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帝不为妃》 第1章 楔子 风,从凄清的云间拂过。流转的云,将斑驳的阴影游走在宁月婵身上。此时,她站在城楼的高处,摇摇欲坠。 “娘娘,你别往前走了,娘娘……”莹玉急得泪水盈眶,却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宁月婵回眸看了她一眼,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那是个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女人,那个女人的眼角、唇边、颈部,都是淤青,狼狈不堪。 是啊,那是一张受尽凌辱的女人的脸。 就这样,倒影在一个婢女的眼泊中。 “不往前走,我还有退路吗?”宁月婵面朝莹玉,释然一笑,张开双臂往身后倒去。 “娘娘——”莹玉大喊一声,冲上前来,想抓住宁月婵的手。 一声丝帛裂开的声音响起,只抓到半块衣袖的莹玉声泪俱下:“娘娘,不要啊,娘娘……” 风彻底散乱了发髻,一头青丝在凌乱的风中散开,漫过宁月婵的视野。她凝望着自己飞扬的发,凝望着莹玉痛哭流涕的脸。 然后,有什么重重坠落在地,发出沉闷地巨响。 飞扬的衣发就此停息,随再也无法动弹的身体依附于地面。 宁月婵睁着眼,眼泊中倒映着湛蓝的天空,流转着白云,以及,站在莹玉背后,诡异笑着的女人。 “背后……”宁月婵嘴唇翕动,可不断从口中溢出的鲜血使她无法发声。 她想提醒莹玉注意身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推下城楼。 她眼瞳中倒映的最后一幕,是莹玉推下城楼…… 第2章 重生 “小姐,小姐?”清妙凑到小姐的面前,轻唤着小姐二字,而她的小姐正坐在石桌边,撑着脑袋睡着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清妙? 宁月婵沉入黑暗中的意识逐渐清晰,她努力地从冰冷黑暗的深渊里脱身而出,努力地撑开眼皮。沉重的身体让她根本无法动分毫,连睁开眼睛都仿佛用了全身而力气,她努力正大眼睛,可眼前仍是一片模糊。 光,透入黑暗,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有限的视线里。影影绰绰的身影背光而立,从一团逐渐地变成了条状。 “小姐,你怎么坐这里都能睡着?老爷都来闺阁找小姐好几次了,愣是没有找到,发了些脾气,着实吓了我们一跳。”清妙的轮廓逐渐清晰。 宁月婵一怔,从迷糊中彻底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楚起来,眼下这是在她闺阁不远处的竹林旁的小石凳上,这是仍是宁府千金的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竹林一旁可以放飞风筝,距离她的闺阁也不远,有事寻她,若是人没在闺阁便是在这小竹林旁。 清妙眨巴着眼睛看着宁月婵,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话。 “清妙?”宁月婵诧异地看着清妙,清妙应该在宁家被满门抄斩时就死了,为什么还活着?不,不对,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她明明被推下了阁楼,难道这一切只是梦?不,不会是梦,那种死亡的窒息是那么清晰…… 她甚至记得被推下阁楼时候的疼痛和绝望,那一刻的感觉就如近在眼前,又怎会是噩梦而已? “小姐,你怎么了?为何脸色那么差?你不舒服吗?”清妙说着,便抬手摸了摸宁月婵的额头,随后又摸了摸自己额头,随后喃喃自语道:“也没有发烧了,但是为什么感觉小姐的脸色不太对呢,还是请个郎中给小姐看看一二吧。” 宁月婵缓缓拿掉抚在她头上的手,站起身子环视自家庭院,满院的山茶花随风摇曳,蝴蝶翩飞,这一幕更不想是假的,怎么回事?难道她……重生了?! “小姐,你说,你整天待在这院子里闷不闷啊?你说老爷为什么不让你出门?今日老爷来寻了你那么多次,许是有着急的事儿,小姐你还是赶紧去寻一下老爷,不然届时定然会被老爷责骂。”清妙努努嘴,小声地说道。 “爹爹是当朝将军,虽屡立战功,可外头的仇家也不少。我身为将军的独女,却没有舞刀弄枪的本领。爹爹不让我离开将军府,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今日爹爹来寻我多次,想来也是为我的婚配着想……即便是再不愿意,我作为宁府千金,已然是二八有余,理应应找个良婿嫁人,才能给宁家寻一个好靠山。”宁月婵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和生前一样的对话。 地上的花瓣翩然轻飞,落在宁月婵淡蓝色襦裙上,她看了一眼此情此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她死了,然后回到了三年前,入宫的前三天! 就是这入宫前的三天,似是一切翻转的转机,她是回来了?!带着仇恨,带着复仇的心,一并回来了! “小姐你啊,就是太听话,太顺从了,以后嫁人了,可是要吃大亏的。”清妙坐在石椅上晃悠双腿,活泼得不像丫鬟,跟在宁月婵身后的丫鬟没有一个像丫鬟,都是自小跟着宁月婵长大,已然变成了两小无猜,所以也没有拘泥于礼节,也俨然没有一个丫鬟的样子。 “那以后,我得嫁一个会把我捧在掌心里的郎君。这样,我就不会吃大亏了。”前一世,宁月婵这样回答。而这一世,她只是清冷一笑,说:“我不会再逆来顺受!我要选择自己的良婿,做一个真正自由的人,而非逆来顺受接受一个不真实的自我。” 清妙一怔,手中的山茶花落地,显然被这句话惊到。宁府有女多年,在外皇亲贵胄虎视眈眈,哪家王爷可以娶上宁家唯一之女等于是握住了华天朝的兵权。宁天磊作为华天朝当朝第一将军,手握华天朝的兵权虎符,而底下却除了唯一一个女儿之外,没有其他的子嗣。 若是谁有幸娶了宁月婵,那等同于与宁天磊结亲,这样一来,兵权之事完全可商议……上头老皇帝已然病重奄奄一息,底下有两个皇子,可这两个皇子一是被封为太子的金志泽,二是无关风月的金越泽。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皇子,所处的队列也完全不一样,一个野心勃勃,而另一个却无心争皇位。 倒是一心无心争皇位的金越泽引起了宁月婵的兴趣。 “小姐,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清妙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吃惊地看着小姐,不知道小姐为何会变了一个性格,原来的宁月婵是个性格孱弱,不喜争,不喜出头的小姐,而从如今的言语中,似乎能听出来小姐性格尖锐,并不想曾经那般。 “没怎么,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景很美。”宁月婵嫣然一笑,拨了拨手中的仕女扇,转而望向回廊处,长长的走廊犹如永无止境的线一般,这是她新的起点,曾经的那些事她都要一一掰回,让他们都尝尝什么叫痛苦。 回廊处,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院子里的麻雀闻声而去,消失在庭院外面。 “老爷,皇上找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从你回来开始,就一直神色凝重,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宁夫人追随宁天磊从走廊经过,两人的神色都十分凝重,似乎在交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出大事了,但现今我也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宁天磊叹了一口气,一张老气横秋的脸写满忧愁,他今年已然四十好几,快要年过半百了,老来得女,对宁月婵也是十分疼爱,“老皇上年事大了,底下就两个皇子,一个荒唐做事,一个却无心皇位,这着实不是一件好事,当初立太子也是因为礼长不立幼,所以才给如今的太子有了些许机会,可怜了华天朝百年基业啊……” 第3章 步步筹谋 宁夫人在一旁也是愁容满面,道:“可是老爷,在朝廷之上你已然有了队列,若是此番急匆匆表明立场,表示自己是中立,怕是谁都不敢信,只要老皇帝一旦驾鹤西游,如今荒唐的太子就会坐上皇位,届时……我们宁府的处境只怕是难上加难。” 宁天磊点了点头,并摸了一把胡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原以为二皇子金越泽虽身体孱弱,性子胆小,但至少没有如今太子这般做事荒唐,流连于花草丛中,没有想到他竟然性子胆小到连皇位都不敢争,当真是给老皇帝丢了不少脸。” “老皇帝就这么两个皇子,若说这两个皇子之中挑选出一个能立大统的皇上,那才是真的难,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大料子,太子有野心,所以在朝廷之中结交了不少同党,二皇子为人胆小,别说是结交同党了,整日只躺在榻上念诗词歌赋,这两个哪里是做皇上的料子……”宁夫人毫不避嫌地说道,她心中明白老皇帝身体日复一日地朝下,全靠着宫中的太医吊着性命,若不是这些太医妙手回春,只怕眼前的皇上早就驾鹤西游了。 宁天磊听此,做了个“嘘”声,道:“夫人,此番虽在宁府,但是不乏有其他人的眼线,说话还是要小心一些,莫要被人听了去,届时被人抓了把柄可能整个宁府都要跟着遭殃。” 宁夫人心思沉重地点了点头,口中还有一些欲言又止的话顿时塞在了喉咙底下,没有拿到明面上说。 这一刻的宁月婵此时正在走廊另一端,清楚无误地听到了爹娘之间的交谈内容。她顺着爹娘的方向望去,在看到双亲熟悉的面容后,她眼中盈了一层水光。 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次看见娘亲,当日就因为她欲要抗婚,金志泽拿着老皇上赏赐给爹的尚方宝剑,一剑将娘亲杀死在自己的眼前,鲜血直流,可她作为女儿却无能为力…… 思绪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宁月婵吸了吸鼻子,心中念道:不能再让这些负面情绪再扰乱自己的心神了,上苍既然再给了她一次性命,那么她就是为了扭转乾坤,就是为了复仇而活,这一次她绝不允许娘亲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要保护娘亲。 她当然知道爹口中的大事是什么,太子给皇帝老头带了绿帽子,皇帝大怒,召集老臣商议废太子。只可惜,太子未废,皇帝便驾崩了。 这简直就是戏曲性的一幕,老皇帝自上了年纪以来一直都身体不太好,所以这个时候忽然驾崩也兴许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只有她宁月婵知道其中的因由是如何的,金志泽,上一世你欠我的,这一世我要你加倍奉还。 “爹、娘,请为女儿准备好凤冠霞帔,半月后定能用得上。”宁月婵走至愁眉苦脸的双亲面前,微微低头行礼。 前一世,她没有参与爹娘的对话,而是默默转身去了别处,这是她的不孝,一句话都尚未说便让自己失去了与娘亲永远说话的资格。 这一世,她明白这些都将与她息息相关,她必须先发制人,将她想要保护的人,尽数都保护起来。 “月婵,你在说什么?娘怎么听不懂啊?”陆夫人有些困惑,她的女儿虽然是华天朝第一美女,以舞姿出众,所有来求亲的人都要踏破宁府的大门,但是性格向来是柔柔弱弱,连心仪的少年郎都不曾有过一个,却让她再此时准备婚礼,着实让人心生奇怪。 “娘,”宁月婵握住宁夫人的手,笑着靠了过去,“老皇帝现在年事已高,只怕有一日会忽然驾鹤西游,女儿是华天朝第一将军之女,外头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看着爹爹手中的兵符呀,但是他们的突破口只有一个,就是我这个为嫁人的女儿,所以女儿要趁那些人还未动心思开始,就率先要将自己嫁人,这样一来,届时不管是谁,只怕都不会再将坏主意打在宁府了。” “这……”宁夫人惊讶地看着自己曾经毫无心机的女儿,一脸不敢置信,随后又看了看宁天磊,心中的疑惑不由地升起。 宁天磊今日依然寻了宁月婵好几次,倒是没有想到会在竹园里遇到自己的女儿,他是个严厉的父亲,亲耳听到宁月婵说出这类大逆不道的话,第一时间便是一把攥住她的手,说道:“你在竹园偷听我跟你娘讲话?” “爹!您弄疼女儿了!”宁月婵的手腕被狠狠攥住,她虽然口中那么说,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要挣扎的痕迹,她根本不怕宁天磊会将她怎样,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随后她微微一笑,说道:“爹,这些都是女儿的肺腑之言,女儿是宁府唯一的孩子,除了要自己打算之外,更是要为宁府打算,所以女儿打算选一个可以让宁府控制的夫君,至少要让华天朝的兵力仍然在父亲控制手掌之下,这才是对宁府最好的交代。” 宁天磊听了这一番话顿时沉默了,宁月婵今日说的这番话自然是他深思熟虑很久,却又想不出答案来的一件事,他问道:“那月婵觉得,谁才是你最适合夫君的人选?” 宁月婵莞尔一笑,道:“当然是华天朝的二皇子金越泽,以女儿的身份嫁给皇室子弟并不亏,这样也避免了让华天朝的兵力落入其他有心人的手中,二自然是因为二皇子对皇位并没有什么执念,且他性子散漫,习惯了看书逗鸟听戏曲,这样一个容易让宁府控制的人,岂不是最佳人选?” 华天朝的两个皇子性子完全南辕北辙,这也可能跟不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有关系。太子的亲娘是老皇帝最爱的佳妃娘娘,而二皇子的亲娘却是一个因为和亲而嫁过来的外籍女子明婕妤,如今的皇后身旁无子嗣,与他们两个都毫无关系,而他们两个却都要称皇后为皇额娘。 皇后艾容在华天朝里有自己的一派势力,这一派势力来自于她的娘家艾家,艾家也是武将出身,当年皇帝为了得到皇位,这才娶了艾家的长女艾容,没想到等自己登基皇位后,这艾家的势力反而被宁家所牵绊住,如今想来应该是老皇上不想让艾家一方独大,所以这才在之后十分宠爱宁天磊一家,并让他们手拿兵符,随时调动华天朝的兵力。 想要得到两方制衡,就必然是要让两方势力都均等,时而宠幸这一方,时而宠幸那一方。这宁家有了兵符,艾家定然会心生不悦,所以老皇帝也赏赐了艾家尚方宝剑,这尚方宝剑自然而然落入到了如今的艾将军艾智宸手中。毕竟这艾智宸是皇后唯一的亲侄子,艾家唯一的后人,所以皇后也有意提拔艾智宸,只是老皇帝在一旁压着,艾容也不好说什么。 如此想来,老皇帝还是十分睿智的。 只是这一方制衡终究还在老皇帝驾崩之后被打破。想到这里,宁月婵的眼中都充满了冷意。 “月婵分析得到是头头是道,是私底下去探听过二皇子金越泽的性子,所以才下的决心吗?还是说,性子冷淡的二皇子金越泽忽而开窍,决心要成婚,对象还是月婵你?”宁天磊有些嗤之以鼻地说道,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是如此睿智的人,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都是十分安静,除了绣女红便是跳舞,这才有了京城第一美女之称,这样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有后宫妃子尔虞我诈一般的思想呢。 第4章 请相信我 宁月婵听到宁天磊的质问,莞尔一笑,道:“所以,女儿想要跟二皇子来几次不期而遇,许是这虚假的缘分让我与二皇子有缘成亲,并以此生下拥有皇嗣血脉的孩子,即便只是宗亲,那也是给我们宁家添了不少势力,你说是与不是啊,爹爹。” 宁月婵的一番话顿时让宁天磊陷入了沉思,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出色的想法。她的想法没有错,甚至非常完美,但这等同于牺牲了月婵自己的幸福,这对月婵来说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因为宁天磊知道,一向清纯的她,想要的也是愿得一心人,此生不想离。 故此,宁天磊摇了摇头,说道:“月婵,你这想法很荒谬,与你曾经与爹爹说的话完全不一致,爹爹不想牺牲你的幸福,所以爹爹不同意。” 宁夫人也站在一旁拉着宁月婵的手,愁眉苦脸地说道:“月婵啊,此时攸关与你的幸福,不论怎样我们都要在商言商,不能如此匆忙地就做了准备,好歹是宁府的独女,嫁人也是要精挑细选,决不能像你如今所说,随随便便指定一个人便嫁过去……” “娘,您看女儿的模样像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吗?”宁月婵一脸认真地看向宁夫人,说道。 宁夫人怔了怔,沉默了下来。宁月婵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开玩笑,更不想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反而她的面目表情十分认真,一看便是深思熟虑过的。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让自己不问世事的女儿有了这样的想法? 宁天磊站在一旁也跟着一并沉默了一会儿,过了良久这才说道:“既然是月婵自己的主意,爹娘也应是支持你,凤冠霞帔你娘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需再去添一些金银给你做嫁妆,既然月婵看中的是二皇子金越泽,只怕要下点功夫了,听闻二皇子不近女色,日日都卧躺在病床,与药罐子为伴。” “这有何难,只要是人就会喜爱的东西,二皇子也不例外。”宁月婵微微一笑,似是手到擒来的模样。 宁夫人看着眼前似乎有些生疏的女儿,想再问点什么,宁月婵却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娘,请相信女儿。”宁月婵尔雅一笑,“女儿要做的事情,必然不会让宁家受委屈,更不会让宁家贴上蒙羞的字眼,所有的一切女儿心里都有定数,所以娘亲请相信女儿。” 宁夫人叹了一口气,握住宁月婵的手,说道:“娘知道你从小看似柔弱,但其实性子倔强的很,成亲这件事既然你自己有了主意,那么娘亲也不拦着你,娘亲没有别的期望,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的幸福。” 宁月婵回握宁夫人的手,眼中神采奕奕,她要做的,就是抓住自己的幸福。 几番言语之中,宁天磊和宁夫人似乎已经同意了宁月婵的胡乱说法,他们不知道未来几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宁月婵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清妙站在竹林外都快要把竹叶撕光了,宁月婵才从竹园里出来,“小姐,老爷找你什么事情啊,快把我担心死了。” 宁月婵只是笑了笑,没有将交谈的内容和盘托出,她说道:“你小小年纪也想知道那么多事情,等你以后长大就知道啦,现在可不能告诉你,还是活的开开心心、自由自在最好呢,不要打听不能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吗,清妙。” 清妙嘟了嘟嘴巴,她一脸失望地面容:“小姐真的变了,以往小姐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跟清妙分享,可现在竟然什么话都不跟清妙说,清妙觉得小姐是找到其他心腹丫鬟了,才会如此对清妙。” “你这小丫头,脑子里都装得是什么呀!”宁月婵勾了勾清妙的鼻子,笑道。 但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清妙在上一世就是因为知道她太多的事情,所以被人抓住,经历酷刑而亡。宁月婵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绝不允许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以为你她而死。 宁天磊和宁夫人望着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眯了眯眼睛,留下相觑茫然的双亲。 而当天夜里,丧龙钟敲响的声音盘绕在华天朝的上空,老皇帝驾崩的消息不胫而走,消息传到宁府的时候,宁月婵正在自己的闺阁里剪着烛火,事情终于还是按照她上一世的进展而开展,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除了她。 一夜间,举国悲戚,白绫满目。而太子金志泽,作为新君理所应当地即位。 二皇子理所应当地变成了王爷,金志泽赐名和仙王爷,赏赐宫外王爷府邸一座,配备三十余名奴婢,十余名侍卫。从明面上来看,这和仙王爷似乎是得到了晋升,但是只要有人微微一深思,便才猜出这和仙王爷是被赶出宫内,新皇登基是宣誓自己的主权来了。 奇就奇在,这和仙王爷似乎也不要紧,你要我搬,那我就搬,潇潇洒洒地当日就搬离了自己在皇宫内的居所,在京城外的王爷府安安静静地住了下来。而作为和仙王爷的亲额娘明婕妤却是哭得死去活来,没有别的原因,老皇帝驾鹤西游,作为老皇帝的嫔妃,理应一同陪葬,原说这金志泽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也不知怎地,就忽而良心发现,让那明婕妤在皇宫里居住了下来,省去了陪葬的命运。 艾容对金志泽这一举动并不十分喜爱,已然有了颇多言语。毕竟老皇帝在世时,她除了是独一无二的皇后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身份,连一个喊她额娘的人都没有,如今老皇帝撒手人寰,她原本可以坐享第一无二的皇太后,可偏偏这明婕妤还活着,岂不是还要瓜分一分地位给这明婕妤? 可即便艾容心头有话,可暂时也不能多言,毕竟金志泽内外联合的大臣已然占据了六成,即便是老皇帝在世,他估计也得看几分薄面。何况是现在艾容只有一分艾家势力,而这势力却还要跟宁家瓜分一二。 第5章 明太妃 这一来二去,皇宫里的风起云澜就暂时被平静了下来。 三日后,将军府上上下下挂满白绫。穿着丧服的宁天磊坐在厅堂,老皇帝去世,伤得最最重的无非就是和仙王爷一边的官员,只怕很快金志泽将要拿宁府开刀,这也是宁天磊能够预料到的,只是他觉得既然自己手握华天朝的兵符,这皇上就不会拿他们宁府怎么办。 “爹,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宁月婵看见宁天磊正在坐在一旁伤神,不自觉地问道。 宁天磊回过神,说道:“也没有什么事,无非就是老皇帝的事情,月婵,怎么样,你之前所说的计划,可有什么安排吗?” “是,难得爹爹也会来关心女儿的事儿,”宁月婵笑着说道,“老皇帝奔丧,这是华天朝大事,但这也是女儿的机会所在,听闻和仙王爷平常都不爱出门,老皇帝奔丧这事儿和仙王爷不出门也得出门,女儿就与和仙王爷来一次偶遇。” “月婵,爹爹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你要选择嫁给和仙王爷,而不是选择嫁给皇上,当今皇上计谋也得当,若是你嫁给他自然也能让宁府度过这糟糕的一关。”宁天磊如是说道。 呵,嫁给金志泽……这个男人只会让她的家族全部灭亡,上一世她就是因为太过相信金志泽的花言巧语,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入宫,结果呢?宁府全府都被灭,若不是因为自己有着身孕,只怕也早就跟着一并给赐死了。 思绪到了这里,宁月婵微微一笑,说道:“爹,皇上有多少的后宫你又不是不知道,实难操控,但是和仙王爷不一样,他孤身一人,是最佳人选。” 宁天磊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的女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想到这里,他家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近几日月婵你就要找准机遇,早些和和仙王爷见上一面,不论如何这件事已经放在眼前,不是这条路,就是那条路。” 宁天磊似乎在叹息宁月婵的一舞倾城,且他手中有兵符在手,金志泽想必定然会来抢人,只要宁月婵嫁入皇宫,那么宁家的兵符金志泽也牢牢地握在手中。如今他是皇帝,需要对宁家做些削弱势力,或者重新培养一支军队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样一来,更是会打破朝中格局,艾家想必会看见石头缝趁机而入……艾容现在身为皇太后,哪里是一个善茬,更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主子。 想到这里,宁天磊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而宁月婵并没有在意宁天磊的春秋伤悲,她理了理头上的白花簪,衣着更是麻衣加身,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更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此番她从木椅上站了起来,说道:“爹爹,我们走。” 宁天磊没有反应过来,问道:“去哪里?” 她莞尔一笑,道:“自然是去皇宫,会见和仙王爷。” 马车驾临,一路颠簸,宁月婵在马车里看着外头的视野,一步步直入曾经恨不得逃离的地方,她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回来。如今她回来了,金志泽,我不会就此放过你。宁月婵的手心紧紧握住,仿佛要将什么东西狠狠碾碎一般。 宁天磊见到了她的模样,说道:“月婵,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入宫了,不需要这般紧张,到时候站在爹爹身旁,即便老皇帝驾鹤西游,但是如今爹爹兵符在手,那些官员还不敢拿爹爹怎么样。” 而宁月婵并没有答话,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那些官员有惧怕着什么。 他们的马车很快就入了皇宫,华天朝的宫闱极长,四处悬挂着白色布帘,宁月婵作为臣女理应不能参加此次国丧,而她此行目的当然也不是真的去奔着国丧而去的,宁月婵的目标是明婕妤,不,现在已然称之为皇太妃了。 一个来自西域,有着惊人面容的后宫嫔妃。 据说这明婕妤来华天朝之前,是西域一名不太得宠的庶出公主,因为西域想要结交华天朝,便愿意赏赐自己的女儿给华天朝的皇帝。这西域的公主没有一个愿意,毕竟是远嫁,不愿意也是能够理解的,而这最小的庶出公主明婕妤就这样被上面的姐姐推着来到了华天朝。 因为自小被压着说话,她在华天朝也不善言辞,更没有什么兴趣爱好,这样一来,便更不得宠,即便生下了如今的和仙王爷,可仍然只有一个婕妤的身份,老皇帝似乎对她也没有上心,所以即便是老皇帝驾崩,这明婕妤仍然能保有一席之位,想必这中间也是因为明婕妤性子关系所在。 而就这样一位长相颇为惊艳,却在后宫毫无波澜的一个女人,却能在后宫活到与皇太后艾容平起,谁能说她是没有心计,没有城府的呢? 宁月婵随着与宁天磊在宫门道就相互别过,宁天磊去参与国丧,而她去会会这个明太妃,只要拿下了这明太妃,那么金越泽即便不喜欢她,也得娶她。因为宁月婵知道,金越泽无心皇位,却最敬爱自己的额娘,这想必无心皇位也是明太妃的性子所在,在老皇帝还在的时候,她也无心争宠,连带自己的儿子也无心争夺皇位,这才让当日的太子金志泽毫无悬念地坐上了皇帝的位子。 一路上在宫道里所遇到的女婢和太监都身着黑衣,头上戴着白花或者白帽,这是国丧二十七天内必须所要穿戴的东西,若是有人在国丧期间穿着过于艳丽,或者是穿戴有颜色的衣物,只怕会被处以宫刑,这是对老皇帝的不尊敬。 宫道的拐角之处,便是明太妃原来的居所朝夕宫。当日老皇帝将明婕妤纳入后宫之后,原是与各个小主住在一个四合院里的,上头还有一个青嫔在位,明婕妤自然只能做小,她处处被那青嫔所欺压,却也不跟老皇帝诉苦,每日忙着自己的女红。 直到一日,忽而怀上龙胎,这青嫔气得够呛,一碗堕胎药偷偷加到了明婕妤的保胎药中,当日晚上明婕妤便腹痛难忍,好在太医妙手回春,将这明婕妤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堕胎药没吃进去多少的关系,孩子竟然没事。 第6章 有心 老皇帝听闻后,一怒之下便将这青嫔五马分尸,青嫔的族人流放偏远地区,而这四合院就变成了明婕妤一人的四合院,老皇帝亲手提名“朝夕宫”,这也成为华天朝第一个以婕妤身份的宫妃一人独坐一个院子。 可奇就奇在,这明婕妤明明已经怀了龙胎,也一人一座朝夕宫,怎地老皇帝为什么不升她的位份,好歹也升一个嫔位。这各种缘由谁也不清楚,只怕只有老皇帝和明太妃知道一二。 不过宁月婵今日来宫里的事情,自然不是为了来寻明太妃说当年的种种,她想借此机会与金越泽有那一面之缘,至少这一面之缘要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给日后是否能娶她为妻打下一个基础。 正如此思索着,宁月婵便转角来到了朝夕宫,一入宫内便听到几个呼天抢地的声音。她一愣,仔细一看竟然是几个太监在对另一个太监行刑,不过这刑是宫内最普遍的挨板子,倒也不是什么大酷刑,在宫里的哪个奴婢太监没有挨过板子的。 “奴才当真没有偷明太妃的东西,还请明太妃饶命……”趴在长凳上的太监喊道。 而两边的太监,一个按住那长凳上的太监,一个手拿棍子狠狠地往这太监的臀部上打,看模样倒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偷没偷东西,咱家心里知道的比你还透彻,你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拿着棍子的太监拾起棍子狠狠地打了下去,听声音像是闷声,但是这位子本身就是皮糙肉厚的,可没有那种歇斯底里的声音出来,反而里头只怕是早就皮开肉绽了。 躺着的小太监不过十三四岁出头,他疼的冷汗直冒,在长椅上呼天抢地喊道:“救命啊!明太妃,小六子自小便跟了您,您吩咐的事情小六子是都放在心里去做的,哪里敢偷先皇赏赐跟您的东西,还请明察……明察啊……” 就在这个时候,原坐在朝夕宫内的主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身上穿了一身白衣,头戴一朵白花,一看便是守国丧而着装的,她面色清淡,似有一丝病恹恹之色,几声咳嗽之下,说道:“小六子,这飞鸢簪你知道是先帝送给本宫的,飞鸢簪对本宫来说寓意非凡,当日这簪子不见的时候,朝夕宫的奴婢都说只见你一人在本宫寝宫职守轮班,那么飞鸢簪消失的时候,你可在哪里?” 小六子脸色苍白,倒不是因为明太妃的一番问话,只是让那身后的执板太监给打成如此,他口舌干裂,奄奄一息地说道:“太妃娘娘,小六子当日确实是职守,但当日小六子闹肚子,三番四次跑茅房怕值班不利,便与同寝卧的小李子换了班,上午确实是奴才值班的,可下午是小李子替代奴才值班的,还请太妃娘娘明察……” 话刚说完,头一歪便昏死过去。执板太监见此,仍是没有停下来,继续执板下去,反而倒是明太妃拿着丝绢的芊芊玉手一伸,说道:“柯总管,既然小六子如此说,本宫就暂时信他一回,先将他抬去后殿上些药治疗一番,再去将小李子喊来,本宫要亲自问话。” 被称之为柯总管的太监拿着板子犹豫了一番,似有不甘心,但却无法忤逆明太妃的命令,只能放下板子,单膝跪地地说道:“喏,太妃娘娘。” 宁月婵在朝夕宫宫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倒是看出了些许名堂来了。这明太妃虽然在后宫并不得宠,可能一人坐拥朝夕宫,还能将手底下的人治理得服服帖帖,想必自然有过人之处,可在上一世的时候,宁月婵的眼界太小了,根本没有看到后宫的另一层面,这明太妃并非是不受宠,而是故意不邀宠;她不是不想升位,而是故意不要升……如此下来,她才能平平淡淡地在这华天朝的后宫存活下来,当初她怕也是如此对金越泽这般说,所以这金越泽才会在前朝装疯卖傻…… 呵,她此番一转世,居然也能发现别的不同之处。思及此,宁月婵走了进去,缓缓欠身,道:“太妃娘娘吉祥,宁府之女宁月婵特来问候。” 听到声音的明太妃一愣,这才发现她的朝夕宫竟来了新人。 “宁将军的独女来了,”明太妃脸上的素白之色收了收,微微撑起一丝精神来,说道:“朝夕宫向来清净,没什么人来,从前没有,往后也不会有,本宫今日倒是新奇,这朝夕宫竟来了新人。” “臣女宁月婵给太妃娘娘请安。”宁月婵欠着身,微微低头,端庄的模样一看便是经过严苛的练习。 明太妃见此,便立刻迎了上来,说道:“人说宁将军之女一舞倾城,如今看起来哪里是舞姿倾城,分明是相貌更为出众,今儿个怎么有间隙来本宫这一处走走,还让你瞧见了这么个晦气事,着实是本宫怠慢了。” 这明太妃平易近人地走到了宁月婵身旁,一下便热络地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里,然后一并走到正殿,对一旁的婢女说道:“浣思,去斟一壶茶水来给月婵。” “是,太妃娘娘。”浣思欠了欠身子,便走出了正殿。 这浣思跟在明太妃身旁已有多年,从十几岁逐渐变成了三四十岁,一看便是明太妃手中的得力心腹,所以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久。这明太妃也不想是传闻之中这般柔弱和无心争宠,看这模样比后宫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圆滑。 宁月婵笑了笑,答话道:“国丧期间,臣女原本不该来慰问明太妃,但是日日在将军府呆着,思来想去怕明太妃身边没人作陪,只能赏花赏月,连心事都无人诉说,着实怕明太妃无聊得紧,这才不管不顾地来朝夕宫看看明太妃,即便是陪您说说话也好。” “真是有心了,”明太妃微笑着点点头,但面上的病容并没有修改分毫,浣思端着茶水进来,给宁月婵斟了一杯茶水,清香十分,明太妃说道:“这茶叶是先帝在世的时候赏赐的,泡茶的水也是年初的时候下了一场雪所积攒起来的,如今正是国丧之期,本宫也只能以此来慰问先帝了。” 第7章 梦中嘱托 说罢,宁月婵便执起了一旁的碗盖,闻了闻茶水的清香,这才轻轻抿了一口,着实如明太妃所说,这茶叶显然是上等之茶,故此清香扑鼻,而这雪水一尝便是树枝上的雪水,入口清甜十分。 她笑道:“果真是好茶,多写太妃娘娘款待。” 随后宁月婵从衣袖中拿出一小瓶罐子,让浣思姑姑递了上去,说道:“太妃娘娘,这是臣女从神医何秀才手中所获得的一瓶药,可缓解太妃娘娘的心痛心绞,当然这是不能去除根本的,只能缓解之用,臣女见太妃娘娘身体抱恙,故此特意送来。” 没有错,曾经先帝微服私访的时候,明婕妤跟在身后一并随行,随之遇到此刻,明婕妤给先帝抵挡了致命的一剑,从此以后这明婕妤就有了心痛心绞的毛病,且无法根治。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当年明婕妤让先帝不要伸张,所以此事也没有记入史册,只是宁月婵是从上一世重生而来,所以知晓此事。 明太妃看到宁月婵所递送过来的药罐后,脸上有一丝惊奇地问道:“不知月婵是如何得知本宫有所隐疾,从宫外特意来宫里给本宫送药来了?” “臣女若是说是先皇梦中嘱托,怕是太妃娘娘不信,”宁月婵笑着走到明太妃的面前,欠了欠身子,说道:“前几日臣女梦到先帝驾鹤西游,说唯独不放心的是明太妃的身子,明太妃身子骨弱,向来没有找到良药,未能解除根本顽疾,着实让先帝舍不得放手,这梦境月婵也不知真假,就特意拿了何秀才的神药特意前来探望一番,没想到真是如月婵梦中所见一般,看来,这梦境确实是先帝嘱托。” 宁月婵的一番说辞,顿时让明太妃愣了愣,原本病弱的脸色这一刻变得有些惆怅,她叹了一口气,道:“后宫嫔妃众多,本宫不过是先帝众多嫔妃中的其中一位,没想到先帝驾崩后最先想到的是本宫,还特意托梦来让宁家独女来给本宫带神医何秀才所制作的神药……先帝啊,是本宫不好,竟没有随你而去……” 说着,明太妃的泪水秫秫落下,她拿着丝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仿佛想到了曾经的过往一般,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宁月婵见此,立马便安抚道:“明太妃节哀,先帝在世之时身子已然抱恙,太医都束手无策,何况是我等这等不懂医术之人,更是天命难违,先帝去世之时已然七十好几,也算是颐养天年……明太妃,不必太过伤感。” 宁月婵的这番话像是提醒了什么一般,顿时让明太妃收了收脸上悲伤的神色,一股子冷意从她的面上透着出来,然而只是一瞬间,下一秒明太妃便又是一脸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之样,她抽泣了几下,说道:“月婵所说极是,是本宫在这深宫里眼界太过狭隘了,历代皇宗极少有先帝活得这般岁数的,后宫嫔妃众多,一年本宫也见不着皇上几次,这是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皇上,这心啊,就跟咯噔着了似的,难受得紧,人啊,果然还是要想开一些,才能活得自由,活得自在。” “太妃娘娘所言极是。”宁月婵站在原地,没有动丝毫,她的视线看着地面,仿佛知道明太妃似乎此时正在打量她一般,“对了,太妃娘娘,臣女来之时听到外头说有小太监偷了先皇赠送与您的簪子,不知这簪子长得如何,月婵能不能帮上忙。” 明太妃听此,擦了擦泪水,勉强一笑道:“倒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当年先皇南征北战的时候,从蛮夷之地摘了一朵永生花回来,随后让宫里的工匠打造成了一枝银钗送给本宫,这些年来,本宫一直将这银钗视若珍宝,放置在寝宫梳妆台上的内匣之中,几乎每日都会看上一眼,只是没有想到昨日去看的时候,这银钗竟然消失不见了。” “太妃娘娘,银钗消失的时候,头一日你可有查看过一二?”宁月婵提出疑虑,倒是像是真心替明太妃出谋划策。 这明太妃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从多年前能替先皇抵挡了一刀这般有勇气,却还能拒绝先帝多次提拔位份的诏请,便知道这人有自己的谋划,如今这簪子不见了,明太妃怕是知道一二,却又不敢断定。而宁月婵就做这把推舟人,在明太妃心底里彻底留下一个印象。 果不其然,明太妃深思了一番,随后说道:“华天朝国丧二十七日,丢簪子的那几日正是先帝驾鹤西游之日,后宫乱成一团,大部分嫔妃、奴婢被抓去皇陵陪葬,本宫倒确实是忘了照看这簪子是否有存在在本宫的寝宫之内。” 这样一来,问题基本已然说明,在酷刑之下这小六子都没有招供,相比这件事确实有所蹊跷,可能真的不是小六子做的。虽说朝夕宫不像是慈宁宫这般守卫严峻,奴婢太监成群,但该有的奴婢太监一应俱全,到底谁会动这个手? “和仙王爷搬出皇宫,另居别府的时候可有与当今皇帝说什么,臣女看这朝夕宫里可多了不少新人啊。”宁月婵看了看外头正在外忙地那些宫婢,微微一笑,“想必和仙王爷愿意搬出皇宫也是与皇上做了些许交易吧?” 明太妃的眼中一瞬间展露出来了不可思议之色,她惊讶地说道:“都说宁将军之女面如惊鸿,可没有想到竟有如此玲珑之心,竟然还能揣摩出皇上与和仙王爷之间的交易,月婵,你还是本宫第一个见过如此有玲珑之心的人。” 宁月婵但笑不语,她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微微一笑,说道:“月婵只能看见的都是片面的东西,并非如太妃娘娘这般与世无争。” “先帝驾崩,和仙王爷不是太子,自来就会因争夺地位而手足相残,故此和仙退后一步,与当今皇上协商,说只要保住本宫的一条性命,那么自愿搬出皇宫,移居别院,自此不再过问朝中之事,”明太妃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和仙自小就身体不太好,与皇位也无缘,当今皇上却对皇位野心勃勃,和仙的这一让步,倒是让那些底下的臣子失望了,但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护住本宫一人的性命。” 第8章 初见 “本宫按照先例,应该要与那些嫔妃一样殉葬皇陵,若是本宫殉葬了,那么下一步当今皇上就会想方设法对付和仙……这环环紧扣之下,和仙选了一个最佳也是最适合本宫和他的策略。”明太妃看着外头站着的宫婢和太监,继续说道:“如今不过是多了一些不甚眼熟的宫婢在我朝夕宫里,总比致命要好的多。” “这些宫婢和太监都是皇上派来的吗?”宁月婵站在明太妃的身旁问道。 她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对后宫之事无暇过问,如今朝廷需要整治的自然是前朝,这些不甚眼熟的宫婢和太监都是皇太后所委派过来,来监视本宫的。” “太后?”宁月婵沉思了一番,随后问道:“那么明太妃可有想过是太后的人,故意偷走您最珍视的银簪,随后放了一阵烟雾,让您觉得这件事是您自己手底下的宫婢或太监做的,随之责罚他们,弄得他们人心涣散,不再信任明太妃,转头其他的宫殿之下,实则其实是架空明太妃,成为太后底下的傀儡太妃?” 这一番话在朝夕宫说出来,自然是大逆不道的,但是明太妃知道宁月婵所说的都是真实的话,可见是真的把她当作自己人,这才会来想法设法的出主意。而宁月婵想得却是与明太妃截然不同的想法,这不过是她与明太妃之间搭桥牵线,这朝夕宫内是否真的有太后的人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她要步步为营,不能再走错一步。 “月婵真是把本宫当作自己人才会如此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本宫领情,”明太妃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放在宁月婵的手上,“不过本宫与宁将军素无往来,不知道月婵为何肯如此帮本宫?” “太妃娘娘说笑了,”宁月婵欠了欠身子,说道:“爹爹是朝中重臣,向来支持的是和仙王爷立为帝,但奈何世事无常,月婵向来是信任爹爹的,所以他所支持的一派,也是臣女支持的,虽然臣女与太妃娘娘不过几面之缘,可心却是向着太妃娘娘的,还请太妃娘娘加以信任。” 这后宫里能活得长命的人,哪一个不是有着三头六臂之能,心狠手辣之心呢?明太妃也不过是装作柔弱,骨子里的心狠先帝未见,可后宫的嫔妃却有见识到。哪有一个婕妤可以自己一人坐拥朝夕宫,且配备了八宫女八太监的尊荣。除了明面上位份没有升迁之外,其他的可与正常的贵妃一个待遇。 这样的人,宁月婵自然不会小瞧。 明太妃微微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道:“那么月婵可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让那几个人原形毕露吗?” “太妃娘娘,不瞒您说,臣女当真有个主意,但这主意是否好坏全凭您定夺。”宁月婵微微一笑,跟着说到:“小六子无故挨了板子,必然心生不悦,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当日职守的确实不是他一人,我们可以从小六子身上着手,调查一下前几日职守的名单,这样便可以大大缩小了四海寻找嫌疑者了。” “如何从小六子身上着手?”明太妃接着问。 宁月婵靠近明太妃耳旁,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她瞬间便了解透彻,随后她绽开微笑,点点头,道:“本宫还得谢谢月婵如此帮本宫,不知道月婵想要什么,本宫均能满足。” “太妃娘娘,既然您如此说,臣女还当真有一事求您,但不是现在,而是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好,捉拿到真凶,那么臣女自然会亲自向太妃娘娘诉说。”宁月婵莞尔一笑,如是说道。 明太妃微微张了张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宁月婵。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几个人敢在她面前如此卖弄关子,可偏偏宁天磊底下的独女与众不同。这华天朝向来都说女子有貌便无才,所以对宁月婵的评价一向都是无才无德,可如今明太妃见到宁月婵,这不多的时间所相处下来后,这才发现,宁月婵不仅相貌出众,更是才艺也出众。 这样的人若是被金志泽夺走……只怕是后患啊! 故此,明太妃笑了笑,说道:“不知是什么心思竟能让月婵藏得这般深。” 宁月婵用丝绢遮了遮自己的脸颊,说道:“时机未到啊,太妃娘娘。” 说罢,便欠了欠身,出了朝夕宫。她想要的自始自终只有她宁月婵一人所知,其他人都不会明白。 后宫白雪皑皑,宁天磊的马车就在宫门口,宁月婵从朝夕宫出来之后身上一阵哆嗦,这次不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曾经在华天朝后宫的时候,她冒着鹅毛大雪去求太医,巡边了太医院,没有一个太医愿意为她诊治。 可怜她那还未出生的孩儿,就这么与她无缘,而那场大雪也让她落下了隐疾,再也无法生育。 如今不过只是飘了几粒雪粒子罢了,又有什么大碍。思及此,宁月婵挺起了腰背,在那淅淅沥沥的小雪中步行,向着宫门口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一顶轿撵从不远处缓缓行来,这轿撵上挂有五条银珠,一看便是当今王爷才给分配的轿撵。 而这个华天朝只有一位王爷,那便是明太妃之子,和仙王爷。 他终于来了? 宁月婵将宫道让了出来,站在一旁边上,行了个礼,等到轿撵从她的身边路过。小雪逐渐落在她的发丝、衣衫上,今日宁月婵只佩戴了一朵白花,穿着一身麻布衣衫,一看便是守丧之服,并没有特殊之处。 可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宫道的一旁,看上去像是一棵松树一般屹立不倒。 随着银珠击打在一起的声音,宁月婵即便是看着地上,她也知道这轿撵就在跟前。 忽而,铃铛之声停了下来,仿佛时间在一刻停止了。宁月婵一动不动,铃铛之声却没有响起来。她有些疑惑,微微抬起头来看向远方,看到的却正好是一席素白轿撵之下,白纱微微被风吹起,里面的人影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在看着她,还是在看着别处。 第9章 赠与 宁月婵一瞬间有些慌张,她立刻再次低下头,将实现看向地面,说道:“王爷吉祥。” 轿撵里的人似乎并没有想要立刻让她起身的意思,只是微微动了动衣袖,却也没有掀开轿撵之上的白纱,过了良久,宁月婵听到一声笑声,轿撵里的人说道:“底下所站的是谁?” “回王爷,臣女宁天磊之女,宁月婵。”宁月婵不敢动一下,生怕会引起对方的好奇以此来试探,这不是她想要的重生之路。 轿撵之中的人身子并未动,只听到寒风浮动,连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铃铛声在这宫道之中悠悠荡荡,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问道:“宁天磊之女来这朝夕宫做什么?你母家似乎和后宫里的嫔妃都无牵扯啊。” 宁月婵不敢怠慢,低着头回答:“臣女母家虽与后宫嫔妃毫无牵扯,可臣女有心系后宫娘娘之心,明太妃自入宫以来便只身一人,如今先帝驾鹤西游,明太妃必然是最为心伤的,臣女心中牵挂,便来看上一看。” “哦?” 轿撵里的人微微侧头,像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可因为白纱的遮掩,再加上宁月婵没有抬头的关系,她并没有办法很好的确认他是否在看她。 雪花飞舞,宁月婵发髻上的白花摇曳,他鼻息之间似乎传来一阵笑声,说道:“宫门再过不久便要关了,赶紧回去吧。” “是,和仙王爷。”宁月婵不慌不忙地欠了欠身,等轿撵走远了她才站起身,眼神所含着的是肃杀之意,可就一瞬间,这肃杀之意便消失殆尽,她拍了拍肩膀上所积累下来的雪花子,赶忙往宫门口行走。 爹应该在宫门口等急了。 “宁姑娘,宁姑娘……”忽而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宁月婵回头,只见一个戴着白帽的小太监在雪花中挥动着手,身上拿着一件水貂披风,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他追到宁月婵的面前,连忙呼哧了几口热气,将手中的水貂披风递到宁月婵的手中,说道:“宁姑娘,奴才的主子说了,这风大雪也逐渐开始大了,宁姑娘一人在后宫身上并无奴婢,身上穿着又少,回去必然会着凉,主子让奴才送一件水貂披风来,给宁姑娘抵挡一下寒冷。” “你的主子?”宁月婵有些不明,可她看着那稚嫩的小太监所递过来的披风之时,宁月婵的心思沉了一番,这披风从色泽上来看不是姑娘家的,而这小太监又是从朝夕宫出来的,说明这披风不是明太妃差人送来的,而是和仙网线…… 小太监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洋溢,说道:“奴才的主子可从来没有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过,宁姑娘好福气啊!” 宁月婵并没有理他,只是接过披风,围在自己的身上,对着小太监欠了欠身子,说道:“多写公公好意,宫门快关闭了,月婵下次再仔细与公公道歉,今日就此别过。” 金越泽的出现其实是在宁月婵的掌握之中的,可她没有想到的时候,上一世只爱诗词歌画的金越泽,这一世竟变得如此与众不同。莫不成她的重生,让金越泽的性子都变样了? 思及此,宁月婵摇摇头,摒除了这个猜测,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重生之路,如今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曾经的金越泽也是如此,只是她从来没有关注,从来没有发现过罢了。想到这里,宁月婵加紧了步伐,匆匆地离开了宫道。 雪越下越大,先帝崩丧遇上白雪皑皑,在史册上倒是能绘画成娇媚的一笔,宁月婵到宫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宁天磊已然披着披风站在马车外等她,一见到她便立刻迎了过来,说道:“怎么样,遇见和仙王爷了吗?” 宁月婵在雪中点了点头,“爹,隔墙有耳,我们先上了马车回将军府再说。” 宁天磊明白,两人在皑皑白雪之中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奔驰,将军府就在华天朝外不远之处,宁家被先帝立为维护国门之本,所以连府邸都设立在华天朝之内,原以为会扩大宁家的势力,但艾家应该有皇太后艾容一直在从中作梗的关系,两家人变成了相互制衡的状态,直到先帝驾崩,如今关系分崩离析。 马车内。 “爹,女儿去了明太妃的朝夕宫,朝夕宫内都是皇太后的眼线,这明太妃必然也不会是善茬,动了自己底下的一个小太监,故意作戏在给皇太后的眼线看呢。”宁月婵拍了拍身上的雪渍,似是无关紧要地回答。 宁天磊倒是叹了一口气,思绪似乎已然飘去了其他之处,过了许久,他才说道:“华天朝的后宫又岂是平静的后宫,皇太后也并非是看上去的这般光鲜亮丽,艾家被先帝打压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有想到一朝驾崩,一切心血都功亏一篑……而那明太妃,本身就来自于西域,她之所以久久不升迁,完全是因为不想树立太多的敌人,她有和仙王爷,怎么说都是有皇子傍身的人,即便真的有人想要动她,先帝也一定不允许,这样说起来,明太妃才是后宫之中最聪明的女人,皇太后虽然在后宫如鱼得水,可她的树敌太多,需要操心之事也太多,哪里有明太妃这般来的自由自在啊……” “只可惜,现在这份自由自在早已不见,她已然变成了艾容的眼中钉肉中刺,金志泽一即位,皇太后就是皇额娘,明太妃不过是一个太妃,皇太后若是除掉明太妃,那如今的华天朝便是皇太后一个人的后宫,金志泽也随时可以被她掌控在手掌之中,届时……谁做皇上还未可知呢。”宁月婵冷笑一声,将皇太后的心思逐步猜透,“我猜,她定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除掉明太妃和和仙王爷。” “所以,和仙王爷的这一步棋走的非常好,从皇宫之中退出,在京城自立府邸,方便做其他之事。”宁天磊点点头,如是说道。 第10章 病秧子 而宁月婵却有些不解地问道:“爹,你不是说和仙王爷是个病秧子,常年卧床吗,那为何会觉得他走得这步棋是有所图谋,却不是被金志泽给生生逼退出皇宫的呢?” “爹也不知道,”宁天磊摇了摇头,说道:“爹在前朝多年,经历战场不知道多少次,可唯独人心是爹爹永远都猜不透的,爹只是觉得和仙王爷并非是这般的人,可硬是让爹说出缘由来……爹说不出来。” “兴许也只是爹爹想多了,也兴许是这和仙王爷确实是一个心机极为深之人,蛰伏多年如今皇位都不是和仙王爷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走什么棋。”宁月婵深思道,内心却不自觉地对雪中轿撵上白纱里的人产生了好奇,上一世她不是没有见过和仙王爷,而这人面上看上去是谦恭且不争的,任何事情若是金志泽出言,他便闭口不言,即便是他不认同的观点…… 可如今怎地看起来并不像是这么回事,能在前朝后宫这般汹涌之地都能进退帷幄,在这方局势之下还能如此,若说这人不是有自己的想法,只怕谁也不信,宁月婵想了想,说道:“女儿知道明太妃不笨,也不知她所说的那支银钗丢了是真是假,皇太后必然看不上这银钗,这事儿多半是明太妃贼喊抓贼,为了让皇太后出现被动的局面,明太妃着实是花了不少心思,所以女儿推波助澜,也帮了点明太妃小忙,希望她能记得女儿,届时……女儿还要仰仗她来进入和仙王府呢。” 一路停停说说的对话,很快便来到了宁将军的府邸,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宁月婵走下车,让披风将自己捂盖得严严实实,一进屋,清妙就立刻端了汤婆子过来,说道:“小姐,你跟老爷去宫里头也太久了,出门的时候也不见你穿得多,连汤婆子也没带,这雪又说下就下,可不是要冻出毛病了来的吗……咦,这披风是谁的?看这色泽好像还不是姑娘家的披风……” 清妙一言中的,宁月婵接过汤婆子,冰冷的手指在这小丫头的鼻子上刮了一刮,说道:“就你细致入微,你这小丫头不关心关心本小姐有无用过午膳,竟关心这披风是谁的,心思都放在哪里了。” “小姐,清妙不是担心小姐入宫冷嘛!这才会第一时间看小姐的披风的……”清妙厚着脸皮贴近宁月婵,讨好似的贼兮兮地笑着说道。 “好啦,没有怪你,赶紧给我倒杯热水,外头冷死了,”宁月婵关上闺阁的门,并脱去了身上的貂毛披风,随手拍了拍上头的雪,随后说道:“清妙,我见到和仙王爷了,这披风便是他的。” “啥?!”清妙手一抖,正在倒茶的水撒得周围都是,她连忙用抹布将桌上的茶水擦得干净后,才递了碗盖上去,便立马着急地问道:“小姐怎么会遇到和仙王爷,这王爷不是搬出了皇宫了吗?且大家都说和仙王爷是个病恹恹的秧子,为何会对小姐忽然示好,难不成是看上老爷的权势?” “你这小丫头,一天到晚的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宁月婵笑着说道,随后喝了一口热茶,原本冷得僵硬的身子顿时就有些缓和过来了,她继续说道:“你一个小丫头还关心国家大事,人和仙王爷再怎么不济都是王爷,咱们只是一个将军府,权再怎么大都大不过王爷,且他也没有争皇位的意思,为何要对我们宁家示好?” “小姐说的在理,可清妙觉得老爷手中有兵权,许是这和仙王爷看上了兵权也未可知,要知道我们小姐长得貌美如仙,想要娶我们小姐的人从京城排去盐南之处都不为过,一是他们看中小姐的容貌,二是看中宁府的兵权,指不定这和仙王爷打得也是这些主意呢。”清妙如此分析,并再次为她斟了一杯插,继续说道:“小姐,您上次和老爷说得那番话作数吗?” “哪番话?”宁月婵问道。 “就是要嫁给和仙王爷的话……大家都说他是个病秧子,不如小姐再重新选个夫君吧?如若不然,我怕小姐嫁过去就、就……”话说到这里,清妙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便立刻结巴了起来。 “就守了寡?”宁月婵轻笑着问道。 “哎呀!”清妙跺了跺脚,也没有反驳,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守寡?怎么可能,这个世道是不存在的,上一世虽然和仙王爷让她并没有什么记忆,完全是因为当初的和仙王爷拥有着让人看一眼便忘记的病恹恹模样,再者她失去母亲,痛失孩子,最终的结局却是被人打入冷宫,被跟随多年的婢女所陷害……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再重演,即便这一次嫁人,是真的嫁给了一个瘸子或者是个瞎子,更甚至半身不遂,她都义无反顾。因为此时的宁月婵不是为自己而活…… 想到这里,宁月婵收了收眼神,随后微微一笑,说道:“清妙,你这小丫头瞎操心这些做什么,我前些日子所绣的女红呢?” “女红?”清妙一愣,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般,从一个竹篮里拿出大红如火的丝绸衣衫,问道:“小姐,这上门来求亲的少爷公子哥您一个都没看上,那您此时给自己绣这大红嫁衣做什么,难道是有心上人了吗?” 心上人?宁月婵冷笑一声,这辈子她都不可能会有欣赏人,金志泽所带给她的伤害,是谁都弥补不了的,她之所以会自己绣嫁衣,只不过这一次想要重新让金志泽看看,这一世,她是如何大大方方出嫁,再如何地将他弄得鸡犬不宁。 “你多虑了,清妙,”宁月婵哈了一口气,白乎乎地气在空中散了开来,她继续说道:“这世上哪能这么快寻到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所以我也不可能会这般快得寻到一个自己 第11章 再次入宫 清妙抓了抓头,并不明白宁月婵在说什么。 “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宁月婵如是说道。 “是,小姐。”清妙还想说什么,但最后所要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处,没有说出口。 没过多久,清妙便退出了宁月婵的闺阁,屋内外头虽然仍是白日,但因为下雪的关系,屋内极为阴暗逼仄,宁月婵点亮了蜡烛,将大红嫁衣捧在手中,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国丧之期,民间禁大红婚,即便真的要成婚也要小心谨慎地穿上朴素的衣裳,在一对红烛之下礼成便可,全然不可大肆张扬,弄得人尽皆知。这样一来,那些喜欢尽显奢华的商人和权贵人士便将婚期挪后到了国丧之后,也便只有民间不少穷苦人家才会选择近几日成婚。 好几日后,雪已经停了,外头倒是传来了不少孩童在嬉闹雪球,吵闹的嬉笑声从外头的街边传入了宁将军府。宁月婵从屋内出来听着外头的声音,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她曾经也是如此无忧无虑,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内心已然被仇恨所替代。 宁月婵自上次去了朝夕宫后,便一直没有再度进宫,近几日的功夫也只是在家里秀秀女红,而这女红绣的是一身大红嫁衣。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此次重生是为了什么,所以在做事的时候,她不允许有一步走错。 就在这时,清妙忽而从外头一路狂奔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明太妃要让你进宫。” 宁月婵的眉毛微微一抖,不小心一针扎到了自己的手指尖,看着微微冒出来的血丝,她紧紧地握住手,将这血丝隐藏在手掌之内,随后她笑着抬头说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在府邸里也这样,往后可怎么出去。” 清妙大喘了几口气,拍了拍胸脯说道:“那、那个明太妃……她竟然下旨让小姐您进宫,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如今后宫前朝风起云涌的,这明太妃召见小姐,岂不是要把小姐拉入到她的阵营里……” “明太妃要见我,自然是因为事情已然解决,她还记得上次之约,当真实属难得。”宁月婵含笑着站起身,背对着清妙说道:“这明太妃要把我拉入到她的阵营无可厚非,毕竟我上次提点的太多,她这般聪明的人是不可能会不明白的,清妙,给我换身入宫的衣衫,素白为主。” 清妙作为一个丫鬟,也没有玲珑的心思自然是不明白宁月婵说得是什么意思,在她眼里皇宫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人,所有的人都对宁府有所图谋,所以当宁月婵欣然接受了她的一番话的时候,清妙着实愣了愣,随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皇宫里的人啊,都是蛇鼠蝼蚁,小姐这般明着和明太妃站立一个阵营,会让老爷在前朝十分不好做官的,小姐还是要三思啊。” 若是换做曾经,清妙这一番话倒是会让宁月婵稍加犹豫,也兴许会止步不前,毕竟曾经的自己因为优柔寡断吃了不少亏,而现在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了,被背叛过,被伤害过,她已然是一个目标明确、毫不心慈手软的人了。 思及此,宁月婵刮了刮清妙的鼻子,“你一个小小年纪,关注这么多前朝后宫的事情做什么,你不知道爹爹在前朝也是站在和仙王爷之处吗,只是和仙王爷现在弱势,我们不得不站在中立的场合来维持如今的状态,如今的我,只不过是重新帮爹爹找回立场罢了。” 清妙摇了摇头,一脸云里雾里的表情,说道:“清妙听不懂,但是帮小姐选衣裳还是可以的,小姐,您看这身见明太妃可行吗?” 玉兰之色的衣衫搭配着几朵青玉色的刺绣花,不张扬却能让人一眼便知道她宁月婵的存在。她动了动眼神,道:“就这身吧。” 这身衣衫穿在宁月婵身上的时候,的确是变成了靓丽的一道景色,华天朝以舞姿出名的宁将军之女不擅长打仗,不擅长骑马,唯独却擅长以舞姿魅惑人心。她在发髻上插上了一条流苏状的银钗,摇头晃头之际,流苏摆动,极是明眼动人。 清妙安排好轿撵就扶着宁月婵不如轿撵之中,她打开帘子,说道:“清妙,这次你也跟着一起进宫吧,爹爹尚未下朝,有你作陪我也稍可安心一些。” 清妙得令,便欢喜地站在了轿撵旁,道:“小姐说的是,其实小姐是见清妙从未进宫,所以带我进宫去涨涨见识的是吗?” 在上一世,清妙是唯一一个对她忠臣的奴婢,为了她死在金志泽爱妾的手中,被人强行凌辱,且身上被切下千万片肉来,只是为了引发她人性最后的绝望。清妙,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伤。 皇宫之内已经没有上次这般布满白雪的宫道,雪都往两边宫道清扫过,而朝夕宫的屋顶之上却仍然是铺满了白雪,连同院子里的白雪都没有清扫,这与外头倒是有了鲜明的对比,宁月婵手中拿着貂毛披风,抱着汤婆子入了朝夕宫的大门,站在外头的是个眼生的小太监,一见到宁月婵,便匆忙去汇报。 没有过一会儿,便过来领了宁月婵进去,一边走一边说:“前几日朝夕宫的不少宫婢和太监都被明太妃赶了出去,一些不听话的都已经被处死,如今这朝夕宫倒是没有几个伺候的人,所以贵人走路还得小心一些。” 这么快就动手了?宁月婵倒是略微有些吃惊,还以为明太妃这般柔柔弱弱的人,应该会再缓缓,等到抓到对方的把柄,把皇太后艾容一并揪出来呢。如今这番做法倒是有些打草惊蛇了。 但宁月婵自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这些想法一旦说出口明太妃便知道她别有居心,所以在她进入到朝夕宫正殿之前,都是闭口不语,然而内心却在思忖应该如何回答明太妃的问题。 一入正殿,便看见明太妃虽坐在正殿的软椅之上,可面色却更为不好了,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月婵来了,本宫倒是没有想到你这小丫头会如此利落。” 第12章 各怀鬼胎 宁月婵笑着欠了欠身子,说道:“明太妃吉祥,见明太妃呼唤臣女,臣女自然是一刻都不得耽误的,连忙喊上马车一路颠簸而来,不知明太妃呼唤臣女是为何事?” “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是上次皇太后来本宫的朝夕宫安插眼线之事,本宫做了,可事情的结果却不如本宫的意。”明太妃这言语倒是清楚明白,很显然,她是来责怪宁月婵来了,但是按照明太妃这般聪明之人,又怎会急匆匆地做出这番结果之事呢? 想到这里,宁月婵大约知道了怎么回事,这明太妃显然这一出是假装给皇太后看,让皇太后觉得她是个没有脑子之人,另一面就是给宁月婵看,看看宁月婵会怎么帮她处理。 当真是有玲珑心思之人,怪不得后宫能存活下来的只有她和皇太后。 想到这里,宁月婵便微微一笑,并没有指出明太妃这件事做得有失火候,只是说道:“明太妃,敢问您处理的这一事情皇上可有责怪下来。” 明太妃装似仔细地想了想,随后说到:“并未责怪,甚至只字未提。” “这说明皇上也知道此事,这件事皇太后敢如此做,许是因为有皇上的首肯,所以才会如此大胆地在宫中安插自己的眼线。”宁月婵在踱步了一番,继续说道:“虽然皇上对此事只字未提,可慈宁宫那位主子可是否气得跺了脚?” 这一番言语倒是一语说中梦中人,明太妃沉默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听闻慈宁宫的宫女说,皇太后昨儿个咋了不少个金玉碟子,却也因为本宫将她的人给逐出朝夕宫,她连同皇上一起,连四位婢女和四位太监都不给本宫,本宫现在好歹还是太妃娘娘,就受如此待遇……” 宁月婵挑了挑眉毛,这明太妃显然是明着问她拿丫鬟和太监,可宁府怎么会有太监在呢,想到这里,她大约能猜到,这是明太妃给她所出的难题。她动了动手上的丝绢,说道“太妃娘娘想要宫婢和太监,这有什么好纠结,直接问内务府拿,他们不分配就直接找皇太后拿,如今你贵为华天朝的太妃娘娘,怎么的,连宫女太监都要别人挑剩下的吗?” “哦?月婵这般有信心,觉得你问他们拿他们就理所应当会给本宫吗?”明太妃如是说道,双眸之中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宁月婵微微一笑,继续说着:“明太妃是先帝的遗孀,虽可能因为权势关系对明太妃冷落一些,但不至于在这些宫婢之处缺太妃娘娘的,若是内务府的狗奴才当真狗眼不识泰山,您自然要去质问皇太后,此时皇太后正气得不轻,太妃娘娘这番过去,只怕皇太后就要请太医了呢。” 宁月婵的一番话说得相当直白,她很清楚以皇太后艾容的性格,做什么事情都要放在明面上来,在这种弯弯绕绕之处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明太妃的,此次换太监宫女定然给太后有了不少打击,自然会在内务府给明太妃下难题。但是明太妃好歹是华天朝的太妃,内务府可能碍于皇太后的面子拒绝明太妃,可皇太后却不能这般做。 皇太后曾经也是华天朝的皇后,她当然要把表面功夫做到位,任何的心计歹毒都要藏于内心,可惜啊,这皇太后火候未到时候罢了。宁月婵在上一世已然把皇太后的性子拿捏在手中死死的,故此,这一番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明太妃呷了一口茶,微微一笑,道:“不愧是宁将军独女,真是有勇有谋,更是能歌善舞,这尖锐的峰角之前本宫可没有看见,为何在先帝驾崩之后,月婵仍然一意孤行地站在本宫这一边。” “太妃娘娘您别忘了,臣女上次就与您说过,臣女是有请求的。”宁月婵低头轻言地说道。 “哦?”明太妃动了动衣袖,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来,随后说道:“本宫倒是想听一听,宁将军独女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什么要求来。” 宁月婵低头,道:“臣女欲嫁入王爷府。” 华天朝除了和仙王爷一人,便没有第二人了。宁月婵这一番言语倒是让明太妃着实惊了惊,华天朝开国以来,向来都是男方求婚女方,何来这宁将军之女如此大胆,直接上门要求母方来撮合这场婚事。 “月婵可有见我那孩儿?”明太妃不自觉地问道。 宁月婵摇了摇头,道:“尚未见过,上次来太妃娘娘这处的时候,与和仙王爷倒是有一面之缘,但并未见到和仙王爷的面容,这是他让小太监递送过来的披风让臣女印象深刻,内心深有感慨,便想要嫁给王爷。” “你们之间竟有这样的缘分,”明太妃一洗愁容,如此说道,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面上垮了下来,说道:“可越泽自小身子骨弱,此番退出皇宫内院也是因为被皇上挤兑的关系,月婵乃是将军之女,怕是要让月婵失望了……” 呵,这明太妃竟还在她面前唱起戏来,这金越泽退出皇宫是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因为被金志泽挤兑的原因。金志泽虽然心狠手辣,可为人处事上,还不至于一上位就将昔日兄弟挤兑出皇宫,这样的做法反而会让前朝官员觉得这位皇帝对自己的亲兄弟都不宽容,又如何去宽容百姓和他们。 虽然金志泽确实是一位昏君,可他如今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稳固自己的皇位,何来要做这些事情呢? 想来这便是这明太妃故意如此说道,让宁月婵感觉到和仙王爷确实是体弱多病,并无其他的优势,不如另择夫君。可宁月婵偏偏是那种,你不让我行我偏要行的人,况且她看中的就是和仙王爷的体弱多病,方便被宁家所操控。 故此,宁月婵跪下身子,低头说道:“明太妃,月婵并无其他的本事,除了一舞动华天之外,便只会吟诗作对,不懂朝政更不擅长勾心斗角,当今天子尚未婚配,宁府手握兵权,待皇上处理好如今登基之事,下一步便是要迎娶嫔妃,以宁家的身份月婵是做不了皇后的,若是只能做嫔妃那么月婵不论相貌有多出色,终将是被踩在脚底下。” 第13章 坦白 “月婵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做皇后,故此也不想入后宫,虽和仙王爷如今身子孱弱,但是月婵受和仙王爷一袍,便愿照顾他一生,至死不渝,宁家也愿意帮助明太妃在后宫之中至少不受皇太后所欺凌。” 明太妃若是仪仗母家,那实在太远了,母家在西域,且本身就是和亲而来,哪里会有愿意帮助明太妃的,况且如今先帝驾崩,她只能跟和仙王爷两人相依为命,如今和仙王爷又被迫搬出了后宫,不得已只能让明太妃一人独自面对皇太后和皇上。 这对明太妃来说,确实是一件难事。 这一番话让明太妃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她缓缓说道:“你当真如此想的?” “月婵不敢有所欺瞒。”宁月婵保持着谦卑的模样微微低头表示肯定,实则,她心中已然断定了明太妃是不会拒绝她的。明太妃如今已是孤援无助的状态,皇上不表态实则是想冷眼旁观明太妃与皇太后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的局势,明太妃只有收纳宁家这股势利才能稳住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再者,先帝在世时早有传言,这宁将军是站在和仙王爷这边的,如今朝里朝外都知道这事,宁将军也不好倒戈皇上那边,更是成了皇上的眼中钉。 收纳宁月婵入王爷府,自然也是收纳了一股能与皇上和皇太后抗衡的势力。 明太妃若有所思,却不知自己已经步入了宁月婵设下的圈套里。她深思熟虑后,长叹一口气,心中有了定夺,却还是劝宁月婵寻个好人家嫁了,她的皇子是个病苗子,并不能给她带来幸福。 宁月婵大致是听明白了明太妃的话,这番话里并非不愿意,而是明太妃太攻于心计,她暂且无法断定眼前的女人是敌是友,此番前来是受了皇太后的指示亦或是早已归顺皇上,想嫁入王府打探虚实。 所以,光凭两次见面,光看宁月婵这两次替她出谋划策是远远不够的。毕竟这宫里,聪明和暗藏心机的女人不计其数,宁月婵或许也是谁手中的一颗棋子,她必须小心谨慎,以防一步错步步错。 “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又该去哪里寻得什么好归宿?”谈及嫁一个好人家,宁月婵不由得叹息一声,却也是说出了明太妃的心事。 像她们这样的女子,生在权贵之家,本就是追寻门当户对,本就是男人们手中的利箭,她们会被射向何处,是她们自己也无法预料的。那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都不过是世人歌颂的谎言。 她们是无法选择自己相爱的人,她们能选择的,只是依附怎样的男人对自己、对家族是最有利的。 无疑,明太妃依附先帝是最有利的,既可以使得两国友好邦交,又可以令她安全地活在后宫之中。 无疑,宁月婵现在依附于和仙王爷才是最有利的,只有从这里开始改变自己的命运,她才可以报复上一世将她推入地狱的那些人。 她要那些伤害过她,令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人,也尝尝她所受的苦难。 想到这里,宁月婵深吸一口气,长长叹出,缓缓开口,对明太妃说道:“月婵已不指望余生能与所爱的人白头偕老,不瞒明太妃所说,月婵的父亲曾在当今皇上登基之前得罪过皇上,皇上性情暴戾,怕是不久之后便要报复我们宁家,我身为宁家的独女,姿色不凡,皇上定不会放过这个羞辱宁家的机会,定会将月婵纳入后宫之中。” “这后宫的可怕之处,月婵相信明太妃深有体会,所以月婵才斗胆请求嫁给和仙王爷,只为求一生平安。”月婵露出了一副可怜楚楚的表情,却又将这番话说得动人心侧,勾起了明太妃不少陈年往事。 这后宫的确有十分多的明争暗斗,太聪明的女人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而愚蠢的女人则红颜早逝,有权势的女人则活得太累,想好好地过日子不仅要装作淡泊名利,还需有靠山、有心计。 这明太妃在西域之时便是最小的公主,理应说最小的公主应最受宠,可这明太妃却并非如此,因有着出色的姿色导致上头的姐姐所嫉妒,被排挤的永远都是她,之所以她会来到华天朝也是因为受排挤的关系。 所以她在这后宫之中不争宠,做事小心低调,为的就是在西域的那一片土壤所经历过的一切不再相同的经历,故此,她宁可一生顶着明婕妤这样的称呼,过着逍遥自在的自己。如今,曾经把她踩在脚底下的人全部拉去陪葬了,而只有她这个小小的婕妤被升至了太妃。 这等荣耀,也是她熬出来的。 宁月婵出生将军之家,虽是将军之女却不会舞刀弄枪,这样的女子势必会在动荡的朝局中被男人往最有利的地方扔去。宁老将军爱女,自然不会让宁月婵受半点委屈,但当今的皇上可不是这样想的。 皇上是一个记仇的人,当初朝堂之上被宁老将军说过几句训斥的话,如今得势了,铁定要变着法来折磨宁家。而折磨宁家最好的方式便是先夺走他的心头肉——宁月婵。再者,宁月婵虽然什么都不是,可她的父亲手握兵权,若是金志泽抢走了这宁月婵,指不定这兵权落入到了金志泽的手中。 这对明太妃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宁月婵一旦被皇上纳入后宫,她与明太妃、皇上三人的关系就会失衡。宁将军也会为了自己的爱女成为皇上的傀儡,届时,她也会变得十分被动,泽儿的地位也会摇摇欲坠,他们母子二人想保全自身也变得艰难。 原本先皇驾崩已经是始料不及的事情,金越泽为了各方面利益这才搬出皇宫,而他身子骨又不好,如今宁月婵这般一说,倒是让明太妃内心微微动摇起来。 “容本宫再想想,明日再给你答复。”明太妃依旧没有给宁月婵明确的答复,而是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容她再思考思考。 “那月婵先行告退,太妃娘娘注意身子。”月婵欠身行礼,保持着该有的客气,离开了朝夕宫。 第14章 拜访 朝夕宫宫外,站在屋檐下等候多时的清妙忙迎上去,询问宁月婵情况:“小姐,太妃娘娘没有为难你吧?这太妃娘娘曾经虽然是个婕妤,但是在她之上的主子都不敢惹她,如今她坐上了太妃之位,倒是风生水起,所以她传你入宫所为何事?” “回去再说吧,雪很快就要下大了。”宁月婵微微一笑,笑得深不可测,她坐上了停在朝夕宫外面的步辇,打道回府。 她之所以会说雪要下大了,是因为她至今仍记得这一天,雪花覆盖了整个华天朝,她坐在阁中,不一会儿宁府便开始收拾客房,准备给从边外回来的堂哥宁鹤轩接尘。 宁鹤轩自幼父母病逝,多年来一直跟随她父亲,宁天磊见他资质过人,便传他武艺、兵法。宁鹤轩十六岁便成了一名将军,十八岁便上了沙场守卫疆土,而后一直在边外与周边的蛮夷对抗。 这次回来,是为了探望一下宁天磊,了解一下朝廷内的情况,看看宁家有没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 但偏偏,他回来的不是时候,因为他回归的那日,正是金志泽前来夺她入宫的日子。宁鹤轩为了保全她而被削职,爹娘为了保全她被杀害,而后宁家在最后被冠上了以下犯上的罪名——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这一世,她不会让这些不幸之事再次发生。 步辇停在宁府门前,宁月婵走入宁府时,雪果然下大了。宁府内蒙了一层白雪,而府内的下人正忙碌着准备迎接宁鹤轩的东西,他们见宁月婵回来了,急急忙忙行了个礼便继续忙活了。 “小姐,听说宁少将军要回来了。”清妙在出门之前就听说了这件事,但没来得及跟宁月婵说。 宁月婵就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般,只是点点头,回应道:“我知道了。” “小姐,你怎么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难道宁少将军回来你不开心?”清妙感到无法理解,为什么她熟悉的那个大小姐这几日变得这般陌生了?就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是她作为一个小小的婢女自然无法直接问,只能在内心猜测小姐是不是看了什么话本子入了魔。 “三年未见堂哥,自然是思念,但有些事情与思念相比更是重要。”宁月婵意味深长地说着,随即朝着宁天磊的书房走去。 宁府是将军之府,当年先皇对宁天磊十分信任,让他允许带兵器入京城,所以在宁府之中悬挂了不少兵器,而这里里外外也扎了不少木草人,随时供宁天磊平日舞蹈弄枪所用,按照宁月婵往日的脾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爹爹书房的,因为要途径训练场,这里头的士兵有时候嫌汗水太多,直接脱了上衣,在战场上打仗的人又怎会注意那么多。 这对宁月婵来说,是个极为隐晦的画面,所以她从不路过训练场,而此番她似是一个无障碍的人一般,直径走过几排正在训练的士兵,双眼并无遮蔽,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直直地走了过去,随后来到了宁天磊的书房。 宁天磊还在书房里整理书卷,书房的门开着,外面隐约有光透入,宁月婵顺着光走入书房,在一旁竹简后找到了宁天磊。 “月婵?你回来了?听闻明太妃召你入宫,可是为了提亲之事?不,按照明太妃的性子应该自行不会说出来,她在深宫之中待得比你我都久,十四岁入宫,如今三十七岁,能如今坐上太妃之位,不是常人能够比拟,思来想去,爹爹觉得这件事还是有些危险。”宁天磊将手中的竹简收起来,放回原本的地方,心切地询问宁月婵此次入宫的详情。 “爹,明太妃心中已然是同意了这门亲事的,但光明太妃同意是不够的,若是和仙王爷并无此意,我等的所作所为也只是有心栽花花不开。”宁月婵露出深思熟虑的神色,这般攻于心计的模样就连宁天磊看了都觉得十分陌生,“女儿与和仙王爷有过一面之缘,此番过去倒是没有再见,所以女儿打算过几日去王爷府拜访。” “如何拜访?你一个姑娘家去拜访王爷府,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宁天磊立刻拒绝着道。 宁月婵微微一笑,说道:“爹,您看您,上次下大雪和仙王爷路过,喊人给我送了貂毛披风,此番正是要去还给他,原本是打算这次去朝夕宫还了这貂毛,没想到和仙王爷并不在明太妃之处,女儿这才选择去王爷府。” 宁天磊一愣,一瞬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难道是先帝忽然驾崩给宁月婵带来了冲击,让她意识到了宁家如今身处险境,所以作为宁家的独女,她明白自己身负重任?他的思绪在这里戛然而止,宁月婵的变化比较大,但是可预见的便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没等宁天磊多想,宁月婵便再次开口:“爹,你现在让人快马加鞭传信给鹤轩哥,让他暂时别回来,至少在女儿出嫁前别回来。” “为何?鹤轩回来难道不是好事吗?我们宁家多了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人。”宁天磊有些不解,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女儿似乎什么都懂,似乎早就把一切看得透彻,似乎能预测到每一个人接下来每一步都会做什么。 那种感觉,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有些可怕。 “直觉,女儿总觉得鹤轩这时回来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有奸人在皇上耳边说几句,皇上定会想尽办法除掉宁家,而鹤轩哥的性子爹你是知道的,他定不会让我们宁家蒙受不白之屈,若他在这时挺身而出便是凶多吉少。”宁月婵给宁天磊分析着现在的局势。 皇太后自然是希望皇上和宁家闹得水火不容,这样艾家的势力便会一方独大,届时皇上除掉了宁家便要忌讳艾家。 上一世,皇上与皇太后便是这样的格局。 这一次,她将打破他们这种格局,让这两个一并害死她全家的罪魁祸首一并下地狱。 第15章 病秧子 “月婵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先帝刚驾崩没多久,远在边外的将军便匆忙回来势必会引起朝廷众臣的议论,我这就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书信,让鹤轩暂时留在边外营地,切勿回来。”说罢,宁天磊走回案桌上,快笔写下一封信件,让人快马加鞭送去给宁鹤轩。 信笺送出之后,宁天磊若有所思,随即又问宁月婵:“月婵,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若是明太妃并不打算让和仙王爷娶你,我们该如何?” “那我们得拖延时间。”月婵微微一笑,言语间深不可测,随后她说道:“爹爹,女儿得出门去一趟和仙王爷府邸,将这披风送回去,顺便也见见这和仙王爷到底是何方人物。” 在上一世宁月婵自然是见过这和仙王爷的,只可惜他的每一次出场都是病恹恹的模样,所以印象并没有很深刻。她看着手上的貂毛披风,陷入了沉思,这披风送的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之举? 若是有意,到底与宁月婵心目中的所设想的是否一致……想到这里,宁月婵呵了呵冷气,外头已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但是此时她已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这场大雪,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到金志泽到来之前,还能解决,若是等金志泽来了,那么怕是一切都晚了。 明太妃还没有下决定,那么她就逼着明太妃做决定。 宁月婵没有多想,直接上了马车,清妙在旁边拿了另外一件貂毛披风,生怕宁月婵会冷到。毕竟她身子骨一向都弱,马车一路颠簸,来到了和仙王府外。 因和仙王爷搬出来的时候较为匆忙,所以连府邸都是重新修葺过的,红瓦片上已经盖上了厚厚的雪,连大门的木漆都已经掉了好几层,大门口站着两个侍卫,身穿得不算严禁,不像是宫内的侍卫这般一板一眼。 想来这两人也觉得和仙王爷并没有什么用,所以再次插科打诨。 宁月婵走了过去,微微笑着,问道:“两位爷好,我是宁将军之女宁月婵,今儿个特地来王爷府奉还王爷的貂毛披风,还请通报一声。” 这两个侍卫一看便是对“宁将军之女”并没有什么明澈的思路,他们面面相觑,说道:“王爷受不得凉,故此在修养着呢,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宁将军之女宁月婵是谁,也是,上一世她足不出户,只是一舞动倾城,以舞姿出名,所以没有多少人见过她的面貌。宁月婵收了收脸上的笑意,示意了一下清妙,清妙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了两锭金子,道:“喏。” 这两个看门的侍卫一见是金子,便双眼立刻闪闪发光,随后将金子塞入了自己的囊袋之中,清了清嗓子,用下巴说道:“虽然王爷卧病在床,但宁将军之女来探望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还请宁小姐跟着奴才进来。” 说着,其中一个侍卫便打开了王爷府的大门,领着宁月婵和清妙进入到了王爷府邸之内。这王府从外头看起来经久未修葺,而里头的内饰也较为普通,可唯独有一点却有丝不一般,那便是王府里头的树木各个参天直上,想来必然是周边有山有水,所以才会让树木长得如此繁盛。 宁月婵随着和仙王府的侍卫停在一处山水环绕之地,白雪覆盖着院子的松柏,蒲了满地,将远处飘着轻纱罗帐的亭子勾勒得与世独立。 “宁小姐在这稍等片刻,奴才先去与和仙王爷打一声招呼。”侍卫收了宁月婵的钱财,态度自然谦和许多,他与宁月婵说完便迈着小碎步朝着凉亭走去。 凉亭内一名披着灰色大氅的男子坐在桌前小酌,亭子翘起的屋檐上垂挂着遮风的轻纱罗帐,此时正缥缈在寒风白雪之中,使得坐在里面的人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侍卫穿过木材搭建的小桥,来到凉亭的轻纱罗帐前,抱拳作揖行礼:“参见和仙王爷,宁将军的宁小姐求见。” 坐在凉亭内的男人动作停顿了一下,缓缓放下酒杯,在轻咳几声之后,回道:“宁将军的宁小姐为何事前来?” “说是前来归还貂毛披风。”侍卫如实回答。 凉亭内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挥挥手示意侍卫让她过来:“让她过来吧。” “是。”侍卫点点头后退着走下去,退开一段距离才转身朝着宁月婵的方向走去。他停在宁月婵面前,对她说道:“和仙王爷让宁小姐过去。” “有劳了。”宁月婵微微一笑,拿着貂毛披风朝着凉亭内的男人走去。 “小姐,我陪你一起。”清妙想跟上宁月婵的步伐,而宁月婵却停顿了一下,侧目斜视着她,吩咐道:“清妙,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清妙欲言又止,只好停在原地看着小姐走远。 寒风吹着宁月婵单薄的身子,她今日穿得暖和,只觉得发间冰凉,心中却燃烧着一股热血,那是由上一世的复仇点燃的火光,正灼热地燃烧着她的血液。她知道自己脚下的路铺满了刀刃,她必须走得小心翼翼才能避免遍体鳞伤。 “小女子宁月婵,参见和仙王爷。”宁月婵停在飘动的轻纱外面,欠身行礼。 “咳咳咳……”轻纱帘内的男子虚弱地咳嗽几声,而后开口道:“本王听说月婵姑娘是前来归还貂毛披风的。” “是,那日在宫内多谢王爷命人送来披风,若不是王爷的披风,小女子怕是早已染上风寒。”宁月婵说着客套话,却在心里揣测着和仙王爷此刻的想法。 一个送上门的将军之女,对于和仙王爷而言,毕竟有一定的诱惑力。这个男人体弱多病,且无论真假,华天朝内没有几户人家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他一来无权,二来无势,若是英年早逝府内的妻妾也得跟着受苦受累。 “进来说话吧,站在外边风大。”金越泽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像是真的如同外人所听闻的那般孱弱。 宁月婵欠身行了个礼,掀开轻纱帘步入凉亭内。 第16章 对弈 凉亭内放着取暖的炉子,使得里面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一些,且桌上放着香薰,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桌上更有美酒甜点,看着惬意十足。 但比起那些身外物,坐在桌边的男子更是引人注目。他披着一件厚重的大氅,看似孱弱的身子都被裹在其中,只露出一直端着酒杯饮酒的手。那手看起来纤瘦有力,且修长白皙,想必这位和仙王爷因长期生病而待在府内,才如此白皙。 此时,金越泽留给宁月婵一个后脑勺,他正望着宁月婵面朝的方向,欣赏着和仙王府内的山水花鸟,以及漫天飞舞的白雪。许久,他才回头抬眸,对上宁月婵的视线。 “坐。”他启唇,只说了一个字,那一个字却十分慷锵有力。 宁月婵第一次认真地直视这个男人,以前总是匆匆一瞥,并不知道这个看着病恹恹的男人却有几分好看。他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面容憔悴十分,连着身子都看起来有些孱弱,偌大的袍子穿在他的身上竟然看起来宽松非常。 宁月婵收了收视线,上前将貂毛披风归还给金越泽,而后与他相对而坐。 “月婵姑娘今日来和仙王府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归还披风的吧?”金越泽再次斟了一杯酒,唇边弧度轻轻上扬,一双含情的双眸却深邃得令人捉摸不透。 “月婵今日前来,的确不仅仅是为了归还王爷披风,而是有事相求。”宁月婵开门见山。 既然眼前这个男人从她坐下开始便看穿了她的心思,那说明他们心中所想之事必定不会相距太远,所以她也不拐弯抹角了,毕竟距离金志泽将她纳入后宫的日子不远了,她必须朝夕必争。 “母妃已派人来过和仙王府了,也大致说了一下,你倒是很聪明,先从本王的母妃下手。”金越泽虽不出王府,却知天下事,他昨夜便得到了宫里的消息,得知了宁月婵到朝夕宫去找明太妃,提及嫁入王爷府的事情。明太妃有这个意思,毕竟宁家这股势力不容小觑,若能为他们所用,日后他们母子便安全几分。 “既然和仙王爷已知晓月婵此次前来的原因,月婵斗胆,敢问和仙王爷的意思……”宁月婵注视着呷了一口酒的金越泽,金越泽舒展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而后平展开。 这华天朝从未有女子求婚的道理,宁月婵这番提议若是换在别家怕是早就被人掀开了锅子笑掉大牙了,且宁月婵这番做法会让夫家看低自己。而眼下的和仙王爷却并没有任何轻蔑之意,他不动声色,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轻然叹息一声,问:“月婵姑娘,本王是一个病苗子,虽能保你一时平安,却保不了你一世,你可想过你嫁入和仙王府后的事情?” 宁月婵沉默,因为这些在她的上一世并没有经历过,未曾经历过的事情,她得不出答案。 “本王不是一个贪恋女色的人,即便你嫁给本王也未必能幸福,又或许和仙王府也不过是一座冷宫。”金越泽饶有趣味地挑眸望着宁月婵,他觉得她的确有几分姿色,但偏偏他不是一个会为美色诱惑的男人,“与其嫁入一座无权无势的冷宫之中,月婵姑娘倒不如嫁给皇上,说不定争得皇上的恩宠还能在后宫独树一帜。” “月婵不愿与后宫的女人争夺一个男人。”宁月婵起身,情绪有些激动,因为金越泽的一番话令她回忆起她曾经在后宫之中所受到的伤害,所以站在她身边的人都一个个被铲除,她的至亲、挚友……她的孩子……她孤独地在后宫中苟延残喘,直到最后也不得瞑目。 金越泽看着一瞬间情绪不受控制的女人,双眸中透出了些许疑问,可他没有开口问,只是抿了一口酒,道:“何以见得?这世上的女人做梦都想变成皇上的女人,这样便锦衣玉食,这样便鸡犬升天,怎么说都可以变得与以前都不一样。” “和仙王爷若是觉得这便是小女要成为皇上女人的理由的话,那么和仙王爷可会被小女看不起的,小女生为华天朝将军之女,自小锦衣玉食,名利地位这些,都是小女所要的,皇上的女人自古以来都不会只是一个,可月婵并不想成为这后宫御花园中的其中一朵花,盛开到枯萎,兴许只是一念之间,这华天朝的后宫啊……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捆住的不仅仅是月婵的身体,更是月婵的内心,一个崇尚自由的人,又怎会敢信呆在这牢笼里呢。”宁月婵冷静一番后,最终说出了这番话,这番话也是她的肺腑之言,曾经是无奈落入到皇宫,后来被人利用,丧失了孩子之后,坐在冷空里一夜又一夜,日日数着天上的星星,这才觉得人生要活得自由才能活出自我。 所以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进入后宫。 “以宁家之女的年龄,本王掐指一算,也不过十六七岁,怎地会有这般老妇人的想法?”和仙王爷抿嘴一笑,继续说道:“本王这等病恹恹的身子,不管是放在哪里,略微有点闲钱的就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本王,谁知道哪天,本王就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就此睡了过去,到时候就苦了他们女儿,只能守寡立贞节牌坊了,本王可不想害人害已。” “何谓害人害己?”宁月婵丝毫不惧怕和仙王爷的推拒之词,从容地笑道:“小女若说,对王爷那日大雪纷飞的日子雪中送披风,让小女十分感激,故此想要嫁给王爷,王爷必然不信,所以小女想了想其他的托词,大约就是宁将军手握华天朝兵权,如今和仙王爷孤立无援,不如就让小女子来帮王爷来度过难关吧。” 宁月婵这一番话若是说夸大海口,其实却并非如此,宁将军确实有如此的势力,如今华天朝军营之令在宁天磊手中,金志泽只不过是个虚席,他若是想真正坐住这个皇位,要么拉拢宁天磊,要么发展自己的兵权,除去宁天磊这一脉。 第17章 看穿 可皇上早就和宁天磊闹不和了,这是前朝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就连后宫都知道一二,宁天磊瞧不上花天酒地的金志泽,而金志泽也不想让古板的宁天磊来辅佐自己,这样一来,势必第一条便做不到,只能做第二条。 宁天磊是否有察觉到这层危机,宁月婵不知道,只是她从前一世看到了自己和宁家的结局,所以万万不能……不能让金志泽来到宁家之前,她还未婚配。届时,就怕麻烦事儿得来了。 “宁家小女竟是如此巧舌,本王之前竟然没有发现,如今看起来,倒是本王小瞧与你了。”和仙王爷站了起来,偌大的衣袍在地毯上做了个旋,打开窗,看着外头皑皑白雪,哼笑一声说道:“宁月婵,你既然看格局如此透彻,那么不知你能不能看透,本王会不会娶你。” 被如此一称呼,宁月婵顿了顿,说道:“月婵猜,王爷不会明着面跟月婵说这些话,之前明太妃派人来说这件事的时候,王爷也就是将此人打发了,月婵觉得王爷一定是猜到了小女会来这里,所以才会将那人打发,连一句话都不曾回复。” “哦?”和仙王爷抿嘴一笑,回头,道:“何以见得?” “小女从王爷府大门进来之前,门口那两个站着的侍卫便出卖了王爷府,看似吊儿郎当并不在意王爷府的动向,需要人大量塞钱财才愿意帮忙的两个侍卫,实则武功高强,想必是明太妃为了保护和仙王爷的性命所委派而来的吧?之所以会放小女进来,也是因为小女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且对王爷来说,是早就猜到的事实,所以你想必早就支会到位,让我对他们掉以轻心。”宁月婵顿了顿,“更是对王爷的身份掉以轻心。” “对我的身份?我的什么身份?”和仙王爷开口问道。 “那就要问王爷了,”宁月婵跟着站起身,走到和仙王爷身边,道:“王爷有什么身份隐瞒着其他人吗?” “然则没有,”和仙王爷听此,拒绝了宁月婵的话,说道:“本王是华天朝的唯一王爷,自小体弱多病,怕是连烧柴火的许嬷嬷也知道此事,本王需要有什么身份呢隐瞒着其他人吗?且,你方才猜的那些,本王是不是该赏赐你几个字,小聪明居多,大聪明竟一丝都没有,本王对宁府小姐竟有些失望。” “王爷是对月婵失望,还是对月婵能猜到王爷的心事,而王爷隐藏了那么多年却轻易暴露而失望?”宁月婵莞尔,并没有觉得和仙王爷的一番话给她带来什么挫折,她清楚明白地知道,金越泽在试探她。 可为什么试探她,又或者说试探她什么,宁月婵还分不出来。她知道,一起都来日方长,所有的一切都有办法化解,眼前仅仅不过是个病恹恹的和仙王爷,即便他有要做皇帝的野心,只怕他也有心无力。 后宫啊,明争暗斗的地方,宁月婵的睫毛动了动,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深深地藏了起来。