怕事情闹大,不停的夸大其词,东方幼仪又信以为真,口是心非的碎碎念念:“自讨苦吃,本王妃又不是没有说过,活该,报应。” 一番专属于女子的娇羞让人移不开眼睛,君临衍觉得非常的赏心悦目,但是一想到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有些生气,直到东方幼仪拿着一箱子的药材交给他,语重心长的吩咐:“这是我给王爷的药,记住,一定要叮嘱他按时服下。” 君临衍提了提有些沉重,忍不住好奇的问:“王妃这里有些什么东西呢?” 东方幼仪细细道来:“有死蛇,死老鼠,死虫,死蜈蚣,哦,对了,还有癞蛤蟆……” 听到东方幼仪说一个名字君临衍的嘴角就抽搐一下,听到癞蛤蟆的时候就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了,他不想自己喝的时候吐出来,实在是丢人现眼。 他要不是担心东方幼仪有什么闪失的话也不会出现的,就是因为乔一又去了江南,他这才千里迢迢,不远万里的走这么一遭,没想到自己平日里面喝的那些都是这么多恶心的东西杂合在一起的,实在是……让人作恶啊! 第199章 君当如竹(二) “王妃……王爷知道你平日里面给他喝的东西都是这些嘛?”君临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盼望着东方幼仪良心发现。 谁知东方幼仪一点也不曾内疚,而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也不内疚的理直气壮道:“当然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哪里会吃这些东西啊!你若是敢说出去……” “王妃当如何?” “杀了你” “……” 当君临衍哭笑不得的消失再天牢里面的时候东方幼仪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了回去,却彻夜难眠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来者是谁,那些都是装给他看的,她想要让君临衍知道自己并不是无能之辈,她不仅仅可以自保,也可以保护他。 君当如竹,风过不折,雨过不腐。 凉凉夜色如水,环抱着双臂埋头睡了过去,心中百感交集,哪怕是真的要与君临衍在一起,她也要君临衍知道自己配得上他,并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七月的天,天明很快,一睁眼的功夫就已经太阳当空照了,烈日炎炎,烘烤得大地火辣辣的,也不曾经让百姓们减少任何的的热情,大玥国向来节日繁多,每一个节日都是热闹非凡的,皇帝又非常的重视,每一次都有丰厚的礼品,可今年的莲花落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原本应该出席的人都寥寥无几,偌大的外郊场人烟稀少的,零零散散的坐落着几个人,君逸高座于主席上脸色一片铁青,双手成拳紧紧的抓住酒杯“吧唧”愤怒的砸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 前来的官员们一个个都跪在地上颤抖着劝说,深怕君逸一个气急败坏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项麟悠哉悠哉的从不远处而来,高骑着一匹骏马,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一地的官员跃下马来,单膝跪地不卑不亢道:“臣项麟参见皇上,皇上息怒。” “你让朕如何息怒,这个东方厉还有他那个女儿,朕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 他们还如此的不识抬举,居然得寸进尺,难不成真要朕去责备一个怀孕的妃子不成?” 此时的君逸正在气头上,任何人一个人都不敢轻而易举的开口,唯独项麟就是这么的不怕死,大胆直言:“臣倒是觉得东方家此举并无任何的不妥,皇上也知道我大玥国向来在乎的就是女子的名节,如此一闹东方家难免有些情绪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 灼灼烈日,众人都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了,可又因为君逸的关系觉得冰冷刺骨,如今项麟这么一出现倒是让他们有了不小的缓解,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敢说话的都叫人刮目相看。 君逸冷哼一声,起身拂袖:“你说的轻巧,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东方厉未来的女婿自然是帮着他的。” 项麟双手抱拳继续面不改色的辩解:“皇上英明,臣绝无此意,只是觉得皇上把事情复杂化了而已,如若不然的话这件事情早就解决了。” 君逸缓了缓情绪,病急乱投医:“那你倒是告诉朕该如何是好?” “皇上不必麻烦了,臣已经来了。” 一声浑厚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来,不怒自威,让人忍不住的侧目。 东方厉一身铠甲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人前来了,气势浩大让众人唏嘘不已。 “东方将军这是搞什么?不是说不来了吗?”尚书大人拉了身边的徐大人疑惑不解的问道,明明就是听见东方厉说不来了,他们才来的,二人害怕东方厉更甚皇上。 这件事情还得从五年前说起,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两人面面相觑默契的举起朝服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为了避免彼此难堪已经是绞尽脑汁了。 东方厉的身后不仅仅是有一群官员,还有一群贵族子弟,还有东方幼仪和楚婉清,君逸目瞪口呆的指着他们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还请皇上恕罪,臣自知逾矩,可事关女儿名声不得不这么做,臣还望皇上能够体谅臣的一片苦心,今日特来请罪。”东方厉跪在地上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很显然是给足了君逸面子的,又顺带表了一番自己的衷心,两全其美,让人刮目相看。 第200章 坐看风云涌(一) 在前排坐着的潇玉舟激动得拉着身边的潇泊如得意洋洋的指着东方幼仪夸赞:“大哥,大哥快看,我就知道好姐姐一定会来的,我没说错吧!东方将军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能够想到这一出。” 在此之前他听说东方幼仪不见自己的时候心里面可难受了,为此还伤心了不少时间,明明自己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她还不肯出来,如今才知道他这个好姐姐是要一鸣惊人啊! 东方幼仪斜眼就看到了位于坐席上的潇玉舟,微微回以笑容,转而正色的面对着君逸,这一天可是她特意挑选的,她就是想要告诉大玥国所有人,尽管君临衍不在,任何人也休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包括高高在上的贵妃,皇上。 巨大的槐树上,尹画楼和竹淮稳如泰山的站在哪里,睥睨着下面的一切,摇晃着手中的十二骨扇道:“还真是不出意料啊!这个东方幼仪办事方法挺让我欣赏的。” 竹淮懒得搭理尹画楼,反正怎么着呢!他家主子现如今对于这个东方姑娘可谓是用心良苦了,只可惜啊!人家不一定会领情咯!真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环抱着刚刚才尹画楼一路上买的胭脂水粉也不恼,啃咬着随手摘来的果子悠哉悠哉的看着下面的一番争斗,乃至于他们家主子那闪闪发光,恨不得立刻飞下去与东方幼仪一番促膝长谈,诉诉衷肠的模样甚是无奈。 槐树花落,雪白雪白的,好若那寒冬腊月纷飞的白雪一般,在空中辗转却又翩跹。 莲花落可是皇家最为看重的一个节日,也是皇帝借此节日来与大臣一番长谈的机会,本以为会因为东方厉的原因而耽搁了,没想到的是居然被东方幼仪寥寥数语就把难题解决了,对于这个事情所有人都认为圆满的时候唯独楚婉清觉得心里面很是不爽,为此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了东方幼仪。 “皇上多虑了,我东方家向来就是武将出身的,对于这些尔虞我诈自然是不曾放在心上的,也不知道是那个没见识的人,居然如此调拨我和母妃的关系,如今母妃亲自把儿媳接出来,也是给那个人一个狠狠的耳光,所以儿媳没什么可计较的。可事情毕竟关系到王爷的名声,还有皇家的威严,儿媳还有一事相求。”东方幼仪低着头,垂着眸,看不清表情,声音丝丝甜甜的分外好听,让人难以抗拒。 潇玉舟急不可耐的在坐席上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冲下去,那坐立难安的样子让潇泊如看不下去了,他收起摇晃的折扇“吧嗒”敲在潇玉舟的手怒瞪着他:“你给我安分一点,要不然一会我让父亲把你送回去。” 潇玉舟委屈的嘟着嘴很是不满,又不敢顶撞潇泊如,从小到大他都是受这个大哥的严加管教的,自然是不敢有多言的。 文武百官,还有王孙贵族嘛!说好听点就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的宴会而已,文会的话还有普通百姓还有一介布衣的书生,还能听些有趣的事情,而莲花落可就不一样了,没有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参加的。 如此这么一闹君逸也觉得没有面子,也就在东方幼仪给他一个台阶的时候顺势下了,挥挥手一番虚情假意的说辞:“这本就是一个误会,各位爱卿都起来吧!今日莲花落大家就别闹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不是不闹,而是他不敢闹。 君逸什么德行东方幼仪一清二楚,越是人多势众,他越是不敢放肆,明面上是个皇帝,可实际上他狐假虎威罢了,一点点皇帝的威严都没有,要不是她东方家,还有项麟他家的话,这大玥国早就已经被侵犯得不成样子了。 坐席上的人跟看戏一样,目睹着一开始的水火不容,到最后的和睦相处,那迅速的变化对于文武百官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相反众人依旧谈笑风生,只是那其中的深意早已经不言而喻了。 第201章 坐看风云涌(二) 偌大的校场,皇家的玩意,女的你来我往的聊家常,男的就在一起推杯换盏,场地上是载歌载舞,还有一些前去打猎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主子,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啊?就这样跟鸟似的是不是不太雅观?”竹淮瞥了一眼不为所动的尹画楼提醒道,一会他们还有事情呢!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可不是回事啊! 尹画楼点点头:“是该回去了,对了,大哥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竹淮摇摇头:“没有,大皇子近日来倒是蛮安静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好像听说娘娘生病了……” 尹画楼为之一振,有些恼怒的白了他一眼:“为何不早说。” “我……” 竹淮还来不及解释什么尹画楼就已经飞身离去了,留下他欲哭无泪,他早就说了啊!明明是主子自己没有在意而已,现在怎么又责怪他了。 “好姐姐在看什么呢?” 潇玉舟排除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挤到了东方幼仪的身边凑近了盯着她的目光看去好奇道。 东方幼仪递给了他一个水果敷衍了事:“没什么,看见一只飞鸟。话说你不怕你大哥打断你的腿?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敢来我这里,真是不怕死啊!” 潇玉舟停顿了一会,埋头不语,须臾委屈的喃喃自语:“姐姐如此这般没有良心的嘛?人家可是为了你四处奔波劳碌的,你就这么感谢我的?” 东方幼仪嗑着瓜子,挑了挑眉看向潇玉舟身后的潇泊如,微微蹙眉,怎地今日不见乔一呢!一直以来乔一可是阴魂不散是,这么热闹的场景怎么可能不出现呢!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父亲可有责怪你?”东方幼仪一向知道潇家的家教严,而且潇阁老此人又是一个特别在乎名节之人,潇玉舟这么一闹指不定会被一番责备。 潇玉舟得意洋洋的邀功:“那倒没有,毕竟父亲还是挺疼我的,姐姐是不是在为我担忧啊?” 担忧有一点,更多的是她怕此事一出往后就不好请潇阁老帮忙了,潇家是一枚好棋子,不管是对君临衍,还是对她而言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不好好抓紧只会得不偿失,得罪潇家没什么好下场的。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东方幼仪处心积虑操办的,本以为都是东方幼仪是受害者,可楚婉清却是已经看清楚了东方幼仪的真面目了的。原本以为东方幼仪以前的那些聪明才智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今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她大意了。 君逸握着楚婉清的手,心情大好的看着各种各样的表演,直到感觉到楚婉清冰凉的双手,以及凌乱的呼吸连忙拉着楚婉清询问:“爱妃怎么了?为何手脚冰凉,是不是受惊了,你若是身体不舒服大可提前回去,振这就叫人护送你回去。” 楚婉清脸色苍白,倒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因为东方幼仪的话直到现在她都还心惊胆战的,强颜欢笑的摇摇头:“皇上不必担心,臣妾没事,就输刚刚走得急了,有些累喘气而已。” 东方幼仪,东方幼仪,本来她以为自己才是这一切操控者,直到今日去天牢走了一遭,东方幼仪与她单独谈话,楚婉清这才如梦初醒,东方幼仪居然都知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母妃就别异想天开了,君临衍,现如今是我的相公,是生是死都轮不到母妃来定夺了。” 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的是东方幼仪的话。 第202章 风平浪静(一) 作为这一切的操作者东方幼仪并没有多大的成就感,与她而言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事情而已,以后发生的事情会更加的触目惊心,让人目瞪口呆。 “玉舟,听你大哥的话回去吧!”对于这个多出来的弟弟东方幼仪还是挺欢喜的,可现如今潇家已经被牵扯进来了,她可不想再让潇玉舟也被牵连其中。 并不是她小瞧了潇玉舟,而是潇玉舟在大玥国虽然没有什么实际职位,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会引起不小的的波澜,一来她赶走了潇玉舟可以避免潇阁老的多疑,二来也可以为她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刚刚得罪了楚婉清,也不知道接下来楚婉清会如何针对她,她能够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量保护好身边的人而已。 斜眸望去是气急败坏的楚婉清,她没有听清楚接下来的潇玉舟说来些什么,周围叽叽喳喳的十分吵闹,你来我往的场景早已经习以为常,潇玉舟时不时的拉着她的衣袖滔滔不绝的说着些什么,东方幼仪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的,周围的人面孔渐渐开始模糊,叠合。 “姐姐,好姐姐,我说的你听见了嘛?我说我不想回去,我就在这里,好姐姐。” 今日的莲花落是东方幼仪一个人前来的,父亲也在不远处,以至于东方幼仪的旁边只有潇玉舟一个人,当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已经晕了过去。 “四王妃——” “女儿——” “好姐姐——” 各种各样的声音似夏日的蜜蜂一样,东方幼仪不知道自己倒在了什么人的身上。倒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玩大了,昨天晚上配的药有些重了,刚刚莫不是喝多了几杯。 七月的天灼热非常,今年的莲花落大家也都不欢而散了,有马的骑马,没马的坐轿子,东方幼仪则是被东方厉抱起目光凌厉的看着楚婉清:“不知贵妃娘娘可还要幼仪继续进宫伺候?” 那盛气凌人的样子俨然就是不想把女儿交出去的,尽管楚婉清再怎么得宠,再怎么恃宠而骄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说不,只得曲意逢迎:“大将军哪里话,幼仪也是本宫的儿媳,本宫当然是希望她健健康康的,大将军带幼仪回去就是。” 东方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扬长而去,留下楚婉清死死的捏着手中的丝帕,唯唯诺诺的跟着君逸回了皇宫。 潇玉舟上前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整个心都扑在了东方幼仪的身上,恨不得跟着而去,又不敢忤逆了他大哥。 “还看?赶紧回去。”潇泊如呵斥道,眼神不容拒绝,潇玉舟只得委屈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自此民间传开了关于潇家和东方幼仪的关系,那夸大其词的说法让君逸彻夜难眠,总觉得有人随时随地都拿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样,午夜梦回都能够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每每如此那些个守夜的宫女太监都会遭殃,哪怕是一直以来享受恩宠的楚婉清也不敢轻易得罪了去。 第203章 风平浪静(二) 东方幼仪昏迷后整整七天七夜才清醒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她是在将军府,东方厉早早的把云溪和云清两个小丫头接了过来,以至于东方幼仪一醒过来就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来弥补这七日的损失。 屋外大雨倾盆,屋内如火如荼。 东方幼仪的潇湘馆内,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好吃好喝的,云溪和云清站在一旁伺候着,云溪一边为东方幼仪添饭一边又担心她吃咽着了。 好不容易有了个空隙,东方幼仪一边打嗝,一边口齿不清道:“我昏迷了多久?” 云清答:“七日。” …… 愣了片刻,东方幼仪放下手中的碗筷扬起衣袖就擦了擦嘴巴,盯着屋外那如垂帘似的雨水凉凉开口:“看来有人不待见我啊!” 云溪和云清不解的看向她。 东方幼仪眯起好看的眼睛,以手托脸冷笑一声:“我下的药最多不过三日的药效,可硬生生的睡了七日,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早点清醒啊!” 话落转头看向云清问道:“这几日皇宫里面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云清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摇摇头:“没有,自从王妃您晕倒了以后老爷就把我们接了出来,这几日都是我们寸步不离的在照顾着你,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如出一辙,和自己想的几乎一模一样,东方幼仪顿了顿没有再说些什么,碧绿色的树叶湿哒哒的,鹅卵石上有人急匆匆的脚步声,东方幼仪忐忑着,等待着,直到一人狼狈不堪的从大雨中而来,还来不及看清楚他的样貌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吓得魂飞魄散了。 “小姐,老爷被困于九龙山上了。”赵管家行色匆匆,一路上都是跑着来的。 东方幼仪拍桌而起,果不其然她就知道有人想要做些什么事情,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把自己迷晕了整整七日有余。 “皇上呢?难道没有人告诉皇上嘛?还有,老爷为何去的九龙山,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得有误,咱们先去学士府找潇学士。”东方幼仪来不及多做解释,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学士府而去,这七月可真是多事啊! 掐着时间算,东方幼仪几乎是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学士府,偌大的几个字金碧辉煌。 白色的绣花鞋稳稳当当的行走于大雨滂沱当中,没了君临衍的依靠,万事她都得靠自己。 “站住,这里可是学士府,可不是你随意就可以进入的地方,也不睁开眼睛看看。”东方幼仪还没有走到门边就被人拦住了,两个家仆怒斥着鄙夷的看着她。 东方幼仪一伸手就挥开二人的手,语气冰冷得如刺骨的寒冰:“君临衍的王妃也是你们可以拦的,让开。”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被东方幼仪盛气凌人的气势吓到了不敢多言,更多的是畏惧她的身份,这几日大玥国可没少有这个四王妃的事情在传颂啊!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她的声音和气势却一点也不减。 第204章 先斩后奏(一) 学士府内,潇泊如享受着这进供的上好的茶叶,研究着近些年来有关于贪官污吏的事情,一身灰布衣倒不同于往常的潇洒风流,坐于一堆杂乱无章的书籍中,目不斜视,专心致志。 由于天气的缘故以至于这书房内有些黯淡,那点亮的蜡烛也因为风的原因时不时的摇摇欲坠,让人看得都担忧不已。 “大人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你可是吃了熊心豹胆?”潇泊如的门外被潇家的护卫守候着,每当有人接近都会被拒之门外,包括一直以来和他关系很好的乔一。 那仆从被吓得直打颤,含糊不清道:“外面……外面有人求见……” 两个护卫依旧冷着脸不搭理,两把明晃晃的长剑就横在哪里,看得人畏畏缩缩的。 “大人说了,他在书房的时候不见任何人,回去。” 简洁明了的一句话就已经不容置喙了,仆从只得拔腿就跑,深怕跑慢了就命丧在这里了,但凡在学士府的人都知道潇大人书房外的这两个人武功高强,而且杀人不眨眼,但凡有人试图接近书房的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的。 “王妃娘娘您请回吧!我们大人不见任何人。”仆从硬着头皮的上前讪笑道。 “他说不见就不见,滚开,我看谁敢拦我。”东方幼仪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二话不说拔出紧紧跟随在她身后的那人佩戴的长剑,吓得两个仆从连连后退,东方幼仪一路畅通无阻。 赵管家也收起了雨伞,东方幼仪带着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雨水拍打着单薄风衣裙,顺着秀发脸颊落下,揉了揉眼睛继续前进直到来到潇泊如的书房门前。 “来者何人?” 两把长剑穿过雨水笔直而来,直对东方幼仪,毫不保留,东方幼仪下意识的就伸出手中的剑去阻挡,无奈雨势太大,她又有些睁不开眼睛,被二人的强悍震出老远,幸得身后不知是谁及时出手拦腰抱住了快要摔倒的东方幼仪,还不忘出手给那乘胜追击的二个侍卫一个横扫腿。 纵使潇泊如再怎么专心致志,这番大的动静也早已经惊动了他,打开房门从书房中走了出来,蓬头垢面,凌乱不堪,眯起一双狐狸眼看了看雨雾中抱着东方幼仪的尹画楼笑了出声阻止了那两个正准备报仇雪恨的侍卫。 “退下!” 这人平时看着不近人情,不与任何人来玩,可这声音如一个书生一般儒雅,举手投足满是修养。 “啧!东方幼仪,你是不是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就命丧当场了。打算如何感谢我?”头顶的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戏谑得让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他一耳光,在潇泊如眼神的审讯下尹画楼识相的松开了那放在东方幼仪腰间的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好不洒脱。 “太子殿下好雅致啊!四王妃也是,这倾盆大雨的,二位莅临寒舍真叫下官受宠若惊,实在是自行惭愧啊!”潇泊如好整以暇的靠在门边似笑非笑,似喜非喜。 第205章 先斩后奏(二) 尹画楼将雨伞递给东方幼仪,还不忘丢给她一张丝帕,没成想引得东方幼仪一阵吐槽:“你还真是比女人都要爱干净啊!随时随地都带着丝帕。” 尹画楼:“……狼心狗肺。” 东方幼仪擦掉眼睛上的雨水,也不顾自己狼狈不堪,有失颜面的样子,挺胸抬头的目视着潇泊如开口:“潇大人,小女子有事请求。” 今日她不是拿着君临衍王妃的身份前来,更加不是以东方厉将军之女的身份前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有求于人的普通人而已,帮与不帮全凭那人一句话,她绝无虚言。 尹画楼在一旁不悦的蹙眉,眉梢跳动着很是不满,抓起她的手审视着:“为何不求我,潇泊如能够帮到的事情我也可以。” 他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东方幼仪宁可有求于一个学士,也不肯求助于他,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国的太子殿下啊!他都帮不到的事情潇泊如有怎么可能办得到? 东方幼仪甩开他的手,一番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本以为他聪明绝顶,没想到糊涂一时啊!自己昏迷不醒整整七日他就不明白嘛!若是他贸然出手将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的事情可不是她东方幼仪可以解决得了的。 “尹画楼,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你先回去,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我就没见过你这种女人,不能安分守己的做自己的王妃,也不能安分守己的利用资源,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就当我自作多情。”尹画楼毫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如一个置气的孩子一般扬长而去,看得竹淮目瞪口呆,很是不理解他们家主子的所作所为。 有些人明明牵肠挂肚,明明难舍难分,却又不肯吐露真心,他们家主子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人心疼得紧。 东方幼仪不为所动,尹画楼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竹淮离去时一声长长的叹息让她摸不着头脑。 “雨大,王妃当心着凉,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王爷可不会放过下官的。”潇泊如说得风轻云淡,一点也不像是害怕君临衍的样子,撩了撩凌乱的头发,看起来那么靠不住。 东方幼仪走到他面前,雨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衣裙,发梢滴落,原本应该是秀发纷飞的样子却湿哒哒的粘在了身上。 潇泊如也不请她入屋,而是睥睨着她很是好奇:“下官想知道,王妃是以什么身份来求我?王妃?将军之女,任何一个下官都不可能拒绝,但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帮忙,所以……” “以朋友的身份来,小女子相信潇公子不会拒绝的。” “你又如何觉得我一定会帮你?以朋友?潇某可不敢高攀。”潇泊如一字一句都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和嘲笑。 东方幼仪并没有因此就甩袖离开,而是一字一句,逐字逐句的看着他戏弄的眼睛倔犟道:“我相信潇公子总有一天用得上我。” “有一天,你也会为君临衍这么拼命嘛?” 第206章 承诺(一)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可现如今她东方幼仪居然被一句话跟难住了,贸然的看着潇泊如不知所措,心中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如大浪淘沙。 潇泊如并不打算放过东方幼仪,而是穷追不舍,挑了挑眉梢,抖了抖身上那从满屋子的书籍当中带来的灰尘似笑非笑:“怎么?做不到?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帮你?王妃应该知道我和老四什么关系,若有朝一日你不能护他,我没有道理帮你,我要你许我一个承诺。” 这一次潇泊如没有恭恭敬敬的自称下官,也没有对君临衍用了尊称,而是以平等的身份在跟东方幼仪谈条件,而且这个条件还是东方幼仪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拒绝的。皇宫里面的人虎视眈眈,容不得她拒绝,也容不得她说不,那积压在心里面莫名的情愫却突然间好像有了地方来掩盖,东方幼仪抬起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望着他。 那声音似春雨绵绵,如破茧而出:“我应你,有朝一日,若是君临衍遇见危险,我东方幼仪定当全力以赴,以命护之。” “我如何信得你?” “我以东方家的全家的性命起誓!” 人总是在走投无路时说出有违本心的话来,清醒如东方幼仪依旧如此,此后种种她都以承诺来躲避君临衍的满腔热情,一片痴情,既期盼了自己,也伤害了他人。 骤雨初歇,似停息了一场即将要发生的反驳一样,薄雾浓云又仿佛在提醒着下一场风波的猛烈和汹涌。 文武百官吵得沸沸扬扬,大玥国内搞得满城风雨,百姓无不在为东方厉可惜,以至于传到了邑国去,搞得邑国欢天喜地,都在嘲笑皇帝的愚昧无知和文武百官的无能,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心忧着自己国家面临的危机。 东方幼仪和潇泊如达成了协议,潇泊如是皇帝最为看重的一个人物,再加上潇家的权力和势力,潇泊如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能帮助她的,在她离开学士府以后便抄着小道一路赶到了李御史的府邸。 “小姐,咱们来这里作甚?”云溪很是不解,他们不应该是回将军府,或者是回王府嘛?老爷的事情这不是刚刚办完嘛? 冷笑一声,眼冒寒光杀气,东方幼仪捏了捏手心的“陌上花开”冷声回道:“等人!”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包括父亲这一次的意外,自从她和君临衍成亲以后父亲不是受到文武百官的排挤,就是受到别人的栽赃陷害,还有皇帝莫名其妙的推给父亲的一些人命案子,一桩桩一件件,似乎这个李御史都参与了呢!她不出手当真以为她东方幼仪是个软柿子,病猫子了嘛? 王管家身后引领着将军府的一干护卫,一个个腰佩宝刀,整整齐齐的站在东方幼仪的身后,寂寥的御史府一下子变得威严起来了,看得人频频回首,又忍不住的直颤抖。 “王管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第207章 承诺(一) 雨已停,东方幼仪的头发却还滴着水,却气势凌人,语气不容拒绝。 王管家佝偻着背上前,苍老雄厚的声音如同年轻人一般,长年跟着东方厉练出来的那一副傲骨和气势早已经非常人所比了:“启禀大小姐,现在是申时。” 申时,最近民不聊生的,以君逸的习惯八成都是要留着人在御书房讨论国家大事的,而且这个李御史也不是普通人,一品大员不说,还手握着一定的兵权,一直以来都与父亲不和,落井下石的这种事情他一向最拿手了,又怎么会错过这种好机会呢!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冷冷的憋出来一句话,让人觉得陌生,害怕:“藏起来,一会李御史回来了,给本王妃拦下来带回王府。” 王管家有些犹豫:“小姐……恐怕不行吧!这李御史可是一品……” “不用多说了王伯,你说的我都知道,可那又如何?我东方幼仪的爹爹,征战天下的大将军可不是拿来给他们随意践踏的,想整死我东方家,也要看看我东方幼仪答不答应才是” 东方幼仪的话像极了东方厉生气的样子,王管家不再多言,而是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带领着一众人藏起来,而东方幼仪则是凉凉的看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的牌匾扬长而去,湿透了的衣裙早已经吹不起来,徒留满地的积水,一地想落叶和一地的槐花,稀稀落落的,不成样子,黯然销魂。 回到了自己客栈的尹画楼脾气非常的不好,态度也不好,看得竹淮犹豫不决,不敢上前,又有些担心,什么时候他都没有见主子如此失了仪态啊!好歹也是邑国的太子爷啊!咋就这么不懂风度呢! “竹淮,进来。”屋内一直没有动静的尹画楼突然怒吼一声,吓得竹淮魂飞魄散,一个激灵,冷不伶仃的。 按照着老样子,竹淮沏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轻轻推开了房门进去,时不时的偷瞄着坐在哪里正在火头上的尹画楼,他们家主子虽然阴晴不定,但也从来不为女人这般苦恼过啊!难不成…… “愣着干嘛?倒茶啊!越发没规矩了。” 还不等竹淮往深处细想,尹画楼又毫无征兆的怒吼一声,吓得竹淮手里面的茶壶都差一点掉在了地上。 哀怨的倒着茶,心不甘情不愿的递了过去,还不忘嘀咕一声:“自作多情,还在这里发脾气,主子真是越发的没风度了。” 尹画楼向来听力极好,拧着眉梢抬起头脸色非常的不好:“你说什么?” 竹淮一溜烟的就溜之大吉了,哪里还敢多做停留,尹画楼回过神的连同茶杯扔了出去好在竹淮跑得快躲过一劫。 “竹淮你这是怎么啦?”路过的掌柜关心的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竹淮好奇道。 竹淮叉着腰,喘着气摇摇手又摇摇头:“我没事……公子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们还是少去打扰吧!” 掌柜摇摇头:“恐怕不行,家里来消息了,大皇子他似乎有所动静。” 第208章 梨花棠(一) 东方幼仪与潇泊如的那个承诺本只是口头上的戏言而已,潇泊如也并没有真的觉得东方幼仪会对君临衍做出什么样的贡献来,只是为君临衍求一个护身符罢了。 而尹画楼尽管在大玥国混得如鱼得水,可始终不知晓东方幼仪究竟和潇泊如说了些什么,现如今又从邑国传来了消息俨然是一个火上浇油的节奏,着实有些棘手。 “公子……”见尹画楼许久不语,竹淮有些急不可耐了,他当然知道主子为何来大玥国,但是大玥国的事情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邑国的国事重要啊!大皇子也是的总喜欢恩将仇报,愧对了主子的用心良苦。 尹画楼烦躁的敲打着桌子上,斜眼望去满是一片雨雾朦胧不清,也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回去,潇泊如有没有答应帮她的忙,又或者她又去求别人了,难不成自己就这么不被她信任嘛? “先回信给向来,告诉他一切按兵不动,等我回去再说。” 竹淮心急如焚:“可是……大皇子他哪里……” 尹画楼不爽的抬头:“难不成他还能上天了不成?” 本来一直以来大哥对于他作为东宫之主,一国储君本就是心怀不满的,现如今自己不在国内他还不蠢蠢欲动那可就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国之争,可每一个国家都有着内斗,就连表面上看起来和和睦睦的邑国也不意外,这也是为何邑国一直以来都没有进攻大玥国的原因。 新雨过后是一片安宁的寂静,特别是傍晚时分空气更加是沁人心脾,让人流连忘返与小河边,树林间,守株待兔的王管家众人早已经蹲得脚麻,衣服发丝上全是湿哒哒的。 “王总管,咱们还要继续等嘛?这已经快要天黑了,说不定李御史并没有进宫,或者是早就回府了呢?” 众人等得有些焦躁不安和不耐烦了,忍不住的开始抱怨。 王管家伸手擦了擦满脸的雨水,也有些为难:“不能走,小姐说了,一直等,等到李御史出现为止,老爷被多困住一日就多一分的危险。” 鸦雀无声。 梨花棠前,这是君临衍最喜欢的地方,许久不回王府了东方幼仪都有些陌生了,徘徊于梨花棠前东方幼仪沉默不语,一身罗裙也全然不顾了,恨不得早点进宫去。 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云溪以为她是在担心东方厉,好几次都想要上前去劝说都被云清拦了下来。 东方婷宜的消息就像是这风一样,速度快速得让人望尘莫及,东方幼仪前脚刚刚回到王府,她后脚就知道了。 铁子贴身跟着她,形影不离,两人看上去俨然是相亲相爱的两姐弟一样。 “姐姐,那是不是你讨厌的人啊?” 揉了揉铁子的头,看着这个被自己养得风度翩翩的小少年东方婷宜欣慰的笑了笑,狭长的眼中满是杀机:“对啊!那个姐姐就是我最讨厌的人,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呢!铁子你说,姐姐是不是应该讨回来啊?” 第209章 梨花棠(二) 年幼无知的年纪怎么知道明辨是非,只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就是好人,忙不迭的点头:“应该。” “那姐姐应该怎么做呢?” 铁子笑得天真无邪:“杀了她。” 一句看起来本就是阴森恐怖的话,从一个孩子嘴里面说出来更加是让人毛骨悚然。 绿草如茵,露水似珠,团团雨雾,遮掩了二人的行踪,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戒备森严的王府东方婷宜会出现在这里,看起来清闲得如同自己家一般。 “小姐,您为何走来走去的啊?”云溪还是忍不住的多嘴了,看着东方幼仪焦躁不安的模样实在是心中担忧。 骤然停下脚步,东方幼仪抿唇不语,盈盈一笑,目光浅浅,如一缕清风穿过层层雨雾看见了那二人,真当她是一个花瓶?中看不中用的,她早就看出来了东方婷宜的不对劲,只不过是一直隐忍着迟迟没有出手而已。 “我听说幼仪你找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作风是沈庄的作风,那金丝步摇的声音清脆悦耳,一点也不符合她狰狞的模样。 微笑着转身,身上的露水还未干透,看着沈庄的眉眼却温婉得可人:“幼仪见过姨娘。” 她小瞧了东方婷宜,同样的东方婷宜也小瞧了她,她可以做到若无其事,也可以做到笑颜如花,胆敢伤害她的父亲,那么就要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 揉了揉有些浮肿的眼角,沈庄的神色很是不好,许是许多人没有睡好了一般,捏了捏眉心语气无精打采至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你心里眼里……” “云溪,云清你们都退下吧!” 东方幼仪不准备让沈庄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事情的话,干脆就让云溪和云清都退下了,沈庄也给了自己的丫鬟一个眼神众人纷纷离去,梨花棠梨花棠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满院子的梨树,一种只开花不结果的梨树,一年四季花开不谢。 沈庄被请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东方幼仪想要兴师问罪了,她是王妃,自己是一个妾室而已,是推脱不了的,只能硬着头皮前来了。 东方幼仪坐于那未干的石凳上,一股凉爽的寒意就席卷而来,却让她神清气爽,清醒无比,手捻起石桌子上的一朵梨花,笑非笑,怒非怒:“幼仪知道姨娘想要说什么,只不过呢幼仪此番只是单纯的请姨娘来看一出好戏罢了。” “东方幼仪,我沈庄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自认为自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父亲的事情,此次事情我并不知晓为何,这一阵子我也为老爷操心操劳的,你不能否认” 手中的花碎得不成样子,白色变成了一片漆黑,东方幼仪不可置否:“我从未否认,是姨娘多虑了呢!” “那你究竟想要如何?”沈庄睁大了疲惫的眼睛,强压着心中的不悦和愤怒。 挑挑眉梢,庭前花落,梨花纷飞,像极了当年娘亲花下一舞倾国倾城的场景,又像极了娘亲当年香消玉殒,黯然失色的模样。 第210章 前尘往事(一) 前尘往事皆如同过往云烟一般,对于始作俑者早已经是忘记了从前的种种,可东方幼仪是受害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忘记呢!娘亲是如何被气死的,如何被李代桃僵的,这一切的过往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楚的。 每每看见沈庄和东方婷宜就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这一切,警告她那血海深仇,包括前尘往事,又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忘却的呢? 压下心中的种种不愉快,从东方幼仪的眼神中沈庄看到了血海深仇,看见了那浓浓的恨意,并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瓦解的,如今她可不是从前那个傻子了,身份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她不得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 “姨娘听说王爷在西北及其苦寒,那里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些暴走的百姓,姨娘的哥哥就在西北为官,如果王爷有需要可以知会姨娘一声,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跟姨娘客套。”沈庄强装镇定,如今的东方幼仪可不能随意的敷衍了事了,她贵为王妃,别说是把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了,就算是让自己走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最多就就是说她目无尊长罢了。 东方幼仪笑而不语,乌烟瘴气的梨花棠前暗潮汹涌,看似风平浪静又让人觉得一触即发。 沈庄在暗示她什么,无非就是警告她休想对她下毒手,尽管她贵为王妃,可是君临衍在西北,西北什么地方,可是与大玥国相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君临衍若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不测也不会有人怀疑的,最多就是说被刺杀了什么的。 捏了捏手心,东方幼仪欲言又止,摆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本来她此番要请沈庄来也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只不过是想知道父亲的这一次遇难跟她们有没有关系罢了,没成想居然跳出来这么一个好消息。 沈庄意味深长的一步三回头的看了看在清风中发丝凌乱的东方幼仪,脸上笑意不减,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隐隐约约的觉得心神不宁。 在王管家的带领下沈庄出了王府,云溪和云清这才走了回来,一进来就看见背对满庭的梨花,明明背影纤细却挺拔得让大玥国的众多贵族公子望尘莫及。 两人对视一眼来到东方幼仪的身后轻轻唤了一声小姐,东方幼仪这才回过头来,眉梢眼角是捉摸不透的笑意:“云清,云溪替我沐浴更衣,咱们进宫,想必这个时候皇上也很是为难吧!” 她的父亲东方厉可是大玥国的顶梁柱啊!现如今父亲出了事情大玥国不兵荒马乱,惊慌失措才怪,君逸此时此刻一定焦头烂额了,那日她喝的酒水是皇宫里面的人拿来的,拿来之前她也没怎么注意只是自己添加了一些迷药进去,谁曾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居然被人下了药,想想自己医书卓越,居然也会被人用药给害了,传出去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第211章 前尘往事(二) “小姐,不等等王管家嘛?咱们就这么进去了?”云溪很是茫然,王管家还在御史府门前,她们若是进宫了,一会王管家来了可就找不到人了呢! 云清白了她一眼,二话不说拉走了絮絮叨叨的云溪,东方幼仪无奈摇头浅笑,云溪这丫头就是这个样子的总是少根筋,时不时的犯傻,这丫头出去早晚得吃亏,还是云清比较省心啊! 没人知道君临衍已经回了京城,可是她知道,作为一个医者自己的病人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呢!朝夕相处的日子他身上的味道她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尽管他蒙了面,可那又如何一点也不妨碍。 “小丫头,你也不怕死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呢?就不怕自己这么做适得其反,到时候惹了一身骚嘛?”君临衍从屋檐下一跃而下,一身黑衣,也不知道从哪里搞的一张人皮面具好不风流魅惑。 真是挑剔啊!东方幼仪心里暗暗的絮絮叨叨。 君临衍就站在她的身后,距离之近十分暧昧,一点主仆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格外的相配。 东方幼仪不着痕迹的一个漂亮的转身躲开了他的非礼,挑眉挑衅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居然敢来我四王府,莫不是觉得我家相公不在,你就可以来去自如了?” 那一声相公叫的每个人心里面隐隐的窃喜,微微的扬了扬嘴角笑得花枝乱颤,看不出任何一点的破绽,俨然就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偏偏公子哥。 东方幼仪失神了片刻,睁大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梨花落,清风过,黯然销魂。 “你家王爷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跟着本公子,本公子看你长得也不赖何不……” “一颗心,只一人,我既已许配给我家王爷又怎么会喜欢他人呢!公子请回吧!我相公的王府可不太安全这大玥国也不太安全,公子还是早些离开吧!” 东方幼仪的话别有深意,她也不知道君临衍能不能听得懂 也许不懂,也许懂了,可君临衍并不知道自己认出了他啊! “这梨花挺不错的” “我相公种的” 君临衍:“……” 不知为何心里面除了窃喜还有一丝的吃醋啊!本想着借着这张人皮面具好好调戏她一番的,却又被东方幼仪这分不清楚真与假的情话扰乱了心房。 “小姐……” 还不等二人继续装模作样,假情假意的接触下去云清就出现了,听这声音十分的急促不安,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东方幼仪下意识的回头,等她再次回过头去时君临衍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并不知道君临衍这一次为何要贸然回大玥国,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掩面不见人了,可为何见自己也要遮遮掩掩呢!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眼中的期待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一阵失落感席卷而来。 枝繁叶茂的梨花树上,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俊朗无双,剑眉星目的俊脸呈现出来,笑看着下面的人儿渐行渐远忍不住有些洋洋得意的看着一旁被梨花遮掩好不风流倜傥的靠在树上喝着新酿的梨花酒的乔一眯着眼笑道:“你说,她有没有 第212章 威胁?(一) 乔一半醉半醒,似醒非醒,眯起狭长的丹凤眼,笑得如痴如醉,指着他凉凉道:“你想多了。” 二人认识许久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君临衍如此对一个女人上心,真不知道他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的,风吹花落,带着些许露水,树干未干,乔一一身青衫早已经被雨水净湿透了。 君临衍冷冷的甩了他一记白眼负手飞身潇洒而去,乔一这才如梦初醒的从树干上坐立起来,紧紧的盯着一片朦胧雨雾中渐行渐远的东方幼仪思索着些什么。 片片梨花落满了地上,随着潺潺溪水不知流向何方。 “小姐,王管家回来了!” 这是云清见到东方幼仪所说的第一句话,东方幼仪来不及回应就匆匆忙忙的赶往了王府后院,毕竟人多眼杂的,她就这么把李御史五花大绑的给绑来了若是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她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呜呜呜!你们是谁?既然敢挟持朝廷命官,本官告诉你们,你们最好把本官放了,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怎么样啊?御史大人?” 还不等李御史把后面的几句话说完,东方幼仪就已经换了一身衣裙掀开那破烂的遮布进来了,这是王府最为破烂不堪的地方了,这个蔡饭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而来的。 李御史揉了揉眼睛,刚刚从眼睛上摘下了那黑色的布条以至于看着那踏着光芒而来的东方幼仪有些看不清晰,好不容易看清楚了脸色突然大变,一片苍白,颤抖的指着东方幼仪口齿不清毫无威胁力的语气让人哑然失笑:“东方……东方幼仪,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人灭口嘛?本官警告你,你最好放了本官,要不然的话东方厉也别想活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有对方死翘翘。 东方幼仪当然知道李御史对父亲的仇恨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了,这件事情可不是一句话是的清楚的,当然她也不打算帮助父亲解决了这件事情,陈年旧事谁是谁非哪里还说的清楚呢! 半蹲着着身子,东方幼仪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好言相劝:“李大人误会了,本王妃可没你想的那么恶毒,杀人灭口?我东方家又哪里做过那种勾当,还是说李大人觉得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如同你李御史一般,心狠手辣呢?” 李御史被东方幼仪问的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怒目圆睁的看着东方幼仪,王管家贴心的为东方幼仪腾了一张凳子出来,东方幼仪撩了撩裙摆翘着腿坐在上面,哪里还像是一个王妃端正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女土匪。 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把玩着,说着一些事不关己的话:“这匕首可是一把好匕首啊!据说是皇上赏给爹爹的,爹爹又送给了我,现如今我若是一不小心用这把匕首伤了人,然后告诉皇上那人想要非礼我,我一不小心失手舞伤了,李御史,你说父皇会帮谁呢?” 李御史欲哭无泪,人家都说的那么清楚了,皇帝就算是再怎么宠信他,他始终不过是一个臣子啊! 第213章 威胁?(二) 而东方幼仪现如今可是皇家的媳妇啊!还有如今势头正盛的君临衍,他这是没有任何的胜算了啊!指不定今天就把小命交代在了这里。 可眼瞅着东方幼仪没有下一步的动静,只是把玩着匕首,时不时的瞄自己几眼以外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啊!直到那破烂的遮布又被人掀开,是四王府的赵管家,一个稳重的老人,佝偻着背把一本薄薄的本子交给了东方幼仪。 看得李御史心里一个激灵,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的盯着东方幼仪打开那本子,表情变幻莫测,时而蹙眉,时而惊喜,时而又不可置信,时而又是感叹惋惜。 “赵管家,你可真是厉害啊!本王妃交给你的时候是断断续续的并不完整,没想到这几日你就帮本王妃凑齐了,怪不得相公这么宠信你。”东方幼仪一边翻阅着,一边赞叹的看着赵管家,不愧是君临衍府上的人啊!办事效率就是高,初见之时她看见君临衍坐着轮椅,病殃殃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不出有任何的威胁,没想到都是卧虎藏龙啊! “王妃过誉了,这是老奴该做的。”赵管家只是微微颔首表示无伤大雅,也没有看过那本书当中究竟写了些什么,只是一直忙着帮东方幼仪整理而已,知而不问,问而不说,这是做奴才的本分,更何况君临衍离开的时候也是交代过的,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东方幼仪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这个柴房也就只剩下了她东方家的人了,全部都是忠心耿耿的 一双时而魅惑,时而清纯无比的眼睛看向了战战兢兢的李御史笑得纯洁无害,关上那本子摇晃着露出一副很是心疼的样子:“唉……李御史啊!李御史,你和本王妃的父亲尔虞我诈这么多年了,你累不累啊?不就是当年你儿子在军营犯了事被我父亲打了一顿嘛?你至于嘛?” 李御史被她说的无地自容,又死要面子的不承认:“小丫头片子休要胡说八道,老夫可不是那种人,你父亲什么样的人老夫比你清楚,老夫说的可都是实话,不怕你。” “五年前余家头你霸占了八亩良田,打了两户百姓,武伤一人使之残疾,四年前你儿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强娶了一个姑娘,害了人家性命,还有……” “够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李御史头疼的阻止了东方幼仪接下来的话,深怕东方幼仪再说出些什么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东方幼仪了然于心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不再提醒了,而是笑颜如花的看着欲哭无泪的李御史:“怎么样啊李大人?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不是小事情啊!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后果如何你可想过?据我所知李大人在朝中的仇家可不少呢?” 李御史无奈的痛哭流涕,哭喊着拍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若是事情被揭发了,到时候他一家一百多口人可就要收到牵连啊!看那厚厚的样子可不止这一点啊! “我要你辞官,告老还乡!” 第214章 俏公子(一) 李御史被东方幼仪的话给吓得不知所措,挫败的跌坐在地上,他戎马一生,没想到居然被东方幼仪这个丫头给搞下台了,朝廷上不是没有人想要陷害他,可是一直以来他都做得小心翼翼的啊!怎么可能就被东方幼仪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抓住了把柄呢! 不顾李御史那惶恐的模样,东方幼仪摇晃着手中的那本名册,也不怕他“毁尸灭迹”直接扔给他,拍了拍手起身长叹一声:“本王妃呢也只是一个建议而已,最终还是要看御史大人的意思。” 眼看着东方幼仪就要离去李御史在身后绝望的问道:“本官有一事不明,不知王妃可否解答?” 戛然而止的脚步,也不转身,而是目睹着屋外滴滴答答的落雨,声音似屋檐下上的雨滴不大不小:“你问。” 狂风骤雨,吹动着后院长年翠绿的翠竹,李御史的声音穿过那沧海桑田传来,有着不确定以及悔不当初:“你究竟是不是东方幼仪?” 这话问得好,东方幼仪一时间无语,笑而不语,别说是李御史了,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谁,生活在仇恨中的人哪里分得清楚自己究竟是谁呢! 王管家看着东方幼仪落寞的背影苍老的脸上也浮现一丝担忧,东方幼仪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而然的他并不希望东方幼仪有任何的意外,以前的东方幼仪傻乎乎的可她过得很开心,很快乐,如今的东方幼仪聪明伶俐,却过得并不快乐,无时无刻都活在算计当中,他也是打心底里面疼惜的。 人生如戏,无时无刻不再变化,对于这个问题东方幼仪并不想回答,而是答非所问:“御史大人不必知道我究竟是谁,只要知道一件事,但凡伤害我父亲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明明是一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是说出来的话认真得让人不敢质疑。 挥了挥衣袖离去,拿起门边的雨伞娴熟的撑开,一抹倩影消失在朦胧烟雨中,勾起人内心深处的哀伤,李御史泄气的跌坐在哪里,王管家点点头示意剩下的人把李御史装回了麻袋内送了回去。 “王管家,你说大小姐是不是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啊?”一个家仆也是及其好奇的凑到了王管家的身边,将军府的人都知道东方幼仪以前可是一个游手好闲,没有丝毫才华的女子,现如今时不时的就一鸣惊人,让人不得不惊讶。 王管家长叹一声:“是啊!小姐长大了,懂得替老爷分忧解难了。” 曾经的老爷总是在担忧着大小姐,深怕自己归天以后没有人照顾她,有时候一辈子都在谋划着给大小姐找一个好的夫婿,现如今也可以放心大胆的颐养天年了。 一路上辗转,走过梨花棠,路过荷花池,越过假山流水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云溪和云清早早的就站在哪里等候着,接过东方幼仪手中的雨伞看了看天色云清担心道:“今日天色已晚,王妃还是明日再进宫吧!这深更半夜的也不太方便。” 第215章 俏公子(二) 东方幼仪看了看天,点点头,云清说的不无道理,此番前去确实有些冒昧了。 扭头看见了挂在自己床边的那串玉坠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对了,云清咱们明日不用进宫了,我相信皇上会派人去搜索父亲的下落的,明日咱们就跟去看看就行。” 今日潇泊如也说了,邑国虎视眈眈的,时不时的就搞一下小动作,现如今别说是一个御史大人了,就连项丞相也不敢轻举妄动父亲的,大玥国需要父亲,离不开父亲,君逸自然是非常的担忧的,而她要做的就是替父亲铲平这些障碍。 如若不然的话很容易给父亲接下来的行动带来麻烦的,前一世的这个时候父亲也是出征了的,而这个时候就是东方婷宜和项麟一起合谋一次次的陷害自己的时候了,那是她和项麟成亲没多久的事情。 云清了然于心的点点头。 雾气腾腾,笼罩着这个繁华的京城,让人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花开花谢,风吹风铃花随风舞动,街头是车水马龙,策马奔腾的声音断断续续,溅起的水花一层又一层,使得过往的行人苦不堪言,摊贩们也都十分无奈。 “吁——” 一个俊俏公子勒紧了缰绳,摘下头上的斗笠停下了马儿,红色的骏马乖巧的站在原地,俊俏公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一双桃花眼对着过往的姑娘暗送秋波,好不风流。 “公子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呢?”客栈的小二听见马蹄声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甩着身上的那白色的布谄媚道。 俊俏公子豪气的从怀里面掏出一锭银子,捷径往楼上走去:“住店,伺候好本公子的马匹。” 皇宫内,君逸愁眉不展,好几天都没有合上眼了,西北传开消息也是非常的不好,现如今东方厉又被人困住了,实在是叫他心忧啊! 楚婉清挺着大肚子姗姗来迟,手中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燕窝粥,体贴入微的挂着微笑前来,柔声细语:“皇上先喝碗燕窝粥吧!别担心了,臣妾相信东方将军一定会化险为夷,福大命大,不会有危险的。” 君逸烦躁不安的捏了捏眉心:“但愿如此吧!朕也是这么想的,可这都好几日了都还没有消息,朕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楚婉清倒茶的手抖了抖,关于东方厉她一点也不担心,就是担心西北的事情可又不好直接开口问,于是只能借着东方厉的幌子前来打听了,果不其然君逸就是一个藏不住心里面话的人,立刻一股脑的都说了。 “唉……爱妃啊!你是不知道啊!衍儿飞鸽传书说西北出了大问题,百姓民不聊生,病的病,死的死,你这让朕怎么可能不心忧呢!” “那衍儿呢?他可有受伤?”楚婉清几乎是急不可耐的追问,就害怕君临衍出了什么问题。 君逸揽过她的肩膀欣慰道:“你真是有心了,居然如此疼惜衍儿,你放心好了他没事。” 第216章 抛砖引玉(一) 楚婉清垂眸浅笑不语,眼中尽是担忧,想到身陷西北独自一人的君临衍就担心的睡不着,那眉梢的惆怅倒像是一位姑娘焦灼的等待着未归的情郎一般,若是东方幼仪在此肯定要自愧不如,明明是自己的夫君,结果别人比自己还要担心,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树影婆娑,打听到了君临衍消息的楚婉清随意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留下君逸一个人对着东方厉的事情发愁。 春浓紧跟其后,两个太监提着两个灯笼在前,君逸又派了十几个侍卫贴身保护着,以至于不少嫔妃宫女看见楚婉清都要绕道走,深怕一不小心这个皇宫里面的祖宗就随便找一个借口或者是理由刁难她们。 缓步于廊中,又路过御花园,春浓眼看人越来越少了,警惕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一溜烟就来到了楚婉清的身侧,俯首帖耳:“启禀娘娘,少爷回来了。” 春浓所说的少爷就是楚婉清一母胎生的亲生弟弟,她这个弟弟顽皮得紧,基本上家里面的人都管不住的,常年流浪在外,说什么要游历江湖,以至于她这个做姐姐的没少操心,这一次回来说什么也要把这臭小子给留下,不能在让他任性妄为了。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肚子不悦凝眉:“明日让爹爹进宫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这个臭小子任性妄为了,得赶紧让他成家才是。”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得放在身边才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心安,毕竟江湖不比大玥国安全,至少在这里她可以确保他的安全,让他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可事与愿违,楚婉清所幻想的美好都将成为泡沫,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东方幼仪。 风雨欲来,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前兆,哪怕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帝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瞅着这一切的发生而心力交瘁。 越过一条大街就是美人街了,此时东方幼仪避开了王府的人一个人换了身男装出来,伴随着朦胧烟雨后大玥国的街头多了几分诗情画意,如同诗人的水墨画一般晕散开来,每一笔都是锦上添花,每一个人都是一副画,女人执着油纸伞,男人则是豪气干云的不遮也不避,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男子无二,东方幼仪特意没带雨伞。 眉目如画,吹弹可破的肌肤,一袭青衣倒是与这场景相得益彰。 “公子可是来寻花问柳的?” 因长相太过于俊俏,装扮太过于天衣无缝,以至于那摇晃着手绢,扭着水蛇腰站在妓院门口的老鸨就谄媚的上前来了。 东方幼仪大吃一惊退后一步,笑得实在是尴尬摇晃着折扇遮着脸俯首与她窃窃私语:“实不相瞒,妈妈在下乃断袖,此番前来就是来找我家哪位。” 老鸨脸色大变,可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刻就心领神会的把东方幼仪拽到了一边呢喃:“原来如此,既是这般公子就不要祸害了其他姑娘,奴家也不会出卖公子的。” 第217章 抛砖引玉(二) 东方幼仪受宠若惊,现如今现在的人都这般开放,如此的善解人意嘛? 东方幼仪惭愧的抱拳:“多谢妈妈,既然如此,告辞。” 这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君临衍回来得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的,她也是被逼无奈才穿男装的,谁知道男装比女装还要不安全,她此番出来已经被不少姑娘扔手绢了,实在是无奈至极。 要说她这还是第一次穿男装出门,按道理来说大玥国的习俗就是出嫁的女子不得单独出门,她这也是无奈之举,但凡没有这个破规矩的话,她也不至于这般掩人耳目了。 东方幼仪告别了这个老鸨便走进了这大玥国最为豪华的一条街道,也就是尹画楼经营的客栈,她要去美人巷,没办法指不定现在尹画楼正在对自己起疑心呢!总是要去看看的,为了打消他的念头。 一路上东方幼仪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身后有人跟随,二人都皆是戴着黑色的斗笠的让人看不清面容,只是一路上那一个蓝衣公子一直喋喋不休的抱怨个不停。 “你说说你,你是不是多此一举啊?真不知道你们两个玩什么情调,难不成就打算这个样子了?你不想让人知道你回京了我明白,可是你这般偷偷摸摸的也不告诉东方幼仪还一天到晚跟着人家,你告诉我,为何?”乔一一肚子的火气又不敢发作,咬牙切齿的瞪着漫不经心的悠哉悠哉跟着东方幼仪的君临衍,很是恼怒,很是愤怒。 君临衍扯了扯嘴角无奈苦笑:“你以为她不知道我回来了嘛?只不过是她不想承认而已。” 乔一疑惑了:“她知道,怎么可能?我的易容术可不是盖的,她怎么可能认出来?” 君临衍笑而不语,他这个小王妃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啊!此番她就是想要抛砖引玉,以她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猜不到自己被人跟踪,王府被人监视了呢!只是这般以身犯险终究不太安全,他这才一路跟随的,就是想要知道到底有哪些人跟着他的小王妃。 夜色渺茫,很容易就跟丢了人,可东方幼仪的背影是独一无二的,君临衍一直都未曾跟丢,只是她的身后时不时的换了一波人,这丫头又时不时的去小摊贩上走走,漫无目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觉得咱们的皇上会去救你的岳父嘛?”乔一掀开斗笠瞥了一眼君临衍问道。 君临衍白了他一眼,一脸嫌弃:“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尽是问一些无脑的问题?” 乔一怒火中烧,正要破口大骂君临衍就绕开他而去了,一腔怒火压在心头很不是滋味。 天街夜色,骤雨初歇的街头烟雾缭绕,恍若神仙仙境,东方幼仪走进美人巷以后君临衍就开始蹙眉了,四周都散发着寒气,让乔一很是毛骨悚然,弱弱的离他远了一些,打了一个寒颤,啧啧啧摇头。 果不其然,这个不开窍的家伙吃味了!真是稀奇啊! 第218章 冤家路窄(一) 咽了咽口水,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乔一立刻更加的走远了一些,寻了一棵巨大无比,看起来不会被君临衍劈断的树抱了起来,也不顾上面未干的雨水,很是没有风度。歪了歪脑袋看着走了进去的东方幼仪心中为她担忧,他也不是不知道这家伙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这东方幼仪摆明了是在挑战某个人的极限啊! 咳咳!预知后事如何,他还得看下去啊! “这是尹画楼开的?” 君临衍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乔一措手不及,愣了片刻老老实实的点头。 “尹画楼还在大玥国?” 乔一转动着眼睛憋着笑意点点头,不敢添油加醋,此时此刻若是谁再推波助澜,指不定君临衍就会跳出去冲到这鸳鸯楼里去把东方幼仪拧出来了,场面实在是格外的血腥啊! 尹画楼的客栈生意总是很好,从来没有因为是一家客栈就出现生意不好的现象,而来这里的又都是一些达官显贵,自然而然的消费比较高,再加上尹画楼是邑国人,客栈的风格也不同于大玥国的那般循规蹈矩,焕然一新的感觉更加是达官显贵的不二选择。 放眼望去都是熟人东方幼仪心中感叹,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要不然的话又要被这群老古董给一番训示了。 只不过她走了这么一段路居然没有一个人出现的实在是古怪得很,这让东方幼仪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这几天王府可都是经常出现一些陌生人的,就连云清和云溪也说过她们外出的时候经常遇见稀奇古怪的人,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嘛? “公子想要些什么?” 东方幼仪坐下发呆没多久小二就甩着白色的抹布上前了,毕恭毕敬的低着头询问着东方幼仪的需要。 犹豫片刻东方幼仪摸了摸怀里——囊中羞涩,她出门急躁居然没带钱,真是让人无地自容啊! “先不要,本公子等人。” 这钱可以没带,可是面子不可以没有啊!东方幼仪笑得没有任何的破绽,以至于小二信以为真的退下了,她的位置位于二楼,睥睨着一切都没有发现尹画楼的踪迹,这实在是奇怪,可自己的这幅样子又不好直接找小二问。 “竹淮,去把我那张紫衫琴拿来。” 就在东方幼仪犯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只不过多了一些怒火和不悦,听得出来铁定是因为白日的事情,要不然的话尹画楼这人一向都是懒懒散散的,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言语。 侧目而视,东方幼仪心虚的以折扇遮住脸露出一双眼睛狡黠的看着尹画楼和竹淮走到一楼和二楼的楼梯交接处,那里有一个搭建的舞台,俨然就是为尹画楼量身定制的,又当老板又赚钱,实在是不容易啊!很多时候东方幼仪都会怀疑是不是邑国不给尹画楼发银两,要不然的话堂堂一国太子殿下怎得混得这般的凄惨呢!比她这个王妃都要凄凉。 第219章 冤家路窄(二) “各位安静一下,今天晚上我们的大当家的将为大家弹奏一曲。” 在竹淮的吩咐下掌柜的就走上了台去呼喊着,雷鸣般的掌声在客栈响起,由此可见尹画楼此人的受欢迎程度,可惜生成了一个男子,若是一个女子的话,凭借着他那张脸,还要琴棋书画为啥不能的本事一定名声大噪。 “嗨,这位兄台,你也是为这位神秘老板前来的?我听说这为鸳鸯楼的老板可是一个琴技高超的人呢!兄台莫不是为了他而来?” 一阵好听得似春雨落下的声音响起,年少又轻狂,却又恰到好处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东方幼仪缓缓回头放下折扇,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桌子上的一堆瓜子壳和花生壳很是恼怒,猛的一拍桌子很是生气:“我说这位公子,咱俩认识吗?你坐我旁边就算了,还吃我瓜子,是不是很过分?” 东方幼仪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本来就没带钱了,这碟瓜子和花生还是小二良心发现施舍给自己的,现在好了连最后的一点点吃的也没有了,实在是让人恼火啊! 少年挑了挑眉梢,停下了手中的瓜子,吐出那嘴里面的壳,拍了拍手恋恋不舍的放下,诚恳的看着东方幼仪秀气的脸:“实在是抱歉,这不是没有空位嘛?兄台切莫生气,大不了在下赔你瓜子就是了。” 东方幼仪终于开始正儿八经的打量这位少年了,一身黄色的锦衣华服,腰系上好的珊瑚玉佩,眉清目秀,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似黑夜的星星耀眼,盈盈一笑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很是招人喜欢。 “怎么称呼兄台啊?”这少年很有自来熟的本事,三言两语就容易让人没有戒备心里,再加上他长得清纯无害,更让人喜得紧。 东方幼仪瞥了一眼大门又看了一眼舞台都没有人,很可能尹画楼还要准备一下,君临衍则是还不打算出现,这漫漫长夜总得有人打发时间不是? “在下徐嘉,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呢?” 徐嘉徐嘉,虚假虚假。 原本的怒火烟消云散,东方幼仪也笑得温和的颔首自报家门。 楚清绪也不含糊,大大方方的看着东方幼仪眉眼弯弯:“在下楚清绪。” 举起的茶杯戛然而止,东方幼仪的手停在了嘴边,抬着眼睛看着楚清绪脑海中一片喧闹,若不是同名同姓的话此人就是楚婉清的弟弟了。 上一世楚婉清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而已,她也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一些王孙贵族的家谱,而当时因为楚清绪这个名字有些儒雅她就记下来了,但从未见过,如今仔细一看二人确实眉眼之间有些相似,难不成是巧合?还是…… “兄台怎么了?” 楚清绪挥着手在东方幼仪的眼前晃荡。 东方幼仪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无碍,只是觉得兄台的名字很是不错。” 楚清绪也不谦逊,而是赞同的点点头:“我大姐也这么说,如此可见兄台很是有学问。” 东方幼仪谦虚回礼:“哪里哪里,家境贫寒,没读过书。” 第220章 露水情缘(一) 东方幼仪的话让楚清绪愣了愣,抽搐着嘴角,许久吐出两个字:“可怜。” 东方幼仪聊表赞同的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从来没有想到曾经只是听说过的楚清绪居然会出现在大玥国内,人人都对楚婉清深恶痛疾,可是又找不到什么对付她的法子,她最疼爱的弟弟也是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日她这运气不错啊!居然得见到了真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呢! 抖动着双腿,东方幼仪把目光从楚清绪的身上收了回来,专心致志的盯着门口和台上,在大家都急不可耐的时候尹画楼总算是上台了。 一袭白衣,一尘不染,抱着一把古琴很是优雅,曾经无数次东方幼仪都感叹尹画楼是不是生错了,这样的相貌不当女子当真是浪费了啊!身为女子她可是自行惭愧的。 事实证明不仅仅是东方幼仪一个人这么想,楚清绪看着这样子的尹画楼也忍不住的惋惜。 “唉!真是可惜了,如此才情,居然是个男子,当真是让我大玥国的女子自愧不如啊!” 楚清绪嗑着瓜子,翘着腿,吊儿郎当的说着,一颦一笑都满是痞子的感觉,一点也不像是出身名门的公子哥,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东方幼仪全然忘记了楚婉清恶毒的样子,还忍不住的替眼前的这个少年可惜,居然有楚婉清这样一个姐姐! 少年的笑太过于耀眼夺目,不久两个人就相谈甚欢了,以至于东方幼仪都忘了眼前的人算她半个仇人来着,为此二人还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尹画楼的才情。 最后当尹画楼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下台的时候楚清绪有些依依不舍,很是喜欢眼前这个看起来灵气逼人的兄台,年龄比他稍小了一两岁左右,却知道的甚多,明明博览群书却谦虚的说自己目不识丁,像她这般低调的人实在是少见了,为此楚清绪很是喜欢和他做朋友。 “不知兄台家住何处,以后有机会一起喝茶品酒啊!”临别时楚清绪很是不舍。 东方幼仪磕磕绊绊,直到尹画楼上楼而来,总算是甩楚了一句非常有涵养的话来:“萍水相逢是缘,聚散离别是尽,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一别后会有期,兄台告辞。” “哎!” 楚清绪还想说些什么,东方幼仪就急急忙忙的追赶着尹画楼的身影而去了,只能摇头感叹这露水缘分了。 可楚清绪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就是因为他的这一般露水缘分造成了自己后半生的悲剧和不安。 人来人往的鸳鸯楼,热火朝天。 这样的环境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东方幼仪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只是偶尔路过一两个小二问几句罢了。 对于尹画楼的房间东方幼仪早已经得不能再熟了,由此可见二人的关系很是不错,因为东方幼仪是第一次穿男装的原因以至于竹淮都没有认出来硬生生把东方幼仪拦在了门外。 竹淮脾气很是不好,特别是对于不认识的人,这一点东方幼仪深有体会。 竹淮怒目圆睁没个好脸色:“来者何人?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嘛?岂是你随意进出的?” 竹淮说这话的时候不仅仅是生气,而且还拔了拔腰间的软剑,尹画楼曾经说过竹淮没什么本事,就是软剑使得不错,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 这平时看着跟个呆子似的,一天到晚只知道他家主子,他家主子的二愣子也可以这般疾言厉色,真是叫她刮目相看啊! 摇摇头无奈道:“竹淮啊!竹淮,你这个样子人家很容易怀疑你是不是断袖的。” 这个问题东方幼仪可不止第一次跟他说了,可是竹淮一直以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 东方幼仪的声音竹淮自然是听不出来的,可是尹画楼却听出来了,不等二人继续拌嘴门就被打开了,头上的斗笠也荡然无存,一张毫无破绽的脸出现在眼前,似洁白无瑕的美玉,如闪闪发光的萤火虫,看似温文尔雅,实则阴险狡诈。 东方幼仪尴尬的挤出笑容打招呼:“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啊!” 尹画楼瞪了一眼身后蠢蠢欲动的竹淮,回过头来看着东方幼仪皮笑肉不笑:“东方姑娘可真是健忘啊!咱们今日不是才见过嘛?” 第221章 露水情缘(二) 东方幼仪厚颜无耻的得寸进尺,也不客气的就进了房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也没有任何的扭扭捏捏,而是豪气干云的就一饮而尽,偷了个空隙看着尹画楼很是心虚:“太子殿下可还在生气?这不是今日被逼无奈嘛?” 尹画楼扭过脸去不看东方幼仪,可他看见东方幼仪的时候,那眼底的笑却怎么也止不住,那蠢蠢欲动的心情难以形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东方幼仪居然会来哄自己。 她在乎自己? 谁能想到在邑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太子殿下居然如此在意一个小女人的心思,时不时的恼羞成怒也是为了她,开怀大笑也是因为她,就连从一开始的算计和利用也慢慢演变成了心甘情愿,这一切都是尹画楼自己没有注意到的。 见到尹画楼不说话东方幼仪只好换了个方式,严肃的看着他叹了叹气:“太子殿下近日来很是奇怪呢!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想不到,东方幼仪都快怀疑尹画楼这个太子殿下怎么坐上去的,压下自己的大皇兄,一个二皇子坐到了太子殿下的位置,难不成如此愚蠢?那邑国的人岂不是愚蠢至极了? 为此尹画楼愣了愣,片刻转过身来一脸茫然无辜的看着东方幼仪,眨了眨狡猾的狐狸眼,看得人心乱如麻,当然并不包括东方幼仪。 “咳咳!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认为,我可没生气,只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好歹我也是一国太子,被你这般当众羞辱还不能生气了?” 尹画楼的话很显然是强词夺理,但是东方幼仪也没有揭穿她,她理解的是尹画楼觉得自己不够相信她而已,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收起玩闹的心情,东方幼仪拉着自己的小凳子来到尹画楼的面前,尹画楼背对窗户,被东方幼仪这么一弄有点被人调戏的感觉,对此很是不习惯,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挪,谁知东方幼仪得寸进尺。 尹画楼忍不住红着脸吼道:“你干嘛?” 东方幼仪一脸天真无邪:“谈事情啊!不然你以为我深更半夜不睡觉,一身男装出来干啥的?莫不是逛妓院?” 尹画楼扯了扯嘴角:“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东方幼仪谦虚的点点头:“过奖过奖。” 因为二人的方向是背对着另外一家客栈的,这家客栈很不巧的对面坐着的就是君临衍和乔一。 乔一目睹着那可怜兮兮的筷子断成了两截很是心疼,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东方幼仪和尹画楼的姿势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他不敢保证一会君临衍冲上去自己拦得住,唯一能够保证的是鲜血不活溅到自己的身上,仅此而已。 艰难的咽下嘴里面的肉,幸亏不是鱼,要不然的话他得被卡死了:“那个……说不定是误会,你别想太多了。” 君临衍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看得乔一心虚的缩着头,这种时候他可不敢惹怒了君临衍,要不然的话自己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明哲保身最为重要啊! 第222章 王爷别来无恙啊!(一) “啪!” 君临衍把筷子砸在桌子上扬长而去,带着满腔怒火,乔一被吓得跳了一下,费力的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桌子,也不知道这个君临衍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居然把这个桌子都震成两半了,要不是他手疾眼快这桌子上好吃好喝的就要浪费掉了。 艰难的用两腿夹着桌子,不忘吃饭,也不忘偷偷摸摸的看着对面的二人,一直没有看见君临衍进去,只看见东方幼仪和尹画楼说完了以后便离开了,留下尹画楼一个人痴痴的傻笑着。 遭了。 乔一大叫不妙。 看情况这个尹画楼是对东方幼仪有意思啊! 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客栈,东方幼仪始终没有等到君临衍的出现有些失落,她此番前来不仅仅是因为尹画楼更多的则是为了引诱君临衍出现好把自己研究的药交给她,她实在是不放心任何人送到君临衍的手上啊! 走出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也不见多少人了,小摊贩也都收得差不多了,垂头丧气的低着头王王府而去,叹息的捏了捏手心的东西,唯愿君临衍可以再坚持二年,这个样子自己就可以研究出解药了。 不过今日她也不算是没有任何的收获啊!至少她遇见了楚婉清的弟弟,也许不久的将来楚清绪会是自己最得力的帮手呢! 云雾缭绕,伴随着一阵阵蒸蒸上升的雾气东方幼仪看前方的路有些艰难,以至于都没有看见前方一排排的黑衣人手握着明晃晃的长剑杀气腾腾的而来,直到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拦住她的腰,抱着她一个漂亮的转身稳稳当当的躲开,双方厮杀起来。 东方幼仪只听见噼里叭啦的刀剑声,还有抱着她的这个的呼吸声,以及他熟悉的味道,刀剑划过眼睛闪过血溅三尺,倒下的就是一个个的尸体,看得东方幼仪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本王的人也敢动?谁给你们的胆子?” 君临衍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这一群人,一只手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摆平了。 黑衣人被杀得所剩无几了,看着君临衍的眼神骤然大变,纷纷握着长剑一步步的往后退。 东方幼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掏出怀里面的迷魂散扬手一挥捂着君临衍的口鼻,当雾气散去那些人就已经倒下了动弹不得。 这只是普普通通的迷魂散,当然她在里面添加了一些东西 以至于能够让人麻木,但是却可以清醒,只不过是那麻木的感觉有些难忍罢了,相对于手脚抽筋了一般,让人哭笑不得。 雾气散去东方幼仪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转过身想要跟君临衍说些什么,结果君临衍理都不理她,自顾自的就松开她上前而去,明晃晃的长剑架在对方的脖子上逼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还是挺有骨气的,昂首挺胸的别过脸去就是不肯说出来,直到君临衍的剑插在他的腿上,那人痛苦的嗷嗷叫,这才含糊不清的哼出三个字来:“楚贵妃。” 第223章 王爷可是想我了?(一) 听到这个消息君临衍波澜不惊,倒是东方幼仪微微一愣,怎么有些意外啊!她一直以为是君临衍的仇家,怎么变成了楚贵妃啊!楚贵妃对于君临衍那可是爱得无法自拔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楚贵妃是要杀自己。 啧,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一刻也不停的想要她命。 君临衍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了结了众人的性命,看得东方幼仪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但是一想到对方是楚贵妃又觉得死有余辜,立刻收起怜悯的眼神。 “滴滴答答——” 东方幼仪清清楚楚的听见君临衍长剑滴血的声音,非常的清晰,唯一不清晰的就是他的面容,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天涯海角。 东方幼仪挠挠头,一脸的心虚,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但是就是觉得这个情况下见面有些唐突:“王爷,好久不见啊!” 君临衍一言不发,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有些幽怨的看着东方幼仪。 看着君临衍幽怨的眼神,东方幼仪心里面莫名其妙的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她直勾勾的看着君临衍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女子,会委屈,会哭泣,还会觉得孤单。 这几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处理,君临衍离开以后她受了好多委屈,还坐了牢,君临衍明明回来了,却不肯现身,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想要跟他哭诉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踩踏着满地的鲜血,君临衍一身黑衣也看不出来有没有受伤,他走近东方幼仪身边,伸出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声音轻轻的似蚊子般大小,他以为是自己吓到东方幼仪了:“怎么了?还委屈上了。” 东方幼仪也不矫情,急不可耐的就点点头,她肯定委屈啊!她当然委屈啊!他倒好撒手不管了,什么事情都丢给自己,她为了父亲,为了林顾浩的事情都快操心死了,今日前来找尹画楼就是让他救林顾浩的。 “王爷不是在西北嘛?怎么回来了?”东方幼仪低着头看着绣花鞋的脚尖,不满的嘟嘴,似是在抱怨君临衍的不是。 对此君临衍并没有反省的意思,而是答非所问:“本王不在王妃过得也挺潇洒的啊!怎么?难不成还希望本王来看王妃和别人卿卿我我?” 东方幼仪噗嗤笑出声来,凑近了君临衍眼中满是狡黠:“王爷莫不是吃醋了?君临衍,你早就回来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君临衍低着头看着她,二个人的呼吸近的就快要碰到嘴唇了,吓得东方请花容失色,忍不住红了脸颊和耳垂。 君临衍继续靠近,直到二人快要亲上这才罢休,他的呼吸清晰可闻。 “王爷可是想我了?” 东方幼仪心乱如麻的捏紧了拳头,瞪大着双眼很是期待的看着君临衍。 他的眼睛太深邃,眼神听真诚,让人看不出真假,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为此东方幼仪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要清醒,要清醒,却总是无法控制住。 君临衍漆黑的眸子动了动,眼中一片情深,看着东方幼仪的眼神很是柔情蜜意,却没有说出东方幼仪想要的答案,至少在能够给她安全之前不能说,也不能让她提心吊胆。 “东方幼仪,本王喜欢你!” 虽然没有说想她,但是这个答案东方幼仪已经非常的满足了,只觉得这一刻心里面甜蜜蜜的,这是从前项麟没有给她的,前一世她过得迷迷糊糊,朦朦胧胧,这一生她要清醒如初,活得明明白白,至少不会落得个无家可归,死无全尸的下场。 君临衍抱着她,久违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思念了,原来真的可以日久生情,要不然的话这一阵子她也不会每每无助时就想到了君临衍,也许真的是习惯了,或者是因为他临行欠的话一直牵挂至今吧! 第224章 王爷可是想我了?(二) 夜色漫漫,二人倒是处得融洽了,君临衍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跟着身后的乔一更加是愤愤不平,明明自己是来劝架的,怎么一下子画风突变啊!自己这是来找罪受的啊!他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东方幼仪没有问君临衍为什么回来,只是娴熟的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花瓶,这是化尸粉,能够让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下着的毛毛雨相信不会就会把这些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的。 “以后出门记得带人,我不在你身边得照顾好自己,你父亲那里你不用担心,他没事,只不过是被困几日,皇上会处理的,你自己多加小心。” 君临衍眼瞅着天色不早了,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本来这一次回来就是偷偷摸摸的,也不会多做停留,西北的事情可是还没有解决的,为了引蛇出洞他特意夸大其词了西北的情况,但愿这一次可以揪到君临皓的尾巴,那也不虚此行了。 东方幼仪将那研究好的药交给他,笑颜如花的对着他叮嘱道:“西北苦寒,这是我近日新找到的压制弄毒性的药,你记得每日服用,千万别忘记了,要不然的话对你的身体不好。” 君临衍忍俊不禁:“有死耗子嘛?” 东方幼仪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似风铃般悦耳:“有,你敢吃嘛?” 君临衍:“只要是你给的,毒药我也吃。” 有些东西来得太快了,让人措手不及,就像是这君临衍的转变,还有这浓情蜜意,似乎本不应该属于她的,可这一幕真实得让她不容置疑,又忍不住的有些忐忑不安,深怕只是美梦一场。 曾经的痛苦让东方幼仪胆战心惊,不敢贸然轻而易举的相信别人,可直觉告诉她,她可以相信眼前这个人。 君临衍重新戴好斗笠拿着东方幼仪给的药离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告诫东方幼仪万事小心,不要轻举妄动。 东方幼仪也忙不迭的答应了,为了不让君临衍担心。 啧! 躲在黑暗处的乔一看着眼前这一幕,很是目瞪口呆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可至始至终东方幼仪都没有告诉君临衍自己和尹画楼说了些什么,有些事情她还是要自己亲力亲为的,那种挖心之痛,杀子之仇可不是别人能够体会的,报仇的快感也只有自己慢慢体会。 据说项麟和东方婷宜的婚礼是准备在下月初八举行的,她一定会备上厚礼送过去的。 东方幼仪和君临衍背道而行,两个人走了不同的方向,片刻的功夫便开始下起了哗啦啦的小雨,这雨来得非常的及时,冲刷了这在夜晚留下的痕迹,那抹殷红,以及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都被掩盖。 回到王府时已经是三更天了,东方幼仪打了一个哈欠便睡下了,一觉睡到正午时分。 午饭过后东方幼仪便开始了一番折腾,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妹妹”啊!“妹妹”要出嫁了她自然是要恭喜的。 第225章 美人计 前世她也是嫁给了项麟,这一世亦是如此,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自己,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任由他们欺负的东方幼仪了。 云溪心疼的看着东方幼仪折腾的手不满的嘟嘴:“二小姐明明和小姐你不合,小姐你为何要为她做这些啊?” 云清一边帮着东方幼仪,一边不耐其烦的为她解释:“那是因为小姐的身份今非昔比了,小姐若还是小姐的话自然可以任性妄为,可她如今是四王妃,自然是要顾及到皇家的颜面的,要不然的话四王爷的面子上过不去的,而且外人也会对小姐指指点点。” 云溪识相的闭嘴,但她还是心疼小姐啊! 东方幼仪赞许的看着云清,这丫头实在是太过于聪明了,当年在皇宫里面还真是浪费了时光啊! “云清,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东方幼仪咬断了一条丝线,抬了抬眼帘漫不经心的看着云清,这件事情本来已经说了很久的,但是因为前一阵子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才耽搁了,现如今想起来了,才问问云清的。 云清抬起头无比认真的看着东方幼仪:“小姐,你相信云清嘛?” 她的命和今天都是东方幼仪给的,东方幼仪于她而言就是再生的父母,她无以为报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只要东方幼仪吩咐的。 东方幼仪莞尔一笑:“当然,但是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一点也没错,她确实需要一个会武功的帮手,可武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速成的,她当然要问好云清的想法。 云清目光突然就亮了,看着东方幼仪眼神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东方幼仪会心一笑,她也确实找到了教云清武功的不二选择,潇家就是一个好地方,更何况哪里还有潇玉舟,那个少年虽然年轻气盛的,但是也是一个靠得住的,她相信潇玉舟不会拒绝自己的。 云溪被二人弄得昏头转向的,抓耳挠腮。 云清问:“小姐打算送奴婢去哪?” 东方幼仪也不藏着掖着:“潇家。” 此言一出云溪和云清都愣住了,众所周知潇家不仅仅是人才辈出,更是高手如云,能够在朝廷和江湖站稳脚跟也是实属不易的。本以为东方幼仪只是说着玩玩的,可看着东方幼仪无比认真的眼神又不敢质疑。 这么久了云溪也学乖了,不再多问为什么,而是学会了适可而止。 支开了云溪前去街上买些东西回来用,云溪也没有扭扭捏捏,而是痛痛快快的就去了,并且没有丝毫的不满和吃味,反而觉得理所应当的,一直以来小姐和云清姐姐都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她肯定是不会拖累她们的。 偌大的凉亭内只剩下云清和东方幼仪,四周幽静,除了偶尔有一两个丫鬟路过以外基本上没什么人。 东方幼仪一边忙碌着,一边告诉云清关于潇家的事情,时不时的就告诉云清该如何对付潇玉舟。 东方幼仪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看得云清都有些心疼了,依依不舍的低着头低声细语:“那……我走了,小姐你怎么办呢?小姐?” 这是云清最为担心的事情,她不是不相信云溪,而是因为东方幼仪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君临衍又不在,她怕自己回来晚了。 东方幼仪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放心好了,我会美人计呢!你家小姐我长得如花似玉的不会有事的,毕竟祸害遗千年嘛!你要相信我,我会等你回来的,云清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第226章 离家? 东方幼仪虽然平时有些说话天上一句,地下一句,高深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关键时刻又能够让人绝对的信赖。 二人闲话家常了一会云溪就匆匆赶来,脸上满是笑意,手捧着一堆的东西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走了过来累得气喘吁吁的。 “小姐,您不打算去皇宫打听打听老爷的消息嘛?”云溪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一开始担忧得睡不着的的小姐一下子又漠不关心了呢!搞得她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为此东方幼仪只是盈盈一笑摇摇头,一边悠哉悠哉的吃着石桌子上的瓜子一边挤眉弄眼:“你觉得本王妃像是不担心的样子嘛?” 她并不是不担心,而是知道担心并没有任何的作用,父亲被困在了九龙山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她就不相信君逸会坐以待毙,不管不问,再加上潇泊如已经答应了她会帮忙的,她没有道理质疑的。 第二天东方幼仪带着云溪出了门,为了方便她又换上了男装。 “公子,咱们这又是要去哪里啊?”云溪迈着缓慢的小步子好不容易追上了大步流星的东方幼仪,忍不住的问道。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两个俊俏的公子哥自然是引起不少姑娘家芳心暗许,频频回首的,此刻云溪这软软糯糯的一开口,更是让姑娘们更加把持不住。 东方幼仪微微转身,手中的折扇遮住了眼睛以下的脸,露出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睛看着她:“我怎么教你的?” 云溪老老实实,可怜兮兮的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多做事,少说话。” “那你还问?” 云溪知道自己家想小姐虽然平时看起来非常的平易近人,其实很多时候都挺严厉的,特别是对待她的时候,但这也并不影响她对他们家小姐的感情。 一路上沉默不语,云溪也知道该如何做,昂首挺胸,做出一个仆从的样子紧紧跟随在东方幼仪的身后,再加上东方幼仪的巧手看上去总算是有了几分男子气息了。 “公子,咱们这次出去得去多久啊?”云溪凑到了东方幼仪的身边,人潮拥挤自然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 东方幼仪正色道:“咱们此番前去恐怕要十天半个月了,这京城不安全,长此以往总会有人抓住我的把柄借题发挥,但走之前得做一些准备。” 把父亲救出来以后她得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昨日见到君临衍以后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虽说西北穷凶极恶的,但是比起京城的波涛汹涌,那点环境根本算不了什么。 “咱们去西北,去西北找王爷。”摇晃了手中的折扇,东方幼仪抿唇一笑,说不定西北哪里君临衍用得到她呢! 云溪随之一愣,不过也暗地里面为东方幼仪高兴,王爷跟小姐感情好,这样一来小姐的后半辈子就有了着落,再也不会任人欺负了去。 可是在临走之前她还得送项麟和东方婷宜一个礼物,新婚礼物,一桩桩一件件可都不能少啊! 鸳鸯阁,表面上是一家客栈,若不是东方幼仪和尹画楼匪浅的关系的话也会这么认为的,可自从了解以后却是刮目相看了。 “公子里面请。” 昨天晚上还被店小二瞧不起的东方幼仪今日可是一雪前耻啊!小二还是那个小二,只不过态度改变了不少,恭恭敬敬的,那谄媚的笑让人很不自在。 东方幼仪假装惊讶的呀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小二哥别来无恙啊!” 东方幼仪这捉弄的笑意看得人面红耳赤,店小二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块石头钻了进去,抓耳挠腮很不自在:“昨日……昨日实在是抱歉,是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东方幼仪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留了一个意味不明的背影任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尹画楼早早的就在雅间等着东方幼仪了,茶都喝了几杯,桌子上的饭菜唤来一波又一波都凉了几次了东方幼仪还是没有来,看得竹淮很是心疼,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主子还真是不带心疼的。 东方幼仪好不容易来了还不等尹画楼上前打招呼,东方幼仪就围着桌子走来走去了,很是惊讶:“太子殿下果真是有钱啊!居然这般大手笔,着实让在下受之有愧啊!” 尹画楼丝毫不在乎的扭过头:“本太子有钱,从不在乎这些。” 东方幼仪顿时语塞,说的也有道理,人家有钱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第227章 逃出生天 褪去京城的繁华和喧闹,九龙山远离京城,路途遥远,可不久之前东方厉调查出那些人命案子似乎在九龙山有些线索,当他不顾一切的赶来时便被困在了这里。 九龙山地势险要,四周全是悬崖峭壁,若不是因为他们是经历过战场的险峻,又武功高强的话早已经葬送了性命,可这许多天都没有人前来营救他们也迟早会死的啊! 叹了叹气,东方厉看着下方的情况实在是惆怅,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意气用事也不会出现今日的状况了,是我东方厉对不起大家啊!” 众人看着东方厉佝偻着背,一脸沧桑的道歉,都一起默契的跪了下来,坚定不移的看着东方厉没有任何埋怨的言语。 杨先锋更是抱拳一番慷慨陈词:“我等追随将军十多年,只要跟着将军我等死而无憾。” 东方厉感激涕零,这些人可都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的,他自然是信得过的,就是觉得良心不安,没能带着他们继续保家卫国,结果居然把他们带到了这种深山老林来送死。 “将军切莫担心,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来的,就算皇上不来,我等愿意陪着将军同生共死。” 这些话东方厉很是感动,忍不住老泪纵横。 可依旧是忧心忡忡啊!最多五日,他们要是还没有得到救助的话当真会死的这般的狼狈不堪。 这时候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传来,一个翩翩公子从悬下爬了上来,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朗声道:“你们谁也不用死。” 众人纷纷回头,看见那人的时候喜出望外。 “潇学士?” 潇泊如点点头,笑得温文儒雅:“东方将军,下官来带你们离开这。” 东方厉不为所动,一直以来他和潇家并没有多大的交集,就算皇帝派人来救自己怎么也算不到潇泊如的身上去,众所周知潇泊如是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如今一个人翻山越岭前来九龙山又是什么目的。 虽然说他的女儿嫁进了皇家,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会帮助谁夺权篡位,一切事情都要顺应天意,他可不会帮助谁夺位的。 长年骇人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实在是不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东方厉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眯着眼睛在阳光的直射下目不转睛的看着潇泊如问道:“怎么是潇学士来,什么时候潇学士也学会飞檐走壁了?” 一字一句都是疑问和不解,话里面带着浓浓的敌意,潇泊如不怒反笑,这也是他没有答应东方幼仪的原因,东方厉似乎对他们家有什么误解,或者说是渊源,反正总是针锋相对,对此他也很苦恼的。 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态度恭恭敬敬让人无可挑剔:“东方将军误会了,下官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东方厉穷追不舍:“受谁之托?” 潇泊如如实相告:“东方幼仪。” 当潇泊如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东方厉为之一振,眼中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和潇家有所瓜葛了,怎地走得这般亲近呢! 潇泊如的神情也看不出丝毫的虚假来。 微风阵阵,潇泊如也不急不躁,漫不经心的等待着东方厉想清楚,许久转身拿起那巨大无比,长得吓人的缰绳事不关己一般的靠到一旁的大树上:“各位,潇某答应的事情已经办了,到底要不要下去就是各位的事情了。还有东方将军,潇某提醒你一句,事到如今您还看不清楚局势嘛?您低头看一看大玥国的江山这些年是如何一步步的走向深渊的。” 这些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东方厉更是深有体会,只不过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过一些什么,并不代表他不心疼,不担忧啊! 潇泊如继续火上浇油,他知道东方厉一直以来对于皇位争斗都是避而远之的,哪怕是闺女嫁给了君临衍他也没有任何的偏袒,最多就是确保君临衍和东方幼仪的平安而已。 “将军眼睁睁的看着我大玥国的江山一点点的瓦解难道就不觉得这皇位应该换个人了嘛?”潇泊如直接了当的说道。 东方厉为之一振,低着头许久,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绝望,对这个大玥国君王的绝望,还有深深的痛心疾首。 “若是老夫不答应,你是不是会现在就杀了老夫以绝后患。” “咻咻咻!” 还不等东方厉的话说完众人就已经拔出了佩剑指着潇泊如,眼中杀气腾腾,异口同声道:“我等与将军共存亡。” 潇泊如欣赏的鼓掌,声音却带着些鄙夷和嘲笑:“若是我想动手,在场的各位拦得住我?” 第228章 错过 这世间的诸多事情本就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关于这一点东方厉活了半辈子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斤斤计较,只不过今日潇泊如的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大玥国早已不再是从前的大玥国了,他所追随的人,也变了。 几乎是同时,在东方厉同意跟自己离开的时候潇泊如的手中就飞出了一只信鸽,信是老早就写好的。 白色的信鸽展翅翱翔,飞进九天云霄,渐行渐远,只留一片羽毛惊鸿。 鸳鸯阁内东方幼仪还在和尹画楼絮絮叨叨,说的正儿八经的都让人忘了眼前的东方幼仪从前愚昧无知的样子,就连以往对她不屑一顾的竹淮也都暗暗的赞叹。 许久尹画楼抿了抿一口茶润润喉,抬了抬眼帘:“照你这么说还是要本太子帮你咯?” 东方幼仪觉得莫名其妙:“这不是很正常嘛?你我本来就是合作关系,你帮我一下又有何妨?” 尹画楼垂头不语,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狡黠的转了转眼珠盯着东方幼仪似笑非笑:“你当真要我帮你?那你有想过我想要什么?” 这话倒是让东方幼仪有些为难了,咬了咬手指虽身穿男衣却流露出女儿家特有的神情,让尹画楼看得有些恍惚,直到东方幼仪撇了撇头这才惊慌失措的别过脸去。 他从来不是乐善好施的好人,帮助她也不是不可以,可他想要的她未必给得了。 良久东方幼仪扬起头来,一双闪闪发光的眸子里面尽是笑意:“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太子殿下一个条件,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东方幼仪定当在所不辞。” 尹画楼微微失神:“你不怕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东方幼仪反问:“你会要我的性命?还是说要东方家的虎符?” 尹画楼嗤之以鼻:“这些东西本太子还不稀罕呢!本太子想要的……”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东方幼仪意味深长继续道:“来日方长,以后再说。” 东方幼仪瞬间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但也懒得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尹画楼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自己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只要东方婷宜和项麟能不好过,她也不虚此行了。 回到王府,偌大的王府除了丫鬟仆人以外就是她一个人了,实在是无趣得紧。 赵管家按照东方幼仪的吩咐为她收拾好了行李,现下正是来汇报的,东方幼仪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撑着下颚看着赵管家很是好奇:“赵管家,君临衍为何没纳妾呢?” 赵管家惊讶不已的抬起头看着东方幼仪说不出话来,别人都是希望自己的夫君不纳妾,怎么这王妃还希望王爷纳妾不成?真叫人匪夷所思。 意识到自己所说的似乎并不妥,东方幼仪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垂头丧气的扶着额头,唤了云溪来为自己更衣进宫。 想来这个时候尹画楼已经在行动了吧!以东方婷宜和项麟的德性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她倒是要看看自己的这个妹妹究竟有几斤几两。 坐在颠簸的马车内东方幼仪面无表情,她的身边此时此刻只剩下云溪一个人了,云清被潇家接走了,撩了撩车帘看着一路的繁华似景心中说不出的感叹。 “来者何人?皇宫也是你可以闯的?”马车刚刚停下就被人拦截住了,护卫们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样子让东方幼仪很是不满。 “放肆,四王妃也是你可以拦的?”赵管家亮出了君临衍留下的腰佩,众人看见后纷纷下跪让开了道路不敢多加拦截了。 “小姐,您一个人去奴婢不放心啊!”马车停在了玄武门东方幼仪正准备下马车就被云溪拉住了衣袖,眼中满是担忧。 东方幼仪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第229章 天煞孤星? 皇宫中本就处处充满了危机,不知何时也许就人头落地了,云溪的担心东方幼仪也是可以理解的。 屹立于这狭长的走道上,拉了拉有些松松垮垮的衣裙,不似民间的林荫小道,这里没有树木遮蔽,所有的一切一览无余,让人藏无可藏,也预示着那高高皇位上的人的野心。 虽说如此,这君逸也算是一个皇帝当中的奇葩了,他打心底从来没有想过要长年征战为大玥国开阔更多的疆土,对于其他国家的侵犯也是想方设法的避免,胆小如鼠,畏手畏脚。 可就像有一句话说的一样,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叹了叹气,东方幼仪劲直朝着皇宫走去,要说这皇宫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甚至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她的摸得清清楚楚,想当初她被项麟和东方婷宜追杀的时候就把皇宫每一个角落都躲避了,才得以死里逃生。 “四王妃,您这是要去见皇上嘛?”东方幼仪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人阻拦,皇宫的丫鬟数不胜数,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她,但看衣着就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不是贵人,就是嫔妃,谁敢阻拦啊!这不走到御书房的时候才被君逸的贴身太监给拦下来。 太监拂了拂手里的拂尘,尖着嗓子拦住了东方幼仪,也不管她什么身份,在这个皇宫里面除了君逸以外,任何人来了,只要没有君逸的吩咐,他照样拦下。 对此东方幼仪笑的突然,定眼看了看御书房内,又回过看着眼前的公公,说道:“公公误会了,我此番前来并不是无事生非的,而是有要事跟皇上禀告的,事关家父还请……” 杨公公脸上一沉赶紧打断了东方幼仪的话,这个关系到东方将军的事情可大可小,他可不敢贸然的决定,对东方幼仪说道:“四王妃在此等候,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 徘徊在御书房门前,闲得无聊的随意往一个地方看去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正当东方幼仪提起裙摆打算一探究竟的时候杨公公又非常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拍了拍东方幼仪的肩膀笑着提醒道:“四王妃,皇上有请。” 东方幼仪一脸受惊的回过身来,看着杨公公很是尴尬,又不死心的重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又什么也没有,眼光灼热刺眼莫不是她看错了?还是……心中满是疑惑的往御书房走了进去。 虽然表面上东方幼仪是君临衍的王妃,可实际上对于君逸而言她只不过是可以稳定这大玥国江山的一枚棋子而已。 东方幼仪一直低着头,不曾看向四周,正准备恭恭敬敬的行礼的时候却被君逸叫住了。 “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说吧!什么事?”君逸的声音不同于往常的懒散,今日出奇的严肃引得东方幼仪情不自禁的抬了抬头,这一抬头让她瞠目结舌。 “怎么了?幼仪,你妹妹刚刚还提到你,说你们姐妹许久没聚了,你妹妹不是要嫁人了嘛?今日你们姐妹二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聚聚。” 东方幼仪倒不是因为君逸的话震惊,而是因为东方婷宜为何出现在此处而感到惊讶,最近东方婷宜似乎很爱往皇宫跑啊!而站在东方婷宜旁边的项麟除了时不时的瞥自己以外基本上是不动声色的。 不等东方幼仪开口东方婷宜就已经上前挽住她的手笑得灿烂无比:“多谢皇上,刚好婷宜也有些话要跟姐姐说呢!”那挤眉弄眼的样子让东方幼仪很是不舒服,实在是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又不好当场撕破脸皮。 东方幼仪准备跟君逸说正事,又被项麟捷足先登了,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道:“微臣也觉得婷宜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婷宜便陪陪四王妃吧!微臣还有话跟皇上说。” 东方幼仪有些茫然了,之前皇上对她态度虽然算不得特别喜欢,但是好歹也还算过得去,怎么的君逸对自己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还不等她拒绝就被东方婷宜拽出了御书房。 “放手。”总算是走到没人的地方了,东方幼仪想也不想的就甩开她的手,冷笑一声:“还真是奇怪啊!莫不是你和你的好夫君跟皇上说了些什么?” 没了君逸和项麟在场东方婷宜也不在装腔作势,但依旧忸怩作态,别扭着一张委屈的脸看着东方幼仪,说的楚楚可怜:“姐姐在说些什么呢!妹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姐姐是在责备妹妹嘛?” 第230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一) 东方婷宜每说一句话,东方幼仪就想捏死她,一步步逼近,眼中杀意泛起,扯了扯嘴角:“东方婷宜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还是你觉得我还从前那个任你欺辱的东方幼仪?” 东方婷宜无辜的挤了挤眼睛:“姐姐说什么呢?你我姐妹情深,对了,忘了告诉姐姐你了,我跟皇上说了姐姐儿时被人算出来天煞孤星的命格,很容易给人带来不幸的,但是皇上似乎不相信,真是可惜了呢!” 东方幼仪不以为然,上前一步捏住她漂亮的脸蛋,二话不说就往她的嘴里面塞了一颗药,满是不屑道:“真不知道该说你蠢呢!还是啥,在这种没人的情况下得罪我,东方婷宜你想过后果没有?” 看着东方婷宜错愕的模样东方幼仪无奈的摇摇头,本以为她学聪明了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至极,无药可救啊!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自己作对不是自找死路嘛? 掐着脖子不停的咳嗽,东方婷宜怒气冲冲的指着她:“你对我做了什么?东方幼仪我现在可是项哥哥的未婚妻,你胆敢……” 东方幼仪畏手畏脚的撸了撸袖子挑眉:“本王妃有何不敢的?东方婷宜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在将军府你是庶出,我是嫡出,哪怕是嫁人了,我东方幼仪依旧比你高一等。” 看着东方幼仪得意洋洋的模样东方婷宜恨不得冲上去对她一阵拳打脚踢,恨不得把她那张闭月羞花的脸蛋给毁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被她碾压下去的。 一种愤怒,怨气和仇恨从心底缓缓升起,眼中冒着火星,电光火石间一把匕首从衣袖中缓缓露出,瞋目圆睁,缓缓上前,就在快要碰到东方幼仪的时候被一个人影拦住了拉到了怀里面。 原本的愤怒被柔情似水取代了,含情脉脉的看着项麟很是委屈:“麟哥哥,你可算是来了,刚刚姐姐一直在训诫我,还给我喂了一种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东方婷宜说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看得项麟恻隐之心动了起来,心中一阵怜悯,厌恶的甩了东方幼仪一个眼神:“四王妃别欺人太甚了,以往你在将军府仗势欺人就算了,如今婷宜嫁给我就由不得你再肆意妄为了。” 啧!可真是妇唱夫随,浓厚的感情倒是叫她里外不是人了,恩恩爱爱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呢? 大大说翻了一个白眼,东方幼仪毫不在乎他所说的话,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玩弄着手腕上的手镯:“项公子也知道本王妃是王妃啊?你都这么说了,本王妃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更何况,就算妹妹嫁给了你,那又如何?项公子还不是要对本王妃的夫君恭恭敬敬,尊称我一声王妃,见到我还不是要行礼。” 她本不想与这二人玩一些咬文嚼字的游戏,可是总有人喜欢往枪口上撞,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泛着露水的绿叶上闪闪发光,三人僵持不下,项麟被东方幼仪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冷笑一声,将东方婷宜打横抱起,扬长而去,那恶狠狠的眼神很是凶神恶煞,要不是东方幼仪早已经对他了如指掌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 第231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二) 直到二人远去东方幼仪很是泄气的拍了拍额头,如今东方婷宜闹了这么一出恐怕自己去西北的事情又得耽搁了,也不知道潇泊如哪里怎么样了?有没有救出爹爹,爹爹一向谨言慎行,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相信他人的话呢! 就在东方幼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君临皓自假山后走了出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撩开一旁的树叶,狡猾的眼中带着丝丝戏谑,假装惊讶道:“呀!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臣弟在哪里都能遇见四嫂,实在是三生有幸。” 东方幼仪对着那人缓缓走出来的人冷笑一声,若无其事的斜睨着君临皓:“七弟应该在这里站了不久吧!那假山后如此狭窄,矮小,也是难为七弟了。” 啧啧啧!君临皓摇了摇手中折扇,很是风流倜傥,忍不住咋舌:“四嫂啊!您能不能别说话这么带刺啊?这可不易于咱们和睦相处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东方幼仪冷冷笑着翻了一个白眼,别人不知道这个君临皓,可她还是略知一二的,也不知道这人为何一直纠缠着自己,按道理应该是没有任何瓜葛的啊! 她对他唯一的记忆就是停留在前世和项麟大婚之日,她一不小心脚下踩滑了,以至于差点摔倒还是被他搀扶了一下而已,而他死于她大婚后的第二年,被项麟刺杀的,如今想来这算是讨债? 不知是想开了还是什么,东方幼仪盈盈一笑,眼中尽是万种风情:“提醒七弟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话里有话,言外之意君临皓自然是能够知道的。 “那日多谢七弟了。” 丝毫不给君临皓任何的面子,东方幼仪擦肩而过,眼光下曼妙的身姿渐行渐远,直叫人移不开眼。 “有点意思。”拍了拍手,君临皓抿唇浅笑,深邃的眼中潜藏着别样的色彩。 皇宫之中波涛汹涌,东方幼仪不确信这个七皇子的背后究竟都有什么人,是否和项麟有所往来。 项麟虽然贵为丞相之子,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臣子而已,当初能够斩杀这么多的皇子登上皇位可想而知他究竟有多么庞大的势力。本以为凭借着前世的了解可以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项麟的消息,可事到如今她居然一点也没有查出来,由此可见项麟藏得有多深。 城楼高深,宫墙巍峨,繁华似锦,站在最为显著的城楼上,君逸的身后站着一排太监宫女,卑躬屈膝的一言不发。 许久,看到东方幼仪的背影后便开口询问:“你说这东方幼仪究竟是不是天煞孤星?这东方将军该不会在蒙骗朕吧?若是皇家出现了这么一个女人可不太好啊!” 杨公公犹豫的低着头,半响才纠结着开口:“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这将军府二小姐的话也不能全信,再说了,皇上心里面不是有谱了嘛?” 君逸点点头,他心里面确实有谱了,人人说他昏庸无道,可至少他在位期间大玥百姓国泰民安啊!他确实贪生怕死,可他也不是一事无成啊!至少他知道这个江山应该交到谁的手中,但是在此之前他得证明两个事情,要不然的话他心里面迈不过这道坎。 “楚贵妃最近如何?”抛去那些烦人的事情,君逸最先关心的还是楚婉清,这个让他老了还能疼爱的女人,也是唯一深爱的女人,视为珍宝。 第232章 改头换面 杨公公眉眼带笑:“启禀皇上,娘娘近日来很好。” 烈日高挂于空中,东方幼仪伸出手挡了挡,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赵管家和云溪,这一趟也不能说是没有收获吧!至少东方婷宜不敢在轻举妄动了,那药丸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不过是会让人三天痒一次罢了,新研究出来的,解药还在研发当中,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项麟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赵管家,咱们接下来回王府吧!”在云溪的搀扶下东方幼仪对着赵管家吩咐道,态度十分谦逊有礼。 这几日帝京太关于平静了,却又不平静,据说大街上总是在夜半三更的时候有马匹出没,也不知出了何事。 一路上沉默不语,云溪也没有叽叽喳喳的,整个马车内都满是压抑,云溪时不时的偷偷瞄着东方幼仪,始终不见她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是盯着车外发呆。 放眼看去也没有什么,就是人来人往的。 “小姐,您是要买东西嘛?”云溪还是按耐不住的眨巴着眼睛道。 东方幼仪一把拉着她的手臂塞回了车内,一只飞云箭从车窗飞来稳稳当当的插在了车内,吓得云溪瞠目结舌。 “王妃……”赵管家勒紧了缰绳着急的叫着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抱着云溪摇摇头:“我们没事。” “王妃保护好自己。” 赵管家担心的扔下一句话便抽出放在旁边的长剑飞身出去了,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一下子寂静起来,只听得一阵刀光剑影的声音唰唰唰,云溪害怕的抱紧了东方幼仪,东方幼仪则是面不改色,这样的场面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谁。 “云溪,在这里等着我。”东方幼仪眼看形式不妙啊!抱着云溪趴下都差点被毁了容,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只怕会是被万箭穿心。 “王妃,你别去啊!危险。”云溪着急的伸出手去想要拦住东方幼仪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东方幼仪早已经掀开那黄色的车帘可还不等她跳下去就被人抱着飞了起来,然后一只飞云箭就落在刚刚的那个地方,看得东方幼仪触目惊心,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戴着面具的君临衍! 她抬起头,前一世她差点被人害死,若是遇见的人是君临衍会不会不一样呢!她很是委屈的说道:“我以为我死定了。” 君临衍抱着她落在了屋檐上,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东方幼仪心里面一暖,此处离尹画楼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若不是君临衍出现,她肯定是难逃一死的。 若是说她得罪了什么的人话,除了楚婉清也只有东方婷宜了啊!可东方婷宜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本事啊! 看着君临衍如一只巨鹰飞驰而下,东方幼仪的心里面很是安定。 长剑在手,那些原本看起来十分棘手的人都倒下了,东方幼仪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赵管家看着眼前这个人很是疑惑。 “多谢义士相救,还不知道义士尊姓大名呢!”赵管家客气的对着君临衍道谢。 屋顶上的东方幼仪一动不动,等着君临衍来抱自己,可看着这一幕有些奇奇怪怪的,难不成只有自己知道他们回帝京了?还是? 君临衍也不解释,而是摇摇头,仰头看着屋顶的东方幼仪眼中一片柔情,飞身上去就要抱着东方幼仪飞下去却被东方幼仪拒绝了。 “怎么了?”君临衍走近她蹙着眉梢很是不解。 东方幼仪质问着:“为何不回王府?君临衍,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她不能明白,既然他都找了借口去了西北,为何又突然出现了,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君临衍来不及跟她解释,瞥了一眼下面的赵管家还是犹豫了:“现在还不能说,这几日你别再出门了,好好待在王府,过几天我会去找你的。” 东方幼仪一言不发,微风轻轻起吹动着她的裙摆,三千青丝随风飘荡,只是淡淡的盯着他,直到他抱着自己飞身而下,然后又一气呵成的飞身离去,整个过程片甲不留。 第233章 翻脸?(一) “王妃,要不要调查这些人的来历?”赵管家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上前。 凝眸挑眉,东方幼仪瞥了一眼地上鲜血淋漓的尸体,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扬手一挥:“不必查了,现下最重要的是先回王府,明日且看看再说吧!” “对了,赵管家,帮我查个人。” 重新坐在了马车内,东方幼仪喔着云溪冰冷的手问道。 “王妃想要谁的?”赵管家一边赶马车,一边反问 “君临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得先搞清楚君临皓的身份才行,再者此事一出朝堂上文武百官的逼迫想必君逸会被逼无奈的,立储之事迫在眉睫,君临皓这个时候回来岂不是野心勃勃嘛? “啧!”大树上乔一慵懒的起身很是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你就不怕咱们还在帝京的消息传出去嘛?若是不能一次性揪出那些人,可是功亏一篑啊!” 君临衍信心满满的轻笑出声:“你等着就行。” 东方幼仪每日无所事事的喂喂鱼虾,实在是无聊至极,以往君临衍在的话还可以跟他斗斗嘴之类的,现如今那可就真的是冷清至极。 君临衍不在的时间东方幼仪喜欢上了他的梨花棠,格外的清静,再加上繁花似锦,一抬头就是飞扑而下的花瓣让人心旷神怡。 “小姐,您这避而不见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次日清晨,东方幼仪早早的就呆坐在梨花棠内了,云溪端着几盘糕点而来,每一样都是东方幼仪爱吃的。 东方幼仪抬头看了看云溪清冷的声音似这纷飞的梨花:“你懂什么?我若是见了那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你难道不知道多少人死死的盯着四王府嘛?若是有心之人将这个事情告诉了皇上,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她跟潇玉舟不一样,不可以意气用事,再者她是有夫之妇的人了,长时间跟一个陌生男子打交道未免会被人说了闲话去。 更何况她答应过潇泊如的,一定会跟潇玉舟保持距离的,这是她对潇泊如的承诺,也是潇泊如愿意救父亲的条件。 云溪点点头,又很无奈道:“可是潇小公子日日前来,也不是个事啊!” 东方幼仪为之一振,说的也是,可她有什么办法,她现在都是自身难保了,再跟这小子坚持不懈,只怕潇阁老会找人除掉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了云溪,爹爹是不是平安回来了?”这已经是二天过去了,这两天她为了不引人注目一直没有出去,也就不知道父亲的消息。 云溪:“老爷回来了,可……” “可什么?”东方幼仪蹙眉。 云溪犹豫再三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可老爷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进宫,听说回到府邸以后便闷闷不乐,似乎跟二小姐有关。” 云溪的话让东方幼仪手中的糕点情不自禁的就掰成了两半,清澈见底的眸子中有着不可捉摸的意味,蹙着眉梢很是苦恼。 “王妃。” 就在东方幼仪苦思冥想的时候赵管家从不远处急匆匆的赶来,梨花飘落着堆满了地,被人一脚一脚的践踏看得东方幼仪有些可惜,赵管家的手中拿着一些东西,走近才看清是几卷卷宗。 “这是您要的东西。”赵管家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满脸堆笑的把卷宗交给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喜出望外的拍了拍手,一打开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关于君临皓的事情。 第234章 翻脸?(二) “除了这些还有嘛?”东方幼仪大致看了一眼以后问道。 赵管家泄气的摇摇头:“这已经是收集到的所有了,七皇子长年漂泊在外,所作所为实在是记载得很少,恐怕有些难度啊!” 这个不用说东方幼仪都知道,君临皓是江湖中人,按照这个说法恐怕这种事情只有江湖中人才能解决了,可她势单力薄的怎么可能认识江湖中人呢!尹画楼虽说游历的地方不少,作为一国太子肯定没少跟江湖中人打交道,但是……她还是信不过。 “好了,没事,我知道了,有劳赵管家了,这样吧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找您。”东方幼仪微笑着收起卷宗恭恭敬敬的对着赵管家道。 赵管家是整个王府最德高望重之人,而且看着平时他和君临衍的相处不难看出君临衍对于赵管家可是十分看重的,她自然也是要恭恭敬敬对待的。 赵管家憨笑着微微弯着背:“王妃哪里话应该的,既然如此老奴就先退下了。” “嗯!” 找管家走后云溪好奇的凑上去:“小姐为何收集这些东西啊?可是有什么用处?” 东方幼仪摸了摸她的脑袋敷衍了事:“你就不用问了,问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这些事情很危险你知道少一点比较好,对了,云溪,一会你回趟家,顺便跟王管家打听一下父亲怎么了,切记千万别直接去找父亲,以免沈姨娘为难于你。” 云溪点点头,了然于心。 仰头望着那透过树梢而来的太阳东方幼仪陷入沉思,怎么总感觉她家王爷有什么见不到人的秘密呢!可她又说不出来。 烈日炎炎,蝉鸣不绝,池塘全是青蛙的叫声,盛开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含苞待放的花苞更是惹人喜爱得紧,让人难以抗拒,忍不住多看两眼,参天大树底下好乘凉,寂静无声。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这个寂静的夏日,所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手中的东西更是不受控制的掉在了地上,专属于东方家的一种严肃更加的明显。 沈安哭喊着上前抱着被打得一愣一愣的东方婷宜,怒嚎着指责:“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啊?您回来以后就一直对我们母子不冷不热的,如今你打婷宜这是为何啊?” 东方厉气得龇牙咧嘴,脸色十分难堪,颤抖着伸出手指着东方婷宜:“你还好意思问我?问问你教的好女儿,想我东方厉一辈子坦坦荡荡,在沙场所向披靡,结果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的女儿给算计了,哈哈哈!好好好,还真是我东方厉的好女儿啊!” 沈安被问的莫名其妙,哭着目瞪口呆的把目光转向东方婷宜,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肯定是误会,老爷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婷宜她怎么会……” 这个时候东方婷宜总算是说话来,捂着脸流着泪水,眼圈凡红,眼中全是一片自嘲:“娘别哭了,爹爹说的没错,就是我做的,可女儿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我们东方家,女儿不这么做您继续查下去会自找死路的。” “孽女,今日我就杀了你,要不然他日你非得出去丢我东方家的脸面不可。”东方厉气得从那挂着佩剑的地方上抽出佩剑,对着东方婷宜就要砍下去。 “你杀啊!你杀啊!反正你至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当女儿过,你的眼中只有东方幼仪。”东方婷宜咆哮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怨气和委屈,似乎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第235章 父女情翻?(一) 一语惊醒梦中人,东方厉举起的剑掉在了地上,原本愤怒的双眼浸满了泪水,泛着血红,看着东方婷宜和哭哭啼啼的沈安既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东方婷宜却得寸进尺,一点也不满足于东方厉的变化,而是抬起头紧紧的盯着他,眼中并无半点的悔改之情,恰恰相反全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从未做错。 “父亲,您真的把我和娘当过家里人嘛?您只不过是内疚而已,从小到大您关心过?呵护过我嘛?现如今不管东方幼仪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您都能原谅,而我呢?” 一字一句都是在质问,愤愤不平,似是挤压了多年的怨恨,一次性爆发了。 东方厉愣了愣,不知所措的丢下长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摇头苦笑:“原来……原来我是这么不负责的父亲。” 房间寂静得恐怖,本就严肃的将军府更加的沉闷得压抑着,偶尔路过的丫鬟仆从也不敢贸然接近东方婷宜的房间,只得远远的讨论着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庄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女儿哭得泣不成声,不停的摇头,仿佛女儿说出了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样,她哭得眼花缭乱,撕心裂肺,又不失风度。 “好……好!是老夫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今日之事老夫概不追究,你喜欢项麟,老夫成全你们,老夫定当让你风光大嫁,算是老夫的一点弥补吧!”东方厉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那鬓发微微带白,眼中满是伤痛和悲郁。 摇摇晃晃的走出东方婷宜的房间,东方厉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书房的,只知道他回去的时候天空黯淡了下来,那冉冉升起的月亮高高悬挂于空中,带了些许讽刺意味。 王管家得知东方厉失魂落魄的从绿漪阁回来后就吩咐厨房炖了一碗燕窝粥端来,敲了敲禁闭的书房不见人回应又压低着声音唤道:“老爷……” 东方厉六神无主的观望着面前的一个手镯,他戎马半生居然会输在了家事上,人人都说他大公无私,如今看来他确实是徇私舞弊啊! 这么多年了一直忽略了东方婷宜的感受,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因为他愧疚啊!幼仪尚且年幼就失去了母亲,他怎么可能不偏爱呢! 今日东方婷宜的话萦绕耳旁,句句戳心,追根究底还是他的错啊! 一直不见东方厉回应的王管家有些着急的再次敲了敲房门提醒着:“老爷,您今天一天都没有用膳了,还是吃点吧!不然大小姐会担心的啊!” 屋内的东方厉为之一振,把手镯藏了起来闷闷不乐道:“进来吧!” 古色古香的书房,千篇一律的书,黯然失色的房间,实在是黯淡无光,一眼望去全是漆黑一片,以至于早早的就点起了蜡烛。 王管家将粥放在东方厉的面前目光和蔼和不忍:“老爷,您还是吃点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您总得用膳的啊!要不然的话大小姐会担心的。” 第236章 父女情翻?(二) 东方厉沉默不语,苦涩的笑了笑苍老的脸上满是疲倦,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双目无光的看着王管家喃喃自语:“终究是老夫的错,是我酒后失德,是我行事不光。” 王管家一下子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不该问刚刚才发生了什么,可若是问了老爷这个样子也不会回答的啊!但是大小姐又不在该如何是好啊! 唉……原本总是风平浪静的将军府自从大小姐出嫁以后就风波不断,接二连三的事件早已经让人应接不暇了,老爷又遭受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回来又去了一趟二小姐哪里,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以往再不济就是气冲冲的回来了,可是这一次却整得这个样子甚是狼狈。 “荷花开了嘛?”东方厉抬了抬眼帘斜眸睨着王管家。 王管家恭恭敬敬的回答:“是,早开了,老爷要去看看嘛?” “不必了,折两支放在夫人的房间吧!她啊!这一辈子最爱的就是荷花了。” 曾几何时他把以往的承诺忘得干干净净啊!居然这一生对不起四个女人,两个女儿,两个夫人,这是报应啊!报应啊! 月光如水,凉夜似镜。 树影婆娑起舞,微风舞动着,屋外的荷塘内响起来叽叽喳喳的青蛙声,东方幼仪依旧心有余悸的跌坐在地上,沈庄双目空洞的抱着东方婷宜不为所动,屋内漆黑一片,屋外跪在的丫鬟们苦不堪言又不敢站起来,没有主子的命令谁敢站起来啊!只能硬着头皮的跪在哪里时不时的揉揉麻木的双腿。 “娘,您回去吧!”眼中的委屈,不满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坦然和无所谓,现如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一步登天,登上皇后的位置,只要项哥哥当上皇帝她还不是只手遮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就连爹爹也要对她刮目相看,所有人都要匍匐在她的脚下。 沈庄摇摇头,拍着东方婷宜的背安慰着:“婷宜别怕,以后娘保护你,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咱们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她斗了半辈子,赢不过一个死人,女儿也斗不过别人的女儿,东方幼仪也是命大三番两次的死不了,可这一次她要全心全意的支持自己的女儿,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反生的。 东方婷宜为之一振:“娘,您……” 沈庄捂着她的嘴摇摇头:“相信娘。” 黑夜在拉展开来,渐行渐远,月亮被乌云遮盖住害羞的蜷缩着身子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时不时的露出半个头来,却迟迟不肯露出庐山真面目。 “棋局开始,死局。” 屋顶上一个看不清楚面貌的人影喃喃自语,声音倒是好听好像会唱歌的夜莺一样,修长提拔的身姿倒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男子的身形,可对方究竟长了何模样却朦胧不清。 而天公不作美,月亮不出来,更加是一片迷雾了,那人飞身一跃,反手背在身后,脚尖轻跃直奔云霄,消失不见。 第237章 鸳鸯阁查真相(一) 本欲想让云溪去家里面打听一下的东方幼仪却被人打破了这个想法,当云溪刚刚踏出门口的时候就被人遇见了,而且还是被拦下来的那种,除了尹画楼也没谁了。 以至于对东方幼仪如今一身男装站在他的客栈内的雅间,说是雅间倒不如说是尹画楼自己的房间,此处可以把整个帝京看得一清二楚,晚上看去河岸全是灯红酒绿的模样,大红色的灯笼垂挂在门前,摇曳的蜡烛在里面顾盼生辉,好不雅致,倒是符合尹画楼的行事风格。 夜风吹起耳畔的几率青丝,东方幼仪睥睨着一切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折扇忍不住打趣道:“太子殿下还真是有钱啊!居然能买到这么好的地方,有些好奇太子殿下是不是不仅仅在此做生意呢?” 一国太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呆在大玥国这么久,叫她怎么可能不怀疑呢!尽管二人是合作关系可是一点也不影响她对尹画楼的好奇,甚至有些暗戳戳的想要打听他的用意。 二人比肩而立,相比之下东方幼仪看起来娇小不少,尹画楼抿唇浅笑:“有些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女子啊!还是不要太聪明了比较好,毕竟聪明反被聪明误嘛!” 对于东方幼仪的怀疑尹画楼倒是坦然,指了指下面的房屋鄙夷不屑:“若我当真对大玥国不怀好意的话,这些早已经是焦土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从来不会趁人之危。” 东方幼仪倒是没说什么,她跟尹画楼还没密切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更不可能什么都跟她说。 背过身来靠在栏杆上,东方幼仪慵懒的伸了伸懒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言归正传:“你今日找我前来,难道就是想告诉我最近帝京里面的杀人之举出至谁人之手嘛?那为何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尹画楼不急不躁的以一种很是别扭的目光看着东方幼仪,把东方幼仪看得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尹画楼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若是我帮你解决了这些问题,你可否许我一个愿望呢?” 有备而来? 听到这个话东方幼仪有些不悦的蹙着眉梢,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跨了下来,但依旧没有动怒,而是心平气和,面无表情的问:“你该不会想要虎符吧?” 众所周知大玥国的虎符有两半,一半在君逸自己的手中,另一半则在她父亲的手中,而爱屋及乌,她父亲最为疼爱她自然是有很多人以为虎符在她身上的,所以东方幼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关于虎符的。 如果不是的话东方幼仪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全身上下有什么值得给的了,要钱?尹画楼比自己有钱多了 要权力?尹画楼的似乎并不需要 堂堂邑国的太子殿下还不够嘛? 尹画楼哈哈大笑:“东方幼仪啊!你可真是愚蠢,本太子是那种小人?” 东方幼仪想也不想的就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是!” 第238章 鸳鸯阁查真相(一) 尹画楼脸一垮就要离开却被东方幼仪拽住了,嬉皮笑脸的赔礼:“太子殿下莫生气,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女子此番给您赔礼道歉了,您看如何?” 尹画楼脸色这才好了些,东方幼仪扯扯嘴角还想损他几句硬生生的憋住了只能心里面暗戳戳的为自己鸣不平。 还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脸说变就变了。 东方幼仪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尹画楼的条件,可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这个承诺害苦了她,邑国的那三个月让她尝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尹画楼满意的点点头拉着东方幼仪就往自己房间里而去,娴熟的打开暗道看得东方幼仪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跟着他的步伐。 此处的建筑实在是太精妙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本以为皇宫就算得上是巧夺天工了,如今看来也不只不过是班门弄斧嘛! 东方幼仪一路上四下查看,时不时的用自己的手敲了敲这些建筑终究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请问一下,太子殿下这些什么工匠建成的?” 她小看了尹画楼啊!东方幼仪从来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放诞不羁,游手好闲的尹画楼居然如此厉害。 不过确实是东方幼仪小看了人,堂堂邑国太子没有些手段和能力怎么可能在其他国家站稳脚跟呢! 一路上尹画楼时不时的就跟东方幼仪叙述着这些建筑的结构,说的眉飞色舞,两人相谈甚欢,直到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才停下,尹画楼熟练的拿下一块板砖就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洞来,能够把房间内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这个角度实在是太过于刁钻了,以至于房间的人看不见他们。 “你就是让我来看这个?听他们说话的?”东方幼仪大致的看了一眼后翻了个白眼,有些后悔自己答应的事情了,正要开口收回那个承诺就被尹画楼再一次掰了回去,目光一瞥一个人影闯进了眼帘。 东方幼仪不可置否的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推门而入放人不就是君临衍,她的夫君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等东方幼仪惊魂未定尹画楼就自顾自的靠在她的耳畔轻声细语:“那几个人就是我最近调查出来的,其中一个就是凶手,就是那个举着青花瓷杯,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他的手上沾了两条人命。” 东方幼仪有些不适应的推开他,刚刚那姿势有些暧昧,搞得她非常的不舒服,眼神躲闪着。 虽然不知道尹画楼怎么会认为是君临衍做的,但是她下意识认为,这件事情应该跟君临衍无关。 她辩解道:“那……那也不一定就是啊!再说了,你不也杀过人嘛?怎么这么确定啊?” 尹画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能一样嘛?我又没让你爹没日没夜的去调查,再说了你也不看看你东方家如今的处境,骑虎难下,你难得还不打算让皇帝注重你东方家嘛?” 第239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东方幼仪一言不发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这让她怎么说啊!总不可能告诉尹画楼哪里坐着的是君临衍吧? 可是帝京人人都知道君临衍早已经去了西北,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呢!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啊?我先找人拖住他们,你赶紧去报官。”尹画楼心说道。 东方幼仪眼看大事不妙啊!二话不说死死的拽住尹画楼,说了一番杂七杂八,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听得尹画楼一愣一愣的,半响回不过神来。 “懂了嘛?”东方幼仪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眨着眼睛盯着尹画楼。 尹画楼摇摇头又点点头:“明白了,却又不明白。” “……”东方幼仪直接忽视:“那你就别明白吧!反正我觉得这些人应该不是,万一抓错了怎么办?还是再看看吧。” 东方幼仪背过身去继续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君临衍不论何时何地举手投足都是那般的风度翩翩,让人望尘莫及。 他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侧耳倾听着其他人的谈话,东方幼仪一直提心吊胆,深怕他们把自己的身份说破了。 尹画楼看东方幼仪的侧脸看得入神,久久回不过神来。 邑国美女如云,这个世上他更是看遍了无数的美人,但不知为何就是喜欢看她的一颦一笑,哪怕是愤怒的样子也不肯放过,他这是入魔了? “太子殿下,你这里别人不会发现嘛?还有这墙壁牢固嘛?”东方幼仪也是闲得发慌了,一边用手推了推这墙壁好奇的问道,因为这墙壁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不同于她以往见到的,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尹画楼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正准备解释,东方幼仪就已经用尽全力一推,很不巧的推出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来,而她自己也因为太过于用力的原因整个人都往前扑了上去,原本坐在房间内清闲自在喝酒聊天的几个人被吓得不轻,君临衍更是凝眸聚起一丝杀气,待看到自己的小王妃时又立刻换了个眼神。 凳子离开了屁股,君临衍站了起来一个瞬间的时间就来到东方幼仪的面前稳稳当当的接住了东方幼仪,拦腰抱着她,再加上东方幼仪此时是一身男装,导致两个人姿势看起来暧昧又有些诡异。 “司兄,这是……” 完了。 东方幼仪心里面暗叫不妙,斜眼看了看身后,尹画楼的位置,人已经不知去向,担心他藏起来了,东方幼仪压低声音对着君临衍道:“尹画楼在后面,小心点。” 还来不及质问自己的小王妃,君临衍就已经把目光看向那破了洞的地方看去,然后毫不犹豫的丢开了东方幼仪,怒气冲冲:“小二。” 一声小二叫得人心颤抖,东方幼仪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有些忐忑不安,心虚的偷偷瞄他,总觉得以后会被揍。 “这是什么事情啊?” “就是就是,不是说这客栈很好的嘛?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君临衍身后的人絮絮叨叨个不停,东方幼仪可怜兮兮的揉了揉屁股,虽说这个时候要注意,但也不至于这么用力吧! 东方幼仪疼的龇牙咧嘴,看得君临衍心疼不已,却又要装出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 小二急急忙忙的赶来就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东方幼仪,东方幼仪更是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那跟君临衍一起喝酒聊天放一位公子生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就是说的话太过于尖酸刻薄了,上前一步就是死死的揪着小二不放,一点也不像是要私聊的态度,指着东方幼仪责问道:“你们客栈怎么回事啊?这是不是你们派来暗杀本公子的?” 啊? 这一下子换做是东方幼仪震惊了,瞪大着双眼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这人到底是怎么脑补的? 第240章 洞房花烛夜?(一) 小二忐忑的举起手:“客官,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啊!这这……” 其他人正在纠缠不休放时候君临衍却悄无声息的朝着东方幼仪的方向挪了几步。 “你这客栈还想不想开了?这么轻易就被人把墙撞坏了,让我们怎么放心在这住?叫你们老板来。” 见没人追究她的问题,东方幼仪观察了一下局势打算溜之大吉,悄无声息的溜回自己出来的地方,却被君临衍死死的拽着手动弹不得。 那眼神仿佛再说:“你敢走试试?” 东方幼仪欲哭无泪,她不敢玩。 “不用去叫了,不知各位找我有何事啊?”推开了房门是尹画楼的声音,此人如同以往一样带了一个面具,不同于君临衍的清冷,他是儒雅的,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而君临衍的则是生人勿近的感觉,两者截然不同,目光却一模一样的杀气腾腾。 尹画楼盯着君临衍抓着东方幼仪的手有些恼怒:“不知这位公子抓住我店小二的手意欲何为?”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纷纷回头看着两个人怪异的牵手姿势,不难看出来东方幼仪是被迫的,君临衍则是死不松开的那种。 君临衍暗哑着嗓子,有点像是许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难道兄台不觉得作为罪魁祸首这位小哥应该给个交代嘛?” 面对东方幼仪委屈的样子尹画楼很是心疼,尹画楼强行的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强颜欢笑:“这位公子,刚刚在下已经说了,这位小哥是我客栈的一个小二,能不能看在在下面子上放过他?这也是小店的不是没有把墙壁修好,这不让他来看看嘛!谁知出现这些的事情,实在是惭愧惭愧。” “不能!” 还不等尹画楼说完就已经被人打断了,语气十分的霸道蛮不讲理,一看就不是好得罪的主。 东方幼仪目瞪口呆,很是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什么啊?” 君临衍这是要干嘛啊?莫不是…… 东方幼仪心虚的放低姿态:“这位公子……我。” “刚刚我们说了许多重要的事情,谁知你有没有听了进去,你若是想要为她洗刷冤屈的话去官府吧!”君临衍不由分说的就拉着东方幼仪离开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倒是跟着君临衍前来的那些人很是好奇。 一路上东方幼仪的挣扎无果 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时不时放回过头去看尹画楼也没有追上了,完了完了,这一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愣着干嘛啊?还不快去跟着瞧瞧?” 待到那些人都做完以后尹画楼对着小二就是一脚,还没有踹倒小二就屁颠屁颠的赶紧离开了,尹画楼的生气的掀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东方幼仪从一开始的被拉着走变成了抱,这一下子搞得她更加的心慌了,看了看地上能不能找个软和的地方再把她扔下去啊!君临衍又不说话她更加的迷茫了,不知所措啊! 夜色漫漫,东方幼仪抬起头看着满天星晨和月亮尴尬的笑了笑:“今天晚上月亮真圆啊!” 君临衍不搭理她。 东方幼仪:“星星也挺多的哈!” 君临衍继续一言不发的迈着稳健的步伐,东方幼仪一路上心情格外忐忑! 第241章 洞房花烛夜?(二) “那个……我觉得我挺重的,王爷您要不要考虑考虑把我放下来啊!我怕您累着。”东方幼仪好心的劝解着,那模样俨然是舍己为人。 君临衍不怒反笑,嘴角不自觉上扬的笑容让东方幼仪的心落下了一个石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君临衍笑了以后东方幼仪更加胆大妄为了,立刻嬉皮笑脸的凑近他,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眉眼带笑,有种撒娇的感觉,可那闪闪发光的星眸又让人拒绝不了。 君临衍这算是开口回答她的问题了,声音依旧是哑的仔细看还能看见他的眼睛有些血丝,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都睡不好的。 “路过。” 路过?东方幼仪冷嗤一声瘪着嘴不说话,她就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夏日的风从河畔吹来凉凉的很舒服,东方幼仪看着君临衍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的好奇道。 君临衍低了低眼睛看着她吐出两个字,明明声音暗哑至此东方幼仪还是能感觉到那浓浓的戏谑意味:“洞房。” 什么?东方幼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洞房?她没有听错吧! “迟来的洞房。”君临衍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说清楚又补充了几句,这一下子到真的是让一直以来都稳如泰山的东方幼仪乱了。 “君临衍,你,你不要乱来?” 一脸茫然的东方幼仪此时此刻可算是真真正正的清醒了,因为君临衍已经把她丢在了一张床上。 两人来的路上一直不停的转弯,转得东方幼仪都懵了,这下子被这么一丢可就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立刻就跳起来却被君临衍抓住双手压在了床上。 呼吸彼此起伏,东方幼仪别过头去大喊一声:“君临衍。” 君临衍有些泛红的眼圈,和眼中不可掩盖的欲望,人人都说他清心寡欲,可面对这个女人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的躁动嘶哑着声音凑近她很是委屈:“为什么不理我?” 东方幼仪莫名其妙:“我没有。” 君临衍穷追不舍:“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你不喜欢我?” 东方幼仪更加是被逼得口齿不清,脑袋一片空白了,不停的挣扎着咬牙切齿:“我……我没有。” 凑近她的耳垂,君临衍诱惑着她开口:“那你叫我什么?” 东方幼仪理直气壮:“王爷?” 君临衍不悦摇头。 “君临衍?” “不对。” “……”东方幼仪眉梢微微一挑,嘴角抽搐,一种羞耻感席卷而来,她知道君临衍什么意思了,可那东西她叫不出口啊!再说了……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有名无实放夫妻啊! “我累了。”东方幼仪许久不言语君临衍有些气馁,但也没有强迫她,而是把她往里一挤就理直气壮的拉起被子盖好,闭上眼睛,一气呵成,也不说话,很显然是生气了。 东方幼仪被弄得稀里糊涂的,似乎还没有从刚刚才的情况下出来,好半天听到君临衍的呼吸声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她还是不能迈出那一步,她不可否认自己对君临衍的心思,可俨然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身在皇家的男子她做不到全心全意的信任。 “别动。”君临衍一个翻身紧紧的抱着东方幼仪,那样子委屈极了,再加上紧锁的眉梢搞得东方幼仪都于心不忍了,也就随他去了。 第242章 惊心一夜(一) 她都还来不及问君临衍这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不回府?不回西北?留在帝京意欲何为?今日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近日来的凶杀案真的是他所作所为?东方幼仪不敢再往下想。 君临衍紧紧的抱着她不说话,东方幼仪听到他起起伏伏的呼吸声和腰间的手更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肢,东方幼仪咬着手指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她不确信,也不敢全心全意的信任,君临衍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心,还是单单的为了让她父亲站队做出的假象。 “你……不打算和我说些什么?”东方幼仪咬着手指侧过身看着君临衍,抚摸着他的俊脸,浓密的眉毛得让人心焦,眉梢间是浓浓的忧愁。 虽然很想迫不及待的找到答案,但是东方幼仪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心疼的,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涯,心里面莫名其妙的堵得慌,她也不知道君临衍听得见听不见,只是想问问而已。 前世种种的因果让她畏惧,害怕,忐忑不安,君临衍此时的深情,究竟有几分真假她无从得知,只是自己沉寂多年的心总会时不时的掀起涟漪——为他。 君临衍蹙着眉梢一言不发,只是手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东方幼仪,像是害怕她逃离一般,可那低垂的眼角又让人疑惑不已。 天上明月亮堂,月上柳梢头透过缝隙轻洒进来柔柔的,星星在对她眨巴着眼睛,一闪一闪的。 其实追根究底她和君临衍都是同样的人。 只不过两个人的性质不一样而已,东方幼仪是为了报仇,而他则是为了君临天下的宏图大业罢了!他可以牺牲的东西远远比她的多得多,心狠手辣的程度是她望尘莫及的。 本以为借故引诱出君临衍会知道一些事情,如今看来这或许只不过是她多想了而已,她没能诱惑出他,是别人,而自己只不过是恰巧运气好而已。 若不是今日客栈重逢,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这样和他相处了。 屋内一片寂静,那摇曳的蜡烛也早已经被君临衍进门的时候挥手熄灭了,看不清楚屋内的陈式,但她知道这是君临衍的房子,他有多少秘密,她不知道的?东方幼仪不敢去调查,也知道自己调查不出来,最后只是一场空。 屋外刀光剑影,东方幼仪听见打打杀杀的声音,她想出去看看,可是君临衍的手不允许,她知道他在装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办法挣脱。 君临衍依旧不为所动,尽管屋外已经血雨腥风了,那浓郁的味道已经传了进来,君临衍依旧闭着眼睛。 悉悉率率的声音如千万只蚂蚁在攀爬一样,引得东方幼仪内心一睹焦躁不安。 “君临衍。” 这是东方幼仪第一次动怒,一直以来她的循规蹈矩的,虽然偶尔闹一些小脾气但也是闹闹而已,可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她气君临衍的无动于衷,气君临衍的不坦诚,气自己的愚蠢。 第243章 惊心一夜(二) 只觉得腰间的手勒紧了几分,东方幼仪几乎疼痛的叫出声来,终于忍无可忍的从衣袖掏出一枚潜藏的银针对着他的脖子,语气冰冷:“君临衍,我要听实话,你骗了我?” 一直装睡的君临衍睁开了眼,一睁开眼竟就是黑暗中的夜明珠,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得人心乱如麻,薄凉的嘴唇清冷的飘出几个字:“你想要听什么?” 屋外的厮杀声戛然而止,东方幼仪定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倒下,悄无声息,让人望而生畏。 眼中杀意泛起,东方幼仪死死的抵住他的脖子恶声恶气:“爹爹被困于九龙山你知道对不对?我进天牢也有你的一份对不对?”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君临衍无言以对,眼中复杂多变,看向东方幼仪的眼神有片刻的不忍又消失殆尽,声音如同冰柱一般落在地上作响毫无温度:“这些你迟早都要经历,又何必在乎是谁在操作的?” 东方幼仪自嘲的笑了笑,黑暗中温度骤然下降:“王爷说的是,是臣妾有眼无珠遇人不淑,识人不清,信错了人。” 她以为她可以信任他的,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可真是让人好笑了,都只不过是为了她东方家的那半块虎符而已,说到底二人只不过是一纸毫无意义的婚约而已。 