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砲女王》


 01下标题：男人有没有新梗

    01下标题：男人还有没有新梗？
    在充满浓情蜜意的七夕情人节，我还以为会有鲜花、巧克力、大礼跟高级餐厅，没想到除了第四个外什么也没有。本来打算在用餐完毕好好数落男友一番，却给他抢先一步先发制人。
    「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为什么？」一丝惊讶从心底闪过，然而我表面上却顾作镇定，若无其事将手工布蕾吃完，还优雅拿起餐巾擦擦嘴角。
    「因为……」对方面有难色拿起前方烟雾裊裊的咖啡轻啜，作很大决心似回道：「你实在太嘴砲了！我没办法接受自己有这么嘴砲的女朋友。」
    这理由先是让我一愣，随即爆出发狂似大笑：「哈哈哈哈哈哈……wait，不好意思，你可以再说一次吗？」也不管这大笑是否引人注目，我丢脸倒没关係，但眼前死要面子的这位「前」男友，禁得起被人指指点点的洗礼吗？我拭目以待着。
    果不其然，他杯中咖啡见底也不死心放开，就这么拿在手里好挡住自己扭曲的脸庞。因为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看前男友额头微微沁出薄汗，我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只是这还不够呢！
    伸手招来服务生，我又加点几道价格不斐的甜点，待服务生在点单写完重置餐桌，我抄起来一看──嗯，这金额要当作他跟我分手的代价也足够。
    「啪」，将点单扔向对面一脸错愕的男人，嘴上还是带有笑容，我语气温柔对他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三分鐘之内拿着帐单滚出我的视线，从此别出现在我生命中任何一个范围，如果被我看到……或许你就要一辈子窝在家囉！啊，除非你终于可以把你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了。」
    「你……」前男友脸色一阵青又一阵白，想反驳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后他作罢，无奈拿起帐单起身离座。原先赌气不愿看他半眼的我，在他转身离开望向他的背影，等到他离开我的视线，我感到鼻头微酸。
    这时，服务生送上提拉米苏，莱姆酒的香甜气息传入鼻中，跟我的伤心格格不入。用小汤匙挖一小口送入嘴中，微苦巧克力粉与甜腻慕斯的双重组合更让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若说是万劫不復深渊也不为过。
    其实要是我是男人，我也理当会选一个有气质又温柔的女朋友，但有句话不是说：「如果你爱她，就要连她的不好一起接收」，那为什么前男友他不能接受我的嘴砲？
    处处拿砲口扫射人也不是我愿意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我越来越嘴砲后，我怀疑嘴砲根本就是我的天性，不过是稍加给人开发而已，我已经嘴砲到让人退避三舍的地步。
    当然，我不是没想说要收敛点，可是人性本贱，遇到有些人我就是忍不住想嘴砲一下，即使我有多拼命想忍……
    可是，一个女生被几个男人接连用「对不起，你太嘴砲」这理由甩掉，会不会太污辱人啊？为什么不能换个理由，像是：「你太好，我配不上你」、「我觉得我的个性太烂」等等，甚至还有人直接投震撼弹：「你什么都好，就是嘴砲这点不好，而我什么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嘴砲。」真是太过份了！

 02下标题：小调皮，啾～

    02下标题：小调皮，啾～
    想想我也曾经是气质动人的淑女，「请、谢谢、对不起」是我的口头禪，迎人都投以甜美笑容，谈恋爱也顺顺利利，而一切悲剧开端，全由学姐拉我参加辩论比赛开始。
    「辩、辩论？这……学姐，你知道我的个性不适合去跟人争论啊……」我不断想找理由婉拒学姐的好意，可是学姐双手祈十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实在使我于心不忍，最后我硬着头皮答应她，学姐开心地抱住我转圈圈，我却不知道我的人生就此扭转。
    我开始在我方辩士、对方辩友的生活打滚，起初答辩我老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虽然学姐都会耐心安慰我，我却无法自欺欺人，我清楚知道自己答辩得多烂，根本就是超级大拖油瓶！
    直到有天我潜意识里的好胜心大爆走，瞬间答辩如流让在场所有人好生惊讶，学姐又再次抱住我转圈圈，她眼角带泪称讚我：「学妹！其实你是奇才！」我体内求胜因子被学姐的称讚唤醒，之后答辩我越辩越嘴砲……不对，我是说流利。
    快、狠、准成为我的新准则，把对方辩友辩得哑口无言成为最新乐趣，不过在我享受辩倒对方无比痛快同时，初恋男友竟挑个风和日丽，我心情也跟随出大太阳的日子提、分、手。
    我承认第一次被甩我真是晴天霹靂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现才恰当。初恋男友无情的面孔在我脑海依旧清晰，对，没错，他的分手理由就是：「我太嘴砲。」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如此嘴砲？因为参加辩论比赛的人新手菜鸟皆有，我辩才无碍已经眾所皆知，加上一传十、十传百的八卦传播速度论，大家表面上都不太敢招惹我，私下对我评论却不少，时间久我习已为常，可惜初恋男友可不这么想。
    所以我们就分手啦！就这么简单。
    只是他的开端像个魔咒，往后我的恋爱故事皆以「我太嘴砲」作ending，不断被相同的理由甩掉。起初，我会哭、会消沉，到后来可说是麻木，唉……不全然是麻木，还是会有点酸楚。
    无奈吧？我有种第六感已经改变不了这习惯，习惯深深影响生活，难道我要此生无限恶性循环吗？午夜梦回想到这点我都会被吓醒，背后一身冷汗，进而庸人自扰导致失眠。
    真的，没有奇蹟吗？每次有配对不搭嘎的情侣经过我身旁，我就会这么问自己。
    有时我会想是不是辩论让我造太多口业？或许以上恶性循环仅为老天爷给我的小小报应。可惜我也是有血、有肉、有泪的人！还有，其实我很怕痛……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下了个决定──在我积一定程度善缘前，我再也不要谈恋爱！
    这真是个好办法。
    但你们真以为故事会照着我决定的走吗？诸位真是好傻好天真……
    往往我们越奢望什么，现实就故意与我们奢侈的背道而驰，可是当放下后，奇蹟又悄悄发生。
    只能说老天爷真是小调皮，太爱捉弄人了！

 03下标题：乞丐不好惹哦～

    03下标题：乞丐不好惹哦～
    假若这是诸事不顺后的转机，我可以不要吗？我寧可继续一路衰到掛，唉唉。
    艳阳高照的日子让人心浮气躁，火气也理所当然特别大，什么东西看在眼里就是不顺眼，最好识相点别轻易招惹，要不就准备当砲口下的灰烬吧！抹去额间不断冒出的大颗汗水，我在心里碎碎念着。
    真想赶快回到家把冷气打开，再将温度降到16，如果能配上加冰块的冷饮岂不是人生太美妙吗？我开始幻想，然而现实是我现在不在家里，我人还走在热得会冒烟的柏油路上，这里离我家少说还要徒步20分鐘。
    干！真的很干啊！除了「干」这个字以外我想不到更power能表达我现在心情的形容词了。
    什么？淑女不该骂脏话，我现在是嘴砲女王，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淑女，骂个脏话我还嫌太少，而且就算我不骂脏话，谁会觉得我是淑女？不可能嘛！那我还顾那些形象干麻？哼。
    大概再10鐘就到家，难道都没有近路可以抄？就在我这么想的当下，我发现一条小巷子，想想……依悉可以通到我家附近？
    有近路可以抄就要抄啊！现在不适用什么「人生不可以投机取巧」的大道理。我兴高采烈手甩皮包，蹦蹦跳跳往小巷子里走去，有林立的高楼当挡盾牌遮去毒辣的阳光，瞬时凉快不少。
    但为什么越走进里面越觉得这条路没有尽头？该不会是死巷？不可能！本女王的记忆力是不可能会出错的，还是问人看看？才起这念头，旁边就有个声音插了进来：「小姐，请看我可怜吧！施捨给我一点钱！」
    ……谁？是谁！我左顾右盼一会儿，发现在我脚边有个衣衫襤褸、浑身脏兮兮的乞丐，这还不打紧，这乞丐一开口，接连许多声音也跟着传入耳边：「小姐！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拜託赏点钱吧」、「小姐，我已经饿了九天九夜没吃东西了」、「小姐，我还有小孩要养啊」排山倒海而来的请求使我乱了方寸。
    等到我好不容易回过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惊觉原来我误闯到乞丐巷啊！才想起好久前隔壁邻居面露狰狞叮嚀我：「绝对、绝对不要抄近路！要不你会无法全身而退的哹哹哹。」
    早知道我就该把话听进去，而不是嘴砲他：「就算我想抄近路你也管不着好吗？今天不是愚人节，麻烦不要拿这种陈年老梗来捉弄人。」然后拿扫把把他挥出去。
    标准「不听邻居言，吃亏在眼前」是吧？靠……那些乞丐有的爬、有的走、有的跑，不过他们的目标很一致就是──我！
    叫我拿钱打发他们？我哪有这么多钱洒给这些乞丐啊！
    不管了！不管了！先跑再说！
    这辈子遇到任何问题，我总像现在这样全力以赴，虽然我没办法像全力兔把全力马达开到两百，但我至少也开有他的一半。
    所以，为什么我没办法得到对我而言的幸福？是因为我没全力兔知足吗？
    妄想之际，一个大声的「碰」，我吃痛跌倒在地。
    「小姐……」
    揉着发痛的地方，我望向眼前的男子，深怕他也是乞丐团的团员之一，我决定先拿砲口扫射他：「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不工作只会在这里跟弱女子要钱跟讨饭吃，除了有男性象徵外你还有哪点能证明你是男人啊！」
    我以为话讲这么难听对话应该会知难而退，最好是到屁滚尿流那种地步。
    孰知他面无表情瞟了我一眼，接下来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将我狠狠推开（刚好命中擦伤处，雪上加霜），蹲下身一一把刚被我撞翻的袋子里头所有洒出来的东西装回去。
    然后，他将袋子打死结揹到自己身上，冷冷对我说：「一个女人只会在这里不分是非大声嚷嚷，除了有胸部外你还有哪点能证明你是女人，嗯？」
    「你……」准备回嘴，对方又毫不留情打断：「还有，我不觉得捡资源回收拿去变卖有什么错，让开。」
    我瞠目结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哑口无言，也忘记伤口隐隐作痛。
    当下我想到的是：这是我第一次回不了嘴耶……要不要比ya拍个照纪念一下？