她不愿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不愿到后宫中再次参与嫔妃之间的争斗,不愿成为男人的玩物。 和仙王爷对宁月婵的话起了些许兴趣,随之微微一笑,转身。 “那月婵姑娘又为何会觉得嫁给本王,本王就不会再娶别的女子?”金越泽始终保持着风轻云淡的孱弱模样,轻笑着,问宁月婵。 这一回,宁月婵沉默了片刻,是的,她无法确定和仙王爷不娶别人,毕竟他是一个王爷,还是华天朝唯一一个王爷,多的是姑娘想要嫁给他,忠诚二字怎么会挂在他的头上?这一点宁月婵早就想到了,所以和仙王爷提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选择沉默。 “不说话本王就当宁姑娘默认知道,且选择不嫁给本王,啧,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嘛!为什么要弄得这般复杂,还下着大雪跑到本王得府邸来,这事儿说是让人传出去,岂不是让人对宁姑娘你指指点点嘛!”和仙王爷再次坐了下来,允自小啄了一口,道。 而宁月婵在这个时候忽而一笑,转身面对着金越泽,面上均是自信,她欠了欠身,说道:“和仙王爷,您误会臣女了,臣女方才只是想着,若是往后有其他姐妹进门,倒是热闹了王爷府,届时,这些姐妹再给王爷添个一儿半女的,王府准儿热闹呢。” 和仙王爷顿时停下了手中小酌的动作,抬起头,深色的双眸透着一些暗涌,随后他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想到宁将军的女儿竟然会是这样一番豁达的想法,本王倒是大开眼界,还以为宁姑娘和天下的姑娘是不一样的,定然是不会让自己的夫君娶第二个才是呢。” “若是王爷要为小女这般做,小女自然也是开心不已,可这华天朝对夫君向来都是宽容至极,许娶二房三房,许纳无数个小妾和外室,而我们这些女人们啊……一生只许嫁一个夫君,若是运气不好,被逐出了家门,那么此人便一生无所依,你说天下之女人可怜吗,王爷。”宁月婵低眉细细数来,一边念着世道不公,一边却要和仙王爷娶了自己,这般大胆的女人这华天朝想必也只有宁月婵一人了。 “月婵姑娘,你若是能给本王一个娶你进门的理由,本王便娶你,若你给不出理由,那也请月婵姑娘不必再去朝夕宫打扰明太妃。”金越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冰冷可怕,让宁月婵找不到话回应。 两人就这样相互沉默了许久,许久后,宁月婵露出了失落的表情。这失落的表情自然不是对现在的和仙王爷,而是对曾经,曾经的自己懦弱,不懂得争取,任人践踏,做什么事情都已经只能俯首称臣,连自我的一丁点声音都不允许有。 她想起了许多悲伤的旧事,那些事虽在这一世尚未发生,可若她这一步走错了,便会重蹈覆辙,所有的一切都有定数,她绝对不允许所有的事情再与上一世一样。 第18章 别无选择 “因为,我和你一样,希望看到自己至亲的人平安地活着。因为我和你一样,都别无选择。”宁月婵说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不管王爷你离开皇宫是因为皇上驱赶你,还是因为你想保住明太妃,亦或者是你想培养自己的势力,这对我而言都无关,我只想保护宁家,至少在曾经我父亲站在你的阵营里,如今和仙王爷只能贵为王爷,而非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已经看我父亲是眼中钉肉中刺,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若是此时不做出选择,怕是要覆灭整个宁家。” 宁月婵的这番话虽然听起来危言耸听,可却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这一次的步步为营她希望能够安然帮宁家度过一切,至少不要再像上一世一样被诛灭九族,连骨灰都没有剩下,她只能带着绝望活在华天朝的后宫里。 她知道,金越泽和她一样,除了选择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她知道,金越泽不参与争纷并非因为没有野心,他的野心比谁都大,只是他需要保全明太妃,需要保全自己,所以他必须将自己伪装起来,装作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掩人耳目。 若是他放弃和宁家联合的机会,他与明太妃则会继续被皇上和皇太后欺压,即便他想动手,也会因为明太妃仍在后宫中而投鼠忌器。宁家是他现在能抓住的,最近的一根稻草。 “本王的选择很多,是你一个待嫁闺中的小姑娘猜测不到的,所以你不要自作聪明。”金越泽虽在宁月婵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微微一颤,但却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微微一笑,看着宁月婵,说道:“月婵姑娘已经将披风归还了,就请回吧。” 宁月婵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微微点头欠身便退出凉亭。 不远处来回踱步的清妙看到宁月婵走回来,急忙迎上前去,问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回去吧。”宁月婵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她走在清妙身前,移步回府。 清妙见宁月婵面目有些冷清,也不敢问什么,连忙跟上她的步伐,匆匆出了王爷府。 两旁的雪已经清扫过,外头不少卖包子卖热茶的已经再次摆起了摊位,吆喝声四起。走到半路时,宁月婵停在了食满楼门前,她抬头看了一眼食满楼上面喝酒的客人,若有所思。 “小姐,你在想什么?”清妙捉摸不透小姐的心思,不由得询问。 “清妙,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宁月婵凑到清妙的耳边,将需要她做的事情告诉她,清妙听完之后点点头,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宁月婵看着清妙走远之后,迈步走入了食满楼。 食满楼是华天朝生意最好的酒楼,平日里那些达官贵人都会来这里小酌几杯,不管是谈生意的商贾还是宫内的一些酒肉之客都会在这里流连忘返。因为食满楼还有一位叫林歌韵娇娘,一手琵琶弹得甚好,不少宾客都是为了听曲子而来的。 这林歌韵啊据说是因为模样倾城,琵琶之声弹得也是愈发的好,让食满楼来了愈来愈多的客人,宁月婵还未进食满楼大门,便听见琵琶之声悠扬地传了出来。宁月婵抬头看了看食满楼的招牌,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哟,这位客官,一个人?想吃点什么?还是来找人?”食满楼热情饱满的店小二急忙上前招呼宁月婵,而宁月婵的视线却跳过店小二,落在了楼上一名喝酒的男人身上。 那是宫内的尚书大人,也是当今皇上重用的人,更是与宁家有过节的人。上一世便是他在皇上耳边旁敲侧击,让皇上将宁家千金纳入后宫来牵制宁家。从时间来看,便是今日,所以明日皇上便会前来宁家强行抓她入宫。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这个男人去皇上耳边旁敲侧击。 宁府是一块肥肉,谁都想要触碰一二,万一当今皇上金志泽再次看到了宁家,重燃了上一世的拥有之心,只怕到时候就会让事情重蹈覆辙。 “小二,你看到楼上那位客官了吗?”宁月婵望着楼上那个与其他男人一起喝酒的男人,问一旁的店小二。 店小二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上去,并回应她:“看到了,姑娘和他们是一起的吗?需要小的带您上去吗?” “不,不必,你帮我到隔壁牡丹阁找一两位姑娘来伺候那位爷。”宁月婵说着便将自己带出门的银袋都交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打开一看,这里面的钱是他打工十几年都存不到的。看到这里,店小二便满心欢喜,连忙收了收银袋,藏了起来。 “这么多?”店小二赶紧收紧钱袋的口子,揣进怀里,故作诧异地说道。 “剩下的都给你当小费,当然,这件事你不可让别人知道,更不可说是本姑娘指使的。”宁月婵用犀利的眼神睨了店小二一眼,“若是此事让别人发现了是我做的,那么到时候我第一个便来拿你的狗头。” 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随即收好钱袋就朝着隔壁的牡丹阁跑去:“小的知道的,这就去办。” 店小二走后,宁月婵站在楼上那人看不到的位置,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看。那个人曾在朝廷上被她的父亲弹劾过,对她的父亲有很深的敌意,也是站在当年太子身边的人,先帝驾崩后,此人三番五次地在皇上面前提及宁家。 宁家的存在就是皇上的心腹大患,可直接除掉宁家却又不切实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宁家颜面尽失,一步步失去兵权,一步步拔除。让宁家没落的方法,便是用宁家千金来牵制宁家,毕竟宁将军只有一个女儿,视如珍宝。 前一世,金志泽便是听了他的话,带人上门抢走她,残害了她的母亲,最后逼迫她的父亲交出兵权,害她家破人亡。 他是她的仇人,是害她最终坠下城楼惨死的刽子手,这一世,她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第19章 悍妇 不一会儿,店小二带着几个牡丹阁的姑娘回来,领着她们上去伺候那位爷。那位爷并不知道这是谁喊来的姑娘,只想着是有人想巴结他,所以带了姑娘来,兴致勃勃地便开始左右拥抱,毫无忌讳。 又过了一会儿,清妙回来了,她找到宁月婵,凑到她耳边私语一番。 “知道了,我们回去吧。”宁月婵唇角微微扬起,并没有喜形于色,她迈步和清妙离开。 两人前脚刚迈出食满楼,一台小轿子停在食满楼门前,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从轿子走出来,气冲冲地朝着食满楼二楼走去。 “好你个张二小子,竟然在这里偷娘子,你也不怕我知道!家里头小妾都已经堆不下了,还要在外头寻牡丹阁的姑娘,你这个没良心的,天打雷劈啊!” “夫人……”那尚书大人想是极为怕老婆的,听到他夫人的声音便忽而紧张了起来,他说道:“你误会了,这两位姑娘我根本不认识啊,她们二人自行坐在我这里的。” “你还敢狡辩,我让你狡辩!”这夫人许是个悍妇,竟当众拧起了尚书大人的耳朵,脸上狰狞的面容凸显出来,“你娘子我嫁给你已然十余年有余,虽只给你生了一个孩子,但是不论怎么说都是操持着你张家人的事儿,而你倒好,竟在食满楼吃香喝辣,还要叫上牡丹阁的姑娘,我的心里苦啊!家里十八房小妾我要一一搞定,你呢,就娶进门就好了,从未想过我乐不乐意,高不高兴。” 说着,那位娘子竟然就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周围的看客也越来越多,那位尚书大人实在着急,只能甩甩袖子在一旁走来走去,说着便立刻指着其中一位牡丹阁的姑娘问道:“说,你是谁派来的!我可没有叫过你们!” 那位姑娘明显被吓到了,竟然说不出话来,另一位姑娘挺了挺胸,帮着说道:“喊、喊我们过来的人说,是尚书大人您叫的,还给了我们几锭银子,若是没有银子我们作为姑娘的,又怎肯来?” “你还说不是你叫的!”悍妇再次跳跃起来,一把踩在尚书大人的脚上,来回拧了好几遍,双眼都要瞪出来了,“成亲之前你骗我说是个榜眼,实则不过是个秀才,熬了十几年终于成了个尚书,如今家里的花儿蔫了,不香了,你就要在外头寻找新的娘子了是不?好可以替代我的位子是不?” “夫人!事情不是这样的……” 但这两个牡丹阁的姑娘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唤她们过来的人确实是如此说的,他们也没有胡言乱语啊。 夫妻吵架的声音从食满楼传出来,飘荡在宁月婵和清妙的耳边。 那个男人虽是宫里的尚书,但在家也是一个怕婆娘的男人,因婆娘家中有财有势他才能在宫里混个尚书,所以自然对自家的婆娘言听计从,这次被抓个正着,怕是几天内都不会有机会到皇上耳边吹耳边风了。 宁月婵唇角的笑意更深一分,希望这样做可以拖延几日时间,让和仙王爷和明太妃好好想想,准备一下前来下聘迎亲的事情。 啊宁府的嫁衣做好了,看来得准备嫁妆了,加入王府对宁府来说,也算是嫁入皇亲贵胄了,不论怎么说,都不应该太过寒酸啊……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我通知张夫人来食满楼?”清妙不明所以,不知道宁月婵为什么要精心设计一个这样的局。 “清妙,你记住一件事情,日后我让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需问缘由,只管做,我是不会害你的。”宁月婵没有跟清妙解释那么多,她知道即便自己说了,清妙也不会懂,又或者清妙会认为她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了她们依旧是现在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 清妙鼓着腮,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回了宁府之后,宁月婵让人准备一下府内办喜事的东西,也让宁天磊和宁夫人准备好她的嫁妆,她说过几天和仙王爷一定会来迎亲的,在那之前,他们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宁夫人和宁天磊面面相觑,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主动与王爷府的病秧子说亲,可如今事情已然发生,那么他们两个人自然是顺从宁月婵的。华天朝格局动荡,动一动,牵扯的便是另一群人的注意,所以他们的动作要快很准。 宁天磊并不知道宁月婵和金越泽聊了一些什么,更不知道她所说的是真是假,但他知道他们宁家现在的确只能紧紧抓住和仙王爷这根稻草。又或者说,他们都是彼此的稻草,只有他们死死的捆绑在一起,才可能打破被皇上和皇太后压制的格局。 宁夫人安排府内的人偷偷地准备起嫁妆来,不对外宣传任何,而宁天磊却忧愁起来,不知道先帝去世后天下的格局会变成如何,他在朝中又会受到怎样的弹劾。之前因为站在和仙王爷那一派,着实得罪了不少人,虽然眼下金志泽坐上了皇位,暂时并没有动宁家,可宁家早晚会变成活靶,届时只怕是谁都救不了。 想到这些,宁天磊站在院前,望着被大雪压低的松柏,叹了一声气。 “爹爹因何事叹气?”宁月婵有意地路过宁天磊时常发呆的院子,她知道宁天磊有心事的时候就会站在院子里,望着那些松柏叹息,沉思。 先帝去世,她又匆忙地筹备着与和仙王爷成婚的事情,想必宁天磊心中有许多解不开的结,因为年纪大了,许多事情便有些想不通了。一方面担忧着宁家在朝廷中会被排斥,一方面担心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能不能获得幸福,这种矛盾交织在他心里,堵得慌。 “爹心里堵得慌。”宁天磊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了宁月婵,他总感觉如今的宁月婵是一夜之间长大的孩子,有许多事情,他觉得能和她分享。他总觉得,宁月婵正在逐渐成为一个能与他分担忧愁的人。 第20章 马失前蹄 “爹可是因为先帝去世和女儿出嫁的事情烦恼?”宁月婵在心底叹息一声,她知道宁天磊心里难受,因为宁天磊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在先帝那时曾经屡建战功,一生辉煌。而现在,先帝病逝了,他的年纪也大了,终究是会被淘汰的。现在的皇上忌讳宁家的拥兵自重,更是不会重用他,未来的日子怕不会太好过。 宁天磊点点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爹不必忧心忡忡,只要和仙王爷在皇上来之前将我迎娶,我们宁家就不会有难。”宁月婵娓娓道:“明太妃虽然在宫中地位不高,但好歹生下了和仙王爷,母贫子贵,即便皇太后再怎么不满明太妃也会投鼠忌器,给她几分薄面。再者,明太妃也曾是他国的公主,即便是当今的皇上也轻易动不得的人,女儿只要加入和仙王府,皇上和皇太后都会忌讳这层关系而不敢动我们宁家。” “月婵,那你可有想过,万一和仙王爷不打算迎娶你呢?万一明太妃并不打算收你这个儿媳呢?”宁天磊说到了点子上,他担心的不仅仅是宁月婵的幸福,而是如今天下的格局十分复杂,宁家虽然拥有一部分兵权,但不管是对于皇上还是皇太后,又或者是明太妃和和仙王爷而言,宁家的存在都像是一颗钉子。 皇上忌讳宁家拥兵自重,皇太后忌讳宁家瓜分兵权,明太妃和和仙王爷自然也会因此忌讳一些事情。比如——得罪了皇上和皇太后。 “和仙王爷若是迎娶了你,势必是向皇上和皇太后宣战,明太妃处心经营了多年的井水不犯河水的格局会被打破,届时不仅仅是宁家会被皇上和皇太后当作眼中钉肉中刺,连明太妃和和仙王爷也会受到针对和牵连。”宁天磊分析道,“明太妃虽然不争不抢,但也不是愚钝之人,她不一定愿意让自己的皇儿迎娶你。” 宁月婵一颤,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些。 她以为自己的算盘打得精准,她以为明太妃和和仙王爷一定会需要宁家的这股势力,却完全没有想过他们两家人若是联姻必定会引起皇上和皇太后的注意,明太妃是聪明人,她自然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才委婉地以自己皇儿体弱多病为由拒绝她。 偏偏她疏漏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宁月婵眼中自信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是啊,他没有想过,她精心准备的这些,若是被明太妃和和仙王爷否决了,她的命运将会如何?她或许,依旧无法改变和上一世一样的轨迹。 宁月婵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身子一陡,像是坚持着的东西忽然坍塌了一般。可她不能让宁天磊或者其他人看出破绽,她不能……事到如今,她只能假装自己坚不可摧,假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爹,你放心吧,和仙王爷会来迎娶女儿的。”宁月婵微微一笑,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了。她在漫长的走廊一路走着,把宁府熟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很快,她便要和这里告别,不管是嫁给和仙王爷还是被皇上带入宫中,她都将和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作别。 次日,本是金志泽回来抢她入宫的日子,但因为那位尚书大人被婆娘教训了一番,尚没有机会在金志泽耳边鼓捣,这一日是风平浪静的。而比起风平浪静,宁月婵心中却早已是波涛汹涌,她知道自己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该做的她都做了,若命运真该如此,她也只能在一切尚未开始时结束。 宁月婵坐在自己的闺房床上,她换上了凤冠霞帔,一把龙凤剪就放在床边,她知道,若她等来的人不是和仙王爷,这把龙凤剪将会结束她重新获得的新生。她不可能再重蹈上一世的路,那条路让她体会了失去亲人的痛苦,被信任之人所欺骗的痛苦,冷宫永不见天日的痛苦,仿佛好像就在昨天。 转眼又过了一日,清妙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小姐,不好了,我们前日所做的事情被张尚书知道了。”清妙急忙跑到宁月婵的闺房门前,敲打着门,“张尚书在宁府门前叫嚣了一番,说这事不会就这样作罢的。” 宁月婵深吸一口气,长长叹出,回道:“不必喧哗了,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清妙,若是有一天我去了别的地方,你定要找个好人家嫁了,别留在宁府了,这里不是你最终的归宿。” “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姐,你打开门让我进去吧,我实在是担心你。”清妙敲着门,十分担心小姐的安危。这几日,小姐将自己关在了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很是担心小姐。 “没发生什么事情,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些事情,清妙,下去忙府里的事情吧,我想一个人待着,若是有别的事情,我会再吩咐你的。”宁月婵使唤清妙去做别的事情,让她一个人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而另一边,金越泽进宫去探望明太妃,一行人在宫内听闻了一些事情。 “听闻张尚书在食满楼左拥右抱的时候,竟然被自家婆娘撞见,给逮了个正着,狠狠地教育了他一顿,啧啧,真是加油悍妇啊!” “什么悍妇,人家张尚书当年是秀才,能坐上如今的位子全靠着那悍妇娘家来的,着实涨了不少身价,你看看你,可有这样的妻子协助你?若是有的话,只怕是个悍妇你也认了吧?” “啧,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张尚书是被人耍弄了,据说耍弄他的人还是宁府千金,这宁府千金一舞动倾城,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顽劣,眼下这张尚书气急败坏,已然去皇上跟前告状去了。” “咦,如今朝廷动荡不堪,这宁家之前还力挺和仙王爷,如今和仙王爷已经搬出皇宫之内,他们应该抱着盔甲躲起来才是,怎地还如此张扬,连张尚书都敢调弄?还怕皇上没有治宁家的不是?” 第21章 相互牵制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皇上如今刚刚登基,若是要对付宁家自然是心有力而余不足,拿宁家开刀?皇上是疯了才会这样做,他自然是要利用宁家,只要兵权在手,还怕位子坐不稳吗?” “嘘,这是皇宫之内,不能乱说话,隔墙有耳。” 这皇上听了张尚书的进言,正打算摆驾去宁将军府,是去宁家谈和还是去宁家做别的是不得而知了,只是听说皇上出宫的时候,一脸怒气,身旁的桂公公都不敢多言一句。 “可不是嘛,而且宁千金可是宁将军的掌中明珠,皇上怕是想牵制宁家。” 宫内的宫女太监都在聊着这个已经传开的话题,而坐在步辇上的金越泽并没有停下步辇去打听宫里的事情,只是从那些人身边路过时,不经意地竖起了耳朵细听了一番。 看样子,宁月婵猜的没错,皇上的确有要拿她充后宫的意思。他这个哥哥啊,有野心,还野心十足,但做事终究还是不够到位,这般堂而皇之地去宁家,能拿宁家人怎么样呢。思及此,金越泽拿出纸扇微微摇了摇。 想到这里,金越泽不紧饶有趣味地笑了笑。 这个宁月婵都是有几分意思,居然能把还未发生的事情都推算出来,说不定也是一个可利用的女人。 “吾心,去宁家。”轿撵里的人如是说道。 站在外头的小厮连忙与几个扛着轿撵的人说道:“调头去宁将军之府邸。” “吾心,过来,吩咐你去做一些事。”轿辇里的人探出手,对那个叫吾心的小厮说道。 吾心加快步伐与轿辇齐行,不由自主地踮了踮脚尖,仔细倾听和仙王爷的吩咐。 “听清楚了吗?”金越泽咳嗽几声,轿辇外走着的吾心重重点头。金越泽挥挥手,示意他去办事,“去吧。” “是,王爷。”吾心停止了前进的步伐,目送轿辇前行了一段路后转身朝着别的方向而去。 雪在风中飘着,轿撵里的人拿着貂皮披风,竟不自觉地看出了神,当日不过是试探一番,竟没有想到宁家姑娘能有如此先见之明,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救你一把,看你日后造化。 …… 宁府。 哀悼的白布挂满了宁府各处,那是宁将军为了悼念先帝。与此同时,也似乎在刻意避开这场皇室战争。 一台帘子绣龙的轿辇停在宁府门前,随同的太监掀开帘子,轿内的男人昂首站出,一身龙袍明晃晃地出现在宁府门前。 “皇上驾到——”放下帘子的太监发出尖锐的声音,门前的婢女和下人纷纷下跪,行礼齐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志泽并没有正眼瞧这些卑贱的下人一眼,昂首阔步地走入宁府之中,留下那些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的下人。 “皇上怎么忽然来了?”金志泽和宫内的太监侍卫走远后,门前的下人跪着小声议论。 “这我也不知道。”另一个婢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原说在皇上仍是太子的时候,便有着喜怒无常之名,如今堂而皇之地来到宁府,只怕并不是什么善事儿。想到这里,跪在门前的下人开始担忧他们会受到牵连。 “快去通知宁将军!”门前跪着的一个小厮撞了撞一旁的人,一旁下人点点头,忙起身跑进府内,绕另一条小路去通知还在书房的宁天磊。 宁天磊得知皇上驾到的同时,这个消息也被清妙传到了宁月婵的耳里。 将自己关在房里的宁月婵一颤,视线不由自主地看着床头的那边龙凤剪。 看来,她终究没有等来和仙王爷,上一世发生的悲剧依旧会在这一世重演。不,不会再重演了,她一定要在所有悲剧开始之前结束。 “清妙,我知道了,你去照顾好我娘,切勿让她冲撞皇上。”宁月婵将手中的龙凤剪藏入自己的衣袖之中,她深吸一口气,“我一会儿就出来迎接皇上。” “是,小姐。”清妙转身就朝着宁夫人的住处跑去,根据宁月婵的吩咐,她要照看好宁夫人。 宁天磊急忙整理好仪容仪态走出书房去迎接皇上,一路上他心绪不宁,像是知道今天也许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金志泽坐在宁府正堂的主人位置,喝着下人冲泡的龙井茶,等着宁天磊一家出来参拜。 宁天磊先赶来正堂,见着金志泽后忙拍了拍下摆,双膝下跪,道:“参见皇上,老臣不知皇上前来,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你也知道有失远迎?”金志泽嗤笑一声,满是不屑,“父皇仙逝后,宁将军倒是很用心啊,这满屋子的白绫是打算挂到什么时候?挂到朕也仙逝吗?” 金志泽说这话时,重重地放下茶盏,显然对宁天磊十分不满。 虽说先帝去世是需要哀悼,可他作为新帝登基本可是喜事,这个宁天磊不识好歹,竟将白绫一直挂着,难道是盼着他早点归西吗! 一想到这里,金志泽不由得微微眯起狭长而妖娆的凤眼,也因为这双眼,迷倒了许多女子。不少女子愿意嫁入皇宫之内做他的嫔妃,想来也是因为他相貌的关系。 “老臣不敢,来人,速速将府内的白绫全部收起。”宁天磊忙吩咐府内的下人,将所有的白绫收起来。 府内的下人急忙忙活起来,将府内的所以白色摆件收起来。 清妙扶着宁夫人前来时,府内的下人正忙碌得不可开交。 “看来皇上已经到了,清妙,走快几步。”宁夫人感觉到大事不好,急忙加快步伐朝着正堂的方向走去。 金志泽扬起唇角,露出一丝难以叵测的笑容,他并没有让宁天磊站起来,而是低头看着宁天磊,说道:“朕听说宁千金可是华天朝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据说舞姿过人,一曲销魂。今日这个时刻,不如让宁千金出来演奏一曲,缓和一下父皇仙逝的悲伤气氛?” “回皇上,小女这几日身体不适,怕是……”宁天磊轻轻皱眉,却觉得宁月婵料事如神,这个金志泽果然登基之后会前来为难宁家。 第22章 字里行间 “朕的宫内有上好的御医,若是宁千金身体不适,那便随朕到宫里去,让太医给瞧瞧。”金志泽冷笑,字里行间已经透露出要将宁月婵收入后宫之意。 宁天磊陷入了两难之地,却不知该回点什么。 “小女并不大碍,在家休息几日便可,不劳皇上费心。”停顿了片刻后,宁天磊依旧在回绝金志泽。 “大胆!”这会儿,轮到一旁的桂公公发声,他一扫手中的拂尘,指着宁天磊的鼻子,叫嚣道:“你竟敢忤逆皇上的意思,我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谁不想要脑袋了?”宁夫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在迈入正堂的门槛前,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保持镇定自若,让自己看上去波澜不惊,她走入正堂,欠身行礼,“参见皇上。” 随后,宁夫人又看向桂公公,道:“皇上还没开口,一个奴才竟敢叫嚣,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们的皇上放在眼里,这样的奴才日后若是得势了,可不得把宫里闹翻天!” 宁夫人说到这里时,金志泽斜视了桂公公一眼,似乎也觉得宁夫人说得在理。 “皇上饶命,老奴知错了。”极会察言观色的桂公公忙下跪给金志泽磕头,生怕掉脑袋的是自己。 “狗奴才,滚一边去!”金志泽的戾气很重,他起身踹了桂公公一脚,让他滚到一边去。 桂公公喏了一声,跪着爬到一边站着,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宁夫人来了?”金志泽将视线转移到宁夫人身上,这个宁夫人即便是他也要给几分薄面,因为先帝在世之时曾与宁将军、宁夫人一同出征过,宁夫人当时提皇上挡过箭,皇上回朝之后册封她为护国公夫人,特赦她免跪的权利。 所以金志泽可以不忌讳宁天磊,但对这个宁夫人还是有几分忌讳,如今尚没有除掉她的理由,只能给她几分尊敬。 “不知皇上前来,有失远迎了。”宁夫人保持着端庄而谦卑的模样,再次欠身行礼,却无人知她袖内紧握着的双手已经满是冷汗。 “先帝去世,举国同悲,朕觉得该用喜事来冲一下。”金志泽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朕听说宁千金姿色过人,又是华天朝女工最好的女子,善歌善舞,朕此番前来……” 金志泽的话还没说完,敲锣打鼓的声音便从宁府门外的大街传来,声音震耳欲聋。 此时,宁月婵起身走出自己的闺房,红色的婚袍沿着走廊迤逦而过,宽大的袖口自然垂落,覆盖了她的手,以及她手中紧握着的龙凤剪。 金志泽既然来了,定不会空手回去,她必须在爹娘与金志泽发生争执之前坐上轿辇,跟随金志泽入宫。 金志泽一定没有想过,自己会扛着一具尸体回宫。 敲锣打鼓吹号角的声音逐渐清晰,宁月婵停下脚步,望着院子飘落的雪。 是谁家在娶妻? 上一世,她并没能熬到这一天听到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声音,想不到自己入宫的第二天街上便有人家办喜事。 实在是讽刺。 宁月婵在心底叹息一声,回过视线,继续朝着熟悉的回廊走着,走向爹娘和金志泽所在的正堂。 正堂内,金志泽已经对外面响起的敲锣打鼓声很是不满,让人出去看看是谁家这般大胆,竟敢在服丧期间办喜事。 “来人,出去看看是谁家这般大胆,竟敢在这时办喜事!”金志泽怒道,一旁的桂公公急忙带了几个侍卫出去查看情况。 此时,宁月婵绕过回廊,直步走入通往正堂的院子,一袭穿着红袍的身影出现在宁天磊等人的视野里。 金志泽看到了穿戴凤冠霞帔而来的宁月婵,心想着,这个宁月婵倒是懂事,知道他要来纳妃了,穿戴好婚袍迎接他。比这两个老顽童懂事多了! 想到这里,金志泽的唇角扬起了一丝微笑,他负手而立,等着宁月婵走过来。 另一边,桂公公领着护卫冲出门口,正好与停在宁府门前的迎亲队伍正面相撞。 “大胆,竟敢在这时大张旗鼓的办喜事!”桂公公和几个侍卫拦住了准备入府的轿辇,准备拔刀相向,将他们就地处决,“来人,全部拿下!” “我看谁敢!”轿辇内传出一个慵懒而强势的声音。 随后,轿辇的帘子被里面的人徐缓掀开。 桂公公和侍卫看清楚坐在里面的人的模样时,顿然一颤,吓得急忙下跪:“参见和仙王爷!” 谁都没有想到已然搬出皇宫的和仙王爷竟然会在宁府出现,他身着一袭红袍,身上梳着略微有些斜的发髻,上头只戴了一枚小小的玉冠,此番手上已经换成了一把外观是红色的折扇,脸上却依旧病恹恹的模样。 金越泽看到这一幕,略微从眼眸之中透出了些许惊讶,道:“呀,宁府竟这般热闹,皇兄怎地也会在此处?” “你干什么来?”金志泽的面容略微阴沉,看着眼前这一幕内心不自觉地隐隐不安起来。 宁天磊也没有想到和仙王爷也会在自家府邸出现,也不知今日是迎了哪尊大佛进来,接二连三地来了一些原本不曾看见的重要人物来。宁府一干人等连忙跪倒在地,道:“和仙王爷吉祥。” “免了吧。”金越泽摇了摇扇子,毫无起色地微微笑道:“今日是本王的喜事之日,不用多礼,丈人自是不用下跪,护国公夫人名声在外,越泽不过是小辈,也受不起岳母的礼,赶紧起来吧。” 周围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宁天磊和宁夫人互看了一看,内心有了些数,大约是自家女儿所做的事情奏效了。但他们却猜不到眼下这和仙王爷是来做什么,更是没有料到和仙王爷张口一个丈人,闭口一个岳母,脸色虽然病恹恹,却十分从容,像是这件事是真的一样。 “皇兄,你来这里做什么?”金越泽不怒反问道,他身后的喇叭唢呐锣鼓的声音不断,这声音萦绕着京城,众人都来看看到底是谁在国丧之期敢娶妻。金越泽聘了二十八个唢呐锣鼓之人,在身后不断敲锣打鼓,抬聘礼之人共有一百零八人,还有喜婆六位,真是给足了宁家之面。 第23章 娶妻 金志泽冰冷的面孔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道:“朕自然来这里是纳妃的,这宁家独女已然是到了适婚年纪,朕后宫稀薄,前朝官员都在催促着朕扩展后宫,朕自然也觉得此话不错,所以才选择了宁家独女,今日特来迎妃。” 此话一出,宁天磊连忙磕头道:“多谢皇上抬爱,小女实在愧不敢当。” “什么愧不敢当,朕看上的人没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如今宁月婵正穿着喜袍,时机正合适,不如直接进宫吧。”金志泽看了一眼跪在宁天磊身后的宁月婵,双眸之中透着可怕的气息。 宁月婵紧紧捏紧龙凤剪,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磕了个头,说道:“皇上,小女自小便受爹爹娘亲宠爱,骄纵跋扈,脾气大且不受规矩束缚,自小便没有要进攻做妃子的想法,今日皇上前来,多谢皇上抬爱,但请恕月婵不能随从……” “为什么不直接了当地告诉皇上,月婵你已经许配给本王了,今日是与本王大婚的日子?”和仙王爷笑意盈盈地摇着扇子,继续说道:“本王知道,本王年幼便开始体弱多病,药罐子缠身,若不是明太妃去求着宁将军,只怕如今月婵也不可能做我的王妃。” “什么?!”宁天磊是第一个震惊的,第二个便是宁夫人。 两个人的双眼之中都透着不可思议,只有宁月婵低着头并没有看向和仙王爷。此时宁月婵正在腹诽,为什么和仙王爷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改变主意了,虽然之前确实有想过自己的方案万无一失,但却发现根本没有将和仙王爷本人的想法考虑在内,如今想来,倒也是合情合理,却又出乎意料。 而和仙王爷看着金志泽的神情似乎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但是他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此时的金志泽已经脸色极为阴霾了。 金志泽看向正低着头的宁月婵,又转头看向金越泽那无辜的脸,气愤难当,可他如今是皇上,这点气量必须要有,随之他笑道:“朕竟不知道和仙竟然有这等本事,连宁府的千金都能收入囊中。” 和仙王爷轻轻咳了一声,叹了一口气,道:“皇兄,你也知道和仙向来都是身体不佳,和仙及笄已然过去七八年,可王爷府却一位王妃妾侍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额娘说了一份亲事给和仙,和仙自然是八抬大轿要娶了宁府千金了。” “明太妃?”金志泽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每日都足不出户的深宫女子的身影,他在尚未坐上如今位子的时候,内心所知道的敌人便只有皇太后一人,毕竟她的背后是艾氏军队,对自己上位有着天大的阻挠之外,他根本没有看到过其他人。 想到这里,金志泽开始发现,明太妃其实也并非是个善茬。 “据说朝夕宫近几日不太太平,本以为只是小事,所以朕也没有管,如今看来,倒是明太妃的小心思啊。”金志泽嗤笑一声,转身面对一脸苍白之色的金越泽,继续说道:“朕来宁府之前,这里可都只有白绫,全然没有要成亲之一,怎地,你这一身大红袍就可以要娶走宁家千金了?” 确实,宁家的大白绫是因为正在国丧期间,且宁府之人根本不知道今日之事。眼下如此,宁天磊自然是答不上来一二,正在筹措不定之时,只听到原本一直垂着脑袋的宁月婵发出声音,说道:“皇上,先皇驾鹤西游,举国同丧,月婵成婚不过是件小事,与国丧比起来微不足道,自然是不能坏了家里的氛围,故此没有让爹爹整理宁府,仍是以白绫覆宁家,而月婵自身穿上嫁衣,等着和仙王爷的到来。” “竟有如此贤惠之人,当真是让朕好生羡慕。”金志泽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宁月婵,她那一身大红嫁衣却不是为了他而穿,着实地讽刺。他堂堂华天朝的皇帝,居然在娶妃的路上被自己的弟弟给截胡? 说不出岂不是让人笑话? “皇兄,你后宫里虽然拥有妃位的嫔妃不多,可答应、婕妤等等这类可不少啊,自小皇兄你就爱美人,父皇在世的时候,后宫的嫔妃都没有你这般多呢。”说着,便咳了几声,也不知道是金越泽是故意的表现出来自己词不达意,还是为了惹怒金志泽而说得这番话。 总之,结果都是差强人意地一样,金志泽果不其然地生气了,道:“若非是因为前朝官员连番催促,朕怎会如此唐突地出现在宁府!” “哦?皇兄不是真心想娶宁家千金?”和仙王爷落尽下石地继续说道,“那正好,弟弟我是真心想娶宁月婵为自己的夫人的,这八抬大轿,后头的聘金全部都是为了宁月婵而来,皇兄,过让了。” 金志泽气得攥拳微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金越泽从他身边走过,将宁月婵牵走。 “月婵姑娘,从今往后你可就是本王的王妃了,还站这里做什么?还不跟本王回王府成婚?”金越泽保持着病态的笑容,伸手在宁月婵面前,示意让她牵着自己的手离开宁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和仙王爷这是要和朕抢女人的意思?”金志泽恼羞成怒,但负手而立,保持着皇帝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既然已经来了宁府,就不能空手而归,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了,让外人听去了岂不笑死他? 堂堂一个华天朝的皇上在纳妃之日被区区一个王爷截胡,空手而归。 一想到这点,金志泽便认为宁月婵哪怕是死在宁府,也不能活着嫁入和仙王府。 金越泽牵着宁月婵停在正堂门槛后,两人都不敢继续往前,生怕守在门外的皇上的侍卫会拔剑。 “皇上,今日可是臣弟的大喜之日,怎么会是臣弟和皇上抢女人呢?若皇上执意要带走本王未过门的王妃,本王也只能服从。”金越泽说着,便牵着宁月婵走回金志泽面前,微微一笑,将宁月婵的手朝着他的方向递过去。 第24章 鹬蚌相争 宁月婵看着自己的手再次被推向那个让她痛苦死去的男人,不由得微微颤栗,她努力地控制着,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有牵着她的手的金越泽能察觉到她的惶恐和不安。 金越泽用余光扫了宁月婵一眼,唇边扬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他看着金志泽迟迟没有接过宁月婵的手,便又道:“皇上不是要纳妾吗?为何在本王让出王妃时无动于衷?” 一个让字,让金志泽不敢伸手去夺走宁月婵。他堂堂一个皇上,竟需要一个被逐出宫去的王爷谦让?这传出去不是授人以柄吗? “皇太后驾到——”宁府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这个声音让宁天磊和宁夫人陡然一颤。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宫里有头有脸的人全都踏入了宁府大门。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搭着弯腰太监的手迈入门槛,出现在众人眼里。 这个女人就是华天朝的皇太后,一个与皇帝实力相当的女人,一个娘家掌握着半个皇城的兵权的女人——艾容。 “参见皇太后。”宁天磊拍了拍下摆抱拳鞠躬行礼,宁夫人则欠身行礼,府内的其他下人纷纷下跪。 “见过皇额娘。”正在对峙的金越泽和金志泽二人也点头行礼,一旁的太监急忙用袖子拭擦椅子,让这个穿着藏蓝色凤袍的女人坐下。 “免礼。”艾容坐下后,扫了周围的人一眼,高贵冷艳的脸上浮现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她看着穿着婚服的金越泽和宁月婵,又扫了金志泽一眼,道:“皇上真是有心,是知道和仙王爷今日要娶妻,所以前来祝贺的吧?” 艾容此言一出,问得金志泽哑口无言。他不料想皇太后居然知道金越泽要迎娶宁月婵的事,而他却一无所知。 艾容见金志泽不作答,便又端起太监递来的茶盏,打开茶盖儿轻轻吹了吹热气,微笑道:“和仙王爷今日成亲,哀家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一对翡翠如意吧,祝和仙王爷与王妃事事如意。” 说着,门外的两个太监端着两块如意走进来,鞠躬举起,递到和仙王爷面前,以表祝贺。 “多谢皇额娘,儿臣定不负皇额娘好意。”和仙王爷微微鞠躬行礼,唇角的笑意更是盎然。 “皇上,既然你也来了,可是准备了贺礼?”艾容转而看向脸色愈发阴沉的金志泽,询问他贺礼一事。 既然皇太后艾容来了,那今日之事怕在宫里早就传开了,只是还没有人传到他那里去。这样说来,是那该死的张尚书害他今日出丑的!一想到这里,金志泽就攥紧拳头,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将张尚书千刀万剐。 “朕出门匆忙,贺礼忘带了,等朕回宫再让人亲自送去和仙王府。”金志泽强忍着怒意,昂首望向别处,故意避开艾容和金越泽的目光。 “时候也不早了,和仙王爷还是尽早带王妃回府吧,别耽误了良辰吉时。”艾容缓缓放下手中的杯盏,催促和仙王爷带着宁月婵回府成婚。 “皇额娘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儿臣便先告辞了。”金越泽保持着谦卑的模样,作揖行礼后牵着宁月婵的手转身迈出正堂大门,朝着府外走去。 金志泽碍于皇太后坐在这里,不能拔剑大开杀戒,只好微微眯眼,恶狠狠地盯着那两抹鲜红的背影。 “皇上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啊。”艾容将视线收回来,看向金志泽。 金志泽眼神冷漠,唇边却扬起一丝不屑的弧度,道:“今天是和仙王爷大喜的日子,朕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哀家看皇上这般神色,还以为皇上是不高兴呢,看来是哀家想多了。”艾容故意挑衅金志泽,而金志泽马失前蹄自是不敢在这时继续嚣张,既然皇太后知道和仙王爷与宁月婵的婚事,那很快天下人也知道这件事,若他纠缠不清,只会引起众人非议。 届时,天下人会笑话他堂堂一个皇上在臣弟成婚时强抢新娘子。 看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如今只能当做没有纳妾之事,且要让人送去贺礼以表祝贺……想到快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金志泽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摆驾回宫!”金志泽甩袖,话也不再多说便离开了宁府。 艾容望着金志泽愤然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今日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可是明太妃的意思。明太妃平时不过问宫里之事,唯独和仙王爷的婚事她尤为上心,亲自到她的慈宁宫求她出面。 一个时辰前,明太妃只身一人前往慈宁宫与她说了一些话。 她说如今天下格局已定,若是宁家这时候倒向了皇上那边,不管于皇太后还是她而言,都是一场灾难。皇上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若任由他剥夺了宁家的兵权,他第一个要对付的自然是拥兵自重的艾家,再接着对付和仙王爷,逐一铲除所有能威胁到他皇位的人。 “皇太后,您是聪明人,此事的轻重您应该比谁都清楚。”明太妃与艾容坐在同一个寝宫内,聊着金越泽与宁月婵的婚事,“我儿迎娶宁月婵不过是为了保命,并无心与任何人争夺权势,而皇上若是迎娶了宁月婵,便是要削弱你我的势力,对你我都不利。” “明太妃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与哀家说这些?”艾容故作波澜不惊,微微一笑,并没有给明太妃一个明确的回复。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你我是鹬蚌,不该相争。”明太妃微微一笑,起身道:“能让你我相争的男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接下来皇太后打算怎么做,全由皇太后定夺,本宫言尽于此。” 说罢,明太妃欠身行礼告辞,离开了慈宁宫。 艾容思量了片刻,这个明太妃在这时候找她无非就是希望她能出面帮她一次,她定是料到了金志泽的性格暴戾,若是被别人抢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宁可毁掉也不会成全。如今要与他抢同一个女人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自是不会杀了兄弟,但会不会杀了宁月婵说不准。宁月婵若是死了,这天下刚稳定的格局便会发生变化,的确对艾家也不利。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第25章 嫁入王府 艾容想着,既然明太妃已经亲自来求她出面了,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况且明太妃有些话还是对的,能让她们相争的男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若她们继续鹬蚌相争,不过是让有心人趁虚而入罢了。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和解,说不定日后还有用得上他们母子的地方。 想到这里,艾容便整理仪容,起驾出宫去了宁府。 宁府门外的白绫已经取下了,隆重的迎亲队伍停驻在宁府门外,那些穿着红衣服的下人见她来了纷纷下跪行礼。 这分明来得正是时候。 艾容走入院子便看见了许多持刀的护卫,那是金志泽身边的人,看样子是有备而来的,想必是为了除掉宁家后再对付艾家。所以艾容才会在金志泽准备动刀子时迈入门槛,硬是阻隔了金志泽杀人的念头。 在目送金越泽和宁月婵出府后,艾容也有意挑衅了金志泽一番,故意拿皇太后的身份压他,杀杀他的威风,省得他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金志泽双袖离去时,艾容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冷笑,她起身掸了掸裙摆,一旁的太监急忙上前伸出手让她搭着。 “哀家也乏了,先回去歇着了。”艾容抬手优雅地放在唇边 “恭送皇太后!”宁天磊保持着作揖行礼的姿态,和宁夫人一起恭送艾容出府。 宁府门外的迎亲队伍已经声势浩荡地走远,可即便走远了,那敲锣打鼓吹号角的声音已经盘旋在大街尽头,那声音仿佛能延绵至华天朝的每个角落,以至家喻户晓。 八人大轿绕着华天朝的大街走了一圈,最终停在了门前坐落两只貔貅的府邸前。 “落轿!”最前头的轿夫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八人扛着的花轿被放落在地。 花轿内的宁月婵随之颠簸了一下,她收紧了手,藏在袖口内的绣花剪被她紧紧握着,那像是她的保命符。因为她并不了解和仙王爷,也不知道和仙王爷在想些什么,此番忽然迎娶她入门究竟是听了她先前的那番话还是另有所图。 总是,她现在不得掉以轻心。 就在宁月婵揣测金越泽的心思时,花轿的帘子被掀开了,一张温柔中带着冷峻的苍白脸颊闯入宁月婵的眼瞳中,她楞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那人渐渐扬起的嘴角,有些不自在。 “月婵姑娘,本王自幼体弱多病身体不好,就不背你进王府大门了,有劳月婵姑娘自己下轿走几步了。”金越泽说完便递给宁月婵自己的手。 宁月婵凝视片刻那修长柔弱的手,最终将自己的手交付给他。 金越泽不露齿地扬唇一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顺势地将她从花轿里牵出来。 那一刻,宁月婵觉得那并不是一双柔弱的手,那男人的手结实有力,紧紧握着她的同时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新娘子跨火盆!”王府的下人点燃了放在花轿不远处的火盆,大声地嚷着。 金越泽牵着宁月婵的手跨过了面前的火盆,牵着她走入了和仙王府,进行了接下来的拜堂成亲仪式。仪式结束后,宁月婵被府内的下人牵着回了婚房等候新郎官,期间,府内的丫鬟找了个红盖头替她盖上。 宁月婵独自坐在燃烧着红烛的婚房内,低头下视着仅能看见的婚袍裙摆,她上一世没有经历过这般隆重的娶亲,只是草草的被金志泽那个屠夫抓入宫中,粗鲁的霸占,随意封了一个头衔给她。她低贱的,还不如一个染坊的洗衣婢女。 一想到自己曾经那般卑贱,宁月婵的眼眶便盈动着水光。 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吱的一声,婚房的门被推开。 宁月婵一怔,提高了警惕的拽进袖内的龙凤剪。 婚房的门再次关闭,金越泽并未直步走到宁月婵面前,而是在茶桌边上坐了一会儿,饮了几口茶后才拿起掀盖头的喜秤走向宁月婵。 宁月婵紧张地握着手,视线紧随着那不断靠近的银色靴子。 银色靴子停在床前,拿着喜秤的那个男人却迟迟没有掀开她的红盖头。 他在等什么? 宁月婵不由得思考这个问题。 “月婵姑娘,你可以把你手中的剪子放下了,别误伤了自己。”金越泽似乎拥有火眼金睛,能看穿宁月婵的袖子里藏着龙凤剪。 宁月婵浑身一颤,情绪一激动便自己掀开了红盖头,她惊愕地看着被烛火勾勒出轮廓的男人,男人微微一笑,玩味放纵,并不像是一个病秧子,反倒有几分魁梧之气。 “你是如何知道的?”宁月婵对视着那双犹如幽静深谷的黝黑瞳孔,那里仿佛装着许多她经历了一生也看不透的东西。 “本王猜的。”金越泽轻轻一笑,转身又将喜秤放回了桌上,他看着桌上燃烧着的红烛,倒了两杯酒,走回宁月婵面前,递给她一杯酒,“既然月婵姑娘自己掀了红盖头,那就一起喝了这交杯酒吧,你我从此便是夫妻了。” 宁月婵凝视着那杯晃动的琼浆液,眼底满是深沉和质疑,看上去少了这个年纪的姑娘该有的单纯和天真。 “放心吧,没下毒。”金越泽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而后抓起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将手中的剪子取走,让她自己端着酒杯。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宁月婵感到气氛有些尴尬,这个和仙王爷好歹是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而她却用质疑的态度看待他,的确不对。于是宁月婵探手穿过金越泽的小手臂,与他饮了一杯交杯酒。 烈酒浸没她的舌尖,没入她的喉咙,席卷她的胃,带给她一阵火热,火热之后是不由自主地咳嗽。 “这可是上等女儿红,可是本王珍藏的烈酒,喝得太急可不好。”优雅小酌一口的金越泽笑得玩味,此时的他和宁月婵上一世所认知的他判若两人。 上一世,宁月婵仅见过他三面。 第一次见他是她被纳入后宫参拜皇太后时见他坐着步辇擦身而过,并无交集;第二次见他是她在那个女人怀上龙嗣时,在宴席上与他有一面之缘;第三次见他,则是她死的那日,金越泽入宫见明太妃,从她冷宫门前走过,仅留给她一个侧脸。 那个看似与世无争、弱不禁风的和仙王爷,并非众人所看到的那般,至少宁月婵现在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病秧子。 第26章 安分守己 “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王妃了,本王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安分守己,该做的不该做的,希望你好好分清楚。”金越泽的声音拉回了宁月婵的思绪。 她抬头,望向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那里幽深不见底,仿佛装着能洞穿人心的东西,深深地照入她的内心深处,窥探着她的一言一行。 片刻,宁月婵也一笑,化被动为主动,道:“难道和仙王爷觉得妾身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若是安分守己的女人,自是不会亲自上门来讨一门亲事。”金越泽收回自己的手,坐在点着红烛的桌前,他侧目后视,瞥了宁月婵一眼。那双狭长而邪魅的眼眸透出难以叵测的神色,虽好看却也令人心生恐惧。 在那短短的片刻,宁月婵的心陡然一颤,却又不知为何。她保持镇定从容,反问道:“那和仙王爷觉得怎样的女人才算是安分守己呢?妾身愿意洗耳恭听。” “倒是很会推卸责任。”和仙王爷风轻云淡地一笑,不知是真是假的咳了几下,也不知道是咳给宁月婵听的,还是咳给和仙王府门外那些下人听的。他起身走向宁月婵,停不在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 上次一见并不觉得她姿色非凡,可今日一身红妆却是娇鲜艳丽,像一朵带刺的红花。也难怪金志泽那个好色之徒会盯上她,这天底下的男人怕没几个能躲过她的一颦一笑,只是看谁先捷足先登罢了。 宁月婵看着那逐渐靠近的脸,感受着轻轻碾压而来的男人气息,在那短暂的瞬间,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那些曾被人羞辱的画面。她下意识地攥紧拳头,似乎下一刻就会拔下发上的簪子划向面前的男人。 她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金越泽窥视得一清二楚。 金越泽在即将吻上她的唇瓣时缓缓停下,淡然一笑,转身离开。 “本王今日身体不适,便不与你圆房了,月婵姑娘早些休息,明早还得去给宫里的额娘请安呢。”金越泽说完就离开了婚房,去了别的寝宫就寝。 宁月婵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和重新关闭的房门,松了一口气。她低眸凝视着自己的婚袍,以及坐下的龙凤被,陷入长长的沉思中。 看样子这个金越泽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娶她过门的,也许只是故作声势给宫里的那些人看,也许只是为了卖一个人情给宁家……如此一来也好,有皇太后和和仙王爷撑着,皇上势必不敢轻易动宁家,宁家算是暂时保住了。 宁月婵深吸一口气长长叹出,她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这张脸曾经何时布满了淤青和泪水,而现在,她不会再重复那些过去的伤痛。 屋内的红烛灭去,一切再次归于沉寂。 而在沉寂的另一端,是愤怒的喧嚣。 皇宫内,金志泽掀翻殿内的美酒佳肴,将殿内起舞的女子吓得频频后退,乐师也停止了奏乐。殿前,是跪在地上觳觫不已的张尚书。 “张尚书啊张尚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明太妃与皇太后那两个老不死的女人要闹这一出,所以才巴不得朕去宁府丢尽颜面?”金志泽拔出一旁侍卫的佩剑,指着跪在殿前的张尚书。 “皇上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和仙王爷忽然要迎娶宁千金,这事前事后没有半点风声,小的也不知情啊,皇上饶命啊。”张尚书不断地磕头求饶,硬是要把头磕破才肯罢休。 “若不是你提的狗屁建议,朕今日也不会出如此大的丑!朕看张尚书你是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了,需要换个职位好好清醒清醒!”金志泽微微眯眼,一双带着摄魂夺魄的双眼透着杀意。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张尚书这会儿磕头磕得更响亮了,他知道自己的官职可能要保不住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来拯救,只好不断磕头求饶。 “来人,削去张尚书一职,明日起,张尚书的职位由……”金志泽握着剑,扫视了殿内的侍卫一圈,最后随手指了一个御前侍卫,道:“由他来当任,至于你。” 金志泽再次看向跪地求饶的张尚书,当初可是张尚书的婆娘与宫里的人关系好才给张尚书讨了个官职,如今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早除掉为好! “皇上,皇上!”张尚书哭天抢地地喊着皇上,而金志泽瞪了他一眼。 “还不滚,是想等着朕送你去见阎罗王吗?”金志泽冷冷地看着受到惊吓的张尚书,张尚书只好磕头谢罪,跪着爬出了正殿。 “还不谢隆恩?”金志泽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被忽然赏赐了尚书一职的侍卫,侍卫忙下跪行礼,谢主隆恩。 “宓姬到——”这时,正殿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宓姬领着两个婢女穿过走廊步入正殿时,正好与连滚带爬的张尚书擦身而过。宓姬不屑地下视张尚书一眼,染着一抹嫣红的眼角轻轻上挑,唇边的笑意带着讽刺。 这个张尚书平日里仗着得宠便在宫里横行霸道,如今也落得这个下场,怕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真是可悲。 “臣妾参见皇上。”宓姬进了正殿,给金志泽欠身行礼,而后小鸟依人地靠在金志泽的怀里,挑逗道:“是谁敢惹我们的皇上生气?” “继续奏乐!”金志泽消了消气,搂着宓姬转身坐在龙椅上,继续欣赏殿内的女子起舞。 乐师忙回过神来,开始继续奏乐,殿内的气氛又恢复到之前的歌舞升平。 宓姬端了一杯美酒,递到金志泽唇边,笑道:“臣妾听说今日皇上去了宁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宓姬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听说了皇上今日被半路截胡的事情,但她不会明着挑出来,因为在皇上回来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各种对付宁月婵的方法,只要宁月婵入宫了,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她便有一千种办法除掉她。 第27章 入宫请安 不过所幸啊,半路杀出了一个和仙王爷,这个女人最终没有成功地进入后宫。 宁月婵啊,你真该庆幸自己没有入宫,否则你便是这皇权路上的一具垫脚白骨。 想到这里,宓姬阴冷地轻笑了笑。 “朕本想将宁家千金纳入后宫,可没想到被和仙王爷先了一步!实在是可气可恨!”金志泽紧攥拳头,言语举止之间满是愤怒。 宓姬察言观色后轻扬唇角,抬眸委屈地看着他,可怜楚楚地说着:“皇上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不要臣妾了吗?” “爱妃,朕怎么会不要你了呢,你可是朕的心头肉,就算废除了后宫的所有嫔妃,朕也不能冷落了爱妃。”金志泽挑起宓姬修长的下巴,满足地吻了吻她那朱红的诱人薄唇,笑道:“朕想要纳宁月婵入后宫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牵制宁天磊,毕竟华天朝有一大部分的兵权都掌握在宁家手中,而这个宁月婵可是宁天磊的心头肉,有了这个筹码朕便可以左右宁天磊,任他如何也翻不了天。” “皇上还真是谋略过人,不愧是臣妾心中的好皇帝。”宓姬轻轻掩面一笑,轻抬美腿搭上龙椅的扶手,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任由金志泽探手往裙内摸索而去。 “可惜了啊,先让金越泽得手了,若不是皇太后那老不死的忽然出现,朕早就在宁府处决掉宁月婵了,竟敢忤逆朕!”金志泽微微一眼,言语中透着对宁月婵的不满。 “皇上就不必为了一个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发脾气了,气坏了身子臣妾可是会心疼的。”宓姬撒娇地伸手勾上金志泽的脖子,柔软而温暖的手激起了作为男性的本能。金志泽渐渐忘记了愤怒,转而沉浸在温柔乡中。 “是啊,朕后宫三千,为了区区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生气不值得,那今晚爱妃可得好好服侍朕。”金志泽欢笑起来,搂着宓姬狠狠地吻了一顿,奏乐声中,金志泽抱着宓姬走去殿内深处的帘子后,行男女之事。 一阵阵女子销魂的低吟浅唱从殿内传出,那灯火之中,不灭的是笙箫和欢愉…… 次日。 宁月婵将一头及腰墨发盘起,由府内的丫鬟为她别上了花钿金钗。此时,她换了一身明黄淡雅长裙,颈间围着灰色狐皮围脖,正准备和金越泽一同入宫给两位额娘请安。 “王妃,和仙王爷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婢女小安用温柔的声音提醒还在梳妆镜前抿唇脂的宁月婵。 宁月婵放下红色唇脂,微微一笑点头,起身走出屋外。 屋外的大红喜字和红灯笼都已经被府内的下人摘除干净,如今的和仙王府还是宁月婵入门之前的模样,冷清而远离世俗。 宁月婵拖着曳地的长裙走过几道回廊出了王府大门,门外是早已坐在步辇上的金越泽。金越泽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中的羽毛扇子,他见宁月婵从里头出来了,便给了小安一个不满的眼神。 “为何不给王妃捎一件披风?这外头可随时会下雪,宫内更是阴冷,若是王妃病倒了,你担当得起吗?”金越泽动怒的时候并不像金志泽那般喜形于色,他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杀人于无形。 “奴婢知错,这就去给王妃拿披风。”小安着急的转身往回走,去给宁月婵找来披风。 宁月婵在小安转身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并挑眸看向坐在步辇上的金越泽,道:“和仙王爷何必为难一个婢女?是妾身不觉得冷所以没有让她带上的,现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应该早些到宫里给明太妃和皇太后请安。” “既然你不觉得冷,那就上来吧,早些到宫里给二位额娘请安也好。”金越泽轻轻冷笑,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便让宁月婵上来步辇一同入宫。 步辇上,金越泽望着宁月婵安静的模样,不由得轻扬唇角,似笑非笑。 “王爷笑什么?”宁月婵留意到金越泽唇角的微妙变化,不由得问道。 “笑王妃你总绷着一张脸,像是要给本王提前哭丧一样。”金越泽自我调侃,没等宁月婵回答他,他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好了,若是本王忽然病死了,本王准许你改嫁他人,这冰冷的王府不会成为囚禁你的牢笼。” 金越泽说这番话时并没有看着宁月婵,像是说给与此事无关的人听一般,而宁月婵却因为这番话转头看着他的侧脸,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有什么在她平静的心湖里碰撞了一下,激起了涟漪,经历了上一世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的心仿佛一下子便脱离了冰冷的地狱回到人间来。 “月婵你这样看着本王,是被本王的容貌吸引了呢,还是在此时此刻因为这番话爱上本王了?”金越泽及时地掐断了宁月婵的触动,将她从呆呆看着他的状态中拽回来。 “王爷说笑了,月婵如今已经嫁入王府,哪怕是王爷不在了,月婵也是王府的人,此生都不会变。”宁月婵其实知道金越泽想听到的是怎样的回答,他既然能娶她入门,定是因为她有可利用的价值,所以他希望听到的是她能明确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所有事情的进行。 金越泽似乎是听到了想听的答案,他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吩咐跟随自己的小厮道:“吾心,起轿。” “是,王爷。”吾心点头行礼,随即吩咐扛轿子的人起轿,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宫内的明太妃和皇太后都早已在宫内等候这二位新人的到来,两人都坐在殿内等着,看看这和仙王爷是先到明太妃那呢,还是先到皇太后那? 金越泽的步辇在两个寝宫的分岔路口处停下,沉思了片刻。 若是先去了皇太后艾容那里,宫里的人势必要传出和仙王爷和明太妃倒向皇太后这边,与皇上作对。皇上可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先前被他与宁月婵的婚事这么一闹已是不悦,如此一来更是会将他们母子视为眼中钉。 可若是先去了明太妃那里,这皇太后也不是吃素的主,定是会觉得他不识抬举,昨日才出面帮了他一把,转头就忘了她的恩情。 这两头先去哪一头都不对,实在是难两全啊。 第28章 无风不起浪 “月婵,你说我们是先去给皇额娘请安好呢,还是先去给母妃请安好?”金越泽用十分为难的口吻询问宁月婵的意见,而宁月婵在步辇停下时便有了答案。 “月婵认为,你我二人可分两路。”宁月婵微微一笑,自愿前往明太妃处给明太妃请安,而金越泽作为曾经的皇子,对皇太后的敬重是无可厚非的,自然是先要去给皇太后请安,“王爷您虽不是皇太后所生,但皇太后乃一国之母,王爷成婚后第一个该拜见的人自然是皇额娘,如此才能避开宫内的闲言闲语。” “就如月婵所说,你我就在此分路而行。”说罢,金越泽从步辇上下来,“吾心、小安,你俩跟着娘娘一同去给明太妃请安。” “是,王爷。”吾心和小安点头回应。 “王爷,等会儿。”宁月婵也忙从步辇下来,将步辇内的灰色大氅取下来,给金越泽披上,道:“天冷,王爷身子孱弱,还请披上大氅,以免染上风寒。” 就在宁月婵给金越泽系上带子时,金越泽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到面前,俯身亲吻一下她的眉心,两人举止亲昵,恩爱有加。 端着碟子路过的宫女太监瞧了一眼,匆匆离去。 在宫女太监离去后,金越泽才缓缓松开宁月婵的手臂,微笑道:“爱妃有心了。” 说罢,金越泽披着大氅独自走入另一条空旷的走道,前往皇太后的慈宁宫。 宁月婵还在他忽然的一吻中回不过神来,她伫立在原地,望着那渐去渐远的背影,那背影孑然一身,显得几分落寞。 “宁王妃,我们也该走了。”吾心提醒还在发呆的宁月婵。 宁月婵回过神来,点点头,再次坐上步辇,前往朝夕宫。 朝夕宫内,明太妃并没有可以的在殿内等待什么人,她并不认为自己的皇儿会跟随宁月婵一起来给她请安,因为她和金越泽都很了解艾容的性子,金越泽自然会去艾容那里请安。再者,宁月婵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她自然不会再大惊小怪。 “太妃娘娘,宁王妃到了。”朝夕宫的婢女忙小跑通知正在殿内悠闲饮茶的明太妃,明太妃抬头时,宁月婵已经走入院内,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月婵给明太妃请安。”宁月婵停在明太妃面前,给她欠身行礼。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太客气了。来,本宫给你送一份礼物。”明太妃一如既往地露出温和的笑容,仿佛她除了做样子给艾容看之外,对宫里的其他人都十分谦和,便是那种她一笑便无法与她争执的女人。 可往往是这种女人,城府难以叵测。 宁月婵点点头,坐到明太妃身侧。 明太妃从一个小匣子里取出了一支发簪,那是她的嫁妆,她最喜欢的一支发簪。发簪采用碧玉打造的发簪,簪子上是一朵精致的依兰花,花瓣采用黄金镶边,花蕾中点缀一颗南海珍珠,虽不及宫内许多金钗艳丽,却别有一番风情。 “这支发簪是我母亲在我出嫁时赠与我的,我一直珍藏着,等着哪天我儿娶媳妇了,赠与儿媳的。”明太妃凝视着手中的簪子,要将它赠与宁月婵。 “如此贵重的礼物,月婵不敢收,明太妃还是自己留着吧。”宁月婵将发簪推回去,不敢收下这般贵重的礼物。 “本宫既然给你了,你就好好收着。”明太妃笑了笑,将发簪插入宁月婵的发髻中,欣赏道:“这发簪和你倒是蛮相配的。” “谢过明太妃。”宁月婵微微一笑,收下了明太妃的礼物,并让小安将自己准备的一些安神茶捧上来,“这是臣妾特意命人调配的安神茶,可以安眠安神,最适合这种气候饮用。” “还是月婵有心,这宫里的其他人可对本宫没有那么上心。”明太妃给一旁的婢女使了使眼色,女婢点头上前接过,放到一边去。 明太妃起身,走出了院子外,一旁的婢女急忙为她披上狐裘,跟随而去。 “这个冬天只剩梅花盛开了,本想去御花园赏赏花,可如今却是一片颓败,不赏也罢。”明太妃停在院子前光秃秃的枝干前,意有所指地感慨着:“春天应该不远了,到时定是百花盛开的景色,这宫里啊,要热闹起来了。” 尾随在明太妃身后的宁月婵也望着明太妃所望的位置,心中所想与明太妃一样。 是啊,这宫里啊,要热闹起来了…… “你该去给皇太后请安了,虽然本宫与她素来不和,但这次也多亏了她出面才稳定了局势,你早些去吧。”明太妃收回视线,转身回屋里时冲宁月婵挥挥手。 宁月婵微蹲欠身行礼,在吾心和小安的陪同下退出朝夕宫,一主二仆朝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此次入宫,金越泽并没有带太多护卫在身,一来是为了不在宫中树敌,不引起皇上和有心人的过多注意;二来,是为了让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所以此次除了吾心、小安和几名轿夫之外,并没有其余的人跟随进来。 水桥上,贝瑜正和婢女站在水桥中间看锦鲤。 宁月婵还没走上水桥的时候便远远看到了她们,她自然是记得这个女人的,也记得这冰冷的水桥下冰冷的湖水。 “娘娘,水桥上的是贝婕妤,除了宓妃之外,皇上最宠爱的就是她了,此人性格张扬跋扈,恃宠而骄,要不我们还是绕路走吧,免得生是非。”吾心对宫里的一些人的性格也是有所了解的,毕竟他时常跟随和仙王爷入宫。吾心好心提醒宁月婵要避开宫里的哪些人,却不知宁月婵在上一世便是被狼虎般的女人联手害死的,如今再次相遇,她又怎能放过她们? “本宫也算是王妃,论阶位本宫在她之上,为何要避让?若是遇到这样的人便避开,以后岂不是宫里的任何人都能欺压到王爷头上?”宁月婵轻轻勾起唇角,反问吾心。 第29章 故意落水 “娘娘,小安觉得吾心说得对,虽然这贝婕妤阶位低,可毕竟是皇上宠爱的女人,若是得罪了指不定她会到皇上那里告一状……诶,娘娘!”小安的话还没说完,宁月婵已经迈步走上水桥,朝着贝瑜的方向走去。 本事擦身而过的事情,却被贝瑜半道拦截了。 “哎哟,这位是……?”贝瑜向来不是省油的灯,只要这宫里多了那么几个面生的女人,她定要拦路问个清楚明了,若是皇上亲招进来的秀女或妃子,她便是必须为难一番才心安理得。 “见到本宫还不行礼?”宁月婵轻轻挑眸一笑,昂首睨着贝瑜恣睢的模样。 “本宫?这宫里除了先帝的二位娘娘和宓妃,还有谁敢自称本宫的?”贝瑜打量着眼前的宁月婵,思索着这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位她都不知道的娘娘? “我们的主子是和仙王爷,这位是宁王妃。”吾心忙给贝婕妤介绍宁月婵,希望贝婕妤听到和仙王爷的称号后知难而退。可他还是小瞧了这个贝瑜,本以为她只是挑事的主,没想到她这般不饶人。 “哟?是那个泡在药罐子里的和仙王爷吗?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女子傻到嫁给他啊?实在是可喜可贺啊。”贝瑜掩面而笑,那是赤裸裸的讥笑。 没等她笑完,一个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那一巴掌将她打蒙了,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分尊卑,区区一个婕妤竟敢对王爷语出不敬,全然不把王爷放眼里。”宁月婵冷笑着,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居然敢打我?”贝瑜瞪大了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宁月婵,而宁月婵始终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冷笑。 她太了解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除了会仗势欺人之外,并没有太多心机,她就是仗着身后有皇上,还有宓妃做后台而肆意妄为。她是宓妃手中用来除掉其它嫔妃的一枚棋子,她能欺负的,也只是上一世懦弱的宁月婵,而不是现在的她。 “本宫是替和仙王爷打的你,让你好好长长记性,在这宫里好好记住自己的位置,以后再敢这般出言不逊的话,小心你的脑袋!”宁月婵的每一句话都在故意激怒贝瑜,因为她知道贝瑜这个人过于冲动,只要她怒火中上,定会上来和她争执一番,一个小小婕妤竟敢与王妃争执,即便是皇上在也不会帮她。 念及此,宁月婵故意迈开步伐撞开她的肩膀,与之擦身而过。 “岂有此理,一个病秧子的王妃也敢骑在本婕妤头上?你给我站住,今天我非得教训你一番!让你知道一下这宫里什么才叫天高地厚!”果然如宁月婵所想那般,贝瑜论起袖子抓住宁月婵的手臂,将她拽回来,抡起手就要回她一个巴掌。 宁月婵便是清楚她会这样做,在她的巴掌落下时顺势绊了一跤,跌入了水桥下的湖水里。 “噗咚”一声,吾心和小安惊呼起来:“娘娘!” “娘娘,这下糟了,若是王妃出事了可就不得了了,娘娘您怎么能推她下水呢?”贝瑜的贴身婢女着急起来,两人站在水桥上不知所措。 “我,我没有,是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贝瑜也是一脸猝不及防,她刚才并没有推宁月婵,只是想回她一巴掌教训她一下,是她自己忽然就掉下水里了,这怎么能怪她? “快去慈宁宫找王爷!”小安并不熟悉宫里的路线,她催促脚力比较好的吾心赶紧去慈宁宫吧和仙王爷找来,而她跑下水桥到岸边呼喊救命,“快来人啊,娘娘落水了,快来人啊!” 周围的太监侍卫听见了小安的呼唤声,忙赶过来,在看到水里有位娘娘在扑腾之后,赶紧找来竹竿,跳下水去救人。 宁月婵在湖中心,扑腾了一下子便沉入水中。她并不是因为没有力气挣扎而沉入水中,而是她知道越是扑腾越容易溺水。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屏息停止挣扎,安静地沉下湖底等待救援。 冰冷的触感侵蚀着她的身体,将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带出来。曾经她也被按在这样冰冷的水中,被贝瑜和宓妃逼迫饮堕胎药,虽然最终保住了孩子,却还是被宓妃和这些女人害死。这些仇恨,深深地刻在她的骨子里,即便是死,她也要拉着这些令她生不如死的人一起下地狱! 慈宁宫内,金越泽还在和艾容闲谈,急促的脚步声便从宫门外传来,紧接着,是吾心的惊呼声:“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吾心闯入慈宁宫时,艾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他们面前的下人。 “何事慌张?”金越泽在艾容开口之前询问吾心情况。 “奴婢和娘娘一同前往慈宁宫时遇上了贝婕妤,两人起了冲突,娘娘被贝婕妤推下湖里了。”吾心慌张地将刚才的情况汇报给金越泽,金越泽眉头一皱,与艾容告辞后匆忙赶去水桥处,吾心也急忙起身尾随金越泽而去。 艾容若有所思地深吸一口气,这个叫宁月婵的女人刚嫁入和仙王府就闹出这种事情来,这后宫怕是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想到这里,艾容也凑热闹地笑了笑,她转头,对一旁的小太监说:“去把此事告知皇上,让皇上来做定夺。” “是,皇太后。”小太监抱拳作揖退出慈宁宫,朝着皇上的寝殿方向跑去。 金越泽赶到水桥时,湖面上好几个太监侍卫在打捞宁月婵,却没有看到宁月婵浮出水面的身影。 金越泽解开大氅,快步跳入水中。 “王爷!”吾心看着金越泽跳了下去,这下更急了,忙惊呼起来。 宁月婵依稀地听见了落水的声音,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一道模糊的人影从水面朝她快速游过来。在看清那人是谁后,宁月婵紧憋着的最后一口气已然耗尽。她再次闭上眼,任由那人抓住她的手拉入怀里。 金越泽抱住宁月婵,拖着她一起游出水面。 第30章 狗奴才 哗啦一声,湖里冒出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人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过来帮忙!”金越泽大喊那些还在湖里搜寻宁月婵的太监和侍卫,大家纷纷围上来将他们两扶到岸上。 到了岸上,金越泽急忙按压宁月婵的腹部,逼她将吞进去的湖水吐出来,而后打开她的嘴渡了几口气。 不一会儿,宁月婵呛出几口湖水,开始咳嗽起来。 “月婵!”金越泽急忙扶起宁月婵,呼唤着她的名字,并对一旁的太监嚷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喊太医!” “是,王爷!”浑身湿透的太监和侍卫赶紧转头去找太医,而跟随在金越泽身后的吾心早就捡起了地上的大氅。金越泽抬头一看,伸手便夺过大氅盖在宁月婵身上,给她保暖。 这冬日里的湖水本就冰冷,宁月婵虽是将军之女,却也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又怎么受得了这等刺骨严寒? “去朝夕宫!”金越泽抱起宁月婵,一行人尾随着前往朝夕宫。 明太妃才刚送走宁月婵,便又看到金越泽抱着她与一行人一起匆匆回来了。 “怎么回事?”明太妃椅子还没坐热便又跟过去询问情况。 “月婵落水了。”金越泽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并让朝夕宫的宫女去找来干净的衣服给宁月婵先换上,“这件事情一会儿再与母妃说。” 不一会儿,太医便提着药箱快步走入朝夕宫,给宁月婵把脉就诊。 又过了一会儿,皇上摆驾朝夕宫,来看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 “皇上驾到——” 朝夕宫门外传来了太监吆喝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袭龙袍映入大家的眼中。朝夕宫的宫女太监纷纷下跪行礼,为由明太妃上前行欠身礼。 “朕听说宁王妃落水了,所因何事?”金志泽只听说了宁月婵与贝瑜在水桥上相遇落水,却并不知详情,所以便前来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金越泽还在朝夕宫的别院照看宁月婵。 “太医,月婵可有大碍?”在太医把了脉后,金越泽追问道,而后自己咳嗽起来。 “回和仙王爷,宁王妃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寒,服用几幅驱寒的中药即可。倒是王爷您,现在还湿着身子可不行,让老臣给王爷号号脉吧。”比起宁月婵落水引起的昏迷,太医更担忧和仙王爷的身子。和仙王爷向来身体孱弱,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若是染了风寒久治不愈可就麻烦了。 “本王这身体不看也罢,即便是看了也不见好转。”金越泽说着丧气话。 “王爷,皇上来了。”门外的吾心急忙跑进屋内,将皇上来到朝夕宫的消息传达给金越泽。 金越泽看了床上尚未醒过来的宁月婵一眼,道:“既然皇上来了,那便去接见吧。” 说罢,金越泽与吾心一同走出屋外,去正殿迎接皇上。 正殿内,金志泽正在殿内四处瞧瞧。这里的摆设和慈宁宫的比较起来,逊色许多,既没有话里的修饰也没有太值钱的东西,就连明太妃本人穿着的衣裙都是十分普通的布料,走出宫外也无人能分辨出这是宫里的前朝娘娘。还有那院子里的池子,池子里的鱼兴许早就死光了,留下一池子结了冰的水,冰里结着几片枯黄的落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落下去的。 这朝夕宫还真是和冷宫一般冷冷清清,若是没有宁月婵落水一事,金志泽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 “臣弟参见皇上。”金越泽从院子外走进来,给金志泽行礼。 “朕听说宁王妃落水了,是怎么回事?”金志泽就是因此事而来的,自然是开门见山的询问详情。 “臣弟也很想知道所因何事,不如皇上让贝婕妤上来好好说道说道?”金越泽没有直接说明宁月婵落水的缘故,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并不在场的贝瑜。 金志泽微微眯眼,敢情当着众人的面,他若是不把贝瑜传唤过来,他是下不了台了。 “来人,传贝婕妤!”金志泽下令传贝瑜来朝夕宫,他也想听听贝瑜会如何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很快,贝瑜便随同几个太监一同进入朝夕宫,她跪在皇上和和仙王爷面前,微微觳觫,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贝婕妤,把今日水桥上发生的事情从头说起。”金志泽狭长的眼微微眯了眯,下视着跪在面前的贝瑜。 贝瑜抬头,委屈地看着皇上,解释道:“皇上,臣妾什么也没做,臣妾只是站在水桥上看风景,是宁王妃忽然上前打了臣妾一巴掌,臣妾不服气便回了她一巴掌,不料宁王妃自己跳进湖里了。此事真的与臣妾无关,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和仙王爷,你听清楚了吗?是宁王妃动手打了朕的女人在先,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解释的吗?是谁给了宁王妃胆量动手打朕的女人?是你吗?和仙王爷?”金志泽听了贝瑜的一番说辞后,斜睨着金越泽,语气咄咄逼人。 “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挑起事端,动手打了娘娘,害娘娘失足跌入湖中,现在竟敢反咬一口!”跟着金越泽的吾心看不过眼,站出来指着贝瑜恶人先告状。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狗奴才说话了?来人,掌嘴五十!”金志泽冷笑一声,吩咐一旁的柯总管掌嘴。 柯总管喏了一声,带着两个侍卫就将吾心按跪在地上,准备开始掌嘴。 “本王看谁敢动手。”这会儿,金越泽发话了。他这个人不会主动对付别人,他可以在皇上和皇太后面前示弱,但是他不能容忍身边的人受人欺负。 “哟,这个时候倒是学会护犊子了?臣弟这嚣张的气焰是打算给朕看吗?别忘了,朕才是这个宫里的主子,你的奴才在这宫里出言不逊,不分尊卑,作为主子的不好好管束,反倒这般护着?”金志泽得寸进尺,当着明太妃的面指责金越泽,让他们母子二人难堪。 “皇上所言极是,这样的奴才的确应该掌嘴。”这时,宁月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第31章 该当何罪 宁月婵停在皇上和金越泽面前,欠身行礼后转身甩了吾心一巴掌,道:“没大没小的东西,这宫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说话?还不滚一边去?” 吾心被自己的主子打了一巴掌之后,金志泽哼笑一声,心里算是消了点气。 “宁王妃倒是识大体。”金志泽唇角微微扬起弧度。 “皇上,方才您说这宫里的人得尊卑有别对吗?”宁月婵也微微一笑,问金志泽。 “朕的确是这般说的。”金志泽仍沉浸在自己的威严之中,昂首回答。 “那臣女敢问皇上,贝婕妤与和仙王爷谁尊,谁卑?”宁月婵继续发问,她了解金志泽的性格,知道他自视甚高,只要使一点手段就可以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还需问吗?自然是和仙王爷。”金志泽并没有过多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无可厚非。 “那皇上,臣女一为将军之女,二为和仙王爷刚入门的王妃,臣女与贝婕妤相比,谁尊,谁卑?”宁月婵微微一笑,心平气和地询问皇上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无可厚非的,自然是宁月婵尊,贝婕妤卑。这个贝瑜不管是娘家背景还是在后宫的阶位都及不上宁月婵,若是金志泽说一个小小婕妤在王妃之上,那便是推翻了自己方才所说的不分尊卑和出言不逊。 所以,金志泽脸色沉了几分,回道:“贝婕妤与你相比,自然是你尊她卑。” “皇上,臣女的话言尽于此了,此事该如何处置,全凭皇上定夺了。”宁月婵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以退为进,微笑欠身行礼,以表恭敬。 金志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宁月婵是几个意思,这事情不清不楚的,怎么就全凭他定夺了? “宁月婵,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志泽皱眉,不得不再次开口询问宁月婵。 “皇上,您说尊卑有别对吗?”宁月婵再次提出最开始的那句话,而后在金志泽点头后,娓娓道来:“臣女路过水桥,贝婕妤将臣女拦下,一口一个病秧子的王妃,满嘴都是对皇室的不屑和讽刺,这算不算出言不逊?” 金志泽理亏,微微眯眼瞪了贝婕妤。 “皇室,臣女确实打了贝婕妤一耳光,但那只是为了维护皇室颜面,让她记住在这宫里不是谁的坏话都可以说的。王爷虽不及皇上尊贵,可毕竟留着皇室的血,岂是随便来一个人都能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宁月婵继续说下去,而她的一番话让跪在地上的贝瑜浑身一颤。 “皇上,皇上……”跪在地上的贝瑜摇头,想要继续为自己解释一番,而宁月婵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皇上,和仙王爷虽然不在宫中,可毕竟也是皇室的血脉,一个小小婕妤就敢冷嘲热讽,这事若是传到外头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上给了贝婕妤胆量欺负自家兄弟,岂不让人笑话?”宁月婵冷笑一声,言语间加重了此事的严重性,“到时候,这天下人便会指责皇上昏庸无道,任由后宫的女人左右朝政,败坏门风。” “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有这个意思,皇上,你不要听这个女人信口雌黄。”贝瑜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仍用这个女人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宁月婵。 金志泽眉头一皱,叱喝道:“还不闭嘴!” 宁月婵上前一步,反问金志泽,道:“敢问皇上,臣女打贝婕妤这一巴掌,有何不对?还是说,臣女的地位远远不及一名小小婕妤?” “贱人,竟敢口出狂言羞辱皇室子弟!”金志泽皱眉,一脚将贝瑜踹开。 贝瑜摔倒在地,浑身觳觫。 “皇上,臣妾动手打贝婕妤,是因为她出言不逊,有损皇家颜面,而贝婕妤怀恨在心,不仅动手打了臣女,还将臣女推入水中,这算不算是尊卑不分?”宁月婵进一步逼问。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啊,分明是这个女人自己跳下去诬陷臣妾,皇上要替臣妾做主啊!”贝瑜磕头求饶,慌张起来,求着皇上可以替她说话,教训这个满嘴胡言的女人。 但此时的皇上已经是高台难下,无法继续偏袒贝瑜。 “贝婕妤,你可真会说笑,本宫初次入宫,为何要自己跳下水里诬陷你?当时可有三双眼睛都看着你打臣女,看着你推臣女下水,你还想颠倒黑白吗?”宁月婵的一句逼问让贝瑜哑口无言,她实在是找不到理由继续为自己开脱。而宁月婵见她不说话了,便再次转头向着皇上,道:“皇上,臣女初次入宫就险先丧命,皇上是否应该给臣女一个说法?” “来人!”金志泽已经中了宁月婵的全套,他已然生气地指着跪在地上的贝瑜,下令道:“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拉下去,杖打二十!废除婕妤名号!” “是,皇上!”院子里站着的侍卫立马上前将贝瑜拉下去杖打。 “摆驾回宫!”金志泽算是吃了哑巴亏,甩袖便离开了朝夕宫。 金志泽走远后,宁月婵觉得身体有些虚,不由得往后倒了一下。 “月婵!”金越泽忙上前扶了扶宁月婵,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怎样了?” “王爷,月婵没事,只是落水后有点受凉。”宁月婵调整自己的呼吸,她方才是听见了屋外的声音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出来的。但贝瑜说得没错,她这次的确是故意落水的,就是为了除掉贝瑜这个绊脚石。 除掉了贝瑜,她便少了一个敌人……想到这里,宁月婵觉得自己落水受寒算不了什么。 “实在是胡闹!”金越泽这个不为任何人所动的男人,竟说出了训斥的话,这倒是让宁月婵有些出乎意料。 “越泽,你先带月婵回府吧,别病了才好。”松了一口气的明太妃开口道,并让扫了金越泽身边一眼,拧着眉头问:“怎么堂堂王妃身边连几个婢女也没有?” “儿臣没来得及安排,回去定会多安排几个婢女照料,额娘请放心。”金越泽说完便与小安一同扶着宁月婵出了朝夕宫,一同回府。 第32章 小小请求 雪,又在短短的片刻落满了整座皇宫,金碧辉煌的宫阙上白雪皑皑,地上是道道脚印。 步辇从风雪中经过,莹玉和莹秀端着洗衣桶低头走过,迎面走过的两宫女与她们相撞。 “走路长不长眼睛?撞到我们了不知道吗?”那两个故意不避让的宫女是清思宫的鹃儿和婧菁,他们是宓妃身边的婢女,仗着主子得宠便在这宫里目中无人,欺负其他宫女。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两个端着洗衣桶的宫女战战兢兢地道歉,头也不敢抬起来,生怕眼前这两个张扬跋扈的女人到宓妃那里去告状,到时候她们俩吃不着兜着走。 “你们这是要去洗衣服啊,是哪个宫的娘娘?哟,这衣服的面料看着不错嘛。”鹃儿挑了挑眉,看着洗衣桶里的,故意抬手给打翻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可是娘娘们的衣服,弄脏弄坏了你们负责的起吗?”憋不住气的圆脸丫头挺身而出,想要和这两个挑事的主理论一番。 “莹玉算了,我们回头再洗一遍就好了,别惹事生非。”一旁的宫女拽了拽愤愤不服的莹玉,想要就此作罢,随即蹲下身子去收拾落在雪地里的衣服。 “看来辛者库的奴婢还真是懂事啊。”鹃儿不饶人地往前一步,一脚踩在莹玉的手上。 “我的手!”莹玉疼得大叫起来,这一声正好引起了宁月婵的注意力。 步辇从这几个宫女侧边的大道走过,宁月婵记得这个熟悉的声音,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正在发生争执的角落。看到鹃儿死死踩住莹玉的手,莹玉委屈地掉眼泪,一旁的莹秀想推开鹃儿,却被婧菁推开甩了一巴掌。 “一个辛者库的奴婢竟敢和我们叫嚣,我看你们是脑袋不想要了!”婧菁冷笑着逼视莹秀,并冷眼看着手被踩出血的莹玉,“娘娘们的衣服拿回去好好洗,若是想告状的话就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说出去的话有谁会信?” “婧菁,我们走吧。”鹃儿小人得志地笑了笑,松开了脚,和婧菁二人扬长而去。 这一幕也被宁月婵收入眼底,她紧攥着拳头,难以控制的愤怒。 “那两个原本是徐太妃身边的婢女,徐太妃已随先帝殉葬了,这两个婢女便被安排到辛者库干粗活。”金越泽留意到了宁月婵的反常,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着莹玉和莹秀的方向,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告诉宁月婵,“以前徐太妃与本王的额娘有走动,本王见过她们俩。这宫里没有主子的婢女命运都这般,不必过多在意。” “王爷,月婵有个不情之请。”宁月婵开口,望着金越泽。 “你说。” “月婵见那两婢女实在可怜,可否恳请王爷向皇太后说说情,让她们二人来伺候本宫?”宁月婵提出了这个要求。 原本,她以为自己没有入宫成为后宫嫔妃莹秀和莹玉便可以避免跟着她一起受苦受累,可她还是想错了,莹玉和莹秀在跟随她之前就是徐太妃身边的婢女,徐太妃膝下没有子嗣,自然躲不过殉葬的命运,而莹玉和莹秀失去了靠山,在这宫里自然是要被欺负的。 上一世,或许正是因为她们是徐太妃生前的婢女才会被安排给她,因为在皇上和其他人的眼里,她不值得拥有更好的婢女,所以便从辛者库随便挑了俩分配给她使唤。 宁月婵上一世并没有了解过自己的两个婢女是从辛者库出来的,更是不知道她们迄今为止仍在受人欺压。她曾经身为她们的主子,又怎看得下去她们被欺负? “吾心,去找宫里的掌事嬷嬷要那两个宫女,就说是本王的意思。”金越泽将腰间的令牌交给吾心,让吾心去找宫里的掌事嬷嬷讨要那两个辛者库的宫女。 “是,王爷。”吾心点头,转身就与他们在前面拐角处分开,去找宫里的掌事嬷嬷讨要那两个辛者库的宫女。 宫里的掌事嬷嬷得知和仙王爷要宫女之后便上报给了皇太后,皇太后并不在乎两个辛者库的贱婢,便随了和仙王爷的意。 “两个辛者库的婢女就不必与本宫禀报了,既然和仙王爷亲自开口了,那就送过去王府吧。”艾容坐在榻上,屋内的暖炉燃烧着,温暖了整个宫殿,而宫殿外衣着单薄的太监宫女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喏。”掌事嬷嬷退出慈宁宫,并回到辛者库将莹玉和莹秀的名字从宫女谱内剔除,让她们跟随吾心回王府。 莹玉和莹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有得罪了宫里的什么人,一路战战兢兢地跟随吾心前往和仙王府。两人来到和仙王府时,宁月婵已经在屋内歇息。吾心领着她们俩到和仙王府的管事那做了登记,并给她们发了两套府里丫鬟们穿的衣裙,领着她们到宁月婵的住处去。 “娘娘,莹玉和莹秀已经到门口,不知娘娘是现在见见还是先安排她们熟悉一下府内的事情?”吾心敲了敲宁月婵寝室的门,询问她具体事宜。 “吾心,你下去吧,让她们俩在门口就行了。”屋内传出了宁月婵的声音。 “是,娘娘。”吾心留下了莹玉和莹秀,叮嘱她们在门外等着便退下去了。 不一会儿,宁月婵穿着一身素色衣裙,披着狐裘从屋内走出来。 “参见娘娘。”莹玉和莹秀纷纷欠身行礼,在看到宁月婵的那一刻感到战战兢兢,害怕这又是一个难伺候的娘娘。 “屋外冷,进来吧。”宁月婵打开门,让她们俩进来取暖。 莹玉和莹秀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往前走,生怕逾越了主仆之间的界限。