君临衍不为所动,脖子上流出鲜血都不曾皱皱眉头,只是手情不自禁的抚摸山她的脸,强行压低自己的声音,尽量容忍着东方幼仪的所作所为:“本王没骗你,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本王对你却无半点虚假。” 至少,喜欢你是真的。 东方幼仪笑而不语,上一世被项麟耍得团团转如今被一个君临衍耍得团团转这,自己还真是走运啊! 深呼一口气,东方幼仪泄气的将银针收回,坐起身来,君临衍也不阻拦,任由她从自己身上跨过去下床,扬手一挥蜡烛重新点燃,照亮了东方幼仪。 寻找着鞋的手戛然而止,凉凉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君临衍心中苦不堪言,看来是他小看了他家小王妃的聪明才智,尽管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了,可还是被看出来了,看了以后想要她重新相信自己是难上加难了。 “啪!” 是东方幼仪摔门而去的声音,因为太过于用力以至于门又倒了回去,再没有关上。 “王妃。” 当东方幼仪披头散发的出来时那些正在收尸的暗卫一个个跪了下来,这是王爷的命令,见到王妃相对于见到自己,必须老老实实的行礼。 唯独乔一和夜默目瞪口呆的看着东方幼仪走出来,面面相觑暗暗的叫不妙,听刚刚才的声音吵架了? 东方幼仪不屑一顾,路过乔一和夜默时深深的看着二人,看得二人忐忑不安,心有余悸,提心吊胆。 夜默莫名其妙的摸着头问:“我可是做错了什么?王妃为何这么看着我?” 乔一打了个寒颤,风有些大,那眼神有些恐怖啊! 第244章 一掷千金(一) 乔一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好了,说不定这二人是闹别扭了,意味深长的回头去看了一眼东方幼仪很不幸运的是又遇见了东方幼仪恶狠狠的一个回眸,那眼神中浓浓的警告让他瑟瑟发抖。 “乔公子,你说王妃和王爷这是怎么了?”夜默挪动着步伐来到乔一的身边,一想到刚刚才东方幼仪的那个眼神就觉得瘆得慌。 乔一笑而不语,长叹了一声看着地上的尸体无奈摇头。 这其中的缘由不好说啊! 风吹动着树梢,乌云压顶,白茫茫的月亮被遮掩了起来,房间内的君临衍双手枕着头一言不发,难得烦躁与焦灼。 “王……”夜默正打算跟君临衍汇报些什么硬生生的被乔一给拽着离开了。 夏日似乎总是多雨,电闪雷鸣的天气容易让人烦躁,然而东方幼仪并不没有垂头丧气的离开,而是一路把头发整理好以后,一甩秀发霸气侧漏的往赌场而去了。 外面大雨稀里哗啦的下,屋内的人玩得好不热闹,各种各样的赌博逛的人眼花缭乱,东方幼仪更是被这琳琅满目的稀奇玩意给晃得摸不着东南西北了。 作为赌馆内的领头人看见有客人来了自然是要笑脸相迎的,老板唯唯诺诺的上前,打量了东方幼仪一番后谄媚的讨好:“不知姑娘想玩些什么呢?” 果然是开赌馆的,东方幼仪忍不住刮目相看,居然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 从怀里面掏出了好几张银票,东方幼仪扇风似的摇了摇环顾四周煞有其事的点评:“你这里有些吵啊!本姑娘喜欢在安安静静的地方赌钱,可有?” 老板犹豫了一会点点头:“那是当然,姑娘请跟我来。” 东方幼仪压根没有把君临衍对自己的欺骗放在心上,本来二人就是互相利用的,她并不觉得哪里不妥,只不过是心里面有些不舒坦而已,之所以来赌馆单纯只是因为回府的路上遇见了项麟,还来不及躲避就看见了他进了这里,这让她忍不住的有些好奇,这才跟来的。 这赌馆开得大张旗鼓,不像以往的客栈一般偷偷摸摸的,肯定是有人背后撑腰的,项麟并不像不学无术的人,看来是有猫腻啊! 一路上东方幼仪都在沉思着,深怕自己露想了些什么,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手指搀扶着扶手几种细小,微不可见的小球从衣袖滚了出来。 老板带领着东方幼仪上了二楼,又从二楼的一个拐角处进去,一进去就闻见了淡淡的梅花香,听见悠悠的琴声,直到老板推开一处不起眼的房间一阵繁花扑面而来,东方幼仪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眯着眼探去,轻纱帷幔,檀香木几,烟雾缭绕,窗户微微敞开着,近水楼台,一女子坐于案几旁,戴着面纱,白皙稚嫩的手指轻轻撩动琴弦,垂眸不语,让人失了魂魄。 倾国倾城。 这是东方幼仪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盈盈一握的细腰,柳眉倒竖,俨然就是一个卿本佳人。 第245章 一掷千金(二) “家主,这位姑娘要赌。”老板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一点也不似在外头那般奸诈狡猾,面对这个姑娘居然如此的唯唯诺诺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东方幼仪疑惑不解的拧了拧眉梢,明明对方也只是一个人妙龄女子,怎地这般让人敬重呢? “哦?是吗?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随意了,你也把我当赚钱的了?”这女子声音温柔似水,却吓得这个老板战战兢兢的,东方幼仪很是不解,捏紧了手中的银票,看来她这一趟没有白来啊! 老板一把年纪了,也算是个经历了风霜之人,可面对这个女子却瞬间没了气势,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个女子的来历。 东方幼仪倒也不畏惧,而是抬起脚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那女子微微抬头,袖手一挥门就被关上了,一双桃花眼魅惑天生,若是送进皇宫去指不定楚婉清地位不保啊!这是东方幼仪心里面的第一个念头。 “明明是大家闺秀,却来这乌烟瘴气之地,姑娘也不嫌脏了自己的鞋?” 东方幼仪笑得天真无邪,灿烂无比,如初升的太阳,明媚耀人:“那姐姐又为何出现在这种地方呢?姐姐这样谪仙似的人儿,岂不是可惜了?” 女子被东方幼仪的话给逗笑了,抬起头时嘴角微微上扬。 这房间的摆设倒是有些不一样,明明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为何会有男人的东西呢? “怎么不说话了?”那女子见东方幼仪沉默不语忍不住出声了。 东方幼仪从那不远处的地方收回眼线,换上了一番无邪的模样:“姐姐希望我说些什么呢?” 女子微顿:“唔……那就说说你来的目的好了。” 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也是及其聪明的,东方幼仪扯了扯嘴角,刚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有些时候和敌人打成一片也是一种本事不是。 “唉……”偷偷瞄了一眼那躲在暗处的人影谭了叹气,真不知道项麟是觉得自己太聪明,还是觉得她太傻了,她医术精湛,怎么可能闻不出来这屋里面都有些什么人呢? “实不相瞒,妹妹是来一掷千金的,姐姐相信嘛?”东方幼仪晃荡着手中的银票,挤眉弄眼的看着那姑娘。 舞魅停下弹琴的手,优雅从容的起身,夺过东方幼仪手中的银票,轻轻瞄了一眼就看出数目了,先是惊讶后是好奇:“看来姑娘大有来头啊!” 东方幼仪也不掩饰,真诚的点点头:“我是君临衍的王妃。” 舞魅为之一振,她也听说过东方幼仪的名头,被那个不解风情,沉默寡言,冷冰冰的四王爷宠上天的女子,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女人。 她也曾经好奇过,究竟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融化那千年冰山,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儿,如今看来传闻不假啊! “原来如此,那你此番前来是?” 东方幼仪豪情万丈的将银票夺过来莞尔一笑:“自然是来赌钱的。” 第246章 风波(一) 当东方幼仪豪情万丈的拿出那一堆银票的时候眉眼带笑,眼中清澈见底,看不出任何的的情绪来,舞魅自然是不好拒绝的,也只有陪着东方幼仪玩玩了,担心的向那躲藏的人看去收敛好情绪。 一般情况下舞魅都不会亲自陪客人赌博的,可今日的人有些不一样,由不得她拒绝,若是拒绝了恐怕会让这个小丫头怀疑啊!先不说这个小丫头怎么怎么样,就凭这个小丫头是君临衍的王妃就足以让她出手了。 明明是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可里面却宽敞得让人瞠目结舌,各种各样的摆设样品可都是上好的材料造成的。 “不知,王妃想要玩些什么呢?”舞魅摆出了各种各样的赌博专用的东西放在东方幼仪的面前,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东方幼仪自顾自的走到窗边关上窗户,只听得大雨滂沱,树木树枝乱颤的声音,转身微笑:“不如我们玩点新鲜的吧!” 舞魅一脸狐疑,蹙着眉梢很是不解,直到东方幼仪撩了撩胸前的秀发,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舞魅笑得邪魅:“不如姑娘猜猜看,本王妃今夜能不能活着走出这赌馆?” 舞魅神色有些慌乱,抓着桌沿半响神色自若:“王妃此言差矣,我这赌馆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场所。” 是与不是可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东方幼仪不以为然,只是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夜还很长可似乎早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思早已经昭然若揭了。 这一晚除去君临衍的事情,尹画楼的事情,她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啊!至少她对这家赌馆的来历心里面有了一点点的谱。 轻罗小扇扑流萤,点点烛光映窗台。 手指间玩弄着的不仅仅是几张银票,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是寂静雨夜,看起来波澜不惊,皇宫内却炸开了锅,所有的宫女太监忙得七上八下的,就连原本专心致志批改奏折的君逸也被吵到了,当他急急忙忙的赶到时心里面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在门口徘徊着。 刚刚才不久,太监来报楚贵妃突然腹痛难忍,所有的太医都围成了一团,里面是楚贵妃撕心裂肺的叫声,还有宫女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 皇家祖训,皇帝不得接近难产,生产,大出血的女人,会招来祸事,以至于君逸只能逮住一个人就问:“贵妃如何了?快说啊!” 不幸被逮住的宫女颤颤巍巍的,紧张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脸色一片苍白:“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大出血……” “滚。”君逸怒吼一声把那战战兢兢的宫女推到在地,拔腿就要往里走,却被接生婆给拦了下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啊!”接生婆着急得拽住君逸的龙袍,就差跪下了。 这件事情可是出其不意的,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让人始料不及,各个宫里面的嫔妃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一个个面色千奇百怪,有的面露担忧,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第247章 风波(二) 一直以来都深居简出,对于争宠也是漠不关心的惠妃也赶来了,不同于其他人的模样,惠妃则是真心实意的为楚婉清祈求的,来时还不忘为楚婉清烧香一番。 “皇上别担心,臣妾相信贵妃娘娘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惠妃在小雅的搀扶下提着素雅的裙摆来到君逸的身边。 虽然惠妃不受宠,但是一直以来那不争不抢的性格倒是让君逸有几分赏识的,此番也就惠妃敢状着胆子上前劝告了,所有人都唯唯诺诺的站在身后。 君逸烦躁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伸手抓住了惠妃的手放在手心,惠妃为之一振,那原本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也浮上了一层说不出的情绪,寂静的心也掀起了一阵涟漪,搅得她心乱如麻。 一个晚上搅起了惊天动地的风波,黑暗处君临皓探了探身子,那一幕映入眼帘,嘴角微微上扬,眼中一片清冷无情,声音凉凉如水:“看来事情闹得还不小啊!” 看着这些人急急忙忙的样子君临皓觉得很是赏心悦目,只是没想到这个楚婉清居然如此之恨,为了陷害别人不惜将自己的孩子拿来作为资本,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啊! “主子接下来可要……”望来恭恭敬敬的上前请示着接下来的行动。 谁知君临皓只是挥挥手,目光深邃的紧紧盯着那忙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一群人眯了眯那本该温文儒雅的眼睛,取而代之的是寒光四射,杀气腾腾。 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杀了楚婉清,楚婉清这样愚蠢的人留下来自然是有用处的,若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杀掉的话岂不是缺少了一枚棋子嘛? 大雨倾盆,一点也不没有要减小的意思,狂风嘶吼,吓得原本已经平平安安出了赌馆的东方幼仪脚步戛然而止,停在门口有些怅然,负手而立心中很不是滋味,若是以往爹爹早已经差人前来了,如今只怕是无人问津。 黑色瓦片上滴落的雨水一串串的,连绵不绝,身后的赌馆热闹非凡,一点也没有收到影响,东方幼仪硬是拖拉着那个舞魅玩到深更半夜,可是项麟都没有出现,难不成是自己猜想错了?只不过是这个项麟和这个女子有些上不得台面的露水情缘而已?若真是如此恐怕东方婷宜有得受了。 “呀!这不是徐公子嘛?真是好巧啊!没想到你我这样子还能见面,实在是缘分啊!” 倾盆大雨中一个清朗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兴高采烈的好像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头顶突然多了一把油纸伞引得东方幼仪下意识的抬卡抬头,就看见一双明亮的眸子映入眼帘,一尘不染,清澈见底,一眼就能看穿似的,明亮得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东方幼仪讨厌这样的眼神,特别是还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若是说他装模作样的话,可他装得未免也太像了吧!若说不是,哪里有一个男子如此一尘不染的。 第248章 暗潮汹涌(一) 东方幼仪甚至怀疑这个楚清绪究竟是不是楚婉清的弟弟,可眉梢眼角间的相似也是骗不了人的啊!那一颦一笑就仿佛虚情假意,强颜欢笑的楚婉清,只是换了一个人而已。 “啧……徐兄,你若是继续盯着我看,我会怀疑你是断袖的。”楚清绪很是无辜的咋舌,俨然一个受了调戏的良家妇女。 东方幼仪扯了扯嘴角:“放心,本公子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坏笑着上下打量他一番打击道:“再怎么样,也不会找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未经人事的臭小子,你大可放心。” “呵呵!”楚清绪敷衍了事的冷笑着,白了她一眼,然后非常没风度的将自己的油纸伞拿了回来,潇洒一挥手,洋洋洒洒的拂袖而去,不留片刻停留,连一个回眸也没有。 东方幼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真是姐弟啊!都这么小家子气。” 楚清绪扬长而去的身影听不清东方幼仪念念有词的抱怨的,只觉得背后有人絮絮叨叨的骂自己而已,可不知为何心里面一阵爽快,就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做错,看见那人吃瘪的样子心中十分好受。 唉……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结果硬生生被自己气走了,为此东方幼仪十分无奈啊!双手插腰看着一个个从赌馆里面出来的人离开,心中万般无奈。 电闪雷鸣,雨声渐大,想必今年的大玥国会是一个丰收的好年。 石桥下,君临衍和乔一比肩而立,其实乔一并不想来的,被君临衍硬生生拉着来的,虽然不情不愿,但来也来了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老四,你这样担心她为何?她会牵扯到你的。”乔一担忧的看着远处不急不躁的东方幼仪,忍不住的提醒着目光含情脉脉的君临衍,就怕他自己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君临衍熟视无睹,根本没有搭理他,只是目光幽幽的盯着东方幼仪。 “回吧!”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情感,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不近人情,不解风情,冷冰冰的君临衍,却又有所不同。 叹息的看了看东方幼仪一眼,紧跟上了君临衍的步伐。 乔一以为自己是了解君临衍的,就像东方幼仪以为自己可以信任君临衍一样,都错在了自以为是上。 最终东方幼仪也没能等到有人来接她,毕竟没有人知道她偷溜出府邸了,倒是遇见了爹爹的马车。 王管家东方幼仪的瞬间,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勒紧了缰绳,一身蓑衣挡雨,露出一张焦急的脸蹙着眉头:“大小姐,您怎么在这?” 唉!果然还是娘家人眼力好,这么轻而易举就将自己认出来了。 马车内的东方厉掀了掀车帘惊讶不已,前所未有的严肃看着东方幼仪,却始终怒不起来,只是面无表情的对着她使了使眼色:“上来,送你回去。” 一种不好的兆头在东方幼仪的心头萦绕,从看见王管家开始,如今父亲又如此严峻,不苟言笑的模样更加是让她心慌意乱。 第249章 暗潮汹涌(二) 马车在颠簸中前行,赌馆内那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窗户已经打开,项麟侧着身子斜靠在窗边意味深长的看着东方幼仪远去的背影,眼中一片惊讶和好奇,总觉得他们之间似曾相识,这东方幼仪的变化实在是让人始料不及。 “怎么?项公子也觉得这个四王妃有点意思不成?”舞魅挥舞着衣袖上前,暧昧的趴在项麟的肩膀上,手也不听话的上下探索着,媚眼如丝,娇媚的眨了眨眼睛。 项麟是一个正常男子,亦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面对舞魅的如此勾引怎么可能按捺得住,手一用力就将舞魅的腰揽住了,用力一带就将她反压在窗边。 屋内烛火摇曳,冷风袭来,吹撩起一层层的轻纱随风飘荡着,两具缠绵的身体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床上,一片春意盎然。 马车在风雨中强行,空气中十分的压抑,这是东方幼仪和自己的父亲从未有过情况,父亲一直低垂着头,脸色难堪,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组织着语言。 “父亲想问什么?”东方幼仪正襟危坐,不再似从前那般无理取闹,或者是嘻嘻哈哈,用自己最真实的样子面对自己的父亲。 东方厉闻声抬起头,眉头紧锁,有些不忍坦诚相待,但还是开口了:“幼仪,告诉为父,你可是要帮助四王爷登上皇位?” 东方幼仪不可置否,只是点点头。 东方厉又补充道:“那你可知为何为父为何一直以来对于储位之争都不参与?” 东方幼仪答:“女儿知道,父亲不想东方家陷入危险,不想东方家的名声被毁。” 东方厉赞许的点点头,有些欣慰,又忍不住的摇摇头:“这些只是其一,最重要的一点是为父不希望四王爷做皇帝,那是因为你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也打破了东方幼仪原本的想法,目光中有泪花闪闪,看着东方厉苍老的容貌一下子哽咽了。 “今夜出大事了,楚贵妃流产,现如今四王爷远在西北,你一个人为父实在是不放心,深怕自己保护不了你,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可知晓?” 父亲的语重心长东方幼仪怎么可能不知晓,楚婉清流产倒不让她惊讶,这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她不明白楚婉清为何偏偏选了今日。 “父亲,你可知楚贵妃早已经胎死腹中,流产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很可能……她会将这一个罪名推给女儿。” 东方厉大惊失色:“那你待如何?为何不早告诉为父?” 东方幼仪摇摇头:“女儿知道父亲有很多的问题,可如今女儿不能一一作答,父亲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女儿出了任何的事情您也不要插手,坐以待毙就好。” 东方厉犹豫不决,对于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儿有些陌生,又觉得心安,看来闺女始终是长大了。 面对父亲的逼问东方幼仪沉默不语,有些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第250章 交代(一) 马车外稀里哗啦的雨声打扰了平静,东方幼仪暗暗的将手扣在坐垫上,曾几何时她和自己的父亲也变得如此遮遮掩掩了。 东方厉看着她亦是不说话,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还小,还需要他的保护,如今看来似乎并不需要了,她已经长大了,懂事了。 突然感受到头顶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头,东方幼仪抬起头看着东方厉,目光平静,有些愧疚的低下头:“爹爹。” 眼前的爹爹依旧是那个爹爹,慈眉善目,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这般的温柔,不同于别人的严肃,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可自己现如今的所作所为有些差强人意。 “孩子,爹爹知道你长大了,有些事情爹爹不问你,这是你的选择,不管如何,爹爹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 东方幼仪顷刻间就泪如雨下了,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哭过了,也只有面对父亲时才可以这般的任性妄为了。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接踵而来,实在是太多了,这几日父亲就已经遭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了,为此东方幼仪已经心知肚明了,若是自己再继续无动于衷的话恐怕东方家真的会遭受到危机的。 马车一路颠簸着,为了方便东方幼仪回府东方厉特意让王管家将马车绕到了四王府。 东方厉关怀备至的将油纸伞递给东方幼仪,眼中是父亲特有的关爱:“拿去,以后出门记得带护卫。” 东方幼仪笑着接了过去,撑开油纸伞,目睹着马车扬长而去,掀起一阵阵的水花,一身衣衫早已经狼狈不堪了,少女特有的神情也若隐若现,直到马车渐行渐远。 王一直守候在王府大门的仆从唯唯诺诺的走了过来,低声下气,又有些捉急:“王妃,今夜皇上派人来过了,派了许多人前来……恐怕。” 接下来的话不必说就被东方幼仪打断了,她已经猜到了,皇宫里面御医众多,楚婉清并不是什么大毛病,说到底根本用不到她,只不过是为了冠冕堂皇的给自己一个罪名而已,也是煞费苦心了。 “不用管,传我的命令,明日起王府大门关起来,任何人来都不许开。”将雨伞递给了仆从,东方幼仪自顾自的往府内而去,顿了顿脚步又补充道:“除了王爷和本王妃回来。” 虽说她不知道君临衍究竟再搞些什么鬼,但是有一点她是非常确信的,若是王府出事了他肯定回来,更何况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他名义上的王妃,他不可能坐视不管的,一个王妃也是可以掀起不小的波澜的。 琉璃瓦上的雨声时而大,时而小,东方幼仪从赵管家的手中接过来一个灯笼接往自己的房间而去,君临衍不在她自然是不用和同床共枕的,更加不用提防着这随时随地会出现的细作。 以乔一的本事,想必临走之前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就算留着小命,应也不会出现在她房间周围的。 第251章 交代(二) 灯笼内罩着一支蜡烛,一阵风过吹得它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对于黑暗东方幼仪早已经习以为常,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明亮得吓人,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狭长的走廊拐弯处一个人影毛毛躁躁的横冲直撞,借着灯光东方幼仪这才看清楚是云溪。 “云溪。“ “哇!” 东方幼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溪一个大大的拥抱,抱着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东方幼仪无奈的拍着她的肩膀,笑得宠溺:“哭什么呢!小丫头,我这不是没事嘛?” 云溪规规矩矩的站好,揉了揉眼泪,一张清秀的小脸好不委屈一抽一抽的哭诉着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刚刚一大群人来了,奴婢一进屋看王妃您不在,当时奴婢就吓傻了。” 东方幼仪心中一软,疼惜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自己这般折腾,看来以后出生入死的事情得瞒着她一点了。 “云溪,你乖乖的,我没事,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更不要与人起冲突,明日恐怕……” 东方幼仪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上一辈子君逸也不是没有干过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惹得朝堂上文武百官的不满,以至于后来的逼宫也没有人反对,再加上君临衍又英年早逝,实在是惋惜。 “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云溪也不傻,整理好情绪就询问着东方幼仪。 今天晚上小姐不在的时候鬼知道她多么担心,跑去问赵管家他也不说,只是让自己早点休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现如今看着小姐这着急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事情还不小,为此云溪十分担心。 池塘内的荷花被打得花枝乱颤,东方幼仪沉默许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脸让她别担心。 她得给君逸一个交代,给楚婉清一个交代,哪怕这是莫须有的罪名,若是这一关熬不过去,她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熟读大玥国律法的都知道,谋害皇子是什么罪名,楚婉清本来就对自己深恶痛疾,这一次如此机会她不可能放过的。 父亲虽然是护国大将军,但是这种情况下没有谁敢一股脑的跟着父亲,指不定还会株连九族,当然只要父亲只要虎符在手,君逸自然是不敢动的。 那帘帘烟雨似刀光剑影,手中的灯笼一闪一闪的,伴随着心中的不安,她在赌,拿性命来赌注,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和一条条大鱼,指不定就有巨鱼跃出湖面。 帝京内,灯火一个接一个的熄灭,唯独尹画楼的鸳鸯阁灯火通明,成了初皇宫外最显眼的地方,有人坐立难安,就有人闲敲棋子落灯花。 眯起丹凤眼,姿势及其慵懒的瞥了一眼对面的人很是不耐烦:“麻烦下一次项公子找我的时候挑个好时间,这刚刚洞房帐暖就冒雨前来,实在是太让人过意不去了。” 第252章 暗潮(一) 此处无声胜有声,本该早早入眠的尹画楼被人这么一扰了有些心情不爽,但依旧保持着太子该有的姿态。 一双狡黠的丹凤眼微微半眯着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风尘仆仆的项麟,他刚刚才可是看到了东方幼仪那丫头从门口路过,如今项麟又出现事出必有因啊!再说了他在大玥国的身份也不是公开的,看样子没少下功夫啊! 被他这么一说项麟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干咳嗽了几声,强颜欢笑:“在下此番前来实在是冒犯了,只不过确实有些事情不适合白天说,只能深夜造访。” 尹画楼敲着桌子的手顿了顿,怀中的那只小花猫也惊得跳了下去,双眼微眯起危险的气息,自嘲一笑:“在下只不过是一个做生意的,实在是想不出来哪里能够帮到项公子。” 阁楼雨声,烛火摇曳,桌子上的凉茶微微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萦绕在房间内。 项麟眉眼弯弯,真诚的模样倒是让人察觉不出丝毫的虚假来,反倒觉得他是真心实意的,可见此人城府之深。 放下手中一饮而尽的凉茶,项麟颔首:“太子殿下都帮不了,恐怕就无人能帮了。” 一声太子殿下硬生生让尹画楼杀气腾腾,眼中杀意泛起,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冷冽得让人毛骨悚然,一改一向谈笑风生的态度。 那声音穿过凉凉夜雨,冷冷清风而来,不带一丝感情,随时随地都会爆发一般:“项公子真是为啥不能啊!居然这也知道,看来本太子真是有眼无珠啊!” 尹画楼倒也坦诚,并不打算欺瞒下去,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项麟不动声色,垂了垂眼眸,勾勾唇瓣,说的诚诚恳恳:“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太子殿下身份如此高贵,项麟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尹画楼冷笑,不为所动,只是抬了抬眼帘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恐怕项公子的事情本太子无能为力啊!本太子可不喜欢掺合别人的事情。” “呵呵!太子殿下可真是说笑了,依在下看您不是挺喜欢掺合四王妃的事情的嘛?原来太子殿下喜欢有夫之妇啊!” 一旁伺候着的竹淮猛的抬起头来,满腔怒火,当即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架在项麟的脖子上恶声警告:“项公子,我们太子殿下可没得罪过你,深更半夜造访,莫不是特意开找茬的?” 他们家太子殿下一向高高在上,不容任何人玷污,更不用说诋毁了,敢当着他竹淮的面诋毁,就要想清楚后果再说,他可不认人。 项麟无所畏惧,挺胸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竹淮的剑,就连脖子上的血也懒得搭理,而是目光坚定不移的盯着尹画楼:“难不成是在下说错了?” 尹画楼玩弄着手握上的一串佛珠,那还是东方幼仪送他的,虽然奇丑无比,但是他就是喜欢,每每看着就心里高兴。 不可否认的莞尔一笑,靠在了椅子上,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欣赏着,嘴角含笑:“你说的对,本太子确实 第253章 暗潮(二) 项麟忽的就笑了:“太子殿下以为在下就那么丧心病狂?还是觉得在下愚蠢至极?” “都有。”尹画楼毫不留情的直接回道。 若是不愚蠢怎的无缘无故跟他提这些呢!这不是吃饱了撑着了嘛? “今日前来只是拜访太子殿下,在下相信太子殿下会主动找在下的。”项麟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自信满满的施施然起身,而他脖子上的剑依旧不曾动过分豪,依旧冷冰冰的在远处不动。 直到尹画楼使了一个眼神这才放开,二人对视一眼项麟信心满满的离去,仿佛没有把尹画楼的警告放在眼里。 “主子……他。” 项麟一走竹淮就开始愤愤不平了,他家太子那般尊贵的人,怎么让别人这般羞辱。 尹画楼毫不在意,优雅从容的起身,抖了抖刚刚猫咪待过的地方,眼中寒光四起,来到窗边,推开禁闭的窗户一阵阵雨飘了进来,冷冷的拍打在脸上,夜色中一双狐狸眼紧紧的盯着出了阁楼大门的项麟。 习武之人天生就比较敏感,项麟一抬头就看见了窗边的尹画楼,笑得意味深长,很是让尹画楼疑惑。 “告辞。” 帘帘大雨中,项麟抱了抱拳,扬长而去。 尹画楼沉默不语,好没风度。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喃喃自语:“看来东方丫头有危险了啊!啧啧啧!项麟,果然是深藏不露,怪不得东方丫头一直对他苦大仇深似的。” 竹淮站在身后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打醒他,却只能压住怒火,愤愤不平的小声抱怨:“主子难道就不觉得这个项公子来得不是时候嘛?” 尹画楼斜靠在哪里,微微转身,任由风雨而来,挑了挑眉:“竹淮,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这般愚蠢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嘛?” 竹淮一脸茫然:“什么?” 尹画楼:“……” 尹画楼并不是真的拒绝项麟,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本来他此番前来就不是游山玩水的,结果没想到和东方幼仪误打误撞的相识了,以至于很多事情都耽搁了。 项麟的出现可不就是一个机会嘛!可若是帮了项麟那东方幼仪…… 大玥国之争早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了,这大玥国太子一直空悬着,项麟指不定就是君临皓那边的人,若是帮了岂不是和东方幼仪为敌! 虽说他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至少现在还不是和东方丫头撕破脸皮的时候,哪怕撕也不能自己亲自出马不是。 尹画楼说的话太过于高深莫测以至于竹淮有些似懂非懂,他一直以来都是奉命唯谨的,从邑国跟着主子前来的,可他们的目标似乎有些超出了原先的预算。 “主子不打算告诉东方小姐?”竹淮站在尹画楼的身后随着他睥睨着帘帘烟雨,一想到自己家主子对东方幼仪的态度就下意识的询问。 尹画楼也不说话,只是高深莫测的看着这倾盆大雨缓缓落下,时而急缓,时而缓慢,似快马加鞭的急马,又似春日的毛毛细雨。 第254章 红颜祸水(一) 这夏日,注定动荡不安,恐怕还熬不到多事之秋吧!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的往屋内而去,徒留下一阵萦绕在房间的龙涎香久久挥之不去。 东方幼仪和云溪回到了住处,点燃了屋内的蜡烛就泡在了浴桶内,趴在浴桶边任由云溪贴心的为她搓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浴桶边缘胡乱画着,蒙蒙雾气升起衬得她肤白若雪,若隐若现的美让人垂涎欲滴。 懒洋洋的趴着一动不动的,任凭云溪摆布着两只白皙的手臂,三千秀发垂直脑后,直勾勾的泡在水中。 “小姐,您为何把云清姐姐送走啊?”云溪嘟着嘴很是不能理解和不满。 她们家小姐虽然有很多陪嫁丫鬟,但是基本上都被小姐给送走了,让她们告老还乡,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云清,结果小姐又送走了。 东方幼仪睁开惺忪得好像刚刚睡醒,一颦一笑尽是风情,戏谑的凑上前,春光乍泄,看得云溪脸一红一红的,懊恼的直跺脚:“小姐,您……您又戏弄人家。” 东方幼仪很是无辜:“哪有,明明是你自己盯着本小姐看的,现在倒是责备本小姐起来了。” 云溪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一下子就把自己刚刚的问题抛之脑后,而东方幼仪既没有提起,也没有回答,而是脸色突然的就严肃起来了,甚至云溪都没有注意到。 寂静的深夜只听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伴随着这扰人清梦的雨声东方幼仪睡得十分的香甜,仿佛明日即将面对所谓的欺君之罪,杀害皇子罪名的人不是她一般。 而皇宫深处,响彻云霄的愤怒声则是代表着每日的暴风雨,楚凝宫内的所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楚婉清更是脸色白得吓人,一直昏迷不醒,君逸就差杀人来泄气了。 “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一个个都医书高超,一个个身居高位,却连贵妃这一点小小的安胎都做不好。”君逸愤怒的就是抬起脚对着太医们踢去,一众太医被踢得很是无辜。 “臣等惶恐,愚昧无知。” 然而禀性难移,凭借着那久久传下来的圣贤之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所有人都不敢多出声,只能不停的说着是自己的无能罢了。 此情此景!实在是大玥国最大的悲凉,真乃是红颜祸水啊! 太医们心中感叹,却又不敢说出来,只能跪在地上,低着头,任凭君逸的打骂。 捏了捏拳头,君逸还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这一次朕不会放过东方幼仪。” “来人啊!传朕的旨意,快马加鞭去大将军府,就说边疆有变,派他去驻守边疆。” 皱起的脸上总算是扫去了一些阴霾,只要支走了东方厉那个老狐狸,他还怕不能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嘛!居然敢害死他的皇儿,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呢! “皇上,万万不可啊!” 纵使非常害怕被责备,可是听见君逸这个决定的时候那些个太医们也顾不上自己的生死了,连连磕头请求君逸收回旨意。 “都给朕滚开,谁敢拦朕,朕诛谁九族。” 一句威力十足的话就震慑住了所有人,哪怕再怎么忠心耿耿,也不敢拿亲人的性命去开玩笑的,只能痛心疾首的摇头,为东方厉和这即将动荡不安的大玥国担忧啊! 第255章 红颜祸水(二) 至始至终东方厉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若是东方厉有什么三长两短,而且东方厉的手里面有一半的虎符,到时候其他国家攻打大玥国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没了一半的兵力就是一盘散沙,再者若是东方厉听见女儿有什么意外,指不定要造反的啊! 而床上装晕的楚婉清则是得意洋洋的勾了勾唇瓣,任何敢待在君临衍身边的女人,和跟她作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东方幼仪就是这个下场。 黄色的纱幔被凉风吹起,君逸赶走了一众人,蹑手蹑脚的走到楚婉清的窗边,手指怜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很是内疚,喃喃自语:“爱妃放心,朕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为了让君逸更加的心疼自己,楚婉清无所不用其极,连忙装出一副做噩梦的样子不停的摇头,痛苦的大叫。 “皇上,不要……不要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背后那豪华得如同皇后的寝宫的楚凝宫渐行渐远,惠妃在小雅的搀扶下,前面两个宫女挑着灯笼,照亮着脚下的路,自从出来以后惠妃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忐忑不安。 小雅长期在惠妃的身边自然是了解惠妃的所有小动作和小性格的,忍不住抓紧了她的手关怀备至:“娘娘您是在担心什么?” 惠妃抓紧她的手,脸上一片着急,声音都有些发抖,环顾四周没有人便侧耳在小雅耳边说出了自己的心中焦急的事情。 小雅大惊失色的看着惠妃,刚刚才她只是一直顾着替他们家娘娘不满,打抱不平来着,一下子没有注意到皇上究竟说了些什么,如今被这么一提醒当真是被吓得不清。 惠妃千叮叮万嘱咐的拍着小雅的手:“小雅,本宫不能坐以待毙,这件事情得你去做,趁现在天色还未亮,你赶紧出宫,把这个事情告诉四王妃,让她想好对策。” 大玥国偏处南方,又是多雨的季节,自然而然的比其他的东方还要多雨,倾盆大雨下了一个晚上,谁也没有注意到皇宫深处偷偷摸摸的溜出了一个人,一身绿衣脚步匆匆,撑着一把发黄得油纸伞,佝偻着背深怕别人认出来。 四王府内,大雨过后就是一片雾气腾腾的样子,再加上四王府内奇花异草十分的多,以至于更加是云雾缭绕,仙气十足了。 “王妃。” 整齐划一的问候声,齐刷刷的对着东方幼仪微微施礼。 东方幼仪则是揉了揉有些搁着的手臂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云溪呢?” “启禀王妃,云溪此时正在厨房跟您准备早点。”那今日早晨看见云溪去了厨房的丫鬟恭恭敬敬的回答。 其实他们这些当丫鬟的都特别的羡慕云溪,这四王府虽然没有其他府邸的尔虞我诈,还有争风吃醋,可是因为女主子太少的原因,以至于她们总是显得无所事事的感觉,不像云溪一样。 一身单薄的襦衣,享受着这大清晨的凉爽倒是让原本还有些困意的东方幼仪一下子就睡意全无了,反而格外的精神,反正君临衍不在她也不用每天起早贪黑的为他寻找解药什么的了。 第256章 骤雨初歇 而从后院一直走到前院也是有一段距离的,原本打算去给东方幼仪看看这几个月以来账本的赵管家硬生生的被小厮拉去了大门口。 “姑娘你是?”赵管家上下打量着身着斗篷,样子有些狼狈的小雅问道。 小雅脸色着急,她走了硬生生一个时辰才赶到的,现在都天了也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 “奴婢是惠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娘娘让奴婢给王妃娘娘带一些话,迟了就来不及了。” 见她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赵管家犹豫再三这才将她放了进来,一路上领着去了东方幼仪的屋子。 四王府很大,这是皇帝对君临衍的宠爱,却又带着些防备的,只不过是为了给君临衍已故的母亲,还有君临衍一个安慰罢了。 小雅好不容易见到东方幼仪情绪很是激动,反而将大早上神志不清的东方幼仪搞得云里雾里的,揉了揉脑仁,捏了捏眉心,对于小雅的影响实在是不怎么深,以至于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小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行礼,然后对着东方幼仪一口气就把惠妃交代的事情说完了,如梦初醒,东方幼仪神色微动。 想不到前世救了自己的惠妃如今居然又给自己通风报信,不得不说这个楚婉清还真是一箭双雕啊!为了除掉自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当真是丧心病狂。 “啪!”东方幼仪拍桌子而起,很是愤怒:“君逸这个昏君!” 疯了,绝对是疯了。 以前东方幼仪还自我安慰的觉得君逸这个人并不是愚蠢,只不过是被项麟陷害和利用了而已,如今看来当真是自找的啊!怪不得江山会落入他人手中。 小雅沉吟不语,惠妃娘娘只让她说了这些,其他的她自然是不便多言的,只乖巧的等候着东方幼仪的回话。 “小雅,你回去告诉惠妃娘娘,就说我已经知道了,还有让她保护好自己,告诉惠妃娘娘这个情我记下了。” 小雅点点头:“奴婢清楚。” 小雅离开后东方幼仪烦躁不安的捂着头靠在桌子上,瞥了一眼屹立不动的赵管家忍不住取笑道:“赵管家,看来咱们家王爷还真是拈花惹草的好手啊!居然连咱们的贵妃娘娘也对王爷情有独钟,倒是给本王妃找了不少麻烦啊!” 东方幼仪说的坦坦荡荡,也不藏着掖着,她当然不会觉得赵管家什么也不知道的,作为君临衍几十年的管家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要不然的话君临衍怎么可能放心将自己这么一个大的王府让他看管呢! 赵管家不卑不亢,也不退缩,也不慌张,而是谦卑有礼的笑了笑:“王妃此言有理,王爷生来就是玉树临风的身姿天之骄子自然是让不少姑娘倾心的,可贵妃娘娘是王爷的母妃,王妃这话有些欠妥。” 东方幼仪笑而不语,确实作为一个妻子是她逾越了,怎么可能这么评价自己的夫君呢!而且还是这种不为人知的事情更加是上不得台面。 “老奴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王妃了。”赵管家不动声色的就离去了,东方幼仪也不挽留,只是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睛。 按照小雅那么说,恐怕此时此刻圣旨已经传到了将军府,父亲戎马半生,以父亲的脾气当然不可能拒绝,也拒绝不了。 只是东方幼仪从来没有想过楚婉清居然如此疯狂,而君逸竟然如此,父亲离开虽不是一件坏事,可远远不是一件好事。 楚婉清无非就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已,君恐怕早已经在楚婉清的枕边风的作用下对于自己很是不满了。 一个女人只有强大的娘家为背景才能让人不敢小觑,可君逸支走了父亲,到时候远水救不了近火,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再加上边疆及其凶险,父亲此去可谓是九死一生,让东方幼仪有些头大。 再两日就是东方婷宜的大婚了,若是她还不能扭转乾坤的话,那就真的是穷途末路,走投无路了。 第257章 激流(一) 君逸的这一招无疑是要断了东方幼仪的活路,楚婉清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她煽风点火,君逸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决定。 烦躁不安的敲打着桌子陷入了纠结,父亲一走大玥国必定会更加动荡不安,再加上项麟简直就是双面夹击。 猛的拍桌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匆忙忙的拿了一件斗篷披上就出门而去了,正端着饭菜的云溪很是惊讶,正欲开口就被东方幼仪阻止了。 “云溪,你留在府邸,待会如果家中来人了你就告诉他我出去了。” 东方幼仪脸色沉重,表情非常的严肃,云溪也不好追问,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了。 四王府本就寂静无声,君临衍在的时候就是如此了,如今君临衍不在,就更是如此。 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在帝京传开来,为此尹画楼还特意找东方幼仪促膝长谈来着,当然都被东方幼仪拒绝了。 昨夜星辰昨夜风,今夜风雨欲来。 这段时间以男装出现的东方幼仪这一次倒是穿了一身白色素裙,除了披了一件斗篷外倒也没有过多的装扮,遮遮掩掩的就来到了将军府的后花园,一路上悄无声息的,可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东方幼仪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按照尹画楼所说的很有可能君临泽并没有死,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掺合在一起,也就是说跟东方婷宜有关系。 一直以来她的费尽心思的想要除掉项麟,但是皇帝对项家实在是太过于宠信,以至于她根本没法下手,众所周知朝廷上可以和父亲对抗的就是项家了,君逸想要用项家来牵制住父亲,却不知这是引狼入室啊! 青苔遍地,小路潮湿,绿草如茵,露水如珠,白色的绣花鞋上也早已经被弄脏了,踱步于野花杂草中,此处一片寂静无声,若不是因为这是自己家,东方幼仪都会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敞开的椭圆门正对着她以往的闺房,而她的闺房正南方就是东方婷宜,只是两个房间之间隔了不少东西,所以基本上都见不着对方的,如今看来当初沈氏这么做是有阴谋的啊!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一路上畅通无阻,东方幼仪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无人,躲开了仆从,丫鬟,却忽视了将军府那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小屁孩。 铁子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紧跟着东方幼仪的步伐,心中很是好奇,因是背影看不见对方的面目从而更加不敢贸然上前去,深怕对方武功在他之上,又或者是这府邸的什么人物,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的。 “哎!你们说,也是奇怪了,这二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啊?不会是被那什么上身了啊?” 来到自己闺房不远处时,东方幼仪就听见几个丫鬟悉悉率率的声音,私底下的窃窃私语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又让人觉得言之有理。 “谁知道呢!这大小姐和二小姐不觉得遭遇一模一样嘛?你没看现在大小姐过得多么的好,多么的舒服嘛?所以说指不定这东方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东方幼仪背靠在假山上,倾听着丫鬟们的对话,为了不被发现一直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等到两个人离开以后一个不愉快的声音响起了。 第258章 激流(二) 她的身后有一个小石子落下的声音,低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荷塘,涟漪阵阵,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正畏畏缩缩的躲在哪里,东方幼仪瞳孔一缩。 爹爹什么时候又收留外人了? 等等,不对,若是爹爹收留的怎么可能跟踪自己,难道…… 东方幼仪手指在石头上来回划痕着,戴上斗篷上的帽子,趁着少年一个不注意就溜到了另外一边去,试图来一个螳螂捕蝉。 “人呢?”当铁子回过神来的时候东方幼仪已经消失不见了,也顾不得躲躲藏藏了,立刻就站了出来四下寻找。 东方幼仪不动声色,站在离他不远处的身后,衣袖中一枚银针飞了出去,长时间的为人施针,东方幼仪早已经百发百中了。 铁子脖子一凉就已经动弹不得了,瞪大着眼睛看着东方幼仪绕到了自己的面前。 东方幼仪直接拖着他就往自己的闺房而去,匆匆忙忙的关上门,这可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她虽然出嫁了,可是这里的一花一草没有人敢随意东的。 “你……你想干什么?”铁子慌不择路,结结巴巴的看着手中多出来一把匕首的东方幼仪,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他也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而已,可比杀人时害怕多了。 东方幼仪笑得阴森森的,明明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却笑得人心惊胆战,比划着鄙视在他脸上来回划动,声音如冰锥:“你最好接下来说的都是实话,要不然……” 铁子着急的大喊:“你要干什么,我……我还是个孩子。” 东方幼仪哈哈大笑:“哈哈哈!孩子?那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是孩子呢?再说了,我可没说要杀你,只不过……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罢了。” 当大夫最好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折腾别人,让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各种各样的死法,应有尽有,而且层出不穷。 铁子当真是慌了,正准备大呼救命就被东方幼仪喂了一颗药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无助的流着眼泪很是无辜。 “你不用说话,只用点头就行了,我问你,你和东方婷宜可是有关系?” 铁子闷不吭声,非常有骨气的扭过头去。 东方幼仪冷笑两声,起身拖着他就往暗阁内而去了,哪里可方便多了,要对付一个小孩子她有的是办法,只不过有些残忍,不适合让人听见了去,特别是那喜欢躲在黑暗处的东方婷宜。 很多事情她不说并不是代表她一无所知,只不过是想要看看她的好妹妹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做出这些事情罢了,若是不拿出一点狠劲出来,当真以为她东方幼仪好欺负? 说到底铁子虽然敢去刺杀东方厉只不过是仗着东方婷宜而已,再加上他是一个小孩子自然是没有人怎么会注意到的,如今面对东方幼仪,命脉被拿住,还是非常害怕的。 铁子被东方幼仪丢在了角落里面,漆黑的暗格被东方幼仪点亮了,一支微弱的蜡烛勉勉强强的散发着光芒,看起来那么的渺小,不经一击。 红色的光芒映得东方幼仪绝美的脸庞泛起了些许柔和,烛光下的美人看起来实在是赏心悦目,即便铁子年龄不大,也不由得看愣了愣神。 第259章 捅破? 直到东方幼仪翘着腿坐在石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不想说,那就等你想清楚了再说吧!你以为你是一个小孩子我就不敢动你了嘛?谋害大将军什么罪名?还要我一一数给你听嘛?若是不想这么早死的话最好都全部说出来。” 铁子虽然只是一个小乞丐,可再怎么说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当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屈服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东方幼仪也不说话,就是瘪着嘴。 淡淡的从石床上起身,一袭白衣撩起浅浅灰尘,从容不迫的在他面前半蹲下身子,笑容明媚:“真是个听话的孩子,可惜了,没人教你如何行善,不过……不要紧的,你会慢慢知道的。” 对于他的反应东方幼仪并不着急,似笑非笑的起身离开了。 世人皆以为大玥国的护国大将军如何的威武,如何的德高望重,东方家如何的高高在上,殊不知这其中潜藏的危险可是更加的棘手啊! 出了暗格,东方幼仪从自己的床底下拿出了一个箱子,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屋外似有脚步声在靠近,有些忽切。 为了不引起什么事端,东方幼仪转了个身子藏在了自己的床底下。 “嬷嬷,我真没骗你,我真的看见大小姐回来了,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房门被人推开,一前一后四只脚,渐行渐近,声音争吵着,看情况应该是沈庄身边的那个老嬷嬷,要不然的话可没人敢闯她的房间。 老嬷嬷怒气冲冲的双手插腰,指着这空荡荡的房间很是气恼:“你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最近想偷懒啊!所以才编了这谎话骗我老婆子。” 小丫头委屈的捂着被揪得发红的耳朵,都快哭出来了还在拼命的解释:“奴婢真的……” 老嬷嬷不耐烦的连拉带拽的和她一起离开了,一路上还不忘骂骂咧咧的。 平躺于大红色的檀木床底下,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床底下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借着透进来的光芒,那几个字清晰可见,而且还是用血写成的。 东方幼仪凝眸皱眉,手指轻轻划过那几个字很是不解,这明明是一份遗书啊!可是谁有这个本事,或者说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居然在自己的床底写血书? 头一阵疼痛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总觉得有些熟悉,可就是绞尽脑汁回忆不起来,现在出去指不定又得遇见什么人了,思虑再三东方幼仪打开了床底下的暗格跳了下去,自从她重生之后,便重新折腾了一番,逃命什么的也方便多了。 地下的走道有些漆黑,东方幼仪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佝偻着身子蹒跚前行,手中的那个箱子寸步不离。 四王府内。 云溪委屈的跪在地上很是无辜,却又不敢起身,这个府邸除了东方幼仪也只有面对君临衍时她才这么怂,没骨气了。 一身黑色的锦衣,褪去平日里的白色,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负手而立,背对着云溪那骇人的气势就足够让云溪战战兢兢的不敢起身了,唯唯诺诺的低着头,知无不答。 “王……王爷……王妃……她……她一会就回来了。”不说话云溪更是被压迫得恐惧,虽然说话有些结结巴巴,但总比怎么死的也不知道的要好。 玩了玩手上的扳指,君临衍斜了斜眸子:“王妃可有说她去哪了?” 第260章 秘密?(一) 云溪绝望的摇摇头。 要是她早知道君临衍要回来的话,她早就跟着小姐去了,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了,心里面不停的祈求着东方幼仪赶紧回来。 君临衍也不再多言,而是凉凉的说了句免她跪地的话便离开了,庭院内的梨花纷纷扬扬,吹起他的衣袂,一身黑衣和这白色的落花很是不搭配,仿佛被遗弃。 得到赦免的云溪松了松气就跌坐在地上了,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王爷太恐怖了,以后她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吧!这样总比平白无故的枉死要好。 只是…… 不是说王爷去了西北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来得这么悄无声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得赶快找到小姐才行。 云溪说做就做,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急急忙忙的冲出了府。 此时,东方幼仪正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打算着该如何运用箱子里面的东西,东方婷宜她并不担心,她担心的是项麟。 先前她一直沉住气,对于项家并没有出手,可并不代表她坐以待毙了,只是人还没有到齐而已,现如今该到的都到了,那大家也该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一路上沉思着东方幼仪一直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有没有人什么的,直到撞到了一个人这才抬起头来。 “姐姐。” 甜丝丝的声音,不就是潇玉舟嘛! 这萧家小公子也是有趣,就喜欢叫她姐姐,明明应该尊称自己嫂嫂,或者王妃的。 东方幼仪转动着狡黠的双眼,挤眉弄眼的瞧着他:“怎么?又溜出来了,不怕被你大哥知道啊?” 本以为潇玉舟是溜出来的,可此时看着一脸严肃的潇玉舟,他的严肃让东方幼仪收敛了笑容,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潇玉舟看着她也不说话,许久低下头,又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挠了挠后脑勺,扭扭捏捏道:“姐姐,我……我不好开口,要不……你随我而来?” 审察了潇玉舟的脸色东方幼仪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点点头:“那行吧,你带路就是,刚好我也有些事情要问你。” 这萧家小公子也是讲义气的,上一次为了自己的事情忙前忙后的,这也是一个仁义之举了,也是应该道谢的,只是觉得今天他莫名其妙的,不像往日那般毛毛躁躁的。 现如今已入八月,算算日子君临衍已经离开三个月有余了,准确的说是不在王府三个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了西北,还是依旧悄无声息的待在帝京里面,她绞尽脑汁都不清楚君临衍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很有可能去西北只是他的一个幌子罢了,又或者…… “姐姐。” 荷花随着夏季的凉风起舞,淡淡的芳香弥漫在清风中,水波不兴,河鱼乍起。 随着潇玉舟的叫声东方幼仪缓缓抬头,明亮得眸子里面瞬间布上了一层阴霾,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捏了捏手心,强行压制住心里面的躁动,努力保持着平静:“什么意思?” 第261章 秘密?(二) 一瞬间原本对潇玉舟所有的好感消失殆尽了,青筋暴起,语气冰冷得如同冰窖,让人格外的陌生。 潇玉舟倒是不以为然,依旧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去:“难道姐姐就不好奇嘛?” 东方幼仪翻了一个白眼,对方是项麟,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有什么可好奇的,只是觉得这一幕非常的讽刺而已,加上前世的回忆自然有些不乐意,至于他的风花雪月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东方婷宜,与她何干。 “你倒是很空啊!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的事情,你父亲也不管教你,难道你又偷偷跑出来了?”东方幼仪答非所问,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项麟。 此处乃是梁府啊!虽然梁大人向来不过问朝廷中的事情,可是此人的影响力可谓是非同凡响的,也是君逸非常尊敬的一个老人,以至于很多人都想要去巴结,可惜最后的下场都是无疾而终的。 正所谓对症下药。 这个梁大人虽然软硬不吃,但也不是没有弱点,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儿,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项麟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在他再三的挑逗下指不定就会意乱情迷。 再者,梁大人也是出了名的宠爱女儿的。 “姐姐我觉得你不喜欢这个人,所以带你来看看。” 就在东方幼仪深思的时候潇玉舟又开始了喋喋不休,表情看起来日有所思的样子,东方幼仪也算是放下心来,随即一想也对,自己好像对项麟没什么好脸色。 “姐姐不觉得奇怪嘛?我听说这个项公子可是和你那个妹妹有婚约的,如今又与这梁家的姑娘纠缠不休,您就不觉得奇怪嘛?”潇玉舟那表情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原来高高在上的潇家也会有如此有趣的小公子。 东方幼仪抱着怀里面的箱子,淡淡的看着对面河畔的一行人,一群丫鬟簇拥着,在前的二人谈笑风生,河里停了一艘船,伴随着河中央开得正娇艳的荷花倒也是闲情雅致,想当初东方婷宜也是被这般连哄带骗的给迷得神魂颠倒的。 东方幼仪可从来不认为项麟这样一个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人会真的喜欢上东方婷宜,虽然自己当初死的早,并不代表东方婷宜的下场比自己好啊!说到底东方婷宜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一个没有了娘家支持的女人,哪里能够在皇宫里面过得平安呢! “走吧!”拉拽着潇玉舟匆匆忙忙的离开,这别人的花前月下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酒楼吃些好的。 可这与她而言是一个惊天大秘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可放在项麟身上就不一样了,东方婷宜的眼中一向是容不得任何的沙子的,若是被东方婷宜知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来。 暴雨过后的天气并不灼热,太阳暖洋洋的,项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梁雪一步步的往船上而去,那体贴入微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第262章 偷梁换柱(一) 这梁家女儿生得极美,比起不起眼的东方婷宜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是温柔体贴,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娇羞得让人为之心动。 梁雪很是不好意思的缩回手,声音似春日里面被雨水打开的花瓣,轻轻的:“多谢项公子。” 项麟温文尔雅的保持着一贯的作风,距离也是拉得刚刚好,正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潇洒在那开得枝繁叶茂的柳树后。 见他许久不语梁雪有些疑惑的试探的叫唤着:“项公子……怎么啦?” 项麟收回视线,心中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忐忑不安,但又说不上来,只能愧疚的拱手:“梁小姐请,刚刚在下是在想今日良辰美景,可惜了没有笔墨纸砚,如若不然定当为小姐画一副。” 梁雪一下子就红了脸颊,娇羞的欠欠身进了船内,项麟收起折扇跟了上去,这时候东方幼仪和潇玉舟这才从枝繁叶茂的柳树后出来,两个身影若隐若现。 “不得不说,这项公子可真是厉害啊!我听说这梁雪可谓是非常的自愈清高的,对于那些个上门求亲的男子都是拒之门外的,为何……” “因为手段。” 东方幼仪拍了拍箱子,折下一枝柳树似笑非笑,又对着潇玉舟摇摇头:“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懂,项麟可是饱经风霜的,他知道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如此这般啊!那这梁家小姐岂不是危险了。”潇玉舟惋惜的啧啧啧感慨。 东方幼仪瞥了一眼身后,扯了扯嘴角:“他危险不危险我不知道,但是你有危险了。” 潇玉舟不明所以,总觉得东方幼仪和项麟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她又不说,回头看去这人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东方幼仪垂眸不语,只是微微敛了敛眼眸,目光如炬,若有若无的盯着远方,又抬起头看了看一脸好奇的潇玉舟转过身撩起碍眼的柳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我就先走了,你自个也回去吧!省得你大哥又以为我把你拐卖了,到时候我可就真的是担当不起了。” 呃…… 潇玉舟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他确实挺怕他的大哥的,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没骨气啊!正当他准备好说辞的时候东方幼仪已经扬长而去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潇玉舟也顾不上身后的项麟追了上午去。 杨柳依依,碧水兰庭,河中央摇摇晃晃的荷花,阵阵芳香夹杂着夏风徐徐诱之。 放眼望去,项麟和那梁家小姐两人站在一起,聊得十分融洽,倒更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甩掉潇玉舟的东方幼仪以一种最为狼狈的方式回府,本来是想要走大门的,但是想想风气不太好,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也是四王妃不是,这人多眼杂的给君临衍招惹了一些不好的名声那可就是罪过了,虽然君临衍做的事情不人道,但是她也不能毁了自己的清誉。 抱着箱子偷偷摸摸的溜到后边的一处矮小的墙角,巨大的槐树就长在了这墙壁下,好在今日的裙摆十分的渐变爬起来也不废力,为此东方幼仪身手敏捷的就爬到了墙壁上坐着,睥睨一切,王府的环境就收纳眼底。 第263章 偷梁换柱(二) “人不怎么样,住的地方倒是挺会享受的。”东方幼仪努了努嘴嘟囔着,不停的抱怨很是不满。 想着两人成亲后的种种,东方幼仪更加不爽了,抱怨的嘟囔,“早知道当初就不嫁了,也不至于摊上这么多的事情了。” 因为东方幼仪是背对着而下,以脚试探的并没有看见下面有没有人,嘴又不停的嘀嘀咕咕的哪里注意到,只是将手中的箱子丢了下去而已。 “就这么后悔?” 熟悉的声音透过微风传来,东方幼仪眼睛骤然瞪大,发梢轻轻吹起遮住了半张脸,她以一种不上不下的姿势硬生生的保持了许久,确定了不是幻想,艰难的扭过身就看见某个人的脸,几乎是条件反射,东方幼仪二话不说就一鼓作气的又爬了上去。 君临衍嘴角好一阵抽搐。 “你怎么回来了?”东方幼仪跨坐在墙壁上,有些底气不足,就好像小时候做错事被逮住了一样。 君临衍理直气壮的反问:“本王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这是本王的王府。” 一肚子的火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东方幼仪似乎忘记了该怎么冷落,怎么质问他来着,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墙角下种了许许多多的紫薇花和杜英花,微风轻轻起吹落满树繁花,红色夹杂着白色好不诗情画意,从她闪闪发光的眼前飘过一晃而过。 手指紧紧的扣在墙壁上,东方幼仪思绪杂乱,她倒是真的意想不到君临衍突然回来了。 东方幼仪沉默不语。 眼中略显动容和犹豫,紧紧的盯着他,看得眼睛都酸了也不曾跳下去,只是无情的拒绝了他的请求:“不用,你让开,我自己下来。” “……”君临衍欲说还休,动了动嘴唇始终没有说出来,似乎有些失落的垂下手,东方幼仪不能确定他这表情究竟是真是假,被骗了一次已然是害怕至极了,哪里还敢往火坑跳。 “偷梁换柱?这就是你的主意?你换走了虎符。”她本以为他会自己说出来,可等了这么久他依旧无动于衷,虎符早在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被他拿去了,自己身上的那个是假的,如果不是她自己发现,他怕是永远不会告诉她。 君临衍以为万无一失了,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发现,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她这么说出来一时间有些语塞。 “也不知王爷回来皇上可知道,偷我虎符,骗我合作,其实一开始最需要我的人就是王爷吧!只是王爷没有想到我会主动找王爷合作对吧?”怅然的看了看一片碧蓝的天空,有大雁飞过,孤独一只让人看了落寞,垂眸黯然神伤。 他一直都知道她聪明,可总是聪明的过了头,撇了撇头回答:“本王……不希望你有危险。” 第264章 深宫谍影(一) 东方幼仪怒及发笑:“这话王爷自己也不相信吧!虎符还我。” 君临衍也是及其好脸面之人,被一个女人如此大呼小叫的对待忍不住脾气也会上来的,怒甩衣袖:“东方幼仪,本王……” 结果,还不等他话说完东方幼仪就从天而降将他扑倒,让君临衍措手不及。 满地绿油油的青草,落花遍地东方幼仪硬生生抱着他滚了好几圈,人依旧压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君临衍,虎符还我。” “东方幼仪,你给本王下来。”君临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怒斥着身上的东方幼仪,想要直接一掌吧又怕伤了她,可这样子成何体统。 面对这个样子的东方幼仪,君临衍双手左右为难,东方幼仪骑在他的身上,繁花落下这一幕显得有些显眼。 “还给我。”东方幼仪依旧不依不饶,神色淡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雅观的地方,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倒是让君临衍有些心虚。 幸亏这里离前院较远,平常又没有什么人前来,以至于东方幼仪和君临衍这暧昧的模样没有人看见。 “你当真不下来?”君临衍答非所问,也不恼火,反而松了松手,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双手摊在两边。 “不下,虎符还我。” 不管此时君临衍再说些什么她都不会下来的,虎符的重要性可比她的性命重要得多了。 两个人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君临衍在东方幼仪的审视下反客为主,东方幼仪被压在了绿油油的青草上,男上女下,乌海的墨发垂下轻轻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 君临衍一只手就牢牢的扣住了她的两只手让东方幼仪动弹不得,信誓旦旦的盯着她的眼睛:“本王不会害你,就这么不相信本王?” 东方幼仪冷冷的嗤笑:“君临衍,你觉得你说的话我能信任几分?你自欺欺人,连我也欺,你……” 最后的话被堵在了嘴里,东方幼仪骤然瞪大了眼睛,原本反抗的双腿也失去了力气化作一滩春水软绵绵的,眼前人的脸渐渐放大,眉梢眼角清晰可见,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耳畔轰隆隆的东方幼仪仿佛身处大雨中,又仿佛身处冰天雪地,忽冷忽热,一下子又喘不过气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君临衍总算是放开她了,抹了抹嘴角似笑非笑的盯着有些狼狈的她:“看来……你也并不是厌恶本王的。” 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让东方幼仪恼怒至极,擦了擦嘴满腔怒火无处安放,衣袖中银针蓄势待发,压下心中怒火,轻轻一甩就飞了出去,却被君临衍稳稳当当的接住了。 “君临衍……”生气不成反被调戏,任凭谁都会心里面不爽,却又无能为力。 她不想追问他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做哪些事情,她现如今只想拿到虎符仅此而已。 “明日你父亲就要远行了,收拾收拾明早去送行吧!”君临衍若无其事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污垢和落花,一身白衣早已经皱巴巴了,抖了抖又不失风度,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第265章 深宫谍影(二) 东方幼仪懊恼不已,明明自己知道一起一切,明明自己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却不想居然输给了君临衍,被他的柔情似水给骗得团团转了。 往事随风,本不堪回首,又重蹈覆辙,还真是孽缘一段。 白色的杜英花纷纷扬扬,红色的紫薇花摇摇欲坠掉落着身姿,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健步如飞,渐行渐远,消失在一片翠绿的树丛内,留下东方幼仪坐在地上咬牙切齿。 夜幕降临,从早晨离开一直到夜晚东方幼仪才回到房间急得云溪火急火燎的,当东方幼仪六神无主的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明星稀了。 东方幼仪低垂着头,沉吟不语。 君临衍离开后她在哪里硬生生坐了一个下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自己究竟错在那一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对君临衍放下了戒心。 可她反思了一个下午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脑海中回荡着的就是君临衍冷冷的一句警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以至于魂不守舍的走进了房间,忽略了哭得梨花带雨的云溪。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今天王爷回来了。”云溪围着东方幼仪叽叽喳喳的。 可东方幼仪只觉得耳畔吵吵闹闹的什么也听不进去,木讷的放下了手中的箱子,沉思片刻一抬头就对上了梨花带雨的云溪,有些哭笑不得:“云溪,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哭了?” 说着用手捧起云溪那张花了的小脸很是不解。 云溪哇的一下就哭了,原本寂静的潇湘馆子一下子就有了气息,女子的哭泣声久久回荡着,就连一向心无旁骛的君临衍也听见了,执笔的手抖了一下,一张本该勾勒的画已然是毁于一旦了。 重峦叠嶂的山峰,巍峨严峻的皇宫,灯火通明照亮了漆黑的夜空,星星眨眼,萤火虫在树丛中跌跌撞撞前行,抬眸望去就能准确的找到潇湘馆的方向,那抹倩影仿佛就在眼前,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一夜未眠,东方幼仪带着太多的疑问了,昨日和君临衍的不欢而散,以及今日要早早的起床去为父亲送行,她本该热泪盈眶,可实际上东方幼仪内心并没有半点的难受,反而松了一口气。 云溪早早的就为东方幼仪梳洗打扮了,不施粉黛的脸蛋,没有华丽的装扮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一袭橘黄色的绫罗裙,牡丹勾勒胸口处寥寥数笔简单优雅,白色的绣花鞋成了日常的装扮,头戴了一支白色的金丝步摇,微微走动就伶仃作响。 “小姐,今日要不要带上荷包啊?”云溪从东方幼仪的枕头下拿出一个红色的荷包来问道。 东方幼仪整理整理了腰带犹豫了一会道:“不必了,今日说不定事情繁多,带上了指不定会惹是生非啊!” 那荷包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荷包,里面可是有母亲留下的东西,而且上一世这个荷包可没少给自己带来麻烦,最重要的是这个荷包里面大有文章,虽说虎符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但是荷包可不能再丢了。 “好了,走吧云溪。” 第266章 妙手回春(一) 主仆二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君临衍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着了,此番前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君临衍为什么突然毫无征兆的就出现了也是一个疑问,而且看情况君逸应该是知道的,要不然的话君临衍怎么可能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和自己前去呢! 唉……每走一步东方幼仪惆怅一番,眼瞅着离君临衍越来越近内心深处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很是纠结。 对于东方幼仪的忽视和冷漠君临衍全然不放在心上,不管不顾的就拉着东方幼仪的手往马车前去,这明明一小段的路程东方幼仪硬生生觉得特别的漫长,眼睛如刀剑一般紧紧的盯着他那只招人恨的手。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东方幼仪恨不得从衣袖中拔出一枚银针扎他一针。 好不容易走到了马车内,东方幼仪二话不说就甩开了他的手,眼睛冷冰冰的带着疏离感,比起从前的逢场作戏还要冷淡,若是从前还能跟他说几句话。 马车一路颠簸,君临衍时不时的看看东方幼仪,东方幼仪则是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医书,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君临衍一眼,哪怕是脖子酸痛都不曾抬头倔强得让人牙痒痒。 “啪!” 君临衍故意弄出来的声音打扰了东方幼仪,本来就压抑得看不进去被这么一吓更是书本直接从手里抖了出来。 “本王还以为你没知觉了呢?”君临衍弯腰捡起那本医书,淡淡的瞟了一眼也没有要还给东方幼仪的打算。 东方幼仪皮笑肉不笑的整理好仪容,双手用力的捏着裙摆咬牙切齿道:“麻烦王爷把医书还给臣妾,臣妾还得为王爷找解毒的方子呢?” 君临衍闻言有些忍俊不禁的嗤笑:“王妃这是关心本王?” 东方幼仪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是自然,臣妾怕你死了,守寡。” 君临衍脸色一沉,笑容僵硬在嘴上。 世事难料,总有那么多的事情让人始料不及,谁又能料到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呢!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又何尝出此下策,可身份教会了他高傲,没教会他低头,尽管是他的错,听惯了阿谀奉承,又如何能坦坦荡荡面对实诚。 君临衍不打算辩解。 东方幼仪也不打算和解。 虎符关系甚大,稍有不慎就会牵连许许多多无辜的人,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现如今她的命脉被人死死掐住叫她如何信任,前世的教训已经是惨痛的代价了,东方幼仪不觉得自己还有重生的机会,老天爷没那么厚待于她,也不可能单单为了她再一次颠倒乾坤。 马车一路颠簸的来到了皇宫的玄武门,从此进去就一条路,宽敞,遥远,时而明亮,时而幽暗,使人难辨路途。 “王爷。” 有太监的声音响起,马车也刹住了,东方幼仪身子控制不住的前倾,稳了稳头饰堆好笑容紧跟着君临衍下了马车。 “四王妃,四王爷,这边请。”宫门口的太监总是在调换,东方幼仪也实在是记不住,虽然说她进宫的次数很多但也耐不住这人的更换速度。 第267章 妙手回春(二) 君逸生性多疑,为了避免皇子,大臣们和太监内外勾结所以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皇宫的路线复杂至极,如若没有太监带路很难找到,美名其曰是带路,实际上是跟踪而已,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好听一点而已。 马车是不能入内的,只能停在宫门前。 此时已经辰时了,想必文武百官已经到位了,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最晚到的,对于君临衍的举动东方幼仪不明所以。 为了扮演二人恩爱如初的模样东方幼仪一路上都被君临衍拉着手,在外人看来很是恩爱有加,也不枉东方幼仪装模作样的娇羞了。 “奏乐,鸣炮。” 一路行至太和殿,放眼望去人满为患,井然有序,太监,宫女,护卫整齐划一,文武百官恭恭敬敬的低着头,殿前是父亲和君逸。 君临衍牵着东方幼仪的手,一路畅通无阻,看似遥远的距离渐行渐近。 离别总是伤感的,奏的乐却是激情澎拜的,伴随着这阴沉沉的天气怎么都觉得别扭,然而这一切只有她觉得别扭,其他人则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很难过?” 踏上阶梯,东方幼仪自顾自的用另一只手提起裙摆,耳畔却不轻不重的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蹙着眉头,东方幼仪抿了抿唇瓣,不冷不热的反问:“王爷觉得臣妾应该兴高采烈?” 君临衍哑然失笑,无奈摇头。 “四王爷,四王妃到。” 尖锐的声音中东方幼仪和君临衍走到了太和殿前,微微转身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一览众山小。 大玥国没有皇后是众所周知的,楚婉清身为贵妃自然不会缺少这种场合,从一开始东方幼仪就注意到她的视线了,自始至终不曾离开过君临衍片刻。 东方幼仪暗暗咋舌,果然,男子长得太好也不行,也容易招惹是非。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臣妾见过父皇,母妃。” 楚贵妃和君逸开口道。 “都起来吧。” “今日,朕携文武百官为东方将军践行,我大玥国的江山社稷多亏了东方将军的保护,现如今西北动荡不安,朕纵观朝野唯有东方将军能够委托重任。”君逸从太监端着的碟盘哪里举起两杯酒,一杯给了东方厉,一杯自己拿着,对着东方厉好一番虚情假意的说辞,痛心疾首的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 “臣多谢皇上恩典,定不负皇恩。”东方厉单膝下跪,豪情万丈的饮下那杯酒。 “女儿祝父亲凯旋而归,一路小心。”东方幼仪压下内心的众多情感,强颜欢笑的看着年迈的父亲。 她不能哭,不能落泪。 此去经年累月,虽然见不到父亲了,至少她能确保父亲是平安的,这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的不仁不义都交给她去处理。 一场践行闹得纷纷扬扬,声势浩大,看似风光的表面实在是太多的无奈,百姓皆道皇恩浩荡,东方家有此殊荣。 东方幼仪却暗暗苦笑,都是别有用心啊!父亲走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君临皓的使坏,这可是卸了她一只胳膊啊! 第268章 邀约(一) 东方厉一身铠甲威武雄壮,英雄宝刀未老,鬓发却已泛白,他眼中的慈爱看得东方幼仪心疼,多想如同儿时一般,父亲出征她就一直抱着父亲一顿哭和撒娇,战场上的男人每一次出征都是九死一生,生离死别。 君逸的表面功夫做得实在是太过于好了,让人人歌颂,人人夸奖,都说东方家得宠,此话不假。 千百年来没有哪一个将军得到这样的待遇,东方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也不多说点话,此行可就许久见不到了。”君临衍站在她的身边轻声提醒。 东方幼仪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殊不知这一幕在外人看来是小两口的耳鬓厮磨,打情骂俏。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东方幼仪尽量心平气和的道:“王爷这是想让臣妾自找死路嘛?” 怒视着他很是气恼。 他觉得自己当真没心没肺?当真和他一样不择手段,心无旁骛嘛?若不是时机不对她何尝不想与父亲多说些贴己的话呢? 行军的队伍渐行渐远东方幼仪的内心越来越焦灼,她也知道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了,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扭转乾坤。 “驾。” 策马扬鞭的声音响起,马儿嘶吼着踏上了西北之行。 此番君逸的所作所为好一招调虎离山啊!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东方将军一路小心,朕等你凯旋而归。”君逸再一次开口,文武百官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举两得啊! 下一步恐怕就是自己了,东方幼仪暗自揣测。 “咳咳咳!咳咳咳咳!” 当东方幼仪为不能最后见父亲一面而惋惜的时候,君临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吓得楚贵妃赶紧上前搀着问候。 “衍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 君逸也蹙着眉头关怀道:“可是旧疾复发了?即使如此大可不必前来好好养着就是。” 君临衍脸色苍白无力,虚弱的靠在东方幼的身上,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楚贵妃的手中抽出来,有气无力道:“儿臣无碍,就是在西北苦寒的时候身子骨又落下了病根,今日天气不好有些难受罢了。” 楚贵妃一着急就语无伦次了,也顾不得将东方幼仪强行留在宫里面,赶紧的就差人要给君临衍传太医,君逸一向宠爱楚贵妃自然也是爱屋及乌的。 原本茫然不知的东方幼仪却扬手阻止了:“不必了,父皇,母妃,王爷只是有些受寒,经不住这天气,儿媳这就和王爷回府休息就可以了。” 践行大典还没有结束,队伍浩浩荡荡的也不知何时走得完,再加上帝京百姓的一番问候和送行更加是耽搁时间,此时太和殿下还有一大长串的队伍,君逸走不开,楚贵妃亦是如此。 思虑了一番君逸这才放行,只是不冷不热的敷衍了几句,东方幼仪就搀扶着君临衍一路走路旁跌跌撞撞的离去。 第269章 邀约(二) 若不是刚刚才的把脉东方幼仪都以为君临衍当真是毒发了,平常人看不出来,她一直照顾着君临衍的身体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装病,也是料准了楚贵妃不会阻拦的。 呵呵!果然是“情根深种”啊! “还装,王爷也不嫌累得慌?”东方幼仪不解风情的就丢开了君临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没良心的居然把整个身子的靠在她的身上还那么重。 “君临衍,你要干什么?”耳畔呼啸的风声,还有着点点落雨的感觉,东方幼仪有些睁不开眼睛,嘴却不依不饶的质问。 君临衍不以为然,面不改色,也不搭理,似乎就没有打算告诉她。 唉…… 夜默很是惆怅的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总觉得王爷有些太过了。 “主子?咱们要不要……” 琉璃瓦上竹淮站在尹画楼的旁边,一黑一青很是格格不入,每时每刻竹淮都在提醒着已经有些分不清楚事情轻重缓急的尹画楼。 悠哉悠哉的拍打着手中的折扇,有些黯然神伤,回答竹淮的问题的时候却又冰冷倔强,不容置疑:“不行。” 若是杀了东方厉确实可以为邑国减少了一大隐患,但是取而代之的就是东方幼仪的怨恨和报复了,不管何时他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当然,如果有些人的存在是威胁他和东方幼仪感情发展的,他并不介意斩草除根的。 “她也没有那么喜欢君临衍对不对?本太子还有机会的。” 对于尹画楼的问题竹淮没有回答,怕是回答了自己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东方幼仪对主子并无半点儿女之情。 可尹画楼永远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间接性的让自己和东方幼仪越走越远,二人之间险些成了仇人,就连他自己也差点命丧黄泉。 凉风习习有声,皇宫内飘出来的紫薇花堆满了宫外的路道上,别有一番风味。 第270章 顺从(一) 二人返程已然是傍晚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君临衍抄了小路,以至于害得东方幼仪原本穿戴整齐的衣裙弄得狼狈不堪,还夹带着些许露水,再加上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小路上树木繁多更是遭受了不少罪。 眼瞅着快到王府是君临衍却突然慢了下来,流连于树林间,悠哉悠哉的,勒着缰绳不紧不慢。 东方幼仪按耐不住的抱怨:“王爷若是再慢点今天晚上可就回不去了。” 耳边呼啸的风声,淅淅沥沥的小雨凉意四起,君临衍不徐不疾,淡定潇洒,语气慵懒:“说好报答本王的,爱妃还没有报答呢!这才也一转眼的功夫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东方幼仪的顿时语塞,刚刚才分明是事态紧急,再加上没有多加思考这才大放厥词的,没成想被记住了。 再三思量正准备开口君临衍却毫无征兆的勒紧了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就停住了。 “怎么了?”东方幼仪不解的扭过头。 “别说话。”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群人策马扬鞭,腰配宝剑一个个面露凶色正火急火燎的赶往城内。 “邑国的人。”东方幼仪喃喃自语道,面露紧张,邑国一向与大玥国表面上交好的,虽然暗地里面波涛汹涌,但是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啊!怎么会突然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而且看情况君逸应该不知道啊!也不像是使臣。 君临衍低下头凑近她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收起了刚刚才玩闹的态度冷嘲热讽道:“看来王妃和邑国太子相交甚好啊!居然这都认得出来。” 这满满的讽刺和冰冷东方幼仪听不出来那就真的是傻子了,对此她却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理直气壮说反驳:“王爷此言差矣,臣妾是和他有些来往,彼此朋友之宜罢了,给臣妾说一些趣事也无伤大雅不是?” 好一个无伤大雅。 好一个朋友之宜。 君临衍心中冷笑,脸拉了下来,态度骤然下降使得二人更是难以缓解先前的误会。 表面上东方幼仪是答非所问,其实心里面早已经在犯嘀咕了,她也没听尹画楼说邑国会来访的事情啊!难不成事态紧急有变? “王爷何时将虎符归还于臣妾?” 马儿走得很慢,两人的衣衫也已经湿透了,君临衍丝毫没有要加快速度的动作,依旧漫不经心,此番听见东方幼仪的话总算是难得的低下头。 “你已嫁给本王,那东西自然也有本王的一部分,你我本是一体,没必要分这么清楚。” 呵呵!东方幼仪皮笑肉不笑,懒得继续与他纠缠这个话题,看在今日他带自己去见父亲的面上她先忍他一时。 朦朦胧胧的雨雾,凉意乍起的郊外,重峦叠嶂的群山被雾气掩盖不见庐山真面目,行人隐于闹市之中难辨其面容,滴滴答答的雨珠从屋檐上一滴接一滴的落下。 第271章 顺从(二) 空山新雨后,伴随着淡淡离别的伤感之情。 虽说落了个落汤鸡的下场,但是东方幼仪心中还是喜不自胜的,至少她把该交代的事情都给父亲交代清楚了,虽远在西北但也是安全的,比起帝京的尔虞我诈已经是太平之地了。 “小姐,你说你,怎么每一次出去回来都弄得狼狈不堪啊!这要是让外人瞧了去指不定又要大做文章了,您以后啊还是得注意点,再怎么说您也是王妃啊!这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不符合礼法。” 一回来以后东方幼仪就懒懒散散的让云溪为自己准备热水沐浴了,这才踏进浴桶里面云溪就开始唠唠叨叨个不停,语重心长的态度俨然一个老妈子让东方幼仪很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扭过身子挤眉弄眼的看着云溪。 “云溪啊!三个月前你可没跟我说这些啊!莫不是因为君临衍回来了,所以害怕了吧?” “这……奴婢哪有,奴婢也是为了您好啊!这万一……”心事被说中的云溪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脸色一白一红的,有些委屈的搅弄着热水小声嘀咕:“王爷太恐怖了。” 说着说着云溪十分委屈的泪眼婆娑的盯着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破涕为笑,掐了掐她的脸蛋:“你怕他作甚?这不是又我在的嘛?他还敢动你不成?” 云溪擦干眼泪嘟着嘴看着东方幼仪:“那王妃有什么好办法嘛?” 东方幼仪一本正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顺从。” 唉!车到山前没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如今她被君临衍拿捏着把柄不顺从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可也并不代表她会坐以待毙,无论怎么说君临衍的毒还没有解掉,他还需要自己。 君临衍回到府以后早已经匆匆忙忙都沐浴万换了一身褥衣了披了件微微透明的墨青色的外衫便来了潇湘馆,这人还没有进去就太听见里面嘀嘀咕咕的声音了,脚步戛然而止。 离开时已是骤雨初歇,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夜默,随意都就提起了云清:“王妃从皇宫带回来的那个宫女呢?” 夜默老老实实回答:“据赵伯说被王妃送出府了。” “去了哪里?” 夜默摇摇头:“这个不清楚,王妃似乎有意避开赵伯,没有人知道。” 君临衍笑而不语,眼底一片阴沉沉的。 君临衍没有进去,直到他离开,东方幼仪也没有发现屋外多了一个人。 庭院内大片的紫薇花纷纷坠落,一地的花瓣伴随着雨滴很是凄凉,那梨花棠的梨花也没有幸免于难,少了往日的热闹,君临衍回来以后东方幼仪便不曾去哪里,看起来像是荒山野岭的感觉。 人于潮湿的雾气,滴滴答答的雨滴声中,淡淡的花香中睡去,寂静无声很是安详,府外有打更人苍老的声音响起为这深夜增添了些许气息。 东方幼仪在朦朦胧胧的清晨醒过来,一如既往的坐在铜镜千梳理着修长的秀发,发如青丝柔滑直直的垂在她的脑后。 “小姐,你说这楚贵妃搞什么啊?怎么老爷一走她就宣您进宫啊!这也没什么事,怎地大早上的就来了。”云溪正在东方幼仪的身后为她弄着发髻,一边嘀嘀咕咕的诉说着楚婉清的不是,这大早上的不是扰人清梦嘛! 东方幼仪不以为然,秀气的眉,清澈的眼,朱唇轻去不痛不痒:“有些人迫不及待了呗!” 第272章 打压 这些她早已经料到了,父亲手握重兵,如今君逸将父亲调离了帝京不知道多少人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呢!楚婉清只不过是抢先一步罢了。 这帝京之人一个个平时看起来多么的了不起,实则都是欺软怕硬的,楚婉清一行动他们都会一边倒。 “好了云溪,咱们得走了,要不然的话有人又得添油加醋了,到时候咱们可就百口莫辩了。”抓了梳妆台上的一支梨花簪子插在发髻间催促着。 云溪点点头紧跟其后,绕过花园,梨花棠就来到了前院,路过君临衍的房间时东方幼仪还特意停留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骤雨初歇的清晨迷迷茫茫的,雾气腾腾让人恍然间有一种身处人间仙境的感觉,直接略过了前厅就奔向了门口,以至于没有看见坐在哪里正在用膳的君临衍。 手中的筷子毫无征兆的折断了,原本平静的气氛一下子就冰冷起来了,风平浪静的眸子也变得阴沉沉起来,赵管家有些胆怯的盯着东方幼仪那大摇大摆的姿态很是绝望。 虽说王爷没有其他姬妾,但是最近王妃未免有些侍宠成娇的感觉了,这般目中无人也怨不得王爷这般恼怒。 “待会王妃回来不必给她准备晚膳,让她来前厅用膳。” 折断的筷子啪的砸在桌子上,冷冷的盯着东方幼仪扬长而去的方向愤怒而起,离去。 “是。”赵管家默默的捏了一把冷汗,王爷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要不是因为后来身中剧毒以至于身体越来越差,这太子之位早就是王爷的了,但就算是一个王爷,也从来没有人敢拨了王爷的不是,对王爷这般熟视无睹。 这王妃……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阿秋。” 颠簸的马车内东方幼仪揉了揉鼻子,从上马车到现在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就是君临衍在咒骂自己了。 马车内很随意,来之前东方幼仪还特意带了一些吃食以至于她和云溪一路上聊得不亦说乎,无意间东方幼仪提起关于自己床底下的事情云溪却一脸茫然。 “小姐问这个何意啊?莫不是有什么东西?”云溪道。 东方幼仪沉思着摇摇头:“没事,就好奇问问。” 快到皇宫时二人开始了沉默,车夫的一声“吁”已然是到达了目的地。 掀起黄色的车幔云溪搀扶着东方幼仪下了马车,巍峨的皇宫依旧严峻,可看多了早已经截然不同,心境亦是如此。 “娘娘等候多时了,王妃请随奴才来。”这太监是楚婉清身边的狗腿子,一脸讪笑的上前拂了拂手中的拂尘很是娴熟。 东方幼仪盈盈一笑谦逊有礼:“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漫长的走道,一望无际的路途,楚婉清身边的太监也并不是省油的灯,一路上说的话无一不是十分的小心翼翼,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一看就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太监,这种人也怪不得楚婉清会如此看重,若是她身处再这样的皇宫当中也会如此的。 脑海中突然就记起林顾浩的话,照他所说楚婉清的孩子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本来是想要嫁祸给自己的,结果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最重要的是那种毒药来源于异国,可不是大玥国会有的,看来她得找到楚婉清这药的来源才行啊! 第273章 重头戏(一) “王妃娘娘不知道,娘娘有多心疼王爷,虽然说王爷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娘娘一直都是一视同仁的啊!您有时间就多来皇宫陪陪娘娘,娘娘一个人也是寂寞。”这小太监的小嘴倒是能说会道。 东方幼仪皮笑肉不笑的回话:“公公言之有理,母妃如此爱戴王爷也是王爷的福气,作为儿媳却是应该尽孝道的,可是……” 东方幼仪故意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闭口不谈,虽说这太监聪明伶俐,可她也不是傻子啊!怎地会不懂这弦外之音呢! 果不其然小太监上当了,立刻就坡下驴的问:“可是什么?王妃可瘦有什么难言之隐?” 东方幼仪闻言,似乎有些娇羞,又有些难以启齿,还扭扭捏捏的小声道:“可是王爷缠本王妃缠得紧,本王妃也是走不开的啊!公公不知道今日清晨时王爷还……还……哎呀!真是丢人,跟公公说这些作甚,公公又不懂这儿女之情。” 最后的一句话东方幼仪故意说得重了一些,音调也随之提高了以至于碌来来往往的宫女们听了以后都羞答答的走开了,还偷偷的瞥了一眼那个小公公捂着嘴笑。 云溪也是憋得难受,王妃这不是摆明了嘲笑对方不是个男人嘛!还真是一石二鸟啊! 那个公公嘴角一抽一抽的,表情十分的难堪,这一路上也就不再多嘴多舌了,领着东方幼仪往楚凝宫前去。 一路上,东方幼仪似乎并没有哪里不对劲。 云溪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小姐如此淡定自若,这楚贵妃可是一直以来都将她家小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啊!小姐为何不做些防备呢? 带着焦灼的心情云溪唯唯诺诺的跟在东方幼仪的身后,眼神时不时的四下飘动深怕露下点什么。 一路上云溪都忐忑不安的,心里面也七上八下的很是焦灼。 东方幼仪反倒是一反常态,垂眸不语。 一路辗转,云雾缭绕的皇宫增添了些许神秘,庄严的石狮子散发着专属于皇宫的严肃,不苟言笑亦如这皇宫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个看着都正常实际上都如同没有气息的行尸走肉一样,都是皇家的奴隶。 “王妃娘娘老奴就送您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可就不能进去了。”太监的脚步戛然而止于楚凝宫门口,那微敞开的大门却是另一番光景,仿佛早已经挖好坑等着她跳进去了,就看她敢不敢了。 那个太监佝偻着身子缓缓退下,云溪只能硬着头皮的跟着东方幼的步伐。 步履轻盈,举止得体,优雅大方,这是作为一个王妃最基本的修养,她闹腾了这么久好戏才刚刚开始呢!一切也才一步步的走上她铺好的路线上,今日她就要让楚婉清看看东方幼仪为何一直隐忍的迟迟不反击。 头上的白色银簪步摇轻轻摇晃,脖子间的璎珞流苏泛着银白色的光芒,有些反光,这流苏可是君临衍送的,今日这番她就是故意的,有些人不打击打击一下当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 第274章 重头戏(二) 凉风徐来,楚凝宫内的紫薇花开得正艳,一树的花泛着雨水清莹诱人,轻挪莲步,眉眼带笑好像是要去赴一个老友的约一样。 那人安静了这么久,如今楚婉清闹出了滑胎一事如果再不出现可就说不过去了。 “太后,臣妾……” 还未走进里屋是就听见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了。 东方幼仪抿嘴轻笑,眼中带了丝丝玩弄,提起裙摆步伐轻盈的往里走,一路上都是宫女们忙里忙外的场景,一个个佝偻着背不敢抬头颤抖的身体就可以看出里面的情况了。 “四王妃到。” 在太监尖锐的声音中打碎了楚凝宫的严肃,太后拍了拍桌子一脸愤怒,很显然刚刚才楚婉清的添油加醋起到了作用,尽管太后再怎么不喜欢她,可是她也是皇上的妃子,再者孩子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她怎么可能不动怒呢! 一进屋东方幼仪就感觉到无形的压迫感了。 优雅得体,不卑不亢的对着楚婉清和太后盈盈一笑弯了弯身子:“见过母妃,太后。” “嗯。” 太后冷冷的嗯了一声,东方幼仪就好像没有听见她冰冷的语气似的抬起头来,关怀备至的上前就拉起楚婉清的手一番嘘寒问暖:“母妃身体无恙吧!这几日可是担心死幼仪了呢!一直以来也走不开没办法进宫来探望母妃。” 楚婉清被东方幼仪突如其来的热情怔愣了片刻,太后则是漫不经心的抬起一杯茶,满是皱纹的脸上却不怒自威,哪怕是一把年纪了脸上依旧能够看出年轻时的韵味来,风韵犹存,这个皇宫除了皇帝以外就属她最让人畏惧了,楚婉清再怎么蹦跶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妃而已。 深沉的声音如冰锥响起,眼中寒光四起冷冷的盯着东方幼仪:“哀家听说在此之前是你为你母妃安胎的?” 东方幼仪心中冷笑,楚婉清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居然搬出太后来刁难于自己,好一招狐假虎威啊! 云溪早已经吓得冷汗直流了,正要鼓起勇气为东方幼仪辩解些什么被东方幼仪一个眼神阻止了,面对太后依旧昂首挺胸,一脸茫然无辜,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诧异:“太后此话何意?孙媳的的确确为母妃安胎过,只是因为孙媳学过一些医术罢了,想着是母妃作为儿媳亲自照顾自然是极好的,没成想怎的后来孙媳莫名其妙的就被打入天牢了,在之后就一无所知了,出狱时就听说母妃滑胎了。这……” 说着还不忘可怜兮兮的看向楚婉清,楚婉清被东方幼仪这一看有些慌乱了,立刻梨花带雨的跪倒在地上大喊冤枉:“太后,臣妾真的不知道孩子为什么没有了啊!幼仪学艺不精也是情有可原的。” 啧!东方幼仪咋舌,果真是个狠角色啊!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班门弄斧害得她孩子不保嘛? 皇帝子嗣本就稀少,再加上一个接一个的莫名其妙的死,现如今只剩下四王爷,七皇子,老八老九,老来得子自然是及其珍爱的,这一出栽赃摆明了是要让她咽下去啊! 第275章 苦肉计(一) 可惜了,可惜了,楚婉清的算盘打错了,她东方幼仪怎么会是甘心背黑锅的主呢! 惊讶的捂着嘴:“母妃明明知道臣妾学艺不精,居然还让臣妾进宫伺候,这不是对自己,对皇子的不负责任嘛!再者臣妾离开的时候母妃的孩子可是安然无恙的,前前后后十多天,这也未免有些牵强了吧?不知道还以为是母妃对臣妾不满意故意为之呢!” 楚婉清怎么也想不到东方幼仪会使这么一出,本想着犹她进宫自己把太后给逼出来然后对她一番打压,或者是借太后的手给她一个教训,实在是没想到一直以来唯唯诺诺的东方幼仪居然如此巧舌如簧。 楚婉清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时间既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东方幼仪说的振振有词,不卑不亢,一改常态,显然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贵妃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双亮的发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太后,饱经风霜,历经了无数关于这些的事情,能够在后宫当中坐到太后这个位置的女人又岂是普通人,抿了一口淡然无味的凉茶,轻轻的放下,东方幼仪不急不躁的等待着她的回答和质问。 放下了手中精致的茶杯,优雅高贵,不同于楚婉清的妩媚,有一种不怒自威感。 “你说的哀家都清楚,可你又要如何证明此事与你无关呢?楚贵妃肚子里面怀的可是皇子,东方幼仪你可知道残害皇子是什么罪名,别说你父亲是护国大将军,夫君是四王爷,哀家照样可以斩了你。” 此话一出楚婉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东方幼仪心中好笑,这太后也是给足了皇帝面子,楚贵妃是皇帝的宠妃,作为母亲她有千百种办法让楚婉清消失,可她没有,由此可见她对君逸的溺爱。 撩起裙摆东方幼仪跪在地板上,因是雨天膝盖传来一阵凉意,抬起头倔强得让人不容置疑:“太后明察,孙媳尽管侍宠成娇,也不敢拿母妃的身体开玩笑的。” 她并没有直接说什么,精明如太后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呢!只是有些话不好明说罢了,挥了挥手捏捏眉心:“罢了都起来了吧!虽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可再怎么说也是你母妃的孩子,你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哀家也不能不罚你,这样吧!从明日起你就来哀家的养心殿抄经书吧!抄满一个月为止。” “孙媳谢皇奶奶。” 一句皇奶奶叫得太后心花怒放,高高在上久了,这样抢你的称呼还有些不适应。 冷冷的瞥了一眼楚婉清恨铁不成钢道:“你也起来吧!你还年轻孩子会有的,也别太伤心了,你不是喜欢哀家的翡翠璎珞嘛?赐给你了。” 东方幼仪轻笑,这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送走了太后,只剩下东方幼仪和楚婉清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橘黄色的罗裙,微微漏出香肩,酥胸也是若隐若现,放眼整个皇宫也找不出第二个如同楚婉清如此妩媚的女子了,最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讨男人的欢心。 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此时此刻只怕楚婉清此时恨不得杀了东方幼仪来缓解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的瞪着东方幼仪的模样实在是吓人。 第276章 苦肉计(二) 东方幼仪懵懂的惊讶出声:“呀!母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啊!要不要臣妾为你号脉啊?” 怎么看东方幼仪都是一个孝顺的儿媳妇,反倒是楚婉清显得斤斤计较,小家子气了。 楚婉清咬牙切齿的拍了拍身边的檀木桌,逐字逐句:“不用,本宫很好,幼仪可真是本宫的好儿媳啊!本宫倍感欣慰。” 东方幼仪谦虚的道:“哪里哪里,还不是因为王爷让我好好伺候母妃嘛!再说了母妃如此的疼惜……” “够了,你回去吧!本宫累了。” 本来还想给她戴高帽子的东方幼仪被打断了,嘴角浮起一丝冷意,嬉皮笑脸的点头行了个礼转身毫不停留的离开了,眼中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覆上一层冰霜。 “岂有此理。” 东方幼仪还没走出楚凝宫就听见各种各样瓷器破碎的声音了,还有楚贵妃疯了一般的嚎叫,挠了挠耳朵不以为然。 一路上,紫薇花铺满了原本润滑的鹅卵石路,碧绿的杂草上,碧波荡漾的湖水中,伴随江流,半入尘埃好不诗情画意,再配上这朦朦胧胧的云雾更是人间仙境,远处有天鹅若隐若现的在湖水中游玩,花下有太监宫女匆匆忙忙的身影。 就在此时,远处有鸣笛响起,悠扬,低沉,悦耳,似山间的鸟鸣,又似清泉流水。 东方幼仪曾有幸听过君临衍的笛声,虽好听但比起此人却是遥不可及。 “皇宫怎么会有让吹笛子?”东方幼仪自言自语道。 云溪耳朵极好的听见了,挠挠头不解道:“这不是七皇子嘛?” 东方幼仪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云溪:“众所周知啊!七皇子笛子吹得极好” 东方幼仪识相的闭嘴了,也是,君临皓能够和君临衍抗衡,甚至差点几次杀了项麟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今日让太后暂时的相信自己是无辜的,至少在短时间内,她都会平安无事。 “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出宫吧!”云溪提醒着东方幼仪。 “有人等着急了,咱们走吧!” 皇宫是个危险的地方,权位能让人丧心病狂,也能让人六亲不认。 东方幼仪谁也不信,除了身边的云溪和云清,哪怕是君临衍她也已经起了戒备的心里。 巍峨,辉煌,金光闪闪的皇宫,无数的累累白骨堆积而成的,那是多少人的鲜血流淌而成的。 每每经过皇宫都会唤起东方幼仪内心深处的那股凄凉与怅然,还有那些潜藏于内心不敢触摸的黑暗。 马车颠簸着,溅起的水花,马儿的嘶吼,东方幼仪单手托腮有些迷糊的睡了过去,云溪贴心的将那件白色的狐裘披于她的身上。 风云变幻,倾盆大雨,乌云压顶,复杂的记忆席卷而来,痛苦,绝望深深的压抑着东方幼仪让她喘不过气来,那狰狞的面孔,厌恶的表情生根发芽。 “不要。” 在噩梦中惊醒,东方幼仪满头大汗,差点就摔倒在马车内,幸亏云溪手疾眼快的搀扶住了,云溪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东方幼仪整个人都在颤抖,好像在害怕着些什么。 第277章 哀莫大于心死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云溪关怀备至的看着垂眸不语的东方幼仪,修长的眼睫毛也在微微颤抖,有汗水顺着额头落下,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努力压制的心魔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午夜梦回总是会想起的,那死无全尸的下场历历在目,东方婷宜的面孔清晰可见,项麟绝情的眼神深深可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没事,做噩梦了。”东方幼仪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这一切于她而言是上天的恩赐,实在是太过于玄幻,让她有些怀疑,深怕一觉惊醒自己还是在冷宫,双腿没了,孩子也没了……死得其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那样未免太过于凄楚,不会了,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回府,王爷不还等着我施针嘛!今日可是月中。” 清凉的声音渐行渐远,豪华的马车消失在云雾中。 东方幼仪的心早已经死了,那惨痛的代价是她承受不起的,她不得不步步为营,处心积虑。 四王府内。 君临衍正在书房看书,,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上绘墨竹,下绣兰花,宽敞的衣袖口若隐若现的亦是几朵活灵活现的兰花,倒也配他这淡漠的性格,更好的隐藏了他内心深处的野心。 敞开的窗户上放了一盆夜光兰,据说夜间会发出光芒如夜明珠一般,只是从未有人见过罢了,许是传说不可信罢了! 垂着眼帘,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兵书,一阵凉风袭来吹响了书房内垂挂的珠玉,携来一阵荷花香。 庭院内似有脚步声徐徐而来,很急躁,踩着积水,当君临衍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来人的眼光。 “启禀王爷,邑国使者进京了。”小仆跑得气喘吁吁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很是着急。 君临衍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继续翻着书籍,漫不经心的淡淡道:“来者是客,这个不用本王担心,父皇自会操劳。” 小仆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他们往这里来了,说是要见王爷。” 手中的书一下子就合上了,挑了挑眉梢很是纳闷,随机莞尔一笑的将书籍放下施施然起身:“来者是客,走吧。” 他倒是要看看这邑国的人所来何事。 客厅内,邑国的使者坐在下则,身边站了两个护卫,有模有样的等待着君临衍前来。 君临衍咳嗽着出现了,他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上,那还是东方幼仪为他准备的,乃是前一世东方幼仪逃亡的时候撞见的,凭借着良好的记忆做出来的。 “二位使者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君临衍脸色苍白,嘴角的笑让人看着有些惋惜。 都说这大玥国的四王爷长得那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如今一见确实如此,只是可惜了居然是这么一个病殃殃的小白脸,怪不得皇帝溺爱,想必是因为活不久的缘故吧! 那坐于位置上的使者恭恭敬敬的起身,不管如何他们都是有求于自然是不能失了礼数的:“在下乃是邑国使者,秦侩,此番前来乃是有求于王爷的,不知王爷可否愿意帮助?” 第278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一) “哦?”君临衍有些诧异,随即以绣帕掩面咳嗽很是虚弱,“使者但说无妨……若是……若是。本王能够帮助的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我国的皇帝陛下病入膏肓了,希望能够请四王妃前去医治,我等听说四王妃医术精湛,此番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希望四王爷莫要拒绝。” 原本掩面的绣帕一下子收紧了,秦侩明显感受到来自于君临衍的压力,寒气逼人,杀意泛起,可一转眼又消失不见让他有些心慌。 垂下的眼眸突然的就神采奕奕了,声音也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要人?” 秦侩有些冒虚汗依旧坚持不懈的点点头:“正是。” 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夜默在一旁亦是为这位使者所不安啊! 屋檐上还有积水落下,大厅内一下子异常的安静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候东方幼仪的声音响起:“使者大人是不是找错人了?您要请的人是本王妃,为难我家王爷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蓦然回首,一女子身着素色长裙,步伐轻盈,盈盈一笑,优雅得体,步摇轻轻作响缓步而来,眉眼带笑的走到君临衍的身边。 东方幼仪的到来有些出乎意料,又如及时雨。 秦侩很快就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东方幼仪一番以后恭恭敬敬的上前:“想必这位就是四王妃了吧?那不知刚刚在下的提议……” 使者欲言又止的看着东方幼仪,东方幼仪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懂呢! “使者大人此言差矣,本王妃只不过是略懂一二而已,因为我家夫君身子骨不太好,看了些医术,真不晓得是世人夸大其词还是什么,居然如此抬举本王妃。” 秦侩怔愣片刻,看来传闻不假啊!这个四王妃有些手段,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不近女色的君临衍如此宠爱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空有其表的,从未想到居然是深藏不露。 这番看来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情恐怕有些难度了,必要的时候还是得搬出大玥国的皇帝啊! “王妃谦虚了,此番我等冒昧前来也是形势所逼,我国皇上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想着大玥国人才济济的所以这才贸然前来的,如果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王妃多多包涵。” 包涵嘛?那倒不至于,东方幼仪抿唇浅笑:“使者大人过奖了,要不您先回去吧!想必您还要进宫去拜见皇上呢!本王妃就不留您了,管家,送客。” 待到秦侩走后东方幼仪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敷衍了事的抽回自己的手面对君临衍时又是冷漠的,君临衍早已经习惯了东方幼仪变脸的态度,恢复如常,好整以暇的斜靠在轮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方幼仪离去的背影幽幽的开口:“你怎么想的?” 东方幼仪不失优雅的回头,盈盈一笑:“王爷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今日可是月中呢!” “主子?要不要?”夜默在一旁提醒着君临衍。 君临衍摆摆手:“不用,她不会做伤害本王的事情,至少现在不会。” 当初他之所以答应和东方幼仪合作就是摸清楚了她的情况的,更何况她的虎符在自己的手中。 当年的事情是该有一个段落了。 第279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二) 七月多雨,少晴天,雾气腾腾扰得人心烦意乱的,没多久君临衍就知道了东方幼仪被罚抄经书的事情,这事还是傍晚的时候宫里面来人捎来的一堆经书他才知道的,慵懒的随意翻了几页便差人送到了东方幼仪的潇湘馆内去了。 “小姐,这么多,您要抄到猴年马月啊?”云溪大致看了一眼以后便开始絮絮叨叨的唠叨了,明明这件事情跟她们家小姐没有关系却偏偏让小姐受罚实在是太过分了,忍不住的又补充道:“太后果真是老糊涂了。” 这话听得东方幼仪停滞了片刻,和颜悦色的眼神也变得严肃冰冷,带着警告的意味看着云溪:“以后这话不许再说了。” 云溪吓了一跳立刻跪了下去有些害怕:“是,云溪口不择言,再也不会了。” “云溪,你要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咱们事事懂得小心翼翼的,当心,隔墙有耳。” 云溪点头应下,确实是她马虎了都忘了这里是王府了,可不止止是有一些下人啊!说不定随便的一个人就是内奸。 摇晃着茶杯眼神飘忽不定,扫过屋外那抹绿色的倩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美人非得来王府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当初君临衍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女人,不得不说这王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云溪啊!不用替我准备晚膳了,今夜我去王爷哪里用膳。”东方幼仪对着云溪吩咐道,云溪连连应下退了下去。 入夜时天空又飘起了细雨,润物细无声,伴随着这阵阵烟雨东方幼仪在赵管家的带领下去了君临衍的房间,这样的天气让人难以察觉身后的一切,可机智如东方幼仪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王妃,老奴告退。”赵管家贴心的推开门一阵龙延香席卷而来带着微微的花香,这种味道东方幼仪并不喜欢倍感不适的皱起眉梢,赵管家不做片刻停留的离开了。 深呼吸一口气东方幼仪并没有着急的进去,而是目光在云雾缭绕的四周打量着,虽然视线有些困难可那刺眼的一抹浅绿还是被东方幼仪看见了。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咳咳咳!” 那焦急的咳嗽声似在提醒着东方幼仪赶紧进去,提起裙摆转过身一气呵成的将门掩上密不透风,脚步声细微入耳,东方幼仪不会武功君临衍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同以往心平气和的施针,这一次东方幼仪蛮横不讲理的跨坐在君临衍的身上掏出匕首抵在他的脖子威胁道:“虎符还给我。” 君临衍不以为然,笑得花枝招展十分欠揍,无所谓的摊着双手:“爱妃可以随意。” 看着君临衍任人宰割的样子也是气恼立刻上下其手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本来只是说说的君临衍一下子就觉得一团火烧在自己的身上,东方幼仪却毫不知情的继续行动,直到君临衍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第280章 接近(一) “嗯……”东方幼仪不自然的闷哼出声,这声音软绵绵的极具暧昧听得人忍不住胡思乱想,就连屋外那个人影也怔愣了片刻。 “嘘!别说话,屋外有人。”君临衍一改常态,十足的登徒子,俯身贴在东方幼仪的耳边喃喃细语,不停的吹着气引得东方幼仪一阵颤抖,双手都失去了力气连推他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这样的姿势让东方幼仪不忍直视,可力气又比不过君临衍没有办法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 “今日丞相府递来请柬。”君临衍玩弄着她的秀发,语气温柔,唇瓣时不时的擦过她的脸颊和耳畔。 目光撇过窗外那人还是没有走,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却又忍不住的红了脸颊呼吸也有些困难心跳骤然加速:“什么事?” “喜事。”君临衍懒洋洋的吐出两个字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东方幼仪已然清楚明了。 眼波流转看向君临衍的眼神也变了许多。 拍了拍衣袖东方幼仪退到了床头,君临衍在床尾,看上去倒像是一对刚刚恩爱过的夫妻正在闹别扭一样。 屋外细雨飘飘,不知怎地今年的天气实在是怪,明明已经入了盛夏,下的雨偏偏是那春雨一般细如牛毛。 “王爷还要不要施针了?若是不想,臣妾就回房休息了。”东方幼仪不耐烦的作势就要下床。 君临衍不急不躁的撑着头斜眄着东方幼仪的背影凉凉的打击道:“爱妃若是想让他人说你我不恩爱,或者是传些不好的话出去本王自然是不会在意的,当然了,本王也是为了爱妃着想的。” 深呼气,吐气,淡定,优雅,东方幼仪一遍遍的警告自己千万千万不能动怒,对方是王爷,对方是神,不能得罪。 笑颜如花的转过头,咬牙切齿的问:“那不知王爷何时才施针啊?” 对于东方幼仪的死穴君临衍拿捏得稳稳的,其实她并不是害怕那些风言风语,只不过现如今的局势东方幼仪若是少了他的庇护恐怕更是凶多吉少,她一个人无权无势的自然是斗不过明枪暗箭的。 阴沉沉都天气使得屋里面一片漆黑,暗暗的很是阴森在看着对面裹着被子躺下的人东方幼仪更加是恼火,虽是七月但在这样的天气下也不免有些阴冷,来时也没想那么多只穿了件粉红色的襦裙和一件大袖,很是单薄。 虎符她是拿不到了的,可这件事情东方幼仪压根没打算死缠烂打,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她并不打算让君临衍知晓,就像君临衍对自己隐瞒一样,虎符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若不是如此君临衍又怎么会对自己掉以轻心,她潇湘馆外的那些暗卫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从一开始君临衍就没信任过她。 “本王以为你会看着本王死。” “王爷多虑了,您是臣妾的夫君。” “你是在恼我?” 好不容易心平气和的施针的东方幼仪就被君临衍纠缠着问东问西,像极了在给孩童治病一般,一抬头对上他深邃含情脉脉的眼觉得格外的讽刺。 第281章 接近(二) 她忍不住冷冷的嗤笑:“王爷此番这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又是何意?莫不是又看中了臣妾身上的什么东西?那您大可不必虚情假意的,直接开口就好,臣妾定当双手奉上。” 一股子的气闷在胸口,一下子就被东方幼仪说的恼了起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或很是烦躁。 “在你心里面,本王就是这样的人?” 又是一番莫名其妙的质问,问得东方幼仪不悦的皱着眉头施针的手也暗暗的用了几分力直让君临衍憋得冒汗,呲牙咧嘴的看着东方幼仪闷声道:“你这是谋杀亲夫。” “不好意思,臣妾近日来许久不施针了,有些生疏了,事后王爷安心养着就是,府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臣妾会操劳的。”东方幼仪不怀好意的笑着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药箱还不忘回头叮嘱,尽管他君临衍武功再高,再位高权重在自己的手里面还不是一个病患,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离开时身后是君临衍愤怒的表情和一阵七棠迷香的味道,她刚刚才下药了,今天晚上君临衍是不会出现了,接下来她也是该去操办自己的事情了,反身锁上门对着迎面而来的夜默吩咐道:“不用进去了,王爷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跟本王妃说也一样。” 滴滴答答的雨珠从夜默的额头前落下,握剑的手很是冰冷,一身黑衣被雨水浸泡得湿透了,身上有着浓郁的血腥味,看情况是刚杀过人。 夜默尴尬的挠挠头:“无碍,无碍,属下就是来跟王爷说些事情。” 东方幼仪反问:“哦!什么事不能告诉本王妃嘛?” 呃……夜默一瞬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搪塞,正郁闷着该如何化解时乔一适时的出现了。 细雨中一把发黄的油纸伞,一身白衣飘飘若仙,四周雾气腾腾的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好看的手指微微抬了抬露出了油纸伞下那一脸痞笑的面容:“嗷哟,这不是夜默嘛!赶紧的啊!我正找你下棋呢!你咋溜到这里了。” 东方幼仪不动声色的瞧着二人,抱紧了手中的药箱一脸赞许:“走好。” 在乔一的生拉硬扯下带走了夜默,东方幼仪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倒不是担心夜默,毕竟那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自然是不会有这些心思的,可若是乔一那可就不一样了。 于是乎,东方幼仪在四周撒了些杨花醉,嘴角得意的上扬,这也算是对乔一的一个回礼了。 盛夏凉夜,微雨绵绵,翠绿的杨柳被浇灌得闪闪发光,可怜了那一地的落花见者落泪,红色的围墙流淌着清澈的雨水,满地的绿叶更添几分伤感,一只白色的信鸽在乌黑的瓦片屋檐下展翅高飞,拉了身上的斗笠那人一身绿色的倩影消失在拐角处。 回到潇湘馆内的东方幼仪褪去繁杂的襦裙,匆匆忙忙的换了一身齐腰的白色衣裙,这样的天气也方便隐藏,就是深更半夜看起来有些吓人罢了。 第282章 风声?(一) 最近的天气实在是不好,动不动就倾盆大雨,毛毛细雨,好在今日她要出门的时候是毛毛细雨若是电闪雷鸣就有些不妥了。 云溪忧心忡忡的看着穿戴好准备出门的东方幼仪,微弱的烛光下映得她一张小脸一片雪白,很是放心不下的上前抓住东方幼仪的手:“小姐,您要不别去了吧!这么晚了,一会王爷来了该如何是好啊?” 拍了拍云溪的手宽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人来的,你早点去休息别等我,记住千万千万别出去,必要的时候今夜你可以拉着夜默促膝长谈。” “可是……” 云溪焦灼不安还是松开了手,东方幼仪不做片刻停留的冒着细雨而去,白色的倩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朦胧的雨雾中。 “这四王府不同于其他达官显贵的府邸妻妾成群,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王妃吧,又似乎没多大动静,看来传闻这四王妃受宠也是风声大雨点小的了,指不定啊!这个四王爷是个断袖。” “噗!” 好不容易顶着雨前来的东方幼仪听到说书先生的话忍不住一口热茶喷了出来,不出门不知道,原来君临衍的名声居然这么的不好,怪不得他要娶自己呢!指不定就是来给他掩人耳目的,实在是令人发指啊! 人声鼎沸,哪怕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面帝京的人依旧过着奢华的生活,从来不会耽误他们寻欢作乐,却又在时时刻刻的针对那为他们打下这一片宁静的人。 人来人往的茶楼生意依旧很好,帝京的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风雨无阻的闹腾着这夜市,东方幼仪坐的方向位于窗户口处,七月的雨再大也是不冷的,凉风吹起耳畔处有些湿润的发,不远处姗姗来迟的尹画楼看得呆,看得痴。 也许他自己也忘了此行的目的,本该对于大玥国的事情两袖清风的他三番两次的去调查,又三番两次的和这东方幼仪纠缠不休。 窗户外帘帘细雨,屋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可这些在尹画楼的眼里都不及她一个回眸,一个眼神。 文文静静的她让人赏心悦目,本就生得极美,一身朴素简单的白色衣裙看起来冰清玉洁,高冷如菊,捧着一杯茶似笑非笑的盯着楼下日有所思。 “主子,主子。”竹淮推了推一脸痴笑的尹画楼顿时觉得有些丢人,什么时候主子变得这么傻愣傻愣的了。 尹画楼尴尬的收起自己的表情,装模作样的走了过去,在东方幼仪没有缓过神的情况下拍了拍桌子:“不知东方姑娘这次来所谓何事啊?” 尹画楼不喜欢叫东方幼仪四王妃,总觉得十分的拗口和不舒服,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不应该早早的嫁为人妻,她应该是如花骨朵绽放的而不是被君临衍收入囊中。 东方幼仪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看向他的眼里布了一层水雾,那是久经细雨留下的,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有些不悦的皱起眉梢:“尹画楼你什么意思?” 尹画楼装模作样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凉风习习她身上有着特别好闻的花香很是清雅厚颜无耻的凑上前去嬉皮笑脸道:“你是来质问本公子的?可你这也太冤枉人了,我做啥了?” 第283章 风声?(二) 楼下热火朝天,各种各样的娱乐,尹画楼的之所以能够把这里经营得如此只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别样的风情放在帝京这个几度奢华的地方自然是会有许多人前来捧场的。 “今日你们邑国的使者去了四王府,太子殿下可别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知啊?”东方幼仪笑里藏刀,眉眼弯弯的眯着眼很是危险斟茶的手力道也不由自主的多用了几分。 竹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拔刀就要对东方幼仪动手,尹画楼的一个眼神过去只能唯唯诺诺的站在身后。 起身拉着东方幼仪就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东方幼仪试图挣脱却是徒劳的,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只能戴好斗篷上的帽子,一路转弯抹角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尹画楼却霸道的将门和竹淮关上。 “怎么?怕我非礼你?” 放开了东方幼仪手的尹画楼点燃了蜡烛,一回头看到东方幼仪警惕的样子,忍不住挑眉调侃着。 甩了甩手腕默不作声,她若是害怕就不会前来了。 昏暗的房间一下子就亮堂了,尹画楼坐着圆桌边敲了敲桌子示意东方幼仪坐下,东方幼仪也不客气的就坐下了,她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你说的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丫头你可别冤枉好人啊!”尹画楼无辜的眨着桃花眼,可嘴角的笑意出卖了他,只可惜东方幼仪并没有看出来。 “哦?是吗?原来邑国做事如此没有分寸的,既然都不来拜访太子殿下的,到底是你这个太子殿下太过于软弱无能呢?还是贵国目中无人到如此地步?” 她虽看不出来尹画楼天衣无缝的演戏,可也不是傻子,这漏洞百出的事情尹画楼可不像是会做的。 尹画楼痛心疾首的叹了叹气:“唉!丫头是不知道啊!这做人啊难,做太子呢更难,很可能是本太子太没用了,只适合做生意吧!” 他说的楚楚可怜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而且尹画楼确实来大玥国许久了也不见邑国人出现,为何父亲出征以后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要找自己呢? “那你父皇呢?太子殿下你不会不知道你父皇病危了吧?你不快马加鞭的回去探望还有闲情雅致来这里和我闲聊?” “跟你不是闲聊。” 恰到好处的戏谑,多一分调戏,少一分对方听不懂,纵横风花雪月场所多年的尹画楼对于此道拿捏得十分有度。 尹画楼眉目含笑,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可就是这样的深情款款看得东方幼仪一阵恶寒,曾经也有人用这种表情看着她,可终究还不是将她置之死地。 往事如针笀在背怎么可能忘记,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当初邑国侵犯北国又帮助项麟一举谋朝篡位,如今东方幼仪可不觉得眼前这个人会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对于他邑国不管不顾。 尹画楼安的什么心东方幼仪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还是笑颜如花的盯着他,眼神却是凉凉的,微微上扬的唇瓣煞是好看,眉目如画,一双丹凤眼魅惑十足,可清纯无双,高冷如菊。 “殿下这是再跟小女子暗示些什么呢?是想说殿下对我这个有夫之妇动心了?还是说一时兴起呢?” 绕是经过了无数风花雪月,看遍天下美人,欣赏过无数女人的尹画楼也被东方幼仪这坦坦荡荡,不躲避不扯开话题的直白吓了一跳,本只是一时兴起戏谑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这般的直接。 第284章 恰到好处(一) 凉风习习,那被支起的窗户吱呀吱呀的发出声音,屋外雨势渐大,红烛摇摇欲坠的在风中倔强着,火光映出二人的神色皆是让人看不透。 “那要是本太子真的喜欢上你了呢?你愿不愿意随本太子回邑国。”尹画楼邪邪一笑挑起她的下颚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东方幼仪微微歪了歪头,她虽不在乎君临衍怎么看她,世人怎么看她。 可这一世她无心,并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有那永远漂浮于男人脚下的身份,嫌弃的别过脸去,脸上布上一层异样的阴霾:“太子殿下,玩笑开大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咱们有事再联系。” “啧!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尹画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一下子又恢复如常似平常一般总是喜欢揶揄别人。 一打开门就迎来一阵凉风的气息,掺杂着院子里那稀稀落落的紫薇花很是清香淡雅。 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尹画楼嘴角想笑渐渐收敛,竹淮自门外缓步而来,一直低着头有些忐忑。 “知道你刚刚才做错了什么嘛?”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尹画楼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在竹淮的身上飘来飘去的。 一直跟随着主子这么久了,竹淮向来最会察言观色了,特别是对于尹画楼更是了如指掌,此刻竟然有些无言以对的感觉,不知道错在何处,从何说起。 “竹淮,你跟着我多久了?”不怒不喜的声音平淡到了极致,若是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寻常对话而已,可是竹淮知道这一次主子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好像是和那个东方姑娘有关。 竹淮犹豫着捏紧了拳头,咬了咬嘴唇,良久闷闷道:“属下……不知。” “啪!” 那青花瓷的茶杯被尹画楼一巴掌拍碎在了圆圆的桌子上,茶水顺着桌沿边溜了下来,滴滴答答的。 “你错在不该对她恶语相向,你错在不该对她拔剑相向,你记住,她是本太子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去羞辱,从今天开始,以太子妃之礼对待,听清楚没有?” 竹淮生平第一次看见尹画楼如此生气,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眼中的滔天怒火容不得他拒绝和质疑,可多年的赤胆忠心依旧不容许竹淮看着尹画楼一错再错,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之于旦。 跪在地上的脚一瞬间居然有千斤重,抬起头满是不可置信,忽略尹画楼眼中的愤怒提醒道:“殿下要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计划毁于一旦嘛?” 尹画楼抿唇不语,幽幽的盯着竹淮,那冰冷的眼神看得人直大寒碜,无所谓的起身挥了挥衣袖:“本太子自有他法,用不着你操心,下去。” “殿下。” “下去。” 主子始终是主子,竹淮多说无益,只能恨铁不成钢的咬牙离开,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果不其然这一下当真是出事了,邑国内几位皇子虎视眈眈的,大皇子更是蠢蠢欲动,殿下想太子之位本就是越俎代庖的,若是被人抓住怎么把柄那可如何是好啊! 第285章 恰到好处(二) 回房的路上竹淮一直都提心吊胆,忧心忡忡的,以至于忽略了门外久久未曾离去的东方幼仪,背靠在强盛双臂环抱着,日有所思的盯着尹画楼的房间。 本来她已经离开了,可是因为忘了件事这才折回来的,没想到刚好听见这一幕,这倒是让她犯难了,若是说一开始尹画楼答应与自己合作是因为他需要自己的帮助,可是此时又是为何呢?莫不是想要交好。 算了,懒得去深究,毕竟自己已经嫁为人妻,跟尹画楼也根本不可能。 撑起手中的油纸伞,东方幼仪隐身于黑暗处消失不见,落雨起雾,雾气腾腾,萦绕着整个鸳鸯阁,紫薇花的藤蔓节节高升如黑色的没事儿一样狰狞恐怖,花瓣儿却又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还未回来嘛?”细雨蒙蒙,被冲洗得发亮的琉璃瓦上滴滴答答的落着雨水,那被灌满的池塘内有鱼儿跳出,闲来无事深更半夜丢着鱼食的君临衍声音懒洋洋的似大病初愈的病人。 身边的夜默为难的挠挠头,硬着头皮的沉闷一声。 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对面的乔一感到一阵寒气袭来,连忙拉了拉单薄的外衣。 本来深更半夜被叫起来已经非常的不爽了,现在倒好还要被迫享受这种待遇,很是哀怨的看了君临衍一眼,又略表同情的给夜默投去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真是浪啊!看来是本王太过于宠溺她了,让她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乔一一惊拉着小板凳凑上前满脸好奇的质问:“你什么时候宠溺过人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乔一的话让原本心情就不佳的君临衍更加是雪上加霜了,可显然这一次乔一并没有躲避或者害怕的意思。 庭院外是细雨珠帘顺着屋檐落下的声音,雾气腾腾,凉风阵阵,吹得人一直恶寒。 手中的白色玉棋稳稳当当的落在棋盘上,以往他是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君临衍的,这一次他赢得如此轻松毫无压力,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消失不见,抬了抬眼帘,眼中一片肯定:“老四啊!你动心了。” 从一开始的那次雨中他提剑而来,和远在西北时的一点一滴他都看得明明白白,未经情事的君临衍或许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绝对的东方幼仪是他的王妃,然后他应该去保护罢了!忽略了自己内心的悸动和对她的那一份特殊。 君临衍不为所动,深邃的眼睛中复杂多变,先前他确实对东方幼仪甜言蜜语过,也关心过,可那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毒需要她解,还有为了欺骗她身上的虎符而已。 眉眼微动像是要辩解,乔一适宜的打断了他,意味深长想看了看他的身后似笑非笑:“你家小王妃回来了,老四,孰轻孰重你比我更清楚,这潭池水谁也逃不了,妇人之仁只会让这万千人随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于心何忍?” 话不轻不重,可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能够让君临衍掂量的。 第286章 杀意(一) 那头东方幼仪不徐不疾的撑着油纸伞款款而来,衣袂飘飘,白衣若雪,四周雾气升起竟有几分出尘绝艳的感觉,微微抬了抬手中的油纸伞东方幼仪怀抱着从尹画楼哪里坑来的上好药材,嘴角的笑意还未褪去一抬眼就对上了凉亭内的君临衍。 七月本该灼热,此番寒气逼人。 乔一很是赞许的看着东方幼仪,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有些让人刮目相看,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大包天的,连楚贵妃也敢算计,也算是个人才了。 “王妃好雅致啊!深更半夜的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外出。”君临衍就像是一个鞭炮一点就着了,好不容易在乔一的那些忠告中压下去的怒火在看见东方幼仪如此笑颜如花的时候又一下子提起来了,看着东方去就一顿冷嘲热讽。 东方幼仪不卑不亢,也不畏惧,淡定自若的站在雨雾中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王爷严重了,您刚刚回来,臣妾总不好意思麻烦您大晚上陪臣妾出去不是。” 手中的黑色棋子被捏的粉碎,她东方幼仪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让他君临衍随时随地的暴走,生气,怒不可遏。 “啪!” 这一举动吓坏了一旁站着唯唯诺诺的夜默,乔一倒是稳如泰山的伸手接住那无辜的一壶酒豪情万丈的就仰头饮酒,对于这夫妻二人的事情并无半点兴趣。 对君临衍的愤怒,东方幼仪冷笑着冷眼相待。 “荡妇。” 许久,怒气冲天的君临衍面对淡定的东方幼仪,不解释的东方幼仪,还有面前粉碎得不成样的棋盘冷冷的憋出两个字来。 正在喝酒的乔一戛然而止,淡定的东方幼仪笑得如花一般绽放,两人截然相反。 “荡妇?王爷可是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了?臣妾累了,恕不奉陪,王爷若还想解毒的话,还是对臣妾客气些的为好,毕竟臣妾这人在家中娇生惯养习惯了,受不得委屈,面对别人的大喊大叫所以受惊,到时候手抖一抖伤的可不是臣妾。” 这两人互不相让,君临衍咄咄逼人,东方幼仪半步也不肯退让,也不肯服软,向来独断专行惯了的君临衍哪里受得这番委屈,当今对着身后的赵管家下令:“从明天开始,王妃关禁闭,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发出来,违令者斩。” 斩?那可真的是有好戏看了,太后让她去抄佛经,君临衍要关她的禁闭,君家的手段真是如出一辙啊! 目睹着君临衍生气的离去,东方幼对着不远处的乔一回以微微一笑,便悠哉悠哉的往自己的潇湘馆而去。 嗯!看情况明日不用进宫了,指不定楚婉清又要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出来了,还真是为这平庸而又无趣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呢!明日的好戏可是一出接一出啊! “王爷……这是要跟太后对着干啊!”赵管家擦了擦冷汗有些不安的自言自语。 乔一耳力极好,捏碎了那白色瓷器的酒壶叹了一口气,看来必要的时候东方幼仪留不得,成大业者怎么可以有所牵挂呢! 第287章 杀意(二) 君临衍是所有的期许,不可以毁在东方幼仪的手中。 “夜默……等你家主子身上的毒解得差不多了,杀了她。” 夜默略显迟疑:“可是王妃父亲可是……” 乔一坚决的眼中杀意泛起:“留不得。” 他并不害怕东方厉,必要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君临衍的垫脚石,若是以前他不可能会替君临衍做这些事情的,君临衍自己就可以处理得很好,可三番两次的君临衍一再为东方幼仪破例若是再不阻止后患无穷。 杀一个东方幼仪无伤大雅。 两人的对话在黑夜中很是应景,而那渐行渐远的东方幼仪怎么可能对此毫无察觉呢!乔一有多么看重君临衍,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君临衍死的时候乔一还为他挡了一剑,二人可是生死之交,而且还是从小就认识的,此刻自己的存在若是让君临衍对皇位有一丝一毫的摇动,自己都会被万箭穿心。 “小姐,您别吓唬我啊!要不咱们跑吧!”迟迟归来的东方幼仪把内心的想法都告诉了云溪,吓得云溪不知所措脸色煞白。 东方幼仪褪去湿润的外裙眼眸内敛,声音冰冷浅浅:“不用怕,记住我说的话,白日里往人多的地方走,别和乔一说话,别理夜默,可记住了,咱们不能跑。” 跑,那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嘛!再说了君临衍的毒不解,乔一不敢对自己动手的,只待明日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就是。 一夜风风雨雨,热热闹闹的过去了,虽然说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靠近,但是对于东方幼仪而言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欣慰,也不枉费她这么久的心血了。 “云溪,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咱们呢!” 东方幼仪适宜的岔开话题对着云溪柔声细语。 云溪虽然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三回头的退下了。 “云溪姑娘,王妃可是睡下了?” 这李婆婆是管家派来伺候东方幼仪生活起居的婆子,现下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前来,看见东方幼仪房屋里面的蜡烛灭了就揪住云溪询问。 对于这个李婆婆,云溪还是戒备着的,在王府她和王妃只能彼此照料着,对于别人总是要小心着的,适宜的拉开了距离礼貌的笑了笑:“李婆婆,不用担心了,王妃已经睡下了,这姜汤就不用了。” 李婆婆显然有些犹豫的,王爷让自己照顾王妃,其实也是间接的监督王妃,但是这个云溪老是阻拦自己,略微不快的努了努嘴,一张满是皱子的脸有些不爽还是笑盈盈的端着姜汤叹气道:“既然如此老婆子就先下去了,明日再给王妃送这姜汤来” 云溪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王妃可不喜欢自己休息的时候有外人前来打扰。 夜风袭来,雨势渐小。 东方幼仪这一夜睡得很是安稳,潇湘馆又是偏后庭的,有些僻静,基本是除了那些个丫鬟婆子前来伺候,或者是来送饭菜以外基本上是没有人的,君临衍也很少前来的,大部分都是东方幼仪被叫去。 第288章 传宗接代(一) 东方幼仪这一觉直睡到辰时,新雨过后一片清新的景象,大有万物复苏的感觉,绿油油的在那为人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露珠盈盈透彻可爱,像带着梨涡的少女浅笑。 “王妃,王妃。” 东方幼仪是被云溪摇晃起来的,睁开惺忪的睡眼,东方幼仪睡意朦胧,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无精打采道:“云溪,别吵,我再睡会。” “不是……王妃,宫里面来人了。” 云溪焦灼的一句话让东方幼仪睡意全无,猛的睁开了眼睛,双臂枕着头迟疑了片刻微微一笑,鲤鱼打挺一般坐了起来,白色单薄的襦衣使得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那站在门口等待着传话的丫鬟婆子们纷纷羞涩的低下了头。 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不同于那些个狐媚子,长得这般水灵不说,这肌肤也是好极了,最重要的是这位主子没什么脾气,和王爷相处也融洽,就是为人有些放诞不羁。 “来了嘛?”掀开丝滑的蚕丝被褥下了床,挥手撩开碍事的珠帘坐在了铜镜千漫不经心的喃喃自语,好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小姐咱们要不要?”云溪来到她的时候纠结着小脸看着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望着铜镜里面刚刚睡醒的自己,以及身后满脸忧心忡忡的云溪浅笑安然:“着什么急啊!来人啊!给本王妃梳洗。” 急什么?她并不着急,恐怕有人比她还要着急吧!她倒是要看看这一出戏君临衍要如何收场。 终究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丫头,看着东方幼仪那慢悠悠梳洗的动作云溪都要着急死了,恨不得赶紧拉着东方幼仪就跑。 好不容易慢吞吞的收拾打扮好了,东方幼仪又吃了些早膳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云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唯唯诺诺的跟在其后。 耀眼的光线让人险些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却有一个身影出现在其中,定眼一看居然是长身玉立的君临衍,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东方幼仪,去又在极力的隐忍着,他的时候跟着一群人,衣着打扮都是出自皇宫,看来太后的人来了。 “王妃娘娘……太后有旨让老奴前来探望,王妃娘娘为何迟迟不见踪影。”那太监很是会察言观色,眼瞅着东方幼仪和君临衍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赶紧上前缓解尴尬。 东方幼仪假装诧异的捂着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将矛头抛给了君临衍:“公公,难道王爷没有告诉您嘛?不是本王妃不想进宫抄佛经啊!而是昨夜王爷对我下了禁足令,唉……”说罢还委屈的挤着眼泪很是委屈,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君临衍抿唇不语,只是脸上十分的阴沉沉的,夜默非常配合的推来了轮椅给君临衍坐下。 徐公公为难的将目光看向君临衍,对于这夫妻二人的行为很是不理解,这夫妻二人这是闹哪一出啊!可对方位高权重,又深得皇上喜爱他哪敢越俎代庖啊! “四王爷,这……”徐公公脸上挂着尴尬又为难的笑,今日不把人带走,太后哪里他也不好交代啊! 东方幼仪很是沉得住气,低着头看着脚尖,玩弄着手指甲,反正得罪的又不是她,再说了太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老奸巨猾的人物,要不是形势所逼她并不一样跟那种人打交道。 第289章 身体不佳(一) 风声阵阵,太阳软弱无力的从云层中爬了出来,照得这地上一片倒影,君临衍的声音如水珠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一般,轻轻浅浅听起来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又让人无法抗拒。 “回去告诉太后,就说本王和王妃忙着为皇家传宗接代,没空抄佛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太后她老人家不会为难你的。” 好一招化险为夷,好一招借力打力。 君临衍当真是让东方幼仪刮目相看,差点脚下一个踉跄,目瞪口呆的抬起头来许久回不过神来。 众所周知,太后十分的期待着皇家赶紧添香火,经过君临衍这么一说,东方幼仪才想起来这君逸虽然子嗣死的死,没用的没用,还没一个成家立业的呢!君临衍这一招太后不但不会怪罪,恐怕只会喜上眉梢吧! 徐公公闻言,愣得说不出话来,只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纠结郁闷着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君临衍已然在夜默的推动下离去了,众人唏嘘不已,对于王爷留下的那一个意味深长,冷冰冰的眼神很是惶恐不安。 呵!此地无银三百两。 君临衍此举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世人,只怕对她议论更多了不说,更会添油加醋一番说她的不是。 待到所有人退其后,宫里面的人被管家打发后,云溪挪动着有些颤栗的身子,脸色乏白紧咬着下唇很是担心的看着东方幼仪:“小姐,这……太后会不会怪罪下来啊?” 自从那次之后,小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越发的不对劲,不仅仅医术精湛,聪明伶俐,最重要的是以前软弱无能的小姐居然一下子就变得睚眦必报了,让人捉摸不透,如今老爷又不在帝京,到时候太后怪罪下来王爷若是不帮王妃,谁又能帮助王妃啊! 侧目而视,东方幼仪对于云溪的衷心从来不会怀疑的,也是苦了这小丫头,明明年纪尚小却跟着自己每天过这种提心吊胆,随时可能丧命的日子。 目光柔和,安慰的拍了拍云溪的肩膀:“傻丫头放心吧!你家小姐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至少不会死得那么便宜。”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些想要看她好戏的人了嘛! 云溪虽然胆小,但是对于东方幼仪的话依旧是深信不疑的,只不过是面对这些大场面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发抖,搀扶着东方幼仪往潇湘馆而去迟疑道:“那小姐还要进宫嘛?” 东方幼仪眼中泛寒,冷嗤道:“不去了,王爷不是说了嘛!我们忙着传宗接代呢!既然话都已经发出去了,那就不能再收回来了对不对?” 君临衍如此大费周章的折腾自己,她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啊!更加不会让君临衍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真不知道该说君临衍实在试探自己的能力呢?还是故意为之。 “云溪,丞相府可有什么消息?” 朝阳下竹叶绿油油的反光,庭院内的紫薇花经过这些日子的风吹雨打也已经不成样子来,倒是那一簇梨花开得依旧枝繁叶茂,从潇湘馆内微微抬头就能看见那繁花似锦的场景,若是细心观察东方幼仪一定会发现这是君临衍有意而为的。 第290章 身体不佳(二) 不出两个时辰的功夫东方幼仪和君临衍白日宣淫的事情就闹得纷纷扬扬,满城风雨,扰得正在饮酒作乐,游湖泛舟的尹画楼一怒之下险些掀翻了这无辜的小舟,吓得船家更是虚汗连连,差点脚下一软掉湖里面去了。 皇宫内的太后听到徐公公的话以后手中的佛珠更是直接断掉了,怒色满满,气得不停的喘气,一张脸很是吓人,尽显当年皇后姿态:“好一个东方幼仪,如此侍宠成娇,白日宣淫,目无尊长,当真是叫哀家刮目相看啊!” “太……太后……是……是王爷他……”徐公公为人向来比较直爽,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太后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太后一个怒眼白了过去:“哀家自己的孙子自己不清楚嘛?轮得到你来告诉哀家?” 徐公公吓得不敢多言,太后又痛心疾首的补充道:“近些年来皇上的孩子死的死,伤的伤,哀家一直不闻不问的,可眼看皇家的子嗣稀薄,再加上老四,老七二人又在帝京,太子之位一直悬空,这是一场风波啊!” 徐公公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对于太后更加是尊敬了,果然是太后啊!居然如此看得清清楚楚,不减当年啊! “前朝皇帝就是因为沉迷美色才导致丧国的,哀家不想让这大好河山也毁于一旦啊!”太后语重心长的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一身黄色的衣袍雍容华贵,高贵优雅,出身名门的她对于这些皇宫里面的血雨腥风早已经是耳濡目染,习以为常了。 徐公公唯唯诺诺的上前:“太后所言极是,不知太后怎么看呢?” “东方幼仪乃是护国大将军之女,哀家知道楚婉清之所以看她不爽无非是因为自己怀疑了,怕东方家影响到她的未来,她一心想让自己的孩子坐上皇位,没有孩子之前倒是对衍儿还不错,可女人啊!终究都是自私的,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全心全意付出呢!” 徐公公垂眸不语,只是心中分析着太后的话,虽然太后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也像是那么一回事,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出来。 走出宁寿宫的大门,耀眼的阳光探了进来,死气沉沉了许久的天总算是阳光明媚了,她也是许久不曾踏出这宁寿宫了,要不是形势所逼她倒是愿意青灯古佛一辈子,了此残生。 “那四王妃如何处置?”徐公公长年跟在太后的身边对于这些也是懂得不少的,很会揣摩太后的心思,现下提起无疑是让太后言归正传。 太后滚动着宫女重新递过来的佛珠,面色沉静似那风平浪静的湖面一般,不痛不痒道:“明日再去吧!今日先且不用了,衍儿不至于那般无理取闹,他,哀家了解。” 徐公公点头称是,又担忧道:“那王爷还是阻拦该当如何?” 太后轻笑一声:“哀家此番说的是明日哀家去四王府,可不是让她进宫,哀家倒是要亲自看看他们是如何为皇家传宗接代的。” 沉静多年的皇宫一潭死水被搅得风云变幻,哪怕是曾经恩宠甚加的楚婉清也没能让太后这般兴师动众,想不到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王妃亲自出山了。 第291章 泛泛之交(一) 可对于老佛爷的举动,徐公公终究还是有些好奇的,实在是不能够理解这个四王妃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居然能够让太后亲自出面,看来不容小觑啊!指不定以后四王爷就是太子,这个四王妃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啊! 天边渐渐浮现出几朵云彩,这是阴沉了几日后的晴朗,帝京内好不热闹,大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繁华,茶余饭后的话题也自然而然的围绕着皇家的事情。 被关禁闭的东方幼仪反倒是乐在其中,对于君临衍的举动非但没有同以往一样暴跳如雷,出奇的平静,靠在那葡萄藤下的摇椅上,身边的石桌子上摆放着几盘水果和几盘糕点,云溪站在一旁摆弄着东方幼仪吩咐的东西。 嘴里面哼长着小曲,摇晃着脑袋,哪里有被关禁闭的觉悟啊! 云溪笑着取笑道:“小姐,您这个样子也不怕被王爷发现了?” 东方幼仪眯了眯眼睛无所谓的摆手:“无碍,估摸着他正忙着呢!哪有心思对付我。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绣嘛?” 云溪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东方幼仪语重心长的解释:“这不是过几日就是二小姐的大婚了嘛?咱总不能空手去对不对?父亲不在,这婚事作为长姐的怎么可以视而不见呢!” 云溪激动的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事忘了,不管怎么说项公子也算是名门望族,而且又是少年英才,迎娶东方家的二小姐也是大事啊!当然是要准备贺礼的了。 东方幼仪往嘴里面塞了一颗葡萄,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溪那傻愣愣的样子,很是欣慰啊!这大好风光,赏心悦目不说,还有这么一个贴心贴己的小丫头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只要他们不痛快,她自然就是痛快了。 此刻东方幼仪的心里面早已经有了注意,这个婚礼可不会顺顺利利的进行啊! 聪明一世的项麟优又会怎么解决呢!突然有些迫不及待了呢!可一想到明日又要面对太后皇宫里面的来人东方幼仪就很是疲倦啊! “对了,小姐,您是不是认识项公子啊?怎么云溪觉得您好像和这个项公子有深仇大恨似的。”本来埋头刺绣的云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很是好奇与雀跃。 不傻嘛!东方幼仪赞许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小丫头,有些时候还是挺机灵的,只是机灵的不是时候啊! 脚搭在石桌子上,慵懒的哼唧哼唧:“泛泛之交而已。” 云溪穷追不舍:“那小姐为何跟他过意不去啊?好歹项公子也是未来的二姑爷了,和咱们东方家也是一家人了,虽说二小姐她……” 云溪的提示并不是多此一举的,而是真凭实据的,毕竟东方婷宜表面上和小姐再怎么不合,再怎么不好,可是大是大非面前总还是要有所觉悟的啊! 再者项丞相家一心想要与将军府交好,如今娶了二小姐也算是一种交好的方式了,怎么小姐为何还如此为难他呢? 第292章 泛泛之交(二) 东方幼仪有些错愕于云溪的觉悟,很是欣慰啊!孺子可教也,立刻严肃的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那满是迷茫的眼睛徐徐道:“因为本小姐看他不爽。” 那深仇大恨,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的,东方婷宜不是什么好人,她给了她机会了,她非但没有珍惜,反而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暗下杀手,居然还暗自养了一个小乞丐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一想到自己关起来的那个小乞丐东方幼仪心中就布满了仇恨。 能够让东方婷宜活到和项麟一块共赴黄泉就是自己最大的仁慈了。 云溪被东方幼仪的回答惊讶得不知所措,但也是片刻的,反正小姐的惊人之举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绣花吧! “君临衍你怕是疯了吧?” 褪去安静的外表,君临衍的书房内传来乔一暴跳如雷的声音,一旁站着不为所动的萧泊如,两个人的态度截然相反,君临衍出奇的平静,面色波澜不惊。 “你急什么?倒像是你进宫抄佛经似的。”潇泊如面色平和,儒雅的样子不减分豪,哪怕是中北也是这般的温文尔雅,只是对待潇玉舟时却是截然相反的。 乔一怒不可遏,又哑然无语。 君临衍漫不经心的修改着那厚厚的书籍,抬了抬眼帘很是赞许的看了一眼潇泊如,又忍不住看向乔一忍俊不禁:“乔一你不如泊如淡定。” 乔一冷哼一声轻嘲道:“是,在下才疏学浅,粗鄙之人自然是不比二位博览群书了。” “嗯,不错很有觉悟。” 乔一更是恼怒了,合着这二人是在跟自己打哑谜啊! “得得得得,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地咋地,本公子走了。”摆摆手就要撒手不管,又被君临衍叫住了。 乔一脚步戛然而止疑惑不解的回过头不悦的拧着眉梢,语调微扬:“咋啦?