 04下标题：乞丐爱便当

    04下标题：乞丐爱便当
    真是够犯贱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隔天下班我还会特地绕到昨天遇到那条乞丐巷，这次为避免再被疯狂乞丐群给追逐，我还先在7-11把冰柜里头的便当全部包下来，当我怀抱满满的便当结障，爱哈啦的店员半开玩笑问：「这你全部要自己吃的？」
    「你觉得看起来像吗？」我的语气有些不好，他的问句让我很感冒。
    没想到他竟然听不出来，还嘻皮笑脸回应我：「哈哈哈哈！说不定你是台湾版的辣妹曾根呀！辣妹曾根你应该知道是谁吧？」彷彿我跟不上时代似的。
    「当然知道囉，她这么有名。」我皮笑肉不笑从皮包拿出便当钱给他，顺便补上一句：「哦，对了！我便当要『全部』微波，要等没关係，麻烦囉。」爱哈啦的店员瞬间脸色铁青，接过发票，我在心里偷笑，昂首阔步到旁边找位置等他。
    两袋热腾腾的便当提起来还真是吃力，幸好7-11离乞丐巷不会太远。
    站在巷口，昨天的阴影还在，为自己作好心里建设我才敢走进去，其中有个眼尖的乞丐发现我昨天来过，这次他学乖不大叫，而是默默等我走到他旁边。
    「喏，便当，把你的同伴都叫来，我买很多很多，但条件是要帮我找人。」我拿出其中一个在那乞丐面前摇晃，乞丐眼睛都亮了，不过他还是狐疑问道：「小姐，找人要找警察吧？我们的专长是找钱，你有没有搞错啊？」
    摇摇头，我说：「因为他说不定也是你们的同伴之一，嗯……他的长相高高的、瘦瘦的、乾乾净净的……其实跟你们比还真不太像欸。」形容到后头我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要去找警察，其他乞丐闻到便当香也在旁边围观，其中一个突然很大声「啊」了一声，大家纷纷把注意力转向他。
    「他在说阿成啦！就是那个会来捡罐子的年轻人！」眾乞丐恍然大悟点头，其中还不知死活这么问：「小姑娘你暗恋他哦？特地找来这。」不过我可不是省油的灯，哪可能说给他亏就亏？
    「再胡说八道便当我拿去垃圾车丢。」面无表情用眼神横扫那群乞丐一圈，他们不敢再乱说话，我才接问：「那他今天会来吗？」
    「大概半小时后，他都那时间来的。」
    得到答案我不再刁难他们，要他们乖乖排队领便当。虽然他们是乞丐，大多数都脏脏的，有些身上还有异味，不过他们心肠都很好，怕我在旁边等脚会痠，还把破旧的小塑胶板凳让给我坐。
    有些热心过头的乞丐还会跟我分享他们的乞丐生活让我大开眼界，其实我觉得他们也挺可怜的，瞧，对我而言没什么了不起的便当他们也可以吃得津津有味，不过出乎预料他们不喜欢别人怜悯或同情他们，甚至也不觉得当乞丐有什么好羞耻。
    就在我渐渐融入乞丐们，还开始能跟他们谈天说笑，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
    等到脚步停下，我还来不及看来者是谁，就有个声音先告诉我答案：「阿成！你来啦！」
    我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嘖，到底在紧张什么呀我？

 05下标题：哗啦啦啦啦又再下雨

    05下标题：哗啦啦啦啦啦又再下雨
    「你怎么会在这？」不是很友善的问句，要是我说我是特地来找他会不会被粉身碎骨？重点是他竟然看背影就是知道是我！可见他来头不小，这傢伙不简单。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不甘势弱转身朝他回嘴，赫然发现他今天西装笔挺，虽然如此一手却还提着大只破烂麻布袋，看来用不着猜，里头一定是满满的回收物。
    老天爷彷彿知道我们不对盘，原本晴朗的天气骤然变天，雷声开始轰轰大作，原先埋头苦吃便当的乞丐们低喊：「靠！待会儿要下大雨了！快找地方躲雨去！」便一哄而散，剩我跟回收男僵持不下，气氛变得诡异。
    「快下雨了，你不走吗？不怕待会儿变落汤鸡？」
    「哼，堂堂男子汉没在怕被淋溼，倒是你……」上下打量好一会儿，不以为然笑道：「就怕你继续逞强等等哭着叫爹喊娘。」
    「你！」才准备破口大骂，没想到已经乌云密佈的天空瞬间为我们倒下倾盆大雨。妈的！这一定是在惩罚我们死鸭子嘴硬！没多久功夫已经一身溼，唉，唯一该庆幸是我家在附近吗？
    连狂奔躲雨的力气都没有，我任斗大的雨珠打在身上，很痛。雨大得我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仅剩的视线却发现他没打算离开的意思，站在原处面无表情望向巷口。
    「喂！」叫他一声，他不予理会，忍辱负重又叫了一次，这次他才懒洋洋应道：「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你是白痴吗？雨都大成这样还有心情跟我喇赛？」虽然已经一身溼，其他种种都无所谓，问题是下雨又颳风的，好冷！他难道都不会冷吗？看他西装都已经紧紧贴住身体露出身体曲线。
    没想到他身材蛮好的……等下！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虽然我看你很不顺眼，可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家就在附近，你先来我家把身体用乾啦！」
    「要我去你这种女人家，省省吧！我寧可在这淋雨到雨停。」
    都这节骨眼他还要计较这些？我没计较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有这雨看情况搞不好明天都不会停勒！他爱逞强我是管不着，可是我实在没办法见死不救……
    于是不再跟他囉嗦，我伸手揪住他的手腕就往我家方向硬拖，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这么被我拖着走，等过一段距离，他终于出力反抗。
    我以为他又要跟我吵架或是坚持己见，谁知道转过头一看，他的视线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小箱子。
    「等我一下！」他对我说，随即小跑步过去。我看到他蹲下身打开已经被雨淋得破烂的纸箱，没想到里头有隻小猫，蜷住身子不断发抖，可怜兮兮。
    他轻轻抱起箱子里头的小猫，解开衬衫几个釦子，想也没想把猫整个放进衬衫里头，担忧划过他的脸庞稍纵即逝，等我回神，他又面无表情。
    「走吧。」他轻轻说，我没再多说什么，走在他前方带他往我家走去。
    我的鼻头很酸，我想是因为被敲动的感动，只是因为这场雨，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为此流下稀罕的泪水。