最后,还是宁月婵牵着她们俩颤抖的手,领着她们入屋的。 “坐这里来。”宁月婵拉着两人坐在了屋内的圆桌边,两人都表现的惶惶不安,对这个新环境感到恐惧。宁月婵看出了她们的不安,浅浅地叹息一声,解释道:“你们不必害怕,就把这里当成自己新的家就好了,本宫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欺辱你们姐妹的。” 第33章 既来之则安之 莹玉和莹秀是两姐妹,因家中过于贫穷,自幼被卖给别人为奴婢,而后又阴差阳错进了宫当宫女,这些是宁月婵上一世对她们的了解。 宁月婵打开药箱子,她将莹玉的手轻轻拉过来,帮她上药。 “娘娘,奴婢不敢。”莹玉见宁月婵要给她上药,吓得急忙将手抽回去,心里十分害怕。 “你怕什么?本宫又不是吃人的野兽,又不会在药里下毒。”宁月婵忍俊不禁,不由得想起以前她刚入宫时,这两姐妹将她当亲人一般。或许是因为那时候她们的处境都差不多吧,两个是死了主子的婢女,一个是不得宠的新妃,在这宫里谁都无依无靠,自是没有芥蒂。 如今,她的身份不同了,而她们还在做着宫里最卑贱的活,自然不敢与她亲近。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奴婢们不敢让娘娘为奴婢上药,这有违规矩。”莹玉是个胆子小的丫头,她和姐姐莹秀不同,所以宁月婵一直担心她在宫里会受了欺负而不敢作声。 “别怕,本宫帮你处理一下手,这冬天还没过去,手若是伤了可没法伺候本宫。”宁月婵轻然一笑,执意要帮莹玉上药,而莹玉却再三推脱,生怕和仙王爷看到了会不满。宁月婵也看出了她的顾虑,便让莹秀来帮她上药,“既然如此,莹秀,你来吧。” “是娘娘。”莹秀得到宁月婵的吩咐之后,忙接过她手中的药瓶子,给莹玉上药。 “以后你俩就跟着本宫,这王府虽然不及宫内宽敞,但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们。”宁月婵在心中叹息一声,但愿她这一世能救下这两姐妹,让她们免遭上一世的厄运。 “多谢娘娘恩典。”莹玉和莹秀处理好手上的伤之后便琪琪跪下来跪谢宁月婵的恩典。 “你们一定很不解本宫为何收你们为贴身丫鬟吧。”宁月婵知道莹玉和莹秀两人是心思缜密之人,若不然也不能一直跟着徐太妃。徐太妃在先帝在世时可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仗着先帝的几分疼爱肆意妄为,即便膝下没有子嗣也能独得先帝恩宠,莹秀和莹玉能常伴到徐太妃被抓去殉葬也绝非容易之事。 想必,莹玉和莹秀在徐太妃那里也吃了不少苦,只是徐太妃这个人不好伺候,别的宫女都伺候不了而被处刑了,只留下莹玉、莹秀这两个吃苦耐劳的。所以宁月婵从不怀疑这两丫头吃不得苦,来这冷清的王爷府也算是来对了。 “不知娘娘为何这么多宫女都没看上,偏偏让我们姐妹二人来伺候您?”莹秀比莹玉的胆子大一些,她有这个疑惑,便开口问宁月婵缘由。 “本宫在宁府时有一名贴身丫鬟,她叫清妙,自幼跟随本宫,如今本宫嫁入王府并未带她过来,心中多少会有所想念。”宁月婵轻然叹息一声,继续道:“本宫今日见你们受人欺负便想起了清妙,她的年纪与你们相似,故本宫打听了一下你们,让王爷把你们讨过来伺候本宫。” 宁月婵并没有撒谎,她的确有一个叫清妙的贴身丫鬟,莹玉和莹秀的年纪也的确与清妙相仿,她没有将清妙带在身是怕清妙跟着自己危险,而她要把莹玉和莹秀带在身边,是怕她们在宫里危险。 “娘娘真是菩萨心肠。”莹玉给宁月婵行了个礼,莹秀也跟着她行了个礼。 “好了,不必这般规规矩矩,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但是。”宁月婵话到这里时,忽然转折。莹玉和莹秀楞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宁月婵,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本宫让你们去做的事情,你们不可询问缘由,更不可将本宫让你们做的事情说出去。你们只需记住本宫不会害你们,但本宫也希望你们不要自寻死路。” “莹玉谨记娘娘教诲。” “莹秀谨记娘娘教诲。” 莹玉和莹秀双双回应。 “好了,本宫有点乏了,你们去找掌事的熟悉一下府内的环境以及日后需要做的事情。”宁月婵虽然是为了保护她们而留下她们,可这一世她们毕竟没有同过患难,对于莹玉和莹秀而来,她们还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这日后会不会发生一些难以叵测的事情,她也很难预料,所以便把丑话说在前头。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莹玉和莹秀欠身行礼,表示知道了,而后退出了宁月婵的寝室,去找掌事的熟悉一下府内的情况。 另一边,吾心退下后便去了金越泽的书房,汇报此事。 书房内的金越泽正在翻阅书籍,他桌上摆着一碗药,氤氲的热气浮动着。他听见了门外有脚步声,便放下了书籍,抬头望向门外晃动的人影。 不一会儿,吾心敲门,道:“王爷,莹玉和莹秀已经带回王府了。” “吾心,你进来吧。”金越泽握拳放于唇边,轻轻咳嗽几下,而后让吾心进来。 吾心推门而入,带上门后走到案桌前,沉默不语。 金越泽抬眸看了一眼他脸上的巴掌印,那是宁月婵的手脚。他忍俊不禁,道:“看着柔柔弱弱,力气倒是不小。疼吗?” “奴才不敢疼。”吾心低头回禀,敢怒不敢言。 “这里没别人,疼就说出来吧,本王又不会介意你在王府随意发言。”金越泽笑了笑。 吾心松下警惕,委屈道:“王爷,这娘娘下手可真狠,小的只是想替娘娘讨回公道,想不到被娘娘这一巴掌打糊涂了。” “王妃这是救了你,你得感谢她,方才的情况若不是她先动手打了你。”金越泽起身走到吾心面前,扬唇冷笑,道:“李公公和那些侍卫下手可不会比王妃轻。” 吾心一颤,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对上金越泽的视线,反问道:“所以娘娘打奴才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是为了救奴才?只有这样做才能反败为胜?” “现在才反应过来?”金越泽满意一笑,随即负手而立,叹息道:“今日一事足以说明这宁月婵也不是省油的灯。” 第34章 免死金牌 “王爷的意思是?”吾心不懂金越泽话里的意思,他虽一直跟在金越泽身边,但金越泽的心思他从来都不了解,就比如桌上的那碗药……王爷明明没有生病,却坚持每天喝药,而那些药也并非治病所用,反而恰恰相反。所以这些年来,和仙王爷在外人眼里一直病恹恹的状态,就连太医也摇头表示难以根治和仙王爷的顽疾,但具体是什么方面的疾病,太医也查不出病因。 “盯紧宁月婵,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禀,本王倒是要看看这个宁月婵在耍什么花招。”金越泽微微眯眼,思虑着宁月婵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是,王爷。”吾心回应并退下。 书房内,金越泽注视着不知名的地方,仍在深深思考宁月婵的所作所为。 这个女人放着位高权重的皇上不嫁,偏偏要选择一个病秧子,说是为了自保倒也让人不完全相信,尤其是今日一见。毕竟这宫里可还没有人敢惹贝婕妤,贝婕妤依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后宫横行霸道,怕麻烦的见着她都选择绕道,唯独这个宁月婵迎了上去,还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落水戏,就好像是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一切都被掐算得分毫无差,实在是令人细思极恐。 “王爷,王爷——” 吾心退出书房不久,府内的陈管事提着下摆匆忙跑向金越泽的书房,一边走一边唤着王爷,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立刻汇报。 “陈伯,何事慌张?”金越泽脸上的深思熟虑和凝重被风轻云淡的微笑取代,他走出门外,在陈管事跑进来之前迎了出来。 “王爷,宫里来消息,说一个月后要举行狩猎大会,所有皇子皇孙和文武百官都得参与,夺得头筹者可得免死金牌一枚。”陈管事将宫里发来的狩猎大会邀请帖递给金越泽过目,“这是方才宫里送来的邀请帖,请王爷过目,上面说了要带家眷一同去。” 金越泽扫了一眼邀请帖,心想着:“这个金志泽,要所有皇家子弟和文武百官去参加狩猎大会意欲何为?以往的狩猎大会可是除了皇上之外,其余人等不得携带家眷,今年不仅把时间提前了,连规则都改了,不过免死金牌令人十分心动。” “王爷,您打算怎么办?老奴估摸着皇上此次举办的狩猎大会醉翁之意不在酒。”陈管事凹陷的眼里装着深邃,也装着对此事的怀疑。他是跟随金越泽最长时间的奴才,他看着金越泽长大,从宫里跟到宫外和仙王府,对金越泽既恭敬又心疼。恭敬是因为他的身份,心疼是因为他自幼便遭到宫内许多妃嫔排斥,为求自保而被疾病日夜缠身。 “还能怎么办,既然皇上有意举办狩猎大会,有意邀请皇室和众臣参与,那便要去。”金越泽嗔笑一声,转身回到案桌前,将桌上那碗药一饮而尽。 “那宁王妃那边……?”陈管事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通知宁月婵,他站在门口等待金越泽的指示。 “本王自己和她说,你不必担忧太多,凡是平常心便好。”金越泽挥挥手,示意陈管事退下去。 “那老奴先退下了。”陈管事抱拳作揖行礼,退了下来。 夜里,宁月婵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进入了自己的寝室,她依稀地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有人坐在她寝室的桌前点燃了台烛,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跳跃,却不能将整个寝宫照明。 宁月婵倏地从熟睡中惊醒,而坐在桌前独自饮茶的男人幽幽开口:“醒了?” 宁月婵松了一口气,转瞬露出微笑,问道:“不知王爷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深夜来此还能所为何事?”金越泽调侃地说道,随即走向宁月婵。 宁月婵本能地往后挪了挪身子,思考着金越泽深夜来她这里可是为了与她圆房?若真是如此,她该如何应对? “王爷是想与月婵行夫妻之事吗?”宁月婵开门见山,并没有回避,而她的话刚落音,金越泽便将她压在身下,挑起了她的下巴。他的指腹沿着她唇瓣缓缓下移至亵衣交领处,再往下便是宽衣解带。 “若本王说是呢?”金越泽俯身,一呼一吸落在宁月婵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檀香,那是他身上的味道,十分特别。 宁月婵垂下眼帘,却不像刚成婚那是一般警惕。她早已经历过受尽屈辱,对男女之事也毫无期待欢喜,既然她选择了嫁入和仙王府,那今夜之事本就是顺理成章,不管她是嫁给皇上还是和仙王爷,她都注定需要取悦其中之一。 “那就让月婵伺候王爷吧。”宁月婵的眼神没有光,她抬起手揭开金越泽的束腰,想要为他宽衣解带。 金越泽的视线顺着她的手下移,却在她要为他解开裤头时按住了她的手。 “不必了,本王忽然又不想了。”金越泽勾唇一笑,将宁月婵的手移开,放回她身侧。他安静地侧身躺在她身侧,一只胳膊撑着太阳穴,不再做其他动作。 “王爷为何不想了?”宁月婵呆呆地望着黑暗的床顶,声音没有感情色彩。 “本王不喜欢强人所难,你的眼里装着的并不是对本王的喜欢,而是对男女之事的冷漠。”金越泽拨弄着自然垂落的几缕长发,继续道:“与一个这样的女子同床共枕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所以本王不想要了。” “王爷深夜来此却不是为了与月婵同床而眠,定也不是为了来说这一番话的吧?”宁月婵已经听出了金越泽的话里话,她猜到了一定是还有别的事情,不然这个在新婚之日也没有碰她的男人不会忽然寻过来,“还请王爷明示。” “你倒是像极了算命先生,什么事情你都能一眼看穿。”金越泽短促地嗤笑一声,眼神却变得冰冷起来,他缓缓开口:“贝婕妤一事,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宁月婵忽而一颤,缓慢地移过脑袋,对上金越泽的视线。 第35章 一尸两命 “贝婕妤虽然蛮横霸道,但却是一个不攻于心计的女人,她之所以能一直活到现在也是因为皇上和其他嫔妃对她的性子都十分熟悉,知道她这样的女人在宫里是掀不起大风大浪的,最多只是口角之争。”金越泽饶有趣味的分析着,并时刻观察宁月婵的反应。 宁月婵看着那双仿佛能洞穿世间万物的双眸,久久没有说话。 “你先是激怒她,而后上演了一出被推下水的戏码,无非就是为了给宫里的所有人看看这个贝婕妤连本王的人也不放在眼里,从而借助皇上的手将她贬入冷宫。”金越泽继续替宁月婵说出她内心的想法和做法,“你完美地除掉了一个碍眼的女人,可是本王怎么想也想不通,月婵你与这个贝婕妤素未谋面,为何要除掉她?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 “王爷多虑了,月婵只是见不得贝婕妤对王爷不敬,这才设计教训她一番。”宁月婵不会告诉金越泽自己上一世是如此不堪,她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归结在帮金越泽上。 “既然月婵你不愿提及,那便不说,本王对于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情也不感兴趣。”金越泽起身,从宁月婵的床榻下来,他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衫,临出门前侧目后视,告知宁月婵自己来此的真实意图,“一个月后会举行狩猎大会,所有皇亲贵族都要参加,家中女眷也要参加,你好好准备准备。” “月婵知道了。”宁月婵回应道,她看着金越泽熄灭了屋内的蜡烛,推门离开。 黑暗中,她静静地注视着门外走远的黑影,松了一口气。 “狩猎大赛要来了。”月婵呢喃着,不自觉地抓住了身下的被褥。 狩猎大赛终于要来了,这一次,她要一洗前辱! 想到上一世被皇上和宓妃当众羞辱的场景,宁月婵便恨不得将他们撕碎,但这一次,她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管是谁都无法在狩猎大会上为难她。而且,她还得好好得寻找一下宫里的好姐妹……念及此,宁月婵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冷笑%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一眨眼便过去了,可回过头仔细一看,又觉得每天都历历在目。这一个月里,宁月婵并没有就此在王爷府闲着,她隔三差五地就回娘家,一待就是一天,去干了什么没人知道,因为金越泽并不干涉她想做的事情。 月中时,宁月婵还进宫给皇太后和明太妃请安,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西宫的云平娘娘临盘一事。若不是宁月婵来得及时,这云平娘娘怕是要一尸两命,但所幸小公主平安诞生,此事没有被大肆宣扬。 西宫内,还在坐月子的云平娘娘寸步不离地看着摇篮里的小公主,宫内没有奶娘,只有两个云平娘娘信得过的婢女守着。 宁月婵带着莹玉、莹秀二人,带了暖炉和一些炭火过来,说是怕这个云平娘娘染风寒,来为她添一些炭火。 “云平娘娘,这些炭火月婵放这了,若是不够你定要差人来和仙王府找月婵,月婵会让人再给你添点,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别和妹妹客气。”月婵坐在云平的床边,握着她冰冷的手,语重心长。 “宁王妃这般相助,云平无以回报。”云平想要跪谢宁月婵,却因为身子不适而只能用言语表达。 “云平娘娘客气了,月婵也只是正好听说了此事,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才出手相助。”宁月婵握着云平的手,眼中并非虚情假意,而是充满了心疼和爱怜。 此事,需从两天前说起。 两天前,宁月婵入宫给明太妃和皇太后请安,而她的醉翁之意并不在酒,而是借着此次请安来救云平。 云平是前朝刘丞相之女,她在皇上登基之前就已经是太子侧妃,但嫁给太子并不是她所想,而是刘丞相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在一场酒局中将女儿推入了太子的怀里,从而成了太子妃。金志泽不喜欢云平这种文雅女子,登基后虽给了她一个云妃头衔却极少来她这里。 云平怀上龙嗣的事情也极少有人知道,若不是上一世云平看不过眼宓妃针对宁月婵,也不会意外绊倒昏迷。太医诊断出是喜脉,这才引起了宓妃的注意。宓妃尚未有子嗣,自然不会让其他妃子生下皇子来威胁自己的地位。 所以宓妃一早就买通了林太医,让林太医给云平娘娘接生时让她难产,要她一尸两命。当时云平生了个死胎,血崩而故,皇上因为云平没有生下皇子而对此漠不关心,草草葬了她了事。 所以宁月婵这一次入宫是带了接生婆入宫的,她让莹玉、莹秀带着接生婆抄小路去云平娘娘的西宫接生,自己便去了皇太后那头,与皇太后说道自己身体不适,想要宫内的林太医为自己诊诊脉。 皇太后在林太医准备去给云平接生时召见了他,让他立刻来慈宁宫给宁王妃诊脉。林太医虽然是宓妃那边的人,可皇太后的话他也是不得不听的,毕竟当今后宫还是皇太后说了算。于是林太医转头去了慈宁宫,在那里耽搁了一些时间,等他给宁月婵诊完脉之后,西宫便传出了云平娘娘诞下公主的消息。 “宁王妃兴许是先前受了凉,喝点药多歇息便好。”林太医给宁月婵开了药方,让她回去多歇息即可。 “有劳林太医了。”宁月婵让一旁的小安收起药方,微笑着目送林太医离开慈宁宫。 传达消息的小太监匆匆地从慈宁宫外跑进来,拍袖下跪在皇太后面前,汇报宫中多了一名小公主的消息:“禀告皇太后,西宫的云平娘娘喜得公主,皇上赐名和曦公主。” “知道了,退下吧。”皇太后挥挥手,表示已知晓。 而走到慈宁宫门口的林太医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迈步离开。 第36章 大恩无以回报 “月婵啊,哀家怎么觉得你今日来是别有企图啊?”艾容在宁月婵来到这里时便觉得不妥,这个宁月婵不像是会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她在于和仙王爷成亲之前便时常出入朝夕宫,与明太妃打下了关系,虽然她目前与明太妃不会明争,但暗斗也是在所难免的,这个宁月婵在这种时候来给她请安,究竟安得是什么心? “月婵不敢有企图,月婵前些日子落水似乎留下了后遗症,这几日总是头部隐隐作疼,听闻宫内的林太医医术了得,可皇上、皇太后和几位贵妃之外,一般人请不动。月婵便想着来皇太后这里,借太后之手请林太医为月婵诊治一番。”宁月婵始终保持着谦卑的微笑,她知道艾容会怀疑她的目的不纯,但艾容的手段始终不及明太妃,自是想不通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行了,不愿说哀家也懒得过问,若是没其他事情就退下吧。”艾容和明太妃不同,她并非一个有耐心刨根究底的人,比起像明太妃那般蛰伏数十年安然地生活着,她更愿在明面上势压他人一头。 “月婵方才听说了云平娘娘诞下公主,太后不想去看看?”宁月婵转移了话题,而艾容对于金志泽的妃嫔并不感兴趣,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看也罢。 “哀家对这些可不感兴趣,你若是想去看看那便去吧。”艾容挥挥手,一脸要打发宁月婵离开的表情。 “那月婵去西宫凑凑热闹,看看这刚出生的孩子长什么样子。”宁月婵面露微笑,像是要代替艾容去看看后宫刚生产完的嫔妃。 “刚出生的婴孩都长得差不多,你若是想看的话便去西宫瞧瞧吧。”艾容轻描淡述地说着,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宁月婵退出慈宁宫后寻着熟悉的路线前往西宫。 西宫中。 云平刚生产完,正在寝宫中休息,接生婆见宁月婵来了,忙跟她行礼,并告知她母子平安的喜讯。 “今日之事无论是谁问起都不可以透露,这是给你的银两,离宫之后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宁月婵先是给接生婆塞了银子,让她出宫之后勿要多嘴,而后步入云平的寝宫内,去探望一下她。 云平并未见过宁月婵,她听见有脚步声,顿时紧张起来,生怕是有人来害她们母女俩。 “云平姐姐不必惊慌,妹妹来自和仙王府,是和仙王爷王妃,我叫宁月婵,我来探望你的。”宁月婵以姐妹相称,随即来到了云平的床前。 此时的云平仍有些虚弱,她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力气不够,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宁月婵坐下。 “宓妃联合了林太医要害你,本宫无意得知便暗中帮了你一把,今日之事还望云平姐姐不要张扬,若是说出去了,你我都会成为宓妃的眼中钉。”宁月婵没有讲明前因后果,因为她知道云平是怎样的人。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会声张,一来怕丢了刘丞相的脸,二来自己不得宠哪怕是说出去了也只会惹来是非。 如今,宁月婵帮了她一把,她定不会忘了宁月婵的恩情。但是…… “月婵妹妹又是从哪里得知的?”云平虽然柔柔弱弱与世无争,但也不是糊涂人,她担忧宁月婵的到来也是抱着其他目的的。 “月婵前些日子入宫给明太妃请安,无意之中听见了宓妃与林太医的对话,宓妃担忧云平姐姐腹中所怀的是男孩,遂让林太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孩子活着出世。林太医虽然是正直之人,但家中有老小都掐在宓妃手中,自是不会年纪幼儿无辜而放过你们。”宁月婵随便编造了一个谎言圆过去,“月婵不愿看到这般小的生命就此陨落,便使了些小手段支开了林太医。” 云平并没有听出宁月婵所说的话里有什么不对的,这一切听起来都很顺理成章,而且宁将军之女向来心善这个传言云平也曾听过,便对此深信不疑。 回忆在此掐断,宁月婵握着云平的手,让她注意休息,若是宫里供给的炭火不够,便跟她说,这段日子她会时常来宫中探望她。 “宓妃向来嫉妒宫内的其他嫔妃,她定是担忧我所生的是皇子,便想要斩草除根。”云平叹息一声,她那张柔弱的脸写着无可奈何,“这次多谢月婵妹妹,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日后月婵妹妹若是有所需要,云平定不推脱。” “如今你生下的是公主,宓妃大抵不会再为难你,你只需安心休养。对了,即将到来的狩猎大会你找个理由推脱,你身子骨弱受不得风寒,最好在寝宫里歇息。”宁月婵担心宓妃会在狩猎大会上再出幺蛾子,便叮嘱云平最好留在西宫休养生息。 “好。”云平点头应允,随即看向摇篮里的女婴,露出了宽慰地微笑。 而艳阳宫内,宓妃得知了云平母女平安后勃然大怒,斥责办事不利的林太医。 “林太医,本宫让你办的事你是怎么办的?这云平为何还能母女平安!”宓妃傲慢地下视着跪在殿前的林太医,林太医在大冬天急得满头冷汗。 “回娘娘,臣也未曾料及云平娘娘临盘时会被皇太后喊去。”林太医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心里害怕至极。这个宓妃可不是好惹的女人,这宫里不少想要争龙宠的妃嫔都死在了她手中,林太医自是害怕。 “皇太后无端端为何会喊你去慈宁宫?”宓妃轻蹙眉头,对此事不解。 “老臣也不知,但太后娘娘召唤老臣过去是为了给宁王妃诊脉,说是先前被贝婕妤推下水落下了头痛症,让老臣去诊诊脉。”林太医回忆着今日的事情,如实汇报给宓妃。 “宁王妃?又是那个宁月婵?”宓妃微微眯眼,便陷入沉默地深思中。 这个宁月婵虽然不是后宫嫔妃,但似乎哪哪都有她,先是弄得张尚书丢了官职,而后又令贝瑜被打入冷宫,如今看样子是出手救下了云平。看来,这个宁月婵不简单啊……是该会会了。 第37章 周天山 一个月后的狩猎会如期举行,皇亲贵族和诸位大臣们如期而来,宁月婵也跟随金越泽的轿辇来到了狩猎场。 狩猎场定下的地点在华天朝以北的周天山,周天山绿水青山,地理位置低却又有高山环绕,一条周天河穿过山脉,使得这里碧水青山、四季如春。是华天朝景色最好、野味最多的地方。每年都有猎人和柴夫上山狩猎和砍柴售卖,这座山几乎撑起了大部分人的生计,而华天朝的皇室每年都会举办一场狩猎比赛。 传说周天山是居住着仙鹿的地方,华天朝的开国皇帝便是在周天山遇上了仙鹿才得以成王,所以华天朝每年冬季都会展开一场狩猎比赛,看看谁能在周天山再遇上传说中的仙鹿。 但这些,在宁月婵的眼里不过是无稽之谈,这世上若真的有仙鹿,若真的有人能遇上,那岂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帝王? 想到这,坐在轿辇里的宁月婵不由得嗤之以鼻。 “月婵你又在笑什么?”金越泽倒是对宁月婵的观察十分细微,他眼角的余光察觉到了宁月婵一路而来的异样,他总觉得这个宁月婵很是神秘。 “月婵只是在想,若是王爷能遇到传说中的仙鹿,会不会成为当今圣上?”宁月婵在轿辇里,并不忌讳这些不该说的话。 “你的胆子还真大,这种皇上听了要砍头的话也说得这般事不关己。”金越泽佩服地扬唇一笑,觉得这个宁月婵还真的是不一般。先是自己抢着要嫁给他,而后扰乱后宫,现在竟敢讽刺周天山的仙鹿和皇上,还真是不怕自己的脑袋会保不住。 “这轿辇里就月婵与王爷二人,难道王爷要到皇上面前去告月婵一状?”宁月婵掩面而笑,惺惺作态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吸引人。 “本王好不容易纳了妃子,可没那么愚蠢到皇上那去告状,毕竟下一个愿意嫁给本王的女人还没出现。”金越泽抬手撩动着宁月婵鬓边自然垂落的一缕发,笑得玩味,一点也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王爷,我们似乎到了。”轿子落地,宁月婵有意转移金越泽的注意力。 跟在轿子外面的吾心和小安左右掀开轿帘子,分别搀扶着金越泽和宁月婵下轿子。 “王爷,外头风大,别被吹吹病了。”吾心忙给金越泽披上一件披风,而金越泽拿着白色手绢故作纤弱地捂嘴咳嗽着,柔弱地如同女人。 “娘娘,小心脚下。”小安掀开帘子将宁月婵扶下来后,跟在后头的莹玉、莹秀也忙给她披上狐裘披风。 几人一同停在了狩猎场宴席内,给坐在高位上的皇上、皇太后行礼。 “臣弟参见皇上,儿臣拜见皇额娘。”金越泽作揖行礼,给金志泽和艾容鞠躬,身侧的宁月婵也随着他的节奏说道:“臣女参见皇上,拜见皇太后。” “赐座。”金志泽例行惯例地赐座,而一旁的艾容喝着盖儿茶,点点头,表示可以入座。 宁月婵随着金越泽走向右侧席位,沿途她扫了宴席的来宾一眼。 除了皇上和皇太后坐在最高席位之外,还有宓妃,宓妃坐在皇上身侧,虽只是一名贵妃却有皇后一般的待遇。宴席的右侧是皇亲贵族和各妃嫔、女眷,左侧则是朝中的文武百官和臣子。护卫们守在外围,将整个宴席包围着保护起来。 宁月婵的视线扫过左侧的席位,她瞥见了自己的父母。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无数个相似的场合,似而不同。 宁天磊和宁夫人也对上了宁月婵的视线,仅是那短暂片刻,交错而过。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吧?”在宁月婵和金越泽入席后,金志泽扫了场内的人一眼,感觉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狩猎也可以准备开始了。 就在这时,一台轿辇闯入所有人的视野里。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轿辇移动,轿辇徐缓停在侍卫外围后,一个披着墨色狐裘大衣的女人从里头走出来,轿辇内除了她之外,还有一名随同而来的奶娘,奶娘的怀里还抱着一名不满月的女婴。 宁月婵看到云平之后微微皱眉,她看着云平徐步穿过侍卫走来,与她眼神交错而过后停在皇上和皇太后座前。 云平摘下大帽子,欠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拜见皇太后。” “云妃?朕不是准许你在宫中休息吗,你怎么来了?”金志泽狭长的双眼微眯,下视着他不待见的刘丞相之女。这个云平是他第一眼觉得长得不错的女人,可睡过几次之后便腻了,若不是看在刘丞相的面子上,他定不会册封她为贵妃。 “云平妹妹,你刚生产完不久身子虚弱,不好好在西宫待着,受了风寒可不好。”一旁的宓妃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看似在关心云平的身子,实则是在讽刺这个云平不知好歹,别以为生了一个公主就可以翻身! “皇上,臣妾想着皇上和皇太后还没仔细瞧过和曦公主一眼,正好趁着狩猎会带小公主来让皇上和太后瞧瞧。”云平借着刚出生不久的和曦公主过桥。 “既然云妃这般有心,那就抱上来瞧瞧吧。”艾容先开口,她倒不是对这个孩子感兴趣,只是觉得这个云平实在是可怜人,以为生了小公主就可以翻转自己不得宠的局面吗?还真是可笑。 “是,太后。”云平露出欣喜的笑容,忙让奶娘将孩子抱过去给金志泽和艾容瞧瞧。 奶娘抱着和曦公主上前,给艾容瞧瞧。襁褓里的女婴皮肤粉嫩,五官别致,既像云平又像皇上,长大了定是个美人胚子。不仅如此,小公主在看到艾容后笑得欢乐,甚至伸出小手想要抓一下艾容的衣发。 原本对小孩子不感兴趣的艾容也被那小公主的笑容感染,渐渐露出了笑意,伸手让小公主抓着自己的手指,逗了一会儿。 “云平啊,你生得这小公主倒是乖巧可爱。”艾容见了孩子之后倒也是有几分动容,她也曾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像和曦公主一般可爱乖巧爱笑的孩子。 第38章 天雪郡主 可惜啊,艾容早年遭人陷害落下病根,除了皇太后的头衔之外,她膝下无儿无女。云平也是抓着这一点才不顾自己的身子和安危,执意抱着孩子前来参加狩猎大会。若是能用这个孩子暖化艾容的心,日后在后宫里也算是保住了一席之地,后宫里的嫔妃们若是再想要害她们母女,也得看看她们母女身后的人是谁。 “多谢皇太后夸赞,臣妾倒是觉得小公主是喜欢太后娘娘才会笑得开心。”云平忙绕个弯夸赞艾容,艾容也是因为她的夸赞和和曦公主的可爱而露出久违的笑容。 但云平的此番举止在宁月婵的眼里却是愚蠢至极! “皇上,臣妾也想抱抱和曦公主。”坐在金志泽身侧的宓妃娇嗲地撅起小嘴,她轻轻地拽了拽金志泽的龙袍,想要抱抱那个把太后逗笑的小公主。 “奶娘,抱过来这里给朕和爱妃瞅瞅。”金志泽开口时,云平地心颤了一下,眼看着奶娘从艾容那里抱着孩子转向皇上和宓妃的方向。 宓妃看着襁褓里的小公主,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而这种微笑并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你看,小公主笑得真好看,看得臣妾都想要给皇上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公主。”宓妃如此说道。 “那朕得多努力努力,让爱妃尽快怀上这么可爱的小公主。”金志泽搂了搂宓妃,继而瞟了一眼襁褓里的小公主,小公主的确有些可爱,眉目看着也与他有几分相似,和她那个不招人待见的娘全然不同。 “臣妾可以抱抱小公主吗?”宓妃提出了抱抱和曦公主的要求,金志泽向来宠爱宓妃,对于她提出的要求只要是合理的,他都不会拒绝。 “爱妃喜欢的话就抱抱吧。”金志泽点头应允,随即将搂着她的手收回来。 奶娘在金志泽的眼神使唤下抱过孩子,将孩子交给了宓妃。宓妃接过孩子的同时被襁褓里的一根针扎到了手,她急忙收手,孩子在众目睽睽下险先落地。 “我的孩子!”云平惊呼起来,所幸奶娘反应够及时,忙扑下来接住要从阶梯摔下去的和曦公主。 和曦公主受到惊吓哇哇大哭起来,而宓妃也委屈地依偎在金志泽的怀里,将自己流血的手指给金志泽看。 “皇上,你看臣妾的手,都流血了。”宓妃哭唧唧的模样甚是惹人爱怜,看得金志泽都心疼了。 “这是怎么回事?”金志泽大怒,踹了奶娘一脚,完全不顾及方才是奶娘接住了孩子。 “皇上,臣妾猜想这个云妃此番定是不怀好意,想在孩子的襁褓里动手将迫害皇上和太后。”宓妃将罪名嫁祸给云平,却无人知道这根针其实正是她自己派人偷偷放进襁褓里的。若是伤不了她的孩儿,那就看看她如何下台。 “宓妃,你不要血口喷人!”站在众人之中的云平指着血口喷人的宓妃,却不知如何解释襁褓里有一根针的事情,她忙向艾容和金志泽解释,道:“皇上,皇太后,那是臣妾的孩子,臣妾怎么会在襁褓里放一根针害自己的孩子呢?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请皇上和太后为臣妾做主。” “是啊,谁会在自己孩子的襁褓里放一根针呢?”艾容顺水推舟地瞥向宓妃,这宫里除了这个女人敢如此胆大妄为之外,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所以太后是怀疑臣妾?”宓妃眼神一冷,却在转头看向金志泽时变得冷水汪汪和委屈不已,“皇上,臣妾好冤枉啊,明明受了伤还要被人怀疑,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 “朕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冤枉爱妃的!”金志泽安抚着宓妃,随即看向太后,道:“皇额娘,虽然你现在还掌管着后宫,可身为国母可是要秉持公正的,可不能睁眼说瞎话,随便冤枉好人。” “既然皇上觉得哀家在冤枉好人,那皇上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置?”艾容方才的笑容逐渐消散,她身为后宫里最冷血的女人,可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孩子就改变。若是皇上要对付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她可管不着。 “来人,将云妃带下去,杖罚二十。”金志泽早就看云平不顺眼了,一个不懂风趣的女人。加之刘丞相时常在朝野里弹劾他的左肩右臂,他早就想要教训教训刘丞相,今日借此机会倒是也不错。 “这……”来参加狩猎的众人唏嘘不已,觉得金志泽的做法实在是过于草率,事情没查清楚便要责罚一个还在坐月子的女人,这事情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死? 坐在席位之中的宁月婵皱了皱眉头,想要起身替云平说话,可她尚未站起身便被身旁的金越泽瞥了一眼,按住了她的手。 宁月婵对上了金越泽的视线,从哪里读出来了不要多管闲事。可仍想站起身帮云平说句公道话,却发现自己根本脱不开金越泽的手。 这个男人另一只手端起茶,风轻云淡地饮着茶,而按住她的那只手实则力度很大。 “她不会有事的。”金越泽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轻声地对宁月婵说道。 果然,就在云平要被侍卫拖下去杖罚时,马蹄声传来。 “住手!”一个清亮的女声夹杂着马儿停步的声音响起,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接着,一个穿着骑射装的女子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这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便是华天朝的天雪郡主,她算是先帝最小的妹妹。她刚出世一个月先帝的父皇便病逝了,先帝登基时44岁,而天雪郡主尚未被册封头衔。于是先帝册封她为天雪郡主,待她如同闺女,这些年更是将她保护得无微不至。 天雪郡主的年纪虽小,却见证了三个皇帝登基,是宫里年纪最小备份最大的人。她并不经常在宫中,先帝为确保她的安全单独给她在宫外不远处打造了一座天雪宫殿,她居住在天雪宫殿,只是偶尔回宫。这个天雪郡主年纪虽小,却是皇上与和仙王爷的小姑姑,宫里基本没人敢招惹她,即便是皇上和和仙王爷也不敢欺负她。 第39章 射箭对弈 “参见天雪郡主。”除了皇上、太后和和仙王爷之外的其他臣子纷纷给天雪郡主行礼。 天雪郡主从马鞍上一跃而下,随即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一旁的太监,大摇大摆地走向云平的方向。长长的马尾辫在她脑后勺甩动,英姿飒飒。 宁月婵的视线也随着天雪郡主转移,上一世天雪郡主并没有来,因为上一世狩猎大会的时间并不是这个时候,而皇上怕天雪郡主来了会捣乱也并未派人去通知她狩猎大会的事情。 是谁通知了天雪郡主来参加狩猎大会? 宁月婵下意识地瞥了正在优雅饮酒的金越泽一眼,金越泽对上她的视线后微微一笑,松开了按住她手臂的手。 是他吗? 宁月婵心中有多猜测,却没敢断定。 “皇上,今日可是狩猎大会,是华天朝的好日子,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板子会不会太有损我朝威严?”天雪郡主的到来让那几个准备对云平动刑的侍卫松手,天雪郡主停在皇上和太后面前,看着那个哇哇大哭的孩子,“皇上,那位奶娘怀里抱着的可是你的孩子,难不成宓妃被扎到手比你的孩子险先落地受伤更重要吗?” 在场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也觉得金志泽的这种举止十分不妥。宓妃不管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一个外姓女子,又怎么能和皇室血脉的和曦公主相提并论呢?不过是扎伤了手指而已,方才和曦公主可是险先因为她的松手而摔伤。 “宓妃,你说云妃想害你,可分明是你自己要求抱孩子的,这银针是怎能不偏不倚这么多人不扎只扎你?莫非宓妃一早就知道银针所在的位置,才能如此准确的在抱过孩子是被扎伤?”天雪公主提出了质问,在场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觉得天雪郡主所言极是。 “哀家觉得天雪郡主所言并非无道理,这银针之事是得好好查查,若不然和曦公主刚出世不久就被人陷害,可是我华天朝最大的笑话。”艾容发话,场面一下子就被艾容和天雪郡主这两大巨头所控制,根本没有金志泽驳回的份。 金志泽虽然想驳回,但这个天雪郡主在名义上是他的姑姑,他若是对天雪郡主不敬,便是对已逝的两位先帝不敬,传出去便是最大的笑柄。 “皇上,今日可是狩猎的好日子,和曦公主的襁褓里有银针或许只是绣女们的不留神,这事要是查起来可大费周章,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开始狩猎大会如何?”这时,金越泽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给了金志泽和宓妃一个台阶下。 “和仙王爷说得对,今日大家可都是为了狩猎大会而来的,岂能因为这些小事耽误了时辰?此事暂时作罢,云妃,还不快把和曦公主抱回去入席?”金志泽赦免了云平,让她带着孩子入席,准备开始狩猎。 “谢皇上开恩。”云平急忙跪谢隆恩,随即上前从奶娘手中抱过自己的孩子,战战兢兢地入席。 “太后,皇上,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提前开展狩猎大会居然不通知本郡主,是怕本郡主来了夺了在场的人的风光吗?”天雪郡主得意洋洋地说着,对自己倒是十分自信。她扫了全场的人一眼,看到了一个有些面生的脸庞,便好奇地走了过去,停在金越泽和宁月婵面前,道:“这位就是宁王妃?果然是个美人儿,不过和本郡主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一些。” 天雪郡主在表扬宁月婵的同时也把自己赞美了一番,随即甩头看向金志泽,问道:“皇上,今年的狩猎大会可有什么开场演出?想必皇上是有所准备的吧?” “天雪郡主说的没错,朕的确有所准备,来人,把箭靶子搬上来!”金志泽拍了拍手掌,侍卫们将放在不远处随时准备着的箭靶子搬了过来,他站起身来,跟在座的所有人介绍道:“今年狩猎大会先比箭法,朕已经准备好了上来比试的名单,都在这里。” 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落在了金志泽桌前的一堆纸条上,这些纸条都写着名字,折叠起来放在那里,只是一开始没有人留意到它们的存在。 “朕会随即从这些名单里抽取出五个人,这五个人得射箭,要求就是射中靶心,射中靶心的人可以获得狩猎大会优先出发半个时辰的优势。没有成功的,则将在所有人出发之后晚半个时辰出发。”金志泽讲清楚了游戏规则,并看着面前的纸条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宁月婵从容地举杯饮酒,似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是了解。 金志泽面前的那些纸条里只有五个人的名字,宁月婵是其中之一,金志泽想看宁月婵当众出丑来羞辱宁将军,他知道宁将军之女并非女将,只会在家中做女红便故意让她射箭。宁月婵代表的是宁家,她输了代表着宁家输了。 “宁月婵、刘子铭、付宇光、宏高、夏志刚。”金志泽抽了五张纸条,展开后递给了一旁站着的太监,太监负责将上面的名字大声点念出来。 在座的人又陷入了一种唏嘘的状态,实在想不通宁月婵的名字居然也会在那堆纸条里。宁月婵明明是个女子,为何会射箭呢? “皇上,这宁月婵可是女子,你确定不换一个人?”一旁的皇太后看出了金志泽是在故意为难和仙王爷,谁让和仙王爷和他抢女人呢? “太后,你这句话就不对了,宁月婵虽然是女子,却也是宁将军的独女,身为将军的女儿若是连舞刀弄枪的本事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金志泽忍不住调侃起来。 若换做是上一世,宁月婵早已慌张得瑟瑟发抖,而现在,她从容不惊,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她只需要避开她所知道的那些步骤便可以让金志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抽到了月婵的名字,那月婵便只好与各位一较高低了。”宁月婵在众多议论声中站起来,走了出来。 第40章 正中靶心 宁月婵站在五个公子中间,他们脚边各自放着箭篓,宁月婵和其他公子手中各自拿着一把弓,那是太监分别递给他们的。 此时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在了宁月婵身上,就和曾经她所经历过的一般,她瑟瑟发抖地拿着弓箭,连发弓的力量都没有,而她拉弓的同时手中的羽箭便断开了。 “大家都准备好的话就开始吧。”金志泽等着看宁月婵的笑话,却不知宁月婵早就知道了他在羽箭上面都做了手脚。 宁月婵如他所愿的抽出了一支羽箭,她拉弓瞄了瞄箭靶子,忽然转身瞄准了坐在席位上的金志泽。 “护驾!”旁边的李公公惊呼,忙呼喊周围的护卫上前来护驾。 宁月婵拉弓,在一群侍卫涌到金志泽面前护驾时举弓箭向天,羽箭还没射出去就直接在弓弦处断成了两截。 “这是怎么回事?羽箭怎么会断了?” “这个宁王妃是打算做什么?” “难道是要行刺吗?”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惊讶地要站起来,没人知道宁月婵这个举动是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宁月婵微微一笑,视线穿过围在金志泽前面的护卫看着他,道:“皇上,臣女出身将军世家,普通的羽箭在臣女的手里是很容易崩断的,所以臣女敢情皇上准备臣女使用宁家特制的羽箭。” “宁月婵,这些可都是皇家护卫使用的羽箭,怎么到了你手里就用不得了呢?”金志泽挥挥手,示意这些护卫退下去。护卫纷纷退下,场内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皇上若是不信的话,臣女可以一一将这箭篓里所有的羽箭都试一遍,皇上大可瞅瞅这些羽箭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臣女使用。”宁月婵瞥向自己箭篓里的羽箭,保持着微笑。她知道有猫腻,却没有揭穿金志泽的阴谋,只是等着他点头同意自己下台阶。 若是此时金志泽还不懂找好台阶下去,事情被当场揭穿了,丢了颜面的可是他自己。 “宁王妃倒是口气嚣张,既然宁王妃觉得这些羽箭不适合自己使用,那便换上宁家特制的羽箭吧。”金志泽并也扬唇一笑,同意了宁月婵的提议。宁月婵可是不会骑射的千金小姐,即便是换了好的羽箭她也翻不了天,既然她想继续丢脸那就由她。 “多谢皇上成全。”宁月婵鞠躬行了个礼,随即看向坐在一侧席位上的宁天磊。 宁天磊点点头,抬起手招呼了一下站在身后的宁家管事,宁家管事从宁家携带的羽箭袋里抽出了一支羽箭,双手捧着走上前递给宁月婵。 宁月婵接过刻着宁字的羽箭,转身拉弓对着箭靶子。众目睽睽之下,宁月婵聚精会神地将视线落在了箭靶靶心处。 “嗖”的一声,她松开了弓弦,羽箭穿过风飞梭向前,正中靶心。 “正中靶心啊!” “宁将军的千金若真是厉害,不仅善歌善舞更是对骑射深有造诣。” “实在是了得!” 看到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在场的许多臣子都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而坐在席内的宁天磊更是获得了极高的面子。他家小女虽嫁给了病苗子王爷,但并没有因此丢了宁家的脸。相反,此番之举倒是让宁家和和仙王爷脸上添光。 “皇上,臣女算不算为宁家和夫君获得了提前半个时辰进入狩猎场的资格?”宁月婵转而望向金志泽的方向,而金志泽几乎是诧异地牌桌站起,指着宁月婵大呼小叫。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宁月婵一直待字闺中不曾出门,更是不曾跟随家父家兄参与战场之事,又怎么会习得射箭之术?一定是宁家的羽箭有端倪!想到这里,金志泽走下席位检查宁月婵射中靶心的羽箭。 “皇上您慢点,小心台阶。”李公公也忙跟随着金志泽,两人来到箭靶子处。 金志泽在众目睽睽下端详着宁家的羽箭,而后递给了一旁的侍卫,命其查看是否有端倪。一旁的侍卫端详了一会儿之后,将宁家的羽箭有多好阐述地淋漓尽致,并没有指出羽箭哪里动了手脚。 金志泽尽可能地将自己得不偿失的愤怒抑制下去,转而睨了宁月婵一眼,甩袖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皇上是觉得臣女作弊了?”宁月婵开口道:“臣女家父是华天朝的护国将军,宁家所使用的羽箭都是使用上等的材料打造的,无论是木材的挑选还是箭头的打造都及其精密,使用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哀家怎么觉得皇上不想宁王妃射中靶心?”艾容是看出端倪来了,这场射箭对弈本就是金志泽精心安排的,他的目的是要宁家和和仙王爷出丑,杀杀他们的威风,不料自己挖的坑被自己踩上去了,现在怕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惩戒他们。 “不过是射箭对弈而已,朕有什么想不想的?这个宁王妃不愧是宁将军的好女儿,只用了一支羽箭便正中靶心,朕准许宁家与和仙王府的人先半个时辰入场狩猎。”金志泽理亏,只好深吸一口气镇定从容地说着,“不过场内野兽诸多,女眷不得入场,留在这里静候便可。” “是,多谢皇上。”宁月婵欠身行礼,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没有人知道她自然垂落的袖子内的手是如何颤抖的,那是恐惧的颤栗,她用尽全力地去控制自己身体和气息,却还是难以平复面对这些狼虎时的害怕。没人知道,她方才有多恐惧那支羽箭没有射中靶心的下场,她会成为笑柄,宁家也会糟人耻笑。所幸,她只用了一支羽箭便射中了靶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宁将军的训练有方,以为这个宁月婵在宁府时也学过骑射。可没有人知道,她这一箭是在这短短的一个月能练出来的……她几乎隔三差五地就会回娘家,一待就是一天,就是为了和宁天磊学射击。 她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变成了一个能拉弓射箭的女子,她付出的努力在场所有人都看不到。 第41章 狩猎风波 接下来的射击并无悬念,因为金志泽挑选出来的这五个人里都是骑射很优秀的公子哥,他们与宁月婵一样,一击便射中靶心,获得了优先进入狩猎区域的特权。 “李公公,现在可以讲讲狩猎大赛的规则了。”金志泽慵懒地看了李公公一眼,让他宣布比赛的规则。 “是,皇上。”李公公点头,站出众人面前开始朗读比赛规则,“此次狩猎大赛一共分两场,第一场是白天场,时间是两个时辰时间,第一场分组进行狩猎,以抽签的形式确定分组队伍。” 李公公宣读完之后,一个木箱子被搬了上来,摆在了所有参赛人员中间位置。 “现在开始抽签,请参与此次狩猎大会的皇室贵族、各大臣子上前来抽签,抽到图案相同的则为一个队伍,一个队伍五个人,队伍狩猎合计最多的队伍为赢家。”李公公继续讲解着狩猎分组的规则。 宁月婵上一世是以贵妃的身份参加的,除了被皇上和宓妃当众羞辱之外,并没有参与狩猎大会,她不清楚金志泽进入场内之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但上一世她也有所听闻,说和仙王爷在狩猎场受了伤,在家休养了数月。 皇上大概是想要给和仙王爷难堪才故意设计的这些环节,他借着和仙王爷体弱多病却依旧要他入场狩猎,一来是为了证明和仙王爷真的体弱多病不参与朝政,二来是为了给和仙王爷下马威,让他清楚自己的地位。 虽然这一世和上一世有一些偏差,但不会偏差太远。 想到这里,宁月婵的视线移动到了天雪郡主身上。 天雪郡主不会是安分的主,此次狩猎大会她定是会参加的,只希望她能抽到与金越泽一样的图案,如此一开金越泽才有了护身符,皇上的人便不敢轻易动手。 “月婵又在想些什么?可是在担心本王会在狩猎场内出意外?”金越泽从宁月婵凝重的眉宇之间看出了她的心思。 宁月婵也不避讳,转而看向他,叮嘱道:“夫君,月婵觉得这狩猎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夫君一定要注意提防周围的人,小心谨慎。” “看来月婵倒是很紧张本王,是怕本王不在了要守寡吗?”金越泽开玩笑地抬手掐了掐宁月婵的脸颊,她的脸颊柔软而微凉,怕是被风吹的。 “夫君说笑了,既然月婵已经嫁入王府,那边是夫君的人,夫君的安危月婵自是紧张。”宁月婵不好意思地轻轻推开金越泽的手,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从来没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掐她的脸,她总感觉这是非常亲密的夫妻才会有的举动,这样的举止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月婵不必担忧,若是担忧的话就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保护本王,让本王可以感受一下月婵对本王的爱意。”金越泽依旧开玩笑,他与宁月婵亲密的举止和呢喃细语引起了其他人的不适,尤其是坐在高处的金志泽。 本来应该蹂躏那个女人的是他,如今那个女人却投入了那个废材弟弟的怀里,实在是可恨至极!不过…… 金志泽露出了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心中想到今日之后这世上便没有和仙王爷这个人时,又是一阵欢喜。 金越泽是金越泽,朕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在这个世上嚣张多久,看看你进了这狩猎场是否能插翅而飞?这里面可遍布了刺客,到时候狩猎结束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华天朝的和仙王爷在狩猎场被一头狮子吃了。 想到这里,金志泽端起酒杯饮了一杯烈酒,甚是高兴。 “月婵,本王要去抽签了,你在这里等着本王,本王会平安归来的。”金越泽虽然知道宁月婵嫁给他是另有所图,但在外头,他还是要做出疼爱这个女人的模样,想要对付一个女人,只要攻心便好了。 金越泽说完便起身走出去抽签,他刚抽完天雪郡主便走了上来,二话不说地从箱子里取了一张纸条。 “天雪郡主,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男人之间的比赛,您一个姑娘家的不合适。”李公公急忙上前阻拦,却被天雪郡主瞪了一眼,急忙退回去。 “有什么使不得的?坐在这里等待别人狩猎有什么好玩的,本郡主就是要参与其中!”天雪郡主不讲道理地说着,并看向了皇上和皇太后,“怎么,一个狩猎比赛还歧视女子?本郡主今天就是要参与狩猎,这规则改改,只要是愿意参与的女眷,皆可以参与。” “天雪郡主这又闹得是哪出?天雪郡主可是金贵之躯,若是在狩猎场受了点伤,你让朕和太后如何向先帝交代?”金志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个天雪郡主要是掺和进来的话,可是麻烦事,万一一不小心把她给误伤了可不得了。 “本郡主可是学过武的人,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受伤了?难不成这林子里还有刺客杀手?”天雪郡主一句话就击中了金志泽的阴谋,这一会儿金志泽没有理由拒绝天雪郡主,若是他拒绝了天雪郡主而和仙王爷又在林子里出意外了,那便是证实了天雪郡主的猜测是对的。 “既然天雪郡主执意要参与,那朕只好临时修改一下规则了,在场的女眷可有想要与天雪郡主一样参与其中的,若是有的话现在便可以上来抽签。”金志泽说这句话的时候扫了一下在场的女眷,很显然,除了天雪郡主这个不怕死的之外,其他女眷都不敢站起来当出头鸟。 金志泽下意识地扫了宁月婵一眼,宁月婵有意避开他的视线,继续饮茶。 “既然没有女眷要参与,那么参赛者现在就可以打开纸条查看自己的图案了,图案相同得为一组。”金志泽收回视线,说道。 从木箱子里拿出纸条的参赛者将手中的纸条展开,根据不同的图案自己组合成队伍,一共分了十组人,每组五人,加上天雪郡主正好五十个人,不多不少。 第42章 入场 “小侄子,看来本郡主和你有缘啊,居然抽到了一样的图案。”天雪郡主展开纸条之后发现自己抽到了和金越泽一样的图案,她大大咧咧地走到金越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病恹恹模样的金越泽下意识地咳嗽几声,露出谦和的微笑,道:“那还真是侄儿的荣幸。” “见过和仙王爷。”另外三个抽到一样图案的男子前来给金越泽行礼,他们分别是刘丞相之子刘旻、吏部独子陈关和御使大夫之子扬子津,他们纷纷来到金越泽面前,五人各自领取了一枚相同的腰牌,相互问候之后等候狩猎大会的开始。 “方才射箭对弈获得优先权的五个人都在哪个组?”金志泽已经不太记得那几个人分别去了哪个队伍,于是探头眺望了一下。 方才射中靶心的另外四位公子站了出来,他们分别获得了提前半个时辰入场狩猎的资格。 刘子铭、付宇光、宏高和夏志刚四人分别组成了三个队伍,刘子铭与付宇光在一个队,宏高和夏志刚则在另外两个队伍,与他们抽到相同图案的都是一些皇室亲戚。 “现在,以下四个队伍可以入场狩猎,手里拿着花、鸟、落叶、兔子图案的人可以准备入场了。”李公公扯着嗓门宣布着,生怕在座的人听不清他宣读的游戏规则。 侍卫们将参赛者的马匹拉过来,每一匹马的马鞍两边都挂着箭篓,一把两把弓夹在马鞍与箭篓之间。 “每位参赛者一匹马两把弓两篓羽箭,时间两个时辰,若是箭篓的羽箭耗尽了可以发信号通知场外的人补充羽箭。”李公公冲着旁边的几个小太监使了使眼神,小太监点点头走向一旁,将放置在一旁的箱子提起来,几个人开始给在场的参赛者颁发烟雾弹,“现在每人发派一个烟雾弹,每个队伍有五次补充羽箭的机会,如何补充自个商量。” 金越泽接过烟雾弹收入怀里,另外的人也分别将烟雾弹藏好,以防万一。 “现在获得优先入场权的四个队伍可以先行入场,倒计时开始,半个时辰后其他队伍一同入场。”李公公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气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晰。 “皇上,哀家想问,宁王妃射中箭靶子的话,宁家算不算也获得了优先入场的资格?”一旁的艾容忽然发话,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样问,就好像她也猜到了金志泽的阴谋一般,想要一石二鸟。反正除掉一个也是除,除掉两个也是除,倒不如趁此机会将这个罪名一并扣在皇上头上,借他的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朕倒是忘了此事,既然宁王妃是宁将军之女,那宁将军的队伍也一同入场吧!”金志泽挥挥手,显然很是敷衍。 宁天磊抱拳作揖行礼,表示出对皇上的尊重。 “倒计时开始!”李公公说完,几个太监扛着一个巨型沙漏走出来,将沙漏放在了众人皆能看到的位置。 这个巨型沙漏足足有两米高,是由六名太监一同扛出来的,由宫内的马车运到周天山来,方才几个太监还在后头折腾把它重新转过来倒计时。 沙漏从空的状态开始流动,开始倒计时。 李公公敲响了另一个小太监提过来的锣,“哐当”刺耳的一声,狩猎大赛开始了。 获得提前半个时辰进入狩猎场的五个队伍纷纷上马,御马走入林子里,林子的外围站满了背着羽箭的侍卫,他们站在那里等待里面的信号入内送羽箭。 宁月婵看着金越泽和宁天磊跨上马鞍,和天雪郡主等人一同骑马走向林子时心中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会在林子里遇上什么事情?林子里是否早已四面埋伏? “宁王妃,朕听说你曾是以舞惊艳一方而得名,不知此刻宁王妃是否愿意为在座的各位献舞一曲?好让大家都欣赏一下宁王妃的舞姿。”在金越泽等人进入林子后,金志泽便开始为难宁月婵,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宁月婵是否真的有本事将和仙王爷迷得团团转,毕竟和仙王爷不近女色之事在这宫中并非虚闻。 曾经有大臣为了拉拢和仙王爷而献上美女,却被拒之门外,更者直接被驱赶出来。所以在大家的眼里,和仙王爷若非不近女色,那边是某些方面不行。但偏偏这个宁月婵却深得他的庇佑,若这个女人没有一些手段,又怎么能让一个不近女色的人如此疼爱? “既然皇上想看臣女跳舞,那臣女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为大家舞一曲!”宁月婵再次从席位里起身,她脱下了披风交给一旁的小安,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不过是献舞一曲,这并不是什么令她感到羞辱的事情。她不会像上一世那般,以为在众人面前被迫献舞便是对宁家和自身的极大侮辱。 此刻,恰恰相反。 她的一曲舞将会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坐在最前面的皇上。她不会再畏惧众人的目光,相反,她要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她要不择手段地让这些人一个个臣服于她的脚下! 乐曲响起,宁月婵摆出了起舞的舞姿,随着乐曲婀娜起舞。轻飘的衣袂随着她旋转而飘舞,发髻上的金花簪子在光辉下摇摇晃晃,闪烁发光。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刚柔兼济的舞姿既像飘于风中的云、浮与水中的月,又像是奔驰越野的猎豹野狮,她张弛有力,每一个舞姿都与她的神情融合得天衣无缝,让人叹为观止。 一曲舞尽,地上的雪花被她的裙摆扬起,随她轻柔落下的衣袂静静飘舞,她是从白雪之中走来的一抹红色毒药,她扬起的红唇与挑动人心的眸子深深地吸引着看她起舞的金志泽。 金志泽的目光从她开始起舞的那一刻便在她身上游走,那目光仿佛要吃掉这个女人。 一旁的宓妃陪同着皇上欣赏宁月婵的舞姿,她的余光却始终在留意皇上的神色,从皇上的神色中,宓妃看出了欲望。 第43章 欲望 那是想得到那个女人的欲望,只有女人更了解男人对此所透出的欲望的眼神。 宓妃顺着皇上的视线看着那个眉目含情的宁月婵,看来这个女人无论是嫁给谁都不能留,留着对她是一个威胁。 宓妃由始至终保持着温柔大方的微笑,心底却已经将宁月婵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乐声彻底停歇时,周围的宾客纷纷鼓掌,称赞宁月婵的舞姿果真是名至实归。 就连本想看她出丑的金志泽也认可地鼓掌称赞:“不愧是华天朝舞姿第一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真名非虚传!” “宁王妃还真是多才多艺,和仙王爷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为妻可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这时,艾容也开口说话,明着是在表扬宁月婵,实则是在说风凉话给坐在侧席位的明太妃听。她就是想看看明太妃的反应,毕竟这番话可是在讽刺她的皇儿不成才。 “太后说得是,和仙能娶到宁月婵这般举止端庄的女子可以说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了。”明太妃并没有因为艾容的讽刺而露出不悦之色,反而是谦卑地认可艾容的话,这倒是让艾容自打没趣,觉得这个明太妃实在是过于惺惺作态,分明是不悦却要在人前人后故作姿态,故作不争不抢。 “月婵啊,山里风大,你回去坐着吧。”明太妃见没人让宁月婵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便挥挥手,给了宁月婵一个台阶回去坐下。 “是。”宁月婵欠身,分别给皇上、太后和明太妃行礼,而后退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娘娘,快把披风披上,小心着凉了。”小安将方才的披风展开,重新给宁月婵披上,让她注意身子别着凉了。 “嗯。”宁月婵点点头,重新披上了披风,继续坐在席位欣赏另一批女子上来献舞,为等待在狩猎场外围的皇亲贵族和女眷们助兴。 宁月婵下意识地移过视线看向林子的方向,不知道林子里面的人战况如何了…… 林子里。 进去林子的五个队伍在入内时便分开了五个方向出发,各自寻找猎物。 宁天磊在带着自己的队伍走开时调转马头回到了金越泽面前,似乎有话要和他说。 “天雪姑姑,你先行一步吧,侄儿有话和岳父大人聊聊。”金越泽将最后留在自己身侧的天雪郡主支开。 天雪郡主努努嘴,牵着缰绳骑马往前面一点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后回头冲金越泽说了句:“那你快点跟上来,现在可还是五人一队狩猎,你可别拖后腿。” “知道了,马上跟上去。”金越泽忍俊不禁,对这个只有十八岁的郡主姑姑无奈。天雪郡主的年纪虽小,却是一个不服输的女子,凡事只要她知道的都要参与一场。先帝也是担心她这种性子在宫里会遭人陷害才将她安置在宫外的天雪宫里,可区区一座小庙是关不住一尊大佛的。 “驾!”天雪郡主策马前奔,追上了前面的三个人,先行狩猎。 “宁将军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本王说?”周围的人都散开之后,金越泽开口问道。 “和仙王爷,老臣始终觉得此次狩猎并没想象中这般简单,王爷需要多加谨慎。”宁天磊提醒金越泽要谨慎行事,他也觉得此次提前举办的狩猎大会并没有看上去的这般简单,这片林子里很可能早已布满机关陷阱,也很可能有刺客。 “宁将军也察觉到了?”金越泽露出温润的微笑,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不说,始终保持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 “是王爷暗中派人通知了天雪郡主?”宁天磊忽然反应过来,这才察觉到金越泽的深藏不漏。 天底下除了金越泽怕是没有人敢暗中通知天雪郡主前来,大家都担心天雪郡主这个闹事精会坏事,狩猎大会这种带有危险性的活动更是不会有人想到邀请天雪郡主。以往的狩猎大会都会阻断消息,不让消息传到天雪宫去,而今年提前举办的狩猎大会却那么凑巧地被天雪郡主知道了。 这很显然是有人在暗箱操作,而这个人,正是宁天磊面前的和仙王爷。 “宁将军多虑了,还是尽快跟随自己的队伍狩猎了,免死金牌可是比较值得大家争夺一番的。”金越泽并没有挑明了说是自己暗中派人将狩猎大会的事情通知了天雪郡主,他下意识地用视线扫了周围一眼,表示周围可能有人正在时刻察觉他们的一言一行。 宁天磊也从他的神色之间得知了他的意思,便抱拳作揖行礼,道:“老臣多心了,老臣先行一步。” 说罢,宁天磊御马先行,追赶自己已经走远的队伍。 金越泽的余光瞥了一下丛林,那里闪过一个人影,似乎是怕自己被察觉到而故意往树丛里缩了缩身子,但此番举止反而引起了注意。 金越泽并没有正眼投去视线观测那里是否有人,他驾了一声,御马前行,追上前方的四人。 此时,天雪郡主正瞄准某处的猎物,拉弓射箭。 羽箭穿过风和落叶射出,穿过密林射中了一只正蹲在树丛里觅食的小白兔。 “射中了!”天雪郡主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忙御马朝着那个树丛的方向驰骋而去。但在她到达那里之前,早已经有好几个其他队伍的人射了许多猎物放在了白兔边上,等着天雪郡主上前收走。 天雪郡主下马到草丛前去捡自己的猎物时,兔子周围有一圈别的猎物,什么狸猫、山鸡、小鹿、飞鸟都扔在了她的白兔旁边。 “怎么这么多?”天雪郡主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却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自己射杀的猎物。 这时,金越泽御马前来,看到了站在草丛里迷茫的天雪郡主,忍俊不禁,调侃道:“天雪姑姑,侄儿看是有人想要姑姑夺得头冠。” “谁要他们帮忙,本郡主厉害着呢!”天雪郡主哼唧一声,一点也不接受那些阿谀奉承的人的好意,从一堆猎物里挑走了自己的兔子扔进捕猎篮里就走了。 第44章 林中遇险 “这些人为了奉承天雪郡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金越泽有趣地嗤笑一声,下马将这些猎物收进了自己的捕猎蓝里,毕竟这些人是想要天雪郡主赢,而天雪郡主和他一个队伍,所以这些猎物不管是他取走了还是天雪郡主取走了,都是一样的。 “天雪姑姑,刘旻、陈关和扬子津去哪了?怎么没见着他们?”金越泽察觉到另外三个人不知去向了,便询问天雪郡主。 “他们方才说去前面的瀑布处看看能不能碰上周天山传说中的仙鹿。”天雪郡主说道,并和金越泽御马齐行,两人沿途寻找看看有没有可以射杀的猎物。 “仙鹿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这群人还真的想见见?见了也未必就能证明什么。”金越泽嗤笑,觉得这些人还真的是闲得慌,明知道所谓的传说不过是骗人的,却还是那么多人向往不存在的东西。 “听说有缘人当真能遇上仙鹿,遇上仙鹿的人据说可以像仙鹿提出一个愿望。”天雪郡主虽然大大咧咧看起来不相信这些事情,但她心底实际上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小姑娘的心思自然是不难猜测的,对于新鲜未知的事物自然是充满了好奇心的。 “那天雪姑姑想要去看看吗?看能不能遇上传说中的仙鹿?”金越泽开玩笑地说着,这倒是让性子倔强的天雪郡主感受到了自己被晚辈嘲笑了,顿时就扭拧起来,不要去了。 “本郡主才不去呢,那些可都是骗小孩子的东西,本郡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天雪郡主不喜欢被人当成小姑娘,哼唧了一声就拉弓瞄准天上的飞鸟。 “嗖”地一下,一支羽箭穿过天际,将天上飞过的大鸟射中。 大鸟在林间哀嚎一声,坠落于林间树丛之间。 “驾!”天雪郡主快马加鞭地跑上去,果不其然,再次来到林间找到猎物时,猎物的周围早已放着许多其它猎杀好的猎物。天雪郡主气得直跺脚,道:“到底是谁干的?谁这么无聊!还能不能公平一点比赛了!” “天雪姑姑,这皇室之间的比赛从来就没有公平一说,若是我们不先下手为强,就会有人捡走这些猎物,那么我们就会落后于其他的队伍,以败阵结尾。”金越泽下了马,一边捡起地上的猎物一边给这个年纪尚小的天雪姑姑说教,“天雪姑姑还是年纪太小,不懂得宫里的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什么不成文的规矩?”天雪郡主跟着金越泽,叨叨不休。 “天雪姑姑你想啊,如今这片林子里谁的地位最高?除了天雪姑姑你之外,那边是本王,这来参加狩猎大会的群臣之子又有几个敢真正拿出真本事来和你我二人相比?”金越泽骑上马,和天雪郡主悠哉地漫步在林间,讲着这些天雪郡主不曾涉及的东西,“这些来参赛的人是不敢赢我们的,因为赢了我们便是损了皇家的颜面,日后他们在宫里可就会受到排斥,也会与皇室结下梁子。” “所以你是说,这场比赛本就没有输赢一说?”天雪郡主气得撅起嘴来,顿时觉得这个比赛无聊至极,既然怎样都是赢那多么没意思啊! “也不是没有,就要看后面进来的那些人有没有取胜的决心了。哦,不对,只要天雪姑姑在这里,这些人都是不敢赢的。”金越泽在故意调侃天雪郡主,“不如这样,天雪姑姑和侄儿分头捕猎,看看这些人是为了迎合姑姑呢,还是想迎合侄儿。” “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我们是赢定了,那就好好戏弄一下这些蠢蛋吧!”天雪郡主忽然觉得这个游戏变得好玩起来,她笑了笑,策马朝着别的方向奔驰而去,她就不相信那些在暗中操控输赢的对手还能一路跟着她。 金越泽在支开天雪郡主之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扫视着周围。林间的落叶被风吹得婆娑作响,但很显然,这些风中不仅仅只有婆娑的落叶,还有…… “嗖”地一声,一支羽箭不知从何处射出,划过了金越泽的衣袖,他的袖子顿时被破开了一道口子,虽没有伤及到肌肤却也只差零点几毫米。 金越泽皱了皱眉头,果然,这个林子里危机四伏,从一开始就有人跟着他们,一边让天雪郡主觉得这个比赛无趣而退出比赛,一方面时刻盯着他,伺机而动。 看样子这些人是打算在林子里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又或者是想趁着这个狩猎大赛直接将他除掉。到时候可能还会制造一起意外事故—— 和仙王爷因为体弱多病而在狩猎的过程中被野兽啃食。 这些手段都是金志泽常用的计俩,因为见得多了便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若是和这些人正面冲突了,怕是会暴露了自己,看来只能周旋到白天的比赛结束了。 “驾!”念及此,金越泽狠狠地蹬了马腹一脚,马儿扬蹄而奔,穿过了更深的密林间。那些一路追踪着他的刺客也急奔于林间,想要尽快追上他却仍被甩在身后。 藏身在不远处的弓箭手已然拉弓,瞄准了那个正在林间穿梭逃跑的男子。 金越泽用余光后视身侧,已然看到了后方的人影,在那支羽箭射出之后,他一个侧身倒向马儿的另一侧,避开了羽箭,调转马头朝着别的方向驰骋而去。 身后的刺客继续拉弓射箭,金越泽在御马驰骋的一路上有无数羽箭跟在他身后射出,从他周身掠过。他虽极力地躲避,却还是被羽箭划破了衣衫,留下一道道口子。 前方的路面放着一个埋在土里的绳索,在金越泽的马儿即将踏过时忽然被埋伏在两边的人用力拉紧弹了起来。 马儿的前蹄被绳索截住,一个前滚翻带着金越泽翻下来。 金越泽始料不及,从山坡上滚了下去,马儿也躺倒在地上,不一会儿才爬起身来,甩了甩鬓毛自己走了。 一群穿着黑衣的刺客从林间各处窜出来,看着金越泽滚落的山坡。 “追!” 第45章 林中刺客 金越泽沿着斜坡一路跌落,在身体撞上一棵树后才停止滚落。他顾不上检查自己是否受伤,急忙从原地爬起。他的手臂被擦伤,鲜血沿着手臂淌落,而从斜坡追下来的刺客沿着地上的血迹追踪他的行踪。 不远处的林子里,发射了烟雾弹,林子外围补充羽箭的侍卫骑马入林护送羽箭过去,而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已经到了,还没有进入狩猎场的其他队伍也纷纷入场。 才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人没有羽箭了? 宁月婵总有些心神不宁,却没想过发射烟雾弹的人是金越泽。 金越泽发射烟雾弹是为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从时间上来算不可能这么快就没有羽箭。其他一同进入狩猎区的人也抬头看到了烟雾弹的方向,他们也察觉到似有不对,调转马头朝着那里过去。唯有被支开的天雪郡主不谙世事,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危险信号,继续游走于林间狩猎。 林间起风,落叶纷飞,鸟兽因受惊吓而纷纷动身躲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婆娑的树叶之间,风雪涌动,依稀的光落在了地面跑着的男人身上,斑驳一片。 前方已是无路可退,是野狮的巢穴,金越泽听见了狮子咆哮的声音。他打了个激灵,停住脚步,进退维谷。 身后的刺客很快就追了过来,他们将金越泽背部包围,拔除手中的匕首要在此将他刺杀。 “你们要做什么?”金越泽故作恐惧,面向他们步步后退,一副孱弱的模样让刺客误以为他的确就是这般模样。 刺客们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相觑一眼举起匕首朝着他的方向而去。 金越泽顿时被一群刺客包围起来,刀光剑影就在他周围,他竭尽全力地去避开那些不断攻击而来的刀剑,因为反击而在地上摔了好几回,身上的衣袍也几乎被划破地七七八八。 就在他皱眉伸手握住腰间匕首准备反击时,一声惊动山林的野兽咆哮声随风传来。 强劲的风吹过他们的脸颊,一头雄狮从树林之间走了出来,出现在金越泽和那群刺客的面前。 刺客看到雄狮从林间走出来,顿时吓得后退了几步,并没有继续对金越泽进行追杀。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知进退。 雄狮甩了甩鬓毛,身姿矫健地朝着其中一个刺客扑了过去,将其咬碎。 鲜血飞溅在其他几个刺客的脸上、身上,看得他们晃神。回过神时,狮子已经朝着另一个刺客扑过来,它虽然庞大,可移动的速度却是极快的,那群刺客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便死了三个人。 “快撤!”最后剩下的四个刺客想要撤离这里,而雄狮并不打算就这样放他们离开。雄狮朝着发话的那个人飞扑过去,张嘴就将那人的头颅咬了下来,抛向高空,挂在了树上。另外几个人看到了这番景象后吓得两腿发麻,先前刺杀金越泽的气势浩然无存,只顾着转身逃跑。 雄狮见他们想要逃跑,更是发了疯一般追上去撕咬他们,最终只有一个男人跑出了野狮的追踪范围,消失在林间。 金越泽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转头而来的雄狮,一人一狮对峙在林间,风吹过,地上落叶飞舞。 马蹄声传来,刘旻、陈关和扬子津御马前来,几人远远地看到了有一头雄狮,他们骑在马上拉弓射箭,朝着雄狮的方向射出。 羽箭从雄狮粗糙的皮肉擦过,雄狮受到伤害地仰头咆哮一声,继而冲向金越泽,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将他拖拽入林间。 等刘旻、陈关和扬子津等人赶到时,地上只剩下刺客的尸首和金越泽遗落在地的大氅。 “驾!”宁天磊快马加鞭赶来时,刘旻、陈关和扬子津三人正下马检查周围的尸首都是谁的。 这些人并非参赛者,而且都穿着黑衣,一看就是来行刺的。从这些人的伤口可以断定是被狮子咬伤致死的,而狮子在他们来到之前就将和仙王爷拽走了。 “和仙王爷呢?”宁天磊看到了地上熟悉的大氅,询问金越泽的下落。刚入林间时,他便提醒过金越泽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没想到他还是遭人毒手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个了,和仙王爷被野狮子拖走了。”刘旻如实回答,并指向了雄狮消失的方向。 宁天磊拔剑想要闯入野狮子的领域去拯救和仙王爷,陈关和扬子津却拦住了他。 “宁将军,切勿冲动行事,前方可是野狮子栖息的地方,若是惊动了雄狮我们的下场也和这些人一样。”陈关下视着已经死去的刺客,提醒宁天磊做事要考虑后果,若是这是闯入狮子的领域,定是九死一生的下场。 “是啊宁将军,和仙王爷已被野狮子拖走,就算我们闯进去了也未必能救出人来,到时候我们难辞其咎。”扬子津也阻止宁天磊去救人,“而且这里的刺客是谁派来的也说不准,万一是圣上的意思,我们若是贸然插手便是忤逆了当今圣上,也是死路一条。” “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旻也附和道,三人虽然和金越泽同为一队,可他们谁也不敢进去救人,更是阻止宁天磊进去救人。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见死不救?”宁天磊皱起眉头,保家护国的精神令他无法不出手相助。 “宁将军,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你进去了非但没能救下和仙王爷,反而找回了和仙王爷的尸首,皇上定会以你谋害和仙王爷为由治罪,到时候牵连的可是你们整个宁家。”刘旻将其中的利弊分析跟宁天磊听,“若是和仙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我们若是插手了此事,我们便是最危险的。” 宁天磊仔细一想,觉得这些人说得也并非无道理。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想要和仙王爷死的人是当今皇上,他们在此时插手此事只会引火自焚。到时候他们的亲人也会受到牵连,是得不偿失的。 想到这里,宁天磊收回了手中的剑。他站在原地久久地看着那片林子深处,眉头紧锁。 和仙王爷,但愿你平安无事…… 第46章 雄狮咆哮 狩猎场内,多处发射了烟雾弹请求补充羽箭,林外的送箭手骑着马在林间传递羽箭。林间的飞鸟和野兽哀嚎着,声音却被场外的歌舞升平掩盖,只有风声沙沙作响。 沙漏流逝着,时间也在一呼一吸之间悄然而去。当沙漏停止流动时,锣鼓声敲响,场外的太监们纷纷往高中发射烟雾弹,提醒狩猎场内的人从里面出来,上半场的比赛已然结束了。 进入狩猎场的十组人纷纷集结出来,宁月婵望着那些人寻找着金越泽的身影,但那些人里并没有金越泽。 难道金越泽已经遭遇不测了? 宁月婵不由得猜想,竟有些心绪不宁,而皇上看到出来的人里面没有金越泽之后,更是露出了笑容,似乎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金越泽,除掉这颗钉子。 宁月婵微微低眸,若有所思。 不会的,上一世的金越泽只是受了轻伤,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想到这里,宁月婵的心情又平复了一些,金越泽虽然看着弱不禁风,但这段时日的相处,宁月婵觉得他并非表面所看的那样。金越泽与明太妃一样深藏不露,两人虽然有着过人的本事却并没有锋芒毕露,而是保持着自己该有的身份和段位,多年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格局。 若此次皇上的确有意要除掉和仙王爷,不知这个格局会不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宁月婵不由得微微扬唇,想着皇上和和仙王爷这两兄弟狗咬狗的画面的确有些有趣。虽然她投靠了金越泽,可在她眼里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各怀鬼胎。 这宫里还是乱起来比较热闹…… 所有参加狩猎大赛的人已经从场内出来,但唯独没有见到和仙王爷的身影。 “和仙王爷呢?” “和仙王爷怎么没出来?” “是啊,和仙王爷去哪了?” 没有入场参加狩猎大赛的人们议论纷纷,不知道和仙王爷去了哪里。天雪郡主也在人群中搜罗了一圈,始终没有瞧见金越泽的身影。可分明他们今天还在一起聊过天,狩过猎,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莫非还在林子里?莫非是迷了路? “这上半场的比赛都结束了,和仙王爷怎么还不出来啊?”金志泽假惺惺地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啧啧叹息,而后下令道:“来人啊,进去找找和仙王爷吧,朕看和仙王爷是在林子里睡着了。” “是,皇上!”侍卫们抱拳行礼,跨上马鞍就朝着林子里驰骋而去,进去寻找金越泽。 这表面上是寻找金越泽,而实质上是为了活见人死见尸。场内的人也都知道皇上的心思,可没有人敢忤逆,只得装聋作哑。 宁天磊紧攥着拳头,一副深思的模样,他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可他顾及到宁家人的安危不会轻易站出来澄明情况。但若是和仙王爷没死,这些进去寻人的侍卫会不会再下杀手可不好说。 想到这里,宁天磊迈步上前,请命道:“皇上,老臣愿意入林寻找和仙王爷,和仙王爷身子孱弱,恐是在林中累着或者迷了方向,老臣熟悉周天山内的地形……” 宁天磊的话让宁月婵听出了端倪,她能从宁天磊的言语之中听出和仙王爷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宁天磊很可能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但不得在如此多人面前提及此事,故而出此下策。 “既然宁老将军愿意效忠于皇室,那就入内找找吧,看能不能把和仙王爷找出来,这天黑了可就不好找人了。”金志泽看了看天色,此时的天色正值黄昏之前,再过一些时分便会迎来日暮。日暮褪去后,他们还会迎来第二场狩猎比赛,可不能因为一个和仙王爷就耽搁了比赛的进程。 “臣遵旨!”宁天磊得到抱拳作揖行礼,随即跨上骏马掉头驰骋而去,传入林间。 他御马和其他侍卫来到了林间,回到了金越泽被雄狮拽走的地方,这里的尸首已经被人处理干净,连地上的血迹也已经被人用黄土填埋,已然看不出先前发生过血案。 宁天磊御马在林子里四处张望,寻找着金越泽的踪影。 忽然,一枚飞镖从不远处射出来,将宁天磊从马鞍上逼退下来。他迅速拔出腰间的佩剑,做出了警惕动作。埋伏在林间的黑衣人从婆娑的树木之间穿梭而过,落在了宁天磊周围,宁天磊与他们周旋。 刀光剑影,林间落叶纷飞。 受了惊吓的马儿跑入了山林深处,而天空忽然坠落雪花。 周天山内一般不会下雪,四季如春,今日却忽然飞霜,并不是什么好征兆。 宁天磊皱紧眉头,望着包围自己的数名刺客,这些人看起来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可能是受人指使埋伏在此伺机而动的。 思绪尚未断开,黑衣人便挥剑前来,宁天磊灵活应变与这些人在纷飞的雪花之中对决。 这时,林子深处传来了震动声,雄狮的咆哮惊扰了众人。 宁天磊打了个激灵,而那些埋伏在此的刺客也一怔,快速退下,消失在林间。 宁天磊回过神时,一头雄狮已然伫立在他的身后。那雄狮体型巨大,比它骑来的马儿还要高大许多,它的鬓毛被风浮动吹上宁天磊的脸颊,宁天磊头一次见到这般的庞然大物,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也不由得微微颤栗,无法立刻做出反应。 雄狮忽然张开血盘大口,肮脏的臭气从它的喉咙迸发出来,一声洪亮刺耳的咆哮声惊扰了方圆百米的飞禽鸟兽。林间的鸟兽从高楼掠过,惊起波澜,场外的人仿佛也听见了这一声野兽的咆哮。 “大家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金志泽忽然开口,询问这些都听见了雄狮咆哮声的人们。 “好像是雄狮咆哮的声音。”人群中有人回应金志泽。 金志泽微微眯眼,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 许久,他道:“没错,朕也听见了雄狮咆哮的声音……” 第47章 仙鹿传说 “听说周天山内有一头雄狮,每年都有不少狩猎者惨死于雄狮口中,不知朕那不成器的弟弟和宁将军是不是在林中遇上了雄狮?”金志泽的语气带着嘲讽地笑意,他巴不得他们在林中喂了狮子,但却啧啧感慨着,“朕那可怜的弟弟啊……” 就在金志泽准备感慨一番,然后让人进去搜捕金越泽和宁天磊的尸首时,人群中传来了一声—— “和仙王爷!” “宁将军!” 金志泽眉头一皱,不由得起身看向声源处。 和仙王爷和宁天磊相互搀扶着从林子里走出来,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王爷!”吾心急忙跑上去搀扶金越泽,金越泽咳嗽几声,被吾心扶着走了回来。其他人见势也急忙围上去嘘寒问暖,询问情况。 “宁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和仙王爷是怎么了?” “和仙王爷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难道在林子里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 …… 宁月婵也急忙带着几个婢女朝着金越泽的方向走去,将他搀扶着走回来。 “王爷,你怎么了?”宁月婵露出了担心之色,只是这担心之色并非完全担心,她不过是为了让在场的人都看看他们夫妻恩爱。 “本王没事,咳咳咳……”说着,金越泽又咳嗽起来。 “来人,传御医!”天雪郡主担忧金越泽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急忙喊御医前来,而金志泽在看到他们活着走出来之后脸上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明明暗中派人去刺杀他们,为什么他们可以活着走出来? 没等他做出反应,金越泽与宁天磊前来谢罪,表示两人在林中狩猎之时遇上了雄狮。 “看来宁将军是将雄狮杀了才救出和仙王爷的。”一旁的臣子发出了疑问,虽然宁天磊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但他年岁已大根本无法与一头雄狮做抵抗。 “皇上,老臣找到和仙王爷时,和仙王爷正被一头雄狮追逐,为了确保和仙王爷的安全,老臣与雄狮周旋一番,最终将其杀害。”宁天磊抱拳行礼,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众人听,“但雄狮坠入了沼泽之中,如今已是寻不见踪迹,故没能将雄狮的尸首带回来。” “但是……”宁将军忽然说了个但是,让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要听听但是后面是怎样的一番说辞。 “和仙王爷可有受伤?”金志泽惺惺作态地询问金越泽的情况,金越泽却坚持没有大碍,走到金志泽面前行了个礼。 “臣弟让皇上担忧了,臣弟并不大碍,只是擦伤了许多地方。”金越泽并没有将林中遇刺的事情公之于众,毕竟说出来了只会引来杀身之祸,更会连累明太妃和宁家,所以他身上受的伤都是遇上雄狮所留下的,和皇上没有半点关系。 “皇上,老臣与和仙王爷之所以能击败雄狮都是得到了仙鹿的指引。”宁天磊忽然说道,此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这周天山的仙鹿谁人都没有见过,怎么偏偏被和仙王爷与宁天磊遇上了?难道是上天有所指示? “荒谬!”金志泽想发脾气,可御医提着药箱跑了过来。 “月婵,你先扶和仙王爷回营地歇息吧,让太医瞧瞧可有大碍。”这时,艾容发话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是,太后。”月婵欠身行礼,和吾心一起搀扶着回了附近的营地歇息。 帐篷内,金越泽躺在榻上让御医诊脉。 “和仙王爷是受了惊吓,喝点安神汤歇息一下便好了。”御医说着,便开始开药方,让和仙王爷回府后连着服用几天,可以安神。 “有劳太医了。”和仙王爷微微一笑,一副虚弱的模样。 待太医离开帐篷后,宁月婵松了一口气,忙询问金越泽林中的情况。 “王爷身上的伤并不像是遇上雄狮留下的,王爷在林间是否遇上什么人了?”宁月婵看到金越泽的胳膊上有几处刀伤,那不是野兽所为,必定是有人有意为之的。 “月婵是在关心本王呢,还是担心本王忽逢意外失去了靠山?”金越泽打趣地笑了笑,望着宁月婵时的目光与方才那柔弱不同,他的眼里藏着笑意,是高深莫测的笑意,却又让人觉得轻浮。 “都是。”宁月婵答道。 “本王不会那么快就倒下的,月婵放心好了。”金越泽伸手握了握宁月婵的手,眼中的笑意更深一分。 “王爷见笑了。”宁月婵想起身去给金越泽倒杯水,却又被他拽了回来,拉进怀里。 “吾心,你和小安到帐篷外守着,本王想与王妃亲热亲热。”金越泽吩咐吾心道。 吾心点点头,随即带着小安走出了帐篷外,和原本就守在帐篷外的莹玉、莹秀二人一同守在帐篷帘子外。 帐篷内没有别的人后,金越泽饶有趣味地看着宁月婵,笑道:“你不问问我是怎么从雄狮口中活下来的?” “王爷若是想说自然会说。”宁月婵看着金越泽,此时他们的姿势极其暧昧。 金越泽再次笑了笑,娓娓道来:“林中的雄狮是本王养大的,自然是不会伤害本王,不过是做戏给那些想要本王死的人看罢了,看到皇上空欢喜的脸还真是有些高兴。” “王爷是故意让大家误以为自己被雄狮吃了?”宁月婵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而后马上就想明白这件事。 金越泽其实早就看出来皇上有别的意图,他故意顺着皇上的安排进入林子里,故意在林子里和刺客相遇,而后又被雄狮攻击带走。这一切看起来他必死无疑,但其实每一步都是他自己先安排好的。他故意让皇上觉得自己奸计得逞,故意让大家以为他遭遇不幸……但事实上,他是为了给皇上找一个台阶下,并试探宁家对他是否真的忠诚。 所幸宁天磊进去寻他,若不然定会被认为宁家其实并不在意他的死活,而是墙头草两边倒。 如今看来,有两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第一:皇上的确想要他性命;第二:宁家的确是有意要帮助他的。 第48章 未知的事 “我很小的时候在周天山救下了一只小狮子,这些年我一直养着它,护着它,放在在林子里它感受到了我的气息便来寻我。也是我故意放出消息,说林子里有雄狮的。”金志泽将事情的原委解释给宁月婵听,他觉得这些事情告诉这个女人也无妨。 “所以……”宁月婵算是听懂了金越泽的意思,这一切都是金越泽故意安排的,只是在所有人眼里看来,都是皇上想要谋害和仙王爷,而太后冷眼旁观。其实真正被牵着鼻子走的是皇上和其他人,金越泽只是抛出了一个引子,让所有人进入自己的圈套里。 “任何野兽在幼年期时都很和善,只要与它们建立关系都能收获一段好的缘分。本王当年也只是无意从其它野兽的口中救下了小狮子,多年后它便救了本王一名,只是这些事情其他人一概不知罢了。”金越泽说着又咳嗽了一番。 “那王爷为何告诉月婵?就不怕月婵说出去吗?”宁月婵反问道。 “月婵你不会的,既然你选择了投靠本王,那么宁家都得投靠本王,如今你和宁家都没有退路,所以无论如何你和宁家都会以保护本王为第一,只要本王不倒下,皇上和太后就会投鼠忌器,自然也不会对你们宁家人出手。”金越泽仿佛能看穿宁月婵的心思,一番话便将她心里所想的全部道出,“本王今日迟迟没有从林子里出来,月婵是不是一直很担心?” 宁月婵看着金越泽忽而一笑的模样,心中有些悸动,她不知道这是被看穿了心思的慌张,还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每句话都能撞击她的心弦。那是上一世不曾有过的感觉,与一个男人这般近距离的对话,却不是被欺辱。 “王爷是月婵的夫君,夫君若是出事情了,月婵自然是担心的。”宁月婵继续说着,她想与金越泽保持距离,可这个金越泽却忽然抬起她的下巴,似乎要凑上唇瓣来品尝一下她的味道。 “这里没有别的人,你不必这般拘谨,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管我叫越泽。本王这两个字总是太端着的了,让人好生距离。”金越泽故意和宁月婵拉近距离,而宁月婵看不出那双眼里暗藏的心思。 所有人里,唯独金越泽是她看不穿的,她总是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不知道他心里装着的是天下还是活着,或者是别的东西,他的眸底如同深深的潭水,她越想要往里窥探越是窒息,只能远远地站在水面。 “月婵不敢。”宁月婵撇过视线,害怕继续与那双眼睛对视。 “月婵你有什么不敢的?”金越泽扬起唇角,露出了笑容,“先是到宫里帮着云平娘娘平安剩下了和曦公主,而后到宁府学了一个月的骑射,在我入林的时候还叮嘱我要小心谨慎。这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在你的预料之中,你好像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一般……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宁月婵一怔,似乎已经看出金越泽这些天一直在盯着她,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金志泽会紧盯着她的一言一行。 “怎么?被说中了心事不敢回答?还是说你是太后或者皇上那边派来的人?”金越泽反问道。 “月婵并不是谁派来的,月婵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现下发生的许多事情,月婵担心那些梦都是真的,故而按照梦里发生的事情去准备,去阻止那些惨剧,可没想到梦里发生的事情都在现实中发生了。”宁月婵没有将自己上一世的悲惨告诉金越泽,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说出来了,金越泽也未必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 倒不如说,这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梦里发生的悲剧在现实中也发生了,所以她想要去阻止那些事情。 “月婵的梦里被皇上杀了满门,月婵进入了后宫里,被后宫的嫔妃们陷害,被皇上凌辱,最终跳下城楼惨死。”宁月婵平静的说着上一世的经历,“月婵害怕醒来这些都会成真,害怕至极,所以才会选择嫁给王爷,才会想要先发制人。” “看来月婵的梦都很真实。”金越泽轻轻嗤笑,不知道是在嘲讽她还是在认可她的梦,总是,他暂时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话做的事都很有趣,“那你说说看,你梦里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我在你的梦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婵的梦里并没有王爷。”宁月婵如实回答,因为上一世的他们并没有太多交集,从活着到死去他们只见过三次面,所以对于金越泽的结局她并不是那么清楚,“对于月婵而言,王爷是月婵的意外。” “好一个意外。”金越泽笑了笑,他很显然喜欢这个词,“意外的事情也就是未知,未知的事情总会有所期盼。” 宁月婵看着金越泽,并不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但是他的笑容却令她心中有几分动容。 未知的事情,总是有期盼的……宁月婵心底呢喃着金越泽说的这句话,她觉得这句话是对的,因为猜测不到,因为预料不及才会在心里留下悬念,才会期盼着事情会如何发生。 她现在,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番,将已经走过的人生重新再走一次,用不同的方式,可这一生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一路走来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一切,仿佛一切顺理成章却又失去了意义。 