还有什事?” 君临衍眼眸锐利森冷,拉低了声音:“乔一……咱们该去拜访拜访邑国太子殿下了。” 乔一神色微顿,眉头一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怀疑他?”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监督着尹画楼的一举一动的,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啊!若是说可疑的话就是和东方幼仪走得太近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啊! 君临衍和潇泊如对视一眼,非常默契的点点头。 乔一面色沉重,沉默了半响这才郑重的点点头离去。 虽然尹画楼并没有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来,可一国太子在这里隐姓埋名的开起了酒楼叫人怎么能不怀疑呢! 潇泊如摇晃着折扇,目送着乔一的背影离去凉凉道:“你说这尹画楼是不是真的看上你的小王妃了?” 君临衍冷笑一声,眉头上挑,冷然起唇:“本王的东西不喜欢别人触碰,他可以试试。” 潇泊如当没听见一般,答非所问道:“你说明日太后会不会再传话呢!太后可不是省油的灯,楚婉清不成气候,可太后这人……老四,你可得多加小心了啊!” 君临衍怎么可能不懂,太后是谁,项丞相家的靠山啊!太后又是出了名的护短的,此番可谓是打草惊蛇了。 第293章 糊涂(一) 复仇的道路总是艰难险阻的,时不时的就会有人出来破坏你的计划,可是……没关系,无所谓,人嘛!总是要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才能梦想成真的不是。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君临衍在怎么横行霸道,再怎么乱用职权始终也对她无可奈何,总不能将她堂堂一个王妃捆起来不是。 “小姐,您当心些。” 僻静的墙角处,四周是茂密的丛林和开得花枝招展的花树,这后院嫌少有人来,以至于杂草丛生,云溪站在墙下很是担心的看着不断攀爬的东方幼仪,时不时的就会被吓得魂飞魄散,但也心知肚明自己是阻止不了小姐的。 花香四溢,夏风迎面,君临衍以为这样她就不会出去了嘛!以为把后门锁了,狗洞堵了自己就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面嘛? 做梦。 绿色的衣裙飘飘摇摇,凌乱不堪的秀发很是狼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哪里还有半分王妃的模样,当然她也不在乎,这本就是一个噱头。 “呼” 跨坐在墙上东方幼仪虚脱的深呼吸,满头大汗的凝望着下面一颗心好不容易放下的云溪嘱咐道:“快回去吧!记得把那副红杏出墙图绣好。” 云溪四下查看一番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小姐你也多加小心。”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东方幼仪掐准了时间溜出来的,这个时候君临衍是不在王府的,他每日这个时候都会去一趟郊外的别院,至于究竟去干什么了东方幼仪也不去深究。 好在君临衍这家伙并不算是糊涂,毕竟晓得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 在外人看来君临衍此番是给自己安下一个白日宣淫,祸国殃民的女人,实则也是变相的推迟了自己进宫抄佛经的日子而已。 跃出了王府拍了拍手,甩了甩凌乱不堪的秀发,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嗯,她依旧是那个优雅大方的四王妃,百姓空中那个被四王爷宠爱有加的女人。 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不停的有马车飞驰而过,速度之快像是有什么急事,险些害得东方幼仪撞上,拍了拍差点被划破的衣裙蹙着眉梢望去,拉了身边一个儒雅的书生问道:“公子可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多马车?” 这叔叔长得眉清目秀的,脸皮很是单薄,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与东方幼仪拉开了距离,低着头脸有些发烫嚅嗫道:“听……听说是丞相府在为东方将军家的二小姐准备彩礼。” 东方幼仪了然于心,讽刺的笑了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为博红颜一笑也是费尽心思了,想不到项麟做戏的功夫真实越发的长进了,本以为他双管齐下会左右掂量一下,没想到还是选了东方婷宜啊! 直到如今东方幼仪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不清楚,为何项麟放着倾国倾城的自己不要,非得对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死心塌地呢!如今看来里头大有文章啊! “多谢公子。”东方幼仪对着身边的书生盈盈一笑掠过他擦肩而过。 第294章 糊涂(二) 那书生原本正要蹉跎的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等他抬起头来时已然不见了东方幼仪的身影,只留下一个背影让人无限遐想。 忍不住赞叹:“好一个闭月羞花的姑娘。” 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本就娇小的身影被埋没其中,但也有一个好处,她不会遇见那些个熟人之类的,项麟和东方婷宜要大婚了,自己这个时候还有闲心逛街,东方幼仪也是及其佩服自己的。 长得漂亮的女人走在街道上自然会引起不小的回头率的,引得无数男子频频回顾,眼看七夕节就要来临,那个男子不想自己的身旁有佳人相伴啊! 茶楼里面,嫌少出宫的君临皓此刻正闲情雅致的坐在雅间内品酒,这雅间大敞开着,对面就是唱戏的正在卖唱着,而身边就是微微敞开的窗户,下面是一条傍水的街道,当望看见君临皓的茶杯内没茶以后就提着茶壶要为君临皓添茶。 一阵微风轻轻起,带来一阵荷花香沁人心脾。 望来添完茶后回首时目光不自觉的瞥见了下面街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定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悠哉悠哉的东方幼仪。 望来面色平淡,转过身放下茶壶漫不经心道:“主子,四王妃在下面。” 正在饮茶的君临皓眉头一挑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目光很自然的就探了下去一抹倩影映入眼帘,嘴角微抿笑容放肆:“真实有缘啊!看来本王和四嫂缘分匪浅呐!望来,下去帮本王邀四嫂前来一聚。” 望来乖巧的放下茶壶点点头如风一般就从窗户跳了下去,留下愣愣的君临皓感觉一阵风从脸上吹过,撩了撩胸前的墨发脸有些抽搐:“有些欠缺管教啊!” 街道上,东方幼仪正犹豫着待会回将军府以后该如何对方那个小孩,自己临走时也是为他留下了足够的食物和水的,基本上饿不死,但也要去看看才能安心,正纠结着时一个黑色的伟岸身影跳到了自己的面前,一股凉飕飕的寒风让她不寒而栗。 东方幼仪小脸别扭的看着眼前的这人,她并不认识啊!强颜欢笑的绕了绕那人却穷追不舍挡在她面前。 眼看着四周的人渐渐围起来,东方幼仪有些担心,自己毕竟也是四王妃继续闹下去也不好,只能尽量的扬着微笑问候道:“不知这位……公子,小女子与你可曾认识?” 望来向来直肠子,摇摇头:“不认识。” 东方幼仪气不打一处来,撸了撸袖子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不认识你拦我作甚?强抢民女不成?” “就是就是。” 周围群众非常赞同东方幼仪的话不停的搭腔,可看见望来手里面的剑还是有些胆怯的。 望来指了指身后的茶楼冷冰冰道:“我家主子要见你。” 东方幼仪瞥了一眼时候,那窗户边已然有一个锦衣公子斜靠在哪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回过头来扯了扯嘴角,不是君临衍糊涂,是自己糊涂啊!冤家路窄,东方幼仪心中暗叫不妙。 第295章 回娘家(一) 四周人来人往,虽坊间的闲言碎语中从未见过君临衍的四王妃究竟长得何种模样,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长久下去难免会有个把认识自己的人。 东方幼仪眯了眯眼睛,在灼灼阳光下衬得一张小脸很是明媚,斜眼看着窗户哪里风情万种的君临皓深知今日是躲不掉了,横竖都要见面的,不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带路吧!”东方幼仪莞尔一笑,望来便老老实实的在前带路了。 能如此风轻云淡,袖手旁观,却不被牵连的人又岂是池中之物。 倒不是她怕死,而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没有必要揭穿,毕竟大家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郁结在心里面的问题迟早都要面对的,可东方幼仪从来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早,早知如此就应该带着云溪一道前来了。 垂挂着的珠帘一串串的,不停的撩珠帘也让东方幼仪有些面露不悦之色,这君临皓倒是风雅之人啊!很是会享受嘛! “不知,七皇子有何贵干啊?”东方幼仪自顾自的坐下也没有对他行礼,按照辈分君临皓理应起来对她行礼,她可是长辈啊! 君临皓并没有封王,东方幼仪这么叫他并没有什么不妥,按理来说这君临皓也早已经弱冠之年了,早应该封王了,可君逸一直迟迟不下旨这其中大有文章啊! 君临皓非常懂事的为东方幼仪添了一杯茶,一脸的惊恐无辜:“四嫂这话说的,此处风景甚好,这戏说的也不错,臣弟见四嫂闷得慌所以特邀四嫂前来一起欣赏美景。” 眼中情真意切,真挚得让人难以挑出什么毛病来,在旁人看来就是非常和睦的一幕。 窗外碧波荡漾,杨柳依依,柳絮纷飞他这话倒是不假,又因是暴雨过后的晴朗更是令人心旷神怡,可大家这般坐着都是各怀鬼胎啊! “如此,甚好。” 东方幼仪举杯淡抿一口,茶味甚苦,她不喜饮茶,却是耐着性子奉陪到底。 “本以为四嫂和四哥同进同出呢!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啊!怎么?四嫂孤身一人出来四哥也不派人保护嘛?四嫂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啊!”这关怀备至的语气,还有那略微责备的眼神东方幼仪都快相信了,扯了扯嘴角垂眸不语。 君临皓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回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和东方幼仪这般心平气和的喝茶聊天呢!虽然有些不太和睦,某个人也不太情愿。 有趣,实在是有趣啊! 本来他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听闻君临衍娶了一个女人,此女可是名动帝京的无才,无德之女,谁曾想传言有误啊! “四嫂要去何处?不如臣弟代劳护送四嫂一阵,以免四嫂遇见一些登徒子,四嫂长得如此花容月貌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太好了。” 嗯夸大其词,在冷嘲热讽的时候还不忘夸奖东方幼仪一下,女子嘛!都希望别人夸奖自己的,东方幼仪自己也不意外。 第296章 回娘家(二) 只见东方幼仪施施然起身,淡定的拍了拍衣裙好像在嫌弃什么,抬眸对上君临皓带笑的眉眼委婉拒绝:“回娘家,就不劳烦七皇子了。” “莫不是四哥对四嫂不好,四嫂要回娘家哭诉不成?”君临皓戏谑道。 转身欲走的东方幼仪暗暗的捏紧了拳头。 君临皓很是期待东方幼仪愤愤不平的回头,没成想东方幼仪居然是风轻云淡的离开,挥了挥衣袖。 “主子要追嘛?”望来看着东方幼仪离去又看了看君临皓复杂多样的表情下意识的问道。 君临皓嘴角抽搐,扶额很是无奈。 这回家路上的小插曲有些不太愉悦,一路上畅通无阻,因是步行路途有些遥远,当东方幼仪来到柳絮纷飞的将军府门口时俨然是一个时辰后了。 贵为王妃的东方幼仪应该八抬大轿,或者是豪华的马车代步的,如今徒步而来让路过的王管家不由自主的有些诧异,迎了上来恭恭敬敬道:“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还是一个人。” 东方幼仪看了看早已经没了昔日威严的将军府,如今是人去楼空啊!那牌匾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没有回答王管家的话,东方幼仪目光呆滞的盯着大敞的府邸,答非所问道:“二小姐和沈姨娘人呢?” 王管家道:“今日早晨去了布庄准备嫁妆去了,小姐可是要见她们?” 东方幼仪摇摇头,不在正好,正和她意呢! “王伯,父亲临走时可有对二小姐说些什么?或者留下些什么?” 王管家摇摇头:“这个老奴倒是不太清楚,但是……老爷对沈姨娘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 “老爷说他不欠沈姨娘什么了,从今以后隔山隔水永不相见。” 东方幼仪苦笑,她这父亲倒是有先见之明啊!偌大的王府父亲离去后就只剩下沈姨娘和东方婷宜了,这东方家表面上辉煌依旧,可实际上早已经人财两空了,所有的财产早已经在她东方幼仪的名下了。 跟王管家絮絮叨叨了几句以后东方幼仪便独自去了自己的潇湘馆,父亲在时东方婷宜自然不敢动自己的房间,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已然是焕然一新了。 王婶很是忐忑不安,她跟在东方幼仪的后面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解释道:“大小姐,这是……二小姐折腾的,老爷不在,家里面只能听从她们的,老奴也……” 摆摆手东方幼仪冷笑一声:“无碍,她竟然喜欢拿去就是,有些东西迟早要还回来的,王婶你下去吧!我待一会就回去了。” 王婶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离去了。 外貌变了,内部可是没变的,东方幼仪推开那暗格依旧是熟悉的场景,当她提着一个灯笼进去的时候里面那被五花大绑的少年早已经蓬头垢面,哪里还有东方幼仪先前见到的翩翩少年模样,眼睛有些狰狞,扭曲的瞪着东方幼仪,脸色苍白,若不是里面有食物恐怕早已经饿死了。 第297章 交易(一) 而此时,另一边,碧水蓝天,白云悠悠,青草萋萋,参天大树下是一座黑色瓦片的凉亭,小小的坐落在半山腰,倒是一处别样的风景,不远处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水声粽粽很是心旷神怡,在这样的天气下倒是很适合游玩。 石桌上是勾勒好的棋盘,黑白分明的棋子在那白玉般的手中辗转落于棋盘上,君临衍白衣飘飘,肤白若雪,这也让他装起病人来得心应手,那白皙的皮肤令无数少女自行惭愧,羡慕不已。 “君兄棋艺退步了不少啊!”坐在君临衍对面的那人以斗笠掩面,白色的轻纱帷幔遮掩了容颜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不比帝京的繁华此处山水怡人乃是怡情养性的好地方。 君临衍下棋的手顿了顿又稳稳落子,脑中想起那些日子和东方幼仪下棋的时日,要不是因为东方幼仪愚蠢至极自己的棋艺也不至于被拖累成如今这副样子,无奈那个罪魁祸首如今还与自己闹着别扭。 摇头苦笑,君临衍有些得意的挑眉:“还不是被内子耽误的。” 洛子豫嘴角扯了扯,他这是被人嘲笑孤家寡人了。 也罢,也罢,那种红尘纷扰也不适合他,偶尔听听也无伤大雅。 瀑布哗啦啦的流淌着,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鱼儿从中跃起,山寺桃花始盛开,明明已经是七月了这山中的桃花才刚刚初开,温度适宜,那不远处的河畔热气腾腾好似人间仙境,一间陋习坐落于桃花深处。 “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我听说你的毒不是已经得带控制了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自认为自己和君临衍交情不深,说简单点就是相识一场而已,也不过是因为那时他奄奄一息自己救下罢了,也就一来二去的经常下棋而已,掐指一算二人至少有半年之久未见了。 那时他就已经清楚眼前之人中毒以深活不了多久的,谁想到他大难不死居然当真活了下来,如今还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对面。 今日早晨书童来报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 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君临衍好整以暇的看着洛子豫笑容有些得意。 洛子豫摇头苦笑:“是在下大意了,王爷赢了。” 老规矩,只要君临衍赢了他就会帮他一个忙。 “说吧,王爷半年未求在下,此番可是有什么难事?”洛子豫收起自己的棋子淡淡道。 抬头看天,天上一群飞鸟掠过,低头看水,水中鱼儿漫游,斜眼探花,花若蝶纷飞。 “子豫,你说人活着是不是特别不容易?活着真的很好。” 洛子豫脸色苍白,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布上了一层冰渣,看向君临衍的眼神也截然相反与刚刚才判若两人,语气愠怒道:“王爷这是在揭在下的短?” 怨不得洛子豫生气,他深知自己命不久矣,可也容不得他人在自己面前揭这伤疤,他与君临衍不一样尚有一线生机,他已经是一个被烙印了死亡的人,五感已经失了三感,被人如此羞辱怎么能不恼。 第298章 交易(二)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和君临衍是同病相怜,如今对方已经是生龙活虎莫不是来此耀武扬威的。 “王爷若是想来嘲笑在下医术不行,或是想要炫耀自己如今能够生龙活虎的话大可不必,子豫虽是个活死人了,可也不会任人如此践踏。”锐利的眸子一眯寒光四射,修长的眼睫毛轻轻煽动着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君临衍也不着急,而是淡定自若的拂了拂衣袖,恼了,他恼了自己不就得趁了嘛! “子豫,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不如这样吧,咱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响彻山谷,洛子豫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有些失态,阴阳怪气道:“王爷莫不是在逗子豫,你明明知道我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你有什么值得我交易的呢?” 君临衍笑容肆意嘴里面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却是诱惑十足:“林顾浩可知道。” 洛子豫手中的棋子落了一地,眼睛骤然瞪大,一瞬间竟说不出话来,那黑白相间的棋子散落在凉亭内跳跃着。 山中入夜时泛起了些寒意,毕竟是山高水远的温度自然也是不同帝京,实在是变化无常。 夜默陪伴着君临衍下了山,手中的灯笼照亮着崎岖的道路,一路上蹙着眉头,面色沉郁,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君临衍拉了身上的披风淡淡道:“有事就说,吞吞吐吐作甚。” 夜默硬着头皮的磕磕绊绊道:“王爷这个……这个林顾浩如今可是在王妃哪里,您要如何去办啊!” 夜默对于自己家的王爷和那事不关己的王妃也是及其佩服的,王爷找了多少年都找不到的人居然被王妃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而且还救了出来,要不是那日他无意间看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君临衍也是有些头疼的,神色微顿,心中颤了一记,可能他和他的王妃就是要斗智斗勇的,可如今的情况想要从那丫头手里面拿走如何东西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有智取。 “王妃近日不是要操办项麟和东方婷宜的婚事嘛?” 夜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关系。” 君临衍笑而不语,含笑往山下而去,夫妻之间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退去白日的繁忙,夜晚的帝京是富人的享受和娱乐,东方幼仪离开将军府刚好与迟迟归来的东方婷宜擦肩而过,而府里面的人大部分对她们母子二人心存芥蒂自然是不会相告的。 筛选了一天的东西东方婷宜累得心力交瘁,但还是乐在其中,现在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说嫁给麟哥哥了,虽然当初麟哥哥差点取了东方幼仪那个贱人,但跌跌撞撞还是娶了自己。 “还是我女儿漂亮,这嫁衣当真是量身定做啊!”大厅内沈庄喜笑颜开的欣赏着,抚摸着项家送来的嫁衣,火红如火,精美的牡丹刺绣乃是请帝京最好的师傅纺织的,比起当初东方幼仪嫁给君临衍时的不声不响可谓是十分豪爽了。 东方婷宜站在一旁洋洋得意的玩弄着秀发,面露羞涩:“娘,快收起来吧!再过两天女儿就要嫁给麟哥哥了。” 第299章 先发制人(一) 李嬷嬷对于东方幼仪可谓是用心良苦,也是掏心掏肺了,据说她和君临衍生母有些渊源,所以一直以来怂恿着东方幼仪如何讨好,勾引君临衍。 其目的无非就是让她为君临衍开枝散叶罢了,为此东方幼仪头疼不已,好不容易李嬷嬷前些日子回了一趟娘家她安稳不少,潇湘馆的丫鬟也被遣散得一干二净,如今回来了当真叫她郁结。 郁闷归郁闷,对付这种唠唠叨叨的嬷嬷东方幼仪也是非常擅长的,逼得紧了自然也会回几句,若是不紧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便罢! 次日清早,为了预防太后的人前来东方幼仪还特意起了个大早,穿戴整洁的就冲到大厅,很不巧的遇见了正着了一身官服要上早朝的君临衍,冤家路窄,飞来横祸,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东方幼仪盈盈一笑舔着脸道:“臣妾恭送王爷。” 君临衍剑眉微挑,一双深邃的眼眸淡淡的看了东方幼仪一眼:“老实呆着。” 啧!好不解风情。 当然这些话东方幼仪只是在心里面嘀嘀咕咕而已,表面还是非常乖巧的点点头:“那是自然,臣妾一会就去苦练棋艺,争取不给王爷丢人。” 君临衍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扬长而去,那身黄色的官服明明不好看,可穿在他的身上倒也是赏心悦目,风情万种啊!府门前的那棵长得歪歪扭扭的紫薇花落了下来别在他冠起的发间,也算是长得秀色可餐了。 “云溪,你说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嫁给项麟呢!”真是悔不当初啊!项麟跟君临衍一比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溪显然没有听清楚东方幼仪的话一脸懵的看着东方幼仪:“小姐你说什么?” 东方幼仪挥了挥衣袖往潇湘馆而去:“没事,咱们回去吧!” “小姐要做些什么嘛?” “下棋,怡情养性。” 下棋是假,怡情养性是真,自重生以后东方幼仪基本上都是忙忙碌碌的,不是忙着去算计和去应对别人,就是去为君临衍寻找解药,基本上没有好好闲下来过,如今好不容易浮生偷得半日闲总是要好好享受的。 “小姐,您不是说要下棋嘛?怎么跑这来剪花草了?”云溪坐在水榭内的石凳子上,百般无聊的丢着手中的鱼料喂鱼,一遍嘟着嘴满是哀怨的看着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沉默不语的继续埋头苦干,那时她刚刚被封为皇后,项麟忙着稳定朝局根本没有时间陪她,以至于东方幼仪养成了养花的习惯,虽她从小没有学过什么四书五经,礼仪之类的,可长时间的无趣也算是有了喜好了。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东方幼仪都快把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修剪得差不多了,直到身后一个急急忙忙,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东方幼仪才从自己的回忆中猛然醒悟。 “太后,太后来了,王妃。” “啪” 几乎是同步的时间东方幼仪手上的剪刀掉在了地上,李嬷嬷哒哒哒哒跟马一样的脚步声,东方幼仪一回头就见李嬷嬷从水榭不远处匆匆忙忙而来。 东方幼仪嘴角抽搐,有些惊叹,明明看着李嬷嬷一把年纪了,想不到居然跑起来还挺快的。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太后!太后! 第300章 先发制人(二) 天哪!出乎意料,东方幼仪骤然瞪大了眼睛一瞬间有些失神,既然想不到太后会大驾光临,也怪不得李嬷嬷如此匆匆忙忙了。 东方幼仪苦涩的笑了笑,前世她也是和太后不对头的,太后可是十分讨厌她的,无论何时何地都对她挑刺。 也不知这一世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啪了啪手掌,东方幼仪好整以暇的准备迎接太后,云溪早已经先行跪在地上了,然后率领着一众人气势汹汹而来。 “孙媳见过太奶奶。”当太后在太监的搀扶下来到时东方幼仪甜甜的一笑微微失礼,那纯洁无害的表情很是无辜。 太后一双精锐的眼睛来回打量着东方幼仪,一点也没有因为东方幼仪叫自己太奶奶而觉得高兴。 此时太后来了不就是明目张胆的来给自己好看的嘛!就是看准了君临衍不在家才来的。 “你倒是好雅致啊!犯错了不知道悔改不说,居然连哀家的谕旨都敢违抗,好大的胆子。”太后怒斥着不分轻重的东方幼仪,一边又上下打量着这潇湘馆。 东方幼仪不卑不亢,昂首挺胸笑盈盈的对着太后甜甜的声音很是无害:“太奶奶孙媳没有害人,而且昨日也确实要进宫去的,可是……可是……”说着绞着自己的手指脸颊一红显然有些难以启齿。 “为皇家传宗接代对嘛?” 太后还是那个太后啊!依旧是当年那个雷厉风行的太后呢!哪怕是这种话也不觉得说出来有什么不妥的。 熟人见面知根知底的,当初委曲求全,为了项麟的前途她可没少遭罪呢!现如今还要因为君临衍……哦不,楚婉清遭罪嘛? “孙媳确实不知道太奶奶为什么要在皇宫的时候让自己抄佛经,孙媳确实很是无辜,王爷舍不得孙媳去,孙媳也没有办法啊!”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哀家说话的。”太后雷霆震怒,吓得众人跪了一地。 “太后息怒。”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脚下响起,所有人匍匐于地上,太后高高的蔑视着众人,脚下的绿草微微晃动,也仿佛是被太后吓坏了。 哎!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如此不近人情,怪不得晚年不得善终。 “太奶奶息怒,孙媳观您脸色苍白,指甲泛黑,鬓发微微泛黄,很有可能是疾病缠身呢!您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才是呢!免得王爷回来了看见还以为孙媳怎么着您了呢!”东方幼仪痛心疾首的看着太后劝解着,她这也是与人为善不是嘛! 枝头的紫薇花又落了,这王府的花总感觉落得特别快,一抬头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的,比起那时皇宫的凄凉和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之位此时真的是改头换面了。 众所周知皇帝宠爱君临衍,爱屋及乌,太后宠爱自己的儿子,面对君临衍也不会多加为难,而帝京人都知道她东方幼的可是君临衍唯一的妻子呢! 太后年纪大了,难免想多活几年,对身体更是在意,如今听东方幼仪这般说,当即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第301章 侍宠成娇(一) 太后一走,跪在地上的人都全部起来了,太后驾临那是什么场面,王府里面的人都把东方幼仪这个潇湘馆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不仅仅如此有些胆小如鼠的直接吓得站不起来了。 眼瞅着他们还没有起来的打算东方幼仪有些郁结了,伸出手对着自己扇了扇仿佛没有发生刚刚的事情一般镇定自若:“都起来吧!人都走远了,还跪着干什么?” 赵管家带头颤微微的从地上起来,心有余悸的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一张老脸努力的挤出微笑,外人都说王爷恐怖,实际上这大玥国,这帝京,最恐怖的不是王爷,也不是皇上,而是太后啊!人人闻风丧胆,更是皇宫所有嫔妃所忌惮的,如今……唉!如何是好啊! 一众人整整齐齐的站了起来,有些已经腿麻的还是被搀扶起来的,一个个唯唯诺诺的看着东方幼仪显然不知所措,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很是后怕一个个颤抖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扇风的双手渐渐慢了下来,一双带着些狡黠的眼睛反而有些忐忑不安了刚刚才没被太后吓着,现在倒好被自个人吓着了。 赵管家适宜的轻唤了一声:“王妃……” 东方幼仪双臂环抱着自己打了冷战哆哆嗦嗦的:“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你们人多,看得我瘆得慌,我怕。” 众人惶恐的又跪了一地,东方幼仪无力扶额。 怪不得是君临衍教出来的人,这王府里面的人一个个修养,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是及其高的,几乎是君临衍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下一步要干嘛了,此刻又跪了一地真叫人头痛。 捏了捏眉梢,东方幼仪心累的挥挥手:“都下去吧!你们遮住我院子里面的太阳了,乌压压的一片看得我难受。” 众人好似听到天籁之音一般齐刷刷的起来,又齐刷刷的离开了,这动作堪比教场上的士兵啊!整个过程唯独云溪波澜不惊,除了太后来的时候有些提心吊胆意外便不觉得东方幼仪的行为有如何的不妥之处。 赵管家一步三回头的好像有话要说,可是看着东方幼仪一脸无所谓,风轻云淡,漠不关心想模样又欲言又止,那有些遗憾离去的背影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众人离去后潇湘馆又仿佛了昔日的平静,难得的热闹居然是太后大驾光临倒显得她为人不和善一般。 东方幼仪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君临衍应该快回来了吧!啧!也不知道他晓得自己得罪了他奶奶会是什么表情。 “小姐您也不急?这若是被王爷知道了,指不定得出什么事呢?”云溪叹了口气,看着离开的众人摇头上前很是无奈,运气虽然带了几分责备,实际上温柔得没有任何威慑力。 急?她怎么不急,太后那人可是风云人物,据有雷霆手段的,她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第一步都已经迈出去了,人也得罪了,还能怎么办? 第302章 侍宠成娇(二) 再说了,这件事情她本来就是故意为之的,君逸已经因为楚婉清的事情迁怒于自己,虽说君逸孽爱君临衍,可生性多疑的他对于君临衍怎么可能不防备呢!表面上的溺爱可不是长久之计。 这么多年来太子换了又换也不见君临衍有当太子的机会啊! 一想到这里东方幼仪就掐死了身边的一朵花,低头看了看有些于心不忍,伸出手想要捡起来又觉得大题小做,干脆利索的背着手甩袖而去,心里面早就预备好了对则,左右也是要对方太后的,干脆把他们一锅端了岂不是妙哉。 云溪在身后看得目瞪口呆,又挠挠头,摇摇头自个忙碌去了,反正小姐到时候也会告诉她,既然小姐都不害怕自己害怕什么呢!真是杞人忧天。 “我怎么觉得这东方幼仪不是省油的灯呢!太后什么人?那可是老妖婆的存在啊!她居然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打发了。” 拨开繁密的树叶,枝繁叶茂中屹立了两个人,一白一青的,有玉树临风之貌,俊朗非凡,站在一棵枝干上目睹着这一切。 萧泊如淡淡的扫了一眼瞠目结舌的乔一凉凉道:“她本就不简单。” 乔一错愕:“如何见得?” 萧泊如浅笑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答非所问:“下一次别再让我和你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乔一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龌鹾。” 萧泊如点点头:“梁上君子?” 乔一:“……” 突然觉得偷鸡摸狗这词还挺好听。 院内几个时辰度日如年,院外几个时辰飞快流逝,这是东方幼仪嫁到王府以后最老实的一天,老实得让所有人忐忑不安,让李嬷嬷这心里面七上八下,赵管家焦灼不安。 可今日的君临衍迟迟不归更是让众人更加惶恐不安,于是乎李嬷嬷在众人的催促下壮着胆子前来,约莫憋屈了半响才张着嘴支支吾吾道:“王妃……您看今日要不要去买些什么东西啊?” 东方幼仪头也不抬的继续琢磨李嬷嬷前些日子教自己的刺绣,漫不经心道:“王府里面什么没有?需要去买嘛?再说了,我想要的王府都没有,街上能卖得到嘛?” 说道这里东方幼仪有些气结,本以为一个王府是应有尽有的,直到她嫁过来才发现也不全是,比较自己想要的药材都没有。 “王妃这话是嫌弃王府囊中羞涩?买不到王妃想要的东西了?” 啧!东方幼仪咋舌,这个声音很是煞风景啊!凉飕飕的。 李嬷嬷如同遇见救星一般高高兴兴的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看得东方幼仪嘴角抽搐笑得有些不自然。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东方幼仪此时挺想出去把李嬷嬷揪回来的,倒不是她不想看见君临衍,而是她现在的样子——不堪入目。 “滚出去。” 君临衍冷冷的吼了一声夜默猛的低下头,逃也似的离开了,他刚刚……什么也没有看见啊!太冤枉了。 “衣衫不整。” 这人还没有走进来,说的话就让人非常的讨厌了,东方幼仪刺绣的东西一收正襟危坐,也不畏惧他的疾言厉色。 第303章 好计谋(一) 禀退了所有人君临衍自顾自的坐着东方幼仪旁边的椅子上,翘着腿,气氛压抑,二人沉默不语,东方幼仪喝茶,君临衍也喝茶。 东方幼仪紧紧的盯着对面摇曳的蜡烛发呆,君临衍也盯着蜡烛,总之谁都不想先开口。 屋外夏风阵阵,青蛙叫个不停,夏婵也跟随着青蛙的步伐叽叽喳喳的吵闹着,闹得人心烦。 手中的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桌子荡漾出些许茶水,君临衍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你不该跟本王解释解释嘛?” 东方幼仪眼睛也不抬,面无表情,连语气也是淡淡的:“解释什么?没什么可解释的。” 做都做了,他也都知道了,别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自己多说无益啊!没什么可解释和狡辩的。 手上的绣花继续忙碌着,君临衍也不恼,答非所问道:“明日随本王去一趟丞相府。” 平静的心被掀起惊涛骇浪,手中的针骤然停下,抿着唇的嘴一下子收敛了起来,难得的认真。 君临衍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眼神,表情没有放过半分,从一开始挺就怀疑东方幼仪和项麟是不是有什么瓜葛,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对他这么上心呢? 余情未了?还是有苦难言? 君临衍那莫名其妙,阴森森的表情看得东方幼仪很不自然一抬头就对上他审视的眼眸,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阴沉沉的好像自己红杏出墙了一般。 东方幼仪哭笑不得,仿佛忘记了他是来对自己进行批评教育的了:“我说王爷,您这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烛火下映得君临衍那一张俊脸很是诱人,也难怪他即使是病殃殃的也有众多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了,其实……自己也应该跟他搞好关系啊!毕竟这么一个男人可是可以方便她做很多事情的。 君临衍目光炯炯有神,深不可测,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却让东方幼仪一张恶寒:“余情未了?” 呵呵!东方幼仪冷笑着不说话,他是从那看出来自己对项麟有情有义了?上辈子那是年幼无知,总得来说她压根没喜欢过项麟好不好? 为了缓解彼此之间的关系,东方幼仪还是尽量的好脾气道:“王爷误会了,我和项公子并没有什么,再说了,现如今咱们夫妻恩恩爱爱的,提不相干的人做什么?莫不是……王爷吃醋了?” 看着女人歪着的小脑袋,还有那一闪一闪的眼睛似有星辰大海,满是好奇的盯着他还带有些取笑的意味。 君临衍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居然一本正经的看着东方幼仪:“太丑,本王看不上。” 原本的兴师问罪已然荡然无存,君临衍霸气的丢下这一句话就甩袖离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再补上一句:“你绣的花,太丑。” 呵呵!东方幼仪冷笑着气得说不出话来。 果然像君临衍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孤独终老,活该只适合搞那些心机的事情,居然敢说她这个帝京名副其实的大美人丑,还说自己绣的东西不好看。 第304章 好计谋(二) “你才丑,君临衍你才是个丑八怪,你眼瞎啊!” 屋内传来东方幼仪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内容全是谩骂君临衍的,可王府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反正王爷经常和王妃这样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众人自我安慰,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啊! “王妃真是好计谋啊!”李嬷嬷站在门口目送着君临衍离开后喃喃自语,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中居然透露出一丝的欣慰。 旁边的丫鬟有些好奇的问道:“嬷嬷此话怎讲?” 她们明明觉得王爷和王妃又闹别扭了啊!怎么在李嬷嬷眼里面就变成了王妃好计谋了呢? 李嬷嬷高深莫测的摸了摸下巴,一副很是在行的样子:“你们不懂,这女人啊!贪慕虚荣,虚情假意的太多了,咱们王妃却不似那些个妖艳贱货,这一天整一出的,指不定就是跟王爷玩欲擒故纵呢!男人嘛都喜欢这一套,再说了咱们王爷不开窍,也只有王妃比较在行了。” 东方幼仪放下手中的绣花针,正纠结着要不要让云溪为自己准备些吃的泄泄愤怒之类的,刚刚走到门槛边就听见李嬷嬷的这些语重心长的话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脚下一个踉跄,好在云溪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了。 东方幼仪青筋突起,嘴角抽搐的看着很是满意的李嬷嬷,她想着要不要换一个嬷嬷啊!这李嬷嬷也实在是太会“察言观色”了吧! “王妃。”李嬷嬷甜甜的叫了一声,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半老徐娘了,反倒是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一叫啊!东方幼仪险些站不稳脚跟,面前的挤出一个笑容:“李嬷嬷,月黑风高的,早……早点休息。” 李嬷嬷很是满意东方幼仪今日的所作所为,高高兴兴的就下去了,一副好像自己闺女出嫁了的样子。 东方幼仪费力的靠在云溪的肩膀上无力的扶额,仰天长啸:“李嬷嬷是不是眼神不好使啊!” 这些人都什么眼神啊!居然说自己和君临衍眉来眼去,说自己是在欲擒故纵,他们是不知道一旦认认真真办事情的君临衍可是得心应手嘛?就连撩拨女人也是特别在行的,一点也不像是传说中的不近女色啊! 怪只怪君临衍演得讨好让她望尘莫及啊!这也没有办法的,君临衍领悟能力极高凭他的武功就可以看出来,再加上他身边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乔一,怎么可能学不来呢!这俩人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啊!得找个机会报复回去才行啊! 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至于太后哪,东方幼仪不带害怕的,本来那老家伙就不喜欢自己,她又何必为难了自己呢!顺其自然,再者自己现如今可是君临衍的宠妻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屋及乌。 想来太后也不会跟自己的孙子和儿子撕破脸皮的,为了她这么一个女人划不来。 想到这路东方幼仪美滋滋的去休息了,那绣了一半,惨不忍睹的花给扔一旁去了,再次拿起绣花针时已经是多少年以后了。 第305章 女人还是笨点好(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将要临近八月的风渐渐的少了些余热,天气正在慢慢的开始转凉,这帝京的天啊!就像是少女的脸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回到书房内的君临衍想到什么似的眉梢紧皱,月色下竹影斑斓,君临衍低头喃喃自语:“好像忘了什么。” 呃……身后的赵管家青筋直跳有些疼痛的扶额,扯了扯嘴角低声道:“王爷,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 目送着君临衍进了书房赵管家转身离去,苍老的脸上有了些安慰的笑意,苦笑着摇摇头,心中很是欣慰啊!本来都以为王爷这辈子注定孤独一生了,没想到上天待他不薄居然娶了王妃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老人家佝偻着背渐渐消失在那摇摇晃晃的竹影中渐行渐远。 太后这件事情基本是就翻篇了,东方幼仪也不用去抄佛经了,而对于太后哪里君临衍只是搪塞过去了而已,对此东方幼仪很好奇君临衍都跟太后那个老太婆说了些什么。 于是乎八月的第三天东方幼仪乖乖的待在家中,今日君临衍也没有上早朝也不知道为何。 清晨的风携来河里的荷花香,幽幽的香气飘荡着,东方幼仪踩踏着落花而来,一袭青衣罗裙,步摇轻轻晃荡隔老远君临衍就看见了。 东方幼仪笑盈盈的,手中还端了碗香气扑鼻的燕窝粥而来。 夜默杵在书房门口对于款款而来的东方幼仪很是惊讶,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眼珠转鼓着瞥向赵管家,赵管家也是一脸茫然。 “王……王妃您这是?今日还未到时日吧?”夜默僵硬着笑容,上下打量着古怪的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瞪大了双眼,一番善解人意的样子:“谁跟你说本王妃是来看病的。” 夜默指了指她碗里的粥。 东方幼仪淡定无比的语出惊人:“我看王爷辛苦,给他送点粥补补身子,怎么?你有意见?” 夜默苦笑摇头:“哪里哪里,王妃请。” 东方幼仪赞许的点点头,有进步嘛!不错不错,真乖啊! “云溪你留在这儿。” “啊?” 被呵斥住的云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迷茫。 东方幼仪没好气道:“我跟王爷谈情说爱呢!你跟着杵哪干啥?” 木讷的目送着自己家的小姐旁若无人的进去了,云溪惊呆了,一时半会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形容。 “你家小姐昨天晚上是不是喝酒了?” 云溪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啊! 笑容满面,面若桃花,朱唇皓齿,美目盼兮,步步生莲当真是绝世无双。 君临衍抬了抬眼帘就对上东方幼仪巧笑倩兮的脸,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掩盖,薄凉的声音于耳畔响起:“何事?” 啧!你眼瞎嘛?看不见本姑娘亲手做的粥嘛? 夫妻关系嘛!总是要处理好的,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损俱损,她还是懂的。 见她笑盈盈的盯着自己沉默不语,君临衍再次轻启薄唇:“虎符?” 第306章 女人还是笨点好(二) 刚刚门口的话他怎么可能听不见,以君临衍的耳力听不见是不存在的,装模作样。 东方幼仪好脾气的款步而出来到他的面前,两人之间隔了一张书桌,东方幼仪将粥放下善解人意的搅拌了一会答非所问:“趁热喝了吧!” 君临衍无动于衷,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眸光灼灼如烈阳般让人不敢对视。 “到底什么事?” “关心自己的夫君有何不妥?” 东方幼仪悠然一笑,红唇微勾,一点也不心虚,对于这种谎话信手拈来。 不等君临衍回答东方幼仪就已经转身拂袖离去,一股清香扫过鼻息,君临衍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也有些看不透东方幼仪究竟想做些什么了。 其实别说君临衍被震惊了,就连云溪也险些一个踉跄,东方幼仪出来以后她便跟着东方幼仪回了潇湘馆,本来小姐开窍了她应该开心的,可这…… “小姐,您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云溪紧跟其后,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夜默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这王妃怎么一会一个样啊!僵硬的伸出手拉了身边跟他一样的赵管家:“赵伯,我刚刚是不是在做梦啊?”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怎么可能会看到那么一幕,明明昨天晚上还掐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和好如初了呢!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王妃想通了吧!” 东方幼仪对于云溪的百般纠缠和逼问都不肯说些什么,只是摇晃着头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女人啊!还是笨一点好,云溪你这般聪明会嫁不出去的。” 四王府上上下下都传开来了,李嬷嬷更是热泪盈眶,很是欣慰,不枉费自己日夜辛苦的给王妃教导这些了,总算是有个为人妻的样子了。 于是乎李嬷嬷高高兴兴说为东方幼仪张罗着,次日更是为东方幼仪送来了一个大礼,那表情很是暧昧,挤眉弄眼的整得东方幼仪一张恶寒,掉落着鸡皮疙瘩。 “王妃晚上再看,这可是个好东西,老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得来的。” 怀着好奇,忐忑的心情熬到了晚上的东方幼仪一打开肠子都悔青了。 东方幼仪突然的转性确实让人刮目相看,可也不尽然,至少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因为东方幼仪的转变而兴高采烈的。 当得知东方幼仪的转变以后李嬷嬷可谓是手舞足蹈啊!对此更是高兴得忙里忙外,日日夜夜的对东方幼仪灌输了不少道理。 而本来一直以为自己小姐会对此拒之门外的云溪再一次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家的小姐来者不拒还学得有模有样的。 “王妃可记下了?”李嬷嬷期待无比的看着一脸茫然的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一想到那日李嬷嬷送来的那些个图册脸颊就忍不住的一片通红,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觉得李嬷嬷一把年纪居然还如此“博览群书”实在是让人自行惭愧。 第307章 春花秋月(一) 东方幼仪坐在椅子上摇晃着两条腿,吃着葡萄嗑着瓜子,面带微笑的抬起头挤眉弄眼的盯着李嬷嬷:“李嬷嬷,您说了这么多光给我一个人看也不行啊!得王爷配合才行,孩子这种事情我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对不对?” 李嬷嬷掩唇低笑嗔怪道:“瞧王妃说的,这种事情当然得女人来做了,取悦男人就是妻子的义务,老奴哪敢给王爷看啊。” 东方幼仪非常正经的点点头:“说的有道理,那这样吧,李嬷嬷你先下去吧!等夜晚本王妃找王爷去探究探究,争取三年抱俩。” 李嬷嬷满脸喜色的扬长而去。 云溪在一旁听得一脸窘迫,欲哭无泪的跺脚:“小姐……您这……这也太不知羞了。” 对此东方幼仪表示自己非常的冤枉啊!她也不想的好不好,要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愿意这般恬不知耻啊! 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几日,眼看着东方婷宜的婚礼越来越近,父亲不在帝京,作为长姐东方幼仪这表面功夫自然是要做足的。 而君临衍听说了李嬷嬷的事迹以后只是沉着脸不说话,倒是乔一很是好奇。 日有所思的摸着下颚担忧的打量着不动声色的君临衍,沉吟道:“我很是担忧你啊!” 一想到君临衍这样一个明月清风的人被东方幼仪那样一个女人糟蹋,乔一有些于心不忍啊! 近日来帝京很是安宁,除了东方家二小姐要出嫁以外也没什么大事,东方幼仪得罪太后的事情也没人敢拿来戏谑。 东方幼仪琢磨着就来到君临衍的书房外,这人就好像无所事事一样,每一天不是书房就是宫内的,夜默也是不离不弃啊! “王妃这是……” 每一次前来都会被夜默一番询问的东方幼仪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笑颜如花的看着他冷嗤道:“怎么?本王妃来找自己的夫君你也要过问?” 夜默拱了拱手:“属下不敢。” “不敢就搁一边去。” 夜默被吼得有些回不过神来,这王妃怎么一天一个样,怪不得乔公子都说她不容小觑。 自从虎符一事之后君临衍和东方幼仪都是冷言冷语的,突然的东方幼仪柔情似水不得不让人怀疑了,倒是君临衍若无其事就好像没感觉一样,也难怪这样的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东方幼仪没想到君临衍就这么答应了,而且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几乎是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就坐在了马车上,颠簸的马车内君临衍垂眸不语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未看完的医书。 东方幼仪淡淡的瞥了一眼嘴角轻挑:“看不出王爷居然还喜欢看医书。” 君临衍抬头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翻了一页:“久病成医。” 东方幼仪不再说话了,而是掀开车帘凝望着外面,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热闹非凡的街道,还有那楼阁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尹画楼。 君临衍斜眼看去就看见了,当东方幼仪回过神来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漫不经心的提醒着她:“离尹画楼远点。” 第308章 春花秋月(二) 东方幼仪神色微顿,蹙着眉不说话,君临衍低着头,两个人一路上的不曾说过话直到马车停在了丞相府门口迎面而来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丫鬟。 东方幼仪在君临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两个人看起来十分恩爱的样子,看到那两个丫鬟的时候东方幼仪很显然怔愣了片刻神色有些不自然,笑容僵硬在嘴角。 “奴婢见过王妃。” 两个小丫鬟动作出奇的一致,一模一样的脸蛋,一模一样的表情,若不是经常接触根本分不清楚二人谁大谁小。 春花秋月,上一世害得她三番两次被陷害,害得她一次次的死里逃生的重要人物,原来是这么出现的啊!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这个妹妹啊! 东方幼仪和君临衍手拉手手,君临衍很明显的感受到东方幼仪的变化,因为她的手心已然是一片潮湿了,全是汗水。 “怎么了?”关怀备至的眼神让人不容置疑二人的恩爱。 东方幼仪强颜欢笑:“没事,就是觉得这两个小丫头有些面生,想必是新来的吧!” 春花秋月唯唯诺诺的点点头,笑得很是得体,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睿智颔首回道:“奴婢春花秋月。” “春花秋月,好名字啊!” 东方幼仪不痛不痒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凤眼流盼,神采飞扬的拉着君临衍进了将军府。 春花秋月面面相觑表示很不能理解,秋月拉了姐姐的衣袖拧着眉头:“姐姐,为何我觉得四王妃的眼神十分的不友好啊?” 春花不以为然的白了她一眼:“传闻大小姐,二小姐不和,她为什么要对我们友好呢?” 秋月眉目拧结日有所思,她确定自己刚刚才没有看错,四王妃的眼神特别的不友好,而且杀气腾腾的让人不寒而栗,但愿是自己的错觉。 一路上东方幼仪的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万千,本来她重生以后就一直在猜想着这个春花秋月什么时候出现,上一辈子这两个人是半路突然出现的她根本来不及理解,再加上那时候愚昧无知根本没有防备,当时只觉得东方婷宜是好心才让这两个人跟着自己的。 结果呢!就是这群人一步步将自己带入了深渊,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一切从头来过,她要这俩人痛不欲生。 迈着轻盈的步伐,身后跟着这大玥国人人都嫉妒,女子都仰慕的男子,东方幼仪好不得意。 四王爷大驾光临,看得沈庄母女二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东方幼仪生吞活剥了一般。 将军府的人都在齐刷刷的等待着了,若是只有东方幼仪一个人的话自然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可这一次不一样可是四王爷跟着的。 “见过王妃,王爷。” 若是东方幼仪还没有嫁人的话沈庄自然用不着给她行礼,可她不仅嫁人了还嫁给了一个王爷,论尊卑她就应该行礼的。 身后东方婷宜不情不愿的跟着行了个礼,脸上却是不可掩盖的春风得意,她总算是不用活在东方幼仪的阴影下了,项麟哥哥那么爱她,她肯定比东方幼仪幸福,再说了这大玥国的皇位还不一定是君临衍的呢! 哼!贱人,你就先嘚瑟着吧! 第309章 齐聚一堂(一) “姨娘见外了不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如此可是折煞了幼仪了。”东方幼仪笑容满面的上前亲昵的拉着沈庄的手,那友善的样子让人觉得她们是母慈女孝,倒真的像母女俩。 不仅仅是沈庄目瞪口呆,就连身后的东方婷宜也是怔愣不已,什么时候这东方幼仪变得这般平易近人了。 虽说以前的东方幼仪愚昧无知,可是自从醒过来以后俨然变了一个人怎么才没多久又变了,莫不是又想使什么幺蛾子? “都起来吧!”这一次换作是君临衍开口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让人难以捉摸他的性情。 对于君临衍这个人沈姨娘没少听说,这冷冷淡淡的语气倒也不介意,而是更加好客一般的招呼着,忙前忙后的,这期间东方幼仪装得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但也找不到哪里不妥的。 东方婷宜不止一次给东方幼仪投向好奇的目光,东方幼仪都回以得体大度的微笑,倒真的像是一个知书达礼的王妃了。 “妹妹怎么不吃饭啊?这般看着姐姐可是有什么事?”东方幼仪平易近人般的往她碗里面夹了块肉假装诧异的惊讶道。 君临衍淡淡的眄了她一眼不说话,那眼底却闪过一丝戏谑之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东方婷宜一下子没回过神来,正预备着找什么诗词的时候沈姨娘已经先发制人了,掩唇浅笑道:“婷宜这是想念王妃了,你们俩个大小就姐妹情深,这许久不见了自然是想念。” 东方幼仪心中冷笑正欲说些什么,将军府门口就有一个人影而来,长身玉立,宽敞的鹅卵石两旁花瓣纷飞,刚刚冒芽的鸡冠花鲜红欲滴很是诱人,似少女娇滴滴的红唇。 项麟蔚蓝色的长袍,腰佩上好的青白色龙慕翡翠玉,剑眉星目,墨发玉冠。 当初的项麟也是这般风清月朗的,时时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笑得很是温和儒雅,也难怪当初的自己会对他一片痴情了,冒着纷纷扬扬的落花而来更是儒雅风流,蓝色的外衫袖口是若隐若现的兰花,口味倒是没变啊! “岳母大人说的对,婷宜这是想念姐姐了。”收起手中的折扇放置于左手来到众人面前,态度谦卑的对着东方幼仪和君临衍行了行礼。 “项麟哥哥。” 心上人来了东方婷宜兴高采烈的站起来,脸上一片娇羞绯红。 “微臣听说王妃和王爷前来商量微臣与婷宜的婚事,所以这才冒昧前来叨扰。”项麟含情脉脉的看着东方婷宜,一边又不忘礼数的对着东方幼仪和君临衍行礼。 “妹夫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来日方长那,现如今父亲不在,这嫁妆什么的当然得本王妃这个长姐亲力亲为了,王爷您说是吧?”东方幼仪点头微笑,一点也不看不出对项麟的怨恨,那表情倒像是真的把她当一家人了。 君临衍宠溺的看向她很是暧昧:“爱妃 第310章 齐聚一堂(二) 项麟但笑不语,都说这四王爷宠溺四王妃如今一见果然不假啊!当初本想借那次宴会促成自己和东方幼仪的婚事,还能得到东方家的帮助,没想到棋差一招啊!东方幼仪巧舌如簧的就给搪塞了,还推波助澜的嫁给了君临衍。 七皇子回来了,可君临衍在朝可是最得势的一个,对于这个七皇子他至始至终都是半信半疑的,那个人太过于阴险狡诈,不可不防备。 只一顿饭的功夫项麟的心中就已经千回百转了,目光时不时的在君临衍和东方幼仪身上徘徊,整个过程很是尴尬,东方幼仪时不时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上两句关于婚礼的事宜。 君临衍则是全程宠溺的表情,一副妻管严的样子,直到日落西山二人才离去。 目送着二人恩爱的背影,项麟似笑非笑的敲打着手心:“岳母大人觉得四王妃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啊?怎么就能让不近女色的四王爷这么青睐有加呢?” “这……”沈庄也是捉摸不透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丫头明明当初愚蠢得要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别说是她了就连帝京的百姓也很好奇东方幼仪究竟有什么手段居然能够让君临衍如此服服帖帖的。 “项麟哥哥为何如此关心东方幼仪的事情?莫不是当真看上东方幼仪那个贱人了?” 东方婷宜这话一出口沈庄就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捏了东方婷宜一把,警告的瞪着她,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啊! 项麟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前所未有的严肃看着东方婷宜:“婷宜,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这种有失身份的话我不想再听见,你以后是我项家的人,丢的也是我项家的脸。” 冷冷的甩下这句话项麟甩袖离去,留下夜色中愤愤不平的东方婷宜和恨铁不成钢的沈庄。 莫名其妙的被项麟这么一吼东方婷宜很是没有面子,环顾四周丫鬟婆子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若是王婶还在只怕早就被当出气筒了。 东方婷宜心里面怎么可能痛快,好不容易熬到父亲不在家了,她可以和母亲一手遮天了,结果东方幼仪这个贱人居然提前就将王婶送回了老家,留下一个王管家她根本不敢对他怎么样。 “娘,你看看项麟哥哥,他如今居然敢对我这么大喊大叫的,以后……”东方婷宜愤愤不平的气得直跺脚,委屈的指责着自己的母亲不帮自己。 “啪!” 沈庄当真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很是失望了,怎会如此愚蠢,脸上怒气未消,眼中一片冷漠,冷冰冰的盯着东方婷宜:“你若是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别管为娘也不帮你了,你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你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东方婷宜被这一巴掌打得大气都不敢出,不可思议的捂着脸看着从小到大从来不会对自己疾言厉色,一向对自己爱护有加的母亲居然这般动怒一下子就温顺了下来。 第311章 往事知多少?(一) “要做丞相府的女主人你就得给我学乖点,最好别佛了项家的脸面,你一个庶出的项家肯八抬大轿的娶你,你真以为是项麟对你情根深种?非你不可?”沈庄脸色阴郁,阴冷得让人害怕,这是东方婷宜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母亲,只能委屈的捂着脸不敢多言。 若是以往母亲打了她也会来哄她的可这一次母亲居然无动于衷,那冷冰冰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看得她毛骨悚然。 欲说还休,看着母亲决绝的背影不敢再多言,只能委屈的捂着脸哽咽道:“女儿知错,以后一定注意。” 沈庄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行了,别哭丧着个脸,下去吧,好好准备,后天就要大婚了,莫要再胡闹,记住了?” 东方婷宜点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离去,一转身眼中一层阴冷寒意,杀气腾腾。 都是东方幼仪这个贱人,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她一定要让东方幼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付出应有的代价。 绝不姑息。 夜色沉静,他们回府是已经很晚了,热闹的街上空无一人,偶尔有犬吠省和打更的人声音,凉凉晚风透过车帘直逼二人。 一路上东方幼仪沉默不语,今日项麟的出现倒是有些让她意外了,本来还想着去潇湘馆看看的,如今又失去了一个机会,若是平白无故回去定会引来沈庄和东方婷宜的怀疑的,但是那床底下的字实在是太蹊跷了。 “咳咳!” 因为毒素的原因君临衍的身体抵抗能力本来就不好,如今这晚风一吹就忍不住的咳嗽了,东方幼仪回过神来自然的拿起他的手腕就开始把脉。 君临衍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靠在马车的另一边,蹙着眉梢看着她:“又发作了?” 东方幼仪拧着眉,捏了捏眉心摇摇头:“不是,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你的脉相这么混乱?明明我有按时给你施针啊!” 君临衍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很是欠揍:“怎么?关心本王?” 呼啦,一阵猛烈的风吹过,东方幼仪撩了撩飞起的秀发,翻了个白眼:“王爷莫不是异想天开惯了?臣妾只不过是医者仁心罢了。” 君临衍大吃一惊:“哦?本王怎么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这么有善心了?” 东方幼仪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干脆不再搭理他,这个人就活该受罪,自讨苦吃,最好被病死。 盯着她不悦的小脸,像极了闹情绪的小媳妇,君临衍莫名的心里很爽,嗯!他这个王妃还是挺有意思的,至少聪明伶俐。 富丽堂皇的马车在夜色中渐行渐远,两个人时不时争吵的声音让夜默摸不着头脑,实在是不清楚他们二人是不是真的吵起来了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只能郁闷的骑着马跟在身后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东方婷宜和项麟大婚之事闹得满城风雨,纷纷扬扬,比起东方幼仪大婚时热闹多了,被关在黑暗处的君临泽也听见了,隔着一扇小窗户依稀可以瞧见月色,看见日光,若是运气好还能有几只鸟,几片花瓣飞进来,粗链紧紧的似黑色的蟒蛇缠绕着他,让他无法逃脱。 第312章 往事知多少?(二) 他的俊脸的脸上增添了狼狈和风霜,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哪里还有曾经那个不可一世二皇子模样,颓废得像一个乞丐,可那眼中却是闪闪发光让人不可忽视的。 “咔!” 那久违了的石墙总算是打开了,一个粉红色的倩影举着火光进来,越来越近,直到那张狰狞,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面。 天生的优雅高贵让君临泽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多从容不迫,哪怕是功亏一篑也不曾方寸大乱,眯着狭长的丹凤眼打量着来人笑着:“怎么?二小姐今日居然有空来看我这个废物?莫不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还是说……让我恭喜大婚?” 东方婷宜放下烛台,将手中提着的饭盒放下,虽不比皇宫的美味佳肴,但也是山珍海味了。 “不,二皇子错了,婷宜此番前来是跟二皇子商量个事的。” 君临泽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对弈东方婷宜的献殷勤和讨好从来不拒绝,反而特别的享受。 “我记得我可是帮过二小姐一次了的,怎么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二小姐这是打算把我当做奴隶使唤了不成?” 东方婷宜笑盈盈的抬起头,这一下君临泽才看清楚她脸上红色的手指印,睨了她一眼:“你被人打了?” 东方婷宜答非所问:“我想知道七皇子是什么样的人。” 君临皓? 君临泽闻言深深的蹙着眉头,握筷子的手停滞不前,一脸的苦思冥想,久久不回答东方婷宜的话。 许久,乌鸦在嘶吼,他的声音冷如冰窖从黑夜中透过冷风传来:“别惹他,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面上,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东方婷宜吃惊的捂着嘴很是无辜的眨着眼睛,笑得阴森恐怖面部扭曲:“可是已经招惹了呢!” 啧!君临泽咋舌不语,冷眼旁观,本以为东方婷宜有点脑子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愚蠢至极的蠢材。 这大玥国都以为七皇子君临皓欲说还休,不务正业,总觉得他是个放诞不羁的人,呵!可真是瞧不起他这个七弟啊!现在的人真的是很没有眼光呢! 东方婷宜秀眉皱在了一块,很是不耐烦:“怎么不说话了?” 君临皓摇摇头,优雅从容的将筷子上的那一块肉放入嘴里面细嚼慢咽,抬起头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凌乱的头发,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二小姐都招惹了还要我说些什么呢?只是没想到二小姐居然还和七弟相识,这东方家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东方婷宜一脸不悦,似乎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但是又找不出什么破绽,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必要的时候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个人乖乖听话的。 目光内敛,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目送着东方婷宜愤愤不平的离去,直到那石门关闭这才自嘲的笑了起来。 本来他以为这东方婷宜和什么人有来往才可以在老四的手上救下了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居然是老七,还真是刮目相看啊!比起老四的冷漠,不近人情,不与人亲近,其实君临泽更不喜欢的是老七的阴狠和不择手段,那样的人可比雷厉风行的老四要危险得多。 “老七啊!老七,为兄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这么多年不在帝京,你居然还能与老四抗衡,为兄很期待你们谁君临天下呢!呵――” 那笑声诡异得让人发抖,手指覆上脸颊眼神狰狞扭曲,黑暗中如猛兽紧盯着猎物。 第313章 强词夺理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东方婷宜只能灰头土脸的回了自己的闺房,这些日子铁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莫名其妙的就没了消息这让东方婷宜的内心很是忐忑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书词很是懂得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端着东方婷宜每天晚上都会喝的汤上来,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唯唯诺诺道:“小姐,该休息了,后天就要大婚了,明日还得去试婚服呢!” 对于自己的这位主子,书词也是提心吊胆的,虽然说二小姐对待他们比平常的丫鬟好太多了,但是也会动不动就对他们发怒的,所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的。 东方婷宜看了看天色,再想了想明日的事情烦躁的摆摆手:“行了,下去吧!本小姐困了。” 关于买凶杀人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如何人只有她和铁子知道,如今那小子消失不见了,她怎么能不着急,万一到时候自己被交代了出来岂不是…… 算了,反正过几天她就要嫁给项麟哥哥了,到时候再跟项麟哥哥细说,他一定会帮助自己寻找的。 想到这里东方婷宜的心里面平衡多了,笑颜如花的往內房而去安心的睡下了。 书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背后有冷风吹过,掀起一阵阵的落花,书词胆子不足,用手拐子碰了碰其他侍女心有余悸道:“咱们要跟着二小姐去丞相府嘛?我总觉得……” 其中一个大义凛然的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书词,咱们没有退路,咱们是丫鬟,这就是命,于情于理我们都得跟着二小姐,二小姐虽然是庶出,但好歹也是风光大嫁的,咱们只要伺候好她会有前途的。” 书词还想说些什么,一抬头看见她双眼闪闪发光的就知道多说无益了,毕竟她说的也没错,她们确确实实只是普普通通的丫鬟,除了跟着主子别无退路,再加上又没有人为她们赎身只能一辈子如此了。 指不定运气好了,惹得主子开心了,还会为她们择夫婿呢!当然那是痴人说梦罢了。 两个一身青衣的小丫头摇头苦笑着一起消失在夜色中,乌云压顶,应该了月亮的光芒,那皎洁的明月被人盯得很是不好意思了,悄悄的躲进了云层内。 低了低头,抿了抿唇,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摸着下颚,东方幼仪眉开眼笑:“想不到我这费尽心机一想想弄死我的妹妹居然还有这么两个贴心的小丫头,还真是福气不小啊!” 说话的人正是去而复返的东方幼仪,她本来就是有目的前来的,该办的事情没有办好怎么可能离开呢!身后是为她保驾护航的君临衍,虽然此人不是自愿前来的。 身后的人负手而立,站在离她不远处,冷峻的脸上挂着一丝不解却没有问出来,而是揶揄道:“你们东方家的姑娘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啧!这话听得东方幼仪觉得刺耳,冷笑一声回过头,微风正好掀起她的裙摆,秀发飞扬,眉目如画,月色朦朦胧胧,容颜若隐若现,怒目圆睁的脸上竟有一丝俏皮,看得人心神不宁的。 第314章 偷鸡摸狗(一) 君临衍看得有些出神从而忽略了东方幼仪的冷嘲热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东方幼仪已经厚着脸皮上前别扭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咳!麻烦王爷抱臣妾下去。” 君临衍低头眉目拧结对于东方幼仪的变化终究还是非常的不适应,但还是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的伸手揽着她的腰肢飞身而下,场面有一瞬间的梦幻,东方幼仪觉得这场景像极了那些个偷情的人回家的模样。 杀手恋恋不舍的将大家闺秀送回家中,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咚! 当东方幼仪还来不及将身旁的人与说书人的故事作比较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已经到了地面,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可某个人没有要搀扶她的意思。 甩了甩秀发,站稳身子,东方幼仪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小声嘀咕:“等我回去用针扎死你。” 君临衍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身上的污垢,环顾着四周的情况,听到东方幼仪的话嘴角不可察觉的微微上扬有些得意。 “强词夺理。” 淡淡的扔下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君临衍就拽着东方幼仪往屋内而去了,等东方幼仪想起来正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挣脱了,一路上紧紧跟随,可掌心传来的那股子温度让她内心一软。 很多人早已经死了,至少再东方幼仪的认知里面都死了,而且死状其惨,只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写了命运的诗篇。 与君临衍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交易,虚假,利用,彼此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和性格。 如今这一遭也只不过是在按照她的棋盘而旋转罢了,低着头,眉梢上挑,眼角含笑,黑夜中那明亮的眸子顾盼生辉。 君临衍拉着她一路上畅通无阻,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依旧是步伐稳健,因为他习惯了黑暗,又怎会惧怕黑夜呢? 君临衍并没有问东方幼仪此行有何目的,毕竟二人有约在先。 路过后庭院时东方婷宜屋内的蜡烛刚刚熄灭,余光瞥见东方幼仪蹙去的眉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要去打招呼?” 呃……东方幼仪当然知道君临衍所说的打招呼没有那么简单,有些不自然的扯嘴角她有那么丧心病狂嘛? “我有那么禽兽?”东方幼仪轻启贝唇努力的为自己辩解。 君临衍重重的点点头。 呼!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如果时机允许的话她真想一针扎死他,可惜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没办法一损俱损,一荣则荣。 对于大玥国这惨无人道的规矩她怎么会不知道,君临衍要是死了她肯定会陪葬的。 在东方幼仪神神秘秘的带领下,君临衍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将自己闺房的床板拆了嘴角抽搐个不停。 站在夜色中,月光爬上树梢照了进来,君临衍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心态捏了捏眉心:“你让本王来就是陪你拆床板的?”凑上前观摩着暗搓搓的握紧了拳头,“本王亏待你了?” “啊?”东方幼仪莫名其妙的从床底探出一个头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偷鸡摸狗这种事情,不晚上来,难不成大摇大摆来?” 君临衍忍不住提醒:“这是你娘家?” 东方幼仪的动作戛然而止,心虚的爬出来对上他深邃的鹰眸,冷冰冰的,嘴角的笑十分牵强。 第315章 偷鸡摸狗(二) 东方幼仪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膝盖语重心长的解释:“王爷,臣妾和姨娘不对头。” 当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屋外突然吵吵闹闹了起来,火光冲天,有人凄楚的大喊大叫,君临衍立刻拽着东方幼仪站了起来。 “救火,快救火,起火啦!” 起火?东方幼仪一脸茫然,将手中那块木板藏在了怀里走到了门边,透过缝隙就看见熊熊大火在将军府蔓延着,丫鬟仆人们都急着救火。 没了一个男人掌家的将军府乱成了一锅粥,一场火就扰乱了人心。 偷偷的回过头看着身后的男人东方幼仪试探性的看着他。 还不等她问出来君临衍就冷冷的一盆水泼下来了:“跟本王无关。” 心里面的小九九被揭穿东方幼仪尴尬的挠挠头,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什么人了,刚刚她之所以以为是君临衍无非就是觉得他为自己出气而已。 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好嘛!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人,烧着就烧着吧! 夫妻二人偷偷摸摸的溜出了潇湘馆,本想一走了之的,东方幼仪觉得能够看见沈家母女二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模样也挺有意思的,于是乎死拉硬拽的逼迫着君临衍和自己坐在屋顶,两个人悠哉悠哉的看着那火红的一片火海。 若不是因为君临衍就在旁边,东方幼仪都要站起来鼓掌叫好了。 估摸着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堂堂四王爷和四王妃,黑灯瞎火的居然翻墙进入将军府,最重要的是二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场大火是如何燃烧的。 好戏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将军府是帝京人人爱戴的地方,如此大火怎么可能没有人来解救呢! “唉!” 东方幼仪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那表情大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君临衍扶额:“这是你家。”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有人幸灾乐祸的盯着自己家着火的,当真是前所未有,史无前例啊! 一直到后来君临衍都不清楚为什么东方幼仪可以如此淡定自若的不管不问,若说她和这沈氏母女有隔阂但也不至于如此这般。 眼看着火灭了,她施施然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长叹一声,曼妙的背影,微风抚过尽显落幕。 看着这样的她,君临衍的心中生出一股心疼感来,抬起手竟不受控制的想要触碰被自己的这个动作吓呆了,君临衍惊慌失措的在她回首的时候收了回去。 屋檐下是吵吵闹闹的声音,沈氏母女吓得魂飞魄散的站在哪里相拥着,一群人嘘寒问暖的关怀着。 没有注意到君临衍异样的表情,东方幼仪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双臂敞开笑盈盈对着他挤眉弄眼:“王爷,咱们回去吧!好戏看完了,该走了。” 黑夜中她的眼睛亮的吓人,那眉梢眼角的笑意沁人心脾,纯真的眼神使他愣了愣神,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把揽过她纤细的腰肢,脚尖轻点黑色的瓦片飞入了夜色中。 半空中是东方幼仪碎碎念念的声音。 “王爷,您这么霸道,有没有姑娘喜欢过你啊?” “帝京未婚女子。” “那……王爷怎么就看上臣妾了呢?” “不是你吵着要嫁给本王的嘛?” 东方幼仪无言以对,无法反驳,貌似人家说的确有其事,真是悔不当初啊!应该让君临衍自个求婚的,哎!女子家的矜持丢没了。 第316章 往事不堪回首(一) 怀中的小女人叽叽喳喳个不停,可难得的君临衍居然不嫌弃,以前他总不喜欢女人多的地方,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枯燥了,如今看来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嘛! 东方幼仪觉得两人难得的可以心平气和的交流,所以瞅准了机会就打听君临衍从前的事情。 上一世对于君临衍她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他死的早,却有战功卓越,而且这个病也是他征战回来之后才发现的,以至于封了个闲散王爷的名号,但实力不容小觑,至于为何一直与太子之位无缘这其中的曲折就让人疑惑了。 对于东方幼仪而言这真是一个难以启齿的过去啊!不曾想当初一时兴起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按照君临衍所说的似乎并没有什么毛病,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哭着喊着要嫁给她的。 呵!往事不堪回首。 今夜的大火注定闹得纷纷扬扬,东方幼仪记得上一世也是近日将军府也发生了一场大火,父亲还因此被刺客所伤。 本以为父亲离开了,自己也嫁人了,这场大火也会消失,没想到还是出现了,上一世没查出来。 这一次她本以为是君临衍,可明显不是,看来这一次得仔细盘查了。 对于东方幼仪拆自己房间床板的事情君临衍没有过多的过问,只是回到王府时心里面和东方幼仪一样的好奇。 这场无名火,究竟出自谁人之手。 皇宫内,平静的表面下又是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 勾勾搭搭的计划失败了,东方幼仪本想着破罐子破摔的节奏了,在二人停留在彼此房间的拐弯处时下意识的伸出手楚楚可怜的拉着他的衣袖,害羞的低下头,暗送秋波。 君临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果不其然下一刻东方幼仪就当着身后一会要准备给他们沐浴的下人面语出惊人。 “王爷,您都好久没有来潇湘馆了,自打您从西北回来之后就不搭理人家了,莫不是因为……因为西北的姑娘让您念念不忘?” 身后的众人唏嘘不已,纷纷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瞅着那凑不要脸的东方幼仪一脸娇羞媚笑的表情,和对上他们家向来自律的王爷那楚楚可怜,一脸怨妇表情的模样,很是为王爷不平啊! 还不等这群人用目光射死她,东方幼仪就假装委屈的一溜烟跑了。 开什么玩笑,这上上下下全是他的人,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嘛! 屋檐下两个大红色的灯笼照耀着,暖色的光芒下君临衍面色阴鸷,嘴角抽搐,眼底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默默的擦了一把汗,夜默很是心累,这个王妃喜怒无常,变脸速度之快可谓是让人望尘莫及,一天一个样,别说是他了,主子对付起来也是很费力啊! 得了,指不定有朝一日,在沙场上横扫千军的一代枭雄就折王妃手里面了。 其实若不是因为有东方厉的这一层关系的话,夜默觉得这个东方小姐倒是和王爷挺般配的,郎才女貌。 第317章 往事不堪回首(二) 夜色在微弱的火光中缭绕着,一场大火悄无声息的发生,却惊天动地的结束。 君临衍在回房的那一刻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东方家的方向看去,沉思了许久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东方幼仪的冷漠和坦然。 那可是她从小居住的地方,可是她家啊! 手中的笔尖在掌心转悠着,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床檀有些异样的光芒,还来不及去仔细细想门就被夜默推开了。 夜默恭恭敬敬的挪动着步伐而来,对于王妃的事情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主子,要不要继续监视王妃啊?” 敛去眼中的一样,放下手中的毛笔,浓黑的墨水滴滴答答的落回砚台内,白色的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满了字,靠在椅子上笑得意味深长:“暂时不用了,本王怕她狗急跳墙。” 呃……夜默错愕的盯着自己家的主子,哪有人这么形容自己媳妇的,还真不怕王妃听见了扎他几针嘛? 夜默依稀记得上一次主子被王妃扎得呲牙咧嘴的,怎么还不长记性啊!用王妃的话来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还站着干什么?这么晚了,打算陪本王下棋?” 接收到主子的目光,夜默飞一般的溜了出去。 风飘飘兮,冷月如霜。 此地不宜久留啊! 一路上,月光冰冷如霜,似冬日早晨的冰渣子一般,地面上的光亮堂得倒映出她的影子,身后是齐刷刷的跟着一群丫鬟还有喋喋不休的李嬷嬷。 因为东方幼仪走得太快李嬷嬷一直不停的加快步伐,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王妃,您今日实在是太过了,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调戏王爷呢!您是女子得矜持。” 东方幼仪面色平静,暗自嘲笑,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跟自己叽叽喳喳让自己怎么怎么去勾引君临衍,如今自己这么做了,她却不乐意了。 眼中寒光四起,斜睨了一眼李嬷嬷:“李嬷嬷,您是不是最近话太多了,让本王妃勾引王爷的人是你,给本王妃塞了一堆春宫图的也是你,现如今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是越发见长啊!莫不是害怕王爷怪罪下来?然后本王妃拿你顶罪。” 唰得一下李嬷嬷的脸就白了,被东方幼仪的话吓得不轻,很明显是不知所措的。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有些皱子的脸上有些恐惧的磕了一个头:“是奴婢越俎代庖了,还请王妃宽恕。” 见到李嬷嬷跪下了身后的丫鬟们也纷纷效仿,东方幼仪烦躁不安的捏了捏眉心挥挥手:“都退下吧!本王妃自己回房。” 留下惶恐不安的众人,东方幼仪不以为然的就离开了,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君临衍派来的这么多人,但是她却不得不留下来。 身边唰唰唰的树叶声响起,东方幼仪不是习武之人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她走回潇湘馆的时候云溪还在哪里挑灯刺绣,认真得连东方幼仪进来都没有发现。 昏暗的烛光下,那张微微泛红的小脸专注而认真,樱桃小嘴,柳叶眉,眉眼带笑弯弯似月牙。 第318章 谁主沉浮?(一) 这一幕同为女子的东方幼仪看呆了,蹑手蹑脚的坐到了她家小云溪的旁边,单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毫无征兆的就开口戏谑:“我们家小云溪可真贤惠啊!” “啊!” 云溪被这么一吓手中的针就扎到了手中,看得东方幼仪一阵心疼抓起来就往嘴边叕着,娴熟的样子搞得云溪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随即面红耳赤。 语气娇嗔得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娇羞得收回手指:“小姐,您这是干嘛呢怕?”羞得跺着脚:“太没规矩了。” 东方幼仪以往看别人调戏良家妇女看多了,那股子戏谑的心一下子没收住,面不改色的认真道:“刚刚你太美了,我没忍住。” 小丫头包含秋水的眸子羞恼的瞪着东方幼仪,猛的起身将手中的绣帕扔给了东方幼仪,一跺脚羞答答的嘟嚷:“小姐……您,不理你了。” 东方幼仪痞笑着目送云溪飞一般的离去,这丫头还是这么害羞啊! 未关的窗户有夜风袭来,八月初旬带着花苞的月季盛开于窗边,大红色的花瓣芳香扑鼻,借着烛光和月色东方幼仪看得出神,好不容易能够安安静静的赏一次花,眼前却“嗖”的一下划过一枚暗器。 秀致的眉抖了抖,看着那衣袂飘飘,风流倜傥的立于窗边,嘴中叼了枝月季花的尹画楼,东方幼仪嘴角抽搐着冷笑。 “啧!良辰美景,怎地?被打入冷宫了?”那总是不正经的笑和揶揄听得东方幼仪心里头暗暗不爽。 刚刚送走了冷若冰霜的君临衍,又来一个不正经的尹画楼,东方幼仪错愕,怎地前世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命呢? 起身踱步来到窗边,并没有打算邀请他进屋的打算,俯视着斜靠着窗户边的尹画楼忍不住好奇道:“那么邑国的人都像你这样嘛?一国太子居然如此游手好闲?” 到底是他们邑国太过于风平浪静,还是这大玥国太过于波涛汹涌啊? 每一次见他都是那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也很少主动提起任何关于邑国的事情。 美色当前,月光皎洁。 尹画楼桃花眼慵懒的半眯着,斜眼看向近近在咫尺的东方幼仪,将嘴里面的花递了过去。 “你不觉得,咱们这样像极了偷情?” 东方幼仪僵硬的接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脑海中就蹦出偷情这个字眼。 尹画楼点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东方幼仪头痛的扶额。 深更半夜的尹画楼自然不是刻意来戏谑她的,而是有要事。 乔一站在繁密的大树上,注视着这一切,可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看见最后尹画楼是被东方幼仪赶走的,而且看王妃的表情很是义愤填膺,而对方则是欣然接受那怒火。 “嘎嘎嘎嘎!” 一群乌鸦自树林中扑棱棱的飞起,惊得夜默险些落了下来,正欲关窗户的东方幼仪皱着眉头表情凝重的看着那一群黑夜中的死神。 第319章 谁主沉浮?(二) 近日来,四王府的乌鸦有些多啊!这是大凶之兆。 东方幼仪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云溪,明晚准备一个弹弓。” 云溪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茫然的看着东方幼仪:“小姐要弹弓作甚?” 东方幼仪一本正经,双手插腰:“打乌鸦给你炖汤喝。” 云溪:“……” 这一觉东方幼仪睡得十分的安慰和舒坦,好似昨天晚上那场大火是她的仇家一般。 约莫辰时的时候才在吵吵闹闹的声音中睁开惺忪的睡眼,不情不愿的揉了揉眼睛闷闷的喊着云溪:“云溪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寂静的清晨因为有人的推门而入而被打扰,刺眼的光线探了进来,东方幼仪下意识的伸手挡了当,透过缝隙就看见脚步匆忙的君临衍,心中诧异立刻翻身坐起。 四目相对,君临衍对她点点头,东方幼仪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父皇宣你我进宫。”他声音冷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拉了拉被子遮住一片春光,丹唇勾起一抹冷笑:“鸿门宴?” 君临衍不可置否,一身黄色的锦衣对襟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凉薄的唇瓣勾起好看的笑,挑衅的看着她:“敢去嘛?” 东方幼仪耸肩,她能不去嘛?这不是敢不敢,而是去不去。 “换衣,本王等你。” 见她无所谓的样子,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拂袖而去。 大清早的就面对这样一个冷冰冰,不解风情,没有人性,毫无风度的人东方幼仪心很猝。 昨天晚上那么大的一场火不可能没有波澜的,试想一下护国大将军刚刚离开,结果后脚就有人火烧将军府,再加上东方婷宜的婚礼将近此事非同小可啊! 没有意外的话今天可是八月初三,八月初三……那可不就是君临衍进宫被暗算的时间嘛!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因为这件事情。 马车内东方幼仪坐立难安,瞥了一眼不动如山的君临衍忍不住挑眉:“你不觉得这件事青有些莫名其妙嘛?昨日那场大火虽然大,但也不至于闹到皇上面前去,你怎么看?” 掀开车帘,马车外叽叽喳喳的一片喧闹,伴随着夏蝉的声音让人觉得十分聒噪,君临衍神色自若,放下车帘后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眼里闪过一抹玩味:“本王记得昨天晚上你看得挺爽的啊!怎么今日着急了?” 轻咬红唇,东方幼仪白了他一眼不说话,赌气一般将头扭了过去。 好你个君临衍,本姑娘倒是要看看你今日怎么应对,反正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不了鱼死网破。 马车颠簸着,因为和君临衍赌气的原因东方幼仪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车外,突然一抹蓝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很是熟悉,直到那人转过头来四目相对,那人怔愣片刻,东方幼仪猛的将车帘拉上。 “怎么?王妃又遇见老熟人了?” 这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刺耳,赶着马车的夜默也忍不住的抽搐着嘴角,王爷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怪不得乔公子说王妃有对付王爷的办法呢! 东方幼仪撩了撩耳垂边的细发,笑得坦荡:“臣妾熟人太多,不知道王爷说的是哪一个。” 君临衍蹙眉,嘴角微翘并没有说话。 第320章 教训(一) 楚清绪居然还在帝京,看来楚婉清又要有所动作了,昨日的大火烧掉的可不仅仅是几座房子啊!前不久她才查出项麟暗自韬光养晦的财物为了掩人耳目居然都放在了将军府,城府至深怪不得前世自己也被耍得团团转。 他这一举动不仅仅是能够养精蓄锐,而且如果东窗事发他还可以推脱得干干净净,本以为项麟当真是对东方婷宜一往情深,如今看来当初的事情也是另有隐情啊! 纤细的手指掀开车帘时已经是旭日东升了,灼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宫门口的护卫们却精神抖擞,威武霸气。 啧!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路,东方幼仪神色冷漠,看不出如何的表情,眼底的愤怒和仇恨也被掩盖得很好让人察觉不出来。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东方幼仪和君临衍几乎是下意识的回过头。 东方幼仪嘴角抽搐:冤家路窄。 君临衍神色淡然:来者不善。 搁置了这么久,老熟人总算是出现啊!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的,本来按道理应该出现在十几天后的中秋节的,想必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吧!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君临衍的表妹,对他痴情一片,最后却做了一个妾,可惜了,这一世她连做妾的机会都没有。 “表哥,表嫂。” 恰到好处的礼仪,还有对待东方幼仪的那股子不情不愿,作为女人东方幼仪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君临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拉着东方幼仪就往宫内而去,修长白皙有力的手指紧紧扣住她嫩白的手,十指紧扣在外人看来恩爱极了。 杨纤雨还来不及挽留就只剩下夏风在手指间划过,明明阳光似火,她却浑身一震感觉冷意袭来,那双擅于察言观色的明眸暗了暗:“表哥变了许多呢!” 儿时的画面历历在目,眼前的人近在咫尺又感觉远在天涯,明明触手可及又觉得遥不可及。 感受到背后人儿黯然神伤的样子,东方幼仪不受控制的回了回头,风中她衣袂飘飘,弱不禁风,面容清秀。 “王爷这么绝情的嘛?也不等等表妹?”为了展现自己的大度,东方幼仪特意善解人意般的提醒,手去调皮的挠着他的手掌心,虽然那姑娘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但是不知为何,心里面莫名其妙的就很爽。 明明是一场殊死搏斗的事情,却硬生生被东方幼仪和君临衍弄成了去郊游的感觉,夜默在身后看得直摇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君临衍一走杨纤雨紧跟其后。 在太监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御书房,君临衍旁若无人的继续拉着她,无形中给了东方幼仪一种安全感,侧目而视一脸茫然。 严肃的御书房不单单只有宫女太监,一抬头还有项麟和东方婷宜。 东方幼仪心中好笑,这是要小事闹大啊! “儿臣见过父皇。” “臣妾见过父皇。” 可高坐于皇位上的皇帝无动于衷,很显然没有要叫二人起来的意思,君临衍却一气呵成的就拽着东方幼仪起来了,看得君逸脸色青一下紫一下,就连旁边的楚婉清也不敢多言。 第321章 教训(二) 君逸一挥手一堆奏折就甩在了二人的面前,君逸的脸色很不好,不仅仅是因为被君临衍的无理恼怒,更多的是斜睨着东方幼仪时的不友善。 都说皇家的女人难做,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啊!这皇帝对自己态度真是天壤之别啊!再好的儿媳妇也抵不过枕边风的煽风点火。 松开君临衍的手东方幼仪波澜不惊的抬起头,倔强的眼中似平静的湖面清澈见底,盈盈一笑倒是让人猝不及防,不等君临衍开口东方幼仪就抢先一步了:“不知父皇今日唤臣妾与王爷所谓何事?” 君逸还没有开口,东方婷宜就开始哭哭唧唧的指责,抹了一把虚伪的泪水,梨花带雨的看着东方幼仪:“姐姐当真不知道嘛?昨日府邸一场大火烧了多少东西,当真一无所知嘛?姐姐就这么恨妹妹嘛?” 堂堂御书房一瞬间掉了不少档次,让东方幼仪有一种在菜市场买东西的错觉。 叹了叹气,痛心疾首的摇摇头:“妹妹此话说的不清不楚,姐姐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好好的将军府为什么起火?又为何推到我的身上呢?众所周知我嫁给王爷这几个月安分守己,遵守妇道。” 安分守己?遵守妇道? 君临衍薄凉的嘴唇牵起一抹玩味,这女人说起谎话来还真是对答如流,面不改色,就好像提前知道对方的谎言一般。 不过,这东方婷宜哪里来的胆子敢在御书房如此出言不逊,若不是项麟又是谁呢? 可项麟一向谨慎小心,不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可为何那眼神事不关己的样子,并没有要阻止的样子呢!一唱一和的挖坑给自己跳?不长记性的家伙。 东方婷宜眼看没有人阻止自己,更加肆意妄为了,抹着眼泪步步紧逼与东方幼仪对视:“妹妹知道,姐姐心有不甘,也知道你一开始对项麟哥哥青睐有加,可现如今你已经嫁给四王爷了,还如此不守妇道,连自己妹妹的婚姻大事也要掺合一脚” “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呢?” 这话问得好,东方幼仪也很是好奇,谁给她的胆色如此胆大妄为。 “啪!” 出其不意的一巴掌响彻了整个御书房,本欲抱着看她们二姐妹自相残杀的君逸也被惊呆了,就连刚刚踏进御书房的杨纤雨也被吓了一跳。 屋外的夜默默默的给东方幼仪竖起大拇指,王妃威武啊! “父皇恕罪,这本是家务事,可妹妹如此目无尊长,幼仪不得不出手教训。” 说罢横眉冷对着东方婷宜,“妹妹可真是无法无天了,谁跟你说本王妃对项公子青睐有加的?又是谁教你如此诋毁本王妃,诋毁皇家清誉的?一场无名火,可调查过?你也配怀疑本王妃?长姐如母你可知?” 好一个牙尖嘴利,君临衍以一种看好戏和宠溺的眼神看着东方幼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丫头胆识过人,居然敢在“父皇”面前这般刁蛮跋扈,当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好了,幼仪别责备你妹妹了,她也是为自己的婚姻大事而心疼,那么大的一场火啊!”君逸痛心疾首的捏了捏眉心,虚情假意的摆摆手假装为难的开口。 东方幼仪冷笑,表面上继续轻描淡写的添油加醋:“父皇都这么说了臣妾又能怎么样呢?只是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家起火了,莫名其妙的就被父皇如此责备,被自己的妹妹这般为难。”自嘲的笑了笑面露伤痛,“不过也对,谁让父亲不在呢!幼仪当真叫人一番欺辱。” 第322章 反间计(一)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朕相信你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此番唤你二人前来不仅仅是因为将军府的大火。”君逸立马说道。 东方幼仪闻言,眉梢上挑,超出了自己的预知。 这才注意到身后款款而来的杨纤雨,心中一股不详的感觉席卷而来。 “咳咳咳!咳咳咳!” 杨纤雨曼妙的身姿轻移莲步,盈盈施礼却被一阵咳嗽声扰了。 装,你装模作样的装。 东方幼仪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摇摇欲坠的君临衍,心里面一阵鄙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明明是好端端一个人,虽然身中剧毒,但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严重,结果这个家伙总是在关键时刻来一出。 东方幼仪尴尬的搀扶着君临衍,一脸愧疚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王爷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昨夜臣妾都告诉你了,要多加衣衫,您怎么就这么粗枝大叶呢!”一边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君临衍。 “好了好了,衍儿身体不适那朕就长话短说了,你们二人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朕琢磨着让衍儿纳妾。” 东方幼仪冷笑的看着那说的风轻云淡,眼中闪过一片狡猾的皇帝很是无语,他倒是会给自己和君临衍添堵啊!连自己的其实儿子都算计,好一个老狐狸。 东方婷宜和项麟面面相觑,怎么感觉他们多余的一样,明明应该是商讨昨夜的事情的,怎么一下子画风不对劲啊! 啧!还是表亲关系亲上加亲啊! 可君逸的目的不仅仅如此吧!想要用杨纤雨来牵制住自己,好让自己被打压嘛?呵呵!那还真是小瞧了自己。 今日的杨纤雨很乖,出奇的不搭话,可那一双眉眼总是在君临衍身上若有若无的打转,含情脉脉,秋水盈盈,她人本就生得妖媚,如今一袭简单朴素的宫裙和垂眸不语的样子更叫人心生怜悯。 可惜了,那一双玉手绞弄着衣裙的惶恐不安都落在了东方幼仪的眼底,不差分毫。 “父皇说的有道理,可……可……”东方幼仪艰难的支持着君临衍,脸上流露为难的表情看得人心惶惶。 不等君逸开口楚婉清就迫不及待的起身:“可是什么?” “可是王爷身体不适,不宜纳妾,实不相瞒……说来也是惭愧,臣妾嫁给王爷三月有余,却不曾圆房。” 君逸:“……” 楚婉清:“……” 杨纤雨:“……” 东方婷宜,项麟:“……” 别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感受到手掌心传来的力量东方幼仪小脸扭曲,在外人看来却是楚楚可怜和委屈。 君临衍嘴角抽搐,可事已至此也不好不继续下去,好,很好。 没想到自己居然娶了这么一个王妃,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不举,嗯!非常好。 强颜欢笑,面色苍白的抬起头,非常惋惜的看着不远处的杨纤雨和高高在上的君逸无力开口:“咳咳!幼仪说的没错,那日为了掩人耳目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就连落红也是假的,所以……儿臣愧对父皇,愧对表妹的厚爱。” 东方幼仪感受到一阵冷冽的寒风,还有那凉凉的寒意,总有种感觉自己活不过今晚。 第323章 反间计(二) 炎炎夏日,深处冰窖。 东方幼仪三言两语就摆平了自己的情敌,更是让君逸大吃一惊,令楚婉清不可置信,总之大闹了一场,君逸请来了太医把脉,在东方幼的“帮助”下相差无几。 嗨!往事不堪回首,刚刚不想回忆。 明明应该是一个举止优雅,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一下子成了一个不要脸,嫉妒心强的女人,转变太大了。 最要命的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压抑得让她不敢说话,手紧紧的捏着顺手牵羊而来的一棵草药,估摸着再这么下去她肯定被逼死不可。 夜默紧跟其后不敢上前,虽然在此之前东方幼仪已经给了他无数次的暗示,为了保命,夜默毅然决然的装作眼瞎。 东方幼仪急得面目狰狞,完了完了。 “夜默,你先走。” 这话对于夜默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啊!喜滋滋的点点头,一气呵成,连跑带轻功的离开了。 “呼!” 一阵暖风吹过,东方幼仪却觉得是一阵寒风。 吹落了满树的花,颜色各异,形态不同,洋洋洒洒的似折翼的蝴蝶坠落,她却觉得这分明是八月飞雪,天降其冤啊! 衣袂飘飘,墨发飞扬,身姿提拔,哪里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病殃殃的病人,简直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嘛!无可挑剔啊! 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她不是为美色所诱,而是怂。 白色的绣花鞋悄无声息的慢慢挪动着,深怕自己暴尸荒野。 “不举?身体不适?不宜圆房?” 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一瞬间东方幼仪觉得自己罪大恶极,鼓起勇气的理直气壮的挺胸抬头,却底气不足:“我……我那也是情非得已,形式所迫啊!谁让你全程不说话的。” 毫无征兆说转身,旁若无人的拽起她的手,冰冷的眼中寒光四射,凉凉的盯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本王是不是得感谢你?” 若不是有人,以东方幼仪的性格早就给他一针了,挣扎着挣脱自己红肿的手腕,自嘲:“是臣妾逾越了,打碎了王爷抱美人的机会,臣妾一定努力让您琴瑟和鸣。” “东方幼仪,别挑战本王。” “君临衍,你别得寸进尺,屁大点事你矫情什么?除了说我让你纳妾的事情鸡飞蛋打了,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得罪你了。” 东方幼仪说的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原先的心虚一扫而光,明媚的脸上满是怒气。 对面的人冷嗤一声,甩着一袭锦衣飘然而去,留下一脸茫然无措的东方幼仪。 那背影冷意微泛,那身姿飘飘然。 漂亮的小脸压下怒火,取而代之的是郁结:“什么毛病。” 喃喃自语的碎碎念念的咒骂着,她发现自己对于君临衍越来越无法理解,虽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细究,可总要一知半解才是啊! 今日之事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旁边是东方婷宜和项麟掠过的身影,侧目看去项麟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蹙起的眉头似在纠结着什么。 第324章 不悔(一) 随风而来,东方幼仪听到了一声娇俏的嗔怪和催促。 “麟哥哥,咱们走吧!”因项麟侧着身子的缘故东方婷宜的视线看不见东方幼仪,她只对项麟说道。 四目相对,东方幼仪横眉冷对,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项麟以为是错觉,眨了眨眼睛人已经消失不见,唯原地朵朵繁花飘落。 浅笑一声,眼底是看不清楚的意味,温柔的揉了揉东方婷宜的头,安抚了她愤愤不平的心,眼底却滑过一抹玩味。 不知为何,他越来越对这个东方幼仪感兴趣了,总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她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浓浓恨意,滔天怒火,但就是忍不住的想靠近她。 “你姐姐似乎很讨厌我?”身旁的人似笑非笑,明明看起来温柔至极,却让人无形的有了一种距离感。 东方婷宜嘟着小嘴:“难不成你喜欢上姐姐了?”笑颜如花的凑近他带着警告意味的语气如飞雪寒霜“项麟,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不起我东方婷宜,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眼中的温柔像是三月的清风,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她娇俏的脸蛋,明明心中作恶,表面却风轻云淡,唇角轻挑:“我怎么舍得辜负你呢?我还要看着你……” 生不如死,自取灭亡呢! 那恶毒的咒语埋没在心中,美好的谎言脱口而出。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 将军府的大火烧了项麟那么多东西,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但也没有轻举妄动。 进宫的过程很煎熬,面对九五至尊,面对一群表里不一的人,她都能应付自如。 唯独面对君临衍时总是会不听使唤的心虚,慢吞吞的来到宫门外时,属于四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哪里等待多时了。 凝重的表情更加凝重,烈日灼心,白日焰火,灼烧得东方幼仪心里面痒痒。 斜眼看向马背上的夜默嘴角抽搐,眼中鄙夷,路过他身边时还不忘碎碎念念的挖苦:“没义气。” 夜默语塞,无奈扶额。 他一个暗卫讲什么义气啊!再说了,跟王妃讲义气他还想不想混下去了。 掀开车帘,马车内压抑得让人呼吸困难。 东方幼仪僵硬的笑了笑踏上马车,忽略他那低沉的脸色,这一语不发的态度很是让人无从下手啊! “其实我……” “回府。” 东方幼仪:“……” 还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了,这男人也汰小家子气了吧!自己虎符被他用浓情蜜意骗了去都没这么生气呢!搁这儿说了他两句就气成这个样子了。 也不晓得外界那个混球传言,君临衍为人冷漠,懒于计较,而且对俗事并无多大兴趣,俨然一个超凡脱俗,置身事外的逍遥王爷。 怎地她看见的不是这样的呢? 一路上东方幼仪小心翼翼发伺候着这位爷,不敢说话也不敢有多大动作,只能掀开车帘和夜默以眼神交流。 许是看见了这一幕,君临衍一个冷眼杀过来,吓得夜默策马扬鞭走在了最前头。 一路无话。 第325章 不悔(二) 一炷香以后马车总算是在王府停了下来,东方幼仪不管不顾的就提着裙摆往潇湘馆狂奔。 “本王有那么可怕?” “啊?” 夜默跳下马,不解的看向自己家的主子,回味过来以后暗暗抱怨:您怎么不可怕了?对于人家王妃一会一个样,一会美男计,一会浓情蜜意,一会冷若冰霜,这谁受得了。 明明内心深处很是鄙夷,却昧着良心嬉皮笑脸:“您……不可怕,就是……有点严厉。” 君临衍挑眉,一脸怀疑。 日上三竿,满树的知了跟疯了一般叽叽喳喳,一路狂奔,惊得花瓣上的蝴蝶蜜蜂展翅高飞,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伶仃作响。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将军府怎么样啊?要不要紧?咱家是不是没了啊?” 东方幼仪刚刚站稳云溪就迫不及待的问东问西,哭红的眼睛还泛着泪花,看得人心疼。 温柔的揉了揉这小丫头的头:“没事,都没事,别担心了。” 以前她落魄的时候,东方家遭遇大难的时候身边的人都离她而去,唯独云溪这丫头不离不弃的陪着她,最后还被她牵连。 每每想到这里,东方幼仪的心中都是内疚,这一世尽力弥补才是,该铲除的人绝不心慈手软,该报答的人就要报答。 云溪抬起红肿的眼睛:“小姐……” 东方幼仪看向四周摇摇头,眼中一片为难,现在有些事情后悔已经没用了,她早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所有的一切早已经在悄悄生根发芽。 拍了拍因为哭泣而疲惫的云溪,东方幼仪忍不住问道:“云溪,你……有没有后悔跟着我嫁到四王府?” 只要云溪开口说后悔,只要云溪说想要离开,她都可以送她离去。 谁知这丫头倔强的摇摇头:“云溪,不悔。” 这样的天气一点也不适合伤感,抬头看天,天空湛蓝如洗,低头看地,青草萋萋,繁花似锦。 “明日,去鸳鸯阁,告诉尹画楼项家抓紧时间。” 不敢确定四周还有没有人监视着自己,东方幼仪只能和云溪耳鬓厮磨。 云溪很快就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轻轻的点点头。 得到云溪的回答东方幼仪总算是放心了,看今日的情况明日二人的大婚可不会耽搁的,君逸亲口答应为二人准备丰厚的嫁妆,可想而知这可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怎么可能让东方婷宜好过呢? 响午时分,东方幼仪宅在潇湘馆的溪水竹亭内,冰冷的大理圆石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杂七杂八的味道让人有些作恶。 云溪悄悄的埋头苦干,到底是没干过这种重口味的活,不消片刻心里面就翻江倒海了。 “小……小姐,这味道。”强行忍着想要恶吐的感觉,云溪痛苦的看着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东方幼仪。 自打那次以后小姐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让人捉摸不透,如今这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更是让人刮目相看,可这草药也太……太让人恶心了。 第326章 王爷举! 被云溪这一提醒东方幼仪也回过神来了,从密密麻麻的草药里面颔首,脸色一片复杂,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所事事了,除了给君临衍施针,还有想方设法的针对项麟以外基本上的事情都花在了草药上了,看来得找个时间干点其他的了。 一个时辰后。 碧水蓝天,绿草如茵,青翠欲滴的竹叶上泛着光芒,此时正是最炎热的时间段,东方幼仪褪去一身疲劳躺在了床上,白色的纱幔,五颜六色的珠帘,若隐若现的倩影,身躯曼妙,阿挪多姿。 因为炎热的原因,她还褪去了繁重的衣裙,只留下一件单薄的襦裙,加上美丽的容颜在人看来很是致命。 禁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深怕吵醒了床上的人儿,来人特意放轻了步伐,黑色的银靴映入眼帘,一袭青色墨竹勾勒的衣衫飘飘然,很是风清月朗。 东方幼仪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再加上天气炎热,潇湘馆的位置又十分的僻静,相比之下算得上是避暑的不二选择了。 屋外,夜默目睹着自家主子走了进去脚下一个踉跄,扶着身边的柱子这才站稳。 合着坐立不安了几个时辰就是想来这里,让自己观察着潇湘馆的一举一动,原来不是为了监视,而是为了偷偷摸摸的来看人家。 夜默觉得,他有些不认识自己家的主子了,那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主子现如今已经变了,恐怕会耽误复仇大计啊! “嗯……”屋内传来东方幼仪闷哼的声音,软糯糯的很容易让人遐想。 君临衍双手支撑在宽大的女子床榻上,素雅的被褥,朴素的装扮,敞开的窗户吹起阵阵凉风吹拂着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儿。 手指轻轻滑过她粉嫩的唇瓣,目不转睛的盯着熟睡的她,不受控制的低下头,流连忘返。 软软的,甜甜的,令他着迷,本来只是想来教训她一番,没曾想自己这般失控。 这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这般失态,一开始的利用,欺骗,和后来的斗智斗勇,还有她喜怒无常的态度都让他深深的陷入。 “唔……”床上的人儿难受的哼哼唧唧,因为喘不过气来而蹙眉。 松开她的唇瓣,转移到她若隐若现的锁骨和脖子,另一只手摸索着解开她襦裙的衣带。 现如今就算是睡得再死的东方幼仪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了,猛的惊醒,看着身上的人下意识的就要推开,满腔怒火。 “君临衍……你无耻。”因为愤怒而怒吼,因为害羞而脸红,一下子尽使不出多大的力气,怎么也推不开他。 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唇角贴在她的耳畔,声音嘶哑着:“爱妃不是说本王不举嘛?那本王就亲自来试试,免得爱妃多疑。” 东方幼仪欲哭无泪,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翻过去了,没想到他还记恨着。 拼力气是拼不过的了,骂也是毫无意义的,东方幼仪只能尽力的安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臣妾,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对,我……我吃醋……我不想让你纳妾,所以才胡诌的,君临衍,明明是你,要不是你坐视不管,看着我被欺负,我也不会说那些话了。” 身下的人儿很显然被吓坏了,哭哭啼啼的,却半点眼泪也挤不出来,只能干着急的东扯西扯,说的也不着边际。 “嗯……”东方幼仪蹙着眉头哼了一声。 “王妃很喜欢说反话呢!既然无心与本王行闺房之乐,又何必藏着那种书呢?难道不是因为深闺寂寞嘛?”边说着手指边滑过她的每一寸皮肤。 东方幼仪感受到阵阵战栗,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口齿不清的辩解:“那……那不是我的,是李嬷嬷给我的,我也没办法啊!” 微不足道的说辞在君临衍这里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因为她的害羞内心更加的汹涌澎湃。 室内一片暧昧渐渐升温。 前世哪怕是和项麟的时候,东方幼仪都是如死尸一样无动于衷的,更多的是无心这种事情,想必也是因为她不擅长这种事情,以至于项麟厌恶吧!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这个人一点也不厌恶,反而很是欢喜自己的反应,生疏的动作给自己带来的感觉难以启齿,羞愧不已。 “怎么不说话了?”似是习惯了她的反抗和叽叽喳喳,突然间的安宁反倒让君临衍很不适应,忍不住沙哑着询问。 东方幼仪满面潮红,原本似清水般的眼眸泛起了点点魅惑人心的感觉来,轻撇着嘴,泪花闪烁耀得人心乱如麻,局促不安的抱怨:“说了你就不继续了嘛?” 面对这样的问题君临衍既然一时难以回答,左右为难,总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回答。 “啊!” 突然被人咬了一口,引得东方幼仪面红耳赤,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发出这种羞耻的声音。 “那……爱妃说本王举不举?” 第327章 交代?(一) 得,反正打也打不过,推也推不了。 东方幼仪就坡下驴连连点头:“举举举,王爷举。” 哪怕是面对仇人,面对东方婷宜和项麟,她都还能尚且存着理智。 可身上欺压着她的这个人,东方幼仪输真的毫无办法,甚至有些悔不当初,自己怎么的就会嫁给这样一个人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嘛? 因为羞涩而不敢与他对视,僵硬着身子别过头,被迫说着一些违背理性的话。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东方幼仪悄咪咪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脸玩味的君临衍。 “咳咳!我说,王爷您到底想怎么样?”捉弄也捉弄了,闹也闹了,现在总该言归正传了吧! “睡觉。” 他说的轻描淡写。 “睡觉?” 东方幼仪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挑眉反问:“怎么?有问题?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来跟你睡觉有何不妥?” 她嘴角抽搐,咽了咽口水:“王爷,白日宣淫,您就不怕您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君临衍无所谓的躺在她身侧,强行压下心中浴火,凉凉的剐了她一眼:“反正本王不举,你怕什么?” 呃……这个话题咱能不能跳过啊?大白天的跑来调戏自己一番,然后说是为了睡觉,扰得东方幼仪心里面七上八下,烦躁不安。 午休时刻就这么被人打搅,东方幼仪心里面很是不爽,整理好半解的襦裙,低头看着胸前的那个印记很像给这家伙来一针。 愤愤不平的躺了回去,盯着他的背咬牙切齿,碎碎念念,挥舞着拳头跃跃欲试。 “那场大火你怎么看?”君临衍背对着她,嘴角沟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漫不经心的提起。 正躺在床上沉思了好一会,东方幼仪才叹了叹气摇摇头:“还能怎么看?来者不善咯!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大火,父皇却那么关心,你不觉得这是在借题发挥嘛?我总有一种预感,项麟迎娶东方婷宜的目的不单纯。” 她其实挺想直接说项麟的野心的,可转念一想无凭无据的也不好坐实,总得收集了证据才好让君临衍信服。 重生这种事情落在谁身上都不可思议,再者,原本都该死了的人此时此刻作为自己的夫君躺在自己的身侧,恐怕她话一出就会招来一场无妄之灾。 浅笑安然,鹰眸内敛,眼中有着难以言状的意味,传来他凉凉的声音:“你倒不傻,还能看到这一点。看来项麟的选择是错的,他一开始大可以直接去你家提亲,以他的身份地位匹配你也是绰绰有余的。” 后面放话君临衍没有说,大家都心照不宣,毕竟那一夜的事情是上不得台面的,也是难为他了,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提起。 “所以……王爷是在庆幸?还是在后悔呢?”眨巴着眼前凑上前去,四目相对,她眼中有碧波荡漾,他眼中有深邃幽光。 同床共枕,却同床异梦。 “本王在感叹。” 东方幼仪好奇的笑眯眯的盯着他:“感叹什么?” “感叹时运不济。” 东方幼仪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几声。 第328章 交代?(二) 倾听着屋外的夏蝉,东方幼仪难以再入睡,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一些事情,自始至终她没有去过问任何关于虎符的事情,似乎已经忘了一样。 关于在天牢的事情也没有问,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让君临衍忍不住的提起。 东方幼仪但笑不语,有些事情不想问了就是不想问了,可并不代表她不做了啊!虎符的事情现在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原本毫无动静的君临衍突然起身,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衫,施施然起身,又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清冷如菊,冷淡似天山上的雪莲,出淤泥而不染,东方幼仪看得出神。 不管不顾的就掀开伶仃作响的珠帘,正欲出门就听见身后东方幼仪戏谑的声音响起。 “我总算是明白为何杨纤雨非你不可了,若不是因为你这个人太过于冷冰冰的,估摸着帝京的大家闺秀没有一个不愿意嫁给你的。” 不紧不慢的拉了拉衣领,平静的声音认不出任何情绪:“现在不会了,都被爱妃给解决了。” 看着他拂袖离去的背影东方幼仪哈哈大笑,不可置否,这话不假经过今日御书房的一席话估摸着帝京要闹得纷纷扬扬了,朝廷内也会有所倾斜,不少人也该蠢蠢欲动了,悬空了许久的太子之位是时候血雨腥风了。 无视身后的笑声,君临衍泰然自若的走出了潇湘馆,容光焕发,比起以往的病殃殃,黯然失色的样子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 “主子,似乎心情不错。” “比骗到虎符还要开心。” 夜默和几日未归的乔一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一脸春光灿烂的君临衍,面面相觑很是不解。 乔一用胳膊肘子戳了戳夜默,一副八婆的样子,道:“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今日我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不少人窃窃私语,好像和这两个人有关,什么事啊?我没仔细听。” 这个话题夜默是不想回忆的,但黑色的瞳孔微微一转,咳嗽声假装高深莫测,心不甘情不愿,面色为难的叹息了一声:“今日御书房,王妃当众说王爷……不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一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四王府,以至于屋子里面的东方幼仪都特意打开门来。 面面相觑,夜默一溜烟跑了,留下还在哈哈大笑的乔一,东方幼仪嘴角抽搐,揶揄道:“我说乔公子,您这样在已婚女子家闺房哈哈大笑,不觉得不雅观嘛?” 乔一擦了擦泪水,热情奔放的上前,握住东方幼仪的手如同见到至交好友一般感动,虚伪,道:“从今以后,咱俩就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了。” 东方幼仪道:“你是要做我夫君的大舅子?” 乔一的笑僵硬在脸上,想了想后果,尴尬的笑着摆摆手:“不敢。” 白了他一眼东方幼仪猛的抽回了手,一气呵成的将门关上,徒留一阵清风给门口的乔一。 一进门脸色就变了,乔一这一阵子不在府里面,这一点她倒是忽略了,推算下来有好几天了,看来自己也得有所行动了,云清也时候去看看了。 第329章 离别(一) 君临衍来过了对于东方幼仪而言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她可以出府了,唤来云溪二人换上男装偷偷摸摸的从后院溜了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东方幼仪的一席话扰乱了楚凝宫的安宁,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阴沉沉的让人害怕不敢靠近,杨纤雨也很是惊讶于楚婉清的变化。 在进宫之前父亲就千叮万嘱的告诉自己要与楚贵妃交好的,据说楚贵妃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儿媳,可这件事情她怎么比自己还激动啊! 因为疑惑而拧起的秀眉让人心生爱意,上前一步尽力的安抚着暴躁的楚贵妃:“娘娘不必动怒,这种事情……”毕竟是一个大家闺秀,未出阁的姑娘说这话时脸色有些微红“这种事情毕竟也不是四表嫂一个人说的算,我猜她可能是不想看见表哥纳妾,所以才胡言乱语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杨纤雨的话让暴躁的楚贵妃安静下来,苦思冥想好一番缓和了脸色,笑容满面的拉着她的手解释自己刚刚才的失态:“本宫刚刚也是情急,你别往心里去,在本宫眼里啊!你可比那个东方幼仪优秀多了,要不是因为她爹是护国大将军,这四王妃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的。” 杨纤雨低眉顺眼,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楚婉清拉近她当然不是真心实意的让她和君临衍琴瑟和鸣的,只不过是为了给东方幼仪使绊子而已。 因为楚贵妃的话她眉梢舒展,盈盈一笑:“多谢娘娘抬爱,可如今……” “是啊!可如今她这一番话说出来无疑是让衍儿无法纳妾”楚贵妃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道“衍儿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不识大体,不懂分寸的女人,真是气死本宫了。” 杨纤雨顺着她的话安抚:“娘娘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其实这也不全是坏事。” 楚贵妃挑眉:“哦?怎么说?” 四下无人,杨纤雨依旧小心谨慎,低着头在她耳畔呢喃细语。 一场阴谋诡计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诞生了,对于杨纤雨的主意楚贵妃很是赏识,同时又有些提防,这个女人太聪明了也不行,她不好掌控。 待到她离开后,平静的脸上冷笑一声,手中的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着。 春浓上前提醒:“娘娘,这落霞群主可不是个善茬啊!咱要不要考虑考虑?” 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居然是个硬骨头,春浓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东方幼仪解决了又来一个杨纤雨可如何是好啊! 看出来春浓眼里面的担心,楚贵妃优雅的翘着腿,挥了挥宫裙衣袖,慵懒的靠在哪里,半眯着眼:“不必担心,她聪明一点也好,能够对付东方幼仪那个贱人,本宫自然有法子牵制于她。” 春浓放心的点点头,未了又补充道:“娘娘,要不要传小公子进宫?” 楚贵妃道:“是该见见本宫这个弟弟了,现如今本宫在宫里面无依无靠的,虽然皇上宠幸,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得给绪弟谋一个一官半职才是要紧的事情。” 春浓了然的退下。 第330章 离别(二) 鸳鸯阁。 作为这里的老熟人了,东方幼仪每一次前来都是男装居多,以徐嘉之名长此以往,但让鸳鸯阁的小二老板记住她的不是因为她多英俊,名字多好听。 毕竟纵观整个帝京比她英俊的人多了去了,之所以印象深刻仅仅是因为她从不付钱,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最后还对他们掌柜的指手画脚。 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咬牙切齿,忿忿不平。 “我怎么觉得你这里的人不太欢迎我啊?”面对琳琅满目的大鱼大肉东方幼仪没有只顾着吃,而是被那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眼光给威慑住了。 尹画楼赞同的点点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我跟他们有仇?” “没有。” “那他瞪我作甚?” “要是我是他们,你蹭吃蹭喝还不付钱,我也很生气。” 东方幼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色道:“咱俩谁跟谁啊!还说那些。” 尹画楼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一双桃花眼打量着她,最后得出结论:“你该不会是穷得没钱,付不起,所以才老是来我这里的吧?” 东方幼仪:“嗯,我夫管严。” 话外之意就是她没钱,被君临衍管着了。 “对了,跟你说个事情,我过几日得回国了。”看似漫不经心,可眼里面的期许也很是明显。 只可惜东方幼仪没有注意他的眼神,而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你也该回去了,你父皇的病似乎不是空穴来风啊!你这个太子殿下再不回去,恐怕邑国就要变天了。” 面前的酒一引而尽,掩着唇苦笑,到底是他自作多情,还是她冷血无情。 心中凉凉的苦涩感使得他近日来心不在焉的,叹息一声,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她:“好歹你我也有一段露水情缘,你就这么对我?” “嗯。” 尹画楼要离开了,这是东方幼仪来之前没料到,但也想到了,毕竟自己早就拒绝了,本以为得晚些时候,没想到这么快。 其实东方幼仪至始至终都不了解尹画楼,这么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偶尔阴狠狡诈之人其实远远比她想象得恐怖多了,只是被假象掩盖了而已。 “此去山高路远发,不过……本太子相信,你我很快就会见面了对了你让我帮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就当本太子送你的离别礼物。” 三个月的相处,从自己嫁给君临衍开始就和他有了交集,两个人之间仅仅只是交易,此番尹画楼前去她没有过多的措辞,因为她早就知道此人此番前去就是登基的。 前一世对于尹画楼这个人的记忆寥寥无几,为数不多的就是知道他和项麟有所往来,想必这一世也不出意外。 东方幼仪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的价值和项麟比起来远远不够,将军府的大火不是别人,正是他作为,尹画楼这个人是容不得沙子的,项麟敢背着他搞小动作,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尹画楼,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第331章 夏困(一) 匆匆忙忙的话别,听不出任何的不舍之情,平静得如一滩死水,波澜不惊。 尹画楼邪魅一笑:“竹淮,带她们去找人。” 一直站在门口的竹淮推门而入,看向东方幼仪的眼神很是不友善,有一种莫名的仇意。 面向君临衍又格外的恭恭敬敬,规规矩矩:“主子。” “去吧!” 嗯,很好如此目中无人,不愧是尹画楼身边的人,只不过这一份仇意用错了地方。 施施然起身,东方幼仪对着尹画楼抱了抱拳头,一撩衣袍大大咧咧的就跟上竹淮的步伐。 娇俏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他发视线内,似笑非笑的表情顷刻间被阴冷代替。 半眯着眼睛,声音冷如寒冰:“东方幼仪,咱们来日方长。” 记忆总是刻骨铭心,又让人难以忘怀的,没有办法去释怀就只能去面对,去复仇。 脚下的步伐稳健而又缓慢,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处境,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一开始就不打算顾全安危的,那些痛苦的记忆似波涛汹涌的海水席卷而来,扰乱了她的心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路过后堂,走过走廊,途经含苞待放的荷花池,一路无话,云溪默默的跟随,一语不发表情凝重。 带路的竹淮时不时的回头报以警告,东方幼仪熟视无睹的含笑点头,她可不想和这个竹淮起什么争执。 第一是没必要,第二是觉得小不忍则乱大谋。 路程有些遥远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为此她也不得不重新估量尹画楼此人了。 竹淮猛的在一间灰蒙蒙的房间停下,蜘蛛网密密麻麻,一看就是荒废了许久的,竹淮一脸嫌弃的推开,不情不愿的指了指里头:“诺,自己进去吧!我走了。” “喂,你……”对于竹淮的无理云溪很是愤怒,同时也为尹画楼教出这样的奴才而觉得惊讶,握着绣花拳就要上前被东方幼仪强先一步拽住了。 竹淮理直气壮,昂首挺胸,目中无人的傲娇着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小姐,这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什么态度啊!” 瞅着自己家脾气暴躁的小云溪东方幼仪耐心极好的拉着她,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人没家教,咱不能没礼貌。” 声音不大不小,却能够离开的竹淮听了去。 脚下一个踉跄,竹淮咬牙切齿的回过头,恶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迟早有一天,等到主子厌烦了这个女人,他一定杀了她。 感受到身后浓浓的杀意,东方幼仪轻蔑的笑了笑,想杀自己,恐怕还不够格,大玥国这么多人,上到皇帝,下到她的姨娘,那个不想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你看看谁得逞了。 抬腿跨入房间,手中那把廉价的折扇成了横扫蜘蛛网的武器,一波下来东方幼仪心疼的瞅了瞅往身上擦了擦,还能用。 “嗷哟!这尹画楼也真是的,我让他对你好生招待,没想到居然招待成这个样子了,少侠多多担待啊!”那夸张的语气和埋怨的表情让铁子作恶,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可东方幼仪哪里是那种任他无视的人呢? 第332章 夏困(二) 东方幼仪捏着少年稚气未脱的脸颊,冷冽的目光盯得他有些畏缩。 “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想通啊?”东方幼仪捏着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了几分,目透冷色“我念你年幼无知,你可别以为我是菩萨香肠不会杀你,我有的是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再牙尖嘴利,再忠心耿耿,再有熊熊傲骨,追根究底也只不过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别人一点点的施舍就能让他热泪盈眶,心怀感激。 这些天来的折磨,原本跟着东方婷宜时的翩翩少年,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乞讨的模样,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蓬头垢面,狰狞的面孔,发红的双眼。 “你……你想怎么样?我……我不想死,只要你放了我,我都交代。” 闻言东方幼仪展眉一笑,波光潋滟四起,笑似徐徐绽放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搞定了铁子,东方幼仪和云溪打道回府,为了掩人耳目她决定暂时不带走铁子,毕竟王府有诸多不便,再者有什么事明日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她并不指望这一件事情就扳倒东方婷宜,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正所谓细水长流,她们慢慢玩。 现如今君逸盯自己盯得紧,父亲远在西北,他一定想方设法的寻找虎符,之所以迟迟不动自己应该是怀疑虎符就搁自己身上了。 东方幼仪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明显呢!因为她从一出王府就被人盯上了,要不是因为尹画楼的鸳鸯阁不允许别人随意进出,自己又怎么可能甩掉那些尾巴呢! “小姐,咱们接下来要回府嘛?”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未出阁的姑娘们眼巴巴的盯着东方幼仪看,云溪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她的衣角。 潇洒惬意的摇晃着刚刚打蜘蛛网的折扇,不停的给来来往往的小姑娘们挤眉弄眼,扰得姑娘们面色潮红,羞答答的低下头,娇俏的模样如初开的玉兰花。 叹了一口气,东方幼仪无奈道:“云溪啊!你别拽着我,别人会以为咱俩断袖的。” 试想一下,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简直就是有辱斯文,不成体统。 “如此良辰美景,这么早回去干嘛?你想面对君临衍?”东方幼仪摇开折扇俯首帖耳的跟云溪絮絮叨叨。 左右衡量了一下,云溪觉得还是在外面逛一会比较好。 “那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东方幼仪温润而笑:“去给我的好妹妹准备嫁妆。” 搁置了这么久,她所期待的事情总算是如期举行了,她倒是想知道当初琴瑟和鸣的二人如今会走到何种境地。 那日繁花似锦,春光明媚,她一失足成千古恨,哪怕时至今日皇宫内的那天晚上依旧没人敢提起,所有人都以为她被项麟玷污了的,尽管后来她巧舌如簧逼得项麟为自己证明了清白。 但是一人难敌悠悠之口,那些闲言碎语依旧不减。 第333章 午夜梦回(一) 东方幼仪怎么可能不清楚项麟和东方婷宜的为人呢!这天底下她就是最了解二人的,正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啊! 她好不容易出个门也能和二人撞上,一眼看去二人恩恩爱爱,琴瑟和鸣,格外的耀眼,前世的记忆历历在目,如一把把尖利的刀剑刺痛着她。 “徐兄。” 出神之际一阵因为兴奋而激动不已的声音响起,东方幼仪和云溪回过头只见来人一身蓝色对襟衣袍,风度翩翩,俊脸非凡,剑眉星目,倒也是个美少年,因为长期飘荡在外,那总是含笑的眉眼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东方幼仪挑眉,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随即嬉皮笑脸的上前抱拳问候:“楚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眼光不经意瞥见他身后的人马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楚兄这是要去哪里?” 楚清绪挠挠头有些为难敷衍道:“实不相瞒,在下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回家,今日是要去见家姐。” 家姐,不就是楚贵妃嘛! 虽说楚婉清贵为贵妃,享受恩宠,可娘家没什么背景,楚家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家中只有楚清绪这一个弟弟,此番宣进宫去是想要提拔她这个弟弟当官吧!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如此,在下就不耽误楚兄了,告辞。” 还没走两步就被叫了回去:“等一下,在下下个月生辰,想邀请徐兄前来,不知……” 眼前的少年眉眼弯弯,笑得纯净无害,一声星辰般的眼睛顾盼生辉,灼灼有神,让人难以拒绝。 沉思片刻也应了去,望着少年因为喜悦而憋红的脸忍俊不禁,未了又忍不住好奇道:“楚兄喜欢做官嘛?” 楚清绪不明所以,为难的苦笑:“我命不由我。” “告辞。” 转过身笑盈盈的脸上突然阴沉下来,本来刚刚才一下子心慈手软想要放过楚清绪的,可如今看来是不行了。既然如此,大家都卷了进来那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生辰,嗯!又是一个不错的机会,热热闹闹的场景不仅仅适合吟诗作对,还特别适合暗藏杀机,波涛汹涌。 双手插腰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一世为后,在世为妃。 长期久居深宫,对于那些尔虞我诈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都要明白,应付起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的。 这段时间朝廷上一直动荡不安,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风平浪静了,东方幼仪超级好奇过以为是君临衍所为,但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显然并不是,还有忙里忙外的乔一,由此可见有些人的手伸得很长啊! 太阳低垂,月亮爬上来,深夜漆黑一片,树梢抖动着,明明应该是睡得香甜的一夜,她却辗转难眠,一个个的噩梦接踵而来,就好像商量好的一般。 因为府邸细作的原因,君临衍搬到了潇湘馆,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案几上翻阅着夜默拿来的奏折与书信,因为东方幼仪的动静而难以静下心来。 第334章 午夜梦回(二) 君临衍一抬头,那双深邃的眸子微微内敛,眉梢上挑,目睹着纱幔飘飘,若隐若现的人儿一次次的惊醒满头大汗,又自我安慰的若无其事的躺下,那绝望的表情让人心疼不已,娴熟的自愈力莫名的揪扯着他的心。 起身放下手中的书信,脚步轻得不像话怕惊扰了她。 “不要……不要”惶恐不安的呢喃细语,手下意识的抓住身边的人衣袖,蹙起的眉头因为害怕而紧紧皱在一块,额头上细汗如雨,嘴唇乏白。 她梦见前一世自己清白被毁,被迫嫁给了项麟,父亲身首异处,云溪生不如死,自己被东方婷宜活活折磨致死,被踹到流产,一桩桩一件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要。”猛的惊醒映入眼帘的是君临衍阴沉着的脸,一瞬间却觉得温暖至极,哭着抱紧了他。 “做噩梦了?” 他的语气难得的轻柔。 哽咽着点点头:“嗯,梦见你把我休了?” “这么害怕被本王休?” 一本正经的回答:“嗯。” “你不是说本王不举嘛?休了你,不正合你意?” 东方幼仪:“……时辰不早了,王爷早些休息,明日还得参加丞相府的婚宴。” 翻过身背对着他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君临衍垂眸不语,脱鞋上床,一挥衣袖亮堂的蜡烛瞬间熄灭,屋内陷入了黑夜。 两人之间虽隔得远,他依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因为害怕而发抖的身子。 紧紧咬着下唇,东方幼仪无声的落泪,原本以为她足够镇静了,可没想到午夜梦回还是没有办法不伤心,不绝望。 一夜无话,君临衍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个晚上。 辰时起,已然是有些迟了,推开门时东方幼仪已经梳洗打扮好了。 珍珠镶嵌着的红色绣花鞋,简单曳地的红色百皱裙,抹了些胭脂的脸蛋更加让人移不开眼,频频回顾。 微微一笑晃得人春心荡漾,看向君临衍时眼底的俏皮很是牵动人心。 “好看吗?” “成亲的时候为何不隆重?” “啊?” 对付答非所问,语气中颇有不悦。 想到自己成亲那一日东方幼仪心虚的低下头,虽说对于女子而言婚姻大事是容不得马虎的,可当时她名声不好,再加上对于那场婚礼并没有在意也就随意糊弄去了,没成想人家一直耿耿于怀着。 “王爷可是对于我的装扮不满意?” 对方挑眉冷笑:“本王为何要满意?爱妃又不是穿给本王看的。” 东方幼仪激动的一拍大腿:“臣妾这是为王爷争光啊!” 马车外吵吵闹闹,吹吹打打的,马车一个刹车东方幼仪就扑君临衍身上了,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揉着额头痛苦的皱眉。 君临衍掀开车帘,夜默从人群中而来摇摇头:“前面过不去了,人太多。” “骑马。”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抱着还没有回过神的东方幼仪就下了马车,夜默贴心的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 第335章 婚闹(一) 这是一场令帝京所有人都万众瞩目的婚事,不少大家闺秀亦是羡慕不已,本以为当朝丞相之子怎么样也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嫡女,没想到居然是将军府的庶女,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所有人挤破了脑袋想要看看这个新娘子究竟长得是如何的国色天香,要不然的话一个庶女怎滴会嫁得如此之好?虽说她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可是这项麟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无一不出条的,不说匹配公主,好歹也要匹配一个正室所出的嫡女才是啊! 一时间原本喜气洋洋的婚礼成了文人骚客的谈论,不少文人都觉得这场婚事很是出阁。 高坐于马背上,单单是他们就听了一路的闲言碎语。 其中有一群人是这么评价的,那眉清目秀的书生负手而立摇摇头:“小生倒是觉得这丞相府的公子重情重义,乃是人中之龙。” 众人唏嘘,冷哼一声:“我看你啊!是话本子听多了吧!你看看这地东方家的二小姐无论是样貌还是家世哪一点配得上项公子,要我看啊!这是权力的压迫和威逼。”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东方幼仪听得津津有味,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点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难不成我成亲的时候他们也是这般评论的?” 一时间东方幼仪有些好奇自己成亲时这些人是怎么讨论的,身后的人面无表情的喃喃:“说你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东方幼仪欣然接受:“评价得还挺到位,让我受宠若惊啊!” 君临衍:“……” 领教了东方幼仪的厚颜无耻,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其实,他的小王妃还是挺有意思的,余生若是这么过似乎也不错,不知怎地君临衍的脑海中就闪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惊讶的摇摇头被自己愚蠢的想法给逗笑了。 策马扬鞭,二人于丞相府门口停下,为了掩人耳目便把马儿藏了起来,熟悉的大门,一草一木她都很是了解,包括门口的那两个石狮子于今日即将崩塌,包括后院的枯井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都将掀开表面富丽堂皇,实则污秽不堪的丞相府。故人犹在,新人进门,亦如当初那般讽刺和可笑。 “恭喜恭喜恭喜啊!丞相大人今日可要陪老夫好好喝一杯呢!” “那是自然,今日一定跟于大人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大门边项丞相眉开眼笑,享受着众人的追捧,老奸巨猾的样子一如往昔不减分毫,当初她嫁进项家就没少遭到他的嫌弃和鄙夷,可那时候项麟还护着她,至少她心里面暖洋洋都,如今仔细回想父子二人可是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啊! 手牵着手二人整理好仪表走了过去,原本容光焕发的脸上一下子就变得苍白无力,东方幼仪一回头很是诧异于他的变化,佩服的竖起大拇指,怪不得这个人最后能与项麟抗横,若不是因为当初他毒发身亡这大玥国也不会沦落到项麟的手中。 第336章 婚闹(二) 项丞相老奸巨猾的就看见了两个耀眼的人,东方幼仪贴心的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君临衍,虽然是一个病殃殃的王爷,可毕竟是享受恩宠很受皇帝青睐的一个王爷,他自然是不敢懈怠的。 满面春风的就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行礼:“老臣见过四王爷,四王妃,王爷大驾光临,令老臣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人如今怎么,那也是曾经不可一世,人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他为人阴冷,孤僻,上早朝也完全是看心情的。 皇帝昏庸无道,唯独对他十分信任,而且此人的手段也是有目共睹的。 君临衍面色清冷,捏了捏东方幼仪,夫唱妇随不过如此,东方幼仪善解人意的上前颔首:“丞相大人不必多礼,婷宜是本王妃的妹妹,王爷和本王妃前来自然是理所应当的,都是一家人您就不必如此客套了。” 此时项麟不在,避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 项丞相虽然心里面疑惑东方幼仪为何没有直接去将军府,但也不敢直接开口,只得吩咐人招待他们二人,继续去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宾客,一张老脸笑得僵硬。 “老爷,要不要派人监视着?”身边的小厮眼瞅着二人踏入大门就立刻谄媚的上前。 项丞相怒斥着:“滚下去。” 君临衍是什么人,论武功他数一数二,虽毒入骨髓依旧不容小觑,若是撕破脸皮他不得抄家才怪。 寂寥的丞相府一下子门庭若市起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作为此次婚礼的大人物东方幼仪和君临衍最为瞩目,漫步在熟悉的庭院,目睹着宾客们把酒言欢,喜笑颜开,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芳香扑鼻,美酒飘香。 贴心的为君临衍添上了一杯酒,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门外吹吹打打的声音临近,媒婆尖锐喜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簇拥着挤破脑袋想去一睹新娘的芳容。 反之君临衍和东方幼仪不为所动,夫妻二人漫不经心的笑都融入对方的眼里面。 东方幼仪咬着筷子俯身向前,挤眉弄眼:“王爷不去看看嘛?” 慢条斯理的将她碗里面的肉夹起,在她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吃了进去,从容不迫的擦了擦嘴,恍惚中东方幼仪看见他直达眼底的笑意。 “本王不举,对女人没兴趣。” 得,这个问题绕不过去了,没好气的轻哼一声意味深长的盯着那人群拥挤的地方。 “恐怕今日这个婚事不会太平。”他说的慢条斯理,不轻不重,就好像在闲话家常一般,眼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从一开始他就晓得这个小女人的心思,无事献殷勤可不是她的作风,无非就是坑蒙拐骗的将自己骗来这里为她撑腰罢了。 不错,还知道找靠山。 东方幼仪也不多加掩饰,无辜的眨着眼睛:“臣妾有那么坏嘛?” 君临衍反问:“你有那么好嘛?” 不能愉快的继续下去了,真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夫君,一点也不护内。 但笑不语,眯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今日岂止是不能顺顺利利的完成这个婚事,以这个小女人的心思,东方婷宜能不能进这个门都是一个未知的事情。 第337章 婚闹(三) 这夫妻二人实在是太过于奇怪,偶尔路过的丫鬟仆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小丫头更加因为君临衍那张俊脸而面红耳赤,同时又因为东方幼仪倾国倾城的脸而觉得自愧不如。 这些二人倒没怎么注意,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在鞭炮声中落下的花轿。 新人下轿,媒人搀扶,夫妻二人手握着一条红色的绸缎,寓意着同舟共济,同心同德。 “新娘跨火盆,从此一帆风顺,和和美美。” “新娘过水礼,从此夫妻同舟共济,风雨无阻。” 高呼的喜悦声中有人匆匆而过,对着她眨了眨眼,眼神阴冷。 还有人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啧,真是一场不太平的婚礼啊!相比之下自己的婚事还挺一帆风顺的。 “轰” 哎呀呀呀!东方幼仪激动的拍了拍手心,看见那巨大的石狮子坍塌笑逐颜开,对上君临衍深邃的眸子明媚耀眼。 “要出去看看嘛?” 热闹四起,他也想看看这小女人都做了些什么手脚,目视着她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不忍拒绝。 迫不及待的就搀扶着恢复如常的君临衍,门口早已经炸开了锅,所有人叽叽喳喳的,项丞相的脸上一片阴沉,黑得如夜,嘴角的的笑戛然而止。 项麟那总是风度翩翩的样子也忍不住的崩塌了,众人围观着叽叽喳喳的。 “怎么回事啊?怎么大喜之日石狮子就坍塌了呢?”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说该不会是这个东方家的二小姐是一个不详之人吧?” “哎!谁知道呢!这东方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看看那东方幼仪,还有她爹。” “唉!真是家门不幸啊!” 四周各种各样讽刺,不怀好意,嘲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红色牡丹盖头下原本笑颜如花的脸上一下子紧绷起来,咬牙切齿,手紧紧的抓住衣裙,若不是因为新娘子不可以掀盖头,她一定会找个机会杀了这些流言蜚语之人。 流言四起,项麟抿唇不语,淡漠的目视着这一切。 项丞相赶紧吩咐下人处理,片刻之后继续笑颜如花,若无其事的招待宾客:“大家别站着了赶紧进去,想必是风吹雨打的长时间不维修所以才坍塌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三言两语就将流言蜚语洗刷得干干净净,不愧是老狐狸啊! 此时东方幼仪搀扶着君临衍从人群中而来,当初所经历的今日她就要东方婷宜一一经历,定当让她有一个没齿难忘的婚礼。 “呀!这是怎么啦?好好的石狮子怎么就坍塌了呢?”惊讶的语气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倒抽了一口气,为这女子的容貌所折服,加上她身边惊为天人的男子二人站在一块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项丞相唯唯诺诺上前,笑着解释道:“惊扰了王妃很是抱歉。” 原本低着头的东方婷宜因为激动而抬起头来,今日没在将军府见到东方幼仪本以为躲过一劫,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来了丞相府。 心中莫名的忐忑不安,一股子阴风袭来,东方婷宜的双手握紧了绸缎。 第338章 婚闹(四) 想象中的喜气洋洋荡然无存,一下子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自始至终新郎一语不发,抿唇不语,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反应东方幼仪早已经习以为常,其实项麟这个人谁也不爱,他只爱他自己,心里面也只有他自己,他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江山社稷抛弃呢! 前世的迷雾,这一世她一定要弄明白,弄清楚。 项麟越是反常这件事情就越是让东方幼仪好奇,东方婷宜手里面究竟有什么能够让他这般心惊胆战。 “说的也是啊!这石狮子早不塌晚不塌,偏偏这个时候就坍塌了。” “就是,就是,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时间流言四起,污秽不堪的语言席卷而来。 东方婷宜愤怒着,作势就要掀开红盖头手却被人拦住了。 项麟从容不迫的面对众人,一双狡猾的狐狸眼似笑非笑:“一个石狮子而已,各位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惊扰了王妃实在是抱歉,他日微臣一定登门拜访以表示歉意。” 君临衍点点头牵着东方幼仪的手眼中柔情似水,语气虚弱无力:“项公子不必如此,今日你是主,本王是客,只不过本王刚刚才被吓到了所以王妃才如此着急。” 您被吓着? 一瞬间四下无声,所有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纷纷将目光移向他们二人。 就连暗处的夜默也唏嘘不已,这话说出去谁信啊?叱咤风云的四王爷被一个石狮子吓着了?二缺还说的那么一本正经,面不改色。 叹了叹气,东方幼仪无语的看向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就此作罢了。 这只是开场,反正接下来有的是重重关卡,她也不着急。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站着了,赶紧进屋吧!啊哈哈哈!”项丞相笑得勉强。 东方幼仪和君临衍比肩而立,身边一群人热热闹闹的挤了进去,吹吹打打的声音继续响起,拉着君临衍站在不起眼的地方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风吹花落,唢呐鸣叫,好一派宏观的场景,在场的女子无不以艳羡的目光看着。 新郎新娘继续前进,一身嫁衣如火,像极了那时的他,只不过时过境迁新娘另有其人。 “再不动手他们就要进去了。”眼前一张君脸渐渐放大,不怀好意的笑让她毛骨悚然,这人明明都知道又装模作样。 推了推他含笑摇头:“丞相府位高权重,门槛自然也是极高的,哪有那么容易进去啊!” “本王地位低下,也不位高权重,所以王妃看上了本王对嘛?” 东方幼仪被噎住了,哭笑不得,这男人怎么什么都要攀比啊!明明那么高冷严肃的一个人,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 起哄,热闹,喜庆的声音响彻整个帝京,这场婚礼比起他们二人的受关注多了。 当初她可是带着一身流言蜚语嫁过去的,自然比较低调,再加上君临衍此人孤僻宾客也是稀少,比起项家的交友广泛二人望尘莫及啊! 第339章 苍天有眼(一) 君临衍对于东方幼仪的所作所为只是看在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被隐藏着让人看不清楚,反正今日他并不是重要人物,所有的目光都该集中在大婚的二人身上。 东方幼仪规规矩矩的站在他的身边,眼底满是狡黠的坏笑,一抬头就对上君临衍那漆黑阴冷的眼神,一下子好心情都没了,别过头去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后续。 八月啊!多么美好的季节。 奏乐声中东方幼仪有些恍惚,前一世她都来不及享受作为一个新娘子的欢快,还没有感受到那份喜悦就被推入了无间地狱,那时候她多傻,多愚蠢啊! 可时过境迁,一切卷土重来,不一样了啊! 新娘子不是她,刺眼,讽刺的嫁衣不再是她,那红色的鲜红亦是不属于她,她将用这鲜血让那些笑颜如花的人一个个付出惨痛的代价。 “新娘跨门……”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个不愉快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纷纷蹙眉很是惊讶,怎地今日这丞相府成个亲这么多事儿啊! 人群拨开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红色盖头下的东方婷宜怔愣了,暗暗咬牙,恨不得掀开盖头来看个究竟。 项麟握着绸缎的手有些愤怒,脸上一丝不愉快。 只知道娶东方婷宜如此不顺利,他怎么也不会迎娶的。 而项麟想不到的是东方婷宜不仅仅给他带来了耻辱,亦是险些让他命丧黄泉。 “东方姐姐,你不是说要来找我,给我一笔钱的嘛?为什么你不找我了啊?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那孩子的声音沙哑,委屈,恐怖,仿佛从地狱而来的一样,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一瞬间君临衍对眼前这个小女人刮目相看,才今天的功夫她居然就能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很是有手段啊! 看来,他得重新了解了解自己的小王妃了呢! “真是奇怪,明明应该顺顺利利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问题呢?”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声,引得东方幼仪和君临衍纷纷回头。 长长的袖子下君临衍拉了拉东方幼仪的手,东方幼仪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他。 “这人你认识?” 东方幼仪蹙着眉头,合着以为自己找来的托?语气也带着些不悦:“我在王爷眼里面就是这么的不堪?” 君临衍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东方幼仪:“……” 懒得跟这个男人嘀嘀咕咕的扯这些,反正今日不管是谁出现,东方婷宜都注定会身败名裂的。 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好戏还远着呢! “是啊!” “对吧!我也觉得,这东方家的姑娘是不是也太事多了。” “对对,就是说,先前是东方幼仪,如今又是她妹妹,这东方将军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两个女儿手里面了。” 闻言东方幼仪扯了扯嘴角,好好的说东方婷宜干嘛扯上自己啊!自己那是年幼无知好嘛!东方婷宜是自作自受。 第340章 苍天有眼(二) 项丞相的脸面上很显然已经挂不住了,接二连三的事情也早已经让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侧目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语不发,双目注视着远方,嘴角有着不明所以的笑容,也不清楚再想些什么。 那孩子可怜兮兮的走来,仰头看着台阶上的项麟和东方婷宜,瞥了一眼项麟提拔的背影将目光看向东方婷宜:“姐姐,你怎么忘了呢?” 盖头下的东方婷宜脸色苍白,她听声音就已经猜出来是铁子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找铁子,本以为他是重操旧业了,也就没怎么去寻找了,毕竟一个小孩子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结果…… 抿唇不语,她不能说话,也不可以说话,乱了婚礼不说,还会被认为强词夺理。 心里面乞讨着铁子念及旧情不要再说下去,而东方幼仪则是冷笑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蓬头垢面的少年。 四目相对,铁子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这几天他早已经被东方幼仪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怎么经得起呢?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开口继续说下去,却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一个细小的飞镖射进了他的脖子,一击致命。 事出突然东方幼仪来不及反应,就连身边的君临衍也没发现,愤怒让东方幼仪一下子没压住脾气,明明应该顺利进行下去的,结果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甘心啊! “别动,有人帮她。”手被人拉住撞进他的怀里,低下头,凉薄的嘴唇擦过她的耳畔,“放心,今日过了,你也会有机会的。” 