 06下标题：欠揍的人还是欠揍

    06下标题：欠揍的人还是欠揍
    我跟回收男两个溼得像吸饱水的海绵，一拧就是满地水，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不过他比我好一点，因为我连妆都花得乱七八糟，活像八月才会回来的好兄弟，任谁看到不被吓死也会被吓得半死。
    一路上拔腿狂奔到家，好几次还差点跌个狗吃屎，所以进家后我第一件事是边咒骂这烂天气边去房里找出两条大毛巾，一条给自己，一条给回收男。
    「喂，拿去，用毛巾擦一下身体，你要是感冒别想跟我坑医药费。」我拿一条大毛巾往回收男的方向扔。毛巾是有接住，不过嘴巴却不客气开骂：「我不叫喂，我有名字，你这女人是听不懂人话吗？嗯？」
    「你这男人才莫名其妙！」可我是谁？我是嘴砲女王──黄、霈、凌，岂能你说骂就骂？让你骂也没关係，反正我会反击，虎怕虎！哼。「你有跟我说你叫什么吗？没有，既然没有我叫你『喂』有什么不对？我还没叫你『王八混球』你就该谢主隆恩了！」
    「你！」回收男大概想不到我连「王八混球」都讲得出口，整个勃然大怒，但看他生气我好开心，开心到心里的自己都在转圈洒花瓣，爽啦！我捡你回家你还不知感恩，活该。
    「你什么你？快擦乾啦！你是三岁小孩吗？还要妈妈讲到嘴破才听得懂？还有在你想要怎么反驳我的时间，你救回来的小猫会先冻死你信不信？」我冷冷扫了回收男一眼，牠怀里那隻可怜兮兮的小猫抖得不停，再不赶快帮牠把毛弄乾，不弄出猫命才怪。
    回收男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后来他半个字也没从他嘴里吐出来，而是先把溼成一团的小猫搁在沙发上，接下来小心翼翼帮牠擦拭。我没兴趣多看这幅温馨的画面，免得等等又自己掉进去感动的漩涡，于是转身回房准备把一身溼换掉。
    我把溼透了的衣服换下，换上一套轻便的家居服走出房，回收男已经把小猫处理好，可爱的小淘气现在在沙发来回走动，每隔几秒就发出逗人的猫叫，好惹人怜爱，害我有点心动想从回收男手上把牠抢过来养了。
    回收男发现我走出来，还是万年扑克脸，继续他擦拭的动作。我则一屁股坐到小猫旁，伸手把牠抱个满怀。被我抱在怀里的小猫桥个舒适的角度躺好，露出牠瘦巴巴的肚子，继续喵喵叫。
    自动忽略在旁边的回收男，我专注凝视小猫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不识相出声：「牠从刚就一直叫，是怎么？」
    回收男这样说好像是耶！我发现小猫持续叫个不停。
    照这样看来应该是肚子饿吧？身边朋友们养的猫一隻比一隻还肥，很少看到这么骨瘦如柴的猫，而且牠也不知道被扔在那只纸箱多久，要是没被回收男捡到可能真的会饿死。
    「应该是肚子饿了。」我说。
    「那你去帮牠买一些饲料吧！」回收男用一副很机歪的口吻命令我，我瞠大眼不敢相信，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喧宾夺主的动作也太明显！王八混球！
    「喂！你凭什么？我打从出娘胎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对我如此颐指气使，你算哪根葱？」
    回收男对我的爆怒不以为然，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凭我不像你有乾衣服换，还有……」他朝小猫敞开双臂，谁知道原本躺好好的小猫突然像发情似，急急忙忙挣脱我的怀抱，用奔跑的跳向回收男，奔、跑、的。「还有小猫比较喜欢我，快去买吧！免得再晚小猫就饿死囉！」
    露出一抹旗开得胜的欠揍微笑，回收男还腾出一隻手拍拍我的头，可恶！老娘没受过这等屈辱，你这王八混蛋给我记住！还有那隻见色就忘恩负义的猫也是！

 07下标题：这种怪人搭如此鸟事

    07下标题：这种怪人搭如此鸟事
    我买了成堆猫罐头回家，咬牙切齿一罐罐打开，也不顾有些口味不相同配起来味道会不会很奇怪，全部一股脑倒在顺便买的猫盆里，猫饲料堆得如小山高。
    那隻见色就忘恩负义扑向敌方的猫，完全无法预测已经挨饿受冻多久，牠在我放下猫盆的瞬间，从回收男怀里挣脱再从沙发跳到地板，整颗猫头埋在饲料埋头狂吃。
    我看小猫狂扫饲料的模样看傻眼，牠张大猫嘴不断把饲料往里头塞，我蹲在牠身旁，有点担心的喃喃自语：「喂！吃慢点，你不怕噎死哦……又不会有人跟你抢……慢慢吃啦！」但小猫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继续狼吞虎嚥，我作罢，把注意改转到回收男身上。
    回收男的衣服跟头发已经乾得差不多，他现在正在整理方才扛回来的那大袋回收物，把脏的掏出来、乾净的扔回去，我吓得赶紧出声阻止他：「你在干麻！谁准你把脏东西丢在我家地板？」
    「什么脏东西？」没好气横扫我一眼，回收男朝我笔直扔来一只还有奶茶残留的立乐包，好巧不巧，残留的奶茶分秒不差洒在我刚换上的衣服，留下明显污渍。
    我实在无法忍受！激动的捏扁立乐包，还没完全见底的奶茶又喷到我脸上，我气呼呼边徒手抹去边找卫生纸善后。
    回收男趁我手忙脚乱之际，丢下一句：「厨房借我。」就抱着那一些脏兮兮的回收物到厨房，等我整理完自己，听到厨房哗啦啦的衝水声，理智断线，情绪崩溃大爆走。
    「这是我家！我家！你会不会喧宾夺主得太夸张呀你！你是不是有病？」我不顾形象惊声尖叫起来，回收男蹙起秀眉瞪着我瞧，放下手边的工作，把我拉到旁边，简单明瞭三个字：「帮忙洗。」
    「我干麻帮你洗？」我抵死不从。
    结果我的态度把回收男惹毛了，他把菜瓜布摔到水槽，用比冷冻库还冷、比犀牛还犀利的口气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囉嗦？叫你洗就洗废话少说！赶快弄完我好安心上路，省得还要听你在那边碎碎唸。」
    去你个王八香蕉！你怎么还可以平安无事活在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你是第一个！第一个让我不想用嘴包砲你，而是想亲手宰掉你的人……我心里骂尽所有歹毒的话语，但表面上又不敢作出什么反抗，只能乖乖听回收男的──帮他洗脏掉的回收物。
    费好大一番功夫终于把它全部洗完，我的手又乾又痛，整个都红了，我看晚点要涂厚厚三层护手霜才可以避免龟裂乾燥的问题。我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感到无限悲伤，这时罪魁祸首一语不发带着洗好的回收物离开厨房，我不能再纵容他了！
    「喂！你别想这样就走！你在我家用的、浪费的还有那隻猫吃的，通通别想赖帐！」我衝到回收男面前挡处他的去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谁知道回收男竟然笑了，笑得好不灿烂。
    他把回收物揹在身后，从西装外套的暗袋取出一只看起来颇精美的名片盒。名片盒很薄、刻纹却细緻，外行人一瞧也知道价值不斐。回收男打开名片盒拿出一张名片塞到我手里，然后他隻手捞起已经吃饱喝足的小猫把牠抱在怀中。
    「要赔偿要干麻的自己来找我，不找我就装作没这回事，谢谢你让我躲雨，再会。」留下毫无诚意的道歉他就大方走出我家门，留下一头雾水的我，呆楞楞拿着名片。
    等到我回过神定睛一看，名片上头写着──萧式回收股份有限公司总裁萧建成。
    资源回收也有总裁这种东西？这什么狗屁蛋啊！该不会是诈骗集团吧？

 08下标题：管他总裁还什么毛

    08下标题：管他总裁还什么毛
    站在外观雄伟的办公大楼外踌躇不决，门口的守卫已经对我横眉瞪眼，感觉他随时准备要报警叫警察把我抓起来。
    我当前所在地为萧建成名片上所写的萧氏回收股份有限公司的大门，但我迟迟不敢进去，深怕萧建成是在耍我，实际上根本没所谓的「萧式回收股份有限公司」。
    我有这样的疑虑很正常，毕竟正常人才不会相信回收可以搞到成立公司，重点──这公司堂堂总裁成天跟一票连便当都要抢的乞丐混在一块儿，任谁都会觉得这铁定是场世纪大诈骗集团！
    可惜我的心情守卫不瞭解，他再也受不了我的鬼鬼祟祟，怒目攒眉趋步向我，没好气问道：「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已经待在这有段时间了……」
    「不好意思，我跟萧总裁有约，但我不确定这边是不是『萧氏回收股份有限公司』，所以……」
    「你跟萧总裁有约怎么会不知道这边是不是萧总裁的公司？」话都还没说完，守卫听出其中的不对劲随即打断我。该死！黄霈凌瞧你平常伶牙俐齿的，怎么今天像隻病猫连爪子都挥不出去？
    本来想像平时啟动嘴砲模式把守卫炸得体无完肤，可是守卫看来不好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按兵不动，皮笑肉不笑解释：「是这样的，我们老闆跟萧总裁有一笔生意，她今天跟萧总裁约定要签约，但临时有事所以请我这秘书来帮她处理，然而我没来过萧式公司。」
    「签约？这样呀……」听闻我有正当理由，守卫的态度放软了些，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在我以为可以轻松过关去找萧建成算帐，守卫又朝我丢一大颗震撼弹：「那你有带合约没有？让我看一下。」
    靠！老闆是假的、秘书也是假的，我现在要去打哪生出合约？愣怔须臾，守卫见我吐不出半字又换上防备的表情，审慎问道：「小姐，你真的是来签约吗？」
    当然……不是，但怎么可能跟你讲？「当然是来签约的，嗯……我们老闆是吩咐我人来就好，合约上回已经给萧总裁要他过目，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拨电话问你们总裁……」我一脸认真，表面讲得一副煞有其事，天知道我心里忐忑不定──要是守卫真的拨电话就没戏唱了！
    守卫狐疑上下打量我一眼，屏息敛息等待他的答案，最后他无奈朝大楼里摆手，「快进去吧！记得跟柜檯小姐登记。」我强忍溢出嘴边的笑容，故作自然向守卫道谢。
    跟柜檯小姐登记完，我直搭电梯往萧建成位于最顶楼的办公室。
    嗯？问我怎么没叫他萧总裁，呸呸，萧总裁是作戏才喊的，在我心里他只是个没礼貌的乞丐，哼，管他真实身份是总裁还什么毛。
    萧建成呀萧建成，你最好如你所言好好赔偿我！要不我绝对、肯定会让你好看！除了上次的帐，我会连这次被守卫找碴的份连、本、带、利讨回来！