今日听到金越泽的这番话时,她忽而对金越泽这个男人有了几分兴趣,因为他是她这新的一生中的未知,她不知道他们之间会变成怎样的关系,也不知道这一世发生的故事会不会因为他们的相遇而改变。 想到这里,宁月婵忽而笑了笑,这一笑却让金越泽微微一愣。 “月婵你笑什么?”金越泽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问道。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人生因为有很多未知才变得有趣,月婵忽然觉得这一生应该要有趣一些,而不是像梦里那样活着。”宁月婵回答道。 第49章 下半场 金越泽也嗤笑,道:“宁月婵,你还真的是我这盘棋里忽然跳出来的棋子,我还真是不知道将你放在哪里比较好。” “和仙王爷,宁王妃,云平娘娘求见。”帐篷外传来了吾心的声音。 金越泽思索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是。”吾心回应道,随即掀开了帐篷的帘子,让外面的云平进来。 云平娘娘抱着和曦公主进来,朝着金越泽和宁月婵的方向走去。她停在宁月婵和金越泽面前时,微微欠身行礼,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多谢和仙王爷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和仙王爷暗中通知了天雪郡主前来,本宫怕是要惨遭宓妃毒手。”云平娘娘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她一眼就看出了天雪郡主是金越泽暗中派人通知的,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和仙王爷不会对宁月婵所做的事情袖手旁观。 “云平娘娘不必给本王行礼,天雪郡主是如何收到消息的本王并不知晓,所以云平娘娘还是感谢上苍安排了天雪郡主来拯救你吧。”金越泽没有承认这件事情,因为这个云平在他的眼里还不值得信任。 一个被千叮万嘱了不要出现在狩猎大会的女人,在这一天却不顾自己和孩子的安危执意前来,她所安的是什么心思,无从知晓。 “云平姐姐,你今日之举,怕是得罪了宓妃,日后在宫里你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宁月婵叹息一声,提醒云平。 而云平垂下眼帘,神色黯淡。 “云平何尝不知此次前来定有风险,若是未生下小公主,我兴许不会来这里凑热闹,可如今小公主与我一样不受宠爱,我害怕日后小公主的命运会与我一样。所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要带着小公主来见见皇上和太后,为自己和小公主争取一席之地。”云平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月婵妹妹,你还没有孩子不会懂我的心情,今日险先连累你们很抱歉。” 宁月婵看着云平眼中的哀伤,想起了自己也曾经因为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而痛心疾首。她其实能理解云平的做法,云平自己在宫中并不得宠,若是这个孩子能讨皇上或者太后的喜爱,她也许能改变现在这种格局。凡事都有风险,这个简单的道理她深居后宫还是懂的,只是有些事情她必须去争取。 “所以你此番前来,定是有别的事情要说。”金越泽打断了云平和宁月婵的对话。 “我有件事情想请你们帮忙,和曦公主还小,跟着我这个没有用的母亲日后会不会遭遇不测不好说,我想请求你们让太后收养和曦公主,让和曦公主跟着太后。”云平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云平娘娘为何觉得本王和月婵会帮你?为何会觉得孩子跟着太后了就一定安全?”金越泽反问云平娘娘,笑容里有些讽刺。 “云平姐姐,你请回吧,此事我们无法答应你。”宁月婵拒绝了云平的请求,她不能随便答应云平的这个要求,因为艾容也并非善茬,和曦公主跟着艾容虽然可以确保安全,但那不是长久之计,日后若是小公主想念母亲了想回到云平身边,艾容可能会对她们母女不利。 云平失落的抱着和曦公主离开了金越泽的帐篷,不一会儿,皇上就派人来通知金越泽夜半场的狩猎要开始了,让他们准备一下。 “王爷,你都受伤了皇上还要你接着参加狩猎,这不是存心想要害你吗?”吾心为金越泽打抱不平,显然看出了皇上的另有目的。 “看来那些帮忙狩猎的人也是皇上安排的,估计比赛的规则应该是狩猎最多的队伍继续参与夜半场的狩猎。”金越泽想起白天时那些不断帮他们狩猎的人,原来都是受了皇上的指示。 “王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参加吗?”吾心继续追问道。 “既然皇上不死心,那就还是得继续参加,若是侥幸能拿下免死令牌,那也不错。”金越泽勾唇笑了笑。 片刻后,金越泽和宁月婵从帐篷里出来,回到了席位上。 大家都在清算着白天打回来的猎物,猎物最多的队伍是金越泽的队伍,根据规则,狩猎最多的队伍将进行个人赛,五人之间相互竞争。 “夜半场的比赛规则如下,上半场捕猎最多的队伍进行个人赛,一个时辰后狩猎最多的人将获得免死金牌一枚,其它人根据狩猎的数量分别获得其它赏赐。”李公公继续讲着比赛规则,“每个人可以在场内的人里选择两名同伴一同入林狩猎,时间到了外围的侍卫会往空中发射烟雾弹,看到信息即可停止比赛出来。” “若是有平手的呢?”有人提出了这个疑问。 “若是有两人平手,则根据两人狩猎猎物的大小来判断输赢。”李公公解答道,“现在有一炷香的时间,天雪郡主、金越泽、刘旻、陈关、扬子津,你们五人现在可以自个商量带哪两个人入内狩猎。” 李公公的话刚落音,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香炉走上来,上面燃烧着一炷香,而参与夜半场狩猎大赛的人正在商量着带哪些人入场狩猎。 “你们继续商量吧,哀家乏了,先去歇息了,等有结果了再跟哀家说吧。”艾容打了个哈欠,已经不想继续坐在这里观看比赛,一旁的公公忙伸出手给她搭着,随同她回去帐篷里休息。 “月婵,你可愿跟随我一同参与狩猎?”金越泽看了一眼天色,觉得天色已晚,他将宁月婵一个人留在这里有些不妥。若是吾心和小安保护不了宁月婵,那个荒唐的皇帝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他可不难想象。 宁月婵看了金越泽一眼,思考了片刻,点点头道:“月婵愿意跟随王爷。” “好。”金越泽微微扬唇,起身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弟选好了,月婵和吾心将跟随臣弟进入林子里狩猎。” “这……?” “宁王妃也要入内?” “这林中可是有很多野兽的啊,宁王妃可是女子。” “这女眷一同入场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规矩。” “……” 第50章 不符合规矩 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而金志泽微微眯眼看着面带笑容的金越泽,他显然不打算将宁月婵留在这里。 “和仙王爷,你自由体弱多病,这宁王妃又是女眷,跟着你进入林子狩猎是不是有些不妥呢?”金志泽问道。 “月婵是将军之女,方才的射箭大家都有目共睹,臣弟带着月婵在身边便是多了几分胜算,这有何不妥?”金越泽反问皇上,周围的臣子也觉得金越泽所言极是。 方才宁月婵的骑射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现在和仙王爷让宁月婵跟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为了赢把自己的女人都搭上去,和仙王爷真是个好男人。”金志泽故意激怒金越泽,想要以此留下宁月婵,只要和仙王爷在林中遭遇意外,那么宁月婵迟早是他的女人,他便可以用宁月婵来压制宁家。 “皇上过奖了,但臣弟依旧希望带着月婵在身边,共进退。”金越泽并没有被金志泽的话激怒,而是保持着笑容,道:“白天的狩猎比赛臣弟受了一些轻伤,这里里外外臣弟只信任月婵,有月婵在身边照顾臣弟,这夜半场的狩猎比赛臣弟才有勇气参与。若是皇上觉得月婵不应该跟随臣弟入场,那臣弟只好留下来陪伴月婵,至于免死金牌臣弟并不感兴趣。” 金越泽以不继续参加比赛来搪塞金志泽的说辞,他知道金志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他好歹也算是先帝的后人,若是他执意不参加下半场的狩猎比赛,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拿他如何。相比之下,女人如衣裳,金志泽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放过这个除掉他的大好时机。 所以,金志泽沉默了片刻,笑道:“既然和仙王爷如此说了,那朕便随了你的心意,就让宁王妃跟随你身侧一同进入林子狩猎吧。” “多谢皇上。”金越泽谢过,而后选了第二个跟随他一起入内的人,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最终选择了新上任的那个尚书大人,就是那位本是侍卫却被金志泽提升为尚书,代替了张尚书职位的人,“就让新上任的尚书大人陪同本王一同狩猎吧。” “去吧。”金志泽看了那个新上任的尚书一眼,示意他可以跟过去。 那位尚书保持着侍卫的行礼方式,给皇上和和仙王爷行了个礼便走到马儿面前,等待比赛的开始。 “天雪郡主,你也选两个人跟随自己进去吧。”金志泽转而看向最麻烦的天雪郡主,天雪郡主是他动不得的人,所以即便是他安排了刺客刺杀金越泽,也不得动天雪郡主半分,还得暗中安排人好生看着天雪郡主,决不能让天雪郡主在此次狩猎大会上出什么岔子,若是天雪郡主出岔子了,太后那边估计也会寻他麻烦。 “那就你俩吧。”天雪郡主随便点了两个侍卫,让他们跟随自己。 接下来,刘旻,陈关和扬子津也各自挑选了两名一同狩猎的护卫,五人分别组成了三人一组骑上马鞍,等着比赛的开始。 “比赛规则杂家已经讲清楚了,各位还有什么不懂的吗?”李公公挥了挥拂尘,询问骑上马鞍的十五个人。 大家都回答没有什么不懂的。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了,那比赛就正式开始!”李公公敲响了一旁的锣。 一声锣响,那放置在一旁的沙漏被几个太监合伙倒了过来,重新开始倒计时。 金越泽、宁月婵与那位尚书大人一同御马进入林间,而宁月婵实则不会御马,马儿进入林间之后,其他人都御马驰骋而去,她却还在折腾缰绳如何操作缰绳。 “你不会骑马?”金越泽看着宁月婵骑着马在原地来回转圈,忍俊不禁,不由得询问她是不是不会御马。 “月婵很快就能学会!”宁月婵有些倔强,她相信自己再兜转几圈就可以。 “骑马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别勉强自己了,过来我这里。”金越泽看着宁月婵这匹马,这匹马似乎不打算让宁月婵骑走,一直来回地在原地甩动鬓毛,散着步,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驰骋往前的意思。而宁月婵也没有这个本事将它驰骋向前,只能在原地迂回。 “别勉强自己了,过来我这里吧。”金越泽憋着笑意,伸出手想要将宁月婵接过来自己的马鞍上。 “我可以!”宁月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时执拗起来,她觉得自己不需要依赖这个男人,她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住这匹马,所以她拒绝了金越泽的邀请。 下一刻,马儿踩到了地上的刺猬受到了惊吓,忽然扬起前蹄往前方胡乱地奔跑而去。 “月婵!”金越泽看着宁月婵被马儿带走,收起笑意御马前去追赶。 “和仙王爷!宁王妃!”尚书大人看着金越泽和宁月婵策马跑远了,也急忙扬鞭跟在他们身后追赶。 宁月婵忽然害怕地抱住了马脖子,被马儿带着一路颠簸向前。 “驾!”金越泽快马加鞭地追赶宁月婵乱跑的马儿,在宁月婵要被马儿甩出去的时候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乱跑的马上拉了过来,稳稳坐在了他的马鞍上。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宁月婵来不及思考,眼里看到的全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模样。她从自己的马鞍上腾空而起,在半空中逐渐与金越泽靠近,最终落在了他身前的马鞍上,失神的看着他。他脸上没有太多的波澜,而是继续御马向前了一段路才徐缓停下。 “没事了。”金越泽停下后说了这么一句,他能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在微微地颤抖。 宁月婵逞强地低下头去,嘀咕道:“我没让你救我,我……” 话为落音,一支羽箭从他们身侧穿过而过,在黑暗中带过一道血腥。 金越泽的袖口再次被划破,这次鲜血渗透出来,虽不可见却能清晰地嗅到腥味。 “有刺客!”尚书大人提高了警惕,本能地调转马头面向羽箭射来的方向寻找目标并保护和仙王爷和宁王妃,“王爷、王妃,你们快走!” 第51章 与狮为伍 金越泽御马驰骋,带着宁月婵朝着黑夜深处逃命,身后的尚书大人对林中有刺客之事并不知情,正在想办法的拖延刺客追赶和仙王爷和宁王妃。 “月婵,坐稳了,这一路可能会有些颠簸。”金越泽在黑暗中对宁月婵说道,他知道林中会有刺客,只是没有想过林中的刺客会那么快出手,像是巴不得立刻将他处死一般。 宁月婵在黑暗中感受着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下意识地搂住了金越泽的腰肢,紧紧地依靠着他。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个看似瘦弱的和仙王爷一点也不瘦弱,他的身体如同一颗像是庇佑着她的大树,温暖而结实,仿佛能给予她世上最强的保护。 “我知道了。”宁月婵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紧紧地拥抱住着他,仿佛只有在那里她才能看到最真实最脆弱的自己。 骏马驰骋到林子深处时,身后有刺客击败了尚书大人之后朝着他们的方向追击而来。 马蹄声在黑暗中清晰刺耳,金越泽的心跳也在宁月婵的耳边跳动着,她望着黑暗的方向,黑暗中有萤火虫飞过,林间上空的星星流转成美丽的河流。 她呆呆地望着那些无关风花雪月的事物,等回过神时,金越泽的马儿已经停在了黑暗中的某处。 “我们安全了。”金越泽对宁月婵说道,可宁月婵抬头时却看到了身后步步逼近的黑衣人。 那些刺客的速度很快,似乎很熟悉这片林子,很快就追踪了过来,只是那些刺客还没来得及刺杀他们就已经被另一道疾行而过的黑影猎杀。 一双发光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宁月婵看到了野兽,野兽将那些黑衣人逐一咬碎后朝着他们徐缓走来。宁月婵本能地张弓拔箭,准备射击那野兽。 一声狮子咆哮的声音震动了整个林子,却没有影响其他参赛者狩猎。 因为此处除了金越泽敢来之外,没有人敢踏足这里,这里不仅是仙鹿传说中的地方,还是雄狮猛兽的栖息地,夜里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别紧张,是卯卯。”金越泽在宁月婵射出羽箭之前将她的手按下去,让她放下武器。 随即,他从马鞍上下来,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一旁的枯枝落叶,升起了一堆篝火。 火焰跳跃在他们之间,也照亮了那头徐缓走来的雄狮。 雄狮的名字叫卯卯,是金越泽在它小时候给它取的名字。 “卯卯,过来,别怕,自己人。”金越泽朝着雄狮走过去,并伸出手来,想要抚摸它额头的模样。雄狮一开始有些警惕,而后停在了金越泽的面前,低下头来让他抚摸一下。 金越泽转而看向站在篝火边上的宁月婵,笑道:“你过来这,卯卯不会伤害你的。” 宁月婵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头的野兽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心慌,可她看着金越泽伸手抚摸着雄狮的鬓毛,心里又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可怕的野兽。 和人心比起来,野兽反而单纯很多。 人会相互伤害,而野兽你只要跟它将心比心,它们会回报你,感恩你,保护你。 想到这里,宁月婵放下了心中的恐惧,迈步走了过去。 “卯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她叫宁月婵。”金越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随后伸手将宁月婵的手拉过来,和他的手一起放在了雄狮的眉心上。 雄狮显然颤了一下,宁月婵也一样,但在接触之后,两人都渐渐放下了戒备,接受了对方。 “它叫卯卯。”金越泽望着雄狮跟宁月婵介绍,“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只有一只猫的大小,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是一只狸猫,带回家里养了一段时间。而后发现它越长越不对劲,体型更是不可收拾地变大。后来我才发现我捡了一头狮子回来,最后只能放回林子里。” “卯卯……”宁月婵轻柔地抚摸着卯卯的额头,卯卯也很享受地感受着她的抚摸并回应她。 “卯卯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毕竟曾经和人生活在一起,它一般只会狩猎山里的其他野兽,但若是它察觉到有危险,也会攻击人。”金越泽继续说着,“今天我在林子里遇到了危险,卯卯嗅到了我的气息所以就来救我了,这才攻击了那些人。” “你为何给它取名卯卯?是有什么含义吗?”宁月婵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在篝火中望着金越泽的侧脸。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在卯时捡到的,所以就根据时辰取了这个名字。”金越泽笑了笑,表示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意义。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宁月婵问道。 “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那里比较安全。”金越泽捡起地上的枯枝,将它当成火把拿着往前走。宁月婵跟随在他身侧,卯卯也跟在他们身后,像守护神一样守护着他们。 不一会儿,两人一兽停在了一个山洞前。 这是一个黑暗的山洞,洞口足以容纳卯卯这种体型的野兽入内,卯卯便是生活在这个山洞里,白天出来觅食,夜里回去歇息。金越泽也在这里面放置了一些自己的衣食起居用品,偶尔闲着没事时他也会来这里小住几天,和卯卯在一起,远离外界的事物。 “进来吧。”金越泽走入黑暗中,并转头对身侧的宁月婵说道。 宁月婵点点头,跟随他一同进入了山洞里。她看着金越泽用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山洞深处的烛台,整个山洞内就是一个厢房的摆设,雄狮没有跟随他们走入最深处的厢房,而是就在洞口匍匐着休息,守在了山洞门口。 “在里面歇息一个时辰再出去吧,等外面传来烟雾弹信号再出去。”金越泽将手中的火把扔地上,用脚将火焰踩灭。 宁月婵看着山洞内的一切,这里真是别有洞天,想必除了金越泽之外,没有人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王爷就不怕输了比赛?”宁月婵扫了周围一圈之后,笑着问金越泽。 第52章 小酌 “比赛哪有春宵一刻重要?”金越泽开玩笑地说着,并斟了一杯酒小酌,“月婵会饮酒不?陪我饮一杯如何?” “月婵不会,但月婵愿意陪王爷饮一杯。”宁月婵看着金越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袖半遮面一饮而尽。 “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饮了一杯酒后,金越泽挑眸问宁月婵,他虽然能猜测到宁月婵是别有所图,但她具体图的是什么他却的确是不清楚的。 “月婵想好好活着,而好好活着有时候很难。”宁月婵苦笑,脑海里那些痛苦的记忆翻江倒海而来,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回忆从脑海里掀翻过去。 不会再和过去一样的,这一次一切都会被改写,从她回来起点的那一刻开始。 “活着的确很难,想随心所欲地活着更是难上加难。”金越泽对此也深有体会,他生而为皇子,从一出生开始就面临着皇位之争,哪怕他愿意不要这个皇位只求平安,也总会有人想要取他性命,因为他活着对于一些人而言就是最大的威胁。 所以,总有人想要他死得悄无声息,死得不明不白。 活在这宫里,每走的一步都需要仔细斟酌,每个人都不可完全信任,想要活命或者想要活得更好,就要学会隐藏自己,掩饰自己。 金越泽并不是一个有鸿鹄之志的人,他只想淡泊名利,与明太妃安然地生活着,可这宫里的许多人都在逼着他们步步为营,逼着他们成为两面三刀的人。 明太妃与太后明争暗斗许多年,最终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却又相互提防的格局,他与金志泽也是如此。如今金志泽登基为皇上,他被逐出宫外的和仙王府,明着是给了他王爷的头衔,实则是不希望他再踏足宫内。 所有的朝政之事从不经金越泽的手,哪怕是先帝活着时想要将朝政交给金越泽,也会被金越泽拒绝。因为他觉得不是时候,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能力和才华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比起锋芒毕露,他更愿意当一颗沉在湖底的玉石,隐藏在深处。 这个平静的格局是被宁月婵打破的,宁月婵的忽然介入打破了他们所有人的格局,却又很完美地让这一切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暗藏杀机的人不仅仅是金志泽,还有太后艾容,只是艾容不会那么快出手,她想坐山观虎斗,看看金越泽和金志泽这两兄弟到底谁更具备与她抗衡的资格。 “我以前在闺中时总在想,为何人们总说一入皇宫深似海,直到我在……梦里看到许多事情之后,才明白,这宫里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想要为自己而活着就需要踩在别人的身上继续往前走。”宁月婵叹息一声,也不由得感慨起来,“今天你同情了别人,害怕伤害别人,明天就会有人代替你做这些事情或者将你也踩在脚下。” “月婵你的语气像是历经世间沧桑,一点也不像一个不曾出阁的姑娘家。”金越泽嗤笑道,而洞口外的卯卯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洞口,离开前,他为了保护山洞里的两人,推了一块大石头挡在了洞口,将巨大的洞口填埋到只能容纳一人通过。 卯卯在林间急奔,一双发光的双眼搜寻着夜里出来觅食的猎物,也在那些参与比赛的人身后来回穿梭。它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肉眼都看不清,快到那些参与比赛的狩猎者根本察觉不到身后有异样。 卯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捕了许多猎物回来,它将那些猎物全部扔在了山洞口,猎物堆放在一起,像一个小山丘。 半个时辰后,山洞外面有石头被移开的声音,金越泽的耳朵动了动,扬唇一笑。 “看样子我们准备要回去了。”金越泽看着宁月婵,说道:“今天和月婵相处很愉快,希望你我二人以后也能这样愉快的相处。” 说罢,金越泽起身掸了掸下摆,朝着洞口外走出去。 “走吧,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外面的人又以为我们在山林里遭遇不测,派来更多刺客搜捕。”金越泽走了一步后侧目后视,看着还坐在原处的宁月婵。 宁月婵不懂他的意思,但却还是起身随着他走出了外面洞口。 外面吹过一阵带着血腥的风,洞口外面堆了许多被咬死的动物的尸体,卯卯蹲坐在一旁舔着自己的爪子。 “我想其他人应该不会比我们的猎物多。”金越泽看了一眼地上成堆的猎物,转而看向宁月婵扬唇轻笑。 宁月婵也不由得扬唇一笑,回答:“的确,若是没有一整天的功夫,怕是狩不到那么多猎的。” “不知道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那位尚书大人可还活着,这么多东西光靠一匹马可是运不完的。”金越泽正思考着那位并不知情的尚书大人现在身在何处,是已经遭人毒害了还是还在这林子里兜兜转转。 “月婵猜测他还在林子里。”宁月婵望向林子黑暗处,那里传来了尚书大人的声音,他已经支开的刺客,此时正在寻找着他们俩人。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金越泽也听见了尚书大人的声音,他走到卯卯的面前,对它说道,“有人要来这里了,你回山洞里回避一下吧,别吓着别人了。” 卯卯似乎能听懂金越泽的话,它起身就转头回了山洞里,没有出来。 “我们在这里!”金越泽冲着林子黑暗处喊着,并点燃了怀里的烟雾弹,表示这有人。 尚书大人看到了林子那一边有烟雾弹穿过黑暗,便御马朝着那个方向驰骋而去。 宁月婵和金越泽在原地等候了片刻,两匹马一起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是尚书大人带着宁月婵跑丢的马儿一起过来了。 “和仙王爷,宁王妃,你们没事吧?”尚书大人忙下马行礼,询问他们的情况。 “本王没事,你呢?”金越泽回应道。 “微臣没事。”尚书大人说完就看到了一旁山丘一般高的猎物,不由得诧异道:“这……” 第53章 免死金牌 “这些都是本王弄来的猎物,算是因祸得福吧。”金越泽没有明确地说这些猎物是从哪里来的,因为他相信眼前这个尚书大人一定不会想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他也打不过山洞里的雄狮。 “帮本王将这些猎物放入捕猎篮里吧,看看我们三匹马儿能运多少回去。”过了一会儿,金越泽又对尚书大人说道,并询问他的姓名:“对了,本王还不知道你的姓名,你叫什么?” “回和仙王爷,微臣姓刘名起运。”尚书大人回答道。 “你比之前的张尚书看起来顺眼多了。”金越泽轻轻笑了笑,“刘起运,这个名字倒是很有意思,是你爹还是你娘给你起的?” “回王爷,是我娘,我娘希望我有一天能时来运转,成为一个有用之人,便给我起了这样的名字,王爷见笑了。”刘起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帮着金越泽将地上可以装进狩猎篮的猎物捡起来,实在放不下的那些他挂在了马鞍上。 “刘起运,回去之后林子里发生的事情不必对任何人提起。”金越泽在刘起运整理猎物的时候对他说道。 “王爷的意思是……在林中遇刺客的事情不必对任何人说起?”刘起运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要对任何人说起,难道……? 刘起运联想到皇上和和仙王爷之间似乎有所芥蒂,此事很可能是皇上一手操控的,若是他出去之后乱说话,很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也可能有性命之忧。 “意思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话该不该说自己心里掂量掂量,懂吗?”金越泽勾起唇角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似乎在暗示刘起运什么。 刘起运也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死亡的可怕,忙点点头,表示林中的事情绝不会对外说半句。 “那本王问你,你与本王进入林子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金越泽立刻询问刘起运,看看刘起运会怎么回答他。 “回王爷,卑职和王爷进入林子后便去追逐一只野兔,与王爷和王妃走丢了一段时间,王爷和王妃中间遇上了什么事情卑职一概不知。”刘起运忙回答道,并对与刺客周旋的事情只字不提。 “这就对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安全得多,走吧。”金越泽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跨上马鞍,伸手将宁月婵拉上来。他们俩共骑一匹马,而刘起运一个人牵着两匹满载猎物的马儿跟随在他们身后走着。 树林外面已经有人往夜空的方向放射烟雾弹,显然是告知林子里的人狩猎比赛结束了,林子里的人可以出去清点猎物了。 在金越泽三人走出林子之前,另外的四个人已经出去了,其他人在观察他们的猎物有多少,目前看来是天雪郡主的最多,也不知道是带进去的那两个人在帮天雪郡主,还是林子里还有和白天场一样的人,在帮着天雪郡主打猎。 天雪郡主对免死金牌的兴趣不太大,但她觉得有一块免死金牌也挺好玩的,所以便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赢到最后。 “都出来了吗?”李公公站在烛火之中,看着出来的人数是不是进去时的人数。 “这和仙王爷和宁王妃怎么还没出来?”场内的其他人在眺望着林子入口处,并没有看到和仙王爷和宁王妃出来的身影,于是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说这个和仙王爷和宁月婵会不会夜里在林子里迷了方向? “怎么又是和仙王爷没出来,该不会又在林子里遇上什么野兽之类的吧?真是麻烦!”金志泽是明知故说,故意找茬挑刺。 但他的话刚落音,两个人影便从黑暗中依稀走出来。 “和仙王爷和宁王妃出来了!”有人看到了金越泽和宁月婵骑着同一批马儿从林子里面出来,他们身后跟着刘起运,刘起运比他们晚出来片刻。 大家看着满载而归的他们之后眼睛都直了,历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能狩那么多猎出来。三匹马都挂满了猎物,眼睛都数不过来。 金越泽的马儿停在了众人面前,吾心和小安三个婢女一起上前来搀扶宁月婵和金越泽下马。 宁月婵被小安和莹玉、莹秀二人搀扶下马后走回了席位上,吾心则扶着金越泽下马,周围的太监则上前来帮忙将他狩回来的猎物从篮子里、马鞍上取下来,放在地上进行清点。 “回皇上,和仙王爷的猎物数量有29只,其中有野兔、野猪、山猫……”清点猎物数量的太监将清点好的数量报给皇上,并告知众人,“目前狩猎数量最多的是和仙王爷,仅次于和仙王爷的是天雪郡主,天雪郡主的狩猎数量是25,其余三人分别是10、11和15。” “看来此次狩猎大会的赢家是和仙王爷了。”场内的臣子们议论着,而金志泽微微眯眼,思考着这个金越泽究竟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皇上,看来臣弟赢了,不知是否能获得皇上亲自颁发的免死金牌?”金越泽脸上带着病恹恹的笑意,那笑意在金志泽的眼里甚是讽刺。 金志泽本想要在这里将和仙王爷处理掉,可没想到两次都让他死里逃生,如今还带着这么多的猎物回来,难道有人在林子里暗中帮他?还是他安排的那些杀手都是废物,连一个病恹恹的王爷都打不过! “看样子是和仙王爷夺得头筹了。”这时,艾容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边,小憩了半个时辰的艾容从帐篷里走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面带笑容地看着狩猎回来的人,“哟,天雪郡主也不错呀,狩了这么多回来。” 金志泽没有接话,正思考着如何收回免死金牌的赏赐。 “皇上,既然和仙王爷胜出,那免死金牌是不是应该赏赐给和仙王爷?皇上是九五之尊,说过的话应该是作数的吧?”艾容转而看向金志泽,故意嘲讽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来人,赐和仙王爷免死金牌!”金志泽拉不下面子,只好按照原先说好的,让人将免死金牌赐给金越泽。 第54章 兵符被盗 “多谢皇上。”金越泽接过免死金牌,谢主隆恩。 “今夜夜色已深,就在此扎营一夜,明日再回宫。”金志泽看着天色已晚便打算让众人再次扎营一夜,明日日出后再启程回宫。 说完,金志泽便起身搂着身侧的宓妃一同回了帐篷歇息,刚小憩了半个时辰的艾容显然还有些精神。 “明太妃,你看今夜的夜色如何?要不与本宫一同赏赏夜色?”艾容邀请明太妃一同赏夜色,明太妃的阶位没有艾容高,自是不敢拒绝她的邀请。 “太后若是有此雅兴,本宫定当奉陪。”明太妃微笑着,谦卑有礼地回应她。 “月婵,今日你也累了,我们也回帐篷里歇息吧。”金越泽见场内的人都纷纷回去自己的帐篷里,也挽着宁月婵的手,与她一同回去帐篷里休息。 宁月婵跟随金越泽回去之前正好扫了云平一眼,云平抱着孩子和奶娘一同回帐篷,与宁月婵擦身而过。 宁月婵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果不其然,宁月婵半夜便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云平被宓妃害死,死不瞑目…… 而帐篷外边,艾容和明太妃还在周围漫步,上月色。 “明太妃,你说那跟随在月亮边上的星星是什么星星?”艾容抬头望着夜空,指了指那颗一直跟随在月亮边上的星星。 明太妃曾经生活在草原部落,星星是他们部落的方向指引,她熟悉天上的许多星星,自然是知道那跟随在月亮身边的星星叫什么。 “回太后,那是启明星,从月亮升起之时便会亮起,它可以指明方向,还有那边的像勺子一样的七颗星星,那是北斗七星。”明太妃随即指着北边七颗练成勺子形状的七颗星星,说道:“那七颗星星坐落在北边,只要找不到往北的方向便在深夜来临时寻找那七颗星星,只要看到了星星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这天上的星星也真是各司其职,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上。”艾容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暗藏着一些明太妃一眼便能看懂的神韵。 她这是在暗示明太妃好好在这个位置上坐好了,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别以为自己生了一个皇子就可以兴风作浪,这后宫里她才是真正的主子,其他人都应当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分布着。她是月亮,天上只能有一个月亮。 “太后所言极是,这天上所有的星星都该围绕着月亮,只有这样才能让这片星空更加璀璨。没有星星能盖过月亮的光华。”明太妃是个聪明人,一点就会,这也是先帝之所以喜欢她却允许她宁静地居住在朝夕宫的原因。 在先帝在世时,艾容虽然多次想要除掉明太妃,可明太妃凡事都会退一步,给她留情面,艾容即便是想除掉她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这才让她们俩成了后宫里屹立不倒的两大巨头。 虽水火不容,但也一直相安无事。 “明太妃知道便好,哀家困了,回去歇息了,明太妃也早些歇息吧。”艾容想说的话已经传达出去了,如今她也没什么别的想说的,便转身和身后的宫女离开了。 明太妃看着她走远,心中无奈地叹息一声,她仰头望着夜幕许久。 如今先帝不在了,能护着她的人不在了,往后的日子她只能自己护着自己了……想到这里,明太妃再次叹息一声,许久之后才转身回去帐篷歇息。 半夜,宁月婵因噩梦而惊醒,倏地坐起身来,满头冷汗。 帐篷外面,亮起了火光,有太监和护卫正拿着火把在搜寻什么东西。 宁月婵披上外衣想要走出去看看,而睡在她旁边却没有与她有越界关系的金越泽也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外面又怎么了?”金越泽也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没等他们穿好衣服出去看看,举着火把的太监便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帐篷外面。 “和仙王爷,宁王妃,打扰了。”帘子外的太监没有直接进来,但外面的人逐渐多起来,似乎是想进来帐篷里搜查。 “大半夜有何事?”金越泽透过黑暗望着帘子外面明晃晃的人影,询问情况。 “回和仙王爷,皇上手里的御林军兵符不见了,不知道被谁人偷了,现在正在逐一搜索各位主子的帐篷,但凡找到偷兵符的人就地格杀。”帘子外的太监焦虑地回答着。 “你稍等片刻,本王与宁王妃先穿好衣服。”金越泽起身穿上外套,和宁月婵相觑一眼,一起走出了帐篷外面。 帐篷外面已经站满了人,金志泽站在众人面前,面带怒色,他质问道:“朕现在给你们一个自首的机会,是谁夜里偷走了朕的兵符,现在站出来交出兵符可以从轻发落,若是从谁的帐篷里搜出兵符来,那便是死罪。” 金越泽看着金志泽的神情,从他的神色和语气可以判断,他并不是在故意安排了此事继而陷害谁人。 看样子兵符的确是被偷了,可兵符向来在金志泽身上放着,是谁会把兵符偷走?而且能从皇上身边偷走? 想到这时,金越泽看了一眼宓妃,宓妃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打哈欠,一点也不着急。 也许是那个女人偷的,但那个女人为何要偷兵符? 金越泽有些猜测不到原因,也正因为猜测不到原因他不敢肯定此事真的与宓妃有关。 “回皇上,所有帐篷都搜遍了,没有搜到兵符。”搜索完所有帐篷的侍卫纷纷回来禀报皇上,表示没有找到兵符。 “既然没有在帐篷里,那就挨个搜身!”金志泽大怒,派人搜身。 除了艾容之外,场内的所有人都被搜身,包括给这些人搜身的太监侍卫宫女也都挨个地搜了一遍。搜到云平时,云平脸色发白地走上前来。 “云妃娘娘,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该不会是你拿走了兵符吧?”宓妃看出了云平的神色不对,便问道。 “没,没有,本宫只是因为还未出月子,今日受了风寒有些不舒服。”云平的嘴唇也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栗,看上去的确像是夜里受凉。 第55章 栽赃 “搜一下不就知道了。”宓妃说道,可她知道兵符其实不在她身上,因为宓妃并没有将兵符藏在云平那里,而是放在了宁月婵的帐篷门外,只要再仔细翻一下泥土,就可以翻出来,但这群饭桶为何没有在宁月婵的帐篷周围找到兵符就不得而知了。 没关系,等搜完身了,她在挑拨一下皇上,让皇上派人在帐篷周围翻一下说不定能找出来。到时候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保不住宁月婵,她必死无疑。 “你去给她搜身。”金志泽看了一眼身侧站着的宫女,吩咐她去给云平娘娘搜身。 宫女点头欠身,随即走向云平的方向,搜了她的身。 云平身上并没有兵符,这倒是让看热闹的人有些丧气。 “回皇上,云平娘娘身上没有兵符。”宫女如实地回答,并退会原本站着的位置。 “皇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搜过了,并没有找到兵符。”李公公将实际情况汇报给金志泽,而金志泽对这个答案很是不满,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找到?兵符他随身携带,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这里混进来了一些偷兵符的人,偷走了便跑了? 就在金志泽想不通准备动怒时,宓妃安抚道:“皇上,既然不在这些人身上,也不在大家的帐篷里,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被藏在了周围的泥土里?” 金志泽转念一思,感觉宓妃说得甚是有理,这些人若是要偷兵符,自然不会揣在自己怀里,肯定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他们不会藏在自己身上,也不会藏在帐篷人被人搜出来,所以他们很可能会藏在土壤里。 狩猎林子外围守着侍卫,偷兵符的人也不会将兵符藏到林子里,这样会被人看见,所以只会在他们扎营的这一块区域里藏着。 “来人,挖地三尺也给朕把兵符挖出来!”金志泽下令,随即侍卫和太监宫女们提着灯笼在周围的土壤里翻找兵符。 宓妃坐在一旁,等着看宁月婵和和仙王爷的笑话,等着皇上处死那个女人。可万万没料到的是,侍卫们将周围的土都翻了一遍,也并没有找到兵符。 天边有晨曦的光透过云层,不知不觉之中,天边已然亮起。 兵符却依旧没有找到。 “皇上,您说有没有可能兵符被落在了您的寝宫之中,忘了带出来?”这时,一旁的老臣行礼,小心翼翼地问道。 “朕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寝宫里?”金志泽皱起眉头,表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分明记得自己是带在身上的。 “皇上,依哀家看,既然在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找不到,那应该启程回宫再做商榷。”这时艾容开口,她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很多时间,不想为了一件这样无厘头的事情继续在冷风中待着,“哀家觉得回宫之后再追查此事更为妥当。” 有了艾容的这一番话,在场的臣子们也纷纷地议论起来,大家都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既然这里都找不到了,说不定还真的是在宫里,再说了这次狩猎大会发生了这么多的状况,留在这里也不一定安全。 “皇上,若是真的有人要偷兵符,我等一直在这里站着可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情,若是当真有刺客想要对付我们,我们定是必死无疑。”某位大臣这样分析着。 “皇上,依哀家来看,不如先回宫,兵符之事从长计议。”艾容再次发话,作为一国之母,她说的话就是权威,她问金志泽的意见不过是在给金志泽台阶下,让他下令先回宫,免得再发生一些令人尴尬的事情。 “既然太后开口了,那便回宫再议!起驾回宫!”金志泽也看出了艾容是在给他台阶下,若是他没有把握好机会下台阶,将会发生一些令大家都难堪的事情。毕竟艾容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这里还有她娘家人在,若是争执起来只是两败俱伤。 于是女眷们上了马车,男人们骑着马,宫女太监跟随着队伍一共回皇城。回到皇城之后,各回各家,皇上也带着宫内的人回去宫中。 宁月婵回到和仙王府之后,仔细地思考这件事情,她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兵符为何会无端端不见了?皇上的神色并不像是在撒谎,而云平没有偷取兵符又为何会露出慌张的神色? 宁月婵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金越泽走了过来。 “月婵,你说这兵符会被谁拿走了呢?”金越泽似笑非笑,也很好奇兵符为何会凭空消失。 “月婵猜不到。”上一世月婵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情,因为上一世她因射箭收到了惩罚,并没有完全等到狩猎大会结束便被带回宫去了,而且也没有听说过狩猎大会上兵符丢失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她也想不通。 “这兵符向来被皇上紧抓在手里,即便是沐浴更衣也会放在身侧,无端端不见了肯定是在场的人偷走的,可是奇怪的是在场的人都被搜过身却没有发现兵符的踪影,这件事倒是真的奇怪。”金越泽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兵符既不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也不在周围,更没有人见过有刺客或者可疑的人。 那兵符去了哪里? 宁月婵脑海里依旧浮现着云平当时的模样,兵符不在云平的身上,但是她也被搜过身了……不对,还有人没有被搜过身! 宁月婵打了个激灵,想起什么似的。 “月婵是想到什么了吗?”金越泽从宁月婵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而宁月婵却觉得此事暂时还是藏心里比较好,因为她也不确定。 “没什么,月婵只是忽然在想,若是兵符找不到了,皇上会不会找替罪羔羊,又或者这件事情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宁月婵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而是随便说了一些话来搪塞金越泽。 金越泽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继而说道:“兵符丢失了,这些天估计会陆陆续续来人搜查王府。” “兵符丢失的确是大事。”宁月婵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心思不在和金越泽的对话之中。 第56章 襁褓之中 当天夜里,明太妃忽然不适,请来了太医问诊,得知消息的金越泽也匆忙入宫探望明太妃。宁月婵自然也是跟随其中,而明太妃的不适早已是老毛病,只是随着年纪大了而日渐明显。 太医给明太妃问诊时,金越泽与宁月婵也在朝夕宫内,他们等候着太医的结果。 太医隔着帘子给明太妃诊脉,一条细细的红绳牵着明太妃的手,太医通过感受红绳的颤动来给明太妃问诊。 许久后,太医起身行礼,对明太妃和金越泽等人说道:“明太妃这是旧疾复发,需要吃一些中药调理。” “太医,明太妃的旧疾可有根治的可能性?”金越泽很是担忧明太妃的身子,这些日子明太妃的身体每况日下,而他并不常在宫中,若是明太妃发生什么意外之事,他会很自责。 “回和仙王爷,太妃娘娘的旧疾已有多年,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治愈,再者,太妃娘娘的这旧疾病根太深,老臣也无能为力。”太医如实相告,并没有夸大其词。 金越泽听完之后叹息一声,心中有许多惆怅之意。 “你下去吧,本宫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必为难。”明太妃让太医退下去。 “是,太妃娘娘。”太医行了个礼,后退离开。 太医离开后,明太妃从床榻走下来,她穿着简单的亵衣,掀开帘子走到金越泽和宁月婵的面前。 “人上了年纪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不碍事。”明太妃说道。 “额娘,你可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金越泽上前搀扶着明太妃,扶着她走到桌边坐下。 “只是头痛心闷发作,休息了一下已经没那么难受了。”明太妃轻轻叹息一声,而后看了宁月婵一眼,温和地微笑,道:“月婵啊,本宫要与和仙王爷说些母子之间的话,你和莹玉莹秀到朝夕宫外走走吧。” “是,那月婵便去外边走走。”宁月婵欠身行礼,退出朝夕宫。 她早有入宫的心思,只是如今风头浪尖口上,她不能随便入宫,否则会引起皇上的怀疑,这次明太妃忽然病了也不知是明太妃故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总是也正合了她的意。 “娘娘,我们现在去哪里?”莹秀和莹玉跟随在宁月婵的身后,不知道她步履匆匆是打算去哪。 “去西宫,看看云平娘娘的和曦公主睡下了没有。”宁月婵说道。 西宫内,灯火依旧亮着,宁月婵来到西宫时发现西宫有丫鬟站在门口,左顾右看,似乎就在等着宁月婵前来。 “宁王妃,你可算来了,娘娘一直在等你。”云平的贴身婢女忙将来到西宫门前的宁月婵拉进去,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宁月婵说。 “你们娘娘在等本宫?”宁月婵不由得露出了疑惑之色,但这和她猜测的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您随我来。”婢女带着宁月婵进入西宫,并窥探一下外面有没有人跟随,感觉没有人之后才将西宫的门关上,带着宁月婵去找云平。 云平的寝宫内,点着微弱的台烛,她正抱着襁褓中的和曦公主,哄她入睡,和曦公主还在哭哭啼啼。 “云平姐姐。”宁月婵看到云平之后唤了她一声姐姐。 云平看到她之后也急忙抱着孩子走过来,不知所措地说着:“月婵妹妹,你看和曦公主,从回宫之后就一直哭哭啼啼的,你可有什么法子让她安静下来好好睡觉。” 云平抬头看宁月婵的神色并不像是在请求她帮她哄孩子,她的眼神之中还有别的事情。 宁月婵一下子意会了云平的眼神,急忙抱过孩子,抱在怀里哄着:“和曦公主乖,不哭不哭,再哭可就要变丑了,以后就不好看了。” 宁月婵一边哄和曦公主一边对身后跟随的婢女说道:“你们去把周围的门窗关起来吧,和曦公主可能是受凉了。” “好。”云平的婢女和莹玉莹秀三人纷纷出去关闭西宫内的所有门窗,留下宁月婵和云平在寝宫中哄孩子。 “云平,你实话告诉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宁月婵看着其他婢女都被支开了,忙追问云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兵符丢失是否跟你有关?” 云平急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拉着宁月婵抱着孩子来到了床边,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襁褓,兵符就藏在和曦公主的襁褓里。 宁月婵看到兵符的那一刻,双瞳紧缩,心也咯噔地跳动一下。 她抬头看向云平,诧异地问:“为什么……?” “那日我夜里和曦忽然醒来不愿睡下,我便也醒了,醒来看到有人影从帐篷外面经过便透过帘子看了一番。”云平小声地将那天夜里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诉宁月婵。 那天夜里她看到有宫女将一些东西埋在了和仙王爷的帐篷边上,云平在宫女离开之后趁着没人偷偷地去查看了一番,这一看竟是兵符。 云平不知道是谁人想要陷害和仙王爷和宁王妃,慌乱之中,她将兵符捡走了。 “那日我本想偷偷将兵符送回皇上的帐篷里,可我不得宠,根本靠近不了皇上的帐篷,我左思右想,这兵符无论是在谁身上被搜出来都是死。”云平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宁月婵,“我估摸着应该没有人会想到兵符会藏在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身上,便偷偷地将兵符缝进了襁褓里。” “你倒是想得周全,所幸皇上和想要陷害和仙王爷的人没有想过兵符会在一个孩子身上。”宁月婵也猜测到兵符很可能在和曦公主的襁褓里,但她忽而打了个激灵。 既然她能想到兵符在和曦公主的襁褓里,那么想要陷害和仙王爷的人也许也会想到这一点,说不定已经怀疑到云平娘娘的头上来了。 “云平姐姐,你听我说,兵符我要带走,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到皇上的身边,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件事情平息下去,而且可能很快就会有人查到你这里来,兵符放在你这里会让你处于很危险的境地。”宁月婵分析着。 “好。”云平说道,并将兵符交给了宁月婵。 第57章 身陷囹圄 宁月婵交代了几句便带着莹玉莹秀离开了西宫,她在前往朝夕宫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兵符放回金志泽身边。 宁月婵走着走着就遇上了刘起运,两人正面相迎。 “宁王妃?参见王妃。”刘起运看到宁月婵之后忙行了个礼。 宁月婵上一世与他并没有太多交集,不知道他为人如何,而且他本只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御前侍卫,忽然就被转至当了尚书大人,关于尚书部需要做的事情他怕也只是一知半解,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怕只是挂着尚书大人的头衔继续当着侍卫。 宁月婵转念一想,现在最熟悉金志泽的日常起居的人怕是刘起运,而这个刘起运曾经和他们一起在林子里狩过猎,虽然不是完全能相信的人,但宁月婵此时此刻只能赌一把。 她赌刘起运会帮她。 “刘尚书,你这夜里怎么在宫里走动?”宁月婵开口问道。 “是张尚书的事情。”刘起运回答道,随后带着宁月婵去了辛者库。 辛者库的太监们正在处理张尚书的尸体,他的尸体是从井里打捞出来的,此时看起来已经有些膨胀水肿,也不知道是死了多久才被人发现的。 “张尚书死了?”宁月婵看着太监们用席子卷起张尚书的尸体,将他从后院的小门抬出去,送回他的家中。 “张尚书因为得罪了皇上而被贬到了辛者库劳役,不知何时失踪了,宫里的人寻了几天终在井里看到了他扶起来的尸体。”刘起运说着,“太医来看过了,说是失足落井而死的。” “失足落井。”宁月婵呢喃着,却觉得张尚书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意外,张尚书知道得太多,他活着对于金志泽来说是一种耻辱,只要他活着,金志泽见到他就会想起自己当初跑去宁府抢新娘是多么可笑。 所以,张尚书一定不是自己落井而死的,也不可能落井之后没有一点动静。张尚书很可能是被皇上派人暗杀,并制造成失足落井的假象。 真是伴君如伴虎,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死后会死去。 “张尚书怎么说也是在我前面的上一任尚书,他意外身亡我需要回来处理一下他的后事,通知一下他家里人,让宫里人将他的尸首运送回家。”刘起运说着,“再说了,虽然我担任了尚书一职,实际上却还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并没有太大变动,只是多了个尚书大人的称呼。” “刘尚书,本宫有件事想求你帮忙。”宁月婵在那些太监将尸体运走之后,转而看向刘起运。 “有什么事,娘娘请说。”刘起运看着宁月婵,等待她开口。 “莹秀,莹玉,你们先去外边看看可有人经过,若是有人来了,便来告诉本宫。”宁月婵再次支开了莹玉和莹秀。 莹秀和莹玉各自站在不同的拐角处把风,看看有没有人来这里,而宁月婵交代了刘起运一些事情。 刘起运和他们在林子里一起遇到了刺客,虽然那些刺客现在不知所踪,不知生死,这件事情皇上似乎还不清楚具体情况,而他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必须站在和仙王爷这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今为了保全自己,他也必须对宁月婵的请求有所回应。 宁月婵交代完事情之后,目送刘起运离开。 “娘娘,有人朝这边走来了。”莹玉小跑回来和宁月婵汇报这件事情。 “走吧,去看看和仙王爷和明太妃聊完了没有。”宁月婵点点头,领着两个婢女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宁月婵回到朝夕宫时,和仙王爷和明太妃已经走出门前,显然他们已经结束了对话,明太妃似乎是要送和仙王爷出朝夕宫。 “月婵,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刚要去找你一同回府。”金越泽见到宁月婵之后微微一笑,两人正要坐步辇一同回和仙王府时,一群宫内侍卫持刀而来,包围了整个朝夕宫。 灯火通明,站着宫灯的宫女从士兵后面走来,金志泽和宓妃从开出的小道走至士兵面前。 “和仙王爷,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起来偷盗朕的御林军兵符!”金志泽怒视着金越泽三人,而宁月婵却不知为何他们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这么快赶来这里堵他们。 难道,是刘起运? 没等宁月婵想起楚,云平便从人群后走了出来,这倒是让宁月婵十分吃惊。 难道云平也被金志泽识穿了? “云平,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金志泽侧目斜视着一旁的云平,云平眼神飘忽地看着宁月婵和其他人,颤颤巍巍地站出来,指着宁月婵,说了一番话。 “回皇上,就是这个女人偷了兵符,臣妾亲眼看见宁王妃将兵符埋在了帐篷外面的土壤里,臣妾正巧看到便在夜深时分去查看究竟,结果发现了兵符。”云平指着宁月婵,将这个罪名冠在她头上。 “臣妾害怕皇上会不相信臣妾的说辞,便不敢立刻交出兵符澄明实情,知得将兵符偷偷藏在和曦公主的襁褓里。今夜,宁王妃借着明太妃身体不适入宫,逼迫臣妾交出兵符,否则就杀害臣妾。臣妾害怕便将兵符给了她,而后立刻派人向皇上禀明情况。”云平满嘴谎言地指证宁月婵。 宁月婵神情复杂地看着云平,她视她如姐妹,帮她躲过宓妃的毒害,一次次给她忠告,可为什么现在她要害她?为什么要和金志泽站在一起诬陷她? “和仙王爷,一定是你指使宁王妃做的吧?还有明太妃,你们一直在宫里蛰伏,就是为了一朝谋反吧?”金志泽得理不饶人,想要趁此机会将明太妃等人一并拔除。 宁月婵盯着云平看了片刻之后,忽而冷笑一声。 “宁王妃,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宓妃微微眯眼,看着宁月婵。 “臣女笑皇上太好骗了。”宁月婵不知死活地嘲笑金志泽,而后娓娓道来,“皇上就不觉得云贵妃所说的话里全是漏洞吗?” 第58章 化险为夷 “此话怎讲?”金志泽微微颔首,看着宁月婵讽刺的笑脸。 “云贵妃说亲眼看到臣女藏起兵符,那敢问皇上,皇上的兵符可是随身携带的?”宁月婵反问金志泽。 “自然是随身携带。”金志泽回答道。 “既然皇上是随身携带的,臣女又不是皇上的枕边人,与皇上的接触不多,请问皇上,臣女是如何才能偷取皇上的兵符?”宁月婵反问金志泽。 金志泽被这么一问,觉得宁月婵的确没有时机下手偷盗兵符。 “皇上,兵符既然是皇上随身携带的,那一定是枕边人或者是最可能靠近皇上身边的人偷取的,比起怀疑臣女,皇上身边的人更应该怀疑不是吗?”宁月婵看向宓妃,话里有话。 “宁王妃是在怀疑本宫偷取兵符?”宓妃眼神冰冷地看着宁月婵,她并不慌张,像是知道皇上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她,就像是知道皇上即便知道是她拿走了兵符也不会降罪于她。 “臣女没有说是宓妃,宓妃这么快急于否认,难道是做贼心虚?”宁月婵并没有露出做贼心虚的慌张神色,她只是有些心寒,她这般帮助云平脱离险境,到头来反而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子。 “想不到宁将军的千金伶牙俐齿,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这人证都在这里,你还敢狡辩?”宓妃冷笑一声,似乎担心宁月婵继续说下去皇上会对她起疑心。 “皇上,云贵妃说臣女偷取了兵符,那敢问皇上,若臣女也随手指认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是不是臣女也可以成为人证?”宁月婵再次反问金志泽,“云贵妃说当时只有她一个人看到臣女,那有谁可以证明云贵妃看到了臣女?臣女反过来说是臣女看到了云贵妃偷盗兵符不是也可以吗?毕竟没有人真的看到,只有我们两个,不管怎么说都可以。” “皇上,臣妾没有撒谎,兵符应该还在宁王妃身上,若是皇上不信,可以派人搜查,一定能在她身上搜出兵符来。”云平怕事情败露,连忙上前一步指证,表示兵符应该还在宁月婵身上,只要派人搜查就可以找到。 “来人,搜身。”金志泽对一旁的宫女太监说道。 “不必了,既然皇上不信臣女,臣女现在就可以让皇上看得一清二楚。”说罢,宁月婵当着所有人的面宽衣解带,将身上穿的衣裳一件件脱除。除掉的衣裳落在地上,并没有发出兵符落地的响声,知道最后一件里衣时,金越泽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解开衣带。 “皇上,您应该看到了,兵符不在月婵身上。”金越泽看到宁月婵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时,心中有一种愤怒的情绪,宁月婵怎么说也是他娶过门的女人,虽然他们没有夫妻之实,但在外头他也绝不允许别人羞辱他的妻子。 “就算不在宁月婵身上,也应该在朝夕宫里,又或者藏在了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金志泽仍断定是和仙王爷等人取走了兵符。 “皇上,您如此信誓旦旦难不成是亲眼所见?又或者皇上故意为之。”宁月婵披上金越泽为她披上的斗篷,大言不惭地反问皇上,“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们有没有私藏兵符,只需要搜一下便可以知道了。”金志泽没有示弱,坚定地认为兵符就在朝夕宫和这些人身上,“来人,全面搜朝夕宫,加派人马到和仙王府搜寻!” “是皇上!”侍卫们分成了两路,一路直接绕过和仙王爷等人闯入了朝夕宫,进行搜索。朝夕宫内的瓶瓶罐罐都在搜索中砸碎,桌子椅子被掀翻,花花草草也被连根拔起,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朝夕宫一片狼藉。 但经过一番搜索之后,并没有人找到兵符。 “皇上,这里没有兵符。”搜索完的侍卫回来跟皇上汇报情况。 云平陡然一颤,而宓妃却露出了微微疑惑的皱眉神色。 这怎么可能,宁月婵分明是从云平那里拿走了兵符,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根本没有机会将兵符藏起来,兵符为何会不在她身上,也不在朝夕宫里? 没等宓妃思考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马加鞭从和仙王府回来的侍卫也急忙汇报情况。 “报——”侍卫快步跑过来,跪在皇上面前,禀告情况,“回皇上,和仙王府也没有搜出兵符来。” “岂有此理!一群饭桶!”金志泽气愤地踹开回来汇报的侍卫。 这时,另一个侍卫从不远处小跑过来。 “报——”侍卫跪在金志泽面前,双手奉上了兵符,道:“参见皇上,兵符找到了!” 金志泽和宓妃、云平看到兵符之后都惊了一下,这兵符怎么会忽然就找到了? “这兵符可是在和仙王府找到的?”宓妃微微一笑,等着听到想要听的答案。 “回皇上,兵符是在……皇上的寝宫找到的。”侍卫不敢说得太大声,生怕皇上动怒。 “什么?”金志泽皱眉,眼中顿时流露出杀意,“这怎么可能!在哪里找到的!” “方才有宫女收拾皇上寝宫时,在皇上的床下发现了兵符,就塞在床脚靠墙的缝隙里,像是不小心掉落在那里的,不仔细看也许根本察觉不到。”侍卫如实禀告。 “皇上,如今兵符找到了,是否应该让这些侍卫退出本宫的朝夕宫?”这时,明太妃开口说话,她见兵符已经找到了,便也不忍金志泽这种胡闹的行为,为了除掉他们想尽了办法。但比起金志泽的胡闹,明太妃的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看向那个在这种时刻倒戈宓妃的云平。 “都退下!”金志泽理亏,只能收起兵符让围在朝夕宫的侍卫退下。 侍卫退下后,明太妃看着金志泽,道:“皇上,既然兵符找到了,那造谣的人应当如何处置?” 明太妃所指的是云平,云平一颤,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如何应对现在的局面。她下意识地看了宓妃一眼,宓妃却事不关己。 第59章 人面兽心 “云妃,现在,你可得好好解释解释为何诬陷宁王妃等人?”金志泽理亏,只能将矛头指向云平。云平此次不仅是陷害宁月婵,更是欺君,欺君之罪是死罪。 “皇上,臣妾没有撒谎,臣妾的确被迫将兵符藏在了襁褓里,臣妾的婢女和宁王妃的婢女都可以作证,宁王妃方才的确去了臣妾的西宫。”云平急忙跪下来,跪在皇上面前求饶,想要为自己找一丝生存的可能。她指着宁月婵,依旧没有放过她,这倒是让宁月婵感到非常意外。 上一世,云平救过她,是这宫里唯一一个给过她温暖和活着的希望的人,而现在,这个人却口口声声将罪名冠在她头上,完全是要置她于死地。 “此话当真?”金志泽扫了一眼云平身后站着的婢女,婢女急忙跪下来回话:“回皇上,宁王妃的确是来过西宫,可奴婢并没有看见其他事情。” “皇上,臣女本只是好意去探望一下和曦公主,没想到会被如此诬陷。”宁月婵也露出了百般无奈和委屈的神情,她无奈自己最想要保护的人要害她,她委屈自己为了证明清白而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 “云平,你还打算狡辩吗?兵符已经找到了,婢女也没有亲眼所见,光凭你一面之词就想诬陷朕的兄弟,想要将朕陷于不仁不义之中,你好大的胆子!”金志泽为了找一个台阶下台,只好将所有的罪名都加在云平头上,现在只有牺牲一个云平才可以让大局缓和。在这种选择之下,金志泽自然是会选择牺牲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来人,将云平打入冷宫,择日赐死。”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云平哭天抢地地抱着皇上的小腿,想要求饶,但上前来的侍卫已经将她拖走,打入冷宫之中。 “既然误会解除了,这件事就此作罢。”金志泽甩袖,转身离开了朝夕宫,带走了那些侍卫。 金志泽离开之后,镇定自若的明太妃往后趔趄了几步,显然刚才的气势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其实她方才害怕极了,若是金志泽带来的人当真在朝夕宫或者宁月婵身上搜出了兵符,那么他们都得跟着遭殃。 “母妃。” “明太妃。” 金越泽和宁月婵不约而同地喊出不同的称呼,忙上前搀扶明太妃。明太妃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被宁月婵和金越泽搀扶着走回了朝夕宫内。此时的朝夕宫已经被翻腾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瓦片,脚印踩得到处都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很糟心。 “赶紧收拾一下。”金越泽对一旁的吾心和小安说道,两人忙带着朝夕宫的宫女太监开始收拾周围的一切。 金越泽扶着明太妃坐下来之后,询问她身体情况,“母妃,你感觉如何?可需要孩儿唤太医过来再瞧瞧?” “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大碍,从周天山回来之后,额娘就一直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果不其然,才半夜就开始闹事了。”明太妃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怀疑宁月婵会偷兵符,但宁月婵还是太单纯了,这宫中人心险恶,根本没有真正可以交心之人,宁月婵却不顾一切地帮了云平,如今云平却反过来咬她一口,差点连累了他们所有人。 “月婵啊,你可知这宫中的所有人都没有你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缓了一口气的明太妃望向一旁的宁月婵,宁月婵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她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却忽略了曾经帮她的人也可能会陷害她。 “月婵知错。”宁月婵知道因为这次的失足引起了更多目光,日后的路怕是会更加艰险,她没有理由反驳明太妃的教训,只能细心听她讲。 “后宫之中你所看到的许多人的面孔都只是她们想展示给你看的,没有人能真正的看穿一个人,你也许会以为自己能看穿所有人的想法做法,可其实在你这样想的时候,别人也同时看穿了你。”明太妃给宁月婵说教,毕竟现在的宁月婵好说歹说也是她的儿媳妇了,她得教育好宁月婵才能保护好自己和儿子。 “明太妃教训得是,是月婵轻信了别人的话,险先让明太妃与夫君一并遭罪。”宁月婵虚心地听着明太妃的教诲,并表示以后会注意这些人面兽心的人。 “这宫里你所看到的许多事物都未必是真实的,你说看到的许多人也未必是真正的他们。所以在这宫里,你必须认清楚这一点再与对方说交心的话,否则你想要做的事情,很可能会因为你的一不小心而功亏一篑。”明太妃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想要告知宁月婵的话说完。 “月婵受教了。”宁月婵点点头。 “行了,夜深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在本宫这里待太久会让别人怀疑。”明太妃挥挥手,示意他们回去和仙王府,不要继续待在宫里引人注目。 “那孩儿便与月婵先行回去了,额娘早些休息。”金越泽对明太妃是非常孝顺的,这一点宁月婵上一世就看在眼里。 明太妃点点头。 金越泽带着宁月婵离开朝夕宫,两人坐上来时的步辇出宫。 宁月婵坐在步辇上,望着远处明亮而摇曳的宫灯,想起了在辛者库遇上刘起运的事情—— “娘娘想要在下帮忙做什么?”刘起运在无人的角落询问宁月婵需要自己做什么。 宁月婵从袖口里掏出了兵符,刘起运看到兵符的同時双瞳因惊愕而紧缩,不由得倒吸一口:“这是兵符?” “嘘。”宁月婵急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并左顾右看了一番。 “难道兵符当真是娘娘偷走的?”刘起运有些惶恐,不知道宁月婵和和仙王爷是否真的想要策反。 “有人想要陷害本宫和和仙王爷,这个兵符你可以帮本宫送回到皇上的寝宫中吗?要神不知鬼不觉。”宁月婵将兵符交给了刘起运,若不是刘起运帮忙将兵符还回去皇上的寝宫之中,现在他们可能已经被皇上处死了。 第60章 你为何害我? 想到前后发生的这些事情,宁月婵心有余悸,所幸成功得躲过了一劫,但是云平的命运将会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回到王府时,王府的下人们纷纷走出来迎接,而王府已经被皇上派来的人马翻得一片狼藉,和朝夕宫的狼藉程度不分上下。 “和仙王爷,你可算回来了,方才宫里来了一群……”府内的管事见着步辇停在了门前,急忙上去汇报今夜的情况,只是没等他说完,金越泽便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本王知道,不必说了,找人将府内的东西都收拾整齐吧。”金越泽说完便走入了王府内,他走在宁月婵前面,在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后,他忽然停步,侧目后视,看着身后忽而一颤的宁月婵,道:“月婵,跟我回房。” 宁月婵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跟随金越泽一起回房。 房门关闭后,金越泽坐在桌前,看着屋内乱七八糟的一切,心里百感交集。 “宁月婵,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云平,但是我很想知道,兵符之事是否与你有关,希望在我派人追查此事之前亲口跟我坦诚。”金越泽质问宁月婵,希望她在他追查这件事之前告诉他来龙去脉。 “月婵帮云平是知道宓妃要杀她,我念在孩子是无辜的份上,帮了她。月婵以为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只是没有想过,云平会反过来咬我一口。”宁月婵叹息一声,将实情告知了金越泽,如今他们俩才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些事情敞开说总比掖着要强,“云平在皇上面前所说的部分真,部分假。” “哪部分真?哪个部分假?”金越泽再次问道。 “云平的确是将兵符藏在了和曦公主的襁褓里,此事千真万确,但是并非月婵将兵符给了她。”宁月婵继续说道,“云平在狩猎会上就神色不对,所以月婵怀疑兵符的确在她手中,因为担忧是宓妃等人陷害,所以月婵没有在狩猎会上说出自己的质疑。今夜月婵前往西宫见到云平时,云平告知月婵,是有人暗中将兵符藏在了你我的帐篷外面,只要皇上搜查就能搜出来,到时候就会治我们的罪。” “所以?” “云平夜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所以偷偷地捡走藏在了和曦公主的襁褓里,这就是云平与我说的事情。我一时大意,听信了她的话,为了帮她而将兵符取走,想着先缓缓想想办法将兵符还回去,不料云平竟然与宓妃串通一气陷害我。”宁月婵说完了这些之后,随后又提起了刘起运的事情,“我在前往朝夕宫的路上遇上了刘起运,是他帮我将兵符送回了皇上的寝宫,这才让我们免去了偷盗兵符的罪名。” “看来这个刘起运倒是一个讲道义的人。”金越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并没有怪罪宁月婵,因为她能理解女人之间的麻烦事情总是特别多。宁月婵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个小姑娘的同情心自然是有的,她同情云平在宫里不得宠的境地,就像她同情自己险先被迫嫁给皇上一般。 可惜这个云平并没有好好抓住机会,没能留着宁月婵这个靠山,反而愚蠢地倒戈向了宓妃,如今便是引火自焚。 “王爷,月婵有一个不情之请。”宁月婵说道。 “你说。”金越泽看着她,等她开口说。 “云平虽然陷害了月婵,但月婵怎么说也看着和曦公主出世,此次之事,皇上定然是不会放过云平的,和曦公主的处境也会跟着很危险,月婵想要在云平行刑之前再去见她一面,问问她究竟是受了谁的指示。”宁月婵其实心里还是在怀疑云平是受到了宓妃的威胁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上一世云平曾经为她挡下了宓妃的一鞭子,她不相信历史重演之时云平的性格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既然你想去深究,那就去吧,自己找个机会进宫给额娘请安时去看看吧。”金越泽没有阻止宁月婵去看云平,相反,他倒是想让宁月婵去认清楚某些人的真面貌。 于是第二天,宁月婵就得到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要在当天夜里赐毒酒和白绫,处死云平。宁月婵在云平被处死之前进宫看了她一眼,那时候的云平躲在角落里,等着死亡的到来,她看到了宁月婵,痴痴地笑着。 “想不到你还会来这里看我,怎么?是想来看看我怎么死的吗?”云平笑了笑,并没有畏惧什么,因为她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我这般帮你,你为何害我?”宁月婵想不通地走到她面前,问她。 “帮?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云平苦笑,抬眸看着宁月婵,并没有感激她,“你可知道,我并不想生下孩子,我不想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一个不爱我的人,一个羞辱我家门的人,可你为何要救我?” “我生下了和曦公主,她就是我所有的希望,我不忍心伤害她,可是总会有人想要伤害我们,我必须自保,可我根本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我的孩子。我只能去狩猎会碰碰运气,看看太后娘娘是否能帮我。”云平说着自己的事情,有些像一个疯婆子,“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做,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好我的孩子,才不会有人伤害我的孩子。” “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逼你?” “月婵妹妹,我知道你帮过我,救过我,也真心对我好,可是这宫里本就是人心叵测,你今天帮了我,可明天呢?后天呢?你不能帮我一辈子,与其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不如一了百了。”云平苦笑着,“刘起运是个好人,你该好好感谢他。” 宁月婵听到刘起运的名字时,忽而一颤,她没想过云平知道她见过刘起运的事情,但是为什么……? 第61章 保护孩子 那一瞬间,宁月婵似乎猜到了什么,云平或许并没有说谎,她或许只是为了演一出戏给所有人看,包括她。 “云平,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宁月婵想知道真相,她想帮云平,她看到云平现在这番模样时,她坚信了云平不是一个这般心思歹毒的女人,云平不会为了符合宓妃而陷害她。 “苦衷?在这后宫里的女人还能有什么苦衷?不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就是为了母凭子贵,若是这两样都得不到,那便只能被其他人踩在脚底下,月婵妹妹,这以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险,这宫里的人,你千万要小心,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云平苦笑着。 “云平……”宁月婵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月婵妹妹,姐姐最后求你一件事,把和曦公主过给皇太后,只有得到皇太后的庇佑,她才能健康地长大,这宫里是一座地牢,她需要跟着最有势力的人才能平安地活着,她不需要像我这样没有用的母亲。”云平握着宁月婵的手,哀求她,“替我保护好和曦公主好吗?” “是不是宓妃威胁你?刘起运是你安排的对吗?”宁月婵已经猜想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兵符的确是被云平捡走了,而宓妃也发现了这件事情,但宓妃没有在狩猎会上刁难云平,而是在回宫后,威胁云平诬陷宁月婵。 宓妃的心思极其歹毒,她定是拿和曦公主以及云平的全家老小威胁她,若是她不将偷到兵符的罪行安在宁月婵头上,她将会有灭顶之灾,她的孩子,她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她既不想自己的亲人受到牵连,也不想害宁月婵。 所以,她只好顺着宓妃的意思陷害宁月婵,却又暗中安排了刘起运与宁月婵相遇。 “嘘,不要再追问目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吗?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云平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你宁月婵不要在追问下去。 宁月婵看着云平的模样,心里一阵自责,若是她能早些察觉到宓妃的阴谋,或许她就可以救云平一命…… “月婵妹妹,你可记得姐姐身边的那两个婢女?她们是姐姐的陪嫁丫鬟,从小就跟着我一起长大,如今我去了,宫里的人也许不会放过她们,你可以帮我送她们出宫吗?让她们可以在这座皇城之外,平安地度过余生,不要再回来了。”云平求宁月婵帮她送走身边的那两个宫女,那两个宫女如今还在西宫收拾东西,腾空西宫给别的嫔妃入住。 “好,我答应你。”宁月婵重重地盖下眼皮,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坠落。 云平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转头望着有光的方向。窗台上飞过了一只羽毛斑斓的鸟儿,她的眼里看着那只鸟儿,羡慕着鸟儿拥有可以飞翔的翅膀,可以飞出这座皇城。 很久以前,她也和那只鸟儿一样,在外面的世界快乐地飞翔,她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曾与那人约定终身……命运弄人,她阴差阳错地成了皇上的女人,成了西宫娘娘,她与那人从此陌路。 想到那些记忆里的人,云平低头苦笑,随即从怀里找出了一枚玉佩,她将玉佩交给宁月婵,对她说:“月婵,这块玉佩你留着,以后也许会用得上。” 宁月婵看着云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她救不了她。 “云平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王爷要免死金牌,让皇上免除你的死罪。”宁月婵异想天开地说着,却又被云平抓住了手臂拉了回来,不让她回去取免死金牌。 “万万不可,若是你救了我,皇上一定会认定你我是同谋,认定兵符的事情和你们有关,到时候你和和仙王爷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云平阻止了宁月婵做出感情用事的选择。 宁月婵沉默,她知道,云平说得的确没有错,若是她现在去跟金越泽要来免死金牌救了云平,那么全天下的人都会以为云平和和仙王爷暗中勾结,所以和仙王爷才会救她,更会认为宁月婵被诬陷之事都是她们故意演戏给大家看的。 “只有我死了,一切才会平息,我的家人,我的孩子,还有你们,才能好好活着。”云平将玉佩交给宁月婵之后便将她推开,她说:“月婵妹妹,你快走吧,我不想要你看到我死去的样子,我希望在你的眼里,我还是你的好姐姐。” 宁月婵深吸一口气,扬起头,忍着眼泪。 “好。”宁月婵故作坚强,她知道云平并不想她看着她死,因为她救了她两会,只是她没有办法保她一生平安,所以死亡对于云平来说才是最终的归宿,她需要用自己的死亡还换取其他人的平安。 宁月婵拿着玉佩离开了冷宫,在她走出冷宫的宫门过道外时,她远远地的看到了宫女太监端着毒酒和白绫走进去。 她站在远处,听见了酒杯落地的声音,听见了里面传来的绝望的声音。 “娘娘。”跟随在宁月婵身边的莹玉和莹秀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她们没有跟随宁月婵进去冷宫看云平娘娘,自然不知道里边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平娘娘陷害娘娘,死不足惜,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莹秀说着,并不知云平是救了她们所有人一命。 “去慈宁宫。”宁月婵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随即转方向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中,艾容还在院前的摇椅上坐着,望着月色,想一些不在当下的事情。 “宁王妃到。”慈宁宫外看门的小太监嚷着。 宁月婵迈步走入了慈宁宫,出现在艾容的面前。 “哟,是什么风把宁王妃吹过来了?”艾容笑了笑,看着走过来的宁月婵。 “月婵给皇太后行礼了。”宁月婵走到艾容面前欠身行礼。 “不必行此大礼,此番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艾容看穿了宁月婵,知道她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便开门见山的询问她为何来此。 第62章 关于孩子 “太后可知云妃一事?”宁月婵开门见山,随即说起了云平的事情,“方才臣妾路过冷宫时,看见了行刑的太监端着毒酒进去了,想必这个时候云妃已经归西了。” “宁王妃来哀家这里,怕不是想说这些的吧?”艾容一眼就看出来宁月婵并不是来这里说这些的,她也许还有别的目的。 “回太后,臣妾的确不是来说这些的,臣妾来只是想恳求太后准许臣妾收养和曦公主。”宁月婵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臣妾觉得这和曦公主还未满月便没有了母亲着实可怜,虽然她的母亲也是自作自受,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臣妾担忧这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在这宫里会无法立足。所以,恳求皇太后准许臣妾收养和曦公主。” “和曦公主生在宫内,岂是你一个王妃可以随便收养的?再者,这个云妃如此陷害你们,这个孩子就算是长大了,知道自己的母妃是怎么死的,怕是会对你不利吧。”艾容一听宁月婵想要收养和曦公主,顿时就反对了。 这个和曦公主怎么说也是皇室血脉,流到宁月婵的手里怕是不妥当,再者,宁月婵在云平死后就急于收养和曦公主怕有诈,说不定是想斩草除根,又或者是有别的企图。所以思前想后的,艾容觉得和曦公主不可以被宁月婵带去收养。 “依皇太后的意思是?”宁月婵反问道,等着艾容给出答案。 “既然云妃死了,这宫里也没有哪个嫔妃适合带着和曦公主,那就让和曦公主来哀家这里吧,哀家膝下没有子嗣,和曦公主又死了娘,正好可以有个人来给哀家解解闷。”艾容已经掉进了宁月婵的圈套里。 宁月婵的本意便是希望艾容能收下和曦公主,毕竟在这深宫后院里,只有跟着最有权势的人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宁月婵还不具备这个条件,但艾容是最适合的人选。可若是她开口让艾容收养和曦公主势必会引起艾容对此事的怀疑,更是会认为她和云平是一伙的。 所以,宁月婵只能用这种方法消除艾容对她的怀疑,从而让她自己争取收养和曦公主的权利。再者,艾容无儿无女,不会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有杀意,若是能留下一个小公主,以后老了也有人在身边孝顺着,这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先前在狩猎会上,艾容就觉得和曦公主十分乖巧可爱,如今又是一个没有了娘亲的可怜孩子,艾容身为女人,这点同情心还是有的。 “既然皇太后愿意收留和曦公主,那臣妾便先回去了。”宁月婵微微一笑,既然已经达成目的,那就不必在这里久留。说罢,宁月婵退出了慈宁宫,朝着回去的路走着。 路上,宁月婵和两个婢女被李公公半路拦截了。 “宁王妃请留步。”李公公拦住了宁月婵的去路,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似乎是有备而来的,他们仿佛知道宁月婵会途经此地,故意拦截,不让她出宫去。 “不知李公公所为何事?”宁月婵停下步伐,看着来意不善的李公公。 “皇上听闻宁王妃舞艺超群,打算请宁王妃到金銮殿去一趟。”李公公说道,并冲着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神,仿佛在说,若是宁月婵反抗的话,就直接带走。 宁月婵已经从他们的言语神色之间看出了端倪,所以她并没有拒绝李公公的邀请,而是转身叮嘱身后的两个婢女,道:“你们先回去吧,本宫不能扫了皇上的兴。” 莹玉和莹秀看出了什么,点点头目送宁月婵跟随李公公走远。 “莹玉,你快回去禀告王爷此事,我留在宫里看着娘娘。”莹秀知道宁月婵此去一定是凶多吉少,所以她赶紧让莹玉回去和仙王府通知金越泽此事,而她则偷偷尾随过去,查看情况。 “那你小心点,我先回去禀告王爷。”说完,莹玉提着裙摆,急匆匆地朝宫外出去,朝着和仙王府的方向一路狂奔,去告知金越泽宁王妃被人带去见皇上的事情。 而宁月婵跟随李公公来到了金銮殿,金銮殿内,金越泽衣袍微开的坐在榻上,一边吃着嫔妃们喂的葡萄,一边欣赏着殿前跳舞的女子。 殿前跳舞的女子姿色一般,姿态也不是那么讨他喜欢,自从看了宁月婵的舞姿之后,其他女人在他眼里便如同沙子一般不起眼。今日听闻宁月婵独自来了宫里给皇太后和明太妃请安,便让李公公在宫门处站着,拦住想出宫的宁月婵,并将她送来自己的面前。 这个女人,他很想得到! “参见皇上。”宁月婵的声音传来,她已经来到了金銮殿内,正给金志泽行礼。 金志泽见宁月婵来了,便挥挥手,示意其他的人先退下去。其他人退下去后,金志泽看着殿上的宁月婵,道:“朕今夜难眠,想着要看看宁王妃的舞姿,不知宁王妃可愿意为朕跳一曲?” 宁月婵不能拒绝金志泽,只好点头答应,道:“既然是皇上想要看臣女跳舞,那便是臣女三生的荣幸。” “奏乐!”金志泽没有再说别的,他一声令下,让乐师奏乐。 乐师相觑几眼,重新奏乐,而宁月婵脱去身上铺着的披风,开始在殿上随着乐声起舞。宁月婵的一颦一笑都对金志泽有着深深的吸引,让他在想,为何当初娶了宁月婵的不是他而是那个病恹恹的和仙王爷? 就这样想着,金志泽端起桌上的酒壶,朝着宁月婵的方向走去。宁月婵围着他跳舞,而他忽然一把拉住了宁月婵的手,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掐着她的下巴,灌她喝酒。 宁月婵想要反抗,可是她的力气比不上金志泽,她被烈酒呛住,不断咳嗽着,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会怜香惜玉的,他并没有停止自己粗鲁的举止。等他灌完了一壶酒,他便将宁月婵搂在了怀里,想要进行下一步的事情。 “其他人出去。”金志泽下令道,其他人纷纷退出金銮殿,只留下宁月婵的金志泽二人。 第63章 合欢散 “皇上,自重。”宁月婵微微皱眉,想要推开金志泽,可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女人,他就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尽管现在她的身份已经是和仙王爷的王妃。 “自重?朕是这天下的主子,朕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金志泽冷笑一声,看着方才被灌了酒的宁月婵。 宁月婵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发热,像是被火焰烧了起来一般。方才金志泽给她喝的酒里下了药,那些并不是简单的酒水。宁月婵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她逐渐失去力气,被金志泽拽着手腕朝着龙榻的方向走去。 那一刻,宁月婵的脑海里浮现出许许多多前世的记忆,她上一世也是被这个男人以这种粗暴的手段拖走,凌辱,她在这宫里受尽非人的折磨,在这宫墙里受尽取笑…… “不,放开我!”宁月婵忽然竭嘶底里地呵斥起来,她想要逃跑却被紧紧抱住扔到了床上。 而另一边,莹玉已经跑回了和仙王府,将宁月婵被皇上的人带走的事情禀告给金越泽。 “和仙王爷不好了,娘娘被李公公带走了,说是皇上要见娘娘。”莹玉跑去了金越泽的书房前,在门外敲门汇报此事。 正在书房内书写字画的金越泽眸色一变,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看样子,皇上是打算不顾伦理要对他的女人下手了。 “和仙王爷,和仙王爷。”莹玉在门外嚷嚷,而金越泽是过了一会儿才从书房里走出来的。 “既然是皇上要见月婵,本王也无能为力,一切就要看宁王妃的造化了。”金越泽并没有表现出要进宫救人的状态,反而是叹息一声,转身去了寝室方向,“今夜宁王妃怕是不会回来了,本王也困了,先去歇下了,若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必打扰本王。” “可是娘娘还在宫里,王爷真的不管了吗?和仙王爷……”莹玉想求金越泽进宫救宁月婵,因为宁月婵对她们姐妹二人有恩,可是金越泽并没有想要入宫的意思。 “区区一个女人而已,本王都不着急,你一个丫鬟在这里叫嚣是否太不合规矩?”金越泽侧目后视,睨了莹玉一眼,而后对莹玉说,“皇上决定要做的事情是本王阻挡不了的,既然阻挡不了就不必螳臂当车。” 莹玉被那可怕的眼神吓到,只好闭嘴。 “来人,这丫头以下犯上,关押起来。”金越泽不满地看着莹玉,随即下令让人将莹玉关押到柴房里去。 “王爷,王爷,求你去救救娘娘,求你了……”莹玉带着哭腔说着,随即被上来的下人带下去关押起来,她拍打着柴房的门,呼喊着,希望能撼动金越泽,而金越泽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最终,莹玉只能抱膝蹲下,蹲在昏暗的柴房里默默啜泣。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娘娘还在宫里,妹妹也还在宫里,她一个丫鬟却又翻不了天,难道,就这样看着娘娘在宫里受人凌辱吗? 莹玉并不知道的是,金越泽回了寝室之后在做什么。 金越泽换上了夜行服,蒙上了黑布,打扮得像一名刺客,他打开了自己的床板,下面是一条直通皇宫某处的地道。他下了密道朝着皇宫的方向疾奔而去,希望能赶在金志泽下手之前抵达金銮殿救出宁月婵。 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宫,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到金銮殿去要回他的女人,这样一来他便会逆了龙鳞,届时全天下就会知道皇上的荒唐,而皇上也会因为事情闹大了而再也容不下他们。那么这些年他们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他也不能就这样丢下宁月婵不管,那毕竟算是他娶进门的女人,岂能任由别的男人践踏? 想到这里,金越泽加快了步伐,从皇宫假山内的暗道里走出来,他出来时外面路过了几个宫女太监,他悄无声息地避开了他们,朝着金銮殿而去。 金銮殿内,宁月婵被金志泽欺压在身下,撕扯着身上的衣物,她的身体在渴望着他,而内心却在抗拒着被侵占。她喝下去的烈酒里,含有合欢散,她没办法抵抗逐渐侵蚀她的药性,只能看着那个曾经熟悉的男人用曾经熟悉的方式侵占她。 “不要,不要……”噩梦一样的画面翻江倒海而来,她挣扎着,却抵抗不了这个男人。 金志泽亲吻着她的脸颊,颈部、锁骨,粗鲁地撕开她的衣服,想要往里深探。 忽然,金志泽的颈部中了一根细微的冰针,他忽然倒了下来压在了宁月婵身上,失去知觉。 穿着夜行服的金越泽从某个无人看守的窗台钻了进来,是他在外边射了一支冰针进来,让金志泽暂时陷入了昏迷之中。他快步走到金志泽身边,将金志泽从宁月婵身上拽开,并将宁月婵抱走。 “你是什么人?”宁月婵用残留的一丝意识询问黑衣人是谁,她没有抵抗的力气,只能任由黑衣人将她从龙榻上抱走,从窗台离开。 黑衣人很熟悉宫里的路线,像是蛰伏在宫里许久了一般,宁月婵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蒙住的脸,认不出他是谁。他的步伐很快,看上去像是练过武的人。 他是谁?是什么人?为什么救她? 宁月婵的脑海里闪出了很多疑问,只是这些疑问很快就被她体内的浴火燃烧殆尽,此时,她只想要找一个男人浇灭体内的烈火。 “救我。”宁月婵在黑衣人停下来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黑衣人已经抱着她停在了假山内的石洞里,石洞的空间足以容纳两个成人,金越泽下视着看上去很是难受的宁月婵,她一脸的情欲,像是被下了药。 “我需要解药。”宁月婵难受地看着这个不认识的男人,现在除了这个男人,没有人可以救她,她不想和金志泽发生关系,可现在她也无法立刻回到和仙王府,她要活下去就只能就近原则。 第64章 解药 金越泽看着眼神迷蒙的宁月婵,她的呼吸滚烫,若是他现在无法满足她的需求,那么她便会气血逆流而死。