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画》 第一章和亲 “启禀皇上,南国答应停战,但要求派公主和亲,以示两国安好……半月后,南国前来接人。” 令官的话仿佛在平静的水面扔了一块巨石,掀起了轩然大波。 南玉两国交战多年,玉国一直处于劣势,被占去了三座城池,南国势头大好,若是乘胜追击,很可能会攻至玉国国都。 现在忽然停战,必然是国库空虚,再经受不起战争的摧残。 但,是玉国提出议和在先,若是现在反击,只会落个言而无信的骂名,实在不妥。 况且,玉国同样也饱受战争的苦难,两国交战,连通商都难,经济大受打击。 和亲一事,势在必行。 “皇上,臣以为,战争之时,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和亲实在是上上之选!请皇上明断。” 一言不发的殿阁大学士章秉纶看出了皇上的迟疑,出声提醒道。 南国退兵,对玉国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再者,皇上膝下无子,后宫也已经多年没有选妃,这样下去,势必要传位给公主。 自从乐仪皇后殡天,就很少传出长公主的消息。反倒是良妃之女慧公主,一直风头很盛。 良妃并非出身名门望族,长公主却是正宫皇后娘娘的独女,外公是已经回家颐养天年的神威大将军乐朗。 乐朗已经不在朝廷,却是桃李满天下,在场的武将大都是乐朗的部下。 长公主自幼聪明灵巧,再有乐朗大将军和一众文官辅佐,玉国定然不会比现在差。 只是,皇上专宠良妃,恐怕有变。 章秉纶没猜错,玉宸的本意,是想趁着议和,探一探南国的底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答应,甚至还提出和亲,这下他是骑虎难下,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他不贪美色,鲜少选妃,至今也只有两个女儿,皇后之女青葵,良妃之女青荇。 下面一众大臣看着,玉宸更加烦躁,皱着眉头道:“此事朕再想想,明日再议,退朝!” 说罢,不等章秉纶等人再说话,就挥着龙袍出了大殿。 青荇是他最疼爱的公主,让她前去和亲,她定然是万般不愿的,且不说良妃,自己也心有不舍。 然而,青葵是皇后之女,是真正的正宫公主,让她前去和亲,是国之耻辱。 要是让乐朗知道,怕是要闹到朝堂来骂他的。 乐朗……乐家最近是风平浪静,但乐朗弟子无数,兵部尚书、刑部尚书,神测大将军,甚至内禁卫将,都是他的学生。 想到这儿,玉宸的脸色沉了下来。 玉国没有皇子,若是传位给青葵,那么以后的玉国,可能就要易主了。 龙椅的诱惑,他不信一个征战沙场的人,能禁得住! 不知不觉,玉宸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熙和宫的门口,听到里面的笑声,嘴角禁不住上扬。 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了玉青荇的笑声甜甜叫道:“父皇救我吖!母妃要拧我的耳朵!” 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躲到了他的身后,丝毫没有半点的敬畏。 眼前的女人同样是掩面笑道:“皇上,您可别护着她,这丫头不知从哪儿听来了这些胡话,该打!” 看到皮肤细腻的良妃脸上露出两朵红晕,玉宸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话。 方才的沉郁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玉宸握住女儿的手,护在身后,对良妃道:“荇儿说了什么,你要打她?也说来让朕听听。” 没想到皇帝会跟着女儿一起胡闹,良妃嗔怪道:“皇上,您可别跟着荇儿闹,她吖,都是被皇上宠坏了的!” 良妃善舞,姿态姣好,美目流转,仿佛有光亮,玉宸总是被她迷的晕头转向。 女儿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玉青荇怎么会不知道良妃的心思,乖巧地福身,对玉宸和良妃道:“父皇,母妃,儿臣还要练字,先回宫去啦!” 出门前,还调皮地带上了门,良妃不禁笑骂:“怎么就如此古灵精怪的!” 口中虽不饶人,眼底却是满满的疼爱。 玉宸见状,顺势将她揽入怀中,良妃更是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身侧,任他搂着自己的杨柳细腰,走进寝宫。 回到慧清宫,玉青荇并没有如她若说地练字,而是差人去了一趟仁阳宫,打探消息。 今日母妃让她去熙和宫,陪着她做了一场戏,她想知道,仁阳宫的那位长公主,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第二章人选 停战,和亲。 前者与她无关,后者才是息息相关的大事。 统共就她和仁阳宫的长公主两位公主,仁阳宫的那位出身正统,除了没有皇后撑腰,根本没有和亲的可能。 好在母妃受宠,她尚有一丝可能逃脱和亲的命运。 父皇膝下无子,肯定要立皇太女,如果传位给长公主,那这江山可就不一定姓玉了。 冲着这一点,父皇也不会轻易地下决定。 还有半个月才到日子,她不急。 没过多久,宫人就回来了,低头诺诺回道:“回公主,长公主并不知道和亲一事。” 也是,父皇一下朝就去了母妃的宫里,她那边怎么可能知道。 “玉青葵不知道,那就让她知道!做事小心点儿,别走漏风声。”玉青荇直呼其名,一点儿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父皇本就忌惮乐家人,知道玉青葵如此关心和亲一事,心里一定会有所疏离,更不可能放心她留下来。 和亲之事,玉青葵去定了! 熙和宫里,空气中还弥漫着欢好之后的气息,偌大的床上,玉宸若有所思地搂着良妃,目光不知落到了哪里。 良妃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也不询问什么事情,闭着眼睛。 无论哪朝哪代,最忌讳后宫干政,她还没有受宠到可以祸乱朝堂的地步。 静谧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玉宸主动开了口:“南国停战,要求和亲,青葵是长公主,而荇儿……” 他没有说下去,只有两位公主,非此即彼。 话音还没落,良妃就抬头惊恐地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过了许久,才低下头。 “一切听从皇上旨意,荇儿和亲……也算是救边关百姓于水火,是好事。” 颤颤巍巍的声音从玉宸的怀里传出来,说话之人,似乎忍住了巨大的痛苦。 说完,良妃抱紧了他,眼泪滑落,滴在了他的手上,火一般灼烧着他。 退朝后,玉宸就在熙和宫待了一整晚,第二日起身时,原本不想吵着良妃,却还是惊醒了她。 昨日说了和亲之事后,良妃便再没有说过什么,醒来后,更是没多少精神。 换上龙袍后,玉宸转身看了眼她,欲说还休,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良妃低眉,褪去了红色的嘴唇动了几下,才开口问道:“皇上,和亲什么时候出发?” 她低着脑袋,玉宸只看到了她的睫毛,说话时抖动着。 “还没定下来,先别胡思乱想,待有了结果,朕再告诉你。”玉宸叹气,伸出大手,将她搂在怀中,心里的纠结,似乎少了许多。 送走了皇上,良妃立刻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嘴角勾起,眼里闪耀着算计的光芒。 离凤仪宫最近的,是长公主玉青葵的仁阳宫。 乐仪皇后去了以后,玉宸没有立后,却也没有再来过这凤仪宫。 青葵每日都要过来打扫一遍,就算不打扫,也要来看看。 今日也一样,只是多了些不同的事情。 “母后,听宫人说,父皇要与南国和亲,不知道他会让谁去。虽说慧公主并非母后所生,但近年来,良妃受宠,不知道能否改变这个结局。” 一身素色宫妆的少女坐在皇后的床上,面容精致,面庞柔和圆润,看起来很舒服。 她抬起头,眼中却是不同于柔和面庞的冷漠和淡然。 扫视了一圈这里,她转瞬又唉声叹气道:“母后,父皇一直忌惮乐家,虽然外公已经不在朝堂,但还是心存疑虑,加上这点,必然是要让儿臣去和亲的。届时儿臣怕是不能过来看您了……” 说到最后,她神色低沉,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皇后之女和亲,是为辱国,可良妃和玉青荇……这些年,她们一直针对自己,父皇对自己也有了间隙,她们必定要添油加醋地说上一通的。 在凤仪宫待了许久,她起身,准备回去,却在一晃眼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追了出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刚刚的黑影,自己是绝对不会看错的,是谁在偷窥她? 凤仪宫平日里不会有人过来,必然是对她有所企图。 回宫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怎么也想不到是什么。 昨日宫人告诉她,父皇要选择和亲的公主,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仁阳宫的人向来不关心这些事情,怎么会忽然传出这些事? 亦往她去哪儿都不会有人跟踪她,今日居然有人跟到了凤仪宫。 跟踪她倒也没事,但,跟踪到母后的寝宫,她就一定不会放过! 就算不知道是谁的人,现在还想打探她的消息的,除了玉青荇和良妃,不作其二之选。 第三章往事 身边的贴身宫女明月上前问道:“殿下,可要请老将军过来一叙?” 她也知道了和亲之事,现在只有老将军能拦住皇上,否则,让良妃母女胡作非为,公主会吃大亏的。 “不,外公不能出面。”玉青葵一口回绝,外公出面,父皇只会对她更加憎恶。 即便父皇想要让她和亲,也会考虑朝臣和外公的意思,刚刚停战,得罪群臣,并不划算。 在父皇眼中,自己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倒不如等他来找自己。 青葵转身,吩咐道:“好好看着,和亲之事,再有人议论,杖毙。” 仁阳宫的人,她从来不会约束着,只除了一条,不许议论朝政。 母后去世之前,就百般告诫过自己,绝不可或于聪慧,更不可议论朝政。 当年的乐仪皇后,声名斐然,还不是被皇帝弃置中宫? 玉青葵的眼中闪过一丝嘲笑,这些人从来就知道不让女人参政,却不见得自己能将国家治理得有多好。 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事都处理不好的人,如何能处理得好国事? 嘲讽过后,又是一阵的悲凉,生为女儿身,母后可悲,她又何尝不是? 带着这抹悲凉,玉青葵走进了寝宫,不再过问这些事情。 明月才吩咐下去没多久,玉青荇就到了仁阳宫,满脸笑意地要见长公主。 她的来意,玉青葵或多或少也猜到了一点,怕不是为了套她的话,再传给父皇听罢。 玉青葵只着了中衣,披了件大氅,就出来见她了。 果不其然,见到这样的玉青葵,玉青荇的眼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鄙夷。 不同于她,玉青葵的脸上始终是疏离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抹笑容,让她看了,却更加厌恶。 皇后之女,这四个字,足以抹杀一切她的努力。 这就是不公平! 她以为乐仪皇后死了,母妃就可以成为皇后,自己就可以是正宫公主。结果呢?还是只有玉青葵一个正统公主,自己还是一个庶出的公主。 任母妃如何劝她,她也做不到不去想。 就连这次和亲也是,自己和母妃努力了这么久,凭什么她可以什么都不做,看着她们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地争夺,还能笑得这么淡然? 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玉青葵,这张万年不变的笑脸,她真的很想撕破这伪笑的面容! 见她久久不说话,玉青葵开口问道:“慧公主可有事?” 她也不怕下逐客令,除了父皇,这仁阳宫,还没有她不能赶出去的人。 听到这话,玉青荇也反应过来,脸上快要绷不住的笑容也不再尴尬,反问道:“难道没有事情,荇儿就不能来找姐姐了吗?” 说到这儿,玉青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竟然觉得玉青荇的脸上有几分娇羞的神色。 她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事情,让玉青荇感到娇羞。 “姐姐,你可……你可有中意的人?”玉青荇忽然垂着头问道,不敢直视玉青葵的目光。 这个问题……她没想到,玉青荇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也忍不住脸色一红。 抛开身份之事,她们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豆蔻少女,这些事情,尚且有些害羞。 不过,也只一瞬间,玉青葵脸上的红润就褪了下去,带着几分羞涩道:“看样子,妹妹是有心上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却也在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年少的模糊的身影。 “嗯。”玉青荇低头承认,接着抬头道,“姐姐也认识的,晋王府的云楼哥哥啊!” 目光落在玉青葵的脸上,却见到一张呆呆的面孔。 呵!果然她是喜欢云楼哥哥! 的确,青葵并没有听到玉青荇的话,她陷在自己的回忆里,带着痛苦,却又因为他的存在,带着一点点的安心。 乐仪皇后殡天,身为小公主,她只能待在母后的凤仪宫,连门都出不去,更别提去靖和宫。 母后就在靖和宫躺着,可她却连宫门都出不去。 就是那个她被宫女逮回来的那天,她转身的一刹那,见到了他。 不知道名字,不知道身份,但他说能带自己去靖和宫的时候,他在自己的眼中,就已经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了。 那个哭着鼻子的小姑娘,在他的后背,环住他的脖颈,在偌大的皇宫里穿梭,还有少年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她猜想,一定是哪个国家的皇子吧! 母后去了之后,那几日,是她最安心的时候,虽然没有父皇陪着,却有一个比父皇更能让自己安心的人存在。 他陪了自己许久,或许五六天,或许七八日。 第四章云楼 小小年纪怎么会懂什么是喜欢,她只知道,小哥哥走了以后,她又回到了那个寂静森冷的宫殿。 直到后来搬进了仁阳宫,也依然是孤身一人,那个小哥哥,却从没有再她的心里消失。 “姐姐,你在想谁呢?”忽然,玉青荇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淡淡地笑了笑,挥挥手道:“没有,不小心发个呆。你刚刚说,你中意谁?” 既然她有了中意的人,父皇就更不可能让她去和亲了吧,那自己…… 听到了她的话,玉青荇也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害羞,脸上绯红一片:“是晋王府的云楼哥哥吖!” 这个答案,也算在玉青葵的意料之中。 当初父皇与皇子争夺龙椅,晋王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边。 父皇登基后,又主动把兵权上交,在晋王府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因此,晋王之子,父皇很是看中,年幼时就允许他随意进宫,和自己与青荇,关系十分好。 青荇喜欢他,大概也由此开始吧。 提到云楼,玉青荇似乎就关不上话匣子了,带着娇羞,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她对云楼的爱慕。 倏地,她顿了顿,似乎是刻意强调这件事:“姐姐,你还记得年幼时一起出行的那次吗?在千丈山上,云楼哥哥道江山美人画,那时起,我就知道,他也是中意我的!” 千丈山……这三个字又勾起了玉青葵的回忆,心里不禁带上了一丝冷笑。 父皇还没有被良妃迷惑的时候,对年幼就没了娘亲的自己还是心疼的。 那年正值年关,父皇处理政务,便让云楼和侍卫,带着自己和青荇,去了千丈山游玩。 山虽然没有千丈,却也是矗立在群山之中,站在山顶,俯瞰玉国山河,一种酣畅淋漓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就在自己看着脚下的河山时,感受到了身后的一道目光。 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想,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云楼正在盯着自己。 她一直知道云楼对自己比较亲昵,有着什么好东西,也会第一个给自己,但方才的那道目光太过灼热,让他有点惊诧。 云楼站在自己的身边,长舒了一口气,道:“现在这场景,让我想起了五个字,长公主知道,是哪五个字吗?” 青葵怎么会知道?浅笑道:“不知。” 他的异常让青葵有些害怕,这种异样的感觉,她还从没有过。 一直盯着山顶的云楼,忽然转移了目光,把眼神放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的眼睛道:“江山美人画。” 江山是玉国的江山,美人是她。 云楼喜欢她。 “小王爷好文采,的确是江山美如画!玉国的江山,怎能不美?”她转过身,不再关注云楼的表情。 自己对他并没有太多感情,也不想再耽误他的心思,这样也算是委婉拒绝了他。 只是,她低估了云楼的毅力。 身后的白衣少年低声笑了笑,坚定的声音透过自己,传到了另一个人的耳中:“当然是江山美人画!江山,美人,自成一幅画卷。” 玉青葵没有再回他,但一旁的玉青荇却听到了这句话,转身对上了云楼的目光。 误以为这句话是在夸赞自己,玉青荇娇羞地转了过去,脸上如同被火灼烧一般。 她心里中意云楼哥哥,但他一直围着玉青葵转,没想到今天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既然云楼哥哥对她也有心,那为什么还要围着玉青葵转? 玉青葵不知道,因为这样的一个误会,害她吃了多少苦! 今天,玉青荇竟然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云楼就是她中意的人,玉青葵也是有些诧异的。 没等她开口,玉青荇又接着自言自语道:“云楼哥哥现在还在云苍山,我想,等他回来,就求父皇赐婚,云楼哥哥一定很喜欢!” 这话听在玉青葵的耳中,仿佛是一种梦话。 或许她以为云楼喜欢她是会错意,但云楼是绝不可能喜欢玉青荇的。 至于原因嘛……云楼亲自说出来的,不知道算不算数。 “那就恭喜慧公主了,云楼一表人才,配得上你。”这些话,她并没有说给玉青荇听。 就在刚刚,她忽然就明白了玉青荇来这里的目的。 她不知道和亲的事情,她喜欢云楼,儿父皇又宠爱她,所以,和亲的人一定是她玉青葵。 心中的冷笑越来越大,玉青葵的耐心也越来越少。 这么快就来示威了? 不知为什么,青葵忽然不想在争了,皇后之女也好,家世显赫也好,统统都不要了。 这后宫里,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第五章尘埃落定 为了父皇,她也曾一再忍让,甚至堂堂长公主殿下,都未曾出现在祭天大典上,只为了父皇的开心。 现在看来,他们更像是一家人,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闯入他们世界的陌生人。 母后说的对,所谓的帝王无情,只不过是因为不够爱而已。 玉青葵脸上的疲惫,正中了玉青荇的心意,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目的已经达到了,玉青荇起身告别,离开了仁阳宫。 有些人,根本没必要争,她本来就不受父皇喜爱,就算喜欢云楼,也不可能再留下来了。 为了云楼哥哥,她就算是长公主,也必须代替自己去和亲! 玉青荇离开后,青葵落魄地回到了床上,盯着屋顶发呆。 和亲,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逃离这个没有感情的地方,她应该会更幸福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梦里,母后牵着她的手,越走越远,身后跟着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哥哥。 良妃接连几日都把玉青荇叫到熙和宫,玉宸每每过去,都能看到笑容满面的玉青荇,和眼眶微微泛红,神色哀愁的良妃。 这一切,都从那日说了和亲一事开始。 玉青荇见到皇帝过来,也不害怕,小声地踩着软底绣花鞋,走到玉宸的面前,目光闪烁。 在玉宸的注视下,她才鼓起勇气一般地抬头望着他道:“父皇,为什么最近两日,您和母妃的神色都这么低沉,是不是儿臣上次和母妃打闹,伤了父皇母妃的心?儿臣知错了,父皇,你们不要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啊!” 说着,眼眶已经湿润了,小脑袋也渐渐低了下来。 看着这一对母女,玉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道:“荇儿不要胡思乱想,父皇母妃没有生你的气。你先回宫,朕来开导你母妃。” 大手在她的头上拍了拍,又捏了捏她的脸,看着她出去,才走进了良妃的寝宫。 见他走了进来,良妃拿起手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转身给玉宸请安。 她泛红的眼眶仿佛一记重拳,打在玉宸的胸口。 “朕想让青葵去和亲……” “皇上,万万不可!”玉宸还没有说完,良妃就打断了他,有些慌乱道。 如此反常的反应,让玉宸不解。她舍不得荇儿,为何不答应? 玉宸一再询问,良妃才解释道:“长公主是先皇后的女儿,正宫公主,和亲只会让朝臣百姓反对,届时恐怕会影响陛下的威严。” 这话没有说错,若是玉青葵真的去和亲,恐怕会让那些顽固的老臣不满。 “更何况……更何况,长公主还要继承皇位,怎能去和亲?”良妃带着几分委屈,忍住眼泪,支支吾吾道。 听到这里,玉宸经不住怒火中烧,他还没死,玉青葵竟然就做好了继承皇位的打算? 他忍住几分怒气,咬牙问道:“是谁说的?” 良妃被他这样的狠厉吓到了,颤颤巍巍道:“是仁阳宫的人传出来的,臣妾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公主所说。那些是长公主宫里的人,臣妾原本想责罚,可是,臣妾怎么会有资格做这些事情?” 好个玉青葵!先是乐仪不安分,想要插手朝堂之事,现在她的女儿竟然也打着皇位的主意! 玉宸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好不吓人。 这下连良妃也不敢说话了,过了许久,才开口道:“皇上息怒!这些只是宫人所言,或许并非长公主所说,请皇上明察,不要伤了先皇后的心啊!” 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先皇后,良妃的用意不言而喻。 皇帝本就不喜欢乐仪,又忌惮乐家,这次,玉青葵休想再翻身! “既然她如此觊觎皇位,那就让她去南国好好肖想吧!”玉宸怒不可遏,转身离开了熙和宫。 身后,良妃满意地看着玉宸的身影消失在熙和宫。 玉青葵,你就去和亲吧!玉国,有荇儿就够了。 高昂着脑袋,睨了一眼仁阳宫的方向,嘴角带着讥笑,转身进了寝宫。 离开了熙和宫,玉宸径直去了仁阳宫,没有让任何人跟着。 乐仪去世之时,他也有难过,但很多的是兴奋。 如果她不是女流之辈,自己或许早就会杀了她。可他没有想到,乐仪在民间的威望比他想的还要大。 第六章皇后之死 绣着金龙的朝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在玉宸的心上笃笃敲打着。 身为皇帝,玉宸并不是天资聪慧的人,而乐仪是。 她一个女人,连玉宸自己都忍不住钦佩。 可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这江山,也终究是玉家的,那她就只能是白费力气。 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只有敬畏,又怎么会爱上她?玉宸除了躲不过的日子,从不会踏进凤仪宫半步。 直到良妃的出现,才让他发觉,自己是个皇帝,乐仪再好,自己也是她的天! 青葵不知道,她的父皇,根本不过是一个胆小鬼,一个懦弱的男人,一个无耻之徒。 鲜少有人知道望川大陆第一大儒乐晗,是乐仪的弟弟,可他知道。 他知道自己资质平庸,又不想乐仪一直掌控权利,他威胁乐仪,让她把乐晗叫回来,辅佐自己。 可没想到,她拒绝了,为此自己第一次打了她,也是第一次,对乐家生了杀意。 没过多久,乐仪就去了,自己害怕她的死因被人发现,把她的尸体停在了靖和宫,除了他谁都不能靠近。 世人都说他深情,可是那双和乐仪一模一样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不是深情,是恐惧! 是他亲手杀了乐仪,是他在乐仪的饭里下了慢性毒,眼睁睁看着她身体每况愈下,直到死亡。 或许他真的错了,可他不后悔!皇位是玉家的,江山也是玉家的! 谁都不能抢走! 走到了仁阳宫的面前,宫女福身请安,玉宸却忽然站住了。 走进去,他就要对上那个和乐仪一模一样的眼神,他有多久没有见过那双眸子了? 没过多久,青色华服的玉青葵款款走来,脸上带着和乐仪一样的浅笑,疏离又礼貌,无可挑剔。 “儿臣给父皇请安。”青葵福身,低头盯着脚尖,玉宸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起身。 一样的规规矩矩,一样的淡漠疏离,一样的让他感到紧张。 “起身吧。”玉宸仿佛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这些年,把她关在宫里,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若是放她出宫,必定会是第二个乐仪,他不准。 踩在仁阳宫的地上,玉宸还有几分不真实。 院子里只留了一条路通向大殿,除了两边的游廊,其他地方都栽上了花卉绿植,院里竟还有一棵高大的乔木,绿荫如盖。 见他一直盯着那棵树看,玉青葵浅笑着解释道:“这是梧桐树,无意中在这里长起来的,儿臣就随他去了,如今竟长得如此茂盛!” 无意? 玉宸在心里冷哼一声,凤凰非梧桐不栖,院中有梧桐,难道她不是想做凤凰吗? 方才的百味杂陈消失殆尽,心里忽然又冒出来了良妃的话,玉宸冷下脸。 “南国停战,要求派人和亲,你做好准备,日子到了,就去吧。” 连一道旨意也没有,就这么定下了。 “正宫公主和亲是辱国之举,请父皇三思!”玉青葵闻言,跪下恳求道。 从她的话里,玉宸却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丝的慌乱,就连震惊也没有,似乎发生了就发生了,已经做好了和亲的准备了。 但,玉宸知道乐仪,自然也知道玉青葵,那双清冷的眼眸下,绝不是什么单纯的逆来顺受。 这一次,他想错了,玉青葵没有别的心思,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和亲的打算。 公主又如何?皇后之女又如何?皇帝的旨意才是最重要的。 良妃不会放过她,玉青荇也不会放弃云楼,她只不过是皇帝的一颗棋子。 甚至,就连她见外公都会被皇上怀疑。 这些话,她不是为了自己说的,她只是想告诉玉宸,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遵守的规矩,就一定不能破! 自己的话有几斤几两,青葵比谁都清楚,她不愿意去追究了,对父皇,对皇宫,对那个愚忠的外公,她都已经失望了。 是死心了! 最后再挣扎一下,父皇听也罢,不听也罢,她都不会在意,结局已定,多说无益。 “就这么定了,皇后可以换,皇后之女也可以换!”玉宸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冷冷说到。 皇后可以换吗?这话的意思是,他要立良妃为后了吗? 玉青葵忽然苍凉一笑,低头行礼道:“是,儿臣知道了。儿臣,这就去准备!” 父皇啊!您真的不配做皇帝,更不配做一个父亲! 听到玉宸离开的脚步,玉青葵还是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母后。 第七章心死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立后,并不是因为对母后有多神情,而是因为,外公一直压着,不让他对不起母后。 而今,他有了可以威胁外公的把柄,又怎么会害怕? 立良妃为后,自己就不再是皇后之女,和亲顺理成章。不立她为后,自己就必须和亲。 无论是怎么样,他都是最大的赢家,乐家,在玉国,也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多好的算盘! 可是为什么要落在她的头上?为什么是一生忠于帝王家的乐家身上?为什么! 明月现在她的身后,看着跪在地上,久久未起的公主,心里忽然有那么一丝的庆幸,至少自己不是公主,虽然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但也不会被家人算计。 长公主和亲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时间传遍了宫内宫外,慧清宫的玉青荇也知道了。 她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易地就逃掉了和亲一事,还以为要再磨一磨呢。 打听到父皇还在御书房,玉青荇一蹦一跳地跑去了熙和宫,看着母妃上妆,一边问道:“母妃,你说玉青葵真的会认命吗?” 虽然她不怎么吭声,但恰恰会咬人的狗不叫,万一她在背后耍花招,自己和母妃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正在描眉的良妃从镜子里看了女儿一眼,笑道:“傻女儿,就算她不认命又怎么样?她是公主,皇上是皇上,你说她能逃到哪儿去?” “不过,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再下一注。”良妃描眉的手忽然顿了顿。 这么做的确不太安全,那就再威胁她一下吧。 玉青荇不懂她的意思,歪头问到:“怎么下?” 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把柄再母妃的手上? “你不是说,她喜欢云楼吗?那就用云楼威胁她。就不信她还敢不从。”良妃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眉毛,又是一番勾勾画画,才满意地转过身来。 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云楼,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和亲是大事,她不能输! 果然,玉青荇满脸不愿意,撅着嘴道:“母妃,您明知道女儿喜欢云楼,为何还要……” 就算是威胁,她也不想用云楼威胁玉青葵,她的云楼,不能和那个女人产生任何关系! 看到她这么维护云楼,良妃也忍不住笑了,道:“到底是女大不中留,还没有什么呢,就开始护着了!” 她的说笑让玉青荇羞红了脸,捂着脸直跺脚:“哎呀!母妃!哪有你这么打趣儿臣的?” 不过,她心里清楚,母妃的话没错,必须有一样东西能够牵制住玉青葵。 晚上,借着吃饭的时候,良妃将话题引到了玉青荇的身上,玉青荇先是羞涩地笑着,又忍不住垂头丧气。 在玉宸的再三逼问下,才道出了“实情”:“儿臣是中意云楼,但是……但是,姐姐也中意云楼哥哥啊,儿臣恐怕没什么机会了!” 演的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一个快要和亲的人,又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抢? 传旨的时候,玉宸亲自去了仁阳宫,太监读完圣旨后,他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和玉青葵。 既然已经要和亲了,有些事情,他就必须让他知道。 玉青葵站在大殿中间,主位上,坐着她的父皇。 这一次,玉宸看向玉青葵的目光,没有了落脚点。 她再没有抬头看过自己。 “去了南国以后,就把这边的一切都忘掉!乖乖做你的皇妃,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一介女流,不要议政,更不要干政……” 南国皇室子嗣颇多,但太子几乎是内定的,大皇子宁渊,若是她能嫁给大皇子,也算是一件好事。若是不能,那就让她自求多福吧! 更重要的是,“去了南国,就不要再和玉国的将军府有任何的联系了。否则你在南国,朕也救不了你。” 美其名曰是为了她好,可是那一件事不是在防止她和将军府联系? 玉青葵低头盯着脚尖,心里一阵阵冷笑。 这就是母后跟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为了防止自己的皇位不保,竟然违背祖训,将正宫公主送去和亲。 她现在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离开才是最好的安排! 玉宸抬眼看着她,语气中的威胁一目了然:“忘掉云楼!你要嫁的是南国皇子,等你走后,我会赐婚给云楼和荇儿,你若是做不到以上几点,云楼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云楼?看来,这其中也有玉青荇的功劳啊!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虽然对云楼无感,但也不一样他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原本她去了南国,也没准备再回来! 见她如此听话,玉宸十分满意,吩咐道:“嫁妆已经准备好了,你穿好嫁衣,等着嫁过去就好了。”说罢,离开了仁阳宫。 青葵死死的盯着他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丝嘲讽。 是啊,嫁过去,一切就都好了! 第八章问询 南玉两国交界的地方,有一座云苍山,云苍山主是一个已经隐退的世外高人。 一向安静的云苍山,今日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叫人说不出来。 山腰上的一个院子里,穿着白色练功服的男子,看着手中的信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会的!师傅,这怎么可能?青葵是长公主,怎么会是她去和亲?”男子忽然抬头,盯着粗布衣衫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正是云苍山主,离孤。而这个白衣男子,是他唯一的徒弟,晋王府小王爷,云楼。 不仅云楼不可置信,离孤也对比感到惊诧。 但到底是见多识广,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缘由:“恐怕和良妃母女脱不开关系。” 宫里的情形,他差不多知道,早些年乐仪皇后还在的时候,皇帝一直不敢对乐家做什么。 现在乐仪去了,他必定是想趁此机会,打压乐家。 云楼还小,尚且不知道这么多的隐情,心性又傲,怕是不会轻易地答应。 果真,云楼迫不及待开口道:“师傅,徒儿想去救青葵,求师傅成全!” 他跪在那里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去吧。但姻缘天定,不要强求,切不可为此伤人。”离孤了解自己的徒儿,就算他不同意,这混小子也不可能答应,半夜跑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得了离孤的允许,他离开云苍山的路途便简单多了,收拾了行囊,就匆匆忙忙地赶下山去。 云楼骑马的时候,脑袋都是迷糊的。他以为,待自己学成归来,青葵就会和自己成婚,成为自己的新娘,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苍山在南玉两国交界,他收到信封的时候,青葵应该已经出发可,而和亲之路必定要沿着官道! 望着漫漫无尽头的官道,云楼拧着眉头,策马而去。 他沿着官道回去,一定能遇到和亲的队伍。 他要问问青葵,为什么要和亲,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宁愿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不愿意嫁给自己? 从小,他就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从一个小不点,变成小姑娘,再从小姑娘,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公主殿下。 这一路,除了他,没有人陪她走过这么久。 他以为,就算青葵现在不爱自己,以后也一定会爱上的,她的身边只有他。 可是为什么,除了自己, 她还会嫁给别人?甚至连告诉自己一声都做不到? 心里的一角在渐渐暗淡。 如果,真的是良妃母女的计谋,那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青葵已经没有了娘亲,为什么还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马蹄踏在路上,云楼身后扬起黄色的风沙,他的身影在官道上,越来越小。 官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低矮草丛,广阔的田野里,一览无余,藏匿不了任何东西。 身着嫁衣的玉青葵已经在轿子里坐了很久了,不知道多少天,累了就睡下,醒着就拿起手边的书,或是撩起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 和亲之路,没有人陪她,就连明月,也没有陪在自己的身边。 她能理解,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又有多少人能跟着自己呢? 都是笑话罢了。 玉国到南国路途遥远,虽说到了边关会有南国将军来接,这一路也还是艰险。 日后,她就再也不是玉国的人了,即使南国再煎熬,也总比被至亲之人暗算来得好。 手里的书卷忽然掉落在地上,青葵弯腰去捡,一个趔趄,向前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她坐稳之后,出声问道,不怒自威,随从也不敢妄言。 领队的将军忽然喝了一声,她在轿子里,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微微掀起帘子瞧了瞧,视线却被人群挡住。 她坐正了身子,继续看着书发呆,有这些人在,她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也没有人胆子大到,敢劫持和亲公主的车架。 想到这儿,柔和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讥讽。 要真是有人劫了她也好,再寻个人替她,自己也就自由了。 玉青葵低下头,看着绣着鸳鸯的鞋子,都说鸳鸯是夫妻,是一生一世的伴侣。 可她嫁的是一国皇子,不仅会有皇妃,还会有侧妃,若是成了皇帝,还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哪儿来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莫大的讽刺! 前面的嘈杂声吸引了她的心绪,对着车辇外面的随从询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吵闹?” 随从低眉回道:“公主,前面有人闹事,将军正在处理。” 闹事? 青葵皱了皱眉头,光天化日不说,这是和亲公主的御驾,怎么会有人敢闹事?难不成不要命了? 不过这次,没等到她细看,一个白衣人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到这个人,青葵才知道,为何之前那么吵闹。 “云楼大哥?你怎么来了?” 前方就是云苍山,离这里不算远,却也要两日才能到,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一脸沧桑的云楼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云淡风轻,神情激动地抓着青葵的肩膀,嗓音沙哑。 “为什么要去和亲?我那么爱你,为什么?是不是被逼无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问到最后,他聪明地压低了声音,和亲队伍里,都是宫里的人,若是这些话让他们听了去,再传到什么人的耳中,就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他追到这里是为了自己,青葵看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将军,他别过脸,只当做没有看到。 目光对上云楼,她有些不忍道:“没有人逼迫我,我本就是自愿去和亲的。” 更何况,不去和亲的代价,是玉国百姓的命,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黎民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乐家人心怀天下,就算昏君当道,又能如何?那是她的父皇,那是天下的皇上! 云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没有理会他的愕然,青葵盯着他的眼睛道:“小王爷,玉国黎民百姓的安危,都系在本宫一人的身上,请小王爷也替天下百姓让道!” 她的命,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希望能够逃走! “出发!”玉青葵没有再看云楼一眼,厉声吩咐道。 长长的和亲队伍,穿过云楼,只留下他一人,在茫茫的官道上,双目无光。 第九章母子情深 儿女感情在一个国家的利益面前,显得毫不足道。 云楼突然觉得心里一空,原本那些把一颗心填的满满的东西不见了,全都消散在风中,随着玉青葵身后长长的送亲队伍而去。 云楼突然翻身上马,飞快的向着玉国的方向飞奔而去,很快就不见人影。 周围的山,树,花花草草全都在慢慢的向后倒退,两个人完全相反的方向慢慢的走向了不同的人生。 玉青葵坐在马车里,离南国越接近,她的心里越冰冷疼痛。 这也许本就是我的命运,从前的美好日子早已是奢侈,以后只有靠自己,是死是活没人会过问。 云王府书房里 书房里面本是应当安安静静,恬静安逸的,今天的书房却是让人心惊胆战。 书房里,三个大汉擒着一个人,那人赤裸着上半身,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是和亲的公主!岂是尔等能够左右的!?”云鹤气得青筋暴露,冲着云楼吼道,见云楼低着头抄起手里的鞭子就向云楼裸露的后背抽去。 啪! 凄厉的皮鞭声让人心惊肉跳,一鞭子下去云楼白皙的后背立马出现一道紫红的痕迹。 “哼……”云楼闷哼一声,后背的疼痛让云楼有些受不了。 “怎么?你如今也知痛了?公主难不成就不会心痛?”云鹤冷冷的看着一声不吭的云楼,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爱怜。 “痛。”云楼闷闷的回答,脑子里回想着玉青葵看着自己的眼神,决绝,痛苦…… “如果我们玉国强大了,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这就是弱者……”云鹤放下鞭子,一只手垂着,淡淡的看着云楼。 “父王,我不同意这次和亲,我要去把青葵救回来!”云楼终于抬起头来,一双凤眸里闪烁着坚决。 云鹤给那些擒着云楼的人使了一个眼神,那些人立即放开了云楼。失去了力量支持的云楼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后背上紫红色的伤痕一条一条的铺满了整个后背,触目惊心。 “王爷,儿子如今已知罪,你就放过儿子吧。”云楼的母亲苏果一直都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虽然,苏果宠爱云楼,但是今日云鹤责罚是对的。 “都是被你惯的,如若日后出事,我也没办法救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云鹤丢掉鞭子,甩甩衣袖,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只是表情黑得都快要滴出墨汁来了。 “父王,儿臣这辈子只喜欢青葵一个!”云楼还不死心,梗着脖子说。 “那又如何?青葵乃是长公主,就算她没有去和亲你也配不上!!”云鹤的话无疑是一下子把千军万马杀得片甲不留,只剩下荒芜一片。 云楼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呆楞了片刻之后就倒下去了,倒在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苏果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扶起云楼,又大声的喊下人过来。 “快快快,去请御医来!”苏果狠狠的瞪了一眼云鹤,这才跟着簇拥的下人走了出去。 云鹤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云楼留下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发呆。 云楼的院子 苏果担忧的看着还在昏迷的云楼,一边埋怨云鹤下手太狠,一边又紧张的观察云楼的情况,生怕云楼再出点什么意外。 “娘……”云楼终于醒了过来,现在已经是午夜了。 苏果早就坐在云楼的床边沉沉的睡去了,云楼看着母亲的睡颜,心里暖暖的。 “醒了?”云鹤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把云楼吓了一跳。 这才发现云鹤竟然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只是在阴影处很不易觉察。 “既然醒了,那我们就走了。”云鹤站起来,轻手轻脚的抱起沉睡的苏果慢慢的走出去。 云楼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徒然羡慕起来,如果青葵没有去和亲,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两人也是这般举案齐眉吧。 第二天,日光倾城,一切都很平和。 云楼还不能下下床,只能趴在床上,母亲苏果一大早就来照顾云楼了。 “儿啊,如今你已是七尺男儿,很多道理娘不说你也明白。青葵从出生开始,命运就注定逃不出这些皇室的安排,我们不是要认命,是要正视。” “儿女情长终究长不过整个天下啊,儿啊。”苏氏语重心长的说,眼里的疼惜和宠溺让云楼很是愧疚 “母亲……”云楼趴在床上,眼角有些湿润,“为什么是青葵……青葵她可是长公主啊!长公主和亲乃是辱国之举啊,皇上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第十章皇上有请 云楼的心痛苏果看在心里,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摇头叹气。 “儿啊,这朝堂之上的很多事情往往不是你我想得简单,你……习惯了就好了。”苏果轻轻的摸了摸云楼散落一床的青丝,叹息的说。 “快些好起来,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苏果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云楼听到脚步声忍不住抬头望去,也只是捕捉到一角衣衫罢了。 云楼是不甘心的,只是在责怪自己为何这么弱,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保护好。 青葵,你等着我,等我足够强大了,我会去南国把你接回来。 我一定做到。 几日之后,皇宫突然来了消息。 “王爷,奴才奉旨传皇上口谕,皇上有要事和王爷相商,请王爷务必进宫一趟,顺便带上小王爷。”安东海站在那里,微笑颔首。 “多谢公公。李管家,送公公。”云鹤清冷的点点头,给身边的管家李启使了一个眼色,李启知意。 “公公这边请,一路辛苦。不如先歇歇脚如何?”李启恭敬的说,在别人看不见的阴影下塞给安东海一个金叶子。 “王爷好意洒家心领了,只不过洒家还得回去向皇上复命呢,咱们改日?”安东海略略杨眉,语调微扬。 “既然如此,那小人就不送了。”李启颔首,给安东海行了一个礼。 皇宫 慧清宫 “你说的可是真的?”玉青荇惊喜的站起来,看着面前跪着的丫鬟绿萝说。 “公主,千真万确,奴婢可是听仔细了。小王爷昨日就回了,还被晋王打了,如今还在养伤呢。”绿萝点点头,神采飞扬的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 “你做的很好,自己去领赏吧。”玉青荇很满意。 “多谢公主大恩。”绿萝行了一个大礼之后,提起裙子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绿萝,你说本公主要不今日就去探望一下云楼哥哥?”玉青荇说着脸上飞来两朵彩霞,本就生的俊俏的玉青荇更加的明媚了。 “启禀公主,奴婢以为不可。”绿萝摇了摇头,“昨日小王爷才回来,还被晋王罚了鞭子,今儿个肯定心情不好,不如等明日再去。” “那时,小王爷的伤好了些,自然也想通了许多事情。这个时候公主再出现,也许会事半功倍呢。”绿萝嘴角上扬。 玉青荇听了绿萝的话,不由的打量了一下绿萝。 绿萝身穿翠绿色的宫装,挽着二等丫鬟的发髻,弯弯的柳叶眉在小小的脸上格外的合适,饱满的耳垂上带着翡翠坠子。 俏生生的一个小丫头,在这宫里是生面孔。 “你是新来的?”玉青荇突然问。 绿萝没有丝毫的呆楞,反应极快立即下跪行大礼。 “回公主,奴婢前几日入了宫。”绿萝不卑不亢的语气让玉青荇很是喜欢。 “嗯,不错。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宫的贴身丫鬟了。”玉青荇满意的说。 “多谢公主厚爱,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公主!”绿萝低着头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去母后那里。”玉青荇蹦蹦跳跳的就出去了。 绿萝站起来,看着玉青荇的背影笑的不明所以。很快绿萝就跟上去了,在玉青荇右后方一步的距离慢慢的走着。 “母后~”玉青荇脆生生得声音回荡在昭仁宫,周围都没有良妃的身影,伺候的下人也不知良妃去了哪里。 “公主,也许良妃娘娘去了陛下哪里呢。”绿萝适时的插嘴,一语惊醒梦中人。 玉青荇赞赏的看了一样一边恭敬的绿萝,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母后,你让儿臣好找。母亲为何会去假山那边?”玉青荇一边挽着良妃的手臂一边看了看那边巨大的假山,还能听到潺潺的水声呢。 “母后腻了这些花花草草,换个地方换个心情罢了。荇儿可是有事?”良妃心虚的看了一眼假山,拉着玉青荇不着痕迹的快步走。 “儿臣听说云楼哥哥回来了,想去看看云楼哥哥。”玉青荇娇羞的低下头说。 “如今你是整个玉国最尊贵的公主,你要做什么还有人拦着么?”良妃恨铁不成钢的说。 “父皇要是知晓了……”玉青荇惊喜的抬起头来,似乎在确定什么。 “不怕,不是还有母后呢吗?尽管去,公主大驾光临那是多大的荣幸。”良妃的话无疑是给了玉青荇一颗定心丸。 “嗯,如果没有母后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母后你真好~”玉青荇靠在良妃的肩膀上,笑的灿烂。 “好了,咱们快些走吧,你父皇可还等着咱们一起用午膳呢,要是迟了一些你父皇可要怪罪了哦。”良妃打起精神来,语气轻快的说。 第十一章内幕 晋王府 “王爷,小楼的伤才好了一些就要进宫,一路上万一有个磕磕碰碰的……”苏果担忧的说,一双水漾的眸子里满是悲伤。 “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那么容易磕磕碰碰?再说了,这是皇上的意旨,如若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云鹤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可是如今小楼还不能下床……”苏果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那又如何?醒了就行,你去给他说一下吧。”云鹤神色微顿,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开口。甩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儿啊,明日你要受苦了,一定不要乱跑,不小心哪里蹭到了伤口又会裂开了……”苏果絮絮叨叨的说着,云楼一直没有说话,淡然的眸子一直紧紧的盯着苏果。 “儿臣记下了,母亲不要担心。”云楼终于出声打断了苏果,轻轻的拍了拍苏果白玉纤指。 “嗯,我的楼儿长大了。”苏果水漾大眼里盛满了欣慰。 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云鹤给玉宸行礼,一边跟着的云楼也跟着行礼。 玉宸看着云楼英俊潇洒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但并未表露出来。 “不必多礼,赐坐。”玉宸火热的目光一直都在云楼身上流转,云楼被看得有些发毛。那样火热的目光并不是像是要降罪,而且感觉还带着考察的成分…… “皇上今日找微臣和犬子前来不知有何要事?”云鹤自然也是看到了玉宸的样子,心里有些没谱,忍不住主动开口。 “不急,咱们再等等人。”玉宸抿了一口雨前龙井,笑容满面的说。 一点都没有刚刚才送了一个女儿给南国的悲伤的样子。 云楼心里有些不快,却不敢表露出来。在这里放肆,不可能只是一顿鞭子,那是会掉脑袋的。 想到这里,后背已经结痂得鞭痕似乎在隐隐作痛。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外面传来的各种鸟儿欢快的叫声,一切似乎都是非常的愉悦。 “良妃娘娘到,青荇公主到。”外面的小太监通传的声音传来。 云楼顿时一愣,不解的看了一眼一边神定气清的云鹤,正要开口。 突然觉得左手一重,云楼疑惑的看过去,竟然是云鹤放过来的手。 云鹤对着云楼摇了摇头,示意云楼要沉住气。 “臣妾给皇上请安。”良妃柔美的声音让人心旷神怡,一席淡粉的宫装衬得良妃姣好的身材更加的突出。 “儿臣给父皇请安。”玉青荇现在心真的快要飞出胸口来了,一进来就看到了自己心念念的心上人。 “坐吧。”玉宸点头,接着转过头看着云陵,“晋王,如今朕只有这一个女儿了,不知道晋王觉着朕这个女儿如何?”玉宸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云鹤,又扫了一眼云楼。 玉青荇一听害羞的低下了头,柔嫩的双手不住的揉着锦帕,泄露了少女的小心思。 “青荇公主自然是人中龙凤,而且天资聪颖,不论是在学术上还是在骑射,琴棋书画上都有一番造诣。”云鹤认真的说,虽然不大明白为何玉宸突然这么问。 “皇上,微臣伤口有些疼痛,可否让微臣出去透透气?”云楼突然站起来,直直的看着玉宸。 “自然。”玉宸点了点头。 出了御书房,云楼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呼出一口浊气,后背伤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或许是方才起身幅度太大,牵扯到了伤口吧。 云楼淡淡的想着,向御花园走去。 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多少宫人,正得云楼意。 方才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压抑,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小王爷。”一道清丽的声音突然在云楼的背后传来,云楼并不惊讶,虽然去修炼了这么久,但是小王爷的存在就如同皇子一般。 云楼慢慢的转过去,却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宫女,站在花朵之间活像是被花朵滋养而生的人。 “奴婢失礼,奴婢知晓为何会是长公主和亲却不是青荇公主。不知小王爷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那宫女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言简意赅的单刀直入,说完之后就一直看着云楼。 “你为何会知晓?”云楼疑惑,还是有一些防备。 “这宫中,对于这件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只不过,奴婢知晓更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罢了,这才有底气站在这里。”丫鬟轻轻的笑了。 “我为何要信你?”云楼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就是妥协了。 “至于小王爷为何要信奴婢……这里面的原因,想必也只有小王爷的心里才知道了吧。” 第十二章真相 丫鬟的话让云楼一愣,不得不承认,这个突然出现的丫鬟说出的话正中下怀。 “你倒是通透,只不过这里似乎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云楼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此处僻静,但是不时还是有一些粗使的丫鬟和小太监经过。 “这个小王爷放心,奴婢自然有好去处。”说着就走到了云楼的前面,“如果小王爷信奴婢,就请跟着奴婢来。”说完,丫鬟就自顾自的往前走。 云楼意外的挑了挑英挺的剑眉,很快就迈开修长的腿跟了上去。 丫鬟带着云楼一路左拐右拐,云楼丝毫没有怀疑的跟着来倒是出乎意料,丫鬟露出来的杏眼划过一丝赞赏和欣慰。 云楼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虽然自己是小王爷,对于宫中的构造却是一窍不通。 “小王爷这边请。”丫鬟带着云楼来到了一处宫殿的后门,轻松的打开了门上的锁。 丫鬟穿着白色的衣衫,面纱也是白色的,而后面的背景却是朱红色的斑驳的门。有那么一刻,云楼的心里刺痛了一下,飞快的蔓延到全身。 “小王爷,请进。”丫鬟站在那里,做着一个请的手势,弯着腰,竟然意外的和背景有些相得益彰。 云楼又看了看周围,寂静一片。 心一横,迈开步子就进去了。 进去之后却是和外面欣欣向荣的一切景象截然不同,到处都散落着椅子,碗等等破碎的东西。 “这里是……”云楼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些东西,终于寻找到了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小王爷不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从前这里可不是这般没落呢,不过那都是从前罢了。”丫鬟笑了笑,眉眼弯弯的,格外的好看。 云楼有些脸红的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后背上的伤痛似乎也好了一些。 “这里乃是仁阳宫,自从长公主出嫁之后,宫人们散的散,跑的跑,一些较为贵重的物什都拿走了,或许是投奔了良妃娘娘罢。”丫鬟淡淡的说着,清淡的语气让云楼震惊。 继续往里面走,里面的景况更加惨烈。 云楼悲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实在是很难将从前安静祥和的仁阳宫联系起来。 也许这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罢。 “那你是仁阳宫的人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明月?”云楼停住脚步,坚定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仁阳宫。 那丫鬟停住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云楼。 “是,奴婢明月。”明月一把扯下面纱,“小王爷,求求您救救公主吧。公主是被良妃娘娘算计了,这才代替青荇公主出嫁了。” “小王爷你自然清楚,长公主出嫁和亲意味着什么。可是皇上他听信良妃的花言巧语,硬生生的把长公主给嫁了出去。原本这一切就不属于长公主啊……” 明月跪在地上,哭得很是凄惨。 “你是说,青葵和亲全都是良妃一手促成的?”云楼很快就抓住了重点,语气也变得冷冽,全身都散发着冷冷的气息。 “是,小王爷。奴婢知晓小王爷对公主深爱已久,可是如今却是出了这种变故。而且,今日皇上让晋王带着小王爷您进宫,其实是为了青荇公主。” “那日,青荇公主突然造访仁阳宫,和公主相谈甚欢。而小王爷您就是青荇公主此次前来的目的,青荇公主说小王爷乃是她的心上人,还说了很多话刺激了公主。” “公主的性子小王爷您是再清楚不过了,对于和青荇公主有关的事情一向都是忍让的。这一次也不例外,青荇公主示威之后,公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第二日,公主就接到了圣旨,皇上竟违背祖训让公主和亲……”明月捂着嘴唇无声的哭了起来。 云楼难以置信的看着哭泣的明月,心里现在备受煎熬。 “我知道了。”云楼叹了一口气,在仁阳宫中慢慢的观赏起来,好似那人还在。还是那景,还是那人…… 第十三章预备赐婚 御书房 “陛下,云楼前几日才受了微臣的鞭子,许是脾性还没有磨合,陛下恕罪。”云鹤看似给玉宸赔礼道歉,语气里却是一丝歉意也无。 “无妨,云楼的性子朕很是喜欢。云楼不是在苍云山拜了师,为何会突然回来?”玉宸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云鹤在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堂堂一国之君,做了什么事情还不清楚么? “夫人想念得紧,便差人去接了回来,隔不了几日就回去了。”云鹤语气不变的笑着说。 “真是孝顺的好孩子,朕得荇儿也同样如此呢。”玉宸笑的和善,笑容却是不达眼底。 玉青荇俊俏的小脸上维持着惨兮兮的笑容,此刻听到玉宸提到自己这才回过神来。 “青荇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传太医。”玉宸惊讶的看着玉青荇,赶紧说。 “父皇,儿臣没事,只是有些乏了,儿臣想回去休息。”玉青荇站起来给云鹤和玉宸行了礼就打算走。 “好了,爱妃和荇儿先回去吧,朕和晋王还有许多事情要商议。”玉宸觉着今日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给良妃使了一个眼色。 “臣妾告退。”良妃施施然的站起来行礼,一边的玉青荇跟着站起来。 两人齐齐行礼,保养得当的良妃和活力的玉青荇站在一块儿,活像是一对姐妹花。 良妃和玉青荇很快就出了御书房。 “母后,父皇这是唱哪出啊?儿臣不明白。”玉青荇出了御书房,一边走一边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 “我的荇儿啊,你对父皇这是在张罗你的婚事啊?难不成你这小脑袋没有想清楚?”良妃嗔怪的瞪了一眼玉青荇。 “儿臣的婚事!?”玉青荇惊喜的停住脚步,激动得一把抓住良妃的袖子,“难不成父皇是想让儿臣嫁给云楼哥哥?”玉青荇眉里眼里全都盛满了开心。 “不然为何你父皇要让晋王带着还在养伤的云楼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机灵鬼啊~”良妃宠溺的戳了戳玉青荇。 “母后~”玉青荇一把抱住良妃细细的胳膊,靠在良妃柔软的肩膀上撒娇,小女儿姿态毕露。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在母后怀里撒娇,被人看到是会笑话你的呢。”良妃虽然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是柔柔的,像是羽毛一般,没有推开玉青荇。 “哼!我是公主,谁敢笑话我?”玉青荇现在觉着自己尊贵得不行,一向都高傲的她如今更加的肆无忌惮。 “好了好了,这种稚气的话就别说了。你是公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玉国,所以要格外注意,可明白?”良妃在国家的仪态面前一向都非常严格。 “儿臣明白了。”玉青荇知道这些虽然微不足道的事情,有时候却是能够给自己的国家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 “可是,方才云楼哥哥看不看我一眼,云楼哥哥似乎不喜欢我……”玉青荇想起方才云楼冷漠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 “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急不来。”良妃轻轻的拍了拍玉青荇的白玉纤指。 玉青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和玉宸谈论完事情的云鹤也出来了,在宫门口看到了云楼。 云楼的脊背挺得直直的,站在那里就像是小白杨一般挺拔,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他吸引。 云鹤显然很是惊讶,因为前几日自己下手并没有留情,所以云楼背上的伤口有多么恐怖自己可是非常清楚的。 云鹤依旧清明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慢慢的靠近了云楼。 “父王。” “嗯,回去。”云鹤点点头,在宫人的伺候下上了专属于晋王府的马车。 云楼并没有踩着宫人的背,而是自己跳上了马车,因为动作幅度大了一些,牵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云鹤嘴角勾起笑容来,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啊。 一路上两人都无话,安静的车厢和外边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爷。”苏果一看到晋王府标志的马车就激动的站了起来,下了梯子,静静的等着马车靠近。 苏果今日着一席淡紫色的衣裙,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饱满的耳垂上也是淡淡的紫色宝石坠子。 一颗泪痣牵动着人的视线,端庄秀丽的晋王妃,素有玉国第一美人的称号。 气质非凡的站在那里格外显眼,云鹤被惊艳到了,迫不及待的下了跳下马车。 “夫人。”云鹤下了马车,牵着苏果柔弱无骨的柔荑。 云楼直接穿过旁若无人的两人,孤单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里。 “楼儿这是……”苏果担忧的看着云楼。 “这里风大,咱们进去说吧。”云鹤搂着苏果盈盈一握的纤腰就进了晋王府。 第十四章离孤 书房里 “王爷,你就快些说吧,皇上突然召见你们爷俩儿到底是为何?”苏果焦躁的站在那里,看着一边淡定的云鹤。 “并无大事。”云鹤安慰的笑了笑,一把拉下苏果,苏果一下子就坐在了云鹤的腿上。 顿时,苏果精致的脸就通红一片,就像少女时期的苏果一般,如今添了一股妩媚,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王爷,臣妾在跟你说正经事!”苏果挣脱开云鹤的束缚,气呼呼的站起来。 “好吧,皇上的意思是让小楼迎娶青荇公主。”云鹤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 “楼儿不愿的。”苏果摇了摇头,“你我都清楚,小楼的心里都是青葵,如果真的逼他……” 苏果几乎不敢去想,一脸忧愁的坐在那里。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而且,皇上似乎早有打算了,就看皇上何时下旨了。不过,夫人你放心,暂时不会的。”云鹤安慰的抱了抱苏果。 “嗯。”苏果回抱云鹤,轻轻的应了一声。 再说云楼那边,回到了王府之后云楼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也不出来用膳,更不上药。 云楼在房间里想着青葵,想着最后见到青葵的场景。 只要一闭上眼睛,出现的就是青葵决绝的表情和冷冽的语气…… 云楼昏昏沉沉的靠着椅子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好热。 好热……好热……从内到外的热,脑子好重,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水……水……”云楼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个字,水。 嘴边有清凉甘甜的水,云楼张嘴就喝。很快一杯就见底了,又来了一杯。 “怎么?喝了两杯还不够?”一道清郎的男声在云楼的耳边响起来。 云楼虚弱的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你小子可以啊,不过是离开了了几日就六亲不认了?连你师父都不认识了?”离孤打趣的说。 “师父……”云楼张了张嘴,终于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嗯,身上的鞭伤是晋王所致?”离孤指了指云楼裸露的后背,上面早已经血肉模糊,不过好在如今已经上药了,看起来不如先前那样恐怖。 云楼点了点头。 “公主没有追回来?”离孤继续发问。 云楼再次点了点头。 “瞧你那点儿出息,还敢理直气壮的点头?”离孤说完就猝不及防的给云楼一个暴栗。 疼的云楼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又不能动作太大,会牵扯到伤口。 “不过,你爹下手还真是狠。”离孤继续说,“你桌上的画我给你收起来了,快要天明了,很多事情还要面对。只是,你准备好了吗?云楼?”离孤坐在那里,灯光照在他的面具上,泛着柔和的光芒。 云楼愣住,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一阵风吹来,烛火飘摇,云楼脸上的表情忽明忽灭。 也不知道现在青葵到哪里了,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不过和亲公主的队伍应该不会有人敢动手吧。 云楼轻轻笑了笑,自己想到哪里去了。 青葵一个人出嫁,身边连个信任的人没有,一路上也没有人陪同解闷,真是苦了你了青葵。 如果,不是我那日说的话让玉青荇误会了,现在的情形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了? 造化弄人啊,一些事情都在一瞬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云楼!”离孤拍了一下云楼的肩膀,云楼这才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离孤。 “臭小子,为师和你说话呢,你竟然走神?”离孤不满的拍了一下云楼的背。 疼的云楼差点晕过去。 “师父……”云楼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讷讷的说。 “师父你心里有没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云楼的话让离孤没有了声音。 “自然有,不过看着她幸福我就满足了。小楼啊,有时候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得到她,只是在远处看着她幸福你就幸福了。”离孤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不懂。”云楼摇了摇头,“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给她幸福?”云楼几乎是嘶声力竭。 “也许她的幸福不在我这里吧。”离孤淡淡的说,脸上的面具遮掩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夜,凉如水,月上窗棂。这样平和的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小王爷,青荇公主来了。”一个家丁在云楼的房间外高声喊了一句,云楼被吵醒。 “不见。”云楼冲着外面说了一句,又转过头准备睡过去。 “云楼哥哥你还未起麽?这都日上三竿了呢,云楼哥哥是一个大懒虫。”玉青荇亮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阳光迫不及待的涌进来,在地上印下一片亮黄。 “出去!”云楼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吼着。 玉青荇有片刻的呆愣,随即绽开了笑颜,慢慢的走进去。 “云楼哥哥,我是青荇啊,我……” “滚!” 玉青荇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云楼打断了,玉青荇尴尬的立在哪里,不知道该扯出什么表情来。 “云……” “我说滚,聋了吗?”云楼依然没有动,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玉青荇的金豆子一下子就滚落下来。 哇的一声,玉青荇哭着跑了。 家丁在那里,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突然看到玉青荇跑了,又看了看在床上趴着的小王爷,轻轻的关上了门 第十五章得到他的心 云楼趴在床上,痛彻心扉。 双眼空寡,像是丢失了全世界一般。 云楼突然觉得累了,原本自己一直奉为信仰的东西突然在一瞬之间就崩塌了。突然间,所有的事情就不是原本的样子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一闭上眼睛就是青葵那决绝的背影,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云楼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却是不知如何改变这一切。 皇宫 慧清宫 “公主,您回来了。”绿萝老远就看到玉青荇急匆匆的走过来,赶紧行礼,没有看见玉青荇惨白的脸色。 玉青荇无视丫鬟们,气冲冲的跑到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把门给摔上了。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各种瓷器破碎的声音,还有咒骂声,还有哭声…… 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高高兴兴出去的公主为何回来之后会大发雷霆。 没有敢去触碰这个雷区,只能在门口默默的守着。 ,“娘娘,公主宫里的丫鬟来了,说是有很着急的事情,要见您。”曼巧端庄的来通报,声调不急不缓。 “哦?传。”良妃意外的挑了挑柳叶眉。 “奴婢绿萝,是公主宫里的。”绿萝一进来就是一个大礼,礼数周全。 “所为何事?”良妃锐利的眸子一眯,一股威压磅礴而出。 绿萝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心里害怕。 “启禀娘娘,公主早些时候高高兴兴的出宫了,方才公主回来了。可是公主似乎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回来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摔东西……” “还不时大哭,奴婢们没有办法,只能来找良妃娘娘您了。”绿萝试探的看了一眼惊怒的良妃,又害怕的低下了头。 “公主去了哪里?”良妃站起来,神色微顿的看着绿萝。 “晋王府。”绿萝说。 绿萝是贴身宫女,深得玉青荇喜爱,所以玉青荇带着绿萝去了。 “呵,云楼……”良妃一听到晋王府就知道玉青荇去做什么了。 看她的样子多半是吃了闭门羹,也是了。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突然被人忽略,被人烦会变成这般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慧清宫,“荇儿,是母后,开门。”良妃纤纤玉指敲了敲门,温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原本在床上已经哭得不能自已的玉青荇听到了良妃的声音,顿时坐起来。踩着一片狼藉,赶紧去开了门,还未等良妃说什么就一下子扑倒良妃的怀里。 “这是怎么了?”良妃安抚的拍了拍玉青荇的脑袋,往屋里看去。 目光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几乎没有一件完好的物什还存在着。良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玉青荇的性子太过于娇嗔,受不的半点委屈。 如果想要成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那么这样的性子是万万不可的。 “母后,为何云楼哥哥不喜欢我?为什么云楼哥哥那么讨厌我?呜呜……”玉青荇原本干涸的眼泪又决堤了。 “好了,好了。”良妃知道,小丫头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些,眸光微冷。 “云楼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刚回来就被晋王罚了鞭子,你说要是你恐怕比云楼还要气极吧。”良妃打趣的说。 “而且啊,你就这么贸然的跑去晋王府,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你可是公主,这么眼巴巴的凑到别人的跟前像什么样子?”良妃恨铁不成钢的说,拉着玉青荇出了慧清宫,回到了昭仁宫。 “可是母后,儿臣就是喜欢云楼哥哥啊。儿臣一定要得到云楼哥哥!一定要!”玉青荇无比坚定的看着良妃,粉鳃上还挂着点点泪痕,惹人怜爱。 “傻孩子,有时候啊要得到一个人并不是得到他的人,而是要得到他的心啊!”良妃失笑的看着年轻气盛的玉青荇,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一般。 “可是云楼哥哥的心在青葵那里,母后你帮帮我吧,母后~”玉青荇的小脑袋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于一切感情的变化都措手不及,只能寻求过来人的帮助。 “如今青葵已经远嫁了,这辈子已经不会回来了。所以,你最大的威胁都不存在了,如今就是你玉青荇的主场了。”良妃扬起唇畔,悠然一笑。 “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云楼哥哥爱上我……”玉青荇低下头,因为害羞,细嫩的小脸蛋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 “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其余的事情母后来安排。”良妃拍了拍玉青荇的柔荑,微笑着说。 第十六章想起梦中人 南国 太子府 “听说这次和亲的乃是玉国的长公主,玉青葵呢。”一道清越的嗓音沁人心脾,语气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清越的嗓音如同人一般,丰神俊朗的俊俏公子哥,总是眸含笑意,让人心生亲切。 “玉国的皇帝当真昏庸,这点小事都能处理城这般。”另一个温润的声音也笑着说,清润如风的笑容让人心生好感。 “好了,你们俩太闲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一点事做。”清淡的声音透着慵懒。 “宁渊啊宁渊,你都已经有了公主做太子妃,而我和落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以后你就不如我们俩自在咯。”面如玉冠的景衾毓打趣的说。 “少来了,本公子一向洁身自好,你要是想要府中有个女人管着你,那尚书大人之女不是一直倾慕于你?”许初尘也不甘示弱的顶回去,谦逊温和。 “不过,也不知那和亲公主如今到了哪里。要不咱们提前去打探打探消息?”景衾毓激动的站起来,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咱们好久都没有做些个有意思的事情了。”许初尘点了点头,看向宁渊。 “我腿脚不便,就不参和了。”宁渊淡淡的说,说着又从桌上拿起一本书认真的翻阅起来。 “渊,你也太无趣了。整日面对这些无聊的书,你看看你这皮肤这么白,病态十足。你就该跟我们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景衾毓一把抢过宁渊的书。 “书中自有颜如玉,你还是当你的风流公子哥多好。”宁渊翻了一个白眼。 “好啦,咱们就远远的看着如何?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太子妃。”景衾毓做出妥协,“而且就算咱们出现,那些人也不认识咱们啊。” “衾的办法可行,算算日子他们也快到礼嘉,过了礼嘉就到国都了。”许初尘坐在那里眉如远山的笑着。 “墨!备车!”景衾毓冲着外面高兴的吼了一声,“咱们到礼嘉的不过三日的脚程,咱们可能会在路上遇见玉青葵。”景衾毓非常期待的说。 “景衾毓,请你注意你的言辞,那是本太子的太子妃!”宁渊剑眉入鬓,薄唇弯起。 “我又不和你抢,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还想再蹦跶几天呢。”景衾毓翻了一个白眼。 “太子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墨在外面说。 “走吧。”许初尘说着就站起来去推宁渊的轮椅。 宁渊本是天人之姿,从前还未病倒是整个南国第一美男子。如今在病中,病态十足却是凭添了一股子柔媚的气质,比那美人还要娇媚几分。 宁渊接过墨递过来的面具戴上,这才让许初尘推着自己出去。 外面是久违的阳光,日光倾城。已经好久都没有见着这般灿烂的阳光了,宁渊心里有些恍惚。 “发什么呆,如今你这般才是一个正常的活人。”景衾毓坐在马背上,慢慢的走在马车的左侧,右侧是许初尘。 “我不过是有些不适应罢了。”宁渊被发现了,脸色微红。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有预感,那青葵会是你的福星呢。”许初尘温润的声音在阳光中跳跃。 再说玉青葵 一路上都慢悠悠的走着,遇到驿馆就好好的休息,也没人和她说话。玉青葵本就话少,没人说话正好。 侍卫们也都尽心尽力的保护着玉青葵,也没多少人嚼舌根子。 终于到了礼嘉。 玉青葵看着那飞舞的两个字,心里淡淡的并没有多少的波动。过了礼嘉就是国都了,那个时候一切都成了定局了吧。 “公主殿下,我们到了驿馆,请您下车休息一下吧。”领头的将军王宇在华丽的马车外面恭敬的说。 玉青葵被突然粗犷的声音吓了一跳,整理了一下仪态这才伸出葱白的指去掀开帘子。 头上还有红盖头,玉青葵小心的出去,轻轻的踩在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的背上。 终于触碰到地面的真实触感让玉青葵忍不住叹息一声,坐了这么久的马车,都快忘了如何走路了。 “公主小心。”一边的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来,玉青葵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许是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这才会精神恍惚。公主请跟奴婢来,奴婢乃是公主以后的贴身婢女,奴婢名为白芷。”玉青葵点点头,算是回答白芷。 感受着白芷的体温,玉青葵心里很是感慨,果然自己还是注定要来到这里啊。 这里是南国,从前的那个小男孩也是南国的。 会不会在这里遇见他呢?他是不是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呢?不过,都十年了,自己如今都长大了。虽然还有一些小时候的影子,但也变了模样。 第十七章自由的时光 “公主在想什么呢?笑的如此开心?”白芷一进来就看到玉青葵撑着下巴看着一片漆黑的窗外发呆,鲜眉亮眼。 “公主可真有意思,从前那些来和亲的公主哪一个不是愁眉苦脸的,不是哭丧着脸的。只有公主您这般开心,似乎一点都不担忧以后的日子。”白芷很喜欢玉青葵,自来熟的说。 “我为何要愁眉苦脸呢?来到这里,就意味着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当然要开心的迎接新生活啊。”玉青葵理所当然的说。 白芷张嘴,想要说太子的近况,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 只是赞赏的看着玉青葵。 “为何如此看着我?”玉青葵被白芷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公主啊,你不能对人如此不设防,万一我是坏人呢?”白芷叹了一口气,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嗯,你是坏人么?我在玉国并没有太多的婢女,也只有一个知心的罢了。可是我来这里,她就不见了……”玉青葵想着突然消失的明月,心里就一阵烦躁。 “没事,以后就有我来保护你吧。虽然宫中是非众多,很多事情我无法帮助,但是你嫁给太子殿下就是太子妃,你的地位在那里无人撼动。” “总之以后就安度一生是没有问题的。”白芷像是在安慰玉青葵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嗯,但愿吧。”玉青葵点点头。 “好了,公主殿下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呢。”白芷说完就吹灭了烛火,轻轻的出去关上了门。 “殿下,队伍已经在驿馆歇下了。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事情,公主也很安静……”墨多嘴了一句。 “嗯,下去吧。”宁渊点点头,看着燃烧得很旺盛的火堆,心情有些复杂。 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亲,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可是自己是太子,很多事情都没有说不的权力。 “累了?”许初尘见宁渊没有说话,关切的问,生怕在这荒郊野岭的发病了。 “无妨,我不过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宁渊摇了摇头,看着光怪陆离的星空,心里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还是外面的空气自由啊。”景衾毓躺在草地上,双手枕着头,叹息的说。 “要我说啊,渊你就应该多出来走走,看看你未来要统治的江山。如今的南国被你父皇治理得井井有条,以后啊可便宜你了。”景衾毓乱七八糟的说着。 “你以为以后你们俩能够逃过?”宁渊眸含笑意的看了看两人。 “如果我能够逃过的话。”许初尘扯了扯嘴角。 “可别指望我,我腹中的这点经纶你们俩不是不知道。我不过是大老粗一个,哪有什么才干和你们治理天下啊。”景衾毓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呵呵呵~”宁渊轻笑起来,“以后的事情谁又能清楚。” 三人没有再说话,此刻的时光是奢侈的。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玉国 晋王府 “王爷,楼儿他都三日没有出来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他还有伤呢。”苏果担忧的在云鹤的耳边念叨。 每一天,如果都会去看云楼,只不过都被云楼的冷漠给赶走了。 “不会的,他又不是三岁孩童又怎会做傻事?”云鹤安慰的抱着苏果说。 “王爷~”苏果嗔怪的捶了一下云鹤的胸口。 “对了夫人,前几日皇上又提起婚事了,恐怕最近会有一些事情发生呢……”云鹤认真的看着苏果说,眼里的担忧让苏果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王爷,前几日公主来了。却被楼儿赶走了,我怕……” “没事,良妃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苏果还没有说完就被云鹤打断,“而且就我们晋王府的情形来说,皇上巴不得我们出点事情呢。不过,皇上肯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云鹤仔细分析了一下,云楼拒绝了玉青荇,如果按照小的方面来说那是不值一提的;但是,如若往大了方向去想,恐怕会牵连众多啊。 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第十八章强扭的瓜不甜 皇宫御书房 “陛下,近日天气炎热,臣妾特意吩咐御膳房熬了清热解暑的莲子羹,皇上休息一下吧。”良妃轻轻柔柔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 一身嫩绿色的娥裙,露出精致的锁骨,素腰一束不盈一握。 “爱妃。”玉宸惊艳的看着良妃,心都要化了。 “爱妃怎么来了?这一路上,暑气如此重,可别坏了身子才是。”玉宸立马放下奏折,过去接过良妃手里的碗,宠溺的责怪。 “臣妾挂念着皇上,也就没有想那么多。”良妃害羞的低下头,粉腮红润,如同少女一般。 “爱妃有心了。”玉宸大受感动,拉着良妃就坐到了自己怀里,一股子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皇上,荇儿最近可是受了不小的委屈呢。”缠绵了一会儿,良妃总算是开口说了自己的目的。 “哦?”玉宸眸光微冷,抱着良妃的手也紧了紧。 “皇上还不知道吧,荇儿那丫头一心向着云楼那小子,前几日还兴冲冲的跑去了晋王府。可是没想到,云楼竟然把荇儿赶出来了。” “皇上,荇儿可是玉国唯一的公主了。那云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子罢了,就让荇儿受了如此大的屈辱,让荇儿从此以后怎么做人啊?” “如今京城里都在传,说是荇儿是嫁不出去的公主,以后没人敢娶她了……” 良妃一边说一边伤心的抹眼泪,不时还看一眼玉宸的表情。 玉宸听了良妃的话心里有些不满,但是一想到晋王就有些烦了。 “这件事远远没有爱妃说的那么严重,荇儿乃是整个玉国的公主,谁娶了她是他的福气!”玉宸冷厉得说。 “是啊,可是荇儿的心里只有云楼。”良妃乘热打铁,继续说。 “如今荇儿都好几日没有笑容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能为荇儿排忧解难,实在是愧对荇儿啊。”良妃见玉宸沉默,继续哭泣。 玉宸的脸色有片刻的迟疑,不过在心爱的女人眼泪面前却是完全缴械投降。 “强扭的瓜不甜。”玉宸沉默了许久却是来了这么一句话。 良妃当即不满意了,却在心里沉住了气。 “恩……臣妾知晓了,臣妾这就去劝劝荇儿,荇儿年纪还小,以后还能遇上许多人。只是,也许再也遇不见自己心爱的人了。”良妃站起来,抽泣得说。 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疼惜,坚强的行了礼很快就走出了御书房。 玉宸看着良妃的腰肢轻盈的背影,第一次没有如了良妃的意。 这件事情,牵连众多,不能马虎。 如果两家联姻了,对于玉国来说是极好的。但是对于皇室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自己没有皇子,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公主。 如果真的赐婚了,那么在不久的将来,玉国就要改姓云了…… 玉宸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想念良妃那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指了。 慧清宫 “母后,父皇同意了吗?”一直在慧清宫门口翘首以盼的玉青荇一看到良妃就飞奔过去,拉着良妃的胳膊迫不及待的问。 良妃摇了摇头,看着方才还神采飞扬的玉青荇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心里就不忍。 “荇儿,这件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看似一场简单的婚姻,其实这里面的牵连太多太多。”良妃语重心长的说。 “父皇为何不同意?”玉青荇还是不明白,一双黑点如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良妃。 良妃被玉青荇的眼神吓到了,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母后,你最好了。你想想办法吧,儿臣已经爱云楼哥哥无法自拔了。母后~儿臣此生非云楼哥哥不嫁!”玉青荇撒娇的说,语气里透着坚决。 “青荇,你懂点事。你是如今皇室唯一的子嗣,你的婚姻早就变成了国家大事。不是儿戏!更加不是儿女情长!如果你想要得到你想要得到的,就懂点事!” “你就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欲就不管整个玉国了吗!?”良妃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看着彻底被吓瞢的玉青荇,良妃恨铁不成钢。年纪也不小了,同样的年纪人家青葵就识大体! 良妃生气的走了,留下楞楞的玉青荇在慧清宫。 自从良妃那次生气之后,玉青荇就安分了不少。除了每日请安基本都在慧清宫里,也不出现,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皇上,臣妾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良妃把玉青荇的行为看在眼里,那日说了重话,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可是为了玉青荇的将来,还是忍住没有去打扰她。 “荇儿该长大了,这些事情她迟早都要面对的。”玉宸摇了摇头。 “皇上,臣妾知晓皇上在烦恼什么事情。可是后宫之中的女人不能干政,臣妾斗胆向皇上进言。” 良妃严肃的跪下来,给玉宸行了一个大礼,挺直了轻盈的腰肢。 “皇上,想必您一定是在担心如果赐婚,这江山以后的主人会改姓。其实不然,如果让云楼成为驸马,他们以后的子嗣玉姓,这样一来整个江山不仅后继有人,同样还是姓玉。” 良妃一口气说完之后,认真的看着沉默的玉宸,心里有些打鼓。 这样一番言论,在寻常大臣嘴里说出来是会将罪的,所以良妃在赌。 赌,玉宸的心。 第十九章美人画 如若玉宸真的是一颗心都在自己这里,那么今日的一番话就不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什么麻烦。 但是,沉默的玉宸让良妃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良妃跪得膝盖酸痛,可是玉宸还在发呆。 “安东海!去请晋王来!”玉宸突然出声,把一直心里忐忑不安的良妃吓到了。 “爱妃,朕并不会怪罪你。相反的,朕还要奖励你。爱妃的一番话让朕茅塞顿开,许多事情都迎刃而解了。”玉宸亲自扶起良妃。 良妃跪得太久,腿早已经酸麻,一下子就扑倒在玉宸的怀里。 “是朕的错,来朕给你爱妃揉揉。”说着就把良妃一把抱起来,向那边的龙床走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帝王也不例外。 晋王府 云楼整日整日的盯着那副画像,画中的女子便是玉青葵,巧笑倩兮的模样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这是云楼亲手作的,如今每日看着它以解相思之苦。 “云楼,你这样下去会死的。”离孤站在云楼身后,看着云楼双眼空寡的样子,有些心疼。 如今的云楼就是曾经的自己,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疯狂,可是现在却不忍看着云楼受苦。 “师父,没了青葵。我死又何妨?没了青葵,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活着就是因为青葵,如今青葵是别人的了。”云楼双眸一直都没有离开画像,声音嘶哑。 “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了,青葵应该已经到了南国都城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当初我上苍云山就是为了青葵,如果我当初没有拜师,没有花那么久的时间习练,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云楼淡淡的说着,像是在剖析自己的内心一般。 从前,心里装着一个人,满满的,谁都容不下。 现在,心里装着一腔失望,满满的,快要窒息。 “云楼,你身上的伤口已经恶化了。如果你还不让我上药,你的伤口就会溃烂,你会死的。”离孤找不到任何有效的话来安慰云楼。 “就让我死去吧师父,就让我死去吧。”云楼淡淡的说,嘴角竟然还有一丝解脱的笑容。 南国礼嘉 一觉睡到自然醒,玉青葵好久都没有如此好好的安心的睡觉了。 看着日头已经很高了,顿时暗叫不好,赶紧坐起来。 “公主醒啦?”白芷从一方锦帕中抬起头,笑容比那日光还要灿烂几分。 “嗯,不是今日出发么?为何不叫醒我?”玉青葵坐在床上,脑子还有一些迷迷糊糊的。 “王将军说,大家这一个月以来都在匆匆赶路,都累极了,还有两日的路程就到都城了,所以要在这里休整三日。”白芷又低下头开始绣手里的锦帕。 “休整三日?”玉青葵有些惊讶,为何突然要休整这么久? “嗯。公主可以再睡一会儿,醒来就刚好赶上午膳呢。”白芷看着玉青葵迷迷糊糊的模样,笑着说。 白青葵有些脸红,自己给下人留下的印象也太不好了。 不过,这个白芷似乎不是寻常的丫鬟。一般的丫鬟没有这般机灵,同样也没有这般通透。 虽然一开始自来熟,但是总是保持了距离。这一点让玉青葵心里有些疑惑,同时心里也对白芷有了一丝怀疑。 “终于到了!”景衾毓看着礼嘉几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次还算快,总共才用了两日不到。”许初尘也很放松的说。 “你要不要骑马?”许初尘突然回过头,对脸上带着微笑的宁渊说。 “好。”宁渊点点头。 在两人的帮助下,宁渊小心翼翼呢骑上了马,不时起伏的身子,不时溜走的微风都让宁渊无比的怀念。 “那,咱们三人今日就骑马进城如何?”景衾毓冲着宁渊吹了一个口哨,笑容满面的建议。 “好啊,好久咱们三人都没有好好的赛马了,不如什么时候咱们……”许初尘突然愣住,小心的去看宁渊的表情。 宁渊脸上表情不变,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许初尘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然,等我好了,咱们去科尔沁赛个够如何?”宁渊知道兄弟们心中所想,身上有疾并不是宁渊的软肋,也不是禁区。 许初尘和景衾毓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的惊喜。 宁渊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是最大的进步了。 与此同时玉青葵正在梳洗打扮,虽然还未正式拜堂成亲,但是在这里一切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太子妃的规格来的。 “公主可真好看,等入了太子府,想必是要将太子迷的神魂颠倒的呢。”白芷飞快的给玉青葵挽头发,一边夸赞的说。 玉青葵明眸润唇,不好意思的笑了。 “好了,公主看看可还满意?”白芷非常满意自己的手艺。 宛转蛾眉,唇红齿白,肤如凝脂,一身蛾黄的纱群,素腰不盈一握。整个人赏心悦目,整个空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就在这里吧,小爷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而且说不准还能看到嫂子呢。”景衾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四处打量着。 “我也觉得。”许初尘点点头。 而宁渊却是被一个身穿蛾黄衣裙的女子吸引了,那一颦一笑像极了小时候那个女孩子。 会不会是她呢?会不会是小时候的她? 第二十章爱入骨髓的只有一个 玉青葵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经入了别人的眼,渐渐的入了别人的心。 端坐在那里,听着白芷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南国的风俗,还在说着些一些有趣的事情。 景衾毓顺着宁渊的视线看过去,却是一位女子,只不过身边的那个丫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一时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遇见过。 “公主,那边的三位公子在偷偷的看您呢。”白芷突然靠近了玉青葵悄悄说。 玉青葵顿时一愣,俊俏的小脸顿时通红,艳若桃李。 宁渊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盯着一个姑娘看了半天,这可是破天荒第一回。 “怎么?我们太子殿下这是看上了那个姑娘?”许初尘虽然也惊艳了一番,却没有他们两位那般赤裸裸。 “咳咳咳……”宁渊尴尬的咳嗽一声,安安分分的坐在那里不说话。 “不过,有这般娇俏欺人的佳人这驿馆里怕是除了和亲公主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吧。”许初尘看透一切的说。 “许初尘这么一说还真是,你看那朱唇皓齿也就只有公主才能这般美了吧。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了嫂子,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景衾毓跃跃欲试的搓搓手。 “安分点!那边的人已经看了咱们好久了,等下要是把咱们当作了登徒浪子,抓进了牢房那就丢人了。”宁渊温润的笑了笑,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边的可人儿。 被宁渊这么一说,景衾毓安分了许多。 玉青葵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几人话题中心,只是觉着被那几个俊朗公子哥看的有些不舒服。 “我先回房间了。”玉青葵慢慢的站起来,遗世独立。 “我陪你。”白芷点点头,也跟着站起来,经过宁渊他们这一桌的时候几不可见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脸色不变的走了。 玉国 晋王府 “启禀王爷,云楼一病不起。如今心情抑郁不说,也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离孤坐在大殿里,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 “为何会如此?难不成真的是因为青葵公主?”云鹤皱着眉头,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 “恐怕是的。之前得知青葵公主要去和亲,他头也不回的立即就下了云苍山。”离孤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边伤心流泪的苏果。 “我可怜的楼儿,他还如此年轻,为何要受这样的苦啊?”苏果一边抹眼泪一边伤心的说。 “天下的女子何其多,为何就单单在青葵手里出不来了,我楼儿才俊双全,什么样的女子也能配上?”苏果眼眶红红的,眉目婉然。 “王妃此言差矣,天下女子何其多,可是真正入了骨髓的也就只有那一个罢了。”离孤淡淡的说,一瞬间的悲凉让苏果有些发愣。 那面具下的眼神似乎看穿了自己一般,那眼神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且不说这个,不知山主可有法子让楼儿走出哀伤来?”苏果很快抛开异样嗯情绪,焦急的问。 “没有,这种事情旁人是帮不上的,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离孤摇了摇头。 “而且,云楼为何会这样想必也是伤心到了极致罢了,如今他的心都死了,活着也是一个没有魂魄的人。”离孤淡淡的说,“他整日整日的看着青葵公主的画像,心里的痛苦每日都增加一些。身子就每况愈下……” “我也无能为力。”离孤摇了摇头,站起来就走了。 离孤一路上脚步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终于到了云楼的院子,离孤这才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抬腿进去。 “云楼,你这样颓废下去不是办法。”离孤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一边走一边说。 “如果你想再次见到青葵,如果你想找回青葵那么就听我的。”离孤挡住了云楼的视线。 云楼原本没有一丝波动的眸子,因为视线被挡住有了一点波澜。 “师父……”云楼嘶哑得嗓子如同破烂的铁器敲击一般刺耳,“我如今已经无所欲求了,就让我这样死去吧。” “没出息,你看看你如今人不人鬼不鬼得样子,如若让青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青葵会如何?”离孤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云楼。 云楼依然没有多少波动,心如死灰。 胡子拉碴,衣服也早已经皱皱巴巴,双目无神,就像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人偶。 “青葵她不会回来了,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云楼的声音虚无缥缈,像是快要消失了一般。 “呵,青葵不过是和亲了而已。在南国,嫁的乃是太子,她贵为太子妃以后会是最尊贵的女人,皇后!”离孤依然坐着,“可是你呢?你口口声声的说爱青葵,可是如今你又为你们之间的爱情做了什么努力呢?” 离孤说完之后就离开了,云楼依然坐在那里,形容枯槁。 云楼坐在那里,原本浑浊的双眸有了一丝清明,只不过太久没有动太久没有进食,身上一丝力气也无。 身体乃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想要做什么,那么身子的作用就显得格外的重要了。 云楼看着画像上巧笑倩兮的青葵,心早已经麻木了,没有了一丝的知觉。 心,也许死了吧。 虽然想要改变这现状,但是自己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支撑自己的,从前还有青葵。 如今,青葵都是属于别人的了。 云楼越想越丧,突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吐出来了。 云楼无所谓的看了看枯瘦手掌上的血,从身后拿出一块锦帕随意的擦了擦就丢到了一边。 离孤在外面听到了动静,心里很是着急。这样下去,云楼必死无疑…… 如今,只有这一计了。 离孤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 “来人,去把我的晚膳端来这里。”离孤随手抓了一个人吩咐,然后又放开,走进去云楼的房间。 “我以师父的身份对你说,如果你要改变如今这种状况,就要接受我的帮助。” 第二十一章赐婚 “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很多事情不能被眼前的一切迷惑了,你要目光长远。作为小王爷,这点打击就一蹶不振了?”离孤蹲在地上,认真的看着云楼。 “我有一个计划,要不要听听?”离孤拍了拍云楼消瘦的肩膀,挨着云楼坐下来。 “我可以拯救你,不过这个时间历程很长,如果你想有资格去把青葵找回来的话,你别无选择。”离孤坐在那里,一手轻轻的抚着脸上精致的面具。 “但是从现在起,你就要听我的话。”离孤继续说,眼神看着从窗棂透进来的阳光,像是平常谈心一般说着今日天气不错。 “师父……”云楼张了张干得起了壳的嘴唇,终于吐出了两个字来。 “那么,我就当你答应了。”离孤继续说,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丢给云楼。 “我给你两日,这两日你好好思量一番,两日之后我要知道你的答案。”离孤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直至完全听不见。 云楼跟在离孤身边日子长,自然知道离孤的脾气,说一不二。 轻轻的放下瓷瓶,叹了一口气看着青葵的画像,不知该怎么办,心里乱七八糟的。 皇宫御书房 玉宸想着白日良妃对自己说的话,无疑良妃的话正中下怀。 自己一直担忧的正是玉家的江山改姓,这也是为何一直都忌惮晋王的原因。 晋王是玉国唯一的外姓王爷,这样庞大的势力让玉宸很是忧心。如果两家联姻了,对于整个玉国来说都是百利无害的。 最重要的就是江山的主人到底是谁了……良妃说的很多,自己只有青荇一个女儿了,如今想要保住玉家的江山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一些了。 云家子嗣之中也就只有云楼,云琅是佼佼者,而青荇心之所向乃是云楼。 “陛下,良妃娘娘求见。”安东海放慢了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低头恭敬的说。 “宣。”玉宸点点头,如今已经完全想通了,良妃来的可真是时候! “臣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安。”良妃今日着一袭豆绿色的裙子,看似平淡无奇,却是在走动的时候出来了荷花的样子,甚是好看,用心度可见一斑。 “爱妃,前几日是朕的不是。这厢,朕给爱妃赔礼道歉。”玉宸宠溺的笑了,伸手就去抱良妃。 “皇上,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良妃脸色通红的坐在玉宸的大腿上,娇嗔一声。 “嗯,爱妃还是如同当年一般。”玉宸亲昵的拍了拍良妃的纤纤玉手,宠溺的语气让良妃很是受用。 “爱妃,朕几天想了想,觉得爱妃的建议很是不错。不过,朕还是需要爱妃的另外的建议……”玉宸继续说。 “这还不简单,皇上只要赐婚就可以了。荇儿一直都钟情于云楼那孩子,而且云楼那孩子还不错,在同龄人之中可以算是人中龙凤了。” “把荇儿交给云楼,我这个做母亲的放心。”良妃欣慰的说。 “嗯,可是最近朕听说,云楼那孩子似乎一直都没有出过房门。”玉宸想起最近自己得到的各种消息,半信半疑的说。 “皇上,你一道圣旨下了,然后和晋王殿下一起选择一个良辰吉日,这门亲事就算成了。”良妃有些着急的说,想着玉青荇伤心欲绝的脸蛋儿就心疼得不行。 “会不会太过于草率了?”玉宸还是有些犹豫,“安东海,传朕圣旨,诏晋王进宫。” 安东海点点头,“诺。” 晋王府 “王爷,陛下诏见,请跟奴才走一趟吧。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王爷可立即就走。”安东海站在那里笑眯眯的说,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安公公,不知陛下为何突然诏见本王?”云鹤和苏果对视一眼,发问。 “陛下的心思,咱们做奴才的不敢妄自揣度,还请王爷见谅。不过,奴才觉得这次陛下诏见王爷,是好事呢。”安东海笑的暧昧。 “嗯,多谢公公。”云鹤坐上了马车,心里有些忐忑的往皇宫出发了。 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云鹤微微福了一下身子,恭敬的行礼。 “王爷来了,快坐。”玉宸一听到云鹤的声音就激动了,赶紧迎上去。 “多谢陛下。”云鹤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心里有了安东海那句话就安心了不少。 “今儿个叫晋王来是为了一件大事,不过这件事还得王爷你同意才行。”玉宸继续说,“王爷想必也知道,如今朕只有一个女儿了,那就是青荇。” “青荇一直都钟意于云楼,如今青荇的年岁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所以朕决定让云楼做朕的驸马。” “皇上,微臣以为这件事微臣并不能做主。”云鹤一听赶紧出声打断玉宸继续说下去。 “为何不能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朕已经派大师看了两人的生辰八字,很是契合。为何不可?”玉宸有隐隐的不满。 “启禀皇上,云楼如今重病在卧,身子一日不如日,微臣怕云楼是撑不到良辰吉日了。”云鹤想着之前离孤说的话,赶紧说了出来,想着还有挽回的余地。 “哦?身子病重可以医治,我玉国有名的医术高明的人朕都可以给你找到。不过这件事情远远比生病来的重要,这可是让我们玉国更加强大的办法。” 玉宸看着跪着的云鹤,心里不满情绪更重了,不由的搬出了国家来。 云鹤一愣,现在这个时候来说国家是不是太晚了?做了辱国的事情,现在却一副为了江山社稷的样子?真是令人不服。 云鹤低眉,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这件事就这样吧,明日圣旨就会下了,王爷可以回去了。”玉宸身上帝王的威压尽显,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云鹤压下心里的异样,行了礼退了出去。 云鹤走在安静的皇宫之中,心里的狠戾隐藏得很好,一路上来往的宫人问好都是笑容满面的。 你的算盘打得还真是通天地的响亮,不过未来的事情谁知道的呢。 第二十二章离孤和云楼的计划 云鹤回到了晋王府,苏果担忧的心终于放下了。 “皇上赐婚了。”云鹤只说了这几个字,苏果就知道了这次入宫到底为了什么。 “嗯,这是好事。我去看看楼儿,楼儿今日竟然晕了过去,还好没有生命危险。”苏果失魂落魄的走了,一身白衣衬得脸色更加的苍白。 “楼儿,你感觉如何?要不要吃点东西呢。”苏果坐在云楼的床边,看着云楼虚弱的躺在床上,原本丰腴的脸颊已经凹了下去。 心里难受得不行,忍不住又偷偷抹眼泪,可是她又没办法做什么。 “娘亲,我还好。不要伤心了,我会好起来的。”云楼枯瘦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苏果的手,安慰的说。 “嗯,你不要担忧青葵了,如今你要养好了身子才能够做你想做的事情。”苏果欣慰的看着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少的云楼。 可是看着懂事的云楼,心里竟然不是滋味。如果可以,还是想要从前那个云楼,那个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云楼。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苏果担忧的眼神刺痛了云楼,云楼点点头,看着近来憔悴了不少的苏果,心里很是愧疚。 “母亲,对不起,是孩儿不孝” 云楼在心里默默的说,一闭上眼睛,滚烫的泪就迫不及待的滚落下来,很快消失在枕头里。 “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了。”离孤突然出现在床前,淡淡的说。 “既然如此,那么之前我说的话还记得吧?”离孤歪了歪头,认真的口吻让云楼不由的臣服。 云楼点点头,看着面具之下的眼睛一时间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的。 “好,那么我们现在就按照我的计划来吧。”离孤点点头,满意的站起来。 走近了云楼俯身在云楼的耳边说着些什么,云楼点头。 第二日 天色有些阴沉,压抑的天色让人心里有些烦躁。 “圣旨的内容你们都听到了吧。”云鹤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的是明黄的圣旨,看了一圈周围的几人。 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云楼的身上,“云楼你赶紧养好身子,日子已经选定了就在下个月。”云鹤虽然冷冰冰的,但是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关心的味道。 云楼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一边的苏果赶紧给云楼顺气,递温茶水。 云鹤看着云楼枯败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但他没办法解决。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云琅跟我来。”云鹤看了一眼云楼,淡淡的说。 云琅清冷如昔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看了看病态尽显的云楼,走了出去。 书房内 “云琅,近来没有出什么事情吧?”云鹤关好门之后,这才开口,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问。 “嗯。父王放心,儿臣一切都打点到了,一切都安好。”云琅点了点头,清冷的面容上总算是有了一星点笑容。 “那就好,这些日子你就在府中吧。很快,云楼就要入宫了,整个晋王府以后还要交给你。”云鹤叹息了一声,坐下来,一时间好像苍老了许多。 “父王……儿臣的志向并不在此次……儿臣……”云琅一听到云鹤这么说,立即条件反射的反对。 “云琅啊,你是大哥。”云鹤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只是一句话就让云琅噤了声。 是啊,我是大哥。这种事情只能我来扛,守护王府是王府后人的责任。 “儿臣明白了,方才儿臣的话还请父皇不要放在心上。”云琅点了点头,懂事的行礼,很快就退出了书房。 云鹤孤单一人的坐在书房里,看着周围布满了书籍和各种奏折,心里就没由来的烦躁。 皇宫 慧清宫 “绿萝,怎么样可打听到了?”玉青荇在慧清宫门口张望,焦急的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了绿萝纤细的身影。 “公……公主……”绿萝气喘吁吁的站定,脸上带着笑容,“奴婢打听到了,今儿个一早安公公就带着圣旨去了晋王府。” “那圣旨上的内容呢?”玉青荇紧紧的盯着绿萝的脸,期待又紧张的问。 “这个奴婢不知道,奴婢昨儿个看到了晋王被召见了,至于谈话内容,这是大事,奴婢乃是奴才根本无法近了听。” 绿萝平静了不少,说话也不喘了。 玉青荇听了绿萝说的话,顿时就像是被一盆凉水给泼了一般。 “可是不知道圣旨内容,要是知道圣旨的内容就好了啊。”玉青荇慢慢的向着慧清宫进去,失魂落魄样子让人心疼。 “公主,圣旨内容奴婢是不知,可是有一人肯定知晓。”绿萝吐了吐舌头跟着玉青荇进去了。 “谁知晓?”玉青荇一听,立马顿住脚步,紧紧的盯着绿萝,像是要把绿萝吃掉一般。 “良妃娘娘啊。”绿萝脱口而出。 玉青荇顿时感觉就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来低落的心情一下明媚起来,眉里眼里都是笑容。 “对啊!我为何没有想到母后呢!?关于我的婚事,母后再清楚不过了,母后一定知道!”玉青荇脸上洋溢着幸福又欢畅的笑容。 “去昭仁宫!”玉青荇对一边一直侯着的绿萝说。 绿萝高兴的点头,跟着玉青荇就出去了。 一路上,玉青荇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绿萝随声附和几句,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气氛很是融洽。 “母后?母后?”玉青荇刚到昭仁宫就迫不及待的寻找良妃曼妙的身影,可惜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玉青荇无奈,只能随便拉一个宫人问? “母后呢?为何没有在寝宫之中?”玉青荇公主的威压顷露无疑,居高零下的看着那个被抓到的小太监。 “回公主的话。娘娘方才出去,这会儿估计到了御书房。”小太监低着头,惶恐的说。 “去御书房做什么?”玉青荇不解摇了摇头,“绿萝,咱们就去御书房。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玉青荇还是比较冷静的说。 第二十三章公主如愿以偿 良妃正在执起自己长长的衣袖,露出雪白的皓腕,给玉宸研墨呢。 良妃研墨,玉宸在认真的批阅奏折。安静的书房里除了外面的鸟儿的声音,风吹过的声音,还有树叶的声音之外没有多余的声音了。 淡淡的薰香从香炉里慢慢的升起来,又慢慢的消散在空中,倾尽所有带来香氛。 安静的空气在慢慢的流淌着,两个人举案齐眉的样子格外的登对,这时响起敲门声。 “陛下,青荇公主来了。”安东海在外面声音不急不缓的说,淡淡的模样显得格外的沉稳。 “进。”玉宸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手上的奏折。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串有些匆忙又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玉宸青荇乖巧可爱的模样让玉宸很欣慰。 “荇儿这是来干嘛?难不成是来要母后的?”玉宸故意打趣玉青荇,看着玉青荇脸上羞涩的笑容就猜了个大概。 “当然不是。儿臣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很重要的事情呢,只不过就要看父皇愿不愿意给儿臣看看。”玉青荇摇了摇头,鬼精灵的笑了笑说。 “哦?朕如何不愿?”玉宸意外的挑了挑英挺的剑眉,嘴角勾起笑容来。 “儿臣的心思父皇怎会不知?”玉青荇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今儿个一早就传了圣旨,想必是什么非常重大的事情才是。”玉青荇自信满满的说。 “这件事确实很重要,如同你想象的那般,朕确实下了一道圣旨,内容却是下个月是良辰吉日,所以朕觉着要不要趁着万事皆仪的日子举办婚礼。”玉宸笑容满面的说。 “父皇,所以和儿臣成亲的是云楼哥哥对吧?”玉青荇确认的看了一眼良妃又看了看嘴角含着淡淡危险。 多日玉青荇就觉得可怕,明明是一家人竟然要互相猜忌。 “嗯!”玉宸点点头,成功的看到高兴得蹦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父皇,我真的爱死你了!”玉青荇放飞自我,冲过去就抱着玉宸,调皮的蹭了蹭了玉宸的胸口。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粘着父皇啊?”良妃不满又宠溺的瞪了一眼举止乖向的玉青荇。 “因为我一直都是父皇的掌上明珠啊,自然要粘着父皇了。”玉青荇大言不惭的说。 “你啊。”玉宸宠溺的戳了戳玉青荇饱满的额头。 “父皇,儿臣是不是要学习很多的东西啊,是不是还要准备嫁妆啊……”玉青荇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从玉宸的怀里出来就打开了话匣子。 玉宸和良妃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欣慰和宠溺。 一直宠爱的女儿终于长大了,终于要嫁人了,感觉有点不舍。 “荇儿,嫁妆自然不用你来准备,你就安心的做你美美的新娘子就好了,其余的事情有礼部呢。”良妃宠溺的看着兴奋的玉青荇,宠爱的眼神一直在玉青荇的身上流转。 “啊,儿臣知道了。”玉青荇听了赶紧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 “好了,你先自己去玩吧。父皇还有许多的奏折没有批阅,等下礼部的人会来,你好好准备一下吧。”玉宸看着玉青荇青春张扬的模样,心里感叹,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的天真啊。 “儿臣遵旨。”玉青荇非常高兴,鲜眉亮眼。 玉青荇很快就出了御书房,想去找云楼却被绿萝阻止了。 “公主,你是公主,小王爷是你的臣,而且以后还是驸马。所以,是应该小王爷来看您,而不是您去看小王爷。”绿萝分析得仅仅有条的。 “嗯。你说的对,这些虚礼倒无妨,不过我要去亲手给云楼哥哥做一个荷包!”玉青荇坚定的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虽然天空不作美,但是依然阻挡不住玉青荇的热情。 南国 礼嘉 休整了两日之后,和亲的大部队终于又启程了。 这两日,玉青葵除了下楼用餐之外就没有过多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了。 白芷还是一如既往的叽叽喳喳,似乎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一般。 一路上,有了白芷气氛好了不少,玉青葵明眸润唇,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玉青葵不常笑,一笑倾城。 眉眼弯弯的,如同天空上的上玄月一般,这才是,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笑容。 “公主,明日就要到都城了。如果你看到了太子殿下可千万别惊讶啊,虽然我们太子殿下患了疾,但是我们太子殿下人可好了。”白芷像是在提前给玉青葵做心理准备一般。 “你们太子殿下又不会吃人,我为何要惊讶。”玉青葵失笑。 “说的也是。”白芷掩嘴偷笑,不知道太子殿下知道了自己的太子妃如此有趣会不会捧在手里当作一块宝呢,还真是期待啊。 而不同于和亲队伍轻松的气氛,宁渊这边却是出了一些意外。 宁渊不知为何突然发病了,白天都是睡得多,影得少。 许初尘看着封闭的马车,不时帘子抖动能够看见里面宁渊在沉睡的容颜。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好在没有危及到性命,只要活着一切都好说。”景衾毓自然知道许初尘哭着一张脸的原因了,只能出声安慰。 “我总觉得是嫂子的原因,那日看了嫂子之后就突然恶化了。”景衾毓看着前面长长的和亲队伍,恶作剧的说。 “瞎说,嫂子有没有接触到他,他为何因为嫂子而发病呢?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咱们还是先按兵不动。”许初尘摇了摇头。 “嗯,敌不动,我不动。不过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不然嫂子进城了,咱们还在外面!”景衾毓笑嘻嘻的说,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想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不过,这次我们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啊。拐带当朝储君,这个帽子要是扣下来,咱们几辈子都是罪人了。”许初尘突然说,眼神迷离的看着阴郁的天空。 第二十四章回天乏力 “噗嗤~”景衾毓噗嗤一声笑出声,“咱们拐带太子的次数还少么?”景衾毓看着阴沉的天空,一脸嬉笑。 “说的也是。”许初尘不置可否,想着从前的时光,一时间俊朗的脸上浮现怀念的神色。 从前宁渊还没有身患顽疾的时候,三人时光总是快乐的。三个人的组合让人羡慕不已,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在宁渊十岁的时候,那天是第一次晕倒。从此卧床不起,经过五六年的调养这才有了如今的宁渊。 也许是天妒英才,上天这才降下灾难。不过,宁渊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在病中的时候努力念书,努力学习终于让那些迂腐的老臣们臣服了。 人要是真正刻苦努力起来,那么所有的难题就不叫难题了。 “可是,你没有发现最近宁渊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吗?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景衾毓难得认真的样子。 “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还这么年轻,自然会有很多的苦难等着我们呢。”许初尘笑了笑,又看了看马车里的宁渊,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是啊,如今咱们都长大了。是该独当一面了,那国师不是说咱们仨那是相辅相成么,注定啊咱们仨这辈子都要在一起。”景衾毓认真的看着许初尘说,眼里的光芒似乎是星辰大海。 “好了,咱们都偷偷跑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许初尘说着就夹了一下马肚子,马渐渐的加速。 两个人在宁渊的马车前面慢慢的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宁渊看着两人高大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也许这辈子就这两个朋友能够让人稍微有些安慰了吧。 玉国 晋王府 云楼依然还是老样子,每日茶饭不思,只不过最大的变化就是一天天的更加消瘦了。 苏果看着云楼逐渐变为骨瘦如柴的模样,心里非常难过却又无能为力,但是在面对云楼的时候依然是笑容满面。 这对于如果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可是却没有办法。 “母亲,你看你都瘦了。”云楼看着坐在床边的苏果,虚弱的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苏果说。 “哪有,你看看你才是呢。一个月前你还是那样的健壮,可是如今你却……”苏果说着又红了眼眶。 “母亲……”云楼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苏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果偷偷的抹眼泪。 “都是我没用,都是我们没用。”苏果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自责的说。 云楼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很多的事情并不是自责和愧疚就能够解决的,为了大事,为了大局只能牺牲自己。 “咳咳咳……”云楼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声音震动了整个屋子。 苏果吓坏了,“快!叫太医!快!”苏果一边帮着云楼顺气,一边打算喂云楼水,可是丝毫没有用。 “楼儿,撑住!太医在路上了……”苏果看着咳得撕心裂肺的云楼,忍着眼泪,不住的安慰云楼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噗……”云楼突然一口心头血吐出来,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砸在柔软的床上,发出闷哼一声。 时间似乎静止了,苏果张着的嘴巴突然没了声音。如果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喊,在哭,在闹…… 苏果疯狂的扑过去,原本精致的妆容,发饰,都散落各处。看着云楼了无生气的躺着,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夫人!!” ……是谁在叫我? 整个晋王府陷入了一种莫名恐慌的气氛之中,一向欣欣向荣和谐的晋王府如今却是笼罩着低气压,让人感觉喘不过气一般。 “王爷,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悲伤过度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才会晕倒。”王堤伦王太医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认真的说。 “小王爷的身子已经空了,怕是撑不了几日了。”王堤伦顿了顿,有些犹豫的看了看云鹤,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王大人,您的医术高明,难不成真的没有一点法子能够救我弟弟吗?”云琅皱着英挺的剑眉说。 “在下无能,就算是那神医东君来了,恐怕也是回天乏术啊王爷。”王堤伦摇了摇头。 大殿中沉默下来,大家心里都痛苦,却无能为力。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看着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这样颓败下来,心里的无奈,痛苦日渐崩坏。 “有劳王太医了,琅儿送送王太医吧,本王去看看你母亲。”云鹤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冷淡的声音暴露了些许的担忧。 “嗯,王大人请。”云琅懂事的点头,恭敬的站起来给王堤伦行过礼之后,恭敬的说。 “有劳世子。”王堤伦笑了笑,看了一眼云鹤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几岁的背影,不由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皇宫 慧清宫 “为何云楼哥哥还没有好起来啊,我都等不及要做云楼哥哥的新娘子了。”玉青荇呆呆的望着窗外,两只手撑着下巴,宽大的衣袖滑落在胳膊肘,露出雪白的皓腕。 “公主,定的良辰吉日乃是下月,这个月才月初呢,还早着哩。”绿萝笑嘻嘻的说。 “时间过得可真慢,真想赶紧到那一天!”玉青荇嘟着嘴巴一副烦恼的模样。 “哪儿那么快啊,公主这么多的时间不如给小王爷做双鞋子,做个荷包吧,锦帕也可以啊。”绿萝拿着手里的女红一副向往的模样,小女儿媚态尽显。 “如若奴婢以后有了心爱的人,那肯定会给他准备好多好多的东西,都是奴婢亲手做的,看着他身上那些饰品就觉得他是属于我的。”绿萝害羞的说,脸红红的,原本就俊俏的脸上更是动人。 玉青荇听了若有所思,他是属于我的。我的云楼哥哥,自然是属于我的! “本公主岂是那种痴女?”玉青荇恙装发怒,“云楼哥哥本就是我的,不用打上我的标签也是我的!” 第二十五章决定 玉青荇傲娇的说,脸上漂浮着可疑的红。说到底玉青荇不过还是一个小女孩罢了,一直也没有接触过这种男女情爱之事,所知道的只是来源于父皇和母后的一切罢了。 “是呢,小王爷都接了圣旨了,早迟也是驸马爷呢。”绿萝点点捂嘴偷笑。 “不过,说起来为何云楼哥哥最近都不进宫来了,按理说不应该啊。”玉青荇双手撑着下巴,粉腮露出思念的模样,本就可人的脸蛋儿显得更加的诱人。 “不如咱们去晋王府瞧瞧如何?”绿萝偷笑,建议了公主一下。 玉青荇一愣,想起上次自己一个人跑去晋王府受到的白眼,被云楼哥哥赶了出来,心里就有阴影了。 “罢了,反正婚期也不远了,不差这一时,本公主和云楼哥哥那可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呢。日子长着呢~”玉青荇星辰灿烂的眸子里盛满了期待。 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和云楼,两人一起慢慢的长大,生儿育女,白头偕老,看着子孙满堂…… 想想都觉得很美好啊~ “公主?公主?”绿萝叫了好几声玉青荇,玉青荇都没有听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公主!!”绿萝不由的把音量放大了一些,玉青荇这才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嗔怪的瞪了一眼绿萝。 绿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公主,咱们该去昭仁宫了,良妃娘娘可是等了许久了呢。难不成公主忘了吗?”绿萝好心的提醒正在少女思春的玉青荇公主。 “啊,对!咱们快走,你不说啊我都忘了。”玉青荇拍了一下自己光洁的额头,魂魄归位。 昭仁宫 “儿臣参见母后,父皇。”玉青荇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玉宸,眼里划过一丝波动转瞬即逝,恭敬的行礼。 “嗯,快来。”良妃从放开玉宸温暖的大手,去拉玉青荇,宠溺的眼神怎么都掩盖不住。 “母后找儿臣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玉青荇无视掉自家父皇吃醋的眼神,又惊喜又惶恐的问。 “自然,离你婚期也不远了。可是小王爷的身子一直都不大见好,所以母后觉着荇儿你去善阳寺祈福如何?”良妃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语气里依然透着隐隐命令的味道。 玉青荇想要拒绝,但是看着良妃的眼神,把拒绝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玉青荇点了点头,心情却是有些乱七八糟的。 但是看着良妃期待又欣慰的眼神,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 “荇儿明日一早就出发吧,来回的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下个月,正好婚期。”玉宸看着玉青荇,淡淡的说,眼神深处有着淡淡的愁。 “儿臣遵旨。”玉青荇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胡乱想着,只能等回了寝宫,才能让人去打听。 玉青荇乖巧懂事的样子让良妃很是欣慰,又拉着玉青荇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这才放过了她。 玉青荇表面上依然装作很是调皮可爱的样子,但是心里的疑惑都快要把玉青荇给淹没了。 晋王府 云楼如今已经是昏睡的时间远远超过了醒着的时间了,母亲苏果虽然还是每日都去陪着云楼,可是云楼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 苏果脸上的忧伤不言而喻,一天比一天的哀愁,每日都以泪洗面。云鹤也无可奈何,只是找遍了整个玉国最好的大夫都是摇头。 离孤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许是去找东君去了吧。苏果每日都在安慰自己,给自己美好的希望,然后看着云楼逐渐消瘦下去,苏果不再淡定了。 “王爷,求求你救救楼儿吧,楼儿他还那样年轻啊……”苏果抱着云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本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 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格外的心疼,云鹤心疼的抱着苏果,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夜晚悄悄地来临,暗自潜伏在某一处,神秘而幽静。 云楼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了,只能干躺着。 “醒了?”离孤坐在背光的地方,银色的面具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离孤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神秘。 “师父……”云楼想要坐起来,发现自己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自己坐起来,挣扎了半天没有坐起来不说还出了一身汗。 “躺着吧,今儿个来是要告诉你一个事,过几日青荇公主就要到达善阳寺祈福了。”离孤淡淡的说,粉色的薄唇微勾,泛着光芒。 “善阳寺?”云楼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件事。 “嗯。”离孤点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月光清冷的倾泄一地,肆意挥霍着属于自己的时光。 云楼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床定的花纹,心里空空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楼觉得自己似乎又要睡着了,这才感觉自己身边有人。 离孤坐在云楼的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你看着办吧,这个我给你放在这里,现在决定权在你的手里了。”离孤放在云楼的枕边,淡淡的说。 云楼看着离孤,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只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一瞬间云楼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你应该知道这么做会给你的家人带来什么,所以如若以后你要后悔了咱们师徒之间的情分就尽了。”离孤淡褐色的瞳仁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云楼。 “嗯。我不会后悔的,师父。”云楼坚定的摇了摇头,“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离孤看着云楼消瘦的样子,心里有一丝波动。云楼的模样像极了从前的自己,不顾一切,遇到南墙就算头破血流也要闯过去…… 离孤叹了一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顿时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沁人心脾又带着些许的糜烂的气息。 “来。”离孤轻轻的放进云楼的嘴巴,伸手点了一下云楼的穴道,吞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云楼离世 自从赐婚以来,玉青荇就无比的开心,因为自己从小到大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可以嫁给云楼哥哥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父皇和母后却是闷闷不乐的,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般。 玉青荇给良妃请安之后,在回来的路上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原本应该开心而不是每日都欲言又止的样子。 “绿萝,你说为何最近母后像是有心事一般?”玉青荇实在是想不明白,随口一问绿萝。 “公主,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娘娘的心思。”绿萝摇了摇头,虽然自己得宠,但是最起码的尊卑还是依然在心中的。 “嗯。”玉青荇也没有追究,呆呆楞楞的走着。 御书房 “陛下,臣妾总觉得晋王的话不不像是在说谎。”良妃依偎在玉宸的怀里,纤细饱满的手指上缠绕着玉宸的一撮头发正在把玩着。 “哦?为何?”玉宸下巴放在良妃柔软的头上,闭着眼轻轻的说。 “因为,小王爷有一个师父乃是云苍山山主,所以无论如何也会救治小王爷的。臣妾觉着,或许晋王在骗我们。”良妃精明的眼里划过一丝暗芒,语气无辜又担忧。 “也许是爱妃太过于敏感了吧,朕倒是觉得不尽其然。”玉宸不以为意的说。 “皇上,就算小王爷有心疾,为何不早些时候说,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良妃有些恼怒,从玉宸的怀里出来坐在一边生气。 “晋王不是说了是因为青葵出嫁才犯了心疾吗?”玉宸宠溺的又抱着良妃,丝毫不生气的安慰。 “说起青葵,也不知她在那边怎么样了,背井离乡的,也没有个人能够依靠……”良妃美目染上淡淡的伤感,“虽然青葵是乐仪姐姐的孩子,可是乐仪姐姐去的早,我一直都把青葵当作自己的女儿呢……” 良妃哽咽的说,还没说完便一把扑倒了玉宸的怀里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好不伤心。 玉宸心里动容,能够把别人的女儿当作自己的女儿的女人,那心里该有多么善良呢。 “好了,她不会有事的。”玉宸抱着良妃,心里根本就没有了青葵。 青葵和亲,虽然有辱国家尊严,但是只要一看到青葵就想起乐仪来。想起乐仪总是漫不经心,从容不迫的样子。 现在没有了青葵,反而心安了不少。 “嗯,有你真好皇上。”良妃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在玉宸的怀里乖巧的蹭了蹭,活像一只渴望宠爱的猫咪一般。 “我也是。”玉宸抱着香香软软的良妃,一时间心猿意马。 晋王府 整个晋王府已经乱套了,全府上下都人心惶惶的。 因为今儿个一早,苏果一如往常的去看望云楼,却发现云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胸口都没有起伏的现象了。 苏果试探的探了一下云楼的鼻息,云楼的气息仿佛若隐若现,这才慌了神。 “来人!来人!!”苏果不住的往后退,一下子就晕倒在地上了。 云鹤赶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出来了,云鹤赶紧迎上去。 “王太医,如何了?”云鹤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许的颤抖。 “王爷,王妃倒是没事。不过,小王爷……”王太医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楼儿他怎么样了!?”云鹤一把抓住王太医的肩膀,激动的大声问道。 “小王爷他……王爷你还是进去和小王爷说最后几句话吧……”王太医摇了摇头,叹息的说,眼里的疼痛掩饰不住。 云鹤跌跌撞撞的跑进去,看到云楼一个人孤单的躺在那里,一边的云琅站着。 “父王……”云琅一看到云鹤赶紧让开,“小楼他……快不行了。”云琅低声说,心里很是难受,眼眶都红了。 “小楼,小楼……”云鹤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云楼枯瘦的手,紧张的看着紧闭双眼的云楼,一颗心被狠狠的揪住。 “父……王”云楼听到声音,缓慢的睁开眼睛,浑浊的眼里充肆着解脱和释然。 “父王……儿臣不孝……以……以后不能好好的服侍父王了。”云楼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又是咳嗽了半晌。 “说什么混帐话!你还年轻,什么以后不以后!”云鹤责骂云楼,却是满满的宠溺? 一边的云琅看不下去了,悄悄背过身抹了一下眼泪。 “咳咳咳……父王,孩儿不孝,哥,以后父王和母亲就交给你了。”云楼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支离破碎。 云琅忍着眼泪,点点头,不敢做过多的表情,生怕眼泪在云楼面前滴落下来。 “我没有找到东君。”离孤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带来一股失望的气息。 云楼笑了笑,“不用了,反正我也撑不了多久了。师父,父王,哥……咱们来生再见如何?”云楼像是在发誓一般,云鹤捏着云楼的手紧了紧,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要和父王单独说几句话。”云楼打起精神来,脸色越发的苍白。 很快,房间里就剩下云鹤了。 “父王,我不怪你,相反的我要感谢你,只是苦了母亲了,她一定很伤心,我不在的日子父王你可要好好的照顾母亲,如果我回来发现母亲瘦了,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哦。”云楼调皮的笑了,脸色惨淡。 “好孩子,我会的。”云鹤点点头,爱怜的摸了摸云楼枯黄的发丝。 “你后悔吗,云楼?”云鹤站起来,认真的看着云楼,云楼已经呼吸有些困难。 “不……不后悔。”云楼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一般。 “不后悔便好,也希望你不要恨我。”云鹤看着云楼痛苦的样子,心痛的闭上了眼睛。 “嗯……”云楼终于不再挣扎,慢慢的静下来,一动不动。 云鹤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出去,满脸一副哀伤。 “云琅,去皇宫通知云楼去世的消息,管家准备丧事。”云鹤站在门口,看着门口焦急等待的众人,淡淡的开口。 一时间哭泣的声音慢慢的传来,管家抹了一下眼泪,赶紧下去了。 第二十七章晴天霹雳 云琅呆呆的看着云鹤,眼里充满了震惊,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一下子拨开人群,冲进屋子里去,看着床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的云楼,这才慢慢的接受了云楼已经离去的事实。 云琅失魂落魄的走出来,大家看到云琅的样子就知道云鹤说的是真的了。 “进宫去吧云琅。”云鹤叹息了一声背着手就走了,高大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苍老了几分,让人可怜。 晋王府上下都被铺天盖地的白色和黑色淹没,京城里的百姓们都在猜测到底是晋王府中的谁出事了。 一时间整个京城传得风言风语的,不过晋王府里面的人都没有谁出来解释一番。 皇宫 “陛下,云世子来了,说是有很着急的事情要秉报。”安东海压低了声音说话,在空荡荡的御书房中不至于太过于突兀。 “云琅?他何时回来的?”玉宸头也不抬的问,放下了手里的奏折这才抬起头。 “奴才不知。”安东海低头。 “宣。”玉宸挑了挑眉,这云琅也是晋王府的好儿子,年纪轻轻就能够独当一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云琅恭敬的行礼,左边肩膀上的黑纱格外的引人注目。 “平身,云琅你这是?”玉宸当然指的是黑纱,满脸疑惑。 “这正是微臣进宫的原因。陛下,云楼殡天了。”云琅言简意赅,话语中带着悲痛。 “你说什么?”玉宸倏的站起来,带翻了桌上的奏折和茶杯,散落一地。 周围的宫人们赶紧害怕的跪下,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得见水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云楼他,在一个时辰前……”云琅再也说不下去了,哽咽的低下头。 “安东海!备车!”玉宸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为何这么突然?” “启禀陛下,云楼一直有心疾,早已经病入膏肓了,因为青葵公主……这才触发。”云琅答。 “心疾……”玉宸顿了顿,想起那日云鹤特意来说的这件事,当时自己不以为意,却不曾想到会这么严重。 连一向宠爱的良妃同样也是不信,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安东海,这件事先不要宣扬出去,尤其是荇儿那边!”玉宸说完就上了马车,马车绝尘而去。 晋王府 周围一片寂静,一向热闹的晋王府门前也悄无声息。 红色的灯笼早已经换成了白色的,上面写着大大的奠字。门口的守卫,家丁也是黑色的衣衫,一片哀痛的表情。 玉宸心里一凝,抬腿走了进去。 里面的气氛更加的让人压抑,寂静的王府弥漫着死亡的气息,那么多人的王府,此刻却像是没有了生命一般,异常沉寂。 玉宸的心开始下落,心里慢慢的接受了这个噩耗。 一路上云琅带着玉宸走,不时有忙碌的家丁拿着黑色的东西走过,没人说话只是行礼。 整个晋王府安静得不像话,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灵堂。 云鹤一身黑色的衣衫,立如松柏,孤寂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那里放着的黑沉木棺材。 “晋王。”玉宸忍不住出声。 云鹤这才转过身来,原本丰神俊朗的容颜却像是衰老了十几岁一般。 “陛下。老臣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云鹤嘶哑的声音在灵堂里回荡。 “节哀……”玉宸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只是伸手拍了拍云鹤宽厚的肩膀,像好兄弟一般。 “这世界,也只有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让人心力憔悴的了。”云鹤发红的眼眶湿润,热泪在眼眶里打转。 “是啊,可是我们得向前看啊。”玉宸看着面前的棺材,心里也不是滋味。 “皇上恕罪,微臣如今这个情况照顾不周。”云鹤福了福身子, 玉宸又拍了拍云鹤的肩膀,摇了摇头往外走。 云琅准备去送,玉宸摇头阻止了。 玉宸站在王府的门口,看着晋王府三个人金光闪闪的大字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竟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冷。 “回宫。”玉宸吩咐一声,坐进了马车。 “王爷,离山主在书房等您。”管家在云楼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云鹤点点头,看了看云琅,又看了看棺材里的云楼,叹了一口气。 书房 “山主久等了。”云鹤进来就看到银色的面具,关好门慢慢的走近离孤。 “王爷来的很快。”离孤没有什么波动的声音响起来,面具下不知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山主来的目的本王也知道,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现在只不过是第一步。”云鹤坐在那里,方才的悲伤完全消失,被磅渤的野心覆盖。 “是啊,算算时间青葵也进了毕方城了。”离孤点了点头,“现在就看青葵那边了,如果她很好,那么也许会失败。王爷可要做好万全的打算才是,如若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本尊不负责的。” 离孤乃是山主,气势丝毫不输云鹤。两个人旗鼓相当的较量,如果对决起来只会两败俱伤,但是如若两人合作了,那就是如虎添翼。 “本王自然是知晓的,不过山主不要忘了答应本王的承诺就是。”云鹤淡淡的笑了,并不在意离孤说的话。 “王爷放心,君子一言,九言一鼎。”离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递给云鹤。 “从此他,就是我的了,咱们的约定,从今日起就开始生效了,王爷如果没什么意见我就走了。”离孤带着面具,只有一双淡褐色的眼睛露在外面。 云鹤看着离孤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来,毫无疑问失败了。 “好,告辞。”离孤不在意,让云鹤打量,反正也看不出什么来。 云鹤看着离孤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来。 “父王。”云琅适时出现,恭敬的行礼。 “嗯,你做的很好。不过。依然要加倍小心,不然很多的把柄就会暴露出来。下去吧。”云鹤收好瓶子拍了拍云琅的肩膀,欣慰的眼神给了云琅许多鼓励。 云琅站在那里,没有动。 晋王府,失去了小王爷,大家在悲痛的同时,也在想着另一个人。 第二十八章公主悲痛欲绝 大家心里所想的那个人自然是玉青荇了,因为众所周知云楼和玉青荇方才被赐婚不久。 可是方才赐婚不久,未来的丈夫驸马爷就一命呜呼了,这是还未成亲就已经守寡了。 大家心照不宣,但是又不敢大声的议论出来,毕竟皇家的事情不是能够轻易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的。 皇宫 皇宫里自然还是一副平静又喜悦的样子,尤其是玉青荇对于云楼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 这要归功于皇上玉宸的保密工作了,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不透风的墙。 所以,当玉青荇一脚踢开良妃房门的时候,玉宸就知道玉青荇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向高高在上的玉青荇,此刻衣衫不整,整整齐齐的发丝散落一片,活像一个疯子一般。 原本精致俊俏的小脸上挂着惨兮兮的笑容,还有泪痕。 “荇儿。”玉宸站起来,准备伸手去拉玉青荇,玉青荇躲开。 “父皇,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云楼哥哥的死迅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且还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父皇,有没有一点在意过我这个女儿?”玉青荇朝着玉宸大吼。 似乎这样痛得麻木的心就能够减轻一点点,这样似乎就能够掩盖住自己扑面而来的悲伤。 玉青荇一下子坐在椅子上,还未干的脸上又开始流泪,整个人都被悲伤环绕着。 “荇儿。”良妃轻轻的对着玉宸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来。 “荇儿,在你父皇下圣旨的第二日,晋王就进宫面见你父皇了,说明了云楼的心疾。但是,我们以为是已经快要痊愈的,并没有在意也就没有告诉你。”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云楼他……”良妃坐在玉青荇边上,温柔耐心的解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大家谁都不想看到。更何况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更是我们的公主……” 良妃轻轻的拉着玉青荇的手,安慰着。 玉青荇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抽泣。 “母后,我不信云楼哥哥就这么去了。我不信!”玉青荇几乎是疯狂的嘶吼。 “肯定是青葵,一定是青葵!一定是青葵在背后搞的鬼,一定是青葵。不然,云楼哥哥就不会死……她连去和亲了都还要祸害我,都还容不下我……”玉青荇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晕倒了。 悲伤过度的玉青荇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晋王府,看云楼。 “父皇,我真的不相信,云楼哥哥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去的。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一定是!”玉青荇一路上都在说这些话,玉宸疼惜的看着玉青荇。 “好了,如果真的让父皇查出来有人在背后搞鬼,父皇就诛他们九族好不好?”玉宸疼惜的拍了拍玉青荇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嗯!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云楼哥哥的尸首,不然一切都是假的!”玉青荇无比坚定的说,恨不得立马飞到晋王府去。 晋王府 “皇上,公主殿下,晋王府到了。”安东海在马车外面说,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嗯。”玉宸点点头,轻轻的推了一下玉青荇,玉青荇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可能,我不信!”玉青荇一下车,看到一片哀痛的人和一片黑白,心里的希望顿时就灭了一半。 “参见公主。”门口的家丁也是有眼见力的人,自然早就看到了玉青荇,赶紧跪了。 “小王爷呢,本公主要见小王爷!”玉青荇才不管,提着裙子就往里面走。也没有人敢拦着她,任由她走。 玉青荇难以置信的看着原本欣欣向荣的晋王府,此刻全都被黑色给白色包裹着,到处都是大大的奠字。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家丁也是穿着白色的衣衫,显然是有人去世了。 一定不是云楼哥哥,一定不是。玉青筕心里这样想到。 玉青荇原本慢慢的走着,后来已经毫无知觉的跑了起来。风吹在耳边,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在哀悼什么一般。 终于跑到了灵堂,看着宽大的灵堂,玉青荇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公主?”云鹤一眼就看到了在一片素白中的玉青荇,有些惊讶。 “晋王,你告诉本宫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玉青荇一双杏眼被热泪包裹着,紧紧的盯着云鹤。 云鹤看着玉青荇,虽然不忍但是还是说出了实情。 “公主殿下,实在抱歉。云楼他真的已经去世了……”云鹤摇了摇头,求救的看着跟在后面来的玉宸。 玉宸和云鹤交换了一个眼神,玉宸摇了摇头。 “我不信!我要看云楼哥哥的尸体!不看到尸体我是不会相信的!如果这里面并不是云楼哥哥,那么你晋王府就是欺君!”玉青荇蛮横的盯着云鹤,眼里透着坚决。 云鹤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件事确实很难办,但是玉青荇的性子自己不是不了解,如果真的不让她看她真的是什么都能够做出来的。 “荇儿,胡闹!”玉宸在后面冷斥一声,跨步走到了玉青荇的面前。 “父皇,儿臣没有!如果这里面的人并不是云楼哥哥呢!父皇也没有看到这里面到底人是谁对不对?那么我们凭什么相信这里面是云楼哥哥?!”玉青荇条理清晰的说? 玉宸楞了楞,确实没有见过这里面的人,也不确定这里面到底是不是云楼。 被玉青荇这么一说,玉宸倒是反应过来了。 “皇上,不可……”云鹤悲痛的样子玉宸看在眼里,但是一想到很有可能这里面并不是云楼,帝王的猜疑条件反射的让玉宸选择了怀疑。 “晋王,朕觉得荇儿说的不错。不如就开棺看看如何?”玉宸淡淡的说,但是语气里面的命令不容忽视。 云鹤神色一凝,难以置信的看着玉宸。 玉宸被云鹤的眼神吓到了,但是自己才是皇帝。你动不了我!抱着这样的心态,玉宸依然站在那里。 “皇上,微臣希望你不要后悔!”云鹤突然笑了,淡淡的说。 第二十九章青葵拜堂 玉宸心里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云鹤话里的意思。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来人,开棺!”云鹤朝着外面大声的吼了一句话,把一心都放在棺材上的玉青荇吓了一跳。 外面的人进来了,犹犹豫豫的看着玉宸,又看了看云鹤。云鹤点了点头,那些人这才开始动手。 沉重的棺材慢慢的打开了,一丝一丝的缝隙慢慢的变大,最后整个棺木都被揭开。 玉青荇迫不及待的跑过去,看到里面的人,那眉眼就是自己心念念的人,那就是云楼啊。 玉青荇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云楼早已经冰冷的脸颊,一滴一滴的眼泪慢慢的滴在云楼的脸上。 “父皇,真的是云楼哥哥。真的是云楼哥哥……为什么是云楼哥哥……”玉青荇扒着棺材的身子慢慢的滑落下去,玉青荇靠在棺材边上,哭得不能自已。 玉宸叹息的看着玉青荇,心里也不是滋味。 明明就快要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了,却偏偏出了这样的问题。 “朕知道了。”玉宸点点头,蹲下来轻轻的为玉青荇擦去眼泪。 “晋王,今日的事情朕给你道歉。还请晋王原谅荇儿的年幼无知,荇儿她也是……” “皇上不必多说,咱们都是过来人。”云鹤不等玉宸说完就打断他,看了一眼似乎要把全部眼泪都要流干的玉青荇,摇了摇头。 “父皇,咱们回宫吧。”玉青荇突然站起来抹了抹眼泪,眼神又恢复了从前的鲜活明亮。 “荇儿你……”玉宸难以置信的看着玉青荇。 “父皇,儿臣需要静静。”玉青荇说完这句话就给云鹤行了礼,往外走了出去。 玉宸和云鹤看着玉青荇单薄的背影,不住的叹息。 命运弄人啊,命运弄人啊。 南国 毕方城 和亲公主的队伍在十里长街连绵了很远很远,场面声势浩大。 大家都想要一睹芳容,毕竟是玉国的长公主,金枝玉叶。 然而,玉青葵现在却是内心毫无波动的坐在马车里,头顶着盖头。 头上繁重的头饰压的脖子都快要断了,还有一身很厚重的婚服。本就炎热的夏日,还穿着很多的衣服,虽然都是上好的云锦制作而成,但是玉青葵现在早已经香汗淋漓了。 “公主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太子府晨阳宫了。”白芷在马车外面跟着,似乎感觉到玉青葵的异样,安慰的声音传来。 玉青葵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躁动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停。”细长的声线打断了昏昏欲睡的玉青葵,感受到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请公主下车。”还是那个细长的声线。 玉青葵坐在马车里,等着有人来掀帘子,几个呼吸过后却是等来了一根翡翠棍子掀开了帘子。 玉青葵赶紧盖上盖头,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 玉青葵有一秒的呆愣,随即反应过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还好马车足够宽敞,玉青葵就算半弓着身子也还有很大的空间。玉青葵小心翼翼的出了马车,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 突然面前“娘子恕罪,夫君的腿脚不便,娘子可否自己下来。”隔着盖头,外面安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道温润清凉的声音。出现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玉青葵犹豫了一下,没有拉上去。 “娘子,这是我的手。”手的主人带着些许笑意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玉青葵的视线被盖头挡住了大半,只能看到干净白皙的手。 毫不犹豫的搭上了那只手,两只手触碰的瞬间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不过很快就传来各种各样的祝福语。 把玉青葵吓了一跳,太子的手稳稳的牵着玉青葵。手里传来的温度莫名的带来许多安全感,玉青葵借着手的力量慢慢的下了马车。 一身红色嫁衣的玉青葵,虽然盖头完全遮住了脸,但是嫁衣勾勒出来得曼妙曲线让所有的人都赞叹不已。 不过,玉青葵并不觉得。 玉青葵下了马车,终于踩到了实地,这才发现,自己的夫君太子殿下竟然是坐着轮椅的。 玉青葵心里的一点异样,消失了。 “跨火盆。”还是那个细长的声音,玉青葵在那只手的牵引下,稳稳的跨过了火盆。 周围再次传来惊呼,夹着祝福和欢笑。 玉青葵突然被这种热情的氛围感染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反手握住了那只温暖的大手。 宁渊楞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温柔了许多。 “新人入堂,拜天地!” 玉青葵一手轻轻握着那只温暖的大手,一边在白芷的搀扶下慢慢的向着大殿走去。 一路上都没有梯子和门槛,玉青葵心里了然,并没有太多的异样。 这条路似乎太过于漫长了,尤其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玉青葵现在能够信任得只有自己的夫君宁渊了,想到这里玉青葵握着宁渊的手又紧了紧。 “不要怕,很快就好了。”宁渊温柔的声音有抚慰人心的作用一般,玉青葵原本紧张的心情缓和了大半。 “一拜天地。”玉青葵慢慢转身,只能放开那只温暖的手。没想到,转过来之后,又被牵上了。 “二拜高堂。”还是同样的手法,玉青葵蒙着盖头的脸不知不觉就红了。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一系列的流程终于完了,玉青葵坐在铺满了桂圆,枣子,花生的床上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整个房间都异常的安静,只有青葵一个人在,安静得有些可怕。 玉青葵悄悄的掀开盖头一角,见周围没有人这才慢慢的掀开盖头,视线突然明亮了,周围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玉青葵现在却是没有心情高兴,赶紧坐到铜镜面前,轻轻的把繁重的凤冠取了下来。原本盘好的青丝倾泄而下,铺满了玉青葵整个背,在灯光的映衬下闪耀着光芒。 “啊……脖子要断了。”玉青葵轻轻的动了动脖子,发现早已经麻木,现在突然一动,很痛。 第三十章此生不嫁 拿下凤冠的玉青葵觉得自己似乎又活过来了,只不过周围似乎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玉青葵看了看周围,铺天盖地的红,看得迷了眼。 这是自己的婚礼呢,这是我人生的婚礼呢。 玉青葵淡淡的打量着四周,突然觉得有些悲哀,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怕是一个有辱国荣的公主吧。 不过,终于还是逃脱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来到了这个全新的地方。或许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吧,想起白天那只温暖的大手,心里泛着点点甜蜜。 这种感觉是完全陌生的,玉青葵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一般。脸上飞着淡淡的红云,也不知道周围的环境映衬的还是自己散发的。 南国 玉青荇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关着。 直到云楼出殡那天,一直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 玉青荇没有丝毫变化的走了出来,只不过身上的气息似乎变了许多。绿萝看着玉青荇的模样,心里叹息又感叹。 “父皇,儿臣想明白了。”玉青荇恭敬的给玉宸行礼,从未有过的庄重让玉宸楞了楞。 “荇儿想明白了什么?”玉宸可不觉得是什么放弃云楼的话。 “儿臣此生只有一个夫君,那就是云楼哥哥。即使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的婚约还在。”玉青荇淡淡的抬起骄傲的头颅来,看着玉宸,媚眼如丝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所以,即使云楼哥哥去了,我依然是他的妻子,他依然是我的丈夫。此生,我玉青荇就孤身一人也是云楼哥哥的妻子。”玉青荇没有去管玉宸神色里的震惊,没有理会良妃不断传来的眼神暗示。 “所以,还望父皇成全儿臣。”玉青荇规规矩矩的行着大礼,匍匐在地上的身子似乎坚不可摧。 玉宸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盯着玉青荇,那太过于赤裸裸的眼神像是要把玉青荇给剖析开来一般。 良妃在一边被吓得不敢说话,呆呆楞楞的看着玉青荇,不时看一眼玉宸。精致的脸上,完美的表情早已经破裂。 “荇儿,是朕平日太宠你吗?你是被宠坏了吗?”玉宸终于开口,清淡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掷地有声。 一直没有动的玉青荇依然没有动,大有你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回答朕。”玉宸似乎发怒了,周身凌厉的气息显露无疑。 “启禀父皇,不是。”玉青荇淡淡的回答。 “那就是被良妃宠坏了,原本和亲就应该是你去,朕宠爱你,不让你去。让青葵去,那是辱国之举,你看看你给朕的回报又是什么?”玉宸气惨了,越说越激动,站起来直接走到了玉青荇的面前。 “儿臣不孝。”玉青荇一句话让玉宸无言。 玉宸盯着玉青荇良久,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甩了甩衣袖气冲冲的走了。 良妃现在却是不敢去招惹玉宸,这时劝说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荇儿,为什么你要如此任性?”良妃坐在那里叹息的问,一双杏眼充满了伤感。 “母后,儿臣不是任性。儿臣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儿臣爱云楼哥哥,不管云楼哥哥变成了什么样我对云楼哥哥的心意永远不变。”玉青荇认真的说。 “哎……”良妃叹了一口气,“也许真的是平日里我太宠你了,把你宠坏了,你可知如若你此生不再嫁人,皇上无后,这江山……”良妃没有说完,但是剩下的意思大家心照不宣。 “儿臣不孝。”玉青荇摇了摇头,这种情况自己已经想过了,这些事情并不是自己一介女子可以撼动的,而此生再无让自己能够上心的人和事。 良妃疼惜的看着玉青荇,想说很多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慧清宫 回到自己寝宫的玉青荇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坐在那里发呆。犹如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无欲无求。 “公主殿下,要不要用晚膳。”绿萝小心翼翼的进来,低声询问,生怕自己声音大了吓到了玉青荇。 玉青荇点点头,“放下吧,我待会儿自己吃。” “是。”绿萝只好吩咐那些低一等的宫女把丰盛的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一众人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南国 晨阳宫 一直都在打量四周的玉青葵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别人的眼里。 玉青葵东摸摸,西看看,眼里充满了对新事物的好奇。 南国和玉国乃是两个不同的国家,很多的风俗习惯自然是不一样。从未出过远门的玉青葵对于各种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梳妆台边上的那一对镯子,精雕细琢,美轮美奂。 玉青葵刚要碰到那对闪着迷人光芒的镯子就被一个声音吓到了。 “喜欢?”还是那道温润如风的声音,玉青葵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一样。 “你是?”玉青葵看着面前这个身穿红色喜服的异俊美的男人,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 现在这个时间,穿着喜服,还坐着轮椅不是自己的丈夫又是何人。 “我叫宁渊,青葵。”宁渊近看才发现青葵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清新淡雅,又透着淡淡的不可接近的气息。 “嗯。”青葵点点头,羞涩的低下头。 “娘子的盖头原本是应该我来揭的。”宁渊一句话说完,玉青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红,方才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里去的盖头竟然盖到了自己的头上。 还是那翡翠的棍子轻轻的撩起盖头的一角,慢慢的露出精致的下巴,红艳诱人的唇,小巧高挺的鼻子,媚眼如丝…… 整个盖头都被掀开了,青葵的视线重新恢复到了之前。 “我们还要喝这个。”宁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擒着两杯酒,其中一杯放在了玉青葵的面前。 玉青葵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宁渊的手那么白,因为他一脸病态,但是精神很好。苍白的脸上因为周围的映衬显得有些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迷人。 “青葵?”宁渊见玉青葵发呆,出声提醒了一下玉青葵。 “啊?”玉青葵反应过来的模样很是可爱,宁渊噗嗤一声笑出来。 第三十一章会不会是那个小姑娘 “交杯酒。”宁渊好心的提醒道,拿着酒杯的手指向玉青葵的方向递了递。 玉青葵红着脸接了过来,两人喝了交杯酒,宁渊轻轻拿过玉青葵手里的杯子,放好。 “一路上辛苦了。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的这幅样子,所以洞房是不可能的了。委屈你了,不过今晚我们还是要一起睡。”宁渊静静的看着玉青葵认真的说。 温润的声线在空气里慢慢的流淌着,一点一点的侵入玉青葵的心。听了宁渊的话,玉青葵清冷的脸上浮现出害羞来。 “嗯。”玉青葵点点头,看了看周围,气氛显得有些暧昧。 “但是你要怎么睡?”玉青葵想了想,只有两个人在房间里,而自手无缚鸡之力,断然不可能把宁渊这个成年男子轻而易举的弄上床去的。 “你帮我一下就可以了。”宁渊轻轻的转动轮椅,慢慢的靠近床。 “我把这些拿走。”玉青葵想到被子里面的那些东西,赶紧上前去。 很快,床铺就收拾好了。玉青葵站好,看着宁渊等着吩咐。 “来。”宁渊伸出一条胳膊,扶我一下。 玉青葵赶紧上前去,扶着宁渊健硕的胳膊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不敢有丝毫的走神,认真的跟着宁渊的动作。 “不要紧张,你就借我一点力气就行。”宁渊许是发现了玉青葵的紧张,安抚的笑了笑。 玉青葵一囧,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认真的扶着宁渊慢慢的上了床。 “你要看我宽衣么?”宁渊躺在床上,认真的看着一直没有动的玉青葵,语气里一点都没有调侃的意思。 玉青葵赶紧背过身去,脸都红到脖子了。宁渊看着玉青葵洁白的颈项,发现正中间有一个粉红色的胎记,小小的,小蝴蝶样子的胎记…… 这个胎记像是小女孩身上的那种…… 宁渊英俊的眉毛皱了皱,玉青葵会不会就是那个小女孩…… “好了,过来睡吧。你一路舟车劳顿,该好生休息一下了。”宁渊突然出声,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嗯。”玉青葵点了点头,轻轻的走过去,挨着宁渊躺下去。 一夜好眠。 玉国 坊间都在传言说,玉青荇如今变成了寡妇不说,竟然还去皇上面前求情说此生非小王爷不嫁。 可是小王爷已经是死人了哦,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儿呢。 大家小巷传得沸沸扬扬,然而当事人玉青荇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日做该做的事情,然后就是看书,学习琴棋书画…… 玉青荇的变化良妃看在眼里,但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怎么可能会不了解。 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 晋王府 苏果醒过来之后只是淡淡的看着云鹤,原本鲜活的生命突然就失去了色彩。 云鹤没有办法,只能每日都陪着苏果。 苏果也不大吵大闹,每日都在云楼此前住过的院子里坐着,天黑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一个人生命的失去,也许失去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很多人的心。 南国 晨阳宫 清晨的第一束光线破晓,太子殿下的盛世婚礼还有余热,百姓们还在津津乐道的谈论着太子妃的美貌。 然而玉青葵却是一夜好眠,一个梦都没有做,睡得格外的舒服,想来应该是长时间的跋涉,累坏了。 玉青葵睁开惺忪的双眸,惺忪的丹凤眼还未适应强烈的光线。 玉青葵坐起来,低着头,一头的青丝倾泄一床。迷迷糊糊的早忘记自己睡得不知是何处了,突然觉得自己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 “太子妃还未适应吗?”宁渊沙哑的嗓音传来,差点尖叫的玉青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成婚的人了。 “还早,再睡会。”宁渊轻轻的拍了拍玉青葵的背,又接着睡了过去。 玉青葵重新慢慢的躺下,却是一点睡意也无。相反的还很紧张,也许是太过于紧张身边的宁渊反而睡不着了。 “青葵睡不着?”宁渊撑起头,看着精神饱满的玉青葵,眉眼充满了温情。 玉青葵迟疑的点了点头,不敢去看宁渊。 “那我们起吧。”宁渊轻笑一声。 “白芷,进来。”等到宁渊自己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之后这才叫早已经在外面等候的白芷。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白芷笑容满面,显然非常的高兴。 白芷和宁渊对视一眼,那日偷偷看玉青葵的场景历历在目。 宁渊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伺候太子妃洗漱。”然后在白芷的帮助下坐上轮椅慢慢的出去了。 “太子妃,洗漱吧。”白芷点点头,看着坐在那边的玉青葵,笑的有点邪恶。 出了晨阳宫,宁渊来到了书房。 “宿,去查查青葵。”宁渊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个胎记,心里满是欢喜又期待。 “太子殿下,可是太子妃做了什么冒犯的您的事?”颜宿出现在宁渊的面前,有些不解的问。 “倒也不是,你还记得我说过早些年在玉国皇宫里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儿吗?我怀疑你们的太子妃是她。”宁渊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表情有多么温柔。 “是。”颜宿意外的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该去晨阳宫用早膳了。”白芷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外面,爽朗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就来。”宁渊应了一声,颜宿站起来去推轮椅。 一路上,日光慢慢的铺满了整个太子府,到处都是一副繁荣的模样。 晨阳红 “久等了。”宁渊看着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边的玉青葵,果然美貌惊艳。 玉青葵梳着现在毕方城里最为流行的发型,繁复而不繁重。一颗淡淡颜色的绿宝石镶嵌的簪子恰到好处的点缀着,衬得粉腮格外的动人。 黛眉下,秀眸水漾,像是一汪流动的春水一般。枫叶红的宫装衬的肌肤如雪,活像是画中的女子一般。 “咱们等下要去宫里,现在多吃点,还有很多繁杂的礼仪,可能要很久。”宁渊轻轻的咳嗽一声,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找话题。 “嗯,我知道了。”玉青葵点了点头,看着桌上丰富的餐食也是食欲大开。 第三十二章奉茶风波 两人吃好早膳过后,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了。 不过,对于皇家的礼节来说还未迟到。所以一路上两人慢悠悠的在宽敞的马车里聊天,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宁渊在说话。青葵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两个人的气氛还算融洽。 很快就到了皇宫里面,青葵慢慢的推着宁渊在大道里走着。 藕粉长衫在玉青葵的身上衬得玉青葵姣好的身材尽显,精致的锁骨边有一颗血红色的小痣,诱惑无边。 宁渊一袭紫红色的华服,温润儒雅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两个人一前一后相得益彰。 一路上两个人的组合引来了许多人的瞩目,很多还和两人打招呼,都惊讶于玉青葵的美貌。两个登对的人儿微笑着应付这些事情,都是生在皇宫之中的人,自然得心应手。 “等下就要见到父皇了,不要害怕,一切都有我呢。”宁渊突然温柔的出声说,温润如风的嗓音让人格外的安心。 “嗯。”玉青葵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不变,继续慢慢的推着宁渊往前走。 养心殿 “太子殿下,太子妃觐见。”福海公公尖细的嗓音几乎快要响彻整个皇宫了。 养心殿也没有门槛,玉青葵眼神暗了暗,看来宁渊受伤已经很久了,不然不可能到处都没有门槛等障碍物。 就算是十里长梯,一边也有一个斜坡…… “儿臣携太子妃面见父皇,母后。”宁渊坐在那里,因为身体原因早就被免除了行礼这一项。 但是玉青葵并没有,玉青葵在宁渊说话的时候就跪下来,端庄大方的行礼,即使是面对南国皇帝宁乔,南国皇后许离也丝毫不畏惧。 不卑不亢,礼节挑不出错,行为得体。 “儿臣玉青葵拜见父皇,母后。”玉青葵行了大礼,宁乔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眼里都是笑容。 “青葵不必多礼,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宁乔笑容满面的说。 “是。”玉青葵这才慢慢的站起来,一举一动之间都流露出良好的教养,气质来。 “奉~茶。”福海适时的插花,原本轻松的气氛紧张了一些。 很快便有宫女端着茶水上来,还在冒着热气。 “父皇,请喝茶。”玉青葵轻轻的端起一杯茶来,脚步生莲,不急不缓的走到宁乔的面前,双手奉上。 “嗯。”宁乔脸上笑容不变,伸手接过来,轻轻的抿了一口。 最大的人物过了,一切似乎都轻松起来。玉青葵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整个大殿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了。 接下来是皇后娘娘,许离。之前已经做过功课了,所以面对许离的时候玉青葵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甚至比面对皇帝宁乔的时候还要紧张。 “母后请喝茶。”玉青葵有些紧张,但是从小养成的礼数和受到的熏陶让玉青葵的行为举止依然挑不出丝毫的错来。 “嗯,青葵可还习惯这边?”许离雍容华贵的坐在那里,也不接玉青葵手里的茶。 那冒着热气的茶水很烫,端的时间久了就会烫到手……许离没有接过来,玉青葵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 “回母后,儿媳还习惯,南国很好。”玉青葵依然保持着奉茶的姿势,双手举过了头顶,微微弯着腰。 时间久了,手不仅会被滚烫的茶杯烫伤,腰也会酸…… “嗯,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不顺心的地方尽管来找母后。母后给你为你撑腰!”许离见好就收,慢悠悠的伸出纤纤玉手轻轻的接过稳稳端着的茶杯。 “多谢母后。”玉青葵放下已经酸痛红肿的手,福了福身子,退回到宁渊一边的座位。 一圈人奉茶下来,玉青葵的手已经红了很多了。白皙修长的手指变红,看起来更加的美丽,站在宁渊的身边很是出彩。 “今日是家宴,大家一家人不要客气。”宁乔大手一挥,似乎给了大家一个放纵的理由和藉口。 不过,玉青葵仍然是话题中心。玉青葵一直坐在宁渊身边,端庄得体。 不时有公主皇子过来问候一下,不过一向脸盲的玉青葵到最后依然没有记住几个人。 大家很快就各玩各的了,很快就只剩下了玉青葵和宁渊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吃饭。 玉青葵不时用公筷给宁渊夹菜,每夹一筷子宁渊都吃的精光。 宁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低头闷声给自己夹菜的玉青葵,偏偏当事人又一副无辜的样子,让人都不忍心去打击她的热情。 “青葵,我吃不下了。”宁渊在玉青葵又想要去夹菜的时候及时的制止了她。 玉青葵一愣,放下筷子转过头来,一双媚眼看着宁渊。 “你不舒服吗?”玉青葵满是担忧的问,“要不我去给皇上说一声?” “还叫皇上?叫父皇。”宁渊亲昵的敲了一下玉青葵饱满光洁的额头。 玉青葵被这突然的动作震惊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吃饱了,并不是不舒服。你才是,你看看你的手。都烫红了,等下回去才能给你上药,这里人多会落人口舌的。先忍忍……”宁渊还在说什么,然而玉青葵却是听不见了。 宁渊现在这个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的那个小哥哥……尤其是那弯弯的眉眼…… “青葵?想什么呢?”宁渊伸出手在出神的玉青葵面前晃了晃,玉青葵这才回过神来。 玉青葵摇了摇头,“没什么。” “嗯,等下皇后娘娘可能会叫你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宁渊安抚的拍了拍玉青葵的手背,没有碰到玉青葵手上的伤。 回……家…… 宁渊示意那边等着的丫鬟巧儿过来,巧儿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过来了。 “参加太子妃,皇后娘娘有请。”巧儿福着身子,语气谦卑。 “免礼。”玉青葵点点头,看了一眼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的宁渊,心里没由来的静了下来。 目送着玉青葵的背影,宁渊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第三十三章皇后赐丫鬟 玉青葵静静的跟着巧儿走,身后跟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芷。三个人路过的前方,人们都自动让出路来,一路上目送玉青葵三人。 “皇后娘娘,太子妃请来了。”巧儿乖巧的行礼,说完就站在了许离边上。 “儿媳参见母后,母后圣安。”玉青葵依然还是那一副不卑不亢,不悲不喜的模样。 还残留着些许稚气的脸上充满了冷静,没有了这个年纪还有的天真烂漫。 “免礼,坐吧。”许离上下打量了一下玉青葵,暗中轻蔑一笑。 “谢母后。”玉青葵规矩的坐下,等待着皇后许离的话砸向自己。 “青葵啊,如今你已经是嫁入了南国皇室,所以在玉国的一切都要忘却。”许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亲昵的拉着玉青葵的手。 “儿媳明白。”玉青葵点点头,猜不透皇后娘娘话中的意思。 “嗯,虽然渊儿不能行走,但是很多的事情渊儿都知道,只不过是不想见到,以免污了他的眼罢了。” 许离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着玉青葵的脸色,然而让许离失望了。玉青葵如花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更加没有什么心虚之类的表现。 “而且,昨夜乃是你们的新婚之夜,你该知道渊儿他是不能人道的。本宫也不期盼抱孙子,只是希望渊儿他能够活的开心,快乐罢了。” “一直以来渊儿都不近女色,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这么愉快的就同意和亲公主。想来也是你的福气,所以你要知足啊,即使渊儿他患病了,还是能够活很久的。” “在这期间你可要小心伺候,渊儿他可是很金贵的。听说你连陪嫁的丫鬟都没有,这怎么行。” 许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事来,猛的惊讶的说,抓着玉青葵的手紧了紧。 “嗯。”玉青葵低下头。 “这可不行,堂堂太子妃竟然连一个贴身的丫鬟都没有,传出去还不知道那些百姓怎么说本宫呢。”许离皱着柳叶眉着急的说,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担忧和疼惜。 “这样吧,本宫给你一个丫鬟。跟着本宫多年,知根知底也被调教得很好。”许离似乎在询问玉青葵的意见。 不等玉青葵说话,许离就吩咐了巧儿一声。巧儿知意的点点头,很快就消失在青葵视线之中。 一边的白芷白眼翻得眼睛都疼了,皇后娘娘这眼神不太好,自己站在这里很久很久了,竟然没有看到。 不过,玉青葵一直不敢说话,任由着皇后娘娘支配的状况可是非常的不好啊,但是又帮不了她。 白芷非常着急的看向宁渊那边,盼望着宁渊赶紧过来,再不过来你媳妇儿就要被人欺负了! 巧儿很快就回来了,当然还带着一个怯生生的丫头。 “皇后娘娘。” “嗯,从今儿个起她就是你的贴身丫鬟,给她取个名字吧。”许离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光亮。 “明月,就叫明月吧。”玉青葵想起明月来,那个从小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如今她怎么样了…… “多谢太子妃赐名。”明月跪在地上高兴的说。 “抬起头来,给太子妃看看。”许离笑容温柔,语气也温柔,真的就像是一个母亲关心儿媳一般? 明月抬起头来,小家碧玉,脸上肉嘟嘟的带着笑容,俊俏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生好感。 “嗯,从今儿个起,你就跟着太子妃吧。”许离很是满意的说。 “奴婢定当尽心竭力服侍好太子妃。”明月活泼的说,不过礼节什么的没法挑出错来。 这样的方式在皇宫之中司空见惯,只不过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母后,该把儿臣的娘子还给儿臣了吧。”宁渊温润的嗓音响起来,世界似乎在那一瞬间都安静下来了。 “哎,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还真是伤心。”许离一听立即伤心的说,一副宠溺的看着宁渊。 “母后不必伤心,母后自然有父皇宠着。青葵只有我呢,今儿个天色也不早了,儿臣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宁渊三言两语就带着玉青葵走了。 许离目的达到,自然不会继续为难玉青葵。 回来的路上,玉青葵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受了委屈也没有说出来。 到底还是不信任自己啊。 宁渊暗中打量着一直沉默的玉青葵,有一丝心疼的心里蔓延开来。 “母后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说些什么威胁你的话?”宁渊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这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女子哦。 “有。”玉青葵突然想起来,抬头认真的说,“皇后娘娘说,不奢望抱孙子。”玉青葵认真的说着这句话,然而听到此话的宁渊脸却是瞬间黑了。 “还有呢?”宁渊脾气很好,但是说这个话题就触及到禁区了,但是看着玉青葵无辜的脸又不忍心对她发火。 “还赐了我一个丫鬟,明月。”玉青葵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出来,毕竟是贴身丫鬟…… “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真是一世英明都毁了,想不到母后竟然对着青葵说这样的话。 马车里又重新沉默下来,两个人心思各异的坐着。 马车外面早已经天黑了,周围开着营生的小店铺的百姓却是还在热情的招呼着。 一派繁荣景象,可是都与马车里面的两人无关。 如果说外面的一切热情似火,那么里面的一切就是冰冻三尺。 而宁渊却是在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够挽回属于自己男人的尊严呢 太子府 玉青葵小心翼翼的扶着宁渊下了马车,又慢慢的稳稳当当的推着宁渊进了太子府。 两个人恩爱的模样让太子府的人都很是欣慰。虽然玉青葵是和亲的公主,可是却是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 “你推我去哪里?”宁渊看着这条熟悉的通向自己院子的路,心里有些不爽。 “去晨星宫啊。”玉青葵答。 “青葵,你是想让所有人都耻笑我吗?新婚第二日新婚夫妇就分房睡?”宁渊笑着说。 第三十四章真实身份 玉青葵突然顿住,脸倏的红了。宁渊说的不错,昨日方才新婚,今天就开始分房睡,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那回晨阳宫?”玉青葵犹豫的问了一声,慢慢的给轮椅转动方向,朝着晨阳宫的方向去。 宁渊不置可否,享受着玉青葵的温柔。觉得这太子府的景色竟如此美丽,以前竟然从未发觉过。 晨阳宫 “宿,查得如何了?”宁渊一个人在院子里一边喂鱼一边问,淡淡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太子殿下,太子妃生母乃是玉国乐仪皇后,也是玉国长公主。原本是应该玉青荇公主来和亲的,然而玉国良妃娘娘从中作梗,使了一些法子便让长公主青葵公主来和亲了。” “而且,前几日在玉国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晋王之子,云楼逝世。原因说是心疾,但是据我们的人打听乃是因为太子妃……” 颜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犹豫的看了一眼一直在喂鱼的宁渊,纠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他猜测不到此时宁渊的想法。 “怎么不说了?”宁渊侧脸,疑惑的看着颜宿。 “小王爷从小就喜欢太子妃,因为这次太子妃和亲这才触发心里疾的。”颜宿接着说,犹犹豫豫的。 “在太子妃出嫁那天,云楼还在半路拦截了一下,两人之间纠缠了一番,太子妃似乎拒绝了小王爷……”颜宿冷汗直冒。 “没有了?”宁渊又问。 “没有了。”颜宿想要赶紧逃离这诡异的气氛,真的是让人太压抑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嗯,你好了就下去吧。”宁渊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喂鱼,仿佛池里的鱼比太子妃重要一般? 带着这个疑问,颜宿赶紧退下去了。 猜不透的宁渊现在其实非常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 青葵竟然是乐仪皇后的女儿,青葵竟然是乐仪皇后的女儿……真好啊,终于又相遇了。 想起小时候在宫中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儿,肌肤赛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像是会说话一般。 如今出落成为这般模样,想必也是继承了乐仪皇后娘娘的英姿吧。 有其母必有其女,乐仪娘娘身上所有的潜质和优点全都传承到了青葵的身上。 还好,还好她没有成为别人的妻。终究还是成了我的妻,终究你还是我的呢,青葵。 可是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想必从前的事情青葵已经忘却了吧。 真是物是人非啊。 “殿下,奴婢明月拜见殿下。”明月怯糯的声音在宁渊身后传来,宁渊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眉目一转,脸上出现惯有的笑容。 “明月?可是今儿个母后赐给太子妃的那丫头?”宁渊慢慢的转过来,嘴角轻轻的上扬着。 如沐春风的声音让人沉醉,明月面色微红,宁渊太过于迷人,竟然差点忘记礼节。 “回太子殿下的话,正是。”明月点点头,期待的目光看着宁渊。 “嗯,可是不巧呢。太子妃有本皇派的贴身丫鬟,所以用不上你了。”宁渊依然温柔的笑着说,就像是慢性毒药一般让人沉溺。 “没关系,奴婢不论什么都可以做的。”明月脸色更红了,低着头糯糯的说。 “那不如就专门负责本皇和太子妃的起居如何?”宁渊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加明媚。 “多谢太子殿下,奴婢定当尽心尽力的服侍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明月满心欢喜的应了。 “嗯,想必第一次到太子府中还不太熟悉,这样吧本皇让白芷带你熟悉熟悉环境吧,以免你白白花费力气去适应。”宁渊温柔的声线让人不自觉的跟着他的想法走。 明月点点头,面若桃花。 “太子。”白芷在一边侯着,听了宁渊的话这才出来,给宁渊福了福身子,然后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明月。 “我是白芷,现在你跟我一起去太子府中转转吧。虽然这种事情没有必要,但是你是伺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自然是要了解一番的。”白芷耐心的给明月解释。 明月点点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跟着白芷慢慢的走了。 宁渊盯着两人的背影沉思许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不能将青葵保护得太好,如果保护的太好,那么如果自己以后要是不在了,那青葵至少还有能力能够保全自己。 “太子殿下,起风了。”倩碧手里拿着一个披风,轻轻的给宁渊盖上。 “咱们进去吧,太子殿下。”