 09下标题：作人要有礼貌

    09下标题：作人要有礼貌……
    虽说是回收公司，但萧建成的办公室气派非凡，不知情的人会误认为名扬海外的大公司也不为过。当我踩在萧建成的秘书说一张要几万块的地毯上，不得不相信萧建成是大老闆非愚人节的玩笑。
    萧建成的秘书要我在休息室稍作休息，因为萧建成在开会还需要一点时间。她觉得我风尘僕僕赶来想必也口乾舌燥，好心的替我冲了杯香味浓郁的咖啡，送上时一副深怕我不知道的补充：「这可是我们总裁最喜欢的咖啡豆喔！」可惜我向来对咖啡敬谢不敏，现在知道这咖啡是萧建成的最爱，要我喝？作鬼也别想。
    唉……这沙发坐起来怎么这么舒服，害我瞬时充满睡意，这该死的萧建成！咖啡都放凉了，连半个影子还没见到，他当真以为我有那么多美国时间陪他瞎耗吗？难道他不知道守时守法才是个好国民？我还要回家备课耶！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我准备跟秘书借便条纸跟笔留一张猪头涂鸦送给萧建成就瀟洒回家，我听到有人轻敲休息室的门，「请进。」我说，外面的人将门推开，来者就是我等待已久的萧建成，不过他脸色看起来很臭。
    我以为他是因为登门拜访才不开心，结果是我多想了──萧建成进来不久，耳边传来尖锐的女声，害我忍不住摀住耳朵。我看到他原本俊秀的面孔皱成一团，有个女子勾住萧建成的手臂，给他一个过份甜腻的微笑。
    「你怎么丢下我就先走了？」虽然现在是七月鬼门开，但也泛不着让我大白天就撞鬼吧？我用非常受不了的表情注视女子的一举一动，萧建成跟我英雄所见略同，他的不耐烦指数飆到最高点。
    「刘婷婷，你看一下场合，现在有其他人在。」不过萧建成好说歹说也是个老闆，这样当眾给异性难堪的事他可做不出来──尤其是我还在场，他要是这么做就落了个把柄在我手上，往后日子铁定生不如死，哼。
    「哦，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耶！」刘婷婷赶紧陪笑，她边笑边若无其事调侃到：「不过她是哪来的『野女人』啊？竟然敢没事就来办公室找你……」讲到野女人三个字她特地加重语气，根本就故意挑衅。
    我是不在乎啦！反正我本来就不希望有人误会我跟萧建成有什么，只是这女人的嘴脸就是令人倒胃口，害我想装作若无其事把这口气嚥下也没办法。
    我站起身，走到刘婷婷身旁，她对于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不解，结结巴巴问：「你、你干、干麻？」
    「没干麻。」我给她充满善意的微笑，趁刘婷婷恍神一个用力把她跟萧建成拉开，我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对她说：「可能你小时候老师没有教好，不过没关係，今天算你幸运碰上我这公民老师，我能不收你半毛再好好教你作人要有礼貌，礼貌很重要，为什么？因为作人没有礼貌人家就会觉得你没家教，人家觉得你没家教你父母会很难过，后悔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当初怎么不把你射在墙上就好，让你出来危害人间还吓到我，好在我心胸宽大念你一年只能出来玩这么一个月不跟你计较，希望你以后好好重新做人，学着礼貌二字怎么写，再吓到别人我就不保证那个人跟我一样好脾气了……而且没礼貌怎么交得到朋友呢？没有礼貌就等于没朋友，你看，没朋友怎么又能够交到男朋友呢！就算你要上网去找男朋友的话，说话也要有礼貌。瞧，礼貌多重要你说是不是呢？只能说请萧总裁当作善事，多担当你一下，至于伯父伯母那只能请他们节哀，那不是他们的错，生到你这种女儿我想天下没一个爸妈有这么大的爱心……」
    萧建成听到我的一番说教忍不住笑出声，至于做作女刘婷婷呢？她的脸则绿的像还没成熟的绿橘子一样。

 10下标题：老师说不可以浪费

    10下标题：老师说不可以浪费
    「萧建成！你笑什么！」连萧建成也在取笑刘婷婷让她崩溃的歇斯底里，萧建成努力忍住笑意，回覆原先面无表情，他不着痕跡把刘婷婷的手甩开，冷冷对她说：「刘婷婷，现在是夏天，很热，你可以不要靠得我这么近吗？而且在我公司对我做这种事，你身为一个女孩子脸皮可以厚成这样也很难得，也难怪她要说你爸妈要多担当了……」
    唷，没想到萧建成发起狠来讲的话比我还伤人呢！根本没打算给对方台阶下嘛！不过他也只有这时候会跟我站在同条船上，所以聪明人最好不要惹他，我虽然是聪明人，但不嘴砲人就会全身痒，结论是：要我心平气和跟萧建成谈和不、可、能也做、不、到。
    萧建成不给刘婷婷时间回嘴，又丢下一句：「我现在要谈公事，你应该走了。」不是疑问，是用命令的。
    刘婷婷七窍生烟瞪视萧建成，她咬牙切齿撂下狠话：「你敢这样对我！我会叫我爹地不把回收物丢到你这，你自己清楚少我们这笔你的『萧式回收公司』会损失多少利润！到时候别哭得像哈巴狗回来求我！」
    「那我就拭目以待，刘小姐，请。」萧建成作出送客的手势，刘婷婷气愤地踩着脚下的高跟鞋，喀喀喀喀离开贵宾室，当前就剩我跟萧建成两个，既然间杂人等已走，那我也毋需再对他有好脸色。
    对他底下员工而言他是萧总裁，对我他不过是个捡回收的乞丐，不因他名片烫金我就要对他鞠躬哈腰。
    「喂，我照你说的来了，你该有什么表示应该不用我教你吧？萧、总、裁。」我皮笑肉不笑的威胁他，萧建成不以为然的耸肩，他指向贵宾室不远处的总裁办公室说：「去那边谈吧！」临走前他发现我桌上那杯闻风不动的咖啡拧眉，「你怎么一口都没喝？咖啡豆很贵，而且之前来作客从来没人留下半点。」言下之意指我没眼光还浪费。
    不过没理他，我斩钉截铁回道：「我不喝咖啡。」
    「你刚说……你是公民老师？」
    萧建成牛头不对马嘴的发问让我起疑：「对，那又怎样？」
    「你作老师的不知道不能浪费食物？亏你还是公民老师，你这样怎么当学生的榜样？还是你专门带头作乱？」
    萧建成这样指责我还真无话可回，想想在学校学生挑食我都会告诉他们：「不能因为不喜欢吃或没在吃就挑食哦！要把饭菜都吃乾净才营养均衡不浪费。」那我现在在做什么？我愣住。
    萧建成站在旁边双手环臂，笑得黠獪，根本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我白了他一眼，把那杯咖啡举起来，挑衅地回敬他：「你以为我不敢喝吗？」然后准备一口把冷掉的咖啡乾掉，但谁知道我一个手滑，本来要一口乾掉的咖啡在瞬时间全部泼到萧建成那倒楣鬼身上。
    对于这突发状况，他没有尖叫只是一脸错愕看向我，而我也瞠大眼睛注视原本洁白的衬衫现在有一大部分渐渐被渲染成咖啡色，还有来不及被吸收的咖啡液体顺流而下把萧建成的西装裤跟着弄溼……
    为什么事情会变这样？好不容易我才扳回一城的！