他暂时还不能让她死,她若是死了宁家可不会就此作罢,再者他也还不希望她死。 想到这里,金越泽将她放了下来。 他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凑到自己面前来,问她:“我救你便是与你圆房,你与我素未谋面,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我知道,但我需要解药,我需要你救我。”宁月婵态度坚决,她需要眼前的这个男人救她,她需要他,即便他们素未谋面,她依旧需要他。 “好,但我不能让你见到我的脸。”金越泽不能让宁月婵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他不可以让宁月婵知道今天来救她的人是自己。 说罢,金越泽在夜行服上撕下一条黑布条,蒙住了宁月婵的眼。 他对她说:“你若是看了我的脸,我便杀你灭口。” 说罢,金越泽抱着被蒙住了双眼的宁月婵走入了假山内的地道里,地道里还有一个地下室,是一间打造在过道之中的房间。有一张床和几盏灯,但此时那几盏灯并没有点亮,而是保持着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宁月婵被金越泽抱着放在了床上,床上没有温度的被褥在诉说着这里的冷清,似乎并没有人在这里长住。身体触碰到床上冰冷的被褥时,宁月婵只觉得浑身一股清凉,醍醐灌顶。 她不受意识控制地宽衣解带,寻求着身前男子的解药。 金越泽下视着双眼被蒙住的宁月婵,在黑暗中,他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将成婚那夜没有进行的事情进行到底…… 一切结束之后,宁月婵还躺在原本的床上休息,而金越泽已经穿好衣服站起身来。他侧目后视着浑身无力地躺在一堆衣衫中的宁月婵,故意压低的声音说着:“在这里等我,我去处理一下其他事情再回来找你,在我回来之前哪都不能去。” 说完,金志泽便蒙上了自己的脸,走出了暗道外面,偷跑回了金銮殿。 金銮殿内,金志泽仍没有清醒过来,而金越泽已经重新来到了他的身边。金越泽将金志泽的衣衫扒开,露出他的胸膛,并将桌上的酒壶取过来握在了金志泽的手中,制造出一种是金志泽喝酒喝多了倒在床上睡过去的假象。 布置完这一切之后,金越泽躲在暗处,并掐着嗓子害了门外的一个宫女进来。宫女推门而入,随即关上了门,朝着床榻的方向走来,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越泽在宫女走在金志泽的床帘边上时,他取出了一个小竹筒一样设计的暗器,他抬起冲着宫女的颈部发射而去。 宫女也随之倒在了地上,并没有触碰到皇上的帘子。 金越泽将倒在地上的宫女抱起来,将她的衣衫解开放在了金志泽的床上,假装成衣服宫女和金志泽睡了一觉的场面。随即他离开了金銮殿,再次回到了暗道里,来到了宁月婵的身边。 “宁王妃,其他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妥当了,一会儿你沿着这里回去,宫门处离开,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皇上喝醉了,让你先回去,其他的你一概都不知道。”金越泽说着,而宁月婵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便是金越泽。 “我知道了,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些事情的,你放心好了,至于你的身份,我也不会问起。”宁月婵回答道,她已经保持着蒙着眼睛的状态,在金越泽离开时,她也保持着蒙着双眼的状态,就是为了不被杀人灭口。 她死过一次了,这一次,她不会在犯同样的错误而死去,她还没有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得到惩罚呢! “我现在送你到外边去,你的宫女就在宫门处等你。”金越泽来的时候看到了莹秀,莹秀就在金銮殿不远处肚饿地方来回徘徊,她想要救宁月婵,可是她的实力并不允许她救人,她只能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宫阙,看着天色渐渐暗沉。 “多谢你今日救了我。”虽然是被夺走了这一世的清白,虽然她已经无法向金越泽交代,但她需要一个朋友,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就是她的朋友。他们素不相识,但是宁月婵知道这一个男人和她一定有共同的敌人。 他们不需要曾经相识,他们只需要有共同的敌人就足够成为朋友。 “不必谢我,我也不过是正好捡了一个便宜罢了。”金越泽冷冷一笑,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宁月婵是一个可怕的女人,这个女人可以为了保全自己而不守夫纲,这日后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他并不清楚,只是经过了今天这件事情之后,他不会再碰她。 思绪在这里掐断,金越泽将穿好衣服的宁月婵送了出去,带着她停留在了宫廷的某处,并解开了她眼睛处的黑色布条。 宁月婵回过神睁开双眼时,周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那个黑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她再往前走一点,便看见了莹秀,莹秀着急的在那里开回踱步,一脸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表情。 宁月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故作镇定从容地朝着莹秀的方向走过去。 “莹秀。”宁月婵的声音让莹秀一怔,莹秀望着金銮殿的方向,她分明看见宁月婵从那里进去的,怎么现在从反方向出来了? “娘娘?”莹秀急忙迎上去,她心底有好些疑问,可是比起疑问而言,她现在比较担心宁月婵和自己的安危,“娘娘没事吧?” “本宫没有,走吧,回和仙王府,这里夜色已深,不便久留。”宁月婵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走在了莹秀的面前,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宫门处,有等候在那里的步辇,宁月婵坐上了步辇,离开了皇宫,就像是今天没有来过皇宫一般。她的态度十分的镇定自若,镇定自若到让莹秀觉得可怕。 第65章 一场春梦 宁月婵回到和仙王府时天色已晚,府内的下人见她回来便忙上前迎接。 “娘娘,你可算回来了,奴才听莹玉说皇上为难娘娘……”迎上来的下人还没有说完就被宁月婵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皇上并没有为难本宫,只是问了一些寻常的问题便让本宫回来了,莹玉呢?怎么没有见着她?”宁月婵并没有将自己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任何人,那是她和那个黑衣人的秘密,她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回娘娘,莹玉被王爷关在了柴房里,小的这就带娘娘去。”下人带着宁月婵去了柴房。 下人打开柴房的门时,莹玉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个寒冷的冬天还没有过去,柴房里潮湿阴冷,莹玉一个身子单薄的丫头就这样在黑暗冰冷又潮湿的地方等着自己的主子,害怕得发抖。 微弱的残阳从门外投落,照在了宁月婵身上,她的影子落在了莹玉面前,莹玉在黑暗中抬起头来,她看着宁月婵,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娘娘?”莹玉看到宁月婵之后喜出望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宁月婵的方向跑过去,“娘娘,你回来了?是王爷去找你了吗?我就知道王爷会去接娘娘回来的,我就知道。” 莹玉自以为是地说着,她以为是自己感动了和仙王爷,和仙王爷才去宫里把宁月婵接了出来。宁月婵因为她的欢喜而感到落寞,因为在她需要金越泽的时候,金越泽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这里冷,回去吧。”宁月婵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将莹玉从这冰冷的地方带走。 一路上,莹秀故意拽了拽莹玉的袖子,让莹玉不要在多嘴了,暗示莹玉和仙王爷并没有进宫,娘娘是自己回来的。 莹玉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便一路低头沉默,直到跟随宁月婵回到寝宫里。 宁月婵关了门,坐在黑暗的无奈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她想不到进宫救她的黑衣人是谁。那个人或许并不是真的去救她的,或许只是为了进宫完成自己的事情,正巧碰上了她受人欺辱。但是普天之下,谁会这般大胆妄为入宫去到金銮殿?谁会这般大胆妄为地睡王爷的妻子? 这也许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件事情的地下一定还沉淀着冰山一样的东西,只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被掀开,谁都看不清冰山一角之下的是什么。 宁月婵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而宫内的金志泽醒过来之后,发现身边睡着的人并不是宁月婵,他勃然大怒,怪罪这个睡在自己身侧衣衫不整的婢女不识好歹,并让人将她拖下去砍了。 门外的护卫并不知道为何宫内只有皇上和一个婢女,明明宁王妃入内后并没有走出来,难道宁月婵早就出来了他们没有发现?金銮殿内守门的太监宫女都感到了诧异,但是没有人敢说出来什么,因为说出来不仅会得罪和仙王爷,还会得罪明太妃。 “宁月婵呢?”金越泽看着殿内跪着的奴才们,询问宁月婵的下落,全然忽略了宁月婵其实是和仙王爷的妻子的事情。 “回皇上,没有人看见宁王妃,所以奴才们也不清楚。”李公公也跪在了殿内,昨夜他们都在金銮殿宫外守着,不让其他人进去,但是确确实实没有看见宁月婵从金銮殿走出去。 “难不成,宁月婵还能插着翅膀或者遁地离开了?”金志泽的语气满是生气,他怎么能相信自己昨夜留在寝宫里的女人不翼而飞? 这时,一个在宫门处看守的侍卫走上来禀告皇上:“参见皇上,昨夜宁王妃与一同入宫的婢女傍晚时分出宫去了,应该是回去和仙王府了。” 不一会儿,另一个侍卫跑进来汇报情况:“报——皇上,宁王妃入宫了,来给太后和明太妃请安。” 金志泽感到很诧异,他昨夜分明是留下了宁月婵,而宁月婵却跟没有来过一般出宫去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金志泽摸了摸自己有些酸痛的颈部,总觉得昨天正要尽兴时有人忽然将他弄晕了,可他并没有看见人,而且一觉睡醒后又觉得昨天并没有和宁月婵在寝宫里发生什么事情,就像是喝多了酒,做了一场春梦一般。 “既然宁月婵入宫了,那就摆驾慈宁宫!”金志泽想要一探究竟,便摆驾了慈宁宫。 慈宁宫内,宁月婵在给艾容请安,顺便来看看那个被接去了慈宁宫的和曦公主的情况。 和曦公主来了慈宁宫内乖巧得很,不哭不闹,像是知道自己以后需要依靠这个叫艾容的女人生活一般,对艾容很是友好,看到艾容就会笑,笑起来又很甜。艾容因为她的可爱和乖巧甚是开心,对和曦公主也是十分上心。 虽然和曦公主是昨夜才被抱去慈宁宫的,但今日就已经和艾容相处得十分融洽,艾容也是非常喜欢她,时常会将她从摇篮里抱起来,抱在怀里哄她睡觉或者逗逗她。宁月婵来到慈宁宫时,艾容便坐在摇篮前逗着和曦公主。 “月婵给皇太后请安。”宁月婵走到艾容面前,看了一眼和曦公主,和曦公主见着她就哭了,但宁月婵觉得和曦公主哭得好,她这一哭,艾容便会觉得以后这个和曦公主啊,铁定就是自己的孩子了,不会随便对其他人卖乖。 “把和曦公主抱回去吧。”艾容让一旁的奶妈将和曦公主抱回去屋里哄,并坐下来和宁月婵一同品茶赏花,“看样子和曦公主很怕生呢。” “和曦公主跟着皇太后真是她的福气,月婵还想来瞧瞧和曦公主有没有不听话。”宁月婵故意摆出了一张和睦的笑脸,夸赞这艾容母仪天下。 艾容喜欢听好话,听到宁月婵的夸赞自然是昂起了高傲的头颅。 “云妃虽然不讨人 第66章 并无此事 “皇上驾到——”李公公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金志泽迈步走入了慈宁宫,他看到了宁月婵,宁月婵看到他时就和往常一般,并没有别的不同,甚至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而对他露出恐惧的神色。 金志泽怀疑昨天的一切都是自己酒后臆想出来的,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参见皇上。”宁月婵给金志泽行礼,而艾容仅是扫了金志泽一眼,并没有对他有过多的言语和尊敬。 “见过皇额娘。”金志泽虽然是一个荒唐的人,但他对艾容还是尊重的,毕竟这宫里他还没有能力推翻的人便是艾容了。艾容身后有艾家军,那股势力是他目前撼动不了的,所以他还是会在明面上做一些功夫,让外人看起来母慈子孝。 “宁王妃昨日去了哪里?”金志泽开口便问这个问题,而宁月婵微微一笑,回答道:“皇上当真忘记了吗?” 因为宁月婵的反问,金志泽也有点迷茫,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宁月婵继续说道:“皇上昨日喝多了,非要月婵来金銮殿跳一曲舞,月婵跳了舞之后便被送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月婵可就不清楚了” 金志泽听了宁月婵这般说辞之后,更是怀疑自己昨日是否真的喝多了,以至于把宫里的宫女当成了宁月婵,还以为自己给金越泽戴了一顶绿帽子,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己酒后臆想。 想到这里,金志泽找不到理由来为难宁月婵,只好作罢。 “不知皇上来此是所为何事?”宁月婵微笑着问道,并没有提及昨天之事,似乎是为了给金志泽留一个颜面,看看他会如何下台。 “朕只是来看看和曦公主。”金志泽找了个台阶下来,并朝着和曦公主的方向走过去,看了一下和曦公主,随即就离开了慈宁宫。 宁月婵看着他离开,在心底松了一口气,金志泽果然是不怀好意,看样子她在这宫里又艰难了几分。 想到这里,宁月婵不由得叹息一声。 “宁王妃为何叹息?”艾容像是察觉到宁月婵的小心思一般,挑眸多嘴的问了一句。 “月婵只是觉得胸闷,所以叹息一声。”宁月婵说道,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她今日并不是简单地来看看和曦公主,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关于宁鹤轩即将从边外回来的事情,宁鹤轩在华天朝有一个喜欢的女子,那女子便是食满楼的琴师林歌韵。宁鹤轩曾经与林歌韵有过约定,说三年后便从边外回来娶她过门。但是上一世他们的结局并不好,宁家是不会允许一个琴师入门的,林歌韵与宁鹤轩在世人的反对之下成婚了,可结果显而易见,林歌韵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遭来白眼,宁月婵在宫里时便听闻了林歌韵因为承受不住世人的目光而选择了自尽。 林歌韵不能成为宁鹤轩的妻子,宁月婵深知这一点,只有将他们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而林歌韵对于现在的宁月婵而言,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女人。她会给林歌韵安排另外一个结局,另外一个成全大局的结局。 “太后,月婵听闻过不久便是边外将士回朝的日子,届时宫内一定会举办宴会,月婵想来问问太后,到时候会有什么演出?”宁月婵转移了话题,开始关注半个月后的边外军回朝之事。 “你是在想宁鹤轩什么时候回来吧?”艾容也听出来她关心的是谁,是她那远在边外的表哥,听说他们俩兄妹的感情从小就很好,如今外出了三年多的亲人要回朝了,自然会比较在意,这一点艾容并没有怀疑什么。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太后的眼睛,月婵的确是在想鹤轩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宁月婵没有掩饰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她的确有些思念宁鹤轩了,因为她很久没有见过宁鹤轩了,宁鹤轩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到时候宫里兴许会轻一些宫外的舞伶入宫演出,其他的艾家也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一般由皇上身边的公公操办。”艾容说道。 “月婵以前尚未出嫁时,听闻华天朝有一名女琴师琴技高超,无数人都为了她的琴技而前往食满楼,食满楼也因此得名。”宁月婵开始推荐林歌韵,但她没有点名道姓,而是一笔带过,“月婵以前跟着爹爹去食满楼时也曾听过小曲儿,的确很不错,不知道现在那名琴师还在否,若是能再听上一曲该有多好啊。” “来人啊,去食满楼看看,看看琴师在不在,在的话请入宫中,给哀家和宁王妃弹奏一曲。”艾容也是一个喜欢听曲子的人,这宫里的琴师虽多却未能让她满意,今日听宁月婵说食满楼的琴师琴技了得,她便想要听一下,看看宁月婵推荐的人和宫里的琴师比起来,谁更好。 “是太后。”慈宁宫的太监忙出宫去请食满楼的林歌韵,而宁月婵和艾容仍在慈宁宫聊一些女人家的话题。 不一会儿,艾容的侄子艾智宸风风火火的来了,他是艾家军将领,也是艾容哥哥的独子,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什么本事也没有,但靠山够硬,这些年挂着首领的头衔并没有参加过几场战役,平日里便是入宫哄艾容开心。毕竟艾容的哥哥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有了而艾容膝下无子,有艾智宸的陪伴她也不会那么苦闷。 “大姑!”艾智宸的声音传来,随之一个身高八斗的男人从慈宁宫门外快走进来。 他身穿窄袖圆领袍,飞鹤在云端间穿过,绣在他的衣上,一双银线刺绣的黑靴子收住了他的裤脚,他今日没有带上长剑入宫,而是在腰间配着一把匕首,看起来简单轻便。比起他简单轻便的打扮,他的笑容明朗干净,毕竟被宠坏了,从不知外面世道肮脏。 “多大个人了,还是毛毛躁躁的。”艾容看了走上来的艾智宸一眼,温和地训斥了一句。 第67章 才貌双全 艾智宸看了一眼宁月婵,似乎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他疑惑地问了句:“大姑,这个女人是谁?” “见到宁王妃还不行礼?”艾容提示这个胡闹的侄儿,告知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和仙王爷的妻子宁月婵,按照辈分来说,艾智宸还要给宁月婵行礼。 艾智宸忽然想到了宁月婵是谁,她是宁将军的独女,也是他们艾家军的眼中钉,艾家军和宁家军向来对立,因为势力相当谁也撼动不了谁的地位,所以这些年来一直相看两厌却又不能争锋相对,毕竟两家人都掌控着华天朝的最大军力,虽然一直在相互弹劾争个高低,但表面还是保持着客客气气的。 “原来这位就是宁王妃,见过宁王妃。”艾智宸心里并不喜欢宁月婵,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给她行一个礼。 宁月婵也微笑回应,脑海里却想起上一世他是怎么对她的,因为她是宁天磊的女儿,以为她不得宠,在这后宫里,他也和其他人一样给她脸色看,故意为难她,并在她父亲的尸首被运走时命人鞭尸,暴尸野外。 宁月婵上一世的死不瞑目都是拜这些人所赐,所以这一世她不会让他们好过。 “艾将军来得可是时候,方才太后正让人喊了食满楼的琴师过来奏一曲,月婵听闻艾将军也是喜好琴乐之人,不知艾将军可有听过食满楼琴师的琴音?”宁月婵故意提起这件事情,因为她知道艾智宸会喜欢怎样的女子,他喜欢精通琴艺的女子,他的府上有不少这样的女子,艾智宸不知道林歌韵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艾智宸住的地方几乎靠着皇宫,很少外出。 宁月婵想要引荐林歌韵也是有自己的意图的,她想用林歌韵来拴住艾智宸的心,从这里获得对自己有利的消息,并且让艾智宸体会一下求而不得的心情。 过了许久,艾容和艾智宸都等到心烦了,也不见林歌韵过来,就在两人准备发脾气时,太监领着一个穿着罗裙的女子走入慈宁宫。 林歌韵穿得朴素而脱俗,一张白净的脸蛋十分清秀,也是这种干净利落的脸蛋深深地吸引着每个人。她走入慈宁宫,走到艾容等人面前行礼道:“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宁王妃,参见艾将军,民女林歌韵给各位行礼了。” 林歌韵虽然是风尘女子,可她的举止端庄,一点也没有卖艺女子的风尘感,反而像是天上的仙女,让人耳目一新,再也移不开视线。 艾智宸从林歌韵走入慈宁宫那一刻便一直盯着她看,一双眼睛随着她的前进而移动,这一切都看在宁月婵的眼里。宁月婵不由得轻轻一笑,却不曾被他人察觉。 “你就是食满楼的琴师?”艾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歌韵,似乎对太漂亮的女人满是怀疑。 “民女林歌韵,不知太后娘娘召见民女所为何事?”林歌韵不敢抬头,但却是不卑不亢的语调,让人觉得她很是高傲。 “宁王妃说你的琴技过人,今日就由你来给哀家弹奏一曲吧,若是弹奏得不好,小心你的脑袋。”艾容轻轻哼笑一声,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着林歌韵弹奏古琴。 林歌韵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自己抱着过来的古琴,几经思索后回答艾容,道:“太后娘娘,民女不愿弹奏。” “不愿?”艾容顿时邹起眉头,没想到区区一个琴师竟敢对她出言不逊,是真的不怕自己的项上人头吗! “为何不愿?”这时,艾智宸问道,他没有像艾容一样暴躁起来,而是平静的询问原因。因为他想听一下原因,看看这个在食满楼那种地方卖艺的女人究竟为何要拒绝高高再上的皇太后。 “因为每个人对好听的想法不同,有些人喜欢听我的曲子,有些人不喜欢听,若是民女弹奏出来的不是太后喜欢的曲子,那民女弹奏了还得掉脑袋,这种事情民女不敢。”林歌韵是一个傲骨的女人,这一点宁月婵上一世就知道了,也正因为她的傲骨,宁鹤轩才对她情有独钟,许下一片真心。 对于这些名门望族而言,像林歌韵这样的女子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的,因为她不在意他们的钱财和身份,不管是闲杂人等还是达官贵人,只要是喜欢听愿意听,她便愿意弹奏,但若是为了来消遣她的,即便给她一座金山银山,她也不会波动一根弦。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哀家出言不逊!”艾容显然而有些愠怒,而一旁的艾智宸倒是对林歌韵很感兴趣,他忙在艾容身侧调和。 “大姑,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们请人家琴师入宫图的是一个高兴,您动不动就用身份尊贵来压别人,别人心里害怕自然也是弹不出什么好曲子来的,倒不如就当随便听听,自己也高兴。”艾智宸哄人的本领倒是十分精湛,艾容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消了消气。 “是哀家说话重了一些,不管你弹得好不好,哀家都不怪罪你,现在,可以开始弹奏了吧?”艾容换了一副语气。 林歌韵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可以。 艾容身侧的小太监急忙搬来了桌子椅子让林歌韵坐下来弹奏,林歌韵将抱着的古琴放在了桌上,纤纤细指放在了铮铮发亮的琴弦上,蝴蝶从她的眉间飞过,她保持着自然宁静的神色,开始絮絮弹起。 林歌韵的琴音在华天朝内可是数一数二的,但因为懂得听音的人不多,大多数人也只是因为她的容貌而去食满楼,没人知道她其实和宫内的琴师不相上下。而林歌韵也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她留在食满楼也不过是因为曾经的掌柜对她有恩情,给了钱她为自己的父母下葬,她是为了报恩才一直留在食满楼。 悠扬的琴音流转在林歌韵的指尖,艾智宸一边欣赏着她的容貌,一边欣赏着她的琴音,眼前的这个女人还真的是才貌双全。 第68章 一曲生情 一曲终了,林歌韵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表示一曲弹完了。 “好,实在是好!”艾容还没有开口,艾智宸便站起身来鼓掌称好,将艾容想要委婉夸赞林歌韵的话直言直语地传达出来,“此音只应天上有!林姑娘可真是才貌双全啊!” “艾将军过奖了。”林歌韵不卑不亢地微微一笑,给艾智宸点点头表示尊敬。 “林姑娘,再过不久便是边外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届时你入宫来弹奏一曲吧,算是为边外军庆贺。”艾容见所有的好话都让艾智宸说了,便也没有再说别的,只是让林歌韵到时候进宫来弹奏一曲,“到时候哀家会让人扛着轿子去接你过来的,你就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要演奏的曲目吧。” “是,太后娘娘。”林歌韵并不敢违背艾容的意思,毕竟这个女人现在还是位高权重的太后,在华天朝的地位显赫,她不过是一个弹琴好了一点的民女,自然是不然得罪的,只是方才试探了一下艾容的气度。 “行了,下去吧。”艾容挥挥手,示意林歌韵可以退下去了。 “太后,月婵有个不情之请。”宁月婵忽然叫住艾容,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最近王爷的病情忽好忽坏,本宫听闻琴音有助放松心情,对王爷的病情有所帮助。所以今日想借此请林姑娘挪步到和仙王府,也为王爷弹奏一曲,不知太后可否准许?” “难怪你来提及此事,原来是为了将琴师请去王爷府,既然宁王妃提出来了,那便去吧,省得外人说哀家不近人情。”艾容并不在意一个琴师或者是一个和仙王爷,只是这宫里需要看起来和和睦睦,所以她便准许了宁月婵带走林歌韵。 “多谢太后。”宁月婵露出了笑容,欠身行礼道谢,随即转身对林歌韵说道:“林姑娘,还请你跟随本宫去一趟和仙王府。” 林歌韵微微一笑,欠身点头,跟随宁月婵一同离开了慈宁宫。两人离开慈宁宫时,艾智宸的眼睛一直跟随着林歌韵的身影移动,眼珠子都快要望出来了。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看到美女了就一脸望穿秋水的模样,丢不丢人。”艾容喝了一口盖儿茶,她看着艾智宸这般模样不由得调侃他。 在宁月婵和林歌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慈宁宫门外时,艾智宸转过视线看向艾容,哼唧道:“大姑,你懂什么,这就是一见倾心,那个叫林歌韵的女子的确是长得十分标志,讨回家里当媳妇也是不错的,大姑你说对吧?” “胡闹,区区一个风尘女子就像嫁入哀家,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世人笑话吗?你若是想玩弄一夜,哀家倒是可以安排安排,等庆功宴结束,哀家让人把她给你送到府上去,但若是想要娶妻纳妾,想都不准想。”艾容严厉的说着,她是不会准许艾智宸迎娶一个风尘女子的,即便这个林歌韵有过人的本事,她也不会准许一个没有身份的女子进入他们艾家的大门,玷污他们艾家的正统血脉。 “知道了大姑,你别这般动气,我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这个林歌韵看上去的确很有意思,等我讨过来玩腻了再扔了便是,绝对不会让大姑你动气的。”艾智宸故意这样说着,可实际上他却想要对林歌韵付诸真心,想要娶她回来当媳妇。他喜欢有才华又长得好看的女子,更喜欢这种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贴上来的女子。 林歌韵很符合他心中媳妇的理想,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林歌韵弄到手。 “自己掂量着,别什么事情都需要大姑我操心。”艾容继续饮茶,挑眸看了艾智宸一样,艾智宸还在看着林歌韵离去的方向,像是盼着他们会忽然转身回来一般。艾容嫌弃地抿了抿嘴,放下茶杯道:“别看了,已经走远了,再看下去哀家院子的围墙都要被你看破了。” 艾智宸笑了笑,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慈宁宫外,宁月婵领着林歌韵走在回廊上。此时除了宁月婵和林歌韵等人并没有其它闲杂人等,宁月婵觉得此时就是最佳的对话时机。 “林姑娘方才对艾将军这般冷漠可是因为月婵的表哥宁鹤轩?”宁月婵忽而停下了脚步,开门见山地问林歌韵。 林歌韵听到宁鹤轩几个字时,本能地全身一颤,低头不语。 “你不必隐藏什么,你和鹤轩哥的事情本宫都知道,本宫只是想要求你一件事情。”宁月婵侧目后视,看着身后方的林歌韵,“你不可以和鹤轩哥继续走在一起,如果你希望他回朝之后能好好活着的话。” “宁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歌韵并不懂宁月婵的意思,因为她并不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只有宁月婵知道,若是林歌韵与宁鹤轩执意在一起,只会引来更惨的结局。 艾智宸对林歌韵的爱并不比宁鹤轩的浅,而且艾智宸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摧毁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至少在宁月婵的印象里,艾智宸就是这样的人。他会因为得不到林歌韵而恨宁鹤轩,他会因为得不到林歌韵而杀了宁鹤轩。 宁月婵不可以让这个悲剧在这一世重演,所以她找了个机会引荐林歌韵,让她和艾智宸在宁鹤轩回朝之前就见上面,让艾智宸看上林歌韵,并且在宁鹤轩回来之前得到林歌韵。 对于宁月婵而言,林歌韵是她手里的一把利刃,她要用这把利刃刺入艾家军的心腹,从而控制艾家军。 “你希望鹤轩惨死吗?”宁月婵继续逼问,“如果你不希望的话,本宫接下来说的每个字你都要牢记于心。” 宁月婵转身步步逼近林歌韵,一字一句地说着:“从今晚往后,你将会成为艾智宸的女人,你必须留在艾智宸身边并且得到他的心,只有这样才能保全鹤轩,因为宁家和艾家在日后会有一场大战,若是你留在鹤轩身边不但不能帮他反而会令他死无葬身之地,你只有留在敌人的身边才能为鹤轩争取时间和情报。” 第69章 都尉之女 林歌韵睁大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她感到无措,可她能听懂宁月婵的意思。宁月婵希望她可以屈身与艾智宸身下,成为艾智宸的女人,也成为他们日后开战的牺牲品。 “所以你是想牺牲我?”林歌韵的反应很快,她知道宁月婵的意思是让她做出取舍,让她为了爱情而放弃爱情。 “若你觉得这是牺牲那便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牺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最终的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上,你是选择看着鹤轩为了你与太后的人结仇还是看着鹤轩飞黄腾达。”宁月婵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后退了一步,与林歌韵保持了距离。 林歌韵看着宁月婵,她以前听宁鹤轩说过,他表妹宁月婵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善良美好,可今日一见,她却觉得宁月婵是一个令人感到害怕的人。虽然她所说的事情的确是为了宁鹤轩好,可这样的好却是以牺牲她的一生为代价的。 林歌韵爱宁鹤轩,可她知道,若是她选择了艾智宸,那么她和宁鹤轩这辈子也不可能了。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抉择。 “走吧,可别让和仙王爷久等了。”宁月婵深吸一口气长长叹出,她不想像以前一样羡慕宁鹤轩和林歌韵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行为,现在的她厌恶这种因为情情爱爱而死去的故事,她要所有人都富贵荣华地活下去,她要所有阻碍这些的因素都消失殆尽。 对于林歌韵而言,她最好的结局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放下所执着的爱情,宁鹤轩给不了她她想要的生活,林歌韵跟着宁鹤轩也只会让他身败名裂和失去性命。这样的结局并不是宁月婵想要看到的,所以她要从一开始就切断所有事情的来源,哪怕她会成为拆散这对有情人的恶人。 林歌韵看着宁月婵离去的背影,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恍恍惚惚地迈步跟上去。 和仙王府内,金越泽正坐在大殿喝茶,一旁的吾心和小安正在给他斟茶,宁月婵带着林歌韵走入和仙王府,金越泽对此也没有太大的关注,但比起关注的问题,另一个不该出现在和仙王府的女人引起了宁月婵的关注。 “这位就是宁月婵吧?”坐在金越泽旁边的女人站起身来,上下扫视着宁月婵,一副很不礼貌的语气。 这个女人叫夏曼冬,她是夏都尉的小女,夏曼冬儿时时常跟随夏都尉入宫戏耍,和金越泽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夏都尉怕得罪太子和太后才没有入宫,两人也就此分开了。夏曼冬自幼便喜欢金越泽,这一点宁月婵在入宫时便有所耳闻。也曾听说夏曼冬执意要嫁给和仙王爷,夏都尉也和明太妃商量过此事,此事最后有没有尘埃落定宁月婵并不知晓,毕竟上一世她与金越泽这些人的关系比较疏远,并不知其中的来来往往,都是道听途说。 “想必这位便是夏都尉的千金夏曼冬吧?”宁月婵见过夏曼冬几次,但每一次都是远远地略过去,并没有近距离地仔细看过夏曼冬的容貌,因为见过她的穿衣打扮和雷厉风行的骄纵性子,宁月婵才断定她就是夏曼冬。 “原来月婵姐姐知道我是谁?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嫁给泽哥哥?”夏曼冬和金越泽曾经是玩伴,她管金越泽叫哥哥并不奇怪,宁月婵对此事也并不上心,只觉得这小丫头的口气挺大的,对于尊卑礼节并不那么注重。 “有所听闻,不知夏姑娘来访所为何事?”宁月婵扫了金越泽一眼,不知道金越泽在想什么,而夏曼冬的到来所为何事? “月婵姐姐,以后呢我便是泽哥哥的妃子了,虽然你先入的门,但在泽哥哥心里我才是第一位的,所以以后在外人面前我是大你是小,我穿大红的时候你只能穿粉红,我走在前头你只能跟在后头,在王府里也是我说了算,你听懂了吗?”夏曼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并得意洋洋地在宁月婵面前绕了一圈。 宁月婵用余光看了金越泽一眼,金越泽在饮茶,唇边有若有似无的轻笑,他并没有否认此事,也没有承认此事,只是任由这个夏曼冬在这里冲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妻叫嚣。宁月婵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于是收回了目光,看向面前的夏曼冬。 “夏姑娘芳龄多少?”宁月婵没有直接回答夏曼冬方才的那些话,而是问她年龄。 “二八,比你年轻貌美!”夏曼冬的回答让金越泽身侧的吾心和小安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虽是胡闹,却也是有几分可爱俏皮。 “那的确该管本宫一声姐姐。”宁月婵从容地一笑,并没有对夏曼冬恶语相向,毕竟对于她来说,夏曼冬就是一个和天雪郡主一样单纯张扬跋扈的小姑娘,她们一样不谙世事,活在属于自己的美好世界里,她们从没有失去过什么,所以才这样目中无人。 “你!”夏曼冬忽然觉得自己吃亏了,可又找不到什么话来驳回。 “夏妹妹打算何时嫁入王府?姐姐好提前为妹妹安排好房间,该有的东西姐姐会让人布置好,妹妹若是喜欢,日后鲜艳的颜色都由妹妹穿,姐姐不会与你争抢,只要妹妹和王爷高兴便好。”宁月婵明着告诉夏曼冬自己不会和她抢男人,只要她有本事就行了,她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穿,爱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得宠就显摆,反正她这个宁王妃也只是外人喊喊而已。 夏曼冬听到宁月婵的这番言辞感到诧异,她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宁月婵温和的笑容许久,做不出反应来。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的对待共侍一夫的事情?怎么还没确定就直接表示会接纳她? 在来这里之前,夏曼冬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场景,比如宁月婵因为她的到来而醋意大发,比如宁月婵会和她争吵,比如宁月婵会气得面红耳赤,但却拿她没有办法,可没想到这么……和平? 第70章 并无醋意 难道这是缓兵之计?难道这是欲情故纵?难道这是以退为进? 夏曼冬看着宁月婵没有破绽的笑容,心里思考着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可是没等她思考完,宁月婵便走到了金越泽面前,微笑着说了一番话。 “王爷,夏姑娘年轻活泼,若是来了王府定能让府内变得生机盎然,再者,夏姑娘的父亲是都督,夏姑娘嫁给王爷的话日后便多了一座靠山,这是一件好事。不知王爷打算何时置办酒宴,月婵好打点一下,看看需要安排一些什么事情。”宁月婵对金越泽说道,似乎很认真,并没有如同其他女人一般对此感到不满和愤恨。 这倒是让金越泽感到有些不舒服,他本以为这个女人会因为夏曼冬的到来而露出失宠的表情,本以为她会不开心,毕竟自己入门还未到一年,他便打算纳妾,而且他们成婚以来一直未圆房…… 虽然,他们在前几日圆了房,但宁月婵并不知道金越泽的身份,不知道那个黑衣人就是他,所以在宁月婵这里,他们仍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对于宁月婵而言,根本无足轻重,不管金越泽是跟哪个女人好上了,她都可以视而不见,甚至可以为他出谋划策,告诉他如何置办酒宴比较好。宁月婵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吃醋,也不会想要霸占着他不让其他女人靠近。 可偏偏是这样才让金越泽对其他女人没有了兴趣,他忽然就想要看看宁月婵吃醋的样子,想看看他对其他女人怀有敌意的样子。可偏偏这个奇怪的女人对皇上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敌意很深,对走到他身边来的女人格外包容。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曼冬,别胡闹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夏都督又要来本王这里寻人了。”金越泽的视线跳过宁月婵,直接拒绝了夏曼冬。 言语间,宁月婵听明白了是夏曼冬自己跑过来的,而金越泽暂时没有要纳妾的意思。宁月婵想了想也是,当初她自己送上门时金越泽都是拒绝她的,又怎么会忽然娶夏都督的千金呢?夏都督若是同意这门婚事的话,自然也不会任由夏曼冬这般胡闹,所以说这一切大概就只是夏曼冬的一厢情愿。 “泽哥哥,你怎么能这样?难道我就不如这个女人吗?”夏曼冬跺脚撒娇起来,她噘着嘴,不满地看着金越泽,想要得到他的肯定,而金越泽长长叹息一声。 “吾心,送夏姑娘回府。”金越泽直接喊了吾心送客,毕竟他不喜欢这么聒噪的女子留在府里,女人多的地方总会有不尽的矛盾,而他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一个女人都够令人头痛的了,若是再加上一个和天雪郡主一样胡闹的主,他的心脏可承受不了。 “泽哥哥,我是认真的,我一定会让我爹爹同意我们的婚事的,泽哥哥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再回来的,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妻子!”夏曼冬被吾心和几个下人强行送出王爷府,送回夏都督府里。 金越泽放下手中的盖儿茶,抬眸勾唇角望着宁月婵,道:“自己的夫君要和别的女人成婚,就没有一点不悦?” “月婵今日给太后请安,见到了一名不错的琴师,特意带回府里给夫君弹奏一曲,此时人在门外候着,不知夫君是否愿意听听曲子?”宁月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跳去了另一个话题。 金越泽也不是一个喜欢自讨没趣的人,他挥挥手示意可以进来弹曲子,也跳过了这个话题。宁月婵得到他的许可后便让林歌韵走进来,弹奏了一曲。 一曲终了,金越泽打了个哈欠,表示困倦了,让小安送林歌韵姑娘回去食满楼。 “曲子听完了,本王也困了,小安送这位姑娘回去吧,本王要休息了。”金越泽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朝寝室的方向走去,并没有与宁月婵有过多的交集和对话,似乎在介怀那日她在宫中跳舞给皇上看的事情。 小安送林歌韵出府时,宁月婵也跟了到门口,而吾心正好回来了,他见着宁月婵便行了个礼,跟着她回府走了一段路。 “吾心,这夏姑娘为何会忽然上王府来?可是王爷打算纳妾?”大概是一路上太过于沉闷了,宁月婵无意间提起这件事情。 “回娘娘,这个夏姑娘是夏都督的小女,先帝还在世时,她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与幼年的和仙王爷玩得挺好,因为和仙王爷为人和善,夏姑娘便扬言长大了要嫁给和仙王爷。”吾心解释着金越泽和夏曼冬的关系。 以前大家都以为夏曼冬是在开玩笑,直到夏曼冬十三岁时,在大殿之上向着先帝提出要嫁给和仙王爷。夏都督吓得浑身哆嗦,急忙上前解释这不过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说的玩笑话,让大家不要当真。 再后来,夏都督生怕得罪了太子和太后,也担心夏曼冬和金越泽真的看对眼了,便极少入宫,更是带着夏曼冬去了另一个地方居住,算是无形的将夏曼冬禁足了,不准许两人再相见,并对夏曼冬说,若是要嫁给和仙王爷,那边要等年满二八才可以再见和仙王爷。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年,夏曼冬当真是年满二八了,她依旧记得当年夏都督承诺的事情,便自己跑过来和仙王府找金越泽。 “不过王爷应该没有要纳妾的意思,王爷似乎对夏姑娘没有男女之情,之前在宫里也只是将夏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就像对待天雪郡主一般。”吾心说着说着又想起来一些事情,“哦,对了,天雪郡主和夏姑娘似乎是同龄的,所以当年先帝才让夏姑娘来陪天雪郡主,也就有了夏姑娘可以在宫里自由进出这回事。” “原来如此。”宁月婵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 第71章 耳听非实 “不过娘娘可要小心了,这个夏姑娘虽然和天雪郡主一般年龄,但她的心思可比天雪郡主多得多,这以前宫里的人除了天雪郡主之外最怕的就是夏姑娘了。”吾心啧啧感慨着,毕竟这个夏曼冬的爹爹是夏都督,这个人跟随先帝多年,是朝中十分重用的大臣,并且是一个观念陈旧传统的人,他认为嫡长子就应该继承皇位,这也是金志泽登基之后没有对付他的主要原因。 夏都督一直在刻意的和明太妃、和仙王爷等人保持距离,他能看出来当今皇上和明太妃、和仙王爷甚至是太后都是水火不容的,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往钉子上撞。但夏曼冬不是,夏曼冬年纪还小,许多事情只看到了表面,看不到本质。 夏曼冬仗着父亲是前朝的大臣,在宫里也是肆无忌惮,除了宫中那几位地位尊贵的人之外,其他人夏曼冬根本不放在眼里。她虽然看着天真烂漫没有心机,但是耍起狠来可不比宫里任何一个女人差。 “先前宫里有个小宫女因为和王爷的距离走得太近了,夏姑娘便送了她一支发簪,可后来啊就说是那小宫女偷的,最后小宫女被杖发五十逐出宫去。”吾心继续说着宫里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停在宁月婵的院前时,吾心四处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听耳根子才悄悄地对宁月婵说:“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个小宫女是被陷害的,可是大家都没办法,毕竟和夏姑娘的身份比起来,一个小小的宫女算不上是什么。” “那后来那个小宫女怎么样了?”身后的莹玉好奇地问了一句,想知道小宫女后来何去何从,后来怎么样了。 吾心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眼珠子转悠了一圈,看看周围有没有别的偷听的人,而后才对莹玉说道:“王爷知道那小宫女是无辜的,所以派人送了小宫女回家,还给小宫女许多钱财,可这件事情一不小心就传到了夏姑娘那里去。” “夏姑娘该不会……?”莹玉战战兢兢地猜测着,若是按照吾心的说法,这个夏曼冬心狠手辣,肯定不会放过那个小宫女。 “幸好王爷发现的及时,若不然小宫女可就要遭殃了,险先就被夏姑娘让人送去了青楼里。”吾心再次摇头叹息,将夏曼冬的这种恶毒告诉宁月婵等人,“后来王爷生怕夏姑娘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便私底下给小宫女找了个好归宿,让她嫁人了,这件事情才平息下来。” “所以这个夏姑娘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莹玉试探性地问道,她虽然在宫里许久,但对夏曼冬的事情并不太熟悉,因为本身就没有太多交集,加上她们侍奉的是前朝的妃子,夏曼冬也几乎不会跑去她们那边晃悠,她们对此事自然不太清楚。 “所以王爷才一直只把她当成妹妹对待,无法与她交心,毕竟这种过于张扬跋扈又狠的女人娶进门来可是要家犬不宁的。”吾心说着,随即提醒宁月婵,道:“娘娘,如今这个夏姑娘闹上门来了,以后你可要小心谨慎,这个夏姑娘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这日后若真的要争宠,王爷可能也护不了你。” “本宫知道了,吾心,你还没回去和王爷回禀夏姑娘已经送回去的事情吧?去和王爷说一声吧,免得王爷担心。”宁月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打断了吾心的夸张说辞,让他回去和金志泽汇报情况。 “那奴才就先退下了。”说完,吾心退了下去,沿着另一条走廊离开,消失在宁月婵等人的面前。 宁月婵和莹玉、莹秀二人走入屋内,莹玉和莹秀忍不住提醒宁月婵要小心这个夏曼冬,若是这个夏曼冬当真进来王爷府了,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平。 “吾心胡说八道,你们就跟着胡说八道了?”宁月婵忍不住轻扬唇角笑了笑,并坐在茶桌边上斟茶喝。 莹秀和莹玉不懂为什么娘娘可以这么波澜不惊,这个夏曼冬可是要进来抢男人的,万一真的进来王爷府了,以后肯定免不了争宠,再说了,夏曼冬与和仙王爷本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以后吵起架来娘娘可是会吃亏的。 可为什么娘娘看起来一点也不惧怕? “你们在宫里这么久,可听过宫里因为一个都督的小女儿闹得天翻地覆的消息?”宁月婵反问莹秀和莹玉,“虽然你们先前跟随的并不是当朝的嫔妃,但这宫里的事情本就传得很快,若这个夏曼冬当真这般不可理喻和恶毒,你们不会完全收不到消息。” 被宁月婵这么一说,莹秀和莹玉倒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头绪了,娘娘说得似乎在理啊,若是这个夏曼冬当真这般胡闹,她们在宫里这么长时间了,又为何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吾心这样说你们听听就好,事情的真真假假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判断清楚的,夏曼冬虽然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但一个小姑娘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宫女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栽赃倒是有几分可能,送去青楼那便有些可笑了。”宁月婵笑了笑,并没有将吾心的话放在心上,“你们想想啊,一个都督的千金,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兴师动众吗?” 莹玉和莹秀相觑一眼,觉得娘娘的分析十分有道理,夏曼冬就算再怎么仗势欺人也不会借着夏都督的权利去对付一个备注出宫的小宫女,所以吾心说的这些话里面有一些真有一些假,含水分很高。 所以,宁月婵才会对莹秀和莹玉说:“要相信自己看到的,遇到的,感受到的,不要听别人三言两语便断定就是如此。” “莹玉谨遵娘娘教诲。” 莹秀和莹玉点点头,欠了欠身,表示以后会小心谨慎。 另一头,吾心快步回到了金越泽的书房中,他在门外敲了敲门。 “王爷,我是吾心。” “进来吧。”里面传出金越泽的声音。 第72章 添油加醋 吾心推门而入,里面的金越泽正坐在案前看书,他抬眼看了吾心一眼,故作不在乎地问道:“让你传达的消息都传达了吗?” 金越泽指的是那些关于夏曼冬添油加醋的信息,他知道夏曼冬不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只是过于任性刁蛮而已,心思是小了点,但不至于害人。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激起宁月婵对自己地位的保护,想着借助宁月婵的手阻止夏曼冬进入王府。 有一个宁王妃都已经很折腾了,若是再来个夏曼冬,那这王府里面可是要开集市了。 “回王爷,传达了。”吾心恭敬地说着。金越泽的眼神微微一变,似乎是想听到一些别的东西,但吾心迟迟没有继续说下去。 “宁王妃什么反应?”片刻后,金越泽放下手中的书卷,询问吾心下面发生的事情,自从上次在宫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金越泽对宁月婵有些上心,他表面上对这个女人不冷不热,可是背地里却想了解她的所有想法。 “娘娘她……她好像没什么反应。”吾心有些迟疑地说着,因为从刚才的反应来看,宁月婵对这件事情并不上心,若是王爷府真的要娶妻纳妾,宁月婵的态度倒也是十分的明了,她会帮着打点一些事情,让夏曼冬可以风光嫁入王府,并且愿意与她一起共侍一夫。 这种事情,在吾心这里可是前所未有的,他可还没有听说过谁家的女人这般懂事得体,不仅仅不哭不闹不委屈,还帮着采纳。 “没什么反应?”对于吾心的回答,金越泽感到诧异,但他的诧异仅仅是转瞬之间就消失了,他不会让人轻易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他咳嗽了一下,看着十分虚弱的模样。 这个宁月婵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分明已经嫁给了他,却对他要娶妻纳妻的事情毫不在意,是真的认为他不会将这个夏曼冬娶回王府吗?是真的将他看得一清二楚吗? “娘娘似乎觉得这是正常的事情,就像其他府里的男人们也会三妻六妾一样,娘娘似乎对这些不太在意,王爷,您是想引起娘娘的注意吗?”吾心有些疑惑,他大胆地猜测着,毕竟以前金越泽可不会让他去做这等无聊的事情,自打这个宁月婵进入王府之后,他能察觉到和仙王爷身上微妙的变化。 和仙王爷对宁月婵和对待其他人不太一样,他似乎对宁月婵更加在意一些,不管是有人为难宁月婵还是有些想对付宁月婵,他都会想办法化险为夷。虽然宁月婵本人没有察觉到自己一直被和仙王爷庇佑着,但吾心身为旁观者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既然她没有意见,那下次夏曼冬入府时就让宁王妃来接待吧,本王倒是要看看这个宁王妃要如何应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夏曼冬。”金越泽颇有兴致的笑了笑,想要用夏曼冬来好好为难为难宁月婵,磨磨她的傲气。 “对了王爷,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驻守在边外的宁家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届时宫里会举办宴席,会宴请群臣参加,今日早上王府也收到了请柬。”吾心从怀里掏出了早上守门人收到的请柬,请柬上写着入宫参加宴席的事情,还有宴席演出的一些安排。 “知道了,到时候估计会很热闹,多安排一些人保护本王的母妃,各位将军们汇聚到一起,想必是会有矛盾的。”金越泽估摸着到时候好几个将军都聚在一起,怕是会有一些拳脚相向的事情,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想除掉一些人,倒也不是无可能。 所以还是小心点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夏曼冬送回去了吗?”金越泽这才想起夏曼冬来,差点就忘记了这个捣蛋鬼。 吾心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来汇报已经将夏曼冬送回去的事情,忙打了激灵,回答道:“夏姑娘已经送回去了,到半路便遇上了夏都督府上的人,他们已经将夏姑娘带走了。” “那就行,夏都督应该会好好教育夏曼冬的,行了,你也下去吧。”金越泽挥挥手,示意吾心退下去。 而另一边,夏曼冬已经被夏都督派来的人强行带上了马车,运回了夏都督府里。 夏都督还在府里来回踱步,着急着这个不懂事的傻女儿,居然自己就跑去了和仙王府,自己给自己说亲去了,这可怎么才好?若是和仙王爷答应了呢?他可就会被皇上和皇太后盯上,这和仙王府已经有了宁将军的独女宁月婵,皇上和太后对宁家已经有不满,听说前段时间的狩猎会上海安排了刺客去刺杀。若是他的女儿夏曼冬再掺和一脚,皇上和太后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到时候,他这个夏都督可是当的心惊胆战。 夏都督一直和宫里的人保持距离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职位特殊,本就和宫里的大部分人没有利益冲突,加上他根本不参与宫内的勾心斗角,先帝去后并没有人为难他,甚至因为他的平凡和不作为而将他淡忘了,但如今夏曼冬这么一闹,这宫里肯定会有一些人盯上了他。 还有就是宫里的皇上,若是皇上知道了夏曼冬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肯定是不会放着一个黄花大姑娘不管的,肯定会将她收到后宫里去。后宫里的都是一些什么女人啊,一个个都如狼似虎,夏曼冬这种性子的姑娘若是去了宫里,若是没有强大的靠山,她能活几天可真的不好说。 不一会儿,夏曼冬被几个下人强行送了回府。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放开,放开,再不放开我一会儿让我爹处罚你们!”夏曼冬生气地甩开那些将自己押着送回来的下人。 “胡闹!”夏都督的声音震耳欲聋,将夏曼冬的胡闹都震碎了。 夏曼冬噘着嘴,嘟囔着停在了夏都督面前,一副犯错孩子的模样,又委屈得很。 “爹爹,你骗我,你说过等我二八了就让我和泽哥哥成婚的,现在我都二八了,你还想要关着我!”夏曼冬原地跺脚,直接坐在了地上耍无赖,“爹爹骗人骗人,爹爹是骗子!说话不算数!” 第73章 说话不作数 “哎哟,我的好闺女啊,您别这样闹成吗?这如今是皇上的天下,皇上和和仙王爷可是死对头,你要是嫁给了和仙王爷,咱们夏家以后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这脑袋可是要提在裤腰上过日子,就算你不怕,爹爹也怕啊。”夏都督哎哟喂地说着,心情也是格外的惆怅,他这个小女儿真的是比天雪郡主还要难以管教。 天雪郡主好歹也是郡主,有几个皇帝罩着,而夏曼冬就他一个爹罩着,还是前朝皇帝遗留下来的臣子,这要是哪天做得不好了,官职丢了不说,可能还会有性命之忧。而夏曼冬还活在先帝在世之时,以为一切都有人罩着,这宫里除了皇上谁都不能对她怎么样。这天真烂漫又张扬跋扈的性格,实在是让夏都督头痛。 “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泽哥哥,我就是要和泽哥哥在一起,我才不要被那个叫宁月婵的女人比下去,我要嫁过去,我不管!”夏曼冬依旧坐在地上耍赖皮,嘴巴撅得比天还高,就是要嫁给和仙王爷。 “我的好女儿啊,就算你想嫁给和仙王爷,那也得和仙王爷喜欢你啊,和仙王爷向来只把你当小妹妹看待,你见过谁家的哥哥和妹妹成亲的?你还小,不懂这些情情爱爱,随便一个长得好看一点又对你好的男人你就以为是爱情,等你再见多几个男人,你就会发现你对和仙王爷……”夏都督还想要将夏曼冬拉回来,他本以为将这个野丫头和金越泽隔离开就可以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可万万没想到这个丫头这般执拗,竟还想着要嫁给金越泽。 “我不管,这就是爱情,我就是爱泽哥哥,我要当他的妻子,我要给他生孩子!”夏曼冬任性地说着,就是不肯从冰冷的地上站起身来。 夏都督看着夏曼冬这个样子,耐心也一下子到达了极限。他一甩手,哼了一声,不打算管夏曼冬了。 “你要是还有点脸皮的,就不要再提此事了!有本事的你就到皇上太后面前去给自己说这门亲事,你看看皇上和皇太后会不会要了我们夏家的脑袋!”夏都督甩袖转身就离开了,也不管这个坐在这里的夏曼冬。 夏曼冬看着夏都督离去的背影,在地上撒泼了片刻也站起来,她冲着夏都督的背影嚷嚷:“你等着瞧,我一定会嫁入和仙王府的!” 夏曼冬可不是在开玩笑,她的确已经计划好了,过不久就是边外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到时候她到皇上和太后面前提出请求,让皇上赐婚一切就好说了。她就不信在大庭广众之下皇上还能拒绝她不成,就算是拒绝了还有皇太后,皇太后念在夏家和先帝有旧情的份上也会同意的。 可惜夏曼冬还是太天真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举止会给夏家带来多大的危害…… 远在边外的地方,风沙飞扬,一群穿着战甲的军队迎着风沙跨过寒风。骑马走在前头的便是宁鹤轩,四年前,宁老将军被先帝派去守卫边外,抵抗边外的蛮夷和沙漠部落的军队,因老将军年事已高不宜带兵远征,宁鹤轩便毛遂自荐,代替宁天磊出征边外。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便过了四年光阴。 这四年里,边外的蛮夷和部落几乎都被剿灭,原本宁鹤轩在几个月前就可以动身回朝,回归本土。但他临时收到了家里加急送来的家书,让他再缓几个月再动身回朝,否则会有动荡。 宁鹤轩向来尊敬宁天磊,既然家书是宁天磊让人快马加鞭传过来的,那他便在原地等候,等了几个月才班师回朝。他已给朝中的皇上和家里人寄了书信,告知他们即将班师回朝,边外的一切事宜已经结束。 这一切都结束了,不知道林歌韵可否还在等他归来许她十里红妆? 想到这里,宁鹤轩从怀中掏出了一支桃花簪,这桃花簪是他在出征之前买下的,他想要送给林歌韵,而林歌韵害怕他回不来了,便告诉他,除非他出征回朝,否则她不会收下这簪子。于是在许多个艰难的日子里,宁鹤轩只要一想到要回来将发簪亲自送到林歌韵的手中,娶她入门,他便有了继续奋战下去的勇气,这勇气支撑着他度过了无数个难眠的夜。 终于,他要回去找她了,不知道她是否和自己一样,在无数个夜里想念着他。 想到这里,宁鹤轩不由得扬起唇角,心湖荡漾的模样难以掩盖。 “宁将军,你在想什么?”一旁的副少将看出了宁鹤轩的心意,他记得宁鹤轩曾经就说过,心里有一个姑娘,等他班师回朝了一定要去娶她为妻,给她幸福的生活。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回归本土了,看样子宁将军的喜酒也不远了,“是在想那个姑娘吧?怎么回头摆酒一定得喊上兄弟们!” “这是自然的,而且要风光大摆,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来!”宁鹤轩并不知道宫里的事情,以为林歌韵还在食满楼等着他,殊不知几日前,艾智宸见过林歌韵之后便去了食满楼好几次,邀请她到自己府上弹琴。林歌韵为了宁鹤轩的前程似锦并没有拒绝艾智宸,两人你来我往之间,艾智宸便喜欢上了这个姑娘。他想要林歌韵当他的妾室,便提出了这个要求。 但林歌韵可不是愿意当妾室的女人,她可以为了宁鹤轩嫁给艾智宸,但绝对不是妾室。 “你若是真想娶我,我要风光大嫁,十里红妆,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嫁给了你,嫁给了艾将军,我要你当着皇上的面请求皇上赐婚,若是你能做到,本姑娘就嫁给你,若是你做不到,我就是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会嫁给你。”林歌韵态度坚决地说着,一点也没有示弱。 艾智宸看出了她是有备而来,也看出了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但是他偏偏 第74章 娶妻 数日后,宁家军的军马已经回到了皇城,宁鹤轩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林歌韵,因为他想做好一切准备再带着聘礼上门来娶妻,他打算给林歌韵一个大大的惊喜。于是他带着人马先回到了宁家,跟宁天磊打招呼。 宁天磊看见宁鹤轩回来了,忙让人出来接风,下人们在门前放了一个火盆,让宁鹤轩跨过去,将以前的杀戮和晦气通通去掉。宁天磊领着宁鹤轩回到家中,两人许久未见,此时相见心中良多感慨。 “鹤轩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宁天磊眼中含着激动的泪水,他膝下没有儿子,只有宁月婵一个女儿,而宁鹤轩从小没有父母,一直将宁天磊视为自己的爹,宁天磊也将宁鹤轩视为己出。这些年来。宁天磊教了宁鹤轩不少上阵杀敌的本领,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继承宁家军。 这次宁鹤轩在边外逗留了这几年就是一个磨练,磨练他有没有当将领的本事,如今看来,宁鹤轩是有这个本领的。 “侄儿并不觉得这是在吃苦,这是上天对侄儿的磨练。”宁鹤轩微笑着,跟随宁天磊走入了府内,聊着一些家常的话题。忽然,宁鹤轩提到了自己的年纪到了,需要成家立业的,打算娶一个姑娘为妻,“叔,这些年我没有父母,一直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培养我成人,如今我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侄儿想娶妻了。” “这是好事,叔给你安排,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十全十美的……”宁天磊并不知道宁鹤轩是想要娶林歌韵为妻,一边笑口大开地说着要给他介绍对象,连对象是谁谁谁家的闺女都立刻列出了一个名单来,可他还没将脑子里列出来的名单宣读一遍,宁鹤轩便拒绝了他。 “叔,侄儿并不想和其他女子成亲,侄儿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对象。”宁鹤轩兴致盎然,想要和宁天磊商量自己要娶妻的事情。 “合适的对象啊,是哪家的姑娘啊,叔我明天就让人去说媒去,一定把人给你讨回来。”宁天磊开心地笑着,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很快宁家就要操办喜事了,到时候一定要把府邸里弄得喜气腾腾的,让所有人都来参加他们的喜事,大摆酒席! “是食满楼的琴师林歌韵。”宁鹤轩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宁天磊脸上的笑容逐渐地凝固消失,直至变得沉重而叹息。 “鹤轩啊,不是叔不提醒你,你的身份和那个琴师的身份天差地别,你想娶哪家的姑娘都行,但唯独食满楼的琴师不行。”宁天磊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宁鹤轩的要求。 这些天,他也一直听说艾智宸往食满楼跑的事情,是去讨好林歌韵,这件事情在皇城的街上可是传得沸沸扬扬了,只是宁鹤轩刚回到本土并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人人都说林歌韵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谁有钱就跟了谁,并且多次去艾智宸的府邸里,两人指不定已经有私情了。 在这种情况下,宁天磊又怎么会让宁鹤轩往火坑里跳呢? “为何不行?我和林歌韵是真心相爱的,为何你们要如此介怀门第之事?难道流离与烟花之地的女子就不是人吗?他们就没有权利获得幸福呢?”宁鹤轩为林歌韵感到不满,也反对宁天磊的反对,坚持要娶林歌韵,“这件事情不由得叔你做主,不管你们谁反对,我一定要迎娶林歌韵,这是我出征之前对她许下的承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过的话是不会收回来的。” “好,既然你如此意志坚定,那你就出去打听打听,看看你喜欢的林姑娘现在在谁的怀里,和谁在一起,你去看看四年过去了,她还是不是你最初认识的那个林姑娘!”宁天磊不想和宁鹤轩继续吵下去,而是让他自己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外面的流言蜚语已经到什么程度了,这个林歌韵若是娶进门了,他宁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宁鹤轩还年轻,气血方刚,被宁天磊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气急败坏地就离开了宁府,朝着食满楼的方向去了,他要去找林歌韵问个清楚。 可惜,当他赶到食满楼时,林歌韵并不在此,掌柜的告诉他林歌韵被艾将军的人接去府里弹琴了,这些天林歌韵几乎都在艾智宸的府邸里。 “听说了吗,艾将军似乎是打算纳林姑娘为妾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一个年轻貌美,一个气血方刚,两人一见面便是干柴遇上烈火,肯定得发生点什么事情。” 食满楼的人在议论着这件事情,而听到这些话的宁鹤轩激动不已,转身就抓住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要将他揍一顿。 “胡说,我让你胡说!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宁鹤轩拽着那个胡说八道的男人,将他按在了桌面上,想要将他打死,一旁的人想要劝架,可谁也不敢过去帮忙,生怕被打。 “宁将军你息怒啊,宁家军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一旁的掌柜着急起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救命啊。”被打的男人呼救,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只是他知道这个穿着盔甲的人是宁将军,他得罪不起,只能抱着头任由宁鹤轩拳打脚踢。 “住手!”这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所有人顺着声源寻去,看到了从外面轿子里下来的林歌韵。 林歌韵走入了食满楼,阻止了宁鹤轩继续动手打人。 “林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可就要出人命了。”掌柜的急忙跑过去,拉着林歌韵过来劝架。 宁鹤轩看到林歌韵回来之后,停止了所有动作,他的眼里全是光辉,因为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朝思夜想的女子。 “歌韵?”宁鹤轩露出了笑靥,他朝着林歌韵的方向跑过去,想要牵起她的手。 林歌韵将自己的手往后移去,不让宁鹤轩牵。 第75章 失意 “宁将军,移步说话吧。”说着,林歌韵便走在了前头,上了二楼的厢房里。宁鹤轩忽然觉得此时的林歌韵十分陌生,就像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他望着她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急忙跟上去。 阁楼的厢房里,宁鹤轩走入林歌韵的厢房内,他关了门,想要询问林歌韵一些事情,可林歌韵先开口了。 “宁将军回来了?这就跑来食满楼闹事,丢不丢人?”林歌韵一幅冷漠的指责语气,一点也没有小别胜新婚的模样,仿佛她的眼里早就看不到宁鹤轩了。 “那些人说你和艾智宸好上了,可是真的?”宁鹤轩并不想猜疑他们之前的感情,可事实大于雄辩,所有人都在传这件事情,再加上林歌韵又是坐着艾家的轿子回来的,所以宁鹤轩不得不起疑心,“你当真和……” “是又如何呢?难道我要用我一辈子的时间去等一个随时会死在沙场上回不来的男人?我林歌韵大好的时光不要,去等一个门第之家?宁府的门槛太高了,是我高攀不起的,宁鹤轩,你一直忙于保家卫国,你可想过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林歌韵转身直视着宁鹤轩,逼问他:“你认为我是那种会为了你一直守活寡的女人吗?” “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有人逼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宁鹤轩了解林歌韵,林歌韵是梅花一样清高的女人,她不会因为一些小小的利益就向别人低头,肯定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是不是艾智宸逼你的?你告诉我,我不会轻易饶恕他!” “宁鹤轩,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动辄打打杀杀能解决问题吗?没有任何人逼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其和一个以后随时会离开我的人在一起,不如嫁给一个愿意为了我留下来的人。”林歌韵昧着良心说着谎话,她不是这样的人,她的心也在随着这些话滴血,可在爱情和尊严面前,她还是选择了爱情。 或许宁月婵说得没错,宁鹤轩就是一个会为了她对付艾家军的人,若是他和她在一起了,势必会成为艾智宸的眼中钉。艾智宸这个人从小就被艾容惯坏了,只要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宁鹤轩是一个忠良之人,一心为国,儿女私情会成为他最大的羁绊。 林歌韵不想要成为宁鹤轩的绊脚石,她不希望他为了她放下男儿的大志,她不想影响他以后的人生。而她若是给他希望,那便是成为他路上最锋利的一把剑,会将他刺伤。那不是林歌韵想要的结果,所以她只能狠心割舍他,让他恨她。 “为什么?你骗我的对吗?你在说谎对吗?”宁鹤轩听到林歌韵的这番话之后心里难受至极,可他不会动手打林歌韵,更不会无缘无故就跑去艾智宸那里教训那个趁虚而入的人。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自己要代替宁天磊去边外镇压敌军,是他自己一区四年丢下了林歌韵。 他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她的背叛,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是他自己没在四年前就将林歌韵娶回家,是他自己四年前因为家人的反对而许下了四年之约,如今四年过去了,一切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他能怪谁?又怪得了谁? “宁鹤轩,我嫁给你最多就是将军夫人,可我若是嫁给了艾智宸,我便有皇太后罩着,那些看不起我,欺负我的人,全都要臣服于我的脚下,虽不是华天朝最有权势的女人,但嫁给艾智宸比嫁给你好太多了。”林歌韵继续说着违心的话,为了让宁鹤轩对自己死心,“你们宁家看不上我,我自然也看不上你们宁家,既然大家相互看不上,又何必死缠烂打。” “我不信,我不信……”宁鹤轩心里受了很大的打击,他不断地步步后退,摇着头。 “宁将军,你我本就是露水情缘,走不到夫妻那一步的,好聚好散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也请宁将军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娶了,以后有事没事就别来食满楼找我了,免得我未来夫君为此产生什么误会。”林歌韵驱赶宁鹤轩离开,表示对他会不会迎娶自己不感兴趣。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宁鹤轩垂下眼帘,失意地说着。 “天下的女人都一样,没有什么这样那样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有更好的人选,我又为何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不瞒你说,当初与你锦瑟和弦也不过是因为你是将军,是华天朝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如今先帝去世,你们宁家也不得宠了,我自然是要择木而栖。”林歌韵冷漠地轻笑着,对宁鹤轩付出的那些感情不屑一顾。 “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日后你我不会再有瓜葛。”宁鹤轩从怀里掏出了四年前就要送给林歌韵的发簪,在她面前挥剑砍断。 哐当一声,落地的发簪在林歌韵和宁鹤轩面前断成了两截,就像他们断开的感情。 宁鹤轩将长剑安回剑鞘之中,转身踢门离开了食满楼,回了自己的府邸里。 林歌韵看着他走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之中。她望着地上的簪子,缓缓地蹲下身捡起来。 “若是你早些回来就好了……”林歌韵悲伤地哭泣着,却没有人看得到,她将断开的簪子藏入自己的发饰盒里,站在小轩窗边,望着远处的翘角屋檐和人群,落下了两行泪。 同样在落泪的,是回到将军府坐在凉亭里独自饮酒的宁鹤轩。 他万万没想到林歌韵会为了荣华富贵而抛弃他们的感情,原本的那些海誓山盟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过去了。 他端起酒杯,望着杯中晃动的酒液,笑着自己的痴情有多么可笑。原来他在林歌韵的眼里一点也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想到这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76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 宁月婵得知宁鹤轩去过食满楼遭到林歌韵的拒绝之后,起身回了宁府。 自从宁月婵嫁给和仙王爷后,她的出行都十分自由,因为金越泽和皇上不一样,金越泽不会过多约束宁月婵的活动范围,她喜欢去哪里就自己去,毕竟金越泽体弱多病,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她到处走。 宁月婵回去自己娘家也是平常事,小安和金越泽说一声便出门了。 回到宁府时,宁月婵顺着记忆的路线来到了府内的凉亭里。 凉亭周围没有啥账,只有一些柳絮在飘飞,不知不觉冬天就要过去了,岸上的杨柳已经开始为了迎接春天而做出准备。 宁月婵走过水桥,身后跟着莹玉莹秀,那两个丫鬟停在了凉亭以外几米之地,宁月婵让她们留在此地等候,不必跟过去。 “你们俩就在这里站着等吧。”宁月婵吩咐道,自从莹玉和莹秀来了之后,宁月婵便很少带小安出门,小安重新回到了金越泽身侧,继续伺候金越泽。 “是娘娘。”莹玉莹秀回答道。 宁月婵朝着凉亭里的宁鹤轩走过去,默不作声地坐在了他的身侧,陪他饮了一杯酒。 “这天下的女人还有很多,并不仅仅只有林歌韵一个,她有她的选择,你有你的选择,你们从一开始就是两路人,所以分离也不必太伤感。”宁月婵坐下来安慰宁鹤轩,而宁鹤轩只顾着喝酒,只是抬头看了宁月婵一眼。 “月婵?你回来了?哦,你现在是宁王妃了,微臣给宁王妃行礼了。”宁鹤轩放下酒壶,正要做一个行礼的动作时却被宁月婵阻止了。 “你我兄妹二人不必过多礼节。”宁月婵让宁鹤轩坐着说话,两人聊起了以前儿时的许多事情。比如一起在这池子里抓蝌蚪,一起在院子里放风筝,一起在学堂里跟着老师之乎者也。可说着说着,宁鹤轩又伤感起来。 “月婵啊,你有打心底喜欢过一个人吗?当你喜欢的人背叛你时,你是什么心情?”宁鹤轩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宁月婵难以启齿,因为她上一世并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她只有恨,她很金志泽夺走了她的家人,夺走了她的尊严,夺走了她的孩子,她恨宫里那些女人践踏她,看低她,伤害她……除了父母之外,她没有相爱的人,因为相爱对于她来说是一件那么遥远的事情。 “没有,月婵没有相爱的人,也不懂相爱而离别是什么心情。”宁月婵垂下眼帘,唇边是不易被察觉的苦笑,她抬眸,继续说道:“可月婵知道有时候的相爱并不会带来好的结果,有些爱情会给彼此带来伤害。” “因为害怕受伤害就放弃爱一个人吗?”宁鹤轩反问宁月婵。 “鹤轩哥,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比儿女情长更重要,林歌韵不过是一个卖艺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是无法真正拥有爱情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成为她的诱惑,有太多的理由让她不再爱你……你又何必如此惩罚自己呢?”宁月婵叹息着,语重心长地点醒宁鹤轩。 然而宁鹤轩也是一根筋的人,认定的女人就不会放弃,他知道自己喜欢林歌韵,他知道林歌韵心里是有他的,他不会让这一切就这样结束的,他要借助此次机会向皇帝提出求情,让皇帝赐婚。 “月婵,如果你爱过一个人你就会明白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你就会明白那种该断不断反受其乱的痛苦。可你怎么会明白了,你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大家可以活得更好,为了躲开一些事情。”宁鹤轩苦笑着,又喝了一杯酒。 他回来之后便听说了宁月婵嫁给和仙王爷的事情,也听说了结婚当天其实皇上也来了,皇上没能从和仙王爷手里夺走宁月婵,而宁月婵嫁给和仙王爷也是她自己的意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宁家躲过皇上的诛杀。 宁鹤轩知道这些事情之后,第一敬佩宁月婵的胆识,第二觉得宁月婵不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单纯天真的堂妹了。他离开皇城,离开家的这些年里,宁月婵变了。她便是市侩,变得宫心计,变得不那么看重感情。 可或许,她也没有错,太重感情的人总是容易受伤,就像他现在这样,因为林歌韵的背叛而痛心疾首。 “月婵,你可发现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还是说,这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如此,贪图利益、名望等等,感情对你们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宁鹤轩苦笑,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鹤轩,自古多情空余恨,没有什么感情是会永久不变的,也没有人会一直保持着原本的样子,不管是容貌还是心中所追求的事物。鹤轩哥,四年了,很多事情都会变化,没有变的只是你而已。”宁月婵叹息一声,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知道上一世宁鹤轩和林歌韵的结局并不好,她想要改写他们的结局,想要大家都拥有一个好的结局而已,难道她做错了吗? 若是林歌韵嫁给宁鹤轩,他们俩都会有生命危险,林歌韵躲不开艾智宸的热烈追求,她爱着宁鹤轩,可同样他们没有皇太后的人有权有势,宁家也没有办法护他们周全。与其每天提心吊胆的爱下去,不如从一开始就切断一切爱恨的根源。 林歌韵和艾智宸在一起才是对宁家最有利的帮助,才是爱宁鹤轩的表现……是的,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即便是让两个相爱的人生离。 “是啊,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会变化,不管是人也好动物也好,或者是一花一草,都会随着时间的转动而消磨变化。没有什么东西是永久不变的,包括感情。”宁鹤轩再次饮了一杯酒,死死地睡了过去。 宁月婵望着站在不远处的莹秀和莹玉,招招手呼唤她们过来。莹玉和莹秀过来时候,宁月婵让她们将宁鹤轩扶回房间里,这里风大容易着凉。 第77章 将军夫人 “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宁月婵抬眸便看到了跑过来的清妙。 自从她嫁到和仙王府之后,她便很少见到清妙,宁月婵也没有带着清妙陪嫁的意思,所以清妙还是在将军府里当一个丫鬟。因为没有了伺候的小姐,清妙每天也是忙里偷闲,不知道自己改干点什么。最近宁鹤轩回来了,她想着来伺候宁鹤轩,没想到刚来就看到了小姐回府了。 “清妙?”宁月婵朝着清妙走去,身后的莹玉、莹秀搀扶着宁鹤轩,想要送他回房休息。 宁月婵看着清妙,心中有了一些别的想法,她拉着清妙走到一旁,与她说了一番悄悄话。 “清妙,你对鹤轩有什么看法?你觉得他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吗?”宁月婵问清妙。 清妙其实一直以来都挺喜欢宁鹤轩的,所以在宁月婵提到这个的时候,她羞涩地低下头来,脸红成一片。 “清妙自然觉得少将军英俊威武,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清妙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那你可愿意成为鹤轩将军的将军夫人?”宁月婵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清妙愕然抬头看着宁月婵,宁月婵凑到了她耳边说了一番话,清妙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有些飘忽。 “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是继续当一个丫鬟还是将军夫人全在你自己的一念之间。”宁月婵已经告诉了清妙如何成为将军夫人的方法,路也给清妙铺好了。上一世清妙为了救她造人凌辱,惨死于山下,这一世,她愿意给她力所能及的荣华富贵,而成为将军夫人是她可以控制的范围。 清妙思考了许久才点点头。 “那你领着莹玉和莹秀将鹤轩哥送回房间休息吧。”宁月婵说道,并让清妙给莹玉和莹秀领路。 府内的下人也想跟过去帮忙,但却被宁月婵支开了,说清妙一个人就可以了,其他人跟她一同去找老将军吧,她有别的事情要找宁天磊。 莹玉和莹秀搀扶着宁鹤轩回了房间,并在清妙的指挥下将他放在了床榻上。清妙让她们先回去,而自己去给宁鹤轩打了一盆水,为他拭擦脸部和身子。 躺在床上酩酊大醉的宁鹤轩此时已经认不出眼前的女人是谁,不管是谁,在他眼里都是林歌韵的模样。 他一把抓住了清妙,将清妙拽进了怀里,死死地拉着她。 “为什么你不愿意嫁给我了,为什么。” “少将军,我,我愿意嫁给你。”清妙羞涩地说着,即便她并不知道宁鹤轩现在所说的女人是林歌韵。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宁鹤轩眼神朦胧,他眼里看到的是那个他所喜欢的姑娘林歌韵,并不是那个从小就跟着宁月婵乱奔乱跳的野丫头。 清妙点着头,在宁鹤轩的引导下脱去了身上的衣裳…… 而宁月婵沿着熟悉的路线来到了宁天磊的书房,宁天磊正在案前愁眉苦脸,似乎还在烦恼宁鹤轩和林歌韵的事情。 “爹。”宁月婵走入了书房。 宁天磊看到宁月婵回来了,便上前迎接:“月婵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让人事先通报一声?” “女儿回娘家还得通报啊?”宁月婵笑了笑,“女儿想念家人了便回来看看,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是是是,月婵说得对。”宁天磊也笑了笑,随即和宁月婵一同坐下来闲聊。 宁月婵看出了宁天磊的忧愁,便开门见山地问道:“爹可是还在苦恼鹤轩哥和林歌韵的事情?” 宁天磊被说中了心事,不由得叹息一声:“唉,你鹤轩哥这个人性格执拗,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这次他要迎娶那个林歌韵,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今天才从街上传回来他在食满楼动手打人的事情,这真的是让我这张老脸不知道往哪里搁!” 说着,宁天磊无奈地拍了拍大腿,言语之间全是无奈。 “爹,月婵打算给清妙许一门亲事。”宁月婵说了自己此次来找宁天磊的目的。 “怎么这么突然?”宁天磊也愣了一下,觉得这个话题转得有点快,他有些跟不上来。 “月婵想将清妙许配给鹤轩哥,这样一样便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许多问题也迎刃而解了。”宁月婵开始分析这件事情的好处,“清妙在我们宁府已经有十几年,虽然只是一个丫头,但这样的姑娘不会背叛我们,而且可以缓缓鹤轩哥与林歌韵的事情。” “所以……?”宁天磊似懂非懂。 “爹,不瞒你说,月婵先前在宫里见过林歌韵,也是月婵说服了林歌韵嫁给艾智宸的,这样一来林歌韵就是我们这边的人,若是以后艾家和宁家起冲突了,我们好歹有一个内线在艾家,对我们宁家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宁月婵并没有关上书房的门,关上门反而容易被人偷听他们父女的对话,反而是将门打开,才显得他们没有迷离,外人也不敢在门外站着。 “所以这一切是你安排的?”宁天磊一激灵,顿时联想起前前后后的一些事情,的确出了宁月婵没有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鹤轩并不喜欢清妙,未必愿意娶她。” “这个爹就不用担心了,只要爹爹点头答应这门婚事就行了,生米煮成熟饭之后,鹤轩哥也不会怎么样的。”宁月婵意有所指,而宁天磊也顿时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情,点点头,长长哦了一声。 “爹,很快就是朝中庆贺宁家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到时候你们一定要谨言慎行,以免遭人笑话。”宁月婵指得是宁鹤轩,宁鹤轩或许会在宴会上跟皇上提出要赐婚的事情,而艾智宸也极有可能会有这番举动,若是两人同时提出迎娶一个女人,那便会让两边的人都陷入僵局和敌视之中。 所以,宁月婵才想方设法地让宁鹤轩在那之前死了这条心,并且和清妙成婚。 第78章 宴席上的风浪 翌日,宁鹤轩醒来时发现身旁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他正好是搂着那个女人的。他的记忆里昨夜和自己共度春宵的人是林歌韵,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以为这个女子是林歌韵。 他拨开女子的长发,吻了吻她的脸颊,却在清妙忽然醒过来转头看向他时大吃一惊。 “清妙?”宁鹤轩惊呼起来,而房间的门被宁天磊从外面推开。 床上的宁鹤轩和清妙不约而同地看向宁天磊,清妙急忙用被子裹着身子跪在床下,哭着认错。 “宁老爷,你可要为清妙做主,清妙昨日见少将军喝多了,便扶他回房,不料少将军抓着奴婢不放,还,还……奴婢实在是抵抗不了少将军啊,如今奴婢已经没了清白,还清宁老爷为清妙主做。” 这番话是宁月婵昨日教清妙这样说的,因为她知道宁天磊和宁鹤轩都是好面子的人,他们不会对清妙怎么样,而清妙如今已经和宁鹤轩生米煮成熟饭,宁鹤轩即便是不喜欢清妙,也不会让她一个女子毁了清白而离开宁府。 “这,这怎么可能?”宁鹤轩不太相信这是真的,直到他掀开被子看到了被褥上面那一抹红色,那是清妙的处子血。宁鹤轩一怔,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鹤轩,你怎么能在将军府干出这种事情来?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宁天磊一副怒容,而宁鹤轩却还在嘀咕着,自己以为清妙是林歌韵,并不知道昨晚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清妙。若是知道,他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叔,我……”宁鹤轩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现在的事情,他总不能将清妙赶走吧?可若是留下清妙,他又该如何跟林歌韵解释……只是,不解释也罢了,林歌韵已经决定嫁给艾智宸了,不管他现在和谁在一起,娶了谁,林歌韵都不会在乎了。 “清妙,你可愿意嫁给鹤轩将军?”宁天磊看着跪在地上的清妙问道,情面忙不迭地点头,回答道:“愿意,奴婢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奴婢出身卑微,怕是会被嫌弃。” 清妙抹了抹眼泪,虽然宁月婵告诉了她如何才能成为将军夫人,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宁府的一个奴婢,想要高攀将军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宁府有许多规矩,以前她在宁府可以活蹦乱跳都是因为有宁月婵罩着,现在宁月婵嫁给和仙王爷了,她若是继续在府里胡闹便是不懂事。 若是在这府里没有了依靠,她也会被其他的下人看不起,所以,她很感激宁月婵给了她一个机会,只是这个机会宁鹤轩会不会给她就不一定了。 “叔,清妙要什么都行,唯独将军夫人不行,鹤轩心中只有林歌韵一人。”宁鹤轩并不愿意迎娶清妙,因为他想要迎娶的人是林歌韵。 “既然你不死心,那好,明天的宴席上,你亲自给皇上说,让皇上给你赐婚,只要皇上答应了你和林歌韵的婚事,那么我也不阻拦你,若是皇上不答应,又或是在那之前林歌韵嫁给了艾智宸,还请你收心养性,回来宁府迎娶清妙。”宁天磊也不是完全无情之人,他能看出来宁鹤轩对清妙没有感情,所以他给了宁鹤轩一个机会,为的就是让宁鹤轩可以彻底死心。 “好!”宁鹤轩同意了宁天磊的假设,只要他在宴席上要求皇上赐婚,就算是皇太后也拦不住他,他就不相信艾智宸和皇太后还能当众驳回皇上的赐婚不成!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朝廷庆贺宁家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宫中大摆筵席,朝中的大部分臣子都到来了,宁家也来了。 宁月婵跟随金越泽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筵席上的歌舞演出,坐在皇帝位置的金志泽并不是很在意宁鹤轩回来的事情,毕竟宁鹤轩回来了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情面功夫还是得做足,所以金志泽在歌舞表演结束后便询问宁鹤轩此次带宫回朝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一定会同意的。 “艾将军到!”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只见迟到的艾智宸领着一个女子一同走了进来,他与那名女子一同跪在了皇上面前行礼,“参见皇上。” “民女参见皇上。”林歌韵也行了个礼。 “这位是?”金志泽微微眯眼,看了一眼艾智宸身侧的林歌韵,这个女子长得眉目清秀,有几分姿色,但很可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此女抱着古琴入内,想必是来弹奏的。 “回,皇上,这位是食满楼的琴师,名为林歌韵,此番是来弹奏一曲,庆贺宁家军班师回朝的。”艾智宸露出了笑容,肯定皇上准许这个节目的进行。 宁鹤轩看着林歌韵与艾智宸成双成对而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让皇上赐婚。 “那就赶紧弹奏一曲吧。”金志泽准许了艾智宸的提议。 林歌韵在众人中央坐下,弹奏了一曲悠扬的琴音,让所有人都忘忧地陷入了陶醉之中。 一曲终了,艾智宸上前抱拳作揖,跟皇上请求赐婚:“皇上,臣有一事相求,望皇上成全。” “说,朕倒是要看看有什么事情需要艾大将军来求朕。”金志泽饶有兴趣地看着艾智宸,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事情相求。 “臣敢请皇上为臣和林歌韵赐婚,臣想迎娶林歌韵为妻。”艾智宸说出这番话时,不仅仅的宁鹤轩感到诧异,就连坐在席位上的艾容也是眉头一皱,竟没想到艾智宸将她曾经的叮嘱都当成了耳边风! “不过是一个琴师而已,又不是什么身份显赫的女子,自己回家迎娶了便是,不必与朕说。”金志泽有些不耐烦,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了,一个民女成婚也要他赐婚,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臣只是为了让自己心爱的人可以风光大嫁,还请皇上准许。”艾智宸依旧不松口,恳求皇上赐婚。 