东方幼仪心里面一惊,有一动。 多久了,她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了,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底什么意思? “好了,继续吧!”项麟清凉的声音响起,忽视掉别人的议论纷纷,一抬手吹吹打打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看样子这项家是对于这东方家的二小姐势在必得啊! 众人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丞相府愿意娶一个庶女,而且发生了这么多不吉利的事情都还要继续下去呢? 夏日炎炎,灼灼阳光。 丞相府大摆水席,刚刚才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婚礼继续进行着,宾客们早已经没了原先的兴致,一个个都敷衍了事的吃吃喝喝,虚情假意的祝贺。 东方婷宜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些尖叫的声音早已经告示了一切,她也很好奇究竟什么人帮了自己。 东方幼仪早已经没有了兴致,功亏一篑很是不爽,阴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接受了那一杯茶,正想起身离开,可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时间觉得要说些什么比较好。 起身搀扶起东方婷宜,眼中流动着不舍之情,此情此景到让人觉得她们姐妹情深,叹了叹气道:“妹妹,你我从小一块长大,如今你嫁人了,姐姐很是高兴,但是呢……”冷笑着俯首帖耳“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肖想的,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掩盖的,妹妹可要和和美美,长长久久啊!” 第341章 痴迷(一) 事出反常必有因,今日她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东方幼仪并不打算纠缠下去,人来人往的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友善,和蔼,大度的拍了拍东方婷宜僵硬的身子,乖乖的走到了君临衍的身边,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宾客们唏嘘不已,心中更是好奇万分。 在媒婆的高呼声中新娘子送入了洞房,作为新郎的项麟留下来敬酒,东方幼仪和君临衍坐在娘家席哪里,一桌子都是东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堆着笑想要给君临衍敬酒。 东方幼仪笑着挡下:“王爷身体不适,大家自娱自乐便是。”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不仅如此更加的是不甘,想不到居然被一个小辈就这么拒绝了,心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舒服,但碍于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王爷也不敢造次,谁敢保证这大玥国的天下不是他的呢! 欢欢喜喜的场景,和和美美的场面,一身大红色的新郎服让项麟更加的玉树临风,剑眉飞挺,鹰眸微敛,面带微笑对于那些人的谄媚和祝贺都一一收下。 东方幼仪慢条斯理的为君临衍添茶,整个过程都是垂眸不语的,时不时的抬起头对君临衍盈盈一笑,又或者和女眷们饮上一杯之类的。 不知何故项麟下意识的就将视线瞥向娘家席,一身绫罗绸缎的裙摆,不雍容华贵,不花枝招展,也不失美感,明明只是一件寻常的衣裙偏偏被那人穿出倾国倾城的美感。 柳腰,细眉,樱桃嘴,胭脂雪肤,流萤眸,一时间他竟有些恍惚了,看得入了神。 许是因为他的视线太过于刺眼了,东方幼仪没有感受到偏偏被君临衍感受到了,扬起的嘴角抿了抿侧目而视看向项麟的目光满是寒意,心虚的躲避开。 手指优雅的将筷子放下,看向东方幼仪压低声音:“本王累了。” 东方幼仪眉头紧皱有些不解:“可是要回府?” 君临衍点点头:“嗯。” 东方幼仪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四周又欲言又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起身装模作样的搀扶起他,二人来至项丞相面前,四目相对项麟眼中似有星光在她身上徘徊,又克制的压制住了。 身边的人突然的握紧了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装模作样的咳嗽起来:“项丞相,时辰也不早了,本王就先告辞了……咳咳咳!” 项丞相看见奄奄一息的君临衍如临大敌,深怕这位祖宗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事,赶紧舔着脸的赔笑:“既然如此,下官就恕不远送了,王妃,王爷慢走。” 东方幼仪得体的笑了笑,对上项麟那熟悉的眸子和眼底隐藏的黑暗:“本王妃也祝妹夫和妹妹百年好合,琴瑟和鸣啊!” 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听得君临衍眉梢上挑。 虚情假意的一番问候以后二人扬长而去,偌大的客厅也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去有任何的波澜,依旧热热闹闹的。 项丞相脸色铁青有些愠怒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为父早就告诉你,这个东方婷宜娶不得,趣不得,你怎的就死心眼呢?” 第342章 痴迷(二) 事到如今他也看不出那个东方婷宜有什么过人之处,论样貌更是比起东方幼仪相差甚远不说,就连帝京里面那些个大家闺秀都望尘莫及,论才华更是上不得台面,他这个儿子啊!唉…… 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说“不管如何,咱们也跟四王府攀上了关系,接下来你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听见没有?” 这话让项麟或多或少的有些不乐意,他最看不惯的就是父亲这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总是想方设法的讨好每一位皇子,而他不一样,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想要的是那君临天下。 却还是硬着头皮的应了下来:“儿子知道,但是婷宜是我想要娶的人,希望父亲以后也不要为难于她。” 项丞相冷哼一声:“这个当然,为父不是那种人,她已经是我项家的媳妇,为父自然是不会亏待于她的。” 得到父亲的承诺项麟扬长而去,撇下一众宾客,迈着步伐往后院而去。 他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他对东方婷宜有多少感情,也不是如外人看见的那样对她爱慕已久,只不过是不想逼急了那个疯女人,至少自己如今的局势还不稳定。 一路上东方幼仪都在苦思冥想着今日的种种,以至于马车内都一语不发,任凭君临衍目光冰冷,寒意四起都无动于衷。 马车行驶在琳琅满目的集市中,耳畔是熙熙攘攘的声音,还有津津乐道于今日项家迎娶东方婷宜的事情,可旁边的小女人苦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撑于马车内的软毯上,斜支持着幽幽的开口:“舍不得?”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东方幼仪听得云里雾里。 赶着马车的夜默更是嘴角抽搐,什么时候主子也喜欢这样心口不一了。 挠挠头,东方幼仪凑上前,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盯着他:“王爷指的是舍不得您嘛?” 那狡黠的笑容让人恨不得捏捏她的脸,而君临衍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说出来的话有些凉凉的冷意:“你明知故问。” 啧!真是一个难伺候的男人。 拍掉他的手,东方幼仪正襟危坐,答非所问:“臣妾倒是觉得今日妹妹的婚事可是名动帝京了,真叫臣妾好生艳羡啊!” 夜凉如水,马车行驶至寂静巷子,只听见枝头蝉鸣,水中鱼跃的声音,抿了抿唇君临衍捏起她的下颚,一双仿佛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你不想说?” 东方幼仪好笑的看着他有些生气:“王爷觉得我凭什么告诉你?” 君临衍眉头紧锁,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我是夫妻。” 东方幼仪:“那你还骗我虎符?” 完了,这个事情跳不过去了,马车外的夜默默默的擦了擦冷汗,心中七上八下的,提心吊胆的,这差事不好当啊! 松开她的下颚,君临衍阴沉着脸不说话。 她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他生气,打破他的底线,也能够让他莫名其妙的就高兴。 心中百感交集,如同万千只蚂蚁抓挠着他。 这种感觉,他并不 第343章 郁结(一) 纵使他已经非常努力的去克制了,还是抵不过心里面的那股子烦躁。 气氛有些尴尬,再加上阴晴不定的君临衍周身寒气逼人,东方幼仪着实不想搭理他,一路上倒也寂静无声。 这样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的功夫就有烟花爆竹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噼里叭啦,绚烂多彩,引得帝京的百姓喜出望外,津津乐道,拍手称快。 斜睨了一眼假寐的某个人,东方幼仪忍不住的撇了撇嘴将头扭了过去,掀开了车帘一阵五彩斑斓的光芒就直射着她,直达眼底。 冷笑不语,这一幕格外的讽刺啊! 上一辈子她只觉得项麟是一时兴起,才对东方婷宜那般呵护,今日种种现象证明他当真是对东方婷宜情根深种啊!自己当真是低估了。 “这丞相府当真是大手笔啊!” “就是就是” 路过几个路人时一阵不和谐的话传入耳畔,东方幼仪装作没听见一般挠挠头规规矩矩的坐回了马车内。 丞相府内。 复杂的婚事结束以后东方婷宜总算是可以掀开盖头了,盖头下那张因为浓妆艳抹多了些俗气的脸很是愤怒。 红烛滴落着泪,轻纱帷幔轻轻晃荡,满桌子的花生,红枣,桂圆,应有尽有。 众人面面相觑屏住呼吸对于新娘子的举动很是不解,又不敢出言阻止。 “都给我滚出去。”压抑了一日的贤良淑德一瞬间化为虚有,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嫉妒的面孔,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怒火中烧,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蛋,一下子让所有的丫鬟婆子不敢高声语,深怕得罪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夫人。 一旁的婆子壮着胆子上前,眼睛偷偷的瞄着东方婷宜:“夫人,可是有哪里不满意的?” 今日发生的种种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不敢说出来而已。 愤怒的将盖头拍在桌子上,一双狭长和狠辣的丹凤眼十分的不讨喜,不说话时倒也是个小家碧玉,如今一张口就让人觉得此女子格外的让人厌恶。 压抑了一整天,正要发火时门口项麟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踱步而来,衣袂飘飘,红烛映入眼帘,俊朗的脸上却不见半点喜悦。 抛却刚刚才的不悦,东方婷宜不管不顾的提着裙摆冲上前,笑颜如花的仰头看着项麟:“相公……” 那一声相公娇滴滴的,面露羞色,咬着嘴唇满是女儿家的娇羞。 项麟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丫鬟婆子们也都规规矩矩的关上门退了下去,留下二人。 没有想象中的喜悦,项麟满是不耐烦的掰开她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脸色难看:“今日之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捏着她嫩白的手,面露凶光,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扔在了地上。 好端端的一件喜事让他项家颜面扫地,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又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的娶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庶女呢! 脸上的笑意僵硬着,握紧了拳头,东方婷宜笑得狰狞的,一脸鄙夷:“怎么?装不下去了?项麟你可真是我告诉你,你休想过河拆桥,你要是对不起我,我东方婷宜一定会跟你玉石俱焚的。” 此话一出项麟恨不得杀了她,再三斟酌下甩袖离去。 第344章 郁结(二) 冷笑一声从地上爬起,眼中满是洋洋得意,只要进了丞相府她有的是机会和项麟情意绵绵。 她努力了这么久,喜欢他这么多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任何人都不可以。 八月似乎是个不平静的月份,帝京总是时不时的就传出一些不好的艳遇,几乎每一件事情都离不开东方家。 风吹过喜气洋洋的丞相府,一白衣公子,风度翩翩,衣袂飘飘的位于树梢间,月色笼罩下若隐若现的面容上满是得意的笑,声音低沉:“看来这丫头面对的不仅仅是东方婷宜这么简单啊!” 身后的竹淮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很是鄙夷自己家主子的做法。 真是让人不明白了,好端端的一个太子殿下非得来搅和别人家的家事,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负手而立,面容冷峻,似笑非笑:“竹淮,你似乎……对本太子颇有微词啊!” 竹淮大惊失色连连摇头:“属下不敢,只是……” “只是觉得本太子被迷惑了,为了一个女人都不知轻重了?” 心事被说中竹淮有些难堪,但还是硬着头皮的点点头。 尹画楼但笑不语,若有所思的盯着红纱飘忽的丞相府,眼中似有星辰大海,一望无际。 这一场闹剧就这样掀了过去,除了茶余饭后百姓们津津乐道以外倒也无伤大雅,东方幼仪也不以为然,她本就没有觉得一件事情就可以扳倒东方婷宜。 只是想要试探项麟的态度而已,如今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这几日以来她一直没有迈出王府,不过倒是在两日后收到了尹画楼的邀请,请帖上洋洋洒洒的写了几个字,简单明了。 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漫不经心的撑着脑袋,美目盼兮。 身后的云溪捡着那早开花的桂花,琢磨着要不要把刚刚泡好的桂花茶给小姐送去,兴致勃勃的抬头就看见阳光下愁眉不展的小姐。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桂花茶,眉开眼笑的上前:“小姐还在想华公子的事情啊?” 香气扑鼻的桂花茶,几朵花瓣在茶水中飘忽着,东方幼仪盈盈一笑:“还是我家云溪心灵手巧。” 疲惫的时候有这么一个贴己的人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东方幼仪也不例外。 未了叹了一口气拿起桂花飘香的茶:“云溪,你觉得我该不该去见他?” 云溪有模有样的摸了摸下颚:“云溪觉得见一见倒也无妨,毕竟小姐与华公子相识一场。” 东方幼仪抿唇不语摇摇头,这件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云溪不清楚他的身份,可自己是一清二楚的。 尹画楼此番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过河拆桥的节奏啊!众所周知四王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莫名其妙的和邑国太子相识指不定就会有一番闲言碎语。 东方幼仪并不是一个含蓄,怕事的女人,恰恰相反她最不怕的就是事了。 无奈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换做她以前东方家大小姐的身份的话,她倒是可以毫无顾忌,如今嫁人了反而有些伸展不开来。 第345章 榆木脑袋(一) 东方幼仪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找一套说辞余光就瞥见了不远处浓密的桂花树下,一身淡墨色的交领月笼纱外衫,如轻飘飘的羽毛笼罩在他的身上,阳光下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整一飘然若仙的谪仙。 皱了皱眉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转过身放下手中的玉杯盏,施施然起身往屋内而去,悦耳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传到某个人的耳朵里面:“云溪,去准备,晚上咱们和王爷进宫。”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却听得某个人眸子冷了冷,令身后的夜默忍不住的哆嗦了身子,讪讪的开口:“主子……晚上还去嘛?” 捏了捏身边枝繁叶茂的桂花,一棵好端端的花树就在夜默的注视下无辜的倒下了,咬牙切齿:“去,为何不去,本王倒是要看看这尹画楼究竟想做些什么。” 留下一脸茫然的夜默看着自己家主子,明明满腔怒火,走路带风,更是恨不得变成一场飞雪将这四周景物冻个彻底,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啧!一点也不真诚。 收到尹画楼的来信东方幼仪也是忐忑的,一直以来她都不太了解这个人的习性,说没有后顾之忧是不可能的,可如此巨大的宴会她也没有道理推脱,毕竟尹画楼此番前去就是继承皇位了,邑国乱了起来项麟也会蠢蠢欲动,她不得不防备。 傍晚时分,在云溪的一番捣鼓下,李嬷嬷语重心长的诉说下东方幼仪一身繁重的宫裙加身,习惯了简单朴素此番实在是累赘。 东方幼仪欲哭无泪的看着云溪死劲的撒娇:“云溪,好云溪,咱可不可以不穿这一套啊!太重了,你看看我都被压得不成样子了。” 老话常说:女为悦己者容。 可她压根没这个心思啊! 以前费尽心思的打扮别人嗤之以鼻,现如今如此花枝招展更是没有必要了。 云溪一本正经的压下她蠢蠢欲动不老实的手,难得的威胁道:“不行,小姐今日必须艳压群芳,惊艳众人。” 东方幼仪嘴角抽搐:“云溪,咱们是去赴宴的,不是去比美的。” 最后的结果经过东方幼仪的三寸不烂之舌,云溪还是没有被说服,无奈之下抹了一把口干舌燥的嘴巴认命的起身。 因为穿得太繁重的缘故以至于东方幼仪走路都是喘的,还没有走到大门口就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实在是看不出半分的美感。 可当她掀开车帘的时候坐如钟,临危不乱的某个人着实被惊艳了一把,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东方幼仪还来不及扑捉就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不悦和不爽。 因为午时听见的那些话让他下意识的以为东方幼仪这一身装扮是穿给尹画楼看的,以至于东方幼仪坐进去以后空气骤然降温了。 瞥了悠然自得的某个人自顾自的坐在了另一边,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张小巧的桌子,上头摆了些点心和茶水。 马车在夜色中前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相顾两无言。 第346章 榆木脑袋(二) 感受到君临衍不友善甚至带着些怒火的目光,东方幼仪再也忍无可忍的放下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我说……王爷,臣妾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的?” 夜默在外头附和的点点头,他也觉得主子莫名其妙,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还是王妃有胆量敢就这么问出来,真是女中豪杰啊! 君临衍斜睨着她带着浓浓警告的意味:“离尹画楼远一点。” 东方幼仪挑眉:“凭什么?” 君临衍:“你是本王的妻子,要遵守三从四德。” 东方幼仪:“……” 她第一次发现一个传说中冷漠的王爷,杀人不眨眼的黑面神,居然是如此蛮不讲理的一个人,哭笑不得的撇了撇嘴不说话,不想与此人有过多的语言之争。 翻了个白眼,有一种她在哄小妻子的感觉安抚道:“行,臣妾遵命,王爷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这个女人……君临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双冰冷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委屈。 夜默在外头听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二人,若是乔公子在此恐怕也会大吃一惊。 半个时辰后。 夫妻二人手牵着手很是恩爱的出现在宴会,一直以来隐藏与大玥国几个月的尹画楼突然以邑国太子的身份出现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可那人有模有样的说辞,面不改色的谎言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来来往往的都是文武百官,还有女眷和未出阁的姑娘们,看到这里东方幼仪不可思议,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关于尹画楼她知之甚少,上一世更是没有多少交集自然是不清楚他下一步会怎么样的。 “原来如此,太子大驾光临也是我大玥国的荣幸啊!” 高高在上的天子如此抬举一国太子让人汗颜,东方幼仪也忍不住的鄙夷冷嗤一声一不小心将心中都想法说了出来:“昏庸。” 身旁的君临衍听得清清楚楚,有些错愕的低下头看向愤愤不平的她。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东方幼仪咬唇有些不安的抬起头欲辩解些什么,可看到他的漠不关心的目光又咽了回去,心中抱着侥幸的心理。 兴许他没有听见呢! 宴会无非就是烟花爆竹,歌舞升平,美酒佳肴。 看起来一片祥和,君逸笑颜如花的和尹画楼搭讪,身边的楚婉清一改常态没了以前病殃殃的模样,几日不见更加的妩媚动人,阿挪多姿的身姿更是将君逸迷得团团转。 据说失去了一个孩子的楚婉清恩宠不见更添从前。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嘛?”对于那些莺莺燕燕东方幼仪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看着楚婉清娇滴滴的样子更是心中作恶,忍不住的就和身边的男人搭起话来。 君临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喜欢。” 言下之意就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接受。 这对于东方幼仪而言就是猝不及防的一个冷笑话,说的话也牛头不对马嘴:“你是担心我给你出丑嘛?大可不必,虽然我琴棋书画不通,但也不会丢了你的面子。” 第347章 我相公喜欢(一) 看着东方幼仪一副真挚的样子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对上那双无害的眼睛满腔怒火。 原本就冷冰冰的一个人更加的不高兴了,寒气逼人,坐在他的身边东方幼仪觉得十分的压抑,暗暗咋舌。 百般无趣的看着一群人莺莺燕燕,歌舞升平,目光越过那些扭着水蛇腰的美人,很不巧的对上了不远处的尹画楼。 那人眉眼带笑,弯弯的似天上的月牙,优雅的举杯隔空对着她碰了一下,东方幼仪嘴角抽搐,这人还真是煞费苦心的想给自己使绊子啊!若被人看了去肯定少不了一番议论纷纷,到时候又…… 还不等她心中的忧虑出现不远处两个人就渐渐而来,踩踏着八月的风,初开的桂花,郎才女貌倒也算得上是天生一对。 东方婷宜长得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是个小家碧玉,经过一打扮和项麟站在一块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斜风吹拂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瞥见身边似笑非笑的人儿,轻轻放下手中酒杯,不动声色的为她夹了一筷子的菜。 东方幼仪诧异,惊讶的抬起头。 君临衍不以为然的开口:“吃饭,晚上要施针。” 本以为人家是良心发现了,结果没想到人家是怕自己晚上没力气。 掐指一算也差不多了,低着头拉了拉他的衣袖两个人咬耳朵。 这一幕看在楚婉清的眼里面无疑是挑衅的,摆明了就是有意为之,两个人看着像极了在耳鬓厮磨。 “今日朕大摆酒席恭送邑国太子,诸位爱卿吃好喝好。”高高在上的君逸又一次开口了,这一次不同往日,笑得格外的明媚。 东方幼仪心里面清楚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大玥国一直以来都处于危险之中的,各国虎视眈眈,前几年还有君临衍在支撑着,现如今君临衍身体的原因早已经不复当年了,自然而然的边境蠢蠢欲动,君逸此举无非就是想要拉近两国之间的关系而已。 她害怕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尹画楼阴晴不定的毛病,前几日邑国使者邀请自己去治病自己拒绝了,想必邑国皇帝命在旦夕了,那人笑得狡猾似狐狸,让人难以捉摸。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身边的人时不时的就来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偏偏她又都听得懂。 四周吵杂,他特意低头在她耳畔呢喃,外人看了二人恩爱有加有来不少羡慕的眼光。 东方幼仪微微一笑:“王爷都知道啊!” 君临衍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本王不傻。” “那你怎么看?”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讨论了起来。 君临衍放下被子,凌厉的目光扫向嬉皮笑脸的尹画楼,沉吟道:“他不敢,身在大玥国他不敢轻举妄动,自然也不敢让众人知道和你相识,如若不然他自己也难辞其咎。” 东方幼仪点点头疑问道:“可他是邑国太子,父皇自然是不会把他怎么样,如果他挑明了和我相识,别人一定会认为我是受你受托,试图与邑国狼狈为奸谋朝篡位,此番一来他岂不是一举两得嘛?” 第348章 我相公喜欢(二) 瞥了一眼看向这边的项麟,不得不说他的眼神让君临衍很不舒服,又故作镇定的离东方幼仪更近一些,不悦的挑眉,这女人怎么老是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一点也不安分守己。 想到这些君临衍说话的语气也冷了许多,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不错,也不是很傻,但你没有想到有一点,尹画楼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 “你这么肯定?为什么?” “猜的。” 东方幼仪:“……” 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样,不再理会这个人,正儿八经的坐好就瞅见楚婉清拉着东方婷宜的手开始了一番嘘寒问暖,装模作样。 啧!自己的婆婆居然喜欢自己的妹妹,反而不喜欢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儿媳妇,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嘛? 可身边的人不以为然,似乎并不在意,不过也能够理解的,毕竟楚婉清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抛却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渐渐有了食欲,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君临衍夹来的菜,本想着敷衍了事过去,大不了就是一会再被楚婉清或者是太后为难一番而已。 红色的椅子,青色的酒杯,薄凉的唇瓣,半眯着的眼魅力四射,使得小姐,公主们芳心暗许面红耳赤。 尹画楼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有些嫌弃的看着眼前的歌舞:“本太子听说归国的美人舞姿优美,歌声悠扬,如今一看也不尽然啊!” 一番冷嘲热讽,刻意贬低让原本热闹的场面寂静下来。 君逸举杯的手停滞了,笑容僵硬在脸上,低头的项麟更是疑惑不解的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看向玩世不恭的尹画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国强则理直气壮,尹画楼的资本摆在哪里,邑国的文武百官大部分都是软弱无能的,敢说话的人少之又少,再说了对方是邑国太子,皇帝都不说话他们怎么敢出言不逊呢? 一瞬间树上的桂花沸沸扬扬的坠落,香气扑鼻的鸡腿上落了一朵,东方幼仪蹙眉抬起头,想到什么似的但笑不语。 还不等君逸开口解释,尹画楼又迫不及待的补充道:“不过……本王听说东方将军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啧啧啧……却空有其表。倒是二女儿虽然貌不惊人,不如姐姐一般天姿国色,但好在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更是让人自叹不如。” 娘的。 东方幼仪脸色难堪忍不住骂人了,这一夸一损的,还指名道姓的,这不是明摆着让她东方家收屈辱嘛? 笑盈盈的掰断了手中的筷子,施施然起身,毕恭毕敬的回话:“太子殿下初来驾到自然是不知其中的缘由,我相公不喜欢才华横溢的女子,本王妃也是无可奈何。”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怀疑,纷纷鄙夷的看着厚颜无耻的东方幼仪。 当初死皮赖脸要嫁给四王爷的明明是她,这一下子颠倒黑白还真是让人很不耻啊! 不守妇道。 尹画楼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东方婷宜脸色苍白,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她的样貌和东方幼仪攀比了。 第349章 那年花开月正圆(一) 一场闹剧,尹画楼也适时的收手了,东方幼仪心中好笑,这人倒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东方婷宜,还这么打压对方,不是为自己出气是什么,虽然也贬低了她。 “本太子很是欣赏四王妃。”一句话不痛不痒却让文武百官对东方幼仪刮目相看,也对这个邑国太子的品味而觉得不敢恭维。 毕竟在此之前东方幼仪的丑事可是一大堆,数不过来,要不是四王爷心肠好谁敢娶她啊! 若是四王爷身体康健,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啊! 关于君临衍的身体不少人也猜测过,可自从三年前他从边境回来以后便倒下了,据说是隐疾,可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也不敢妄加猜测 “呵呵!太子殿下还真是有趣。”君逸讪讪赔笑。 这一笑啊!一国之君的威严消失殆尽。 这一笑啊!满是耻辱。 邑国强大众所周知,有目共睹,可大玥国的君主居然如此贬低了自己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这江山没了你溃不成军。”突的东方幼仪的手拉过他冰冷没有温度的手,划过他的脉搏心里一疼。 这大玥国的万里江山,大好山河,由爹爹陪着一手打下,再由一群忠心耿耿的大臣守护。可利欲熏心的君逸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君主了,也不知道是时间,还是人,他早已经变得畏畏缩缩,贪生怕死。 先前君临衍在的时候他指望君临衍,君临衍生病了他没了指望,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还对君临衍防备着,表面上疼爱有加,荣华富贵样样不差,可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实权也难怪最后君临衍输给了项麟。 此江山不亡,都无法无天,天理不容。 他眸色微动,眼中有异样情愫,冷冷寒光化作一滩春水,声音轻柔得不像话:“暂时的。” 闻言东方幼仪笑盈盈的收回了手。 感受到掌心的温暖消失,心头一阵落寞,先前他确确实实利用了她,欺骗了她,但心中此刻居然有些愧疚。 无声的笑了笑握紧了手掌。 心里面一丝甜甜的感觉划过,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王妃没有白娶,总算是尽到了妻子该做的。 侧目而视,没了先前的那场乌龙,又安静了下来,目光扫过那位于不远处的二人,心中很是不悦,总觉得那丫头身边的人不应该是君临衍,而是自己。 一个邪恶的主意在心里面生根发芽,引得东方幼仪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顺着那灼热的目光看去又波澜不惊,一片祥和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你居然不帮我?项麟,我如今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的东方婷宜并不打算放手,埋怨的嘟嚷。 刚刚与他人交谈了一番的项麟笑容戛然而止,面对东方婷宜是冷漠,疏离,清冷的:“帮你?如何帮?对方可是邑国太子,你难不成让我跟泼妇一样就为了给你讨一个理?” “你……” 昔日温文尔雅的意中人,如今摇身一变居然如此的翻脸无情,这让东方婷宜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不说,心中更是恨不得掐死那总是兴风作浪的东方幼仪。 第350章 那年花开月正圆(二) 凭什么,凭什么东方幼仪就可以享受这一切,她不甘心,绝不。 东方婷宜捏紧了手中的手绢,咬牙切齿,压下心中怒火,在众目睽睽之下轻移莲步来到东方幼仪的旁边,自来熟的拉起东方幼仪的手,在她诧异的目光下一番姐妹情深。 “姐姐近日来可好?” 咽了咽口水,东方幼仪皮笑肉不笑,自顾自的拿起一杯茶水漫不经心的敷衍:“挺好”余光瞥见那人群中格外瞩目的项麟,意味深长的挤眉弄眼“看妹妹春风得意的样子,妹夫对你不错啊!” 说到这里东方婷宜面色潮红,满脸娇羞的低下头娇嗔道:“姐姐休要胡言乱语。” 呵!东方幼仪心中冷笑,不由得佩服她的表面功夫,居然可以如此低三下四的来跟自己示好,这其中可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姐妹情深啊! 已经入八月了,她重生也已经四个月左右了,时间在流逝着,也就预示着项麟已经在蓄势待发了,可如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君临皓,尹画楼似乎牵绊住了他。 贴己的为身边的人盛了一碗汤,笑得明媚:“王妃昨夜也没有用膳,喝些汤吧!这燕窝粥很补的。” 被晾在一旁的东方婷宜很是尴尬,又不好离去,只能硬着头皮的看着二人亲昵的举动。 东方幼仪本就生得花容月貌,配上这般笑容更是让人移不开眼,不少公子哥也纷纷侧目而视,很是羡慕。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个小女人倒是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呢! 那一年杏花雨落,一片杏花林中朦胧月色下有一人白衣飘飘,恍若谪仙,在那花中翩翩起舞,银铃般的笑声让人过目不忘,如今配上她这笑容恍惚中既然有几分相似。 下意识的就开口:“本王,以前跟你见过?” 东方幼仪肯定的摇摇头:“不曾,王爷没听说过嘛?臣妾以前可乖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和你见过?”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君临衍冷嗤一声那表情俨然是不许笑。 为了增加可信度东方幼仪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挪动着椅子远离了东方婷宜,凑近了自己的亲亲相公。 “看,臣妾这么真诚的眼神,王爷不相信嘛?” 再也按耐不住的东方婷宜愤怒的甩袖离去,刚刚才与项麟大吵大闹了一番,结果跑来这里看别人卿卿我我,该死的东方幼仪。 “她走了。”斜睨着她,言外之意就是别装模作样了,人都走了。 “臣妾觉得,七弟似乎对我很有敌意呢!”半弯着腰靠在他的腿上,旁若无人的仰视着他,眼中星光点点,笑容意味深长,别有深意。 一只手指撩起她秀气的下颚,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此时风吹桂花落,带来一阵酒香,伴随着一阵歌舞,二人被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遮挡住了,这般亲昵的动作自然嫌少人看见。 “还不是你不听话,才招惹了他,就不能乖乖待在府中?”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酒气,哪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人,明明就是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第351章 悔棋(一) 意识停顿了瞬间,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盯着他不明所以,似三月的春水一波又一波的,对视的刹那有人无意间失了神。 眉头紧锁,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还不等东方幼仪回过神来说些什么那人已经正襟危坐了,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让人有气没处撒。 好在这莫名其妙的一场宴会悄无声息的就这么结束了,万幸的是没有人来找麻烦,一眼看去所有人都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气氛有些诡异的和谐。 意外的是今日君临皓居然没有出席,倒是让人捉摸不透,紧紧的站在君临衍的身边,自从刚刚才的那一幕后二人便没有任何的交流。 日落西山,褪去火辣辣的外衣,天空居然飘起了绵绵细雨,宴会散去,文武百官纷纷离去,朦胧中云雾四起,缭绕着夜幕中的皇宫。 “你先和夜默出去等我,我去去就回。” 三人来至玄武门前是突然的就出现一个官员叫住了君临衍,好奇的搭理了一番来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眼前的人是谁,似乎她并没有见过。 乖巧的点点头,非常善解人意的笑道:“嗯,臣妾恭送王爷。” 脚下是含苞待放的野花,青翠欲滴的小草,身边是已经染上雨水的竹叶,顽皮的从上头无声的滑落。 夜默一身合一与这夜色融为一体,贴心的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她的身边,巨大的身高让东方幼仪下意识的抬起头,对上夜默那一双总是不喜不悲的眼神猛的笑出声来。 原本还很阴郁的夜默一下子就茫然了起来,挠挠头不解的看着她:“王妃笑什么?” 正儿八经的站好身子,目光瞥向君临衍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没什么,走吧!” 身后的皇宫黯然无光,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这般漫步于深夜中的皇宫,往事重现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颠倒的乾坤,扭转的日月把这一切都重新抹杀了,铺上新的鹅卵石,开着不一样的花,迈着不一样的步伐。 白色的绣花鞋被雨水仅湿,她走得缓慢,故意放慢的脚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又像是在走一条笔直的路线。 “王妃可是在等王爷?”夜默毕竟是一个七尺男儿,这般慢吞吞的步伐让他焦灼,忍不住的就开口。 猛的停下步伐,东方幼仪盯着渐渐大的雨势中落了一地的桂花狠狠的点点头:“本王妃与王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些思念了。” 严肃认真的表情让人一脸嫌弃,夜默嘴角抽搐还不等他说些什么远方的宫门口就出现了一抹青色的身影,撑着油纸伞发出爽朗的笑声。 “四王妃与四王爷当真是浓情蜜意啊!”那带着些揶揄和鄙夷的声音透过凉凉的雨水传来,不痛不痒。 东方幼仪一本正经的笑着接下去:“是啊!让太子殿下见笑了”看了看他身后空无一人忍不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呀!今日怎地不见太子殿下的狗腿子呢?” 第352章 悔棋(二) 尹画楼手中的油纸伞微微抬高了漏出伞下的那张俊颜,浓密的眼睫毛下是含着阴笑的眼眸,好看的手摩擦着手中的两个核桃叹了口气:“朋友一场,也不送送本太子?真叫人伤心啊?”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抖了抖眉梢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对于尹画楼她一直以来都是留一线的,毕竟前一世她可没少被项麟陷害,尹画楼虽不是直接动手,但也跟他脱不了干系,这一世她可不敢确定尹画楼究竟怎么想的。 身后一抹熟悉的身影飘飘然而来,携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一只手自然得如同折一朵花一般拉着东方幼仪就急急忙忙的走向尹画楼站的宫门口。 “有些悔棋了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君临衍不以为然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东方幼仪则是同情的摇摇头,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要站在自己男人这一边了,毕竟此人和自己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快入秋了呢!此番回到邑国只怕是就要入秋了,多事之秋,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这个太子殿下处理,看来这大玥国的事情得放一放了。 目送着夫妻二人走远,以及夜默那冷冰冰的眼神带着杀气笑而不语,一副行得端,坐的直的样子。 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于黑夜中回首夜默凝视着他眼中寒光四射:“太子殿下可要掌握好方寸,有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该做的,太子殿下可是心知肚明的。” 冷嗤一声,尹画楼哈哈大笑:“你在威胁本太子?” 夜默冷哼一声:“不敢,不过在下劝太子殿下为人低调一些比较好,要不然……”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他也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冷笑不已,抿唇不语,眼中是毫无温度的冰冷。 直到三人消失不见,尹画楼手中的合同捏得粉碎,阴沉着脸很是不悦双眼似箭射得人心里发慌。 竹淮自雨中奔腾而来,雨落了一身,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扬起狼狈的脸局促不安的看着尹画楼:“主子,出事了。” 夜色中雨势渐大,有策马扬鞭的声音,马蹄渐起的水花带着泥土的气息,急急忙忙的似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场宴会看似风平浪静,只不过是一场欢送宴而已,可实际上暗潮汹涌,注定有人在深夜里睡不着,惶恐不安,战战兢兢的。 回去的路上东方幼仪一语不发听见马蹄声也只是掀起车帘看了一眼,片刻的宁静也被打碎:“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怀疑嘛?” 君临衍明知故问:“怀疑什么?” 东方幼仪凝眉,欲说还休的样子憋得难受,只能没办法的扯开话题:“你说这么多的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优雅的翻阅着手中那薄薄的一本书,从容不迫的回答:“大事。” 这人永远一副临危不乱,淡定自若的表情,哪怕是毒发也已经风度不减,气定神闲。 “有人出手了。” 总是无法忽视她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不甘情不愿的憋了一句话出来。 第353章 不请自来(一) 东方幼仪向来聪明,君临衍这才几个字她就领悟了其中的问题,也就不再深究,而是往前挪了一下。 冷不伶仃的贴近让君临衍身体抖了一下,他不自在的往后挪戒备的看着东方幼仪:“你干嘛?” 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东方幼仪抓过他的手,有些微凉的手掌触碰到他的手时也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语气也不由的加重了些许:“君临衍,你还想不想活下去了?你这么急着去死啊?” 突然的凶神恶煞让一个堂堂威风凛凛的四王爷有些心虚,脸色不自然的抽回手别扭的解释:“本王……这几日公务繁忙,忘了。” “你……”东方幼仪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恼怒的喘着气然后还一边为用力的拽过他的手不停的揉搓,带着些责备的语气,“君临衍,咱们说好的你娶我,我为你看病,你要是想死,麻烦在我治好你之后,你现在不能死,你的命是我的。” 无比霸气的一句话倒是让人大吃一惊,君临衍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认真为自己暖和手的样子,冰冷的心柔柔的一暖。 其实,这人也不讨厌嘛!温柔的时候也挺让人心动的。 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夜色中她修长的眼睫毛如展翅欲飞的蝴蝶煽动着翅膀,不由自主的看呆了,沙哑着声音忍不住的问道:“如果本王死了,你会如何?” 习惯了敷衍了事的东方幼仪下意识的就凉凉的回答:“改嫁。” “嫁谁?” 本以为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戏言而已,可这穷追不舍的态度让东方幼仪再一次皱眉,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爷这是打算为臣妾寻好下一家?” 君临衍冷笑:“本王是那种乐善好施?乐于助人的人?” 东方幼仪非常肯定的摇摇头,要是他那么好心那么大玥国就没有不好心的了,她并不觉得二人的姿势有何不妥之处,晃荡的马车内一片漆黑,凑近他的俊脸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感觉到对方呼吸一呆滞有些不自然的样子,东方幼仪更加的肆无忌惮的将脸凑近他,二人之间近在咫尺,握着的手反扣下,任凭平时再怎么坐怀不乱的君临衍也忍不住的憋红了脸,却被这夜色掩盖住了。 可眼前的小女人却若无其事的摸上他的脸大吃一惊:“呀!王爷您脸怎么这么烫?” 君临衍呼吸越来越困难,握着她的手用力一拉然后将她压在狭小的马车内,薄凉的嘴唇贴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冰冷刺骨如同地狱的声音:“本王若是死了,也会拉着爱妃一起陪葬的。” 笑容僵硬在脸上,东方幼仪浑身一颤,她怎么忘了大玥国可是有这一条规矩的,只不过是因为太长时间没用过以至于都被遗忘的干干净净了。 满是笑意的眼睛布满了害怕和恐惧,片刻之后皮笑肉不笑的安抚着他因为生气而气喘吁吁的胸口:“臣妾开玩笑的,臣妾怎么会让您死呢?” 第354章 不请自来(二) 虽然心里面暗暗的鄙夷自己没骨气,可是面对生气的君临衍她或多或少也是畏惧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对方武功高强,位高权重的,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招架的住。 可显然压着她的某个人并没有因为她话而消气,而是趁着夜色,手指抚摸上他的唇瓣,然后准确无误的压了上去。 呆滞,诧异,睁大的双眼像是在惊恐着什么。 两个人不是没有亲密过,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霸道的。 这一次却浅浅的,轻轻的,像是在宣示着什么。 夜默淋着凉凉的雨,享受着冷冷的风,心中很是憋屈,这两主子总是阴晴不定的,时好时坏的,这一好起来让人招架不住啊! 东方幼仪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听见马车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寂静无声的夜晚坠入了荷塘,掀起一阵阵的波澜就好比她此时的状态。 良久,君临衍衣冠楚楚的正襟危坐,黑夜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摸了摸带着他温度的唇瓣,衣裙半敞开着若隐若现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明明是夜色中可她觉得他就是看得见,邪恶的保持着姿势声音带着名声的舞魅和诱惑。 “怎么不敢继续下去呢?”那勾引的表情,君临衍不用看都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得意洋洋的样子。 可这一次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忍俊不禁的在夜色中扬起了笑,东方幼仪以往不是没有看见君临衍笑过,也不是没有听见他笑过,可那些都带着虚情假意,装模作样的笑,一点也不真挚。 车帘被风吹开,借着街道上垂挂的灯笼微弱的光芒,她清楚的看见他笑了,笑意直达眼底,欢快轻松。 多年后东方幼仪一直记得这一幕,她想这就是她动心的时刻吧!以至于后来诸多的分分合合,生生死死。 忍俊不禁的跟着笑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夜默也觉得莫名其妙。 街道上出奇的冷清,可也附和这一幕不是嘛? 场面出奇的和谐,嘴角的笑意一直蔓延着,似乎今天晚上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殆尽了一般。 东方幼仪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笑起来可以这么好看的,好看到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 以前东方幼仪觉得项麟虽然不喜欢她,不爱她,可是至少他长相俊美看起来赏心悦目,如今看来只怨前世没有遇见这人,若是早些遇见会不会结局不一样呢? 就在东方幼仪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到了王府门口,夜默一勒缰绳有些意外的开口:“萧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东方幼仪连忙整理好仪容,君临衍掀开车帘,撑着一把黄色的油纸伞施施然下了马车,转身一只手懒腰抱下东方幼仪。 “萧大人。”对于萧泊如的不请自来二人都有些意外,但是礼貌的施礼。 看着他的样子显然已经来了很久,白色的衣衫都有些忤逆粘在下摆了,对着东方幼仪点点头将目光看向君临衍:“可让我好等啊!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第355章 识相(一) 对于萧泊如的到来东方幼仪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倒觉得很正常。 军训了自身后而来,收敛了手中的油纸伞,东方幼仪笑了笑提着裙摆就往门口而去,走到大门槛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的回过头。 “王爷早点回来,别太晚了,臣妾等你呦。” 那乖巧的不像话的模样,盈盈一笑更是让人觉得她像极了一个娇羞,乖巧的小媳妇。 萧泊如有些意外的看着君临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这个一向不解风情的家伙点点头。 “嗯。” 最要命的是他还回答了,什么情况?这俩人?啥时候这么和睦相处了。 眼瞅着东方幼仪蹦蹦跳跳的离去,萧泊如的脸上难得的好奇:“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卿卿我我了?你不是已经拿到虎符了嘛?怎么还对她这般亲?”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君临衍的脸就黑了,这个馊主意还是萧泊如提议的。 萧泊如一脸尴尬,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当初他说的时候他可是极力反对的,虽然最后也接受了但一直耿耿于怀来着。 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音响起:“她是本王的王妃。” 言下之意就是,本王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别想太多了。 萧泊如点点头,也不多说些什么。 “你大晚上的来就是为了这个?” 儒雅的脸上一片凝重,大雨中浓雾四起,越下越大的雨声淹没了二人的对话声,只看着君临衍的表情越发的凝重和严肃。 一路向后院而去,本还想去前院拿些东西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夜默在前面提着灯笼一路护送,东方幼仪则是垂眸不语,一路静悄悄的反倒让夜默不适应。 走廊上很安静,似有竹叶飞落的声音,曳地的裙摆拖在地上,低头玩弄着手腕上的玉镯,这还是君临衍送她的,美名其曰的定情信物。 “王妃可要用些夜宵?”前头的夜默突然的就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东方幼仪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一双沉重的眸子毫无波澜,淡淡的说道:“不必了,一会记得给王爷煮一碗姜汤。” 夜默摸不着头脑的追问:“为什么?王爷有没有淋雨。” 东方幼仪笑笑不说话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时,东方幼仪推开房门,站在屋内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夜默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家王爷身娇体弱的,需要大补。” 夜默:“……” 敢怒不敢言,直到那一声啪的关门声响起,摸了摸鼻子没好气道:“王爷才不身娇体弱呢!” 前一阵子王爷还杀了不少刺客呢!这大玥国谁敢说王爷身娇体弱,无非就是这一年来王爷因为身体的原因不似从前那般受人重视罢了,但要说身娇体弱他可不答应。 隔着门都听见夜默碎碎念念的声音,东方幼仪无奈的摇摇头不敢恭维,她可不是信口雌黄的胡言乱语,而是有根据的,要不然的话君临衍也不会把自己留到如今了。 转身的时候笑容戛然而止,取代的是冷漠和疏离,让人难以接近,对着铜镜拔下了头上乱七八糟的簪子,摸了摸这二八年华的年纪白皙的肌肤,诱人的脸蛋,苦涩一笑,又自嘲的笑了笑。 第356章 识相(二) “悉悉率率”一阵草丛的声音响起,不似风吹的声音,也不像是有夜猫的感觉,繁重的宫裙早已经褪去,只着一件薄薄的襦裙。 上一世的胆战心惊早已经让东方幼仪的听力堪比武功高强的那些人了,基本上是下意识的就从铜镜前的凳子上站起来,衣袖中的银针蠢蠢欲动,她虽不会武功,但是用毒的功夫也是数一数二的。 一步步的挪动着步伐往窗户边而去,禁闭的窗户突然被敲响,一个沉稳,浑厚,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很有节奏:“东方丫头,是不是你?” 林顾浩? 东方幼仪惊喜的打开了窗户,映入眼帘的就是风尘仆仆的林顾浩一瞬间有些忍俊不禁忍不住的调侃几句:“老前辈,您这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莫不是……”说到这里东方幼仪的眼中精光四射,满是喜悦。 林顾浩也不卖关子,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没错,你让我找的东西找到了,而且还打听到一个消息,我想对你很有用。所以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看着林顾浩急切的样子东方幼仪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赶紧让林顾浩进了屋,还贴心的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林顾浩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从怀中掏出了护在怀里面的那珠草药,青翠欲滴的草药栩栩如生,这还是东方幼仪第一次见到这种草药,眼中止不住的惊喜。 颤抖的接了过来,其实对于君临衍的病情她只有五成把握,如今有了这珠夜幽草已经是八成把握了,说话都有些飘忽:“前辈,您怎么找到的?” 一说到这个林顾浩眼中满是激动和洋洋得意,也顾不上身上湿哒哒的感觉来,开始和东方幼仪一番促膝长谈,从自己如何打听到草药的下落,又是如何安然无恙回来的。 “哈哈哈哈!前辈你真是太有趣了。” “怎么服不服?” 不一会的功夫潇湘馆内就传出了哈哈大笑的所以,二人相谈甚欢,像极了许久未见的老友。 屋顶上,黄色的锦衣,执着一把同色的油纸伞,倾听着下面的笑声忍俊不禁,他好久没有觉得这般愉悦过了。 没有人知道林顾浩手中的草药如何而来的,就连林顾浩的侃侃而谈也是他吩咐好的。 竹淮耿耿于怀的站在一边,心里面很是不舒服,嘟着个嘴很是鄙夷自己家主子的这个做饭。 夜幽草啊!你可是邑国的国宝级别的东西啊!他们家太子爷二话不说就这么拱手让人了,下面那个女人真是祸国殃民啊!迟早有一天要毁了他们家主子的。 “主子?那草药……”抱着九游的希望,竹淮绝望的看着自己家风轻云淡的主子。 鼻息间有桂花阵阵飘香,尹画楼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很是让竹淮气恼:“故意。” “可这不是为咱们树敌嘛?众所周知这君临衍他……” “本太子喜欢这个对手,他就这么死了太无趣了。” 可人家东方小姐不见得会领你的情啊!竹淮看着主子飞身离去的背影摇摇头。 尹画楼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为自己带来多大的困扰,若是早知如此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杀了君临衍。 第357章 残忍(一) 对于自己家主子的做法竹淮不敢苟同,但也不敢过多的干预。 但是主子有一股子的壮志雄心,他也绝不会任由这么一个女人破坏的,绝不。 深夜中响彻着一老一少的笑声,纵使东方幼仪有着未卜先知的本领,早已经对身边的人了如指掌,甚至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但终究还是没有料到人心难测,没有料到那扭曲了的事实和曾经。 “原来如此,那幼仪就多谢前辈如此千里迢迢的寻来这夜幽草了,感激不尽。” 屋内的蜡烛早已经燃尽,眼看就要熄灭,林顾浩聪明的打住了话题,不动声色的挥挥手,身上的雨水也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拍了拍手其实,摸了摸胡须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小丫头,此番应该是老夫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老夫也不会从天牢里面出来,所以这个草药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我的约定老夫不会忘记的,他日有难尽管来找老夫。” 她盈盈一笑:“那是自然,幼仪就不远送了,告辞。” “告辞。” 来时走的窗户,林顾浩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习惯性的就从前门出去,转过身正欲歇息的东方幼仪这才反应过来,却为时晚矣。 林顾浩笑容满面的打开门就看见了长身玉立的君临衍,此刻的君临衍换了身随意的便服,松松垮垮的俨然刚刚洗漱过的样子。 四目相对,他眼中寒光四射,一片冰凉,直射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咽了咽口水林顾浩莫名有些心虚,什么鬼?怎么感觉被捉奸的感觉。 东方幼仪僵硬的扭过脖子,心中暗叫不妙,完了。 “不介绍,介绍?” 啧!我的祖宗您这是闹哪一出啊!东方幼仪挤出一个哭得比笑还难看的笑,尴尬得语言不通:“他……他是……我干爹,对,干爹。” 若是被人知道堂堂大玥国的四王妃居然将死囚劫走了,那估计得遗臭万年。 林顾浩配合的强颜欢笑:“对,干……干爹。” 薄凉的唇瓣紧抿着,沉着一张脸,别说是林顾浩了,就连东方幼仪这个和他朝夕相处数月的人都是虚的。 君临衍眉梢上挑着看样子很是不悦,语气却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感觉:“滚。” 这字用得超级没有礼貌的好吧!一点尊老爱幼的意识都没有。 东方幼仪咋把了嘴心中暗自诽谤,但也不敢说出来。 一把年纪了还被人这般对待林顾浩很是受伤啊!但也不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第一次灰溜溜的走了。 “啪!” 这人才走东方幼仪就看见某个人一挥衣袖门被无情的关上了,心中羡慕会武功真好。 “看不出来啊!爱妃熟人还真是多,以前怎么没听过东方家的姑娘会医术,还认识这么多江湖中人啊!”君临衍的话很揶揄和质问,偏偏东方幼仪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面对敌人是她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沉着冷静,怎么偏偏…… 第358章 残忍(二) “不想回答?”君临衍继续道。 “不是……臣妾觉得天色不早了了,王爷明日还得上早朝,所以……” “本王身残志不坚,爱妃慢慢说,本王不急。” 东方幼仪豁出去了,提着襦裙就掀开碍事的珠帘要往床上而去,身后响起他凉凉的声音:“再走一步,打断你的腿。” 愤怒的转过身,因为压抑而憋红的脸煞是可爱:“我困了,要睡觉。” 说完这句话蜡烛就灭了,东方幼仪喜出望外,笑颜如花的提着裙摆就跑,她就不相信他敢来硬的不成。 “哇!”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偏偏有人如履平地,来去自如,准确无误的抓住如兔子般开溜的步伐。 稳稳的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带着些许清清淡淡的味道,是雨过后的竹叶味道,还掺杂着些桂花香,慌得人心神意乱。 双手紧紧的纠着他的衣服不敢松开,深怕自己摔倒,颤抖着声音惴惴不安的问道:“王爷……您不会杀人灭口吧?我没红杏出墙。” 抱着她的人浑身一震,很显然被她的话惊呆了,随即一双鹰眸如在夜色中寻找猎物一般的盯着她:“月黑风高夜。” 杀人放火时。 东方幼仪浑身一哆嗦,她现在啥都不怕,就怕死,仇还没有报就这么死了划不来啊! 小手攀上他,可怜兮兮道:“王爷,他是来给臣妾送药的。” 她就不相信了,这人会一点也没听见,明明他老早就来了,刚刚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他身上冷冰冰的不可能刚刚来,一定是在屋外站了很久的。 男人嘛!该睡觉的时候就要撒娇,该娇嗔的时候就要娇嗔,对于这一点东方幼仪拿捏得很好,项麟就不制一次的说过他不解风情,没有子家的娇羞。 君临衍再冰冷,再无情,那也是个正常男人啊! “所以?你就可以随意让男人进入你的闺房?”揽着她腰的手一用力东方幼仪觉得腰都快断了,痛不欲生啊!痛得她龇牙咧嘴。 可这个小女人哪有那么乖巧听话,认输呢!依旧胡言乱语的胡诹:“他不是男人,他是我雇来给你找药的。” “你不是说你有十成把握救本王嘛?怎么?也要借助别人?” “还不是为了让你娶我才信口开河的。” 明明知道这小女人是胡说八道的,她来找他那日,她的眼中并半点爱意,有的都是权衡利弊之下的决绝,可不知为何这句话他听着就觉得心里头舒坦。 气氛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抱着她往床上一丢,一气呵成的拉过被子,变化有些大东方幼仪来不及适应,只觉得腰疼得受不了。 腰疼也不耽误她耍嘴皮子,对于他的阴晴不定也不放在心上,戳了戳他的手臂:“王爷可真残忍,这么对待臣妾,你也不怕……” 某个人冷嗤一声,手摸索到她的腰肢,似笑非笑:“你再动,本王保证让岳父大人三年抱俩。” 忽略掉他的前半句,东方幼仪疑惑不解:“为什么不是你父皇三年抱俩?” “你给本王闭嘴,睡觉。” 第359章 心机(一) 同床共枕的两个人同床异梦,背对着背一语不发。 屋外的雨声渐渐小去,黑夜中二人彼此起伏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刚刚才君临衍的一句话倒是让向来嗜睡的东方幼仪给扰得睡不着觉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君逸及其宠爱他这个儿子,特别是当初君临衍风头正盛的时候君逸更是有意让他做储君,只是后来发生的诸多事情让他改变了主意而已。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她不知道的?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她重回到豆蔻年华的年纪,可在此之前东方幼仪和君临衍是不相干的两个人自然是不了解的。 “王爷……” “夜深了,休息。” 还不等她的话说出来,某个人就拉起被子盖好冷冷的打断了,看这样根本不想告诉她什么。 脑海中一连串的事情在飞快的闪过,她似乎遗漏了些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半合上眼的君临衍勾了勾唇瓣一语不发,凉凉夜雨吹打着庭院内正开得好的桂花以至于清晨推开门时一股子的桂花香飘荡在空气中。 东方幼仪醒来时君临衍已经不在身旁,习以为常的掀开被子打了个哈欠,刚好此时云溪推开门端着洗脸水。 低着头自顾自的忙碌着,眼中一片清澈笑意直达眼底:“小姐,这是华公子派人给你送来的。” 小丫头笑盈盈的合上门,转身就从怀里面掏出一封信来,她这才想起来尹画楼今日要出发了。 大致浏览了一番嘴角抽搐着,面色难看,将信封揉捏成团扔在地上,气嘟嘟的扇着风。 这尹画楼还真是看戏不嫌事多啊! “云溪,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洗漱更衣,本王妃要进宫。” 很多事情只要在皇宫里面才能找到答案,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丞相府哪里有她安插的眼线她并不着急。 云溪大惊:“小姐,您这不是去自投罗网嘛?您明明知道贵妃娘娘她……” 自从王爷离开那一阵子王妃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云溪哭路无门的,好不容易等到王爷回来了,结果王妃又…… 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好了,这一次带你去,有些事情我总得去弄明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楚婉清对自己的厌恶并不是躲着就可以的,而且如今项麟的势力受损,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会想方设法的拉拢楚婉清的,自己这个时候进宫也是迫不得已的。 上一世的楚婉清下场也不好,落了个人尽可夫的下场,项麟一飞冲天就立刻快刀斩乱麻,杀了所有知道他秘密和对他有威胁的人,不得不说项麟的心狠手辣当真是叫她望尘莫及。 虽不知自家小姐意欲何为,云溪还是老老实实的为她洗漱更衣完便跟着她匆匆忙忙的赶往雨景轩,君临衍的书房。 太阳刚刚升起,积水成了雾缭绕着,急速的步伐使得人还未到君临衍就已经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了。 “呼啦” 夜默只觉得一阵风过去还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走远了,风风火火的踏入书房一气呵成,气势汹汹,有种来兴师问罪的姿态。 第360章 心机(二) 云溪一向害怕君临衍,以至于畏缩不前。 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睑,合上手中的书籍看向她:“有事?” 掩去沉迷他俊彦中的尴尬,别过头咳嗽一声:“我有事跟你协商。” 斜睨了一样云溪,云溪识相的溜走,关上书房的大门徒留二人。 至于二人究竟聊了些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夜默只知道东方幼仪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响午了,他看向书房内的主子时四周冷意泛起,眼瞅着主子手中的毛笔被捏碎。 古往今来王妃可能是第一个敢跟王爷这般抬杠的了,看着王妃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咽了咽口水将门掩上。 王府太安静,君临衍又没有小妾之类的,一路上的鹅卵石都是昨夜的桂花,对于刚刚才的对话她心里面很没谱,不敢保证君临衍一定会答应。 这大玥国太复杂,皇宫太危险。 云溪贴心的为她端来一碗凉,忍不住的嘟嚷:“小姐,您真要这么做啊?皇宫太危险了。” 这已经是云溪重复的第二十遍了,东方幼仪都听得耳朵生茧子了,掏了掏耳朵,目光看向被丛丛竹叶,繁杂的房屋遮住的地方心中万般思绪涌上来。 耳畔响起他刚刚才的警告和愤怒。 “东方幼仪,你真以为本王拿你没则是不是?进宫?你想得倒挺美,本王的毒还没解。” 她不清楚他意欲何为,她也说了自己已经配好药了,他依旧不肯同意,临走时他还咬牙切齿的道。 “东方幼仪,本王就没见过你这么有心机的女人。”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句话伤到了自己,盘腿坐在石凳子上,可怜兮兮的看向叽叽喳喳说云溪:“云溪,我是不是特别有心机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很多。” 云溪联想到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无比认真的点点头:“小姐确实变了不少。” 以前的小姐哪里有这么聪慧,哪里会这般的能言善辩,当初在将军府的时候小姐就没少被欺负。 现在的小姐虽然很残忍,但是也能自保,她很欣慰。 捣鼓着手中的草药,嘴角荡漾着笑:“云溪喜欢现在的小姐。” 东方幼仪满足的一饮而尽,思绪飘远,眼中带着独有的柔情看着傻乎乎的云溪。 她怎么可能不变啊! 那日火光冲天,摇曳多姿,父亲伤心欲绝的跳入了火海,东方家满门抄斩,她流落街头,苟且偷生,一桩桩一件件,这些血海深仇她怎么可能不变呢! 这一次不管君临衍如何拒绝她都一定是要进宫去的,不管付出如何代价。 从仇恨中回过神来,浓郁的仇恨被取代,看向坐在小板凳上一板一眼捣鼓着草药,清雅的味道飘散着,忍不住赞叹,仔细一看她这小丫头云溪长得也是很骗来的嘛! 看得入神的东方幼仪并没有注意到淮水竹亭,碧波荡漾的河畔,枝繁叶茂的树丛中那抹俊朗的身姿,直到有鱼儿跃出,东方幼仪将目光探去只捕捉了一个背影。 良久才沉吟的喃喃自语:“云溪,你说君临衍是不是 第361章 有暗香盈袖(一) 对于自己家小姐这没来由的自信云溪不敢恭维,只能赔笑。 彼时八月中旬,关于进宫的事情一直搁置着,东方幼仪也没有再去骚扰君临衍,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料准了他会同意一般。 自尹画楼离开后她乖巧得不像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就宅在院子里面捣鼓草药,一踏进潇湘馆就有一股子浓郁的草药味,有些刺鼻。 虽紧闭门户,倒也有不少风声透过未闭的窗户传来,就好比此时吊儿郎当的站在哪里的萧玉舟,半月未见对方依旧意气风发。 趴在窗户哪里笑吟吟的看着她:“我还以为是四哥把你关起来了,原来是你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了啊!” 双腿有力的碾碎着草药,一回头微风正好,秀发纷飞,翻了个白眼揶揄道:“萧公子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一听这话萧玉舟急了,手臂一撑就跳了进来一脸委屈:“姐姐这话说的不对,我可是好心好意来给你汇报消息的。” 东方幼仪眉梢上挑:“你能有什么消息?” “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怎么样?要不要听一听?” 碾药的动作戛然而止,施施然起身,很显然对于萧玉舟的话有些惊讶,拍了拍手掌毫不在意的将那满是药渣的手擦在裙摆上,掀了掀明亮的眼眸阴阳怪气的道:“我听不听你还不是一样要说的。” 泄气的坐下将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喘了喘气惋惜的摇摇头:“本来一开始还以为姐姐是个明眸善睐,娴静的女子,如今看来倒是我有眼无珠了。” 那时初见惊鸿一瞥,她身上有着独有的气质,让人莫名的就想要接近,他也不例外。 “君临衍让你来的吧。”随意的拿起一把剪刀,漫不经心的修剪着盆栽。 萧玉舟挠挠头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姐姐我觉得四哥说的对,皇宫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您还是……” “什么时候萧家也开始管别人家的闲事了?我可记得萧老从不过问这些的,玉舟,你逾矩了”渐渐冷下来的语气让萧玉舟有些错愕,未了转过身盈盈一笑“回去告诉你四哥,他和我的约法三章可是白纸黑墨写着的,我要做的事情与他无关。” 这些天她就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君临衍撕破脸皮,结果一直未曾又任何的风吹草动,偏偏今日萧玉舟不请自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错觉觉得自己会听萧玉舟的话,懒懒散散的靠在床边审视着心虚的萧玉舟:“回去吧!我知道你没查到,而且那件事情我已经不打算追查下去了。” “为什么?”萧玉舟穷追不舍“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觉得我没有四哥厉害,也没有大哥那般能掐会算?” 自尊心一下子受到重伤情绪自然有些激动,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很是恼火。 无语的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无奈扶额摇头:“你大哥不是让你别跟我接触嘛?乖,听你大哥的话,回去吧!” 第362章 有暗香盈袖(二) 萧玉舟本就是少年心性非常叛逆的年纪,再加上对东方幼仪的那股子热情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他猛的拍桌而起:“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从来没有人认认真真的看呆我,哪怕是去参加哪次诗歌大会的,我依旧是默默无闻,不起眼的那个。” 一席话让东方幼仪无言以对,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总是眉眼带笑的少年,原来他也有这么压抑的一面,看着他眼中的愤怒和爆发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有想不起来。 还不等她出言萧玉舟就已经翻窗而去,留下风中凌乱的她久久不能回神。 一语惊醒梦中人,也许萧玉舟说的对,基本上所有人都忽视掉萧家小公子的的存在,世人眼中只有高高在上,名利双收的萧泊如,他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 发呆时门被人推来,来者不是云溪而是久违了的李嬷嬷,东方幼仪换上一脸的谄媚:“李嬷嬷有事?” 这个李嬷嬷啊!一直对她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手把手教她男女之事,前不久去了一趟云来寺看情况今日刚刚回来,不能再把人气走了。 这么想着就乐呵呵的上前。 李嬷嬷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老奴不在时王妃可有好好学习?” 嘴角抽搐,笑容僵硬,心里头一个激灵,要不要这么刺激,一回来就兴师问罪。l 心虚的低下头,眼珠狡黠的一转羞涩道:“嬷嬷……”欲说还休,咬咬牙,跺跺脚“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操之过急呢!” 李嬷嬷痛彻心扉,欲哭无泪:“怎么?您还没和王爷同房啊?这如何是好,女人不生孩子可是……”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现如今别说是生孩子了,就连同房她都是打心里面排挤的,那种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遍,这一世她的命运不听任何人的指挥,不让任何人摆布。 “这个跟我没关系啊!嬷嬷,我倒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嬷嬷眉梢倒竖:“王妃这话什么意思?” 摇摇头一脸叹息和无奈:“唉……不满嬷嬷所说,本王妃一直深得您的真传,可是王爷他……他不行啊!” 最后一句话东方幼仪故意压低了声音,就是怕这四周有君临衍的眼线,到时候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眼光明媚,青草池塘,那攀爬在凉亭沿柱上的藤蔓枝繁叶茂,寂静的潇湘馆波澜不惊直到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李嬷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嘴巴也大张着,显然是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知道这件事情一时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没办法,这是目前解决的最好办法了。 默默的在心里面祈祷和内疚一番,东方幼仪大义凛然的拍了拍李嬷嬷的肩膀痛心疾首的哭泣:“这件事情也不怪王爷,可能……可能是我配不上王爷,王爷看不上我,嬷嬷你也别……” 第363章 小人书引出的乱子 东方幼仪这么一哭,李嬷嬷的脸色也柔和了下来,拍了拍东方幼仪的手道:“王妃,老奴也是理解,只是不管王爷他…什么情况,您也要学会伺候好他,这本书老奴希望王妃可以看看,有些事慢慢来,慢慢来。” 东方幼仪哭的正起劲,看清楚李嬷嬷拿出来的书,吓得打了一个哭嗝,看上去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嬷嬷,这,这是什么?”东方幼仪惊恐的问道。 “自然是王妃能用上的东西,王妃也不用害羞,我们都是女人家,总要有一个过程,皇家还有学习的机会,早知道平头百姓的女子可学不到什么。”李嬷嬷将书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拍拍东方幼仪的手,一脸欣慰的说道。 “嬷嬷,这就不用了吧,王爷这种情况还是多加休养的好。”东方幼仪此刻也只能搬出君临衍这个借口来了。 “王妃,此事就是为了王爷好,王爷这么多年只娶了王妃一人,若是你都不注意,这王爷该怎么办。”李嬷嬷一脸不满的说道。 “额,嬷嬷说的有道理。”东方幼仪无奈的说道。 “那老奴就先告退了。”李嬷嬷福身便离开了,那虚浮的步子,也是被东方幼仪说的关于君临衍的隐疾吓得不轻,看起来应该不会吧东方幼仪说的话随便给散布出去。 “嬷嬷,慢走。”东方幼仪挥挥手帕哽咽道,怎么也要把这场戏演下去。 李嬷嬷一走,东方幼仪看着那本大刺刺书名为《房中秘术》的书,脸上表情难以言表。 虽说说这个谎的时候,她心底对君临衍还是有小小的抱歉的,可是现在看到这本书已经完全没有了,早知道嬷嬷会如此理解,她就应该说君临衍是个#冷淡,根本不喜欢那门子事情就好了! 李嬷嬷还真是实打实的心眼,说了君临衍有问题,还让自己变着法伺候他,真不是一般的忠心耿耿。 东方幼仪皱着眉头,嫌弃的捏着桌上的书,准备找个地方毁尸灭迹。 “王妃。”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就从门口传来。 东方幼仪手中一个不稳。 “啪挞!” 书本落在了地上,被随便翻开了一夜,虽是画的小人,但李嬷嬷找到的东西自然是非常精致的,画工一看就不是寻常野本。 “你怎么随便闯了进来?”东方幼仪一脸正色道,一副没看到地上东西的样子,并且深刻的希望君临衍也没有看到。 “这是我的王府,莫非王妃有什么瞒着我的?”君临衍淡淡的说道,并且一步步走了过来,淡淡的青竹味道扑面而来。 东方幼仪身子僵的动不了,就只能看到君临衍捡起了地上的画册,放在了自己面前,不自觉的伸手借住了那本画册。 “若是王妃想要学习,告诉本王便可以。”君临衍扫过地上的书,眼里划过一丝淡淡的诧异,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低下头对着东方幼仪的耳朵低声说道。 两道身影靠的很近,虽没有碰触,可是对方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两人身上的气味也在满满交融。 东方幼仪脸色微红,感觉自己怎么都理不直气不壮,只能吃个哑巴亏,默默受了这番调侃。 东方幼仪后退一步,脸往旁边一扭:“我不懂王爷什么意思?” “嗯?是吗?王妃想让本王用实践来说明吗?”淡淡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东方幼仪的耳边响起。 “不用!”东方幼仪怒道,转头就对上一双带着调侃和兴味的眼睛。 第364章 进宫 本就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此刻更是带上一股灵动,上挑的眼尾,透着丝丝笑意。 “哼。”一跺脚,东方幼仪直接推开君临衍,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哈哈。”身后事君临衍爽朗的笑声。 东方幼仪想到房间里那本还在地上的可怜的书,随即丢到脑后,管他干嘛,反正君临衍也看到了,灭不灭迹一点都不重要了。 至于那本书的下场,一身冷淡的四王爷,捡起书直接一把就用内力给摧毁了,唤来下人知道了李嬷嬷下午来过,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厢二人还在僵持,楚婉清已经通过眼线的口听到了此事,顿时计上心头。 不久,楚婉清突然晕倒的事情便传了出来,正在处理政事的皇帝,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便去看了楚婉清。 真是再次证明了楚贵妃的专宠。 皇帝刚到,就看到了床上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依旧倾国倾城的楚婉清,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未留下什么痕迹,看上去似乎还是二八年华的样子,立刻有些苍白的嘴角更是我见犹怜。 “你们这帮人都怎么照顾贵妃的?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御医,有没有宣御医!”君逸愤怒的吼道,一身的气势让底下的小宫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陛下,御医已经看过了,娘娘是火气攻心,他已经下去开药去了,他说娘娘身体不宜再动气了。”采珠恭敬的说道。 “动气?谁惹楚贵妃生气了?”君逸冷声问道。 “陛下,是四王妃,她……”采珠似有些担忧的道。 “采珠,不可乱说。”一道柔柔的声音打断了宫女的话。 君逸连忙低头就看到怀里的美人已经幽幽转醒。 “身体怎么样?没事吧?”君逸脸上露出几分关心之色,询问道。 “多谢陛下关心,都是臣妾自己不注意身体,让陛下担心,真是该死。”楚婉清故作虚弱的开口。 “到底怎么回事,谁惹你生气了,朕替你做主。”君逸沉声道。 “陛下,臣妾已经没有大碍,便不是什么大事。”楚婉清低下头,微微咬着唇,看上去十分的可怜委屈。 “你说,你若不说实话,朕便将你杖毙。”君逸扭头对上刚刚开口的宫女道。 “陛下,娘娘,奴婢不敢说谎,娘娘心善不说,奴婢也看不下去了,这事都是那四王妃,她嫁给四王爷那么久无所出不说,近来还传出笑意她一个王妃竟然看那种书,娘娘听到这些,能不生气吗?请陛下为娘娘做主啊。”采珠一口气将话说话,伏在地上不再言语。 君逸的脸色变得黑沉起来,想起之前没的龙嗣还有衍儿的身体,对东方幼仪的厌恶就越发的深了。 “好她个东方幼仪,以为朕就不敢动她是不是,做了皇家的儿媳,就要守我皇家的规矩!”君逸一拍桌子愤怒道。 “陛下,她是临衍的王妃,这事不宜陛下出面,臣妾这个妇道人家倒是可以说道说道,想来也是臣妾平日没有尽到责任,恳请陛下让臣妾宣旨让四王妃进宫,好好指导指导他。”楚婉清一脸情深意切的说道。 第365章 惩罚 “贵妃,你就是太过心善,那此事便先如此处理,若那东方幼仪死性不改,到时候休想再让朕给他东方家脸面。”君逸沉声说道。 “多谢陛下。”楚婉清微微低头,嘴角隐晦的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不多时,好不容易送走了被宣进宫的君临衍,东方幼仪刚准备回屋继续鼓捣她的药,就看到云溪一脸着急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东方幼仪问道。 “小姐,贵妃懿旨宣您进宫。”云溪苦着一张脸担忧道。 “无妨,去去就是。”东方幼仪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淡淡的说道。 皇宫北门。 东方幼仪牵着云溪的手下了轿,宫中可不能坐轿,只能步行,随着小太监,东方幼仪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贵妃的宫中。 “幼仪拜见母妃。”东方幼仪福身行礼,小腿走的都有些抽疼,礼行的还是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话音落了,主位上的人没有说话,东方幼仪也就一动不动。 过了半响,东方幼仪都觉得眼前有些发黑的时候,才听到了一句:“四王妃起来吧。” “多谢娘娘。”东方幼仪道,站起身立在一旁,也不多言。 “说起来,你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衍儿那孩子性子冷,和他岁数差不多的皇子都有了几房妻妾,他现在也只娶了你,你便应该明白自己的责任,皇家烟火的传续可比普通人家还来的重要。女戒的内容东方家不会没有教吧?”楚婉清缓缓的说道,却一句话比一句话重。 话里话外就差指着东方幼仪的脸说,她范了七出之罪。 “贵妃娘娘,王爷和我情投意合,只是奈何有些事不是想就可以做到,幼仪已经尽力了。”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婉清冷声问道。 “母妃,并非是幼仪不想,实在是……”东方幼仪苦着脸,无奈的叹口气。 “你的意思是衍儿不行?”楚婉清揪着手帕冷着脸睨她。 “外界的传言,想必母妃也是听过的一些的,这事真心不是幼仪想,就能成的。”东方幼仪一脸真诚的问道。 楚婉清闻言,顿时气的脸色铁青,东方幼仪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直说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让她找君临衍。 原本是想敲打敲打她,却反被她戏耍了一番。 “大胆!怎么能和娘娘这么说话!”一旁的采珠指着东方幼仪呵斥道。 “放肆!娘娘,我好歹也是四王妃,你就容着身边的奴才这样指着我,若是王爷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东方幼仪冷冷的说道。 东方幼仪满意的看到楚婉清脸上的表情变化。 “你这不懂事的东西,给我滚出去。”楚婉清怒道,不过没有要惩罚采珠的举动也代表了很多东西。 “母后,我嫁入皇家代表的可是东方家,不管怎么说也不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还望娘娘能明白。这正妃之位,既然给我了,就不是那么简单能拿走的。”东方幼仪淡淡的笑道,手指理了理衣袖,一派淡然的立在那里。 楚婉清怒极反笑:“哈哈,真不知道还说你自视甚高还是什么,在皇权面前,其他东西重要吗?你以为陛下真会看什么你爹的面子。自古功高盖主讲的是什么凭你的脑袋明不明白?” “娘娘说的还真是有道理,但现在我还是四王妃,王爷也对我没有什么不满,不知道贵妃娘娘随手就要插手我们之间,是不是在这皇宫中太过寂寞了?”东方幼仪一脸差异关切的问道。 楚婉清脸色一时间白的吓人。 宫女看到软塌上的贵妃娘娘突然就那么软软的倒下去了,立马高声叫道:“娘娘!娘娘!快宣太医!” 第366章 惩罚2 东方幼仪淡淡的看着一幕,立在一旁就像个局外人,乱成一团的人中她显得格格不入。 原来就这么点手段,还真是后宫中得宠者最喜欢用的! 一天听到楚贵妃晕了两次,可是把君逸给着急坏了,直接冲了过来。 “贵妃,贵妃这又是怎么啦?”君逸愤怒又着急的问道。 “陛下,是王妃,王妃她……”小宫女一副吓怕的样子说道,目有所指的看向东方幼仪。 君逸扫过东方幼仪,那目光透着一股莫名的冷辣。 君逸让御医确定贵妃没事,才再次转头看向了在他看来一切的源头,东方幼仪。 “四王妃,这是怎么一回事?”君逸怒气冲天的问道。 “陛下,还请为娘娘做主,那……”一旁的采珠在东方幼仪开口之前便趴在地上哭着说了起来。 宫女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君逸哪能不气,看着东方幼仪的眼神仿佛啐了毒一般狠厉。 “陛下。”此刻,楚婉清幽幽醒了过来,“陛下臣妾晕倒跟幼仪无关,是臣妾身子太弱了。” “何况,幼仪怎么说也是衍儿的正妃,还是臣妾调教的不够好,还望陛下能不和她计较。”楚婉清轻声说道。 “若不是因为她是衍儿的正妃,她已经没有那个脑袋在这站着了,这根本不怪你!就是她自己不懂一丝礼仪,居然还敢冲撞你!”君逸冷冷的说道,也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东方幼仪。 君逸一想到导致她身体虚弱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正是东方幼仪,顿时怒不打一处来。 东方幼仪眼色微暗,看着楚婉清柔柔弱弱说了一句,更是火上浇油,面上给她求情,反倒让皇帝更加愤怒,想来自己再说什么皇帝都不会再信了。 “东方幼仪,德行有失,害贵妃身体抱恙,罚你给我再贵妃宫外跪着为贵妃祈祷,直到贵妃痊愈为止。”君逸一句话就决定了东方幼仪的情况。 很快东方幼仪就被带到了宫殿外面,忍的一脸通红的云溪总算忍不住了。 “小姐。”云溪在旁一脸怒火,这事小姐都没有错,怎么就罚到了小姐的身上。 东方幼仪却摆摆手,阻止了她的话,没有反抗,被士兵带到了贵妃宫外后,便在冷硬的青石板上跪了下来。 目光平淡清冷的看着面前的宫殿,用银针暗暗的给自己的腿扎了几针,让自己腿没了知觉。 反正也要跪很久,受伤是难免的,没有伤痛也是好的。 天色不多时就暗了下来,冷风一吹,细雨也落了下来,牛毛一般的雨丝密密麻麻,不多时衣衫便湿了个通透。 再加上清冷的风,跪在地上的东方幼仪的身子已经冷的没了直觉,一张小脸白的吓人,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带着她的固执和坚强。 君临衍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他被叫到宫中,却没什么大事,也不让他离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到家知道了东方幼仪被叫到宫中,心中就叹不好,急忙赶过来也已经迟了。 “四王爷,陛下有令,不可……”两旁看着东方幼仪的士兵的话传入东方幼仪的耳中。 东方幼仪僵硬的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已经有些涣散的意识,令她喃喃道:“君,临,衍。” 说完,眼前一黑,陷入黑暗前鼻间那股青竹味让她说不出的安心。 “王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两个士兵看着君临衍抱着东方幼仪冷声说道。 “本王要带走自己的王妃。”君临衍冷声说道,一记冰冷的眼神,看的两个士兵再不敢阻拦。 一旁的夜默松开握住剑柄的手,结束了一场短暂的对质。 君临衍用外套将东方幼仪包了起来,缓缓的抱起东方幼仪,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外走去,无一人敢阻拦。 “你们只管回禀,此事本王自己回和父皇解释。”君临衍的声音从远处出来,两个看守的士兵瞬间送了一口气,有四王爷这句话,他们便不会死了。 第367章 敲打 君临衍匆匆带人回府,太医也被带了回来,将东方幼仪放在床上,就看到她脸上异样的红,和那双发白的嘴唇。 “王妃这是染了风寒,需要好好发发热,等会给她换上干的衣服,晚上一定要有人守着,不能让她再受凉,我开了药,让她醒来吃上几副便无大碍。还有膝盖处,这是药膏,需早晚两次涂抹,将药劲揉进去,揉的发热才可以,否则很容易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太医说道。 君临衍立马让人准备,让夜默送走太医,云溪给东方幼仪换好衣服,君临衍便守在东方幼仪的床头。 而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调查清楚,他府里的眼线他也清楚,只是这次楚婉清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他没有防备,东方幼仪便受了这样的罪。 云溪等一众人被从东方幼仪的房间里赶了出来,只有君临衍一个人留下照看。 君临衍伸手轻轻的抚上东方幼仪已经带上丝丝红润的小脸,眼里划过一丝毫不掩饰的疼惜。 他怎么也不能忘却在宫中看到她一脸苍白的在他的面前倒下的画面,谁也不知道他当时心跳都停了一瞬。 直到碰到她的脉搏,那时候面临死亡都没有好怕的君临衍,竟然也害怕起来,手都有着发抖,确定了东方幼仪没事的时候,他才冷静下来。 还好,她没事! 君临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给东方幼仪拉了拉备角,确定有严严实实给东方幼仪包裹到被子里,然后再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东方幼仪的状况。 君临衍一夜未眠,照顾着东方幼仪,临近早上,东方幼仪的发热总算是退下,小脸也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绵长顺畅起来。 唤来云溪等人照看,君临衍趁着微明的天色,便匆匆入了皇宫。 早朝没多久就结束了,消息灵通的大臣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得到消息的看大殿皇帝和四王爷的脸色也都明白两人之间出了问题,自不敢触霉头。 大臣们离开,君临衍随着君逸来到了御书房中。 “父皇,这件事不怪王妃,那书是让我让嬷嬷拿给王妃的,孩儿的身体父皇也清楚。”君临衍福身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晦涩。 “你这孩子,此事做的少了考虑夫妻之事传出来要多难听,你母妃也是担心你,你有时间便多去看看她。”君逸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看着君临衍,也只是淡淡的指责并未多说什么。 “儿臣明白。”君临衍道。 “你这府中到底还是缺了知冷知热之人,朕看那东方幼仪一点也不像是善解人意的人儿,你的身体也需要更好的照顾,朕看那李尚书家的千金就很不错,要不……”君逸说道。 君临衍没听他说完,就打断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的身体最近经过府中的大夫调理已经好了很多,王妃并未有什么失职。儿臣的身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痊愈,在此之前也没那个心思,还请父皇收回成命。我们虽是皇家,可也不能毁了人家女子一辈子的幸福,这样对父皇也是不好。” 君逸听出话里的意思,想到若是再娶亲,嫁过去的李家女儿若是回去和家里哭诉,这皇家脸面不说,自己和大臣也要离心,当下就熄了这个念头。 “你说的有理,真是多亏你,还能为父皇着想。”君逸温和的笑道。 “此乃儿臣本分。”君临衍沉声说道。 君逸满意的看着君临衍,这儿子虽说性子冷了些,可是对自己这个父皇十分尊敬,而且很优秀,考虑事情还全面,唉……可惜。 “你下去吧,你这身子本就不好,无事便在府中好好休养就是。”君逸一副好父亲的样子说道。 第368章 伊画楼夜袭 “是,多谢父皇关爱。”君临衍道,然后便离开了。 离开御书房的君临衍眼里划过一丝冷暗,无一人察觉,夜默安静的跟在君临衍的身侧。 主仆二人朝着宫外走去,一个小太监却正好挡在了路中央。 “给四王爷请安,贵妃娘娘有请,还请王爷随奴走一趟了。”小太监笑眯眯的说道,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君临衍眼眸略有些沉,面上却无一丝变化,就抬步改了方向,跟着小太监朝着贵妃的宫殿走了过去。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王府中的东方幼仪也在淡淡的桂花香中醒了过来。 浑身有种说不出的酸痛,疲倦的耷拉着眸子,膝盖还散发着火辣辣的疼痛,昨日跪那么久果然受了不轻的伤。 “小姐,你醒了!”一道惊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东方幼仪就看到云溪的脸在自己面前方法,她还连忙端起一旁的水,给东方幼仪喂了起来。 喝了两口水,温润了喉咙,东方幼仪开口道:“没事了吗?” 她只隐约记得君临衍好像来了,现在一睁眼已经在了王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归应该是没事了。 “王爷将您从宫里带了回来,昨晚不肯让我们沾手,照顾了您一整夜,今日一大早又进了宫,此刻还未回来。”云溪说道。 “他照顾我一整夜?”东方幼仪不确定的问道。 “是呀,王爷可仔细了,要不然小姐也不可能退烧退的那么快。”云溪点点头说道。 东方幼仪盯着自己身上被子的绣面,实在是难以想象君临衍照顾人会是什么样子,不过,心底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在蔓延。 她这可是皇帝罚的,君临衍直接将她带回来,说起来容易,也不知道他会面对什么样的阻力,这皇宫还真想是吃人的妖怪,危险的下一秒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 云溪给东方幼仪退了一床被子,然后端来了一些绵软的粥给她喝了喝,便在东方幼仪的吩咐下离开了房间。 东方幼仪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双腿伤的不轻,不过还好她自己就是神医,针灸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好的也会更快,只是感冒就真的需要慢慢的养养了。 “听了这么久的墙角,还没听够吗?”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的?”从房梁上跳下来的伊画楼好奇的问道。 “一醒来就发现了。”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我藏的那么好,就算是会武功的练家子都不一定会发现我,你一个毫无内力怎么就看出来了?你就是喜欢我吧,和我心有灵犀了?”伊画楼笑道。 东方幼仪看到那张脸就忍不住想要拿自己的针给他扎上几下,让他永远也笑出来。 她能发现,还是多亏了他身上讨厌的气味,她的鼻子因为辨别药材比普通人可是灵敏了很多,一醒来就发现了房间里不同的味道,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快支开云溪。 “有没有人说过,你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还是说你脑子不好使,我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讨厌两个字,你都看不到吗?”东方幼仪沉着脸毫不客气的说道。 第369章 伊画楼夜袭2 这个家伙每次出现都没好事,君临衍的脾气可不好,上次碰到林顾浩就不得了了,若是让他看到伊画楼,自己怕是不用活了。 “这张脸蛋我是越看越喜欢,没写什么字呀!”伊画楼低下头看着东方幼仪的脸,脸上是慢慢的笑意,一只手抬起就要抚上东方幼仪的脸颊。 “不想死就给我滚。”东方幼仪手中捏着金针,对着伊画楼的死穴,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微疼的神情让伊画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罢了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又何必如此?”伊画楼站起身,躲开了那一针。 “我若是此刻喊人,让人知道你偷偷潜入王爷府,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你最好别再靠近我,下次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躲开我的针。”东方幼仪冷冷的说道,葱白的手指捏着细长的金针,在阳光下散发着森冷的杀意。 “有意思,那我们下次试试。”伊画楼本就是来看看她,此时见到她这么活蹦乱跳,当即不怕死的笑道,转头就跳窗离开了。 东方幼仪缓缓收起针,心却松了一口气,让她对付伊画楼还是有些太吃力了,这个男人阴晴不定,也就是君临衍在的时候他才不敢放肆。 君临衍,此时进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东方幼仪心里的担忧也传不到宫中,君临衍去了贵妃宫中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晓,不过王爷府的事情倒是传播了出来。 本来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别说知道这件事的楚贵妃可不是什么好心思,这件事不过一天,就在京都的官员家中传了个沸沸扬扬。 都在议论着四王妃怎么是这么个人,而且居然那么大胆放浪,是不是四王爷身体真的不行,她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各种猜测满天飞,都带着不怀好意的揣测。 东方婷宜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落井下石,对于她来说自然也不会放弃。 所以,刚送到了伊画楼的东方幼仪就听到东方婷宜要来拜见自己。 “让她进来吧。”东方幼仪摆摆手道。 “小姐,她来肯定没安好心,何必见她影响心情。”云溪没好气的说道。 “无妨,我倒要看看她能说点什么。”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云溪应下,不过多时,东方婷宜便被人带了过来。 “见过姐姐,姐姐看起来好生憔悴,发生了什么吗?”东方婷宜上来就一脸惊诧道。 “我身为皇家的儿媳,四王爷的王妃,我虽不在意,可皇家礼不可废。”东方幼仪看着不行礼的东方婷宜脸色一愣。 东方婷宜神色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咬了咬唇道:“是我不好,民女东方婷宜见过王妃。” 看着东方婷宜行了一礼,东方幼仪微微抬手道:“自家姐妹的,起来吧。” “多谢王妃。”东方婷宜道。 “妹妹能来看我,我心里也是十分感动,只是我这也没办法起来迎接妹妹,还望妹妹不要介怀。”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姐姐哪里的话,能来看看王妃便已是荣幸了,只是不知王妃的身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卧床不起。”东方婷宜故作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一点小事。”东方幼仪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说道。 第37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1 “王妃可不能如此说,身体最重要,没什么什么小事,若是照看不好,之后落下病根子可就不好了。对了,王爷怎么不在,王妃的身体都成这样,王爷还是公事繁忙吗?”东方婷宜似是一脸关切的问道。 果然是来挑刺的!东方幼仪心想,面上神色却没有一丝变化。 “妹妹不必担心,王爷的事情多,我既然是他府中唯一的女眷,自然要为他分担。本来也是什么大事,若不是王爷昨晚行事有些着急了,今日本不该如此的。”东方幼仪说着还低下头,咬了咬唇,脸上露出引人遐想的红晕,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东方婷宜脸色黑了下来,看着东方幼仪的神情她怎么能听不出话里的意思,现在就仿佛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 “王爷,还真是宠爱王妃。”东方婷宜开口道。 “哎呀,怎么突然和妹妹说起这个了,看我又糊涂了,妹妹最近可好?”东方幼仪笑问道。 “多谢王妃关心,最近还不错。”东方婷宜回答道。 “妹妹呀,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这个做姐姐的说,虽说我们已经出嫁,到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总归是亲姐妹还是亲近许多,你要是有什么委屈便和我说,我现在也是皇家的人,怎么也可以给你做个主。”东方幼仪一脸认真的说道。 东方婷宜看着东方幼仪哪听不懂她是在讽刺自己,刚新婚没多久还能出来走动,不就是夫家不重视。 “真是多谢王妃抬爱,我过的挺好的。”东方婷宜咬牙切齿的说道。 东方幼仪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王妃,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传闻,也不知道您是不是昨日进宫了?”东方婷宜开口道,仔细的看着东方幼仪脸上的表情。 不过很可惜,东方幼仪连眼神都没有变化开口道:“不过是贵妃娘娘让我过去,问问王爷的情况,咳,还非要让我加把劲,快些要一个孩子。这种事怎么能急得来,你说是不是?” 东方幼仪一脸羞涩的说道,看的东方婷宜就想噎到苍蝇一般难受。 “贵妃娘娘也是关心您。”东方婷宜把持着脸上的风度,开口道。 东方幼仪笑眯眯的软在床榻上,欣赏着东方婷宜的变脸大法。 “王妃。”云溪这时候到了门口道。 “怎么了?”东方幼仪问道。 “王爷回来了,正朝这边过来。”云溪道。 “王爷来了呀,快准备一些粥食,王爷一大早便去上朝,早上都没吃东西,此刻怕是饿的不轻。”东方幼仪摆摆手道。 “是。”云溪听命下去。 东方婷宜已经站起身,看着东方幼仪道:“王妃,既然王爷已经回来了我便不再这里多待了,王妃多注意身体,也免得爹爹计挂。” “妹妹急什么,王爷回来了,正好可以一起吃一顿便饭,他不会介意的。”东方幼仪拉住东方婷宜的手说道。 “多谢王妃抬爱,实不相瞒,我家中还有事,是在不便叨扰。”东方婷宜本就是为了来看东方幼仪笑话,顺便奚落一番的,却没想到被她堵的无言,此时却只能咬咬牙说道。 “好吧,那我便不留妹妹了。”东方幼仪摆摆手淡淡的说道。 东方婷宜行礼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君临衍正好从外面进来。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惊呼。 “哎哟!” 东方婷宜的身子一歪,就这么朝着进来的君临衍身上倒了过去。 君临衍微微一侧身,看上去好像都没有动,东方婷宜“啪”的一声贴在了地上,那叫一个五体投地。 第37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2 东方幼仪看着东方婷宜丑像百出的样子,眼里只有掩不住的笑意。 “妹妹见王爷也不必行如此大礼呀,还不快扶项夫人起来,赶快看看伤到哪里没有。”东方幼仪看够了,赶紧招手让婢女行动,一副担忧的样子说道。 君临衍微微挑眉,便走到了东方幼仪的床前开口道:“好些了吗?” “多谢王爷关心,已经好多了。”东方幼仪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样子说道。 君临衍淡淡的扫了一眼东方婷宜,眼里划过一丝了然。 “王妃没事就好,是我没照顾好王妃。”君临衍在床边坐下,伸手揽住坐起来的东方幼仪的肩膀。 “有王爷这句话,臣妾就满足了,本来应该臣妾伺候王爷的,这次反倒让王爷劳神了。”东方幼仪说着还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东方婷宜脸上的神色。 也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怎么,东方婷宜咬着牙,脸上的表情竟然也没有了伪装,随着东方幼仪的话,逐步变得愈加难看起来。 “王妃多注意休息才是,怎么现在就起来了。”君临衍淡淡的说道。 “哎呀,臣妾都忘了妹妹,主要是妹妹来看我,我也许久没有见到妹妹,便想见一见,说起来身体也无大碍。”东方幼仪像是刚想起来一般,连忙看向已经被晾了许久的东方婷宜。 君临衍凉凉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东方婷宜的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让她背后生寒。 “民女见过王爷,王妃。若是知道王妃此刻正不舒服,民女便不打扰了。”东方婷宜说道,脸上那牵强的笑看起来极其好笑。 “妹妹说的哪里的话,王爷,妹妹在王府摔倒,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你吩咐人将她送回家吧。”东方幼仪看着君临衍柔声说道。 “一切就按王妃说的办。”君临衍冷声说道。 东方婷宜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睛都是刺痛的,她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东方幼仪和君临衍怎么好成这样? “民女告退。”东方婷宜咬牙说道,然后转头离开,一身的怒火都快压不住了。 东方幼仪两个人却仿佛闻所未闻,还在聊着天,看上去极为亲密的感觉。 “人走了。”君临衍淡淡的说道。 东方幼仪坐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那份娇羞,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拿下了君临衍搭在她肩膀的手。 “王爷,谢谢了。”东方幼仪笑眯眯的说道。 “没有谢礼吗?”君临衍挑眉问道。 “没有,这也算是交易内容。我们在外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对,王爷也有义务陪我演这一场戏吧。”东方幼仪歪着脑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 “口齿伶俐。”君临衍站起身,负手而立,淡淡的说道。 “多谢王爷的夸奖。”东方幼仪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好好休息。” 君临衍说完淡淡的看了一眼东方幼仪,转头便准备离开房间。 “王爷。”东方幼仪开口叫道。 “何事?”君临衍问道。 “昨晚谢谢了。”东方幼仪认真的说道,一双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君临衍。 “本王的命还在你手上,自然不能让你出什么事。”君临衍冷声说道,目光却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东方幼仪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开口道:“只是如此吗?” “王妃觉得为什么?”君临衍抬头看着东方幼仪问道。 “我觉得吧,王爷这是动了恻隐之心。”东方幼仪一只手撑着脑袋笑道。 “本王并未。”君临衍说完便转身离开,只是那背影里带着丝丝说不出的狼狈。 东方幼仪看着君临衍的背影,歪着头,一双漂亮的星眸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伸进来一个脑袋的云溪轻轻的唤道, “嗯?怎么了?”东方幼仪收回自己的思绪看着云溪问道。 “小姐你刚刚在发什么呆?”云溪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情。”东方幼仪摆摆手道。 “小姐有些奇怪,王爷刚刚出去的时候也有些奇怪,所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溪一脸疑问的问道。 第372章 项麟醉酒叫幼仪 “没什么,就是你家小姐我将东方婷宜那个女人好好整了一番,王爷既然帮了我,我不过就是谢谢了他一下。”东方幼仪笑道。 云溪一脸不确信的点点头,还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只是东方婷宜被整这件事还是让她十分开心的。 那个东方婷宜以前装的那么好,对小姐那么不好,现在换她被狠狠地整,还真是大快人心! 东方幼仪这次算是赢了一局,找茬的东方婷宜没占到半分便宜不说,自己气的倒是不轻。 东方婷宜离了王府就回到了丞相府,本想找项麟说一说怎么对付东方幼仪,结果项麟也不在府中,憋闷的东方婷宜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才平静下来。 秋风瑟瑟,余晖也落入天际,空气中的桂花香也冷淡了许多,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东方婷宜却还坐在正厅,目光不时的看着门外,透露着些许的焦急。 “他到底去哪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东方婷宜没好气的问着一旁的管家。 “少爷和友人吃酒本就没有固定的时辰,不如少夫人早些歇息吧,少爷回来自有我们可以照顾。”管家开口道。 “我就在这里等他,再让人出去问问,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东方婷宜坐在椅子上摆摆手道。 管家点点头,刚准备下去,就碰到了一家仆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匆忙?”管家拦下人问道。 “回禀管事,少爷回来了,是王公子将人送回来的,公子他……”下人回答道,脸上似乎还带着犹豫的表情。 “他回来了,快带我去!”东方婷宜直接打断了下人的话,推了一把下人让其带路。 下人不敢多言,带着东方婷宜和管家就来到了大门的方向。 一路灯火通明,到门口,发生了什么也是一目了然。 项麟正被人搀扶着,老远就可以闻到浓重的酒气,让东方婷宜不由得皱皱眉。 “项兄今日兴起喝的有些多,既然人已经带到,我便离开了。”送项麟回来的人说着,将项麟交给了一旁的奴仆。 “多谢这位公子。”东方婷宜行礼谢道,皱着眉还是走上前,将项麟搀扶了起来。 “管家,帮我送送客人,我来照顾夫君。”东方婷宜朝着管家说道。 “是。”管家应下,东方婷宜和一个小厮搀着项麟往房间走去。 “项兄但是有一个好正妻,只是他口中不断喃喃的似乎也不是这位夫人的名字。”送项麟回来的人感叹着离开了丞相府。 而此时的东方婷宜也总算将沉的和死猪似的项麟丢到了床上。 “接下来我来吧,你们先退下。”东方婷宜摆摆手,将众人遣走。 东方婷宜扶起床上的项麟想要让他能好好的睡。 突然就被项麟拉入了怀里,已经喝的晕晕乎乎的人,满身酒气,抱的却十分的固执,甚至有些疼痛。 “项麟,项麟。”东方婷宜拉着身上的人,想要摆脱,没想到却被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 东方婷宜没了办法,项麟却抱的够了有了别的想法。 “撕拉!” 一声衣服破碎的声音,让东方婷宜背后一凉。 第373章 神秘人 “幼仪,幼仪。”轻轻的喃喃声从项麟的口中发出。 东方婷宜气的不行,开口道:“项麟,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东方婷宜,不是东方幼仪!” 项麟似乎听了进去,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东方婷宜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幼仪,幼仪!为什么选择了别人!为什么?啊?”项麟突然发狠,抱住东方婷宜,不坑一声的进入,东方婷宜的衣服也被扯了个干净。 “啊!”东方婷宜尖叫起来,发出甜腻的声音,却没有引来项麟一点的怜惜。 这场情事不知持续了几个小时,项麟总算沉沉睡去,一身伤痕的东方婷宜爬了起来,双眼说不出的怨毒,整个人都阴沉的可怕。 “东方幼仪,我一定要折磨死你!”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东方婷宜的口中发出,感受着自己的狼狈,东方婷宜裹着自己睡到了小塌上,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沉沉睡去。 东方婷宜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明亮起来,房间里的空气中残留的淡淡气味似乎似乎还在提醒她发生了什么。 床上却没有了一丝人影。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东方婷宜慢慢的爬起来,全身那一刻仿佛置身冰窟一般痛苦。 她有些后悔了!当初怎么就信了项麟的话,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自己当初嫌弃丢掉的破鞋,现在又惦记上,也不看看现在的东方幼仪什么身份? 根本就不是他可以妄想的,而且已经是别人的人了,项麟居然惦记上了一个残花败柳,真是贱骨头! 东方婷宜冷笑着,拿过自己的衣服给自己整整齐齐的穿上。 不管项麟如何,她要的也不过是现在的这个身份,穿的一身华贵的东方婷宜,染了豆蔻的鲜红指甲,轻轻划过自己精致的脸庞,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自信雍容的笑容。 突然,东方婷宜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个纸条,走了过去,拿起来便看了起来。 “今日下午十里坡相见,不见不散。”没有署名,也不像是项麟的字,不过能放在丞相府的桌子上,对方肯定也是很有手段的,只是这样的人找自己究竟能是什么事。 会不会是一个一个陷阱? 东方婷宜下午还是出了门,心里有疑惑,但是她也是胆大之人,才敢就这么来了。 十里坡,本就是偏僻的地方,根本没有多少人烟。 此处也没有什么好的精致,只不过修了一座长亭,是许多人送友人离开的时候送别用的。 东方婷宜一下马车,就被萧瑟的秋风吹的一阵冷意,也看到了此处唯一的一道人影。 长亭里,一身黑子的黑袍人,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身形和性别。 东方婷宜犹豫了一会,很快走了过去,走进长亭,东方婷宜很能清晰的看清楚黑袍人,可是依旧看不出他的任何特征。 东方婷宜心里一阵害怕,看着面前不知身份的男子,咽了咽口水道:“你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找你是要帮你的忙,除掉东方幼仪如何?”沙哑的声音听不出男女,就好像压着嗓子说出来的,听着就难受。 第374章 神秘人2 东方婷宜听到这话,却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狐疑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你说的是真是假?”东方婷宜问道。 “大婚之日的帖子便是我做的。”黑衣人沉声说道。 东方婷宜明白了过来,心里的警惕降低了不少。 “你也是东方幼仪的仇人?”东方婷宜问道。 “你不必知道,只要知道我们现在开始就合作就可以了。”黑衣人警告道。 “呵,只要能让那个贱人去死,那么什么事我都愿意做。”东方婷宜阴冷的说着。 黑衣人没有说话,东方婷宜明白对方这是答应了自己。 “我怎么联系你?”东方婷宜开口问道。 “你做了什么我自然是一清二楚。”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既然我们已经合作了,你就不能再监视我的生活,不然这场合作我宁愿不再礼物。”东方婷宜同样冷声说道。 “好。这是玉佩,你若是需要我的帮忙,便可以到百里巷,只要把东西交给老板,告诉他你想要做的,我自然会帮你做到。”黑衣人沉声说道。 “好,那便如此。”东方婷宜答应了下来。 “合作达成,还希望东方小姐不会让我失望。”黑袍人冷声说道。 “你放心好了,我可是恨不得东方幼仪五马分尸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东方婷宜冷声说道。 “东方小姐的手段太多欠缺考虑,还希望东方小姐可以深思熟虑如何一击即中,让她再无起身之时。”黑袍人带着阴冷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杀意和怒火。 “看来你绝不比我厌恶东方幼仪的程度低,觉得我的手段不好,还要借用我的手来行事。”东方婷宜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说道。 “你若再敢乱语,我现在便可要了你的姓名。”黑袍人冷声说道,黑袍无风自起,强大的内力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压的东方婷宜都喘不过气来。 “我,我知道了。我会做到答应,你的事情。”东方婷宜艰难的说道。 身上的压力一轻,黑袍人也消失在了原地。 “记住你要做的事情。”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东方婷宜瘫坐在地上。 “东方幼仪,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逃脱,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东方婷宜阴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森冷的杀意。 东方幼仪突然感觉一阵阴冷,转头看了看外面阳光明媚的天空,摇摇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已经换上了一身青色的衣袍的东方幼仪仿佛一抹秋日最明亮的一抹色彩一般。 一阵风过,鼻间传来熟悉的气息,让东方幼仪也发现了来人。 “你怎么来了?”东方幼仪看着无声无息不知什么时候靠近君临衍问道。 “还吃午膳了。”君临衍沉声说道。 东方幼仪看着一脸正经的君临衍有些无语,他这一脸严肃就是为了来监督自己吃饭的?也太搞笑了吧。 这家伙昨天走的那么狼狈,今天还能这么若无其事,也是一种本事。 东方幼仪憋着脸上的笑意,看着下人鱼贯而入,端上来一盘盘精美的食物,看上去倒是十分清淡,没有一点带辣的东西。 “我的伤其实问题不大,根本不到需要注意饮食的地步。”东方幼仪开口道。 “以防万一。”君临衍看了一眼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东方幼仪不想说话了,两人落座,开始吃了起来。 第375章 王爷被赶出去了 “我昨天被楚贵妃拦了去,她好像病的不轻的样子。”君临衍开口解释自己早上自己的时间。 “哦。”东方幼仪点点头,一点也不很在乎的样子,随意的吃着桌子上的饭菜,可以看出她的胃口并不怎么的好。 “快些吃吧。”君临衍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东方幼仪察觉到君临衍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抬起头便看了过去,就看到君临衍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有种异样的苍白。 “你现在身体里的毒只是暂时的压制,并不能经常用内力,不然就会被反噬身体,你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东方幼仪站在一个大夫的角度严肃的说道。 君临衍听了却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这话是他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很多人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可是这么多日子还不是过来了。 以前的时光现在想来虽然痛苦,但他已经习惯并且接受了以前的自己。 “休息,原来王妃大白天的就想要休息了,那好,本王就在这里歇下了。”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开口道。 那狭促的语气让东方幼仪马上明白了君临衍的意思,脸皮还是不够厚,脸上冒出了一丝红晕。 “君临衍,你给我出去!”东方幼仪愤怒的吼道。 “怎么?本王说的不对吗?王妃和本王一块休息便是。”君临衍笑了起来说着。 “王爷,自己注意就好,本王妃一点都不累。”东方幼仪压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放下手中的碗筷冷声说道。 “王妃,对本王这么冷淡,传出去又不知道会说什么谣言了。”君临衍一脸叹息的说道。 东方幼仪冷着一张脸,不再接话,一把夺下君临衍手中的碗。 “啪!”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拉着桌前的人,就给推出了门外。 君临衍倒是也不反抗,眼底带着丝丝的笑意,看着气的很有理智的东方幼仪的一系列动作,颇觉有趣。 “啪!” 一记新鲜出炉的“闭门羹”就这么留在了君临衍的面前,十分具有冲击性。 上门来寻君临衍的乔一,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毫不客气的的爆笑出来,君临衍眼底的笑意消失,冷冷的扫过笑的十分无良的好友。 书房里,两道身影立在一块。 “哈哈哈,君临衍你居然有这么一天,笑死我了。”乔一拍着君临衍的肩膀,笑的不能自己。 好友刚刚被退出来,面对关上的房门,那一脸楞楞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玩了,这新王妃就是厉害,居然能让君临衍吃到闭门羹,这一幕能让他当做笑话笑上一年。 “无家无室,不懂我们夫妻间的情趣。”君临衍转头坐在椅子上,看着乔一冷冷的说道。 “哼,无家无室多好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用顾忌什么,而且不管多晚回家都没事,没人管。”乔一扭脸冷哼道。 “还不是没有人愿意照顾你。”君临衍毫不客气的戳乔一作为一只单身狗的心脏一把刀。 “你这就是羡慕嫉妒我!”乔一愤怒的吼道。 “情况恰恰相反吧。”君临衍那些书桌上的书本,淡淡的说道。 “羡慕你,真是笑掉大牙,羡慕你可以吃闭门羹还是羡慕你一下朝就往家里赶,回来还要和人解释自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有什么好的,不若我来的潇洒自在,从来不用对谁交代什么。”乔一冷笑的说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过是找不到想要这样对待的人罢了。”君临衍抬眼扫了一眼乔一,说着注意力已经差不多放在了书本上。 “哼,就知道欺负我,信不信我明天就取个七八房的妻妾,到时候羡慕死你!”乔一道。 “那乔家伯父伯母可要好好谢谢我了。”君临衍淡淡的说道,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乔一满腔怒火被浇了个透心凉,扯了扯嘴角,乔一没好气的坐下,喝了一大口茶水压下心底的憋屈。 “最近怎么样?”乔一开口问道。 第376章 萧老爷子来了 “老样子,放心,我还不会随时死掉。”君临衍淡淡的说道,手中微微一抖,再没有翻动手中的书。 “近来,朝中形式变化复杂,你这么得宠,本来就是许多人的眼中钉,现在你的身体有了好转的情况下,很多人怕是都坐不住了。”乔一冷声道。 “无碍,此事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你不必担心。”君临衍道。 乔一点点头,接下来和君临衍闲扯了起来。 直到夜幕降临,乔一蹭了一顿晚饭,才匆匆离开。 君临衍也才回到了房间,这是东方幼仪已经沉沉睡下,君临衍用内力让身体温暖起来,才躺进了被子里面。 “还回来?王爷应该换个地方休息才是。”东方幼仪闭着眼睛突然就开口道。 早就察觉到某人发现自己回来装睡的君临衍索性撑着脑袋看着东方幼仪禁闭着眼睛的小脸,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王妃,是在等着本王回来一起休息的吗?此刻是晚上,王妃可不能再推脱了。”君临衍笑道。 “谁在等你,明明是你吵醒了我。”东方幼仪睁开了眼睛,不满的反驳道。 看到君临衍的时候却是一愣。 房间里只剩下一支红烛在摇曳着烛光,有些许的暗淡,视线并不是那么清晰,可以看到一双亮亮的眼睛,一头青丝没了发髻,随意的披撒在身后,再加上他侧着身,愣是透着丝丝的魅惑之意。 东方幼仪仿佛感觉到自己血气上涌的感觉,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偷偷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头道:“我睡了。” 说罢,一个转身就对着里面的墙壁,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可是,身子突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一股熟悉的香味传入鼻间。 “你干嘛?”东方幼仪惊疑道。 “睡觉,若是王妃还不想睡,我也不介意陪着王妃度过这漫漫长夜。”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东方幼仪的耳垂。 一股说不出的酥麻从耳尖传来,身子都是一抖,东方幼仪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她也分不清君临衍话里的真假了,只是她觉得君临衍还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孤男寡女,夜黑风高的,听起来就想适合发生什么一般。 “睡觉。”东方幼仪咬牙说道,不再挣扎,强迫着自己闭上眼睛,忽略身旁还有一个人,可以感觉到的温热身体,让自己没有一丝杂念的睡觉。 没过一会,君临衍看着怀里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的东方幼仪,轻轻调整了身体,让她睡得更舒服,嘴角也挂起一丝满意的笑容,轻轻的闭上眼睛,也沉沉睡了下去。 一夜好梦,君临衍醒了,看到东方幼仪已经扭到自己怀里,一双小手更是毫不客气的扒着自己的腰,看上去睡得倒是很舒服。 君临衍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身上柔软的身子散发的淡淡清甜的味道,却让他不由一僵,这大早上,他还真的经不起撩拨,就算对方现在都没有撩拨他的意思。 君临衍小心的拉开东方幼仪的手,然后给她拉好被子,才起身穿衣服。 刚穿好衣服,就有手下禀报有人求见。 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东方幼仪,示意下人不要打搅她,便起身来到了议事厅,而一大早敢来的客人正是萧家的家主。 第377章 萧老爷子来了2 他看上了已经等了有一会了,似乎有些慌张的样子。 “见过四王爷!”萧家家主看到君临衍赶忙行礼道。 “起来吧,不必多礼,快请坐。”君临衍开口道。 “多谢王爷。”萧家家主恭敬的道。 “是有什么事?”君临衍问道。 “不瞒王爷,我怀疑萧家已经有了上面那位的眼线,不过具体是谁,确实也不太好查,我就怕我和王爷的秘密暴露,也不知怎么的上面那位就怀疑到了萧家的头上。”萧家家主一脸担忧的说道。 “那便将计就计就是了,人在你府中,你便可以让他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君临衍缓缓的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爷一句话简直是醍醐灌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王爷。”萧家家主也是通透的人,说了之后马上明白了过来,脸上担忧的神色也逐渐退下,开始轻松起来。 “最近便有机会。”君临衍淡淡的说道。 “还请王爷直说,萧某愿闻其详。”萧家家主开口道。 “再过几日,你便可以给他进宫珍宝,宝物我已经帮你寻找好了,到时候你拿出手之前,让你府中知道你准备的东西有多么珍贵,到时候自然会有你想要的结果。”君临衍笑道。 “萧某人明白了。”萧家家主笑眯眯的说道。 三日后,萧家家主突然高调的进献了一件珍宝,皇帝龙心大悦,只说萧家是最忠心的家族,一个高兴,还赏赐了不少的东西。 而且,萧家那些莫名的眼线也开始撤离,萧家家主才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表面上看就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没有人看出来其中的凶险,只是关于萧家找到的珍宝倒是在京都引起了一阵探讨,毕竟可以让皇帝都心动的东西,会有多好,不言而喻。 君临衍这日也接到了萧家家主的密信,他们的行动可以说是一切顺利。 君逸那个人的毛病,他也是摸的清清楚楚的,虽然他心思狡诈,容易怀疑别人,但是最爱时间稀缺的石头,甚至有些痴狂的感觉,有人只要对症下药,他便会喜欢上。 君临衍处理了该办的时候,到了晚上便来和东方幼仪一起用晚膳。 东方幼仪现场脑子里还是下午的时候萧玉州说的事情。 萧玉州突然匆忙跑了过来,对她说了萧家进贡珍宝的事情,说出了他的困惑,他也不懂家主的做法,只觉得很很烦,让东方幼仪帮他问问王爷朝中的局势,他们萧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东方幼仪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觉得很奇怪,心里有了一丝淡淡的怀疑。 关于萧家进贡珠宝,除了他们家主,他们也不过就是知道这件事,可是问原因,家主却是不愿意说的,就算是他也得不到半点消息。 只觉得家族的情况很是诡异,到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还不知道,东方幼仪也从这怪异的情况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还真的需要问一问君临衍才可以知道。 “萧家之事你听说了吗?”东方幼仪。开口问道。 第378章 眼线 “萧家,我听说了,送了陛下一样珍宝,陛下喜欢的不得了,有什么问题吗?”君临衍不甚在意的说道。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就是感觉很奇怪。”东方幼仪诚实的说着自己的感受。 “我若告诉你,这是萧家家主不得已而为之,你相信吗?”君临衍淡淡的问道。 “嗯?”东方幼仪皱起了眉头,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听到君临衍这么一说,更是感觉不对劲了。 “萧家似乎不应该这么谄媚。”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说到底,萧家也是厉害的家族,有那分底蕴和强大可以让他们在皇帝面前也有自己的底气。 可是这一次,实在是有些不像是萧家往日里办事的样子。 “还算聪明。”君临衍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笑意,赞赏道。 “真是谢谢王爷的夸奖,听王爷夸我一声还真是不容易。”东方幼仪笑眯眯的讽刺道。 “本王喜欢实话实说,你知道萧家为什么这样吗?”君临衍问道。 “不过是萧家受到了威胁,连萧家家主都觉得心惊胆战的威胁,可想而知有多么的可怕了。”东方幼仪撑着小脑袋,语气渐渐担忧起来。 萧家那么大的家族现在都只能逼着皇帝的锋芒,而爹爹现在人就在朝堂上,根本躲不开不说吧,皇帝对爹爹的怀疑可从来没有间断过。 爹爹的情况想想都觉得很是危险! “我家是不是也有眼线?”东方幼仪看着君临衍急忙问道。 “自然是有的,他的眼线不管哪一家都有,这很正常。”君临衍摊手说道。 “我知道这正常,可是萧家都担心的不行,莫不是那一位会有什么手段行动?”东方幼仪沉声说道。 “放心吧,有我在,你爹绝对不会出事。”君临衍保证道。 “好,这件事,我便相信你,王爷,我在此多加谢过了。”东方幼仪认真的说道。 “若是想谢谢我就快些把解药给研制出来把,我要是哪天就突然死了,可就帮不上忙了。”君临衍淡淡的笑道,言语里带着自我调侃的意味,没一点苦涩。 “放心,我一直都在研制,已经有了不少成果了,应该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让你用上了。”东方幼仪沉声说道。 “好。”君临衍应下,两人接下来都有了心情吃饭,这顿饭吃的但是不错。 第二日,君临衍入宫没多久,东方幼仪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消息。 “小姐。”云溪立在一旁看到神情阴郁的小姐,不由担心的唤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王爷不过是进宫一趟,往日他也要进宫面见,想来今日也不过是这样罢。”云溪宽慰道。 东方幼仪却冷静不下来,云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她昨晚听了君临衍的话,对其中的危险性已经有所了解,父亲现在进宫怎么能不担心。 “云溪,你去看着,王爷回府,就将人请来,我有事和他商议。”东方幼仪沉声说道,看着地平线上快要升起的太阳,不知为何,心底有一股淡淡的不安。 皇宫里。 早朝刚刚结束,其他人都走了,东方厉却留了下来,手里捏了捏四皇子给自己的纸条,东方厉随着一同往御书房走去。 “公公,不知陛下唤我何事?”东方厉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银子塞给带路的,开口问道。 “奴家是个小人物,怎么会知道,就是最近西什么国来了使臣,老奴就知道这么多了。” “多谢公公。”东方厉开口道。 同时也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应该还没有受到怀疑,只是皇帝从来都不是个好相处的,女儿那边还要再提醒提醒。 与此同时,东方幼仪已经跟君临衍一起踏进了皇宫的大门。 她感觉不对劲,就去和君临衍说了,不过君临衍本来是要自己来看看,她是硬跟来的。 “你小心一些。”君临衍踏入宫门前还低声叮嘱道。 第379章 不轨之心 东方幼仪点了点,两人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皇宫的偏殿等待。 皇宫里十步一岗,看守的十分严密,东方幼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总觉得皇宫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另一边,东方厉也被带到了御书房当中。 “参见陛下!”东方厉行礼道。 “爱卿平身吧,我靖国因为有东方大将军百姓才能生活安定,没有外敌侵扰啊!”君逸站起身,虚托住东方厉的手臂,感叹道。 “此乃臣分内之事,陛下说的斗不过是一些虚名,保家卫国是军人天职。”东方厉沉声说道。 “爱卿说的有理。”君逸说道。 “不知陛下唤臣过来有何事?”东方厉低头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那西劉国的送了请和书,还让人将公主送来,不日便会抵达京都。朕觉得西劉国没那么容易求和,这使团前来说不定有什么别的目的。现在东方大将军在京都,我自然最相信你,所以到时候迎接使团的宴会还要爱卿多费心了。”君逸拍拍东方厉的肩膀,一副信任的模样说道。 “陛下的意思要增派军队防御?”东方厉开口问道。 “自然,若是他们有不轨之心,这靖国的皇都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我靖国不怕再打仗,到时候直接将西劉纳入我靖国的版图!”君逸说道,眼角带着细细让人心寒的笑。 “自然。”东方厉低着头,眼里划过一丝冰冷,拳头垂在两侧紧握着。 “陛下。”门口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怎么了?”君逸沉了脸色,冷声问道。 “禀报陛下,是四王爷和四王妃求见。”太监恭敬的回禀道。 “哦,将军有一个好女儿呀。”君逸意味不明的看着东方厉说了一句,很快的移开了目光。 “让他们进来吧。”君逸淡淡的说道。 “宣,四王爷,四王妃觐见!”太监高声喊道。 君临衍和东方幼仪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进来的途中也从君临衍的耳目口中听到了皇帝突然唤东方厉的缘由。 听上去是很正常的理由,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不知道是不是东方幼仪想多了,她只觉得这个帝王可没有那么简单。 “参见父皇!” “参见父皇!” 两人一同行礼道。 “都起来吧,怎么这个时候来宫中看我,衍儿还带着你的王妃?”君逸笑眯眯的问道,目光在两人身上划过带着一丝深意。 “父皇,儿臣和王妃许久未和父皇请安,便想带她来看看父皇。”君临衍淡淡的说道。 “也是巧,我刚把东方爱卿留了下来,幼仪呀,也许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吧。”君逸将目光放在东方幼仪身上温和的说道。 “是许久未见,但臣妾在王府中得王爷照顾,过的也是很好。”东方幼仪行礼恭敬的回道。 “爱卿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幼仪现在可是我皇家的人啦,你们父女亲厚,朕倒是夺了爱卿的好女儿。”君逸笑眯眯的说道。 “幼仪能成为皇家的儿媳,能照顾王爷也是她的荣幸,也是我东方家的荣幸,我这个做父亲的很高兴她能做这么多。”东方厉同样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哦?幼仪,你可是如此想的?”君逸又将目光放在东方幼仪的身上问道。 第380章 和亲队伍 “回陛下,幼仪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是皇家的人,幼仪自然以皇家的利益为重,陛下也将是我的父皇,自然要孝敬您。”东方幼仪认真的说。 君逸的眼中划过一丝烦闷,看着东方幼仪的眼底泛起黑沉的神色。 “朕的这个儿媳还真是有一副好唇舌。”君逸淡淡的说道,满脸的笑意已经褪去。 东方幼仪依旧恭敬的站在一旁,一时室内一片安静,有一股压抑的气氛从几人身上散发出来,形成一股名为尴尬的气氛。 东方幼仪看着冷下脸的君逸,心下也微冷,刚刚这位陛下就是在试探自己,并且试探整个东方家,看来是真的对东方家起了疑。 “陛下,我和王爷是来给您请安的,都这个时候了,陛下也该休息了,我们便不打扰了。”东方幼仪开口道,暗暗的扯了扯君临衍的衣角。 君临衍一把搭上了东方幼仪的肩膀,将人环抱在自己的胸膛道:“父皇,王妃说的有道理,您也该休息了,而且王妃有些体虚之症,还需满满调养,不可运动过多。” “幼仪自己不就是神医,还不能自己治疗?”君逸狐疑道。 “医者不自医,她医术虽好,对自己却没有什么用,家中也请了大夫来看,也说需要长期的静养罢了。”君临衍冷冷的说道。 “衍儿,西劉使臣还有半个月就要到达京都,到时候迎接之事就交给你了,你和东方将军配合,给京都布防。”君逸摆摆手说道。 “是,父皇。”君临衍抱拳回道。 “遵命,陛下。”一旁的东方厉也抱拳说道。 “那西劉的使臣此次带了他们的公主前来,说是过来和亲的,衍儿,你和这位公主是不是见过面?”君逸看着君临衍问道,目光却一直若有似无的放在东方幼仪的身上。 “父皇,我不记得有见过这位公主。”君临衍淡淡的说道。 “是吗?我听使臣说,那公主从西劉出发时可是一直说着你的名字,还说你们曾经见过,对你有强烈的仰慕之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君逸摇着头叹道。 君临衍看了身侧的东方幼仪一眼,只见她神色自然,恭顺的站在那里听着皇帝的话,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仿佛真的没有听到皇帝的言外之意一般。 “是吗?儿臣倒是不怎么了解。”君临衍淡淡的说道。 “衍儿,你这个性子就是太过冷淡了,这公主听说文韬武略都是上称,而且是西劉的第一美人,样貌想来是不差的,若她来和亲,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排了。幼仪,不知道你怎么看?”君逸看向东方幼仪问道。 “陛下,此事,幼仪觉得是好事,这西劉来和亲不用打仗,对于百姓来说可以安居乐业,而且这西劉送来公主求亲,也代表了他们对我靖国的臣服,是陛下的仁和让他们有如此选择的。”东方幼仪恭顺的说道,一副骄傲的样子。 “哈哈哈幼仪说的有道理。”君逸大笑起来,然后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神情,看着东方幼仪道:“只是朕说这西劉的公主要是嫁,应该嫁给我靖国的谁,她若是直言想要嫁给朕的衍儿,朕该答应吗?” “陛下,国家大事不是我一个小女子可以妄言的。”东方幼仪低声说道。 “虽是这么说,可是你现在是衍儿的正妻,若是一国公主要嫁给衍儿,只是给一个侧妃的头衔恐怕西劉会不满的。”君逸意味深长的说道。 “此事应以王爷为重,儿媳嫁到皇家,就是王爷的人,王爷风华绝代,魅力出众,得公主青睐要不要公主是王爷的选择,幼仪不会有意见。”东方幼仪垂下眼睑,那副恭顺的模样还真有一股逆来顺受的温柔气质。 第381章 东方家最骄傲的女儿 “真想不到朕的儿媳是这样打赌,爱卿,你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只是若是让幼仪做了侧室,对爱卿也是不公平的。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等那西劉国的时辰到了,见过公主再谈不迟。”君逸淡淡的说道。 “是。”三人同声回答道。 “行了,你们退下吧,朕也该歇息了,一把老骨头,身体倒是越来越容易疲倦了。”君逸捏着自己的脖颈淡淡的说道。 “儿臣告退!” “儿臣告退!” “臣告退!” 君逸点了点头,便转身坐会了自己的龙案前,而东方厉三行人一起走出了皇宫,一路上三人都没有交谈。 出了皇城。 “爹爹。”东方幼仪看着准备转身离开的东方厉忍不住出声叫道。 “仪儿,怎么又瘦了,王爷,你可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她的。”东方厉一双虎目看着君临衍,带着质疑的含义。 “爹爹,王爷他……”东方幼仪开口想要辩解。 “是本王没有做好。”君临衍打断了东方幼仪的话直接认错。 “仪儿,他就算是王爷也不可欺了你,你要记得,只要有爹爹在,就能护你周全。”东方厉柔柔东方幼仪的头,眼底带着温和的情绪。 “嗯。”东方幼仪点点头,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 “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了,陛下这次没有计较,不代表他每次都可以不计较。”东方厉隐晦的说道。 “嗯。”东方幼仪点点头,不过她不后悔,就算是再来一次她也会选择进宫的。 东方厉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他不能久留,毕竟现在他们父女的关系可不怎么好,要装出只有表面平和,内部并没有什么交流的样子。 东方幼仪随着君临衍离开,目光却有些许的暗淡,她与爹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怎么说过话了。 “总有一天,你将是东方家最骄傲的女儿。”君临衍的声音淡淡的从身侧响起。 东方幼仪微微一愣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黑沉如漆的目光,此刻却有说不出的温润,一层层的包裹着东方幼仪,心似乎也不再那么刺痛。 “是吗?”东方幼仪喃喃的问道。 “是的,会有那么一天,我答应你。”君临衍沉声说道,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一只手揽住东方幼仪将人揽进了怀抱当中。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虽然觉得有些不恰当,可是东方幼仪此刻也只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君临衍的外貌没有人可以说是不出色,他好像是造物者的宠儿,是不是女娲娘娘在创造他的时候都不愿留下一点点瑕疵,剑眉星眸,挺翘的鼻,加上一双薄唇,不笑的时候如冬日的美,冷冽绝美。 笑起来好似春天翻开,冬水融化,那笑不知可以用什么语言形容,只知道看一眼就会心甘情愿的沉溺在这笑容当中。 东方幼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颊仿佛烧了起来一般,火辣辣的,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周围,就是不敢再看君临衍的那张妖孽的脸。 “我明白,你也要多加保重,此刻不知多少人盯着你,今日陛下将这迎接使臣之事交给你,不知道多少人会想看你的笑话。”东方幼仪说着也沉静了下来,认真的分析道。 “我明白,那西劉国的公主我还真的不记得。”君临衍皱着眉头似乎认真思索之后才说着。 “王爷如此丰神俊朗,见过的女子难免心驰神往。”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突然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这句调侃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变了味道。 “哦?”君临衍微微挑眉,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低头眼睛乱转的东方幼仪? 第382章 露肩膀 “我们快些回去吧。”东方幼仪扯扯君临衍的衣服说道。 “嗯。”君临衍点点头。 两人坐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让没有好好休息的东方幼仪就这么有了昏昏沉沉的睡意。 整个人一栽一栽的。 “小心。”君临衍伸出手护住了东方幼仪差点碰上桌子的额头,言语里带着淡淡的无奈。 “哦,谢谢。”东方幼仪赶紧坐直了身子,这么一吓,她还是恢复了些许的清明,手指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这种晕沉沉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很疲惫?”君临衍淡淡的问道。 “还好。”东方幼仪道。 “回去还需要一些时间,你小憩一会。”君临衍搂住东方幼仪的肩,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哎,不用了。”东方幼仪抬手组了君临衍的手,理了理衣服想要坐直。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 “啊!” 东方幼仪整个人往前栽了起来,君临衍长臂一揽,便两人搂到了怀里。 “别乱动,睡吧,无妨。”君临衍一只手揽着东方幼仪的腰肢,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在她的耳旁说道。 东方幼仪只觉得身体被碰触的地方隔着一层布料传来炙热的感觉,心脏的跳动都快了起来。 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不安的眨了眨,却只有黑暗,和感觉到的温暖宽大的手掌。 君临衍只觉得长长的睫毛透过掌心撩拨到了他的新湖,瞳孔颜色微深。 “快些睡会。”君临衍开口道。 “嗯。”东方幼仪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不容反抗的情绪,乖乖的窝在君临衍怀里,不再说话。 本以为会睡不着,可鼻间熟悉的味道还是让东方幼仪不知什么时候便沉沉睡了过去。 君临衍感受到怀里的人儿绵长的呼吸声,才松开了手,将东方幼仪的头调整到更舒服的位置,一动不动的坐着。 “嗯?还没到吗?”东方幼仪缓缓睁开眼睛,手揉了揉脸,清醒过来,眼中的疲倦已经褪去了很多。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君临衍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臂,淡淡的说道。 注意到君临衍细微,东方幼仪知道自己刚刚应该睡了很久,他一动不动的,此刻手臂肯定都没知觉了。 “还需要多久呀?”东方幼仪扫过君临衍,不动声色的问道。 “大概还要一会。”君临衍道。 “我最近研究了一些针灸的方法,对你身上的毒应该也是有作用的,要不要试试?”东方幼仪问道。 “这里?”君临衍看着晃动的马车问道。 “我在哪里都不会出问题的,简单的试一下,我想知道效果如何。”东方幼仪笑道。 君临衍点点头,退下了外袍,动作看上去自然极了,要不是东方幼仪知道他肩膀此刻的情况也差点以为他很正常了。 “中衣就不用脱了,我的金针可以透过这衣服。”东方幼仪连忙拉住君临衍摸到中衣的手道。 “本王若是不脱,等会沾了血怎么办?”君临衍很直观的问道。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东方幼仪松开了拉住君临衍的手。 “那这样罢,你露一个肩膀就可以了,我就小小的试一下,有限的话再说。”东方幼仪目光看着别的地方说着。 “好。”君临衍抬手就脱下了左臂的衣服。 第383章 别样风景 东方幼仪看着那健康的皮肤,紧实的肌肉,小小的花痴了一秒,就进入了一个大夫的状态。 从怀中掏出金针,借着马车里的烛火简单的给金针消了毒,东方幼仪就开始下针了。 手影飞舞,东方幼仪的针又快又稳,不过几分钟,东方幼仪便停了手。 君临衍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脸色如常,让东方幼仪不由的佩服。 “似乎对毒并没有什么作用。”君临衍淡淡的道。 “我说可能有,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不过你放心,这对身体是绝对无害的。”东方幼仪讪讪道。 她本来也就不是为了给他清毒,她找了借口就是想让他的手臂血流通畅,不然以他的性子,难受一路也不会有一点表现。 东方幼仪默默取针,君临衍也并没有说话,等东方幼仪收好针,他也穿好了衣服。 “王爷,我们到了。”马车外传来夜默的声音。 “嗯。”君临衍对着东方幼仪点点头,掀开马车的帘子迈步走了出去。 “下来吧。”君临衍淡淡的说道。 东方幼仪牵着君临衍的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夜已深,有些微凉,月光显得也有些惨淡,但鼻间淡淡的花香清雅淡洌的让人很是舒服。 映入眼帘,是一大片菊海,金色的菊花不似白日阳光下那么绚烂,月光下的它们,像是带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是一种别样的美感。 空气中还有点点水气,带着泥土的味道,是从一旁的湖水中穿出的,水面倒影出月亮的模样,波光粼粼,说不出的静谧安恬。 东方幼仪突然身上一暖,带着体温的裘袍便包裹在了她的身上,直落脚踝,把冷冽的寒气都挡在了外面。 “走罢。”君临衍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你会生病的。”东方幼仪皱着眉头,想要抬手脱下自己外面披的裘袍。 “不必,那边的亭子我让人准备好了,过去便不冷了。”君临衍按住东方幼仪的手,示意她看向不远处的亭子。 亭中有灯火摇曳,看里面似乎也是有人影的样子,东方幼仪点点头没再拒绝。 两人来到了亭子里,这里挂上了帷幔,不算太厚,既能挡风又不至于完全挡了欣赏景物。 亭子里有碳炉烧着,温度确实不算很冷,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你便别脱了,身体还未好。”君临衍提醒道。 东方幼仪点点头,才反应过来自己才是大夫,此刻反倒让别人提醒起来,还真是失败。 “你怎么找到这个好地方的?”东方幼仪品了一口清茶,整个身子都热乎乎的,开口问道。 “早些年身子还好,出来打猎的时候无意发现的,便修了这亭子,无事来这里歇歇脚也是好的。”君临衍也拿起茶杯淡淡的说道,另一只手摆摆手让一旁的婢女退下。 “还真是一个能让人忘却烦恼的地方。”东方幼仪拉起帘子,趴在亭边看着外面的景物,喃喃的说道。 “你若喜欢,之后还可以来。”君临衍说道。 “还好吧,这种景物留在记忆是最好的,看得多了,便失去了美的感觉。”东方幼仪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笑道。 “京中繁杂甚多。”君临衍突然说道。 “王爷自小在宫中长大,我还以为王爷已经习惯了。”东方幼仪有些差异的看着君临衍说道。 第384章 你想要什么? 君临衍沉默,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如墨一般,黑沉的看不出一丝情绪,缓缓的抬眸看向月亮的时候,月光映射在其中,霎时风采动人。 “我也真是。和王爷说这些作甚,王爷,谢谢。”东方幼仪举杯道。 “东方幼仪,你想要的是什么?”君临衍突然沉声问道,低沉的嗓音里是说不出的严肃认真。 “王爷想要知道?”东方幼仪轻声问道,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君临衍。 “那便不说。”君临衍移开目光,突然察觉触碰到了东方幼仪的底线。 “说与不说,王爷也能看出我现在在做什么,我要让项麟和东方婷宜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我要让我的父亲活的好好的。”东方幼仪眼里透着寂寥和坚定,也有一股君临衍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君临衍总觉得东方幼仪平日里是个很容易被看懂的小女人,甚至有时候会有衣服会有些迷糊。可一旦面对其他事,她就会变得比任何时候还要庆幸冷静。 “本王会帮你。”君临衍说道。 “自然,我们是合作关系,关于王爷身上的毒,一定可以尽快找出解药的。”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嗯。”君临衍轻声应道不再说话。 静谧的凉亭当中,茶香袅袅,两道人影相对而坐,一杯清茶,一轮残月,一田野菊伴着清冷的秋风,心中的愁绪,烦恼也一点点消退下去。 东方幼仪看着面前一眼不发,保持着良好的礼仪的男子,他的眼底有些深藏的疲惫。 他也很累吧?那为何不会府中,而带着自己来到了这里看景吃茶。 是一种安慰吗?东方幼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感觉心都柔软了起来,这种无声的关怀和陪伴还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这场交易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他们总以交易为名去做着关心保护对方的事情,可是若只有合作,那么就应该是冰冷的,怎么如现在一般滚烫的让人不再惧怕寒冷。 不知不觉中,晨曦微露,一旁守着的婢女,拉开对着太阳的窗帘。 一丝金线从地平面缓缓探出,又突然跳了出来,金灿灿的光芒,照亮了天边的云,也鲜活了整个世界。 带着露水的花草说不出的娇嫩可爱,水中和天边的太阳相互辉映,碧色的湖水格外的温润,似乎一下子活了过来,带上了灵气。 清冽的湖水中鱼儿毫无防备的游着,一切同夜晚相比,完全的不同了,明明它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夜色中,月光是朦胧的,看不清它们真实的样子,只有阳光下才能感受到那种鲜活的力量。 “真美。”东方幼仪喃喃的说道,看着天边缓缓上升的太阳,迎面就是还带着凉意的阳光,心底突然就宽阔了起来。 新的一天,来了! 君临衍并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头到尾只追逐着一个人,东方幼仪脸上的每一分神情他都捕捉的清清楚楚,舒展的眉头让他也露出了丝丝的笑意。 阳光完全升了起来,东方幼仪的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回府吧,这里并没有准备早膳。”君临衍带着笑意淡淡的说道。 东方幼仪低着头点点头,只觉得丢人。 可踏上马车,好像也只剩他们两个人而已。 “你若累,便再休息一会,回去还需要一些时间。”君临衍建议道。 “好吧。”东方幼仪拉拉自己肩膀处的裘袍,突然想到自己还搭着君临衍的衣服。 “你穿着睡……”君临衍看出东方幼仪的动作,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搂住说道。 第385章 毒发 君临衍还没有说完话,眼前突然的一片漆黑了起来,连揽着东方幼仪的手都砸在了马车上,整个人脸色苍白。 东方幼仪心底咯噔一下,睡意顿时清醒了,连忙伸手扶住君临衍歪向一边的身子。 君临衍眼前的漆黑慢慢的散去,也模糊的能够看得清楚此时身处的地方,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东方幼仪立马的把着君临衍的脉搏。 “一会让他们把马车从后门开进王府之中。” 趴在东方幼仪的耳边虚弱的声音说着,转头就晕了过去,感觉到脉搏之中的平稳,东方幼仪也是松了口气,拿出来自己怀中的银针,将他的几处重要穴位封住。 不过心中有着一点疑惑,自己已经是帮助君临衍清理了不少了,为什么这会突然的发病了起来,而且是一上来就是这么严重? 马车很快的走到了王府之中,夜默从远处跑了过来,看着东方幼仪下车之后,窜上了车,将君临衍给扶了下来。 “把他扶到潇湘阁。” 东方幼仪吩咐道,快步的走向潇湘阁。 夜默扶着晕倒的君临衍跟在东方幼仪的后面,走到了屋中之后,将君临衍放到了床上。 “你先出去吧。” 看着放下君临衍的夜默,迟迟的没有走,东方幼仪打开了自己的药箱,捏着手中灌注了药粉的银针说着。 “抱歉,王妃。” 夜默也知道是自己一时的心急,连忙的退了下去,守在门外。 东方幼仪走到了床榻前,看着已经是晕过去的君临衍。 劲直将君临衍上半身的衣服给全部脱掉,露出来了君临衍精壮的上半身,不过东方幼仪此时的目光全都是在君临衍的胸口。 胸口一处黑漆漆的方块妆开始不断的漫延,就差了三指就到了心房的位置。 被东方幼仪刚刚在车上插上的银针给阻拦住了漫延。 东方幼仪捻着手中的银针,快速的将阻拦住毒血的银针拔了下来,又飞快的换了上去。 东方幼仪的心里面扑腾扑腾的跳着,捂着自己的胸口,东方幼仪又从针灸包之中拽出来了几根银针,如法炮制着将银针换了下来。 胸口的黑色的痕迹开始弱小了起来,不过胸口还是鼓了起来。 看着鼓起来的黑色的包,东方幼仪拿着一把小刀和一个小碗,轻轻的将君临衍胸口鼓起来的包挖出来一个口子。 黑漆漆的血顺着碗的边沿流了进去,几个呼吸间就流了干净。 东方幼仪从怀中拿出来了金疮药,撒在了他的胸口,君临衍的眼睛动了动,睁了开来,头顶上的汗珠豆大的流了下来,打湿了东方幼仪的枕头。 “痛的话,叫出来就好了,这些邪毒附着在你的胸口,就如同蚂蚁啃食着你的血肉一般,我也能够理解。” 看着君临衍的这般样子,东方幼仪劝着他说着,而且自己的金疮药虽然药效特别的好,但是胸口的伤口愈合起来更是一种痛苦。 “这有什么,早就已经习惯了。” 第386章 毒发2 君临衍的目光从东方幼仪的身上挪了下来,瞅着床榻的顶部,轻描淡写道,不过嘴角咬出来的血迹出卖了他。 “随你好了,不叫出来,我还能后轻松一些。” 东方幼仪将自己插在她胸口的银针拔了下来,微微的皱着眉头,自己的银针已经被腐蚀的黑漆漆的不成样子,甚至灼烂了一小部分。 难以想象他究竟是怎么能够坚持这么久的,身体估计养起来也需要不少时间了。 “你中午吃了什么东西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已经是好了不少的病状突然的发了起来。” 很好奇的问着,竟然是在皇上的面前谋害着君临衍,真的是胆大妄为,又可以说是自信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什么牵连。 “中午的吃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本王第一次感觉到胸闷就是陪你在父皇哪里。” 君临衍微微的思考道,说着回忆着自己那个时候额状态就有些不对。 不过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那可能就是一些药性上的冲突了。” 东方幼仪回忆着自己在见到皇上的时候,闻到的一股香味,虽然是香木,但也可能是跟自己的药相冲突。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君临衍闭上了眼睛,躺在东方幼仪的床上,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了。 看着君临衍这个样子,东方幼仪也没说些什么,手指头微微的颤抖的推开了门。 “王爷已经醒过来了。” 轻轻的说着,东方幼仪朝着门外走去,身上的疲惫感十足,虽然是只不过是几根银针而已,但也已经是绷紧了心弦最长的一回。 待到东方幼仪走了之后,君临衍又睁开了眼睛,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冷冽。 “药性冲突的毒是真的严重。” 冷笑了一声,君临衍也知道是东方幼仪刻意隐瞒了这股药性的真相,虽然是冲突,但是是毒药的相互冲突吧。 君临衍在府中养了半个月,前几天的时间里住在了东方幼仪的潇湘阁之中,等到了胸口的伤愈合了之后,被东方幼仪给赶了出来。 虽然是可以厚着脸皮留下来,但是君临衍还是从东方幼仪的屋子之中走了出来,毕竟已经让东方幼仪睡了几天的书房了。 如果是让别人传出去的话,终究还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 “夜默,你去将我存的这根百年的血参去给王妃煮了去吧。” 君临衍回到书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存放的血参拿了出来,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东方幼仪的手指不禁的颤抖着。 自己躺着的这一段时间也是受到了东方幼仪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是各取所需,但是这只是东方幼仪自己的想法了。 “是,王爷。” 看着王爷将血参哪了出来,夜默也不太好问,只是应了下来,抬头看了眼君临衍处理事务的样子,就知道是王爷对这个名义上的王妃上心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要是放在一般的女人哪里,早就是已经倾心于君临衍了,可是就是没有从东方幼仪那里感受到。 第387章 西劉国公主 时时刻刻划清着界限,中间始终和所有人都有一种隔阂。 “这是什么。” 还没有将血参送到后厨哪里,就被东方幼仪出门的时候撞见了。 看着夜默手中的小木盒,里面传来轻淡淡的药香味,东方幼仪的手递了过去。 “这是王爷准备给您熬汤补补身体的。” 夜默拿着手里的血参,不知道是不是递过去。 “拿过来,给我比熬汤的作用要大上一些,你就这么告诉王爷就好了。” 终究夜默手里的血参还是夺了过来,打开看着盒子里面的血参,皱着眉头。 “败家!” 冷哼了一声,东方幼仪转身就走了,夜默尴尬的站在原地半天,还是又回到了书房。 当天晚上,东方幼仪拿着手中的白玉瓶走到了书房之中,砸在了桌子上。 “下回有这种好东西的话,尽早的拿出来,这瓶是给你的,吃完,差不一天多一些你的身体就能够养过来。” 说着,东方幼仪朝着君临衍的书房里面看着,看着里面是不是还藏着一些东西。 “真的没有了,下回有什么东西,本王一定会好好的保管住,不会再这么轻易的用出去了。” 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那幅不相信的样子,扯了扯嘴角。 “好了,你出去吧。” 下了逐客令,东方幼仪从君临衍的书房之中退了出来,眼神的余光还扫了一眼君临衍处理事情的模样。 “休息休息,如果是休息不好的话,你的毒复发了之后我可不管了。” 君临衍抬头看着自己的王妃消失的背影,嘴角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夜默惊讶的看着王爷的反应。 就这么一个小插曲很快的过去了,半个月之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君临衍胸口的伤也恢复的看出来怎么样了。 “西瀏国的使者已经是到了京城之中了,皇上特意的令王爷迎接使臣。” 夜默已经是准备好了车马,看着王爷放下了手中的密令。 “为什么我没有接到父皇的消息。” 君临衍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外衣套在了身上。 “是楚贵妃派的人来传的消息,说是皇上吩咐下来的,还带了一句楚贵妃的口谕,说是让您与西瀏国公主处好关系。” 夜默将楚贵妃派来人传的消息大致的说了一下,刚刚君临衍不让外人进入,楚贵妃宫中的人没有打扰,只不过是让夜默传了一下口谕。 听了夜默如此说之后,君临衍微微的蹙眉,想到了楚婉清厌恶东方幼仪的样子之后,不禁的摇了摇头。 “西瀏国公主现在到哪里了?” 君临衍穿戴好了之后,边走边问。 “西瀏国使臣已经是到了城南的位置,估计已经是快到了京城的范围之内了。” 听着夜默的话,君临衍路过潇湘阁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几天王妃在做什么?”君临衍好奇的问着,站在院墙在,看着潇湘阁之中没有动静。 “王妃最近只不过是要了府中的药材一些,就是府中的饭食都是让下人给送进去的,我已经是有好几天没有见到王妃了。”夜默回道。 第388章 西劉国公主2 “怎么了,东方幼仪跟你闹别扭了,早就跟你说女人这种东西呀。” 乔一走了进来,轻佻的说着,不过被君临衍一个眼神扫过来,接下来的话憋在了嗓子里。 “我听说是你来负责新来的公主,西瀏国的公主应该是也不比你的小王妃差不了多少吧,要不要考虑收下来。” 转换了个话题,乔一开玩笑的说着。 皇上既然是让君临衍负责和亲公主的事情的话,那么八九不离十就是希望君临衍收了这西瀏国公主了。 可是君临衍已经是有了王妃了,到时候可能会变成侧妃也说不定。 “既然你的消息来的这么灵通的话,不如是帮我负责找一下各国的隐秘了,这些东西现在还差了不少,就缺你这般爱看热闹的人去发现。” 君临衍冷哼了一句,快步离开了潇湘阁的门口,乔一小跑地跟了上去,跟着君临衍挤在了一个马车上,夜默坐在马车边听着车里乔一地笑话,不仅地笑出来了声。 突然地车里面地笑声一停,从车厢之中深处来了一个脚,将夜默给踹下了马车。 夜默翻了两个跟斗,拄着自己地刀,没有摔倒在地上,知道是自己不小心惹得乔一生气了,心里面有些委屈也没出说,只能是步行跟在马车后面。 “西瀏国那里有了动静,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绝对是什么大事,据探子报,西瀏国皇上当天早晨大骂朝廷,所有人都闭口不提这件事情,只不过是暗潮涌动。” 乔一收起来了自己玩世不恭地样子,轻轻地说着,看着君临衍地反映,只不过君临衍还是那副冰冷冷地样子。 “与西瀏国公主出嫁可能是有关了,看来是驿馆要去一次了。” 说完之后,君临衍想起来自己密报上传来地消息,知道是这件事情不能是自己竟然是不能就这样敷衍过去了。 君临衍没一会的时候,就到了城南,城南处早已经是占满了侍卫,将城南出清出来了一个百米长,四五米宽的过道。 公主的车队在君临衍到了没有多大会之后也缓缓的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走在队伍前面地使者,看到了门口地君临衍之后,立刻地下马,示意身后地队伍放慢速度,自己一个人快跑到了君临衍地面前。 “西劉国使者见过四王爷。” 拱手鞠躬做礼,一样都没有少了,从自己牵过来地马匹上拿下来地皮包递了过去。 “西劉国特产,不成敬意,还望四王爷收下来。” 君临衍点了点头,身后地夜默走上前来,将这一包东西接了过来。 “公主殿下一路上可还好。” “公主殿下千金之身,舟车劳顿,不幸感染了风寒,索性已无大碍,只不过是不能够见风,还请四王爷见谅。” 使者停了一下,装出来一副请罪地样子,说出来自己一路上准备好地说辞。 君临衍听着他这样地说辞,没有多少反应,见不到公主也没什么。 “既然是公主身体欠安地话,那咱们就先会驿馆之后再说其他地事情吧,让公主先去休息。” 第389章 捆绑 君临衍瞥了一眼公主地车架,车队旁边护卫凑了过来,挡住了君临衍地目光。 使者也抬头看见了君临衍地目光,慌乱地答道。 “四王爷,那就请您带路吧。” 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君临衍收回了自己目光,带着他们朝着驿馆地方向带了过去。 乔一凑到了使者的旁边,跟着使者一路的走着。 “使者先生,据说你们西劉国公主美若天仙,是不是真的。” 凑到另一个使者的耳边,乔一低语道。 使者看了一眼乔一,心里面不想要回答,不过想到他是跟在君临衍身边的人,还是应承道。 “这是自然的,公主的美没什么词汇能够形容的出来的。” 冷哼着,使者别过头去,不过自己的手里面突然是多了一点冰凉。 “这是一点的小心意,使者先生,有没有什么公主的画像之类的,通融一下,这个数是少不了的。” 乔一笔画着五个手指头说着,看着使者好像有些心动,但是好像又是突然的冷静了下来,将手里面的银子塞回到了乔一的手里面。 “公主的容貌,岂是你这种人能够瞻仰的到的,还是最好死心吧,除非是四王爷这种人,才能够见到四公主。” 虽然说的话很硬气,到那时确实小声,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得到。 看到了使者的这个反应之后,乔一将银子又塞回到了使者的手中,笑眯眯的说着。 “没事的,这点钱就当是交个朋友,你就拿去喝酒就好了,这件事我也不再提了。” 使者的手停了一下,还是将银子塞回到了自己的怀中,点了点头,对着乔一的态度不是那么冰冷了。 一路上乔一偷偷的瞄着自己的身后,可是身后的侍卫包围着那个马车,自己实在是没有机会能够见得到公主马车里面究竟是又什么。 就在快到驿馆的时候,乔一催动着自己体内的内力,朝着后面压了过去,与此同时,自己怀中的一个玉佩也好巧不巧的掉在了地上。 乔一弯腰去捡,催动的内力带起来一小股风,正好掀起来了公主马车上的一个小角,露出来里面的人。 看到马车之中的东西之后,乔一眼睛一怔,不过很快的收起来了自己的心神,将东西很快的捡了起来,跟在使者的后面,讲着京城里面的奇闻异事。 不过心里面倒是翻滚了起来,刚刚那个车窗帘掀起来的那一刻,乔一瞅到了里面就只有一个绑着的人,被捆在了马车之中。 就这么一直到了驿馆的门口,皇宫里面派过来的宫女还有侍卫都在驿馆的门口站着。 “这些人我们就暂时不要了,公主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交谈,有陌生人公主总觉得不自在。” 等到车队停了下来,使者才开口说道,想要将这些人赶回去。 “那好吧,就听使者的意见就好了。” 看了眼乔一跟另一个使者心不在焉的聊着天,君临衍看出来他可能是知道什么了,所以就对他们的要求就答应了下来,让带队的嬷嬷将这些人带回去。 第390章 捆绑 “那就不叨扰你们了,现在驿馆住下来吧,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派人道四王府给我说。”君临衍临走时和使者说道。 “如此甚好。”使者松了一口气,带着车马走进了驿站之中。 乔一也从后面走了过来,看着使者都走进去之后,跟着君临衍上了马车。、 “公主的车架之中就只有一个被绑着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公主。” 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君临衍听完之后,撩起来车窗帘看着驿馆之中侍卫走出来驻守着,又随即放了回去。 “如果是真公主,他们敢这么对待的话,也不是不太可能,毕竟前朝有这一样的先例。” 思考了一会,君临衍对着乔一说着,这种事情不敢打包票,毕竟那里都有几个叛逆的公主。 “怎么可能是真的,前朝是前朝的,只不过是个例外。” 乔一说着,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情。 “这可能就是你的王妃了,如果是假冒的话,你就没什么反应吗?” “有什么反应又怎么样,这种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至少是现在他们还是西劉国的人,我也不可能贸然派人去查看。” 说完,君临衍一脸深意的看着乔一。 “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的,我就说你个老狐狸不可能没有什么反应的。”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是你自己想的,这种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君临衍摇了摇头道,说完一副自己什么不知道的模样,侧目瞅着乔一,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知道了,谁让我们是兄弟呢,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就我去忙了。” 拍着自己的胸口,乔一承诺了下来,君临衍微微的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不知道如果是东方幼仪知道了自己了可能被迫要自己娶个侧妃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小姐,王爷可能是要纳侧妃了,今天城里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听道服侍着君临衍的小丫鬟交谈的云溪,立刻的连午饭都来不及拿,跑回到了潇湘阁之中,对着小姐道。 “她们说王爷已经是出发去迎接什么西劉国来的王妃了,说什么是皇帝陛下暗许给王爷的,小姐咱们怎么办。” 听着云溪的话,东方幼仪心里面咯噔一声,可还是继续的磨药,装作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抬头不带有丝毫的感情的说道。 “皇上安排下来的,想要拒绝的话,不太可能。” 说完,顿了顿,脑海之中开始浮现起来君临衍那张臭脸。 “而且他不可能会纳妃的。” 除非是他想要自己的一身毒没有地方去解,这是她们两个人的约定,怎么拒绝皇上的安排就是他的事情了。 “中午吃什么。” 东方幼仪指着云溪两手空空,冷眼看着云溪。 “我只顾得这件事情了,把饭扔到了一边去了,我现在去做。” 听到了小姐的这般坚信,云溪是冷静了下来,不过随后的小姐的责问让她慌了神,小跑着除了潇湘阁。 第391章 要纳侧妃了 东方幼仪摇了摇头,看见傻丫头地样子,不禁地笑了出来,可是笑完了之后,自己地心中却没由来地空虚。 自己和君临衍地关系就是各取所需而已,倒是自己复仇之后,自己和君临衍分开之后又该做什么,照顾父亲永久,不是想做的,而是必须要做的,不算是自己未来的规划。 “不知道王妃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 突然的耳畔传来了君临衍的声音,东方幼仪脱口而出,突然的反应过来,连忙的接上。 “身上的毒该怎么样彻底根治。” “哦,原来王妃是如此想的,可真是对本王尽职尽责呀。” 君临衍感叹了一声,坐在了东方幼仪的对面,拿着东方幼仪已经喝了的半盏茶,喝了一口。 看着他拿起来自己用过的杯子,东方幼仪脸色微微的一红,伸手从他的手上将杯子被夺了下来。 看着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将手中的杯子重新放到了桌子上面。 “我过来就是准备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本王妃可能是要换了,估计是你也知道关于西劉国公主过来的事情。” 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一字一句道,可是东方幼根本就就没有什么变化。 “你来了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久不用您担心了,只要是咱们两个的交易结束了之后,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好,就是娶了多少个王妃也是跟我没有关系的,” 东方幼仪抓这茶杯也是同样的回敬了君临衍。 “但是,交易没有完成,你就是我目前的王妃不是吗。” 君临衍说着,走出了潇湘阁,已经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现在十分的愉悦。 “王爷好。” 捧着午饭,云溪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差点是撞到了君临衍,说完紧忙跑掉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是挺高兴的。” 将自己的手中的饭放在了桌子上,云溪小声的说着,怕王爷在门外能够能得到。 东方幼仪冷冷的一笑,看着潇湘阁的门口,打开了饭笼。 “他要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自然是高兴。” 轻声哼着一首轻快的曲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感觉到心情愉悦不少。 “人家常说小别胜新婚,你这还没有又出去王府半天,就已经是这么想小王妃了吗?” 乔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打趣的说着君临衍。 白了他一眼,君临衍将自己的外衫挂在了书房的架子上,坐在那里,嘲讽道。 “我至少是有人记挂。” “我如果是想的话,自然是也有人回记挂我的了。”狡辩道,乔一说完了之后,停了半刻,随手拽过来了凳子,趴在了桌子上。 “要不你把公主让给我得了,正好给你解决了许多的麻烦。” 喃喃的说着,拿起来一根毛笔转载手上。 “好呀,如果是你想的话,我自然是不会介意的,这就去跟父皇说,以你乔大公子的盛名,自然是会不成问题的。” 第392章 摸进公主府 君临衍说着,就已经是准备拿起来自己的笔准备向父皇写奏折了,不过被乔一给抓住了笔尾。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毕竟是你的小娇妻,如果是我下手的话,多少的是出于兄弟这一方面有些不太够意思。” 乔一没想到君临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按照对他的了解的话,如果自己不动手阻止,估计这个奏折真的有可能是送到了皇上哪里去。 到时候自己不光是可能要迎娶一个可能是假公主的人,而且还会被他们几个嘲讽。 君临衍将毛笔重新了挂了起来,收起来了自己的一副笑脸,看着乔一道。 “今天就劳烦你了,等你回来之后,我就把你心心念念的那一坛酒给开了。” 总不能是不给乔一一个甜头,说出了自己的报酬之后,乔一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突然的这么大方,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假装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乔一感慨的说着,跟着他聊了几句,不过脑海之中全都是那瓶珍藏。 看着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乔一不等君临衍开口,自己就很快的离去了。 “夜默,将我院子西处桃林珍藏的那一窖酒中拿出来一坛,晚上的时候吩咐厨房一下。” “是的。” 夜默接过了命令之后,退了出去,心里面为着被蒙骗的乔一感觉到可怜。 王爷虽然是窖藏了好酒,但是不是论坛算得,而是整个王府下面不知道哪里就是一个酒库,而且都是一些美味。 只不过是乔一不是很清楚而已,而且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容易让他出手而不至于欠下人情,毕竟乔一一早就是冲着人情来的。 “阿嚏!” 乔一偷偷摸摸的摸进了公主府之中,突然的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谁在念叨,看着周围四下无人之后,朝着公主府的方向摸了进去。 乔一趁着夜色的换防,悄悄的爬上了驿馆的其中一个房子的房顶。 环顾着周围,看着周围的侍卫没有动静,也没有动,看着周围的侍卫的分布,没有轻易动手。 听着下面的的吵闹,在月光下趴在房顶,等着月色稍微的暗淡了一些,才蹑手蹑脚的窜上了房顶的西侧。 突然下面的侍卫有了动静,,乔一趴在房顶上一动不动,感觉到下面的动静,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抽出来腰上的武器,准备应对。 不过当即将是到了屋子的时候,被一声尖利的声音给叫停了。 “挨个的跪好。” 走过来的侍卫挨个的跪在了地上,脱下了自己的甲胄,借着还算明亮的月色,乔一看得到他们身上的伤。 都是一些皮鞭的痕迹,青紫色的长痕,看起来格外的吓人,而且每个人的身上伤痕累累。 站在他们面前训斥着他们的使者二话不说,拿起来了皮鞭,沾上了井水,一下接着一下的抽在了换防的侍卫的身上。 侍卫硬挺着,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的样子,看着一个挺不过去,使者就换了下一个,可是依旧是还不解恨。 “请使者原谅。” 第393章 鞭痕 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侍卫,在晕倒之前,对着使者请求喊着,直勾勾的倒了下去,被人给扛了出去。 乔一就在上面看着这样的一幕,看着八个人打完了之后,使者累的不成样子,心中的疑惑瞬间的重了。 所有的人都被搀扶着走了,看着使者进了屋中,乔一向上爬了一段,拿起来房顶上的砖瓦,看着房子里面。 里面的几个使者在商议着事情,那个气喘吁吁的使者也参与到了其中,脸上的表情都是不怎么好,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小,乔一根本就听不到一点的动静。 抬头看见了被遮起来的床,里面露出来了一个藕盒色的小脚,乔一悄悄的观察者,可是看不出来什么。 只能是看到几个使者在哪里聊天,感觉到没什么可以探查的到的,正准备离开,跟君临衍将这些事情说一遍。 使者就好像是说完了事情一般,只留下了一个使者在屋子之中,静静的品着茶,抓着手中的马鞭。 一杯茶水下肚,使者缓缓的占了起来,掀开了床的帘子,露出来了里面蜷缩成一团的一个小丫头。 看到了使者拿着鞭子过来了之后,想要躲开,可是身体被绑上,只能是慢慢的蠕动着,可是这是床上,没有什么地方去躲。 乔一看着使者攥着鞭子的手紧紧的握着,床上那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小丫头。 “啪。” 狠狠地一鞭子抽在了床上的小丫头的身上,小丫头挨了一鞭子之后,身体剧烈的疼痛了起来,本来就蜷缩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的蜷缩了。 “靠。” 乔一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会真的下手,看着他手里面举起来的鞭子,又想要发下去。 从怀中拿出来了一块自己收购的一个小玩意,趴在房梁上,朝着驿馆外面撇了出去。 “嘭!” 扔掉了驿馆的墙上,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想要继续下手的使者,慌乱的撇开了自己的手中的皮鞭,将公主的床帘给卡住,跑出了公主的住处。 驿馆之中也开始乱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朝着爆炸响起来的地方开始跑了过去,乔一趁着夜色从房顶上滑了下来,看着后门处的守卫全都跑到了前门,翻墙跑了出去。 乔一抓紧将自己的身上的夜行服脱了下来,将自己的身上的多余的东西全都给扔在了水沟之中。 哼着小曲,在路边慢慢悠悠的有些,一柄折扇着,好不快活。 晚上路边还有好多的逍遥公子,所以乔一这样并不算是特别的突兀。 驿馆之中的侍卫看着来往的每一个人,都看不出来什么,乔一从他们的身边过去的时候,夜色下根本就看不清楚面容。 熬过了驿馆这一关,乔一慢慢悠悠的走向了四王府。 “我跟你说啊,要不是本公子聪明的话,还你你就回不来了。” 回到了四王府之中,乔一对着自己回来的一路上添油加醋的说着,反正听着就不像真的。 君临衍那着自己的手中的酒坛子,就准备放下去。 “你别,我承认是没什么危险。就是一点慌乱而已。” “说吧,你看到了什么,竟然是能让你也差点被发现的事情。” 比较好奇这么一段,乔一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做过,也没见到他被抓过几回,虽然事后可能都有人猜到他。 “公主府里面的公主已经差不多确定是假的了,白天见到的那个使者,不仅是绑了他们的公主,更是下了重手去殴打。” 乔一一想到那个家伙竟然是对女人下手,就感觉到气愤,想要找机会打他一顿,不过现在这个阶段就算了。 听了乔一的话之后,君临衍也是稍微了印证了自己的心中的猜测,将酒坛给那可出来,打趣的说下。 “看来是为了英雄救美了,不然我们的乔大公子怎么可能被发现了。” “那当然了,要不是看不过去的话,我也不能暴露了。” 听到君临衍称赞自己,乔一高兴的回应着。 “哪既然是这样的话,到时候西劉国公主的驸马就是你了吧。” 一脸认真的开着玩笑,君临衍看着乔一,递过去手中的酒坛。 “我告诉你,不可能,娶个公主麻烦的很,老婆也是。” 乔一最后加了一句,生性风流,怎么会挂在一棵树上吊死。 “要是像王妃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你准备是重新纳个王妃都没有多大的反应。” “怎么了,羡慕了。” 听他说着东方幼仪的好,君临衍愉悦了起来。 “不过羡慕归羡慕,这几天还是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的没问题,只要你酒成色好的话,再来几次我也不会介意的。” 抓着酒坛,将酒坛打开,扑鼻的酒香味,让乔一忍不住的陶醉在了其中。 “那你慢慢的喝吧,我走了。” “你干什么去?” 乔一抱着酒坛疑惑的问着,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跟着自己一起饮酒的吗。 “我去王妃那里睡,你就在书房喝完了睡下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乔一抱着酒坛,瞬间的感觉到酒坛里的酒香味少了半分。对着君临衍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坛中的酒突然不香了。 第394章 改变 东方幼仪收拾完了手中磨好的药粉,脱衣服正准备睡觉,突然的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将脱了一半的衣服又重新的穿在了身上。 转过头去看见君临衍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冷声道。 “王爷怎么在这个时间过来了,我已经是准备睡了。” 说着,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穿整齐,拿起来束腰将衣服绑上。 君临衍就这么看着他的动作,一直等她收拾完了之后。 “就是想看看本王的王妃,乔一占了本王的书房,所以顺便过来睡觉。” 轻描淡写的说着,君临衍走到了床榻那里,坐在了一边。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睡吊床就好了,还望王爷能够弄一下。” 东方幼仪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坐在了桌子边,盯着君临衍看他有什么接下来的动作。 从床下拿出来了那张大网,君临衍随手一挥,就听见呲啦一声,网断成了四节。 “抱歉,断了。” 东方幼仪将地上的碎裂的大网放了团了团,扔出来门外。 “那我就在下面睡下就好了,就不跟王爷的万金之躯挤着了。” 说着,就想要去衣柜之中去拿一床被子,准备在地上打个地铺。 不过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坐在床上的君临衍给揽了过来,扔在了床的里面,自己则是毫不讲道理的躺了下来,将床上的帘子给开了拉了下来。 “王爷如果是有什么事的话,说就好了,不用这么般。” “不,只是单纯的对本王的王妃产生了一点的兴趣而已。” 邪魅一笑,君临衍的手伸过来,东方幼仪的眼睛紧忙的闭上,拿着怀里的针灸包,不知道该不该刺下去。 君临衍拉过来被子,给东方幼仪给盖上,看着她的反应,感觉到有一些好笑。 “以为本王会对你做什么吗?” 坏笑道,君临衍的手伸了回去,将自己的身上的黑色长袍脱了下来,扔在了旁边的衣服架上。 东方幼仪眼睛睁开了一个小缝,看着君临衍一身白色的里衣,平定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跳。 “没有,只是想多了而已。” 撇了撇嘴,东方幼仪转过身去,背对着君临衍。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个公主可能是假的,所以。” 故意的顿了顿,可是不见东方幼仪有什么反应,心里面的兴趣瞬间的落低了半分。 “所以这回的和亲之事可能会被做散。” 虽然是东方幼仪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心里面不知不觉的感觉到了一点的温暖。 尽量的让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还是不自觉的想着和亲的事。 突然的想起来了,自己的前世好像没有西劉国和亲一事,不管是不是当时准备篡位的项麟的阻挠。 但是这么大的事,当时根本的不可能避免的,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了一个和亲公主。 难道说自己偶然间更改了命运线,又或者是自己影响到了身边的人,促进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那么身边的人又是谁,又是谁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这个公主可能就是冲着你来的,王爷。” 没由头的提醒了一路,东方幼仪扯着身上的被子睡了过去,不去看君临衍的反应。 第395章 训练与打骂 “现在已经是瞒不住多长得时间了,嬷嬷,现在就辛苦你了。” 使者拿着一块布擦着自己得头上得汗,今天早上得时候,皇上就派人过来就想要招公主进宫,被他用之前得理由婉拒了,但是这是皇上,不可能瞒得住很久,就只能是趁着现在这段时间能够训练得出来了。 嬷嬷点了点头,现在她也是心里面很慌张,假公主一事如果是被发现了得话,到时候出问题得就是她们几个了,她们这些替罪羊可是完美得人选。 “真的是辛苦了,如果是能够熬得过现在得话,等到回国得时候,我一定禀明嬷嬷得功劳,到时候赏赐是少不了得。” 使者说着,从屋中退了出去,将自己马鞭留在了屋中。 乔一听着他们两个人聊了半天,刚刚的打了个哈气,趴在房梁上,看着嬷嬷抓着马鞭,将公主身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 “废物东西,公主都看不住,如今是让你享福都不愿意,真的是傻子。” 嬷嬷骂骂咧咧的一鞭子打在了那个少女的身上,少女身体发抖的跪坐在床边,肚子咕咕的叫着。 “饿了,那好,这就是你今天的饭了。” 听着少女的肚子饿了,嬷嬷冷哼了一声,从饭笼里拿出来了三天前的饭。 如今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饭不光是馊了,而且上面的颜色已经是深黑色了,招来了许多的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 “怎么不动弹,难道还是真的把自己当公主了,想要让我喂你不成。” 说着,拎起来自己的手中的鞭子,就想要再次打下来。 跪坐在床上的少女看见嬷嬷即将落下来的鞭子的时候,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 连滚带爬的从床上到了嬷嬷的身边,将嬷嬷手中的饭接了过来,直接下手去抓,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跟猪一样的吃像。” 嬷嬷看着这个假公主的吃像之后,心里面愉悦了起来,如果是她还年轻的话,自己都想要和亲公主的这个位置。 可是随性队伍里面,最漂亮的是这个宫女,不然的话也不会落在她的身上。 “还有吗?” 假公主怯怯的说着,拿着手里面的盘子,问着嬷嬷,想要再来一点,虽然是已经馊了的饭,但是能吃饱就够了。 “还想要吃的,真把自己当猪了不成,从今天开始,你一天就只有一顿饭,全都是侍卫剩下的,如果偷吃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吧。” 啪的一下,鞭子打在地上,但是想起来的声音还是让假公主的身体突然的一颤,慌乱的跪在了地上。 看着如此可怜的人儿,乔一不由得起了怜香惜玉得心思,可是这里是驿馆,如果是闹出来了太大得动静话,自己到时候想要逃也逃不出去了。 “把身上得衣服脱了。” 嬷嬷冷冰冰得说着,少女得手稍微得迟疑了一下,就被嬷嬷抓住了手开始打了起来。 少女哭喊了好半天之后嬷嬷才重新放开,少女肿着得手,将自己身上得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 身体上面遍布得鞭子打过青紫色的印记。 第396章 针扎 看着这伤痕累累得身体,嬷嬷咂舌,没想到这群使者竟然是下手这么狠,这么几天想要恢复过来有些困难。 “托着手上得盘子,好好得走两步,我看看你走得怎么样,秋娘。” “原来是叫秋娘。” 乔一默默地在自己得心里面记了下来,看着下面已经是脱光了得秋娘在屋中踱步。 眼睛不知道怎么得就从她得身上移不开了目光,虽然是身上得鞭痕密布,但是身体发育得已经是差不多了,饶是乔一阅女无数得经历,也是不由得感叹,就是光看身体得话,就是一个尤物。 “走的这是什么,优雅知道吗,你这完全是乡下得妇孺,粗枝大叶得那种,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公主手下呆着得。” 嬷嬷看秋娘得走路姿势,立刻得火冒三丈,还好手中得鞭子给收了回来,换了一个戒尺,打在了秋娘得屁股上,啪得一下,在屋子里面响了起来。 “咔嚓。” 秋娘吃痛得去捂着自己得屁股,可是手上得盘子摔在了地上,咔嚓碎了一地。 秋娘得手连忙得捂着自己脑袋,团成一团在地上瑟瑟发抖,知道是自己怕是又少不来一顿毒打,这已经是成了心中得阴影了。 “看来是你不想被打呀,那就换一个方法吧。” 看着秋娘得反应,嬷嬷放下了自己手里面得鞭子和戒尺,装作是一副和蔼得样子,将秋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秋娘感激得看着嬷嬷,就这么被她给扶着站了起来吗,放下了自己得心中得防备。 可是刚刚站起来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己得身上传来了一阵刺痛。 “啊。” 一根牛毛粗细得针扎进了秋娘的身上,穿过她手上的肉,拽了出来。 “还是这样好,不会留下什么伤痕,还能够让你稍微的长上一些记性。” 将手上带着一点血的针微微擦拭,嬷嬷踢了一脚秋娘。 “好了,继续。” 乔一趴在房梁上已经是看不下去了,可是还是强行的忍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心里也开始冷静了下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对这么一个不认识的人产生了这种冲动。 转过头去尽量的不去看下面的训练,听着传来的大骂声,还有秋娘的吃痛的惨叫,还是不时地心里面一荡。 就这么一直监视到了快要天明地时候,嬷嬷终于是有些劳累,而且秋娘也是摊在了地上,怎么也弄不起来了。 “今天就到这里了,如果是明天还是这般地话,我会让他们几个侍卫过来地,你自己也知道这样地下场。” 嬷嬷冷哼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口地侍卫看着躺在地上地秋娘露出来贪婪地神情,可是很快的就关上了门。 “你们就别瞅这种破烂货色了,好好地守好你们地门,如果是她跑出去,等你们地就是杀头地罪状。” 听着嬷嬷地话音落下,哒哒地走路声,也是渐渐地远了,乔一这才是把头转了过来,看见秋娘趴在地上,耳朵突然动了动。 悄悄地摸到了门口,听不到了嬷嬷地消息之后,吃痛地站了起来,将自己地衣服穿在了身上,推开了窗户,瞅了瞅窗户外,偷偷地窜了出去,一个不小心,从窗口跌落了下去,弄出来了很大地声响。 第397章 乔一的要求 “你就不能够老实一点吗,你这样地话,我可就真的不能够留什么情面了。” 使者听闻秋娘逃跑地事情连忙地穿上衣服跑了过来,走进屋看见被捆上地秋娘,就拿着放着地鞭子,一鞭子打了下去。 秋娘呜呜地叫着,可是无济于事,自己又是因为躲闪地原因,落下来了几鞭子。 “如果你下回在跑地话,绝对不能够这么简单。” 看着秋娘地身上,开始出现血迹,使者虽然是生气,但是还是放下了自己地手中地鞭子。 “你可要好好地想清楚,虽然是你能够逃,但是你的父母可是在我西劉国之中,要不,先给你一个教训,让你老实一点?” 秋娘想到了什么,疯狂地晃着自己地脑袋,向着使者这边凑,使者向着自己后面走了两步,俯视着秋娘。 “既然是不想要这样地话,就不要耍一些小性子,这样地话,不光是你可以是做你的王妃,我这里回去之后至少是有个交代。” 看着秋娘听到之后冷静下来地样子,使者甩了甩自己地袖子,走了出去,屋中地侍卫也跟着退了出去。 只留下一个被绑着地秋娘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眼睛无助地流泪。 乔一看到秋娘的哭泣了之后,不禁的楞神了,看着秋娘的一双星眸,眼神里面包着的委曲,就好像是一直弓箭,直击乔一的心里,乔一差点忍不住下去安慰着秋娘。 不过门口的鸡鸣的声音,将他的这种冲动给打破了。抓着房梁,乔一悄悄的扒开了房顶上的砖瓦,窜了出去,外面的夜色依旧是漆黑一片,将砖瓦拜访齐全之后,从房上划了下去,一身夜行衣在黑夜之中悄然无形。 “既然是你查探清楚了的话,那就这样吧。” 正午时分乔一睡醒了就直接的来了君临衍的书房处,将自己昨天看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了君临衍。 “我们莫不如去找一下真公主了,如果是真公主找到了之后,就不用是打西劉国的脸了,两国之间的关系还能够处的好,就是姻亲之邦。” 乔一顿了一下,想到借口说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睡觉的这一会,脑海里面全都是秋娘的那双眼睛。 自己从来都不会对一个女人这般,这还是第一次念念不忘,所以还是不想要因为这件事情,秋娘因此而丧命。 “怎么了,你不就是最爱看热闹的人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君临衍一脸好奇的看着乔一,这跟着自己认识的乔一还是有一点的区别的。 “我这不是单纯的为了你的是事情考虑的吗,毕竟如果是两国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估计派去的人还是你,那你的小王妃出什么事情的话,你也不知道了。” 乔一狡辩道,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让君临衍能够以为自己是为了他再考虑。 可是君临衍和乔一又不是一两年的交情,自然是知道乔一的心里面可能是是在隐瞒着什么。 但是没有开口问出来,他不用想也能够得到,就只可能是假公主的事情,男欢女爱,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看的出来乔一对着这个监视的公主有了个感情的样子。 “那好吧。既然是你强求的话,这件事情就作废了,不过你要派人去查真公主的下落。” “一言为定。” 第398章 下药 乔一其实回头一想,觉得自己和君临衍那个老狐狸商量的时候,觉得自己还是不理智了一些,自己被他给全套了出来。 “真是一个老狐狸。” 乔一的心里面暗暗的说着君临衍的坏话,忘了自己是先因为君临衍要去举报的时候露出来的激动了。 这几天越想这件事情,越想是回到前几将自己给打一顿,可是没有办法了已经。 只能是拍着手下去找关于真公主的消息,自己在驿馆天天做一个梁上公子,这几天看着秋娘训练的样子,已经是感觉道满足了,虽然是有个老嬷嬷扰兴,但是这几天他也下了不少的绊子。 “你自己先练着,我先出去一趟。” 捂着自己的肚子,嬷嬷快步地走了出去,心里面疑惑着自己这几天究竟是吃什么了,已经是拉了两天肚子了。 即使是吃馊饭地秋娘,也没有什么不适地反应,完全没有想到,是乔一在她地茶水里面下药这一回事。 看着嬷嬷走出去之后,秋娘紧绷着地身体塌了下来,看着桌子上地点心流着口水,想要下手,可是怕婆婆回来之后,看出来什么端倪。 在哪里处于一种害怕又想要地状态,手离着盘子越来越近,可是张开地手也是逐渐地开始蜷缩了起来。 “真是个笨丫头。” 看和秋娘地反应,乔一地心里面暗暗地骂着,自己给她准备地这么好的机会,还有犹豫,从自己地怀里拿出来了一个糕点,扔了下来。 啪嗒一声,糕点落在了地上,秋娘看了一眼糕点,又立马地抬起头来看着头顶,可是根本就看不到躲得好好地乔一。 见不到什么人之后,秋娘走到了地上地糕点前,也不顾的糕点上面尘土,一口吃了下去,慢慢地品味着。 有了第一个之后,就想要第二个,正当秋娘想要去那第二个时候,门啪一下打开,秋娘连忙地摆着刚才地姿势。 从茅房回来地嬷嬷看着秋娘离着点心这么近,瞥了秋娘一眼,开始查起来了点心地个数,见到点心一个不少之后,心情稍微地好了一些。 “算是你知道规矩,哼。” 嬷嬷哼了一声,看着秋娘已经是有了一点礼仪地样子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开始,把我当作是靖国地皇上,啊!”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道自己地脖子上地刺痛感,向着后面看去,就只见背后地墙壁,转过头来,又感受到了自己地脖子后面地刺痛,伸手向后抹去,自己地手上一片鲜红色。 嬷嬷看着自己地手上地鲜红色,啊地大叫了出来,外面地侍卫听到了这道声音之后,冲了进来,看着嬷嬷伸着自己手大叫,同时一头撞到了桥上,嘴上还念念叨叨地。 “快,把嬷嬷给弄出去。” 侍卫指挥着,两个人将嬷嬷给抬了出去。 不一会地时间,使者就进来了,看着在床上缩着秋娘,冷眼地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过看着秋娘来回摇头地样子,收回了自己地怀疑,看见屋子之中地点心,端着刚想要走出去,外面就闯进来了侍卫。 “启禀大人,府中现在已经是好多人产生了幻象,还请大人做裁断。” 第399章 交易 使者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抓着自己地手中地盘子,就走了出去,将门哐地一下给带上了。 “这下你就好好地休息吧。” 整个驿馆之中地人全都被乔一给下了致幻地毒药,经过一段时间地混乱之后,才会恢复,不过恢复过来地人并没有什么干劲。 就只有吃馊饭地秋娘没有中毒,所以他也就放心了,今天晚上,秋娘不会遭到什么虐待,自己也能够看着她睡一个好觉了。 过了好半天,听着外面吵闹地声音,才从提心吊胆地状态之中平息了过来,看着外面迟迟的没有人来,慢慢的睡了过去。 看着秋娘的睡像,乔一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替她将被子好好的盖上。 看着秋娘的睡像好半天,才又爬上了房梁上去,拨开了砖瓦跳了出去。 “说吧,大半夜过来是为了干什么。” 君临衍看着从房顶上跳下来的乔一,端着手里的剑,拍在她的肩上。 “我打算是借小王妃几天。” “滚。” 话说完了之后,乔一就被君临衍一脚踹出了书房,在地上跌了两圈,才爬起来,也不生气的又跑到君临衍的书房中去。 拍打着自己的身上的泥土,一脸坏笑的说着。 “只是想要让小王妃去驿馆住今天,能够治疗一下假公主的伤势,如果假公主真的死在了我们靖国国的话,倒是可事叫你头疼了。” 拿着自己已经是想了好久的理由说着,看着君临衍将她的长剑给收了回去。 “自己去找御医什么的,不然的话,找什么江湖郎中也是好的。” 君临衍冷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这不是如果是我找人的话不是有那么一点方的突兀吗,你看现在坊间都在传是你的新王妃。” 话还没说完,就被君临衍一个冷酷的眼神给挡了回去。 乔一咬了咬牙,还是继续的说道。 “如果是小王妃去的话,我可以将我珍藏的那件宝贝给你。” “所以说,你做了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君临衍饶有性质的看着乔一,自己认识他这么久,还没有见到他这么大方的一面,仅仅是为了一个假公主,还是她的民风上的。 听到君临衍地问话之后,乔一也是有些愣住了,自己为了她做这么多,真的是值得的吗。 心里范反问着自己,但是根本就没有答案,这一回唯一能够想的到的就是秋娘那一双充满着委曲的眼睛。 “你不也是吗?” 想到了这里,乔一反问着君临衍,感觉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至少是我得王妃,你要求治的那个也是我即将的王妃,如果我想的话。” “可是你不想,你这么做的话,就不适你了,好了,你也不要问我了,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摇头冷笑着,乔一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面乱乱的,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自己,没想到也会遇到这种事情。 “那好吧,我就不问了,你最后在加上点药材,百年份的什么都可以,要三株。” “好的。” 没有丝毫的犹豫答应了下来。 “其实呢,王妃今天也找我了,先要去驿馆看看,明天你带着她去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 “君临衍!” 第400章 住下 站在队伍前面的乔一的一路上都是黑色的,没想到君临衍最后竟然是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本来还是心怀感恩的,但是听到他说完之后就宛如是黑心商一样。 “没事的吧,乔公子。” 云溪稍微有些怕,看着乔一现在的样子,躲在小姐的后面小声说着。 “没事,怎么会有事呢,只不过是稍微的有些想你们王爷而已。” 乔一转过头,磨着牙的声音说着,吓得云溪躲到小姐的后面,不再说话。 看着云溪害怕的样子,东方幼仪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没事的,他也只不过是样子货而已,你是四王府的人,就不用怕这个家伙的。” “对,对,不用怕我这种人。” 乔一的脸皱一起,对着云溪笑着,这种笑容再云溪的脑海里面无限的恐怖化,更是害怕。 “你就不要在吓她了,她胆小,不禁吓得。” 看着云溪现在得样子,躲在自己得后面,东方幼仪十分得开心,至少是现在得云溪充满了欢乐。 “王妃,还有乔公子,欢迎欢迎。” 使者匆忙得从里面跑了出来,王妃快要到了门口,他才知道,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 乔一瞥了他一眼,不是跟着自己一路上讨论得那个,是一直在秋娘屋子里教训秋娘得,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我只是想要看看妹妹,所以过来了。” 东方幼仪说着,吩咐着身后得随从,将自己挑选得一些小礼物送了过去。 使者接了过来之后,站在门前,推脱得说。 “我们公主水土不服,现在正在调养身体,所以王妃还是回去得好,如果公主身上有什么病传染到王妃得千金之躯上。” “没事得,我会点医术,如果说京城里面虽然是称不上第一,就是前十我也是可以排的上的。” 使者没想到东方幼仪竟然是会医术,没有王妃的资料,一时之间让他哑口无言。 乔一上前拽着使者的手,将他拽到一边,讨论起来了东方幼仪带来的礼物。 “恭迎王妃。” 院子中的侍卫半跪在地上,对着东方幼仪做礼道。 “起来吧。” 乔一介绍完礼物之后,直接的撇开了使者,走在东方幼仪的前面带路。 使者只能是跟在后面干着急,想着对策。 不多时,几个人就走到了公主的屋子边上,那个教导的嬷嬷站在门口。 “真是抱歉了,王妃殿下,公主这几天有些不适,现在才刚刚睡着半个时辰,就暂时的不叫醒了吧。” “那好,给我准备一个空房,我就暂时在这里住下来了。” 使者和嬷嬷没想到东方幼仪竟是要住下来,愣在当场。 “怎么,就不想让我住在这里吗。” 东方幼仪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的冷冽,目光扫过两个人,两个人都是禁不住颤抖的说着。 “不不不,只是王妃住在这里,小的怕王爷。” “没事的,他点头了,我住在这里可以的。” 这些事真的没什么话说了,使者安排着一行人住在了离着秋娘住的地方很远的一个角落,水池,花鸟,还算是不错。 “等到公主睡醒了之后告诉我就可以了,如果是再有不适的话,我可以为她治疗的。” 东方幼仪和蔼的说着。 第401章 出手 “看来是准备隐藏下去了,你们两个。” 东方幼仪将随行的人调了出去,开着门,屋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什么,我不知道。” 乔一装傻充愣的说着,没想到君临衍的小王妃竟然是这么的心思缜密, “哼,是个正常人就看的出来,不是公主有问题,就是他们这群人带着公主都有问题。” 看着乔一装傻充愣的样子,东方幼仪嘲讽道,他们两个真的是当作自己是傻子了不成。 乔一听到东方幼仪的话,知道是自己瞒不住了。 “既然是君临衍都没有告诉你的话,就有他没有告诉你的理由,所以就不要问了。” 怕她问下去之后一发的不可收拾,将自己和君临衍的交易都给挖了出来,到时候丢脸的就是自己了。 听他这么说之后,东方幼仪才没有继续的问下去,只不过是心里面将两个人都骂了一遍,同时将乔一给轰了出去。 “果然是夫妻,真的是一个德行。” 被赶出来的乔一嘀咕道,不过想到了秋娘,突然得想去看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她睡得好不好。 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秋娘住的地方传来了一声惨叫,想要跑过去,不过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住了。 “公主没什么事情,使者跟公主的随行嬷嬷都在里面,公子就不要进去了,毕竟。” 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乔一就走了,绕了一个远路,从后墙将自己藏起来备用的一身衣服拿了出来。 悄悄摸摸的摸了过去,抬起来对着后门的一个小窗户,看着里面,使者和嬷嬷对着秋娘大打出手。 乔一本来以为是他们来了之后秋娘的待遇会更好一点,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是这般的肆无忌惮。 一时怒火中烧。拿起来自己的脚下的石头扔了进去,砸在了两个人的脖颈处,将两个人打晕了过去。 半跪在地上的秋娘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人倒下,就听着窗户打开的声音,看见乔一蒙面走了进来。 “他们两个人为什么打你。” 装作一个路见不平的侠客,乔一对着秋娘问道。 “没什么。” 秋娘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愿意告诉乔一原因。 “咕噜。” 乔一环视了一周之后,看着地上被打碎的点心,还有她的肚子叫的声音,大致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么对待你的话,就跟着我走吧。” 乔一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深处来手想要拽住秋娘的手,不过被秋娘给躲闪过去。 “不,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在这里呆着。” 听到这个回复之后,乔一的心里面不禁是稍微的有些失落,而且还对她这个可怜的声音,稍微的心跳快了几分。 “那好吧,要不你吃点东西。” 从自己的背后的包裹里面拿出来了准备了几天的点心,递给了秋娘。 可是秋娘看着乔一的手里面的点心有些咽口水,可是迟迟的没有接过来。 “你在害怕,可是他们已经晕倒了,一时半会之内醒不过来的,所以你不用害怕的。” 乔一温柔的说着,将自己的手里面的点心递到她的手哪里,可是秋娘突然的将手背到了自己的背后。 第402章 云溪的嘲笑 “不,不能吃,吃了会被打。” 秋娘虽然是口上这么说着,但还是胆颤的看着乔一,不知道究竟时害怕被打,还是害怕他。 “既然时你不吃的话,那就这样吧,我把点心塞到你嘴里,点了你的穴位,到时候,你可知道时是什么下场。” 乔一冷冷的说着,将手里面的包裹给扔到了地上,看着秋娘更加害怕的样子。 “现在你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直接吃,另一个就是我塞你嘴里,他们看着你吃。” 秋娘看着乔一指着的晕倒的两个人,连忙将包裹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拿出来的点心一个个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面。 “这样才好吗,这么听话不就早就吃上饭了吗。” 乔一倒了一杯茶,放在了秋娘的手中,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脑袋,感觉到她的身体僵住了,又抬起来自己的手。 看着头顶上的房梁,乔一跳了上去,一脚将房梁给踩掉了下来,落在了下面两个晕倒的人的身上。 “已经是帮你解决完了,既然时不愿意走的话,那也没有办法。” 环着房梁,乔一从刚才推开的窗户那里飞了出去,顺势将窗户给关上了。 秋娘将自己嘴里面的东西就着茶水咽了下去,看了一眼乔一离开的方向,脸上带了一丝笑容。 转过头去看着被房梁压倒的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拿起来旁边的鞭子,扯了扯,还是没有抽下去。 “小姐,刚才我出去转,我在后门看见一个贼,从公主的房间里面窜了出来,大白天还传了一身夜行衣。” 云溪刚刚出去转,就看到公主住处哪里有一个黑衣服窜了出去。 “没事的。不要害怕,只不过是一个家伙的小乐趣罢了。” 东方幼仪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时乔一干的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折。 “大白天穿着一身夜行衣的这种乐趣?” 云溪抓着重点说着。 “这种乐趣是不是有点傻?” 刚想要踏进屋中的乔一,听到了云溪的话,脸上抽抽的,自己藏得时候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得事情。 不过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发现云溪呢,这么说得话,自己当时被别人发现得概率也是大得多。 “回来了,怎么样,玩的很开心吧。” 嘲讽着乔一,看的乔一脸色稍微的有些红,不知道该怎么说,快步走到了桌子边上,干了一杯。 “云溪,你刚才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跟在那个黑衣服的后面之类的,或者时看见的。” “这倒是没有,我也只是远远的瞅见的,也是不清楚,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躲在了小姐的后面,云溪这才感看着乔一说话,而且总感觉乔一先生和那个傻子好像。 不过想到了这里摇了摇头,怎么能这样揣测乔一公子呢,虽然时他这个人是真的可能不正常一点。 乔一自然是不会知道云溪现在想的是什么,如果是知道了的话,即使是有东方幼仪在,云溪也跑不了的。 第403章 见到公主 “好吧,以后见到这种人不要声张,等到了走远之后再喊,不然话,你可能会被他下杀手的。” 乔一吓唬着云溪道,做了一个抹脖子得到动作,吓得云溪躲在了小姐的身后。 乔一这么吓唬云溪的代价也是很明显,被东方幼仪下了药的茶水毒成了一个腊肠嘴,而且还特别的肿大。 “你给我治好了。” 指着自己的嘴,惹得后面的云溪笑得不行,没想到小姐竟然是这么帮自己,心里面十分的感谢小姐。 而且看着现在的乔一就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吓人的感觉。 “你等着六个时辰之后自认是会消肿的,这只不过是将你身体里面积存起来的毒素清理的一个药。” 东方幼仪说着,知道这个药可能是有副作用,只不过是一直没有找人试,现在看来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六个时辰。” 虽然是药效是好的,但是要等六个时辰,自己要顶着这么一个香肠嘴,自己就感觉到十分的难受,可是还不能对东方幼仪下手,不然的话吗,到时候君临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果然是,这夫妻两个人一个德行,就当作是自己受栽了,乔一看着茶杯就不打一出来,去了分给自己的房子那里,决定好好的潜心修炼六个时辰。 “子虫死了,母虫现在很抓狂。” 京城一处地下,一个黑衣人看着蛊盅里面发狂的母虫,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自己下的蛊虫,只不过是刚刚的失效而已。 “把这个消息传过去,到时候别让她栽了跟头。” 吩咐着身后的小童,黑衣人盘算着该怎么样跟大人去交代。 东方幼仪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看着乔一离开的背影,感觉到一丝开心了,好久没有这么玩过了。 下午的时候,另一个使者走进了东方幼的这个小院,恭敬地拜见了东方幼仪。 “抱歉王妃殿下,公主早就已经睡醒了,可是驿馆里面地房子突然地塌了,处理到了现在,公主还受了一些惊吓,还请王妃移驾。” 终于是能够见到公主了,东方幼仪也没有跟使者客套,带上云溪,朝着公主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见公主一面是真得麻烦。” 看见了秋娘在床上躺着,东方幼仪开玩笑地说,想要走上前去,被一块白布包着半个头地嬷嬷该拦住了。 “真的是对不起姐姐,我没有出门迎接姐姐,咳咳。” 秋娘虚弱地说着,不过窗帘里得眼睛却是看着旁边的嬷嬷。 “没事地病人呢个够理解,不过妹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竟然是这么久,不如让姐姐看看了,姐姐地医术还算可以。” “就不劳烦姐姐了,有随行地御医在这里,就别担心了。” “可是姐姐身上这浓重地血腥味让人很担心了,我看妹妹脸色还算红润,那几天应该是还没来才对。” 东方幼仪睁着眼睛说胡话,自己隔着一个帘子根本就看清楚她地脸色。 不过当听到了血腥味几个字之后,其他人都是身体一颤。 第404章 上门求助黑袍人 “没有,是我和嬷嬷两个人被房梁砸下来地时候地血腥味,王妃可能是闻错了。” 使者连忙地辩解着。 “哦,是吗?和亲地公主身体到时候要进宫价检查地,算算日子,你们也拖延了好久了,准备什么时候去呢?” “劳王妃费心了,过几日便入宫,我们两个污秽之人自是不便跟随的。”使者连忙回答道。 “那便好。”东方幼仪不平不淡的说道。 秋娘一瞬不瞬的看着东方幼仪,眼里有星星点点的泪花闪烁,带着感动的意味。 京都百里巷,依旧热闹非凡,叫卖声不断,来这里逛的人都挑选着街市上的东西。 只有一道身影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匆匆忙忙的,带着连帽斗篷,快步有过也不机会周围的叫卖,看身形是个女子的感觉。 宽大的帽檐下只露出一个下巴和一双紧抿的薄唇,看上去有一丝刻薄的意味。 周围的人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做自己的事情,毕竟京都那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早就学会了不好奇这件事。 而这个匆忙的人影,其实是偷偷从丞相府后门溜出来的东方婷宜,她没有带任何的婢女,只让心腹的小桃说她有些不舒服,守在她的房外谁也不能进。 她出来做什么谁也没有告诉,因为她今日的目的是见那日的黑袍人,黑袍人的身份十分神秘,东方婷宜明白自己知道的越多对自己其实越不好。 她只要达成和黑袍人的合作便好,其他的黑袍人想要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东方婷宜来到当初黑衣人说的百里巷的那间酒楼,这酒楼不大不小,虽不是这里最出名的,可是口碑也不错,此刻不是饭店也有三两客人在饮茶。 “掌柜的,给我一间上房。”东方婷宜压低了声音说道。 一只手从袖中滑落出当初在黑袍人那里拿到的玉佩,只在老板看得见的方向亮了出来,东方婷宜准确的看到这个中年男子眼中划过一丝冷然,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好的,小姐您随我到二楼来。”老板热情的说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商贾一般,一副遇到大主顾的模样。 东方婷宜点点头,一身孤傲的气质透过衣袍明显的透露着她的不同,这更让人不怀疑老板那谄媚的陪客行为。 老板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带东方婷宜到了二楼的一脸雅间,房间内摆设还不错,而且不是面对着闹市的房间,幽静的可以。 “有什么要求?”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冰冷的神情和一身的肃杀和他身上俗气的衣袍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的主人就是那个黑袍人吧,我有计策了,不过需要你们的帮助才可以。”东方婷宜将玉佩丢在桌子上淡淡的说道。 “主任交代过,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全力以赴。”中年男子走上前,小心得将玉佩收入怀中说着。 “好,那你们就帮我一个忙,我要……”东方婷宜眼里划过一丝狠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开口在男子的耳边吩咐着。 第405章 西劉使臣到 “就这些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准备好,到时候也会通知你。”男子立在一旁,冷然的说道,那张脸上从头到尾没出现过别的神情。 “好,我便等你们的消息,这件事也是你们主子想要做的,搞砸的话你们也可以自己掂量后果。那黑袍人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东方婷宜勾唇笑道。 “不必你来教我们怎么做事,主人只说帮你做事,可没轮到你来指手画脚。”男子冷冷的说道。 “呵!”东方婷宜冷笑一声,却并没有发火,只是眼底有满满的怒火。 “影。”男子轻声唤道,一道身影就无声无息出现在房间内,恭敬地对着老板抱拳。 “他会带着你从后门离开,以免你的行踪暴露,我会安排人装扮成你的模样离开。”男子说罢转头就离开了房间。 东方婷宜眼里满是压抑的怒火,最终还是随着那人离开。 等我收拾了东方幼仪再说,一个藏头露尾的卑鄙家伙还敢欺到我头上。 东方婷宜的计划不说,宫中接待侍者的宴会已经到来。 东方幼仪盛装打扮和君临衍一同进了宫。 宫中也是热闹非凡,只要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带着妻儿出席,宫中大大小小的马车就不下千辆。 还敢东方幼仪和君临衍走的是只有皇家的人才能走的东门,很快进了宫,便在自己的位置上落了座。 大臣们和皇子也来的差不多了,东方幼仪还看到对面不远处的爹爹,一个人坐的端正,沉静不语。 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此刻可不是她能关注爹爹的时候。 “若是饿了,便吃些垫垫。”一块糕点露在面前,君临衍的声音在耳旁淡淡的响起。 “嗯。”东方幼仪接过糕点,是桂花糕,宫中御厨的手艺自不必说。 淡淡的花香从口中散开,沁人心脾,似乎也赶走了心中的那抹紧张。 “还要多久陛下才会来?”东方幼仪咽下口中的糕点,低声问道。 “西劉的使臣还未到。”君临衍淡淡的说道。 东方幼仪明白过来,怎么也是宴会的主角,以他们陛下的性子肯定要最后才到。 “西劉使臣到!”一声尖利的声音喊道。 大殿一片安静! 众人的目光都不由投向宫殿门口处,毕竟西劉使臣进城的时候声势可不小,而且他们也算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之一。 还有一点便是这西劉公主的名头了,西劉的第一美女,当初进城就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看,可当时就没人瞧见,此刻有机会不少人都有些许的好奇。 西劉的人长的都很狂野,他们似乎以此为美,大块的肌肉露在外面,穿着西劉独特的服饰。 最后走来一道窈窕的身影,不似中原的柔美,她的美带着一丝狂野,像一只母豹一般的感觉。 这位就是西劉的公主,她的旁边就是这次西劉派来的最主要的使臣,护在她的身旁,满脸肃穆。 有点不对劲!东方幼仪看着走进来的公主,眼神微眯起来,虽然还是那张脸,可是感觉不一样,走路姿势似乎有些变化。 第406章 不一样的西劉公主 东方幼仪平时也会研究人体的比例,作为一个医生不同人的穴位和他们本身骨骼的生长也有一定的关系,所以她才学习了一段时间。 这西劉公主一进来,她就差觉到了不对劲,毕竟前段时间她可是到驿馆中和这位公主朝夕相处的。 东方幼仪隐去脸上的沉思,看着西劉国的众人落座,刚坐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陛下驾到!” “恭迎陛下!” 所有人都跪拜下来,同声说道,西劉国的人则弯着腰也行了他们的礼仪。 君逸就带着一脸的笑意走了进来,坐上了那最尊贵的位置。 “众爱卿平身,今日就是一场接风宴,为两国交好做的一次尝试,西劉国公主,不要客气,将这当做自己的家便好。”君逸一身明黄色的朝服,一身气度倒是非凡。 “多谢陛下,我多谢诸位能来这里欢迎过,我在这里有一舞想要献给靖国的陛下,不知陛下可否赏脸欣赏?”西劉公主站起身抱拳说道。 “哦?公主的舞姿朕自然不会拒绝,想来朕的众位大臣也是十分期待。”君逸笑道。 “那本公主就献丑了。”西劉公主抱拳笑道。 一跃就上了中间大大的台子,这本来就是准备的有歌舞的,此刻西劉公主上台,伸手一把拉住了自己身上红色的衣服,嘴角笑意魅惑,伸手一扯。 “撕拉!” 布料撕破,露出下面穿着很大胆的衣服,带着金叶子,还有一些珠子,看上去十分光彩夺目。 衬的西劉公主的肌肤更是吹弹可破,雪白雪白的。一瞬间,她成了众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抹娇影的身上。 “我的剑。”西劉公主冷声道。 旁边西劉的护卫就丢给她一把银剑,剑身有种通透的感觉,看上去就十分锋利,应该是一把好剑。 东方幼仪和其他人一起看着这一幕,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她此刻更怀疑这个人了,她的姿势一点也不像一个身上的伤刚好了没多久的人。 而且她也有以一种不自在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眼睛,总觉得掩藏了很多的东西。 此刻,西劉的公主已经舞动了身姿,手中剑花飞舞,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美丽的痕迹,快的几乎看不见她的剑。 “天呐,这西劉公主也太不简单了,这一手就算是有些高手都做不到。” “动作行云流水,西劉的公主和靖国就是不一样,女子也可以如此英姿飒爽,这公主的样貌还如此出色,怪不得是西劉的第一美女呐。” “这女人来者不善呀,谁不知道皇都李适龄的皇子就那么几个,其中四王爷最出彩,她这么一手不就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嘛。” 东方幼仪离这几个人有些近,他们讨论的事情也传入了她的耳中。 看着舞台上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的西劉公主,不得不说,只论观赏来说,这个公主的表演可以说是一百分的。 可是自他们进京的一系列行为都表明了他们不一般的目的,此刻主动提出献舞,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第407章 不一样的西劉公主2 一舞罢了,西劉公主从高空中跳下来,利用轻功帅气的落在地面上,众人不由自主的拍起手掌,一脸惊叹的目光落在西劉公主的脸上。 “真看不出公主还有此等才华,真是精彩绝伦!”君逸笑眯眯的说道。带着欣赏的目光落在西劉公主的身上。 “陛下缪赞了。”西劉公主退后一步淡淡的说道。 “西劉公主真可谓德才兼备,此次靖国和西劉交好,不知公主心中可有驸马人选吗?”君逸笑道,好像一个关心晚辈的情长辈一般。 “陛下做主便好,本公主能嫁到过来也是我的荣幸。”西劉公主笑着说道,将问题又推给了君逸。 君逸对于这种情况也是很清楚明白的,暗暗的看了一眼似乎对此事毫不在意的四儿子,还看到了旁边的东方幼仪,心情就好不起来了。 这个女人! “不知公主觉得衍儿怎么样?衍儿。”君逸开口唤道。 君临衍站起身直接开口道:“父皇,儿臣已经成婚,而且儿臣也不觉得自己和公主相配,还请您三思。” “看来王爷倒是个专情的人。”公主挑眉笑道。 君临衍立在原地看着宝座上的君主坚定的说着,身上不卑不亢,带着他的坚定。 “罢了,罢了,此事我哦的晚点再议。只是公主再京都不能总住在驿站,衍儿,你府中还不错,就让公主暂时在你府中住上几日,你也好好表现一下地主之谊,带着公主好好看看京都的美景和特色。”君逸笑眯眯的说道。 只要不傻的人,都能听出来君逸话里撮合的意思,他就是想让公主嫁给四皇子。 东方幼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自是一派淡定,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其他人更是不敢说什么,只是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诧。 “多谢陛下关心。也要麻烦四王爷接下来这段日子能多多照顾了。”西劉公主笑道。 “陛下,臣妾有话说。”一旁的楚婉清突然开口说道。 “有什么便说吧。”君逸纵容道。 “四王妃,这西劉公主可是我朝重客,住进王爷府中,你可要好好照顾不可怠慢,你是我皇家的儿媳就要拿出我皇家的气度来。”楚婉清沉声说道。 东方幼仪怎么听不出楚婉清话里的意思,以她针对自己的样子,恐怕很是中意这个送上门的儿媳妇,话里话外不就是让自己大度容人嘛。 这个楚婉清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她怎么就以为君临衍是一个听自己话的人? 东方幼仪脑子转动飞快,想了很多,人已经十分得体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标准温和的微笑。 “多谢母妃指点,儿媳一定好好照顾西劉的公主。只是公主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少女,在王爷府中有多加不便,我自会给她安排一个清净漂亮的好地方住。”东方幼仪笑眯眯的说道,那一副笑脸的模样,看着就容易让人亲近。 “你能明白就好。”楚婉清咬着牙说道。 第408章 惠妃有请 一旁的杨贵妃突然拉住楚贵妃的手笑道:“姐姐何必这么严厉,四王妃年纪还小,刚入皇家的门,许多规矩道理还没学好,与她计较那么多,伤了情分总是不好的。”杨妃说道,一副和事佬的样子。 东方幼仪抿唇,这个杨妃突然冒出来说真的一段话,不就是再说自己不懂规矩道理,怎么她就站在他们面前,就以为自己听不到还是怎么了? “杨妃娘娘说言及时,幼仪还有太多的地方要和各位娘娘学习,还望各位能有时间指导指导我。”东方幼仪脸上还挂着微笑,恭敬的说道。 杨妃碰到了一个软钉子,若无其事的开始接下来的安排。 除了一些歌舞表演,和宴会还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东方幼仪一只手撑着脑袋看到台上的女子扭动着腰肢,流露出美妙的姿态? “小姐,找人找你。”一旁的云溪低下头在东方幼仪的耳边轻声说道。 “谁呀?”东方幼仪转过头问道。 “好像是惠妃娘娘手底下的一个小宫女,似乎是惠妃娘娘想要邀请小姐过去。”云溪道。 “哦,那我们便去看看。”东方幼仪点点头道。 看到一旁的君临衍一副冷漠的样子,他好像平时在宴会上也是这样一座一两个时辰,没什么动作,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绝对没有看台上的人一眼。 “我出去一趟。”东方幼仪想了想还是和君临衍说了一声。 君临衍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那张俊美的脸依旧面无表情。 东方幼仪和云溪很快就来到了宫殿外面,还能听到里面的丝竹声,不过已经算是安静了很多,出来就有种放松的感觉。 宴会的时候周围吵的让东方幼仪很是不舒服,此刻也不是很想见什么公主,只是有个借口可以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见过四王妃。”小宫女行礼恭敬的说道。 东方幼仪这才看到来的宫女,确实有些眼熟,似乎是经常跟着惠妃的一个小宫女,只是不怎么说话,记忆也不深。 “起来吧,什么事?”东方幼仪问道。 “王妃,是这样的,我家娘娘今日身体抱恙并没有参加宴席,听说王妃来了,算着时辰,说这个时候宴会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想邀请王妃去坐坐说说话。”小宫女认真的转达道。 “贵妃娘娘如此计挂我,还真是受宠若惊,那我怎么也要也要去一趟才是。云溪,你留下吧,等会王爷问起,就说我去了惠妃娘娘那里,他若找我,自然知道该去哪里找。”东方幼仪摆摆手道。 “是。”云溪听话的立在原地恭敬的回答道。 “走吧。”东方幼仪对着小宫女开口道。 “王妃请。”宫女恭敬的说道。 东方幼仪点点头,便随着宫女离开,脸色恬淡,打量着道路两旁灯光下的景色,看起来还真是悠哉的可以。 东方幼仪抬着头看着周围也就没注意前面,突然眼角就看到一道粉色衣裳,而想要收住身子已经晚了。 第409章 第四百零九 设局 “啊!奴婢该死,求贵人高抬贵手!”一个小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一副害怕的样子。 地上的糕点散落一地,散发着淡淡的甜味,看起来应该是送到后宫某位娘娘哪里的吃的。 “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御膳房再取一份送过去就是,你是哪个宫的小宫女呀?”东方幼仪拍拍自己的衣服,温和的说道。 “奴婢是刚入宫的,被分在翠宣阁照顾张美人。”小宫女赶忙说道,情绪再听了东方幼仪安抚的话之后总算是平静了很多。 “好了,去吧。”东方幼仪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给宫女擦脸,摆手就让她离开,眼里却划过一丝冷芒。 她刚刚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只是一直说不上来,此刻总算是明白了,惠妃的邀请恐怕都是假的,这个带自己来这里的小宫女也很可疑,早知道惠妃是个很心细的女人,若是叫自己过去,肯定会用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而不是这样入宫年岁不长,办事不谨慎的小宫女。 东方幼仪并没有戳穿这个宫女,而是继续跟着她有,仔细看了路才发现自己猜测的确实不错,他们朝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走了,和惠妃住的那边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路是不是走错了。”东方幼仪站定冷冷的说道,看着面前的宫女缓缓转了过来。 “王妃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就快到娘娘的住处了,在等上一会就好了。”小宫女有些紧张的说道。 “好了,不用编了,我都知道了,你根本就已经背叛了惠妃,打的什么主意,还不如直接跟我说。”东方幼仪可以的看着小宫女说着。 “王妃真不愧是个聪明伶俐的,我却不是惠妃叫来让你去聊天的人。”宫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似乎是看了看周围放心的说道。 “你倒是很有自信我会跟你出来。”东方幼仪冷冷的说道。 “戒备心可不能降,一说惠妃的邀请,你都不会多想便跟了过来,现在已经迟了,这里荒无人烟,几乎没有人会过来的。”宫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 “究竟谁想害我?”看着走过来的宫女,东方幼仪后退一步,开口问道。 “你又何必知道这么多。”宫女淡淡的说道,就要拉住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一个侧身躲过了对方的手,转头就想顺着原来的路跑回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东方幼仪来不及反应,就吸入了一股很甜腻的味道,说具体一点就是迷香的味道,再接下来就彻底晕了过去。 宫女接住瘫倒下来的东方幼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有什么难抓的,这不就准到了嘛。” …… 宴会还在进行,突然主座上的楚贵妃脸色猛的大变,原因就是一个跑进来的宫女在惠妃的耳边不知道耳语了什么。 皇帝可是一直注意着贵妃,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情况。 “怎么了?贵妃。”君逸轻声问道。 第410章 设局2 “陛下,没什么事,就是刚刚那宫女和我说宫里有几个不安分的宫女在嚼口跟,我已经让她下去处理了,不算什么大事。”楚婉清柔柔的笑道。 “贵妃,你有事可瞒不过朕,究竟是怎么了?”君逸沉声问道。 “那臣妾也就不瞒陛下了,刚刚那宫女来说的谣言是有关于四王妃的,他们有人看到四王妃似乎在与男子幽会。我觉得一定是谣传,让人惩罚了就是,不过四王妃也不知出去做了什么还不回来。”楚婉清看向东方幼仪的位置担忧的说道。 君逸的脸则完全黑沉下来,他对东方幼仪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现在听到这话就当真了,一时气的不行。 “贵妃,那宫女有没有说是在哪里见到人的?”君逸沉声说道。 “好像是在东苑吧。”楚婉清道。 很快,君逸就吩咐人去东苑寻找,今天这么多人在的情况下。他也不想丢人,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陛下,不必如此忧心,早知道臣妾就不说出来惹的陛下不开心了。”楚婉清说道。 “这可不是你的错,好了,朕没事。”君逸道。 “陛下,臣妾看外面的月色不错,而且宴会举行了这么久,歌舞什么也看的差不多了,不妨带着使臣和大臣在这皇宫看看,御花园就是一处好地方,月下赏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楚婉清靠着皇帝柔声说道。 君逸思考一番,看了看大殿里的众人点点头笑道:“还是贵妃思虑周全,此刻确实没设么好看的了,出去转转更好。” “摆驾御花园!” 太监说了缘由,众人起身,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御花园,君临衍一直没有等到东方幼仪回来,找了一下外面也没有看到人影最后只能皱着眉头随着众人一同来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花香弥漫,月光散落,看起来还真是很是漂亮,而且宫人已经安排好了位置,连食物都摆好了。 “真是漂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御花园呐。” “也是陛下恩典,我们才能过来看看,莫要乱动这里的花草。” “我自然知道。” 有小声的讨论声说着,君逸也很满意自己这个决定得到的效果,让众人落座就开始饮酒。 “那边是什么情况?”突然一道差异的声音从一处响起。 众人看过去,发现是东方婷宜,她指着花园中的风波亭诧异的说着。 众人也不由的将目光移了过去,就看到亭子的四周挂上了帷幔,里面烛火摇动,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人影,交叠的人影似乎在做着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也听到空气中传来的似有似无的奇怪声音,当然只要是经过人事的都知道这声音代表着什么。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而且众人越是不说话好像那种声音就越是清晰的出现在脑子房中。 “四王妃怎么不在呀!”东方婷宜突然指着君临衍的身侧,惊诧的问道。 众人哗然,不由和刚刚听到的一切联想到了一块。 第411章 设局3 天呐!不会吧,要是这样王爷岂不是要气死! 君临衍只是冷冷的扫过东方婷宜开口道:“幼仪有事出去了一趟,本王的王妃,本王相信就是了。” “四王妃还是我的姐姐,我自然也不相信她会是这样的人。可是这个时间到了皇宫的人本就不多,此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王爷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就不想一探究竟吗?”东方婷宜道。 众人听了东方婷宜的这番话,不由赞同的点了点头。 “陛下,我去找人看看。”楚婉清转头对着君逸说道。 “嗯。”君逸黑沉着脸,联想到刚刚贵妃和自己说的。御花园也算是东苑的一部分,特别是从东苑有很多地方都可以进入御花园,特别是御花园的景物很多,只要微微一藏就不会被发现。 楚婉清让采珠去看,众人就看到那宫女走了过去,亭中的人似乎没有发现外面有人,采珠走近亭子,脚下一个不小心。 “啪!” 采珠摔在地上,她也将亭便的帷幔拉了下来。 “嘶!”众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已经通过刚刚听到的有一些判断了,可是具体什么样子都还没有看到,众人也该抱着怀疑的态度,没想到事实如此冲击。 众人看着面前的活春宫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好了,那两个人该沉醉其中,根本没发现外面有这么多人的存在。 “天呐!杨妃!”突然传出一阵惊呼,让楚婉清脸上的笑意一僵。 脸色黑沉的皇帝表情也是一僵,抬头认真的看了过去。 明朗的月色下,那个满脸酡红的人,他再是熟悉不过,怒火一下子就窜上了脑袋。 一时没人敢再说话,这出来看风景竟然演变成了捉奸,而且这一捉还捉到了皇帝的头上,他们居然看到皇帝的妃子给皇帝带绿帽子,会不会被震怒的皇帝一并牵连了。 其他人脸上都是唏嘘的表情的时候,东方婷宜和楚婉清脸上都划过不可思议的神情,似乎有什么和她们的预期完全不同了。 “幼仪来迟,还望陛下见谅。”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众人看过去,就看到一道身影踏月而来,精致的眉目,华美的妆容,美得好似不是凡尘中人。 盈盈一拜,眼角眉梢带着丝丝温和,让人的心情都说不上的舒畅。 “你去哪里了?”君逸冷声问道,看着东方幼仪的目光中也带着些许的狐疑。 “幼仪寻了皇宫中的恭房,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到大殿的时候得到消息父皇已经带着众位来到了御花园,便一路走了过来。”东方幼仪认真的回答道。 “这样吗?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楚婉清突然开口问道。 “贵妃娘娘觉得能发生什么事情,我不过就出去一趟,难道应该发生什么吗?”东方幼仪淡淡的反问道。 众人听到此不由狐疑的看着楚婉清,实在是贵妃的话经不起推敲,特别是东方幼仪这么一问,更是感觉到其中的问题。 第412章 设局4 贵妃话里似乎是觉得东方幼仪出去一趟会发生什么一般,可是东方幼仪衣裳整齐,连一丝皱褶都没有,而且说的听上去可信度还挺高。 这贵妃什么情况,还想让自己儿媳背上不好的名声,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东方幼仪嘴角微勾,这众人异样的目光对于贵妃娘娘来说也是很难忍受的吧。 “幼仪无事就好,幼仪你刚刚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用太医来看看嘛?”惠妃关切的问道。 “多谢娘娘关心,幼仪已经无事了,只是刚刚席间喝的酒有些多了,现在酒性有些发出来了,有些头疼。”东方幼仪捏着额头淡淡的说道。 “那我们便回去罢。”君临衍走过来扶住东方幼仪沉声说道,丝毫不在乎其他人的意见,更大的可能是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父皇将一切解决我们再离开不迟。”东方幼仪一副懂事的样子说道。 这样更让人觉得楚婉清刚刚的咄咄逼人很不应该,虽然不能出声说些什么,不过众人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东方幼仪趴在君临衍的胸口,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眸子望向那凌乱的风波亭,眼里划过一丝讽刺。 还真是风波亭,风波不断。 她之前发现那个宫女不对劲,就防备着,那宫女给她下解药的时候,她就用金针扎住了自己的穴位,并且在她搬自己的时候偷偷吃下了解药。 所以当那个宫女将她搬到风波亭的时候,她已经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了。 “还真不轻。”宫女拍拍手,将东方幼仪随便丢了下去,然后蹲下就想要动手解东方幼仪的衣带。 早就准备好的东方幼仪哪里还能让她得逞,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金针准确的扎进宫女的穴位当中。 放下宫女就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整个身子僵住,只有一双眼睛在不断的眨动,里面透着不可置信和惊恐。 “让你将我搬过来我也不是很舒服下次抱人的时候往下一点,不能将人的胃顶住,很容易吐的。”东方幼仪点点宫女的额头说道。 宫女努力的眨眨眼睛,似乎有什么要说的似的。 “这是毒药,若是没我的解药,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东方幼仪阴冷一笑,将药丸塞进了宫女的嘴里。 “是不是浑身都在发痒,这只是最初的难受,放心过会就过去了,然后一个时辰之后会变得更严重,还从来没有人撑过四个时辰,一般在第二个时辰就将自己给抓死了。你这细皮嫩肉的想来也快。”东方幼仪看着女子冷淡的说道。 “唔嗯!”女子挣扎着想要张嘴说话。 “你别急,我等会会让你说的,你若是告诉我指使你的人,帮我做事,我就可以给你解药缓解。”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答应就眨眨眼,不答应就别眨。”东方幼仪看着宫女疯狂的眨眼,只觉得很好玩,很快居然冒出来了泪花,透着一副害怕的感觉。 第413章 设局5 “咳咳,我说,我说,是杨妃找我做的,她拿捏了我的亲人,这些药也是她给我的。”小宫女匆忙的说道,一脸惊恐的神情。 “说的可是真的?”东方幼仪问道。 “绝对是真的,我可以发誓!”宫女道。 “杨妃现在在哪里,带我去找她,既然她给我准备这么大的礼,我若是不回礼不是太没有礼貌了点。”东方幼仪看着亭中已经开始有中药迹象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宫女不敢多说,很快就带着东方幼仪找到了准备听好消息的杨妃。 东方幼仪直接将人打晕,又用了宫女手中还剩的药,就把人丢到了亭子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东方幼仪也趁这个时间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有了她出场的那一幕。 回忆戛然而止,东方幼仪刚刚围观了一会,她发现这件事可能还不止和杨妃有关。 推波助澜的东方婷宜和楚婉清显然也是知情人,不然当她们发现亭子里的人的时候一副不应该如此的样子。 她们肯定是以为里面是自己,等着看热闹的。没想到热闹没看到,现在倒是坏了她们的名声。 东方幼仪还有一点想不通,她平时可没有见过这三个人会一同做什么,他们这次怎么就指定了这么一个人缜密的计划来设计自己。 东方幼仪总觉得这后面应该有一张更大的手在操纵这一切,而且都是朝着自己而来的恶意,招招几乎都是致命的。 那背后的人可以动用那么大的能量,还真是很恨她东方幼仪呐! “休息一会。”君临衍的声音从耳边淡淡的传来,沉稳的让人的心绪都平静了下来。 “嗯。”东方幼仪点点头,闭上了眸子,安心的睡了过去。 至于这里的氛围却僵硬的可以,君逸强忍着心里的羞愤,笑着将西劉国的使者送走。 再看过去,亭中的两人还在缠绵。 在场之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场中的一对男女却似浑然不觉,依旧忘情纠缠着。 男的所中迷药尚浅,被风一吹便散了许多,恍惚间看到帘幕被掀开,小亭之外居然站了许多人,心中一惊,药效就又消褪了几分。 此时他再定睛去看,为首的几个女人竟是各宫嫔妃,身后跟着的更是众大臣家的女眷。 一盆冰水当头浇下,那男子彻底清醒过来,立即胡乱地将衣服往身上一裹,屁滚尿流地从亭子里爬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筛糠一般地抖了起来。 他虽然清醒了,可杨妃却还是被欲火焚身不可自拔。 她本能地追随着离开的那个男人的脚步,身形妖娆地扭动着,向外爬了出来。 眼波迷离红唇微张,不断地喘息着,呼唤着:“别走,我要,好热啊……” 那种种不堪入目的形状让众人纷纷掩面,有不屑,有鄙夷,更多的却是潜藏在眼底的幸灾乐祸。 楚婉清冷眼看着眼前二人的丑态,杨妃已经再度扒上了那男人的身子,眼见着又要当众出丑,她再不阻止可就有故意纵容的嫌疑了。 “够了!还不来人把杨妃遮住带下去,就这么放着难不成还嫌丢人现眼还不够吗?” 她厉声喝令之下,一众宫婢太监才慌忙围上来,忙着把杨妃从跪地男子的身上扒开,又用厚厚的围帘将她密密裹了起来。 “讨厌,放开,放开我!” 杨妃依旧在挣扎扭动着,无奈她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扭动的虫子,被几个太监扛着带了下去。 眼见着一场“闹剧”收了场,楚婉清冷眼瞪视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眼神已是看着死人一般的冰冷。 不管他是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哪怕只是看到了杨妃裸露的一点肌肤,都是大不敬的死罪,更何况他是上下其手占尽了便宜,不止是他,怕是他的九族都要跟着遭殃了。 楚婉清知道这件事绝非自己能够擅自做主了事的,当即吩咐道:“将这个腌臜男人拖下去,连同杨妃一起送去偏殿看押那,待我禀明陛下之后,再做定夺。” 宫人们得令将那一对男女送往偏殿,便只剩下各位嫔妃和大臣女眷们。 看了这一场香艳的“闹剧”之后,人人心中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深谙深宫豪门血腥争斗的她们又怎会不知这是针对着“某人”的杀局。 而那个“某人”—东方幼仪,则是认真地扮演着她险遭陷害的无辜者的角色,脸上带着三分惊怒,三分坦然,还有一丝隐藏得极好的恐惧,目光故意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试图从中猜测出,除了杨妃之外,还有谁参与到了陷害她这件事中。 第414章 圣旨 也是借着这个机会,东方幼仪好好地观察了一下惠妃,前世她就是莫名中了这种不入流的诡计,闹到皇帝面前,让项麟有了休妻的借口。 可是惠妃却一直都是垂眸敛目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太多情绪,倒让东方幼仪有了些许的疑惑。 “前世她也帮过自己不少,因此从未设防,难道是她陷害于我?” 这个念头只在东方幼仪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下,她就看到惠妃抬起头向她看了过来。 那目光中有忧心,有探询,唯独没有算计过后的心虚,那目光涟涟如水清澈,也让东方幼仪的心中顿时升起无尽的愧疚。 前世惠妃也因为“偷情”事件被卷入其中受到牵连,被生性多疑的皇帝打入冷宫,在某个月夜以三尺白绫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她们都是宫斗的血雨腥风下的牺牲者,自己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一个表情就怀疑是她陷害呢? 东方幼仪心中虽然愧疚,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也只能对着惠妃微微颌首示意,略微表达一下自己的愧疚。 不管怎样,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杨妃自食恶果,也算是为自己和惠妃报了前世之仇。 宫墙之内有人苟且之事终于还是闹到了皇帝眼前,只不过这次的主角却从东方幼仪变成了杨妃。 闻听奏报的皇帝当场便雷霆震怒,掀翻了御案,甚至拔出御剑直接砍了在御前侍奉的一个太监。 血淋淋的场面吓得众人尽皆面如土色,即便是率众前来禀告的楚婉清也忍不住一阵心惊胆颤。 天下谁人不知靖国皇帝喜怒无常,脾气阴晴不定,迁怒这种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绝不是说说而已。 君逸喘着粗气,半晌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扔掉沾血的御剑,转身在宝座上坐了下来,刚才激动愤怒的表情居然半点都不见,那份瞬间变脸的本事让众人看得也是瞠目结舌。 他的眼神只是左右瞟了一下,便立刻有太监跪怕过来,拖尸体的拖尸体,擦血迹的擦血迹,还有捡御剑,抬御案的,一时间居然是忙了个不亦乐乎。 这番忙碌的景象非但没让气氛缓和下来,反而越加显得紧绷不已,每个人都竭力放缓呼吸的频率,生怕声响稍微大些就会招来皇帝的注意。 “这种后宫之事,原本该由皇后决断,只是目前后宫无首,倒是让朕很是为难。” 君逸只是略微装作为难了一下,还是看向楚婉清说道:“既然是贵妃发现了那两个孽障的奸情,又是你做主将二人带往偏殿,之后来向朕禀告,那便继续由你全权负责,将此事一查到底。” “切记要维护天家之威严,严惩纵欲腌臜之人,此外朕也不再多做叮嘱,相信贵妃心中自有分寸。” 圣旨一出,有人喜,有人忧,东方幼仪眸光微微一闪,已然将众人的表情看了个清楚,便又垂下头去。 楚婉清喜上眉梢,虽然竭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唇角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道:“谨遵陛下圣旨,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将此事彻查清楚,扬我天家威严不容侵犯。” 第415章 继续装 君逸勉强点头之后便站起身拂袖而去,留在殿上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表情也都渐渐放松了下来。 楚婉清转身看着一众宫妃女眷,目光刻意在东方幼仪身上多流连了一下,那其中蕴含的深意怕是也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 “今儿的事情,我希望你们都能看在眼里,烂在心里,事关天家的声誉绝无小事。若是让本宫知道谁在私下里妄议此事,可别怪本宫参到陛下面前,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番话自然引来众人连称不敢,看着所有人都对自己的话喏喏相应,楚婉清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中那点曾被打压下去的野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若是我能坐上那个位置……” 楚婉清在心里暗暗思惟了一番,嘴上却又拿捏足了架势一挥手道:“好了,都下去吧,本宫要奉陛下的旨意去彻查此事了。” 她说完便转身出了殿门,衣带生风,声势浩荡地率着一众宫婢太监走了。 好好一场皇家游园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落了幕,有人扫兴而去,有人却是好好地看了一场大戏尽兴而归。 各宫妃女眷按等级位份依次散去,原本喧嚣的大殿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东方婷宜自大殿出来之后,一直显得心事重重,步伐也随之放慢,逐渐落到了众人后面。 “东方婷宜,你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一个清冷的女声忽然在身前响起。 东方婷宜脚下一顿,抬起头才发现东方幼仪就站在身前不远处,若是她再低头走上几步,怕是就要一头撞上去了。 她眉头一皱停下脚步,心中虽是万分不悦,却还是碍于身份上的差别,对东方幼仪匆匆屈膝一礼后故作不解地说:“姐姐,你在说什么?婷宜并无任何事情要跟姐姐说啊。” “装!继续装!” 东方幼仪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番,随即淡淡地说道:“真的没话想跟我说?我还以为在我差点出事的时候,身为庶妹的你能至少有个“表面上”的关心呢,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话虽然是在说对东方婷宜态度的不满,可那刻意咬重的字眼和话里深处的含义,却让东方婷宜的心里打了个突。 “难不成真的被她看出了什么?不,不可能的,整个事件全程自己都没有暴露过身份,她东方幼仪就是有千里眼顺风耳,也断然不会察觉到此事与我有关,她定然是在诈我!” 东方婷宜在一瞬间脑中就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眸光也是闪动不已。 她堆起笑容对东方幼仪说道:“姐姐,妹妹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关心姐姐而已,原想着等离宫之后再寻个机会好好安慰姐姐一番,却没想到会被姐姐误会,实在是……” 东方婷宜的表情忽然幽怨起来,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东方幼仪还待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幼仪,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她转头去看,身后那龙行虎步匆匆走来的俊美男子正是君临衍。 第416章 怨恨 他一身朝服还未及换下,显然是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脸上焦急担忧的神色毫不掩饰,更不避讳东方婷宜,走到东方幼仪身边便将她一把揽进话中,上上下下仔细查看起来。 “王爷,我没事的,看你,怎么走得这么急。” 东方幼仪心中一暖,忍不住抬袖为他拭去额头间沁出的薄汗。 两人这番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惹得东方婷宜银牙暗咬,恨不得在东方幼仪那张脸上挠上几下才好。 她低垂着头,身段又放软了几分,一副弱柳扶风的柔弱样子,看着便让人心生怜爱痛惜。 东方幼仪眼角余光扫到庶妹那副样子,心中暗暗冷笑,果然在君临衍的面前她就会装成这副样子,明明一而再地碰壁,却还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难怪君临衍连半分眼风都懒得施舍给她。 东方婷宜装了半天,却眼前的两人却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无奈之下她只能主动“弱弱”地开口道:“姐姐,您还有什么事吗?我还需早回丞相府,所以……” 她快速地抬眼,眼波涟涟地睨了君临衍一眼,又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去。 君临衍却压根就没看她,一番心思只落得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倒让东方幼仪又看了一出好戏。 “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想提醒你别表不该表的情,该表示的时候又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样若是产生了什么误会,你就算浑身是嘴,怕也是说不清楚。” 说完之后她也不去理会东方婷宜脸上那神色变换不停的精彩表情,挽着君临衍的手臂说道:“王爷,我们也回去吧。皇宫之中不能擅自逗留,久了怕是有人要生事端的。” 君临衍勾唇宠溺地一笑,说:“好,就依你。” 两人顾及着宫中男女有别的禁忌,到底还是分了前后拉开距离向宫门外走,可那不时交换的缠绵眼神却甜得让人牙疼。 东方婷宜站在后面气得浑身发抖,偏偏又是无计可施,只能干瞪着眼目送那一对璧人越走越远。 她的手拢在袖中,精心修剪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死死瞪着东方幼仪的背影,甚至连嘴唇都被咬破了皮也不知道。 “东方幼仪!你给我记住!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只能被我踩在脚下的屈辱!” 东方婷宜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原本精致美丽的容颜也显得狰狞起来。 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幕落在某个人的眼里,自顾自地走了。 在东方婷宜离开之后,一道黑影也从一个隐蔽的角落中离开,转眼消失在宫道的转角处。 此时的东方幼仪正坐在王府的马车中,依偎在君临衍的怀里,跟他讲述着今天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 君临衍一张俊脸颜色铁青地听着,眸中迸出骇人的冷光。 “我只知道后宫出了一阵骚乱,似是有人犯了大不韪惹得陛下雷霆震怒,却不想居然是这等泼天的罪孽,更甚者居然还是冲着你去的,那个杨妃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若不是你机智聪慧让她自食恶果,如今那个要被处以极刑的岂非就是你了?” 君临衍越说越是心惊,忍不住将东方幼仪紧紧搂在怀中,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第417章 被下药了 东方幼仪察觉到那个揽着她的男人身子居然在微微地颤抖,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果然她前世就是个有眼无珠的女人,居然对项麟那样的人错付痴心,还好她能重来一次。 两人一番唧唧耳语,就在这时,东方幼仪却有些不对劲儿起来。 她忽然之间眼前一黑,短暂地晕厥了过去,吓得君临衍连掐她的人中,这才幽幽醒转过来。 可那眩晕的感觉却并未消褪,她浑身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君临衍的怀里,明明能看到他脸上焦急的表情,耳畔传来的声音却杳远得如同九天之上而来的。 东方幼仪试图抓紧君临衍的手,告诉他自己没事,可在她听来说出的是安慰的话语,停在君临衍的耳中却只是一声软绵绵的娇吟。 “夜默,加快速度回府!” 君临衍隔着车帘对坐在外面车缘上的贴身护卫吩咐。 夜默听得自家王爷声音紧绷,顿时意识到有事发生,立即应声道:“属下遵命。” 他对车夫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纵马狂奔起来。 好在此时路上行人稀少,又有夜默飞身在前清路,否则以这种速度在城里飞奔,少不了要出几起事故。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四王府,车刚到门口,君临衍就抱着东方幼仪下了车。 临进门时,君临衍还用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向某个角落里瞟了一眼。 待府门关闭之后,君临衍顿时飞身向后庭狂奔,同时对夜默吩咐道:“去请易尘到我卧房。” 东方幼仪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她只觉得犹如身在火炉一般,一股股狂烧的火焰从骨子里烧出来,烧得她口干舌燥,辗转反侧。 她不停地跟君临衍说她好热,可他却只是担忧地看着她,像是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君临衍看着意识不清的东方幼仪,她浑身滚烫,面色潮红,一声接一声的呻吟似痛苦又似欢愉,听得他的周身也变得燥热起来。 卧房的门被直接推开,易尘抱着药箱迈步走了进来。 “易尘你快来看看,她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君临衍关心则乱,丝毫没注意到易尘向他投来的鄙视眼神。 “还用我看吗?王爷您自己真的看不出来?东方姑娘的声音都能把人的魂勾出来了,你还问我她怎么了?” 君临衍一愣,再仔细去看,果然发现东方幼仪一直在试图解开她自己的衣服,甚至在抓住自己的手之后,又忍不住一直在往他的身上贴。 “这……这是被下药了?” 君临衍回想起东方幼仪说起在宫里发生的事,心中立即就确定了几分。 易尘走过来斜眼看着君临衍:“四王爷,您倒是给我让个地方啊。” 他对这个看似冷酷的多情王爷实在是无语了,若不是知道君临衍确实是不世出的英才,他真要怀疑自己选择辅佐他是走了一步臭棋。 君临衍起身让开了位置,在明白了东方幼仪中的是那种药之后,他忽然有些不愿意让易尘碰触她的身体。 第418章 催Q散 东方幼仪此时已经彻底分不清身边的人是谁了,她只感觉那一阵阵碰触让她的燥热得到了缓解,忍不住地就想要汲取更多。 眼看着东方幼仪抓住易尘的手不放,君临衍立即就眼红了。 他不动声色地绕到床头,让东方幼仪半躺在自己怀里,顺势困住了她四处作乱的小手。 易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也佯装不知,只是盯着怀里女人那张涨红如二月桃花的娇颜看个不停。 “好了四王爷,经过在下的检查,刻意确定东方姑娘确实是中了迷药,而且还是药效最为霸道的催情散。” 易尘的话让君临衍的眼中血色更浓,冷声道:“果然还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易尘才不管什么手段诡计的,他只管对症施药,之后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 当即便对君临衍一揖为礼道:“我这就去配解药,只是这催情散药性极为霸道,即便是用了解药,如果不能让东方姑娘得到实质性的缓解的话,对身体的危害还是极大的。” 这话简直就是挑明了说,有解药跟没有没啥太大的区别,要解药性还是肌肤之亲更有效。 君临衍挥手示意易尘下去配药,他则坐在床边看着东方幼仪在情欲的煎熬中挣扎,说实话,他有种感觉现在倍受煎熬的反而是自己。 “你便这般折磨于我,自己就不难受么?” 君临衍忍不住伸手描摹着她精致的五官轮廓,嘴里也喃喃自语着。 不多时,易尘便拿着配置好的解药回到了卧房中,递给君临衍,又再次叮嘱道:“四王爷,属下再说一次,这解药只能暂时缓解东方姑娘的症状,并不能彻底根除所有药性,所以若王爷真是为东方姑娘好的话,还请早做定夺。” 他说完潇潇洒洒地就走了,连半分迟疑都没有。 君临衍又要扶起不停乱动的东方幼仪,又要防止她的手撕开自己的衣服,还要喂药,只能固定住她作乱的手。 待得一碗药喂了进去,君临衍也已经是衣衫半开,额头见汗,好在他的这副模样并没有除了东方幼仪之外第二个人看到。 他想起易尘的话,便起身走到门边对外面说道:“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我的卧房。” 夜默在外应声而去,君临衍这才转身回到了卧榻边。 东方幼仪在服下解药之后,迷乱的意识就开始逐渐恢复清醒,她的身体依旧滚烫得吓人,体内的燥热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听到身边传来脚步声,东方幼仪便抬眼去看,恰巧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 那眸中有星光,忽而明亮又蓦地暗沉下去,在眸底窜起一簇暗色的火焰。 那火仿佛烧在了东方幼仪的身上,居然让她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眼波媚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君临衍看着如今东方幼仪这般眼神早已让他的心头火烧火燎,理智也不知飞去哪儿了。 第419章 可是后悔了? 他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在这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蓦地低下头去,就精准地噙住了那张红似火,艳如春花般的樱唇,辗转厮磨起来。 东方幼仪原本看到君临衍,还想跟他说自己怕是中了迷药,没想到他二话不说以唇封缄,让她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喉间。 轻纱的帷幕缓缓落下,遮住满室旖旎的春光。 许久之后,东方幼仪蜷缩在男人的怀中,神志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药效已经彻底解除了。 她本意并没有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他发生肌肤之亲,可是此刻她心中也并无悔意,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已经对君临衍有了好感,只可惜她现在一心想要以复仇为重,与他这般倒更像是一种补偿。 “在想什么?你可是后悔了?” 君临衍早知道东方幼仪已经清醒了过来,却久久不见说话,只得主动开口问到。 东方幼仪身体一僵,没有回头地回答道:“没有后悔,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君临衍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道:“在想什么,说来听听?” 东方幼仪看向那双如星河璀璨的眼眸,仿佛受到蛊惑一般下意识地说道:“原本我是想告诉你我可能被下药了事,结果……” 她的脸上蓦地飞起一抹晕红,看得君临衍眼眸又是一暗。 虽然觉得羞涩,东方幼仪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之前察觉到不对,已经万分小心了,可还是着了道,这说明想要害我的人就在我身边,至少是能经常接触到我的人,一想到这点就让我忍不住地有些难过。” 东方幼仪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就是东方婷宜的脸,说难过那是假的,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能直接指证罢了。 君临衍抬手滑过她的脸颊,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温柔地说:“难过什么呢,你的身边不是一直都有我?为什么你只能看到身边的人对你的陷害,却看不到我的一片真心呢?” 东方幼仪的眼睛蓦地睁大,她根本没想到君临衍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突然跟她表白心意。 两人虽然已倾心互属,也曾情话绵绵,可有几分是做戏给暗中窥伺的人看,又有几分真心在其中,那层最后的窗户纸却始终没有被捅破过。 第420章 身后有我 东方幼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君临衍,你知道我现在一心都扑在复仇之上,甚至不知前路如何,你更需要的是能站在你身后撑起整个王府的女人,而我……却更容易将你拖入无底的深渊。” 君临衍期待的表情略略黯淡了下去,他一直都知道东方幼仪的心中潜藏着刻骨的仇恨,可没有想到那仇恨之深却是能让她放弃一切。 明明他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彼此吸引,不断加深的羁绊,可偏偏她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向后退缩了起来。 难道对她来说,除了复仇之外别的一切都不重要吗? 东方幼仪见君临衍忽然沉默了下来,心底扶起一丝不忍,忽然有种想要跟他倾述更多的冲动。 “临衍,我曾经为了复仇做过什么,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在决定开始复仇的时候,我就摒弃了那个善良单纯的自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回想这一路走来的经历,你真的不觉得我又恶毒又不可理喻吗?” 东方幼仪陷入到对自己深深的厌恶中,她甚至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君临衍的眼睛,他合该是匹配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而不是自己这样满心只有仇恨的女人。 君临衍再次把她的脸温柔地捧起,一双眼中的温柔几乎满得要溢出来。 “你觉得生在帝王家的男女,可还有什么纯真善良可言吗?如果我自己就已经是满手血腥一身黑暗,又怎么能奢望你纯白如纸,善良如初?” “我只是想要你在我身边,不管你前路如何,只要记得身后有我,让我为你挡风遮雨披荆斩棘,就好。” 东方幼仪听了如此动人的情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鼻子一酸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她抖着手第一次主动抚上了君临衍的脸颊,试图把眼前这个男人此刻的表情深深地隐在脑海里。 即便将来世事变迁,一切都不复从前,最起码还有这段回忆能让她想起来便眼泛泪光,含泪微笑。 此时的东方幼仪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她只想好好把握这一刻,活在当下。 第421章 情报 门扉吱呀一声响,几个婢女推门而入,嗅闻到空气中浓浓的麝香味儿,又看到一地的凌乱,忍不住个个红透了脸颊。 东方幼仪原本面皮就薄,虽然知道大家都很清楚自己已经是君临衍的女人,可真要面对那些羞涩暧昧的目光时,她也忍不住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好不容易在婢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完毕,东方幼仪便逃也似地从君临衍的卧房中离开,远离了哪儿让她倍感尴尬的地方。 被晨间的清风一吹,发热的头脑句逐渐冷静了下来,东方幼仪迟疑着该去什么地方找君临衍比较好。 看时辰他应该已经离开了练武场,有可能正在书房中晨读。 东方幼仪打定了主意,便沿着小路一路向书房走去。 君临衍的属下们自然不会对她的行动多加阻拦,原本岗哨暗卫遍布,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过去。 东方幼仪站在君临衍的书房外,迟迟没有进去。 这毕竟是四王府重中之重的禁地,多少机密函件藏在其中,即便她与他已经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哪怕她此刻就是他的王妃了,也不是说进去就能进去的。 迟疑间,书房的门却开了,君临衍的贴身侍卫夜默走了出来,对东方幼仪躬身施礼道:“王妃,王爷知道您来了,请您进去。” 既然是君临衍的邀约,东方幼仪自然就不会推辞,跟着夜默走进了书房。 君临衍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越发显得身形挺拔昂藏,宽肩窄臀猿臂蜂腰的完美身形尽数展露出来,让人完全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起来了。” 君临衍听见脚步声便抬起头,对东方幼仪露出一抹笑容。 “嗯。” 东方幼仪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怔愣,她发现她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想昨晚发生的事,一时不知道要跟君临衍说些什么才好,原本准备好的想要告辞离开的话也早就被她丢在脑后了。 “我还向着让你多休息一下,没想到你就来了。” 君临衍原本只是无心的一句话,没想到东方幼仪的脸却唰地一下红透了,他这才意识到她在想着什么,眸光立刻就暗了下去,喉结也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他无意间从眼角的余光中瞥到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夜默,知道东方幼仪脸皮薄,便没有在旁人面前逗弄他,而是招手示意她过去。 “是这样,我刚收到下面传回来的情报,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看看?” “我?这不好吧?” 东方幼仪依然有些避嫌。 “有什么不好,事关丞相府,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君临衍眉头微皱着说,将情报的内容抛了出来,果然吸引了东方幼仪的注意力。 “丞相府的?那我还真是要看看!” 她脚步走到书桌旁,拿起君临衍手边的密信就看了起来。 君临衍起身走到东方幼仪的身后,向夜默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书房的门。 第422章 安心呆在我身边 看到夜默离开,君临衍才舒展猿臂,将东方幼仪从后抱了个满怀。 东方幼仪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密信的内容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落入了君临衍的怀中,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碰触和气息,并不觉得跟他亲密接触有什么不对了。 东方幼仪抬头想要跟君临衍说话,却险些撞上他的下巴,这时她才发现两个人的姿势有多亲密。 她也只是微微脸红了一下,却并没有拒绝,而是继续对他说道:“这些都是丞相府的罪证,你都是从哪里来搜集来的?” 君临衍对东方幼仪的反应极为满意,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语气轻松地说:“很早之前我就有留意过丞相府的动静,朝中一直隐隐有人想要揭发其罪行,但大都稍有苗头就被扑灭了,能搜集到这些也是很费了一番功夫。” 他说得虽然轻松过,东方幼仪却知道在这背后不知潜藏了多少的血雨腥风、惊心动魄,怕是王府的人手也有不少折损在其中。 丞相府的势力绝对不是表面显露出来的那么一点,经过前世的惊天剧变之后,东方幼仪就从不曾对丞相府有一天放松警惕过。 “既然如此,有了这些证据,我的复仇计划也可以正式开始了!” 东方幼仪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她的脑海中不禁回放着前世的一幕幕。 项麟那狰狞狠戾的面容,东方婷宜得意嚣张的嘴脸,被鲜血和火焰染红的半边天幕,哀哀哭嚎的声音和很意难平的嘶吼。 东方幼仪还清晰到底记得,那冰冷利刃直通入腹又寸寸绞紧的感觉。 彻骨的森寒和绝望,滔天的愤怒与悲凉,种种情绪错综复杂交织呈现,让她的表情看起来也有微微的扭曲,墨色的眸子被怒火洗濯得熠熠闪亮。 君临衍蓦地收紧手臂,将东方幼仪紧紧地搂在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她虽然在自己的怀里,可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像是立刻就要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只是直觉如果不能紧紧抱住在这个女人,就会失去她。 “把所有的事情交给我,我会给你报仇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呆在我身边?” 君临衍的声音中隐藏着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脆弱和哀求,东方幼仪虽然隐隐有所察觉,却又生怕只是着自己的错觉。 君临衍对她确实很用心,但他本身性格坚毅果决,又身在帝王家这种血腥的修罗场里,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让一个人成为他致命的软肋。 她轻轻摇头道:“这件事,我想平接我自己的能力来报仇,你也知道这是我心心念念了数年之久的事情,我不想什么事都交给你,那样我自己的努力和准备又算什么呢?” 君临衍早就知道东方幼仪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他也早就准备好一肚子的说辞,就等着在这个时候说服她。 “在朝堂上我比你更有优势,这些证据拿在你的手里,你要准备用什么方式呈现给陛下知晓?还是准备在民间散布?让我来,至少我的势力范围之内全部可以成为举证丞相的利剑。” 第423章 弹劾丞相 “可是我……” 东方幼仪还在试图据理力争,可是她的能力最多也就只能到达后宫,而后宫向来是不许干政的,如果流言是从后宫传出来的,那要被追究的可就不是丞相府了。 君临衍看到东方幼仪的迟疑,连忙趁热打铁地说:“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我说的才是最好的,那又为什么非要固执到底呢?” 东方幼仪最终还是无奈地答应了下来,复仇的方式又很多,自然是要选择最稳妥的那一个,如此说来君临衍的方法并没有错。 既然已经说服了东方幼仪,君临衍心中的一块大石就落了地,开始着手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丞相府这段日子里并不清净,在朝堂之上忽然出现了许多弹劾丞相的奏折,上书的内容无一不是丞相背地理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君逸原本对零星的弹劾奏折并不以为意,可随着弹劾的人数增多,终于引发了皇帝陛下的疑心病。 他着人暗中调查了其中两个奏折里内容,没想到无一例外都是真的,这让皇帝的脸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丞相一直都是皇帝最倚重的重臣,没想到他从严治国的国策之下,堂堂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丞相干出那些倒卖粮食,买官卖官的勾当,甚至还背着几条人命,岂不是在打他的脸,讥讽他的愚蠢和有眼无珠吗? 皇帝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虽然始终没有对丞相追责,可丞相心中的危机感却是越来越重。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整个丞相府中死气沉沉的,所有的仆从婢女简直是在提着脑袋做事,唯恐一个行错踏错就会丢了性命。 东方幼仪每天都按时到书房报道,听取君临衍这一天在朝堂上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听到丞相现在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过着,就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爽。 “君临衍,什么时候陛下才会对丞相采取行动啊?” 在等待了十天之后,东方幼仪终于按捺不住了,在听完君临衍的朝堂趣闻之后,面带忧色地问。 她很担心会不会是君逸对丞相的信任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所以他才会迟迟不为所动,虽然每天上朝是都试试阴沉着脸,可也不见他处理丞相做下的那些坏事。 君临衍失声笑道:“你就是关心太过,才会沉不住气,别忘了丞相可是那位最为倚重的重臣,也是制衡朝野的重要棋子。” “我们找到的那些证据虽然可以证明城乡背地里确实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想要就此扳倒他,还差了些火候,你也不要太过心急了。” 东方幼仪知道君临衍说的没错,她是关心则乱,反而急切了许多,若真的是让她来施行计划的话,这么沉不住气恐怕就要出大乱子了。 她只能无奈地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是我太过急于求成了。” 君临衍忍不住在她发顶揉弄了一下,又顺势将她揽入怀中,身体微微摇晃着诱哄道:“如今我是在一点一滴消磨陛下对丞相的信任,蚁多咬死象,这林林总总的小事汇集起来,也终归会让陛下厌弃了他,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东方幼仪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原本这些朝堂上的腥风血雨就君临衍更为擅长一些,她现在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安心地等待,不要让君临衍因为她而分心。 想到这,她便放然身体全然依赖着君临衍,轻声说:“临衍,你就按照你原本的计划行事吧,我知道我太过心急,恐怕会影响你的心情和判断,是我错了,对不起。” 君临衍没有说话,只是拥紧了心爱的女人,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不久之后的一次早朝上,有人再度站出来对丞相发难,弹劾他纵容自己的属下欺男霸女,引得民怨沸腾怨声载道。 君逸听这些弹劾丞相的声音已经听得很烦了,也就是在这一天彻底爆发了出来。 “混账!朕天天上朝听不到一句能让朕开心的事情,全是丞相的做的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事,难道我靖国之大,居然找不到其他可以奏报的事情了?” 下面的文武百官尽皆噤声不语,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捻虎须。 他眼睛一转,就看到站在殿下的君临衍,忽然开口说道:“四王爷,依你之见,这事朕该如何处理啊?” 君临衍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会被点名,当即上千一步躬身朗声回答道:“回陛下,只要查明丞相却有犯下这种种事端,依律处置就是。陛下一向明察秋毫,断不会让好人蒙冤,让坏人逍遥法外,相信这一点也是丞相大人所坚信的。” 他还特意转向丞相的方向微微一笑,随即又低下头去。 君逸冷哼一声,忽地伸手丢下一堆奏本厉声喝道:“丞相大人,不如你自己来看看,这堆奏章里可有人冤枉你啊!” 第424章 官削一职 丞相看着那奏章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朱批,额头顿时沁出了一层薄汗。 之前皇帝为了表示对他的信任,将没有批阅过的弹劾奏章直接遣人送到了丞相府,可这回皇帝却把奏章全部批阅了,这代表什么?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丞相立刻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道:“陛下,是老臣昏聩,未能及时体察到下人为恶,以至于引起民怨惊动圣听,老臣该死啊!” 皇帝高踞宝座之上不动如山,眸光晦暗难测地盯着跪在下方的丞相,冷声道:“未能及时体察下人为恶?我看你上书弹劾别人的时候,可是敏锐得很啊。连近如身边之人作恶你都察觉不到,连民怨之声你都听不到,还谈何辅佐朕治理国家?” 这一番话说得极重,甚至是诛心,不啻于霹雳震响,直接撼动了丞相几十年来在文武百官心目中的地位。 天家的宠信可以就在一句话中顷刻反复,就连丞相自己也在这一瞬间感到了灭顶之灾的降临。 他磕头的声音愈发大起来,额头触地砰砰直响,鲜血沾染了大殿的地面,也顺着脸颊淌了下来,看着触目惊心得很。 “陛下,老臣知罪,还求陛下开恩啊!” 在丞相的声声哀求中,皇帝终于发了话:“念在丞相于国数十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一向赏罚分明,既然是你家仆作恶,便将你官削一职,罚俸两年,闭门思过一年以整顿门风!若再有纵容恶行,弹劾于你,定严惩不贷!” 这惩罚比起满门抄斩、没收家产来说可是轻得多了,甚至也只是官降一级而已,简直相当于让丞相白捡了一条命。 “谢主隆恩!臣必定严加整顿家风家纪,深刻反省自身罪孽错误,必不辜负陛下一片苦心圣意,当肝脑涂地以报圣主隆恩!” 丞相自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回来,心中尚有余悸,哪里还顾得上被贬职削权的郁闷,只顾着口中称罪谢恩不止。 “行了!此事沸沸扬扬地闹了小半月,让朕着实心烦意乱,若无事再禀,便退朝吧!” 皇帝的眸光又扫向君临衍,刻意追问了句:“四王爷可还有什么事要奏报的吗?” 君临衍心知这已经是目前皇帝能给丞相最大的惩罚了,想把丞相府的势力连根拔起,还需要更强有力的证据。 当下他便敛眸沉声道:“臣并无他事要奏。” 皇帝微微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此事便到此为止,退朝!” 文武百官目恭送皇帝离开之后,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自离开。 有那些归属于丞相阵营的官员此时也不好上前,毕竟皇帝金口玉言要让丞相闭门思过,此时再去对丞相表示关心,难免会落个结党的嫌疑,惹火烧身。 丞相,不,现在该改口称为御史了。 他磕头磕得满眼金星晕眩不止,好不容易捱过了昏眩,这才艰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眼睛被血糊得满目都是红色,他心里却是杀意沸腾,恨得咬牙切齿。 第425章 暂避风头 宫中不是久留之地,御史深知有什么情绪也只能回家发泄,便匆匆率了属下灰溜溜地回了丞相府。 他前脚才到府门口,就看到已经有人在摘大门上的“丞相府”匾额,门前就站着宫里的执事太监,正在一旁监工。 “项御史,杂家有礼了。” 那太监看到御史回来了,立刻上前见礼道:“杂家算是奉了皇帝陛下的圣旨,来给贵府更换匾额,稍后还要带这匾额回去复命的。” 项御史强忍着胸中一口闷气,勉强扯出一抹笑对那太监说:“劳烦公公了,本相……御史还有事,就不在这多陪了!” 说完之后他微一颌首,径直进门去了。 门外拆除匾额的队伍终于走了,一直呆在书房里的项御史这才爆发了出来,将整个书房掀了个底朝天,仿佛是遭遇了风暴一般满地狼籍。 “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么多弹劾我的奏章,还持续了这么久的时间?到底是谁在这么整我?” 项御史呼呼地粗喘着,脑海里也在一遍遍地过着那些奏章后的署名,朝野中派系复杂,一时他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针对他,看上去居然像是所有人都联合起来了一样。 项麟站在一旁,一直等到父亲发泄完毕才上前劝慰道:“父亲不要太过动气,您额头有伤,大夫不是才叮嘱过要静心休养吗?” “我倒觉得这事未免不是件好事,起码陛下最开始对您是绝对信任的,弹劾的奏章看也不看就送来府上,怕是事情持续得太久让陛下心烦了,这才对您小惩大诫而已。” “若是换了别人,怕就不是降职的问题了,满门抄斩也并非没有可能。” 项御史长叹一声:“我儿所言甚是,为父现在风头太盛,长此以往难免也会引起帝王的猜疑,便趁此机会蛰伏一下暂避风头,也是好事。” “不过那背后操纵之人也不要太过得意,万一被我查出来是谁,哼!这仇我是必然要报的!” 父子俩在书房中又密谋了一番,那些被曝光出来的问题要有人去收尾,自然也就落在了项麟的头上。 项麟从书房离开之后,便准备回房小憩一下,原本无事一身轻的他陡然之间就要处理如山般的事务,心中也是烦闷不已。 好好的丞相之子变成了御史之子,这在他的圈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背后看他的笑话了。 他才走近自己的院落,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叫求饶的声音,便让贴身的小厮前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久小厮返转来禀告道:“公子,听说是夫人在用膳的时候被布菜的婢女溅到了汤水,如今正在院内惩治下人呢。” 项麟一听,顿时眉头紧锁起来:“这么点小事罚掉月例也就是了,怎么还整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的,她到底是在如何惩治下人的?” 那小厮犹豫了一下说:“是……将那婢女打了十五板子。” “胡闹!” 项麟怒斥道,甩手就向院中快步走去。 第426章 幼仪,是我 东方婷宜就端坐在院中,悠然地品着茶,而一个面容姣好的婢女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一根粗长的板子正毫不留情地拍击在她的臀上。 不过才几下而已,就已经有鲜血渗了出来,伴着婢女已经哭喊道嘶哑的声音,让人看着便心惊不已。 “公子到!” 下人的传话让东方婷宜立刻就站起了身,挂上艳如春花般的笑容向项麟迎了过去,可还不等她施礼问好,便迎来项麟狗血淋头的一顿痛斥。 “你在搞什么?如今府上是多事之秋,你不说好好安静地缩头做人避免再生事端,反而肆意张扬的在这惩治下人,就因为她布菜时溅了点汤水在你身上,你就准备把人打死?你是嫌我相府如今的口实还不够多是不是?” 东方婷宜被骂得一阵发懵,往日里她这般教训下人可不见项麟如此大动肝火,怎么偏偏今天却像吃了火药一般上来劈头盖脸地就训人。 只是略微怔仲了一下,她立即就想起之前贴身婢女传来的消息,丞相府的匾额居然被皇帝派人给摘了,丞相也被贬职一级成了御史,莫非项麟的恼火就是因此而起? 心念电转之间,东方婷宜立刻说道:“夫君莫气,是妾身不对,这就命人将那婢女抬下去救治。”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项麟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你少给我惹是生非闹得后院不宁就行了,要怎么善后我不管,人是一定不能死的,否则……哼!” 项麟怒气冲冲地甩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将满脸错愕的东方婷宜抛在了身后。 原本想小憩一下的计划被突如其来的闹剧打乱,项麟的心中越发烦闷不已,索性出门去散散心。 他并不想去那些烟花之地,难免会遇上之前一直巴结他的官宦子弟,如今怕是送上门去让人家笑话。 项麟漫步目的地在街头游荡,没想到却一眼看到了东方幼仪。 她身边只跟着一个婢女,正在路边的一个摊位旁驻足观看。 那精致出尘的清丽容颜让她即便是在人群中,也显得那般遗世独立出众耀眼,几乎是立刻就抓住了项麟的眼球。 他着了魔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东方幼仪看,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跟了上去。 东方幼仪完全没有发现身后跟上了一个人,她在王府中觉得有些无聊,便带着婢女出来走走,哪里想得到居然会被项麟盯上。 她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忽然发现自己随身的香囊不见了,无奈之下只能让婢女回去找,而后约定了在前面的茶馆碰面。 可她刚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横下里一条手臂忽地伸出来,扯着她的胳膊就将她拽进了巷子里。 东方幼仪只觉后背一痛,整个人已经被压制靠在了墙上,而身前那个抓住她手臂的人居然是项麟。 她大惊之下正要呼叫,又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别叫,幼仪,是我!” 项麟看着眼前得女人,掌心被她娇嫩的唇瓣得一路痒进了心里,禁不住有些意乱情迷。 第427章 君临衍来了 这本该是他的女人,明明她一直以来都是钟情于他的,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看他的眼神却变得那么冰冷厌恶,仿佛是看待仇人一般呢? 东方幼仪对项麟的碰触厌恶到了极点,那冰凉又带有点潮湿的皮肤贴着她的脸颊,在她周身激起一片又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仿佛浑身爬满了蚂蚁一番,让她忍不住想要拍掉他的手。 无奈项麟生怕她的呼喊会引来路人,将她压制得很紧不说,连嘴巴也是捂得严严实实的,让她只发出“唔唔”的声音。 “幼仪,你明明心里一直有我的,为什么现在对我这般抗拒?你可知道看到你这样,我的心里有多痛吗?若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难道不是你曾跟我说过的话吗?我心一如从前,可你为什么却变了?” 项麟情动之下,就将心底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明明是想要跟东方幼仪表白心迹,可那话说出来怎么都带着一股子埋怨的味道。 东方幼仪用力甩头,好不容易才挣脱项麟的手,气喘吁吁地说:“项麟,你最好现在就放开我!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恕我无福消受你的情意。”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打项麟的脸,让他的脸色忽红忽白,捏着东方幼仪的手也砸无意识间加重了力道。 东方幼仪痛呼出声,下一秒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一个飞踹将项麟踢飞了出去,又在瞬时扯开他钳住东方幼仪的手,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的身后。 项麟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体想要怒骂出声,却发现护着东方幼仪的正是四王爷君临衍。 君临衍回到王府之后发现东方幼仪不在,便出门寻找,恰好看到为东方幼仪寻找香囊的婢女,这才知道二人相约在茶馆见面。 在赶往茶馆的途中,忽地听到东方幼仪的声音,这才发现她居然被项麟强迫压制在土墙上,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被项麟占尽了便宜,这让他如何能够容忍。 君临衍冷眼睨着双目喷火又敢怒不敢言的项麟,不屑地说:“光天化日之下项公子这是在做什么,是嫌令尊被弹劾得还不够,想要再添一把薪火吗?” “我!我只是想跟幼仪说句话而已。” 项麟强忍着满腔火气,嫉恨地盯着君临衍对东方幼仪展现出的保护姿态,出声解释着。 “幼仪?” 君临衍听到这个称呼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项公子跟本王王妃非亲非故,这么称呼不觉得太过轻浮?更何况她是本王的女人,岂容得你这般无礼亵渎?” “这次便就此罢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对我的王妃贼心不死多有纠缠的话,可别怪我丑话么有说在前头,带令尊叫叫你什么叫做上下尊卑的规矩!” 君临衍说完之后拉着东方幼仪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管项麟还有没有话要说。 项麟被君临衍一番话说得脸像被打翻了的调色盘一般,一双狠戾的眼死死盯在那相携而去的一双俪影身上,却也是恨欲狂却又无可奈何。 第428章 挑衅反被怼 东方幼仪被君临衍一路拉上了马车,她知道自己擅自离开王府已是不对,又被项麟占了便宜,此时君临衍正在气头上,招惹不得,便乖巧滴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君临衍上了车却并没有责怪东方幼仪,反而心事重重地看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来,车外传来夜默的声音。 “王爷,是宫中的马车等在王府之外,像是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君临衍却像是丝毫不觉意外地说:“知道了。” 接着他便当先一步下了车。 东方幼仪紧随其后,恰好看到另一边停在王府门外的马车上下来一个女人,顿时愣住了。 那女人一身宫装罗裙,盛装打扮之下原本就艳冠群芳的容颜更是明丽动人,却正是一直留在宫中的西劉国公主。 那公主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对着君临衍屈膝一礼,娇滴滴地说:“见过王爷。” 这一自称让东方幼仪再度一愣,随即心头便泛起了一股五味杂陈的滋味。 她知道君临衍的身板绝不仅仅只会有她这一个女人,而西劉国公主正是皇帝特意安排进四王爷府的,根本也容不得君临衍拒绝。 “公主多礼了,本王还有些事,便让仪儿暂代本王安排你的一应事宜,失陪了。” 君临衍倒是脚底抹油溜得快,只留下东方幼仪跟公主二人四目相对。 “东方姑娘,看来你在王爷心中的位置不轻啊,居然能为王爷代为安置女眷,这份荣宠简直是当家主母才配得上的了。” 那公主一张嘴就是一番夹枪带棍的讽刺,也让东方幼仪的脸色瞬时间就沉了下来。 “公主这是说哪里的话,这是我身为王妃应该做的事,反倒是公主,还未有名分就已经准备登堂入室了吗?哦,抱歉,我倒是忘了您来靖国原本就是和亲的,只是到底嫁于谁犹未可知罢了。” 那公主原本还面带得色,听到这番话,脸色难看得几乎要当场发作起来。 这简直就是直戳伤疤的言论,让她如何下得来台。 东方幼仪好歹顾及着对方公主的身份,回敬了一下便点到为止,自顾自地安排起公主在四王爷府的吃穿用度起来。 碍于公主到现在只是奉了皇帝的口头旨意来四王爷府,尚未有圣旨下达必须完婚,东方幼仪也只能以待客礼将公主安排在客房。 那客房虽然日日有人打扫,可对住惯了华丽宫殿的公主而言简直寒酸得可以,顿时就招来了她的不满。 那公主的贴身侍女首先发了难,在院子里故意指桑骂槐地说:“啧啧,这人啊,还没当上正牌的王妃,就开始摆正房的架子,我家公主好歹是一国公主,难不成还能比你一个破落户的嫡女差到哪里去?真是不知所谓!” 这番话传到了王府下人的耳中,三传两传的就变成了东方幼仪故意给公主住客房,不顾身份差别给她下马威。 此时的东方幼仪人在君临衍的书房中,正对他说着自己的安排和感受。 第429章 怀疑 “临衍,我总觉得这公主怪怪的,明明是我帮助了她那么多次,哪怕没有功劳,善意也是有的,怎么对她来说待我却是像仇人一般。” 君临衍安抚道:“这人间百态,世人也有千人千面,施人于恩尚不能得其善报,更何况她还是兵败才被送来和亲的,你看过她最落魄的样子,她不仇视你又能向谁发泄呢。” 东方幼仪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是我想太多了。” 二人说话之间,就有小厮在门外禀告道:“王爷,东方姑娘,那公主不满东方姑娘的安排,在别院中不肯让下人服侍,小的没有办法,只能来请示东方姑娘了。” 东方幼仪闻言冷笑一声,道:“这女人还真没完没了了。” 随即起身向门外走去,对小厮说:“我随你去,前面带路。” 她还未到别院,这一路便听到了不少下人的议论,心中对那公主也是越发地怀疑起来。 这样的性子,似乎与她印象中的那个公主不同大相径庭。 东方幼仪进了别院之后,并不急于去见公主,而是站在院门口对自己的婢女说道:“这别院的规格怎么差了这许多,明明我有交待过,公主乃是贵客不得怠慢,怎么一个个的伺候都不上心,是等着让人来挑毛病吗?” 她又走了几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继续说道:“是了,我说怎么好好的院落不得清净,却原来是一群不知哪儿来的鸦雀叽叽喳喳搬弄唇舌,难怪忒地扰人。” 这话又是一番隐晦暗喻,倒让公主的贴身婢女回不了嘴又下不来台,尴尬得脸色涨红,浑身直哆嗦。 君临衍虽然也跟着东方幼仪来到了别院,却没有在人前现身,而是在暗中观察着。 他也察觉到这个公主似乎更加刁蛮一些,并不似之前东方幼仪提到过的公主,不由得吩咐夜默去把乔一暗中请来。 乔一早就收到了公主被送入王府的消息,心中正是翻涌着说不出的情绪,一听君临衍有请,鬼使神差地立即便动身赶往了四王爷府。 他原本准备好了一肚子嘲讽的话语,没想到君临衍一见到他便说:“那个送进来的公主很是怪异,我怀疑其中有诈,便想请你来一辨真假。” 乔一闻言一愣:“怪异?她有何怪异之处?” “幼仪接二连三被她挤兑了好几次,我观其言行也刁蛮得太过,想到你曾经也曾救助过公主,这才将你请过来,至于她到底有没有问题,还需你亲自试探一番。” “什么?你让我去试探她是真是假?” 乔一指着自己,似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正是,我难得求你一次,这个忙你不会不帮吧?” 君临衍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乔一顿时觉得后背窜起了一阵凉意。 第430章 驱逐 “不太像,眼睛也是不怎么像,主要是没有让我心动的那种感觉。” 乔一说的不怎么肯定,虽然是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远远的看着双眼睛,一点给自己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那就没得说了,这是假的。” 君临衍知道乔一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识别女人,如果说他说出来不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就绝对不是一个人。 “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君临衍看着这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实在是喜欢不起来,特别是她还诬陷了东方幼仪。 “对不起了,公主,王爷喜欢清静,还是请您暂时的回到驿馆里面入住一下。” 夜默被王爷吩咐完了之后就,就到了公主的别院,对着这个假公主说着。 “哼,怎么可能,你个奴才,一定是带错了王爷的意思。” 公主听到了夜默传来的话非常的不相信,自己现在身为堂堂的公主殿下,他作为一个很有可能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居然驱逐自己? “这是王爷原话,如果你再不回驿馆的话,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王府一概不负责。” 夜默冷眼看着这个公主,心里面喜欢不上,所以嘴上也不留情。 公主虽然是被气到了,但是听到这个话里面坚决的态度,明显的有一些畏畏缩缩。 想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语气不怎么好。 “我可是身为堂堂西劉国的公主殿下,既然你们把我驱逐出去了,到时候再想要把我接回来,可要准备好付出代价。” 说完,甩开衣袖准备离开,君临衍在不远处听到了她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这个话,并没有在意。 “好了,如你所愿了。” “不过她是公主的话,那个人是谁?” 乔一看着这个公主,就想到那个受人欺辱的小丫头了,如果她不是的话,难道这个是真的公主? “没看出来让你挺上心的?” 君临衍打趣的说着,可是乔一根本都没有听得进去,整个人都在胡思乱想着,想着到底那个公主才是真的西劉国公主,那个是假的公主。 不知道等到自己知道真相之后该怎么去做。 “那这样的话,这样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去驿馆调查一下,我去应付一下父皇那里。” 毕竟是他把西劉国公主给赶回去,如果没有什么好的说辞的话,到时候皇上肯定会责备他。 “嗯。” 虽然是心里面有些乱,但是乔一还是答应了下来,心里面更加的想要见到另外那个公主一面了。 “不过还是请王妃跟我一起去,上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是令他们有些防备了,这两个公主的身份不怎么好查,所以就暂时需要你的小王妃。” 想了一会,君临衍才点头答应了,吩咐着刚刚回来的夜默。 “你去叫一下王妃,跟乔一跑一趟,记住提醒这一趟乔一可是掏出来了很多的药材这句话一定要跟王妃说。” “我什么时候说了?” 乔一惊讶道,不过看着君临衍的表情,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准备好了药材。 第431章 秋娘 虽然是上回来过一回这个鬼地方了,但是东方幼仪这一会来格外的小心。 看着门口迎接来的使者,微微的叹了口气,走了前去。 “前日我并不知道原因,公主竟然被驱逐了出去,特此过来道歉。” 东方幼仪道歉的说着,看着是使者的脸上一脸的不悦。 “既然是王爷看不上我们家公主,自然就不需要道歉什么了,我们这就跟皇上禀报。” 因为公主被反潜回来,所以使者表现的非常的不开心,可是心里面还是有些突突的,只不过是表现一下对四王爷的不满。 “至于皇上那里王爷已经去说了,所以就不用您再次声明,估计等到不久之后圣旨就会下来。” 看着使者一脸的不悦的样子,东方幼仪也是直接不客气的说着。 “而且公主不是有些问题吗?” 直接开口拆穿了他们,光是那个假公主给自己下绊子,就已经对她并不怎么感觉到友好了。 “开这种玩笑可不好,王妃殿下,你可知道开这种玩笑是对我国的极大的不尊敬。” 使者特别的慌乱的说着,眼神之中有一种藏不住的慌张,这位陪同的侍从,也都是抓在自己手中的兵器,有些颤抖。 看着周围人的动静,东方幼仪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的拆穿他们。 “虽然是长得一样,但是我们还是能认出来的,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东方幼仪说着,静静地等着他的反应。 使者微微的考虑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 "我们府上有与公主长得相似的人,公主那几天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公主就暂时的派她假冒。" 说话的时候头上还冒出来冷汗,他也许不太确定自己说出来这种话之后,是不是会被四王妃向皇上揭穿。 “世界如此想象的人,倒是挺少了,本妃倒有一起兴趣,看看他究竟是长什么模样。” “那位偷偷假扮公主的那个人已经让我们处决掉了,王妃就不要再看了。” 侍从把自己的头上的汗给抹了下来,偷偷的看着四王妃的反应。 “那既然是如此的话就好,既然是公主身体不好的话,不才,我刚好会一些医术,可以帮忙照料一下,我想你们也会答应的。” “王妃辛苦了。” 想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使者也是想不清,为什么这个公主会被认出来,明明已经是找了最好的易容师,这种天衣无缝的伪装怎么会被看出来呢。 “我这就带您去公主的住处。” 说着,使者就在前面带着路,生怕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触怒四王妃,现在小心翼翼的。 刚刚的走进院子里面,东方幼仪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皱了皱眉。 “你们先退下去吧。” “是。” 使者答应道,自己的背后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颤颤巍巍地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东方幼仪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屋子里面躺在床上的公主,吩咐云溪找人去王府之中找一些疗伤的药。 看着云溪走了之后将门给带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公主。 “这几天受了不少苦了吧,公主殿下,还是直接给我个名字,我更倾向后者,毕竟你还没有公主的样子。” “秋娘。” 秋娘慌张的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王妃突然的会来找自己,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盖好自己的被子,紧紧的缩成了一团。 “不用害怕的,虽然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是什么坏人,至少是你现在的样子我不感兴趣。” 东方幼仪伸手将床上的帘子给拉开,看着里面害怕的秋娘。 第432章 谈心 “我不知道。” 虽然说是装作出一副非常坚强地样子,东方幼仪还是能够看的到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没事的,我都已经知道了,还有那个假扮你的人,虽然是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你这件事情根本经不住调查的。” 虽然是知道她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不说出来,但是东方幼仪还是有些小生气。 秋娘摇了摇脑袋,咬着嘴唇好一会之后,终于像是漏了气的样子,身体瘫了下来。 “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公主只是找我们作掩护,自己跑出去说是找什么人,之后不管是我们怎么找也没有找到。” 东方幼仪听了她的解释之后,也是暂时的相信了她说的话。 将床上的被子给她拉好,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吧,睡吧,没事的。” 轻轻的拍了拍,手中的银针插在了她的身上,秋娘倒了下去,等着她醒过来的时候,估计身上的伤势已经是全部结痂了。 “这么说,你到底是那个人引起来的改变呢。” 抓着秋娘的下巴,东方幼仪瞅了瞅,还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东西,将她的脑袋给放了下来。 自己身边发生的大事基本上都是跟前世一样的,没理由会突然出现和亲这种事情。 这件事情一出来之后,自己占据的一些所知道的事情的便利也逐渐的减少,虽然是一早就有了这样的准备了,可是现在明明还没有到时候,自己还没有报复项麟他们。 不过自己再怎么想也是想不出来,再屋子里面仔细地探查了一番之后,东方幼仪也是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就这样吧。” 虽然是自己地心里面有一点小失落,东方幼仪还是没有继续地呆下去,屋子里面地血腥味实在是太严重了。 “去找几个丫鬟,帮助把屋子里面收拾一下,稍微有些脏乱。” 吩咐着门口地几个西劉国地侍卫,看着他们答应下来之后,自己还没有走到了门口,就撞到了拿着自己地小药箱跑过来地云溪。 “小姐,药草拿来了,你怎么出来了。” 云溪疑惑地说着,这么不大会地功夫,小姐怎么会出来,难道是那个公主竟然是将小姐给赶了出来? 云溪地脑海里面脑补了一场正宫了小三地大战地常景,最后是以自己地小姐地失败落幕。 “小姐,你没事吧,那个公主没有怎么着你吧。” 云溪担心地看着自己家小姐,人家好歹是公主,自家小姐虽贵为将军府地嫡女,也是要低一些的。 “你个傻丫头,脑袋里面就不能想你家小姐地好吗,这一天,脑袋里面都是再想着什么。” 忍不住地打了一下云溪地脑袋,看着她一只手抓着药箱。一只手捂着自己地脑袋地样子,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 “还不是小姐你打的,云溪已经是够笨了,比不上小姐一丢丢地智慧,还要被打。” “怎么,你个小丫头是不是还要打回来?” 东方幼仪看着委屈地小丫头,脸色突然地高兴了起来,又是低沉了下去。 第433章 谢 坊间近来传闻这四王妃入住驿馆,和西劉国地公主交情十分地不错,虽然这个公主被从王府之中驱逐了出来,但此次西劉国使者来的目的便是和亲,两人如此这般关系,倒是让人看不太懂。 却也有人感叹着东方幼仪地智慧,能够跟西劉国公主友好相处,若是公主真的嫁给四王爷,关系好,总比关系恶劣来的强。 虽然是有人感叹,但是也有人在咒骂着这一切,楚凝宫里面,楚婉清地气刚刚消了下来不少,旁边地宫女已经是被她打得不成了样子。 “贱人,竟然摆出了这么一手,你们也是废物,连个区区地和亲公主都见不到。” 楚婉清也在派人联系着西劉国来的公主,因为被王府之中驱逐出来,看得出来都是丢人的事情,但是她却没什么反应,甚至是让东方幼仪出面。 有几次被东方幼仪给挡回来了,说什么公主现在身体抱恙,见不得任何人,这完全是对她这个母妃地蔑视。 如果是不是她牵上了太后地那头线地话,即使是她在驿馆,也要把她招过来,好好地羞辱一顿。 “皇上那里怎么说。” 只能够从西劉国公主那里下手,楚婉清派人到皇上地旁边进言,不知道什么样地效果。 “皇上说还是请您养身体是最重要地,这种事情暂时地不用你去想地。” 旁边地太监颤颤巍巍地站着说着,说着皇上地原话,砰得一下一个茶杯砸到了他的头上,也是一动也不敢动。 “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 楚婉清吼着,突然的自己的肚子开始痛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肚子,头上的汗水滴落着。 “娘娘,我这就去请御医。” 站在那里的太监,看到了娘娘突然的变化,连忙的说着,想要跑出去。 “滚回来!” 楚婉清忍着自己的腹中的剧痛,将已经是跑了一半的太监招了回来,从自己的怀中拿出来的一瓶丹药,吃了一颗。 “这件事情,跟谁都不要提起来,如果是让我在宫主听见了这件事情之后,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这种腹部的痛感从自己的那次流产之后就没有断过,时不时的开始,如果是让皇上知道了之后,更加的会让皇上感觉到愤怒,自己好不容恢复的地位,到时候就更加的保不住了。 “好的,小的知道了。” 听到了贵妃现在这般疯狂的样子,下面的太监和宫女都是害怕的回应着,生怕是自己回应慢了之后就会被贵妃给处置了一般。 楚凝宫这边的事情,东方幼仪自然是能够想象得到楚婉清是怎么样的疯狂,谁让她今天又赶走了几个来招公主进宫的人呢。 “现在你身上的伤势已经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估计还有一两天就已经是完好,只不过你身上的鞭痕,有些不能够这么短的时间消下去。” 东方幼仪给秋娘摸完了药之后,看着跟前几天相比差很多的后背说着,这样看起来顺眼了好多。 “这几天谢过姐姐了,多谢姐姐的照顾。” 跟着东方幼仪相处的这几天,秋娘也是处的熟了,也开始不像之前的那般害怕,能够正常的说话。 “好了,这几天已经是听见你说这些话有些日子了,不用再继续的说下去,话说回来,想不想出去转一圈。” 东方幼仪提议道,看着秋娘听到自己的建议之后,整个人开始激动了起来。 “真的,真的能出去吗?” 第434章 机会 “不过他们是不会放我出去的,还是害怕着我跑掉了。” 耷拉着脑袋,一想到自己能够出去转转虽然开心的不得了,但是知道他们是不会放自己出去之后,这份喜悦开始冲淡。 “没事的,你不是也不会跑的吗,我会派人好好的带着你在城里面转一下的。” 只要是她感兴趣就好,乔一这几天就没有来过,心里面见不到秋娘,稍微的有些痒痒,就请求东方幼仪让他带着秋娘出去转转。 冠冕堂皇的找了点理由,说是公主呆在公主府里面会出什么事情的,被憋得,东方幼仪也是顺便答应了下来。 “不是姐姐带着我去呀。” 听着东方幼仪的话中的意思,秋娘有些稍微的疑惑和失落,将自己的衣服盖上,侧过身子来看着东方幼仪。 “不是我,见不得我好的人有点多,怕是出去遭到人追杀的话,到时候咱们两个人都可能回不来。” 东方幼仪开着玩笑说着,最近已经是好久了,没有人对付自己了,这段时间才要谨慎着。 “怎么会,姐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被人追杀呢,一定是他们那些坏人。” 秋娘激动的抓着东方幼仪的手,说不下去了,不敢去想。 东方幼仪拿着床头小桌上的糕点,塞进了秋娘的嘴里。 “你要是出去转的话,那个人比我还要熟悉京城,所以他带你去是最好的,怎么,你还要在公主府里面呆着吗?” 反问着,东方幼仪看着秋娘开始低着头考虑了起来,想了好半天之后,才轻轻的点了一下脑袋。 “出去,不过那个人。” 秋娘说着,想着跟在东方幼仪的身边的人。 “一个还算是挺和蔼的家伙,也能靠的住,不过你出去的时候,要小心点,我刚刚把楚贵妃的使者给拒绝了,到时候你们别让她抓到把柄就好了。” 即使是被抓住了,也不算什么问题,不过东方幼仪没有说出来,楚贵妃最近因为流产地明显没有以前那般恩宠了,即使是她也不怎么害怕出楚婉清了,但是该要尊重地还是要表面尊重一些地。 秋娘听到东方幼仪地形容后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特别开心地样子。 “怎么,怎么,她怎么说。” 看见东方幼仪回来了之后,乔一有些兴奋,紧忙从自己地凳子上坐了起来。 “她。” 东方幼仪迟疑了一下,看着乔一脸上地高兴地样子,慢慢地散了开来,继续道。 “算是答应了,不过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对了我那根五百年地灵芝在哪里。” 要不是乔一出动了让自己都无法拒绝地报酬地话,她怎么会帮助乔一干这种事情呢。 五百年地灵芝,可遇不可求,而且最近自己确实需要这份药材。 “已经是给你送到了王府去了,等到你回王府地时候,自然是看见地。” “好的,你自己去跟那些使者去商量吧,秋娘是答应了,之后地你自己去解决。” 东方幼仪留了一手,听到自己地药材到了之后,更是不愿意跟他们去沟通了。 “好吧。” 早就应该想到地,他们这一对夫妻都是一个样子。 第435章 找到 不知道乔一究竟是怎么说地,使者和嬷嬷竟然是同意了乔一带着秋娘出去,东方幼仪稍微地有些好奇,但是很快的就收了起来,因为他没有想到君临衍竟然到了驿馆来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东方幼仪警惕地看着君临衍,好几天没有见他,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自己地情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样地情绪。 “怎么地,不欢迎我吗?” 君临衍看着自己地小王妃,她这样地态度让自己稍微地有些不开心,所以自己说话地速度稍微地有些冷冽。 听着她这般话,东方幼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他突然地动了起来,朝着自己这里走来,慌不择言地道。 “你要是来找公主的话,那就真的有些对不起了,公主让你的好兄弟带出去了,不过你要是找的话,应该能找到。” “你是在为了这件事情吃醋吗,虽然是本王也知道公主的踪迹,但是本王这次是来看你的。” 凑在了东方幼仪的身前,君临衍俯视着自己的小王妃,看着自己小王妃慌张的样子,觉得怪可爱的。 东方幼仪被他这么盯着也是稍微的有些难受,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样去放,只能是自己悄悄地想着后面退去,不过自己退一步,君临衍就跟上来一步。 “算了,没什么意思。” 君临衍看着后退到墙那里地小王妃,着实地想笑,自己毕竟也不是什么坏人。 “这次来找你地事情有关这个公主地,你也知道了这个假公主地事情了吧,真公主已经是被我们找到了。” 君临衍坐在旁边地凳子上,看着站在角落里靠着墙地小王妃道。 东方幼仪见他退回去,坐下感觉到十分地开心,不过听到了君临衍地话之后,心里面地高兴地感觉又开始逐渐地散了开来。 “怎么,你是打算将她给送回来,准备让这个公主去见圣上。” 不自觉地,说话地语气之中有些暴躁,东方幼仪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件小事生气。 君临衍也听出来了小王妃地话中夹杂着地情感,知道是小王妃担心什么之后,也是不禁一笑。 “这不是过来问一下你的想法吗,你是希望她回来呢,还是不回来,就是现在这个假公主,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瞪大了演讲,东方幼仪已经是做好了公主回来的打算了,没想道君临衍最后竟然是把选择地权力交给了自己。 “臣妾做不了主意,还是王爷自己来做定夺吧。王爷听了臣妾地建议之后,到时候事情败露了,还要连臣妾。” 东方幼仪开着玩笑说着,知道了君临衍将选择地权力交给自己就已经是感觉道开心了。 “王妃既然如此的话,本王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的反应之后就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怎么去做了,看见王妃的反应之后,就已经满意了。 自己的小王妃口是心非的样子着实是有些可爱,想到这里君临衍朝着门外走去,留下了后面不知所以的东方幼仪。 “所以,他来只不过是问这个问题?” 第436章 勾肩搭背 从君临衍来已经是过去了几天了,乔一也是带着秋娘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干什么,只不过是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在极具的升温的样子。 最后使者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又开始将秋娘关在了屋子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再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可是要出事的,而且乔一做的保证到了现在还没有兑现。 “好无聊呀。” 乔一坐在桌子旁,一大早上就开始趴在那里,从一早上开始在这里叫到了中午,没有秋娘在身边,乔一感觉到自己好像是特别的没有意思。 “你要是感觉到无聊的话,请你到你自己的房间去,你已经是趴在这里几个时辰了。” 因为乔一的缘故,自己即使是在怎么说,使者也只不过是让自己呆在秋娘那里只不过是一个时辰,时间到了,自己也是识趣的出来了。 乔一听了东方幼仪的话之后,站了起来,推开门大喊着。 “啊,无聊。” “你住口,你要是再不出去的话,我就把你在我房间里面呆了几个时辰的事情告诉君临衍。” 东方幼仪被他着一叫,差点是将自己的手中配置好的药给倒多了。 没有给乔一什么好脸色,就差着把自己配好的毒药,朝着乔一的最里面灌了进去。 “还是不要了,我这就走。” 想到了如果是君临衍知道自己如果他的王妃这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估计是杀了自己心思都有了。 还没有走多远,就被门外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抓住,拽出了院子里面。 “早呀!” “现在已经是不早了,你在王妃的屋里面干了什么?” 君临衍看到想要动手,却发现是自己停下手的乔一,被自己一番话问完之后突然的愣住了。 “咳咳,只不过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小王妃,你担心什么,你的小王妃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啊!” 话刚说完,就被君临衍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捂着自己的肚子装作是很痛乔一大叫着。 “怎么?” 听见乔一的叫声之后,东方幼仪从院子里面出来,就看见勾肩搭背的他们两个人。 “咳咳,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说罢,自己把院子的们给带上,将想要看热闹的云溪给拉到了屋子里面。 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好,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竟然是好到了勾肩搭背的程度。 “你把本王的王妃都吓到了。” 松开了抓着乔一的手,君临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自己的王妃好像是想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也跟着自己王妃不太好解释,自己找乔一还有些事情。 “这几天相处的不错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西劉国的准驸马了。” 君临衍语出惊人,没想到竟然是会说出来这种话。 “怎么可能,再怎么算,联姻的事情都轮不到我头上。” 乔一感慨着,想着秋娘的一颦一笑,到了最后还说不定是那个混蛋的。 “自然是皇上亲口说地,你家的老爷子差点没有晕倒在朝堂上。” “不可能,你在骗我!” 乔一一口否认,这种事情来骗自己,君临衍也太过分了。 第437章 诏书 “怎么不可能,是西劉国国君亲自下的诏书,指定是你了,而且说是公主倾心于你,父皇这才答应了来。” 说着,君临衍拿出来西劉国的国王的诏书,递给了乔一。 乔一接了过来,看着上面的玉玺印,正是如同君临衍说地这样的。 “你到底是干了什么,我还不想要这么早。” 惊讶的说着,想到了自己回家之后,估计就要开始询问到底的那种,乔一就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大,现在连家都不想要回去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跟西劉国国君做了一个交易而已,我替他瞒住一些事情,所以他为了西劉国的形象就答应了下来。” 君临衍轻松的说着,自己跟西劉国国君具体说了什么,自己知道什么,也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还是回去准备准备吧,我看你个这个假公主关系还不错,就顺便让西劉国国君给她封了一个名号,至于是随行的人,他说也全部给你处置了。” 说着,声音突然小声了一点,对着乔一继续道。 “不过尽量不要在城中闹,做的干净点,不然到时候你惹上麻烦之后,我可不帮你。” “我可没要你帮我这些事情,而且为什么要做这么一笔交易,关系好是好,但是我并不想这么早。” 乔一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想到了自己想要说地事情,心里面堵得慌。 看着乔一的这副样子,君临衍也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只不过是自己放浪的时间而已。 “都给你准备好了,就接受了吧,不然我将你捆回去,见一见乔。”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回去说去吧。” 打断了君临衍的话,乔一知道君临衍是有什么做什么,自己接受总比得过自己被迫接受的要好一些。 看着想着问题,直接的跑回去的乔一,君临衍心里面是恭喜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兄弟获得了幸福,随后推开门,进了院子之中。 “准备装备回皇宫吧,公主已经是准备出嫁了,这里要准备一下。” 东方幼仪本来还是在屋中想着他们两个勾肩搭背的样子,没想到君临衍进来后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自己的心不知道怎得开始揪了起来。 “那就回去吧。” “不临走看一看公主了,你们两个不是相处得很好得吗?” 君临衍知道东方幼仪回误会,所以才特地得这么说地,没想到东方幼仪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不了,以后多的是时候看。” “也是,以后乔一来王府得时候,这个公主可能也会跟着过来得。” 君临衍补了一句,终于是看见东方幼仪得头抬了起来,露出来了一点错愕得表情。 “怎么会,即使是七皇子也好,怎么会嫁给乔一了呢,而且七皇子会答应吗?”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还不准备准备吗,等一会父皇圣旨就到了,说不定会母妃派来人招你进宫了,你还想要见到母妃吗?” 君临衍开玩笑得说着,看着东方幼仪开始不紧不慢得收拾了起来东西,云溪也跟着过来帮忙,心里面想着那个乔一终于是如愿以偿了,以后见的次数也会少起来了,有了人管着得话。 第438章 婚礼 只不过是三天,乔府就开始举办起来了婚宴。 虽然是西劉国公主得和亲,但是邀请得人还是不多得,因为西劉国指定得那封信让皇上感觉到很不开心,不过好在是西劉国最后有了一些补偿,但是还是一些人没有来。 “姐姐,恭喜呀。” 在乔府之中,东方婷宜跟着项麟走了过来,看着东方幼仪,恨得牙痒痒,但是还是装模做样得送上了自己得祝福。 项麟紧紧得盯着越发好出众得东方幼仪,心里面得躁动有些压不住了,尽管是东方婷宜拽着他,也没有动静。 “有什么好恭喜得,我还是恭喜一下妹妹,跟项公子这般天造地设得一对,可是羡煞了许多人,而且项夫人对妹妹也是越发得喜爱了不是,前几天竟然是大半夜晚上将你拉入了她的住处,促膝长谈。” 东方幼仪扎着东方婷宜得心,前几天,项夫人教训东方婷宜的事情传的京城里面沸沸扬扬的,据说是里面的丫鬟传出来的,东方婷宜公然顶撞夫人,被收拾了好一顿。 听着东方幼仪的话之后,东方婷宜依旧是能够暗暗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又开始痛了起来,自己养了好长时间才将伤势给养的差不多了。 “姐姐说笑了,夫人只不过是为了教我一些当家的道理,所以才与我促膝长谈,要不姐姐今晚来相府之中,也教授我一些。”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王爷就好了,谁让王爷就只有,而且也只宠我呢。”东方幼仪嘲讽道。 听出东方幼仪的婉拒了之后,东方婷宜也没有继续的邀请下去,反而是项麟走上了前来。 “母亲素来仰慕王妃,不如就今天来我府,与我母亲还有婷宜聊聊天。” “项公子逾越了,那里有男主人邀请的,看来我项御史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有教你。” 说着,看着一眼东方婷宜,东方婷宜直接的转过身去,朝着京城的名媛圈里面而去。 项麟看着东方婷宜离开了之后,跟着东方幼仪挥了挥手,也是追了过去。 “看来项麟这种人,即使是你抓住了,看来也守不住。” 东方幼仪感叹的说着,看着京城里面的名媛圈那里,站在了不远的外围,看起来不像是单出去那么突兀。 “王妃,看起来挺开心的样子,跟本王分享一下?” 君临衍带着一身酒气的走了过来,虽然是皇子,有些人不敢劝酒,但是乔一那个家伙,可是一点都算外人的样子,自己将他喝倒了之后才来到了这边。 就看见东方幼仪的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跟过来看一看,头稍微的有些晕,看着自己家的王妃心里有一种冲动,不过还是忍住了。 “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不过你也真是的,喝个喜酒,也会中了毒,这是有多少人准备害你。” 摇了摇脑袋,东方幼仪拿出来自己怀中和的解毒药,仍在了君临衍的手中,君临衍伸手去抓,将东方幼仪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两个人四目相望。 第439章 喝多 “你喝多了,再加上身上的毒,先回去休息吧。” 东方幼仪的脸色有些微红,自己伸手将他手中的药瓶打开,倒出来了一粒药丸,给他塞进了嘴里。 “一切都听王妃的。” 君临衍应了一句,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弄得东方幼仪的脸更加的红了。 周围的声音也是渐渐的小了下去,看着东方幼仪和君临衍,看着两个人慢慢悠悠的离去。 东方婷宜和项麟都是一副不怎么高兴的表情,在哪里强忍着,本来是凑在两个人身边的人,看到了这样的变化之后,都缓缓的拉开了距离。 “乔一刚才的时候还是跟我道谢来着,说是我把公主让给了他,看起来挺开心的。” 上了马车的两个人一开始都没有人说话,君临衍瞅了一会东方幼仪好半天才说道。 “能够想象的出来,乔一这种性格人,说是感谢就真的是感谢了,公主这件事情,还是你帮了他不是吗?” “等他过了这股新鲜的感觉之后,估计就会来找诉苦了。” 感慨道,自己比东方幼仪更加的理解着乔一,这个家伙的真情,可是要看时间的,三两天的真情,可是不少见。 “对了,秋猎你要跟着去吗,去的话,及早准备,今年的秋猎准备要开始了,本王倒是很期待着王妃坐在马上的英姿。” “不去,不,还是一趟吧。” 想到了为君临衍去毒的主药已经是不多了,东方幼仪决定跟着去碰碰运气。 “那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两个人的谈话,也就这么一会,一路上都没有继续的开口了,两个人个各自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直到了王府下车的时候,东方幼仪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把云溪给落在了婚宴上。 “云溪还在乔府之中。” “让夜默去就好了,王妃你也累了吧,先进去吧。” 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的夜默听着王爷的话,又掉头去乔府那里去接云溪。 君临衍走在前面,一直走到了潇湘阁那里,停在了门口。 “王爷就进来坐会吧,我去给王爷配一个解酒的药。” 东方幼仪走了两步,看到后面依旧是站在门口的君临衍,不知道怎么的,脱口而出了这一句。 “好的,王妃。” 听见了自己的王妃叫着自己进去,君临衍也不靠着门口上了,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君临衍进屋之后,就直接的躺在了床上,看着东方幼仪拿出来小药箱,开始弄着,弄出来了一堆药磨,缠在了一起。 “就这水喝下去吧,稍微的有些苦。” 提示着君临衍说着,就看见君临衍拿起来抱着药粉的小包,就着水一起喝下去了。 喝完药的君临衍,脑袋里面稍微的清醒了一点,晃着自己的脑袋。 “这个药可能是有些副作用,我也没试过,只不过是暂时的解酒而已。” 看着君临衍喝完了之后,东方幼仪一脸坏笑的说着。 “清心寡欲而已,应该药效就十二个时辰。” 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见她的坏笑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听到了她这么说之后,心里面倒是有了些古怪的念头。 “这么说,王妃是想和本王一起睡了?既然是如此的副作用的话?” 一连两个反问,将东方幼仪问的哑口无言,自己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竟然是顺着坡下来了。 第440章 躲避 终究两个人还是没有一起睡,云溪回来之后大大咧咧的推开了门,打破了这份尴尬,让东方幼仪找到一个教训云溪的理由,随手拿着一个顺手的东西,就去出门追打着云溪。 “呼呼。” 东方幼仪身体靠着门,自己急促的呼吸着,刚才跟着君临衍在屋里面,两个人心知肚明的,都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可是都张不开口的气氛格外的压抑。 "小姐,你还好吗?" 云溪,看着自己家的小姐坐在门口的,没有继续的追自己,反而是有些好奇地走了过来,问着自己家的小姐。 “没什么事,在乔府,把你落下了,反而是我觉得有些抱歉了。” 东方幼仪,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云溪抱歉的说着。 “没什么事的,我也看到小姐了,只不过是当时没有跟上都是我的错。” 云溪一脸不好意思地说着,自己当时看到的小姐跟王爷在一起之后就站在旁边看戏。 本来以为他们两个人是想要找个寂静的地方,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都走了。 “你们两个再这么互相道歉下去的话,太阳都快落山了。” 君临衍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喊了出来,在屋子里面看到东方幼仪出去之后,他的药效也开始发挥得起来。 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突然的那么激动,完全了丧失了自己应有的理智,觉得将来的自己有些可笑,反而是让自己落入了被动之中。 “先准备好几件换洗的衣服吧,三天后我们再去秋猎,时间还来得及,你也不用这么早的收拾。” 君临衍说好了秋猎的时间,转身就走出了潇湘阁之中。 “小姐,你们两个吵架了吗?难道是因为我的事情,我刚才就不应该撞进去的。” 云溪有些自责的说着,自己低着头,十分的不好意思,勾着自己的手指。 “不关你的事,是我们两个之间出了点问题,反倒说是你进来了之后,我们两个才放轻松了不少,有了时间能解决事情。” 他们两个现在都对这份感情有些心知肚明,可是谁先开口,这是个问题,而且即使是他先开口了,自己也不一定能答应。 东方幼仪知道自己经历过上一世的事情之后,对着这种事情一直都有一种抵触的心理在里面,更别,何况他们两个人还没有除掉。 “那是这样的就好,嘻嘻。” 拿起来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装着一个卖萌的表情,云溪希望能逗得小姐开心,不过被小姐也是一拳打在了脑袋上面,虽然没有使劲,但是还是有点疼的。 “还说是我敲你的小脑袋瓜子把你自己给敲傻了,你自己不也是自己敲着自己的脑袋吗?” 反问着,云溪稍微的有些乱看着小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像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种话来着。 “好了,不逗你了,你个傻丫头。” 看着云溪这副样子,东方幼仪稍微的开心了一些,不再去想刚才的事情,让这件事情在自己的心里里面烂掉,至少是要等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去想这个。 第441章 出城 “君临衍,你打到的猎物一定要分我一份呀,你这完全都是借了我的运气。” 乔一一大早上的时候就过来堵在了门口,一看就是从家里面逃出来的,身上的衣服还有些凌乱,挡住了王府的大门。 君临衍看着挡着门的乔一,挥了挥自己手上的马鞭。 “跟公主成亲了,还不好好的回去照顾一下公主,大早晨跑到这里,就不怕京城里面的人说闲话吗?” “他们敢说什么闲话?反正我不管你带来的猎物,一定要分我一点儿。” 自己无赖的本性彻底的彰显了出来,君临衍实在是烦不过终于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才一行人出了京城。 这次秋猎的地方正是京城旁边的一座小山,是皇家的围猎场,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是彻底的清理了一遍,里面的一些动物临时抓进去的有一部分。 “小姐你看,京城外面真的好美。” 常年在京城之中建的都是砖石瓦块。,虽然有着自己的小院子,能添一份绿色,甘肃哪里有京城外面的大好河山好看。 青峰入云,百鸟从飞,外面少不了是小虫子鸣叫,早晨的露水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光。 “坐在马车上好好的看着,不要乱动,等到一会儿下了车之后,尽管你去玩。” 东方幼仪对着云溪吩咐着,看着她现在已经把头伸出去了,身子也在慢慢的向着外面探着,真的还把她一头钻出去。 云溪听到了小姐的嘱托之后,连忙的把自己的头给缩了回来,把车上的帘子给拉上,但是还是留了一点小缝,看着过往的车辆还有风景。 虽然说跟着小姐在京城里面也是非常的有意思,但是总有一种野性的感觉在呼唤着她的内心,来到了大自然之中,彻底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 “小姐,下了车之后能不能出去转两圈,就是稍微走得远一些,采一些花草回来种到咱们的潇湘阁之中。” 虽然小姐答应自己到了地方能好好的活动,但是云溪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遍,看着自己的小姐点头答应了之后才心里面放了下来。 没过多大会儿就已经是到了皇家狩猎场,外面的太监迎着他们几个进了狩猎场之中。 皇上和文武百官都已经到了这里,就等着几个皇子了。 君临衍从马上跳了下来,自己的一身金甲哗啦啦地响着,跪倒在了皇上的面前。 “拜见父王,儿臣来迟。” “没事的,今天是秋猎的好日子,来晚了就来晚,不过到时候猎物可要多抓几只,要是被他们这些文官下去了,你这个五官的可是要丢脸了。” “是的,父王儿臣一定不辱使命。” 君临衍跟着皇上客套了一番之后,牵着自己的马,带着马车来到了他们规划好的一处帐篷之地。 “看起来还不错嘛。” 因为前世的时候秋猎根本就没有带自己过来,项麟带着东方婷宜,自己也是到了最后才知道的,所以看到这一套之后,还是有些好奇。 “王妃,将东西整理到帐篷之中吧,本王要去父皇那里去了。” 看着东方幼仪有一些好奇的样子,君临衍多瞅了两眼吩咐到。 第442章 交锋 “这里的环境还更不错,应该还有不少的草药吧。” 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之后,东方幼仪随手抓起了地面上的一些土壤,看了起来,感觉到土壤还算是湿润,这种地方是草药生存的最佳环境。 云溪刚刚放下东西就直接的跑掉了,就留下了她一个人在这个帐篷旁边。 “姐姐你在干什么?都已经这么无聊了吗?怎么不来找妹妹来玩?” 东方婷宜突然的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大喊着让所有人都看见东方幼仪手里面抓着一捧土壤。 “怎么了妹妹?怎么不陪着你的,好像够了,又想到来我这里,咱们不是之前刚见过吗?” 将手里面的泥土给扔了下去,东方幼仪伸手拍了拍东方婷宜的肩膀,随后还拿她的衣服擦了一擦。 东方婷宜看着自己姐姐的动作,皱了皱眉头,敢怒而不敢言,周围可是有不少的家眷在这里。 “真的是对不起了,妹妹,本来是想要帮你打一下衣服上的灰尘,都没想到,竟然又弄上去一些,不如妹妹就暂时先穿我的衣服吧,我吩咐下人将这件衣服给你洗了。” 东方幼仪看见这件衣服觉得熟悉,正是当初自己进到项府的时候,自己被赏赐的那一件,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被她穿在了身上。 “不了姐姐,妹妹也带了几身换洗的衣服,所以就不劳烦姐姐动手了,不过姐姐这几件衣服颜色颇有些素了些,怎么姐姐突然喜欢上这种风格,要是喜欢的话,我再派人送给王福一些,正好我也有不少。” 找到时机挖苦着东方幼仪,东方婷宜甚至是心里面已经哼起来了歌,这种衣服一看就是什么便宜货色,跟自己的根本比不了,看来她在王府里面也不怎么样。 “衣服穿着合适就好了,又不像是出去卖的那种,那些青楼里面的人衣服都特别的好,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东方幼仪感慨的一句,看着自己的妹妹脸色逐渐的变黑了起来。 “姐姐这句话就有些伤人了呀,只不过是想给姐姐一身好衣服而已,你就这么说妹妹,哎。” “衣服姐姐是不少的,王爷就给我买了很多,只不过是不太想穿出来而已。” 东方幼仪感慨着,虽然是不定时,王府里面会送来一些,但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穿过,都是穿的从将军府中带来的。 “父亲听说今天也来了,你要不要跟着我过去看一看,听说自从你加入到相国府之中,就没有再回过将军府,这可真伤了父亲的心了。” 重视是自己跟着妹妹有一些纠缠,但是她出了回门的那一天,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心里面果然是对父亲一点牵挂都没有,就是沈姨娘也只不过是自己跑到相国府里面去见东方婷宜。 “父亲喜欢的也只不过是你一个人而已,对于我这个妹妹他是一点都不伤心,就是连出嫁的时候也不愿意多说几句话。” 东方婷宜说出来了自己的心声,自己自从出了王府之后,就跟着将军府再没有半点瓜葛。父亲这几年这么对自己的,自己到时候一定要报复回去。 这就是把全部的爱交给姐姐的后果,无论他再怎么宠着姐姐,到时候姐姐也救不了他。 第443章 聚集 “你这么想的话也行,那么父亲私下里给你留的那份资产,我也可以通知父亲给你收起来了。” 东方幼仪甩出了一个大炸弹,虽然是父亲一直不看好自己的妹妹,但是还是给他准备了一点东西,等着自己死了之后能够好好的让他在婆家站稳脚步。 当然这是在没有出嫁之前,也没有发生那一档子事,现在就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了。 “父亲怎么会给我呢?将军府整个都是你的,父亲,就是连我最后一点寄托都给我磨平了。” 东方婷宜说话的时候带了一些怨恨,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还是比不上东方幼仪。 明明自己比他更加努力,可是什么好事都是摊到了自己的姐姐身上,就是自己派出去的杀手,也会被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出手拦住。 自己成亲的时候,甚至还发生了那一档子的事情,就是因为这样项国府夫人才会如此的折磨自己,因为自己是一个不祥的征兆。 “随你想怎么想都好,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面有数,不用在我的面前装可怜,你的那一档子破事还要我给你说出来不成。” 听着她的哭腔稍微有些心烦,东方幼仪朝着来的时候自己看到的将军府的帐篷那里跑了过去,把东方婷宜甩在了一边。 不过父亲并没有在帐篷里面,估计是被皇上叫去了。 “怎么了?幼宝,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怎么突然都跑到了我这里来了。” 东方历从皇上那里回来之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帐篷里的女儿。 “说是不是四王爷欺负你了,爹这就把你骑不回去。” “不是因为他,就是因为心里面想着父亲,所以过来看一看,毕竟从上回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听着女儿声音,东方历心里面还是颇为感动的,两个女儿出嫁了之后,自己的将军府里就只剩下自己和一帮下人了。 沈姨娘虽然会不定时的过来转一转,但是比起看自己的时间,还是往着相国府那边跑的次数多一点。 “女儿怎么看起来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最近没有吃好?想没想家里厨师做的红烧肉?要不我把厨子送到王府里面去,王府里面的厨子肯定做不出来家里的味道。” 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自己的女儿瘦了一些,东方历关心的问着自己的女儿,并已经决定把王府的厨子送过去。 “算了不用了,王府里面的厨子跟家里面的一个水平,想吃什么呢他们都能做准备,而且我最近是长胖了好多斤的,如果再胖下去的话,女儿可能都要被王爷嫌弃了。” “嫌弃就嫌弃,还是长胖一点好,看起来健康一点。” 东方历哈哈的大笑着,不过听着女儿这么说之后,也算是打消了自己送出厨子的想法。 两个人在帐篷里面东边了一下西边了一下,就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帐篷的门突然被拨开,君临衍从帐篷外面走了进来。 “拜见岳父大人,原来王妃是在岳父大人这里。” 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坐在这里坐在这里之后,也没有多想,跟着做了下来。 “王爷这点自由都不给我们父女俩吗?”看着君临衍,东方厉说的话特别的直。 第444章 比试 “我也好久都没有跟岳父聊天了,单独的,所以也想在这里跟着岳父唠一唠家常。” 君临衍虽然是听到了东方厉的驱逐,但是还是假装没有听到,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东方厉。 东方幼仪也没有想到君临衍竟然也会说这种客套话,白了他一眼。 “妹妹他们也在这里,不过我刚才邀请了,他们都不过来,不如就让四王爷去邀请一下吧,毕竟一家在一起才能开心一些。” 东方幼仪还是想要跟自己的父亲好好的呆一会儿,只好让君临衍出去。 本想跟父亲好好聊聊,结果没过多久项麟和东方婷宜就跟着君临衍走了进来。 “父亲。” “岳父大人。” 他们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也坐在了另一侧。 东方婷宜避开了东方幼仪的目光,刚刚对着东方幼仪说着不来,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就过来了,这种脸她丢不起。 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火辣辣的痛,只不过是装着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 “既然这场是家宴的话,就不用按照什么身份去叫了吧,是吧,四王爷。” 项麟假装是随口说出来的,看着坐在另一旁的君临衍没有什么反应,心里面一喜。 东方厉看了一眼项麟,练武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点头答应了下来。 “既然妹夫这么提议的话,都是一家人,自然是无妨的。” 东方幼仪也不知道他打算究竟干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看着项麟放下了自己背后的弓。 “那既然是家宴的话,就不需要这么谨慎了,正好最近不是狩猎吗,不如就请岳父大人做个见证,咱们两个谁狩猎到的地猎物更多一些,就当是家宴之中的一种小乐趣了。”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打算用什么当做添头。” 君临衍答应了下来,他既然这么说的话,没有什么添头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想请王妃去我府中坐几天,想一想怎么才能将夫人脸上的这些东西去掉。” 东方婷宜脸上还有好多上回留下来的是一些斑点,虽然是胭脂水粉抹的好看不出来,但是晚上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的时候还是会被吓到。 东方厉皱了一下眉头,刚刚的想要训斥一下项麟,被东方幼仪给打断了。 “既然是我们输了的话,我去给我妹妹治病,但要是你输了之后打算怎么办?” 东方幼仪反问道,项麟也是一笑带过,轻声地说着。 “如果是我们输了的话,我可以给我煮浆西北边境线上的许多店铺全都转让给你们。” 项麟说出来的一个不会令他们拒绝的主意,毕竟君临衍现在一部分主力都在西北防线上面。 如果是有了这些店铺之后,西北防线上自己的实力就更加的稳固了。 “那我们就答应下来了,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明天结束。” 东方幼仪给君临衍直接的拍板决定了下来,两边都开始剑拔弩张。 就听见咣当一声东方厉把自己的佩剑从腰上拔了下来,砸到了地上。 第445章 嘲讽 “你们究竟是来找我这个老头子聊天的,还是来互相看不顺眼的?如果说你们互相看不顺眼的话,就来找我老头子,我比划比划。” 看着他们两边的人把自己当空气一样,东方厉稍微有些生气的说着,心里面更加的对项麟没有什么好感了。 毕竟是他首先提出来的这个竞争的主意,才会闹得现在这个样子。 “真的对不起的岳父大人,只是平时见到四王爷的时候,一般都是高高在上的,这么平易近人的还没有见到过,所以才想要四王爷指点一下。” 项麟抓紧机会道歉,算是挽回了一点好感度,但是东方厉还是冷哼着,没有回他。 “准备准备开始收拾,吃午饭了,吃饭的时候都给我老实一点!” 旁边的四个人都是点头说是,毕竟现在家宴上东方厉是最大的。 “对了,我今天的时候把将军府中的厨师带出来了,你们算是有口福了。” 严肃完之后,是一种灰色的幽默,东方厉说着,可是四个人听到他说的话之后都是一愣。 “也让你尝尝将军府的美食,看是项府好一点,还是王府之中好一点。” 虽然口上没说,但是心里面还是对着自己两个女儿没有回家的事情,感觉到耿耿于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到了娘家,一次少过一回。 虽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难受,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回家陪一下自己,即使东方婷宜能凑合着。 “当然是将军府的佳肴好一些了,自从上回回了将军府之后,我就把王府之中的厨子给换了一个,但是依旧还是不如将军府上厨子做的好吃。” 君临衍拍着马屁的说着,但是即使是知道是拍马屁东方厉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还是王爷说的对,想我将军府之中的美食,就是皇宫之中也可以比得上一比。” 东方厉说着大话,虽然是比不上皇宫之中,但是这么多年为了自己幼宝的喜好。厨子的手艺也非常的高超。 项麟也没有想到四王爷竟然这么放得下身子,这般随意的跟东方厉一起说话,随即也加入了进去,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妹妹若是有空了,还是多回将军府看看父亲。” 东方幼仪自然是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付自己妹妹的机会。 看着东方婷宜先是有些窘迫,随后又恢复过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笑得更盛了。 “姐姐,你不知道有句词叫乐极生悲吗,万一你要是输了比赛的话,到时候来我项府,我自然会设宴以带。” 东方婷宜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心里面也是十分的不舒服,但是脸上还带着一幅正常的笑脸,就好像是正常人家的欢迎一样。 如果不是她那个已经扭曲的有些变形的脸的话,东方幼仪也不是能够看得出来。 两人这一来一往针锋相对,一直等到了中午饭结束之后,才开始缓和了下来。 第446章 按摩 “今日射猎最多者,朕重重有赏,特赐金如意一枚,黄金万两。” 听到了金如意之后,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开始欢呼了起来,因为金如意代表着顺着皇上的心意。 所有的人都摩拳擦掌着准备着开始,就是东方厉也稍微的有些心动了,不过转头一想,君逸在这个时候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狩猎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四王爷,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开始比一下究竟金如意是谁的。” 项麟狂妄的对着四王爷说着,从自己的背后将弓给拿了下来,等待着皇上身边的太监手中的旗帜落下,便策马奔了出去。 “倒是有些狂了。” 君临衍冷哼了一声,朝着与项麟相反的方向驾着马跑了过去。 “怎么将军不去狩猎吗?” 君逸看到东方厉停滞在原地,没有策马奔腾出去,有些疑惑的问着。 “到底还是要服老了,腰腿有点不好,所以还是请老臣回帐篷里呆一段时间,这场狩猎就交给年轻人吧。” “准了。” 君逸听到了东方将军的借口之后,也想到了东方将军身体最近不太好的消息。 东方幼仪看见父亲从马上跳了下来,连忙地跑过去搀扶着父亲。 “只不过是逞一时的威风,现在受罪了吧。” 东方幼仪扶着自己父亲的时候,给他把着脉,东方厉的脉相稍微有些虚弱,而且看他的样子,腰腿也有些不好。 如果不是中午他们过去的话,可能他也不可能上马去看一看小一辈的竞争。 “老了,身体不行了,想当年驰骋沙场的时候,纵使是跃马千里也没有这般疲弱。” 东方厉叹息地说着,可是现在自己老的已经不行了,时间已经慢慢的揣摩着自己的身体,即使是再给他一匹马,一把刀。 在战场上他也只不过是能挥舞着几下,砍掉几个头颅而已。 “还想着以前呢,现在的身体都养不好了。” 东方幼仪嘲讽着自己的父亲,这把永远的活在过去,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爱惜,只会越来越虚弱的。 “是的,是的,幼宝教训的是,为父不应该是这般的。” 笑着回应道,东方厉随口呵呵一笑,并没有在意女儿说的事情。 “你一看都没有听到心里面去,别再表面给我嬉皮笑脸的,把药吃了先。” 自己上回磨的血参,自己这边还有一瓶,都塞到了自己的父亲手上。 东方厉吃了一粒之后感觉到自己的气色好了很多,不得不佩服自己女儿的医术真的十分了得。 “先好好睡一觉吧,等到睡醒之后,再给父亲来一次按摩,这样松一下全身的筋骨,对你能好一点。” “不了,按摩就别算了,女孩子家家的,千万别给别人按摩,不然传出什么不好听的名声之后就糟了。” 东方厉拒绝着他的请求,躺在床上就已经感觉到好了很多。 “给父亲按摩怎么能说算什么不好的事情呢?你就不要拒绝了,你要再拒绝的话,我以后就不来看你了。” 耍着自己的小脾气,这也是自己作为女儿的一个特权。 第447章 陷阱 东方幼仪软磨硬泡还是磨了下来,东方厉躺在床上接受着女儿的按摩。 感觉到身上的筋骨开始松了起来,心里面越来越羡慕斯王爷那个小子了,向来自己的女儿没少在她的身上实验。 心里面有一种五味陈杂的感觉,但是慢慢的在这种按摩之下睡了过去。 听着父亲微微的鼾声,东方幼仪也把手给收了回来,手上稍微有些酸痛,不过不算什么大事,看着自己的父亲睡得这么香也算是值得了。 “让将军好好的睡一觉,如果有什么人来打扰的话尽量的别让他们进来。” 吩咐着从家里面带来的侍卫说着,东方幼仪朝着自己的帐篷那里走了过去。 看着远处的猎场上奔腾的马,东方幼仪也有好久没有骑过马了,自从重生之后。 心里面起了这种心思,去王爷府的马厩那里随便牵了一批白马。 穿了一身轻薄的银白色的盔甲,拿起弓箭就策马扬鞭出去。 君逸此时也正在猎场上狩猎,不过因为身边有着护卫,所以没有走太远,正好看见了东方幼仪这般骑马的英姿。 “这是谁?” 君逸第一眼没有瞅出来这是谁,问着身边的侍卫。 “启禀皇上,这是四王妃。” 君逸有些惊讶的看着东方幼仪骑马远去,不由得感叹道。 “这可比那几个年幼的小子要会的多。” 谁人道女子不如男,只不过是侧重点不同罢了。 东方幼仪没有想到自己骑着马竟然会被皇上看到,完全没有往着皇上的方向去瞅。 看着远处草丛中趴着的一只灰白色的兔子,张弓放箭一气呵成。 兔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只箭将耳朵给穿上了。 “四王妃是真的厉害,没多大会就已经捕获到猎物了。” 皇上身边的侍卫看着东方幼仪下马的动作以及手上那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大致是猜出来了,已经捕捉到猎物了。 “你看看你们这些文官,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 皇上对着身旁的文官冷哼了一声,但是心情还是很好,至少是四王妃在这一方面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去教训文官。 如果是在朝廷的话自己这么说文官,他们心里面自然是不公平,但是就是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是他们脸色惭愧到底。 “四王妃果然是女中英杰,我等惭愧。” 文官集体地说着,不过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东方幼仪也只不过是见到这一只兔子而已。 策马奔腾了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两个竞赛竞到哪里去了。 不过看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东方幼仪还是决定还是回去,虽然是还有一些恋恋不舍。 目光朝着周围转了转,突然的眼睛在一个方向上定住了,看着远处一片草丛之中突然有那么几株不一样的草。 “今天的运气看起来真不错。” 正是药材之中缺少那一味药,东方幼仪以为需要找两天的,没想到竟然是突然的找到了,未免有些太凑巧了。 不过现在看到了草药之后,心中稍微有些激动就忘却了这种事情,下马走了过去。 远处的草丛之中升起了一缕白烟,顺着方向朝着这边吹了过来。 第448章 中计 “这些药材估计能用到结束了,不过未免有些太干了些。” 疑惑的看着手上的药材,东方幼仪有些不解的说着,就好像是摘下来,没多久又重新的插了回去。 看着脚下的土地,虽然有些湿润,但好像被人翻过的样子。 东方幼仪心里面警惕的信号,立马的升了起来,突然的感觉到周围白蒙蒙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进了自己的鼻子。 连忙的拿着自己的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朝着周围看着。 可是周围草木丛生,根本看不出来人藏在哪里,依稀的找着自己刚才过来的方向,将装着药草的包都已经放下。 可是走着走着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中开始燥热了起来,腿脚有一些酥软,就是见不到自己的马在哪里。 想要从自己的怀里面拿出来一颗清心的药丸。 可是还没有拿出来自己的手就被人给抓住了,一个黑衣人从背后抓住自己的手,把自己的手从怀中拽了出来。 怀中的小药丸也随着掉了下去,东方幼仪现在身上有些瘫软无力,即使是反抗,也只不过是一点点力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就是四王妃吗?我知道的,听说我们的瓷王妃还没有跟四王爷行夫妻之礼,这倒是便宜了小的了。” 黑衣人语气沙哑的说着,语出惊人,东方幼仪瞬间愣住了,若说之前没有却是事实,上次也是因为她中药的原因。 不过这人怎么会知晓他们之前一直没行房? 不管是怎么回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出去。 东方幼仪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往黑衣人相反方向跑。 没想到东方幼仪还有力气逃跑,黑衣人一时的紧张用自己的手捂住东方幼仪的嘴,被她一口给咬了下去。 “啊!” 黑衣人将东方幼仪给甩开,扔在地上。 东方幼仪顺势的想要逃跑,可是自己的脚下酥软,根本没有力气。 身体之中的燥热感觉也越来越严重,甚至是自己的精神也有一点的恍惚,看着远处的黑衣人,就像是上一世的项麟那样。 不管是自己怎么反抗,结果都是一样的。 黑衣人看见东方幼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知道是自己的药,需要开始发作了起来。 捂着自己的手,从身上撕出来一块布将自己的手上的伤口包上。 看着面前躺着的四王妃,带着一抹坏笑径直地走了过来。 将东方幼仪的身体给摆正,看着东方幼仪已经是意乱神迷的表情,心里面惊叹的果然是尤物一个。 不过黑衣人也不急在一时,根据约定好的时间还有挺长,黑衣人抓着东方幼仪的盔甲,想要把她的盔甲给脱下。 可是自己的肚子突然遭受到了重击,黑衣人摔倒带的泥潭之中,东方幼仪用他最后一点神智,想要将黑衣人推开。 可是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只能将他踹出一小段距离,随后自己的神智彻底的消失了,身体燥热感无时无刻不在让她回忆起那段水深火热的时光。 第449章 告状 黑衣人将自己嘴里面的泥土给吐了出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还想一些轻一点的,看来你体力还是多。” 说着,就从泥潭之中爬了出来,朝着东方幼仪扑了过来。 “砰。” 黑衣人还没扑倒在东方幼仪的身上,就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脚给踩住了。 “说吧,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把解药拿出来。” 君临衍在不远处狩猎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的王妃的叫喊声,就抓紧的赶着马跑了过来。 没想到竟然撞见这么一幕,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噗呲。” 黑衣人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随后死了过去。 君临衍掰开着他的嘴看着,看到里面破损的一个黑色方块,知道是他自杀,就没有再理他。 转头看向了草丛中疯狂的扭动着身体东方幼仪,此时东方幼仪全身开始通红了起来,嘴上说着一些不清不楚的话。 好像是在骂着什么人的样子,君临衍也没有继续的听下去,看到不远处的水池,抱着东方幼仪就跑了过去。 将东方幼仪扔到了水池的里面,东方幼仪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好几口水,可是脸上的红色却一直没有散下去。 身上的动作也是更加的夸张,拼命的想要扯下君临衍的身上的盔甲,可是怎么扯也扯不动。 “君临衍!” 疯狂的索要着,东方幼仪一口咬在了盔甲上,虽然是咬不动,但是还是如同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君临衍叹口气,手轻轻的一扣,将自己的腰带结了下来,东方幼仪的盔甲,也是散落了开来。 在刚刚升起的月色下,两个人如同人鱼一般在水中缠绵着。 “你可知道你这种话说出来之后意味着什么吗?” 君逸看着跪在地上的项麟,冷声呵斥着,没想到回来之后竟然收到了这个消息。 “微臣可以亲口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四王爷和东方幼仪只不过是利益的关系,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夫妻之情。” 项麟沉默了一下,继续的说着。 “而且四王妃生性淫乱,据有的人说,四王妃此次来狩猎,只不过是为了私会情夫而已。” “什么!” 皇家里面最忌恨的就是这种关系,这彻底的触犯了皇上的霉头。 “皇上,我带你去,我的人现在已经把那个片地方给包围了起来,特来前来禀告。” 君逸虽然是有些生气,毕竟这事关皇家脸面,但还是跟着项麟朝着他所说的地方赶了过去。 月色朦胧下,果然有一匹杂色的小马绑在了一个临时的桩子上,远处还有一匹跑过来的东方幼仪的马,这是上午看到过的。 皇上心里面对项麟说的话,相信了几分,心中的怒火烧的更加的厉害了。 看见不远处的水池之中好像有一个人影,不用身边的人陪着,自己跑了过去,那着自己的佩剑。 身后的侍卫和项麟也紧忙的追了过去了。 “父皇!” 水池之中的君临衍看见来的父皇,将给东方幼仪身上盖着的衣服给盖的更加的严实了起来。 第450章 回去 “你现在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看见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君逸自然时能够猜想得出来发生了什么,本来是想要训斥的,不过转头一想到项麟的污蔑,这股怒火给压了下来。 身后的项麟颤抖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实在是不能够想到,为什么君临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自己派出去的人明明都已经给自己发了信号,可是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现在不光是自己,整个相国府之中都可能有危险,全都是因为自己误信了东方婷宜的话。 不过这个时候皇上正在气头上,自己要是说出来这句话的话,说不定要被皇上给当做了借口,只能是无用功。 “你们两个好好的收拾一下,来见我,你跟我回去。” 皇上转身踢了项麟一脚,带着随从回去,项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君临衍他们两个,有些嫉妒,更多的是接下来的解释。 “啊。” 东方幼仪在他们走了后没多久,就突然的转醒了过来,想到自己失去理智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现在全身的疼痛感。 心里面万念俱灰,感觉到自己的旁边好像有人,伸出手来就想要将旁边的人掐死,不过手被人给攥住了。 “看来王妃还是有力气的,有力气的话,就把我的衣服还回来把。” 听到君临衍的话之后,东方幼仪睁开了硕大的眼睛,看着君临衍,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 “怎么,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现在不想起来吗?” 感觉到东方幼仪突然的愣住了,君临衍一口吻在了她的脖颈上,轻声说着。 “谢谢,不过你走开。” 用身上全部的力气推开君临衍,东方幼仪脸色通红的看了君临衍一眼,随后将湿漉漉的衣服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君临衍看着自己的小小王妃这般娇羞的样子,忍住了自己想要再凑出去一吻芳泽的冲动。 也开始穿上自己的衣服。 “刚才皇上带着项麟过来了,你要是身体不适的话,就先回去就好了,我去见父皇。” 东方幼仪听到了项麟的名字之后,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了,一定是东方婷宜在背后出手了。 想要去,可是下半身火辣辣的痛,随便的一动,就感觉到自己像是裂开了一样,只能是无奈的拒绝道。 “不去了,你去那边的草堆里看看,哪里有给你采的草药。” 说着,突然的想到了自己的采摘的草药,连忙的说着。 听到了东方幼仪的这番话之后就,君临衍也是知道是因为自己,所以东方幼仪才会到这样的险境之中。 “辛苦你了,王妃。” 君临衍柔声的说着,弄的东方幼仪羞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是支支吾吾的低着头。 自己这一世的清白虽然没了,但是一想到是君临衍之后又提不起来,这种难受的心思。 站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想到君临衍就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是火辣辣的发痛,而且还有一些心中的燥热感,就仿佛是自己种的药没有被清空一样。 “一定是这样的。” 第451章 结果 东方幼仪被带回了猎场住处之后,就猫在了自己的帐篷里面,就是云溪也给赶了出去,自己完全的不想自己被东方婷宜陷害的事情,自己的脑袋里面全都是君临衍。 “啊啊,我就不该出去的。” 东方幼仪完全的静不下心来,团成了一团,转着圈圈。 “不出去的话。” 不过一想到不出去,自己和君临衍出装不破这层窗户纸,感觉到特别的失落,又是一股难受感涌上了心头。 “王妃,你在这么转下去,本王就晕了。” “你怎么回来了!” 抱起来自己的枕头,东方幼仪做了起来,他不是去皇上哪里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回来了。 “这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刚刚解决完。” 君临衍笑着说,突然的感觉到自己的王妃好像是傻了一样,不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想,就过去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东方幼仪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失态。 没有出声,将自己的手中的枕头给扔了出去。 “你出去,今天晚上去别的地方。” 怕今天君临衍再来一次,自己露出来了丑态,东方幼仪娇羞的说着。 “你就不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解决的吗,你的好妹妹和妹夫。” 被东方幼仪扔了一个枕头,君临衍并不在意,看到东方幼仪这个表情,心里面也是十分的开心了。 “他们怎么了。” 东方幼仪听到君临衍说起来他们两个人,突然的冷静了下来,诬陷王爷,可是一个重罪,怕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 “丞相本来就失了权势,现在被消去官职,只不过是没有找到替代丞相的人选,暂时代理着,项麟被皇上关了起来,明天的时候就会被发配西北,做一个守城的小卒,至于你的妹妹倒是没什么事,不过回了相府之中,就不清楚了。” 君临衍将皇上下的诏令,皇上最后了还是留了点情分,但是萧伯如也快上来了,丞相这么早下去了也不是太好,算是一个缓冲吧。 “这样也还算不错,不过你快出去。” 听了皇上的处置之后,东方幼仪也没我就说什么不是,到时候西北方可是君临衍的地方,想要怎么处置他都好,东方婷宜失去了保护伞,自己要对付也是容易。 看着君临衍说着离着自己已经是很近的样子,东方幼仪又是扔了一个枕头打了出去,被他给躲过去了。 “好了,我出去,等到这次狩猎完之后就,我们出去转一转吧,我有一个小庄子,到时候咱们两个过去吧。” 突然的画风一转,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想着楚婉清给自己弄的一个东西有些发愁,暂时还不能让东方幼仪知道。 “好吧。” 没察觉出来什么异样,不过项麟和东方婷宜也算是解决了一点了,东方幼仪也是答应了下来。 君临衍听到东方幼仪说完之后,也是开心,走了出去,突然的看到了门外的一个熟悉的人影。 “恭喜你们两个终成眷属。”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不在家里好好的陪着秋娘,来这里做什么。” 君临衍有些疑惑,乔一为什么会突然的过来。 “我觉得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望着自己的手,乔一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奇怪啦。 第452章 发现 “确实有些不正常,上回吩咐你查的你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回复,按照你的性格确实会说出来,不管完没完成。” 君临衍半开着玩笑的说着,可是乔一还是一副纠结的样子。 “虽然是跟秋娘相处的很开心,但是我还是能觉得秋娘好像是掩藏了什么,一点也不像见到的时候那般柔弱,有的时候处理事情的手段也是。” 乔一没有继续说下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自己在秋娘的身边的时候,不管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总是一颗心里面牵着她。 “你在宁城也有些庄子吧,过两天跟我一起过去吧,到时候你弄点东西,自然是会测验出来的。” 沉默了一会之后就,君临衍说着,虽然是带上他有一点小难受,但是还是不放心乔一。 毕竟秋娘,是因为自己的计谋才会嫁给他的,所以到时候如果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看自责的也是自己。 “好吧。” 乔一说完了之后,并没有动静,还是站在哪里。 “怎么,不打算回去了吗?” “我想要问小王妃找一下她上回给我下的毒,拜托了,我这个时候进去有些不好。” 君临衍是明白了,乔一这个家伙不是来找自己的,反而是找东方幼仪的,没好气的回答道。 “等着。” 说罢,进了帐篷之后,看见东方幼仪见他进来,有些错愕,盖上了自己的身上。 “乔一找上回你给他下的毒。” 嘴角抽动了一下,君临衍俯视着自己小王妃,能够看的她锁骨的一点吻痕。 “给你,这就是了,不要进来了。” 东方幼仪本来是给自己的身上涂一点药的,没想到君临衍去而复返,抓着自己研究的那瓶毒药扔了过去。 “没事的,过几天就会好的,第一次都这样。” 东方幼仪想要抓着枕头再扔过去,可是枕头还没捡回来,君临衍就跑了出去。 外面的乔一,结过了那瓶药,一口全喝了下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的那种思念的感觉瞬间的轻了不少,嘴角也开始肿了起来。 “我知道了,呵呵。” 乔一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手上的小药瓶也掉在了地上,自己的这一份算得上全部的爱,只是个陷阱,说来也是可笑。 这种蛊虫的效果乔一自然是听过,没想到竟然会第一次见到是用在自己的身上,感觉到自己的这些天完全像是一个小丑一样,不过心里面还带着最后了一丝希冀。 看见乔一走的时候脸上带着的大香肠,虽然是想笑,但是看到他这般的样子之后,还是没忍心笑出来,只能是看着他就这么落寞的走掉。 既然是他不想说的,自己强求着也是问不出啦什么,只不过是突然的有些心疼乔一了。 第二天狩猎最终还是因为突然的发生的事情终结了。 虽然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丞相变成了随时可以换掉的,可算是让一帮文武大臣开始害怕了起来。 最终传成了皇上可能是要将文武大臣全都换一遍的消息。 而引发这种事情的东方幼仪他们则是驾着马车朝着宁城哪里去了。 第453章 传言 “这是给王妃的一个小礼物,喜欢吗。” 从自己的身后拿出来了一个木匣子,君临衍递给了东方幼仪,东方幼仪打开后看到了里面精致的马鞭,上边还绣着一个大大的君字。 “那匹小马我已经是准备好了,就在庄子里里面,想来王妃应该是会喜欢。” 听到了不光是有马鞭还有一匹马驹,东方幼仪瞬间的开心了起来,昨天骑马本来是很开心的,没想到竟然是发生了别的事情,东方幼仪也是不怎么开心,现在有了他们两个已经是解决了,东方幼仪也是可以开心的洒脱一段时间了,又开始回到了自己年幼的时候的那样兴奋感觉 “皇兄,皇兄!” 还没有来得及开心一段时间,后面突然的传来了小十七的声音,东方幼仪的嘴角突然的抽动了一下。 拉开了自己旁边的帘子,看见小十七驾着马,朝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君临衍只好是停住了马车,将小十七给接了上来。 “怎么突然过来了。” 君临衍看着小十七生不气来,只能是无奈的说着。 “还不是京城里面太闷了,听见皇兄你们出来了之后,我也是跟着你们过来了。” 小十七装作是一副可怜的样子说着,君临衍看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去驱逐她了。 “王妃姐姐,你看我还在半路上将谁给带来了。” 说着,门口突然一匹马叫的声音响了起来,东方幼仪掀开帘子,云清朝着东方幼仪做礼。 “小姐。” 没想到云清竟然是这么快回来,刚刚自己对小十七来的一点小抱怨瞬间的没了。 “王爷,你先跟小十七聊着,我去跟云清叙叙旧,坐在后面的那个马车上了。” 说完没有等到君临衍答应下来,就拎着自己的裙子,下了马车。 君临衍只能是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准备的突然的没了,看着小十七,虽然是生气,但是也没说出来。 云清和东方幼仪还有云溪一起讨论着关于云清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三个人一直讨论到了宁城的院子处。 看着君临衍准备的跟着潇湘阁一样的院子,东方幼仪心里面暖暖的,不过君临衍反而是走了。 “我去帮小十七准备一下,你这里我晚点过来。” 东方幼仪唏嘘了一句,被云溪抓到了脸上的变化,自己的脸色稍微的有些纠结,等到了屋中之后才开口道。 “小姐,那个,据说是楚贵妃帮王爷又找了一个侧室,不过我也只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叫什么李灵韵,好像是楚贵妃母族地人。” 云溪说完之后就后悔了,看着王爷和小姐地关系好像是突然地涨了起来,但是这些话不说出来,到时候王爷亲口说地话,小姐恐怕是承受不住了。 “那就当作只是一个传言吧。” 东方幼仪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自己地心里面刚刚放下来地隔阂,又开始升了起来。 第二天君临衍中午地时候才过来,道歉地说着,“真的是抱歉了王妃,小十七实在是太闹腾了,而且昨天还有些事情就没过来。” 东方幼仪看见他这个样子之后,也没有过多地反应,只不过是将桌子上地药草收了起来,将弄好地给他解毒的药递给了他。 “这些药差不多是已经够你吃到身上的毒全部都解掉的时候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君临衍心里面咯噔一声。 第454章 易尘 “是,知道了,只不过是一个侧妃而已吗?” 说地很平淡,但是还注意这君临衍的反应,看见君临衍紧张的样子,她都已经是知道了一切了。 “是,这是母妃给我定下的,我没有同意,只不过是父皇那里也很支持,我还在想办法。” 无奈的说着,君临衍知道是两个人之间突飞猛进的关系,可能是要缓一缓了。 “本来是给你准备了三份礼物,既然是你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第三份就先给你吧。” 本来是想要在相处一段时间再给这个惊喜的,不过两个人之间的隔阂突然的升了起来,送这个是再好不过的。 “不远处的山上有一个别院,里面住的主人正是药王徒弟,药王的很多的医术都留在那里,现在可以是称得上孤本了,你拿着我的书信过去吧。” 听到了药王的股本之后,东方幼仪瞬间忘却了李灵韵的事情,看着君临衍将书信拿出来之后,接了过来。 “就让夜默先送你去吧。” 看着东方幼仪开心的样子,君临衍知道是东方幼仪对自己的这个礼物很满意,就放心了。 让自己的身后的夜默带着东方幼仪过去。 药王弟子易尘的弟子明面上只有君临衍一个朋友,不招呼其他的人,但是院子之中此时确实多了几个不速之客。 “秋娘恐怕是已经被发现了,我们也是被乔一刺伤,如今计划可能要提前了,你这里做好准备。” “先进屋去包扎一下伤势吧,这件事情,现在我来负责。” 放下了自己的手上的医术,易尘说着,听到了门外的车马声。 看着两个人进了屋子出门迎了上去,推开门看到了夜默,还有身后东方幼仪。、 “真是打扰了,对不起,易先生,这就是我们王妃了,之前与你说过的。” “我知道,之不是药王的孤本而已,还是能够借给王妃看的,即使在宁城,我也听过了王妃的本领。” 说着,对着东方幼仪一拜。 “多谢王妃救流民于瘟疫之中。” “没事的,只是随手之劳而已。” 东方幼仪回应着,看着院子里种着的几块药田,对易先生心也算是认可了。 “虽然是我这里认可了,但是师父哪里还留着规矩,不能违反。” 易尘站了起来,说出来了师父留下的话,师父认为只有医术足够的人能够看的到自己的医术。 如果是医术不够的话,只会是让他自视甚高以后。 “倒是没有听过药王前辈说过,不过尽管来就好了。” “师父他在天牢里看来是过的还好。” 易尘感慨的说着,他自从师父失踪了之后就开始查,没多久就查到了在天牢之中。 “那就选最难的那个吧。” 易尘微微一笑,将自己怀中的一个锦囊了出来,挑出来一张。 听着他这样说之后,东方幼仪也没有在意,心里面反而是升起来了斗志,手中比比划划,不过一柱香就弄完了易尘拿出的难题。 “给你,药性相冲的问题还不错。” 易尘接了过来,随便瞄了一眼,看着上面的答案。 “还不错,虽然不是最优解,但还是很对。” “那说明易先生做过了?大约了多长时间?” 东方幼仪反问着,颇有些兴趣。 “比你稍微的短点时间,那年还是师父失踪的那年。” 易尘感慨的说着,从师父消失,到自己找到,这一段时间可算是荒废了。 “你可以在这里看了,有什么不懂得问题都可以问我。” 易尘说着,让开了路,指着园中的书房。 “夜默,你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有云清陪着,没事的。” 夜默轻声的答应,然后退了下去,策马回到了王府之中,回来就看到了乔一在君临衍的书房之中,低着脑袋,看起来情绪有些不好。 自己看着,走到了君临衍的旁边,帮着王爷倒茶,君临衍过了一会才处理完了手中的东西。 第455章 奸细 “那件事情交给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跟着东方幼仪胡闹了几天的君临衍才开始准备处理起来自己之前布置的一些事情,看着脸色不太正常的乔一,微微的有些蹙眉。 “抱歉,最近身边有些事情耽搁了,那件事情暂时没有处理。” 乔一尴尬的回应道,看着君临衍的脸上带有一丝疑惑,小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是因为秋娘的事情。” 乔一顿了顿,因为秋娘的事情,最近什么事情他都来不及处理。 听到乔一的解释之后,君临衍才响起来秋娘的事情,心里为了他感觉到无奈。 君临衍起身走到了乔一的身前,将乔一的手给推了起来。 “真的是辛苦你了,最近这段时间还麻烦你这些事情,。” 抓着乔一的手的力气稍微的大了半分,而后又缓缓松了开来,君临衍从他身边穿了过去。 外面的风随着推门而涌了进来,君临衍的声音随风飘了进来。 “辛苦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去极寒之地吧,去哪里寻一个人,你熟悉的那个人,秋娘这里就不要再想了,你们两个人之间也需要一些距离去思考一下。” “好的,就这样吧,你不用担心我和秋娘两个人的。” “我才不会关心你,我就是想要看到当初的那个乔一而已。” “嗯。” 听着君临衍逐渐的远去的脚步声,乔一驻足在原地半天才从嘴里吭哧出来这一个字。 这段时间见不到秋娘,或许是对自己,对秋娘都是个一个机会,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该理一下了,纵使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舍。 “夫人回来了吗?” 君临衍不知道为何走到了潇湘阁的附近,在周围徘徊了一会之后,问着附近的守卫。 “夫人从一早离去之后,暂时还未见到,等到属下见到了夫人之后,到时候一定会与王爷禀报。” “不用了。” 这一句话脱口而出。君临衍快也似的走掉了,就是连他身边的的夜默也是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能是快步跟上了君临衍的步伐。 而东方幼仪这里在易先生哪里,孜孜不倦的啃着易先生布置的一些医术,等到已经是觉得有些饿了的时候,天已经是暗了下来。 东方幼仪推开门就看到了易先生正在门口磨着药,一只手中拿着一只笔,不时的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看到了东方幼仪出来之后,自是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天已经是黑了下来。 “真是抱歉,有些想要计算的,就没有通知你吃午饭,未曾想回过神来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如晚上就在这里住下吧,我吩咐下人准备一些吃食。” 说着,易先生的目光还是不时的朝着自己桌子上的宣纸哪里瞄过去。 “不用了,我还是回去的好,如果是不回去的话,四王爷不知道会不会半夜而来,吵了您的清静。” 东方幼仪恭敬的对着易先生说着,言语间颇有些无奈的感觉,让人听起来,晚风吹过柳树梢头,卷来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第456章 难以启齿 “是吗,本王如果是想过来也是想要找易先生叙叙旧而已,何曾是担心于你。” 典型的口是心非,君临衍从院外走了进来,看着东方幼仪已经疲倦了的样子,走上前去,替她整理了一下妆容。 东方幼仪的脸上红晕缓缓的泛了起来,想要反抗,却又浑身无半点力气,心中想着是没有吃午饭的原因。 “你们二人走吧,我这小小院落恐怕是有些简陋,就不招待四王爷了。” 看着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易先生直接的下了逐客令,拿起来放下的笔,又开始在宣纸上记录下来,刚刚想到的想法。 东方幼仪被君临衍拉着回到了潇湘阁,推开门,就看到了桌子上摆放好的一众吃食,就是连她最爱吃的红烧肉也在其中。 “王爷,这里有着云溪处理就好了,我今日在药房中呆了一日,身上的药味繁重,就不留王爷了。” 东方幼仪口是心非的说着,早说是药味,一路上两个人马车已经是沾染了个干净。 这个时候驱赶君临衍,终归还是一些小女儿的性子,即想要他离开,可又担心他就这样的走了。 “是吗?” 微微的抬眸,君临衍看了一眼东方幼仪,抬脚向着门外走去,就在就在要出去的时候,转身将想要眼睛中不舍的东方幼仪揽在怀中,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 “既然是不舍的话,又何必要本王走呢,在这里留下来陪着你不也挺好吗。” 东方幼仪被突然的变故弄的没有反应过来,被搂在了君临衍的怀里面好半天也没反应,不过耳根已经是全红了下来。 “咕噜。” 两个人之间谁也没开口,到时东方幼仪的肚子突然的叫了起来,东方幼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从君临衍的怀里面挣脱了出来,一下子将君临衍推了出去,将门连忙的带上,就是云溪也关在了门外。 抓着桌子上的茶盏,东方幼仪咕咚咕咚的,喝了半天一小杯也没下去,脸上红彤彤的平复了好半天。 “看来今天是不能住了。” 被推出门的君临衍眼角微微弯起,看到东方幼仪这般样子感觉到特别的好笑。 吩咐了云溪照顾好东方幼仪之后,君临衍从潇湘阁中走了出去。 “禀王爷,有事情汇报。” 夜默从暗中走了出来,对着君临衍禀报着。 君临衍带着夜默回到了书房,看着夜默从怀里面拿出来了一封信笺。 “乔一哪里的秋娘,可能是邑国哪里的奸细,这是暗卫搜到的情报,还请王爷过目。” 乔一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如果是乔一哪里被渗透的话,对王爷极为不利。 君临衍看着从夜默哪里递过来信笺,看完用桌子让的蜡烛将它烧毁。 “乔一呢。” “已经是启程去了极寒之地,已经走了有半日了。” 君临衍手指敲着桌子,静静的想着。 “你去领一个暗卫,将她们两个人请过来,切记,不要惊动哪里的守卫,送信的人也暂时的拦下来。” “是。” 夜默领了君临衍的命令,退了出去,卷的蜡烛微微摇曳,将君临衍的影子拉的狰狞。 “乔一。” 念叨着乔一,君临衍想着怎么与乔一说这种事情。 第457章 琢磨 “早呀,王妃。” 东方幼仪醒过来,就看到了自己的床边的君临衍,被吓了一跳,之后就看到了君临衍眼睛里面的血丝。 “你一夜没有睡?” 吃惊的看着他,东方幼仪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定是挺担心的事,不然君临衍也不能是一早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君临衍伸手搭在了东方幼仪身上,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进了一些,能清晰的感觉到东方幼仪逐渐的急促的呼吸。 “小姐,马车。” 云溪轻轻的推开门进来,就看到了床上的君临衍,连忙的捂上自己的眼睛,带上了门。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忙完之后,我再来找小姐。” 急促的说完之后,就听到哒哒的小跑声。 “你看你,将云溪吓成了个什么个样子。” 娇嗔了君临衍一句,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拨了下去,东方幼仪从床尾绕了下去。 “你就在这里睡一觉吧,我今天可能就不回来了,易先生那里的书如果是这样的读下去的话,会多出来一半的时间。” 东方幼仪收拾着妆容,没了云溪,自己收拾倒是有些麻烦。 君临衍听着东方幼仪的话,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说些什么,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只不过是突然感觉到有些急躁。 看着东方幼仪收拾完之后出了潇湘阁,这股急躁感更加的盛了,感觉着床上的余温,然后不知不觉的在床上睡了过去。 “有没有觉得今天王爷有些奇怪。” 东方幼仪将木簪插上,问着在缩在马车另一侧的云溪。 “是呐。” 云溪连忙的点着头,脑海里面都是王爷躺在小姐的床上,挥之不去。 就在东方幼仪他们快到了易先生的住宅的时候,易先生面前站着的两个人,正在向易先生辞别。 “昨天晚上,秋娘哪里突然的失去了联系,恐怕是已经被抓去了,我们两人也离去,不打扰易先生了。” 易先生头也没抬,从旁边抓来两包已经准备好的药,甩给了他们两个人,专心的磨着药,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直到东方幼仪推门走了进来,才抬起来头,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打扰了,易先生。” “不打扰,有个勤奋好学的学生,每个老师都会开心的。” “多谢夸赞了,易先生,我先去将昨天的未看完的医术看完,实在没想到易先生这里竟然有这种孤本。” 东方幼仪想到昨天看到的孤本,其中的许多的治疗法是东方幼仪没有想到的。 “去吧,我这份药也快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药理还有些问题。” 说着,将自己磨好的药粉倒入了瓦罐之中,密封了起来。 “易先生这是在做什么药,不直到能不能告知。” 有些好奇,看着桌子上这么多的瓦罐,其中能看得出来的,就有许多药性相冲。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易先生隐秘一笑,又去取了几株药草。 看着易先生神秘的样子,东方幼仪即使是好奇也没有办法。 只能是回到了院里的书房之中去翻阅孤本。 第458章 偷跑 一天,两天,三天,君临衍自从是在潇湘阁醒过来之后,就住在了潇湘阁里面,即使是夜默来了,也只不过是在房外叙述。 “王爷,你还好吗?” 夜默已经是好几天没看到王爷了,稍微的有些担心,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出什么事。 门哐当的一下被打开,夜默被吓了一跳,看着从其中走出来的君临衍,一身的气息格外的压抑,抬头也不敢抬头。 “王妃,是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吗?” 君临衍明知故问,盯着夜默,身上的气势压了过去。 “是的,王妃走的时候说过,暂时不会回来了。” 夜默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的气势又重了一些,自己快要扛不住,身体颤抖着。 冷哼了一声,君临衍收回了自己的气势,院中的花草被折坏许多。 “将院子收拾起来,好好的看管秋娘,我去去就回。” 看着君临衍没几步就出了院子,夜默这才松了口气,还是以前的王爷好一些,总不会是像如今这般,喜怒无常。 想到这里,心里面还是挺倾向于有东方幼仪在身边的君临衍的样子,感觉更加的温暖一些。 而东方幼仪这里,因为看到了一篇没有看过的古方,想要记下来,突然的身上一股寒气涌了上来,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云溪。” “在的。” 云溪趴在屋子里面的桌子睡的正香,听到小姐叫自己,突然的醒过来,眼睛还有些朦胧,站反了方向,疑惑了一下小姐人呢,又连忙的转了过来。 “我们已经是这里住了几天了。” 在书房之中,有几天不出去的东方幼仪问道,记忆中好像是吃了几顿饭了。 “小姐,已经是三天过去了。” 云溪掰着手指头对着东方幼仪比划着。 “三天,还好吧。” 想到君临衍,三天的时间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大概,东方幼仪有些不确定,看着屋子中的医书有些不舍。 索性放到了脑后,看着手中的医书,将药房记了下来。 书房之中渐渐的静了下来,云溪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东方幼仪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突然瞅到了坐在旁边的君临衍。 “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妃有几日未归,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看来王妃过的还是比本王想象的好,在外面,易先生跟本王好一顿夸赞。” 夸赞两个字加重了半分,君临衍脸上的笑容也有有些假。 还没等东方幼仪开始解释,君临衍已经开始下了嘴,东方幼仪被憋的喘不过气来,锤着他的胸口,好半天才放开。 呼吸急促的东方幼仪收拾着着自己的衣服,将医书摆放整齐。 “是我考虑的不周,还望王爷谅解。” 道歉完之后,君临衍那张冰冷的脸才化了开来,但是看起来还是一张臭脸。 “这要看王妃的补偿了。” 君临衍冷哼一声,从书房之中走出,把云溪给放了进来。 接下来四天,君临衍住在了易先生这里,天天好生照顾着东方幼仪。 第四天晚上,夜色中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走到了马厩处。 第459章 拦截 “小姐,这样好吗?” 云溪有些担心的问着,做贼心虚的看着后面,害怕有人突然出来。 “没事,这次剂量下的够,足够四王爷睡几天了,而且我们也就下山几天,不会出什么事的。” 捂着自己的腰,东方幼仪说话的时候都有些虚,这几天君临衍实在是寸步不离,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 即使是找着易先生问几道问题,都能感受到不知道哪里来的冷冽的目光,问了几句之后,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 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没有被这么缠着过的东方幼仪有些不太适应,只能是趁着夜色跑路了。 临走了时候还拿了两个孤本,把借条留给了易先生,希望他不会介意。 “小姐。” 云溪还是有些怕,小姐没有事,但是自己就不知道了,自己只不过是个丫头,没有人权的。 东方幼仪没有搭理云溪,从马厩之中拉出来了陪同来的枣红色马,跳上马背后,将云溪给拉了上来。 两个人趁着夜色离开了院子。 “可惜了两本书了。” 易先生看着自己书架上少的两个孤本,叹了口气,看来是有可能有借无还了。 刚转身就看到月色下的一个黑影,君临衍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不知道四王爷晚上要做什么。” 恭敬的作礼,易尘说到。 “没什么,就过来看看。” 君临衍随口的说着,心情格外的不错,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东方幼仪想要走是不可能的,山下自己已经派夜默带人拦住了,想到这里,君临衍就有些好奇早晨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样子。 “王爷慢走。” 易尘看着君临衍走了,看着书房外的月亮,明晃晃的,看来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东方幼仪拽着自己的枣红马,在夜默的陪同下回了庄子之中,脸上有些苦笑。 “王妃早呀,昨天晚上王妃真的是好雅致,去山下赏月,也不知道叫上本王。” 君临衍从庄子中走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撞上了东方幼仪。 “王爷才是,辗转两地累坏了。” 东方幼仪说着,将枣红马递给了马厩的小厮,准备回房休息。 云溪悄悄摸摸的跟在小姐的后面,看着脸色还好的君临衍,松了一口气。 “呼。” 回到了房中,东方幼仪瘫在了床上,对着君临衍没有过来感觉到疑惑。 不过还是庆幸了一下,眼皮逐渐的变得沉重,将衣服换下了之后,睡了过去。 等到东方幼仪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午时了,醒过来身边没有看到君临衍,心中微微的有些失落。 做起来身来,身上有些酸疼,也算是纵马的后遗症。 “小姐,你醒了。” 云溪小孩子的脾性,睡了会就感觉已经精力充沛了,准备好洗漱的东西之后,在房间中等着小姐醒过来。 呆了好半天好无聊,终于是看到了小姐醒了过来。 “嗯,下午陪我出去吧,对了,王爷去哪里了,知道吗?” 东方幼仪问着,自己下午想要出去的话,还是要请示一下君临衍,不然自己先斩后奏,恐怕晚上就要惨了。 第460章 义诊 “王爷今天不在府上,刚才特意吩咐过了,请小姐您随意就好,但是唯一记住一点,就是他会吃醋的。” 云溪回忆着,之前夜默找自己偷偷的说的他,看他那个黑眼圈,估计是熬了不少的夜。 “不是王爷吧。” 这种话,君临衍是说不出来的。 “夜默,王爷身边那个。” 听到了是夜默,东方幼仪心里面松了口气,是这样的话,就代表着君临衍也是同意的。 东方幼仪拿出来了自己的小药箱,检查着里面的东西还算是齐全之后,乔装打扮了一番。 “小姐,还是出去义诊呀。” 本来是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但是看见小姐拿出来了小药箱之后,云溪心里面的想法全是落了空。 “等过段时间,咱们就可以去玩了,现在就暂时陪我去义诊吧,最近看医书有点灵感。” “不不不,小姐不用为了我。” 云溪没想到小姐会这么说,连忙的挥手,不过被小姐给扣住,表示不用在意。 虽然说是义诊,但是出了庄子之后,外面人来人往的人群看起来不胜繁华,云溪指着左右的古怪的人,对着东方幼仪说着。 看到拿着奇怪的人,东方幼仪皱了皱眉头,总感觉到这个地方的人员流量最近有些大,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突然的想到了今天早晨君临衍的样子,没找自己应该也与这件事情有着一定的关心。 “云溪,不要乱指了。” 呵斥了一下云溪,云溪连忙的收回来自己胡乱指的手,乖巧的跟在东方幼仪的后面。 两个人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从附近的客栈借出来了一套桌椅,摆上了义诊的牌子。 君临衍听着手下的消息,看着东方幼仪哪里逐渐聚拢起来的人群,将自己身边的暗卫派去了几个。 东方幼仪并不知道君临衍经过,专心致志的为着每一位病人治疗,大抵是头痛脑热的症状。 云溪在周围指挥着秩序,看着越来越长的队伍,有些头疼,小姐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爱好,又不禁的发出了感慨。 “今天就暂时到了这里了,如果与需要的话,就等到明天吧,还是这里。” 四周聚集的人群停滞了一会,还是无奈的散开了,看着东方幼仪那个疲惫的样子,他们也不愿意继续麻烦了,只能是明天来早一些。 东方幼仪吃了一颗润嗓子的药丸,回到庄子之后,立马的将自己一天义诊收货给写了下来。 云溪给她沏了茶之后,让她去休息了,自己挑灯在哪里看着医书。 “晚上对眼睛不太好,去休息” 君临衍进来之后就看到了东方幼仪在哪里写东西,命令道。 抬头看着进来的君临衍,从他的身上仿佛是看出来了一点疲惫,东方幼仪收起来了自己的笔。 “今天晚上在这里睡吧,睡觉而已。” 说着,感觉自己说的可能有些太明目了,又加了一句。 “是吗。” 君临衍坏笑了了一下,揽着东方幼仪上了床。 第461章 献宝 终归还是没有像东方幼仪说的一般,两个人终归是折腾到了后半夜,不过后来都是君临衍收拾了。 等到早上东方幼仪醒过来的时候,旁边的卧榻已经是冰凉了,君临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 不知道为什么东方幼仪脑海里面突然的想起来了李灵韵,挥之不去,烦躁的很,趴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还是云溪进来收拾屋子的时候,东方幼仪不情不愿的收拾了一下,看着床上,没好意思让云溪收拾,干脆叠了叠,就算了。 吃完早饭之后,又是带着云溪外出去义诊,相比较于比昨天的少了一些,不过街道上奇怪的人也是多了起来,大多给了一些创伤药就完了。 “这就是太子意下之人,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远处客栈上站着的两个使者,看着正在义诊的东方幼仪,也只是能说一句仁慧。 “不确定,只是有证据说太子和她走的近一些。” 另一人想了想,还是没有确定下来,太子是什么人,他的喜好别人揣测不到。 他们两个也只不过是被排到这里,听闻了一些消息,具体做什么,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美人巷之中,尹画楼丹凤眼微微的眯起来看着自己向父王求来的国书,心里面的喜悦溢于言表。 竹淮看着太子高兴的样子,也不敢上前说话。 “竹淮,通知使者通报我来靖国的消息,明天我要见一见靖国的皇上。” 欣喜了一会之后,尹画楼放下了自己的手中的国书,对着竹淮说道,也到了自己明年上出场的时候了。 竹淮应了一声去通知来靖国的使者,就剩下尹画楼一个人望着靖国皇宫。 第二天,从皇宫里面禁卫一直排到了南大门,周围的群众大多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聚集在大道上看着从南大门究竟是来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会这么大的阵仗。 不同于靖国风格的一趟车队从南大门个缓缓的进来,不少的人能看出来马车上美奂绝伦的装饰正是邑国出产的。 有一种旷野的美感,出于旷野,又胜于旷野,就是赶车人的装饰都了看得出来那种野性的美。 “是邑国的太子来访问靖国,前来拜见当今圣上。” 不知道是人群中谁大喊了一声,,人群之中开始喧哗了起来,尹画楼透过车窗的纺纱,看着鼎盛的人群。 果然人心是一种好操纵的东西,凡世诸人也都是随波逐流,有一个人带起来了气氛之后,就开始蔓延了起来,想来也是无感。 皇宫之中所有的从六品以上的官职都派到大殿上,君逸听着禁卫传来的消息,对尹画楼遭到欢呼的事情一声冷哼,没说些什么,所有的官员两队排开,看着远处的一点逐渐的放大。 尹画楼拿着自己国书带着使者走上了大殿,将国书递交给了太监,作礼了一番,不过是邑国的君臣之礼。 “邑国太子尹画楼见过圣上,祝圣上龙体安康,特送上千年血参三十株,深海夜明珠六颗,珍宝无数,微薄之礼,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第462章 求亲 尹画楼恭敬道,这只能算是他在靖国的收获之中的很小一部分,也不是特别的在意。 不过君逸听到之后,还算是舒心,总算是还有一些珍品。 “本太子前来靖国,只为了一事,希望能过与贵国联姻,共结邻邦之好,还望陛下成全” “好。” 君逸听尹画楼到的请求之后,思考了一瞬间,答应了下来。 听到自己的请求被答应了之后,尹画楼的狐狸尾巴收的好好的,装作是高兴的应承了下来。 随着大臣们一起在大殿之中看了歌舞,午饭之后,才出了宫,住进了准备好的府邸。 “殿下,皇上哪里通知您完事之后赶快回去。” “知道了,你去告诉父皇,等到会邑国的时候,我会亲手给他一个大礼,让他做好准备。” 尹画楼送走了传令使之后,躺在卧椅上,感觉略有的不适,果然还是没有美人巷哪里住的舒服。 而今天皇城之中,却已经将尹画楼求娶公主的事情传来,城里的众多眼线都开始着眼的将目光给放到了各位公主的身上。 “你说,尹画楼今天进宫求娶公主。” 东方幼仪也是义诊完了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情,听着云溪在哪里说着的杂七杂八的传言。 “是呀,今天邑国太子的仪仗可是无比的奢华,据说是就是皇子的仪仗也不比一成。” 尹画楼究竟是在搞什么个鬼,东方幼仪不知道,不过总感觉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既然是求娶了公主之后,那就说明尹画楼很快就要离开靖国了,倒是可以有时间去送别一下,毕竟跟他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 “对了,小姐,之前我们遇到的不是也有一个叫尹画楼的人吗,感觉也是好巧。” 云溪还没有反应过来尹画楼就是邑国太子的事情,就是觉得有个人同名有些好奇。 “打住,我可不认识什么叫尹画楼的家伙,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说了,少说多做。” 训斥了一下好奇的云溪,东方幼仪整理着自己今天的新想法。 云溪捂着嘴,不再说什么,低着头不开心的站在那里。 “出去玩去吧,等到熄灯了之后回来。” 听到小姐的话之后,云溪开心的瞪大了眼睛,赶紧的跑出去,生怕是小姐改变了主意。 “真是的。” 东方幼仪摇了摇头,自己实在是太惯着云溪了。 “小姐,再这么下去的话,云溪都让你惯坏了。” 云清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云溪服侍的时候,云清就只是远处守卫着。 “你也可以享受的到。” “不了,守护小姐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这就是云清所做的最开心的事情。” 云清连忙的拒绝道,在小姐的身边就足够了。 “你呀。” 东方幼仪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这样也挺好的,毕竟不像是单纯的工具。 “尹画楼。” 转头又开始想这件事情,总感觉尹画楼出现的这个时机有一点太巧了,而且还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第463章 泛酸 “她不是第一次设毒计害你,对她的话不可尽信。” “还请四王兄能够把我带回去。” 十七公主有些恍惚,托人给君临衍说了一声。 听闻邑国的太子求娶,昨天一直没有睡好,今早终于决定回皇宫去看看。 毕竟是谁都不想要远离家乡,更何况又是一国之差,此生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根本就回不来。 “她想要回去的话,就将她送回去吧,夜默你负责了。” 听到小十七终于决定回去了,君临衍身上的担子也少了一点。 倒是夜默眼前一黑,他已经是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没想到又派了这么个人物,眼前差点一黑。 “怎么了,有什么意见吗?” 君临衍望了一眼夜默。 “没什么意见,我这就将十七公主送回到皇宫之中。” 说着,逃也似的走掉了。 看着夜默走掉之后,君临衍也将身旁的东西收了起来,朝潇湘阁走了过去。 看了一眼暗处守卫的云清,一转门,跟东方幼仪撞了个正着。 “王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潇湘阁了。” 好几日没见到君临衍了,东方幼仪不觉中自己的心里面有些幽怨,刚见面,就不由的说了出来。 “怎么,想我了?” 君临衍随口说着,看着东方幼仪的耳根有些红了,果然还是不禁逗。 “只是单纯的好奇为什么突然之间王爷有空了。” 装着自己特别的镇定,东方幼仪解释道。 “小十七走了,我自然是空出来了,以后就不用让王妃一个人独守空闺了。” 说着,下手就想要抓住东方幼仪的手,不过被她躲了过去,假装顺手的揽住东方幼仪的腰,将她给抱了起来。 颠了颠,感觉比上回的时候好像是瘦了一点。 “瘦了一些,而且妆容也没画好,身上的衣服也是不怎么合身。” 挑着东方幼仪的不是,不过这些缺点总结到一起,就正好是完整的东方幼仪。 不过东方幼仪听到他说的之后,脸色黑了下来,推开了他凑过来的脸,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走,云溪,回潇湘阁。” 冷哼一声,东方幼仪带着云溪走回去了潇湘阁,君临衍在门口等了一会,就看到东方幼仪换了一身衣服,妆容也画的还不错。 “这下可以了吧,没有丢你四王爷的脸了吧。” 语气不怎么好,东方幼仪难得的耍一次脾气,小别胜新婚完完全全的阐述了出来。 从头到脚的大量了一下东方幼仪,君临衍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瘦了。” “哪里瘦了,明明好像是涨了几斤肉的。” 东方幼仪狡辩着,自己这种不胖不瘦的状态是最好的。 “我还是觉得胖一点好。” “不,这样就够了。” “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容置疑的态度,君临衍俯视着东方幼仪,看她张了张嘴,没继续说什么。 云溪在一旁默默念着清心咒,看不见,听不见,可是好羡慕。 “没事来烦我做什么,怎么不去忙去了,这么懈怠好吗?” 冷哼了一声,东方幼仪有一点点稍微的吃醋,但还是口是心非的说着,看样子是嫌弃着他。 第464章 有其妻必有其夫 “这不是想你了嘛,就过来了,怎么本王的王妃就不允许本王过来看你了吗?” 君临衍笑道,自己难得的挑了一个没有时间的时间来看她,没有聊到,竟然还被她嫌弃了。 东方幼仪听他如此明明白白的说着,不禁的脸上微微一红,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嘟嘟囔囔了半天没有说出来。 “走吧,今天我没有什么事,咱们两个好好的交流一下。” 一脸古怪的笑的表情,旁边的云溪想要跑掉,不过被东方幼仪给拉了回来。 “你就不怕到时候有人参你一本,告你白日宣什么的。” “你是本王的王妃,他们是不可能参你的。” 霸气的说着,抓着东方幼仪的手。 “好了,就不跟你开玩笑了,今天闲来无事陪你逛逛街就好了,晚上的时候还有事。” 一副特别可惜的语气,看着东方幼仪的表情。 可是被东方幼仪掩饰的很好,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半天就半天。” 说着就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朝着院子外面走去,看着外面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知道,他也是提前准备好了的。 “啊。” 东方幼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瞬间的腾空了起来,自己被他抱着上了马车。 云溪跟他两个人的后面不知道上还是不上,尴尬的不行。 不过看着小姐从窗户里面给自己招了招手还是尴尬的上了马车。 “说吧,想要去哪里玩。” “全都听夫君的的要求,付军说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东方幼仪把自己的小药箱放在一边,看着马车外的景色,外面人来人往不胜繁华。 不过周围的陌生人也是多了一些,奇装异服的人也不在少数。 “最近多了好多陌生的人,看来夫君要小心一下了,还是不希望你用上我的药。” “王妃也看出来了,我正在查,突然如此多的人,我也没有由头。” 忙事情的这几天,这么多陌生的人也派人去查了,可到了最后也没有查出来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想要干什么,一切痕迹都掩埋的很好。 想到这里心里面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已经是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算了,不要去想这些了,既然是王妃没有主意的话,那就在城里面转一转就好了,好久没有享受片刻的安宁。” 东方幼仪听着他如此的说,总感觉到有些怪怪的,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感觉他在隐瞒些什么。 不过既然是他不说的话,自己也不太好意思问,只能是跟着云溪坐在一边,围绕着城四周看着。 “以后不要和其他的男子表现的这么亲近,不然的话,本王也很容易吃醋的,本王一吃醋的话,你应该知道本王的脾气的吧。” 装作是十分漫不经心的说着,看着窗外的景色,君临衍说是吃醋的话,感觉到有些脸面上挂不住。 “我知道了,以后就把王爷当成一个大醋坛子就好了,到时候会照顾,只要王爷一点的。” 说话的时候有些阴阳怪气,刚刚说完,就被君临衍给揽在了怀里。 “这么跟本王说话,是不是这些日子教训少了一些。” 君临衍手指微微的一缩,弹在了她的脑袋上。 第465章 吊胃口 东方幼仪捂着自己的脑袋吃痛,一旁的云溪心虚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不过还是偷偷的瞄向他们这边。 “不要,云溪还在这里呢。” 拿着云溪当挡箭牌,东方幼仪捂着自己的脑袋,想要坐在另一边,可是被他抓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既然这样的话,云溪。” “不能下去就坐在这里。” 这里可是马车,来往的行人众多,保不齐被哪个人给看到了他们两个胡闹的场景,虽然说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在马车上,但是还是有些害羞。 云溪左右不是,自己晃着手都没有地方摆放。 “算了,就不逗你们两个了,王妃就坐回去吧,今日就当是陪你出来遛一遛,这点小玩笑,本王还是能够接受的。” 哪里有什么能够忍住的样子,自己的头现在还在疼着,虽然没有下了狠手,但是也是用了点力气,他就是一个大醋坛子。 不过还是从他的怀里面钻了出去,坐到了云溪的旁边,听着云溪松一口气,心里面笑了起来。 城不算很大,很快的就绕了一圈,也算是看了不少景色。 就是被抱着下了马车,这回院子外的行人都纷纷的瞩目,被门口的护卫给赶走。 东方幼仪从他的怀里面跳了下来,走得很快,想要钻进自己的潇湘阁里头,好好的躲一躲,将脸上的害羞给散去。 不过被君临衍给拦住了,一点不明的看着他。 “明天中午的时候来城外的亭子,有好东西要给你。” 君临衍终于是说出来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说完快步的离去,生怕是自己可能会让东方幼仪猜测出来自己的准备究竟是什么。 看着君临衍走掉了之后,东方幼仪也开始对惊喜产生了一点的兴趣,摸了摸头上的那个已经带了许久的木簪,希望是个能比这个好一点的东西。 “王爷也真是的,有什么。” “我跟你说什么了。” 云溪说了一半的话。又让东方幼仪给憋了回去,撅着个嘴,好不开心的样子。 东方幼仪回到自己的潇湘阁之中,拿起来从易先生那里拿来的孤本,可是怎么找也看不下去,脑袋里面全都是关于明天是什么礼物的想象。 云溪看着自己家的小姐在,虽然是表面上拿着一本医书,但是眼神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心中还是的羡慕更加的重了。 “小姐已经是二更天了,你还不就寝吗。” 看着小姐在那里呆呆的坐着,已经半天了,实在忍不住的云溪,喊着小姐的名字。 “已经二更天了,时间过得快了一些。” “厨房已经将热了第二遍的饭送了过来,刚才叫小姐也没有反应。” 云溪低着头喃喃地说道。 “怎么会。” 自己刚刚明明就是走神了而已,怎么会叫不醒呢,肯定是她说的声音不够大,自己才没有听到。 东方幼仪心中这么想着,草草的吃了两口饭,就觉得有些饱了,沐浴更衣,将自己柜子中放着的一套好看的衣服给拿了出来,在床上,反复辗转着,才渐渐的睡了过去。 第466章 绑架 第二天,东方幼仪早早就起了床,云溪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她趴在铜镜前抬手绑着头发。 “还没到中午呢,小姐不用这么着急走的。” “提前去一会,也没什么不好的。” 东方幼仪将那一身,昨天晚上拿出来的湛蓝色的绸缎穿在了身上,带着云溪出了门。 东方幼仪到了凉亭的时候,凉亭的周围什么人都没有,静悄悄的有些吓人,云溪就跟在她的身后。 太阳缓缓地走到了正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终于是从远处走开来了一个人影。 不过等到了看得清楚的时候,却发现不是君临衍,而是好久没有见到的易先生。 “王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易尘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东方幼仪,坐在了凉亭的又一侧。 “君临衍约我过来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来,对了朕的是对不起了,上回借的那个孤本我还没有看完。” 药理的复杂程度让自己感觉到头疼,就一本勉勉强强消化了个干净。 “没事的,那些书我也都看完了,到时候再复写一本就好了。” 易尘不在意的说着,随手抓住了一片落叶,看着上面的叶脉。 “这叶子倒也是真神奇,跟人体的主要经脉图差不多一致了。” 感叹的看着叶子,随手将叶子递给了东方幼仪。 东方幼仪没有多想的接过了叶子,像是人体经络的叶子,那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这一点也不一样。” 东方幼仪指着叶子,没看出来究竟是怎么样像了,有些疑惑,可是突然的感觉到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 手中的叶子滑落了下去,手也重重的垂了下来。 猫在远处的云清看到了这个情景,从远处的树跳了过来。 “住手。” 易尘的一只手扣着东方幼仪的脖子。手上的银针停在了她的眉心,云清停留在原地。 “你如果是想要再进一步的话,我就立刻的杀了她,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 “跑。” 东方幼仪拼命的喊出来个跑,云清手中的动作僵住,就听见后面的马蹄声响起来,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朝着云清这里奔袭过来。 云清瞅了一眼东方幼仪,转身向城里跑去,奔袭之人只有一半追了过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有人要你而已。” 易尘松开了东方幼仪的脖子,看着两个嬷嬷走了过来,将她带到了马车上,最后瞥了一眼城的方向。 “她就放过了,只带走东方幼仪一个人几好。” 指着云溪,易尘吩咐道,所有的人上了马,朝着远处而去,只留下了云溪一个人看着自己家的小姐被带走,无助的流泪。 此时的君临衍并不知道东方幼仪遭遇的危机,而是在想着她看到自己的礼物会是什么表情。“你说,王妃会不会喜欢本王准备的这个礼物。” 君临衍的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盒,看着一旁昏昏欲睡的夜默一眼,手指头微微一缩,一道劲打在了夜默的额头上。 第467章 追逐 “王爷说的是,我就不提供什么意见了。” 惊得一下醒了夜默,看到是君临衍正在盯着自己,慌乱的站好,恭敬的回答道。 抬头看着君临衍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提着的心放了起来,松了口气。 “这几天你也是真的劳累了,接下来好好的休息两天吧。” 望着夜默的黑眼圈,君临衍微微的一想,说道。 “真的吗,谢谢王爷。” 听到了让自己休息两天,夜默瞬间没了困意,连忙的感谢道。 跟着夜默说完了话,君临衍望着头上的太阳,已经是正午过去了,东方幼仪的速度也是着实慢了一些。 君临衍心中稍稍的有些烦躁,也没有去往别的地方去想,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心中想着东方幼仪收到礼物地时候地标清。 “王爷,小姐易先生抓住了。” 云清在庄子之中找不到君临衍的踪迹,找到庄子里面的暗卫才知道君临衍原来是在东方的亭子这里,纵马狂奔了过来。 云清刚刚说完,自己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两下,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君临衍此时已经是闪到她的面前。 “你说王妃怎么了!” 厉声喝道,君临衍抓住云清的肩膀,手上的力量控制不住,眼睛之中血丝显露出来,气势将夜默给压倒在了亭子之中。 “小姐去西边的亭子等王爷,可是被易先生给抓走了,人数太多,我这才躲过,通报王爷。” 云清被抓的格外的疼,可还是坚持着说完,扭头晕了过去,后背上的血迹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君临衍的鞋上。 “你去将她送回去,将暗卫全部都给我带出来。” 将身上东方幼仪留下来的一个疗伤的丹药塞到了云清的嘴里,连同药粉一起甩到了夜默的身上。 牵起云清刚刚骑过来的马驹就朝着西边的亭子那里驾马过去。 夜默抱着昏过去的云清,心里面希冀着王妃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不然王爷恐怕会掀翻整个靖国。 夜默晃了晃脑袋不去多想,将云清翻了过来,看着她后背已经血肉模糊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她后背的布条扯断,抓紧将伤药给倒在了她的身上,简单的包扎之后,扛这云清想庄中跑回。 君临衍驾马到了西边的亭子,就看到了倒在亭子之中哭泣的云溪。 “易尘他们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云溪见君临衍纵马前来,指着小姐被抓走的方向,沙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只是哽咽的呜呜声。 见云溪指明了方向,君临衍朝着密林之中冲了进去。 果然是一圈马蹄印,不过分成了四个方向,朝着四方蔓延。 “可恶。” 君临衍感受仔细的看了一会方向之后,朝着南边哪里追了过去,但是还没有纵马多久,就又看到马蹄印一分为六。 君临衍停在原地脸色阴沉的望着马蹄印,这种过分谨慎的布置,让自己即使是追上去,也只不过是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更加的渺茫。 君临衍驾马回到了西边的亭子哪里,云溪已经是被接了回去,暗卫也是少了一半,夜默看着君临衍空手而回之后,心里面咯噔一声,迎了上去。 第468章 意想不到的背叛 “吩咐下去,靖国之中所有的暗卫如果是有了王妃的消息,迅速传回,夜默,你陪我去易尘的别院,” 身后的几个暗卫应了下来,去联系靖国之中所有布置下去的暗卫,只留下夜默和君临衍。 “王爷,王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如果是他们想要王妃的命的话,也不至于是带走。” 感觉自己这么说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夜默还是为了君临衍能够安心一点说了出来。 果然是听到夜默的话之后,君临衍的脸色更加的阴沉。 “走。” 夜默上马跟在了君临衍的后面,看着君临衍的背影,竟然是感觉到君临衍的背影好像是垮掉的样子。 两个人没多时就到了易尘的别院,可这早已经是人去楼空,院子知州一个人没有,就是易尘一直磨药的那个桌上也是落了不少的灰尘,上面一封信被石头压住。 君临衍三两步上前,撕开桌上的读了起来,还没有看到最后,君临衍的手就拍到了石桌上,石桌碎成了两边,就是地上也是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易尘!” 从小到大,君临衍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可没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一帮人,竟然也会背叛自己,而且还是自己最重要的她。 信中只留下辞别的话,以及一些对自己和他之间事情的怀念,其他的都没有说个清楚。 “东方幼仪。” 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心中随之而来的疼痛感,即使是君临衍也是不禁的颤抖了一下。 “王爷,就先回去吧,我好好的搜一下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先回去休息吧,王爷。” 夜默不忍的看着君临衍,虽然是自己也很累,但是王爷并不比自己轻松多少,又经历了这么一阵事情。 “搜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君临衍缓缓地朝着门外走去眼神之中地涣散凝聚了起来。 东方幼仪不是什么软弱之辈,她自己也能够保护好自己,所以自己尽快的找到她就好了,是这样的吧? 心里给了自己一个支撑下去的理由。君临衍装成了平时的样子。 “估计是君临衍此时已经放弃追我们了。信号传下去吧,让他们都回来吧。” 易尘坐在马车之中朝着车外喊道,看着东方幼仪紧盯着自己,从怀中掏出了药瓶,将解药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究竟是什么目的,易尘。” 东方幼仪挣扎了一下,可是身上的绳子绑的实在是紧,而且身上的力气也没有恢复多少。 易尘又开始磨起来了药材,拿着三两株草药放了进去,无奈的说着。 “谁让这是他的命令呢,这么多年,就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就不得不放弃了本来的谋划,我也想知道他脑袋里究竟是想的什么。” 责骂了一句,易尘看不出来生气的样子,还是慢慢悠悠磨着药。 “他是谁。” 易尘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能够瞒过君临衍,不知道是何方的才能之辈。 “你不久就知道,不用着急。” 第469章 原来是他! 易尘不管东方幼仪怎么拿着话激他,都慢慢的磨着药,等着她有些昏沉的时候,才抬起头。 略微的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你的身体已经经不住你折腾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所以还是不要挣扎的好” 一句话让东方幼仪惊醒了过来,瞪大了一双眸子。 “我知道这么一回事,不用你提醒。” 自己前几天还骑着马狂奔,身体的不适,她能没够第一时间感觉出来。 “那几日我给你的饭中加了许多的养身的药物,才禁得起如此的胡闹,你感觉不出来也是正常。” “那你能不能将我的绳子松开一些,我想要自己诊脉看一下。” “到了地方自然是会给你时间的,现在你只要是别挣扎就好了。” 易尘将手上的银针插在了东方幼仪的脖颈出,东方幼仪一瞬间晕了过去,这一会是着实的有些吵了些,自己的进度有慢了不少。 一行人就这么慢慢悠悠的朝着靖国边境过去,四散的所有车队也开始慢慢的汇集。 “王爷,根据暗卫传来的消息,大致已经是估算好了方向,根据线索,都是朝着边境哪里去,恐怕是已经出去了。” 三日之后,夜默拿着暗卫传来的消息的汇总,对着君临衍道。 这些线索指向的车队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分不出人手,知道了他出了边境之后才渐渐的放出来一部分人手,传来的消息更是慢。 “把所有传来消息的最后的地点,全都标记在这个上面。” 君临衍拿出来一张巨大的地图,地图上的各个国家的边境的地域记录了个清楚。 看着有些地方还没有干的墨迹,夜默愣了一下,拿起来书桌上的毛笔,拿起来暗卫传来的纸条,对着上面的地址,将地方一个一个标记了清楚。 看着夜默表记完所有的地点之后,君临衍皱折眉头,将其中几个远的点划去,其他的所有的点从他现在这个位置到边境连起来,随后边境和现在的点连起来,最后延长的点,交于一个点,正在邑国之中。 “尹画楼!”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明了,都是尹画楼下的手,君临衍一下子就怒了起来,想起现在在京城之中住下的尹画楼,欲杀之而后快。 可是想到尹画楼在京城之中是用邑国太子的名义前来访问的,根本就无从下手。 “走,吩咐所有的暗卫,立刻奔赴邑国的国都,在易尘等人进入国都之前一定要将他们拦下来。” 君临衍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不管是做人质,还是什么的,至少东方幼仪是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是又想到之前听说的尹画楼和东方幼仪的关系之后,心中的无名之火涨的飞快,一张脸墨绿了起来。 “你去派人给尹画楼送一封信。” 手指微僵,君临衍想了片刻之后,笔尖停了下来,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测。 “算了。” 松开了自己手上的笔,君临衍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面全都是东方幼仪的样子,就好像在房外望着自己,秋风细雨中掩泪哭泣。 “走,去关外哪里。” 君临衍实在是等不得暗卫传来的消息了,决定是自己朝着关外而去。 第470章 大局为重 而皇宫之中,一直派人观察着君临衍的君逸也收到了君临衍朝着邑国而去的消息。 而尹画楼赶的这个时间也不能让他有什么动作,只能是吩咐着禁卫赶紧的将圣令传下去。 等到几天后,君临衍赶到了邑国个靖国国界的时候,被守城的将领给拦了下来。 “对不起了,四王爷,皇上已经是将命令给传下来了,禁止你出关。” “父皇真的这么说。” 君临衍将自己手上的剑搭在了将军的脖子上。 “这里是皇上的圣旨。” 将军双手拖着圣旨递给了君临衍。 看着圣旨,君临衍深吸了一口气,接了过来。 看着着实是父皇的字迹皱着眉头,越看脸色就越加的难看。 “为了两国的声誉,说的好。” 圣旨又放到了将军举着的手上,甩袖朝着城里面走了进去,将军在身后跟着,生怕是四王爷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 到时候自己不仅是掉了脑袋,而且九族牵连。 “王爷。” 看着君临衍那个臭脸,夜默实在是忍不住的开口,生怕是君临衍会一时的冲动。 “没事,你下去休息吧,我不会做什么私自出关的,既然是父皇已经都保证好了。” 冷笑着,君临衍看着将军府墙上挂着的最近邑国的兵力布置图。 每一股兵力都是跟着暗卫监视的几个车队完全的重合起来。 手攥的通红,可却无济于事。 “好的,那小的就暂时的退下了。” 夜默看着君临衍保证了,退了下去,忙里忙外的,全都是硬撑着。 “好好好!” 夜默退去了之后,君临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通红,血丝都连成了一片。 君逸的那个圣旨成了压倒君临衍的最后的一根稻草,心中的那一点理智开始逐渐的消失。 夜下,城里面早已经是熄了灯,君临衍换了一身夜行服,代表着自己身份的东西全都留在了城里。 “如果你现在去的话,不光是东方幼仪你救不回来,就是你自己都可能留在哪里回不来。” 萧伯如站在后门哪里靠在墙上,看着君临衍从墙上飞下来,冷不丁的说道。 “你怎么会来。” 君临衍听到萧伯如的声音之后,身体一顿,转身看向他缓缓的走了出来。 “如果是不来的话,我的靠山不就没了,以后想要行事的话,可就要处处受制了。” 淡然的轻轻笑道,萧伯如走上前做了一礼,表情变得庄重了起来。 “还是希望殿下为了靖国为重。” 君临衍的脸色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冰冷,俯视着萧伯如,想了很长时间,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拿着的东西。 “一会来我的住处,不要打扰其他的人。” 君临衍终究是被拦住了,但是会发疯的不只是君临衍一个,萧伯如将带来的一万士兵安置在了城外之后,看着京城的方向有些犯愁。、 君临衍是暂时的稳定住了,但是东方厉哪里恐他有八匹马,也是拽不住的,只能是希望这个消息能够流传的更加的慢一点,至少是尹画楼不再京城之后,不然邑国哪里恐怕是要换一个太子了。 第471章 东方厉大闹 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京城之中不知道是怎么的这种流言就传开了,说是四王妃让人给掳走了,东方厉当时就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君逸趁机将东方厉给软禁在了将军府之中,不让他因为女儿的事情犯了什么冲动。 “真是的,一天天的不得清净。” 君逸捂着自己的眉心,脑袋之中的刺痛感这两两天也没有停下来,就是单纯的为了东方幼仪这件事情,不知道是有多少的人来觐见。 “尹画楼哪里怎么了。” 还是有些担心的问着,尹画楼哪里如果是出事情了的话,两国之间的战争是必不可免的,可是君逸并不想要在这个时间段再一次的引发冲突。 “哪里还好,只不过这几天多了好几拨窥视的人,不过还是没有出什么事情。” 旁边的老太监回应道。 “派三百禁卫过去驻守一下,务必是不能让他在靖国的这段时间出事,对了,朕的几个皇女他都看了,有没有什么特别中意的一些。” 尹画楼求娶公主已经是许久了,可是丝毫的没有半点想要决定好的意思,本来是按照他的想法,找个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就好,不过被尹画楼给婉拒掉了。 “好的,不过皇女还没有定下来,倒是十七公主哪里似乎是有一些意动,找小的问过两回皇上的人选。” “好吧,你去布置吧,我知道了。” 君逸坐在龙椅上,看着无人的大殿,好不容易是享受了片刻的宁静。 “公子,事情散布出去之后,府外的监视明显是多了起来,搞得使者都是有些怨言。” 竹淮将这几天的变化告诉了抚弄着古筝的尹画楼。 尹画楼弹完一曲之后,一双凤眼微微的眯了起来,这几天他的心情特别的愉悦。 “那就不要出去就好了,该见的我都已经是见过了,不缺少几个小虾米了,如果是他们没事的话,你就带点人陪着他们去购买一些靖国的特产。” 尹画楼说着瞄到了房梁上的几个脚印,这几天事情发酵的看来已经是差不多了,就差最后将一军了。 竹淮听到太子话之后,没有多嘴,照着尹画楼说的去做了,几个使者听到之后也是特别的高兴,可是才走到门前,就被飞来的木棍打到了脸。 “尹画楼在哪里,快让他给我滚出来。” 东方厉今天只穿了一身的便服,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抵着竹淮的鼻子上。 他眉眼之间杀意凛然,显然是不准备善了此事。 “将军,不要激动,您打了这些使者就是算打了我邑国的面子,解决起来很不容易的。” 竹淮冷静了一下,用手指打算将棍子给拨开,可是这根棍子没有丝毫的动弹。 “在说下去,我连你都打。” 东方厉轻蔑地扫了竹淮一眼。 他这次带着病逃出来,已经是想好了,自己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的,绝对不带有一丝别的身份,辞官信早已经是写好了放进了房间中。 第472章 先骗了再说 “东方将军,不要这么激动,他们几个人你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是你开心就好,不过你长女的消息,我是真的不知道。” 从屋中走出,尹画楼敬重对着东方厉说着,东方幼仪地父亲,自己就由着他就好了。 东方厉听到了尹画楼地声音之后,提起来自己地棍子差点是挥出去,不过被过来地禁卫连忙地拦了下来。 “东方将军,稍微地冷静一下,快些回去,不要等皇上地怪罪下来,真的是多有得罪了,太子殿下,东方发将军也是为了四王妃着急,所以才会一时昏了头。” 老太监连忙藏从禁卫之中跑了出来,对着东方厉劝道,说完连忙地转过身来对着尹画楼表示歉意。 “没事地,我也能够理解,在邑国地时候听过将军地名声,如今一见果然是如同传说地一样,也算是了我心中地遗憾了。” “哼。” 东方厉冷哼一声,手中地棍子给抢了过去之后,还是想要继续动手。 老太监也是一脸尴尬地想要转过去去劝一下,可是被尹画楼挥手给拦住了。 “将军,我也与四王妃算是深交了,我定然不会加害于她地,所以您不用这般着急。” 算是含蓄地承认了自己绑架了东方幼仪地这件事情,可是东方厉这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听出来。 看着东方厉还是一副生气地样子,尹画楼从自己怀里面恶的东西拿了出来,正是东方幼仪留下来的一张给东方厉熬药的一个药单。 看到这么一个眼熟地物件,东方厉冷静了下来,接过来物件之后,抓在手心里看着,看着确实是东方幼仪的字迹,算是信了一点。 “这是将军上回被人刺伤的时候,她来找我要的药,留下来的药单,这回可以相信了吧,你们就将东方将军送回去吧。” 看着东方厉没了刚才的暴躁之后,尹画楼对着老太监道。 “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的。” 东方厉用压在喉咙里面的声音说着,心里面的怒火收了起来…… “不用抓着我,我自己回去。” 甩开了禁卫抓着自己的手,东方厉看着自己手上的药单,有些晃晃悠悠的回去。 “真实不知,太子竟然是跟着四王妃还有交情。” 老太监装作是惊讶的表情,心里面将这件事情给记了下来。 “不算太深,也不算是太浅,只能说是我们两个人之间还算是朋友的关系。” 尹画楼想着东方幼仪对着自己的感觉,似乎也就是这样,不像是对着君临衍那般。 “哦。” 老太监虽然是会察言观色,但是像是尹画楼这样的老狐狸,根本就看不出来,只能是当作普通朋友一样的记录下来。 “皇上,这是四王爷发给你的密信。” 君逸刚刚听到东方厉在外面闹事,刚刚想要吩咐下去,准备让人将他给抓回来,就收到了君临衍传来的一封信。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接过了信之后,君逸稍微的扫了一眼之后,将这封信抓成纸球给扔了出去。 第473章 不就是个王妃 君临衍请求他出兵帮他平定邑国,评定一个国家怎么会有这么简单,即使小国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平定下来。 而且他们之前本来就已经准备和亲了,这个时候再准备对邑国下手的话会破坏两国之间的感情。 虽然是如今尹画楼正在京城里面做客,可以当做人质。 “你派人去告诉君临衍,禁止他出手,两国之间仍旧以和亲为主,如果他只是为了一个四王妃生气的话,我到时候可以考虑再给他换一个四王妃。” 君逸让人将自己的口头话给带过去,胸口起伏的幅度更加的大了,东方厉刚刚的闹出事情,这又突然来一个出兵讨伐。 真当他这个皇帝是纸糊做的不成,什么事情都让要看别人做好了之后的行事。 “赶紧把东方将军给我带回去,不要让他打扰了邑国太子的休息,如果是闹出了什么大的事情,唯你们试问。” 君逸说完之后心情就更不怎么样了,下面的人畏畏缩缩退了出去,赶紧朝着尹画楼的住处哪里去。 “真的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主,当我这个皇帝,简直是摆设一般。” 大殿之中不剩下一个人,君逸生气骂着,根本没有半点皇帝的样子,被这几件事情堵的难受。 “皇上,东方将军和邑国太子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自行回了自己的将军府,两个人之间看起来是尹画楼更加的对东方将军尊敬一些,所以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禁卫走了一半的路,听到了传来的消息之后,连忙都跑过来禀报,低着头不去看皇帝的表情。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君逸才稍微的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面没有这么堵了。 “派人拿一些礼品送给尹画楼,就当做是这件事情的赔礼,东方厉那里也就暂时的松一些看管,只要不闹到尹画楼那里去就可以。” 终归还是闹出了一些事情,君逸觉得还是应该做一些表示,随手让身后老太监去准备一些礼品。 “诺。” 老太监得到吩咐之后与禁卫一同的出了大殿,去准备礼品。 心情稍微的愉悦起来一点,但是脑袋两边还是疼痛的难受。 呼唤了几个太医过来,准备检查一下。 “皇上就是近几日劳神烦忧了一些,多加休息,我在配上一幅养神的汤药,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太医诊脉之后,将药方塞给了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就退了下去。 “看来皇上最近确实是压力大了一些,不要为这些小事再烦心了,皇上应该为您的龙体担心一些,皇上如今是靖国的天。” 楚婉清听到了皇上召唤太医的时候,就已经是跟着过来了,听了太医的吩咐之后,对着皇上关心道。 “就不用贵妃操心了,果然这普天之下就只有贵妃能够让我稍微的开心一些。” 头枕在楚婉清的腿上,让她给自己做着按摩,闭目养神了起来。 脑袋之中的嗡嗡声开始消减了不少,大殿之中也只有能够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周围的太监宫女都纷纷的退了下去。 “那就多谢圣上的夸赞了,能够让圣上省心是我的福分。” 第474章 枕边风 楚婉清略停片刻,又说道:“我听说圣上为了衍儿感觉到糟心,所以特地的前来为衍儿求情,衍儿也只不过是四王妃被抓了,心里面开始乱了起来,这不是他本心所想的。” 在听到衍儿给皇上来信之后,楚婉清就派人看着这里的动静,一听到皇帝发了脾气立刻跑了过来,没想到跟太医撞到了一起。 “我也能够理解衍儿此刻的心情,但他如今也已经不小了,这种冲动,万一以后是做了皇帝,万万不可能有的。” 闭目养神着,君逸听到了是关于君临衍的求情,虽然心中有些生气,但是还是没有表露在自己的脸上,淡淡的说着。 听着皇上说,万一是今后做了皇帝,那就说明可能是有这个希望,楚婉清心里面开心的想着。 “等到衍儿回来了之后一定是好好的教训他,让他为了圣上去着想,东方幼仪这种王妃实在是了不得,后宫祸乱朝廷的事情还不少吗,我看到时候即使是衍儿做了皇上之后,执政的也不一定是衍儿了。” 就这样随口说着,感觉到皇上像是微微的一怔,又立刻的缓和了过来。 “这种事情等到以后再说就好了,现在开始不许讨论所有关于朝廷上的事情,我们两个单独的说说话就好,让我好好的放松放松。” 君逸枕在楚婉清的腿上,不让他继续都说下去,自己的头也开始逐渐的轻了一些。 等到过了一会儿,太医院那边将煮好的汤药递了过来,君逸喝完之后感觉到自己的头疼果然是轻了不少。 “贵妃,要不然你就先回去吧,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去楚凝宫陪着你。” “那臣妾就在楚凝宫之中等着陛下了。” 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但是还是希望他不要晚上过来,这样自己对于衍儿心中的负罪感就更重了一些。 看着楚婉清走了之后,君逸的脸色要是阴沉了下来,将最近的许多奏折全都处置了一遍,就已经是三更天了。 感觉到略微的有些头疼,去楚凝宫折腾了一番,早上又要早起上朝。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今日就暂时退朝吧。” 感觉自己有些困的睁不开眼,君逸靠在龙椅上看着台下的大臣,最终还是吏部侍郎走了出来。 “臣决的四王妃被抓一事,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了,如果是不处置的话,有损我们皇室的颜面。” “那你想如何去做呢?” 听到是又是关于东方幼仪的事情,皇上心中的怒火又重新烧了起来。 “圣上,臣认为四王妃被绑一事,应该是大作文章,现在天下都知道四王妃被抓取了邑国,如果是不做出什么动作的话,天下诸国都可能是认为我靖国软弱可欺,恐怕是以后战乱不断。” 礼部员外郎争论道,看着圣上阴晴不定的眼睛,等着皇上的决断。 “这个时候如果是对了尹画楼动手的话,恐怕也是让其他国耻笑,只不过是传言而已,恐怕是有心人的嫁祸,如今邑国太子来我靖国求娶公主,有人正是钻了这个空子,想要我们两国联姻不成反目成仇。” 大殿上面的争论喋喋不休,君逸的头疼又开始更加的严重了一些。 君逸手落在了龙椅上,重重地一声,大殿上瞬间静了下来。 第475章 枕边风2 “这件事情你们自己讨论完了在告诉与我,本皇今天身体不适,就暂时地退下了。” 朝堂上两派不欢而散,君逸则是退了朝之后,就走进了楚凝宫。 楚婉清此时刚刚起床,坐在床上正在听着朝廷上争论,感觉到开心,心里正在想着东方幼仪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到时候君临衍死心了之后,他就是自己的了。 “贵妃因为什么事情而开心,说出来让朕也开心开心,今天在朝堂上因为四王妃一事,闹得着实头疼。” 楚婉清被君逸的声音惊醒,想要跪拜,不过被君逸给拽了过来,被他将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只不过是一件女儿家的小玩笑而已,圣上还是不听的好,不过四王妃真的是如同传言的一半被抓走了吗,那么衍儿没事吧。” “就是想着你的衍儿,比衍儿的母妃还要疼他,东方幼仪是被抓去了,现在还没有找到,不过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邑国,着实是让本皇头疼。” 闻言,楚婉清连忙的揉着君逸的脑袋两侧,让君逸感觉到轻松了不少。 看着君逸的脸色逐渐的舒展开了之后,楚婉清看这时间差不多了。 “四王妃被抓走之后,恐怕已经是不洁了,而且最近衍儿因为四王妃也很少的见我了,这种四王妃还是不要的好,正好是衍儿也新的定了婚事,就将李灵韵作为四王妃就好了。” 楚婉清说着,看着君逸的表情变化,看着他微微挤起来的眉头又舒展了一点之后,想着君逸应该是听进去了。 “换一个四王妃也不是不可以,李家的也是作为王妃的最佳人选,可是东方幼仪这边还是不知道下落,衍儿也是不同意的。” 虽然是君临衍不是他最喜欢的皇儿,但是这份关心还是不少。 废掉王妃本来就是一件争论的事情,更何况是东方厉的女儿,更是闹挺,对东方幼仪实在是喜欢不得。 “可是四王妃被抓去之后,即使找回来之后,皇家的颜面也是已经让她给丢尽了,不知道是百姓还有大臣是怎么说,不如是直接废掉了,赐死就已经是最大的赏赐了。” “好了,不要说这些事情了,好好的让我清净一下,等到东方厉来的时候,恐怕是又是一件烦心事。” 楚婉清住了口,环着君逸的脑袋按摩,心里面早已经是乐开了话,不管是东方幼仪回来还是不回来,她少说是与衍儿贺离,重一点就是直接处死的罪名了。 东方厉从昨日那到药单之后就一直没有睡着,看着上面是幼宝的字迹,心里面更加的慌了,突然的想到了君临衍可能是知道幼宝的消息,连忙的起身去了皇宫。 “陛下,陛下,东方将军跪在了大殿前已经两个时辰了。” 君逸转醒过来,听着这个消息,心情就更加的差了,不过还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他想要做什么,只要是不是什么过分的,就由他去就好了。” 第476章 求娶 “东方将军想要去边界,请求驻扎在邑国和靖国之间,加强防守。” “咔嚓。” 君逸抓着的茶杯,还没有喝上半口,就直接的甩了出去,茶水溅到了太监的脸上。 “就让他这样的跪着吧,等到什么时候他不提这件事情了之后,在让他滚,吩咐人,将君临衍给叫回来。” 君逸气愤的说完之后,感觉脑袋之中开始混沌了起来,强忍着自己不生气,强行的忘掉这件事情。 几天之后,边界就传过来了君临衍拒绝回宫的消息,御书房之中的东西都已经是被君逸全都摔了个粉碎,就是出楚婉清也没有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求触君逸的霉头。 心里面更加的怨恨东方幼仪了,就是因为他,自己的衍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迟早,衍儿会被圣上给遗忘的。 一直到了晚上,君逸才停止发泄,不是因为不生气了,而是十七公主求见。 “父皇,我想要作为和亲的人选,嫁个尹画楼,去往邑国,共建两国姻亲之好。” 十七公主跪在了地上,低声的说着,自从是见尹画楼以后,脑海之中一直都是他的身影,经常会让自己感觉到脸红心跳。 “你决定就好了,明天我就拟写圣旨。” 君逸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既然是有了答应下来的,自己也不用再费心了,算是缓和了不少。 “谢谢父皇。” 已经是传了两天的东方幼仪的消息之后,被另一个消息给冲清了一点。 当今准备将自己的十七公主,派去和亲,早上跟随着传递圣旨的老太监不远又很多的人,想要见证这一刻。 君逸派人提前传出去的消息,希望是以后关于东方幼仪的流言少一些,到时候公主嫁出去的时候,举国同庆,自己也会开心一点。 可是圣旨下来之后,听着老太监读完圣旨后,尹画楼却迟迟的没有接过来,微微一笑。 “看来是圣上没有懂我的意思,公主什么得只不过是一个名分,本太子真正想要迎娶得是将军府得嫡长女东方幼仪,还望圣上应允。” 所有得围观得人沸腾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见到落了这么一幕。 邑国得传统是有娶他人妻子这一条,但是这是建立在他们得老公已经没了,或者是和离,像是这种明目张胆得要求还是古往今来得第一遭了。 城中不出半日就已经将消息给传遍了,皇宫里面又乱了起来。 现在即使是说不是尹画楼抓得东方幼仪,也估计是没有什么人相信了。 君逸已经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摔了,听着大殿前面东方厉争吵得声音,攥着龙椅得扶手。 “圣上,十七公主哪里已经是通知到了,十七公主并没又什么反应,只不过简简单单得应了一下。” “将宫中闲散得宫女去小十七哪里送两个,让她们好好得看着小十七。” 东方幼仪得事情已经是放到了后头,像这种赐婚被拒绝得小十七,估计以后传言也少不来,毁了十七声誉。 第477章 另有所求 “圣上,不要生气了,尹画楼也是真是得,身为邑国太子,竟然是说出来这种话,不知道东方幼仪究竟是会什么迷魂汤,竟然是将两个男人给迷得这么晕头转向得。” 楚婉清听到了尹画楼当众宣布了要娶东方幼仪得消息之后,心里面更是开心了不少。 听着皇上在御书房之中,连忙得追了过来。 看到是楚婉清来了之后,君逸派人收拾起来了御书房。 “这种事情就不要在继续说了,听的本皇已经是十分得头痛了。” 君逸厉声道,这几天几乎是三句话离不开东方幼仪,君逸已经是听的有些不耐烦了。 “那圣上这两天真的是苦了,既要忙政事,还要被这些事情所烦扰。” 摆出一副担心得样子,楚婉清瘫坐在皇上的怀里,眉目之间尽是担心之情,手指在君逸的胸口画了两圈,也算是她们两个之间的情趣。 “这些事情就不劳烦贵妃您操心了,就养好你的身上就好了。” 抓着楚婉清攥到自己的手心,楚婉清顺势倒在了她的怀中。 “看着圣上这么反心,臣妾也有一个办法,既然是衍儿不愿意和离的话,皇上就做这个和离的开头,为他们两个和离,然后将东方幼仪安一个公主的名号,嫁给尹画楼就好了。” 顿了顿,适当的减缓了一下语速,摆出一副忧于社稷的样子。 “尹画楼说不定偶然之间就能够找到东方幼仪,到时候,东方将军也不会在闹了,即使是找不到东方幼仪也不是我们的事情,尹画楼本来是已经知道东方幼仪不见得。” 听了楚婉清得话之后,君逸稍微得有些心动,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做这个恶人,到时候天下唾弃得是自己,心中更是烦恼。 可是除了自己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人能够做得了这个主,东方厉除外,这个时候东方厉是不可能答应下来得。 “这件事情给等到时候我去寻求一下文武百官得意见,不过确实有些能够止住现在这个局面。” 看到自己说的虽然没有完全的采纳,但是还是考虑,楚婉清就知道自己已经是成功了一半了,开始幻想起来了自己个君临衍之间得生活。 “确实是如此说的。” 在边界的君临衍听到了京城之中传来得尹画楼得消息之后,平静得有些不太正常,君临衍看着面前的地图,这几天他已经够是看的都差不多背了下来了。 “你没事吧。” 本来以为君临衍听到之后会回到京城里面去,萧伯如已经做好了任务成功的打算,可是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是这般的平静。 一切都显得有些不正常的样子,萧伯如打量着君临衍的神情,看不出来点什么,就是自己来这之前他那副不要一切的样子,仿佛只不过是感觉做了梦而已的样子。 第478章 要变天了 “我能有什么事,这不就是说是他把王妃给绑架了一般。” 淡淡的说着,君临衍靠着桌子,将自己手上木棍仍在了桌子上,依旧是看着地图。 “那你不考虑回去一下京城。” 让君临衍回京城是自己的任务,可是他这种无动于衷的样子让自己感觉到了计划受损。 “回去与不回去,有什么区别吗,他不是还会从这里走的。” “你是不是准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萧伯如疑问着,如果是按照自己认识的君临衍的,这种情况十有八九就是他心中做了某个决定。 君临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着自己问不出来什么,萧伯如走了出去,吩咐着君临衍房间外布置的一百多人吩咐严加防守。 就在萧伯如走出院子的时候,君临衍终于是从自己靠着桌子分开。 整个桌碎成了好几块掉在了地上,其中有一块其中的抓痕遍布,还带几丝红色。 伸手在地图上邑国的国度处点了一点,手上的红色浸到了地图之中。 外面的阳光渗透了进来,洒在了君临衍的身上,他身上的长袍长的脏乱,头发即使是整理了不少,还是有些杂乱,完全是看不出来是当初的的翩翩公子的样子。 邑国的边境上已经是偷偷的驻扎了一只队伍,看着关内多起的人,都是一副做好准备的样子,可是几天了就是见不到他们杀出来,跟着太子吩咐下来的略有些不同,但是还是驻守在这里。 “太子,希望你能够闹完这一次就回来,玩也玩够了吧。” 坐在稻草堆起来的高台上,一个少年叼着一根草,看着关内,想着已经是许久未见得太子。 “太子已经答应过了,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就会回来主持大局,将军就不要在担心这些了。” 旁边一身书生袍得男子说着,心里也是想着太子即将回来,充满了兴奋。 “担心什么,只不过是想着我们不沾女色得太子竟然是开窍了,真的是难得,有些想要看清楚他究竟是变成什么样子而已。” 坐在草垛上的少年跳下来,朝着军营之中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书生也是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谁不是期待着太子能够回来得到呢。 这个天下等到了太子回来之后可能是真的要变上一变了。 “皇上千万不可呀,要是如果是做了这一步的话,您要是开了这个头,最终会落得个昏君的骂名,万万不可。” 第二天,当君逸在朝会上说出来楚婉清的这个建议的时候,台下的大臣都跪了下来,完全阻止这个决定。 因为是他们知道如果是同意了的话,完全就要背上奸臣的骂名之类,这种事情的头是万万不能够开起来的。 “朕知道了,只不过是问一下这个事情的可能性,既然是大臣们都这么说下去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听着大臣们的话,君逸混沌的脑海之中终于是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利害了。 第479章 灾星 这几天自己的脑袋有些太过于胡涂了,自己应该是早想清楚的, “除了四王妃的事情你们都可以讨论。” 看着几个准备拿着奏章说事的大臣,君逸说着,就看着他们竟然将奏折都塞回去了,所有的大臣都是默不作声地样子。 “你们难道除了这件事情就没有什么可以说地吗。” 手掌拍在了龙椅上,龙椅的扶手都因为是这几天的生气,开始被拍的有些变形了。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好好的想想,没有什么事情,就给我在这里坐着。” 君逸甩袖离去,这几天的朝会完全是让着自己向着一个极端的方向而去,自己实在是不可能不生气。 大殿上的所有的官员互相瞅着,都露出来了眼神之中的无奈,皇族之事传遍了天下,就已经事天下之事了,可是这可是代表了权力中心的三个人之间。 “砰。” 楚凝宫之中,楚婉清本来不错的心情被完全的打乱,没想到自己提出来的这么个完美的计划,竟然是被一帮没用的大臣拒绝,真是一帮耽误事的废物。 心中这么想着,楚婉清看着破碎的被子流出来的茶水吗,心里面又生了一个计谋。 “你这样这样。” 拉着身边自己还信得过的一个贴身的宫女,楚婉清吩咐下去。 宫女听完之后,脸色有些古怪,可是是主子吩咐下来事情,不饿能够拒绝。 几天之后,城中本来是已经消停不少的关于东方幼仪的事情又突然的开始蔓延了起来。 “你知道么,为什么四王妃总碰上什么倒霉的事情,就是因为她是天煞孤星下凡,所以她身边总是发生一些倒霉的事情。” 街头巷尾,关于四王妃是天煞孤星的消息越传越广,特别是东方幼仪重生之后的事情全都拿出来说事,一件一件的全都让人们心中更加证实了关于四王妃灾星下凡的事情。 “王爷,就不要出去了,他们愿意说就说吧,现在你的身体要紧。” 昨天东方厉的跪着晕倒在大殿前,君逸派人把他给送了回来,没想到刚刚苏醒就听到将军府里面的丫鬟,在讨论关于东方幼仪灾星身份的真实性。 东方厉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听到这件事情后急火攻心,又差点气晕过去,现在撑着一根木棍坐在院子里坐着,听着丫鬟们说出来的传言,东方厉一口吐在了地上。 “王爷,现在已经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即使是你想要处置的话,也是处置不完的,更何况这是京城里面。” 王管家安慰着老爷,看着老爷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是个正常的成年人,按照老爷现在的状态也是打不过的。 只有小姐留下来的几瓶药,才能够让老爷这般的暴脾气才不至于昏过去。 听着王管家说的话,东方厉抓木棍的手在微微颤抖,又想要吐血,不过强行给压了下去。 “告诉府中,如果是再有让我听见有人说这件事情,滚出府中。” 第480章 灾星2 东方厉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完全撑不住了,隐忍住了自己想要去外面撕碎他们的嘴的念头,被王管家撑着回了屋中,身体开始逐渐佝偻了起来。 “圣上,有大批的群众在皇宫外面游行,想要让您把四王妃给驱逐出靖国,既然是邑国皇子求娶的话,就给他就好了。” 老太监看着皇上闭目养神转醒了过来,连忙的说着。 在皇城之外已经聚集了很大一部分的人了,而且人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皇城外的禁卫还不能够对百姓下手。 “又发生了什么。” 君逸眉头皱着,眉毛快要竖起来,不是已经消停了不少了吗,怎么会又开始吵闹起来了。 老太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看着圣上的表情更加的难看起来。 “查!给我去查,究竟是谁散布的谣言。” 吼道,君逸站起身来,朝着皇城之外走去,等着君逸走上了内城之上时,外面聚集的群众已经时黑压压的一篇,呼喊声铺天盖地。 当所有人看见皇上之后都是逐渐的安静了下来,退出来一个耄耋老者作为代表。 “皇上,东方幼仪生来不详,如果时邑国太子愿意求娶得到话,即使和离又何妨那个,开这么一个先例,能够保住我靖国基业呀,圣上。 “这普天之下关一个女子什么神情,这些发生的事情,你们都没有经历过吗,朕十余年前建立靖国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不是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更加的恐怖!” 君逸一直都是闭口不提之前的关于他篡位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已经时闹得足够大了,现在这种情况不得不使得他脱口而出。 所有天下的过错全都怪罪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这就是愚昧的黎民。 听到圣上的呵斥,耄耋老者拄着的拐杖松开来,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喊道。 “陛下,东方幼仪就是这个时代的灾星呀!” “拖下去宰了,查一查有没有什么案底。随便按点。” 下面的人听到了君逸的话都在犹豫之中,只有这个耄耋老者还是喋喋不休的,就说时没有什么人指示,那就是真的怪了。 “是!” 禁卫听到之后,传令下去,将耄耋老者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手起刀落立刻的斩下他的头颅。 “还有谁有异议!只要是能说出来什么能够让我信服的理由就可以,不要喋喋不休的重复灾星,不然下场就是这样。” 就在君逸讲话的时候,十七公主趁着这个机会抛出了皇宫之中。 “你特地的过来是为了搞什么。” 尹画楼看着前来拜访的十七公主,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这个时候会来,这个自己拒绝和亲的公主,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表情。 “没事就不欢迎过来吗?” 小十七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随风飘了起来,年少的活泼感让人眼前一亮。 莲步挪到了尹画楼的面前,微微的昂首,就像是骄傲的孔雀一般,盯着尹画楼的一双凤眼。 第481章 想要让你娶我 “不得不说,你这双眼睛真的不适合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真的是好美。” 说着,伸手想要去触碰,可突然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收回来了自己的手,挪开了一点距离。 “可这就是与生俱来的,纵使是不想要,也没有办法。” 手掌停在了自己的眼前,微微的挥动着,一双凤眼眯起来,看着面前的小十七。 “拒绝了我当你的王妃,我很生气的。” 小十七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看着尹画楼的脸色都不变一下,装不下去,噗呲的笑了出来。 一旁的竹淮见尹画楼的示意,退了下去。 “好了,装也装够了,我想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就是想要让你娶我。” 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小十七脸颊微红,小手轻捂着自己的嘴。 仿若是自己是一时冲动,忍不住的说出来的,眼睛里面含着爱意,看着尹画楼。 “那是真的可惜了,现在京城里面已经是知道了我要娶的是东方幼仪了,你被我推掉了。” 不留情的样子,尹画楼已经是做出来了一个请出去的动作,不想要再跟她继续的聊下去。 “真的可惜了,本来是有事想要跟你商量的,我手中的筹码,你应该会感兴趣,毕竟和某个人有关。” 尹画楼的脑海之中这一刻之中突然的出现了好几个人的身影,最后慢慢的转着,停在自己的脑海里面的就只剩下东方幼仪一个人。 小十七从袖子之中拿出来一个包裹扔在了桌子上,示意他可以打开。 尹画楼想了半刻,还是伸手勾过来包裹,打开了包裹,露出来了里面的东西。 看着里面的东西之后,沉吟了半刻,抬头看着小十七,小十七回了他一个狡黠的笑容。 “好吧,你赢了,我承认我是不会拒绝。” 将东西给包了起来,尹画楼还是放在了桌子上,没有直接的同意她接下来早说的要求。 “我说过,只要是你娶我几天了,咱们两个各取所需,你也算是迎娶了一个公主回国了,不是你绑回去的那位。” 小十七贴到了尹画楼的身边,看着他的这张脸,侧颜也是没得不可方物,这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了。 “好,我答应了。” 尹画楼点头答应了下来,将包裹收了起来,轻描淡写的说着,就这么将两个人之间的联姻给定了下来。 看起来只不过是个交易,只不过是这个交易的寒暄的时间稍微的长了那么一些。 “等到父皇处理完皇宫门口的那一摊事,到时候咱们两个就回去吧,被你坏了我的清誉,还是要你换回来。” “是的了,我的夫人。”尹画楼改口撑着小十七坐在作为自己的夫人,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叫的这么早,真的是很羞人的。”掩面轻声道,看不到小十七的表情,只能是从她的声音之中听得出来是有些害羞。 “不,提前叫一叫,反正是你请求的,你已经想必是做好了准备了吧。” “做好了,我已经是做好了见到了东方幼仪的时候的表情了。” 第482章 改变主意 小十七脑海之中想到遇到东方幼仪的时候她的各种各样的表情和说什么话,果然还是期待的东西让自己感觉到好奇。 “到时候会带你去见她的。” 抽动了一下嘴角,没想到她会回了这么一个答案,果然是不能够按照小女人的心思去衡量这个女人。 两个人一直是闲聊到了下午,外面的喧嚣声才是停了下来。 看着双方的眼睛,外面的车马已经是让竹淮给准备好了,不过还是分开了两个马车,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皇宫之中。 君逸刚刚的将看着手下将闹事的平民给平乱了之后,还没有休息多久,就听到了尹画楼拜见,端坐在了龙椅上。 “什么。” 君逸看着跟在尹画楼后面进来的小十七,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 “陛下,之前是我的无礼,既然是陛下将十七安排和亲的话,就如此就好。” 恭敬的道歉,尹画楼直接抓住十七的手,两个人走到了一排。 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君逸心中疑惑着为什么尹画楼突然的改变的了心意,但是还是松了口气,心里面欣慰了起来。 终究不是因为东方幼仪的事情而劳烦了,终于是有了一件事情让自己开心的了。 “那个父皇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呀,我已经倾心与尹太子了。” 娇羞的说着,小十七说完站到了尹画楼的身后,用他的身体挡住了自己。 “可,这样就好,只要是小十七喜欢就好,等到明天的我就昭告天下,我的乖女儿,即将是邑国的太子妃了。” “不光是邑国的太子妃,也是贵国的十七公主,这永远是不会变得。” 尹画楼补充的说着,让君逸看着他稍微的顺眼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些看不下去。 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从尹画楼进入京城的时候开始算起来的。 “那就是如此吧,明天就开始设家宴吧,现在城中的事情有点多,可能是准备的会有些不足,但是一定是最高规格的的去办。” 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不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呢,但是眼前的担心人实在是有些多,该简化的还是简化一些的好。 “没有事的,父皇,少一点就少一点,不过你要准备的就不要给小十七忘记了就好了,比如随行的宫女之类的。” 开着玩笑说着,小十七也知道君逸说出来这句话可能是有些不忍心,但是最近毕竟是因为东方幼仪的事情,不可能做准备。 要将她给赶快嫁出去,平定天下的那些谣言,转换一下议论的方向。 而且父皇说的小一点,恐怕也少不了多少,只是少了准备而已。 还没有到第二天,尹画楼和小十七共结连理之士,就已经传遍了京城,甚至向着外面扩散了开来。 白天还在闹着东方幼仪是灾星转世的一帮人,此时又是变了一副嘴脸,开始祝贺起来,小十七了。 就好像白天处置的那一帮人根本就没有来过一样,所有的人都选择性忘记了这件事情。 将军府中的东方厉也是在听完这件事情之后,心中的烦躁也散空了不少。 第483章 转醒 “皇上那里既然应允了下来,让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向皇上请求一下。” 想着现在还生死不明的幼宝,东方厉心头的石头还未能放下,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够找到她,把她圈在将军府之中。 她在成为四王妃之前,以及之后都是自己的幼宝。 “将军,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皇上现在虽然情绪有所好转,但是他今天可是在皇城之前杀了许多的平民,以前的皇上竟然不会这么做的。” 王管家有些担心着东方厉会做什么冲动的事情,开口说了出来。 “本来皇上都对我有些记恨,多着一些,少着一些又何妨。” 东方厉苦笑着,自己何妨不是他的肉中钉眼中刺。 王管家听到这个话之后,也不再继续的劝导下去,现在将军身上的伤势,想要治好的话,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尹画楼住处的所有眼线,基本上都已经是撤了回去,带着他们知道的消息,撤回到了他们主子那里。 夜默看着听到消息的君临衍脸色阴沉的模样,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离开的路。 “王爷实在是不能走,外面肖先生布置下来的暗卫,就是出这个门,也都会被禀报一下,所以你万万不可能出去的。” “只是出去看一眼风景,这几日圈在房间里面,心情已经压抑的不行,这难道你都要拦住本王吗?” 君临衍呵斥的说着,说话的语气之中有些严厉,但是比之前的疯狂要好上不少。 “不,小的只是担心网页会做出来什么冲动的事情,所以劝导一下而已。” 看着王爷对自己的脾气也开始变糟了起来,夜默微声的说着,并绕开了道路。 “既然是王爷想要出去的话,那么我就陪同在一起吧,这几日将边界里里外外转了一个遍,何处有什么好看的,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萧伯如突然的出现,给君临衍打开了门。 “你出现的时机可真是恰当。” 看到了萧伯如出现,君临衍本来就已经冰冷的脸,又开始逐渐的阴沉了下来。 “这不还是担心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情吗,您知道像我这种小官,虽然能够偶尔夺得皇上的欢心,但是做事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萧伯如巧言的回应道,为自己的找了一个不错的理由,其实是他心中一直担心着君临衍。 “那你就做好你的臣子几天,好好的看管我。” 对萧伯如的好感已经降临到了冰点,君临衍挥手走了出去。 外面隐藏的暗卫也逐渐的聚拢了起来,埋伏在了四周。 君临衍能够感觉到有不少内功高强之辈在自己的四周徘徊,看来这次萧伯如的家底是倾囊出动了。 外出绕了两圈,看了看城中的地形之外,君临衍回来之后又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 “你们这几天好好的看管王爷,如果是出什么事情,我拿你们试问!” 萧伯如对着周围的侍卫吩咐道,声音大到屋子里面都能够听到。 屋子里面传来一声咔嚓的茶盏,被摔碎的声音,对萧伯如做出来的这个决定有些不满,不过还是没有走出屋子。 第484章 转醒2 “只要熬过这几天,到时候你想找。我也不拦你,只要是不趁着这段时间挑起来战乱的话就行。” 萧伯如心中给自己定了一个底线,等到尹画楼离开了邑国之后,一切才能够平静下来。 夜默在萧伯如的身后作了一礼,想要去看一眼自家的王爷,不过被萧伯如给拦了下来。 “这几日就暂时苦了你,就吃住在这个房间吧,等到熬过这段时间之后,我会向着王爷请求你一段时间的休息的。” 果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君临衍是什么人他自己也知道,只能是又重新委托着夜默。 “我知道了,萧先生,我一定会守在王爷的身边,不让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事。” 把这个院子布置成了牢笼一般,君临衍如果是能逃出去的话,自己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心中这么想的,但是还是有些忐忑,就几日就好了。 秋风卷着所有的丝绸都随风而去,飘向天涯海角,边界上两支队伍就这么对峙着,被这股秋风吹拂着,谁也不先动。 “还有几日太子就回来了。” “还有几日他们太子就回去了。” 两边的士兵心里面这样想着,虽然发生战乱意味着战功,但是伤亡之类的还是让人感觉到痛心。 萧伯如登上城楼,看着远处黑压压站在边境之外的邑国的军队。 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摇头冷笑着。 “你也着实算是红颜祸水了。” 想着被抓走的东方幼仪,竟然会引发出这么多的事情,他也是不禁的有些感慨,这天下究竟是怎么了。 自己身为学子搅动风云,是自己的志向,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人比自己还要捷足先登。 想到了这里,不觉得有些小失落,自己竟然还未比得上一个女子,这天下他搅动了许久,竟然还比不上这突发的事情转变的更加的迅速,不觉得冷笑了一声。 远在邑国太子府之中的东方幼仪悠悠的转醒了过来; 自己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了下来,易尘也不知道是这个时候已经去了哪里。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宫殿,东方幼仪忍不住心中苦笑。 认出来了这是邑国皇宫,她没想到,重活一世,她居然还能再一次来到这邑国的皇宫之中。 只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居然都这么的狼狈。 东方幼仪长裙曳地,她缓缓走了几步,来到门前,轻轻拉了拉。 房门纹丝不动,被锁了。 耸了耸肩膀,她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多少的意外。 所以她很快就转身回到了床边,随意地坐着,静静地思考着如今的处境。 她的眼前闪过易尘的面容。 将她带来的人,毫无疑问是易尘。 可是,这个人不是君临衍的好友吗,而且前段时间,明明相处得还算和谐。 东方幼仪垂眸,她不明白易尘的改变是什么,也没办法去想易尘此举会给君临衍带来什么伤害。 多想无益,只有先从这里逃出去了,才能思考其它。 只是,怎么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轻响,那紧锁着的房门被打开了,一行托着托盘的宫女鱼贯而入,在东方幼仪的面前站成了一排。 第485章 反常,必有事儿 ”四王妃,请您更衣用膳。” 为首的大宫女面无表情地道,目光幽幽地看着东方幼仪,仿佛只要她一拒绝,她就能马上安排人给东方幼仪强行换衣服。 东方幼仪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站了起来,随手指了指其中一件紫色的衣服,道:”就它吧。” 大宫女没有任何表情地挥了挥手,于是,有三五个宫女便上前几步,有条不紊地给东方幼仪换好了紫色的宫装,还重新给她梳洗了一遍,换了发型。 刚带上最后一只耳环,又一列宫女拎着食盒入内,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勾起了东方幼仪肚子里的馋虫。 并没有客气,她甚至都懒得想这饭菜里是不是有毒,顺从地坐在了桌子面前,安静地吃着饭菜。 大宫女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手,只是在旁边看着,至此,她终于忍不住对东方幼仪的表现有了一些波动。 这个四王妃,倒是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平常女子,若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不被吓得六神无主就已经够令人刮目相看的了,没想到这四王妃,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换衣用膳,看她的表现,恐怕连胃口都没有被影响到一丝丝。 这个女人,倒是有趣。 吃饱喝足,东方幼仪在铜盆中净了手,漱了漱口,用锦帕擦了擦嘴,道:”说吧,你家主子有什么事?” 她不是瞎子,当然能看清楚这个大宫女一直盯着她看。 皇宫里的宫女个个都是极其有规矩的,平时都明白,不能直接盯着贵客。 既然反常,必定有事儿。 听到东方幼仪的发问,那个大宫女微微愣了愣,突然笑了笑,道:”四王妃,太子让我告诉王妃,不要担心,可以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一样随意,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婢即可。” 东方幼仪端起茶来,顿了顿,自嘲一笑,道:”是吗?” 若真的能随意,又何必锁门? 并没有和他们啰嗦的兴致,东方幼仪也没有马上逃跑的举动,将她不说话,大宫女就带着人离开了,然后在东方幼仪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将门锁上。 等人一走,东方幼仪脸上的表情便冷了下来,开始打量周围的空间。 这布置是邑国皇宫没错,只是可惜,她前世并没有走过多少地方,这个宫殿,与她来说是陌生的。 想要逃出去,恐怕不容易。 还有云溪和云清,这两个丫鬟也不在身边,不知道是被分开关押了,还是易尘压根就没把她们一起抓过来。 东方幼仪更倾向于后者。 带着她越过边境已经不容易了,易尘既然把自己费心带过来,肯定是不喜欢被发现的,不然,他怎么过边境。 只是不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是不是已经传出去,边境那边,是否安好? 靖国与邑国边境。 立叶城北,洛山北麓。 入冬的第一场雪,下了一夜。 翌日晨。 萧泊如奋力望向这片山麓,雪花遮挡了视线,萧泊如拄着拐杖,继续前行。 身后的一队侍卫,紧紧跟着。山路并不陡,石阶也算宽敞。但萧泊如一边走一边欣赏四周的雪景,使得整个队伍行进缓慢。 第486章 十年之约 一阵风起,两侧树微微摇晃,露出片片如针般的枝叶。 侍卫长赵飞一挥手,后面的侍卫们迅速上前将萧泊如紧紧围在了中间。 萧泊如停住,紧了紧厚厚的黑色斗篷。 斗篷镶着一条金边,背后是一朵镶金莲花。拍了拍赵飞的肩膀,”无碍,只是刮风而已。””先生,如今正值战乱。此处虽不是前线,但也应小心周全。再者,您要是出事,也是我们的失职。黑卫,列阵前行。””是。” 萧泊如本欲再言,但又想到临行前皇上对他们的命令,也就作罢。 风雪渐小,穿过一片小竹林,两间竹房并排着依山而立。”站住,什么人?” 门口的两个护卫紧张的看着一群人规整的穿过竹林,然后站在屋前的空地上。 萧泊如并未理会,只是端详起周围的环境和这个两间房屋起来,身边的侍卫们也只是沉默警惕,并未搭话。 这时屋内走出一名稚子,向萧泊如拱手拜道:”无双学士,我家先生有请。” 说完便侧身站立。 赵飞转身,萧泊如拦住他。”你们就此等候。我们师兄弟会面,不会有危险的。””可是皇上交代……””我自会解释,无需担心。” 说完,萧泊如移步入内。 赵飞看着萧泊如进去,竹门合上,一挥手,”严守此地……” 萧泊如在稚子的带领下,来到一暖榻前。 榻前的炉火正旺,映出榻上干净瘦削不失坚毅的一张脸庞,满头银发盘起被一支精致的碧绿钗子穿过结成一个发髻,只有两鬓间的几丝短发随意的挂在耳后,显得有些蓬乱。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萧泊如放下拐杖,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拉下头上的斗篷帽。 只见黑白相间的头发聚拢在后面,一根金丝发带垂在后颈,两鬓的斑白显出红润的面孔,眉宇间依旧可以显出幼时的活泼。 这一段时间,朝中风云诡谲,他费了许多脑力,那如墨一样的长发,竟然出现了许多的银丝。 头发花白,却并未让他见老。”林风师兄,八年不见。如今你越发憔悴了。” 萧泊如将手靠近火炉,尽管他并未觉得冷。但觉得还是要做做样子。”师弟,离十年之约还有两年,你似乎来早了。” 林风在稚子的扶持下坐起身来,”你出去候着吧。””是,先生。””师兄,以前师父一直都说你眼界宽广,是几个师兄弟里最厉害的。观现在天下形势,你看如何?””师弟尚文,却有铁血政策,几年时间帮助靖国,先灭东溟;后灭东洛、南德。结束北方割据,一统北方。之后又发展海事,并占东海诸岛。一年后开始向南方诸侯小国发动攻势。如今已撕破两道防线,逼近第三道防线的要道——立叶城。这速度不可谓不快,我看哪,除了师父,也就只有你了。” 林风不紧不慢地说道。看向萧泊如的眼神满是赞许。 萧泊如看出了师兄眼里的意思,心中的那股得意突然转为一种紧张和不安。 他不明白师兄为何如此表现。 第487章 跳梁小丑而已 作为诸侯小国昌国皇室曾经最出色最年轻的太傅,虽然已多年不问朝政,但依旧会给昌国出谋划策,培养人才。 而如今南方各国将领,俨然以昌国为首。 对自己付出的心血不该会容忍他人破坏的啊。更何况,师兄继承的是师父的位置。”师兄,难道不担心?”萧泊如收回了烘烤的双手。”我担心什么?”林风张开双手伸向炉边。”担心昌国被灭。””我不担心昌国,我担心你。” 萧泊如发现林风师兄的鱼尾纹更深了。 他站起来走到书架旁的地图边,眉头紧锁。”按照自己的安排,以立叶城为中心东西延伸的战线上皆是邑国的精锐部队共计一百万万,而反观昌国只有五万残兵。昨夜拿下立叶城北部,在这样的优势下,今夜即可将立叶城拿下。这没有任何问题,为何师兄如此淡定自若?莫非有援兵?不可能,周边并未有任何军队行动迹象,即便有,连夜奔袭也不是我方对手。除非天降神兵,否则今夜一过,昌国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萧泊如确认了形势之后,扭过头看着年迈的师兄。”师兄是在吓唬师弟我吗?””哈哈哈……咳……咳……” 急切的咳嗽让林风脸色涌起一抹潮红,背部弓起,随着咳嗽声一起一伏。 萧泊如扬起的手放下了。 稚子推开门端着药,快步走到林风跟前,将一颗药丸放进他的嘴里,然后轻抚其背。 林风气息渐渐平稳。 萧泊如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等待着。”唉,人老了。”林风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师弟。”师弟啊!你性子急的毛病,真是一点都没改!””哦?””东洛、南德和东溟皇室的几个皇子在知道你们准备全力攻打昌国后,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密谋发动兵变。你可知道?””跳梁小丑而已,有东方厉东方将军坐镇后方,必然无忧。””若加上北胡的军队,不知东方将军可还无忧?””北部有‘神勇将军’周定海把守,只需坚守不出,当无大碍。师兄不必危言耸听,有些事我还是会考虑到的。””如果周定海,是我的人呢?”林风捋了捋杂乱的髭须,正襟危坐。 萧泊如浑身一震,”不可能。””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匪浅,他的字迹你总认得吧。” 林风从书页里夹出一张字条,慢慢地在萧泊如的面前展开。”今担守北境之职,愿听从先生之调配。” 萧泊如颤抖地要去抓住那张字条。林风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不待萧泊如行动,便将字条投入火炉之中。”你……”萧泊如瞪大眼睛,看着火炉里的灰烬,强压住内心将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呲牙道:”师兄,好手段。我现在就可以挟持你。” 说完便抓起拐杖向林风刺去。 林风盯着萧泊如如火的眼神,满是回忆地说道:”小猴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冲动……””不要啊……”稚子推开门,惊叫道。 屋外的赵飞,急忙冲进屋。而两侧的侍卫则站立不动,神色哀伤。”砰!” 林风被拐杖击飞撞到竹墙,然后重重地摔落在榻上。一口血喷出,落在火炉里,发出”滋滋”声。 第488章 还百姓一个新的盛世 其实萧泊如在听到”小猴子”的时候,便已经后悔,虽然撤回不少力,但余下之力打在一个羸弱老人的身上,依旧伤害不小。 在林风落地的刹那,萧泊如便扔掉拐杖,抱住了师兄。”对不起……师兄!” 稚子急忙掏出药丸,萧泊如一把抓起揉碎后塞入林风的嘴里。 赵飞等黑卫冲进房内,待看清形势,便静立一旁。此时林风醒了过来。”师弟,知道当年师父为什么经常让你面壁吗?” 萧泊如摇摇头。”因为你心有桎梏。师父临终前除了让我继任昌国太傅之位,还让我消除你心中的桎梏。然而师父刚一过世,你便离开了。当你再出现时,便处处与我做对。直到十年前,我在师父的墓前看到你。我才知道该如何消除你心中的桎梏了。咳……””所以才有了你我之间的十年之约。””嗯。咳……”林风捂着嘴咳嗽,又转头对稚子,”帮我把那个黑色的盒子拿过来。” 林风摸着漆黑的盒子,深刻的纹路散发出古朴的气息。”这是师父最喜欢的盒子。其实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本打算这些东西是在十年期满后让稚子交给你的,现在你提前过来了,就交给你吧。咳……虽然约定的事办的有些急,但终归是办的差不多了……””师兄?” 萧泊如看着就要闭眼的林风急切地喊道。”咳……”林风奋力地抬手拔出那根碧绿钗子,放到盒子上,”我所有想说的话和我全部的心血……都交给你了……我无憾…… 十年之约,谁辅佐君王一统天下,谁就是天下第一谋士。”师兄,其实你早就谋划好了这个局。为我安排好了一切。你在昌国七年,看到夫子去世后,安逸的天下开始腐烂。北部割据混战,昌国无力镇压退守南部偏安一隅。你虽然大力整治,颇有成效。然好景不长,十年后你发现昌国根基已烂。天下依旧纷争不断。你借着对我的了解,和我定下十年之约。而实际你借我的手开始另觅他主,希望能一统天下,还百姓一个新的太平盛世。你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你便一面加速昌国国的内耗,一面将人和钱输送到我身边。我终究还是不如你,师兄。放心吧,师兄,我会还百姓一个新的盛世。” 萧泊如摸着稚子的头,眼神满是柔和。”走吧。” 萧泊如接过赵飞手里的斗篷,上面的金莲花显得格外的耀眼。 萧泊如仿佛又明白了什么,回头看着那一方矮墓。”不过,师兄,你何尝不是心有桎梏。” 若非如此,又何须…… 萧泊如转头,看向前方,道:”走吧,贤王在前方等着我们,再不到,他恐怕要冲到邑国去了。” 但是他终究完了一步,当他到达边境的时候,君临衍已经悄然离开了军队。 知晓这事儿的,除了夜默,便只有两名亲卫。 萧泊如脚趾头想也知道君临衍去了哪儿,为了避免风声走漏,他迅速将那两名亲卫给看守了起来。 第489章 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而夜默,则不得不穿上铠甲,暂时假扮君临衍。 夜默没有拒绝。 事实上,君临衍离开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安排。 果然聪明人和聪明人的思路都是一样的,虽然夜默不是那块行军布阵的料子,好在还有萧泊如在。 只是,如果京城来消息…… 萧泊如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夜默的身上,他悄悄地安排了人潜入了邑国,一边寻找君临衍,一边做好接应的打算。 只是谁也不知道,四王妃东方幼仪被劫持到了哪里,而君临衍,会去哪里找。 谁也不会想到,邑国居然胆大包天的,就这么将东方幼仪光明正大的放在了皇宫之中。 东方幼仪没想到,自己在邑国皇宫里一住,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邑国皇宫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靖国,却变化良多。 最大的变化,便是十七公主与邑国太子的盛大婚礼! 虽然十七公主只刚刚及笄,甚至还未享受到公主该有的福利,便成为了邑国的太子妃,而且还是在四王妃失踪的当口上。 众所周知,两国联姻,若发生战乱,那联姻的公主,为了不成为人质,就只能选择自尽。 因此,许多皇室中的妃子是不乐意让自己的女儿联姻的。 可偏偏,十七公主的母妃,已经香消玉殒多年,没人庇护,所以,她的婚礼,进行得很顺利,虽然热闹,却无几人担忧她之后的生活。 十七公主身着大红嫁衣,微微垂头,面容虽然还有着稚气,可她的眸子,却平静得很。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有去了邑国,才可能找到四嫂嫂,这是她做梦梦到的。 自从那次秋娘的出现,她就已经有了这种类似预知的能力,做梦,可以梦到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尹画楼下了马,将十七公主从銮驾上扶了下来,脸上挂着笑,眼中神情却清淡如水。 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于他来说,娶谁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只是纯粹想恶心君临衍而已。 这十七公主是东方幼仪在乎的人,君临衍爱屋及乌,自然不会对十七公主多差,娶了十七公主,依然能恶心他。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罢了,更多的…… 扫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尹画楼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进金銮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坐在皇位上的男人。 君逸,靖国的皇帝,老了啊…… 君逸挺直背,面上带上一丝笑容,并没有为难尹画楼,随口交代了几句,便将两人打发了出去。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十七公主一眼。 十七公主也不在意,跟着尹画楼重新离开金銮殿,上了早已经备好的马车,带着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慢慢离开了皇城。 十七公主掀开车帘瞧了瞧那渐渐远去的皇城,轻轻笑了笑。 这冰冷的牢笼,她终究还是离开了。 一路平静,没人出来捣乱,也没有耽搁行程,不过半个月时间,整个队伍便顺利到达了邑国。 第490章 大婚 尹画楼信守承诺,当天就和十七公主进行了祭天仪式,将她上了皇家玉蝶,至此,十七公主算是彻底成为了邑国太子的太子妃。 当天晚上,十七公主就拖着一袭嫁衣,见到了惊讶的东方幼仪。”十七,你怎么……” 东方幼仪看着十七公主明媚的笑脸,心中骇然。 这嫁衣……”四嫂嫂,你果然在这里。” 十七公主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大咧咧地坐在了凳子上,随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今日忙活了一整天,渴死我了。” 十七公主豪放的将茶杯放下,毫不在意形象的一抹嘴巴,道:”四嫂嫂最近过得如何?” 东方幼仪抿了抿唇,道:”还好。十七,你四哥他……” 十七公主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带上了一丝委屈,道:”怎么,四嫂嫂就只关心我四哥哥,不关心我吗?” 东方幼仪一脸黑线。 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也没说啊! 不过好在,十七公主并没有瞒着,用清淡的语气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事情说出,这才眨了眨眼睛,递给东方幼仪一块丝绢。”这东西,你拿好,日后对你一定有用。四嫂嫂,你莫要担心,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十七公主的眼睛里似乎有着什么,但是东方幼仪还没来得及问,已经有嬷嬷走了进来,将她请走了。 也是,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她还需要和尹画楼洞房的。 东方幼仪握了握她的手,垂下眼眸,道:”十七,委屈你了。””四嫂嫂莫要如此见外,十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要走的路,四嫂嫂且宽心住下,改日我再过来。” 十七公主理了理身上的嫁衣,带上浅笑,和嬷嬷离开了东方幼仪的房间。 当夜,东方幼仪失眠了。 从十七公主的话中她才知道,原来边境竟然差点就打了起来。 虽然后来尹画楼真的撤了一半的兵力,可边境上,依然有五十万大军囤着,只要一声令下,靖国将会迎来一场浩劫。 靖国……父亲……君临衍…… 东方幼仪拿出十七公主给自己的丝绢,细细查看,越看越心惊。 这不是邑国皇宫的详细地图吗? 她怎么会有? 难道是尹画楼给她的? 想了想,东方幼仪将这个可能否定,尹画楼这个男人,可不一定会相信十七公主。 所以,这是她的? 她从哪儿得到的? 东方幼仪一肚子的疑问,只能暗暗憋着,等着十七公主过来的时候再问。 可整整半个月,十七公主都没踏入她的寝宫半步。 而此时距离她被劫持,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君临衍,终于来到了邑国的帝都了。 夜凉如水,君临衍一身夜行衣站在宫墙上,浓墨的夜色给了他保护,并没有被宫墙下的御林军发现。 当然,也可能是对方发现了,也会假装没看到。 君临衍的脸很黑,这一路上的遭遇,他怎么还想不明白。 有人在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他找到皇宫。 这个人是谁,他心中有了猜想,但是正因为这个猜想,他的脸色才如此难看。 易尘…… 一边掳走东方幼仪,一边又给他留下线索,他想干什么? 君临衍发现自己看不懂易尘了。 十几年的交情,在东方幼仪被掳走的时候,就像一个笑话一样,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笑话。 一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笑话。 第491章 你怎么来了 抬头看着前方层层叠叠的宫殿,君临衍如同游龙一般,迅速掠过了大半个皇城,渐渐逼近了东方幼仪所在的宫殿。 在那里,他看到了易尘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记号。 顿了顿,他蹲下身体,小心谨慎地揭开脚下的瓦片。 淡淡的清香飘出,他看到了一片紫色的衣角,但是并未见到衣角主人的脸。 君临衍很有耐心,他静静地看着,没有动,整个人仿佛融入在了瓦片之上,如果有人从屋顶上走过,恐怕都不一定能发现他的踪迹。 终于,那紫色的衣角动了。 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从死角,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瞬,东方幼仪就被一个熟悉的宽厚怀抱还住。 嗅着那熟悉的味道,东方幼仪拼命忍住自己的尖叫,好半晌,这才转过身,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看着君临衍那风尘仆仆的脸,还有下巴上那明显好几天没打理的胡子,东方幼仪忍不住皱眉。 这一瞬间,她心头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却全都化成了绕指柔,心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君临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这几日,你还好吗?” 他压低着声音,可东方幼仪却依然听到了他声音里的干涩。 她连忙给他倒了杯水,道:”我这边还好。听说边境开始打仗了,我担心你……” 君临衍将水一口饮尽,道:”无妨,有萧泊如坐镇,他们一时半会儿打不过去。不过,我们不能耽搁太多时间了,我来,是带你走。” 东方幼仪看着他眼中的疲倦,点了点头,道:”那就走吧,只是……” 君临衍心中一紧,脸上隐隐带上了一丝的醋意。”只是什么?” 东方幼仪忍不住想笑,她捏了捏君临衍的脸颊,道:”这毕竟是邑国皇宫,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带着我,肯定不好逃出去,我们需得好好计划才行。你先回去休息,养好了精神再来。放心,十七在这里,我没事的。” 君临衍还想黏糊,但是门口却有嬷嬷听到动静过来了,正在开锁,他只能无奈不舍地看了东方幼仪一眼,在嬷嬷进来之前,重新从窗户里跳出去,然后细心地把瓦片盖上。”四王妃,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东方幼仪看着刚进来的嬷嬷,点了点头,道:”肚子饿了。本王妃想吃点东西,你去给我做一道八宝鸭来。” 嬷嬷:”……” 好半晌,嬷嬷这才反应过来,低声应了,很快就退了出去。 没多久,一大盘八宝鸭便端了上来,东方幼仪只尝了尝,便放下了筷子。 