 11下标题：平民跟好野人不同世界

    11下标题：平民跟好野人不同世界
    「说真的，我不知道你对我不满到这种地步。」当我们走出贵宾休息室，秘书看到萧建成一身狼狈慌慌张张来到他身边，紧张兮兮询问：「总裁，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先回家换一套衣服，有急事再打我手机。」萧建成摆了摆手，然后回过头看向在他身后不发一语的我：「你，陪我一起回去。」
    「我为什么要陪你回去？」
    「她为什么要跟总裁回去？」
    没想到我跟秘书会异口同声质疑萧建成，萧建成听闻铁青着脸，手指向他有明显咖啡渍的衬衫，语气淡漠：「我晚上还得去应酬，现在穿这样能看吗？既然是你把我衬衫弄脏，难道你想拍拍屁股闪人？」
    「我……」
    「总之，跟我走就是了。」萧建成迈开步伐往电梯处走去，等电梯到来他进到电梯，瞪着迟迟不肯离开的我，我被他的眼神杀得冷汗直流，只好乖乖跟在他旁边。
    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我跟萧建成一路上不发一语，我不知道该跟他聊什么，他也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直到我们的脚步停在萧建成的车前。
    一台雪白色的bmw跑车映在我眼中，我发出惊呼！这台车、这台车……这台车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那台吗？瞧瞧它流利的线型，还有那闪亮的烤漆，跟bmw的mark真是太匹配。
    萧建成解开车锁，坐进驾驶座，而我则好好审视这台跑车好阵子，才依依不捨打开副座坐进去，当时萧建成刚发动车子，劈头就问：「你看起来很喜欢这台车？」
    「像你这种钱多到可以砸死自己的人才不会懂我们平民百姓的心情。」系上安全带我冷哼，萧建成不以为然，开车上路。在回他家的路途，他用不容置喙的口气要我等等陪他去应酬。
    「喂！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哦！我又不是你的秘书或小情人，干麻陪你去应酬啊？」我完全不想多跟这回收总裁多待一秒鐘，搞不好又会被他压去洗回收物，我才不要勒！
    「你还想讨债就安份点，你大概不知道我这套西装多贵……」先是口气严峻，但顿了一会儿后，萧建成不怀好意勾起一抹笑：「哦！我差点忘了，你这位『平民』怎么会瞭解我们『死有钱人』的东西有多贵呢？」
    我气得想用包包往萧建成的脑袋砸过去，但碍于他现在是驾驶，我还想活命，我只好忍辱负重，没关係，我就不相信之后没有时间好好整整你，总裁是吧？总裁很了不起吗？你还是得乖乖栽在一个公民老师手上，我会让你好好瞭解作人的基本礼仪是什么。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待在同辆车，一个聚精会神在开车，一个视线瞟向窗外的风景，却不知道心里各自在计划等等要怎么整彼此，真是太刺激了！我觉得这阵子都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我这嘴砲女王的招牌都快垮掉。
    会是怎样的应酬呢？待会儿我得好好运用我这嘴砲女王的能力，竭尽所能让萧建成好看，谁教他这么不识相，呵呵呵呵呵。

 12下标题：怎么乖乖听话

    12下标题：怎么乖乖听话
    才刚踏进会场我就马上后悔为什么刚才要乖乖听萧建成的话，我明明是不小心才把他的衣服弄脏的，而且就算我是故意把咖啡往他身上泼又怎么样？最多就是帮他把衣服送洗而已，为什么我要答应陪他堆笑脸交际，简直快憋死我！
    萧建成把我绑回他家后，先是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后开始嘖嘖叹息，由于听起来实在太过刺耳，我没好气问他：「有求于人是这种态度吗？」
    「有求与人？明明就是你愧对我。我只是想明明你就长得不丑，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搞成这样？到底是怎样？我垂下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粉色衬衫跟刷色牛仔裤，为人师表我可没勇气打扮过于招摇走在路上，等等给学生撞见隔天去学校铁定没完没了……
    萧见成对我万分不顺眼，把我从头贬到脚，滔滔不绝完全没半点插话的缝隙，我就站在旁边罚站十来分鐘有直到他嘴巴痠才放过我。
    再来他不知道打电话给谁，只听到萧建成向对方交代：「喂，是我，帮我挑一套礼服，然后把设计师找来，十五分鐘后来我这。」说完掛上电话，命令我先去盥洗，虽然有调头就走的念头，不过瞥到他衣服上的咖啡渍，只能摸摸鼻子上楼。
    有时候，真的是有时候我对于自己教师的身份感到懊恼万分，因为道德良知都会在我想反骨时现身劝说要我要以身作则，所以洗完澡我听话的像隻训练有素的忠犬，萧建成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我就这样让他请来的设计师蹂躪……哦，不，是改造我。
    好吧！不得不承认被改造过后的我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鹅黄色经过特殊剪裁的小礼服将我的身材曲线表现出来，将长发简单盘上，配上镶鑽的项鍊，不认识的人乍看之下会惊叹这位女性怎么这么有气质？
    起码萧建成请来的设计师非常满意他的着作，而萧建成看得出来是勉为其难才丢出一句称讚：「还挺适合你的。」说完便催促我准备出发，时间快赶不上。
    这没诚意的傢伙。我在心里暗骂，但随即又告诉自己待会儿能少开口就少开口，免得把萧建成的面子砸掉他不知道又会怎么处置我，我只想赶快把欠他的人情还掉。
    所以遇上xx公司总裁，还是oo公司的总经理我全都笑脸盈人向他们寒暄，不过交际应酬可没想像中的简单，除了要作足表面功夫外，还得被那些老猪哥言语吃豆腐，害得我好几次差点把手中的香檳泼在他们身上。
    至于我为什么没泼……是因为萧建成都会适时替我挡下顺便反将老猪哥们一军，这点我真的很感激他。而且在这个地点、时间我才发现萧建成虽然是「回收公司」的总裁，可他比许多人都有大将之风，怪不得会如此有作为，虽然我怎么想也想不透回收公司也能搞成如此大规模。
    但就因为萧建成有本事把不可能变可能，他才能如鱼得水在这圈子打滚吧？

 13下标题：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

    13下标题：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
    以为被吃豆腐是最糟的情况，谁知道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
    「建成──」在我跟萧建成举杯敬某某公司的副总之际，过份甜腻的女声传入耳中，萧建成闻声紧蹙秀宇，我抱持看好戏的心情往声音的主人望去，没想到来者竟然是下午才在萧建成办公室泼妇骂街的刘婷婷。
    莫非这是老天爷带来要处罚我过去所有嘴砲事蹟的报应吗？
    「刘小姐，晚安。」萧建成尷尬的向刘婷婷问好。副总发现气氛不对知道先闪为妙，拍拍萧建成的肩膀要他保重便先行离开，留下我、萧建成及刘婷婷对峙。
    刘婷婷发现我勾着萧建成的手臂，一脸不悦，像耍任性的孩子般硬是将我从萧建成身边拉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使我脚步踉蹌差点在眾人面前摔个狗吃屎。我瞠大双眼不敢置信望向眼前这蛮横的女孩，暗自发誓如果她再发疯我绝对不给她面子。
    「你还好吗？」萧建成轻扶站不稳的我，刘婷婷见萧建成仍把她当空气怎么忍受得了？她噘起嘴，大步往我走来，我无奈的望向她，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把戏。下一秒，在眾目睽睽下刘婷婷带来全场的高潮──她狠狠赏我一巴掌，绝无作戏，因为掌印不久就烙在我脸上。
    手抚发肿的脸颊，我再也无法吞忍她的无理取闹，以迅雷不及掩耳回敬刘婷婷另一个巴掌，这让原本要斥贺刘婷婷的萧建成跟周遭窃窃私语的宾客愣住，我也顾不得他们的惊愕直接对刘婷婷开骂：「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人家不爱你就可以随便乱打人，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你到底有没有家教还是全送人了？」
    「你凭什么打我！」刘婷婷被我激怒，尖声尖语质疑。
    「凭什么？」我嗤之以鼻睨了她一眼，双手环胸继续把话接完：「当然是凭你动不动打人。今天其他人也许买你面子或买你父母的面子，但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平民百姓，背景、权势我不屑一顾，少拿什么『我叫我爸不给你生意』这种屁话压我，你觉得我会在乎？不，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欠萧总裁人情，可不是欠你人情，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连对人基本尊重都不懂的蠢女孩而已。」
    「你！」
    「你什么你？别再你来你去，怎么？想去讨救兵？那还不赶快去，我还想请你的『救兵』来评评理是谁对谁错呢！」刘婷婷因为自己不对在先，被我一连串指控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好摸摸鼻子自讨没趣哼声离开，现场终于恢復原先的平和。
    待刘婷婷离开后，我忍不住问从刚才就持续直视我的萧建成有何贵干？不得不说他现在的行径比起刘婷婷的无理更让我发毛。
    「脸痛不痛？」萧建成关心地问。
    「不……啊！你干麻摸啦！痛死人了！」本来想随便找个藉口唬弄过去，反正等散场回家再自己擦药就好，谁知道萧建成这么没良心趁机动手碰了一把，我马上痛得尖叫。
    怎么可能不痛这位先生？又不是在演戏，刘婷婷可是玩真的耶！哼，你这始作俑者还能一派轻松，真是佩服你。
    当我在心里碎碎念抱怨时，萧建成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强行脱离会场。
    「喂！萧建成，你这是在干麻？小心我大喊绑架喔！」
    「谁要绑架你？你也不秤秤自己几两重，是能卖多少钱？」把我丢进他的车子里，他坐到驾驶座，顺手帮我把安全带系好，瞪了我一眼：「都肿成这样，载你回我家擦药，敢再囉嗦一句我等等就把你载到深山坟场丢掉。」
    听到「深山坟场」四字我不敢再多嘴，我黄霈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阿飘啊，呜。