倩碧掖好小小的脚就推着宁渊的轮椅慢慢的进了依旧红彤彤庆幸的红色房间。 “太子妃呢?”宁渊左看看又看看,却是没有发现玉青葵的身影,很是担忧的问。 “回殿下,太子妃说很累,所以就先歇息下了。”一边的倩碧适时插嘴,缓解了尴尬。 “她是挺累了,就让她休息吧。”宁渊叹了一口气,想着一路上舟车劳顿,需要暂时修整是很重要。 “是。”倩碧点了点头,明白又不明白的把宁渊的轮椅慢悠悠的推着走。 “倩碧,你说母后这次又是安的什么心。难不成她还肯来关心我这个不成器,一无是处的儿子不成?”宁渊嗤笑一声,更多的像是在反思自己罢了。 “殿下不是已经明白了,奴婢就不班门弄斧了。”倩碧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走着。 “也是吧。不过,你和白芷可要随时都要高度警惕,很多时候我也许不会再给你们遮风挡雨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好好的服侍太子妃,在我还活着的时候皇后不敢拿你们怎么样。”宁渊淡淡的说着,嘴角有小小的弧度在若隐若现。 “也许,只不过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想来,太子妃也该醒了。咱们去看看她去。”宁渊笑容满面,全身都灵动。 “醒了?”宁渊一进来就看到还在床上躺着的玉青葵,宠溺的笑容让玉青葵冷冷的打了一个盐坑。 “嗯。”玉青葵很久才答应过来,“如今几时了?”玉青葵睡得天昏地暗。 第三十五章妙不可言 “已经快要午时了,太子妃还真是能睡呢?难不成是昨晚梦见了什么美梦不愿醒来吗?”宁渊看着床上迷迷糊糊,一副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就打心眼里喜欢。 “……”玉青葵确实还没有反应过来,睡得太死,昨晚竟一个梦也没做。 “没事,今日不用去应付那些人了,你尽管睡,睡到明天都没事。”宁渊温柔的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面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玉青葵睡饱了,现在自然是睡不了了。回神了好一阵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宁渊,嘴角擒着笑容,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心里感觉满满的幸福。 “不睡了,我饿了。”玉青葵摇了摇头,准备起床,但是宁渊一直赖着不走自己又不可能在宁渊的面前换衣服,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宁渊。 宁渊自然知道玉青葵现在的想法,不过就等着玉青葵开口说话。 “那个,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玉青葵犹豫了一会儿,只能红着脸开口说。 “当然。”宁渊心情大好,轻巧的转动轮椅的方向,很快就出去了,还贴心的关好了门。 “太子妃,可以来洗脸了。”明月轻轻的进来,去叫玉青葵。 “嗯。”玉青葵开口应了一句,心里对于这个被搪塞而来的丫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恰恰是因为搪塞而来还不能动她。 玉青葵生在皇宫之中,自然是明白皇后娘娘给自己一个丫鬟的用意何在,说得好听是赐了一个丫鬟,说得不好听其实就是派来监视自己的。不过能不能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白芷呢?”玉青葵还不是很习惯陌生人来面对自己。 “太子殿下让奴婢来伺候太子妃您的起居……”明月赶紧跪在地上,一句话就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玉青葵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怎么样他就喧宾夺主了。 “不必紧张,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本宫不会为难你的。”玉青葵安慰道,轻轻的扶起跪在地上的明月。 明月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乖乖的点头。 “太子妃,今日你想要穿哪一身衣服?这都是太子殿下亲自挑选的,刚刚做成的新衣呢。”白芷笑容满面的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丫鬟抱着很多漂亮的衣服。 “随便吧,你看着办。”玉青葵都懒得看一眼那些漂亮的衣服,不过是覆盖皮囊的物件罢了,实在不懂为何那么的的人喜欢这种身外之物。 “那就这件吧。”白芷听了,美眸咕噜呼噜一转,随手点了一件,“其余的都放进柜子里面。” 白芷拿着那件墨绿色的滚着金边的衣衫进来,看着端坐在梳妆台前的玉青葵,会心一笑。 “太子妃还真是美丽的,果然是让太子殿下都倾心的人。”白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成功的让玉青葵脸红起来。 大殿中,有三个俏生生的公子在谈笑风生。 一人,温润如玉,举止间尽显风流;一人,阳光俊朗,谈吐间魅力无限;一人,忧郁内敛,眉间用结着淡淡的愁。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们俩人之间还有这缘分。”景衾毓吊儿郎当的坐在那里,“那日在驿馆的女子竟然是太子妃,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景衾毓和许初尘一大早就来到了太子府,两人早已经是太子府的常客了。不过,如今却是有些不同了。 “是啊,妙不可言。”宁渊不置可否,“不过,能够从你嘴里说出一个很恰当的成语出来这才是很惊喜啊。”宁渊冲着许初尘乐。 “是啊,一向看见书和听到之乎者也就头疼的景衾毓竟然还会用成语了。看来真的是我们太优秀了,你跟着我们久而久之就耳目渲染了。”许初尘和宁渊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十足。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景衾毓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俩一天不埋汰我就不行吗?今儿个可是好日子,我都迫不及待的要见见嫂子了。”景衾毓不时看向门口。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礼节恐怕早已经冲进去了。 “你们嫂子累着了,方才你们来的时候才醒呢,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起了。”宁渊一句话带着非常大的信息量。 高深莫测的笑容让景衾毓和许初尘都惊讶了。 “原来嫂子是累着了。”许初尘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顿时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 “那可不是,等下你们两人可不要太激动,以免吓到她了。”宁渊笑容满面的说,一副宠溺的表情让两人觉得有些慎得慌。 “这人啊,果然有了另外一个人就变得恐怖。最可怕的是原先这个人也很可怕,如今就更可怕了。”许初尘轻轻的吹着漂浮着的茶叶,淡淡的说。 “这是拐着弯儿骂谁呢?”宁渊轻飘飘的一眼看向许初尘。 “谁说话骂谁。”许初尘自然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三个人在大殿里打闹成了一团,从小就有的感情让三个人亲密无间。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一个清淡温雅的声音打断了三人之间的互动。 玉青葵一身黛色的衣衫,遗世独立。 “嫂子。” “嫂子。” 两人赶紧打招呼,顿时就乖乖的坐好。 “这位是许初尘。”宁渊指了指眉目间总有淡淡愁绪的许初尘说,许初尘冲着玉青葵点点头。 玉青葵福了福身子。 “我是景衾毓。”一边的景衾毓迫不及待的主动和玉青葵打招呼,眉目间都是活力。 “你们好,你们都是太子殿下的朋友吧。”玉青葵慢慢的走过来,脚步生莲,不急不缓的非常自然的坐在了宁渊的身边。 宁渊显然很是满意玉青葵的举动,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看着玉青葵大方得体的样子,莫名其妙有了一种骄傲的感觉。 “是啊,咱们见过啊嫂子。”景衾毓自来熟,非常热情的说。 “见过?”玉青葵疑惑的看向一边的宁渊。 “也许是在梦中见过吧,这小子总是做一些白日梦。”宁渊一边说一边自然的整理了一下玉青葵的头发。 第三十六章青葵生气了 “对啊,像嫂子这么漂亮的女子,当真也只有在梦中才能够见到了。”景衾毓虽然不知道为何两人都不想说出那日发生的事情,不过也许就是有他们的原因吧。 “谢谢。”玉青葵掩面轻笑,粉腮淡淡如桃。 “他们俩总是没个正型,你不要介意。”宁渊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面上带着笑容。 “可以布菜了,白芷。”宁渊话锋转的太快,玉青葵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很快就进来的一众丫鬟,手里端着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空空的。 “你先喝点这个汤。”宁渊从白芷手里接过来一碗奶白色的汤,上面还漂浮着绿色的葱花,让人食指大动。 “嗯。”玉青葵伸出纤纤手指接过来,温顺的样子让人疼惜。 景衾毓和许初尘两人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两个人的光芒太耀眼,让人无法忽视。 一顿饭吃的两人心有余悸,从来不知道人面兽心的宁渊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女人果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啊。 不过看着宁渊如此的满足的样子,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公主和渊相处得还不错,也许以后两个人能够举案齐眉吧。”景衾毓走在路上,踢着一个小石子。 “也许吧,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许初尘望着湛蓝深邃的天空出神。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才有正妃?”景衾毓突然把话锋转到了许初尘身上,目光锐利。 “我?我不知道啊,也许改明儿就有,也许一直都不会有。”许初尘淡淡的说,忧郁的眼睛在天空的映衬下蓝到了极致。 “你还真是随便。”景衾毓翻了一个白眼,“好了,我回去了。”景衾毓跳上马车,看着一边停着的马车又看了看许初尘。 “嗯。”许初尘点点头,也慢慢的上了马车。 朋友也许就是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在意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吧。 但是,对于爱人……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青葵平日可有什么喜欢的活动?你大可提出来,我陪你一起玩。”吃过饭之后,宁渊就被玉青葵推着满太子府转悠。 “并没有。”玉青葵摇了摇头,慢慢的推着走,清淡的声线没有什么波动。 “可喜欢抚琴?” “不喜欢。” “可喜欢看书?” “不喜欢。” “可是,喜欢刺绣之类的女红?” “也不喜欢。” “……” 宁渊觉得自己找的这个话题就是一个错,不过竟然没有喜欢做的事情…… “太子殿下,我在玉国的时候只是孤身一人,对于喜好并没有喜爱的,也没有讨厌的。琴棋书画都会一些,女红也是……”玉青葵见宁渊脸上完美的笑容似乎有破裂的迹象,赶紧说。 “是我唐突了。”宁渊知道自己是戳到了玉青葵的痛处了,低声赔着不是。 “无妨,太子殿下并不知道这些。不过青葵无趣……” “并不是。”玉青葵还没说完就被宁渊打断,“并不是青葵你无趣,是我不好。抱歉……” 玉青葵楞了楞,突然笑起来。悦耳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 “你笑什么?”宁渊虽然喜欢看玉青葵笑,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笑还是少点好。 “我们为何要争着道歉,明明我们俩谁都没有错。”玉青葵稳了笑容,看着眼神清亮的宁渊,笑容满面。 “也许我们都开始在乎对方了?”宁渊试探的说了一句,看着玉青葵的脸色慢慢的变黑。 这下不好,碰到雷区了。 宁渊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呆呆的看着玉青葵离去的背影,懊恼得不行,但是又无法追上去解释。 “老大,你对姑娘的方法不对啊……”颜宿突然出现在宁渊的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那你觉得用什么方法比较好?而且你都还没有心上人,你为何知道怎么做?”宁渊现在一触即发,很不幸的就击中了自己找上门来的颜宿。 “……”颜宿觉得自己就是自讨苦吃,认命的闭嘴,去推轮椅。 晨阳宫 “诶?太子妃为何一个人回来了?太子殿下呢?”白芷一眼看到脸色不太好的玉青葵,心里想着也许小两口拌嘴了呢。 “不知道。”玉青葵现在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懊恼?愤怒?开心?都不是,总之心里就是乱七八糟的,一团麻。 白芷挑了挑眉毛,脾性这么好的青葵竟然生气了,那宁渊那家伙到底是说了什么啊? 玉青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面,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心烦意乱。 白芷却是一直都在门外等着,最后索性坐在一边的梯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盯着门口。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看到颜宿推着宁渊进来了。 “诶?发生了什么事?青葵小美人到现在还没出来?你是不是对她说什么了?”白芷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开始质问。 “放开放开,你什么都不知道瞎参和什么呢?”颜宿赶紧制止。 “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青葵的人啊?”宁渊不爽的皱了皱英挺的眉毛。 “那得看你表现了,太子殿下。”白芷翻了一个白眼,“人家青葵小美人可是千里迢迢而来,你不能欺负她!”白芷叉着腰,一副泼妇的样子。 “是是是,我不欺负她行了吧。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样子,今天那个汤再给我一碗。”宁渊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的进去了房间。 “青葵。”宁渊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头一次哄女人…… “嗯?你回来了?”玉青葵听到声音,抬起头转过来看着宁渊坐在那里,刚才还担心宁渊怎么回来,现在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嗯,你没事吧……我……”宁渊紧张得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我没事,不过你怎么回来的?”玉青葵看出了宁渊的紧张,赶紧岔开话题。 “我一个人回来的。”宁渊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外面颜宿听了差点摔倒,这个太子殿下哦…… 第三十七章皇后有请 玉青葵有些愧疚的看着一脸笑容的宁渊,尤其是他脸上温暖的笑容让人更加的愧疚。 “抱歉。”玉青葵别扭了大半天这才说出了两个字。 “对我,你不必说抱歉。而且今日是我唐突了,吓到你了。”宁渊认真的看着玉青葵明亮的凤眸。 “嗯……”玉青葵点了点头,“我也有错。” 两人看了看对方,突然相视而笑。 “咱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还真是特别,人家夫妻之间都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咱们俩就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呢,不过这样也挺好。”宁渊觉得自己要主动点,不然玉青葵可能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嗯。”玉青葵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清丽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 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时光变得越来越和谐,但是有的人总是不太满足于现在的一切,总想要争点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 皇宫 乾清宫 阳光肆意的洒在上好的地板上,印着地板上的花纹,自成一派。精致的小巧的香炉正燃烧着今年最新研制的沉香,一丝一丝青色的烟雾慢慢的腾空,又慢慢的消散在空中。 “皇后娘娘,明月来了。”巧儿轻轻的走来,福了福身子。 “哦?”正在画着一副荷花图的皇后许离抬起头来,惊讶的问了一句,“太子进宫了?” “今儿个一早就被皇上召见宫中了,这会儿应该是在御书房吧。”巧儿点点头。 “让她进来。”许离挑了挑眉毛,又欺身向前,继续画画。 巧儿福了福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很快,明月就进来了。 行了一个大礼之后这才抬起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明月眉眼里带着笑容。 “可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许离淡淡的说,眉眼里带着转属于皇后的威严。 “回皇后娘娘,奴婢并未发现太子妃有与什么男性友人来往,这几日也就是太子殿下的好友来,太子妃和他们说了几句话。”明月有些惶恐的说。 许离没有说话,继续画着画,但是眉宇见的弧度暴露了一些细微的情绪 “不过,那日太子殿下似乎和太子妃吵嘴了。那日是太子妃独自一人回到了晨阳宫,后来太子殿下才回来的。”明月突然想起那天两人的别扭。 “哦?可知道是什么原因?”许离换了一只画笔,继续提问。 “奴婢不知,奴婢并不是太子妃的贴身丫鬟。”明月老实的说,低着头不敢去看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为何不是?”许离一点都不意外。 “太子殿下吩咐的……”明月的头低得更低了,声音也变得小了许多。 “嗯,回去吧。”许离淡淡的说。 明月行完礼就走了。 “巧儿,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不透风的墙?”许离突然发问,也停住了画笔。 “回皇后娘娘,自然是没有的。就算有,也是不中用的墙罢了?”巧儿乖巧的回答说。 “嗯,既然太子殿下携太子妃进宫,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岂有不招待之礼?去御书房,本宫甚是想念太子妃了。”许离淡淡的说,看着自己画了一半的画,目不转睛。 “是。”巧儿领命而去。 御书房 “青葵这些日子可还习惯?要是这小子欺负你了,就来和父皇说。父皇一定给你一个公道!”宁乔看着乖巧懂事的玉青葵是打心眼里喜欢。 “父皇,太子殿下并没有欺负我。”玉青葵看了一眼宁渊,忍着笑容。 “可不要害怕,有父皇给你撑腰。”宁乔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两人之间肯定会有一些小摩擦。 年轻人嘛,是这样没错。 “父皇,哪有您这么坑亲儿子的?”宁渊翻了一个白眼。 “你又不是背井离乡,我们家青葵可是千里迢迢而来,人生地不熟的,不依靠父皇依靠谁?”宁乔说着心里有些难受。 从前也有一个人这般的照顾自己,爱护自己…… “好吧。”宁渊无话可说,很无语的坐在轮椅上,气呼呼的样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青葵啊,来到这里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大家都是一家人。”宁乔慈爱的看着玉青葵,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般亲切。 “皇上,皇后娘娘派人来了。”福海公公轻轻的走进来,打断了这浓情时光。 “皇后?让她进来。”宁乔意料之中的挑了挑眉毛。 “奴婢巧儿参加皇上,太子殿下,太子妃。”巧儿一直都乖巧懂事。 “所为何事?”宁乔的耐心似乎在玉青葵的身上用光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务必把儿媳妇给皇后娘娘带去。几日未见,甚是想念,奈何近来身子不适,只能请太子妃过去。”巧儿一口气说完,有些心虚的低着头。 “青葵可愿意去?”宁乔则是问了问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的玉青葵。 玉青葵则是在想,皇后娘娘这次叫自己去怕是又一个陷阱等着自己跳进去吧。 “儿媳愿意。”玉青葵站起来,福了福身子。 “去吧,等会儿朕派人来接你。”宁乔一句话让巧儿轻轻惊讶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还是被宁渊捕捉到了。 “是,父皇。” 乾清宫 “皇后娘娘,太子妃来了。”巧儿对着在上座早已等着的许离说。 “给母后请安。”玉青葵该有的礼节一个不少,一个不错,让人挑不出刺来。 “免礼,快走近来,给本宫看看。”许离似乎有些激动,冲着玉青葵招了招手。 玉青葵不解,不过还是起身靠近了许离。 “年轻就是好,真美啊!”许离等玉青葵走近了,激动的站起来,几乎是羡慕的语气看着玉青葵的脸。 “母后……”玉青葵有些害怕的叫了一声,这样的情况还从未遇见过。 “没事,本宫不会伤害你的。你可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呢。”许离坐下来,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玉青葵很满意。 “嗯。”玉青葵点点头。 “可是青葵你有没有想过,如若你是皇后,但是你和渊儿却无子嗣,这南国以后的江山又该如何呢?”许离一边说一边观察玉青葵。 第三十八章皇后的阴谋 无疑,许离这个问题很是刁钻一下子就直中要害。 玉青葵脸色白了白,依然淡定的坐在那里,但是其实心早已经乱了。 “儿媳不知。”玉青葵只能这般回答,无论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都是错的。 许离对于玉青葵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不过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呢。 “那你作为太子妃的职责岂不是不尽责?”许离依然是那一副疼惜的模样,但是说着的话却是像带着刀子一般。 “我……”玉青葵咬了咬嘴唇,双手有些紧张得捏捏。 “作为太子妃,不能为皇室诞下龙儿,怕是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你说对吗?”许离笑容满面。 玉青葵皱了皱眉毛,这是侧面敲打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去试图为了孩子而去找别的男人? “多谢母后提醒,青葵谨记。”玉青葵乖巧懂事的点头,并没有因为许离的话中有话而忧愁。 许离现在就像是用力的一拳竟打在了棉花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嗯,知道了就行,回去吧。”许离格外的生气,不过还是保持着皇后的威严和端庄。 玉青葵站起来,轻轻的福了福身,不急不缓的走了。 白芷在玉青葵身后默默的跟着,方才皇后并未让丫鬟们离开,为的就是施压。 不过,看玉青葵的样子施压效果明显。 “太子妃,你没事吧?”白芷终究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担忧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玉青葵。 “我没事啊。”玉青葵顿住脚步,疑惑的看着白芷,很快便恍然大悟,“没事,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而且她说的是事实,我无法反驳。”玉青葵认真的看着白芷。 “嗯……”白芷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玉青葵不再说话。 白芷看着玉青葵挺拔的背影,白皙修长的脖子,仪态端庄。想着,太子殿下要是知道皇后这么说他会不会生气啊? 而在御书房的宁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宁乔停下来,关切的看着宁渊。 “没事,父皇继续。”宁渊摇了摇头。 宁乔看了一眼宁渊,继续着方才被打断的话。 “巧儿,去找幕太医来,本宫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许离在玉青葵走了之后,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皇后是想……”巧儿眉目一转,心里大概知道了皇后娘娘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体恤一下太子妃,太子妃初来南国,免不了会水土不服。”许离坐在上座,一身锦衣华服衬得母仪天下之感显露无疑。 “奴婢这就去。”巧儿笑了笑。 阳光依旧灿烂明媚,只不过人沐浴在阳光之下总是有阴影的。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幕阳恭敬的行礼,声音洪亮。 “幕太医不必多礼,想必幕太医已经知晓了本宫请幕太医来是为了何事吧?”许离看着衷心于自己的幕阳,淡淡的说。 “微臣知晓,只不过微臣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明示。”幕阳恭敬谦卑的样子让许离的虚荣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 “据本宫所知,如若水土不服可是很好的医治法子才是。幕太医也知道,太子妃初来乍到,难免身子不适。”许离的意思再隐晦不过了。 “微臣这里有一方子,能够解皇后心头病。”幕阳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写好的药方来。 “皇后娘娘,此药方正是皇后娘娘想要的。”巧儿接过来递给了许离。 “不过,却不可与蜂蜜水同饮,不然就会变成慢性毒药,还请皇后娘娘小心,以免误食。”幕阳“好心”的提醒了一下注意事项。 许离挑了挑细长的柳叶眉,对着巧儿使了一个眼色。巧儿明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多谢幕太医提醒,巧儿送送幕太医。”许离目的达到,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微臣告退。”幕阳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许离,慢慢退了出去。 不能与蜂蜜同食,那就每日都吃蜂蜜吧,反正是慢性毒药,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 许离看着手里工整的药方,鲜红的嘴角扬着冷笑,眼里满满的全都是算计。 在御花园闲逛的玉青葵和白芷,遇到了刚从乾清宫出来的幕阳。 “幕太医。”白芷打招呼,眼神扫过幕阳的表情,有一丝慌乱。 “微臣参见太子妃。”幕阳抬头,看到是玉青葵赶紧,行礼。 “免礼。”玉青葵方才来几日,并不熟识这些大臣。 “幕太医这般匆忙是怎么了?”白芷自来熟的问。 “只不过是一些宫女生病了,加上天气炎热罢了。”幕阳不急不缓的说。 “幕太医还真是心善呢,幕太医真是一个好人。”白芷点点头。 “白姑娘谬赞了,微臣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幕阳行礼,匆匆的从白芷身边擦身而过。 玉青葵现在满脑子都是皇后娘娘的话,并没有看幕阳。 一路上无言,玉青葵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这些繁杂的事情。乐仪皇后并没有教玉青葵怎么面对这些事情,更没有机会教。 太子府 累了一天的玉青葵回到太子府就宅在自己的晨阳宫,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而在御书房,宁渊却是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的盯着桌子上的纸条和另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 “母后就这么沉不住气么?”宁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击,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反正他是这么说的。”白芷摇了摇头,“不过,眼下我们也许不应该插手,我总觉得青葵美人太单纯了。如果我们一味的保护着她,她是不会成长的。” “假如有一天我们……她又该怎么办?”白芷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暂时不出手的话……万一皇后娘娘下狠手了怎么办?”许初尘淡淡的说,“皇后娘娘要是下了狠手,那怕是性命堪忧。” 许初尘淡漠的说,御书房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 “我比较赞同白芷的意见,玉国皇室之中只有两位妃子,就是乐仪和良妃。但是,你们也知晓,嫂子不必来和亲的,这里面的曲折……” 第三十九章去玩耍 “虽说人的潜力会在打压之下被发掘,但是大多数人却是被打击之后就会一蹶不振。”白芷不赞成的说。 “那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景衾毓抱着手臂看着另外三个人,有些不爽的说。 “对,咱们现在就袖手旁观。”宁渊手指停止敲击,认真的看着大家。 宁渊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不过,如果真的要是为了玉青葵好的话,那么放手让其野蛮生长就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皇后娘娘出手的目的怕不是那么单纯。”白芷想了想说,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这个事情现在还轮不到我们来操心,所以没事。”宁渊摇了摇头,英挺的眉毛皱在一起。 大家又陷入沉默,这个事情似乎就陷入了僵局一般。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去晨阳宫,你们继续讨论。”白芷看了看外面已经有些泛红的天空,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好,那咱们今日就讨论到此,要是出了新的状况再来讨论也不迟。”景衾毓点点头,看了一眼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宁渊。 “那我们就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你们。”许初尘也站起来说。 一众人走了之后,宁渊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淡淡的坐在那里,沉静的眸子隐藏着情绪。 晨阳宫 “为何今日是蜂蜜水了?”玉青葵抿了一口明月端来的水,有些惊讶的问,以前都是喝开水的。 “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说是蜂蜜水有很多功效,不过要日积月累才能够起到作用,所以奴婢就加到了太子妃您的日常饮食中。”明月赶紧扬着笑容说。 “哦?”玉青葵在心里疑惑了一下,看着明月心里有些膈应,但是明月却是皇后的人,不能轻而易举的动她。 “如若太子妃不信,可以去问问太子殿下。”明月见玉青葵怀疑的样子,顿时就有些着急了。 这丫头怕是猜到了我不会问才会这般说法吧。 玉青葵在心里嗤之以鼻,淡淡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明月。 “什么事情要问我?”宁渊清淡的声音适时传来,明月的身子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玉青葵把明月这些反应看在眼里,摇了摇头。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明月赶紧惶恐的行礼。 “青葵,今日咱们找初尘他们玩耍如何?带你去看看我的朋友们?嗯?”宁渊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如今还没有到开诚布公的时候。 “现在?”玉青葵有些惊讶,看着宁渊一直带着微笑的脸,看起来可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嗯,夜色之下的毕方城才最有魅力的,现在带你去看看是最好的。”宁渊温温软软的语气像是有蛊惑人心的作用一般。 “好。”玉青葵点了点头。 夜色之下的一切似乎都与白日截然不同,不过白日里的毕方城玉青葵却是没有怎么见识过的。 已经来了南国快要一个月有余,除了皇宫,似乎还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呢。 玉青葵突然就有些期待起来了,稍微打扮了一下就跟着宁渊一起走了。 宁渊一路上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玉青葵的身上。因为,玉青葵并不是女装,也不是华丽的宫装。 而是换了一套男装,还是小公子模样的打扮,原本就生得俊俏的玉青葵即使是男装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白皙的皮肤虽然故意抹黑了一把,但是竟透着一种意外的阳刚之美。狭长的丹凤眼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不再是面对皇上皇后的时候那种淡定从容。 比平常男人要稍微单薄一些,也要矮一些,看来是就像是小弟弟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然而,玉青葵现在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因为现在自己的身份不再是太子妃了,所以能够抛掉很多的束缚。 “宁哥哥,我想吃糖葫芦。”玉青葵突然凑到宁渊面前,脆生生的声音撞得宁渊猝不及防。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般,那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丫头跟在自己身后脆生生的喊自己宁哥哥…… “喂?”玉青葵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宁渊点头,不由的有些着急的推了推宁渊。 “嗯?”宁渊这才回过神来,“买吧。我也要吃,宁哥哥也要吃。”宁渊突然玩心大起,想起从前。 一幕又一幕的场景浮现在自己眼前,隔着过去就像是隔着一块玻璃一般。 玉青葵蹦蹦跳跳的跑去买糖葫芦了,很快就回来,递给宁渊一根。 两个人,一大一小的两个俊俏的公子一起吃糖葫芦怎么看都觉得很养眼。 有些胆大一点的干脆直接就盯着两个人看…… “前面就是许太傅的府邸了,咱们这个样子可以去吗?会不会不太好?”玉青葵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很好啊,再说了太傅又没有见过你,你就说你是我的弟弟就好了。”宁渊不以为意的说。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许太傅的府邸,看着那几个字,玉青葵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哟,什么风把太子殿下给吹来了啊?”景衾毓一眼看到宁渊,看了看身边那个俊俏的公子,差点没有摔倒。 “嫂子好。”景衾毓赶紧打招呼,意外的看了一眼宁渊。 “你好。”玉青葵点点头,又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许初尘,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进了一个坑一般。 “进来吧,今日我们几个可要好好的玩耍一番。”景衾毓像是在自己家一般热情的招呼玉青葵。 玉青葵去看宁渊,宁渊点点头,玉青葵这才轻轻的推着轮椅进去了。 “太傅是你的老师?”玉青葵突然想起来是许太傅,有些好奇的问,语气里还有些许的羡慕。 宁渊点了点头,“你没有么?” 玉青葵摇了摇头,“没有,我有很多的老师,不过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教完一月的课就消失了……” 玉青葵淡淡的说,却是让宁渊皱了皱眉头。 第四十章红枫 “太子殿下,太子妃。”许淇慈爱的看着宁渊。 “打扰了。”宁渊礼貌的点点头,“这是内人,玉青葵。”宁渊说着拉了拉玉青葵的手,给许淇介绍。 “标志。”许淇点点头,“进来进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老头儿不会参与的。等下还要进宫去,你们就当做自己家好好玩。”许淇私下对太子很是慈爱,一个父亲形象显露无疑。 “好了爹,你快去吧。”许初尘皱了皱眉头,推着许淇就往外面走。 玉青葵则是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人的互动,自己和父亲这样的身体接触只存在于自己还是襁褓中的婴孩时。 真好,这般亲密的父子关系。 “发什么呆呢?”宁渊一路牵着玉青葵,看见玉青葵一言不发,不由的问。 “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罢了。”玉青葵摇了摇头,一脸淡定从容的模样。 宁渊也没有说什么了,只是抓着玉青葵的手紧了紧。 皇宫 “皇后娘娘,今日奴婢刚给太子妃喝了蜂蜜水,太子殿下就出现了,奴婢觉着太子殿下是不是有所察觉了?”明月跪在几可见人的地板上。 “渊儿一向心思细腻,这一点倒是不可否认。”许离正在摆弄自己饱满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 “不过,本宫的渊儿乃是储君,岂是一个弱小国家的公主能够配上的,就算是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不受宠。”许离继续说,一脸不屑。 头上繁重的头饰衬托得雍容华贵的气质更加非凡,铺天盖地的威压席卷而来。 “娘娘说的是。”明月心情复杂的跪在那里,不敢吱声。 “而且,小国家出来的小人物怕是不甘寂寞,虽然在这里据我们所知并没有什么熟识的人,但是时间久了就会出现红颜知己……”许离鲜红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来。 “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许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慢悠悠的站起来,“你先回去吧。巧儿,摆架养心殿。” 一身华服宫装,裨倪的看着明月,轻飘飘的从明月身边走过。 养心殿 “皇上,今日可要好些了?”许离在巧儿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走进养心殿。 “嗯,好了许多。”宁乔头也不抬的说,继续看着手里的奏折,语气里透着淡淡的疏离之感。 许离也不在意,自己找了地方坐下来,房间里安静得不行,除了宁乔放下拿起奏折的声音。 “皇后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宁乔终于抬起头来,淡淡的看着许离。 “并无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想念皇上了,所以来看看。”许离抬起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宁乔。 “那皇后现在可以走了,朕还有很多的公务要处理。”宁乔起身,去另一边拿奏折。 “皇上就这么讨厌臣妾么?”许离淡淡的坐在那里,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宁乔,眼眶里有泪光闪烁。 “朕讨厌不讨厌,皇后不知道吗?”宁乔一直都淡淡的模样,原本那个热情洋溢的宁乔似乎还在昨日。 “臣妾不知。”许离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宁乔,像是要看透宁乔的内心一般。 宁乔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忽视许离的存在,仿佛这个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一般。 许离最终还是受不了这种冷暴力,站起来慢慢的走了,拖曳的长裙在地上翻滚着柔美的弧度。 太傅府 “这里竟全都是红枫,真美。”玉青葵一进去太傅府就惊讶了,呆呆的看着整个太傅府被红枫覆盖。 “嫂子你可是不知道,整个京城太傅府中的红枫乃是最美的。”景衾毓适时出现在玉青葵的身边,兴致勃勃的解释。 “最美?当真配得上最美这两个字了。”玉青葵点点头,铺天盖地的红让人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宁渊看着玉青葵激动的样子,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这次总算是对了。 “是啊,而且还是皇上亲自赏赐的呢。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呢,不过尘那家伙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景衾毓耸了耸肩膀。 “每个人不一样,他的喜好自然不一样了。”玉青葵表示理解,“不过,在玉国并无这般多的红枫,也就只有山野之间有一些了。” “尤其是苍云山那边,很多的红枫,奇怪的是也就只有苍云山有,其他地方都没有。”玉青葵摸着下巴说。 俊俏的脸蛋被红红的枫叶衬得同样红润可爱,少女模样让人心醉。 “为何只有苍云山?而且听说苍云山主脾气有些怪异,是武功高强的隐士。”景衾毓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很有兴趣,立刻就追问。 “这个我并不知道。”玉青葵摇了摇头,又想起了云楼…… 也不知道云楼如今怎么样了,怕是已经和青荇成婚了吧,这样也好。 “好了,我和尘去说一点事情,景你带青葵玩。”宁渊转动轮椅慢慢的走了。 景衾毓不时打探一下宁渊的各种行为,还给玉青葵说了许多许多宁渊小时候的蠢事。 玉青葵开心的笑着,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笑容让玉青葵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 书房 “最近接到消息,玉国皇帝似乎想要有什么动作。”许初尘率先开口,一说出来的话就是重磅炸弹? “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整个玉国看似还姓玉,实则已经被云鹤给架空了。”宁渊淡淡的说。 “那应该怎么办?”许初尘有些烦恼。 “不着急,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等。”宁渊嘴角上扬,“等,时间会给你最好的结果。” 宁渊淡淡的说着,像是会预言一般。 “尘,事情开始变得好玩起来了,如今是到了咱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宁渊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咳咳咳……” 突然,宁渊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这是怎么了?突然这是?”许初尘被吓到,不过头脑清醒,“来人,宣太医!”许初尘慢慢的把宁渊给抱到了床上去。 看着不省人事的宁渊,忧郁的表情更加阴沉。 第四十一章宁渊晕倒 许初尘出奇的淡定,看着昏迷的宁渊没有丝毫的惊慌。 “怎么回事?”景衾毓急匆匆的跑进来就问,喘息的看着宁渊,又看了看许初尘。 “还不知道,等太医来。我不敢动他,我……”许初尘摇了摇头,看着玉青葵也匆匆的跑进来了,心下沉了一下。 景衾毓看到玉青葵进来,心也沉了几分。 不知道玉青葵第一次看到发病的宁渊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被吓到,又或者会讨厌…… 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让两人心里很是忐忑。 “他怎么了?”玉青葵不解的看着昏迷过去的宁渊,有些发愣的走过去。 “嫂子,你应该知道渊他是患有疾病的。这次是突如其来的犯病了,我们……”景衾毓和许初尘对视一眼,景衾毓解释着说。 “不能治好吗?”玉青葵皱了皱好看的远山眉,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忧伤。 “这个……似乎不能。”许初尘怕景衾毓继续说会说错话,抢在了景衾毓面前说。 玉青葵慢慢的走近宁渊,“也就是说,以后他可能随时都会死掉?”玉青葵不悲不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来。 两人没有再继续接下去,结果……大家心照不宣,都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 “太医来了。”白芷带着太医匆匆的赶来。 “你们几个又胡来了是不是?”太医还没有进来就骂骂咧咧,背着一个药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王叔。”景衾毓和许初尘老老实实的站起来,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哼!”王锦睿冷冷的瞪了一眼两人,绕过去就看到了坐着的玉青葵。 “老臣拜见太子妃。”王锦睿有些尴尬的行礼,方才自己是不是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小心维持的形象就被这个两个臭小子给搅和了。 “免礼。”玉青葵让开,淡淡的站在那里。 “那老臣就给太子殿下看看了?”王锦睿没有迟疑,赶紧过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王锦睿一直都在给宁渊把脉。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才慢慢的松开了宁渊的手腕。 仔细看看,王锦睿的额头已经隐隐渗出了些许的汗水。 “如何?”玉青葵紧张的问。 “恶化了一些,如果再不化解怕是……”王锦睿看了看玉青葵,又看了看那两个臭小子,终于还是说出了真相。 “不过,太子妃放心,老臣一直都在跟踪太子殿下的病情,所以目前还有一些法子抑制住。现在太子殿下还没有生命危险。”王锦睿看着玉青葵快要哭出来,赶紧安慰。 “嗯。”玉青葵最终摇了摇头,没有多余的话。 晨星宫 “太子妃不要担心,太子殿下没事的。”白芷看着一直坐在床边发呆的玉青葵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没事,你去忙吧。”玉青葵摇了摇头,继续盯着窗外。 白芷还想说什么,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来。 白芷轻轻的关上了门,把玉青葵和昏迷的宁渊放在了一个屋子里。 皇宫 “什么!?”许离一下子站起来,“你再给本宫说一遍!!”许离紧紧的盯着巧儿,恶狠狠的声音和狰狞的表情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太子殿下昏迷了,现在还未醒过来。”巧儿颤颤巍巍的低着头说,饱满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摆架太子府!!玉青葵,你看看你做了什么!”许离狠狠的吼了一句,就匆匆的往外走。 而在晨星宫的玉青葵则是突然右瑶皮狂跳,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玉青葵摇了摇头,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这种想法,起身去看依旧昏迷的宁渊。 宁渊躺在床上,还是墨色的锦被衬得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透明,像是时刻就会消失一般。 原本薄薄的唇已经干了,不再如同早上一般的光泽饱满。 玉青葵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天妒英才啊,如此优秀的人竟然会身中奇毒,不过这毒怕是有人下的吧。 如今的宁渊不过才二十岁,就已经生病多年,那还是在孩童时候就被人下了毒。 真狠心。 “嘭!”的一声,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声。 “玉青葵!你就是这般照顾你的夫君,照顾太子的吗!?你个毒蝎心肠的女人,究竟对我的渊儿做了什么!?”许离现在丝毫形象也无,就是一个泼妇。 “皇后娘娘?”玉青葵条件反射的站起来,被骂得有些懵了竟礼数也忘了。 “你还知道本宫是皇后,那你可知道渊儿乃是整个南国的太子,南国的储君吗!?”许离大声的冲着玉青葵吼去。 玉青葵有些发愣,没有反应过来目前的状况。 “住口!”宁乔还没有进来就听到许离的声音,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渊儿还在昏迷,你就如此这般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宁乔帝王的威严显露无疑。 “皇上。”许离布满愤怒的眸子划过一丝暗芒,赶紧行礼。 “父皇。”玉青葵这才反应过来,行礼。 “出去说。”宁乔瞪了一眼怒火熄灭了一些的许离,温柔的对玉青葵说。 玉青葵点点头,唯唯诺诺的跟了出去。 “说说吧,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渊儿会突然昏迷,要知道渊儿可是已经快要半年的时间没有发病了。”许离一坐下就开始质问玉青葵。 “回皇后,儿媳不知道。”玉青葵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你不知道?你是渊儿的太子妃,你缠着渊儿要出去玩乐你会不知道?”许离激动的站起来,“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所以想要渊儿赶紧死掉你就自由了!?” “不要以为以前你在玉国的那些事情我们不知道,晋王的儿子云楼对你一片痴心,你们还是青梅竹马!你们俩不可能不会发生一些什么!” 许离几句话一起吼完,整个大殿更加安静的可怕。 玉青葵难以置信的看着许离,瞳孔微微收缩,张了张嘴巴终究还是美女发出任何声音来。 第四十二章姜还是老的辣 “怎么不说话了?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许离得意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玉青葵,慢慢的坐下来平定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有没有做过心里清楚的很,我和小王爷之间清清白白。父皇请明鉴。”玉青葵不卑不亢的跪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看着宁乔。 “地上凉,快起来。”宁乔却是没有在意这个,而是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 玉青葵楞了楞,慢慢的站起来了。 “皇上,玉青葵不过才嫁给渊儿一个月就惹得渊儿发病了。如此长久下去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许离不满的瞪了一眼玉青葵,凶狠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把玉青葵给吃了一般。 “皇后,请自重。”宁乔皱了皱剑眉,语气冷厉有些不悦 许离这才收敛了许多,安安分分的坐在那里,时刻注意着玉青葵。 “青葵,说说为何渊儿突然这般了?”宁乔的声线变得温柔了许多,看着玉青葵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父皇,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我正在看红枫,太子和许公子去了书房。我和景公子也是接到下人的消息才知道的……”玉青葵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次。 “许初尘呢?”宁乔冲着外面喊了一句,福海赶紧进来。 “启禀皇上,许公子正在太子殿下房中陪同,奴才这就去喊许公子。”福海福着身子恭敬的说。 “还有景衾毓也一并叫来,几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宁乔点点头,虽然是斥责的话却是隐隐透着宠爱。 “是。”福海慢慢的退了出去。 玉青葵安静的坐在那里,绝尘的气质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皇后,朕有一些事情要单独询问青葵。”宁乔看着玉青葵,却是冲着许离说的? 许离不甘心的站起来,慢慢的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玉青葵,高傲的模样让人心生厌恶。 “青葵,朕并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不过,作为一个父亲同样也作为你的公公,我是对你今天的做法不满意的。你知道为何?”宁乔放缓了声音,耐心的和玉青葵说。 “我知道,是我错了。”玉青葵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着宁乔,眼神里透着淡淡的愧疚。 “首先,我不应该单独和一个男子呆在一起,虽然身边还有丫鬟。其次,我不应该放任夫君不管,而且夫君身体抱恙。”玉青葵认真的说。 “嗯,而且朕今天来是因为朕觉得有些事情你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渊儿亲自来告诉你的,不过渊儿的脾性应该不会告诉你。”宁乔轻轻的叹息一声。 “父皇,我并不想知道。那都是他的过去,过去的就是过去了。那都不重要,无论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他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他的。”玉青葵断了自己的后路,认真的样子让人叹息。 “既然如此,那就等渊儿自己告诉你吧。”宁乔赞赏的看了一眼玉青葵,很是满意这个儿媳妇。 “对了,这个给你。”宁乔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雕花的小木盒子来。 流光溢彩的小盒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高贵不可侵犯。 “这里面的东西你可以现在看,也可以以后看。”宁乔看着并没有什么波动的玉青葵越发的喜爱。 “那父皇可以告诉儿臣这里面的东西有什么用吗?”玉青葵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只是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网中。 “能够救命亦能够丢掉性命。”宁乔薄唇勾起。 “那如若儿臣要是不收呢?”玉青葵把小盒子放下,目光如炬的看着宁乔,“儿臣并不觉得这个小小的东西分量轻了,而且这个东西也许并不应该在儿臣手里。” 玉青葵无疑很聪明,也很冷静。 “就应该在你手里。”宁乔微笑颔首,“这里面的东西用的好了能够改朝换代,用不好也能够换些银两。不论你今天收与不收它已经是你的了。” “父皇这是在威胁儿臣了?”玉青葵眉头一挑。 “对啊。”宁乔点点头,嘴角笑容更甚,“交给你,我放心。” 玉青葵颇有些无语,“父皇,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原来的身份可是玉国长公主……” “从你踏进南国国土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你就不怕我拿去做点什么事情?” “你不会。” “为什么?” “就是不会。” “……我认输。”玉青葵扶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这个东西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懂?”宁乔略略杨眉,语调微扬。 “懂。”玉青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接受这个小东西,但是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太子殿下醒了。”福海尖细的声音传来,成功打断了两人说话? “好,咱们就去看看多灾多难的宁渊把。”宁乔站起来,长身玉立。 玉青葵慢慢的跟在宁乔的后面,脸上充满了敬佩。 一个强盛的国家自然是需要一个强大的君主了,无疑宁乔是一个好皇帝,是玉宸无法比拟的。 能够和强人打交道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臭小子,终于醒了?”宁乔坐在床边,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宁渊。 “父皇。这次不是他们俩的错,是儿臣……”宁渊一看到宁乔就开始为许初尘和景衾毓开脱。 “这次恐怕不得不罚了,照顾太子不周。这样的罪名恐怕怎么样也不能假装没有看见吧?如果真的当作没有看见,那皇上怎么能够让朝臣信服?”许初尘倒是主动开口。 “嗯,小尘说的不错。”宁乔赞赏的看了一眼沉静的许初尘,话锋一转,“不过,就罚你从明日起在朕身边当值,就研墨如何?”宁乔笑眯眯的看着许初尘说。 “是。”许初尘有些意外。 “还有小景,就负责朕的安全吧。御前带刀侍卫如何?”宁乔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景衾毓说。 第四十三章领罚 宁乔短短的几句话就把几人“处罚”了,本来大家早就正襟危坐的等待着宁乔的审判,没想到这所谓的惩罚竟然是这样的。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对这种惩罚不满意?”宁乔微笑颔首,活像一只老狐狸。 “多谢皇上恩典。” “多谢皇上恩典。” 景衾毓和许初尘赶紧行礼,心情复杂的站起来。 “好了,渊儿你也好生休息。你们俩明日就来报到,青葵你可要好生照顾渊儿啊,不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朕还有事就先走了。”宁乔一句话清清楚楚的交待了大家需要做的事情。 “恭送父皇。” “恭送皇上。” 皇上走了之后,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大家心思各异。 大家都不清楚为何皇上要如此安排……这样根本就没有必要的…… “今日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是我们太傅府的疏忽。”许初尘突然出声,清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尘……”景衾毓很意外的看着许初尘。 “无妨,你们先回去吧。明日好生去宫中报到,我倒是觉得父皇这么做似乎有别的深意,以后就知道了。”宁渊温润的说,语气里还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成,那我们就先走了。”景衾毓点点头就往外面走。 许初尘一言不发的跟着出去。 房间里又再次安静下来了,玉青葵一直都在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现在怎么减弱都没有法子了。 “这次并不是你的过错,是我考虑不周。皇后欺负你了?”宁渊温柔的说,想要去拉玉青葵的手却被玉青葵不着痕迹的躲了。 “并没有,我去看看药煎好没有。”玉青葵逃也似的跑了。 宁渊无奈的看着玉青葵慌慌张张的背影,低眉浅笑。 皇宫 乾清宫 “哼!玉青葵那个小贱蹄子不能再留了!”许离在房间里来回度步,从太子府回来之后一直在思考,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巧儿乖巧懂事的样子一去不复返,精明锐利算计的模样像极了许离。 “哼!准备一下本宫要回丞相府,这件事牵扯众多,还得让爹爹给出出主意。”许离美眸含毒,嘴角一抹恶毒的笑容给许离凭添了一股霸气。 “是,奴婢这就去做。”巧儿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许离想到了自己应该怎么对付玉青葵,本来郁结的心情好转了许多,淡然的喝茶。 一个小小的公主,还是来和亲的公主有什么本事和本宫斗?还想成为渊儿的皇后,窗户都没有! 一想到以后玉青葵那讨厌的模样会坐上皇后的位置怎么想都觉得不爽。 “不行,我要快些行动才是。”许离想到宁渊的身体,惊觉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今宁渊只有一个太子妃,一个侧妃都没有。如果就放任玉青葵一家做大,那么以后要是在渊儿登基之后日日枕边风,玉国怕是会在南国的支援下慢慢强壮起来…… 那个时候…… 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的,这个天下必定还是南国的! 第二日一大早,许离就穿上了华丽的宫装,头上戴着凤冠压着青丝。华美又高贵,眉眼细长细看又凌厉之色在眼眸中浮现。 “皇后娘娘,步撵已经准备好了。”巧儿进来知会一声后再不说其他。 “嗯,本宫这就去。”许离点头,抚了抚鬓角,慢慢转身离去。 御书房 “皇上,许公子,景公子来了。”福海脸上带着笑容,恭敬地的在宁乔耳边说。 “哦?他们还挺守时的。”宁乔眉头微挑,“让他们进来。” 福海点点头,不急不缓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两个发出不同脚步声的人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 “免。”宁乔好笑的抬起头来,看着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心里高兴。 “昨日朕说的话看来是听见去了,那就从现在起就开始当值吧?”宁乔抱着手臂,神定的说。 “福海,你去把穆恬叫来。”宁乔吩咐一边侯着的福海说。 “小尘啊,你就跟着碎子一起学习怎么做。”宁乔说着那边侯着的一个宫女出来,头上仅一只翡翠簪子却是格外的水灵。 “许公子。”碎子福了福身子,恭敬的打招呼。 “现在碎子你可是小尘的老师了,明日朕要看到小尘训练之后的效果,如若达不到朕预期的想法,你们两个可都是要受罚的。”宁乔嘴角上扬。 “微臣给皇上见礼。”穆恬豪爽粗犷的大嗓门吼了一嗓子,偌大的房间里安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够听到。 “免了,朕给你一个小伙子,从今儿个起你就带着他好生学习。”宁乔指了指一边侯着的景衾毓说。 穆恬上下打量着景衾毓,眼里满是不屑。 “皇上,以微臣之见,这位公子并不适合这么艰苦的锻炼。”穆恬毫不犹豫的说。 “回皇上,我并不觉得我不能够承受。这还没有开始呢,就说我不行?难不成穆统领还有能够预见未来的本事不成?”景衾毓不满的怼了回去。 “那一个月之后你们俩比试一场如何?”宁乔适时打断景衾毓,和穆恬对视一眼说。 “好!”景衾毓这个人最是激不得,太明显的激将法都能够掉进去。 “痛快,那现在你是我的人了,跟我走。”穆恬领着景衾毓就走了。 “那尘公子跟我来吧。”碎子轻笑了一声,脆生生的开口。 许初尘点点头,给宁乔行了礼之后也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又再次安静下来,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皇上,奴才觉着让这两位公子进宫是不是太……” “这是对他们的惩罚,没有保护好太子那就是大罪。朕还给了他们一官半职,这可是奖赏并不是惩罚啊。”宁乔还不等福海说完就打断了福海的话。 “皇上英明神武,不过如今咱们怕是要抓紧准备了。”福海脸上带着笑容。 “不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宁乔拿起奏折翻阅起来。 第四十四章我也是可以翱翔天际的雄鹰 丞相府 出了宫门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已经到了上官家的大门处,红色的地毯在门口处铺出去一百米,许岩带着一众家眷站在门口等候。 身上穿着明黄正宫凤舞九天宫装,头戴十二鎏金金凤冠,用脂粉厚厚的盖住青黑色的脸,看着倒也是富丽堂皇、高贵端庄。 许离下了车撵,看着迎接自己的丞相府,有一种骄傲的感觉在心里油然而生。 朱漆大门张灯挂彩欢迎着皇后和才人的到来。 互相拜见之后进屋坐下,其他人都被摒退了,只留下许离,许明溪,木婉几人在。 “姐姐这次匆忙回来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吗?”许岩率先开口,看着高贵的许离,透着淡淡疏离感,心里有些打鼓。 “本宫这次回来是拜托你一件事。而且还有一件事就是明溪的婚事。”许离淡淡的笑了,看了一眼一直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许明溪。 “姑姑~”许明溪知道许离话中的意思,娇嗔的喊了一声害羞的低下了头,粉腮红润,小女儿姿态尽显。 “嗯,明溪是不小了。”许岩点点头,“不过不知道姐姐想要臣弟做什么事情呢?”许岩可不觉得如此大费周折的回来是因为小事情。 “那本宫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们都知道渊儿他娶了玉国的长公主玉青葵。但是不过区区一个小国的公主而已,怎可配得上本宫的渊儿。所以本宫想着把明溪嫁给渊儿。” “正妃是做不了,不过明溪只要能吃苦。隔不了多久就是正妃了,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许离冷眸微眯。 “姑姑,我能吃苦。只要能够嫁给宁哥哥,我吃再多苦也愿意。”许明溪很是激动的说,肌肤如雪,粉嫩的脸颊上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来。 “明溪。”许岩瞪了一眼毫不矜持的许明溪,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很明显。 许离见许明溪这般,悠然一笑,“明溪不必着急,迟早渊儿都是你的。” “姑姑~”许明溪脸色绯红,再次害羞的低下了头。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把玉青葵搬倒,她才刚来南国根基还不稳,所以现在正是时候拝倒她。” “但是渊儿把玉青葵保护得很好,到目前本宫也只插入了本宫的一个人进去而已。所以,你想想办法。”许离说出了这次自己来的目的。 许岩听了沉默了,这是后宫的事情,按理说自己乃是朝廷重臣并不应该参与这些。 但是,许离乃是自己的姐姐,于情于理都应该伸出援手。 “那姐姐想要我怎么帮你?”许岩想了想说。 许离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边的许明溪和木婉。 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木婉知道这是在赶人了,赶紧拉着许明溪站起来,福了福身子走了。 “婉儿还是那么懂事。”许离看着木婉离去的背影淡淡的说,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 “嗯,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许岩淡淡的点头,表情认真起来。 “嗯,目前我还没有找到足以把玉青葵废了的证据和法子。”许离一手撑着额头,烦恼的说。 “而且,前几日渊儿又犯病了,他那枯败的身子怕是拖不了多久了皇上肯定也知道,只不过一直没有说出来。而且皇上还挺宠着玉青葵的,这让我一直都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 许离说完了自己的话就看着许岩,希望许岩能够给自己出一个好的主意。 “那,太子殿下并没有和她圆房吧?”许岩想了半天突然问。 许离摇了摇头,“渊儿那个样子哪里可以圆房。” 许岩又沉默了,很快就灵光一闪,“我有一个主意了。” 许岩凑近了许离,在许离的耳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许离惊讶的听着,听完这才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许岩。 “这个计划挺好,最珍贵的东西把它毁了那就不是最珍贵的了。”许离轻嗤。 “嗯,等下我就吩咐人去办。”许岩也是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个计划,如果玉青葵不会让自己失望的话,还能造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还有一件事,皇上的身子可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不知道你作为南国丞相有何看法?”许离很快又说了另外一件事,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许岩。 许岩看着和自己的脸有六分相似的许离,心里感叹万千。 “自然不会让姐姐失望就是了,不过很多事情我只能做到一半,剩下的事情还是要靠姐姐在后宫之中的活动才是。”许岩嘴角轻扯。 “那是自然。”许离无比自信的说,“权力这个东西就和金银珠宝一样,越多越好,越大越好。没有人会嫌弃的,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的想要得到无上的权力呢?”许离红唇龛动。 许岩没有说话,心里只是惊讶于许离的庞大的野心。不过这件事对于自己来说那是百利无害的,何乐不为。 “好了,今儿个就到这里吧。很多事情还要商量细节,本宫累了,明日再继续。”许离淡漠的站起来慢慢的走了出去。 许岩一个人在房间里沉思,也许自己也可以呢,我并不是在你羽翼下的小鸟儿,我也是可以翱翔天际的雄鹰。 太子府 “太子妃,太子殿下正在书房中奴婢这就去通报。”一个守在书房外面的丫鬟看到玉青葵来了之后,赶紧行礼。 “不必了,本宫就是路过这里而已。”玉青葵摇了摇头,又淡淡的走了。 白芷有些惊讶的看着玉青葵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了看紧紧关闭的房门。 这小两口是闹脾气了?怎么才一天就变成这样了? 摇了摇头,把各种猜测都甩到脑后,赶紧跟上玉青葵的步伐。 “咱们去后花园看看如何?如今正是夏秋交际,风景正好。”白芷看着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的玉青葵,不由的提议道。 “后花园?”玉青葵来了一些兴趣,既然是后花园,那肯定会安静,这样自己就能够有一些自己的空间思考了。 第四十五章不太成熟的小建议 “嗯!那可是我发现的秘密基地哦,别人我都不告诉,你还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呢。”白芷扬起骄傲的小脑袋,可爱的说。 “好,那就去看看吧,反正无聊。”玉青葵点了点头,慢慢的转身跟着白芷走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走了。”小绿见玉青葵走了之后,赶紧进去通报给书都拿反了的宁渊。 “嗯,她还有没有说什么?”宁渊紧紧的捏着书的一角,像是在做什么剧烈的斗争一般。 “没有,不过白姑娘带着太子妃去了后花园。”小绿摇了摇头,赶紧说。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宁渊点了点头,眼神暗了暗。 为何要躲着玉青葵,宁渊自己都不知道。二十年中并没有心动过,这是第一次,自然也是最后一次。 但是,第一次往往都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宁渊完全就不知道怎么把玉青葵给哄回来。 平日里还有那两个兄弟给自己出出主意,现在他们俩都忙了起来三天两头不见踪影。 “哎……”宁渊叹了一口气,这感情的事情还真是有点伤心啊。 在御书房努力学习各种注意事项的许初尘每天都很累,那些看起来很是轻松的事情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得格外的难了? 研磨要顺着一个方向慢慢磨,不能用力实大实小,水不能放太多,还要心平气和。 摆放奏折也有很多的规矩…… 许初尘每日都累得不想说话,原本就话少的他一天下来除了对皇上说话几乎不说话。 而景衾毓也是同样如此,强大的体力消耗让景衾毓也累的不行。而且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还要跟随穆恬一起巡逻,站岗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根本就没有从前的那种轻松自在,自然也没有从前那样的快乐,无忧无虑。 宁渊在书房中纠结了许久许久依然还是找不到好的办法去破解两人之间的冰层。 女人的心思难猜啊,尤其是玉青葵的。 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不由自主的自己推着轮椅慢慢的向后花园走去。 一路上设想了许多种和解的办法,但是都被宁渊一一否决了,突然好想许初尘和景衾毓。 “太子殿下,你这是要去后花园?”颜宿突然出现在宁渊的面前,有些惊讶的问。 “有什么问题?”宁渊眉头微挑,继续往前走。 “没有。”颜宿挠了挠后脑勺,赶紧跟了上去,轻轻的用力推着轮椅。 “那个,白芷让我来告诉你,最近太子妃似乎心情不太好,你别去招惹太子妃。”颜宿想了想说,看着这个方向就是后花园,还是提醒宁渊。 “哦?为何?”宁渊好奇,玉青葵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也不会有什么烦恼,是为了何事而忧伤? “我哪知道啊,也只有女人才懂得女人的内心想什么。”颜宿摇了摇头,更何况是太子妃呢。 宁渊没有继续问下去,这是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如果深究也是找不到答案的? “诶?怎么没人了?”颜宿看着空无一人的后花园,惊讶出声。 “自然是走了。”宁渊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颜宿,慢慢的走到一个亭子里面。 “也许,白芷会知道为什么太子妃心情不太好。”颜宿提出了一个不太成熟的小建议。 “可是,咱们也不能当着太子妃的面问,要不我现在去把白芷找来?”颜宿说做就做,很快就没了人影。 “真是个傻子啊。”宁渊看着翠绿色的鱼池,上面波光粼粼的像是渡上了一层金一般。 “太子殿下好兴致啊,竟然还有心情赏花看鱼?”一个明显处理过后的声音响起来,语气里的高傲明显来着不善。 “这位兄台是?大白天就爬人家的围墙,不是做贼就是刺客。”宁渊冷冷的笑着,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殿下夸奖了,我不过是路过多管闲事罢了。”那人轻轻的跳下来,站在宁渊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仔细打量着宁渊的腿。 “早就听闻太子殿下身中奇毒,至今无人能解。所以我就来了,来解救你。”那人一身墨色长衣,长身玉立,上下打量着宁渊。 “你这腿是后来才变成这样的吧?”那人也不管宁渊有没有允许,兀自蹲下来轻轻的拍了一下宁渊的腿,好像是自家兄弟熟络一般。 “还有救哦,怎么样你要不要求我?我能够治你的腿哦。”那人站起来,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自信的说道。 “我这腿你怕是治不好。”宁渊嗤笑一声,“要不我给你个机会,允许你再看看如何?”宁渊说着大大方方的伸出手,雪白的手腕暴露在空气中。 那人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人毫不客气的搭上宁渊的手腕,闭上眼睛慢慢的感受起来。 过了许久,那人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惊异的看着温润如玉的宁渊。 “怎么?兄台还要医治我吗?”宁渊虽然在笑着,但是笑容里隐藏着悲痛。 “我……你这是中了……”那人自然没有方才那么爽快了,有些犹豫的看着宁渊。 “既然兄台没有办法,那就请回吧。”宁渊慢慢的转身,继续看着鱼池的鱼。 那人看着宁渊的背影,仿佛孤寂又无助一般可怜。 “虽然我没有那个本事解你的毒,但是不代表别人不可以。太子殿下有没有听过东君的名号,我能够请来东君为你医治。”那人突然笑起来,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东君?”宁渊这才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很好,你的仪容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我竟然没有认出来。”宁渊伸出腿,用尽全身力气踹了一脚带着面具的那人。 那人一下拿下面具,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还有一道丑陋的疤痕。凑到了宁渊的面前,一脸坏笑。 “我们家小渊渊有心事啊?说来小爷听听,小爷行走江湖多年,阅历经验丰富,肯定能够帮你一把。”东君乐呵乐呵的说。 第四十六章东君 宁渊翻了一个白眼,“你可别。这次回来又是犯了什么事,回来躲风头的吧?”宁渊慢慢的远离了一些东君。 “咳咳……兄弟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吗?”东君一屁股坐在那边的石凳子,翘着腿吊儿郎当的说。 “就是知道才问啊?”宁渊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翻白眼抽筋了。 “不过,说真的,你方才那个样子真的像是思春的少年呢,说是不是在想着你的太子妃?”东君八卦的脸一直往宁渊那边凑。 宁渊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谁也不理谁了。我又拉不下面子……”宁渊叹了一口气。 “啧,女人就是用来宠的。不过你那太子妃可是玉国公主玉青葵?”东君认真了不少。 “是。”宁渊点头。 “怕是皇后容不下你的太子妃哦,今儿个在路上我可是看到皇后娘娘回了丞相府的。”东君漫不经心的说。 “丞相府?”宁渊惊讶的抬头,“可有打听到是为了什么事?” “瞧你说的,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东君翻了一个白眼,鄙视的看着宁渊。 “这次回来我待的时间不久,回来是因为我找到一些能够医治你的线索,先回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不然等我找到了解药你已经死了那岂不是很浪费小爷我一片苦心。”东君得意的样子配上刀疤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都无所谓了,只不过现在最应该担忧的是父皇……” “停!打住!不让和小爷谈论政治,小爷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理想抱负。”东君飞快的打断宁渊的话。 “小爷我累了,颜宿呢?”东君四处打量了一下,问。 “什么人!?”颜宿的声音突然想起来,伴随着利剑破空的声音向东君袭来。 东君一把拿起一边的银面具,一溜烟的躲开,笑眯眯的看着如临大敌的颜宿。 “这么久不见,武功长进了不少啊。”东君笑容满面的说,语气里透着亲热。 “呸!刺客如此大胆,大白天竟然就敢行刺太子殿下!小贼拿命来!”颜宿说着就准备进攻,被宁渊一把抓住。 “他是东君。”宁渊温润的声音让颜宿一愣,又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来。 东君还是那个丑面具在脸上,自然不是原先的样子。 “怎么每次都不是同一个人啊,好玩吗?”颜宿气急败坏的收了剑,瞪了一眼开心的东君。 “是你太笨,竟然每次都上当。”东君重新坐下来,打闹了一阵有些口渴了。 “不过,小渊渊啊。为何你体内的毒有隐隐抬头的趋势?我离开之前不是压制得好好的?”东君喘了一口气这才面色严肃起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宁渊摇了摇头。 “而且,这次只是勉强压制住了。看来太医还是有些本事,如果我不是提前回来,你怕是命不久矣。”东君踹了一脚宁渊的脚。 “颜宿,小爷我累了。接下来两天不要打扰小爷休息。”说着东君就轻车熟路的走了。 太子府可是有一个秘密的院子,隐在一个几乎看不出异样的假山后面,那就是专属于东君的院子。 东君与宁渊乃是密友,原本和景衾毓一般无所事事,得过且过的。 直到那年宁渊被下毒之后一病不起东君这才突然变化,开始钻研医术。没想到成为大家口口相传的神医,从此每年都回来一段时间,之后又消失一段时间。 神出鬼没的东君成为了两个国家最神秘的神医,一些地方因为东君救死扶伤还设有东君专门的祠堂……。 然而当事人现在却是在房间里呼呼大睡,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宁渊何尝不知道东君这么多年的奔波都是为了谁,大恩不言谢。好兄弟之间更加亲密无间…… “太子妃,到了晚膳时间了。今日还是不去和太子殿下一起用膳吗?”白芷试探的问了一下玉青葵。 玉青葵正在看书,墨发轻轻垂落在肩膀上,是不是撩拨一下玉青葵的粉腮。 “我不饿。”玉青葵头也不抬的说,“你下去吧,我饿了自然会叫你的。”玉青葵目光一直都在书上。 白芷点点头,无可奈何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出去。 “嗯?不来?不饿?”东君惊讶了,看着白芷无奈的点头。 “这太子妃还真是任性啊,竟然饭都不吃。”东君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宁渊吐了吐舌头,给白芷使了一个眼色。 “这是在说我吗?”玉青葵清凉的声音让大家一愣,都在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不知何时玉青葵出现了在门口。 “太子妃。”白芷虽然惊讶还是乖乖行礼。 “这是客人吗?”玉青葵对着宁渊福了福身子,这才对东君说。 “我可不是客人呢,我是你家太子的恩人,救命恩人。”东君傲娇的说,脸上的疤痕随着动作动了动。 这样并没有吓到玉青葵,玉青葵只是看着宁渊,像是在询问宁渊一般。 宁渊点了点头,目光一直追随着玉青葵,像是要把玉青葵的模样刻在心里一般。 东君看着宁渊“目中无人”的样子就知道宁渊的心上人到底是谁了,不由的欣慰一笑。 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一个归属。 “坐吧,等会儿饭菜都要凉了。”宁渊温柔的对玉青葵说。 玉青葵点点头,慢慢的坐下来,端庄大方的模样,一股子优越教养流露出来。 “太子殿下,景大人,许大人来了。”管家在门外禀报,话音刚落就听到景衾毓要死要活的声音。 “啊,太子殿下你说你父皇是不是记恨我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景衾毓一边走一边抱怨的说。 “呀,有客人啊。”景衾毓一进来就看到了东君。不过没有认出来。 东君好整以暇的看着景衾毓,凤眸微眯。 “不要挡路。”许初尘绕过呆楞的景衾,对着宁渊和玉青葵条件反射的行礼之后就坐下了。 “你们这是受了什么折磨?竟然如此凄惨?”东君惊喜的看着苦不堪言的两人。 第四十七章书房讨论 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两人,疲倦的坐在椅子上,听到东君话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脸,语气却是亲昵的。两个人有些惊异,看了看东君又看了看宁渊。 “怎么?这么久不见就把我忘了?”东君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 “东君?”景衾毓率先回过神来,“你小子神出鬼没的,这次竟然这么久才回来一次,真是想死我了?”景衾毓一把扑过去,东君不着痕迹的躲过。 “几岁了,竟然还这般的不懂事。”东君嫌弃的看了一眼景衾毓。 许初尘只是淡淡的看着东君,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 “好了,咱们用膳吧。”宁渊笑了笑,出声打断了叙旧,先给一边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玉青葵夹了一筷子菜。 整个大厅安静下来,只听到碗筷碰撞瓷器的声音。 几人吃过饭之后,就躲进了书房,四人好久都没有见了,心里依然有多跟的话想要分享。 晨阳宫 玉青葵最近老是爱发呆,看着书不自觉的发呆,坐着不自觉的发呆……无论做什么很快就发呆了。 “太子妃,最近心情不太好么?可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吗?”白芷作为玉青葵的贴身丫鬟,自然关心起了玉青葵的身子。 “没有,我很好。”玉青葵摇了摇头,又盯着手里冒着热气的茶杯发呆。 白芷叹了一口气,真是女人的心思难猜。女人都猜不透女人的心思,果然空老夫子说的没错,天下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要不咱们出去散散心?”白芷小心翼翼的提议,看着玉青葵淡漠的脸心里有些打鼓。 “不了,不想动。”玉青葵摇了摇头,清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来。 白芷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 玉青葵是自己亲自去接的,所以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是近来一个月,玉青葵平日看起来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不知道为何最近玉青葵开始变得沉默起来,连身子都清减了不少。 白芷这才开始担忧起来,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 “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呆会儿。”玉青葵对欲言又止的白芷说。 白芷只得点点头,慢慢的退了出去。 其实,玉青葵是非常敏感的。 宁渊是太子,虽然身子有些许的缺陷,但是通过这些日子来的相处,玉青葵发现宁渊也许是喜欢自己了。 但是,自己的心里却是有另外一个人。那个小时候遇到的小哥哥,如今早已经不知所踪,但是心里的牵挂却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强烈。 面对宁渊的亲昵,玉青葵只觉得有一种背叛。所以玉青葵就想着法儿躲着宁渊,两个人的僵硬关系是玉青葵一手造成的。 但是……有精神洁癖的玉青葵却是怎么也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虽然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书房 “你这个样子真丑。”许初尘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茶香回味在唇齿之间。 “噗……”东君一口茶喷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毒舌的许初尘。 “丑是丑了一点,但是你们不是都没有认出来吗?”东君得意的说,“连自己人都可以骗过,那么对于其他人就更加的难以辨认了。” “你也不选个好看的皮囊,这个样子我都快忘了从前你那玉树临风的模样了。要不你还是变回从前的样子吧。”景衾毓附和着说。 “我就不。”东君傲娇的昂着头颅,一脸你耐我何的样子。 三人颇有些无语,看着任性的东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了,你这次突然回来是为了什么?”许初尘过了一会儿才问,疲倦的依靠在椅子上。 “自然是有大事了。”东君点点头,脸上的疤痕随着表情动。 “你别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回来避避风头的吧。”景衾毓满脸不信,鄙夷的看着东君。 “你那是什么表情,小心小爷我一个心情不好让你死无全尸。”东君翻了一个白眼。 “别别别,我还想多活一点。”景衾毓赶紧摇了摇头,恐惧的看着东君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这次回来自然是因为小渊渊了,而且我都错过了小渊渊的婚礼,这次回来是补偿小渊渊的。”东君向着宁渊抛了一个媚眼。 “难不成你是找到了可以给渊解毒的法子了?”许初尘有些惊讶,又带着些许的惊喜。 “嗯,有了一些苗头。而且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倒是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东君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小渊渊,你的太子妃身子似乎有些不爽快,像是中了慢性毒药一般。而且近来似乎饮食不振,还伴随着失眠。”东君认真的看着宁渊。 “难不成你们新婚燕尔,这么快就没有了激情?”东君暧昧的看着宁渊,一脸调侃。 “……”宁渊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不然为何整个屋子里面都充满了责怪,讨厌的情绪。 “并没有,青葵似乎有意躲着我。”宁渊失笑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 三人沉默了,因为三人都没有心上人并不知道女子这般作为到底应该问你扭转这个局面。 “好吧,先说说你们俩。你们俩怎么回事?”东君见宁渊脸上出现的自己从未见过的表情就知道宁渊这颗心是动了。 “前几日渊又发病了,皇上怪罪下来,便惩罚了我们。我在侍卫里当差,尘在御书房当差。”景衾毓像是全身都没有骨头一般的摊在椅子上。 “这哪是惩罚啊,这是变相的为小渊渊培养人才啊。皇上还真是用心良苦,这样一来,以后小渊渊登基就免除了许多的麻烦。”东君挑了挑残眉,似笑非笑的说。 “而且,虽然你是太子,但是皇上子嗣还不算少,而且一个个的还都是有才能的。这么一对比,那小渊渊还真是没有任何优势啊。”东君抱着手臂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宁渊。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宁渊却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第四十八章长命锁 “也行,不过以后或许就没有这种机会了。”东君微微一笑,看向宁渊的腿。 “今晚我们就在你这儿宿下了,反正离皇宫给挺近的,省了许多的时间。”许初尘拉着同样疲倦不堪的景衾毓往外面走去。 “他们俩还是如同从前一般,一点都没有变呢。”东君看着两人的身影,有些感叹的说。 “是啊,人活着最重要的也许就是初心了吧。”宁渊点点头,看向东君,一双风眸里透着温情。 作为太子,就意味着能够做朋友的人微乎其微,可以说是没有。但是还好,自己从小就有几个好朋友,也不至于在这尘世间孤独。 “对了,这是我最新研制的专门控制你病情的药,这个比从前的要好的多。但是至于解毒的法子目前我还没有找到,你得等等我。”东君认真的看着一直温润如风的宁渊,表情凝重的说。 “我怕是等不及的吧。”宁渊笑了笑,看着东君认真的样子,心里感叹得同时又很是心疼。 原本东君不会背负这些东西的,都是因为自己啊。 “不,你一定要等我。”东君突然激动的抓住宁渊的手,微微用力。 “你一定要等我!一定!”东君像是在说着什么誓言一般。 宁渊沉默的看着东君清透的眸子,里面倒影着一个小小的宁渊,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宁渊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东君这才放开宁渊的手。 “好吧,那我就先睡去了。明日再来诊断你的身体和毒素。”东君一边走一边摆手,很快就离开了房间里。 宁渊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死掉了,那么伤心的人会很多呢。 丞相府 回到了丞相府,许离就更加的自在了,在这里的感觉就像是她最大,这些人都得听她的。 在皇宫之中,许离还有些许的顾及,毕竟还有一个皇上在那里,不能太放肆。 但是,在丞相府就完全不一样了。在丞相府,许岩是弟弟听命于许离。 “皇后娘娘,今儿个天气不错,咱们出去逛逛如何?”巧儿轻轻的打开了窗户,一道缠绵的光线就瞬间抢夺到了视线。 “嗯,确实不错。”许离轻轻抚了一下鬓角,看着外面日光倾城,慢慢的站起来,长长的裙摆在几可见人的地板上画出一圈一圈的涟漪,给人感觉霸气十足。 “丞相呢?”许离在巧儿的搀扶下慢慢的出了自己的院子,看着静悄悄的丞相府心情很是愉悦。 “这会儿估计才下朝呢,应该还在回来的路上吧。”巧儿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乖巧可爱的说。 “也是,巧儿你说本宫到底应该样才能让渊儿休了玉青葵呢?”许离在一从盛开得繁茂的牡丹面前停下来。 伸出修长白皙的玉手,轻轻一用力,一朵鲜艳的牡丹就来到了许离的手里。 “恕奴婢愚笨,奴婢并无好办法。”巧儿摇了摇头,看着许离盯着手里的花发呆,心里有些堵的慌。 “嗯。”许离轻轻的拿近了花,放在鼻子下面轻轻的嗅了一下,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一下子就打开了整个人的所有感官。 许离把那朵娇嫩的牡丹花拿在手里把玩,一边慢慢的走着,身后还跟着一众宫女随时等着伺候。 “姐姐,好兴致。”许岩下朝回来,就看到许离正在自己精心装扮的花园里赏花,现在这个季节有夏季额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你回来了。”许离看了一眼许岩,继续慢慢的走着,给一边的巧儿使了一个眼色。 巧儿意会,支开了跟随的众人,依旧慢慢的跟着许离走着。 “臣弟发现了一个好的法子,咱们先去前面的亭子里,坐下来细细谈如何?”许岩看了一眼巧儿,提议道。 许离点点头。 平静的花园里偶尔有微风跑过,还带来丝丝香甜的气息,平静又美好。 “姐姐看看这个。”许岩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谨慎的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长命锁?”许离接过来,看着里面精致的长命锁,有些不解。 “没错,长命锁就是送给小孩子的。姐姐乃是太子殿下的母妃,送给儿媳一个长命锁是再自然不过的关心了。不过,不能从姐姐这里送出去……”许岩顿了顿。 “嗯,本宫明白。不过,这个长命锁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许离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脉络计划。 “这是自然。”许岩点点头,“这里面加的香料被我派人换过了,这里面乃是麝香。”许岩三角眼一眯,奸诈的让人不寒而栗。 “麝香?”许离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区区长命锁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嗯!”许岩点点头,“在后宫之中,如果没有子嗣就算是再得宠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许岩淡然的坐在石凳上,自信的笑容一直都挂在脸上。 许离把玩着手里的长命锁,心里却是有了另外一个主意。 “咱们也许可以好好的计划计划,这些事需要从长计议?”许离对着许岩招了招手,许岩凑进了脑袋。 “你派人再去讨一个送子石来,一定要声势浩大,最好要整个毕方城都知道。”许离眉目微冷,嘴角扬起自信,必胜的笑容。 “我这就去。”许岩对自己的这个姐姐那是相当的佩服,不仅年纪轻轻就登上了皇后的位置。 许离细细的端详着手里的长命锁,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晨阳宫 “太子妃,皇后娘娘送来了一些小礼品。”白芷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个精致又典雅的盒子。 “皇后娘娘?”玉青葵放下手里的书,有些惊讶,“皇后娘娘可还有什么话带给我的?”玉青葵很谨慎。 白芷点点头,“皇后娘娘并没有,只给了这两样东西。” 玉青葵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托盘里面的两个小盒子,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后娘娘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如此突然的对太子妃好了,从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第四十九章从未说过不喜欢 玉青葵轻飘飘的看着托盘上的两个盒子,却并不去触碰它们。 不知道为何,玉青葵的心里总是觉得自己要是碰了这个东西,有什么东西就会慢慢的失去一般。 那种没由来的心悸让玉青葵害怕…… “太子妃?”白芷见玉青葵一直盯着发愣却是没有动手的意思,以为玉青葵是怎么了,不由的担忧的问。 “我没事。”玉青葵摇了摇头,站起来慢慢的走着。藕粉色的长裙随着玉青葵的动作慢慢的流动,上面绣着洁白的花纹,回璇,流转。 “那这个东西?”白芷端在手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毕竟是皇后送给太子妃的东西。 “放那儿吧。”玉青葵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 迷离的光线洋洋洒洒的覆盖着玉青葵的精致的脸庞,柔美的弧线让玉青葵整个人都出于一种不真实的状态之中,样貌感觉就是倾国倾城。 白芷放下之后,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出去了。 丞相府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妃已经收下了礼物。”巧儿眉眼间全是笑意,显然很是高兴。 “哦?”许离正在写字,一笔一划之间透着隐隐的霸气。 “除了感谢的话,太子妃有说什么吗?”许离放下笔,满意的看着宣纸上的字,淡淡的问。 “并没有。” 许离毫不意外,毕竟这么一段时间以来,玉青葵都是清清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同样也没有什么让人厌恶的行为。 但是,就是这么乖的一个人恰恰就让人看着心生烦闷,恨不得撕破她的伪装,让她最真实的那一面暴露在阳光之下。 “近来秋意渐浓,很多的花儿也要开了。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年轮到哪家举办花展了?”许离慢慢的出了门,在走廊上慢悠悠的走着。 “去年乃是将军府承办的,今年该是太子府了。太子府一直都没有承办过,今年太子殿下娶妃了,有了女眷,自然该是太子府了。”巧儿想了想说。 “嗯,该明儿咱们去太子府瞧瞧去,今日不见本宫那绝色的儿媳还真是有些想念呢。”许离轻笑出声,像是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御书房 “小尘啊,你来看看这个本子。”宁乔一双锐利的眸子一直看着手里的奏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里有什么不妥。 “皇上。微臣惶恐,微臣不过小小的侍从,并无资格。”许初尘赶紧跪在地上,冷淡的说。 “你这是要违抗朕的话了?”宁乔眼睛一斜,瞧着低头看不见表情的许初尘。 “微臣不敢。”许初尘的头更低了。 “不敢就过来。”宁乔的语气里透着冷冷的冰霜,显然在发怒的边缘。 许初尘无可奈何,只能站起来慢慢的蹭过去,有些害怕的接过宁乔递过来的奏折,细细的翻阅起来。 “你觉得这应当如何处理?”宁乔盯着许初尘看了一会儿,问道。 “微臣觉得……”许初尘抬头,触碰到宁乔鼓励的眼神这才有了勇气继续说下去。 “微臣以为,这不是小事。虽然文星城里是一些小打小闹,但是不容忽视。”许初尘说完有些犹豫。 “继续。” “那些地痞流氓,争的就是权力,争的就是财富。但是各种帮派之间的斗争官府都无法掌控,所以这么长久下去会演变为民比官大。” “如果继续放任下去,怕是会有各种小团体出现。想要成为乱斗中的胜利者,往往需要人,财,谋略等,队伍壮大了之后就会想要更多……” “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怕是会危及江山社稷。” 许初尘一番话说完,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宁乔只是淡淡的看着神采飞扬的许初尘,眼里还有一丝欣慰。 “微臣惶恐,方才一番胡言乱语还请皇上恕罪。”许初尘这才反应过来,又跪在了地上。 “起来。”宁乔却是面无表情,“你来朕跟前做事也有些时日了。那么,自然是要帮朕分担一些的,从今日起你就自己来挑选一些你能够处理的奏折,需要朕处理的就分类好。” “懂吗?”宁乔看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许初尘,满意的点点头。 “微臣明白了。”许初尘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还在回味方才发生的事情。 “楞着干什么,现在就开始啊。不然今儿个就要熬夜了。”福海好心的提醒一句,许初尘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一身墨画长衫在巨大的柜子面前来回穿梭。 太子府 晨星宫 “诶?你竟然不觉得痛了?”东君好奇的戳了戳宁渊的双腿,惊喜不已。 “嗯,似乎是很久以前就不痛了。有时候还能够下地走几步。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宁渊耐心的给东君解释。 “嗯,看来是我的药起作用了。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东君这边看看,那边敲敲,一直围着宁渊的腿打转。 “不过,最近为何没有见到太子妃啊?”东君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开始了。 “也许,她在忙吧。”宁渊顿了顿,释然一笑。 “你们之间有误会?”东君直中要害,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荡漾着光芒。 “没有。”宁渊有些受不了东君太过于赤裸裸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避开了东君的眼神。 “既然没有,那么为何不去和太子妃培养感情?”东君双手抱着手臂,一副审判者的姿态看着宁渊。 宁渊没有说话,动了动嘴唇,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来心里的话。像是有人突然把自己的喉咙给卡住了一般,窒息又痛苦。 “感情这个东西也是要靠缘分的啊,哪有那么容易啊。”宁渊笑了笑,只不过笑容不达眼底。 “所以,你这是承认你喜欢上你的太子妃了?”东君继续发动攻势,紧紧的逼迫宁渊。 “我从未说过我不 第五十章秋倾宴 东君剑眉微挑,微笑颔首。 “嗯,看着你如此这般,我也就放心了。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这次回来就去回来看看你的情况,看见你挺好的我也能放心的去寻找。”东君看着宁渊,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安慰。 “你要走了?”宁渊一听到东君这个话就知道东君是要走了。 东君点了点头,“日子长着呢,这点时间算什么。” 宁渊沉默了,东君的豁达是自己永远都学不来的,也是永远都学不会的。 两个人之间弥漫着淡淡的伤感,宁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东君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皇宫 许离在离宫五日之后又回来了,回到皇宫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去拜见宁乔了。 “皇上,皇后娘娘回来了。现在,正在殿外等候呢。”福海弯着腰,尽职尽责。 “让她进来。”宁乔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头,还是说了一句话。 福海的脚步声慢慢的远去,很快又来了一个轻快稳重的脚步声。 “臣妾给皇上见礼了!”许离繁重的衣服随着行礼的动作发出熙熙嗦嗦的声音,头上的步摇也随着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皇后怎么不在丞相府多玩几日?”宁乔似乎并没有让许离起来的意思,不过许离一听到宁乔问自己话就自然而然的站起来。 “自然是皇宫里有臣妾牵挂的人在了,所以臣妾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来。”许离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入骨髓的男人。 宁乔得心里没有什么波动,相反的还有一些厌恶。 “皇后无事就下去吧,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宁乔并不想和许离说话,一两句就是最大的容忍了。 “启禀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说。”许离不在意,继续说,“前几日已经秋分了,许多秋天的花儿都开放了。再过几日就到了秋倾宴了。” “臣妾这几日想来想去,觉着今年应该有太子府来承办。”许离一直自信的微笑着。 “为何?”宁乔只要一听到关于太子府的字眼就会变得紧张起来。 “皇上有所不知,这秋倾宴乃是皇室和各贵胄的家眷一起玩乐的日子。而每一年都会根据各家的情况定夺到底应该哪家来承办。” “而秋倾宴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这一年中谁家娶了新娘子就轮到他家来举办。所以,今年应当是太子府。” 许离兜兜转转一大堆,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宁乔听到最后就明白了许离的打算,不过…… “你是皇后,这些事情本就是你来管理的,你看着办吧。”宁乔淡淡的说,继续看着奏折。 “是,臣妾遵旨。”许离一双明媚的杏眼闪耀着光芒。 一边一直努力减弱自己存在感的许初尘却是紧紧的皱着眉头。 皇后娘娘如此坚持要太子府承办,目的太过于明显了,看来今日回去的路上还得去一趟太子府了。 回到乾清宫的许离心情大好,一想到不久之后的秋倾宴就不觉的轻笑起来,眉目间笑意满满,活像是一个小姑娘一般。 “小尘?发什么呆呢?”福海轻轻的推了一下一直在发呆的许初尘,许初尘这才回过神来。 “啊?” “皇上和你说话呢,一直走神。这可是大忌。”福海瞪了一眼许初尘。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多谢海公公。”许初尘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长身玉立。 “小尘,这边的奏折你都看过了?”宁乔一看到许初尘就开始问,指着右手边的那堆积如同小山的奏折。 许初尘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盯着宁乔。 “做的不错,很多的本子的处理方法都很合理,有的法子还很新颖。”宁乔赞赏的点点头,鼓励的看着许初尘。 “啊?”许初尘惊讶出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看着一脸慈爱笑容的宁乔。 “嗯,今儿个就早些回去吧,这些日子你也累着了。朕给你放假几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宁乔重新坐下来,双手交叉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皇帝的姿态显露无疑。 “微臣多谢皇上。”许初尘听了这才点点头,雀跃的点点头。 “对了。等下你也去较场把小景带走,福海等下一起去。你们俩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宁乔叫住准备走了的许初尘。 许初尘一双眼睛亮了亮,行了一个大礼之后就开心的走了。 宁乔看着许初尘的背影,摇了摇头,年轻人还真是容易满足呢。 侍卫较场 此刻的景衾毓却是还在训练。 以前景衾毓的皮肤是白白嫩嫩的,标准的大少爷模样。然而在侍卫中训练这么久了之后,整个不仅变得精神焕发,而且看起来活力满满的。 从前吊儿郎当的少爷不见了,如果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还真是能够迷倒一大片少女。 不过,只要一开口就会原形毕露,没个正形。 到处都是在训练的侍卫,还有各种各样的兵器。这是许初尘第一次来,不免有些好奇,一路上都惊奇的看着所见所闻。 “许公子,前面就是较场了。”福海一直带着和蔼的微笑,把许初尘的种种表情都看在眼里。 许初尘点点头,被不远处的加油助威声吸引了。 “打他软骨!” “下盘!” “小心!” 大家围着一个圈,热血沸腾的看着里面的情况,里面热火朝天的,外面完全看不见。 许初尘在不远处看着,摇了摇头,到处寻找景衾毓的身影,然而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景衾毓。 “再来啊!”景衾毓熟悉得声音传来,从大家围着的圈里传来。 顿时,大家的呼声更加的高涨了。 景衾毓正在和一个侍卫头头切磋,两个人之间有着几不可见的杀气!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提防着对方,等待一个时机。 眼看就要一触即发,福海却是大煞风景的出声。 “景衾毓接旨~”福海奸细的与众不同的声音传来,顿时人群中安静下来,都不约而同看着人群中心的景衾毓。 第五十一章许初尘和景衾毓 大家都跟随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看到的竟然是福海公公,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景衾毓原本浑身的煞气慢慢的收敛住,一转身就看到和福海站在一起的许初尘,顿时脸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今儿个皇上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了?”景衾毓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的跑过去,在许初尘几步远的地方停住。 “景衾毓听旨。”福海淡淡的看着一直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景衾毓,声音不由的大了几分。 “微臣接旨。”景衾毓这才无奈的跪下去,周围的人也都跪了下去。 “传皇上口谕,景衾毓近来训练辛苦,特此放假三日。”福海细长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较场。 “多谢皇上。”景衾毓虽然很是意外,但是还是非常高兴。 然而其他的人就不怎么开心了,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训练强度,却是没有多少的休息时间。 景衾毓不一样,且不说是空降到这里,还享受到了许多的福利,还能有机会和穆统领一起切磋。 “有劳海公公了。”许初尘给福海道谢,懂事的模样看着比景衾毓顺眼多了。 “许公子客气了,这本就是洒家的职业所在。”福海摇了摇头,“那洒家就告辞了。” 许初尘给福海行了行礼,这才转身看着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景衾毓。 “为何这般看着我?”许初尘一转身就看到景衾毓赤裸裸的眼神,有些招架不住的说。 “为何皇上突然良心发现要给咱们俩放假了?”景衾毓一边擦汗一边问。 “不知,我也是方才得到这个消息的,不过等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咱们等下一起去太子府。”许初尘面色沉静,看了看周围见不少人都在对着自己和景衾毓指指点点。 “好啊。”景衾毓点点头,“等我去换个衣服去,你跟我一起吗?”景衾毓站在不远处看着许初尘。 许初尘摇了摇头,长身玉立,站在那里犹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一般。 景衾毓点点头,转身就走。高大的身影似乎健壮了不少,从背影看还真是有些大将军的潜质呢。 许初尘淡淡的想着,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扬。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把自己两人弄到身边去,而且还是无关痛痒的职位,但是心里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尤其是皇上总是有意无意的和自己谈论国事,还是涉及到国家机密的事情…… 而且,景衾毓受到的训练可不止体力,还有各种战术…… 许初尘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理智抑制着许初尘不去想。一旦真真实石的面对现实,恐怕招架不住。 “发什么呆呢?每天看奏折看得晕头转向的。”景衾毓拍了一下许初尘的肩膀,虽然用力不大,但是在相对来说比较弱的许初尘身上就很痛了。 “没有,咱们走吧。”许初尘摇了摇头。 有两人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静静的观察着许初尘和景衾毓,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仿佛要吃了他们一般。 “老大,这两个人不简单啊。”一边的李鸣看着两人的背影,皱着眉毛说。 “那还用你说!”许烨伸手拍了一下李鸣的脑袋,继续盯着两人。 “你知道那边的文弱书生吗?那是许太傅家的公子,如今正在皇上身边当差呢,可是现在的大红人。”许烨一双三角眼,闪着恶毒的光芒,死死的盯着许初尘。 “那景衾毓呢?”李鸣又问。 “那是景将军的二儿子,平日也是吊儿郎当的。这次被送到这里来,是因为没有保护好太子殿下,还是惩罚呢。”许烨继续说,双手抱着手臂,面上带着邪笑。 “真是可笑,普通百姓争破脑袋都进不来的侍卫营,在官胄们面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许烨淡淡一笑。 李鸣却是沉默了,许烨的话深深的刺痛了李鸣。 “好了,咱们还是接着训练吧,不然等下队长来了又要挑刺了。”许烨瞄了一眼沉默的李鸣,见自己目的达到,慢慢的走了。 是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啊。有些人,从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有的人呢,从出生就要开始为了生计发愁。 也许这就是世间的法则吧。 太子府 “你们俩这是?”宁渊看着坐在椅子上无比放松的两人,不解的问。 “都是你家父皇的意思,不知道为了何事突然放了我们俩,不过只有三日。”景衾毓抿了一口香茗,舒适又慵懒的说。 “父皇何时这般仁慈了?”宁渊意外的挑了挑的眉毛。 “也许就在方才吧。不过,方才皇后亲自去了御书房,还说了一个事情。”许初尘面色不改,继续说,“皇后娘娘说,秋分已经过了,正是一年秋意当中,所以秋倾宴也可以开始。” “重点就是,皇后娘娘提议太子府承办,而且皇上还点头了可能圣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许初尘说着看了下宁渊。 “很明显,这是冲着太子妃来的。”白芷放下手里的拖盘,轻轻的端出糕点来。 “我也觉得如此。”景衾毓点点头,“白芷,你这丫鬟做的真是越来越纯熟了。”景衾毓丢了一块香甜可口,入口即化的糕点进嘴里。 “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白芷瞪了一眼景衾毓,放下拖盘站在一边。 “秋倾宴本就是这个传统,每年谁家娶了正妃就轮到谁,今年也就只有太子府办了婚事。”许初尘淡淡的说。 “去把青葵叫来。”宁渊对白芷说,白芷点点头。 宁渊一只手轻轻的抚着白瓷茶杯的边缘,一边沉思着。 “小渊渊,该吃药了。”东君明亮的声音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东君端着一碗深褐色的药走过来,所到之处无不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哟,你们俩可真是稀客啊。”东君一进门就意外的说,仿佛就像是在自己府上一般。 “那可不,咱们可都是有差事的人。”景衾毓昂着头颅,语气中透着一股骄傲。 第五十二章阴谋被揭穿 “嘁,你可就嘚瑟吧。以后你就嘚瑟不起了,有你哭的时候。”东君翻了一个白眼。 “来,药。”说着递给宁渊,期待的看着宁渊有些壮烈的表情。 宁渊犹豫的接过来,吞了吞口水,又试探的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东君。眼睛一闭,心一横就一口闷了。 许初尘和景衾毓看得心惊肉跳的,看着宁渊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不由的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来,张嘴。”东君往宁渊的嘴巴里又丢了几颗药丸,这才满意的坐下来细细的看宁渊的腿。 “太子妃来了。”白芷活力无限的声音打断了大家,大家都齐齐的看向门口。 玉青葵一身水蓝色的抹胸襦裙,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一串水蓝色的宝石项链在脖子上。腰间系着象牙白的腰带,腰带上面的花纹和宽大衣袖上的花纹相得益彰。左侧还挂着一个坠子,点缀着整个衣衫。 梳子着一个朝天髻,修长白皙的脖子让人想要咬一口。饱满的耳垂也坠着坠子,是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纯洁。 东君一直紧紧的盯着玉青葵,宁渊不解,景衾毓和许初尘都提醒了好多次。 然而东君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一直目不转睛嗯盯着玉青葵,眼神太过于赤裸裸。 “东君。”景衾毓终于出声提醒,就算嫂子再好看也不要这么看着人家吧,很容易引起误会啊。 东君并没有理会景衾毓,而是站起来直直的朝着很尴尬的玉青葵走去。 玉青葵被吓得不轻,呆呆的看着东君凶狠的朝着自己走来。 东君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一把扯下了玉青葵腰间的坠子,然后放在鼻子边轻轻的闻了闻。 原本就严肃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黑沉,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玉青葵。 “这是谁给你的?你知道这时什么东西吗?”东君举着坠子质问。 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坠子格外的好看,但是关节间发白,力度不小。 “这是……” “我要了。”东君不等玉青葵说话就打断了玉青葵,一把放在自己的怀里,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 大家一时反应不过来,东君的举动莫名其妙的,为何会突然对一个坠子产生兴趣,还是嫂子的。 宁渊的脸色有些复杂,看着站在那里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的玉青葵,心里难受得不行,最后都化为深深的无力感。 “臣妾给太子殿下见礼。”玉青葵虽然难受又尴尬,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一样不少。 宁渊点点头,没有看玉青葵。 气氛一时间很是紧张,大家都在观察,不明白为何突然会演变成这样。 “你干什么。”景衾毓终于忍不住了,冲着东君吼了过去。 东君一直把玩着手里的坠子,嘴角微微上扬着,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许初尘轻轻的扯了一下景衾毓的袖子,示意景衾毓不要轻举妄动,如今情况有些复杂。 景衾毓愤愤不平的坐下,一双眸子满满的怒意快要溢出来。 “这是谁给你的?”东君再次问,迷人的桃花眼光波流转,动人心弦。 “乃是皇后娘娘所赠。”玉青葵慢慢的说,挺直的脊背,自信又沉稳。 “皇后娘娘吗?”东君剑眉一挑,语调微扬,“还真是下血本呢,这玩意儿得值百千两黄金呢。”东君看了一眼淡定从容的玉青葵,眼里划过赞赏。 “青葵并不知晓。”玉青葵嘴角带着微笑,整个人却是冷冷淡淡的,给人一种距离感。 “你自然不知道,这是送子石。”东君目光在宁渊和玉青葵两人身上来回回转。 东君的话让玉青葵皱了皱眉毛,竟然是送子石,可是里面的香味…… “看来皇后娘娘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抱孙子啊,竟然连送子石都送了。”景衾毓则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宁渊的脸色好转了许多,但是还是没有看美得不可方物的玉青葵。 “不过,这原本是送子石,经过改造了就不是了。”东君轻轻的转动小小的石头,里面有细小的鲜嫩的花瓣。 “你什么意思?”宁渊紧张的问,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扶手。 东君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玉青葵,笑的不明所以。 玉青葵紧紧的皱着眉头,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这里面原本乃是调配好的各种补身子的药,可是如今里面全都是麝香呢我的太子殿下。”东君轻轻的拍了一下宁渊的肩膀。 东君一句话说出来,大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里面的东西被换成了麝香,麝香对于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那么皇后的居心就有待商榷了。 宁渊皱着眉眼,小心的看了一眼淡定的玉青葵,心里如同小猫咪抓耳挠腮一般的难受。 “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何皇后娘娘要这么做。”许初尘淡淡的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一切,那么我的一切又是在哪里呢。”玉青葵淡淡的说,又像是记在说自己一边。 “你在做什么?”玉青葵一边坐着想要一边问题,突然被景衾毓的声音打断思绪。 “想问题也不用这般出神吧。。”景衾毓双手抱着手臂,一边暗中观察着宁渊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玉青葵。 玉青葵摇了摇头,“太子殿下找臣妾来所为何事?”玉青葵没有多少波动的声音听上去就有人有一种距离感。 “咱们南国有一个习俗,每逢秋分之后的两三天都要举办一个秋倾宴,今年恰好就轮到了太子府。所以嫂子你就是被皇后娘娘眷顾的人吧。”景衾毓赶紧打圆场。 “嗯,也许吧。”玉青葵点点头,这件事哪有那么容易,怕是有一个巨大的圈套等着自己跳进去吧。 “这个坠子我再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之后收礼的还是小心些,不要什么礼都收”东君看了一眼玉青葵,慢慢的说。 而玉青葵则是在回忆,自己并没有碰过那两个盒子,所以并不属于你。 今天好像是明月来给自己搭配配饰的…… 第五十三章我要特权 大家不明所以的看着东君和玉青葵,而玉青葵则是沉默,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个坠子有什么不对吗?”玉青葵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东君。那认真的模样像是要把真相剖析开来一般。 “自然,且不说这个是谁送你的,反正送你的人不安好心。也就是小爷我在这里,不然啊你就凶多吉少了。”东君看了一眼宁渊,一副老大人的表情说,然后把东西一下子丢给了宁渊。 宁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还是拿起来认真的看,但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通体黑色的宝石,里面似乎还有隐隐的红色在闪烁,美得不可方物。这般价值连城的东西,太子府有是有,不过都没有这般珍贵的品种。 “青葵,过来坐。”宁渊又递给景衾毓和许初尘看,三人都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很好。 玉青葵乖乖的过去,挨着宁渊坐下,男才女貌很是登对。 “你们说的秋倾宴是什么?”玉青葵端庄的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场,让人移不开眼。 “三日,你还有三日的时间准备哦嫂子。”景衾毓幸灾乐祸的笑着说,眉眼弯弯的。 “三日?”玉青葵有些不敢相信,“为何这般紧急?”玉青葵瞪大了眼睛,这么隆重的宴会为何要临近日子了自己才知道。 “不是这般紧急,从前也都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每年都会提前一月来准备,今年不知为何这么晚才告诉你。”许初尘则是淡淡的解释,隐隐还有些担忧。 “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谈论一下怎么在这紧急的三日里办好这个宴会如何?”宁渊温润如风的笑容抚平了玉青葵原本忐忑不安的心。 大家都点点头,东君的注意力却是在手里的石头身上。 仔细看着手里的石头,表面被切割得很是光滑,一丝丝的纹理里还有些许的红色透露出来。 石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让人欲罢不能,盯着久了还会米了心智。 看来这个小丫头的身份见不得光这就代表着宁渊也许知道,那么……, 也许这个就是一个好的机会,定能够牵扯出众多的人来 “目前要先确定人数和地方,我对这个毕方城里面的一切都不太了解。今天。”玉青葵率先开口,有些忧郁水漾额大眼睛里充满了担忧个危机。 “这个就交给你们,一些东西只需要交给下人们做。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安全的活着,只要你保证你自己不会受伤就行?”宁渊认真的对玉青葵说。 “嗯,我知道。不过我作为太子府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参与其中的。”玉青葵点点头,认真又严肃的看着宁渊。 两个对视,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持。 宁渊看着玉青葵精致美伦的脸,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咱们还是先确定名单和地点吧。”许初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是已经开始想着别的事情了。 “嗯,城北有一处我的宅院,那里有许多的植物,而且少有人去,咱们自己的地盘,放心。”一直在沉思的东君突然开口说。 “城北会不会有些远了?”玉青葵疑惑。 “我倒是觉着可以,秋倾宴秋倾宴,赏的就是秋景,如若在太子府或者皇宫或者哪里,怎么也及不上真正的山林的。”宁渊摇了摇头,赞同东君。 “行,白芷现在就派人过去打扫整理,然后再布置。”玉青葵点点头,没有异议,直接就吩咐白芷了。 “那么接下来就名单了。”玉青葵说完接着说,“我对于这些不了解,所以还是你们来吧。” “这是自然,嫂子你再想想你还有什么好点子,想好了一起说出来咱们大家讨论谈论。”景衾毓对玉青葵很是喜欢,尊重。 玉青葵点点头,开始拿着一边早已经准备好的纸墨开始构思。 其他四人一直在讨论整个毕方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作为太子,平日李多多少少也有些许来往。 而且许初尘也在御书房做事了一段时间,所以名单就基本解决了。 接下来几人也开始说一些自己的想法,然而玉青葵还在纸上写写画画,非常认真的样子。 几人都有些不忍心打扰到她,不由的把说话的声音放轻了一些。 “对了,请柬咱们府中有存货吧。”玉青葵突然抬起头来,问一边侯着的管家。 “是的,不过那都是老式的样式了,如今都过时了。”管家不在意的说道。 “没事,你去取几本来给我看看,如今时间紧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玉青葵笑了笑,继续说。 “太子殿下,我觉得我需要一种特权,。”玉青葵又把话转向了宁渊。 宁渊点点头,从腰间取下一个不是很起眼的玉佩递给玉青葵。 “这个给你,如果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有这玉佩在,除了父皇之外没有人能够限制你。”宁渊轻轻的温柔的说,那么不起眼的玉佩竟然是这般重要。 玉青葵有些犹豫的接过来,这个玉佩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嗯,多谢。”玉青葵收好之后有继续想着方才没有想完的事情。 房间里又重新陷入热烈的谈论中,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玉青葵在宁渊的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碰不得。 如果谁要是碰了,那无异于是触动了宁渊的逆鳞。 玉青葵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毕竟她要安静下来想事情。 玉青葵想的却是怎么才能把自己的风格和南国的风格融合在一起,还要让那些只听说却从未去过玉国的贵妇们喜欢。 这一点很难,且不说怎么设计,就说这个时间也是怎么都会来不及的…… “太子妃?”白芷轻轻的推了一下依然在沉思的玉青葵。 “嗯?”玉青葵这才抬起头来,发现已经亮了灯火,“这么晚了啊?”玉青葵伸了伸懒腰,慵懒的问。 “是啊,太子殿下还一直等着您去用晚膳呢。”白芷看了一眼玉青葵,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第五十四章对您真好 “等我用晚膳?”玉青葵下意识问了出来。 “是啊。”白芷点点头,理所当然道。 这城中上下都知道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十分要好,连贴身伺候的白芷也不例外。 玉青葵本觉得有些别扭,但转念一想,宁渊找她或许是为了那秋倾宴吧。 “那便赶紧过去吧。”玉青葵沉了声,站起身伸出手微微整理了下衣裙,一举一动都无不显露出自身良好的教养,那份高贵仿佛是从骨子里便是这样的。 就连见惯了美人的白芷,也忍不住有些动心,不怪太子那么心悦这位太子妃,这实在是个大美人啊。 玉青葵不知道白芷在愣什么,淡淡一撇率先出了门,白芷也不敢多想,急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都没碰见什么下人,估计都在为了秋倾宴做准备去了。 到了之后,宁渊果然还未用晚膳,拿着一本古书坐在桌前,十几道精美的菜系摆在桌子上,冷了个透。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玉青葵只匆匆打量了一眼,便低下头,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太子妃不必多礼,坐下吧。”宁渊淡淡道,将书递给一旁的侍从,这才把目光投向玉青葵,示意她坐下。 只是心底早已辗转反侧十几次的波动,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是。”玉青葵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两步,步伐悠然的坐在了宁渊的对面。 只是这动作,怎么看也处处让人感觉规矩过了头,带着一层淡淡的疏远。 宁渊毫不在意,他等了玉青葵许久,现在早已饿了,一旁的侍女为他与玉青葵布了菜,两人便吃了起来。 白芷站在一旁看着两人。 太子宁渊虽已经饿极了,却还保持着贵族礼仪,细嚼慢咽的,那张处处透着温柔的脸庞时不时抬头偷偷看玉青葵两眼,眼带笑意如同四月的春风。 太子妃玉青葵就更不必说了,十指纤纤,肤如凝脂,光是拿起筷子,便让人遐想非非。 在白芷看来,两个好看的人,怎样看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给了这样好的容貌,却还给了两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 几口饭菜下了肚,宁渊这才感觉有了些许力气,方才开口:“秋倾宴你不必那么劳神,我在宫里找几个年纪大的宫女,让她们帮着你照以往的宴会举办便可。” 正在夹菜的玉青葵微微一愣,手中的菜差点没夹稳掉在雕花木桌上,抬起头望向对面的宁渊,当下心里一暖。 虽然这样确实很合她心意,她本就不稀的举办这些子宴会,但只是若让皇后知道,怕是又要宣她过去了。 想到这里,玉青葵低下头,略有些为难道:“这不太好吧....” 玉青葵还未说完,宁渊便打断了她:“没什么不好的,我一会便让人去父皇那里,就说你身体抱恙,也是第一次办这些宴会,让父皇排几个有经验的女官出来协助你。” 宁渊有了七分饱,便放下碗筷看着玉青葵,眼底带着些宠溺,硬生生打断了玉青葵想要再次开口的想法。 她闻言,又忍不住抬头望了宁渊一眼,却正好闯进他带着笑意深深宠溺的眼底,这一举动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深湖,在她的心中激起一片波澜。玉青葵加快了些速度,把碗里剩余的菜吃完,便和太子告辞了。 她走的匆忙,连宁渊都没能找到理由将她留下再说几句话。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玉青葵和白芷举步匆匆走在通往太子妃住阁,黑暗中玉青葵的脸上有些绯红,眉眼也不如从前那般清明,更多了几分小女子的妩媚,若不是在黑暗中,只怕这副样子又要让旁人看去了。 其实玉青葵很满意他现在的安排,也知道他是不愿伤神去想那些,只是她早就习惯了没人疼没人爱的日子,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其实玉青葵早就不知道如何该去收下那些温暖了。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对你可真好,怪不得皇后娘娘这样对您呢,我要是皇后,也不愿自己儿子这么心悦一个女人。”玉青葵脚步匆匆,白芷却散漫的跟在她身后,开口调侃道。 玉青葵脚步一顿,连带着心里也有些疑问。 难道宁渊表现的这样明显吗?竟连白芷都看得出来? “......”玉青葵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言不发的走在路上。 白芷心下一紧,难道是她说错什么,惹得太子妃不开心了? “太子妃赎罪,奴婢多嘴了。”说着,白芷竟跪了下来,双手举过头顶压下身去呈现跪拜状。 玉青葵听到白芷的声音,扭过身去,着实被吓了一跳,赶紧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有说过要怪你,你快快起来。” 白芷被玉青葵这样说,眼眶已然微微有些发红,诺诺开口道:“皇后娘娘曾亲自对我们讲过东宫的规矩,议论主子,是死罪。” 怪不得白芷这样下跪,只要讲错一句话,便可丢了脑袋,这便是皇宫了。就连她在玉国也不曾这样小心翼翼,虽在那边宫里有着良妃,可到底她还有个祖父,良妃除了皇帝的宠爱,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自然也不敢随意克扣她,再加上自己怎么样也好歹是嫡长公主,平日里也没现在这般担惊受怕。 只是那个人,玉青葵是再也不愿开口叫一声父皇了,他根本不配。像这种人若不是皇帝,说出去也只是个宠妾灭妻的,成不了什么气候。 呵,是啊,她良妃再怎么样风光,终究是妾,她的女儿也只能是庶公主。 一时间玉青葵思绪万千,忘了白芷还跪在地上,一恍神,赶紧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自从来到这里,白芷就代替了远在玉国的明月,成为她最贴身的侍女,很多事情若是没有白芷,凭着这位摸不透的皇后娘娘,只怕她也活不到现在了。 “唉,你我不必这样,你知道我身边没几个贴心的,我会好好待你。”玉青葵叹了一口气,便带着白芷匆匆回到了住所。 让白芷服侍着洗浴完,玉青葵便让白芷下去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想早些入睡,却久久忘不掉宁渊那个眼神。 第五十五章不经逗 那样带着笑意与宠溺,一如多年前那个男孩子一般撞进她心底,只是她心里十分清楚,两个人再怎么像,也不会是同一个人,再怎么想也不会见到那个男孩了。 看着宁渊,玉青葵便想到那位皇后娘娘,好像对她有一种天生的敌意,只怕明天皇后得知消息后,还会亲自来一趟,玉青葵知道皇后娘娘不是省油的灯。 不知不觉脑子里便浮现出许多事情,想到深处,玉青葵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 不出意外,皇后果然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太子府。 当时玉青葵正在与宁渊吃早膳,也不知宁渊是怎么想的,大早上指示白芷把她从床上拖下来,美名其曰他看着公主会胃口好点。 玉青葵嘴上虽有些讪讪,但实际她还是愿意陪着宁渊吃饭的。 “我觉得今天的菜色不错,青葵认为如何?”宁渊亲自舀了一碗白米粥,夹了些青菜,递了过去。 玉青葵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太子殿下最近好像有些黏人? 但她自小便不愿吃青菜,倒是她依稀记得,幼时那个男孩子倒是身体不是很好,顿顿都喜欢多加些青菜。 只是这么久了,不知道梦中那个当年的小哥哥身体怎么样了。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一个小太监进来行了礼。 被打断了思绪的玉青葵闻声也把头扭了过去,没有看到宁渊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 “何事?”宁渊一眼便认出这是皇后身边的人,却还是没有点破,只问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皇后娘娘来了,正在前厅坐着喝茶,等太子妃呢。” 小太监捏着嗓子对两人说道,还用手势比划了一个‘请’。 玉青葵听到皇后这两个字,立马惴惴不安的站了起来,却碍于没有宁渊的下令不敢轻易离开。 而宁渊微微皱眉,伸手示意玉青葵坐下,随后温声说道“吃完再去。” “可是皇后娘娘....”玉青葵又撇了一眼旁边的小太监,才接着说:“让皇后娘娘等着,不太好吧?” 旁边的小太监脸上已经隐约有些怒意,但碍于太子,摆着的手势却又不好放下,只好也和玉青葵一同望向太子宁渊。 “母后那么善解人意,会理解你的。”宁渊又亲自往玉青葵碗里又添了些青菜,这才自己慢慢继续吃起来。 玉青葵无奈,只好低着头开始喝粥。却不知,在她低头喝粥的时候,宁渊却一瞬也不停息的望着她。直到她快吃完时,才收回目光开始解决自己碗里的白粥。 “我吃完了。”玉青葵闭着眼睛咽下最后一根青菜,肚子里已经有些反胃,示意一旁的白芷给她拿了几块糕点。 “嗯,这就走吧。”宁渊又看着玉青葵将糕点吃下,抿着唇带了丝笑,站起身走到玉青葵身边开口道。 玉青葵疑惑的站起身望着宁渊,眼底流转着顾盼生辉的色彩,朱唇皓齿,一袭玫瑰紫色留仙裙越发衬托出那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精致白皙的小脸上还带着些不知所措,宁渊竟看的有些发愣。 青葵推着宁渊慢慢走在走廊上,推着推着忽然慢了下来,宁渊回过头来看着玉青葵问她。“你在发什么呆,有我在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是。”玉青葵暗暗骂自己,怎么就看呆了,但此时也只能扬起微笑跟在宁渊身后,去面对那个处处对她充满着敌意的皇后娘娘。 白芷见自家娘娘与太子走了,却见到那小太监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旁一个在收拾桌子的小丫鬟,好心提醒道:“公公,太子殿下和我们太子妃已经过去了,你不跟上吗?” “啊,这样啊,那你也快快随...随杂家过去吧。”那小太监这才愣过神,却见屋内两位主人早已离开,微微有些尴尬,依依不舍的又忘了那小丫头两眼,便甩甩已经酸了的手臂离开了。 白芷点点头,跟了上去,却留了个心眼多撇了那小丫头几眼。 那个丫头是今年刚进宫的,名唤悦儿,因为机灵这才被派到太子府宫,此时这个丫头的表情也有些不对劲,白芷暗暗记了下来,决定晚上告诉玉青葵。 宁渊与玉青葵出了住所走在去太子府正殿的路上,两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就像现在,玉青葵紧紧跟在宁渊身后慢吞吞的推着轮椅,心里却十分着急,因为宁渊示意青葵慢慢来不着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还在等我们...”玉青葵忍不住开口道。 “我叫她是母后,你应当与我一样。”说到一半,宁渊转过头来,冲玉青葵眨眨眼肯定道:“你不喜欢她,所以才不愿叫她母后。” 玉青葵被猜中了心事,只好急急忙忙低下头行了一礼:“臣妾不敢。” “是不敢,还是没有?”宁渊步步紧追,佯装发怒。 ....... 这让玉青葵一时无言,难道要她承认吗?那可是大不敬,可是若她睁着眼说瞎话,她又十分不愿意对眼前这个人说假话。 “臣妾有罪,请殿下发落。”玉青葵说着,跪了下来,却在跪到一半时被宁渊一把拽了起来。 还未来得及抬头便看见宁渊向她靠近了两步扶住了她的纤纤细腰,宁渊嘴角轻轻扬起,有些气息喷到玉青葵脸上,惹得她娇躯一震,连忙想要退出来。 他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不经逗。” 玉青葵脸上已是一片绯红,心里忍不住诽谤:这三个字究竟在说那件事啊,这下可丢脸丢大发了。 “走吧,再晚了母后可真要生气了。”宁渊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还将玉青葵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只适当的挣脱了两下,见挣脱不过,便随他去了。 只是怎么看,宁渊嘴角那抹笑都带着些慌张和腼腆。 其实宁渊心中也十分紧张,他并非早有预谋,只是看到玉青葵脸红,他就想紧紧把她抱进怀里,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只好改为牵牵她的小手。 第五十六章好大的排面 玉青葵的纤纤玉手不似其他女孩子那般肉肉的,相反,她的手十指白皙修长,结骨分明,骨感十足,但又不似那种瘦的连肉都没有的,究竟是什么感觉宁渊也说不出来,就是特别好看。 像她的人一样,只一眼便让他心生欢喜。 等两人到了大殿之后,皇后已经隐隐有发怒的痕迹,殿外的大门两边跪了满满一地的人,一眼望去皆是满地的宫女太监。 她身着一袭正红色华衣,裙摆那处绣着几朵象征着富贵华丽的牡丹,一头青丝绾成一个梳涵烟芙蓉髻,发间琉璃镶金乌苏簪子熠熠闪著金光,她端坐在大殿之上,岁月的长河在她脸上留下微微的痕迹,但依旧不影响她本就倾城的容貌,只是眉眼在不知不觉中已变得极为凌厉,让人不怒自威。 “太子妃好大的排面!”两人还未来得及请安,皇后便朱唇微去,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眼底在看着两人紧紧握着的双手时,闪过一丝慌张。 玉青葵闻言,心道不妙,急忙甩开与宁渊紧握的双手,跪在地上轻声道:“青葵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 宁渊不耐的撇了一眼端坐在大殿之上的皇后,瞳光碎碎流转化作丝丝冷冽一闪而过,淡淡道:“母后吉祥,不知母后一早便来这太子府有何贵干。” 许离纵横后宫多年,又岂会捕捉不到宁渊语气中的不耐与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冽,心中大惊,再看向玉青葵时已经带了些决意。 这玉青葵竟有本事让她这个一向孝顺的亲儿子都变得这样,留下终究是个祸害,一定不能留! 打定决心,许离并未搭理宁渊的质问,朱唇轻轻抿了口清茶,才冷哼一声缓缓开口道:“不知太子妃究竟有什么大事,竟能让本宫等这么久,该当何罪。” 她心中断定玉青葵是害怕她的质问,这才去找宁渊搬了救兵。 “我....” 玉青葵认了载,红唇刚轻启准备承认罪过,边宁渊的声音却在大殿中响起,压过了她的声音:“青葵昨晚太过劳累,今早才起晚了些,你来时儿臣正和青葵准备用早膳,儿臣心疼她,故才让她用完早膳之后再来,若有什么罪过,儿臣愿为承担。”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向宁渊,后者却微微扬起嘴角冲她露出一抹笑,薄唇轻启却未出声,玉青葵看出那两个字是‘别怕’。 玉青葵顿时一阵暖意,后在接触到皇后充满怒意的眼神后赶紧低下了头,心中却止不住的雀跃。 聪慧如她,立马读出了宁渊话语中的含义,之前的绯红还未落下,此时却又添了几分,她也断定皇后不会再追究。 这属于给皇家繁衍子嗣,何罪之有?虽然明月是皇后的人,可能会偷偷告诉她并无此事,那也是之后了,她若再要追究,不就变相的承认明月是她的人,那我们也就有了将明月送走的理由。 再说她身为一国之母,说出去竟关心自己儿子的床笫之欢....许离最在意自己的名声,绝对不可能传出这样的谣言。 果然,许离已经在发怒的边缘,看着自家儿子这样护着玉青葵,也只好忍着怒气咬牙开口:“起来吧,既然如此,太子妃可要努力些了。” 玉青葵站了起来,低着头回道:“是,臣妾谨遵母后教诲。” 虽然刚才皇后那句话说的极为隐晦,但带着些许威胁,惹得玉青葵心里隐隐有些发慌。 她与宁渊还未圆房,何来的孩子? “嗯,本宫今日来,为的是你举办秋倾宴这回事。”皇后似笑非笑,把玩着手中的一枚扳指,在提到秋倾宴时,眼神投过来,莫名的让玉青葵有些不适。 但她只把话说到一半,便不再开口。 “母后,是儿臣....” 宁渊照例为玉青葵开口,皇后却眉头一皱,厉声开口:“本宫没问你,问的是太子妃!” 多年的气场让大殿外的众人都忍不住发颤,而她只是又轻抿了口清茶,不急不躁的再次开口:“太子妃,本宫在问你话。” “.....”皇后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太子也不太好再开口,只好焦急的把目光投向玉青葵。 可后者却早已冷静了下来,眉心微低,略带些忧愁,开口:“母后有所不知。” “哦?太子妃这是有什么苦言?”皇后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 “这是臣妾来到这里,第一次举办这些宴会,自然是想办的有趣些,我就想把我们玉国的宴会与这里相结合,却不了解这里地方文化,这才向太子开口,想借几个年纪大的宫女,来帮帮忙。”玉青葵勾起唇淡淡一笑,继而从口中缓缓吐出这段话。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皇后也一时无言。 只有宁渊,眼中有止不住的赞赏,这样一来,第一和自己撇清了关系,第二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举办宴会,皇后又能说什么呢? “太子妃有心了。”皇后淡淡道,话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追究,眉眼中的决然却更多了些:“只是本宫不知,秋倾宴为什么要举办到郊外那么远的地方,这其中贵人那么多,出了差错谁负责?” 玉青葵刚松了一口气了,却又听到皇后抛出一个问题,暗叹一口气,眼睛轱辘的转了一圈,嘴角微翘再次开口:“母后,平常秋倾宴都是在各位大臣的府中进行的,毫无创新,几家轮过来,早已没了心意,所以儿臣这才斗胆,在郊外的一所宅子中进行,一来风景优美,二来皇室与各位大臣的夫人与小姐也没去过,必然有一番风味。至于安全这个问题,听说大臣中,母后的母家,许丞相家里的护院是最为勇猛的,有丞相出手,必然出不了什么事。” 皇后此时的心情就像是一口老血梗在喉中,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看着眼前这个美的不可方物的玉青葵,身上有着许多她已经不复存在的东西,眼中的妒意是她这么些年从未出现过的。 第五十七章些许敌意 良久,皇后才压下心中的怒气,又恢复那般不急不躁。 只是她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老了许多,发间突显的白发以及眼角的丝丝皱纹让她只觉得十分心累,这些年来不是没有比她年轻比她温柔的女子进入后宫,她还能保持现在这个地位,还每天管着后宫那么多琐事已是不易,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头脑清明的主儿,她的好外甥女可怎么办。 “既然太子妃心意已决,那便就这样吧。”皇后抬手,示意一旁的宫女扶着她一步步走下了大殿。 玉青葵这才真真的松了一口气,将方才已经被抓的不成样子的衣袖松开。 皇后步伐并不缓慢,只是路过玉青葵微微一顿,将她垂在脸前的一缕青丝别于耳后,看到她已经不成样子的衣袖,唇角微扬,笑道:“渊儿真是娶了一个好太子妃。” 说罢,便不再停留,不管两人的脸色如何,径直走出了大殿。 玉青葵唇角有意似无意的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她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台面的事,竟惹得皇后不顾母子情分嘲讽他。 “让殿外的人散了吧。”太子挥挥手,告诉一旁的小太监。然后又轻轻握住了玉青葵的手,手中已出了不少冷汗,又开口轻声安慰道:“委屈你了。” “无碍,只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竟惹得她这样针对我。”玉青葵摇摇头,轻轻笑道。 宁渊无言,只是握着玉青葵的手又紧了几分,眼底又多了丝恨意。 “今日你做的不错,秋倾宴我会让她们多帮衬你些,又要辛苦你了。” 玉青葵依旧摇摇头,淡淡的笑着道:“无碍。” 两天过的飞快,玉青葵凡事都亲力亲为,让皇后再无事可找。 “太子妃,你穿这身可真好看,不亏是太子殿下的眼光!”玉青葵换好了衣服,身旁的白芷眼前一亮,忍不住称赞道。 太子送给玉青葵的是一件白衣华服,从腰间到裙摆秀着许多朵红梅,外面特意选了一件白色纱衣相配,虽然简单朴素,却十分的亮眼,玉青葵甚至穿出了些许妩媚,三千发丝绾成一个如意髻,发间紧紧插了一支镂空兰花珠钗,眉眼中都透着几分清秀,一张小脸上略施粉黛便已然完美。 “贫嘴。”玉青葵也觉得这身衣服甚合她意,虽然欣喜,却不透露出来:“快些到吧,不早了。” 白芷调皮的吐了舌头,还有继续打趣,又被玉青葵点了点脑袋才罢休,扶着玉青葵走出了屋子,却不想太子竟站在这院中。 玉青葵刚走了两步想要过去请安,却见宁渊已经转了过来,望着她笑。 她的心脏好像猛的漏了一拍,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宁渊的眼睛很好看,宁渊的眼睛随了皇后,细长的桃花眼,那双眼睛虽不似皇后那般轻轻一转便可惹人心醉,却是更多了些清澈,平常习惯了他淡淡的目光,此时竟出了奇的觉得有些炽热。 “臣妾参见...”她回了神,觉得有些丢脸,竟又望着他出了神,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准备行礼,宁渊却是大步往前又把她拽了起来。 “你我是夫妻,以后见面不必行这些有没的。”宁渊微微皱眉,开口道。 玉青葵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喜悦,但从小便生在宫中的她也知道这于理不合,还是忍下心开口摇头道:“这不合规矩。” 宁渊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心悦的人因为种种规矩与他显得生疏,那种赶紧就像是一双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一样窒息。 “那以后只有你我二人时,不必如此。”宁渊退了一步,开口道。 “......好。”玉青葵望着宁渊明亮的眼眸,无法再次忍心拒绝,只好应了下来。 宁渊刚想伸出手握住玉青葵的小手,白芷却打断了他这一想法。 “太子妃娘娘,再晚些,秋倾宴怕是要开始了。”白芷心中有些着急,开口道。 这看下去俩人又要腻歪很久,白芷为玉青葵十分着急。秋倾宴既然是玉青葵举办的,晚到已经是过错,如果再要迟到,皇后娘娘又找到了能找的茬。 “那快走吧。”太子稳下心,自然的牵过玉青葵的手,玉青葵推着宁渊走了出去。 宫门外停着几顶富贵华丽的马车,看来几位公主还未打扮好。 青葵慢慢把宁渊扶上了马车,者马车是特制的,可以很方便太子坐着轮椅上下。 扶好太子上马车以后,玉青葵也稍稍稳下心上了马车。 马车内。 宁渊还是那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玉青葵看,玉青葵早已被宁渊看的脸不红心不跳,此时虽然还有些羞涩,但已经不像前面几次那般心中慌乱。 马车已经很快了,不出一个时辰便可以到达秋倾宴地点,玉青葵却觉得这时间好慢好慢。 秋倾宴。 等玉青葵到了之后,人果然已经来了一大半,正聚集在院子的各处,莺莺燕燕的两三个人站在一起,且容貌都姣好,一眼望过去皆是一片美人。 但玉青葵一眼便看见了皇后,她今日身着一身正红色宫衣华服,细长的的眸子散发着些许柔和,红红唇轻轻弯起,头发用一根金色流彩凤凰步摇绾起,站在一堆美人中也毫不逊色。 但更加出彩的却是她旁边一个美人,那美人站在皇后身边,不同于其他小姐围绕在一旁,像是与皇后关系极好的。 她身着一袭粉色长裙,外面有一层淡粉色纱衣,袖口绣着两朵蔷薇,与玉青葵一样,从腰间到裙摆秀着花朵,只是玉青葵身上的是红梅,她身上却是繁复而精致的花纹,双眸似水,一张樱桃小嘴却不是很红,却是有些蜜粉,五官精致十分妩媚,但一举一动又规规矩矩的,举止神情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不知为何,玉青葵心中竟对这位小姐有些许不适,难道这时女人的直觉? “走,咱们上去请安。”宁渊让青葵推着慢慢走进去,正式踏入众人的目光中。 第五十八章太子侧妃 两人一出现在众人的的面前,众位小姐便都停止了闲聊,都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玉青葵微微有些紧张,但并不怯场,她本就是玉国的嫡长公主,就算良妃再怎么打压,她也多多少少参加过几次宴会,只是皇后在场,谁又能保证她没有设下什么套等着自己去钻。 但出乎意料的是,众位小姐看到玉青葵却着实一愣,玉青葵刚嫁到这里,并没有多少人见过这位新娘子,她们都没想到这位太子妃竟美的这样不可方物。 宁渊坐在轮椅上被玉青葵推了过去,众小姐见此都让开了一条道,玉青葵就这样直直的推到了皇后面前。 “母后吉祥。”宁渊先开口,依旧是淡淡的,因为不能行礼,他只是说了后半句。 “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玉青葵不同,她知道皇后并不喜欢她,如果不把礼仪面子做足,皇后又指不定拿什么来为难她。 “哼。”皇后冷哼一声,玉青葵略略有些尴尬,她是真的没想到皇后会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她的面子。 “姨母~” 倒是她身边那个美人开口了,皇后望着她,难得的笑声双靥,温然道:“你啊,总爱帮衬着你渊哥哥。” 那美人有些羞涩的偷偷瞟了一眼宁渊,娇嗔一声,讨好的摇摇皇后的手臂,模样可爱又单纯,让人看的移不开眼。 “嗯,起来吧。”皇后被闹得无可奈何,看向玉青葵时,又恢复了平常那般威严,开口道。 玉青葵点点头,但心里算是明白了,这美人八成是喜欢宁渊吧。自己又是宁渊的正室太子妃,她是为了宁渊才开口的。 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一堆美人才全都反应过来,行了礼,几十个人一齐说道:“臣女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但皇后身边哪位却只是望了望四周,并未如她们一样。 “起来吧,此次秋倾宴是青葵举办的,各位不必拘束。”宁渊略略望了一眼,像是对皇后身边的美人有些厌烦。 玉青葵愣愣的站在宁渊身后,看着皇后身边的人,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有一丝威胁感。 果然,皇后的下一句话便是:“明溪是本宫的外甥女。” 如同当头一棒砸在玉青葵心上,她虽来这里不久,却是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个许明溪的,性格相貌都是皇城小姐中最好的,是许丞相的嫡长女,皇后还是她的姨母,平常喜欢作诗比舞,素有城中第一美人的名头。 更重要的是,此人是皇后原本想许配给宁渊的太子妃。 “臣女姓许,字明溪,姐姐唤我明溪便可,反正我们早晚是一家人。”许明溪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见玉青葵有些愣怔,并未理她,继而语气中又带了丝难过,开口:“姐姐,你不会是在怪明溪不给你请安吧,是姨母给明溪下了命令,除了皇上与姨母,明溪不许给任何人请安。” 玉青葵望着面前这个笑魇如花的美人许明溪的一句句看似单纯的挑衅,倒宁愿相信相信她是生性单纯,无奈的淡淡勾唇,开口:“无碍。” 皇后皱着的眉头这才平展了开来,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渊儿,景家和许家那小子已经在大厅等你了,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沸腾了起来。秋倾宴本就是为了城中无聊的贵妇小姐与皇室所相约游玩的日子,往常并无几个男人肯来。 “是景衾毓吗?” “连许初尘都来了啊,他最近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呢。” “没想到太子妃的面子这么大。” “人家可是玉国的嫡长公主呢。” 宁渊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那既然如此,青葵便与我过去吧。” 皇后却是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怎么?是怕有人欺负你的太子妃吗?在座的众人可都是皇室贵族和大户小姐,可做不得哪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宁渊无言,嘴角的笑意也微微冷了下来。 许明溪的眼底波光流转,松开皇后几步走到了玉青葵的身边,伸手拉过玉青葵,嬉笑着开口:“渊哥哥,明溪给你看着姐姐,这你们总能放心走了吧?” 说罢,还摇摇玉青葵的手臂,嘟起樱桃小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玉青葵,这样一来,皇后也看了过来,目光带着些许威胁。 “白芷,陪太子过去吧。”玉青葵摆摆手示意白芷将宁渊推走,不敢去看宁渊失望的眼神。 一方面,她自小生活在宫里,除了良妃时不时的打压,还未碰到过害人的手段,自己清白她倒想看看皇后还能怎么陷害自己。 另一方面,她也想和宁渊彼此冷静一下。 白芷点了点头,担心的望了玉青葵一眼。 但碍于皇后在场也不敢反驳,只好推着太子,跟着皇后过去了。 太子与皇后一走,刚才还十分严肃的众人立马围了过来。 “你就是太子妃吗?长的真好看。”一个身着淡粉色华衣裹身,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相貌娇美,肤色白腻,一双杏眼清澈见底不问世事,看上去也才不过十四五的样子的女孩子围了过来,十分活泼。 “玉儿,不得无礼。”玉青葵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声轻灵的呵斥声便吓得那个女孩子不敢再乱动,下一秒,一个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发挽简单绾作一个如意髻,樱唇凤眼,五官端正无比的女子走了过来,让人一看就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丝清爽:“我姓沈,字善,这是家妹沈玉,年纪还小,不是很懂规矩,多有得罪。” 沈善与在场别的女子不同,一举一动都十分的大方,像是出生与武将门第,但又有说不出的沉稳。 玉青葵点点头,勾唇说道:“你妹妹的性格很活泼,本宫蛮喜欢的。” “我就说吗,我很讨喜的好吗,姐姐你就知道数落我。”沈玉嘟起嘴,搂紧了沈善,吐了吐舌头。 “那是太子妃大人有大量,哪有你的事。”沈善娇嗔的撇了沈玉一眼,无奈的开口。 一旁的许明溪也适当的开口:“沈姐姐,好久不见。” 第五十九章娇阳长公主 但沈善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像是并不愿多与许明溪交流,连沈玉也淡了笑,许明溪像是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太子妃。”白芷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对劲,但现在身边围着一大群的官家小姐,玉青葵也不好开口问。 “我能不能叫你青葵姐姐啊,叫太子妃娘娘显得太生疏啦。”沈玉生性黏人,这才认识不久,就学着冲玉青葵撒娇了。 “玉儿,你....”沈善扶额,又准备开口教诲沈玉,玉青葵噗嗤一笑,开口:“当然可以啊,玉儿很可爱。” 沈善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同意:“我比你大,青葵不介意的话,就唤我一声善姐姐吧。” “善姐姐。”玉青葵笑声双靥,开口叫道。 又聊了一会,沈玉想吃些糕点,沈善便带着她下去了,许明溪趁机开口:“刚才那两位分别是沈家的嫡长女与庶五女,沈家是出了名的武将门第,我父亲又是文官,所以她们两个自小便不愿与我多有交流。” “嗯。”玉青葵一向不喜欢这些大官的斗争,此时只是微微点头,并不予评价。 许明溪殷勤却略有失望的神色,像是有些难过。 玉青葵心软,最见不得这副神色,忍不住开解道:“我祖父也是大官,但免不了有些争斗,这世间已是这样,你不必在意。” “谢谢姐姐开导,我早就习惯了,哪里有什么难过呢。”许明溪微微一愣,含笑开口。 玉青葵嗯了一声,便不再纠结于此事。又待了一会,不少女子上前来攀谈,许明溪与白芷在一旁介绍着,倒也并没有多不适。 “明溪,一会就要开始秋倾宴的才艺比拼了,不知你今年准备的是什么节目。” 一身苏锦梨花白宫装,秀似空谷幽兰,一头长发绾成一个简单低调的双螺,小小的红唇与白皙的皮肤,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惹人心生欢喜,这便是逸馨郡主了。 逸馨郡主名为方城,父亲只是沈善父亲手下的一名小将,早年跟随沈将军上战场而亡,而母亲早已早逝,皇上念她可怜,故而封为郡主养在宫中,只是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今年已经是十六岁了,皇后却还为她寻找合适的男子。 许明溪朱唇轻启,笑意盈盈的开口:“我脑子笨,想来今年还是弹琴吧。” “你的琴艺若还算不好,那可真是要折煞我们了 。”逸馨郡主打趣着开口。 在场的众人皆是赞成,惹得许明溪一阵笑意,但玉青葵看得出来,这个逸馨郡主并不是很喜欢许明溪,想来只是因为皇后的原因吧。 年纪都已经十七了,再嫁不出去,就难了。 “你们真讨厌,我要下去准备了,不跟你们嘴贫了。”许明溪笑的十分开心,毕竟被很多人捧着是件肯定自己身份的事情,只是她转身走时,在玉青葵耳边轻轻留下一句劝告:“今日万事小心。” 只一句话便让玉青葵从上到下的血都冷却了下来,她看向许明溪,她还是那般笑魇如花,玉青葵却从中读出些许担心。 许明溪很快就走了,她努力平复下心情,来面对剩下的人。只是心中已然慌乱不堪,说些什么都感觉心不在焉。 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又要让她小心些什么? “太子妃娘娘,殿下让你一个时辰后过去,现在已经到了。”白芷在旁边适当开口。 玉青葵明眸微动,束素芊芊一挥,朱唇轻启:“那本宫就先走了,再有半个时辰秋倾宴的比拼就要开始了,你们也下去准备准备吧。” 众人点点头,散了。玉青葵不认识路,跟在白芷身后,脚步慌乱。 “娘娘,请您恕罪,殿下并没有唤您过去。”白芷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突然转身跪了下来,脸色苍白且慌乱。 “我猜出来了,你起来说话吧。”玉青葵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慌乱,反而冷静的不可置信。 白芷站了起来,不慌不忙的缓缓讲道:“方才我把太子殿下送过去,就准备回来了,但是这院子太大,我迷路了,看见了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夏溪,我本来想找她问问路,可我见她行事慌张,就...就跟了上去,谁知道她去了小厨房,说什么一定要保证药要下到酒杯里,还说什么已经把人准备好了,这一次就让您万劫不复。” 玉青葵听后,沉思了良久,最后心里竟有些想发笑。 她究竟与皇后什么仇什么怨,竟惹得她这样陷害自己。 “她是宁渊的母后啊,为什么会针对我。”玉青葵呢喃两句,心里已经是怒火中烧。 “你挡了别人的路,还指望别人捧着你吗。” 玉青葵微微抬头,只见一位身着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面容精致中带着一丝冷清,一双桃花眼有股说不出的媚人。 三千青丝用一根琉璃蝴蝶钗轻轻绾与一个复杂的头型,一张小嘴微微翘起,黛眉轻点,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及至。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挥动着手中的玉面罗扇,优雅而有气质。 “娘娘,这位是娇阳长公主。”白芷在一旁解释道,后微微瞟了一眼娇阳长公主,在玉青葵耳边轻轻说道:“娇阳长公主是皇上的长女,是已逝的宸曦皇贵妃所生,身份尊贵,深得皇上的宠爱,最与皇后势不两立。” 玉青葵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位长公主,却觉得眼前这个人莫名的熟悉,只听见她缓缓开口:“青葵,还记得我吗?” “我...认识你?”玉青葵眉间多了丝困惑,她印象中是真的不记得有这样一位身份尊贵的人与她有什么交际。 她摇摇头,一举一动都尊贵无比,突然,她笑了出来,淡淡勾唇:“你或许不记得我了,可我却真真的记得你。” 玉青葵越听越糊涂,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刚才说...我挡了皇后的路,是怎么一回事?” 第六十章万劫不复? “你并不喜欢她。”娇阳长公主断定,后面竟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你不喜欢她便好。” .......? 白芷在一旁也是听的十分糊涂,她之前跟在太子身边也是见过娇阳长公主的,却从未见过她这般。 “娇阳长公主....” 玉青葵暗叹一声,再次开口,娇阳长公主却打断了她,唇角微扬,笑道:“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关于皇后的事情我以后也可以慢慢向你解释,只是你今日必须听我的,否则连太子都护不住你。” 这一段话听的玉青葵心惊胆战,慌乱之余,心中却有些雀跃。 “好。”玉青葵微微点点头,她感谢许明溪提醒她,却更加相信眼前这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这是解药,一会皇后要你饮酒时,提前吃下去,然后装晕,皇后势必会调走你身边的婢女,让她身边那个溪夏来扶着你离开,然后就会有一个小太监来接应....”娇阳长公主说到这里,却是有些犹豫。 “你直说吧。”玉青葵开口。 娇阳长公主点点头,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皇后知道我在帮你,所以我不能出手,现在只能买通那个太监,但你知道,皇后身边的人如果那么容易被买通,她也不会在后宫纵横那么多年了。” “娇阳长公主,那个小太监是不是长相有些圆润,也不矮,就是胖嘟嘟的,眼睛有点大,浓眉大眼。”白芷在旁边,开口问道。 “你认识?”娇阳长公主微微一愣,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对,这件事都怪奴婢,前几天皇后娘娘来东宫时,那个小太监曾盯着太子殿下寝宫的一个新来的宫女看,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件事可能会对您有用,可这两天光忙着秋倾宴的事情,我竟给忘了。”白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的说道。 “那个宫女是不是叫悦儿?那是这个太监原本在宫外的心上人,没想到啊,原来她竟到了太子府宫,怪不得我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找到。”娇阳长公主嘴畔勾勒出一抹残忍的弧度,继而对白芷开口:“你现在就去把那个宫女接来,现在还赶得上,你越快越好!” “是。”白芷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点了点头便跑走了。 “这个太监叛变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作了,我会在秋倾宴的比拼上提前离席去找那个太监,他一叛变,到了屋子里你装晕,他会把接下来的事情搞定。我倒要看看这件事发生之后,皇后的脸往那里放!”娇阳长公主敲定。 玉青葵点点头,脸上有些倦意,苍白的让人心疼。 “只是可怜那个宫女,她是无辜的。” 娇阳发间的琉璃蝴蝶钗熠熠闪着金光,那张明媚的不可方物的脸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露出丝丝杀气,玉青葵听见她说:“要怪只能怪她跟错了人。” 玉青葵一时颇有感触,生死由命,这个宫女帮着皇后来害,自己还要去心疼她。 她还是太过善良了。 “秋倾宴比拼快要开始了,你准备的是什么?”沉默了一小会,娇阳长公主开口问道。 “我的母亲一生要强,各方面都要求到最好,尤其对舞姿十分有造诣,各种舞搭配上我母亲的舞姿便已接近完美,只可惜她走的在,我只学了她七八分。”玉青葵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 “已经够了。”娇阳长公主向前两步握住了她的手,稍稍紧了一些,眉目肃然道:“皇后不会饶过你,因为你挡了她的路,她的野心很大,所以对待她,万不可留有余地。” 玉青葵在心底苦笑两声,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抓着玉青葵的手:“秋倾宴要开始了,你先过去吧,我随后再到,皇后生性多疑。” “好。”玉青葵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心中难平怨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些戾气,浑身都气的有些发抖.... 她站在后院墙外略略平静了下心情,才淡淡勾唇走了进去。 里面已经摆好了桌子等,众人分成两排围成一个大大的圈子,皇后依然坐在主位,一双凌厉的眉眼微微打量着四周,手中的美酒转了又转,像是已经等不及开场。 秋倾宴明面上是各位夫人小姐与皇室的宴会,但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比拼那家小姐更多才多艺罢了,这种宴会多了去了,只是秋倾宴历来大人物比较多,每次负责举办的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这才有很多人支持。 “青葵姐姐,快来这里坐。”沈玉朝她摆摆手,却被一脸阴沉的沈善狠狠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再造次。 “参见母后,母后吉祥。”玉青葵踏着沉稳的脚步,路过众人的桌前,走向上座的皇后,不卑不亢道。 “嗯,太子妃来的正巧,坐下吧,一会便是秋倾宴的比拼了。”皇后难得的有了些好脸色,朝玉青葵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落座。 “是。”她又行了一礼,眯起眼睛打量了上座的皇后一眼,玉手轻轻一挥,让人找不出一丝错处。 不知为何,玉青葵的心里突然冒出几丝不甘,她有些怔愣。摇了摇头,举步走到了沈家姐妹旁边落座,刚一坐下,沈月就凑过来打趣道:“青葵姐姐,刚才太子殿下来找你了,你去哪里了?你不在,那个女人便围上去了,好像巴不得别人知道她即将是未来太子的侧妃。” 玉青葵眸光微动,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只是这么一句话,便已让她有些心累。 “玉儿!不可乱编排!”沈善依旧是那般无奈,赶紧解释道:“许明溪自己不要那些子脸面,太子并无想搭理她的想法。” “无事,反正她终究要嫁给太子殿下。”玉青葵张了张唇,终究吐出这么一句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会在知道有许明溪这么一个人后心里十分难受,可是她并不坏,甚至还提醒她小心点,这让她如何仇视这么好的一个人。 第六十一章一舞倾城 沈玉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的望着玉青葵。 “你看开点,现在稍微有些权势的男子那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是太子,虽然腿有有顽疾,行动不便,但凭相貌凭才学都是极好的....”说到最后,沈善竟也不知如何开口了,只好轻轻拍了拍玉青葵的手以示安慰。 “我回来了。”许明溪踏着轻快的步伐,脸上有些绯红,盈盈的朝皇后拜了一礼,便坐到了玉青葵的身旁。 “好了,人到齐了,上水果与美酒吧。”皇后点点头,微微含笑,柔声道。 皇后话罢,几十名女婢端着上好的水果与美酒摆到了各位小姐面前的檀香木桌上。 “此酒为小女自酿的桃花酿,酒劲并不大,适合女子食用,望各位品尝。”许明溪端起酒杯,笑的妩媚,缓缓开口道。 “嘁。”沈玉不屑的撇了许明溪一眼,丝毫不碰那杯桃花酒,开始解决面前的食物。 就连沈善,此时也只是微微撇了许明溪一眼,丝毫不去碰桌上的桃花酿。 “今年的秋倾宴是太子妃所举办的,大家是不是要敬她一杯?”皇后淡淡瞟了玉青葵一眼,见她只顾解决盘子里的紫葡萄,忍不住开口道。 皇后话一出,众人皆是赞成,纷纷举起了被子朝玉青葵敬道。 玉青葵心里一惊,那颗药丸还在未食到嘴里,她望着面前的酒有些发愁。 “怎么,太子妃是不给本宫这个面子?”皇后微微皱眉,厉声道。 “臣妾不敢。”话已至此,玉青葵只好举起杯子,正准备饮下时,却传来娇阳长公主的声音。 “本公主还没到,秋倾宴怎么就开始了?”娇阳长公主一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玉青葵赶紧咽下那刻药丸,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眼。 “是母后的失误,涵儿就赶紧落座吧。”娇阳长公主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行为已经让她十分的气急,可皇后心知娇阳长公主对于皇帝来说是怎么样的一个身份,此刻也只能陪着笑开口。 娇阳长公主冷哼一声,坐落到了玉青葵的正对面。 皇后尴尬的笑着,眼底划过几丝狠毒,又开口道:“太子妃那杯酒可喝完了?” “回母后,一点不剩。”玉青葵站起来,将酒杯倒拿着。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望了一圈,见没有遗漏才又一次开口:“那便开始吧,既然秋倾宴是太子妃举办的,那边由太子妃开个好彩头吧。” “是。”玉青葵刚坐下,此时又不得不站起来,还好她今天这身本就适合跳舞,所以她没有下去换衣服,直接让乐师开始伴奏了。 “本宫不才,只是略懂舞艺,今日便跳一舞倾城吧。”玉青葵已经站在中间的空地上。 一瞬间桃花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一股浓厚的花香令人迷醉。那几位宫女撒完花瓣便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明媚不可方物的白衣少女,如同一只狐妖少女出现。 脚下的舞步随着她轻盈优美,再加上她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众位小姐看的如痴如醉,几乎已经忘了此时正在参见宴会。 此舞倾城对于学习过舞艺的人来说再普通不过了,稍微学过一两个月的人便可以跳出,可不知怎的,玉青葵的这支舞却说不出的惊艳,仿佛每一步都在用生命在舞,让众人都是一惊。 皇后的神色十分复杂,但又十分怀念,最后竟生生的叹了口气。 许明溪的目光也十分复杂,但更多的却是些苍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中间那个还在翩翩起舞的少女,目光愣怔。 娇阳长公主看的笑魇如花,得意的望着上座哪位,这才继续心满意足的继续看向玉青葵。 凭着秒人的舞姿,一舞惊艳四座,这就是宁涵要的效果,相信此宴会一结束,这城中便会传出玉国来的太子妃相貌出众,才艺绝佳,连规矩都是挑不出错的。 一舞罢了,玉青葵随着步伐轻轻走向最中间。 几秒过后,众位都沸腾了起来,玉青葵微微喘着气打量着这些人,若不是皇后在场,恐怕都要扑过来了。 “太子妃的舞艺不错,下去换衣服吧。”皇后神色平淡,让在座的众人都难掩怒色。 明明跳的这样好,竟然只是一句舞艺不错便过去了。 但这些话她们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毕竟人家是皇后,得罪不起。 玉青葵有点累,便点点头下去了,等她换完衣服回来时,许明溪正准备上场。 “姐姐对舞姿真的颇有造诣。” 玉青葵有些佩服,许明溪竟然能一眼便看出来,聪慧到了如此地步。 只是她细长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脸上笑的一片温柔,玉青葵倒有点不确定了,这是真的夸她呢,还是在说她投机取巧? “相信妹妹的琴艺可以让我大开眼界。”玉青葵也淡淡回了一句,便坐了回去。 沈善上下打量了一下玉青葵换的衣服,点了点头:“果然人好看穿什么也好看,刚才你那一舞可是至今没人超越。” 沈玉也凑过来打量着,肯定的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这么恶俗的大粉红都能穿出大家闺秀的感觉。” 玉青葵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将目光投在许明溪身上。 她向旁边侍女示意,其会意地递过一上好的白玉古筝,缓缓落座,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轻轻垂着眼眸,阳光撒在她脸上,眼睫毛下一片阴影,音色犹如一潭湖水...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许明溪的琴艺确实是极好的,只是根本没发挥好,她完全心不在焉。玉青葵的舞艺如果可以投机取巧的话,其他可都是实打实过来的,她清楚良妃的品性,所以向来喜欢多学点,竟不知不觉有了造诣。 只是,可惜了,许明溪并没有认真谈。 “嘶。” 果然,许明溪惊呼一声,琴弦断了一根,她的手只是一瞬间便变得血肉模糊,清晰可见的一道伤痕。 第六十二章被当靶子 “快,宣御医!” 许明溪受伤了,最为着急的还是皇后,她大喊一声,还亲自走下上座,来看许明溪手伤的怎么样了。 众位小姐脸上皆是一片窃喜,却还是要装作关心的样子,纷纷围到了许明溪身边,一个人一句话关心着。 只有沈善与沈玉还在执着于桌子上的水果,她们两个是沈老将军的心头宝,比皇后的娘家还要硬,此时更是不屑于作秀。 除去这两人,便是娇阳长公主一步未动,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两口酒,与玉青葵投过来的目光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底看出兴趣,只一眼,她便将目光转回了中间看好戏。她母亲的母家是百年老家族,而她与皇后势不两立,自然连着许明溪也不甚喜欢, 玉青葵看向许明溪,只见她被一群人围绕在最中间,皇后还不顾她手上的血腥紧紧将她的手捧到手心里,看来这许明溪是许丞相家里最为器重的。 “老臣参见...” 还好皇后出来时都会备上御医,御医很快就到了,刚准备请安,皇后便打断了他:“免礼,快起身,给我看看溪儿手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明明只是琴弦断了不小心把手给划破一道罢了,皇后也值得如此大众喧哗,御医看到许明溪的伤势,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开始拿起一旁的随身携带的医疗箱拿出纱布与药开始包扎。 “娘娘。”白芷默不作声的站回了玉青葵身边,她下意识去看向娇阳长公主,只见哪里已经没有了人。 她稍稍放心了一点,点了点头道:“事情办妥了?” “嗯,悦儿已经带到了,不出意外现在两人已经在那条小道上相遇了。”白芷如实回答,疑惑的看向中间。 玉青葵觉得有些热,但并不严重,想是药效已经出来了,只是被解药死死压着。 她强忍着身体不适,继续看向中间。 “女儿家的手就是第二张脸,御医快好好看看,万不可留下疤。”逸馨郡主看准时机,佯装十分关心,一双本该清澈的眸子此时却透漏出丝丝算计。 许明溪太精明了,不管自己怎么讨好她,都不肯为自己在皇后面前美言两句,这个时候许明溪受伤,就是她在皇后面前露脸的机会。 果然,皇后别有深意的望了逸馨郡主一眼,温声开口:“城儿有心了。” “我与明溪本就是好姐妹,担心她也是应该的,只是....她琴艺那般好,别是琴有什么....”逸馨郡主说着,偷偷撇了玉青葵两眼,便不再继续。 逸馨郡主知道皇后看不惯这位太子妃,而许明溪这件事也只能说她自己不小心,还是讨好皇后最重要。这样想着,她怜悯的望了玉青葵一眼,心中暗暗道了声活该。 皇后听到这句话,也是怀疑的看了看许明溪面前的琴,然后撇了一眼玉青葵,但多年来的谨言慎行让她一时不知该不该顺着逸馨郡主的话往下。 玉青葵暗道不妙,逸馨郡主这是要那她当靶子了。 她将目光投在许明溪身上,却发现许明溪一直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明眸微动,像是有些不甘心。 “不知逸馨郡主这句话是何意思,你在说本宫故意在这琴上做了手脚吗?本宫与明溪是今日才认识的,本宫有什么理由害她?如果要这样说的话,还请逸馨郡主拿出证据,不然咱们就去皇上面前让皇上定夺”玉青葵微微一笑,将目光收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眼底冰冷一片,一字一句凌厉的问出口。 逸馨郡主无言,这怎么就要闹到皇上那里去了,她本以为这位太子妃是个软柿子,十分惧怕皇后,谁知竟也这样厉害,这还是太子妃,以后是要成为皇后的人,她额头上冒出些冷汗,诺诺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 “我相信姐姐。”许明溪的手已经被上了药,用纱布包了起来,还是那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玉青葵,微微含笑,柔声道:“逸馨郡主还是不要多言的好。” “.....是。”逸馨郡主脸色苍白,许明溪这一声郡主可谓是将两人的关系远远拉开了,而最后一句,则是警告。 许明溪话一出口,连皇后也是一愣,良久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逸馨郡主怎么说话的,竟怀疑到太子妃身上,还不快给太子妃赔罪。” “是...”逸馨郡主咬着下唇,望向玉青葵,面有不甘的开口:“太子妃大人有大量,是城儿多言了,只是在场的就三人没有关心明溪,所以我才...” 玉青葵在心底冷笑两声,这是在说因为她自己不去关心许明溪,才会被她怀疑? 她嘴角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一旁的沈善开口:“逸馨郡主这话说的着实有趣,那么多人关心许妹妹,我们三个不愿去凑热闹,但这好像也不能说明我们不关心许妹妹吧。” 玉青葵微微有些诧异,她倒真没想到沈善会帮她说话,一时间心中微微有些感动。 逸馨郡主这次无话可说,帮玉青葵说话的可是沈将军家的大千金,她是沈将军亲自去求当今圣上才得来的郡主之位,此人万万不可得罪。 “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今日我看明溪受伤,才慌乱的口不择言,多有得罪。”逸馨郡主一字一句开口,眼中的恨意已经十分明显,但她低着头,无人看得见罢了。 沈善这才微微平息了些怒气,再次开口道:“皇后娘娘,臣女见太子妃娘娘身体有些不适,像是中暑了,不如让她下去休息会吧。” 这倒是让玉青葵有些震惊,但娇阳长公主此时应该把事情办好了,她也没有多反驳,点了点头道:“臣妾确实有些头闷。” 皇后点头,朱唇轻启、笑意盈盈:“那便下去吧,夏溪,你跟着太子妃去,太子妃身边那个小丫头怕是不识路。” “奴婢遵命。”夏溪点点头,走到玉青葵身边。 第六十三章假装中毒 玉青葵也不拒绝,将自身的重量一半都压在夏溪身上。惹的夏溪在心中一片怨言,表面上却还要强颜欢笑。 走之前,她偷偷看了沈善一眼,只见她早已恢复了刚才那般与沈玉偷偷说着悄悄话,让玉青葵不明所以。 但这也算她帮了自己,玉青葵默默在心中为她记了一笔。 若有来日需要帮忙,她必然倾力相助。 “你叫白芷是吧,你去小厨房找王嬷嬷拿一碗酸梅汤去。”玉青葵装作已经头晕的不省人事,就听见那个叫夏溪的人一副尖酸刻薄的人指使白芷。 玉青葵微微皱眉,白芷性格一向要强,此时应该与她顶撞一番。 “你凭什么指使我?”白芷也装作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开口顶撞,玉青葵眼中快速划过一丝赞赏。 “是皇后娘娘派我来照顾太子妃,那些子杂活应该你这种东西干。”夏溪说话越来越难听,白芷脸上隐隐有些怒气。 “ 够了别说了,拿就拿,你可要把我家娘娘照顾好了,不然我们太子殿下拿你是问。”白芷一脸不耐烦的叮嘱夏溪。 夏溪听到太子时有那么一瞬间迟疑,但很快便被决断所代替。“还用你说,你还不快去。” 白芷翻了个白眼跑走了,夏溪开始慢慢扶着我走。 终于,那个小太监小夏子出来了,玉青葵偷偷挣开眼睛瞟了一眼他,只见他脸上还残留着丝恐惧还未散尽,便知道他已经决定背叛皇后了。 “小夏子,你去那里偷懒了,让我一个人背着她走了这么久。”夏溪脸色一变,一把伸手将玉青葵推了出去,小夏子赶紧接住。 玉青葵在心中暗骂这个丫头几百遍,表面上还要继续装作没什么意思。 “好热啊...”玉青葵呢喃着,伸出手微微将衣服拨下来一点,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天气的炎热让玉青葵身上散发出一股体香。 “姑奶奶啊,这可是太子妃。” 夏溪嫌弃的看了一眼,口不择言:“什么太子妃,皇后娘娘都决定对她下手了,再过两个时辰失她了清白,我看太子还要不要她,那个时候她就不是太子妃了。” 小夏子一手扶着玉青葵,一手捂住夏溪的嘴,威胁道:“你给我麻溜的,知不知道隔墙有耳这句话,我看你是想被娘娘打发到慎刑司。” “.....”她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赶紧捂住嘴睁大眼睛点点头,再次伸手扶住了玉青葵,与小夏子一同缓缓走向已经准备好的房间里。 趁夏溪不注意时,小夏子偷偷捏了捏玉青葵的手,递过一张纸条,玉青葵偷偷接过,继续被两人扶着走。 不出意料,这应该是宁涵让他给我的。玉青葵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但还是一直嘴里呢喃着热,被两人扶着进了房间里。 夏溪一把将玉青葵推到床上,玉青葵将计就计的喊着热,要脱衣服。 “啧啧,我还以为她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结果到了床上不还是浪蹄子。”夏溪站在床前又看了一会,更加不屑的开口。 小夏子背对着夏溪,拿起桌上的茶具倒了两杯茶,将迷药撒进夏溪的那一杯,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但他十分冷静。 他死了不要紧,最主要还是要保全他的悦儿。这生进宫当了太监,已经是负了她,决定不能再让她有任何闪失。 “累死了,快来喝杯茶吧。”小夏子打定决心,眉心微低,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伸手将下了药的那杯递给夏溪。 夏溪与小夏子还有夏季一向是皇后的心腹,所以对小夏子并没有多少防备,轻易的便喝下了那杯茶。 “唔.....”玉青葵翻了个身,不动了,这下可把夏溪吓的不轻,不自觉就把那杯下了药茶水喝了个净。 “她....她怎么了?”夏溪颤抖着问道,通奸与被毒死可是两回事。 “没事,正常,等一会药效上来就更热了。”小夏子叹了口气,与夏溪坐了下来闲聊着。 玉青葵则是翻了个身打开了纸条,浑身一冷,只见那张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杀人灭口。” ...... 宁涵什么意思,这是要把..... 她还没来得及细细想,便听见“怦”的一声,夏溪倒在了地上。 把玉青葵吓了一跳,直起身下了床跑到了夏溪身边,小夏子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又看了夏溪一眼,暗暗赔了几次罪,才开口:“娘娘,快和我走吧,一会就要来人了。” “嗯。”玉青葵也最后望了夏溪一眼,眼眸暗了一暗,就像是太阳落山后,暗的不见五指。 “娘娘。”刚走到对面那个屋子里,就看见白芷扑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两眼,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我没事。”话音刚落,便听见墙那边有人翻了进来,小夏子走到窗户那边打开了一点缝,两三个蒙着面的黑衣大汉便从墙那边翻了进来。 “啊.....”白芷忍不住惊呼,被小夏子死死捂住了嘴:“你想干嘛?” “大哥,听说那太子妃长的那叫一个美,咱们哥们几个可有福了。” “动作要快,上面说了,要在半个时辰之内弄完。” “哪多没劲儿啊。” 白芷惊魂未定,看着那两三个蒙面大汉嬉笑着走进了对面的房间。 娇阳长公主说的没错,皇后对她下了死手,三个蒙面大汉,就算白芷及时赶到也没有用,她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啊...!”屋子里传来夏溪的喊声,玉青葵忍不住浑身有些颤抖,如果那个人换成自己....那该有多可怕,如果今天没有娇阳长公主.....她不敢再想下去。 玉青葵现在已经看清楚了,皇后的野心恐怕不止与此,她是真的想要自己身败名裂然后活不下去。 渐渐的,喊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们的嬉笑声、男人的喘息声与夏溪令人羞愧的娇喘声,但玉青葵这间屋子却安静的过分,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 对了...那张纸条.... 玉青葵摸了摸身上,纸条还在,只是她下不去手.... 小夏子因为她的心上人,背叛了皇后,也是死罪一条,那么自己给他一个痛快....反正他留着就是一个威胁。 她的手渐渐扶上了发间的玉簪,如果她现在动手,胜算或许会大一些。玉青葵心中算计着, 第六十四章搞错对象 “娘娘。”玉青葵还没来得及拿下,便见小夏子转身,跪在了她面前,玉青葵猛然清醒,她刚才是想要杀人! “怎么了?”稳下心绪,玉青葵将玉簪插好,开口问道。 “奴才知道这次奴才背叛了皇后,是必死无疑了,奴才自行解决,但是悦儿是无辜的,请娘娘看在我帮您一场,帮悦儿寻个好夫婿,早早放出宫吧。”说完,他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良久,玉青葵才微微有些动容,启唇道:“我本以为你会让我看好悦儿,别让她有别的男人。” 小夏子苦笑两声:“娘娘不懂。” “好,我答应你,你快快起身吧。”玉青葵微微一愣,淡淡道。 她是不懂,比起小夏子,她更希望自己的夫君只有她一个夫人...可惜啊,她生在皇家,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可能了。 宁渊....就连宁渊,也要娶许明溪为侧妃。 “她们来了。”许久未出声的白芷出声,她也是脸色苍白想紧紧扒着门窗。 皇后带着许明溪,后面还跟着一大堆女子,其中便有沈善与沈玉,她们两个脸色也有些慌乱,想来皇后已经提前跟她们说了是什么事。 许离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她身败名裂,那她就偏偏不让她如意。 玉青葵脸上闪过一丝隐晦,与白芷一同看向外面的好戏。 “姨母,你说的是真的吗,姐姐真的与人私通?”许明溪站在皇后身边,手已经被裹成了粽子,微微颤抖着。 她冷笑一声,眼底划过一丝得意,开口:“还能有假,这院子中的老嬷嬷不小心听到的。” “可是...”许明溪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听见屋子里一阵令人羞耻的声音传了过来:“啊~嗯~嗯~嗯~好~” 皇后脸色一变,这分明不像玉青葵的声音! 众位小姐听的都是脸红耳赤,她们还都是未出嫁的官家小姐,甚至有的人还未成年,换谁听这个,都会忍不住脸红脖子粗。 “还不打开门。”皇后还没来得及阻止,逸馨郡主一声命令,身边的几个年纪大的老嬷嬷便上去一觉把门踹开了。 该死的!皇后暗骂一声!但也无可奈何,她是这里年龄最大,品级最大的,发生这种事情,她势必要去打头阵。 “啊~~~”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近,有几个腼腆的已经跑了出去。 待看到时,剩下的人都不由得吸一口凉气,一个床上竟有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只见隔着纱布,女人被三个男人玩在床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娇喘。 “啊...皇后娘娘。”夏溪看到外面那么多人,惊呼一声,屈辱的闭上了嘴,可男人接到的任务让‘太子妃’爽上天的,有人来了也要继续叫的,此时更是卖力的在夏溪身上耕耘。 “啊~停下~别~”另外两个男人一个一把扯下夏溪身上的红色肚兜,伸手抓了上去,另一个也不闲着,在夏溪白皙干净的身体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夏溪屈辱的想要停下来,可就是无法停止。 皇后认出这是夏溪,恨不得将玉青葵大卸八块,脸色铁青铁青的。 良久,才有人开口:“这...这不是太子妃吧。” “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夏溪吗?”还有人认出来,开口道。 逸馨郡主早已恨的牙痒痒,为什么不是玉青葵,在皇后手下都能让她逃脱! “母后...你们都在这里干嘛呢?”玉青葵适时的走了进来,入面春风,只是脸上还有些惨白:“啊...这是怎么回事?” 说罢,她颤抖着手指着床上那三个人,白芷也是脸色一变。 众人便更疑惑了,不是皇后娘娘说太子妃与人私通,怎么来了变成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了?太子妃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这回事。 “太子妃,夏溪是跟着你走的,为何会变成这样?”皇后怒火中烧,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 “这...是她说的,她是母后的贴身宫女,不屑照顾我,她又说她累了...想休息,她是母后身边的宫女,我...我没办法,就去了隔壁屋子休息...我没想到,我竟没想到她会召集三个男子在这里私会。”玉青葵眼睛轱辘的一转。 又转视四周言道:“我知道母后不喜欢我...可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来...我...你让别人怎么看我...我还不如回我的玉国....” 短短几句话,将局面反转过来,最后一句话也是警告皇后,她再怎么样也是玉国的嫡长公主,哪怕自己的父亲不喜欢自己,她可是还有个祖父的。 可皇后这么多年,又忍过几次,当即便开口:“来人啊,把王嬷嬷给我押上来。” “母后,这王嬷嬷已经招了,说她是被人指示的,只是究竟被谁,这就不得而知了。”宁涵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 一把将那个叫王嬷嬷的人推到皇后脚下,饶有兴趣的看了床上几眼,啧啧道:“母后,儿臣劝你多少次了,这手下的人一定要管好,你看看,这秋倾宴被闹成什么了。” “皇后娘娘,你救救老奴啊,皇后娘娘。”那王嬷嬷紧紧抱住皇后的大腿,苦苦哀求着,皇后却有些作呕。 这也正常,皇后出生于丞相府,连她院里的粗使嬷嬷都比眼前这个王嬷嬷要干净的多,皇后什么时候被这种人碰过,当即便一脚把她踹到在地。 她又在地上爬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敢再去碰皇后。 “本宫怎么救你。”皇后被宁涵嘲讽的怒火中烧,瞪了那王嬷嬷一眼:“哼。”皇后冷哼一声,撇了眼玉青葵,便转身离开了。 “这...”许明溪也跟着离开了,走之前瞟了眼玉青葵,露出几丝刚刚好的担心。 剩下的官家小姐,聪明的已经猜到了这事是何人所为,纷纷叹息皇后的铁石心肠,自己的儿媳妇都下得去手,不聪明的就当看了一场戏。 “看什么看,还不上去将这几个苟且的人拉开。”娇阳长公主洛洛的娇笑两声,让手下上去直接将那三个人压到了地上。 “拉下去,连带这个王嬷嬷,交给官府,慢着,这事关乎所有的官家小姐,压到大理寺审理。” “是,太子妃娘娘。”那几个家奴点点头,准备压下去。 “你是太子妃?那床上!”带头的那个男人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又看着床上。 第六十五章娇阳长公主的痛 玉青葵扯起一抹冷笑,摆摆手,让这几个人压着下去了。一步步走到床前,夏溪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衣不遮体躲在床的最里面。 眼神空洞,嘴里不断呢喃着:“别碰我...别碰我...太子妃娘娘,你救救我,皇后不会绕过我的,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 夏溪爬着过来紧紧抓住玉青葵的衣服,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像是已经疯了。 “我....”玉青葵张了张嘴,嗓子干涩,导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差那么一点,这个人就是她自己了。这让她怎么原谅? “你看着办,这个人不能留。”宁涵微微皱眉,似不明白玉青葵为何犹豫,忍不住再次开口:“我说过,要怪只能怪她跟错了人。你害过皇后吗?没有吧,但她还是来害你了,你这样优柔寡断,迟早会和她一样。” 和她一样.... 不...我不要和她一样... 心中的恐惧越发的大,玉青葵颤抖着拿下头上的玉簪,猛的插进了夏溪的脖颈,她挣扎两下,抽搐着,便没了动静。 她倒在了床上,眼睛闭不上,睁大了盯着玉青葵,死不瞑目。玉青葵松开手,上面有夏溪的血迹,深红色,十分刺眼。 “做的不错。”娇阳长公主微微含着笑,递给玉青葵一个手帕,示意她把手上的血擦干净。 “我杀人了。”玉青葵没有接过宁涵的手帕,腿抖的有些站不住,被白芷扶到了椅子上。 “没什么怕的,这都是她们活该。”宁涵仿佛已经见怪不怪,走到玉青葵面前,亲手帮她擦干净手上的血腥。 继而开口道,声音空灵而沉重:“我的母妃是宸皇贵妃,在十五岁那年与我的父皇相遇,一见钟情,但是身为我母亲闺中密友的皇后许离,也看上了父皇,那时候父皇没什么权势,只是个皇子,许丞相纵横前朝多年。“ “纵然我母亲出自百年老家族也无能为力,只能封了个侧妃。父皇登基时,特封我母妃为宸皇贵妃,与皇后同执风印,冠宠后宫,后来你知道怎么了吗。” 宁涵继续说道,“那年十岁,我看见我母亲活生生的被皇后所掐死!你知道吗,她嘴里还说着‘快跑,快跑’,还算皇后有良心,这么多年来从不敢面对我,我想她肯定也十分亏心吧。” ......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玉青葵心里微微晃动,身上冰冷的像是死人。 宁涵冷笑两声,将手帕扔到了地上,一步步走到夏溪面前,将她的手摆弄了两下,造成了自杀的场景,才缓缓开口:“你只要知道,夏溪不是你杀的,她是自己死的。” “我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玉青葵微微加重了些语气,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眼眶也红了起来。 “有很多事你现在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从来都不会是你的敌人。”宁涵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留下一句话,便踏着清闲的步伐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个房间的空气中还充满着血腥味,以及残留的余欢,现在才刚刚到了用膳的时间,阳光透过窗户撒在玉青葵的身上,她只感觉身上好冷好冷。 比冬天还要冷。 “娘娘...”白芷担心的开口叫道。 “白芷,我好像和刚来这里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玉青葵嘴角勾起笑,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她突然有点想自己那个娇纵,任性,仗势欺人,但脑子里只有心上人的妹妹了。 “娘娘变了很多。”白芷停顿了许久,才说出来。 “我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可是我不变你也看到了,我不改变下场就是夏溪现在这样,从她给我那个带着麝香的送子石我就知道了,她要害死我,她不会放过我...因为我挡了她的路...”玉青葵呢喃着,眼泪大把大把的掉落下来。 “娘娘,这次您赢了,皇后丢了两个心腹,必定是恼怒不已。”白芷弱弱的开口,小心翼翼的望着玉青葵。 玉青葵摇摇头,冷静下来,思考着下一步。 “不是...这次是我们输了,皇后她根本没出手,她这次只是试试我,她心思太重了,这次发怒也是演给我们看的。” “心思竟这样重...”白芷叹了口气。 好好的太子妃,就这样被皇后逼成了这个样子,别说玉青葵,就连她也被吓了一跳。 “小夏子和悦儿呢?”冷静了半刻,玉青葵恢复了原样,开口问道。 白芷愣了一愣,她们当时光顾着给皇后当头一棒了,小夏子许是还在对面那个屋子里。 “我去找找吧。”白芷说着,准备去对面屋子里看看,却迎面迎来了周而复始的宁涵。 “不用找了,小夏子投井了,悦儿在这里。”悦儿怔愣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宁涵也叹了一口气。 众人都沉默着,这次小夏子也是关键人物。只是玉青葵听到这个消息竟出奇的想发笑,死了好,死了就不用再受世间这些折磨。 宫内,皇后住所。 “我还真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有点心计的。”许明溪坐在皇后下座,脸色微微有些薄努,胸口的气一上一下的,与在郊外宅子时完全不同。 “本宫还真没想到,小夏子竟然会背叛我。”皇后连声冷笑,最后竟拿起旁边的茶杯,一把将茶杯扔到了大殿中央,茶杯摔倒地上碎了一地,吓到了一片进来添茶的宫女。 “姨母今天为什么要留有余地?”许明溪开口问道。 她的姨母在宫中与那么多嫔妃周旋,怎么会只派一个人接应,今天这事怎么看都有些蹊跷。 “本宫今日本就没想对付她,只是想探探她的底子罢了,没想到就已经让她这样怕。”皇后提到这件事,心情稍微好了点,没有像方才那般怒火中烧。 许明溪十分精明,此时只是微微点头,她那么得皇后器重,其中有一点便是因为她从来不去过问皇后的所作所为。 她深知,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姨母,更是一个野心家。 皇后沉思片刻,突然朗声大笑:“来人啊,把小夏子在宫中的好兄弟给我找来几个,我到要看看,他是为了哪个小浪蹄子背叛本宫。” 第六十六章为了吃顿饭 “太子妃娘娘,秋倾宴被皇后娘娘提前取消了,人都赶紧走了,听说皇后娘娘还给各位官家小姐都下了死命令,说今天的事不许传出去。” 白芷扶着玉青葵缓缓走在宅子里,两个时辰前还是人满为患的后花园内已经是人走茶凉,想是各位小姐被吓得不轻,急急匆匆便都被自家府邸的人接走了。 “皇后心思太重了,这一次她是没想到小夏子会背叛她,夏溪这么多年来被宫里人捧着比一般不受宠的嫔妃还地位高,皇后也疏忽了,这下好了,给自己惹得一身骚。” 说到这里,玉青葵腿还是有些微微颤抖,仿佛刚才夏溪死的画面又一次在她眼前出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委屈娘娘了,没被侧妃欺负,倒是被自己的婆婆皇后娘娘下了一次又一次的绊子。”白芷叹了一口气,更加小心翼翼的扶着玉青葵。 “以后不会了。”玉青葵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轻轻握紧右手,任指甲刺疼了手心的肉,都不足以让她松开。 她绝对不会再受别人的欺负了。绝对不会。 玉青葵和白芷刚走到这个宅子的门口,整条街巷就只剩下一个太子府的马车,她上了车,宁渊坐在里面闭着眼假眯。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前这个人了,不管是他即将要娶许明溪,又或者是她要与她的亲生母亲势不两立,总之这两件事在她的心中久久散不去,让本就不是很亲密的关系雪上加霜。 “愣什么?”宁涵睁开眼睛,看着上到一半马车就愣在哪里的玉青葵,好笑的开口问道。 玉青葵摇摇头,咬着唇上了车,不自觉离宁渊远远的。 宁渊显然注意到了,眉毛微微一皱,伸出手一把将玉青葵拉到了自己身边,温声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玉青葵眼神飘忽着,手也不自觉抓紧衣袖,不肯看着宁渊。 “......”宁渊又盯了玉青葵一会儿,便移开了目光看向马车外。 宁渊一定生气了吧,她算计了他的母后,这肯定是必然的,可是为什么她却还是有些难受。 明明是一样的路程,玉青葵却觉得,时间比来的时候慢了一倍不止。 她也学着宁渊无聊的望着窗外,看着外面偶尔闪过有趣的画面,勾唇一笑,殊不知她在看风景,宁渊在看她。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玉青葵以为宁渊不找她的事了,后者却留下一句话,便被人推着进了院子。 “我在书房等你。” ..... 果然还是要找她算账了,玉青葵想。 啊,真烦啊,明明,明明是皇后找她的事啊,为什么要怪她啊,她不反抗等着被三个男人强吗。 看来宁渊平常那些好都是假的,一到这种事情上就怪她。 等青葵磨磨蹭蹭到了书房时,已经是一刻后了。 “太子殿下找我.干什么?”玉青葵低着头,一步又一小步的走到桌前,已经准备好被教训一顿。 宁渊轻笑一声,像是被这样的玉青葵逗乐了,好像她越来越迷人了,只是这么一个表情,宁渊就想把她搂紧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如果他能站起来的话,宁渊的眸子一暗,是啊,如果他能站起来的话,玉青葵就不用这样累。 “抬起头来看着我。”宁渊忍着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严肃一点。 玉青葵撇了撇嘴,哪有教训人还必须抬起头看着他的啊,她也要脸面的好嘛。 “干...干嘛。”玉青葵抬起头来望着他。 “吃饭。”宁渊淡淡道,便拿起一旁的筷子动起了菜。 她这才注意到,书桌上简单摆着几道菜,全是她爱吃的。 刚才她刚进来被宁渊吓的不行,竟然没注意到,连空气中的饭香她都没闻到。 不过玉青葵是真的饿了,从早上到现在除了那些紫葡萄和皇后让她喝下的酒,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吃,别说还跳了一支舞,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只是平常宁渊是死也不肯在书房吃饭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玉青葵紧紧盯着宁渊,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饿?”宁渊脸上带着些笑意,咬着筷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玉青葵想,这肯定用美食诱惑她,好让她服软。 不行!这么一服软,不就代表默认了她以后不许反抗吗! 这么一想,饿意瞬间就打消了,扭过头十分有骨气的开口:“不饿!” “真的不饿?”宁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倔强的,再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不饿。”玉青葵又偷偷瞟了一眼檀木书桌上的几道她最爱的菜系,心中更加痛恨面前这个笑意凌然的男人! 太狡猾了! “你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宁渊淡了笑,带着命令的语气开口:“我让你吃饭。” “....吃就吃。”她心想,就算一会要被骂,也得先吃饱才有力气抵抗啊,便欣然的坐下心安理得的吃起了饭。 只是宁渊却是不怎么动筷子了,就算动也是把菜夹到玉青葵饭里,一顿饭里只是望着玉青葵吃。 “我...我吃饱了。”玉青葵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吞进肚里,忐忑的开口说道。 但宁渊却是兴趣不大,点点头,拿起身后书架上的书开始看,一边翻着一边回答:“嗯。累了吧?去睡会吧。” “就...就这样?”玉青葵不可置信的问道,就这样让她走了? 难道他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吃顿饭? “不然呢,没吃饱?。”宁渊翻着书,抿下笑。 玉青葵左看看右看看,不确定要不要把这句话说出口,如果宁渊没有想教训她的话,那她这样岂不是自投罗网,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但是想了半天,她不问清楚的话,寝食难安。 “我以为你要和我提皇后的事情,毕竟我今天让她挺丢脸的。”玉青葵嘟囔着,努力让自己显得并不是很在意,但想起这件事,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宁渊一愣,把书放到一边,抬头看着玉青葵。 “我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第六十七章被感动 玉青葵无言,却又听到宁渊开口:“那些事情都是你以为,夫人什么时候询问过我呢。” “可是我以后要对付的人,是你的母后啊。”玉青葵心中微微有些触动,也不知是为了那句‘夫人’还是什么,总之她就是又有点想哭,比刚才在宅子里时鼻子还酸。 宁渊暗叹一声,还以为这丫头是个什么有心思的人,这样一看,明明就是个披着狼皮的小白兔啊,动不动就红了眼眶,真让他心疼啊。 “本来这些事我想留到以后说的,我想了想,那还是就现在讲清楚吧。” 玉青葵心下一紧,紧张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吧。”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记清楚。”宁渊道,还未等玉青葵答话,便又继续道:“你是我的夫人,我是太子,这辈子我不能保证我只有你一个,但我能保证我的正妻之位,只会是你的。而且是她先对付你在先,你不反抗我才要骂你傻。” “.....”玉青葵听的热泪盈眶,宁渊拿着随身携带的手帕好笑的给她擦了干净,又继续说道:“我自幼便未感受到母亲的爱,和她感情也并不深,我也深知,她的野心远远不止与此,我可以护着你,但你知道,我这身子算半个废人,我死了以后呢,还能保护你吗。” “不如就趁现在,让你学会保护好自己。” 玉青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屋子里的,脑子里皇后与宁渊的脸逐渐结合,一会是皇后恶毒的面容,一会又是宁渊深情的样子,两张脸,每一张都让她十分触动。 “娘娘,太子殿下没说你什么吧?”刚出书房,白芷便扑了过来,看见玉青葵红红的眼眶,愤愤不平道:“太子殿下平常对娘娘那么好,怎么现在竟如此过分,分明是...” 白芷还未说完,玉青葵便打断了她,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有的事,悦儿呢?” “悦儿...悦儿在我房间里呢,我怕她乱说话,所以没让她先回去。” 白芷虽然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了玉青葵的问题。 “让她来我屋一趟,和太子那边的人说一声,悦儿我要了,以后就是我的贴身婢女。”玉青葵点头,又交代了几句。 “是。”白芷应了一声,便小跑着一路去叫悦儿了。 看着白芷小跑的背影,玉青葵突然想到刚来这里的时候,白芷也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而她却还要时不时的让身边的人有危险。 不会了,都不会了,以后她会保护好自己,更会保护好身边的人。不管前面那条路有多长,有多难走,她都会一步步走下去。 白芷的速度果然很快,玉青葵回到屋子里时,悦儿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 “参见太子妃。”悦儿虽然眼睛红肿的已经不成样子,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对玉青葵行了一礼。 玉青葵嗯了一生,也没让她起来,便坐在了椅子上,白芷感觉倒了一杯茶给玉青葵,她缓缓抿了一口又一口,喝完整杯茶方才开口:“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女婢,收拾收拾东西搬来吧。” 悦儿这才直起身来,微微点了点头道:“是。” 从粗使婢女直接升到与白芷一样的一等婢女,她脸色没有一点改变,甚至刚才让她行那么长时间的礼,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如果这个是敌人的话,就真的很可怕了。 “娘娘,她...她的心上人可是因为咱们才死的,把她留在身边不会是个祸害吧?”白芷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深知现在的太子妃早已不像刚来时那样单纯了。 “......”玉青葵盯着悦儿离开的地方良久,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便进里屋休息去了。 如果可以,她想保留白芷的最后一丝善良。她不想自己的不堪与善良纠结在一起被别人看到,不管是宁渊还是白芷,任何人都不行。 白芷脸色复杂的盯着玉青葵上床休息,暗叹一声,帮悦儿收拾东西去了。 自家娘娘因为皇后变成这样,她心里还是挺难过的,毕竟玉青葵是对她最好的一个主子了。 谁说生在皇家就一定好呢。 玉青葵做噩梦了,她梦到小夏子变得水鬼来找她索命,一声又一声的叫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他的头已经被水肿的老高,全身上下都是青色的,水肿水肿的,嘴也肿的不成样子,留着青色的脓水,一步又一步的爬了过来。 与小夏子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是被她杀死的夏溪,她浑身上下还如死时那般衣衫不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脖子那块还插着一把刀,随着她的脚步,刀越来越往里,她开口笑着:“快下来吧,下来陪我吧。” 她摇着头拼命的往后推,身后却有一个人猛的推了过去。 玉青葵扭头一看,穿着一身华服的皇后也笑的一脸狠毒,再扭过去时,小夏子正掐着她的脖子,两只眼睛也变得红了,一下子突出来掉在了地上.... “啊...”玉青葵被吓的醒了过来,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她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只剩下里衣。 睡的这么死啊,有人换衣服都没人发现,玉青葵嘟囔两句,觉得有点口渴了,便下床去倒杯水。 屋子里的灯十分暗,隐隐约约可以摸索清楚而已,她起身一摸,发现背后已经湿透了。 “白芷?白芷!”她想换套里衣,便穿上鞋下了床去叫白芷,却发现怎么叫也没有人应。 她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别不会真是小夏子来索命了吧,越想心中的恐慌便越来越大。 “谁!”玉青葵厉声一喊,那窗边的黑影便立即不见了。 小夏子!玉青葵摇摇头,怎么可能。 又在窗户那边看了两眼,见没有人,便准备回去睡了,内衣明天再换吧。 “......”刚一回头,便看见两个黑影走进来,一个身体异常水肿,一个身体娇小,就像她梦里的两个人!! 玉青葵当即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六十八章心病难医 乾清宫 “皇后娘娘,已经吓昏过去了。”夏木走进大殿内,先行了一礼,后才尊敬的开口道。 皇后宫中灯火通明,她身着华衣,就像玉青葵梦里那般,此刻正坐在大殿之上。 “哈哈,毕竟还是个孩子啊。”皇后大笑两声,挥了挥手掌,另一个人便走近了些,拿出怀里的棉球,脱掉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把脸上的东西也一并拿下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站在大殿之内。 那张脸,分明是应该在太子府的悦儿! 自从那天起,玉青葵便病了,一连病了很多天都不见好,宁渊找了很多大夫来也没用,便亲自去宫中求了皇后,让御医来开了很多药都没什么用。 这场病来势汹汹,短短十几天,原本那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太子妃变成了一个有骨感的病美人,整天与药罐子打交道。 “太子妃这是心病啊,老夫也没法子。只能等太子妃自己想清楚,吃什么药都不管用的。”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御医这样摇着头说了,眼看着玉青葵日渐消瘦下去,原本那双处处透漏着灵气的眼眸也变得死气沉沉,宁渊也越来越着急,每天守在玉青葵身边不肯离开,这么几天下来,玉青葵没好,倒是把自己累病了。 皇上着急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特地下旨太子入宫休养一段时间,玉青葵和宁渊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送进了宫里。 一时间宫外都在传太子与太子妃命不久矣,前朝一派混乱,本就不多的太子一派此时更是倒了不少人。 皇后还派人把青葵和宁渊接进了皇宫,以方便御医看病。 进宫后,皇后还亲自来看了看玉青葵,特地留下了三四个嬷嬷,表面上照顾她,实则为了监视玉青葵。 只是不知为何,就算接进了宫里好生调养着,两个人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丝毫不见好,玉青葵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娇阳长公主一连来看了好多次,玉青葵都昏迷着,正巧今天玉青葵刚醒过来,娇阳长公主便来了。 “咳..咳咳咳。”玉青葵见了宁涵,刚刚有些激动,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咳嗽不止。 “你慢慢来。”宁涵心疼不已的望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就连昔日最为红润的嘴唇也染上了一层白,拍着玉青葵的后背为她顺着气:“好点了吗?” 玉青葵点点头,宁渊便亲自扶着她又躺下了,玉青葵望着宁涵,眼角慢慢划落一滴泪,张了张嘴却异常的嘶哑。 “我...我好像快死了...对...对不起...没...没能帮到你...你什么。”玉青葵硬扯起一抹笑,脸上早已没了从前那般美艳,却让人多了几分怜爱之情。 不知为何,在她发现自己快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了解脱。 或许真的按她所说,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就再也不用受这世间的折磨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宁涵紧紧握住玉青葵的手,开口问道。 一个月前还那么健康的美人儿怎么会一个月如同快死了一般,要说是心病,别人信,她可不信。 “或许,是小夏子和夏溪来找我索命了吧。” 玉青葵缓缓开口,倒不如上次那般断断续续了,只是每说一个字,她就感觉自己的力气快要用完了。 “呸呸呸呸,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你别自己吓自己,再说了是我出的主意,和你有什么关系?”宁涵一连唾了好几口,转而冷笑一声,开口:“只怕是你身边的那条狗,不识主人,咬了你一口。” 那站在窗外的一小片黑影一颤,立马便不见了。 宁涵目光冰冷,最后略带着些无奈的开口:“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就要这么死了?” 玉青葵微微一笑,她也看见了那个黑影,异常娇小,根本不是白芷这张比较腼腆的体型,分明是那悦儿。 “我也没办法,谁知道皇后竟下手那么快。”玉青葵摇了摇头,又轻轻咳了两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当时跪下来求我,我并没有感动,只是之前小夏子也曾求过我饶她一命,给她寻个好人家,我就...唉。” “我跟你说过,她可以留着,但绝对不可以留在身边,你非不听。” 玉青葵只是轻轻笑着,觉得身上很累,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她知道自己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反手握住了宁涵的手,嘴微微张口点想要开口说话,宁涵靠过去,只听见她说:“不要善良。” 宁涵目光复杂的看着已经昏睡欲睡的玉青葵,轻轻叹了一口气帮她盖好被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道:“睡一觉吧,一觉醒过来都会变好。” “嗯。”玉青葵嗯了一声,带着笑,紧紧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皇后...”下一秒,宁涵伸手打碎了床边的安神香,面露狠相:“来人啊,给我把悦儿抓起来!” 睡梦中的玉青葵微微皱眉,但下一秒,没了安神香的气味,她的呼吸也变得轻盈起来。 自从悦儿离开了太子妃的身边,太子妃就一天比一天气色好了,外界都在传是悦儿给太子妃下毒,现在悦儿走了,太子妃的毒也解了。 还有人说太子妃根本就是作秀一场,实际上根本没病。 不管怎样,太子也跟着越来越好,这场病来势汹汹,走的时候倒也快,又是短短十几天,太子妃便能出门了。只是太子的病是劳累过度,倒是好的没那么快。 “怎么样了?” 这天,玉青葵被御医告知已经能出门了,只是还需要多穿两件衣服,青葵第一处便来看了太子,正巧碰到来看病的张御医,便出口问了一句。 “太子殿下的身子骨从前就不太好,这次还为了照料娘娘,没日没夜的守在娘娘身边,这...恐怕....”张御医顿了一顿,似是在思考该不该说。 “我是太子妃,我总该知道自己夫君怎么样了,你不用顾忌父皇母后那边。”玉青葵脸上微微有了层怒气,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从前那般客气。 第六十九章温美人 “太子殿下怕是得了劳症。”张御医匆匆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赶着离开了。 劳症?无药之症? 她早就知道太子总有一天会比她早离开,却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更没想到她心里这样平静。 玉青葵坐在宁渊床边颤抖着把手放在他的脸上,宁渊的脸温热温热的,和她的完全相反,她又拿起宁渊的手,也是如此。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玉青葵又说不上来。 “娘娘,皇后娘娘听说你能出门了,让你过去让她看看。”白芷匆忙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玉青葵连连冷笑。她还是那个玉青葵,只不过无人发现,那柳柳细眉却在眉梢那处蕴了丝丝冷意。 如同冷如月华之下悄然绽放的血昙稍纵即逝无人察觉。 “那便走吧。”玉青葵帮宁渊盖好被子,站直了身子,迈着细碎的貌似优雅的步子,无人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宫衣华服,三千青丝用一个金丝孔雀钗子绾成一个流云鬓,清瘦的身影仿佛在风里都能被吹散,墨瞳淡淡潋滟氤氲、抚了抚腕间玉镯,如樱薄唇勾起一抹娆柔笑意,一张本该轻灵秀气的小脸上却因为这一笑多了几分妩媚,玉青葵缓缓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大胆!温美人轿子在此,何人敢挡路。”玉青葵和白芷匆匆走在这条风口路上,后面却响起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温美人?应该是那个嫔妃吧。 “你才大胆,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这可是太子妃,也是你可以随意辱骂的。”白芷当真不留情分,一见玉青葵被骂,当即便叉着腰骂了回去。 “是小的不识贵人,您先走。”那本来还得意洋洋的小太监立马变了一个样,阿谀奉承道。 “算了吧,我们没有轿子,让她们先走吧,别是有什么急事。”玉青葵淡淡道。 白芷立马就着急了,这可是风口道上,自家娘娘本就不能见风,觉得离皇后宫中挺近的,这才没备轿子,又望了望这所谓的温美人长长的队伍,这么大的风,回去又受凉了怎么办! “娘娘,你....”白芷急急忙忙的想要开口,却被玉青葵厉声打断:“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话一出口,白芷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撇了撇嘴,暗暗瞪了那小太监一眼,便扶着玉青葵让到了一旁。 “奴才在这里就谢过太子妃娘娘了,起驾。”那小太监又点了点头,这才笑着继续走在最前方打头阵。 这条宫道风大,玉青葵感觉有些冷,便微微低下了头,只感觉有什么目光在她身上一闪而过,让她十分不舒服。 “娘娘,你何必呢,一个温美人而已。”白芷在路上又愤愤不平的提起这件事来。 “这是皇宫里,不比太子府,看那个太监趾高气昂的样子就知道这温美人是个得宠的主儿,少惹的好。”玉青葵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身子骨若是吹吹风便要大病一场,她还活个什么。 “说起来这温美人我怎么没听过呢,得宠的就那几个,按道理说不应该一点也没有映像啊。”白芷疑惑的开口道,她在宫里有几个小姐妹,人脉也算不错,什么时候出了一个温美人呢。 玉青葵已经微微有些觉得身子不怎么舒服,咬着牙被白芷扶着,一点也没在意那个温美人:“或许是那个新得宠的吧,后宫这么多人,指不定哪个得宠。” 白芷长长的哦了一声,倒也是,这两天太子妃生病,她寸步不离的照顾她,平常和她们也见不了几面。 “前面是太子妃娘娘吗?”后面一个清丽婉转的声音响起,玉青葵与白芷扭过头去。 又是一个轿子,只是这顶不知道比刚才温美人那顶华丽了多少倍,轿子的正中央还镶刻着一颗大大的夜明珠,显示其主人身份之高。 “你们是?”白芷望了玉青葵一眼,警惕的开口问道。 “我是娇阳长公主的贴身宫女姿儿,娇阳公主让我上前来看看是不是太子妃,若是,公主请您和她一同上轿。” 玉青葵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愧是宁涵身边的人,不知比白芷这个只会吃的死丫头强了多少倍,跟宁涵的举手投足都十分一样。 “若不是呢?”玉青葵淡淡一笑,红唇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气势。 “若不是的话,那就多有得罪,请您靠边,让长公主的轿子先行。”姿儿这段话让玉青葵一惊,原来宁涵在宫里是这样的地位,再看过去那颗夜明珠在太阳光地下微微闪烁着光芒,就像宁涵的未来,华丽无比。 玉青葵不再多语,举步走到了轿子前,掀开一看,果然是宁涵,只是今日的宁涵不知为何,闭着眼假眯着,脸上有些疲惫之色。 “怎么了?”玉青葵上了轿子,做在宁涵的对面,轻声问道。 到了现在,她已经彻底了相信宁涵,没有理由,只是直觉。 “一会到了皇后那里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表现的太过惊讶。” 又过了一会,宁涵才揉着太阳穴开口。 玉青葵点点头,她都是快死过一遍的人了,有什么事还会让她惊讶呢。一路上宁涵再没开口,直到快到时才又恢复了原样,打足了精神。 下轿时,却发现皇后宫前还停着一顶轿子,仔细一看,竟是那温美人的轿子。原来这温美人还与皇后有几分交情,玉青葵突然就有些后悔给她让道了。 她微微转过头,却见宁涵看着她,脸上虽然已经恢复成平常那般,可那双眸子里的疲惫,是玉青葵一眼便看得出来的。 “进去吧。”宁涵想说什么,脸色也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玉青葵虽然疑惑,但宁涵不愿开口的,她也不喜欢去问。两人并肩走进了这个后宫中最为奢华的宫殿。 “臣妾/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吉祥。”两人走进殿内,皇后早已坐在哪里整顿好,摆出最为慈祥的笑。 只是皇后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是个美人,玉青葵没有细看。 第七十章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来的正好,温美人也刚到呢。”皇后抿起红唇淡淡一笑,那抹笑下却隐藏着一丝稍纵即逝的冰冷之意。 玉青葵并不在意的微微抬起头,只一眼便怔愣的移不开目光。 温美人身着一身粉色华衣,用一根细长的白色纱布在腰处紧紧一捆,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一张小脸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用上好的黛眉在眼角处微微点了一点,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 温柔中又带着丝丝魅惑,这确实是个美人。 只不过,这个美人分明就是那应该死去的悦儿! 玉青葵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竟不自觉笑了出来,悦儿也微微有了些慌神,但立马便反应了过来,点点头轻声问好:“太子妃,娇阳长公主,妾身林温。” 娇阳长公主立马接道:“温美人好大的脸面,你一小小的美人,第一次见到太子妃与我竟然不行下跪礼,成何体统!” 公主与太子妃分别都是皇帝的女儿与儿媳,而温美人是皇帝的女人,按道理来说只要行问好礼便可以,但如果公主与太子妃要求,低阶嫔妃无权拒绝。 这其实并不正常,甚至可以说的上欺负人,皇后在这里,她完全可以拒绝。 “妾身给太子妃,公主请安,太子妃与公主万福金安。”但她没有,只见她眉毛都没皱一下,便直接跪下来行了一礼。 “嗯,温美人也是。”宁涵微微挑眉,并无直接让她起身。 温美人点点头,依然跪在哪里,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美人快快起身吧,公主一时忘了说,美人还真的跪在这里不起身了。”玉青葵扯起唇轻笑一声,走上前亲手将温美人扶了起来。 温美人刚起身,便迅速的与玉青葵拉开距离,又站回了皇后身边。 玉青葵毫不在意的收回了手,实则眼底已经闪过一丝隐晦,这个悦儿,绝对不能留。 能在宁涵为难她时,面不改色的跪下行礼。还能在玉青葵和她示好时,迅速明白她的寓意与她拉开距离,在皇后面前立表忠心,这个温美人的心思与皇后有的一拼。 只是不知道两个人,谁能吃的住谁了。 “不知母后传我与皇嫂过来,有什么事吗?”娇阳长公主一点也不掩饰的狠狠瞪了温美人一眼,这才开口问道。 皇后像看戏般的看完了整场暗斗,自然心情不错,再次看向温美人时眼底已经带了丝赞赏,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人在解决完玉青葵后,绝对不能留。 “再过一月便是母后的生辰了,皇上的意思是现在国泰民安,国库充足,想让我大肆操办一次,但母后身体最近多有不适,不易多劳,但后宫一眼望过去,除了不问世事的德妃,便是一众小的,实在找不出什么人了,皇上便说上次秋倾宴太子妃办的不错,这次便交给你。” 皇后在提起秋倾宴时,明显一顿,继而停了下来,瞟了眼面前的这两人,再次开口:“太子妃不会是不愿意帮母后这个忙吧?” “臣妾不敢。”玉青葵微微低头,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感情好这是棘手的事情,才来找她,皇上从不关心这些女儿家的宴会,又怎么会知道我办的不错,皇后也是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连谎话也一点不掩饰。 “那就好。”皇后点点头,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但我觉得涵儿迟早要嫁人,不如也提前让她熟悉下这些事,毕竟我记得当年涵儿的生母宸皇贵妃便最会操办这些事,而温美人,最近皇上很宠她,想来以后地位也不会低,便擅自做主让她来帮你俩的忙了。” 皇后交代完事后,又交代了一些皇上的喜好,便借口说自己头疼,早早的便入寝了。 “.....”玉青葵与宁涵并肩走出宫门,玉青葵便迫不及待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宁涵摇了摇头,笑道:“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怎么样,惊喜吗?” “确实挺精彩的,我真没想到在你手里都能被皇后救出去。”玉青葵点着头,衣袖中的纤纤玉手紧紧握在一起。 玉青葵只恨自己当时答应了小夏子要照顾好她,现在却是不知如何该对付她了。 “我真没想到这个悦儿有这样大的本事,能让皇上宠幸不算什么,让皇后罩着她,才叫难上加难。” 宁涵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玉青葵这才反应过来,若是让有心人听到,又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宜了。 “这里不易说事,走,去我宫里坐会吧。” “好。”玉青葵点了点头,与宁涵快速上了轿子,却不想那边的温美人也同时起轿,两个轿子回去的路线是一样的,但谁先走,这可就是个难题了。 这可把下人们为难坏了,一边是集齐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一边又是刚得宠的温美人,得罪那一边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还不走,你们是不想继续在娇阳宫待了吗?”不亏是宁涵身边的姿儿,厉声教训着那几个胆小怕事的下人,轿子晃了两下,便上路了。 宁渊一上轿子便又开始闭着眼假眯,玉青葵有点无聊,便与车外走着的白芷闲聊。 “娘娘,那个温美人,分明是悦儿!连脖子哪里的痣都一样,根本就是悦儿!” 玉青葵微微皱眉,还好白芷的声音有些小,否则让这几个听到,又指不定要往外传成什么样子。 “在宫里要管好自己的嘴,这件事要我跟你说几句?” 白芷吐吐舌头,眨眨眼睛道:“我知道了嘛,我这不是特别小声在和太子妃你说吗。” .....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在屋子里都要担心隔墙有耳,这丫头在外面便敢这样。玉青葵甚至都想把这个天天只会吃的丫头送回去了。 “你看看人家姿儿,再看看你,天天只会吃。”玉青葵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打趣道。 第七十一章她为什么不去死 谁知白芷小嘴一倔,小声嘟囔道:“太子妃,姿儿跟娇阳长公主那么像,那是有其主必有其婢女,您看看您,我跟您不是很像吗。” 玉青葵哑口无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白芷早已跑到了姿儿的身边。 “这死丫头。”玉青葵咒骂一声,安静了下来。 娇阳宫在后宫偏南一点的地方,与玉青葵暂住的地方离的也挺近,所以不久便到了。 “这个死女人!”刚跟着宁涵到了她的寝宫,她一进门便一把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尽数扫到了地上,脸上都是怒气,看起来有些狰狞。 玉青葵倒是不觉得什么,绕过那一堆东西坐到了一旁,兴致缺缺的在一旁喝着茶。 “你莫不是早就知道消息了?”宁涵疑惑开口问道。 “我都有可能活过来,她有什么不可能的。”玉青葵异常的平静,甚至有点觉得可笑。 皇后那样的人,绝对不会留悦儿太长时间,而这个悦儿,也绝不会是什么善茬,不会轻易的被皇后去掉。 这两个心思重的人居然碰在一起了。 宁涵收去了些怒气,但一双眼眸中还是有着深深的恨意:“这个死女人竟敢提我的母妃!” 玉青葵没有答话。 又过了一会,宁涵才平复下心里的怒气,咬牙切齿道:“她竟敢威胁我,真当自己能一手遮天,得不到父皇的宠爱,她就什么也不是!” “先想想咱们如何办她的生辰吧,虽然父皇说要大肆操办,可谁知道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 宁涵微微顿了顿道:“我不会帮她办这个生辰的,我现在就去找父皇。”说罢,她便起身跌跌撞撞的准备出门。 “公主,此事关乎于皇后的生辰,你去了摆明就是告诉皇上您与皇后娘娘不合。太子妃娘娘,你快劝劝公主啊!”姿儿在门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见宁涵不所为动,便求起了玉青葵。 玉青葵慢悠悠的喝着茶,缓缓启唇:“让她去吧,这样不正如了皇后的意。” 宁涵一顿,而后猛然醒悟过来,是啊,皇后先是提起她的母妃,然后又是让悦儿在一旁学习,每一个举动都像在激怒她。 “我差点便着了她的道。”她又坐了回去,恨恨道:“我竟差点着了她的道!” 玉青葵叹了口气:“毕竟她提及的是你的母亲,人之常情,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一面,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宁涵摆摆手让跪在地上的姿儿起来,揉着太阳穴躺到了贵妃椅上。 “她怎么不去死。”宁涵侧过泠眸,她现在的样子是玉青葵从来没见过的,那双本该带着笑意的眼眸中除了恨意再没有其他的。 “皇后可不会自己去死。” 宁涵轻轻对上她富有深意的双眸,似若释然:“没想到这个时候能冷静下来的是你。” 玉青葵不语,她又何尝不恨,有用吗? 差点害死她的人就那么站在她面前一天比一天活的好,凭什么? “悦儿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没有告诉我。” 宁涵静默半刻,开口:“现在可不是悦儿了,是温美人。” 温美人一天比一天得宠,短短一个月就晋封为正六品的嫔位,赐封号:柔。 但柔嫔并没有得意几天,皇后的生辰便来了。 “娘娘,你穿红色的也好看,这个紫色的也好看,到底穿那身啊?”白芷拿起两件华衣宫服在玉青葵身上对比。 “红色的吧。”玉青葵没有多大精神,随便挑了一件,换上之后,白芷又强行压着她占了些粉黛,帮她把长长的头发绾成一个飞仙鬓,发间只插了两三个珠钗显得清丽雅人。 “离晚上开席还有多长时间?” 白芷细心的将没用到的珠宝收好,想了想,飞快的回答:“还有一个时辰多一刻。” 玉青葵点了点头:“太子怎么样了?” 她这两天忙着布置皇后的生辰,也没能去看看他。 “这两天太子殿下的好兄弟东君来了几次,给他看了病,开了新药,但是效果不大,最近在找新药方,太子殿下也清醒了几回,比之前多了些时间。”白芷快速的回答出玉青葵的问题,她平常虽然也跟在玉青葵身边忙的要死,但这些最基本的她都清楚,就是怕有一天玉青葵开口问。 “现在还早,过去看看吧。”玉青葵又望了几眼外面黑乌乌的天气,离皇后生辰的开席,还有一个时辰,应该足够了。 “好。”白芷赶紧跟了上来。 等玉青葵到了的时候,发现东君正在为清醒的宁渊试药,便站在外间稍微等了一会。 “太子妃?”东君拿着药碗刚走出内间,便一眼看到了玉青葵,又扭头望了望已经睡着的宁渊,暗叹一声,兄弟啊,你这属实睡错时间了。 “嗯,太子怎么样了。”玉青葵轻轻点了点头,伸长脖子往里间看了两眼,问道。 “不用看了,已经睡着了。”东君看见玉青葵失落的眼神,微微有些心软,继续开口道:“经我了解,他身上的毒虽然与你的一样,但你之前身体健康,从小到大应该没生过什么病,但他身子骨弱,这病便趁机而入。” 玉青葵怔愣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问:“与我的一样?” 东君确定的点点头,道:“只是他的病已经深入骨髓,你的还只停留在中毒。” 她的毒是皇后下的,如果宁渊与她的病一样,那岂不是....玉青葵真的没想到,皇后竟能狠毒到这种地步。 “那能解吗?”玉青葵反应过来,这才开口问道。 东君摇了摇头,有些咬牙切齿道:“这个家伙的身子骨太弱了,我也不敢随便给他开药,不然这种慢性毒药只有吃两味比较野的药便能痊愈。” 后面好想又觉得这样愧对于他神医的名头,又再次开口:“不过我之前开的药房都是能扼制住毒性的,那些温性药我这两天在民间已经搜刮的差不多了,只要再等我找到一刻千年人参来作为此药的药引子,必能药到病除!” 第七十二章皇后生辰 闻言,玉青葵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许来。 “那千年人参很难找吗?” 东君皱了皱眉,又瞟了几眼里间的宁渊:“千年人参不难找,但要找今年刚满千年的,这就太难了。因为宁渊的身子弱,千年以上的入药太为冲突,我怕他承受不住。” ...... “这样啊....”东君乃一代神医,能让他发愁的太少了,但她心理突然冒出一个猜疑,这个猜疑在她脑子里久久散不尽。 有没有可能,皇后一直想害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宁渊,目标并不是她! 宁涵说是慢性毒药,可那香才摆在她寝室不满一个月她便成了那样....如果是她想的那样,那皇后的心思真的太深了。 “太子妃进去看看宁渊吧,我先告辞了,天气不早了。”东君开口道。 玉青葵被打断了思绪,只好点了点头,东君便抬脚走了。 “娘娘,要进去看看太子殿下吗?”白芷在一旁问道,天已经不早了,要是迟到了皇后的生辰,只怕皇后要怪罪下来。 “不看了,明天再来吧。”玉青葵话罢,又依依不舍的望里间望了几眼,直到看见宁渊的身影,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白芷不好多说些什么,就跟在玉青葵身后慢慢的走着。 “娘娘,要坐轿子吗?” 玉青葵望了望天,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这个天气若是她要坐轿子,只怕抬轿子的太监又要胆战心惊了。 “含元殿离这儿也不算远,便走着过去吧。” 她绕过轿子,走在长长的宫道里,被融进黑暗。白芷急忙跟上,玉青葵出门从来不喜欢带多余的宫女,不管在太子府还是宫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等到了含元殿的时候,皇后还没到,各家小姐们便全来了,里面有很多之前参加秋倾宴的小姐认识玉青葵,便都上来拜见。 “姐姐,好久不见了,身子好些了吗?”等人都走完之后,许明溪才担忧的开口问道。 “好多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许明溪的姨母皇后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对于许明溪来说,玉青葵还是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的。 “那就好,明溪日夜为姐姐祈福,生怕姐姐有什么。”许明溪的长发仅仅用一根白玉簪绾了起来,那根白玉簪,和玉青葵那天戴的一模一样! 玉青葵看到时,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不小心退了一小步,秋倾宴那天的场景又重现在她面前.... 再次看向许明溪时,眼底就不禁带了几分防备。 “姐姐,你怎么了?明溪那天看你这个白玉簪特别好看,回到家就求着母亲让铺子打造了一个,可我戴上却显得庸俗极了,还是姐姐戴上好看。”许明溪快速闪过一丝狡黠,尽量装作无辜的样子看向玉青葵。 “没事,只是我的白玉簪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才感觉到诧异。”玉青葵摆摆手,稍稍有些恢复了心性,但对这根簪子还是有恐惧感。 “那就好。”许明溪点点头,嘴角带了一抹笑,只是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有股淡淡的嘲讽。 玉青葵不愿再继续看着许明溪头上的白玉簪,便寻了个理由早早入了座,她望了望全场,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沈玉沈善这对姐妹。 “参见太子妃娘娘。”两人一起行了一礼,开口道。 “不必多礼。”她淡淡点了点头,便注意到了两姐妹今天的穿着。 沈玉今日穿了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因为太过消瘦而锁骨十分分明,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年纪不大,没有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还显现出了丝丝妩媚,清丽而不失丝丝妩媚。头上插着一根琉璃白蝶流苏,随着行礼而发出一阵叮咚,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相反沈善却打扮的十分低调,一身百花曳地裙,晶亮动人的眼眸顾盼多姿,姿态奇美,明艳高雅,仪容安静,体态娴淑,脸上没有过多的粉黛,发间仅仅一根镂空玉花簪,若不是浑身的气场,只怕要被沈玉比下去了。 玉青葵虽然疑惑,但并未表现出来,与两人入了座。 “青葵,好久不见了。”沈善扭过头来轻轻搭话,倒是一旁的沈玉端坐在哪里,没有多说话。 “是啊,我这次大病一场,可真是差点死掉。”玉青葵打趣道,倒是沈善听出其中的无奈之举。 她叹了一口气,开口安慰道:“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别说我了,玉儿怎么回事?”沈善明显提起这个话题便不愿多说,只是摇着头。 玉青葵也不好多问,便又聊了其他。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一个太监在殿门口高声喊到。 随着众人目光一同看去,皇上笑意盈盈的与皇后走了进来,而皇后今晚的打扮也让人有些咋舌,一身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脚步平稳,倒也没有多发出响声,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缓缓打量着全场,红唇扯起一个大体的笑,与皇上一步步走向那个最高的位置。 “皇上,皇后娘娘吉祥。”大殿里这才安静下来,异口同声的跪下行大礼请安。 玉青葵是太子妃,不用行下跪礼,便轻轻行了一问安礼,倒是引来皇后的一个冷眼。 “平身吧,今日皇后生辰,不必多礼。”皇上话音刚落,众人便开始窃窃私语。 因为皇后生辰,会选几个年龄合适的官家小姐赐婚,皇上若有钟意的,也会选进宫,此时都显得有些雀跃。 “城儿祝皇后娘娘生辰快乐,娘娘永保青春,风华绝代。”方城第一个站出来祝贺,皇后有那么一瞬间纠结,但很快便扬起笑,点了点头。 “城儿有心了。”皇后淡淡道。 “我看逸馨郡主是想嫁人想疯了。”沈善凑过来轻声说道。 的确,再过两个月好像便是她的生辰了,过了生辰可就真的不小了。 “娘娘,城儿不才,没什么才艺给娘娘祝寿,便找人做了这支凤钗特来献给娘娘。”逸馨郡主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手中的金钗也是十分的光彩夺目,看成品怕是废了她不少心思。 第七十三章一支舞 话罢,皇后脸上果然多了一丝赞赏,对她来说金钗好不好无所谓,反正她有的是好东西,最主要可以彰显她身份的,才最最让她开心。 就比如说这凤钗,除了一国国母,无人敢戴。 “城儿年芳几何?”皇后开口问道。 逸馨郡主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欣喜,装作娇羞样,开口道:“城儿再过两月便是生辰,生辰过后,便是年芳十七了。”她笑起来,两只美丽的酒窝儿隐现在脸颊。 不可否认,逸馨郡主确实长的够美。 “嗯,都已经是十七了,这事确实是本宫疏忽了。择日不如撞日,城儿觉得那异性王朴列家的嫡次子如何?”皇后向来看不惯这等做作的女子,但话一出口,也不好再后悔。 朴列是异性王,早年只是一介小辈,但对皇上登基有功,故而封为异性王,平常掌管着三千精兵,很得皇上器重。近年来在一众贵族里也能脱颖而出。 嫡子朴恩也是年纪轻轻便上战场,与玉国一战的总指挥便是这朴恩,相比之下空有一副好皮囊,整日只会寻花问柳的嫡次子朴星辰,世子之位便已见分晓。 这边的逸馨郡主可没想那么多,她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更何况是一个只有名头实则什么都没有的郡主,只是这朴星辰今年不过才十六岁,她今年已经是十七了,恐怕有些于理不合。 “皇后娘娘,臣子已有了心上人,不愿娶逸馨郡主。”还未等逸馨郡主想好,那朴星辰便站了出来。 那一个瞬间逸馨郡主的脸变得惨白惨白的,连玉青葵都忍不住望了过去。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 确实足够貌美,只是看着他,玉青葵脑海里就不禁冒出宁渊。望向皇后之时,就带了一丝鄙夷。 虎毒不食子,皇后当真如此狠毒。 “逆子!皇后的旨意又岂是你能反驳的!”已经有些年纪的朴列马上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皇后。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可抗旨,却也是不愿娶这位郡主的,无权无势,脑子蠢笨,何以配得上他的嫡子。 况且,他是皇上一派的,绝不会与皇后的人有半点关系。 “儿子不孝,但确实已有了心上人,麻烦皇后娘娘成全臣子。”朴星辰跪了下来,目光坚定。 “皇后娘娘,逆子无意顶撞娘娘,只是逆子却已有心上人。”朴列也立马跪了下来。 逸馨郡主的脸色更白了,脸上尽是不堪,一个人站在那大殿之中格外惹人怜惜。 皇后虽然已经有些后悔,但看着这父子俩一唱一和,她也不能没有威严的收回旨意,便退后一步:“那城儿便做侧妃吧,这总没有什么了吧?” 侧妃说起来是侧妃,也不过是一个妾。 反正方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郡主,没有反抗的能力,做一个侧妃已经是给了皇家的面子。 皇后已经这样退步,朴列与朴星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匆匆接了旨,明年开春将这位郡主娶进门。 “城儿谢娘娘赐婚。”逸馨郡主忍着失落,恭恭敬敬跪下谢皇后赐婚。 皇后这才笑着点了点头,逸馨郡主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座位。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嫌弃,日后嫁进去恐怕也不会好过。 皇上倒是没说什么,但看着皇后就这样下了旨意,连一句话都没有过问他时,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隐晦,嘴角的笑也少了许多。 玉青葵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十分无聊。 “嫔妾祝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嫔妾便跳一支舞祝娘娘生辰快乐吧。”柔嫔也适当的站了出来,活跃着气氛。 与皇后对视一眼,皆瞟向了无聊的玉青葵。 柔嫔今日身着一身撒花烟罗衫,裙摆那处却挂着几个银色的小铃铛,娇小的身姿越发衬得惹人心生喜爱,,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透漏着几分柔情蜜意,一张小脸上略施粉黛便已是十分貌美。 嘴角始终上扬着一抹笑,抹了蜜香的一头长发简单的用几只蝴蝶钗固定成一个飞仙鬓,双手与脚步的及密配合,纤腰灵动,时不时回眸浅笑,翩翩起舞,银色银铃挂于裙摆,顾盼回转间空灵清脆的铃声弥散开来。 这一支舞让众人都是一惊,好一个才艺与相貌并存的温嫔。 玉青葵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母后的舞,不知比这个强了多少倍,就连她也是得了母亲的真传。 但她总觉得柔嫔看她的那一眼有些古怪,果然,柔嫔的下一句话便是:“嫔妾听说太子妃在秋倾宴的那一舞可谓是妙步生花,不知太子妃可否卖嫔妾一个面子,与嫔妾刚才的这一舞比试比试?” “太子妃意下如何。”玉青葵还没来得及回答,皇后便提前问出口。 玉青葵无奈,只得准备起身。 “回皇后娘娘,青葵姐姐身体有些不适,可否由臣女代替表演一舞。”沈玉站起身来,不卑不亢道。 这几句话让玉青葵震惊不已,连着沈善也没怎么反应过来,但两人都有极好的礼仪,没表现的太过诧异。 皇后微微皱眉,再次开口问道:“太子妃可是身体不适?” 玉青葵无奈,只得站起身来:“是,最近多有操劳,御医说不可多有走动,便让玉妹妹代我一舞吧。” 皇后显然是没想到玉青葵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只好不悦的看向沈玉,开口:“那就由沈家五小姐替太子妃与柔嫔比试一番吧。” 沈玉点了点头,便下去准备了。 柔嫔见此,也回到座位上静静等待着这一舞。 百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红色丝绸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红色波涛,沈玉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衣决飘飘,宛若一个从天上下来的仙女。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仿佛有话说却欲言又止,吸引着殿内每一个人的目光。 一支舞罢,沈玉半跪在大殿中间温声开口:“沈玉祝皇后娘娘万寿无疆。” “哈哈哈哈,好一个沈玉。”皇上大笑着开口,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沈玉。 第七十四章假的悦儿 胜负已经见分晓,柔嫔还是那般不争不抢的样子,站起来道了声喜。 只是宴会结束后,沈玉就被封了妃,住到了离皇上最近的延禧宫,柔嫔得宠的日子就 这样不痛不痒的结束了。 这天,天气不错,玉青葵看过宁渊后闲来无事,便约娇阳长公主,在御花园散步。姿儿和白芷这两个丫头嫌热,死活躲在殿里不肯出来。 “上次皇后生辰我故意甩脸子没去,没看到那场好戏,还真是可惜。”宁涵饶有兴趣的开口,唇角轻扬。 玉青葵到现在,想起那天沈玉的舞都至今有些惊艳,那是可以和她的母后相媲美的舞姿。 “现在柔嫔失宠,不正如了你的意。”玉青葵轻叹一声,打趣着开口。 花盆底的鞋子走在鹅软石中微微有些滑,玉青葵一时不小心差点被滑倒,幸好旁边宁涵及时扶着了她,她眼色复杂的盯着这些鹅软石,像是被人浇了些东西,再抬头,便看见了远处的两人。 “柔嫔娘娘,嫔妾真的没有对你大不敬,你饶过嫔妾吧柔嫔娘娘。”一个穿着看起来像是低阶嫔妃的人跪在那鹅软石上,柔嫔站在她面前,还是那般不急不躁。 “你现在有没有对我大不敬我不知道,以前你可是经常欺负我呢,还记不记得。”柔嫔似非似笑,皓腕抬起,纤指抚上其面庞,继而捏住其下颔。 那个女人的目光一瞬间便愕然了,甚至称得上恐惧:“你果然没忘,林温,你果然没忘!” 柔嫔呵呵冷笑了两声,下一秒目光变得尤为狠毒,她用足了力气,那人吃痛,使劲挣扎着。 “我当然没忘,你把我推下池塘,污蔑我偷了祖母的绿宝石项链,甚至教唆那个老不死的把我赶出家门,我当然没忘。”柔嫔厉声说道,笑着松开了那个人,甩手,狠狠的一记。 那低阶嫔妃白皙的小脸上立马多了一个完整的红印,可见柔嫔用力之深。 “啧,没想到柔嫔也有这一面。”玉青葵啧啧两声,像看戏一样看着前面那两人当众撒泼。 “我想起来了,那个被柔嫔打的是五品官员林海明的嫡女,是今年刚入宫的,这么一说,悦儿是林海明的庶女。”宁涵皱着眉,仿佛知道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走,过去看看。”玉青葵噗嗤笑出了声,拉住宁涵,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了过去。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最近新封的柔嫔娘娘吗?” 宁涵缓缓走到柔嫔面前,似笑似非,微微打量了那个嫔妃一眼,那个低阶嫔妃好像并不认识宁涵,有些疑惑的望向她。 “嫔妾不敢,柔嫔参见娇阳长公主,太子妃。”柔嫔已经是嫔了,按道理说是不用行下跪礼了,宁涵没有多说什么。 “长公主...长公主您救救嫔妾,柔嫔要杀了嫔妾,长公主您救救嫔妾啊。” 倒是那个嫔妃听到宁涵的身份便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宁涵的腿,恳请宁涵救她。 宁涵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鄙夷,居然蠢成了这样,怪不得会被柔嫔吓成这样,连宫里的规矩都没刚入宫的柔嫔学的好。 果然,柔嫔见宁涵一脸无动于衷,冷笑一声,一把将那低阶嫔妃推到了地上,狠狠开口教训道:“大胆欣美人,见了长公主与太子妃竟然不行礼。” 那欣美人这才反应过来,跪倒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参见太子妃娘娘,参见长公主。” “罢了罢了,让她回去吧,禁足三个月,好好给我学学宫里的规矩。”宁涵有些头痛,挥了挥手,赶紧让那个嫔妃走了。 “不知长公主与太子妃找我有何事。”不等我们开口,柔嫔便一脸淡漠的开口问道,只是刚才那个狠毒的形象一时无法在脑子里散去,倒是显得有些别扭了。 宁涵冷哼一声,踩着盆底鞋点着柔嫔的肩绕着她走了一圈,这才开口问道:“你不是悦儿?” 柔嫔的脸上并无任何改变,淡淡开口道:“嫔妾名为林温。” 玉青葵笑出了声,眼底没有任何温度,厉声开口:“你知道我们两个什么意思。” “嫔妾还真不知道太子妃与公主是什么......”柔嫔依然不卑不亢的开口,只是还未说完,宁涵便直接上手给了她一记响响的耳光。 “别说你现在不受宠了,就是你受宠的时候,我在父皇耳边吹吹风你也就什么也不是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把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告诉皇后,你觉得宫里还会不会存在柔嫔这个人?” 宁涵句句诛心,脸上更是不屑,连威胁都是如此简单。 但柔嫔被打偏了脸,也如刚才那般不痛不痒,甚至感觉到她的不耐。 玉青葵扯起嘴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然而这些都威胁不了你,那么如果让你变得比你刚才欺辱的那个嫔妃身份还低,你会有一点害怕吗?” 果然,话罢,柔嫔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恐惧,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玉青葵与宁涵还有一眼便捕捉到了。 “现在你还懂不懂我们的意思?”宁涵得意的望着柔嫔,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恐惧。 “你们问吧,我答就是。”柔嫔脸色复杂,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开口。 “你是不是悦儿?”宁涵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是,我也不认识什么悦儿。”柔嫔强调一遍,像是对这个问题感觉到可笑。 宁涵下意识的望向玉青葵,后者也是一脸疑惑。 小夏子入宫之前家里也只是从商,家里有点钱的那种,相反柔嫔父亲怎么说也是五品的官,怎么会和一介小小商人家里多有来往。 “把你的目的和过程都跟我们讲一遍。”玉青葵沉思片刻,抬头望向柔嫔。 柔嫔微微一愣,无关痛痒的开口说道:“我是五品官员林海明的庶四女,自小被嫡姐欺辱,污蔑,最后还被赶回了家,便想着进太子府勾引太子,哪怕混个姨娘也好,最后却被你们认成悦儿带去秋倾宴。” 顿了顿,柔嫔继续说道,“我本来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后来那个太监抱着我哭我就明白了一切,我以为我是死定了,没想到你居然让我留在你身边,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让它溜走,后来就如你们所见,皇后帮我成为了嫔妃。” 第七十五章玉妃 玉青葵听完,止不住退后了两步,开口讽刺道:“你是应该感谢你这张脸。” 柔嫔那顾盼生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明媚不可方物,是个美人。 “我确实很感谢这张脸,不过比起这张脸,我更觉得太子妃的运气好一些。你可知皇后生辰,你若是答应我的请求,你可真就完了。” “我若是借口不答应呢?”玉青葵哦了一声,带了丝趣味。 柔嫔轻叹一声,十分了解的开口回道。 “如果没有那个玉妃,以你的性格,你不可能不答应。” 宁涵那天晚上没有去,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也微微有些疑惑开口问道:“如果她跳了那支舞,会发生什么?” “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负责的宴会没有发生任何差错吗?那是皇后为了让你们生疑,实则已经在太子妃的舞衣上做了手脚,你若跳舞,衣服便会当众掉落,到时候就会有人冲过去一把抱住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猥琐你。最后还会污蔑你与人私通,就算不是真的又怎么样呢,你已经丢了皇家的脸面,太子妃的位置绝对不会是你的。” 柔嫔说的十分轻松,但玉青葵听的却是胆战心惊,还是就差那么一步,一步之遥便是万丈悬崖。 柔嫔看着玉青葵的样子,笑出声,不禁又继续道:“相比于我的谨慎,心思缜密,我到觉得你的运气才是最好的,秋倾宴是,皇后生辰也是,但让我为你有点担心,你什么时候可以不那么蠢。” “皇后的主意?”玉青葵皱着眉,明眸微动。 她与皇后什么恩什么怨,两次想要诬陷她与别人私通,如此狠毒的招数她竟用了两次。 “不然呢?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你。”柔嫔淡淡道,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宁涵在一旁听得也是胆战心惊,听她说的,皇后竟也算准了她不会去。 “不过我身上的价值已经没有了,皇后必定不会留着我,以后她便会分出些许精力来对付我了。”话一出口,柔嫔都觉得十分好笑。 “行了,你走吧,只是别忘了,我们也不会放过你。”宁涵看着你与失魂落魄的玉青葵,只觉得被这太阳晒的有些脑袋疼,便开口让柔嫔走。 柔嫔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迟早要成为这个宫里最尊贵的人,多一个敌人或者少一个敌人她都不在乎。 “是,嫔妾告退。”她淡淡说完,便转身走了,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显得十分孤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玉青葵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只要她不是悦儿,那便什么都好说了,暂且让她与皇后窝里斗就是。”宁涵微微敛起却月双弯黛,泽唇凉凉挽延一缕昳丽迤逦,贝齿隐约。 她倒要看看,是心思缜密的柔嫔厉害,还是老谋深算的皇后更胜一筹。只是这个玉妃会不会被皇后收买? “走吧,这里太阳大,去那边的凉亭坐坐。”宁涵感觉背上有细细薄汗,太阳已经十分毒了。 “嗯。”玉青葵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她也觉得这太阳有些毒了。 不料两人刚到了亭中,便听见一个灵动的声音:“是青葵姐姐吗?”玉青葵扭头,是沈玉,准确的来说是玉妃了。 “玉妃娘娘也有如此大的兴趣来御花园闲逛。”玉青葵看了玉妃几眼,身上穿着一件金丝织锦礼服,头上用数十件首饰玉簪等戴了满头,虽然雍容华贵,也很美,只是眼里早已没了秋倾宴那日的灵动与单纯。 沈玉的脸色白了一度,身后的宫女见势也立马站出来:“太子妃娘娘什么意思,玉....” “本宫在和玉妃说话,有你们什么事,自己去延禧宫掌事嬷嬷哪儿领罚!”玉青葵冷下眸,身上的气势凛然生威。 几位宫女见自家娘娘也淡淡的,咬了咬嘴唇还是下去了。 “你何必为难她们... ”沈玉忍不住开口道。 “一个奴才也把自己当主子,只怕主子要厉害上天了。”玉青葵淡淡瞟了一眼,不留情面的开口。 话罢,沈玉的脸上更是又白了三分。 “青葵姐姐...”沈玉知道玉青葵是误解她了,急忙想要开口解释。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能怎么说呢,她就是故意在皇上面前出风头,就是想要入宫啊。 玉青葵一再失望,眼底的温度也不再。 “算了吧,这声姐姐我受不起,麻烦以后玉妃娘娘唤我一声太子妃便可。” “我是有苦衷的,青葵姐姐....”沈玉说到一半,那‘苦衷’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别说那么多了,不早了,去我宫里用膳吧。”玉青葵还准备说些什么,宁涵拉住她,示意她不必说那么多。 “那便走吧。”玉青葵点点头,便跟着宁涵离开了。 走了一半,玉青葵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沈玉一眼,她还定定的在哪儿站着,一动不动。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宁涵嘴里呢喃着,眼神飘忽,似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什么太像了?”玉青葵凝眉,疑惑道。 宁涵望了四周几眼,皱着眉道:“去我宫里再说吧。” 一路上没再遇到什么人,刚一到宫门,姿儿与白芷便迎了上来:“娘娘/公主,你们可算回来了,皇后娘娘的侄女刚才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朝两个人摇了摇头。她们会意,赶紧进了宫里。 等到了宁涵的寝室,姿儿才缓缓开口:“刚才皇后娘娘她的侄女许小姐许明溪来了,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把这个东西留下便走了,许小姐说送给太子妃娘娘。”说着,姿儿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玉青葵的面前,是那只白玉簪,看成色八成是那天许明溪自己戴的。 “她留下什么话没有?”玉青葵微目光锐利,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 “对,她还说皇后娘娘已经准备赐婚了,她嫁给太子做侧妃冲喜,希望以后太子妃多担待。”白芷像是想到什么了,急忙开口。 “她八成是在威胁你了。”宁涵静默半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七十六章蜜贵妃怀孕 玉青葵微眯了眯双眼,倒是没表现的太过诧异。 “迟早的事,只是皇后恐怕是等不及了,她怕玉妃和我们还有柔嫔合起来对付她一个,只能找点事给我做了。” 宁涵轻笑:“不用联合在一起,她怕也是又要头疼到半夜了。” “她活该。”玉青葵咬牙切齿道,眼底的善良片甲不留。 “这玉妃别是有些误会吧?”提到玉妃,宁涵还是犹豫不决。 “她算得上是救了我,可我却那样对她。”玉青葵有些为难,可是她又真的不愿相信,沈玉就这么变了一个样。 “你有想过为什么我父皇一眼便看中她吗?玉妃是个美人,我父皇一生见过多少美人,玉妃也只称得上是其中一个比较突出的。”宁涵有片刻没有说话,而后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玉青葵微微一愣,实话实说:“没有。” “她和我的母妃长的很像很像。”宁涵轻轻叹了一口气,让姿儿去把已故的宸皇贵妃的画像拿了出来。 玉青葵有那么一刻的怔愣,画像上的宸皇贵妃与沈玉简直是一模一样,连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多像。 画像上的宸皇贵妃站在皇上身边,一双大大的杏眼,单纯的眸子,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充满着不经世事的纯净,却又不失让人想要沾染的魅力却深深的刻在骨子里,似是正在花季,与沈玉那天的穿着一模一样,甚至连头上的首饰都一模一样。 “玉妃那天跳了一舞,对吗?”玉青葵还未反应过来,宁涵又问。 “是,现在想想那支舞我曾经也见我母亲跳过,但不是特别的像,只是大体上颇像。” “我母亲见我父皇的第一面也是跳了一支舞,不出我所料,沈玉那天是脚踩红绫完成的那一舞吧。”玉青葵无言 ,宁涵句句猜的都对。 宁涵让姿儿收回了画像,脸上已经有几分失落。 自己母亲已逝,却又有了新的人代替,这种滋味应该很难受吧。 “只要她能给皇后添乱,何乐而不为呢?”玉青葵默默的扶上了宁涵的双肩,拍了拍她的后背。 “青葵,有些事情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等以后,你都会知道的。” 她点了点头,紧紧抱住了宁涵。后者也紧紧回抱住玉青葵。 三个月后。 这三个月宫里发生了许多大事,比如说东君已经找到了一根千年人参,宁渊的病情终于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 再比如说,玉妃的恩宠不断,三个月来与皇上夜夜相伴,比起当年的宸皇贵妃有的一拼,已经是赐贵妃之位,封为蜜贵妃,大有甜甜蜜蜜之意。 但没人知道,在蜜贵妃进宫一月有余后,曾经在一天晚上找过玉青葵。 她说她的孩子没了,在皇后的一碗带有红花的补药里。 玉青葵问她为什么怀孕不告诉皇上,因为沈玉觉得一个月胎像不稳,就没有告诉皇上,甚至让御医也隐瞒了,可惜她没能知道,这个后宫已尽数掌握在皇后手中。 玉青葵想到这里,便生生的叹息,又一条人命毁在皇后手中。 “娘娘,皇上要后宫的所有人都去延禧宫一趟,好像是蜜贵妃怀孕了。”白芷这两个月来也越发的稳重,一举一动都跟姿儿颇像。 “怀孕了?”玉青葵诧异到,一个月前流掉一个孩子,怎么现在又怀孕了? 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的住? “是啊,蜜贵妃真是有福啊,皇上已经决定要让蜜贵妃怀孕的这段时间搬去养心殿了,连蜜贵妃的姐姐沈善沈小姐,和二姐沈媚进宫陪伴蜜贵妃了。”白芷为玉青葵往脸上施了些粉黛,好让她脸色不是那么难看。 这两天正直夏季,日日天气都要热的发汗,玉青葵每天便是往太子殿下那里跑跑,连娇阳长公主那里也不常去了。 “太子在睡午觉吧?”玉青葵开口问道。 白芷想了想,这时太子殿下应该刚吃完饭半个时辰,按道理说应该是午睡了,便回道:“应该是吧。” 玉青葵点了点头,看着外面毒辣的太阳有些烦人,便开口:“涵儿呢?也去吗?” “应该吧,毕竟娇阳长公主最近也与蜜贵妃走的颇近。” 无奈,还是出了门,谁知刚出宫外便看到了一辆马车。 “姿儿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娇阳长公主知道太子妃出门心疼宫人不愿坐轿,便特意坐马车来接娘娘一起走。”玉青葵这才欣喜了些,便要拉着白芷和姿儿一同上了车。 “反正这马车够大,能放下你们两个。”玉青葵强调。 “娘娘,这于理不合吧.....”姿儿小心翼翼的又望了已经热在发怒边缘的玉青葵,纠结的开口。 外面的确够热,可是宫女与两位主子坐同一个马车,说出去或许要丢了公主的面子。 白芷倒是没有多大的看法,她与太子妃玉青葵相处起来更像是对姐妹,平常玉青葵也待她蛮好的。 “快上车来吧,隔着车帘我都感受得到热气了。”宁涵微微掀起车帘的一角,露出一只眼睛。 “就是啊,真的好热,我最受不住这热气了。”玉青葵赶紧拉着这两人又准备上马车。 姿儿见娇阳长公主已经同意,便也没再纠结,利索的的与白芷上了马车。 “你天天待在你这宫里,不嫌闷?”刚一上马车,宁涵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娘娘天天恨不得把冰块抱上床了,连去看太子殿下也是尽量走在屋檐下,这半个夏天快过去了,别人都多少肤色有些黑,只有我家娘娘越发的白嫩了。”玉青葵还没来得及开口,白芷便在一旁打趣道,这一段话说的玉青葵欲哭无泪。 外面是真的有些热啊,若不是蜜贵妃怀孕,皇上亲自下旨让后宫各位都过去,要不然她也顶多派每天闲不住的白芷去送份礼,根本不乐意出门。 “你个小蹄子,整天想出去不愿意与我待在一起,到现在净是怪开我了,等回去我不好好收拾你。”玉青葵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泼辣一点,但白芷并不吃这套,竟翻了个白眼与姿儿聊去了。 第七十七章德妃 “噗,也难怪你肤色这么白了,原来是不愿意出门闷的。”宁涵点了点头,也随着白芷打趣道。 气的玉青葵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好吗,她的母后就是风华绝代的美人,肤色也是出了名的白皙。 “别说这些了,我听说你最近与蜜贵妃走的比较近?”玉青葵不再接这句打趣,有些担忧的开了口。 倒不是说蜜贵妃有多坏,只是,蜜贵妃与宸皇贵妃真的长的太过想象的,她怕现在的沈玉利用宁涵。 毕竟那天晚上沈玉的恨意让玉青葵都为之一颤,而宁涵现在的弱点已经暴露无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只是与她走的比较近罢了,对付皇后这件事上我们还是挺一致的,你不用担心她利用我。”谁知宁涵一眼便看出了玉青葵的担心,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开口。 玉青葵放下心来,点点头:“皇后最近有什么动静吗?我许久不出门。” 宁涵轻笑一声,忍俊不禁的开口道:“别提了,虽然蜜贵妃的那些招数对付皇后还是太难了,但主要是我父皇偏心呀,上一次皇后设宴,想要让柔嫔与蜜贵妃自相残杀,谁知她们两个一致的跟我父皇告了状,说皇后故意挑拨她们,这本来挺不让人相信的吧,可我父皇偏心啊,直接当众说了皇后一顿,把皇后气的脸都绿了。” “还有这等事?”玉青葵诧异道。 她这两个月正如白芷所说,恨不得将冰块放到床上了,每天也就听听白芷说太子的情况又怎么样了,根本没有关心过这宫里的事情。 “从那以后啊,蜜贵妃将时不时栽赃下皇后,最重要的是,我父皇还偏偏要依着她,这蜜贵妃还是沈将军的人,虽是庶女,却也尊贵,把皇后一天天气的晚上寻太医。”宁涵提起这件事就大笑不止,在她眼里仿佛没有比让皇后头疼的事情更好了。 “父皇确实很宠蜜贵妃啊,这一子可能皇后连碰都碰不到了。”玉青葵饶有兴趣的开口。 宁涵的脸一时有些僵。僵硬不敢去看玉青葵,只好哈哈打着迷糊:“那还不是沾了我母妃的光儿。” 玉青葵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是啊,因为宸皇贵妃,父皇才要更加珍惜蜜贵妃,之前父皇还年轻,没有能力护住自己爱的人,现在有了蜜贵妃,自然要把她宠上天了。只是最近这也太玄了吧,柔嫔不是悦儿,蜜贵妃不是宸皇贵妃,为什么长的那么像呢。” 话罢,宁涵却是有些无所谓:“悦儿与林温一定非常像,不然为什么小夏子都能认错,至于蜜贵妃跟我母妃,其实气质上与眼睛更像一点,都是美人,眼睛像,鼻子嘴巴秀气点,不就让人感觉一模一样了。” “倒也是这个意思,宸皇贵妃生前应该很善良,蜜贵妃也是如此,大概是气质上很像吧。” “嗯,应该是如此的。”宁涵淡淡道,话罢,像是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靠在后面。 “公主,到了。”又过了一会才到延禧宫,姿儿推了推宁涵,后者则有些犯困。 “昨儿干什么坏事去了,这样的犯困?”刚下车,玉青葵就拉着宁涵打趣道。 她刚醒,眼睛微微有些睁不开,倒多了几分可爱。 “一边儿去。”宁涵一把打掉玉青葵的手,脸色有些绯红,比她先进了延禧宫。 “还生气了,”玉青葵呢喃道,赶紧上前去追宁涵。 等踏入延禧宫大殿时,皇后与众多位嫔妃已经到了,玉青葵打量两眼,却没有蜜贵妃与皇上的身影。 “儿臣/儿媳给皇后娘娘请安。”两人并肩走过去,轻轻行了一礼。 “起来吧。”皇后脸色很是不好,平常那张处处透露着算计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疲惫,像是为了这件事很发愁。 “嫔妾给太子妃娘娘,娇阳长公主请安。”一些低阶嫔妃也请了安,其中便有那天被柔嫔欺辱的欣美人,此刻她微微低着头,不愿多看玉青葵与宁涵。 毕竟当天就是这个人不肯伸出援手,才使林温这个小贱人越发的猖狂,想到这里,她那双眸子里便闪过一丝恶毒。 “不必多礼。”宁涵淡淡点了点头,便拉着玉青葵坐到了皇后的下位。 这些年来皇后善妒又霸道,宫里的高阶嫔妃越来越少,除了蜜贵妃,便是德妃与柔嫔了。 所以柔嫔在一众嫔妃中,虽然已无盛宠,但还是地位十分的高,但让玉青葵诧异的是,这位德妃竟一次也没出现过,这次恐怕也不会到吧。 “德妃娘娘到!”外面的太监大喊一声,随着那嘶哑的声音,一位美人缓缓走进来,德妃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脸上未施一丝粉黛便已是十分清丽,犹如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今日柔嫔也穿了一件淡白色宫装,只是德妃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书香气质,淡漠的让人咋舌,相比之下,柔嫔终究还是太女儿气了。 只是怎么一个美人,若不是外面有太监提醒,这屋里到还真的没几个人认识。 “参见德妃娘娘。”等众人反应过来是,已经是跪了一地的人,她们大多数是新进宫的,并不认识这位德妃,那些进宫有几年的,又不好显得太过突出,只好也跟着行了礼。 “起身吧,我不怎么出宫门,倒是让你们觉得放不开了。”德妃微微一笑,向前简简单单的给皇后行了一礼,便转身对她们和颜悦色道。 “德妃久不出宫门,这次出一次竟是为了蜜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皇后一双桃花眼中还有未散尽的诧异,想是她也没想到德妃会来。 “多年后有一位孩子,嫔妾还是要看看的。”德妃坐到了玉青葵的对面,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让皇后微微有些尴尬。 在座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等待着皇后的怒火,而皇后却是一点也没在意,始终笑意盈盈的开口:“你还是这个性子。” “可姐姐却不是姐姐了。”德妃回嘴,一双淡漠的眸子中多了几分怨气。 第七十八章让众人等待 众人都紧张的再次看向两人,新人为德妃捏着一把汗,旧人却像是已经习以为常,连宁涵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在两人之间徘徊着。 她一向不与皇后多来往,要见面也是大场面,必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日常吃斋念佛的德妃竟也和这位凛然生威的皇后有些渊源...宁涵不由得微眯了眯双眼。 “德妃妹妹说笑了,姐姐不是姐姐,那又是谁呢。” 让众人所失望的是,皇后只是轻轻抿了口茶水,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才带了丝笑意开口,一举一动都有着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这可不就是皇后吗,一直以来都想让她死的皇后。 “哪位是太子妃?” 德妃又看了皇后几眼,见她脸上已经微微有些薄怒,倒是见好便收,不打算继续和皇后针锋相对,却盯上了玉青葵。 “德妃娘娘安好。”玉青葵扶额,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但礼仪在上,她不得不站了起来,盈盈一拜,骨子里有种说不出的尊贵。 皇后也不是生来高贵的,但玉青葵是,再怎么不得势,骨子里的高贵始终存在。 “是个不错的美人坯子,上次你与太子大婚,本宫因为身体抱恙便没到现场,谁能想到太子妃竟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她点了点头,那张清丽可人的脸上出现了不多见的笑容,只一眼便让人十分舒服。 德妃白念词是已故太后的侄女,出身虽然不是很高,但胜在她是皇上的礼仪师傅,白太师家中的嫡长女,平常最为注重礼仪,此时见她如此懂礼数,不卑不亢,人又长的明媚动人,不多见的美人胚子,连带着也十分喜欢玉青葵。 玉青葵明眸微动,她还不了解德妃是怎样一个人,此刻也不好多说什么,以免被德妃污垢。 “谢德妃娘娘夸奖。”她咬了咬牙,忍住因为天气不愿多动的懒劲儿,再次起身盈盈一拜,把礼数做了个足。 “嗯,不必如此多礼。”德妃再次看过来时,眼睛里明显带了一丝真的赞赏之意,不同刚才那边口头之说。 紧绷的玉青葵这次才松下一口气,刚坐下来一边的嫔妃便开口抱怨道:“皇后娘娘,皇上叫咱们来,这都等了快半个时辰,这大热天的,皇上与蜜贵妃若不愿见咱们,何苦把咱们叫过来折腾。” 宫里的高阶嫔妃和得宠的才有轿子,高阶嫔妃太少,蜜贵妃又独宠后宫,所以大多数都是顶着毒辣的阳光走来的,又在这大殿内等了许久,闷热不已,顿时议论纷纷多有抱怨。 玉青葵好奇的望过去,只看见一位身穿粉衣华服的女子,脸上有些薄汗,但给整个人却又增添了几分可爱,一双大而圆澄的眸子,蜜粉色嘴唇微微嘟起,纤纤玉手拿着一把玫红色精致的小扇子扇个不停,因为特别热而一脸不耐烦。 只是众位嫔妃心中有怨言也会碍于蜜贵妃的得宠而不敢多说些什么,这个嫔妃却敢说出来,只怕身份不低。 那粉衣妃嫔见玉青葵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微微顿了顿,回以一个微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玉青葵自然也不好太过,便也点了点头。 “那是瑰嫔,皇后的亲妹妹,入宫三年未得宠幸,若不是门第高,宫里还有皇后,怕是躲都来不及。”宁涵凑到玉青葵耳边轻声开口道。 玉青葵点头,也是,这许家都出了一位皇后,若是再出个四妃或是贵妃皇贵妃,那不要说前朝,连后宫都是许家的天下了。 皇上这样也不无道理,只是可怜这瑰嫔,年纪轻轻便被送入这后宫,还不得宠幸,往后剩下的几十年,也就这样过去了。 “再耐心等等吧,许是蜜贵妃身体不适。”皇后沉思片刻,收去了脸上的不耐烦,开口安慰道。 只是这句话,又不知道暗暗为蜜贵妃拉了多少仇恨。 玉青葵下意识的与宁涵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耐。两人只顾眉目间传递着不满,却不料一边从刚才与玉青葵说完话便安静喝茶的德妃已经看的一清二楚,她倒是对这个太子妃很有好感。 特别是这张女人见了都由不得心生爱慕的脸。 “......”果然,瑰嫔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继续扇着她的小扇子,满脸怨气的看向殿外。 德妃久不出宫,好不容易出一次却见了皇后被落脸,此时也不由得想看看这蜜贵妃到底是何人,真能比当年的宸皇贵妃还招人疼爱? 玉青葵与宁涵已经热的不愿多说话,心里把沈玉骂了个遍,虽然知道沈玉是想给皇后个下马威,却不料她俩也在场,还是无法避免被牵连。 估摸着又过了一时半刻,皇上与蜜贵妃才匆匆到场,说是匆匆到场,实际是只是蜜贵妃装作一脸着急,皇上却疼爱的紧,并不愿她走的太快。 蜜贵妃今日穿了一身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两月不见容貌越发的脱离单纯,眉目如画,巧笑倩兮,肤如凝脂,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珠钗,特别是那眉间还画了一叶花瓣,红唇齿白,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媚意,被皇上露在怀里,十足的宠妃模样。 “臣妾给皇上请安。”多位嫔妃在场时以免太过混乱,便只由皇后一人代替,其他人只需跟着行礼便是。 皇上并不甚在意,揽着蜜贵妃坐到了上座,只淡淡道了句:“平身吧。” 众人这才愤愤不平的站了起来,让她们等这么久,皇上竟连句解释都没有。 在场的只有德妃没见过蜜贵妃,方才没来得及看清蜜贵妃,此时看清了才恐惧的睁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口,多年来的教养也没能保持住礼仪:“宸...宸皇贵妃....” 蜜贵妃微微皱起好看的秀眉,眼中似有寒意突显,但很快便转变了脸色,装作委委屈屈又不敢乱说话的望向皇上。 沈玉一向不喜别人提起宸皇贵妃,倒也不是讨厌,只是占着别人该有的宠爱时,这种滋味十分难受,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宁涵还愿意多跟她来往了。 她看得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更拎得清几斤几两。 第七十九章贵妃与皇后不合 “德妃怎么也来了,身体可好些了?”皇上也皱着眉,德妃一年四季也不见出来一回,这回他也不打算叫德妃出来,也许是身边的太监一时忘了,便叫人去提醒德妃了。 看着皇后习以为常的坐到了另一个高座上与蜜贵妃平起平坐,再听着皇上各位生疏的口气,还有那位蜜贵妃酷似宸皇贵妃的面孔,德妃这一天的好心情毁了个半,眼下更不愿意多待,跟皇上打了个招呼便急忙回自己的储秀宫去了。 “皇上今日为何来的如此慢,妹妹们都快热的晕过去了。”德妃一走,底下的嫔妃也有些不情不愿,奈何皇上和蜜贵妃还旁若无人的亲昵,皇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皇上知道这个皇后心机深沉,野心勃勃,他也十分不喜,但该给的情面还是要给,便开口解释:“刚才玉儿有些难受,便召温御医来看了看,确认无大碍才出来。” 皇上话罢,底下可谓是一众震惊,温御医?那可是当朝皇帝专用御医,与太子府的东君不同,温御医除了治病,似乎很有关于后宫嫔妃生子这方面的经验,平常没有大事绝对不用,皇上竟也因为一点小事便传了去给蜜贵妃去。 这蜜贵妃是真的受宠啊。 “原来如此,妹妹可真的要格外小心些了。”皇后,一双桃花眼轱辘转了一圈,才笑着说出这句话。 “皇后娘娘赎罪,嫔妾不该...嫔妾不该耽误如此多的时间,玉儿...玉儿知错了。” 蜜贵妃却是一脸惊恐的从上座下来,直接迅速跪倒了皇后面前,一身华衣也掩盖不住的狼狈,连皇上都未料到,当即便气的脸黑了。 “玉儿突然难受也不是她的错,皇后如此大气为何不肯原谅玉儿,还需要朕教你如何做个皇后吗?”皇上赶紧心疼的把蜜贵妃扶了起来,上下检查身体有无错处。 话罢,皇后的脸已经分不清是什么表情,她冷笑两声,强忍着怒气:“本宫没有这个意思,妹妹这可真的折煞姐姐了。” 众嫔妃纷纷看着上面这个委曲求全,当日威严无比的皇后,此时竟也落得连个贵妃都斗不过。 “皇上别怪姐姐...是...是玉儿不该惹姐姐生气。”蜜贵妃眼底流转着顾盼生辉的色彩,不肯善罢甘休,依然是一脸愧疚加委屈,小心翼翼的望着皇后。 “玉儿为我怀了皇子,何罪之有?倒是皇后,真该学习学习如何管理后宫了,是宫里冰块不够?竟能热闷过去。” 皇上冷哼一声,眼底的厌恶可见一斑,皇后已经微微有些站不住,但她是何人,怎会被如此小事而打击的站不起来,当即便温声开口:“即是怀孕了,那平日里各位姐妹便尽量少来打扰玉妹妹吧,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嗯。”皇上这才略微点了点头。 “谢姐姐,只是平日里妹妹喜好与太子妃,公主多有来往,数一数还要八个月皇子才会降生,若是没了她两人的陪伴,怕是有些无趣,但公主素日里喜爱与太子妃黏在一起,太子妃又敬爱皇后娘娘,每日都去姐姐哪里请安。”蜜贵妃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可不会就这么放过皇后,这个局需要早早下了才可安心。 皇后嘴边都笑僵了半刻,眼底有不耐烦闪过,但表面上丝毫没显露出来。 “那妹妹的意思是?” 蜜贵妃喏喏的,又确定皇后没有生气才开口:“嫔妾想让姐姐多来妹妹这延禧宫转转,咱们姐妹老是如此...如此,也不是办法。” 蜜贵妃这几句话表面上在巴结皇后,实则就是在说她与皇后不合了。皇后与贵妃不合,后宫岂能安宁?皇后又如此霸道,一下子在众人以及皇上的眼里都觉得皇后不够大度。 虽然这几句话有牵扯到娇阳长公主与太子妃,但玉青葵却看的津津有味,之前还觉得宁涵说的那几段话夸大了,现在看看确实皇后死死的被压了一头。 “近日来天气炎热,本宫不愿多走动,便让太子妃在我这里请了安再过去你那儿吧。” 皇后还是太轻敌了,她本以为蜜贵妃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玉妃,殊不知短短几个月时间,玉妃早已蜕变成了现在的宠妃蜜贵妃,她连自己进了蜜贵妃的圈套都不知。 宁涵拧着眉,又想起那天与蜜贵妃的合作,两人匆匆对视一眼,计划已经心知肚明。 “姐姐若不愿多与妹妹走动,让太子妃送些东西也是极好的,姐姐宫里一向东西好,妹妹实在羡慕的紧。” 蜜贵妃庶女出身,这样倒也不足为奇,皇后在心底冷笑一声,还真以为你能凭着儿子一足骑到本宫身上,想都不要想。 “也好。”皇后随意的点点头。 “原来青葵与涵儿也在,倒是父皇没看见你们两个,疏忽了。”皇上这才注意到坐在皇后下座的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宁涵已经懒得翻白眼了,默默的喝着蜜茶,并不多说什么。 “父皇一进门便只顾着蜜贵妃,眼下涵儿可是生气了呢。”玉青葵十分懂事的开口解释道,不管怎样,这个大腿都不能让宁涵推出去。 “哈哈,涵儿还是小孩子脾性,这两天西边几个小国进贡了几匹上好的冰蚕丝绸,父皇已经让你母后给你留着了,一会便和你皇嫂过去拿吧。” 皇上也十分感谢自己儿媳的懂事乖巧,便顺着这条道下去了。 只是,宫里一共有五位公主,最大的娇阳长公主才不过年芳十五,跟她同岁的却足足有两个,还有一个今年刚刚十岁,剩下的那个才五六岁,因为除了宁涵,其他公主生母都卑贱。 听说已经在皇后哪里求了好几天,想要那几匹上好的冰蚕丝绸用来做几件衣服,没想到却是给这位大公主留的。 “那便谢谢父皇了,正好我宫里冰块不够,太过闷热,午睡的时候用那个冰蚕丝绸盖着可能会好些。” 宁涵这才感觉心里好受些,这才多看了皇上几眼,淡淡道。 第八十章力压皇后 冰蚕丝绸是少数几个西边国家才会种植的,这种东西太少了,而且难以成活,所以而且每年只进贡一次,平常宁涵便是在得宠的嫔妃手里也能得到最多的,其他公主虽然愤愤不平,却也习惯了,今年居然一件也不分为其他嫔妃。 只是冰蚕丝绸太过珍贵,做起衣服来那可真是十分华丽,没想到这么珍贵的东西被宁涵拿来当薄被子盖。 “皇上,沈将军要求觐见,说是要要事相报。”皇上正欲说些什么,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皇上耳边说道。 他听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便开口对着蜜贵妃说:“现在外面日头太毒了,你让她们再坐一会吧,朕先走了。” “玉儿送送你。”蜜贵妃立马跟着站了起来。 “不用,你安心坐着,朕晚上来陪你。”皇上一把将蜜贵妃按下,在耳边轻声细语了一番,这才离开。 只是众嫔妃全都看见了,皇上离开时一句话没跟皇后说。 “姐姐,为什么不说话?你不会是还在生妹妹的气吧?”皇上一走,蜜贵妃浑身的魅惑劲儿便没了,剩下的则是一身嚣张跋扈,足足的宠妃样子。 “姐姐生气什么?”皇后冷笑一声,暗道这小蹄子还是忍不住现原形了。 “刚才妹妹进来未向姐姐请安,是因为皇上特许妹妹怀孕期间不用向任何人行礼,可不是妹妹对姐姐大不敬。” 蜜贵妃仔细的望着手上的护甲套,就算皇上走了,也丝毫没有做到下座去的打算,与皇后平起平坐的感觉,还真是美妙。 皇后知道她是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激怒自己,当下也不愿多言,摆了摆手道:“无碍。” “可妹妹只觉得很对不起姐姐,毕竟姐姐可是这后宫的主人。”蜜贵妃偏偏不绕过她,始终顶撞着,皇后说东她偏说西。 “本宫有些许犯困了,就先回宫了,妹妹也记得睡一会。”皇后不愿多言,道了声便想走。 “姐姐,皇上说外面太阳毒,你确定要这个时候走吗?”蜜贵妃伸出手挡住皇后,抬头笑魇如花。 一时间皇后只觉得面前这个人面目可憎,皇上一走便露了原型,她有一天必定亲手了结她。 “妹妹肚子里有身孕,还是早些休息的好。”皇后轻轻将蜜贵妃的手扒弄到一旁,开口威胁道。 蜜贵妃不以为然,又坐了回去。 “那我就不送你了。”这次蜜贵妃竟连敬语都未用,直接对自称皇后用的是‘我’。 皇后十分气愤,但更知道现在不能生气,便只好恼羞成怒的加快脚步离开了。 众嫔妃对皇后的阴影始终还在,见皇后已走,但蜜贵妃并没有要留客的准备,一个个便顶着毒辣的太阳告辞了。 “贵妃娘娘,柔嫔告辞。”只剩下四个人时,柔嫔才含了一块薄荷糖缓缓起身告辞。 蜜贵妃点了点头,柔嫔便踏着风情万种的步伐也离开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便只剩下三个人和一群收拾东西的奴才。 “皇后一时的退步,就不怕她来日更加报复你?”玉青葵觉得今日蜜贵妃有些过,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忍气吞声时也没见她对我有多好,倒是现在,皇上宠着我,她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蜜贵妃冷笑一声,直接将刚才皇后用过的青花瓷的茶杯丢到地上任奴才扫了,只是眼里的恨意依然在,她说:“这辈子我生为庶女,十岁之前被其他姨娘姐妹欺辱,我都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玉青葵有些想笑,她又不是何尝没这样恨过一个人。 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贵妃娘娘,皇上说你的二姐沈善已经到了,这会子已经在养心殿,一会便能到延禧宫。”一个宫女进来向蜜贵妃汇报。 蜜贵妃一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不可置信道:“可还有说些什么?” “回娘娘,皇上还说娘娘怀胎辛苦了,赏赐了许多珠宝首饰,可以让二小姐带回家。就连皇后娘娘都没有这个待遇呢,皇上可真是疼娘娘。” “......”蜜贵妃略思片刻,只见大殿内中缓缓走进一个人。 身穿软银轻罗百合裙,三千青丝用一根细细的银簪绾了起来,精致的眉眼透漏着端庄与大气,红唇像樱桃那般不点而赤,肤如凝脂,浑身上下这一身虽然足够女儿气,却散发出一种肃严,那是武将家里的小姐才会有的,这便是沈善了。 她后边还跟着一个人,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裙,虽不似那般繁重,但依稀可见得这是精心准备的,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身材苗条,长发用一根红玉宝石步摇绾成一个落髻,随着走动摇晃着,看面容倒是个美人胚子,只是浑身上下都让人感觉到一股小家子气,玉青葵猜测,这应该便是那四姐沈媚了。 “臣女参见贵妃,太子妃,公主。”蜜贵妃还未反应过来,沈善与沈媚倒是先同她行了礼,规矩十分到位,只是她一瞬间,感情便埋没了全眼。 “姐姐不必多礼,云珠,赐座。”蜜贵妃收起眼睛中的雾气,只是声音中有着微小的颤抖。 “善姐姐,好久不见了。”玉青葵知道蜜贵妃已经哽咽的快要说不出话,赶紧开口把话题引到了这里。 “每次都是这句话,我都要腻死了。”沈善洛洛的娇笑两声,打趣道,但眼睛还是在上下打量着蜜贵妃,看看她瘦了没。 还好,倒是比进宫前更丰满了些,脸上不似从前那般微微有些面黄肌瘦了。 “从上次皇后娘娘生辰一别,可不就是整整三个月多没见了吗。”玉青葵不动声色把目光收了起来,微微抿着笑:“如今我在宫里整天都无趣死了,父皇想着让我和太子殿下过了年再往家里赶,到时候姐姐可多要来这太子妃找我。” 宁涵也适当的收起了对这两个人打量的目光,这沈善身为将军府嫡长女,她肯定是认识的,只是她平日里喜爱与一些郡主县主多来往,倒是与她不熟。 第八十一章难言之隐 “你还说呢,惯的什么坏习惯,天热了竟连门也不出,邀你过来逛逛也不肯,到时候冬天出去玩雪,你可别喊冷。” 宁涵忍不住开口打趣道,惹得玉青葵满脸通红,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一时间大殿内气氛十分融洽。 到是沈善平常的沈媚略略有些尴尬,她一姨娘庶女,若不是姨娘求着父亲,让她跟着二姐沈善入了宫,她现在只怕是跟一堆庶女们出去游玩了。 沈善自然也注意到了,轻声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四妹,单字一个媚,这次也会在宫内住些时日。” 玉青葵与宁涵早就注意到了,但打心眼里便觉得这女人有些不是好东西,简简单单嗯了一声便不再作答。 倒是蜜贵妃,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四姐,眼底闪过一丝怨恨,喝着蜜茶缓缓开口:“我竟没注意到四姐也来了,怎么,是府里太闷了吗?” 沈媚从前仗着蜜贵妃没了生母,又跟她同是庶女,可实打实的抢了不少沈玉母亲的嫁妆,更别说还时不时欺辱一番,一瞬间便白了脸。 玉青葵与宁涵只当看戏,连沈善也只是自顾自喝着茶,并不打算帮这个四妹。 “贵妃娘娘,皇后生辰一别,已是三月有余,臣女很想念贵妃娘娘,便求了父亲与二姐一同进宫来了。”沈媚低着头,掩盖住眼眶里深深的不耐与仇恨,毕恭毕敬道。 秋倾宴便因为她是庶女不让她同去,可沈玉却凭着和嫡女关系好,轻轻松松便去了,皇后生辰也是如此,沈媚想,若是她也在场,皇上怎会看上沈玉这个小贱人。 光是这样想着,她心里便是一阵子嫉妒,但她现在必须在这个小贱人面前低着头。 “四姐还真是有心了,只是天气太热,公主一会还要与太子妃去皇后宫里拿进贡的冰蚕丝绸,不知姐姐可否代劳?”蜜贵妃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略略沉吟,便立马开口道。 或许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方法。 沈媚又望了几眼外面毒辣辣的阳光与刚才已经起了一身薄汗的衣服,咬咬牙道:“臣女不识皇后娘娘的宫殿,可否让个宫女带我去。” 蜜贵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扭头对平常的云珠开口:“你找个小宫女,让她带我四姐去皇后宫中,记住,万不可用轿子。” 云珠也是个精明的,不然凭什么做到大宫女的位置,立马便会意了蜜贵妃的意思。 “是,娘娘。”云珠便走了下去,到沈媚身边时用万分傲慢的语气开口:“四小姐还不跟上?” 沈媚忍住怒意,点点头跟着云珠走进了毒辣的太阳下。 “这里太过闷热,便随我到我的寝宫吧。”蜜贵妃又望了望这大殿内的宫女,三个人立马知道了什么意思,起身跟着蜜贵妃走进了内殿。 “姐姐在家中可安好?”一进门,蜜贵妃便急忙拉着沈善的手唠起了家常。 宁涵把门管住,不让那些宫女进来,连守在门外的也让她们散去了。 “好,家里一切都好,我也好,只是你...为何就替我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沈善热泪盈眶,眼泪大把大把的掉下来。 玉青葵这才知道,蜜贵妃从前口里的‘难言之隐’是什么。 “沈将军是父皇一派的,眼看着许丞相在前朝独大,怎能让后宫也如此,便让沈将军选一位女儿进宫。”宁涵拉着玉青葵也落了座,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你已经有了心上人,又如此善良,我怎么舍得让你入宫。” 沈善哽咽的半响都说不出口,两个身穿华服的人竟这样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像那日玉青葵与宁涵一样。 “皇后是那般恶毒的人,你怎么斗的过她?”沈善忍不住开口,担忧的帮蜜贵妃抹去了泪。 “她恶毒又能怎样,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她即是皇后也得给我三分薄面。”沈玉也擦干净脸上的泪,恨意怎么也掩盖不住,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她已经确定要牺牲这个孩子扳倒皇后,否则她在后宫永无宁日。 沈善望着面前这个昔日单纯善良的妹妹,忍不住又将她揽进了怀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蜜贵妃才感觉有些累,躺在床上睡着了,才有沈善送玉青葵和宁涵出去。 “我本以为是玉妹妹贪图荣华富贵,才想着要进宫,谁曾想竟是为了善姐姐。”玉青葵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她早就该料到,沈将军与皇上一派,无论如何都得进宫一个女儿的。 “无碍,只是她性格单纯善良,一定是被那恶毒的皇后做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善一时颇有些气愤,秋倾宴那回事她是在场的,心知皇后是怎样的人,现在竟把自己妹妹变成这个样子。 “蜜贵妃说得对,皇后心思再重又能怎样,得不到我父皇的宠爱,就是皇后也得给她三分薄面。”宁涵冷哼一声,对皇后很不屑。 “变成这样倒也少了许多麻烦,至少能在这后宫活下去了。”玉青葵淡淡道。 “何尝不是呢。”已经到宫殿门口了,马车已经在等着了,沈善便停了下来,咬着唇开口:“我在这宫中,便只认识你们两个了,如果有一天我妹妹不测,麻烦你们一定要多帮帮她。” 玉青葵与宁涵自然也不推脱,便应了下来:“善姐姐什么话,就算你不提,我也会多帮着她的。” 沈善点点头,玉青葵便与宁涵上了马车。 “在想些什么?”玉青葵一上马车便拧着眉,脸色沉重,宁涵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们在这寝宫已经待了有一个时辰,皇后宫殿来回也不过半个时辰,那沈媚为何到现在都没回来。” 玉青葵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谁知宁涵洛洛娇笑了两声。 “她这是要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看来就是那就是欺辱蜜贵妃的庶姐,她这么做倒也是因为心里不舒服。”玉青葵当下了然,那沈媚现在怕已经是皇后的人了。 第八十二章赐婚 “娘娘,太子殿下叫你过去。” 玉青葵和白芷刚下马车,回到晨阳宫,一个平日里在太子身边伺候的太监便迎了上来。 “何事?”玉青葵挑眉,开口问道。 小太监急得满头大汗,他只知道太子殿下找太子妃,又哪里能知道什么事:“太子殿下没告诉老奴,老奴已经在这里等了约有半个时辰了,娘娘快过去吧。” “好。”玉青葵见这个太监是真的很着急,便点点头,带着白芷跟着小太监过去了。 等玉青葵赶过去时,太子正与许初尘、景衾毓悠闲的喝茶,宁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经过这次下毒反而因为有了那根千年人参的进补,身体更好了些。 但等玉青葵完全踏进这个房间之后,却发现三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严肃的气氛在这个房间内蔓延,一时间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臣妾给太子妃请安。”她微微有些紧张,给太子行礼。 宁渊抬头,神情复杂的望了玉青葵几眼,温声开口:“起来吧。” 玉青葵直起身,目光淡淡的打量了几眼屋内的情况,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太子殿下找臣妾有什么事吗?” 话罢,那景衾毓却是拍起桌子,一步站了起来,他是习武之人,一时间玉青葵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太过凶狠,软下语气:“嫂子你别害怕。” 玉青葵惊魂未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景衾毓叹了口,拉起一旁的许初尘,撂下一句:“这事我们在不好,你们两个自己说吧,我和初尘就先走了。”说罢,绕过玉青葵扬长而去。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玉青葵想。 “你坐下吧。”宁渊没有急着开口,指了指景衾毓的位置,示意玉青葵坐下来说。 玉青葵向前走了两步,举止端庄的做了下来,软声细语的开口问道:“身体可好些了?今日都能下床了。” “好的差不多了,便下床走动走动。” 宁渊紧紧盯着玉青葵的脸,不自觉嘴角便上扬眉眼弯弯,他察觉到了,但也未曾放下。 那一双桃花眼里倒映着玉青葵,不知不觉她竟脸上有些绯红,目光也不似刚才那般无谓,倒是有几分躲闪的意思。 噗嗤。宁渊暗笑一声,许久没有这样看着玉青葵,她竟又有些害羞了。 “还是要小心些,还好现在天热,赶明儿我陪你去御花园逛逛。”玉青葵有些不自觉,也不敢直视宁渊了,那一双桃花眼总是让她轻而易举的便陷了进去。 “好,都听你的。” 他温声开口,拿起桌子的茶杯,帮玉青葵斟了一杯茶。 宁渊的茶艺十分的好,总是让人能感觉到满满的茶香四溢,就算玉青葵平日不喜品茶,也觉得是好极了的。 “太子殿下把我叫过来...想说什么?”玉青葵微微低下头,紧紧握住那杯茶,紧张的竖起耳朵。 谁知宁渊却注意到了,握住了玉青葵的手,让她松开了茶杯。 “不嫌烫?”他紧张的皱起好看的眉,心疼的吹了吹,却不料玉青葵就这么看呆了,渐渐的才反应过来,疼的闷哼了一声。 “我没事...”玉青葵嘴硬到:“我刚才就是...不小心的。”说完,两只眼睛上下四处打量着,就是不肯再去看宁渊那张神颜。 宁渊抬起头一连望了玉青葵好几眼,见她眼神乱瞟,就是不肯望向自己,到觉得多了几分可爱。 “你看着我。”玉青葵听到这句话,心下一颤,还是认命了看了过去。 “怎么了?” “我要娶许明溪了。”他说。一瞬间玉青葵的心便沉了下去,小脸惨白惨白的,手也抽了回来。 “半个时辰前皇后下旨,下个月底便成婚。”宁渊微微低下头,苦笑着开口。 这次不知蜜贵妃干了什么,把皇后逼急了,生怕她的计划被打乱。 “那挺好的啊,许妹妹人那么美,性格也温顺,做个侧妃都委屈她了。” 玉青葵只愣了几秒,便反应过来,苦涩如潮水般向她扑过来,但她只能强颜欢笑,违着心祝福他。 只是,为什么这里这么难受呢。 “嗯。”宁渊甚至不敢去看玉青葵,淡淡的把这件事略过去。 “那殿下还有什么事吗?若没事的话,臣妾便告退了。” 玉青葵强忍着哭意,想站起身来离去,宁渊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倒了自己的面前。 “你是不是很难过,我去找父皇,让他取消婚约。”宁渊一把拉住玉青葵的手,紧张的望着她,生怕她一时便挣开他的手离开。 “我没有难过,毕竟...毕竟咱们之前没有感情,你从小与她长大,而且之前和他有婚约的是你...我不过就是强塞过来的太子妃罢了...”玉青葵忍住满腔的心酸,笑着开口。 只是那笑论谁看了,都知道是假的。 “我与她没有感情...我...”心悦的是你,宁渊只说了前半句话,这后半句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我没事...而且许妹妹人也挺好的。”一丝失望闪过玉青葵的眼底,她把宁渊的手推下去,笑的嘴角都僵了:“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说罢,玉青葵便转过身去往门口走。 “等一下。”宁渊喊到。 玉青葵的脚步僵了僵,停到了原地:“还有...还有什么事吗?” “你身边的白芷不会功夫,没办法保护你,这是初思,以后她便留在你身边吧。”宁渊叹了一口气,指着已经凭空出现的初思。 可这句话却在玉青葵眼里有了另一层意思,宁渊终究还是站到了皇后与许明溪那边。 “我知道了。”玉青葵喏喏答到,便加快速度离开了。 宁渊忍不住握紧了手,过了良久才无力的松开,恨恨道:“早晚有一天我会不受她的控制。” “主子,那我以后便跟着太子妃吗?”初思自然知道宁渊的无奈,但她身为暗卫,主子的事是不允许多问的。 “你以后便跟着她,排除她身边一切的隐患,任何人不许伤害她,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宁渊这才脸色好了些,末尾,又加了一句:“一刻不离。” 第八十三章再没有这么清醒过 一时间整个屋子便只剩下宁渊一个人,他自谐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可此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他知道玉青葵便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但玉青葵不知道。他喜欢玉青葵,一直都喜欢,她依然不知道。 宁渊一直都知道他与别人不同,要背负的不同,身体更是不如一般男人,这样的他还如何给予玉青葵幸福。 只恨天不如意,他便只能...活一日,便护她一日。 皇后宫内。 “姨母,还是你好,就这么赐婚了。”一身青衣越发衬托的许明溪明媚动人,她坐在皇后身边撒着娇。 “别开心的那么早,还不知道渊儿会不会同意。”皇后淡淡撇了眼许明溪,心中却是暗暗得意。 蜜贵妃又怎样,她才是皇后,只有她能行使皇后的权利。 “渊哥哥若不同意,那便是抗旨,他不会那么傻的。”许明溪倒不觉得什么,下个月底她便可以嫁给宁渊了。 不过她只是个侧妃,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便是一阵刺痛。 如果没有那个玉青葵,她就是渊哥哥的太子妃了,哪里还有她的事。 “好了好了,你出去逛逛吧,让姨母歇一会。”皇后又怎么会不明白许明溪的心思,但当下只觉得十分头疼。 一个蜜贵妃她倒是还不会放在眼里,但只恨皇上疼她,看到皇上对她那么好的样子,她就恨不得将那个小蹄子碎尸万段。 许明溪喏喏的看了皇后几眼,立马便会意了,点点头乖巧的说道:“那明溪就去御花园逛逛,等姨母睡醒了明溪再回来。” 皇后摆了摆手,许明溪便退下了。 “宸儿啊,原来没有了你,还会有第二个。”皇后呢喃着,精致的妆容下疲惫的面孔显得格外苍白,她笑笑:“罢了,夏木,扶本宫歇息吧。” 如果走错,那便一错就错吧。 “这宫里御花园我都逛遍了,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许明溪嘀咕着,一边带着皇后宫里的宫女走向御花园,却看见远处的逸馨郡主与三公主宁馨在一起走着。 “方城!” 许明溪一想到自己立马是宁渊的侧妃了,心里便止不住的雀跃,特别想找一个人炫耀,便停在原地趾高气昂的喊道,一般方城见到她都会自己凑过来的。 谁知那逸馨郡主只是和三公主宁馨只是扭过身来淡淡的望了许明溪一眼便又加快速度想要离开,许明溪一时火冒三丈,三步并两步上前抓住了逸馨郡主。 “你干什么?”逸馨郡主皱眉,不耐的问道。 一想到她之前那么讨好许明溪,却还是得了一个侧妃,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嫡次子,心里便再也不愿与许家人多来往。 一个个全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什么意思啊,没听见我叫你?”许明溪自小优越惯了,并不像城里传的那般温柔贤惠,实际上她是个易怒,而且十分自负的人。 “许小姐,我与城儿身为公主与郡主,第一,你未向我们行礼,第二,你的自称不对,第三,许小姐的规矩也未免有些太不好了。外面都传许小姐是位温柔贤惠的人,我看不尽然。”三公主盈盈一笑,站出来挡在了逸馨郡主面前。 方城心下十分感动,紧紧握住了宁馨的手。 许明溪上下打量了两眼这位三公主,与她同是一身青衣,却莫名的让人察觉到一股淡漠,头上仅仅用一支绿宝石钗子绾成了宫髻,眉眼不算特别精致,但看着就是特别的柔和,一张樱桃小嘴,肤如凝脂。 听闻三公主的母妃是已逝的静嫔,静嫔生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昭仪,但她现在养在德妃手下,性子最为淡漠不爱管闲事,怎么今天格外的话多。 “姨母已经下旨了,将我嫁给渊哥哥当侧妃,下个月底便成婚。”许明溪头微微有些抬高,已经在等着两人的羡慕,却不料两人连一丝脸色都没变。 “那也是下个月底的事情,只有你一天没嫁,你就还是臣女。” 三公主没有一丝气氛,依然平静入水。 “姨母特赐我除了皇上与她,对任何人都不必行礼。”许明溪无奈三公主的纠缠不休,只好拿出皇后来压她。 “可许小姐的规矩与自称还没有改,我不相信母后竟如此不懂规矩,连这等大事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说没就没。说出去可就算母后没教好许小姐?”三公主条理十分清楚,一时将许明溪压的无话可说。 她见已经牵扯到了皇后身上,恼羞成怒道:“臣女没有这个意思,还请公主恕罪。” 三公主这才点了点头,淡漠的收回了注视,逸馨郡主洛洛娇笑了两声。 “你...郡主笑什么?”许明溪疑惑。 方城松开三公主的手,踏着花盆底一步一步走到了许明溪身边,淡紫色的衣服让她看起来十分有气质。 “我笑许大小姐,到头来也不过是个侧妃。”逸馨郡主顿了一顿,冷笑着反问道:“跟我有什么两样?” “你!”许明溪怒目瞪着眼前这个人,口不择言道:“那起码我嫁去做太子妃,有我的姨母撑腰,以后能成为嫔妃,最起码也是四妃之首。而你,只会嫁给一个异性王的嫡次子,没有世子之位,你还只是一个侧妃,最后老死在那府内!” 方城被这段话气的十分怒火攻心,但她又清醒的明白这句话是真的,没有比这一刻还清醒了。 “那又怎么样,太子殿下心悦的是太子妃,你嫁过去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但还好方城已经看开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你胡说!渊哥哥与我青梅竹马,他又怎么会心悦那个贱人!” 此刻,许明溪那张精致的嘴脸却显得十分不堪,甚至在阳光的照射下让人莫名感觉到厌恶。 “这么多年,要娶你早娶了,何苦等到现在?你之前说我急着嫁人,麻烦许小姐自己看看,您自己也不小了。”逸馨郡主一字一句全说到了点上,让许明溪连连往后退。 不可以...渊哥哥不可以 第八十四章破相了 方城看到许明溪露出这样狰狞的面孔,心里微微有些发瞅,但更多的是快意。 “我们走吧。”方城不愿再与许明溪这个疯子有太过的纠缠,转身就想和三公主离开。 “渊哥哥不可能喜心悦她!”许明溪大喊一声,朝逸馨郡主扑了过去。 “啊!”逸馨郡主那张本来笑魇如花的脸上立马多了几道红痕,她本就对许明溪十分仇恨,此时被破了相,也不管不顾的扑了回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御花园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咒骂..... 晨阳宫。 玉青葵刚出门,几颗豆大的泪珠就不由自主的爬满了她的脸。 她站在原地,又平复了一下心情,把脸上擦干净,才准备离开。 “太子妃。”初思喊到。 玉青葵被惊了一惊,刚才她哭的时候莫不是都被她看到了? “怎么了?”她扭过来,故作严肃。 “我的名字叫初思,听从太子殿下身份,从此以后便是太子妃的人。”初思看也不看玉青葵,半蹲在地上手握成拳。 玉青葵绕着初思转了一圈,也没让她起来,便缓缓开口:“那你既然以后是我的人了,不允许再与太子殿下有什么来往,我的事情更不允许告诉他。” 初思严肃道:“是,太子妃。” “......”玉青葵半响都无话,本来还想好好教教这个初思,到底谁是主子,可人家比她看的清楚多了,心中又多了一丝挫败,沉声道:“起来吧。” “娘娘,娘娘。”白芷从远处跑着过来,站定在玉青葵面前大口喘着气,开口喊到:“许明溪和逸馨郡主在御花园里打起来了!” 玉青葵心中都不知该怎么说,有点想笑。 “可破相了?”玉青葵开口问道。 白芷自然也从那个太监哪里知道许明溪和太子殿下的婚事,此时也巴不得那个许明溪破相嫁不过来。 “不知道呢,皇后娘娘本来想私了,可是逸馨郡主和三公主非要蜜贵妃、德妃、娇阳长公主、还有您过去。”白芷话中止不住的喜悦。 “前面那三个都正常,蜜贵妃位同副后,德妃是三公主的生母,宁涵是长公主,但是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玉青葵虽然觉得这件事算盘打的很好,但她不会随意去趟浑水。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许明溪以后是要嫁给太子殿下当侧妃的,你是太子妃,理当管这件事。”白芷一字一句把皇后派来的小太监说的话告诉玉青葵。 过了几秒,玉青葵才叹了一口气:“这每天都是什么事啊,天都快黑了,乱什么啊。快走吧,回来还要给太子殿下煎汤药。”玉青葵抱怨两句,还是跟着过去了。 “太子妃呢?怎么还没到?” 玉青葵老远处便听见皇后的这声质问,心下不快,但还是加快了脚步。 “臣妾参见母后,母后吉祥。”玉青葵走到皇后面前,恭恭敬敬行礼道。 皇后脸色这才好了些。 “起来吧。” 玉青葵点点头,站到了一脸幸灾乐祸的宁涵旁边,一同望向前面跪着的这两个人。 许明溪青色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好几处,灰头土脸的脸上有几道划痕,有几丝血冒了出来,逸馨郡主比她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一个出生武将之门,许明溪这等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会打的过她,这一架相必是拼尽了权利。 “逸馨,人都到齐了,你还想怎么说?”皇后直接叫了郡主的名讳,想必是厌恶到了极点。 逸馨郡主打量了我们四个几眼,又想起从前还故意针对过玉青葵,咬了咬嘴唇,最终没有吭声。 三公主站在德妃身边不停的求着德妃,但德妃似乎并不愿意出头,一脸淡漠的望着面前这些事。 蜜贵妃与宁涵都一脸幸灾乐祸的打量着许明溪,连蜜贵妃身边站着的沈善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那便由本宫做主,逸馨郡主禁足一个月,并降为县主,剥夺称号,下个月底嫁入朴列的嫡次子为妾。”皇后这一举动可谓震惊了在场的几位,皇后这是不想让她活了啊。 “慢着!”玉青葵还未细细想,身体的本能便让她先一步开了口。 皇后一眼望过来,丝毫不掩盖眼中的寒意,厉声问道:“太子妃可还要说什么?” 玉青葵不耐,许明溪先动手,最后却只惩罚逸馨郡主,而且还那么重,她该死的慈悲心便又跑出来了。 逸馨郡主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却又不肯相信玉青葵会帮她。 “母后这个惩罚似乎弱了些。” 话罢,皇后这才喜笑颜开,脸色也好了许多,许明溪讽刺了撇了方城两眼,逸馨郡主苦笑两声,但跪的更直了。 “那依太子妃的话,还要怎么惩罚。” 玉青葵嘴角闪过一丝狡黠,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厉声开口:“此事因许明溪先动手,应将其一品小姐的称号夺去,禁足三个月,而且这御花园本就不是官家小姐该去的,没有贵人陪同,你又怎么敢一人独自来?” 许明溪已经被气急了,想也没想便开口:“是姨母叫我自己来御花园逛逛。” 这一句说完,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皇后身上。 纵是她再沉得住气,这一刻也狠狠瞪了许明溪一眼,后者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低下头不该再开口。 方城不可置信的看着玉青葵,心底略略有些发酸。 “其他人怎么说?” 皇后明显不想如此,所以开口问了其他人,若是德妃肯帮她说话,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毕竟蜜贵妃阶级再怎么高,也不如德妃在宫里这么长的时间。 “儿臣同意皇嫂的建议,这等不懂规矩的人,是该严惩。”宁涵先开口,冲玉青葵眨眨眼睛。 “臣妾也同意。”沈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淡淡道。 只剩下一个德妃了,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三公主轻轻摇了摇德妃的衣袖。 “臣妾也同意。”德妃终于被三公主闹的烦了,也开口同意了。 皇后显然没有料到,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但本宫觉得这似乎过于严重了,两个人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便禁足三个月吧。” 第八十五章惩罚 话罢,皇后便觉得十分烦闷,离开了。 许明溪从地上爬起来,什么也没说便紧追着皇后离开了。 德妃觉得也觉得烦闷,便也回宫了。 “你也起来吧。”蜜贵妃见逸馨郡主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忍心道。 玉青葵这才意识到,沈玉还是那个沈玉,她只是把对皇后的善良全都丢了。 逸馨郡主擦擦脸上的灰黑,被三公主扶着站了起来。 “你这丫头倒是烈性,从前不是上赶着巴结那个许明溪吗。”宁涵开口打趣道。 逸馨郡主的脸立马红了一度。 三公主也很怕宁涵,小声喏喏道:“皇姐,今日是许明溪先来找茬的,也是她先动手的...” 宁涵点了点头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看不惯皇后和那个许明溪罢了。” 良久,都没有人开口,宁涵有些不耐,想拉着玉青葵和沈玉离开。 “等一下。”逸馨郡主在后面喊到。 玉青葵疑惑的扭过头来,却只见逸馨郡主很快上前鞠了一躬,轻声说道:“谢谢。” 便拉着三公主跑远了,玉青葵不自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是个知道感恩的,皇后没有白得罪。”宁涵轻啧两声,摇了摇头又开口:“反正撕破脸皮也不是第一次了。” “行了吧,散了吧,我和姐姐还有好多窝心话没有说呢。”蜜贵妃还睡着就被叫了过来,此时皇后走了,便有些不耐,看起来到多了几分可爱。 两人点点头,蜜贵妃便一脸不爽带着沈善坐上轿子离开了。 “心里可好受些了?”宁涵先开口问道。 玉青葵半响都说不出话,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我怎样,许明溪不还是要嫁过来。” “她再怎么样,也是个侧妃,你不必把她放在心上,皇兄心里是有你的。”宁涵拍了拍玉青葵的手,拉着她安慰道。 “我清楚你的话,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玉青葵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我争不过许明溪,也不想争。” “你就没有想过....我皇兄与你之前并不认识,为什么对你这样好吗?”宁涵沉声开口。 玉青葵一愣,她是没有注意过,但好像如宁涵所说的,宁渊就像认识她似的,每次看她的时候都格外温柔。 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有一团黑黑的猫扑了上来。 “喵呜!”那猫惨叫一声,被初思一把拍到一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没有动静了。 玉青葵与宁涵皆是一脸惊魂未定,四公主却大叫一声扑了过来抱着猫喊到:“我的猫!” “你还我的猫,你还我的猫!”她扑叫着上前来打初思,被初思一一躲过。 宁涵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开口:“你可知你的猫差点就抓到皇嫂身上了?” 四公主这才注意到旁边一脸惊魂未定的玉青葵,嘟起嘴来:“是她自己要站在这里的,跟我的猫有什么关系。” “公主,公主。”四公主的贴身宫女这才跑过来,看到宁涵与玉青葵,心里暗道不好:“奴婢参见娇阳长公主,参见太子妃娘娘。” “身为公主,见到皇嫂竟不知道行礼,见到皇姐也不问好,这般野的猫你也敢放到御花园来,宁初,你还当不当自己是个公主!”宁涵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四公主久久怔愣不已,但丝毫没有认错的打算,扬起脖子道:“可是我的猫也被打死了!” 宁涵上前一步,伸出手狠狠给了四公主宁初一记。 “你竟还不知道悔改。” 四公主的贴身宫女急忙跪着上去,开口求情:“大公主,你饶了四公主吧,她还小,不懂事。” “算了吧,我没事,四公主确实还小,而且她的猫也死了。”玉青葵反应过来,看向面前的四公主,也开口求情道。 “她这般不懂事,若不教训,以后这后宫谁还把你放在眼里。”宁涵摆摆手,像是今日非要逮着四公主不放。 “呜....我要母妃,我要母妃。”四公主哇的一声咧开嘴哭了起来,贴身宫女忙的给她擦起了眼泪。 宁涵微微皱眉开口道:“她哪里有母妃,明明就是一个小小美人之女,竟也敢称自己的生母叫母妃?” 宁涵话音刚落,那四公主就扑上了上来。 “小心。”玉青葵一把将宁涵拉了过来,四公主没扑成,摔到了地上,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公主!”那宫女紧接着惨叫一声,跑了过去。 宁涵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她知道刚才四公主想干嘛时,才真真是气愤至极。 待现在四公主的生母余美人也得到消息后跑了过来:“嫔妾参见长公主,参见太子妃。” 余美人只是一介六品官员的庶女,嫡姐也不过是个昭仪,她深知宫里的公主们唯有这位大公主最尊贵,不仅如此,还惹上了太子妃,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把四公主拉下去,杖责二十,晕了拿冷水扑醒继续打!”宁涵冷声说道,周围的太监立马去拿了板子和冷水。 “四公主还小,求公主饶她一命,这二十板子下去,恐怕也活不成了!”余美人吓得哭了出来,苦苦哀求道。 但宁涵又岂是那般心软的人,已经让人用冷水扑醒了四公主,将她拉在长凳子上准备动手。 “母妃,母妃,你不要求她们...啊!”宁初被紧紧按在长凳子上,还在叫着,但很快便只剩下哽咽。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嫔妾求你绕过初儿,她还是个孩子。”余美人已经是泪流满面,见宁涵不所为动,转过来开始求玉青葵。 玉青葵脸色复杂,这么小一个孩子,竟存了那种心思,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求情。 “不过是一介美人之女,就敢称你为母妃,若不严惩,那后宫要乱成什么样子!二十板子而已,宁初没那么金贵。” 宁涵缓了缓,但依旧不肯松口,眼看着才打了七板子便已经晕过去的宁初,玉青葵还是忍不住开口:“够了够了,不要再打了。” 第八十六章密谋陷害 宁涵其实方才已经消了许多气,现在也没那么生气了,便开口:“再打三板子,帮余美人抬回去。” “谢公主,谢太子妃,谢公主,谢太子妃。”余美人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才过去抱住四公主不肯再撒手。 但四公主已经是皮开肉绽,恐怕连年也过不了了。 宁涵也有些心软,但一想起刚才这四公主竟还想将她扑倒,便忍下心拉着玉青葵走了。 只是走的时候,玉青葵忍不住望了一眼,却发现四公主在余美人怀里狠狠瞪着她们。 那一刻,玉青葵告诉自己,不要再善良了。 ...... 皇后宫内。 “姨母,我.....”许明溪跟着皇后回了宫,刚进入大殿之内便想发牢骚,但皇后却摆了摆手,让宫女赶紧带她下去处理一下。 等许明溪处理干净了,也想清楚了,才让她过来。 “你可知错?” 皇后坐在那里,因为蜜贵妃的事,精心保养的皮肤看上去也老了许多。 “明溪知错了。”许明溪低下头,眼睛里的恨意一闪而过,但表面上却还是十分乖巧。 皇后摇摇头,示意旁边的宫女为她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道:“不,你不知道。” 许明溪疑惑,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姨母为何这样说?” “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姨母,你在宫中也只是一个臣子的女儿,方城再怎么样也顶着郡主的名讳,你不该招惹她。”皇后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她若是惹得你不快了,为何不来找本宫为你报仇?今天你也看到了,这后宫早已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了。” “可她竟然说我只是一个侧妃,这让我如何能忍。” 许明溪自然知道皇后近期来被蜜贵妃搅的心里不痛快,她的姨母何时有过这样,但她就是心里不痛快。 如果没有那个玉青葵,她就会是渊哥哥的太子妃,若是没有玉青葵,渊哥哥的心上人也只会是她! “侧妃又如何?没有了太子妃,那照样还不是你的太子府。到时候生下一男半女,本宫就为你做主,将你升为太子妃,你为何这样沉不住气!”皇后气的一拍桌子,目光锐利的望向许明溪,后者立马跪倒了地上微微颤抖着。 “请姨母赎罪,今日是明溪冲动了,绝不再犯。”许明溪轻轻对上其深邃的双眸,立马明白了皇后的用心良苦。 皇后正欲再说些什么,却不料外面的人进来通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正在殿外等许小姐。” 许明溪露出一丝喜悦,皇后脸色也好了些,淡淡道:“去吧,姨母在这等你。” “是。”许明溪低着头退了出去。 宁渊在殿外都听得到里面皇后在说的那些话,顿时心下冷然。 不管有没有玉青葵,许明溪都不会是他的太子妃,不仅仅是看不上。 “渊哥哥,你找我...” 许明溪站定在宁渊面前,面露羞涩,新换的衣服是粉色,更加显得面前这个人的笑魇如花。 但宁渊从下往上看过去,只觉得那点都不如玉青葵。 “嗯。我来找你说些事情。”宁渊淡淡嗯了一声,微微撇开头,不愿去看许明溪。 “你说。”许明溪也点了点头,更加笑的开心。 宁渊侧过泠眸,略略沉吟,还是决定把话说清。 “我娶你可以,但只能是侧妃。你不要对青葵抱有其它心思,想要安安生生做太子妃,就离青葵远些,这些话我只说一遍,别让我厌恶你。” 话罢,许明溪脸白了个透,站在原地久久怔愣不已。 等她反应过来时,宁渊已经被人推着离开了,周围有两个宫女嬉笑着离开,许明溪只觉得那笑像是在嘲讽她。 许明溪微眯了眯双眼,宁渊竟为了那个女人威胁她? 她淡淡收起了嘴角已经僵了的笑,眼中似有寒意一闪而过,最后走进了大殿之内。 皇后有些恍惚,怎么这样快便回来了。 “姨母,渊哥哥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跑来威胁我。”许明溪开口道,带着一丝她都未发觉的哽咽。 皇后良久都无言,她与许明溪都是不幸的女人,现在竟有些心疼许明溪。 “不着急这一时,等玉青葵死了,渊儿也就没有念想了,姨母会帮你的,你放心。”许离淡淡道,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当年她可以亲手勒死乐宸,玉青葵又算什么,只要她想,皇位都会是她的。 “姨母,真的吗?可是渊哥哥说,我只能是侧妃,我想要安安生生的,就得离玉青葵远些。”许明溪明眸微动,心中有无数种计谋,但一想到宁渊的话,便都变成了挫败。 “当然,玉青葵不会存在太久的。”皇后连连冷笑,勾勾手将许明溪叫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开口:“你听姨母的,先假意与玉青葵交好,然后.....” 许明溪的表随着皇后的话也慢慢变化着,仿佛也觉得这个计划十分的好。 最后,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玉青葵,我看你这次还能怎么运气好。 ..... 这边,玉青葵才刚刚回到晨阳宫,就接到了皇后的口谕。 “皇后娘娘说,许小姐反正都要嫁到太子府,不如禁足也在晨阳宫吧,也好与太子妃培养培养感情,三个月后解除禁言直接从娘娘哪里嫁入晨阳宫。” “儿媳知道了。”玉青葵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后面的许明溪便跑了过来。 “姐姐,你不会不喜欢明溪吧。” “不会。”玉青葵淡淡的笑了笑,心底却在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喜欢过她? 许明溪眼里精光一闪,上前挽住了玉青葵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姐姐这样好,怪不得渊哥哥那么喜欢。” 话一出口,玉青葵却是有些搞不懂许明溪的意思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明溪...你?” “好姐姐,之前是我不该奢望渊哥哥喜欢我,但等我反应过来时,姨母已经为我指婚了,若要现在取消,我怕是以后也嫁不出去了,姐姐....你能理解我吗?” 许明溪一双眸子似水一般小心翼翼的望着玉青葵。 第八十七章不知悔改 是皇后又不是许明溪多次害她,而且许明溪在秋倾宴上还提醒她,若不是许明溪,她也许就在秋倾宴上被毁了清白了吧,玉青葵这样想着便说道“无碍。” 许明溪狡黠一笑,面上却是更委屈了,惹得玉青葵一阵心疼,带着她便赶紧去了住的地方。 不远处的宁渊淡淡望着这一切,冷哼一声道:“不知悔改。” “你看紧些,有什么异常立马来向我汇报,本太子可不相信什么浪子回头。”宁渊说罢,又望了几眼,才进了屋子。 初思叹了一口气,这太子妃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善良了。 转眼间便又过去了一月有余,因为天热,玉青葵时常闷在寝室里抱着冰块不愿出门,许明溪摸准了这一点,便天天来缠着玉青葵。 刚开始玉青葵还怀疑许明溪有什么阴谋,但慢慢的,久而久之便也对许明溪敞开了真心。 “姐姐,我今天就不去找你了,姨母近来身体很不好,我得为她多抄些佛经。”吃完饭,许明溪对玉青葵先开口道。 玉青葵点点头,继而温声开口:“好,若是手麻了,便来找我陪你一起抄。” 许明溪微微一愣,什么也没说,把碗里的饭扒拉完之后便离开了。 吃完饭后,玉青葵觉得甚是无聊,原来不知不觉没有许明溪的陪伴,竟有些觉得无聊了。 “娘娘,我们出去逛逛吧,自从上次以后,你除了请安已经快一个月没出过门了。”白芷望着正在床上趴着的玉青葵,无奈的开口。 玉青葵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正好宁渊也很久不出门了,就陪他下去逛逛吧。 “好,我们和太子去御花园逛逛吧,因为有阴凉的地儿。”玉青葵这才舍得直起身来,慢吞吞的下床,开始梳妆打扮。 “今天早上好不容易给娘娘梳的双刀髻就这样被弄散了,娘娘你也太怕.....” “嗯?怎么不说了?” 玉青葵闭着眼靠在椅子上正听着,突然白芷没有了响声,她睁开眼一看,透过镜子宁渊已经从白芷手中接过了她的长发,一双结骨分明的手正灵巧的为她编着头发。 “原来太子妃怕热,怪不得一个夏天都不见你多走动。”宁渊带着笑在后面缓缓开口,一时间玉青葵就待在原地愣了过去。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她目光上下飘忽着,也不敢看镜子里,也不敢看身后。 “别动。”宁渊微微皱眉,轻轻拍了下玉青葵的脑袋,示意她不要乱动。 “好了。”白芷递过去最后一根珠钗,宁渊把它挽在了头发上。 玉青葵这才抬起头微微看向镜子里,是一个同心鬟,发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镜子里的玉青葵美眸间流转着顾盼生辉的色彩,一张红唇也不自觉扬了起来,巧笑倩兮,媚意荡漾,眉眼如画。 她太专注于看自己了,从而忽视了后面宁渊深情款款的目光。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玉青葵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给宁渊行礼。 宁渊坐在轮椅上微微皱着眉,一把将玉青葵从地上拉起来,淡淡道:“我不是说了以后只有你我二人时不必行礼。” “可是....”玉青葵后知后觉的看向屋子里,却发现屋子里早已只剩下他们两个,其他人早已退出去了。 “我想出去逛逛,可愿陪我?”宁渊桃花眼中泛着淡淡柔情,不知怎么的,听到宁渊的自称,玉青葵一时间有些脑热。 她轻笑:“好。” 说罢,玉青葵便推着宁渊出了屋子。 过去良久,许明溪才从窗外站了起来,望向他们两个走的方向,一双纤纤玉手紧紧握了起来,目光锐利并且带着恨意。 就连眼里的最后一丝清明也消散在风里。 许明溪打量着附近,推开门走进了屋子里,放下一个足以让玉青葵身败名裂的东西,冷笑着离去。 玉青葵,这是你要抢我东西的下场.......。 而此时,玉青葵才推着宁渊走进御花园,御花园中的话此时开的鼎盛,在阳光强烈的照射下也开的灿烂。 只是人就如这花一样,花期只有短短三个月,别看现在开的鼎盛,说不定三天或者明天,这话就凋零了。 从前母后的院子里也养着许多花,也十分爱花,但她是一国之母,不能经常打理,那些不懂花的宫女把花养死了,从那之后,玉青葵就再没有见过她的母后养过花。 光是这样想着,玉青葵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宁渊像是知道了玉青葵为什么叹气,折下一枝花放到笔尖轻轻闻着,淡淡开口:“虽然花期短,但人们记住的,永远是它开的最美好的那一刻。” 玉青葵淡淡的笑了,两人又逛了一会,便回去了。 皇后这一场病来的气势汹汹,全宫上下都不得安宁,只得日日为皇后祈福。 “娘娘,听说皇后娘娘这场病还找了宫外的法师作法,现在正在一个一个搜宫呢。”白芷扶着刚起床的玉青葵缓缓走向梳妆台,玉青葵随手拿起两根玉簪在头上对比着。 “这大清早的又不让人安生。”玉青葵淡淡回了一句,脑子里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宁渊为她亲手绾发的场景,微微一愣,开口道:“明溪呢?” 白芷撇撇嘴,对许明溪很是不满:“谁知道啊,估计又在给皇后抄佛经吧,缺德事干多了,抄这佛经不怕恶心到菩萨吗。” “闭嘴!赶紧给本宫梳妆打扮!本宫一会要去明溪那里帮她抄写佛经。”玉青葵皱起眉,像是对白芷这些话很不赞同:“小心隔墙有耳,就算没有,这些话心里知道就好,乱说什么。” “是。”白芷这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低下头仔细为玉青葵绾着发,一句话也不说了。 刚收拾好,准备出门时,初思便冲了进来,将房间翻了一团糟,玉青葵疑惑道:“怎么了?” 初思一言不发,直到从玉青葵床铺地下翻出一个估摸手掌大小的小人,上面写着皇后的生辰八字,还扎着几根发黑的银针。 第八十八章撕破脸皮 玉青葵被吓的退后两步,脸色发白,这要是在初思翻到之前被搜宫,那她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这是谁干的。”玉青葵心慌意乱,望着面前这个小人,竟有几分在嘲讽她的意味。 “回主人,这是太子殿下让女婢来找的。”初思恭恭敬敬回道。 白芷气愤的将那个小人摔倒地上狠狠踩了两脚,恨恨道:“这还能是谁!肯定是许明溪那个女人!娘娘真心对她,她怎么能这样害娘娘!” “不...不是,不是明溪。”玉青葵脸色更加惨白,摇着头往后退,眼前一片雾气:“可能只是晨阳宫那个皇后的人放的,不可能是明溪,明溪很善良的。” 初思平静甚至有些可怜面前这个人,太过善良了。 “太子殿下也是这样说的,太子妃若是不信,可以在这里等一会,他一会就到。” 玉青葵点点头,一滴泪从眼角划落下来,她拿手背擦干净,笑着开口:“我相信明溪。” 初思点点头,没有丝毫惊讶:“白芷,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去把这个处理掉。” 白芷恨铁不成钢的一连望了玉青葵好几眼,点点头,初思便拿起地上的东西一瞬间便翻上了屋顶消失不见了。 玉青葵坐到了一旁,看着白芷收拾满屋子的东西,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她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许明溪。 “已经收拾好了,娘娘,已经到了用膳的时候,我们走吧。”白芷又将屋子里搜了一遍,把床铺收拾好,才开口叫道。 “.......”玉青葵愣着,目光怔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娘?”白芷又叫了一声。 玉青葵眸子里这才多了几分清明,张了张嘴唇,十分苦涩。 “她不会这么做,对吗?” 她用一双眸子望向白芷,红唇间间荡漾着清淡浅笑,白芷已经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何苦为难白芷。”宁渊叹了一口气,被人推着从门口进来,他望着玉青葵,残忍的开口:“你可知我那天为何要找你出去赏花?” “......为何?”玉青葵微微迷茫着,开口问道。 “若不把你带走,她怎么样有机会把小人放进你的屋子里。” 玉青葵不再开口,把目光转到一边,她淡淡道:“除非她亲口承认。” 宁渊残忍的笑出了声,一点也不留情的开口:“那你便准备好吧。” 话罢,晨阳宫便进来了一群人,在院子里大肆喧哗。宁渊深深的又望了玉青葵一眼,让白芷扶着她跟着他一同来到大殿之内。 许明溪已经在那里站着了,高高在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 “例行搜宫,蜜贵妃那里都搜过了,还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赎罪。”那侍卫带着一群人恭恭敬敬的说道,但那个法师却神神叨叨的看来看去,最后直指玉青葵。 “大胆妖女,还不把东西拿出来!”他用手指着玉青葵,双目狠毒,又接着说道:“不用搜了,就是这个妖女,诅咒皇后娘娘的便是她?” 玉青葵连连冷笑几声,还未来得及说话,许明溪便一脸惊恐的开口:“法师,你别乱说,姐姐...姐姐她不会的!”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行事慌张,明显在帮玉青葵掩盖事实。 “哦?我到想请问法师,你怎么看得出来的?”玉青葵向前走了两步,站定在大殿之上,逼问着法师。 那法师眼睛轱辘的转了两圈,后严肃的开口:“你这妖女,眼角那里有一颗并不明显的小痣,原本清秀的相貌全都毁在了这颗痣上,嘴唇天生比较偏向于血的颜色,身上带着戾气,明明就是一个灾星转世!” 他说的十分严肃慌张,玉青葵听到耳朵里莫名的想笑,她再次质问:“何以证明你说的话是对的?若你说的不对,便是欺骗皇家之罪,你可担得起!” 法师被玉青葵锐利的目光吓的退后两步,许明溪淡淡撇了她一眼,故作慌张继续开口:“姐姐...姐姐,他可是母后找来的人,你...你便承认了吧!” 玉青葵一眼望过去,就连许明溪也感觉到玉青葵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戾气,心生一丝恐惧。 “本宫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 许明溪哭着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姐姐,不是妹妹不肯帮你隐瞒,可...可你咒的是妹妹的姨母,是这一国之母,姐姐,你若现在承认,妹妹还可以帮你求情,你若不承认,就连妹妹也没辙了!” 玉青葵连连冷笑,刹那间冷意翩飞。 那法师趁机开口:“若在场的各位不信我,便现在就去搜这妖女的寝室,必是她在使用妖术!” 大殿的人都一阵犹豫,刚才搜了那么多宫殿,也不见有什么,更何况这是太子妃,不出意料便是以后的皇后,这..... “大胆!本宫的寝室岂是你们可以搜的!”玉青葵厉声开口,将脸前垂下的一缕青丝别于耳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后突然笑魇如花,明媚不可方物,却在眉间那处韵了一丝稍众即逝的冷意,她开口:“更何况,你又是小小一宫外骗钱的人!” 那法师怒火中烧,即刻指着玉青葵道:“若不是你干的,那本座即刻就归隐山林,永世不再出来!” 玉青葵却愉快的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仅仅只是如此?” “还有什么,你说便是!本座一一答应”那法师以为玉青葵还在苦苦挣扎,快速的与地上的许明溪对视一眼,却恰恰落入了玉青葵的眼里,再深深印在了她的心上。 疼,真疼。她这时才明白母后走的时候,究竟有多疼。 原来被亲友欺骗也在不过如此,可是我的母后啊,你被你的枕边人背叛,该有多疼啊。 她缓缓闭上了双眸,再挣开时已然恢复了清明,且极其校长。 “若没有找到,你便从我这晨阳宫走一步跪三步到皇宫门口,当着全城的人再被打上五十板子,且不可喊叫,也不允许叫人来接你,从此你不可踏入皇城一步,但你九族都要入宫为奴。”玉青葵微微一笑,开口问道:“你可敢答应?” 第八十九章防范之心不可无 “这....”他犹豫了片刻,想到皇后开出的高价,又连连撇了许明溪好几眼,才咬咬牙开口:“好,本座便答应你这无礼的要求。” 玉青葵淡淡,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为了公正些,就由明溪陪在这里,其余人全都去吧。” 许明溪微微一怔,她这是.... 侍卫接到玉青葵的话,点点头,便带着一众人进去了,宁渊轻握一下玉青葵的手,递过一个安慰的眼神,便也跟着离开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内便只剩下她们两人,冰冷的气氛蔓延开来。 玉青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缓缓走向大殿之上,一甩衣袖,端坐到了上面。 “怎么?妹妹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许明溪咬紧下唇,下一秒却笑的猖狂,她直起身来,看向大殿之上正用怜悯的目光淡淡看着她的玉青葵,恨恨道:“我自然有话想同姐姐说。” “哦?我以为妹妹同我撕破脸皮之后,便只想让我死了。”玉青葵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但更多是不屑于她。 不只是被背叛的寒意,还有种拿心喂狗吃的感觉。 “你自然是要死的。”许明溪淡淡道,那张美眸泛着深深的恨意,嘴角上扬,得意道:“你不仅会死,而且...连全尸都不会留。” 玉青葵沉默了片刻,轻笑着开口:“你竟如此恨我?” “我的好姐姐,我当然恨你了。因为你,我变成了侧妃,因为你,渊哥哥将他所有的目光都放到了你的身上,因为你,现在世人都在传我许明溪被禁足三个月,昔日温柔都是假的。”许明溪惨淡一笑,继而开口:“这不都是因为你玉青葵!” 她久久怔愣不已,再开口,嗓子已经是十分嘶哑:“所以,你恨我,你想我死。” 许明溪冷笑着连连点头,那张原本温顺的小脸处处充满着快意。 “对,我恨你,我想你死。” 听到了这句话,玉青葵却没有想象中那般痛意,竟有几分解脱的意味。 “你可知道,之前白芷与宁渊告诉我,是你在害我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她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继而沉落到了谷底,漆黑一片,像是未知的森林。 许明溪开口:“我的好姐姐,谁让你这么蠢。” “你可知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玉青葵端起一旁的茶杯,轻笑着抿了一口,笑的放肆:“你和你那位姨母,都不得自己心上人的心。就算宸皇贵妃死了又怎样?还会有第二个蜜贵妃。就算我死了又怎样,他不喜欢你,照样不会喜欢你。” “你胡说!”玉青葵句句诛心,许明溪红了眼眶站在大殿内,别有一番滋味。 玉青葵没有再开口,淡淡喝着茶,不久那法师便被押了上来。 “娘娘,您的宫殿内并无任何霍乱宫廷之物,你看这个人怎么处理。”那带头的侍卫依然恭恭敬敬道,心里暗暗想,幸亏刚才没有落井下石。 “怎么可能?!”许明溪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 玉青葵淡淡撇了许明溪一眼,等宁渊也过来了,她才盈盈起身,腰上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优雅的从白芷手里接过宁渊。 “那便请你遵守刚才的话吧。”路过那法师的时候,玉青葵淡淡道。 不出意外,他立马便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着头,喊道:“娘娘,娘娘,我全招了,是.....” 许明溪立马反应过来,一脚把那法师踹到在地上,厉声开口:“大胆庶民,岂敢欺皇家的人!” 说着,正要一脚上去,玉青葵微微有些想笑。 这可不是狗咬狗了吗?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本宫记得,你好像还没嫁入太子府吧?” 许明溪咋舌,正欲解释,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玉青葵便又继续道:“把这个刁民给本宫压下去实行刚才与本宫的诺言,许明溪因未搞清楚就污蔑本宫,禁足再加三个月,抄一千遍佛经为母后祈福。” “是!”那侍卫正准备去捉许明溪,后者却扑腾着要出去。 “你算什么东西,我要去找姨母,我要去找姨母!” 玉青葵冷笑着开口:“还不赶紧给本宫抓住她!” “你...!”许明溪死死瞪着玉青葵,被压到了大殿之间不得不半跪下。 宁渊轻轻撇了许明溪一眼,淡淡道:“再加一条,以下犯上。” 许明溪不再动了,她轻轻对上宁渊深邃的双眸,苦涩充斥着她的心头。 “臣女,知罪!”终于,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被押了下去。 过了良久,宁渊才缓缓开口问道:“可看清楚了?” 玉青葵低着头,喏喏嗯了一声。 “不犟了?”宁渊好笑的连连笑出了声。 伸手抓住了玉青葵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拍了一下又一下,玉青葵知道,这算是宁渊无声的安慰。 “我没事啊,你不用这样。” 玉青葵别扭的从他手里把手缩了回去,把目光轻移开来,仿佛看到了这过去一个月的时光,喃喃道:“这次她已经自食苦果了,若是她以后不再害我,那我也不会再和她有什么瓜葛,否则,我也绝不会再心软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你想有就有。”宁渊轻笑着,继而开口:“反正,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护你一天安稳。” 她心下微动,罪孽感确实越来越重了。她的心里还有着小时候那个陪着她的小男孩,她还没有放弃找他。 宁渊抬头望向玉青葵,却只见她目光恍惚着望向远方,是玉国的方向。 白芷也惨白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开口道:“殿下,娘娘,外面有宫女来报,蜜贵妃的胎...流了。” “怎么一回事?”玉青葵向前两步走下了台阶,着急的问道。 白芷皱着眉恍惚着,一旁的初思适当开口:“好像是皇后和蜜贵妃的四姐联手的,这次事情很大,还牵扯到蜜贵妃的第一胎也是皇后害的,今天一天娇阳长公主也在延禧宫,娘娘可以问问娇阳长公主。” 第九十章这样的女人 玉青葵点了点头,扭过身去对太子微微点了点头,便厉声道:“摆驾延禧宫。” 等玉青葵赶到延禧宫时,皇后与蜜贵妃的四姐沈媚正跪在外室,皇后却不见一丝病态,腰板直直的挺着,她心下了然,她根本就没有像传闻那般病的一塌糊涂。 倒是沈媚皱着眉有些状态不好,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上,外室的人不多,宁涵在,沈善也在,还有几个御医。 “怎么了?”玉青葵轻轻路过皇后走到宁涵的身边,轻声问道。 宁涵虽高兴皇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狼狈,但也纠结于内室里的蜜贵妃,一时间没有吭声。 玉青葵也不好再多说话,倒是沈善凑近她小声开口道:“皇上正在里面呢。” “这是怎么....”玉青葵话音未落,皇上便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官。 “参见父皇。”玉青葵恭恭敬敬的行礼。 皇上看到玉青葵,这才脸色好了些,淡淡点点头开口:“青葵一会进去陪陪玉儿吧。” “是。”玉青葵微微低头应道,嘴角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笑,皇后明显看见了,一双桃花眼丝毫不克制自己的恨意。 “毒妇,你可知罪?”皇上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但一双眼睛却锐利的死死盯着皇后,眼里的不耐与厌恶让皇后不由得苦笑两声。 原来在与她携手并肩走过十几年的人眼里,她只是一介毒妇。 “臣妾——不知!”她与皇上对视着,更加挺直了腰板,厉声回道。 “两次!你竟害死玉儿的孩子两次!”皇上难掩心中的失望,他怕是现在也与皇后心中所想的差不多,睡在自己身边的十几年是个这样的毒妇,怕是谁也接受不了。 皇后丝毫不知收敛,带着质问的语气开口:“蜜贵妃竟连这都告诉皇上了,那皇上可知她为何不把她有孕的事情告诉皇上?” 皇上眼里的失望更重了些,似是不愿再去看皇后,将目光移开了些,郑声开口:“传朕口谕,即日将皇后无期限禁足,风印暂由蜜贵妃掌管!蜜贵妃升为蜜皇贵妃!等皇贵妃身体好了就大封六宫!” “皇上!”皇后终于软了些语气,失了神的目光哽咽着微微瘫倒在地上,可这始终掩盖不住眉眼之间的凌厉与霸气。 这样的女人,怕是九五之尊也难以接受吧。 果然,皇上丝毫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直接开口道:“还不赶紧带下去!” “我看谁敢动本宫!”皇后开口道,浑身上下的戾气已掩盖不住,她连连冷笑着站了起来,穿着大红色的只属于皇后的礼服缓缓转过身:“本宫自己走!” 自己找死,玉青葵想。 不出所料,再看过去,皇上眼中已没了最后一丝柔情,平白的透漏出一股肃杀之意。 其实有这样一个皇后,也是不幸吧,自己最爱的女人被害,甚至现在连替身也不放过。 “至于你,就等着玉儿醒来自己决定吧!”皇上平复了下心气,缓缓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沈媚说道,继而望了我们一眼,叹了口气又开口:“你们进去看看玉儿吧,朕养心殿还有事。” 说罢,便起身带着一大堆人离开了,沈善再难掩心中的怒气,一步冲上去狠狠给了沈媚两巴掌。 “果然生母什么样就生出什么狐媚胚子,你是沈家人,玉儿也是沈家人,我就不明白了,皇后有什么本事令你连家里的吩咐也不顾!” 玉青葵听完,诧异的望向宁涵,后者微微摇了摇头,不愿多开口。 蜜贵妃是胎根本不可能是皇后害的!且不说沈玉再过两个月就要去养心殿养胎了,皇后那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皇上对这个孩子的看重。 而且,皇后今天早上还在策划着如何与沈明溪害她,她也不可能同时谋害两个人,这样便冲淡了其中一件事的重要性,皇后那么精明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犯这种错。 如果不是皇后,敢问那这宫里还有何人能对她下手? 玉青葵暗叹一声,蜜贵妃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根本没有对她下手,是她要报复我!”沈媚被给了几巴掌却还是不安分的想要站起来拉住沈善解释,可沈善已经被沈玉刚才狼狈的样子所气的眼红,一脚下去便踹到了沈媚的膝盖上。 她惊呼一声,双腿狠狠的磕在了地上。 沈媚疼的倒吸一口气,却是不敢轻易的开口了。 “你给我跪在这里等玉儿出来亲手收拾你!”沈善红着眼眶,冲着沈媚吼道,细细看甚至有些发颤。 “大姐...你...”沈媚轻轻揉着腿,喏喏的轻声开口。 沈家武将出身,作为嫡出的沈善功夫自然不会差,一脚便已经让沈媚差点被废了腿。 而且她已经知道错了,只是后悔现在才知道沈玉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你什么你?”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沈善扭过身去却看见沈玉已经穿着衣服站定在她们后面了,只是苍白的脸色怎么也掩盖不住,气息如游丝一般。 沈媚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玉,眼里的恐惧越来越大。 现在的沈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随她欺辱的五妹。 “怎么就下床了?御医不是说不让你下床吗?”沈善最先反应过来,扶着沈玉坐到了位子上。 她淡淡撇了沈媚一眼,冷眸一转,一股寒意散发出来,冷声开口:“听你们在外面吵着睡不着觉,有些人总要处理处理。” “她害死了你的孩子,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过她,你放心好了,父亲哪里我已经派人去说了,定将她逐出家谱。”沈善又觉得不够解气,更加恨恨道:“我真没想到她竟能蠢成这个样子,沈家和许家是死对头,她竟敢这样做!” 沈玉好笑的望着面前越来越害怕的颤抖着的沈媚,虽然脸色苍白,但气势绝对不弱。仿佛只要她淡淡撇沈媚一眼,都足以让她瑟瑟发抖。 第九十一章噩梦结束了 “姐姐,我想吃你做的糯米团子和糯米鸡了。”但沈玉绝对不会在沈善面前露出半分,甜甜的一如昔日的玉妹妹。 沈善见到沈玉并无大碍,也带了丝笑,乖乖答应道:“好好好,姐姐去给你做。”说罢,便冲我们点点头示意。 不出意料,沈善一走,沈玉便已经有些支持不住,若不是宁涵在旁边,只怕是要晕过去了。 她缓着呼吸,过了整整一刻才缓过来,平稳下气息厉声开口:“我的好四姐,你每天给我吃的是什么,真当本宫不知道吗!” 沈媚不可置信的望过去,只见沈玉残忍一笑,那苍白的嘴唇笑起来也显得十分可怕。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 “我为什么要咽下去?我不咽下去,哪里能把你们拉下水?”沈玉冷笑着道:“我也让你尝尝,我当年的心情。以及百人奸,千人厌,万人唾的滋味!” 沈媚吓的一阵寒战,重重的往地上磕了几个头哭叫着:“放过我吧...放过我...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 “放过你?那当初的我苦苦哀求你时!你有没有听到我说放过我!” 沈媚无言,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沈玉气的胸前忽上忽下,一把抓起旁边的茶具便扔了上去,一个接着一个,都不见沈媚皱着眉头都不带躲一下。 直到最后地上的碎片刺破她的膝盖,脸上也变得都是鲜血,沈玉还是不尽兴,直接拿起头上的兰花发簪冲上去一道一道的刺在沈媚的脸上。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沈玉轻声在沈媚耳边开口,苍白的嘴唇不小心沾染上沈媚脸上的血,显得极为恐怖:“给本宫把沈媚拉下去,丢到侍卫房里面。” 只是沈媚还未来得及求情,便被听到吩咐的侍卫便冲上来拉着惊恐着一张脸的沈媚。 堵上了她的嘴拖下去之后,沈玉才愉快的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 “我的噩梦,结束了。” 宁涵明眸微动,走上前扶起沈玉回了里室。 “愣什么,还不快跟着。”宁涵微微皱眉,扭头问道。 玉青葵这才反应过来,宫女们正在擦着地上的那一摊血渍,她莫名便想到了那根白玉簪和夏溪。 进了里室,沈玉便换了一身寝衣躺到了床上,一瞬间脸色惨白的像个从土里爬出来的。 “莫不是被吓到了?”沈玉笑意盈盈的开口问道,后又摇了摇头:“你不可能被吓到,那日你与公主杀夏溪时,比现在要果断多了。”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天的事情竟沈玉居然也知道,“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想起来都尤为心惊。”玉青葵淡淡轻笑了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她看到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还是会害怕。 “那日我本无意偷听,只是在屋子后面等一个人罢了,却没想到能听到你们说话,那时候胆小怕事,便隐瞒了起来。”沈玉摇着头,未施一丝粉黛的脸上出现一丝病态,像多即将凋谢的花朵。 “无碍。”玉青葵久久怔愣不已,淡淡道,只是两人都默契的把沈玉等的那个人抹去了。 宁涵今天不知为何,说的话并不多,沈玉又与玉青葵聊了一会,沈玉便有些困了。 “青葵姐姐,若是我有一天倒下了,沈家还需要进一个女儿,请你千万要保全我姐姐,别...别让她进来这个地方了,真的,太可怕了。” 玉青葵点点头,沈玉便软趴趴的睡了过去,只是,就连在睡梦中,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安。 “她太累了。”宁涵帮沈玉盖好被子,久久没有了言语。 玉青葵轻笑:“谁不累呢。” “皇后倒下了。”宁涵再开口,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可惜:“太快了,有些不太现实。” 屋子里十分气闷,微微有些鲜血的气味刺激着玉青葵,刺激的她有些作呕。 “去外面说吧。”她望着已经睡觉的沈玉,怜惜的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宁涵点点头,走出了内室,外室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沈玉睡觉时已经习惯不 让人在屋子里伺候。 “你怎么样?”宁渊坐到了椅子上吗,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玉青葵一下便猜出的问题,轻轻点头道:“还好这次宁渊出手帮我。” 宁涵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望里面又望了两眼不再多言语。 ....... 晨阳宫。 宁渊来到许明溪被关禁闭的房间时,许明溪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他将两旁的侍卫禀退,一个人摇动着轮椅来到了许明溪面前。 “渊...渊哥哥...” 许明溪抬起头,恍恍惚惚见看到了宁渊,这屋子里太闷,她已经连话也说不太清。 想也不用想,便是那个贱人干的。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用妄想动她。”宁渊淡淡开口,神情再也没有在玉青葵面前那般温柔,甚至带着些隐晦。 许明溪一愣,继而愉快的惨痛而放肆。 “你我认识十几年,竟还比不过一个玉青葵,当真是叫我心寒。” “你怎知道,我与她认识的时间不比你长呢?”宁渊目光锐利,后望向许明溪,淡淡的轻笑道:“还有,别拿你跟她比。” “玉国...她是!”许明溪不可置信的开口,眼圈红了一圈,恨恨道:“我没想到...怪不得...怪不得....” “既然知道了,就安稳一点,否则不用她出手,我便收拾了你。”宁渊冷声开口,话罢便转过身,不再去看许明溪,推着轮椅出去了。 后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哭声,痛彻心扉,撕心裂肺。 宁渊只是微微皱眉,但很快便释然了,没有人比玉青葵还重要,没有人。 ........ “玉儿呢?”沈善走到了门口,将两旁的奴婢退下,端着糯米团子和糯米鸡走了进来。 宁涵站起身开口:“她睡着了,让小厨房热着吧,我们就先走了。” “好,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你们了,我进去看一下玉儿。”沈善点点头,玉青葵与宁涵便出了延禧宫。 现在已经将近入秋,大中午的也不似那么热了,反而一股份吹过来让玉青葵莫名的觉得清爽。 “我总感觉今天的事情有些顺利过了头。”宁涵皱着眉,与玉青葵一同走在宫道上。 玉青葵淡淡摇了摇头,想起今天早上若是没有宁渊的帮忙,她便就与皇后一个下场了,甚至更惨。 “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天要变了。”她没有回答玉青葵,反而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宁涵皱着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了开来,望着天,喃喃道:“母后啊,你看到了吗?” 玉青葵嘴畔勾勒出一抹弧度,皇后没那么容易倒下。 果然,这天确实变了。 皇后被变相的软禁,蜜贵妃升为皇贵妃,位同副后,不再是协理六宫,而是正式的接管了后宫的所有事物。 第九十二章侧妃许明溪 后宫嫔妃还以为皇后被软禁终于可以轻松些了,却没想到这位皇贵妃比皇后更为果断,一时间后宫口舌不断,在皇贵妃杀鸡儆猴直接处理了几个起带头作用的嫔妃,这后宫才算是正式安稳了下来。 “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玉青葵一大早便接到从蜜贵妃升级为皇贵妃的沈玉和娇阳长公主要来晨阳宫的通知,这才吃完早饭便来了门口等着。 皇贵妃气色好了些,一身粉色华衣站在哪里,巧笑倩兮的。相比之下宁涵冷清多了,简简单单一身水蓝色宫衣,倒也显出几分风情。 “德妃不参与这些事情,一心礼佛,放眼望去后宫也只剩下你我三人有权利说大封六宫这件事了。”皇贵妃淡淡一笑,沈善没跟在身边,大概是留着延禧宫了。 但是皇贵妃的语气虽然淡淡的,玉青葵却听出一丝属于获胜者的荣幸,她也尽量扯起来一抹笑:“那便赶快进来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糕点。” 说罢,玉青葵便带着皇贵妃与公主进了晨阳宫,却在院子里看到了闲逛的许明溪。 许明溪虽然还在禁足,但与从前无异,还是可以在院子里走动。 她今日穿了一件桃红色宫衣,面无表情的在院子里逛来逛去,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没了从前那份心高气傲,倒多了几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纯粹。 “臣女参见贵妃,公主,太子妃。”她看到了玉青葵她们,眼里没有一丝起伏,上前行了礼便站在了一旁。 沈玉拿起手中的帕子捂着嘴轻笑着,旁边那个宫女狠狠瞪了许明溪一眼,傲然开口道:“我家娘娘现在可是皇贵妃了。” 许明溪这才有些恍惚。 如果说沈玉现在没事,还升了皇贵妃,位同副后。 那她的姨母....她紧紧咬住下唇,若不是要为了帮她装病,把凤印暂时给了沈玉,像姨母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陷害。 沈玉等了几秒,却迟迟未见许明溪的再次行礼,不由得扫兴的转了一圈眼睛,轻笑着开口:“从前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听说许丞相家中的大小姐礼仪最是好的,我看啊,传言不可信。” “臣女——叩见皇贵妃,皇贵妃万福金安。”许明溪屈辱的微微咬紧下唇,心中已是十分的悲痛,但她又岂会不明白沈玉的意思,重重的行了一个磕头礼。 “噗嗤。”沈玉满意的点点头,却迟迟不见叫许明溪起身的意思。 玉青葵在一旁冷眼看着,虽有丝丝不舍,但一想起那天在大殿中与她说的那些话,心中也是一阵刺痛,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起来吧,一大清早的便看到你,真是晦气。”沈玉见旁边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兴趣看她折磨这个人,当下也觉得有些无趣,厌厌道。 许明溪依然如此,淡淡的起了身站到一旁。 “进去吧,外面有些凉了。”玉青葵垂眸,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沈玉与宁涵微微点头,便先进去了。 “但愿你是真的知道悔改了。”临走之前,玉青葵又打量了许明溪几眼,留下这么一句话。 许明溪在心中暗暗笑道,悔改?她有什么错?她会凭着一股力将玉青葵拉入地狱,眼下不过就是暂时的。 玉青葵见她丝毫没有悔改,便不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去了。 只是心中感叹,当真是一眼万年,还记得那天她来的时候,天气还很闷热。这么一转眼,便已经是入秋了。 秋季的早晨微微有些清凉,一阵风吹得她有些头痛,玉青葵把衣服裹紧了些,停下脚步开口:“如果没有那件事,今日你便能嫁入太子府了。眼下入秋了,事情太多也变冷了,不办酒席还是明年入了夏再办,你自己选择。” 许明溪有些怔愣,这那是什么选择,分明就是在为难她。 不办酒席,说出去名不正言不顺,但若是留到明年再办,她连嫁的进去都不一定了。 “那便不办。”她狠下心开口,等姨母解了禁足,那玉青葵还不是得乖乖给她补办。 玉青葵早就知道她会这样,眼下却是扯起一抹残忍的笑开口:“那从今日,你便是太子的侧妃了,一举一动关乎着太子府,许侧妃,自己看着办。” “你!”许明溪睁大了眼睛看向这个女人,她挺直了腰板背对着她站在哪里,身姿妖娆可人,一头青发用一根琉璃美人簪绾成一个宫装,光是一个背影便足以让人心动。 她突然没刚才那般有底气了,现在她被软禁着,姨母靠不上,家里又联系不上,若是被冠上不摆酒席就嫁入太子府的名号,恐怕回家会被那个冷血的父亲打死。 可玉青葵可没耐心跟她说那么多话,见她久久只是吐出一个‘你’字,便冷笑着离开了。 这份大礼,将会伴随着你的一生,成为你的噩梦,就算你死了,也还是会存在。 “柔嫔这个人,我根本看不懂。” 玉青葵刚踏入房间,便听到这么一句话,下意识开口:“这怕是匹聪明的头狼,若不是扼杀在最初,那也一定要将她狠狠踩在脚下。” 话罢,就连她自己也是一惊。 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已经渐渐提防起宫里的人,轻而易举的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存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也忘了,不重要的事情,便也懒得再去想。 “你说得对,这个人太能忍了,若将她放在高位,恐怕宫里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沈玉沉思片刻,当初皇后挑拨离间时,她也确实上了她的当,后来还是这个女人没有丝毫对她不敬,才让她重新冷静下来。 这么一想,柔嫔确实不同寻常。 “她现在只是一介嫔位,还能铲除,需要我下手吗?” 宁涵一直谨记当初柔嫔的心狠手辣,在心里耿耿于怀着,这个女人只怕以后不会是个善茬,站在她们这边还好,但如果... 她已经起了杀心。 玉青葵轻轻摇头,似是有些不忍的开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她这样的人,若是现在铲除不了,以后她记上了,可就麻烦了。” 第九十三章大封六宫 “倒也是,她那种人,记仇的很,但如果我们给她一点甜处,她以后也绝不会站到皇后那边。”宁涵点点头,冷静思考了一下。 沈玉在一旁有些无聊的看着后宫这些名单,那么多个低位的妃子,虽然皇上说要大封六宫,可也不能全封啊。 那些爱生事非的嫔妃,说什么也不能升的。 “那便升为正三品的昭仪吧。”宁涵提议到。 “这有些不妥吧,一下子从正六品的嫔位到正三品的昭仪,怕是会引来一片怨言。”沈玉第一个不同意,她刚才还想着柔嫔这种人,说什么也不能放到高位上。 宁涵轻笑,她这也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一来,柔嫔曾经与你一样冠宠六宫,但如果你此时大生她的阶级,她也会给你留几分恩情,再说了,这样一来,还能告诉后宫嫔妃,你并非那种奸诈小人,二来,她曾经跟过皇后,你若是这样做,还会落得个大方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玉青葵细细想了一番,好像是这样没错的。 “而且皇上不宠她,就算她是昭仪又如何,比得上你这位从一品的皇贵妃吗?”玉青葵也开口劝导。 沈玉并非那般倔强之人,此时也微微有些心动,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开口:“那便升为昭仪,只是这位瑰嫔,绝对不能升。” 她长而华丽的护指套轻轻划过正六品瑰嫔的名字,玉青葵脑子里便像看到了那个用扇子不断扇着凉风,还不断吐槽的女人,就像是从前的沈玉一般。 “嗯,皇后的亲妹妹,避免出一个祸害,不升也罢。”宁涵喝了口茶,又看了那本名册上的名字,淡淡开口道。 玉青葵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求情,这个瑰嫔入宫三年并未故意承宠,所以皇上一次也未宠幸过,看样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和皇后感情也没那么好... 只是她怕了,不敢再轻易的对宫中的人有半点信任。 “但我听说这位瑰嫔也是个性情中人,比皇后整整小了十二岁,是许老爷子的老来女,从小娇生惯养。”玉青葵又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沈玉微微皱眉,她从前与丞相府并无来往,只是偶尔听姐姐提过两句,丞相府唯一有善心的便是这个许晴了。 “那依你的意思,便也升为正三品的昭仪吧。封号也换一下,赐封号:乐,以后便是乐昭仪。” 能让沈善夸赞的人,必定也不是什么坏的,宁涵也没有多大意见。 “那位余美人,升为嫔吧,毕竟是生育了四公主的嫔妃,位份也不能太低。”宁涵突然想到那个孤僻的四妹,和余美人苦苦哀求的场面。 玉青葵知道宁涵心中所想,但微微有些觉得不适:“她出身一个六品官员的门第,嫡姐已是昭仪,她又怎么好在升嫔位?” 虽然哪位余昭仪在后宫并没什么存在感,但说出去好歹也是昭仪,还是有过一段时间的承宠的昭仪。 “青葵姐姐说的对,纵然养育公主有功,可这于理不合。”沈玉一时顺口,将以前的称呼又叫出来了。 三个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现在只有她们三人在一起。 “那便也连四公主的名号升一下,母凭女贵,这下总没什么了。”宁涵微微一愣,还是执意想将余美人的位份提一提。 这样倒也还好,只是五位公主里,只有宁涵有名号,但现在如果给四公主名号,其他三位公主的名号也要跟着给。 “那就赐名号:安宁,也是不错的寓意。”沈玉读书少,也想不出其他的词汇了,这个最简单,而且寓意最好。 宁涵点点头,她倒也希望这个四妹安安宁宁的。 玉青葵微微一笑,巧笑倩兮道:“那二公主就赐:予礼。三公主为人简单,那便赐:清姿。最小的公主听说也十分可爱,便赐:俏楚。” “倒是个个不错。” 宁涵抛来赞赏的目光,虽然每个都寓意极好,但各各都不超过她的娇阳两字。 “二公主的生母是在正五品的婕妤,门第不是很高,也是五品的小官,便升一阶到庶四品的姬,赐封号:灵。三公主的生母已亡,从前是庶六品的良娣,身份不是太低。只是这四公主...” 沈玉有些为难,这五公主的生母乃是养心殿一小小宫女,被宠幸后有了身孕才不得不封为答应,五年过去了,皇上除了见见五个字,却是一面也没有再见这位答应。 “嗯?”宁涵也凑过去看了看,为难道:“确实挺难办,平常五公主养在公主院,平时也十分可爱招人喜欢,倒是没想到有这样一位身份低下的生母。” 玉青葵将目光投向窗外,她好像记得她也曾有过一个三妹妹,虽然生母卑微,但可爱的紧,才三四岁,每次见了她都会给她要抱抱。 只是后来良妃见这公主讨人喜欢,怕留着是个祸害,便下手将她的生母杀了,后又将四公主暗暗毒害。 后来在公主府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是冷冰冰的了,那位好父皇也曾动怒要彻查,只是没超过两天,便被良妃的甜言蜜语和二公主的聪明伶俐给哄的找不到北了。 良妃,呵,这称号还曾是母后赐的,寓意深刻。 只是,她终究还是辜负了这个封号。 “便封为正六品的嫔吧,上次皇上看五公主时,我看着也可爱的紧。” 沈玉做了最后的决定,玉青葵和宁涵都没什么要反对的。 只怕这才是真正的母凭子贵。 “六品嫔位就应该有自己的宫殿,掌一宫主位了吧?”宁涵一向心细,提出这个问题时可真是把沈玉难住了。 这一下子升了这么多嫔位以上的,有的小门小户的,如何能掌一宫主位? “不行,怕是这宫里要大乱。”沈玉摇头,继而一顿,又带着笑开口:“便从正三品往上,掌一宫主位吧,这样便简单了许多,总没那么多乱子可找了。” 现在在正三品往上的也不超五个人,沈玉这一举动倒是轻松了许多。 第九十四章皇后的野心 玉青葵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次升了许多嫔妃,以免其他人嫉妒,不如就将后宫全部人都升一阶,这样也算是将后宫整体阶级提高了。” “可是...”沈玉有些犹豫,她也是刚接手后宫这些事宜,这大封六宫之前也没见过,一时间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宁涵是公主,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大封六宫,但觉得玉青葵说的不错。 这样一来,后宫所有人便都升了一阶,也不会出现那些嫔妃嫉妒。 这样想着,她便也开口赞同道:“我觉得青葵说的不错,这样她们也会感谢你,然后只升部分的嫔妃,恐怕难以服众。” 沈玉渐渐的被说动了,虽然她能控制住六宫,但也免不了有些嫔妃嫉妒心强,大封六宫这件事落到她头上,免不了又多了几个嫔妃恨她,但如果这样干的话,也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了,在基础上便是每个人平等的。 “那便如你们所说。那些原本就升一阶的嫔妃,在此基础上,便按照咱们刚才所说的,在基础上再升一阶。” 宁涵和玉青葵点点头,三个人又待了一会,便各回各宫了,大封六宫的时间订在了这个月底,年前便封,沈玉全权负责。 两人走后,白芷有犹豫着,忍不住开口劝道:“娘娘,你干嘛要为那个皇后的妹妹瑰嫔求情,这样一来她若是反咬一口那该怎么办。” 玉青葵倒不觉得有些什么,她淡淡抿了口茶,咬着糕点。 “怕她们做甚,防着点便可以,反正父皇是站在我和太子这边的,也不怕她们报复。” 白芷一时间清楚了玉青葵心中所想,倒是把心放回去了点,倒是又懊恼了点,脸上不情不愿的。 “怎么了?做出这副样子干甚。” “可是年后那许明溪也要嫁入太子府,之前就差点害的娘娘被冤枉,以后她要在太子府,侧妃是要给太子妃每天请安的,那岂不是每天都要看见她,那该有多烦。” 玉青葵难得的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抿了抿唇,将头扭向窗外。 那许明溪早已回了房间,院子里空荡荡的,玉青葵莫名便觉得十分悲凉。 “若是她肯安稳,我也不会多为难她什么。若是她不安稳,那也怨不得本宫了。” 白芷点点头,这倒也是。 皇后宫内。 “什么?皇上当真把宫内上下事物全交给那个狐狸精处理?”皇后坐在大殿上,脸色有些惨白,全身上下也不如平日里那般雍容华贵。 那殿下的小宫女跪在哪里瑟瑟发抖,但无法抗拒皇后毒辣的目光,硬着头皮回道:“是,皇上很宠皇贵妃娘娘,什么事都交给皇贵妃娘娘处理,本来刚开始还有几个人不服,但是皇贵妃娘娘杀鸡儆猴解决了几个娘娘之后,便没有人再敢招惹皇贵妃娘娘了。” 半响,皇后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只是那眸子里的丝丝缕缕的恨意无可避免,她摆摆手道:“你下去吧,继续给我看着那个狐狸精。” “是,皇后娘娘。”她点点头,便站起来赶紧撤下去吧。 “夏木,你怎么看?”皇后又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问道旁边的那个宫女。 夏木长得一张娃娃脸,光是一个表情便让人感觉十分无辜。 但此刻她的表情却显得有些憎恨,她始终记得夏溪是如何死的,她恨玉青葵,连带着沈玉。 “那皇贵妃娘娘与从前的宸皇贵妃长得及像,皇上一时分不清也是正常的,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肯定不会生娘娘太长时间的气。”夏木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劝道。 皇后的目光变得深刻,瞟向远方,好像又看到了当初宸皇贵妃冠宠六宫的时候,等她反应过来,早已将一旁的茶杯扔了一地,宫殿里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夏木也跪在一旁劝道:“娘娘,你别这样,皇上肯定只是一时.....” 许离已经没法再听下去,一巴掌扇在了夏木的脸上,那白皙的小脸上多了五个的印子。 “闭嘴!本宫不需要你可怜本宫!除了夏木,其他人都给我滚出去。”她恨恨道。 既然皇上对她如此无情,那么她也不会再给皇上留什么情面。 “天黑之后你潜进晨阳宫,帮本宫告诉明溪,让她今晚务必来一趟本宫这里,有要事相议,记住,别往外传。”许离冷静了下来,将夏木叫到身边,在她耳边说道。 夏木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点点头便下去了。 晨阳宫,许明溪视角。 “你确定姨母叫我过去?”许明溪看到这个宫女,第一时间是怀疑这是玉青葵下的圈套,一时间特别怀疑面前这个宫女。 那宫女微微一愣,然后摘下了面皮,一张娃娃脸显露出来,那赫然是夏木。 许明溪看到是夏木,一时间这心才放了下来,点点头,偷偷摸摸跟着夏木出了晨阳宫。 等她到了皇后面前,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雍容华贵,及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姨母,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变成了一个满心都是怨气的女人。 许明溪叹了口气,心疼道:“姨母...你怎变成这副模样。” 许离倒是无所谓,只是眉眼间的戾气依稀可见。 “明溪,这件事事关许家的存亡,姨母只说这一次.....姨母的话言尽于此,明日你便找个由头回家把这件事告诉哥哥,他之前说的话我答应了,这个盒子里是我近些年掌握的各位大臣中的嫡女的把柄,你一同带回去。” 许离认真的开口,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味,许明溪被吓的一阵心惊。 她下意识开口反驳:“可是姨母....渊哥哥该如何.....”许明溪还未说完,许离却笑了起来,打断了许明溪未说完的话。 “明溪,等哥哥谋得这个皇位,你便是公主,还怕渊儿不肯对你好?” 话罢,许明溪那颗快速跳动的心也平稳了下来。 是啊,莫不是渊哥哥觉得那玉青葵是玉国的嫡长公主才这样,若是父亲也是皇帝,那她也是嫡长公主了,那时还怕渊哥哥不肯 第九十五章皇后秘史 名为爱情的欲望种子在许明溪的心上种下,开始生根发芽。 “好,姨母,我一定想办法联系父亲。”最终,她妥协了。 许离拍拍她的肩,温柔的轻声开口:“这件事太重要了,谁也不能说,听到了么?” 话罢,把那个装满后宫大臣嫡女把柄的盒子递给许明溪。 许明溪小心接过,说道:“我知道,时间不早了,姨母,我先回去了。” 皇后点点头,许明溪便满怀雀跃的跑走了。 她嘴角露出一丝势在必得的笑,眉眼中的凌厉越发的深沉,甩着宽大的衣袖一步步走上大殿中心的位置,坐了下去。 “娘娘,你....当真要扶持许丞相为帝?”夏木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在她看来,娘娘完全有能力自己称帝,何苦要扶持那个全靠她家娘娘游走的败家子。 “总要给哥哥些甜头,不然,他为什么要帮我?”许离正得意着,淡淡撇了夏木一眼,无所谓道:“反正,最终这帝位,终究是本...不,终究是朕的,哈哈哈哈!” 皇后愉快的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笑声飘荡在大殿的每一个地方又引起回声,显得空荡而又寂寞,但她不以为然,一个名叫野心的东西迅速成长。 “是,皇上!”夏木眼底色彩流转,她跪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庄重而又滑稽。 “哈哈哈哈哈!”皇后得意的摆摆手,再次大笑起来,那大殿中的灯火...久久不灭。 “当真?她还真有这个野心?”玉青葵不可置信的再次问起初思,一个时辰前宁渊突然把她叫道他这里,却没料到是这种事情。 初思微微低头抱拳回答:“是,娘娘,奴婢跟随许明溪到了皇后的宫殿,趴在大殿的屋檐上听得一清二楚。” “吱~”玉青葵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到晨阳宫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角落,许明溪快速的钻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轻轻的跑回了房间。 看来与初思说的差不多了,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沉默,过了良久都只听得见宁渊倒茶水的声音。 白芷再也忍不住开口:“那这该如何是好,皇后的心竟如此歹毒,明明殿下还是....” “那是她的野心,与我是不是她的儿子没有丝毫关系。”宁渊开口打断了白芷的话,还是不断的抿着茶水。 只是那微微皱着的眉头,却是暴露了宁渊真实的想法。 “殿下,可需要跟父皇商量商量?”玉青葵静默片刻,开口提议道。 若是在最初便把皇后与许丞相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会不会就没有以后的那些事情了。 宁渊把目光投在玉青葵身上,温柔而又缠绵。 “你可知父皇为何疏远她?”宁渊像是想起什么,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这位母后,野心勃勃,连父皇都发觉了。” 话罢,玉青葵即是再有心里准备,也还是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那父皇为何...为何不...”玉青葵说到一半,才想起她议论的那个人不管如何,也是宁渊的生母,一时间有些懊恼也有些尴尬,最后闭上了嘴。 宁渊还是淡淡的,嘴角扯起一抹笑,开口:“你们都出去,本殿下与太子妃有话要说,记住把外面给我看好。” 初思与白芷点点头,便打开门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玉青葵微微有些别扭,宁渊看在眼里,不禁开口问道:“和我在一起很紧张吗?” 玉青葵摇摇头,抿着唇回到:“没有,只是有些别扭罢了。” “接下来我想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但不能告诉旁人。”宁渊不再纠结于此,温声开口。 “好,你说吧。” 宁渊点点头,将目光当空,讲起来了。 “我的父皇很爱我的母后,大概...”和我差不多。 最后一句话宁渊差点就讲出来,还好玉青葵已经震惊在第一句话,一时间没有问下一句。 “可是...父皇...不是最疼...蜜皇贵妃吗...?”玉青葵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却丝毫没有底气。 因为她不知不觉中,已经十分的相信宁渊了。 宁渊不由得轻笑起来,继续回道:“当年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父皇曾在一次醉酒后不小心说出,若不是母后野心太大,他不敢太过亲近,只怕就真的做得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玉青葵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诧异,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名为震惊的东西。 “父皇当年根基不稳,若太过亲近母后,势必会让本来就门第高的许氏一门再次壮大,还好当初有宸皇贵妃在,她的家族是百年老家族,比许氏的门第不相上下。” 宁渊讲道这里,微微一顿,这才又继续道:“当年的宸皇贵妃冠宠六宫,皇后一时嫉妒,失手掐死了她的好姐妹,十分伤痛,这才把野心藏了起来,父皇虽然伤痛,王氏家族不愿再让女儿入宫,还好皇后把野心稍稍收了起来,父皇也就放下这些,真正亲近的与她过了十几年。” “父皇就一点也不心痛宸皇贵妃吗?既然不心痛,又为什么要宠蜜皇贵妃?” 玉青葵把自己的提问一醋溜全吐了出来,宁渊继续温声回答:“沈玉入宫是必须的,近来皇后的野心又显露了出来,沈家老将军是父皇一手栽培的,必定是站在父皇这边的,沈家进一个女儿,像当年宸皇贵妃那般冠宠六宫,压制皇后。但若是皇后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便也不会这样宠沈玉了。” 此刻,听完了全部的玉青葵,已经不能再用诧异比喻了。 她看的出来,皇后是爱父皇的,可为何要称帝? 宁渊抿了口茶,也不管玉青葵在发愣,有没有听。他继续开口:“上次蜜皇贵妃的孩子是自己打掉的吧,但为何父皇会这样惩罚皇后,只怕这些年皇后已经不止一次对后宫嫔妃下手了,这里面还包含着当年惨死皇后手下的宸皇贵妃,以及现在的蜜皇贵妃。” 第九十六章侧妃请安 那天晚上宁渊还说了许多许多,玉青葵都听了进去,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以至于早上起来时,眼睛还微微有些肿。 “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外面许侧妃求见。”玉青葵被白芷绾着头发,一个小宫女跑进来开口道。 “这么一大早她来做甚?”玉青葵淡淡撇了一眼那宫女,竟敢如此大胆的进来通报,必定是收了许明溪的好处。 那小宫女还不自知,立马堆起笑榻讨好的开口:“许侧妃说,她既然身为侧妃,那必然要每日来向娘娘请安。” 玉青葵在心底冷哼一声,被白芷服侍着换好衣服打扮完整之后,才坐到上座不屑的开口:“那便传吧。” 那小宫女已跪了许久,腿上早已是疼痛难忍,在心底暗道不妙,本以为这太子妃是个软柿子,没想到竟也是如此狠毒。 等许明溪进来时,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初秋的早晨冷的要命,她进来这屋子全身上下有了些气息。 “臣妾参见姐姐。”许明溪虽不情愿,但一想到还有大事要求着这位太子妃,便勉强行了一礼。 玉青葵微微抿着宁渊一大早上便送来的蜜茶,似笑似非,她之前为什么会觉得许明溪是个温柔的女子,现在看来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难成大器。 “许侧妃这规矩是越来越差了,这算是你嫁入太子府的第一次请安,竟也如此敷衍?只是一侧妃也敢自称臣妾二字?难道真如宫外所说,许侧妃其实完全不懂规矩?” 她一字一顿皆戳在许明溪痛处,她的脸色越来越难堪,但再无刚开始的不屑,又恭恭敬敬行了一大礼。 “明溪昨日有些没有睡好,姐....娘娘请勿介意。” 玉青葵这次轻轻点了点头,让她起来了。 “许侧妃有话快说吧,本宫一会要去延禧宫与皇贵妃商量大封六宫的事。” 许明溪忙不送的点点头,开口:“回娘娘,明溪想回家看看父亲。” 嘴上这样说,心底却在想着,便让你得意会吧,总有一天我会是太子妃。 玉青葵听到许明溪这样说,将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宁渊说的那些话。 这许明溪回丞相府必定是要与许丞相通报皇后的话,但宁渊昨天又说不管许明溪想要干什么,都尽量顺着她,但又不能让她太过怀疑。 “许侧妃这便想家了?婚绪还未公布,许侧妃大可回家再住几年,不急。”玉青葵喝着茶淡淡道,心底却是一阵阵的想发笑。 许明溪脸色一白,立马跪了下来道:“姐姐,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一时间鬼迷心窍,只是明溪实在想家,请姐姐成全。” 她说的极其认真诚恳,若不是玉青葵早已知道她想干什么,恐怕早已又被她这副样子给骗过去了。 “这...这于理不合,你还在禁足期间....”玉青葵装作十分为难,但脸上已经有几分动容。 许明溪心下得意,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得意,又磕了几个头,可怜道:“姐姐若是不肯成全,妹妹怕是要撞死到这里了。” 玉青葵一看时机已经到了,便为难的点了点头 勉强开口:“那便...回家一趟吧,婚讯回来再公布,许侧妃要早早回宫才是。” “谢姐姐。”许明溪温顺低下头,将得意与不屑都隐藏在这一双漂亮的眸子内。 但她再抬起头时,却是看到了玉青葵眸子里淡淡的怜悯。 她不知为何会这样,明明玉青葵才是那个应该担惊受怕的人,但现在却全让她承担了。 “下去吧,我有些累了。”玉青葵不愿再看这副面孔,摆摆手便让她下去了。 许明溪出来时,皇后的人为她在晨阳宫门外的马车已经在等了,她刚准备上去,却轻易的被玉青葵身边名为初思的人拦下。 “许侧妃,娘娘说了,您现在还未公布身份,不可乘坐马车出宫,娘娘虽然很担心您,但被人发现,她不予负责。” 她一时间有些气愤,这哪里是担心,已经是很明显的威胁了,但她听说这个初思是宁渊安排在玉青葵身边的,一时又不敢反驳。 终于,过了十几秒,她才稳下心绪带着笑开口:“那...便不坐。” 初思冷清的面孔面前露出一丝笑意,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刚入秋十分寒冷的清晨,许明溪被初思看着,一步一步走向宫门外,刚到宫门外,她终于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这玉青葵果然没有安排丞相府的人来接她,晨阳宫到宫外是一段十分远的距离,许明溪就算在宫里也是有轿子的,并不经常走动,此时距离她出宫,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可那个名叫初思的丫头,却一点也不觉得累,走了那么久却还如最初一般。 十分温暖的阳光迎着丝丝冷风吹了过来,许明溪的后背早已潮湿一片,一阵风吹过来十分的寒冷,但又有很大的太阳晒着,弄得她身上不止是黏糊糊的,还十分的不舒服。 “许侧妃,这怕是要您自己走回去了,时间匆忙,还没赶得上联系许丞相。”初思在一旁面无表情但恭恭敬敬的说道。 许明溪一时想发怒,但看到她这样恭恭敬敬又诚恳的时候,那火意就如被水泼了一般,被灭的一点不剩。 “算了,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你赶紧回去吧。”她脸上堆起笑,尽量装作和蔼可亲的样子。 这丫头是玉青葵身边的丫头,若是能被她收买,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初思丝毫不受影响,恭恭敬敬又点点头,便立马回宫了。 一时间许明溪十分挫败,她从小到大便及其一身万千宠爱,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还要她去讨好一个丫头。 这一切,都是败那个叫玉青葵的人所赐。 她静静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想起以后的锦绣前程,便再次充满了希望,一步一步艰难而又憧憬的走上了回丞相府的路。 玉青葵早已站在宫门之上,抱着怜悯的心态望着下面那个人。 “你今天做的很好。”宁渊在一旁与玉青葵一同望着那个蛮怀着希望的许明溪,却不知她的样子都已落在两人眼里。 第九十七章回家被拦 可笑至极。 等许明溪回到许家的时候,竟被那看门的小厮拦在了门外。 “大胆,我是许家嫡女许明溪,你竟连我都不认识!”许明溪一到早上便受了玉青葵许多气,这一刻还被自家小厮拦在门外,早已经是怒火中烧。 那小厮上下打量两眼许明溪,啧啧两声开口:“我虽说是新来的,但也早已听说我许家嫡小姐许明溪是位善良又温柔的女子,你这种人也敢来冒充?” 许明溪一时咋舌,她也打量了两眼自己,衣服几乎已经被汗侵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今天早晨刚绾好的青丝因为赶路而变得乱乱的,甚至有一丝头发还落在了她的额前。 原本白皙光滑的脸蛋因为这两天被禁足而变得十分暗沉,不复从前那般美貌,连那双原本十分灵动的眸子,也因为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而变得十分复杂。 她在晨阳宫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现在一看,竟连眼睛地下都有暗沉的黑眼圈,美貌不及当初的三分之二。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那一个月与玉青葵相处的时候,每天一早便去找她,一同绾发用膳,再一同绣花或是品茶,一天过的十分匆忙。 从刚开始的迫不得已到后面的不再抵抗,其实平心而论,那一个月很快乐。 那小厮见她不再说话,心中仅存的一点怀疑也破除,他向前两步调笑着。 “我看你也长的有几分姿色,不如看随了我,我爹是这许府中鲁姨娘的亲信,你跟了我,我便给你安排到鲁姨娘身边,从此以后也是一等佣人了。” 那小厮说着,还一脸猥琐的像许明溪靠近着,她一时间气急攻心。 记得她走之前,这鲁姨娘虽然得宠,但好歹娘还是家中主母,怎么这次回来,这鲁姨娘竟如此得宠了,还敢安排自己的人来许府。 “你滚开,也不撒泼尿看看自己什么东西,本小姐是太子妃,岂是你这种小厮配的起的。”许心中有些害怕,但她浑身上下的气性不允许她服软,一脚便踹上了那小厮的肚子下面一寸的地方,他疼的哇哇叫。 许明溪趁这个时候,赶紧跑进了这许府的大院,却在没进门便又被两个守门的拦住。 那两个守门的也还是新来的,一个是鲁姨娘的侄子,另一个是鲁姨娘贴身丫鬟的情夫。他们只负责不要让奇怪的人进府,现在也是恪尽职守的守住了大门口。 “拦住那个臭女人!!”那小厮已经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还好许明溪没有用尽全力,不然他的命根子便断了。 许明溪心中已经是真的开始害怕了,但她还是十分有气势的开口:“你想干嘛?” 那小厮也不是蠢货,也许这丫头真的跟哪位嫡长女有什么渊源,但这个女人也绝不会是嫡长女。 他又绕着许明溪转了两圈,忍俊不禁的开口调侃道:“我虽没见过太子妃,但我也知道当今太子妃是玉国嫁来的嫡长公主,相貌那是整个天下都无人能敌的,在秋倾宴的一支舞也传遍了皇城上下,规矩和才情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要真的是太子妃,我立马磕死在这个大门口。” 许明溪听到现在,已经是气的浑身发抖了。 凭什么她许明溪被人传成那个样子,而玉青葵却被全城上下传的如此邪乎,为什么她恨的人要如此的受上天的宠爱。 许明溪已经忘了,她刚才还觉得与玉青葵在一起的那一个月十分快乐,现在她的心中都是仇恨,不甘与嫉妒充斥着她的内心。 现在还被这小厮侮辱,她简直要疯了,但她不能,她还有保全自己嫡长女的身份,决不能让那鲁姨娘的人看轻。 她正苦恼着,却听见一声呼唤。 “大小姐!!”来的人是与许明溪从小长大的贴身丫鬟洛儿,前些日子因为进宫而不方便带她,便让她留在这府里了。 那三个小厮的脸惨白了个透,没想到面前这个疯女人真的是嫡长女许明溪。畏惧的同时又在心里暗暗鄙视着她。 “洛儿!”许明溪尽量心平气和的喊了一声,洛儿却从心里有些畏惧。 因为许明溪在外名声虽然好,但实则比较残暴,对待下人也十分残忍。吴氏从小便安排在她的身边四个贴身丫鬟,这么些年过去了,竟也只剩下一个了。 落儿不敢再往下想,赶紧冲上去推开了那个已经愣住的小厮,大声责骂道:“这是咱们府的大小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那小厮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小姐成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传闻中那个样子啊。” 其实他还是比较尴尬的,但他听说这个大小姐温柔善良,不知者无罪,应该也是不会太过惩罚他。 但许明溪却连连冷笑了几声,一张小脸上带着不屑:“打上一百板子赶出府外便是,再提醒各位世家,这种连主人都分不清的狗,谁也不许收。” 那小厮一时间也接受不了,但他更为震撼的是,这个大小姐还真的如最近的传闻一般,是个笑面虎。 “是,小姐,我会安排的,我先带您下去洗漱吧。”洛儿恭恭敬敬的轻声说道。 许明溪却觉得这个丫头是在嘲笑她,当即狠狠给了洛儿一记耳光:“贱人,本小姐还需要你来提醒,还不快去。” 洛儿被打偏了脸,但还是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才站起来连连道:“是,小姐,洛儿知错了。” 说罢,便急匆匆的跑回了府邸叫人。 许明溪打完人 这才觉得神清气爽的,不屑的撇了门口三个人几眼,昂头挺胸便准备进府中。 却不料一个脚刚踏入许府,便被一把推开了,还差点跌坐在地上。 “让开让开,这是那个丫鬟,连鲁姨娘和二小姐的轿子都敢拦!”一个丫鬟把许明溪推到一边,一顶许府主母的专用轿子便抬到了门前。 许明溪疑惑着,这明明是自家母亲的轿子,为什么会说是鲁姨娘和二小姐许佳乐的。 第九十八章密谋造反 许明溪刚站稳,只见那属于她母亲的轿子下来两个人,赫然就是那鲁姨娘和许佳乐。 鲁姨娘是个美貌少妇,看模样不过三十岁年,一身盘金彩绣棉衣裙,两弯柳叶吊梢眉,一双美眸有色彩在眼底流转,她被一旁的许佳乐缓缓扶了下来,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温柔似水。 鲁氏是百年王氏的旁支嫡女,虽有点小门有户,但家底不差,教养也不错。 许佳乐也是如此,随了她的母亲,相貌上不过又多了些柔意,她微微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匹,一双桃花眼竟有些像皇后,不同于许明溪那般秀气,更多了些小女子的媚意。