第79章 赐婚 “既然是你自己想要的,那朕就成全你了,林歌韵,朕要将你赐给艾将军,你俩的婚事自己去操办吧。”金志泽对别人家的婚事并不感兴趣,他随便说了几句,赐了个婚。 说晚了一步的宁鹤轩听到这个赐婚消息时,脑子一片空白,他心爱的女人被赐婚给了别的男人,而他没有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就这样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宁鹤轩的心情沉重了几分,也冷了几分。 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利益面前,是那么一文不值。 “宁将军,你刚才想要提什么要求。”金志泽将注意力重新落在了宁鹤轩身上,想要听听宁鹤轩想要求什么事情。 “回皇上,臣也是求婚事。”宁鹤轩抱拳作揖行礼,将自己心中所求的事情说出来,同时看了林歌韵一眼。林歌韵已经跟随艾智宸走回了席位上,宁月婵和宁天磊微微皱起眉头,生怕宁鹤轩这个不识好歹的也提出了和艾智宸一样的要求,这样一来,他们两人争夺一个女子的事情就会在这里传开,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看他们的笑话。 “哦?你也求婚事?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哈哈哈哈。”金志泽开玩笑地说着,而宁天磊和宁月婵的神色都变得有点凝重,似乎真的如此一般,只是金志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 “皇上真是会说笑,臣怎么会做出这种夺人之爱的事情人,再说了,臣常年在外也不认识艾将军所喜欢的女子。”宁鹤轩转瞬成了客气的笑脸,他将所有的不满和失落都埋在心里。因为,他很清楚,如今林歌韵已经不在爱他了,他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毁了一个家族,既然林歌韵负了他,那他又何必要死死纠缠呢? “那宁将军打算求什么呢?是哪家的姑娘让宁将军春心动荡?说说看,朕帮你。”金志泽笑着,他并不是真心实意想帮他,只是想看看他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他好在那之前抢过来,杀杀宁家的威风,让他们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回皇上,是宁府上的丫头清妙,她今日也在场。”宁鹤轩看向宁府坐着的方向,将视线落在了清妙身上。 宁家的人都愣了一下,清妙也愣了一下,她本以为宁鹤轩还会在这里请求皇上赐婚他和林歌韵,没想到居然是自己。 这让清妙万万没想到。 “皇上,臣与府内丫鬟清妙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但因为世俗的眼光,臣未能迎娶她入门,如今班师回朝,一切都平定了下来,臣希望能突破世俗的眼光和看法,给她一个成婚大礼。”宁鹤轩并不是真心的,但他必须这样说,若今天他不这样说,皇上和艾家都会对他有看法,到时候宁家在朝廷之中就更难站得住脚跟。 金志泽扫了站出来的清妙一眼,不过是一个府里的丫鬟,这种女人宫里也一大把,而且清妙长得紫色一般,还不如林歌韵入眼,抢了这样的女人还脏了他的手。既然宁鹤轩喜欢,那就随便他吧,区区一个婢女罢了,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既然宁家军喜欢府邸里的婢女,那朕就给你们赐婚,送百两黄金。”金志泽挥挥手,让一旁的李公公去打赏宁鹤轩。 “多谢皇上。”宁鹤轩和清妙跪下来谢恩,而坐在席位上的林歌韵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却已经千疮百孔。她知道宁鹤轩是无奈之举,可宁鹤轩却不知道她的真正意图。那一刻,林歌韵觉得,这个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大概就是不相知。 但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从今天开始,他们便是陌路人了。 宴席结束之后,所有人各自回去,宁月婵走去相送自己的娘家人,叮嘱他们季节交替要注意身体,也叮嘱宁鹤轩成亲后不能再像过去那般鲁莽冲动。 “鹤轩哥,日后你成亲了,一定要好好对待清妙,清妙虽然调皮了一些,但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宁月婵对宁鹤轩说道,并握着清妙的手,将清妙的手交给了宁鹤轩。 宁鹤轩虽然不想要牵着这只手的主人,可在众目睽睽下,他只能接过那只手,与身旁的女人牵着一起回府。 宁月婵目送他们离开,而后转身回到了金越泽的身边。 “走吧月婵。”金越泽坐在步辇上,冲着不远处的宁月婵招招手,宁月婵朝着他的方向走回去,与宁家的人分道扬镳。 小安扶着宁月婵上了步辇,一路上宁月婵脸上没有波澜。 “这少将军看起来并不喜欢那个叫清妙的丫鬟啊,该不会是乱点的鸳鸯谱吧?”金越泽忽然开口,饶有趣味地望着宁月婵。 “感情都是可以日后培养的,喜不喜欢真的那么重要吗?”宁月婵微微一笑,侧过脸对上金越泽的视线,笑道:“那王爷喜欢月婵吗?” 金越泽被反问之后也笑了笑,他回过视线,没有作答,许久才说了句:“月婵可真是喜欢反问别人回答不了的问题,若本王说喜欢,你一定不相信,毕竟你我成婚之前才见过几次面,多数都是擦身而过。若是本王说不喜欢,那便是随你的意,真是让人说什么都不对呢。” “既然说什么都不对,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王爷,你说对吗?”宁月婵笑了笑如此说道:“王爷,少将军要与清妙成婚了,月婵打算给他们送一份贺礼,您说月婵送点什么好呢?” “既然是喜事,那就送一对如意,祝他们新婚如意,早生贵子。”金越泽说道,两人便再也没有了对话。 而宁天磊等人回府之后,便开始张罗宁鹤轩和清妙的婚事,虽然这门婚事并不是宁鹤轩心中所想的,但如今他已经无所谓和哪个女人成婚了,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在两人成婚之后,宁鹤轩根本没有和清妙圆房,而是一个人在书房里过了一夜,第二日便又起身回去了边外之地,说是要去视察一下边外有无外地入侵,为国家效力。 第80章 被软禁的夏曼冬 至于夏曼冬,班师回朝那天并没有参加,因为她已经被夏都督给软禁起来了,夏家以身体不适为由都没有去参加宴席,而宴席上精彩的事情已经让大家忘记了还有夏都督一家没有到场。 此时,夏曼冬正拿着椅子撞门窗,而门窗已经被人从外面锁死了,还封了起来,夏曼冬再怎么打砸也是没有用的。府内的下人们严加看守,就算夏曼冬从房间里出来了,也会有人拦着她,不会让她出府,所以夏曼冬并没有去参加班师回朝的庆典,而是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乱打乱砸,直到庆典结束。 庆典结束之后,夏都督来到了软禁着夏曼冬的房间,敲了敲门。 “闺女啊,你就别闹了,庆典已经结束了,你就算求皇上赐婚也没用。”夏都督说着,不一会儿夏夫人也来了,急忙让下人将女人放出来。 夏曼冬出来时,恶狠狠地等着夏都督,随即扑进了夏夫人的怀里大哭起来。 “娘,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拿女儿一生的幸福开玩笑,呜呜……”夏曼冬一哭,夏都督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将时间留给了她们母女俩。 夏夫人带着夏曼冬去了自己的房间,和她聊一些女人家的事情。 “冬冬啊,这天下找男人呢,不是非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而是要找一个喜欢自己,愿意护你一身周全的人,你觉得和仙王爷是这样的人吗?”夏夫人问夏曼冬,而夏曼冬还年轻,根本听不进去母亲的话,只觉得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成婚,那还不如一辈子孤独终老呢。 “娘,你不懂,若是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还不如不嫁了。”夏曼冬嘟囔着最,撇过身子去,眼里装着委屈吧唧的泪水。 “可冬冬啊,和仙王爷并不喜欢你,他只是把你当成妹妹,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快乐的,他不会为了讨你欢心而做任何事情,况且如今和仙王爷已经迎娶了宁月婵,王府已经有一个王妃了,你若是嫁过去,那便是一山不容二虎,你的处境会变得十分难。”夏夫人继续苦口婆心,想要夏曼冬回心转意。 可夏曼冬就是一个死脑筋,她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她就是要嫁给和仙王爷,她就不相信那个叫宁月婵的还能比她厉害! “娘,你若是不让我嫁给泽哥哥,我就死在你面前!”夏曼冬拔下了发髻上的金钗,对着自己的喉咙,要在夏夫人面前自尽。 夏夫人大惊失色,急忙站起来阻止,忙说:“冬冬啊,你别激动,先把簪子放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好说,娘答应还不行吗?” 夏曼冬听到了夏夫人妥协的声音后,缓缓放下了簪子。 “我要去找泽哥哥。”夏曼冬任性地说着。 “只要和仙王爷愿意娶你,你爱嫁给他,你就嫁吧。”夏夫人无可奈何地说着,而夏曼冬如获自由一般飞奔着离开了夏都督府,朝着和仙王府的方向跑去。 和仙王府内。 金越泽正陪着宁月婵在院子里赏花,两人闲庭信步,很是悠哉,这样的生活非常舒适。 “冬天要过去了,不知道明年的春天是一番怎样的景色呢?”金越泽不由得感慨着,而当他和宁月婵走上水桥时,他瞥见了跑进来的夏曼冬的身影,于是他一个顺手拦住了宁月婵的腰肢,抬起她的下巴,看着亲昵而暧昧。 “王爷这是?”宁月婵被忽然揽住腰肢含情而视,心中有些不自在,她不由得垂下眼帘。 “今日的景色好,忽然觉得月婵你和这些景色一样好看,不如今夜你我便履行了新婚之夜没有履行的事情吧?”金越泽指的是圆房之事,宁月婵也能听懂,但她还不想和金越泽发生关系,在她的刻板印象里,还没有改变对皇室子弟的看法。 “月婵身子不干净,还是下次吧。”宁月婵找了个理由拒绝了金越泽。 金越泽俯身落下了一个吻,而后离开了她的唇,看着她惊愕的模样一笑,道:“好。” “泽哥哥!”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夏曼冬气得六脏冒血,加快步伐地跑过来,将抱在一起的金越泽和宁月婵分开,生气地指着宁月婵大吼大叫:“你走开!泽哥哥是我的!你在干什么呢!” “本宫能干什么?和仙王爷是本宫的夫君,本宫与自己的夫君亲热有什么不对的吗?倒是夏姑娘,您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成日就跑到别人府上来,张口闭口要和别人抢男人,真的好吗?”宁月婵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夏曼冬微微一笑,也不生气。 而夏曼冬因为这番话而更生气了。 “要不是你勾引泽哥哥,泽哥哥会娶了你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和泽哥哥青梅竹马,我们的感情可比你们好多了,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将军之女在这里叫嚣!”夏曼冬双手叉腰,指着宁月婵的鼻子大骂,也不知道是谁更加没有素质。 “曼冬,不得无礼,这可是本王的王妃。”金越泽总算是听不下去了,总觉得太惯着夏曼冬了,让她这般无理取闹,不识好歹。 “月婵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月婵先回去歇息了。”宁月婵欠身,微笑一下离开了这里。 夏曼冬没完没了的想要追过去继续和宁月婵争执,却被金越泽拉住了手臂。 “别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金越泽问道,他知道夏曼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次来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该不会又是想要将自己嫁入王府吧? “我自然是来给自己说媒的,泽哥哥,你娶了我吧,我一定会比那个宁月婵好的,我会给你生好几个孩子,到时候我们夏家的权利都是你的,没人再敢欺负你,还有,我比宁月婵好看多了……”夏曼冬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很多。 金越泽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无奈地叹息,就知道这个夏曼冬不是省油的灯。 第81章 求皇上赐婚 “曼冬,虽然你我算是青梅竹马,但我如今已经成婚了,若是让你嫁入王府势必会让你受委屈,所以我是不会娶你的,也希望你可以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成立属于自己的家。”在宁月婵走远后,金越泽如此说道,他是不会娶夏曼冬的,一来夏曼冬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以后可能会将和仙王府闹得天翻地覆,二来,若是夏曼冬也嫁入了王府,日后的麻烦事可就多了。 皇上和皇太后势必会认为他一个病恹恹的王爷竟敢娶了华天朝最有权势的两位老将的千金,一定是密谋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这样做,到时候皇上和皇太后可是会越来越紧盯着他们,到时候若真的要做点什么事情可就很不方便了。 所以,金越泽是不会迎娶夏曼冬的,尽管夏曼冬算得上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娶我,难道泽哥哥不喜欢我吗?泽哥哥以前不是说过最喜欢曼冬的嘛?是不是那个叫宁月婵的女人给你喝了迷魂汤,所以你变心了?”夏曼冬不依不饶,她记得以前和金越泽在一起玩的时候,有人欺负她,是金越泽站出来保护她,并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人喜欢她,那么他会喜欢她的。 “那不是爱,那只是对亲人之间的喜欢,曼冬你懂吗?就像哥哥对妹妹一样,我对你的那种喜欢是兄妹之情。”金越泽解释了一下,他对夏曼冬的耐心还是有的,毕竟他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妹妹,但是夏曼冬养尊处优,这些年越来越任性了,所以他便和她保持了距离,生怕两家人会闹出什么误会和矛盾来。 “那泽哥哥是喜欢那个叫宁月婵的女人吗?是因为那个女人才不喜欢我的吗?”夏曼冬指着宁月婵离开的方向,心里非常的不开心,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面,自己就是要嫁给和仙王爷的,谁都抢不走,可是现在,现在有一个叫宁月婵的女人一下子就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那种感觉让她非常的难受,难受到她现在就想要那把刀去杀了宁月婵,然后占据金越泽。 “曼冬,你怎么就不懂呢?我对你那是兄妹的感情,而我对月婵是喜欢的,她是我的妻子,是要陪我走下去的女人,你们之间不能这样比较。”金越泽为了劝退夏曼冬,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事实上,这些天的相处之中,他的确是对宁月婵有了一些好感,觉得宁月婵就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 “到底是谁不懂了?我……”夏曼冬还想继续说下去,但门外却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 李公公尖锐的嗓门让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金越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一旁的夏曼冬说:“皇上来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皇上看到你。” 夏曼冬并不知道金越泽这是在保护她,她没有听从金越泽的话,而是甩开他的手就朝着皇上进来的方向跑过去,想要求皇上赐婚,毕竟上次她没有去宴席,没有请求皇上赐婚。 既然这一次皇上亲自上门拜访了,那边是她的一个好机会,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而金越泽一定是怕皇上同意了赐婚,所以才会阻拦她的! 想到这里,夏曼冬加快了脚步,拦在了皇上面前,并欠身行礼:“臣女夏曼冬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志泽显然被忽然闯出来的夏曼冬吓了一跳,但又想不起来这个女子是谁,是哪位大臣的女儿?长得出水芙蓉,倒是有几分标志。 “你是?”金志泽有些疑惑,而一旁的李公公似乎认出来夏曼冬了,忙凑到皇上的耳边解释一番。 “皇上,此女是夏都督的小女,名叫夏曼冬,今年应该正好二八。”李公公解释完之后金志泽哦了一声,微微点头。 “你可知拦朕的路可是要治罪的?”金志泽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为何夏曼冬会在金越泽的府上,而是调侃了一句。 夏曼冬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望着金志泽,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因为臣女有事求皇上。” “哦,有事?”金志泽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而这时,金越泽从后面跟上来,也给金越泽行了个礼。 “参见皇上。”金越泽行了个礼之后,有意将夏曼冬往身后拽了拽,想要将她护在身后,“别再皇上面前胡闹!” “臣弟为何不让夏姑娘说下去?难道夏姑娘所求的事情又和你有关?”金志泽冷笑一声,对金越泽的反应很感兴趣。 “回皇上,您猜的没错,臣女所求的事情就是和和仙王爷有关!”夏曼冬不知死活地站出来,站在了金志泽的面前,继续说道:“臣女想要求皇上赐婚,臣女想要嫁给和仙王爷,当和仙王爷的侧妃!请皇上成全!” “最近真是奇了怪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求朕给你们赐婚,究竟是什么缘分啊。”金志泽笑了笑,对于最近大家都来求赐婚这件事情感到搞笑,一个个的自己要结婚直接摆酒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来找他求赐婚,好像只要是他赐婚了,这些人就会过得幸福安好一般。 “回皇上,和仙王爷不愿意娶臣女,所以臣女无奈之下只好来请求皇上赐婚!”夏曼冬耿直地说了出来,求金志泽赐婚。 “既然是夏姑娘的请求,那朕就满足你的请求,回头就给你赐婚,你就先回家里等圣旨吧。”金志泽勾起唇角笑了笑,心中却在思量着一些别的事情。 天真的夏曼冬是想不透那些事情的,而金越泽却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金志泽一定在谋划一些别的事情…… “皇上的好意臣弟心领了,但是……”金越泽想要拒绝这门婚事,但是金志泽并没有给他机会。 “朕今日也只是想来看看臣弟在府上做什么,如今来过了,也该回去了,夏姑娘,明天你就好好在家里等朕下达的圣旨吧。”金志泽勾了勾夏曼冬的下巴,随即摆驾回宫了。 第82章 圣旨到! 夏曼冬很满意皇上的爽快做法,转头就冲着金越泽做了个鬼脸,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说道:“看到没有,现在皇上要赐婚,你逃不掉的!” “曼冬,皇上的心思你猜不透的,你今天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皇上若是要针对夏家,可就是你闯的祸。”金越泽对夏曼冬的作为感到很不满意,他明确地告诉夏曼冬,皇上若是要做点什么,别说是他,就算是夏都督也保护不了她,而且还有可能拖累所有人。 “你少吓唬我!”夏曼冬还是那般不知死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甩着发辫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了。 皇上回宫之后,李公公问他是否要拟旨:“皇上,你当真答应了夏曼冬的要求?要给他们赐婚?这如今宁将军的小女已经嫁给了和仙王爷,和仙王爷如今又宁家军护着,宁家军也有和仙王爷护着,不管是谁皇上都没法立刻除掉,如今又把夏都督的千金许配给和仙王爷,这以后和仙王爷的势力可是会有点大啊……” 李公公在金志泽面前分析利弊,而就算不用李公公说,金志泽也已经看到了问题的本质,他根本不会给夏曼冬和金越泽赐婚,他答应的赐婚并不是夏曼冬所想的那般。 “皇上,你当真要下旨赐婚?”李公公见皇上不说话,只是阴阴地笑着,便重复问了一遍。 “当然要下旨赐婚,既然是答应好的事情这么能反悔呢?朕可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的。”金志泽勾起唇角隐隐一笑,随即说道:“但是圣旨要这样写……” 第二天,夏都督的府里来了太监,太监是带着圣旨而来的。 “圣旨到——”太监的声音传来,夏都督府里的所有人都急忙出来接指。 夏曼冬听到了有圣旨来了,以为是昨天皇上答应的赐婚,忙不迭地从屋里小跑出去,跪下来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夏曼冬贤良淑德,且是功臣之女……今下旨册封夏曼冬为夏婕妤,今夜入宫侍寝,钦此接旨!”李公公读完了圣旨,并收起来要交给夏曼冬。 夏曼冬脸上的表情从欣喜到惊愕,刚出来时的笑容一点点的凝固,最后她呆呆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来的李公公。 李公公看着她惊愕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道:“夏曼冬,还不伸手接旨?难道你是想抗旨不成?” 李公公的范围让夏曼冬一下子从跪姿变成了瘫坐在地。 皇上的确是赐婚了,可是为什么是要她入宫侍寝,为什么不是将她许配给和仙王爷? “不,怎么会这样?皇上明明说好要将我许配给和仙王爷的,怎么会这样,我不要入宫,不要侍寝,我不要……”夏曼冬摇头,不要接这个圣旨,而一旁的夏都督急忙跪着走过来接过了圣旨,并且叩头跪谢隆恩。 “臣接旨,谢主隆恩。”夏都督知道如果今天不接圣旨,他们全部人都会有生命之忧,所以他必须接。 “走。”李公公领着其他人转身离开了夏都督的府邸。 夏都督转头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夏曼冬,无奈地叹息一声,道:“爹曾经提醒过你,不要那么肆意妄为,不要自作主张,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皇上下次纳妃了,你让爹还怎么护着你?” “爹,爹,我不要嫁给皇上,爹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夏曼冬急忙反应过来,抱着夏都督的大腿,求他帮自己出谋划策,只要不嫁入宫里就好,她喜欢的人并不是金志泽,而是金越泽,所以她不要当皇上的妃子,不要和后宫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如今,事情成了这样,爹也无能为力了,你只能今夜入宫侍寝,若是你不入宫,我们所有人都会因你而受到惩罚。为了夏家,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也必须入宫。”夏都督无情地甩来了夏曼冬,叹息着,“爹一直不让你嫁给和仙王爷就是怕皇上会先动手,皇上一直对和仙王爷的存在很是忌讳,爹将你带出来,远离皇城就是为了保护你,可你偏偏要往石头上面撞,现在没有人能救你了,你只能自求多福。” 夏曼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神色恍惚。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要入宫,不要成功皇上的妃子。 “泽哥哥一定有办法的,泽哥哥不会让我嫁给皇上的,我要去找泽哥哥……”夏曼冬还不死心,以为金越泽一定会帮自己,可夏都督下令让人封了夏都督府所有的出口,不准夏曼冬在入宫之前再次离开,今夜必须要将她送入宫内,否则他们就是抗旨,抗旨是要诛九族的。 夏都督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不会为了偏袒自己的孩子而让九族亲戚陷入危险之中。 “放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能有人救你吗?来人,封闭所有的出口,不准小姐踏出门口一步,若是小姐出去了,所有人连坐,杖罚一百!”夏都督深吸一口气,下了命令之后便甩袖回去自己的房间里了。 夏曼冬急忙朝夏夫人求助,想要得到娘亲的帮助,逃离皇上的纳妃。 “娘,你救救我,你帮帮我,让我出去,让我去找泽哥哥,泽哥哥那么疼我,他一定会想办法帮我的,他一定会的。”夏曼冬拽着夏夫人的衣袖,求着夏夫人帮她逃出去。 可这件事情,夏夫人也没办法帮她。 “冬冬啊,就算是你现在死在娘的面前,娘也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你若是离开了我们就是抗旨,抗旨所有人都要被斩首的,娘不能因为你而弃所有人不顾。”夏夫人叹息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为什么连娘你也不帮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逼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反对我和泽哥哥在一起?”夏曼冬摇着头,眼里含着泪。她不接受这样的命运,她不相信自己会是这样的命运。她应该嫁给金越泽,应该成为他的女人才对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第83章 入宫侍寝 当天夜里,夏曼冬就被强行换上了婚袍,被绑着送入宫中。 夏夫人陪着她入宫,一路上跟她说了许多话。 “冬冬,娘看着你长大,心里头也不想看着你过得不幸福,可是冬冬,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如今是皇上下旨要你入宫为妃,这是爹娘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你必须接受这件事情,夏家才能度过这次难关。”夏夫人在轿子里对夏曼冬说着,“若是你今日抗旨了,你爹你娘只能以死谢罪,夏家上下,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任性而被皇上砍头,这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 夏曼冬被绑住手脚,嘴巴也被封住了,她一开始在挣扎,可是轿子已经送入了宫门里,就算她长了翅膀,也没办法飞出宫墙之外。她听着夏夫人所说的这些事情,心里也知道,如果自己这次抗旨不尊,夏家全家上下都难逃一死,金越泽根本救不了她,也救不了他们。 她只能嫁给皇上…… “冬冬,娘救不了你,以后的日子,你只能靠自己了。”夏夫人握着夏曼冬的手,夏曼冬坠落的热泪击碎在她的手背,那是绝望和悲伤。她摇着头,不想要这样的命运。 夏曼冬被松开手上的绳子和嘴上的布团时,难过地掉了眼泪,她看着自己的娘送自己下轿,将自己的手交给了前来迎接她的宫女,她步步回头,看着自己的娘离自己越来越远。 都是她太任性不计后果,如果她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一定会好好听爹娘的话,不去和仙王府那里胡闹,也不会在泽哥哥护着她的时候还站出来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不,不是的,这一切都是宁月婵那个贱人所害,如果不是宁月婵,她不会和泽哥哥分离,如果不是宁月婵那个不要脸的自己去说媒,也不会动摇了泽哥哥的心。是那个女人抢走了她的泽哥哥,是那个女人做的好事,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一路上,夏曼冬的心里满是怨恨。 她恨宁月婵,因为是宁月婵让她的处境变得这样为难,是宁月婵害她成了皇上的女人,她不会让宁月婵好过的。既然皇上要纳她为妃,那么她便要动用自己的权利来折磨宁月婵,她要她今天遭受的苦难都落在宁月婵身上,她要宁月婵明白,抢别人的男人会有什么下场! 夏曼冬随着宫女们走入了一个偌大的浴池里,浴池周围飘着轻纱,氤氲的水汽从那中间散发出来。有宫女往水池里洒下各种花瓣,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夏曼冬一路走,一路宽衣解带,步步走入池水之中。 她浸泡在池水之中,眼里的悲伤逐渐变得冰冷而残忍。 在一番沐浴之后,宫女们将她裹了起来,放在了一个架子上,好几个太监将她扛起来,送去了皇上的寝宫之中。 她躺在那张宽大的龙床上,望着头顶的轻纱罗帐,眼中犹如死灰。 不一会儿,寝宫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来。那个男人手里端着一壶酒,他没有喝很多,而是有些微醺。他踉踉跄跄来到了龙床边上,他掀开帘子,看到了像粽子一样躺在床上的夏曼冬。 “怎么,被赐婚了就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心中一定很怨恨吧?”金志泽将酒壶扔在地上,伸手掐着夏曼冬的下巴,将她肉嘟嘟的脸掐得扭曲。 夏曼冬只能用含糊不清的话回应他:“臣妾不敢怨恨,能伺候皇上是臣妾的荣幸,还望皇上恩宠。” 夏曼冬在躺在这里之前,心中有过无数的念头,她想要一死了之,想要逃跑,可是当她躺在这里看着周围戒备森严的一切之后,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逃不了,即便逃出去了,也是会连累自己的家人。她不能逃跑,她只能留在这宫里受罪。 既然她即将成为皇上的女人,那么她便要顺着皇上的心思,讨皇上的欢喜,她要一步步走到和宓妃一样的位置,只有这样,她才能想办法去报复那些害她变成这样的人。 “小嘴巴还挺会说话的,可惜了和仙王爷没有这个福气。”金志泽冷笑一声,甩开夏曼冬的脸,而后开始宽衣解带。 金志泽的容貌在许多男子里面算是不错的,但是他的性情乖张暴戾,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而和仙王爷向来温和谦卑,所以这样的对比之下,乖张暴戾的金志泽变本加厉,想尽办法来压制习得人心的金越泽。 “皇上说笑了,既然臣妾已经要成为皇上的妃子,那便会伺候好皇上。只是臣妾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还希望皇上引导引导。”夏曼冬强颜欢笑,说着违心的话,因为此时此刻,她只有示弱才能将皇上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既然你这么听话,那么朕今夜会对你温柔一些的。”说罢,金志泽解开了夏曼冬身上的布,他看着她雪白的肌肤,以及好看的脸蛋,他许久没有品尝过新鲜的女人了。 金志泽坏笑了一下,吹灭了台烛,压身而下,将身下的夏曼冬吃得一干二净…… 夏曼冬被皇上纳妃的消息传到和仙王府时已经是第三日,是明太妃宫里的宫女传出来的,金越泽知道这个消息时长叹一声。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很早之前就让明太妃提醒夏都督,带着夏曼冬离开皇城,只有这样夏曼冬才是安全的,皇上才不会因为他的缘故对夏曼冬下手。可偏偏功亏一篑,夏曼冬自己回来了。 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谁也救不了她……只是以后入宫见到她时,他又该如何面对她?他没能及时的救下夏曼冬,若是他当时松口,让夏曼冬嫁入和仙王府,或许只是和仙王府闹腾了一些,他还是能护住夏曼冬的。 如今,大局已定,他改变不了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 想到这里,金越泽闭上双眼,长长地叹息一声。 第84章 宫内之事 夏曼冬成为婕妤之后倒是会点手段,她像是完全对金越泽不感兴趣了一般,每日沉迷于与皇上的寻欢作乐,讨皇上欢心,对皇上也是千依百顺乖巧可人。金志泽原本的意图是夺走金越泽身边的女人,让他感到挫败和难受,可相处起来,他倒是觉得这个夏曼冬有几分情趣,还很识时务。 于是夏曼冬作为新欢,在宫里也是得宠,要什么有什么,呼风唤雨,就连金志泽曾经看着不顺眼的夏都督如今也顺眼了许多。而人一旦过得太好了,就会遭人嫉妒。宫里的一些嫔妃看着皇上整天去她的宫里,便看夏曼冬不顺眼了,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碍眼,刚入宫就深得皇上喜爱。 于是便有一些女人去了宓妃那里吹耳边风,希望宓妃能好好治治这个女人。 “姐姐,听说那个夏婕妤好生娇气,迷得皇上团团转呢,皇上都有好些日子不来姐姐这里了,姐姐就不怕自己失宠吗?”和宓妃说话的是芜霜宫的褚婕妤,褚婕妤是当初选秀女的时候选进宫里的,因为有几分姿色又生得妖冶得宠过一些时日。皇上喜欢看她唱戏倒是真的,所以只要皇上心情不好了就会去她那里听她唱曲子。 可自从夏婕妤入宫之后,皇上几乎都不去她那里了,似乎每天都和新来的婕妤风花雪月,你侬我侬,宫里的其他女人都不在皇上眼里,就连一直稳坐贵妃位置的宓妃也被冷落了。 但宓妃和宫里的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是真的爱皇上的,因为爱而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因为爱而必须学会隐忍和步步为营。她了解皇上,也了解男人。男人都喜新厌旧,玩腻了还是会回来的,比较夏婕妤也只能让皇上图一时新鲜,这新鲜劲过去了,可就不会再宠幸她了。 “听褚婕妤的语气,是觉得皇上没有雨露均沾而不高兴了?”宓妃冷冷一笑,她正在宫里修剪自己亲手种下的盆栽,上面的花朵被她用手撷取下来,放于鼻尖轻轻嗅着,她唇边扬起一抹妖冶的笑容,她说:“花无千日红,人无百日好,夏婕妤的父亲是前朝忠臣,皇上宠爱前朝忠臣的千金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不必大惊小怪。” “可是姐姐,这夏婕妤先前可是跟皇上请赐婚的,想要嫁给和仙王爷,如今被皇上纳入后宫之中,心中定是有许多怨恨,若是她一朝得势想将后宫里的其他嫔妃都拽下来可怎么办啊?姐姐你得有点危机意识。”褚婕妤还在挑拨宓妃,可惜了她这点小小的心思早就被宓妃看得一清二楚。 “那么褚婕妤这次前来本宫这里,可是希望本宫出手将夏婕妤从受宠的位置上拽下来?”宓妃一语中的,反而让褚婕妤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褚婕妤讷讷笑了笑,心思比猜到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姐姐,妹妹这不是看你在这后宫里比较有地位嘛,这才来跟姐姐说说这个事情,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夏婕妤以前在宫里也是张扬跋扈的主,说不定哪天就骑到姐姐头上来了呢?”褚婕妤有些不好意思,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 “皇上喜欢在哪个女人那里过夜就在哪个女人那里过夜,这不是本宫管的上的事情,褚婕妤还是请回吧,留在本宫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宓妃冷冷一笑,手中的花瓣朵朵落下,似乎在暗示什么。 褚婕妤看着宓妃这般不理世事的模样,只好欠身退下,离开了她的寝宫。 褚婕妤离开之后,婢女婧菁给宓妃端来了花茶,她不小心在宓妃面前绊了一跤,端着的花茶撒了一下在地上。宓妃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随即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留在这宫里做什么?”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饶命。”婧菁急忙跪下来磕头求饶,而宓妃弯下身子,伸手抬起婧菁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她这张脸。 婧菁其实长得也不差,有几分姿色,先前皇上还看上了她的姿色对她毛手毛脚,若不是婧菁有自知之明及时避开了,现在怕也是婕妤了。如今这个夏曼冬占着皇上不让,已经引起了其他宫的娘娘们的不满,说白了,皇上这是玩腻了后宫里的女人,想换点新鲜的货色了。 “婧菁,你跟随本宫多长时间了?”宓妃松开婧菁的下巴,勾唇妩媚一笑。 “回娘娘,奴婢跟随娘娘已经一年多了。”婧菁如实回答,自从娘娘入宫之后,她便被安排在娘娘身边,从太子妃到现在的贵妃娘娘,已经有一年多了。 “若是本宫有事情需要你去做,你可会听从本宫的吩咐?”宓妃直起身子,斜睨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她的婧菁。 “只要是娘娘吩咐的事情,婧菁一定想办法做到。”婧菁战战兢兢地说着,她不知道宓妃将要叫她做些什么事情。 “很好。”宓妃微微一笑,让婧菁站起身来说话,“站起来说话吧。” 婧菁站起身来,宓妃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一番话,说完之后,婧菁脸上浮现了惊讶的神色,她摇头摆手往后退了几步,不想要答应这样的事情,但是宓妃却步步逼近。 “本宫说的话你也听?看样子你是不想活着离开这里了。”宓妃威胁道。 婧菁急忙跪下来,求饶:“娘娘,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早已在宫外有如意情郎,怎么能答应娘娘做这样的事情,娘娘,请你开恩,请你开恩……” 婧菁跪在地上磕头,求宓妃放过自己。 “婧菁,你既然已经在这宫里了,就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个宫里很多人都可以左右你的生死,而很多人也可以左右你身边的人的生死,你的主子若是不得宠了,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本宫让你做的事情你若是做不了,自然会有别的人代替你,但你会有什么下场,你家里人会有什么下场,本宫可就保证不了了。”宓妃以婧菁家里人的性命来威胁婧菁,要她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第85章 龙榻 婧菁瘫坐在地上,她哭泣着看着宓妃,却不得不按照宓妃所说的去做。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听从宓妃的吩咐,她的家人,她所爱的人,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奴婢知道了,奴婢会按照娘娘所说的去做,还请娘娘放过奴婢的家人。”婧菁抹了抹眼泪,答应了宓妃的要求。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雨,婧菁穿着单薄的罗裙跪在宓妃的寝宫门外,而鹃儿被宓妃安排去找皇上。 此时的皇上还在夏曼冬的寝宫里陪她看雨,屋檐下的雨淅淅沥沥,夏曼冬坐在金志泽的怀里,心里想着的却是金越泽。 她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宫里也下了一场这样的雨,那时候她躲在了朝夕宫门前的屋檐下,等她的爹爹。爹爹进去皇上那里议事了,留下她在这后宫里蹦跶,她走着走着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一场雨倾盘而下。 于是,她随便躲在了朝夕宫的屋檐下。 那时候的朝夕宫关着门,里面的明太妃在屋里歇息,而正巧金越泽想起来朝夕宫养的那颗小树苗,心里担心便撑着油纸伞前来看看,想要给小树苗搭建一个遮雨的棚子。所以就这么巧,金越泽见到了在屋檐下躲雨的夏曼冬,并撑着油纸伞送她去找夏都督。 从那天起,夏曼冬便喜欢上了金越泽。因为那时候的金越泽是一个穿着白衣,十分干净的小少年。他的眼里装着光辉和星辰,虽然看着文弱却也温润如玉,那是她所喜欢的少年。 那时的油纸伞很小,并不能遮住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她和他靠得很近,可两人的衣肩上都染了一些雨珠。那时候的雨,就和现在一样大,大得让人回忆起过去的时候感到悲伤。 夏曼冬眼中被这大雨氤氲,在那些氤氲的水汽凝聚成湖泊之前,她掐断了自己的思绪,转而靠在金志泽的怀里闭上双眼。 “皇上,你说怎么会忽然下雨呢?这场雨这么大,皇上今夜会留在宫里陪臣妾吗?臣妾怕打雷,若是夜里打雷了,臣妾会害怕的。”夏曼冬撒娇地说着,抡起撒娇来,夏曼冬是最会的。她从小就养尊处优,被所有人宠爱着,她知道撒娇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在她看清自己无法回头之后,她便要紧紧抓着皇上,只要抓住了皇上,那些想要对她不利的后宫嫔妃们,也会忌讳她几分。 就在金志泽准备回答她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脚步践踏着地上的雨水,发出声音,惊扰了坐在屋里看雨的两人。 “皇上,皇上。”鹃儿撑着油纸伞跑入夏曼冬的寝宫之中,寻着皇上而来,在看到皇上之后急忙跪下来行礼,“皇上不好了。” “何事慌张?”金志泽下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鹃儿,宓妃身边的这两个婢女仗着宓妃得宠,平日里在宫里自是张扬跋扈,金志泽虽然有时候看不顺眼,但是念在她们主子的份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却闹到了他的新欢这里来了,倒是让他有些不悦。 “皇上,娘娘在宫里忽然不舒服,说是腹痛难忍,还请皇上赶紧过去看看。”鹃儿煞有其事地说着,而这些话都是宓妃教她这样说的,她们的目的是先将皇上引过去。 “爱妃,今夜朕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陪你。”金志泽还是更加在意宓妃的,因为在他的眼里宓妃就是那种不会在他面前吃醋伤人的女人,她知道如何讨她欢心,知道如何避开他不喜欢的事物,而且宓妃算是一个万种风情的女人,这一点狠狠地抓住了金志泽的心,尽管他有无数新欢可以宠幸,他也会念着宓妃。 这不,一听到宓妃不舒服的消息,他立马就要往宓妃那里去查看情况。 金志泽随着鹃儿匆匆忙忙赶回了宓妃那里,他路过了跪在院子里淋雨的婧菁,因为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多看那个被雨水淋透的宫女。他让李公公喊了太医过来,给躺在床上腹痛的宓妃诊脉。 “回皇上,恭喜皇上,娘娘这是喜脉!”太医急忙跪下来将情况汇报给金志泽,并解释道:“娘娘应该是吃错东西引起了腹胀腹泻,所以才会肚子疼痛,微臣给娘娘开几服药和安胎药一起喝,喝完就没事了。” “喜脉?你是说宓妃有孩子了?”金志泽一直想要个孩子,这下好了,宓妃怀孕了,他可是开心得很。 “回皇上,经过臣的诊脉,这的确是喜脉,而且从脉象来看,应该有一个月左右了。”太医如此说道。 “那太好了,那是男孩还是女孩。”金志泽追问道,心情有些欢跃。 “回皇上,现在还把不出来,得过多一两个月才能看出来是皇子还是公主。”太医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并去写下药方,交给了鹃儿,让鹃儿去抓药给宓妃喝。 太医走后,金志泽忙坐在宓妃的身侧,握着她的手,欢喜不已:“朕要有孩子了。” “皇上,都是臣妾没注意,连自己怀有身孕都不知道。”宓妃故作娇柔,但其实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 她早就知道自己怀了身孕,所以这些天不管皇上去哪个寝宫宠幸谁她都不动声色,就是怕肚子里的胎儿还没稳就遭人毒手,所以她这段时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夏曼冬入宫了,得到了皇上的专宠,这的确让宓妃觉得不舒服。 所以,宓妃是故意让夏曼冬在这宫里嘚瑟一段时间的,等皇上玩腻了,又得知她怀了龙嗣,势必会将夏曼冬放在一旁晾着,夏曼冬就算想借着皇上的宠爱上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朕不怪你,这些日子你可要好好养胎,给朕生一个大胖儿子,只要是儿子,朕便立他为太子!”金志泽说道。 事实上,若不是皇太后那个老不死的不准他立宓妃为后,宓妃现在已经是华天朝的皇后了,既然宓妃成不了皇后,那么她便要母凭子贵,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日后的皇帝。 第86章 蛊惑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歇息了,臣妾今夜就不便伺候皇上了,还望皇上体谅。”宓妃拒绝了金志泽留在自己的寝宫里,并说自己想要休息了。金志泽看着她怀有龙嗣的份上,开心地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随即带着李公公离开了宓妃的寝宫。 走出宓妃寝宫时,金志泽才留意到婧菁跪在院子里淋着雨,浑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她冷得瑟瑟发抖,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这是怎么回事?”金志泽停下来,问婧菁。 “回皇上,奴婢,奴婢不小心打翻了娘娘的茶盏,娘娘罚奴婢在这里跪着。”婧菁回答金志泽的话,冷的瑟瑟发抖却不敢有违背宓妃的命令的意思。 金志泽扫了婧菁一眼,她的身子单薄,衣衫因为沾了雨水而变得透明,那透明的衣衫隐隐约约地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材曲线,让男人看了一身火热。 先前金志泽就对婧菁有几分想法,这个婧菁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是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有几分妖媚。而他是看在宓妃兴许会不高兴自己动她身边的婢女的份上,才一直没有对婧菁下手。但是现在,宓妃已经身怀六甲了,这宫里的一些事情她做不到的,总得有人做吧? 想到这里,金志泽停步在婧菁面前看了一圈,而婧菁因为一直淋雨而受不了了,直接在金志泽面前倒下了。金志泽本能地蹲下身子接住她,而后打横抱起,将她从宓妃的寝宫中带走了。 “传太医!”金志泽匆匆回到自己的寝宫,并让一直撑伞跟随在后的李公公去找太医过来。 “是皇上。”李公公急忙撑着伞再次走入雨中,去找太医来给婧菁诊治。 “回皇上,她这是寒湿入体,需要浸泡在花椒和生姜煮的热水中驱寒。”太医回答道。 于是金志泽让太医去准备,并在所有人走后抱着婧菁浸泡在水中,等着她驱寒。 婧菁逐渐恢复了体温,她醒过来睁开双眼时,金志泽已经让宫女将她扶到了床上,让她在床上休息。婧菁一看,这里是皇上的寝宫,急忙裹着干净的衣服从床上下来,跪在金志泽面前求饶。 “皇上恕罪,奴婢竟不知自己睡在了皇上的寝宫里,还请皇上开恩,饶奴婢一命。”婧菁可怜楚楚地跪在地上恳求金志泽不要怪罪自己,而金志泽弓着身子,抬起婧菁的下巴来,仔细看看她这张花容月貌的脸。 “你这张脸当一个小宫女真是可惜了,有没有想过让自己的身份变得尊贵一些?”金志泽问道,他的嘴唇已经快要贴上婧菁。 婧菁看着金志泽对她有所欲求的模样,心中虽不愿意,可她若是不听从宓妃的安排,宓妃一定会对她的家人下手。所以,她只能顺从宓妃,顺从皇上。 “全听皇上的。”婧菁低下头,眼中含着一丝羞涩。 金志泽再次掐住婧菁的下巴,抬起她的下巴并俯身吻了上去。 他搂住了婧菁的腰肢,将她抱起来,走向了龙榻。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闪电不断地在夜空之中闪烁,发出一阵阵雷鸣。还在宫中等候金志泽回来的夏曼冬望着这场寂寞的雨,而后听到跑回来的小太监汇报情况。 “娘娘,皇上今夜不会来了。”小太监跪在夏曼冬面前,将皇上去了宓妃那里,得知了宓妃怀上龙嗣的事情,所以皇上不会再来这边,但是皇上不来这边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一个小宫女。 “皇上抱走了宓妃身边的婢女?”夏曼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露出了微微惊讶的目光,但是她也大概能猜到宓妃的手段,宓妃这个女人能在这宫里一直得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不会像其它小女人一样,对皇上那般的矫揉造作,她必是有所要求并且能容纳皇上的朝三暮四。 “回娘娘,是宓妃身边一个叫婧菁的宫女,她被宓妃罚跪在门外,今夜的雨很大,婧菁便晕倒在了皇上脚边,皇上怜香惜玉,便将婧菁抱回了自己的寝宫里,还请了太医给她诊治。”小太监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夏曼冬。 “一个小小的宫女就敢来和本宫抢男人,看来这个宓妃是完全不打算把本宫放在眼里啊。”夏曼冬感到讽刺,这个宓妃怕不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知道,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也能比她更深得皇上的心。 宓妃这是在警告她不要这么自作多情,皇上喜欢的女人可是有很多的,就算皇上今天宠爱的是她,明天也会宠爱其他的女人。 “皇上可有说什么?”夏曼冬追问道,虽然她看出了宓妃想做什么,但是她还是心中很是不满。这个皇上才宠爱了她多久,一个小小的宫女就能将皇上的魂给勾走了,看来这个皇上也不是什么好人。 “婧菁虽然是宫女,但奴才之前就听说了,皇上对她一直有那个意思,只是奈何宓妃还在那里看着,皇上一直没有得手。如今宓妃身怀六甲了,皇上自然会以这个为由对她身边的宫女下手。”小太监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夏曼冬,这倒是让夏曼冬有了一点危机意识。 “皇上为了一个小小婢女就将本宫晾在一边的消息,第二天应该会传遍整个后宫,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嘲笑本宫。”夏曼冬眼神变得冰冷,她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雨中,在雨中淋雨。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这外面的雨那么大,您金枝玉叶的会生病的。”小太监和夏曼冬身后的宫女急忙撑着雨伞出来给夏曼冬遮雨,生怕她病了皇上会责罚他们。 “你们退下,本宫就是要淋雨,要生病,只有生病了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夏曼冬对自己非常狠,她得趁着皇上现在对自己还有几分热情,好好抓住皇上的心,她要皇上怜悯她,从那个该死的婢女那里回来。 “娘娘,您这是何必呢。”宫女和太监们站在一旁陪着夏曼冬淋雨,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第87章 生病 第二日,夏曼冬生病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说夏曼冬是为了等皇上才淋雨生病的,有人说啊这个夏曼冬是个娇贵的主子,也是个深得皇上喜欢的主子,可惜了如今最得宠的宓妃娘娘怀孕了,这皇上的心思就会被宓妃吸引了过去,自然会对夏曼冬冷落一些。 夏曼冬生病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和仙王府,宁月婵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大概能猜到这是夏曼冬故意为之的。但她还是得进宫提醒夏曼冬,宓妃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这种办法不仅得不到皇上的注意,反而会让宓妃针对她。 “莹玉、莹秀,准备一下入宫探望一下夏婕妤。”宁月婵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梳妆,一边对莹玉莹秀说道。 “可是娘娘,前不久夏婕妤才来府里闹过,现在又去探望是不是不太好,这样一来别人会认为我们在拉拢关系,而且夏婕妤和和仙王爷的关系本就让人怀疑……”莹玉分析着,认为这个时候进宫去并不是什么适当的时候。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适合的时候和不适合的时候,只要想去,什么时候都可以是适合的时候。”宁月婵微微一笑,将最后一支发簪穿入了自己的发髻中。她起身,推开门,而金越泽正好朝着她房间的方向走过来。 从成婚到现在,两人一直是分开住的,并没有住在一起,旁人虽然看着觉得和仙王爷和宁王妃十分恩爱,但是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和仙王爷和宁王妃其实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罢了,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皇上来找他们麻烦。 “月婵是打算去哪里?”金越泽也听说了夏曼冬生病的消息,他知道宁月婵也听说了,便想来看看这个多事的女人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要入宫去问候一下夏曼冬的准备。 果然,他刚走过来就看到了宁月婵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入宫的样子。 “王爷这是打算去哪?莫非王爷也和月婵有一样的想法?打算一同入宫去看看夏婕妤?”宁月婵也看穿了金越泽的心思,但她也知道金越泽是不会在这种风头浪尖口撞上去的。他若是去探望夏曼冬便说明他和夏曼冬之间是有事情的,到时候皇上收到消息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可能会将许多子虚乌有的罪名都冠在他头上。 但是宁月婵不一样,宁月婵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去看另一个女人本就是正常的事情,更何况宁月婵和夏曼冬本就是情敌关系,就算宁月婵去看夏曼冬了,其他人也只是会觉得宁月婵去讽刺夏曼冬的,不会认为宁月婵是去关心她的。 所以金越泽今天来找宁月婵也是希望她能入宫慰问一下夏曼冬,了解一下夏曼冬在宫里的情况如何。 “打算入宫去看看夏婕妤,看看夏婕妤生病可是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让王爷入宫探望她。”宁月婵像是知道金越泽在想什么似的,她抬眸看着金越泽,唇边勾起笑容。 金越泽被说中心事,只是一笑。 “本王正好也要去给额娘请安,这样吧,本王随你一同入宫,你就去看一下夏婕妤,看看她可还好。你们女人家的事情,本王就不参与。”金越泽理所应当的将这个事情甩给了宁月婵。 宁月婵顺着他的意思点头欠身。 两人一同入了宫之后便两路而去。 明太妃和金越泽在聊一些母子之间聊的话题,而另一边,宁月婵已经到了夏婕妤的宫殿。她站在宫殿门前,让守门的小太监进去通报一声,说是宁王妃来了。 正在屋内躺着的夏曼冬听闻来的人是宁月婵,气得从床上坐起来。 “那个贱人居然敢来,让她滚,给本宫滚!”夏曼冬听到宁月婵的名字便心生厌恶,她气得要出去动手打宁月婵,可是她仔细想了想,不能,现在她的身份可是婕妤,若是她和宁月婵发生不和,起了冲突,这宫里嚼舌根的人,等着看她笑话的人都会来嘲讽她。 想到这里,夏曼冬喊住了准备出去赶走宁月婵的那个小太监:“你站住,回来!” 小太监听到了夏曼冬的吆喝,连忙转身回到夏曼冬面前,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等着夏曼冬的下一步指示。 “让她进来。”夏曼冬改口,随即让一旁的宫女扶着她从床榻上起来。 不一会儿,宁月婵对着小太监走入了夏曼冬的宫殿里。夏曼冬已经让宫女冲好茶,等着宁月婵来一起品茶。 “见过夏婕妤。”宁月婵虚情假意地给夏曼冬行了个礼,表示对她身份的尊重。 “是什么风把宁王妃吹过来了?宁王妃哪里来的雅致来本宫这里?是来看本宫的笑话的吗?”夏曼冬冷笑一声,不屑地看着宁月婵。 宁月婵分明没有她好看,为何金越泽会对她这般在意,竟不顾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 “本宫是听说你病了,前来看看你。”宁月婵坐下,并让随行的莹秀将带来的人参拿过来,“这是上等的人参,可以增强体质,夏婕妤平时可以用来泡茶,这样就不容易生病了。” “宁王妃的关心本宫知道了,但本宫是皇上的女人,宁王妃与本宫是两路人,不必在这里假惺惺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请回吧。”夏曼冬下了逐客令。 宁月婵起身,亲自将装着人参的盒子放在了夏曼冬的手里,连同一张小纸条塞进了夏曼冬的手中。夏曼冬察觉到宁月婵塞了什么东西给她,便没有推开宁月婵的人参。她微微眯眼看着宁月婵从容一笑的表情,接过了人参。 “妹妹收好这人参,这可是本宫花了大价钱买下的珍贵药材。”宁月婵收回自己的手,微笑着道:“既然夏婕妤不欢迎本宫,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说罢,宁月婵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了夏婕妤的寝宫。 夏婕妤看着她离去,手里紧紧拽着她给的小纸条,心想着:这个宁月婵到底在唱哪出戏? 第88章 小纸条 在宁月婵走出夏婕妤的寝宫后,夏婕妤以要歇息为由,让宫内的宫女太监都出去,她要一个人静静。 宫女太监都离开她的寝宫后,她将宁月婵给自己的纸条打开,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东西。 “这在宫中不得皇上宠爱才能活得更久一些,宓妃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你要千万提防。不久之后皇上会为宓妃肚子里的孩子举办宴席,宴席上宓妃一定会当众为难你,你一定要有所准备。”宁月婵在小纸条里写了许多未来很可能会发生的注意事项。 在宁月婵的上一世,夏婕妤便是她的处境。皇上会为了羞辱宁天磊而当众拔剑,会为了保护宓妃而诬陷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曾经的种种就像是走马灯,在宁月婵的脑海里闪过去。 这些都是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宁月婵知道这些事情已经不会再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她已经不是后宫的嫔妃,后宫那些不识抬举的女人也不会随便去欺负一个王妃。所以她们自然会将注意力落在争宠的夏婕妤身上。 夏婕妤自己并没有发现,现在的她已经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传到其他嫔妃的耳里,传到皇上、宓妃、太后等人的耳里。所有人都在警惕着所有人,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夏曼冬想的那么简单。 对于宁月婵而言,夏曼冬还是想的做得太简单了。 她以为得到了皇上的恩宠就可以翻手为天,然而事实上她并没有真正了解这后宫之中的可怕之处。这后宫里的女人一个个都在伺机而动,只要找到时机了就会将那些在皇上身边的女人拉下来。 这宫里,从来都是新人笑旧人泪。宁月婵知道夏曼冬如今这样是为了引起金越泽的内疚和注意,但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引火自焚。所以宁月婵要入宫来提醒夏曼冬,提醒她要提防即将发生的事情。 宓妃如今坏了孩子,情绪自然会和其他女子不同。怀了身孕的宓妃更是心狠手辣,她当初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顺理成章的上位而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她一定会重蹈覆辙,想要接着怀孕来除掉夏曼冬。 夏曼冬看完宁月婵的小纸条后心里很是不屑,这些事情就算不用宁月婵提醒,她也能自己处理好。 可惜了,夏曼冬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皇上对她的热情度。 皇上听说她生病之后也只是让太医来了几趟,自个就一直和婧菁在寝宫里风花雪月,你侬我侬,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正等着他回来的妃子。 对于金志泽来说,新鲜的女人总是容易让人生腻的。夏曼冬便是一个新鲜的女人,她年轻貌美会撒娇,可婧菁温柔温润青涩,比起夏曼冬那样喜欢撒娇和粘腻的女子,金志泽对婧菁这种更加没有抵抗力。 因为婧菁会欲迎还拒,让他欲罢不能。 宁月婵回府之后又过了几日,宫里发来了请帖,说是要庆贺宓妃怀上龙嗣,大摆宴席,邀请所有人参加。 宁月婵看着请帖上的字,感觉这一幕实在是很熟悉。 曾经她也是收到了这样的请帖,在宴席上,宓妃当众为难她,让她怀着孩子在众人面前喝酒跳舞,看着她出丑,丢尽宁家的颜面。 这一次,她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忍气吞声了,她不会再被宓妃那个恶毒的女人左右生死了。 转眼就到了庆贺的日子,宁月婵和金越泽一同入宫参加宴席,宫内的气氛十分喜庆,宫女太监都在忙活着招待宾客,皇上则和宓妃坐在一起聊着肚子里的孩子的话题。婧菁和皇上睡了几次之后也被提携为婕妤,此时坐在和夏曼冬靠近的地方,夏曼冬看着曾经卑贱的宫女坐在自己身侧,心中很不是滋味。所有的不愉快都表露在了夏曼冬的脸上,她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扫了婧菁一眼,而后收回视线看向皇上和宓妃。 皇上和宓妃说说笑笑,等并宾客都差不多到齐了才开始介绍此次宴席的主要目的。为了给宓妃肚子里的皇子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取得好的将会重赏。 文武百官和群臣取了很多名字,但没有一个名字是宓妃和金志泽喜欢的,最后是艾容取了一个名字让宓妃很满意。 “就叫金子骞吧。”艾容没有说这个名字的寓意是什么,但从字面上来看就是好的意思,宓妃和金志泽都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便决定用这个名字。 “那就这个名字了,等这个孩子出生了,就叫金子骞!”金志泽这样说道,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续观看歌舞女子的演出。 “皇上,本宫听说夏婕妤以前在府里跟着夏都督学了一手好字,不如就让夏婕妤来展示一下为我们腹中的孩子作诗一首如何?”宓妃忽然对身边的金志泽说道,意思就是故意让夏曼冬在众人面前臣服于她,体现出她才是这后宫的主人,其他的嫔妃都需要以她为尊。 “皇上,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夏婕妤可是夏都督的千金,而宓妃虽然阶位比夏婕妤高,但宓妃始终不是名门望族进来的女子,让前朝的忠臣之女给一个无名女子作诗实属不妥。”有臣子站出来说这番话,但这番话却让宓妃不高兴了。 “本宫怀着的是皇上的龙子,夏婕妤就算是忠臣之女,为皇上的子嗣作诗写字有何不可?”宓妃反问,那位说话的臣子本想要弹劾宓妃,但被宓妃这样一说便又理亏,只好退下。 “夏婕妤,就请你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你的毛笔字和作诗的水平了。”金志泽也让夏婕妤出来作诗写字。 夏曼冬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在众人面前她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而是起身走到中间位置。等着太监们搬来桌子和笔墨,站在众人面前提笔作诗写字。 写好之后,夏曼冬旁边的太监将写好的诗展开,展示在众人面前,并给皇上和宓妃过目。 第89章 后宫的争纷 宓妃和皇上看完之后觉得很是满意,皇上满意夏曼冬的字写的好看,毕竟皇上自幼不爱读书写字,只要字好看在他眼里就是过关的。而宓妃也并非满意那首诗,而是满意于夏曼冬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作诗。 夏都督的千金也不过如此,想要占据她的地位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宓妃冷笑了一声,鼓了鼓掌。 周围的宾客们见宓妃鼓掌了,也纷纷给夏曼冬鼓掌,那些掌声就像是在羞辱夏曼冬一般。 夏曼冬心中对宓妃恨之入骨,可是却依旧要在人前人后保持着微笑,并表示自己得到任何很愉悦。 宴席结束之后,宫内的嫔妃们几乎都去了御花园散步。 夏曼冬远远地就看到了宁月婵和金越泽走在一起,两人看起来不算恩爱,但是走在一起就是特别的扎眼,尤其是扎了夏曼冬的眼。 走在夏曼冬附近的一个卿婕妤开始了冷嘲热讽,表示夏曼冬就是得不到和仙王爷的喜爱才嫁给皇上的,可惜了,皇上本就是一个三心二意之人,又怎么会对哪个女子真的动心呢?不过是为了雨露均沾,让后宫不要太乱罢了。 “夏婕妤,听说您曾经是要嫁给和仙王爷的,怎么忽然就嫁给皇上了?是因为得不到和仙王爷的心呢,还是因为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说着,卿婕妤就肆无忌惮地笑起来,表示夏曼冬是一个可怜虫。 宁月婵远远就看到了夏婕妤被卿婕妤打趣开玩笑,完全不把夏婕妤放在眼中。 “本宫想要嫁给谁就嫁给谁,与你有何关系?一个小小不知名分的婕妤就敢在本宫面前叫嚣。”夏曼冬不屑地看着卿婕妤,这个卿婕妤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至少和她的身份比起来什么也不是,只是说她们现在的阶位一样,才让卿婕妤觉得她们是一路货色,可以相互嘲讽。 “哟,有本事夏婕妤就升一个贵妃给本宫看看,分明都是婕妤却要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来,这是想给谁看呢?”卿婕妤翻了个白眼,对夏曼冬这种傲慢的态度很是反感。 夏曼冬不打算继续理她,可惜了卿婕妤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硬是跟在夏曼冬身边嘲笑她。 “夏婕妤今天可是为宓妃作了一首诗?真是好诗啊,连皇上和宓妃都十分满意,就是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这是在故意刁难你,刁难夏家,也就只有夏婕妤你能忍气吞声,要是我……”卿婕妤一边嘲笑一边说着,而夏曼冬忽然转过头看着她,让她的笑容和笑声顿时停息了。 她呆呆地看着这个面相变得可怕的女人,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要是你你要怎么做?”夏曼冬冷笑一声,步步逼近卿婕妤,想等着她说点别的有意义的话出来。 卿婕妤看着夏曼冬忽然逼近,顿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 “怎么?没话说了?刚才不是叫嚣得厉害嘛?现在就没话说了?还是说你就是一只纸老虎,只会落井下石,别的本事都没有?呵,也难怪,皇上一直没有去你的寝宫里宠幸你,在这宫里的时间比本宫长,却还是一名小小婕妤,真是无药可救了。” 说罢,夏曼冬迈步向前,而卿婕妤恼羞成怒,故意伸出脚,绊倒了夏曼冬。 夏曼冬就在众目睽睽下摔倒了,引来了周围的人的嘲笑声。 宁月婵看到这一幕之后快步地走了过去,她并没有立刻将夏曼冬扶起来,因为她知道夏曼冬是不会接受她的好意的,所以她直接走到了卿婕妤面前,让卿婕妤道歉。 “卿婕妤,你怎么能故意绊倒夏婕妤呢,还不快将夏婕妤扶起来道歉,否则本宫就会将你的恶性告知皇太后,让皇太后来处置你。”宁月婵恐吓卿婕妤,卿婕妤知道宁月婵的后山是皇太后,便急忙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伸手将地上的夏曼冬扶起来,还跪下来磕头求饶,希望夏曼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她计较,不要让宁月婵到皇太后面前去说事。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就不知道夏婕妤和宁王妃交好,今日的事情是我唐突了,还请夏婕妤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和我这样的下作之人计较。” “滚!”比起卿婕妤,夏曼冬对宁月婵更是看不顺眼,但她还是先借着宁月婵的手让卿婕妤滚。卿婕妤急忙起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宁月婵和夏曼冬两人。 金越泽从不远处走过来,看着卿婕妤擦身而过,只是睨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见过和仙王爷。”卿婕妤方才并没有看到金越泽和宁月婵就在不远处,还公然顶撞夏曼冬,她现在心里惶惶不安,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么样的命运。 金越泽走到了夏曼冬面前,问问她情况。 “方才可是那个女人欺负你?”金越泽还是护着夏曼冬的,即便现在他们需要保持距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和仙王爷还是管好自己的女人吧,本宫已经和和仙王爷是两路人了,以后还是不要再相见了。”夏曼冬还是和介怀之前的事情,若不是和仙王爷先前不愿意娶她,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现在,就不必来惺惺作态了。 “曼冬……”金越泽想说点什么,可是夏曼冬并不愿意听,她与他们擦身而过。 金越泽看着夏曼冬离去的背影,心中难免有一些愧疚的情绪。 “我过去看看吧,王爷不必担心。”宁月婵看出了金越泽的烦恼,便微微一笑,自己跟了过去,去开导一下夏曼冬。 夏曼冬停在了荷花池边,她站在那里望着荷花池,心中五味陈杂。 其实她应该恨金越泽,若不是金越泽和宁月婵在一起,若不是金越泽不愿意娶她,她现在也不会在这后宫之中和这些女人勾心斗角。 可是,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又该怎么恨他呢? 想到这里,夏曼冬的心里便感到一阵难过。 “夏婕妤,这里风大,站在这里很容易生病的。”宁月婵的声音传来。 第90章 敌对 “生病与否那是本宫的事情,还轮不到宁王妃操心。”夏曼冬对宁月婵的敌意不曾减少,她独自站在水桥上,望着远处一点的地方。 “夏婕妤,本宫能体会你现在的感受……”宁月婵想安慰夏曼冬,因为她知道夏曼冬现在所经历的事情便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只是她很幸运,没有重蹈覆辙,曾经她遭受的那些耻辱都由夏曼冬代替她遭遇了。所以此时此刻,她心中对夏曼冬有几分愧疚,她只想提醒她小心宫里的人事物,可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你没有经历过如何感受?你夺走了我所爱的人,你害我成了皇上的女人,现在你又来惺惺作态,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夏曼冬顿时怒了,她最看不得宁月婵这种人,总是一副好人的嘴脸,做着令人恶心的事情。 宁月婵被夏曼冬逼退,趔趄了一步,险先跌入水中,若不是身后的莹玉莹秀扶了扶,宁月婵便要失足坠入荷花池中。 “娘娘小心!”莹秀扶住了宁月婵,而莹玉则挺身而出叫嚣道:“夏婕妤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娘娘不过是想来帮你,你却咄咄逼人,难不成还想将娘娘推下水吗?” “哦,本宫差点就忘了,先前宁王妃可是上演了一出自己掉水里的戏码,而后诬陷宫里的某个婕妤,难不成今天,宁王妃还打算再故伎重演一番?好让大家都看看宁王妃诬陷他人的本事?”夏曼冬嗤笑一声。 她入宫时便边听说了先前有个婕妤因为太受宠,在宁月婵面前叫嚣了几句,宁月婵便自己失足掉进了水里,而后诬陷是那名婕妤所为。皇上的面子下不去,只能废除了那婕妤,并杖罚一百打入冷宫。如今那婕妤已经是半痴癫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感到凄凉。 这一切,不都是拜宁月婵所赐吗? “夏婕妤想太多了,本宫不会故伎重演的,因为本宫不想看到和仙王爷因为此事伤感,在和仙王爷的心里,可是一直把夏婕妤当做是亲妹妹一般疼爱。”宁月婵其实能看出来金越泽对夏曼冬的感情,正因为她看出来那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感情,所以她不会生气也不会吃醋,再加上先前在御花园假山内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更加没有资格与金越泽生气吃醋。 因为对金越泽有所亏欠,对夏曼冬有所亏欠,她只想要尽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来帮他们。 “妹妹?本宫看起来缺哥哥吗?本宫家中排行第三,上头两个哥哥,本宫若是需要哥哥根本不需要来和仙王爷这里,本宫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和仙王爷也很清楚,所有人都很清楚,但大家都在装糊涂罢了。”夏曼冬冷笑着,睨着莹玉和莹秀,“还有你们两个,这里哪里轮得到你们两个贱婢说话?是谁给了你们说话的资格?莫非是宁王妃?是宁王妃故意让两个婢女挑衅本宫?” “莹玉,莹秀,你们退下。”宁月婵给了莹玉和莹秀眼色,让他们退下去。 “是娘娘。”莹玉和莹秀不敢回嘴,只好点头一起退到一边去,在水桥不远处等着宁月婵和夏曼冬结束聊天。 莹玉莹秀走远后,宁月婵和夏曼冬继续对话。 “夏婕妤,本宫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你都是听不进去的,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宓妃,宓妃不是什么好人,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除掉身边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现在你是对她有威胁的人,她一定会用各种手段来除掉你。”宁月婵还是要提醒夏曼冬,要注意宓妃,因为宓妃这个人心眼很小,但她不会直接表露出来。 “那就多谢宁王妃提醒了,本宫早就听说了这宫里哪些人不好相处,哪些人需要提防,不需要宁王妃来这里嚼舌根。还是说宓妃和宁王妃之间也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宁王妃才要屡次三番地在本宫这里挑拨离间?”夏曼冬并不在意宁月婵的提醒,因为比起宓妃,她更加仇视的人是宁月婵。 “既然夏婕妤自己心中有数,那本宫就不提醒了,还望夏婕妤小心谨慎行事。”宁月婵实在是不知道要再说一些什么好,只得先行离开。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夏曼冬趁着现在这里没有别的人,追问她纸条的事情。 “那日你为何要给我纸条提醒我?为什么你好像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切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夏曼冬追问。 “并非有意为之,但若是夏婕妤认定了本宫是有意为之,那便是有意为之。”宁月婵没有做解释,她知道现在就算解释了也不会被新人,夏曼冬也不会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既然什么也改变不了,那就应该顺其自然。 “那宁王妃看看这水里有什么吧。”夏曼冬指着荷花池,示意宁月婵走过来看看。 宁月婵不知道夏曼冬欲意何为,便走了过去,不料夏曼冬直接将宁月婵推入了水中。 “噗咚”一声,宁月婵落水,这一幕也正好被走来的金越泽看到。 金越泽急忙飞奔而去,跳入水中将宁月婵打捞起来,宁月婵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并没有大碍,但是金越泽紧张宁月婵的模样却像一根刺一样刺在了夏曼冬的心里。她就是看到了金越泽走过来了,就是故意要金越泽看看自己心爱的女人落水,她就是想看看金越泽会如何做。 金越泽的反应让她的心凉了许多,金越泽太在意这个女人了,在意到可以不顾她的生死和幸福。所以夏曼冬心里的恨只增不减,她看着他们恩爱幸福的画面,心里恨透了他们。 “月婵,你没事吧?”金越泽急忙将莹玉莹秀递来的披风裹在宁月婵身上,给她裹着,并看向了水桥上的夏曼冬,皱起眉头。 夏曼冬对上了金越泽的视线,眼中带着恨意,她没有走下来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 金越泽知道夏曼冬是故意的,可他却不能说她什么。 第91章 故意为之 “王爷,是月婵自己没站稳跌入水中的。”宁月婵看出了金越泽打算去找夏曼冬理论,她急忙抓住了金越泽的手,将他留下来,并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的,和夏曼冬没有关系。 金越泽见宁月婵否认了是夏曼冬推她下去便不打算继续追究,只好扶着宁月婵离开了那里。夏曼冬看着他们离开,心如刀割。 她希望金越泽可以走过来指责她,教训她,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可是没有,金越泽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有别,因为她现在是皇上的女人,因为他只是一个王爷……因为那个女人。 宁月婵是故意的,故意激怒她,故意让金越泽看到她推她下水,故意让金越泽不要追究,故意惺惺作态,让金越泽更加的讨厌她。 但是没有关系了,因为她现在对金越泽的爱已经转变成恨意了,如果不是金越泽和宁月婵,她也不会入宫和自己不爱的男人缠绵,她也不会每天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感到恶心。 宁月婵被金越泽带去了明太妃的朝夕宫里,明太妃看到宁月婵和金越泽都湿透了,询问何事。宁月婵抢在金越泽前头表示,是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水里的,金越泽是为了救她才下水,所以两人都湿了。 “分明是那个夏婕妤把娘娘退下去的,娘娘为何还要护着她!”莹玉有些愤恨,她亲眼目睹了夏曼冬那嚣张的模样,可为何宁月婵和金越泽都要颠倒是非,不敢说出实情? “本宫也猜到了,这个夏曼冬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样是打算欺负到本宫头上来了?”明太妃叹息一声。虽然平日里她不会主动和其他宫里的娘娘争斗,可她也是一个护犊子的人,谁要是欺负了她的孩子,她还是能有不少办法还回去的。这也是为什么后宫里的女人都不敢轻易得罪明太妃的原因之一,因为明太妃的厉害之处是在于无声无息地除掉一些人。 “额娘,这件事情孩儿会处理好,额娘就不要操心和干涉了。”金越泽担心明太妃会做一些什么事情出来,及时掐断了明太妃的这个想法。 “知道了,你们的事情,额娘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额娘也只能好好待在朝夕宫里,看着你们了。”明太妃不由得叹息一声,将年轻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和各种琐碎的事情抛之脑后,她也不想继续在这宫里明争暗斗了,就这样保持着相互制衡的格局便是最好。 “多谢额娘。”金越泽吩咐婢女给宁月婵换了干净的衣服,让她去休息一下,而自己则继续和明太妃聊一些近日发生的趣事,逗得明太妃笑容满面。 另一边,皇上还在宫里宠幸着婧菁,和她风花雪月,不曾下过龙榻,真正做到了有了女人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地宠幸。当李公公来汇报夏曼冬淋了雨着凉和宁月婵落水的消息时,金志泽对于后者的消息更感兴趣。 “你是说夏曼冬将宁王妃推下水了?”金志泽饶有趣味地笑了笑,他心里早就知道了夏曼冬的诡计。夏曼冬的态度忽然转变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演技更加逼真,让身为皇上的他相信她的一片真心。 其实夏曼冬不过是想要利用他而已,利用他来报复金越泽和宁月婵,让金越泽和宁月婵事事不顺。因为夏曼冬心中所想所做的事情都是皇上一直以来做不了的事情,所以金志泽的心情非常好,尤其是听到这些有趣的消息之后。 “那宁王妃现在如何了?”金志泽坐在龙榻内,纱帘浮动着,外面的人能依稀地看清里面的模样。床榻里面,金志泽搂着婧菁,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让人看了脸红。 “宁王妃去了明太妃那里,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李公公回答道,并询问金志泽要不要去问问夏婕妤,“皇上,听闻夏婕妤这几日有些身体不适,可需要去夏婕妤那看看?” “不了,夏曼冬太娇纵任性,以为这宫里还如同她的府邸那般自由自在,以为朕真的会宠她天长地久,她那点小心思朕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想看看她能任性到什么时候罢了。”金志泽冷笑一声,似乎早就看出了夏曼冬的小心思,并且不打算理会她,就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好了。 毕竟,从一开始,金志泽就是要利用夏曼冬来对付金越泽和宁月婵的,只要这个夏曼冬记恨金越泽和宁月婵,就算不用他出手除掉他们,也会有人出手的。 “去看看宁王妃好了。”金志泽似乎在思考一些别的事情,掀开了床榻的帘子走出来,要移驾朝夕宫,去看看落水的宁月婵,看看她的情况如何了。 若是夏曼冬知道宁月婵落水之后他很在意,更是会对宁月婵恨之入骨,只要女人之间相互憎恨,就算他不做点什么,也会有人替他动手。 想到这里,金志泽唇边的笑容更是明显了。 不一会儿,金志泽便来到了朝夕宫,对宁月婵落水一事嘘寒问暖,并让她说清楚来龙去脉,若是被人所害,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皇上多虑了,臣女只是自己不小心掉进去了,想着看看水里的鱼儿,结果一不留神就掉进水里了。”宁月婵看出了金志泽的来意,她没有说是夏曼冬推自己下去的,而是承认是自己不小心的。 金志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有些不悦,但没过一会儿,明太妃从寝宫走了出来。 “哟,是什么风把皇上吹来本宫这里了?”明太妃微微一笑,走到皇上面前欠身行礼,“来人啊,还不快给皇上上茶?还不快去把和仙王爷喊出来,这皇上来了可不能怠慢。” “是,娘娘。”朝夕宫内的婢女急忙去准备茶点招待金志泽,并去另一个房间将金越泽找出来。 “明太妃不必客气,朕只是听说宁王妃落水了,特意来瞧瞧。” 第92章 激起浪花 “月婵只是受寒,并没什么大碍,皇上有心了。”明太妃微笑着说道,而金越泽也从另一条走廊走过来,给皇上行礼。 “既然皇弟和宁王妃都没有大碍,那朕就先告辞了。”金志泽并不想要见到金越泽这张讨厌的脸,因为见到这张脸他就会想起之前金越泽是如何夺人所爱的。 金志泽转身要离开,却在离开时想起了什么事情,他侧目后视,看着明太妃三人,笑道:“前几日艾将军提议在宫里赛马,说是从西域进贡了几匹好马,到时候一起来看看吧。” “是皇上。”明太妃三人礼恭毕敬地回答,而只有宁月婵才知道金志泽真正的用意,因为这件事情她也曾经经历过。 金志泽依旧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并不是想要赛马,而是想要借赛马为由,除掉宁鹤轩。他会让人在宁鹤轩的马钉上动手脚,让宁鹤轩坠马从而害他摔断腿脚。但是这一次,宁月婵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金志泽离开之后,宁月婵神色凝重,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月婵,你在想什么?”金越泽看出了宁月婵在思考什么,便询问了一句。 “月婵在想这次的赛马都有哪些人来参加。”宁月婵微微一笑,没有说明自己心中的担忧,但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傍晚出宫时分,宁月婵遇见了跟随艾智宸入宫给太后请安的林歌韵,林歌韵和艾智宸与他们擦身而过,简单地行了个礼。 宁月婵看着林歌韵经过,有意地撞了撞她的肩膀,并偷偷地塞给她一张纸条,随即两人擦身而过。 慈宁宫内。 艾容坐在炕上饮茶,心中早已是不悦,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直到艾智宸带着林歌韵进来,艾容这才大发雷霆。 “滚出去,哀家不想见到你们。”艾容脾气很大,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这个林歌韵,她也曾经警告过艾智宸不要被女色迷惑,成大事者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感。但很显然,艾智宸并不是一个这样可以为了自己的大业舍弃女色的人,从他坚持要娶林歌韵开始,艾容便对他们俩很失望。 她能看出来林歌韵嫁给艾智宸并非善意,她可能是其他人安插在艾智宸身边的间谍,但是暂时没有证据,再加上艾智宸对林歌韵的保护无微不至,绝不允许她身边的人动林歌韵一根毫毛。 艾容宠爱艾智宸这么多年,如今艾智宸为了一个小小的琴师来忤逆她的意思,这让艾容非常的不悦,感觉白疼这个孩子了。 果然,孩子养大了都不中留! “大姑,您就别生气了嘛,侄儿这不是带着媳妇来跟孝顺你了嘛。”艾智宸在艾容面前倒是十分乖巧,他很会讨人欢心,但是这种时候,艾容并没有受他的哄骗,因为她实在是太生气了。 艾智宸居然不顾她的反对,公然要求皇上赐婚,而皇上和她向来是水火不容的,如今艾智宸可以说是丢尽了她的老脸!丢尽了艾家的颜面! 这分明就是在向着金志泽弱势,妥协! 他们艾家什么时候求过人,如今她的好侄儿为了一个女人求人,为了一个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女人! 想到这里,艾容就一肚子火,不等艾智宸带着林歌韵哄她,立马下令让人将他们轰出去。 “来人!将他们给哀家轰出去!哀家不想见到这两个人!”艾容下令,随即慈宁宫内的太监和侍卫一起将艾智宸和林歌韵请了出去。 林歌韵站在门外,看着艾智宸,眼中有许多无奈与伤情。 “夫君,你说皇太后是不喜欢我吗?”林歌韵明知故问,却是故意装出来的楚楚可怜。 “你在外边等候吧,我先进去和大姑说说情,先前的事情惹得大姑不高兴了,但大姑这个人好面子,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我说多几句好话,她会接纳你的。”艾智宸掐了掐林歌韵的脸颊,随即再次走入了慈宁宫内。他要去跟艾容求情,希望艾容可以接纳他的媳妇。 “嗯,那臣妾在这里等候。”林歌韵微微一笑,点点头,就在慈宁宫的门外等候。她看着艾智宸走入了慈宁宫内,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冷漠。 她的目的就是要让艾智宸和艾容反目,让他们的关系逐步恶化,只有这样,艾家的存在才不会威胁到宁鹤轩。 她虽然是艾智宸的枕边人,可她的心却一直是在宁鹤轩身上的。 等艾智宸走入慈宁宫后,林歌韵瞧着周围没有人了,便打开宁月婵给她的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相见的时间地点。 林歌韵看完之后,将纸条撕碎了埋入脚下的尘土里,没有人察觉到她的这个举动。 艾智宸走入慈宁宫内,慈宁宫内的艾容还坐在炕上发脾气,让艾智宸滚出去。但是因为艾智宸没有带着林歌韵进来,艾容的火气也消了一些。 “大姑,您别生气嘛,侄儿娶媳妇是喜事,大姑这样生气下去把身子气坏了,侄儿会伤心的。”艾智宸开始卖乖,表示自己会伤心难过,希望艾容可以接纳他,以及林歌韵。 “哀家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和林歌韵有太亲密的接触?你玩玩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在皇上面前请求赐婚,你把我们艾家放在哪里了?竟然没有跟大姑商量就擅作主张!你是担心大姑我一定会反对,所以才出此下策是吗!你以为你娶进来了,千万保护她就可以平安吗?艾家告诉你!不可能!”艾容还是十分的生气,她的态度没有缓和,从艾智宸成婚到现在,她的态度都是一如既往的僵硬。 “大姑,侄儿娶她呢是有原因的,韵儿现在怀着艾家的孩子,这媳妇可以不要,可孩子总得要吧?”艾智宸撒了个谎,为了骗艾容加纳林歌韵。 “你说什么?那个女人怀了艾家的孩子?”艾容一听到这个,顿时气消了一半,这女人可以不要,可是这孩子是艾家的,就必须要留下。 第93章 撒谎 “大姑,要不是她怀了艾家的孩子,我哪能在皇上面前请求赐婚啊,这可是关乎我们艾家颜面的大事。我这个媳妇啊,就是好面子,这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理嘛?”艾智宸开始瞎编,为了让艾容可以尽快接纳林歌韵,“万一这孩子没了,我可是得不偿失的啊。大姑您也知道,先前太医就说过我不那么容易有孩子,现在难得有孩子了,我不得好好珍惜嘛?女人嘛可以等孩子生出来了再换,可孩子是我们艾家的啊。” 艾智宸拿孩子的事情来哄骗艾容,艾容也是知道艾家的事情的,艾家向来在生儿育女这一方面有缺陷,她的兄长是好不容易才有了艾智宸的,所以艾智宸在艾家算是捧在手里的珍宝,从小就小心呵护着。 在艾智宸儿时就被太医诊断过,这是他们家的遗传病史,以后也不会那么容易怀上孩子,所以要小心看护。所以当艾容听到林歌韵怀了艾智宸的孩子时,态度顿时就变了。 “那你还不快让人进来坐坐,别在外边吹风照亮了,对孩子不好。”艾容忙让艾智宸出去将林歌韵请进来。 “侄儿这就去。”艾智宸奸计得逞,急忙转身出去将慈宁宫外的林歌韵接进来。他走出去跟林歌韵说了一些悄悄话,告诉林歌韵自己骗太后说她身怀六甲,一会儿千万不要穿帮,不然以后可就麻烦了。 “这怎么使得?要是皇太后揭穿了你的谎言可是要大发雷霆的?”林歌韵虽然不是真心对待艾智宸,可是艾智宸对她的真情实意她也是能感受到的。再说了,太后可不是一个傻子,怎么会轻信艾智宸的胡说八道。 走入慈宁宫后,林歌韵欠身行礼:“参见皇太后,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你先坐下来吧,别动了胎气,来人啊,去找太医过来,给林歌韵把把脉,开一些安胎药回去吃。”艾容也不是一个傻子,她自然不相信艾智宸随口的瞎说,所以她要亲自找太医来诊断诊断,看看林歌韵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怀了孩子,若是假的,那边是罪该万死,她可以在慈宁宫就地处决。 “大姑,你别这么疑神疑鬼,你还不信我说的话啊?”艾智宸想要阻止小太监出去呼喊太医过来,而艾容一个眼神过去,艾智宸急忙退让。 这下完蛋了! 艾智宸心里担忧着,比他更担忧的是林歌韵。林歌韵并没有说过自己身怀六甲之类的话,如今艾智宸自作聪明,若是被太医诊断出来并无此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不管是艾智宸还是林歌韵,两人都没有办法阻止太医过来就诊。等太医来到慈宁宫参见皇太后时,艾智宸和林歌韵两人的脸色都有些瘆得慌。 “陈太医,给将军夫人好好把把脉,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喜了。”皇太后吩咐来到慈宁宫的陈太医,陈太医行了个礼,坐下来给林歌韵把脉。 太医给林歌韵把了把脉,而后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跪在皇太后面前,表示林歌韵的确是有喜了。 “回太后娘娘,将军夫人的确是喜脉。” “喜脉?”艾智宸和林歌韵都惊讶了一下,两人对于陈太医所说的话也表示诧异,然后很快他们就平息了这个诧异,假装自己已经知情。 “大姑,我都说了我没骗你,你看,陈太医都说了是喜脉。”艾智宸画风一转,忙说道。 艾容心中的疑虑也消除了,顿时对艾智宸和林歌韵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既然是喜脉,那就回去好好养胎,没事就不要到处走动了。”艾容没有了生气的模样,因为林歌韵怀了孩子,让她感到艾家有后了,心中十分欣喜。就算是讨厌林歌韵,也得等这个孩子生出来了,平平安安的,她在将林歌韵赶出去也行。 于是,艾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那侄儿就带着夫人先回去养胎了。”艾智宸急忙扶着林歌韵,准备和她一起回去。 艾容见她怀孕了,便对他们有了很大的容忍度,允许他们在慈宁宫随时进出,并让陈太医给他们开了安胎药回去吃。 回了将军府之后,艾智宸抱着林歌韵,欣喜若狂,他也没有预料到自己说的一个谎言居然成真了,他的夫人当真是喜脉,当真怀了他的孩子。 “韵儿,你怀了我的孩子怎么不告诉我?”艾智宸抱着林歌韵,而林歌韵也处于迷茫的状态。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服用避孕的中药,根本不可能会怀孕,再说了,身体是她自己的,有没有怀孕的感觉她自己是清楚的。为什么陈太医要胡说八道?分明不是的事情也要说是?而且从艾智宸的反应来看,陈太医应该不是听从了艾智宸的吩咐才这样骗太后的。 难道,是宁月婵? 先到这里,林歌韵的神色有几分凝重,但她没有在艾智宸的面前表现出来。