 14下标题：终究是女人

    14下标题：终究是女人
    被刘婷婷赏巴掌的脸颊在回到萧建成家肿得像颗小蛮头。这女人真狠心，同样身为女人，下手不会放轻些，用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检视伤处，懊恼明天去学校不知道该怎么向老师学生们交代，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是欠人家钱被揍啊？
    萧建成拿了自家的医药箱到我身旁，并且小心翼翼替我上药，但药效的刺激仍让我忍不住喊疼，萧建成暂时停下手边的动作，下一秒语出惊人之语：「说真的，你都没想过要找个男人在你身边吗？」
    瞠大眼，不敢置信望向他，这傢伙怎么会说出如此肉麻兮兮的话呀！我蹙眉，搓着手臂起的鸡皮疙瘩，语重心长回答他：「我以前也当过渴望恋爱的小女孩，可惜有眼无珠净认识一些用瞎理由甩掉我的坏傢伙。」
    「瞎理由」三个字引起萧建成的兴趣，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让人想不生气也难，于是我气呼呼补充：「我都是被人说太嘴砲不适任当女友，当老师去教训学生还可以。哼，你们这些男人，一下要女生不准太公主病，太独立又要被你们嫌不够女人味，真的很难伺候耶。」
    果真，萧建成听完非、常、不、给、情、面抱腹大笑，我闷不吭声，把药跟绵花棒抢来，继续把药擦完。
    这时，之前萧建成跟我一同躲雨那天捡回来的小猫走到我脚边停下，开始磨蹭撒娇，我仔细打量牠──印象中瘦小不断发抖，见到牛奶像一个月没吃饭的难民拼命舔食的小猫，已经被萧建成餵得像颗充饱气的汽球，圆滚滚，但很有精神的喵喵叫。
    弯下身将小猫抱起，一阵动容，即使跟小猫仅有一面之缘，可知道牠过得好也颇欣慰。
    看来萧建成人还不错嘛！虽然对人苛薄点，但他对小猫还挺厚道的……不对，好像不能这么说，他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苛薄，起码我帮他挨一掌，他还会逼迫我回他家擦药，不会无情的把我丢在路边自生自灭，美中不足的只有手段可议。
    「听人家说，女人有猫性，你看小不点，她真的很爱撒娇，我在家走到哪都要跟到哪……」萧建成的话看似抱怨，事实有无限怜爱，他宠溺的看着我怀中的小不点，继续说：「我刚认识你时，真心认为这女人怎么这样？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还泼辣成这样，完全不想多理睬，然而你为我挺身而出时……怎么说，我吓到了！可是又打从心底佩服你，接触过许多女人，没有人能像你勇敢成这样，可即使如此，你终究还是女人，被人家打，痛了，总会需要有人能给你安慰……」
    萧建成霹靂啪啦一句话把我击得一楞一楞，我垂下头，不愿给他察觉我因为他的话泛红眼眶。
    我知道自己的本性，我觉得玲牙利嘴没什么不好呵，辩才无碍也是种技能，不过我的内心还是小女生，需要人家捧在手心，可惜事实是根本没人能接受我这样！一开始都说满嘴漂亮话，最后再自掌嘴巴，我已经彻底心寒了……
    「算了吧，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改掉我嘴砲的恶习的，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友成天嘴砲，我是过来人。」
    我以为萧建成会因为我的自怨自艾停下游说，他却没有，而是不以为然反驳我：「谁说的。」
    「咦？」
    「谁说世上没人可以接受自己女友嘴抱。」萧建成笑得颇有自信：「那是他们没能力讲不赢，如果男生可以比女生还嘴砲，那原先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
    他的话让我的头一阵晕眩。「你的意思是……」
    「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得到恋爱的女人该享有的一切权利，而且还可以保证不会被『因为你太嘴砲』这种不入流的理由甩。」

 15下标题：有情人终成眷属

    15下标题：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大早到办公室，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平常几个比较熟的女同学围住，我将早餐搁在桌上，转过椅子问她们怎么急着找我？心里却想她们应该不是为了问问题才来，毕竟……我教的科目是公民，就算学生有问题，也会先把国文、英文、数学等主科排前面。
    她们没马上回大我，在耳边窸窸窣窣半天，才派其中一个代表把手中的精美小提袋交给我。「老师，这给你的。」她们齐声的说，我接过袋子，疑惑的探进袋子里究竟装些什么？后来发现是各式各样的巧克力，猛地才想起今天是要命的情人节。
    为什么要命？谁教我今年没情人！走在路上被情侣放闪还可以戴墨镜，但被学生闪……能怎么办？只能边望向她们跃跃欲试想要我品嚐她们手艺的期待表情边哀叹年轻真好。
    其实，今年是有机会脱团的，因为萧建成跟我表白，他这个人……虽然嘴巴真的毒了点（比我还毒），但他的个性大体上是不错，至于其他条件我是不怎么在乎啦！谈感情本来就是两个看对眼就好，条件都是假的，真心才是真的。
    不过，我最后还是没答应他，总觉得这么草率答应不太好，而且我还搞不清楚他是不是一时兴起？
    女学生们在听完我的试吃心得，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本来以为任务到此结束，想不到她们离开前丢了一句震撼弹。「老师，你今天有要过情人节吗？」
    「老师还没有好对象呀！等人家帮我介绍囉。」我故作轻松答道，殊不知心在淌血，不过换个角度想，那些有眼无珠的白目前男友们有几个很爱挑情人节提分手，所以情人节还是别乱过得好。
    「为什么！老师你这么好！怎么可能没对象？」
    「我知道了，是老师太挑对不对？老师，不要太挑啦！再挑下去就没人能挑了……」
    「老师老师！我回去叫我阿姨帮忙介绍，之前我家那个谁就是经由她介绍对象现在幸福美满耶！」
    女学生们七嘴八舌评论着我的终身大事，唉！你们哪懂我们老女人的心酸呀？
    藉故找理由将女学生们打发走，我望着桌上那袋她们手工的巧克力有些出神，良久回过神牵起苦笑，想这些干什么？还是赶紧把早餐吃完，待会儿还要去上课呢！
    情人节，我以为今年与我无缘，于是在放学后，我边走路边盘算要买些什么东西庆祝自己单身快乐，谁知道才踏出校门口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跟熟悉的车。
    「你下班啦？」萧建成倚在车门旁，似乎等我有段时间。而他的出现引起陆续走出校门口的同学注意，他们将视线移到我俩身上，各个露出曖昧的窃笑，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深怕明天又成为八卦主角，于是赶紧叫萧建成上车，有事等离开再说。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萧建成笑我干麻急着离开，怎么不让大家多看几眼？
    「这样我明天还有脸去学校吗？倒是你，不安好心跑来我上班的学校想干麻？」不介意他贫嘴，跟他针锋相对是我们认识到现在一贯相处模式，太客气反而很奇怪。
    「我是觉得情人节你一个人吃饭也太可怜了，感觉今天就这么过去会运气不好很久喔！所以才想说请你吃个饭，顺便感谢你上次出手相救。」
    出手相救？他是指我帮他挨巴掌吗？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就不客气了，因为刘婷婷那一掌真的让我生活困扰有段时间，光找理由敷衍同仁跟学生的关心我脑细胞就死快一半，让他请顿饭也算扯平。
    不过，真正让我吃惊的是──在我几乎篤定以萧建成的身份铁定会去什么高级五星级餐厅时，他的车竟停在平价烧烤店门口，这让我着实松好大口气，毕竟他要是去什么高级餐厅，我还怕我服仪不整被服务生赶出去。
    待他把车停好，我们俩一同进到人声鼎沸的烧烤店，店员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其中一位带领我们就座。手里拿着menu，从缝细偷偷望向身着西装的萧建成，他跟这里真不搭嘎。
    萧建成熟练跟店员点餐，店员俐落的将menu收走，不久便送上基本盘，萧建成先拿起柴鱼酱油淋在肉片上醃肉，再拿起烤肉夹烤起肉来，他快速反覆将肉片翻面，跟专业有得比，害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常来？
    「欸，你干麻对我这么好？」当萧建成把烤好的肉片挟到我碗里，我好奇的问他。
    「因为我想追你，可是你除了很嘴砲之外，还很难追。」
    正常人会对自己要追的对象这种态度吗？「你少骗人了，最好是哪个男的会对自己喜欢的女生这么兇。」
    萧建成停下烤肉的动作，抬起头，一脸认真告诉我：「是没错，但你不是很怕交往对象又拿『你很嘴砲』的理由把你甩掉？所以我上次有提到，你需要交往的对象必须要比你还嘴砲。」笑一笑，他很自然的毛遂自荐。「你眼前就有这么个好对象，真的不把握？」
    「可从我们初次相识你对我就像冰块。」
    「这我上次也说了，我刚开始很讨厌你，是你帮我挡一巴掌才对你改观。」
    「因为这样就喜欢上我？」
    「是，而且我还知道打铁要趁热。」萧建成不再理会我，继续专注烤肉，接下来，他烤完肉片都会先让我填肚子，直到我吃到个段落，他才开始动筷子。
    好啦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有点心动了，因为我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很久没被这样呵护的女孩子，重点是他那句「打铁要趁热」说进我心坎里，我实在不喜欢玩攻防战拖戏，很累。
    于是，我开始分析答应他的可能性。
    等到我们吃饱喝足步出烧烤店，我不顾形象用手摸着肚皮，直嚷吃得好饱，萧建成见状笑出声，并且自动拉起我的手，跟我说接下来还有节目，要我提起精神点。
    我想开始瞭解萧建成了。这傢伙，对于他想要的东西，他绝对不会犹豫还会很积极，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可以把资源回收搞到此等规模。
    再次坐上萧建成的车，他带我到阳明山看夜景，此处为情侣约会胜地，到处有情侣在恩爱，害我眼睛不知道摆哪，只好尷尬的放在视线下的万家灯火，萧建成很自然的打开我们刚在便利商店买的饮料，并且递给我。
    「来过吗？」
    摇头，我告诉他这是我第一次来。
    萧建成回给我一抹笑，然后他神秘兮兮要我坐在这里等他五分鐘，他等等就回来。
    我因为眼前美丽的夜景无心探讨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独自坐在原处欣赏。
    等到萧建成回来，他要我先闭上眼睛，我跟着照做，当他再次下令要我张开时，映入我眼帘的是好大束的玫瑰，应该有99朵，我整个人吓傻，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的从萧建成手中接过花束，抱在怀中。
    「给我一次机会疼爱你，好吗？」
    同一次，有个男人知道我很嘴砲、没气质、完全没叔女的样子，可他却说他喜欢我，甚至这么用心策划这些惊喜，我从来没被这样呵护过，如果说他是在演戏，他也演得太彻底。
    就算他是骗我的，此刻，我选择相信他的真心。
    「你真的很心机耶！」我啐骂他掩饰我的感动，须臾，我飞快在萧建成脸颊烙上一吻，代表我的答案。
    「这是答应的意思吗？」他明知故问。
    「……我不随便乱亲人的。」
    萧建成听完拉起我的手，眼里有无限的笑意，然后，他将我轻轻搂近他怀里，在满天星斗为证下，他轻声在我耳畔说：「我的嘴砲女友，以后请多多指教。」
    真是令我哭笑不得。
    不过，我终于体会到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样子。
    《全文完》