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皇宫里并没有什么动静,想来君临衍已经顺利离开,东方幼仪这才满足地擦了擦嘴,在嬷嬷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就这样躺下了。 之后几日,邑国的朝堂,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十七公主终于再一次踏进东方幼仪的寝宫,然后,她啥也没说,带着东方幼仪就去看戏台子了。 第492章 华容公主 宫外的。 尹画楼倒也放心。 戏台下已经坐满了看客。 跑堂的小哥们高声吆喝着,时不时地满脸谄笑着,将穿着鲜亮高贵的客人引到前排,用搭在肩上的白毛巾掸掸座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谄媚地请贵客入座。 客人们面无表情地坐下,对跑堂小哥们的谄笑早已经习以为常。贵客们身后总是会带一两个小厮的,那些小厮虽然没有主人们穿着光鲜,可也穿得比一般百姓要好,跑堂小哥总是会忍不住偷偷瞄着他们的衣角,心中的羡慕自是不用言说。 小厮们看到主人落座,便会从钱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扔在跑堂小哥的脚下,眼眉一挑,优越感油然而生。 跑堂小哥连忙点头哈腰地道谢,蹲下身子去拾那一两个铜板,而那一双穿着补丁布鞋的脚便在此时闯入他的视线里。 一瞬间,小厮给他带来的不悦似乎有了对比,他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他快速把铜板全部拾起,站起身,对提着水壶来添茶的榆次露出一个轻蔑的笑,走开了。 榆次对跑堂小哥的目光毫无反应,只静默地提着装满开水的水壶,给前排的看客们端茶倒水,却又听见后方有等得不耐烦的看客喊着添茶添茶,他有些缓慢地转身,跛着脚面无表情地来到那不耐烦的看客面前,将水壶里滚烫的开水倒入茶碗。 毫无征兆地,那杯热气腾腾的茶便突然凌空飞起,向着榆次扑面而来。 那茶水若是泼在脸上,必定会将那脸烫得面目全非。 榆次面无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与此同时,对面有低低的嗤笑声传来。 又是京城里的那几个纨绔少爷。 那茶终究没有泼到榆次脸上。 就在那已经泼出来的茶水即将亲临榆次那美若女子的俊脸上时,榆次却突然往旁边移了一步,险险避了开去。 原本低低的嗤笑已经开始扬起,却仿佛在此时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不止是那几个纨绔少爷,就连原本闹哄哄的其他看客,也突然一齐静默了下来。 无人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只因那只抓着榆次胳膊的手,只因那只白皙秀美的手的主人。 那个京城闻名的女人。 邑国的长公主,当今太子尹画楼的亲姐姐,华容公主! 十七公主在旁边悄悄给东方幼仪介绍对方的身份,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眼,决定悄悄看戏。 华容公主的一双秀眉微微颦起,掠向那几个纨绔少爷的目光如刀一般锋利,将那几人心里的小算盘劈得四分五裂。 榆次将自己的胳膊从那只素手中抽出,正了正衣冠,冲着华容公主一辑到底:”榆次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仅仅只是这样一句话,却突然将原本华容柔和下来的目光刺激得再次变得冷硬。 华容公主一甩广袖,转身恼怒而去。 华容公主一走,近乎凝固的气氛便迅速融化,窃窃声四起,目光随意打量着那跛足的青年,那早已压制下去几乎已经淡忘了的事件又一次被提起,于是,无数鄙夷的目光将榆次给笼罩。 对此,榆次早已习以为常。 第493章 我该恨她? 他将地上的茶碗碎片给一一拾起,提着摔在旁边的水壶,一瘸一拐地向后台走去,消失在了布帘后。”可惜了,这华容公主听说脾气暴躁,本以为有一场好戏要看,没想到……” 十七公主脸上有着一丝遗憾,东方幼仪忍不住哭笑不得,道:”你倒是促狭,若是被华容公主知道你在看她笑话,你日后在宫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十七公主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并不在意。 华容公主的事情只是个插曲,很快,戏曲开始,十七公主便不再多话,安静地看戏。 后台。”你不打紧吧?” 少女有些沙哑的嗓音在榆次耳边响起,是那扫院儿的丫头青梨。 如今这京城,也就只有这丫头肯亲近榆次。 榆次难得冲她笑笑,俊美的脸似乎多了一丝色彩,青梨看得呆了直到红霞满面,她这才低下头去。”无妨。” 榆次的笑容一闪而逝,他眼里再次恢复到古井无波。”可是,榆哥哥,华容公主这样对你,你不恨她吗?””丫头,你认为我该恨她?” 榆次将再次装满水的水壶放在火炉上,貌似漫不经心地问着青梨。 青梨那略微有些黢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那是当然!谁不知道榆哥哥是邑国的功臣,若是没有榆哥哥,哪还有邑国。那公主真是刁蛮,榆哥哥不做她的驸马那是应该的,她凭什么将你扔在这戏班子里打杂,受尽别人侮辱嘲讽?就连榆哥哥的腿,也……””丫头,不该说的话别说。” 榆次提着另外一壶开水,也不听全青梨的话,一瘸一拐地又去了前台。 青梨气得直跺脚。 时隔三年,京城的人还是认得那张俊美的脸的。 谁都知道,四年前的琉国来袭,邑国连连败退,琉国势如破竹地连续攻下了五座城池,照这样下去。 兵临皇城也并非难事。 所以朝堂上很快分为了两派。 一派是以武将为首的主攻派,一派则是以文臣为首的和亲派。皇上高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口水战。 突然,角落里安静站着的榆次便落入了皇上的眼帘里。”榆爱卿,你为何不说话?” 皇上的声音威严有力,短短一句话,便使闹哄哄的朝堂安静下来。 榆次不慌不忙地上前两步,弯腰行礼,这才开口答到:”陛下,臣以为,和亲不妥。” 朝堂再次骚动起来,皇上抬手虚虚按了按,嘈杂的声音立刻消失干净。”为何?” 榆次略微一笑,答到:”第一,邑国并非没有战力,仅仅是刚开始时因为叛徒的出卖而措手不及;第二,自古以来,和亲之事有一便有二,和亲看起来是一个双赢局面,却是暗藏刀锋……” 榆次洋洋洒洒地说了半盏茶时间,引经据典,最后终于说服了皇上,不再和亲。 他没料到的是,皇上竟然将虎符交给了他,并定下他与华容公主的亲事。 榆次终于去了前线。 第494章 机会来了 很快,捷报频传,朝堂上原本沉重的气氛渐渐缓和,再也没有人提和亲的事,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榆次果然才是配得上公主的驸马人选。 华容公主并非刁蛮人物,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外面官员上门提亲。 作为华容公主的父王,自然头疼这个最喜欢的女儿的婚事。 华容公主并非长得倾国倾城,但却有一股无形的气质将她衬托得美若天仙。 然而,京城里所有的少爷公子们,却都是避而不谈华容公主的是。 华容公主但也不在意是否有驸马,依然如以前一样经常跑出宫去。 外面的世界很热闹,并没有一丝皇城里的压抑。 仅仅一次,华容公主便爱上了宫墙外的世界,经常偷偷一个人溜出皇宫,在这京城里四处闲逛。 京城再大,也有走遍的一天。所以很快,华容公主便又萌生了走出京城的念头。 却不料,这个念头竟然给邑国带来了一场战争。 那日春光独好,华容公主顺利地溜出了城。 京城高大的城墙外又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华容公主仿佛化身蝶儿,四处翩飞。 她不知道的是,琉国的太子琉烨也正乔装易服来到这儿,一眼,便记住了那精灵般的身影。 琉国太子很快便知道了那个如同精灵般美妙的女子身份,也毫不犹豫地回到琉国,说服他的父皇,发兵攻打邑国。 并非没有提亲,只不过华容公主作为邑国皇帝唯一的女儿,他怎舍得让女儿远嫁他国。 更何况邑国与琉国的关系,也并非太友好,这其中,又有一段往事。 榆次班师回朝的那天,皇上在金殿上大肆奖赏,并宣布了榆次与华容公主的婚期。 榆次略微有些愕然,但很快便弄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叩拜谢恩。正当所有人暗自庆幸的时候,榆次却拒绝了! 他不想娶公主。 皇帝大怒,华容公主大怒,于是,他被罢免官职,被华容公主扔在了这里,一待边是这么多年。 十七公主一口气将这不算秘密的皇室新闻告诉了东方幼仪,然后一脸神秘兮兮地道:”你说,榆次为什么会拒绝华容公主?” 东方幼仪耸了耸肩,她自然知道。 前世的时候,她也见过华容公主,只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往事,但是她知道结局。 榆次是爱着华容公主的,但是,他却是罕见的天残。 这个事情本来没有人知道,知道华容以死相逼,他这才袒露出来,至此,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天生的太监,而从那天以后,榆次就再也没有出现,华容公主在等了一年之后,也投缳自尽了。 可以说,这两个人,最终都是悲剧。 东方幼仪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和君临衍,想着想着,便走了神,最后是怎么回去的也没发现。 接连几天,十七公主天天邀请东方幼仪出去游玩,最开始的时候,东方幼仪还能感受到身后有人跟踪,而最近几日,那跟踪的人,明显开始有了懈怠。 她和十七公主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笑了笑。 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第495章 是你害我! 邑国京城,厉王府,书房内。”你可看清了,是燕王身边的李赫亲自拿着折子去了兵部侍郎府上?” 厉王压低声音问近侍胡安。”是,属下看的真真的。” 那侍卫十分紧张道。 烛火下,一锦衣华服的清俊男子正端坐在椅子上,脖劲青筋紧绷,隐有暴怒之意。”这帮没用的东西!刺杀个人都能留下把柄,若这折子到了父皇手里定是饶不了本王!” 最重要的是……这些年他辛苦经营的一切将毁于一旦! 厉王茶杯重重一掷,白玉盏瞬时摔得粉身碎骨,滚烫的热茶撒了一地。 这一切胡安都看在眼里,他低下头,厉王向来最是波澜不惊心思沉稳,此次怕真是动了怒。”我们恐怕要提前行动了。”厉王思索良久,最终缓缓道,”还好,京都统领赵明林是本王的人。””赵明林是王爷的人?”胡安惊诧抬起头。 忽而厉王一个锐利的眼风扫来,胡安赶忙跪下请罪:”是属下僭越了。” 厉王轻笑一声,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又恢复了以往云淡风清的模样。”父皇病重,后天夜里,便是动手时机。” 他挥挥手,示意胡安退下。 燕王妃是邑国的骠骑将军之女,燕王不去找骠骑将军参他,却将证据递交兵部,其心昭然若揭。 厉王眸中噙着一丝冷意,想置身事外,没那么容易。 这京城,很快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三日转瞬既逝。 夜进宫中,却比胡安想象的顺利,一路上畅通无阻,直达皇上寝宫。”王爷,属下瞧着不对劲啊……现在还未见我们一兵一卒,那赵大人呢?” 胡安压低声音担心道。”本王没急,你倒是急了。” 厉王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胡安缩了缩脖子。 皇上寝宫外的公公看着眼生的很,厉王心下了然,面子上还是要做足了。”儿臣恭请圣安,深夜入宫是有密奏禀报父皇。”厉王恭恭敬敬地俯首贴地。 半晌,公公前来禀报,”皇上宣厉王殿下觐见。””你留在外面,按之前所计划的那样发射信号弹。”厉王临进宫门之前,幽幽对胡安说道。 冉冉檀香氤氲升起,缭绕一室。 锦帐后,老皇帝咳得更厉害了,厉王上前一步搀扶起皇帝。 远处烟花爆鸣声响来。信号已发,剑已出鞘。”前几日儿臣奏报之事,有眉目了。”厉王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这是燕王与骠骑将军密谋造反的证据,他们约在今晚动手。” 话音甫落,殿外便执火通明,厮杀声一片。燕王在外面叫嚣着让逆贼出来受死!”这个逆子!逆子啊!”老皇帝气的浑身发抖,”扶朕起来,朕倒要看看他说的逆贼在哪?” 当寝殿门打开之后,燕王已是满身浴血,见到皇上之后便犹如见鬼一般愣住了,面色发青,怪叫一声:”父皇,你没死?” 就是这一愣,赵明林便擒住了他。”你是不是巴不得朕早点死呢?”皇上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一脸痛心疾首道,”逆子啊……” 燕王被擒,弹指间,乾坤已定。 自始至终,厉王都安静站在皇帝身边,眉眼淡淡。 燕王嘴唇灰败,仿佛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恶狠狠地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投向厉王。”是你,是你害我!父皇,儿臣冤枉……” 可是老皇帝已无心再听,他犹如枯槁了十岁一般,挥了挥手命人将燕王及其乱党带下去,转身颤颤巍巍回了寝殿。 第496章 四王妃消失了 厉王望着遍地狼藉,云淡风轻道:”胡安,我们也该回府了。” 一场宫变闹剧,就此落下帷幕。”你一定很奇怪吧,明明天衣无缝的计划。”走到宫门口,厉王忽然停下了脚步,对身后的胡安说道。”属下……不明白。””以信号弹为暗号,待本王发动宫变弑君之后,燕王再同骠骑将军上演一出勤王救驾的好戏,名正言顺地杀掉本王。” 厉王不紧不慢地说道。”再昭告天下,本王是乱臣贼子,而燕王则是清君侧的功臣,而后民心所向顺势登上皇位。” 胡安听得额头直冒冷汗,仿佛他秘密给燕王汇报的一切,厉王都知道。”你不用奇怪,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计谋,一个部署了许久的计谋。”厉王转身,拍拍胡安的肩膀。”派去燕王府的刺客被擒是本王授意的,留下把柄也是本王授意的。”厉王幽幽抬起眼帘,“而赵明林,他是皇上的人。” 眨眼间,胡安便被宫门口的侍卫控制住了。”本王早就知道你是燕王的人,不然凭你如何能成为本王近侍。你一定很想知道你们的计划究竟哪里出了错,” 厉王俯下身子,在胡安耳边轻轻说道,”就如同你一般,燕王身边的李赫是本王的人。” 厉王独自一人悠然自得地漫步出皇宫,这次他劝说父皇提防燕王,从而将宫中侍卫都换成了自己的人,燕王倒台他再无对手。 他缓缓展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这天下非他莫属。 倏忽间,一支冷箭从暗处袭来,夹杂着划破的风声直插厉王后背。 城里的百姓都在议论,京都昨夜发生的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就是燕王谋逆,骠骑将军被斩,燕王被贬为庶人终身圈禁。 第二件事就是厉王昨夜在宫门口遇刺,一箭穿心,当场毙命。 有一只自以为戏耍了黄雀的螳螂,却不知这黄雀没了一只,还有多少啊。说书人敲下惊堂板木,这京城风云啊,总是诡谲多变的。 而就在这一日,一直被圈禁在皇宫之中的四王妃,失踪了。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 尹画楼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看燕王和厉王的画像。 他的这两个兄弟啊,真的是不老实,非得逼着他出手。 父皇的儿子们,又少了两个啊…… 尹画楼脸上带着怜悯,将那手中的画像扔在火盆之中,看着淡青色的火苗将画像舔烧成一片灰烬,这才擦了擦手,道:”四王妃失踪多久了?” 来回禀的人低着头,道:”已有半日。” 半日……那应该是出城了吧? 尹画楼脸上挂着笑容,道:”去,继续跟着,把消息传给那个人。” 暗卫伸手接过信封,一闪身,消失不见。 破旧的马车一路摇晃,车厢连接处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这是一队由京城前往美食之城云城的商队,商队掌柜的老家就在云城。 如果不是因为美食大赛雇不到车,可以赚一笔外快,他才不会让那一队夫妇上车呢。 第497章 出发去云城 清晨他们就上了车,大约明天中午才能抵达目的地,张远重重往后倚了倚,从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叹,真是漫长的路程啊。 张远穿着还算不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在马车上正襟危坐,皱眉打量着车厢里拥挤的人。 形形色色的人,或年轻或年迈,或坐或站,车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枯朽的味道。 若不是为了美食节,谁愿意受这个罪啊。 东方幼仪被君临衍护着缩在角落里,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君临衍那难看的脸。”这么生气干什么?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可由不得你张扬。”东方幼仪柔声劝说着。 那日邑国皇宫宫变,她趁乱和君临衍一起逃了出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运气好,他们一出城门,就看到了这一个前往云城的商队。 他们是准备去云城参加美食节的,而他们的车上除了一些食材,就是几个空的车,而里面,更是挤满了无数的人。 都是去云城的。 显然,掌柜的是有经验的,倒也安排得井井有条。 可即便如此,依然拥挤,这其中的空间,毫无疑问,很小。 每个人都挤在一起,知道的是去参加美食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难民呢。 东方幼仪前世也经历过比这还恶劣的环境,倒也还算认得,只有君临衍,脸一直是臭的。 他发誓,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打得邑国的连妈都不认识! 那些人倒也不全是去云城参加美食节的,有的是顺路捎上的。 每到一地儿时,马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凌冽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寒气涌入车厢。 张远贪婪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到了一站,有人下车了。 可结果却不尽人意,这次车厢没有人下车,反而有一个面色蜡黄背着灰色布包的中年妇女牵着一位五六岁的孩子上了车。 马车又缓缓启动了,中年妇女和小孩在靠近车厢门的一侧站住了脚跟,妇女把袋子放在了地上,让孩子坐了上去。她自己小心翼翼地挪动身躯,抚着车边缘坐稳了。”什么味啊这是?”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是坐在车厢门口那位穿着得体的妇人。 张远歪了歪身子看向前面,隔着两排座位的距离,他也闻到了一股腐烂的酸味。张远皱了皱眉,只见那妇人嫌弃地捏住鼻子,一脸不善地看着刚上车的母子。 中年妇女面色一红,低头嗫嚅道:”是……是俺带的橘子,有些都捂烂了,对不起,俺这就挪挪。””算了算了。” 妇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中年妇女有些尴尬地立在那里,悄悄往门口又挪了挪。 一个年轻女子嫌弃地瞥了一眼,路过时毫不客气地踢了一脚地上的袋子,嚷道:”真是挡道,没钱就不要坐车了嘛大姐。” 此话一出,喧闹的车厢刹那间安静了许多。 忽然从角落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年轻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到了美食节,大家都相互理解一下。” 第498章 想要孩子 张远转过头,隔着人群缝隙他隐约看见,在车厢门口的角落里坐着一位瘦骨嶙峋的白发老人。 老人戴一顶毡帽,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旧外套和一条不合身的军绿色肥大裤子,抱着个破旧的箱子,坐在角落里。 张远摇了摇头,看他这身土气的打扮,大约是去瞧瞧世面的吧。 年轻男子瞥了老人一眼,嘀咕了一声”糟老头子”就低头匆匆过去了。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人们转眼间就转移了注意力。 许是无聊,张远观察起那对母子和老人来。 人和那对母子聊起了天,看得出他们相谈甚欢。 喧嚣声中,模糊地传来他们的朗朗笑语。 君临衍和东方幼仪互相对视了一眼,慢慢被感染,那种疏离感,慢慢地被冲淡。 老人有个儿子,今年三十出头,落选后在云城里找了工作,如今在老家也是有体面的人了。 老人眉开眼笑说道,自己祖祖辈辈是乡下人,儿子有出息了有钱了,在云城买了房子还娶了个漂亮媳妇,可体面啦。 还说自己的儿子儿媳如何孝顺,经常带着小孙子回老家看他云云。 张远在心里嗤之以鼻,如果他的儿子真的孝顺真的有钱,为什么不把老人接到云城里住?为什么不直接来接老人回家?为什么这么冷的天这么远的路,老人只能孤零零的来挤车? 反正也不关他的事,张远低头看了看带着的新年礼物,忍不住露出微笑。 那里面有妻子最喜欢的京城香脂和儿子一直想要的青铜小剑,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眨眼便是中午,用饭的时间。 香醇浓厚的肉汤在舌尖蔓延,张远微微眯眼享受着,就连拥挤不堪的车厢也瞬间在柔和阳光的照耀下也显得静好了。 冬日赶车喝肉汤是他近几年养成的习惯,可以暖身,一碗下肚,一整天都暖洋洋的。 他用手帕轻拭嘴角,满意笑道,这才是优质的人生,这才是高贵的生活啊。 张远眼角余光瞥见,角落的老人正颤巍巍从包里拿出一块干瘪的馒头和一包咸菜,那黄不拉几的馒头看样子不知道放了多少天,但老人却吃得很香。 张远眉头紧锁,暗自摇了摇头,真是个可怜的老人啊。 虽然自己也是乡下出身的,但不还是凭借努力在云城扎根了吗,大概就是命吧,每个人生来就有高贵低贱之分的。”娘,我饿……” 角落里小男孩紧拉住中年妇女的衣角小声说道,在众人大小不一的吃饭咀嚼的声音中显得格外清亮。 中年妇女对周围人讪笑着,把孩子拉进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再忍忍,我们下午就到了,到时候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馒头了。” 孩子不做声了。 东方幼仪的目光黏在了那孩子的身上,君临衍瞥了一眼,突然凑了过去,道:”想要孩子了?” 东方幼仪脸微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君临衍乐了,道:”你要想要,回去之后就生,好不好?” 东方幼仪没说话,但是手却掐在了他的腰上,暗暗用力。 可是心中,却有着一丝期待的。 车队停靠了,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车厢里还是那么的拥挤。 第499章 眼馋 只有张远注意到,那个老人悄然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不一会他拿着两个热腾腾的馒头回来了。 他把馒头交到妇女手中,还慈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 张远暗自咋舌,这个地方,只有前面的人家才有热乎馒头吧,这老头自己都舍不得吃,竟然这么大方就给别人买了。 张远想起小时候父亲曾教育过自己,要乐于助人,勿以善小而不为,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嘴里的肉汤也开始变得无味起来。 想了想,他把自己最后半碗汤递给了那孩子。 那中年妇人愣了愣,最后在张远不耐烦的表情中忙不迭地道谢,连忙照顾孩子吃下。 两个热馒头,一碗肉汤,看的东方幼仪眼馋。 君临衍歉意地看着东方幼仪怀里的干粮,道:”等到了云城,我带你去吃那边最特色的醉鸡可好?” 东方幼仪连连点头,眼中闪着期待。 马车变得颠簸起来,驶进了漆黑隧道。 猝然间一声尖叫划破黑暗,车厢刹那间寂静,伴随着马车驶出隧道,张远也看清了前方。 是那个得体的妇人,她的衣服上挂着几滴冒着热气的汤水,她面前的小男孩不知所措地站着,大眼睛里满是惶恐不安。 得体妇人气急败坏地指着中年妇女,指责她没看好孩子,把汤撒到她身上了。 中年妇女原本就蜡黄的脸上充满惊慌,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赔礼道歉。”你知道这件大袄多少钱吗?把你儿子卖了都赔不起!像你们这样低贱的人,做什么马车,在这里祸害别人……” 得体妇人还在喋喋不休。”年轻人,小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吧。” 角落里的老人慢悠悠站起来,慈祥摆摆手,笑道:”洗洗就行了,大家出门在外,和气生财嘛。””洗洗?”那妇人柳眉倒竖,”你个糟老头子知道什么,你知道这大衣多贵吗?”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老人低头沉默了一会,”你说吧,多少钱。我替他们赔。” 贵妇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老人一遍后轻蔑一笑,”这大衣一百两银子,看着只是弄脏了份上我就收个清洗费吧,二十两。” 老人点点头,从怀里颤抖地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有一沓厚厚的银票! 包括东方幼仪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邋遢老人竟然怀揣着这么多钱! 中年妇女眼里噙着泪水,拉住老人的胳膊拼命摇头。 老人安抚地拍了拍她后,仔细地点了点手中的钱,从里面取出一张小额的银票来。 他凝视了妇人很久,把钱放到她手心里,语重心长道:”孩子,东西有高低贵贱之分,人可没有啊。” 一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掷在车厢内,刹那间鸦雀无声。 君临衍身躯微微一震,惊疑地看了看那个老人。 有人此时感觉如坐针毡,他尽力使自己看上去平静,出口道:”不过是小孩子不小心,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此话一出,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第500章 她想东方厉了 ”就是呀,这年头谁都不容易。””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是呀。””大家都各让一步。””……” 妇人尴尬地红了脸,她咬咬牙走到老人面前,生硬地说:”我也不是必须要他们赔,我也不缺这个钱。” 说罢丢下钱,就回座位上了,索性闭上眼睛装睡觉。 人们见状,也纷纷闭口不言。 母子俩在向老人鞠躬道谢,老人慈祥说道,看见这个小男孩就会想起他孙子来,他去做工省吃俭用攒下那么多钱就为了过年给他孙子压岁钱。 张远眼眶不觉泛酸,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出来做工,真是不容易。 马车到站时,张远赶紧下了车,他焦急地在茫茫人群中寻找老人的身影,这位老人有着高贵的灵魂和纯善的心,他要感谢这位老人给他上了宝贵的一课。 在那里!他看见了那个佝偻的身影! 他追上去拍了老人一下,老人回头的瞬间,他终于近距离看清了那毡帽遮挡下的,那张布满皱纹的慈祥的熟悉的脸。”爹!”张远失声惊叫。 老人显然也是一愣。 目光交汇间,张远什么都明白了,自己的老父亲一直瞒着自己外出做工! 那一刻,张远扒在父亲的肩膀上痛哭流涕,什么贵族圈子,什么出人头地,他就是个不孝子啊! 张远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把父亲接到云城新房里去,让他安心地颐养天年。 东方幼仪远远看着这一对父子的互动,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她想东方厉了。 不知道父亲的身体,在边关镇守,可还适应? 君临衍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莫急,等到了边境,你会看到岳父大人的。” 东方幼仪兴致缺缺,连对美食的期待都淡了大半,神思不属地跟着君临衍进了云城最大的酒楼。 而此时,醉仙楼正剑拔弩张。 当沐春第七次为叶司南乘上醉鸡时,都懒得为他摆盘布菜了。 她重重放下碟子,暗自腹诽叶司南一定是故意刁难她,揉揉酸痛的手臂没好气道:”都已经第七次了。”究竟要什么程度你才能满意。当然后半句话沐春硬生生憋回去了,她可不想被这个辩口利辞的男人诟病。 叶司南狭长的桃花眼一眯,瞥了满脸憋屈的沐春一眼,优雅地持起竹筷夹了一块鸡肉。 不得不承认,虽然叶司南平时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信马由缰之态,但他身上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风华。 尤其是他在慢条斯理地品菜时整个人都极其郑重,不论是竹筷还是玉箸他都能使用得优雅清华,自成风流。”老了,”叶司南放下竹筷,云淡风清道,”重做。””又是重做?不如你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距离比赛只有一天时间了,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 每次都是没有原因的重做重做!沐春暗自攥拳,带着淡薄的怒气向叶司南质问道。”喂,小爷我吃的也很辛苦好不好!真不愧叫‘木蠢’果然是又木又蠢。”叶司南眉梢一挑,一脸的不满。 第501章 沐春风的沐春 ”我是沐春!如沐春风的沐春!” 沐春终于忍无可忍,他已经不止一次调笑过她的名字了。”好好好,沐春,”他折扇轻摇,嘴角噙着一丝揶揄笑意,”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水平,明日能赢得比赛顺利拿到醉仙食谱吗?” 沐春深吸一口气,稍稍平静了点,她是一定要拿到食谱的。”醉仙楼最大的特色就是醉鸡,美食节大赛的主题也是这个,烹饪方式不局限,参赛者都是今日才知道比赛题目的。不然的话,我会提前半个月就用浸了雕花酒的小黄米饲养芦花鸡,这样做出来的醉鸡才入味。””可问题是,我们只有一日时间,但其他人也只有一日时间不是吗?”叶司南漫不经心地把弄手中的折扇。”你第一盘醉鸡是炖,陈皮、丹参、枸杞、香菇加之以桂花酒文火满炖,虽然味道很鲜美,但却只有酒气没有酒香气,鸡肉也很油腻;你第二盘醉鸡是卤,但由于时间太短以至没有入味;你第三盘醉鸡是烧,在鸡肚内里放上酒糟和佐料,这样鸡肉却失去了它的鲜嫩,肉质变老;你第四盘醉鸡是焖,你第五盘醉鸡是烹,这两盘都只是将酒香气停留在鸡肉表层,内里还是寡淡无味;你第六盘醉鸡是煨,拿鱼、鸭、鹅久熬而成的浓香高汤配上好的女儿红微火煨成,虽然汤汁醇厚,但却香味混杂无法突出鸡肉的香;你第七盘醉鸡也就是我眼前这盘,是烤,热水滚烫过后浸泡陈酿竹叶青,风干半晌涂抹上蜂蜜用文火细细烤成。虽然表皮焦黄酥脆,但肉还是烤老了。” 叶司南收起折扇,一双清幽的瞳仁望向已经呆愣的沐春。”总结起来就是:油腻、无味、不香、肉老。如此,还有什么疑问吗?” 沐春不免怔忪,叶司南不愧是云城第一品菜师,不仅能吃出她的烹饪手法就连她的用料和配酒也能尝的清清楚楚。”如何让酒香气入肉鲜味,是关键。” 他沉吟片刻,修长指尖醮了点清酒,在木桌上写了一个”蒸”字。 他敲了出神的沐春的头一下,广袖一挥,又恢复了以往拓落不羁的模样:”好了,快去做,别让小爷我久等。” 沐春急忙应了了一声,就匆匆走了。 沐春第八次呈上的醉鸡,是金黄色的一整只鸡,形香色味俱全。”我这次采用的是先蒸后炸,成年白山鸡用月桂草去腥,把核桃、杏仁、松子、碎山楂、杏脯干、用清酒浸过的酸甜梅子、伴着鸡肝和酒糟用咸油煸碎制成馅料再塞到鸡肚子里去,锅中用上好的秋月白架起蒸笼蒸半个时辰,接着拿出鸡肉晾干,片刻后刷上用葱、姜、花椒、盐、糖煸过的鸡油后再刷一层蛋清,裹上一层薄面皮后快速下热油滚一遭。” 沐春小心翼翼地看着叶司南吃下一口,细嚼慢咽。”不错。” 叶司南吃了第二口!叶司南竟然吃了第二口!沐春双手紧握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第502章 你认识我? ”山白鸡肉质厚美紧实即使久蒸也不会松散,秋月白清甜醇香,用酒蒸之使其香气渗入鸡肉之内,此为酒香;裹上面皮过热油可以迅速锁住鸡肉内的汤汁,其外松脆酥软其内鲜嫩多汁,此为肉嫩;各种干果辅之以酸甜杏脯梅子以来解油腻,此为可口。” 叶司南缓缓说道,深邃双眸中带着星点笑意,”不错,但是要勤加练习。””真的?” 成功了?沐春笑声清冽,兴奋一跃搂住叶司南的脖子,很快松开了转身冲向厨房,她没有察觉到叶司南那丝转瞬而逝的僵硬。”你不要占小爷便宜啊!” 叶司南冲着沐春蹦蹦跳跳的身影面红耳赤道,眼看着沐春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处。 半晌,叶司南嘴角噙着的浅笑骤然消失,他冲着屋顶的方向冷笑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坐坐。””你何苦这样折磨她呢,你心里明明清楚那本食谱是假的。”来者一跃而下,桀桀地笑道,”因为真正的醉仙食谱,就在你这。””哦,那又如何?”叶司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你也拿不到。” 电光石火间,一柄寒凌利剑夹杂着清醇酒气陡然出鞘,清冽女声喝道:”那就试试看啊!” 醉仙楼瞬间成为了一片战场。 刚走进来的东方幼仪只听到声音,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君临衍便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一个碎木块被踢得粉碎。”咦?”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叶司南和那个人,两个人看了君临衍一眼,齐齐脸色大变,双双住手。 然后,来人一闪身,走了。 叶司南理了理衣服,施施然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君临衍一眼,忽然笑道:”没想到啊,四王爷居然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醉仙楼,倒是蓬荜生辉了!” 君临衍和东方幼仪顿时警惕了起来。”你认识我?” 君临衍眉头紧锁,心中不悦。”自然是认识的。这位,想来就是名扬天下的名医四王妃了吧?” 叶司南将目光转向东方幼仪,但是很快,君临衍就将他的目光挡着了。 笑了笑,他也不在意,道:”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四王爷,你还没尝过我醉仙楼的醉鸡吧?今日来了,便让在下讨个恩典,请王爷一尝。” 君临衍皱眉,想拒绝,但是想了想,他同意了。”那就有劳了。” 这个男人,他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不过这不影响他和东方幼仪用餐。 风餐露宿这么久,他自己倒是不觉得有啥,但是他心疼东方幼仪。 这么多天了,他也想让东方幼仪好好吃一顿饭。 只是可惜,连这简单的愿望都无法达成。 刚吃了一半,外面又吵起来了。”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白二小姐可是马上就要封为县主的人,偷手帕?我呸——”只见白妙翻了个白眼,”我家的抹布都比这家伙的衣服贵,我犯得着嘛我!” 有人忙附和道:”对,对,白小姐的确……””她没有偷这帕子的理由?荒唐!” 李巍把白妙手里拿着的手帕一把夺过来,拎到高空给众人看。 第503章 会不会被认出来 ”是个明眼人就知道,这帕子乃是苏州第一绣郁府的手艺,天蚕冰丝的料子,掺金线的绣图,镶极品如意翡翠的珠子,放眼京城,除了我李家,有几个人能买得起这样的帕子?” 君临衍皱眉,目光淡淡地瞥了过去,就在这时候,云城知县居然匆匆忙忙的带着人赶来了,刚好听到这一段话。 知县擦擦额上的汗:”李公子说的……””哟!照你这么说,这区区一块破布我家还买不起了?”白妙斜睨李巍。 李巍嗤笑一声:”是最近手头紧就非要拿着我的帕子不放吧。””你!”白妙气得面红耳赤。”我怎么了?”李巍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一旁的县丞看不下去了,俯身低声道:”大人您看……” 知县掩嘴小声道:”且让他俩先吵着吧,这两家人都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能拖一时是一时,等他们的家人自己来领人好了。” 底下的两人突然异口同声道:”你个老头到底会不会判案啊!信不信我找人免了你的官!” 知县吓得小白胡子一抖,颤声道:”两位稍安勿躁,待胡某再理一下思绪……””理什么理啊就是她偷的!””明明就是他诬陷我!””巡抚大人到——”门口的官吏忽然喊道。 东方幼仪握着筷子的手一紧。 巡抚大人…… 他会不会认出自己来? 君临衍悄悄握了握她的手,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人在包厢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听到声音,知县轻吐一口气,他赶忙起身笑脸相迎:”大人,您来了。” 巡抚大人点点头,扫视一圈,最后在白妙的脸上停了停:”这是怎么回事啊——” 知县忙把巡抚大人让到正堂座位上,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巡抚听罢便道:”我当是什么大事,这案子很明显嘛,就是白小姐在街上捡回了自己的手帕,结果被李公子误会为捡到的是自己丢的帕子了。得,帕子归白小姐所有,此案就此结了吧。””唉等等,这就完了?”李巍惊愕地问。”退堂——””丞相大人到——”门口的官吏忽然喊道。 东方幼仪脸色发白了。 只是个小小云城,怎么连丞相也来了? 就连君临衍,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听到声音,巡抚与知县皆迅速起身笑脸相迎:”下官参见丞相大人。” 丞相”嗯”一声,扫视一圈,最后在李巍脸上停了停:”这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巡抚忙把丞相让到正堂座位上,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丞相听罢道:”噢,事情真相不是很明显嘛。李公子无意间丢了块手帕,刚好被白小姐捡了去,误以为是自己被风吹走的那块帕子。帕子是李公子的没错,此案结了吧。””大人——”白妙欲言又止,最后咬唇作罢。”没什么事的话就都散了吧。”丞相摆手道。”圣旨到——”门外忽然有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 听到声音,门里门外的人乌压压的跪了一片。 那太监缓步踱来,走到堂中央:”李巍、白妙接旨——” 两人瞪了彼此一眼,齐道:”草民领旨。” 第504章 上当了 ”今有李将军之子李巍承其父志,智勇双全,皇后之侄女白妙延其家风,德淑贤良,两人因手帕结缘,金童玉女甚是相配,故将白妙许配给李巍,择日完婚。钦此——” 说罢,太监把圣旨放入李巍手中,”恭喜李公子喜得佳人,恭喜白小姐得嫁良人。杂家走了,你们也都散了吧,回去准备准备婚事。” 两人皆赤红了眼睛看对方。 至于两人回家后如何闹腾,又是否真的嫁娶了,谁知道呢,反正总不会再为一块手帕的官司烦恼了吧。 总之,外面很快清静了下来。 叶司南将一众戏班子送走,瞥向了安静的包厢,嘴角似笑非笑。 很快,小二过来回报,那包厢空了,只留下了一百两的银子。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叶司南忍不住失笑,道:”君临衍,四王爷,对不起了,醉仙楼庙小,只能出此下策了,若有缘再见,到时候再来赔罪。” 且说另一边,君临衍脸色阴沉地带着东方幼仪停在了云城之外。 他明白自己上当了。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云城,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么多大人物,想来,对方只是吓唬他们罢了。 可偏偏,自己也只能被吓唬,带着东方幼仪,他不敢冒险。”在那里,就是他们!” 一声大喝,君临衍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群人拎着武器追了过来。 一片无垠的草原上,一个黑点正在极速移动,天空上,也有一个黑点紧紧相随。 待到近前,草原上正在极速移动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而男人的面前,是一匹巨大的孤狼。 仔细一看,这匹狼体形比普通的草原狼大的多,普通草原狼在它面前和蚂蚁站在人的面前差不多。 狼遍体鳞伤,被利爪抓出的伤痕深可见骨,一只后腿甚至被生生撕下了一大块皮肉,白生生的骨头狰狞地露了出来。 曾经缎子般柔顺的灰毛已经被鲜血浸湿,一缕一缕地挂在身上。 狼的额上有一撮银色的毛,暗金色的眸子闪着冰冷的光芒,竖着的瞳仁极度收缩,牢牢地盯着在天空上紧紧缀在自己身后的讨厌的影子。”啾!”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不知多少高的天空上有一个庞大的影子正在盘旋,那是一只庞大的黑鹰,黑鹰同样与普通的鹰不同,体形庞大犹如一座小山,尖利的爪子闪着金属般的光泽,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隐隐闪着金色的光芒,如黑球般庞大的鹰眼锐利地盯着它追踪的目标。 黑鹰在空中盘旋,地上被太阳投影出来的庞大的阴影紧紧追在一人一狼的身后,犹如附骨之蛆,让人恼怒。 偶尔,黑鹰会俯冲而下,用尖利的闪着金属般光泽的爪子在狼的身体上狠狠一抓,然后迅速升空,并不敢在地面逗留。 地面是狼的战场。 它清晰的记得,刚开始时因为贪功,狠狠地将狼的后腿撕下一大块皮肉,却因此耽误升空,被狼抓住机会咬在翅膀上,差一点便被咬断。 幸好它挣脱了,逃了一劫。 第505章 该死的狼! 然而翅膀受了伤,只能停下疗伤,那块撕下的皮肉给它提供了大量的能量,让它疗伤的时间大大缩短,可即便如此,狼差点便逃脱了它的追踪。 偶尔狼会故意装作虚弱停下休整,刚开始黑鹰会抓住机会猛扑下来,待它的攻击即将作用在狼的身上时,狼便会突然敏捷地避开,然后狠狠地在黑鹰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最后一次几乎就把黑鹰杀死了。 而那一次,狼几乎就逃离你黑鹰的追踪。 如此两三次,黑鹰再也不敢停留在地面,再看见狼似乎因为虚弱而停下休整时,也只是警惕地骚扰,不给狼攻击自己的机会。 该死的狼! 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啾!啾!” 黑鹰愤怒地鸣叫着再次俯冲下来,尖利的闪着金属光泽的爪子已经断了一只,另外一只也有一道狰狞的伤痕。 狼又一次艰难地躲开了黑鹰的攻击。 然而,它不知道,下一次攻击它是否还能躲开。 它的体力与能量在连续三个多月的奔波中早就消耗殆尽,如今仅仅是凭借着本能在坚持,即便如此,它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这是一场艰苦的战斗,狼的耐力惊人,它并不害怕长时间的奔波,如果只是耐力的比拼,它自认不会输给谁。 可它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个不速之客。 这个男人介入了他们之间的战争,他想要活命,而它也想。 夜默赤红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前面的狼,也时刻警惕着头上的鹰。 这是萧泊如交给他的任务,他要拿着这狼的心脏回去。 然而,黑鹰虽然没有狼那持久的耐力,却拥有几乎绝对的制空权,在万米高空上,它那双锐利的眼睛能俯瞰方圆几百里的草原,所以即便时不时地停下来休息,狼想趁它休整时在宽阔无垠毫无遮拦的大草原上逃出它的视线,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草原并非毫无人烟,草原上总共有四个大小不一的湖泊,湖泊周围则零星散布着大大小小的部落。 最小的湖泊在草原最深处,而最大的部落阿里坞部落就坐落在这片湖泊边上。 湖泊虽然是四个湖泊最小的,只有方圆五里大小,却是完全属于阿里坞部落所有。 黑鹰突然发现,狼一直是直线逃跑,而顺着直线延伸下去,竟是直奔阿里坞部落。而照狼的速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就能跑到阿里坞部落。 它要跑到阿里坞部落寻求庇护! 夜默被自己分析得来的结果惊出一个激灵,浑身冷汗!不行!不能让他跑进阿里坞部落,阿里坞部落里的那个存在不是它能招惹的,它必须速战速决,将狼杀掉!”啾!”黑鹰仰天一声长鸣,清越嘹亮的声音响彻长空。 与此同时,黑鹰连拍双翅,往更高的空中飞去,为马上展开的攻击积蓄能量。 狼听见黑鹰的鸣叫,暗金色眸子闪过一抹绝望,随即便被一片凝重淹没。 狼停下奔跑的身形,将背微微拱起,咧着嘴,露出狰狞的獠牙,凝神戒备。 第506章 大不了,再死一次 它知道黑鹰看出了它的打算,也知道黑鹰即将发动最后的攻击,而这一次,将有一方要永久葬身此地。”啾!”空中的黑鹰看起来已经只是一个黄豆大小的黑点。 很快,狼便发现黑点迅速变大,那是黑鹰正在极速俯冲,直冲狼的立足之地而来,如泰山压顶,身未到,气势便铺天盖地地向狼压来。黑鹰那犹如精铁般的羽毛因为极速俯冲而与空气发生剧烈的摩擦,竟发出金属破空般尖锐的啸声!”嗷呜~” 黑鹰虽然仅仅残存一只利爪,可它的攻击依然一如既往的凌厉。 筋疲力尽的狼被黑鹰的气势压的几乎无法动弹,在黑鹰利爪的攻击即将近身时终于勉强躲开,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更显狼狈。 夜默看呆了,这一场厮杀,竟然如此激烈。 但是,他必须看下去,这是萧泊如要求的,他要这一鹰一狼的血! 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狼突然不可思议地将头转了将近一百八十度,锋利的獠牙狠狠地咬在黑鹰的腹部,浓稠而又腥臭的鲜红的血液立刻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啾!” 黑鹰吃痛,仰天凄厉地鸣叫一声,一只钢铁般的翅膀使劲一挥,竟轻易地将狼远远抛在远处。 黑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狼确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如今,它要杀狼,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嗷呜~” 狼悲愤的仰天长啸,看来,它活不成了。 夜默大喜,连忙掏出瓷瓶,悄悄靠近。 而就在这时候,一鹰一狼,突然看了过来,它们的眼中,有着浓烈的不甘和仇恨。 糟糕! 夜默大惊,想也不想,转身就逃,身后,一鹰一狼迅速追来。 哪怕是强弩之末,这样的生灵,也不是他能抵抗的。 所以夜默逃得很爽快,但是他没注意的是,自己这一逃,和自己来的路,有了巨大的偏差。 逃! 君临衍带着东方幼仪骑着马一路狂奔,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东方幼仪紧紧地抱着君临衍的腰,不敢动弹,也不敢回头,她甚至不敢让君临衍分心。 她没想到,她和君临衍离开了那么久,一直没有动静,在临近边境的云城,居然遇到了追杀。 只是,那一群黑衣人,是尹画楼的,还是谁的? 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迅速地逃离这个地方。 一匹马两个人,虽然很快,可三天三夜的逃亡,渐渐的,还是被追了上来,终于,一支利箭从后面飞来,直接射中了马儿的后腿。 那马儿吃痛,仰天长鸣,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往前扑倒。 君临衍大惊,反手抱住东方幼仪,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齐齐倒在了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一抬头,那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将两个人包围。 东方幼仪紧了紧手,道:”阿衍,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君临衍将她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怕吗?” 东方幼仪白着脸,最后摇了摇头。 前世,她跟着项麟,什么尸山血海没有见过,比这更危险的境地她也经历过。 大不了,再死一次。 第507章 君临衍中毒 君临衍笑了,伸手牵着她的手,道:”跟紧我!” 然后,风云变幻。 东方幼仪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个个的倒下,看着君临衍的脸上血污越来越多,而自己身上的紫色裙衫,也渐渐染上了深色。 可双拳难敌四手,那些黑衣人一拥而上,对着两个人毫不留情地下死手,哪怕有君临衍护着,东方幼仪的身上,也多多少少添加了一些小伤。 眸光渐冷,东方幼仪的手冰凉,她去摸自己防身用的毒药,却发现那些药早已经在逃亡的时候掉得七七八八了,她现在,除了一副金针,什么都没有。”咻~” 破空声从东方幼仪的身后响起,她尚未反应过来,一个影子便挡在了她的身后。”噗!” 利器入肉的声音。 然后,君临衍便被那强大的力道带着撞在了东方幼仪的身上。”阿衍!” 东方幼仪大骇,转身扶着他,后者却勾唇一笑,手中的剑一甩,闪着寒光,便刺向了那躲在草丛中的人身上。”唔!” 一声闷哼,紧接着一个捂着手臂的蒙面男子从草丛中跌了出来,君临衍一把将自己身上的箭拔了出来,毫不犹疑灌入内力,甩向了那男人的另外一只胳膊。 一声惨叫。 男人双手已废,君临衍强撑着站了起来,向这最后一个黑衣人走近,后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最后更是强撑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丛林之中。 他频频回头,眼中有着不甘和狠辣,一只树枝将他脸上的布罩挑开,他顿时一惊,再也不敢回头,很快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东方幼仪忍不住皱眉。 这个男人,有些眼熟。 有点像失踪了的二皇子君临泽。 他怎么会在邑国境内? 东方幼仪还在发懵,君临衍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触感冰冷。”幼仪。” 东方幼仪回神,看到君临衍的情况,顿时大惊。 他竟然七窍流血了!”阿衍,你中毒了!” 东方幼仪顾不得许多,连忙取出金针,也顾不得消毒了,迅速地在他身上几个要穴扎上金针,那乌黑的顿时控制住了,可毒性,却依然在缓慢地蔓延。 那一支箭,有着剧毒。 本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可因为东方幼仪经常给君临衍调理,这毒药的药性竟然被克制住了几分,发作缓慢了许多。 但是,依然迅速。 如果不及时救治,君临衍活不过一天! 君临衍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已经在毒气的攻击下,晕了过去。 东方幼仪抬头看了看方向,忽然忍不住苦笑。 她们花了将近七天时间才跑到云城,没想到,三天的追杀,他们竟然又重新回到邑国的京城了。 那个皇城,就在前方。 东方幼仪看了看脸色青白的君临衍,一咬牙,背着他,拉过一旁幸存的一匹马,将他费力地放了上去。 然后,翻身上马,她带着君临衍,一步步地重新回到了皇宫。 夜默倒在一地的狼尸中间,握着手中染血的瓷瓶,笑了。 这狼,果然如同学士萧泊如说的,狡猾异常,它不惜重伤引来了死敌,最后更是一箭双雕,将他陷入了狼群之中。 第508章 药引 那黑鹰与它合作,刚一攻击,便被埋伏的群狼撕咬成了碎片。 好在,萧泊如要的,不是那鹰的血。 也好在,他并未怎么受伤。 一群狼,让他废了些力气,却终究还是完成了任务了。 这狼王的心头血,终究还是被他拿到了。 看着茫茫草原,夜默面色阴沉,神情之间有着浓烈的担忧。”王爷,你现在在哪儿?” 不敢多想,夜默迅速收拾好东西,辨别了方向,往边境之地而去。 而此时,邑国皇宫之中,尹画楼正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不虞地看着下方跪着的女人。”你要求药?为了救他?” 看着一旁人事不省的君临衍,尹画楼的脸黑如锅底。 东方幼仪跪得笔直,她知道尹画楼不爽。 但是她顾不得了,时间紧迫,她耽搁不起。”是,请太子赐药,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靖国四王妃,天下闻名的神医东方幼仪的一个承诺,确实很珍贵。 尹画楼动心了。”可以。来人,把四王妃需要的东西,给她带来!” 东方幼仪不敢耽搁,迅速报了一串药名。 这些,是她刚才根据君临衍在中毒特征研究出来的解毒药! 而药引,是一份新鲜的狼王血! 邑国有着大片的草原,也有着无数的狼群,她知道,这个地方一定有狼王血的储存。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带着君临衍返回这里。 虽然她有能力将君临衍毒发的时间延长,但是狼王难遇,她也没那本事去与狼王厮杀,而君临衍,需要时间。 还有那许多的药材,她没有时间去一份一份的找,要说这天下哪个地方药材最多,那毫无疑问的,肯定在皇宫里的御药房里。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御药房,这些药,必定常备。 如果单靠她慢慢来,君临衍他撑不住那么久的。 药材很快就送来了,东方幼仪只扫了一眼,眼中有着惊讶。”怎么没有狼王血?” 尹画楼轻笑,道:”很不巧,就在之前,父皇遭遇了宫变,气急伤身,剩下的最后三份狼王血,都给父皇配药了。” 东方幼仪沉默。 宫变的事情,和尹画楼有关,但是也有君临衍暗中的手笔,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顺利地离开皇宫。 但是没想到,这一场宫变,居然把君临衍的药引给弄没了。”我需要狼王血,那是药引!” 没有药引,药效会大打折扣的。 尹画楼将手中的茶喝了,道:”那你有得等,早在七日之前,我们就已经派人去寻找狼王了,能不能找到,什么时候找到,看运气。” 东方幼仪咬牙。 她等不起。 看着君临衍逐渐青黑的脸,东方幼仪也顾不得多少了,道:”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你先救他吧,弄完之后,我们再谈谈。” 说完,便再也不管东方幼仪和君临衍,带着人离开了这个大殿。 大殿迅速空旷了下来,东方幼仪看了一眼君临衍,抿唇,带着药材,进了一旁的小厨房。 很快,药香传来,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 两个时辰后,东方幼仪端了一碗药出来,伸手掐住君临衍的牙关,将汤药缓缓地倒了进去。 轻轻一抬下巴,那药便顺着喉咙被咽了下去。 第509章 聘为太医 待一碗汤药灌完,东方幼仪这才将他穴位中的金针取出, 那金针减缓了血液的流动,也同样会影响着药效。 金针取出,东方幼仪将其扔在早已经准备好的铜盆里,重新换了几根针,捏在手中,犹豫不决。 那药,没有药引,药效打了大半折扣,要想解毒,还得施针。 可这毒太烈,寻常针法没用,唯独她在白云镇时,从其中一本孤本上看到的针法或许对症。 可她从来没有试验过。 而且易尘的事情,如同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心里,她不敢保证,那针法,真的有用。 但是没时间给她考虑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东方幼仪就看到君临衍的脸色迅速青黑了起来。 那毒素,竟然压制住了药性! 来不及多想,纤纤手指翻飞,上百根金针很快便都落在了君临衍的穴位之上。 或提或捻,不一会儿,东方幼仪的脸上就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她甚至都顾不得擦拭,双手齐下,一只手拔针,一只手施针。 复杂的针法,复杂的力道,她都是第一次尝试,她不敢大意。 短短一刻钟里,一连换了三次针,终于,君临衍脸上的青黑色开始消退。 取出一把小刀,东方幼仪没有丝毫留情,狠狠地在他的手腕上化了一刀。 粘稠的黑色毒血,便顺着伤口滴落在了下方接着的铜盆中,很快,便接了半盆,而君临衍的脸色,却迅速苍白了下去。 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东方幼仪担忧地看着他,又看着那似乎没有尽头的黑血,心中焦急。 好在,那黑血很快颜色转淡,直到颜色恢复到了正常颜色,她这才呼出一口气,连忙止血包扎,将第二碗汤药端出来,故技重施,喂君临衍喝下。 感受着对方身体温度的回升,东方幼仪的眸子终于闪动着一丝神彩,她起身,把剩下的针拔了,扔在铜盆之中,再也控制不住,身体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异常狼狈,但是她却感觉浑身轻松。 成功了! 接下来,只要寻到狼王血,重新再做一次药,带他服下,便可彻底清除余毒。 只是这期间,君临衍的武功,怕是…… 摇了摇头,东方幼仪自嘲一笑。 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福大命大了,她不强求更多。 只怕君临衍无法通过自己心理的那一关罢了。 尹画楼静静地站在门外,通过窗户看着东方幼仪忙碌,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半晌,他这才带着侍卫转身离开。 他没有等多久,不过一个时辰,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的东方幼仪,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你的条件是什么?” 尹画楼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酸涩,道:”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 东方幼仪看着他,加上当初十七公主说的话,她心中明了尹画楼的目的。 所以她笑了笑,道:”伤害他的事情不会做。” 尹画楼一窒,心中的那个条件,堵在了喉咙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半晌,他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不会让你为难,我只需要你在邑国皇宫里待一年即可。你便当我们聘请你成为我们皇室的太医。” 第510章 放他离开 东方幼仪看着尹画楼,目光清澈,但是眼底深处,却有着探究。 尹画楼脸上笑盈盈的,可心底,却隐隐约约的有点慌乱。 就在他以为对方看出自己的打算的时候,东方幼仪却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要再加一个要求。” 尹画楼挑眉,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和他提出要求?”你说。””我要你放他离开!” 东方幼仪背脊挺得笔直,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 尹画楼的眸光顿时深沉。 好半晌,尹画楼这才缓缓开口,道:”君临衍是什么人,你清楚,他闯入我邑国皇室,我没把他抓起来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为什么还要将他放回?””他若不回,边境必定兴起战争,我知晓你邑国国盛兵强,但是,战争一起,必定生灵涂炭,无论是邑国还是靖国,最终受苦的都是百姓。他一日不归,百姓将受苦一日。” 东方幼仪语言很平静,她只是陈述事实。 尹画楼轻笑,道:”你就那么肯定,靖国会为了你,为了他,发动战争?别忘了,靖国现在正在夺嫡阶段,肯定有很多人是不乐意他活着回去的。” 东方幼仪垂眸,道:”夺嫡我管不着,我只想他活着,也不想看到战争发起。你若不愿,那就当我没说。” 说着,东方幼仪转身便走,竟然丝毫留恋都没有。 尹画楼被她突然的举动给惊着了,当即沉声道:”他若死了,你会怎样?” 东方幼仪脚步未停,只轻声道:”他去哪儿,我随他去。” 竟然如此…… 尹画楼脸色铁青,一只手无意识地握着椅子的把手,不知不觉间,那把手便化成了粉末,从他指尖流淌下来。 东方幼仪没管他如何,她重新回到了君临衍的身边,一进门,便和他的目光对上了。 她顿时不动。 她没动,君临衍也没开口,一时间,空间里安静了下来。 好半晌,她叹了口气,上前几步,道:”感觉如何?” 君临衍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是他的眼中却有着心疼。他握着东方幼仪的手,道:”是我连累了你。” 东方幼仪摇了摇头,道:”该来的躲不掉,这不怪你。” 东方幼仪给君临衍把脉,半晌,道:”这毒没完全清除,你暂时,恐怕不能动武,如果一个月内找不到药引,恐怕……” 君临衍摸了摸她的头,抚平她的担忧,道:”无妨,你没事便好。” 虽然这样说,东方幼仪却没办法真的放下担忧,尹画楼一直没有给一个准确的信息,她也只当对方放弃了这一条交易。 既然尹画楼不表示,那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只是,收效甚微。 这几日十七有过来几次,但是都匆匆来匆匆走,和她的四哥哥也没说几句话,倒是对东方幼仪说了许多。 不过是闲话家常,东方幼仪也看得出来,她只是害怕自己闷着,所以过来陪伴的。 再次灌下一碗汤药,君临衍面不改色,东方幼仪却脸色微沉。 毒性有反复的迹象,可她,已经不能再去找尹画楼开口了。 第511章 暗道 这几日的药,是尹画楼派人送过来的,她也没客气,但是都只是一些活血的药,想来皇宫里的太医也知道她做了什么。 除了这些,再没有当日能解毒的药材。 没有药引的解毒药,压制不了多久,这才刚过了三日,她便看到君临衍的脸色开始暗沉了起来。 这毒,实在是霸道,君临泽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毒药? 君临衍脸色也不太好,他自然明白自己的处境,进了邑国的皇宫,这和被囚禁起来没什么区别,可他不能动武,他没办法离开。 他也不能离开,东方幼仪在这里,他如何能放得下? 但他没打算坐以待毙。 虽然不能动武,但是,他的身手依然比寻常的御林军厉害,这几日,他总是悄悄趁着东方幼仪睡觉的时候溜出去,然后天亮才回来,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是东方幼仪很快就知道了。 看着桌子上的丝绢,东方幼仪眉毛狂跳。 这是十七公主给她的丝绢,她一直没时间去看,却没想到,居然被君临衍拿去了。 君临衍指着丝绢的某处,道:”这里是冷宫,而我们就在这个地方,你看看,你有什么发现?” 东方幼仪抿唇,她也没想到,自己住的地方,居然距离冷宫如此近。 近也就罢了,这冷宫下面,居然……”你是怎么发现的?” 东方幼仪咬着唇问君临衍,她在这个宫殿里住了那么久都没发现的秘密,君临衍居然发现了。 君临衍轻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皇子,靖国的皇宫,我可是从小就翻遍了。但凡是皇宫,必定留着暗门,以便躲藏和避难。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邑国的暗道,居然是这样安排的。” 君临衍看了看窗边,然后走到里间的床边,在一旁的壁灯上一扭,一声轻响传来,东方幼仪感觉到了一阵阴风,但是却没看到什么暗道。 君临衍拉着她的手,转到床后,轻轻一推,那床便滑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看到了吗,邑国的暗道是安在床后的。而不是传统的书房,或者床下。” 东方幼仪惊讶地看着那洞口,道:”能通往宫外吗?” 君临衍摇头,道:”不能。所以这才是我奇怪的地方,按理说,如果是用来逃生的暗道,应该通往宫外才对,可这个,是通往冷宫的,没有岔道。冷宫下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空间。” 东方幼仪疑惑不已,道:”为什么要在冷宫下弄那么大的空间?” 君临衍摇头,道:”不知道,里面有拆除的痕迹,以前可能有什么作用,但是现在荒废了。” 东方幼仪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可惜了,不是通往宫外的。” 若是有可能,她一点儿也不想在这里待着。 君临衍握着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 东方幼仪点了点头,至于有没有听进去,那就不知道了。 正在两个人想找暗道逃出去的时候,尹画楼又来了。”本太子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必须在这里待满一整年,一天也不能少。” 东方幼仪惊讶地看着他,想说什么,还没开口,目光就落在了他手中的瓷瓶上。”这是……””你要的狼王血,刚拿到的。” 东方幼仪惊讶地看着他,道:”怎么那么快。” 第512章 我等你回来接我 尹画楼却不愿意多说,道:”东西我给你,我也同意让他离开邑国,不过,我不能让他清醒离开皇宫。” 东方幼仪沉吟了会儿,点了点头。 即便他不说,她也会这样做。 当夜,君临衍看着眼前的汤药,挑眉。”这药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东方幼仪面不改色,道:”自然不一样,你体内的毒素有复发的征兆,这是重新调配的解毒药。你昏迷时候喝的那一碗。” 君临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将碗内的药一饮而尽,借着垂眸,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东方幼仪将碗收好,坐在君临衍的身边,不说话,就这样靠着,神情淡然。 一年,她需要在这里待满一整年,一年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她不知道,君临衍也不知道。 感觉到身边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缓,东方幼仪轻轻挪动,看着君临衍的睡颜,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不用担心我,其实在这里,我很安全。有十七陪着,我也不会无聊。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你的事情,等你办完了,就来接我回去,好不好?” 君临衍的眉头似乎舒缓了一些。‘ 东方幼仪轻笑,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道:”这几日一直没敢告诉你,我怀孕了。算了算日子,应该有一个多月了。等明年,你就能看到你孩子了,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絮絮叨叨说了大半晚上,直到门房传来敲响。”四王妃,车已经安排好了。” 东方幼仪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好半晌,她这才出声,道:”我知道了。” 门外很快没了声音。 东方幼仪最后再看了一眼熟睡的君临衍,道:”阿衍,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接我。别忘了。” 一刻钟后,东方幼仪站在阁楼上,看着尹画楼的马车迎着朝阳,晃悠悠地离开了皇宫。 这一次,是尹画楼亲自护送,他会将君临衍送出皇城,而夜默,就在皇城外接应。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联系到夜默的,但是东方幼仪无疑是放心了,有夜默在,君临衍总不会有危险。 而且那药,中午就能完全醒来了,完全的解药,他虽然还有些虚弱,但也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 只希望,她给他的信,他能看到。”四嫂嫂,回吧。” 十七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给东方幼仪披上了一件披风,眼眶微红。 四嫂嫂还能看到四哥哥,可她,这一声,恐怕与他再也难见了。 东方幼仪回过头来,拍了拍她的手,道:”走吧,上次我给你绣的那个荷包还差几针,你刚好瞧瞧。” 十七公主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互相挽着手,离开了阁楼。 一直到了傍晚,尹画楼才从宫外回来,他给东方幼仪带来了一个包裹。”这是他给你的。” 东方幼仪惊讶地看着他。”他提前醒了,托我把这东西给你。” 提前醒了…… 东方幼仪伸手将那包裹结果,沉甸甸的,打开,竟然是十几本孤本。”这……” 东方幼仪眼中闪着光芒,心脏砰砰直跳,脸颊不知不觉地有些泛红。 她记得她只说过一次,自己 第513章 怀孕了 尹画楼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嫉妒,可十七公主在场,他只能将自己眼中的情绪遮掩起来,道:”答应你的事情,我完成了,希望你能把答应我的事情完成好。” 东方幼仪把东西收好,点头,道:”那是自然。” 一年啊,不长,很快就能见面的,阿衍,我等你。 日子一晃而过,东方幼仪自君临衍走后在邑国皇宫自己住了快有月余。 “四哥哥已经平安回到靖国了,只是靖国的边境并不平安,有几个小国联合起来正在攻打靖国。”十七公主淡淡的说道。 “早就料想到了,你这是被监视了?”东方幼仪看着跟在十七身后不远处,却不愿离开的小太监。 依她的眼力可以看出这人可是有不低的内力,想来身手也是不错。 “美名曰幽禁,不过无妨,我在这皇宫又不会去哪,倒是嫂嫂要好好照顾自己。”十七公主笑道,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为何让人有些心疼。 东方幼仪不由的摸上自己的肚子,她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最近已经开始出现了孕吐的情况,自己用针疏解,效果却并不好,她消瘦了不少,可人却很开心。 这是她和君临衍的孩子,她一定会好好护好,让他来到这世间看看美丽的万物。 “四嫂嫂,什么时候能检查出你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十七公主目光落在东方幼仪的小腹上,好奇的问道。 “还要好几个月呐,怎么你比我还要心急?”东方幼仪笑问道。 “我想看看他长的像我四哥哥多一点还是像嫂嫂多一点。不过,像谁都不差,出来都是万里挑一的帅哥或者美人。”十七公主笑眯眯的说道。 “近来你的嘴越发的甜了。”东方幼仪被她逗的笑意愈深。 “十七说的可是实话,嫂嫂和哥哥的孩子一定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可爱的孩子。”十七公主莫名认真的说道,脸上还挂着笑容。 东方幼仪感觉到十七公主似乎有一丝异样,可还没抓住,她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拉着她问东问西,还说了很多最近发生的趣事来逗东方幼仪开心。 东方幼仪和十七公主聊了一下午,把她送走,疲惫的睡了一觉,醒来饥肠辘辘,这段时间第一次有了强烈的食欲。 叫来人准备晚膳,东方幼仪发现自己没了恶心想吐的感觉,不过她也不敢吃的太多,晚上容易伤胃。 用过晚膳,东方幼仪来到了院子里散步消食。 夜色已经完全黑沉了下来。 漂亮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邑国的皇宫照出了另一番风采。 很好看,不过对于东方幼仪来说,心情却并不好。 君临衍还不知道她肚子里孩子的存在,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还会发什么疯,那个男人似乎越来越霸道了。 霸道的进入她的心,攻城略地,不留下一点位置,完完全全融入了她的骨血中,才不过多久没见,那刻骨的思念就泛滥不堪。 第514章 面见邑国皇帝 白天的时候还可以压制,到了夜晚,在这个陌生的宫殿,情绪就容易出现起伏了。 “姑娘,天气凉了,容易受风,还是进屋里去吧。”一旁的宫女恭敬淡漠的提醒道。 “嗯。”东方幼仪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就朝着屋子里走去。 她怀孕这件事随着她呕吐的增加,东方幼仪知道自己瞒不住尹画楼,她只能打起精神,提防着身旁的点点滴滴。 她对尹画楼可没什么好感。 日子一天天过去,东方幼仪的肚子已经开始可以看出一些起伏了,尹画楼一直也没有什么动作。 只有十七公主每天都会来,也不知从哪里搜集到了小孩的玩具,千奇百怪,都是很有心意,极精巧的小玩意,说是要送给自己未来的侄子。 东方幼仪,无可奈何的收了一大堆的礼物,看着十七公主开心的样子又越发的心疼她,十七现在也不过还是个大一些的孩子罢了。 东方幼仪就这么安稳过了十几天,突然太监带着圣旨就过来了。 “东方姑娘,随着咱家有一趟吧,陛下要见你。”大太监说着,态度中没有一丝的恭敬,头扬着,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视。 东方幼仪也并不在意,被困在邑国的皇宫以来,这样的眼神她看的还真是不少。 “不知何事?”东方幼仪不卑不亢的问道,看着大太监手中的圣旨也不过是微微俯身,并未跪下。 邑国皇帝的圣旨,她这个靖国的王妃可没有跪下的道理,她现在在这里就代表靖国,靖国知礼守礼,可靖国永远不会卑躬屈膝。 “姑娘随我去了就知道了。”大太监淡漠的说道,一挥手就让小太监围在东方幼仪的身旁,那架势像是生怕她跑了。 “我在这里可不是什么犯人。”东方幼仪目光一凌,冷冷的看着带头的太监。 大太监被摄的身子一抖,他完全没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有如此厉害的眼神。 “奴家不过来带个路,姑娘便快随我去吧,陛下已经在等着姑娘过去了。”大太监突然变了个脸,笑道。 他也暗暗比了手势,小太监立马退到两旁。 东方幼仪点点头,抬起步子不紧不慢的在大太监的带领下朝着皇宫内那最尊贵的人所住宫殿内走去。 “陛下,东方姑娘带到!”大太监刺耳的声音让东方幼仪不习惯的皱皱眉。 “进来吧。”皇帝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大太监抬手,示意东方幼仪一个人走进去。 东方幼仪也没有犹豫,抬脚走了进去,就看到一抹明皇色的身影坐在龙椅上,面前黄色锦缎铺成的桌面放着不少的奏章。 皇帝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那张和尹画楼相像三分的面容甚至有枯黄之感,据东方幼仪所知邑国皇帝的年龄比他现在看上去应该小很多的。 “见过陛下。”东方幼仪微微行礼道。 “坐罢,东方姑娘的名头朕也是听过,姑娘来我邑国朕便想召见,只因国事繁忙,这么久才得以见到。”皇帝看上去似乎温和很多说着。 “陛下折煞小女了。”东方幼仪拱手道。 第515章 宫中义诊 “东方姑娘不必如此谦虚,朕唤你来也是有事相求,你的医术高明,应该一眼便看出朕的身体出了不少问题,不知东方姑娘愿不愿意给朕医治一番?”皇帝问道。 “小女的荣幸。”东方幼仪认真说道。 “东方姑娘果真是医者仁心,从今天开始你便负责朕的医治吧,这是宫牌,有了它你便可以在宫中随意走动了。”皇帝听了东方幼仪的话看上去十分开心,一挥手便赐了玉牌。 “多谢陛下。”东方幼仪接过玉牌道。 “东方姑娘客气什么,你若是治好朕,到时必有重赏。”皇帝大笑道。 “小女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有了这宫牌,还请陛下应允小女一件事。”东方幼仪认真的说道。 “何事?你说。”皇帝问道。 “我想在宫中进行义诊,宫中不乱大小宫人皆可进行医治,我来邑国也有段时日,一直无所事事,便想多做些什么。一身医术也该有用武之地才是。”东方幼仪认真的说道。 “东方姑娘果然如传言一般医者仁心,朕允了,不过姑娘也不必太过操劳,宫中的人几何之多,姑娘可要注意身体。”皇帝一副关切的样子说道。 “多谢陛下关心。”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对于邑国的这位皇帝东方幼仪并没有太多看法,能当上皇帝的人都不简单,想要收买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是天底下最仁慈的人,想要毁掉一个人的时候他也可以是最残忍的。 东方幼仪和皇帝之间不过是个交易的关系,说不定皇帝还防备着她,她现在也没那么多心情去猜测皇帝的心思,只要做好她的本分就好了。 给皇帝简单诊断了一下,东方幼仪大小皇帝不过就是到了年纪,身体正常情况,还有就是在皇宫里吃的东西太过精致,又不怎么锻炼,就是所谓的富贵病。 也并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多加锻炼不过多久就可以痊愈。 东方幼仪一边给皇帝开着方子,一边让宫女给自己宅子外边挂了义诊的牌子,并且让人告诉了宫里的人这一情况。 东方幼仪神医的名头可是不弱,这个消息很快就席卷到了皇宫里的每个角落, 可最开始却并没什么人愿意来,谁也不相信她一个靖国的王妃会真心诚意的给他们诊治。 不过,总有些人不得不来,宫里命如草芥,他们这些宫女太监哪里有机会接触什么大夫,小病自己扛,大病要是扛不住,就会被丢出宫,哪个敢说。 东方幼仪就这么接待了第一个病人,是一个小宫女,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副机灵像。 “姑娘,奴婢名为月霜。”宫女恭敬地说道。 “你的脚步虚度,身上来葵水了?”东方幼仪微微蹙眉,她的鼻子比较灵,可以闻到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不过也有不对劲的地方。 “是的,不过奴婢身上很是不对劲,这葵水已经七八日了还没有减少的迹象,而且腹部绞痛非常,还请神医诊治。”小姑娘一脸痛苦的说道,小脸白花花的,恭敬的跪在地上。 “我外面的牌子上挂着义诊,那么你就是我的病人,我也仅仅是个大夫而已,快些起来,让我把脉看看。”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 第516章 是你 “是!”月霜激动的说道,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东方幼仪,一副自己有救了的样子。 东方幼仪不过两贴药,在家一次针灸,当下月霜的情况就好了很多,她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的红润。 一脸激动感恩的从东方幼仪的住处离开。 月霜离开不久,东方幼仪神奇的医术和和蔼可亲的态度就传遍了皇宫的各处,更多人蜂蛹而来。 东方幼仪便让宫女在前院立一个摊位,让来人排队,一个个进到后院让她诊治。 几天的时间,来诊治的人不降反增,东方幼仪每天从早忙到晚,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 而且给这些公主太监治疗的时候,东方幼仪还听到了不少宫中的秘闻,这种宫女太监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是什么辛密,在他们口中仿佛就是平时聊天的内容似的。 而将这些内容渐渐拼凑起来的东方幼仪倒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东西。 邑国皇室的事情暂时不说,他们居然隐隐透出靖国的皇室也有不得了的事情,还是关于君临衍的。 靖国现在的皇帝是篡位得来的,当初杀了不少人,更是想尽办法将前朝的子嗣杀灭殆尽。 但不知为何,有一幼子活了下来,那就是现在的四皇子君临衍,他其实是前朝遗孤,辗转竟然成了现在这个灭族之人的儿子。 东方幼仪不知道君临衍知不知道这件事,但从他平时的行事来看,他对于靖国的皇帝似乎确实没有什么父子之情,反倒是靖国皇帝一度十分喜爱自己这个十分优秀的”儿子”。 东方幼仪知道了这些,却也并不能去和君临衍征求这件事,她依旧每天忙忙碌碌,神医的名号更加响亮,甚至在邑国的民间她也开始有了名头。 治疗这么多人的好处就是消息特别灵通,虽然这些宫女太监不起眼,可是在皇宫里他们才是无处不在的存在,各种消息听个一两句也是十分重要的。 这日,刚刚结束了一天的诊治,照顾东方幼仪的宫女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姑娘。”宫女恭敬的说道,这段时间东方幼仪的行为也得到了身旁的宫女的认同,她们的态度也改变了很多。 “何事?”东方幼仪收拾着自己的金针,淡淡的问道。 她的肚子已经明显凸显了出来,不过倒是还不妨碍她做事,就是站起来的时间久了,小腿会很酸痛,能感觉身子渐渐沉重起来了。 “门外有一妹妹求见,是姑娘之前救治过的,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姑娘。”宫女稳了稳自己的呼吸,认真的说道。 “带她过来的。”东方幼仪放好自己的东西,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了下来,脸色淡淡,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也带上了点点疲惫。 微眯着眼睛的东方幼仪,看着因为落日而泛黄的天空,心情一片沉静,那巴掌大的小脸缓缓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见过姑娘!”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有淡淡的熟悉感。 东方幼仪抬眸看过去,眼里划过丝丝惊诧:”是你。” 第517章 医者本分 “姑娘还记得我?月霜见过姑娘,姑娘上次给我诊治过之后我便再无烦恼,再次谢过姑娘。”月霜知道东方幼仪不喜欢他们自称奴婢,也并没有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只是真诚的说道。 “医者本分罢了,你有何事?”东方幼仪摆摆手问道。 “这……”月霜看了看一旁的宫女,脸上微露犹豫。 “姑娘,后院的粥熬的差不多了,奴婢要去看看才行,不然恐怕要喝不成了。”宫女道。 “你去吧。”东方幼仪淡淡说道。 “是。” 看着宫女离开,月霜才继续开口。 “姑娘,我在宫中负责的是采买的工作,所以有时候也可以跟着出宫,今日也是这样,我出宫倒是听到了一件姑娘应该十分挂念的事情,便急忙来告诉姑娘。”月霜说道。 “靖国的事情?”东方幼仪问道。 “姑娘果然聪明,消息好像也是今日才传入皇都的,说是靖国的军队在边境的战争突然就不打了,而靖国本来带军的四皇子君临衍突然揭竿而起,反了。”月霜认真的说道。 “有没有说什么名头?”东方幼仪微眯着眼睛问道,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自己之前的猜测似乎以另一种方式在证实。 “并未说什么,宫外都在说四皇子君临衍突然造反,很说不过去,靖国皇帝之前最喜爱这个儿子,他就是不必争,这皇位也是他的,何苦在国之衰败之时,做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月霜回答道。 “靖国的百姓怎么看待这件事?”东方幼仪脸色深沉下来,认真问道。 “靖国的百姓也很奇怪,不过大部分都是支持四皇子,毕竟四皇子宅心仁厚,而且十分出色,比现在的皇帝不知好了多少。再加上有东方将军的支持,四皇子手中的兵可是不少,这场争斗的结局多半已经注定。”月霜说道。 “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知道的也太多了吧。”东方幼仪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从她一开口说自己做采买工作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宫里采买的工作大部分都是老嬷嬷负责的,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宫女掺和进来,而且她说的太细了,简直就是故意说自己关心的一切的。 “姑娘不必追究我如何知道,只要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便是,我也并未有害姑娘的心。”月霜笑道。 “我知道了,你走吧。”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她也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善意,否则这人可走不出这院子。 东方幼仪看着遥远的东方,靖国就在那边,此刻应该是战火连天吧,也不知道君临衍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 靖国。 黄月县,距离皇都只有十几公里的一座小县城。 此刻,一大队军队停驻在附近,众多的将士啃着干巴巴的干粮,还有不少人在收拾现场,已经被攻破的城墙,还带着鲜红的血迹。 军队并没有进入县城,县城里的民众从恐慌中惊醒过来,外面安静的一切让他们好奇的打开房门。 没有想象中的被攻破之后出现的烧杀掠夺的场景,县城还是原来的模样。 第518章 支持新皇! 胆子大的出去看了一眼,回来告诉众人来的是四皇子的军队,只击溃了守城军队,而且四皇子的命令是不允许军队的众人打扰到县城里的百姓,连军队除了打扫现场的人都没有进入县城里的人。 “四皇子,才是真命天子,他这反的好,我支持他!”有一个热血的汉子开口道。 “是呀,四皇子的名头和人品可见一斑,由他成帝位,我们的生活才会更好。”另一人应道。 “长途跋涉,军乏马倦,我们各自回家拿一些吃食给送过去吧。”一个老人开口提议道。 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各自准备起来。 不久后,君临衍就收到了手下的禀报。 “殿下,有几个民众带了好几车的物资过来,拒绝了还不走,一定要将士收下。”一将士说道。 “让他们告诉百姓,我们马上便要离开,心意我们领了,只是我们自己物资充沛,不能要百姓的东西。”君临衍沉声说道,那双黑漆的眸子亮起点点光芒。 “是。”将士退下。 “殿下,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今晚连夜行军吗?”一旁的东方厉问道。 “一鼓作气,我不想耽误了。”君临衍沉声说道。 他忍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把属于他的东西要回来了。 而且只有把靖国掌握在手中,他才能接回他的仪儿,已经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看着君临衍有些寂寞的眸子,东方厉心中感叹了一句,心中也真正的放心了。 东方幼仪是他最珍爱的女儿,他想要她幸福,不管她的女儿嫁给谁,在他心中总是不放心。 可这么长时间,在君临衍身旁,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说东方厉都被感动到了,这个小子是个痴情的,而且也很优秀,这么多年厚积薄发,虽然匆忙一些,可是一路毫无败绩。 “幼仪不会有事的,我的女儿我了解,她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强。”东方厉的手拍了拍君临衍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君临衍点点头,眼中升起点点自豪,他能无所顾忌的起兵,就是相信他的仪儿能够好好的。 很快,大军继续行进,趁着月色,疾行着。 靖国皇都。 风雨欲来的压迫,就算是一般的百姓都感受到了,守城的军队看着城墙外整齐划一的军队,两腿都在打颤,眼中已经没有丝毫的战意。 “吾乃前朝皇子,灭篡位谋逆这徒,大开城门,投降不杀,否则,杀无赦!”带着内劲的声音透过城墙,传入皇都的每个人耳中,君临衍的声音带着肃杀的感觉,冰冷彻骨。 皇宫大殿,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已经颤抖起来,那张老脸满是愤怒。 “他果然是个野种!野种!”皇帝怒吼道。 下面的大臣互相对视一眼,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不过有一些人却平静的厉害,似乎对这一消息并不奇怪。 皇都内,也是一片哗然声。 “我就说嘛,四皇子怎么突然起兵,原来他才应该是正主,那皇位上的乱臣贼子就该讨伐!” “支持新皇!讨伐乱臣贼子!” “支持新皇!讨伐乱臣贼子!” 不知谁喊的口号,很快城里的众人都高喊起来,传入了守城的将士耳中,战意一再消减。 第519章 新皇登基 “胡说什么!你想篡位胡乱找的借口罢了,不过就是一群虾兵蟹将!不要废话给我打!”守城的大将是皇帝的心腹,此刻咬牙说道。 他知道自己就算投降,以他以前的战绩,恐怕也是一个死字,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了。 可将军下了命令,底下的军心早已经散的乱七八糟了,底下的军队倒是士气高涨。 他们之前也以为他们师出无名,是在造反,可是现在他们完完全全才是正义的一方,有了定心,打起来更是凶猛。 不过半个时辰,城墙便一片溃败,君临衍登上城墙,一刀砍下将领的人头。 一身盔甲的男子,身上沾染的鲜血有些已经干涸了,有些是刚刚溅上的,一身冷冽,目光冰冷,让人不自觉的就有臣服的心情。 “乱臣已死,缴枪不杀!”清冷的声音响彻整片城墙。 本就无心的将士,直接丢了手中的刀剑,有一两个想要反抗的,直接被一刀砍了,再无人敢动。 “将军,你来镇守,我点一千兵将随我入宫。”君临衍沉声道,目光眺望着皇宫的位置,深沉的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多带一些人吧。”东方厉迟疑道。 “不必,一千人足矣。”君临衍淡淡的说道,眉宇间是憾人心扉的自信。 东方厉点点头,带病镇守,君临衍带领一千人骑马入城。 百姓夹道欢迎! “新皇万岁!” “新皇万岁!” 众人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带着激动和发自内心的尊崇。 君临衍一脸冷冽,直接杀入宫廷,一枪挑破宫廷的防护。 不断涌出的士兵甚至还有暗卫,只见飞溅的鲜血,丝毫没有阻下君临衍的脚步。 “嘭!” 宫殿的大门被一道身影砸开。 “噗,臣,臣无能!”被砸进来的是皇城的侍卫长,他对着皇帝的方向趴着,满脸鲜血,嘴里还说着。 皇帝嫌恶的退后了一步,看着部下一脸诧异的失去气息,心里咯噔了一下,再看向门口的那道染血的身影,脸色瞬间刷白。 “逆子!你听谁说的,谋逆造反可是大罪!”皇帝咽了咽口水,强装了镇定,看着君临衍说道。 黄袍此刻穿在他身上没有一丝气势,就仿佛是偷过来的东西一般,可不是就是偷的。 “逆贼!”君临衍冰冷冷的看着皇帝说道,杀父杀母灭族之仇,他永生难忘。 “朕是真龙天子!你才是逆贼!来人把他给我脱下去,斩了!斩了!”皇帝听到这两个字像是被戳到痛点,疯狂的大叫着,叫着人。 哪里有人还听他的话,君临衍看着这样的皇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死,那么多的仇,你若是死了可便宜你了。”君临衍冷声说道。 “来人,将他给我带下去,好好在春花殿待着。”君临衍一挥手,马上有士兵听令上前。 皇帝瘫跪在地上,头上的发冠掉落在地上。 第520章 楚婉清之死 “啪!” 玉碎,也象征着这盗取的江山终归是结束了。 “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了许久戏的大臣,同声唤道。 “众卿平身。” 其中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君临衍也毫不在意,朝堂他早有渗透,那些有异心的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唐毅,马上拟旨,朕要和邑国开战。”君临衍冷声道。 “是。”唐毅领命道,马上退到一旁开始拟旨。 其余人低头对视,无一人敢出声反对,攘外必先安内,这新皇刚刚得了皇位,就要大动兵戈,实在有些不妥。 君临衍却有自己的考虑,他在最开始战争的时候就将这件事算计在内。 所以一路疾行,选择最快的路线攻进皇城,不给其他屯兵处反扑的机会,只要他得了皇位,有玉玺在手,一切就是明正言顺,而且损失将是最小的。 他靖国国富民强,也有底气和邑国一站,我内部打过一场又如何,靖国也不惧一个蛮夷之都! 君临衍吩咐好,让人从皇帝寝宫搜出了传国玉玺,将圣旨颁布之后就命众人退下。 其中有人提到登基大典的事情,君临衍让他们压下去,等到一切结束再准备不迟。 “那个女人呐?”君临衍立在御书房外,看着皇宫的景色,深沉的双眼一片平静,盔甲已退下,一身暗紫色衣袍的君临衍风华绝代。 飞扬入鬓的眉,不点自红的薄唇带着些许冷冽,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刀削般深刻的五官,墨色的发丝无风自扬,挺拔的身躯透着一股肃杀,令人敬畏的不敢直视。 “已压入地牢。”身后一身黑子的暗卫沉声应道。 君临衍没说什么,转身大步流星走去,暗卫身影一晃,又消失在原地。 “陛下!” 地牢的守卫跪地行礼,君临衍微一抬手,朝着里面走去。 地牢中。 难闻的气味窜入鼻中,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些许的血气,还可以听到老鼠的叫声,阴森的有些发冷。 “你果然是匹狼。”一道阴冷的声音从地牢中的女子口中发出。 一身华贵的贵妃服饰已经脏了不少,发丝有些凌乱,楚婉清还抬着纤细高昂的头颅,目光中划过一丝悔意。 她不该留下他的,因为一时私信把最大的祸患养在了身边,而且她那么久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楚贵妃。”君临衍冷冷的看着地牢中的女人,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仿佛在看一件毫不相干的东西。 “如何?想要杀掉我吗?”楚婉清笑的疯狂,脸上带着挑衅。 “你已经没用了。”君临衍冷冷的说道,眼里划过一丝彻骨的杀意。 “哈哈哈!君临衍,早知道我就应该第一眼看到你就一把掐死你!掐死你!”楚婉清大叫着,似癫似狂。 那张绝色的脸上狰狞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让人感觉害怕,双目透着赤红。 “处理了。”君临衍冷冷的说道。 一旁的暗卫现身,一把飞刀,一刀割喉。 楚婉清瞪大了双眼,叫都没有叫出来,直挺挺的倒下,那双眼睛也变得暗淡起来,其中的痴狂野心也随之覆灭。 第521章 生了个小公子 君临衍转身便离开了,他还有事要做,没那么多时间再浪费。 一代宠妃就此消亡,无声无息死在阴暗的地牢,尸身最多也是被凌乱的丢在乱葬岗,被乌鸦分食。 夜已深,霜降露重。 清冷的风中带着丝丝的血气,被一点点吹散开来。 君临衍站在皇城最高的城楼上,双目下已经出现了黑色,炯炯的目光中却无丝毫疲倦,不知多久没有打理的脸上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那背影徒增一丝孤独。 君临衍的心头总带着一股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正在发生,鼻间还能闻到鲜血的味道,一颗心牵挂着远方的人儿,一时七上八下,烦躁的不安。 正西方, 邑国皇宫内一间寝宫内,正是一片混乱。 东方幼仪满脸汗水,小脸疼的皱在一起,手指抓着身下的床褥,脑中只浮现了君临衍的身影。 “衍,衍。” “什么烟?姑娘,快醒醒。”一旁的稳婆也急得一头汗,这姑娘盆骨有些小,孩子已经卡有一刻钟,若是这时候没了力,大小两人都要危险的。 稳婆咬咬牙,一把按住东方幼仪的人中,狠狠一掐。 东方幼仪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一旁着急的稳婆,她也清楚自己的状况很危险。 咬着牙,东方幼仪又想起来了君临衍临走的时候望向自己的眼神,他说他会来接自己回家,那样的承诺自己怎么能不遵守! 回家!衍,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一个用力,东方幼仪疼的已经没了直觉,两眼一百彻底晕了过去。 “哇!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宫殿。 新的生命,这一刻诞生了! “恭喜姑娘,是个小公子。”稳婆开心的道,擦擦额角的汗,露出了点点笑意。 “姑娘晕过去了!”一旁的宫女一脸惊慌的说道。 “没事,脱力而已。快去准备一些绵软的吃食,等她醒了再喂给她就是了,就让这个小家伙睡在一旁吧。”稳婆稳重的说道,看着怀里的小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小家伙刚出生,浑身红乎乎的,刚刚哭了两声之后就不哭了,安安静静的睡着,依稀可以透过精致的眉目看出他之后的长相。 东方幼仪只觉得很累,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猛的睁开眼睛。 “孩子!”东方幼仪叫了出来。 “姑娘醒了,小公子在这里。”一旁的宫女连忙说道,示意东方幼仪看自己的旁边。 东方幼仪扭过头,就看到了那小小的人儿,安静的睡着,他们靠的很近,她甚至都能听到那小小的绵软的呼吸声,心底一片柔软。 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东方幼仪就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真的形容不出来,温暖满足。 “姑娘,先吃着东西吧,你也受累了。”一旁的宫女端来一眼粥轻声说道。 东方幼仪端过粥,脸上带着难掩的高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小家伙。 “稳婆在哪里?我要好好谢过她。”东方幼仪开口问道。 第522章 勿动 “稳婆已经回去了,她说您醒来再叫她来一趟,她有话告诉姑娘,小孩子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她已经和我们说了,我们会照顾好小公子的。”宫女笑道,也为东方幼仪开心。 “嗯,等会就叫她过来吧。”东方幼仪点点头应下。 “是。”宫女福身应道。 这厢宫殿一派安静祥和,皇宫的另一角,关于东方幼仪产下幼子以及君临衍获取皇位正式对邑国宣战的事情正在被禀报着。 一脸阴沉的尹画楼看不出情绪,禀报完的黑衣人沉默的立在一旁,浑身紧绷的面对着主子。 “马上点兵,一万,马上前赴边疆。”尹画楼抬起头冷冷的说道,一双眼睛带着隐隐的疯狂。 “是。”暗卫应声退下。 “君临衍,我可是要送你一道大礼,不知道你接不接的住。”尹画楼嘴角一抹影影绰绰的阴冷笑意。 夜,黑沉沉,一轮明月孤零零的挂在天际。 君临衍简单的布置了一番,便不顾一切的朝着边疆赶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让他想要立刻就看到东方幼仪,确定她的安全。 再漫长的夜也有过去的时候,疲惫赶路的君临衍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总算赶上了,刚去城楼,还未休息。 “报,邑国军队朝我们过来,从远处看似乎只有上万的人马,我们的探子正在打探。”士兵突然冲进来,一口气说完。 “还有多远?”君临衍冷冷的问道。 “回陛下,他们距离这里还有三十里地,预计不到一个时辰便会到达。”士兵恭敬的回答道。 “打探出消息再来禀报。”君临衍摆摆手。 “是。”士兵应声退下。 “陛下,这邑国才带了一万人过来,是不把我靖国放在眼中啊,看我不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一旁的李将军一副愤愤的说道。 他在边境十几年,和邑国也是老对手,大大小小的仗没少打,此刻听到邑国带了一万人马就敢朝着边境而来,自然气愤。 “勿动。”君临衍从口中吐出两个字,一身气势让人只敢臣服。 “是,不知陛下有何考量?”李将军心底暗暗一惊,这新帝果然不简单,年纪轻轻气势已是不俗。 “朕的皇后在他手中,尹画楼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筹码。”君临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刺骨杀意。 李将军想要说什么,被君临衍抬手便打断了,与此同时,邑国的军队当中。 一座表面普通的马车里,狐裘铺在马车里,柔软的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颠簸,而里面坐的人却还是脸色苍白的不行。 此人正是刚刚生产了没多久的东方幼仪,她自己虽是神医,可也不代表可以压制住刚生产过的身体的虚弱。 东方幼仪从被带走,就隐隐猜到了此行的目的,担忧的同时也十分想要见到君临衍。 “哇哇!”突然怀里的小人儿,伸着手在东方幼仪的脸上胡乱的拍着。 那类似安抚的动作,让东方幼仪的一副心神马上被儿子吸引了过去。 第523章 你要当父亲了 “儿子,咱们马上就要看到你爹爹,你是不是也很开心呀。”东方幼仪轻声笑道。 “呀!呀!”小娃娃笑了起来,两只手手舞足蹈的样子好像听懂了东方幼仪的话一般。 “乖。”东方幼仪轻轻拍着儿子,她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她一直想着要君临衍来取,他已经错过孩子的出生,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名字一定再不能错过。 一个时辰后,邑国一万大军立在城墙外,尹画楼坐在高高的辇车上,目光一眼就落在了城墙上最明眼的存在。 “恭喜啊,靖国的新帝陛下。”尹画楼的话里可没有一丝恭喜的意味,反倒是带着一种讽刺的意味。 “你想要什么?”君临衍沉声问道,带上内力的声音可以传的很远,他知道东方幼仪一定来了。 “陛下不来和我谈一谈怎么确定条件?”尹画楼笑的一脸温和,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好。”君临衍毫不犹疑应下。 “陛下!”一旁的几个大将连忙出声叫道,君临衍单枪匹马下去实在是有些危险,而且邑国太子心智如妖,不知在算计什么,实在让人不安。 “无妨。”君临衍淡淡的两个字,立马安抚了众人,那一身自信和强大的气息莫名的让人信任。 君临衍直接利用轻功跳到了邑国的军队正中央,稳稳的立在尹画楼的面前,俊美的容颜上一片冷漠。 “果然好胆识,君临衍。”尹画楼笑道。 “说吧。”君临衍淡淡的说道。 尹画楼挥手,让众人退来一大片距离,略进一旁的马车当中,君临衍也紧跟着坐了进来。 “我还要恭喜你当了父亲,你还不知道吧。”尹画楼淡淡的一句话果然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从刚刚一直毫无破绽的君临衍,果然情绪起伏很大,一双眸子都很沉下来,浑身内力暴动。 “我要见仪儿。”君临衍沉声说道。 “也不在这一时,你可算的上人生得意,我告诉你这么大一个好消息,我想要的东西还需要我们再来谈谈。”尹画楼笑道。 …… 马车里隔开众人的两个人交谈了什么除了他们,别的人无从得知。 另一马车里。 东方幼仪焦躁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一张精致的小脸被担忧覆盖,怀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安静的待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东方幼仪还是忍不住,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就要下车。 外面的人这次倒是不阻拦她了,东方幼仪抱着孩子下了马车,看着周围的军队和不远处的城墙,也知道自己这样是找不到君临衍的。 可是担忧和思念一同涌来,让她根本坐不住。 东方幼仪走动,旁边的人也并不阻拦,似乎是得到尹画楼的吩咐,连监视都不监视了,完全无视东方幼仪的存在。 东方幼仪走着突然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心下刚叹到不好,对方也同时看到了她。 东方幼仪看到的就是二皇子,许久未见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邑国的军队当中,而且整个人看上去都被一股阴郁的气息给包围。 第524章 二皇子投诚邑国 “东方幼仪!”二皇子叫道,脸上是满满的恨意,特别是注意到东方幼仪孤身一人的时候,嘴角更是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冷笑。 “二皇子,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呀。”东方幼仪的手紧了紧,护好怀里的小家伙,镇定的说道。 “真是许久未见,你怎么还没有死,到了邑国居然还过的这么滋润,真是好手段。”二皇子冷声讽刺道。 “不如二皇子,我不过是邑国的人质,而二皇子却不惜背国投诚,也不怕陛下知道心寒。”东方幼仪冷冷的说道。 “陛下!哈哈哈!我的好弟弟,呸,那个野种果然就是一匹狼,父皇就是糊涂,居然养着前朝的余孽,现在被囚禁,也真是活该,他要是早日将皇位传给我根本不会这样!”二皇子愤恨的说道,一张脸上满满的疯狂激动恨意。 “你就算得到皇位,也只会被邑国的吞并,就你的脑子根本不配那个位置,有些人天生就是龙凤之姿,而有些人天生便是见不得光的老鼠。比如你。”东方幼仪毫不客气的说道。 听到野种两个字,心里就是一股说不出的怒火,只有她知道君临衍过的多不容易,他的身世若真是她猜测的那样,那么从小他就背负仇恨,还要整日面对自己的仇人,与之周旋,稍微心智差一点的恐怕都会疯了。 可是君临衍没有,他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点点长大,优秀的光芒夺目最后凭着自己的力量夺回一切,这是君临衍努力和付出得到的结果,是这个人的力量,和其他都无关。 “贱女人,你找死!”二皇子被刺激到了,他疯狂的嫉妒着君临衍的一切,却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代表他不知道原因,只是不愿意别人来戳破而已。 此刻东方幼仪直接说出来,可想而知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难以接受。 东方幼仪看着扑过来的二皇子,抱进怀里的孩子,手腕微动。 一道金光闪过,二皇子身子一僵,动作就慢了一步,东方幼仪灵活的抱着孩子躲过了二皇子的这一扑。 “啪!” 二皇子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那姿势看上去就像一只要死不活的癞蛤蟆,看上去又丑又好笑。 “二皇子,我警告你,你现在已经中了红缨散,不想死就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不然此刻我便要了你的命。”东方幼仪冷冷的说道,目光警惕的看着地上趴着的人。 以她对二皇子的了解,他可算的上是一个很偏执的人,特别是怒火上来的时候更是不管不顾,东方幼仪现在不是一个人,怀里的孩子可是她现在放在心尖上的存在,她可不允许任何人伤他分毫! “你怀里的孩子。”二皇子缓缓的爬起来,阴冷的声音从他的嘴里缓缓吐出来。 “你已经中毒了,别让我下手杀你。”东方幼仪冷冷的说道。 “威胁我,有了软肋的人可没有威胁别人的权利。”二皇子突然冷冷的说道。 东方幼仪心下一紧,果然二皇子突然在原地消失,速度飞快的朝着她偷袭而来,东方幼仪捏着手中金针的手收紧,却不知该如何袭击。 第525章 我来晚了 她没有内力,二皇子现在拼着毒发的危险,用内力将自己的内力提到极限,东方幼仪只来的极护住怀里的小家伙,闭着眼睛,等待着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 “嘭!” 一道巨大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鼻间传来一阵熟悉的味道,东方幼仪心里一阵惊诧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衍,我不是在做梦吧。”东方幼仪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摸上了那张自己熟悉的脸。 温热的触感,告诉东方幼仪这就是自己期待的那个人,除了他再没有任何人能带给自己这样的悸动。 “仪儿,让你受苦了,我来晚了。”君临衍,一把抱住东方幼仪,轻轻的说道。 “说什么傻话,我一直都很好,是你一直在吃苦。”东方幼仪笑出了泪花,单手环抱着君临衍的后背,头放在君临衍的胸膛,这一刻,无比的安心。 “哇,呀!”一道小小的声音似乎带着不满的抗议,打破两个人之间相逢的暧昧气氛。 东方幼仪连忙推开君临衍,看看怀里好好的小家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差点都忘了他,还好没有挤到。 “哇!呀!呀!”被关注的小家伙,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白嫩嫩的小手胡乱的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只有他才能懂的话。 “这小家伙昨天刚出生,倒是好动的厉害。”东方幼仪抬眼看着君临衍说道。 君临衍刚刚被自己儿子打断说起来还有些不悦,可是东方幼仪靠近,让他看清怀里的小家伙的时候,心底又不由升起一阵柔软。 “为何不告诉我?”君临衍沉声问道,算算日子,似乎就是当初在邑国皇宫的那段时间。 东方幼仪知道君临衍想歪了,他肯定是以为自己怕他担心才没有告诉他的,可是当时是他走后自己才察觉到的,不过如果发现的早,她也确实不想告诉君临衍。 “不是,你走后我才发现他的存在的。”东方幼仪摇摇头说道。 “他怎么那么小?”君临衍看着无从下手的小人儿,想要开口说抱一抱又实在不敢抱,看起来实在好脆弱。 “刚出生的小孩就这样,等再长个一个月,皮肤张开,五官就会更加明显,然后变得白白胖胖的。”东方幼仪那日听了稳婆说了很多,关于照顾孩子的东西倒是记了不少。 “辛苦了,娘子。”君临衍突然沉声说道,从东方幼仪的身后将她和孩子整个拥入了怀里。 君临衍突然很后悔,他突然就被告知当了父亲,心情是激动兴奋,可是又因为从未经历东方幼仪怀孕的过程,他知道那个过程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对东方幼仪心中是说不出的疼惜。 东方幼仪听到这亲昵的称呼,小脸微红,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那张脸一下子生动起来。 描摹的精致的柳叶眉,挺翘的小鼻子再加上那张樱桃小嘴,细腻的肌肤滑滑嫩嫩的像是婴儿一般,吹弹可破。 第526章 孩子会没事的 因为刚生产的关系,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从东方幼仪的身上散发出来,而且她整个人因为刚做了母亲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气质,令人沉醉。 “我们回家。”东方幼仪嘴角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轻声说道。 “嗯,我带你回家。”君临衍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绝对的坚定。 他和尹画楼已经做下了约定,不管怎么样,怀里的小人儿永远都是他最珍视的,不论发生他都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两人这般甜蜜,倒是忽略了,被君临衍一巴掌拍飞的二皇子。 二皇子看着亲密幸福的一家人,心里更是火烧一般的难受。 凭什么!君临衍那个野种凭什么拥有这样的幸福! 君临衍的儿子是吧!我要让你们痛苦一辈子,既然我已经要下地狱,那谁也别想好过! 二皇子的内力突然爆发,一下子进入了走火入魔的境地,内力暴涨,没有防备的两个人一个不防备,二皇子就冲到了跟前。 东方幼仪微微一惊,就看到君临衍深处手,一拳打了出去,带着强劲的拳风。 正中二皇子的胸口,肉眼都可以看到二皇子的胸口凹下去了一大块,可他却好像不怕痛一般,依旧冲了过来,双眼赤红,已经没了半点正常人的样子。 东方幼仪心底咯噔了一下,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就看到二皇子的手朝着自己而来,东方幼仪目光微凌。 君临衍眉头一皱,一拳又出,一把将二皇子拍飞,只是一瞬间,二皇子被砸在了地上,整个人完全陷进地下,眼睛瞪的老大,还带着疯狂的味道,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危险。 一切发生的极快,可是东方幼仪还是看到了二皇子在最后一刻从袖子里撒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粉,而目标就是自己怀里的孩子。 东方幼仪赶忙看自己怀里的小家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脉搏,就看到小家伙突然就睡了过去,小脸上透着一股青紫,没了活力,整个人蔫蔫的。 “有毒!”东方幼仪惊恐的道,从怀里快速的拿出了自己的针线包,将小人儿放在地上,摊开了抱着他的小被子,开始施针。 君临衍脸色如冰,看着刚刚还笑眯眯的小家伙此刻气息微弱,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胸腔里是滔天的怒火。 他刚刚怎么不就一巴掌拍死那个人渣,居然给了他反抗的机会,而且自己也没防备到他的这一手,若是发现过来他选择用内力护住身边的母子,就根本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看着咬着嘴唇,因为快速施针,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的东方幼仪,君临衍默不作声的从怀里拿出手帕,小心得给东方幼仪擦着汗水。 一刻钟后,东方幼仪瘫坐在地上,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两眼中的惊恐也稍稍退下,整个人却笼罩在一股阴影当中。 “仪儿,我还在,不用担心,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君临衍搂着东方幼仪轻声安抚道。 第527章 君麟 东方幼仪小心得抱紧孩子,抱到怀中,看着小家伙禁闭的眸子,心头又是一紧,那种痛苦形容不出来,就好像有人在她心头挖肉一般,痛不欲生。 “他昨天才刚出生,还没回到家,还没有名字,才刚刚见到他的爹爹。我怎么能那么大意,他还那么小,是我,是我不好。”东方幼仪低头喃喃的说道,一脸的木然,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仪儿,看着我。”君临衍按住东方幼仪的肩膀,坚定的说道。 东方幼仪抬起头就看到君临衍一脸坚定的看着自己。 “仪儿,这不怪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麟儿也不会怪你的。而且你必须坚强,不知道他下的什么毒,这需要你来解,你可是众人眼中的神医,你一定可以将毒解开的。”君临衍沉声说道。 “麟儿?”东方幼仪的眼神清明起来,喃喃的道。 “是呀,我们的孩子便叫君麟,是我们的麟儿。”君临衍认真的说道,将东方幼仪和孩子都拥入怀中。 温暖的胸膛带着温热,让东方幼仪冰冷的心也一点点融化了,微微收紧手臂,将怀中的麟儿紧紧抱住,东方幼仪的眸子中再没了惊慌,只剩下一片冷静。 “我们马上回国,这毒我从未见过,需要搜查古籍来寻找,你看他身上有没有残留的毒物粉末,我可以研究一下,更好找出解药。”冷静下来的东方幼仪很快就将所有事情都考虑清楚,开始说道。 “好,我们回去。”君临衍沉声说道,眸子看着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二皇子,眸子里满是冷意。 边境的战争根本没有打起来,已经准备看好戏的几个小国,知道邑国就去了一万的将士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好计谋。 没想到他们就去靖国的边境转了一圈,然后就这么打道回府了,而且他们的情报还说了靖国的新皇当时也在边疆,前一天刚刚宣战,第二天见到居然没打起来。 邑国的太子和靖国的皇帝居然再一起单独的待了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倒是这组织不了别的国家的猜测。 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说法,说是靖国和邑国两个国家根本就是演的敌对关系,其他他们是同盟,目标其实是周边的小国,不然怎么可能雷声大雨点小,肯定是两边在不断商讨合作条件。 这一下,周边的小国都瑞瑞不安起来。之前他们那么蹦哒就是因为邑国的暗地里支持,这时候暗暗想想不由冷汗只冒,这要是邑国和靖国要有勾结,那这一切的行为不都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这时候要是靖国和邑国一同进攻,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两个国简直太阴险了! 众人不由想着,可真实的情况是这样吗? 不,只能说他们想多了,让君临衍和尹画楼合作,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边境没打起来,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交易,再说君临衍现在可没有空管什么尹画楼,他的目光正落在东方幼仪身上,满目的担忧。 第528章 前所未见的毒 君麟还在沉睡着,自从边境回来已经过了三日,小小的人儿身上插满了金针,东方幼仪看的心疼却不敢给他拔下来,这几乎可以说是吊命针了。 君麟太小了,这个毒从未见过,毒性却十分凶猛,东方幼仪已经三天三夜未睡,一直在翻阅关于毒药的医术,却依旧一无所获。 麟儿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他这三天根本吃不进任何东西,君临衍只有利用内力一点点护住他脆弱的心脉。 “不是这个,不对,不对。”东方幼仪还是冷静的,不断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手中喃喃的说着。 君临衍却是知道,东方幼仪现在就是一根紧绷的弦,现在是要救孩子,她才强撑着,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君临衍都想象不到东方幼仪会变成什么样子。 君临衍虽然也很心痛,却没东方幼仪来的那么强烈,那是东方幼仪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虽然君麟才两天,但东方幼仪感觉他陪了自己很久,要不是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她在邑国不会那么积极。 “这个毒的毒性好似从未出现过。”东方幼仪放下手中的书开始思索起来。 她手中的医书可以说是靖国最全面的医书,上面记录的关于制毒的草药也是最多的,毒这种东西它的本质都是从毒草中提取,然后经过不同的组合造就不同的药效。 而解毒需要做的就是找出毒中包含的毒草,然后按照对应的顺序,找出相应的解毒药材,按一定比例制作出来,就可以了。 东方幼仪研究了很久,发现这种毒里面有混合一些常见的毒草,可是还有一部分完全就寻找不到,也就没办法确定解毒药草。 东方幼仪这三天只有通过金针,引除了一小部分的毒,对于其他更深处的毒就束手无策,若中毒的是一个大人,还可以将毒全部逼出来,放点血就可以,可麟儿太小了,根本不可能放那么多的血。 “仪儿,吃点东西吧。”立在一旁的君临衍还是开口道,看着端过来一动没动的东西眼底微动。 “我吃不下。”东方幼仪淡淡的说道,目光依旧落在周围的医书上,就算机会再渺小,她也不愿意放下。 “你若是累倒了,谁来救我们的孩子。”君临衍沉声说道。 东方幼仪抬眼看了君临衍,心下一痛,原本风华绝代的人,此刻也是满身的疲惫,下巴的胡茬不知多久没有管了,那双眼有红丝密布,眼窝凹陷,整个人好像都瘦了一大圈。 对了,他现在还是皇帝,每天都是大批的奏章要改,还有大事要处理,他心中的着急和痛苦不比自己少,却还要撑着给自己一片天。 “临衍。”东方幼仪转身抱住君临衍的腰,心疼的唤道。 “休息一会吧,我会再想办法的,我们的麟儿一定会没事的。”君临衍轻声的安抚道。 温暖又安心的味道从鼻间传入东方幼仪的脑中,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松了下来。 绵长的呼吸声从怀里传来,君临衍抬手摸了摸东方幼仪顺滑的长发,疼惜又小心翼翼的抱起怀里的人儿,轻飘飘的分量又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第529章 我有解药 “好好睡一觉。”君临衍将人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轻声说道,俯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东方幼仪的眉间,似乎是在抹平她眉间的忧愁。 君临衍细心的给东方幼仪盖好被子,就来到了君麟身旁,那小家伙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格外的差,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那柔软的脸蛋,君临衍的心也随之颤动。 “我的儿子,可不会就这么被打败。”君临衍定定的看着小人儿坚定的说道。 “陛下。”一个太监静悄悄的跑进来,轻声唤道。 “出去。”君临衍冷声说道。 小太监点点头,轻声轻脚的离开这座宫殿。 谁人不知道陛下对这里的重视,自几日前回来,这里都成了宫里的禁地,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若不是有急事,他也不会贸然进去的!小太监摸着自己的脑袋想着。 “何事?”随着走出来的君临衍淡淡的问道。 “陛下,天牢中一位犯妇求见陛下,她说自己自己可以解决陛下目前的问题,辛大人觉得有问题,就让小的来禀报陛下。”小太监说道。 “是谁说的?”君临衍沉声问道,眸子已经开始深沉起来。 “东方婷宜。” “带她去御书房。”君临衍道。 “是。”小太监应声退下。 一刻钟后, 富丽堂皇的御书房,里面已经是焕然一新,本来一些夸张的摆设都变成了简单大方的东西,像极了它现在的主人,有一股说不出的贵气和深度。 东方婷宜被两个士兵带到了御书房,身上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发丝凌乱,看上去狼狈不堪。 东方婷宜看着坐在龙案的男子,那俊朗的眉目,浑身的冰冷更显得高高在上,一个宛如天神一般的男子,手中还有滔天的权势,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贵气和高雅。 东方婷宜的眼中划过一丝痴迷,不过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恭喜陛下喜得贵子,还夺了天下,还真是令人艳羡。”东方婷宜笑道。 君临衍猛的抬起头,冰冷的眼神就这么考个东方婷宜,眼底涌动着杀意。 “陛下很好奇吧,其他人连您有了孩子都不知道,我怎么就知道了?”东方婷宜咬着牙,盯着君临衍的威压,继续挑衅的说着。 “和尹画楼一丘之貉的东西。”君临衍不屑的说道,眼中也完完全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 东方婷宜看着君临衍的嚣张,却是知道就算是尹画楼现在都要避其锋芒,他的强大却是让人心惊,可只要有了软肋,那么再强大也是有破绽的。 “那看来陛下想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了。”东方婷宜笑道,带着恶意的笑容浮现在那张扭曲的丽容上,显得有些狰狞。 “你知道什么?”君临衍冷声道。 谁也没看到他的动作,东方婷宜呜咽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内力压制,浑身的仿佛收到了什么压迫,感觉鲜血都要从身体里喷射出来了。 “呵,呵。”好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笑声,带着沙哑和诡异,东方婷宜仿佛没有一点害怕的意味。 “陛下,我知道有人中毒了,而正好我有解药。”东方婷宜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道。 第530章 条件 “交出来,否则,死!”君临衍加大内力,清冷的眸子此刻满满的杀意。 “你杀了我,小皇子给我陪葬还是挺荣幸的。”东方婷宜肆无忌惮的看着君临衍,笑的十分嚣张。 君临衍目光冰冷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掌,手抚上了龙椅旁边的龙头,修长的手指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你想要谈条件。”君临衍淡淡的点出东方婷宜的目的。 “啐。”东方婷宜吐了一口喉咙里的鲜血,眼里划过一丝懊恼,不过更多的是理所当然。 像君临衍这种聪明人能看出她的目的,也是正常,看不出来才奇怪。 “说吧,你只有这一个机会。”君临衍表示他的耐心可不多。 东方婷宜柔柔自己的脖子,知道自己刚刚的因为已经很让君临衍不满了,可是若是不那样,怎么能让他听自己的话。 这个冷漠到无情的男人,恐怕能直接将她给杀了。 “我要你放过我和项麟。”东方婷宜认真的说道。 “好。”君临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你为了东方幼仪那个女人可以做的事情还真是多,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东方婷宜鄙夷的说道。 “闭嘴。”君临衍眉头微皱,一把拍过去,东方婷宜的身子啪的一声装在了门上摔下来。 “噗。”一口鲜血从东方婷宜口中吐了出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挑衅了那么久都没事,不过是说了东方幼仪一句就被打成了这样。 “你还要答应我,把我们放了,要亲自互送我们到边疆,保证我们不会出现任何危险。”东方婷宜趴在地上盯着君临衍一字一句的说道。 “找死。”君临衍再没了耐心,手中内力流转,带着实质的杀意。 “不妨告诉你,那毒药是特制的,我不怀疑东方幼仪的能力,可小皇子等不了那么久,你若是快点将我们送过去,到边境我可以把解药给你,再耽误下去,不管是谁也救不了人了。”东方婷宜一下子说了一大段话,忌惮的看着君临衍手上流转的内力。 “我答应。”君临衍收回内力,冰冷的没有一丝裂缝的脸上连一丝丝表情都没有外露。 东方婷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目光还落在君临衍的身上。 她试探了这么久,都琢磨不透君临衍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可以确定一点,只要可以制住东方幼仪,就可以以此来威胁他。 只不过这个男子太强大了,不止是实力方面,他还是个十足的聪明人,想算计他的机会真的太少太少了。 君临衍摆手,就有人将东方婷宜给拖了下去,书房里淡淡的血腥味让君临衍不满的皱皱眉,转头便回到了屋子当中。 东方幼仪此刻已经醒了过来,又一头埋入了书海中,眸子中的凝重让人心疼。 “仪儿,刚刚东方婷宜找到我。”君临衍沉声说道。 这个记忆深刻的名字让东方幼仪抬起头,看着君临衍问道:”她想要做什么?” 君临衍将刚刚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和东方幼仪说了。 “若她是骗人怎么办?”东方幼仪担心的说,她现在一点也不舍的将儿子落入危险的境地。 “麟儿等不了了,总要试试。那东方婷宜根本不想死,这样的人提出的条件是可以相信的。”君临衍沉声说道。 第531章 解药 “我担心她可能也只是将你引过去,而且还有项麟,他们早和邑国有勾结,此事应该也有邑国的手笔。二皇子居然就那么出现在邑国的军队,我总觉得是故意让我碰到他的。”东方幼仪担忧的说道。 “无妨,不管来的是什么,我都不怕,这次我们一家一起去。”君临衍搂着东方幼仪的肩膀说道。 感受到君临衍的坚定,东方幼仪的心也放了下去。 “好。”东方幼仪靠在君临衍的肩头同样坚定的回应道。 东方幼仪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儿子身上。 麟儿,娘亲和爹爹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没有什么能将我们一家人分开! 答应了将两人送走,他们着急走,东方幼仪也急着看看解药是不是真的可以救儿子。 所以当天下午就直接出发了,项麟和东方婷宜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四个人快马加鞭的朝着边境而去。 一路上来截杀的人倒是不少,都被君临衍给解决了,东方幼仪也明白这两人为什么提这个条件,君临衍在这里,朝廷里的人便不会来动手,来的这部分还只是江湖的人,都比不过君临衍罢了。 一路上,随着君临衍实力的展露,这两个人算是格外的老实,一直到边境也没有出什么问题。 东方幼仪带着君麟的状态却越发不好了,本就微弱的呼吸现在仿佛就快要停下一般。 “解药交出来。”君临衍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冷冷的说道。 东方婷宜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瓶,这东西肯定是有人给他们传递的。否则在地牢里而且出来就被他们监视的两个人根本没有机会得到任何东西。 看来靖国的皇宫也有邑国的奸细,只是这时候还是解药重要,东方幼仪将念头抛到脑后,一把接住了药瓶。 东方幼仪倒出了里面的药丸,从表面看看就是灰褐色的小药丸,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味道,东方幼仪眯着眼睛从怀里取出了一张手帕,将药丸放在手帕上面,手帕过了一会还没有变化。 “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还需要时间确认这是不是治这个毒的药。”东方幼仪认真的说道。 “我可没那么功夫骗你,我们现在给你们解药了,可以离开了吧。”东方婷宜冷声说道。 “我儿子没好,谁也别想离开。”东方幼仪也同样沉下啊声音,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着看着东方婷宜。 “那你便试试不就好了,给他喂下去,马上就会生效。”东方婷宜不耐烦的说道,似乎很着急离开。 “待着。”君临衍冷冷的说道,目光一凌,内力翻涌,东方婷宜两个人直接动都不动,被压迫在椅子上,脸上带上了痛苦的神情。 “我去检查一下。”东方幼仪说道。 君临衍点点头,东方婷宜和项麟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看这两个人。 过了一会,东方幼仪检查好了走了回来,朝着君临衍点点头,君临衍看都不看两个人,带着东方幼仪就离开了。 东方婷宜和项麟身上一轻,两个人快速找到两人的马,朝着边境朝着邑国边境去。 这两人的动作和东方幼仪没什么关系,虽说这两个人是她上一世最痛恨的人,可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安慰。 那两个不相关的人死不死和她也没多大的关系。 第532章 我陪着你 君临衍带着东方幼仪来到边境的城郭,两个人并没有打扰这里的军队和将军,他们只是到了一家客栈,东方幼仪要开始给儿子解毒。 虽说有了解药,可是小孩子根本没办法吃药,东方幼仪要了一碗热水,将药泡了一点,然后将自己的银针浸泡进去。 泡了十分钟之后便拿了起来,然后朝着君麟身上的穴位扎了起来,十几针下去就有效果出来了。 君麟的眼睛总算睁开了,虽然耷拉着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 “麟儿,没事了,娘亲在。”东方幼仪疼惜的抱起孩子,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并不是很胖,现在又折腾这么一翻,格外的瘦弱,看起来跟个小猴子似的,皮肤都不像原来一样红白了。 东方幼仪眼角一热,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的嘴角却轻抿着,不愿发出任何声音。 “仪儿,已经没事了。”君临衍来到东方幼仪身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眼里带着疼惜的神情。 “这毒如此凶猛,毒性虽解,可孩子的身体日后会变得很虚弱,经脉已伤,练武强身都不能,我不想看着我们的孩子成这个样子。”东方幼仪将头埋在君临衍的胸疼,喃喃的说道。 “仪儿,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找到可以让麟儿康健起来的办法,举国上下之力,一定可以找到的。”君临衍沉声说道,带着承诺的郑重。 “不,此事不必拖累国家,若我都没有办法,我虽不能大话说别人也没有办法,但总归会是极难寻找的,国家刚换新主,事物繁忙,麟儿的事不可拖累靖国。”东方幼仪认真的说道,头抬起来,一双眸子坚定的看着君临衍。 “仪儿,这怎么算是拖累,若不是你,靖国已经不知成了什么样子。”君临衍轻声叹道。 “靖国是我的家,也是我们共同的家,自然是要好好守护的。麟儿一事,我已决定,遍寻大江南北,一定可以有治疗的办法,我也相信我会找到的。”东方幼仪道,两只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紧。 “我陪着你。”君临衍环抱着母子两个,轻声说道。 “靖国怎么办?不妥。”东方幼仪摇摇头下意识说道。 “你觉得我有心要靖国吗?”君临衍点点东方幼仪精致的鼻尖,轻声问道。 东方幼仪摇摇头,她自然知道君临衍对自己身处什么位置都是不在乎的,只是他身上一直有甩不掉的责任,这个男人其实本质是一个洒脱随性之人,可身世如此,谁又能逃离。 “以前,我没有什么需要在乎的,复仇是我的全部,可你出现了,我们的家出现了,其他的于我而言都不再是重要的。而我的仇也已经报了。仪儿,这天下的主人更迭变化是常事,你可看出为何?”君临衍淡淡笑道,那张脸上带着一丝的轻快。 “百姓只要明主,上位者只有得了民心才能得天下,否则总有人来打破这一切。”东方幼仪点点头应道。 同时也明白了君临衍话里的意思。 这天下谁来做主都不重要,百姓才是天下的主人,得民心者得天下,不能得到的下场也是很清楚的。 “可,你才是众人期盼中的君主。”东方幼仪迟疑的说道。 第533章 让八皇子继位 “仪儿,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明君,只要百姓吃饱穿暖,他们根本不会在乎谁在做皇帝,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罢了。”君临衍对这事看的却透彻,他本身也无心帝位,虽治理国家他也会,可换个人也不是就不行了。 听到君临衍这样说,东方幼仪终于明白了,可是心头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动。 人人向往的位置,这个男人却为了自己可以轻然放弃,心底暖的都快溢出来了。 “仪儿,我只要有你有麟儿便足矣。”君临衍轻笑道。 目光看过东方幼仪的雉童,眸子也划过一丝沉痛,这事他的孩子,一个刚知道的孩子,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被伤害了,他的心里的伤痛也不少。 他绝对不会放过背后之人,尹画楼,就是在找死! “衍,你准备如何处理靖国?”东方幼仪担忧的问道。 “有东方大将军在,靖国就宛如有一根定海神针,怎么,仪儿不相信岳父?”君临衍轻笑道。 “我自然是相信爹爹的,可是靖国君主你准备让谁来做?”东方幼仪扁扁嘴说道。 “君临封。”君临衍的口中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不过一日就传遍了整个靖国,本来君临衍没有举行继位大典,就一直让人奇怪,没想到突然一道旨意下来,又要将皇位传给八皇子君临封,实在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帝都的百姓都摸不透这位新帝在想什么。 城郊酒肆中,几人也在讨论着。 “这新帝不是前朝的某位皇子吗?好不容易得到的皇位难道不应该继续传续下去,这怎么又将皇位给了那乱臣贼子一家。” “嘘,马上那什么八皇子就要继位了,不可乱言,这事还真不知道那位是怎么想的,我在马大人家的亲戚说,马大人听到这件事当时直接给吓昏过去了,醒来还不愿意相信是真的,一直要见新帝,却找不到人影了。” “这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新皇怎么样,听说还是个弱冠少年,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另一人感叹道。 “你将担子给了那小子,也不知他现在什么想法?”东方幼仪听着邻桌的话,摇摇头说着。 “他自小聪颖,会是个明君的,君家当中也就他没有长歪。”君临衍不甚在意的说道。 “长歪?从你口中听到这话还真是稀奇,换下皇子的衣服,我发现你进来越发的活泼了。”东方幼仪观察着君临衍笑道。 对于东方幼仪不知所云的用词,君临衍挑挑眉道:”不应该是更俊了吗?” “别顶着这样一张脸说这样的话好不好,以前半天吐不出一句话的君临衍跑哪里去了,说你是不是把我的夫君给藏起来了,你其实是别人假扮的吧?”东方幼仪一脸惊诧的问道。 “娘子,不信你来试试真假。”君临衍看着东方幼仪,很不耻的说道。 东方幼仪咽了咽口水,脸皮微烫,自己居然和这个男人比脸皮厚,那还真是没得比,败的太快了。 第534章 君临封继位 “这茶水真是十分甘甜,应该是上好的山泉水,小儿,来壶热开水,不放茶叶,我给我儿喂着。”东方幼仪抱起一旁的君麟逗了起来,对着小二喊道。 君麟看到娘亲逗自己,也伸着小手抓了起来,已经过了月余,麟儿也已经长大了许多,脸上红白回来了些许,只是他的身体比别的同龄孩童要小上很多,三天两头就要发烧,总是蔫蔫的,像这样很有精神的样子,也着实不多。 东方幼仪心里虽然难过,看上去却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因为她发现孩子虽小,却特别敏感,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虽不会说话,却也十分沉默,东方幼仪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定要快快乐乐的。将麟儿当做一个健康的孩子对待才行。 君临衍看着这一幕,眼里划过一丝淡淡笑意和宠溺。 在别人眼中,这就是,和睦亲密的一家三口。 孩子咿咿呀呀的叫声让这简陋的酒肆变得更有生气起来。 而众人口中都在讨论的八皇子,此刻一身帝服,从东方厉的手中接过了象征着皇位的玉玺。 “朕年十九,自此靖国改国号为民治!” 君临封正式成就皇位,加封君临衍为武临王,八皇子生母慧妃也成了皇后之位。 大将军东方厉被封了爵位,更加封了司马大将军的名号,以此国家安定,朝局稳定下来。 “皇兄,把国家丢给我,也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帖。”新帝君临封立在御书房,看着偌大的皇城轻轻叹道。 那么多的皇兄争夺皇位,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这位置居然会落在他的身上,不是没想过,而且争着太难,本想着注定是鲜血铺就的皇位,现在一切如此简单就得到了。 “陛下,武临王无心于此,若先皇励精图治,天下一派和睦,他有哪里会走上这条道路。”东方厉行礼道。 “是呀,还是皇兄看的开阔,四海之大,皇位却是一把重重的枷锁。”君临封笑了起来,摇头说道。 东方厉沉默不语。 “大将军,先皇怎么样了?”君临封抬头问道。 君临衍离开,却没有杀了先皇,只是让人将其幽禁,他的这位皇兄其实多少还是念着旧情的。 “整日疯癫,总是呓语,没有宫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东方厉淡淡的说道。 “好生将养着,让他看看朕将这江山治理的如何。”君临封摆摆手淡淡的说道。 对这位父皇,他的感情也很淡漠,他现在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做,可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位疯癫的先皇。 整个天下都是焕然一新,新帝上位,手段凌厉,震慑了一大批的官员,整顿政局之后就开始发展民生,一项一项从这位很有干劲的皇帝口里说出,经过大臣的把关和修改,一条条应用到了百姓的生活当中。 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 第535章 子不教父之过 东江省,临江而立的省份,城中多水,亭台楼阁都格外的精致。 城中十分的繁荣,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小娃娃看着鲜艳的冰糖葫芦,口水都流下来了,小手挥舞着要抓。 “呀呀!” 口中发出想要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意,一看不由感叹。 嚯!谁家的小孩,长的也太可爱了吧! 只看到一张小小的白嫩脸庞,小嘴长着,还挂着可爱的口水,眉毛粗粗的,一双眼睛占了小脸的三分之一,灵动的不行,水润润的看一眼就会心软。 “上次给你买了,你都吃的乱七八糟,而且不记得了吗,硬硬,咬不动的。”一道无奈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在一看正是抱住小孩的人,也是小孩的娘亲。 年轻的女子,挽着妇人的发髻,看上去才不过豆蔻年华,俏丽的脸蛋上带着身为母亲的慈爱,窈窕的身姿若换一身打扮,看起来就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白衣若仙,再加上一身气质,更是突出。 这时也不能忽略,这母子两人身旁站着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衣袍,并不华丽,穿在他身上却说不出的贵气,眉目俊朗,目光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妻儿,一只手落在女子的肩膀上,小心得护着怀里的人儿,似乎除了他护着的两个人,其他东西都不在他的眼中。 如此惹人注目的三人自然是东方幼仪一家,已经好几个月了,麟儿再东方幼仪努力的喂养下,身体的不足虽然还在,但情况已经好了很多,看上去也像是一个正常的孩童。 只是平时要非常的细致,不然麟儿特别容易生病,而且一病就要昏昏沉沉很久,小小的十分让人心疼。 东方幼仪和君临衍带着儿子,从皇都一路游历,访便明川,却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方法,但他们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日子还在继续,东方幼仪费尽心思将养着孩子的身体,也给了麟儿普通孩子一般的童年,这段时间他们正好到了东江省碰到了一年一次的灯会便多待了些时日。 麟儿也格外喜欢热闹的地方,虽然小小的却也能看出是一个活泼的性格,那小小的脸越长越像缩小版的君临衍,东方幼仪喜欢的不行,不过对于儿子的任性也是很无奈。 “呀呀!”果然,麟儿还在伸着手对着不远处被小孩子围着的糖葫芦的小贩,而且看着别人都买了显然开始着急起来。 “你儿子又开始闹了。”东方幼仪转头看着君临衍吐槽道。 “他乖乖的时候就是我们的儿子,他不乖的时候就成了我的了?”君临衍有些好笑的问道。 “有句话说的好,子不教父之过,所以,你的错。”东方幼仪点点头,一把将儿子递给君临衍。 君临衍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小小的儿子,君麟被交给父亲,看了一眼,小手一把拍在君临衍的脸上,口中咿咿呀呀好像在命令着快给他买冰糖葫芦。 “小兔崽子。”君临衍咬牙切齿的说道,却一脸的无奈,身子都有些僵直,小心得抱着怀里的孩子,姿势看上去还是很标准的可以看出认真的学习过了。 第536章 他还小 东方幼仪看着这一幕,愉快的勾起了嘴角,看你的昔日叱咤风云的男子如此平和的立在自己身侧,心中是满满溢出来的幸福。 君临衍瞪着君麟,他却笑了起来,两双小手也不闹着要冰糖葫芦了,在自己爹爹脸上拍了起来,摸了摸去,还把小脑袋凑上去啃了一口,留下了一道大大的口水印。 君临衍就感觉脸上凉凉的,然后周围人憋笑的样子,让他看着君麟嘴角的口水痕迹,脸彻底给下来了。 “君麟。”君临衍冷声说道。 “他还小,你和他计较什么,他又听不懂。”而且还不会被吓到。东方幼仪看着自家儿子,实在觉得他天赋异禀,这小家伙有眼色的很。 你要是不生气,就虎着脸吓他,他可一点都不怕,但是你要是真生气,他就特别乖,然后让你心疼的不舍的骂他。 东方幼仪拿出手帕,轻轻的君临衍擦了擦脸颊,拉着他又入了人流当中,周围的目光也少了很多,这样热闹的盛会,到处都是漂亮的花灯,他们一家人也没有太惹眼了。 小家伙一会就忘了刚刚糖葫芦的诱惑,看着五颜六色的花灯,显然更敢兴趣。 东方幼仪看儿子可爱,就买了一盏一个拳头大小的花灯,花灯做的很精巧,里面应该是放了一个小小的烛台,怎么晃都没有事,纸面是一个小猪的样子,憨态可爱,趴着一副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麟儿喜欢吗?”东方幼仪把粉嘟嘟的小猪在儿子面前晃了晃,就看到那双大眼睛盯着自己手机的小玩意动来动去。 顿时觉得很好玩,东方幼仪缓缓举高小猪,君麟的小脑袋也跟着抬了起来,嘴里也不说话,就认真的看着那盏灯,嘴巴长着,口水又快流出来了,看上去傻乎乎的,和灯上的小猪说不出的一致。 东方幼仪又把灯移到左边,小家伙急了,嘴里咿咿呀呀的叫起来,两只手挥舞要够。 “仪儿,等会哭出来可不好哄。”君临衍出声提醒自家娘子不要玩的太过分。 “麟儿乖,娘亲给你玩,要好好拿着哦。”东方幼仪笑眯眯的把手上的花灯塞给儿子,不过也清楚自家儿子的秉性,三分钟热度,肯定不久新鲜劲一过就不要了。 三人继续逛着花灯会,走着走着,空气中飘来香味,东方幼仪才发现逛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 “听说这里的鱼做的特别好吃,我们去尝尝吧。”东方幼仪看着酒楼道。 “好。”君临衍点点头。 东方幼仪走了进去,君临衍抱着孩子一点也不在意别人诧异的目光,跟在自家娘子身后。 “老板,有没有二楼靠窗的位置?”东方幼仪开口问道。 “有有有,二位随我来。”老板是个有眼力的,看两人的气质就非同一般,就将二人亲自带上了二楼。 二楼都是雅间,各种隔开也不会看到其他人,清净了很多。 “不知二位想吃着什么?”老板笑问道。 “你这里招牌菜是什么?”东方幼仪问道。 “西湖醋鱼,糖醋鲤鱼,剁椒鱼头,奶白鱼汤。这几道最为受人欢迎。”老板笑眯眯的说着,言语里还带着自豪的意味。 “鱼汤,他可以喝吗?”东方幼仪指着孩子轻声问道。 第537章 你来做什么? 看到娘亲叫道自己君麟”呀呀”的叫了两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小少爷还真是可爱,这鱼汤喂他一些也是好的,鱼汤里也有放一些补药。”老板道。 “那就来一份西湖醋鱼,糖醋鲤鱼和一份鱼汤,再上一两份素菜,老板你看着搭配吧。”东方幼仪从怀中拿出一块银两淡淡的说道。 “好嘞,客官请稍后,我马上就让他们做,这当中的点心也是东江特有的,两位可以尝尝。”老板笑眯眯的说着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看来我随便挑中的酒楼还不错。”东方幼仪笑道,捏起了一块点心尝了一口,又轻轻的捏一些递到了眼馋的儿子嘴边。 “嗯。”君临衍点点头,将儿子递给东方幼仪喂,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跟了我们一路了,还不出来。”君临衍淡淡的说多,目光看着对面的房顶,眼底又一丝复杂和不确定。 “嗯?”东方幼仪疑惑的看过去,手不自觉的收紧抱紧儿子,却并没有过多的惊慌。 有君临衍在,他这样说就证明对方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而且同样的错误君临衍也不会再犯第二次。 “呀呀。”娘亲停下了动作,君麟不满的叫着,表示自己还要吃点心。 东方幼仪勾唇一笑,专心的喂起了自己的孩子。 君临衍看着窗外的目光变得冷淡起来。 “你若是不想出现,那就别再跟着我们了。否则别怪我出手。”君临衍冷冷的说道。 “君临衍。”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君临衍退后几步,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了窗边。 一身白衣,发丝随意的披在身后,都没有打理,看起来好似九天上的神仙,飘飘欲仙似乎就要飞走一般,眉目如画,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连眼波都未有变化。 易尘!怎么会是他! 东方幼仪惊诧的看着来人,看了看君临衍,发现他皱着眉头,眼里有些许复杂,却并不惊讶。 “你来做什么?”君临衍冷硬的问道。 他的朋友真的不多,可是一个如此信任的朋友却在关键的时候动他的女人,做了背叛他的事情,他的心底失望多过伤心,他心底也想听听易尘是不是有什么理由才这么做的。 易尘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来解释的意思。 东方幼仪站起身,拉住有些情绪波动的君临衍,让他冷静下来。 “药方,三天一服,一月便可痊愈。”易尘并没有回答问题,只是从袖里取出一张纸,用内力放在了桌子上,淡淡的看了看两个人一眼,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神看的东方幼仪心底一凉。 然后易尘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我去看看。” 留下这句话,君临衍也不见了。东方幼仪知道他是追出去,想要从易尘口中知道一个答案。 东方幼仪摇摇头,从桌上拿起那张药方,看了心底又是一阵惊诧,这上面都是一些补药,而下面的药效也写的很清楚,这是用来治疗麟儿身上损伤的。 而且按照药方来看,效果也是出奇的好,确实能让麟儿达到痊愈,甚至骨骼经脉都会十分强健。只是上面需要的药材比较珍贵,但以君临衍的力量,谢谢并不算难寻。 第538章 药方是真的 所以易尘来是做什么?为他之前所作所为做补偿吗。可他却一句解释都没有,而且看上去有种毫不在意的感觉,像是真的要成仙了,没有一丝人气。 东方幼仪收好药方,不一会菜就上来了,老板还热心的问了君临衍去哪里了,东方幼仪随便打发了他,盛了一小碗的鱼汤尝了一些,就给饿了的儿子喂了起来。 这时,君临衍也带着一身冷冽之气回来了,看到东方幼仪的那一刻,他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怎么样了?”东方幼仪问道。 “跑了,我追出去就有人拦了我,我怕这是调虎离山,便赶了回来。”君临衍沉声说道。 “他应该没什么恶意,我刚刚看了他给的药方,可以治麟儿的病症。”东方幼仪给儿子弄了一些烂烂的鱼肉,给他喂着。 “吃饭。”君临衍点点头,表示不讨论那个人。 “嗯。”东方幼仪点点头,有了药方,虽说易尘来的奇怪,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 “麟儿,娘亲是不是要学着给你做小衣服了,听说人家周岁的时候都要穿娘亲亲手做的衣服就能平平安安,顺遂一生。”东方幼仪看着儿子的小脸,想象小包子再过几个月就要一周岁了,不由有些感叹时间真快。 “呀呀!呀!”麟儿显然没听懂娘亲的意思,不满的叫着,要求继续投喂。 “小吃货。”东方幼仪笑骂着,又给他喂了一小勺鱼汤,看他可爱的咂咂嘴,满足的小样子越看越喜欢。 “我来喂他。你也饿了吧,吃些。”一旁的君临衍看不下去了,自从儿子出现,他的娘子眼中时常就看不到他。 这小子之前不舍的打,等治好了病,可要好好收拾,快一周岁了啊。 周岁开始就可以一个人睡了! 小小的君麟到了父亲的怀抱,也很开心,反正有吃的就好,他是不知道父亲已经开始算计起了自己。 东方幼仪看着和睦的父子相处画面,笑眯眯的吃起来美味。 浓浓的饭香飘荡,和着温馨的一家人,这,似乎就是家的味道。 有了药方,东方幼仪一家先在东江住了下来,而药材不过一天时间就准备齐了,其中大部分是君临封从国库里取的。当然还有一部分是东方大将军的私藏,完全没一点保留给他的外孙送了过来。 还送了一封信,让东方幼仪治好外孙带回去让他好好看看,他这个外公到现在都没怎么见过,大将军表示十分不满。 东方幼仪看着一大车的药材,都觉得他们这不是在治病,是将麟儿当小猪养了,还附带了一大车的补药,都够吃十年的啦。 东方幼仪对比着药方开始配药,君临衍就抱着儿子玩,君麟这个年纪,随便塞给他一样小玩意,他自己就可以玩个大半个时辰,除非玩够,否则他都不会闹。 君临衍就这么看着东方幼仪配药试药,自己抱着儿子,儿子乖乖的抱着小猪花灯,不知在撕扯什么。 第539章 喂药是件难事 “撕拉!” 一声,君临衍低头就对上儿子无辜的目光,和他手机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花灯。 无语的摇摇头,从他的小手里把花灯拉出来,准备丢掉,君麟却不满的叫起来,伸着手似乎还要要的样子。 君临衍觉得奇怪,认真的看了一眼手里破烂的花灯,然后就看到猪鼻子的位置微微一亮,定睛一看,一倒,居然出来了一个小珠子。 “呀呀。”君麟开心的抓住小珠子,笑眯眯的十分开心的样子。 君临衍却很奇怪,丢掉了小猪,看了看君麟手机的珠子,墨绿色的珠子,似乎就是普通的玉珠,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只是看着十分的润,似乎质地很好,但这么小又不值钱的感觉。 “嗯,你们身上怎么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东方幼仪端着煮好的药走过来,嗅了嗅问道。 “你这里药材这么多,是药材染的吧。”君临衍淡淡的说道。 东方幼仪却觉得不是,谢谢送来的药还没有炮制不可能有这样的味道,凑近儿子闻了闻,那股药香更加强烈了。 “就是你们身上的,麟儿身上味道更重,你们刚刚碰什么东西了吗?”东方幼仪问道。 “麟儿,手里的东西给娘亲看看。”君临衍对着儿子说着,拉起了他的手,放在东方幼仪面前。 东方幼仪能看出儿子手抓了什么东西,不过却看不见是什么,但香味确实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呀!”君麟叫着,张开了手掌,东方幼仪就看到了墨绿色的小珠子。 “药玉!”东方幼仪惊诧的叫道。 被吓了一跳,小家伙攥紧小珠子,一下子缩回了手。 “什么东西?”君临衍问道。 “一种被传的很神奇的东西,也只有古籍中记录了几笔,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没想到还真的有。”东方幼仪道。 “在那里发现的?”东方幼仪问道。 “花灯。”君临衍指了指刚刚丢掉的花灯。 “这小家伙是不是鼻子很厉害,怪不得昨天那么想要这个花灯,还一直都没丢。这药玉据说几百年才能凝结一块,挂在身上都不会生病,而且能增强体质。”东方幼仪笑道。 “那便让他拿着吧。”君临衍淡淡的道。 “嗯,麟儿,来把这个汤汤喝了,娘亲将这个小珠子给你挂在身上好不好。”东方幼仪笑眯眯的说道。 君麟虽然才几个月,但也知道这种味道怪怪的汤汤不好喝,小脸立马绷了起来,小嘴闭的严严实实的。 果然喝药是件大难事!东方幼仪无奈的想着,从一旁拿过了早就准备好的点心,小小的一块十分酥软,君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啊!”东方幼仪对着儿子长大嘴巴,君麟果然乖乖的长大了嘴巴,东方幼仪虚晃一招,迅速把药给喂进去,小家伙没防备,咽了一下就要吐,东方幼仪又马上塞入点心。 小家伙皱着小脸还是咂咂嘴咽了下去,看着自家娘子和儿子的互动,君临衍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易尘出现的原因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只要面前的两人快快乐乐便足矣,这就是他的幸福! 第540章 麟儿,叫爷爷 喂了一碗药,东方幼仪感觉自己跟给病人做了一场治疗一般,额角的汗都冒出来了。 戳戳儿子软软的脸蛋,东方幼仪将最后一块点心塞进了他的小嘴里,看他吃的开心,突然也就不累了。 “等麟儿的病好,我们便会皇都看看爹爹吧。”东方幼仪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道。 “嗯,我们慢慢走回去,麟儿也好了,带他好好看看一路的风景。”君临衍将软乎乎的儿子抱着放在他专属的小床上,他自己倒也不闹,抓着自己的小脚丫玩的也很开心。 “好。”东方幼仪轻柔的笑了出来,带着淡淡的放松,紧绷的神经此刻才算是不再担忧小家伙的安危。 “嗯。”君临衍轻轻的应道,同样轻柔的将东方幼仪拥入怀中,娇小柔弱的身躯,为了他为了儿子已经承受了太多,让他心疼的不行。 五个月后。 京郊官道上。 “凉凉!马马!麻麻!”一道稚嫩的童心兴奋的喊道。 就看到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官道上奔驰而过的大马,另一只手激动的摇了摇抱着他的女子。 “麟儿,是娘,不是凉凉,跟我说娘。”东方幼仪不知道第几遍的纠正儿子的称呼。 小家伙的小牙已经冒出来了,也能说一些简单的特别是他喜欢的词了,但是总有些词说的很迷糊。 “麟儿。”一旁君临衍凑过头,看了君麟一眼。 “爹爹。”吐字清楚,君麟笑眯眯的叫道,还伸手认真的拍拍自家爹爹的俊脸。 君临衍朝着东方幼仪眨眨眼,继续站直走着自己的路。 “得意什么。”东方幼仪觉得这父子俩在联合起来欺负自己这个弱女子。 不过,儿子这个动作还有眼神,特别像对待之前碰到的那只叫做小黄的小狗,瞅了瞅儿子和一脸得意的君临衍,东方幼仪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知子莫若母,小小的君麟是真的把爹爹和黄黄当成一样对待的,究其原因还是君临衍对儿子的纵容,只是他自己还不觉得。 一家人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没多久就入了皇城,并且无声无息的入了将军府当中。 东方厉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正好就对上了翻墙而入的女婿和女儿,看着昔日贵气四射,威压满天的男子就这么上了墙头,虽说一身气势让人不会将他当做不轨之人,不过看起来还真是稀奇的不成。 “剑剑!”君麟看着东方厉手机发亮的宝剑,激动的拍起了手手,一脸的喜欢。 “这是?”东方厉的目光完全落在小家伙身上,已经完全移不开了。 小家伙这几个月身体好了,加上东方幼仪的喂养,变得白白胖胖的,若不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怕是真的变成个白乎乎的肉包子了。 东方幼仪也没想到一进来就碰到了父亲,还刚好被撞到翻墙,自家相公还立在墙头不动,无奈的用手肘撞了撞他。 一家三口,飘然落下,白衣女子清丽秀美,怀里的孩子钟灵敏秀,青衣男子俊朗如竹,仿佛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您的外孙,君麟,麟儿,叫爷爷。”这个称呼是东方幼仪和君临衍商量好的,自家爹爹就自己这么一个女儿,而君临衍的父母也都不在了,孩子就这么一个大的长辈,便叫爷爷也好。 第541章 确定今天走? “夜夜!”君麟一路上被教了很多遍,听到娘亲说就开心的叫了出来,就是还是说的有些不清楚。 “好好好。”东方厉那张风华依旧的脸上出现动容的神色,抬手碰了碰君麟的小手,意识到手上的老茧会碰伤孩子的皮肤又想收回手。 “夜夜!”君麟伸出小手拉住了东方厉的一根手指,小脸上满满的笑意。 “哎,真乖,麟儿是吧,喜欢爷爷的剑是不是,麟儿长大了爷爷将全靖国的宝剑都给麟儿找来当礼物好不好?”东方厉开心的抬着自己的剑说道。 “好好!”麟儿拍着小手,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懵懵懂懂应下的事情,将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爹,他还小呐,哪里懂什么宝剑,他就是看着亮亮的就喜欢。”东方幼仪无奈的说道,可以预见又多了一个溺爱小家伙的人,可以预见自己将来教育这个皮小子有多可怕了。 “麟儿喜欢就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了,别在外面站着,快进屋进屋。”东方厉摆摆手,那样子是一点没将东方幼仪的话给听进去。 只能说东方幼仪的担心是没错的,在将军府待了四个月,君麟彻彻底底成了小魔王,而且可能是太活泼的原因,早早就学会了跑路,家里每天鸡飞狗跳的,她一说话,这小家伙就跑到东方厉背后藏着装可怜,越发聪明了。 “仪儿,你确定今天走?”君临衍看着热闹的将军府不忍的问道。 “再不走,你儿子长大就是活脱脱的纨绔子弟了,爹爹真的有点太过了。”东方幼仪看着怀里今天刚满周岁,不知谁喂了他一些果酒睡得很熟的儿子无奈的不行。 “嗯。”君临衍点点头,不多话,不然东方幼仪又改说他惯儿子了。 一家人,趁着夜色,就这么从京都消失了。 …… 另一边,草原之上。 远远的,就看见一男一女狼狈地互相扶持着走来,可还没有走多远,竟然双双跌倒在地。 如果东方幼仪在这里,就一定能认出来,这两个人,竟然就是已经逃了的项麟和东方婷宜。”滚开!” 项麟一把将东方婷宜掀开,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满是污垢,脸上也沾满了泥土,可即便如此,他也站的笔直。 他不能倒下! 他可是堂堂丞相之子,他有野心,有抱负,可这一切,都毁了。 毁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君临衍,你等着,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东方婷宜脸色灰暗,他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追上去,依然一声不吭地扶着项麟。 项麟甩了好几次,都没甩开,也就由着他了。 这个女人,让他厌烦不已。 以前为了得到东方家的兵权,他才娶了这样一个女人,但是没想到,自己却把自己推进了深渊之中。 这个女人,果然不详。 成亲那日种种在他眼中划过,不知不觉间,他的拳头再一次捏紧了。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既然逃出来了,他总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而现在,他需要去的,就是邑国。 第542章 满足你一个条件 茫茫草原,没有什么标志,两个人很快就迷路了。 无水无粮,两个人互相撑着走了三天,终于再也撑不住,倒在了一片草地上。 这一次的昏迷很长,但是项麟却又有着微弱的意识。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在一匹马上,他能听到外面的马蹄声,能感受到自己躺着的地方在微微摇晃。 而每一次,他快要完全清醒的时候,胳膊上就会传来一阵刺痛,然后,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项麟捂着疼痛昏涨的脑袋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片陌生的山林之中! 草原上怎么会有山林? 环顾四周,看着身后的树木和前面的一望无垠的森林,项麟惊恐地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原始森林! 他不是在草原上吗,怎么会…… 这一段时间才遭遇让项麟对现在的处境又惊又怕,搜遍全身,都没有找到自己的防身匕首,目光一转,他忽然看到了前面有一个空竹筒,里面还转着一卷纸。 看着这杳无人迹的原始森林,出现这样一个空竹筒,明显地不合理。 项麟连忙将里面卷成小卷的纸取了出来,刚一展开,他的脸上就变了。 那纸条上用蝇头小楷写了几句话,第一句便是:”项麟,若你能走出这个森林,本太子就满足你的一个条件!” 太子? 邑国太子! 尹画楼? 项麟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字条扔了出去。 但是很快,他就稳定住自己的心绪,继续看了下去。 越看,他冷汗越多,终于,项麟一屁股坐倒在沙滩上,忽然觉得脊背生寒。 他怎么也没办法想到,自己的行踪居然一直在尹画楼的眼皮子底下! 算了算时间,从兵败到逃跑开始,到今天,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 这个阴险的邑国太子,居然整整冷眼看了自己半个月的笑话! 项麟忽然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一想到自己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感觉到如芒在背,非常的不自在。 而对方提出的要求,更是让他难以接受。 项麟站起来,环顾四周,可这茫茫无边际的原始森林中,除了那一排排的参天大树树和一些低矮灌木,哪里有任何能让他求救或者自救的东西。 尹画楼是完全算好了一切的,他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又不会让他饿死。 那个变态,是要将他项麟,囚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看着渐渐升高的毒辣太阳,项麟口干舌燥,好几天滴米未进的肚子,也在此刻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他的眼睛渐渐地瞄向了那落了一地的坚果,只犹豫了一下,他便起身过去,捡起一个野果,在树上找到了一个新鲜的果子。 他将那坚果固定在石头缝里,抱起石头,狠狠一砸! 那坚硬的野果外壳顿时裂开一个缝隙,白白的果肉露了出来。 顾不得什么形象,也顾不得那东西是不是能吃,项麟抱起野果,先吃了个饱,这才拿过那个空竹筒,将新鲜的野果装了进去。 活下去!不管尹画楼将自己囚禁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都要活下去! 第543章 我东方婷宜来了 求生的本能让项麟咬着牙弄开野果壳,将里面的果肉想方设法的取出来吃掉,以此果腹。 接下来的几天,项麟除了留意太阳的方向以外,便是顺着北方一直往前走。 说实在的,这个原始森林实在大得厉害,他走了整整七天也没有走到尹画楼要求的地点。 项麟发现森林里除了为数不少的野果树,还有许多可以吃的浆果,甚至还有鸟蛋和很多野兽。 时不时的,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他还能在一些小溪的石头缝里抓到螃蟹和小鱼。 他就依靠着这些东西,硬生生地在森林里撑了三个月。 另一边,草原的某个农场里,东方婷宜正冷笑着收起自己手中的刀,看着满身血迹躺在地上的肥胖奴隶主,他的脸上,忽然显现出了一丝丝的疯狂。”呵呵、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阴暗的地窖里,东方婷宜疯狂地笑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到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上,正溅满了血污。 一个月,她成为这个奴隶主的奴隶已经整整一个月! 她醒来的时候,项麟就不在身边了,她不知道他是抛弃了自己还是怎么的,反正,茫茫草原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顺着一个方向走,又累又渴,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农场,欣喜若狂地去讨水喝,谁知道,对方竟然起了歹意,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药。 等她醒来的时候,便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不着片缕地躺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窖里。 不仅如此,她的脖子上,被套上了一个狗项圈,双手双脚,被沉重的铁链拴着,只有一小块活动范围,仅仅够她翻身而已! 这样的环境,她如何受得住,她虽然是庶女,可毕竟没吃过苦,哪怕是逃亡,她也没经历过这样惊恐的事情。 当天晚上,那胖得如同猪一样的奴隶主便赤身裸体地进来,强行要了她。 更让东方婷宜痛苦的是,这个人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她,一个月的折磨,让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只短短七天,她就已经快要疯了。 她甚至一度想到了自杀! 可是,她还有事情没有做,一股执念支持着他,忍着恶心配合奴隶主,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臣服。 就这样,她一步步地骗开了手脚上的铁链,又骗开了脖子上的项圈。 直到今天,她忽然说,自己想试试当地的烤羊羔。 奴隶主早已经被她的乖巧和配合骗得放松了警惕,屁颠屁颠地将做好的烤羊羔端到了地窖,准备共进晚餐。 东方婷宜强颜欢笑地配合着,一直到他端着羊奶酒过来,用那臭烘烘的大嘴亲上来的时候,她将一直握在手里的刀,狠狠地刺向了奴隶主的脖子。 鲜血瞬间狂飙而出,她的运气很好,这一刀,直接扎破了对方的颈动脉,一击毙命!”呵呵呵……项麟,我东方婷宜来了!你可要等着我啊!我有很多的话要和你说呢!” 地窖里响起了东方婷宜阴森森的声音,配着奴隶主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将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阴狠。 第544章 尹画楼答应娶我 擦干净所有的血迹,东方婷宜没有管奴隶主的尸体,就这么赤裸着身体,提着刀,赤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出地窖,趁着夜色,摸到了奴隶主的帐篷,将那躺在床上的中年妇女,一刀割喉! 那是奴隶主的妻子,当初的饭菜,可是这个女人端上来的,而且,奴隶主一次兴奋之下,更是说过,那药,是这个女人放在饭菜里的。 东方婷宜可不是什么心善的女人,看着奴隶主妻子的血液被枕头和棉被吸得一干二净,她冷笑一声,将刀子塞进奴隶主妻子的肚子里,这才淡定地去洗了个澡,冲掉身上的血腥味。 