她不会让艾智宸看出一点端倪,只是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这会儿有些困倦了,想要歇息歇息。 “来人,快带夫人回房歇息,好生照顾!”艾智宸急忙唤来丫鬟,将林歌韵带回房间里休息。 入夜时分,林歌韵从艾将军府的小后门离开将军府,偷偷去了宁月婵让她出来相聚的地方相见。 “是你让陈太医谎称我怀孕了?”一见面,林歌韵便开门见山的问宁月婵。 宁月婵从黑暗中转过身来,她看着林歌韵,点点头:“只有让太后和艾智宸都相信你怀孕了,你才是安全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林歌韵想想也觉得宁月婵做得没错,只有艾容和艾智宸都以为她怀孕了,她才是安全的,只要太后没有继续将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她才能更好的帮助宁鹤轩完成大业。 “你可知有人送了一些西域骏马给艾智宸?”宁月婵问道,在林歌韵点点头之后,娓娓道来:“宫内即将举办一场赛马,届时将军们都会参赛,皇上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宁鹤轩,我需要你帮我。” 第94章 赛马 林歌韵看着宁月婵,她觉得宁月婵就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女人,她不知道宁月婵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为何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林歌韵开口,并不是因为要帮宁月婵,而是为了帮宁鹤轩。在她的心里,宁鹤轩才是不可厚非的人,宁月婵不过是和她有共同守护对象的女人罢了。 宁月婵凑到林歌韵的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和赛马场上将会发生的事情告诉林歌韵,让林歌韵想办法去做到她让她做的事情。林歌韵听完宁月婵所说的事情之后点点头,表示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深了,你赶紧回去吧,以免被人发现不在府内。”宁月婵交代完事情之后便让林歌韵回去艾智宸身边。 林歌韵转身离开,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此时的艾智宸正要去林歌韵的寝室找她,来感受一下自己的孩子,正巧林歌韵不在寝室内。艾智宸便推门出来找人,正好看到走回来的林歌韵。 “夫君,你在找妾身吗?”林歌韵微笑着走了过去,“妾身方才去茅厕了。” “你怎么能一个人出去呢?小圆怎么没贴身伺候你?”艾智宸忙上前搀扶林歌韵,同时指责那个在林歌韵身边伺候她的婢女小圆,这个时候居然不见人影了,实在是太玩忽职守了! “妾身只是去茅厕,夫君不必责备小圆,是妾身让小圆去厨房煮点热汤喝,妾身想喝点热汤。”林歌韵简单地解释着,但这并不是真实的,只是艾智宸对她所说的话从来都不怀疑,这也是她肆无忌惮的原因。 艾智宸似乎对她千依百顺,从不怀疑,林歌韵阅人无数,她有时候分不清艾智宸究竟是真是假,但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就算艾智宸对她是真心的,她也不能动情。因为她的心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给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宁鹤轩。 她虽然在表面上背叛了宁鹤轩,可在她的心里,宁鹤轩始终是最重要的。 “那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我多给你安排几个丫鬟伺候你。”艾智宸对林歌韵的关心十分到位,但是林歌韵对艾智宸的关心并不在意。 “妾身并不喜欢那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像是被人监视一样,妾身想要自己可以自由一些。”林歌韵在艾智宸的面前并不忌讳,她知道有些事情反而是忌讳了更会引起怀疑。 “那好,就让小圆在你身边伺候你就好了。过几日宫里要赛马,我这几日还在为了赛马的事情准备,到时候一定要夺得头筹,让宫里那些嚼舌根的好好看看,咱们艾家可不是靠着皇太后上位的,也是有点实力的。”艾智宸说着。 虽然艾智宸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没什么实力的将军,因为有皇太后和国舅爷护着,从小就没有带过兵打过仗,平日里就是在皇城里练练兵,其他的重大决策和战事都是宁家去做的,所以啊这宫里宫外都很多人在议论,说艾智宸不过是一个挂名将军,除了找皇太后撒娇之外,没有别的本事。 所以艾智宸才会借着西域进贡的骏马为由,在这宫里举办一场赛马,让其他人都好好看看,他虽然不上战场,可也是有点本事的。这个艾将军可不是白当的! “那夫君打算如何证明自己的本事呢?”林歌韵微微一笑,和艾智宸回了屋里聊聊。 艾智宸表示,自己可是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骑马的,再者,这西域来的野马也是非常的难驯服的,艾智宸为了证明自己比宁鹤轩厉害,这几个月里一直在偷偷的训练自己的西域战马,所以如果比起来,他相信自己会略胜一筹。 “妾身也想去看看那些马儿,可以吗?到时候赛马妾身也可以一起去观赏吗?”林歌韵问道,她必须要出现在赛马场上,才可以完成宁月婵交代给她的事情。 皇上到时候会在赛马的马钉上动手脚,正好是宁鹤轩的那匹马。所以林歌韵要在那之前将马钉换掉,又或者不让宁鹤轩骑上那匹马。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都必须步步为营才不会丢了性命。 “您要是想看,我到时候带你入宫一起看,但你得听话,乖乖地坐在看台上看,不可以下来凑热闹,要是动了胎气可不行。”艾智宸开心地摸了摸林歌韵的肚子,心里十分欢喜。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说的一个谎言会成真,万万没想到林歌韵这么快就怀了他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当爹了,艾智宸这心里就开心的不得了。 “这才刚怀上,哪能那么快就摸得到孩子呢?”林歌韵轻轻笑了笑,推开艾智宸的手。 艾智宸憨憨地笑了笑,一点也不像外人传说中的那么花天酒地和不近人情。其实艾智宸是一个非常看重感情的人,他喜欢的人,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包括皇上和皇太后在内。 很快,赛马的日子就到了,这宫里又开始热闹起来,所有的妃子和臣子们都来到了宫内的大型赛马场。在进入赛马场时,林歌韵看到了宁鹤轩。两人擦身而过,眼中已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相互爱慕的情愫。 林歌韵在艾智宸的陪同下看了看马槽里的骏马,林歌韵一眼就看到了宁鹤轩的马不对劲,所以她路过马槽时,便在那匹马的食物里下了毒药。马儿还没上赛车就忽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于是无奈之下,并不知情的弼马温只好给宁鹤轩换了一匹马。 赛场上,宁鹤轩和艾智宸,还有其他几个将军意气风发,最终还是艾智宸夺得头筹。他骑着马,冲着林歌韵的方向招手,似乎在求夸奖。林歌韵看着他胜利的模样露出了微笑,而那微笑在宁鹤轩的眼里就像是一根刺。 坐在观看席的金志泽疑惑着,为何宁鹤轩骑着的马儿一直没哟发癫?直到结束了,一切都风平浪静。 第95章 赛马风波 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不知道艾智宸身下的马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马儿忽然在场内胡乱蹦起,疯狂地奔跑,艾智宸完全没办法控制这匹马。 “艾将军!”周围的侍卫急忙上前去帮忙牵住那匹马,但都被那匹马踹开甩开,马儿发疯似的朝着场内奔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坐在看台上的林歌韵露出了担心的表情,急忙从看台跑下去,想要去帮助自己的夫君。 宁鹤轩看到了林歌韵跑了出来,他想要过去护着林歌韵,告诫林歌韵这种危险的时候不要靠近。然而一同赛马的另一名少将抓住了宁鹤轩的手臂,摇摇头阻止他前去。 “宁将军,宁老将军叮嘱过,这赛马场必定不会太平,所以不是自己的事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旁的少将军提醒宁鹤轩,林歌韵已经不是他心中那个女子了,她如今已经是艾智宸的夫人,和他无关。 宁鹤轩看着林歌韵朝着危险走去,紧紧拽着手中的缰绳,心中五味杂陈。他如果在众人面前贸然去救林歌韵,势必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到时候不仅仅是他们宁家会处于危险之中,林歌韵也会被艾家的人排斥,得不偿失。 “这件事情,只能由艾家的人解决,你不能插手。”少将军说完便松开了拽着宁鹤轩的手,让他自己决定要怎么做。 “韵儿,危险,不要过来。”艾智宸看到林歌韵跑了下来,朝着自己走来,急忙挥手,让林歌韵不要过来。他正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骑着的马儿,可不知为何这平时温顺的马儿今天忽然这般不受控制。 “把夫人带去安全的地方。”艾智宸冲着一旁的侍卫说着。 侍卫们将上前想要将林歌韵护送到安全的地方,而就在这时,艾智宸被马儿从马鞍上甩了下来,摔落在地。 “智宸!”艾容也惊讶地站起身来,心里担心万分,眼里也全是着急。 “夫君!”林歌韵甩开了那些想要带走自己的侍卫,朝着艾智宸的方向跑去。 那匹发了疯的马儿扬起前蹄,朝着艾智宸冲过去。 千钧一发,林歌韵扑上去抱住了艾智宸,马蹄直接落在了林歌韵的背部。内脏收到冲击的林歌韵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一支羽箭从宁鹤轩的方向射出去,将那匹发癫的马儿射杀。马儿的头部穿过一支羽箭,随即倒地死亡。 “快来人!快传太医!”艾智宸抱着林歌韵大喊起来,艾容也心急如焚地从看台快步走出来,朝着艾智宸和林歌韵的方向走过去。艾智宸抱着林歌韵先去慈宁宫,等太医来救人。 陈太医提着药箱子小跑而来,急忙给林歌韵救治。 “其他人都先出去等候吧,这屋里太多人会影响将军夫人的呼吸。”陈太医说道,并留下了几个婢女。 艾智宸等人都出去屋外等候,而屋内的婢女不断端着热水进进出出,众人都能看到水中有血迹。 过了许久,陈太医走出来对众人说:“回皇太后,艾将军,将军夫人的性命是保住了,可孩子没能保住。” “什么!”艾容一听到孩子没了,不由得往后趔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太后娘娘。”身后的宫女急忙搀扶艾容,生怕她摔倒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艾智宸有些受不了这个刺激的恍惚一下,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却没了,“怎么会这样,那匹马怎么会忽然乱跑?平时它很乖巧的,不会这样的,这不可能,不可能……” 艾智宸的神色恍惚,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的马儿经过了训练,根本不会在抵达终点之后忽然发疯。 “这事情有蹊跷,来人,去查,看看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人在马身上动了手脚!”艾容的反应非常及时快速,她立刻安排人去查看情况。检查所有的马,看看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一会儿,负责养马的弼马温被带到了皇太后面前,讲清楚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弼马温在一匹死去的马身上找到了一些钉子,这些钉子都是在宁鹤轩原本比赛的那匹马上的。而经过检查,艾智宸骑着的马忽然发疯则是因为在比赛之前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食物,引起了狂躁。 “回皇太后,大概就是这样,但是具体是谁做的,奴才也不知道。”弼马温战战兢兢地说着,因为他的确不知情。 很快,另一个接触过这些马的小太监被揪了出来,他就是当时在现场的人,他受命于皇上,在马钉上面动手脚,但他被押解着跪在艾容面前时,什么也不敢说,怕说出来得罪皇上会掉脑袋。 “哀家希望你说实话,否则,这宫里可是留不得你。”艾容冷冷睨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小太监跪下来磕头,求饶。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奴才,奴才不敢说,不能说,请太后娘娘饶命啊。”小太监不能直接说是皇上让人在马钉上动手脚的,只能以这种方式告诉皇太后是谁下令做的事情,谁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艾容看着小太监的反应,大概也知道是谁下的手。 是皇上,皇上想借助这次赛马除掉宁鹤轩,或者让宁鹤轩在众人面前出丑。只是皇上没有想到宁鹤轩比赛的马会忽然暴毙,而艾智宸的马之所以会发疯,也是皇上动得手脚。皇上向来想要除掉宁家和艾家两股势力,所以此次的事情必将不会公众于世,这个小小的太监也不敢多嘴。 想到这里,艾容微微眯眼,下令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太监拉下去斩首。 小太监一路喊着求饶命,而艾容却无动于衷,知道求救声随着刀子挥霍的声音消失。 “大姑,你去哪?”艾智宸还来得及阻止艾容,艾容便转身朝着皇上的寝宫方向走去,去找皇上讨个说法。 这口气,她是咽不下去的,她必须要找金志泽讨个说法! 第96章 乱成一片 金銮殿内。 金志泽正和李公公说着赛马场上的事情。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艾智宸的马为什么会忽然发疯?宁鹤轩的马为什么会忽然暴毙?你们是怎么办的事!这下得罪了那个老不死的,现在怎么办,你说!”金志泽一脚踹在李公公的屁股上,李公公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地上求饶。 “皇上饶命,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会儿,这马儿好端端的怎么会暴毙呢?这马儿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疯伤人呢?奴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奴才已经让人去查了,可太后的人先到了,奴才也只能带着人先躲开。”李公公战战兢兢,生怕被皇上责怪。 “皇太后那个老不死的,一天天的看着碍眼死了,真是做什么都有她在。”金志泽也是十分的气愤,毕竟今天是皇太后坏了他的好事,若不是皇太后和那个林歌韵非要来凑热闹,也不会闹得如此僵局。 现在可好了,宁鹤轩没有伤到,反而让他成了救人的英雄。这下皇太后那边的艾家人肯定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到时候要如何推卸这个事情才好? “报——”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从慈宁宫那边赶回来的小太监急忙跑进来,跪在金志泽的面前汇报慈宁宫那边的情况。 “说!”金志泽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他急忙追问那边的情况如何。 “艾将军没有大碍,但是将军夫人被马蹄中伤,现在在慈宁宫内由陈太医就诊,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小太监说道,没过一会儿,另一个小太监也急忙跑进来大喊:“报——”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金志泽急忙追问道。 “回皇上,将军夫人她……她小产了……保住了性命,可是孩子没有保住。”小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出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金志泽眉头一皱,心里暗念不好。 “看样子,那个老不死的应该在来这里的路上了。”金志泽得知林歌韵流产之后,心中已经有了分寸。艾家的男人们都有隐性疾病,并不是那么容易生下孩子来的,所以这些年艾容对这个艾智宸百般呵护,生怕他有所闪失。如今艾智宸成婚,林歌韵因赛马而流产,这件事情对艾家来说就是晴天霹雳,皇太后怕是不会就此罢休。 “哀家方才听见有人在说老不死的,说的可是哀家?”这时,金銮殿门外传来了艾容的声音。艾容是说到就到,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来到了金銮殿找金志泽理论。 金志泽听到了艾容的声音,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艾容从殿外走进来。 “皇上可是在说哀家是老不死的东西?”艾容已经来到了金志泽的面前,一脸居高临下的模样。金志泽看不得艾容这种神态,那种神态就好像是在贬低他的地位一般。可艾容毕竟是先帝留下来的女人,不仅地位显赫,娘家的背景也十分骇人。 所以金志泽虽然看艾容不爽,可是又不能直接除掉她。 “朕怎么可能会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呢?太后是听错了。朕只是在骂这些狗奴才罢了。”金志泽换了一副笑脸,将矛头指向了跪在殿前的奴才们,“这些奴才不懂事,所以朕在教训他们。” “皇上,今日赛马的事情,你可有什么需要解释解释的?”艾容开门见山,她就是一个这般护短的人,只要是人动了她艾家的人,她便不会轻易饶恕,哪怕这个人是当今的皇上。 “赛马场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已经让人去调查了,若是有新的发现,朕一定会第一时间让人通知皇太后的。”金志泽故意保持淡定从容,就好像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不必调查了,哀家已经让人去查了一遍了。”艾容冷眼看了看随同自己一起来的太监,让太监将宁鹤轩死去的马儿的马钉上取来了一枚钉子,“这就是宁将军马钉上面找到的钉子,只要马一开始跑,这钉子就会穿过马钉刺入马儿的脚底,马儿就会失了分寸乱跑。” 金志泽看着艾容命人递上来的钉子,眼神冰冷地看着金志泽,要他给一个答复出来。毕竟这钉子绝对不可能是艾智宸自己给装上的,艾智宸的心性艾容是清楚的,他不是一个这样会耍手段和阴谋的人。 “这钉子自然是朕放的,朕早就看宁家的人不顺眼,想着借此机会除掉宁家的人,可这马为何会忽然暴毙朕可就不得而知了。”金志泽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既然艾容已经杀到门前来了,说一些逃避责任的话显得毫无意义,倒不如开门见山的说清楚,“皇太后这般护着宁家的人,就是为了和朕作对,那么宁将军比赛的马忽然暴毙,该不会是皇太后的人下的手吧?” “皇上这是打算推卸责任了?”艾容挑了挑眉,深吸一口气,抑制着心中的愤然。 “朕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倒是皇太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质问朕,这真的合适吗?这件事情并没有查出是谁动的手脚,朕向来做事敢作敢当,是朕做的事情,朕不会否认,可若不是朕所为,朕也不会背这个黑锅。”金志泽如此回答艾容,他知道艾容不是省油的灯,这次来是来讨说法的,但哪里有什么说法,这宫里的事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 “所以合着皇上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哀家自己做的?是哀家为了护着宁将军而毒死了那匹马,是哀家为了嫁祸给皇上,所以让自己的侄媳妇流产?”艾容微微眯眼,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怒意已经十分显然,只是她始终保持着低沉的音调,让旁边的奴才们更是胆战心惊。 “朕可没有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只是皇太后想来质问朕之前,是否真的调查清楚了?”金志泽始终没有承认艾智宸骑着的马是自己动的手脚,他只承认宁鹤轩那匹马的马钉上他的确做了手脚。 第97章 相互揣测 “事实大于雄辩,皇上该不会是敢做不敢当吧?”艾容的火气还没下去,她微微眯眼,有种逼宫的味道,这种感觉让金志泽想要除掉艾容这个人。。 这时,怀有身孕的宓妃从门外走进来,幽幽地道了句:“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太后。” 宓妃走进来之后给皇上和皇太后行了礼,随即调侃起来:“皇太后怎么在这里?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这里轮不到你一个贵妃说话。”艾容斜视着宓妃,眼中满是不屑,她向来看不上宓妃,觉得她是上不台面的女子,只配在后宫里靠着男人上位。 “皇太后觉得皇上想要对付艾家?那皇太后为何不想想,皇上对付艾家有什么好处呢?”宓妃冷笑一声,她也没有把艾容放在眼里,在宓妃的眼中,皇后的位置迟早都是她的,等她的孩子出生了就会被立为太子,到时候母贫子贵,不管如何都会把艾容比下去的。艾容现在还嚣张无非就是仗着娘家势力大,过多十来年,也不过是一个糟老婆子。 “宓妃想说什么?”艾容随之冷笑,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等着殿内的太监宫女给她端来茶水。 “回皇太后的话,臣妾只是觉得这一切的事情都过于巧合,皇上要对付的是宁家,可为何艾将军会骑着的马儿会受伤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呢?比如,有些事先知道了这件事情,事先做了准备?说不准啊,这就是宁将军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呢?”宓妃大胆地猜测着,因为她和艾容一样,对于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总是格外的在意和小心。 自从林歌韵出现之后,她派人暗中调查林歌韵的身世,看看林歌韵都和哪些人有过接触。这一调查可不得了,原来啊这林歌韵和宁鹤轩曾经是旧相好,两人还曾经约定终身。可为何林歌韵忽然就转弯嫁给了艾智宸呢?这其中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不好说。 “皇太后可曾听说过,这林歌韵和宁鹤轩曾有过一段旧情,你看赛马场上,宁鹤轩就想要出手救人,若不是一旁的将军阻止了他,这林歌韵也不会扑过去艾智宸那里。你想想啊,一个女人怀了孩子,却不顾孩子的死活非要去挡那马蹄,这说明什么呢?”宓妃不断地引导艾容的思维,让她联想到其他方面去。 艾容听着宓妃这般说辞,也不由得联想前后的事情。 这个林歌韵一开始的态度就很刚硬,绝不服从,可为何后来会忽然嫁给了艾智宸?艾智宸有家族隐疾,并不是能轻易使女人怀孕的男人,为何林歌韵加入艾家不到数月的时间就怀上了孩子?还是说,林歌韵怀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艾智宸的?而是宁鹤轩的? 今天的事情,不过是林歌韵和宁鹤轩一起主导的一出戏,为了让这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个世上消失?为了掩盖所有肮脏的事情? 艾容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眯眼,可她不能在宓妃和金志泽面前表露出来,她只能保持着刚硬的态度,看向宓妃,反问道:“所以按照宓妃的意思,是林歌韵和宁将军自导自演的戏码?所以一个女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以孩子的性命为赌注?宓妃,若是你,你会牺牲肚子里的孩子来保全自己吗?” 宓妃被艾容这么一反问,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皇太后,这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臣妾怀着的可是龙种,既然怀着龙种就得好生保护着,可不能出一点闪失。可那个林歌韵怀着的是谁的孩子,可就不好说了。”宓妃沉默了片刻后,依旧在挑衅艾容。 艾容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成为大家的笑话,她只能给自己找一个台阶,离开金銮殿,继续去查明林歌韵的事情。 “此事哀家一定会仔细追查的,若是被哀家查出来端倪,你们就得好好小心了。”艾容起身,逼近宓妃,眼中满是杀意。 宓妃看着艾容的眼神,被逼得步步后退。 “宓妃,你现在是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成为华天朝的皇后吗?你处心积虑想要坐上皇后的位置,可哀家要告诉你,哪怕是哀家不在这个世上了,这皇后的位置都轮不到你。”艾容唇角微扬,眼中满是不屑,“身为皇后就得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撑,而你有什么?你以为怀了龙种就可以用这种语气和哀家说话吗?你是觉得哀家左右不了你的生死吗?” 艾容的一番话让宓妃脸色一变,宓妃不由得露出讪笑,忙哄艾容。 “皇太后这说的是什么话呢?臣妾怎么敢惹皇太后不高兴呢,臣妾不过是给皇太后分析一下事情而已,这后宫里不还是皇太后说了算嘛。臣妾只是觉得啊,这宁家置身之外,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宁家搞的鬼,太后可要多加小心,以防被自己养的狼反咬一口。”宓妃保持着笑容,却不敢继续说什么挑衅艾容的话。 她知道,就连皇上也拿哀家没有办法,她一个小小的贵妃更是不可能撼动艾容的地位。她只能等着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用那个孩子来牵制皇太后。 想到这里,宓妃便觉得来日方长,倒是可以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 “既然皇上否认了此事,那哀家便先回去了。”艾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随即转身离开了金銮殿,留下金志泽和宓妃。 宓妃松了一口气,而金志泽气得不浅,艾容刚走他便开始摔砸屋内的瓶瓶罐罐。 “岂有此理,这个死老太婆到底知不知道闲杂谁才是皇上,还真是把自己当主子了!”金志泽气急败坏,对艾容的这种嚣张很是不满意。 宓妃走到金志泽面前安抚他的情绪;“皇上,你消消气,不必与一个老婆婆置气。气坏了身子可不会有人心疼。”宓妃如此说道,走到金志泽面前安抚他,让他消消气, 第98章 前思后想 “爱妃,你方才说得好,如今就让宁家和艾家狗咬狗好了。”金志泽微微一笑,气消了一些。他看着艾容刚才快要变绿的脸,心里倒是有那么几分喜悦。就让艾容和宁家相互厮杀好了,他们坐山观虎斗。 “皇太后这次回去估计又会对宁家起疑心了,还有那个林歌韵,本就和宁家有瓜葛,如今接着艾智宸的事情流产了,这怀着的是谁的孩子都不好说。”宓妃妩媚一笑,心里揣测着,这个艾容要去找林歌韵理论了。 慈宁宫内,陈太医给林歌韵处理好伤势之后,带着其他的宫女离开,并叮嘱艾智宸要给林歌韵好生调理身体,别落下什么其他隐疾。艾智宸送走了陈太医,急忙回到屋内关怀林歌韵。 此时,林歌韵虚弱地躺在床上,正在休息。 “韵儿。”艾智宸忙走到床榻边上,紧紧握着林歌韵的手,眼里满是担忧,“你怎么那么傻啊韵儿,你怎么就扑过来了呢?我不是让你不要离开看台吗,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韵儿不想看到夫君受伤,所以……咳咳咳……”说着,林歌韵咳嗽起来,看上去脸色苍白虚弱。 “你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晚点我再安排人一起回府。”艾智宸安抚着林歌韵,心中十分担心,钥匙林歌韵有什么闪失,他一辈子都过意不去。 “参见皇太后。”屋外传来了宫女太监行礼的声音。 不一会儿,艾容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了。 她推门而入,来到了屋内,下视着躺在床上的林歌韵,质问道:“你怀着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大姑,你在说什么?”艾智宸看到艾容这兴师问罪的模样,忙站起身来护着林歌韵。 “你可知这个林歌韵在嫁给你之前,是谁的老相好?”艾容侧目斜视着艾智宸,眼里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大姑,你在说什么?什么老相好?”艾智宸有些费解,并不知道艾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林歌韵,你以前和宁鹤轩可是旧相识,为何你要嫁给哀家的侄儿,你敢说你没有别的原因?艾家向来有隐疾,并不是那么轻易能怀上孩子的,而你才嫁过来多久就怀了孩子,你敢说这个孩子是艾智宸的?”艾容质问林歌韵,而一旁的艾智宸也听出来了什么,有些担忧地看着林歌韵,心里也担心这个孩子真的不是自己的。 这些年,他们艾家和宁家一直不是那么和睦,因为两家人都是将军世家出生的,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僵硬,一直明争暗斗。如今,林歌韵和宁鹤轩是旧相识的事情被捅破了,艾智宸没有足够的把握去相信林歌韵和宁鹤轩是清白的。 再加上,赛马场上,是宁鹤轩射箭将发疯的马杀死。宁鹤轩大可不动手,看着他们被马践踏,可他动手了,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宁鹤轩对林歌韵的重视。 林歌韵看着艾智宸神色恍惚,却没有露出惊慌。她看着艾容,苦笑一声。 “皇太后一直都不喜欢韵儿,即便韵儿怀着的是艾家的骨血,皇太后也只是想着等韵儿生完孩子再逐出家门。如今有人在一旁点拨一两句,皇太后就有了理由来对付自己人。”林歌韵望着艾容,波澜不惊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你说说看,宁鹤轩和你是什么关系,既然你曾经和宁喝茶好过,为何最后不与他成婚?”艾容继续问道。 “不是所有感情都能走到最后了,而韵儿与宁鹤轩也并非皇太后口中所说的这般,我与他清清白白,不过是聊得上几句话的蓝颜罢了,并未到达旧相识的份上。只是外人嚼舌根,四处传话,太后若是不信,便处死韵儿吧,如今韵儿的孩子已经流掉了,就算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也只会受人非议。”林歌韵撇清了和宁鹤轩的关系,并用不畏惧死亡的方式来回应艾容。 艾容并不相信宓妃所说的话,因为宓妃这些年一直在挑拨离间,手段高明,她就是想看到艾容和自己的侄儿闹矛盾,所以宓妃所说的话艾容并不完全相信。但不相信归不相信,该质问的事情,她还是会质问的。 “大姑,我相信韵儿不是这样的人,大姑就不要这般咄咄逼人了。”艾智宸能听出来林歌韵的真情实意,若是林歌韵真的和宁鹤轩有染,自然是不会让他明媒正娶的,再者,林歌韵嫁给他之后也证实过了是处子之身。这些日子林歌韵也没有和宁鹤轩有过来往,若是说这个孩子不是艾智宸的,那肯定也不会是宁鹤轩的。 “夫君,你不必替韵儿说话了,如今皇太后已经认定了韵儿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就算旁人说再多好话也没用。但韵儿怀着的的确是夫君的孩子,可惜这个孩子未能来到这个世上,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了。”林歌韵说完便侧过头去哭泣,泪水从眼眶中低落,看起来楚楚可怜。 “大姑,我知道你不喜欢韵儿,可是韵儿怎么说也是我的媳妇,她也怀过侄儿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也是因为侄儿的倏忽而掉的,侄儿有撇不清的责任,若是大姑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还请大姑日后不再管侄儿的事情。” 艾容见艾智宸这般护着林歌韵便也没有再说什么,若是她再说什么便是在公然和艾智宸开战。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所以她只好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对林歌韵嫁入艾府这件事情敢感到释怀。 想清楚之后,艾容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寝室,独留艾智宸在屋内守着林歌韵。 艾容走后,林歌韵躺在床上哭泣,看得艾智宸心都碎了。 “韵儿,你别难过了,太后只是担心我而已,大姑她一直说话这么尖酸刻薄,但她的心不坏,总有一天她会接纳你的。”艾智宸握着林歌韵的手,说着暖心的话:“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生一个,你一定不要太伤心,养好身体才是关键的。” 第99章 各自揣测的心思 林歌韵看着艾智宸,那一刻她竟然有些心软。因为她能看出来艾智宸是真心对她好的,即便她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接近他帮助宁鹤轩一步青云,可是在一次次的相处之中,她察觉到艾智宸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更是为了她和自己最亲的人,和所有反对的势力抗争。 一想到这里,林歌韵的心里便很难受。她看着艾智宸端过药要喂她而喝的模样,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 曾经何时,宁鹤轩说要娶她,要给她铺十里红妆。可就因为宁老将军的反对,宁鹤轩便请命去了边外,一去三四年。艾智宸虽然不是她心中所爱的英雄,可艾智宸却是愿意为了她与所有人为敌的那个人。 “韵儿,你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有点难过?”艾智宸关怀备至地问道,而林歌韵则收了收自己的情绪,转而露出了微笑,让艾智宸不要担心。 “韵儿只是很感动,能有夫君的疼爱。”林歌韵微微一笑,随即说道:“韵儿想快点回家,这个地方太压抑了,韵儿害怕。” “好,今晚我们就回去。”艾智宸说完便给林歌韵盖上了被子,让她好好休息,而他去安排回去的马车,送韵儿回府休息。 因为今日赛马场的事情,金越泽不得不带着宁月婵前往慈宁宫探望一下林歌韵,想了解一下情况。 金越泽和宁月婵刚走到慈宁宫便看到了艾智宸从里面走出来,艾智宸看到金越泽之后简单地行了个礼。 “见过和仙王爷。”艾智宸方才听闻了宁鹤轩和林歌韵是旧相识的事情,此时看到宁月婵便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并没有给宁月婵行礼,只是扫了她一眼便继续问金越泽,“不知和仙王爷来此所为何事?” “本王听闻艾夫人受了重伤,特意前来看看,艾夫人的伤势严重吗?太医怎么说?”金越泽并不是来关心林歌韵的,而是来拭擦一下,看看艾家的人对他们是什么态度,对宁家是什么态度。 “人没事,但是腹中的孩子没了。”艾智宸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宁月婵一眼,眼中稍有敌意。 “艾将军这般眼神看着本宫,怕不会是认为艾夫人受伤的事情和宁家有关吧?”宁月婵看穿了艾智宸的心思,自然也知道宓妃一定会在皇太后的耳边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所以比起遮遮掩掩,她更是要直面枪口。 “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你们宁家看不得我们好,想要我们断子绝孙吗?”艾智宸也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既然宁月婵已经把话挑开了,那他又何必有所忌讳和掩饰呢? “艾将军真会开玩笑,宁家为何要做这等事情?”宁月婵掩面一笑,反问艾智宸,“艾家和宁家一样是为国效力的将军世家,两人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存在,不管是谁倒下来了,这天下都会失去控制,艾将军觉得宁家为何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谁知道你们宁家在打什么主意?”艾智宸冷笑一声,并不信任这个宁月婵所说的话,更不信任宁家的人。 宁月婵也是知道艾智宸对此事心怀疑虑才前往这里故意碰面的,为得就是不让宓妃的挑拨离间得逞。 “艾将军一定是听说了宓妃的话所以才会对本宫和宁家这般尖锐吧?”宁月婵一语道穿,而艾智宸也因此没有继续反驳,只是等着宁月婵说下去。宁月婵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继续道:“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宓妃一定是跟太后说堂哥宁鹤轩与艾夫人是旧相好吧?宓妃一定是说艾夫人怀着的孩子是宁将军的吧?” 艾智宸更是沉默,因为宁月婵所说的的确如此,宓妃的确和艾容说了这些话。 “艾将军啊,做人可不能听信别人说的流言蜚语,这宓妃本就是皇上身边的人,而皇上也是一直认为宁家和艾家拥兵自重,一直在想尽办法的削弱两家的军力,如今就是一个最好的看着两虎相争的机会。”宁月婵将事情的利弊一一分析给艾智宸听。 “你的意思是?”艾智宸觉得宁月婵所说有理,便打算让她继续说下去。 “难道艾将军不觉得整件事情都很蹊跷吗?先是宁将军的马猝死,而后是您的马儿发癫伤了艾夫人,而后皇太后去找皇上理论却冒出来一个宓妃挑拨离间,引导皇太后将矛头转向自己人。”宁月婵开始引导艾智宸的去思考这个问题,让他自己想清楚。 “所以你的意思啊……”艾智宸似懂非懂。 “艾将军,您自己好好想想,本宫的言尽于此,既然艾夫人已无大碍,也不想见其他人,那本宫和王爷便先行告退了。”宁月婵说完便抬眸看了金越泽一眼,温柔地道:“王爷,慈宁宫似乎不欢迎你我二人,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金越泽点点头,与艾智宸告辞后离开了慈宁宫门外,回王爷府。 宁月婵没有回头,却在转身后流露出难以察觉的微笑。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就是不打算把话说破,让艾智宸自己去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宓妃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事情推给宁鹤轩,为什么要让皇太后将矛头指向林歌韵和宁家。而宓妃并不会知道自己猜测的这些真相会被曲解,到时候就让艾智宸和宓妃敌对吧。 这一次,是宁月婵和林歌韵一起演的一出戏。陈太医也是宁月婵这边的人,原因很简单。上一世的陈太医家中有一名得病的孩子,这孩子的性命需要用千年人参来续命,而陈太医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偷偷用了御药房的千年人参,这件事情后来被查了出来,陈太医被满门抄斩。 宁月婵以这件事情为把柄,和陈太医达成了交易,只要陈太医帮她伪造出林歌韵怀孕和流产的假象,瞒过皇太后和所有人,那么她会帮他解决千年人参离奇消失的事情。若是陈太医不答应,那么她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到时候陈太医一家人都难逃一死。 第100章 被威胁的人们 陈太医并不是怕自己被砍头,而是怕连累了全家人。所以他不得已答应了宁月婵,和宁月婵一起演了这一出戏。那些口供一致的宫女,也都是有把柄在陈太医和宁月婵的手中,所以都帮着他们一起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让艾容和艾智宸以为林歌韵真的怀有身孕,并且接着赛马的事情,假装这个孩子流产了,加剧了艾家和皇上之间的矛盾。 这时候宓妃出来挑拨离间,便显得整件事情都是宓妃和皇上安排的,艾家虽然表面上信了宓妃的话,心里却已经将宓妃千刀万剐,到时候,宓妃也是难逃一劫。 宁月婵的思绪掐断在此,她保持着从容的笑容,望着远处的宫门,心里想着一些别人都看不穿的事情。 正如宁月婵心中所猜测的,艾容并没有真的相信了宓妃的话,方才在屋内对艾智宸和林歌韵叱喝,不过是为了演戏给跟过来的那些宫女太监看,让这些人将这件事情散播出去,让宫里的人都知道,艾容看不上艾智宸的夫人,让所有人都知道艾容成功地被宓妃挑拨离间。 艾容的确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让宓妃以为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走着,所有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不管是刚得宠就失宠的夏曼冬,还是嫁给艾智宸怀了身孕就流产的林歌韵,又或者是恼羞成怒来和皇上撕破脸皮却又回去对付自家人的艾容。这一切,都是宓妃心中在预谋的,她就是要让这一切发生。 她以为,这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所有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按照她提供的线路步步前行。 但其实宓妃大错特错,所有人都看得到这一点,但所有人都在配合着宓妃演戏,因为谁也不想被谁看穿。 艾容故意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宓妃继续得意着,到时候她会让那个得意的女人从这个位置上被拽下来,生不如死。 就在艾容沉思时,艾智宸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想要来和艾容说说今天的事情。他已经从宁月婵那里听出了端倪,这一切都是宓妃的自导自演,宓妃想要误导他们所有人,让他们所有人都掉进她的圈套里。 但是艾智宸刚来到艾容面前,艾容便让殿内的宫女太监退下去。 “其他人先下去吧。”艾容说道,其他人退下去之后,艾容叹息一声,朝着艾智宸的方向走过去,“大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的大姑心里都明白,只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大姑你当真明白侄儿想要说什么?”艾智宸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艾容心中所想的,和他想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艾容绝对不是刚才在屋里斥责他们的艾容。 艾容就像是已经预料到这一切的发生一般,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大的波澜。 “这皇宫里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错综复杂,我们没有办法真正认定是谁的过错,有些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艾容叹息着说道,“智宸啊,虽然你是艾家的将军,可你始终涉世未深,不懂得这世道的险恶,人心的叵测。” “难道就这样让侄儿未出生的孩儿含冤而死吗?”艾智宸紧攥拳头,心里很是愤恨,可是他知道,他只是一个将军,没办法和皇上当面冲撞。他只能假装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假装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或者假装这件事情和皇上没有一点儿关系。 “皇上想要除掉宁家,因为和仙王爷很显然已经和宁家勾结在一起,所以皇上眼里容不得沙子,而皇上啊,先前还想着要将宁月婵纳入后宫,这自然就威胁到了宓妃的地位,这宓妃为了自己的地位自然也会动手。”艾容简单地说了一番,随即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坐下,“智宸啊,虽然此次韵儿的孩子没了,可也让你我看清了现在的局势,目前来说,皇上是敢动我们艾家了,一旦他动手,那边是要与两家人为敌。” “皇上并非我所生,而我是华天朝的皇太后,他动不得我,若是想动我,那我们艾家便也可以扶持和仙王爷登基上位,毕竟这个皇帝本就只是一个装饰。”艾容冷笑着,而艾智宸也听明白了她的话。 “智宸啊,孩子没了可以继续要,可有些人若是得罪了以后的日子可就不是那么好过了。既然皇上和宓妃想要除掉宁家,那么下一个要除掉的就会是我们艾家,大姑这次去找皇上也是为了看清楚这点,弄清楚皇帝的心思。”艾容继续说着,“看来皇上的确是想要除掉宁家的,所以啊,咱们就看看和仙王爷和宁家会有什么动静,看看这后宫里的其他女人,又会做什么。” 艾智宸沉默了一下,随后给艾容行告退礼。 “大姑所说的侄儿都明白了,侄儿一定会忍辱负重的,虽然此次没有了孩子,但也看清了周围人的心思,也看清了韵儿并非其他人派来的奸细,孩儿会带着韵儿回府,稍作避嫌,这宫里的事情侄儿这些日子会尽可能的避开。”艾智宸说完便离开了艾容的寝殿。 他安排好了人,将林歌韵抱着上了马车,离开皇宫,回去将军府。出行时,他遇上了宁鹤轩,宁鹤轩与他们的轿辇擦身而过。 “停下。”艾智宸从飘起的帘子看到了外面走过去的宁鹤轩,他下令停轿,似乎对宁鹤轩有什么话说。 轿子落地,艾智宸从轿子里走出来,先是不屑地看了宁鹤轩一眼,而后假情假意地道了句谢。 “今日多亏了宁将军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了我夫人的性命。”艾智宸假惺惺地说着,实则是在挑衅宁鹤轩,想看看宁鹤轩是否会有什么神情变化。 “不必客气,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宁鹤轩并没有表现出不一样的神色,只是简单地问候一句:“令夫人可还好?本将军听说令夫人……” “既然听说了,就不必过问了,本将军还要带着夫人回府休养,后会有期。”艾智宸回了轿子里,让轿夫起轿,动身离开了皇宫。 第101章 侧福晋 宁鹤轩站在原地,望着轿子远去。他知道轿子里的女人一定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知道林歌韵一定知道他就在外面。可是如今他们的身份有别,他只能看着林歌韵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茫茫的冰天雪地之中。 宁月婵回了王爷府后,金越泽也没有跟她说什么,两人似有隔阂一般,依旧分房睡。 冬去春来,宁月婵这些时日都在院子前看雪花消融,梅花凋零,院子里的春花逐渐长出了花苞,花苞逐渐开出了花来。 日子就这样宁静的过着,因为宁月婵知道,在这个冬天里,并没有别的事情会发生,就算有,那也是她上辈子不曾听说过的事情。既然不曾听说,那边不提也罢。 积雪完全消融时,暖风吹来,将整个皇朝的花都吹开了。 宁月婵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娇艳的花卉,莹玉和莹秀伺候在宁月婵的身后,而小安已经被召回了和仙王爷那里,并不常来宁月婵这边,只是偶尔做一个传话的人,将夫妻二人的话来回传。 时间长了,府内的下人们就开始议论纷纷,说这个和仙王爷和宁月婵啊虽然成婚了好几个月了,可一直是分房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和仙王爷一直装作病恹恹的样子,在许多下人的眼里,和仙王爷就是虚得很,没办法和王妃行房事,所以才一直分房睡。 “娘娘,您为何不去讨好和仙王爷?你们都成婚半年了,两人都是分开房间的,这事情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和娘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矛盾呢。”莹玉不知分寸地说着,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和莹秀也看出来宁月婵不是坏人,所以才在宁月婵面前多了一些实话。 “是啊娘娘,虽然皇上没有纳侧福晋,可娘娘这样既不争宠也没有子嗣,过不久王爷可能就会忘了这府上还有一个娘娘呢。”莹秀也插话道,两人陪着宁月婵坐在院子前望着门前的花开花落。 “是啊,若是继续这样冷落着,本宫这里可都要成冷宫了。”宁月婵也自嘲地笑了笑。 的确,从加入和仙王府以来,她和金越泽便没有发生过关系,反而是在一次意外中和一个不相识的人发生了关系。但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从何而来,欲意何为? 这些日子,宁月婵一直在思考着这些问题。比起去讨好任何男人,她更在意的是那个素未谋面的人。 “娘娘,要不您去找找王爷?”莹玉提议道,“去给王爷跳跳舞唱唱歌?” “若是王爷想来,王爷自然回来,若是王爷不想来,就算是本宫去了,王爷也未必待见。”宁月婵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是那么在意得宠或者不得宠的问题。 “娘娘,这样下去,王爷可就真的不会来这里了。”莹秀有些着急,担心这里变成冷宫之后,其他的人会欺负她们。毕竟她和莹玉两人在宫里,尝试过主子失宠的下场。她们的主子失宠之后她们便被赶去了辛者库,做着做卑贱的活儿。 那样的日子,莹玉和莹秀已经不想再经历了。 “不必担心太多,时候到了,王爷自然回来本宫这里,时候没到,你们说再多,本宫做再多,也是没用的。”宁月婵的心态非常的祥和,就像一个已经看穿了人世百态的得道高人,她根本不在乎那些男人,不在乎那些荣华富贵,更不在意那些争宠。 她在意的,是春暖花开之时,宫内的那场花展。 群花盛开,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色呢? 想到这里,宁月婵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了笑,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远处的天边。天边有飞鸟掠过,还有橘色的黄昏,在天边搅拌成美丽的色彩。天空之下,是这些如同围墙的翘角屋檐。 很快,她就能除掉那些置她于死地的人们了。 就在这时,忽然走入院子的小安打断了她们的思绪和对话。小安走到了宁月婵的面前,欠身行礼,并将金越泽要传达的话传达给宁月婵。 “参见娘娘,小安来传话。”小安娓娓道来,“王爷说天气开始转暖了,娘娘是寒冬时嫁入和仙王府的,自然没有太多暖春时节的衣服,王爷让娘娘明日准备一下,明日出府去购置一些换季的衣物。” “去回王爷,月婵知道了。”宁月婵微微一笑,让小安去回话。 小安点头退出了宁月婵居住的别院,来到了金越泽居住的地方。 此时的金越泽在屋子里看书,他的身子骨虚弱,不能时常在屋外吹风,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独自躲在书房里看书的,府内的下人自是知晓此事,便不太在意金越泽是在屋里还是屋外。若是有一天,他们看到金越泽在屋外走来走去,那倒是令人感到奇怪了。 屋外传来了小安的脚步声,而无奈的金越泽还在和吾心聊着别的事情。小安的脚步停在了门外,她敲了敲门,在得到金越泽的许可后推门而入,将宁月婵的回话禀告金越泽。 “知道了,你下去忙你的吧。”金越泽挥挥手,示意小安退下去。 小安带上门,退了下去,留下吾心和金越泽在屋内。 吾心看着小安离开,不由得开口道:“王爷,您既然迎娶了王妃,为何不与王妃同房呢?这些日子府内的下人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说王爷和宁王妃的感情不和,还说是王爷身子不行,不能和女子行……” 吾心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下了,因为金越泽在他说到一半时放下了手中的案卷,抬眸看着他。 “你说的这些,本王也已经有所耳闻了,这不是安排了明日去逛集市嘛?”金越泽微微一笑,解答了吾心的疑惑。 这些日子,金越泽也听说了府内的人在议论纷纷,心里想着啊,要是继续分房睡下去,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怕是又要传到皇上那边去了。皇上之前还是贼心不死,想对宁月婵行禽兽之事,这要是再穿过去皇上耳里,皇上怕是又要惦记着他的王妃了。 第102章 无事秀恩爱 所以啊,金越泽得带着宁月婵出去转转了,让旁人看看他们恩爱的模样。 次日。 准备好的宁月婵跟随金越泽的轿子出府,两人在街上落轿,走进了周围的裁缝铺里看看面料和衣服的款式。宁月婵看上了不少衣服,吾心跟在后头付银子,金越泽则坐在店铺里等着宁月婵试穿和挑选布料量身定制。 衣服量好了,两人便没有别的事情做了,于是金越泽提议带宁月婵去逛逛集市,很快就是万花节了,街上的行人很多,大家都在讨论着到时候的花展如何美丽。 “月婵,到时候宫里的花展应该会很热闹,你嫁给我之前,可有参加过宫里的花展?”金越泽和宁月婵走在街上,一边漫步一边聊天。许是没有别的话题了,金越泽便随便找了一些话来和宁月婵聊。 宁月婵轻轻地摇摇头,回答道:“以前月婵一直在将军府里,并没有参加过宫里的花展,月婵是女眷,且未婚配便不能随便出入皇宫。爹爹也是一个十分注重礼节的人,自然不会让月婵一个小女子在宫里到处跑。” 宁月婵微笑着,的确,在嫁入皇宫之前,她并没有参加过宫里的花展,他爹爹一直保护着她,让她在家里绣女红和做一些女孩子家做的事情。但也因为宁天磊将宁月婵保护得太好了,导致宁月婵在入宫之后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这也是上一世宁月婵惨死的原因。 想到这些,宁月婵脸上的笑容便逐渐地冷却,但在金越泽察觉到她的微妙变化之前,她又再次露出笑容望着金越泽。 “夫君,你说这宫里的花展都会有什么人参加呢?是否会很热闹呢?”宁月婵明知故名,却也很想尽快参加这个花展,她倒是要看看那些上一世欺负自己的人,这一次会不会好过。 “自然是热闹的,百花齐放,本就是铮铮向荣的景色。”金越泽轻然一笑,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这一次的花展应该会有机会拉拢一些皇上身边的人,特别是夏都督。 夏都督一向来都尊重先帝的选择,也正因为如此,金志泽登基之后才没有将夏都督视为眼中钉。夏都督这个人向来不为名利,只为了这个皇朝。可惜了这个皇朝在金志泽的手中逐渐糜烂,自从夏曼冬被纳入后宫之后,夏都督心中应是有许多的不满。 “那夫君需要月婵准备一些什么吗?若是皇上还要月婵在众人面前跳舞,月婵是否应该先准备一下?”宁月婵故意提起跳舞的事情,提醒金越泽这份耻辱。这是金志泽故意羞辱他们的,就是为了让他们难堪。 金越泽自然是记得此事的,他也不喜欢别人这样羞辱自己,但是现在他为了大业,还是会选择忍辱负重。 “这次不会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跳舞的女子入宫,到时候皇上若是让你跳舞,我便让其他人上去便可。皇上不会为难你的,毕竟太后还在那里,经过艾将军夫人流产一事,皇太后应该会往我们这边站,皇上自然就不做太多为难我们的事情。”金越泽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让宁月婵不必担忧,“月婵你不必处处小心,这样会活得很累,本王虽然无权无势,但也是华天朝的王爷,保护你一个女人还是能做到的。” “王爷说笑了,月婵自然是知道王爷能保护自己的,只是月婵不希望王爷为了保护月婵而这么累。月婵想要为王爷分担一些,所以月婵会努力保护自己和王爷。”宁月婵微笑着,说着暖心的话,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是在说违心的话,只是两个人都虚伪并且知道对方虚伪,才不会揭穿彼此。 金越泽带着宁月婵去了集市逛,买了许多的小玩意儿,那些都是宁月婵一眼看上的。于是金越泽和宁月婵一起出门逛街一起回去赏花赏月的事情传开了,那些说他们夫妻关系不和的人,也都闭上了嘴,没有继续议论这件事情。 数日后,宫内的花展也开始了,所有的皇室都去皇宫里参加,欣赏百花争艳。 宁月婵和金越泽一同前往,两人参见了皇上、皇太后和明太妃,大家各自带着各自的丫鬟在偌大的御花园里闲逛。 所有的花卉都被搬到了御花园里,蝴蝶翩翩,一副良辰美景的画面。 宁月婵随着金越泽走着,走着走着就碰上了安贵妃。 安贵妃是宫里很两面三刀的贵妃,她从来不会参与那些嫔妃们的争斗之中,她和宓妃不同,但她会多次在其他的贵妃面前挑拨离间,让这些贵妃们相互争夺,除掉她想要除掉的人。 “见过宁王妃。”安贵妃给宁月婵行礼,此时的宁月婵单独和婢女在院子里游走,金越泽和明太妃走在一起,聊着母子之间的话题。 “是安贵妃啊,不必多礼,这御花园的花可真好看,既然遇上了安贵妃,不如安贵妃就和本宫一起赏花吧?”宁月婵是有意这样说的,她就是想要和安贵妃走在一起,让宓妃好好看看,她正在拉拢她忌讳的人。 安贵妃虽然不打算和宁月婵同行,但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宁月婵,只好微笑着点点头,随即和宁月婵一起在御花园里赏花。 “安贵妃,你看,这鸢尾花多好看。”宁月婵指着一簇鸢尾花,并带着安贵妃走过去瞅了瞅,“你看,这花朵的颜色既不会太显眼,也不会暗淡,就像是一些置身事外的人一般,你说对吗安贵妃?” “宁王妃说得是。”安贵妃并不敢反驳宁月婵所说的话,但也能感觉到宁月婵是话里有话,仿佛这番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先前本宫被某个嫔妃推下水,安贵妃知道此事吗?当时那个贵妃还说了一些别的话,说是有别的娘娘在暗中说本宫的坏话,所以啊才会针对本宫。”宁月婵说着子虚乌有的话,就是为了暗指安贵妃。 第103章 暗中作梗 某个嫔妃指的正是贝婕妤,贝婕妤和这个安贵妃倒是情同姐妹。安贵妃表面上性情温和,和宫里的诸多嫔妃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也特别会处理和各大嫔妃之间的关系,会极了投其所好。 贝婕妤喜欢嚼舌根,张扬跋扈,安贵妃在贝婕妤面前便保持着温和谦卑的模样,时不时给贝婕妤送礼,以表示自己的无欲无求和希望在这宫里安好。她从来不主动去争夺皇上的宠爱,皇上哪天想起她来了,便去找她,她也不强求皇上恩宠。 她知道宓妃看不得宫里的女人怀上龙嗣,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她每日都在服用避孕的汤药,预防自己怀上龙嗣和宓妃争夺太子之位继而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在宓妃的眼里,安贵妃就是一个怀不上龙嗣的女人,没有什么竞争力。 正因为安贵妃这般无欲无求,这宫里才容得下她。但没有人知道,所有的一切争纷都和安贵妃有关。 贝婕妤会在水桥上和宁月婵争执,正是听了安贵妃的话。安贵妃多次在贝婕妤耳边说这个宁月婵是了不起的人,娘家有权有势,且皇上也曾经想要纳入宫中,rag贝婕妤千万不要去得罪宁月婵。 贝婕妤又怎么能容得下宁月婵呢?安贵妃说不要惹,她偏偏要惹。因为她已经认定了宁月婵是一个做作的女人。所以才有了贝婕妤在水桥上拦截宁月婵的事情。而贝婕妤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一直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宁月婵之所以知道安贵妃的手段,是因为上一世的安贵妃也来与她姐妹相称,说要帮她,说这宫里都有哪些人需要提防和谨慎,告诉了她许许多多反着的道理,让她在皇上和皇太后面前出尽丑态。最后,她怀上龙嗣的消息,也是安贵妃告知贝婕妤的。 贝婕妤是宓妃身边的走狗,自然会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宓妃。宓妃知道宁月婵怀孕之后,让人在宁月婵的饭菜里下堕胎药。而之后,宁月婵再次受孕生下孩子后,宓妃却又来害怕宁月婵的皇子威胁道她皇子的地位,想尽办法制造了坠井的假象,害死了宁月婵的孩子。 宁月婵不看屈辱,这才从城楼一跃而下。 上一世,她的命运是这般的凄凉,全都是拜宓妃、贝婕妤、安贵妃等人所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婕妤和嫔妃,她还没能一一击溃。她要先把这些上一世害她害得最惨的女人,逐一击败,让这些女人明白,多行不义必自毙! “宁王妃的意思,是本宫到处说王妃的坏话不成了?”安贵妃温和地笑容和反问显得做作。 她的声音也打断了宁月婵的思绪和回忆,宁月婵微微一笑,看着她,回答道:“本宫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倒是安贵妃怎么忽然这样说,为何会认为本宫在说自己?” “宁王妃这番话难道不是含沙射影吗?”安安贵妃掩面一笑,继而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便忽然自己摔倒了。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皇上等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宫女扶起安贵妃时,皇上正好走了上来。安贵妃见着皇上便开始哭哭啼啼,悲悲戚戚地模样。 “宁王妃,虽然臣妾没有王妃尊贵,可是王妃也不能这般欺负臣妾。”安贵妃站起来之后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而皇上是看不得后宫里的宠妃哭泣的,便急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啊?”金志泽问道。 没等安贵妃回答,她身侧扶着她的宫女便开口污蔑宁月婵:“回皇上,方才宁王妃要和娘娘一同赏花,可是走着走着,宁王妃便污蔑娘娘,说娘娘说宁王妃的坏话,然后就推倒了娘娘。皇上,您要为娘娘做主啊,娘娘平日里从不与人交恶,更和宁王妃素未谋面,又怎么会说宁王妃的坏话呢?” “皇上,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们娘娘根本没有做过此事。是这个安贵妃自己摔倒的,想要嫁祸给娘娘。皇上,奴婢可都看着呢,想嫁祸的人是安贵妃,不是宁王妃。”莹秀站出来替宁月婵说话。 “莹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退下。”宁月婵生怕莹秀这张嘴巴会在这宫里惹祸,便让莹秀退回身后,自己上前和皇上说清楚。 “宁王妃,你可有什么要说的?”金志泽问宁月婵。 宁月婵上前一步,欠身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你可有推倒安贵妃?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金志泽追问道。 “回皇上,方才臣女见安贵妃一人独自行走在御花园里无伴,便前来想与安贵妃一同逛逛。可不料安贵妃出语伤人,说臣妾的坏话,还说了一些嫉妒宓妃怀上龙嗣的话。臣女心中为宓妃忿忿不平,而安贵妃又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臣女便气愤地推了她一把。”宁月婵见安贵妃颠倒黑白,便也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 金志泽皱了皱眉头,而安贵妃忽然慌张起来,急忙跪在地上。 “皇上,您不要听宁王妃胡说八道,臣妾怎么会说宁王妃的坏话呢?臣妾又怎么敢对龙嗣不利?皇上明察啊。”安贵妃急忙为自己辩护,因为宁月婵所说的这些都是她心里所想的,她的心里的确是想着诅咒宓妃的孩子不能平安出世,的确是一直在对外暗中说宁月婵的坏话,这才导致了贝婕妤因宁月婵而失宠。 “皇上,方才安贵妃还跟臣女说,为了诅咒宓妃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平安出生,她在寝宫夏婕妤寝宫门前的树下埋了一个人儿,上面这些宓妃的生辰八字。”宁月婵知道此事,因为夏曼冬现在居住的地方正是上一世她居住过的地方,她很清楚安贵妃的手段。 安贵妃不仅是要诅咒宓妃,而且是要嫁祸给她。这一世因为她没有成为后宫嫔妃,安贵妃便将矛头指向了得宠的夏曼冬,想要一石二鸟。 第104章 害人不成反害己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安贵妃以为皇上不会听信宁月婵的话,还在为自己争辩。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宁月婵会知道这些事情,她本以为这些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可宁月婵却像是在她身边安了个眼线一般,知晓她的所作所为,让她忽然间极为惶恐不安。 “皇上,臣女的确没有撒谎,方才安贵妃就是这般说的,若是皇上不信,皇上可以派人到夏婕妤宫殿院子的树下搜寻,若是找到了扎针人偶便郑明臣女没有撒谎。”宁月婵引导着皇上等人去搜寻,她知道一定能找到,因为上一世的时间也是在这个时候。安贵妃借宫内的万花节来诬陷她,诬陷她想要害宓妃,再借宓妃的手来除掉她。 只是当时她忽然晕过去,被太医诊断出来怀上龙嗣,这才逃过一死。而这一次,安贵妃看到夏婕妤得宠,势必会故技重施。而安贵妃不会知道,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人能未卜先知,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既然宁王妃这般斩钉截铁,那朕岂能不好好搜查一番,若是没有这回事,那宁王妃可就要想想自己的脑袋了。这在后宫里造谣,可不是小罪啊。”金志泽说完,便带着人一起去了夏婕妤的宫殿,让侍卫和太监等人在周围的树下寻找宁月婵所说的东西。 果不其然,只是片刻,一个扎针小人就被太监找了出来,送到了皇上面前。 “回皇上,奴才们在树下找到了这个。”一个太监将找到的扎针小人递了上来,小人是用棉花和布料缝制起来的,上面插着许多银针,还贴着一张写着宓妃生辰八字的纸条。 金越泽看了之后勃然大怒,转身就甩了安贵妃一巴掌。 “贱人,竟敢诅咒朕的爱妃和朕的皇子!” 安贵妃惶恐地跪下来求饶:“皇上冤枉,皇上冤枉,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一定是这个宁王妃想要诬陷臣妾,一定是宁王妃想要挑拨离间啊,皇上您可不能上当啊!” “宁王妃,这安贵妃做事情向来稳妥,她又怎么会跟你说这些话呢?”金志泽冷笑一声,回头看着宁月婵。宁月婵也猜测到金志泽会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笼络宫里的下人的。 “因为臣女不仅仅是听到了,还看到了。”宁月婵冷笑一声,随即指着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臣女前些日子入宫来给皇太后请安,不料在某处的石拱门后看见了李公公行色匆匆,似乎着急着见什么人。臣女便好奇地在后面跟了几步,结果就看到李公公和安贵妃走在了一起,两人走到没有人的地方聊着什么事情。”宁月婵早就知道安贵妃和李公公是一伙儿,上一世也是李公公行贿才将所有的罪名诬陷到她的头上来,这一次,她不仅要将安贵妃拽下来,还要将李公公也拽下来。 “臣女听见安贵妃和李公公在说扎小人的事情,说要在安婕妤的寝宫里偷偷埋下一个写着宓妃生辰八字的小人儿,在小人儿身上扎针,诅咒宓妃及肚子里的孩子早日死掉。为了掩人耳目,安贵妃打算出事情了就嫁祸给夏婕妤。今天便是打算嫁祸给夏婕妤,只是被臣女早一步拦截罢了。”宁月婵说着,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皇上。 皇上厅外之后愤怒地看着李公公,叱骂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稍安勿躁,皇上切勿听了宁王妃的一面之词。”李公公忙上前行礼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希望皇上可以明鉴是非。 “一面之词?皇上,臣女那日还看见安贵妃用一支皇上御赐的夜明珠贿赂李公公办事,这夜明珠此时一定还在李公公的府上,若是皇上派人去搜查没能查出来,那便可以证明李公公和安贵妃的清白,若是搜查出来了,皇上便可知晓臣女没有撒谎。”宁月婵微微一笑,并不担心此事会有她无法掌控的事情。 李公公的夜明珠就藏在自己的府邸,这是宁月婵在死之前从安贵妃的口中说出来的。在她死前,那些女人们一一说出了曾经对她的陷害。 “来人,搜查李公公的府邸!”金志泽也是一个眼里容不下欺瞒的人。 “老奴行得正坐得端,你一个宁王妃就像污蔑老奴,门都没有!若是今日搜不出来,老奴看你还怎么说!”李公公并不担心会被搜出来,因为他已经藏得很好了,若不是他自己去寻找,其他人是找不到的。 侍卫接到了皇上的命令,立刻派人去李公公的府邸里搜索。 不一会儿,果真搜到了一颗夜明珠。那夜明珠李公公的确是藏好了的,可无奈宁月婵收买了陈太医,陈太医和李公公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关系甚密,便告知那个小太监,只要李公公落难了,那么总管公公的位置便是他的。于是这一来二去,李公公藏好的夜明珠便在今日被搜寻出来了。 “皇上,这是从李公公的府内搜出来的夜明珠。”侍卫将搜出来的夜明珠递给金志泽看,而金志泽看完之后,不动声色地挑眉看了一眼安贵妃和李公公,肯定了他们俩之间的事情。 李公公和安贵妃看到夜明珠时,两人都不由得往后趔趄了一步,差点没站稳,嘴里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李公公,安贵妃,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了,还想说点什么吗?”金志泽冷漠而又愤怒地问着忽然跪下来求饶的两人。 “皇上,是臣妾一时鬼迷心窍,是臣妾鬼迷心窍了,皇上您就绕过臣妾这一回吧,是这个狗奴才在臣妾的耳边说三道四的,是这个狗奴才说只要夏婕妤不得宠了,皇上就会来臣妾这里……” “皇上,奴才冤枉啊,分明是安贵妃多次送礼,求老奴做这等事情,老奴也不愿意啊,可安贵妃威胁老奴,若是老奴不做,安贵妃就会让人杀了老奴的家里人,老奴也是被逼无奈啊,皇上开恩啊。”李公公也跪下来求饶。 宁月婵则看着他们两个人狗咬狗,心里十分痛快。 第105章 逐个击破 “两个狗东西,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们做不出来的,是不是还要背着朕和别的男人生下野种?”金志泽愤怒地一脚踹开了安贵妃和李公公,下令道:“来人啊,将这个狗奴才拉下去斩首,至于这个贱人,把她的容貌毁了扔出宫外,永世不得回宫!” “是,皇上!”宫内的侍卫将李公公和安贵妃都拉了下去,其他人闻风丧胆,竟不知道这个平日里看着这般温文尔雅的安贵妃是一个这般恶毒的人。而夏曼冬也在人群中,她看到了这一幕吓出了一身汗。所幸宁月婵揭穿了安贵妃和李公公的嘴脸,若不然今天被毁容扔出宫外的可就是她了。 就在这时,夏曼冬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感,忽然就在众嫔妃中呕吐出来。其他的嫔妃被忽然呕吐的夏曼冬吓到,纷纷往旁边避开了。 “娘娘,你怎么了?”夏曼冬的贴身宫女急忙询问情况,金志泽心中本就愤怒,看到这个夏曼冬忽然呕吐更是厌恶至极。 “怎么回事?”金志泽看着正在呕吐的夏曼冬,而宁月婵却看出了端倪。 上一世被诊断出怀孕的人是她,那么现在夏曼冬填补了她的空缺,自然怀孕的人便是夏曼冬。而且从夏曼冬的这种呕吐来看,应该就是怀孕之后的孕吐。 “夏婕妤看着像是害喜了。”宁月婵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传太医!”金志泽急忙传来了太医,让太医给夏曼诊脉。 太医来了之后给夏曼冬把了把脉,却是喜脉。 “皇上,夏婕妤有喜了!”太医跪在金志泽面前,告诉金志泽夏曼冬害喜了。 “好事,好事,哈哈哈哈!”金志泽一下子忘记了前面的愤怒,转而哈哈大笑,“好好抓点安胎药给夏婕妤,朕很快就要多一个皇子了!” “是,皇上。”太医行礼退下,去抓安胎药,而夏曼冬知道自己有喜之后心中得意洋洋。看来,她的地位要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变得更加牢固了。 想到这里,夏曼冬露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浅笑。而只有宁月婵才知道,宓妃是不会容得下夏曼冬将孩子生出来的,到时候安胎药就会变成堕胎药,夏曼冬根本保不住这个孩子。 “既然夏婕妤有喜了,那就好生休养吧,今日的万花节就到这里为止吧,都各自回去吧。”艾容忽然开口,让围在这里看热闹的大家都回去。 说罢,艾容转身就离开了,她得回去看看和曦公主,这几日和曦公主有些不舒服,夜里总是惊醒,艾容生怕是有些人想要对和曦公主不利,便盯紧了一些。这宫里啊什么人都有,有些人怕是担心和曦公主长大以后会对付自己,这才想要将一个孩子置于死地。无奈和曦公主在艾容身边,许多人是投鼠忌器。 “月婵,泽儿,你们随本宫去一趟朝夕宫。”明太妃方才就觉得这个宁月婵太出头出面,在这宫里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把他们俩都喊去了朝夕宫里说话。 金志泽沉浸在又多了一个孩子的喜悦之中,自然是顾不得旁人的,他领着宓妃便一同进去了夏曼冬的寝宫中,与她嘘寒问暖,很是关切。 移步回到朝夕宫的三人一路保持着安静,直到回到朝夕宫后,明太妃坐下来皱起眉头来。 “月婵,你可知道今日你的所作所为险先令大家都陷入危险之中!你怎敢无故去招惹宫内的嫔妃?你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吗?你只是王妃并不是宫里的嫔妃,这宫里本就是非极多,而你一个远在宫外的王妃却屡屡在宫中掀风作浪,你可知皇上和皇太后都会把你当成眼中钉?也会把本宫和王爷当成肉中刺,你以为你在帮自己和夏婕妤吗?你以为你在惩戒恶人吗?你这种做法无疑就是将自己和身边的人往火坑里推!”明太妃训斥宁月婵。 明太妃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些年的大风大浪都没有将她击垮,就是因为她能忍耐,且因为她的娘家实力强大。而宁月婵的到来却让皇上和皇太后开始注意他们母子,他们母子虽然表面上不争不抢,但事实上都不是好惹的主。 皇上若是看清了这一点,一定不会让他们在这宫里继续活下去。若是皇太后察觉到自己的地位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动摇,也不会和他们假装和睦共处的在这宫中姐妹相称。 宁月婵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自己未卜先知无所不能,可她不知道的是,危险一直就在身边。若不是金越泽一直在护着她,她早就死在了皇上或者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嫔妃的手中。 “月婵不过是将自己的所听所闻说出来罢了,夏婕妤也曾经是王爷的青梅竹马,月婵不忍心看到夏婕妤被人陷害,难道月婵做错了吗?”宁月婵反问明太妃,“若是夏婕妤遭人陷害,明太妃真的能置身事外吗?王爷真的能坐视不管吗?月婵不过是为明太妃和王爷着想罢了,若这样也错了,那月婵也无话可说。” “额娘,这件事情月婵没有做错,若不是月婵,今日夏曼冬可就……”金越泽站在宁月婵这边,虽然他也觉得宁月婵有事情不与自己商量是不对的,但是今天的事情事发突然,若不是宁月婵及时站出来指认安贵妃和李公公行贿之事,若是扎针小人真的在夏曼冬的寝殿前找到了,皇上一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赐死夏曼冬。 金越泽本就觉得对不起夏曼冬了,如今要看着夏曼冬在自己面前惨死,他的良心会一辈子都不安。 所以,不管宁月婵今天所做的事情有多么的鲁莽,金越泽还是会护着她的。 “你这是在纵容她!”明太妃拍桌站起,显然是很气愤的。 自从宁月婵嫁入和仙王府之后,金越泽的性情便有了一些变化,不再是那个对她唯命是从的儿子了,而是一个总是帮自己的女人说话的人,这让明太妃很动怒。 第106章 你还知道什么? “额娘,儿臣并非在纵容月婵,而是事发突然,若是不这般处理,皇上等人定会认为是我们母子策划的一切。”金越泽与明太妃细细说来,“若是月婵不指出安贵妃的罪行,那么安贵妃便会反咬一口,到时候皇上便会认为是我们母子教唆了月婵对后宫嫔妃不敬。按照皇上的性子,他便是会以此做文章。” “这个李公公既然也帮着安贵妃做事,那么这个李公公便也会在皇上耳边吹风,皇上听多了不利于我们母子的言语,自然会将我们盯得死死的,我们就算是想安生也很难在这宫里自在的活着。”金越泽继续说着,“再者,皇太后虽然现在不与我们在明面上有争纷,但是林歌韵与艾智宸一事,已经引起了皇太后的怀疑。若是皇太后一口咬定林歌韵是受了我们的指示才嫁给艾智宸,若是皇太后也将矛头指向我们,那可就麻烦了。” 明太妃听着金越泽的分析,也觉得金越泽说得对。 今日是安贵妃先恶人告状,想着抓住他们的把柄,让皇上和太后惩戒他们。 安贵妃的心思明太妃又怎么会没看出来呢,安贵妃就是见宓妃现在害喜了,想着巴结宓妃,而巴结宓妃便是要先将宓妃看不惯的人除掉。宓妃看不惯的人是宁月婵和夏曼冬,这两个女人都占据着金志泽的视线,走入了金志泽的眼里。 所以,安贵妃在宁月婵与她同行时并没有拒绝,所以才会假装摔倒嫁祸给宁月婵,想让皇上借此机会对宁家和和仙王爷下手,铲除这两个祸害。一来,宁月婵百口莫辩,二来可以顺势将针扎人的事情嫁祸给夏曼冬,一下子除掉了两个对手。再者,针扎人主要是为了诅咒宓妃肚子里的孩子早日流产,这宓妃没有了孩子的话,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宁月婵道破了她的阴谋诡计,这会儿她无话可说,也将李公公一并拽下水,两人都没有好下场。 “月婵啊,本宫也不是责备你的不是,但以后这种事情,你还是得跟我们商量一下为好,若是万一往上没能在夏婕妤门前搜出扎针人偶呢?这万一皇上若是没有在李公公的府邸内搜出夜明珠呢?到时候皇上就会以欺君之罪来治你罪,你认为宁老将军会袖手旁观吗?到时候为难的,不过是你们宁家罢了。”明太妃叹了一口气,和宁月婵讲道理。 宁月婵这个女子的性子刚烈,做事情并没有考虑到后果,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不所不知无所不晓,并没有将失败算入计划之中。虽然明太妃看得出来宁月婵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草做的,但是宁月婵这种险中求胜却是明太妃不能接受的。 明太妃担忧的事情,是宁月婵聪明反被聪明误。 “明太妃教训的是,月婵一定会谨记于心,不会再这般鲁莽。”宁月婵欠身行礼,表示自己会听从明太妃的教训,以后会谨慎小心。 但她的心里却很清楚,这些事情她曾经经历过了,所以她知道所有事情的走向,知道这些事情会怎么发展下去,所以她根本不畏惧这些人面兽心的人。 “额娘,儿臣和月婵先回去了,府内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处理。”金越泽带着宁月婵离开了朝夕宫,若是继续待下去,大概会引起明太妃对宁月婵的不满。金越泽并不希望自己的额娘和宁月婵起了冲突,那样会让别人看笑话的。 “回去吧。”明太妃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金越泽带着宁月婵退出了朝夕宫,两人一同出宫,回去王爷府。 而金銮殿内,气急败坏的金志泽将殿内可以打砸的东西都砸了,心里愤恨不已。这个宁月婵居然一下子就干倒了他身边两个人,实在是可恶! “皇上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得不偿失。”已经成为婕妤的婧菁上前劝说,这些日子都是婧菁跟在金志泽身边伺候的,因为宓妃怀有身孕,而金志泽对婧菁的热情度还没有消退,所以这些时日一直想尽办法的留住皇上,不让皇上去其他嫔妃那里。 “不生气?朕怎么能不生气!这个安贵妃,竟敢和李公公勾结在一起,想谋害朕的子嗣,还有那宁月婵,就像无所不知一般,将朕身边的人一个个拔除。若是再不除掉宁月婵,这日后可是夜长梦多!”金志泽依旧处于非常气愤的状态,恨不得现在就除掉宁月婵和金越泽。 “皇上,臣妾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宁王妃难堪,不知皇上要不要听听臣妾的法子?”婧菁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宁月婵和金越泽闹矛盾的法子,便询问金志泽,要不要听听。 金志泽一听到是可以让宁月婵和金越泽为难的法子,便顿时熄灭了怒火,追问婧菁有什么好法子,说来听听。 “皇上,你想啊,这个宁王妃也是个女子,而这个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皇上奈何不了宁王妃,但也许别的女子可以呢?”婧菁说道,她停顿了片刻,继续说下去,“皇上倒不如挑选一些美女,赏赐给和仙王爷,和仙王爷的王府里热闹起来,女人多的地方便有争宠,到时候皇上就可以看看宁王妃失宠后是什么下场了。”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金志泽听完婧菁的法子之后露出了笑容,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好法子,“既然如此,那朕就下旨,上次和仙王爷几个西域进贡的美人儿,看看这个宁月婵可以得意到什么时候,若是没有了男人的宠爱,她还如何嫌弃风浪。说不定最后还得哭着求朕,悔恨当初嫁给了一个病秧子王爷。” 想到这里,金志泽不由得仰头大笑起来,等他笑完了,便喊人进来传旨。 “来人,传朕的旨意,将前几日西域进宫给朕的几个美人送去和仙王府,就说是朕赏赐给和仙王爷的,若是和仙王爷不收下,那便是不给朕面子!”金志泽让人去传话,并将美女带上,带过去个金越泽享受,并让那些女子勾引和仙王爷,撼动宁月婵的地位。 第107章 侧福晋 次日,金志泽下了一道懿旨,将某个大臣进献给皇上的美女直接赐给了金越泽当侧福晋。没等金越泽做出反对意见,那名美女已经穿上了嫁衣,被皇上的花轿抬去了和仙王府中。金越泽和宁月婵半百无奈之下,只能出来一同接旨,并将美女接入府中。 美女名叫音鸾,是某位记不清名字的官员从异地购买回来的奴隶,因为该奴隶生得貌美如花,自是天生丽质,该官员为了讨好皇上便将美女进献了。皇上也是瞧过一眼的,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只是这宫里的美人儿实在是太多了,多一个少一个对于金志泽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个音鸾可是金志泽用来迷乱金越泽的筹码,他自然不会不舍得。 一想到音鸾的到来会让金越泽方寸大乱,金志泽的心中就欢喜。他一欢喜便留在了婧菁这里,与她笙箫不断。 而金越泽这边,因为皇上给赏赐了一个侧福晋,头痛得很。 谁知道金志泽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怕是为了给他添乱,怕是为了为难他。 金越泽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即去了新娘子的别院。自从音鸾来了之后,他便让小安赶紧收拾出一间别院,先安置音鸾。音鸾盖着红盖头,一直在屋子里等金越泽来掀头盖。等到半夜也没有人来掀头盖,她就像是一个形同虚设的新娘。 夜深人静时分,小安传金越泽的命令,告诉音鸾早些休息,王爷今夜不来这里,而是去找宁月婵。 宁月婵在寝宫中准备就寝时,看到了门外的身影。不一会儿,敲门的声音传来。 “月婵,开门。”金越泽的声音传来,宁月婵只好披上衣服,秉烛前去开门。 金越泽入内后便吹灭了她手中的烛台,忽然抱着她旋身来到了床边,放下帘子进入了床榻内。 “王爷这是要干什么?”宁月婵手中还拿着台烛,她惊愕地看着忽然将自己抱回床榻上的金越泽。金越泽在进来时已经关上了门,屋外之后呼呼的风声和下人巡走的脚步声,一切安静地那么诡异。 金越泽在黑暗中勾唇一笑,道:“皇上给本王赏赐了一个女人你都这般不动声色,难不成是想欲擒故纵?” 宁月婵看着金越泽调戏的模样,不由得轻笑,道:“王爷是觉得月婵是一个这么小气的人吗?” “你就是太大方了,才容易被人说闲话。”金越泽翻了个身,躺在宁月婵的身侧,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这王府上上下下都在议论着你我的关系,说我和你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不过是为了争夺权势而成婚的。虽然也不完全是假的,但闲言闲语多了总会传到皇上和皇太后那里去的,这样的话传过去了对你和我都不好。” “所以王爷为了体现出对月婵的爱,便在新婚之日不去和那个侧福晋行房?王爷是不是当真如别人说的那般,不近女色?”宁月婵笑了笑,却是在暗指另外一些事情。 金越泽听完宁月婵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趣的侧着身子,枕着头望向黑暗中的宁月婵,笑道:“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本王不近女色?” “那王爷为何来月婵这里,而不去新入门的侧妃那里?”宁月婵反问道,而金越泽却叹息一声。 “皇上送来的女人本王可不敢随便碰,这玩意是皇上送来试探本王的呢?皇上的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揣测的,若本王揣测错误了,整个王府的人都得跟着掉脑袋。”金越泽继续说着,“月婵,你可知道一个女人越是装作不在乎一个人,便越容易令人着迷,本王忽然觉得对你很感兴趣。” “月婵对王爷也很感兴趣,不过王爷似乎有太多秘密了,月婵即便是感兴趣也不敢靠的太近。”宁月婵笑得诱人,就在她准备尝试勾引身侧的男人时,那人的眸色却忽然变了。 “你是怎么知道安贵妃要陷害夏曼冬的?”金越泽的眸色变得凛冽,他似乎就是为了问清楚此事才来的。 在明太妃的朝夕宫时,金越泽为了维护宁月婵不得不替她说话,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何宁月婵会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就像一直都在知道一般。 宁月婵顿了顿,却微微一笑,说出自己为何知道。 “月婵的确没有见到安贵妃和李公公行贿,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高人在梦里告诉月婵的。”宁月婵不慌不急地说着,毕竟这也是事实。这些上一世的噩梦,一直就缠着她,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能梦见自己是如何死去,如何失去所有至亲至爱的人,“王爷一定不相信吧?月婵总是能梦到这些,所以月婵害怕自己梦到的这些都会成为现实,才一直想要避免梦到的那些事情发生。” “华天朝有一个传说,传说神鹿降下预知梦之时,便是天下改朝换代之日。虽然本王不知道你所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你的所说的梦,总是令本王想起这个传说。”金越泽想起了以前听过的关于华天朝的传说,传说中华天朝是天赐之国,是一只神鹿经过此地从而花木盛开福泽了这片土地,最后才有了这个国家。 神鹿是华天朝的传说,没有人真的见过,但也有人说,神鹿出现时,便是一个皇朝兴亡。若是神鹿当真给宁月婵指引了梦境,那么是否意味着,这个皇朝正在走向衰败,会有新的郡主更替? “月婵并未听说过神鹿的传说,所以不知道王爷所说的神鹿究竟所为何物。”宁月婵的确没有听说过,以前一直在闺中,对于外界的事物并不知晓太多。而后被皇上纳入后宫之中,更是对外界的事物一无所知。 但如今金越泽说了神鹿的传说,她便有了一丝兴趣。难道,她的重生真的是神鹿给的指引? 宁月婵思考着这个问题,可她并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神鹿,而神鹿为何要令她活过来从头开始?难道真的是为了推翻这个荒谬的皇朝吗?难道真的是为了让她辅助金越泽登基? 第108章 争风吃醋 “那现在听说了。”金越泽勾唇一笑,正要亲一下宁月婵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但现在已然是半夜,又怎么会忽然有人来敲门?金越泽皱皱眉头,抬眸看向床帘外头,问:“谁?” “回王爷,是音鸾。”一个娇柔的女子的声音隔着门传入屋内,是音鸾站在门外发出来的声音。 “本王不是让你自己先睡吗,你跑来这里做什么?”金越泽有些不满,因为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音鸾有这般大胆,居然不服从他的安排,还来到了宁月婵的寝殿敲门。 “王爷,音鸾怎么说也是皇上赐婚给王爷的,王爷就这样将音鸾拒之门外,让音鸾一个人独守空房是不是不太好?”音鸾站在门外,自己掀开了红盖头,对屋内的金越泽说道。 金越泽忽然觉得音鸾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被赐婚来王爷府这般简单,而是皇上拍过来扰乱他们夫妻生活的女子。就是为了过来争宠的! “本王今夜要留在月婵这里,你一个刚入门的侧妃就敢这般放肆,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呢?”金越泽有些动怒,而门外的音鸾却无动于衷,站在那里等着金越泽开门。 “王爷就不打算见见音鸾?连音鸾的面也不见见就断定音鸾不会成为王爷喜欢的女子?还是因为音鸾是皇上赏赐的,所以王爷看不上?”音鸾依旧站在门外,等着金越泽开门。 “王爷,要不今夜你去音鸾那里吧,毕竟是皇上赐婚的女子,若是王爷忤逆了皇上的意思,不知皇上明日会不会大发雷霆迁怒你我。”宁月婵觉得这个音鸾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女子,虽然她进门的时候是穿着婚袍盖着红头盖的,没有人见过她,而金越泽期初也是不打算见见她的,只想着找个地方让她在王爷府里住着罢了。 金越泽思考了片刻,决定出去看看外面的女子究竟是何情况。他下了床,走出外面。外面的吾心和小安也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不敢阻拦音鸾,毕竟音鸾是皇上派来的,若是他们两个下人做出不敬的行为,明天的脑袋还在不在自己脖子上都不好说。 “吾心,把周围的灯点亮。月婵,点亮屋内的烛火。”金越泽下令道,于是不一会儿,周围的灯笼都被点亮了,烛火摇曳,照在音鸾的脸上、身上,那一刻,金越泽看清了音鸾的脸,顿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这张脸……? “了思?”金越泽看着音鸾,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没等周围的人回过神来,金越泽便抱住了音鸾,那是一种情绪失控的表现,就连宁月婵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这个音鸾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让金越泽忽然情绪变化。 “王爷,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音鸾抱着金越泽,重复着这句话,而宁月婵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她感觉这个叫音鸾的女子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可是那种感觉她说不清,因为她上一世并没有遇见过音鸾,也不知道音鸾从何而来,所为何事,究竟是哪一边的人。 金越泽看到音鸾之后,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带走了音鸾,留下了一些下人和宁月婵,并没有解释什么。 宁月婵穿上鞋子,走出门外,而醒来的莹玉和莹秀不由得上前来为宁月婵披上了袍子。 “娘娘,外面的风大,您小心着凉。”莹秀说道,而莹玉则望着金越泽和音鸾离开的方向,疑惑不解,“娘娘,这音鸾姑娘不是皇上赐婚的吗,为何王爷似乎和这个音鸾认识了很久一般,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本宫也不清楚,本宫先前并未见过音鸾,也不知道音鸾是谁。”宁月婵垂眼,心中也有些焦虑,她一直以为没有什么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但是音鸾的出现去打乱了这一切。 “吾心。”宁月婵忽然喊了一声吾心,想要从吾心这里得知一些消息,“你可知道王爷口中所说的了思是谁?” 吾心提着灯笼走到宁月婵的面前,将那个叫了思的姑娘的事情告知宁月婵。 “娘娘,你有所不知,王爷先前曾喜欢过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是王爷身边的婢女,叫了思。”吾心给宁月婵说起这件事来—— 金越泽曾经也并不是这般冷漠不近女色之人,他小时候有一个陪他一同长大的婢女,那名婢女的名字叫做了思,聪明伶俐又有才华,金越泽喜欢她的激灵,从小就和她玩得很好,金越泽也曾表示过自己喜欢她,还送了一块随身佩戴的玉佩给她。 但是婢女始终只是婢女,明太妃得知此事之后借着了思偷到玉佩为由,要将了思处死了。金越泽在朝夕宫门外跪了几天几夜,才求得明太妃放了思出宫,今生今世不准在来到金越泽的身边。 金越泽最后一次见到了思是在了思受了刑罚之后,明太妃让人将她逐出宫外,了思对金越泽说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她这一生只愿和金越泽在一起。金越泽很是不舍,但是他不能忤逆明太妃,他想要了思活着离开便是断了与她的情缘。 了思不过是婢女,不管是哪个方面都入不了明太妃的眼,即便她聪明伶俐,也不是明太妃心中的王妃。金越泽为了保护她周全,便不再与她相见,也不再打听她的消息,从此之后,金越泽就大病了一场,然后身子就一直这般孱弱。 有人说,明太妃并非真的放走了了思,而是偷偷地让人将她处死了,也有人说金越泽是因为伤心过度才伤了身子。