 万圣节番外：南瓜头的逆袭

    今天，在学校到处可以看见打扮各种鬼怪的学生，像招牌老梗吸血鬼、巫婆、鐘楼怪人，或者装可爱版的南瓜人（身穿绒布南瓜装或戴南瓜相关饰品）、木乃衣（绷带捲个三圈，妆像要跟人参加选美party），但有些鬼怪活脱农历七月才会跑出来的中国鬼，害我忍不住想翻白眼问：「先生/小姐，你跑错月份了。」
    「老师！trickortreat.」不知道第几批学生笑盈盈地向我伸出手，我把预备好的糖果桶拿出来，要他们自己挑几种喜欢的走。
    其中一名学生好奇地打量，「老师，你也太可爱了吧？还准备糖果桶。」
    「我才没那么幼稚，是『某人』出的主意。」
    「某人？该不会是老师的fiance？」三班的陈小圆兴冲冲插上一句，会记得她的名字是因为──她每次上课都在底下偷看漫画，但考试成绩总不差，这种天资聪颖的人总会让平凡人如我在内心偷偷嫉妒。
    「不错不错，陈小圆在调侃老师还能烙英文，我绝对会转答给你们tracy老师的。」tracy老师是他们班的英文老师，因为年龄相仿，所以我们感情很好，时常在背底偷偷交换观察学生名单。哼哼，也不先去调查一下。
    「老师我知道错了啦！拜託不要……」陈小圆吓得花容失色。
    虽然陈小圆有小聪明，但英文可不是能用小聪明就能呼拢过去的。
    根据tracy老师提供的观察学生名单，陈小圆的英文成绩可谓惨不忍赌，罚抄名单总会有她的份。
    「咳，我是那种能讨价还价的人吗？」这次换我眉开眼笑从桌上拿了一叠公文在陈小圆面前晃呀晃，「一笔勾销的条件，顺便跟光头大佬多a点糖果。」光头大佬是训导主任的暱称，当然，他本人不知道。这次我跟学生们站在同一条线，因为光头大佬对学生机车不打紧，对老师也很机车啊！瞧瞧那小山般高的公文，每天光跑这些公文就饱到肚子翻过去。
    「老师，你很坏耶！」她们听到「光头大佬」四个字笑得人仰马翻，我耸耸肩，不以为然继续改考卷。
    ※
    说到这桶笑得奸诈的南瓜桶的由来，就得提到那位经常也笑得很奸诈、但对方还不是我fiance的萧建成。
    「哦？你们学校这么有趣啊？万圣节当天还会让学生装扮还有跟老师们要糖果。」萧建成慢条斯理切着眼前香气逼人的牛排，还没有开动的意思。
    反观我，已经狼吞虎嚥起来，因为萧建成说我拒绝他吃高级餐厅的牛排让他荷包花得不够过癮，所以命令我至少要吃三客以上。
    他敢说，我当然敢吃啊！拜託，这间虽然只是普通的简餐店，但它牛排的美味度可不输那些高档餐厅，萧建成真不识货。
    「哪里有趣？想到赶改考卷时还得应付那些小鬼，甚至得自掏腰包去餵饱那群徒匪，我就一肚子的……」我差点把「大便」两个字说出口，但馀光瞥见隔壁桌的人正津津有味吃着咖哩，于是硬生生把这两个字吞回肚子里。
    「身为新好男人，我愿意帮你分担一半的负担哦。」我狐疑地看了萧建成一眼，他只是露出奸诈的笑容，叫我拭目以待，但不知怎地我只浑身起鸡皮疙瘩。
    ※
    直到今天早上萧建成载我来学校时，他打什么鬼主意才揭晓。
    「霈凌，来，这个给你。」系好安全带，我看见三颗不同表情的南瓜头在我眼前露出无声的嘿嘿笑，头顶降下三条线。
    「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要干嘛的吗？」
    「你打开盖子看里面。」
    我照萧建成的指示行动，南瓜头里面有数不完、各式亮晶晶的糖果，包装还很应景，全部跟万圣节有关。
    「一堆糖果，然后呢？你不会要我拿去学校吧？」
    萧建成只是微笑，别人可能看不出他的笑里其他的涵义，但我跟他在一起这两年可不是白混的……他那抹笑的意思是「你真的忍心拒绝我难得的好心吗？连我自己都捨不得买全新的糖果吃却为了你大费周章，你这样拒绝我小心被天打雷劈、人神共愤」云云。
    「喂！真的要拿？很……丢脸耶！我绝对会被学生笑死。」
    「你可是嘴砲女王呢，你那些学生不也知道？没人敢笑你的。」萧建成嘴巴上安慰我，但他身上无形散发出的威胁气息让我连半个字都不敢吭，最后只能苦着张脸，提着那三颗笑得奸诈外又很显眼的南瓜头，在学生们侧目加上偷笑下，用最快速度快走到办公室。
    「早安！黄老师，你怎么满头大汗？」教歷史的余老师刚泡好咖啡，和我在门口巧遇。
    「哈哈哈哈……运动、运动，年轻人多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我怎么好意思说是为了那三颗笨南瓜？
    可恶！萧建成你绝对是在报復我每次都拒绝你去高级餐厅的仇！
    ※
    好不容易捱过万恶的一天，南瓜桶里的糖果也如萧建成所愿被学生们扫光，我兴高采烈打给萧建成，「嗨，萧大总裁，我下班囉～」
    「你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开心啊？」
    当然，因为终于能摆脱这三个南瓜头了！这种话可不能照实说，否则依萧建成心机重的个性，他绝对会叫我自己想办法回家。于是我故意放轻声音回答：「因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嘛！」
    「但我还有公事没忙完，可能要委屈黄老师先搭公车回家。黄老师，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我当然会生气！你这该死的傢伙，平常就算跟你说我自己能回家，你也是风雨无阻来载，还老爱把一些噁心巴拉的情话掛在嘴上，像什么：「公事跟我们家霈凌，怎么能比呢？当然是霈凌优先。」
    「喂！你真的有公事要忙吗？」我怎么觉得萧建成是听到我内心的os才会我什么都还没说就拒绝我？
    「当然，我可是『萧大总裁』，而且不努力赚钱哪能给你过好生活？晚点见。」萧建成说完，连让我抗议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掛电话，留下我跟三颗南瓜头无言以对。
    ※
    结果，在公车上又被行注目礼外加被眼白多的小屁孩烦了一顿，回到家已经精疲力尽。
    「萧建成爱记仇爱记仇爱记仇爱记仇……」我边碎碎念边打开家门，里头映入的景像却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不对！走错地方钥匙怎么能开？
    我揉了揉眼睛──整个家全部佈置成充满万圣节的风格，视线触及更多笑得比糖果桶更奸诈的南瓜头，还有似假乱真的蝙蝠娃娃、表情很好笑的搞怪吊饰，四周散佈造型蜡烛烛光摇曳，然后，重点在桌上那一燉丰盛的万圣节大餐。
    萧建成之前在路上捡到的猫（原本乾巴巴现在已经比一颗球还圆）在我脚边蹭啊蹭，她脖子上的铃鐺也换成小南瓜。
    「你回来啦？」当萧建成一身吸血鬼装扮出现在我面前，我整个嘴巴开开的，手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干嘛？」
    「给你惊喜啊！」萧建成不知道从哪变出一顶巫婆帽戴到我头上，「万圣节快乐加两年半快乐。」
    「两年半？」我皱眉，在接收到萧建成哀怨的眼光（嗯，搭起来还真的有吸血鬼的架势），随即改口：「哦哦哦哦──对对对！今天是我们交往两年半的日子嘛～」
    「有够虚偽，等等吃饱饭我要跟咪咪两个把南瓜派吞掉，没你的份。」
    「贵人多忘事呀！萧大总裁不会这么小气吧？」
    「就是这么小气。」
    「干嘛这样？我今天已经很委屈提着那三颗头一整天了耶！」
    「哼，看我下次订好餐厅，你还敢不敢临时吵着要吃别间。」
    「你果然是为了报仇才买南瓜头给我！什么新好男人？听你在放屁！」
    「是你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好配合你！」
    「少囉嗦，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吃南瓜派！」
    「你不是嫌弃南瓜头？干嘛还吵着要吃南瓜派？」
    「南瓜头是南瓜头，南瓜派是南瓜派，根本两码子的东西好吗？」
    咪咪坐在旁边自在的吃着萧建成开给她的高级罐头，完原没有要当和事佬的意思。
    嗯？你问我最后到底有没有吃到南瓜派？
    我可是嘴砲女王黄霈凌，你说呢？呵。
    ※
    万圣节快乐。