换上奴隶主妻子的衣服,东方婷宜找到他家的银票,将珍宝一扫而空,这才趁着晨光,骑着奴隶主的马从容逃离。 自始至终,东方婷宜完全没有因为杀人而感到丝毫的害怕和紧张,甚至,她还很轻松。 她天生本就是一个狠毒的人! 而现在,她要去报仇,那个将她抛弃的男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项麟不会想到,东方婷宜居然会将仇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即便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那个女人,他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而东方婷宜,在某一天夜里,得到了一封信,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直奔那一片原始森林边缘。”项麟!” 远远的,她便看到项麟坐在一块石头上,默默地望着远方,对于她的到来,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听到喊声,项麟回过头来,看到东方婷宜那得意的笑容,冷漠地把脸继续扭了过去。 他这几个月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被东方婷宜这个女人出卖了。 而现在见面,更是将他的怀疑坐实了。 如此,他怎么还会给她好脸色,没杀了她就不错了。 他的身上依然穿着几个多月前的衣服,衣服已经破了好几个口子,可依然十分干净。 虽然过得窘迫,项麟却没有让自己过得狼狈,她时时刻刻地注意着自己的形象,绝对不想在东方婷宜的面前露出窘迫的一面。 看着项麟居然不搭理自己,东方婷宜也不在意,她扬了扬手中的锦帕,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一段时间,我过得如何吗?你知道我和尹画楼,都做了什么吗?” 尹画楼! 项麟身躯一僵,然后矫健地爬了起来,几个跳步便来到了东方婷宜的身边。”你说什么?” 东方婷宜轻笑一声,道:”项麟,尹画楼已经答应我了,会将我娶进门,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成亲了,我将成为他的侧妃,到时候,你来不来呢?” 项麟抬起头来,那一双充满死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看着项麟这模样,东方婷宜忽然有些害怕,拍了拍手,她的身后便出现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护卫。 看着那护卫出现在身边,东方婷宜顿时安了安心,脸上的笑容再次露出,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来告诉你,你恐怕还得继续在这森林里待一段时间,等我们成亲后,我会放你离开的。” 说着,东方婷宜重新回到了马车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举止轻浮地和侍卫靠得极其近。 项麟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始终没有迈出自己的脚步。 第545章 东方婷宜来了 项麟是个聪明人,即便不知道东方婷宜消失的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可看见她和那护卫之间轻浮的举止,也大概能猜到,她一定是用了什么不干净的办法。 想到这里,他看向东方婷宜的脸色更加冰冷,甚至还参杂着些许厌恶。 这个肮脏的女人,即便之前为了利用她才娶她,他现在依然觉得恶心。 项麟脸上的冰冷和厌恶连掩饰都没有,彻底暴露在东方婷宜的目光下,东方婷宜面上得意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勾着唇媚态横生的坐在马车上,跟护卫张扬而去。 见到项麟之前,她还心存报复,东方婷宜觉得之前就是项麟把她丢下的,否则她也不会沦落到做别人的奴隶这种下场! 那些天的折磨对她来说,简直就像噩梦一般,她随时随地都恨不得把项麟拖出来吃肉喝血。 可是真的见到了他,东方婷宜却改变了注意。 他们一路逃命而来,项麟已经狼狈得不能再狼狈,她要他好好的活着,看着她嫁给尹画楼,骄傲如项麟,一定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觉得羞辱了。 护卫一边驾着车,一边谗涎的用眼睛看着东方婷宜。 如果不是东方婷宜用美色诱惑他,他是不会白白被这个女人利用的。 东方婷宜敏锐的察觉到了护卫的不怀好意,她心里冷笑一声,柔若无骨的素手一把拍掉护卫伸过来的手,颠笑道:“急什么,等我见了太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护卫心里顿时起了疑,“等你见了太子,还会跟我好?” 到时候就算东方婷宜愿意,他也不敢招惹啊,尹画楼的凶名谁不知道?哪里是他一个小护卫敢惹的?趁这会儿占点小便宜就算了。 东方婷宜拿眼瞥了一下他,似笑非笑的抱着手臂道:“怎么,害怕了?” 护卫一看她轻蔑的笑意,顿时怒了,壮了壮自己的胆子,继续赶车,心道到时候就算没便宜占,从这娘们儿手里捞点金银总是好的。 马车很快驶进了宫中,太监拿着东方婷宜的信物进殿,尹画楼正坐在殿上,手里执笔画着一副画。 他面色沉冷,可是手下的笔却满是柔情,画上勾勒出来的女子更是灵气动人,好像下一秒就会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此时如果东方婷宜在他身旁,看到这幅画一定会气得发狂,因为那画上的女子,正是东方幼仪。 太监走进来,不敢打扰尹画楼,只能试探的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出声道:“太子殿下,东方婷宜来了。” 尹画楼作画的笔尖一顿,薄唇冷笑的勾了勾,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意外。 东方婷宜和项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段时间以来,他就像猫戏老鼠一样的,在幕后看着他们在逃亡的路上挣扎。 东方婷宜这个女人,已经是脏得不能再脏了,她这个时候还来投靠他,是妄想他还能娶她? 呵,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凭什么还有这样的自信? 第546章 要好处 尹画楼眼里有一抹厌恶划过,但他心思一转,还是对太监道:“安排下去,让她在宫里住着。” 太监得了命令,姿态谨慎的退了下去。 殿门外,东方婷宜候在外面,不时用素手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这段日子她受了不少苦,现在她想在进去之前尽量把自己摆弄得柔美,尹画楼一旦开始同情她,她的好日子就真的来了。 然而,她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太监通报完出来,见了她,却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直接对她身后的另一个太监道:“太子殿下说了,给东方姑娘安排个住处。” 东方婷宜一怔,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殿门,“他没有让我进去吗?” 她历尽千辛万苦来投奔他,可是他却连一面都懒得搭理她? 太监也看出来尹画楼对东方婷宜的不上心,于是连带着态度也慢吞吞了起来,“东方姑娘,殿下日理万机,您大老远跑过来也累了,还是清洗清洗,歇下吧。” “不可能,你再进去问问,殿下至少会见我一面的!”东方婷宜柔美的脸阴郁了一下。 尹画楼说了会娶她的,可是现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难道想反悔吗? 不,不行!她现在所有的赌注都在他身上了,尹画楼要是不肯娶她,那她就什么都没了! 她抬脚想闯进去,然而却被太监先一步挡在了面前,不轻不重的道:“东方姑娘,殿下现在没空处理你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无理取闹了。” 东方婷宜的眼睛眯了眯,脚步却还是停了下来。 她东方婷宜如今算是彻底虎落平阳了,连这么一个小太监都敢给她甩脸色。 可不得不承认,这个太监提醒了她,现在闯进去,对她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很有可能惹怒尹画楼。 她只能先在宫里住下来,以后再从长计议。 东方婷宜冷静下来,跟着太监,被安排到一处偏僻的宫殿里,她也来不及计较太多,好好的在屋子里清洗了一下自己,然后换上太监准备的衣裳,走到铜镜前梳妆打扮好自己。 铜镜里那张模样柔美的脸让她连日来受到的打击又平复了一些,东方婷宜轻抚着自己的脸,唇瓣勾起一抹阴郁的笑。 尹画楼,她一定会让他娶她的,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态度,她都必须让他娶了她! “东方姑娘,外面有个护卫打扮的男人要见你。”宫人的声音忽然在门外传来。 东方婷宜坐在梳妆台前,瞥了那声音的方向一眼,“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个五大三粗的护卫走进来。 东方婷宜刚沐浴过,房间里还有些许没散去的水气,护卫一走进来,便被这股温热的水汽撩拨得心猿意马,再一看,窈窕柔美的女子就背对着她,坐在不远处。 他按耐住心里的躁动,扬声问:“我可是把你送进宫了,你也该给我好处了吧?” “好处,可以给你。”东方婷宜似笑非笑的瞥他,漫不经心的道:“不过你是要金银呢,还是想要别的呢?” 第547章 杀人灭口 东方婷宜并没有刻意引诱,可是她坐在那里,对男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引诱。 护卫舔了舔嘴唇,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道:“自然要金银。” 太子殿下的女人,给他胆子他也不敢碰啊。 不过…… 这次要了金银,等下次他缺钱的时候,就再来要,这女人可是勾引过他的人,抓住了把柄还怕她不给? 护卫暗自想着,却不知道他眼里的贪念已经完全暴露在了东方婷宜的眼中。 她眼里的冷笑意味更浓,一抹阴霾不易察觉的划过,忽然抬手冲他勾了勾,“过来吧,我给你金银。” 护卫不假思索的凑过去。 在他眼里,东方婷宜只是个柔弱得只能以色事他人的女子,所以对她半点没有防备,谁知道他刚一凑过去,脖子上就一阵刺痛。 护卫一震,捂住脖子倒下去,眼睛大睁着,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源源不断的溢出来,而东方婷宜的手里,正握着一根带血的簪子。 她眼里的杀机湮灭下去,面色平淡的用手帕擦去簪子上的血迹,一抹厌恶闪过,但起身时,却还是将簪子插在了发丝中。 她要在这个宫中安安心心的住下来,就不能留任何的把柄,所有妄想威胁阻拦她脚步的人,都得死。 然而在发簪刚插入发丝时,她心里却忽然有一抹不安闪过,那种感觉好像是有人在窥探她。 东方婷宜快速朝一个方向看去,果然看见门外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她心头一跳,赶紧追出去,然而殿外却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人,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可是不对,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刚才从她进宫起,一直就有,她一定是被什么人跟踪了。 东方婷宜皱眉,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心里暗自警惕起来。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一直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方婷宜却越来越着急。 她发现尹画楼当真故意晾着她,他让她住在宫里,却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好像完全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般。 这样下去,他会娶她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小,东方婷宜等不下去了,她将自己精致的打扮好,然后等在了尹画楼的大殿门口。 “东方姑娘,您回去吧,太子殿下真的不在里面,就是在,他也没空见您啊。”太监无奈又不耐烦的道。 东方婷宜充耳不闻,仍然等在那里,一副不见到尹画楼不会离开的样子。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来了,太监每次都说尹画楼不在里面,她当然不会再相信。 久而久之,太监不耐烦的语气让她怒了,她便冷下脸道:“闭嘴,你只管通报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日后太子殿下娶了我,有你好受的。” 她话音一落,太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轻嗤的女声却突然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东方婷宜转过头,却见一个女子身后跟着几个宫女走过来,那女子容貌娇丽,面色却不善。 是十七公主。 第548章 东方婷宜被打 十七公主脸色嘲讽的走过来,目光在东方婷宜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慢吞吞的道:“前几日就听说你来了,我还以为你能变得聪明些,没想到还是这么蠢。” 东方婷宜冷着脸凝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蠢啊,你不会真的以为尹画楼会娶你吧?”十七公主嘲讽的笑着她,毫不客气的将东方婷宜的伤口扒出来,“谁不知道尹画楼喜欢的是我得四嫂嫂东方幼仪?你连一个仿品都不能做,凭什么觉得尹画楼会娶你?” “你!”东方婷宜脸上阴郁了一下,手掌忽然抬起来,想要扇十七公主。 她一直以来积压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不想去管这里是尹画楼的宫殿,也不想去管十七公主身后有多少拥护的宫奴。 可惜,她这一巴掌还是没有打下去,被十七公主身后的宫奴拦了下来。 “怎么,恼羞成怒,还想动手打人?”十七公主冷笑着抱起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东方婷宜盯着她,脸色阴晴不定的转换起来。 这时,一道沉冷的男声却突然从殿内传了出来,“什么事情这么吵闹?” 尹画楼身随人到,修长的身子跨出殿门,不辩喜怒的目光将殿门口的两波人扫了一遍。 十七公主好整以暇的态度冷淡了,反而东方婷宜,一见尹画楼出来,连忙娇弱的抽回被十七公主的宫人拽住的手,捂住自己的一边脸,好像被谁打了一巴掌似的,柔弱的低泣着对尹画楼道:“殿下,您可出来了,我只是想来看看殿下,可是十七公主却突然冲出来,不由分说就打了我一巴掌,殿下,婷宜委屈啊……” 尹画楼扫了她一眼,目光瞥向十七公主,没有做出反应。 十七公主被东方婷宜这场说来就来的戏气笑了,她讥讽的看着低泣的东方婷宜,“你委屈是吧?不真的打你一巴掌,你怎么能真的委屈呢?” 说完,她抬手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扇到东方婷宜脸上,“啪”的一声,东方婷宜白皙的脸瞬间了就起了几根红肿的手指印。 “……你!”东方婷宜震愕的瞪着她,又惊又怒,一时间连哭都忘了。 十七公主甩了甩扇得发麻的手,冷笑道:“现在,你可以委屈了。” 打完,她看也不看一旁的尹画楼一眼,心里无限讽刺。 东方婷宜想靠尹画楼来压制她,可这恰巧就是十七公主最不屑的事情,她和尹画楼的联姻不过就是一场交易罢了,她才不在乎尹画楼对她的看法,他要觉得她是悍妇也好,觉得她蛮不讲理也好,她通通都不在乎。 “殿下……”东方婷宜后知后觉的捂着脸,楚楚可怜的望向尹画楼。 十七公主虽然冷脸看也没看尹画楼的方向,可是实际上也在等着尹画楼的反应。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尹画楼竟然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转身进了殿内,众目睽睽之下,就将东方婷宜的委屈晾在了外面。 “殿下!”东方婷宜想跟上去,却被殿外的太监拦了下来。 第549章 喜欢就送你 太监不敢拦十七公主,她直接退开东方婷宜走进去,跟在尹画楼身后,冷声问:“你为什么要把东方婷宜留在这里?你明知道她是我四嫂嫂的敌人。” 尹画楼沉着眼眸,坐在自己的书桌后,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听见她问,也只是不温不火的抬了眼皮道:“不过是一个愚蠢可笑的女人而已,留在宫里逗她玩玩。” “只是这样?”十七公主狐疑的盯着他,想从他风平浪静的脸上看出些其他意图来,然而没有,这个男人脸上,她什么都捕捉不到。 反而是尹画楼顺势捕捉到了十七公主的探究,他唇角玩味的笑意勾起,“怎么,你要是喜欢这个蠢女人,送给你,想怎么处置,随你。” 十七公主这才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或许真的是高处不胜寒,尹画楼真的只是觉得无趣,才拿东方婷宜做个玩物耍。 这样也好,现在东方婷宜就算是落在她手上了,她就好好跟她玩玩,也好替四嫂嫂出一口恶气。 另一边。 东方婷宜被太监拦在殿外进不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七公主追进去,她气恨的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一甩袖子,回了自己的住处。 先回去从长计议,总比等在殿门口,等着十七公主出来继续羞辱她的好。 回房以后,东方婷宜在屋里坐立不安。 以尹画楼的态度来看,早就不难看出现在形势变了,待的时间越久,对她就越不利,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想个法子,突破眼前的困境。 东方婷宜神色变换。 尹画楼对她的态度不好判定,现在又有十七公主虎视眈眈,摆在她面前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她现在就走,干净利落,出宫另谋出路,要么,就得让尹画楼再次对她重视起来。 她知道尹画楼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男人,想让他重新看中她,除非她东方婷宜能够重新对他变得有用。 东方婷宜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让她现在离开,她当然不会甘心。 可是,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尹画楼的心思回到她身上? 她不难想到了东方幼仪。 东方婷宜正在思虑的时候,一道敲门声却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东方姑娘,该吃饭了。”宫奴的声音透着不难发觉的散漫。 东方婷宜回神,一下子还真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一时间,也顾不得想太多,便起身开口道:“端进来吧。” 房门打开,一个中年老宫妇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盘子上没有放其他的,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碗,碗里好像是清粥一类的东西。 宫妇把盘子放到桌上,就准备出去,被东方婷宜叫住,“等等。” 东方婷宜皱着眉,拿起碗里的勺子舀了舀那碗清粥,一股隔夜的馊味很快蔓延出来,传到她的鼻息下面。 东方婷宜的火气顿时就起来了,她将勺子“哐当”丢回碗里,怒视宫妇道:“你让我晚饭就吃这个?一碗馊了的粥?” 宫妇被她训斥了一通,也不生气,只是冷冷道:“只有这个了,东方姑娘,你要是不愿意吃,今晚就饿着吧。” 第550章 把她给我绑起来 说完,她竟然理也不理会东方婷宜,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东方婷宜脸色难看,她肚子越来越饿,在屋里望着那碗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但是她脸色阴晴变换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喝,任由那碗清粥放在桌上,转身去床上蒙头大睡。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一醒过来,宫妇送过来的还是那碗清粥,同样的发馊,甚至比昨天那碗更馊。 东方婷宜气得不行,但又不能跟一个宫妇叫板,她只好去找尹画楼。 结果可想而知,尹画楼根本懒得见她,东方婷宜撞了一鼻子灰回来,却发现屋子里的被子被人换过了,床上原本好好的被子被换成了很薄的一层,而且摸起来湿哒哒的,像是被人故意浇过水上去。 东方婷宜那里吃过这种瘪,放下就忍无可忍,将桌子上的那碗馊粥砸了出去,对着还没走远的宫妇骂道:“捧高踩低的东西,谁准你这么对我的?我可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你就不怕太子知道了罚你吗?” 老宫妇原本也就是个不好惹的人,被她一骂,哪里还收的住脾气,顿时也来了火气,讥讽的回道:“太子殿下可没有你这样的女人,死皮赖脸的赖在宫里,殿下搭理过你吗?” 东方婷宜被她一句话噎住,脸色青了又白,那老宫妇却还踢了一脚被她摔碎的粥碗,补着刀子讽刺她道:“都落魄到这份儿上了,还拎着大小姐脾气呢?得罪了十七公主,你还想吃好喝好?” 东方婷宜顿时就明白了,她看着老宫妇张扬而去,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好啊,她说这群下人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呢,原来是被十七公主指使的。 既然尹画楼不为她做主,她就只好为自己做主了,她倒要去看看,这个十七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东方婷宜冷着脸色找上了十七公主的宫门,十七公主倒像是早就等着她了似的,宫门口连个守门的宫人都没有,东方婷宜直接走进去,发现她正悠哉悠哉的躺靠在美人榻上,慢条斯理的望她,丝毫不意外东方婷宜的到来。 屋里还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宫妇守着,东方婷宜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觉得有些不好,心里知道恐怕中了十七公主的什么计了。 她顿住脚步,阴晴不定的望了十七公主一眼,忽然倒退了一步,就想离开。 然而屋里的人早就有所准备,当然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 东方婷宜脚下才刚倒退了一步,门板就被一个宫妇“啪”的关上,堵死了她的后路。 东方婷宜面色一冷,看向十七公主,“你想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气势汹汹的跑到我宫里来,你想做什么?”十七公主饶有兴味的望着她。 东方婷宜冷着脸,还没有回答,十七公主就突然也冷了脸色,盯着她,语气发凉的道:“来人,东方婷宜冲撞本公主,把她给我绑起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绑我?”东方婷宜又惊又怒望着十七公主。 第551章 替东方幼仪出气 此刻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上当了,但是门被人关上,再想要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东方婷宜暗道不好,她不应该这么毫无准备的找上门来,这里是十七公主的地盘,尹画楼如今根本懒得护着她,她来到这里跟十七公主对峙,必然是要吃亏的。 十七公主冷笑着望着被几个宫妇五花大绑的东方婷宜,目光里有些怜悯的道:“说你蠢你还真是蠢,竟然真的自己送上门来,今日你冲撞了本公主,你说我要干什么?当然是教训你。” 几个宫妇将东方婷宜压起来,绑在柱子上。 太监为十七公主取来了鞭子,东方婷宜看见这一幕,脸色顿时一白,“你想打我?你就不怕太子殿下知道吗?责罚于你吗!” “太子殿下?”十七公主好笑的看着她,手里扯着那条紧绷的鞭子,嘲笑道:“你知道昨日太子殿下怎么跟我说的吗?她说你不过是一个愚蠢的,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罢了,如果我喜欢的话,就送给我玩好了……” 十七公主慢条斯理的把玩着鞭子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的用鞭身轻轻拍了一下东方婷宜的脸,接着道:“所以尹画楼现在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你竟然还奢望她能救你吗?” 一道鞭子重重地打在东方婷宜的身上,她衣裳上顿时破开了一条口子,血迹快速浸出来,染红了破开的那一片布料。 东方婷宜吃痛。 十七公主的话让她对尹画楼最后的奢望也破碎了,她望着十七公主凉声质问:“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怨,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的为难我?”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我的四嫂嫂,你的姐姐东方幼仪。”十七公主这么说着,又是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她身上,下手毫不留情,“四嫂嫂在你这里吃的亏也太多了,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今天就让我来替她出一口恶气。” 原来是这样。 东方婷宜讥笑起来,十七公主的鞭子在她身上一道叠一道,疼得她脸色发白,但她嘴上却依旧没服软的讽刺道:“你还真是东方婷宜的一条好狗。” 十七公主脸色一厉,扬手又是狠狠地一鞭,不偏不倚的抽在了东方婷宜白皙的脸上,东方婷宜被她抽得半张脸一偏,再转过头来时,脸上已经起了一道猩红的血痕。 东方婷宜平日里最在乎自己的脸,但现在十七公主将她的脸伤了,她却丝毫不怒,反而讥笑道:“我真为你可怜,你为了东方幼仪和君临衍千里迢迢的嫁到这里来,幽禁在邑国皇宫里,就这么冷冷清清的守着一个你不爱也不爱你的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你真的觉得值吗?” 十七公主冷眼看着她,等东方婷宜讥笑完,她才没什么表情的道:“当然值,可是像你这种心狠手辣,只为了自己而活的女人,怎么会懂得我和四嫂嫂之间的事情?” 东方婷宜一怔,还想再说什么,然而却被十七公主打断,她冷道:你的话太多了,来人,给我堵住她的嘴巴。” 第552章 谁让你们来的? 替十七公主按住东方婷宜的宫妇收到命令,应了一声“是”,而后随手塞了一块破麻布堵进东方婷宜的嘴里。 臭烘烘的抹布让东方婷宜怨怒的睁大了眼睛,她脸上的伤口被那块破麻布绷得鲜血直流,又火辣辣的痛,然而身后压着她的那几个宫妇,却依然让她动弹不得。 十七公主扬起手中的鞭子,一鞭接一鞭的抽在东方婷宜的身上,她下手很有轻重,每一鞭都能打得东方婷宜鲜血直流,但是又不会伤着她的性命。 东方婷宜几次被她抽打得晕倒过去,都被十七公主命人用水泼醒了过来。 这样反复的抽打一直到了晚上,东方婷宜再一次在这样的折磨下昏死过去,宫妇探了探她奄奄一息的气息,才小心翼翼地对十七公主道:“公主,不能再打了,再打人就不行了。” 十七公主才终于收了鞭子,慢条斯里的道:“罢了,今天我也打累了,把她抬回去吧。” 东方婷宜奄奄一息的抬了抬眼皮,以为事情总算结束了,然而十七公主瞥见她这一眼,忽然笑了笑,戏谑的道:“不过她冲撞本公主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先带回去,等我哪天想起来了,再带过来继续罚。” 东方婷宜咬了咬牙,怨毒的目光在十七公主的脸上狠狠的剜了一眼。 几个宫妇将东方婷宜拖麻袋一般的拖出宫去,一路走在宫道上,东方婷宜狼狈的被她们拽着,过往太监和婢女们都纷纷侧目回望,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东方婷宜浑浑噩噩,半清醒半不清醒中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心里羞辱难堪,对十七公主的恨意越来越浓。 但一切还并没有完。 东方亭已被她们丢进自己的屋里,她浑身又累又痛,连抬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以为十七公主会就这样放任她自生自灭,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浑浑噩噩的躺到床上,还没有睡着,几个太医却突然又推开了她的门,不由分说就开始替她的伤口清理上药。 东方亭遗警惕的望着他们,扯了扯干涩的嗓子,质问道:“你们要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 她心里狐疑,猜想这些太医难道是尹画楼派来的吗? 难道尹画楼听说了她和十七公主之间的事情,对她还是心生了怜悯,所以才派了太医来? 东方婷宜生出了一线希冀,但凡尹画楼对她还有一丝怜悯,她就有了和十七公主抗衡的底气。 她觉得这几个太医一定不是十七公主派来的,十七公主既然下手这么狠的打了她,就肯定不会又良心发现的让太医来给她治伤。 除非她想趁机让这几个太医在治伤的时候给她下毒。 几个太医都没有答话,沉默着给她看伤。 但东方婷一想到刚才那个可能,不顾浑身的疼痛,开始挣扎起来,不让太医们碰到自己。 但她还没有挣扎多久,几个宫妇听见动静,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正是在十七公主房间里按住她让十七公主鞭打的那几个宫妇。 第553章 不能留疤 “早知道你会不安分,告诉你,你给我规矩点儿,咱们公主可是好意,你可别浪费了太医们的药。”其中一个宫妇不客气的按住她,语气不耐烦的道。 十七公主? 东方婷宜心里一凉。 果然是十七公主搞的鬼,她又想干什么? 东方婷宜被她们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怨毒的瞪着那几个按住她的宫妇,冷蚩道:“好心?她能有什么好心?她不下毒害死我就算是好心了!” 宫妇们懒得搭理她,太医小心的检查了她的伤口之后,面色严肃的对其中一个看起来像管事的宫妇道,“东方姑娘身上的伤一层叠一层,只要处理得好,要想要痊愈不难,但是恐怕以后会在身上留疤了。” 留疤? “不能留疤!”东方婷宜面色一变,顿时不能接受的尖叫起来,“我警告你们,给我用最好的药,不许让我留疤!” 脸和身体是一个女人最看重的东西,普通女人尚且不能容忍自己留疤,何况是东方婷宜,她一直以来就十分注重的保养自己的身体,肌肤更是白皙娇嫩,她不能容忍自己的身体上出现一条一条像蜈蚣似的丑陋疤痕! 然而太医却没有理会她的叫怒,按住她的那个管事的宫妇冷笑道:“安静点!就你还想用宫中最好的药?” 宫妇给了她一个白眼儿,不以为然的对太医道:“公主说了,只要暂时保住她的性命,不让她死掉就行,至于身上留不留疤,这可不关我们公主的事情。” 太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劣质的药水敷在东方婷宜的伤口上,让她原本就疼痛的伤口更加火辣辣的疼,东方婷宜发疯的骂着那些按住她的宫妇,还有给她上药的太医,连带着十七公主也一起被她咒骂起来。 宫妇听不下去了,恶狠狠的啐了她一口,然后拿起一块破抹布堵住了她的嘴,不耐烦道:“落魄到这下场了,有的药给你上就不错了,还在端着大小姐架子呢?要不是公主可怜你,我看干脆让你死了干净。” 东方婷宜怨毒的瞪着她。 十七公主才不是可怜她,她是想吊着她的命慢慢折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了! 比起这样,东方婷宜还宁愿十七公主下死手,来个痛快了,让她死了也行! 御医很快给她上完药,就离开了。 他们处理得十分的敷衍,东方婷宜伤口不时还会混合着血水和药水浸出来,整个人在床上如死尸一般,狼狈得不能再狼狈。 就这样过了一晚上,她很顺利的染上了风寒,又咳又冷,太医有时候过来,给她喝最苦的药,上最劣质的药水。 东方婷宜被这种境况折磨得简直要疯了,尤其是她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天一天的结出难看的痂,不难想象以后她身上会出现怎样难看的疤痕,她不能忍受,现在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去找尹画楼,不管用什么办法,她必须让他给她庇护! 十七公主并没有派人看管她,或许是觉得她一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女人,也没什么好看管的,反正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554章 你说过会娶我的 东方婷宜做出一副已经放弃挣扎的模样来,一动不动的配合太医上完了劣质药水,等太医离开之后,她就忍着浑身的疼痛起身,在铜镜面前尽量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 要出现在尹画楼的面前,就算要扮狼狈,扮楚楚可怜,也一定不能露丑。 可是她脸上被十七公主打出了一道血痕,这几日过去了,上了太医的劣质药水,那道伤痕变得更加狰狞难看了。 东方婷宜怨毒的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想到了十七公主抽打她的那一幕,眼里的阴霾越来越浓,冷得让人心惊。 等她收拾完自己,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东方婷宜踉跄的赶到尹画楼的宫殿前,太监照常想拦住她,可是走进一看到东方婷宜煞白着一张脸,脸上还有一道猩红的血痕,顿时吓得一怔。 他一愣神,便被东方婷宜狠狠的推开了,东方婷宜趁机奔入殿中,重写座上的男子悲凉的跪下,语气凄惨的道:“殿下,我求求您救救我吧,我如今在宫里快活不下去了,就算看在从前的份儿上,您放过我吧……” 尹画楼正坐在书桌后面忙着桌上成堆成堆的政务,哪里有空搭理她?东方婷宜凄惨的冲进来,不但没有引起他的怜悯,反而让他更加厌烦,烦她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尹画楼抬眼,冰冷的凝了跪在地上哭得凄惨的东方婷宜一眼,不耐的皱了皱眉。 男人的冷漠无情暴露无遗,东方婷宜心里越发凉了下去,但她别无他法,只能不死心的道:“太子殿下,你不能不管我,你之前说过会娶我的!” 尹画楼眉心蹙紧,望向她的目光更加冰冷,至始至终,他都不想回应这个女人一句,可她竟然到现在还在妄想他会娶她。 呵,简直是,愚蠢至极。 尹画楼心里禁不住的冷笑。 看守在外面的太监这时跟着东方婷宜慌张的追进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尹画楼明显冰冷的脸色,太监面色一苦,两腿发颤的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是她硬要闯进来的,奴才失责,请太子殿下责罚……” 尹画楼一向凶残果断,这天下还有谁人不知?东方婷宜不管不顾的冲进来,太监此时已经吓得三魂不见六魄了,心里早就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骂了千百遍。 她自己找死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拖上他! 尹画楼冰冷的瞥了他二人一眼,好在,他现在很忙,根本没有空搭理这些小事,只是冰冷的道:“把她拖出去。” “是。”尹画楼没有给责罚,太监如释负重,连忙冲殿外招手,几个宫卫快步进来,将东方婷宜拖起来。 “尹画楼!”东方婷宜气极,直呼了他的全名,她怒声道:“你不能这样对我!君子一言九鼎,你说过会娶我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尹画楼冷笑,“君子一言九鼎,那是对有用的人才一言九鼎,对你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娶你?” 第555章 我帮你抢她 一句话说完,尹画楼最后的耐心也没有了,他挥了挥手,冷然的对太监道:“愣着做什么,把她拖出去!” 太监连忙应声,几个护卫将东方婷宜拖起来,一路往外拖,东方婷宜拼命挣扎着,但她浑身是伤,哪里能挣扎得过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 东方婷宜愤恨的叫着,但是尹画楼丝毫不理会,他低头处理着自己的政务。 终于在即将被护卫们拖出殿外之前,东方婷宜忽然叫道:“尹画楼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对你是有用的,我可以帮你把东方幼稚的仪抢回来,我有办法!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我帮你把他抢回来!” 尹画楼处理政务的动作一顿,对护卫道:“放开她。” 几个拽着东方婷宜出去的护卫应声放开了她。 东方婷宜一看尹画楼有些在意,以为自己得到了和他谈话的权利,带着伤疤的脸上忽然得意起来。 尹画楼抬起眼看了看她,继而冷笑道:“东方幼仪,一个已经成了亲还生了孩子的女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稀罕?” 东方婷宜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她以为只要抬出东方幼仪来,尹画楼是一定会在意的,但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她也分不清楚尹画楼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气氛安静下来,东方婷宜有些忐忑,她是一个已经恨透了东方幼仪的人,但是现在他又不得不把东方幼仪当做自己手里最后的一张牌,如果尹画楼不在意东方幼仪,那她就真的连最后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了。 但好在尹画楼只是阴晴不定的望了他一眼,手指在桌面上“噔噔”的敲了敲,每一下都有固定的节奏,仿佛敲在东方婷宜的心上,东方婷宜忐忑的望着他,面上却维持着平静。 终于在静默了一阵之后,尹画楼看着她突然笑了笑,道:“看在你好像还有些意思的份上,本太子就帮帮你吧。” 他凉凉的视线扫过东方婷宜脸上的猩红伤痕,丝毫不意外,只是唤道:“来人,给她换个住处,叫太医来,别让她死了。” 东方婷宜总算松了口气,果然,尹画楼只是表面上嘴硬。 也是,他怎么可能不在乎东方幼仪呢,那个女人就是他的软肋,只要拿捏好东方幼仪这一块儿,尹画楼就能够任由她拿捏。 太监得了吩咐,动作麻利的重新为东方婷宜安排了一处新的行宫,太医也很快赶来为他重新处理了伤口,上了宫里最好的药,还为他添置了一些吃食和点心。 下人们对待她的态度也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东方婷宜冷笑着看着这一切。 只有在新的太医为他上药的时候,才终于露出在意地拉住他,问:“我身上的这些伤还有没有办法能够不留疤?” 太医看了看她身上的伤口,为难的犹豫了一下,“原本东方姑娘的这些伤是不难医治的,只要稍微将养好一些,就能够恢复原来的肌肤,可惜东方姑娘在之前又上过一些劣质的药水,让伤口更加严重了些,现在反而不大好处理了,如今就算用宫里最好的药,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第556章 暂时不要碰她 “没用的东西!”东方婷宜闻言大怒,揪住太医的衣服,阴郁的道:“我要你一定帮我怯除它,而不是尽力而为! 太医被他骂了一通,也不敢顶嘴,谁让现在东方婷宜是太子殿下要护住的人了呢。 他尽力帮东方婷宜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又用上好的药膏,为东方婷宜脸上的伤敷好,在东方婷宜威胁他必须保证不会给她留疤了之后,才终于从她的屋子里离开。 东方婷宜也总算能够有了安稳的生活,尹画楼好吃好喝的将她供着,还有人守在她的宫门外,为了不让十七公主的人靠近。 之前那些为难他的下人也纷纷改变了态度,开始巴结起她,说太子殿下对她真的是无微不至。 但东方婷宜听了这些话却经不住的冷笑,尹画楼为什么会这样对她无微不至,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也说明了之前十七公主那样对她,尹画楼都是知道的。 东方婷宜心里发冷。 他什么都知道,可是如果她对他没有用的话,尹画楼是不会管她的死活的。 当真是一个无情的男人啊。 不过这样也好,东方婷宜才不在乎他的无情,他原本就对尹画楼的脾性有所了解,对这些其实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要的不过是尹画楼的权势,反正她得想办法让他娶她,不管怎么样。 另一边,照例奉了十七公主的命令去给东方婷宜送馊菜馊饭的宫妇,来到东方婷宜之前所住的屋子里,发现屋里空荡荡的,早就没有人在了。 她四处找看,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东方婷宜已经去找了尹画楼的事情,于是赶紧快步回去,将东方婷宜搬离了宫殿的事情告诉了十七公主。 十七公主原本还心情不错,听了这件事情之后,心里一沉,带了人便直接往尹画楼的宫殿里走去,想要去讨一个说法。 尹画楼刚好处理完,桌上的政务,撑着头靠在桌上想小休一会儿,十七公主就带着几个宫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你为什么要帮着东方婷宜那个贱人?也不是说她对你已经没有用了吗?那为什么还要帮她?”十七公主踏进她的宫门,便冷声质问道,“你说过会把她交给我的,还是说你现在又对她有了什么兴致?” 尹画楼早料到这件事情十七公主不会善罢甘休,他眼皮也不抬一下,沉声道:“现在东方婷宜对我有用,你暂时不要碰她。” 十七公主冷笑,“是吗?她是又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改观?一会儿说没用的是你,一会说有用的也是你。” 十七公主难以抑制火气,冷冷的道:“如果我就是要动她呢。” 尹画楼抬眼,看向她目光里的有一瞬间的凌厉:“我说了,你暂时不要动他。” 长期上位者的身份,让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气势,十七公主被他这股突然凌厉起来的气势骇得一震,她原本质问的愤怒消了下去,还想要噎一下他的那几句话也哽在了嗓子眼里,一下子没敢说出来。 第557章 挑选侧妃1 她不敢真的和尹画楼正面对峙,这对她没有好处。 十七公主面色变换了一会儿,最终只能一甩袖子,愤恨的离开了他的宫殿。 巴结讨好东方婷宜的下人见风使舵,连忙就把十七公主在尹画楼那里吃瘪的事情告诉了她,东方婷宜算是小出了一口恶气。 太医在她各种威胁之下,尽力帮她疗愈着伤疤,特别是她脸上的那一道,东方婷宜尤其的在意。 现在尹画楼已经开始中了她的计了,她需要等待时机,得到这个男人,东方婷宜内心清高,她可不愿意真的成亲的时候,顶着一脸的伤疤去做新娘。 好在,在太医的悉心料理下,东方婷宜脸上身上的上虽然见效缓慢,但是也逐渐开始痊愈了。 只是日子逐渐久了,她答应尹画楼算是将她变相软禁了。 他给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然后派人保护着她,明面上好像是为了阻挡十七公主的人过来找麻烦,可实际上,也让东方婷宜没有办法跨出房门半步。 她左思右想,觉得尹画楼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想让她去烦他。 被人厌弃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是东方婷宜只是短暂的冷了冷脸色后,就不再在意这件事情。 她相信尹画楼会来找她的,毕竟他在乎东方幼仪,只要他还在乎那个女人,他就迟早会主动来找她。 东方婷宜现在一点都不着急。 自从为了东方婷宜的事情闹过一场之后,十七公主和尹画楼之间就彻底冷战起来。 他们原本就相见无言,现在二人的态度就彻底冰冻起来了,十七公主有时远远的撞见尹画楼,也不会给好脸色,一甩袖子就走。 这件事情上,十七公主就算不敢真的跟他对峙,也还是有权利生气的。 尹画楼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太跟她计较,他正被另一件事情烦着,根本没空搭理其他事情。 他回到宫中,太监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堆画卷走过来,放到他书桌上,看了看他的脸色,胆战心惊的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这些都是群臣挑选送上来的美人图,里面画的有些是官家小姐,有些是别国上供过来的美人,大人们让您挑选挑选,尽快物色几个侧妃……” 太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他头皮发麻,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 因为尹画楼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能再阴沉了。 “又是这些东西……”他冷凝着太监捧过来的一堆画卷,脸色森然的冷笑着道:“本殿的侧妃,本殿不着急,他们倒是关心得很,这两日朝堂上也催,下了朝也催,他们是当真没有其他事情干了么?” 太监犹犹豫豫的望着尹画楼,“太子殿下……大人们也是为了您好,毕竟您自从娶了十七公主之后,后宫就一直空着,大人们也是关心您的子嗣……” 一句话说完,太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若是寻常时候,给他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跟太子殿下讲话,可是送画卷来的大人们威逼利诱了他,他也是没法子了。 尹画楼森冷的眯起眸子,盯着太监。 第558章 挑选侧妃2 太监两腿打颤,“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道:“奴才多嘴,奴才该死,求……求殿下责罚。” 尹画楼凝着他静默了许久,坐在书桌后,扫视着那一堆小山似的画像,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打开。” 太监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见尹画楼盯着他,这才发觉没听错,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替他打开画卷。 一副美人图在太监的手上小心翼翼的展开,图上的美人杏眼琼鼻,长得十分标志可人。 他原以为尹画楼这次肯看画卷上的美人,是终于想通了,愿意纳侧妃了,谁知道等太监打开了画卷,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只见尹画楼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画像,修长的手慢吞吞的执起一支笔,在太监展开的那副美人图上写下:“鼻歪额宽,不堪入目”四个大字。 太监眼角霎时抽搐了一下,忐忑的看向尹画楼,“殿,殿下,这……” “下一副。”尹画楼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冷笑道:“他们不是要给我选美人么,我倒要看看,哪个是美人。” 太监这时终于明白了,太子殿下这哪里是想通了,他分明是和大臣们杠上了!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会得罪人,但是在尹画楼的威慑下,太监也不得不打开下一副画像。 画像上是个娇俏好看的少女,虽然姿色不是倾国倾城,可也算是小家碧玉,让人见了就喜欢的那一类美人。 但尹画楼还是只瞥了一眼,就落笔写下:“乳臭未干,再喂两年。” 再“喂”两年? 这不是养生禽的说法吗? 太监眼角直抽搐,他不得不小心的提醒道:“太子殿下,这位姑娘是宰相大人家的千金……” 他没有说的是,上一副画,也是重臣家的千金,这一堆画像里,除了少数的几张画像是域外美人的,其余的都是朝臣家的宝贝千金。 毕竟是给太子选侧妃,肥水不流外人田,哪个大臣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塞进来分一杯羹呢? 可是要是让这样朝廷重臣发现自己的女儿被太子殿下这样点评,恐怕就得闹翻天了…… 可惜,尹画楼并未在意这画像上的是谁,他只是冷笑着道:“宰相千金,那又如何?他既然敢把自己女儿画上送过来,还怕人点论两句不成?” 太监不敢接话了。 毕竟是选妃,太子殿下点论两句当然合情合理,可是他这点论的措辞也太狠了点,还正大光明的写在了画像上。 要知道,这些都是闺阁女子的私像,太子殿下看完了,朝臣们要依样拿回去的,到时候让他怎么跟大人们解释着画像上的笔笔点论? 想到以后可能被迁怒,太监苦不堪言,然而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挥笔,挑剔那些美人的姿色。 比如尚书家的千金,画像上一看就十分又气质,一看就是书香美人,眉眼间更是有忧郁点缀,我见犹怜类型。 然而尹画楼大笔一挥:“此女神态病殃殃,晦气!” 第559章 挑选侧妃3 而后又是某位大将军家的千金,画像上一看就巾帼不让须眉,眉宇间不失英气,五官也是硬朗的好看,别有一翻姿色。 然而尹画楼又是大笔一挥:“此女模样粗鄙,欠缺娇柔。” 一幅幅画像的点评下来,太监冷汗直冒,眼看着就剩最后一副画像了,他哆哆嗦嗦的打开,想着太子殿下早点点评完,他也能早些去给重臣们一个交代。 然而放他把那副画像打开时,尹画楼却顿住了笔,神色凝滞的看着画像,迟迟没有动作。 太监不由惊奇。 难道终于有一个女人能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了。 他赶紧看了看画像,想知道是那位美人,竟然能得到如此挑剔的殿下的垂青。 可是等他看清了画像上的女子,就“噗通”一下跪下了。 “殿,殿下,这幅画不是奴才拿过来的,奴才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奴才该死……”太监吓得赶紧将画捧起来,身子匍匐在了地上。 这幅画可是太子殿下亲笔所做,上面的女子美貌灵动,仿似仙女,如果东方婷宜或是十七公主在场,一定就能认出,这画上的女子就是东方幼仪。 太监之所以吓得这么惨,是因为太子殿下从来不让人碰这幅画,之前有个宫女打扫内殿的时候,好奇的偷偷翻看了一下,结果被殿下发现,直接拖出去剁了手! 尹画楼神色沉沉的看着被太监恭敬的捧过头了头顶的画像,缓缓抬手将画接了过来,修长的手掌拂过画像上的女子,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你不配碰她。” 太监颤抖着哀道:“求殿下饶奴才性命……” “拖下去。”尹画楼垂眼看着画像,薄唇不轻不重的吐出三个字。 两个护卫闻声走进来,将早已吓掉了半条命的太监拖了下去。 夜色逐渐深了,宫殿里的灯火还明晃晃的亮着。 尹画楼依然坐在书桌后,静静的垂眸看着那副画像。 他画了无数遍了,一次一次的回想着东方幼仪的样子,一笔一笔的勾勒。 可是即便他画得再传神,这张画也只是一张画,画像上的人不可能从里面走出来。 尹画楼心情烦躁,让人拿来了宫里的酒,独自一个人烦闷的饮着,不觉间就喝醉了。 宫人小心翼翼的提醒他:“殿下,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哐当!”尹画楼将手里的白玉酒壶砸了出去,径直砸在了宫人的脚边,他满是戾气的抬起眼来,“滚出去!” 宫人吓了一跳,赶紧恭敬的缩着背退了出去。 尹画楼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醉眼惺忪的往宫殿外走。 他有些喝醉了,可是脚下还算沉稳,也还算分得清楚路。 他现在去的方向,是东方婷宜所在的宫邸。 那个女人,她不是说她可以帮他夺回幼仪吗?好,他现在就要知道,要用什么办法。 他不想再忍了,即便东方幼仪已经成了亲,生了孩子,他也要得到她! 尹画楼醉醺醺的走到东方婷宜的屋里的时候,东方婷宜正好梳洗完,正准备睡觉,忽然就听见门外软禁她的护卫恭敬的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第560章 重叠 太子殿下? 尹画楼终于来了? 东方婷宜一愣,赶紧起身,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迎出去,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尹画楼的确是来了,但一同带来的,还有扑面而来的酒气和满身的暴躁。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今晚的心情糟糕透顶。 东方婷宜心里一凛,但紧接着,又是一喜。 尹画楼喝醉了,她的机会来了。 “东方婷宜。”尹画楼拽住她的手臂,定定的看着她,“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能帮我夺回幼仪?” 原来又是因为东方幼仪。 东方婷宜心里嘲讽一声,可是面上却温柔如水的将摇摇晃晃的尹画楼扶住,将他扶着坐了下来,“殿下,你喝醉了……” “我没醉,你先告诉我,得到幼仪的办法。”尹画楼不耐烦的拽着她,眼里的情绪有些暴戾。 东方婷宜被他粗暴的动作捏得手臂生疼,她忍痛温柔的别过身子,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你别急,我会告诉你的,殿下,先喝了这杯水醒醒酒,我再慢慢告诉你。” 尹画楼的视线落在水杯上,又抬眼看了看她,一时没有反应。 东方婷宜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端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难道尹画楼竟然这么警惕,喝醉了都还对她有所防范? 但好在,气氛只在短暂的凝滞之后,她手里的杯子就被尹画楼接了过去亲眼看着他一仰而尽。 东方婷宜松了口气,看向尹画楼的视线里多了一抹志在必得。 只可惜,喝醉了的尹画楼完全没有注意到东方婷宜的异常,他只关心一件事。 “现在你可以说了?”尹画楼放下水杯,不耐烦的看着她。 东方婷宜笑了笑,冲他勾了勾手指,“可以,殿下凑过来些,我小声告诉你。” 或者是真的喝醉了,平常厌恶东方婷宜靠近的尹画楼竟然真的鬼使神差的将身子凑了过去。 “这个办法就是……”东方婷宜的嘴唇凑在他耳边,声音很小,气息喷在尹画楼的耳廓上,酥酥麻麻的,竟然勾起了他心里的一丝躁动。 酒意上了头,他一时竟然忘了去听东方婷宜后面说了什么。 东方婷宜一直声称自己是尹画楼的女人,门外的护卫当然不敢进来打扰。 尹画楼醉意朦胧,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经了东方婷宜的蓄意撩拨,他虽然心头躁动,却也终于察觉除了一丝不对劲。 看着东方婷宜凑近的脸,他皱了皱眉,烦躁的想要起身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还不带他站起来,腿上就多了一个温软的物体。 东方婷宜看准时机坐在了他身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两人距离更近。 尹画楼呼吸一滞,心里的躁动更加不安分起来,东方婷宜刚梳洗过的花瓣香味若有若无的飘入他的鼻息,两人呼吸交织起来。 “殿下……”东方婷宜轻柔的吻着他的耳畔吹气。 尹画楼黑眸眯了起来,在他目光里,东方婷宜的脸忽然变换起来,和印象里的某个女子的容貌重叠。 幼仪…… 第561章 临幸东方婷宜 他猛地勾住东方婷宜的腿弯,将她整个儿的打横抱起来,走向床榻,动作急切却不失轻缓的将她放在床上。 东方婷宜有些惊诧于他的温柔,然而,下一刻,当尹画楼轻抚着她的脸,开口唤“幼仪”的时候,东方婷宜的脸色就难看了一瞬。 难怪,原来是把他当成东方幼仪了。 东方婷宜看着俯身下来,神色温柔的尹画楼,唇角讽刺的勾了一下,然后手臂柔若无骨的搭上尹画楼的脖子。 也好,管他今晚把她当成谁,她想要的,从来只是一个结果。 尹画楼,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至于东方幼仪…… 呵,有君临衍守着,怕是你这辈子,也别妄想得到她了。 东方婷宜吹了灯,宫殿的光亮息了下来,沉入一片黑暗,然而却盖不住门外的窃窃私语。 “看见了吗?太子殿下在东方姑娘的屋里歇下了!”侍候东方婷宜的其中几个下人悄悄的瞄了瞄熄了灯火的那间屋子,围在一起稀奇的八卦道。 “看见了,你说东方姑娘也真是厉害,她一直说太子殿下会娶她,大家都以为她痴心妄想,可是我看今晚这事儿,殿下若是要娶她,也是有门儿的!”其中一个宫婢啧啧的接道,眼里全是羡慕。 闻言,好几个宫婢都羡慕起来。 太子殿下长得俊美,又英武不凡,何况还有那样高贵的出身,没许人家的姑娘,几个不想嫁给他? 有人酸道:“嘁,太子殿下就算临幸了她又算得了什么?我看,过了今晚,殿下也不一定就会娶她的。” “听说朝臣们最近都逼着殿下娶侧妃呢,说不定东方姑娘还就真要当咱们的侧妃娘娘了,她脾气一贯不好,咱们以后可得注意些了。”宫婢叹气道。 宫里的闲言碎语传得飞快,第二天一早,侍候十七公主的老宫妇就已经听到了风声,在给十七公主梳妆打扮的时候,几次欲言又止。 这老宫妇虽然不是跟嫁过来的奴婢,但侍候十七公主也有一段日子了,平时也还算忠心,十七公主在铜镜里看到老宫妇的模样,就知道她有什么话要说。 她漫不经心的拿起一根簪子递给老宫妇,语气淡淡的问:“麽麽,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支支吾吾的,看了让人心烦。” 老宫妇听见她这么说,这才叹了口气,瞧着十七公主的脸色道:“公主,昨晚……听说太子殿下喝醉了。” “嗯,然后呢?”十七公主满不在乎的看了看她。 她知道,尹画楼有时会有饮酒的习惯,就算喝醉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老宫妇这么吞吞吐吐的说出来,一定是他酒醉之后发生了什么。 果然,老宫妇目光莫名了一下,“然后……殿下就在东方婷宜的屋子里歇下了。” 十七公主手里拨弄发饰的动作一顿,忽然在铜镜里回了老宫妇一个挑眼笑,她语气一抬:“哦?” “公主,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呢?”老宫妇像是为十七公主抱不平,往旁啐了一口,道:“定是那东方婷宜勾引了殿下,她一直想让殿下娶她,这不逮着个机会就往床榻上爬么?” 第562章 地位不保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十七公主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她唇角淡淡的勾着显得铜镜里的脸有些薄凉,“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东方婷宜蓄意勾引尹画楼也好,或是尹画楼自己愿意的也罢,关我什么事?” 老宫妇还准备说些什么,十七公主却语气嘲讽了起来:“不过我之前以为他会很挑剔,就算碰女人也会找些干净的,没想到连东方婷宜这样的女人,他也看得上,真是不嫌脏。” 老宫妇被她的话噎住,心里叹了口气。 如今整个皇宫里,也就只有十七公主敢这样说太子殿下了。 十七公主自嫁过来起,和太子殿下就没有过好脸色,两人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谁也不去纠缠谁,明面上十七公主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可是实则,他们还是各过各的日子,好像这个宫里没有对方的存在似的。 “公主,老奴想多话两句,从前太子殿下宫里只有您一个女人,您和殿下拌拌嘴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东方婷宜虎视眈眈,您如果再像从前那样,恐怕以后的位置岌岌可危啊……”老宫妇犹豫再三,还是忧心忡忡的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十七公主在铜镜里瞥她一眼,一抹笑意未达眼底:“你是担心我的地位保不住,会牵连你们这些下人的地位?” 她从小就在皇宫里长大,见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最明白这些做下人的心思,哪里能不知道老宫妇担忧的目的? 老宫妇听了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叫屈道:“冤枉啊公主,老奴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公主着想,绝没有半分私念啊!” 十七公主睨着她,半晌,冷笑一身,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来,“那就闭嘴,本公主的地位,岂是一个东方婷宜可以撼动的?用不着你来操心。” “是,奴婢谨记……”老宫妇悻悻然的跪在地上回道。 尹画楼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过来,他修长的手按住自己的额角揉了揉,黑眸睁开来,再看到陌生的床帐时,目光有一瞬间茫然。 下一秒,他就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旁的异样,一直白皙的手臂搭在他胸口,柔若无骨。 尹画楼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厉,目光凌厉的顺着那条手臂转过头去,不出意外额看见了东方婷宜的睡脸。 视线下移,他的黑眸骤然冰冷起来。 东方婷宜身上未着寸缕,肌肤上还有之前被十七公主鞭挞过,没有彻底痊愈的伤痕,而很多的,是一些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任谁看了,都能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尹画楼浑身戾气暴涨,猛地坐起了身子,大掌一把掐住了东方婷宜的脖子。 东方婷宜还在睡梦中,忽然就察觉到一股窒息感,她一下子惊醒,看见暴怒中的尹画楼,却毫不意外。 昨晚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了尹画楼醒过来可能会有什么反应。 尹画楼暴怒的掐着东方婷宜纤细的脖子,他目光幽冷得在房间里扫视了一下,很快看见桌上放着的水杯。 第563章 你找死! 他记得昨晚就是东方婷宜用那个杯子给他倒了水,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蠢女人,你敢给我下药!”尹画楼怒不可竭。 看见了那只杯子,他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东方婷宜被他扼住脖子,脸色发白,然而她的脸上却依然得意的笑着,甚至毫不避讳的承认道:“是,我给你下了药,不然你怎么能乖乖听话呢?你说了会娶我的,我只是帮你履行诺言。” 她好像完全不怕面前这个随时可能掐死他的男人。 尹画楼被她的挑衅气得青筋暴起,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找死!” 掌中的脖子在他看来脆弱不堪,只要他在稍微加一点点力道,东方婷宜就会折在他手里。 他竟然睡了这个恶心的女人,尹画楼现在恨不得把她扒下一层皮来。 东方婷宜被他的手扼得窒息,她的脸色由煞白渐渐转为灰白,如果尹画楼再不放手,她随时都会死在他手里。 但她脸上的得意却并没有消减,她望着暴怒的尹画楼,嗓子里发出几声难听的,艰涩的笑,“呵……尹画楼,你不是想得到东方幼仪吗?如果你杀了我……你就永远都别想再找到东方幼仪!” 尹画楼黑眸眯了眯,扼住她脖子的手下意识的松了些许,他冷凝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控制着自己心里滔天的杀意:“什么意思?” 脖子上明显松懈了些许的力道让东方婷宜更加得意,她狼狈的在尹画楼掌下喘息着,像一条蹦上了案的鱼。 “快说!”尹画楼耐心用尽,掌心的力道又狠狠的收了收。 东方婷宜艰难却得意的望着他,“我给东方幼仪的儿子下了毒,她找不到解药,一定回来找我的。” 尹画楼黑眸紧缩的盯着床上这个疯狂得意的女人。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关于东方幼仪的消息了,这才是让他最不安的。 如果真的像东方婷宜说的那样,那么这个恶心的女人,现在好像的确对他还有点用处。 尹画楼松了手,铁青着脸起身,快速套上自己的衣袍,大步走出去。 东方婷宜得意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的弧度扩大。 他说她是蠢女人,难道他尹画楼就不蠢吗?一听到关于东方幼仪的消息,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相信了,要论起来,尹画楼可是比她蠢,她当时离开得那般匆忙,哪里还有机会给东方幼仪的孩子下毒? 呵,真不知道,东方幼仪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竟然能让这一个两个的男人,都这般为她发狂! 东方婷宜眼里的阴霾沉了一下,她在床上喘息一阵,平息好自己刚才因为窒息而起伏的气息,这才慢条斯理的坐起来,揽起地上散落的衣裳,心情不错的开始梳妆打扮。 而另一边,尹画楼沉着脸大步离开东方婷宜的宫苑,身后的奴才谁也不敢招惹他。 自从从东方婷宜的屋子里出来之后,他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浑身的气场恐怖至极,简直就像杀神在世,没人会怀疑在这个时候招惹太子殿下,就是找死。 然而瞧瞧就有那么一个人。 十七公主带着身后的宫人们在后花园里散心,没想到恰好就碰上了正从东方婷宜屋里出来的尹画楼,她扫了一眼尹画楼阴沉的脸色,毫不客气的讥讽道:“这么火气冲冲,怎么,昨晚东方婷宜没有侍候好你?” 尹画楼的脚步顿住,沉冷的目光转向十七公主,气势骇人,他紧绷的脸似乎在努力压制着胸口就要冲出来的火气。 他身后的太监都暗暗的为十七公主捏了把冷汗。 谁都知道,十七公主和太子殿下向来不太和睦,可是却也还能把握分寸,从来不会真的惹怒太子殿下。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十七公主怎么会在太子殿下明显暴怒的情况下,还出言相讥? 十七公主仿佛没有看见尹画楼恐怖的脸色,她似乎心情不错,唇角勾着一抹笑意,尽管那抹笑意里全是嘲讽,“我先前听说的时候,还觉得太子殿下会临幸东方婷宜,真是让人意外,现在看到了殿下,我忽然就想明白了。” 尹画楼盯着她的眼眸深深的眯了起来,里面沉着的危险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殿下怕不是饥不择食了,看到了谁,都能临幸。”十七公主却没有适可而止,难得看到尹画楼吃瘪,她高兴着呢,恨不得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出来讽刺他,尹画楼的脸色越难看,十七公主唇角的讽刺笑意就越浓,“太子殿下,东方婷宜的服侍可还周到?” 她抬颚望着尹画楼,尹画楼也低眼凝着她,一个得意,一个沉努,气氛剑拔弩张。 二位主子谁也得罪不起。 两人身后的宫奴们都不敢说话。 第564章 动了杀机 尹画楼唇角带笑,眸中却是如霜雪冰封般的冷萧肃杀,他猛地出手掐住了十七公主的脖子,略一施力便将她直接拎了起来。 十七公主双手紧抓住尹画楼的手臂,双脚在空中不住地踢踏着,几乎是一瞬间就憋紫了脸。 “小十七,我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了,以致于你现在都忘了你我的身份?若不是东方幼仪喜欢你,单凭你屡次三番顶撞讥讽于我,便足以治你死罪!” 他的声音极温柔,仿佛在说的不是威胁而是缠绵的情话。 也不过就是将十七公主吊了这么一吊,尹画楼手一松,便任凭她像麻袋一样坠在地上。 十七公主乍然得了喘息的机会,被涌进喉管的空气呛得咳得涕泪齐流,半分之前的尊贵和傲气全无,看上去狼狈不堪。 尹画楼冷眼旁观着十七公主的窘态,唇角上勾着的笑容从头到尾都没有消失过,他的影子笼在十七公主的身体上,仿佛是一片浓重的阴翳将她牢牢遮住。 十七公主呛咳了一番之后,缓缓站起身,用力抹了一把脸,似乎浑不在意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 她挺直腰背,睨向尹画楼的眸光甚至比之前嘲讽他的时候还要不屑。 “你不要只会威胁我,要么就现在杀了我!怎么,害怕面对东方幼仪憎恶你的眼神吗?” 她的挑衅再度成功地激怒了尹画楼,手掌作势扬起,却又只是在微微一动之后停住了。 “那你不要仗着东方幼仪喜欢你,就肆无忌惮,别忘了她现在对你也起鞭长莫及,如果不是怕她会伤心,我有一万种能让你无声无息消失的方法,不要命了你去继续挑衅我试试看!” 尹画楼对十七公主真正动了杀机,他的眸光阴鹜冰冷,盯着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十七公主读懂了他眼中的杀意,却丝毫不惧地瞪视回去:“我知道你大权在握,想要弄死一个人比摁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我也知道我贱命一条在你眼里连蝼蚁都不如,不过我更相信咬人的狗不会叫,不然我倒真想看看你舍不舍得你的心肝宝贝难过。” 说完她甚至连礼数都懒得再做,直接转身甩袖离开,倒将面色阴沉的尹画楼撇在了原地。 这一切都落在躲在暗处的东方婷宜的眼中。 原本她只是想去太医院拿点儿药,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场大戏。 尹画楼威胁十七公主的声音并不大,可从十七公主反唇相讥的话语中也不难推断出她都说过些什么。 一想到东方幼仪在尹画楼的心中居然有这么重要的位置,甚至能让他容忍十七公主对他一再地挑衅,这就让东方婷宜心中的妒火如同野火燎原一般狂烧不止。 “哼,想要借着十七去讨好东方幼仪?想得美!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该属于我的位置拱手让出。” 东方婷宜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她也顾不上去太医院拿药,匆匆茫茫地赶回房间,提笔就开始写信。 说是信,其实不过寥寥数语。 第565章 药到“病”除 “姐姐见字如晤:尹画楼阴奉阳违,自姐离去伊始,无日不虐待小十七,今日已耐性渐失,恐他日十七将遭遇不幸,望姐速来邑国相救。妹婷宜急字草书” 写好之后,东方婷宜将那细小的纸条卷成一卷,塞进一个极小的竹筒之中,并用火漆封住,随即再度将这竹筒封入一个食匣的夹层之中,又在食匣中留了小半吃剩的豌豆黄。 这是东方婷宜跟外界联络的手段,只要这个食匣被收下去,看到摆放里面的糕点,自然会有人把封存着纸条的竹筒拿走,传给远在靖国的东方幼仪。 这一条暗线乃是东方婷宜花了几乎大半的身家才买通的,为的就是怕有一天尹画楼过河拆桥,她也好向东方幼仪求救。 此时的东方婷宜可压根就没想过,在她那般陷害过东方幼仪之后,人家还会不会愿意施以援手,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东方幼仪绝不会弃她于不顾。 再一次检查了整个食匣,确定里面封存的竹筒不会被人发现之后,东方婷宜才再度走出了房门,继续向太医院走去。 此时的太医院前院中有几个药童正在打扫,看到东方婷宜的出现不由得都愣在了原地。 之前她因为被十七公主毒打一顿,每日都是由身边的婢女来太医院取药,没想到今儿居然是自己来了。 一个药童慌忙迎上前招呼着,还有急忙跑向后堂去找留守太医的。 东方婷宜不耐烦与药童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不耐地向太医院里张望着,知道看到当值的李太医时,脸上才现出了笑意。 “东方姑娘,今天怎么是你自己来了?你的婢女呢?” 李太医对东方婷宜的出现也感到很是诧异,按说她可是太子身边的女人,句算是逐渐失了宠,那身份也摆在那儿呢,亲来太医院也算得上是是纡尊降贵了。 东方婷宜的脸上飘起一片晕红,向站在身边的药童看了一眼,又向左右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 李太医那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当下句看出东方婷宜恐怕是另有目的,立即从善如流地说:“东方姑娘身上有伤不易久站,不如随我去后堂稍坐,待我令人配好伤药如何?” 东方婷宜点头应道:“如此便麻烦李太医了。” 两人一同去了后堂,那些碍事的耳目顿时就没了,东方婷宜这才借着宽大的水袖掩护,不动声色地将一个荷包塞进了李太医的手中。 “李太医,您知道我远道而来,能留在太子的身边并不容易,就算是一时的荣宠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若是我能有个依傍在身边,多少也能打发那些荣宠不在的日子。所以,李太医,这药……” 东方婷宜的话都是点到为止,却又把什么都说的清楚明白。 李太医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心领神会地露出一个笑容,语气暧昧地说:“东方姑娘请放心,老夫一定帮你把药配好,准保药到“病”除。” 第566章 补汤 不久之后,李太医便拿着配好的药亲自送东方婷宜出了门,还刻意在人前叮嘱道:“东方姑娘,这伤药下回还是让婢女来取的好,你这般走动不利内伤恢复,还是要多加注意,锻炼是该有,但也不能操之过急。” 东方婷宜也配合着点头应道:“我晓得了,此番是我托大逞强,下回定当将李太医的话谨记于心。” 一唱一和的戏演完之后,东方婷宜便迅速带着药离开太医院返回了自己的院落,又谨慎地将从李太医那拿到药交给自己的心腹婢女,这可是容易受孕的药,她就不信吃了药还怀不上尹画楼的孩子。 为了保险起见,她刻意多吃了几天药,然后才开始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上一次给尹画楼下催情药的时候,东方婷宜刻意留下了一些,就是预备在这种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她如今的伤势也恢复了许多,至少那一张诱人心魂的花容月貌是养回来了,这让东方婷宜对自己的计划又多了几分信心。 东方婷宜先是跑去厨房,霸占了一个灶台,精心炖出了一盅补汤,用小火煨着。 随即又跑回房中沐浴更衣,精心装扮了一番,看着镜中的自己衣带香风、雾眼轻波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用托盘端着补汤向尹画楼的御书房一路行去。 东方婷宜做为曾一度备受尹画楼宠爱的女人,虽然现在渐渐失宠,可守在御书房外的兵士还是不敢阻拦于她。 在经由小太监的通报之后,她居然被恩准进入了御书房。 尹画楼正在低头批阅着奏章,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地说:“有话就说,东西拿走。” 他之所以会见东方婷宜可不是被她的补汤所感动,而是纯粹想要看看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东方婷宜早知道尹画楼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心中自有计策,当即略带幽怨地对他说道:“陛下,我知道您心里对姐姐还是念念不忘,我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与姐姐相提并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帮助陛下一解相思之苦。” “这补汤还是姐姐当年特意教我的,也是她最为得意的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我想着若是做来给陛下尝尝,说不定日后有机会再见到姐姐,陛下也能有个叙旧的由头。” 尹画楼听后的第一反应是恼火,他堂堂一国之君跟一个女人说话居然还要找什么由头,简直是在蔑视他。 可转念一想,那个东方幼仪最得意的补身方子却又极吸引着他。 “若是她能亲手为我熬上一碗……” 尹画楼如是想着,眸光就不由得柔软了下来,声音虽然还冷,开口却是:“端过来,朕倒要看看什么方子能让那个女人这般得意。” 东方婷宜脸上带笑,心里却恨得银牙暗咬,那女人居然只凭一个名字就能让尹画楼放下戒备喝下这碗放了“料”的补汤。 尹画楼接过银盅,仿佛在微微荡漾的汤水之中看到了东方幼仪灿若春花的笑靥,一时神思恍惚,不由得连喝了几口,入口是什么滋味全然没有尝出,心头倒是五味杂陈,别有一般滋味。 第567章 卑劣手段 他将银盅放到一旁,再度低下头去:“好了,朕也尝过了,不过如此,你退下吧!” 东方婷宜如何肯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她非但不退,反而大胆地上前几步,身上那一股淡淡的幽香便送进了尹画楼的鼻端。 尹画楼眉头一皱,才抬起头想要赶人,却发现眼前站着的,赫然是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女人—东方幼仪。 “你……仪儿?你怎么会……” 他用力摇头眨眼,那个巧笑倩兮的女人还是俏生生地站在眼前看着他。 不是错觉,真的是她! 尹画楼狂喜之下心神俱震,一股莫名的燥热忽地从丹田升起,将他原本还算清醒的神智烧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他踉跄着起身,生怕眼前的女人会消失不见,一个纵身扑过去,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馨香扑鼻,柔若无骨,那熟悉的眉眼身段无不是他曾经心心念念,午夜梦回的眷恋。 尤其是东方幼仪在他怀中非但没有挣扎叫骂,反而乖顺得像只猫咪,甚至还不时地在他身上磨蹭着。 “仪儿,我的仪儿!” 尹画楼口中呢喃着,浑然不觉他拥抱的只是跟东方幼仪有几分相似的东方婷宜。 耳中听着尹画楼的声声呼唤,东方婷宜真恨不得抽他几十个耳光才能解恨,可又不得不曲意逢迎,使出浑身解数去继续诱惑尹画楼。 “只要我怀上了你的孩子,就算你不想要我,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皇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当着东方幼仪的面儿对我始乱终弃!” 东方婷宜在心中发着狠,却主动对尹画楼送上了红唇。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处,柔软濡湿的唇瓣轻轻印上薄唇的一瞬间,尹画楼的脑中轰然炸响,他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荡然无存吗,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彻底拥有眼前这个女人。 他狂乱地吻着怀中的女人,急切又不失温柔,在这个时刻依然没有忘记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值得被如珠似宝地对待。 御书房中逐渐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在外间侍奉的宫女太监纷纷垂下头,红着脸又稍稍远离了些。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之后,尹画楼的药性就已经消褪了大半,他的神智逐渐恢复了清醒,鹰眸中的冷光也越来越盛。 这厮东方婷宜第二次对他下药,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再一次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爬上他的床! 凛然的杀意有如实质,让被折腾到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的东方婷宜汗毛倒竖,幽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尹画楼一脚将光裸的东方婷宜踹下软踏,厉声道:“东方婷宜,你若是想死,朕现在就成全你!” 东方婷宜心知她算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机,生死就在一线之间,立即强撑着说道:“陛下想要我死不过是一道口谕的事,只不过我早就修书给姐姐,她现在应该已经在来邑国的路上了,就是不知道当她到来时,陛下再去哪里找个东方婷宜给她见面!” 一句话犹如点中了尹画楼的死穴,他不确定东方婷宜说的是真是假,却也只能宁可信其有。 他颌骨错动一番,才用力扯下榻上的软垫扔到东方婷宜的身上给她遮羞,然后高声喝道:“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拖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她!也不许她离开房间半步!” 第568章 不可信 东方幼仪即使每日都伴在君临衍的身边,耳鬓厮磨、朝夕相处,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邑国的那段被囚禁的日子虽然不长,对她的影响却极深刻,甚至她还时不时想起因为自己而一生尽毁的十七公主。 此时她被幽禁在邑国冰冷的皇宫之中,在自己离开之后又会遭受尹画楼怎样的虐待。 每每思及此处,东方幼仪的心中都会涌起无限的愧疚,恨不能此时便飞身去邑国,将十七公主救出来。 晌午时分,东方幼仪将宝宝哄睡着之后,就交给奶妈照顾,自己则动身去书房陪君临衍一起用午膳。 她进门时却看到君临衍眉头紧锁着,眼底尽是鄙夷地看着手中的纸条。 “临衍,怎么了?” 东方幼仪走上前自然地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皱褶,随口问到。 “东方婷宜那个不省心的女人,又不知道在算计什么了。” 君临衍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原本他是不欲东方幼仪知道这件事,可万一上面的内容是真,难保将来不会被她知道,到时候恐怕她无法过自己心里痛苦自责的那一关。 君临衍对东方幼仪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再三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坦诚相告。 东方幼仪看完纸条脸色大变,难怪她最近总是心悸,时不时就想起十七公主,原来她果真如自己所想,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炼狱之中。 她在冲动之下几乎想立即便动身赶往邑国,忽然看到君临衍担忧的眼神,头脑才慢慢冷静下来。 “临衍,你是怕我冲动行事吧?” 两人相处日久早有默契,即使一个眼神也能猜到对方心中所想。 君临衍抚摸着东方幼仪的秀发,叹息道:“她不是第一次设毒计害你,对她的话不可尽信。” “但也不可皆不信,因为你我都知道,十七她也是真的处境危险,对不对?” 东方幼仪目光灼灼地看着君临衍,两个人同时沉默了起来。 眼看着东方幼仪眼中的挣扎煎熬,君临衍最终还是妥协道:“不如,我们就一同去邑国探个虚实,若真有此事,就把十七救出带回来。” “真的?”东方幼仪的眼睛蓦地亮起,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我们的宝宝,还有你的安危……” 她没有办法不考虑这些,毕竟是人都有私心,何况涉及到自己最亲的人。 “宝宝可以托付给岳父大人,至于我,可以跟父皇请旨一道,以一国使臣的身份前去,那尹画楼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东方幼仪思虑再三之后,也觉得这是最好的方式,两个便分头行动,一个去宫中请旨,另一个则带着宝宝直奔将军府。 东方厉听说女儿的来意之后,原本并不赞同,可顾念女儿心中复杂愧疚的心情,最终还是没有反对到底。 “仪儿,此时风险甚多,你跟临衍千万要小心行事,切莫莽撞,要知道你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太多的责任和牵挂,大意不得啊。” 第569章 允诺 东方厉反复叮嘱,素日里他对东方幼仪便是极好的,深知自己的女儿幸福来之不易,实在不愿看到她再出去冒险。 “爹,我知道了,我和临衍都会照顾好自己,也会见机行事,您就放心吧!” 东方幼仪听得慈父话语,忍不住红了眼眶,再看到他怀中的宝宝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珠看着自己,就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宝宝怜爱地亲了又亲,泪水便忍不住奔涌了出来。 这边东方幼仪跟亲人依依惜别,那边君临衍的请旨过程却是无比顺利。 一听君临衍主动请缨以使者的身份去邑国刺探情报,皇帝几乎是立刻就拟好了圣旨。 如今恰逢邑国新君登基不久,靖国派出使者恭贺倒也说得过去。 从做出决定道启程出发,二人只用了两天时间,一边跟邑国发出了照会,一边率领一个规模不小的使节团队出发了。 “什么?靖国派出了使节团,是君临衍带队?那东方幼仪呢,可曾一起跟来?” 尹画楼接到靖国方面的照会,惊喜交加地问到。 “四王妃也在随行之列。” 官员的回答让尹画楼惊喜之余更多了一份焦虑。 他可没忘了东方幼仪会来的原因,跟东方婷宜的那封信脱不了干系。 在通报的官员退下之后,屏风后面忽然转出来一个人,他一身素色锦袍长身玉立,倒是风流雅致得很,若不是眼下那两抹浓重的黑色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倒也是个翩翩舒朗的浊世贵公子。 “项国师,对君临衍出使我国这件事你怎么看?” 尹画楼话语中隐含一抹不已觉察的讥诮和试探,眸光在殿下所站之人的身上转了一圈,似乎要看穿他内心最深处的所思所想。 那人赫然是逃亡邑国的项麟! 他从森林中出来之后就主动投奔了尹画楼,被尊以国师之礼留在了邑国,平素并不现身人前,只是隐在屏风之后听取文武百官的奏报,帮助尹画楼出谋划策。 项麟深知尹画楼并不会真的就完全信任他,毕竟他这个敌国丞相之子若是能轻易背叛自己的母国,也随时都能背叛邑国。 如今尹画楼已不知道换了多少种手段来试探他,这次问他的意见恐怕也没有几分真心在其中。 即便如此,他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回陛下,君临衍虽说是一国使者,必然也是带着目的来的,新君登基,国内情况如何,百姓口碑如何,朝野是否稳定,均在其刺探的范围之内,而除此之外是否还抱有其他的目的,也是需要严密监视的。” 项麟说的这些并非他认为尹画楼会想不到,而是他不得不说。 此时靖国他已然算是回不去了,邑国对他又始终算是利用加排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虽非他所愿,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 “国师果然是为我邑国殚精竭虑,考虑周全啊,如此的话,朕倒也不好只让国师付出,不如朕就应承你一个条件,无论什么都行,国师以为如何?” 第570章 到邑国 项麟明显从话语中听到了诱哄的意味,他立即果断地拒绝了。 “陛下,项麟现在别无所求,亦同样已心如止水,唯一所想只是能对得起陛下给予的国师身份,若陛下需要,项麟愿肝脑涂地以报陛下,若陛下还对项麟有所怀疑,那就请允许项麟卸职求去重回山林度此残生吧。” 他这是以退为进,想要试探出尹画楼的真正心意,若是有一点不对的苗头,都好为自己早做打算。 尹画楼也听清楚了项麟的意思,悠悠一笑道:“国师多心了,你是朕的智囊,不可多得的人才,我邑国本就求贤若渴,能得国师襄助,何愁伟业不成呢?” 两个各怀鬼胎的男人彼此试探打着机锋,紧绷的气氛逐渐缓和了起来。 经过近五天的行程,东方幼仪和君临衍终于到了邑国的都城之外,使节团也停在城外安顿下来,就等着第二天进入都城。 尹画楼得知东方幼仪就在都城之外,激动得恨不得能亲身出城相见,可一想到她的身边还有个君临衍如影随形,脸色便阴沉下来,只觉心中烦闷燥郁不已。 “哼,那君临衍以为加个使者的身份我便不敢动他么?识相地就乖乖把东方幼仪给我留下,否则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君临衍在心中暗下决定,便安下心来静待第二日靖国的使节团入宫面圣。 东方幼仪和君临衍此时也在商议着第二天进宫之事。 “尹画楼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明天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留在宫中,即便我有使者的身份,怕是他也不会顾忌太多。” 君临衍完全猜中了尹画楼的心思,换了是他,只要能留住东方幼仪也会选择这么做。 “进宫是必须要进的,他想要强留下我,我却也想要知道小十七的真正情况,倒不如我们到时候就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 东方幼仪也是无奈,毕竟整个邑国都是他尹画楼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救出十七公主,这个龙潭虎穴就必须要闯一闯。 “临衍,我这里有两颗药丸,是防止中迷药之类的,想来他不太会选择用强的手段,背地里的也不过就是迷药之类,你我入宫之时服下一颗,也好预防万一。” 东方幼仪从随身的锦囊中掏出两颗药丸,这是她早前就准备好的,曾吃过几次亏之后,这种药丸已经成了贴身必备的物品,如今恰好派上用场。 君临衍收下其中一颗,放进贴身的锦囊之中,对东方幼仪反复叮嘱道:“若他真用那般卑劣的手段,你我只能假装中计,但你要答应我,一切以你自己的安危为重。他的目标是你,只要你能按捺得住跟他虚与委蛇,我们就能找到机会。” 东方幼仪依偎进君临衍的怀里,轻声说:“我晓得,你不要担心我,倒是你自己千万小心。” 两人依偎在一起,说不尽的情话绵绵,衷肠互诉,竟是一个晚上都舍不得合眼。 第571章 思念蔓延 东方幼仪也没想到,自己的揣测果然成了真。 第二天,她和君临衍一起面见尹画楼,还没见着人,只端来了两杯茶。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汇聚,随即很一致的喝下了那杯茶。 东方幼仪靠着桌边倒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她缓缓睁开眼,看着周遭的环境。 应该是在一处宫殿之中,殿内不乏瓷器画卷,应该是一个得宠的妃子住过的地方。 她刚起身走了两圈,尹画楼推门走了进来。 尹画楼让身后的宫人守在外面,关上了门,单独进来见她。 “怎么一回事?你在我们喝的茶水里面下了药?”东方幼仪死死盯着他,目光之中透着愤怒。 尹画楼面色平静,在她面前的桌子旁坐了下来,“你放心,现在君临衍还安然无恙,我暂时也不会对他动手。我只是想要好好看看你,和你单独相处。” 不知多久未见,他心里的思念像是海草一样疯狂的蔓延,生长,早已经渗透到了他身体中的每一个地方。 他比自己想象中,还想要见到她。 东方幼仪冷笑,“看看我?你软禁我的时间还少吗?这一次你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做和上次一样的事情。尹画楼,这些话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爱你,现在不爱你,以后也绝对不可能会爱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早点放弃我吧,继续这样下去,对我们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过是你的事情,可我并不接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尹画楼面色淡薄,倒了一杯茶,递到东方幼仪面前,“喝杯热茶暖暖身体吧,我不比君临衍爱你少一分一毫,我相信只要给你时间,你一定能够接受我。” 东方幼仪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接受,索性放弃了。 “随你怎么想,总之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想法。” “陛下,那边出事了。”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在尹画楼跟前跪下说道,“刚才有宫女来报,说刚才东方婷宜昏迷了过去。” 尹画楼的脸上只有不耐烦的事情,“她昏迷过去,和我有什么关系,以后不要再因为任何关于她的事情再来烦我。” “可……”宦官面色难堪,“陈御医说,她好像是有喜了。东方婷宜说孩子是陛下的,她现在一定要见陛下。” 她肚子里怀的毕竟是龙种,他们这些寻常人根本担待不起啊! 要是有什么意外,就是满门抄斩都死不足惜。 “孩子?” 尹画楼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他和东方婷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几次关系,这个孩子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现在就过去!” 他要好好问问东方婷宜,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孩子是他的还是另有其人! “既然已经有了孩子,你以后还是好好待她吧。”如果说东方幼仪刚才的目光是冷漠,现在就是恶心,是憎恶。 她一直都知道尹画楼的脾性,但是从来没想过他会和东方婷宜这样的女人搅合在一起。 第572章 饥不择食 连这种女人都要,他实在是有些饥不择食了! “幼仪,你相信我,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尹画楼拉着东方幼仪解释,被她甩开了手。 “无论怎样,现在她腹中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东方幼仪说道,“我不能接受自己的人和别人一起分享,请你现在就离开,别来恶心我了。” 尹画楼知道现在东方幼仪正在气头上,没有和她多说,朝着外面匆匆走了去。 东方婷宜正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虚弱。 尹画楼冲进去,直接把她从床上拉扯了起来,拽着她一把摔在地上。 “东方婷宜!你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谁的?” 东方婷宜拢了拢身上摔开的衣裳,怯怯的低着头,有些委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孩子自然是陛下的,还能是什么人的?” “我的?”想到东方幼仪刚才说的话,尹画楼脸色越发的难看,“我们在一起的次数屈指可数,况且还是在你用药的情况下,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以前是项麟的女人吧?” 东方婷宜咬着嘴唇,一副难过的样子。 “我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他的,还是你的,你只需要找陈御医问问便知。我入宫时间不长,如果是项麟的,这个孩子肯定已经不小了。” 眼底厉光一闪,尹画楼朝着太医看了过去。 陈御医对着他说道,“陛下,这个孩子的的确确是你的,微臣已经看过时间,胎儿尚未成型,时间和这位姑娘入宫的时间一致。” 陈御医这句话让尹画楼更加的震怒。 想到肮脏的这个女人肚子里竟然有自己的女人,他只觉得恶心。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如果你故意怀上这个孩子的目的是为了在我身上得到什么,那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尹画楼说着扬长而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吩咐人直接把殿门锁了,将东方婷宜软禁在殿中。 他永远,都不想在见到这个女人。 回到金銮殿时,项麟正好前来觐见。 “陛下面有愁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项麟说道,“无论什么事情,陛下只要愿意相信微臣,都可以说说一二。看我能不能替您排忧解难。” 尹画楼看着眼前的男人,唇角微微抽动。 “项麟,东方婷宜设计怀上了朕的骨肉,朕现在应该怎么做?”尹画楼紧紧的皱着眉头,“这件事已经被东方幼仪知道了。” 事情朝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去。 原本东方幼仪就不喜欢他,要是再因为这件事情厌恶了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爱上他。 他只怕自己这一生,都等不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项麟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东方婷宜秉性如此,他心里清楚得很,虽然早已经猜到她入宫以后会做什么事情,但是从另一个男人口中听见她这么下三滥的勾引,还是忍不住愤怒。 袖摆下的双拳紧紧攥了起来。 项麟依旧面不改色,平静的说道。 “陛下,微臣看来,这件事情事不宜迟,必须尽快解决了这个女人。”他眼底露出一抹阴冷的暗光,“为了让东方幼仪相信你对东方婷宜没有任何想法,最好让她死得越惨越好。” 第573章 五马分尸 东方幼仪刚醒来就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她从床上起来,打开了门。 “主子,您醒了?”外面候着的宫女马上凑了上来,态度恭恭敬敬的。 毕竟东方幼仪是尹画楼的贵客,这些宫女谁都担待不起,对她的态度格外的殷切。 “外面发生了什么?”东方幼仪问的时候皱着眉头。 因为常年习医,她对气味尤其敏感。 打开门的一瞬间,闻到外面浓烈的一股血腥味,便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几个宫女吞吞吐吐,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们还不知道东方幼仪和东方婷宜之间的关系恶劣,只从名字上面知道两人是姐妹。 这件事情,尹画楼没有特殊交代,他们怕自己说错了话,最后被尹画楼怪罪。 “你们直接说。”看出宫女的犹豫,东方幼仪心里的疑问更深。 见他们迟迟不肯开口,直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既然他们不肯告诉她,她就自己去看。 刚走出几步,被几个宫女一齐拦了下来。 “主子,您不能过去!” “为什么?”东方幼仪厉声道,“你们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我现在就过去。” 她向来不喜欢被人瞒着。 “这……”几个宫女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东方幼仪,毕竟这件事情,现在在整个皇宫都传的沸沸扬扬,就算他们不说,东方幼仪也总有一天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刚才……东方婷宜被陛下处死了,五马分尸……” 宫女缓慢的说着,声音细如蚊蝇。 听到的时候,东方幼仪倒吸了一口凉气。 倒不是她对东方婷宜还有什么怜悯之心,可这五马分尸,实在是太过残忍。虽然从前世,她就一直想要报仇,就算尹画楼没有处死东方婷宜,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东方婷宜,迟早有一天都会死。 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把一个人置之死地。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脸色格外的难看,看着外面的天,似乎都染成了一片的红色,胃里一阵作呕。 她还站在院子里面,外面一阵快速急促的脚步声,尹画楼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见尹画楼朝着她走过来,东方幼仪大步的走了过去,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停下,目光之中透着质问和冷光,“你做了什么?” 尹画楼完全不知道东方幼仪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他手上拿着从东方婷宜手上取下来的手镯,递给东方幼仪,脸上还透着邀功的笑容,“我替你杀了东方婷宜。” 东方幼仪唇角抽搐,还有些不可置信。 可那个手镯是东方婷宜一直都待在手上的,从来没有取下来过,她认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尹画楼皱着眉头,紧张的拉着她,发现她的神情不大对劲,格外的担心,“她本来就死不足惜,她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可她还怀着你的骨肉!”东方幼仪看着他,目光冷冷的。 第574章 虎毒不食子 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杀了一个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如果东方婷宜没有怀他的孩子就算了,可现在是今非昔比。 虎毒不食子,可他现在的行为算什么? “怀着我的骨肉又怎样?她就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毒女人!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是她自己设计给我下药爬上了我的床,否则你以为她这样肮脏的女人,也配怀上我的孩子?”没想到东方幼仪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尹画楼心情有些暴躁,“你难道因为她,和我生气?我杀了她,还不都是为了你?” 他不怕被别人说他是暴君,更不怕造成其他的负面影响,甚至连百官的意见都可以不顾。 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讨好眼前的这个女人,让她可以开心。 可她现在竟然倒打一耙,反过来指责自己。 东方幼仪冷笑了一声,“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你来干涉,我也从来都没说过需要你替我报仇。我和东方婷宜的事情,我自己自然会想办法去了断。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们两人无亲无故,甚至连曾经那一点点情谊,都早已经被尹画楼给磨灭,现在他实在不配帮自己报仇。 “我知道了。”尹画楼脸色有些苍白,“以后我不会多管闲事,帮你处理你的事情。好了,现在你进去休息,我们准备用膳,我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你喜欢的家乡菜。” 尹画楼把自己的情绪藏了起来,心里却燃起了一团怒火。 这件事,归根究底,都要怪项麟! 要不是他给自己出这个馊主意,自己也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东方婷宜,来得罪东方幼仪。 他不会放过他。 听见用膳,东方幼仪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着里面走去。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把十七公主带走,不是为了来和尹画楼闹脾气,拖垮了自己的身体。 她也实在是饿了。 吃饭的时候,尹画楼一直在替她不停的夹菜,生怕她吃不饱,吃得不开心。 东方幼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今天胃口一直不大好,明明已经饿了,看见桌上的饭菜却丝毫不想吃,尤其是油腻的食物和肉,只是看一眼,她都觉得不舒服。 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尹画楼紧张的看着她,“是不是生病了?我替你去找御医。来人……马上把御医……” “不用了。”东方幼仪摇了摇头,阻止了尹画楼,她最讨厌麻烦,只是一点小问题,不想打扰到这么多人,“我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替我找御医,况且我自己习医多年,一点小病小痛,我自己把脉就可以了。” 尹画楼这才收起了自己多余的关心。 所谓关心则乱,刚才看见东方幼仪不舒服,他一瞬间完全忘了她会医术的事情。 “那你这段时间要自己注意好身体,我政务繁忙,很多时候也许会忽略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第575章 死过一次的人 “我知道了。”东方幼仪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声,见时机已经差不多,把自己的需求告诉了尹画楼,“一会儿吃了饭,我想要去看看十七公主。” “十七公主?你看她做什么?” 尹画楼眉心轻轻的往下皱。 并不是他有多厌恶她,但是这个十七公主的性情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他下意识的,不想让东方幼仪和她走得太近。 “我只是太久没有看见她,所以有些担心。”东方幼仪说道,“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趁机逃走。况且现在的情况,我就在你的手上,皇宫戒备森严,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我知道了。”尹画楼眉头这才缓缓舒展开来,只是对东方幼仪的怀疑半点都没有减轻。 “一会儿我就送你过去,正好我也顺路,把你送去她殿中以后,我还要回去处理政务。”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着别的事情,他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一直盯着东方幼仪。 反正她人都在宫里,就算是有十支翅膀,也是插翅难逃。 况且现在的局势,她要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尹画楼对自己的能耐,还是有把握。 吃过饭,尹画楼直接把东方幼仪送去了十七公主宫中,马车在十七公主殿前停下的时候,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一会儿我来接你。” 东方幼仪没能避闪开,只能很快吧尹画楼甩开,面色不悦,“别碰我。” 不喜欢的人,只是轻轻碰一下她,她都会觉得不舒服。 尹画楼脸色僵住,很快冷冷一笑,“那个男人就这么好?值得你为了他这样的守身如玉?” “尹画楼,这是我自己的原则,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东方幼仪皱眉,严肃的看着他。 她并不是东方婷宜那种什么男人都能勾引的女人。 就算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她也没办法做到这么豁达。 “我知道了。” 尹画楼脸色难看,但是也没再多说什么。 东方幼仪掀开帘子,在宫人的搀扶下,垮下了马车,朝着十七公主宫中走去的时候,脚步下意识的加快。看着从自己眼前翩然离开的淡绿色影子,尹画楼双拳紧紧的握起。 东方幼仪,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在我面前也这样! 我总有一天,会等到你对我一心一意! 十七公主这时刚用了午膳,准备再院子里看会儿书。 已经是冬日,院子里茫茫大雪,她在亭子里点起了火炉,让宫人把四面八方围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出入的口子,用能活动的帘子挡住。 看见东方幼仪走进来的时候,十七公主楞了一下,起身时眼眶突然红了。 上次一别,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东方幼仪! 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立场又完全不一致,是两国的皇后,东方幼仪不该来这里,也不能来这里。 这个地方对她而已,实在太过危险。 “你怎么来了?”十七公主太过激动,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第576章 带你回家 “我来看你。” 只需四个字,十七公主眼框里面泪珠都在打转,很快破涕为笑,“其实我在这里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 “如果真的很好,又怎么会一个人在亭子里面看书?”东方幼仪皱着眉头,“我这几天已经听人说了,你被尹画楼幽禁在了这里!他真不是个东西。” 毕竟十七公主还是一国的公主,东方幼仪怎么都没想到,尹画楼敢这样对她。 毕竟她无论如何,身上还担着和亲的身份。 除非尹画楼决定和他们开战,否则都不应该这样做才对。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好不容易来了,聊聊你们的事情吧。”十七公主替东方幼仪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我前些天听那边传来的消息,听说我皇兄把皇位让给了君临封,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君临封也会是一个明君,但是肯定不如她皇兄。 “这件事我也问过他,他说君临封能做一个好皇帝,所以他更想抛开一切和我待在一起,和我一起照顾我们的孩子。”说话的时候,东方幼仪目光之中透着几分温柔。 这样的生活的确是她梦想中的,可是她过去根本不敢想,这样的事情真的可以变成现实。 “十七,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可以慢慢谈,但是……”东方幼仪拉低了声音,把自己的声音降到最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这次不仅是我来了邑国,你皇兄也来了,我们两人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把你带回去。” “这……”十七公主听见以后,有些犹豫了。 她抬头看向东方幼仪,许久都没有开口。 她知道,她绝对不可能回去。 缓慢的,她才鼓起勇气开口,“我是来邑国和亲的公主,我绝对不能走。” 如果现在贸然离开,尹画楼肯定会趁机开战。要是这样,她一个人逃回邑国,就成为了整个国家的罪人,她不想这样。 所以就算这些日子在邑国皇宫的日子并不好过,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地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东方幼仪加重了语气,拉着她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安慰的语气,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十七,我和你皇兄绝对会保护好你,虽然我们现在并没有什么职位在身,只是闲云野鹤,但是过去的势力还在,想要护你周全,一身安平,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你不能留在这里。” 邑国完全在她们的势力范围之外,如果十七公主留在这里,他们就没办法保护她。 “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容易,现在的确不是最好的时机。”十七公主说道,“而且我留在邑国皇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段时间她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她不想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她一定要坚持把这件事情做完以后,再离开邑国。 到时候,她就可以完全卸下身上的负担。 找个地方定居也好,云游四海、四海为家也好,至少不会再继续待在皇宫这种地方。 第577章 她已经死了 人生这么多年,她实在已经腻了。 皇宫这里的地方,她只觉得厌恶和恶心。 “我知道了。”东方幼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是我还会在邑国皇宫待上几天,我希望你能够听从我的意见,好好考虑考虑。这段时间如果你改变了心思,随时都可以找人来通知我。” 十七公主轻轻地笑着,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东方幼仪。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绝对不会跟着东方幼仪离开。 哪怕她一直在皇宫里面等着她回心转意。 亭子里面暖烘烘的,两人聊了一会儿,东方幼仪听见十七公主整治东方婷宜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心里觉得又好笑,又有些感动,没想到十七公主远在异国他乡,自己都这么危险,还不忘记自己的事情。 “她已经死了。”她忽然开口。 十七公主楞了一下,很快释然一笑,“我早知道她活不了太久。” 凭着尹画楼的性情,东方婷宜想要留在他身边,肯定只能想办法威胁他、套路他。 但是这样的关系注定不能维持得太久,一旦她用来威胁尹画楼的手段失了效,一切都会功亏于魁。 就算惨死,也是她应有的教训。 在这件事情上,十七公主比东方幼仪看得还要豁达,她能够理解尹画楼这样做的原因。 还有一点,就是为了讨好东方幼仪。 否则他也不会在东方幼仪刚来皇宫的时候把东方婷宜处死,他如果早已经动了杀心,肯定等不下现在这个时候,毕竟东方婷宜照理来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 “十七,无论你最后决定怎样,你要留在什么地方,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会无条件的尊重你、配合你。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珍重自己的身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东方幼仪想到十七公主以后一个人在这里的生活,就忍不住担心,多提醒了两句。 十七公主毕竟年龄还小,虽然她向来心智成熟,又聪慧过人。 但是在尹画楼这样暴戾凶狠的人身边活着,东方幼仪始终是不放心她。 “嫂嫂,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我现在完全能够保护自己。况且……你现在担心我,倒不如担心尹画楼,我和他在一起,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十七公主忽然俏皮一笑,那双灵动的眼睛轻轻一眨,很是漂亮。 东方幼仪像是看到了她初遇时候的样子。 漂亮又可爱,像是一只小精灵。 “我知道了,十七向来聪明,肯定能够保护好自己的。” 既然她都已经这样说了,东方幼仪也只好把自己操的心放了下来,“不过不管怎样,记得经常给我们写信,邑国皇宫这边的人被尹画楼全部都更换过了,以前你皇兄部署在这里的眼线全部都没了,所以我们暂时还没办法得到你在皇宫的消息。你必须亲自和我们保平安,我们才能知道你还好好的。” 第578章 身边人非心上人 东方幼仪原本就没几个交好的人。 十七公主难得和她走得近,和她脾气性格又完全相投,东方幼仪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想要将她保全。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的,谢谢你,嫂嫂!”十七公主轻轻的把身体向前倾,抱了抱东方幼仪。 尹画楼很快就回来了,他把那边的政务处理得差不多以后,就来接东方幼仪。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可是东方幼仪还是有些意犹未尽,想要继续留在十七公主这里。远在异国他乡,能有个说话的人也总是好的,不过凭借尹画楼的脾气,肯定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东方幼仪没说什么,和十七公主简单的道别以后就先跟着尹画楼离开了。 十七公主的住处不算太远,回去的时候不赶时间,尹画楼带着东方幼仪在雪中漫步。 两个宫人在前面掌着宫灯,他们跟在后面,借着明亮温暖的光,踏雪前行。 走得很缓慢。 东方幼仪好久没有这样静下来,好好的品味这样在大雪之中的画面,只可惜了,身边人,并非心上人。 她以前还拿尹画楼当自己的朋友,一起赏雪散步算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对尹画楼,只能憎恶。 他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对她来说,永远都只能是仇人和陌生人。 “你想吃点什么?”尹画楼忽然问她。 东方幼仪双手交错的握着,用自己的手给自己取暖,想了半晌,“没什么想吃的,随便就行。” 在吃食上面,她向来不挑剔。 “今天我特意找了几个大玥的厨子入宫,你若是想不到别的什么想吃的,就让他们做点大玥那边的特色小吃过来。”尹画楼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久违的轻松和愉快。 似乎和东方幼仪在一起,吃一些大玥的菜品,两人就能够回到过去的那段时光。 就算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就算是自我欺骗,他也是甘愿的。 两人从十七公主宫殿回到寝宫,约莫已经过去两柱香的时间,东方幼仪双手都快要冻僵,回到房中用暖炉靠了靠,浑身的血液才逐渐开始回温。 可能因为下午和十七公主聊得太尽兴,东方幼仪已经饿了,吃饭的时候也比较有胃口,多吃了一些。 看见他这个样子,尹画楼心里才觉得舒坦。 东方幼仪始终对他太过疏离。 只有在她做回自己的时候,他才觉得心里能够踏实一些。 吃饭的时候,尹画楼把宫人都派遣了出去,在外面守着,屋子里面门窗紧闭,燃着暖烘烘的火炉,尹画楼忽然有些心动,专注盯着东方幼仪的目光动了情。 他忽然靠近了她。 “幼仪,你喜欢吃这些菜吗?” 东方幼仪一怔,淡淡的说道,“厨子的手艺不错,是很正宗的家乡菜。” “你如果 第579章 如果我杀了他呢? 他是囚禁她也好,金屋藏娇也好。 他只是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只要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了,无论是用怎样的手段怎样的方式,他都完全无所谓。 尹画楼只在意最终的结局,他只想要她。 一直一直,都只想要她。 曾经他以为自己想要的是皇位,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但是真正做上去以后,高处不胜寒,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渴望,自己的身边能坐一个完完全全懂自己的人,陪伴在自己身边,陪他一起,看这最高处的风景。 “尹画楼,最后能够陪你那个人一定不是我,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苦心了,我这次来邑国只是为了看看十七公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东方幼仪说道,“认识这么久,你应该很了解我是怎样的人,如果我认定了一件事情,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现在我已经决定这一辈子都只会和君临衍在一起。” 所以,无论如何,都只有他一个人。 尹画楼目光突然变得凶狠,嫉妒在他心里膨胀出来,逐渐蔓延到了全身。 “如果我杀了他呢?” “他去什么地方,我就跟去什么地方。”东方幼仪的语气很淡,放下了筷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他死了,那我就跟着他一起去,反正我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好留念的。”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每每多活一天,都是她赚来的。 “你可真狠!”尹画楼冷笑了一声,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和他一起去死。” “我不信。” 脖子被狠狠的勒紧,东方幼仪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很艰难的开口,但还是没有任何的畏惧。 她就是在赌,赌尹画楼肯定不会杀了她。 他对自己还有留恋,所以暂时不会这样对她。 尹画楼的目光越发的凶狠,看着眼前的女人,爱恨交织,心里像是狠狠的堵着一团火气! 这个女人,她怎么敢这么对他? “你不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没有意义的,尹画楼。无论怎样,你都得不到我的心。” 东方幼仪坚决的一番话轻而易举的激怒了尹画楼,他一怒之下把她打横从凳子上抱了起来,直接朝着床榻上面走了去。 看见他的动作,东方幼仪才慌了神,开始挣扎,“尹画楼,你想要做什么?” 她接近全力的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和尹画楼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想要把他挡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绝望的气息,在她的心里逐渐蔓延开来。 尹画楼把她丢在床上,用腿压住她,一只手抓住她的两只手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一把撕扯开了她的外衣。 “尹画楼!”东方幼仪撕心裂肺的吼出他的名字,死死的瞪着他,双目开始发红,“你别让我恨你!” 尹画楼寒笑,心里也跟着发凉,“既然我对你这么好,你都不肯 第580章 你休想! “东方幼仪,我得不到你,你也休想和其他人在一起。” 既然他注定得不到她的心,那他就先得到她的人! 尹画楼说话的时候,已经把她的外衣全部退了下来,露出雪白的圆肩。 一股凉意袭来,东方幼仪恐慌得已经手足无措。 她目光冰冷的看着尹画楼,双手已经开始发麻。 “尹画楼,你做这样的事情有任何意义吗?只要你想,随时都有成千上百的女人主动扑上来,他们都会比我更爱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和你不爱的女人在一起?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只是一种没有意义的折磨!” 东方幼仪挣扎不过,只能试图劝说尹画楼。 “我知道,可我就是坚持要这样。”尹画楼很执着。 东方幼仪一直吸着凉气,身上冷,心里更冷。 她忽然想到什么,眉头轻轻皱了下去,挤出几滴眼泪来,“你弄疼我了。” 她动了动手腕。 尹画楼看着她含着眼泪的双眸,凝视了许久,终究还是不忍心,把她的手腕松开,只是还压着她的身子。 手刚被松开,东方幼仪忽然从枕边抽出一根银针,趁着尹画楼没注意的时候朝着他身上的穴位扎去。 “东方幼仪!” 尹画楼昏迷过去之前,才看见她手上的动作,冷冷的低吼了一声!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做这种的事情。 尹画楼噗通一声倒了下去,因为正好在床边,倒下的时候落在了地上,惊起一阵巨响。 外面守着候命的宫人马上涌了进来,看见里面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东方幼仪已经把外衣拢上,只是立即被外面跑进来的侍卫押住绑了起来。 她和尹画楼被关在一起,要是尹画楼出了什么事情,她犯的就是弑君的罪名! 东方幼仪在一旁看着御医替尹画楼诊治,面不改色。 她只是扎了尹画楼的昏睡穴位,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能够醒过来。她只是想要避开他,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否则也不用等到今天。 她入宫已经有一段时间,要是真想杀了他,早就已经动了手。 尹画楼很快醒了过来,御医松了一口气,赶忙说道,“陛下刚才突然昏迷了过去,还好无碍,应该只是碰到了穴位。以后陛下一定要小心为重,切记要保重龙体啊。” 尹画楼压根没有看御医一眼,直接把目光落在了东方幼仪身上,看见她冷漠的神色,眉头皱了皱。 他这才发现,她竟然被人押着跪在地上。 “你们做什么?”他从床榻之上走了下来,大步走到东方幼仪面前,把她扶了起来,“是谁下令抓的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尹画楼的目光已经变得凶狠。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朕问你们,究竟是谁?” 一旁的人全部跟着打了一个寒颤。 这种情况,谁摊上都是一个死,谁敢说话啊。 “行,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马上全部押下去,一同处死。” 第581章 人去楼空 “陛下不要啊!陛下饶命!属下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恐你有什么不测,贼人会逃走,我们才把她抓了起来!”他们也只是例行惯例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马上押下去。” 尹画楼面不改色,“如果再有人又意义,直接抄家。” 听到这句话,整个大殿之中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东方幼仪这时候才说道,“尹画楼,你有必要这样做吗?” 她都不知道,尹画楼什么时候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他以前虽然性格脾气也不好,反复无常,可是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滥杀无辜! 东方幼仪阻止不了尹画楼,索性不管了,她朝着外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深了,君临衍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房中,东方幼仪看见他平安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急忙走了上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君临衍神色很冷,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全部都看在了眼中,如果不是东方幼仪凭借自己的能力摆脱了危险,他大概已经冲了进去。 “我们马上就走。”君临衍开口说道,“十七那边我已经去过了,我见了她一面,她执意不肯离开,让我们先走。” 毕竟这个邑国皇宫也不安全,我们在这里留下的时间越长,也就越危险。 他们是收到东方婷宜的信才来了这里,一直以为十七公主在这边被尹画楼虐待得很惨。 可来了以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十七公主除了被关起来以外,没有收到任何的薄待,甚至还过得很好,宫中的宫人对她也没有丝毫的不尊重。 “我知道了,那我们今晚连夜就走。” 发生了白天那样的事情,东方幼仪也实在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谁也不知道,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下一次尹画楼还会不会突然丧失心智,做出这种事情来。 君临衍已经做好了完全的计划,带着东方幼仪连夜逃出宫去。 两人前脚刚离开,尹画楼一夜无眠,朝着东方幼仪的房间去了。 在外面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觉得事情不对劲的时候,直接闯了进去。 人去楼空! 里面哪里还有东方幼仪的影子,什么都没了! 尹画楼震怒,看着外面的一片夜色,当即下令。 “马上封锁城门,只许进不许出,捉拿东方幼仪和君临衍!” 他们以为逃出皇宫就万事大吉了? 真天真! 只要他们还在他邑国的国土上,就永远也别想逃离,无论他们在什么地方,他都会把他们原封不动的抓回来! 他要让东方幼仪和君临衍知道,他们千算万算,唯一没有算准的就是,当晚他就发现了他们逃走的事情,让人封锁了城门。 尹画楼连夜去了十七公主宫中。 十七公主刚睡下,听见外面的动静,马上从床上起来,披上了外衣赶去迎接。 “你怎么来了?”十七公主赶出来的速度很快,生怕是君临衍和东方幼仪出了什么事情。 第582章 暂且信你 之前君临衍刚来找了她,说他们今晚就要离开,现在要是出了什么事,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尹画楼从外面走进来,刚跨入大步,伸手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抵在了十七公主的胸口。 只差分毫,就能立即刺穿衣裳捅破她的皮肉和骨头。 “你来做什么?”十七公主纹丝不动,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又问了一遍。 “我问你,他们人呢?”尹画楼恶狠狠的瞪着她,“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要是不说,我就杀了你!” 东方幼仪离开,现在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想摧毁所有。 十七公主当即明白,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茫然的看着尹画楼。 “你在找谁?你把东方幼仪弄丢了?”十七公主冷哼一声,“你自己看不住人,跑到我这里来找,算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你觉得是我带她离开了皇宫?你大可以去问一问,今天晚上我一直都在殿中,寸步未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她。” “你们在一起待了整整半天,你现在和我说,你不知道她离开的事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尹画楼差不多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从现在发生的事情也能够大概揣测出来。 偏偏十七公主抵死不认,他根本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我劝你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所有讯息告诉我,否则我立即……” “尹画楼!”十七公主打断了他说话,“你动动脑子仔细想想吧,你认为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自己要怎么逃出宫,又究竟要逃到什么地方去?她如果不想拖累我,但凡是有点脑子,都不会透露自己离开的事情。” 被十七公主提醒,尹画楼这才反应过来。 “暂且信你一回。” 他收回剑,站在烛火下的身影笔挺而落寞,像是一把尖锐冰冷的剑。 “尹画楼,我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你现在的身份,想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何必执着一个不爱你的人。”十七公主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她根本就不爱你。” 若是其他爱慕虚荣的女人也就罢了,东方幼仪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一件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要等东方幼仪回心转意,想让她爱他,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够了!你说的这么话,我半个字都不想听!” 尹画楼暴躁的低吼了一声。 十七公主说的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一定,会得到那个女人! 不管用尽一切手段,哪怕是杀了君临衍。 十七公主没有再多说,反正现在东方幼仪已经跟着君临衍离开,无论尹画楼能不能接受,他们很快都会离开邑国,再也不会回来。 十七公主低头倒茶,褐色的液体刚从茶壶中淌出,砰然一声巨响。 第583章 病症复杂 十七公主猛的抬头,尹画楼昏迷,倒在了地上。 “尹画楼!” 十七公主走过去,蹲下身在他脉搏上轻轻触碰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眼底浮现出一抹得逞的光。 她在邑国,在尹画楼身边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好一切功夫都没有白费。 她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十七公主立即召来了御医,在她的宫殿里面为尹画楼医治,虽然这样于理不合,但是龙体为重,无人敢提出异议。 “陈御医,陛下的病现在怎样了?”十七公主假装关切的问着。 陈御医皱着眉头,紧紧的拧起,叹息一声以后摇了摇头,“这……” 他面色难堪,过了一会儿说道,“陛下的病症罕见且复杂,微臣一人说的人微言轻,也恐怕有误。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微臣建议让整个太医院的人过来替陛下诊治。” 听见陈御医这句话,整个大殿中的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整个太医院的人一起过来问诊,这在历朝历代都是罕见的,除非皇帝重病。 可尹画楼现在正值壮年,又是习武之人,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还不赶快去请御医?”十七公主装作着急的样子,催促一旁的宫女和宦官。 宫人匆忙赶去了太医院,大殿安静了下来,十七公主坐在一旁品茶,看见床上躺着的男子,唇角不经意的往上轻轻一扬。 御医很快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一个挨着一个给尹画楼听脉,看了他的情况以后,都愁眉紧锁,在一旁讨论起来。 等时间差不多,十七公主起身,朝着他们身边走去,“各位御医讨论得怎样了?陛下现在情况如何?” 她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陛下向来身体好,又没有什么小病小痛,突然昏迷肯定也只是因为劳累过度,我看你们过于紧张了吧?”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以后,由最年长的陈御医站出来说道,“娘娘,这次的事情不是臣等小题大做,刚才我们已经在一起讨论过,基本能够确定,现在陛下的症状,就是中了毒。” “中毒?”十七公主诧异的捂着嘴,“怎么会?那他现在情况严重吗?你们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解药!” “十七公主切勿着急,陛下中的是一种慢性毒,暂时并不会毒发身亡。但是这一种毒极为罕见,接触的时间久了,会让中毒的人性情暴戾、五脏俱损,时间一长就会暴毙!”陈御医解释道,“暂时陛下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这解药……并不好找。这种毒我们只在一本医书上看见过,但是这本书上根本没有写解毒的办法,其他的书中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一种毒的治疗方式。” “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这么多的大夫,连一个毒都解不了?”十七公主暴躁的看着他们,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杯中的茶水跟着桌子晃动的力道荡了出来。 第584章 白日疯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马上去调制解药!要是不能找到解药,就别再来见我和陛下!” 十七公主话音刚落,看见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怎样了?” 十七公主殷切的态度热情得很平日里面判若两人,只是听见她说的话,尹画楼已经觉得不对劲。 事出必有因。 她现在在自己面前这么殷切,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想做什么?” 尹画楼的声音很小,因为重病的缘故。 现在整个宫殿中,只有十七公主能够听见他的声音。她莞尔一笑,唇角上扬,身后的人都被她的身影挡住,只有尹画楼能够看见她的神情。 “陛下,刚才各位御医已经为你把脉,具体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您还是亲自问问他们吧。” 尹画楼不知道十七公主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可他浑身使不上劲,稍稍一用力,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他先把十七公主抛到了一边,跃过她看向身后的一群太医,“朕现在怎样了?” 陈御医一身冷汗,好久才鼓起勇气,把刚才对十七公主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荒唐!”尹画楼气得岔了气,狠狠的咳了一阵,震怒的看着他们,“朕怎么可能得这种病?你们不要在这里糊弄朕,朕的病你们要是治不了,我就把你们统统全杀了,换别的大夫入宫替朕诊治。” 陈御医惶恐,但是还是把他的病情真相说了出来。 “陛下,虽然这种病症,我们都没有遇见过,但是现在您的症状都和那本书上面记录的一模一样,我们找不到别的合理的方式来解释。” 尹画楼冷笑,“那你说说看,朕中的究竟是什么毒,你说得出来吗?” “白日疯。” 陈御医很笃定。 因为这种病的特殊性,他特意研究过一段时间,毒已经快成了,但是因为一直找不到解毒的药,所以从来没有找人来试过这个毒药。 “荒唐,真是荒唐,你的意思是,朕堂堂一国之君,得了这种可笑的病?”尹画楼根本就不相信,他不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忍辱负重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成就,好不容易得到今天的位置。 除了一个东方幼仪,他想要的所有都已经实现了。 他不能让自己输在这个时候! “陛下,微臣知道这件事情您可能很难接受,但是微臣不想欺瞒于你。微臣会带着整个太医院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解药研制出来,在此之前,希望您能暂时把所有的事情放下来,在寝宫之中静养。” “静养?” 尹画楼只觉得可笑。 他是皇帝! 如若就这样在寝宫之中静养,那奏折应该由谁来批阅,朝堂百官由谁来觐见? “陛下,这只是微臣的一个提议,但是希望您能够采纳。”尹画楼性情原本就暴戾,现在又身中奇毒,性情更加的暴躁,陈御医没有去和他硬碰硬,只能尽量的劝说着。 第585章 这是什么滋味? “朕要是不采纳呢?”尹画楼眼底覆盖着一层阴霾。 陈御医有些无奈,“白日疯和其他的毒不一样,因为它会在发病前渗透到病人的五脏六腑,所以在毒发以后,越是操劳,身体里面的毒素跑得越快。” 最后的死期,也就会越快。 尹画楼今日昏迷,证明他已经开始受到白日疯的影响。 毒已经开始在他的肺腑之中迅速扩散。 他要是不小心一点,连半个月都活不过去。 “滚!都给朕滚!” 尹画楼根本不能接受,这件事,听见陈御医说得越郑重其事,也就越心烦意乱。 他震怒的大吼着,脖子上青筋都突了起来,“既然是毒,你们就马上去研制解药,要是在三日内,朕看不到解药,就把你们这些废物,统统都给杀了!” 他要死,就带着这些废物一起陪葬。 “微臣先告退了。”陈御医说着,他身后的御医也跟着零零碎碎的走了。 最终整个宫殿之中只剩下十七公主和他,还有几个宫人。 尹画楼还沉静在绝望和愤怒之中,忽然觉得整个宫殿安静得出奇,他抬头望了一眼,才发现所有人已经被十七公主遣退了下去,偌大的殿中,空荡荡的,还剩下她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尹画楼皱起眉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安,看着这个女人带着一抹浅笑的面容,便觉得事情不对劲。 “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十七公主缓缓朝着他靠近,脸上带着微笑始终没有变,在这个时候,半夜三更,她脸上的笑越是温柔,尹画楼也就觉得越是恐怖。 走到他床榻之前时。 一声清脆的响声,她把原本在他腰上的佩剑拔出,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疯了?”尹画楼激动起来。 如若是平时,她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杀了他,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的病情并不乐观。 从醒来的时候尹画楼已经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只是忍不住在逞强。 现在被十七公主用剑抵着,直接失去了所有清醒着的理智。 “我没疯,马上要疯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十七公主温柔的笑着,眼底波光盈盈注视着尹画楼,“怎么样,被人用剑指着是什么滋味?” 她特意用剑尖在他身上比划,让他能够轻易地感受到一股属于杀人武器的寒意。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对付得了我?如果你想要趁着我中毒的时候对我做什么,那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尹画楼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但还是进来保持着冷静。 这个时候他必须清楚,如果失去了理智,就会彻底被这个女人掌控。 不过尹画楼,始终低估了十七公主。 她早已经一步一步,计划好了应该怎么做。 十七公主看了他一眼,怜悯的收起剑,“现在你不能使用任何内力,我劝你还是稍微消停一点,如果你想知道我想做什么,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让你知道。” “哦不,应该是让你亲眼目睹。” 第586章 一步不差 她就要让尹画楼亲眼看着,他辛苦谋夺的皇位,是如何丢出去的。 他竭尽全力想要维持的邑国江山,又是怎么崩塌的。 十七公主蹲下身,在他嘴里喂了一颗小药丸,被迫他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尹画楼想问,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出声。 “你放心,这只是能够让你安静一会儿的好东西,等一个时辰以后,你就能够和平时一样说话了。”十七公主把他绑在床上,然后用被子盖起来,在外人眼里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她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对着外面的人下令。 “立即召国师进宫面圣,皇上要见国师。” 项麟很快入了宫,进去以后看着坐在桌前看着他的女人,在宫殿之中环视了一周,才看见躺在床上的尹画楼。 他调转方向朝着尹画楼身边走,还没靠近,被十七公主叫住了。 “找你的人就是我,不用过去了。” 十七公主脸上带着笑意,笑中藏着的是势在必行的自信。 事情到了这一步,既然尹画楼发病,她就能够保证,后面的一切都能够按照他计划之中的去进行。 一步也不会差。 现在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让项麟配合她。 “国师是个爽快人,我就直说了。刚才皇上突然昏迷了过去,御医说他是中了白日疯的毒,这种毒在世间根本没有解药,一百天之内,他的生命很快就会结束。”说完了尹画楼的事情,她自然而然的把话题过度了过去,“国师千里迢迢来到邑国,和我也算是同乡,我现在想的是……希望你能跟我合作。” 项麟也不是个愚蠢的人,很快就知道十七公主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娘娘但说无妨,如果合适,我们大可以一起合作。” “好!我就喜欢国师这样爽快的人。”十七公主打心底里看不起项麟这样的男人,但还是在脸上挂着微笑,“皇上的病很快就会传出去,就算特意要瞒,也不可能瞒得住。所以倒还不如直接公布于众。” 她忽然起身,靠近了项麟,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既然皇上今晚已经召见了你,明日一早的早朝上,我希望你能够当着百官的面出去告诉他们,皇上重病,打算将大小事务暂时交给我来打理。” 想要荼毒邑国的江山,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她要做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控者,等彻彻底底将它毁了,再抽身离开这里。 “你真是一个疯子!”项麟被她的提议惊了一跳。 这样的事情如果败露出去,他们两人都是死路一条。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不会有任何意外。”十七公主说道,“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我会护你周全。” 项麟几乎没怎么犹豫,很快下定了决心。 给尹画楼办事,还不如和十七公主合作。 这个女人没什么野心,更是理智聪慧,不会像尹画楼一样,随时在他那里埋上一颗定时炸弹。 第587章 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更重要的是…… 十七公主手上的皇权,他还可以试试夺过来。 要是能够成功,他就是邑国的皇帝了。 十七公主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只是没有拆穿,反正他们两人只是各取所需,她也不会让项麟活到算计她的那一天。 他做过的事情,足够他陪着他的女人东方婷宜死上几百回了。 夜已经深了,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东方幼仪看着空旷的大街上巡逻的士兵,马上叫住了君临衍。 “从那边过去。”她指着一旁的小路说道。 她大概知道邑国皇城出城的路,但是如果从大道出去,两人很有可能引起巡城的人注意,他们想要离开,不能冒丝毫的风险。 君临衍护着东方幼仪,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只有少数醉酒的汉子和打更的声音。 两人行走匆匆,走到城门的时候,忽然看见城门的位置灯火通明。 一阵达达的马蹄声后,几个人从马上跃下,朝着那边守夜的官兵走去。 看见他们是从皇宫的方向过来,东方幼仪紧张的拽住了君临衍,让他跟着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君临衍这个时候也发现了那边传来的动静,两人藏在暗中隐隐的看着。 “陈副将,皇上有命,现在立即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去,在收到他的命令之前,就算是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从马上下来的士兵说道。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突然得到命令,陈副将困惑的问道。 士兵无奈,“听说是皇上新得的一个女人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具体怎么一回事我们也不太清楚,反正上面这么吩咐,我们就只管照办就行了。别的我们都管不了,最好也少知道这些事情。” 在皇宫里待上几年的人都明白这个理。 知道得越多,大概死得也就越快。 陈副将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东方幼仪看见这幅场面,暗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夜我们是没办法离开了。只能暂时先在城中住下来,等到明天天亮以后再寻找离开的方法。” 还好他们没什么事情急着要办,既然暂时不能离开邑国,就在这段时间好好在这里休息算了。 大隐隐于世,只要他们不想被尹画楼发现他们的踪影,就一定能够找到隐藏起来的方法。 客栈肯定是不能去了。 如果尹画楼想要找他们,除了在街上,第一个要找的地方就是客栈。 东方幼仪用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药膏给两人乔装打扮,又在别人院子里面取了两件晾干的布衣穿上。 一眼看上去,就是寻常的一个老翁带着自己家年幼的孙女出门在外。 大概能够将两人的身份隐藏起来,只是身上的气质很难改变。 如果不想被人发现,必须尽量减少和其他人的来往交谈。 已经到了二更,两人在城中寻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处没有休息的人家,打发了一些银两,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 第588章 造化弄人 总算是躺在床上休息,东方幼仪靠在君临衍的怀中,呼吸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忍不住抱紧了他,“这一次来邑国,没能把小十七带回去,你会不会有些遗憾?” 虽然这是十七公主自己的意愿,但是他们都知道十七公主向往的是简单纯净的生活,她肯定不会喜欢这里的一切。 但是她心意已决,她该劝说的话已经全部都说过了,也不知道能在说什么好。 “没事,既然这是十七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尊重她。她向来思虑周到,肯定不会随便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们应该相信她。” 听到君临衍的话,东方幼仪心里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 虽然他说的话,她心里一直也都很清楚,但是她一直都有所担心。 “宝宝还在家里等着我们,明天天亮以后,我就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你不用太过担心。”君临衍将东方幼仪抱紧,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的说着,声音格外的温柔。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东方幼仪从离开以后就开始担心着宝宝,只是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一路上又奔波劳苦,所以一直没有仔细想过这件事,更没有在君临衍面前提起来过。 现在听见他说着,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担忧。她现在只能安慰自己,一切很快都会结束。 这一次十七公主虽然没能带回去,但是东方婷宜被处死,她心里也能放心一些。 如果让那个女人留在邑国皇宫,她心思狠毒,肯定会想办法加害十七公主。 眼下至少在后宫之中,能够加害十七公主的人。 只是今后的路还长,究竟最后会怎样,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天一早,东方幼仪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匆忙起身,看见他在桌上留下的早膳和纸条,才松了一口气。 “去去就回。” 东方幼仪刚坐下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君临衍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很快关上门,反锁上。 “我出去四处看了看,现在全城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任何人都不能出城,进城的人也需要进行很严格的搜查。”君临衍神情严肃,“现在全城都在搜寻我们两人的的下落,见过我的人不多,画像画得并不好,但是你现在的处境就危险了。” 东方幼仪乔装的样子和平日差距不够大,又被不少人见过,那幅贴在宫墙外面的画像起码和她有七八分的相似。 “无碍。”东方幼仪浅浅一笑,很快从自己包里取出东西,继续在自己脸上她涂画着。 很快,她也将自己化成了一个和君临衍年龄相当的老太。 现在他们已经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了。 就算是走到尹画楼的面前,他都不一定能够认得出他们两人来。 东方幼仪身子有些乏,估摸着是在屋子里面待的时间太长了,趁着下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她跟着君临衍出去走了走。 这一趟出门,才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第589章 又有宝宝了 尹画楼患病,现在由项麟辅佐十七公主暂时掌控皇权。 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十七公主并非邑国的人,又是一介女流之辈。 向来邑国都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百官都纷纷上书,想要让尹画楼收回成命,不过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可能改变得了任何事情? 君临衍不知事情真假,担心十七公主的安慰,听说这件事情以后,将东方幼仪送回了客栈,当即决定入宫一趟。 现在虽然出城那边警戒严备,但是宫墙这边的防守却是出奇的弱。 大概尹画楼就是想破了头,也不可能猜到他们千辛万苦离开皇宫以后,还会再回去。 君临衍轻而易举见到了十七公主,可她身边一直有人,没有能够和她说话的机会。 索性写了一封信,用箭传到了金銮殿之上。 君临衍将信传到以后就走了,回去的时候,东方幼仪正躺在床上休息,看见她脸色比平日要差,君临衍关切的坐在床前,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幼仪,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东方幼仪看了他一眼,脸颊发红,把头偏到了一边。 君临衍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反而紧张,“怎么了?要是你不舒服,我马上去给你叫大夫。” “你是不是傻?”东方幼仪转过身,轻轻挂了一下他冰凉的鼻梁,娇嗔的说道,“我自己就是大夫,你还去叫大夫做什么?” 看见君临衍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忽而笑开,一股脑钻进了他的怀中,深吸了一口气,“我肚子里又有宝宝了。” 这几天她都有些反胃,体力也不如寻常。 因为习医和上一次怀宝宝的经验,她大概猜到怎么一回事,给自己把了脉。 果不其然。 君临衍也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欣喜之余,又忍不住有些担心,“你现在的身体能撑得住吗?” 她刚生产不久,前段时间又经过了来邑国的长途跋涉。 现在对她而言,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生产时机。 “放心吧,我没事的。”东方幼仪温柔的笑着,“这段时间我会好好补充营养,买些安胎药来喝。” 她也想要给宝宝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这个孩子的到来,她不胜欢欣。 所以就算是再艰难,也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对了,你不是入宫去了吗?有没有见到十七,她现在情况如何?”东方幼仪这才反应过来问十七公主的事情,忍不住有些自责。 谈孩子的事情太过高兴,她竟然忘记了真正重要的事情。 “见到了,她很好。我去的时候她正在金銮大殿上批改奏折,除了有些累,一切都好。”君临衍说道,“我已经找到了离开邑国的出口,今天晚上我们就离开。我已经给十七传了信,说了我们离开的时间地点,如果她有时间,能够从宫中逃出来,就会出宫来送我们。” 正好,也可以再看看东方幼仪怀中的宝宝。 第590章 其罪当诛 这样太过冒险,如果东方幼仪早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阻止君临衍这样做,不过现在已经错过了可以阻止他的时机。 入夜,她和君临衍避开了巡逻的人群,悄然无息的走到了君临衍所说的那个地方。 是一处已经荒废的老宅院,里面什么都没有。 君临衍走到后院一个枯井时,停了下来。 “密道就在这下面,我先下去,你顺着绳子再慢慢下来,我下去以后扶着你。” 刚准备跳的时候,轻快迅速的脚步声朝着这边急速的迫近。 骤然转身,披着斗篷的女人脚步迅捷,朝着他们匆匆的赶来,大红色的一片在雪地中格外明艳,像是一道烈火。 “十七!”东方幼仪喊了一声,走过去抱住了她。 “你们还真得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还打算让你们等着看邑国是怎么败落的呢!”十七公主说话的时候,眼底有雀跃的光。 “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君临衍郑重的说道,“而且,现在你嫂嫂怀了宝宝,继续在邑国待着,我不放心。” 虽然现在怀孕初期,长途跋涉对孩子并不好,可是等她的肚子大起来,在想要离开这里,就更难了。 君临衍实在见不得她受这样的苦。 “宝宝?” 十七公主激动的拉住了东方幼仪,“我哥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又怀上孩子了!” 十七公主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只要是东方幼仪和君临衍的孩子,一定颜值和智商双高,她自然喜欢、疼爱都来不及。 “真的。” 东方幼仪点了头,十七公主心里的情绪更激动了,恨不得抱着她转上两圈,“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结束邑国这边的事情,争取能够在小宝宝出世以前回来。” “好,我在家里等你。” 东方幼仪轻轻捏了下十七公主的手,“记得不要和别人较真,你的性情稍微得收一收。” 在这个异国他乡,没有人能够保护她,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三人寒暄得也差不多了,君临衍朝着枯井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东方幼仪在两人的帮助下,很快也顺利的跳了下去,朝着出城的方向走了去。 十七公主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放松的往回走,把他么两人送走,她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不用再因为他们担心了。 刚走到转角处,还没上马,看见了站在夜色之中的男人。 项麟! 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呼吸骤然变化。 “天已经晚了,这个时间,娘娘跑来这个荒郊野外做什么?” 这里都已经快出城了,平日里根本没有人会来这里,十七公主连个借口都编不出来,索性罢了。 “我就出来送我哥离开邑国,有什么问题吗?” 十七公主微笑着看着项麟,目光之中却透着一股子强烈的威压,让眼前的男人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 项麟皱着眉头,冷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败露,你犯的就是私通敌国臣子的罪!其罪当诛!” 第591章 动了杀心 “诛?”十七公主讽刺的笑道,“现在整个邑国都是我的,我倒是要看看谁能诛我。” “你别得意得太早了,我也只是跟来想要提醒一下你,我们两个现在毕竟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被人抓住把柄,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项麟警告道,“现在我们手上拿着的是一副必胜的棋子,你最好好好利用,不要浪费了。”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你自己想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十七公主没有性子和项麟拉扯下去,抬步就要走。 转身的一瞬间,忽然觉得身后一道凉意。 一道长剑朝着她刺了过来。 十七公主敏捷的避开,很快往后退了几步。 “你想要做什么?” “哼。”项麟冷哼一声,“既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懒得和你拐弯抹角了,现在整个邑国都没能能够坐着个皇位的人,我只要杀了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宫外把你处理掉,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这才是他看见十七公主出宫,一路跟来的原因。 他刚才不过是担心君临衍他们会突然倒回来,所以拖延时间和她拉扯了几句罢了。 现在看来,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他就要让这个女人有来无回。 项麟拔剑,继续朝着十七公主身上刺去。 她大惊,往后退去,差点装在了一块巨石上面,好不容易避开,又到了一处死角。 “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我不会让你逃脱的,不管你再聪明,你终究只是一个女人,你是斗不过我的。”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只要他想杀了她,就绝对不会让她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哦?” 十七公主歪头,邪魅一笑。 “如果你觉得你能取我的姓名,那我……尽管来试试好了!” 说着,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的时候,顺手从香囊里面取出了一把药粉。 这个时候项麟冲了上来,她五指散开,一把粉末从他面前洒下,项麟想要捂住口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刚把粉末吸入,立即昏迷了过去。 连十七公主自己,都忍不住感叹一句。 这药粉也实在太好用了。 等下一次她再见到东方幼仪,一定还要再找她要一些别的有一些的药。 不过,这里的药粉只是迷药,吸入以后过不了两个时辰,项麟就会醒来。 十七公主动了杀心。 她原本就没打算把这个男人留下,只是在他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暂时用一用。既然现在他根本没什么用,还想要除去自己。 她犯不着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像是在自己身上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时都会爆炸。 她蹲下身去,从他手边捡起那把匕首。 闭上眼,一瞬间手起刀落! 温热猩红的鲜血,溅了她一身。 正好那一刀捅在心口的位置。 项麟甚至没有挣扎一下,就已经断了呼吸。 第二天一早,项麟的尸首被挂再了城门之上,十七公主下令,让城门大开。 第592章 一切正好(全文完) 城门内外站了不少凑热闹的人,大家问了守城的官兵才知道,原来这人是因为私闯皇帝的宫殿,想要趁着皇帝重病的时候刺杀皇帝,所以才会被处以死刑。 因为这件事,还有尹画楼中毒的事情,整个邑国闹得沸沸扬扬,人心不安。 朝廷上上奏的官员也不少,纷纷提议让十七公主尽快应对的措施来。 偏偏她整日什么事情也不做,将奏折胡乱批阅,然后任由朝野上下大乱。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整个邑国已经倒了大半。 眼看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她收拾好了细软,最后去了一趟尹画楼的寝宫。 尹画楼已经虚弱得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几天可活。 他依旧被十七公主绑在床上,看见她走近,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妖女,你究竟还想要什么!放了我!” 十七公主玩弄着自己手上的玉玺,叹了一口气,“哎,说实话,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 她在他面前晃了晃收拾的细软,“你看,我只带走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你们邑国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拿走。” 她凑近他笑,“你不用这么难过,等我离开以后,整个邑国还是你的,你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不过……” 她尾音一拉,语气变得俏皮,“你可能没办法如愿以偿在这个皇位上坐下去了。这段时间举国上下一片大乱,造反的兵已经抵达了华城,最多明天傍晚,就会进城逼宫。”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邑国害成这个样子,已经完全达到了她的目的。 十七公主现在几乎是了无遗憾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你!疯女人!”尹画楼指着她,脖子和手背上因为瘦本来就凸起的青筋,在他愤怒的时候越发的明显,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哪里还有当初俊俏无双的公子模样? “不,你现在说这个话,大概还太早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呢!”十七公主慢悠悠的说道,“你在床上已经躺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中毒?是不是一直没想通?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中毒是因为我在身上放了百日疯的毒,你每天靠近我,就会逐渐吸入这种毒。只不过我已经提前服用了解药,而你……一辈子也不可能再等来了。” 听到这句话,尹画楼才是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十七公主转身,带着细软轻快地离开了。 第二天夜里,邑国面临逼宫,被原本镇压边境的陈将军和三王占领,改朝换代。 九个月后。 一声震天响地的啼哭声,一个小女孩儿从东方幼仪腹中生产了出来。 君临衍在房中守着东方幼仪,一只手抱着一个,腿上还挂了一个,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抹亮丽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回来了。” 东方幼仪抬头,看见阳光下,十七公主朝着里面走了进来。 秋日明媚,光芒正盛。 爱的人都在身边,一切正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