一身松叶绿色的长裙更加显得她清新脱俗,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虽是庶女,但教养不比许明溪差多少。 “姐姐?”许佳乐扶着鲁氏,微微抬起头,偏斜了半分疑惑的打量着许明溪。 许明溪有些恼怒,但更多的是妒忌,像妒忌玉青葵那般妒忌眼前这个女人。 她从小就被父亲器重,但父亲却对她与母亲没有半点情意,在他的眼里,怕是只有这个鲁氏和许佳乐是他的家人。 自己与母亲,不过是娶回来做个场面。 可她的母亲又做错了什么?错在不该遵从家族的意思嫁给他吗?还是错在不该让鲁馨予做小? 这般想着,她的拳头就不由自主握了个紧,心生怒意,一脚便踹开刚才那个把她拉开的丫鬟,恶狠狠的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小姐。” 话罢,便转身进了府中,连看也不看那两个人一眼决然而去。 “姐.....”许佳乐本想追过去,但被后面的鲁氏一把拉住。 鲁氏对许佳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开口:“你姐姐今日回府相必有事找你父亲,就别凑到她面前去了,跟娘回屋试试新衣服吧。” 许佳乐轻轻咬了咬下唇,委屈的看向许明溪离开的方向,还是扶着鲁氏进后院了。 ...... “小姐,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前院大堂等着您了,先随奴婢下去洗漱干净换一身衣服吧。”洛儿有些颤抖的接过许明溪手中的盒子,乖巧的站到了一旁。 许明溪轻轻点头,自己这身确实不太合适见父亲,便跟着洛儿下去换衣服了。 等许明溪洗干净换完衣服,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她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这个铜镜,洛儿在她身后为她挽着青丝,她手指飞快的帮许明溪绾成一个随意的如意髻,再插上一只琉璃美人花簪,抹上玫瑰味的香精。 一身水绿色华衣,眉目如画,一张玉颜只是略施粉黛便挡住了这两天的憔悴,眼底流转着高贵,她微微平息下怒气,带着丝笑,此时的许明溪才看起来有些精神,恢复了以往的美貌。 “我美吗?”许明溪用手抚上了脸庞,望着铜镜里的那个人,不自觉开口。 洛儿微微一愣,眼底即刻带上了一丝羡慕,恭维道:“小姐一直都很美呢,化上这桃花妆就像天上下来的仙女一般。” “是吗?”许明溪这才有些恍惚,但脑子里却突闪过什么,冷声开口:“今日见过本小姐刚才那副样子的人都打发回老家,若不听便....”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洛儿点点头,垂下眼眸开始收拾桌子上没用到的首饰,指尖却有些微微颤抖。 许明溪满意的望着铜镜中光鲜亮丽的自己,嘴角微微勾起,一双美眸细细打量着自己,确定没什么差错后,才缓缓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先去大堂吧。” “是。”洛儿乖巧的抓紧了手上的动作,放好之后便赶紧一手扶着许明溪,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盒子,离开了屋子。 许明溪的屋子离前院非常近,也是数位小姐中最好的,不一会两个人便到了。 “父亲,母亲。”许明溪走入大堂,走入中间轻轻行了一礼,赫然恢复了从前那个大家闺秀。 鲁氏与许佳乐已经在一旁等候了许久,许佳乐见许明溪已经恢复了从前那个样,心才微微放了下来。 可能刚才只是路上太过匆忙劳累吧,她想。 “溪儿这次回来有何事啊?”坐在上座的许丞相点点头,开口问道。 许明溪这才抬头望去,父亲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两样。母亲却看起来有些激动,一张精致都面容上多了几条皱纹,看起来十分显老,她紧紧抓着手中的杯子,眼底有些泪光。 她张了张口,心猛然抽搐了一下,忍下心不去看母亲,缓缓开口:“此事关乎许府几百条人命,还请父亲移步书房。” 许丞相心下微微一动,似乎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但面上并无任何改变,下意识望了旁边的白氏一眼,站起来捋捋衣服,走在了前面。 许明溪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母亲,拿过洛儿手中的盒子,赶快跟上了父亲的脚步。 鲁氏和许佳乐有些懵,继续在大堂中喝着茶水等着两人的回来。 “溪儿,你姨母可是真的答应了?”许丞相眼底流转着名叫欲望的色彩,手指微微颤抖着。 密谋造反这件事是大事,早就与她说过,只是她碍于现在的身份迟迟不肯答应,这次恐怕是沈家姑娘进宫,把她惹得着急了。 许明溪也难掩不住心中的激动,递过手中的盒子开口:“父亲,这是姨母近年来收集的宫中嫔妃的把柄,你只将这些东西给那些大人一看便明白了。” 许丞相赶紧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尽是一些大官家中的嫡女进宫与别人不轨或是陷害别人的证据,他眼底闪着泪光,装作十分感动的样子,实则已经野心勃勃。 “好,太好了,溪儿,为父这就手写一封信,你代为父交给你姨母,她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话罢他拿起一旁的毛笔,许明溪赶紧走上前研着磨。 “好,父亲,我知道了,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宫了,不然太子妃会怀疑我。”许明溪低着头将那封至关重要的信收起来,急忙忙的开口。 第九十九章世代为皇帝所用 许丞相那副面孔显得有些狰狞,他拍拍许明溪的肩,笑着开口:“等为父上了台,你便是为父的长公主,比起现在的娇阳长公主有过儿而无不及,到时候我就不信宁渊那小子还敢像现在一样对你。” 许明溪点点头,许丞相的这一番话说的她心中一阵激动。 “父亲,女儿愿为你助一臂之力。”她微微低头,眼底是忍不住的寒意,直到连那最后一点清明也消失不见。 就像是夜晚将近,暗的不见五指。 许丞相满意的点点头,开口:“你母亲很想你,去和她说说话吧。” “嗯。”许明溪随意的嗯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她一路上匆匆跑过,到了大堂后却看见那鲁氏紧紧握着白氏的手,连许佳乐也在一旁十分着急。 白氏脸色十分的差,如果没有两人在一旁扶着,只怕就要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许明溪大喊一声冲了上去:“母亲!!!” 白氏苍白着脸庞,拍拍许明溪的手,望向鲁氏和许佳乐开口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和溪儿说些体己的话。” 鲁氏担忧的一连望了白氏好几眼,才点点头带着许佳乐下去了。 “母亲....”许明溪还没来得及开口,白氏便堵住她的嘴,对她摇了摇头。 她对上自己母亲深邃的眼眸,这才懂了母亲的意思,她将白氏搀扶到了她的屋子里,将她放到椅子上倒了杯茶。 “溪儿,我知道你和你父亲在说些什么,这件事母亲不同意,你好好当你的太子侧妃,别参与这些事情。”白氏轻轻抿了一口茶才扭过头来十分严肃的对许明溪开口。 但这就如一盆凉水般将许明溪刚刚酝酿好的一腔热血扑了个灭,她不可置信的望向本该向着自己的母亲。 “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氏又抿了一口茶水,只觉得十分气愤,她厉声开口:“你父亲我已经死心了,也不想管,只是你,绝对不能参与这件事!” 许明溪不死心的开口:“娘,如果成功了,那您就是一国之母了啊!” “啪!”白氏气急了,伸出手狠狠的给了许明溪一记:“孽障!这等逆言你也敢说出口!我白氏历代为皇帝暗卫,不可能背叛当今圣上!” ....... 她侧着头许久恍惚着没有回神,许明溪忘了,母亲是白家的人,白家世代为皇帝所用,只是当年祖父并不同意母亲嫁入许家,母亲也是脱离了关系才出来的。 白氏这才自知刚才的失手,有些心疼的想要帮许明溪揉揉,但后者却一把拍开白氏的手,冷声开口:“母亲若不同意,便远远看着便好,若成功,你便是一国之母,若失败,你便回祖父家里吧。” “你竟如此不知悔改,你问问你的良心,从小到大你的生活比当今娇阳长公主那点差了?”白氏不可置信的望向丝毫不知悔改的许明溪,狠狠垂了两下她的胸口。 许明溪眼中的恨意突显,她良久都没有开口。 她的母亲又岂会明白她现在的心情,从来没有管过她一次的母亲甚至连她穿多大码的鞋子可能都不知道,她本看不该渴望些什么.... “母亲,女儿今日还有事,改日再回府探望母亲。”许明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想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 白氏一把将茶杯摔到了许明溪脚下,狠狠道:“你若再这样继续不知悔改,我剩下的这十几年便再没有你这个女儿,也不必再来见我!” 这一句话让许明溪转过身久久怔在了原地。 她望着白氏惨白的面孔,虽然沧桑,但依旧掩盖不了过人的美貌,她今日穿了一件素白色长裙,外披一件白色纱衣,一双丹凤眼怒火中烧的紧紧瞪着许明溪。 三千青丝绾成一个凌云髻,仅仅用一支月牙玉钗作为头上的装饰,樱桃小嘴不点而赤,白皙的皮肤上有着几丝并不明显的皱纹,一眼望过去有种规矩的美。 这样的容貌不知要比鲁氏好了多少,但眼前这个母亲却始终不知争抢,从小也不愿多与她有什么联系,若不是...若不是她十岁那年进宫得了姨母的欢喜,从此这才被父亲看重,不然她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个问题。 她握紧了手心,任指甲插入手心再刺痛她的心。 “母亲,我从来都不知道溪儿做错了什么才这样被您忽视...”她垂下眸,下定决心再次开口:“但溪儿以后的路,会越来越好。” 许明溪眼底闪烁着光芒久久不能熄灭,她跪在门前那堆杯子渣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眼底已经没有了留恋,勉强站起身转身便离开了。 身后的白氏颤抖着手指,最后再狠狠的捶上了桌子。 “作孽啊!我当初为何要生下她给自己添堵!” 许明溪还未走远,听见这句话后却丝毫没有怒意,有的只是麻木。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洛儿在府外已经站了许久,此时见许明溪走出来,腿上还鲜血直流,一时间没了理智。 许明溪面无表情一把推开身边的洛儿,忍着痛踩着下人的背上了马车,车夫见许明溪已经上来,便架着马赶紧离开了。 洛儿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动作,只是脸上已经不如从前那般委屈,她渐渐的已经习惯了许明溪不把她当人看。 只是怎么想她都应该不甘才是,洛儿却突然有些犹豫,她该不甘吗?她本就是下人,一个丫鬟哪里来的不甘呢。 何况她从小便陪着许明溪长大,早该习惯她这般。 她灿灿的收回手,转身便想回府,却碰上了二小姐许佳乐。 “二小姐...”她微微咬着唇开口呢喃道。 许佳乐拍拍洛儿的脑袋,歪着头带着丝笑开口:“没事吧,大姐兴许不怎么高兴,父亲让你跟上大姐进宫照顾她,我一会再给你安排辆马车。” 洛儿点点头,淡淡的笑了起来。 “好,谢谢二小姐。” 许佳乐摇摇头,掩下那一抹不甘,伸手牵过洛儿,把她拉进了府中:“进宫要打扮好看点才是。” 第一百章不敢当你姐姐 “这么早便回来了?连饭也不在自己家府中吃一口?” 玉青葵听到此消息时,口中正含着一颗酸酸的梅子,听完后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白芷紧张的望着玉青葵,见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就眼神飘忽着就这么过去了。 宁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玉青葵忍不住扭头望过去,却来不及收起目光直直投进了他的眼底。仿佛一片春水清波流盼,快要溢出来的柔情。 她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痒,耳边微微有些小粉红,匆匆看了几眼便马上将目光收了回来。 “不出所料皇后会通过许明溪与许丞相通风报信,父皇纵横前朝想必不会有什么威胁,只是你我比较被动罢了。”宁渊轻笑两声,冷下脸来。 玉青葵还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外面有人进来通报。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许侧妃回来了,想进来请个安。” 他下意识的便望向了玉青葵,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才轻轻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是。”那宫女快速的退下,对外面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许明溪便颇为低调的低着头的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明溪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殿下与娘娘万福金安。” 玉青葵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开口:“起来吧。” 许明溪这才抬起头望向正坐在一起喝茶的两人,眼眸中的嫉妒还未来得及收起便被玉青葵收入眼中,只不过她第一注意到的却是许明溪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眶,以及腿上的血迹。 想必她在自家府中并不是多么愉快,甚至刚回宫便听说玉青葵和宁渊在一起,便急忙赶过来了。 但现在她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因为宁渊与玉青葵都没有请她坐下的意思,她站在那里怎样也不合适,干脆厚着脸皮开口:“姐姐与殿下好生悠闲,实在让妹妹羡慕的紧。” 玉青葵微微挑眉,她不是什么蠢人,此时又怎么听不懂许明溪的潜在意思,但不好意思,她并没有要给她脸的必须,只见玉青葵伸出纤纤玉手倒了一杯樱桃汁给白芷,让她赐给许明溪。 “妹妹也来尝尝这野樱桃榨得汁,殿下特意给本宫寻来的。”她洛洛的娇笑几声,一如当初那般。 只是许明溪微微僵了脸,就让她这样站着喝吗,更何况许明溪有些紧张,这杯子红红的一杯樱桃汁让她有种恐惧感。 她端着杯子,可怜兮兮的望向一旁独自饮茶的宁渊却见后者根本没有想要帮她的意思,淡漠的坐在一旁默认了玉青葵所有的事。 玉青葵打量着许明溪,还是如之前那般蠢,看来回了一趟家也没什么改变,哪怕是收敛起身上的戾气,这样的女子恐怕难当大任。 “殿下为何与咱们喝的不是同一种东西?”许明溪微微咬着下嘴唇,还是不敢喝下手中的樱桃汁,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玉青葵,只见后者有些怒意。 她佯装发怒,一双冷眸盯着许明溪,似有一道寒光射出:“怎么?妹妹不敢喝?难不成是怕姐姐下毒?” 明明是厉声开口,大到后面却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一时间让许明溪十分屈辱。 “妹妹不敢。”许明溪微微低下头,掩盖住眸子里的恨意,装作乖巧的样子回道。 玉青葵勾起唇,望着面前这个人,嘴上说的不敢但实际上还是不敢喝。 她有些厌烦许明溪,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樱桃汁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一口喝了个尽。 “妹妹若不愿喝,便放下吧。” 许明溪紧紧盯着玉青葵,见她是真的喝下去,才放下心也一口抿了个尽。 “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怎么会不愿意.....”许明溪说着,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樱桃汁又酸又涩,简直让她胃口都不好了。 玉青葵淡淡道:“忘了提醒妹妹,这樱桃汁倒入杯子里必须即刻入口,不然在这屋子里是会变质的,殿下拿来的太过新鲜。” 话罢,许明溪这才注意到,那樱桃汁是用冰块仔仔细细围了一圈。 该死!她早该想到,若是下毒也不应该这样明目张胆。 但事已至此,许明溪也只好勉强陪着笑开口:“无碍,酸酸的也挺好喝。” 玉青葵仔细打量着许明溪的面部表情,一时间有些恍惚。 面前这个人这样差的演技,是她之前太过蠢笨没有发现,还是在宫里待的时间太长,一眼便能看得出来了? 罢了罢了,她摆摆手道:“许侧妃先下去休息吧,路途劳累,就别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了。” 许明溪微微咬着唇,玉青葵的意思便是赶她走了? 她微微颤抖,再次看向宁渊,只见宁渊嘴角含着笑目光却是一刻也不离玉青葵,许明溪挫败的在心底发笑,但欲望与野心却是越发的在心底壮大。 “是,那妹妹先告退了。”她说完,便想退下。 谁知玉青葵又开口:“以后许侧妃还是唤我太子妃吧,姐姐这二字实在不敢当。” 许明溪睁大眼睛看向玉青葵。 但玉青葵并不觉得什么,她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面无表情,似是不屑。 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屈辱将她湮灭,许明溪掩藏在袖子之下的手掌微微握了个紧。 但面上却是更加的笑魇如花:“是。” 话罢,玉青葵便再次摆了摆手,看也不愿再看她一眼。 许明溪不甘心的下去了,宁渊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殿下,你怎么了?”玉青葵面露不解,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也学着玉青葵刚才那般摆了摆手,道:“无事。” 只是眼底里的柔情像是要把她淹没。 玉青葵这才有些不知所措,手里的玉扳指也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竟碎了个透。 这玉扳指虽然只是中下品的玉,但毕竟她也玩了许久,一时间十分的心疼。 宁渊望着玉青葵,淡淡开口:“无碍,白芷,你收拾下吧。” 白芷点点头,便赶紧把地上的玉渣子处理干净了。 第一百零一章玉扳指 玉青葵蔫蔫的看着白芷处理干净,心里是一阵心疼加懊恼。 “你把手伸出来。”宁渊淡淡开口。 她愣了愣神,毕竟她打碎的是皇家的东西,宁渊不会要打她手心吧... 纠结了许久,罢了,她认了。 玉青葵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谁知宁渊却一把拉过,褪下手中的玉扳指给了玉青葵。 宁渊的玉扳指是上等好玉,不知比玉青葵的那个好了多少,甚至在光下微微透着似光,十分贵重。 “这玉是母后小时候送给我的,那个时候她还不像现在这般,母后叮嘱我说,这个玉扳指一定要送给我的太子妃。”宁渊微微抿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玉青葵失笑,心安理得的收下了玉扳指开口:“你不早说,吓得我都不敢收。” “无碍,收着便是,本就属于你。”宁渊低下头,淡淡的笑了。 其实他刚才撒谎了,玉扳指是皇后给他的没错,但却是让他给他钟意的女子。 宁渊钟意玉青葵。 “那我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谢谢殿下。”玉青葵有了新的玉扳指,立马把刚才那个碎了的忘了,甚至更开心了些。 因为这个玉扳指全身通透,发着微微的光,摸起来十分华润,刚才那个玉扳指也是皇后赐的,虽然比普通的要好太多,但和宁渊的比起来真的是要差多了。 “别开心的太早,我还有要求呢。”宁渊看到玉青葵笑的开心,忍不住嘴角也泛起了淡淡的笑,嘴上却是一点也不饶人。 玉青葵就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目光怔愣着看向宁渊:“不是吧...” 宁渊摇了摇头,十分认真的开口:“以后不许唤我殿下,你我是夫妻,这样太生疏了。” “好啊....”玉青葵先是有些开心,后面就犯了难,不叫殿下叫什么呢? “嗯...就唤我夫君吧。”宁渊看透了玉青葵的想法,忍不住开口调侃道。 ....... 这这这...玉青葵脸上多了一些绯红,她微微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开口道:“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还可以唤我相公。”宁渊比之前的笑意中多了几分调侃,只是眼底的深情久久散不去。 他刚才本来只是想把玉扳指给了玉青葵,但看到她如此的一面又觉得十分心痒,便没有控制住开口调侃她。 玉青葵也十分为难,可是夫君这两个字让她又难以开口,再看看手中已经有些温热的玉扳指,她下定决心,软声开口:“夫君....” 宁渊有些微愣,他没想到玉青葵真的会这样唤他,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久久不回神。 “.....”玉青葵扶额,她再蠢也看出来宁渊是逗她的,只是刚才下意识便开口了。 她对这个称呼并不反抗,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但另一面又觉得很纠结,她心里...她心里明明还想着那个小男孩。 玉青葵又见宁渊久久不做声,脸上有些恼怒,刚准备开口解释,便听到宁渊喊着笑意开口:“唉~夫人。” 只那一下,玉青葵的心脏就像猛地漏了一拍似的,然后砰砰的跳动的更快了。 “我还有事...先告退了。”玉青葵急忙站起身走向窗外想要透透气,却发现失了规矩,只好又重新走回来开口。 却发现没有用敬词,自称的是我。 一时间玉青葵都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只是一声夫人便羞的成了这副模样。 “嗯。”宁渊淡笑着,心中突显暖意。 只是玉青葵一走,他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可是打听清楚了?”他沉声开口。 初思从房顶翻了下来,行了一礼,道:“是,许丞相已确认有逆反之心,许明溪也是。” 宁渊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子,冷意翩飞,“白氏呢?” “白氏并无逆反之心,而且白氏已经在准备和离的事情,也和白老家主认了错 估计许明溪走后,她便也会离开了。”初思恭恭敬敬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只是提到许明溪时,语气就十分鄙夷。 好好的当她的许侧妃不好吗?非要跟她爹一样当什么乱臣贼子。 “白家历代为皇帝所用,从无背叛,父皇也十分看重白家。”宁渊冷声开口,微微一顿继而又开口:“想必白氏早已知道许丞相的野心,只是念着旧情才未离开,更何况之前皇后并不答应,现在的情况,白氏恐怕会涉及到白家,才会赶紧与许府断离关系。” 话罢,宁渊的脸上才好看了些。 初思是真的听到白氏与许明溪说的那些话,心中也对这个白氏十分的赞赏,便忍不住开口:“不错,殿下,白家确实忠心。” 宁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缓缓抿了一大口,一时间有些犹豫。 他现在还能调动暗卫保护玉青葵,若是以后他不在了呢? “你以后便跟着太子妃,确保她没有任何性命之忧,从此以后不用再听命与我。” 初思是宁渊亲自调教的暗卫,自然知道玉青葵就是宁渊的心上人,但她没有多话。 “是,初思听命。” 宁渊又缓了一会,这才继续道:“若是我以后有什么不测,你便把调动暗卫的令牌交给太子妃,就连白家的那一份也交给她。” 初思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宁渊,暗卫可以理解,但这白家可是当今圣上私自传给他的,太子殿下竟也舍得皇室大权旁落? 大权旁落也就算了,只是如果玉青葵联合玉国皇帝...那.... “殿下,这....”她犹豫不决的开口,宁渊却打断了她。 “我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是绝不会联合玉国,相反如果发生战役,她绝对会守住。”宁渊一字一句开口,丝毫没有怀疑过玉青葵。 事已至此,初思自然不好再反驳什么,太子殿下都这样相信她,想必玉青葵不会让他失望。 “只是...接下来的这几年,太子府就比较被动了...”宁渊喃喃着,眼中闪过杀意,却又变成深深的无力感。 也罢,他会尽量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保护好她。 “东君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势必让他赶紧治好我的腿疾!” 他目光坚定,眼底似乎闪烁着一个名为玉青葵的女人。 第一百零二章宁渊的心上人 玉青葵回到房间之后,坐到窗台前,看着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摇曳生姿,月光透过树叶照在地上,留下了一地斑驳。 叹了口气,玉青葵手里面把玩着那个扳指。 通体雪白,触手生温,戴上去感觉很温润,果然是好东西,又回想起了刚刚在宁渊告诉过她的话,脸上闪过了一丝可疑的娇羞。 “娘娘。” 白芷已经回来了。 “白芷,去把这个东西放到我的首饰盒里吧,放到最里面的那层暗格里面。” 玉青葵把扳指递过去之前,看了一眼那个扳指,眼里面有可疑的温柔。 白芷虽然很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 这个扳指不是玉青葵前些日子经常把玩的那个,她曾经在太子的手上看到过这个扳指。 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口,“这个应该是太子殿下刚刚给您的吧?为什么要收起来呢?” 玉青葵没有回答,只是扭过了头,继续看着窗外,白芷见状要不在问,双手拿着扳指去把扳指放了起来。 “哎……”玉青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想必不会太平了。 皇后已经不隐藏自己的野心了,丞相应该也已经开始行动了,皇上不是一个无动于衷的人,这是她现在也很好奇,事情最后究竟会发展到如何地步? 越想越烦躁,越想脑子越乱,最终玉青葵还是睡觉去了。 东君回来了,还带来了玉青葵最期待的东西。 一根刚刚满千年的人参。 这跟人参是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本来只是去见一个旧友,哪曾想到那个旧友手上,就刚刚得到了一根刚刚千年的人参。 千年人参无比珍贵,但终究是比不上他们的交情,旧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把人参给他了。 还没能来得及多叙叙旧,他就回来了。 回来了之后先见了宁渊,这是白芷打听来的消息。 玉青葵等到了消息之后很激动,仿佛就是把这根千年人参当做救宁渊的最后一根稻草。 除了将千年人参当作药引之外,还需要很多种名贵的药材,但不管多名贵,只要是能用钱买来的,玉青葵都弄到了。 只差一样,东君说还需要宁渊心上人的一滴血。 心上人是谁?玉青葵不知道。 她突然发现过了这么久,她和宁渊一直相敬如宾,宁渊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喜欢她,也没有表现出过讨厌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难过。 她这样的情绪,自然是没能逃过宁渊的眼睛。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玉青葵推着宁渊去花园里面吹风,微风吹在脸上很舒服,玉青葵低头看了看宁渊的侧脸。 阳光照在她的发梢,在他如墨一般的长发上面笼罩了一层温暖的黄色,也暖了她的眼眶。 还没看多久,宁渊却突然转头,正对上了她的目光。 骤然,四道目光像是闪电相撞一样,发出了滋滋的火花,玉青葵没由来的心里面一阵酥痒。 最终,玉青葵败下阵来。 在这件事情上,她从来不会跟宁渊的眼神对视超过十秒,只要再多看一秒钟,她就生怕被宁渊看透了。 “怎么了?”宁渊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的头发,但自己现在坐着,玉青葵在站着,他根本就碰不到,心里面没有来的一阵沮丧,手头上却装作不经意的把手缩了回来。 玉青葵看到了他的动作,却只是当做没看到,坐到了他对面的一个小石凳子上。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心上人是谁呀?”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玉青葵的脸上似乎是带着笑意,但却有丝丝的酸涩。 宁渊被问的突然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玉青葵的面前笑出声,玉青葵只以为这是在嘲笑自己,脸不由得红了。 “你笑什么呀,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问你这个问题,东君回来了,他带来了刚刚满千年的人参,所有的药差不多收集好了,只不过他说需要一味特别的药引,需要你心上人的一滴血,我又不知道是谁,只好来问你。” 说这番话的时候,玉青葵甚至没能敢去直视他的眼睛,生怕被看出心虚。 她现在都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是自己好奇的,还是宁渊的病情所需要的。 宁渊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温柔的笑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玉青葵。 玉青葵没有看宁渊当然不知道,永远的两只眼睛里面,只映着玉青葵一个人。 等了那么久都没有得到答复,玉青葵终于恼羞成怒,站了起来也不打声招呼就直接走了,宁渊就坐在那里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远,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傻丫头。” 走到正房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白芷,白痴正在修剪花圃里面的玫瑰花。 她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把宁渊自己一个人丢在了花园,瞬间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 如此想着,她就上前去,直接抢过了白芷手中的剪刀。 白芷反应过来,看到了玉青葵。“娘娘,你拿剪刀做什么?小心伤到了自己。” “你现在去花园把太子推回她的房间去,我来浇花,我来修剪,不要问,直接去。” 白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听话的福了福身子,然后就跑了出去。 昨天晚上,玉青葵睡得也不安稳,在睡梦之中,总感觉有人守在自己的身边。 早上醒来之后,玉青葵整理自己衣服的时候,却发现右手食指破了个小口子,像是被划破了一样。 “嘶!”玉青葵轻轻地叫了一下,白芷过来一看,却发现她手指上有一道伤口。 “呀!怎么有一个伤口?”玉青葵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隐藏在衣袖之下,微微笑了一下。 “不碍事,可能是昨天修剪玫瑰花的时候被玫瑰花刺扎到了吧。” 两人在这边一言一和,却没有注意到初思在一旁低着头,脸上闪过了一丝心虚。 书房。 东君捧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来了,宁渊看到之后,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就直接拿过来喝了下去。 汤药下肚之后,肚子里面冷冷的,随即,腿上就传来了麻麻的感觉。 宁渊惊奇,连忙问东君,“效果这么快的吗?” 第一百零三章治疗腿疾 “可能吧,药效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的。”东君无所谓的说。 虽然药已经成功了,就算有也是对的,但是东君不敢保证百分百会成功,因为这个汤药里面加了一个百毒草的叶片,而且是必须要的,现在宁愿身体里面还有少量的毒素,他是生怕这个毒素又增加。 东君把这个担忧说出来的时候,宁渊却显得很坦然,似乎是一点都不担心。 “我身体里的毒素已经累积这么多了,不还是活下来了吗?慢慢会好起来的。” 他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倒是让东君很受永,就像是完全信任于他这个人一样。 突然,宁渊的腿剧烈疼痛起来,疼到他都忍受不了这个疼痛,连出现了一丝狰狞。 东君瞬间紧张了起来,连忙上前去,想要看一看他是什么情况,但是却被宁渊给阻止了。 宁渊低着头,一只手扶着椅子,另一只手却抬起来,阻止东君过来。 腿是疼,没错,都是越疼,好像腿上的经络就越通,刚刚他动了一下脚,发现脚指头已经可以受自己支配了。 宁渊强忍着疼痛,抬头笑着说:“我觉得我的脚现在好多了,这应该是个正常的反应吧。” 东君虽然很担心,但是又都喝下去了,这也算是正常的反应,只能让他自己撑过来,然后他就摇着头出门去了。 而这边,玉青葵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看书。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父皇却从小就让他多看看书,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小的时候每次到了该看书的时间,她都觉得很痛苦,但现在闲下来了,看看书,倒也觉得清静得很。 自打昨天在花园里面问了宁渊那件事情之后,她心里面就乱糟糟的。 “娘娘。”白芷带头走到了屋子里面来,后面还跟着两三个侍女,是你的手里面都捧着托盘,上面是衣服。 “娘娘,这些是皇贵妃差人送过来的,她说是皇上赏的布料太多了,她就挑了几匹好看的,做了成衣给您送过来。” 玉青葵看着托盘上面的衣服,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沈玉就喜欢颜色鲜艳的,她挑选出来的衣服自然也是颜色鲜艳的,玉青葵并不是很喜欢,但这衣服出正式场合的时候,穿着倒是正合适,能够凸显她太子妃的身份。 “好生收着吧。”玉青葵说。 白芷挥了挥手,那些事你们就福了福身子准备往后退,最后一个是你快出屋子的时候,玉青葵突然看到托盘下面有一个颜色很怪的衣服。 “你等下!”白芷连忙叫那个侍女停下。 玉青葵走了过去,翻开上面那件艳红色的衣服,下面是一件青色的衣服,布料摸上去凉凉的,滑滑的。 白芷见她对这件衣服好像颇有兴趣,连忙说:“这件衣服是冰蚕丝的,皇贵妃特意把一批冰蚕丝染成了青色,做了成衣给您送过来,她说现在炎炎夏日,穿这样的衣服最是清凉。” “她有心了。”玉青葵淡淡的说。 虽然沈玉现在已经做了皇贵妃,但是有任何的好处都不忘记玉青葵这个好姐姐,在外人面前,她称沈玉皇贵妃,只有她们二人的时候,沈玉却称她为姐姐。 在玉青葵看来,沈玉这样至少还算是保留了自己的初心,宫里的日子再难熬,她也坚持下来了。 “你去库房找到那对琉璃金钗和那个送子观音给她送过去,她给我这么多衣服,我也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其实玉青葵送这个东西是想要暗示她。 时间过得差不多了,你也该有个孩子了。 她现在没有一个孩子,但是却身处皇贵妃的位置,没有孩子,这样的位置终究是不牢固的。 沈玉是个聪明人,她自然会懂。 “你去吧,我去看看太子。”走到了宁渊书房门外,玉青葵听到里面有交谈的声音,似乎是和东君。 男人们在书房里面讨论正事,玉青葵并不打算听这个墙角,所以她随即就准备转身离开,但是里面传出来的一个词,却让她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 他刚刚似乎是听到东君说,心上人。 书房很大,书桌在书房的里面,所以她站在门口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听了一小会儿之后,听不到任何东西,所以她就气馁的走了。 只是走的时候,脸上却是心事重重,东君所说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呢?他们两个的确在说心上人。 宁渊问:“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说要我心上人的滴血,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 东君出现玩味的微笑,但是却并不做解释。 宁渊继续说:“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究竟是想试探她还是试探我。” “两个都想吧,看着你们这两个人互相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心上人却100年都没说破的样子,我也很着急,我这是帮你们一把,让你们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啊。”东君笑着说,眼神里面却有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我自始至终不知道我自己的心上人是谁,反倒是那个丫头迷迷糊糊的。”最终,宁渊只是无奈的叹气。 几日后,丞相重新把白夫人接回了丞相府,因为之前许明溪把她气得回了白家住了好一段时间,皇后也正巧派人叫了许明溪过来。 “参见皇后娘娘。”许明溪伏在地上行大礼,她不知道皇后内心都在想些什么。 这几日父亲已经联络到了几名大臣站在他们一派,但是还有几个至关重要的人物,目前都不为所动,这让父亲很是着急。 如果皇后对这个进度不满意的话…… 许明溪本来以为皇后会先问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但是皇后却一脸温柔的亲自把她扶了起来,还给她赐座。 “明溪啊,家里人都还好吧。” “都好,劳皇后娘娘挂念了。”许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随即又笑着问。 “你父亲母亲在家里可还安好吧,许久都没有问候过了。” “家父家母都好。”许明溪突然瞪大了眼睛。 皇后这次问的主要并不是家里人,准确的说问的并不是她父亲,而是她母亲。 第一百零四章三年不能嫁入 所以说皇后现在是在关心白家的态度。 这件事情如果有白家的支持的话,将会事半功倍,但白家世世代代都是皇家暗卫,这种想法已经根深蒂固的进入到了他们的骨髓之中,现在突然要让他们参加谋反,能不能答应不好说,不要把他们谋反的事情出卖了就算好的了。 许明溪自然是知道母亲的态度,母亲现在都打算与父亲和和离,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其实皇后娘娘一直派人在看着他们家,他们家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她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自然是知道那白氏的态度。 这件事情让白氏知道了,就等于是让白家知道了,皇后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 许明溪突然明白了,皇后这次叫他过来是什么意思。 和离是断断不能的,如果真的和离,母亲和白氏就会陷入危险之中,虽然有皇上的庇护,但事情也难免不会万无一失。 最重要的是白氏已经知道了,他们正在密谋谋反。 许明溪连忙重新跪下来。“皇后娘娘,母亲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这件事情她不会去干扰,但也不会掺和,就当做没听过,我相信母亲是不会告诉白家人的。” 可是皇后却不这么想,在她看来,她现在虽然不能捍卫白家在朝中的地位,但是区区一个白珍,凭什么来与她作对? “姨母!”许明溪开始打亲情牌。 略施粉黛的小脸上,此时已经挂满了泪水,显得可怜兮兮的,鼻子红红的,哭得一抽一抽的,此时此刻,就算是在哭,也是美的不可方物。 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疼,但是她面对的偏偏是铁石心肠的许皇后。 “放肆!不要叫本宫姨母,本宫是皇后!”许离估计是最近心情不好,加上谋反的事情迟迟未能有进展,所以对许明溪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 许明溪有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了,但她还是不放弃任何一丝丝的希望。 “我回去之后劝一劝母亲,求皇后娘娘在给一个机会。” 许离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子,扬了扬衣袖,许明溪见状含泪谢恩,然后离开。 夏木从屏障后面出来,看着许明溪离开的背影。 “她终究是牵挂的东西太多,这样的人不铁石心肠一点,将来怎么可以放心的为皇后娘娘所用?” 皇后倒是不怎么在乎,许明溪现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负责联络自己和丞相府和监视宁渊的一枚棋子罢了,终究是无大用的。 出了宫殿,许明溪才发现自己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她现在才发现,这次皇后叫自己来,其实主要是想要试探一下,奈何自己暴露的太早了。 回到丞相府,许明溪去了许岩书房,把今天所发生的都告诉他。 许岩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最终也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抽屉里面把早就写好的和离书拿了出来,然后当着许明溪的面撕了和离书。 他曾经爱过白珍,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最后能为白珍做的就是一封和离书,把她撇出这个风波。 但是现在看来白珍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了,许岩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头突然疼。 他想要权利,想要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 他知道白珍不可能为他所用,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但是皇后似乎不想白珍离开。 他明白,皇后想把她当作为人质和筹码。 “你去劝劝你母亲,让她再好好考虑一下吧,至关重要。” 来到白珍房里面,白珍正在绣一个肚兜,看到许明溪来了,反应也是淡淡的,丝毫不见往日浓浓的关心。 “母亲。” “你来了,我等到你嫁到太子府就要和你父亲和离了,最后给你和太子的孩子秀一个肚兜,也算是尽了我身为人母的最后一点责任了。” 白珍一针针的绣着,许明溪只是在一边看着,并不说话,等到了白珍把这个肚兜修完准备收起来的时候,许明溪才突然说。 “母亲恐怕要再多绣几个肚兜了。”白珍叠肚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才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许明溪。 许明溪走近她,握住白珍的手,眼神中有着一丝纠结。 “父亲把和离书撕了,这件事情,母亲您好像不能置身事外了呢。” “是吗?”许明溪本来以为母亲反应会很激烈,然后要求父亲再写一封和离书,但是她反应却始终都是淡淡的,甚至连呼吸都一直平稳,就好像是,事不关己。 “母亲您没什么好说的吗?”许明溪还有点迟疑,母亲这么平淡的态度,难道是妥协了吗? “和离本来就是夫妻两人都同意的前提下才能和离的,现在你父亲非要拉着我一起,我也无话可说,你出去吧。” 说完,白珍推开了许明溪的手,拿着肚兜进了卧室,侍女紧接着跟上。 许明溪其实不太明白母亲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白珍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真正立场。 但是现在和离书都撕了,母亲不能置身事外,反应也平淡,许明溪只能当做母亲已经妥协,就赶快到父亲书房去禀报了。 翌日。 玉青葵在梳妆的时候,初思从窗户翻进来,低声在玉青葵耳边说了几句话,玉青葵听了之后脸色大变,拿着簪子的手终究是放下了。 白芷看着两个人如此奇怪的表情,真的是好奇,但是娘娘不说她又不能主动问。 玉青葵问:“许明溪的母亲白氏自杀了,这件事情太子知道了吗?” 初思回答:“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来向你汇报,哥哥去向太子汇报。” 玉青葵点点头:“那看来,皇后的计划要泡汤了,还连累了许明溪。” 初思点点头,回答:“丧母三年之内不能嫁人,想必这许明溪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 初思想到了这一点,笑了一下,然后很快回归严肃。 反倒是,白芷现在终于捕捉到了正确的信息,许明溪丧母。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白芷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她怎么就突然丧母了? 看着白芷这样,玉青葵只是无奈,这白芷恐怕还没转过弯呢。 玉青葵站了起来,白芷连忙扶住。 “走,去见太子。” 第一百零五章后院读书 宁渊坐在院子里,手里面端着一杯茶,大腿上放着一本书,头发被束了起来,扎了青带,看起来俨然一副书生模样。 其实宁渊长得特别好看,只是平时因为身体的原因,脸色总是看起来很苍白,也正是这样的原因,让人更多的注意到的是他的病态,而不是他的长相。 “太子。” 宁渊扭头看到了玉青葵微微笑了一下,把茶杯盖起来,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随机温和的说:“夫人来了?” 夫人? 宁渊倒是叫得轻巧顺口,玉青葵却又一次红了脸,但这次她却并没有反驳,而是装作一脸冷漠的坐到了他对面的凳子上,白芷在后面捂着嘴偷笑。 “相必你已经知道了吧。”宁渊是何等聪明的人,看到玉青葵这一脸严肃的过来找他,就已经猜到了她是为什么而来。 玉青葵点了点头,自然的拿过了她面前桌子上的那杯茶,却没有想到那杯茶是刚刚他才喝过的,宁渊看到了,却没有出手阻止,只是笑着看着他。 喝完了茶,玉青葵拿起手帕,轻轻的抿了抿唇角。 “白夫人死了,想必这件事情定少不了皇后的功劳呀。”说功劳二字的时候,玉青葵甚至脸上带着那么一丝讽刺。 “其实我倒觉得白夫人死之后,白家就不那么纠结了,毕竟白家和许家唯一的联系,也就是白夫人嫁到许家,白家世代为皇帝所用,白夫人她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当初嫁给丞相,也只是为了牵制丞相府而已,现在她倒也是死得其所,无非就是有点可惜,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哎……” 宁渊虽然常年卧病不外出,但也曾在年幼时见过白夫人一面,白夫人面善,为人温和,在他心中对这位长辈也是一种很好的印象。 白芷这时说:“白夫人死了之后,许明溪至少要等三年才能嫁过来,幸好这婚约是事先和咱们太子府定下了,要不然到了那个时候,她就长成一个老姑娘了。” 她不喜欢许明溪,其实他倒是希望许明溪长成一个老姑娘之后也没人要。 宁渊把腿上的那本书递给玉青葵,玉青葵面带疑惑的接住。 “我也看了一早上的书了,眼睛有点疼,还有三页就看完了,不如你帮我念吧。” 玉青葵看了看这本书,发现这本书正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想要找到,但是却找不到那本书,叫做《奇闻怪志》,里面记载了全天下各种有意思的奇闻怪志。 她在小时候曾经听过父皇给他念这本书,那时他就很喜欢,对书中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但长大了之后,她派人去寻却怎么也寻不到内容一模一样的书了,要么就是内容失真,要么就是完全瞎编胡扯。 玉青葵的眼神都在放光,宁愿看他很喜欢这本书,也稍稍放心了,他知道玉青葵平时不喜欢看《妇德》《妇容》《妇诫》这类的书,就喜欢看那些有意思的书,所以专门派人去寻来的。 初思和白芷见状,也都悄悄的退了下来,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宁渊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玉青葵读书,她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像是山泉跌落幽谷的声音,回味无穷,他喜欢的紧。 玉青葵读到了有意思的一点,但是并不是很懂是什么意思,抬头想要去问宁渊的时候,却看到宁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眼神里面好像是温柔,但这样的感觉一瞬而逝,很快就恢复了平时那副冷淡的目光。 她心中不自觉的闪过失落,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玉青葵拿着书问宁渊:“这书中大多是讲各地的奇闻怪志,最后的结果也一般是动物或者天地的机缘巧合作祟,但唯独最后这一篇,讲的好像就是一个动物直接爱情的事,为什么还能当做压轴写在这最后一篇呢?” 宁渊笑着听他的问题,其实这本书他早就看过了,自然也是知道那最后一片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篇讲的是一条蛇爱上了一只狐狸,不同物种之间的爱情向来是不被人们所接受,在那篇文章的开头,一笔带过了两个男人每天都上山一同打猎的事情,但在他看来,其实那句话才是这篇文章所要表达的真正意思。 不同性别之间的爱往往是不被被世人所接受的,就像最后那条蛇和那只狐狸的结局一样,被一网打尽,狐狸被剥了皮,蛇被做了蛇羹,寓意这下场惨烈。 宁渊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将最后这篇文章的意思告诉了玉青葵,玉青葵听了之后唏嘘不已。 “等会!你不是说最后这几页你还没看吗?为什么你会知道最后这篇文章的剧情?” 玉青葵现在才反应了过来,如果宁渊不是早就把这一本书看的透透的,那为什么会知道它里面讲的是什么样的故事,寓意着什么样的意思呢? 看着玉青葵被气得鼓鼓的小脸,宁渊笑了,伸过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 “以后少戴一点珠宝什么的吧,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我觉得你配上简单的搭配也很美。” 其实宁渊只是心疼玉青葵天天头上戴这么多东西,不重吗? 只是他不知道这些是太子妃才能带的,别人想戴还戴不了。 玉青葵直接伸手把头上最大的那个簪子拔了下来,然后放在宁渊眼前晃着。 “你都不知道,白芷天天给我弄这个弄那个的,我都说了,我不想戴这么多,但是她说这是太子妃要戴的,所以我才戴上。” 宁渊拿过了簪子,放在桌子上。 “不要被那些条条框框所拘谨,你是我的太子妃,至少在这太子府呢,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见皇上皇后的时候穿的稍微正式点,在家里面,你想怎么穿都可以。” 这句话可算是给了玉青葵一个直接的保证,她早就厌烦了成天戴这么多东西,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和白芷说说。 玉青葵刚刚没有注意,宁渊把太子府说成了是他们的家,而她也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 第一百零六章守孝三年 白夫人在自己的房间内自杀,说出去名声也不太好听,所以丞相府对外宣称,白夫人是突然暴病而亡。 白家虽然是心中有万般不忿,但也只能无奈之下接受了这个说法,因为各大世家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白夫人虽然是白家的人,但地位上也只能是属于一枚相互制约的妻子而已。 白家并不知道丞相府和皇后之间的交易。 皇上为了安抚白家,又是给年轻的小子们加封官爵,又是给女眷们赏财务珠宝的,那些东西连玉青葵看了都微微乍舌。 只是,许明溪却要三年不能出家。 这虽然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古往今来,大多数的人都遵守,母亲或父亲去世之后的三年,家里面子女不能有喜事,子女们必须为长辈守寡三年,而且要吃素,日日吃斋念佛。 当然,这些规矩在平民之间和在贵族之间是有差别的,平民是不能继续娶妻,但是各大贵族之间是存在着相互制约的关系的,必须再重新塞一个女子进来,一般是先订婚,以保证三年之后的水平。 但是,白家并不准备在和丞相府有关联。 当初这个婚约也是被迫定下,他们白家世代为皇上所用,不需要拉帮结派,只需要忠心耿耿的为皇帝所用,这是每个白家人思想里面根深蒂固的想法。 而这也正是白夫人自杀的最大原因。 白家不准备再嫁人过来,于是刚刚与丞相达成联盟的武将世家吴家嫁了嫡夫人所生的三女儿吴璀璨过来,以表示决心和衷心,皇帝准许让年仅十五岁的吴府嫡女吴璀璨三年之后嫁到丞相府为嫡夫人。 白夫人出殡之前,恰逢后宫里嫔妃大封的日子,皇帝为了显自己的宽厚之心和安抚之意,特意推迟了日子,不和白夫人出殡的日子撞在一起,对此宫里面虽然多有怨言,但也不敢多语。 只有一个人例外。 皇贵妃沈玉,她自然是不想在宫里大封,也不想让过多的女人身居高位的出现在皇帝的面前,毕竟皇帝现在对她的宠爱就是在宫里生存的的本钱。 这天,玉青葵本来准备在家里面看看书赏赏花打发时间,骄阳公主来让她一起去找皇贵妃玩,玉青葵正愁无聊的很,自然不会推辞。 去宫里的路上会路过丞相府,路过丞相府的时候,玉青葵掀开轿子的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往日看起来隆重威严的丞相府的大门此刻挂满了白绫,竟略有凄惨之意。 玉青葵笑着放下了窗帘。 到了宫里,骄阳公主正在等着玉青葵,看到玉青葵来了,竟像个孩子一般开心。 “大嫂你可算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里面快闷死了,好在今天你终于答应过来了。” 两人一起到了沈玉那里,沈玉正在剪花,她面前跪着一个穿着华丽的表情但滑稽的女人。 玉青葵看到了也没什么反应,沈玉如今做到了这样的位置,自然不能以温润的形象示人,必须要树立出威严的形象。 有句话叫做杀鸡儆猴,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被杀的鸡。 那个女人见到太子妃和公主来了,竟然不顾一切的扑到她们的脚边,抱着她的腿,哭喊着说救救她。 玉青葵本来还对这女人抱有一丝怜悯,现在连最后一丝怜悯也没有了。 她应该去求的人是皇贵妃沈玉,而不是她们两个这不管事的人,相反她这样求饶还会起到反作用。 果不其然,沈玉正在修剪着花枝,看到那女人扑过去求玉青葵,竟然笑了。 “来人,玉贵人不懂规矩,以下犯上,冲撞了太子妃和公主,但念在你是陪伴在皇上身边多年的旧人,打30大板丢进浣衣局,永世不能出来。” 跟随着玉贵人的惨叫,沈玉走了过来,玉青葵慢慢的行了个礼,沈玉亲自扶她直起身子。 “刚刚她不懂事,冲撞了姐姐,还要敬请莫怪。”沈玉往龙口的那个公寓看了一眼,宫女会意,走过去关上了门,屋里面只有贴身的宫女,还有她们三个人。 “其实刚刚那个人私通侍卫,被我抓到了,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宫里面并不少见,毕竟皇上只有一个,她们有那么多寂寞,我要是一个一个的惩罚也罚不过来,杀鸡儆猴,本来只是准备吓唬吓唬她,关她禁闭,谁知道她竟然这么不懂事,冲撞了姐姐,妹妹在这里跟姐姐陪个不是。” “无碍。”玉青葵笑着摇摇头。 三个人走到内屋,围圆桌而坐,喝喝茶,吃吃水果,再尝一两口点心,格外的惬意。沈玉这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只呆了短短两三个时辰,玉青葵就要走了,再待下去,难免会有闲言碎语出来。沈玉不舍的目送他们出宫。 走到宫门前,骄阳公主把玉青葵叫到了自己轿子里面。 “再过两日,白氏就要出殡了,到时候皇后作为丞相府的人,肯定会被皇上放出来,从那以后,沈玉姐姐的日子就不好过,我们能帮她就要帮她才是。” 骄阳公主因为他这是把沈玉当作好姐妹,可以帮助她,保护她,但玉青葵并不这么认为。 要在宫里面和皇后斗一辈子的事是你自己,而并不是她们两个。 想要在宫里生存下去向来不易,皇后现在还暂时不会对沈玉动手,就算真的要害她,也让沈玉自己练练手吧。 白氏出殡的日子到了,太子身体不适,代替太子府出去的任务也就落到了太子妃的头上。 玉青葵选了沈玉送她的衣服,青色的广袖琉璃裙,外面加了一层白色薄披风,又叫白芷把首饰盒里的玉扳指拿了出来玩,当玉扳指戴到手上的那一刻,竟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就像是宁渊握着她的手一样,如此向着玉青葵脸上飘过一丝红晕。 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初夏过来告诉一玉青葵,宁渊在等她。 玉青葵过去的时候,宁渊正在书桌前坐着,旁边放了一盏茶,正在冒着丝丝的热气,热气袅袅种,衬得宁渊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第一百零七章白夫人出殡 “来了?”宁渊轻声道。 “来了。”玉青葵笑着回答。 宁渊看到玉青葵来到他身边,直接伸手过去握着她的手,但是玉青葵手的温度却让她不自觉皱起了眉。 “手怎么这样凉?” 玉青葵不好意思的抽回了手:“今天有些风,这衣服是冰蚕丝的,不自觉就有点凉,我已经加了一个披风了,没事的。”说着,玉青葵还拉起了身上的披风给他看了看。 但是宁渊只是看了一眼,就极度的嫌弃这个披风这样薄的一层跟不穿有什么区别? “初夏,去把我房间的那个白色披风拿过来。” “不用了,你的披风我穿上了,岂不是跟大人穿小孩子衣服一样吗?” 初夏动作极快,只是两句话的时间,就把披风拿了过来。 宁渊拿过披风放在腿上:“这个是短的,我想着你穿上应该正好,弯腰。” 玉青葵虽然脸上不愿意,但却还是乖乖的玩弯下了身子。 宁渊鼻子里面呼出的气息喷玉青葵的脸上,这样近的距离,甚至能够闻到宁渊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味,不反感,反而很好闻。 宁渊把披风放在她的背上,然后在前面接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玉青葵只是垂着眼眸,不去看宁渊,披风系好了都没有发现,宁渊也没有提醒她,双手放在蝴蝶结上面放着,装作还没有弄好的样子。 白芷看到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玉青葵这才被惊醒,看了看两个人之间的动作,自觉的站直了身子,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宁渊被打扰,内心极度不痛快,冰冷的眼神就这样落在了白芷,吓得白芷立马躲到了初思背后。 “到了那里之后,你和骄阳公主在一起,今天去的人很多,你不要去和太多的人说话,人家来找你,也不要太过疏远人家,可以交几个朋友,我怕你整日呆在府里,太无聊了,多交几个朋友,邀请她们来这里玩一玩也可以。” 这样的话像是交代小孩子一样的话。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啦。” “你就是我的小孩子啊,恩?”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当我一辈子的孩子,在我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的,永远都不要长大,希望你永远保持这样单纯的性格。 当然,这些话只是宁渊的心里话,是不会说出来的。 “没正经!”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玉青葵却不可抑制得笑了的,两个人相视一笑,温暖了这深秋了落叶。 丞相府门前庭院里面都挂满了白绫,男人们都从正门出去在正门里面应酬,女人们在后院,从侧门进去。 许明溪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流仙裙,图上未带任何珠宝钗饰,只是别了一朵白色的芍药花,脸上妆容淡素,弯眉下面的眼睛,始终戴了一层薄薄的眼泪。 在见到玉青葵的那一刻,眼神里面的悲伤竟然瞬间迸发成恨意,让她看起来格外的不协调,对此玉青葵也只是对她一笑,并不作理会。 丞相府的侍女过来带着玉青葵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玉青葵刚坐下不久,骄阳公主就在众多贵族小姐们的拥簇之下走了进来。 骄阳公主喜欢交朋友,擅长交际,朋友自然是多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场合,她都能够交到,长而往之,她到了哪里都有能够说上话的,只不过骄阳公主一进来就看到了玉青葵自己孤零零的坐着,然后就辞别了那群小姐们,走过去找玉青葵在她的身边坐下。 骄阳公主一坐下就拿起书开始吃,然后凑在玉青葵的身边说悄悄话。 “父皇已经下达了命令,解除皇后娘娘的禁足,她身为皇后,不能随意出宫,但这毕竟也是娘家的事情,所以她就派了我刚刚回来的五哥来代替她。” “五皇子宁阳?”玉青葵曾经听宁渊说起过这个五皇子,五皇子的母亲是已故的玉妃,玉妃病逝之后,年仅五岁的宁阳就被皇后收过去当做儿子养。 只不过毕竟不是亲生,等到他十二岁的时候,皇后就请求皇上让他去驻守边关,而皇上竟然也同意了,在边关熬了整整十六年年年,才被准许回来。 听起来这五皇子倒也是个可怜的人,或者说他是生不逢时吧。 “刚刚我跟我五哥一前一后来的,他去了前面的院子,小时候我五哥就经常带我玩,等会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玉青葵没理由拒绝,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许明溪却没眼色的走了过来,微微福了福身子,轻声叫:“姐姐。” 玉青葵听着这一声姐姐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她是真的不待见许明溪叫她姐姐,虚情假意的。 “嗯,我未来的妹妹,切勿过度悲伤,你要知道,我们都在关心着你。” 得了,三重恶心,玉青葵看着许明溪那喘不过气的脸,心情瞬间舒畅了许多。 第一,许明溪是三年之后才能嫁过来,所以只能称作是未来的许侧妃,第二,他母亲死了,让她不要过度悲伤,这是不厚道的讽刺,第三,玉青葵关心许明溪?这对于许明溪来说才是最恶心的地方。 “是吗。”许明溪其实脸上的笑容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非常勉强了,但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也不好甩脸色。 “妹妹先告退,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姐姐勿怪。” “自然的。”在外人面前,玉青葵总是得体大方,让人找不出一丝诟病,这也是许明溪非常烦心的一点了,她对玉青葵根本就无从下手。 不过,今天,一切都要改变了。 白夫人出殡之前,女眷们要在后院里面喝茶,然后是吃饭,吃完饭之后的时间才是出殡的时间,出殡专门的队伍,她们今天来也只不过是代表自己家族女眷来表达问候。 玉青葵一向喜欢喝茶,恰好今天的茶正是她最近才喜欢的碧螺春,就忍不住多喝了两盏。 许明溪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姐姐,妹妹这杯茶敬你。”说着,许明溪把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 第一百零八章出殡风波 看着面前的这杯茶,玉青葵实在是不想喝,她可以确定了许明溪不会蠢到在茶里面放毒药之类的东西,但是看着许明溪眼里面隐约闪着复仇的光芒,她实在是搞不懂许明溪为什么要现在来敬茶,这不合情,也不合理。 “好。”玉青葵说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朝许明溪举了一下,然后就喝了两口。 “哎呀!”许明溪惊叫了一声,手里面的茶杯滑落,茶水全部都洒到了玉青葵身上,褐色的茶渍在青色的裙上显得格外的显眼。 “对不起姐姐,妹妹不是故意的妹妹,姐姐身材和妹妹相比,不如就先穿妹妹的衣服凑合一下,虽不及姐姐的华丽,但也可以。” 玉青葵实在无法忍受,这意思说这么大一片茶渍,虽然知道许明溪是故意的,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她的侍女去后面的厢房换衣服。 白芷初思也跟了过去,但是许明溪却一把拦住了初思白芷。 “我的侍女自会伺候太子妃,你们两个就呆在这里吧。” 初思压根儿不领情,直接打开了她的手:“太子妃被我们伺候惯了,我怕许小姐府上侍女手法不好,不能把太子妃伺候舒服,所以还是我们两个去。” 说完初思就拉着白芷,追随玉青葵而去,许明溪特别尴尬。 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大家很快就不再关注了,该说说该笑笑,只是骄阳公主一直坐在那里,闷闷不乐,她不喜欢许明溪。 到了厢房,玉青葵刚进去就闻到了,厢房里有一种很奇异的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香料的香味,她从来都没有闻过,只是这种香料闻起来竟然格外的舒心,所以她也就不自觉放下了防备。 “奴婢伺候太子妃更衣。”那个领玉青葵过来的侍女,手里面捧着托盘,托盘里面是一件颜色他身上衣服完全一样的。 “让我的侍女过来,你下去吧。”说着玉青葵就脱下了自己外面的那件披风。 那个是侍女没有退出去,反而往前进了一步。 “就让奴婢伺候您吧,要不然小姐会责罚奴婢的。” 玉青葵把披风放到了架子上,然后坐到椅子上,就那样抱着胳膊看着她,也不再继续脱衣服了。 出门在外,总要长个心眼儿,况且这还是许明溪府上的侍女,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的太满。 这时初思白芷走了进来,白芷接过了那名侍女手中的托盘,而初思把那名侍女直接拎了出去。 “娘娘,奴婢来侍奉您。” “恩。” 等到初思关上了门之后,玉青葵才把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了许明溪给她提供的那套衣服。 这件衣服布料不是冰蚕丝的,有点硬硬的,但就算是一般的布料,应该不会这么硬,穿上去的时候有一点别扭。 “初思你过来。” …… 许明溪在外面招呼着女眷们,但是心里面却一直在想着那间厢房,直到那个侍女低着头,一脸认错的走了过来,许明溪才意识到,玉青葵防范意识真的太重了。 “对不起小姐,她们不让我呆在里面。”许明溪听到了之后,直接抓住了那个侍女的胳膊。 “啊!”侍女的胳膊被抓的有一点疼,是忍不住叫了起来,但这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许明溪只能恶狠狠的盯着那个侍女,然后放开了她的手。 “你现在就去给我看着,一定要确保她穿上了那件衣服。” 出殡的时间到了,女眷们也要前往前面的庭院,目送白夫人出府,玉青葵没有穿那件衣服,用宁渊给他的披风整个围住自己,幸好那披风够大,也能够将她完全的围起来。 至于她为什么不穿那件衣服……那件衣服的针脚里面都藏有特别细的刺,如果只有一点点,那还好理解,但是衣服的每一处针脚处都有细细的刺,初思剪了一小块儿布料带走了,玉青葵坚决相信,这不是偶然。 就算许明溪真的有害她之心,他现在也不能够声讨,在事情的真相都水落石出之前,还是要保持沉默,现在就看那块布料能查出些什么了,她总觉得那块布料里面才是许明溪对她的真实目的。 总算结束了,回到了太子府,初思没有向玉青葵报备,直接去找宁渊,把那块布料给他送了过去。 宁渊手里面看着那块布料,眼神深沉的可怕。 “把这个交给张先生,让他查一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穿在了身上,可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是。”初思转身就马上出去找张先生。 初思前脚刚出房间,后脚玉青葵就过来了,玉青葵换了一身衣服,是平时在太子府内穿的常服,头上的珠宝钗饰也拆了下来,看起来格外的清爽。 “你觉得,那块布料上面是什么?”玉青葵很显然是看到了初思过来,也没有表现出要责怪的意思,毕竟初思真正的主子是宁渊,初思只是被宁渊分配过来照顾她的而已。 “不如,我去向父皇钦命让父皇把许明渊,送到尼姑庵去,让她吃斋念佛三年吧。”玉青葵挑了挑眉毛,像是在疑问。 宁渊给出了答复:“我有点讨厌她,让她离咱们远一点,反正三年后她始终是会回来的,现在先走也没什么大碍吧。” 面对这个答案,玉青葵也只是笑一笑不说话,然后走到宁渊的背后,推着他的轮椅走出了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火红的云彩在天空中相互缠绕着,看起来既火热又凄凉。 生命快要结束前最后一刻的绚烂罢了,玉青葵没有那种期期艾艾的情感,只是觉得夕阳好看,并不会怜悯。 “殿下,你的腿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好多了,血液流通顺畅,我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康复了。”宁渊满怀信心的说。 “希望是如此吧。”玉青葵淡淡的说道。 夕阳的红色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处在同一个空间里面的两人看起来竟然如此的和谐,宁渊希望,这一刻的时光能够过的慢一点。 再慢一点。 第一百零九章三年为期 许明溪给的衣服上面所藏的毒针效果已经查出来了,据说是可以让女人止终身不孕的毒针,所以恶毒之极,说的应该就是许明溪这样的女人了。 玉青葵对于许明溪的态度一直是爱答不理的,但是许明溪却一次又一次的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如果说前面几次都是在增加她的容忍度的话,这一次恶毒的行为,已经是让玉青葵心里面的阴暗面彻底爆发,她不是圣母婊,不会一昧的原谅别人。 为了在接下来的三年中都不见到这个女人,所以玉青葵答应了宁渊原来说过的话,让宁渊去向皇上请命,以未婚夫的身份,要求许明溪去为她的母亲吃斋念佛三年,全当做是尽了孝心。 皇家最注重的就是颜面,许明溪一个丞相府小姐做出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给她一个孝女的身份,身为未来的太子侧妃,名声传出去也好听,反正三年之后才能嫁,这三年不如就让她去吧。 圣旨一出,就连皇后也不能阻止,当皇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圣旨已经送到丞相府了。 许明溪哭着接了圣旨,外人只当作是她感动皇上让她吃斋念佛,但许明溪只是不甘心而已。 许明溪被送到了青山外的尼姑庵,皇上下令,吃穿用都和那里的尼姑无异,再加上宁渊和玉青葵格外的关怀,她在那里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于是,许明溪在全城的瞩目之下,被迫开始了她的修行之旅。 三年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三年的时间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就比如足够让宁渊的腿康复的与常人无异。 东君三年前只是留下了一碗汤药之后,就又重新去游历了,然而也正是这一碗汤药,清除了宁渊体内大多数的毒素,并让他的腿疾慢慢的好转。 至于这之后的清除余毒就留给太子府的御用医生张先生了,张先生不同于宫里面的太医,早些年也只是一个江湖郎中而已,被宁渊看中了,才被收到太子府。 许明溪衣服里面藏的毒针就是张先生查出来,并且确定的一种可以让女人终身不能怀孕的药物。 玉青葵在这三年里面,也学习了一些药理知识,突然也只是普通的药理知识,平时只跟发热着凉,真有什么大病,她依旧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三年过去,玉青葵也稍微长高了一点,她本来以为自己长高了之后,和宁渊身体上的差距就会缩小一点,但是当宁渊真真正正站起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依旧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天的傻样,玉青葵还是会不自觉的偷笑自己。 还记得那天…… 一大早,白芷就兴冲冲的走了过来,脸上有着隐藏不住的笑意,直接摇醒了玉青葵,看着玉青葵一脸起床气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认错之行,反而有恃无恐的说: “娘娘,太子说,让您过去一趟。” “你到底是我的贴身奴婢还是她的贴身奴婢啊!” 嘴上虽然如此不耐烦的说道,但玉青葵还是乖乖的起床了,毕竟这大冬天的睡得太多容易头晕。 临近新年了,枝头的梅花应该也要绽开了,玉青葵躺在床上,透过窗子上的窗纸看到了上面映着的一片火红,微微笑了一下,披衣就起床。 玉青葵选了件红色的衣服,外面加了白色的棉披风,又保暖又好看。 玉青葵从来不需要去刻意打扮的雍容华贵,她自己本身就是非常衬衣服的一个人,也就是穿什么样的衣服就是什么样的风格。 今天的她难得的画了红唇,还在眉间画了一朵梅花,以映衬着冬日的雪景。 刚刚下完雪,院子里面还冷的很,而太子居然还在花园中等着她。 白芷把她带到了花园之后就退下了,说是还有事。 “这丫头,今天看起来怎么神神秘秘的?” 突然,玉青葵眼前突然一片红色,去眼上摸了一下,发现是一块布料。 然后就有人拉着自己的手,那股熟悉的药香在鼻尖萦绕,玉青葵早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殿下的腿好了?前几日见你还是勉强能够站立片刻。” “恩,我带你去个地方。” 玉青葵心里面竟有着难得的期待,也不再多问,只是牵着他那有力的大手,跟随他一起往前去。 走了一小会儿就到了目的地,宁渊从背后扶住玉青葵的双肩,然后空出一只手,解开了系在她眼前的那跟红绸。 揭开了红绸之中,眼前仍是铺天盖地的红。 鲜红的梅花朵朵盛开在枝头,争奇夺艳,开的好精彩。 玉青葵脸上浮现出了开心的笑容,一会这儿看看,一会儿那看看,竟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以为此刻的雪中红梅,正是这个冬日最美的美景,但在宁渊看起来,她玉青葵才是这冬日最美的风景。 她穿着一身红裙,却披着白披风,不正好就像是那冬日雪地里盛开的红梅花吗? “殿下,这些梅花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呀?前几天我见着还没有呢!” 说着,玉青葵开心的扭过了头,本来以为自己稍稍仰头就能够看他的脸,但是没想到自己稍稍仰头之后,看到的竟然还是他宽广的胸膛。 于是继续往前扬头,继续……直到她脖子都酸了,她才看到了那个人也正低着头看她。 玉青葵在女子中,身高并不算矮,但是站在他面前,竟然也只是到达他的胸口。 谁能告诉她这个身高差是怎么回事? 难道宁渊之前勉强站立都是弯着腿的吗? 事实上的确是这个样子的,之前宁渊站起腿来的时候腿疼难忍,但是为了不让玉青葵发现有什么异常,就只能微微弯腿,减轻自己的痛苦,现在腿彻底好了,也站直了,身子自然是比前几日更高大一些。 “怎么了?” “呵呵……”玉青葵尴尬的笑笑。 “没想到殿下,您居然长得这么高大,小女子好生仰慕啊。” 这句话虽然说的没灵魂,但是宁渊非常受用,直接弯下了腰,在玉青葵耳边轻轻地说。 第一百一十章出府闲逛 “夫人这样说,可是有点心悦本殿下了?”宁渊带着一点调侃的表情笑着说道。 第二次了,第二次唤她为夫人。 倒真的让玉青葵有几分恍惚,面前这个人仿佛是真的心悦她,但玉青葵很快便反应过来,抿着唇轻轻一笑:“臣妾是殿下的人,自然是心悦殿下的。” 明明听到玉青葵这样说,宁渊应该高兴的,可莫名多出来几分无奈,但心里又说不出这种感觉。 虽然现在两人关系已经好了许多,却还是不知不觉中让宁渊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远很远,明明......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这样。 “嗯?殿下?”玉青葵见宁渊没反应,伸出纤纤玉手在他面前辉了两下,却被他一手抓住。 “手这么这样冷?”他温声开口,伸出宽大的手掌暖着玉青葵的两只冰手,其实他也体寒,手虽不像玉青葵那般冰冷,却不是很暖。 玉青葵也乐得宁渊为她暖手,便笑的真心了几分开口:“以前我母后在的时候,每年冬天都会让我穿起厚厚的棉袄,每日都得披着宽大的披肩才肯放我出去玩,后来母后不在了,每年冬天也没人看紧我了,体寒的症状便这样留下了。” 她虽然佯装毫不在意,这其中的难过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宁渊微微皱眉,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便心疼的搂她入怀,用宽大的披风揽住她。 玉青葵也一愣,但也回抱了宁渊,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站在这梅园中不由得让路过的仆人都多看了两眼,纷纷猜测这是不是许家哪位要回来了,太子这是在安慰太子妃呢。 往后这太子府又传起了太子与太子妃结发夫妻伉俪情深,白芷与初思两人站在阁楼顶端偷偷望着这两人,接受着冷风的洗礼却也觉得十分温暖。 “我听说这几日来参加科举的读书人都到了城中,近来很是热闹,不如我陪夫人去看看吧。” 玉青葵将有些绯红的脸庞埋进宁渊的胸膛,轻轻点点头:“也好,只是在外不许叫我夫人了,你我身份都不普通,说出去惹得别人笑话。” “好,我知道了夫人。”宁渊含了一抹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玉青葵的长发,亲了亲。 她喜欢梅花,就连头发上也是满满的梅花香。 “就知道你不会听,时候不早了,若要出府就早点出吧。”玉青葵微微一笑,打趣道。 宁渊点点头,便送开了玉青葵,改成一只手揽着她,白芷与初思看到了,立马从阁楼下跑过来紧紧跟在玉青葵的身后。 “参见殿下,参见太子妃。”一个小厮带着宫中的公公来到了他的面前,磕搀的跪了下去行了一礼。 “起来吧,可是宫中有什么事?”宁渊淡淡开口问道。 那公公抬起头才让两人看清楚了样貌,分明是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王公公。 只见他缓缓起身,微微低着头开口:“杂家是来宣太子殿下入宫的,皇上与太子有要事相议,请太子殿下马上进宫” 话罢,宁渊就有些为难的想要开口,玉青葵却将手放到了宁渊嘴上,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冲他摇摇头开口:“既然如此,那殿下便快些入宫吧,臣妾自己出宫也好。” 半响,宁渊才无奈的点了点头,轻轻咬了玉青葵一小口。 玉青葵很快便把手抽了回去,有些恼怒,见状赶紧开口吩咐道:“初思,你可看好太子妃,万不可让太子妃有什么错失。” “是。”初思点点头,只见白芷在一旁微微嘟起嘴不服气:“殿下,白芷虽然不会武功,但白芷也可以保护娘娘的。” 宁渊有些哭笑不得,又伸出手抱了抱玉青葵,这才赶紧跟着王公公离开了。 他离开后,玉青葵却站在原地半响都没有动。 “娘娘,还出去吗?”白芷小心翼翼的开口,顿了几秒,又继续道:“若是要出,那可得早些了,这会子大街上是最热闹的了。” 玉青葵叹了口气,轻轻开口问道:“太子不在,还有必要出去吗?” 话一出口,就连玉青葵都不自觉笑了出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这样依赖起了宁渊。 总是不知不觉便沉醉在他的柔情中,从此变得不可自拔。 “罢了,那就出去看看吧。”玉青葵淡淡的开口,便踏着轻快的步伐带着白芷与初思出了太子府。 在外面,宁渊走的时候已经备好了马车,是一顶颇有些豪华的马车,用粉色的纱纱一层又一层围在马车的外面,形成精致又繁重的花纹。在车的车顶有一个白玉色的珠子,就连马也是通体雪白,全身上下白白净净的。 这辆马车无疑与比在宫中宁涵的马车还要精致几分,越看越觉得欣喜。 “娘娘,上马车吧。”白芷不知道玉青葵在想些什么,但看到这样精致的马车,也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玉青葵略微沉吟,再抬头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 说实话她第一眼见到这顶马车的时候也是着实被惊艳了一番,但她本就不是那些子没看过大场面的女子。 身为玉国的嫡长公主,就算长大之后不得势,可母后在时她也是极其万千宠爱的,在深宫中都没把她养成娇纵的性格,此时更是深知坐这样一顶轿子出去,该是怎样的一片风光。 “不必了,太子府并不偏僻,走两步就到了。”她将目光从马车上移开,一个人走到了前面。 白芷与初思反应过来也紧追着玉青葵远去,只是白芷止不住开口牢骚道:“娘娘,为什么不坐轿子啊,太子府明明离正街很远的,况且还要路过许丞相府前,让他们看到了又背地里说娘娘不得殿下宠爱。” 相比于白芷,初思就显得冷静多了,她无奈的开口替玉青葵解释道:“那样华丽的马车,若是坐着去本就人多的街上,一来并不通顺,二来招人厌恶,而且会有不少人注意到。” 玉青葵向初思投去赞赏的目光,又责怪的撇了一眼白芷才缓缓启唇开口道:“没错,有时候太过出风头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街上闲逛 白芷撇撇嘴,安静的跟在玉青葵身边,一路上都没有再开口。 倒是一路上初思的话多了一些,这样说起来,就连她也是很久没出来逛过了。 三个人的脚步都很快,不一会就快走到了,只是刚路过许丞相府中,便见一顶马车驶来。 这辆马车虽然没有多奢侈,却也是一眼便可以看出是大户人家的马车,丞相府外的路够宽,玉青葵便微微移了一些,抬头挺胸的走着。 却似乎有一道目光从车内传来,玉青葵下意识望过去,却不见有什么人,那马车在丞相府门口停了下来,玉青葵匆匆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娘娘,戴上面纱吧,过了这个路口人就渐渐多起来了。” 初思说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色面纱,这个面纱通体丝滑,只是摸起来比较冰凉,像是冰蚕丝绸。 “这不是冰蚕丝绸吗?你怎么会....”玉青葵一眼便认了出来,此时也是疑惑的开口。 “娘娘忘了?夏天时皇上赏给娇阳公主的冰蚕丝绸,一半做成了薄被,一半做成了手帕和面纱送到了延禧宫皇贵妃娘娘哪里,和太子府。”初思先帮玉青葵戴了上去,才笑着开口。 玉青葵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面纱戴在脸上清清凉凉的,竟让她从心中多出几分稳重感。 “哼,现在好像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似的。” 白芷将初思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自己无用,深深的低着头,没脸抬头面对玉青葵。 玉青葵摇摇头,轻轻拍了拍白芷启唇安慰道:“初思这方面确实比你要稳重,但在其他方面就显得像个糙汉子一样,你们两个蛮互补的。” 她说到最后有几分不敢去看初思,后者也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是啊,我们白芷是个开心果,最主要的是伺候好娘娘,我这么糙手糙脚的,近身的活还不是要你干?” 三年过去了,就算是当初那个冷冰冰的初思,也觉得玉青葵是个善良的人,对待下人永远温和,就算有时候会耍小聪明,那也是别人先招惹她。 面对这样可爱的白芷与温和的玉青葵,也不知不觉中变得温柔了些,不似从前那般黑衣侠初思。 “你们两个老是打趣我。” 白芷自然听出了两人语气中的安慰中并不存在实话,初思虽然是练武的,可性格这两年性格越来越温和,每日都是她在伺候玉青葵的近身,她更多的时候却在站在一旁看着初思伺候,插不上一点手。 但就算是这样,仍觉得十分感动。 玉青葵与初思都露出了笑,只有白芷捂紧了身上的衣服,环住初思的胳膊紧紧跟在玉青葵身后打颤。 “丞相府的墙高,等过了这边到了街上就暖和多了,瞧瞧你,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两件。”初思拍拍白芷的手,忍不住开口责怪道。 白芷点点头,更加环紧了初思,微微的风吹过来更加让她冻的说不出话来。 玉青葵微微皱眉,也跟着开口责怪道:“你这样下去是要着凉的,大冬天也敢穿的这样薄,仔细回去我扒你的皮。今日我会在外呆的久一点,不然你先回去吧。” 话罢白芷便想反驳,但转念一想,如果要在外面呆两三个时辰,她穿的这样薄,回去肯定要着凉。 她着凉不要紧,那时候就无法照顾玉青葵了,在床上躺两日那该多么无聊啊。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开口:“那...那奴婢就先回去加些衣服再出来?” “不用了,我和殿下都不在府中,你毕竟是我身边的大丫头,若是出什么事,你先顶着。”玉青葵摇摇头,眼底有着淡淡的担忧。 若是她没猜错,刚才停在丞相府前的马车便是许明溪的马车,不出意外她已经从寺庙回来了。 “好...那初思你照顾好娘娘,我先回去了。”白芷点点头,与玉青葵当了三年多的主仆,自然也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初思点了点头,白芷便一路小跑出两人的视线跑回府了。 见白芷真的看不到背影了,初思才开口:“娘娘,我们这就上街吧。” 玉青葵微微一笑,明眸皓齿的,眉间那一朵梅花仿佛都黯然失色。 初思愣了愣,再缓过神时玉青葵已经走了几步远,她不禁在心底打趣着自己。三年来都看见那么多次的神颜了,为什么还是会愣住。 没了白芷,两人脚步更加快了,街上的人流很多,初思尽量帮玉青葵挡住两旁以及前方的汹涌。 可后者却显得跃跃欲试,这辈子投生在皇家,十五岁之前没出过几次宫中,十五岁之后除了去宫中,剩下的日子便是呆在太子府了。 现在才知道,外面的世界竟是这样的有趣。 “娘...小姐,你走慢些啊。”初思一恍神,便已看见刚才还在她身后的玉青葵已经跑到了她的前面,一手拿着刚买来的糖葫芦,还在挑着首饰,对她的话根本没听到。 初思急急忙忙挤到玉青葵身边,看着面前这些首饰忍不住皱着眉开口问道:“小姐,府中的首饰都是宫里皇贵妃娘娘赐的,还有公主时不时送来一堆,早就堆积了很多了,不缺这些东西。” 玉青葵伸出手拿起一根简陋的素银簪子,嘟起嘴呢喃道:“我知道啊,可是首饰哪有嫌多的,这根素银簪子我就很喜欢。” “既然小姐喜欢那就买吧。”初思紧紧护着玉青葵,困难的从衣服里拿出碎银子递给那个小贩,便想直接跟着玉青葵离开。 可后面的小贩却开口叫住了她。 “姑娘,这根簪子不过十文钱,你直接给了我一两银子,我找不开啊。” 声音在混乱的街道上隐隐有些不清,初思眼中却只剩下那个人。 只见那个小贩面容清秀,皮肤虽然因为饥饿有些泛黄,但底子微微可以看出来十分白皙,她仔细一看,原来这桌上摆着的首饰虽不是多华丽,却根根都是民间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第一百一十二章书生 初思突然觉得这大冬天也有些闷热了,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人,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姑娘?姑娘?”那小贩还在不停的叫着初思,等她反应过来时脸已经微微有些泛红。 张了张口却觉得嗓子有些堵塞,最后只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这些簪子虽比不上我们府中的,在大户人家却也是极好的,为什么十文钱便贱卖?” 那小贩抓了抓头发,有些恼怒道:“我弟弟是书生,但家中父母早已逝去,他寒窗苦读十载,今年得知科举提前了,便进京赶考,不料我们两个刚入这京城客栈,钱财便被偷了个尽,迫不得已才拿出母亲的嫁妆来卖,不然再过两日顾不得科举就得回老家了。” “这样啊....”初思微微沉吟,最后最后一丝理智丧失,挥挥手继续道:“你也看见了,我不缺钱,既然你们缺钱,这些钱就给你了。” 说着便拿出身上剩下的银子,想要全部都给他。 那小贩愣了愣,竟差点落下泪:“我姓王,字瀚哲,我弟弟字乐宸,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能拿女人的钱,这钱,姑娘还是收回去吧。” 初思见他拒绝,语气竟有些着急,她想都没想便开口道:“谁说的,我是太子府的人,刚才那位是太子妃娘娘,我算府中的大丫头,最近书生都来城中赶考,太子府中也有几位文客,以后若是考上,便也算与太子府有几分交情了,你若是不介意,我这就找我们娘娘说一下.....” 话罢,王瀚哲已经是目瞪口呆。 他早该知道,刚才哪位小姐身穿华服,身上的东西全都是一些十分贵重的首饰,特别是那手中把玩的玉扳指,一看便知是无价之宝。 而且他也听说过当今太子殿下,年纪轻轻便已是在朝堂上有了话语权,而且才华横溢,前几年还听说身子骨不太好,腿有些寒疾,但听说这两年也已经治好了。 若是弟弟跟了他,那才是真正的有了用武之地。 “其实在这之前,许丞相便已经邀请过我与弟弟入住许府,只是早已听说那许丞相野心勃勃,与圣上并非一条心,便拒绝了,若是姑娘真的不介意,我这就带姑娘去找我弟弟,太子府才是我与弟弟的容身之地。”王瀚哲下定决心,郑重的开口。 说完,便把桌子上的东西用布包了起来,收拾了一下便好了。 初思抿起唇一笑,转头去找玉青葵,却发现后者早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我家娘娘呢?”初思着急的望来望去,但只看得见人流快速的路过,没有一个是玉青葵。 王瀚哲不像初思那般慌乱,而是颇有些冷静的意味,沉声开口:“太子妃娘娘是从这边离开的,这边直走过去便是我暂居的客栈,正好顺路,你家娘娘走的不快的话,应该能找到。” 初思羞涩的点点头,两人一起往那边走去。 而这边,玉青葵还在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丝毫不知道已经和初思走散了。 “这荷包绣的挺不错,初思,初思,拿钱。”玉青葵一连喊了好几声,后面却没有任何回响,她忍不住回头找初思,却发现身后除了拥挤的人流,那还有初思的身影。 “姑娘,我看你穿着也是大户人家的,你要是不买就别摸,这荷包我绣了好久呢。”那小姑娘见玉青葵身后没人,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让玉青葵一时失了兴趣。 她毫不在意的松开了手中的荷包,那包养甚好的纤纤玉手在眼光下白的反光,淡淡开口道:“我只是和我身边的大丫头走丢了。” 话罢,便转身离开了,继续往前逛着。 初思这丫头会武功,不会出什么差错,她也不是不识路,大可自己回去。 打定主意,玉青葵轻哼着与初思的距离越来越远。 “哎呦别扔啊,这都是我的书啊,书中自有颜如玉知道吗?别扔别扔啊。” 玉青葵闲逛着,刚准备路过一家客栈面前,却见那客栈的小二一连扔出来许多书本,最后竟连包袱也一同丢了出来。 便扔便骂骂咧咧的,周围一旁围满了人却没有一个出来阻止,那书生也没有多反抗,只是捡着地上的书,捡起来还要好生拍拍书上的灰。 “你这书生,没钱住什么旅馆,敢来客上人间放肆?”那小二依旧不放过他,站在一旁用手指着他开口骂着。 还未等玉青葵知道是什么事情,却在看到那书生的一眼惊的微微张开了唇。 像,这种感觉太像了。 小时候那个男孩子身上也总有着一股书香气息,只是时间太长,她有些记不清长相了。 但一定不会差到哪里,面前这个小书生浑身散发着书生气息,浑身上下透露着青春的意气风发,一张小脸竟要比女人还精致两分,白皙的皮肤莫名其妙让人觉得有些奶香味,明眸皓齿,与她记忆般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突然,那书生像是注意到什么一般,将目光投到了玉青葵身上,与她对视一眼。只一眼便让玉青葵觉得这个书生好生温柔,那眉眼中的单纯善良渐渐与记忆里的小男孩重合。 下一秒,玉青葵冷声开口:“想必这是来城中赶考的书生吧?皇上早就下了旨,所有来城中赶考书生住店需免房钱,为何你家不听旨?” 那小二见玉青葵这一身华贵料子,心底暗暗想,想必只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只是这再怎么大户人家,大的过当今丞相吗? 这样想着,他便有了几分底气,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小书生便开了口:“而且我钱是在你们家丢的,不负责也就算了,还要把我的书扔出来。” 小书生对玉青葵的站出来觉得有些诧异,但他还是对玉青葵微微笑了一下,抱着书站起来同样职责道。 那小二噗嗤笑了出来,两手搂住胳膊站在门前,大爷似的开口侮辱道:“这家店就是城中的规矩,就收房钱了,你找皇上来封我啊!皇上日理万机,你看她会不会管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客上人间 早就听说这天上人间的背后老板是许丞相,这小二这样霸道,看来确实是的。 “听说这家店是许丞相的一位姨娘弟弟管理的,是占着有许丞相这层关系,才敢如此放肆?”玉青葵淡淡开口道,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周围的一圈人都全部都听到。 “原来这家店的背后是许狗贼啊。” “早就听说这丞相不安好心,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不顾百姓,看来是真的啊。” “我看没错了,连皇上的旨意都可以不听。”那小二见周围人都在议论纷纷,一时间支支吾吾了好几声,留下一句你等着便跑进了店内。 不一会,便有出来一个身着华服面容有些泛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且行为举止都太过小气,一看便是那鲁姨娘的弟弟鲁申无疑了。 只见他站在店前仔细打量着玉青葵,看到她那一双美目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欲火。 “不知这位小姐找我有何事?”他咳嗽两声,站定在玉青葵面前。 玉青葵依旧那样冷冷淡淡的,只是多了几分不屑开口:“皇上下旨让城中各家旅馆对进城赶考的书生免房费,为何你家不免?况且他的钱是在你家丟的,为何不负责?” 话罢,那鲁申脸色白了几度,直接转过身去给了那小二两巴掌。 “为何不遵守圣旨?竟然还将客人的书本扔出来,还不快给这位小兄弟重新安排住所。” 那小二看起来十分的委屈,但碍于众人在场又不好直说,只好支支吾的承认了下来。 “麻烦您跟我来吧。”小二想伸手接过他的包袱。 谁知那小书生却非常有骨气的拒绝了,他淡淡开口道:“不必了。” 这时,初思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小姐你跑到哪儿去了,吓死初思了。”她小跑了过来,上下仔细查看着玉青葵,确认没什么差错之后才放下心来。 玉青葵淡淡道:“无碍,回府吧。” 初思点点头,正想开口,却不料玉青葵又紧接着问道那书生:“你可愿和我一同回府?” “好,只是我必须在此等我大哥回来。” 那书生点了点头,平常的大户人家都会有这样的习惯惯,就是为了之后如果有书生,得了状元或者榜眼,可以和他们有几分交情往来。 所以三品以上的官,此时府中都是有几个进城来赶考的书生的。 话音未落,那王瀚哲便跟着初思追了过来。 “乐宸,这是怎么回事?”他微微皱眉,看着老板以及围在这里一圈看戏的人,不明所以。 两人说了半天,玉青葵才搞清楚状况。 这两人是兄弟,此次弟弟进城赶考,身为哥哥的他也跟了过来,却不料钱财被偷,就连弟弟也被这黑心客栈赶了出来。 “若二位不嫌弃,便随我回府吧。”玉青葵再次开口邀请道。 那王瀚哲起初还有些纠结,但看到玉青葵身后站着的初思时,便一下子认出了玉青葵。 “我姓王字瀚哲,这是我的弟弟乐宸,愿随夫人回府。”王瀚哲话罢,这一句夫人像是将王乐宸扑了一盆冷水似的。 其实他第一眼看见玉青葵就对她有些动心,他相信玉青葵也是的,只是...只是可惜她早已嫁作了人妇。 “嗯,时候不早了,不如在外吃饱饭再随我回府休息吧。”玉青葵点点头,作了请的手势,四个人一起走进了对面稍次于天上人间的客上人间。 那鲁申站在原地只觉得十分打脸,但他很快便邪笑着将小二招到自己身边:“快去许府把我姐姐给请来。” 客上人间是百年老店,而天上人间不过是近几年才开的,可相比于天上人间,这家店的客流量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老板是个美娇娘,此时见这么一行人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玉青葵微微一笑,看三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启唇说道:“吃饭,给我们找个包间,上几道家常菜便可。” 却不料王乐宸出乎意料的开口:“老板娘,青菜要新鲜的~味道淡一点。” “好嘞,小花,快领几位贵客去二楼。” 话罢,一个长相乖巧的小女孩走过来,带着一行人上了二楼。 相比于一楼,二楼的包间里还算清新雅致,小花添了茶便退出去了。 玉青葵手指有些颤抖,心中更是有些不安。 越来越像了,小时候那个男孩子也十分喜欢吃青菜。 初思明显注意到了玉青葵,轻声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玉青葵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才发现三个人都紧紧盯着她,脸上一红,连忙道:“没事没事,这包间有些热,我去窗户那边凉快凉快。” 说着,便站起身来望窗户那边走去,打开窗户通着风,却不小心对上了对面包间的一双眉眼,熟悉至极,恍惚中再望过去就没了踪影。 她揉揉眼睛再次望过去,确定自己是看错了,才稍稍安心。 云楼怎么可能在这里呢,他现在应该和自己的妹妹大婚三年了吧。 “客官,菜来咯。”老板娘就一个人端着八个菜走了进来,玉青葵觉得这包间不是特别闷热了,才转身往桌子那里走去。 却不料,她转身的那一刻,对面的窗户又再次打开了,这次不只是眉眼,就连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不出意料,菜十分的好吃,色香味俱全,就连王瀚哲也忍不住开口:“这菜简直比天上人间的好太多了啊,那个时候就该来这家的啊!” 老板娘听了赞美之词,也只是轻轻一笑,语气中有些怀念:“我们客上人间是百年老店,信誉第一,只是自从我相公死后的这几年啊,越发的沉寂起来了,相比于对面有许丞相撑腰的天上人间,我们客上人间确实有些寒酸。” 初思却不知为何有种同仇敌忾的意味,她恨恨道:“可那家店只注意外表,仗着许丞相连皇上的圣旨也不放在眼里,而且为何要开在你们家店的对面,这是故意打压客上人间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回府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哪能有什么办法呢。” 玉青葵微微皱眉,刚准备开口,却听见王乐宸的声音在她左耳边响起:“如果我是官,绝不会这样.....我会努力帮皇上把国治好,让百姓安居乐业富态民安,可惜从小家贫,到了现在才赶来城中赶考。” 话罢,玉青葵看着他不禁愣了起来,王乐宸也有些羞涩,轻轻笑了一下便不再去看玉青葵。 “或许....你小时候去过玉国吗?”她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颤抖的意味,开口问道。 王乐宸傻傻的笑着,惊喜的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啊?家父家母没去世时,就带着我们在玉国经商。” 是了。是了。 玉青葵感觉有些紧张,不出意外他就应该是小时候那个男孩子了。 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似的蹦的飞快。 “那就...那就先祝未来的状元郎了。”玉青葵微微抿唇,举起茶水以茶代酒,和王乐宸碰了一杯。 她已经冷静下来了,不管他是不是小时候那个男孩子,她都早已嫁作人妇,不应该再有什么瓜葛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一定要考上这状元郎!”王乐宸一口把茶水喝了个尽,郑重的开口承诺。 王瀚哲自知自家弟弟的学识,自然不担心,此时只是打趣着他:“未来王家的门耀,就全靠你了。” 其实王家从前也是皇商,在王瀚哲十岁之前过的都是富贵华丽的生活,可后来父母因为未觐见珠宝给后宫,被玉国良妃为难而死,在家仆的带领下他们两个冒死逃到了一个小村落里。 后来才知道,原来啊他们早已逃的出了玉国。 “好!”王乐宸笑嘻嘻的应了下来,老板娘在一旁也乐得直拍手。 好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男子了,若真的有那本事考上状元郎当官,或许是客上人间的转折。 于是她洛洛的娇笑一声,开口道:“若是未来的状元郎,便不收你们这顿饭钱了,只求上任后多关照小店。” “客上人间实惠又有信誉,一定会红红火火的。”这一句话哄的老板娘喜笑颜开,又下去做了几个菜端了上来。 一顿饭完,四个人与老板娘告别,走上回府的路。 路过丞相府时,王乐宸足足停了将近一刻,紧紧皱着眉望着这座威严又肃静的丞相府。 “怎么了?”玉青葵轻轻开口问道,府前的马车已经不见了,丞相府面前只有几个小厮看守着大门。 王乐宸片刻便回了神,勉强笑着开口:“丞相府的府邸很气派。” 玉青葵以为他只是在感慨,便任由他站在丞相府前许久许久都不吭声。 最后,王瀚哲开口责怪道:“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先跟太子妃娘娘回府吧,等你考上状元郎,再帮着太子殿下也不迟。” “你知道...我是...”玉青葵刚开始疑问的开口问道,后来才想起王瀚哲那个时候其实是跟在初思身后的,一下子便清楚了。 只是撇了初思一眼,有些责怪她太过莽撞的意味。 王乐宸一时间震惊不已,再看向玉青葵时,目光中已经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 四个人不再磨蹭,又加快了步伐,只是一路上没有再多说。 其实刚才王瀚哲是故意的,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死脑筋,一股劲。 太子妃娘娘确实是个不多见的美人,但他绝对不会让一个女人毁掉自己弟弟的一生。 等他们回到太子府时天气还早,宁渊还没回来。 “娘娘,娘娘,外面好玩吗?你给奴婢带好吃的了吗?”白芷跑了出来,嘴里还有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吃食,拉着玉青葵问东问西。 初思白了一眼白芷开口:“没看到娘娘累了吗,这还有客人呢,你下去将两位客人安置好。” 白芷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两人,在看到王乐宸时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一定是最近来城中赶考的书生,便大大方方的行了一个见礼开口:“那就随奴婢来吧。” 两个兄弟冲玉青葵点了点头,便跟着白芷下去了,只是王乐宸忍不住回了好多次头。 他在想,玉青葵摘下面纱后应该会很美吧。 玉青葵也走进了屋子,初思小心翼翼的跟了进来。 “初思,今天的事我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初思点点头,今天确实是她太莽撞了。 玉青葵淡淡的撇了初思一眼,挥了挥手道:“下去吧,我想睡一觉,等太子殿下回来再来叫我。” “.....是。”初思又一连望了玉青葵好几眼,才恋恋不舍的退了下去。 走了两步,便听到了白芷的声音:“初思初思!” “可安顿好了?”初思回过头,帮白芷整理了一下两边的碎发,才笑着开口问道。 白芷狐疑的打量着今天的初思,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 她转念一想,初思刚才可是一连偷瞄了那王瀚哲好几眼..... 故意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可不是嘛,还是上好的客房呢,弟弟是上好的,哥哥就不知道了。” 初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这丫头什么,只好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道:“贫嘴,咱们太子府的客房明明都是一样的。” “呀,你真是...你真是。”白芷支支吾吾憋出来几个词,恨铁不成钢的也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呢喃道:“怎么就这么笨呢!” 是啊,还好白芷好糊弄啊,初思想。 她本就是一个藏不住心思的人,但像娘娘那么心思细腻的人,应该是发现了吧。 “娘娘呢?这么早就睡了?”白芷回过神来,这才探着头往屋里打量着:“不应该啊,娘娘平日里最是睡不着的人了,难道是冬天容易犯困?” 初思一只手拽着白芷后背的衣服,便把她拽走了。 “是,娘娘今日逛的有些累了,已经睡着了,我们先去小厨房点几个菜,等殿下回来肯定要见他们两人的。” 白芷扑腾着,却始终挣脱不开,只好跟着初思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各怀心事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玉青葵又缓缓的挣开了双目,只是眼底浑沌异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当然看出了初思的心思,只是更加想不清的是王乐宸究竟是不是小时候那个男孩子。 如果是,为什么在得知她是从玉国嫁过来的太子妃时会无动于衷,难道是已经将她忘记了? 如果不是,那又为什么相貌与言行举止都那样的像他,甚至于小时候还生活在玉国。 渐渐的,她真的感觉自己有些累了,便不再去想,任由自己陷入睡梦中。 累,真的好累。 没想到,等她这一觉睡起来时,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下来了,屋子里没有点灯,玉青葵依稀看到床边有一个人。 她以为是初思,便开口问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那个人微微一愣,带了一抹笑如实回答道:“已经是卯时了,夫人可真能睡。” “回来了。”玉青葵这才知道坐着的是宁渊,张了张口,最后竟只喃喃的开口说道。 宁渊直起身去倒了一杯水,亲自喂给玉青葵,润了润嗓子后就感觉好多了。 “嗯,回来了。”他将玉青葵揽进怀里,帮她顺着头发,轻声开口:“父皇将我叫到宫中说了很多,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玉青葵有些僵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些事你们说就好了,我只是个女人,按理来说我是不应该知道的。” ...... 话一出口,玉青葵都不由自主的有些后悔,一顺滑气氛便冷了下来。 但还好宁渊只是觉得玉青葵还未睡醒,又亲了亲玉青葵的脸,开口道:“快起床吧,我在堂内等你,至于今天父皇找我说的事情....晚点再告诉你。” 话罢,宁渊便松开了玉青葵,走出了屋子。 玉青葵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宁渊应该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又缓了一会才下了床点了灯开始洗漱。 只是可惜屋子太黑,她没能看到宁渊那张隐晦的脸,三年了,没人能比宁渊还了解玉青葵。 “娘娘,初思在忙,奴婢来伺候你洗漱。”白芷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脸上隐隐约约有些不开心,但碍于玉青葵,又只能强颜欢笑。 玉青葵以为她只是和初思闹别扭了,便没有管,任由白芷手忙脚乱的服侍她。 “.....你今天是怎么了?”在第三次被揪到头发时,玉青葵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白芷手顿了一下,好像才缓过神来,语气有些哽咽:“娘娘,白芷是不是很笨啊?” 看来这小妮子是真的和初思闹别扭了,玉青葵噗嗤笑了出来。 “是啊,笨死了。” 玉青葵的回答一下子让白芷傻眼了,当即便顿在了原地,玉青葵从她手中接过梳子开始给自己通头发,白芷就眼睛红红的站到一边。 不一会,玉青葵就把头发梳通了,三千青丝用一根琉璃紫金乐花簪绾了起来,只是略施粉黛便已精巧可人的小脸,换了一件鹅黄色长裙,上面绣着一些花纹,她站了起来,背对着白芷。 “你们要怎么闹都好,本宫不会偏心谁,但如果出了这府门还敢如此,别怪我不念三年主仆情分把你送走,今天晚上初思在身边伺候就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罢,便抬脚走出了这个屋子,白芷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玉青葵明显听到了,但她只是略微顿了一顿,接着便更快的离开了这里。 白芷太过单纯善良,如果接下来的日子是真正的战争,那么她一定会将她提前送走。 “参见殿下。”玉青葵走进大堂内,轻轻行了一礼,却没想到还未来得及行便被宁渊一把捞了起来。 他目光温柔,眼底带着笑意,似是换了一件常服,显得格外温暖。 “说了多少次夫妻之间不必客气。”他淡淡开口,像是在责怪玉青葵,但其中的意味怕是只有玉青葵明白。 玉青葵点点头,便入了座。 王乐宸的目光从玉青葵刚进来时便目不转睛的开始看着她,看到两人这么恩爱,这才把心微微放下来,开始用余光打量着玉青葵。 嗯,她换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眉眼柔和,显得她更加多了一份仙气了。 这样的她,仿佛丝毫都与今天下午那个咄咄逼的人丝毫联系不到一块去。 但无论是那个她,都深深的让王乐宸沉迷着,明明只是第一天认识,却好像认识了很多很多年。 “今日只是小聚一番,不用顾忌身份的差异,尽兴就好。”宁渊微微一笑,柔声开口,话中可没有这层意思。 表面上说的如此好听,实际上只是为了提醒对面那个不知好歹的。 玉青葵明显听出来了,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但马上便反应了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给宁渊夹了两筷子菜。 “对啊,殿下既然都这么说了,便不用顾忌那些有的没的了。” 王瀚哲是个粗汉子,此时更不会多想,拿起酒杯就敬了玉青葵与宁渊一杯酒。 “我不会说什么话,总之今日,我王瀚哲记在心上了。” 宁渊满意的点了点头,略微沉吟,开口问道:“王兄可是小时候习过武?” 话一出口,王瀚哲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又敬了宁渊一杯酒。 “殿下好眼识,可惜后面家道中落,便停了下来。” “无碍。”他一口饮完杯中的酒,豪爽的开口:“若是王兄愿意,我可以将你推荐到沈老将军哪里,受老将军亲自的指导,你可愿意?” 宁渊说完,王瀚哲就已经有些激动。 上战场从小就是他的梦想,而且小时候不少人见了他都说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只是有一丝迟疑。他已经这么多年没有练过武,身子骨都硬了,还能继续习武吗? “只是...我早已不练武,会不会....”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只见宁渊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上战场杀敌不分先后,王兄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习武,但自身带的肃杀气息本殿下不会看错。” 第一百一十六章生气 王瀚哲和宁渊越谈越欢,玉青葵和王乐宸两人根本插不上嘴,便一直沉默着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我吃完了。”王乐宸站起来对宁渊举了举拳,再次开口:“今日有些劳累,想早些歇息,恕不奉陪了。” 宁渊点点头,王乐宸便黑着脸退了下去。 “甭管他,来,殿下,我再敬你一杯....”王瀚哲不甚在意,又端起了酒杯:“人生能遇到一个知几太难了,没想到殿下是这样的一个人....” 玉青葵吃完碗里的饭,淡淡看着两人东拉西扯,到了深夜的时候这顿饭才散了。 “初思,你叫两个人把他送回去,我扶殿下回去。”玉青葵淡淡吩咐道,便扶着宁渊离开了。 宁渊醉了,但眼神却很清明,一时间让玉青葵不知道该不该扶着他。 最后,还是认了命自己一个人将宁渊扶回房间。 “你...你是不是还在想他?”宁渊被玉青葵扶到床上,眼底流转着狡黠的色彩,玉青葵拿着热湿巾的手拜了两下,便把湿巾放到了宁渊的脸上。 “殿下醉了。”她淡淡道。 宁渊挣扎着想要把湿巾拿下来,嘴里不断呢喃着:“我没醉...我看见你看他了....” 那一刻不知为何,玉青葵突然有种预感,宁渊今日喝成这样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她。 “方莹,你来照顾殿下,我有些累了,先下去了。” 她对着身后沉声开口,那小丫头胆战心惊的从玉青葵手里接过湿巾道:“是,娘娘。” 方莹相貌姣好,是三年前她亲自为宁渊挑选的贴身丫鬟,这几年来宁渊除了她便再没有其他妾室了,以前因为腿脚不利落,现在好了,也是时候该为他添些女人入府了。 只是为什么,这心还会隐隐有些作痛。 走到门外,她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又看了两眼,方莹已经在伺候他脱衣服了。 罢了,就这样吧,他会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殿下与您伉俪情深,明天一早起来肯定会生气。”初思听说了这件事,不由得在一旁抱怨着。 说实话,玉青葵也有些悔意,此刻被初思这么一提,便更加觉得做错了。可现在说不定两人早已....唉。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现在过去你让方莹怎么办?”说完,又觉得十分惊奇:“你从前可不会这么多话,今日这是怎么了?” 初思有些羞涩的笑笑,不好意思的开口:“我觉得一夫一妻制就挺好的...像殿下和娘娘这样相敬如宾。” 话一出口,玉青葵便理解了,挥了挥手道:“罢了,我这里也不需要你伺候,下去照顾照顾客人吧,只一点,在不确定之前,万不可将身子给他。” “谢娘娘。”初思开心的点了点头,道了谢便退了下去。 玉青葵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这个年代三妻四妾已经是人固定的想法,像初思这么想的实则是太少了。 一方面为她高兴,另一方面又怕王瀚哲做不到这一点,会惹得初思伤心难过。 卸完妆,玉青葵又仔细看了两眼,便熄了灯上床入睡了。 可是不管怎么想,脑子里都是方莹帮宁渊脱衣服的画面,怎么也睡不着,三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悔意。 第二天一早,太子那边便传来消息,收了方莹做了通房。 “啧啧,爬上殿下的床,却连个位份都没有,还不如以前的大丫鬟。”初思啧啧两声,现在似乎对除了她这个太子正妃之外其他的女人都充满了敌意。 玉青葵被初思服侍着下了床,也觉得有些不妥。 伺候他这么久,好歹也应该是个格格吧。 “传我的话,把方莹升为格格,赐珍品阁....” 玉青葵的话还没说完,白芷便走了进来,微微低着头,不出意外眼睛也是肿的。 “娘娘,许小姐来了。” 许小姐?许明溪? 昨天刚回到丞相府,没想到今日就来拜访她了,真觉得她这太子府好的不得了? 初思闻言,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一头乌黑长发在初思的手下逐渐编制成一个复杂而又精巧的造型,两边各插六根翠绿金叶步摇,显得十分高雅,身着一件深绿色的华衣长裙,在外加了许多叶子的形状,明眸皓齿,眉眼如画,一身下来可谓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那便随本宫去看看吧。”玉青葵站了起来,将纤纤玉手搭在了初思的手中,一步又一步慢吞吞的走向会客的大厅。 许明溪今日穿了一件砖红色的长裙,上身着一件兔毛做成的马甲,头发被绾成一个垂鬟分肖髻,用一根粉色水晶钻做点缀,一张小脸上明艳且动人,朱唇皓齿,一如三年前秋倾宴那一次光彩夺目。 而且身上的气息平稳,行事妥当,看来在寺庙的三年不仅没能够打倒她,还让她变得更加有心思了。 “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玉青葵却直接越过她走向了上座,等做平稳后才缓缓启唇:“起来吧。” “是。”许明溪不仅没有生气,脸上还笑的更欢了:“三年未见姐姐,姐姐是越发的出挑了。” 看得出来,今日许明溪虽没有打扮的太过出众,但也是下了心的。只是不知为何,在玉青葵的端庄大气下,莫名觉得许明溪不如玉青葵。 “妹妹所言极是。”玉青葵懒得和她打太极,直接开口承认了下来。 不是你要夸我吗?那便夸吧。 许明溪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又喝了一会茶,冬天茶水冷的快,白芷又端了一壶进来。 她一眼便望见了白芷红肿的眼眶,之前身为玉青葵的大丫鬟是何等的风光,现在竟也要做这些杂物了,再看看玉身边站着的那个丫鬟,许明溪心生一计。 “这不是姐姐从前老爱带在身边的白芷姑娘吗,怎么现在也做起了这些杂物?” 许明溪不安好心,玉青葵一眼便看了出来。 呵,正好她今日不顺心,既然你要撞枪口,那便让你撞个痛快。 第一百一十七章侮辱 “白芷是我的丫鬟吧?”玉青葵稍稍抿了一口茶,将身子放软到椅子上,轻声开口问道。 许明溪微微一愣,即刻回道:“是啊。” 紧接着,玉青葵再次开口:“不出意料,妹妹快加入太子府了吧?” 这下子连初思都有些想不通了,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许明溪顿了片刻,才坎坎坷坷的开口:“是..是啊。” 上钩! “既然妹妹还没嫁入太子府,那便是客人,白芷是我的丫鬟,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也就是,就算妹妹最后真的嫁进来了,也无权动我的人,明白了吗?” 这一番话说的极其顺口,甚至是一下子吐出来的,许明溪脸白了片刻,但还是勉强笑着开口:“是妹妹多管闲事了。” 但让她更加担心的是,玉青葵的那句‘最后真的嫁进来了’让她不觉明厉,她已经在寺庙中待了三年,错过了三年,现在又是想干什么。 她都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为什么玉青葵还是不肯放过她? 殊不知,不肯放过她的,从来都是她自己。 “妹妹知道就好。”玉青葵淡淡回道。 许明溪汗,怎么感觉她离开三年再回来时,玉青葵就已经变得更加毒舌了。 “娘娘,方格格来给娘娘请安了。”一个丫鬟走进来通报。 玉青葵微微皱眉,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再看看一脸懵的许明溪,她的心中又有了新的算计。 “那还不赶快让方格格进来,冻着了太子殿下怕是要责怪。” 果然,话一出口许明溪便有些坐不住了,按理来说这方格格就算是妾,也是太子的妾,那她也是要问安的,再看看玉青葵那一脸的幸灾乐祸,许明溪只感觉一股屈辱。 “嫔妾参加太子妃娘娘。”方格格是丫头出身,礼仪不是规整,但也挑不出错。 她今日新换了格格的服侍,一身浅紫色的长裙显得姣好的身姿,也如同许明溪那般穿着马甲,头发恭恭敬敬绾成了一个百合髻,几个成色不怎么样的珠钗插在发间,脸上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可见这身已经是她最好的了,一个太子府的格格,打扮却连一个未出阁的小姐都不如,说出去令人耻笑。 但玉青葵此时却将目光移到了许明溪身上,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一声响,许明溪本想请个问安礼,结果一不小心行了一个跪拜礼,现在也只能咬着牙开口:“给方格格请安,我是丞相府的嫡长小姐许明溪。” 方格格淡淡点点头道:“许小姐不必行此大礼。” 这一句话差点没气的许明溪翻脸,但她还是硬生生的带着笑脸忍了下来,虽然还是颇为瑕疵,但比三年前还是要好多了。 玉青葵也乐得看两人闹起来,便给方莹赐了座和茶水。 “格格为何这样早就来请安了?我以为格格还会多睡一会。”玉青葵喝着茶水,心情颇为愉快的开口问道。 方莹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耻辱,但尽量大方,不娇纵的开口回道:“娘娘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方莹理当勤快点。” 玉青葵满意的点点头,撇了一眼嘴角笑的已经有些僵硬的许明溪,暗道,还是不够。 该再让她待上三年的。 “格格虽然是婢女出身,这礼仪也是挑不出错的。”玉青葵淡淡一笑,夸奖道。 方莹当年既然能被玉青葵选为大丫鬟,也是有几分心思和手段的,自然知道玉青葵现在是什么意思。 “是啊,从前听说丞相府的许小姐礼仪最好了,今日一见果然是极好的。” 可不好吗,都行跪拜礼了,以后就算是她嫁进来,却连个格格都不如,在这府里也就这样了。 许明溪自然知道两人在嘲讽她,本来想走,可又偏偏听说宁渊每天中午都会回府用饭,她又实在真的太过想念他.... “多谢二位姐姐夸奖了。”她咬着牙开口。 玉青葵却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开口问道:“我有夸妹妹吗?” 噗,方莹差点笑出声,说实话,若不是今早玉青葵对她的提携,她是肯定不会趟这趟浑水的,太得罪人了。 不过她也听说了从前这位许小姐对玉青葵干过的坏事,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后院中伺候贵人,自然知道被好姐妹背叛是什么滋味。 看着这位许小姐五颜六色的脸,不知不觉开口:“许小姐,我好像...比你小吧。” 玉青葵不负众望的掩面笑了出来,对方莹流露出赞美的眼神。 这边许明溪就没那么开心了,又扯起嘴呵呵了一笑,尴尬道:“是...” 她是比方莹大,而且大了三岁,但她是太子的格格,她尚未出阁,又不能唤她妹妹,这摆明了是在为难她。 “无碍,许小姐往后记住了便是。”方莹抿住唇,开口道。 许明溪嘴角都僵了,不行,不能这样,她必须反客为主。 “不知格格是哪家的小姐?我为什么没见过呢,三品以上,应该都与家父有些往来啊。” 她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极为恶毒,方莹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作答,即是她再有几分心计,身份这种天生的东西,她也改变不了。 “嗯?格格为何不回答呢?”她又问了一遍。 玉青葵虽乐得坐山观虎斗,但刚才这个方格格也算帮了她,自己就不能坐视不理。 而且刚才她都已经提醒过,方莹是丫头出身,此时许明溪却心急着反客为主,简直是没脑子。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管格格从前是那家的小姐,现在都是我太子府的人。” 许明溪明显没想到玉青葵会出口帮她说话,一时间怔愣不已,方莹更是给她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她咬唇,继续不甘的问道:“姐姐这话可就错了,姐姐也是玉国的嫡长公主,身份尊贵,可若没了母家....” 许明溪适当的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话不用说玉青葵也一清二楚。 第一百一十八章方格格 “格格从前家里是经商的大户,后面家道中落,殿下将她带回来留在身边伺候的。”玉青葵扯了扯唇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 方莹是丫头出身又怎样,拥有怎样的出身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许明溪若要查,就是对她这个太子妃的话在质疑,若不查,便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倒是许明溪,就算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又怎样,听说那个二小姐许佳乐才华和相貌都不输她,鲁姨娘又十分得宠,白氏才走了三年,许丞相就已经动了将鲁氏抬为夫人的意思。 “我家原先只是经商的,怎么会会与许小姐这种丞相府的小姐有什么来往呢,只是听说丞相府的二小姐温柔贤惠,方莹倒是真的想认识认识了。”方莹面若桃花,嘴角杨在最合适的角度,这话却硬生生说出了几分嘲讽,那里还有刚才那般慌乱。 玉青葵也有几分诧异,又不自觉看了方莹几眼,只见她虽然笑着,眼底却是冷冰冰的一片,一时间觉得这个女人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在嘲讽许明溪这件事啊,玉青葵还是很满意的。 许明溪听完,却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她不过走了三年,回来时府里竟有一大半的人都不认识她了,听说姨母这几年也时常召见许佳乐,就连父亲也不像平常那般器重她了。 从前鲁姨娘一向温柔似水,见了她也是尽量放低姿态,如今却也敢直视她了。 一想到昨天回府时被告知父亲和鲁姨娘带着许佳乐入宫时,她有多难堪。 不,不可能,父亲从小培养她,绝不可能因为她离开三年,就把她当成弃子。 “是明溪唐突了,还望......还望格格不要介意。”许明溪微微含笑,柔声道。眸子里却毫无悔意,甚至并不服气。 方莹倒没有怎么怎么在意了,在刚才那几秒钟她突然想通了,就算她没有背景又怎么样,自己也算的上是这太子府的人了,过几年太子登基,凭她伺候殿下的年份,怎么也是个嫔位以上。 方莹微微含笑,柔声道:“许小姐多虑了,我并没有生气,毕竟出身再好也越不过娘娘去。” 她一直都带着笑,却让许明溪都有些发怵,方莹这是在提醒她,自己就算出身再好,也始终越不过玉青葵的。 就算她在玉国不得自己父皇的宠又怎么样呢,有了嫡长公主这层身份,就一辈子都在她之上。 她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恨恨的瞪了方莹一眼,但眼看都大中午了,为什么殿下还没回来? “格格说的对,府里最尊贵的就是姐姐了。”许明溪毫无诚意的复述了一遍。 方莹也有些疑惑,还以为许明溪会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呢,她以为许明细还会挣扎几下的,毕竟她早就听说过这位表面上比谁都温柔贤惠,实则背地里最为残暴。 她的好姐妹认识规规矩矩站在许明溪身边的洛儿,此事便是洛儿传出来的。 “妹妹,这是想留在府里用膳吗?”玉青葵见许明溪这样都没走,自然猜出几分她的意思。 可她怎么能让许明溪得逞呢,见过她眼底似有几分诧异后素然开口:“不过妹妹,你昨日才回到丞相府,今日就来太子府,可真有点说不过去。” 见此,许明溪才有些着急,玉青葵这个意思明摆着就是让她赶紧走,可她还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没有人知道,心高气傲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如何熬过那三年的,无非便是每一天多想他一点罢了,其实昨天她刚回府便想来的,后面听说他奉旨入宫了,才在家中休整了一天。 更重要的事是,她打听到许佳乐也见到了宁渊,她不敢再往下想,所以第二天一大清早便来了这太子府,光等玉青葵醒来就等了整整一个时辰。 还好,她还没来得及回话,一声通报便传了进来,玉青葵和方莹都行了礼,只有她还愣在哪里。 “免礼。”宁渊向前两步亲手扶起了方莹,将她往身边揽了揽。 不光是许明溪,就连是玉青葵也着实一愣,脸色僵了片刻,笑的十分刻意。 许明溪惨白着脸,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明溪参见渊....太子哥哥,多年不见,甚是想念。” 这一句话可谓是让许明溪说的情深似海,连玉青葵听了都不禁有些担心宁渊会不会因此.... 可是宁渊好像并不在意,淡淡点了点头,连平身都没说。 “可用膳了?”宁渊轻声问道。 方莹微微一愣,后面才反应过来,脸上多了些绯红,喏喏的答道:“还...还没。” 宁渊点点头,面上多了些笑容,软软的说道:“正好本殿下也没用,那就去你屋里吧。” 方莹早已倾慕宁渊许久,此刻更是羞涩的点了点头,宁渊便揽着她决然而去,从进来到离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玉青葵。 许明溪顾不上嘲笑,就连自己的脸色都已经是僵了。 “这个方格格,竟比姐姐还得宠。”许明溪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地方,恨恨的剁了跺脚,喃喃道。 玉青葵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一笑,眼里似乎闪过一瞬的失落。 “妹妹也看见了,现在方格格是府内最得宠的。”玉青葵略一沉吟,不如就让她们两个斗她们的吧。 话罢,只见许明溪想都没想便开口责骂道:“不过就是一个贱婢,有什么好......” 一旁的洛儿一连拽了许明溪好几下,她才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有些紧张的看向上座的玉青葵。 但玉青葵此时也已经心乱如麻,根本无暇去管她又说了些什么,摆了摆手便让许明溪走了。 许明溪和洛儿刚出了太子府,许明溪便狠狠的给了洛儿一巴掌:“贱婢,和那个什么方格格都是不要脸面的东西,你给我站在这里待上五个时辰再回府。” 一说完,许明溪便坐上马车离开了,原地站着的洛儿捂着脸抬头望着她离开,眼底的恨意再也控制不住。 第一百一十九章忧愁过度 “娘娘...现在...现在用膳吗?”初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玉青葵,开口问道。 玉青葵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用,为何不用,太子不在我还不吃东西了吗” 是气话,初思一下子便听出来了。 不禁在心中感叹,三年过去了,主子的心意终于打动了娘娘的心,到了关键时候两人却闹起了别扭,当真是世事无常。 “娘娘,你别怪初思多嘴,那方莹是您亲手送到殿下床上的。”初思似笑非笑,与玉青葵对视一眼,温然道。 玉青葵闻此言,眉间春水不在,微蹩柳眉,伸手支起自己的脸,步摇晃动着发出了泠泠声响。 她现在心里很烦,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烦,就像是有人用东西在戳她的心一般,虽然很疼,但又不至于死。 难道....是近来天气太过寒冷,她得了风寒? 打定主意,她舒眉,素然开口:“把大夫找回来给我看看吧,我可能是....” “娘娘,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初思闻言,微微皱眉,冷言道。 如果刚才是自欺欺人,那么现在玉青葵是真的乱了。 美目光华巧转,像是拢了半世的烟雨,只是眼底还存留着淡淡的惊慌。 “初思你....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她微微测过目光,将目光转到桌子上早已备好的两幅碗筷,只觉得刺眼的很。 最后,她还是决定逃避。 初思点点头,无所谓道:“行,娘娘若是想逃避,那初思管不着。” 玉青葵轻咬红唇,淡淡开口:“殿下不在,你来和我一同用膳吧。将白芷也叫过来。” “是。”初思知道玉青葵心里难受,只是她嘴笨的很,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她。 现在只能等她自己发觉了,感情这种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 “殿下...你...”方莹怔愣的看着刚进屋子就将她松开的宁渊,眉间一颤,轻咬下唇开口。 宁渊面色冷淡,打量了一圈这个屋子,虽然简单,但优雅又大气。 眼底的失望便又多了一分,看来...玉青葵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 轻易的将她推出去,等旁人分走对她的宠爱时,又那么的大方,一丝情绪都不带。 玉青葵,你好样的! 方莹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为什么殿下看到这个屋子的时候会这么生气呢,难道...难道这个屋子对殿下来说很特殊? 既然这样,为什么玉青葵还会把她安排到这里....方莹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所以,玉青葵今早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方...方莹?”宁渊目光锐利的盯着眼前这个人,冷声开口:“你若是想在这个府中好好的,就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别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话罢,他便从容的打开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方莹微微张唇,看着桌子上已经备好的饭筷,眼圈微微一红,这一刻,她清楚了。 怪不得....怪不得昨天晚上殿下根本就没有碰她,第二天一早却要收了她做通房。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气她,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气这位太子妃,终于忍不住湿了眼角,一行清泪滑下,方莹大口吃起桌子上的饭菜。 有时候,老天真的,不公平。 接下来的几天,宁渊都宿在珍品阁,方格格一时间在府中名声大噪。 “娘娘,您又何必呢,这都第五天了,你连殿下的面都没见过一次,您真的不想殿下吗?”白芷在外面听了一圈都是在说自家娘娘的失宠的传言,气的一回来就直接发起了牢骚。 白芷不笨,两三天时间足够她想清楚,此时更是觉得自己之前太不懂事了,现在对玉青葵的话越发听的认真了。 可是娘娘是真的不想殿下吗,假的,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白芷和初思再清楚不过了,玉青葵这两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亭子里发呆。 有时候一连叫好几声都听不懂,白芷真的想不通,为什么难受还要强撑着呢。 如果娘娘向殿下低个头,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如果这些东西他都能给别人,那么我宁可不要。”玉青葵淡淡的拿起筷子夹向桌子上的菜,只是吃到嘴里却没有味道。 白芷叹了一口气,两个人都是倔脾气,这要冷战到什么时候去。 “这是怎么了,叹什么气?”初思端着被吃完的盘子回来了,看到白芷叹气,忍不住问了起来。 白芷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玉青葵眉心微动,开口问道:“可发现什么了?” 初思将篮子放在桌子上,拿出里面已经吃干净的盘子,也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吃干净了,一点事都没有。” 话罢,玉青葵眼底的最后一丝光也破灭。 她记得小时候那个男孩子吃带芒果的糕点会过敏,可是王乐宸吃了却一点事情也没有,这说明,王乐宸并不是小时候那个男孩子。 玉青葵苦笑几声,突然感觉眼前一片空白,晃了晃脑袋竟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 初思一把抱起玉青葵,将她抬到床上,嘱咐道:“白芷,你快去找大夫,另外...再告诉殿下一声。” 白芷急得直冒汗,也不顾外面天气如何,转身跑了出去。 “你们是怎么照顾太子妃的!”宁渊听到消息时正在珍品阁用膳,听见白芷说玉青葵晕了过去之后,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多气愤,直接将碗放到桌子上便决然而去。 方莹的贴身丫鬟意儿开口问道:“娘娘,你为什么不拦着?” 她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即刻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吃着饭:“我拦,他就不会走吗?” 一句话将意儿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将桌子上方莹不爱吃的都拿下去了。 “娘娘这是忧愁过度啊,需要多调理心情,跟身子骨没多大关系。” 宁渊刚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后才放下心来,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窃喜。 看来,玉青葵也是在乎她的吧。 第一百二十章别把我推给别人 “我这就开几副药,给娘娘补一下身体,只是需要调理一下心情,不然吃再好的药也是没用的。”紧接着,大夫继续说道。 宁渊不再停留,直接打开门进了屋。 “参见殿下。”一屋子的人都行了礼,宁渊眼中却只有躺在哪里的玉青葵。 玉青葵早已经醒了,此刻听到他来了,也只是轻轻瞟了一眼,侧过身去不再看他。 宁渊既好笑又好气,挥了挥手将一屋子的人全都赶了出去,然后坐到了床边,伸手握住了玉青葵的手。 那只小手挣扎片刻无果,便任由他了。 “怎么病了?”他用两只手将玉青葵的手紧紧握着,放到嘴边亲了亲,柔声开口问道。 玉青葵听这久违的声音,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红了起来,一滴泪留了出来。 她不否认了,她就是在想宁渊。 宁渊见她不做声,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轻叹一声开口:“还在生气吗,我向你认错好不好。” “讨厌。”玉青葵轻声说道,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她起身紧紧抱住宁渊,将自己深深的埋在宁渊的胸前,眼泪鼻涕抹了宁渊一身。 宁渊无奈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更加柔声的在她耳边开口:“你亲手把我送出去就不讨厌了?” “讨厌。”玉青葵带着哭音继续呢喃道。 “我都来哄你了,还说我讨厌?”宁渊淡抿唇瓣,温然道。 玉青葵哭的累了,便不再搭理宁渊,紧紧缩在他怀里。 宁渊伸手抚上玉青葵的长发,同样紧紧回抱住她,两个人都不再多言,紧紧抱了很久很久。 等玉青葵真正反应过来时,才真的有些尴尬,想偷偷装作睡着又怕宁渊识破,便挣扎着想要出来。 “不要再把我推给别人了,即使你不喜欢....”宁渊轻声说罢,两片薄唇便贴了上来,玉青葵怔愣着不知所措瞪大眼睛望着宁渊。 宁渊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看,里面仿佛装着很多很多.....又仿佛只有她.... “唔...”玉青葵吃痛。 宁渊又在她耳边开口:“不许走神,我吻你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她听到了,缓缓闭上了眼睛,宁渊抿嘴一笑,又贴了上去。 刚开始只是两只唇碰到一起,玉青葵只感觉宁渊的唇十分的冰凉,渐渐的宁渊趁玉青葵不注意将自己的舌头滑了进去....也从冰凉逐渐变成火热。 一吻罢,宁渊紧紧的将玉青葵抱在怀里,用嘴唇抵在玉青葵锁骨那处,细细的舔着,忽然往里蹭了蹭,重重一吸,那处便多了一个红红的草莓印。 玉青葵轻喘着,眼神迷离,相比之下宁渊的气息则更沉重。 “我们...不要再冷战了,我真的很想你,每分每秒,每时每刻,我都在不停的想你。” 玉青葵听的鼻尖一算,眼看着眼泪又要掉下来,宁渊哭笑不得,赶紧擦了干净,软声开口:“怎么了啊夫人,怎么又要哭啊。” “讨厌。”她瓮声瓮气的出声,却又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宁渊闻言,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好好好,我讨厌。” 她见宁渊真的承认了,心下十分满足,但又不肯放过他:“嗯。你讨厌。” “我讨厌。”宁渊一顿,亲了亲玉青葵的额头,素然开口:“之前是我不好,是我错了,只是以后不管怎样,都别把我往外推好吗?” 玉青葵委屈的点点头,宁渊便紧接着开口:“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听好了,前几天父皇跟我说,许丞相最近的动作很大,所以这次科举才提前了这么多,还有....父皇已经下旨了,这个月底许明溪就会嫁进来....” “我不知道许明溪还会对你做什么,所以我还得和方莹逢场作戏,你不要委屈自己,不开心就对我说,如果...如果想离开,我也可以随时把你送走。” 玉青葵闻言,又紧紧抱住了宁渊,喏喏开口道:“我不走。” “嗯,我会护你周全。”他淡淡一笑,两人又紧紧抱在了一起。 白芷敲了敲门,开口说道:“殿下,许明溪听说娘娘病了,来探望娘娘。” 宁渊微微皱着眉,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见许明溪已经闯了进来。 白芷没拖住,气急败坏的喊道:“你干什么啊,你...” “渊哥哥....”她愣在了原地,看着两人相拥在一起。 玉青葵轻轻推开了宁渊,素然开口:“殿下,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就先走吧。” “好,晚上再来看你。”宁渊带了笑,轻轻刮了刮玉青葵的鼻尖,便站起来离开了。 许明溪站在原地久久怔愣不已,恍惚着看见玉青葵看好戏般支撑着在床边,嘴角含着丝丝笑意。 “白芷,叫妹妹去外面等我。”白芷点点头,赶紧拽着还愣着的许明溪离开了。 玉青葵皱着眉下了床,镜子里的嘴角完全肿了一圈,还残留着些蜜意,她又将衣服拉下来遮住那个印记,对着镜子痴痴的一笑。 “娘娘....许小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白芷安顿好许明溪,刚走进来就看见自家娘娘痴痴的对着镜子笑,吓的她一个寒颤。 这许明溪怎么总来她眼前晃悠,真让人讨厌。 “那还不赶快帮我收拾一下。”玉青葵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一丝羞涩爬上脸,惹得白芷一阵恶寒加打趣。 又换了一件枣红色长裙,将长发放下来,仅仅用一支琉璃珠花固定,小脸上带着丝丝粉红,嘴唇虽然微微有些肿,但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娘娘肤色白,衬什么也好看。”白芷望着玉青葵肤如凝脂的皮肤,略略有些羡慕的说道。 玉青葵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又仔细将锁骨那处的遮挡住,这才缓缓开口:“走吧,别让她等急了。” 等到了之后,许明溪已经徘徊着走了好几圈,见到玉青葵后才中规中矩的行了礼,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本来以为两人在里面会说什么重要的话,谁曾想竟抱在了一块... 第一百二十一章撕破脸皮 “原来姐姐都已经好了,妹妹又来晚了....”许明溪见玉青葵并不搭理她,脸上微微有些尴尬。 玉青葵沉吟片刻,一把将茶杯重重拍到桌子上,引得一屋子人虎躯一震。 “我与妹妹有话要说,你们都先下去。”话一出口,屋子里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争先恐后的退了出去。 许明溪似乎明白了玉青葵的意思,指着白芷和洛儿开口:“你们两个也出去。” 等两人都退下去时,玉青葵开门见山道:“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你。” 许明溪一愣,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姐姐要绕些弯子,没想到竟这么直接。” 闻言,她微微淡抿唇瓣,冷言:“我不想和你绕什么弯子,等这个月底过后,你就是太子府的人了,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许明溪嘴角微翘,并没说话。 玉青葵毫不在意,凤眼微抬、丝丝缕缕像是要溢出来的淡淡妩媚。 “我不管你要怎么闹,不要牵扯在我这里,我并不欢迎你,这里也不是你看殿下的地方,我喜欢清静,你最好别给我闹的鸡飞狗跳。” 她一字一句道,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许明溪侧过泠眸,冷哼一声道:“这算撕破脸皮了吗?” 玉青葵淡淡一笑,若要真的说,三年前在宫中就已经撕破了脸皮,现在只是跟她把话说清楚了而已。 “你我之间不必多说什么,如果你真的不识趣,我的手段你清楚,别怪我没有给你留活路。” 话罢,许明溪凝视玉青葵好一会。 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比三年前更为沉稳了,只是坐在哪里就平白让人感觉到一股肃严。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许明溪轻笑一声,低声呢喃着。 玉青葵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决然道:“是你一步步将我们之间变成这样的。” 是啊,她想,如果不是那次,她们两个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动摇了,沉默片刻开口问道:“还有可能回去吗,像以前一般。” “不,不可能。”玉青葵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许明溪愉快的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盈盈起身,腰上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优雅。 她说:“那姐姐,那对不住了。” 她走后,玉青葵感觉脑子有些疼,再过十几天,这府里的天可就要变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绝不会再一次次放你活路。 十几天过的飞快,转眼间便已经是月底了,这天城中最豪华的两栋宅子都张灯结彩,大肆铺张,就连角落里都挂着红色的纱布。 许明溪端坐在镜子前,镜子里的那个人穿着红色的嫁衣,带着庄重精致的珠冠,一串珍珠流苏垂于她的额前,弯弯的柳叶眉,眼底流转着顾盼生辉的媚意,肤如凝脂,朱唇皓齿,一张小脸上带着动人的绯红,许明溪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小姐今天真美呢。”洛儿拿着一串砖红色珊瑚手链给许明溪戴上,仔细打量着许明溪的妆容,然后发出一声赞叹。 相比之下,许明溪就没有那么开心了,身为侧妃,嫁衣还不能是正红色的,连花纹都不能有。 更过分的是,今日同她一起加入太子妃的还有许佳乐,她为侧妃,许佳乐是庶女被封为淑妃。 这个旨意还是姨母下的,这让许明溪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洛儿见此,也就识相的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让你做的手脚,你...”话说到这里,洛儿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微微低下头,稀碎的刘海挡住惊慌的眸子,强装镇定的开口:“已经做好了。” 许明溪听完,得意的扬了扬头,许佳乐,敢和我抢东西,我让你清楚清楚什么叫手段。 “吉时快到了吧?”她直起身来,踏着优雅的步伐前往隔间。 许佳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身嫁衣竟比她的还要精致两分,虽然没有珠冠,但头上满满的插着赤金色的步摇和珠花,贵重而又精致,一张标志的小脸上一双美目似水,长长的睫毛微颤,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色,明眸皓齿,浑身上下带着说不出的媚意。 虽然不如许明溪长的美,但胜在继承了鲁氏的温柔贤惠,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柔情似水。 许明溪越看越刺眼,最后干脆不再去看她。 “大姐姐....”许佳乐被吓了一跳,一双眼睛中散去了淡淡媚意,更多了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许明溪冷哼一声,坐到一旁跟她一同等着。 不一会,就有宫中几个老嬷嬷过来给她们披上红盖头,带着她们走了。 “太子殿下已经在丞相府前等着了,你们快快拜别父母亲随老身走吧。” 许明溪心下微动,到了太子府前太子可是要将一人扶下轿子的,若是.... 但另一方面她又让洛儿在许佳乐衣服上做了手脚,若是没有被太子看到.... “罢了,我在轿子里等你,你快一些。” 许佳乐感激的点点头,跑过去又和鲁氏说了许多,许明溪早早的进了轿子,无聊的揭起一角,透着窗帘看外面的场景。 到处都是可见的红色纱布和大大的喜字,络绎不绝的客人,还有一堆百姓围在丞相府前。微微测过目光,她们两个的嫁妆竟摆满了一条街,除了嫁衣不能穿正红色。 其他的....好像都还蛮好的,许明溪带了一丝笑意,心里微微期待着。 “吉时到,起轿!”那老嬷嬷大喊一声,许明溪看到许佳乐被丫头带领着飞快的走回轿子。 起轿了,轿子有些不稳,许明溪晃来晃去,幸亏早上没吃东西,不然就要被晃的吐了。还好走了两步就稳了起来,前面举着大宫灯,中间有人敲锣打鼓,后面两个轿子和整整一条街的嫁妆,浩浩荡荡的往太子府抬去。 丞相府和太子府并不算远,只是要掐着吉时,所以格外走的有些慢。 “到了!新娘子落轿!”那嬷嬷大喊一声,许明溪心下一紧,两只手扶着轿子内。 落轿了,她心下微紧,也不知道是因为许佳乐那件事,还是她终于嫁入太子府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大婚 许明溪本来还以为今天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就比如是玉青葵给她的磨难之类的东西,但是却没有。 想想也是,玉青葵总要给别人制造一个大方的太子妃形象,想来也不会在这阵子为难自己,如此想着,许明溪便放下心来。 进行完了典礼之后,许明溪便被领到了新婚房里面,在床边坐着,连盖头也不能信,而她的贴身侍女则就跪在门外等候。 他们要一直等候晚上的到来。 …… 今日太子大婚,虽然只是娶一个侧妃,但这侧妃也是当朝丞相的爱女,来的人自然是多的,名门望族都尽可能的能够让自家多来几个人,而那些没有资格来的,也只能是送了点礼过来,并且尽自己的最大能力送最豪华的礼。 虽然知道人家太子府根本就不缺这点东西,但是万一人家结婚高兴了,看到他的名字,以后有事来求,可能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前院里面歌舞升平,男人们饮酒作乐,豪爽的笑声传到了后院,后院里面女人则是喝茶,当然有喝酒的,也愿意喝酒。 玉青葵就坐在那后院儿的正中央,面前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骄阳公主宁涵,一个是玉青葵从来都不曾见过的人。 “大嫂,这个人是吴将军的女儿,将门之女,不像他们那般娇柔做作,性格很豪爽,我想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玉青葵定眼看着这个人,突然笑了,对着宁涵说。“莫非此人便是吴将军三女儿吴璀璨?” “诶?大嫂你怎么知道?武将军可是有好几个女儿的。” 吴璀璨看对方知道自己便主动出声说:“璀璨见过太子妃,当日在宫里面远远的见了太子一面,便觉得太子妃的容貌气质是一般常人可比,简直就是夺目生辉,今日走近了一看,还真是如此。” “噗嗤!”玉青葵突然笑了出来。 宁涵也笑了,笑着拍了吴璀璨一下。“你说话怎么突然这样了?” 吴璀璨突然朝后面看了一下,竟然没几个人注意到自己,才突然转身,像是一幅松下来的样子说。 “父亲让我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礼数,我现在面前的可是当朝太子妃娘娘,人这么多,我不注意下,又要有人用这一点来向我父亲告状了。”说完,吴璀璨不满的撇了撇小嘴。 玉青葵听他这么说,已经猜到了,想必是经常有人用吴璀璨在外面的行为,向她父亲告状。 “罢了。”玉青葵拿起面前的一碟桂花糕,放在吴璀璨的面前。 “刚看你就盯着点儿桂花糕了,今日的桂花糕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可以尝一尝,如果你喜欢的话,一会儿我让人打包一点,你走的时候可以带走。” 此话一说,吴璀璨立刻就笑了,然后拿起一块放在嘴里面尝了尝。 桂花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有淡淡的桂花香,这是玉青葵最引以为傲的点心。 果不其然,吴璀璨吃住立马就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鼓着嘴唇。 “姐姐,这东西好好吃。”吴璀璨吃的很开心,一时之间又忘记了礼数,把玉青葵称为姐姐。 宁涵发现了这一点,想要出口阻止,却被玉青葵拦住了。 如果不是这个人演技了得,那么就是她真的像现在表现出来的这样单纯,据她所知,这个人已经和许丞相达成了婚约,也许就是这不久之后,就要嫁给徐丞相为正妻了,吴璀璨年龄看起来比玉青葵还小,却要嫁给一个年龄足够能够当自己父亲的人为妻子。 为什么她从来都不表现出忧愁的样子呢。 吴璀璨又连着吃了两块桂花糕之后才发现了自己说话不对劲,连忙擦了擦嘴角,就想要站起来去道歉。“对不起,璀璨又忘记了礼数了。” 玉青葵看着她弯了身子没有阻止,这个礼她是必须要道的,是为了给其他人看的。 “话说,许侧妃现在是不是正在她的房里呀。” 玉青葵最近总觉得天气有点凉,所以就搬了屋子,搬到了府南面的屋子,原来的那个屋子,正好让许明溪住了进去。 “恩。” 玉青葵闷闷的回答了一声,然后就低头开始喝茶,不再回应两个人,宁涵和吴璀璨就开始一应一和的说话,毕竟年龄是比较小的,两个小女孩之前也能有着共同话题。 玉青葵这时候才发现了自己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 她可以确定宁渊不会去碰许明溪,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装作很大度,但是到了现在,看着许明溪房间的方向,她却觉得内心很难受。 看来自己是装不下去了。 “我离开一下,一会就回。” 玉青葵直接去前院而角落里找了一个侍女,让他去叫宁渊去花园,然后自己就直接去了花园。 玉青葵直接去了,宁渊当日让她看红梅花的那里,当然也就是在这里,玉青葵第一次见到了完全站起来的宁渊。 身材很高大,看起来很有安全感,身上那熟悉的幽香,仿佛就在鼻尖。 如果宁渊能够自己找到这里,就证明他们两个之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默契的,这也算是玉青葵现在唯一期待的安慰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很实诚,不应该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影响情绪,但是真实的情绪又不是可以隐藏的。 想着想着,那熟悉的药香味好像是越来越近了,玉青葵笑了,但却并没有回头。 宁渊慢慢的走到了玉青葵身边,和他并肩站立,看着夜空。 今日是十五,月亮还不算太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亮终究还是要等到明天才能圆。 所以,还是要等。 “我看你今日似乎是有些不开心。”宁渊说道。 “恩,没有哪一个女子会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我也是如此。” 这句话,让宁渊瞪大了眼睛。 他从来就不曾奢望这样的话会从玉青葵的口中说出来,玉青葵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代表她吃醋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谈吐心声 这样的认知让宁渊瞬间感到有点兴奋,他本来以为这样的字眼不会出现在玉青葵身上。 自打知道许明溪要叫过来这三年来,玉青葵从来就不曾表示过自己会吃醋,好像只是府中嫁进来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样,对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这样的反应也让宁渊失望了好久。 他更宁渊玉青葵是会哭着闹着说不愿意让她进来,那么他就算是违抗圣命,也想要去退了这门婚约。 “唔……!” 宁渊突然一把抱住了玉青葵,玉青葵没有注意,没有站稳,直接就狠狠的摔在了他的怀里,撞红了鼻子,让她有点儿想掉眼泪。 “你干嘛!” “玉青葵,如果有一天你害怕失去我,你可不可以说出来?” 玉青葵本来在挣扎,这时候也不在挣扎了,慢慢的安静下来,就在宁渊以为玉青葵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却听到玉青葵在他怀里面闷闷的说着。 “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玉青葵在吸鼻子。 宁渊生怕玉青葵会哭了,直接把玉青葵拉开了自己的怀抱,然后低头去看。 玉青葵红着鼻子,又红了眼眶,一下一下的吸着鼻子,像是快要哭了的样子。 “哭了?” “我是被你弄哭的,你刚刚把我抱住,我撞在你的怀里,鼻子很痛的好不好。” 宁渊想了很多个可能性,最让他开心的就是吃醋,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倒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今晚你应该去许侧妃的屋子里面吧。”玉青葵突然把话题扯到那上面,眼睛却不敢去看宁渊。 “不去。”宁渊回答的很快,很干脆很果断。 “为什呢。”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如果非要我选择的话,我会去你的房间。” “……不要脸。”两个人在这边说着悄悄话,却不知道旁边正有一个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绿烟回到北屋,把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许明溪。 “他们说什么?”许明溪自己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然后扔在了身后的红床单上。 她一脸平静,突然开始卸妆。 “离得有点远,没有听清,娘娘您怎么开始卸妆了?”绿烟想要阻止。 要等到太子过来挑了盖头之后才能卸妆,而许明溪现在就开始卸妆,这是要拒绝太子爷吗?这可是重罪呀。 “无碍,反正他今晚是不会过来了。”说着许明溪取下了自己头上的金色珠钗,放在手里面仔细的看。 这个金钗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为她置办的嫁妆,有时候许明溪也在记恨着母亲为什么要自杀,就那样不好吗?那件事情如果成功了的话,母亲可就是一国皇后,难道那样的地位都不足以吸引母亲? 自打自己懂事以来,母亲的所有反应都是平平淡淡的,从来都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大喜大悲。 “绿烟,去把我的那个首饰盒拿过来。” “是。”绿烟照言去把首饰盒拿了回来。 许明溪像是放着宝贝一样的,把那个金钗放入了盒子中,然后小心的收了起来。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是许明溪,她是太子妃的许侧妃。 果不其然,许明溪在新婚当夜就独守空房整整一夜。 这一夜许明溪日睡得很安稳,这早已经是意料之中的结局,至于她为什么还能睡着,这就要看她自己了,反正许明溪是想要养精蓄锐,在今后的几十年,还有很长的仗需要打。 相反,玉青葵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下面竟然还有一圈淡淡的乌青。 “娘娘我帮您盖上吧,您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睡好呀。” 白芷手里面拿着粉扑给玉青葵盖了盖眼下的黑眼圈,看着玉青葵略显憔悴的脸庞,叹了口气。 “娘娘,其实侧妃嫁进来,您是不愿意的吗。” “当初我嫁到这太子府,也是不愿意的,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不如意,竟然有那么多的不如意,那我就不如平淡的接受,现在我只想好好的过每一天。” 按照惯例,大婚第二天,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带着刚刚新婚的侧妃需要一同进宫拜见皇上皇后,但宁渊昨天喝了酒,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腿有些疼,玉青葵担心宁渊的身体,死活不让他一起进宫,所以这次进宫面圣就变成了正妃带着侧妃一起去见皇上皇后。 去皇宫的时候,两个人坐着两顶轿子,前面的那顶轿子是玉青葵,后面的轿子是许明溪的,两个人轿子的差别,从外观上就可以看得出来,玉青葵做的较子是8个人抬的,许明溪坐的轿子是六个人的。 到了宫门前,就需要自己走路过去了,许明溪先下了轿子,走到了玉青葵的轿子旁边站着,白芷掀开了玉青葵轿子的帘子,然后玉青葵人扶着许明溪的手下了轿子。 “姐姐,路还长,妹妹扶着您的手走。” “好。”玉青葵欣然接受,她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绿烟和白芷就跟着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低着头,慢慢的走。 等到两个人走到皇上宫殿的时候,从太监的口中得知,皇上现在还正在早朝,于是便先去见皇后。 到了皇后宫中,宫中并不是只有皇后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位嫔妃都在那里坐着,似乎就是等待她们的到来。 玉青葵行了礼之后,被皇后赐了座,许明溪便跪在地上行了全礼。 “儿臣叩见皇后娘娘。” 如果是宫中的嫔妃面见皇上皇后或者比自己等级高的娘娘贵妃的时候,需要自称臣妾,如果是公主和王子,还有皇子的妻子,面对皇上皇后的时候,需要自称儿臣。 “起来吧,好孩子。” 皇后终究还是不自觉的偏向许明溪,就算是她想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一视同仁的样子,但却还是有一些偏心了。 “母后。”许明溪一上来就直接叫了声母后,皇后也高兴的露出了笑容。 反倒是玉青葵,从来都没有叫过母后,一直称为皇后娘娘。 第一百二十四章威胁 “母后,明溪今天来的有些晚了,让母后久等了,请母后赎罪。” 许离知道宁渊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同房,但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就当是安慰一下许明溪也好。 “好孩子,宁渊那孩子性格有点怪,身体又不太好,以后还要全靠你照顾了,争取早一点生一个小世子。” “明溪一定不负母后众望。”这姨母和侄女在她面前一唱一和的,玉青葵看着总觉得很有意思,甚至想去找宫女要一把瓜子坐在旁边看着。 “青葵呀,来母后身边。” 许离朝着玉青葵招了招手,玉青葵去到了许离身边,许离却直接从自己的手上取下了自己佩戴多年的玉手镯,放到了玉青葵的手上。 “青葵呀,这个镯子母后送给你,你也要加快一点速度了,这都三年了,争取早一点给太子生一个小世子,这个手镯是当年母后怀孕的时候,你父皇给母后的。” 这话乍一听之下,好像是在催促她,赶紧怀孕,听起来好像是玉青葵不能怀孕一样。 但其实别人都知道,宁渊腿是最近才恢复的,三年之前嫁进来的玉青葵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怀孕。 玉青葵知道,许离这是在替许明溪树立威信罢了。 “是,儿臣一定不负母后众望。” 这是玉青葵第一次叫母后这两个字,说实话,这感觉也没啥,无非就是换了个称呼。 但玉青葵心里面的母后,永远是自己的生母。 皇后宫里面的嫔妃已经看完了戏,也都接连离去了,现在宫里面就只剩下皇后许明溪,还有玉青葵。 “留下用膳吧。”这句话相当于皇后娘娘的命令,许明溪和玉青葵两个人自然不能推辞,只能回答是。 玉青葵早就听说过皇后宫中吃穿用度,极为奢侈,就算是在国库有点亏空的那几年,皇后也依旧如往常一样,吃穿用度很奢侈,皇上也只当做没看到一样,甚至还暗中让人多送一些东西给皇后。 由此可见,其实皇上还是喜欢皇后,只不过皇后的野心渐渐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而已。 不过说出确实有奢侈的代价,这些东西很好吃,但是每样东西也就只吃了那么几口,就被端下去,换上了新的菜。 玉青葵第一次在心里面表示微微惊讶,但却没有表现出来,许明溪像是经常在这里吃饭一样,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吃完了饭,皇后又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镯子,给许明溪戴上。 “你们两个都是母后的好孩子,以后一定要和睦相处,母后现在要掌管后宫,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管太子府,青葵你是太子妃,许多事情都要靠你来管,如果你实在忙不过来的话,可以让明溪帮你分担一下。” 玉青葵突然笑了。 其实这个才是皇后今日的主要目的吧,这一听之下是关心身体,但其实本质是强迫玉青葵分一点权力给许明溪。 “谢谢母后的关心,青葵现在在府中整日无事,为太子打理太子府,青葵觉得很开心。” “是吗?”扶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问道。 玉青葵再次回答了一声,“是的。” 许皇后这么问的原因是想要确定玉青葵到底会不会把手里面的权力分一点给许明溪。 而玉青葵态度很坚决,她绝对不会把手中太子妃的权利让给许明溪。 “那就辛苦你了。” 许离让侍女把他们两个送出去,出去了之后许明溪突然说。 “看着我这样,其实你是有一种危机感的吧,因为害怕自己的权利被我分解了,所以才一直不肯松口,不理会母后的暗示。” “噗嗤!”玉青葵像是突然听到了很好听的笑话一样,轻轻地用手帕捂着嘴唇笑了一下。 “抱歉,你还没有那个资格,让我感到我有危机感,赶紧走吧。” “是,太子妃。”许明溪咬着牙笑着说。 玉青葵和许明溪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一阵子,双方都没有动静,一直都不肯出手,在等着对方出手。 这也就是所谓的敌不动我不动,她们这两个人其实也就是在耗对方的耐心,或者说是在打探对方的底细。 突然有一日,宁渊满面忧愁的从宫中回来,然后就进了书房,一个上午都没有再出来,玉青葵有一点担心便让厨房做了一杯枸杞参茶,亲自给他送了过去。 “殿下脸色怎么这么忧愁?” “西部边关来报,西部大旱,而西部的琉璃国则趁着大旱,肆意的掠夺我国边关资源,边关人民苦不堪言,现在父皇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国家之间的事情玉青葵倒不是太懂,只能微笑着在一旁给他整理一下桌子上面的书,顺便给他研了墨。 宁渊皱着眉头,喝了口参茶。 “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我只是一介女子,对这件事情又有什么看法呢?”在嫁过来之前,父皇也曾经嘱咐过他,让她不要讨论国家大事,身为一个女子,她只管守妇道就行。 “我知道你很聪明,而且这是在我的书房,又没有外人,你可以跟我说一说。” “据我所知,我们国家有一条河水是正好经过西部的,如果那条河水现在没有情况的话,西部应该不会旱才是。” 听到这里,宁渊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我也告诉过父皇了,但是据边关的人来报说,那条河水的源头正处在琉璃国,他们国家在边关建了一个大水坝,把水都堵上了,所以边关的人民没有水,自然就旱了起来。” 玉青葵愣了,倒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宁渊看她在头脑风暴的这样,忍不住笑了,也不好再为难她,只得让她先回去休息。 玉青葵自知自己暂时是想不出来办法,瞬间就觉得自己怎么那么笨,甚至在这种时候都不能为他分忧。 玉青葵一脸忧愁的走了,宁渊看到了她脸色不好看,也只能当做没看到。 玉青葵这丫头心事本来就多,让她自己想一想可能比较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扶离 又过了几天,宁渊突然一脸轻松的从宫里面回来了。 玉青葵看着他一脸轻松,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难不成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看殿下笑成这个样子。” “西部大旱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了。”宁渊脱下了自己的披风,挂到架子上,然后走到桌子面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玉青葵也紧接着在他的面前坐下,为自己倒了茶。 “哦?是哪位才子这般有才华,能为皇上分忧。”玉青葵本来以为这个人会是宁渊,谁知道宁渊却笑笑说。 “一位有名的大儒带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名叫扶离,那扶离三言两语便解决了我父皇困扰多日的难题,父皇高兴的很,要给他加官封爵,封为才子阁阁主。” 按照皇上的性子,只是解决了一个难题,通常只是赏一些财物,便也就了事了,为什么要突然加官加爵呢? 而且这个官职她闻所未闻,应该是皇上专门为了这名年轻的男子创建的。 这样对一个年轻的男子来说,屋里面赏的有些重了吧。 玉青葵所有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宁渊看在了眼里,却并不作提醒,等她好奇的不行,来问他的时候,宁渊这才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说道。 “如果只是一般的男子,可能连我父皇的面儿也见不到,但这个人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儒带来的,我父皇自然是比较器重,而且那位大儒明显是要向我父皇推荐他,我父皇怎么能不领这个情呢,反正也得到了一位才子,并不亏什么。” 玉青葵点了点头,瞬间有些了然了。 果然,这才是皇上的作风,不会让自己亏些什么,只是一个无所谓的官职而已。 “对了,那位大儒名叫什么。”玉青葵突然很好奇那个人是谁,带来了一名年轻的男子,三言两语就解决皇上困扰多时的问题。 “乐晗。” “啪!”玉青葵被子猛然摔到了桌子上,连茶水都洒了出来,洒到了她的新衣裙上,但是她却无暇顾及那些,只因为宁渊刚刚说的那个名字让她感到太过于意外了。 “你是说,乐晗?” “对啊,你听说过吗?怎么这样不小心把水都洒到身上。”宁渊拿出自己的手帕,为玉青葵擦了擦身上的茶水渍,但这些茶水渍留在身上,的确是不好看,于是就让玉青葵回去换一身衣服。 回到房间,玉青葵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乐晗是一位有名的大儒没错,很有名,周游与各国之间,却从来不被怀疑是别国奸细,只因为他的名声太好听了。 而这里面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就是玉国已故皇后的亲弟弟。 也就是玉青葵的舅舅。 乐晗小的时候没有少带玉青葵玩,但是等到玉青葵长到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出去周游列国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如果不是偶尔穿回来的他的消息,可能她都以为他这个舅舅出去遭遇了不测。 这是舅舅为什么要突然来这里呢?还向皇上推荐了一名年轻人,这个名叫扶离的年轻人又是谁呢? 白芷把衣服拿过来,站到一边,等着玉青葵自己站起来换衣服,但是站了很久,玉青葵都没有反应,而且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样。 因为担心玉青葵身上穿着凉衣服会着凉,所以白芷不得已之下才出口提醒玉青葵回神。 “娘娘,衣服拿来了,奴婢可以先伺候您更衣吧,要不然这衣服都是湿的,穿在身上不好受。” 听到了白芷的话,玉青葵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站了起来,让白芷为自己更衣。 换好了衣服,玉青葵准备又一次去找宁渊,却在路上遇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许明溪,一个是许佳乐。 许佳乐低着头站在那里,而许明溪则坐在那里,看着许明溪的表情和动作,似乎是在训斥着许佳乐什么,而那许佳乐脸上,虽有一些委屈和不甘,却始终是没有发作出来,只是低着头默默的承受。 这种事情是他们两姐妹之间的事情,玉青葵不想管,也不屑于管,本来只是想当做无所谓的走过去,却没有想到许明溪直接在远处喊住了她。 “姐姐请留步。”许明溪走了过来,给玉青葵行了一个礼。 “妹妹这边有点麻烦事,不知道可否请姐姐代为处理一下,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太子府的家风,妹妹也是有点不好办。” 玉青葵皱了皱眉毛,很显然是有一些厌烦,但还是回答。“什么事。” 许明溪笑了笑“请姐姐移步来这边坐着,妹妹慢慢的讲。” “长话短说,我还有事儿。” 许明溪没有想到玉青葵竟然会这般的不给面子,脸上多多少少都闪过了一丝尴尬,好在她控制住了表情,依旧是和平常一样,笑得很好看,又很假。 “妹妹嫁过来的时候,母亲留给妹妹的一件嫁妆,因为自己的箱子和马车放不下了,所以就放到了佳乐的嫁妆箱子里,但今天妹妹去找佳乐取的时候,佳乐却告诉妹妹,那东西似乎是被偷走了,妹妹们所有的嫁妆都在太子府的库房,库房的钥匙有两份,一份是管家带着,但是管家已经称病回老家去了,我们现在两把钥匙是由太子妃代为管理,这……” 许明溪说到这儿就没有再说下去了,玉青葵也只不过是当笑话听一听,并不打算理会。 这么快就忍耐不住了吗? 她原来还想看一看许明溪究竟能忍到什么地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所行动。 “姐姐,妹妹心爱的嫁妆丢了,难道姐姐并不打算处理一下?”许明溪这意思就是要赖住玉青葵不放。 “现在两把钥匙都在我这儿没错,你们的嫁妆车早在你们嫁进来之前就已经送到太子府来了,那个时候管家还是在的,等到嫁妆都收进库房之后,管家才回了一趟老家,把钥匙交给我掌管,这钥匙我一直都放在屋子里面没有动过,那你问这个是在怀疑我?我堂堂邻国公主嫁过来,嫁妆不比你这个丞相的女儿要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打听乐晗 许明溪没有想到现在玉青葵居然会这么呛声。 许佳乐就站在一旁,看着许明溪被训斥的样子,表面上是有些愣愣的,其实内心已经开心坏了。 许明溪仗着她是嫡女没有少欺负她,这次她能够嫁到太子府,其实也不过是作为一个陪衬品陪嫁过来的而已,也就是所谓的炮灰。 “娘娘,臣妾真的不知。”许佳乐看到玉青葵把眼光投向了她,就赶紧跪了下来。 许明溪把玉青葵叫做姐姐,但是许佳乐却把玉青葵称为太子妃娘娘,可以见到她对于青葵的生分 “那些嫁妆是放在臣妾的箱子里面没错,但臣妾连自己的嫁妆里面有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父亲为臣妾做准备的,所以……” 这个皮球在三个人的手里面扔来扔去,最终还是到达了许明溪的手里。 这个皮球既然已经踢出来了,那么肯定是要把它解决了才行,许明溪对自己导演的这出戏的结果很不满意。 “那可能是妹妹记错了,等回头妹妹再去看看,麻烦姐姐了。”许明溪福了福身,送玉青葵离开。 玉青葵离开之前还说了一句话。“以后你每天就不用来给我请安了,看见你的话,我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得很不美好。” 许明溪脸上的微笑已经接近扭曲了,但她还是忍住了,又福了一次身,微笑着低头,意思就是,请您先走吧。 玉青葵离开了之后,许明溪直接转身在许佳乐的脸上甩了个巴掌,许佳乐被甩得有点懵,捂着脸却不敢说话。 “没用的东西。”丢下了这句话,许明溪就甩着衣袖走了,只留下许佳乐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动。 许明溪没有看到许佳乐隐藏在衣袖里面紧握的手,长长的指甲嵌入了手掌,手心里滴出来一滴血,滴在她的脚尖。 红的妖艳,更诡异。 “许明溪,有一天你被我踩在地上,我定要你生不如死。”这是许佳乐在心里面对自己发的誓,从今天开始,她对于许明溪再也没有一丝半点的情分了。 玉青葵回到宁渊书房,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殿下,我想知道这个乐晗这几年在江湖上面的事情。” “怎么又突然对这个人感起兴趣了?”宁渊帮玉青葵又重新倒了一杯茶,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点心放到她的手上。 玉青葵心不在焉的接过了点心,然后把点心当做玩具玩。 “我就是很好奇呀……听说他是能够周游列国,并且都不被怀疑是奸细的人,可见此人的声望极高,我想知道他究竟都做了一些什么,才能够在全世界都拥有如此高的威望。” 尽管玉青葵装得再自然,但是宁渊还是看到了她眼神中的那一丝慌乱。 这丫头心里面有事,就算脸上不表达出来,也全部都写在眼睛里面了。 如此想着,宁渊笑了笑,只是当做没看到,拉近了一点与他之间的距离,然后用低沉的嗓音说。 “他是一个特别有慈悲心的人,据说他天性就像闲云野鹤一样,喜欢自由的生活,所以会周游于列国之间,寻找一些好玩的东西,或者听一些有趣的事,如果遇到了哪一国有麻烦,他就会直接去见那一国的皇上,去给他出一些建议或者点子什么的,一般问题都被迎刃而解了,每个国家之间都是这样的,长久以来也就被各大国家所接受,而且据说此人懂医术,如果遇到了特殊情况,还会免费救治人,简直就是神医在世。” 玉青葵听得一愣一愣的。 乐晗在他的印象里面,只是十岁之前的记忆,并且是那么温柔的舅舅,其他的她还真的是不怎么了解。 “据说这个人的故乡正是玉国,不知你在小时候是否听过这个人?” “没听过。”玉青葵回答的很果断,回答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是有点过激了,就喝着水掩饰着自己表情上的心虚,然后又无力的解释。 “我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听说的,我先回去了,突然有点困。” “对了,三日之后,是母后的生辰,按照惯例我们都要去,到那时候,宫里面的人就会多起来,你如果不喜欢跟她们打交道,你露个面回来就行了。” “我可是你的太子妃呀,如果我露个面就走了的话,他们可能会用这个当做把柄来抓你的错,我会好好表现。” 玉青葵此时已经打开了门,阳光从她的身后透过来,给他的脸打上了一层光,竟让她看起来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就好像是随时就会随着光飞走一样。 宁渊内心闪过一丝慌乱,然后他直接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去抱住玉青葵。 突然被抱住,玉青葵还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就又被放开了。 她一脸懵的看着宁渊,宁渊摸了摸她的脑袋。 果然,近日以来,玉青葵只要是在府里面,就会尽可能的少带一些珠宝钗饰。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玉青葵就像那一个池塘中最特别的那朵荷花,总会不自觉的吸引他的目光。 “你突然抱我做什么?” “你是本殿下的太子妃,夫君抱一下自己的娘子怎么了?恩?”最后这个恩字,尾调微微上调,好像是在调戏一样。 只不过这次玉青葵可没有红了脸,她早就适应了,宁渊这突如其来的不正经,也有过好多好多次。 “哼,臣妾告退。”这是玉青葵第一次如此规矩的和宁渊行礼告退,倒真让他有点儿不适应。 等到这玉青葵走了之后,宁渊瞬间觉得这诺大的书房好像变得有些冰冷了,就算是开着门阳光照了进来也还冷。 他之前一直呆在这个书房里面,也没有感觉过凉,为什么今天就突然有种这样的感觉? 看着玉青葵还未走远的身影,宁渊好像了然了。 刚刚那个丫头走的时候,好像是带走了他这个房间所有的阳光和温暖,她离开了这个房间,也重新回归成冰冷。 还真是个让人牵挂的小丫头。 第一百二十七章皇后生辰 三日之后,皇后的四十岁整生辰宴如期而至,皇后的生辰宴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必须是由皇后亲自下帖子,除了皇亲国戚之外,能被叫过来的,可真的是祖上有光。 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 玉青葵看着白纸和初思给自己弄的这套服装,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她本来以为三年前他们成亲那天穿的衣服就够繁琐的了,没有想到这三年之后,居然又穿了一次比之前更复杂的服装。 里三层外三层的,头上戴的东西,至少得有三斤重了,压得她脖子都酸痛的要命,玉青葵忍不住拿了几个下来,头上感觉这才好一点,只不过白芷却又把它带上去,不让她拿下来,说这是必须带的。 也许是白纸看玉青葵,实在是不愿意带,拿下来了一个金步摇。 “只能这样了,娘娘您今天的打扮代表了太子府的脸面,所以奴婢只能把您往隆重的打扮,您就忍一忍,等过了这一天,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白芷知道玉青葵本身就不喜欢很繁琐的衣服和珠宝,这也是无奈之下才给她戴的。 “无所谓了,反正就这一天。” 这东西在头上戴久了之后,头皮压的生疼,她每次进宫都看到后宫那些娘娘嫔妃们头上戴的东西比他头上的东西还多,还真的是能忍啊。 按照惯例,在出府之前,侧妃需要来叩见太子妃,然后跟在太子妃的后面出去。许佳乐只是一个陪嫁的小妾,所以并不能一起去宫里面,今天就只有许明溪和她的贴身丫头洛儿。 “妹妹见过姐姐。” “今天可不是在乎里面的日常问候啊,你要给我行礼。”玉青葵端着胳膊坐在正屋的椅子上面说。 说实话,她就喜欢看许明溪吃瘪的样子,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妒妇,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每次看到许明溪心里面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气,虽然仍是可以忍住,但是就是不好受。 许明溪今天好像是学乖了一点,连扭曲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只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给玉青葵行了大礼。 “臣妾参见太子妃娘娘。” “起身吧。” 宁渊一大早就去宫里了,所以今天是玉青葵和许明溪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去宫里。 到了宫门口前面那些侍卫们让他们两个人下轿,换了一顶轿子之后,继续往里面走。这顶轿子是宫里面的。 平时都是可以抬着自家轿子进去的,只不过今日是皇后的生辰,一切潜在的危险元素都要避之门外,所以就只能换上宫里面的轿子。 皇后生辰宴席的所在地在颐和殿的正殿里面,据说那地方原来就是一个宫里里面的嫔妃们一起玩乐聚谈的地方,后来也有人叫了戏班子过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个宫里面专用的娱乐场所。 到了地方之后,许明溪先下了饺子,走到了前面玉青葵的轿子面前,为玉青葵掀开了轿子的帘子。 “姐姐慢一些。” 看着许明溪那张笑的完美无瑕的脸,玉青葵不知道怎么突然对这个女人产生出了一丝怜悯。 终究不过是一个权力游戏中的牺牲品而已,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可能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被迫的被人控制着往前走,连回头的权力也没有。 “妹妹有心了。”如此说着,玉青葵可以伸出自己的芊芊玉手搭在了许明溪的手背上,两个人装作有说有笑的样子,朝着颐和殿里面走过去。 先来的人通常都是宫外的人,宫里面的嫔妃公主们都是晚一些才到的。 宁涵第一眼就看到了玉青葵,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玉青葵挥了挥手,玉青葵看到了她,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回应了一下,然后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骄阳看到玉青葵如此反应,还以为是玉青葵开始冷落自己了,不甘心的直接跑过去。 “嫂子今日怎么见我这般不热络?”宁涵撅起了她的小嘴,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许明溪看着宁涵过来了,也没有动身,只是坐在玉青葵的身后,装作一副没有看到她的样子。 宁涵不喜欢跟外人在场,虽然这个人可是她母后的亲侄女……但是她从小就不喜欢她。 “许侧妃。” “公主殿下。”许明溪现在的辈分已经和宁涵一样高了,所以她们两个不用相互行礼。 “许侧妃今日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啊,是不是我大哥对你不好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听着宁涵说的这些话,玉青葵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很快就装作是咳嗽一样掩饰了过去。 许明溪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可能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朝太子殿下对她这个许侧妃根本就没有兴趣。 欺负?讨回公道?她有什么资格让这个公主去向太子讨回公道? “没有,太子殿下对我很好,只是近日休息都不怎么好。劳公主关心了”许明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时不时的看着门外,好像是有一些期待那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殿门之外。 “既然我大哥对你好,那你怎么还这般忧愁,你这样可是对我大哥不敬呀。” 玉青葵这时才知道,原来宁涵这是扔了一个送命题给许明溪,她怎么回答都里外不是人,只能吞下这一口哑巴亏,果然这丫头腹黑起来,连她都比不上。 “好了,你快些回你自己座位上吧,想着这时辰,各位娘娘们和皇后也该来了。”玉青葵催促着宁涵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宁涵又不舍得说了几句话之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玉青葵看了,只是忍不住摇头,果真像个小孩子一般。 突然门外传来了太监那刺耳又尖锐的声音。 “皇贵妃娘娘,德妃娘娘,文妃娘娘驾到。” 沈玉一进门,玉青葵就看到她今天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看起来似乎是有心事,眼睛低垂,看着地面走。 第一百二十八章两妃之争 沈玉近来日子可是不好过,她入宫都三年多了,自从上次流产了以后就没能再怀上龙子,问遍了宫里面的太医,甚至差人去民间找一些这方面的郎中过来,也都是没有丝毫的进展,沈玉不知道这次自己为什么迟迟都没有怀孕,所以才这般忧愁。 她现在可是皇贵妃,年龄又这么年轻,如果不赶快生一个皇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她很快就会被淹没在这宫中的,她才不要变成那样子。 “参见皇贵妃娘娘,德妃娘娘,文妃娘娘。” 众人行完礼,沈玉也正好走到了正中间那两个位置旁边低一点的椅子上。 沈玉在侍女的伺候下坐好了,然后才慵懒的抬起了眼皮子,扫了扫下面的人说了句。“都起来吧。” “谢皇贵妃娘娘。” “大家随意聊聊天,吃吃点心,喝喝茶,等皇后过来吧。”沈玉斜着倚在椅子上,玩弄着自己的护甲,有一种随意而慵懒的语气说道。 下面得人也都知道这个皇贵妃就是这样的性子,也就不感到意外,大殿里面的气氛又渐渐开始恢复了热闹。 又过了一小刻,皇后才在众人的拥簇中姗姗来迟。 皇后今日穿了大红色的宫服,头上的珠宝也带得前所未有的华丽,妆容化得很显年轻,再加上皇后保养得当,看起来竟和沈玉的年龄并无差别,无非就是那眼神中时有时无的沧桑感,和骨子里面透出来的那种成熟女人的味道和沈玉不同罢了。 皇后出现在大殿里的那一刻,玉青葵下意识的去看了看坐在上面的沈玉的表情,果然沈玉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厌恶,但很快就掩盖住了,她站了起来,第一个向皇后行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今儿是皇后娘娘生辰,臣妾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 “妹妹你有心了。” 等到那几位娘娘都祝福完后,接下来才轮到他们这些在下面坐着的人。 皇子和公主需要另外行礼,而玉青葵身为为太子妃,自然也是要行礼。 当她站出来的那一刻,皇后的声音陡然响起。 “明溪你也一起过来吧,你也是本宫的儿媳妇。”此话一说,满堂唏嘘。 许明溪只是一个侧妃而已,要和正妃一起行礼吗?这不是在变相的告诉她们以后待许明溪和待遇情况一样吗?这未免也太偏爱了。 许明溪看周围的人讨论的都差不多了,然后就站起身来,说:“母后恕罪,臣妾不能和太子妃一同向您行礼,这是不符合规矩的。” 她的脸上带着些惶恐的表情,乍一看之下,还真有那么点回事,如果不是知道内情的人,可能还真的以为许明溪现在很惶恐,而当众人再次投到玉青葵脸上的时候,眼神都发生了那么一点改变。 玉青葵突然就笑了。 这皇后还真的是抓紧一切的机会给她使绊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似乎是有些进退两难。 如果答应让让许明溪一起行礼,就等于是他自己也承认了许明溪是和她一样有着身份地位的人,没有任何差别。 如果不答应,自己看起来就会很不通人情,很小气,这个两难的选择也就皇后能够临时想得出来了。 “儿臣先给您行礼,然后再让许侧妃给您行礼吧。”无奈之下,玉青葵只好这么说。 这算是个退一步的选择,如果皇后今天不是真的要撕破脸皮的话,可能就会答应这个请求。 但是玉青葵这一步可算是想错了,皇后就是铁了心的要许明溪和玉青葵一起行礼,当玉青葵再次看向许明溪的时候,许明溪眼中竟然含了那么一层薄薄的眼泪,脸也红红的,似乎是急得没办法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玉青葵不想理会皇后,直接蹲着膝盖就想要行礼,但是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让她感到特别意外。 “母后,儿臣太想您,所以就到这里来看看,希望您不要治儿臣唐突罪。” 在这里面坐着的都是女眷,他一个太子来这里本就是不合适。 但是当她再次看到了玉青葵之后就明白了,原来竟是为了这个丫头。 为了这个丫头,竟然当着这么多女眷的面来到这里。 “无碍。”皇后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看起来似乎是轮到太子妃向母亲祝寿了,刚巧儿臣也在这里,不如儿臣就和太子妃一起给母后祝个寿吧。”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是想要他太子和太子妃一起行礼,而不是想要她一个许侧妃加在后面。 “是吗,那就你们两个在一起行礼吧。” 皇后这时候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好看了,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一点点都不能表达出来,许明溪也只能装作被解围的样子,笑了一下,朝着太子福了福身子,就老实的坐了下去。 宁渊呆了一小会之后就走了,他再呆下去也的确就不合适。 两个人到了晚上宴席散了之后才得以再次相见,许明溪宴席中途身体抱恙,已经先行离去了,所以回太子府的时候,两个人是坐着同一顶轿子回去的。 玉青葵今天这一天真的是累的不行,有很多的人来找她说话,她其实都不认识那些人是谁,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一问一答的跟他们说话。 “我真的好累,再也不想出席这样的场合。”玉青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直接把头上那个最重的步摇拔了下来,放到了一边,头上的负担瞬间轻了很多,她的头也可以再次扭动了。 宁渊在黑暗中用这漆黑的眸子盯着玉青葵,听着她声音细软的抱怨声,只觉得特别可爱。 这三年来,这丫头的确是让他改变了许多,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就会一直这么乏味下去,直到玉青葵走入了他的生命中,才让他觉得玉青葵就像是天上的那颗星星,照亮了他乏味且孤独的人生,让他的人生充满希望。 “你怎么盯着我?我知道,按照你的说法,你肯定又想说我现在怎么这般失态。” 第一百二十九章暧昧的气氛 宁渊突然就往前倾了倾身子,把自己的脸凑近玉青葵的头发上,然后轻轻的闻了一下。 “好香。”宁渊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玉青葵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头发上的香味。 “今天早上白芷去花园里面摘了一些丁香花,过来帮我洗了头,他说这样不擦头油,头发也可以香香的,而且头上不会很油腻。” 玉青葵说着就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自己垂在后肩上的头发拢到了前面来,还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了一下。 “可能这香味一直围绕着我,我没有多大感觉吧,我现在闻不出来。” “那你可以让这个香味围绕着我吗?”宁渊眼神中闪过一丝光,玉青葵没有捕捉到,只当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怎么弄?要不回去之后我让白芷送一些丁香花给你,你也用它洗洗头。” “我想现在就要。” “现在怎么弄,又没有丁香花。”玉青葵只是觉得宁渊怎么开始耍小孩子性子? 想要的东西立刻就要。 “这样不就行了?”宁渊直接一把把玉青葵搂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脸埋在她的发丝中间,慢慢的闻着她头发上那清香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玉青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刚想挣扎,但是宁渊却把她抱得更紧了。 “别动,乖。”这句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玉青葵听了之后就不动了,只是乖乖的呆在他的怀里,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外面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殿下已经到太子府前面了。” 宁渊眼睛瞬间睁开,然后盯着帘子外面的那个小厮,那小厮瞬间觉得背后有点冷,不知道为什么。 被打扰的宁渊很不开心,但玉青葵却好像是得到解脱一样,直接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然后拿出那只被她拔下来的金步摇,准备重新插到头上。 谁知道竟被宁渊一把抢过去,握在手中。 “都到家了,就不要戴这个了,我怕你的小脑袋觉得不舒服。”如此宠溺的话,从宁渊的口中说出来,更像是致命的迷幻药一样,顿时就把玉青葵迷得七荤八素。 她绝不承认自己是个花痴,但是面前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夫君……那么……那么做也没关系吧? 如此想着,玉青葵壮了壮自己的怂胆眼一闭,直接朝着宁渊的脸上凑过去。 “吧唧!”一个轻轻的吻印在了他的脸上,宁渊没有别的感觉,只是感觉心头颤的厉害,脸上被他吻过的地方也有些酥酥麻麻的。 宁渊没有说话,玉青葵自己觉得尴尬的很,瞬间就想跑下轿子,不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但是却被他抓着胳膊一把拉回。 说实话,被拉着胳膊还真的有点痛。 还没来得及叫,自己就撞进了一个宽广但温暖的怀抱,下一秒自己的唇就被另一片火热的唇给覆盖住了。 宁渊像是在对待传世珍宝一样,轻轻的吮吸着玉青葵的嘴唇,但是却没有往里面去,只是吮吸而已。 玉青葵瞬间就没了力气,她现在都搞不懂自己究竟是不能反抗还是不想反抗了。 一吻结束,宁渊又朝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刚刚亲我了,所以我亲回来,同样的,以后只要我亲你,你也要回我一个,这才是夫妻之间的相互尊重。” 玉青葵现在脸红的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管宁渊说的是什么,只管胡乱点头,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处在自己的房中了。 “你来这里干嘛?” “我把你送回来就不能让我喝口水吗?况且这是在我太子府内,我还是太子,难道我呆在哪儿都不能随着自己心愿吗。” 歪道理一大堆一大堆的,玉青葵懒得和他掰扯。 自己也走到桌子前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喝了一口,发现这茶喝的时候,竟然有那么一丝苦涩,想必是茶叶泡的时间有点长。 一想到茶叶,就想起了故乡的甘露茶,喝起来像是甘露一样,有茶的清香,却没有丝毫茶叶的苦涩。 “哎,真的不是我鄙视你们国,你们国的茶叶没有我们玉国的甘露茶好喝,我之前在那的时候,每天都喝那种茶,我现在好想念那个味道。” 玉青葵表面上是在说这茶叶,怀念自己故乡的茶叶,但是宁渊知道玉青葵这只是想家了而已。 也对,玉青葵当初嫁到这太子府的时候还小得很,像她那样小的女孩,如果在玉国的话,想必应该是在父母的庇佑之下长大,然后选择自己的如意郎君。 在异国他乡呆了三年多,想家也是应当的。 只不过玉青葵身为太子妃,自然是不能再回去探亲了,就算是想回去,也不能以太子妃的身份回去。 虽然玉青葵没有办法回故乡,但是让她喝一喝故乡的甘露茶,宁渊还是有办法的。 他记得乐晗来的时候,送给了父皇一桶玉国特产的甘露茶,等明天就去向父皇讨要过来。 第二日,玉青葵看着宁渊给她递过来的一桶甘露茶,瞪得眼睛都要掉下来。 甘露茶味道特别的清香,就算是盖在容器里面,隔着容器也能闻得到味道,她直接把茶桶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故乡的甘露茶。 再次闻到这熟悉的味道,玉青葵瞬间矫情的想掉眼泪,但是在宁渊面前还是忍住了。 “你从哪里拿来的茶叶?” “这是乐晗来的时候带过来的,当时我看到他把这桶茶送给父皇了,你昨天说想喝这个,我就去向父皇讨要过来了,父皇他还有点不乐意,我还是给了我一副珍藏的画,跟他交换的。” 宁渊这样说,这也只是说笑而已,父子之间从来不需要这些,只要宁渊想要,随意拿去。 皇上的心中,自始至终都对宁渊有着亏欠。 “这个甘露茶需要特殊的泡发,我会泡这个茶叶,我泡给你喝,你要不要试试看?” 面对玉青葵兴高采烈发过来的邀请,宁渊欣然接受。 第一百三十章玉国甘露茶 玉国特产甘露茶,生活在高山之上,空气稀薄,云雾缭绕的地方,却生产出了玉国最好喝的茶叶。 这款茶叶刚采摘下来的时候,必须身带露珠,否则就没有那种甘甜的味道,带着露珠采下来之后,要立刻运送到山下去烘干,这样才能锁住所有的清香。 因为生长的条件比较苛刻,所以一年的产量很少,只有皇室的人才有资格享用。 宁渊今天打听了一下这个茶的来历,就开始很奇过乐晗为什么会有这种只有皇室成员才有资格拥有的茶,但是想一想,乐晗周游列国,活跃于各个国家的皇室之间,拥有这种东西也不足为怪。 玉青葵去花园里面摘了几叶薄荷,然后放在开水里面一片,一壶开水瞬间就充满了薄荷的清香。 玉青葵打开竹筒,用茶时取出了一丢丢的茶叶扔进去。 茶叶被投入热水之中,瞬间就松散了筋骨,开始在水中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就像是在自由的遨游一样,而茶水的颜色也很快,从无色的透明变成了淡绿色,看着就让人心情很好。 宁渊这是第一次闻到甘露茶的味道,果然名不虚传。 玉青葵倒了一小杯茶 边倒边说。 “这个方法是我的舅舅在我的小时候教给我的,他说甘露茶虽然清香无比,但是只有甘露茶一味,倒也显得无趣乏味,只需在一壶开水中加入一叶新鲜的薄荷,就可以让这甘露茶平增许多的色彩。只不过这样的喝茶办法只有我和舅舅两个人在喝,其他的人都是只喝甘露茶,不加薄荷的。” 玉青葵把那个茶杯递到宁渊的面前。 “喝一口吧,慢慢品味。” 宁渊端起茶杯,仔细端详了一下,琉璃茶杯中盛着青色的透明液体,看起来就让人心情愉悦。 轻轻地喝了一口,第一口觉得这茶只是比一般的茶少了那么一丝苦涩的味道,并且比较甜而已,当他喝完了第一口之后,立刻就开始回甘,那种清香的味道一直在他的口中弥漫,久久不能散去,因为加了薄荷的原因,喝起来也格外的清爽。 “果然是好茶,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一想起这茶叶,就会想起你家乡。”这是宁渊由衷的赞叹。 玉青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只是喝下了第一口,眼泪就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这杯茶叶对于玉青葵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故乡的味道了。 玉青葵的眼泪落入了茶杯之中,宁渊把她的茶杯拿过来,自己喝了下去。 “这里也是你的家。” “……嗯。”过了很久之后,玉青葵才闷闷的回答道。 …… 近来天气一直放晴,玉青葵嫌在福中,闲的无聊,于是就拉上了白芷一起去街上游玩。 这座城的街道总是繁华,玉青葵自由的在街上玩,其实也不过一两次。 玉青葵一出太子府,就像是被放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到处乱跑,可怜了白芷在后面拿着面纱,苦苦的追着。 “娘……小姐,小姐,您带上面纱呀!” 玉青葵被追的烦恼了,无奈之下,才戴上了面纱。 玉青葵相貌本就生的美丽,刚刚没有戴面纱在街上跑着,已经是吸引了许多年轻男人的目光了,再加上白芷一个小丫头的样子,在后面追着叫小姐,还让她戴上面纱,他们都还以为玉青葵是哪家没有出阁的富家小姐出来玩了。 “我已经带上了,现在可以了吧。” “小姐,您可慢点儿走,这街上人多,万一哪个人撞到了您,这叫奴婢可怎么担待呀。” 白芷其实不愿意让玉青葵出府来,玉青葵每次出府都像是疯了一样的到处玩,眼睛一刻都不能放过她,一旦放过了她,下一秒就找不到他跑到哪里去玩了,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比她这个丫鬟还幼稚。 玉青葵跑到卖首饰的摊子前面,看到了一个很好看的玉扳指,通体墨黑,手感却很温润,虽然知道这个扳指只是一般的品质,但是玉青葵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 买了个扳指之后,玉青葵又跑到了卖糖葫芦的摊子面前买了一串糖葫芦。 等到白芷追上来的时候,玉青葵直接把另一串糖葫芦横在她的脸前面。 “在府里面你都不能吃这样的东西吧,好不容易来到了外面,赶紧吃。” 白芷犹豫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还是接过了那串糖葫芦。 然后玉青葵看着她笑了,果然还是个小女孩子,对于这种甜甜的东西依旧是没有抵抗力。 两个人就这样往前走着走着,突然在前面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玉青葵好奇的凑了上去,她猫着身子,挤到了最前面,看到有人在进行杂技表演。 一个光着上半身的彪形大汉喝了一口酒,然后吐在火把上,直接吐出了一大团火花,周围的人皆是一阵惊呼,玉青葵也不例外。 她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东西,就觉得很好奇,可怜了白芷,在后面挤了好久好久之后,才挤到玉青葵身边。 “小姐,我们就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了,奴婢真的很担心您的安全。” “哎呀没事的,在自家门口怎么可能会有事儿。”说完,玉青葵就拉着白芷,继续去看杂戏团耍把戏。 等到杂技团把所有的把戏都耍了一遍之后,然后就有一个人拿着碗围着观众,有的观众看完就走,有的观众则是扔了一两个碎钱,玉青葵也随意的从自己的钱袋中拿出一块扔了进去。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杂技团发出一阵惊呼。 “这是哪位老爷扔个大金锭子?” 杂技团口中的这位“老爷”已经像只蝴蝶一样飞到了另一边了。 玉青葵在街上玩了一个时辰之久,但却好像还是玩不够一样,只不过现在临近中午到也有些累了。 正好前面有一家茶馆。 “我们去那家茶馆里面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再玩一会,我们就回去吧。” 得到了确定的时间,白芷才松了口气。 第一百三十一章久别重逢 这家茶馆其实是宁渊手下的产业,只不过玉青葵不知道而已。 玉青葵之前没来过这家茶馆,但是却已经听说过,这个茶馆的老板是一个比较传奇的女人。 茶馆老板是一个性感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风情,风情万种的那个风情。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看到可能都会骂这个女人是个狐狸精之类的,毕竟一般的女人看到了比自己有魅力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有种危机感。 但是玉青葵却不觉得,她看那个老板虽然穿着性感,举手投足之间都有风情,但却不风骚。 在等茶的期间,白芷告诉了玉青葵她在其他的丫鬟中听到的一件事情。 据说这个老板,当年是闻名天下的杀手,金盆洗手之后就做了这个茶馆的老板,但这些说法也只不过是市井传说而已,根本就无从考证,而且这个女老板也从来都没有对这个传闻作出理会。 “二位请稍等片刻,先喝杯茶,休息一下。”点了菜之后,小二立刻就把茶端了上来,临近中午,茶馆的生意很火爆,所以上菜有点慢,玉青葵倒也不着急,反正自己就是在外面玩儿的,她们坐的位置是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从二楼的窗口看楼下。 从这个视角看,楼下面的人好像显得也就没那么多了。 “客官您里面请,请问是几位,请问是要雅间还是厢坐?” 小二热情的对着新来的顾客打着招呼,玉青葵也懒得去看了,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她发现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到另外一条街上的柳树,那条柳树上面挂着一条条的红绫,树叶还没有长得浓绿,只是有淡淡的翠绿,红配绿的树看起来倒也别致。 “就我自己,我要一个厢坐就行了,先给我上杯茶,然后你们这儿的招牌菜上一点儿吧。” “好勒,客官,您里面请。” 小二把那个人领到了楼上,玉青葵仍然是没有看,等到小二再次来送茶的时候,和那个人的交谈,玉青葵才注意到了那个人。 “客官,我听您的口音似乎不像是我们这的人,客官是不是从外地过来的?” “我从别国过来的,到这边来寻人。” “原来是来投亲的呀,我们国家的人很好客的,客官您大可放心,您的菜稍后就到。” 那个人听了之后,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投亲?好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这个样子的没错。 玉青葵知道这样偷听人家的讲话不太对,但是那个人就坐在这个格栅后面的那个厢坐那里,想不听到也难。 她只是觉得这个男的声音很好听,还隐约有那么一丝熟悉。 想了想就发现自己是想多了,天底下相似的声音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会是他? 玉青葵这边的菜已经上来了,看着桌子上面的菜肴,白芷还在看着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毕竟太子妃的脸可不是能被一般人看到的。 玉青葵无奈的看着她的动作,等她巡视完一周之后,再从袖子里面拿出银针试毒。 等到他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玉青葵才无奈的问。 “白芷,我可以吃了吧?” “可以了小姐,你现在可以吃了。” 正在玉青葵笑了笑,拿起筷子正准备吃的时候,隔壁那个男人却突然问了一句,“隔壁的人是谁?” 玉青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和白芷对视,再确认对方是问自己之后,朝着对方喊了一句。 “就是我喽!”玉青葵回答完之后,便不准备再理这个人,拿起筷子就准备吃,但是隔扇却突然被拉开了。 然后……时间好像静止了。 白芷是这么觉得,时间静止。 因为玉青葵和拉开隔扇的这个男人都在注视着对方,然后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转移过。 直觉告诉白芷,这两个人可能认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有默契? “你……”终于,那个男人从嗓子中艰难的扯出了一个音节,但是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 “白芷,我们走。”玉青葵扔下筷子,拉着白芷就准备走,白芷慌乱的站了起来,准备跟着她走,但是刚刚走开一点点,白芷就直接被那个男人给推到一边去了。 等到白芷站稳了之后,他却看到那个男人正在抱着她家太子妃,而她家太子妃正在挣扎,却挣扎不开。 “你放开我!”玉青葵终于说话,只不过说话的声音好像也有那么一点哽咽。 “我终于找到你……”云楼这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眼中出现眼泪。 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丢脸,他找到了他的此生挚爱,就好像是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玉国吗?”玉青葵很疑惑。 云楼现在这时候应该是在玉国,怎么可能会来这边? 云楼放开了玉青葵,但是双手却还是卡在玉青葵的肩膀上,不让玉青葵移动。 云楼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看着玉青葵,缓缓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扶离。” “什么?” 云楼说他叫扶离? 是不是就是前阵子宁渊所说的那个扶离?为皇上解决了西部大旱那件事情的扶离? “你就是为皇上分忧解难的那个扶离?” “我如此高调的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吸引你的注意,我都快要忍不住想要去找你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碰面了,我不会再放开你。” 说完之后,云楼再一次抱住了玉青葵。 白芷看云楼暂时也不可能放开玉青葵,直接去把旁边的那个隔扇拉开,罩住了他们两个,不让外人所看。 白芷现在吓得快要哭了,玉青葵没有带面罩,如果被人认出来了,可能就要完蛋了。 “你放开我。”玉青葵此时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 “不。”云楼很坚决的说道。 “你这样做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总是以为自己开心就好。”玉青葵说的话像是针一样扎在云楼的身上。 但云楼却没有理会,只是一如既往的抱住她。 第一百三十二章相遇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云楼才重新放开了玉青葵,而玉青葵直接就往后撤,撤了大概有三四步远,云楼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的就掩饰住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现在可以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吧?还变成了扶离。”玉青葵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妆容边冷冷的问。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的时间不多了。” 玉青葵这才注意到云楼,说一句话,都会下意识的摸一摸自己身后的那个小竹筒。 但是玉青葵却并不想知道那个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她现在烦躁的很,好像很多的事情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白芷拿好东西,我们回去吧。” 白芷听言连忙跑过去,拿起了他们两个刚刚在街上买的东西,跟着玉青葵就走了过去,而云楼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 等到他们下楼之后,云楼又走到窗台,上去寻找那两个人的身影,找到了之后,慢慢的笑了,等到那两个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人群中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这才完全的消失了。 回到了太子府,玉青葵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刚刚买来的东西,也没有心情再去看了。 白芷看到了玉青葵脸色有点不对劲,就从厨房里面拿了几点玉青葵最喜欢吃的点心,给玉青葵送了过去。 “娘娘,刚刚那个人是谁呀?居然敢对您做这么不尊敬的事情,我要不要把他报告给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去惩罚他。” “你千万不要告诉太子殿下今天发生的事 。”玉青葵一听说白芷要报告,吓得魂儿都回来了。 “今天这种事情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我们谁都不会好过,我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了,所以你就只当做没听过就行,知道了吗?” 白芷被玉青葵这样严肃的眼神给吓到了,愣愣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一旁等待着玉青葵一会会给他什么指示。 过了许久,许久之后,玉青葵才从他们今天买的那一大堆东西中间拿出了那个墨玉扳指。 “你去把这个东西送给太子殿下吧。”玉青葵说着,就把手中的那个墨玉扳指递给白芷,而白芷虽然很疑惑,却还是接了过来。 如果是礼物的话,一般不是自己送去更好吗? “这东西如果您亲自给太子殿下送过去的话,太子殿下肯定会很开心的。” “你不要问,直接把这个送给他就行了。”玉青葵这么说之后,白芷这才拿着那个扳指离开了东房。 白芷找到宁渊的时候,宁渊正在被初夏逼着喝草药。 “殿下,您又不是小孩子了,您把这个喝了会怎么样呀。” “我都说了,我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并且也没有余毒了,你不用这样,每天都逼着我去喝药。” 宁渊看到了白芷,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下直接就站了起来。 “是不是太子妃找我呀,你快说,有什么事情,我现在有空的。” 白芷闻言走了过去,将自己口袋中的那个墨玉扳指拿出来递给他,并且说。 “今日奴婢和太子妃娘娘去街上游玩,太子妃娘娘看到了这个之后就买了下来,回到府中之后,便让奴婢把这个送过来。” 宁渊闻言站了起来,从白芷的手中接过了那个墨玉扳指,放在手中摸了摸,突然就笑了。 他曾经送给玉青葵一个扳指,是母后给他的,现在玉青葵倒是还了一个给他,只不过还这个字,他听起来却不怎么开心,好像是要算清他们两个之间的状况一样。 “太子妃现在在哪里。” “今日从街上回来之后,太子妃娘娘便就一直待在屋子里面了,现在应该在屋子里面吃点心了吧?”白芷老实的回答道,丝毫都没有提及今天曾经在街上发生过的事情。 宁渊站了起来,从初夏的口中接过了那碗草药,直接就喝了下去,甚至连眉毛都不眨一下,然后告诉白芷。 “走,去找你家娘娘去。” 当宁渊找到玉青葵的时候,玉青葵正在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发呆,她现在正在想的事,已经三年过去了,自己的样子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楼的样子却还是像之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太子妃这是在想什么事情这般出神?”宁渊的声音在的身后响起,玉青葵赶忙回了神。 “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殿下今天的药喝了吗?” “来之前刚刚喝过了。”宁渊走到了玉青葵的身后,扶着她的肩膀,低下头,跟着她一起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你最近好像是瘦了些,回头我让厨房多做点有营养的东西,争取把你给养回来 ” 宁渊这时候才想起玉青葵刚刚嫁到这边的时候,还有些婴儿肥,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尖脸。 传出去让人家知道了,还以为是他虐待了太子妃。 “哪有啊,我觉得我最近都胖了许多呢。” 宁渊也不再反驳她,只是端详着镜子里面的他,过了许久,许久之后,宁渊突然笑了。 “我此生能够再次遇见你,真好。” 玉青葵听他说着话,一下子就笑了。 “殿下,这又是突然在矫情的什么呀?难道是今日的药格外的苦?殿下想了许多的事情吗?”玉青葵笑着打趣他。 “药苦不苦无所谓,能让我清除体内的余毒就好,我不想我之后拖着一副残缺的身体,这样子我还怎么保护你 。” “娘娘殿下徐侧妃正在门外,说是要见娘娘。”初思突然就进来说。 “让他进来吧。” 玉青葵正愁现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本来是不想见许明溪的,现在却让许明溪进来了。 许明溪今天穿了一袭白裙,头上的珠宝差事,带的也很少,看起来清爽动人,竟然和玉青葵平时的装扮无异,宁渊一看就知道是许明溪有心了,私下里调查过他的喜好,要知道,许明溪从前的打扮一直都是偏美艳动人的那种。 第一百三十三章回娘家 而许明溪似乎也没有想到宁渊会在这里,进来看到宁渊的那一刻,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尴尬。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娘娘 。” “起来吧,今日来所谓何事。” “臣妾想要回娘家一趟。”许明溪看到太子在这儿,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没想到你宁渊听就皱了眉头。 “你已经出嫁了,按理说是不能再随意回娘家的,除非娘家有重要的事情。” “臣妾有一样东西遗忘在了丞相府,所以想要回去取。 ”许明溪真是想回去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只不不过她不能将那个理由说出来。 宁渊看着许明溪的脸,突然就笑了一声。 “你的父亲和吴家的婚约应该也就是这几天了吧。” “是的,这几天就要成婚了,具体的日期还是看皇上。” “我看还是尽快定下来吧,你们家现在也没有个当家的主母,有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的。” 宁渊这番话,看是解人意,其实就是把丞相府往火坑里面推,谁都知道,吴家的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和吴家成婚之后,肯定是不会像和从前白家那样,对白家呼之即来,呼之唤去,他们的这场婚姻肯定是要建立在平等的条件之下。 只可惜嫁过去的是吴家三女吴璀璨,是个好拿捏的主,要不然就有的热闹看了 “再过几日就是端午会了,到那个时候,丞相府的人想必都会去宫里,到那个时候你们再相见好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东西需要他们送过来,你也可以交代福里面的人去办。” 玉青葵其实并不是很想看她舒心的样子,但是这次不让许明溪回娘家真的是因为不合规矩。 她才刚刚嫁过来,就要回娘家传出去了,还以为是太子府欺负了刚刚嫁过去的许侧妃。 许明溪将求助的眼神投到了宁渊的身上,只不过宁渊却只当做没看到一样,继续低头,温柔的看着玉青葵,眼里根本就装不下其他的人。 看到他们两个这样,许明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臣妾便先告退了,明天早上会来向太子妃请安的。” 三日之后,宫中的端午宴如期而至,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在宫里面赛龙舟。而宫中的太湖也就成了热门的地方。 而偏偏到了这天,天开始下大雨,不能赛龙舟了,只不过这宫中的宴会该去还是要去的,特别是她身为一个太子妃。 宁渊和玉青葵在前面的那顶马车中,而许明溪只能坐到后面的那一辆小马车里面。 按照规矩,三个人是可以坐同一辆马车前去宫里面的,只不是玉青葵愿不愿意让许明溪上来,不用想肯定不愿意。 许明溪掀开了面前的帘子,看着前面装饰华丽的那辆马车,还偶尔从里面传出来的说笑声,许明溪就忍不住有酸意饭上来。 她明明并不比玉青葵差多少,但是自打玉青葵这个女人出现之后,他在你们面前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低人一等。 “娘娘,您的手。”洛儿在一旁忍不住提示,许明溪就往自己的手上看过去,只见她的手心已经泛出了丝丝的血迹。 “怎么会流血?”许明溪好奇。 “娘娘是您刚刚握手的时候,太用力把自己给弄流血了。”洛儿都不敢把这个答案给说出来,因为刚刚许明溪看着前面那辆马车时候的表情,简直是太可怕,太阴狠了。 今天的雨下的真的是大,她在后面坐的这顶轿子的帘子太轻了,偶尔会有风把帘子掀开来,而冰凉的雨就伴随着大风一起吹进来,把她额前的发丝都弄湿了,让她显得很狼狈。 许明溪甚至在想,如果没有玉青葵这个女人,她是不是就是名正言顺的正妃? 到了宫门前就要换上宫里面的轿子了,今天雨大,宫里的石子路也有一些滑了,所以抬轿子的侍卫们都走得格外的慢,这倒也让宁渊和玉青葵多了点儿独处的时间。 玉青葵掀开帘子,看着帘子外像是豆粒一般大小的雨如倾盆般撒了下来。 “在我们玉国,像这样大的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玉国向来较为干旱,而玉青葵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几场雨,所以这也是他格外的喜欢雨的原因。 “等一会儿,我就要去见父皇了,你要先去和母后待在一起,或者你要去找皇贵妃的话,也可以去找他,我想骄阳现在可能就在” 玉青葵想了想,与其去皇后的宫里,听皇后在那里说教,还不如去找沈玉。想来也有好没有见到沈玉了,自打上次皇后的生日宴过后。 “好。”玉青葵答应了下来,宁渊以为他要去沈玉那里,所以也就放了心。 玉青葵往身后的轿子那里看了一眼,虽说他想往皇后那里去,只不过许明溪,怎么可能会让她随心。 果不其然,等到宁渊走了之后,许明溪就直接跑了过来,说是要和玉青葵一起去向皇后请安。 向皇后请安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拒绝,否则要么就是不忠,要么就是不孝,这些明星还真是会找理由。 到了皇后宫中,皇后正在修剪他盆里面的那个花。 “儿臣参见皇后娘娘” “臣妾参见母。” 两个人的自称和对皇后的称呼都不一样,足以可见两个人都有皇后的亲密程度。 等候并不管这些,她所需要管的就是许明溪这阵子,在太子府中,究竟有没有树立自己的地位? 好歹也算是个侧妃,虽然是比不过正妃的,但是如果被欺负的太惨了,她这辈子在太子府是不可能会过得舒心呢,这不是皇后想要的解决,她需要的不是一个废物气质。 “明溪这阵子在太子府过得可还好吗” “依稀一切都好,只不过明溪一直都在挂念着母后” 许明溪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一个香囊,然后上前去亲手递给了宫女。 “这是明溪自己做的香包,还望母后一定要收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许离皇后 皇后的挥手,立刻就有宫女走过去,替皇后接过了那个香包。 许离接过香包,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似乎是草药的香味 “你有心了,来人,快让他们两个坐着。” 直到了现在皇后才对玉青葵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宫女捧着两个盒子过来。 “这是皇上赏给我的螺子黛,一共有三盒,你们两个一人一盒,还有青葵啊,你嫁过来也有三年之久了,你要尽快怀上小世子啊,宁渊他年龄已经不小了,他的皇弟们都有孩子了。” 玉青葵忍不住在心底吐槽皇后,每次见面都是这固定的台词。 “母后这件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该来的总会来的。” “那你们也要人为的做一点努力。” 玉青葵真的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婚后这一次又一次的在众人面前提醒她,快点怀上小世子,而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皇后的提醒,皇后绝对成心的,不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她玉青葵好像是不能怀孕吗?如果是正常的女人,三年了,孩子都能跑了。 皇后问完之后就笑了。 她想要的才不是玉青葵尽快的怀上小世子,她所需要的,只不过是给人营造一种玉青葵不能怀孕的错觉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如果玉青葵这个时候怀上孕的话,那么对于许明溪将来巩固在府中的地位,可是大大不利的,这样想着,皇后脸上的笑容,慢慢的隐去了,开始变为严肃。 “母后儿臣想去御花园里面看看。”玉青葵实在是不想和皇后呆下去,已经开始找借口逃脱了。 皇后正好也有一些话要私底下对许明溪说,也就不再挽留玉青葵,反正今天该说的话已经说了。 玉青葵出了皇后的宫之后,就直接去了沈玉的宫里,到了她宫里,却发现沈玉根本就没有在,于是就找了一个看门的侍卫问了一句。 “皇贵妃她去哪里了?为什么屋子里面没有人。”玉青葵看了一眼旁边那个侍卫问道。 那侍卫连玉青葵都不敢看,但是从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白芷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当朝的太子妃玉青葵。 “回太子妃娘娘,贵妃娘娘今日中午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奴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在雨中行走都能够打湿衣服,白芷看了看天色,忍不住提醒玉青葵。 “娘娘,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避着吧,照这样下去,雨越下越大,奴婢害怕娘娘冻坏了身子。 ” 前面正好是御花园,玉青葵想了想,便继续往前走。 “御花园中有凉亭,我们就去凉亭之中避一避吧。” “是娘娘。”二人刚准备往前走,就听到了一声尖叫,然后是一个女人打骂的声音。 “你这个狗奴才,我想本宫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敢出卖本宫!” 叶青葵听了听这声音,发现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沈玉。 玉青葵顺着声音发起的地方看了看,发现看到沈玉面前跪着一个宫女,那个宫女脸早已经被打肿了,沈玉旁边的侍女侍卫们也全部都在地上跪着都不敢说话,更别说有没有人给那个宫里求情。 “原来贵妃娘娘在这,刚刚我去你宫里找,还找不到你了 ” 沈玉猛然朝他这个方向看过去,发现是玉青葵,眼睛里面的杀意瞬间就消失了。 “原来是太子妃,许久不见了。” “看来这宫女让我们贵妃娘娘生气了,的确是该打” 沈玉眼神带着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个宫女,然后又甩了一巴掌。 “这个贱婢居然把我每天在宫里面说的话,全部都报告给了皇后,我之前还不知道她就是皇后的底细,这样的人在我身边藏了这么久,我还真的是感觉到恶心。 “贵妃娘娘别生气,为了这样一个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既然是皇后的人,那就不要再管了,她怎么来的就让它怎么回去好了” 沈玉突然看向玉青葵,似乎是很不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皇后找了人来监测你,那你也找个人去监视不就好了。”玉青葵说的一脸轻松,沈玉却笑不出来。 如果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既然你想这件事情会觉得不开心,那么就不要再想了,这个宫女你先处置了吧。” 听到玉青葵这么说,沈玉立刻就叫侍卫把那个宫女拉下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宫里接下来的命运将会是什么,只不过玉青葵并不觉得这宫女也可怜。 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要承担这条路的后果。 两个人找了一个凉亭去避雨,到了凉亭下面,沈玉直接让宫里拿出帕子,让玉青葵先擦一擦脸上的水。 玉青葵拒绝了,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又整理了一下头发。 “姐姐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呀,只不过今天去见皇后的时候,皇后还是老台词,每次都这样,真的没意思。” 一听到皇后声音的脸色就很不好看,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一丝杀意,玉青葵终于还是捕捉到了。 玉青葵在内心忍不住感叹,沈玉刚进宫的时候,多单纯的一个少女,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 不过也好,她只有变成这样,才能够在后宫中平安无事的生存下去,这才是生存之道。 “看来皇后又在所有人的面前讽刺你不能生育了。” “我能不能生育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她来管。”玉青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反倒是你呀,这么久了,肚子也没个动静,我生怕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后,会对你的身体有所影。” 沈玉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放在自己的嘴巴面前,让玉青葵不要说话。 然后他就扭头看了看四周,见四周都是自己的人,这才放心然后就让玉青葵把耳朵伸过来。 “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沈玉在玉青葵的耳边悄悄的说着,说话的声音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 第一百三十五章怀孕 “什么?”玉青葵感到很意外。 沈玉又在嘴边数嘘了嘘手指头暗示玉青葵,一定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玉青葵问了一下沈玉的打算。 “那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办” “再过半个月,就是皇上的生辰了,我准备在皇上的生辰那一天再说这件事情,并且不要让皇后全权负责我怀孕期间的安全。” 玉青葵对此颇感意外,但是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想来沈玉是担心皇后会对她出手,所以直接就叫皇后来负责她的安全,这样子的话,如果她一出事,皇上就会怪罪到皇后的头上,想想也知道,皇后定会极力护全这个孩子。 “你这一招还真是挺高。”玉青葵笑着说。 “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大把的时间,皇后要和我玩,那我就陪他玩到底,如果我们两个就这么熬着,肯定是我熬的时间比他长。”如此想着,沈玉得到了最后的一丝安慰。 她这辈子就要在这看不见天日的宫里面生存,皇上的宠爱就是她能够平安存活的唯一保证。 中午的时候要在太和殿一起吃饭,然后下午是赛龙舟,只不过今日这天气肯定是无法在赛龙舟了。 只不过中午吃完饭之后,皇帝却突然下达了命令,这龙舟是一定要赛的,而且就要在太湖之上,如果不赛龙舟,这个端午就不算是圆满。 皇帝一向最看重这些,如果不圆满的话,可能会不吉利,为了吉利,要赛龙舟的人辛苦一点,危险一点,这些皇帝都是不在意的。 于是所有的人都站在太湖边上,太湖边上的看台有顶,看台上还有人在撑着伞。 白芷凑在玉青葵到耳边悄悄的说。 “眼看着今天下这么大的雨,在那么大的太湖中,赛龙舟看不清前面,可是会有危险的” 玉青葵看了看这瓢盆的大雨,她们离得有点远,只能够勉强看得清湖中央的情况。 “危险就危险吧,赛龙舟的人早就不能把自己的命当成自己的命了,只要能让皇上开心就好。” 本来已经去休息的赛龙舟的侍卫们又临时被叫了回来,虽然心中有不满,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看着雾蒙蒙的太湖,每个人的心中都多多少少的没底。 赛龙舟比赛很快就开始了,三个龙舟船一起出发,路程刚刚过了一半,差距就上来了,最中间的那个龙舟划得最快,只不过却有一点点飘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白芷在看台上面看的很揪心。 “娘娘,如果他们在为了第一名这样子话的话,很有可能会翻船。” 玉青葵也看出来了,那条船走的路很飘,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 可能第一名的龙舟船上面的人会有奖赐,所以他们划的很快,只不过这样子的划法缺是不要命的划法。 “啊!”突然人群之中传出来的尖叫。 “中间的那条船翻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玉青葵连忙往湖中间看过去,果然最中间的那条船直接翻了下去,现在只有一半的船是都在水面上面的,而翻下去的那个船上的船员,全都在水中扑腾着,后来居上的两条船路过,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要去救他们,而是径直的划了过去。 玉青葵看着旁边那两条船,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了第一名,这些人不救也是情理之中的。 皇上看着中间的那条船,算了,似乎是很生气,认为这是不好的预兆,直接下令谁都不许救,能爬上来的就自己爬上来,爬不上来的,就让他们淹死好了。 那条船明明都已经滑到最中间了,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想要游到最边上,非常人的体力可以做到的,皇上这个命令无疑是下达了死命令,就是让最中间的那条船上的人全部都淹死。 玉青葵略带惋惜的看了一眼湖中间那几个普通的小黑点。 已经有两三个沉下去了,划龙舟最花费体力一,般滑到一半的时候,体力就已经到极限了,后半程都是靠着本能才滑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沉了下去,看的玉青葵的心一揪一揪的。 只是有一个小黑点,却一直倔强的扑腾着,还慢慢的往边上靠过去。 玉青葵几乎是要站起来了,那个人在浪费了那样巨大的体力之后,还能游到太湖的边上,并且爬出去,简直是体力惊人。 一船的人就活了这一个。 玉青葵是离皇上比较近的,就在皇上后面不远处,皇上看到那个人爬了出来,居然又很高兴。 “把那个人给朕带过来 。” 立马就有侍卫跑过去,把刚刚爬上去的那个人带过来。 那个人喘着粗气,全身都湿漉漉的,看起来很狼狈,只不过眼神之中还有着些许的倔强,看到皇上之后,中规中距的行了礼,然后就不再说话。 皇上看着她,突然就笑。 “小李子,把这个人赏给太子府,让她伺候太子吧。” “是。还不赶快谢恩?”皇上身边的那个小太监严厉的吼着。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样倔强的活下来的小侍卫,最终被赏给了太子府。 回太子府的路上,那个人一直跟在玉青葵和宁渊的马车旁边,不说话,也不曾远离,俨然是已经进了侍卫的角色。 “你觉得这个人活下来是个奇迹吗?” “不是,只是个人的本能而已。”皇上和玉青葵可能没有看清楚,但是宁渊是坐在离湖面最近的地方,他可是看清楚了。 这个人为了让自己活下来,不断的去把身边的同伴往水底下踩,以让自己省一点力气能够往湖旁边,等到自己的力气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就往湖的旁边游。 像这种人,为了自己能够存活下来,不惜牺牲一船的伙伴,他宁渊是断断不敢把他作为心腹的。 只不过既然父皇都赏给他了,他也不能拒绝这个人。 回去之后把他打发到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地方去吧。 “原来人的本能真的是无限的,到底是被绝境激发的本能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扶离 “回去之后,能不能把这个人分给我,我想让他负责我那块院子的安全。”玉青葵向宁渊如此说道。 “不行。”宁渊拒绝得很干脆,丝毫不给自己反悔的时间,玉青葵比较郁闷,明明这个人是皇上赏的,而且本身的潜能巨大,这个人如果分到了自己的院子,可能自己还会激发他一点别的用处。 而宁渊想的事,像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断断,不可以给玉青葵用。 “好。”虽然被拒绝,但是玉青葵并不生气,宁渊拒绝自己肯定有拒绝自己的理由。 …… 扶离看着今日这瓢盆的大雨,站在凉亭中,抚摸着手中的那个竹筒。 如此下来,他来到这里也已经有段时日了,也已经见到了玉青葵,按理说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圆满了,但是为什么他现在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更多了呢。 “公子,外面的雨已经这么大了,要不您就先回屋去休息吧。”旁边的小厮看扶离的身躯这样单薄,生怕这风又把它给吹生病了 雨和风一起向凉亭中吹过来,凉亭其实并不能遮挡多少的雨,凉亭的顶也只不过是个摆设。 又一阵风吹过来,吹的小厮牙根都是冷的,只不过扶离却依旧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过了很久之后,扶离将那个竹筒别在自己的腰间,然后从小厮的手都拿过伞,自顾自的往前走。 那小厮又从地上拿了自己的伞,跑了上去。 “公子今日天已经不早了,您是要休息吗?那我去给您倒水。” “今日是宫里的端午夜,太子妃和太子是不是会一起去宫里。”扶离突然对着小斯文。 “是这样的,每年的重大节日,都要去宫里面的团聚,这是老祖宗就定下来的规矩。” 扶离已经了然,然后就不再理那个小厮,进门的时候直接就关上了门,把那小厮关在了门外。 大庆被关在门外,满脸黑线,想要推门进去,怕是又会打扰到自家公子,便只能在门外喊着。 “那大庆先去给公子倒水,水好了之后来喊您。” 扶离回到了床边,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那件披风,然后拿起竹筒,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然后又细细的抚摸,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打开那个竹筒,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画卷。 慢慢的展开,画卷中的女子,唇红齿白,眼睛像是带着浩瀚星河,头发被简单的束在了一起,衣裙飘扬,站在百花群中,竟像花仙子那般美丽。 “我终于找到你了……但是为何现在的你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悲伤?” 玉青葵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其实是不情不愿的,扶离本来会以为他过来的时候玉青葵在这边过得并不好,他就多了那么一丝机会,但是看起来玉青葵其实过得还不错,长得更加别致了,也没有饿瘦,性格还是像从前那般开朗,人还是像从前那样的可爱。 玉青葵过得很好,但是他却不开心。 扶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使劲的拍了一下,然后又使劲的捶了一下桌子。 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果玉青葵能过得很好,他应该是祝福的才对,但他现在却不想祝福那些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那个小女人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 “公子,水已经好了,我现在给您送进去。” 大庆推开了门,然后把自己脚边的那个水盆给端了进去,端到了洗漱架子上。 “公子,您早点洗漱了睡吧,我就在门外候着,公子有什么需要直接喊我就好。” “今天雨大,你就不要在门外等着了,回你自己房间去睡吧,明天早点来即可。” 扶离都让他走了,他再留下来也只不过是烦他,大庆很懂得这一点,所以也就不再推辞,直接和扶离道了谢,然后就下去了。 扶离慢慢的把那个画卷收起来,然后小心的放到竹筒里面。 最后又将那个竹筒放到自己的枕边,就去洗漱了。 这个竹筒伴随他很久很久了,每晚都要这个竹筒陪伴着他才能入睡,甚至是像安眠药一样,每次睡不着的时候抱着它就能睡着。 扶离知道自己现在对于玉青葵的感觉已经是偏病态了,但是他不会退缩的。 有些感情一旦爆发,就永远都不能收回了,如果得不到结局,不管是喜是悲,人生总会有遗憾。 扶离是个追求圆满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所以他义无反顾的跟着乐晗来到了这里。 第二天一大早,扶离起了床,便去了宫里。 扶离在这里可能是个例外,平常的人没有皇帝的口谕,或者说是有手谕,是很难就这样轻易的进宫的,但是皇上却给了扶离一个例外,他是才子阁的阁主,想要进宫面圣,随时都可以。 扶离在去往皇帝的养心殿的路上,却遇到了五皇子。 “五皇子近来可好?” 宁阳本来就不是很待见这个扶离,他只是用了个点子,就让皇帝亲自封了一个才子阁阁主的名号给他。 “原来是扶离公子,今日进宫来见父皇,又有什么好建议?” “五皇子说笑。”扶离在嘴上功夫这里从来都不会吃亏。 “五皇子今日又来见皇后娘娘吗?五皇子和皇后娘娘真的是好亲。” 只是一句话,便让宁阳隐藏在衣袖下面的手猛然握紧了。 这句话无疑是在讽刺宁阳和现在的皇后是关系多么的好,但仅仅是表面上的而已。 “母后近来身子抱恙,我常来看看她,别让母后能高兴一点,反倒是你一个空有名头的才子阁阁主,三天两头的进宫来打扰父皇,你就不怕父皇什么时候治你的罪吗?” 扶离丝毫不慌,一慢一慢的怼了回去。 “在下能够随时进宫,但却不代表能随意进攻,在下每次进宫见皇上,必定是有要事相告,如果是有要事的话,想来皇上是不会拒绝的,而且我能随时进宫,也是皇上特意吩咐的,如果按照您这么说的话,可不就是对陛下不敬吗?在下可不敢这么做。” 宁阳笑了笑。 “才子阁阁主口才果然名不虚传。” 第一百三十七章宁阳 “五皇子谬赞了,在下只是一介书生。” 宁阳没有再理会扶离了,直接就绕过他走了,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撞了他一下肩膀。 扶离也不生气,宁阳这样的人还是太年轻气傲。 扶离来到了皇上所在的养心殿,此时皇贵妃沈玉正在养心殿中为皇上沏茶,看到扶离过来了,沈玉直接朝皇后行了行礼,说是要先行告退。 “皇上您先忙,臣妾先告退。” “哎!你不用那么快走,给朕揉揉肩膀。”皇帝不让沈玉走沈玉自然也走不得,乖乖的走到了皇帝的背后,为他揉着肩膀。 扶离行了行礼,然后说。“皇上,我前两日去了军中一趟,发现军中的投石器大多是老式的,如果打仗用到他们的话,未免显得太过于笨重,臣小时候曾经看过一本奇特的书,上面有各种兵器的制作办法,而其中有一种就叫做投石器,沉香要皇上准许,让臣开发出一种新的投石器。” 扶离要开发新的兵器,对于皇帝来说自然是好事,如果将来能够运用到战争中的话,肯定是他的一大帮手。 “那你便着手吧开始研究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需要什么的话你就尽管开口。” 扶离立刻低头,双手作揖,谢了谢皇上。 宁乔又和扶离说了会儿话,沈玉在途中又一次请退,这次皇帝才终于放她走了。 离开养心殿,扶离脸上那刻意装出来的感激的笑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变得很阴霾。 扶离的这些表情,被站在不远处的沈玉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娘娘,您瞧那个不是扶离公子吗?” “恩,快些走吧。”沈玉就只当自己没有见过。 七日之后,正是南国秀才的总选拔,从全国各地选出来的精英,将会在这一天,在太和殿之中文试。 在这一天,皇亲国戚是可以进宫去观看的,毕竟这种场面都出席一下,总是会给自己弄一点好的名,这样的场合,玉青葵当然是可以去的,只不过她不怎么喜欢太热闹的地方,要不是娇阳公主宁涵缠着她,玉青葵根本就不想去。 从全国各地选拔上来的青年才俊们,此时此刻都在下面自己的座位上面坐着,等待皇上过来亲自出题,有不少的人都在交头接耳,似乎是在相互结识,也有的人只是低着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沉思着。 宁涵和玉青葵就坐在看台上面看着,突然宁涵就指着一个方向说。 “哇,到时候你看那个秀才长得好生英俊哎。”宁涵看着一位身穿白衣服的年轻公子说道。 看宁涵的表情听她说话的语气,玉青葵就知道,她肯定又是看到哪个俊俏的公子了,不过他还真的是挺好奇,究竟是哪样的公子能够入了南国公主的眼。 于是玉青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而站在原地的那个人,却让她不自觉握紧了双手。 只见那少年,正在下面的秀才人群之中 一身白衣,头发被束在头顶,一根白绸简单束起,腰间别着一个竹筒,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身上的气质又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吸引了许多少女的眼光,这其中也包括未出阁的娇阳公主宁涵。 “到时候那个人是谁呀。” 玉青葵看了看宁涵的脸,宁涵的脸上现在写满了娇羞,眼神还有着些许的激动,看来这丫头又是要暗许芳心了。 只不过那个人却是宁涵永远都不可能嫁的人,想到这里玉青葵替宁涵叹了一口气。 “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才子阁阁主扶离?”于青葵突然这样问。 “知道啊,出了好大的风头呢,西部大旱还是他出的办法,让父皇把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了。” 宁涵眼神还是没有离开那个白衣少年,耳朵却一直竖着,等待玉青葵给他答案,看玉青葵认不认识那名少年。 “那个人,便是才子阁阁主扶离。” “哎?”宁涵立刻扭过头看着玉青葵,想要从她的眼神之中分辨出来是不是在开玩笑?但玉青葵一直都没有笑,也没有开玩笑的模样,宁涵这才意识到,可能她说的是真的。 “大嫂你开什么玩笑,才子阁阁主怎么可能会是他?” “就是他,名为扶离,想必这种地方才子阁阁主肯定要来的呀,毕竟这里坐的可都是才子。” 玉青葵由衷的感叹,然后低头去喝茶,不再理宁涵了。 只是低下头的玉青葵没有看到宁涵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扶离,甚至还越发坚定。 每个少女的青春岁月之中,肯定都有一个白衣少年会一直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 宁涵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公主,她虽然喜欢美男子,却还没有哪一个人能够一下子敲动她的心弦,她本来以为自己以后将会听从父皇的命令,随便找一个男人结了婚,没想到在今日,她就看到了自己梦想中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站在一群才子中间,也丝毫不逊暮,反而更加的光彩夺人。 突然那扶离就向宁涵的方向看了过来,大致是看了十几秒,然后扶离就突然笑了,宁涵真的被这个笑容给电到心底,觉得酥酥麻麻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回应着微笑。 扶离已经扭过了头,不再看宁涵的方向,而宁涵心中不自觉的涌起一阵失落,却硬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宁涵永远不会知道,刚刚扶离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看的人究竟是谁。 考试正式开始,皇帝出的题目是,先忧家还是先忧国? 玉青葵一听到这个题目,反而笑了。 这个题目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皇帝只不过是想从才子们的试卷之中,听出来这个年轻人是否有抱负,而他报复的目的和方向又究竟是在哪里,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试题了。 玉青葵有意无意的朝旁边看着,不一会,他的眼神就转到了宁渊的身上,然后就移不开眼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芳心暗许 宁渊正在和他的太傅似乎在说些什么,还时不时的笑一下,时不时的点一下头,看他的姿态,似乎是对他的态势很尊敬。 “大嫂,你这就看着我兄长出迷了吗?” 宁涵此刻已经从她的少女情怀中走了出来,看着一群玉青葵宁渊的方向看,这那么久都不回头,忍不住又出口打趣道。 玉青葵回过了神,用眼神瞥了宁涵一眼。 “你现在也在打趣我。” “大嫂别生气啊,到时候就刚刚的那个才子阁阁主扶离,您了解他吗?他可有意中人啊,可有婚配了吗?” 玉青葵没有想到宁涵已经好奇到这个地步,已经想到扶离究竟有没有婚配。 玉青葵很不想打破一个少女的幻想,但是他们真的是没有可能的。 “你听我说那个人跟你可能性非常的小,而且你们的身份差距有这么大,想在一起是非常困难的。”玉青葵认真的说道。 宁涵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扭过了头。 “我只是很关心那样的才子,我可没有想那么多,大嫂,你少打趣人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宁渊那失望的眼神可骗不了玉青葵,玉青葵也只能当做没看到,有些错误就要一开始就遏止在开头。 考试已经结束了,而考试的结果则由当朝太傅亲自去选择一名秀才。 当朝太傅,也就是当朝太子宁渊的老师,而由太傅选出来的这名秀才,以后是要辅佐未来的皇帝的,也就是宁渊,所以刚刚宁渊和太傅在看台上讨论,就是在看哪一个年轻人,看起来更有那种波澜不惊的气场。 “他说不知道你心中可否,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宁渊看着太傅说道。 “刚刚我看着,大部分人都有一些底气不足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一些瞻前顾后的,只不过有一个年轻人挺让我意外的,就是最后那一个。” 太傅说着,便将手指向了方队左下角的那个人宁愿顺着他眼神看了过去,只见那个人把纸折了起来,放在了桌面上,然后还拿笔压着,然后就坐着不再动了,其他的人都是抓紧时间在看一看自己的试卷,还有哪里能修改的,只有那个人写好了之后便不再动了。 “那个人不是底气很足,就是真的是不会写这个题目。” “那这便请老师下去巡视试卷,然后选一个秀才。”宁渊送太傅下去,然后自己又重新上来了,只不过这次上来的时候没有回到自己原来坐的地方,而是径直去了玉青葵的座位上面。 “哟,这不是我太子哥哥?”宁涵非常热情的打招呼,只是却被宁渊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冻住了,宁涵接收到了他的信息,然后灰溜溜的站起来,直接跑了,宁渊心满意足的坐到了刚刚宁涵坐的那个位置上。 看着宁涵跑走的背影,玉青葵有些无奈的轻轻捶了一下宁渊的肩膀。 “你吓她做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 “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位置,只不过我需要先去和太傅商量点事情,这才暂时让给她了的,刚刚那丫头是不是指着那个太子阁阁主出神。” 玉青葵没有想到宁渊一直看着他这里连宁涵盯着扶离出神,他都看到了。 玉青葵老老实实的点了头,然后轻声说道。“我看那丫头好像是动了春心了,看着扶离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 “他们不能在一起。”宁渊声音听起来有一些严重语气,根本就不像平时那么和善。 “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除了身份差别过大这一点,他们之间还有哪一道鸿沟不可跨越。”玉青葵很想知道宁渊心中所想的跟自己是不是一样的。 “在我看来,阻挡在他们两个中间的,根本就不是身份和地位,如果是只有这样的话,我完全不当做回事,我只是害怕那丫头在扶离的身上会吃亏。” 如此一说玉青葵,便也了然了。 扶离这种职位的人,本身就是擅长于耍心计的,而他在南国的职务,也就是为皇上献心计,除此之外,别无它用了。 像他这样的人,心中想的事情肯定多,思想也不那么纯粹,宁涵那丫头太单纯,想的事情又不多宁渊,生怕宁涵嫁给他,会在扶离的身上吃亏。 玉青葵沉思的小表情,在宁渊的眼中看起来甚是可爱,只不过他可不舍得玉青葵为了一个简单的小问题而苦恼这么久,然后就出声提醒他该回事儿了。 “好了,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有些事情我会看着办的。” 一天的选举结束了,总共选出了三名,状元榜眼和探花,这三个人将来可能也会在朝中有个一官半职的吧。 像这样的人,每隔几年都会出来几个并不稀奇,就看谁有那个运气和实力能够熬出头了。 一天过去了,准备回去的时候,许明溪坐的那一辆马车,车轮突然坏掉了,不能走路,而路程又稍远一点不能用轿子,所以就只能与玉青葵坐同一辆马车。 回府的路上,玉青葵突然问道。“许丞相最近是不是也该大婚了?” 许明溪正坐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这是玉青葵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她主动说话,所以不免有点冷,反应过来之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眼神又不自觉暗了一下。 “正是。” “准确的日子呢?” “也就这两三日了。” 许明溪从他父亲口中得知,本来不必这么快的,只不过再过一阵子,就到吴家的老祖母寿辰了,日子不能撞到一起,所以这才提前大婚。 本来选好的吉利的日子就这么突然被要求改变,许家肯定不高兴,只不过吴家不是白家,没有那么好说话,决定下来的日子是不可能会改变的,如此许丞相就委屈了一下自己,提前了结婚的日程。 “妹妹到那天可一定要打扮漂亮呀,徐丞相又重新娶了个夫人,丞相府也就有了当家主母,以后许丞相也就不用那么劳累了。” 玉青葵这话听起来像关心,但是在许明溪耳中听起来却像是讽刺。 第一百三十九章讽刺 “劳姐姐挂念了,反正姐姐那天也是要去的,姐姐看了就知道了。” 马车外的小厮提醒着马车内的几个人,太子府已经到了。 若儿先扶着许明溪下车,然后许明溪就站在马车下面,朝着马车内伸出的手,玉青葵就伸过了自己的手,握住了许明溪牵起的手,随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多谢妹妹。” “姐姐客气了,请姐姐先走吧。”许明溪在太子府中这阵子已经学乖了,知道自己不该惹的人不会去惹,就比如在宁渊庇护下的玉青葵。 她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等一个机会,能够让玉青葵永远无翻身的机会。 回到了北房中,许明溪脸上那虚假的笑容再也撑不住了,回归成了平时私底下面冰冷的样子。 洛儿递过来了一封信。 “这个是皇后娘娘的宫女给我的,说是要让奴婢务必转达给娘娘您。” 许明溪看着那个信封,其实有一点不想去接,因为她每次一见到这个信封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又有事情要做了,平静的日子才刚刚过了没几天。 许明溪坐在那卸妆,也不管举着信封的洛儿,洛儿也不敢说,手就一只举着手在空中僵持着,过了许久许久之后,许明溪把自己头上的东西都卸完了,也摘下了耳环,这才接过了那个信封,打开看。 信封的大致内容就是,要让许岩加快速度去联络各个大臣,现在他们这边背后的势力还不是很强大,最重要的一方势力就是吴家势力,如果能够得到吴家的势力的话,那么就是如虎添翼了,如果得不到吴家的势力,他们以后的动作进行的可能都不是那么的方便。 看完了信封上面的内容,许明溪把信封折了起来,放在蜡烛上面,一点一点的烧掉,然后扔到了地上,灰烬很快就被打扫干净了,打扫完的洛儿重新回到了梳妆台面前,为许明溪梳头发。 “啊!轻点!你会不会呀你!” “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洛儿直接就扔下梳子跪了下来。 许明溪的头发有些毛躁,而她又怕疼,每次给许明溪梳头发的时候,她都是提着心吊着胆,生怕弄疼了许明溪,只不过这种情况还是不可避免的。 许明溪拿过了梳子,看着上面被扯掉的两根头发,直接把梳子摔到了洛儿的脸上。 “你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我还怎么能交代你去做别的事情?” “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许明溪之中还是在桌子上拍了拍手,不在理洛儿了,从抽屉里面拿了一个梳子,自己给自己梳头发。 “出去跪着吧,跪一夜。” “谢娘娘。” 洛儿自打服侍许明溪以来,这种苦没少受,自然也是苦不堪言,但是这些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除了尽力的服侍和许明溪,又有谁能够依靠呢。 白芷给太子送汤药回来的时候路过了北屋,却看到洛儿正跪在北屋的房门前,脸上还红红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 “没事谢谢白芷姐姐。”自家房里面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说了遭受的做法可能会更严重。 “妹妹脸似乎是有一点红,妹妹又受委屈了吗?” 白芷刚说完这话,许明溪就从自己的屋子里面推开门走了出来。 “我教导我的侍女怎么能叫做受委屈呢?是不是太子妃屋里面的事情有点少,所以你现在来关心我的事情来了?” 白芷看到许明溪之后,脸色突然就变了,她本意可不是为了和许明溪吵架,她在洛儿面前高人一等,但终究只是两个侍女之间的地位,她在太子妃面前再得宠,在太子府侧妃面前,不过只是一只蚂蚁而已。 如此想着,白芷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托盘,然后跪了下来。 “娘娘恕罪 是白芷管的多了。” 许明溪看到白芷旁边放着那个托盘,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太子休息的屋子,脸上突然变成了和颜悦色的表情。 “你看看我不过就是说了两句,你怎么就吓成这样了呢?快些起来,否则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在惩罚你呢。” 说完了之后,许明溪还贴心的亲自去扶了白芷起来,白芷现在没有感到受宠若惊,只是觉得很惊。 “刚刚是不是给殿下送东西了呀。” “是的,奴婢刚刚去给太子送了一碗……” 白芷刚想说给太子送了一碗药,但是又想起了玉青葵,曾经交代过他的,她每天给太子送药的事情,不能被别人给发现,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太子现在每天都在喝药,于是就临时改了口。 “奴婢刚刚去给太子送了一碗粥,娘娘说最近天气正在发生变化,让殿下多喝点粥,养养身体。” “这样啊,没事了,你回去吧。” 白芷走了之后,许明溪把落儿叫进了屋子里面。 洛儿不知道接下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只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娘娘,你有什么吩咐?” “以后你也每天送一碗粥过去,最好是以滋补为主,然后买通一个太子那里的下人,看看太子每天喝的是不是我给她的粥。” “是。” “出去继续跪着吧,明天早点过来,我要亲自去给太子殿下熬粥。”许明溪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头发已经被整理好了,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然后就走到床上面坐着放下了帷帐,洛儿跪着行了个礼,然后就出去继续跪着了。 半夜的时候下了特别大的雨,洛儿本来想进屋躲着,但是碍于许明溪的命令,她连躲也不敢躲,于是第二天,洛儿成功的发了高烧,晕了过去,这件事情被宁渊知道了,宁渊还说,许明溪对待自己的侍女太不仁厚。 这下子许明溪对于洛儿的怨恨,更加的深重了。 而洛儿接下来这阵子日子都不好过了。 三日之后,南国丞相许岩大婚,盛况空前,简直是到了全国瞩目的地步。 吴家三女吴璀璨嫁给当朝丞相为正妻,年龄相差二三十岁,许多人都不看好这段姻缘,甚至会在私下讨论。 但吴璀璨却不这么认为。 第一百四十章吴家有女 吴璀璨自幼就被教育成为一个送进宫的棋子,只是这枚棋子还没有等到选秀的时候,皇帝却突然下令让她嫁给丞相。 这对于吴璀璨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她可以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府去做当家主母,而不用去那暗不见天日的深宫里面去争宠。 当吴璀璨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其实是挺开心的,只不过另一方面,她到了丞相府之后,需要面对很多的问题。 吴家和丞相府正式达成姻亲,肯定会有某种合作,这是吴璀璨比较担心的一点,他们家世代为皇帝所用,保卫皇室安全,如果丞相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的话,吴璀璨夹在中间很不好做。 直到那天,在丞相府的嫡女许明溪出嫁的那日,她终于得以出府去玩,她就到了太子府去做客,见到了那个叫做玉青葵的女子,然后就发现这名叫做玉青葵的女子,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如果自己可以和她达成某种协议。那就再好不过。 她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玉青葵是一个聪明的人。 转眼间,她出嫁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她丝毫没有那种要步入深渊的恐惧感,只是觉得这天终于要来了,有一种突然释怀的感觉,对于一天一天的,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一般的心情果然还是更快,一点到来比较好。 丞相娶妻排面自然是非同一般。 这天一大早,玉青葵以往反常的醒得特别早,她认为今天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了。 “娘娘,您今天就穿这套衣服吧,这是奴婢给您挑选的最适合的衣服了” 白芷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衣物。而初思的手里面则拿着一个金钗,白芷解释说。 “今天殿下会和您戴一样的东西,所以这个也算是夫妻装之类的,好不容易在这样的场合能弄这个,娘娘,您就穿上吧,而且今日给您挑的衣服特别的好看。” 玉青葵看了一眼那个托盘上面的衣服时,是白色的衣服,但是衣服的锁边是金色的,上面也绣有金色的图案,看起来格外的雍容大气,而且款式简单,设计的样式也不那么的繁琐,这是玉青葵最喜欢的。 只是这衣服看起来难免有点成熟了,她还没有穿过款式这样简洁大方的。 “好吧,那今日就穿这个吧,许侧妃准备好了没有?” “听说许侧妃一大早便起床梳妆打扮了,看起来挺高兴的样子也难怪,这么久了,终于能够回家一次了。” 嫁到太子府的侧妃是不能够随便的回家的,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今天可是丞相大人,也就是她的父亲娶正妻的日子,当然是要去的。 白芷把那件衣服整理好,然后就让玉青葵去穿上。 “娘娘,请来穿衣服吧,奴婢来伺候您。” 玉青葵还是第一次如此期待穿上这么繁琐的衣服,可能是因为那丫头说了,和宁渊的衣服会是夫妻款的吧。 穿上了那件衣服之后,白芷的眼神里面仿佛都在放光,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初思眼神,也有着微微的错愕。 “娘娘,您穿上这件衣服真的是太好看了,特别适合您的气质。” 白芷推着玉青葵走到了落地铜镜面前,玉青葵看向铜镜中那个人的身影,其实有一点不敢相信是自己,她之前从来都没有穿过这种类型的衣服,这衣服看一眼就觉得这衣服是很华贵大气的,而她穿的通常都是年轻化一点的衣服。 “原谅您今日穿上这个衣服,去丞相府,一定能够艳压群芳,成为全场的焦点” 白芷实在是想不出很好的词语来夸玉青葵了,只能说了这么一句,没有想到刚说出来,初思就直接打了打她的手臂,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玉青葵自然是明白了初思的意思,今天可是别人的婚礼呀,她自己成为焦点,可怎么行呢。 “太子妃娘娘我家娘娘有事情要找您。” 门外传来了一个娇嫩的女声,白芷细细听过去,似乎是有点像是许明溪身边的侍女洛儿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玉青葵对着白芷说,白芷答应了一下,然后就去开了门。 洛儿进来之后,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然后把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娘娘,我家侧妃说,今日去丞相府的时候,想与您同坐一顶轿子。” 玉青葵看向洛儿,只见落儿脸上有一丝心虚,玉青葵当做没看到,继续试探。 “今日她应当早一点过去,为什么还要跟我坐同一顶轿子呢?按理说我是去的比较晚的” “我家娘娘说,在路上有一些事情要告诉娘娘您。”洛儿低着头说。 玉青葵刚张了口想回答,白芷便上前一步,替她先回答了。 “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我家娘娘不喜欢同别人做一顶轿子,前几日坐一顶轿子,只是迫不得已而已。” “白芷。”初思瞪了白芷一眼,白芷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就退了,回来不再说话。 连太子妃都还没有说话,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奴婢? “可以呀,只不过我可能还要有一会儿才能准备好。” 白芷看玉青葵已经穿戴整齐说出了这句话,脸色有一点难看,但是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又重新行了一次礼,便回去答复。 洛儿走了之后,白芷问初思说。 “他这是为什么呢?明明自己有轿子,为什么还要和咱家娘娘坐同一顶轿子呢” “大概是想要营造一种和咱家娘娘很亲密的那种错觉吧。” 这是初思回答的 玉青葵却不这么认为。许明溪说有事要跟她说,不见得是真的,有事情要跟她说,可能还有别的目的。 许明溪在自己的房中准备好之后,便在白芷和初思的陪同之下去找宁渊,找到宁渊的时候,宁渊也已经穿戴整齐 看着那个一身白衣的小人儿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过来,宁渊的眼神之中全是宠溺,他一直认为这样的场景其实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种了。 “很好看。” 第一百四十一章夫妻装 宁渊突然说出这一句,玉青葵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之后,脸上出现一丝类似娇羞的脸色。 “殿下怎么最近这般喜欢打趣人。” “我可没有打趣人,我说的都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呀。 ”这次宁渊终于正了脸色,然后摸了摸玉青葵的肩膀。 “今日肯定是要有一点麻烦的事,你放心,我会尽量的不让这些麻烦打扰到你。” 玉青葵笑了笑,并不介意这种事情。 反正那拨人是肯定要靠着这机会,千方百计的给她找麻烦,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可以接受的。 “殿下,准备好了吗?刚刚侧妃身边的宫女来到,说是今日要同我坐同一顶轿子,前去丞相府,殿下,您就先走吧” 一听到许明溪,宁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表现出来。 “让他自己坐吧,你今日应当跟我一起去。” “可是她说有事情要告诉我。” 宁渊已经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情了,直接揽着玉青葵的肩膀往府的正门走过去。 马车早就在门外候着了,一共有两辆。 前面的一辆相对较豪华一些,而后面的那辆想必就是给两位侧妃准备的马车。 宁渊指着后面的那辆马车说。 “一会儿就让他们坐那辆马车吧,我们两个就坐前面这辆就行,哪有侧妃和太子坐同一辆马车的。” 白芷在旁边突然笑了出来,从太子殿下口中亲自听到这些话,还真的是痛快一些。 “殿下,姐姐,原来你们已经在这里了。” 身后传来了许明溪的声音,玉青葵往身后看过去,却微微的愣住了。 许明溪身上穿的那个衣服,与自己身上穿的这个衣服款式样式差不多,甚至连颜色都一样。 她突然就想到了他让洛儿来她的房间里面是不是就是为了看自己穿什么样的衣服呢?然后再去选一件相似的,现在两个人的夫妻装变成了三个人的夫妻装,多多少少都有点尴尬。 宁渊的脸已经有些黑了,但是许明溪却只当做没有看到一样,笑着往前走,给他们两个行了礼。 “臣妾见过殿下娘娘。” “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宁渊看着许明溪的衣服,忍不住皱了皱眉毛。 他乐意和玉青葵穿一样的衣服,但是看到许明溪和自己穿一样的衣服的时候,感觉却并没有那么的美妙。 “这件衣服是姨母送给明溪的,今日明溪正愁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没想到翻了翻衣柜,却翻出了这件衣服来,没想到却跟殿下和娘娘撞了,请殿下和娘娘不要介意。” 许明溪都说了,这件衣服是皇后赏给她的,宁渊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让他去换。 “我与太子妃坐前面这辆马车,你就和你妹妹坐后面那辆马车吧。” 许明溪也不再做争执,只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玉青葵看许明溪这样子,才算是明白过来了,她早就料到了,今日她和宁渊穿一个样式的衣服,所以这才让侍女去打探一下穿衣服的样式。 想到这里,她就有一点想笑。 最终,玉青葵和宁渊坐前面那辆马车,而许佳乐和许明溪坐后面的那个马车。 在去丞相府的路上,宁渊不止一次看着玉青葵,欲言又止的样子。 玉青葵本来准备看宁渊究竟能忍成什么样子,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比自己还能忍,最后,还是玉青葵先出口,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 “宁涵那丫头似乎是真的看上那个扶离了,昨天进宫去见了父皇请求让扶离做她的驸马,父皇因此发了好大的怒气。” 玉青葵没有想到宁涵那丫头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真的喜欢到直接去向她父皇请命的地步了。 想来他发火也是应当的。 “那皇上现在的意思呢。” “父皇看起来很生气,但是也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有时候连我都搞不懂父皇这人。” 宁涵已经向他的父皇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现在玉青葵就怕皇上一个生气,直接把宁涵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别看皇上表面上看起来很和气,其实生气气来也是挺可怕的。 “你觉得宁涵和那个人在一起可能吗?” “完全不可能。”宁渊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 他看人从来都不是只看表面,他刚开始对扶离还是挺欣赏的,只不过自打宁涵对于他露出了那种意图之后,他就不怎么喜欢扶离了,没错,他可能是个妹控。 “他嫁什么人无所谓,我只希望她能够幸福,但是扶离那个人太擅长于心计了,我怕宁涵跟着他会吃苦。” 这就是宁渊的看法,玉青葵表示理解。 丞相府的门前挂满了红绸布,还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只不过贴的没有平常人家那样张扬就罢了。 马车到了丞相府门前,立刻就有侍卫站在马车的两边,然后又有小丫鬟过来在马车下面放了凳子。 宁愿直接跳下了马车,而玉青葵则踩着凳子下去了。 上次来丞相府是因为丞相府的丧事,这次来丞相府是因为丞相府的喜事。 “我去前堂了,你去后面吧。” 南客向来都要去前院,而女客通常则是呆在后院里喝茶吃点心,现在是早上,大约到了正午,仪式也该正式开始了。 许明溪一回到丞相府,就立刻成为了所有人的注意点,有许多的小姐们都直接过来巴结许明溪,反倒是她身边的那个许佳乐从头到尾都没人理,像是个陪衬一样的存在。 玉青葵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风吹落了一片花瓣落到了玉青葵头上,卡在了她的头发丝中间,白芷就站到他的旁边,为她把花瓣拿下来,顺便整理了下头发。 “娘娘,您看她一回到丞相府,就好像如鱼得水一般。”白芷在玉青葵的身后站着,边给她整理头发,边说。 “在自己家都是这样的,如果我回到玉国,我也会这样的。” 白芷把头发整理好,便老实的呆在一边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男装宁涵 玉青葵坐的地方人很少,大多数的人都凑着热闹,往庭院的中间走过去,只有玉青葵在庭院最边上的凉亭下面坐着,简直是佛系心态。 宁涵找到了玉青葵脸上瞬间绽放的笑容。 “原来大嫂你在这里,我刚刚在旁边的亭子里面找,都没找到你,怎么找了一个这样人少的地方。” 不管去哪里只要宁涵能够看到玉青葵,就一定会黏过来。 玉青葵朝着宁涵看过去,那丫头居然穿了一身男装。 宁涵的身高可能有170左右,在女子中算是比较高挑的身高,再加上她今天穿的一身男装,头发被高高的竖起,脸上未施粉黛,只是简单的化了个眉毛,改变了一下眉毛的形状,使眉毛看起来更加男性化。 只是如此,看起来就英气逼人。 果然,皇家血统的颜值就是高,和外面的平民百姓一看就有区别。 宁涵做到玉青葵的身边,悄悄的跟他分享着今天听来的小道消息。 “听说那吴璀璨自幼练武,性格比较外向,为人也很随和,但是别人都说她不适合做丞相夫人,不知道她到了丞相府,做了丞相夫人,有个当家主母的地位能不能降住丞相府里面的一群侍妾。” 宁涵抓了一把瓜子在自己的手里面,边玩边吃,而玉青葵则就坐在那里不动,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看人。 不知不觉的时间就到了中午。 丞相府门外的乐队已经开始演奏了,这就意味着新娘子很快就要来到丞相府了。 “走吧走吧,我们去前面看一看。” 宁涵拉着玉青葵就想往前院而去,但玉青葵并不想凑这个热闹,所以就不想去。然后宁涵就自己一个人撅着嘴巴去了。 “娘娘,你与那吴璀粲不是见过一两面嘛,为何不到前面去看一看呢。” 玉青葵喝了一口茶说。“有些热闹,还是不要凑的比较好,我敢保证,今天这场婚礼并不会有什么波澜。” 宁涵跑到了前院,这站着的大多数都是男人。只有个别几个女孩站在这看热闹,年龄也都比较小,稍微大一点的女孩子都懂得避嫌,所以就不往前面来。 丞相府的接亲马车还没有回来,但是丞相府不会允许他出任何的意外,门前已经站满了许多等着看热闹的人,大多数都是平民,没有办法,进不到府里面只能站在府外面凑个热闹。 “兄弟,娶亲队伍什么时候到呀。” 宁涵在门口随便找了一个平民问了一下,那平民好像是刚刚跑过来的,脸上带着笑意,露着掩藏不住的兴奋。 “就在旁边那条街上了,马上就来到了,你没听到那乐器的声音都近了吗。” 这边门口比较吵,宁涵没有听到,只不过听着兄弟说了一声,倒也放心了。 她今天还就要看一看,这丞相大人究竟是怎么和吴璀璨结婚的,两个人年龄差了20多岁,这样的结合,非常的有意思。 吴家一共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阁,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二女儿刚刚学成归来还未出阁,三女儿也是一个性子爽朗的人,天性浪漫,年龄也是最小的。 据她小道消息得知,皇上其实本来是准备把吴家的二女儿嫁给丞相大人做正妻,没有想到丞相大人直接钦点了比二女儿还小了两岁的吴璀璨。 恕她之言,丞相大人这绝对就是老牛吃嫩草的招数。 迎亲的队伍已经回来了,浩浩荡荡的从大街的另一头慢慢的移动过来,随之走过来的,还有围观的人群。 队伍已经快要接近门口了,这时候许岩从自家院子里面走出来,站在门口。 宁涵看过去,许岩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色喜头上戴了一顶红色的喜帽,看起来倒也年轻了不少,只不过那脸上深深的皱纹,仍旧是充满违和感。 迎亲队伍在门口迎下,此时许岩的脸上才终于是挤出了一丝类似开心的笑容,只不过眼神里面却有着深深的倦意。 新娘子从马车上下来了,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头上盖着红盖头,红盖头上写着一个喜字。 许岩立刻迎了过去,从喜娘的手中接过了红绣球的一端,然后把另一端交给了无璀璨。 “丞相大人,以后请多指教了。”吴璀璨用所有人都听不清楚的声音说。 许岩冷呵呵的笑了一下,“以后你嫁到这里,我自然会好好对你” 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宁涵在前面一直看着,而玉青葵则就一直呆在后院里面喝茶,与白芷初思聊天,似乎这件事情与她根本就不相干一样。 “结束了吗?” 玉青葵懒懒的问。 “好像是已经结束了,丞相夫人已经进入到洞房里面了。” “那么今天这仪式也就算是正式的达成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玉青葵刚站起身来,就想要走,没有想到,面前却伸出来一只纤细的手。 “姐姐不要那么快走,今日可算是来到妹妹家了,姐姐不玩一会儿再走嘛?” 玉青葵绝对不相信她是这么好客的人。 “我不喜欢在外面留太长的时间,如果想要玩的话,妹妹咱们回府岂不是更好吗?” “可是妹妹就想要让姐姐留在这里玩!而且妹妹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姐姐连这点请求都不肯答应吗?”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已经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纷纷朝这边靠拢过来。 这时候突然过来一个女子,上来就抓着许明溪的手开始夸。 “许侧妃今日这身衣服好漂亮,在这整个庭院之中,就属您最光彩夺目。” 玉青葵向白芷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白芷趴在玉青葵耳边说了一句。 “这个人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小姐,因为和皇家有那么一点来往,所以碰到各种热闹都喜欢往上凑,其实名声挺不好。” “你说谁名声不好呢你?” 张珍珠听到一个侍女都如此评价她直接气不打一处来,就想要伸手上去打白芷。 手刚刚伸出去,就被另一个纤细的手给拦住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愚蠢 玉青葵抓着张珍珠的手,不让她的手再动。 “太子妃娘娘,您的侍女不懂事,我帮您教训一下她是比较合理的吧” 张珍珠平时骄纵惯了,此时竟然忘记他,只是一个和皇族有一点儿交往的小女子,而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正是当朝的太子妃。 “你以为你是谁?为什么来教训我的事呢。” 张珍珠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自己做的的确是有点不合理,就想要去道歉 “太子妃娘娘,刚刚是珍珠做的过分,只不过你的侍女就这么公然评论他人,是不是对他人不太尊重啊。” 尊重这两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搞笑。 “你刚刚的行为算是尊重人的行为吗?” 张珍珠似乎是很不服气,忍不住出口理论的。 “她只是一个侍女,地位是最低下的,现在也是最卑微的,他不应该在背后议论我。” “她哪里有在背后议论你啊。”玉青葵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笑意,像是有讽刺。“她明明就是在你面前讨论你好不好,这个不叫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 张珍珠没有想到玉青葵身为一个太子妃,竟然会容许自己的侍女如此放纵,忍不住有一点生气,但碍于对方太子妃的身份,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面暗自下决心,回家之后一定要让爹爹在皇上面前告他的状。 自始至终,许明溪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站在身边没有说话,似乎是很满意张正洙如此闹的样子。 像他这么愚蠢的女人,当然是闹得越狠越好。 看张珍珠闹得差不多了,许明溪是时候的出口,阻止她再继续闹下去。 “好了珍珠,你就不要再说了,刚快给娘娘道个歉,人家可是太子妃娘娘。”这句话可不是劝导,而是威胁。 身份放在这里,她不能不道歉。 想到这里,他才不情不愿的道了一句歉。 “对不起太子妃娘娘,是小女子,唐突了。” 张珍珠不情不愿的道了个歉,玉青葵倒是毫不心虚的接受了,在她看来道歉是必须的。 张珍珠握紧了拳头,脸上写满了愤怒,玉青葵知道她不服气,但是没办法呀,她可是太子妃啊,当然要仗势欺人。 “的确是你唐突了,你要知道,就算她只是我的侍女,身份也是比你高贵。” “谢太子妃娘娘体谅今日,是小女唐突了,小女先告退了。” 玉青葵从张珍珠的表情都能看得出来,这丫头是有多么的不服气。但是像珍珠这样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的人,注定做不成心机婊。 更别提她这样子来巴结许明溪了。 更好笑的是她巴结的人还是她最不应该巴结的那个人。 一个小插曲过后,许明溪重新问玉青葵同样的问题。 玉青葵这次却答应了,反正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的,总要留下来做点什么事情才是许明溪也是这么想的。 等到快晚饭的时候,玉青葵才知道,原来丞相也亲自去让宁渊留下来吃饭,看来真是铁了心的,要留下他们两个,想要说有什么事情先走的话,可就不好了。 令玉青葵意外的是,这天晚上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简单的吃了一个饭,后来丞相府还专门派马车和马车送他们回去。 从今日过后,吴璀璨就正式变成了丞相夫人,而她的人生也开启了全新的篇章。 …… 许明溪最近真是觉得事事都不顺,她嫁进太子府几个月,宁渊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给他送过去的吃的喝的,还有营养粥什么的,一概都不喝。 她找人打听过了,玉青葵送的东西她全都会喝,可能这就是差别,许明溪觉得很不服气。 她找人买通了宁渊身边的小侍卫,打听到了她每天会什么时候洗澡。 得知道了宁渊每天晚上吃过饭,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洗澡,所以就专门派人盯着他吃饭的时间,吃饭的时间一到,许明溪就直接开始准备。 许明溪坐在卸妆台面前,看着镜子里面未施粉黛的自己,露出了一个稍微魅惑的微笑。 “宁渊,我就不信今天晚上过后,你还肯这般对我。” “娘娘,殿下已经进去换洗室了。”洛儿得到了消息之后,迅速来报。 “去把我的那套衣服拿过来吧。” “是。”洛儿去衣柜里面拿出了原来许明溪嫁过来时候带过来的那个包裹。 这个包裹其实是许明溪的父亲给他的,原来父亲给他这个东西的时候,许明溪的态度是嗤之以鼻,没有想到现在却居然真的用上了,当初那么自信满满的自己,现在居然也败给了现实,想想就觉得有一点可笑。 洛儿把那个包裹拿了过来,许明溪接过来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套极其性感的睡衣裙。 许明溪把那套衣服打开了,看着那衣服的,暴露程度真的是有点儿想笑,她其实并不想穿这种衣服的,他一直爱慕着宁渊,多么希望宁渊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是因为真的对自己感兴趣,或者喜欢自己。 父亲也曾经交代过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最好是不要使用这个办法。 “娘娘真的要这么做吗?”洛儿还是觉得这办法还是多想一想比较好。 虽然她不了解太子的为人,但是从平时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太子这人不好惹,如果她知道了许明溪要暗算他,可能那时候的后果会更为严重。 许明溪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只是冷笑了一把。 “我现在这样在府里面跟死人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赌一把,不管怎么样,他都算知道,我这个人还在府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洛儿觉得许明溪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可怕。 “娘娘现在需要奴婢去做什么吗” “你现在就去玉青葵他房间外面蹲着,一定不能让她房里的人今天坏了我的好事知道吗” 洛儿领了命就出去了,而许明溪则留在房间里,慢慢的为自己穿上了那件衣服。 衣服薄的可怜,晚上穿着出去,甚至还有点冷,许明溪打着牙颤,披上了一件披风之后便出去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勾引失败 宁渊吃完饭,刚想要去泡澡的时候,突然觉得今天天气有点凉,再加上他这两天微微有点风寒,所以便决定不洗澡,等到明天再洗,不然怕风寒加重。 于是他就把水放到那儿,自己却没有过去,而是直接回房间睡觉去了。 当许明溪到达那里的时候,只有一桶冒着热气的开水,却没有人,她以为是宁渊在准备,还没有来,于是便直接穿着那套睡衣跳进水盆里面 水桶里面的水打湿了她的衣服,也打湿了她半截头发,坐在水中的许明溪此刻看起来格外的性感诱惑。 许明溪就这样一直坐在水里面等啊,等,等了好久好久,他都还没有来,连水都快凉了,也不见太子要来的迹象,心里想到可能宁渊今晚不会来了。 许明溪等不下去了,直接就从水盆里面站了起来,准备往门口走去看看宁渊到底在哪里,没有想到刚走出几步,门就被打开了。 她本来以为进来的人会是宁渊,没有想到却是两个小厮。 原来宁渊每次洗完澡之后,都会让小厮过来把他房间里面的水给搬出去,今天小司照例来搬水没有想到,却撞见了这样香艳的一幕,眼前这个浑身湿透了的性感女人,正是自家太子的侧妃许明溪啊。 也许是这样的场面太过于尴尬,以至于侍卫都忘了该怎么做,于是就呆呆的站在那看着,也不做任何的反应,还是许明溪先反应了过来,直接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宁渊的外衣,套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朝着那两个侍卫大喊。 “全都给我闭上眼睛! “娘娘赎罪,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如果那侍卫不说还好,许明溪还能留他们两个一条活路,这两个侍卫却不打自招,许明溪更容不得他们了,一个想要杀人的念头在许明溪心中悄悄的形成了。 宁渊房里面的小丫头听到了声音之后,连忙赶了过来,没有想到,却看到两个侍卫和侧妃娘娘在洗浴室里面站着。 场面信息量过大,小丫头不能很快的反应过来,于是就赶忙回去找自家太子汇报情况,没想到太子却已经睡着了。 许明溪现在真的是内心有苦说不出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的话,后果会怎么样,趾头想也知道,但是已经有三个人看到了,想要在太子的手下动这三个人,恐怕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于是许明溪便只能威胁他,把三个人都叫到了洗浴室里面,跪在自己的脚下。 “今晚的事情你们都给我闭嘴,否则我是不会留着你们的性命的。”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娘娘饶命,奴才今后一定更加尽心尽力的服侍太子殿下。” 回到了房中,许明溪落魄的样子着实吓坏了洛儿,他本来以为许明溪今晚是不会回来的,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却全身湿透了,还一脸落魄。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洛儿赶忙迎了过去,并且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了干毛巾,为许明溪擦拭着身子。 “啪!”许明溪毫无征兆的直接伸出手,抽了她一巴掌,并且力道不是一般大,脸上都有手指印了。 洛儿捂着脸,不知道为什么许明溪要打他,但是许明溪就算是打了,她也只能自己受着。 “你不是说这个时候太子殿下都会去洗浴的吗?为什么我今天去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到人,你是不是给我什么虚假消息?” 洛儿一下在地上跪下了,然后朝着许明溪猛磕头几下。 “娘娘饶命,真的是打听到了准确的消息,奴婢给您的第一点也是千真万确的,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今晚没去,可能是有别的事情。”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房间里面会突然出现两个男侍卫” 许明溪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当时真的和宁渊在那个浴室里面发生了些什么,要是来了两个侍卫,场面不言而喻,可能会尴尬到死。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大概是为太子殿下换水的侍卫吧。” 许明溪拿着毛巾把自己的身上擦干了,然后直接把毛巾甩在了洛儿的头上,再衣柜里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为自己换上。 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浑身清爽了许多,许明溪坐在桌子前,去茶壶里面,为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暖暖身子,然后就边喝茶边说。 “虽然我已经警告过那几个人,但是你知道这件事情难免是憋不住的,趁现在还早,找人给我解决了他们几个你明白吗?” “娘娘,其实太子身边一直都有人看着的,您今日的所作所为,可能太子殿下也已经知道了。” 洛儿说的是可能这个字眼,但是她知道,可能太子早就已经知道她家娘娘所做的事情。 “啪。”许明溪越想越气,然后忍不住就把杯子摔了,杯子的残渣落在了洛儿的脚旁边,把洛儿吓了一跳。 以前这个时候,可能许明溪已经开始打人了。 “你托人去丞相府帮我要一点药回来,你跟我父亲说,他自然会懂。” 洛儿自然也懂他,这是要给太子殿下下药,虽说已经是结婚了的,但是做这种事情真的不会让他们两个之间有隔阂吗? “娘娘其实今天做的事情本来就应该三思,要不然还是再等一阵子,看看殿下会不会转心吧。” “我都来这儿这么久了,他还没有转心,他就是喜欢玉青葵那个女人,但是据我所知,他们两个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圆房,我和玉青葵现在的起点是一样的了,就看我们两个谁更有手段了。” ……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宁渊懒懒的窝在椅子里面,手中正在把玩着那个墨玉扳指。 初思跪在地面上,如实向他禀报着,刚刚在许明溪房间外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向宁愿汇报。 “侧妃的确是这样说的,属下不敢虚报” “那么这就比较有意思了。”宁渊笑了笑。 本来还好奇,许明溪怎么会老实这么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偶遇 玉青葵感染了风寒,她这两天总觉得天气有点过凉了,虽然已经穿得比较厚了,但是依然着凉了。 白芷说她这是换季时候都会有的病,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是每一次换季的时候,自己都会得一次风寒。 于是玉青葵又一次可怜的卧床养病,好在这风寒不是什么大病,养一养总归是能过去的。 在风寒的第三天,玉青葵终于忍不住觉得无聊,想要出屋去坐着,但是白芷却怎么也不允许,说是不能见风。 “我的小白芷,你就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吧,我都在屋子里面呆了好几天了。” 玉青葵抱着茶杯,像个老年人一样,可怜巴巴的躺在那里。 白芷着看她无聊成这个样子,于心不忍,终于还是让她出去玩儿一小会儿。 再次来到了花园之中,无比怀念这里的花花草草。 正在玉青葵还没有舒服够的时候,宁渊突然跑过来责怪白芷。 “她现在有着风寒,你怎可让她到外面来见风?” “你不要责怪他,是我现在屋子里面太无聊了,所以我才出来的。” “你对换季时候的天气极为敏感,容易感染风寒,本来小心一点是没事的,可是你每次总是不小心。”宁渊虽然语言上责怪,却还是贴心的为玉青葵盖了一下毯子。 “我待在屋子里面都快要发霉了。”玉青葵说话的声音有一点娇喃,好像是小猫的爪子一样挠着宁渊的心,特别的勾人。 宁渊心头一动,伸出手揉了一下玉青葵的头发,语气中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温柔。 “怎么还是这般小孩子性子,我陪你在外面玩一会儿,然后就赶紧回屋子里面去,你的病都快好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是是殿下。”玉青葵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几日之后,玉青葵的病终于搭好了,瞬间像被放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吵着闹着,就想要去街上玩儿。 正巧这天宁渊没有事,所以就陪着他一起去了。 再次来到京都街上,玉青葵本来是玩的很开心的,路过上次来街上玩路过的那个茶楼之后,忍不住的又想起了那个人。 玉青葵不知道云楼怎么会突然来南国这里,更不知道自己舅舅为什么会带着他来到这边,按理说他们应该是没有交集的才对。 自己离开玉国的这几年,玉国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呀。 “怎么了出来玩你还分心?”宁渊买了一串糖葫芦来递给玉青葵,看着玉青葵那走神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没有啊。” 玉青葵接过了糖葫芦,放在嘴里面吃了一口,的确是酸酸甜甜的,吃了心情都变好了一点。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云楼来到了这里,那么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反正以后也没有交集了,就不要再去想。 今日玉青葵和宁渊穿的像是夫妻装一般的,两个人都穿了一身青色。两个人又是俊男靓女,一起走在大街上,着实很抢眼。如果他们两个是分开走的话,可能会更加的引人注意。 两个人走着走着,在路上,被一个提着花篮的小女孩给拦下了。 “这位公子,给您的妻子买一株玉兰花吧。”那个小女孩年纪大约十一二岁,脸上长了许多的麻子,看起来竟有些可怕,可能也真是因为这个缘故,主动来买花的人没有多少,全靠她自己主动叫卖。 她手中拿着一个花篮,花篮里面盛了两三种花,不过最多的还是玉兰花,洁白无瑕的玉兰花躺在花篮里面,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白云一样。 宁渊看了看花,又看了看玉青葵,觉得相玉青葵这样的人。应该很适合戴玉兰花这种洁白无瑕的花。 “给我来一朵。” 那小女孩儿拿出来一朵花,递给了女人,宁渊直接把多余的花枝掐掉,只留下一小截花枝,然后插到了玉青葵的耳边。 玉青葵今天只是简单的把头发梳了起来,多余的头发全部都披在脑袋后面,耳边突然多了这一朵花,看起来却也是格外的清新动人。 “很漂亮 。”卖花的小女孩由衷的夸赞,但眼神之中却有着那么一丝嫉妒。 如果她的脸上没有那些东西就好了,如果他长得也像这个女人这般美丽就好了。 “这朵花多少钱” “这朵花我就送给你们吧,这么漂亮的公子小姐,自然应该配上美丽的画。” 宁渊笑笑,没有说话,从自己的钱袋中拿出一小块银子给他。 “多谢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好生大方。” 玉青葵头上戴一朵玉兰花,手中还拿着糖葫芦,看起来就像是邻家小姑娘那样,丝毫不见太子妃往日的气势了。 宁渊看着他这样忍不住打趣道 “这让别人看看,还不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太子妃呢,如此像邻家小妹一样的。” “你不要再打趣我了。”玉青葵白了他一眼,眼中却带着些许的笑意。 “有点儿累了,我们去那边的茶馆那儿歇一歇吧。” 宁渊指着身后的那家茶馆说,玉青葵看了看那茶馆,脸上的表情就突然变得有一些不自然了。 “我们要去那家茶馆吗?” “怎么了你之前来街上玩不?一般都是在这个茶馆里面休息的吗?我原来听白芷说过的。” “我们每次在哪个茶馆里面休息把这都告诉你吗?” 玉青葵突然看向宁渊,这眼神让宁远不自觉,有些心虚,白芷每次都会把玉青葵的行程告诉他,这一点没错,但是他也只是担心玉青葵的安全而已,并不是想要监视她的意思。 看着宁渊眼神,玉青葵已经知道了,便不在问了,反正宁渊总归放不下她这个人就是了,这么一想就舒服多了。 “走吧,进去休息一下。” 不想来这个地方,只是因为上次里面有一个久别重逢的人,这次来总不会,他还在这里吧。 两个人刚跨进店里面,就从二楼的包厢那里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玉青葵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愣住了,反倒是宁渊朝楼上看过去,打了声招呼。 第一百四十六章属于谁的爱 “这不是扶离公子吗?”宁渊温和的说道。 “今日正巧在这边碰到了二位,不如就一起上来喝杯茶,吃点点心如何?” 扶离主动去邀请,宁渊也就答应了下来,反倒是玉青葵,表情总是有一些不自然。 “看来太子妃娘娘似乎是有一点讨厌我,不愿意过来。”扶离见玉青葵好像有点不愿意坐下。 “今日一见扶离公子,果然器宇不凡,本宫只是见到了不熟悉的人在思考罢了。” 这句不熟悉的人真的是扎心,扶离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神都暗了几下 宁渊拉着玉青葵去了楼上,扶离把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坐到了角落那边,把靠外面的位置留给了玉青葵和宁渊。 坐了下来之后,立刻就有小二过来问玉青葵和宁愿要点什么? “来壶茶换两样点心就行。” 小二下去了之后,扶离就把自己面前的那点点心递给了玉青葵。 “看太子妃似乎是有点累了,不如先吃在下的这点点心可好。” “不用了,一会我们点的点心就过来了。” 被拒绝之后的扶离也丝毫不见气愤,只是面带微笑的把那个点心继续推到了玉青葵的面前,然后不再收回去。 “太子妃娘娘似乎对在下有一点排斥,是在下做了什么事,惹到你了吗。” “没有的事。”玉青葵从扶离递过来的那个盘子里面拿了一小块儿点心,放在嘴里,面吃了一小口。 “本宫只是不习惯与不熟悉的人吃同一样东西。”玉青葵在宁渊面前只能这样说,总不能说什么过火的话。 “二位,你们点的东西。”小儿这时候把东西送了上来,玉青葵立刻把没吃完的那块儿点心重新放回了他的盘子里面,然后从自己的点心盘子里面拿出了一块桂花糕,开始慢慢吃。 “扶离公子近日可谓是大放异彩呀,在秀才的选拔考试上,听说您为皇上出了很多的建议。” “殿下又在哪?在下只不过是表达了一点点自己的看法而已,主要还是看皇上。” 说到这里,扶离又把自己面前的那碟花生米递给了玉青葵。 “娘娘不妨尝一尝,这个是甜味儿的,很好吃,我想娘娘你应该会喜欢。” 盘子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然后抓走了一大把的花生米。 宁渊边吃花生米边说。 “扶离公子似乎对本殿下的太子妃很关心啊。”宁渊脸上带了点有点不满却又不易察觉的神色。 “是啊。”扶离在说话的期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玉青葵,玉青葵就算没有抬头,也能够感觉得到那道炙热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脸上流转,一刻也不曾离开,这样尴尬的感觉,让他立刻想去死。 “可有原因吗?对太子妃的格外关心。” “太子妃娘娘长得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是在下的心上人,这是那位心上人,现在已经嫁给别人了,在下看太子妃娘娘长得像,所以就多看了两眼,请太子恕罪。” “原来扶离公子还是个痴情人,那你的心上人你又准备这辈子都不见她了吧。”宁渊问了问。 “我看中的东西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虽然她现在暂时属于他人,但我一定会把她抢回来的。” 扶离这时候已经把眼神转向了宁渊,这句话像是对着宁渊说的,又不像是对着他说的。 宁渊发现自己有一点搞不懂这个扶离公子了。 “殿下我已经不累了,我们赶快喝完茶就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来,我的花还在庭院之中,我还没有把它修剪。” 宁渊快速的喝了茶,然后又拿了一块点心递给玉青葵,最后从自己的钱包中拿出一小块金子放在桌子上。 “公子,今日这茶就当是我们两个请了。” “在下谢过太子殿下及太子妃娘娘。” 离开了茶馆,玉青葵观察着宁渊的反应,看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这才微微放心了下来,虽然白芷会把很多事情都交代给宁渊,但至少这件事情还没有报道给宁渊,这也是让她稍微欣慰一点的地方了。 回到了府中,玉青葵可以直接返回了自己的东屋,而宁渊则回自己的房间喝药去了,估计现在初思又在端着药,在书房中等他呢,宁渊想想就头疼。 来到了书房,果然初思正在端着药碗,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碗还冒着热气,看来是刚刚弄好。 “殿下,今日来得好快啊,奴才这才把药热了两回殿下就过来了。” “我说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你能不能不要像比小孩子一样逼我喝药,而且是药三分毒,我每天都这么吃药,身体早晚会被吃垮的。” 虽然嘴上满是抗拒,但宁渊还是乖乖的把那碗药接了过来,然后一口气喝下,他也知道初思是为自己好。 那样苦的味道在他的舌尖久久不肯散去,甚至张嘴呼吸的时候,药的苦味都会传到他的鼻子里面,让他有点犯恶心。 “东君现在在哪里?他也快回来了吧,让他看一看我这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东君先生此刻正在往回赶,他说,这次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把殿下您的身体调养好。” 宁渊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本书,坐在书桌后面看。 “那么就收拾一处住处,让他安生住下来吧,准备一个宅子,在在太子府里面要准备一个院子,看他到时候想住哪里,如果他要自己找地方住的话,你就尽力的帮助他。” 东君这个人对他来说,亦师亦友,更像是救命恩人,那一个地位一般的人,所以说这个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对了殿下,西北战事一事,陛下想要您明早就去找他商议,还有许多的大臣,并且听说这一次……” 初夏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了,似乎是在酝酿,该怎么说。 “继续说啊。”宁渊连头也没抬的就说。 “听说陛下还准许了这次扶离公子去上朝,并且以后扶离公子都会去上朝,奴才是听陛下身边的公公说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国师 宁渊啪的把书放了下来。 “他不过一介才子阁阁主,上朝乃是朝中大臣和皇子们才能去的,他又不是朝中大臣。” “听说陛下已经预备将他弄为军师了,是因为他研制出了一种新的投石器,在军中的试验效果很好,得到了陛下的极大赞赏,陛下觉得这个人是个人才,所以就准备把他立为军师,并且让他以后每天上朝。” 宁渊把书合了起来,一只手放在下巴上,一只手放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嗒嗒嗒的声音回荡在这大大的书房里面。 许久许久之后,宁渊才说。 “看来父皇已经渐渐的看重他了,不管如何,我要看清楚这个人是不是可以作为伙伴。” 宁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突然觉得腿有点酸,然后就又重新跌坐了下去。 初思看到他这样,连忙走了过去,跪在他的脚旁边,为他按摩着腿。 “殿下,您的腿还好吗?” 宁渊揉了揉自己的腿,然后又捶了几下,无奈的说道。 “可能是今天陪着太子妃出去玩儿的时候,走的路有些长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殿下,您还不肯老实吃药,您的腿现在还行吗?需不需要奴才立刻就去给您叫张太医 。” 宁渊摇了摇头,又重新站了起来,现在他的腿感觉好一些了。 “殿下,您还可以吗?” 宁渊表示,没问题之后,初思这才端着药腕,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间。 宁渊在书房里面没事,然后就准备找一本书看,在书架上翻的时候,翻到了那本奇闻怪志。 再次翻开这本书,宁渊觉得这本书都变得不一样了,在他看来,这本书承载了一些他和玉青葵的记忆。 您还把这本书放到了书架的最里面,还用别的书盖起来了,再翻下去,突然翻到了一个小盒子。 宁渊拿起这个小孩子,微微感到有点意外。 原来这东西还在这里。 这个小盒子是小的时候父皇给他的,里面装了他小时候写的一封信,父皇还给他做了批语。 打开这盒子一看,里面的那张纸已经有一点泛黄,而且纸质也变的有一点脆,小心翼翼的打开来,上面一行稚嫩的文字,让他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我长大要做最厉害的人,保护父皇和母后。” 这段话后面,还有这一段苍劲有力的文字。 “你会梦想成真。” 这几个字是他父皇写给他的,并且他父皇还让这个东西当做他的人生座右铭,要永远都记得,并且给了他一个紫檀盒子,他小时候只觉得那个紫檀盒子特别的重,特别的不想要,还是父皇命令他把那个盒子拿回去,他才拿回来的。 后来他迁居到了太子府,把所有的东西都从皇宫中搬出来了,看来这个盒子也是那个时候一起搬过来的。 “殿下,许丞相,他又有动静了。” 宁渊把那个盒子塞到了角落里面,和那本书放在一起,然后用别的杂物给盖上了。 “他又怎么了?” “他现在正在积极的与吴家联络,目前还搞不清楚他的真实意图,不过就从他的目的来看,很有可能是想要拉拢吴家。” 初思把刚刚从探子那里得到的消息报告给了宁渊。 “吴家不可能那么愚蠢。”宁渊没有任何迟疑,斩钉截铁的说。 “殿下何以见得呢?” “吴家掌管着禁军权利,而且还有虎印 ,世代为皇家所用,他们才得以平安的到现在,他们不可能那么愚蠢,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别看现在我父皇对于他们深信不疑,其实还是有眼线在他们那边的,简直是无处不在,而吴家人也知道,却找不出他们的存在,所以就只能忠心耿耿,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如果他们敢表现出那个意图,你信不信我父皇会立马撤了他们的权利,然后满门抄斩,再换一个更容易操控一点的家族。” 宁渊觉得其实父皇已经对那个吴家有戒心了,只不过是现在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家族来接替他们,所以这才一只容许着他们的存在。 “那想必许丞相去找他们的事情,皇上肯定也知道。”初思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倒未必。” 宁渊表情此时有些苦恼,其实他也搞不懂许丞相这个人,有时候好像是把他的意图表现出来了,有时候却又好像是很神秘,有一点搞不懂这个人。 “许丞相做什么事情都很小心,并且现在他和吴家有这姻亲,去找他们联络感情也是应当的,凤凰不会管那么宽,只不过是会找人多注意,看着点就是了。” 初思点了点头,然后就退到一边去了。 宁渊把窗户打开,看着窗外的木棉花开,忍不住有一些感慨。 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之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比如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又比如他的腿已经康复,又比如许丞相的动作已经加快了。 他有个预感,乱世即将要到来,他并无别的要求,只希望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凭自己的力量,护玉青葵一生周全。 玉青葵现在没有表现出自己非要做皇后的意思,只是安于现状,但是宁渊敢打保票,如果玉青葵真的想做皇后,他一定会为自己以后的道路铲清敌人,好让自己能够顺利的坐上皇上。 只要是玉青葵想要的,他宁愿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为他拿来。 “殿下,天凉了,关窗户吧。” “天凉了,要变天了。” 第二天,天气果然下了大雨,简直是瓢盆大雨,本来宁渊准备骑马去皇宫,临时又改为坐马车了。 这是玉青葵要求的,他生怕这么大的雨会淋坏了宁渊的身子。 初伏的时候,玉青葵来到府的门前送她。 今日雨大,殿下路上可小心一点,切记路上路滑,万事小心。 “你也知道了?” 宁渊突然看向玉青葵说。 “是的,还望殿下切记我说的话。” 玉青葵盯着宁渊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面反映的自己的身形。 宁渊被这眼神撩的不行,直接伸出手,一把把玉青葵揽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用力的抱住。 第一百四十八章深藏不露 “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在家里等我。” 两个人站在门口,紧紧的拥抱着,也没有人会去看他们。 他们对话的时候所有的奴才奴婢们都已经把自己的头低了下来,这种场面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许明溪撑着伞在大雨中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就消失掉了。 “娘娘,您跑慢一点,这参汤都要撒了。” 洛儿的手中捧着一盏参汤,在后面跑了过来,没有想到刚刚跑到许明溪的身边,许明溪却直接伸出手,把那碗参汤给打了,滚烫的参汤洒在了洛儿的手背上,立刻就红肿了一片,还起了两个水泡。 虽然手上疼的不行,但洛儿忍住没有叫出来,只是问,“娘娘您怎么了?” 许明溪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门口,甚至是气道有一些颤抖。 洛儿朝着门口看过去,看着相拥而立的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才子璧人。 在看向许明溪的时候,洛儿已经明白了,她家娘娘这是在嫉妒。 洛儿本来以为许明熙会有颜色的,直接走开,没有想到他是直接换上了一个更加明媚的笑容,款款向门口走过去。 “殿下,今日怎么走得这般早。” 宁渊闻声放开了玉青葵,但是手却没有离开玉青葵的身体。 “本殿下每天要去朝拜,正妃每天都来送我,想让他是知道时间的,许侧妃这是第一次来吧,所以才会觉得我走的早。” 许明溪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没有想到宁渊会说的这么直白,也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玉青葵在一边也不说话,丝毫没有要替许明溪解围的意思,反倒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真的不是她坏,如果要比坏的话,许明溪他害好几次,只不过都没有成功罢了。 “好了,殿下,时间不早了,殿下,您快点出发吧,今日中午要来臣妾这里用餐吗?” 玉青葵故意把话说的很亲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气许明溪,宁渊知道玉青葵这是又耍小孩子性子了,也不拆穿,只是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准备上马车。 “今日中午我可能会在宫里面用饭,你就不用等我了,晚上我去找你一起吃。” “臣妾恭送殿下。”玉青葵和许明溪一齐行了一个礼,送宁渊出府。 …… 先是皇子们行礼,今日来上朝的皇子只有宁渊和五皇子宁阳,其他的皇子们要么是在外驻守边关,要么就是年龄太小。 皇子们行完了礼之后,就轮到大臣们行礼了。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今日朕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皇上说到这里,大殿的门就被打开了,从大殿外面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自始至终,身形都站得无比挺直,走进来的时候,特别的磊落利索。 “这不是才子阁阁主扶离吗?” 此话一出,已经有几个人附和,有很多的人都在猜测扶离此次来这里是因为什么?扶离也不做回应,只是微笑着走到了正前面,和宁渊的位置,同一个高度,然后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个大礼。 “臣扶离,参见皇上。” “起身吧,各位爱卿,朕今日有一事要宣布,才子祝扶离年轻有为,见识独特,并且还为军中研制出了一种新的投石器,在实战演练中效果不错,功不可没,所以今日正就把他提为国师,以后他就是我们大南国的国师了。” 此话一说,满堂唏嘘,就像是油锅里面被炸的鱼一样,扔进去之后,立刻就不能平静,开始翻滚。 皇帝也不阻止,就任由他们在下面讨论,大臣们个个都很惊讶,反倒是宁渊不惊讶。 他早就知道了。 你要把眼神看向旁边的宁阳,宁阳站在另一边,只是低着头也不做讨论,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宁渊觉得可能宁阳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 退烧退朝之后,宁阳在前面走着,宁渊就从后面快速走了过去,追到他身边。 “五弟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呀。” “参见太子殿下,臣弟自然是感到意外,只不过父皇的决定,我们也是不能够左右的父皇的想法,我们也不要去揣测,做好本分不就可以了吗?” 宁渊笑了笑。 这个答案很可以,非常的圆润,把问题原封不动的给他踢了回来,而且还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意图。 现在他觉得他的这个五弟可能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要不然从小就被派到边关的皇子,为什么能够突然回来呢? “五皇弟近来可安好吗?你在边关待了那么些年,本殿下可是担心的很。” “谢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弟一切都好。”宁阳抱了抱拳。 “臣弟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殿下自己慢些走,雨大路滑。” 看着宁渊远去的背影,宁渊的眼神暗了一下。 看来他这个五弟已经不简单了,甚至从表面上都看不出他的情绪和心中所想,不是可以小看的角色。 “殿下,殿下,您等等奴才!” 身后跑过来一个太监,肥胖的身躯在雨中乱颤,就像是一只鸭子一样在左右摇晃,宁渊撑着伞站在雨中等,那个太监从雨中跑过来。 李大海跑到宁渊身边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 “殿下,皇后娘娘让您一起去用中午饭,不知道殿下可否有时间?” 宁渊心中想了一下,果然,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母后要儿臣去,儿臣怎能不去,我等下就过去,你且先去复命吧。” “谢殿下,那奴才就先去复命了,殿下路上小心点。” 等到李大海走了之后,宁渊突然就笑出声。 为什么今天一下雨个个都要他小心一些呢,是不是还看他的腿就像是残疾,一般情况下都不能走路。 看来要快点叫东君回来了,这腿必须要彻底治好,而且身体的其他病也要治好,作为一国储君,身体可不能长期这样下去,宁渊在心里默默想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母子情深 许离正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身,李大海就浑身湿漉漉的跑了进来,跪在他脚下。 “奴才已经去叫过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正在路上,马上就到。” 许离睁开了眼睛,双眼中的冰冷立刻就把黎大海吓得不敢说话。 “下去吧,通知御膳房,今天多送点菜过来,本宫可要与我的好儿子,多说会儿话,餐后点心送一点儿杏仁糕过来。” “是奴才告退。” 李大海下去了之后,立刻就有宫女上来。 “娘娘,是否让奴婢去接一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腿还未完全康复,路有些远。” 许离将眼神投向莉儿,只见莉儿低着头跪在地上。 “既然他的腿还没全好,那么你就去接她一下吧。” “是,奴婢这就过去。”莉儿笑着接下了命令,然后迈着步子,朝门外走过去。莉儿走了之后,许离朝着两个侍卫使眼神,那两个侍卫立刻就会意,低了头,然后就出去了,不过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娘娘,估摸着太子殿下这会儿也快走到了,奴婢先伺候您更衣梳妆吧。” “嗯。” …… 看着这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宁渊再一次的感到,自己的母后真的是有点太过于奢侈了,只有两个人,但是大圆桌子上的菜品却有着几十道香,要吃哪个菜,把眼神投过去,立刻就有宫女去拿着小碟子为自己盛菜。 只是这几十盘菜,就算是每一样吃一口也该饱了。 “怎么了渊儿,这是母后专门列的菜谱,让御膳房做出来的,你不喜欢吗?” “儿臣喜欢吃什么,母后都记得儿臣很感动。”宁渊看了看桌子上这些菜,内心有点苦笑。 其实这桌子上面的菜大多数都是她不喜欢的,他离开皇后已经太久了,可能皇后已经忘记她喜欢吃什么了,只能依稀的记得几样。 “你喜欢就好,仪容。” 旁边那个叫做仪容的宫女立刻就福了福子,然后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小布包,把那个小布包展开来,竟然是几根银针。 只见那仪容,随意的挑了几道菜,试了下毒,见都没情况之后就收了银针。 宁渊看着许离,笑着问。 “原来母后每次用膳都要试毒的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本宫在宫里面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早就被你父皇的其他宠妃给害死了。”许离说话倒是丝毫不避讳,想讨论谁就讨论谁,毕竟她可是皇后。 “母后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是皇后,整个后宫应该以您为尊,那还会有谁去抱着那不该动的心思呢?” 许离倒了一小杯酒,然后递给仪容,仪容立刻就接过了酒杯,到圆桌的另一边,放到了宁渊的手边。 “这个是桃花茶,最是清香,你喝喝看。” 病院其实不太想喝酒,因为喝酒的话对他的伤势恢复不太好,对身体的康复也是不大好的,只不过这杯就不喝,难免会让皇后觉得难看。 宁渊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然后就放下了,笑着向许离回应。 “这酒果然是清甜无比。” 接下来两个人就开始吃饭了,吃饭时候特别麻烦,还要一样一样的让宫女来给她布菜,仅仅只是吃一顿饭,就有五六个宫女在餐桌边上忙活。 看着这样的场景,宁渊难免怀念和玉青葵在他的小房间里面用餐的样子。 只有两个人吃饭,饭菜也撑死不过十来种,跟皇后宫里的用度相比起来,虽然是有些少,但至少两个人也吃得饱,吃得温馨。 吃完了饭,皇后又拉着宁渊到会堂之中说话。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玉青葵的身上。 “渊儿呀,不是我说这青葵也嫁到这边三年了,怎么还是没有怀上小世子的迹象呀?” 皇后面对玉青葵和宁渊两个人的台词,大多数都是一个意思,只不过到了宁渊这里,说话的语气不一样。 宁渊早就听玉青葵说过,皇后每一次找她都会说这个问题,没有一次是例外的,今日见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竟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只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同玉青葵圆房,怎么可能会有小世子呢。 想必皇后也是知道他们现在是分房睡,这么问只不过是从他们两个身上下手,刺激他们而已。 “这件事情急不来的,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皇后不要着急,我们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你是不着急,可是本宫着急呀,本宫还想抱孙子呢,你跟母后如实交代,是不是青葵有什么问题……” “她没有问题,她很健康。”宁渊斩钉截铁的说,直视着皇后的眼神,丝毫不闪躲神之中的执着和认真,让皇后越来越吃惊。 想不到玉青葵对于宁渊来说,已经重要到这个地步了,那么这个女人存在就有一些威胁了。 “你看看母后,只不过就是这么一说,你反应这么大,母后的意思是,如果你比较着急的话,你可以两边同时啊…现在明溪还在你的府中,你不是把你这个侧妃忘了吧…” 一提许明溪,宁渊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的不好了。 这个不懂颜色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来打扰他和玉青葵,如果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面,那倒也没事儿了,就当做他不存在就好了,可是他天天来送各种粥各种汤药的,他就真的有点儿烦了。 “母后言重了,他是儿臣的侧妃,儿臣自然不会把她忘了,只不过,许侧妃说她身体不是太好,不太适合圆房,所以儿臣这才放下了。” 许离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可以确定这些话不是许明溪说,但是这些话既然从太子的口中说了出来,那么就是不信也得信了,看来让许明溪快速怀孕这件事情必须要加快进度了,否则玉青葵那个女人的存在早晚都是个威胁。 “那么你便找个太医给她调养下身体吧,毕竟她是侧妃,你也已经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看看他们之间的对话是多么的母子情深。 第一百五十章旧疾 从皇后宫里面出来的时候,宁渊的腿已经非常的酸痛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站着上朝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了皇后宫里那样坐着,反倒腿疼了,东君曾经说过,不要让他去太温暖干燥的地方。 宁渊想,这也是应该快一些让东君回来了。 如此想着,三日之后,东君就真的回来了。 东君回来的这一日,直接去太子府,见了宁渊。 “太子殿下,我回来了。” 许久不见,东君表情竟有了些许沧桑,宁渊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不可否认他经历了什么。 宁渊也不多问,他要是想说自然会说出来。 “此次你回来,我还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让你帮忙,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腿会突然疼,不像是以前的那种疼,就是一阵一阵的,像是骨头里面在疼,我让张太医查了,他也查不出来一些什么,你先回去把自己安置一下,等有空了你来看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东君此次出去的确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遇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东君总觉得他们两个可能会再一次的相见,于是怀着这样的想法,他回到了这里来。 东军回去把自己的东西都安置好了,略微休息了一下,就直接过来了。 东君给宁渊把过脉之后,表情反而严肃了一点,然后久久的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东君才犹豫着问。 “太子,我走了之后那个药你就一直在吃吗” “目前是一直在吃,你不是说了那个药可以清余毒的吗?然后我就一直吃。怎么啦?那药吃出什么副作用了吗?” 东君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面的神情,其实宁渊并不是很明白,过了一会儿,直接抱着双拳跪到了地上 “这次是我思虑不周了,我本来以为我给你开的药是副作用最小的药了,想着慢慢的帮你清理余毒,没有想到药的作用还是太强烈了,太子的身体里面现在积攒了一定程度的余毒,我需要给您换药方,给太子您身体带来的伤害,真是始料不及。” 宁渊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是药三分毒,他早就该料到有副作用的,现在得知道了这个结果,倒也有一种叹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怪你,我本来就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身体里面的毒素已经够多了,你尽力就行,接下来就靠你了,我现在唯一相信的医生就是你了。” 东君再次抬起头,眼睛里面已经有着些许的感动,因为他的缘故,宁渊的身体体内积攒的毒素已经更多了,所以他这才会腿疼。 “殿下,这次我就暂时不远走了,暂时停留在这里,这样你有什么情况的话,可以随时通知我我也能放心一点。” “如此这般,那自然是最好,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给你收拾了几处住处,你一会儿去看一下,想住在哪里,你直接住进去就好,你之前住那里就先别回去了,毕竟那里太隐蔽了” 东君再次谢谢宁渊,但是内心那种愧疚的感觉,依旧是让他喘不过气,虽然宁渊和他像是兄弟一般的感情深厚,但毕竟宁渊是太子,如果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就这样,东君在太子府住了下来,就住在太子寝室的旁边,离许侧妃的屋子最近。 东君住在太子府的日子,每天的日程就是看看花,溜溜鸟,然后再给太子看看病,就连太子喝的汤药也是他亲自熬的,简直就像一个全职医生。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宁夏,炎热的夏天,让人的心情都变得很郁闷。 玉青葵每天无所事事的,在府里面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此时此刻她倒真的希望许明溪不老实的给她找一点麻烦,这样至少他还不算无聊。 就在许明溪以为自己会一直无聊到很久,他却突然接到了一封帖子。 乐晗会到府上来拜访。 这边的人并不知道,乐晗就是自己的舅舅,所以过来的话,也只能以拜访太子的名义来拜访她。 宁渊自认为自己与乐晗并无交集,而乐晗突然来拜访自己,他也不知道是一位何用。 乐晗选了一个较为凉爽的天气过来,过来的时候,手里面还带着一桶甘露茶。 玉青葵早上在睡懒觉,所以便没有起床,是宁渊独自接待的他。 “参见太子殿下,这是在下从故乡带来的甘露茶,太子妃和在下都是玉国人,向来对这甘露茶不会陌生,今日在下带来了这一桶甘露茶,还望太子殿下赏光。” 上次玉青葵的那桶甘露茶,就是宁渊从他父皇那要过来的,而他父皇那儿的一桶甘露茶,也正是乐晗所赠,看到这桶甘露茶,宁渊不自觉的在怀疑,这个乐晗到底是不是皇室中人? 要不然如此珍贵的甘露茶,他为什么会独自拥有两桶,还可随便赠人? “乐晗公子客气了,既然来我府上做客,理应是我给你送礼物,不过这甘露茶,本殿下就收下了,太子妃最喜欢喝这种茶,上次你正给我父皇的那同甘露茶,还是我去向父皇讨要过来了,送给我的太子妃了。” 乐晗看着坐在正殿中椅子上的这个男人,剑眉星目,头发高高束起,虽然嘴唇有一点苍白,但看起来依旧有精神,并不像是外人所传的那样病殃殃的样子,不过据他得知,玉青葵嫁到这边三年来,太子的身体是一点一点的在好转,他本来还担心太子不能护玉青葵一生一世的周全。 现在看,他居然会为了那么一桶甘露茶而直接去向他父皇讨要,内心还是有点满意的,至少知道宠玉青葵就行。 “其实在下今日过来是准备探望太子妃的,不知道殿下可否让在下看一眼太子妃?”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还是本王的王妃,所以这个就不行了。” 他的思想并没有那么的封建,他和玉青葵都是玉国的人,让他们见一见也无妨,毕竟是故乡的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真实身份 但是如果乐晗不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和来历,他是不会让这个人见到玉青葵的。 面对危险指数为未知的人,他是不会轻易的放倒玉青葵的面前。 “呵呵,殿下还是不太放心我,关于我的真实身份,殿下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就从我的甘露茶就知道了” 宁渊笑了笑。 他好像的确是发现了,就自从把那桶甘露茶送给宁乔,他就在怀疑乐晗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不是皇室中人,但现在看起来好像的确就是这样子的。 “乐晗先生,您是皇室中人吧?能否告诉我您是皇室的哪位。” 其实现在乐晗都有一点儿犹豫了,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宁渊,一旦告诉了宁渊,自己之后的行动可能就会不太方便了,但是为了见玉青葵一面,他还是决定老实交代。 “我是玉青葵的舅舅,这次我来到这里,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想见他这丫头在这边举目无亲的,我也生怕他在这边受欺负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也算是属于探亲的行列了。 令乐晗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或者意外的样子,倒是有一点像意料之中的表情。 “殿下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敢问殿下是知道一些什么吗?” “甘露茶是只有皇室成员才能享用的,就算是你跟玉国皇室关系再好,如此珍贵的甘露茶,不可能连着给你两桶吧,所以极有可能,这个甘露茶本身就是你有资格拥有的,除了这个可能性,我想不出来别的可能性了。” 宁渊有条不紊的分析着,而乐晗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等宁渊都分析完了之后,他才微笑着说道。 “殿下果然很聪明,相比今后也不会让青葵吃亏了。” 宁渊这个时候没有在端着太子的架势了,而是直接站起身来,对着乐晗做一行了一礼,然后语气诚恳的说道,“有我在自会护青葵一生周全。” 此时他没有在说本殿下,而是自称为孤,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于玉青葵娘家的人是很诚恳。 乐晗看到他这么说,才稍稍放心了下来,只不过口头的说也是没用的,还是要看他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才能判断的出来,他到底是不是会真的护玉青葵一生周全。 据他所知,现在南国马上就要不太平了,所以他到这儿来可不仅仅只是看戏的而已,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伤害到玉青葵,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想必青葵现在已经快要起来了,我先去看一看,乐晗公子,你就在这稍等一下,如果他醒了,我就让他到这里来。” 乐晗再次对宁渊行了一次礼,并且说道。 “那就谢谢太子殿下了,在下且在这里稍等。” 乐晗再一次的把他称为殿下,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那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和玉青葵的关系。 宁渊也了解,点了个头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去玉青葵的动物找玉青葵去了。 宁渊到达玉青葵屋子的时候,玉青葵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床边洗漱,看到宁渊过来了,竟是先拿着手帕挡到自己的脸,宁渊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轻声的问了一句。 “你挡着自己的脸做什么” “等一下我刚刚起床,有些衣衫不整,就连妆容也没有弄好,殿下看到这般样子,又会觉得我失礼了。” 宁渊只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走到了梳妆镜的面前,拿下了她脸上的帕子,然后对着镜子里面的她温柔一笑。 “所以这是说的哪里话,就算是你未曾上妆,也依然是漂亮的很,我家太子妃就是这么天生丽质。” 玉青葵对着镜子里面的名宁渊也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一旁的胭脂,在自己的眉中央轻轻地点了一下。 “眉间一点朱,果然是漂亮的惊心动魄,”宁渊由衷的赞叹道。 夸完了之后,便就坐在一边,看着白芷给她梳妆的样子,竟然会觉得有点享受。等到玉青葵不慌不忙的把自己梳妆完毕之后,才突然想起来,殿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所以就扭头问。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吗?今日过来找我?平日里你可是不会管我赖床的。” “你有一位故人到这边来探望你了,所以我特意到这来叫你啊,他现在估计还在大厅里面等着呢” 玉青葵听到了这句话,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他的故人都在玉国,现在到这边来的故人也只有云楼和乐晗舅舅,那么殿下说的,究竟是他们两个之中的谁呢? 玉青葵,现在有一点搞不懂,但可以确定的是,肯定有人事先坦白了他跟玉青葵的关系。 宁渊看玉青葵的眼神,似乎是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也就不再卖关子了,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走到一旁坐着说。 “原来我与你说过,乐晗的时候,你好像还表现得与他不认识一般,你不是他的外甥女吗?为什么会表现得好像与他不认识一样。” 玉青葵见他知道了自己与乐晗之间的关系,反倒有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至少不是那个人的话就好。 “毕竟他是玉国的人,而我又是玉国的公主,我想着,如果跟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话,可能会遭人嫌疑,而且我又是太子妃,如果我被怀疑成奸细的话,殿下您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你胡说什么?你现在已经是我南国太子妃了,怎么会有人敢去怀疑你是奸细,不要想那么多了。 此时白芷已经把玉青葵全部都打点好了,然后宁渊就和玉青葵一起出了屋子。 到了正殿上,乐晗正在对着太子府的茶杯发呆,看到两个人来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低着头,规规矩矩的行了一次礼,才迎了上去。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在下乐晗,今日前来叨扰,不胜惶恐,望勿怪。” 玉青葵看到乐晗的那一刻,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就红了眼眶。 “舅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乐晗拜访 宁渊他们两个人可能要哭着叙旧,就自己先出去了,把这个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宁渊在这些细节上做得很好,很会为玉青葵着想。 “那我就先出去了,你们先聊吧,乐晗公子中午留下吃个饭吧,原先青葵说想要吃一些玉国的特色食物,我特意派人去找了一位从玉国来的厨师,现在正好你们都在这儿,我去让他多做点自己擅长的。” “谢谢太子殿下。” 宁渊出去了之后,乐晗就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跟玉青葵也见怪不怪,自己这个舅舅最是随性,让他守礼仪可真的是难为他了,然后就一起在他的对面坐下,还给他倒了一杯茶。 “就这么突然到南国来了?据我所知,舅舅可是没有往南国来过,而且这一次你要把他带过来了,是为何意呢?” 玉青葵所指的,自然就是云楼这个人,云楼升为玉国王世子,怎么会到这里来做一个国师呢?而且还是换了身份,想必他父亲也是不会同意的,玉青葵脑子里全是疑问。 “云楼跟我坦白了心意,我想你应该也知道的。”乐晗慢悠悠的说道。 “我知道什么呀,哎呀,舅舅,你不要再添乱了行不行啊?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简单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的,所以舅舅您就不要在管了,哪里来的你就让他回哪里去行不行?” 玉青葵现在想起那个人就头大,如果他在这边没有引起什么风浪的话,倒还行,只是现在他已经做了南国的国师了。 玉青葵不自觉的把弄着手上的那个玉扳指,然后再想一些什么,一乐晗还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拉过她的手,看了看她手上的那个玉扳指。 “这扳指成色不错呀。” 乐晗突然把话题引到了扳指的身上,玉青葵看了看那个扳指,然后放在自己的胸前。 “这个是太子殿下给我的,舅舅,您准备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可以带我在太子府里面转一转吗?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外甥女的生活环境是什么样的。” 乐晗答非所问道,让玉青葵觉得很头疼,只不过在这里说话也有诸多的不便,无奈之下,玉青葵只好拉着乐晗去了花园。 太子府的花园虽然不是很大,但胜在风景优美,有很多的花花草草,都是乐晗不曾有的,有很多的植物也是乐晗到这里来第一次见到的,忍不住觉得很有意思。 玉青葵就陪着乐晗在这花园里面转了很久,只到快正午的时候,玉青葵才说的。 “走吧,殿下说了,中午留你在这里吃饭,想着现在也差不多快好了,我们先去。” 乐晗想要看的,都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但一直憋在他心中的那件事情还没有问出来,如今到了太子府,从宁渊和玉青葵的眼神和动作之中,他有点怀疑自己原来所做的那个决定了。 “不如我们先去找太子殿下吧,他现在可能在书房,我们叫他一起过去。” 玉青葵看着太子书房的那个位置说。 “都行,先去哪里都可以。” 玉青葵说,向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里面有不自觉闪过的温柔,乐晗还是捕捉到了。 内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玉青葵在嫁在这里之前是和云楼郎情妾意,就差戳破最后那意思,没有想到天降一道圣旨,让玉青葵嫁到了这举目无亲的南国。 他原来还恨自己当初没有阻止下来,没有成全玉青葵和云楼这一对情侣,可是现在看到玉青葵在这边过得其实还挺好的,又有点怀疑自己答应带着云楼过来,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在来这里之前,云楼非常清楚的交代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为的就是要抢走玉青葵,按他的说法,玉青葵是被迫嫁到南国的,不会有幸福,他抢回玉青葵是为了让她幸福。 身为他的舅舅,乐晗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询问过玉青葵的意见,就自作主张的带了云楼过来。 云楼在这边已经当了国师了,虽然不清楚他其他的目的,但至少现在云楼有一个目的,他是清楚的,那就是要破坏玉青葵和宁渊这两个人。 想想也算了,如果玉青葵和宁渊真的生出了感情,那么只靠着云楼,自己一个人是抢不过来的。 那么就当做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是让玉青葵和宁渊之间的感情更加坚固的契机,或者是考验他们之间感情的一个磨难吧,如此想着,乐晗才心里好受了一点。 两个人到了宁渊的书房前,打开门,却正巧遇到了刚刚出来的东君。 东君看到玉青葵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一起,第一时间有点迷,然后很快就脸上浮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轻声又礼貌的问道。 “太子妃娘娘,这位是?” 玉青葵看了看身边的乐晗,乐晗倒是用一脸好笑的表情看着他,像是在好奇玉青葵究竟是会怎么介绍他,到底是要捏造一个莫名的关系,还是如实交代? “这位是乐晗,想必你也听说过,是我母亲认识的一个人,这次过来,以长辈的身份来看看我。” 乐晗和玉青葵的母亲是姐弟关系,这么想来也的确是旧人,没有正面交代自己和乐晗的关系,倒也不会让人多想。 东君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双手,抱在胸前,作了一下揖。 “在下东君,是太子殿下的医生,早就听闻过乐晗大儒的大名,久仰。” “在下乐晗也听闻过东君先生的大名,有名的医生,久仰了。” 看着两个人相互打完了招呼,也介绍完了自己,玉青葵是时候的说。 “东君先生,也别走了,一起吃个饭吧。” 东军突然把眼神朝着乐晗看了一眼,然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只是说自己要回房间去换一身衣服,自己折腾衣服,刚刚煎药用的满身都是药味,生怕他们问着吃饭会不舒服。 玉青葵有一些惊讶的看着东君离去的背影,然后有点若有所思。 第一百五十三章东君的执着 “怎么了?”宁渊这个时候从房间中走出来,摸了一下玉青葵沉思的小脑袋,看着她的后脑勺,笑的出声。 “以前他这个情况都不会答应的,现在怎么答应了呢。” “刚刚东君先生答应了,中午一起吃饭,而且两位好像都很意外,怎么他之前从来不一起吃饭的吗 ” 乐晗说完了这话,就连宁渊也有点意外了,看了看乐晗,若有所思的说。 “看来乐晗先生的魅力真的是很大呀,东君先生以前都是自己在她的小房间中吃饭的,无论我和太子妃邀请多少次,他都从来没有过来过,今天乐晗先生一过来,他到如此爽快的答应了。” 这样一说,就连乐晗也看着东君离去的背影,笑着说了一句。 “的确是个有趣的人。” 中午的这顿饭可能是玉青葵自打嫁入这府以来,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可能正是因为乐晗在这里,所以吃得格外的香,也比平时多吃了几口饭,可能是想让乐晗看着她吃这么多,会有一点安心的感觉吧。 吃饭的期间,乐晗和东君一直在交谈着,两个人从天文谈到地理,又从各地的风水人情谈到自己的专业,真的是能谈的都谈了一顿饭的时间,已经让两个人建立了初步的友谊,并且都相互下了帖子,约好了,改日上门去拜访。 听着他们说到这里,玉青葵插了嘴。 “乐晗先生,请问您现在是住在哪里?” “最近一直都住在客栈,我想着这一次能不能在这里久留一点,所以正准备找一处宅子,已经留意让人去找了,想着这两天会有消息。” 乐晗喝了一口茶,然后又吃了饭,就把筷子放下,已经是不准备在吃了,但是并没有说自己不在吃,而是等着其他人一起。 东军看着乐晗的小动作,内心对他的印象又上升了一个,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有礼貌,而且有文化,有知识,有见识,的确是一个非常适合作为朋友的人。 “乐晗先生现在住在客栈,肯定有诸多不便,让人急急忙忙找到房子,肯定也是诸多地方不如意,如果乐晗先生不嫌弃,可以在我府上住下,这样子也能够与玉青葵经常见见面说说话,喝喝茶什么的,毕竟是故人,不是吗?三年未见,想必心中也有许多的话要说。” 宁渊特意加重了故人这两个字,倒是让东君的挑了挑眉,他总觉得玉青葵和乐晗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有点朦朦胧胧的,但他可以确定不是爱情,倒是有一点像亲情,只有只有亲人之间的眼神,眼中才会透着如此纯洁的爱,不掺杂别的感情。 这个发现倒是让东君觉得很有意思,他总感觉这个人有很多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却想去了解。 “可以呀,如果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不嫌我叨扰的话,肯定想住下来,只是我住下来之后,可要经常去叨扰东君先生了,毕东君先生是我活这么大以来见到的最有意思的人了。” 乐晗直接把眼神投到了东君的身上,看着东君有点错愕的脸,内心忍不住觉得一阵阵的好笑。 这个人虽然聪明,懂得也很多,但是好像有一点木讷,就像是一截木头一样。 玉青葵打趣着他们两个可能要成为很好的兄弟,只有宁渊从始至终微笑着,眼神在乐晗和东君身上流转,未曾发表过自己的意见。 乐晗当然不可能立刻在这里住下来,于是约好了二日之后到府上来住下,临走的时候,玉青葵找乐晗私自说的话。 “舅舅,以后住在一个府上,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为好,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还有太子殿下,知道的话是最好了,以后我就称舅舅为叔叔可好?因为身份上您是我母亲的故人。” 乐晗笑着答应下来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就算叫他哥哥也是可以的。 “我可以问一下你们府上的那个东君先生吗?感觉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你是说东君先生啊?”玉青葵看到乐晗对东君的兴趣这么大,还是有点好奇。 玉青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帕子,捂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只不过这生意隐忍的咳嗽,在装作不经意,他也注意到了,玉青葵看了一眼乐晗。 这样轻微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乐晗的眼睛,乐晗关心的问了一下,玉青葵笑着说,没事,然后继续说着关于东君的经历,以及他是怎么来到府上的。 “舅舅,您怎么会对它的兴趣这么大呢?东君先生本来是有名的医生,就喜欢云游天下,在一次偶然的关系下,他接触到了太子殿下,并且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调理好了太子殿下的身体,我刚刚嫁到这里来的时候,太子殿下整日坐着轮椅,身体也是弱的不行,您看她现在身体好了这么多,我不能说百分百是他的功劳,但十之八九都是因为他,所以他对于太子府来说,算是一个恩人一般的存在吧,这次他住到太子府,也是为了将太子殿下的身体彻底调养好,并且准备在这里长住,如果舅舅你也准备在这里长住的话,我想着你们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兄弟,这样舅舅也不用孤单了。” 玉青葵说完了之后,便把乐晗送到了前去客栈的马车,然后就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最近天气的确是变化的有些快,她的风寒才刚刚好,这就又想着要咳嗽了。 白芷看到她咳嗽,直接去厨房要了一张雪梨汤来给她喝,喝完了雪梨汤,嗓子果然好受了一点。 玉青葵正准备去练字的时候,洛儿突然拿着一盏茶过来。 “娘娘,我家娘娘听闻您这两日一直在咳嗽,所以就让奴婢去弄了这盏雪梨银耳汤娘娘喝了之后,嗓子就会好转许多了。” 玉青葵放下了毛笔,眼神一直在洛儿的脸上流转,也不说话,洛儿举着雪梨汤的托盘的手已经酸痛无比,但是依旧不敢动,依旧是低着头举着托盘。 等到露儿的手开始慢慢的颤抖的时候,玉青葵慢悠悠的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暴露 “看来侧妃可是一直在关注着我呀,就连我咳嗽这种小事他都知道,雪梨糖我就收下了,回去转告你家聊聊,谢谢他的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以后少费点儿心吧。” 洛儿瞬间吓得手抖了一下,那茶盏之中的雪梨汤也洒了一点出来。 她刚刚不小心把许明溪一直在监视她的消息,透露给了玉青葵,这就说明,玉青葵以后一定会更加防范这一点,以后他们房中的什么消息,他们北方也不能知道。 白芷知道洛儿在想些什么,直接过去接过了托盘,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 “你这大胆的奴婢,太子妃娘娘岂是你们可以监视的?太子妃娘娘近日身体欠安,不想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他,以后你们就不要来打扰太子妃娘娘了。” 白芷刚说完,玉青葵就阻止了他,白芷点了点头,站到了玉青葵的身后,为她揉着肩。 玉青葵享受的笑着,脸上却浮现了跟狐狸一样的笑声。 “跟你家娘娘说,以后让她每天都过来请安吧,他这一天一天的不见人影,可还真的是有一点担心,况且我在这府中也没有几个能说话的人,他可是我的好妹妹呀。” 就这样,许明溪以后每天都要过来请安了。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许佳乐。 许佳乐是陪嫁过来的,连侧妃也算不上,只能算作一个侍妾,侍妾是不能来请安的,但是如果许明溪每天都来请安的话,身为陪嫁侍妾的也也要每天一起在身后跟着过来了。 许佳乐在府中的地位,其实和洛儿差不多,所以每日来请安的时候,只能和落儿一起站在许明溪的身后。 许佳乐在府中熬了这么久,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其实都在想着,要不然就这么死过去了算了。 但是想着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新地方,这么死了就有点可惜。 许佳乐并不是没有主动去勾引过宁渊,只是宁渊自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她,这让许佳乐感到非常的难为情,于是她就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机会。 而现在这个绝佳的机会来了。 太子府一年都要向宫里面送一点自己的礼物,有的是自家太子府里面本来就有的,也有的是让侍卫奴才们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有意思的东西。 正妃侧妃以及侍妾,都要拿出一点自己的心意,玉青葵最近以为傲的就是自己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所以送的是一本自己亲手抄的佛经。 字如其人,玉青葵的字,非常的清秀,不拖拖拉拉,看起来让人心情愉快。 而许明溪最擅长的是调制香料,她自己房中的香料都是她自己调的,知道皇后不喜欢那些艳俗的香料味道,所以这次她特意调了花果香味的香料送给皇后。 反倒是一直没动静的许佳乐,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要送些什么,连太子也不准备等,她认为一个侍妾也拿不出什么特别珍贵的礼物,所以就准备当她不存在。 谁知道,当礼物刚刚交给太监之后,许佳乐就慌慌忙忙的从自己的房中捧着一个大盒子出来了。 “公公,你且等一下。” 宁渊看着许佳乐就这样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头发也有点乱,气喘吁吁的,有一点皱着眉头,但是看她手里面捧着的应该是想要献出去的礼物,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任由她跟公公说话。 “公公,这个是我的礼物,请您也一同送进宫中去。” 公公有一点难为情的看着这个略显寒酸的盒子,然后又看了一眼宁渊,宁渊点了一下头,然后公公就立刻笑着接过了那个盒子。 “谢谢许姑娘。” 听到许姑娘这个称呼之后,许佳乐的笑容又僵硬在了脸上。 没错,她在府中的地位顶多只能称作姑娘,如果是平常的人家,她可以称作是三夫人,但是在太子府,她只能称作是姑娘或者小姐 许佳乐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谢了谢公公,然后向着玉青葵和宁渊行了一个迟到的礼。 “刚刚佳乐跑的有点急了,忘记了礼数,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恕罪。” 许佳乐特意忽略了站在一边的许明溪,而许明溪也并不准备鸟她,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不准备抢这个风头。 “无碍。” 送进宫的礼物都要写在名单上面,所以公公现场就打开了那个盒子,打开了盒子之后,立刻就惊讶的说不出话。 宁渊看着那公公的表情,也难得的有了好奇之心,凑过去看了一下,也有一点惊讶,再次看向,许佳乐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赞赏。 看着他们两个的反应,玉青葵再也忍不住好奇心,直接凑过去看了一下,只见盒子里面是一件白色为底的披风,披风上面绣着一只大凤凰,跟披风一样大披风是用金线绣成,看起来华贵无比,绣工只能用巧夺天工来形容,玉青葵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许佳乐的绣工这么的好,一直是深藏不露。 “这是你自己绣的吗?”这句话是宁渊问的。 “是的太子殿下,奴婢拿不出什么名贵的礼物,这披风非常的轻薄,而且还遮阳光,披风的面料是用蚕丝制成的,虽不如冰蚕丝那样凉爽,但也比普通的布料好一点。” 看着他们都在为自己绣的披风感到惊讶,其实许佳乐的内心有一点得意,来到这里这么久,终于有一鸣惊人的机会。 “妹妹这披风真的是特别好,只不过这披风的线应该是金线吧。”许明溪突然问。 金线虽然贵重,但却不难获得,只要有钱就行,只不过这么大的一只凤凰,要实用的金线肯定是不少。 “奴婢也没有那么多的财物,这些金线是奴婢用自己的陪嫁金首饰去打金铺打造而成的。” “你为什么要打掉你自己的陪嫁首饰呢,府中每个月都会给你固定的银两,而且你的嫁妆呢?”宁渊站在一旁问。 第一百五十五章嫁妆 “奴婢的嫁妆……奴婢的嫁妆都在侧妃那里,因为奴婢是随着侧妃一起嫁过来的,所以嫁妆也是一起送过来的……” 许佳乐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了,用怯怯的眼神看了一眼许明溪,许明溪立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许佳乐这是准备掐着机会,在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前告她一状,告她克扣了自己的嫁妆,自己因为没钱,所以才忍痛打掉了自己最珍贵的陪嫁首饰。 许明溪握着拳头,咬紧了牙齿,刚想要反驳,太子却突然转头扭向她说。 “许侧妃,她的嫁妆你没有分给她吗?” 许明溪内心暗暗道了一句,不好,然后就立刻跪到地上,装作非常惶恐的样子说。 “殿下冤枉啊,臣妾绝对不是那个意思,佳乐年龄尚小,臣妾怕她不能好好掌管那些嫁妆,所以才暂时放到臣妾这里,等她过了年满了十七岁,臣妾就准备将她的嫁妆如数奉还了。” 她自己扣住了许佳乐的陪嫁嫁妆,这个是事实,太子一查就知道,不能否认,所以许佳乐就只能从年龄上下手,毕竟这是目前唯一能够用的理由了。 “今日就还给她吧,她已经打掉了自己的陪嫁首饰了,足以证明她现在的钱是不够用的,另外,给府中各个房间的月银都多一点吧。” 宁渊说完,许明溪只能按暗认吃亏,然后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经过今日许佳乐,也算是正式引起太子的注意,只不过这个注意,仅仅只是她会绣工,以及她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过而已,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转眼间就到了中秋节,而中秋节的时候必定会有中秋盛宴,中秋盛宴一般都是在皇宫中举行,但是皇上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却突然要去围猎场举行中秋盛宴。 参加中秋盛宴的人选,一般都是由皇上皇后亲自指点的,该去的一个都不会少,不该去的托托关系,倒是可以去混个脸熟,只不过围猎场那种地方安全系数不高,男的是都去了,但是女的去的都不多,毕竟是那种地方,所以这次去的人只有几个必须要出面的人,其他的未出阁的小姐去的寥寥无几,但是有一个家族是例外的。 吴家的女孩们都去了,因为吴家世武家世家孩子们从小都练武,围猎场那种地方,对于吴家的女孩子们来说,其实并不陌生,也不算是什么。 吴璀璨本来也是想去的,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吴家的小姐了,那是丞相府的夫人,身为丞相府的夫人,她不能轻易的出府,必须要待在丞相府里主持大局,所以人生中就这么一次的有意思的中秋盛宴,她就错过了。 太子和太子妃是一定要去的,玉青葵去了,只管坐在那里,看着男人们围猎就好,但是您宁涵不一样,她是一定要参加的,并且要以男装参加。 宁涵打小就爱动,并且会一点武术,虽然对于会武术的人来说,只是一点三脚猫功夫,但是对于女孩子来说已经很厉害了。 玉青葵以为宁涵是想要多玩一下,但是宁渊却不这么认为。 这次的中秋盛宴,皇上特地准许国师扶离来参加,而那扶离也是个会武功的人,自然也不推辞,以他看那个小丫头根本就是冲着那个扶离过去的。 即将要出发,玉青葵在自己的房间中收拾了一点随身的衣物,然后又带了化妆品之类的东西就去了,反正其他的东西服里面的下人们都会准备的。 准备好了之后,玉青葵就去宁渊的房里找他,找到他的时候宁渊正在和东君看着什么东西,玉青葵就直接凑过去看着。 只见他们在摆弄着几个小药瓶,小药瓶的颜色有青色,有白色,也有黑色的,并且隔着大老远就能够闻到一阵奇异的药草香,说好闻道也不好问,说难闻,倒也不是很讨厌这种味道。 “这个是什么呀?”玉青葵把自己的小脑袋挤在他们两个中间位。 “我们此次前去可能会有野兽虫蛇之类的,这些都是能够应急的药,并且我打算让东君一起前去,他放心不下我的身体,我也正好想拉他去玩玩。” “对了。”宁渊把那几个小药品都装进了袋子里面,然后交给东君。 “你能不能去找乐晗先生,让他也一起过去,我们都去了就留她自己在那里也不好。” “舅……乐晗先生,他一向不喜欢热闹,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玉青葵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让东君叫乐晗去。 她的舅舅几乎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弱男子,如果让他去围猎场,肯定免不了有人要让他一起去打猎什么的,但舅舅除了会骑马,别的什么都不会,如果去了,那还真怕他会受伤。 “我去叫他吧。”东君把药瓶放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就想要出门去找乐晗。 刚刚走到了门口,宁渊朝着东君说了一句,“那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他一定会跟着你一起去的。” 乐晗走了之后,玉青葵兴冲冲的挤到了宁渊的旁边。 “我觉得东君先生一定可以和我舅舅成为很好的朋友吧,他们两个第一次见就说了那么多的话,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宁渊看着玉青葵兴冲冲的小脑袋,也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你准备一些随身的衣物,还有你自己想带的小物件儿就行了,不宜带太多的东西,够用就行,其他的东西府上的下人们会准备的。” 玉青葵扬了扬自己的头发,然后一脸自豪又骄傲的说。 “我早就料到了,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只带了化妆的胭脂,还有贴身的衣物,衣服什么的下人们会准备的对吧。” 宁渊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然后拦着玉青葵的腰,一起出了屋子。 刚刚出了屋子,就遇到了许明熙,拿着一个托盘过来。 许明溪头戴金步摇,身穿一身白衣,看起来竟是别样清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绣包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许明溪手里面的托盘里面放着一个小香包,香包的味道很好闻,有种奇异的清香,闻着倒叫人神清气爽,香包上面的绣样非常的精美,只是看着颜色和样式不大,不像是男人们戴的香包,像是女人的。 “太子殿下,臣妾绣了一个香包,想要送给太子妃娘娘。” 还没有等宁渊出声,玉青葵就先一步站在他的前面说道。 “本宫从来不带任何香包,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吧,况且我这次前去带着这个也不方便。” “姐姐,您还是收下吧,听说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有一点偏僻,并且森林灌木丛都比较多,妹妹害怕那边蚊虫什么的太多,而这里面装了几味草药,正好可以驱蚊虫呢。” 玉青葵想了想,那个地方荒山野岭的,的确蚊虫很多,但她依旧是不那么想接下,正在她犹豫的期间,许明溪直接把香包拿起来,塞到了宁渊的怀里。 “如果姐姐不要的话,那就送给殿下好了。” “别,我要。” 玉青葵连忙从宁渊的怀中把那个香包抢回来,然后别在了自己的腰间。 与其让许明溪把这个东西送给宁渊,还不如让自己带着这个东西呢。 “姐姐收下了,妹妹就很开心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太子殿下。” “下去吧。” 宁渊挥了挥手,让许明溪下去了。 …… 东君来到了乐晗院子外面,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墨的香味。 走进了院子里面,看到乐晗正坐在院子中的那个石桌子前面写字。 阳光照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像是玉一样温润,东君不知道怎么的,就坐在这里开始看,看了一会儿,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到了门口的那个人,竟是笑了起来。 “想不到真的能够再次遇见你,刚刚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是看错了呢。” 东君笑了一下,走进了院子里面,坐在了他面前的那个凳子上,与他平坐而视。 东君看了看他写的那张纸,上面写的东西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字,根本就组不成了词语和句子,看起来应该是在练字。 “是啊,自打上次一别,也有些时日了吧,” “是啊,也有段时间了,我本来想着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呢。” 乐晗把自己练字的纸都收了起来,然后把笔也放到了一边,开始认真的同东君交谈。 没想到他才刚刚把纸收回去,东君就把那张纸重新抽了出来,然后放到自己的面前。 “你这字写的不错,温润如玉,不管写的是哪个风格都看起来非常的温柔。” 听到东君如此这样夸自己,乐晗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他听到过的直白的夸赞太多太多了,但是却还没有听到另外一个比他更优秀的男人这么夸他,这感觉还真的是有点怪。 “不如东君先生,你写两个字怎么样,让我看看你的字。” 东君也根本就不做推辞,直接提起笔,就在他纸的背面写了两个小小的字。 那两个字虽然小,但是字迹苍劲有力。笔画虽然稍微连在一起,但是却并不混乱。 “看着你写我的名字,这感觉还真的是有点奇怪。” 乐晗看着纸上自己那两个字,却是微微笑了起来,然后从他的手中接过毛笔,在他那两个小字的旁边,接着写了两个字 这次他写的那两个字是东君的名字。 “我也写一下你的名字,就当还给你了,只不过看你写我的名字,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我们两个人的字迹完全都不一样。” “世界上本就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字迹,如果相同,十之八九也都是仿写出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笔记,就像是凸显出自己的性格一样,有的人看起来再温柔,但字很张狂,这就侧面表示了他的野性,反倒是你字如其人,人和字都是一样的,温润如玉,这才让人感到很放心。” 东君和乐晗两个人说话都是很直白的,倒也省去了猜对方心里面所想的这种时间。 其实乐晗就喜欢和东君这样的人打交道,完全没有压力,虽然对方看起来就像是很会说话的样子,但终究不会跟他玩某种文字游戏。 乐晗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直接跑进了屋子,下次在出来的时候,手里面竟然拿着两个小茶杯。 东君大老远就闻到她的院子里面会飘出来某种香味,好像是茶的香味,但是和平时的茶的味道又有点不一样,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种茶叶的味道,非常的清香。 “这是我从我家乡带来的茶叶,喝一下,里面有我的独门秘方哦。” 东君笑着喝那一口之后,然后放在桌子上,了然的笑了一下。 “这茶真的是我人生中喝过最清香的茶了,不过这厂里面似乎有别的味道,我想着应该是薄荷之类的。” 看到东君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独门秘方,乐晗非常惊讶,但是却还是笑了,喝完了自己的茶叶,把手伸到东君面前,把他的茶杯也要了过来,两个茶杯放在一起,被推到了一边。 “我的家人都喝不惯我做的这种茶,认为不加薄荷才是最好喝的,但我觉得这种茶本来的味道就极好,如果只是单纯的喝,难免就有些单调了,这是我玩薄荷不小心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片叶子进去,薄荷的香味被热茶给激发了出来,瞬间充满了我整个鼻子,自打那以后,我就每次泡茶的时候都会放一片薄荷,后来把这个方法教给我侄女的时候,她也非常的喜欢,到后来,我们家也就我们两个会喝这种茶叶。” 东君点点头,站了起来,在他院子里面到处转转, 他原来到过这个院子里面,所以他对这院子还是有印象的,这个院子其实和本来的摆设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院子里面被多摆上了两个盆栽,还有一个假山,加上被摆在院子的角落,那两个盆栽则被摆在门的两边,还是极其对称的迎客松,旁边放的是石狮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中秋宴盛会 东君忍不住觉得很可笑,这明明就是老年人眼光,连摆设都和老年人一样,看来应该是一个骨子里面很传统的少年。 又过了一小会儿,他才突然想起来了正事 “差点忘记正事了,中秋盛宴会在城外的围猎场举行,太子太子妃他们都要去,顺便也要拉着我一起去,他们想问你想不想一起去。” “如果你去的话我就去呀。”乐晗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嘴边还带着一丝挑衅的微笑,似乎是在期待着对方的某种回答,又像是已经料到了他的回答。 “是他们想让你去的,所以。” “但是确实没来叫我的不是吗?如果你不想让我去的话,我想你不会来叫我的,就算来也应该是劝我不要去。” 乐晗是个极度聪明的人,从东君那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东君自己过来叫他的,至于让他去围猎场,是不是东君自己的意思,这个就以后再说了。 东君点了点头,然后就准备出院子了。 刚刚做了两步,然后就被拦了下来,乐晗笑的像只小狐狸一样拦在他的面前,戳了戳他的肩膀。 “东君先生,既然我们以后都要住在这太子府里面,不如以后你就经常来找我玩好了,我在这边也没有一个朋友,最让我感到印象好的也就是你了呀。” “……好。” 等他回到了自己房间的时候,东君还是晕晕乎乎的,他总觉得今天被这只小狐狸给算计了。 为什么好像他在说些什么话?那只小狐狸好像都知道的样子。 想到这里,东君虽然觉得有点挫败,但还是笑出来了,虽然没有笑出声音,但脸上那种笑意好像是要溢出来了。就在他正思考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咔!”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东君连忙回头一看,看见了一个穿着青色侍女服的侍女,只见她走到了桌子后面,然后跪在地上给东君行了个大礼。 “东君先生,以后就由小青来服侍您的。” 小青的声音很柔软,听起来也挺好听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东君听起来,总觉得很娇柔做作。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自己开门进来,我不喜欢别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打扰我。” “是公子,小青知道了。” 小青看起来特别的委屈。只见她慢慢从地上起来,然后给东君行了个礼,就想要出房间,飞扬到刚走的门口就被拦住。 东君在身后叫住了他,小青还以为东君是回心转意了,直接回过身来,脸上带着笑意的说。 “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小青会努力的去做的。” 你以后没事少过来,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哎呦,院子里面那些没用的摆设,你全部都撤走吧,帮我弄两个迎客松的盆栽,放在门口就行了。” 小青很疑惑的走了,出了门之后看了看他的门前,就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还忍不住的说。 “这什么眼光哎,简直就是老年人的眼光” 中秋节转眼就到了,所有人都要前去城外的围猎场了,去的人不多不少,正好是那个地方能呆下的。 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要去皇宫里面回合,当玉青葵下马车的时候,看着皇宫门口,多多少少都听着这些马车,忍不住感叹,看来这次皇上真的是叫了很多的人过去。 “皇兄!” 宁涵大老远的就跑了过来,然后跟两个人打着招呼。玉青葵看她今天居然又穿了一身男装,就觉得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男装,上次在丞相府的时候,这丫头也是穿着男装示人,再这样下去,这丫头不会就真的喜欢上男装了吧? “你怎么一直都穿这种男装?” “因为我打听到,扶离公子似乎是不喜欢太娇弱的女子,所以呀,我就在这方面下了点功夫,大嫂,您说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宁涵张开了双臂,在他们面前转了个圈,还非常阳光的露出牙齿,笑了一下,玉青葵简直觉得自己没眼看了。 这丫头可能是误解了别人给她传递的信息吧。 扶离说他喜欢活泼一点的女子,可是并不是男孩子气的女子,想必这丫头应该是用力过猛了,没有捕捉到正确的信息,这也就理解他这么多次,为什么会穿着男装出现了? “我说啊,活泼一点的女子,并不是男性化的女子,你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又会有许多的小姑娘喜欢上你了,到时候你可小心点儿啊。” 宁涵听到玉青葵说的这话,瞬间就开心不起来了,但是想了想,好像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青葵说,自己再这样下去扶离也不会喜欢,玉青葵还说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有女孩子喜欢上自己。 宁涵想象了一下那个可能性,各种美女跟在自己的身后喊着宁涵公子宁涵公子的追着自己叫,这种感觉想来也不错。 宁涵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玉青葵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当做宁涵还是被自己刺激傻了,忍不住可怜的摇摇头。 反倒是宁渊看着宁涵这样子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可是皇家的女孩,就算是喜欢上了谁也应该有那个人主动追过来,而不是让他眼巴巴的这样子追上去,这样子多有损皇家的脸面。 就这样想着,宁愿越想越气,直接伸手拍了一下宁涵的脑袋,虽然拍的力气不大,但也足以让林涵捂着脑袋,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控诉他。 “到时候你看他我不就走了一会儿神,他还这样打我。” 玉青葵看了一眼,宁渊那布满了冰寒的眼神就知道宁渊究竟是为什么会打她了。 相必宁渊又是在为那件事情感觉到烦心了。 “好啦,你赶紧回到你自己的马车上面去吧,一会儿就该出发了,到了围猎场之后,你再过来找我玩。” 宁涵吐了吐舌头,对着宁渊翻了个白眼。然后直接连招呼也不给宁渊打扭头就走,宁渊被气得指着她的后脑勺,想要叫住她,却被玉青葵一下子拦住了手腕。 第一百五十八章围猎场之行 宁渊在面对宁涵现在的问题的时候,每次都气得像是小孩子一样,但是宁涵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任性,说也说不听,宁渊也没办法。 不一会,皇上都来了,大家都在马车里面等着,倒也不必出来行礼,皇帝直接坐了前面的那辆马车,最先离开的是侍卫,然后是皇帝皇后的马车,接下来就是丞相的国师的,然后是皇子公主们的,最后面才是皇亲国戚的马车。 身份地位被规定的很严格,就连皇子们也是不能例外的,就比如太子府太子和正妃坐在最前面的一顶马车里面,而后面的是侧妃所呆的,许佳乐连侧妃也算不上,所以并不在这次围猎的名单之中。 窗外的景色在一步步的倒退,玉青葵放下了窗帘,转头看着正在把玩着那个扳指的宁渊。 “我舅舅和东君先生在哪个马车里面?”玉青葵有点担心自己的舅舅问道。 “由于并不在邀请名单之中,所以只能委屈他们,以下人的名义,一起前来了,不过他们也是坐着马车来的,你不用担心。” 突然一阵风吹过来,掀开了轿帘,瞬间让闷热的马车里面多了些凉爽的感觉,玉青葵舒心的感叹了一句,然后用自己的扇子扇了几下自己的脖子。 “如今这天气可真是太热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宁愿现在是冬天。”玉青葵删扇子的动作加快了风,掀起了她的头发,在微微的撩动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薄薄的细汗,就算是马车里面有冰块儿也是凉的不行。 宁渊拿出了自己的手帕从座椅下面拿了一块冰用帕子抱了起来,然后递给玉青葵。 “一到冬天你肯定又觉得冷了,你还是把这个拿着把放在脖子脸上稍微凉一下。” 玉青葵无奈的接了过来,没有放在脸上,只是放在脖子里面凉了几下,然后就握在手心里面了,像是冬天握着小暖炉那样的样子。 如果把这东西放到了脸上,肯定妆又要花了,现在天气这么炎热,补妆什么的还是太痛苦了。 宁渊看清楚了她的动作,轻轻的撩了一下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发不再盖在肩膀上,这样她也能够再凉爽一点,宁渊对玉青葵真的是做到无微不至。 “不放到脸上是因为怕妆花了吗?”宁渊淡淡的说道。 “对啊,现在天气这么炎热,装本来就容易花,补妆其实就等于重新化一次妆,每次化妆白芷都把我弄得很无奈,还不如直接不弄坏。” 玉青葵想起今天白芷给她化妆的时候的样子,就有点想笑。 平时都没见她那么正经,今日到见她如此的紧张,还硬要说这是她第一次外出,一定要弄的再正式一点,不能被其它的皇家夫人们比下去。 “以后在家里面如果不想化妆的话,就不用化了吧,反正在家里面,也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妆容。”宁渊心疼的说道。 “你不会看我吗?”玉青葵用好笑的表情看着他,眼神里面却充满了审视。 难道在家里她不化妆的话,宁渊就不会看了吗?玉青葵之所以愿意忍受白芷,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每天的妆容弄得繁琐,就是觉得宁渊每天会看到自己,不能把自己弄得太糟糕了。 但是玉青葵也并不准备说出来,只是把那个冰块拿了出来,扔到了座椅下面的那个盆子里面。 “怎么不继续抱着冰块儿了?你冬天也是像刚刚那样,抱着小暖炉不撒手。” “你就会取笑我,我要是能像你那样定性那么好就行了。”玉青葵看宁渊的样子就好像一点都不热一样,连汗都没有流。 玉青葵看着宁渊坐着不动,也不表现出热的样子,真的是又羡慕又嫉妒。 看着玉青葵那一张纠结的小脸,隐约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现在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热,其实我也挺热的,而且我穿的比你多,但是这种事情能忍一忍,那就不要表现出来,这是我所想的。” 在外人的面前,他身为一个几乎是等同于废物的太子,必须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废物是没有威胁力的,要不然他恐怕早就被有能力的皇子给解决掉了,必须学会韬光养晦。 “我知道了,我不能失态,所以我不能表现出来。” 玉青葵把手帕叠起来,整理好,放到了宁渊的腿上,刚想把腿缩回去的时候,宁渊却直接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人的体感越热,体温就会越凉,宁渊的手现在有些凉丝丝的,足以证明他现在也跟自己一样,差不多,都是感到很热。 那自己的体温究竟是多少呢?在他的手里面摸起来是不是也很凉呢? 正在玉青葵正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宁渊低沉的嗓音,却在他的脑勺上面响起来。 宁渊把下巴抵在了玉青葵的头顶上,说话的时候下巴在一动一动的,弄得玉青葵头痒痒的。 “我需要忍着,这是我身为一个男人应该做的表现出来的,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女人,是我需要保护的人,所以你在我的羽翼之下,想怎么做都可以,所有的情绪不要顾忌的全部表现出来,我都接着,因为……” 我爱你。 后面那三个字,他没有说出来,在最后关头,他打住了。 玉青葵推开了她的身子,但却推不开他们的距离,两个人还是连正对着脸说这话。 “因为什么?” 宁渊正视着玉青葵的眼睛,眼睛里面带着些许的笑意,却又带着一些玉青葵不明白的情绪。 “因为你是我的太子妃,所以我要保护你。” “是啊,我是你的太子妃。”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玉青葵没有那种心安理得接受的感觉和想法,反倒有心虚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个答案到底是不是他心中真正想要的答案。所以只能暂时先接受。 玉青葵再听到了,她说这句话之后,赶紧把脑袋低了下来,所以宁渊并没有看清楚叶青葵的表情。 第一百五十九章围猎场之行二 围猎场建在距离城外十公里的那处园林,是属于人工的围猎场,但是建设跟天然的很像,皇帝们每年都会和皇子们来这里寻个乐子,今年因为西北战事,还有西部的干旱所以迟迟没有过来,借着这次中秋盛宴,直接过来玩。 围猎的第一天,其实什么都干不了,所以是用来安置自己帐篷的。 太子分到的帐篷是正好在皇帝的帐篷的后面,皇子公主们围绕着皇帝皇后的帐篷,而其他人的帐篷则围绕着皇子公主们的帐篷分散者摆放,谁尊谁卑,一下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下人们都在前前后后的忙碌着,反倒是玉青葵和宁渊,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着。 他们坐的地方比较高,所以下面的情形他们都看得到。 宁涵一蹦一跳的从自己的帐篷中走了出来,她这次换了一身衣服,只不过有点偏中性化,头发上也没有带多余的珠饰,显然是已经放弃了男装,但依旧还是保持着活泼的宗旨,只不过依旧是有一些活泼到头了而已。 “扶离哥哥。” 扶离刚从房间里面出来,就碰到了这个骄阳公主,看着她今天不穿男装的样子,终于算是顺眼了一点。 “骄阳公主,请叫在下扶离就可以了,公主的这一声哥哥,在下承受不起。” “本公主说,你承受得起,你就承受得起。”一不小心,骄阳那骄纵的性子又露了出来,正在她觉得尴尬的时候,扶离却说。 “那好,公主开心就好,在下还有一些事情,先告退了。” 扶离说完了之后,行了个礼,就直接绕过宁涵走开了,宁涵却留在原地傻笑。 在她看来,她刚刚是失了态。但是失了态之后,扶离却还是为他解围,这就说明了其实扶离还是关心自己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宁涵就觉得很开心,仿佛看到了这场爱情的曙光一样。 “看吧,没有人逃得出本公主的魅力。” 宁涵站在原地傻笑的像个孩子,站在远处的宁渊和玉青葵,却早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玉青葵笑着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看来她猜的果然没有错,云楼绝对是不会喜欢宁涵的,因为她知道云楼喜欢的是谁,而云楼喜欢的那段感情是永远不可能会有结果,而像云楼那样执着的人,可能也不会放弃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所以她赌这场爱情的博弈战中,宁涵会输得一败涂地 “看来那丫头还是放不下他。” 玉青葵转头看着宁渊,声音里面带着笑意。 “那么太子殿下,对于这件事情您是怎么看的呢。” “我没有什么看法。” 玉青葵扑哧一下就笑了,显然是对于她这样的说法,不是很相信,但也并不打算再多问问。 “起风了天已经晚了,估计他们也快把帐篷收拾好了,今天晚上你睡哪个?” 玉青葵指着下面那三顶灰色的帐篷说。 因为那三顶灰色的帐篷是他们太子府的地方。 “三顶帐篷,一个是下人的,一个是侧妃的,一个是我们两个的,你是想说我们睡哪个对吧?你挑就行。” 宁渊笑的像个狐狸,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那我们就睡左边的那个好了。”玉青葵指着左边的那个帐篷说道。 可是这话刚刚说出口,她就感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是他们两个住同一顶帐篷?难道不应该是分开吗? “不是啊,为什么我们两个睡同一个。” “我们可是夫妻啊,睡同一顶帐篷不是很正常的嘛,而且你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现在是分房睡的吗?恩?” 最后这个问题让玉青葵瞬间想打自己的脸。 她怎么说了这么蠢的一个问题? 他们当然要睡同一个帐篷啊,要不然让别人知道了,还说他们现在是正在闹别扭的夫妻,或者是感情不和,这样岂不是被别人笑话。 想必他们分房睡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是不会放到明面上说,大家也都当作不知但就算是大家不知道,该做的样子也都得做。 晚上用饭的时候,也是在各个房间里面一起用,皇帝会让他的皇子们一起吃,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是宁渊和宁阳宁涵还有其他的几个皇子公主们一起去皇上皇后的帐篷里面吃饭,而玉青葵则留下来,和许侧妃一起吃饭。 这还是第一次,她们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看着玉青葵在自己面前吃饭波澜不惊的表情,许明溪真的觉得心有不甘。 “姐姐今日怎么没有带那个香包呢?” “在车上摘下了,怎么了?你好像非常愿意我带上那个香包。”玉青葵把眼神投到了许明溪的脸上,像是在审视着什么一样。 许明溪不自觉的感到有点心虚。 但是想了想,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心虚呢?所以底气一下子就过来了。 “我不是害怕姐姐被蚊虫叮咬吗?我好不容易想对姐姐好一点,姐姐居然还这样的怀疑我姐姐,你是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我们就不必装太多,我只希望以后妹妹在太子府所呆的时间里面,我们姐妹二人可以和平相处呀。” 许明溪说着,还从自己面前端起了小酒呗,倒入了一小杯清酒,放到了玉青葵的手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妹妹,听说姐姐能喝一点酒,好不容易今日有这样的机会,不如就和妹妹小酌一杯,怎么样?” 玉青葵七十酒量并不佳,喝了一点酒,就会觉得有一点难受,如果是平时的酒还好,但是面前的这一小杯却是清酒。 清酒并不像名字那样味道很清淡,清酒算是白酒中味道最为浓烈的酒,酒劲儿也是最强的,刚刚喝下去倒是没有什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那种感觉就会上来了。 玉青葵并不想喝,所以直接把酒杯推了回去,而许明溪正在倒着酒杯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姐姐为什么不喝这杯酒呢?我们两个喝的是同一个酒壶中的酒,难道姐姐还怕我会害你吗?” 第一百六十章喝醉 “确实是很害怕,当初你母亲的忌日,哦不,你生母的忌日的时候,你为我准备的衣裙里面带了毒针,可以让我终身不孕,这些事情我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和你计较。” 玉青葵所有的事情都知道,只是不想和她一般见识。 本以为许明溪会就此罢休,没想到她又把酒杯退了回来,然后自己把面前的那杯青酒一饮而尽。 “我已经想喝了,这杯酒姐姐喝不喝已经不关妹妹的事了。” 许明溪将自己的筷子放到了碗的旁边,然后将自己的餐巾叠起来,放到了筷子上。 把筷子放到碗旁边,是皇家中的一种礼仪,证明自己不吃了,但是会在一旁等,更多时候指的是对高自己一等的人的尊敬。 玉青葵可以看着许明溪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就是一慢一慢的吃饭,许明溪也不着急,只是端着坐在一旁看着他吃饭。 过了一会儿,玉青葵吃完了,然后也把碗放下了,筷子和许明溪摆的不一样,而是把筷子放到了叠着的餐巾上。 “姐姐,您吃完了吧。” “还没有啊。”玉青葵说着,然后端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果然这酒就跟他听说的一样,喝下去没什么感觉,但是喝下去之后的那种酒味却一直回味,在她的口中,一直不肯散去。 看玉青葵喝完了那杯酒,许明溪才站起来,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她就知道,玉青葵一定会把那杯酒喝下去的。 回到了自己的那顶小帐篷之后,许明溪直接从落儿手中端着的那个托盘中,把茶杯摔了下去。 由于地面是土地,所以茶杯并没有摔碎,但是却因为水的缘故,沾上了很多的泥浆,洁白无瑕的茶杯,变得污秽不堪。 许明溪看着那个茶杯落在地上,如此狼狈的样子,内心竟然有一丝快感。 “如果你也像这样,那该多好?” “娘娘您说什么?奴婢愚昧,没有听清楚。”洛儿只是担心自己这次还会不会打,许明溪突然说出口的那句话,她并没有听清楚。 “没事,快点伺候我洗漱,明天我还要打起精神呢。” 由于这次的围猎和中秋宴是在一起的,所以肯定这次事情不会少。 皇帝叫了几个皇子和公主到这里来也只是想商量明天的事宜而已,虽然基本上都是靠皇帝定夺。 吃完了饭,各个皇子们就回自己的帐篷里面休息了,宁渊回到帐篷之前,特地找了水,洗了洗手和脸,还漱了漱口,生怕自己的一身酒气,会让玉青葵觉得不舒服,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晚上待在同一个地方。 但是他刚刚进了帐篷,就闻到了一股酒气,这股酒气并不像是自己喝的桃花酿的味道,更像是清酒的香气。 正当宁渊正在疑惑,这丫头怎么会在帐篷里面喝这么烈的酒的时候,玉青葵却像一只兔子一样从帐篷后面蹦了出来,但是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脚扭了一下,宁渊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才让他没有摔倒在地上。 “汪汪汪!” “……”宁渊说不出话,他搞不懂玉青葵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但是听到这丫头学的动物的叫声,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是在喝酒了。 他之前听玉青葵说过,自己酒量不是太好。 “你这丫头怎么喝这么醉?” 玉青葵努力的睁眼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他这个人一直晃一会儿,分成两个,一会儿又分成三个看不清楚的,她非常恼,直接一把推开了宁渊自己往后退的时候却没有站稳,眼前的人刚想过来扶自己,就被玉青葵直接伸手给挡住了。 “你是谁呀?怎么来我和我夫君的帐篷里面?赶快给我出去,否则我要叫人!” 宁渊看着这丫头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还要叫侍卫,就觉得有一阵的搞笑,但却还是觉得生气生气,这丫头为什么要喝这么醉。 并且还要叫人把她的夫君赶出去,难道这丫头适合醉酒不认人的人吗?连自己的父亲都认不出来了。 “我就是你的夫君,你这丫头,看仔细。” 宁渊扶玉青葵的肩膀微微的摇了她两下。 “你别摇了,我想吐。”玉青葵捂着嘴巴就想要吐,还好是宁渊直接扶住了她,玉青葵这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看着玉青葵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能一把将她抱起来,然后放到了床上,又去桌子旁边给她倒了杯茶。 当他把茶端到床边的时候,玉青葵却已经在床上睡的熟熟的了。 由于是被宁渊放到床上的,所以衣服有些凌乱,宁渊来不及整理就去倒茶了,现在她的衣服凌乱着散开,露出了一小截白嫩的脖子。 因为喝醉酒的缘故,皮肤变得有点微红,白里透红,正是诱人的色泽。 宁渊轻轻的摇了一下她,让她起来喝水,但是玉青葵睡得死死的,没有醒来的迹象。宁渊就把那个茶杯又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面。 这些床都是由简易的支架搭成的,所以很低,宁渊着大长腿坐在上面的时候,不自觉有点憋屈的慌,所以他直接将鞋子脱了下来,自己也躺到了床上,躺到了玉青葵的床边,与玉青葵面对着面。 玉青葵呼吸出来的酒气都能够闻得到,宁渊不觉得讨厌,甚至觉得喜欢的很,有关于玉青葵所有的气息,他都觉得喜欢的很。 “唔……大坏蛋……” 没想到玉青葵喝醉酒的时候还会说梦话,宁渊整理了一下她的发丝,不让头发挡到她的脸,现在玉青葵完整的一张脸都呈现在他的面前。看着她的脸,不自觉就笑了出来。 “大坏蛋是谁?” “宁渊……”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宁渊苦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将玉青葵抱在了怀里面。 刚刚抱了一小会儿,玉青葵就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抱的更紧了,顺便还伸出一只手,从床的里面拉开了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虽然是夏天,但是深夜却也不是很热,该盖被子还是要防止风寒。 至于他刚刚为什么笑? 像抱着小酒坛子一样,醉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赛马球 第二天正好是中秋节,本来应该再往后一天在围猎,但是皇帝看到这景致,却兴致大发,直接喊着让几个皇子去中间赛马。 宁阳首当其冲的请前去,接下来则是宁坤,宁玉,宁信几个皇子,当所有人都把眼神投到了宁渊身上的时候,宁渊却只是笑而不语。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正常的骑马都还行,但是那种耍花式的赛马球,他怎么可以? 正当众人都在疑惑,他会怎么回答的时候,宁涵却直接站了起来。 “就让我来代替大哥吧,我的骑马功夫也不弱各位哥哥们,今天就把我当成弟弟看。” 玉青葵朝她的方向看过去,却又是笑了一下。 本来还以为这丫头以后不会再穿男装了,没有想到今天还是穿了男装。 看样子这是为了宁渊现在这样子,不能再骑马,而肯定会有人用这个当做把柄来为难他,所以宁涵这才换了男装,要替他出五场。 既然有人替他出场,他们当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眼下就看皇上同不同意。 “你个小丫头,你跟你的哥哥们在一起玩什么玩呀,女孩子家就不知道要文静一点吗?” 宁涵能听到她这么说一下子就笑了,她知道她的父皇这是答应了。 如果她的父皇不允许的话,肯定会只说两个字让他回去,现在说这些话就等同于是让他注意安全。 宁乔看着自己身姿飒爽的那个女儿,内心很是满意,她就待见这样的女孩儿,不像是那些千金那般娇弱,像这样朝气蓬勃的多好,也不知道将来是哪个小子,有这样的福气,能够娶到她的女儿。 赛马球,顾名思义,几个人骑着马拿着曲棍,一个用藤条编成的球,既轻巧,又能够维持圆球的形状,弹力还好,所以一般都被用作赛马球。 宁涵到了场上,丝毫不输男儿,再加上她今日穿了男装,竞争的像是男子一样。 床边上坐着的那些小姐们,其实都是被家里面送过来的,也许会被哪一个皇子甚至是皇上看中他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一般像这样的家族是没有什么名望的,但是对皇家也有点用,所以皇上也准许他们让送想过来的人过来。 等所有的小姐们都在看着场中间那些皇子们英姿飒爽动作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却例外。 任娇姿看向宁涵的方向,久久都不能移开。 宁涵此刻在中间和其他的皇子们晒着马秋,笑得既放肆又帅气,像她们这样的女孩也只能抿着嘴唇,然后拿着帕子捂在嘴的上方,才能轻轻的笑两下。 任娇姿特别羡慕宁涵能够那样自由自在的活着,好像是没有任何的忧虑。 宁涵进了一个特别好的球,直接抬起手欢呼,其他的皇子们也向宁涵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就像是哥哥看着妹妹的表情一样,充满了宠溺。 