 贺岁番外：我才不要嫁给你

    贺岁番外：我才不要嫁给你
    已经过了可以伸手说恭喜发财就有红包拿的年纪，没得拿不打紧，还得自掏腰包也没关係，但令人奇毛子不爽的是包给老爹老妈的数字不够漂亮会被碎念；亲戚们养的小鬼头懂事的会像饿死鬼缠着你直到你拿出红包为止；不懂事（例如还在吃奶嘴的）的爸爸妈妈会抱着来脸上堆着假笑再用娃娃音对你说：「oo宝，快叫霈凌阿姨──」
    什么阿姨，我明明是姐姐！
    然而即使理智断线，嘴角还是要带着专业的笑容，然后内心万分不甘愿的把红包塞到oo宝的小手中。
    殊不知，无良父母在呵呵呵笑说新年快乐完转身之际，就会假藉要帮小孩将从小到大拿到的红包存起来这种滥理由（别说你没有，这可是童年必经之路）抽走红包放到自己的柏金包。
    唉。
    过年的梦靨当然不止这齣，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真是太小看台湾的婆婆妈妈了。
    大学毕业的时候，被问的就是在哪高就？薪水多少？还是社会新鲜人的小菜鸟我当然被电得满头包，不过我一定要强调那只是刚开始一、两年而已，大家不要忘记我可是辩论社混出来的嘴砲鬼，从我当上公民老师之后换我下巴抬高用鼻孔看她们。
    可是呢，婆婆妈妈就是有种不八卦会死的病，这个问题自讨没趣，她们可以想下一个话题，通常话题只会越来越犀利。诚如今年，她们间接利用我老妈试探我（因为直接和我说会被我嘴砲回去）哪时候要结婚？
    「结婚喔？我没问她耶！」
    幸好我家老妈对这种事没特别兴趣，总归一句就是我爽就好。至于我老爹则是巴不得我这辈子都别嫁出去，所以他听到那些婆妈们对我的喜帖兴致勃勃便立刻出马，但不知道那些婆妈是被下什么符咒，死皮赖脸一直问、不断问，好像没问到答案晚上会睡不着那样。
    「连男朋友都没有，谈什么结婚？先帮我介绍好男人比较实在。」
    我发誓说这些只是为了要敷衍她们要她们闭嘴，怎知道这么刚好萧建成居然在这个moment按了我家电铃。
    「你是？」老妈一头雾水的看着来人，我则吓得花容失色，急忙上前把老妈推到旁边然后「碰」一声把大门关上。
    「你这时候来干嘛？」
    「我之前不是有跟你说要和你父母拜年？」
    「我的意思是……你到也打给电话跟我说一下。」
    萧建成斜眼睨了我一眼，冷冷地道：「我打了五通，你自己没接的。」
    我拿起手机一看──呃，居然不知道哪时候被我调成静音。
    「抱歉抱歉，但现在有点不方便去我家……」
    「为什么？」
    我还来不及说现在我家里面有一票欧巴桑，大门又被打开，老妈探头问我：「霈凌，你到底在外面干嘛？刚来的人是你朋友吗？」
    我已经看见婆妈们拉长耳朵在我妈背后等待最新消息。
    「妈，他是……」
    「伯母您好，我是霈凌的男朋友，趁过年的时候来给您和伯父拜个年，新年快乐。」萧建成扬起亲切的笑容，当然不忘奉上他从刚才就提在手上的那好几袋礼盒。
    老妈愣了好久，等她回过神居然笑得合不拢嘴。
    至于婆妈们闻言再次从死虫变成一条活龙，她们很自动把萧建成团团围住开始对他身家调查。
    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
    萧建成他可是比我嘴砲一百万倍，而且是有技术性的那种嘴砲，不像我总是连目标都还没瞄准就胡乱扫射。
    无论婆妈们问什么，萧建成都能漂亮的回答。眼看这场嘴砲之争……不对，我是说身家调查她们又要战败，婆妈们立刻丢出最棘手的问题：「那已经来到适婚年龄的你哪时候要娶霈凌啊？」
    关你屁事！
    我几乎都要衝上前这么回答了，萧建成却露出老神在在的笑容，用颇具自信的语气回道：
    「要我等过完年户政事务所开始上班就带她去登记也没问题。」
    蛤？
    「喂！谁说要嫁给你了！」
    「对嘛！谁说要把女儿嫁给你了！」
    我和老爹异口同声对萧建成发难，他却两手一摊，表情无辜的说：「霈凌你贵人多忘事，你忘记上次你已经答应我吗？」
    「我……」我根本没答应你。我还没说完馀光便瞄到婆妈们虎视眈眈、准备大作文章的狡獪笑容。
    马的，清白可以辱，自尊不能丢！
    「哈哈哈哈哈对喔，抱歉我睡迷糊了，我说爸，你要放宽心，建成会好好疼我、给我幸福的。」天知道用这种噁心巴拉的口气说这种噁心巴拉的话真的很让人反胃，可是比起这个呢？看到婆妈们自讨没趣的脸我就觉得大快人心！一切非常值得。
    不过，送走讨人厌的婆妈们，老爹却开始发神经以为我真的没多久就要嫁给萧建成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准！我不准！我有说你可以这么早嫁吗？」
    就算我再怎么解释老爹也不相信我是为了应付婆妈们，而且老妈还在旁边火上加油要我找到好对象就要好好把握。
    至于事主之一，也就是那位帮忙倒汽油让火烧得更旺的萧建成则在旁边看好戏兼讲手机：「喂？阿德，去帮我查一下xx饭店年后还有哪些好日子可以订宴会厅，有的话直接订最高级的那种。」
    被夹在中间当夹心饼乾的我，苦着张脸左右来回张望、爱莫能助。
    唉，这年势必又要在吵吵闹闹、乱七八糟下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