但是没有人知道,在金越泽失去了思那段时间里,是多么的痛苦。他看着了思留下的荷包,一遍又一遍,最终将其丢入了火炉之中。 明太妃说过,成大事者,不因被儿女私情囚禁,不因画地为牢。虽然金越泽只是王爷,但是他不能因为儿女私情有了弱点,而一个小小的婢女更是不应该参政。所以明太妃的做法金越泽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理解归理解,母子之间的疏远也就在这里开始了。 第109章 了思 “所以皇上赐婚的这个叫音鸾的女人,就是曾经的了思?是王爷喜欢的女子?”宁月婵反问道,大概从吾心这里了解了情况。 “从外貌来看的确是一个人,但是究竟是不是就不好说了,这事情要是传回明太妃那里,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吾心无奈地叹息着,这明太妃可是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的,了思在明太妃的眼里太激灵了,心思太多,明太妃担心金越泽会被了思带偏了,所以才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将了思从金越泽的身边拔除,可是没想到现在,皇上居然赐婚了一个和了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而且,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那女子的确是了思。只有了思才会见到金越泽有这种反应,而金越泽是不会认错人的,他很熟悉了思,即便他们已经有了五六年没有相见,已经以为要相隔阴阳。如今了思忽然回来了,金越泽的心中自然是有很多话要对她说的。 “既然是王爷喜欢的人,那便是好事,大家都早些歇息吧。”宁月婵听完吾心的话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而是驱散了看热闹的下人,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另一边,金越泽带着了思回了寝室,询问这些年她去了哪里,为何会忽然入宫并成为了皇上赐婚的女子? “了思,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宫里?你为何会成了音鸾?”金越泽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了思,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见到了思,更没有想到再次相见却是看到她一身红袍。 “当年明太妃不允许奴婢和王爷在一起,便栽赃陷害奴婢,说奴婢偷了王爷的玉佩,要将奴婢处死。”音鸾说着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明太妃怕她耽误了金越泽的前程,要将他处死。而了思在送出宫的路上就险先被刺客杀害,是她失足跌下山坡才捡回一条命。但是这些,她不会告诉金越泽,她只是告诉金越泽,“奴婢出宫之后遇上了贵人,他将奴婢收为义女,阴差阳错又将奴婢作为美女进献给皇上。不知为何,皇上说要将奴婢赐给和仙王爷当侧妃,奴婢这才被送来了这里。” “奴婢被送来这里的一路上,一直在幻想着见到王爷之后会是怎样的情景。可没想到王爷居然连见都不愿意见奴婢,奴婢情急之下才跑去宁王妃那里找王爷,想要和王爷相认。”音鸾说着便有些委屈地哭起来。 “你没事便好,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这些年你过得可好?”金越泽见到了故人心中有许多感慨。 虽然,他对音鸾的感情已经和过去不同,可那份念想却从没有消失过,直到这一刻他看到了了思,看到了他曾那么喜欢的女子。 “王爷,如今奴婢已经回来了,王爷可否还会喜欢奴婢?王爷曾许下的承诺可还作数?”音鸾含情脉脉地望着金越泽,等着金越泽给出答复。 金越泽将她搂入怀中,微笑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本王曾说过的事情,当然作数,你永远都是本王心中的唯一,本王日后会好好待你,绝不会亏待你。但是你不可因母妃先前要驱逐你出宫的事情而记仇,那毕竟本王的母妃。” “了思又怎么会怪明太妃呢,明太妃没有赐死了思已经是最大的恩赐,明太妃是王爷的母妃,了思绝不会怪明太妃的。如今了思回来了,还望王爷能好好对待了思,了思不想再失去王爷了。”音鸾依偎在金越泽的怀里,说着煽情的话,却在金越泽看不到的方向露出了不可叵测的微笑。 “本王一定不会再辜负你。”金越泽也拥抱着音鸾,但因金越泽忽然咳嗽起来,这一夜便也没有行房事。金越泽和音鸾同床而眠,却只是聊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聊着未来的事情,直到夜深人静,两人才一起睡过去了。 次日,音鸾因为不满王府内的摆设,让婢女们进行改造,在院子里搬搬抬抬,将宁月婵先前安置好的东西全部移走,换上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莹玉和莹秀看着音鸾将宁月婵喜爱的花卉全都扔掉时,心急如焚地跑去阻止,却被音鸾教训了一番。 莹玉和莹秀跑回去告诉宁月婵,音鸾扔掉了她们先前辛辛苦苦种下的花卉。宁月婵并没有生气,反而风轻云淡地回答道:“无碍,既然这个音鸾一来到王府便是这番行事,她也呆不长,不需要为了一个呆不长的女人动气。” “可是娘娘,这鸾妃才来了第二天就这般嚣张,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莹秀很是担心,因为这个音鸾的行事风格像极了宫里的那些恶毒嫔妃,为了争宠不得手段。可偏偏这个音鸾是金越泽曾经深爱的女人,在这王府里,除了王爷,根本没有人可以撼动音鸾的地位。 “娘娘,我们就真的不做点什么吗?就这样无动于衷吗?”莹玉也担心这样下去他们会因为音鸾而被金越泽冷眼相看,“娘娘,这样下去,王爷就再也不会来娘娘这里了,娘娘打算一开始就忍让吗?” “忍让?”宁月婵嗤笑一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音鸾不过是想给本宫一个下马威,让所有人知道王爷对她的宠爱,让所有人知道本宫是个不得宠的女人。但是你们当着认为王爷会一直宠爱音鸾吗?”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莹秀有些不解地问道,“娘娘是说王爷会厌倦鸾妃?” “男人总是不会那么喜欢麻烦的女人的,音鸾若真的是个聪明的女子,自然不会在这王府里兴风作浪,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刚入门就急着证明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宁月婵放下茶盏,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王爷或许曾经是喜欢音鸾的,可那也只是曾经罢了,五六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情。” “娘娘的意思……?”莹秀问道。 “静观其变。”宁月婵说道。 第110章 争宠的女人 一句静观其变让音鸾更是得寸进尺,从嫁入王府开始便无时无刻地跟随在金越泽身侧,与金越泽赏花赏月,但因金越泽的身子孱弱,两人并未发生夫妻之事。音鸾每每想与金越泽行房事时,总会有各种事情耽误。 比如金越泽忽然咳嗽得厉害,不得不请大夫来看病,音鸾不得不在金越泽身侧照顾着。比如音鸾正要为金越泽宽衣解带时,吾心等人上来汇报宫内之事,明太妃的头痛又发作了,金越泽不得不深夜入宫,又是在宫里待了一夜。比如……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频率高了,音鸾便没有了耐心,她开始怀疑金越泽是不是不行,或者已经不爱她了,但最后,她怀疑是因为宁月婵。因为宁月婵的存在,金越泽不愿意与她发生关系。 在金越泽入宫探望明太妃的夜里,音鸾便带着贴身婢女来到了宁月婵这里,打算和宁月婵过过招。 宁月婵看到她来了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让莹秀和莹玉倒茶招待她。 “姐姐每天都这般闲情逸致吗?一点也不担心王爷不来姐姐这里了?”音鸾是来挑衅宁月婵的,她虽然以前聪明伶俐,可现在以为自己很聪明,就开始变得愚蠢了。 “王爷的心都在妹妹哪里,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自己找点乐子,若不然生活就会变得索然无味,妹妹说不是吗?”宁月婵抿了一口茶,风轻云淡地说着,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似乎对音鸾的到来一点也不带敌意,反而在等着她自己出错。 “既然姐姐都知道,那姐姐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音鸾在挑衅宁月婵,想要看看宁月婵的反应,是生气呢还是愤怒?可惜宁月婵的反应让她很失望,宁月婵只是温和一笑,抬眸看着她,反问道:“妹妹希望姐姐做点什么吗?” 音鸾被反问了一句之后不知道回复什么,也只能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饮茶。 “妹妹觉得姐姐这里太单调了,吸引不了男人,不如妹妹给姐姐送一些花卉如何?王爷以前最喜欢鲜艳的牡丹,姐姐这里的花都太清淡素色,王爷是不会喜欢这种清汤寡水的。”第一次挑衅没有成功,音鸾便展开了第二次挑衅,想要激怒宁月婵,让宁月婵对自己动手,等金越泽回来了,她便可以去金越泽那里告状。 “姐姐觉得男人的心思比女人更难叵测,妹妹如果想一直占据王爷的心,可不能按照过去的法子来讨好王爷。这人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会变心的,曾经喜欢你可不能代表以后也喜欢你。”宁月婵微笑着对音鸾说教,“妹妹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王爷还是五六年前那个喜欢鲜艳的二皇子吗?如今他是和仙王爷,身子孱弱,太过鲜艳的东西总是太过耀眼,而太耀眼的东西看多了便会腻了,妹妹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姐姐的意思是说,王爷现在喜欢你这种清汤寡水的女人?”音鸾不屑地嗤笑一声。 “王爷自然是喜欢娘娘的,若不然怎么会对娘娘这般好?倒是鸾妃你,才刚好几天,不过是得了王爷几天的宠爱便如此放肆,这日后王爷会不会对你弃之敝履可不好说。”莹秀冷笑一声,嘲讽音鸾,她就是看不起这种仗着自己有人宠爱就这般没规矩的女人。宁月婵这般好,她却不知死活,以为能撼动宁王妃的地位吗? “莹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去准备些点心过来。”宁月婵在音鸾动怒之前重重地放下茶杯,腻了莹秀一眼。莹秀不敢说什么,只好退下去端茶递水了。 “姐姐身边的婢女还真是没大没小,以为仗着主子就可以这般口不择言吗?”音鸾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变得充满敌意。 “妹妹不要生气,姐姐平日里不得王爷宠爱,与这些丫鬟婢女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便让她们养成了口无遮拦的坏习惯,妹妹放心好了,姐姐今日就罚她不得吃饭。”宁月婵保持着从容客气的态度,反而让音鸾不要生气。 音鸾实在是找不到空子激怒宁月婵,只好扫兴地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宁月婵的寝宫。 在音鸾离开之后,宁月婵让莹秀过来训话。 “莹秀,本宫不是叮嘱过你,不可以随便说话吗?你可知道你今日若是得罪了鸾妃,日后你在王府里可不会有太舒坦的日子过?”宁月婵教训莹秀,“本宫已经说过你许多次了,关紧自己的嘴巴,别让有心之人因为你说的一句话而害你,为何你总是记不住?”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只是一时护主心切,不想要鸾妃对娘娘不敬。”莹秀很委屈地说着,她的确只是不想看到宁月婵别刚入门的侧妃欺负,可宁月婵并没有领情。 “本宫知道你是想杀杀鸾妃的威风,可你要知道,你是本宫的婢女,你说的每句话在外人眼里都是本宫教导的,你若是真的为本宫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在说之前就应该好好在脑子里过一遍,听清楚了吗?”宁月婵皱着眉头,继续教训着莹秀。 “听清楚了娘娘,奴婢下次不敢了。”莹秀嘟囔着嘴巴,低着头,承认自己的鲁莽和过错。 “本宫罚你今日不准吃饭,去面壁思过!”宁月婵说道。 “是,娘娘。”莹秀点点头,走到一边的去面壁思过。 音鸾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坐下来思考对策,她觉得这个宁月婵可不是一般女人。一般女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想尽办法来争宠,可宁月婵却无动于衷,仿佛不在意这件事情一般。 这个女人,究竟哪里吸引了金越泽?难道正是因为她的无欲无求吗?男人都喜欢得不到的东西? 音鸾心中有了一丝疑虑,而这会儿宫里回来的小安前来告知音鸾,王爷这几日会留在宫里陪伴明太妃,就不回来王府了,让二位娘娘都不必留灯。 第111章 无事生非的女人 音鸾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愠怒,但是心中却早已是不满。曾经说过的山盟海誓就像是过眼云烟,金越泽虽然表面上对她千依百顺,可是音鸾却能感受到金越泽和以前不同了,他不是以前那个翩翩公子,更不是那个心中只有他的二皇子,而是一个令人看不到内心在想什么的王爷。 想到这里,音鸾心中便充满了恨意。 当年,若不是明太妃千方百计的阻拦,若不是明太妃想要置她于死地,她根本不会和金越泽分开,根本不会有宁月婵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是明太妃和宁月婵夺走了她的幸福,可偏偏阴差阳错的,她入了深宫,嫁给了金越泽。 而她之所以会嫁给金越泽,全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若不是她行进办法护住了婧菁的家人和情人,若不是她给了婧菁不少好处收买了婧菁,婧菁又怎么会在皇上面前提出这种建议呢?若不是她想尽办法说服了收她为义女的人将自己送入宫中,为他谋求官职,她又怎么会成为被献给皇上的美人呢? 这些年,她一直处心积虑,不仅仅是要回到金越泽身边夺回属于自己的爱情,更是要报复那个当初害她险先丧命,害她遭受屈辱的女人—— 明太妃! 她回来,就是要夺走明太妃重视的儿子,就是要将自己受过的伤害全部还给明太妃。那个表面上与世无争却有着毒蛇心肠的女人,她是音鸾最大的敌人。 所以,当皇上说要将她赐给金越泽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与皇上一夜春宵后坐上了前往和仙王府的轿子。她就是要羞辱明太妃,让明太妃知道,她越是要阻止的事情,越是阻止不了。 “既然王爷不回来,那明日本宫去给明太妃请安就好了。”音鸾微微一笑,心中筹划着别的事情。 次日,宁月婵听说音鸾要入宫给明太妃请安,便也随着她脚后跟了过去。音鸾先去了一趟朝夕宫,给明太妃请安。 而此时,明太妃正在和金越泽坐着喝茶闲聊。明太妃也知道了皇上赐婚的事情,但是明太妃并不知道皇上赐婚的女子长何模样,便接着头痛为由让金越泽入宫一趟。聊聊皇上这样做的目的,以及那名女子的来龙去脉。 母子二人还没有聊完,朝夕宫的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宫女小跑着进来将音鸾来请安的消息告诉了明太妃。明太妃抬眸看了金越泽一眼,唇边有一抹冷笑。 “既然是她自己要来请安,那就让她进来吧。”明太妃挥挥手,示意宫女下去将门外的音鸾请进来。她倒是要看看,音鸾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皇上为何要将这样的女子送给金越泽。 不一会儿,音鸾带着两个婢女走了进来,在明太妃面前欠身行礼。明太妃看清她的脸后愕然一惊,不由得皱起眉头,指着音鸾道:“了思?是你这个贱婢!” “额娘,别激动,这个女子只是和了思长得相似而已,并不是了思,她是户部尚书的义女音鸾。”金越泽急忙解释,因为他不能让明太妃知道。 明太妃并没有完全相信金越泽的说法,因为这个世上不会有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就算有,也总会有分毫之差的,眼前的音鸾分明和了思一模一样。 当年,她为了让金越泽不再痴迷于儿女情长,也看出来了思不是省油的灯。了思太聪明,有心计,这样的女人待在金越泽身边,日后便是会争宠,争夺各种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沉不住气,所以明太妃才要将她处死。 可金越泽偏偏要护着她,那时候的金越泽也是年少无知,不知道宫里的女人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明太妃担心金越泽日后还会与这个了思相见,便一不做二不休,假装答应送了思出宫,实则,是安排了杀手在宫外围堵了思,痛下杀手。 了思应该在五年前就死了,为何现在还会出现在她面前?还是进了宫里,成了金越泽的侧妃?难道是皇上安排的吗? 不,不会是皇上,皇上虽然一心想要除掉他们母子,但是皇上并不是一个这般有心计的人,而且也并不太清楚了思和金越泽的关系。所以这其中,也许是了思自己自导自演。 想到这里,明太妃便深深地觉得了思是一个她预测不到的可怕的女子。 “额娘说的了思是什么人?和臣妾长得相似吗?”音鸾故意装傻,因为她回来,就是为了找明太妃报仇了,若不是因为明太妃,这五年来她也不会过得这般坎坷,若不是因为明太妃……但是也多谢了明太妃,正是因为明太妃,她才有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了思是泽儿曾经的婢女,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却不知道自己出生卑贱,根本无法入人眼。”明太妃冷笑一声,当着了思的面说着了思的坏话。她就是想要看看面前这个叫音鸾的女子听完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了思很聪明,很机灵,但太聪明的婢女在这宫里不一定是好事。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自己能成为皇妃,真是不自量力。” “额娘说得对,不自量力的人是不应该留在这宫里的。臣妾听说额娘最近头痛犯了,臣妾特意带了一些止痛的膏药给额娘,在夜里睡前涂抹在侧额便可以止痛,是臣妾家乡的特效药。”音鸾让婢女将准备好的药膏递上来,给了明太妃上前接东西的婢女。 “放着吧。”明太妃并不屑这个女人送的礼物,因为她的心里认定了音鸾就是了思,她是不会认错的,如今这个女人回来了,必定是来报复她的。金越泽不知道其中的事情,自然不会提防这个女人。 看样子,这个女人是来者不善。 明太妃不由得微微眯眼,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盘算,两个女人都不动声色地相互对视着,彼此客气友好却又心中各有所思。 第112章 相互算计的女人 这时,朝夕宫看门的小太监小跑进来,给明太妃传话:“娘娘,宁王妃来了。” “让她进来吧。”宁王妃说道,让人把宁月婵带进来。 宁月婵进来后也给明太妃请安,明太妃对宁月婵的态度终归是比对音鸾要好一些的,直接让婢女赐座,让音鸾看着她坐下。 “额娘给姐姐赐座却让音鸾站着,这是为何呢?”音鸾微微一笑,在金越泽开口前说道。 “因为本宫不喜欢你,就这么简单,不行吗?”明太妃直言直语,并没有打算给音鸾好脸色看,因为不管音鸾是不是了思,她都不喜欢这张脸,这张脸让人觉得刻薄和厌恶,是天生的下人的嘴脸,“你若是喜欢继续在本宫这里站着那就一直站着吧,本宫和月婵要一同品茶,你若是不想站着就自己离开吧。” “既然额娘要与月婵一同饮茶,那儿臣便和音鸾先回去了。”金越泽怕音鸾继续待在这里会引起明太妃的不悦,便主动带走了音鸾。 音鸾微笑欠身,和金越泽一同退出了朝夕宫。 朝夕宫内只剩下明太妃和宁月婵,以及几个端茶递水的宫女太监,明太妃让他们先退下,她有话要和宁月婵单独聊聊。 “你们先退下吧。”明太妃挥挥手,周围的婢女太监都退了出去。 “你们两个也先出去吧,去御花园里走走,给本宫捡一些桂花来,本宫想做桂花酿。”宁月婵将莹秀和莹玉支开,让她们到御花园里去捡桂花。 “月婵啊,你可知道本宫为何要留你下来单独说话?”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明太妃温尔一笑,问宁月婵。 “明太妃是否想聊聊关于音鸾的事情?”宁月婵一语中的,而明太妃点点头,肯定了宁月婵的猜测。 “你在王爷府应该也有听王府的下人说过这些事情吧?音鸾和金越泽以前喜欢的一个婢女生得一模一样。”明太妃知道宁月婵应该听说了,不然也不会跟在音鸾的脚后跟就来了,想必就是来找明太妃聊聊此事的,“本宫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此事,若不然你不会忽然也来朝夕宫,更不会在音鸾的脚后跟就到了。” “月婵在王府里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大概知道音鸾的背景,音鸾来到王府时便说了自己叫做了思,王爷对她也甚是疼爱,几乎都在她的别院过夜,至于发生过什么,月婵没有去刨根究底。”宁月婵将自己知道的说给明太妃听,明太妃听完之后大概也了解了宁月婵只是听说了一部分,并没有完全知道真正的情况。 所以现在,明太妃要将真实的情况告诉宁月婵。 “你知道的只是别人口中所说的故事,而真正的情况并不是如此。”明太妃叹息一声,开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宁月婵听—— 很久以前,金越泽还是皇宫里的二皇子,先帝对金越泽也是有几分宠爱的,因为金越泽聪明伶俐。那时候宫里进来了一个叫做了思的小宫女,小宫女帮过金越泽。金越泽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因为了思曾经在金志泽欺负金越泽的时候捉弄了金志泽,这才让金越泽和了思有了后面的事情。 因为了思的聪明伶俐和对金越泽的关心,在金越泽的要求下,皇上将了思赐给了金越泽,当他的贴身婢女。当时明太妃只是觉得这个丫鬟太会闯祸了,跟在金越泽身边并不是好事。但是了思这个丫鬟极其会哄人,她在明太妃面前不断地说明太妃的好话,让明太妃觉得这个丫头倒是有几分讨人喜欢。 直到后来,明太妃发现了思一直在引导金越泽,利用金越泽对自己的疼爱想要进一步和金越泽发展下去。她想要成为皇妃,想要将周围的女子都比下去。当年那个传谣被夏曼冬赶出宫的宫女就是了思。 当年了思和夏曼冬也有过争执,因为夏曼冬看出了金越泽对了思的心思,也看出了了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想要惩戒了思,但是了思找了替罪羔羊,最后受罚的是另外一个婢女。而那之后,明太妃便看出了了思的野心,想要将了思从金越泽身边赶走。 了思这个人太贪心了,在和金越泽谈情说爱的同时也在勾引金志泽,想要看看究竟哪个皇子会成为以后的皇上。明太妃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借着金越泽将玉佩给她这件事情,想要将她处死。 但是因为金越泽求情,并发誓和了思不会再来往,以后也不会娶这个女人,明太妃才放过了思。原本她是打算将了思送出宫去,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祸害金越泽了。 想不到了思在出宫的半途中贿赂了一个公公,想要通过那个公公的关系去见到皇上,将明太妃的恶行说给皇上听,并且想要回到金越泽身边。偏偏这个公公身边的小太监是明太妃的人。明太妃也因此知道了这件事情,便痛下杀手,让杀手去拦截了思,将了思带去了荒郊野岭,毁尸灭迹。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也不太清楚了,本以为了思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回来了。”明太妃回忆完过去的事情之后不由得叹息一声,“看来了思是回来报复本宫的,她的心思本宫能看出来,她就是想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要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男人一步步攀登。这样的女人,一旦得到了权利便不会放过以前得罪过自己人。” “明太妃的意思是,了思是回来要您的性命的?”宁月婵大胆的猜测着。 “不仅仅如此,她还要夺走所有属于本宫的东西,不管是本宫现在拥有的地位还是泽儿的宠爱,她想要所有的一切都成为她的囊中之物。”明太妃微微眯眼,觉得这个了思实在是太恶毒了。 “明太妃希望月婵做些什么吗?”宁月婵已经听出来明太妃是有求于她,边开门见山地问。 第113章 你想做什么? “本宫希望你可以帮本宫去摸一下音鸾的底,也看看音鸾到底想做什么,看看她究竟是哪一边的人,是否对本宫和泽儿有害。”明太妃说出了自己希望宁月婵所做的事情,“本宫不相信她没有任何目的,就算没有,她也是皇上安插在泽儿身边的女人,想必不会那么简单。” “其实明太妃不必太在意这个女人,像这样的女人根本犯不着你我动手,不假时日,王爷便能看清的她的嘴脸。”宁月婵轻轻嗤笑,继续说道:“音鸾仗着自己以前和王爷的情分在王府张扬跋扈,以为王爷当真会和过去一般宠爱她,可实际上,王爷并没有与她圆房。这便是说明了王爷心中对她仍有怀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月婵敢保证,只要这个音鸾有一点点的越界行为,王爷都不会坐视不管。” “你的意思是,王爷其实是在演戏给大家看?让大家相信他对音鸾的宠爱的真的?”明太妃虽然是一个聪明人,可是在对付自己家里的家务事时倒也是当局者迷,她也以为金越泽是念着过去的情分才会对音鸾特殊宠爱,才会处处护着音鸾,她并没有想到五六年的时间过去了,现在的金越泽已经不是过去困于儿女情长的金越泽。 “月婵你的意思是?”明太妃听出了宁月婵话里的话。 宁月婵一笑,道:“明太妃,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太清楚了就没意思了,有些人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有时候聪明人反而会因为自己的聪明而犯错。” 明太妃仔细地品了品宁月婵所说的话,她所说的的确是这么个理,这个音鸾若是选择继续这要折腾下去,受伤害的一定不会是她们,而是她自己。她以为金越泽还是和过去一样护着她,而过去的金越泽也并没有成功地保护了她。过去都保护不了,就别说现在了。 现在的音鸾明显是要回来报复所有人的,那么她首先会在王府里显赫自己的地位尊贵,让府里的下人都对她唯命是从。她以为自己已经是王爷的妃子便可以为所欲为,却没有想过自己是婢女出生,而没有强大的靠山和背景,光靠和仙王爷侧妃的头衔根本敌不过任何人。 “明太妃,如今最好的做法应该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只要我们对音鸾所做的事情没有丝毫的上心和动怒,时间长了,音鸾便会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还动摇不了我们。自然就会变本加厉,等她变本加厉的时候,王爷自然也会有所察觉。一个另有心思的女人,是不会在男人身边待太久的。”宁月婵继续说着,“有时候守株待兔也是好的。” “本宫时常觉得,月婵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没有什么事情是能难倒你的,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明太妃叹息一声。如今宁月婵已经是她的儿媳妇,于公于私她都应该对宁月婵好,并且好好的教导她如何在这宫里活得更好。可惜了宁月婵根本不需要她多说什么,压不需要她来指指点点。 宁月婵做的每件事情都出乎意料地讨她喜欢,就像是宁月婵是明太妃肚子里的虫子一般,对她比其他人都要了解。 “月婵只是时常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些梦在指引着月婵罢了。”宁月婵将这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在梦里她所受到的伤害,她会全部在现实里还回去。 “那你还做了什么梦?说给本宫听听。”明太妃对宁月婵所做的梦很是好奇,便让宁月婵说来听听。 “月婵的梦里,明太妃和皇太后明争暗斗多年,皇太后为了除掉宫内对自己有威胁的嫔妃动了不少手脚,明太妃的头痛症也是因为皇太后的设计而落下的。月婵的梦里,皇上的死并不是生老病死,而是有人在皇上饮用的汤羹里动了手脚,导致皇上忽然病故。”宁月婵将自己曾经知道和遇到过的事情告诉了明太妃,也在暗示明太妃先帝的死亡是有蹊跷的,“月婵还梦到,先帝仙逝之前曾拟下懿旨,废太子,册封二皇子为太子。” “可惜了,这道懿旨没能被公开先帝便仙逝了。”宁月婵叹息一声,故意引导着明太妃去思考这个问题。 明太妃听完之后微微眯眼,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金志泽。一定是金志泽动的手脚,除了他没有人想要当这个皇帝。加上先帝在世的时候对金志泽已经十分不满,自然会有废太子的意思。一定是金志泽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猜测到了先帝的心思,才会动了歪念。 可是,宁月婵一直久居闺中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可不是普通的宫内的人会知道的,就算是宁天磊也会对这些事情又几分忌讳,定不会随便和自己的女儿讲。难道,宁月婵所说的,当真是她梦到的? 难道…… 明太妃也想到了关于仙鹿的传说,传说中只要得到仙鹿的托梦,就可以改朝换代。难道华天朝真的要变天了? “那你可梦到了是谁害死了先帝,先帝拟旨废太子之后还做了还做了什么?除了这些,你还梦到了什么?”明太妃想知道更多,因为她从宁月婵的口中得知了许多的确是存在的事情,这些事情就连宫内的许多人都不知道,而宁月婵却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月婵还梦见过不久,西域那边的游牧族便要入侵我朝,皇上为了平息这件事情将天雪郡主送出去和亲,天雪郡主不愿意,而后引起了一场矛盾。宓妃为了华天朝的平安无事,便在一场酒宴上对天雪郡主下了迷药,将她送上了花轿。”宁月婵回忆着上一世发生的种种事情,就像是在讲故事一般,但这些事情却曾经真实的存在。 “西域那边的游牧族的确有想要侵犯我朝的意思。”明太妃听完之后不由得皱起眉头。 第114章 西域游牧族 “西域那边的游牧族很快就会举兵来犯,皇上会安排人去议和。”宁月婵微微一笑,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明太妃,“但是月婵的梦也就到此结束了,后面的事情月婵并没有梦到,或许那是神明也不愿意继续透露的事情吧。” 明太妃听完宁月婵所言之后,心中有许多结。 看样子,如今的格局是内忧外患。 “明太妃,月婵不过是将自己梦到的事情说说罢了,明太妃不要放在心上,说不定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梦而已呢?”宁月婵微微一笑,将方才说的那些都归结于不过是梦而已,明太妃不需要太上心。 可偏偏是这样的说辞,才更让人放心上。 明太妃心里很是担忧,担忧宁月婵所说的这一切都会成真。 “明太妃,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月婵说吗?若是明太妃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月婵想到宫里其他地方转转,月婵这几日不知为何有些胸闷,想到处走走,散散步。”宁月婵微笑着,要辞别朝夕宫。 明太妃点点头,表示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事情了,于是月婵便退下去了。 “那月婵就先行告退了。”宁月婵离开了明太妃的朝夕宫,独自一个人去了御花园找莹秀和莹玉,那两个被她支开的丫鬟估计还在御花园里收集桂花呢。 御花园内。 莹玉和莹秀正在收集桂花,却碰上了出来散步的宓妃和婧菁。 婧菁虽然已经是金志泽身边的女人,可平时有空的时间都会回来伺候宓妃,毕竟宓妃才是她的主子,她知道宓妃的厉害,所以才会在得宠时也对宓妃言听计从,将皇上身边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如实汇报给宓妃。 “娘娘,皇上这些日子因为夏婕妤有喜了便时常回去夏婕妤那里看她,你说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婧菁与宓妃走在一起,两人在御花园中漫步。 “夏婕妤这个女人,她的心在和仙王爷那里,可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不得不在皇上面前撒娇,真不知道是恶心给谁看。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个夏婕妤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宓妃冷笑一声,对夏婕妤有喜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在意,“如今夏婕妤怀了皇上的孩子,她一定不是那么想要这个孩子,即便她知道在这宫里有皇子才能有权利。” “娘娘的意思是?”婧菁并没有明白宓妃的意思是什么。 “夏曼冬其实恨不得我们快点出手害死她的孩子,她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这个罪名嫁祸到我们头上来,这样一来,皇上便会责怪我们。可夏曼冬没有想过,本宫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去对付她以及她腹中的孩子。本宫只需要造谣,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怀着的孩子是和仙王爷的便可以了。”宓妃嗤笑着,从不遮掩自己的心思,因为她知道婧菁不会到皇上那里去告状,也不会对夏婕妤透露她们今天所说的话。 婧菁有把柄在她手中,而且是自己身边多年的婢女,若是婧菁敢有别的心思,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娘娘的意思是对夏婕妤不闻不问?”婧菁问道。 “你只管伺候好皇上,将皇上的心留住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做太多。尤其是给和仙王爷赐婚这样的事情,本宫觉得愚蠢至极!”宓妃说到这里时眼神变得冷漠,她的笑容也在转瞬间消失,似乎对婧菁这种擅作主张的行为很不满意。 “娘娘,奴婢知错,奴婢只是不想让和仙王爷和宁王妃太嚣张,想帮帮娘娘和皇上而已。”婧菁吓得浑身一抖,急忙跪下来求饶。 “婧菁啊,你如今已经是婕妤了,不必总是对本宫这般战战兢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仗势欺人。”宓妃哼笑一声,让婧菁站起来说话,她伸手去搀扶婧菁,而婧菁哪敢让她搀扶着站起来,只好自己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不敢再说什么。 宓妃看着她,缓缓笑了笑:“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无非就是想养一个心腹,好摆脱本宫的约束,但是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本宫给你的,本宫哪天心情不好了,不想给你这一切了,本宫照样可以全部要回去,你懂吗?” “奴婢明白,是奴婢擅作主张了,是奴婢该是,还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不会擅自做主了。”婧菁战战兢兢地求饶,表示不会再做出对宓妃不利或者宓妃不知道的事情了。 “行了,本宫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从结果上来看,这个音鸾的确能勾住和仙王爷的魂,本宫也想看看王府里那两个女人闹起来会是怎样的场景。”说着,宓妃痴痴一笑,心中也很期待音鸾和宁月婵闹起来的场面。 两人边走边聊,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婢女正在御花园里捡桂花。 “娘娘,你看前面那两个婢女,她们还像是宁王妃身边的婢女。”婧菁指着前面两个婢女,觉得那两个婢女很是眼熟,便指给宓妃看看。 宓妃看到那两个人之后四处看了一眼,却没有看见宁月婵。 “好像是宁月婵身边的婢女,奇怪了,怎么婢女没有跟主子在一起?”宓妃有些疑惑,便走过去看看她们两个在做什么。 莹玉和莹秀捡桂花时忽然看到了一袭身影停在了面前,她们抬头一看,看到了宓妃和婧婕妤,两人急忙欠身行礼。 “见过宓妃,见过婧婕妤。”莹玉和莹秀齐声说着。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怎么没跟你们的主子在一起?”宓妃居高临下地问话。 “回娘娘话,宁王妃还在朝夕宫和明太妃闲聊,奴婢是奉命来这里捡桂花的,娘娘说要做桂花酿。”莹秀如实回答。 “宁王妃倒是好雅致,府里来了别的女人都能这般镇定自若,想必原本就不得宠吧?”宓妃冷笑一声,在莹玉和莹秀面前嘲讽着宁月婵,“也是,得宠的女人早该有喜了。” 第115章 欺人太甚 莹秀和莹玉不敢顶嘴,毕竟宓妃是皇上身边的宠妃,而且现在怀了身孕,若是轻易得罪了指不定掉脑袋。 “怎么,不敢回话了?是怕得罪了本宫?还是本宫所说的都是事实,你们不敢发声了?”宓妃再次冷笑着。 “奴婢只是奴婢,请宓妃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莹秀说了这么一句话,而这句话则是因为曾经她们两姐妹伺候前朝娘娘时,宓妃便已经看他们不顺眼,时常在路上见着也会冷嘲热讽一番。后来她们伺候的娘娘和先帝一起殉葬去了,她们两个被贬到了辛者库洗衣服做劳役,婧菁和蓝鹃更是逮着机会就欺负她们俩。 “知道自己是奴婢?就不知道见着本宫要下跪行礼?”宓妃冷笑一声,很是看不起这两个婢女。也不知道宁月婵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将这两个婢女收到自己的手下做事,也不知道是真慈悲还是假慈悲。 “这宫里的规矩是只给皇上下跪,难不成宓妃是想当皇上不成?”这时,宁月婵的声音从四人的身后传来,四人看到了宁月婵徐缓地走来。宁月婵站在莹秀和莹玉两个人面前,并不畏惧宓妃地一笑,问道:“宓妃,这两个是本宫的婢女,轮不到跟你下跪被?” “宁王妃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你以为你是王妃就冲撞宫里的贵妃吗?”宓妃嗤笑道,并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模样,倒是一旁的婧菁开始煽风点火。 “宁王妃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吧?一个不得宠的女人,这王府里还去了一个音鸾侧妃,王爷这些日子可都没有和宁王妃在一起吧?”婧菁开始冷嘲热讽,似乎在炫耀着这一切都是宁月婵咎由自取。若不是宁月婵多次在众人面前当出头角色,又怎么会引来大家的不满呢?若不是皇上也得不到她,又怎么会如此戏弄她呢? “宓贵妃和婧婕妤的手倒是伸得很长,居然连别人家的家务事也要打听得明明白白。本宫和王爷并没有感情不和,更不会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侧妃而闹矛盾。这男人不都是一样嘛?对于刚出现的美人儿总是那般热情,等过了一段时间了,玩腻了,看腻了,自然还是会觉得原来的比较好。”宁月婵扫视婧菁一眼,似乎是在暗示什么,她没有明说,只是转身想要带走自己的两个婢女。 “莹玉、莹秀,回去吧。”宁月婵转身,身后的裙摆却被婧菁踩住了,就在宁月婵要摔倒时,莹玉和莹秀急忙扶住她。 “娘娘,你没事吧?”莹玉和莹秀急忙站出来替宁月婵讨公道,“婧婕妤,你欺人太甚!” 婧菁看着这个平日里就受她欺负的婢女居然敢在她面前叫嚣,扬手就给了莹秀一耳光。 “你现在是有了主子就开始乱叫了是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本宫怎么欺人太甚了?你倒是说说看?”婧菁打了莹秀一巴掌之后,莹玉急忙上前护着莹秀。 “娘娘,是奴婢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奴婢们计较。”莹玉生怕莹秀惹祸,担心婧菁不会放过她,便急忙上前来护着莹秀,跟她们赔礼道歉。 婧菁冷笑一声,挥手也给莹玉一巴掌,吹鼻子瞪眼的逼着她们步步后退,一点余地也不留给她们,似乎就是为了在宁月婵面前叫嚣,让宁月婵看清楚自己的处境,最好不要和她们作对。 然而,宁月婵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柔弱不堪的女子了。她将莹秀和莹玉护在身后,上前就给了婧菁一耳光。 婧菁一下子被打蒙了,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巴掌是本宫替那两个丫鬟还给你的。”宁月婵嗤笑一声,再次打了婧菁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本宫还给你的。你一个小小婕妤就可以欺压在本宫头上,是不是有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婧菁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气势吓人的宁月婵,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还手打回去,要是现在打回去了,宁月婵会不会借机跟皇太后和明太妃等人告状。 “你什么你?你是觉得你的身世背景能和本宫相提并论吗?还是觉得你现在得到了皇上的恩宠就可以在这后宫里横着走路?婧婕妤,本宫告诉你,你若是动了本宫的人,本宫有一千种让你死无全尸的办法,你可想试试?”宁月婵微微一眼,冷笑着看着婧菁,“本宫的娘家是宁家,宁家的身后有数十万大军,本宫的堂哥是宁鹤轩将军,身后也有十万大军。本宫嫁给了和仙王爷,而和仙王爷的母妃也是一国公主,若是本宫受人欺负了,你猜猜看是你得意一些还是本宫得意一些?” “你,你少拿这些来压我!”婧菁一下子慌张起来,不知道怎么反驳宁月婵。 “本宫就是有这些,就算拿这些来压你又如何呢?”宁月婵反问,随即看向了一直不作声的宓妃,“宓妃,不是所有的狗都会效忠于主人的,有些乱咬人的狗养下去了以后就是心腹大患。” 宓妃微微眯眼,却能明白宁月婵所说的意思。 “婧婕妤是宓妃身边的人,婧婕妤对本宫不敬,这后宫里的人是不会直接说婧婕妤的,所有人都会说是宓妃调教的婧婕妤,婧婕妤一切都是听从宓妃的意思。所以,是宓妃对本宫出言不逊,是宓妃对王爷不敬。”宁月婵继续嘲讽着宓妃二人,“宓妃,你以为你怀上龙嗣就能保证自己受宠吗?还是你以为怀着龙嗣张扬跋扈能让你位高一筹?” “宁王妃,本宫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每次都似乎要针对本宫?”宓妃微微眯眼,已经看出了宁月婵对她的针对。从宁月婵帮助那些她想要除掉的人开始,宓妃就留意到这个宁月婵一直在破坏她的计划。 所以,宓妃觉得宁月婵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她一定有别的目的,而那些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现在还没有弄清楚。 第116章 自作孽 “宓妃为何觉得本宫在针对你呢?是因为宓妃想要迫害云贵妃和小公主被本宫阻止了,还是因为贝婕妤对本宫不敬而被逐出宫外?又或者是因为安贵妃和李公公串通好除掉夏婕妤让宓妃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宁月婵将宓妃的种种罪行细数了一遍,一点也没有给宓妃留情面。 但事实上,宓妃的罪行又何止是这些呢? 宓妃不仅仅是教唆宫里的嫔妃们相互残杀针对,更是将许多怀有身孕或者心地善良、与世无争的女人打入地狱。宓妃曾经将一个嫔妃的眼睛挖了出来,将宫里刚出生的皇子掐死并说是夭折,她还曾经在她的茶水里下药,让人来羞辱她。 上一世的宁月婵,便是被宓妃这般残害,才会在绝望之际纵身跳下城楼。 宓妃的种种罪行宁月婵的一清二楚,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将所有人的生命当做儿戏。她害死了云平,贝婕妤和安贵妃也因为她而没有好下场,如今她为了不让夏婕妤将自己比下去,还安排了自己的贴身婢女爬上龙床,伺候皇上。这样的女人,的确能在这个宫里活得更长久一些,因为她足够恶毒。 宓妃被宁月婵的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宁月婵所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事情的确都是她在暗箱操作,为了除掉对自己不利的女人。 “宓妃,你说本宫与你作对,可本宫做得那件事情不是为了保护自己?难道保护自己就是与你作对吗?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本宫的确得与你作对了。”宁月婵也扬起唇角,随即低头看了一眼宓妃的肚子,“宓妃,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啊,可得好好养着,若不然那些冤死的女人和孩子怕是会借着这个孩子来找你索命。” “你的口气倒是不小,以为背后有宁家的人为你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吗?”宓妃嗔笑一声,似乎并不把宁月婵的挑衅放在眼里,“宁家如今已是重视制度,不管是皇上还是里里外外的人,都忌讳着宁家的兵力,宁老将军拥兵自重也是皇上担心的事情。而宁王妃却要在宫里和皇上的妃子叫嚣,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会将你们整个宁家的人都赶尽杀绝吗?” “皇上会不会将宁家赶尽杀绝这件事情用不着宓妃来提醒本宫,宓妃还是好好管好自己吧,别管那么多别人的婢女的事情。狗都不会乱咬人,宓妃难道你打算做一个连狗都不如的人吗?”宁月婵冷笑着,嘲讽着宓妃,而后带着莹玉和莹秀转身离开了这里。 宓妃和婧菁看着他们走远,心里的气都没地方撒。 “娘娘,这个宁王妃好打的口气啊!得好好……”婧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迎来了宓妃的一耳光。 宓妃冷眼看着婧菁,心中依然是愤怒的。若不是婧菁这个多事的贱人,她又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王妃欺压。 “娘娘,奴婢知错了。”婧菁知道自己错了,急忙低头认错。 “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宓妃冷笑着,为婧菁。 婧菁犹豫着,思考了片刻,而后摇摇头,回答:“奴婢不知,还请娘娘明示。” “本宫方才明明说过了,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这本宫,因为你是本宫这里走出去的人。你若是有什么言语不当的地方,别人就会认定是本宫对你的调教。方才你擅自做主绊倒了宁王妃,又擅自做主地打了宁王妃的婢女,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你是仗着本宫的威望而下手的。到时候皇上和王爷责备起来,自然就是拿本宫兴师问罪。”宓妃嗔笑,对婧菁嗤之以鼻。 “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婧菁急忙跪下来。 “不,你不知错,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看看本宫对你的容忍度能到哪里。你就是想借着本宫的名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将这一切归咎在本宫头上,你就是想要报复本宫拆散了你和你的如意郎君。”宓妃像是看出了婧菁的心思一般,对她咄咄逼人,“本宫说得没错吧?” “娘娘饶命,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婧菁急忙跪在地上磕头,那模样可悲极了。 “本宫开玩笑了,你不必如此害怕,起来吧。”宓妃就是要看婧菁这般求饶的模样。 皇上现在对婧菁上心得很,对她所说的话都采纳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婧菁就会在皇上的枕边吹耳边风。所以宓妃就是要让婧菁看清楚自己的处境,看清楚自己不过是她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奴婢,即便是爬上了龙床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宓妃是不会让一个奴婢撼动自己的地位的,尤其是一个不听话的奴婢。她已经看出了婧菁的心思,婧菁一直还在记恨她将她送上龙床这件事,因为若不是如此,她再过一些时日就可以离开皇宫,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了。 所以宓妃并不信任婧菁,而是处处提防这婧菁。可惜婧菁自以为是,并没有看出来宓妃已经在提防她,还自作聪明,却不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本宫不过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比一切都重要,婧婕妤,你听懂了吗?”宓妃嗤之以鼻,对站起身说话的婧菁说道。她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那种感觉让婧菁不敢回话。 “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婧菁急忙回话,并表示不会再擅自做主。 宓妃看着宁月婵走远的方向,心里想着,这个宁月婵看来也不好对付,她仿佛知道她要走的每一步棋,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宓妃微微眯眼,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忽然踢了她一下,拉回了她的思绪。 “罢了,回宫休息吧,本宫腹中的孩儿似乎是累了呢。”宓妃抹了抹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微笑着转身回寝宫去。 第117章 暴露 宁月婵回到寝宫中给莹秀的脸擦了一些消肿的药膏。 “莹秀啊,这宫里总会有一些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害人,你平时机灵点,今天这巴掌本宫不会让你白挨的。婧婕妤所做的事情,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宁月婵说道,并看向莹玉,“莹玉,你这几天去观测一下鸾妃,看看她每日都在做些什么事情,然后跟本宫汇报,切记不可被她察觉到你在暗中观察。” “是,娘娘。”莹玉点点头。 此时的音鸾和金越泽还在皇宫内散步,音鸾说要去以前经常去的御花园散步,金越泽便陪她去了。 “王爷,额娘似乎并不喜欢臣妾,也不打算接受臣妾,臣妾是不是应该离开了?”音鸾故作可怜地说着,露出了一副很是为难的表情。 “额娘只是没有那么快能接纳你而已,别担心,总有一天额娘会接纳你的。”金越泽很是温和地对音鸾说话。 “王爷,这些天你为何不回王府,难道真的是厌倦了臣妾吗?还是这些年过去了,王爷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音鸾开始质疑金越泽对自己的感情,而金越泽只是微微一笑。 “本王只是近日要估计额娘的身体,才会留在宫中。了思你别想太多,在本王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金越泽说着便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说道:“你看那边。” 音鸾顺着金越泽的方向看过去,却被金越泽从后面一掌劈晕过去。她倒在了金越泽的臂弯里,金越泽趁四下无人将她藏在了假山的山洞里。在安置好音鸾之后,金越泽换了一身夜行服,偷偷地来到了金銮殿周围。 他躲开了所有的侍卫,溜进了金志泽的寝宫里寻找先帝遗留下来的懿旨。金越泽一直知道先帝留下了懿旨,先帝在世时也有跟金越泽提及过此事。只是先帝去世的过于突然,就算有留下懿旨,应该会被藏起来。或许金志泽也还不知道,自己居住的金銮殿内藏着懿旨。 金越泽趁着金志泽还没有回到金銮殿,开始在殿内四处寻找懿旨。 就在这时,寝殿外传来了脚步声,金越泽察觉到有人正在过来,急忙躲在了床底下。 “皇上,这个宁王妃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动手打了臣妾,你看看臣妾的脸,都肿了,皇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婧菁挽着金志泽的手,两人双双走入寝殿,坐在了龙榻上。 榻下的金越泽进退两难,只能暂时躲在下面。 “爱妃放心好了,这个宁月婵已经不需要朕教训了,有了音鸾在和仙王府里,你还担心宁月婵会得不到教训吗?这个音鸾和以前的了思生得一般无二,金越泽定会将那女子当成是了思看待,到时候宁月婵便会被冷落,一个女人得不到宠爱自然会失去地位。到时候,就算朕不动手,宁家和宁月婵都会成为阶下之囚。”金志泽冷笑着,似乎对宁月婵的事情了如指掌。 “皇上可真是好本事,可万一音鸾撼动不了宁月婵的地位呢?这宁月婵毕竟是宁将军的女儿,宁将军手中有十几万宁家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婧菁娇滴滴地说着,才刚一会儿就来到了金志泽这里撒娇,完全不管先前是自己先动手打的宁月婵的婢女。 “不会的,金越泽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若不是重感情,他不会投鼠忌器地选择离开皇宫,搬去和仙王府。他心里清楚自己还有个母妃在宫中,若是他敢以下犯上,朕第一个会将他的母妃送去见先帝。为了保护自己的母妃,金越泽可不会动乱。”金志泽嗔笑着,以自己对金越泽的了解说事,“若不是他求着皇太后放过明太妃,明太妃现在也是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了。若这宫里没有太大的矛盾纠葛,金越泽是不会对朕的皇朝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那皇上就要一直容忍这这个人吗?容忍这宁王妃对皇室尊严的践踏吗?”婧菁哼了一声,不服气地扭转过身子去,等着金志泽拥抱着哄她。 “用不了多久,朕就可以除掉他了。”金志泽阴冷地笑了笑,似乎已经有了除掉金越泽的良策,“最近这些时日,西域那边的游牧族已经在觊觎本国的国土,已经发起了战争,朕打算在这个时候安排金越泽率兵去击退那些游牧族,这样一石二鸟。” “可皇上,这和仙王爷看起来这般孱弱,出去帅兵打仗怕是不行吧?该不会将华天朝的国土都败光?”婧菁心中有些担忧,毕竟金越泽是出了名的病秧子,让一个病秧子出去打仗,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主帅死了,这仗还能打吗?打不了的话华天朝岂不是要面临着被割据的下场? “别忘了,华天朝还有宁家军和艾家军两大势力,只要金越泽死在战场上了,朕便立刻任命宁天磊和艾智宸帅兵出去援助,将西域游牧族的人们击退。这时候,艾家军和宁家军的势力就会被战争削减。朕到时候再给他们安一个乱杀乱伐的罪名给他们,将宁家和艾家的兵权收回来。”金志泽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婧菁听,似乎婧菁就是他的红颜知己,他想把许多事情都对酒当歌,讲给她听。 “皇上太厉害了,这样就可以一石三鸟。”婧菁夸奖这尽职责的手段高明,并凑上去请了他一口。 金志泽搂着婧菁一起躺倒在床榻上,两人放下了帘子,开始在床榻上摇摇晃晃。藏在床底下的金越泽感到一股无形的尴尬,在两人还在床上你侬我侬时,他借机偷偷地从床底下流出来,偷偷地溜出了寝宫。 离开寝宫后,金越泽通过假山石洞下的地洞离开了皇宫。 他偷偷回到王爷府时,宁月婵正坐在院子里弹奏琴音。 “宁王妃的性质真好,府内来了情敌也不自知,还在这弹琴”穿着夜行服蒙着面的金越泽走到宁月婵跟前。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宁月婵看到金越泽走入王府时,很是吃惊,“这里可是王府被王爷看见的话哟惩罚的。”宁月婵急忙催促墨不如离开,却不知道在仙丹并又有恩。 第118章 无法改变的一切 他偷偷回到王爷府时,宁月婵正坐在院子里弹奏琴音。 “宁王妃真是好兴致,府内来了情敌也不自知,还在这弹琴”穿着夜行服蒙着面的金越泽走到宁月婵跟前。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宁月婵看到金越泽走入王府时,很是吃惊,“这里可是王府,被王爷看见的话你可得受惩罚。” “我是个来去自如的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王爷不在府内,谁来惩罚我呢?”男人笑着说道,随即坐在了宁月婵不远处的石椅上,“你可听说西域那边的游牧族即将攻打华天朝?”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什么人,为何你可以在这宫里自由出入,莫非,你便是金越泽?”宁月婵猜测眼前这个穿着夜行服,可以在皇宫和王府自行出入的男人就是金越泽。但是这个男人说话的语调和形式的风格和金越泽都不尽相同,所以也未必是金越泽。 此时的金越泽应该还和音栾在皇宫里,所以应该不是金越泽,但他为何要来这里与她说这些事情? “若是宁王妃认为我是金越泽,那我便是金越泽。”穿着夜行服的金越泽没有否认这件事情,似乎给了宁月婵一个很大的悬念。 “你不会是他,金越泽此时应该和音栾在宫中,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宁月婵质问眼前的男人。 “我?我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你能想得到却也想不到的人。”金越泽没有给宁月婵一个准确的回话,只是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我也算是有了夫妻的名分,怎么,我来看看我的小娘子不可以?”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我与你素未谋面,更不清楚你是谁,你救过我,但我也因此失身,你我算是两清了,谁也不亏欠谁的。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你离开王府,这里不是你这种穿着夜行服的人应该来的地方。”宁月婵下逐客令,对金越泽所说的调戏语言很是不满。 “没什么地方是该来或者不该来的,说起不该来,宁王妃才不该来吧?明明嫁给皇上可以获得荣华富贵,却要嫁给一个病秧子王爷。”金越泽不屑地嗤笑一声,“我来是想告诉你,皇上打算让金越泽带兵出征,去对付西域的游牧族,等金越泽战败了,一并铲除,对了,还有你们宁家,皇上也打算让宁家一同出征。” 宁月婵听完之后一怔,这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皇上并没有让大家去带兵打仗,而是将天雪郡主嫁出去和亲了,但是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了?难道是因为很多事情忽然发生了改变吗?比如婧菁成了婕妤,比如和曦公主的出生。 难道是因为这些事情发生了变化,所以导致了皇上对此事也改变了思路? 想到这里,宁月婵的神色很是复杂。 “宁王妃为何神色如此复杂,还是说宁王妃早已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但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却不在宁王妃的预测里面?”金越泽微微眯眼,试探性地问道。 “的确不在预料之中。”宁月婵自言自语,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不应该如此的,如果让金越泽出去打仗,无非就是去送死,这样一来,她选好的靠山就会倒塌,到时候她还是会重复上一世的命运,还是会沦落到皇上的手里,宁家还是会遭到灭门的危害。 想着想着,宁月婵就想起了死去的云平。虽然她将她从宓妃的手里救下来了,虽然她保护了云平的女儿。可是云平的命运还是没有改变,她还是惨死了。难道说,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发生? 宁月婵一想到这一点就感到恐慌。 上一世她因为遭人凌辱而选择跳楼自尽,这一世,她同样是遭到了金志泽的投毒,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发生了夫妻之事…… 不,她不要和过去一样的命运,她要改变这一切,她一定要改变这一切! “你好像有心事?又在想什么?”金越泽看出了宁月婵的神色复杂,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在想一些什么。 “请你离开这里,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宁月婵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她感到心情很乱,那种凌乱让她不知所措。 “那我先告辞了。”金越泽看出了宁月婵心绪不宁,他不变继续打扰,只好先行离开了。 金越泽离开不久,出去晾衣服的莹玉和莹秀一起回来了,两人看到宁月婵心绪不宁的模样急忙关切地询问情况。 “娘娘,你怎么了?你是不舒服吗?”莹玉问道。 “莹玉,莹秀,去收拾一些本宫的衣物,过段时间本宫和王爷会出远门。”宁月婵没有将他们准备出征的消息告知莹玉和莹秀,而是让莹玉和莹秀去准备衣服。 莹玉和莹秀很是迷茫,但是没有忤逆宁月婵的意思,转身就回去屋里给宁月婵收拾行装。 夜深人静之时,金越泽和音栾从外面回来了,两人回来后音栾一直说自己的后颈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在御花园摔伤的。金越泽在音栾苏醒之后告诉她,她在御花园摔了一跤,然后摔晕过去了,所以才会脖子疼。 音栾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自然也没有怀疑金越泽所说的话。 夜深之时,一道圣旨从宫内传来,皇上下旨让金越泽和宁天磊带兵出征,去收复西域游牧族,保护边外的疆土。 金越泽收到圣旨之后,不敢违背,只能收下。 音栾看到圣旨,说着不想要和金越泽离别的话,但是金越泽开玩笑说要带她一起出征时,她却找了借口搪塞。说女人家的怎么能上战场呢?金越泽看穿了她的心思,却没有揭穿她。 反而是宁月婵,宁月婵在得知圣旨已经传来王府之后,走去了金越泽的别院,请命,愿意跟随他一起出征。这倒是让金越泽颇为吃惊,而宁月婵则说,自己本就是将军之女,战场之事难不倒她。 第119章 出征 金越泽和宁家军一同出征,出征时,金志泽带着几个嫔妃站在城楼上,看着他们远去的军队,心中十分喜悦。 这金越泽总算是要死在他的手中了,再也没有人来和他抢夺皇位了。 想到这,金志泽不由得仰天长笑,以为自己会成为最大的赢家。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金越泽帅兵打入了游牧族的内部,并和宁月婵一起剿灭那些犯上的西域游牧族。 边外,金越泽和宁月婵率兵与西域游牧族的人谈判。不料在半路遇上了天雪郡主,天雪郡主觉得打仗好玩就偷偷跟了出来,混迹在了军队里,被军队里的人发现的,当天雪郡主被送到金越泽和宁月婵的军营帐篷里时,金越泽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天雪姑姑,你怎么会在这里?”金越泽并不像在皇宫里那般病恹恹的模样,而是比宁天磊好像将军。他不悦地看着天雪郡主,训斥:“天雪姑姑,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打仗的地方,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和逝去的父皇交代!” “本郡主又没有让你去跟先帝交代,而且打仗这么好玩的事情,本郡主还没有接触过,当然得来这里看看。”天雪郡主笑道,并不把金越泽的警告当做一回事,反而是调侃金越泽,“小侄子,你怎么看起来和在宫里完全不一样呢?宫里的人都说你的病苗子,可本郡主怎么觉得你只是一直在伪装呢?” “天雪姑姑,你别闹了,我现在让人送你回去,这里太危险了,游牧族的人时时刻刻都在周围走动,你一个郡主又不会打仗的,跟着我们太危险了。”金越泽说完便下令,“来人!” 帐篷外进来了几个士兵,他们抱拳作揖行礼,询问道:“王爷,有何要事?” “将天雪郡主送回天雪宫里,一定要保护好郡主的安全!”金越泽下令道,士兵们点头,随即就将天雪郡主请了出去,准备行装,护送天雪郡主回去。 天雪郡主虽然不乐意,但是还是乖乖听话的上了马鞍,跟着那几个士兵一起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天雪郡主又怎么会真的乖乖地跟着那些人回去呢,在半路就借着要上茅厕为由逃跑了。半路上,士兵们在追逐天雪郡主时遇上了游牧族的人,那些人以为他们在欺负弱女子,便张弓射击射伤了其中一个士兵,另一个士兵见到游牧族的人来了,想要挥剑上前救天雪郡主。 “快回去禀告王爷!”士兵对另一个士兵喊道,士兵转身掉头回去禀告王爷,另一个士兵在冲过去救天雪郡主时被乱箭射死。 目睹了这一幕发生的天雪郡主顿时慌张起来。她想要逃跑却被赶来的游牧族包围起来,一个穿着游牧族服装的年轻少年从马鞍上下来,他将天雪郡主当成了被华天朝欺负的对象,想要询问她的情况。 天雪郡主以为自己要被抓走了,急忙拔出佩剑来。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少年上前一步,却被天雪郡主用长剑所指。 “你别过来。”天雪郡主心里很害怕,但是却装作一副十分镇定的模样。 少年看着她拿剑的手在颤抖,便不由得轻笑一声,一转眼的功夫就把他手中的剑打掉了。 “别怕,本王不会伤害你的,只是见你一个姑娘家在几个士兵追赶才出手相助。”少年说清了自己的来意,而天雪郡主扫视着眼前的少年,觉得他应该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是在这里迷路了,遇上了那几个士兵,他们想带我回军营,所以我就跑了,谁知道他们一直追着我不放。”天雪郡主顺着少年的思路说下去,既然这个少年想要当英雄,那就让他当英雄好了,“喂,你是游牧族的首领吗?你们游牧族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放肆,我们首领救了你,你不感恩还出言不逊!”少年身侧的部下拔刀指着天雪郡主,吓得她后退了几步。 “你这是打算以多欺少吗?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天雪郡主放下手中的剑,哼唧一声,“再说了,本姑娘只是问问而已,有没有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怎么就算是我出言不逊了?难不成是我求着你们救我的?” “把武器放下,怎么能对一个小女子这般无礼?”少年斜视了身侧的部下一眼。 “首领,这个女子来路不明,还带着长剑,你看她的装扮,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普通女子,首领可别被骗了。”部下提醒着少年,而少年却觉得天雪郡主身上有一股天真烂漫的劲,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些暗藏心机的女人。 “本王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提醒。”少年再次斜视着部下,眼神凌厉,部下看着他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应该闭嘴了。少年转而看向天雪郡主,神色变得十分温润,他问道:“本王的名字叫沐阳九重,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叫……”天雪郡主本想告诉沐阳九重自己的名字,可是想了想,若是说出来被发现是华天朝的郡主她岂不是完蛋了?于是,天雪郡主转悠一下眼珠子,狡黠地说道:“你要是带我去草原上御马驰骋,带我去吃好吃的,去看好看的风景,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不然,你休想知道本姑娘的名字。” “你这个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就不怕本王欺负你?”沐阳九重笑道,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 “你看起来也就比我大那么一丁点而已,你要是欺负我,那就太没有风度了。再说了,你要是想欺负我,就不会救我,刚才早就动手了不是吗?”天雪郡主仗着眼前这个少年看着不是凶神恶煞之人,便有点得寸进尺了。 “既然你想去我们草原上看风景,想吃我们草原上的美食,好,我带去,上马!”沐阳九重爽快地说着,随即拍了拍自己的马鞍,示意天雪郡主上马。 第120章 意外的婚事 草原上的风光和野马让天雪郡主很是向往,这就是她所向往地自由自在的生活,她骑着马儿在草原上自由的吹着风,和那个少年携手看这山河。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跳出皇宫这座牢笼,在这里只有的飞翔,自由的呼吸新鲜的空气。 但是她依旧没有告诉沐阳九重自己的名字,沐阳九重也没有追问。只是天雪郡主被游牧族的人带走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宁家军和金越泽的军营里。 “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负伤回来的士兵跑着闯入了军营帐篷里。 此时,金越泽和宁天磊正在思考着如何攻破游牧族的地理防线,只有攻破了防线才能收下游牧族。但就在他们讨论时,受伤的士兵从外面骑马回来,跪在了金越泽的面前,汇报天雪郡主被游牧族的首领带走的消息。 “何事慌张?”金越泽皱了皱眉头,却想起这个士兵是护送天雪郡主回城的士兵,他一怔,急忙问道:“是不是天雪郡主出事了?” “王爷,我们护送天雪郡主走出军营后,郡主不愿意回去,便想要借机逃跑,我们追着天雪郡主,想要将她追回来。可是,可是我们在半路遇上了游牧族的人,游牧族的首领射杀了另外几个弟兄,我是赶回来和王爷汇报情况的。天雪郡主现在应该被游牧族的首领带回部落里了,现在生死不明。”士兵说着,他的手臂也受了伤,那是临走前,沐阳九重张弓射伤他的,所幸只是擦伤了手臂,并没有致命。 “来人,带他去军医那里救治。”金越泽并没有责怪那个士兵没有保护好天雪郡主,并喊来其他人讲他带下去给军医救治。 士兵被带出去之后,宁月婵经过了帐篷门外,她看到了士兵负伤而出,便上前去询问情况。士兵将天雪郡主被游牧族的首领绑走的消息告诉了宁月婵,宁月婵听完之后不由得皱起眉头。 的确,没有改变什么,天雪郡主最终还是会沦为游牧族和亲的对象。什么也改变不了…… 宁月婵神色飘忽,她皱了皱眉头便走入了帐篷里。 “月婵,你怎么来了?”宁天磊看到宁月婵之后,询问她为何忽然来这里,“这里可不是你一个女人应该来的地方,爹和王爷正在商量如何出兵救天雪郡主呢。” “月婵认为不必出兵了。”宁月婵已经想到了比出兵更好的做法,那就是和亲,若是天雪郡主与游牧族首领和亲,他们便不需要在这里打仗,而且和亲一事是他们完成的,便是多了一个朋友,日后推翻那个迂腐的皇帝也是多了一个筹码。 既然这步棋走错了,那就只能将错就错,将所有的害处变成好处。 “为何如此说?”金越泽不解地问道。 “月婵觉得既然天雪郡主被游牧族的首领带走了,势必不会完璧归赵,既然如此,为何不顺水推舟,让天雪郡主与游牧族的首领和亲,听说游牧族的首领也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子。而游牧族之所以会忽然进犯,也是因为旧的首领去世了,新首领为了树立威严,不得不进攻华天朝,获取更好的物资。”宁月婵开始分析着,“华天朝物阜民丰,也不是给不起游牧族物资,而游牧族也有许多野兽皮毛真是我们华天朝过冬必须的东西,与其打仗,不如通过和亲的方式达成互利共赢的格局。” 宁月婵的一番言论让金越泽和宁天磊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她说得的确没有错,天雪郡主若是能和游牧族的新手领和亲,新首领的地位也得到保障了,天雪郡主也可以离开囚禁着自己的皇宫牢笼,华天朝也可以获得一个盟友,两方都可以不必打仗,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可若是天雪郡主不同意又或者游牧族的首领不愿意呢?”金越泽反问道,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若是天雪郡主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所以新首领不愿意,就算他们想通过和亲的方式平息战争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会不同意的,我们先安排人过去和谈,看看新首领的态度如何。”宁月婵说道,“月婵愿意前去谈和。” “你一个女人家去了危险,本王不允许。”金越泽否决了宁月婵的请求,而宁月婵却微微一笑。 “王爷,谁说月婵要这模样前去的?月婵可以女扮男装,再安排几个武功好一点的侍卫跟我一同前去便可。月婵相信月婵可以做到的,恳请王爷给月婵一个机会。”宁月婵的主动请缨让金越泽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宁月婵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她也许正是神鹿选中的女人,所以能预知许多事情,或许这一次的事情,也在她的预知范围之中,所以她才会选择要主动去处理。 “既然月婵你已经决定了这样做,那好,此次的和亲就交给你去谈,若是失败了,本王会派人去救人。”金越泽最后还是妥协了,答应了让宁月婵去谈这件事情。 数日后,宁月婵女扮男装,带着几个士兵骑马前去游牧族的营地。 游牧族站岗的人远远就看到了有人朝着这里过来,提高警惕地吹响了号角,不一会儿,不少游牧族的巡逻者包围过来,将宁月婵和那几个士兵包围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族边界线?”站岗的游牧族人用武器指着宁月婵等人,询问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是华天朝的使者,此次前来是为了我朝的天雪郡主。数日前,我朝的天雪郡主误入了你们的领地,被你们抓起来了,我是来接天雪郡主回去的,还请你们跟首领汇报一声。”宁月婵开门见山,并没有掩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游牧族人相互对视几眼,而后派人去通知沐阳九重,告知他有人来接天雪郡主。 此时的沐阳九重正带着天雪郡主在玩弹弓打鸟,他被偷偷告知这个消息后,抬眸看了天雪郡主一眼。 难道,她就是天雪郡主? 第121章 和亲之事 沐阳九重不由得嗤笑一声,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冲着天雪郡主说了句:“天雪郡主,草原上好玩吗?” “好玩,比皇宫里好玩多了。”天雪郡主说完之后便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她愣了一下,转而看向沐阳九重,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被揭穿的担忧神色。 “你果然是华天朝的天雪郡主,难怪一直不愿意告知真实姓名,是怕本王揭穿你不成?”沐阳九重不由得嗤笑一声,“你们华天朝派人来找你了,你是想跟他们回去呢,还是留在这里玩?” “我……”天雪郡主顿时结巴起来,她其实不想回去,回去皇宫又要接受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像一只被人关押起来的金丝雀,虽然之前珍贵,却没有自由。虽然锦衣玉食,却没有快乐。 “我不想回去那个牢笼一样的地方,我想在一个自由的地方做自己认为快乐的事情。你可以帮我赶走他们吗,就说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天雪郡主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的确,她不想回去,她想要留在这里,和这个叫沐阳九重的少年在一起吃喝玩乐。她觉得沐阳九重是她见过的最有趣的少年。他会很多她不会的东西,也不会和宫里的人一样,对她唯唯诺诺。她觉得她就是她一直等待着的那个男人,她想要留下来,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只是,他们才认识不久,她总不能说自己不想回去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少年。那样实在是,太丢人了。 “既然天雪郡主不愿意回去,那本王就代替你去拒绝他们。”说罢,沐阳九重就带人去会见宁月婵了。 此时,宁月婵就在他们的草原帐篷里等候,等到沐阳九重到来时,她行了个礼。 “你们回去吧,你们的天雪郡主不愿意跟你们回去,她要留在草原。”沐阳九重说道,并没有个宁月婵说话的机会,便下了逐客令。 “其实我本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带天雪郡主回去的,我是来谈和亲之事的。”宁月婵开门见山,对沐阳九重说道。 “不是来带走天雪郡主的?和亲?你们打算将哪位公主嫁给本王?本王可得好好听听。”沐阳九重嗤笑着,坐下来,和宁月婵好好聊聊这件事情。 “华天朝和沐阳族多年来一直处于相互掠夺的格局,这种格局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让其他周边的小国坐收渔翁之利。与其这样相互争夺下去,不如结为亲家,这样我们可以相互通商,相互发展,共求谋略。”宁月婵讲着事情的利弊分析,“天雪郡主的年纪与首领你不相上下,我们想将天雪郡主许给首领你,这就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 “和亲?是你们那个荒唐的皇帝的意思呢,还是你的意思?”沐阳九重不屑地笑了笑,他知道华天朝的皇帝是一个只会贪污享乐的混蛋,做不了什么大事,却想着吞并他们部落。所以他们之间才会时常爆发战争。 沐阳九重觉得这不会是金志泽的意思,毕竟金志泽不是一个那么好说话的人,若不然也不会一直对他们部落的皮草虎视眈眈,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收为奴隶。 “皇上自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但是我和和仙王爷不一样。这件事情是我和和仙王爷的意思,而且我相信不愿意回去的天雪郡主是愿意嫁给你的。皇宫对她来说就是一座牢笼,她不会愿意待在牢笼里,若是你让我和天雪郡主聊几句,这门亲事便是谈成了。”宁月婵如此告诉沐阳九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着是不是一个陷阱。” “难道不是吗?争纷了这些年,忽然说要将郡主嫁过来与我们和亲,你觉得这事情放在这个时候不像是一个陷阱吗?”沐阳九重反问道,并不是那么相信宁月婵。 “所以我此次前来,也并不是没有目的的。我不是皇上那一边的人,这次出征与你们刀剑相对也不过是为了保命。若是我们不来与你们争夺领土,我们便会成为皇上的刀下亡魂,所以我们必须要来。但是没有想过,天雪郡主也跟着来了。并且在半路被你劫走了。”宁月婵继续说着,消除沐阳九重的疑虑。 “所以呢?”沐阳九重继续追问道。 “所以我此次前来是代表了和仙王爷的,和仙王爷并不是一个想要发起战争的人。所有的一切矛盾根源都来自于当朝的昏君。不瞒你说,先帝去世之前,曾经拟下懿旨,将皇位传给和仙王爷。但是因为当今皇上先夺走了懿旨,导致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皇上也在想尽一切的办法来除掉和仙王爷,以除后患。”宁月婵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沐阳九重,“我知道你不一定相信我,但是我没有撒谎的必要,和仙王爷也没有这个必要撒谎。我们此次前来只带了三千军马,粮食也不足够我们在这里驻营一个月。”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沐阳九重已经看出了宁月婵此次前来是有别的目的的,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们想和你们成为友军,一起进攻皇城,夺回属于和仙王爷的皇位,至于你们,等到我们得到这一切之后,我们便是联盟国。以后你们所有的皮草我们会以十倍的价格购买,并且给你们提供你们冬日必须的粮食和物资。这就是我此次前来义和的主要目的,若是首领觉得我说的值得考虑,便给我一个准话。天雪郡主你是愿意娶还是不愿意娶?”宁月婵说清楚了自己的目的,后面的事情便是等着沐阳九重的回复。 沐阳九重沉默了片刻,深深思考宁月婵所说的话。 若是和天雪郡主和亲他们便不用继续打战,而且可以解决了他们冬天的物资需求,两地友好发展的确可以避免很多矛盾。而且,他本来就对天雪郡主有意思…… 第122章 盟友 宁月婵被沐阳九重的人送回了军营,送回到金越泽身边,而与天雪郡主亲事便定在了三日之后。三日之后金越泽等人要前往游牧族的营地,参加婚礼,作为婚礼的见证人。而后两方策划者进攻皇城夺回皇位的事情。 “月婵,沐阳九重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情?”金越泽关切地询问道,担忧宁月婵在别人的营地受委屈。 “我没事,沐阳九重没有对我不敬,他答应了和亲的事情,并让我们三日后去参加他们的大婚。”宁月婵将自己在游牧族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金越泽和宁天磊听,他们认为此次前去或许会有诈,事情应该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所以宁月婵给出的建议就是,金越泽暂时不要去,找个人假装是他前去,若是他们当真中了埋伏了,便放出烟花作为信号弹,金越泽再带人前往和他们里应外合。 有了明确的计划之后,三日后,在沐阳九重的人抵达他们军营帐篷时,女扮男装的宁月婵和宁天磊跟随他们一同前去参加婚礼。一个身高体型和金越泽很是接近的少将穿上了金越泽的衣服,假装是金越泽,跟随他们一同前往。 大婚上,天雪郡主和沐阳九重举行了草原的成婚典礼。沐阳九重揭开天雪郡主的红头盖时,两人都露出了笑容,仿佛遇上了此生最好的人。 婚礼举行完之后,所有人都在喝酒庆祝。就在这是,游牧族的一些觊觎首领位置的人趁机作乱,在大家都喝酒时将所有的人包围了起来。作乱的是正是沐阳九重同父异母的兄长,因为他是兄长却没能继承首领的位置而一直心怀恨意,一直在拉帮结派,寻找着机会除掉沐阳九重,从而继承首领的位置。 这一次,沐阳九重要和天雪郡主和气,这本来就是违背了游牧族发展的事情。部落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与华天朝和解的,所以有些人借机加入了沐阳天海的队伍里,想要推翻沐阳九重这个小屁孩,推沐阳天海登上首领的位置。 于是,在大家都喝酒的时候,沐阳天海在酒里下了毒,所有人意识到中毒时,沐阳天海已经将他们包围了。所有人中了毒,使不上力气,只能看着沐阳天海将他们关押起来。 宁月婵在被抓到之前,点燃了衣袖里的烟花,烟花冲着天空发射出去,引起了金越泽的注意。而宁月婵的举止也引来的注意,沐阳天海将宁月婵一脚踹倒,宁月婵的发簪掉了下来,一头长发倾斜而下,它的女儿身也被人识破。 “他是女人?” “这军中居然有女子?” 周围的人诧异起来,而沐阳天海却将宁月婵单独关押起来。 金越泽看到信号之后,知道宁月婵有危险,军中的士兵想要出兵,但是金越泽不打算打草惊蛇。这样率领军队过去只会恶化他们两军的关系,万一是误会可就没有回头路了。想到这里,金越泽下令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夜里,将宁月婵关押起来的沐阳天海色心大起,觉得这华天朝的美女应该不同凡响,想要品尝一番,便让下属在帐篷外面守着,他要进去一夜春宵。 宁月婵中了毒,身体使不出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朝着自己逼近,撕开她的衣服,想要对她进行禽兽之事。宁月婵想要挣扎,可是如今的她根本不是一个粗壮男人的对手,就算想要喊救命也没有人回来救她。 就在这时,金越泽换上了夜行服,在深夜潜入了游牧族的领土,在帐篷外面偷偷放倒了沐阳天海的几个手下。正在帐篷里寻欢作乐的沐阳天海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外面的人已经被干掉了。 “放开我,放开……”宁月婵挣扎着,却被沐阳天海跨坐在身上,用力地撕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红色的牡丹肚兜。沐阳天海压在她的身上吻着她的颈部,就在宁月婵要放弃挣扎听天由命时,一把剑落在了沐阳天海的后背,直接穿过了沐阳天海的胸膛。 鲜血溅在了宁月婵脸上,宁月婵惊愕地看着沐阳天海在自己面前倒下,被那穿着夜行服的男人一脚踢开。 “没事了。”金越泽将黑色的面罩拉开,走上前将宁月婵的衣服穿起来,而宁月婵看到黑衣人是金越泽之后,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是他,果然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他。他一直在骗她?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在控制着局面,可事实上,她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这一切都是在金越泽的掌控之中的。他明明就是那个最想要得到皇位的人,可是却装作与世无争,让这一切都成了她应该谋划的事情。 到头来,她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那么愚蠢。 宁月婵穿好衣服后甩了金越泽一巴掌,金越泽看着愤怒的她并没有生气,而是轻然叹息。 “抱歉,一直在骗你,但是我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若不是这样,我保护不了你,也保护不了其他人。我不求你能理解我,但我们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金越泽咽了咽口水,说着目前的情况。 宁月婵也觉得现在不是闹情绪的事情,便和金越泽一起出去帐篷,前后救下宁天磊和沐阳九重、天雪郡主等人。几人从沐阳天海身上搜出了解药,给所有人服下之后,一起除掉了沐阳天海的余党。 这一切都平息了之后,金越泽说出了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没有一起来的原因,他看出了沐阳族有内乱,所以沐阳天海一定会乘机造反。他是为了帮沐阳九重清理叛徒而设计了这个局,想不到沐阳天海这般迫不及待。 沐阳天海一死,沐阳族的人心再次平定下来,而沐阳九重为了答谢金越泽的救命之恩,答应随他一同做戏,帮他夺回王位。 一行人次日便出发回宫,在那之前,将游牧族被擒的消息传了回去,掩人耳目。 第123章 大结局 金志泽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说金越泽收复了沐阳族,将首领和他们的族人都一并带了回来了。金志泽没想过金越泽会有这般的本事,此时,华天朝的百姓都在为他庆贺。金志泽为了迎合百姓的欢呼声,也举办了一个宴席招待他们 宴席上,金志泽和宓妃坐在一起,他端起酒杯给金越泽敬酒。而金越泽和宁月婵坐在一起,回他一杯酒。 “想不到和仙王爷本事如此了得,竟能将一直收复不回来的沐阳族收复回来,这日后华天朝的领土又多了一分了,实在是可喜可贺。”金志泽的原本意图是想要将金越泽置之死地,但是想不到金越泽将沐阳族收复了,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如此一来,华天朝的国力会更深一层楼,这是好事,所以该庆祝的还是要庆祝。 “皇上谬赞了,这不过是作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金越泽也很是谦虚地微微一笑。 就在深夜里,宁月婵扶着喝醉酒的金越泽想要回去王府,但却在半路被金志泽的人拦截了。金志泽自然是容不下金越泽这等功名,他想要在最后时刻夺走金越泽的女人,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处死。 宁月婵被金志泽的人带回了寝宫里,金越泽则被另外一伙人拉走,去院子外面就地处斩。 只是金志泽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在金越泽和宁月婵的计划之中,他们的目的就是等着金志泽出手,只要金志泽出手了,他们就有掀翻这个暴政的理由。 宁月婵故作害怕地随着金志泽前进地步伐往后走着,她看着步步逼近的金志泽,拔出发簪,对着他:“你别过来,别过来。” “朕想要的女人,还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金志泽朝着宁月婵扑过去。宁月婵故作推开地推了几把,而后被金志泽咬上了嘴唇,用力地啃吸着。就在金志泽准备宽衣解带进行下一步时,他忽然抽搐起来,浑身无力地往床边倒下去。 “你,你对朕做了什么?”金志泽抬起手指着缓缓坐起身来的宁月婵,宁月婵看着他冷笑着。 “下了毒而已,但是现在还没能死去,只是会让你浑身无力的毒而已。这种毒是沐阳族的人给的,皇上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宁月婵冷笑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起身看着金志泽,“皇上,先帝遗留下来的那道懿旨放哪里了?你若是不想死的话,最好告诉我。” “你……”金志泽指着宁月婵,浑身却使不上气。 宁月婵从怀里掏出了匕首,比划在金志泽的颈部,继续问道:“月婵只说两次,先帝遗留下来的那道懿旨放哪里了?” “在床上的玉枕里面,有个暗格,打开就可以看到了。”金志泽怕死,急忙告诉了宁月婵。而宁月婵拿到先帝遗留下来的那道懿旨之后,将屋内的台烛打翻了。大火将金志泽的寝宫点燃,而宁月婵毫无留情地转身离开了寝宫,留下金志泽一人在寝宫内被大火焚烧,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另一边,金越泽率领着沐阳族的族人攻破了御林军,将那些效忠于金志泽的兵马全部剿灭。 也在宫内的艾智宸得知宫内发生了叛乱,急忙帅兵前往,抓捕金越泽。而宁鹤轩是金越泽这边的人,他也带着兵马入宫,和艾智宸的兵马对峙在一起。两军兵刃相见,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点即燃。 就在这时,林歌韵出现在两个男人中间。 “韵儿,你过来我这里,我保护你!”宁鹤轩冲着林歌韵说道,而林歌韵在两个男人之间犹豫不决。 “韵儿,这里很危险,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艾智宸眉头一皱,看到林歌韵之后不敢动兵。 林歌韵看了宁鹤轩一眼,她眼中的情感逐渐消融,转而看向艾智宸。艾智宸的眼中是难以掩盖的担忧,那种投鼠忌器令她十分惭愧。她转身朝着艾智宸跑来,紧紧地抱住了艾智宸。 “对不起。”林歌韵手中的匕首刺入了艾智宸的腹部,而身后的士兵看到了林歌韵对他们的将军出手,一刀便刺入了林歌韵的身体里。 “谁让你们动手的!”艾智宸看着林歌韵吐血倒下,挥刀砍断了刺剑的那名侍卫的手。他一手捂着腹部流血的伤口,一手接住了旋身倒下的林歌韵。他将林歌韵抱在自己怀里,心如刀割,“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宁家派来的吗?” “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你没有揭穿我是因为爱我,对不起……”林歌韵抬起手,抚摸艾智宸的脸,“我给不了你爱情,可是我愿意把我的性命留给你……” “韵儿!”宁鹤轩看着林歌韵的手缓缓坠落也大喊起来,然而却无济于事。 最终,艾智宸伤心过度,吐血而亡,这场两军交战就这样结束了。 宁月婵将取得的先帝懿旨交给了金越泽,金越泽带着圣旨在所有军马面前高高举起。 “所有人都住手,先帝的懿旨再次!”金越泽大喊这句话的时候,所有正在厮杀的军队停止了继续厮杀,所有人都朝着金越泽的方向看过去,金越泽念出了先帝的懿旨,告知天下,先帝的王位是留给金越泽的,金志泽谋害先帝,谋取皇位,本就罪该万死,如今金越泽只是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所有人看到了先帝的懿旨之后纷纷丢下了兵器,跪下来齐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切结束之后,宁月婵和金越泽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宓妃和后宫的那些妃嫔被逐出皇宫,看着皇太后抱着艾智宸的尸首痛哭流涕。 天边一道闪电掠过,一只神鹿从天边的乌云之中,腾云驾雾而过。转眼间,风起云涌,天下之间,仿佛变了一番景象。 “月婵,往后,你便是华天朝的皇后,我将与你一同携手看风云。”金越泽握着宁月婵的手,两人俯视着他们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