宁涵特别骄傲的抬头笑了笑,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扭到了任娇姿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了任娇姿在一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孩之中,好像特别的不合群,但又显得那样的倔强,就像是竹子一样,宁折不弯,就算是再孤独,再没有人和自己说话,她也不会去故意迎合。 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觉得这个女孩儿真的很特别,然后就冲着她眨了一下眼睛,只是单纯的示好而已,却足以让任娇姿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任娇姿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宁涵,她以前见到的宁涵,就像是向着太阳生长的花儿一样,既让人注目,又使人感到快乐。 她知道宁涵是个女孩,但却还是依旧帅气,任娇姿在心中想,如果可以和公主殿下相交就好了,如果有幸能够当公主殿下认识的朋友,那就好了。 任娇姿一直盯着场中间,在旁边的林莹莹看到了,直接跟同伴用非常大的声音说。 “哎,你看那个寒酸的人家女孩不知道盯上哪个皇子了,会这么倒霉,被她给看上。” 任娇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并不打算去理会或是反驳。 如此一来,林莹莹说的话更过分。 “家里本来就穷,不知道是中书大人送了多少财物,这才把自家列入了被皇上候选的名单之中,好不容易能过来了,肯定又要费一番力气了,我们就等着看她被拒绝的好戏。” 不管林莹莹说的话再大声,任娇姿也并不准备做理会,只是静静的喝着自己的茶,吃点心,然后看着场中间的那个人的身影。 林莹莹讨论的声音挺大的,以至于旁边的许明溪都注意到了。 许明溪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旁边这女人像是母鸡一样,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让她心烦意乱的很。 “让他们闭嘴。” 这句话是对着洛儿说的,但是林莹莹听到了,她立刻用惊慌的眼神看着许明溪的方向,刚想要去认错,但是却被洛儿一下子挡住了她的视线,而许明溪也就被挡在了落儿的身后。 “我家娘娘说让你们说话小一点声,不要打扰到了我家娘娘。” “是小女不对,让娘娘受惊了。” 林莹莹心中有气,但是却说不出来,只能暗自吞下这口气,然后自己的心中,对于任娇姿的怨恨更加的深重了。 一场精彩的赛马就结束了,宁阳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和其他的皇子们一起向皇上行礼,宁涵和其他皇子们行的礼一样,都是行了男式礼,现在他的身份是皇子宁涵,所以也不会有人计较什么。 “好,很好!” 宁乔看起来很是高兴,许离也在一旁轻轻的泯嘴笑着,看起来非常的高贵又高冷。 “皇上,难得您今日这么高兴,你看这几个孩子们,现在都成长得多好,不如就赏赐些什么吧。” 宁桥知道许离在暗示什么,暗自打量他的同时,却又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啊。” 宁乔将眼神投向了下面的那几个皇子,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最前方的宁涵满脸笑容,露着牙齿笑,真的像个男孩儿一样,但是宁乔却并不觉得她失礼了,他的女儿谁敢这样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交朋友 “朕今日一看,朕的骄阳公主已经出落得这样般好了,今日看你赛马球,只能用英姿飒爽这个词来形容你,所以朕就赏你朕带了多年的匕首吧。” “女儿谢过父皇,不对儿臣谢过父皇!” “哈哈……” “呵呵,这骄阳公主还真是可爱。” “……” 旁边人的议论声音是故意让皇上听到的,皇上也知道,但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的自豪,她的女儿就不能随波逐流,这才是他的灵巧的女儿。 接下来,宁乔又赏赐了其他的皇子们一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其他皇子们喜欢的稀奇玩意儿,没有特别喜欢的,那就直接给财物。 外人根本看不出这皇上究竟是更中意哪一个皇子,想要巴结,也找不到正确的巴结对象。 扶离知道宁乔的用意,在旁边喝酒,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抬头将自己的眼神投向那个方向。 那个人儿今天穿了一身翠绿色的衣服,在这炎炎的夏日,就像是让他除掉心情郁躁的那一丝冰凉。 以前他可以和玉青葵肆无忌惮的玩耍,没有人会阻止他们,也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大家都当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可是不想一招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她变成了南国的太子妃,而他依旧是玉国的王世子。 本来最有可能发展成为恋人,甚至是夫妻的一对人,最后却成为了最不可能的人。 皇子们都从中间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宁涵则退回了女客的位置。 宁阳回到了位置之后,做到了与自己相邻的扶离国师的旁边。 “国师今日看起来是有些憔悴啊?怎么了?难道国师昨日休息的不好吗?” “多谢五皇子关心,臣昨日休息的还可以,只不过近日忧心的事情太多,所以这才慢慢变成这样。” 扶离和所有人说话都像是打太极一样,既不回答别人的问题,又不把别人的问题原封不动的退回来,给人家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却足以让人家思考良久。 宁阳看着这个扶离,不动声色的笑。 看来这个扶离国师还真的是深藏不露。 “如此这样,那就希望扶离公子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只有你身体健康了,才能替我父皇忧心虑过是不是?” 宁阳举了举酒杯。 “臣这话说的有点儿不敬,还望五皇子勿怪忧心虑国事陛下才要做的事情,称只需要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领着臣的那一份俸禄就行。” 扶离将自己表现得很势利,又爱钱的样子,宁阳并没有因此放弃警惕,反而觉得扶离这人真的是深不可测,看不清楚他自己的情绪。 扶离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放到了低他一等的位置上,轻轻的举了举杯。 “嗯,皇子今日玩得愉快。”扶离适时的说道。 “国师也是,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机会,国师要好好珍惜,不是吗?” 宁阳喝下了那杯酒,然后扭头看着父亲。 “机会的确是非常好,机会也不是次次都有,但是谁都不能保证,这一次的中秋盛宴是最后一次,所以还请皇子稍安勿躁 ” 听扶离这么一说,宁阳就全部明白了,然后拿起自己桌子上的酒壶,给宁阳又倒了一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国师多喝点。” “五皇子也是。” …… “像今日这样的天气,秋高气爽,来到这里玩,的确是很适合。” 东君和乐晗并肩坐在山坡上的一棵树顶下,看着山下那远远被缩成一小片的京都忍不住感叹。 “一览众山小啊……虽然这样的比喻好像不太合适。”乐晗到了这个时候,就忍不住有点词穷。 再加上东君现在正在自己的身边喝酒御寒,觉得更丢脸,众人眼中的才子,饱读诗书的他为什么到了现在居然会词穷,真的是人生污点,传出去了会被人笑话。 东君倒是没有注意这么多,只是专心看着山下的景色,偶尔传过来的一两声鸟啼声,却让他的心更加宁静了一点,再加上偶尔吹过来的风和身边乐晗说话的声音,就让他觉得,果然还是这样的人生更加畅快,有一壶小酒,有优美的风景,无拘无束的人生,以及自己的好朋友。 如此想着,东君便轻轻地拍了一下身边乐晗的肩膀。 乐晗被突然拍了一下肩膀,很是疑惑,扭头问他为什么拍自己肩膀。 “上次在岳州,我们两个第一次相见,那个时候你好像是这样打了我。” 一提起第一次见面,乐晗就有点尴尬。 第一次东君拉着一个女孩子不松手,他还以为东君是个流氓,直接从十米开外助跑冲了过去,用尽全力捶了一下东君的肩膀。 虽然自己会的武功不多,但是就是正常男人那样打一下也足够疼的,东君疼得向后退了几步,但好在没有倒下去,也没有太丢人。 “那个时候你打的我那一下我的肩膀好几天都不敢动弹一下。” “我还以为你是流氓呢,大街上拉着人家女孩不放。” 东君苦笑了一声,那个女孩本就是她多年的好友,偶然遇到了,但是那女孩却有急事要办,所以更想走,他还有句话没说,那人就想走,所以他才拉住了,没有想到被当做流氓。 “我哪知道那女孩本就与你相识啊,我见过的流氓多了,却没有见过一样像你这样的,长得那么帅那么好看的,还当流氓。” 东君将自己手中的酒壶递给他,乐晗却直接将酒壶推了回来。 “对不起啊,我现在不想喝酒。” 乐晗不是不想喝酒,他都快馋死了,但他是沾酒必醉的人,他并不想在东君面前失态,所以这才把酒杯推了回来,虽然闻着她酒的香气,早就已经垂涎不堪了。 “来自好朋友的酒你都不喝,你这人真的是。” 东君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喝了口自己的酒。 “想让我喝也行啊,你喂我啊。” 乐晗突然说,然后将眼神投到了他的脸上。 东君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恶心吗? 乐晗看到东君的表情,本来会以为他说出什么好的话,但是却没有想到东君说的是接下来这句话。 “你让一个大男人喂你酒,你恶不恶心啊!” 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乐晗的心还是觉得有点痛,可能是因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说自己恶心吧。 乐晗不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 东君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是有一些严重,刚想要道歉,乐晗却笑了出来。 “我就是这么恶心啊,有本事你给我躲得远远的。”这话说的很像挑衅的味道,东君却并不讨厌。 他对天发誓,他刚刚说的恶不恶心,那句话只是简单的打趣而已,下意识的说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那个意思。 东君就是这样一个不会表达的人,心中所想的话到了嘴边,却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他心中想说的话。 “你一个大男人,这样说话还不害臊啊。” 这样的话,不管是对男人和女人说,都是会令人感觉到误会的。 但是东君也并不打算做解释了,误会就误会吧,总比自己说出真正的意思好。 “我不会多看你的,你是我人生中二十五年来,遇到的最有意思的人。” “哈哈哈,可以可以,既然我们两个那么有缘,不如我叫你大哥好不好?” 这一声大哥从乐晗的手中说出来,倒像是小弟弟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弟弟。 小弟和弟弟完全都不是一个感觉。 不过东君也准备接下这一个小弟了。 “好啊,不过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好想从来都没有问过你的具体年龄,万一你比我大呢?” 这句话完全就是违心的,乐晗的年龄绝对不会比他大,他看一眼就知道。 “我的年龄啊……怎么说呢?恩……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行走江湖,从来不告诉别人我的年龄,对外一直宣称,我的年龄是二十二岁,但其实我真实的年龄,其实是二十六岁。” 这下子东君道愣住了,他是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乐晗这小子竟然还比他大了一岁,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看来你是不能叫我大哥,我今年是二十五岁,应该是我叫你大哥才对。”东君苦笑着说。 “那既然你想叫我大哥,那我也就不拒绝了,哈哈哈哈嗝!” 乐晗正笑的得意,没有想到,就突然打了一个嗝,这种尴尬的感觉让他瞬间想要去死。 还好东君没有在意,只是笑着一下摸了他的头,然后就起身,并且顺手把乐晗也拉了起来。 乐晗还正在懵懂阶段,就被东君直接提着衣领子给踢下了山。 皇上在和皇子们在讨论着这里的风景,而那些小姐们则集个几个的聚成一堆儿玩耍,任娇姿站在一旁的树荫底下不说话,也不去参与他们之间的交谈,更别说提看着他们了。 “你在这干啥呢?” 任娇姿转过身,身后站着的女人,正是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宁涵公主。 “参见公主殿下。” 任娇姿虽然很惊讶,但却没有忘记了礼数,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我看你都不跟他们一起玩儿,为什么自己在这站着?” 宁涵现在穿的是男装,所以并不用像穿女装那样拘拘束束,规规矩矩的站着,而是随意的倚在了树的身上,还抱着胳膊,歪着头看着他。 宁涵身高有一百七十二公分,而任娇姿的身形比较娇小,也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左右,两个人身高差的有一点大,人家只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是抬着头说的。 “小女不喜欢与他们交谈。” “与其说是不喜欢与他们交谈,应该说是他们不喜欢与你交谈吧。” 宁涵笑着说出了一个较为冰冷的事实,任娇姿却没有觉得扎心。 这本来就是她知道的事实,只不过从宁涵嘴里面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种温柔罢了。 “不如在这段期间你就跟着本殿下玩吧,我身边整日都是一群想凑上来示好的那些人,吵死了,我需要你这样安静的朋友。” 宁涵想到了自己接下来会面对的各种上来巴结的女子,想了一下就觉得有点头疼,她观察这个女人两三次了,没有朋友,不喜交谈,像这样的人正是她最需要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公主殿下,小女可以称公主殿下为朋友吗?虽然知道小女现在还不够资格。” 任娇姿有一些忐忑的说道。 “当然啦,本殿下说你是朋友啊!”宁涵接一把搂住了任娇姿。 旁边的林莹莹看到了宁涵,但是看到她在搂着任娇姿,心里就很不痛快,心里面想着的是。 凭什么这个丧门的家伙可以得到公主的青睐? 越想越气,所以她就直接不懂眼色的迎了上去。 “参见公主殿下,请问公主殿下跟这个扫把星在说些什么呢?” 应用这个女人一说话,宁涵就不自觉的讨厌,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的脸色。 “你这是在说什么呀?你为什么说她是扫把星呢?” “殿下还不知道吧,这个女人啊,她一生下来,她的父亲就死了,现在他们家那全靠她那个母亲在支撑,这次能够到这里来,指不定她家又塞了多少钱给中书大人,所以呀,殿下还是不要跟她接近为好。” 林莹莹说话的声音就像是黄鹂鸟儿一样,轻柔的很,但是在宁涵看起来,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因为她不喜欢这样的语气。 林莹莹想要去拉住她的时候,她直接就躲过了,顺便还往后撤了撤带上了任娇姿。 林莹莹看到他的动作,觉得有一点受刺激,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有点过分。 “公主殿下,您知道了,也是这样的人,您还愿意接近她?” “本殿下交朋友,怎么是你这种人可以管的,她是不是扫把星,我说了算,她也不是你们可以评判的,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对他很过分的讨论,就不要怪本殿下不高兴,随便把你们家弄个什么罪咯!” 第一百六十四章新朋友 宁涵小恶魔的性格终于露了出来,可是挺吓人的。 “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从我身边离开,今后在这个地方离我至少方圆二十米,不要让我接触到,也别让我看见你知道吗?” 离开了那棵树,宁涵直接带着任娇姿去了自己的帐篷。 到了帐篷里面,宁涵就直接让侍女给自己换衣服。 当宁涵一件件的脱掉自己男装的时候,任娇姿直接就低下了头。 非礼勿视,这句话母亲从小就交代过他,虽然对方是女人,但是终究身份与自己不同,她只是个卑微的人而已。 “本殿下……不对,本公主现在就要换衣服了,又要穿着粉色的公主服了,还不如穿那男装比较痛快。” 任娇资只轻轻的笑了一下,轻声说。 “公主殿下,不管是穿男装还是穿女装,都像是耀眼的星星一样。” 宁涵转过了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你这话听着有点阿谀奉承的意思,你知道我最不喜欢那些,所以我才让你当我朋友的。” 任娇姿抬头看了看她的表情,已经有一些严肃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生气了。 “小女子并不是阿谀奉承,小女子说的都是真心话,公主殿下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都像是耀眼的星星一样咬人,而像小女子这样的人,应该像尘埃一样又烦人又卑微。” 任娇姿说着说着,就习惯性的低下了头,宁涵这才明白,这小女孩儿应该是从小被打击到大,所以内心才有了这种感觉。 骨子里就有那种卑微感,而宁涵的骨子里天生就有一股高傲感,两个人就像是两个极端一样。 任娇姿没有敢去揣测宁寒的意思,看到宁涵不说话,还以为是她生气了,连忙就跪了下来。 “对不起公主殿下,小女子不应该把公主殿下您和卑微的我相提并论,请恕罪。” 正在任娇姿忐忑不安的等待属于自己的惩罚的时候,身前却突然伸出来一只纤长的手。 “起来吧,我说了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不会因为这样就惩罚你。”宁涵不在意的说道。 任娇姿站了起来,刚刚跪下来的时候,一群已经在地上被泥土弄脏了,所以现在看起来着实有些不雅。 “笑笑,你去找我大嫂借一身衣服,就说我的朋友一群被弄脏了,所以要借大嫂一身衣服,回头我会送几匹绸缎去给大嫂的,有她最喜欢的冰蚕丝。” “是。” 笑笑接了命令就出去了,路过任娇姿身边的时候,还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任娇姿这个人。 任娇姿其貌不扬,顶多算是小家碧玉的样子,但是胜在气质温润,跟人相处起来也并不讨厌,再加上自家公主殿下喜欢这个人,所以笑笑也不讨厌这个人。 到了太子的帐篷中,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人正在一起喝茶说笑着,所以笑笑不敢打扰,只能跪在地上轻声说。 “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公主叫奴婢前来借一身衣服,因为公主殿下的朋友衣服脏了,并且公主殿下还说,等回头会挑几匹好的绸缎送过来,其中有您最喜欢的冰蚕丝。” “这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冰蚕丝了呀。”其实玉青葵更加意外的是,宁涵居然会找她来见女人的服装,这就证明这宁涵身边终于出现了女性朋友。 身为大嫂的她很是欣慰呀。 “好,你等一下,白芷去给笑笑挑一身衣服吧。” “是 笑笑跟我来吧。” 因为玉青葵和宁涵的关系好,所以笑笑和白芷的关系也好了许多,平时就喜欢聚在一起说着小话,所以两个人拉着手一起去帐篷船后面的那个箱子里面挑衣服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笑笑抱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套白色的衣裙。 “谢太子妃娘娘,那奴婢就先回去复命了。” 太子直接招了招手,让她赶紧出去,他对于这个突然打扰了他和玉青葵的小婢女很是不开心。 “你干嘛跟人家笑笑摆脸色呀。”玉青葵笑着打趣他道。 “因为他打扰了我们。”宁渊用叉子叉起了一小块儿梨子,递到了玉青葵的嘴边,玉青葵却不肯张口,直接抿住了嘴唇,眼睛里面却带着笑意。 “你这小家伙。”宁渊虽然嘴上在说这坏家伙,但是却一点一点的接近玉青葵,最终把自己的嘴唇凑到了玉青葵的嘴边,在离她的嘴唇只剩最后一点点距离的时候,才轻轻地张嘴。 “本殿下给你的梨子,你到底吃不吃?” “吃。” 玉青葵这才得以拉开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而宁渊撤回身子的时候有一些低落,他觉得玉青葵这是因为不想和他接吻,所以才不得已接受了这个梨子。 梨子清脆多水,咬在嘴唇里面的时候,汁水直接爆开在嘴里面,因为这梨子是先用冰冰过的,所以特别的解暑,玉青葵舒服的叫了一小下。 “好凉啊,在这炎炎夏日,吃这个是最舒服了。” “那我也尝一个。”宁渊用刚刚玉青葵咬过的那个叉子咬了一口。吃起来味道的确是不错。 但是玉青葵却只是盯着那个叉子。 他已经咬过那个叉子了,但是宁渊却好像没有察觉一样的说。 “这梨子的确挺好吃的。” 玉青葵见他没有要提起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了,只是说着一个传闻。 “有人说,梨子谐音离,如果两个人吃了同一个梨子的话,就意味着两个人即将要分离,我们刚刚吃了同一个梨子,我们将来是不是会分离。” 玉青葵表面上看似是像在说着一个传闻一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却有一些忐忑不安,他在考虑,宁愿到底会怎么面对这个问题,又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吗?”宁渊又用勺子叉起了一块梨子,送到玉青葵的嘴边,让她吃下去。 “都说了分离了,你还让我吃,是不是想让我分离?” 玉青葵其实并不想吃,当然是宁渊让自己吃,自己只能吃下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分梨 谁知道刚刚咬了那块儿梨子,宁渊就直接将勺子丢了出去,然后直接把脸凑过来,到她的嘴唇上,牙齿中间,轻轻的咬了一小块儿梨子,然后放到自己的嘴中吃。 玉青葵还是咬着那块的梨子,有一点愣,宁渊直接又重新吻了上去,用舌头将那块儿梨子顶了进去,玉青葵来不及反应,就直接将那小小的一块梨子整个咽了下去,梨子划过嗓子,感觉有点儿刺刺的,而且还很凉,凉得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白芷初思初夏早早的就把自己的头低了下去,房间中没有人再这样看着他们,现在只有两个人是抬起头来相互看着的。 “你怎么这样轻率?”玉青葵的意思是有外人在,还这么不顾外人的眼光,就这么亲上来。 “我面对的人可是我的妻子,我做这样的行为是合情合理的。”宁渊觉得这些事很正常啊,难道我亲我的妻子还要看别人的眼光。 玉青葵自知自己根本就说不过宁渊,所以压根儿就不打算再问了。 到了晚饭时间,宁涵拉着他的那个朋友任娇姿过来一起吃饭。 任娇姿看着当朝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站在自己面前,瞬间觉得很惊恐。 “小女子惊扰了太子殿下,太子妃,请恕罪。” 还没有等到宁渊说话,宁涵直接像提着小鸡一样,提着他的衣领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本殿下说了,你是本殿下的朋友,怎么还是这样,随随便便跪着的行一个礼就好了。” 任娇姿只看了一眼宁涵,又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太子爷一脸冷漠,盯着他,眼神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倒是太子妃一脸和善的让她赶快起来。 “谢谢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任娇姿赶紧说道。 吃饭的时候,太子太子妃还有许侧妃都在,再加上一个骄阳公主,这一桌子可都是整个皇室的新一代最金贵的人,她一个平民女子,何德何能能跟他们坐在一起? 任娇姿将自己的眼神转向了坐在身边与太子妃谈笑风生的宁涵,眼睛中带着那么一些感激。 到了兴头上,宁涵居然直接从他的身后拿出了一个笛子,放在嘴边吹了一曲。 几个人都听得很开心,见几个人都很开心,任娇姿直接站了起来,对几个人行了一个礼。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公主殿下,侧妃娘娘,小女子在家经常会跳舞,如果几位不嫌弃的话,不如让小女子为各位舞一曲如何?” “好啊。”这话是太子答应的。 太子已经无聊了许久了,再加上几个人都很开心的,舞一曲又有何不可,况且有人为他伴舞,宁涵应该会吹笛子,吹的很开心。 任娇姿今日穿着一身白衣,舞动的时候,白衣飘飘,看起来仙气十足,跳的舞蹈是广陵曲,正像是月光下面的仙子一样。 任娇姿跳舞的时候,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宁涵,宁涵在她刚跳舞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但是在他跳到最后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完全消失了,就连这轻柔的曲子中,都带了一丝凌厉之气。 任娇姿越跳越紧张,到了最后竟然是扭到了脚腕。 “啊!对不起,小女子失态了,请各位殿下恕罪。”任娇子倒在地上,也顾不得站起来,直接就跪在地上。 宁涵走了过来,将任娇姿从地上拉起来,又训斥了她一遍,不要让他随便就跪下。 “好了好了,你们就先回去吧,今日这天儿也不早了,明日在一起玩也是可以的。” “那大哥大嫂,我就先走了,走吧娇姿。” 宁涵虽然是把任娇子从地上提起来的,但是却让笑笑过来,一起把她扶出了屋子,边走还边说。 “你缺心眼是不是?” 几个人都走了之后,下人们也都告退了,现在是两个人的独处时间。 从刚刚开始,玉青葵就一直有一些闷闷不乐的,宁渊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突然不开心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玉青葵看宁远略显疑惑的眼神就知道让这货想,他是不可能会想出些什么的,然后就直接拍了一下桌子。 “刚刚看我看的挺开心的吧,自从我嫁过来,三年多了,你还从来没有玩乐过,应该很是寂寞吧……小女子也会跳舞,小女子给您舞一曲如何?” 玉青葵学着刚刚任娇姿的语气说着气话,虽然她努力的想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生气,但气鼓鼓的小脸蛋儿却像是一只仓鼠一样,越看越可爱。 宁渊已经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合着这丫头,现在是生气了? 顺其自己刚刚应允了那名女子跳舞吗?这样的生气,用另外一种解释是不是吃醋?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宁渊就忍不住开心,然后开心,就慢慢的到了脸上。 玉青葵自己这么生气,正在想着一会儿该怎么拒绝宁渊的时候,没想到玉青葵却在一旁自顾自的笑着。 “太子殿下,臣妾这么生气,您就不能安慰一下?”玉青葵有点撒娇的说道。 宁渊没有说话,直接把玉青葵搂了过来,然后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这个应该可以证明了吧……” 玉青葵不再说话了,只是垂着眼睛,宁渊看她样子,张开了嘴,一口热气喷在了玉青葵的嘴唇上,把玉青葵弄的有点痒,所以就抿了一下嘴唇。 宁渊越看越有瘾,直接就吻了上去。 两个人已经相互交心,但是却依旧是看不透对方。 …… 第二天围猎正式开始,在围猎场里面,被人为的放进了五十只动物,有大有小 大到老虎狮子,小到兔子狐狸,当然这些动物都是没有危险的,毕竟里面都是皇亲国戚,还有一些身份尊贵的人,所以这些有危险性的动物都已经被拔掉牙齿了,所以被放到这围猎场以来,也只不过是被人为的当成了猎物而已。 怎么想这些凶狠的动物怎么都有一点显得可悲,被看上的猎物从来都逃不掉。 第一百六十六章扶离表态 宁涵一身男装去参加围猎了,骑得皇上赐给她的那只枣红色的小马驹,就和她的皇兄们一起去围猎了。 宁涵虽然是公主,但性格却和其他皇子们非常打的来,所以可以算得上是团宠一般的存在。 刚进入围猎场,宁涵就看到了一只雪白的小兔子,然后就举起了弓箭,对准了那一只隐藏在树间吃着野花的小白兔。 箭射出去,却没有射中小白兔,惊动了小白兔,小白兔跑开了,宁涵有一点挫败,又举起了一支箭,对着那只雪白的兔子又射了一箭,这一次兔子被打中了后腿,直接趴在地上,无法走动。 “小家伙儿,你是我的,逃不掉了。” 宁涵咧了咧嘴角,笑着追到了那只兔子身边,然后抱起了那只兔子。 那只兔子还在一动一动的嚼着青草,眼睛红红的,看起来特别的可爱,只不过后腿却一直抽搐着,裤腿上还有一小片红红的痕迹。 “啧啧啧,看来刚刚是我打的力气太大了吧,谁让你一直跑呢?” 如果是一般的箭,宁涵刚刚那样拉弓箭的力气,射中这只兔子,这只兔子的后腿,就算不飞出去,也早就应该断了,这只兔子的后腿却只是一直在抽搐。 宁涵用的剑是无头箭,并且箭头是用布包裹着的。里面还塞了一些棉花布的,上面被粘上了红朱,如果射到了猎物的身上,猎物的身上就会出现一个小红点儿,这样猎物就是宁涵的了,其他的皇子们看到了那只猎物,也不会再去射了,这是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的。 宁涵并不喜欢杀生,但是所有的皇子们都这样做的,她不能阻止,只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你这小家伙,我给你起名什么好呢?” 还是先带回去好了。 照以前宁涵都会尽可能地多摄入一些猎物,被射中的猎物就表示这些猎物是它的这样子,这些猎物到最后无用了,就会被放生,这就是她每年都会和其她的皇子皇兄们一起来参加围猎的原因。 但是今天她没有心情想那么多了,她要抱着小兔子回去,要给某一个人看。 扶离没有心情去外面游玩,所以就呆在自己的帐篷里面,看着书卷,正看在兴头上,却有一个人直接从外面闯了进来。 “公主殿下,国师正在里面看书,请让奴婢先通报一下。” “你先走开。” 宁涵抱着兔子进了帐篷看到扶离依旧没有抬头,低着头看书,就笑着凑到了他的身边,还把那只小兔子放到了他的桌面上。 兔子在桌面上用三条腿爬啊爬,不小心到一会儿就爬到了扶离的腿上。 扶离看着自己腿上面突然出现的这只生物,本来想厌恶的丢掉,但是看到小白兔在自己腿上,这瑟瑟发抖的模样,他又想起了某个人。 “这小兔子倒是挺可爱。” 看到扶离终于对某样东西表现出了兴趣,宁涵开心的以为,她这终于是对自己提起了兴趣,然后就往他身边凑了凑。 “这是我今天打猎打到的,虽然用的是无头箭,但是力气好像太大了点,所以小兔子的后腿受伤了。” 宁涵说着说着就伸手过去,握了一下兔子的后腿,小兔子好像感觉到了疼痛,直接蜷缩了一下腿,扶离把那兔子给交了出去,放到了宁涵的腿上。 “可爱是可爱,但是我一向不养这些小动物,你拿走吧。” “什么呀?我这可是为你打的呀,你看他虽然表面上很淡定,但是嘴唇却一直在吃着东西,像不像是你呀,表面淡定,但是心理活动又好多。” 扶离放下了书卷,对着满屋子的侍卫下,人们说了一句让他们出去,最后不肯出去的是笑笑先是看了一眼宁涵,宁涵应允,笑笑就行了行礼,然后就出去了。 等到屋子里面再也没有下人的时候,扶离才第一次用正脸对着宁涵说话。 “公主殿下,在下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在下跟公主殿下您似乎是有些不太可能……望公主殿下早日打消那份意思,在下心中有个人,那个人已经在在下的心中生根发芽,想要连根拔去,除非在下的心脏不再跳动了,否则那棵树会一直生长。” 话已经说得不能再明白了,那就是他扶离会爱那个女人爱到死。 扶离本以为宁涵会惊惶失措,然后失态的从屋子里面滚出去,并且以后滚出他的生活,但是却没有想到宁涵这女人,居然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着跟他说。 “没关系啊,你不是爱他爱到死吗?那我也这样呗,如果你只是单方面的付出的话,肯定很寂寞的吧,那我也给你付出,至少让你不感到那么寂寞,既然你不喜欢这小兔子,我就先带走了,我还生怕你带不好她呢,我那边有个很像小兔子的人,把这个给她,她应该会很喜欢的。” 宁涵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了句。 “国师休息好吧,以后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宁涵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怀中的小兔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在的怀中一蹦一跳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就是一刻也不肯宁静。 任娇姿已经被允许可以进出公主殿下的帐篷,所以等任娇则端着一个果盘过来的时候,看到宁涵哭成那个样子,也着实是吓了一跳。 “公主殿下,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或者说是哪受伤了吗?这边蚊虫那么多,请让小女子看看好吗?” 看到另外一只小兔子过来了,已经很哭的更凶了。任娇姿跪在地上也不敢动,等到宁涵终于哭不动的时候,才让任娇姿从地上起来。 任娇姿慢慢的走到了宁涵的身边,怯怯的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宁涵的脸颊,眼泪被擦掉了之后,看起来终于不是那么狼狈了。 宁涵边抹眼泪边说。 “你刚刚怎么不过来安慰本殿下?没看到本殿下如此伤心哭泣吗?你不是本殿下朋友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安慰的特权 “殿下,您是公主,在下只是一介平民,不敢如此冒犯您,若非得到您的允许,在下有关于您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妄自去做的。” 都这个时候了,任娇姿还是如此的疏离,这倒让宁涵不知道该如何发火,最终只能闷闷的抢过了她手中的那个手帕,为自己抹着眼泪。 眼泪擦好了,妆容也都花了,幸好她今天是以男装示人,所以妆容画得倒也不是很重,只是换了个眉毛打了个底而已。 “本殿下给你特权,以后可以安慰本殿下,可以随意的接近本殿下这下子你就有底气了。” “多谢公主殿下,小女子感激不尽。” 任娇姿着一口一口小女子,小女子的叫着,让宁涵觉得很是不自在。 “不要再说小女子了,听着挺别扭的,你小名叫什么?” 任娇姿愣住了,公主殿下这是在打听她的闺名吗? “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小女子的闺名吗?母亲在家里时常都会教小女子娇娇,这是小女子的闺名。” “那就叫你娇娇了,顺便这只兔子也叫娇娇吧,你们两个都像是小白兔一样。” 宁涵捧出了自己怀里面一直抱着的那个兔子,那只兔子像是后腿受伤了,一直耷拉着不动。 任娇姿赶紧接了过来,给那只小兔子查看一下,幸好小兔子好像只是腿被外力打伤了,并没有骨折,养两日应该就可以活动。 “是,那这只兔子,娇娇就先替殿下您养着,如果殿下您想要的话,随时来找娇娇。” 宁涵听着任娇姿这样的自称,才终于感觉是自在了一些,拍了拍任娇姿的肩膀,站了起来,豪爽的说。 “走吧,去外面转悠一会儿,刚刚在这里哭了这么久,感觉这帐篷都沾染了悲伤的气息。” “那娇娇就陪殿下吧,殿下不是说过娇娇可以接近殿下吗?不过殿下您放心,殿下您不允许做的事情,娇娇是绝对不会做的,殿下你大可放心。”任娇姿多余的解释道。 像宁涵那样身份的人,暗杀什么的是肯定少不了的,任娇姿作为一个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人,生怕宁涵会对任娇姿提起戒心。 但是任娇姿别忘了,是宁涵想接近的。 …… 一天的围猎结束了,晚上围着篝火一起烤肉吃,而这些烤肉正是皇子们白天打过来的猎物,女眷们见不得杀生那样残忍的画面,所以肉一般都是交给随这前来的,御医们清理好了,切成小块儿,串成肉串,这才被送到前面来,有专门掌管烧烤的厨子来烧烤那些肉串。 所有的人都围着这一大团高高的火,只有一个厨师烤肉串儿,当然是忙活不过来,所以除了皇上,皇后以及几位皇子吃的肉串是用烤肉串的厨师亲自烤的之外,其他的都是由御膳房的小厨师们烤的,虽然是小厨师,味道倒也不错,包河旁的人们之间围绕着烤肉的迷人香气。 玉青葵看着被送过来的烤串儿,闻着味道就很想吃,但是更想伸出手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是画了红唇妆的,如果就那样拿起肉串撸着吃,肯定动作极为不雅,到时候给太子府出丑就麻烦了。 如此想着,玉青葵才久久都没有动手,倒是宁愿看出了他心中的所想。 他首先拿起了一串烤肉串,用筷子把竹签上面的肉串一快快的加了下来,然后才放在小碟子里面,然后递给玉青葵。 如果是拿着烤串吃的话,动作肯定是不雅,显然宁渊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把它把肉串上的肉全部都摘了下来。 “吃吧,用筷子吃,这样子不会弄到嘴唇上。” “多谢殿下。”玉青葵温柔的说道。 玉青葵也不心虚的接下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小串儿肉,放进自己的嘴中。 肉块鲜嫩多汁,外面的蘸料是孜然味的,还带着些微辣,最是开胃了,玉青葵吃着吃着就吃完了一小地儿,刚想自己伸出手去弄的时候,宁渊却又拿起了一个肉串儿,帮玉青葵把肉摘下来。 “你只管吃就好,我不喜欢吃这些野味。” “那臣妾就谢谢殿下。” 许明溪坐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举动,用筷子快把盘子底给戳破了。 凭什么坐在宁愿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她。 凭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坐在里面的身边呢? 许明溪真的是越想越气,到最后直接把酒杯给打翻了。 酒杯倒在桌子上的声音,吸引起了前面宁渊的注意,宁渊回过头来,看到许明溪正在慌张的擦着自己的衣裙,小声的说了一句。 “注意好自己的仪态,这么多人呢,你不要失态,你可是侧妃。” “是殿下,是臣妾马虎了。” 这个时候倒想起来自己是他的侧妃了吗? 许明溪苦笑着,为自己拿起一串刚有小厨师们烤的肉串,然后一块一块地摘了下来,放到自己面前的盘子中。 吃了几口之后,许明溪就放下了筷子。 “这些烤肉可真难吃。” “肉串真好吃!就算是有小厨师们烤的,也丝毫不逊色。” “是啊,莹莹姐姐,我们能吃到这些,可真的是福气。” 旁边又传来了林莹莹那个聒噪的女人的声音,许明溪忍不了了,直接让洛儿过去,让那两个女人滚开。 所有的人都注意在中央皇上的身上,所以两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被赶走了,自然也不会引起太多的人的注意,所有的人之中就只有扶离自己注意到了。 扶离坐在两个人的正对面,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有火把照着,倒也能看清两个人之间的互动。 说实话,那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让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想了想现在的处境和自己的身份,却还是忍了下来,当他看到了两个人身后,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的那个女人之后,扶离觉得这个女人也许会是两个人感情之间的突破口。 如果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的话,说不定事情会简单许多。 第一百六十八章放蛇 晚上的篝火晚会结束了之后,众人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帐篷里面,身份高贵的人有周围的帐篷围着位置很安全,所以可以安心休息。 倒是最外围的人都在担心蛇虫到底会不会爬进来,所以都在帐篷口放了驱蚊虫的香囊。 “这天气也开始渐渐凉爽了点吧。” 玉青葵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的确是这样,毕竟过了中秋,天气会一点一点转凉的。” 两个人都把衣服脱好了,都只剩了一个里衣,但是却不继续脱下去了,叶青葵先逃到了床上,躺到了床的里面,然后掀开被子,拍了拍外面的那个位置。 “今天我想睡里面,所以太子殿下,您就睡外面吧。” “好。” 宁渊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听她的话,躺到了床的外边。 两个人睡觉的时候虽然是对着脸睡,但是却不过多的做身体上的接触,有时候只是宁渊比较霸道,会抓着玉青葵的手睡觉,玉青葵虽然觉得难为情,但也不会阻止,只是默认了他的动作而已。 玉青葵慢慢的睡沉了过去,也就不再关心宁渊是否再拉着她手,也就慢慢的松开了,宁渊将自己的手张开,然后将五根手指头都插进了玉青葵的手指头缝里面,非常霸道的动作,也正如宁渊一样,爱的有些霸道。 正在宁渊也准备睡过去的时候,却听到了身后,地面上传来了动静。 他天生性格就比较谨慎,所以就算是入睡,也只是浅浅的入睡,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就惊醒他。 宁渊直接起身看了过去,只见地上竟然爬着一条蛇,那条蛇慢慢的朝着床铺爬过来,竟然是爬到了那个香囊的周围,然后就也在那个香囊附近打转。 宁渊看了一眼那个香囊,就知道那个香囊就是许明溪送给他的。 宁渊直接伸出手,掐住了那条蛇的七寸,然后那条蛇就直接扭住了他的手腕,看起来似乎是很有力的毒蛇。 走到了门外,初夏立刻就迎了上来,看到了他手里面的那那个毒蛇,竟然惊讶的说不出话,然后赶紧接过了那条蛇,从身后抽出刀,直接刺穿了蛇的七寸蛇,扭曲了几下之后就不再扭动了,只是头还一直在动,牙齿留下了透明的黄褐色液体,看来这些就是毒液。 “这蛇名为七步蛇,是很毒的蛇,怎么会出现在殿下的帐篷内呢?” “这些蛇就算是从外面爬进来也需要很久,而且这条蛇应该是被人为放进来的,她直接就爬到了太子妃的那个香囊里面,你去调查一下那个香囊。” 初夏接了命令,掐着那条蛇的七寸就走了。 只有宁渊看着帐篷,久久不语,今天晚上他都没有睡觉。 那条蛇应该是想要被放到他的身边的,只不过今天恰好是她睡在外面,所以由他发掘了那条蛇。 如果自己没有睡在外面,发现那条蛇,他简直就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宁愿就觉得浑身透不过气,他努力想要保护的女人,却最终还是被人有机可乘了。 看来这次不能再放任了。 “初思。” 初思像是鬼魅一样的飘了出来,然后走到宁渊的身后,跪了下来。 “殿下,初思一直在帐篷周围巡视着,有自己的脚步声,所以没有听清楚其他人的脚步声,请恕罪,初思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不怪你,这也的确是我疏忽大意了,才让人有机可乘。” 宁渊走到帐篷门口,掀开了窗帘,看着床上那个熟睡的女人,眼神沉入了一片温柔。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你去查一查那条蛇的出处,像那样毒的蛇,在这片园林里面是不可能有的,肯定是有人人为带过来的,而想要带过来,肯定就会露出蛛丝马迹,你只要查这个就好。” 初思又再次行了个礼,然后说。 “初思会自己去受罚的,这样的情况,出事不会让它再次发生,初思先告退了。” 交代完了之后,宁渊又重新回了帐篷里面,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玉青葵,还吧唧了两下嘴。 “我说了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竟然险些让有些人伤害到了你,我保证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宁渊说的这些话声音非常的轻,甚至连他自己也快听不到了,玉青葵又怎么可能听得到呢? 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正在床上躺着,不知道做什么美梦,正在笑着吧唧嘴。 宁渊想着,可能这丫头又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吧,所以才会是这个样。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玉青葵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些什么,直到宁愿告诉他的时候,玉青葵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差点经历了什么。 “幸好……” “的确是幸好,幸好是我睡在外面,没有咬到你,要是那条蛇咬到你的话,后果我不敢想象,我可能会疯。”宁渊看着玉青葵的眼睛,深情的说。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幸好没有受伤,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因为我你才受伤的,如果不是昨天我非要调换床位的话,可能你也不会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我……” 玉青葵话还没有说完,直接就被捂住了嘴唇。 宁渊把自己的手放到了玉青葵的嘴唇上,让他不要再说话,玉青葵被捂住了嘴,眼神里面写满了疑惑。 宁渊放开了她,故作轻松的笑着说。 “我是你的夫君,保护你是应该的,只是我差一点就让你受到了伤害,这是我最内疚的一点,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如果查到是谁的话,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初思从外面进来,进来的时候表情有点复杂,看到玉青葵在这边,就连怎么汇报都想不好。 “调查出什么了?说吧?” “是……” 初思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抱拳说。 “根据调查到的消息折,好像是皇后娘娘带过来了一条,据说皇后娘娘 第一百六十九章蛇羹 “吃蛇羹似乎是用不到毒蛇吧。”玉青葵在一旁适时的说。 “吃蛇羹不可用毒蛇,否则的话将汇集毒攻心,反而起不到吃蛇羹的真正效果。” 初思跪在地上,禀报说。 宁渊走到了帐篷外面看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帐篷里。 “这件事情你去调查清楚,调查一下这条蛇究竟是无意还是人为,不管是谁做的,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初思领了命令,然后就退出了帐篷,帐篷里面只剩下白芷,玉青葵,还有宁渊三人,白芷一直都跪在地上,没有抬头。 在白芷认为可能就是因为他没有照顾好玉青葵,才会让人觉得有机可乘。 玉青葵却觉得这种情况其实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在这荒山野岭之外,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可能谁都会觉得这是人为。 “反正你也不要跪着了,站起来去洗漱一下吧。” 白芷因为过度的惊吓和内疚,一直都跪在地上哭,所以现在脸上看起来脏兮兮的,实在是有损形象。 “娘娘,对不起,是奴婢没有瞧好帐篷,奴婢愿意去和厨师姐姐一同领罚。” “你知道我们的罚是什么吗?”宁渊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的说。 白芷没有看到过他们所说的惩罚,所以自然不知道惩罚是什么样子。 “不管是什么样的惩罚,白芷都甘愿接受。” 玉青葵低头去看了一脸眼白芷的表情,瞬间觉得有点想笑,这丫头可能是已经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了,所以才无论结果是什么都要接受。 “他们的惩罚就是在寒水潭之中泡上几个时辰,然后再去领体罚,我想这样的惩罚是再平常不过的,但你接受不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把心思都放在好好伺候太子妃上,不要再想其他的了。” 太子妃在帐篷里面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威围猎场,所有的人一边拿着看好戏的态度,一边又在假惺惺的关心着他。 当然也不缺乏真正关心的人,就比如独扶离,就比如宁涵。他们两个都是真正的想要关心的那一种人,一个作为好朋友,一个作为最爱的人。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既不关心她,又不想要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那就是许明溪了。 许明溪在来到围猎场之前曾经交给玉青葵一个香囊,而那个香囊说是有防蚊虫的功效,但是最后那条蛇却围在了那个香囊之上。 虽说她已经害过玉青葵无数次,但是她发誓,这一次真的不是想害玉青葵,她只是单纯的想看玉青葵,那恶心的样子真的不行,还必须要接下表演的那些表情。 里面放的也的确是一些驱蚊虫的药,但大多是发霉的,虽然有药的香味,但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娘娘怎么办呀?据说那个香囊是正好放在太子妃太子的床头上的,如果太子妃揪着这个不放的话,那我们可怎么办?” 洛儿现在已经急得晕头转向,在她看来,玉青葵极有可能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而让太子来责罚她家的侧妃娘娘,而且这件事情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可能皇上知道了之后,还会来惩罚。 相比洛儿的不淡定,许明溪倒显得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只是若无其事的把玩着那个白色的瓷杯。 “你怕什么?他们不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的,只要我们咬紧了,那就是驱蚊虫的药就行了,虽然是发霉的,但是谁又能否认那不是药呢。” 其实许明溪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只是不敢相信而已,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他做的话,那么目的又何在呢? 许离坐在自己的帐篷的书桌后面 脸上放着几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仪容在旁边侍奉着,却也不敢大声说话,现在谁都搞不清楚她家皇后娘娘想的是什么? “娘娘,这件事情明白了,是有人借着您的名义来陷害您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是谁了吗?所以说不要再跟我说这件事情了,把你心中所想的发表出来吧。” 仪容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说。 “皇上这番作为,奴婢觉得有可能是在试探太子殿下,而借用您的名义,大概也只是想顺便测试一下太子爷和您之间的关系吧。” “他想要的可远远不止是这些,估计他还想要测试一下,太子妃究竟是不是一个精明人。” 如果太子妃是一个聪明人,想必肯定是不会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肯定会找一个解决方式,而现在的解决方式有两种,一个是沉默不语,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另外一个就是追究到底。两种解决方式会带来不同的后果,就看他想选择哪一个。 “顺便找个时间去告诉一下许丞相让他加快一点速度吧,这件事情就不要经手许明溪了,知道吗。” 往年的围猎一般都是七到十囸左右,而这次在经历了中秋节,所以待在这里的时间也长了那么几天,一行人前前后后的总共在这园中呆了,大概有十日左右。 毒蛇的事情,已经渐渐的过了风头了,还会有人偶尔提起,只不过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说了。 玉青葵忘不了,当宁渊得知了这件事情是皇上亲口命令所做的时候,脸上百感交集的那种表情。 一个在皇上看来,普通的忠诚度测试,在刘阳看来,却是有可能令他失去最心爱的人的一种测试,经过了这件事情,宁愿多多少少对皇上感到失望了。 回到京都的时候,玉青葵觉得自己无比想念家里面厨子做的饭,因为在那边条件实在是有限 都是根据现有的条件去做,而不是根据想吃什么去做。 所以当玉青葵回到家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厨子做一大堆喜欢吃的菜。 除了在那边经历的毒蛇一事,还有一件事情是玉青葵有一点搞不明白的。 从围猎园中回来的时候,东君好像往太子那边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反倒是乐晗去太子那边次数越来越多了。 第一百七十章生日宴 中秋节过后,天气也要开始一点一点的转向秋天了,天气不再是像夏日那样炎热,而转为有点凉爽。 正所谓春乏秋困,玉青葵一到了秋天,就忍不住想要睡觉。整日都提不起精神,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耷拉着眼皮子。 宁渊为了让他提起精神,就主动提起了要带玉青葵去游湖,所谓游湖,其实不过是找一个风景优美一点的地方,坐坐小船看看风景而已。 玉青葵对于这种活动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但是为了不让宁渊失望,只能硬着头皮去。为了让这次所谓的游湖变得有意思一点儿,玉青葵还特意去叫了东君和乐晗。 然而,当东君得知乐晗也去的时候,立刻就改了口,并且回绝说自己不去了,这时,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舅舅和东君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什么,否则东君不会为了因为可以少见乐晗,而不去太子的书房,而约翰也不会因为可以见到东君儿,一天两次的去太子书房。 “舅舅,你们怎么了呀?” 玉青葵从乐晗的手中接过了那杯带着薄荷香味的甘露茶,喝了一小口,发现味道实在是令人怀念。 “好久没有喝到舅舅为我泡的甘露茶了,现在终于喝到了,反倒有种得偿所愿的感觉了。”玉青葵举着小茶杯,看着茶杯里面的青色液体,忍不住的感叹道。 “你是得偿所愿了,那我呢” 乐晗盯着茶杯,连上一闪而过,一丝苦笑,玉青葵一直看着他,所以也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丝苦笑。 玉青葵放下了茶杯,双手交握在一起,轻轻的绕着自己的手指头,有一些犹豫的问。 “您是有什么想得却得不到的吗?” “如果我也能够像你一般多长所愿就好了,”乐晗放下了茶杯,但是又给玉青葵倒了一杯茶。 “此次前来我就带了三桶,一桶给了皇上,一桶给了太子殿下,这两桶最终都到了你手中了,而最后这么点儿我自己拿着。” 玉青葵把茶杯推了回去,不去喝那最后一杯茶。 “舅舅,你有什么心事?虽然脸上没 有表现出来,但是眼神中却可以看出来,我可以看得出来,舅舅您现在很忧虑,或许是何东君先生有关的吗?你们两个是闹了什么别扭吗?” 乐晗没有回答,只是非常温柔的把玉青葵赶出了自己的院子。 “娘娘,依奴婢看,乐晗公子可能有自己的心事,既然我们帮不上什么,那就还是不要多管了。” 玉青葵无奈的看了看蓝蓝的天空。 白云飘飘,微风徐徐,的确是让人很舒服的天气,但是她的心却并不怎么舒服。 “走。”玉青葵直接往前面走,白芷连忙跟了上去,边走边问。 “娘娘,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去找太子!” 宁渊在书架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又翻到了那本奇闻怪志,再次看这本奇闻怪志,看那最后一篇的故事的时候,好像有一点理解书中所说的故事了。 “殿下,娘娘往这边过来了” 宁渊把那本书插回了书架里面。 “走,接一下他。” 当宁渊走到屋子外面的时候,玉青葵正在看他落在院子桌子上的那本书。 玉青葵看到宁渊出来了,朝着他扬了扬手中的书,眨了下眼睛,轻轻的抿了抿嘴角。 “这本书倒是从来没有看过,这一看之下,内容倒是挺有意思的。” 宁渊在她面前坐下,拿过了她手中的那本书,翻了几下,翻到了某一页,然后把那一页成给他,放在她的面前,示意玉青葵去看一下那页书。 “你就爱看些有意思的书,所以我派人从全国各地都打听了一些有意思的书,筛选过来的时候,我会自己先看一遍,如果我自己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话,我就会给你看的,上次的那本奇闻怪志也是。” 玉青葵看了一下,发现这本书其实也是类似于奇闻怪志的,只不过讲的内容完全不一样而已,这种书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偶尔看一下倒还是可以,很适合无聊时候的消遣。 不过一想到这些书都是宁渊一本一本挑选,而且又一本一本看过确认过内容的玉青葵,还是觉得挺感动的。 如此想到,玉青葵觉得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玉青葵扬了扬手中的那本书,然后把书合了起来,递给了站在他身后的白纸。 “这本书我先拿走看吧,你应该也没有看完这本书吧,等我看完了之后,我就过来给你讲一讲这本书。” 宁渊笑着应允了,玉青葵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本书宁渊早就看过了,但是听到玉青葵说要给他讲一下这本书里面的故事,他就忍不住的觉得很期待。 “那你就拿着吧,等回头看完了,一定要来找我啊。” 宁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然后从初夏的手中拿过了一个信封。 “对了,再过一些时日,便是骄阳的生日了,按理说她一个小姑娘过生日,不用那么隆重,但是我父皇打小就比较宠她,所以今年的生日更不能少,而且今年的生日过后,她就正好满了十七岁了,想来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依我看,父皇举办这次的生日宴会,肯定是想要借机给她找一个驸马了。” 玉青葵接过了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宁涵亲自给她下的帖子,看来等到宁涵生日宴会的那一天,她不能以太子妃的身份过去,而是要以宁涵公主的朋友身份出现,毕竟是亲自下的帖子。 “在我的记忆好像是在三日之后就是他的生日会了吧,在上一年也是中秋节过后没多久才生日会的。” “对的,再过三日,就是骄阳公主的生日宴。” 玉青葵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玉国的时候,父皇也曾经为自己办过生辰宴,每年自己生辰宴的时候,云楼都会来到自己的寝宫,给自己送上来他搜罗的各种新奇东西,通常都很对她的胃口。 可能今年宁涵的生日宴福利也会过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宁涵自杀 骄阳公主宁涵的生日在农历七月二十三,本来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却因为在十七年前有一位公主的降生,所以便被皇帝定为是很吉利的节日。 玉青葵本来以为这次的生日宴会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是叫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一起送送礼,说几句祝福而已,但是却没有想到,初思念突然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会借着这一次公主的生日宴,给公主挑选一个驸马。 说是挑选,其实人物早就已经定好了,就是尚书家的大儿子王峥嵘,据说这人性格较为残暴,常年在外驻守边关,这次一回来就被指了这么一桩婚事。 王尚书的妹妹是宫里面的梅妃,在宫里面一直是不温不热的,徘徊在得宠和失宠的边缘,这场婚约一旦达成,估计宫里面梅妃和皇后就要拧成一股绳了。 而在宫外,丞相和尚书也要开始合作了。 这婚约一旦达成,带来的后果皇上不会不知道,但皇上还是同意皇后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这是玉青葵现在还暂时想不明白的,也不理解他。 君心难测,她现在要担心的,并不是以后要发生的事情,而是目前所要面对的事情,她已经可以猜到,现在宁涵的丫头是有多么爆炸了。 宁涵想要嫁的人,绝对不是那个王峥嵘。看来这场闹剧到时候一定会很精彩了。 “娘娘,你说这皇后她是在想什么呢??居然会在这一天说要给公主找一个驸马,而这皇上也正好同意了。” 白芷给玉青葵整理着头上的钗饰,有一些不解的说。 “君心难测,皇上和皇后娘娘大抵也是希望公主能够过得很幸福吧。”玉青葵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笑了一下,然后挑了下眉毛。 “娘娘,您就不要说这些话了,恕奴婢冒昧,奴婢觉得娘娘您肯定不会放着这件事情发生不管的。”白芷有些怯怯的说。 玉青葵听到她说这话,虽然觉得有一点点无奈,但却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任由她自己说了去。 “娘娘,宫里面的最新消息,据说公主现在……正……正闹着上吊。”初思说。 “什么?”玉青葵直接就把自己的头朝后面扭过去,白芷正在给她整理着头发,没有注意直接就拽掉了她一根头发。 白芷直接跪到了地上,请玉青葵饶恕这样粗心的自己,但玉青葵并没有注意那么多,只是摆了摆手,让她赶紧起来,然后就一脸焦急的去问初思说。 “公主当真正在闹自杀?” “是的娘娘,笑笑传来的消息,说是公主现在正在闹着上吊,只不过皇后娘娘把这消息封锁的很好,暂时还没有传到宫外面,如果穿到了宫外面,到尚书府里面,可能到那时候局面就有点难看了。” 玉青葵想也能够想得到,那丫头闹自杀时候的局面,是有多么的轰烈。 这丫头真的是不懂,如果她乖乖的事情还有转机,就算是他这个作为嫂嫂的不想办法,想必宁渊也不会放任她,就这样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残暴男子。 只要他不着急,宁渊一定不会看着她就这样嫁过去,现在她这样一闹,可能皇上皇后会生气。 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这消息指不定已经传到尚书府了。 “她还是太着急了一点,想用自己的方法来反抗,但是这样会适得其反的。”玉青葵喝了一口茶说。 “那娘娘现在该怎么办?”白芷问。 “殿下已经知道了吗?”玉青葵问初思。 “哥哥已经同时将消息传到殿下那里了,殿下现在也知道了,估计正在想对策。”初思禀报道。 “不必想对策,现在我们除了知道这个消息,其他的都不知道,到那个时候随机应变就好,你现在赶紧去找笑笑,让她报告给他家公主,让公主稍安勿躁,就说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总之这场生日宴会还是要举办的,现在是乱子越少越好。” 白芷已经将玉青葵打扮整齐,玉青葵站了起来,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打扮得很庄重,看了看头上的那个金凤钗,想了想,还是把它拿了下来。 “娘娘,您把它取下来干什么?您的这个金凤钗和您的衣服是配套的呀。” 玉青葵把金凤钗扔到了桌子上面,吩咐白芷把那个金凤钗收起来。 “我今天不想要戴这个了,今天一天我可是公主殿下的好朋友,而不是南国的太子妃了,所以在带着这个金钗,就未免有点不合适了。” 强词夺理!白芷在心里面念念有词道。 玉青葵从小匣子里面拿出了宁涵亲自给她下的帖子,白色打底,金色作为边框,看起来很是显着皇家风范。 “我们先往皇宫里面去吧,想必公主现在应该是不知如何是好,我们先去安抚她一下。” 玉青葵说完便自己往前走,白芷连忙拿上了那个帖子,在后面跟着说。 “那用不用先禀报太子殿下?” “不用了,想必他是知道的。” 玉青葵回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那个侍女,那侍女看到玉青葵正在看着她,连忙就低下了头,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自己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有人禀报给宁渊的。 果不其然,等到玉青葵出了自己院子之后,原本跟在身后的那个侍女,就找了一个岔道,与他们分开了,想必是去禀报宁渊了。 宫门外已经站着许多辆马车,大多数都是站在门外等着宫门大开进去的,像这种人一般是没有什么地位,但是能够有幸过来的人才会早早的过来。 像那些必须要来的,有身份能来的,一般都是等到最后才过来的。 玉青葵的马车经过那群马车中间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听到声音。 “这辆马车是谁家马车?我们都要在这等,怎么他就可以直接进到公门里面去?” “哎呀,你可别说了,你看那马车上的装饰,一看就是太子的马车。” “那咱们可赶紧别说了,在这安心等着吧,等一个时辰之后,宫门就会开了。” 进到皇宫里面,那种令人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就压到了头顶,让人挺不舒服。 第一百七十二章安抚公主 宁涵站在凳子上面前,悬吊着的是一条白绫,白领已经打上了结,而宁涵就抓着那条白绫,一股想要去自尽的样子,却迟迟都没有上去,眼睛上却始终挂着眼泪。 这样的举动可把笑笑给吓坏了,笑笑站在下面苦口婆心的劝着,但是宁涵却一直都不肯下来,只是固执的站在这上面,连眼神都不给笑笑。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啊!您就赶快下来吧,一会儿皇后娘娘就要过来了,到时候皇后娘娘可能会生气。” “我就要站在这上面,你赶快去把我母后找过来。”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一会儿自然会过来的,您就先不要站在上面了好不好?很危险的,万一您的千金之躯受伤了,奴婢可怎么担待的起。” 笑笑急得都快哭了,宁涵依旧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这让笑笑很是心焦。 在这时,公主的宫殿的大门被侍女从外面推开,玉青葵在众人的拥簇中进到了屋子里面,然后站在宁涵的凳子旁边说。 “笑笑,你先下去吧,我和公主殿下有点事要说。” 笑笑一看到太子妃过来了,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直接笑着行了礼,然后抹着眼泪下去了,走的时候还关上了门。 宁涵看着笑笑离去的背影,一脸鄙视。 “到底谁才是她的主子?怎么一看到你来了,好像是看到救星了一半。” 玉青葵直接伸手把她从凳子上面拉了下来,宁涵一下子没站稳,就这么被他拉了下来,但被拉下来的宁涵,却也没有想着再次上去了,只是坐到凳子前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 刚刚哭喊了那么久,又在上面站了那么久,还真的是有点累,休息一下,等皇后过来了,再继续弄好了。 “其实你这种选择是不明智的,你要知道你就算再这么闹下去,也起不到任何的效果,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玉青葵拍了拍她的手说。 “那不然呢?我就这么放弃抵抗吗?我不想嫁给陌生的人,更不想成为皇家联姻的工具。” 这下子玉青葵到沉默了,宁涵看起来很迷糊,做法很不明智,但其实她心里面懂得很多,她只是想用她认为比较适合的办法来证明自己是在反抗而已。 但是她生在了皇室,身为公主,就有她注定要背负的命运,皇室中人有很多的事情是不能看自己的选择的,总药因为身份而被迫背负了那样的命运。 就像宁涵一样,她既然生为高贵的公主,就要背负上公主的命运,皇子是用来继承的,而皇室的公主,就是用来联姻。 不得宠的就被嫁到其它国家去和亲,而得宠一点的,会找一个身份地位相当的男子,而这名男子通常也都是被用来联姻的工具而已。 现在宁涵和王峥嵘,一个是为了巩固皇家地位,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能在朝廷中获得更加牢固的地位,所以才要联姻。 “公主殿下,等一会儿,皇后娘娘真的过来了,您准备怎么跟他说?” “我就说我不要嫁,母后那么心疼我,她一定不会让我嫁的。” 听到宁涵这么说,玉青葵可算是明白了,合着从头到尾,就宁涵这一个小丫头被蒙在鼓里面,所以才敢这么闹着,因为是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正当玉青葵正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太监那刺耳的公鸭嗓。 “皇后娘娘驾到。” 宁涵和玉青葵连忙一起从椅子上下来,然后跪在地上,等着皇后过来。 许离走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好,眼睛里面也有着隐隐的怒火。 “骄阳公主,你身为皇室公主,怎么行事作风如此的不稳重?刚刚你在闹的事情,好多人都知道了,你要为皇室脸面做考虑呀。” 许离坐到了宁涵刚刚坐的位置上,看到了那个被喝过的茶杯,直接一把把它扫到了地上。 青花瓷茶杯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而宁涵的心,也在此刻变得和那个茶杯一般四分五裂。 “母后您不是最疼我的吗?女儿不想嫁。”宁涵伤心的问,眼睛里面含满了泪水。 “嫁不嫁容不得你一个人来做选择,你要知道你身为皇室的公主,注定就是要接受这样的命运,母后给你选一个如意郎君,你就不要再这样不安了,好些打扮一下吧,笑笑,你伺候不好公主,本应该赐你死罪,但念在你与公主自幼一起长大,与公主情深,所以就罚你三个月的月奉,并且打二十大板,下不为例。” 皇后过来骂了宁涵一顿,然后又惩罚了她身边的下人们,随后就走了,宁涵看着远去的一行人,眼睛里面都写满了不可置信,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的说。 “怎么会这样呢?母后小时候都跟我说过,我的婚姻是可以由我自己做主的,怎么现在母后就反悔了呢?” 玉青葵实在是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打击他,但是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尽快让她明白过来。 于是玉青葵便把自己的双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狠狠的摇晃了几下。 “你要知道,你的母后不会永远都那样宠你,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过了今日你也要满十七岁了,我本来不想这么早跟你说这些的 但现在好像不说不行了。” 也许是玉青葵太过于严肃的表情,有一点吓到了宁涵,宁涵慢慢的也就不闹了,然后就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玉青葵告诉她一些什么。 虽然她有直觉,她接下来要知道的这些事情,可能会让她感到更加悲伤。 “你是公主殿下,是很高贵的身份,但是您既然背负上了这样高贵的身份,就要承受他的代价,你要知道,古往今来,哪国的公主不是这样的命运呢? 公主殿下,您还算是好的,是得宠的公主,而那些不得宠的公主,就要被嫁到远国去和亲,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一个亲人……就比如我,虽然父皇和母后小时候都很宠我,但我长大了之后不照样嫁到你们国家来了吗,你先不要激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等着你的太子大哥给你想办法,不是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残忍的成长 玉青葵轻柔的语气说出了很残忍的事实,但宁涵却并没有很激动,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眼神一直盯着玉青葵,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什么信息。 但是很遗憾,玉青葵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流露出来。 “如果我大哥想不出来办法,那我就真的要嫁给那个男人了吗?我听下人们说 ,那个王峥嵘是打小就驻守边关,带兵打仗的那种人,身上的晦气很重,不知道背负了多少的人命,你要让我嫁给那种人吗?” 玉青葵觉得有必要教一下这个小女孩的世界观,她太娇气了。 “你觉得驻守边关的人身上晦气都很重,背负了很多条人命是?” 玉青葵再次确认了一下宁涵的真实想法,在宁涵确定的点了点头之后,她才继续说。 “你的五哥跟宁阳也是打小就在边关带兵打仗,同理,王峥嵘也是那样的人 ,他们用自己的血肉,在守护着我们国家的边关,这才让我们这些弱女子可以享乐,可以过上美好的生活,你就算不想嫁他也是可以的,但是他们都是勇士 ,如果要按你这么说他的话,那你五哥哥是不是也是那样的莽夫呢?” 宁涵直接摇了摇头。 她五哥哥那样的温柔,有书生气质,才不像是那种带兵打仗的莽夫。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五哥哥在丰阳驻守边关的时候,敌人们都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活阎王,只要是他参与的打仗,从来都是由胜而归,据说他聪明无比,打法极其残暴,武功还很高,像这样的人,他就是你那温柔的五哥哥,五皇子宁阳只是为了守护国家,才会变成那样子的,所以你不要对那样的人有偏见。” 宁涵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想起刚刚玉青葵告诉了她那么多的话,觉得自己再这么闹下去不是个办法,就算是再不想嫁,也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来反抗。 她一定不能嫁,如此想着,宁涵直接就站了起来,然后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 “笑笑,给本公主补妆。” 笑笑连忙笑着答应了,然后领着宁涵去补妆。 宁涵天生丽质,化妆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小小一会儿,她们就直接回来了。 看着宁涵又重新恢复了一台,站到自己面前,玉青葵这才安慰的笑了一下。 看来自己这一趟是没有白来,虽然告诉了宁涵许多比较残忍的事实,但过了今日,她就是一个成年人了,知道这些对她也好。 “大嫂,不是我不愿嫁,如果我没有心上人的话,我嫁谁都无所谓,我相信日久生情这一说法,但问题是,现在我有一个喜欢得不得了的人,我想嫁给那个人,做梦都想,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接受联姻。” 玉青葵微微向前,倾斜了身子,伸出手,把宁涵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给她整理了一下发丝。 “你的皇兄和你的皇嫂一定会尽力的满足你的,所以你现在要听我的话,今天的生日宴会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你的母后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要相信你的皇兄知道吗?” 在得到了宁涵非常肯定的回答之后,玉青葵才走出了屋子。 今天天气很凉爽,穿这么多层衣服,感觉刚刚好,也不炎热,只不过这太阳真的是照的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看来夏天是真的要过去了,秋天就要来了。 “娘娘,您今天跟公主殿下说了这么多,公主殿下还小,您跟她这么说的话,太子殿下会不会生气?” “这些话她早就该知道了,只不过太子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所以宁涵才会像现在这样子,一遇到事情就像找不到方向的小蜜蜂一样,到处乱闯,才会惹出一身的事端,你没看刚刚皇后过来的时候已经很生气了吗?只不过看我也在场,所以才没有直接责罚,她责罚笑笑,也只不过是想要杀鸡儆猴罢了。” 叮叮叮…… 远处突然传来了类似铃铛的声音,玉青葵朝着铃铛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远处走过来一行人走在最中间,最前面的那名女子身着一身白衣,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就像是那冬日的白雪一样,看着沁人心脾。 白芷伏在玉青葵的耳边,悄悄的说。 “这位就是梅妃,是选秀进来的,据说她和皇上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正在御花园中,一身白衣跳舞,脚上戴了个铃铛,皇上便被她吸引了,自打那以后,她无论去哪儿,脚上都会戴着一串铃铛,如果在宫中,远远都听到有铃铛的声音传过来,那么一定就是梅妃没错了。” 玉青葵听了之后,便朝前迎过去,看来这位梅妃也是来找公主殿下的,梅妃是尚书府的人,这次可能是来劝公主殿下。 “梅妃娘娘吉祥。” “太子妃,你刚从公主那出来是不是?” “是的,公主殿下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所以早早的就出来了。”玉青葵并没有过多的透露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太子妃是个聪明人,想必肯定也是知道我这次前来究竟是为什么,我那个外甥虽然名声不太好,但却是个很正直的孩子,太子妃和公主殿下的关系最好了,不知道公主殿下可否进去相劝几句?” “公主殿下的想法自然是靠她自己决定的。”玉青葵面不改色的将这个刺球给扔了回去。 梅妃身后的那个宫女突然凑到了梅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梅妃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很奇怪。 “梅妃娘娘怎么了?” “没事。”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玉青葵福了福身子,然后就往一旁让了让路,让梅妃一行人前往公主的府中去。 看着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玉青葵无奈的叹了口气。 初思在身后给玉青葵小声的说。 “太子殿下现在也已经到了宫里面了,如今正在御书房。” “我们先去皇贵妃那里吧,也有许久没有见她了。” 皇贵妃沈玉到宫中不过快四年之久,迟迟没有孩子,自打上次流胎过一次,就一直没有再怀孕的迹象。 第一百七十四章怀孕 宫中人言可畏,许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只不过这位皇贵妃却一点都不着急。 到达了沈玉宫里面的时候,沈玉正在修剪它院子里面的那株月季花。 她把月季花的旁枝都剪掉了,不管多好看的都不留,那么大的一株月季树,只留下了最顶端最鲜最艳的那朵月季花。 “贵妃娘娘好兴致。” “姐姐?”沈玉又一次下意识的叫了姐姐,玉青葵却直接竖起手指头,放在自己的唇边,做了嘘声的动作。 沈玉立刻就明白了,然后退了一步,看看这玉青葵给自己行礼。 “参见贵妃娘娘。” “快些起来吧,太子妃。” 等到该行的礼数都行完了,沈玉这才两步跨了上来,拉住了玉青葵的手,把她往屋子里面拉,路过了侍女身边的时候,还把剪刀直接扔进了侍女的怀里面。 那个侍女没有接好剪刀,剪刀一下子扎在她的手心里面,只不过那侍女却没有敢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忍住了,然后将剪刀放在了托盘上面。 沈玉看到了那个宫女的作为,只是有些嫌弃的瞥了一眼,并没有打算去关心。 玉青葵看着沈玉的表情,忍不住暗暗叹气。 现在越发有皇贵妃的架子了,不知是好是坏。 “姐姐,上次的中秋盛宴,我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去,要不然我真的好想见你。” “按理说你的身份地位是可以一起去的,怎么没有去呢?”玉青葵疑惑。 沈玉现在已经当了皇贵妃,在宫里也有四年之久了,但是却得宠依旧,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办法,让皇帝每个月都能够固定的来她这里几次,就算是宫里面的新人,一茬一茬的来,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依旧是难以撼动。 这玉青葵这么问沈玉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笑意。 然后她便让宫女都退下,现在屋子里面不相干的人都没了,留下的只有贴身宫女还有玉青葵这几个人。 “上次围猎之前,我本来也是要去的,只不过御医来给我把平安脉的时候,却得知我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为了安全,这才没有去。” “恭喜贵妃娘娘,可算是得偿所愿了。”玉青葵这句祝福是真心的,沈玉一旦有了,孩子在这宫中就好比是如鱼得水,只要沈玉在宫中能够轻松一点,这个孩子来的就算是及时了。 “听闻皇后娘娘是要把尚书府的大公子,只给公主殿下当做驸马,而公主殿下似乎也颇为不情愿,好在姐姐刚刚去劝了,这才让公主殿下平息了下来。” 玉青葵拿起了一块杏仁膏,慢慢的吃,吃了几口,又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说。 “我可是听说你在宫里面几乎是与世无争的状态,却还是能够保住皇上的宠爱,看来你在宫中的眼线可不少呀。” 沈玉丝毫没有难为情,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要不然我怎么能在宫里面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呢?” “今日生日宴,皇后娘娘肯定会提起这件事情的,到时候可否借你肚子一用?” 沈玉听他这么说,有点疑惑,但好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沈玉其实有点不情愿,她觉得等自己肚子显形了才好,如今在宫里面,每走一步都是步步惊险,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他必须要格外小心。 “这是下策,上策是由太子想出来的,如果太子想的办法也不能阻止这桩婚事的话,那么到时候可能就需要贵妃娘娘您出马了?” “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做呢?”沈玉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玉青葵看着她眼神中那一丝坚定,这才放心了下来。 如果宁渊的计划不能够有条不紊的进行的话,那么是时候的抛出下策也行,到时候一道皇上和皇后表现出这方面的意思的时候,那时沈玉江会跳出来,当众宣布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的事情,那么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忙着祝贺,就不会顾得上宁涵的婚事了,这样宁涵也就能够暂时的逃过一波。 至于这为什么是下策,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这这个办法只能够暂时的拖延皇上和皇后的决定而已,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人们还是会想到。 第二就是,现在让沈玉说出自己怀孕了确实是不好,会有抢风头的嫌疑,也会让她现在的处境变得危险一些。 “到时候皇上皇后如果已表现出要说这件事情的意思的时候,你就赶快说出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并且向皇上讨喜,这样的话,大家的注意力都会在你的身上,而不会在骄阳公主身上了,当然这是个缓兵之计,所以这才是下策。” 沈玉听他这么说,好像是有点明白了,合着就是让她当挡箭牌呗。 不过这挡箭牌当得倒也值得了,为了自己的好姐妹,而且自己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说出来的,趁着今天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后反而是不好下手。 “我知道了,我今晚会看着办的。” “那便替她谢谢你了。”玉青葵现在心中只是觉得欣慰。 他们三个身份不同的人,却待彼此像是亲姐妹一样,她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南国,倒也让她觉得很亲切了。 “在我这里多玩一会儿吧,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在宫里面连个真正信得过的人都没有,好多话都没地方说。” 玉青葵砍沈玉的眼睛下面已经有了淡淡的乌青,而且眼睛里面还有红血丝,说话的音色里面都透露着倦意,看来她在宫里面过得其实并不安稳。 玉青葵拉住了沈玉的手,像是安慰一样的拍了几下。 “好,我在你这里一直待到晚上,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出去。” 沈玉没有再说话了,下人们也都懂眼色,直接就出去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出去的时候,沈玉毫无征兆的就掉了一滴眼泪。 “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在宫中这几年,真的很疲惫,姐姐,我真的好想跟家人说,我好累,但是我又不能说。” 第一百七十五章荣华富贵等于疲惫 玉青葵明白她这所说的累是什么意思,并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感觉到累了。 一旦踏入了后宫,就意味着永无休止的争斗,皇帝的宠爱就意味着她能够在宫里面生存下去,但并不是平安无事的生存下去。 这才短短的四年,沈玉看上去就已经如此疲惫,反倒是皇后,不管怎么样都是那副样子。 沈玉终究还是太年轻。 玉青葵并不准备教她做些什么,因为他已经做得很好,当然也并不准备安慰她,只是轻轻的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已经很棒了,自己一个人在宫里面,一定很害怕吧。” 不知怎么的,连玉青葵也想要泪目了。 “说真的,我挺讨厌皇上的,凭什么只有他宠爱我了,我才能够受人尊敬的活下去,但同时我又很期待他宠爱我,你知不知道,每当他不在的夜晚,我自己睡都觉得很害怕。” 玉青葵很明白他这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在玉国的时候,平时待她很好的一个妃子也曾经跟她说过类似的话,只是那时候她还年少,并不懂得那位妃子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她倒是懂得了。 总而言之,概括起来也就是一句话了。 宫里的墙太高了,甚至遮住了外面的太阳,而那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几乎就是这群寂寞的女人唯一的温暖了…… “姐姐,其实进宫之后我并不后悔,是我自己选择要踏上这条路的,我没有资格后悔,但是,用无休止的争斗,我真的是很厌烦了。” 沈玉现在对于这样的生活已经出现了疲态,虽然不想要再继续下去了,但现在已经不是她想要停就可以停下来的。 “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要背负上这样的命运了,其实你可以选择过另外一种功利的生活,与世无争,谁想要欺负你谁就欺负你,你没有皇上的宠爱,也不能荣华富贵的过一生,但是可以帮你平安无事,你想要这样吗?” “不,我不想!” 如果她选择了过那样的人生,就意味着要被从前的敌人当作泥土一样踏在脚下,谁想怎么对她都可以。那时候就算是死,也是一种奢侈。 “那就鼓起劲儿来,永远都不要松懈,你应该知道吧,之前和你作对的那些都不算是敌人,你的敌人只有一个,其他的都只能算是小喽啰而已。” 沈玉噗嗤苦笑了一声。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的敌人自始至终都只有皇后一个,最强劲的敌人也正是她。 心里面想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沈玉自己走到了梳妆台面前,拿起豆蔻粉,在自己的眼下面盖了盖,然后又在唇上面点了些胭脂,现在的她看起来终于不是那么疲惫,而是充满了气色。 玉青葵朝她看过去,满意的点了点头。 高贵冷艳的皇贵妃回来了。 沈玉将自己本来的眼神收了回来,闭了一次眼睛,睁开眼睛之后,眼睛里面只剩下冰冷和高贵。 “每天都带着这么一副面具,辛苦你了。” “为了我沈家和我自己的荣华富贵,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 到了晚上,歌舞升平,南国骄阳公主宁涵的十七岁生日宴,已经正式开始了。 玉青葵和沈玉一同到达了青平宫,这里是宁涵公主平日约朋友来玩的地方,今日正好被用来举办生日宴会了。 女孩的生日宴会,皇上并不会亲自前来,这场生日宴其实是由皇后主办的,声势空前的浩大。 想想也知道,看来皇后这是铁了心的,就是要宁涵嫁给那个王峥嵘了。 “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在皇上的御书房里面呆了一天了,据说里面还时不时的传来一些争吵的声音,太子殿下他……” “不用担心,太子殿下和皇上讨论的事情,其实我也猜到。” 初思向前走了一步,在玉青葵的耳边轻轻地问。 “娘娘所说的,可是前几日在围猎场发生的事情了?” 玉青葵已经轻轻地点了点头,薄唇轻启道:“不错。” 白芷的表情瞬间变混乱,轻轻的拉了一下玉青葵的袖子,有点焦急的问。 “太子殿下和皇上如果吵起来的话,那可怎么办?” 玉青葵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让她稍安勿躁,然后坐了下来。 白芷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玉青葵可以看着茶杯里面的碧色液体,似乎是轻笑了一句才说。 “他们不是本来就正在吵吗?太子殿下是他的儿子,就让他们真的生气,也不会真正的吵起来的。” 玉青葵猜的果然是不错,宁渊和宁乔真的就在为那日在围猎场发生的事情作争吵。 “你真的就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吗,太子?” 宁乔坐在龙椅之上,眉宇之间已经隐约显示出了怒火。 要是一般人看到宁乔这样子,早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但是宁渊是何许人,也自然是不会被吓到。 “父皇,您少拿这种脸色来吓我,儿臣不吃这一套,儿臣知道您是为什么这样做,但是你就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如果太子妃她真的被那毒蛇咬伤,影响的可就不止我们之间的关系了,还有两国之间的关系。” 宁渊没有就重避轻,但也没有把事情严重性缩小,他是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在评论这皇上这次的所作所为将会造成的后果。 宁乔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自己的龙袍,从台阶上面走了下来,然后走到宁渊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腰间的佩戴,眼神中似乎带着那么一丝骄傲。 好像是在说:看,我儿子长成了。 “就算那毒蛇真的将他咬伤了,那又怎么样了?现在你的腿也差不多好了吧我也在一天天的变老,而且想害我的人那么多,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位置上平安无事的坐多久,你现在也有能力了,你背后所做的一切,父皇其实都知道,你有没有想过玉国现在对我们毫无威胁之力,就算换一个太子妃又能怎么样呢?” 宁渊猛然睁大了眼睛。 他本来以为,他父皇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测试而已,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真正正的动了杀心,如果能够将玉青葵杀死的话,那最好,不能杀死的话,用一个测试也说得过去。 “她哪里不好了?需要父皇这么费心,还要亲自考虑换太子妃的人选?” 第一百七十六章太子妃的人选 宁渊现在说话的声音已经充满了冰霜之气。 “她哪里都好,如果她嫁给的是你的五弟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那丫头是一个很好的王妃人选,但却不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宁乔将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露着步子,一慢一慢的在整个大殿中走来走去。 御书房很安静,安静的连太监都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太重了,被吓得屏住了呼吸,你。 “那当初为什么让她嫁给儿臣呢?”宁远现在说话的声音已经非常的吓人了。 他从来都不惧怕皇上,只是出于尊敬而已,但是这一次皇帝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他失望,他甚至都在想,是不是要将那个人彻底保护起来? 想不到现在他连自己亲近的人也需要防备了。 宁乔转身看了看宁渊的脸,突然就笑了起来。 看来他这个儿子,翅膀已经硬了,想要飞出去了。 “那个时候,你几乎等同于一个废人,我不想重新换太子,也不想你在那个位置上被拉下来,所以我只能找一个别国的公主来和亲,让他们来巩固你在朝中的地位,这样那些对你的位置虎视眈眈的人,也就不会轻举妄动了。” “所以现在我的腿要好了,不是一个废物太子了,您就想要给我更换一个更加合适的太子妃人选了是吗?” 宁渊曾经对自己发过誓,说要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保护好玉青葵这一个人,但是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对她出手。 自己最亲近的人,突然对自己最爱的人出手,他怎能不难受? “父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明明知道,她现在在我心中已经是很重要的人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尽快的铲除她。”宁乔脸上已经带着一丝愤怒的表情。 “儿臣告退。”宁渊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宁渊已经不想要再跟他父皇说些什么了,反正现在他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把玉青葵给弄死,所以现在他需要做的并不是去和他父皇做斗争,而是用尽自己全力去好好的保护玉青葵。 出来御书房的大门,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宁渊竟然觉得这阵风冷到了心里面,让他直打寒颤。 转头看向初心,初心只是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刚刚你都听到了,站在你的角度看,你是不是觉得我父皇做的很过分了?” 初心立马跪到地上,恭恭敬敬的说,“殿下和皇上之间的事情,奴才不敢妄加评论,请殿下恕罪。” 宁渊无奈的让她起来,自己往前走,初心也赶紧从地上起来,跟着他走了过去。 “你是我身边的人,想说什么就说。” 这下子初心没有再回答了,不知道是在思考该怎么说,还是压根就并不打算回答。 许久许久之后,风中飘来了宁渊若有若无的一句话。 “今日你所听到的一切,都不要告诉她,知道吗?” “奴才谨记太子的话。” 到了清平宫,皇后已经坐在最中央的那位子上了,坐在她身边的,分别是皇贵妃沈玉,还有梅妃梅清漪,再往下的,便是宁渊不认识的一些嫔妃了。 左边是男人的席位,右边是女人的席位,而在那么多的人当中,宁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玉青葵 宁涵仿佛在与青葵耳边说着什么,把玉青葵给逗笑了,玉青葵也随着她笑了几下,然后白了她一眼,嘴里面还笑着说了些什么。 宁渊摇了摇头,把自己刚刚和皇上的对话抛之脑后,脸上扬起了一个笑容,直接走进女席之中,把宁涵拉起来,自己坐到了宁涵的位置上。 “皇兄,你怎么每次来都抢我的位置?” “她身边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反倒是你怎么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宁涵看了看坐在高座上面的皇后身旁的那个空位,有一些不情愿的说。 “我今天不想坐在母后的身边。” 宁涵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向玉青葵,玉青葵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宁涵这才不情不愿的撅着嘴离开了。 等到宁涵离开了之后,宁渊才轻轻地拍了拍玉青葵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面,放在自己的腿上。 如此多人面前这样亲昵的动作,玉青葵觉得很是害羞,但是当宁渊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又觉得莫名的安心。 “今日跟她说了很多话吧。” 玉青葵老实的点了点头。 宁渊又说:“那丫头现在就是走着一根筋,一会母后肯定会说这件事情的,到时候你一定要让她不要激动。” “难道你已经想好办法了吗?”玉青葵从面前的桌子上,端起一杯清酒,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宁渊一看到他端着清酒杯,直接就抢过了她手中的酒杯。 他可没有忘记那日在围猎场,玉青葵喝醉了,然后冲着他学狗叫,可爱是可爱,但是他倒是不希望玉青葵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失了态。 “干嘛呀我就是问一下。” 玉青葵就是想要问一下,这个给自己带来了心理阴影的东西而已。 “所以呢?你还要想象上一次喝醉了那样?”宁渊嘴边突然挂着一抹坏笑。 说真的,如果现在不是在皇宫里面,而是在他太子府里面,可能宁渊早就把玉青葵给灌醉了,玉青葵喝醉之后,那样子还挺可爱。 “我上次喝醉了之后没有失态吧?”玉青葵讪讪的笑了一下。 她可是很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许明溪给她过了那一杯清酒之后,她脑袋晕晕乎乎的,然后就什么知觉也没有了,再次睁开眼就已经是第二天,而且还头痛欲裂,而床边的宁渊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坏笑。 “你在我面前不管怎么样都不算是失态。” 听到你们这么说,也算是明白了,自己喝醉了之后是什么德行 “多谢太子殿下担待了,臣妾多次失态。” 玉清葵不在理宁渊了,但刚扭过头就想到了自己,还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又重新扭过了头。 第一百七十七章甜蜜 刚刚扭过头,专属于宁渊的炙热气息,就碰到了她的脸上,原来将自己的脸凑近了玉青葵的耳边,想要说几句悄悄话,没想到玉青葵却毫无征兆的扭过了头,两个人的嘴唇只相差了两寸而已。 两个人这样亲昵的动作,在旁人眼里,可谓是羡慕极了,但在某个人的眼里,却好像是毒蛇在啃噬着他的心一样的痛。 扶离看这自己正对面的那对夫妻情深的人,手里面的酒杯都快要捏碎了。 终于,酒杯还是出现了一个裂缝,酒杯的碎片划破了扶离的手指。 酒和血混合在一起,粘在他的手上,伤口刺痛刺痛的,但还是比不过他现在心里面的痛。 大庆发现了扶离的伤势,吓得惊叫了一声,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手帕压在扶离的手上。 “国师,您受伤了?” “我没事?”扶离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将手缩在自己的衣袖里面,紧紧的攥住手心。 血从他的指缝中滴落出来,滴到了地上。 ……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是问殿下你有没有想到办法吗?” 宁渊为给玉青葵一颗葡萄,然后给她擦了擦嘴角说。 “办法当然是没有想到,一会儿且看母后怎么开场,然后随机应变就行了,反正今天我是绝对不会让骄阳嫁出去。” 玉青葵嘴里有一颗葡萄,嘴巴鼓鼓的,舌头都腾不开地方,所以说话有一些口齿不清。 “那一会就看你了,如果你不行的话,我也有办法。” 不行这两个字从玉青葵口中说出来,还真的是让宁渊感觉到很不痛快,但是他又很想知道玉青葵准备的办法是什么。 他凑到玉青葵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我行不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给准备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宁渊说话的时候,热气全部都喷到了她的耳朵上,让她耳朵觉得有点发烫发痒,就连脸也变得红红的。 “殿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每一次说悄悄话都要贴到耳朵边上。” 听到玉青葵这样说,宁渊非但没有往后退,反而又凑近了一下这下子,他的嘴唇都贴到玉青葵的耳朵上了。 “悄悄话不贴着耳朵怎么算是悄悄话呢?” 玉青葵直接一把把他推开,然后整理了一下刚刚宁渊爬过的地方,那里的发丝,虽然那头发根本就不乱,可能他只是觉得痒。 刚刚把宁渊推开,玉青葵又觉得这好像是需要说悄悄话的,因为这件事情说的太大声,又怕别人知道。 就正在准备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口的时候,皇后却突然举起了酒杯。 “今日是骄阳公主的十七岁生日,本宫是看着骄阳公主长大的,她是本宫捧在手心里面的宝贝,所以今天举办这个生日宴会也等于是她的成年宴会,往后他就是大孩子了,本宫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所以需要一个人来保护她。” 扶离端着酒杯笑了一下。 他早就知道皇后这一次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直白。 就好像是生怕出什么变数一般,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要提出这件事情。 果然,刚提出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有人附和着说道。 “公主天生丽质,又是高贵之躯,想要与公主匹配的人自然是不一般。” 这个人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立刻就有一个更大的声音说。 “尚书府的大公子王峥嵘已经从边关回来了,少年有成,长相英俊,我看他极为适合。” 扶离一听就知道这些话是事先就商量好的,为了就是要扯出尚书府家的大公子。 皇后听了这话,还装作是从来都不知道有王峥嵘这个人的样子。 “哦,是哪个,让本宫看一看。”皇后表现出一股提起了兴趣的样子。 扶离喝了一口酒,不再去关心那群人的演戏,看来王家的人演技都还不错。 皇后此话一出。在宴席的第二排,立刻就站起了一名男子,那名男子身形高大。有淡淡的罗山湖,但长相还算是英俊,跟传闻中的形象倒是挺符合的。 “参见皇后娘娘,臣就是王峥嵘。” “不错,果然是很英俊的孩子,看你这样子应该会练武吧,男儿就应该像你这样。” 明明是中等偏上的相貌,但是皇后却一股气,把他夸赞成角色如果要是没有见到这个人的话,可能别人还会以为跟那个角色五皇子长得差不多。 既然皇后都这么夸了,其他的人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跟着夸了起来。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不难猜出来,皇后有意要让公主嫁给这个叫做王峥嵘的男子。 有可能这个人还是未来的驸马爷,此刻多夸一夸自然是没错的。 宁涵看大家都开始这么夸,变得有一点着急了,连在凳子上坐也坐不住了,一直看着玉青葵和宁渊的方向。 玉青葵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宁涵这才平静了下来。 “不知骄阳公主意下如何?” 皇后突然将话锋转到了宁涵的身上。 这个问题像是丢给了她一个刺球一样,如果他回答不好,那就是得罪了尚书府,如果他回答好,那就是等同于答应将自己嫁出去,怎么回答都不是他想要的。 正在宁涵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宁渊却突然站了起来。 “母后,一我给宁涵准备了一个生日礼物。” 玉青葵差点一口酒吐了出来,这明明就是最老套的转移注意力。 玉青葵心里面一直吐槽着,皇后会中招才怪,一边又希望皇后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 还没有等皇后回答,王峥嵘就直接朝着公主的方向说。 “公主,在下也为您准备了一件礼物。” 说完了之后,还把眼神投向了皇后,希望皇后能够允许他先送出自己的礼物。 皇后却只是冷眼看着他,并不打算帮他。 如果王峥嵘连这一点事都做不到,那么自己将来怎么能够让他当棋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赐婚风波1 见皇后没有准备帮自己的意思,暗自咬了咬牙,直接从袖子里面拿出了自己准备的那件礼物。 “公主殿下,这个玉手镯是臣的母亲给臣的,说要呈给自己这辈子最钟爱的女子,不知道公主殿下可否赏脸。” 这话听在宁涵的耳朵里,只是觉得想笑。 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却说自己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就算是撒谎,也要说一个有技术含量一点的借口吧。 “你见过本公主吗?本公主可没有印象与你见过。” “公主殿下,七岁那年在宫中太湖边游玩,不小心落到了水里是臣将公主殿下救出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唏嘘,原来这个王峥嵘还是公主殿下的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当得以身相报,现在人家都主动提出来了,就看着公主殿下准备怎么做了。 好多人都是用看好戏的态度来看公主会怎么回答。 但是有一个人却例外,任娇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停的用手绞着手帕。 根据他的直觉,公主殿下可能要被迫嫁了。 他在这里面算是身份最卑微的那个存在,甚至连自由说句话的语气都没有,担任教职,还是想尽一点自己的努力。 “如果你救过本公主,那本公主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公主殿下落到了水中,难免会吃惊,忘记了臣也是在所难免的,臣不想要求您些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接受臣的心意。” 王峥嵘又把那个玉镯给拿了出来,看他的表情,竟然有了那么一丝委屈。 宁涵只是觉得想笑,这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的架势,亏他还装的那么像了。 “骄阳公主,你看这孩子这么诚恳,又曾经有过救过你一命这礼物你就当做是谢谢她收下吧。” 这次许离的语气可就没有那么的温柔了,而是像是命令一般。 “那就谢谢了,王峥嵘。” 宁涵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下了那个手镯,等笑笑把手镯递到了他手里面的时候,宁涵很直接就把它揣在了怀里面也没有说带上。 王峥看到她的小动作,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看着宁涵,眼神里面写满了旁人都看得出来的温柔和宠溺。 只要宁涵接下来这个礼物,接下来的事情都好办了,王峥嵘心中如此想着。 “公主她终究还是接下了这个礼物。”玉青葵在宁渊的身边悄悄地说。 宁涵却只是看着王峥嵘,似乎是想在她的脸上看到些什么。 但是很遗憾,除了温柔,他没有看得出别的,他可以确定王峥嵘是知道这次联姻的目的,并且是情愿过来的,这个人演的如此好,甚至连他都看不出来。 相比这个王峥嵘,宁渊更愿意让宁涵嫁给扶离,至少扶离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并且也知道扶离的目的,这个人宁渊真的是看不透。 皇后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内心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如果宁涵是自己一个人的话,他绝对有把握让宁涵乖乖的嫁给那个王峥嵘,但现在问题是,太子始终都没有拿出自己的态度,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走哪一步棋才是最稳的,今天晚上他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许离将自己的眼神投到了宁渊的身上,只见宁渊正和玉青葵并肩而坐,两个人头靠拢着,像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脸上还时不时的闪过微笑。 “皇上驾到。”太监那间厉刺耳的声音从大殿门外传过来,众人皆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就连皇后也不例外。 “参见皇上。” 宁乔随意的摆了摆手,让跪在地上的那些人都起来,然后自己走到了最高的那个位置上,许离自动给他让位。 “今日是骄阳公主的生日,朕本来应该来的,但是因为要处理国事,所以才来晚了,骄阳公主,你可不要怪朕。” 宁涵见宁乔的心情好像还不错,内心也放松了下来,她本来也以为父皇也是来劝她嫁给王峥嵘的。 皇后坐到了原来沈玉坐过的那个位置上,沈玉就接着往下撤,嫔妃们一截一截的往下撤。 越往后撤的时候,那些位置低人一等的就往后去,到最后却多出来了,一个人没有位子坐,众人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却看到了一个女孩子难为情的站在那里,甚至连个侍女也没有。 “那个人是谁?”玉青葵在宁渊的耳边问。 “那个人叫做任娇姿,好像是骄阳公主新交的朋友,这次他能够来,也是骄阳亲自邀请他。” 玉青葵了然的点点头。 这个任娇姿看起来应该是没身份没地位,所以才坐在最后一等的位置上,甚至没了座位,也没有人出口帮她。 “你过来,坐在我这里。” 大殿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众人朝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却是刚刚那场闹剧的主角骄阳公主。 任娇姿瞬间是一脸受宠若惊,现在整个国家身份地位最高的人都在这里,要他去坐那个位置? 恐怕他是不要命了吧。 “公主殿下,小女站在这里就行了。” “大殿之上,就你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成何体统,你过来,坐到我身后。” 笑笑听到了这话,自动往后面又站了一步,把前面的位置让给任娇姿。 任娇姿刚想过去,但是却突然受到了一股压力,他朝着大殿之上最高位置的那个人看过去。 只见宁乔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甚至丝毫都不收敛一下凌厉之力。 看到那个眼神,任娇姿就被吓得一抖手,连忙跪在地上说。 “皇上饶命,是小女唐突了。” 任娇姿这么说之后,皇上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变得很和蔼可亲,亲切的说。 “你就是骄阳公主的朋友吧,去到他身边吧,也好和他说一说悄悄话。” 得到了皇上的允许,任娇姿这才敢站了起来。 谢了恩之后,他就慢慢的往前走,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中,一步一步的走过长长的大殿,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煎熬。 第一百七十九章赐婚风波2 等到任娇姿终于走到了宁涵身边的时候,宁涵却一把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后。 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之后,任娇姿才敢轻轻的靠近,宁涵说了一句。 “多谢公主殿下。” “你是本公主的朋友,所以不要那么自卑了。” 任娇姿又一次的点了点头,只是会不会借着自卑,还真的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 宁涵当然知道,任娇姿下一次又会这样,吓得像只小鸡一样瑟瑟发抖,但是也没有办法。 自卑这种事情,是打骨子里面就被培养出来的,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改不了。 该送的礼物都送完了,该祝贺的也都祝贺了,早就站在一旁等待着继续跳舞的歌姬们,也都走到了场中间,角落里面的月季也都开始演奏清平宫里面,重新恢复了刚开始的热闹。 眼看着宴会接近了尾声,宁涵却悄悄的从席中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这最后正是浩大的一支舞的前奏所吸引了,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身居高位却悄悄退出了西间的那位公主。 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整个习会期间,只有他自己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宁涵,宁涵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最后一支舞的时候,人群突然拥簇着一个女子,慢慢的走出来。 伴舞的舞女都是穿着白色的衣裙,只有那名被拥簇着出来的女子,穿的是纯红色的纱裙,该露的地方都没有漏,但是看起来却依旧性感,性感之中还带着那么一丝勾人的清纯。 这名红衣女子脸上带了一个凤凰的面具,是金色的,上面镶满了珠宝和琉璃,看起来非常的华丽,配在她那白净的小脸上,静香是天造地设的搭配。 面具盖住了她四分之二的脸,所以只露出了一对红唇和面具后面透露出来的那一对双眼。 任娇姿只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子,正是南国的骄阳公主宁涵。 任娇姿差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不下来,他不知道身为一个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是究竟为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这样子做是不合理的。 其他的人都没有认出公主,只是在感叹着这个舞女身姿妖娆,舞姿极其的好看。 突然,人群之中有个人小声的惊呼。 “这支舞不是凤求凰吗?是只求爱舞呀,这名女子好像要向谁求爱。” 有不少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然后再一传十十传百,仅仅只是片刻,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名红衣女子正在跳求爱舞。 王峥嵘的二弟王徐荣喝着小酒,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紧紧的盯着大殿之中像只红蝴蝶那样飘来飘去的那名女子,那撩人的舞姿一下一下子拨动着他的心神,不自然的让他觉得很沉醉。 “你说这大殿之中的谁会被这个红衣女子求爱呢,看这身姿好妖娆啊!” 这句话是他问他的大哥王峥嵘的,王峥嵘却只是低着头,显然对大殿之中的那名女子并不感兴趣。 “不管她向谁求爱,都不关我的事。” 宁涵慢慢的舞动着自己的腰肢,手臂轻轻一挥,带起了一片红色的薄纱,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虚无缥缈的美感。 大殿之中,大部分人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这让她觉得很有自豪感,甚至对自己苦恋了那么多次的无有了自信,但是当她眼神投向那个方向的时候,那个人却仅仅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的波动。 那样的眼神,没有别的感情,就只是淡淡的审视着,像是看穿了她,又像是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感兴趣,更别提爱情了,就连一般的男人都有的那种情欲也没有。 这让她瞬间感觉大为挫败。 眼看这支舞就要跳完了,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会向谁求爱,但是他却只是妖娆的跳完了这支舞,并没有向谁求爱,等到那名女子在所有舞伴的簇拥之中退场的时候,都发出了一阵阵的唏嘘声,似乎是感到非常的失望。 本来有一场精彩的好戏可以看。 “你知道刚刚那丫头是谁吗?”玉青葵用肩膀碰了碰宁渊,然后问。 “还能是谁啊?不就是那丫头吗?”宁渊苦笑一声,喝了一杯酒。 现在他都要看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光明正大的跳了一支求爱舞,可以说是很勇敢,但是又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谁,跳这个求爱舞,又不去求爱。 在他看来,这丫头就是闲的没事干,找个存在感而已,他可以肯定扶离也知道跳凤求凰的那个就是宁涵。 “公主这份作为可真的是惊为天人啊,在自己的成年宴上,居然跳了一支求爱舞,并且除了她自己要求爱之外,还有别人正在求爱。” 玉青葵把目光投到了那个叫做王峥嵘的男子身上。 那名男子看着晦气很重,同样是在战场上杀敌的人,五皇子宁阳就没有这么重的杀气,但是这名男子身上的气质全部都泄露出来了,这是女子们都不敢靠近的气质。 只见那王峥嵘,整个席间除了送公主礼物的时候比较高调,然后都是比较低调,除了和身边的人说几句话,其余的都不理。 “殿下,你觉得母后,他今日还会再提起这件事情吗?” “宴会都要结束了,就算他想提这件事情,也得有人附和着,但眼看人都要走了,如果一刻钟之内母后还不说的话,骄阳公主今天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宁涵拿起了一颗橘子,放在自己的手中包包好了之后,掰下来一半,送到了玉青葵的嘴边。 “我不喜欢吃橘子上面的白络。”玉青葵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他吃橘子的时候一定要把整个橘子剥到一点,白的都不剩才吃,白芷没有少,因为这件事情来吐槽他。 宁渊笑了一下,心里面暗暗的说了一句,这丫头真是娇气,手上却老实的把橘子收了回来,大概的扯掉了两根,又重新送到他的嘴边。 第一百八十章月光下的阴谋 “这上面的白络是败火的,橘子本身就比较上火,吃了这个会好一点,乖。” 玉青葵这才不情不愿的吃了下去。 两个人的动作非常的自然,落在了旁人的眼里,真的是让人羡慕。 生日宴正式结束了,许离到最后也没有正式的说给宁涵赐婚,宁涵叹了一口气,暗自想逃过了一劫,但许离却并不这么认为,结束了宴会之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宫里面,却没有第一时间就休息,而是先去让仪容去差人把许丞相叫过来。 许岩和许离就约在皇后宫里面的后花园。 天已经昏黑,想要看清楚路,实在是不容易,当许离被宫女搀扶着来到这花园之中的时候,许岩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了。 看到许离过来,许岩从石椅子上站了起来,行了个礼。 “哥哥,这次叫你来,有些事要找你商量。” “皇后娘娘,您交代我做的那些事情,现在进度还可以,只是有一个人,却始终不愿意为我所用。”许岩提起那个人的时候,竟然有那么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本来以为把那吴璀璨娶到了自己丞相府里之后,就可以任人拿捏,因为在吴家吴璀璨可以说是心地最单纯的那个女子了,没想到这女子到了丞相府里面之后,软硬不吃,一直和他相敬如宾,虽说夫妻之间的那些事从来都不拒绝,但是也不会看出很情愿。 总的来说,好像对于她来说,在哪里都无所谓,吴璀璨把自己置身度外的这种反应,真的是让许岩觉得很恼火。 “如果可以的话,让她尽快怀上孩子。” 许离觉得,如果能让这个吴璀璨尽快的怀上丞相府的孩子,说不定心就会在丞相府了,毕竟要为自己的孩子谋得一个好前程。 有哪一个母亲不是这么做的呢?包括当年的玉妃,为了她的孩子宁阳,不也是自尽了吗? 许岩当然也想这么做,但是那吴璀璨却一直都在暗中吃红花,那丫头精明的很,只是现在不想怀孕而已,所以每次都只是嚼一片红花的叶子,只会进行一次性的避孕,并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不孕。 这些事情他并不准备告诉许离,反正是自己的家事,那个女人现在在自己的府中,是自己的正房夫人,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的调教她。 “这件事情我会尽快的。” “和尚书大人谈的怎么样了?” “王尚书精明的很,一定要将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他要求等到我们的计划成功之后,在东部给他封一块富饶的土地,让他坐那里的王,并且要求公主也一起过去。” 东边是我们国家最富饶的土地,那里物资丰园,森林茂盛,并且还临海,和别国之间的交易也很方便,简直就是一块风水宝地,那块地方一直由七皇子在那里,七皇子其实就是个傀儡皇子,一直为皇帝所用,最重要的是,他的母后德妃还在宫里面,所以他不敢造次。 让公主过去的原因其实就是想要和南国皇室之间达成长久的联盟,这一点倒是想得很长远。 “他们倒是挺会算计。”许离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之中的鄙夷之情。 “现在先答应他们也未尝不可,就看他们将来有没有那个福气来享受了,您说是不是呢?皇后娘娘?”许岩突然说。 许离将自己的眼神投向许岩,黑夜没有一丝的光,只有那微弱的月光,让两个人能够看清楚对方的身形,连眼神也看不清楚。 但许离可以确定,许岩这一次和他想到一个地方去了。 “哥哥此话怎讲?” “先答应他们,让我们能利用他,利用完了之后直接丢掉就好。” 意思就是把所有人都当做垫脚石,等到最后事情都成功的时候,能够真正得到利益的也只有他们姐弟两个。 “那么你就抓快进度吧,必须要尽快,等到宁涵正式嫁出去之后,我们就开始计划吧。” “什么时候让公主嫁出去?”许岩有点好奇的问道。 许离转过了身,在月色之中走着步子,然后抬头看着天上的弯月,呵呵冷笑了两下。 “如果不是今天王峥嵘太蠢的话,就可以把事情定下来了,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将决定权重新放回了宁涵的手里面。”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愚蠢的人之后,就可以更好的拿捏了。 果然在战场上只知道打仗的人就是愚蠢的人,王峥嵘如此,那个宁阳也是如此。 宁阳估计到现在也以为他的母妃是暴病而亡的,其中背后的那些阴谋他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 “你回去之后,就去联系王尚书,让他尽快做准备吧,我会让陛下吃荤,让宁涵嫁过去。” “恩。”臣遵命。 得到了回复之后,许离就在宫女的搀扶之下就开了,月光之下一个人影远远的走开了,还时不时的传来他头上朱宝钗是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清脆的很。 许岩看着许离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的很。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看着天上那残缺的月亮,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就走开了。 …… 十日之后皇上亲自赐婚,将南国的骄阳公主宁涵赐给尚书府的大公子王峥嵘做正房夫人。 公主下嫁这件事情瞬间就传满了整个京城,所有的人都在惊奇,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圣文,但王峥嵘却觉得,怕成亲了之后,将会从一个枷锁里面进入另一个枷锁里面。 他这辈子都在长辈的框架门里面成长,就连去边关,依然是家长们要求的,现在就连自己喜欢的女子自己也不能娶,而是要娶一个所谓的公主。 想到自己的心上人,王峥嵘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写字,抛弃心中杂念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世界是干净的,没有别人给自己定的框架。 门吱呀的一下被推开了,小厮低着头走了进来,手里面还拿着一封信,那封信的信封是纯白色的,没有封口。 小厮把那封信放到了王峥嵘的手边,然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的说。 第一百八十一章提亲 “大少爷,尚书大人说,让您自己准备提亲的东西,虽说这次是被赐婚,但是提亲这件事情也是不能少的,并且要给足皇家的面子,才能感谢皇上的隆恩。” 王峥嵘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练着字,就当做这个小厮根本就不存在。 “少爷,请您尽快着手开始。” 小厮等的有点不耐烦,但碍于对方是大少爷,又催了一遍。 “你是我父亲身边的小厮,但是在我这边的时间好像比在我父亲那边时间还长啊。” 王峥嵘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正脸看向那个小厮,这个小厮非常熟悉了,自打他回来这半个月,往他这边跑的次数,简直比他的贴身小厮还熟。 父亲想要监视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很不爽。 “这是哪里的话,奴才就是转达老爷的意思而已,具体怎么做还要看少爷您的。” 说完了之后,那小厮又将她手边的那个信封往他面前推了推。 狗仗人势,这个词语可以说是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了。 王峥嵘心中呵呵冷笑了几下,然后接过了那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礼品名单,上面大多数是一些珍奇异宝,都是价格不菲的,看来他老爹为了让皇家赚足面子,还真的是下了血本儿了。 “老爷说了,让您按照这个名单上面的去搜罗购买,只有十日时间您就要成亲了,所以还请少爷您尽快。” “拿来吧。”王峥嵘头也没抬,就伸出了手掌,像是在向那个小厮要着什么东西一样。 那小厮一脸茫然,似乎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王峥嵘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 “让我准备这么多东西,我老爹连钱都不给我吗?” “老爷的确是只把这个交给了我,其他的东西都没有给。”小厮回答的时候,语气之中甚至带着那么一丝得意。 王峥嵘看着小厮得意的表情就知道了,这肯定又是他老爹给他的一个下马威,最终他也只能无奈的收回了手,这些东西都这么贵,看来是要去求他了。 当王峥嵘拿着那个礼金名单,第一次站到他书房书桌面前的那一刻,王胜利觉得顿时整个人都畅快了 “父亲,您给我的礼金名单,这上面的东西价格都太过昂贵了,儿子付不起。” “这是你娶的妻子为什么要我来给钱呢?” “……” 王峥嵘没有再说什么,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 皇宫。 宁涵打开了自己化妆柜前面的那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锦囊,然后搂在了怀里,久久不说话。 笑笑在旁边看着很着急,自打圣旨下来了之后,宁涵公主就一改往日的性格,开始变得沉默不语,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她生怕再这样下去,公主可能会抑郁。 “公主,御膳房新来了一位女厨师,据说她做的玫瑰糕点很好吃,不如奴婢现在就去御膳房,让她专门为公主您做一点?” 宁涵不说话? “那要不然奴婢陪您去御花园玩一下,近日御花园里面的花都开了,特别是百花园最东边的菊花,现在长得可好了。” 宁涵还是不说话,只是抱着怀里面的那个锦囊。 笑笑注意到了这个锦囊,小心翼翼的问。 “公主,这个锦囊很好看,是公主您自己绣的吗?” 听到笑笑提到了自己怀里面的这个锦囊,她终于是有了一点反应,把怀里面的那个锦囊拿出来,放在自己的眼前面仔细的端详。 “这个锦囊倒不像是女孩子家带的?”笑笑仔细的看了看之后,疑惑的说。 锦囊是黑色的打底,上面绣了金色的花,像是像是兰花,有像是芍药花。 “这个是男士的锦囊,是我为我心上人绣的,但这个锦囊我大概是永远都不能送出去了。” 宁涵悄无声息的掉了一滴眼泪,那滴眼泪落在了那个锦囊上,沾湿了那朵金色的花。 如果圣旨还没有下来的话,那她倒是可以暂时不嫁,甚至是有可能会逃过这一劫。 但是甚至就是天命,天命不可违,她现在必须要嫁过去了。 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想要收回圣旨更是不可能的了,如今不嫁给他的办法只有自己去死。 但是宁涵还不想去死,她爱的人还在这个世上,她最喜欢的朋友也还在世上,如果就这么死了,死也不会瞑目。 “公主,这话您可千万不要乱说。”笑笑连忙阻止宁涵继续说下去,往后面看了,看见都是自己人,又悄悄地说。 “据说尚书府现在已经在准备提亲的彩礼了,再过时日,您就要嫁到尚书府去了。公主,其实你想开一点也可以,人人都说那王峥嵘不温柔,但奴婢觉得恰恰是他那样的人才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呀。” 笑笑到底还是想得太天真。 宁涵把那个锦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里面是几味中草药混合在一起,味道特别好闻,丝毫没有中药那种令人难闻的味道。 “我听说他睡眠不好,经常失眠,所以我弄了这个箱包,想要送给她,但是我又没有身份送。” 宁涵把撒在桌子上面的草药直接袖子一挥,全部都佛到了地上,然后从抽屉里面拿出剪刀,就想要去把那个锦囊给剪了。 笑笑联盟伸出手,握着他的手腕。 “公主,您这是干什么呀?这几张多好看,而且您这么做可能会伤到你自己,快点松开,就算要减让奴婢来。” “它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宁涵执意要去剪,笑笑也努力的去阻止,最终,剪刀被两个人在争执的过程之中掉在地上,笑笑也终于缓了一口气。 笑笑连忙把剪刀剪了起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身后,不让宁涵再接近这个剪刀。 “公主殿下,这个锦囊就让奴婢替您送过去吧。” 宁涵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看向笑笑的时候,眼睛里面也没有过多的起伏,反而多了几次绝望。 “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他有情有义,奈何他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复过,就算我真的将这个东西送过去,他大抵也看都不会看一下的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锦囊 宁涵终究还是把那个锦囊重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忍住不去看,因为看多一眼便感觉伤心多一下。 笑笑小心翼翼的把那个锦囊拿了过来,放在手里面细细的看了一下。 针线并不是很好,甚至绣的细线也都有一点歪七扭八,整体看起来却还不错,虽然用的面料和金线都是最好的材料,但笑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宁涵自己做的。 骄阳公主从小到大都是多动的性格,并且喜欢和皇子们一起玩,对于女工这方面自然是不太感兴趣,就连这绣花样也是被皇上要求跟着宫里面的绣娘学了一阵子,然后就抛下了。 “公主,要不要我去帮您送给他?” “你知道要送给谁吗?”宁涵挑了挑眉毛,反问道。 “应该是国师吧,公主你每次见到国师的时候,眼睛都紧紧的盯着他,并且好像眼睛里面有星星在闪烁一样,虽然笑笑不太懂喜欢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应该就是公主你的样子了吧。” 宁涵愣住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就连他她认为最单纯最傻的笑笑也看出来了,为什么她就是不为所动呢。 她身为南国的公主,是个高贵的存在,还是最受宠的公主,为什么就不能入得了她的眼呢? 扶离曾经告诉过他,心中有一个忘不掉的人,想要他忘掉,除非把他的心脏也停止。 到死了都要爱的人,宁涵还真的是想知道是谁有这样的能耐,竟然比她这个公主还有魅力。 “笑笑,你去御药局找太医拿几味草药。” 宁涵走到自己的书桌面前,随意的拿起一张纸,然后提起笔就在上面写了几味草药。 笑笑接过来一看,上面是白芷,冰片,陈皮,艾叶,丁香这几味草药。 宁涵重新将锦囊制作好了之后,就直接出了宫,第一站去的并不是国师府,而是太子府。 宁涵到达太子府的时候,玉青葵还在被宁渊逼着练字。 听到小厮的通报的时候,玉青葵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想必宁涵这次过来,肯定又是因为皇帝刺青的那件事情了。 玉青葵看着宁渊,扯了扯他的衣袖说。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女孩子之间的体己话,还是你们两个去说比较好,我去找东君商量一下最近的草药,你把宁涵留下来,让她中午一起吃饭吧。” 玉青葵点点头,答应了,然后就准备放下毛笔起身,没想到却被宁渊一把按住了肩膀。 “只剩下六个字了,把这六个字写完,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玉青葵撇了撇嘴,不情愿的把毛笔拿起来,重新去写好那六个字,只不过写着最后六个字的时候,明显没有之前那些字沉稳了,字形有点飘,看来是很着急,想要见到宁涵。 “我走了。” 玉青葵直接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刚想往门口跑,就又被一把拉了回来,这一次他直接接触到的并不是桌子椅子,而是接触了一个温暖而坚硬的怀抱。 宁渊突然抱住了云青葵,抱得紧紧的,鼻子埋在她的发丝间,细细的嗅着那发丝上面传来的阵阵桂花清香,惬意的很。 “你干什么呀?你妹妹还在等着我呢。” 宁渊也并不多说什么,放开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 “去吧。” ……。 “大嫂。” 玉青葵刚走到花园旁边的时候,却正好碰到了前来寻她的宁涵。 才几日不见,宁涵就已经憔悴得很了,眼睛下面还有一圈淡淡的雾气。 玉青葵只是觉得有点儿心疼。 玉青葵拉着宁涵两个人在花园正中间的石亭里面坐下了,很快就有侍女端上来了,热茶还有几样点心。 “大嫂,是不是真的没有转机了?” 玉青葵沉默,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皇帝下的命令是圣旨,甚至是不可违抗的,如果要违抗的话,皇子与庶民同罪,这点宁涵肯定是知道的。 “你不甘心对不对。” “我当然不甘心。”宁涵苦笑了两声,然后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喝了一口。 茶水很烫,烫得她嘴唇发麻,就连涂在嘴唇上面淡淡的胭脂也被溶解在茶水之中,丝丝的红色,在茶水中荡漾,竟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大嫂,你要我怎么才能甘心?父皇母后之前明明承诺过我不会把我当做联姻的工具,我有喜欢的人我就可以去追,我可是高贵的公主殿下,我本来以为我想要追那个人的话,只需要解决她一个人就行,可是没有想到现在突然从天上降下来一道我不可能跨过去的墙,把我们两个人彻底的隔开。” 宁涵说的这道墙,就是她最亲近的长辈的一个命令而已,并且是不可违抗的命令。 玉青葵端起茶杯,打开茶盖,用茶盖轻轻的扶了一下,还漂浮在水面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说。 “这甘露茶是我玉国特产,并且只有皇室的成员才能享用,你刚刚喝了那个茶,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心里苦,尝不出来,大嫂,你把这么好的茶叶给我喝,真是浪费了。” 玉青葵佛着茶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把茶重新盖了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这茶叶泡的时间还不够久,时候还没到呢,再等等。” 宁涵气馁的弯下了腰。刚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刚刚她大嫂说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儿别的意思。 “时候未到?” “对时候未到,茶总会泡好的,等一下就行。” 玉青葵知道,宁涵已经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也就放心了下来。 至于她为什么不讲宁渊已经想到办法,这件事情直接告诉宁涵……他们现在可是要跟圣旨作对呀,就算身边都是亲近的人,也不可以什么话都乱讲。 宁涵心里面终于有一点安心了,如果是大哥大嫂想出来的办法的话,那她愿意无条件的相信。 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人了,要么被他们乖乖抓回去,要么就自己跳下去死。 第一百八十三章抵抗圣旨 她就搏这一次吧。 “就好比你刚刚喝那个茶,如果太早的话,茶也不好喝,太晚了,茶叶就又凉了,会变得苦涩,只有在刚刚好的时候才是最好的,你知道了吗?” 玉青葵在告诉宁涵,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要稳住,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了大嫂。” 宁涵从自己的怀中拿出那个香包,然后递给了玉青葵。 “大嫂,这个锦囊你可以帮我送给国师吗?我现在实在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送给他。?” 玉青葵看一眼那个香包,针脚有点乱,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的确是一针一线,认真绣的。 锦囊被重新退了回来,宁涵疑惑的看着玉青葵,不解的问。 “这个忙,不肯帮吗?” “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去做的好,因为别人替你做的话,心意可能就不能完整的传达了,等茶叶泡好了,你就去找你大哥吧。” 宁涵知道这是玉青葵要自己亲自送给扶离。 但是她这次有点怂。 上次在城外的围猎场,她想要告诉扶离自己的心意,却被扶离无情的拒绝了,那些话,她现在还记着,就好像是一根根的刺扎在她的心里,连拔也拔不掉,跟肉长在了一起。 “我没有那个勇气。” “那证明你没有那个决心而已,任何事情,只要你下定决心去做,肯定会有一定程度的收获,你如果想要追求一个美好的事物,你是更注意在追求过程之中那多多少少的甜蜜和苦涩,还是想要直接得到呢?”玉青葵问了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 “当然想要过程,没有过程的话,会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 玉青葵此时此刻,不再是她大嫂的身份,而是以闺蜜或者是知心姐姐的身份,跟宁涵讨论着关于少女的心动这件事情。 心动是每个人都在所难免的,喜欢谁讨厌谁都是由心决定的,根本就不是人自己可以控制的,她明白宁涵,所以并不准备说太多。 茶已经泡好了,玉青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加了薄荷的茶,果然无比的清香,还有着那么一丝清爽。 “茶就快泡好了,你尝一下吧。” 宁涵还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是还没有从玉青葵刚刚告诉她的那些话里面走出来。 玉青葵也不着急,替她打开了他面前那个茶杯的盖子。 茶叶的清香飘进了宁涵的鼻子里面,刚刚她太心急,喝了一口茶,不光嘴唇烫到了,自己也没有喝出茶是什么味道,现在一闻果然是极好的。 “那么你现在所经历的,也是那段珍贵的记忆,不管是好是坏,都是珍贵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好……” ……。 扶离抚摸着展在桌子上的那幅画,眼神之中温柔的爱意简直要溢出来。 “为什么你就是不看看我呢?” 扶离问着那话中的人说。 只是那幅画怎么可能会回答呢? 与其听着那果断的答案,还不如问一问这幅画有安慰感。 “国师!国师!” 大庆在门外拍打着门,扶离眼中的那些温柔,顷刻之间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 “有人要见您。” “没空。” 扶离把那幅画重新卷了起来,然后放到了那个竹筒里面,把竹筒放在一旁,那是个又安全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刚做完这些福利,准备去开门,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 “看来国师您很忙,那不如我就下次再来。” 扶离听了一下,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这声音和五皇子宁阳的声音很像 打开门一看,果然正是宁阳他站在门外,脸上挂着和旬而疏远的笑容。 “五皇子今日怎么过来了?” “我寻到了几桶好茶叶,知道国师素爱喝茶,所以就想着送过来。” 扶离完全的打开了门,将宁阳迎进了屋子,宁阳也不谦虚,跟着他就一起进了屋子,大庆在后面跟着,也想进去,却被扶离,一下子关在了门外。 “让下人送过来便是,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 “有些心意,我还是自己专门送到比较好。” 宁阳也不见外,自己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为自己倒一杯茶,喝茶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扶离,并不想错过他的每一个微表情。 扶离知道宁阳这是在试探他,至于试探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倒还不确定。 “心意我已经收到了,多谢五皇子的好意。” “不准备给我回礼吗?”宁阳突然笑着,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说。但是语气却无比的认真。 “你现在就想要吗?” “很急迫。” “给五皇子的礼物,自然是不能太随意,不如让我再想一想,回头亲自给你送过去。” 宁阳知道自己今天是得不到一个答案了,其实他今天冒险来见扶离,已经是引起了注意了,打着送茶叶的幌子,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奈何他就是有一点着急了。 三日之后,五皇子明阳收到了一件特别的礼物。 是国师扶离送给她的,礼物是一个盒子打开之后,盒子里面只装着一小块草药。 宁阳拿起那块草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突然就开始疯狂的笑了起来。 然后下一秒笑容戛然而止,那块草药被他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送了他一块当归,不就是想要告诉他,这条路是不好走的,立刻回头吗? 可他既然都走上了这条路,又怎么会轻易的回头? 他现在只恨自己太冲动了,他七,八年都忍了,为什么就忍不了这一时呢,还将自己的意图暴露给了扶离,看来以后要小心这个人了。 他可以确定,扶离并不是真真正正的想要辅佐他父皇,肯定是有别的原因,让他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国师,但是那个原因是什么?他现在还不得而知,如果是因为太子,那可就不好办了,他们拧成一股绳的话,自己一只胳膊是怎么打也打不赢的,甚至有可能自己会被拉向地狱。 第一百八十四章同心结的契约 越想越烦,宁阳索性就不想了,这种时候还是去军营里面练会儿武最好,只有尽情的挥动着剑的时候,他内心才会有那种澎湃的感觉,烦心事也就顷刻之间消失无影无踪了。 眼看着成亲的日子,就在两日之后了,宁涵就算是再耐心也是等不下去了,她大哥给她准备的办法到底是什么,最终也不知道,让她等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也没有告知她。 宁涵开始慌了,甚至脑海中会闪过一个念头,她要不要就这样不顾一切的逃婚,逃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就算没办法当公主殿下,至少可以随了自己的心意。 就这样,宁涵又等了一日,在大婚的前一天,终于决定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她想到了一个剑走偏锋的办法,并不是很常规,可他她现在只能这么做。 “笑笑,你去把任娇姿给我召进宫来。” “公主,明日您就要大婚了,按理说,今天是不能够再见其他的人了。” “让你去你就去,记得尽量不要引起过多的人的注意,悄悄的把她带过来最好。” 笑笑现在心中只是觉得可怜公主,明日之后,她就再也不是无忧无虑的公主了,如此想着笑笑握了握拳头,然后说。 “明白了,请公主殿下稍等一两个时辰,奴婢这就亲自去把她找过来。” “记得越低调越好。” “奴婢借着出宫采购的幌子出去就好,任小姐那样的身份是不可以随意进宫的,而宫门口的侍卫拔得又比较严,只能委屈一下任小姐,随奴婢一起坐下等马车进来了。” 现在宁涵突然觉得,笑笑这木头脑袋,居然也能想出一个好的办法,这倒是挺让她欣慰的。 “那就去吧。” 两个时辰之后,笑笑和任娇姿两个人从清平宫的方向过来,从后门进入了公主的雀灵宫。 “参见公主殿下。” 任娇姿现在还有点儿喘气,笑笑告诉她,尽量少引人注意,她就以为这次进攻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一路上东张西望的走路脚步也很快,简直要吓出心脏病了。 但是想到自己接下来就能见到公主殿下,觉得再累也可以忍一下。 宁涵看到她来的时候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抱住了任娇姿,久久的不肯撒手。 任娇姿被抱着,身体僵硬的很,却又不敢乱动,内心还有着那么一丝享受,无味陈杂的,很是煎熬。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愿意吗?” 任娇姿不知道公主殿下所说的是什么,但是只要是能帮他的,任娇姿非常愿意去做。 “公主殿下,您不妨说一下,只要是娇娇能做的,一定会尽力去做的。” “你也知道,明日我就要大婚了。” 任娇姿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不让宁涵看清楚她的表情。 “娇娇当然知道,娇娇虽然不能去参加您的诚心仪式,但娇娇会祝福您的。” 这些祝福听起来苦苦涩涩的,宁涵本来就不想要听到这话。 “你祝福什么呀你!” 宁涵给笑笑一个眼神,潇潇立刻点了点头,让屋子里面无关的人全部都出去了,然后把门关上,自己守在了门口外面。 看到屋子里面都没有人了,宁涵这才把任娇姿拉到自己的桌子面前,让他坐下,自己却站着一动不动。 任娇姿连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认为自己这样子坐着让公主站着,实在是很不好。 宁涵又一次把她按了下去,这次语气之中居然有了那么些不耐烦。 “我让你坐下你就坐,椅子上有钉子吗?这么坐不住!” 宁涵终于自己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任娇姿这才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说。 “公主殿下,想让娇娇帮您什么?” “其实我并不想要成亲,但是圣命不可违,我认为我现在还需要做一下最后的挣扎,万一有那么点儿效果。” 任娇姿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这样身份和能力的人,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帮到宁涵的,如果您还要自己去大闹婚礼现场,她可能还真的需要斟酌一下,如果自己是个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人,当然可以去拼了命也愿意,但她还有家人,如果圣上一怒,要诛她九族,他就成了罪人了。 “公主殿下,你想让娇娇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请不要牵连到娇娇的家人好吗?” “我要你做的这件事情的确是有点风险,但是你放心,我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会护你和你的家人周全,我只是需要你明天来帮我一个忙而已。” 宁涵突然握住了任娇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自己身体微微向任娇姿那个方向倾斜了一点,眼睛深情的注视着她的脸,还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 “娇娇,我爱你。” 任娇姿愣住了,眼睛里面倾刻之中就笼罩上了一层白雾,让她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种不真实感,任娇姿摇了摇头,闭了闭眼睛,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宁涵的手。 “公主殿下,娇娇也喜欢你。” 宁涵笑了一下,然后放开了任娇姿,拍了拍她的肩膀。 “演得挺像的呀,明天你要以我爱人的身份出现,但是我总觉得这样子还不太保险……父皇母后是不可能会让我死的,但是他要是死你怎么办呀……要不然系个同心结吧。” 任娇姿苦笑了一下,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她演的的确是挺像的,就跟真的一样。 宁涵想到了任娇姿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命运,忍不住有点担忧,不能因为她自己而害了任娇姿的一家。 想到可以系同心结之后,又松了一口气。 “好的,就这么办,明天在婚礼现场,你要跟我系同心结。” 同心结,顾名思义,夫妻同心,生老病死全部共同承担,如果一方死了,另一方也要去死。 “如果系上了同心结,父亲应该就不会轻易的赐死你了,你家人那边我会让我大哥想办法的,你放心,我会让你们毫发无损。” 第一百八十五章同心结的作用 “这样就好了。” 宁涵看着两个人手腕上面的红绳,似乎像是放松的笑了一下。 红绳刚刚被系上,宁涵就觉得有一点不妥。 这同心结结一只能用一次,再多系了就起不到作用了,也没有那个意思了,不知道自己就这样浪费了她的次数,究竟是不是一个厚道的做法。 “一个人一生只能结一次同心结,而且和自己最爱的人,你确定不后悔吗?” 宁涵再次确认似的问了一句。 任娇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摇了摇头,然后收回了自己的胳膊,生怕下一秒宁涵直接抓着她的胳膊,把那个同心结给解下来。 “娇娇不后悔,只要是为了公主殿下,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是个同心结。” 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任娇姿眼神却紧紧的盯着这个同心结,根本就不曾离开目光。 同心结已经系好了,两个人一起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的台词,然后任娇姿就被悄悄地送回去了。 当天晚上,任娇姿一夜都没有睡,居然有一种要上战场的感觉,她有一种直觉,好像接下来明天一天都不会平静下来了。 第二天,整个京城里面都在敲锣打鼓的,民众们都逐渐的向尚书府那边靠拢因为今天那里会有一场盛大的喜事。 骄阳公主就要嫁给尚书府的大公子王峥嵘做夫人了,这应该是自打丞相结婚之后的第一个大喜事了。 宁涵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黄铜镜子映照出自己红妆的模样,模糊又美丽。 眉之间画了一朵血红的花,显得既妖娆又诡异,脸上的妆容都是很浓重的妆容,配着她那一张稚嫩的小脸儿,真的是不太合适。 自己今天这副样子,应该是穿给自己最喜欢的男人的,没有想到人生之中的第一次穿嫁衣,居然还是要嫁给所谓的联姻工具。 宁涵越想越不对劲,但是越不对劲就越想,到最后心头一痛,竟然活生生的想要吐出一丝腥甜。 宁涵喝了一口水,将那种恶心的感觉强压了下去,然后任由着笑笑给自己盖上了盖头。 虽然是皇家结婚,但是习俗什么的也不能少,在保证公主的人身安全的前提下,该进行的仪式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了。 王峥嵘到了宫门口接亲的时候,喜娘才把那个红绣球的另一端的绸布交给她。 想着另一端是一个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男人,宁涵走路走的毫无波澜,到最后她被扶上了马车。 王峥嵘骑着她马车前面的那匹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大队,返回了尚书府。 从皇宫到尚书府的路上,路边都挂满了红绫,每家商铺的门上面都贴了喜字,大有喜天同庆的样子。 周围的人在马车经过的时候,都朝着中间的那些马车大喊。 “公主殿下新婚吉祥。” 这些平民不过是想要蹭一个吉祥,或者讨一个口彩而已。 “真准备这样做吗?” 宁涵和玉青葵已经站到了院子里面了,身边就是一会儿要拜堂成亲的场地,这边已经站满了人了,就等着迎亲的队伍过来。 “虽然这样会让关系闹僵了,但是这么做效果还是有的,那件事情做成了之后,父皇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成亲的。” 可是玉青葵还是觉得有点担忧。 宁渊无凭无据的拉着一个人来,就让她假装王峥嵘在边界上的妻子。 据宁渊所说,这个人就是王峥嵘在边界上已经签了婚约书的妻子,两个人本来可以幸幸福福的过下去,哪知道一道圣旨就将他召回了京都。 在边关苦苦等待着的妻子,等不到自己的丈夫归来,只能自己出面来寻找。 现在婚约书都还在宁渊的手里,虽然婚约书不是到关键时候用来证明两个人婚约用的,但大不了到时候真的亮出来给一个实锤。 这件事情真的是宁渊活了快二十年,做过的最脏的一件事情了,要放在以前,他可能不会想到,今天居然会为了妹妹的婚礼做出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讽刺。 “一会儿你不要说话就行了,就算真的东窗事发,也得算到我的头上。” 玉青葵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后把他往后拉了一点,两个人隐藏到了人群里面,并不打算太过于人注意。 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自己,玉青葵这才放心的说。 “我可是你的太子妃,就算要担责任,也得叫上我一起吧。” 也许是玉青葵的表情太过于认真,宁渊也就不再笑着说话了,而是非常认真的扭头看着她。 周围人群熙攘,有的人都挤到了他们,身形有点摇晃,耳边是旁人讨论的超吵杂的声音,但是宁渊眼中始终只有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的身影往左移一步,他的眼神就往左移一下,往后一步,他整个人也要向前一步,不能离开她身边方圆两尺之内。 “我是你的夫君,这种情况,这种责任,我是不可能会让你承担的,而且你知道我的处事风格,如果我不确定是可以万无一失的话,我是不会去贸然行动的。” 玉青葵看着周围的人群,突然像是感慨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脸上强堆一个微笑着。 “以前这种情况,不知道那丫头会从哪里冒出来,然后扑到我的怀里,而今天居然都是她的婚礼了。” 迎亲的队伍已经停在了大门口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公主就要进门来了。” 所有的程序都要一套一套的来,皇家的婚礼只会比普通平民的婚礼更加的繁琐,不会比它简单,所以就单单从下轿到走到拜堂的地方,就花了足足的两刻钟。 宁渊低着头,由于盖着红盖头,看不到前面,所以就由喜娘牵着自己往前走,手里面握着的红绸,另一边连着的,是那个即将要成为她夫君的男人。 走到了拜堂的地方,王胜利与何玉兰已经在那个地方上坐着了,等到两个孩子完成了仪式,就过来该磕头了。 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所有的人都期待着那个令人激动人心的时刻。 接下来是夫妻对拜,夫妻对拜之后,意味着两个人就正式的结为了夫妻,新婚夫妻之间所进行的仪式也就进行了一半了。 任娇姿站在人群中的最后面,努力的垫起脚尖,想要看前面的情况。 第一百八十六章茉莉 “夫妻对拜!” 王峥嵘率先的把头弯了下去,而宁涵却把腰站的直直的,怎么都不肯弯腰,就这么站了几秒钟,众人便开始议论纷纷。 “这公主怎么不夫妻对拜呀?难道是不情不愿的吗?”这是在旁边围观的一个人说的,并不是市井长舌妇,而是一个穿着优雅高贵的妇女,只见她拉着身边的一个女孩,微微上前去。 “公主到这里来,本来就是下嫁,不愿意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不是皇上的圣旨,可能公主根本就不会到这里来,我们高攀不起的,人家公主还不屑嫁呢。” “啪!”王胜利突然忍无可忍的拍了一下桌子,朝着那个妇女的方向吼了一句。 “刘芳芳,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明明是你们先悔婚的。” 刘芳芳把这话说了之后,周围的人群立刻像是锅中的水沸腾了一样,再也不能平静下来了。 盖着红盖头的宁涵身形也微微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王峥嵘居然也悔婚了,那他一会儿是不是就可以不使出那个计划了呢? 正在众人谈论的时候,王峥嵘也冷眼看着周围的人。 所谓落井下石,说的就是他们吧。 “不要管他们,快点弯下腰。”王峥嵘低声对着宁涵说。 而宁涵也并不弯腰,而是隔着红盖头和离自己不远的王峥嵘对话。 “如果,我们不能成亲了呢?” “不会有什么变数的,公主,快一点弯腰吧。”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期间,王胜利已经命令站在妇女的小厮,将那个妇女和她身边的那个女孩给带出去了。 但是那个妇女在竭力的抵抗,似乎是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 “你们王家的人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这样子欺骗人家一个女孩的感情,我侄女怀孕了!” 那个小厮不听,还硬是要拉着把他往门外拉。 “啊!王峥嵘,我跟你没完了!” 眼看那个妇女就要被拉出来门,旁边看好戏的人也忍不住有点扫兴,今天这件事情绝对可以说得上是婚礼事故了吧。 “等一下,这对父女好像有话说,尚书大人何不让他们说完了?” 这是宁渊说的话,他突然很想看加戏。 “太子殿下,今日可是公主与犬子婚礼,想必你也不想让着婚礼被莫名其妙的人给打扰吧。” 宁渊算了一下时间,估摸着时候,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皇宫里面了,如果父皇自己还准备给皇室留点脸面的话,要么就把这对儿父子给杀了,要不然就撤回婚约。 “尚书大人,太子哥哥,正好今日我也有点事情。” 宁涵不顾喜娘的阻止,直接自己把自己的盖头给掀了下来,往下扯红盖头的时候,松动了她头上的一个玉钗,那个玉钗摇摇晃晃的插在她的头上,宁涵嫌烦,直接一把把那个钗子拔了下来,然后串在了手里。 “今日……我有事情要坦白,我……”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还有一女人在哭闹的声音。 门被推开了,街上的百姓们都朝这个院子里面弄了进来,侍卫连忙把那些身份尊贵的人围成一个圈子,不让那些平民伤害到他。 只见那些平民围绕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走了进来,那个女子脸上还有点灰扑扑的,好像是赶了十天十夜的路一样。 那名女子表情憔悴,眼睛里面还有红血丝,嘴唇也是干裂得泛出了血丝,狼狈至极。 但这样的人,与院子里面的那些身份高贵的人,看起来是有多么的相斥,每个人都知道,只是这个女子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一样,眼神只是狠狠的盯着院子正中央那个身穿着喜服的男子。 王峥嵘一看到那个女子,手里面扯着的红绸,也不小心从手里面滑了下去。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 王峥嵘睁大眼睛,有一点不敢相信,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那么一点点的颤抖,只是他刻意压制过之后,不仔细听,还真的听不出来。 王峥嵘将手指向那名女子的方向指了一下,又收了回来,然后闭上眼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和表情,再次睁开眼,又是那个冷漠的王公子。 “你是谁?” “怎么了?跟我定下了婚约之后就跑回这京都来结婚了吗?现在有了新的新娘子,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吗?” 这句话一出议论声,瞬间跌岩起伏,就连涌进来的平民也都开始变得情绪很激动,是为门赶都赶不出去,最终只能无奈地护着圈子里面的身份高贵的那些人。 “王峥嵘,你在边关的时候你差一点死在了荒漠之上,到底是谁把你救回家的?你曾经说过,你会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次你说你只是回来复个命,还会再回边关去,我苦苦等待,没想到却等待的是你要和公主成亲的消息。” 茉莉用最简洁的话语,把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和前因后果都交代了清楚,这样一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茉莉将眼神投到了那名男子的身上,那名男子点了点头之后,他她才舒了一口气,用力的咬了一下牙齿,然后像是放松的一样往后退了一步。 “你一个有着婚约在身的人,居然和公主成亲,你这不是欺君吗?” 没错,这就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是要被诛九族,就算是身份再高贵的人也不例外。 如果还想要保全他们全家人的姓名,那就只能拼死去求皇上收回这个婚约,就算是皇上不收回婚约,他们也要拼死去请求,这就是宁渊的目的,一针见血,简单粗暴。 “茉莉,你……。” 王胜利刚想阻止,让王峥嵘假装不认识这个女子,然后他让侍卫是为把这个女子赶出去,然后灭口,谁知道这孩子直接就念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不念名字还好,念了名字之后,就好比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和这个女人是有关系的。 茉莉听到了王峥嵘,念了自己的名字之后,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类似惨烈的笑声,然后慢慢走了过去。 这次在走过去的时候,居然也没有侍卫拦他,因为侍卫都在忙着保护贵族,那些平民现在情绪都很激动,想要冲进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自己给的婚礼 茉莉走到了王峥嵘的身边,伸出她那有一点脏兮兮的手,抚摸了一下王峥嵘的脸,最后像是嘲讽的笑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将眼神转向宁涵。 宁涵一点都不害怕茉莉,她知道这个茉莉一定是她的大哥找过来的。 “好漂亮,我也想穿。” 宁涵一声不吭的从地上捡起了红盖头,走到了茉莉的面前,把自己手中的那个金钗插到了她的头上,这个华丽的金钗和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格格不入,但她眼神里面突然迸发出的幸福感,却让旁人都晃了眼。 茉莉去宁涵的手里面拿过了那个红盖头,走到了王峥嵘的面前,取代了宁涵的位置,张开双手,将盖头盖在自己的头上。 “夫妻对拜。” 然后茉莉就自己弯了腰,这句话是茉莉自己说的,茉莉给了自己一个婚礼,虽然这场婚礼本身就不是属于她的。 王峥嵘没有和他对半,只是一脸冷漠的站着,眼神里面有着很隐忍的情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 “夫妻对拜完了,夫君,如果来生,我是一个地高权贵的女子,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你了吧。” 茉莉掀开了盖头,盖头落在了她的脚边,看起来有一种残破又怪异的美。 “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峥嵘冷着脸问,就算眼神装得再冷漠,那紧握的拳头却也是出卖了他,茉莉自然是看到了他的拳头。 “我舍不得让你死,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王峥嵘搞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对他她说的这话感到有点奇怪,下一秒,面前的这个人却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怀中,嘴角流出了几滴乌黑的血。 宁涵这次终于被吓到了,连忙朝后退了几步,笑笑在后面扶住了她贴心的问。 “公主您还好吧?” 现在王家的院子里面乱糟糟的,后院的女人们有的也想要看热闹,走到了前院来,侍卫都不够用了,场面都快控制不住的时候,突然在门外传来了马的声音,好像还不止一匹马。 “圣旨到。” 这个是皇上身边的传旨公公的声音,宁涵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计划可能是成功了,这边的动静,皇上皇后时时刻刻都注意着,间隔一分钟就派出去一个人传递即时消息,发生了这样的乱子,自然是不能够再成亲。 他太监在所有人的拥簇中走了进来,院子里面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只有他一个人是站着的。 太监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这周围的人,然后展开了一个黄色的卷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骄阳公主宁涵,活泼聪慧,但朕念在她年纪尚小,想让她再呆两年父母两年,特意收回承婚圣旨,钦此。” “谢皇上。”宁涵觉得自己都快要流泪了,她都以为自己要嫁出去了。 宁涵接着圣旨,圣了恩然后站了起来,把那个圣旨牢牢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太监又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另外一个黄色卷轴。 “王胜利接旨。” 所有人又一次的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中尚书王胜利对朝廷有功,多次为朕分忧解难,特加封为从一品,王峥嵘守护边关有功,特封为兵马将军,钦此。” 一个是收回婚约,一个是弥补王家,皇帝把所有的方面都想到了,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较为完美的结局,但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实际上是对王家的惩罚。 王家之后再也不能和皇家的任何人联姻,就连他们家的女子也不能够再送进宫了,虽然被加封了官位,但最高也只能是这里了。 再说说这王峥嵘,虽然是被封为兵马将军,但是皇帝并没有在圣旨中提到说要分给他兵权,其实不过是一个空有的名头而已。 说到底,这就是一次惩罚,用奖励当做掩护的惩罚。 他们都知道皇帝生气了,生气王家欺骗皇家,本来应该是死罪,但是因为要收回与宁涵恭祝的婚约,这才不得不以奖做罚。 王峥嵘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那名女子,伸出颤抖的手,给她擦去了嘴边的血迹,然后抱起她就想走。 “你个逆子!” 王胜利气得不行,直接从旁边的侍卫腰间拔出一把剑,就想要朝着王峥嵘砍过去,而那王峥嵘看也不看就朝前走过去,王胜利一剑砍在了他的背上,衣服都破了,王峥嵘连眉头也没有挣皱,就只是往前走着。 王胜利想追过去,却被宁渊拦住了。 “尚书大人,今日这件事情之后,可要好好的教导你们的孩子。” “多谢太子关心这个逆子,做出了欺君罔上的事情,臣这就去杀了他,以平圣怒。” 王胜利想要绕过宁渊去追她,宁渊却又一次挡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上尚书大人不妨想一想今后的打算吧。” 王峥嵘抱着茉莉的尸体,走到了后院的最偏僻的那个小屋子里面,然后关上屋子的门,他早晚都会被那些人找到的,能多躲一时是一时。 茉莉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枯了,黑色的血迹凝结在了他的脸上,看起来特别的骇人。 “你为什么要来呢?本就是我负了你……等到父亲的计划成功了之后,我就会假死去找你的。” 怀中的人连呼吸也没有了,连仅有的残存的体温也在一点一点的转凉。 王峥嵘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从眼中漫了出来之后就再也止不住了,可能外面那些人都不会想到,威风堂堂的王峥嵘王公子,在他家后院的杂房里面,抱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尸体,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对不起茉莉,对不起……。” 无论王峥嵘怎么道歉,茉莉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一点的回应,王峥嵘的心好像一点一点的碎掉了。 看着角落里的那一把柴刀,王峥嵘突然有了一个冲动的想法。 “唔……” 怀中的那名女子突然闷哼了一声,然后皱了皱眉毛,缓缓睁开了双眼。 茉莉睁开了双眼之后,看着眼前有一个人抱着自己哭,而且哭的还特别丑,鼻涕眼泪什么都都流到自己脸上了,顿时特别嫌弃。 “你是谁呀?你干嘛抱着我哭?” 第一百八十八章重生的爱情 茉莉挣扎着从王峥嵘的怀抱中站了起来,刚站了起来,就又站不稳了,往下倒的时候,王峥嵘接住了他。 “这是在哪?我是谁啊?” 已经死去的人重新活了过来,王峥嵘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看着茉莉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内心又有忍不住的狂喜,只是看她现在好像是忘记了一些事情,就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峥嵘伸出颤抖的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你是谁呀?刚刚看你哭的那么丑,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瞧,这是什么逻辑? 王峥嵘顿时无语,这种性格倒是和从前的茉莉没有什么两样。 “扣扣扣!” 被紧紧关闭着的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几下,声音轻轻的,只有在屋子里面的人能够听到,敲门声传出来之后,王峥嵘瞬间紧张,然后把茉莉护在自己的身后,朝着门口移了一步,但是并没有说话,谨慎的很。 “王公子,快点出来吧,太子殿下说让你们赶紧走。” 王峥嵘一听是太子的人,觉得很奇怪,于是便打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这个人他记得,是太子身边的那个侍卫,叫做初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 “茉莉小姐能够死而复生,副作用就是忘掉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你们现在先从屋子里面出来。” 初心让他们两个从屋子里面出来,然后自己走到屋子里面,拿出两个火石,轻轻敲打了一下,然后扔到了角落的那堆干燥的柴火上,火瞬间就冒了起来,然后烧掉了大半个屋子。 初心从自己身后背着的袋子里面掏出两副白骨,扔到了屋子里面的地上,茉莉被吓了一跳,躲到了王峥嵘的身后,王峥嵘连忙护住她。 “长话短说,你现在已经不是王峥嵘了,你们两个可以去你们想去的任意一个地方,但是永远都不要回到这里来了,这是太子殿下交给你的,你们现在赶紧往后门的方向去,那边有人接应,你们会送你们出城,永远都不要再联系这里的人了,赶快走。” 初心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然后将自己怀中的一个有一点厚的信封递给了王峥嵘,王峥嵘接了过来,还是有点迟疑,初心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他们两个人往外推,王峥嵘又迟疑了一下,然后拉起茉莉就跑。 跑到了后门之后,果然有一辆马车呆在那里,两个人上了马车之后,马车直接就开始狂奔,顺着小道直奔京都北大门。 在马车上,王峥嵘打开了那个信封。 “茉莉事先答应过本殿下,也知道副作用,一切都是自愿,这个婚约书和这封信是她交给我,让我在她失去记忆之后转交给你的。” 王峥嵘又去信封里面看了看,里面有两张一万两的银票,是全国各地都可以兑换的那种,然后还有一个折得有点皱的信纸,打开一看,上面是婚约书三个字,有一点不正规的婚约书最后写了两个人的名字,还按了红手印。 然后就是一封信了,王峥嵘打开大致的看了两眼就又合了起来,这封信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慢慢的看。 王峥嵘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到那个信封里面,然后塞到自己的怀里,最后拉着身边那个一脸懵逼的女子的手。 “娘子,我带你去浪迹天涯好不好?” 从今日之后,世间再无王峥嵘,也再也无茉莉。 一场闹剧结束,婚也成不了了,所有人都是该干嘛干嘛。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玉青葵有一些不解,转身看着那个一直凝视着自己脸的男子,玉青葵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为什么还要帮茉莉假死呢?万一他们逃出去的事情被发现了,所有人都会发现这是一场阴谋了,为何这么冒险?” 宁渊拉着玉青葵的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看着玉青葵不满的眼神,又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了之后才解释。 “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和打算,我是绝对不会帮助他的,说到底,他们两个也只不过是棋子一样,一个是被我利用,一个是被皇家和王家利用,两个可怜的棋子,我消去了他们的姓名和记忆。” 道理玉青葵都懂,只是他现在就是觉得很感慨,跟一个已经失去了记忆的爱人一起浪迹天涯,这样的感觉到底好不好受呢? 也许是玉青葵现在表现的太过于多愁善感,连宁渊都受到传染了,直接坐到他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坐在角落的白芷,连忙捂住自己的双眼,不敢去看,过了一小会儿,还是觉得有一点儿不对劲,就直接掀开了帘子,跑到外面去和初心坐到一起。 轿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的外人了,玉青葵也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感情,伸出双手环抱住宁渊的腰,轻轻的拍打了几下,无限感慨。 “把他们送到一个没有任何人会理会他们的地方之后,怎么生存就靠他们自己了,况且我还给他们钱了,于情于理,我已经够仁慈了。” “我知道,其实他们那样也挺自由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羡慕。” 宁渊放开了玉青葵,扶住她的肩膀,微微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然后低着头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面,只有认真的神情。 “如果你也想要这样的生活,我也可以像刚刚做的那样,直接放一把火把太子府烧了,然后我们两个就逃出去,逃到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 玉青葵扑哧一下就笑了。 这条件的确是挺让人心动,以至于她都在想那样子做之后的生活了。 “还是别了吧,你有你的抱负,也有你需要做的事情,我只需要跟着你就好,在哪里无所谓,反正你会护我周全的对吧。” 宁渊揉了揉玉青葵的脑袋,然后又一次将她揽到自己的怀中。 “我自然会护你周全,可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 “自打遇见了你之后,我的理想就全是你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回娘家 “没个正经。” 嘴上虽然嫌弃着,但却悄悄地红了脸,他们现在已经成亲三年了,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老夫老妻了。 两个人始终都徘徊在那一层纱的外面,不肯主动去戳破,玉青葵是不好意思戳破,而宁渊总是不敢,他生怕这层纱戳破了之后,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会发生质的变化,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法挽回了,这也是他害怕的一点。 回到了附中,许明溪正好在府门口等着看他们两个下来了,竟然一改常态过去,扶着玉青葵下了轿子。 “恭迎殿下,娘娘回府” 两个人均没有什么反应,许明溪看在眼里,却只是笑笑,连个多余反应也没有,好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了。 自打上一次是许明溪自己穿着睡衣去到了宁渊的洗着屋子里面之后,宁渊连个正面都没给她 许明溪也知道。 “恩。” 宁渊冷冷的回复了。 “殿下,臣妾今日有一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说话?” “就在这里说吧,这里又没有外人。”宁渊似乎并不打算与许明溪借一步说话,咱俩看来有些事情自己知道了,和玉青葵知道了,其实没什么两样。 “这下今日这件事情必须要我和殿下两人才能够说的出,还望娘娘成全。” 许明溪见在宁渊这里就说不通了,直接转头向着玉青葵这里,让玉青葵帮她说句话,虽然很嫉妒,但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玉青葵的一句话,比她苦苦的请求要更有效果。 玉青葵没有想到,话头突然转向了自己,一时之间有点冷,但是这么多人在场,她又不好拒绝,更何况人家只是说句话而已,她要是不答应,显得她多小气。 “殿下,看来侧妃是真的有事情要找您,臣妾就先回屋子里面了。” “那好吧,中午一起用饭,你来我这里。” 玉青葵笑着答应了,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这里。 回到了东屋的时候,白芷脸上还有愤愤不平的表情。 “侧妃什么意思呀?把我们娘俩当外人是吗?我们娘娘可是太子妃。” 玉青葵冷笑着,卸下了自己头上那个最重的头饰,放到桌子上,活动了一下脖子,站起来说道。 “我与她本身就永远做不成亲人,她把我当外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假如有一天她把我当做亲人,我还觉得有点惊悚奇怪呢。” 白芷点了点头,方玉青葵按着肩膀说。 “这倒也是,还是娘娘能思虑周全。” 初思打开了门,进入屋子里面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单膝跪了下来。 “请娘娘恕罪。” “怎么了?快些起来。”初思和初心两兄妹动不动就下跪这个毛病,宁渊养成的,玉青葵却是怎么改也改不过来。 初思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的打算,反而是将她的头更低了一些。 “对不起娘娘,奴婢去偷听太子和侧妃讲话的时候,不小心踩到树枝被发现了,所以奴婢就被赶了回来。” 玉青葵:“……。” 她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偷听被赶回来,的确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但是玉青葵想知道为什么初思会去偷听。 “为什么要偷听呢?” “奴婢不放心侧妃,奴婢认为侧妃是想要抢太子殿下。” 玉青葵听了之后,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笑的还挺开心的,没有嘲笑,是真的觉得初思说的这话挺可笑。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想抢太子殿下的意图,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只是不知道他这次还会在出什么法子,自打上一次,她穿着性感的去太子殿下的洗浴室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吧。” 宁渊对于玉青葵来说,几乎是等同一个没有秘密的人,宁渊想要让玉青葵知道的事情,已经亏都知道那些玉青葵不必知道的事情,除了玉青葵自己好奇的名言是不会说的。 “不知道这次他又要怎么狐媚殿下。”白芷愤愤不平的说。 本只是一句不经意之间的调侃,没有想到玉青葵这次却认真了。 “白芷,你是奴婢,而她是侧妃,在我这里你可以发表任何意见,但是这些话在外人面前不要乱说,否则你会被抓到把柄的。” 白芷也连忙随着初思一起跪了下来,认了错,并且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口出妄言之后,玉青葵才让他们两个一起从地上起来了。 ……。 许明溪说了一堆无关要紧的话的时候,在耗尽了宁渊最后一丝耐心的前一刻,终于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天下,臣妾想要回娘家探一次亲。” 宁渊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许明溪是个难搞的人,而他的父亲更是一个难搞的人,这两个人凑到一起,指不定又要计划些什么,虽然他也应付得来,但总觉得麻烦。 “你是侧妃,已经是皇家的人了,按理说是不能够随意的再回娘家了。” “殿下臣妾这一次回去,真的是有事情,再过一阵子,便是母亲的忌日了,母亲是自尽的,所以他的忌日自然也就不能大操办,但是臣妾身为儿女,真的想再尽孝一次。” 生前有孝不能尽,死后才来,假惺惺的说要回去尽孝,许明溪说的话,宁渊只信了五成,回去可能是有这个原因,但是主要原因可绝对不是这个。 “什么时候回去?要回去多久?” 见宁渊这么问,许明溪还以为是得到了转机,喜出望外的说。 “后天,九月初一到九月初三,臣妾想要待在丞相府。” “那就去吧,需要什么就跟管家打招呼。” 因为似乎是并不想再与许明溪对话了,直接扔下了这一句话,就带着自己的下人们走了,只留下许明溪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之后,许明溪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张开了颤抖的嘴唇,说出了四个字。 “谢谢夫君。” 许明溪多么想让宁渊成为自己的夫君,而并不是太子殿下。 她已经嫁过来这么久,仍然一点作为都没有,婚后皇后已经来催过他好几次,让他务必快一点怀上孩子,但是宁渊别说是宠幸她了,就连主动找她的次数,一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 第一百九十章解不开的同心结 再次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寝殿,宁涵简直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他眼中含着泪水,冲到了自己的床铺上,猛然的打了几个滚。 自己屋子里面的有一些东西已经被收起来了。 因为出嫁的公主是不可能在回到宫中长时间居住了,所以当公主出嫁的那一刻,宫人们就会慢慢的收拾公主之前生活所留下来的东西,现在回来了,有些东西工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弄回来,所以这屋子里面多多少少显得有一些空旷,不过宁涵并不在意,只要能够回来就好。 如今她虽是一个被退婚的公主,身价虽然跌了点,但他依旧是高贵的南国公主。 “娇娇,你快点来体验一下我的床。”宁涵对着刚刚走进门的任娇姿说。 任娇姿看着宁涵躺在床上那个不雅的姿势,倒是开心的笑了笑。 公主像个孩子一样,又天真又可爱,真希望能这样一直看着。 “对了娇娇,既然我们昨天系上的同心节已经不管用了,那么不如就截下来吧,我们全当作没有弄过这个同心结,这样将来也不影响你嫁人呀,我已经无所谓了。” 宁涵从床上起来,走到任娇姿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腕儿,就想要帮她解开那个红色的圣洁,没有想到任娇姿却突然后退了一把,把那只手护在自己的怀中,似乎是并不想要解开这个同心结。 “殿下,既然您都无所谓了,那么您就自己解开吧,娇娇的这个同心结,想要自己留着。” “这可不行,我记不记这个都无所谓了,但是你将来是要嫁人的呀,如果你的夫君想要跟你系同心结的话看着你手腕上的这个呼声,你夫君就会嫌弃你了。” 宁涵还是想要拉着她的手,把那个同心结解开,这一次任娇姿直接就走到了桌子的对面,看起来一副躲着宁涵的姿态。 看着宁涵有些疑惑的脸庞,任娇姿放下了手,将手放到了背后,笑着解释说。 “同心结,一辈子只能有一次,娇娇是很认真的,所以这个同心结交交先留着。” “心结是要跟自己最爱的人结的,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宁涵8突然一脸失魂落魄的坐了下来,嘴里面还喃喃有词说。 “不会的公主殿下,您就是娇娇最爱的人。” “啊?”宁涵一脸疑惑,看着他,任娇姿又笑着解释道。 “你就是娇娇最爱的……朋友吧,对,朋友,您是第一个对待娇娇这么特别的人,所以这个同心结,请让娇娇留下吧。” 宁涵见自己劝不动她,烦躁的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说,“你想留着就留着吧。” “殿下,您都不解开吗?还是说您单手解不开?娇娇,帮你吧。” 任娇姿其实并不是很想让宁涵解开这同心结,但她贵为公主之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哪里能够顾得到自己的想法呢? 没想到,任娇姿刚刚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宁涵就又像自己原来那个姿态一样,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还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殿下怎么了?”任娇姿有点奇怪的看着宁涵。 “同心结,一生只能有一次,而且只能和一人,既然你都不解开了,我又怎么忍心放你孤单一人呢?曾经前往后,我们就把彼此当做是最重要的人吧,因为有这个呀。” 宁涵笑着,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那个红绳,同心结的编制是用两个人的几丝头发加上特制的红绳编制而成的,根本不易断,再加上里面还编织着头发,更有了一种特殊的含义。 “谢谢殿下。” 任娇姿低下了头,将自己的手从背后拿了出来,用另一只手抚摸着那个同心结,嘴里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您好耳朵很灵,听到了他在说话,但是却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当再次去问的时候,任娇姿也只不过是说了一句。 “没什么娇娇,只是觉得很开心。” ……。 许明溪此次回丞相府,并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为了她那个自尽的母亲忌日而回到丞相府,这样的理由说出去,到底还是很不光彩,所以他这次回来,只能换了一匹低调一点的马车,从丞相府的侧门进去了。 “明溪见过父亲,父亲多日不见,您可安好吗?” 许明溪一见许岩的书房门,就在他的书桌子面前跪下了,然后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有一些哽咽的说。 “父亲,明溪回来了。” 这是许明溪,时隔了这么久,第一次能够和他父亲对话,就算是在对她的父亲有隔阂,现在说话的时候,眼中也会含着一层薄薄的泪水。 “嗯。”许岩的反应仅仅只是淡淡的一声。 “父亲,女儿这一次回来,其实想要给母亲烧炷香。” 许明溪所说的,母亲指的并不是这个新的夫人,吴璀璨,而是许明溪的生母白氏。 想起那个白氏,许岩的心中还是颇多感慨。如果白氏并不是白家人,可能也并不会选择自尽。 说到底,现在许岩的心中,对于那个已经去世的白氏,还是饱含着愧疚之情。 “那你就去吧,顺便见过你母亲。” 许岩口中所说的母亲,就不是他的生母了,而是那个新夫人,吴璀璨。 到了北房,正是正午的时候,吴璀璨手里面正在绣着一个扇子。 吴璀璨,脸看起来很年轻年轻,脸都有一些稚嫩,而她今天却穿了一身淡素色的比较显老的服装,头上那老气的发型和难看的发式,却正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应该有的装扮,此刻配在她的身上,显得有诸多的格格不入,但他自己却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似乎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见过母亲。” 明明他的年龄比许明溪还要小,但是辈分摆在这里,她不得不叫一声吴璀璨为自己的母亲。 “明溪,你回来了?” 虽然语气是疑问,但表情毫无波澜,吴崔灿边绣着扇子边说。 “是,母亲多日不见,您还安好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祭祀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日子都是一天天的过,反倒是你在太子府吃了不少的苦吧。” 明明是关心的语气,但是却听出了嘲讽的感觉。 “母亲说笑了,殿下他对我很好,反倒是母亲年纪尚轻,如今做了主母,管理的事情较多,明溪还真的是很心疼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讽刺挖苦着,表面上看起来却还极为和谐。 然而屋子里面的下人们却早已经满头虚汗了。 “转眼之间,母亲也嫁过来这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我送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呀?” 吴璀璨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笑了几下。“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而且这件事情也不光是看我一个人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明溪特意在所有人面前都提及了这件事情。 许岩一听到许明溪提起这事情,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如今府内没有适龄的小公子,我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璀璨,你说这件事情除了靠缘分之外我们是不是也得做一点人为的努力啊” “全听丞相大人的” 夫妻之间本应该就有小名或者昵称什么的,但是吴璀璨自始至终,都只是把许岩称作丞相而已。 在外人看起来,多多少少带了那么一点威严色彩且疏离的称呼,吴璀璨说起来却极为自然,就好像是她已经喊过无数遍一样。 “那我就静待父亲母亲的好消息了” 许明溪拿起桌上的酒杯,朝着坐在正中央的那两个人敬了一杯酒,在边上坐着的那些姨太孩子们,也都随着她一起敬了酒。 吃完了这顿饭,许明溪回到了自己还没有出嫁之前的那个屋子,在许岩得知许明溪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下人们给她收拾好了屋子,所以她能够即刻入住。 当她还没跨进那屋子的时候,三姨娘却直接从角落里冲过来拉住许明溪,不让她回到房间里面,好像生怕她下一秒就跑了一样。 “三姨娘你干什么?” 许明溪被突然扑上来的三姨娘给吓了一跳,本来想发作,但是看下人们都在身边,而她又是父亲的姨娘,不能发作,这才强忍着怒火,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 “娘娘,我想要知道佳乐那孩子怎么样了?佳乐是和你一起嫁进去的,我知道她的身份没有您高贵,但他毕竟是您的妹妹,您可要多多照顾她呀。” “瞧三姨娘这话说的,难道我还是一个恶毒的侧妃吗?她竟然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会好生待她,你说是不是?” 许明溪冷笑着退了两步,然后让洛儿给她整理了一下被扑乱的衣服。 “三姨娘,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三姨娘也知道自己此次前来实在是太贸然唐突了,一时之间有点后悔。 “打扰娘娘了。” 进到了屋子之后,许明溪直接将自己穿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扔在地上,洛儿懂眼色,连忙走过去,将那件衣服捡起来,然后放在角落里,等着收拾脏衣物的下人来收拾。 “这三姨娘也实在是太不懂眼色了,竟然冲撞了娘娘,还把娘娘给吓了一跳,回头要不要在丞相大人面前告一状?” 许明溪瞪了洛儿一眼,洛儿不说还好,洛儿一说的话,她就又生气了。“少说点话,过来帮我换衣服,换一身素淡一点的,我要去祀堂。” 洛儿连忙闭了嘴,走过去衣柜面前,里面已经摆好了各种衣服,洛儿挑了颜色比较素淡一点的米色服装,帮许明溪换上,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去了祀堂。 祀堂是用来供放他许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地方,按理说,像白夫人这样自尽的,是不可以进祀堂的,但是在白家的强烈要求以及皇帝的助攻之下,还是顺利的进到了里面,只不过被摆在了最后面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 许明溪依照下人指的方向找到了自己母亲的牌位,然后就跪了下来,从洛儿的手中接过了那三炷香,规规距距的拜了三拜。 “母亲,已经四年之久了,不知道您心中的怨恨,可否已经放下?” 许明溪知道她母亲自尽,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不是为了白家,怕白家受到威胁,母亲是绝对不会自尽的。 “母亲,您生前曾经说过,我的性子太过骄纵,没有人会一直宠着我,总有一天我的路要自己走,我刚开始还不相信,现在可算是相信了……” 自打嫁入太子府,她就步步为营,走错了一步,就有可能被玉青葵抓到把柄,一下子掉到地狱里面。 其实许明溪并不是专门来找她的母亲说这些话的,他只是心中有太多的话需要倾诉出来,而找活人说的话,难免会害怕遭到背叛,想来想去也只有找他母亲这个以后都不会再开口的人说了。 在洛儿的陪伴之下,许明溪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之后,然后就离开了这里,并不带有一丝的留恋,仿佛她这次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给她的母亲上香,而仅仅只是为了来倾诉心里话。 从祀堂里面出来,恰好碰到了吴璀璨走了过来。 吴璀璨还是今天中午穿的,那一身衣服根本就没有换,穿着这样颜色的衣服来到这里,未免是有一些不合适了,不过许明溪并不准备说,爱咋地咋地,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见过母亲。” “你来这里,是来看你的生母了吗?”吴璀璨固执的把那个已经过世的女人称作是她的生母。 “是的,母亲年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是来看她的。” 吴璀璨并不打算和许明溪多说,绕过了他就直接走了。 离开了祀堂之后,洛儿看了看身后,并没有什么人,然后就忍不住小声的发着牢骚。 “夫人好像说话句句是带着刺一样。” “我们从未有过正面交锋,她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也是应当的,这次我只在这里住三天,随她去吧,不过听父亲那样说,她似乎现在还不想怀孕,看来回头我要进宫见一次姨母,让她直接下个命令给他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死命令 父亲说,吴璀璨一直都在偷偷地服用红花,每次只吃一片花瓣,一次性的避孕,而且还不会给身体造成过多的危害,事后多吃一些养身子的草药也就罢了。 “这样的事情大多数是顺其自然的,婚后娘娘她应该也不太方便出手管吧。”洛儿在旁边小心的说。 许明溪直接停下了身子,转过头瞪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走,边走边说。 “这种事情,姨母的确是不太好出面管,但是如果牵扯到了丞相府的传宗接代这件事情上,姨母可是有理由管的。” “还是娘娘您聪明。”洛儿拍马屁的说道。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明溪居然对这个一直有点厌恶的家,产生了一点点的依恋,在她看来,这个家里虽然毫无温度,只有严厉的父亲和一群令她厌恶的女人,但是好歹并没有让她最恶心的那个女人的存在。 不光是从太子府里面出来,就连她重新回到太子府,也必须从太子府的侧门进入,她一个侧妃,是没有像正妃那样一样的资格从正门进入和出去的。 从侧门进来的时候,只有管家自己在侧门那里接她,当她回来的那一刻,管家也仅仅只是说了一声,欢迎侧妃娘娘回府而已。 许明溪突然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对玉青葵造成威胁,玉青葵自始至终好像都是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威胁的存在,而自己在这个硕大的太子府里面,也仅仅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娘娘风大了,奴婢先扶着您回屋子吧。”洛儿生怕许明溪一个不开心又惩罚她,所以赶紧说扶她回屋先。 回北屋的路上,看着沿途的一花一树,许明溪突然有一种恍惚感,好像也自始至终,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去欣赏过这太子府里面的景色,一直都是把这当作是战场,而不是他余生要生活的地方。 “娘娘,您当心脚下。” 路过了花园的石子路的时候,许明溪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子,差一点滑倒。 “你这个贱人,是怎么伺候人的?” 洛儿瞬间觉得很冤枉,但是又不得不跪下,先认错。 明明自己刚刚已经提醒过她,让她小心一点脚下的石子,而许明溪却还是差点被绊倒。 “侧妃,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生气。” 身后远处传来了那个令她无比熟悉却又无比厌恶的人的声音。 许明溪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有了些许的敌意,只不过被笑意很好的掩盖住了。 许明溪转过了身子,对着那个还未走近的人说。“参见娘娘。” “两日不见,侧妃竟还是如此有活力。” 玉青葵手里面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边走边吃,走到了离她们不远处的那个石桌子那里坐下,然后看着许明溪一步一步的带着怒火朝她走过来,这种感觉还真是爽。 “姐姐说笑了,妹妹的丫头伺候不好人,妹妹只是训斥了她两句而已。” 玉青葵看着洛儿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吓得瑟瑟发抖的像只小鸡仔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这洛儿在他的身边,也是被骂习惯了的,现在居然连一句话都不敢说,遭到训斥的时候,也只是敢一昧的跪下认错而已。 “青葵,有人欺负你了吗?” 乐晗准备去太子的书房找他商量一点事情,路过花园的时候,却看到了她的侄女和许侧妃在花园之中,旁边还跪着一个侍女。 他下意识的就以为那个跪在地上的宫女冲撞了玉青葵,而那个侧妃带着她自己的侍女,向玉青葵赔罪而已。 “先生,并没有,只是这个侍女没有伺候好侧妃,侧妃有点儿生气,说了她两句,正巧被我看到了而已。” 乐晗这才松了一口气,并没有人欺负他的侄女,这就放心了。 “先生这两日,怎么不去找东君先生玩了?先生刚刚到府上的时候,可是天天都去找东君先生玩的。” 听到玉青葵这么问,乐晗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苍白,但随即就被他掩盖过去了,乐晗坐到了凳子上,随手抢过了玉青葵手里面还没吃完的糖葫芦,放在嘴里面吃。 “我要让我自己冷静一下。”乐晗嘴里面嚼着糖葫芦,闷闷的说。 “先生如此睿智冷静的一个人,怎么还需要冷静呢?你们二位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也不多问,只是希望你们那么有缘的人,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许明溪看二人谈话,就当做自己不存在,然后就后退了一步,踢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洛儿,洛儿抖擞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退到了许明溪的身后,而许明溪就朝着玉青葵自己行了一个礼。 “那妹妹就先告退了,就不打扰娘娘和先生说话了。” 许明溪走了之后,脑袋里面想着的却是刚刚乐晗用如此自然的动作和语气抢过了玉青葵的糖葫芦,还丝毫不避嫌的放在自己的嘴中吃起来。 要说他们两个之间没什么,许明溪还真的是有点不相信了,正妃竟然和府上的先生进行了如此亲昵的动作,这件事情如果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到时候应该会很精彩的吧。 许明溪不知道的是,玉青葵和乐晗之间没有差几岁,所以打小都是乐晗带着玉青葵一起玩儿的,两个人是曾经用一个碗吃饭的人,自然不会避嫌。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超越了亲情,比亲情的关系还要牢固,所以这样的行为,自然是不必大惊小怪。 “先生还需要冷静什么?” “我要冷静一下,我自己的想法,并不是有意要冷落他的,如果这两天你见到他的话,就帮我替她说声对不起吧,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躲他的,只是现在真的不能见他。” 乐晗吃完了手中的最后一个糖葫芦,然后把签子塞回了玉青葵的手中,之后就走了。 看着手里面的签子,玉青葵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递给白芷,让她帮忙把东西扔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一步险棋 许明溪当天晚上就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必须要做点什么,哪怕是这一次依旧会受到相应的惩罚,但总归死不了就是了。 “娘娘,您真的要这么做吗,上次您这么做了之后,殿下可是许久许久都没有给您正脸。” 看着许明溪手里面端着的那一碗粥,洛儿还是冒着挨骂挨打的风险做了阻止。 “这样的事情对太子殿下可是大不敬呀。” “大不敬的事情,我早就做过好多次了,哪怕这一次会下地狱,那又如何呢?我现在的处境又比在地狱里好多少呢?”许明溪带着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 这碗粥被许明溪下了点料,下了一种迷情药叫情迷,简称春药,吃了之后大概过半个小时就会生效,并不会立刻起效,这样也就避免了他身边的人起疑。 “你去把这碗粥,以玉青葵的名义送过去。”许明溪命令到。 洛儿接过了粥,还是有点害怕。 “娘娘,奴婢还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妥,这个药可是没有解药的呀,必须要……必须要那个才能解。” 许明溪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伸出右手,朝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勾了勾手指头,极其魅惑。 “那我就当她的解药好了。” 在洛儿看来,虽然她必须要和她家的娘娘是一条心,但是她家娘娘这样的做法未免有些太……不知廉耻了。 洛儿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但却对于那方面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看着许明溪,洛儿突然替她感到了一丝可悲。 这该要对生活多绝望,才会下如此狠招,又没有退路的一步棋,有可能会死的一步棋。 知道自己不能再阻拦她了,洛儿只好乖乖的把粥送过去。 洛儿端着那碗粥,生怕那粥凉了会被看出来,所以她一路上是小跑的,跑到了厨房,找到了那个一直替玉青葵房里面送粥的那个小侍女说。 “这个是娘娘给殿下的粥,刚刚白芷姐姐在来的路上不小心崴了脚,恰好被我碰见了,所以我这才送过来,我还要完成我家娘娘的命令,所以这个你就先送过去吧。” 那个小宫女一听说是玉青葵身边的宫女白芷要送过来的,也就没有了戒心,笑着接过了那个放着粥的托盘,然后就出了厨房的门。 等到那个宫女走了之后,洛儿才觉得自己的脚软,天知道她刚刚是有多么的紧张。 如果被抓到了,她可就完蛋了。 小青捧着托盘,走到了书房。 太子每天晚上在洗漱之前,会在书房里面呆一会儿,每天他的药和粥也都是送到书房。 “太子殿下,娘娘给您送来的粥。” “进来。” 小青进去的时候,宁渊正在对着一个自帖练字,他正在练一种新的字体。 一个英俊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坐在那里,腰杆挺得直直的,手中持着一根狼毫笔,眼珠子时不时转动一下,手上的动作苍劲有力。 这样如此英俊的一个男人,小青也只能用跪着的角度去仰视。 “把粥放那里吧,我等一下就喝。” “是,殿下。” 小青刚刚把粥放下,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宁渊叫住了。“今天怎么是莲子百合粥?往日的都是红豆薏米粥。” 玉青葵说,宁渊喝惯了草药,可能胃已经伤着了,所以每次都是给他红豆薏米粥,让他养胃,偶尔会给他调一下胃口,但却从来都没有给过她莲子百合粥。 莲子性寒,不适合他这样的人喝,难道玉青葵忘了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是白芷姐姐要送过来的。” 宁渊听是白芷送过来的,也就放心了,可能玉青葵是忘了吧,就喝这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都是玉青葵的心意。 小清走出了房门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可能她刚刚应该直截了当的告诉宁渊,那个粥是洛儿代替白芷送过来的。 终于练完了这一章的字,宁渊拿着自己写的纸张和那本字帖上面的字对照了一下,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宁渊这次写字的时候,并不是一笔一画的临摹,而是看着那个字,笔画的大致走向和落笔提笔习惯自己写的。 如今效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自然是觉得有点气馁。 果然,临摹别人的字,除了苦下功夫,是没有其余的捷径。 看着自己旁边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宁渊心头一暖,然后就捧着那碗粥喝了起来。 温热的粥被一勺一勺的送进了他的嘴里面,然后滑过喉咙,最后落到了胃里。 热热的粥在胃里面散开,把整个胃和肚子也暖的热热的。 喝完了粥,立刻就有下人把粥碗收拾了回去。 宁渊今天突然不想练字了,索性就收起了笔,直接去外面透口气,然后就去洗澡。 …… 现在玉青葵已经被宁渊强迫出了一种习惯,那就是每天临睡觉之前要写一张字,不管写的好坏,必须要写够一章,长久以来效果还是有那么一点的,玉青葵的字也变得稍稍规范了一点。 今天玉青葵写的时候是沉下心写的,所以写的字前所未有的好,这种喜悦的心情,玉青葵想迫不及待的和宁渊分享,于是就把纸叠了起来,直接去了宁渊的书房。 往日他这时候应该还在看书,而今天书房里面却只有一盏点着的烛灯,并没有其他人。 玉青葵问了一下守门的下人才知道,原来宁渊是洗澡去了。 玉青葵想着去洗漱房的外面,把自己的纸递过去,然后就回去睡觉,没有想到刚刚走到那里就听到了,里面有瓷器被摔碎的声音,然后就是宁渊的怒吼。 “都给我滚出去。” 宁渊在府中从不轻易打骂下人,下人们虽然忌惮于他的威严,但心中总是有着敬畏,然而这些下人们从来都没遇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太子殿下怎么了?怎么突然这般生气。” 玉青葵走过去关心的问,语气之中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第一百九十四章一夜春光 “不知道,自打给殿下送衣服的人进了区之后,殿下情绪突然就变得很激动,而且给殿下进去续热水的人也被赶了出来,还要求他们送凉水进去。” 看门的小厮如此回答道。 玉青葵走过去,拍了拍门,然后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门上面说。 “殿下,您没事吗?需不需要给您看御医?” 这一次里面就突然没有了回应,玉青葵很是焦急,开了门就想要走进去,却被刚刚的那个小厮给拦住了。 “娘娘,请让奴才先进去吧,殿下现在情绪有点激动,奴才怕娘娘受伤。” “他不会伤害我的。”玉青葵如此坚信到,然后就推开了他,自己走了进去,随后还把门关上了。 一进房,看着眼前的水汽,以及空气中很轻易就可以闻到的皂角的味道,玉青葵居然有了那么点脸红的感觉。 她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是专门让宁渊洗澡的。 “殿下您怎么样?有事吗?”玉青葵看着屋子里面的那个格栅后面那个恍惚的人也说。 宁渊没有回答,只是坐在浴盆里面一动不动。 玉青葵刚走过去一步,就被宁渊给喝住了。 “不要再过来了,赶紧出去。” “殿下,您是怎么了?我很担心您。” “你现在从这个屋子里面出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宁渊坐在浴盆里面,双手抓着浴盆的边缘,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了,就想要把格栅给推到,然后把那个人拉过来。 天知道他身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反应,洗澡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但是越洗越热,刚开始他以为是水温太热,于是就要下人们给他送凉水,没有想到还是很热,到了后来,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反应,并且还不能消退,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可能是中了那一种肮脏的药。 这种药大多是没有解药的,除了不停的泡凉水,让自己体内的热度和欲望消减,就必须要男女交合才能够解毒。 他不愿意随便找个女人,他心中有想要的人选,但是不愿意伤害她。 “听话,快点走。” 宁渊说完了,这话玉青葵就没有再出声了,而是开始走步,他本来还以为玉青葵会听话的从他这个屋子里面出去,谁知道玉青葵下一秒却直接打开了格栅。 宁渊是背对着玉青葵的,他结实有力的双臂扒在浴盆的边缘,头发湿湿的,粘在他的后背上,看起来竟有一种野性的美。 玉青葵不知道是被空气中的气味熏的,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刺激的,居然毫无征兆的就红了脸。 “殿下你没事,那我就先出去了,我也只是担心殿下。” 玉青葵刚想要转身离开,还没走出一步,身后就被一个巨大的力气给拉的往后仰,没来得及呼叫,就落入了一个温润湿热的怀抱,然后自己的身体就被浸到了水中,衣服都湿湿的粘在她的身上。 玉青葵伸出手,抹了一下脸上被溅到的水珠,有一些不满的朝着他说。 “殿下,您这是干什么?” 玉青葵眼中还有着不满,在自己的眼神接触到了宁渊眼神的那一刻,却不敢说话了。 因为宁渊现在的眼神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一只饥饿的狼在看着属于自己的猎物一样,好像下一秒就会直接将她整个人全部撕碎,然后吞入腹中。 看着宁渊的脸,朝自己一点点的接近,玉青葵居然可悲的发现自己连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她闭上眼,准备接受自己命运的时候,额头上却被吻了一下。 “你是不是傻?” 玉青葵确信宁渊不会伤害自己,只是刚刚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可怕,为了避免和他的眼神接触,玉青葵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缩在他的怀中,和他对话。 “我只是担心殿下而已,殿下宁可从来都不会像刚刚那样的,我担心殿下有什么危险。” “在这太子府中,我能有什么危险?”宁渊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只不过说话的语气却有一点奇怪,带着那么点颤抖,却好像又在压抑着什么。 “殿下,您现在好像有点奇怪。”玉青葵勇敢的睁开了眼睛,直视着她,虽然那眼神还是没有变,不过看习惯了也还好。 “我当然很奇怪,我现在很清楚我自己想要什么,但是我必须控制自己。” 玉青葵还傻傻的不明白。 “殿下,您是觉得这水热了吗?我觉得很好啊,还偏凉一点呢,殿下,您想要什么?我这就出去和下人们说,让他给殿下您准备。” 玉青葵说着,就准备从这浴盆之中挣扎着起身,宁渊却在下一秒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两个人的额头相抵。 低沉的嗓音就在自己耳朵不远处响起,玉青葵现在脸已经爆红,所幸还有水珠和水汽为自己做着掩护,才让自己看起来不算那么丢人。 “如果我说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你能给呢。” “好啊,如果殿下想要的话,不管殿下想要什么,我都会努力的去给您找到的。” 看着玉青葵这信誓旦旦的样子,宁渊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忍,然后就放开了她,把她从浴盆之中掀了起来。 “赶紧出去吧,让门口的人都给我送点凉水过来。” 玉青葵固执的不肯从屋子里面出去,只是紧紧的扒着浴盆的边缘,然后蹲了下来,与坐在浴盆里面的宁渊平视。 “殿下,您这样对身体不好的,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了。” 宁渊突然就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玉青葵的头。 “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看着玉青葵一脸迷茫,宁渊突然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嘲笑玉青葵。 “我被人下了下三滥的药。”宁渊刚这么说,玉青葵还有点懵。 “趁我现在还能控制得住自己,你赶紧走吧,我真的是不想伤害你。” 这下子玉青葵可算是懂了。 她不再是十五六的小女孩子,这方面的事情他也知道,在嫁过来的时候,皇宫里面的嬷嬷也教过她。 第一百九十五章深情不负 “这……” 玉青葵瞬间化身为纠结帝,不知道是该现在转身跑开,还是该留在这里陪着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究竟要做些什么,但玉青葵总觉得现在宁渊很需要她。 “你现在懂了吧,我想要的是你,很想很想,但是我不确定,我现在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要被我骗了,赶紧跑吧。” 宁渊自嘲的说了两句,然后就低下了头,想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这微微有些变凉的水之中。 自己嘴唇刚刚接触到了水面的时候,肩膀上就放上了一根手指头。 那根手指头像是试探着一样点了几下。 宁渊睁开了眼睛,而眼前玉青葵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感到非常的惊讶。 没错,是非常的惊讶。 他本来以为玉青葵会害怕的转身走开,然后给他找医生,或者是按照他的吩咐,让外面的人给他送来凉水,没有想到她却只是重新站了起来,然后脱下了自己的鞋子,站到了浴缸里面,最后和他并肩坐了下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殿下,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清醒的,我也不确定我现在是不是清醒的,殿下,我不想看着你难受,但如果你要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或者说是随便找个女人来给自己当解药的话,我不愿意与其那样,还不如……” 玉青葵突然就将自己的嘴凑到了宁渊的耳朵旁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吃了我吧……” 宁渊的眼神瞬间变暗,手臂上青筋爆裂。 一夜,春意。 ……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玉青葵翻了一下身,身下那异样的感觉和腰枝中的痛楚,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自己在做梦。 “啊!!……。” 虽然现在房间之中已经没有别人,但是玉青葵还是觉得害羞,她不敢相信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如此的配合……莫不是被传染了? 浴缸里,窗台上,床上……。 玉青葵捂住自己的脸,无声的呐喊。 真的是要羞死人了。 门吱呀的一下被打开了,玉青葵连忙闭上了眼睛,装作自己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渐渐的飘过来的那股熟悉的香气,让玉青葵确定到自己床边坐下的这个人是谁。 宁渊轻轻地抚摸着玉青葵的脸庞,昨日晚上的记忆,他记得清清楚楚,玉青葵那魅惑又疯狂的脸,他已经深深的刻在脑子里。 说实话,他现在整个人都有点懵。 他幻想中的他与玉青葵的第一次,是在双方都情愿,并且在合适的条件之下,绝对不是自己昨天晚上自私的让玉青葵当做自己的解药。 他可以确定,自己昨天晚上是耍可怜了,玉青葵最后心软,留下来主动帮他,只不过玉青葵没有看到而已。 “对不起……。” 千言万语,汇到嘴边的时候,只有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宁渊又说了一遍,这下子玉青葵装睡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睛,看着宁渊的脸,眼神毫无波澜。 “殿下为何要说对不起?” “我可以确定,昨天晚上我对你使了点心计,只不过那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会在昨晚发生……。” 玉青葵本来以为自己醒了之后,宁渊会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就算是不说话,眼神之中也应该有着足以颠覆她的温柔,却没有想到宁渊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起,眼神之中没有别的,只有着歉意。 “所以说,殿下为何要说对不起呢?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殿下想发生的吗?” “我并不想。” 宁渊绝对不想要他们的,第一次是在乌龙的情况下发生的,他所说的不想,只不过是不想让这种情况发生而已,并不是不想要玉青葵。 而玉青葵,却很明显的误会了他。 宁渊反应了过来,刚想解释什么,玉青葵却并不打算听,直接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 “殿下,不要再说了,臣妾有点累。” “青葵……” 宁渊又试着解释了一次,在遭到玉青葵特别干脆的拒绝了之后,只好作罢,想着等玉青葵平静了下来之后,再做解释。 “我去厨房看看给你熬的粥好了没有,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一会我叫你起来喝粥。” 宁渊没有再听到玉青葵的回答了,她已经困蒙着被子自己缩在被窝里面,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只不过他确定玉青葵只是在装。 不想面对他而已。 …… 许明溪坐在镜子前,坐了一个晚上,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儿就会在旁边跪了一整个晚上,膝盖都已经麻木了,摇摇晃晃的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但是却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来。 “你说……我为什么每次都错过。” 许明溪说出了自打昨天晚上之后的第一句话,只不过说话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十天十夜没有喝水一样。 洛儿不敢妄自回答,生怕自己回答,哪里不合她的心意了,直接就遭了一顿打。 “我想得到殿下,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她现在脑海中一直在不断的重复着,昨日晚上,殿下衣衫不整的抱着玉青葵从房间里面出来的画面。 她可以确定昨天晚上,殿下和玉青葵之间一定成了,本来是想要自己上的,没想到却在冥冥之中,促进了玉青葵和殿下之间的进展。 现在用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话来形容自己,应该是最贴切不过的吧。 “殿下今早什么反应?” “奴婢在这里跪了一个晚上,奴婢也不知道……。” 虽然很害怕,但是不得不说出实情,洛儿跪在这里一个晚上都没有感动,就连磕都不行,也没有敢去喝水,自打昨天晚上之后宁渊的情况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出去打听一下吧,快点。” 许明溪声音突然显出了一丝倦意。 她突然很怀疑自己一直这么努力,却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究竟是为了什么? 洛儿看着许明溪,见她没有其他的什么吩咐了,然后就从地上起来了,随后就弯着腰退出了房间,出了房间之后,一路狂奔,想要离开那个令她担忧受怕的地方。 第一百九十六章苦爱 宁渊和玉青葵已经冷战了将近一个月了,与其说是他们两个人冷战,不如说是玉青葵单方面的拒绝了宁渊的示好。 注意到他们两个之间不正常的,不只有许明溪一个人,同住在这太子府里面的,还有乐晗和东君两个人。 乐晗本身是无闲暇顾及这些,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心里面有点乱糟糟的,他好像变得有一点不太正常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和东君之间的相处就开始变得不自然了,明明说好了,要做好兄弟,明明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还没有说完,他却先变了心。 变心并不是不想和他做朋友了,而是不甘于和他做朋友。 他曾经看过一本书,叫做奇闻怪志,这本书的最后一章讲的就是,不同物种之间的爱情,进一步的解释就是,不被人们所接受的爱情,可能他现在对于东君这样的感情,就是那书中所说的感情吧。 于是他开始害怕,他开始躲着东君。 不与他见面,但是每当躲着他的时候,必须找事情,让自己没办法闲下来一闲下来的话,心里面就会立刻被那个人的音容所塞满。 “公子,你又在发呆!” 负责伺候乐晗的一个贴身小厮说。他最近看到乐晗常常会发呆,并且开始不和东君先生往来了,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呆在院子里面,虽然努力的想给自己找事情做,但是看起来却那么的孤独。 “公子,今日上午,东君先生又来找了你一次,当真不见他吗?”小厮犹豫着问。 乐晗放下了手里面的书,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天都有些黑了,到了这时候,去了屋外面穿单衣,都有一些冷了。 风吹过来,吹落了几片枯黄的树叶,落在了窗台上,乐晗拿起那片树叶,握在手中,枯黄的树叶立刻碎成了粉末。 不知道怎么的,乐晗的眼中好像突然坚定了些什么,随后就拿起了一本书,朝着门外走过去。 “公子,您要去哪里?” “找东君。” 乐晗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小厮连忙想要跟过去,但是却被刚刚踏出了门的乐晗给喝住了。 “你就留在这里吧,我自己找他就行。” 夜晚的风还真的是有点冷,独自走在这偌大的太子府里面,身边没有一个人的陪伴,怎么想怎么凄凉。 东君的院子就在不远处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欢笑声。 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东君和他的下人们正在说笑,烛光下他的脸庞,显得有点迷离。 东君是背对着门口的,所以并没有看到乐晗的到来,还是一个小厮看到了站在门口愣着的乐晗之后才出口提醒。 “先生,乐晗先生到这里来了。” 东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将住了,回头一看,果然那个人正站在门口。 东君连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站在乐晗的面前,竟显得有一些手足无措,平静了下来之后,才带着微微的颤音,打了一个极为不自然的招呼。 “你来了……” “嗯。”乐晗嗯了一声,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这院子他来过很多遍,自然是轻车路熟,走到了桌子前面的时候,那些下人们自动让出了地方,并且走到了一边,给两个人空间。 乐晗坐了下来,东君也过来,坐在他的对面。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今夜天似乎是挺冷,刚好在这月色迷人,所以我们才在这院子里面赏月。” “是很迷人。” 乐晗喝了一口茶水,热热的水顺着喉咙滑到胃里面,然后散开,整个身体也就在这个瞬间,因为这杯茶水变得暖暖的。 乐晗不紧不慢的,在东君有些紧张的注视之下喝完了这杯茶。 喝完了之后,才慢悠悠的看着他 说。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呀。” “是有很多的事情。” 东君遣散了下人们,现在这个地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自认为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做了错事的人是我。” 乐晗像是讽刺一样的笑了一声,随后站起来,在东君的院子里面瞎溜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转悠到角落的那棵树的时候,乐晗愣了一下。 “这棵树不是和我的一样吗?” “在你院子里面看到了这种树,觉得很有意思,然后我就自己也种了一棵。” 东君走到了那棵树的旁边,和他站在一起,并着肩。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你究竟是为什么躲着我。” “我躲着你的原因,是因为我不得不躲着,如果我不躲着你的话,可能我心里有某些情绪就跑出来了。” “人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如果有一些感情要跑出来,那就不必掩饰,如果你是真的讨厌我,那我便不会再纠缠你。” 东君还以为,乐晗这是讨厌他了,所以才避之不见。 “是啊,我很讨厌你。” 正是因为喜欢到了极点,所以才讨厌讨厌他。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静,乐晗决定给予自己一个了解,他终究还是无法勇敢的迈出那一步,所以他决定做一只缩头乌龟,将这份感情和这份友谊永远的锁在心底。 “东君先生,以后我们两个就正式绝交吧。”乐晗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怎么样的,但是应该可以想象的出来,应该很丑。 “为什么想要绝交可以,我并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但是首先你要告诉我,我都做错了什么,我不想无缘无故的就失去一个好朋友。” 乐晗走到了院子的中央。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怎么月亮今天都显得如此的清冷,衬得现在的他怪可怜怪可笑的。 “我都说了,错在我并不在意,是我渴望想要的太多了。” “这几天我都在想,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要躲着我,难道,你是喜欢上我了吗?” 东君像是开玩笑似的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坦白 乐晗身子突然顿住,随后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 “你可是男人,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太子府外头大把的漂亮姑娘。”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我觉得我们之间完全可以相处的很自然。” 说的对,从始至终都是他乐晗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而已。 门被打开了,小厮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面还捧着一个托盘。 “东君先生,这个是太子殿下给您的。” 东君走过去,掀开托盘上面的布一看,下面是他一直都在寻找的那几味药材,而这几味药材,正是清理宁渊体内余毒所必需的药材。 “我知道了去跟殿下说一下,我这两天就会把药配备好的。 下人领了命令,然后就走了,出去的时候还非常贴心的把门都给关上了。 下人走了之后,院子里面又重新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乐晗看着被紧紧关闭的门,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像是坚定了什么一样,握了握拳头,直接转过身,走到了东君的身前。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本来是想要跟你坦白的,可是到了你门口,我就突然怂了……” 东君被他突然放大的脸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东君先生,请问你愿不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难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东君像是开玩笑似的说,但眼神却无比的认真。 他对于龙阳癖好这类东西,并不是完全没有耳闻,也听说过,只不过从来没有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看到过而已。 对于这种爱情,他不反对也不支持。 “应该是的吧……但你并不用给我一个明确的身份,那他是你让我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你的身边也可以,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可能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我愿意等。” 乐晗说完了之后就直接出去了,连个人影都没剩下。 乐晗跑出院子,好久好久之后,脸上还是红红的,并且还隐隐发烫。 他不知道今天这样坦白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总不会比自己一直暗恋着,或者躲着他要坏。 他想可能两个人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 “你说什么?”扶离啪的一下,把手中的酒杯给摔到了地上,瓷白色的酒杯炸裂在吓人的脚边,把下人给吓了一跳,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国师这么生气。 “这消息可属实吗?” “千真万确的,太子府里面的人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已经维持这样的情况,有些日子了。” “那为何迟迟不肯通报,我现在才知道???” 扶离又摔了一下桌子,架在桌子边儿上的那个毛笔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笔尖还蘸着墨水,溅到了他白色的鞋子上。 “那个打探消息的人还以为他们本来就会是这样的,只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冷战的时间过长了,他这才注意到不对劲,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太子中了那种药……才第一次和太子妃发生关系。” 下人说完话,就直接低下了头,跪在了屋子的地面上,肩膀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扶离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坐到了椅子上,右手放到了一只的把手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 静悄悄的屋子之中,现在只有下人那紧张而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扶离,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椅子把手的声音。 “安排一下,让我跟太子妃见面。” “国师,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会有风险,毕竟你们二位身份都不一般。”下人跪在地上,连头也没抬的说,声音都有一些变了。 “这种小事都做不到?”扶离眼神立刻像是刀子一样插在了那个吓人的后脑勺,那下人就算是不抬头,也能够感知得到,他的主子现在是有多么的生气。 “办得到办得到,奴才这就去。” 那个奴才被恐吓了之后,办事的效率果然不一般,才短短的一日,就让扶离和玉青葵见面了。 虽然他们见面的地点有一点……。 “好久不见啊,太子妃。” 玉青葵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像是嘲讽似的笑了笑。 今天他好不容易想出来散个心,却不想走的地方过于偏僻了,才刚走出几步,就被几个人直接连推带抱的给送上了马车,过了一会儿,自己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国师大人,您这可是绑架啊,您就不怕太子殿下和皇上会怪罪吗?” 玉青葵喝了一口桌子上面的茶,他一点都不担心扶离会出手陷害于他,因为根本就不值得,他也不可能那么做,想要继续留在这南国之内,扶离就必须老老实实的,最好是什么都不做。 “我只是约我的老朋友来这里叙一叙,聊一聊近况,太子妃不用说这么严重吧。” “我认为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可聊的吧。” 这句话终于还是刺伤了扶离的心,扶离眼神一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恨。 “玉青葵,你嫁到这边三年来,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吗?” 玉青葵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一般,竟然笑到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到最后眼泪真的就出来了,只不过眼泪流到嘴里面的味道,还真的是有些苦呢。 “我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是南国的人,所以我并不准备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了,请你放过我,也请你放过自己,放下心中的执念吧。” 玉青葵很清楚,扶离对她的感情,只是这样的感情,她永远都不能给予他回应。 有始无终的感情,扶离还真的是愿意坚持,这一点,玉青葵很钦佩。 本来玉青葵是想要直接从屋子里面出去,她确定门外不会有人拦着他,但刚走出一步,她就又停下了脚步,重新坐回了椅子那里,她有好多话想要问,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现在有这么个谈话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你想要跟我聊,那我们不如就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扶离带着好奇的表情问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问答游戏 “我们现在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想要和对方谈话的话,肯定是会有诸多的顾忌,我们两个相互问问题,回答的人可以回答三个答案,其中两个是假的,一个是真的问题的真假必须由我们自己来判断,你说如何?” 扶离越发掩饰不住眼中对于玉青葵的欣赏了,想不到阔别三年,玉青葵现在也是如此的聪明,这才是他喜欢的人,他还以为玉青葵还是跟以前的傻丫头一样。 玉青葵的这个提议正合他意,他们现在的立场的确是不同,但除掉这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是他所坚信的。 玉青葵并不善于撒谎,如果她撒谎的话她会变得极为不自然,所以无论玉青葵一会儿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扶离都可以判断的出来。 “谁先来?” “你先吧,从小到大都是我让着你,这一次也不例外。” 玉青葵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想着自己一会儿该提问哪一个问题,扶离也不着急,就这样坐在她的对面,一只手托着腮帮子,静静地看着她思考时候皱着眉毛的小模样,嘴角还时不时的泛起一丝微笑。 玉青葵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好像他问的问题还挺多的,于是她就挑了一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虽然她已经猜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与自己有关。 “你上着玉国好好的世子爷不做,到这举目无亲的南国做一个国师,还让我舅舅带你过来,你究竟是何用意?” “第一,我想要统治整个大陆,第二,我想要时间回到四年前,第三,你。” 玉青葵低下头,咳嗽了一声。 这道题可以说是送分题,为了满足这个游戏的需求,扶离说了两个完全不切实际的答案来烘托他真正的意图。 “现在该轮到我了吧,你嫁到这边来有没有一次想过我?” “第一,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第二,我有想过你,第三 可能是想过。” 回答完了这个问题之后,玉青葵还是觉得有点麻烦。 “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吧,我想要从你那里知道答案,我也直接问不要再绕弯子了,我时间紧,我回去晚了,恐怕殿下要担心我。” 来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安抚过白芷了,交代白芷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并且让白芷在屋外等候。 听到玉青葵口中说出殿下两个字,扶离握了一下缩在袖子里面的手,随后说。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现在该轮到你问了。”扶离笑得极度的温柔,以至于玉青葵看到他的时候,精神居然一恍惚,又想到了从前,那个时候的扶离,可真的是什么都依她。 “你什么时候回去?”玉青葵正了正自己的嗓子说。 “到达胜利之前,无法回头。” “你想要的胜利具体指的是什么?”玉青葵紧接着问。 “每次只能问一个问题,现在该我了。” 扶离笑得像只狐狸一样,走到了玉青葵的面前,坐到了她旁边的桌子上,以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着她。 “你现在有没有喜欢上他?” 两个人都清楚,扶离口中的他所指的是谁。 玉青葵认真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到这边来也有四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毫无感情基础,并且不是自愿建立的婚姻关系,通过这四年的相处,也有了质的飞跃。 就比如,她已经开始爱上了。 本来嫁到这边来的时候,他就是抱着如此了却一生的态度,没有想到现在已经喜欢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玉青葵不得而知。 玉青葵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还带着那甜蜜的微笑,殊不知就是这样的表情,大大的刺激了扶离。 从玉青葵的表情之中就能够猜的出来,他即将要给出的答案是什么。 本身就不想听到这个答案,但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福利还是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玉青葵的脸,想要知道她说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了,并且我很确定,我要跟她度过一生,这应该就是你把我找来想要问的问题,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可以走了吗?” 扶离笑了笑,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了门口,亲自为玉青葵打开了门,然后送玉青葵出门,最后自己关上了门。 走出几步之后,玉青葵突然听到了屋子里面传来了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忍不住摇摇头。 她在玉国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过扶离摔东西,可能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吧。 生气了也好,至少把那个答案告诉他了。 玉青葵现在只希望扶离能够死了,对自己的这条心,然后老老实实的回玉国去,或者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南国做一个国师爷。 不管扶离所说的最后的胜利究竟是什么,但只要牵扯到宁渊的安全,她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娘娘,您可算出来了,白芷好担心你。” 看到玉青葵终于从拐角的那个院子里面出来了,白芷才终于是放宽了心,可惜身后有个人一直拉着她的两只胳膊,不让她动弹分毫。 白芷脸上挂着两条泪水,他身后的侍卫也终于放开了她,白芷直接像疯了一样的朝玉青葵冲了过来,但是到达了玉青葵面前的时候,却还是害怕伤到她,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娘娘你没事吧?都怪白芷,没能保护好娘娘,请娘娘恕罪。” 白芷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玉青葵看了也着实是有一些哭笑不得。 “你一个小女子能保护我什么?不要再哭了,今日这件事情回去之后不许告诉殿下,知道吗?” “娘娘已经说过一次了,白芷记得。”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朝大门口那边走过去,刚刚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随后就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姑娘,我送你们两个回刚刚的地方。”刚刚的地方指的就是把她们两个掳过来的地方。 “谢谢老伯。” 一路上,白芷和玉青葵都沉默无言,回到了刚刚的地方之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返回了府中。 第一百九十九章和好 自打原来玉青葵强烈的反对过之后,宁渊就不在玉青葵身后加派人手了,反正在京都是自家地盘儿,总不可能会遇到什么大危险。 所以这一次回到府中之后,自己被掳走的消息,宁渊还不知道。 两个人回到了府中之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不过宁渊还是注意到了有一些异常。 玉青葵好像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这总归不是一个好的现象,虽说两个人现在关系已经不那么僵硬了,但在两个人的心中,总归是有一个疙瘩。 在一个饭后,玉青葵主动去书房,找到了宁渊。 玉青葵到书房里面的时候,宁渊正在练字,看着那一张纸上面方方正正的楷体字,玉青葵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她到达了书房之后,宁渊并没有主动说话,而是一直不停的写着字。 看到他这样,玉青葵就先找了一个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看着他写字,两个人就这么以和平共处的姿态呆了一刻钟左右,等到宁渊终于把那一张纸写完的时候,玉青葵才说。 “殿下,今天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宁渊把它写好的那张纸,放到了桌子下面的那个盒子里面,里面是他每天练字写好的纸,用来督促自己多加练习。 “什么事?” “殿下,您从前就说过,我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好像我就是秘密的化身,舅舅那件事情也是,就主动来找我的时候,你才知道他就是我的舅舅。” 宁渊不说话,只是看着玉青葵的脸,安静的听着她陈述。 玉青葵咽了口口水,继续说。 “扶离是我的舅舅推荐给皇上的,自打你知道了我舅舅的身份之后,其实你就在怀疑他的身份了吧……只是奈何他包装得太好,以至于连你都查不到他的底细。” 宁渊微微张开了嘴唇,显然是挺惊讶。 他可以确定玉青葵是猜的,只不过没有想到猜这么准。 “不错。” 得到了回复之后,玉青葵继续说道。 “其实他的身份是我叔叔的人,也就是我玉国的世子爷,我们两个打小是一起长大的,当初我嫁到这里来的时候,其实他有极力的反对过,只不过圣旨不可违抗,所以我才替我的妹妹嫁了过来。” 玉青葵要说的话很多很多,宁渊也不催他,就只是坐在她面前认真的听着,并不打算插话,也并不给任何的回应。 “前几天他找了我一次,向我问出了他一直以来都非常好奇的问题,当然我也问了他……而他叫我过去的目的,其实也只不过是想问,我现在究竟喜不喜欢你。” 听到这里,宁渊才终于张开了他的嘴唇问出了自己好奇的问题。 “他喜欢你对吧。” “对。”玉青葵点了点头。“我们两个打小一起长大,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在我们玉国,亲缘两代之外都是可以成婚的,而我与他恰好就相隔了两代,如果没有那道圣旨,可能我的父皇会将我指给他。” 听到两个人打小一起长大,并且是青梅竹马,宁渊的内心就总有一些不自在。 他不知道的,玉青葵小时候的样子,小时候的情况,扶离却全部都知道。 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充满了宁渊的心。 “他这次来到这里应该是为了我吧……因为我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千般万般不情愿,他以为我还在讨厌着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药装作假死的方法才摆脱了玉国,求我舅舅将他带到这里来。” 玉青葵在说嫁过来的时候,用了千般万般不情愿这句话,这在宁渊看来无疑是极为讽刺。 “那么你现在还是千般万般不情愿吗?”连宁渊自己都不知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句中,有那么点颤抖。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主要原因,扶离把我带走,问了我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现在究竟喜不喜欢你。” 玉青葵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了,并且我很确定,我要跟他度过一生,这应该就是你把我找来想要问的问题,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可以走了吗?” “什么?” 对于玉青葵无头无尾,突然说出的这段话,宁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这是我当时对于他这个问题的原话,这就是我的回答。” 说完了之后,玉青葵便不再看他了,而是转身走开,想要离开这间屋子,她觉得这间屋子的气氛实在太过于压抑了。 刚走出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拉住,然后就是一个拥抱。 宁渊那熟悉的味道又围绕着她,那轻轻的呼吸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得到了这个拥抱,玉青葵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就从眼眶里面滴落了下来,随后,她在宁渊的怀抱之中翻了一个身,转过身去,主动去抱住了宁渊那精瘦的腰身。 这个拥抱,两个人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对于玉青葵来讲,可能有一点像是某种仪式吧,这个拥抱过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芥蒂可能就会消失了。 一个拥抱结束,玉青葵刚想说些什么,宁渊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放大,随后自己的嘴唇就被一片湿热给擒住了。 宁渊用嘴唇含住了玉青葵的唇瓣,轻轻的吮吸着,双手围绕在他的腰间,抱的紧紧的,一刻也不肯撒手,而玉青葵也享受于他这样有一些霸道的吻。 一吻结束,玉青葵早已经是气喘吁吁,反看宁渊,气息依旧稳健。 看到两个人之间的差别,玉青葵就有点生气了。 他们接吻也有好多次了,每一次都是她穿得像条跑了十里地的狗一样,气喘吁吁的,而宁渊这个在轮椅上坐了十几年的人,却好像是有这很多的经验一样,每次都是游刃有余。 “你是不是与很多个女子接过吻?” 玉青葵突然无头无脑的问道,因为她觉得宁渊在这方面好像很有经验。 “啊?” 第二百章吃醋 玉青葵莫名其妙的就生起了气来,然后直接甩开宁渊,自己朝着屋子外面走去,等到玉青葵走出去十几步的时候,宁渊这才反应了过来。 玉青葵可能是吃了一个并不存在的醋。 “你等一下!” 宁渊在身后叫住了他,玉青葵还是一直在自己走,并不打算回头。 宁渊笑着追上了她,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 “难道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玉青葵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自己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了。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事,并没有吃醋。” “可是我并没有说你在吃醋啊。”宁渊难得笑得这么开心,但是玉青葵却并不打算接下他这一个玩笑。 这时,洛儿从一旁怯怯的走了过来。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洛儿其实刚刚就在旁边看着了,想要上来,但是却又不敢,生怕打扰了他们会降罪于自己,但是自家主子的命令,她又必须要很快传达。 宁渊被打扰了,很不高兴,但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何事?” “侧妃娘娘说,她今日想要回丞相府一趟。” “她不是前些日子才刚刚去过吗?” 宁渊并不是不愿意让她回去,只是她身为一个侧妃,却总想着回娘家跑,传出去的话,多少名声有点不好听。 名声不好听的不是他太子,而是丞相府。 “娘娘说,她母亲怀孕了,但是夫人年纪毕竟尚小,在府中又没有人可以说话,所以想要回去看看,也陪她说一说话。” 玉青葵听了这话,倒是有一点意外,她本来以为吴璀璨暂时不会这么快让自己就怀孕的。 像她那样的人,和丞相府成亲,本身就是吃亏,现在让自己怀孕了,等于是必须要将自己放在丞相府的那一个战线,而吴家又和皇家是有关联,丞相府的阴谋已经蓄谋已久了,估计最近就会有新的进展了。 “你是说夫人怀孕了?”玉青葵突然出声问道。 “是的,今早收到了一封来自于丞相府的书信,上面明确的写着,夫人怀孕了。” 玉青葵明了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站在一旁,不再过问了。 “既然怀孕了,那便回去看看吧,这次又要去几天?” “娘娘说,只是回去看看,如果今日去的话,今日傍晚便会回来。” “那便去吧。” 洛儿终于得到了首肯,心里面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如果她没有将这件事情办漂亮,难免许明溪会怪罪于他,如今这样自然是最好。 待到洛儿满脸笑容走了之后,白芷在一旁忍不住说了一句。 “真是侧妃的一条走狗。” 听到白芷这么说,宁渊难得的给了白芷一个正脸,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 白芷看宁渊的脸,被吓了一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站到一边,不敢再吱声了。 宁渊再次将眼神投到了玉青葵的脸上,因为深长的说了一句。 “看来你的婢女也觉得你在吃醋,忍不住出声为你辩解一句呢。” 玉青葵明白宁渊是什么意思,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待到终于回到了东屋的时候,玉青葵脸上立刻便没有了笑容。 “白芷。” 白芷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很是紧张。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今天说错话了,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说出口的话,永远再也不可能收回了。 看着白芷跪在地上,玉青葵没有像往日一样让她起来说话,而是让她一直跪着,而自己就坐在椅子上,以俯视的角度和她说话。 看着白芷跪在地上,肩膀瑟瑟发抖的样子,其实她也很无奈。 她并不想这样做,只是这白芷说了好几次,都不长记性,今天是时候和她认真的谈一谈了。 “白芷,关于这件事情,我说过你几次,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以前的先不说,就今天的这件事,你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当朝太子殿下,而你讨论的人,正是太子殿下的侧妃,侧妃在府里面,什么情况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他们都不提,为什么就你提了呢?” 白芷已经脸色苍白,但却并不是被玉青葵给吓的,她知道玉青葵并不会真正的惩罚于她,只是在心里面觉得自己又一次给玉青葵添麻烦了。 “因为因为她是侧妃娘娘……所以才没人说。”白芷好想来想才终于是想明白了这个理由。 “你只说对了一半。” 玉青葵从桌子上面拿了一个羽毛扇,放在自己的手里面,轻轻的把玩着。 “她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就算她再不得宠,就算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她也是侧妃,你那样说的话,不等于是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儿说太子殿下吗?” 玉青葵说话缓缓慢慢的,但是字里行间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威严,白芷把每一句话都认真的记在了心里,还时不时的点了点头,摇摇嘴唇。 玉青葵把扇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把白芷拉了起来。 教育也教育完了,接下来是谈心时间了。 “我和他都是妃,只不过一个是正,一个侧,虽说尊卑有别,但我们终究是在一个水平面上的,以后关于她的话题,你能不发言就不要发言吧,我知道你还小,有时候难免会失言,但以后也要多注意一点了,这话是在我们自家说的,如果这话在皇宫里面说出来,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玉青葵不难想象的出来,如果这些话是在皇宫里面说出来的,让皇后身边的人或者丞相府,又或者是看不惯她玉青葵的人知道了,肯定会借此发言。 虽说她是太子妃,一定不会有事,但一个小小的婢女,他们还是有能力把她给弄死的。 白芷眼睛里面已经快要流泪了,只是却强忍着,没有像往常一样想哭就哭出来。 “怎么今日可以忍住眼泪了?。” “白芷以后会长大的,绝对不会再给娘娘添麻烦了。” 玉青葵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大什么都不指望,只是希望自己这一次说的话,白芷能够真正的记在心上吧。 门外突然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搬运东西。 第二百零一章吴璀璨的无奈 白芷生怕这声音叨扰到她家娘娘就想要出门去,让他们安静一些,只是她刚刚走出两步,玉青葵便得知了她的意图,叫住了她。 “相必是侧妃娘娘今日要回去,所以在准备一些贺礼吧,丞相喜得一子,虽说不知道是男是女,你一会儿也让管家带着你去库房里面挑选几件合适的东西,让侧妃一起带过去吧。” 该到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否则人家听到了,还要说她这个太子妃不懂事。 她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吴璀璨会怀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吴璀璨绝对不是自愿的。 …… 吴璀璨的确不是自愿的。 她今天早上醒来才知道,原来她“怀孕”了。 真的怀孕了吗? 吴璀璨可笑的看了看镜子里面自己的脸。 如今她正值二九年华,却已经做了丞相夫人,在外人眼里面看起来,她这个丞相夫人的地位似乎是不错,除去了年龄的差距,她和丞相大人之间无疑算是天作之合。 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每个夜晚,她是怎么睡不着觉的。 身边睡着一个让她觉得恶心的人,她还不能够醒来,只能闭着眼睛慢慢的熬。 她已经吃了很长时间的红花,虽说对身体没什么伤害,但总归完全没有影响。 许岩也知道她在吃红花,只是终究没有说出来,既然她不愿意主动怀孕,那么丞相就让她被动怀孕了。 于是她今天早上一醒来就看到了一个婢女,跪在她的床前,满脸喜气的说。 “恭喜丞相夫人,您怀孕了,接下来,就有小春服侍您的日常生活了。” “绿盈呢?” “绿盈姑娘家中突然有事,所以便告退了,丞相人好,所以就允许她回乡了。” 吴璀璨想起了今天早上她和那个叫做小春的对话,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绿盈是个孤儿,是她小时候在街边看到了,所以才祈求母亲将她带回府,而母亲也觉得她缺一个玩伴,这才把绿盈给带了回来,绿盈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感情早就如同亲人一般了,看来许丞相这么做,是真的把自己的底线给亮出来了。 绿盈是他从吴家带来的,看来这丞相是要把她身边的人全部都弄走了 方便安插他的人手。 小春又盯着她那一张假笑的脸,开门进来,恭恭敬敬的说。 “夫人,侧妃娘娘听闻您的喜讯之后,从太子府中赶了回来,说是要给您道喜呢!” “消息倒是挺快的呀,我怀孕这件事情,现如今已经是天下尽知了吧。” “丞相府人多,这个消息一旦有人知道,难免会传出去,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夫人您说是不是呢?” 吴璀璨转头看了看小春,脸上顶着标准的假笑,姿态要放到恭恭敬敬,只是眼神之中却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连她现在这副被“怀孕”可笑的模样,连个嘲讽的眼神也没有。 很好,一个标准的机器,这丞相大人还真是会找人。 “侧妃娘娘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吴璀璨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走向床铺,小春连忙跟了过来,有些疑惑的问。 “夫人,您现在要做什么?可别累坏了身子,就让小春替您去做吧。” “我乏了,我要睡一会儿。” “可是……您不是才刚刚午睡过吗?”小春有些错愕,他的任务不只是监视无财产,还要用尽一切的时间,在她的身边说好话,吹耳边风,简称洗脑。 今天是她服侍吴璀璨的第一天,可要好好做,给丞相大人一个好印象,这吴璀璨她一来就睡觉,难道是已经看出来,她要说些什么? 吴璀璨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想睡觉而已。 她天天晚上都睡不好,午睡的时间又那么短,当然是要抓紧一切空闲时间来补觉,晚上才能够保持清醒的熬过一整个夜晚。 许明溪打着探望母亲的名号来到了丞相府,第一件事情却并不是去看看她母亲,而是先去书房见了见她的父亲。 “父亲……” 看到了许岩,许明溪突然就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就算她知道自己的任务,明确自己的使命,并且有着自己的立场,但是一个人在太子府里面经历了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肯帮自己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攒下一些委屈。 虽说与父亲的关系并没有那样密切,但好歹也算是亲人了,所以就有一种想要倾诉委屈的感觉。 看到许明溪眼中的那一层薄薄的眼泪,许岩并没有所谓的心疼,而是觉得有点失望。 他并不希望许明溪如此的玻璃心,或者说是如此轻易的便可以击溃,正所谓,只要她哭,等于是有了弱点,只要一个人有了弱点,那她便会被击败。 “在你嫁入太子府之前,我已经明确的交代过你,日后不管你内心有什么样的委屈,什么样的想法,都要牢牢的谨记于自己的心中,不要告诉任何人,为何你现在却面露委屈?” 许明溪像是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低下了头,几秒钟之后,当她再次抬起头,眼神里面已经没有像刚刚那样的脆弱了,而是冷冰冰的不带有丝毫的感情,看着她父亲的时候,也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许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并非不疼这个闺女,他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多年,唯一看的中眼的也只有这个女儿了,待到所有的计划都成功之后,她的女儿也将会享受一生荣华富贵,一切的辛苦都只是暂时的。 “据说,太子殿下似乎和太子妃娘娘已经修成正果了?” “本来是我送去的粥,但我好像错过了一切……。” 许岩冷呵呵的笑了一下,现如今,玉青葵和宁渊,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但捅破窗户纸的动作,却是在不经意之间产生的,现在就看他们两个人准备怎么处理。 “他们两个本身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只是一直没有跨出那一步而已,你现在做的这件事情,反倒是帮了他们的忙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可能就是她现在这样了吧。 第二百零二章祝贺 “罢了,既然他们现在都已经进行到那一步了,那么总该对你们进行平等对待了吧,之前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么便可以不用再说,现在既然他都和太子妃跨出了那一步,你应该也快了多去找找你姨母说话,她会帮你的,知道吗?” 许岩知道自己交代的这些话有点多余,可他暂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更有效的法子了,只能凭着耐心慢慢的等待。 交代了自己想要交代的话之后,许岩才终于让许明溪离开了。 出了书房,洛儿就立刻从一旁迎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夫人在她的房里给您准备了茶点,约您去她的房里面叙一叙。” “走吧。”许明溪的脸上带着一点疑惑的表情。 到了正屋的时候,吴璀璨正坐在门前的台子上,整理着手里面的一瓶插花。 红色的花,黄色的花骨朵,以及绿色的叶子,有围合的颜色搭配在一起,确实很美。 许明溪走了上去,从台子上拿起了一株红色的花,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花的味道太淡了,只是颜色好看而已,并不能增加清香。 脑海里面虽然如此吐槽着,但嘴上却还是很嘴甜的说,“母亲的手好巧啊,插出来的花竟然这般漂亮。” “我也只是闲来无事,我看今日这太阳正好,也没有什么风,不如我们就在院子里面喝喝茶吃些点心吧。”吴璀璨带着笑容缓缓说道。 “母亲开心就好,明溪怎么样都可以的。” 听到许明溪这样说,吴璀璨便交代了她的侍女,从屋子里面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院子中央刚好有一个石桌子。 下人从屋子里面端出来了两个托盘,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三点小点心,另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壶茶。 两个人就围绕着桌子坐了下来,谈论着类似于家常的东西。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三姨娘的到来,才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三姨娘似乎是府里面唯一不知道真相的那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都有一些酸酸的。 “夫人今日真是好气色啊,看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你精神都好了许多。” 吴璀璨并没有别的感觉,只是在心里面忍不住说。 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三姨娘今天心情看起来似乎也不错,往日除了每日的请安都不会到我这院子里面来了。” 三姨娘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其实妹妹一直惦记着您呢,只不过平时有些忙,所以才没有空过来” 许明溪只是在一旁听着,他们如此讨论,并不加以什么评论,只是听着这三姨娘的话,她却在心里面觉得太愚蠢了,她一个姨娘每天能忙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吴璀璨听到了她说这话,也只是笑了笑,并不打算和她多做理会。 许明溪自到这里就知道了,吴璀璨也是一个忍得住并且有智商的聪明女人。 “三姨娘,今日这天气正好,恰好娘娘也在这,不如你就把你屋子里的那个琵琶拿出来弹一曲吧。” 三姨娘的笑容立刻就僵在了脸上。 吴璀璨接着又说:“三姨娘琵琶弹的可好了,我原来听过她给丞相大人弹了一曲琵琶,那琵琶的声音可真的是要把人的骨头都给酥软了。” 许明溪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出来。 吴璀璨看似人畜无害,其实如果要玩起阴险起来,还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要她弹琵琶,其实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让她取悦于她们两个,也算是对别人的一种蔑视吧,而且把丞相和三姨娘私下里面弹的琵琶放到明面上来说事,等于是把人家的羞事给说了出来,虽然怎么听怎么不地道,但至少伤害力还是挺大的。 “真不巧,我昨日绣花样的时候,被绣花针给扎破了手指头,现在手指头一用力就疼。” 手指头被扎破了,自然也就不能弹琵琶,于是,吴璀璨这看似有意无意的一句话,终于算是被翻过了篇。 在丞相府里呆了一天,许明溪对于这个家还是有一种特别的情感,一想到要回太子府,竟然有一种即将上战场的感觉。 宁渊是那个战利品,而她唯一的敌人就是玉青葵。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许明溪先开了马车,窗户的帘子,看了看这繁华的京都。 突然,一个人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一个小女孩,倔强的站在街角,同一群乞丐站在一起,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眼神中有着不随波逐流的高冷,却又不得不和他们在一起。 突然好像有一个乞丐打了她一下,那个女孩眼神中瞬间就迸发出了恨意,但是却活生生的忍住了,只是垂下眼眸,并不打算做理会,而旁边的那群小乞丐也都哈哈乱笑了起来,似乎并不把那个女孩当回事。 “洛儿。” 许明溪叫的这声很小的,洛儿还是听到了,于是她连忙从哪车外面掀开了帘子,将头探了进来。 “娘娘有何吩咐?” “停下马车,我下去有点事情。”许明溪说道。 “娘娘,如今正是赶集的时候,街上人太多了,奴婢生怕有哪个粗人不小心碰到了娘娘。” “停一下马车。”许明溪命令到。 许明溪执意如此,洛儿当然不能忤逆她的意思,于是只能让马夫停了马车,而许明溪也从马车上下来,走向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正在低着头,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漂亮的绣花鞋,上面还有着好看的宝石。 “羡慕吗?” 这双绣花鞋的主人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头上戴着各种好看的珠宝钗饰,她羡慕极了。 “羡慕。”小女孩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如果我说我也可以让你这样子呢?”许明溪继续说道。 小女孩疑惑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似乎是带着和善的笑意,但她知道,这个女人总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 “你想要我做什么?” 第二百零三章代价 “我要你做我最忠诚的工具,作为交换,你可以像我现在这样,穿好看的鞋子,漂亮的衣服,还能和人家小女孩玩,不会有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 本来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从许明溪的口中说出来,对于这个小女孩而言,却是无比的诱惑。 “好。”小女孩答应的过于干脆,倒使许明溪变得有一点怀疑了。 “你知不知道我要让你做什么?” “既然我对你有用,那你肯定不可能会让我去死了吧,既然不会去死,也没有什么样的情况,会比我现在这副样子更糟糕了。” 许明溪点了点头。 不错,的确是这个样子的,现在这副落魄的样子,是谁谁都受不了。 这个小女孩太聪明了,她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她只喜欢无条件服从命令,并且听话的人。 罢了,其余的话可以带回去慢慢的说,现在还是先把她带回去。 小女孩踏上了那顶华丽的马车,上马车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感。 她有多久没有坐过这种马车了?很久了吧。 小女孩还没有在马车上坐稳,许明溪就拿着一个扇子把玩着,像是无意似的说。 “我从来不用来历不明的人,首先,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吧。” 小女孩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然后他缓缓的将自己的脸转向了许明溪,似乎是在疑问,许明溪为什么会在疑惑自己的身份?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的身份呢?难道您不觉得我只是一个街边乞丐吗。” “你的衣服虽然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了,但款式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布料看起来似乎也是很好的,你的手上没有茧子,脸上也没有伤疤,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从小就吃苦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之前的生活条件很好,但后来遭遇了变故,我也正是因为看上了你这一点,所以我才会选择你,因为你懂的事情很多,如果你打小就是个乞丐,礼数规矩什么的你都不懂,是不可能为我所用的。” 许明溪有条不紊的分析着,小女孩听的脸上一愣一愣的,后来却笑了。 然后小女孩就从马车的椅子上,弯着腰站了起来,一下子跪在了许明溪的面前。 “我为你所用,哪怕拼上性命也可以,哪怕你不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也可以,我只想要求你帮我完成一件事情,既然你选择了我,那么我肯定是有价值的,我会竭尽全力的为你做事。” “首先你要交代你的身份。” 小女孩咽了口口水,凄凉的笑了两下。 现在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眼前这个看似高傲却很有心机的女人,向自己抛来了救命的稻草,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抓住呢? “你知道在南国的北方,有一个小潘国叫做吴国吗?我曾经是那里的公主……后来吴国被周边的小国给灭了,父亲母亲想尽了一切办法,才把我送出来,送出来不久,我身上带的有价值的东西全部都被抢走了,因为在这里没有户籍,所以我就只能流落街头。” 许明溪倒是稍稍有些惊讶,她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之前的身份地位不一般,没有想到却是一个小潘国的公主,小潘国其实就是附属国而已,虽然自立而王,但终究还是要归属到大国。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出现了要叛变的心思,所以南国皇帝便不再管他了,任由周边的小国欺负。 “那么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呢?” 小女孩愣住了,真正的名字她已经太久没有说了,久到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嗯,那个名字也正是他心中的痛。 “我刚刚来到这儿的时候,那些乞丐们都叫我小花猫,久而久之,他们都叫我小花,你叫我小花也可以……” 小花的话还没有说完,许明溪就直接将扇子扔在了她的身上。 “你可知道你跟我去的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太子府,我是当今太子妃的侧妃许明溪,我要你去当我的下人,当然我要你做的事情有很多,甚至有可能去迷惑太子殿下,如果你用这么土的名字跟我去太子府,可是会丢人的。” 小花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腿上的那个扇子,不敢下手去拿。 她本来还以为这个人顶多是一个贵夫人而已,或者是富贵人家的小妾,让她去当个下人,然后吸引起男主人的注意,却没有想到,去的地方竟是如此高贵的一个地方。 她其实并不低贱,只是运气不好,过足了低贱的日子罢了。 自打吴国灭亡到如今已经有一年了吧,起初他还能保持日常饮食,到后来钱没了,衣服轮换着穿也穿破了,就只剩下这一件,那些乞丐们心情好了,扔给她半个馒头,心情不好就把她辛辛苦苦要过来的东西都抢走。 这种日子真的是过够了。 太子府那种地方固然会有危险。 既然这个女人是侧妃,那么太子府内必然有一位正妃的存在,而这两个女人之间必然是敌对的关系,她即将踏上怎样危险的命运,她不知道,只是踏上这条命运,能够摆脱现在的处境的话,用义无反顾这个词来形容她的决心,也不为过吧。 “好,我本来的名字叫做,慕容雪莲。” “嗯。”许明溪点了点头,慕容姓的确是吴国皇室的姓名,只不过现在吴国已经灭亡,她一个亡国公主,自然不能再盯着以前的姓,名字可以留着,只不过姓名确实要改一改了。 “你道服里面之后,名义上是我的下人,可是你的身份却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妹,虽然名义是吓人,但你所享受的待遇,和府里面的侍妾是一样的,其他的我到了之后会和你慢慢的说,现在先去把你收拾一下。” 许明溪有一些嫌弃的看了看慕容雪莲身上的衣服,还有她脏兮兮的小脸儿。 五官的轮廓并不错,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只不过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太落魄了,以至于连靠近都不想靠近。 第二百零四章踏上不归路 慕容雪莲身上穿着刚刚在整个京城里面最好的服装店里面买的一身衣服,踏进了太子府的侧门。 一踏入这个门,就不能再回头了。 “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不可能再后悔,你只要记得,你必须对我忠心,我答应你的条件我自然会做。” 到了北屋之后,许明溪安置着洛儿,把他带到了一个偏房里面,准备隔日再日绍给太子,虽然太子可能在她跨进这个门的那一刻,就知道她带来了一个人,但只要太子不主动问,就表示她还有准备的时间。 “你……以后就叫做,仇雪莲,你要牢牢的记住你的姓给你带来的仇恨。” “仇,仇……” 这个仇字念作姓的时候,读音完全不同,慕容雪连当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那么以后他就叫做,仇雪莲。 “今日你就先住在平房,明日我正式将你介绍给太子殿下。” 许明溪又交代了慕容雪连一些可有可无的,然后才让下人带着她走了。 慕容雪连走路的步伐很平稳,可以看得出来是有专门训练过走路的步伐,还有仪态,这样也好,她也就省点心了。 既然她自己斗不过玉青葵也抢不过她,那么就拉一个援军过来,也不是不可以。 “娘娘,您这么做真的是情愿的吗?” “呵呵……” 许明溪像是讽刺的一样笑了一下,随后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洛儿没有被吓到,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那个茶杯,然后跪在地上,把茶杯的碎片全部都捡了起来,用布包起来,随后让下人们把地上的残渣仔细的打扫了一下。 “当然不情愿。” 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呢?她本身就是侧妃,斗不过玉青葵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在大街上拉一个女人过来。 “你把耳朵凑过来。” 许明溪在洛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洛儿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随后表情像是挣扎了一下,然后就点了点头。 “奴婢这两天就会开始的,娘娘您不必担心。” “恩。” 许明溪站了起来,走到床边,依着床头休息了一会,闭着眼睛,闭了一刻钟,还是毫无睡意。 洛儿端着一碗人参汤走了过来。 “娘娘,这个是太子妃送过来的,说是让您补补身子,看您最近好像很憔悴。” 许明溪看了一眼那个参汤,洛儿低下了头,她已经猜到了许明溪接下来会用怎么样的姿势去摔了这碗参汤,令她没想到的是,许明溪只是脸色平静的接过了那碗参汤,然后象征性的喝了几口,又放到了上面。 看她脸色憔悴才送过来的参汤,不就是在嘲笑她最近心力交瘁吗? 好啊,那她就接下这挑战。 “你去小厨房交待他们煮一碗玫瑰粥,听说最近太子妃很贪睡,可不要太累了。” 转眼之间,慕容雪莲已经来到了太子府里面有五日了,除了那次许明溪带着他去见了一次太子之外,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太子了。 从下人们的口中得知,太子府里面还住着其他的人,有两位大儒,据说交情甚好。 她现在在这个太子府里面,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这个不得宠的侧妃了。 自打许明溪把她带去见太子的时候,太子那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在府中似乎并不得宠,所以才从大街上把她拉过来,让她当作自己的工具。 无所谓了,不管要让自己做什么事情,老实去做就行了。 “雪莲姑娘,今日天气尚好,要不要去花园中玩一玩?” “好啊。” 慕容雪莲闲在屋子里面呆的闷,就想要去花园之中玩一玩,可没想到来到了花园凉亭之中的时候,凉亭之中却已经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太子妃,还有另外一个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听身边的下人介绍,好像是叫乐晗公子。 慕容雪莲本不想和他们碰面,只不过他们已经注意到自己了,现在就这么走开,似乎也太说不过去了,毕竟是这个府上的女主人,还有客人,总归是要见一面。 “见过太子妃,见过公子。” 玉青葵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却有点不明不白。 玉青葵拉过了慕容雪莲,让他站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好好的看了一看他的脸。 “你就是雪莲吧?听说你是妹妹的远房表妹,刚来到这府上,肯定是有诸多的不习惯,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告诉管家就好。” 慕容雪莲朝后退了一步,微微的福了福身子,带着温和的笑意说。 “承蒙太子妃厚爱了,雪莲家中突然遭遇了变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断断不会来这里,本想住在丞相府,可是夫人现在正怀着孕,有生人去的话,生怕冲撞了,所以这才冒昧来府上打扰,就一小段时间,还望太子妃勿介意。” 乐晗突然站了起来,对玉青葵说了一句。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 等到乐晗走了之后,玉青葵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看着雪莲的时候,眼睛里面还带着那么些审视。 “不管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稍微老实一点,白芷。” 白芷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锦盒。 “这个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过两天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估计到时候你的身份就和她差不多了。” 玉青葵说完了这话就起了身,带着白芷和一行人都走了。 凉亭里面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就只有慕容雪莲,还有她身边的一个下人小青。 小青有一些怕怕的说“雪莲小姐,太子妃的意思是……” 慕容雪莲没有说话,而是转过了身子,看着玉青葵离去的方向。 玉青葵已经把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 玉青葵知道她来到这里的意图是什么,却并不打算把她轰出府去,反而还送给她礼物,这个女人的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第二百零五章凤求凰 “东君先生,药給太子殿下喝了之后,太子殿下说腿上酸麻的感觉好了很多,估计在过一阵子就可以康复了。” “那就好,如果太子殿下有什么不适,你可要赶紧报告给我。” 东君放下了手中的那本医书,然后就撸起袖子,走到墙边去,给一盆花修剪枝叶。 下人很奇怪,走了过来,凑在他的身边说。 “先生刚刚看医书,上面有植物的图样,难道就是在学习修剪花枝吗?” “这种草可不是一般的草,敷了之后能够短暂麻痹人,让人感觉不到疼痛,我找了很多地方,就只找到了这一桌,我正在研究怎么样让它枝叶变得更加茂盛一些,因为现在一书上还没有关于它是怎么样传播的记载。” 东君说了一大堆,只是这些下人并不是很懂,所以也就笑笑附和着两句就过去了。 当自己身边的下人也开始不理会东君的时候,东君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好像是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来,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得懂自己的话。 “我是不是也有些日子没有主动去找他了?”东君突然看着门外某个方向,喃喃自语道。 “先生,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东君收拾了自己刚刚摆在书桌上面的书,然后就走出门去,下人们在后面追着他,东君却摆了摆手,然后自己出门去了。 已经进入初冬了,天气也开始渐渐的转凉了,太子服里面都有一些绿植,已经都逐渐的凋零了,只有种在路边的那些常青树,还倔强的展着它那翠绿的枝叶。 这样的情景怎么看怎么萧瑟。 东君站在路中间,正在发愁自己究竟是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却有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东君先生,这两日可还好?” 转头看过去,正是乐晗双手交握,藏在袖子里面笑着向他打着招呼。 乐晗是位翩翩公子,长相温润如玉,说话的语气也是很温和的,会让人感到很舒服,这不,他才刚刚说了一句话,东君就开始觉得很舒服了。 就好像是自己内心一直渴求的,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缓解一样。 乐晗站在那里,不敢再上前去了,自从上次自己跟他坦白了一切之后,就有一点怂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害怕知道那个结果,又期待着那个可能会扭转的答案。 “我还好。” 打完了招呼,两个人居然就开始无话可说了,往日里随便一句话,都能够牵扯出来无数的话题,今日就连该说什么话都不知道了。 乐晗尴尬的站在原地,正在发愁自己是就这么走着离开,还是往前去再试着找一些话题,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鞋子,在网上看,东君的脸映入自己的眼帘。 乐晗稍微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随后就笑着说。 “东君先生,可还有什么事?” “你现在为什么对我这么疏离?” 东君开始渐渐的逼近乐晗,乐晗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着,居然就开始后退,两个人就这么一进一退的,才走了短短几步,乐晗就被东君逼到了一个角落里面。 “乐晗,那日你跟我说的事,我仔细的想了想。”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看着东君那严肃的表情,乐晗觉得自己可能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所以就直接推开了他,想要转身走开。却不曾想到又被他拉了回来。 “你认真的听我把话说完。” 东君翻了个白眼,然后拉着乐晗走到了亭子下面坐着,两个人并肩而坐,看着近处的风景,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无言。 平静了一下,东君才开始缓缓的说。 “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能类似于男女之间的爱情吧,可惜我们不是男女,而是男男。” 东君没说一句话,乐晗的心情就变得低落了一点,当他的心一点一点沉入谷底的时候,却因为东君的一句话,像是死灰复燃一般,直接就蹿到了天上。 “我并不讨厌你,甚至还有点儿待见你。”东君笑着扭头,然后拍了拍乐晗的肩膀。 “你曾经就说过我是木头脑袋,满脑子的聪明,却都没有长到该长的地方,我没有经历过爱情,对于情爱这方面,我几乎是白痴,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于你的感情是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想法。” 乐晗垂下了眼眸,咽了咽口水,虽然表面上装得很淡定,但是微微颤抖的手,却让他看起来无比的可笑。 东君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伸出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用力的一握,给予他力量,好让他把自己的话都听完。 “我跟你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最近这些日子我都在想,我为什么就突然变得如此的孤独了呢?想了想可能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不大说话了吧……我之前想说话的时候,第一个人找的就是你,可是你总是躲着我,我心里面有好多话说不出去,我很想找你,我并不想失去。” 终于要说到最后了,居然乐晗还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抬起眼眸,勇敢的直视着东君的眼睛,微笑着向平常那样问候的说了一句。 “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并不清楚情爱,但我想要跟你时刻在一起,如果你喜欢我,那我就暂且把我对你的这种感情……归为喜欢吧。” …… 扶离看着桌子上的那个黄色的信封,用手支撑着下巴,轻轻的摸着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这个当真是丞相大人送过来的吗?” 大庆跪在一边的地上,尊敬的说了一句。 “这个的确是丞相府的亲信送过来的,只不过没有让别人知道,是悄悄的从侧门传消息过来的。” 扶离拿过了那个信封,直接撕开,里面装着一张信纸,信纸上面写了一行大字。 “三日后,卯时,城外需凉亭。” 看完了这句话,扶离就把信纸放到蜡烛上,把这张信纸给烧掉了,信纸顷刻之间就化为了灰烬。 第二百零六章合作敲定 “丞相府的人现在应该还在吧?” 扶离的语气虽然是在疑惑,但是他确定丞相府的人还在这儿,如果不得到他的一个回信,想必那人是不会回去的。 果不其然,大庆又点了点头说。 “丞相府的人现如今就在侧门口等着,他说只要国师的一句话就可以。” “我会去的,你去转告他吧。” 大庆去传话了之后,扶离就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那间已经好几日没有去过的小屋子里面。 这间屋子里面,装着那幅画。 扶离坐到了书桌之前,把那个竹筒里面的画展开来,画上那个美人,又一次跃然于纸上,让他不由的就笑了起来。 扶离抚摸着那画上之人的脸,轻轻的抚摸着,眼神中的温柔,好像如一潭湖水一样。 “为什么呢?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 与画上的人说话,自然是不可能得到回复,扶离握紧了拳头,将拳头一下子砸在画上之人的旁边。 “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彻底断了对他的念想回到我身边呢?” “……” “那就这么办吧,如果得不到你,就算是毁了你身边的所有一切我都不在乎,你曾经告诉过我说我错的太离谱,错的根本就不是我,错的是这个不能让我们结合的世界……” 说完的话,扶离就把画卷了起来,重新装到了竹筒里面,随后放置到了书架后面的那个暗格里面。 出了这个房间,扶离就把门给锁上了。 这个房间在他达到目标的胜利之前,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大庆已经传话回来了,刚走到扶离身边,扶离就说。 “这个房间以后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国师大人。” 离开的时候,扶离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房间,随后毅然决然的转过了身。 到达胜利之前,无法回头。 三日之后,扶离按照纸上说的时间和地点,前往了城外的那个凉亭。 刚到了那,另外一辆马车也就随之过来了,从车上下过来的人,正是当今丞相大人许岩。 “国师真守时,真的不曾早来一刻。” “丞相大人说笑了,丞相大人想要与我说话直接约个地方见面就好,何必要约在城外呢?” 曲阳呵呵的笑了两下,走到了凉亭之中,坐了下来,旁边立刻就有下人给他递过来了暖炉,夕颜年纪虽然不小,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正值壮年,如今这天气还没到冷,就已经开始抱暖炉了,可想而知,身体状况应该不是太乐观。 扶离看在了眼里,却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他的对面,坐得直直的。 “丞相大人,今日可有什么事?” “既然你都来了,肯定是知道我想要跟你说什么,并且答应与我的结盟,今日这段时间就当做是我们两个谈条件的时间吧。” 扶离眯了眯眼眸子,这个人果然是无比的聪明啊。 “为什么丞相大人就如此的肯定,我一定会答应与你的合作呢?” “所谓合作,就是两个人共同达到目标所做的努力,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我想要的你也要给我。” 许岩曾经调查过扶离,虽然他把自己的之前买的干干净净,但他还是调查出的蛛丝马迹。 扶离是跟着乐晗一起来到南国的,据他调查得知,乐晗正是玉国人,他就从这方面下手,最后查出了这个扶离和玉国的那位世子长的一模一样。 接下来,正常人应该都可以想得到这个来历,神秘的人究竟是谁了。 玉青葵在嫁到这里之前和这个扶离很交好,玉青葵嫁到这边来的时候,扶离甚至一度一蹶不振,这一次来到南国的目的不是为了玉青葵,又是为了谁呢? “我知道国师到这边来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你是为谁而来,事情完成之后,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人,完成你现在的心愿事情,而我则需要你的帮助。” 简单来说,他们之间是需要维持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一旦有一方派不上用场了,这场合作就会立刻终止。 “丞相在说什么?我似乎是听不太懂。” 许岩呵呵的笑了两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已经长出来的青白色胡渣,想了想,继续说。 “或许,是你还想要别的吗?除了玉青葵,你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我想要宁渊死。” 扶离面色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但眼睛却深得像是一汪湖水一样,虽然清澈,但是深不见底。 许愿都是着实意外了,只不过想到了他的处境之后,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要让他死了。 玉青葵是他爱的女人,而宁渊则是他爱的女人的丈夫,并且两个人现在非常的亲密,也许是妒忌心,也许是早就已经藏下的怒火,才会让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吧。 “这个是自然的,等事情完成之后,我们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扶离垂下了眼猫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答应下来,且不管说这个合作究竟是不是真正可靠的,现在目前的这种情况先答应下来,日后再走一步行事也并不是不可以。 现在他有一个把柄在许岩的手上,那就是他是玉国的世子,玉国的世子到这边当了一个国师。 如果让别人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的,甚至还有可能会给他戴上一顶间谍的帽子,他到这边来的初心本就不是当间谍,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女人而已。 “现在我可是有把柄在丞相大人你的手上啊。” 许岩听闻了之后,呵呵笑了两下,装作不在意的说。 “国师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如果要合作的话,首先不是应该相互信任的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只是两个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会存在真正的信任。 “丞相大人,据我所知,夫人现在貌似并没有怀孕,丞相大人,您这么多年来,心中也一直都有着一个忘不掉的人吧。” 许岩猛然瞪大了双眼。 “你……” “丞相大人您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在皇上面前说的,我们这次的合作可是长时间的合作关系,合作愉快。” 扶离伸出了自己的手,微微一笑。 第二百零七章猜不透 玉青葵总觉得乐晗最近变得有一点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是因为他现在的状况好像变好了一点,在之前的时候,每天都是闷闷不乐的,就好像是有很多的话想要说,说不出来,可如今他的脸上渐渐的也带了些笑容,玉青葵,把这些归类为,他和东君先生和好了。 这不今日一大早,乐晗又路过了她的院子,手里面拿着一根笛子,兴冲冲的往东君院子的那个方向去了。 玉青葵坐在院子中央,叫住了他,乐晗纠结了好几秒钟,才终于停了下来,站在门口说。 “太子妃可有什么事?” “先生这两日精神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不知可否是因为东君先生的关系呀?” 玉青葵笑得很欠揍,但在乐晗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可爱,没办法,人逢喜事精神爽。 “你现在也要开始打趣我了吗?” 乐晗这时候没有再对她用尊称了,而是像长辈一样的跟她说着话,但是玉青葵没有怂,站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说。 “先生,现在你和东君先生也和好了,不如你就告诉我,你们两个当初为什么要吵架,而现在为什么又和好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乐晗脸色突然严肃,温和的笑意也渐渐的消失,玉青葵看着他的脸,也不再笑了。 “舅舅……” “别,你不要叫我这个称呼,你要记住,不管我所作所为是什么,都与你这个太子妃是没有关系的。” 玉青葵的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的……白芷,我累了,跟我回屋去休息吧。” 玉青葵回了屋子里面,白芷对着乐晗微微的福了福身子,然后也随着他一起回了屋子里面。 乐晗点了点头,随后就转身走出了这个院子,走出院子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他何尝不知道玉青葵想要警告他的是什么? 他这段感情之路必定是会非常的崎岖,甚至有可能自己会被伤的,遍体鳞伤,但那又如何呢,哪怕不确定结果。 “你来了?” 东君本来正在院子里面看书,看到乐晗过来了,脸上不自觉就浮现出了笑容。 乐晗将笛子放到了背后,然后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最后才把那根墨色的竹子放到了桌子上,呈现在了东君的眼前。 “这个笛子是我带过来的,是小时候我母亲送给我的笛子,只可惜我不会吹笛子,我听说你倒是会吹笛子,你能用这个笛子为我吹一曲吗?” 东君拿起了那根笛子,仔细的看了一下,手感温润,触手生温,应该是墨玉笛子,价格连城,如果是小时候他的母亲送给他的,那家境应该是不错的。 再看一看,乐晗现在笑得温文尔雅,人也非常的有见识,也就想通了。 “我的吹笛子技术不算好,但一般的曲子都能吹。” 东君把那根笛子放在自己的嘴唇旁边,轻轻地一吹,试了一下音色,发现音色非常的清脆,果然是好笛子。 “你喜欢什么样的曲子?”东君擦拭了一下那把笛子说。 “我喜欢清新一点的曲子,最好是大气磅礴,不过……” 乐晗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他坐到了东郡的旁边,用左手支撑着他的下巴,然后脸朝右边扭过去。 “你会吹凤求凰这支曲子吗?” 风囚凰这支曲子讲的是爱情的故事,曲风绵延委婉,温和之中又透露着那么一些大气。 “这个曲子我倒是听过几次,只不过我一次都没有吹过,如果吹的不熟练的话,你可不要怪我呀。” “只要是你吹的就行,而且你说过你没有吹过这首曲子,那么这首曲子的第一个听众应该就是我了,东君先生,在下甚感荣幸。” 东君呵呵的笑了两下,随后就把笛子放到唇间开始吹,虽然这首曲子她才听过几次而已,但他自幼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这首曲子音调偏简单,只要记住了,那几个旋律就可以吹。 第一次吹,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绊绊,东君中间都停下来了两三次,但好在还是继续吹了。 一首曲子结束,东君悬着的心可终于是掉了下来。 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好像吹完了这首曲子之后,他在乐晗心中的形象要有所破坏。 当东君怀着忐忑的心情,转身去看的时候,乐晗却一直将自己的目光放到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放在这首曲子的身上。 “你有没有在认真的听我的曲子?” “我当然有在听呀!”乐晗突然脸一红,不再去看东君了,随后就站起了身。 “这首曲子我听我的父亲给我的母亲演奏过,只不过父亲原来是用古筝给母亲弹奏的,而你却是用笛子,父亲弹的凤求凰,磅礴大气,颇有江湖的豪爽之感,而你的这首曲子,听起来婉转悠长,倒是让人格外的享受。” 乐晗这样毫不掩饰的夸他,倒是让东君有一些不自在。 本来他弹的这首曲子并没有什么,甚至还有一点儿声音,磕磕绊绊,只不过这样的评价到了乐晗的嘴里面说出来却是让人格外的舒服。 “你就会挑好听的说。” 两个人就在庭院之中这样说说笑笑的,旁人都不在他们的眼神之中。 东君觉得,虽然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对于乐晗的感情到底算是个什么样的,只不过,如果要让自己喜欢他的话,到也不是不可能日久见人心,感情总会变化的,如果照这么相处下去,可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会越来越深。 …… 慕容雪莲已经来到这腹中有些时日了,而许明溪却一直没有交代让她做些什么事情,这让她感到有一些挫败,她到府里来吃好的喝好的,却一次用出也没有派上用场,并不是觉得心虚,而是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派不上用场的话,早晚有一日,她又会重新回归到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那日子虽然短暂,但却无比的黑暗,他这辈子都不想要再回归到那样的日子之中了,那日子真的是太难熬了。 第二百零八章所作为 “雪莲小姐,您这两日好像也休息不好,不如我再去让小厨房做一碗莲子羹给你?” 慕容雪莲在府上是以许明溪的表妹的身份住在这里,但吃穿用度其实是和许明溪差不多的,毕竟是和许明溪一个辈分的,来到太子的府上,也就算是客人。 “不用了,只是我刚到这边不习惯而已,不知我今日下午可否去见一见侧妃娘娘?” “一会小青就去请示一下,雪莲小姐,可以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就该用中午饭了。” 慕容雪莲点了点头,小青离开房间的那一刻,慕容雪莲脸上的笑意顷刻之间便没有了。 这个小青虽然是派来侍奉她的,但是她清楚,这个其实是许明溪派来贴身监视她的一个人罢了,她每日里所说的话所作为这个女人,都会一字不差的报告给许明溪。 虽然时时刻刻都在被监视着,但慕容雪莲并没有觉得不安心,反倒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如果许明溪对她太过于松懈,这才会让她有挫败感。 中午吃完了饭,小青就传来了消息,许明溪愿意见她一见。 当她来到了北屋的时候,徐明溪正躺在贵妃椅里面,而她的那个贴身侍女,正在一旁给她用小竹签叉着水果往她的嘴唇里面送,许明溪躺在贵妃椅上,无比的享受,就连吃水果也仅仅只是需要张嘴唇罢了。 “见过娘娘。” “这两日在府上可还习惯?” “回娘娘,娘娘打点的很好,雪莲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多谢娘娘的关怀。” 许明溪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用手支起了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 看了一会儿之后,才笑着说道。 “看来这两天你的皮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果然是从小过惯了娇贵的生活,皮肤一下子就养起来了。” 许明溪的这番话,让慕容雪莲一下子窜进了拳头。 短短的两句话,戳到了她的两个痛处。 第一个就是她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而后来却在大街上跟乞丐一起要饭,为了生存下去,她活得脏兮兮的。 第二个就是,她现在当作棋子,一般在别人的府邸里面活着,人家给她用什么吃什么他都要接受,可以说是很没尊严。 “多谢娘娘的关怀。” 除了这一句,慕容雪莲真的想不出来,他还能够在说一些什么了。 真的是字字扎心。 “对了,过两日可能就会下雪,每年的初雪的时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都会一起在府中的花园中赏雪,就算离了血也是无所谓的,每年这个时候就连我也不能去打扰,这是府中的人都知道的规矩,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刚刚过来的,你不知道规矩。” “我知道了娘娘。” 慕容雪莲答应了之后就回去了。 …… 东君先生,药給太子殿下喝了之后,太子殿下说腿上酸麻的感觉好了很多,估计在过一阵子就可以康复了。” “那就好,如果太子殿下有什么不适,你可要赶紧报告给我。” 东君放下了手中的那本医书,然后就撸起袖子,走到墙边去,给一盆花修剪枝叶。 下人很奇怪,走了过来,凑在他的身边说。 “先生刚刚看医书,上面有植物的图样,难道就是在学习修剪花枝吗?” “这种草可不是一般的草,敷了之后能够短暂麻痹人,让人感觉不到疼痛,我找了很多地方,就只找到了这一桌,我正在研究怎么样让它枝叶变得更加茂盛一些,因为现在一书上还没有关于它是怎么样传播的记载。” 东君说了一大堆,只是这些下人并不是很懂,所以也就笑笑附和着两句就过去了。 当自己身边的下人也开始不理会东君的时候,东君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好像是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来,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得懂自己的话。 “我是不是也有些日子没有主动去找他了?” 东君突然看着门外某个方向,喃喃自语道。 “先生,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东君收拾了自己刚刚摆在书桌上面的书,然后就走出门去,下人们在后面追着他,东君却摆了摆手,然后自己出门去了。 已经进入初冬了,天气也开始渐渐的转凉了,太子服里面都有一些绿植,已经都逐渐的凋零了,只有种在路边的那些常青树,还倔强的展着它那翠绿的枝叶。 这样的情景怎么看怎么萧瑟。 东君站在路中间,正在发愁自己究竟是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却有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扶离看着桌子上的那个黄色的信封,用手支撑着下巴,轻轻的摸着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这个当真是丞相大人送过来的吗?” 大庆跪在一边的地上,尊敬的说了一句。 “这个的确是丞相府的亲信送过来的,只不过没有让别人知道,是悄悄的从侧门传消息过来的。” 扶离拿过了那个信封,直接撕开,里面装着一张信纸,信纸上面写了一行大字。 “3日后,卯时,城外需凉亭。” 看完了这句话,扶离就把信纸放到蜡烛上,把这张信纸给烧掉了,信纸顷刻之间就化为了灰烬。 第二百零六章 “丞相府的人现在应该还在吧?” 扶离的语气虽然是在疑惑,但是他确定丞相府的人还在这儿,如果不得到他的一个回信,想必那人是不会回去的。 果不其然,大庆又点了点头说。 “丞相府的人现如今就在侧门口等着,他说只要国师的一句话就可以。” “我会去的,你去转告他吧。” 大庆去传话了之后,扶离就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那间已经好几日没有去过的小屋子里面。 这间屋子里面,装着那幅画。 扶离坐到了书桌之前,把那个竹筒里面的画展开来,画上那个美人,又一次跃然于纸上,让他不由的就笑了起来。 这一次,你究竟还要如何呢? 还是要像之前那样吗? 第二百零九章初雪 几乎就是一夜之间,窗外已经变成了漫天遍地的白色,雪的厚度虽然是不厚,但却足以让屋顶树梢,以及路旁边的常青树上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色。 刚刚出了房间的时候,眼前是漫天遍野,刺目的白色让玉青葵下意识的捂住了双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适应了好多了,也可以认认真真的去看雪了。 今年的初雪,似乎比去年的来势汹汹,昨天还没有任何要下雪的迹象,今天起床了,就直接变成了漫天遍野的白色,还真的是突如其来又意外的惊喜。 白芷半夜的时候就看到了雪,她是亲眼见证了雪是怎么一点一点盖起来的,所以并没有玉青葵这样意外,只不过在白天看到这样的美景,还是感觉到有一些感慨。 “哇,娘娘,是今年的初雪!” “今年的初雪似乎来得比往年都要早一些,只不过下了雪之后,今年的冬天就要开始大冷了。”玉青葵似有似无的感叹道。 白芷立马在一旁接话。 “娘娘不用担心,冬天虽然是冷,但好在冬天,有雪,还有梅花,还可以围着小暖炉。” 白芷话刚刚说完,初思就在一旁说。 “娘娘,太子殿下一大早就命人打扫了花园中的积雪,想要邀请您一起去看一下雪,说是要等你起床再说,不知道我们现在可否移步一趟?” 这次是宁渊第一次主动去让人打扫了花园,以前他们看雪的时候都是直接踩着血过去的,看雪的时候会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那排脚印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好,白芷,你再去屋子里面给我拿一件披风过来。”虽说刚刚下完雪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的冷,但是还是防一下比较好,更何况今天还有风,万一吹感冒了,冬天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是娘娘。” 白芷跑着去拿了一件红色的斗篷,围在了玉青葵的身上,然后玉青葵这一行人就往花园之中去了。 来到花园的时候,宁渊就已经站在花园那边了,玉青葵向他走过来的时候,就像是冬天映在白雪之中的那一朵红梅一样,娇小而亮眼。 “殿下来的好早啊。”玉青葵走到了宁渊的面前,打趣了一句。 “每年初雪,我们都要到这边来看看的今年这场雪下的倒是来势汹汹,我也是半夜才听到了,我窗边的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声音,才知道下雪的。” 宁渊走到玉青葵的面前,伸出右手,揽着她的肩膀,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朝前走过去下,人们都没有跟上去,而是非常有眼色的待在原地,自己玩自己的。 两个人并肩走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没有打扫的地方。 这里的雪还没有被清扫,雪的厚度已经到脚踝了,就这么踩下去的话,鞋子肯定会湿的,宁渊站住了,不让玉青葵再往前走,但玉青葵却挣脱了他那一只胳膊,直接伸出脚踩在了积雪上面。 积雪被压实的时候,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这样的声音,玉青葵格外的喜欢。 玉青葵不自觉的轻轻的笑出了声,然后他就转头看向宁渊,邀请他来和自己一同踩雪。 “殿下,你也来试试看,积雪被压实的时候很好玩的。” “我就不了吧,你如果要玩的话你就玩儿吧。” 说着,宁渊就往后退了两步,将这块没有被打扰过的积雪让给了玉青葵一个人,而玉青葵也乐得没有人同自己踩这片积雪。 玉青葵在雪地上面飞快的跑动着,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身后的披风也随着风一摇一摆的。 此刻的她竟在这漫天遍野之中的红色,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红蝴蝶一样,狠狠的抓着宁渊的眼球,让他一刻也不曾离开眼神。 “啊!” 玉青葵跑着跑着,就突然径直摔了下去。 她刚刚好像踩到了一块石子,再加上有雪的关系,所以有点滑,她才没有控制好平衡,直接就摔了下去,本来玩的好好的,直接摔在了草地上,特别的丢人。 玉青葵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脸看宁渊了,玩个雪都能跌倒的人,不是智障是什么? 而宁渊看到她倒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直接冲了过去。 当他走到玉青葵身边的时候,玉青葵就趴在雪地之中,红色的斗篷盖住了她的身体,看起来竟有一种奇异的凄凉,令他的心顿时之间变得格外的不安。 “青葵?”林娟伸手拍了拍玉青葵的后背,玉青葵却根本没有反应,再拍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宁渊开始慌了,正在他伸出手准备将玉青葵从雪地中扶起来的时候,玉青葵却直接弹了起来,伸手拉着披风,直接抱住了他,两个人一起被卷入了这个红色的披风之中,在雪地中滚了两滚。 “你能不能不要吓我?”宁渊伸出右手,弹了弹玉青葵的脑门儿,虽然不疼,但玉青葵还是象征性的轻轻喊了一下。 “殿下,你这个动作好像小的时候舅舅对我的动作。”玉青葵揉着脑门,满脸都是不满,但眼神中依稀可见那么一丝害羞的神情。 “说起来,乐晗先生这两日的心情都还不错,看来东君先生的苦劳也不小。” “殿下,你都知道了吗?” 这是玉青葵最感到意外的。 “殿下,你已经知道了吗?” 她本来还以为他舅舅和东君先生之间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发现的,至少如果他们两个不说的话,没几个人会真正猜得出来,他们两个现在这个阶段的关系是什么。 宁渊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之间就差那一层窗户纸没有戳破,我早就看得出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说罢了,现在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并且还有了一个特定的契合条件,我觉得他们两个近期应该是不会闹别扭了,刚刚开始恋爱的人都是这样,至少他们不过冷落期,是不会和对方闹别扭的。” 玉青葵说出了自己的分析,然后站了起来,把玉青葵也拉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章眼色 玉青葵没有想到,宁渊看似平时关心的事情不多。但是看人还是蛮准的,就单单从他们平时说话还有心情状态就可以推断的出来,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是什么。 “我想问一下殿下对他们两个之间这段爱情的看法。” 玉青葵试探性的问了句。 “爱这种事情是最控制不住的,他们两个本就是非常投机的朋友,恋人也好,朋友也罢,他们都只是把对方视为最珍贵且不想失去的人,只是换了一个相处的关系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宁渊回答道。 这世界上爱本来就分很多种,有亲人之间的爱,有朋友之间的爱,也有来自于陌生人的爱,他们两个之间的爱是从朋友那部分进化过来的,可能会比普通的男女之间的感情关系更加牢固一些。 玉青葵又突然想起了那本奇闻怪志,奇闻怪事的最后一章,讲的是两个不同物种之间的爱情在进一步解释,就是不被人们所接受的爱情,那么究竟能不能影射是他们两个之间呢? 奇闻怪志里面的结局并不好,那是因为那两个农夫向现实低了头,不肯勇于作斗争。 乐晗这个人的为人,玉青葵是知道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就算撞了南墙,也要把南墙撞破,简而言之就是不会轻易放弃,如果舅舅他真的认定了东君先生,东君先生,就算是不喜欢他,也会觉得舅舅是很难缠的一个人。 正在两个人聊着天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两个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在那边站着一个少女。 而这个人正是慕容雪莲。 “雪莲姑娘好悠闲,现在天还早,况且今天还比前几天冷了点儿,姑娘不在房间里面多休息一会儿吗。”玉青葵一上前就问这些。 慕容雪莲握了握拳头。 她现在已经到这边来了,已经打扰到他们两个了,虽然自己的初步目的是完成了,但是进阶目标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够开口。 他知道自己今天来打扰,肯定是拉仇恨值的一个搭讪方式,但是她时间并不多,如果不能赶紧证明自己对于那个女人有价值,她极有可能会再次的成为一枚弃子。 “参见殿下娘娘,冒昧打扰了。” 扶离的眼神中已经可以明显的看出不悦了,只不过他从来不在表情上表现出来。 “你就是雪莲吧,原来侧妃带过你来见我一次,可惜我没多大的印象。” 慕容雪莲听了他这句话,一下子就愣住了。 当日她随侧妃许明溪一起去见太子的时候,可是精心打扮了两三个时辰,挑出了最适合自己的一套,并且最迎合他喜好的一身衣裙,没有想到连个差不多的印象也没留下来。 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 “听闻雪莲姑娘本来是住在南方的,南方下的雪没有北方下的大吧。” 慕容雪莲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子的。 南国的名字虽然叫南国,但是位置却是偏北的,冬季较为寒冷,自然也就会下的雪多一点,而在南方的话,每年只有极小的可能性会下雪。 吴国的地理位置的确是比较偏南一点,在她的记忆里面,她自幼就没有见过几次雪。 只不过她家是在南国的南方,这一点可能是许明溪为他凭空捏造的吧,为了让她表妹的这个身份,更加令人信服一点。 “是的,劳烦太子妃挂念了,雪莲自幼就没有见过几次像这样大的雪,倒是可惜了名字的雪莲中的雪字了。” 慕容雪莲转头看了看玉青葵刚刚跑过的地方,雪地上印的乱七八糟的脚印,内心不自觉的涌出了一丝类似于羡慕的心情。 她从来都没有像玉青葵这样玩闹过,哪怕是现在拥有大雪,拥有可以尽情玩闹的场地,她也没有像玉青葵那样尽情玩乐的资格。 就在这一瞬间,慕容雪莲甚至忘记了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打扰他们,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本来就是应该扰乱他们每年一次的初雪约会的呀。 想到了这里,慕容雪莲收回了自己内心的那一丝羡慕。 “雪莲这次前来,冒昧打扰了太子和太子妃不胜惶恐,但雪莲今日是真的有事,在雪连心中憋了好些时日了,这才忍不住想要来请求太子和太子妃的帮忙。” “说。” 宁渊已经有点不耐烦了,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女人,他是真的很烦,只想尽快的听完他的需求,然后让她该往哪儿走往哪儿走。 “雪莲本来是一直在咸阳学习,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回家了,得到了家中遭遇了变故的时候,我甚至连回家的方法都没有年转了好些天,我才找到了表姐,然而就在前几日,我得到了从我的家乡那边邻居传来的信件,说是我家人并非是得了怪病,而是被人害死的。” 慕容雪莲几乎是背着的背出了这段台词,这个剧情是她和许明溪在前几日就已经商量好的剧情,也是串好的,自然是不会有纰漏,只不过她现在说话的语气却有着那么点僵硬,玉青葵听着听着就信了,但并不代表宁渊可以轻易的被她骗过去。 就在慕容雪莲说到最动情的时候,宁渊突然打断了她。 “既然你家里面遭遇了变故,你第一时间应该是赶紧回乡去看看,而不是第一时间就辗转找你表姐,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矛盾吗?” 慕容雪莲有一瞬间的错愕,她本来以为自己和许明溪商量好的这些台词,仔细听来也不会有纰漏的,没有想到却还是被宁渊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故事,就肯定不真实,不真实的故事是无法蒙蔽所有人的,当然也蒙蔽不了宁渊,他可以确信这个慕容雪莲的来历并不一般来到这府中的目的,也肯定是不单纯的。 只要她老老实实的,不在打什么歪主意,宁渊倒是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 第二百一十一章鄙视 “雪莲那个时候吓坏了,什么都不敢做,自己一个弱女子万一家里那边还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回去了,怕是又生出许多麻烦。” 慕容雪莲在名媛眼里已经是一个谎话精,所以她不管是说什么,其实根本都没区别的。 “所以你这一次来,其实不过是想要殿下帮你调查你家里面的事情是吗?” 玉青葵缕了缕自己的头发,站在一旁说。 “按理说你是丞相府的远亲,与太子殿下并没有直接的亲戚关系,这件事情里你应当去找太子府为什么会找太子殿下?” “这……” 慕容雪莲被玉青葵给问的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回答。 就在她纠结,该怎么把这一篇翻过去的时候,身后的婢女却突然出声。 “这边好生热闹啊。” 慕容雪莲猛然回头去,来人正是许明溪,只见她今日身上披了一个绿色的斗篷,戴上了帽子,在这漫天遍野的白色之中,倒是格外的让人舒服。 “这边好生热闹啊。” “娘娘。”慕容雪莲弯了弯膝盖,行了一个礼。 许明溪连看她都没有看一眼,直接朝着宁渊的方向走过去。 “殿下有如此的闲情雅致,雪莲还来打扰殿下与娘娘赏雪,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在这里给殿下陪个不是。” “无碍,只是你这个表妹家中似乎有点事情,你可以让丞相府帮她一下。” 宁渊并不打算管这件事情,他并没有义务管,而且也不想要管。 “话说。”宁渊说着说着,就朝着许明溪走了过去,这是宁渊好久一阵子第一次主动走向许明溪,许明溪眼瞧着眼前的这人,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竟然恍惚中出现了一丝不真实感。 “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语气中按捺不住的小雀跃,出卖了许明溪现在内心的那一丝窃喜。 “殿下,你有什么想要做的话,我是会竭尽全力帮助您的。” “你这个表妹目前可有婚配?” 许明溪被问到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就回答。难道太子是对她有了什么意思吗。 一时之间,许明溪竟不知道自己内心这种感觉是什么,不知是喜悦还是酸涩。 “雪莲目前尚未有婚配,年龄尚且才十七而已。” “本殿下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宁渊又突然向自己的话风赚到了慕容雪莲的身上,慕容雪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现在自己婚事哪还是有自己能够做出的呢?当然是许明溪才能够决定的你我想将自己的目光投到了许明溪的脸上,她接受到了眼神垂着眼眸说对宁渊。 “雪莲目前尚未有婚配,不过她家中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想必短时间之内是不会答应自己的婚事的,你说对吧,雪莲。” 如果太子是真的对慕容雪莲有了兴趣,打算把它收为侍妾,那么她自然是不会反对,虽然每个女人都不想要自己的男人被分享,但好在慕容雪莲只是一颗棋子,她心里那关还能过得去。 但是看宁渊这意思,其实是想要随便找一个人,将慕容雪两个打发出去,慕容雪量一次用处还没有用上,她不能就这么把她给送出去。 慕容雪莲已经明白了许明溪是什么意思,让她不要接受这门婚事,虽然拒绝了这门婚事之后短时间之内,也不能对太子表现出什么想法,但总和在被送出去比较好 “是的,请殿下责怪。” “呵呵……”宁渊非但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反而还呵呵地笑了两下。 本就是他的一时兴起,想着看一看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而已,其实他连合适的人选都没有,没有想到她们却这么急切,反倒是把自己的目的一展无语。 看来这个女人进府的目的,就是自己无疑了。 “青葵,你玩的还尽兴?” 宁渊挑了挑眉毛,对着玉青葵说,眼睛里面竟然带了一丝笑意。 他是什么意思,玉青葵自然是明白,走到宁渊的身边,伸出手拉住了宁渊,往后拉,两个人同慕容雪莲以及许明溪拉开了距离。 “每年一次的初雪,和殿下在一起看也看就足够了,殿下,外面天冷,在外面玩的时间长了,生怕对您的腿不好,不如臣妾去给您泡一壶花茶吧。” 宁渊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小鼻子,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一下她的鼻子,玉青葵回以灿烂一笑,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了,她们身边的下人也都随着他们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原本热闹的花园,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了她们这几个人了。 许明溪握紧了手,最后忍无可忍,还是转过身子去扇了她一巴掌。 被打了一巴掌的慕容雪莲并不意外,只是捂着脸低下头,准备安静的接受自己的惩罚。 今日来这里,她早就已经做好了会失败的觉悟了。 “连打扰两个人都不会,你身世的事情,本来只是让你在他们面前辅助性提一提而已,并不是当做主要借口,可是你却一次性的把我们两个商量好的背景全部都交代了,还切断了自己的后路,下一步该怎么走?” “雪莲全听娘娘做主。” 一阵风吹过来,吹落了树枝上面的积雪,由几片雪花掉落在了许明溪的头上,让它看上去竟然有了一丝消落之感,慕容雪莲悄悄的抬头,朝她看过去。心中有着别样的感慨。 在这个太子府里面,看来太子妃和侧妃并不是敌对的关系。 把太子妃当做自己的敌人,似乎只是侧妃娘娘的一厢情愿而已,为了找到某些存在感,她不得不树立一些敌人,时常的做出破坏来,在殿下面前找到存在感。 看起来多多少少有着那么些可怜。 “既然向殿下表现出了你最近不想嫁人的心思,那么想嫁殿下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这样也好,日后想做什么也方便点,你要知道我把你带回来,可不是只有让你嫁给殿下这一条路。” 许明溪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确了,为了达到目的,就算是把雪莲拱手让人,她也不在乎。 第二百一十二章盛开 于是就这样,慕容雪莲开始正式的练习字了,在她人生中的前十七年,都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字体,现如今把它当做了自己的希望,还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 …… 许岩和扶离正式达成了合作的契约,两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完成的目标,再朝着共同的胜利目标前进的时候,难免会要牺牲掉一些东西。 就比扶离是想要接近宁涵,想要借助她达到某种目的。 扶离刚刚进宫面见了皇上面,见完之后想要出宫,想要去御花园碰碰运气,没有想到就真的碰到了宁涵正在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在玩耍。 宁涵站在凉亭的石阶上,扶着柱子,伸出胳膊,想要去把枝头上的那一朵红梅花骨朵给摘下,但她的指尖离那朵红梅花骨朵,却只差了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公主,你小心一点,快些下来吧。” 笑笑在下面一脸焦急的看着,双手还扶住宁涵的腿,生怕她从台阶上面站不稳给摔了下来。 旁边站着的另外一个女子也是满脸的焦急,只不过她却没有选择站在里面扶住宁涵的腿,而是站在亭子的外面。 如果宁涵摔了下来,正好可以摔在她的身上,既然无法让宁涵主动乖乖的下来,那就只能站在外面呆在她有可能会摔下来的地方充当人肉垫子,来降低公主殿下所遭受的最小的伤害。 终于,宁涵还是伸出胳膊,将那一朵红梅花给摘了下来。 只不过摘下来的是一个花骨朵,现在天气还不算是太冷,所以梅花还没有长完,只是稀稀疏疏的长出了一些花骨朵而已。 宁涵把那个花骨朵放在手中,轻轻的哈着气,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揉搓着。这朵花骨朵就特别神奇的,渐渐舒展了她红嫩的花瓣,才一小会儿,花就完全的打开了,露出了黄色的花蕊,红嫩的花瓣均匀的绽放着,冬日里的一点红,看起来让人格外的舒心。 “哇!” 任娇姿一脸惊奇的看着这朵刚刚开花的红梅花,明明前几秒钟,还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却在宁涵的手中,像是奇迹一般的绽放了。 “公主,您是仙女吗?” “噗!” 宁涵被任娇姿的这一句话给逗笑了。 “我怎么可能会是仙女?我只不过是哈了哈气,让这个花骨朵的花瓣变软,然后用手将它错开了而已。” 这个方法还是小的时候母后教她的,母后想看梅花时就会来到花园之中,将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全部都摘下来,然后放在热水上面熏,最后一揉花就会全部打开,就像是盛开在盆里面的梅花一样。 只不过那些花最后都会短时间之内枯萎,倒是可惜了,如果是在树上打开的话,他们至少可以盛开七日左右。 宁涵的话刚刚说完,那个花的花瓣就开始逐渐的往中间缩,缩到不能再做的时候,花瓣竟然慢慢的变暗了。 “公主这花怎么了?” “所有的花盛开过之后都会凋零,而这朵花还没有盛开的时候,我就已经让它的生命提前结束了只不过我加速了它的盛开而已,说到底,我还真的有些对不起这朵花?” 说着,宁涵将这朵花放到了梅花树的树根附近的土壤上。 “落花终究要归土,希望她来年能够开得旺盛。” 宁涵刚刚站起身来,眼前就出现了一双男人的鞋子,在网上看过去,竟然是扶离。 这个人的到来,让玉青葵一时之间竟有一些惊讶,还夹杂着一丝少女的娇羞。 “国师怎么在这里?” “参见公主殿下,皇上召我来宫里面商量一些事,离开的时候,听闻这御花园之中的梅花快要开了,所以臣才来碰碰运气。” 宁涵嘴角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扶离了,自打上一次的围猎场之后,她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和扶离说过话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她自然是珍惜不已。 “话说,今日这花园之中的梅花到底还是没开。” 扶离语气中带着那么一丝真似假的可惜,倒让宁涵不知如何了。 “如果殿下想看花的话,骄阳这就让梅花盛开。” 说着,宁涵就转过了身子伸出胳膊努力的朝着树上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花骨朵接近,想要把那个花骨朵给摘下来,让那个花骨朵也绽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面。 却不想自己刚伸出手,手腕儿就被扶离给拉住。 扶离将宁涵的手腕给拉了下来,然后后退了一步。 “恕臣冒失之罪,臣刚刚看到公主似乎是让树上的花骨朵提前盛开了,只不过这些花花期都是有命的,只有成千上万的盛开,它们才不会孤独,公主刚刚让那朵含苞待放的红梅早早的逝去了,想必书上的其他梅花盛开的时候,少了它那一朵,也是会感到会孤单的。” “这……。” 其实宁涵也曾经想过这一点,但是后来她都会将自己摘下来的花重新埋到泥土里,想着让它们来年再盛开在梅花树上,只可惜她没有想到,就算是来年会盛开那朵花,也永远都不会是曾经的那一朵了。 “这倒是,骄阳……也许真的是太过自私了吧,为了自己一时的快意,竟然牺牲了这朵花的一生。” 任娇姿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谈话,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其实她特别想上前去与公主一起交谈,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想和公主说话而已,但是她这样身份卑微的人,又怎么能够插话与公主和国师之间的对话呢? 想到这里,任娇姿又忍不住朝着笑笑身后那边退了一步,只不过这次她朝后退的时候,宁涵却看到她了。 宁涵发现任娇姿自卑,这一个毛病是改不过来了,所以也就习惯了,只是今日看她又一次忍不住往后退,还是有点儿觉得难受,那可是她第一个认真交的朋友,本以为自己这样高贵的身份可以给她那么一些高傲感,没想到还是改不了她的习惯。 第二百一十三章高傲与自卑 她这个人啊,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都不知道自卑是什么,很难想象,她就那样自卑了,十几年是怎么样过过来的? 想到这里,宁涵直接朝着任娇姿走了过去,然后把任娇姿拉了过来。 “给国师介绍一下,这个是本公主的朋友,叫做任娇姿。” 扶离只关心宁涵一个人,对于宁涵的朋友,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但宁涵都介绍了,也不能不理,最终只能不咸不淡的答应了一句。 “恩。” 任娇姿敏锐的察觉到了扶离对于自己的反感,所以往后又退了一步,当做自己不存在。 宁涵看到他这样也是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任由她去,这种习惯还是慢慢的改过来吧。 “国师对这御花园可还熟悉吗?如果国师对这御花园不熟悉的话,本公主倒是可以为国师带路,领国师看一看这御花园。” 宁涵自告奋勇的想要带扶离去看看这御花园,扶离本想去的,只不过今日这机会不是太好,外人也太多了,并不能达到他的目的,只不过是徒劳浪费时间而已。 提前拉好感这些对于他来说是不需要的,他有把握,只要他让宁涵做什么,宁涵就算是再纠结,也有可能会答应。 “还是不了吧,多谢公主的美意,只不过臣今日还有别的事情。” “那国师便去忙吧。”宁涵心头闪过了一丝失落,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强撑着笑意继续说。“国师下一次来公里的话可以叫一下骄阳,很开心能与国师说话。” 在这么多人面前,宁涵第一次说的如此的露骨。 自己的意向已经在明确不过了,只不过扶离却还是当做没有听懂一样,再一次谢谢了她,随后就带着自己身边的下人们离开了御花园,走的时候甚至连回头都没有,似乎对这里并不留恋,也并不感兴趣。 扶离离去的背景,在宁涵的眼中,渐渐的缩小,最后化为一个小黑点,消失的无影无踪。 目送着心上之人的离开,这种感觉是比较疼的,但骄阳并不觉得很难受,反而觉得有点儿幸福。 她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在秀才选拔之中,她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上了扶离,明明就只是好看了一点,气质独特了一点,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有的时候,爱情就是这么的奇怪,你只需要看一眼,便在人群之中冥冥的认定了那个人,从此一生都不会再更改。 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爱情的具体含义,但是从宫里的宫女姐姐们的口中说,她对于扶离的感情应该就是爱吧。 从刚开始的好感到喜欢,最后身为爱,这一步一步的走来,所有的痛苦都是甜蜜的心事。 她珍惜的很。 以至于在今后的很多年里,宁涵每每想到她的这段过往便会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随后让笑容化在风中。 “公主?” 看到宁涵正在发楞,任娇姿本不想打扰,只想这么待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但这时候吹过来的一阵风提醒她,天气又要冷了,怕宁涵着凉,所以才提醒宁涵早一些回到屋子里面。 “怎么了?” 宁涵回过了神,收回自己眼神之中的不舍,重新换回了积极向上的笑容。 “公主刚刚又吹过来了一阵风,眼瞧着也快用中午饭了,不如公主,您就先去用膳吧,娇娇也就先告退了。” 任娇姿给宁涵拉了拉披风,然后退了一步说。 “你告退干什么?有急事吗?” “并没有急事,只是娇娇一直呆在宫里面,可能会给公主带来麻烦吧,刚刚公主与国师之间的对话,娇姿不小心听到了,请公主殿下恕罪。” 任娇姿又一次的习惯性认错,宁涵已经不想说。 “关你什么事?我中意国师,那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了,国师他就算再装傻,他也能感受得到的,并无大碍,每次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 宁涵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出了一次又一次被拒绝的实情,听起来倒让人凭空多了几丝心疼,笑笑在一旁忍不住的替宁涵说了一句话。 “公主乃千金之躯,是高贵的,真是想不明白,那国是一次又一次的装傻,究竟是为什么?” 笑笑本来嘴就碎,就喜欢讨论这些,宁涵并不是没有说过她,只是这次却没有出口阻止。 “真的想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我真的好想会一会。” “心上人?”任娇姿惊诧。 像扶离国师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从来不会有表情起伏的人,竟然也会有一个心上人? 真不知道像国师那样的人,他的心上人会是何方神圣,应该也是一个高清冰冷的女子吧。 “对啊……” 宁涵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抬头看了看树上,这稀稀落落的红梅花骨朵,扭头就走,边走边说。 “前几个月在围猎场,我进入他的帐篷里面,跟她表白了心迹,可他却说这辈子都不会忘掉那个人,说真的,我真的有点羡慕那个人,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吧。” 就像那红梅一样,从来就只盛开在冬日,别具一格,永远是最引人注目的。 “公主殿下,您恨那个女子吗?就是因为那个女子的存在,才让扶离国师无法倾心于你。”任娇姿在一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内心是忐忑无比。 “恨?” 宁涵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开始笑起来。 银铃一般的笑声就荡漾在御花园的一个角落里面,荡漾在任娇姿的心头之上,酥酥麻麻的。 当宁涵再次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已经隐隐约约的带了一丝将哭不哭的语气。 “我有什么理由去恨?明明是我妄想抢走原本属于她的宠爱而已,后来者居上这个并不是对所有人都适用的,我身份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连一颗心都抢不走吗?” 任娇姿此时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只能抱了抱她,并不打算多说些什么。 有的时候安慰才是最伤人的,独自舔伤才是治疗的最好办法。 第二百一十四章皇后许离 中午的时候,宁涵将任娇姿留下来用了午饭,午饭刚吃完,许离就亲自来到了宁涵的宫里。 而许离这一次来到宁涵宫里的主要目的,其实不过是想要宁涵亲自出面去给王家道一个歉,并且给王家那个已经死去的王峥嵘也道一个歉。 宁涵上次并没有嫁出去。而她和王家的约定也作废了,王家还因此损失了一个儿子和好名声,王家对她现在怨念颇深,只不过王家现在还有她能够用得上的地方,所以只要宁涵亲自出面道一个歉,还是可以继续利用王家的。 “为什么要儿臣去给王家道歉?明明是母后想要把儿童当作联姻的工具,最后没有成功罢了,出了那样的意外,原本就是命中注定的。” “当真以为是命中注定吗?骄阳,你以为发生那样的事情,真的不是人为的吗?” 许离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会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威严,这是她身为皇后多年养成的习惯,所以在面对儿女的时候,也是一副面对嫔妃的语气,这才是宁涵从小就有一点怕她的原因。 只不过宁涵现在并不想继续怕了,如果她再继续怕,可能会出现下一个王家,甚至是下下一个王家,总而言之,只要她还没有失去利用的价值,母后就可能会一直想要把她嫁出去,这一次必须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 两个人说话针尖对麦芒的,谁也不让谁,虽然知道她们自家人并不可能会真正的迁怒于谁,但任娇姿还是被吓得一身冷汗,只是缩在一旁,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她好像又一次被迫听到了公主与其他人谈话,又要道一次歉了。 “母后。”宁涵直接就跪了下来,抬起头,倔强的看着许离。 “母后儿臣小的时候您就说过,儿臣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儿臣喜欢谁也可以去努力的追,虽然母后您不会帮忙,但也不会反对,为何母后现在你也要干这种包办婚姻的事呢?” 宁涵其实到现在还是不理解,明明小的时候如此温柔的母后,长大了之后却觉得如此的可怕。 明明母后一直都没变。 想来想去,有可能是自己变了吧。 “母后,儿臣现在有喜欢的人,而且喜欢的不得了,母后您就算是不帮忙,也请您不要掐灭儿臣的希望,先不要急着把儿臣嫁出去好不好?儿臣真的……” 宁涵说着说着,眼睛中就泛起了一丝薄泪。 可能面前的这个人正是自己的母亲,所以宁涵说的时候不必再强装着倔强,可以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给呈现出来,只不过吐露心迹还没有吐露完,许离却直接站起来,挥了挥衣袖,打断了宁涵这一番动人的讲话。 “你不就是喜欢那个扶离吗?好啊,那本宫就让你嫁给他,只要本宫去向你父皇说,你父皇一定会准许让你嫁给扶离,现在你父皇可是对扶离宝贝的不得了,你又是他最宝贝的公主,想必这门婚事他应该是不会再拒绝了。” “不……” 宁涵轻轻地摇了摇头,嘴唇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 “不,不可以,母后,你不可以这么做。” 宁涵何尝不想嫁给扶离呢? 只不过扶离的心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就算嫁给他了又如何呢? 而且如果让父皇为他赐婚,他自然是不能拒绝,因为皇恩是天命,天命从来都是不可违,扶离不能拒绝,想必这辈子都会恨死她的,她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只是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区壳,又有何意义呢? 她才不要这样,就算是得不到扶离,至少也能留一个念想,她才不要过那样悲催的人生。 “怎么了?你那么喜欢他,不就是想要嫁给他吗?那本宫就让你嫁给他,这有何不好。” 其实许离心中还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她的确是准备让宁涵嫁给扶离。 扶离现在已经和她与许岩正式的达成联盟,现在双方都有着各自的把柄,合作虽然危险,但也有着一定的安全,现在把骄阳公主当做一个礼物,也当做是一个人只送过去的话,想必扶离也会更加竭尽全力的为他们做事。 而且骄阳公主还喜欢扶离,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吗? “不行母后,儿臣想凭自己的努力得到那个人,而并不是靠父皇的一道圣旨,求母后您就放过儿臣吧。” 宁涵刚刚把话说完,许离就瞪大了眼睛,直接伸出她那戴着金玉宝石护甲的手,狠狠的拍在了金丝楠木的桌子上。 “本宫在你的心里面什么时候成了一个魔鬼,竟然让你用放过这个字眼?恩?” 宁涵意识到自己用错了字眼,但那个字眼的确是她自然流露出来的,可能那个正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吧,母后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将她的温柔形象在她的心中消磨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严厉的皇后。 她再也没有母后了……呵。 “本宫从小到大都是宠着你的,现在母后想最后为你的婚事做一做打算,你就这么抗拒吗?” “上一次母后为儿臣的婚事做打算,是想要将儿臣当做联姻的工具,而这一次,又是想要将儿臣当做什么呢?” 宁涵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好像再也没有母后了。 记忆中那个温柔的总是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的那个母后,现在鬓角已经长出了几丝白发,眼角也出现了淡淡的皱纹,如果笑起来的话,一定很和蔼可亲吧,只可惜长大了之后,她的记忆里,母后就没有再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母后,这是儿臣最后一次再恳求您了,请您不要再把儿臣当做工具。” “哼!” 许离没有再说什么,她今天来本身就不是为了要劝,只是为了给她打一个预防针而已,最后究竟嫁还是不嫁,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公主说了算的。 许离带着他那一大行人离去的时候,宁涵已经哭的不成人样了。 高贵的南国公主,现在竟然哭得像个小孩子一般。 第二百一十五章安慰 “公主……。” 宁涵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是她哭起来可真的是像一个玻璃娃娃一样,碰哪儿碎哪儿,轻微的一件小事就可以让她哭,可能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让她积累的这么多的委屈,瞬间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任娇姿也从来都不会安慰人,因为从来都没有人需要她的安慰,她永远都是那个最不起眼的存在,不起眼到,就连她自己也并不需要安慰。 听说安慰人是需要用拥抱的,眼瞧着公主现在哭的这么伤心,任娇姿没别的办法,只能张开双手抱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很久很久之后,宁涵才放开了任娇姿。 宁涵脸上的妆容已经被哭得尽毁了,哭的鼻子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但任娇姿却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了一声之后,发现自己这时候笑实在是有一些太不尊重人,所以就把那个笑意强忍着憋了回去,但刚刚憋回去就又笑了出来。 这一次,宁涵可算是不满意了,皱着眉毛,吹着鼻涕泡问她。 “本公主哭的很丑吗?竟然让你笑成这般样子。” “没有没有,只是,公主殿下哭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平日那样的高傲骄纵了,看起来竟像是小女子一般的可爱。” “你竟敢说本公主骄傲放纵?”宁涵注意的重点,并不是任娇姿终于夸了自己可爱,而是她说自己骄傲放纵。 不过,宁涵却认了。 自己好像是的确有了那么一点骄傲放纵。 “刚刚本公主哭的那个丑样子,你可不许告诉任何人啊。” “公主殿下您放心,娇娇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看到任娇姿这般乖巧可爱的样子,宁涵却感慨了一下。 “看你这样可爱,真的是让人想怜爱,如果我是男的,可能也会喜欢像你这般的女子。” 宁涵这句话让任娇姿愣了一下,随即她就笑了笑,像是开玩笑一般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如果殿下您是男的,会喜欢娇娇这般的女子吗?” “如果我没有先遇到扶离的话,一直以来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的话,可能我也会喜欢上你吧,只不过我可是女的,我如果喜欢上你的话,娇娇你一定会觉得我很恶心的吧,女人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才不会!” 任娇姿似乎是拼命的想要证明一些什么,直接喊了一句说道。 “娇娇永远都不会讨厌殿下,无论殿下是男是女,娇娇都永远仰慕着殿下。” 任娇姿这话说的太过认真,反应太过激烈,以至于宁涵都产生了一丝错觉,难道这丫头是真的爱上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美若天仙有才有艺的自己了吗? 只是这个可能性,想想也就罢了,自己可是公主,她仰慕自己,倒也还说得过去。 只是仰慕这个词,可真的是让人浮想联翩。 任娇姿在宫里面呆了一个下午,等到快黑的时候,宁涵派了马夫想把任娇姿送出宫去,天却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简直要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今天天气明明是很晴朗的,突然飘起了这么大的雪,可真的是叫人匪夷所思,明明前几天才下过雪来着。 眼看着天黑得无法走路,雪又越下越大,寒风刺骨的任娇姿居然直接往殿外冲过去。 笑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娇娇小姐,这是准备去做什么?” “这天都已经黑了,又下着这么大的雪,如果我再不回去,母亲是会担心的。” 说罢,任娇姿还想往殿门外走过去,只不过刚走了两步,却被宁涵直接拎着衣领子,像拎着一只小鸡仔一样把她拎回了屋子里面,随后甩到了贵妃椅里面,自己则坐到卸妆镜面前,开始卸下了自己头上那繁琐的头饰。 “我问你,往日我派马夫去你家接你的时候,你母亲知道是我吗?” 任娇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自然是知道的,母亲很相信公主殿下也非常喜欢公主殿下,所以才让娇娇出门,否则按照母亲的规矩,我应该是呆在深闺中不能出门的。” “那既然你母亲是知道本殿下的,自然也是知道下这么大的雪,天又黑了,本殿下是不可能再冒险让你回家去了,今日你就住在这吧。” 宁涵已经卸光了自己头上的头饰,头上瞬间轻了许多,宁涵歪了歪脑袋,活动了一下脖子,随后伸了个懒腰,走向宁涵。 “看这大雪的阵势,应该是要下一夜了,等明日清早你在宫里面用完膳之后,本殿下再派人送你回去,你母亲肯定知道你在宫里不用担心的。” 任娇姿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留着母亲,自己一个人独自在家,况且她还未出阁,就在家以外的地方留宿,让别人知道了,可能她就嫁不出去。 但幸好,她并不打算嫁出去。 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在嫁出去了,就维持这样的状态,挺好的。 任娇姿在决定了今天晚上留宿公主殿的时候,也在自己的心里面暗暗的下决定。 “好啦!” 宁涵直接伸出手,将任娇姿头上的那一个青玉簪子给拔了下来,然后放到了自己的梳妆台面前。 “你赶紧开始卸妆吧,我先去洗澡,等一会儿我洗完了之后我来叫你,你再过去。” “好的,今天晚上就打扰公主殿下了。” 宁涵不当做回事,摆了摆手,就跟着侍女出了屋子,去了后方的浣洗室洗漱去了。 晚上的时候,任娇姿就睡在了偏殿,和宁涵睡觉的地方,仅仅有着一墙之隔。 夜深的时候,任娇姿翻了翻身,将自己的脸面对着墙,想象着在一墙之隔睡着的正是公主殿下,宁涵脸上就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现在夜已经深了,想必公主殿下已经睡着了吧,不知道公主殿下睡着时候睡是怎么样子的,会不会踢被子? 想必公主殿下睡着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美。 就怀抱着这样的心情,任娇姿竟是一夜无眠。 第二百一十六章逼婚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任娇姿刚回到家,母亲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母亲?” 任娇姿有一点慌,因为自打她记忆里,从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就没有再哭过了,就好像是那几天把自己的眼泪都流光了一样,这是时隔十几年的眼泪。 “虽然为娘知道你在公主殿下那里,很放心,但你终于还是一天天的长大了,就算你有公主殿下在交好,也要注意一点自己的名声,女孩子家夜不归宿对于名声来说可是不好的。” 这次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无论她是有着怎么样的隐情,身为一个女孩子家,夜不归宿,就是不对的。 任娇姿并不想为自己解释,只是认下了自己的错。 “对不起母亲,昨天公主殿下盛情难却,再加上天又下了大雪天色也渐渐的变黑了,不光是为了女儿的安全考虑,公主殿下也是为下人们的安全考虑着,才没有半夜将女儿送回来,还望母亲勿怪,更不要因此对公主殿下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王雪兰看了看任娇姿,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叹了口气。 女儿也一天一天的长大了,女大不中留,早晚还是要嫁出去的。 “如今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你现在有没有意中人?” 王雪兰并不是一个封建的人,如果女儿有了心上人,她会愿意去试一试的,前提是那个心上人不要太高不可及了。 当王雪华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人家只脸上居然闪过了一丝可疑的红晕,王雪华可是他的母亲,自然知道自家女儿这个脸红是什么意思。 “娇娇心上人可是谁?”王雪兰瞬间好奇。 “娇娇的心上人娇娇会自己去争取的。” 任娇姿察觉到了母亲是什么意思,直接就出口拒绝。 “可眼看着你年纪已经过二八了,这两年不是没有人上门来提过亲,只是为娘一直想看你的意思,可你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兴趣,为娘这才拒绝了他们,虽说我们家并不算是很有钱的家,但如果你想找一个老实人过日子的话,为娘倒是可以满足你。” 任娇姿是王雪兰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了,也是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牵挂,他是任娇姿的母亲,总有一天会先行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就剩任娇姿一个女孩子家留在这世上,她肯定是不放心,所以她要找找一个可以给任娇姿托付终身的人来照顾任娇姿,这样他也好放心的走。 任娇姿心中喜欢的人,自然是不敢告诉母亲,她生怕自己告诉了母亲之后,母亲直接会当场昏厥在原地,虽然她是一个女孩子家,并不用为他们家传宗接代。 但毕竟他们任家就只有她现在这一个女孩儿了,不管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家绝后。 每次任娇姿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觉得很苦恼,她不想要放弃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但也不想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幸福。 更何况她喜欢的人可是一名女子,这样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的。 无奈之下,任娇姿之后打了个哈哈,将今日这件事情彻底的蒙了过去,母亲这才算是不再跟他说这件事情了。 在这之后的半个月里,任娇姿都没有往宁涵那边过去了,第一是因为王雪兰已经开始注意到他和公主太过于亲密了,并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只是觉得自家女儿和公主太过亲密了,难免会不好。 第二则是因为她一个女孩子家成天往皇宫里面跑,难免会有人在背后搅舌根,一次两次的也就罢了,但天天都这么说,就算是他撞的在补在意也是会让人难受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已经进入到了腊月。 今天是腊八,按照习俗,应该吃腊八蒜,喝一碗腊八粥,这个腊八才算是圆满,和平常人家过的一样,玉清葵喜欢在腊八这天亲自去厨房,熬一碗粘呼呼的腊八粥,然后送给宁渊。 腊八从来就不是小情侣小夫妻两个人之间的节日,而是全家的节日,所以这一天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独处时间,而是会叫上福中所有的人围在一起,吃一碗腊八粥。 虽说是扶里面所有的人,但其实真正能做到一桌吃饭的也只有宁渊玉清奎还有许明溪这几个人,今年又多加了一个慕容雪莲。 虽然是和太子府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侧妃表妹的身份挂了,在哪儿也不算是个闲人,身为府上的客人,想要和府上的人一起吃碗腊八粥的要求倒也不过分。 于是慕容雪莲又一次不懂眼色的凑了上来,虽说这一次并不是他和郁青葵之间的独处,但宁渊看到这个慕容雪莲,内心就有一种感觉,他是真的对这个慕容雪莲待见不起来。 慕容雪莲私底下曾经送给他一副字。 那幅字的字体非常的有力度,是有力度的,字迹之中,落笔提笔都有隐藏不住的委婉,既大气又妩媚,可能就是形容这些字体最好的形容词了。 只不过自豪归好,送过来的人似乎是别有一番目的,惹的这幅字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的招人稀罕了。 自那以后,慕容雪莲又送过来了另外几幅字,风格不同,写的内容有不同,并且涉及的题材也都是各种各样的,看来是真正的正在努力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格。 但是很可惜,她的风格太违模糊了,以至于写字的时候,她写着写着就忘记了自己写字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以至于到后期的时候,字体越写越崩,甚至最后只能沦落为简单的临摹而已。 这个无疑是失败的。 “雪莲近些日在府上打扰了殿下娘娘,殿下,娘娘对雪莲很是关怀,今日这一杯酒,就敬殿下和娘娘。” 宁渊脸上并没有别的表情,举起了酒杯,象征性的往前推了一下,然后就坐在那里,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祝太子妃娘娘身体健康,万事吉祥。” 玉青葵也是露了一个神秘的微笑,随后就喝下了酒。 第二百一十七章气氛 此次的腊八节,因为慕容雪莲的加入,而让几个人变得很尴尬。 以前的腊八节都是宁涵玉青葵自己说自己的,留着许明溪自己尴尬,而这一次又多了一个尴尬的人,并且这个尴尬的人还一直在寻找这尴尬的话题,企图想要插入宁渊和郁青葵之间的谈话。 玉青葵就算实在不想说,也忍不住了。 说实话,慕容雪莲的存在确实挺烦人的,虽然在府上一直都没有出格的举动,但是她来到府上的目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算了,只要她老实一点玉青葵可以忽视他的存在,这个人的存在,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完全没有危险。 这顿饭吃完之后,慕容雪莲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努力的静下心来,想要去练字。 但是字刚刚写到一半,就心烦意乱得不得了。 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写字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最近写字的越来越不在状态,并且写的字也不像从前那般好了。 正在慕容思考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时候,下人们却突然来了。 “太子妃娘娘现在正在外头,请问雪莲小姐让不让他进来?” 慕容雪莲握着毛笔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就放下了毛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之后,坐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并且对下人说。 “请她进来吧。” 玉青葵进了屋子之后,慕容雪莲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轻轻地行了礼。 “太子妃娘娘来找雪莲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来府上也有这么久了,应该在过得还习惯吧,你的家乡并非这边的,我听说,如果一个人到了外地之后,会有水土不服的现象。” 玉青葵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倒是慕容雪莲有一点怀疑,慕容雪莲与玉青葵的立场,本就是敌对的,而玉青葵这个人也不傻,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她来这太子府上的目的是不单纯的,为什么还要来这样关心自己,且不说,这是真心不是真心,只要她迈出这一步了就证明,慕容雪莲一定是有事情要说。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玉青葵笑了笑,这个慕容雪莲倒是不傻,一眼就看得出来,自己此次前来是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说实话,我压根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玉青葵一张口就是这么伤人的话。 可是……说的全都是实话,慕容雪莲无法反驳,也乐于接受,好像她的存在的确是不能给予玉青葵什么危险,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一样。 玉青葵可慕容雪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是就弯了弯嘴角,继续说。 “你努力去讨好太子殿下的样子,真的有点可怜。” “娘娘此次前来就是来嘲讽雪莲的吗?” “当然不是了。” 玉青葵朝前走了一步。抬起右手,在慕容雪莲的左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不要因为想博关注而去找一些不适合自己的方式,也不要勉强自己去迎合不适合自己的群体,你应该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你自己想怎么样的话,那就怎么样,你努力合群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可怜极了。” 仇雪莲应该不是许明溪的表妹,这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只不过她的真实身份,她还真的是猜不出来。 从她的日常生活习惯就能看出来,她之前生活的环境并不是很酸的环境,反而是一个有钱有教养的家庭,才能教出她这样行为举止都很大方得体的女儿。 “多谢娘娘的教诲,只不过雪莲自己要怎么样生活是雪莲自己的选择吧。” 慕容雪莲朝后退了一步,和玉青葵拉开了距离。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我知道你现在的目的是什么,只不过,雪莲啊,你还是收回自己的心思吧,我也不是容不下你,如果你就这么一直耗着,我想我可能会建议殿下帮你找一个人嫁出去,以太子侧妃表妹的身份嫁出去,至少还能找到一个风风光光的夫家,你说是不是?”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真的是很有诱惑力,如果接受了太子妃的时候,就证明她可以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并且摆脱许明溪的控制,而且今后的生活过得也不会太苦。 可那又怎么样呢? 安逸的生活并不是想要的,她已经从天堂经历了地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忍受的过来,如果她结束了许明溪的控制,就证明自己把自己的最后一条后路给掐断了以后,许明溪也并不会帮助她。 在这偌大的太子府之中,许明溪是唯一知道也真实身份和真实背景的人了。 “多谢娘娘的关心。” 仅仅只是这一句,玉青葵便知道了,这姑娘不会听她的,会一直听从与许明溪的命令,许明溪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玉青葵夜不想在跟她多说什么,弯了弯嘴角就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之后,白芷忍不住说了一句。 “娘娘,这雪莲姑娘背景我们都不清楚,需不需要去调查一下?” “不必,总而言之 她激不起大风大浪。” 白芷还是觉得不妥,刚想说些什么,玉青葵就走了,只留下她自己留在那里。 “娘娘,娘娘恁等一等!”白芷也连忙跟了上去。 玉青葵离开之后,慕容雪莲从屋子里出来,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好像有什么在流转。 …… 东君找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书,拿到了书就想着要去找乐晗,想着要和他一起分享这本书,走到了半路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许明溪在自己屋子门前教训自己手下的一个侍女。 “让你给我打扫一下院子,你就把我的花给弄伤了,我留你何用?” 说着,许明溪就直接伸出手,打了那个侍女一巴掌。 侍女到底是女孩子,脸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猛然舅肿了起来,只是她连哭都不敢哭,只是一个劲的道歉道歉,祈求这许明溪能够原谅自己。 东君只是看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阴谋 这些事情其实与他并无关系,他也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当做没看到比较好。 一个人越缺少什么,她就会越急切的想要得到什么,她想要得到侍女们的尊重和敬重,大概平时应该是缺少这些东西的。 到了乐晗院子里面的时候,乐晗却并没有在屋子里,为了问下人才知道乐晗是和玉青葵一起去玩了,至于去了哪里下这么还真的不知道。 看着自己手上的这本书,东君似乎是苦笑了一下,弯了弯嘴角,本来是乐晗先找他的,怎么现在倒象的是他离不开乐晗这个人了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之间就完全颠倒过来了。 不过这并非是什么坏现象,反而有隐约的激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由于找不到人,所以他只得先回去,回去的时候见许明溪还在教训那个下人,那个下人的脸已经肿起来了。 “东君先生,请留步。” 许明溪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走到东君面前,微微一笑。 “听闻东君先生有许多有意思的书,可否借一本?本宫最近也是想读书。” 许明溪究竟是什么意思东君并不关心,只是许明溪要借书,他不愿意借。 那些书都是他的宝贝,每一本书都是读了很多遍,已经像是家人一样了,许明溪突然要读书,绝对不是真心的,有可能是想要达成某种目的。 “娘娘,读书要持之以恒,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否则对书夜市一种不尊重,娘娘恁没填都很忙,还是找点轻松一点的事情做吧。” 这话说的把刺都藏起来了,但是打到人的身上还真的是很痛,许明溪何尝不知道他的意思? 不就是仰仗这太子殿下所以才敢对她这么不尊重吗? “东君先生这话说的,难道是我不适合读书?” “在下并没有那个意思,娘娘多思了,只是人还是要找点适合自己的事情做吧。” 东君说完就低了地头,转身就想走,刚走了一步,许明溪就在身后叫住了他。 “先生手中好像有一本,不如先留下给本宫看看如何?” 东君瞟了一下自己手中得那本书,下意识的往身后缩了缩,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许明溪的眼睛。 她几乎是马上就忍不住了。 她再怎么不受宠也是侧妃,当今太子殿下的侧妃,它一个小小的平民就凭在太子面前说了几句话就这样不把她放眼里? “先生,这本书不给我?” 东君把这本书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笑了笑说。 “娘娘,这本书是在下挑选出来要送给乐晗先生的,娘娘不会要夺人所爱吧。” 这句话反驳的许明溪无话可说。 可是,但是她不能就这么放他离开了。 “东君先生似乎是与乐晗先生平日里玩的比较多。” 一听到乐晗这两个字,东君连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但是并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回应。 看到这个笑容,在许明溪眼里看起来是很刺眼的。 “本宫的命令不管用了吗?本宫可是太子妃。” “娘娘您的确是太子妃不错,但在下是太子殿下的客人,并没有要求说要在下听命与您,在下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东君这个态度,许明溪无话可说,只是东君貌似和乐晗最近走的近了许多,两个人关系貌似不一般。 “洛儿。” 许明溪一说话,洛儿连忙从后面走了过来。 “娘娘有何吩咐?” “你找人去查一下最近东君和乐晗的交往,说了些什么最好也打听到,现在他们走的很近,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是。”洛儿看这东君离开的背景,内心可惜的叹息了一下。 看来东君先生已经成为了娘娘的目标了。 玉青葵和乐晗看今日天气大好,所以就出府玩去了。 出去的时候都换了便装,只带了两三个仆从,连马车也没做,直接就从侧门出府去了。 太子府并不在闹市,反而离的有些远,这样反而给玉青葵他们带来方便,总之她平时出来玩的时候不会那么引人注意就是了。 “今日好不容易有一个好天气,也正好赶上了集市,我们今天就是出来碰对了。” 玉青葵可以离开了太子府,就像是被放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在集市上面的人群之中任意的穿梭。 乐晗也并不着急,就任由她在前面跑着,自己则就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看到玉青葵这样,乐晗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的玉青葵还是个小姑娘,但是最喜欢去宫外面玩,每次都是他带玉青葵出来玩。 今日看到这样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十年的事,真是让人格外的怀念啊。 “小姐小姐,你跑慢一点!” 这是玉青葵特别交代的,在他们出府的时候,要叫小姐 不能叫娘娘。 白芷跟在玉青葵后面,眼看玉青葵就要消失在人海中,玉青葵可算是停下来,回头看着她笑了一句。 “跑的真慢。” 白芷气喘吁吁的追了上去。 “小姐您跑得快,白芷可追不上。” 玉青葵笑了笑,朝着乐晗走了过去我。 “舅舅,还记得小时候 你就说这么带着我在大都玩,如今你陪我一起,却让我恍惚之间想起了原来的样子。” 现在在大街上,并没有人认识他们,玉青葵叫了舅舅,也并没有谁会觉得不对劲。 乐晗伸出手,摸了摸玉青葵的脑袋。 “你小时候也是像这般调皮的跑来跑去,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改变都没有。” “哈哈哈!” 这是玉青葵很久很久以来,第一次露出这么爽朗的笑容。 乐晗就这么看着,时光恍惚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 “舅舅舅舅!” 十岁的玉青葵跑在大都的街上,跑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指着糖葫芦,要乐晗给他买。 乐晗这一年也不过才十几岁而已,长相还很幼稚。 “你刚刚已经吃过一个了,怎么现在还要?” 虽然乐晗嘴上这么说,还是从自己腰间的钱包中拿出了一块银子,递给了小贩。 “不用找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时光荏苒 小贩似乎是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们这么大手笔的人,买一串糖葫芦只需要三文钱,但是他却直接丢下了一锭银子,这足够买十几串糖葫芦了。 “客官,要不然再选一串糖葫芦吧。” 玉青葵听了这话,就伸手想要再去拿一串糖葫芦,但是却被乐晗一下子给拦下了。 “不用了。” 拦下了他之后,乐晗转头对着玉青葵说。 “你今天已经吃了两串了,在吃的话就要长蛀牙了,张蛀牙的话,牙齿变得黑黑的,你愿意吗?” 乐晗吓唬了一下玉青葵,玉青葵抖擞了一下,立马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握紧手中的这一串糖葫芦,然后光速的把它给吃完。 吃完了糖葫芦之后,玉青葵立马又忘记了刚刚的担忧,在大街上跑着,看到什么好吃的都想吃。 而乐晗也又一次忘记了自己的底线,玉青葵想吃什么的话,在不过分的前提之下都会买给她。 时光荏苒,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之后的玉青葵依旧很可爱,而十年之后的乐晗也依旧很温柔,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但似乎一切都变了。 “舅舅,你在想些什么呢?” 玉青葵伸出手,在乐晗的眼前晃了两下,乐晗回了神,把自己的思绪从十年前拉了回来。 “没什么。”乐晗摇了摇头 然后摸了摸玉青葵的头发。 两个人就这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玩着,也并不打算买一些什么,就算看到了心仪的物品,也只是看两下,并不准备购买,似乎这一次出来仅仅只是为了来外面玩而已。 玩着玩着时间就到了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乐晗想着的是回家吃饭,但玉青葵却想着在外面吃饭,因为他还有一件事要问一下。 吃饭的时候,玉青葵有意无意的问起了关于云楼的事情。 “舅舅,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他会到这里来,并且还变成了扶离。” 乐晗当然知道玉青葵说的是什么,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请你回答我。” “你觉得一帆风顺的感情,一辈子都不会变吗?” “恩?”玉青葵往碗里面扔了一颗花生米,有一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毛。 “我觉得感情这种事情是说不准的,就像我刚刚嫁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很讨厌宁渊这个人,可现在我喜欢他。” 玉青葵正面直视了自己的感情,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起自己的心。 乐晗呵呵笑了两下,并不认同。 “是他求我将他带过来的,他觉得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一定会在一起的,只不过你还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是你们太熟悉了,你意识不到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而已。” 乐晗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下,然后坐在那里认真的看着玉青葵,似乎是准备这一次,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看着玉青葵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突然有一种恍惚感,仿佛昨天还是一个跟在他后面奶声奶气的叫着舅舅的小女孩,今天却已经以成年人的身份,在这里讨论着个人感情的问题。 “他可是世子,突然消失在了 玉国难道不会有人怀疑吗?他是怎么将自己的身份做到滴水不漏的呢?以至于到这里做了国师,也没有人怀疑他。” “云楼已经死了,从今往后,这世界上,只有扶离这一个人。” 玉青葵猛然瞪大了双眼,放在桌子上面的双手也忍不住轻轻地握紧了。 “舅舅,你的意思是他让自己假死了是吗?就为了来这里寻找着一段不知道会不会成功的爱情,他放弃了自己在那边拥有的一切,是吗?” 怎么这么傻? 明明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放下一切到这边来? “他已经放下了一切,带着他十几年的执念到这边来,只为了想要争取一段成功率为十中之一的感情,说实话,关于你的人生大事,我更偏向于云楼,他太了解你了,懂你的所有喜好,不会让你伤心……” “舅舅!” 乐晗话还没有说完,玉青葵就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了。 乐晗的话他并不认同,反而觉得有点可笑,感情的事情始终都是两个人的,容不得第三个人插手,现在他的感情曲,是由他玉青葵和宁渊共同谱写的,无论是乐晗还是云楼,都只是第三者的身份而已。 “舅舅,你偏向于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可能反而会害了他。” “此话怎讲?”乐晗挑了挑眉毛,似乎对这句话并不怎么认同。 “他放弃了他在那边的一切,到这里来找我,可是我拒绝了他,他就是一无所有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帮他,对于他来说太残忍了吗?” 玉青葵说着说着就不太平静了,几乎是想要从自己的凳子上面站起来,乐晗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冷静下来。 “如果他真正的喜欢你,那你就是他的所有,他在玉国所拥有的一切,身份,地位,人脉,朋友,亲人,在你的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如果他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他是不可能会来找我让我帮他的,你要知道这一点。” 乐晗这个人对感情天生就有着不一样的看法,在他看来,如果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的所有,你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能和那个人相提并论,这可能是有一些病态的看法,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看法,才让他在人生中的二十多年来,从未因为爱情伤过心。 玉青葵已经不想再讨论些什么了,现在她关心的就只有一点。 “他在这里是不是会做对太子殿下不利的事情?” “那这就是他的事情了,我管不着,我只是负责将她带过来而已,具体要怎么做还是看她自己。” 乐晗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玉青葵知道,他一定不会放弃的。 想到这里,玉青葵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太子府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两个人都有心事。 第二百二十章小鹿乱撞 回到了府里之后,乐晗直接就去找东君了,而东君看起来却有一些忧愁。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今日看起来好像有些心事。” 东君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一本书出神,只是那本书全拿反了,很明显就没有认真的在看。 乐晗走了过去,将那本书抢了过来,然后放在自己的手中,随意的翻着。 这本书是一本鬼故事书,虽然他怕鬼,但是书中讲的鬼故事,远远没有从人的口中讲起来那么恐怖。 东军看着乐晗坐在自己的书桌上面,随意的翻看着,眼睛中好像是有什么感情在流转。 过了一会儿,东君才看着乐晗的脸说。 “我在想,我们这样的关系究竟能不能让别人知道虽然我没有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但我们两个现在相处的状态,大抵就是恋人的相处状态吧。” 乐晗慢慢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们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爱情的东西,这种东西是维持他们两个目前关系的粘合剂,但这种粘合剂见了光就要变质。 外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之后,难免会接受不了,甚至会说很恶心这样的看法,但那又怎么样呢? 正如他那个外甥女所说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容不得第三个人插手,只要他们两个一直坚定着彼此,那么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能磨灭他们的爱情。 “那么东君先生,您的看法呢?” “什么?”东君疑惑。 乐晗把那本书放到了东君的面前。 “如果我们之间的事情被别人给知道了,你会不会坚定着不离开我?如果有流言蜚语,你是会保护我,还是当做没看到呢?” 乐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底气,他不知道自己得出的答案可能会是些什么。 总而言之,希望是个好的答案。 “我会保护你,并且把那些当着我的面,用这段感情伤害你的人,全部让他们下地狱。” 这个答案其实并不在乐晗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乐晗看来,可能东君会说不要管别人,我们自己坚定就好。 这是他目前能够想象的出来最好的答案了,可是他没有想到最后的答案竟然会是这个。 在他看来,这个答案似乎是有一点……。 太好了。 因为答案好的出乎他的意料,所以暂时并无法接受。 “为什么这么说?就在前一阵子,你还说,你对我的感情只是简单的依赖,并不是像我口中和书中所说的那种爱情。” “嗯,可能我们把事情都挑明了说之后,我的心反而是发生了一些变化吧,可能我们对于爱情的初始看法不一样,我认为爱情是那个样子的,但你认为的爱情和我不一样,现在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我接受了你的看法,所以我从喜欢变成了爱。” 不得不说,东君有时候说话真的很撩人。 可能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一脸平静的说出如此肉麻的情话,并且当事人还完全没有感觉。 说实话现在乐晗被他这番话给撩得浑身发软。 脑子一热,不知道怎么的,就直接双手撑在桌子上,弯下了腰,在那个人的额间印下了轻轻一吻。 眉心间传来了温热的触感,这种触感是东君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甚至让他觉得有一点陌生。 但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乐晗这是在吻他,他知道。 书中所说,如果两个人相互喜欢的时候,会通过接吻来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如果自己现在坚定的和乐晗是一样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也要会以一吻? 如此想着,东君站了起来,双手揽过了他的肩膀,在他的眉间也印下了轻轻的一个吻。 “脸红了,你这是在害羞吗?” 看着缩在自己怀中,悄悄红着脸的乐晗,东君难得的脸上泛起了笑意。 …… 宁渊最近一直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他和玉青葵已经做了4年的夫妻,并且已经有夫妻之实。 刚开始分居,是因为方便给她治疗腿,现在她的腿也好了,两个人感情也好了,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这是一个问题。 所以在这个下午,宁渊正式的将这个问题给摆到了台面上。 “你说,我们两个现在算不算夫妻了?” 正在啃苹果的玉青葵被这个问题问的给楞了一下,随后就笑笑说。 “应该算是夫妻吧。” “那我们就一直这么分开着住,并不算真正的夫妻吧。” 玉青葵啃苹果的动作停了下来。 原来宁渊想的是这个。 想到他们的第一次,玉青葵忍不住有一点脸红,虽说是在意外的情况下发生的,但是,其实那是早就应该发生的事情了。 “可以呀。” “哎?” 玉青葵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倒让宁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连接下来劝的台词都准备好了,玉青葵却直接就答应了。 “为什么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呢?我还以为照你这缩头乌龟的性子,你会磨好几天。” 玉青葵瞥了宁渊一眼,似乎对他的这个看法并不是很认同。 “在殿下看来我就是那么不干脆利落的人吗。” 玉青葵从肩膀上用手挑起了一缕发丝,放在手里面轻轻的把玩。 “并不是,只是我觉得我们是夫妻已经有四年之多,没有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现在我突然这么提起来,我以为你多多少少都会产生抗拒。” “抗拒什么的是不存在的,殿下,我现在已经没有了类似于女子娇羞的那种感情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殿下,我喜欢殿下,并且是想要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我想要知道殿下的真实想法。” 玉青葵看着宁渊的脸,等待他回答的同时,也并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如果我说,我的看法和你一样呢?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骗你?” “不会。”玉青葵笃定的摇了摇头,随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太了解殿下了,殿下就算是说谎,我也看得出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坦诚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玉青葵你已经变得太了解宁渊了,以至于宁渊在她的面前,连说谎都会被看出来。 幸好这次并没有说谎,否则玉青葵会伤心的吧。 “是啊……这两天我会让下人们收拾一下你的东西的,你搬到我这边来吧,我这边屋子更宽敞一些,况且你的屋子在东边,冬天的话好像还是有点冷了,我这屋子朝阳。” “好的,一会骄阳公主好像要过来,我去准备几样他爱吃的点心。” “她怎么又要来?” 宁渊皱了皱眉毛。 他这个妹妹天天往他这太子府里面跑,也不知怎么样才好。 “今天下这语气好像是有一点不太喜欢公主似的。” 玉青葵打趣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下午宁涵来的时候,表情好像有那么点落寞,平时他过来的时候,脸上一直都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只不过这次,看起来就好像很伤心一样。 “公主,这是怎么了?” “大嫂,我发现了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宁涵摆着一张苦瓜脸说。 “怎么了?”玉青葵给宁涵倒了一杯茶,又把点心的碟子朝她的面前推了推。 “大嫂,我发现 我现在已经搞不清楚,我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了,我曾经说过,我非常的喜欢扶离,可现在又好像对他不是那么的喜欢,但是就这么放弃了,我又会舍不得。” 玉青葵一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合着这丫头,现在是已经陷入了感情迷茫期了。 如果真正的喜欢,一个人苦苦追求过之后,就会陷入感情迷茫期。 简单来说就是。 你喜欢他,但是却得不到她,想要放弃会舍不得,如果不放弃自己又得不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就是所谓的迷茫期。 不过是对一段感情产生了迷茫而已,只要内心一直坚定着,很快就会变好的。 “慢慢来不着急,有心人事竟成。” 关于宁涵追扶离这件事情,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发表什么意见。 她太了解扶离了 扶离根本就不可能会和啊宁涵在一起,但是宁涵这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她看了也着实头疼。 她并不能阻止一个少女喜欢人,只能尽量的帮他,虽然知道这段感情可能压根就没有结果,但至少让宁涵努力过了之后,她才不会后悔。 “哎。” 宁涵发出了今天的第十三声叹息,最后只是无奈的吃了几口点心,便不准备再说这件事情了。 过了一会儿,宁涵便重新打起了精神,然后跟玉青葵开始说起这几天的有趣的事情,说着说着就牵扯到了任娇姿的身上。 “对了!大嫂,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适龄男子的人选?我有一个朋友,眼看着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 “嗯?” 像宁涵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有找不到合适结婚人选的朋友吗? “就是任娇姿,想必大嫂也听过吧,他最近有跟我提过她的母亲,让她尽早出嫁,可是他并不想,我想会不会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大嫂有合适的人选的话,不如帮我物色一个?” 这丫头今天是让她当媒婆来了,玉青葵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的生活交际圈子就只有蛰伏中的这几个人,府外的也只有宁涵,再或者就是扶离了。 难不成要让那个姓任的女子嫁给扶离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呀。 “我又不是媒婆,况且我认识的人本来就少,公主善于交际,认识的人又多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应该并不难吧。” 玉青葵又将这个皮球完整的给踢了回去,哪知道宁涵又给踢了回来。 “我认识的人是多,可是大嫂你知道,我一直都比较注重于玩乐,结识的那些朋友,也不过都是一些酒肉朋友而已,再或者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和我交朋友的,找一个真正能够值得托付的人,真的很少的。” 乐晗看起来认识的朋友很多,但其实她的骨子里面有掩饰不住的孤独。 他的朋友是很多,至少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是这样的,可是她现在真正当做朋友的,也只有任娇姿这一个人了。 任娇姿从来都没有说过,是因为公主的身份才和她交朋友的,反而所有的事情都真心的想着她,不会考虑她是不是公主,只是会考虑这个人是自己朋友。 “看来公主殿下貌似很在意这位朋友。”任娇姿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真正正的,因为这个目的才说出来的。 “可能是因为她是真心的对我的吧。” 上一次她要嫁给王家,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任娇姿宁愿放下一切也要帮助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宁涵才从心底里认下了这个朋友。 “朋友有很多真心的,就只有这一个,如果公主是真心的想要帮她的话,不妨自己去做做努力吧。” 玉青葵并不是不想帮,而是真的有心无力。 她真的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与其让她帮忙,还不如将这个任务交给宁渊。 “不如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大哥,怎么样?如果是关于你的事情,我想你大哥应该会管。” “算了吧算了吧。” 宁涵一起她大哥那张冰霜脸,就忍不住抖擞了两下。 她大哥能够帮她,是因为她是真的需要帮助,像这种不需要帮助的事情,他才不会管呢。 “我还是自己解决吧,大嫂。” “你不会是在怪我吧?”玉青葵笑着问了两句,其实内心还是有点紧张,有时候有气无力的事情还真的是让人头大。 “真的没有。”宁涵立刻就摇了摇头,顺带摆了摆手。 “我真的没有怪大嫂,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情之情,大嫂不肯帮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宁涵如此说之后,玉青葵这才微微放下了心。 晚饭的时候,宁涵并没有留下来。 据说是许皇后要她今晚一同去用膳,想来又是有什么话想要教育给宁涵吧。 许皇后…… 玉青葵一想起这个人,内心就有点不平静。 第二百二十二章有点麻木了 今日又是一个大好的天气,于是在这一天,宁涵终于决定再去找一次扶离。 “公主,依奴婢看,还是再做些准备吧,就这样过去,国师会给公主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笑笑还想劝劝她,因为宁涵这一次准备去找扶离几乎是突然想起来的,就好像是不知道有什么触动了她的心弦,突然决定要去见见那个人。 “既然想见他,那就去见,反正扶离对我的印象本身就没多好,我并不是自找难看。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跟他说清楚比较好。” 说着,宁涵就自顾自的出了宫本口,笑笑没办法,只得招呼着身后的下人,让他们快些跟上来。 宁涵什么的东西都没带,只是带着自己的一颗心,这是她最后一次努力了,如果扶离丝毫没有被打动,那么她会努力的让自己不再喜欢他。 虽然这很难,但那又如何,喜欢他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国师府如今可真是冷清,府门口站了两排侍卫,不苟言笑,再加上他们手里面拿着佩剑,平常人看见了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从他府门前经过? 国师府本来深处闹市,自打这些侍卫每日把守之后,这条曾经繁华的街道,也慢慢冷清了起来。 人人都说国师爷是天上下来辅佐皇上的福星,是大南国的福气,又有人说国师性子太冷了,似乎是不会把皇上当做真正的主子,天上的那位才是。 总之各种说法都有,宁涵都听过,只不过是笑笑,这种市井她还没有真正的放在眼里过。 “什么?避不见客?” 笑笑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相信连国师府门前的一个看门的都敢对公主殿下这么不尊敬。 “你可知大路上那辆马车里面的人是谁?” 笑笑又指了指国师府门前大路上站着的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本以为侍卫看到了马车就知道是谁,可不曾想,那侍卫竟然看都没有看一下,直接低了下脑袋。 “抱歉,就算是公主殿下,也到得到国师的允许才能让你们进去 ,否则在下就是要砍头的罪,还请姑娘勿怪。” 笑笑被气的说不出话,只能退到了马车旁边一字一句的禀报了刚刚与侍卫的对话。 哪知道,宁涵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笑,亲自从马车上下来。 “公主殿下您这是干什么?他们还没有开门,路上人多,您还是先进轿子里面吧。” “无碍。” 宁涵摆了摆手,示意笑笑先退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在她的马车停在了国师府的那一刻,已经有人去禀报了,按照时间来说,也差不多了。 果然,下一秒,紧闭的国师府大门突然开了一个,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胡子花白的人,看他的装扮应该是管家之类的。 “不知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国师今日生病了,大夫说最好是不要见客人,以免加重病情,还请公主殿下勿怪,改日国师一定会亲自给公主道歉的。” 宁涵听了这一番说辞,笑了笑,不知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在讽刺国师府。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管家先生帮忙转告国师,我会改日过来的,请他安心养病吧。” 宁涵转身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是看到了管家关门的时候里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影却像极了扶离。 罢了,反正早就知道他是躲着自己,就当做是确定了内心的猜测而已。 她今日来,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而已。 扶离,我的感情,真的让你这么困扰吗? 现在看来,是的。 宁涵坐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看了看透漏着威严的国师府大门,依旧是没人从府门前经过。 “扶离,你封锁了自己的房子,是不是在等他?” 空气静悄悄的,好像也在嘲笑着她。 这是最后一次了。 …… “娘娘,皇后娘娘让您今日下午进共一趟。” 这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仪容今日早上传来的消息。 许明溪绣着鸳鸯的针一下子扎在了手指头,许明溪却好像没发现一样,自顾自的绣着。 “娘娘?”洛儿看到了许明溪狠狠的扎在自己手指头上,绝对是故意的,扎的那么狠,居然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你说什么?” 许明溪不紧不慢把那个手上的手指头放在自己的最里面,轻轻的吮吸着。 鲜红的嘴唇映着洁白的贝齿,再加上那一根占满了鲜血的手指头,结合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恐怖。 洛儿打了个抖擞,连忙回答说。 “今日早上,仪容姑姑传来了消息,说是让您今日下午进宫见一次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应该是有事想要告诉您吧。” “还能有什么事情?” 许明溪面无表情的把那个还没绣完的鸳鸯收到了盒子里面,洛儿在许明溪合上盖子之前看了一眼,红色的底子上面躺着两只尚完成歪歪扭扭的鸳鸯,红色的绸子上面还有点点暗红色的痕迹。 洛儿知道,那些是血。 许明溪最近绣花样的时候,总是会扎到手,起初她还以为是许明溪心事太多不小心扎到的,后来才知道许明溪每次都是故意的。 她当然不知道许明溪为什么这么做,她一个没有心事的奴才怎么会理解许明溪。 许明溪看着手指头上面沾满了唾液,闪烁着幽暗的光泽,指尖上面映着一个红色的小点,那是她刚刚自己故意狠狠的扎下去的。 许明溪并不是受虐狂,只是觉得自己在感觉到疼痛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活着的,一开始还好,次数多了之后,就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她下意识的想到了行尸走肉这个词语,然后就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娘娘您怎么了?” “无事,你准备一下今天下午进宫给姨母带的礼物吧。” “是。” 往日里去宫里的时候礼物都是许明溪自己亲自挑的,说是这样才能够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但是这几次开始让洛儿代替,不知道是为何。 第二百二十三章进宫面后 “臣妾参见母后。” “起来吧。” 许离在许明溪面前依旧是笑的慈眉善目,但是眼神里面却看不出什么波澜。 “谢母后,臣妾想着来宫里陪母后说说话什么都不带母后恐怕会觉得臣妾不懂礼数了。” “你来了就好啊。”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台词,许明溪都说腻了,但是许离却孜孜不倦,好像是把这个当做消遣一样的。 两个人续完了旧,许离才终于给了仪容一个眼色,仪容点了点头,把屋子里面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现在屋子里面也只剩下许明溪许离仪容洛儿这四个人而已。 “姨母这次唤我过来,应该是想要明溪传什么话吧。”许明溪说的很直白。 许离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这件事情,我们也已经筹备了四年了,现在各方面都打点的差不多了,至少我这边是没有问题了,回头你回去了之后,给你父亲传个话,让他把手上的一切都准备好,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具体的行动计划记得转交给我,我要确定无误了之后再出手。” 许离说话一慢一慢的,浑身都透着威严 ,好在许明溪早就已经习惯了。 “是,姨母,明溪一定原话传给父亲,姨母你就放心吧哎。” 许明溪这样保证着,许离脸上才出现了一丝笑容,然后伸出自己带着金护甲的手,摸了摸许明溪的头发。 “好孩子,在太子府受了不少的哭吧,你放心,等到一切都成功了之后,玉青葵那个女人就再也不会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宁渊他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你最后会变成太子妃,最后是皇后,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早晚会坐到我的凤椅上面的。” 许离诱导了一下许明溪让她想想一下将来,许明溪这才稍微打起了精神来,挤出了一个笑容。 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就穿来了看门宫女的声音。 “皇后娘娘,骄阳公主求见,现如今就宫门外。” 许离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仪容就自己先走到了门口,开了门,却看到站在门外的那个人正是宁涵。 “参见公主殿下。” “什么时候,我连见母后一面,也要挑母后开心的时候?” 宁涵似乎是自己过来的,身后并没有宫女跟着,只有她自己站在门外,身形透漏着倔强。 “公主殿下言重了,请进。” 仪容这次并没有请示许离了,因为她知道,这次连许离也没有理由重新把她拒之门外了。 “参见母后,骄阳又打扰母后和侧妃说话了。” 宁涵眼睛盯着许明溪那张顶着假笑的脸,内心很是不快。 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在母后面前总是很乖的样子,从来都是笑着 ,又很会逗母后开心,有时候她都产生了错觉,会不会许明溪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 “公主。” 本来许明溪是低于宁涵一等的,但是她嫁给了宁渊,在辈分上面是宁涵的大嫂辈。 宁涵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坐到了一边,似乎是并不打算离开,许离和许明溪只得暂时停下刚刚的讨论话题,重新找到了一个话题。 那就是宁涵现在最害怕的话题。 “公主殿下,可有意中人?” 宁涵听到这个问题从许明溪最白问出来,喝茶的动作都顿了一下,虽然她抬起了眼皮子,淡笑了一下。 “侧妃似乎很关心啊,巧了,我已经没有意中人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心里好像是有什么地方撕裂了,但是她并不后悔,早晚都要经历的。 “哦?” 许明溪挑了挑眉毛,朱唇轻挑,似乎像是叹了一口气一样。 这声叹气好像是激怒了宁涵。 “侧妃这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吗?本公主说的话从来都做到了,我说没有喜欢的人就是没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听着像赌气一样,她自己也知道,但是就是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噗嗤!” 许明溪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公主,我有没有说些什么,您的反应也过于激烈了吧。” 自己的女儿被欺负成这样,许离并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只是坐在一边安静的喝着茶,事不关己的态度,真是叫宁涵寒心。 明明自己来也不是想要自己找难看的啊 ,明明只是想母后了来找母后说说话而已啊。 宁涵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就这离开好让他们俩继续说着悄悄话的好,还是继续留下来的好,虽然哪种方式自己好像是都不太甘心。 许明溪看她正在走神,看了看许离,看许离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就继续说。 “公主,您虽然自己没有亲口承认过,但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您是衷心于国师扶离大人,怎么到如今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宁涵愣住了,短暂的愣神之后就看向了许明溪,眼神里面带着审视,疑惑,和微微的怨恨。 许明溪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面色轻松的专挑别人的痛处戳? 这样的眼神,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宁涵的眼睛里,似乎有点受伤了,许离也看到了,知道自己不能再许明溪这么胡闹下去了。 “明溪,快给骄阳道歉。” 许离不这样说还好,一这么说,宁涵瞬间就想哭,并不是终于得到了母亲的庇护而是觉得。 这样的说法,好像是让自己家孩子给别人家孩子道歉一样的,好像许明溪才是她捧在手心里面的公主,而她只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这种说法明明更叫人伤心。 宁涵闭了下眼睛,在此睁开双眼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丝毫的脆弱了。 “不必了,本公主还不是凭着三言两语会伤心的人。” 许离一看就知道,宁涵这是又披上了自己的一副故作坚强的铠甲而已,每次她真正伤心却不想要别人安慰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 看到宁涵这样,许离心中也有不忍,这可是自己的女儿,但是许明溪伤人的话都说出去了,补救也来不及。 想着,也只能等过阵子自己再去安慰一下了。 “你这次过分了明溪。” “知道了母后。” 第二百二十四章不屑 从皇后宫里面出来,宁涵自己在宫里面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德妃的颐和宫。 这里常年都飘散着药香味,还记得她小时候德妃经常要她来这玩,但是小时候的她并不喜欢这味道,所以每次都拒绝。 长大了之后闻惯了各种胭脂香味和各种花香,现在闻到这味道,也真叫人神清气爽。 “公主殿下?” 宁涵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她,就转身看过去,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正是这个颐和宫的主人德妃。 德妃手里面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了一些草,应该是草药之类的。 看宁涵眼神在自己的竹篮子上,就解释道。 “最近要有点酸,所以去御花园里面找了这个药引子准备给自己煎点草药。” “德妃娘娘。” 宁涵行了个礼,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德妃总是与世无争的样子,连父皇的宠爱也不会刻意去抢夺,所以才混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吧。 看看这颐和宫的大门,看起来都有点落寞,德妃似乎是已经被遗忘的妃子而已,这条路本来就偏僻,如今更是没有人来。 在看看德妃,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几年前的样式了。 “公主殿下,今日怎么到这条路上来了?这条路可是偏僻的很。” “刚刚从母后宫里面出来,想着到外面来闲逛着一圈,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你这里来了,德妃娘娘这里还是像从前一样,充满了药香,小时候的我不喜欢闻这种味道,现在闻起来竟然叫人觉得神清气爽。” 宁涵此时说这些话竟然有一种感慨的感觉。 “罢了罢了,德娘娘,可不让我进你的颐和宫里面看一圈?现在对于你这颐和宫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当然可以。” 德妃将篮子放到了自己的右手里面提着,然后自己亲自推开了大门。 “你这宫里面的下人们呢?” “我这边平时也没什么人,所以就把他们全部都遣散了,现在只留下了小白一个人,小白去御药房给我抓草药去了,估计还没回来。” 堂堂四妃之首,现在居然连个真正侍奉的下人都没有,身边也就只留下了贴身宫女。 “听李公公说,父皇最近貌似老肩膀疼,应该是整日忙于政务没有时间休息,我记得德娘娘会推拿之术,回头我跟父皇说一说,让父皇来这里,到时候就拜托德娘娘了。” 宁涵这是变相的给德妃皇上的关注,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她已经对于宠爱这种东西不在意了,她没有儿女,只有一个名义上的而已宁阳,但是宁阳那孩子已经有自己的实力了,并不缺少她的帮助。 “御医院有很多会推拿的御医,他们的手法应该很好。” 德妃还没等到宁涵去说,自己就先拒绝了重新得到恩宠的机会。 这在宁涵看来多多少少有点傻了。 “哦?德娘娘可知道我的意思?” “自然是知道公主你的意思,不过我已经老了,现在宫里有一波又一波的新人进来,有我没我陛下都不会寂寞的。” 宁涵仔细看了看德妃。 本来才是四十上下的年纪,如今看起来,也并没有很显老,只不过眼角有着淡淡的细纹,让她徒增了一些岁月的沧桑感而已,不过这么看起来却更有味道了。 “德娘娘您还年轻的很,只不过,您也是这种耐得住寂寞的性子,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了,这几天我会让父皇过来的。” 说完了这话,宁涵就自己走了出去,并没有继续逛下去的意思了。 走出了颐和宫,看着宫墙外布满了爬山虎的枯叶,看起来竟有些凄凉了。 当年她还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突然之间,德娘娘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面。 当年的德妃受宠程度可是和母后不相上下,关于那次的别扭,她一度认为,不过是父皇和德娘娘闹了别扭,哪知道,两个人都是性子特别坳的人,这别扭一闹,就是十多年。 宁涵内心依旧是没有目标,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天都快黑了,天黑了难免会冷,宁涵觉得不舒服,就准备回府了。 哪知道,刚走到府门前,笑笑就一脸着急的走了过来,连上似乎是有泪痕和掌印。 笑笑一看到宁涵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直接跑过来抓住了宁涵的袖子,吸了下鼻子,可怜巴巴的说。 “公主,可找到您了,任小姐现如今就在宫里,只不过她好像是碰到了点什么麻烦被玉漱公主扣下了,现在就在青苒宫里面,奴婢尝试进去看过,却被玉漱公主的下人给赶了出来。” “什么?那你连上的巴掌印也是玉漱那家伙弄的?” 玉漱公主名为宁玉,是最小的公主,是父皇和欣贵人生的,可惜生下来了玉漱公主不久之后,就暴病而亡,父皇可怜她但又觉得她是克死欣贵人的人,生怕不吉祥,于是就让妈子带着她去了外面的园林生活,这才刚刚过了十六及笄,就哭闹着让父皇把她接回来,依靠这父皇对于欣贵人的最后一丝愧疚之心,成功的回来了。 本以为她回来之后会老实一点,就算是想着自己在宫里面无依无靠也得老实一点,找棵大树,没想到这么快就对她的朋友出手了,还打了她的婢女。 真当她自己是什么受宠的公主吗? “走。” 虽然语气之中已经有着掩饰不住的怒火,但是宁涵依旧还是笑着的。 只有在后面跟着的笑笑知道,公主笑着生气的时候,更恐怖。 …… “听说你跟公主殿下很熟悉哎?怎么样,攀高枝的感觉怎么样?” 玉漱躺在贵妃椅上,喝着果茶,看着跪在地上的任娇姿,笑的有点渗人。 本来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却非要把自己往成熟的方向打扮,稚嫩的脸搭配着性感成熟的妆容看起来满满的违和感,但是当事人貌似很享受。 “公主,骄阳公主现在就在外面,还有她那个侍女。” 第二百二十五章不自量力 “姐姐。” 两个人并没有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交集,但是玉漱却好像很自来熟,也不看宁涵的脸色,直接就冲上去很亲昵的打招呼。 宁涵一把打掉了宁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耐烦的说。 “少废话,人在哪里,赶快把她交出来。” “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人?” 看到宁玉这样说,宁涵就明白了,看来这人是准备装傻,就算是怎么对待任娇姿,也会说她堂堂公主就这么对待一个平民能怎么样? 懒得再跟她争执,宁涵推开了宁玉就朝青苒宫里面走过去,宁玉也不拦,只是任由着她进去。 “娇娇?” 幸好任娇姿只是跪在了地上并没有什么 事,这才让宁涵稍微放下了心。 宁玉紧跟着走了进来,看着两个人对视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讽刺。 “我不会跟你计较,你扣了我的朋友我不说,还打我的侍女,这笔账该怎么算?” “这个时候竟然敢对我不敬,我就算再怎么样,也是父皇的女儿,可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她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敢顶撞我,我让我的下人打他一巴掌,就当做是惩罚她怎么了?” 宁玉丝毫没有愧疚之感,仿佛觉得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本就是应该的。 只不过她这样的反应,在宁涵的眼里,却觉得甚是可悲。 也许是刚刚回归了公主的身份,享受了公主的权利,一点都不期待的想要找一点存在感罢了。 可怜的很。 “那么,我也是公主,我行使一点公主的权利也不过分吧。” 宁涵突然挑了挑眉毛问,宁玉心里顿时没底,但想在自己也是公主,宁涵再生气也不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伸手打自己一巴掌,这样想着,便放下了心。 “是啊,随你。” 宁涵听到她说这话,直接讽刺的笑了笑,然后撸起袖子,朝着宁玉身边的那个老宫女打了一巴掌,那宫女顿时被打的倒在了地上,脸都偏了,嘴角出现了一丝血,可以看得出来用的力气是有多大,也反映的出来,现在的她,到底是多么的生气。 “啊!” 宁涵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宁玉懵了。 这老宫女不是别人,正是从自己刚出生开始抚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奶妈,在这世界上只有这个奶妈是她认定的亲人,就算是那个名义上的父皇,那只不过是让她能够享受荣华富贵生活的保障罢了。 “你竟然敢打她?” 宁玉扶着她奶妈,眼睛瞪向了宁涵,脸上写满了愤怒,但却又在强忍着自己的愤怒。 看到宁玉运气成这个样子,宁涵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站在宁玉身边的下人之中,就只有她自己穿的衣服布料最好,并且表情趾高气扬的,似乎是在这个院子里边,只比这个公主第一等而已,所以她断定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她的奶妈,所以宁涵才特意找准了她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目的达到了,那就好。 虽然打老人的确是不太尊敬,但是看那个老宫女的表情应该和宁玉是一般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特殊对待,打了正好,不尊老就不尊老吧,她并不在乎。 “怎么只有你能打我身边的人不能我到你身边的人呢?我们都是公主,我答应并不合适,但是我身为一个公主,打一个下人总是可以的吧,就像你说的,行使公主的权利罢了。” 宁涵将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宁玉,宁玉像是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眼看着奶妈脸都要肿起来了,最终只能愤愤的站了起来。 “那这次就当做是我们两个扯平了吧。” 当然要扯平,不扯平的话,不知道这个难搞的公主还会出什么歪点子,反正她是怕了。 这个小魔头宁涵,果然和传说中的并没有出入。 除了青苒宫之后,任娇姿又开始自责了起来。 “对不起,公主殿下,都是因为我才让你麻烦了。” 她今日本来是约好了晚上要过来的,可是她却比原定的时间早了点,到宫里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见到宁涵,所以才被那个难缠的公主给抓住了,直接给自己判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将自己给带走。 “小事。” 宁涵搓搓自己的手,并不在意,反而是想起来刚刚的在那边打人的时候,好像是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那声音听着就觉得疼,更别提打在脸上的感觉了,那人最后嘴角都出血了,应该是嘴巴里面磕到了。 “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报出我的大名,我就不信我一个公主,我连一个人都保不了,你不能就这么任人欺负,你可是我宁涵的朋友。” “其实殿下你完全不必因为我那么做的,我只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 最重要的是任娇姿生怕宁涵这么做了之后,会给别人留下他是一个刁蛮公主的印象,对于公主接下来生活会带来不便的。 “殿下,娇娇认真的想了想,不如,以后娇娇还是不要进攻来打扰殿下了……” “你这是在说什么?”宁涵伸出右手,在任娇姿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两下,似乎是并不认同她的这种说法。 “我不是说了你是我的朋友吗?所以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本就是因为我的身份问题,才给你带来了这种回忆。” 宁涵这一次,没有在任娇姿面前自称本殿下,而是是自称为我,这足以证明,宁涵已经放下了自己的身份,真正的把任娇姿当作自己的朋友了。 “殿下……” 此时此刻,并不能再多说些什么了,再多说的话,就显得自己真的是有一些太矫情了,人家都不介意,自己还介意,想到这里,任娇姿就有点释怀了。 “好的,就当做是娇娇自己有些矫情了,往后娇娇在也不会说这种话了,还望殿下勿怪。” 笑笑看天已经完全黑了,于是就斗胆走上前去,打扰了两个人一下。 “天已经黑勒,不如,任小姐,您今日就在宫里面住下来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皇子降临 上次她留在这里的时候,回去了之后母亲非常不高兴,还要让他她以后少和公主殿下来往。 虽然心里面不怎么愿意,但是静下来之后仔细的想了,好像母亲说得并没有什么不对。 “楞什么?” 宁涵用手指戳了一下任娇姿的肩膀,任娇姿连忙回了神,对着她笑笑,轻轻的说了句,歇一歇。 “你在说什么?” 宁涵对于她的这一句谢谢,有一点迷茫。 任娇姿又一次摇了摇头,主动走到了宁涵的身边,和她并肩走着。 以前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任娇姿总回落后于宁涵大概一两步的距离,并且总是保持这个距离,不会离得太远,但也不会越距如今任娇姿总算是自己主动走出这一步,倒是让她觉得蛮惊喜的。 宁涵发现了这个,但是并不打算说,就当做她没有看到吧,总之走出这一步就已经很努力了。 今日又要留在这里,所幸在天完全黑之前宁涵已经叫人去任娇姿家里面提前告知了她母亲,所以今日总算是可以安心。 “实不相瞒,前几天在家的时候,母亲总是会跟我说起这件事情,说与殿下接触太过亲密。” 宁涵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似乎是在期待着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任娇姿接下来说的答案并没有让她失望。 “但我并不觉得这是坏事,殿下,您身为一个女子,行事风格都像男子一般豪爽,身为一个女孩子,娇娇很是仰慕。” 这话也的确就是心里话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可能就是从系了同心结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慢慢的变了吧,一开始初心并不是这样子,这种感情的潜移默化,和日渐亲密的交往是分不开关系的。 这并不是一个坏现象,虽然有时会有甜蜜的心事,但这并不会让她觉得很难受,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很享受。 “你又在走神?” “并没有。”任娇姿刚刚只是在专心致志的看着她而已,并不存在失神。 这天晚上的时候,恰巧也下了大雪,大雪下得静悄悄的,落在了枝头上,压折了一支红梅。 任娇姿站在窗边,开了一小扇窗户,露了一个缝,只是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雪,随后就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传来了一个消息。 皇贵妃沈玉生下一位皇子,但因为是早晨,所以现在身体还特别的虚弱,除了皇上还没人进去看过她。 虽然说是早产,但所幸母子平安,也算是宫里的一件大喜事,再加上伴随而来的一阵大雪,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喜兆,就刻意忽略了他是早产儿这个事实。 “殿下,这个应该是宫里面的喜事吧。” “当然是喜事了,虽然玉姐姐是早产的,都所幸现在母子平安,现在父王不允许任何人探望,要不然的话我早就看她去了。” 虽然不允许去探望,但是并不代表不允许带礼物过去。 宁涵在自己的珠宝里面挑了一圈,也没有挑到最适合的那个,最终只能气馁得放下了首饰的盒子。 “怎么了?” “玉姐姐他本就已经身居高位,对于这样的东西,自然是已经不太感兴趣了,我再送这些就显得有点俗了,我现在正在想到底给什么才是最有创意的。” “贵妃娘娘虽然身居高位了,但是您是她的朋友,虽然辈分是不同送礼物还是要注意辈分,但是只要是您送的,娇娇相信贵妃娘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听到任娇姿这么说,宁涵倒是豁然开朗了。 沈玉其实什么都不缺,她可是父皇现在最宠爱的妃子,皇贵妃,离她的母后其实也只不过一步之遥而已。 如此想着,宁涵只要把这件事情暂时给搁下。 …… “娘娘,您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侍女在一旁紧张的问,看起来神色并不放松,只不过沈玉却丝毫没有这个感觉,躺在床上,头上戴着护额,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床边儿放了几盆碳火,全副武装的样子还真的是让她哭笑不得。 她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太好,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已经实属不易,只不过这一次,她动了胎气,实在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今日早上见下了雪,想着要去外面看看雪,哪知道,刚刚下台阶,就踩到了一个石子,自己就顺着那小阶梯滑了下去。 她出事了之后,皇上也来问了实际情况,也问了今日打扫院子的那个宫女。 老宫女知道了他的事情之后,直接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跪在地上一个命的磕头,说自己保证扫的一颗石子都没有。 照着么看来,那是有人有心了。 清心从外面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个青花瓷的小碗,里面是黑色的药汁,闻着味道就不好闻,旁边还有一个小盘子,上面放了几块蜜饯和几块糕点。 “娘娘,药已经煎好了,奴婢现在给您凉一下,一会儿你就喝药吧。” “放那边吧。” 她自己的身体她知道,除了生孩子的时候用了太多的力气,现在有点虚之外,其实其他的都还好。 “娘娘,今天扫地的宫女,皇上已经拉去处决了。” “恩。” 不管这件事情和那宫女有没有关系,只要是扯上了她,那就必须是要死的。 危害到皇子安全的事情,皇上是绝对不会姑息的,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把这个小宫女给解决了,也正好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就算是暂时就不出来,也能够有威慑力。 “娘娘,姗姗平日里在院子里面扫地,很勤快,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这一次还真的是可怜她了。” 清心知道姗姗是个努力的人,每天都很认真的打扫,做自己分内之事,像这样一心一意侍奉主子的人已经不多了,现在她们又失去了一个人。 沈玉躺在床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只能将自己的眼神投到了那药的身上。 “把药给我端过来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探望 “什么?” 玉青葵书里面那块没有吃完的桂花糕,都因为手抖的关系掉到了地上。 “贵妃娘娘她早产了?” 白芷对于青葵这突然放大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连忙把玉青葵重新按到了椅子上面,然后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娘娘你这两日有点咳嗽,担心起来的急了嗓子不舒服,别着急,奴婢话还没有说完。” “那你倒是快点说呀,现在皇贵妃的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是早产,但所幸皇子没有事,皇贵妃娘娘也没有事,现在是母子平安,只不过暂时还不可以探望,因为皇上下令,在月子期间不准让任何人接近皇贵妃,听说皇贵妃从楼梯上滑下来,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看来皇上也是害怕皇贵妃再一次受到伤害。” 白芷唏嘘不已的说道。 宫里面那些女人之间的战争,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懂,只不过随随便便就是一条命,一生孤独作为代价来赌的话,也着实是有些吓人了。 玉青葵稍微放下了心,只不过依旧没有松懈。 早产的话,对于母亲和孩子的身体都非常的不好,只可惜月子期间内不能探望,要不是她现在立马就跑到故宫里面去了。 “娘娘,虽然不可以探望,但是有东西可以让下人们给贵妃娘娘带进去,娘娘,你现在写一封信也好,奴婢立刻就差人送到宫里面去。” “这样也好。” 自然是见不到了,但是书信总是可以见的,皇上总不会连这个都要拦着。 于是,玉青葵拍掉了手上的那些糕点渣滓,走到了书桌面前,拿起毛笔,微微思索,然后就下笔了。 她已经练字练了两年多了,当初丑得乱七八糟的字,现在看起来竟也是有模有样了。 只不过她练的字体一直都是临摹着宁渊的字体,以至于她现在写字都有一点像宁渊,改都改不过来。 玉青葵写的字体偏秀气一点,而宁渊写的字体则更偏大气。 一会玉青葵就写了满满的两张信纸,在下笔之前,她本来还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多少话要说,但是下笔了之后,好像停也停不下来了,有许多的话想要通过这张纸传进去,于是就倾注了很多的思念和关心。 “娘娘,桌子上没有信纸了,奴婢再去给你拿一张吧。” 白芷说着就朝屋子角落的那个柜子里面走过去,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文房墨宝,各种稀奇的纸墨都有,是太子殿下,专门为太子妃从各地寻过来的。 “不用。” 玉青葵喊住了他,然后将那两张信纸提在手中,轻轻的在空中扇了扇风,随后就折叠在一起,一起装进了一个信封。 白芷将那个信封接了过来,随后塞进了怀中。 “不用急着去,中午吃完饭之后再送过去就好了。” “好,对了娘娘,太子殿下那边已经将他的房间收拾好了,让您今天就搬过去。” 玉青葵愣住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前阵子说好的,她会搬过来和宁渊一起住,没有想到这天这么快就过来了。 玉青葵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随后就咳嗽了一声,将自己的这尴尬的掩饰过去。 “中午吃完饭之后再让他们收拾吧,反正晚上之前搬过去不就好了吗?” 一想到接下来她要和宁渊一起在一个屋子里面生活,玉青葵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是有点莫名的激动,还是带着那么些害羞。 “娘娘,你脸上现在都有点害羞了!” 白芷笑嘻嘻的戳穿了玉青葵现在的心情,随后就等到了玉青葵的一个白眼。 “就你话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玉青葵和宁渊说起了这件事情,宁渊表示自己大清早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呀?”玉青葵咬着筷子,眼神里面似乎是带着一丝幽怨。 “你早上不是在睡觉吗?你最近好像喜欢睡懒觉,而且这种事情,白芷早晚会告诉你的。” “切!” 宁渊夹了一块糯米藕给玉青葵,白芷连忙在一旁说。 “这个藕是秋天才从湖里面挖出来的,这些蜜和桂花也是最新鲜的,殿下知道娘娘您喜欢吃这个,所以特意找到了些从太明湖挖出来的莲藕。” 玉青葵咬着糯米藕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这一小块儿的糯米藕放在嘴中轻轻的咀嚼着。 好像平时不是那么甜的糯米有今日吃起来竟然沁人心脾的甜。 吃完了中午饭,白芷就往里面送信去了,而玉青葵则就留在了太子府里面,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好像她最近都变得有点无聊,练字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了,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和自己玩。 当玉青葵把自己这件事情告诉了宁渊之后,宁渊却让她练琴,并且直接下令,让人从库房里面把那把凤古琴给搬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练这把琴?” 玉青葵管家说过,这把琴是皇上特意赏给宁渊的。 据说这把琴是五十多年前的一位有名的琴师在送走了他的一生所爱之后,切断了自己手上所有的劲,然后送给皇室的,随后这把琴就一只由宁乔保管着,前几年宁渊生日的时候,无意中说了玉青葵想要听弹琴,所以皇上就直接将这把珍贵的琴给了宁渊,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据说这把琴的音色还不错,我也不太懂弹琴,如果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去找一位有名的琴师来教你。” 玉青葵直接就摆了摆手,摇了摇头,虽然这把琴他看一眼就很喜欢,但她并没有信心能够弹好。 她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这么好的琴放在自己的手上,如果自己还坚持不下去的话,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可玉青葵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拒绝这把琴,宁渊倒是有些无奈了,好像这琴是自己硬要塞给她的一样。 “你总要找点兴趣做,要不然我怕你在府上太无聊了,我每天没有很多时间陪你。” 第二百二十八章责任与能力 宁渊从一出生就被冠以太子的名号,从小到大,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期望与仇恨。 这是他还没有出生就被决定的命运,为了活下来,他只能选择接受。 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但那时候的宁渊根本一点能力都没有,却被赋予了重大的责任和希望。 天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宁渊现在想起了他人生中的前二十年,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印象,只是觉得日子就是一天天过来的,并没有哪一天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但是自打遇到了玉青葵之后,每一天都好像是有了意义一样,甚至他们之间相处的每一天他都记得,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玉青葵啊,玉青葵,你究竟是有何等的魅力? 竟然能够让我一想起就想笑。 “殿下你在干什么?” 宁渊将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唇边,嘴角还溢出了一丝笑容,看起来虽然很帅,但却有点傻傻的,玉青葵忍不住笑了。 “没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心底里面突然放出来的尴尬,永远只能面不改色的将尴尬掩饰了过去。 “对了,你什么时候让我收拾你的东西?我那边地方都给你空好了,衣柜里面就差你的衣服了。” 想想从今天之后,衣柜里面将会塞满他们两个人的衣服,房间里面也回充斥他们两个人的气息和味道,他的生活中从此又多了一个紧密相关的人。 “这个,白芷已经跟我说过了,我让他通知那些人,等到过一会再去收拾我的房间,反正晚上睡觉之前搬过去不就好了吗?” 瞧玉青葵这话说的,倒像是显得宁渊有点太过于着急了。 “好吧好吧。” 玉青葵只得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他们一会就会去收拾的,殿下,你这是怕我跑了是吗?” 两个人有说有笑,而在这个太子府的另一边,有两个人过得很煎熬。 一个是许明溪,一个是许佳乐。 许明溪过得煎熬,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在太子府里面,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太煎熬了,而许佳乐,则是被生活中的种种不便困扰着。 第一是因为她没钱,第二是因为他没势,第三是因为她没朋友,整日待在这府上,过得并不比许明溪好。 今日她发了烧,但是当她让自己身边的下人去请医生的时候,却被告知,医生已经出伏了,目前并不在府内,过两天才能回来。 而下人想要出府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连随意出府的资格都没有,直到这一刻,许佳乐才知道自己过得有多可悲,虽然她嫁到这太子府仅仅只是作为一个陪衬而已,但陪衬也应该有陪衬自己的活法,她现在的活法连陪衬都算不上,如果她就这么活生病死了,想必太子殿下也不会怜悯他一下,而丞相府,也只不过是损失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一样。 现在她过成这般光景,就连身边的下人,也渐渐的对她失去了信心了,跟着一个一辈子都不会得宠的侍妾,在这太子府里面漫无天日的熬着,想想就觉得可怕。 “咳咳!” 许佳乐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现在咳嗽的症状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起初还能忍得住,现在居然连忍都忍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就算是冒着冒犯的太子殿下太子妃的罪,自己也要去争取一下治疗的机会。 于是,许佳乐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妆都来不及化,就直接在侍女的陪伴之下,朝着太子的书房那边走过去。 到了那儿的时候,宁渊和玉青葵正在有说有笑的喝着茶。 相比她,穿着凌乱,头发也乱糟糟的,脸色苍白还有气无力的咳嗽,这怎么看怎么违和。 玉青葵首先发现了许佳乐,连忙给白芷使了个眼色,让白芷过去把那个人给带过来。 许佳乐过来的时候,咳嗽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但看着面前两个位高权重的人还是活生生的忍住了,以至于连苍白的脸色都被憋红了。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请恕臣妾冒犯,今日冒昧来打扰,真的是情非得已,真的是有苦衷。” “说。” 宁渊看许佳乐表情很不对劲,应该是生病了,只不过病成这个样子,不去看医生,反倒是来自己这里,目的有点怀疑。 “臣妾生病已经有两三日了,本来想着让它自己好,可没想到越来越严重,今日让下人去请医生的时候,却被告知医生出府去了,要有两三天才能回来,于是臣妾就拍下人想要去街上给臣妾抓一点药,却发现臣妾的下人并不能出府,还被视为告知臣妾没有出府的资格。” “等会儿,等会儿,你为什么说你没有出府的资格?” 宁渊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并没有下令说不允许侍妾出府。 宁渊将眼神投向了玉青葵,玉青葵也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自己下的。 这下子几个人都明白了,在这府中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谁能够行使这个权利呢?当然是住在东屋的那位侧妃了。 许佳乐不自觉握紧了手,牙齿紧紧的咬着,憋的脸通红。 明明是同一个地方来的,自己只不过是低了她一等,却遭到了这样的对待。 “臣妾不求别的,只求太子殿下能同意臣妾出府去看病。” “初夏。” “在!”初夏连忙从身后站了出来,双手握拳,弯了弯腰。 “你带着她去外面看病吧,看看他还缺少些什么,就给她置办置办,至少也是太子府上的侍妾,现在活成这般样子,传出去还不让人看笑话。” “是。”初夏领了任务之后,然后就扶着许佳乐出去了。 “你会吃醋吗?”宁渊突然笑着。 “哎?”玉青葵本来正在喝茶,刚喝了一口就被烫到了,然后连忙将那口茶水吐出来。 “你再说一次?” “我问……”宁渊突然将自己的脸凑近的玉青葵的耳朵,轻轻的。 “吃醋吗?我这么对待一个侍妾。” 第二百二十九章扶离的提议 “吃醋是不存在,就算殿下是在关心她,我也不会觉得吃醋的。” 他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如果对自己的另一半对别的异性关心不吃醋的话,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个是爱的还不够多,第二个就是对自己太自信,认为那个被关心的印象对他没有威胁力。 “你是对你自己太有自信,还是对我太有自信?” “对我们两个人都有自信,第一个是我并不觉得许佳乐的存在对我有什么威胁,就算有威胁我也不会吃醋,因为根本没有必要,第二,我坚信你不会对她动心,因为你喜欢的人是我。” 玉青葵坚信着这一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坚信宁渊是喜欢着她的,也坚信自己对宁渊的感情也绝对是坚定的。 宁渊听到玉青葵如此笃定的一声,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只不过玉青葵还是说错了一点。 他宁渊对于玉青葵的感情,可绝对不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青葵,你要记得……”宁渊突然深情。 “啥?” “如果有一天,我说了我爱你,并不是代表这一天我爱你,而是因为我忍不住说出来了。” 玉青葵拨弄指甲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了。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记得的。” …… 一个月一次的大朝,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皇宫里面一个月一次的例会了,这一天就算是生病也要来上朝,场面挺壮观,只不过每个月这一次都会有对立党派的人在大堂上几乎要吵起来,这也让宁乔颇为头疼。 这不今天,丞相派和中书派的人又吵起来了。 中书派的一个官僚,在听到了情报人员汇报的边关人民的饥荒问题之后,因为和丞相派的意见又一次不和,而在大庭之上火光四溅。 “丞相大人,你总是说,边关的危难,人民需要用钱来支持,想要皇上批准从国库中批款批粮食,但是我觉得,光批钱批粮食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途中贪污的官员太多了,等到东西到了那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人民不可能解燃眉之急,所以我认为最根本的还是要从他们那儿的官员开始调查起。” 丞相许岩从不亲自掐架,从来都是让他下面的僚官们代替他发言,两个派系的人的头,从来不亲自发言。 “调查的话也太慢了吧,等到我们把真正贪污的人都给换下来,再拨钱之后,那人民不早就饿死了吗?这段期间你让人民喝西北风吗?” 丞相派的一个官员撩了下自己的头帘儿出来说。 “好了好了。” 每个月这种情况都会发生的,宁乔知道这种情况也无法避免,也无法阻止,就只能任由他们说说的差不多,等把自己的意见都说完了之后就应该判决了。 其实听他们吵架也没什么不好的,开朝本身就是为了要听他们的意见,给自己的最终决定,起一个决定性的意见而已。 “国师有什么看法?”宁乔突然将话锋转向了在一旁沉默站着的扶离。 因为扶离是国师,所以他站的地方是在中间,听到皇上这么说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扶离略微思索了几秒钟,随后就不紧不慢的说,“臣觉得,李胜利大人说的并无不对。” 李胜利是中书派的那个官员,听到了扶离对于他的肯定之后,得意的笑了一下,随后对丞相派那边的那个人飞了个眼色,意思是挑衅。 然而他还没有得意多久之后,扶离又紧接着说,“但是臣觉得张峰大人说的也无不道理。” 这下子,李胜利脸黑了,张胜利又得意了起来。 看到两个系派的人,能够轻易的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改变了脸色,扶离现在在内心已经确定。 第一个就是在众人的眼中,他在皇上的心中地位还是蛮重要的,以至于在皇上最终决定的时候,还是要询问自己的意见。 第二个就是,皇帝对于他的戒备心也在逐渐的缩小,他这个国师也并没有白当。 “那国师看来这件事情应该如何评判呢?” “臣觉得这两种说法都非常的有道理,也非常的可行,只不过在实行其中一种的时候,难免会考虑到另一个弊端,所以臣建议最好同时进行,一方面往下面拨款,另一方面皇上您可以派您信得过的官员,随着拨款一直往下走,但最好是在暗中观察,看谁贪污了,那就先记下来,等到朝廷拨的款,到了边关的时候,看看还剩下多少,最后再算一下各个官员贪污的比例来决定惩罚的轻重。” 大厅里面的人瞬间无言,都在静静的听着扶离分析,虽然他们分成两个系派在针锋相对,但是扶离说的也并无道理。 话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就有人对此表示了疑问,尚书许岩亲自提问。 “那么这样做的话还是不能避免朝廷拨的款到下面之后被贪污过多,以至于边关人民不能解燃眉之急的问题。” 扶离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会有人提问这个,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拨的款和粮食最好分成两波,第一波是作为诱饵的,可以适量的小一点,这样才能将朝廷的损失减少到最小,第二波才是皇上真正的心意,而边关的人民也会感谢皇上的,并且第一波的赃款在有人贪污,并且我们调查了之后,还会进行赃款回收处理,并对其进行罚款,充盈国库,如果敢贪污朝廷拨款的人,那以前肯定是犯了很多次的人,惩罚的话这也不为过。” 宁乔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看法很认可,但同时,宁乔眼神中还闪过了一丝阴霾。 国师太聪明了,想法又这么好,点子又多,真的是个非常得力的助手啊,宁乔心里想到。 最终这件事情还是按照扶离的想法来解决了,朝堂上也没有人再有一言,更多的人是不敢有异议,扶离提议已经很完美了,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反驳。 第二百三十章风云暗涌 沈玉已经休息了两三天,身体已经好转了一些了,可以下床走动,只不过皇上依旧下令,不许别人来探望她,而她也不能够出去她的房间里面去玩。 虽然皇上的初心是想要保护她,是出于好意,但沈玉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关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鸟一样,像是失去了自由一样,表面上是对她好,实际上把她压抑得很可怕。 整个宫里面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宫女们自然也是不敢喘大气,生怕自己哪一个行为做的不对了,就惹了皇贵妃生气。 这个宫里面的宫女没有多少是新来的,大部分都是从沈玉刚刚入宫,就一直留在身边,照顾的久了就对沈玉的性格看得很透,也明白他平时的喜好。 沈玉刚刚入宫的时候,性格很温润,还会主动和下人们谈话,对他们很好,可以用温润如玉这个词来形容。 如今位分越来越往上,虽然是必须要端着架子,毕竟身份摆在这里,但是时间长了之后,总会觉得他发生了一些改变,变得很喜怒无常。 宫里面压抑的气氛一直维持了两三天,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才发生了一些改变。 宁涵终于得到了她父皇的首肯,所以才能够到这里来探望,只不过只允许她一个人过来,以至于笑笑只能站在宫门外等候。 “参见皇贵妃娘娘!” 沈玉本来面无表情的,正在用叉子叉着盘子里面的那一块水果,脆脆的苹果被银制的叉子给叉了无数遍,已经变得稀烂,和旁边那些完整的水果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居然还有点儿瘆人,只是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听到了宁涵声音的时候,沈玉表情顷刻之间就发生了改变。 沈玉是真心的把宁涵当做朋友,以至于在宁涵走进他的屋门口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就收起了自己板着脸的面孔,然后换上了一脸笑容。 在她的心中,宁涵这个人是天真无邪的,她不应该知道太多残酷的事情,永远保持这样单纯的本性就好,这是沈玉尽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后一点可以保护她的了。 等到屋子里面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之后,宁涵再一次下意识的叫出了姐姐这个称呼。 “姐姐!” “你怎么来了呀,听下人说,皇上似乎是并不准任何人来探望我。” 沈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很明显就可以听得到的低落,宁涵生怕自己到来会刺激到她,听说孕妇的情绪都是比较喜怒无常的,还是希望自己的到来,不要让她觉得不开心就好。 “我已经听说了,我怕你在这里无聊,特意去求了父皇两三次,父皇才特意准许我过来找你的,其实父皇也是担心你的,怕你在这里无聊,所以才让我过来陪你说说话。” 两个人私下相处的时候,一直是用平称,而不是用尊称,足以可见两个人之间关系很亲密,而下人们有时候也知道,也会偶尔听到,只不过没有人会去说这一点。 “这次你可算是宫里面的大功臣了呀,宫里面已经好几年没有小生命诞生了,姐姐,你一下子就给父皇生了一个皇子,父皇现在整日都笑得合不拢嘴,看来这一次又会大大的嘉奖姐姐您了。” 沈玉用帕子掩着嘴唇一笑,并不否认她的说法。 她来宫里有几年了,她已经算是命运好的人了,之前她并无子嗣,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贡献,仅仅凭着自己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就如此年纪轻轻的坐上了皇贵妃的身份,就连宫里的四妃六嫔,有好多都比她年长的一二十岁,这在宫里面是史无前例的。 她很清楚自己身居这样的高位,同时面临着什么风险,她甚至觉得自己皇贵妃的椅子下面藏着无数的钉子,身后有无数的人正在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她,但是她不害怕。 她不能害怕,如果害怕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她现在已经是皇贵妃了,虽然生了儿子,也不可能再进位分了,在上面的那个位置就是皇后。 在这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用横行霸道这个词来形容,其实也不为过。 就算是生了孩子,他她的位置也不可能再往上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顶多只是少一些金银财物,或者说是给建一座园子罢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然后传来了李公公那尖锐而刺耳的太监声。 “皇贵妃娘娘打扰了,奴才来传皇上的圣旨。” “圣旨?” 沈玉其实第一时间是疑惑的,如果仅仅只是赏赐一些财宝或者说是其他的玩意儿,以及建园子的话,只需要传一个口谕就行了,根本就没有需要传圣旨。 下人们连忙开了门,公公走了进来,直接就打开了圣旨。 沈玉和宁涵紧接着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玉皇贵妃沈玉温柔贤惠,知书达理,且为皇室生下一皇子,实属有功,赐协理六宫之权,皇子封号,屡次行于六宫之权之日选为同一日,待监天御史选黄道吉日,吉行典礼。” “谢陛下隆恩。”沈玉接过了这个圣旨,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太高兴的表情。 “姐姐,你有协理六宫之权了,恭喜恭喜啊。” 沈玉勉强挤出来了一个笑容,宁涵看他还是不太开心,猜测了一下原因。 “姐姐你是顾忌母后呀,你不要担心我,姐姐你能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有今天的这个权利,全都是靠姐姐你自己的实力,我是真心的替姐姐高兴。” 沈玉和母后同是属于后宫的女人,都是服侍皇上的。 母后和沈玉之间风云暗涌,他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母后和姐姐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没有让她知道,原因是什么也猜的出。 这就证明她们其实并不想要自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为好,既然她们希望自己是天真单纯的,那么就自己一直天真单纯下去好了,并没有什么压力,只是有时会很累。 第二百三十一章权利至上 沈玉在接到那个圣旨的时候,内心的活动还是挺丰富的。 她的资历还尚浅,这一点她是知道的,除了在宫里面训新人之外,她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对于常年管理后宫的皇后来说,她只是在这方面的一个小虾米而已,但皇上却在此时此刻赐予了协理六宫之权,这就证明皇帝要将她也拉入了这场权力游戏的中心。 他想利用他沈玉在后宫里面压制一下皇后,被赐予了协理六宫之权,就等于她被赋予了皇后的三分之一的权利,虽然还是比不上皇后,但是也能够干扰皇后,甚至可以说是给皇后制造一些麻烦。 皇帝这么做的原因,沈玉现在已经明白。 皇帝现在终究还是不相信她,所以完全没有顾及她在这场游戏之中究竟会不会受伤,最终只是一个宠妃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想到这里,沈玉不由得讽刺的笑了一下。 “姐姐,你可终于笑了,不要不开心哦,我想父皇可能应该还会赏赐你点儿别的,应该还会有很多,如果少的话应该会和圣旨放在一起,回头父皇的口谕应该就下来了,姐姐你就安心的等着父皇的赏赐吧。” “恩。”沈玉摇了摇头,收起了圣旨,顺带也收起了杂心。 现在她已经有这个权利了,这既是皇帝对她的一种肯定,是一种赏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她的惩罚。 她现在只想赶紧休整好身体,坐好月子,等到出了月子期之后,外面就是属于她的战场了,他还有一场很长的仗要打,如果她不死的话,这场仗可能要打一辈子,她要坐在皇贵妃的这个位子上,同许离抗争一辈子。 还不能觉得累。 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宁涵又玩儿了一会儿,一个时辰已经到了,父皇这次只恩准她过来这边玩一个时辰,虽然时间短得可怜,但是也并没有办法,毕竟还是姐姐的身体最重要。 “一个时辰已经到了,那么姐姐我就先走了。” “这么快就走呀?” 宁涵走了之后,她这里就要恢复寂静,并且要持续一个月,她并不想这样。 “父皇恩准我过来玩一个时辰,况且我在这边呆太久的话,也难免会打扰到姐姐,毕竟姐姐现在才刚刚生完孩子没两天,还是休息为主,我会亲自做一些点心,然后给姐姐送过来的,回头笑笑来送点心的时候,姐姐可不要让你的宫人把他赶出去呀。” 沈玉又用帕子掩着嘴唇笑了笑,然后咳嗽了一下。 “姐姐你没事吧?”坐月子的人身体是最弱的,如果这个时候生病的话,就会落下月子病,这样的病是会伴随人一辈子的。 “没事,只不过是感觉屋子里有点凉了而已。” 宁涵一听,直接就转过了头,对着站在窗户外面的那名宫女说。 “怎么开了窗子?不知道皇贵妃娘娘现在身子弱吗,现在天气还这么冷,外面又有冷风,万一冷风吹过来,皇贵妃娘娘着凉了怎么办?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 站在窗外的那个奴婢连忙走进了屋子,然后跪在两个人的脚下,神色慌张的解释道。 “皇贵妃娘娘,公主殿下,请恕奴婢的疏忽大意,只不过乳娘交代,要让奴婢每隔三个时辰就要将屋子打开一刻钟,因为屋子里面有炭火,生怕皇贵妃娘娘中了碳火毒,这才开了窗子,奴婢这就去把它关上。” 沈玉这才了然,随后就让那个宫女出去了,不过并没有要求宫女关上窗子。 “那么我就先走了,姐姐你多保重,如果无聊的话你就写信给我,我就算是扮成宫女也要混进来的。” 宁涵这一番话,直接就把沈玉给逗笑了。 沈玉直接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宁涵的额头上面点了一下。 “就你嘴甜。” 宁涵走了之后,这里面的笑声就又没了。 沈玉就自己坐在屋子的正中央看着屋子紧闭的门,许久许久之后,空旷的屋子传来了轻轻的一句。 “真冷。” …… 扶离上朝回来之后,回到了府中,就立刻下令,让所有的人都离开他的身边,他想要自己静一静。 每次上朝都是一种煎熬,特别是每次都要看到那个人,更觉得是一种煎熬。 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那个人一刀给捅死,然后把它彻底的撕碎,让它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存在感,这样他就不会夺走玉青葵的爱了。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做,他一次又一次的忍着,真的是很辛苦。 看到那个紧闭的房门,扶离真的很想进去,但是他依旧不能进去,他曾经就在锁上门的那一刻对自己发过誓。 到达胜利之前,无法回头。 现在这段不知道终点在哪里的路,他走了还没有多远,怎么就可以先去看自己的弱点? 他不能有弱点的。 玉青葵,凭什么,我爱的并不比他少,时间还比他早,用情比她深,并且一辈子……不,生生世世都会只效忠你一个人,你为什么平时从来都没有看过我呢? “国师,有一人求见。” “不见。”扶离连眼神都不抬一下,只是看着手中的那本书籍。 本以为又是宁涵那个烦人的女人又来想要见他,哪知道外面的管家又说。 “并不是公主殿下,而是侧妃娘娘。”管家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禀报。 扶离可算是抬起来了。 “可是太子殿下的侧妃?” “正是侧妃许明溪。” 扶离现在其实并不想见任何人,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合起了那本书,放进了抽屉里,然后坐在椅子上,用很随意的姿态朝着门口说,“请她进来。” 这句话刚落,管家就推开了门,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从身形和身高来看,应该是个女人,许明溪进入到这个房间之后,整个房间都充斥了一种让扶离反感的胭脂俗粉的味道,应该是牡丹花,这种香味闻着真的很让人恶心,太俗气了,还是玉青葵身上那种天然的体香比较好闻,很清香,每次想起那个味道就会很安心。 第二百三十二章新年伊始 今天是大年三十,整个京都都弥漫着令人感到兴奋的喜悦的气息,无论家境是怎么样的,都把这两天当做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天。 富贵的人希望新的一年能够越来越好,想要给自己的生活锦上添花。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贫穷人民,则希望自己新的一年,至少不要比目前更坏了,不要求有人雪中送炭,只希望不要让老天爷给自己雪上加霜。 而玉青葵,应该是太子府里面最兴奋的那个人了。 她从小就特别喜欢过年,他认为过年就是开始和结束,既是开始又是结束,那肯定就是很特别的日子。 “白芷,你的新年礼物想要什么呀?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哦!” 玉青葵坐在院子里,看着门外不远处花园那盛开的红梅,兴高采烈的对着白芷说,语气中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白芷有一些无奈。 这句话应该是每年过年时候,玉青葵会问她的,一句固定台词,他也没什么想要的,就是希望日子能够安安稳稳,然后自己尽心尽力的服侍太子妃就好了,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只不过每一年这个时候玉青葵都表现的太过于亢奋了,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奴婢没什么想要的,只希望能够安心的服侍太子妃。” “你每年都这样,你至少表现出什么想要的呀,我可是太子妃,现在我要行使我的权利哦!” 白芷知道玉青葵这是在故意行使自己的权力,故意把自己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点上,但是她知道玉青葵这些都是出于好意。 玉青葵是真的想让白芷这个年能过得开心,白芷无父无母,他这辈子都需要服侍自己,而自己既然有这个权利和能力,就希望能给白芷最好的生活,她想要的,在这新的一年的开始,全部都要让她完成。 “那么……奴婢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希望到时候娘娘不要阻止奴婢。” 玉青葵听到她这话,突然就诡异的沉默了一下,随后就笑了,“你该不会喜欢的是书房里面的人吧。” 白芷突然脸红,娇嗔了一句,“娘娘,您说什么呢?怎么能一下子就猜中了!” “难不成是太子殿下?”问这句话的时候,玉青葵的心提了一下。 玉青葵明知道这不可能,却还是有一点儿提心,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宁渊在他的心里面已经如此的重要了吗?重要到连别人对他一丝丝想法都不能够有,这种想法无疑是偏置的,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爱情之中最悲伤的一种局面就是,我陷的比你早,而你爱的比我少。 “怎么可能会是太子殿下,奴婢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奢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奴婢连想都不会想的,奴婢喜欢的人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 “哎?” 初夏那个人冷冰冰的,长着一张冰块脸,一般女孩子看了都要躲得很远的,为什么这丫头还偏偏对那家伙动了心呢? 玉青葵并不是说他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白芷这么性格活泼的一个人,应该是有一个性格温和或者开朗的人来和她一起。 “难道娘娘觉得奴婢和他不合适?说起来也是,奴婢要身高,没身高,要相貌没相貌,并且性格还大大冽冽,一点也不温婉,人初夏哥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白芷一直都有点自卑,认为自己自身的条件不行,就算是喜欢初夏,也在心里面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敢说出来,这一次是借着新年在新年许下愿望,希望初夏哥哥能够看到自己。 而玉青葵比较惊讶的是,白芷已经是迷恋到这个地步了。 初夏那个人明明就是一个冰块儿,但是白芷却觉得他很温柔,这是有点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 “初夏明明就是性格很冷的一个人,对谁都不苟言笑,为什么你会觉得他温柔呢?他的温柔应该只展现给了太子殿下一个人吧。” “才不是呢!” 白芷连忙跑到玉青葵的椅子身边,然后蹲下来,仰望着玉青葵说。 “初夏哥哥他可是非常温柔的,上一次我扭伤了脚,娘娘可还记得?” 玉青葵挑了挑眉。“记得。” “张医师给了我药膏,但是我贴了之后总是不见好,初夏哥哥无意之中看到我走路一瘸一拐,所以就给我看了一下我的脚,还说有可能是伤到了筋骨,还把他一直在用的扭伤膏给我用了,结果我一用就好了。” “啧啧啧。”玉青葵不由的摇着头,由衷的感慨。 这还没有在一起呢,就那么着急护夫,这以后还了得? 啧啧啧。 只是玉青葵没有想到,原来初夏和白芷早就已经有了交情。 “你让他摸了你的脚吗?” 白芷脸红了一下,最后咬着嘴唇,犹豫着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果被另外一个成年男子给摸了脚,意味着什么? 要是再封建一点的话,有可能就要成亲了,只不过这是在太子府,又是相互很熟悉的人,所以才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既然他都摸了你的脚了,那得让他对你负责呀,否则我手下的这么清清白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被他给摸了?” 玉青葵说话自带匪气,把白芷都给逗笑了。 “娘娘,您这话说的好像是要强迫她对奴婢负责一样,娘娘,您不必担心,这件事情就由奴婢自己来吧,就算她再冰冷,奴婢也有信心能够将她融化,还请娘娘您最好是不要出手。” “行行行~” 玉青葵现在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有无奈了,这丫头还没有嫁出去,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这要是真的嫁出去的话,那可怎么是好? 这是个问题。 “娘娘,奴婢真的中意初夏,初夏不太懂情爱,但是见到初夏公子就会想笑,还会觉得害羞,没事的时候就会想着他。” 玉青葵反倒笑了。 如果这都不算爱,什么还算? 第二百三十三章着凉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个人关于初夏的话才刚刚说完,初夏就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参见娘娘。” “噗!”再次看到他的这张冰块脸,还真的是感觉有点搞笑了。 “娘娘,您在笑什么?”初夏就算是在冷,看到玉青葵笑成这个样子,也难免会觉得有点不自在。 “没什么。”玉青葵连忙正了正脸色,白芷在旁边却是悄悄红了脸。 正所谓瑞雪兆丰年,在除夕夜下了大雪,几乎是一夜之间,漫天遍野都变成了白色 白色之中还点缀着些些的红色,那是大街店铺上面挂着的红灯笼贴着的红对联。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玉青葵却可悲的着凉了。 “阿嚏!” 玉青葵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窗外的雪,无比的想出去玩儿。 白芷似乎是看到了玉青葵眼睛里面对于外面的雪的欲望,忍不住可笑着劝阻道。 “娘娘,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面吧,您这样子去哪里都不行的。” “哎。” 玉青葵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的着凉,明明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宁渊还说帮她掖了被子,为什么今天早上起来还是会着凉? “殿下去哪里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所以殿下进宫去给皇上皇后拜年了,娘娘着凉了所以不必去,等到过几天再去办一次就好。” 她身为太子妃,居然因为着凉的关系,连拜年都不能去,这让别人听去了,还指不定要怎么笑话她。 “扣扣!”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就敲了两声就停住了。 “谁?”白芷听到了敲门声之后,就朝着门外喊过去。 “臣妾参见娘娘,臣妾带着妹妹来给姐姐拜年。” 玉青葵不自觉就皱了眉毛。 那几个麻烦的家伙还是过来了。 白芷已经从玉青葵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她似乎是并不想见门外那几个人,于是就自作主张的朝着门外喊,“娘娘还没有梳妆好。” “那无事,臣妾和妹妹跪在门外就好了。” “罢了罢了。”玉青葵掀开了被子,白芷连忙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那个白色的厚斗篷,盖到了玉青葵的背上。 “娘娘还着凉,怎么可以就这样掀开被子?” “替我梳妆吧,去告诉门外那几个人,让她们稍等片刻。” “好吧。” 白芷无奈的给玉青葵系上了斗篷,随后就朝着门口走过去,叫了两个下人进去给玉青葵梳妆,然后自己来到了许明溪那几个人面前。 “参见侧妃娘娘,我家娘娘今日早上着凉了,现在还没有梳妆好,请各位稍等片刻。” 白芷把人都领到了偏厅,跟玉青葵则就在屋子里面梳妆打扮。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毕竟是大年初一穿的衣服颜色也不能太淡素了,所以下人们给玉青葵选了一件正红色的衣服,外面配上了雪白的大斗篷,看起来就像是冬日里那若隐若现的梅花一样,看起来美艳极了。 “娘娘你真漂亮。”梳妆的宫女边给玉青葵梳理着头发边说。 这可不是她拍马屁,玉青葵天生就适合红色和白色这两个颜色的衣服,看起来真的特别的好看,显气质又显活泼。 对于这样的夸赞,玉青葵早就已经听习惯了,只是笑笑便不再理会。 终于等到下人们把玉青葵身上一切都打点好了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当玉青葵在下人的搀扶之下走进偏厅的时候,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参见娘娘。”许明溪看到玉青葵的那一刻,心底涌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玉青葵从门外走到屋子正中央的那把椅子上的时候,只是淡淡的扫了一下跪在下面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刚到玉青葵坐到了椅子上,调整好了姿势之后,才说了句,“你们快些起来,天气这么寒冷,可不要冻坏了身子。” 许明溪抽搐了一下嘴角。 不知道是谁慢悠悠的,让她们在这里等了大半个时辰,手脚都麻死了。 “听白芷说,娘娘似乎是着了风寒,可还好吗?” “劳侧妃挂念,本宫并无大事。”玉青葵喝了一口热茶,顺便清了清嗓子,热热的茶顺着喉咙滑到胃里面,然后再散开来,身体也暖和了不少。 “娘娘,妹妹们要开始拜年了。” “嗯。” 在太子妃里面半年,可不是,就像民间那样,二房给大房拜年一样,只是磕几个头,说几句祝福语,就算完事了。 皇家礼仪可是繁重的很,侍妾给正室拜完年之后正妃也要给红包,而侍妾们则要给礼物。 许明溪第一个跪了下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随后站了起来,微微的弯着腿说。 “臣妾侧妃许氏,给太子妃娘娘拜年,祝娘娘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与太子殿下情意缱绻。” 玉青葵给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立刻就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捧着的托盘上面拿起了最大的那个红包送到了许明溪面前。 “起来吧。” 玉青葵身为一个太子妃,只需要接受侍妾们的拜年就好,她身为太子妃是不需要给府里面的侍妾拜年的,就连一句新年好也没必要说。 今日来拜年的就只有三个人。 许明溪,许佳乐,慕容雪莲。 许明溪穿的衣服是桃色的,看起来很粉嫩,只不过与她脸上那略显浓重的妆容,却很不符合。 许佳乐自打被太子特别关照了之后,日子过得倒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吃穿是不用愁了,所以她这次来拜年的时候特地选了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 在许佳乐的心中,其实对于太子和玉青葵是抱有那么一丝感激之心的,她自己知道自己并不能奢求太子的宠爱了,只是希望自己在太子府的期间,能够吃穿不愁,没人来找自己麻烦。 而慕容雪莲今天却显得很低调,只是跪在最后面,除了拜年的时候说的那几句,其他时间并不曾说话。 第二百三十四章拜年 玉青葵看到她在后面一言不发,嘴角弯起一抹微笑。 “雪莲姑娘,如今都在过年了,要不要你去灵堂里面去给你的家人们上柱香?” 慕如雪莲突然被点名,似乎是有点错愕,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上。 “多谢娘娘关心,灵堂是皇家之人才能有,雪莲如此卑微的身份,怎可敢奢求使用灵堂?请娘娘允许雪莲能够在自己的房中为父亲母亲点一炷香。” “好,允许。”玉青葵扣了扣手指甲,蛮不在意的说。 其实对于他来说,慕容雪莲是不是用灵堂并没有区别。 失去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在接收到活着的人送来的祝福,或者是思念了,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之后一切化为虚无,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她玉青葵从来都不相信灵魂一说,人死了之后,一年就化为灰,飘散在这天地之间,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活着的人,对已经去世的人一切形式上的悼念思念和祭祀,都只不过是在弥补自己生前而已。 “太子殿下驾到。”门外的侍卫突然喊了一句。 玉青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微微的福了福身子,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个停包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宁渊走进门之后,没有管跪在地上的那些女人,直接就冲到最前面去,双手拉着玉青葵的手。 “你不是着凉了吗,怎么起床了?你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万一病情再加重了就不好了,现在还有雪,天气又这么冷。” 许明溪在宁渊走过来的时候,其实颜盛世一直带着微笑的,只不过当宁渊忽视了她,径直走过去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渊是不是当她不存在?她是不是永远都入不了宁渊的眼,就那么忽略了所有的人,直接朝着玉青葵走过去。 她不会记错的,宁渊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她似乎想让宁渊再跟她多说几个字,都是一种奢侈。 何曾几时,她对于宁渊的爱,已经变得这么卑微了。 “今日毕竟是大年初一,臣妾不去宫中,已经算是不符合规矩,妹妹们来拜年,臣妾怎么能不起床呢?”玉青葵如此说道,最后还用帕子掩着嘴唇,轻轻地咳了一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玉青葵看着她这样子,内心暗暗的说了一句,不好。 果然宁渊下一秒就直接将眼神投到了许明溪的身上,“你不知道太子妃生病了吗?还要来打扰她。” 许明溪还是跪在地上,连起都没起来,就直接将头低了下去。 “殿下恕罪,今日是大年初一,臣妾理应来拜年的,拜年是给太子妃娘娘送祝福,也希望娘娘新的一年能够越来越好,所以臣妾这才着急着来的,打扰了娘娘,请殿下恕罪。” 许明溪这么说之后,宁渊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你们先下去吧。” 等到那些人都下去了之后,玉青葵拍了拍宁渊的手臂。 “殿下在宫里面吃饭了吗?” “没有。”宁渊摇了摇头。 “想回来陪你,所以就婉拒了母后,不过明天就是新年宴了,你再不去就显得有一些不懂事了,明日你就先去吧,到席上露个面,然后我就让人送你回来。” 玉青葵又裹紧了点自己的斗篷。 天气突然变冷,变热的时候,她都会很容易生病,前几天明明还那么暖和,现在就突然下了大雪,还真的是让人感到不适应。 “明天可能就好一点了,殿下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况且明天宴席上可能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你是说?……”宁渊表示疑问。 “是的。”玉青葵笑了,看来两个人是想到一起去了。 每次新年宴会的时候,皇宫中达官子弟都会过来,场面空前的盛大,而皇帝高兴的时候,会很随意的指婚几桩婚事,看来这一次,宁涵是又跑不掉了。 “看来公主这一次又……” 玉青葵在心中也觉得没底气,宁涵可以逃得过一次,并不代表她可以逃得过两次,并且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皇上的口谕是不可以违反的。 “我会想办法的,如果那丫头不想嫁,那我就一定不会让她嫁出去的。” “殿下可有信心吗?”玉青葵倒是无条件的相信宁渊,宁渊说的话从来都会做得到,只不过新年宴会上,皇上当着众人的面赐婚,也的确是不好办,除非是可以提前知道人选,或者说是提前想好对策。 “这下可知道皇后娘娘这一次中意的人选是谁吗?” 急着让宁涵结婚的,自然也只有皇后一个人,婚后急着让宁涵作为一颗有用的棋子嫁出去,而她也省心。 “丞相大人有一个侄子,就是城南徐家大公子,刚刚从别国学成归来,据说是位俊雅的书生,具体的我也没怎么了解,只是在母后的宫里面听她说了一句而已。” “徐家……” 玉青葵皱了皱眉毛。 这个徐家貌似并不陌生,原来她在和宁涵闲聊的时候,好像是听到过。 这个徐家,世代是经商的,在这整个南国里面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人家,家里面是开钱庄的,钱庄遍布全国各地,还有各种各样的副产业,比如餐饮业,还有客栈什么的。只能用富得流油来形容,只不过徐佳貌似所有的男人,对于当官并没有兴趣,只是一个劲儿的经商而已,就算是和皇家有姻亲,也绝对不会去钱愁谋生路。 每个大家族都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有的是当官,有的是经商,有的靠贪,有的靠诚实。 看来这就是徐家的生存之道吧。 就是赚再多的钱也要给朝廷交税,徐家每年交的税已经是一个天额数字,假如家里再有人当官的话,难免会有人怀疑他们逃税,所以他们直接就断了外人的这个念想。 只不过那么大的一个家产,逃的税应该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想一想都知道,只不过没人揭穿而已。 第二百三十五章生存之道 “我貌似听公主说过,是一个经商的家族。” “不错。”宁渊点了点头。 “我已经让初夏去调查,估摸着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初夏就拿着一个纸袋子走了进来。 似乎初夏也是知道新年新气象这个词语,所以今天的她换下了万年不变的黑白衣服,换上了一身墨蓝色的衣服看起来竟额外生了那么一些帅气。 “殿下,已经调查了,只不过此人貌似从来没有在大都中露过面,一直都呆在别的国家学习,所以可以调查到的情报很少。” 宁渊接过了纸袋子,直接从上方撕开,里面居然就只装着两张纸。 往常他让初夏去调查人的时候,能多详细就有多详细,至少也有五六张,这一次居然才两张纸。 “就调查到了这么点吗?”宁渊看着纸上寥寥可数的那些信息条框,皱着眉毛问。 初夏连忙双手握拳跪在地上。 “殿下恕罪,目前就只能查出这么多了,这个人似乎是非常的神秘,徐家的庶子庶女们在京城中都很高调,在高阶圈中也很混得开,但只有这个徐家大公子从来都没有露过面,在别人的口中,仅仅只是曾经存在过而已。” “出去吧。” 宁渊挥了挥手,初夏就朝后退出去,呆滞也悄悄的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贴心的关上门。 “徐文彬。”宁渊嘴里面轻轻的念出了这个。 “这个便是那位徐家大公子的名字吗?” 听起来倒是很文质彬彬的,再加上他是在别国学习的传闻,应该不难联想到是一位翩翩公子。 “情报很少,并且大多数是无用的,看来丞相大人把这个人给藏得很好。”宁渊直接就把那两张纸叠了起来,随意的放到了桌子上。 都是一些没用的信息,这上面记录的信息,他在和那个徐文彬认识的过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殿下现在准备怎么办?” “很简单。”宁渊列着嘴笑了一下,帅气的脸上突然出现了这丝笑容,居然看着还有点坏坏的。 “明日开席之前找他谈话一番就行。” “殿下怎么能保证他一定会主动放弃和公主成亲的想法呢?”玉青葵又用帕子掩着嘴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现在嗓子开始有点痛了,不能再喝这个茶了,要喝点败火的,要不然明日起床的时候,她的嗓子应该就痛到不能说话了。 “他一定会放弃的,你相信我吗?”宁渊突然抓着玉青葵的肩膀,头微微的朝玉青葵的脸那边靠近,眼神中写着无比认真。 “你相信我的所作所为吗?” 玉青葵脸上慢慢隐去了笑容,随后看着宁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永远相信殿下。” 看着玉青葵也变得如此严肃,宁渊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你应该多笑一笑,你真不适合这么严肃的表情,你笑的时候是最美丽的。” 玉青葵闻言没有回答,只是在脸上慢慢的攒出一个她认为最美丽的笑容,果不其然,宁渊看到了那个笑容之后,也笑了出来。 …… 北屋,偏房。 慕容雪莲脚底下有一个小铜盆,铜盆里面是还闪着火光的灰烬。 “父亲母亲,请恕女儿不孝,只能在这里给你们二位烧烧纸。” 她其实有点想喊父皇母后,但是在这太子府里面这种称呼怎么能喊得出口呢?就算是没人听着,她自己也要小心的防备。 “父亲母亲,转眼间已经两年了,不知你们二位在上面过得可还好?女儿一切都挺好的,女儿一定会满足你们二位的心愿,请期待吧,如果小女儿就来女儿的梦中找女儿吧……求你们了。” 一滴清泪毫无征兆得就从慕容雪连的眼睫毛上面滴了下来。 慕容雪莲自认为自己命运多舛,先后从天堂掉入地狱,再从地狱升到人间,他现在所处的就是人间,正在苦苦的熬着,要么一步走错下地狱,要么步步高升上天堂。 慕容雪莲折的金元宝已经烧完了,纸钱也烧完了。 等到盆里面的火光都没有了之后,慕容雪莲才端着那个小铜盆,朝着门外走过去,刚一开门 就碰到了许明溪。 慕容雪莲放下了铜盆,不紧不慢的行了一个礼。 “姐姐。” “我让你至少练一门才艺,练好了吗?” “雪莲最近正在练习丹青。”慕容雪莲如实的交代。 练字的的最高境界也就是那里了,虽然先天条件好,但现在她的杂心太多,根本就不可能练出真正的好字,所以他只能先放弃,并不想要再继续在写字上面浪费时间了。 “丹青需要功底,你又不会丹青,难道就准备自学吗?” 她的父亲就会丹青,并且是从小就练的。 在她小的时候,父亲也曾经说过要教她连丹青,可是她嫌太费时间又太难,所以就拒绝了,以至于她到现在连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才艺也没有,如果时间能够回到当初,她可能会愿意去练。 “雪莲已经找了几本相关的书籍看了,现在也正在练习。” 慕容雪莲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 她的确是找了两本书,只不过书上写的并不是很详细,况且有的时候真正的技巧还是要别人手把手教比较好,自己看这书实在是很难琢磨透,所以她练了大半个月,进度还是非常的慢。 “本宫给你找一个丹青老师吧,这两天就会过来叫你,你每天都空出一点时间来学丹青吧,最好是快点学会,将来可能有用。” 慕容雪莲微微惊讶了一把,随后就谢了许明溪。 “多谢娘娘。” 离开了偏屋之后,许明溪走的很慢,似乎是想欣赏一下这漫天遍野的白色。 听说白色最能净化心灵,但为什么她看着这些雪的时候,心里面反而想的事情更多了呢? “娘娘,小心脚下。”洛儿看许明溪即将要踩上一个小树枝,连忙提醒道。 许明溪连忙回了神,看看脚下的那个小树枝,直接就把他踢到一旁去。 “打扫院子的宫女,打十个板子。” 第二百三十六章给皇后拜年 大年初二,今日是宫中的年宴。 休息了一天,玉青葵觉得自己身体真好点了,只不过着凉了不久之后,四肢难免有些无力。 “娘娘,今日您就穿这一身吧。”白芷用托盘捧着一件衣服走了过来,玉青葵正在梳妆,所以就盯着铜镜看了一眼,白芷也映在铜镜里面。 “白色的?” “这只是一件外衫而已,您看里面。”白芷笑着将上面的那件外衫给扒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衣服,里面的衣服是红色和金色的,红色打底,金色锁边,上面还绣了一朵金黄的牡丹花,看起来又华贵又脱俗。 “今日穿这样的衣服不会太艳了吗?” 皇宫里面的那些嫔妃们肯定也是穿的争奇斗艳的,她一个太子妃就穿得这么高调,难免会招惹闲话。 “娘娘,您要知道,您可是太子妃,不必担心那么多。” 白芷边说着边将衣服抖开来,然后挂到了一旁衣架上,让衣服稍微舒展开一些。 “娘娘,梳妆好了之后,就让奴婢来替您更衣吧。” “恩。” 玉青葵有点讨厌重大的节日,并不是因为不想过,而是因为一到重大的节日,她就必须要带上繁重的头饰,换上华丽的衣服去宫里面面对着一群人假笑,真的有点累。 宫门口外立了几十辆大大小小或豪华或低调的马车,但他们无一例外,马头上都挂了一个黄色的绸子,这就遇这事,要往皇宫里面去的马车。 路过宫门口的时候,宫门口还是依旧吵吵杂杂,身份不高的人是不能够提前进攻,是等着的,只能等到开席的前半个时辰再进攻里面。 “娘娘,今日可真是热闹。” 初思看了看外面的人,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对着坐在帘子里面的玉青葵说。 玉青葵一直坐在轿子里面闭着眼睛养神,窗外那些吵吵杂杂的声音也听到了,女人之间的谈话,无非就是讨论着谁家的马车好看和谁穿的衣服好看而已,男人从东宫门口进入,所以这边都是女眷。 “娘娘进了宫之后,要先去向皇上皇后拜年,向皇上皇后拜完年之后,还要去向太后拜一次。” “太后?”玉青葵终于睁开了她的眼睛,今天她画了桃色的眼妆,看起来就像是春日的桃花一样明艳动人,让人眼前一亮。 “太后不是一直都在后殿静养吗?我到这边也有几年了,一直都没能有幸见于太后一面,据说太后就连皇上也不准让他去探望,说是要自己潜心修佛。” “是这样的没错,只不过终究还是因为太后的身子不好罢了,现如今也不知道太后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玉青葵又眨了一下眼睛,随后挑开了帘子。 她们已经入了西宫门,宫门慢慢的被关着,宫门外那些没有资格先进攻的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太子府的马车先进了宫。 放下了帘子,帘子隔绝了外面的吵杂。 “娘娘,太子殿下,现如今正在皇上那边,估计皇上和太子殿下现在也应该在讨论正事,不如我们就先去皇后娘娘那里吧。” “都行,反正是一个迟到的拜年而已,不管我怎么去,难免都是要被数落一顿不懂事的。” 到了皇后的宫里,看他们都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架势,众嫔妃已经都在那边坐着等着了,似乎就是专门在等着她这一个人。 “臣妾来迟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昨日你不能来拜年,听太子说,你似乎是着了风寒,今日身体可好了点吗?” 皇后一上来就问了这一句,语气中倒也听不出来一些格外的关怀。 是人都知道,皇后虽然是找不到理由来挑她昨天的毛病,但其实还是有点责怪她昨天不能过来。 “谢母后关心,臣妾身子已无大碍,只是昨日实在是起不来身,所以才不能前来拜年,还望母后,千万不要嫌弃臣妾这个迟来的拜年呀。” 玉青葵像是开玩笑的一样说,乖乖的把这个球给踢了回去。 “那就拜年吧。”许离像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把自己的手绢丢给了旁边的宫女,宫女连忙接了过去,随后就从旁边另一个宫女的托盘里面拿了一个红包。 玉青葵老老实实的行了全套大礼,随后跪在地上,连头也没抬,恭恭敬敬的说。 “臣妾太子妃玉式青葵参见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凤体康健,万福金安,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福寿安康。” “仪容。”许离对着仪容使了个眼色。 仪容弯了弯膝盖,随后就朝着那大殿中间的玉青葵走过去,手里面还捧着一个红包。 “太子妃娘娘。”仪容把手中的那个红包给递了出去,玉青葵也恭恭敬敬的介绍了,现如今这宫女是代替的皇后过来送红包的,态度怎么能不恭敬? 等到玉青葵行完了礼,才挨着给宫中的几位娘娘也都行了一个小礼,今日这拜年才算了事。 许离见人都来齐了,于是就清了清嗓子说。 “今日是大年初二,也是一年的开端,各位姐妹们,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也要尽心尽力侍奉皇上,争取为后宫再多添几个小皇子啊。” 这些话是许离对着宫中的那些嫔妃们说,但其中有一个人似乎并不受用。 沈玉一直都在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许离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斜眼看她,态度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只不过那眼神可真的是让人不舒服。 “妹妹,身子可还好?你月子还没有坐完就出来,身子没有问题吗?” 沈玉停止摆弄了自己的指甲,随后看向了皇后。 “臣妾身子还好,虽说算是早产,但其实也已经足月了,况且臣妾还年轻,身子也倒还算康健,劳烦皇后娘娘挂念了。” 这些嘲讽她年老色衰的话,并没有让许离生气,这些话从她嘴里面说出来的次数多了。当皇后这么多年,这些话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是不痛不痒的程度。 年老色衰又怎样? 她可是皇后。 第二百三十七章针尖麦芒 “你是还年轻,不过也不要拿你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照你这样子,再过不了几年,身体可就会变虚了。” 两个人说话针尖对麦王,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凌厉之气,旁人看着倒也是流着汗。 终于开席的时间要到了,开席的时间在中午,由于大家都是早早的起来做准备的,所以早饭自然也来不及吃,就算是吃了也只是简单的吃两口,以至于到现在临近中午,大家都有一点饿了。 “那么就请各位妹妹们移步清平宫吧。” 今日是大年初二的宴会,所以规矩自然是没那么多往日照这情形,一般都是要男女分开坐在两端,今日是按照位分的高低按阶梯坐在一起。 位分高的人都还没有来,都是那些位分低的人,早早的就坐进来等候了,今日在这大殿之中坐着的,没有二百人,也有一百八十余人。 “大嫂!” 听到这句熟悉的台词,玉青葵连头都没有回,直接就伸出右胳膊,果不其然没过几秒钟,那个丫头就直接扑上来抓住她的右胳膊,玉青葵轻轻的一水就把宁涵甩到了她的面前。 “就知道是你,每次你都来的这么早。” 宁涵今日可算是穿了一身正装,深红色打底,白色镶边,外面裹了一层白色的纱,看起来又不朦胧的美意,头上戴着的那些装饰也是很正式的,这算是宁涵比较少见的状态。 宁涵借着自己身高的优势,就喜欢穿男装去和小妹妹们聊天,如果不是正式的场合,她可能不会愿意穿女装。 “大嫂来得早,我自然也得来的早了,大嫂,今日来的人可有点多,你能不能跟我坐在一起啊?”这又是宁涵的固定台词,每一次一有什么宴席的话,她都眼巴巴的想要和玉青葵坐在一起,可惜每一次,都是被宁涵直接提着衣领子给扔到一边儿去了,想要坐到一起也是不可能的。 “你是公主,自然要坐到皇子席座那边去,况且你有信心今日能够将你大哥赶跑吗?” 玉青葵坏笑着问了一句。 “虽然抢不过啊,但是大嫂你一句话,大哥肯定会去。” “可是我想跟你大哥坐在一起。” “切!反正今日我把娇娇叫过来了,等一会儿我就把娇娇安置到我的身后去,反正我也有人说话了,哼!” 宁涵撅了撅嘴巴,甩着头发就走了,只留着玉青葵在后面摇了摇头。 “公主这番习性倒是难得可贵,可爱的很。”初思在一旁说。 “今日国师会过来吗?” 初思嘴角抽了一下,随后就低着头说,“现如今太子殿下皇上和国师正在养心殿讨论正事,估计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呢,等一会娘娘您在旁边给他留一个位置就好。” 宴席已经开始。 往日开宴席的阵型通常都是,正方形分,今天所有的坐席并不是分布在殿的两边,中间留着一个长方形,而是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直的那一边坐着的是皇上皇后和几位宠妃,而圆形的则是由下面的男客女客围成一个圆形。 跳舞的宫女已经先上来了,屋子的角落里分布着的是那些乐姬,就算仅仅只是角落里那最不起眼的一个乐姬,长相也是如此的,明媚动人,更别提中间跳舞的那些女子了。 由于是过年,自然是要喜庆一点,所以跳舞的那些女子穿的都是正红色的衣服。 一首广陵曲奏起来,瞬间就把席间的气氛开到了最高。 趁着奏乐的期间,不断有人过来了,不过地位低下的人可是不敢这么晚过来的,所以这些过来的人别只是在宫里位分高的那些人。 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人,那就是国师。 扶离今日一改常态的穿了一身白色,一身月牙白,看起来俊雅可人,金金只是在他刚出场的那一刹那,就吸引了在场所有年轻未出阁女子的阳光,女子们都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用帕子捂着嘴唇抿嘴偷笑,讨论的期间却忍不住悄悄的羞红了脸。 “参见皇后娘娘,玉皇贵妃娘娘。” 扶离是国师,按理说位份不低,现在又正得圣上器重,所以不必像那些公主皇子,目前在这期间所做的,他仅仅只需要向皇后和那个玉皇贵妃行礼。 “国师今日来的挺早。” 要是在以前的话扶离要么就是来的最晚,要么不来,可恰好皇上也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会有人再提这件事。 “臣在前殿与皇后和太子殿下一同商量国事,所以来的晚了一些。” 打完了招呼,扶离就坐到了自己的席位那边。 这次可真巧,这次扶离坐的席位和玉青葵恰好是挨着,由于是混着坐的,按照身份尊卑来定,所以两个人难免会撞到一起。 “参见太子妃。”扶离坐下去之后,首先就打了个招呼。 “国师。”玉青葵连头都没留,只是朝着自己的桌面微微的低了一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玉青葵这样的态度,扶离想也想到了,倒是没有多在意,只是一笑而过。 “太子妃近日可还好?” “劳烦国师挂念了,本宫一切都好,倒是国师一直替陛下操劳国事,可真是辛苦啊,国师年纪轻轻,就如此大有所为,可真的是南国上下的福气。”玉青葵喝了一口热烧酒,瞬间觉得胃里面都暖起来了,却仅仅只是敢喝一口而已,现在宴席才刚刚开始,也不敢喝太多。 “娘娘说笑了,臣一介小小国师,只不过是替陛下分忧而已,今天您这么说,可真的是折煞臣了。” 白芷悄悄的在身后戳了一下玉青葵的胳膊,然后递给玉青葵一个东西。 玉青葵伸手一看,竟然是一个橘子,到玉青葵拿着橘子,问白芷是什么回事的时候,白芷却将眼神投到了宁涵身上。 宁涵笑着朝他们那边挥了挥手。 玉青葵了解了,然后直接就把那个桔子递给了扶离。 扶离接过了那个橘子,脸上闪过一丝微笑。 “娘娘赏给臣的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忧伤的橘子 “这橘子貌似是公主殿下送过来的,我看公主殿下大概是想把这个橘子送给你吧。”玉青葵微笑着撇开了关系,并且从盘子里面又拿出一个橘子,自己剥着自己的开始吃。 而扶离听到了她说这话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面色平常的把那个橘子又放到了桌子上,自己从自己面前桌子的盘子里,又拿了一个新的橘子放在手中把玩着。 好像宁涵送过来的那个橘子就像是有毒一样,不想再多碰一下。 由于两个人座位是靠前的,所以两个人的动作,宁涵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扶离的小动作,当扶离把她送过去的那个橘子扔到了桌子上的时候,宁涵反而觉得心里面的那块石头落地。 还好还好,今天的扶离依旧不喜欢她,这样她就放心了。 虽然心里面这么安慰着自己,但宁涵脸上的表情却有点控制不住了,倒酒的时候,也一直都在想别的事情,就被里面的酒直接漫了出来,流到了桌子上面,并且从桌子上面又流到了自己的裙子上。 “公主殿下。”笑笑连忙在后面提醒着,宁涵这才回过了神,连忙把自己的裙子整理了一下,随后又让侍女将自己的桌子重新擦了一遍。 “殿下貌似有心事。”任娇姿只在后面用指碰了碰宁涵的肩膀说。 宁涵转过了头,对任娇娇姿施予,一个微笑。 “没事的呀。你玩的开心就好。” 任娇姿这样的身份是不可以做到上位圈这边来的,她能够坐到这边来,完全就是因为宁涵的特别照顾,因此也只能坐在她身后。 “应当是公主殿下您开心就好。”任娇姿有倾身到前面去,给宁涵倒了一杯酒,然后才握过这袖子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在这个开场舞快要结束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不大不小,却能够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的讨论声。 “哎,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任家的那个女的,不知道怎么的,在去年的中秋围猎会上傍上了公主殿下,此后就一直和公主殿下在一起,这可真的是攀高枝。” 任娇姿朝那边看过去,那边的那个人好像正是那日在围猎场对她发难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她记不清了,只不过她旁边的那名女子好像是玉漱公主。 玉漱公主今日的打扮极其张扬,好像是要将这其间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明明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却打扮得这么张扬,行为举止又这么高调,其实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公主,你看那个任娇姿打扮的那么寒酸,还敢坐到上位圈。” “少说点话。”玉漱直接朝着那名女子说了句话。 宁涵好像也听到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理会,听到了玉漱说这句话之后,才微笑着扭头问。 “妹妹,你的朋友似乎对我的朋友颇有意见,难不成是认识吗?” “姐姐说笑了,她的事情我并不是很了解,倒是姐姐,你身为长公主,居然让身份地位这么低下的女子坐到了这边来,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吗?” 玉漱公主说话的声音似乎是有一点尖锐,听起来可真叫人不舒服。 这些话任娇姿只听多了,关于她身份地位什么的她早就已经不在意了,只不过她现在更在乎的是,宁涵还在常当着宁涵的面说这些话,宁涵肯定会不开心的。 任娇姿将自己的眼神偷偷的投到宁涵那边,而宁涵却并没有多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过了一会儿才说一句。 “我的朋友不需要别人的看法,你的那位朋友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她?” “你!”坐在玉漱身后的那名女子听到了这话,差一点就忍不住了,只不过碍于宁涵是公主,这才将滚到了嘴边的那些话,活生生给咽了下去,憋的脸通红通红的,任娇姿在旁边看,却忍不住笑了。 虽说她的身份是比较低下,但是在二位公主的面前,她的地位又有多高大上? “皇上驾到!”门外传报的太监突然喊了一句,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正在谈话的内容,看着门口。 一般来说,皇上在到达这里之前的一小会儿,她就会开始通报通知,这边所有的人都做好准备 席间一时之间就变得静悄悄的,除了皇家之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等到宁乔的身影终于出现了之后,皇后才带头站了起来,而他身边的那几位嫔妃也站了起来。 “皇上。” 由于今日只是一个宴席,所以用不着行多重大的礼,只是简简单单的打了个招呼,宁乔就坐下了。 “大家吃好喝好,今日是喜庆的日子,不必拘礼。” “谢皇上。” 刚刚席间,又重新恢复了热闹的时候,玉青葵在悄悄地歪着头问身后的人。 “初思,殿下怎么还没有过来?” “殿下刚刚似乎和皇上吵了一架,现在不知道还在哪里。”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并不是初思,而是一直都在身边试图搭话的福利。 玉青葵这才想起来扶离和宁渊是一起面见皇上的,现在两个人都过来了,就只有他自己没过来。 “你知道殿下在哪里吗?” 这是整个宴席期间青葵第一次正脸看着他,玉青葵的眼睛还是像他记忆中的那么漂亮,只不过这双漂亮的眼睛之中,以后在也不可能只印着他一个人的身影了。 “你近来如何?” 扶离这么答非所问,很明显的就是要用这个问题的答案来当作威胁他的目的。 但很可惜,玉青葵确定现在宁渊还在宫里,想要直接去问扶离,只不过图个方便而已,要是真想知道,亲自去找,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国师最近好像就喜欢答非所问。” “娘娘说笑了。” 玉青葵不想再去看扶离,并不是觉得看向扶离之后,她的心会有多么的不平淡,只是觉得他们好像始终是缺少了那么一能够坐下来,认真的谈着事情的身份。 第二百三十九章苗女 其实她并不讨厌扶离,反而在心中对着她,还有一股特别的情感,这种情感可以归类到亲情之中,给它安上一个名字的话,大概可能就是类似于哥哥一样。 “太子殿下到!” 宁渊到了席上之后,直接就在人群之中找到了玉青葵,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 宁渊悄悄的握住了玉青葵的右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 “手怎么这样冰凉?是不是今天穿的太薄了?” 玉青葵摇摇头。 “刚刚吃了两个水果,可能是因为水果握在手里面有点凉吧,殿下不必担心。” 两个人似乎是完全忽略了扶离的存在,而被忽略的扶离也并没有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一直微笑着坐在旁边看着他们。 等到扶离轻轻地笑出了声的时候,宁渊才装作刚刚发现了他的样子,微微惊呼说。 “国师来的好早,刚刚在养心殿里面的那番言论,可真的是让本殿下钦佩。” “殿下刚刚的言论也是让在下十分钦佩,关于西部旱灾,殿下的想法简直是独到。” 扶离和宁渊好像天生就对对方有着那么一些敌意,就算是旁人不了解,也能够从他们的讲话之中听出来,对对方的第一。 “如果是前朝的事情,那就麻烦二位不要在这里说了,这边可都是女眷。” 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宴席期间的气氛达到了高涨,不知怎么的,就又牵扯到了那个话题。 有人夸着在这见习期间,有哪位公子的才华高人一等,家世又如何,自然而然的就牵扯到了他,徐文彬。 看来这些话题的走向都是有人在计划好的,为的就是要牵扯到那个人而已。 “听闻徐公子才华不凡,而这一次,又恰好学成归来,眼看着窗外的红梅应景,不如,徐公子为大家作诗一首如何?” 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个叫做张不凡的人说的,虽然名字是不凡,但这人除了家世以外却极为平凡,平凡的长相,甚至连学识都是很平凡的。 像这样的人,今天能够到这里,完全就是因为她的姑姑是宫里的一位嫔妃靠关系进来的。 徐文彬被点到了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随后朝着宁乔行了一个礼。 “皇上,臣自知不才,也就不在这席间献丑了,只不过臣在西语学习的时候,遇到了一副特别有意思的画,这次回来的时候也一并带了回来,请陛下赏鉴。” 说着,徐文彬朝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厮挥了挥手,那个小厮立刻就捧出了一个锦盒,洗衣机从里面拿出了一幅画。 “这幅画,应该就是卜藏大师的真迹,只可惜年代已经久远,破损的已经比较严重了。” 宁乔一听是卜藏的画,眼睛一闪立刻起了身,直接从高位上走下去,走到了那个小厮的身边,亲自掀开了锦盒,拿出了那幅画。 “卜藏是谁?”玉青葵微了歪脑袋,我问旁边的宁渊。 “是一位藏学大师,这位藏学大师所作的画也是一绝,但是年代已经久远,并且留下来的作品也顺手,所以现在想要找到真系是非常困难的,因而比较珍贵。” 玉青葵了然的点点头。 她对于画这些其实没有多大的兴趣,更让她感兴趣的是徐文彬这个人。 “果然是大师的真迹!哈哈哈哈!” 宁乔似乎对那幅画很感兴趣的样子,仔细的看了看那画之后,就笑出了声。 “我曾经多次派人去民间想要搜寻大师的真迹,却不曾想到真迹原来在你这里。” 徐文彬双手抱拳,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说。 “臣抢先了皇上一步,还望皇上恕罪啊。” “哈哈哈哈!” 宁乔只是笑一笑,随后就拿着那幅画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面。 “看来皇上对这幅画的确是挺满意的。”玉青葵悄悄的说。 那幅画看起来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旁边的卷轴都已经有一些破损了,只不过从宁乔的表情中便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太喜欢那幅画了,以至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之后还是爱不释手,一直放在手里面看着。 能让一个皇帝爱不释手成这样的画,究竟对于他来说是有多么珍贵呢? 宁渊倒是已经猜到了宁乔会是这个反应,并没有多惊讶。 “这幅画父皇的确是寻了许久,只不过这幅画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却是母后送给父皇的礼物,父皇也只能接下。” “母后?” 玉青葵本来还在疑问着,想起了徐文彬和许离的关系之后,就明白了。 徐文彬这一次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态度很明确了,就是想要娶走公主,而送的这个礼物,恰好是对了宁乔的胃口,最了解宁乔的人,在这皇宫之中,可能也只有皇后了。 “上一次没有成功,看来母后这一次是势在必得。”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宁渊的脸上并没有出现类似于焦急的这种表情,如果不是心有成竹,那就只能说明是表现的太淡定了。 “如果今天皇后提了这件事情,殿下准备如何应对呢?” “这一次我并不打算再帮她了,我想这丫头有自己的办法。” 这清酒真烈呀。 宁渊喝了一口酒,如此想到。 宁乔终于把那幅画给收了回去,随后随便的赏了一下,就当做是交换。 接收到了许离的眼神之后,徐文彬又走上前一步说。 “臣这一次在西域还碰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是一个会催眠之术的苗女,可以操纵人的身体,包括想法和痛觉。”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静静的不敢说话,场面马上变得有点冷清。 要知道,在南国,对于巫蛊之术这种是最为禁忌的,巫蛊毒被当作是最不干净的一种东西,怎么能在这种场景就提到台面上这么说。 果不其然,他刚说了这话,宁乔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一点不好看了。 在这样的场合,公然的把这种肮脏的东西提到台面上,是在向他的权威做挑战吗还没来得及说,徐文彬就又再一次说道。 第二百四十章巫蛊与催眠 “皇上,这可不是跟巫蛊之术那种肮脏的东西是在一起的,这个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臣在西域的时候,曾经有幸见过这种催眠之术,被派上用场的时候,有一个人需要刮骨疗伤,但是麻沸散的药效根本撑不了那么久,就在那时臣见到了这种催眠术……” 徐文彬边说边观察着宁乔的脸色,看宁乔脸色也并没有多难看,而且大堂之中的人还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于是就继续说。 “接受刮骨疗伤的人,明明一直是清醒着的,还能与人说话,但是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治疗结束之后,痛觉就又恢复了正常,并且对身体没有一点伤害。” “当真这样神奇?” 如果不是巫蛊,像这种神奇的东西,还真的是少见。 “请皇上恩准,让那位苗女上前来,她将会为皇上示范催眠之术。” “准。” 宁乔倒是无所谓,不过是哗众取巧的把戏罢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神奇的催眠之术,为何他从来都不曾听说过? 话音刚落,从殿门外就传来了一阵铃铛的声音。 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女子走了进来,身上戴满了银饰。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帽子上面缀着一些银铃铛,只不过那些银铃铛貌似并不会响,是哑铃铛。 帽子下面的那张脸,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样,只不过眼神中却带着与她的年龄极为不相符的成熟和沧桑,嘴唇有一点偏紫红色,脸却白白净净的。 衣服和裙子都很短,并不是故意做短的,好像是因为本身就是这么短的,要露出脚踝和手腕。 裙子只到小腿肚子,赤裸着脚,两只脚踝上面还绑着两个铃铛,脚脖子上印着一些奇怪的图案,是黑色的,好像是像蜘蛛,就像是蜈蚣。 走路的时候,铃铛会随着她走路的脚步一下一下的响着,清清脆脆的,只不过大殿之中太安静了,也有可能是因为经过了刚刚徐文彬那么一说,众人对于这个苗女的印象变得恐怖了一点,认为她是能够操纵人心的怪物,以至于这铃声现在听起来竟然有着那么些恐怖的感觉。 “参见皇上。” 这名苗女并没有大跪,而是两只胳膊交叉着放在胸前,单膝跪下,微微的低着头说。 宁乔知道每个地方都有特别的礼仪,一所以也就没有怪她不懂规矩。 “皇上,我叫玛娜依。” 玛娜依说话似乎有一点不利索,并且还不标准,想来可能是因为她在西域的时候,说的是苗族的话吧。 “恩,听说你会催眠之术。” “是的,在我们的村落,每个村落只能有一个人有资格传承这个催眠之术,玛娜依是神鹰选的女子,所以才有资格传承催眠之术。” 玛娜依说着说着就将她的帽子摘了下来,黑色的长发一下子就散落了下来,一直散落到腰间,门外吹过来一阵风,将她的头发吹的凌乱,看起来竟然还有那么一些美。 玛娜依将帽子放到自己的脚边,随后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来一颗玉石。 “请尊敬的皇上准许玛娜依为您演示催眠之术。” 宁乔刚张了嘴,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直站在他旁边沉默不语的李公公却突然出声。 “放肆!皇上是金贵之躯,怎能容许你胡闹!” “哎!”宁乔伸出了手,朝着李公公挥了一下,李公公点了点头,然后就退了回来,宁乔继续说。 “朕对于这些从来是不相信的,不如你就随便挑一个人吧,但是除了皇家之人。” “是。” 玛娜依手里面托着那块黑色的玉石,在这大殿之中徘徊着,似乎像是在寻找目标。 那些年轻的女子看到她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往后缩,好像玛娜依是吃什么会吃人的怪物一样。 玛娜依一直徘徊着,却好像是找不到目标一样,最终他却只是又重新回到了刚刚站的位置上面对着宁乔说。 “玛娜依找不到那个人,神鹰大人不接受这些人,要被神鹰大人接受的人才能够被成功的催眠。” “如果是要被神鹰接受的人的话,在这大殿之中有吗?” “刚刚玛娜依走到一位女子身边的时候,神鹰大人好像给了我指使,只不过那位女子貌似应该是皇上所说的皇家之人,所以玛娜依才径直走过去了。” 玛娜依说出这话的时候,宁渊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玛娜依下一秒就直接用托着玉石的那只手指向了玉青葵。 玉青葵本来正在吃东西,突然被点名,有一瞬间的懵。 “你说太子妃是你所说的神鹰大人选中的人吗?”宁渊说。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没有多好看了。 不知道母后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但如果是跟玉青葵有关的,他是绝对不会沉默不语的。 “对,正是这名女子,在这大殿之中,只有这名女子可以接受这催眠之术。” 玛娜依随即就转过了身,对着宁乔行了一个礼,想要宁乔允许她,并且点名让玉青葵出来,只是刚转过身,宁渊却先站了出来。 “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不看也罢,太子妃娇贵之躯,仅仅是你一介卑微的平民可以任意的使唤的?” “殿下!”玉青葵轻轻地唤了一声宁渊,宁渊低头看了她一眼,玉青葵报以安心一笑,宁渊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随后,玉青葵就站了起来。 “玛娜依是吧?”玉青葵挑眉问。 玛娜依看着站在桌子后面的那名女子,面若桃花,长相算不上倾国倾城,但绝对是人上人的长相,与他身边那位太子看起来还真是般配呢。 越般配,玛娜依就越想要毁掉。 “是的,太子妃娘娘,玛娜依在苗语里面是夏天的雷的意思。” 玉青葵突然有点可怜这名女子。 只是这么小的一个女孩而已,却被皇后那群人当来权力游戏的棋子,并且还被叫了这么一个凌厉的名字,跟她的长相还真的是不符合。 第二百四十一章风险 “果然跟你的名字一样,你还真的是一位伶俐的女子。” “太子妃娘娘谬赞了。” 玉青葵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个女子刚刚来到大殿之中的时候,说的汉语明明极为不标准,为什么到现在听起来却很标准了呢。 “请问太子妃娘娘愿不愿意让玛娜依给您催眠?” “请问催眠的初衷是什么?”玉青葵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扶离传染了,学习了他答非所问的能力。 玛娜依似乎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就镇定了下来。 “催眠的初衷是想要帮助苗医,在治疗的时候减轻病人的疼痛。” 玉青葵就料到了她会这么回答,宁乔现在毕竟还在,当然是只能往好处了说,既然宁乔很讨厌那些作为不正当用处的巫蛊之术 ,她就只能将自己的这种催眠之术说的很有用的样子。 “正巧,我现在并没有疼痛,所以并不需要这催眠之术,只是为了逗父皇一乐而已。” “是的。”玛娜依低下了头,却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坐在高处的那个女人。 许离脸上是在笑着,笑意却不及眼底,眼底就像是那冬日的寒潭一样的寒冷,让人看了就生颤栗。 真是没用啊。 也怪他,似乎是将意图表现的太明显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反正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就不是这个。 “你先退下吧。” 宁乔对着玛娜依挥了挥手,玛娜依又行了一次礼,才慢慢的退出了殿外,玉青葵看着他离开的时候,走过来了两个人将玛娜依给带走了。 没用的棋子,最终的去处,不是被销毁,就是当做一颗废棋扔到其他没用的地方。 为了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徐文彬直接就作了一首诗,把宁乔逗得哈哈大笑。 “年轻有为呀,你今年多大了?” “禀报皇上,臣今年刚满了十八。” 玉青葵看向了宁涵,就在她看向宁涵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宁涵身后的那个女子,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那笑容中竟带着些许的阴狠。 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恶意,而那阴狠的笑容也不是对着宁涵的。 宁涵也料到了今日母后会说这件事情,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在心里面,对于许离的好感又一次的减少了。 明明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把她推出去?她就那么肯定,自己的用处就只能是当一枚棋子吗? 而坐在对面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 “殿下,看来这次皇后娘娘又要将你嫁出去了。”任娇姿在宁涵的身后说。 “你一会儿不要说话,就坐在这里静静的看着,知道吗。” “是。” 宁乔看着徐文彬,审视了一番,才缓缓的说道。 “年纪也不大不小了,不知可有婚配?” “臣自幼在别国学习,最近才回来,自然是无婚配。”徐文彬回道。 “不知在座的可有你心仪的女子?”这句话是许离问的。 “并没有,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既然如此,那朕就为你指一门婚事。”宁乔摸了摸太监手中的那幅画,神秘的笑了笑。 “能得皇上赐婚,肯定是徐家上下的荣耀,臣感激不尽。”徐文彬跪了下来,而徐家的人也都跪了下来,似乎是在安静的等待着赐婚。 “你看朕的玉漱公主怎么样?”宁乔哈哈大笑起来。 徐文彬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了。 “玉漱公主?”徐文彬看向了许离。 按照他们之前计划好的,皇上赐婚的人选应该是骄阳公主,而不是这个存在感特别低的的玉漱公主。 徐文彬压根儿就没有往宁玉身上想,所以就没有事先了解她,这玉漱公主据说是自小就在颐和园长大,最近才回到了皇宫中。 宁玉被点到了名,连忙就站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被赐婚,并不是不开心,但是很满意她父皇给他的赐婚。 这个人长相还可以,并且家里还那么的有钱,如果自己是被父皇赐婚过去的话,那么想来他们也会好好的对待自己。 宁玉到底还是太天真,想得太少,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没有明白自己究竟是卷入了怎样的一场战争。 “你可还满意这婚事?” “皇上赐婚自然是满意的。”徐文彬脸上的笑容此时已经变得有点勉强了。 “谢谢父皇!父皇,您对我真好!”宁玉开心的笑着谢了恩,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情况是有多么的不对劲。 许离看着这个愚蠢的女人已经不想说话。 “玉漱年纪还尚小,况且刚从颐和园中回来,皇上不准备让他在您的膝下多尽几年孝吗?”许离微笑着问。 不管她内心的情绪是怎么样的,许离脸上一直是带着微笑。 “那依皇后的看法,皇后是觉得,骄阳更合适一点是吗?” “如果皇上这么认为的话,那就这么认为吧。” “父皇母后儿臣有话要说。”宁涵站了起来。 宁涵一站起来,就吸引了在这整个大堂之中的所有人的目光。 “父皇母后,看你们为儿臣的婚事这么操心,儿臣真的是受宠若惊,只不过儿臣有事要讲。” “说。”宁乔脸上带着一种类似于微笑的表情,似乎有一点在期待宁涵还会怎么样反驳。 “儿臣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父皇母后也为儿臣担心了很久,只不过儿臣现在心中已有仰慕之人,如果父皇母后非要儿臣嫁的话,儿臣不会不嫁,只不过不会情愿。” 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宁涵除了心上之人,别的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去嫁,就算嫁过去,肯定心也不会在那边。 哪一家能够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呢? 就算是徐家也是要脸的。 “那骄阳公主,你喜欢的人是谁?你指出来,正好今日让你父皇给你赐个婚。” 许离断定宁涵还不会将自己 第二百四十二章失去 “儿臣心中已有喜悦之人,只是这份喜悦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扣,一直在迷茫中徘徊而已。” 宁涵喜欢的人是谁全天下都知道,只不过她自己没说过而已,别人也就闭口不提,现在宁涵主动提了起来,直接就燃起了无关的人的八卦之心。 然而有个人却紧张起来了。 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有的直接在提醒着任娇姿,好像,公主终于要把她推到台面上了。 “哦?是哪个小子入了我的骄阳的眼?” 看着宁乔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说话,宁涵却悄悄红了眼。 如果这句话说的是真心的该多好。 如果父皇母后能够履行他们小时候对自己说过的话那就好了。 “父皇,这么称呼人家小女孩为小子并不妥吧。” “什么意思?”不光是宁乔疑惑了,这下子连看热闹的人逗疑惑了。 难不成这骄阳公主喜欢的人并不是男子而是女子?难道不是扶离吗? 这样更为不妥吧? “父皇,儿臣自打第一次看到他就喜欢她……儿臣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女儿家应该矜持,但是,儿臣还是变得无可救药了。” 宁涵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那个人,但是那个人缺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仿佛是在听着一个故事而已。 哪怕,知道宁涵所说的故事的主人公是自己,也能这么平静的听下去,这到底是有多么不在乎才能这么事不关己呢。 不值得再深思了,宁涵苦笑了一下,随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 “本来女儿准备讲这份爱意永远的隐藏下来,但是今天父皇似乎是准备給儿臣赐婚,为了不让徐公子难过,儿臣只能说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包括扶离,他想看看宁涵到底会不会说出他的名字,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葱当事人口中说出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儿臣心悦任家女子任娇姿已经许久了,只可惜心悦君兮君‘不知’,儿臣本来准备永远沉默,只是儿臣实在不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还望父皇成全。” 任娇姿一开始就知道宁涵这次终于还是要将自己作为挡箭牌推出来了,只是没想到时机这么巧,刚好就是在自己准备最后在和宁涵做一次朋友的时候。 本以为,今日大年初二宴席之后,两人再无瓜葛,一别两宽,各自生欢,没想到还是要纠缠在一起。 孽缘。 手腕上的同心结已经变得有点旧了,可能是因为洗澡的时候也不曾摘下来的缘故吧。 任娇姿摸了摸手腕,随后站起来,顶着所有人不怀善意的大量走到中央位置,恭恭敬敬的朝着高位上的人跪了一下,随后又朝着宁涵跪了一下。 “请公主恕罪,恕小女无法回应公主殿下的爱意,小女早就已经发誓终身不嫁,照顾母亲一辈子,所以公主殿下这份爱意实在是无法接受。” “放肆!”宁乔拍了一下椅子,就算是实楠木椅子,也被拍的很响,可以看出来拍的有多用力。 “你有何资格拒绝骄阳?” 如果任娇姿接受,他生的气反倒轻一点,可是她偏偏拒绝了。 皇家尊严被一个卑贱的人践踏于脚下,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请赐小女一死,这样公主殿下就再也没有喜欢的人了。” 宁涵站在原地,觉得身上冷的可怜。 她知道,自打任娇姿跪下来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了。 这并不是害怕圣颜震怒,为了明哲保身才撇清关系,而是为了揽下所有的责任才说的。 带着她的这份强加上的喜欢去死,她就再也没有喜欢的人了,为宁涵打算的很好,可是她自己呢。 就不考虑自己的吗?就这么去死? 她可不同意。 “小女自知没有资格,所以请求一死,一是谢恩,谢谢公主殿下的厚爱,只可惜小女这辈子太卑微了五福消受,而是为了谢罪,对皇家谢罪。” “好,那朕就赐你一死!来人!” 宁乔抬起手就立刻有侍卫从门外跑了进来,手里面还拿着剑和矛,这是武装侍卫,对待乱臣贼子和刺客用的。 “住手!”宁涵拦住了那几个侍卫,保护住任娇姿。 那些侍卫碍于宁涵说公主害怕伤害到她才没有靠近,只是一直在旁边候着。 “父皇,她可是跟儿臣系了同心结的人,如果她死了,那么儿臣也是要死的。” 说着,宁涵直接看也不看的就拉起了任娇姿的左手。 “看!” 大殿之中突然变得很安静,似乎是所有人都是秉着呼吸看着她们。 就在这个最紧张的时刻,任娇姿却闭上了眼睛。 “哪里有?”宁乔气笑了。 宁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缓缓回头。 任娇姿得手腕上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你的同心结呢?” 说着说着宁涵就变得有点崩溃,有点想哭,还很急,潜意识中,如果任娇姿同心结消失了,她们能同生共死的保障也没了。 “在哪里啊?” 宁涵哭了,堂堂公主殿下,在一两百人面前,哭的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同心结呢!!!?” 这句话,宁涵是哭喊着说出来的。 她好像,要失去她了。 任娇姿抬头看着宁涵的脸,心里面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只是在想着。 公主殿下可真好看。 “公主殿下,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同心结。” “够了,把她拉出去,不要伤到公主。”宁乔最终还是发话了,侍卫们一拥而上,架走了任娇姿。 “父皇!”宁涵绝望的大喊,眼泪在脸上肆意纵横把她精心准备了许久的妆容給弄的乱七八糟的。 “骄阳!”宁乔拍了下桌子,桌子上面酒杯里面的酒打到了桌子上。 皇家尊严不可践踏,在宁涵将那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任娇姿的死局,这是不可逆转的。 看着任娇姿丝毫不反抗的被拖走,宁涵被绝望所侵占着。 说实话,她现在脑袋里面乱乱的,他想要想办法去把任娇姿给救回来,但是却无法思考。 第二百四十三章生命不能承受之爱 自打父亲去世了之后,任娇姿的生命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面对她的,只有母亲整日的叹息和那烫的她心疼的泪水。 如果她是男孩子的话,她可以变得顶天立地,可惜她是女子。 为了让母亲高兴一点,只能选择听话,就算是母亲刻意让她去涉入上位圈,她也可以义无反顾的去,就算是会背上想要攀高枝的骂名,她也全部都不在乎。 因为她实在是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义,那么就暂且将听母亲的话,归为自己生存的意义吧。 直到遇见了那个人,她的生命的意义又发生了改变。 听母亲的话是可以听,但是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心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宁涵变成了她的生命之光,这是始料未及的,但这也许并不是一个坏的现象。 就算是有一颗炙热的女儿心,却依旧是想穿男装的那个她,永远也不能再次见到了。 喝下这杯毒酒,她就要变成一个死人了,面对着死亡,她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淡定。 “任小姐,赶紧喝下吧,皇上开恩,准许给你留一个全尸,只不过喝了酒之后,你的身体不能再回家了。” “谢皇上留全尸。” 任娇姿看着那杯酒,端了起来,眼睛都没眨的就喝下。 她不能再想了,越想心就越痛,再这样下去,就算她还没有喝毒酒毒死,她的心,也会因为窒息而痛死。 毒酒喝下去之后,五脏六腑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刀割的疼痛,毒酒并没有腐蚀掉她的心脏,而是停止了她的思想。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女子,在落叶下朝她走来,风吹动了她一身劲装,头发束在头顶,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就像那日,她朝自己走过来。 “你是谁?” “小女任娇姿。” 灼灼桃花,三千繁华,却似人间只有一个她。 …… 宁涵站在原地,恐惧慢慢的腐蚀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凭空生出这么多的恐惧,难道不应该是先伤心吗? 她失去了最珍惜的一个朋友。 本来将任娇姿推出来当做她的挡箭牌,内心始终带着那么些愧疚,向着一起承担下这个罪责,能够消减一点痛苦,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让她承受了所有的伤害。 那个小小的身影,明明每次害怕的时候都会抖擞的像一只小鸡仔一样,怎么这次都如此的淡定面对死亡? 为什么不害怕? 为什么不抱着她向皇上求情? 为什么啊……? “好了骄阳,今日朕就当你不懂事,你的这些话就当做没说过好了,既然你不想讲,那朕也不逼你,等你有了想法的时候再告诉朕好了。” 宁涵又一次逃过了一劫。 她这一次还是没有成功的嫁出去,可喜可贺呀。 可喜可贺。 明明应该高兴,为什么却笑不出来,而是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到了嘴唇上呢,味道太苦了。 噢,想起来了。 好像是身边少了一个人,那个一直站在身后,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人,那个人再也不在了。 玉青葵看着宁涵的所有表情,已经担忧得不成样子。 “公主殿下这情况可不对劲,我担心公主殿下可能会……” 无论玉青葵怎么着急怎么问,宁渊都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看着站在中央的宁涵,眼睛里面写着玉青葵读不懂的情绪。 似乎是,类似于愤怒。 宴席结束了,经历了中间的这一场闹剧,所有的人都显得心事重重的。 宁涵回到了自己的宫里面,看着自己屋子四面的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房间大得可怜。 自打出了清平宫,笑笑就一直躲在后面哭,尽管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哭泣的声音,但是吸鼻涕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得到的。 宁涵听了一路她的哭声,心里面却平静的很,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笑笑,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宁涵无神的问。 笑笑终于憋不住了,哭出了声,随后就跪在了地上,混乱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请公主殿下恕罪,笑笑不应该哭,扰乱了公主的心思,只不过笑笑觉得,公主殿下,您真的是失去了一个很好的伙伴。” “我可能还失去了一个爱我的人吧。”宁涵笑了笑,笑的很美。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在那大殿之中,任娇只看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爱,那爱可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真正正能够让人直接感觉到的爱意,哪怕这爱意要传达的人是另外一个女孩。 她总是开玩笑说,自己喜欢任娇姿,却不曾想到,任娇姿早就已经喜欢上了自己。 该说她自己太愚蠢还是太自信? 明明那日系同心结的时候就应该看出来的。 同心结…… 任娇姿你个骗子,明明说好了同心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摘下来,还说什么一辈子只有一次。 自己的同心结还在手上,为什么她却先摘了? 就不能待在她的身边吗?为什么非要仅仅存在于她的心里面呢? 宁涵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左手的玉镯下面隐藏着的那个红色的同心结,终于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很高兴。 原来自己还活着,还能感受到心痛。 抚摸着同心结,同心结绕着自己的手腕,就好像是那任娇姿拉住了雨天路滑差一点摔倒的自己的感觉。 “公主,这同心结就先摘了吧。” 笑笑哭得一抽一抽的跪着向前去,想要把宁涵的同心结给摘下来,而宁涵却只是坐着不动,握着自己的手腕,并不让笑笑,把自己的手拿过去。 笑笑轴着一股劲儿,非要将她的手拉过去,然后将通信节给摘下来,可惜宁涵力气大的很,无论她怎么努力,笑笑都拉不过她的手。 “公主殿下,您快点把同心结摘下来好不好?!”笑笑哭喊着磕了一个头。 任娇姿已经死了,公主殿下却还带着这个同心结,同心结意味着同生共死,公主难道要去死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胆小 “滚。”宁涵冷酷的声音不带感情,然后抬起手,直接将笑笑推翻在地,随后用右手抓着左手的手腕,将手腕藏在心口的位置,朝后退了两步。 笑笑见状,也不再阻拦,而是安静的跪在地上,低着头。 …… 回府的路上,玉青葵一直心事重重。 宁渊看不下去了,还是主动说了话。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公主殿下没有再努力一把,而是就任由侍卫那样把她给拉走了?” “并不是。”玉青葵摇摇头,否定了宁渊的猜测。 “我在想的是,刚刚为什么你看着公主殿下的眼神中写满了愤怒?” 玉青葵转过了头,看着宁渊,有一些不解。 那种愤怒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宁渊的脸上,宁渊犯不着为了一个他不熟悉的女子的离去而生气,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在生公主的气。 “你是在生公主殿下的气吗?” “不错。” 宁渊点点头承认了。 他是在生气,并且很生气。 宁涵一直在保护之下成长,虽说是保护,但却并不是庇护,那些不适合让他看到的黑暗,宁渊全部都帮她挡掉了的,那些会让她成长的事物,宁渊也全都让她一个不落的都经历了。 今天宁涵的表现实在是让他很失望。 明明可以再完美一点,为什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 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想必宁涵也会真正意义上的长大。 但这长大的代价,却是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一个朋友。 这个成长的印记将会成为她内心一辈子的疼痛,永远无法挣脱,这样子的长大的方式,其实他并不是很赞同。 “对了殿下,这一次,殿下完全就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打算参与,那如果这一次公主殿下真的要嫁出去了,殿下,您准备怎么办?” “她不会真的嫁出去的,因为她绝对会把那个姓任的女子推出来,当做她的挡箭牌。” “可悲啊……” 玉青葵唏嘘,摇着头,只是在为那个女子感到可惜。 为了不让公主嫁出去,自己甘愿揽下所有的责任,包括承担了公主的自私。 “想必那名女子是真真正正的爱着骄阳的,甘愿把自己的命交出去,并且为了骄阳,可以不顾一切,那么像他那样的人,我也能够放心的让她的待在骄阳的身边了。”宁渊突然说。 “殿下你再放心有什么用?” 人都已经死了,反正她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善良和爱都是免费的,但是很显然,任娇姿将这免费的爱看得太低贱了,以至于把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了宁涵,最后落得自己一个死亡的下场。 爱情从来都不是配不配拥有,而是能不能拥有。 只要有一个爱自己的人,想必应该很幸福。 而任娇姿,为了心爱的人去死,想必也并不会心存不甘。 玉青葵摇摇头,掀开了马车的窗帘,想要透透气,总感觉今天这一天过的太压抑。 刚刚把头伸过去,宁渊就直接拉住了玉青葵,然后将玉青葵的头强行别了回来,让玉青葵正视着自己。 “我问你,如果我们两个再相遇一次,你会不会爱上我。” “再相遇一次?殿下,您指的是我重新嫁过来吗?” “任何形式,任何方法都可以,哪怕我们只是在大街上看一眼,也会爱上彼此。”这是宁渊非常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 这世间所有的爱情,都是在不经意之间他的某一个动作,或者某一个笑容,触动了自己的心,随后陷了进去,永远无法逃脱那个人爱的禁锢。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的话,我到底还是会爱上殿下的吧。” “为什么?”宁渊虽然在问着,但脸上却浮现一丝笑容,很显然,这个答案让他很高兴。 “可能是感觉吧,就像我们这一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殿下,现在如果要让我说出一个具体的日期,我可真的是说不出来,只不过下一次,如果再要让我遇到你的话,我可能会变得跟现在不一样,比如刚开始的台词就要不一样。” 玉青葵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她微微的站起身来,趴到了宁渊的耳边,轻轻地说。 “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可有妻儿,小女子想借公子一生说话,公子意下如何?” 宁渊愣住了,随后缓缓的扭过头,看着玉青葵。 为什么他总觉得玉青葵下辈子可能是个女土匪? 说这种羞答答的雨语句却自带匪气,还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 “好了好了,臣妾现在没有心情和殿下胡闹,臣妾现在可是非常担心殿下你那个亲爱的妹妹。”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宁涵是怎么从那里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面的。 慢慢的站起身,随后一步一步的,看似坚定得走到座位上,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坐着坐了一两个时辰,期间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也没有吃任何的东西,就只是坐在那里看着而已。 好像在看着中央的那些舞姬们跳舞,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焦点,好像是虚空的。 “想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吧,至少要让她意识到自己究竟是真正失去了什么东西。” “据说人在遭受了巨大的刺激之后,会选择性的遗忘些什么,难道殿下就真的以为,公主殿下会抱着这份愧疚,一直活到老吗?如果她真的是过于愧疚的话,可能有一天她会忘记也说不定哦。” 她是亲眼见过的。 原来在皇宫的时候,她的父皇有一位妃子流产了,人为还是意外就暂且不说,光是看那位妃子难过了两年,就可以看得出来,对她的伤害是有多么大。 然而最终,那位妃子有一天却突然笑着出现了,面对别人的质疑的时候,说自己从来就没有怀孕过。 选择性的遗忘自己记忆中最伤的那个部分,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 当然,这只是在那个人对自己特别重要的前提下,现在就看公主对于这个女子是如何看重的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遗忘 “笑笑,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起床?”看着窗外都已经日上三竿,宁涵连忙起了床,随后让侍女端进来洗脸水。 笑笑连忙从外面走了进来,服侍宁涵梳洗。 昨天半夜她听到宁涵一直都在哭,虽然哭的声音不大,但是可以确定她在哭。 声音维持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后半夜,笑笑是害怕宁涵会太累,所以才没有叫她。 “公主您没事了吧。”笑笑忐忑的问,生怕自己哪一句话又说错了,然后她就又开始哭。 “我能有什么事儿?”宁涵用棉帕子擦了一下脸,随后就坐到了梳妆台面前,让侍女为她整理头发。 “公主,您不要太过于伤心了。” “我能伤心什么呀?大过年的,你可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赶紧梳妆,我一会儿要去找皇贵妃。” “是。”说完就赶紧帮公主梳洗。 笑笑总觉得今天公主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啃宁涵并没有什么不对劲,想这也许是公主故意不提起这件事情,生怕自己伤心吧。 等到她整理好了一切准备出去的时候,宁涵却对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笑笑以为宁涵这又是在想她了,却不曾想到她只是疑惑的问着。 “这个是什么?”宁涵带着点好奇的表情问道。 “公主殿下,您忘记了吗?这个是您与任小姐系的同心结呀。”笑笑突然有点搞不懂宁涵了,她不知道宁涵这样做是为什么,难道是装傻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吗? 只是看着宁涵这表情,可真的不像是开玩笑。 “同心结?我为什么会系同心结?我可不记得,况且你说是与任小姐……你的意思是我与一位女子系了同心结吗?太不成体统了。” 笑笑手里面的玉梳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然后摔成了两半。 “今天怎么毛手毛脚的?”宁涵皱着眉头,责怪了一句。 “公主殿下,您不记得了吗?还是说公主殿下您太伤心了?” 宁涵从笑笑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惊讶,不可思议,甚至是怜悯。 她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侍女的眼睛中看出这样的表情。 “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也感觉我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我今天早上一醒来眼睛就肿肿的,而且嗓子还哑了,心里面不知道哪里总是说不出来,有点不舒服。” 笑笑现在已经基本肯定,宁涵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正的失忆了。 宁涵其他的记忆都没有缺失,唯独缺失了关于任娇姿这一块的记忆。 等于是彻底的把任娇姿踢出了踢的记忆之中,不知道为什么,笑笑现在有一点心疼任娇姿。 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居然就是自己被彻底的遗忘。 不过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讲,可能宁涵就是因为受刺激了,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所以才选择了失忆。 这也可以证明,其实任娇姿对于她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 “你在想什么?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宁涵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笑笑连忙回了神。 “没什么,刚刚是奴婢说错了,这个绳子是公主您没事绑上去玩的。” 这个说辞显然宁涵是不相信的,但是她完全没有记忆,在她的印象之中,好像这个东西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最终,也只能先撂下,先去找了沈玉。 “玉姐姐!” “你来了?” 沈玉现在看着宁涵的时候,总觉得有点儿心疼。 她昨天在宴席上的样子,真的是让人忘不掉,那么的可怜,但是在她看来,却又带着那么点可恨。 “怎么姐姐你看到我也是这样的眼神和笑笑一个样子。” “什么?”沈玉有一点不明所以,她不觉得自己的眼神太过于明显,只是觉得宁涵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按理说她不是应该伤心么?现在看起来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要么就是真的不在乎了,要么就是装的好。 看昨天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不在乎。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不会有人一直陪你到最后,既然那个任小姐已经走了,你以后也就不要再想了,她是为了你才死的,所以你更要努力认真精彩的活下去。” 宁涵现在有点搞不懂了。 为什么所有的人见到她都在说任小姐?而且玉姐姐还说,这个任小姐是因为她才死的。 难道她害死了一个人吗? 自己完全都没有印象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曾经发生过呢? “玉姐姐,我现在有一点蒙,从今天早上醒来开始,我就觉得自己不太对劲,我的嗓子哑掉了,眼睛也肿了,并且精神状态还特别的不好,笑笑早上刚起床就安慰我,让我不要太难过,现在你也在安慰我,如果只是有她一个人的话,我可以相信这是一个恶作剧,但玉姐姐你也这样,我就有点迷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玉抬起右手的帕子掩住了唇角,用来掩饰自己的惊讶。 “你不会是忘了吧?还是说你太难过了,你是在骗自己吧。” 宁涵开始觉得迷茫了。 好像是一觉睡醒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她好像是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有一个姓任的小姐,因为自己死了。 但是手上的这个同心结又是怎么解释的呢? “玉姐姐,笑笑她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但你一定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的对吧,如果真的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却记不起来了,我觉得我真的很混蛋。” 宁涵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一个杀人凶手,那个女子因为自己死了,而自己却想都想不起来。 “想来你可能是因为受了太多的刺激,所以才暂时想不起来吧……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只不过既然是你自己选择要遗忘的,我再告诉你的话,我怕你会难过。” 沈玉已经明白了她现在是怎么样的了,可能是因为任娇姿的离去,给她带来的刺激太大,所以她自己潜意识之中完成了遗忘这个过程。 第二百四十六章游玩 “曾经有一个人,你把她当做很重要的朋友,她也把你当做很重要的朋友,但是她在一次事故中去世了……” 沈玉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一点的形容词来形容昨天发生的事情,于是就只能用事故这个形容词了。 “事故?”宁涵带着一点疑惑的问道,心里面有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故。 “对,可以算得上是事故吧,不过既然都这样了,那么你以后就不要再想了行吗?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那就好了。” 从沈玉宫里出来,宁涵一直心事重重的。 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像自己睡了一觉之后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一阵冷风吹过来,现在依旧是正月,今日是正月初三。 昨天……昨天做了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 正月十五元宵节,元宵节本来应该去看花灯,但是玉青葵却选择了宅在家里面看书。 白芷面带喜色的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拉着玉青葵的手说。 “娘娘,殿下让您准备一下,今日午后,他会带着您去城外的阳春湖游玩。” “杨春湖?”玉青葵吐掉了嘴里面的桔子核,随后拍了拍手掌,把那个没吃完的橘子放了下来。 “阳春湖在哪里?” “哦对了,娘娘,您还没有去过吧。” 玉青葵点了点头。 她来这边这么久,去的地方也是屈指可数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是个宅女吧,不喜欢到处乱跑。 “阳春湖的景色可美,奴婢曾经去过一次,现在这个季节,湖边的桃花应该开得正旺,连湖水都被映成了粉色,可漂亮了,娘娘,您没去过,你要是去过的话一定会爱上的。” 玉青葵点了点头,听白芷这么说,这地方好像的确是挺漂亮的。 冬天看梅花,春天看桃花,此时看桃花,最是应景。 但是…… “为什么要去阳春湖?” 难道宁渊是怕她经历了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心里面会想的多吗? “殿下说带您出去散散心,今日有风,一会儿奴婢给您拿一件厚一点的斗篷,您披上去,这样在外面就不会冷了。” 白芷走到了衣橱那里,拿出了一件粉红色的斗篷,帽子里面戴着白色的绒毛,看起来既暖和又好看。 “今日去看桃花娘娘,您穿上了这件斗篷,一定比那桃花更耀眼。” 桃花虽好看,但花期很短,总共也就是春天的这小半个月,然后便是长达一年的蛰伏。 “伺候我更衣吧,等会,我先去找一下殿下,殿下现在正在书房对吧。” 她其实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她总觉得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好像有什么事实的真相,是她刻意忽略了过去的。 寝殿离书房仅仅只有两墙之隔,走几步就到。 “殿下。” 找到宁渊的时候,宁渊正在对着一个小木盒子发呆,看到了玉青葵面,不改色的将那盒子给收了回去,随后走到了玉青葵的身边,抬起右手,摸了一下玉青葵的头发。 “白芷已经告诉你了吧。” “恩。” 玉青葵抬起手,给宁渊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子。 “殿下为何突然想要带臣妾去散心?” “我一直忙于政事,这是我身为一个储君必须要做的,但是我在忙正事的同时,我也失去了很多陪你的时间,我虽然是一国的太子,可我也是你的丈夫,元宵节应该陪同家人一起去游玩,所以我想陪你去城外散散心,远离这吵杂的大都城。” 如果太子和玉青葵的丈夫这两个身份选择一个的话,可能宁渊更宁愿单纯的当玉青葵的丈夫。 既然他身为太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做不到了的,陪伴的时间还是抽出来的。 “殿下,今日也正好是元宵节,估计晚上会有猜灯谜看灯会的活动,自打小时候在玉国去舅舅带着我过几次,这么多年我就没有再去过了,不如今天殿下陪臣妾再去一次可好?” “可以。” 只要是玉青葵想要的,他都会尽量的去满足,只不过,到了晚上人肯定多,还是要注意安全。 “初夏!”宁渊对着窗户喊了一声。 “在!” 初夏从外面的屋檐上面直接跑了进来,随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说。 “殿下有何吩咐?” “我要和太子妃今天一起去赏花灯,你布置一些人手在集市上面吧,不要太明显的,伪装成小摊贩儿就行。” “是。”初夏领了任务之后,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玉青葵一直好奇他是怎么能从屋檐直接跳进屋子里面的。 “今日我们便装出去,应该不大会引起贼人的注意吧,殿下也不必太紧张。” “防患于未然。”事关于玉青葵的安全,他不能不注意,况且元宵灯会本来就人多眼杂,多布置一些人手也是好的。 “好吧。”玉青葵自知说不过女人,只得耸了耸肩,随后就出了房间。 “你去哪里?” 宁渊走了过来,和玉青葵并肩一起走着,玉青葵边走边说。 “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去庙会,就是舅舅带着我去的,现在我也想让她一起去。” “不许。”宁渊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能够抽出空和玉青葵,但单纯的出去玩的机会,可不想被别人打扰。 就算那个人是玉青葵的亲人,他也不允许。 看着宁渊眼神中都快要漫出来的醋意,玉青葵又怎么会不知他在想什么? 一边嘲笑着宁渊太小心眼子一边解释说。 “当然,我也会让东君先生一起去的,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殿下不必生气。” 听到玉青葵如此保证,宁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恩。” 宁渊不知从何开始也变的如此小孩子气了,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人,也能够让他吃醋。 虽然宁渊对初二的那件事情表现得无动于衷,但现在也不由得感慨,失去的东西真的不能再回来了。 包括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阳春湖 今日风大,可街上的人依旧很多,晚上才是灯会的高潮,但白天已经有许多的人出来玩儿了,街上大大小小的摊子都有,但更多的是猜灯谜的摊子。 这些猜灯谜的摊子一般不会要很大的代价,一般都是给出一两文钱,猜一个灯谜,也不贵,所以参加的人就多,重要的是开心。 猜错了,无奖励,猜对了,给一个小奖品,并不是什么贵重的奖品,但参加猜灯谜的人大多是想要享受猜灯谜的乐趣而已。 出行的时候,玉青葵固执的选择了走这大道,宁渊嫌弃这里不安全,但玉青葵却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得有滋有味的。 可能正是因为她现在远离这些人群,所以才更加的向往吧。 从一出生到现在,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似乎是从来都没有缺少些什么,可是总觉得生活少了很多的乐趣。 玉青葵心中所有的事情都会表现在脸上,从来都瞒不住宁渊,看她眼神之中像是闪烁着小星星一样,就知道玉青葵这是在开心。 “看样子我的太子妃像是又在感慨。” “殿下以为我在感慨些什么?”你幸亏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但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能你是想体会一把平民的生活吧,但是我先跟你说,我们现在的生活就已经算好的了,虽然你很向往平民的生活,但并不是所有的平民都像你看上去这么的快乐,他们会为了生计而发愁,而他们所享受的快乐,也只不过是平凡的快乐而已。” 虽然有可能会让玉青葵幻想破灭,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些事没必要说的。 就像大街上卖糖葫芦的老翁,虽然始终带着和煦的笑意,可是难免他会有糖葫芦卖不完的那一天,糖葫芦卖不完就意味着他今天又没有钱了。 “平凡的快乐也正是我向往的,天下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嫁给你的话,可能现在的我会选择让父皇把我嫁给一个平凡人,远离皇室,远离这些勾心斗角,每天去为柴米油盐发愁,想想就很美好。” 这话让宁渊听着,感觉有点不开心。 如果玉青葵没有嫁给他的话,现在会是别人的妻子。 一想起这个可能性,他就觉得自己嫉妒得要发疯,虽然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 如此想着,宁渊把玉青葵的肩膀给转了过来,随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太子妃,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如果你讨厌你现在所过的生活,我,我也可以为我自己安排一次假死,我们去过柴米油盐的生活。” 玉青葵沉默了。 她之前总感觉宁渊有事情瞒着他,现在看来想的果然是没有错的。 “所以说殿下,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对吗?” 宁渊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随即便释然的笑了笑。 看来他的太子妃聪明的很。 “你早就已经看出来不对劲了是不是?” “现在公主已经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失忆了,况且殿下,您既然说了会帮助公主,那就一定会帮她的,我不相信您当日什么都没有做,现在看来,可能您当时帮忙做的……就是后事吧。” 当日宁涵伤心成那个样子,嗯,宁渊看着他的眼神,并不是的心疼,而是带着些许的愤怒。 她当时也觉得宁涵表现的太过于懦弱了,试问他堂堂一个太子,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女人,而生自己妹妹的气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任娇姿根本就没有死,宁渊像上次对待王峥嵘的妻子茉莉那一次一样,给了茉莉假死的酒,喝下去之后会丧失记忆,但是可以伪装成已经死亡的假象。 现在两个人都失去了记忆,就算在旁人的眼中,她们的生活中,还是有着对方的痕迹,但是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却是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殿下您这么做,公主殿下会对你怨恨吗?” “其实相对于扶离来说,我更永远陪伴在骄阳身边的人是那个任小姐,虽然是女子,可是她却能够献出自己的全部来爱骄阳,这样的感情太可贵了。” 只可惜现在他们两个人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曾经受过伤,就再也不要想起,这样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那任小姐您预备着准备如何?” “既然他是被父皇赐死的,那么肯定就不能在出现在世人面前了,打发了她去别的地方吧。” 听着宁渊说话,玉青葵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句话。 愿我们相忘于江湖,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希望她们两个今后都能好好的吧,为这段似爱情是友谊的感情画上不完美的句号吧。 “但是这段记忆,公主却再也不会有了,她变得不完整了。” “他拥有了那个女子的爱,应该算是完整了,就算这份爱消失了,却也是曾经存在过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两个人说话的期间就来到了城门口。 所有的人进城出城,都要出示自己的居民证,这是自己,是本国公民的象征。 但所有的皇家之人是没有户籍的,他们只会被记入国谱,他们是属于国家的,并不是属于个人的。 能够象征着宁渊太子身份的有很多东西,但宁涵更习惯于用自己的玉佩来证明。 初夏在马车外面掀开帘子,将自己的手伸了进来,宁渊就解下了腰间的那块双龙玉佩放到了初夏的手上。 “殿下,总感觉您像黑户一样,连户籍也没有,噗!”玉青葵说着说着就被自己逗笑了,好像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看着宁渊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点怪怪的。 “皇家之人从来都没有户籍,只有被记入国谱。” 好像这么听起来,自己的确就是黑户。 宁渊被玉青葵逗笑了,随后抬起手在玉青葵的额头上面弹了一下。 “在玉国,就算是父皇,也是拥有着户籍的,会被记入到吏部之中,父皇既是一国之君,也是公民,当然,我也有户籍,只不过我现在很好奇,我嫁到了这边之后,我的户籍还会不会存在在玉国。” 第二百四十八章黑户 自打来到了这边之后,几乎就和玉国那边断了联系,自己并不是不想发书信,只是在嫁到这边之前父皇明明却却的交代过她,命令她不能书信来往,也不能派任何的人物回去联络,几乎就等同于将她踢了出去。 看似残忍的背后,却是父皇满满的爱。 玉青葵知道,父皇这是害怕她被人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她身为公主,居然不能联系家人,也的确是挺可悲。 玉青葵在这边四,五年,从来就没有写过信回去,这一点宁渊是知道的,而他也大抵猜出了这背后的隐情。 “如果你想你原来在玉国的亲人们的话,我可以派人回去,我的人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宁渊此时知道玉青葵是想念家人了。 “不必了殿下,殿下,您就是我的家人。”玉青葵无比认真的说了句,随后就掀开了帘子,看了看外面。 外面的那些守城侍卫已经全部都跪下了,没有直视着他们的这辆马车,看来初夏已经成功的证实了宁渊的身份。 初夏将玉佩归还了回来,随后就坐在外面让马夫继续赶路。 阳春湖离大都城大概有十几里地,但幸好那片地方是城里的,人经常都会去玩的,所以路被修得很好,只是半个时辰就跑到了那边。 阳春湖在一块平坦的土上,为了让桃花生长得更好,人们直接就将周围的树木全部都砍掉了,远远的看过去,就被那一片粉红色吸引住了。 “哇,原来真的是粉红色的湖!”玉青葵显得有点兴奋了。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描述十里桃花林的场景,只是想想就觉得很美,如今真正的看过去,原来书中所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殿下,我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漂亮的湖。” “这算是大都的独特风景吧。” 玉青葵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这样美丽的风景,为什么那边一个人都没有呢? “为何那边没人?这样美丽的风景,难道不是天天都有人来看的?就算是没有桃花,夏天桃树都变成绿油油的,把湖水映成了绿色,等到秋天结满了桃子,同样很漂亮。” 面对着玉青葵的疑问,宁渊只是笑而不语。 这下子玉青葵才反应了过来。 “殿下,您不会是把他们都赶跑了吧?” 担心着他们的安全,所以就直接把无关紧要的人全部都赶走了。 “殿下,您真的没必要那么紧张,我们今天出来穿的是便服,真正认识我们的人真的没几个,况且您可以在人群之中按一些人手呀,这么漂亮的风景没有别人来一起看,真的是可惜。” “如此美的风景,只想和如此美丽的你一起欣赏。” 玉青葵虽然语气中满是嫌弃,但却笑了。 想必是那些桃花太漂亮了吧,把玉青葵的脸都映成了粉红色。 一下马车,空气中就弥漫着那种令人感觉到很愉快的桃花味道,桃花味并不是艳俗的,而是清新的,搭配着这春天的微风,真的是让人神清气爽。 玉青葵舒展了一下腰肢,然后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此时此刻正在拥抱着这无敌的美景。 “哇,好漂亮!”情不自禁的喊道。 宁渊从她背后走过来,双手环绕住了她的腰肢,然后将自己的下巴放到了玉青葵的头顶上。 “你就是这万花丛中最美丽的那朵桃花。” 低沉的嗓音在玉青葵的耳边响起,像是有着法力一样,将玉青葵的心勾得砰砰跳。 不得不说,他们就算是已经成了老夫老妻,可她依然会对宁渊心动。 有的时候就算宁渊只是微微的笑了下,却还是会感到心动。 宁渊放开了玉青葵,朝后退了两步,看着前面那个披着粉色斗篷的小身影,站在湖的前面,她竟然觉得这世间最美丽的风景也不过如此了。 这样的风景,宁渊真的很中意。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这风景之中有一个她。 白芷从马车的后面拿出了一个小男子,随后走到了两个人的身边说,“殿下,娘娘,不如你们就先去游玩吧,奴婢想去摘一些桃花。” “对,多摘一些桃花,回去可以做成桃花酥!”玉青葵想起了桃花树,那香香甜甜的味道,就觉得心情又很好。 宁渊宠溺的看着他一眼,随后朝着身后的那些人招了招手。 初夏点点头,随后给了那些人命令,让他们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摆了出来。 看着那些人,一会儿搬来一张桌子,一会儿送来坐垫什么的,最后居然还端上来了一些酒菜和点心。 “殿下,我们是来这边春游的,还是来赏风景的呀!” 在如此美丽的景色之下,他们却在吃着中午饭……真的是享受。 “有何不可?”宁渊拉着玉青葵,走到了那个坐垫的下方,让玉青葵先坐下,随后自己在她的对面坐下。 桌子上放了一个白色的瓷瓶,上面盖着红色的布,就算只是这么蒙过去,就能够闻得到那浓浓的酒香。 拿起那瓶酒,分量似乎有些轻,应该不是一满瓶。 “这壶酒是桃花酿,是我前两年就酿下的,桃花酿并非时间越久越好喝,两年为期,正是最甜辣的时候,你来喝一口。” “为何只有半瓶?”玉青葵好奇的问道。 “桃花酿虽然鲜甜,但酒劲却极大,如今我们正身处这美丽的桃花林中,那就少喝一点吧。” 按照这个分量来算,他们两个人每人也只能够和小三杯而已,不多不少,小酌怡情。 桃花林下,微风吹过,花瓣随风飘落,树下坐着一对佳人,男子俊俏帅气,而女子温婉迷人,似乎就像是天生一对。 男子女子相对饮酒,惊艳了这片桃花林。 时间眨眼之间就到了黄昏,夕阳变成了黄色,把这片桃花林照的变成了暖橘色,虽然初春天冷,看起来却无比的温暖。 上马车之前,玉青葵又回头看了看这桃花林,想着自己来年一定要再过来看一次。 第二百四十九章猜灯谜 宁渊想着现在回城的话,天也正好就黑了,找一家酒楼吃个饭,然后带着玉青葵逛一下灯会,随后就回去,这个元宵节过得也算是圆满了。 他想着的是,在自己条件允许的情况之下,尽量的让玉青葵快乐的过每一天。 还没有走进城门,就已经听到了城中那吵吵杂杂的声音,但大多是欢笑的声音,在城外看过去,城里面的灯火把整座城市都映得暖暖的。 进了城之后,玉青葵和宁渊便下了马车,步行前行,马车则被马夫弄走了。 白芷和初夏站在后面慢慢的走着,玉青葵回头看了一眼白芷,站在初夏身边的时候,脸上居然有着类似娇羞的神色。 “噗嗤,这丫头。” “怎么了?”看着玉青葵笑得这么开心,宁渊的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玉青葵笑着,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人。 “夫君你看他们像不像是一对刚开始恋爱的小情侣?” “他们?”宁渊本来在疑惑,回头看了看两个人,便知道玉青葵在说什么。 “我并没有关心过,让他们与我们分散一些吧。” 宁渊朝后面摆了摆手,初夏便立刻停了下来,然后拉入了白芷的衣领子,直接拎着她朝一边走过去。 看着初夏如此粗鲁的动作,玉青葵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 “像他这么粗鲁,不知道我们白芷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先不说这个,刚刚你是叫我夫君了,对吧。” 宁渊发现,相比于殿下这个称呼,她更宁愿听到玉青葵叫自己夫君。 如果被称为殿下,那他是玉青葵的太子殿下,如果被称为夫君,那他就是玉青葵自己一个人的夫君,这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 “没有!”玉青葵难得的不坦率,随后便笑嘻嘻的自己朝着前面走过去。 人潮拥挤,宁渊生怕人潮挤散了他们两个,所以就跨了几步,赶上了玉青葵,随后拉着他的左手,将他的左手紧紧的攥在自己的右手心里面,轻轻地揉搓着她那细瘦的手关节。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桥边上的一个灯笼摊上灯笼,上面有着一些灯谜题目,五文钱猜一次,猜对了,将对应的灯笼拿走,猜不对的话,那就什么都懂。 五文钱其实就是一个灯笼的价格,如果不想要猜灯谜,而是想要那个灯笼的话,可以出双倍的价格,直接把灯笼给买,想要灯笼的话可以直接去买,但看来那些人其实更多的是想要猜灯谜。 还没有走得太近,玉青葵就听到了,中间有几个人在吵吵闹闹的吆喝着。 “哈哈哈哈哈!这个人怎么这么笨!” “是啊,这么简单的灯谜都猜不出来!” “唉唉,他走了,他走了,该我们了。” 玉青葵借着自己身高的优势,左闪右躲的直接挤到了最前面,而宁渊则是直接扒开了人群,找到了玉青葵,站在了她的身边。 由于身高太高,加上体型太大,挤开了那些人,导致周围的人都在悄悄地议论着他,还有的人直接都说了出来。 宁渊的脸直接就黑了,但玉青葵却拍了拍她的手指,对他笑笑说,没什么。 架子上挂了很多灯笼,各种各样的都有,但玉青葵一眼就看中了那个红色的小灯笼,带着一个提手,提手上面还有着红色的穗,像是一个小南瓜一样,可爱极了。 “夫君,你看那个灯笼是不是可爱极了?”玉青葵指着那个灯笼问宁渊。 宁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了那个小巧玲珑的灯笼,却忍不住笑。 这样可爱的小灯笼,想必玉青葵提在手里面,应该会很可爱。 “那我买下来。”说着宁渊就想要从自己的腰间的钱袋子里面掏出一锭金子扔出去,玉青葵却抢过了那锭金子放在自己的袖子里面,然后拍了宁渊一把。 “唉唉!元宵节猜灯谜不就是图一个开心?我想要什么样的灯笼都可以买,但是猜灯谜猜到的灯笼可只有这一个。” 玉青葵如此一说,宁渊懂了,原来这丫头是想要她亲自去猜灯谜,然后送给她一个灯笼。 “那行。”玉青葵刚上前走了一步,随后就退了回来。 “夫君,你有零钱吗?我们总不可能真拿着这一大锭金子去猜灯谜吧?” 于是两个人都诡异的沉默了,与周围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之前计划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带零钱。 正在想着,玉青葵肚子突然叫了一下,如果不是肚子叫了一声,她还不会发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宁渊也像是刚反应了过来。 他明明是想要先带着玉青葵去吃饭,然后再来这边玩的,怎么不知不觉的都被玉青葵带到这边来,莫名其妙的猜灯谜了呢? 生怕玉青葵饿坏,宁渊拉着玉青葵的手,就又重新挤出了人群。 “我都被你带偏了,本来是想着带你先吃饭的。” “哈哈哈哈哈。”玉青葵露着牙齿,笑的没心没肺,没有人会说他不符合礼仪什么的。 今天所有的人都很开心,就算是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露着牙齿笑,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妥。 街上的人是都在开心,可是在国师府的一个人,却是站在门前,看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陷入了沉思。 “又是一年元宵节啊……”扶离感叹道。 他突然就想起了十岁那年,他与玉青葵唯一的一次一起逛灯会,虽然乐晗也在场,但乐晗一上集市,就冲着那些温婉墨宝的摊子去,所以自始至终都是他们两个在一起。 眨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快十年,这十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时间一直在走,人也一直在变。 就好比,当年那个会跟在她身后叫着他哥哥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妻子,而她们两个人中间隔了无数道墙。 扶离撞得头破血流,也想要将墙推倒,可是玉青葵却一步一步的朝后退。 每后退一步,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上。 第二百五十章孽缘 吃完了饭,玉青葵和宁渊继续去街上看灯会,就算是夜晚,整座京城都被灯光给照亮了,每个人脸上都照着着橘黄色温暖的光,笑容看起来很是温暖,这样的场景,虽然无比的喧嚣,玉青葵却很是很喜欢。 与其在太子府里或者皇宫里面,对着一群唯唯诺诺的下人和不可违抗的圣旨,她还不如做一个平凡的人。 玉青葵带着宁渊,又回到了刚刚看花灯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依旧围了很多的人,只不过原来挂在那个上面的那个花灯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花灯。 看到如此场景,玉青葵忍不住有一点失落,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喜欢的。 玉青葵的失落感已经涌现在了脸上,宁渊也观察到了,于是就走到了摊贩的前面,直到刚刚挂着灯笼的那个地方说。 “老板刚刚挂在那里的那个灯笼呢?” “刚刚被人猜灯谜,猜走了,怎么了,这位公子对那个灯笼有兴趣吗?” “我娘子很是喜欢,如果灯笼是你自己做的话,你能不能再做一个,我愿意出十倍价格,一百个也可以。”在宁渊看来,其实这些东西出钱也是可以的。 玉青葵直接就把宁渊给拉了回来,然后悄悄的说。 “夫君,没必要这样的,只是看着比较顺眼而已,没必要这样的。” “可那是你喜欢的东西,我必须要弄到手。”你永远还是坚持着,非要让这个老板再做一个灯笼,哪怕付出千倍的代价也是愿意的。 两个人在争执的期间,小摊贩的老板又卖出去了两盏灯笼之后,才拍了拍宁渊的肩膀说。 “这些灯笼不是我做的,是刘大爷做的,在城西有一家灯笼铺,那里的刘大爷会做各种各样的灯笼,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就去找她买吧,我去的时候这种灯笼只剩一个了。”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宁渊交代下人明天一定要去买一个灯笼,然后就带着玉青葵回府了。 回府的时候,玉青葵脸上已经带着一些倦意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玩的太开心,玉青葵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容,但眼睛间却不经意之间总是留出倦意。 宁渊去洗澡的时候,玉青葵在身后拉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了?要随我一起去吗?” 赤裸裸的调戏张玉青葵红了脸,但是玉青葵却清了清嗓子,随后正经的说。 “殿下今天真的玩得很开心,真的很谢谢殿下。” “怎么一到了府中就开始称我为殿下了?在外面不是还叫我夫君的吗?” “在外面,殿下你是我的夫君,但在这太子府内的话,殿下您就是太子,这是不可混淆的。” 宁渊怎么会不明白玉青葵的意思呢,是生怕玉青葵这样被抓到了把柄,随后被母后说教一番罢了。 “好吧。”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个称呼,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距离好像疏远了许多,可能他下意识的还是希望玉青葵叫他夫君。 宁渊走了之后,白芷就走了过来,手里面还拿着刚刚在街上看到的那个灯笼。 看到了这个灯之后,玉青葵首先得是惊喜,似乎便是疑惑。 “那个老板不是说这个灯笼是手工做的吗?不会这么快做出一个的吧。” “那个老板口中所说的刘大爷也只不过是一个赚钱的手艺人而已,殿下肯给他很多的钱,他怎么能不立刻做一个呢?” “果然呀。” 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果然是没有错的。 “你先下去吧,给我准备一下洗澡的水,一会我也过去。” “是。” 白芷走了之后,玉青葵看着这个灯笼,脸上却有着甜蜜的笑意。 …… 春天已经走到了结尾了,树上的嫩绿开始变为翠绿,世界开始变得生机勃勃的,许多在春天开的花也都争相开放了。 一到春天就容易犯春困,玉青葵也是觉得无聊的很,这日正准备去找乐晗的时候,却在路上看到了慕容雪莲在花园之中练琴。 琴声不怎么好听,但感情似乎是很投入,虽然不知道这首曲子是什么,但是仅仅只是听着这首曲子,就感觉到挺悲伤的。 慕容雪莲远远的见玉青葵走过来,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等到玉青葵,终于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才放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后站了起来,微微的行了一个礼。 “太子妃娘娘。” “雪莲姑娘最近开始练琴了吗?” 玉青葵发誓,她只是简简单单的问了一句,但是在慕容雪莲看起来,却好像是有一点讽刺了。 她原来就想要通过练字来博取宁渊的注意,但是并没有成功,而现在她改变了方式,却依旧得到了嘲笑。 “娘娘说笑了,只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原来殿下也曾经送给我一把有名的古琴,只不过我玩了两天,实在是觉得学不会,不如我将那把古琴送给你,如何?” “不用了娘娘,雪莲何德何能敢承受娘娘如此的恩惠?” 一把如此珍贵的古琴,玉青葵仅仅只是说玩玩而已。 其实在慕容雪莲的印象里面,玉青葵算是比较好欺负的那个人就是被当做软柿子一样,虽然同样不是好欺负的主,但是比起许明溪来说,已经算是很好说话的人了。 至少现在在她心里面是这么想的,当然是玉青葵接下来说的这句话却让她感到很惊讶。 “自知承受不起,为什么还要去奢望呢?” “什么?” 自知承受不起,还要去奢望,难道说的是她吗? “雪莲从来就没有奢望些什么,娘娘,您就不要再取笑雪莲了。” “其实殿下是你里来这里的第一个目的吧,我一直搞不懂,她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让你这样的肯为她做事,其实你早就可以分辨的出来,我和她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明明她才是更不好惹的那个人。” 不知到是不是玉青葵的错觉,总觉得自己说这些话的台词,就像是恶毒的小妾,可她却是正妻,说出这些与自己身份如此不相符的话,究竟是为什么?她也懒得再去想了。 大抵就是因为一个人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遗忘 “这位小姐,您的饭菜已经好了。” “小姐!”送菜的小厮又喊了一下,张姗姗这才回过了神来。 “谢谢。” 她最近的听力又变得不好了,越来越坏了,现在只有幼儿能够听到一些声音了,左边的耳朵已经是完全没有声音了。 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姗姗坐在酒楼二楼的包厢里面,呆呆的看着二楼路上面的人来人往,忍不住发呆。 除了耳朵,她总觉得他好像是失去了些什么,但却又想不起来。 并且她对于自己之前的记忆也已经很模糊了,她的记忆告诉她,她是漳州县令的女儿,因为家里面遭遇了事故,所以到这边来寻亲的,但是她除了这些,一无所知。 有时候他都产生一种错觉,这些记忆到底是不是她的?如果是她的话,为什么会记得这么的错综复杂? 摇摇头摇走了脑袋那些胡乱的思绪,张姗姗随意的吃了几筷子,随后就放下了筷子,整理好自己的仪态,出了酒楼。 这京城如此之大,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内心告诉他有一个地方要去,但是他却记不起来要去的地方是什么。 张姗姗就这样在街上面走着走着,不一会远处传来了几声喧嚣,随即就是马车的声音,马夫在冲着街道上面的那些人大喊着。 “快点让开!” 张珊珊本来就走到了马路中间,看到了那辆马车之后,却是已经来不及闪躲了,只能往旁边稍微的闪一下。 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被马车给撞伤了,幸好马夫在撞上她之前,已经急刹车,所以撞得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膝盖蹭破了皮,衣服也被路上面的石子给划破了。 “你在做什么?不知道这架是国师大人的马车吗?冲犯了国师大人,你可担待不起。” 张珊珊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朝着马车弯了弯膝盖。 “小女子听力不太好,冲撞了国师大人,还请恕罪。” “听力不太好,不会看行人吗?你就这样子冲撞了国师大人!” 马夫还在继续大吼大叫着,周围的人已经渐渐都围过来,把马车围成了一个圈。 马夫看着行人这样,直接就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马鞭。 “都散开散开!” 周围的人们立刻像是被惊动的鱼群一样,全部都四处散开了。 张珊珊开始觉得无地自容了,就在她考虑该怎么办道歉的时候,马车中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嗓音。 “李三,够了。” 本来气势高扬的那个马夫,听到了这声音之后,表情突然变得很惶恐,然后朝着马车跪了一下。 “国师恕罪,有一个无理的民女冲撞了大人您小的正在教训他。” “无事把他打发走吧,快点走。” 扶离坐在马车中,听着周围人群的那些吵吵杂杂的声音,还有那些小贩们正在叫卖的声音,真的是心烦意乱。 所以说这就是他讨厌那些平民从他府门前经过的原因,吵得他不得安宁。 张珊珊一听坐在里面的人发话了,直接就走到了马车的窗边,然后朝着马车行了一个礼。 “尊敬的国师大人,请恕罪,民女刚刚无意冒犯。” 道完了歉,张珊珊就准备走,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吃亏的也只是她而已。 “等一下。”马车中的人突然发声,张珊珊一下子站在了原地。 扶离掀开了马车窗边的帘子,他刚刚在听到那这个声音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想要掀开窗帘去确认这个人到底是谁。 张珊珊听到那声音缓缓的回过头来,然后便和那个人对上了眼神。 她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真的长得好生俊俏,她这一路上见过了太多的人,虽然她大多数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看一眼,就觉得生的如此俊俏。 绝对不是她花痴,欣赏美是人生来就具有的,所以当这个人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除了眼前一亮,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感受。 “大人,刚刚无意中冒犯了,还请恕罪。” “你……叫什么名字?” 扶离看着站在马车外面的那名女子,许久许久以来,终于出现了一种新的感受。 可能叫做震惊吧。 世界上除了孪生子,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像的人,而且据他所知,那名女子并没有孪生姐妹,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这个人长得和公主身边以前的那个姓任的女子如此之像,如果不是孪生姐妹,那么就有可能是本人了。 但是她明明被皇上给赐死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呢?并且好像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明明之前见过面的。 “小女名叫张珊珊,是漳州之人,对于大都不太熟悉,所以刚刚眼拙,没能认得出来国师的人的马车。” “你说你叫张珊珊?”扶离依旧是疑问着。 “对的,请问大人,您有什么疑问吗?” “没了。” 扶离放下了马车的帘子,随后催促着马夫继续走,今天是上朝的日子,并且是一个月才有一次的大朝会,并且在这一次的周会上,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马车又重新行走走了起来,站在那边看笑话,看热闹的那些人也已经散开了,张先生边走还边在想,为什么刚刚那个人好像是认识自己的样子,并且对自己的名字有一些疑惑。 难道有什么人和自己长得很像吗? 摇了摇脑袋,张珊珊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这一路上她已经花掉了很多的钱了,现在她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她真的想不起来她要寻得亲是谁的话,那就真的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像她这样的女子,流落街头又没有钱,除了去那风花雪月的场所,还能去哪里呢?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都在下面跪着,宁乔从后面的帐子里面走了出来,随后坐在了龙椅上,充满着威严的说了一句。 “众爱卿平身,有事启奏。” “皇上,臣为西北战事,想要启奏。” 第二百五十二章西北战事 “皇上,西北战事现在已经不容乐观了,臣的二儿子在边关也多次对他们进行驱赶,但他们就像是苍蝇一样,一次又一次围上来,虽然对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对于边关的人民来说,可真的是受了好多的苦,请陛下着急这件事情,并且赶紧决定对策。” 这是白将军第三次提起这件事情了,二儿子已经在边关那里熬了许久了,但是边关战事一直不停,他也没有办法可以回来。 看白将军这一脸愁苦的样子,宁乔像是开玩笑一样,但语气却无比认真的说。 “听说你的小儿子已经年满十七了,并且在练武场也练得好好的不如让他过去边关,帮帮他二哥吧。” “皇上!”白将军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年近六十的胡子花白的老人,瞬间就在朝廷之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他的大儿子已经在边关战争中去世,二儿子也在边关的战士中失去了两根手指,二儿子可能一辈子都要贡献在边关了,这是他对不起他二儿子的地方,如今他的小儿子被她藏得好好的,好不容易熬过了十七,还是没能逃过皇上的眼睛。 他已经这么老了,很难再生出儿子了,女儿已经在权力游戏中成为了牺牲品,两个儿子也一辈子都要贡献在边关,如今他只有这个小儿子了。 “不过是说句玩笑而已,白将军,你如此的着急,朕真的是看着不愉快。”宁乔脸色甚至不能看的出来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因为他每天上朝都是这样一副威严的面孔。 白将军可真真正正的感觉到刚刚皇上说的话,并不仅仅只是开玩笑而已。 “皇上可真的是折煞老臣了。” 白将军起身来,慢慢的退到后面去。 这件事情已经报了三次了,却丝毫不见皇上给了什么有用的办法,再这样下去,恐怕他的儿子也有折在边关了。 “国师有什么看法?” 扶离本来站在一边,沉默不语,被点了名之后,就大大方方的上了前去,行了个礼,随后不紧不慢的分析道。 “陛下,边关的军人并不少,而且白将军的二儿子年轻,但是却领了许多的胜战,这本来不应该出问题的,但是却节节退败,臣以为归根结底的问题,还是因为边关士兵的气焰太低了,以至于不能够完全的把敌军给震慑住,臣以为应当派一个有力的人去边关,基于边关的士兵士气,臣以为应当派一个声望很高的人去。” 宁乔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问。 “那你以为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呢?” “这个还是要靠皇上来决定的,合适的人选有很多,就看皇上要选哪一个了。” 扶离说话说的很悬,但在宁渊耳朵里面听起来,却多多少少的有点针对自己了。 声望高的人,并且能去边关打仗,合适的人选也就只有他和五皇子了,其他的皇子要么年幼,要么不会武功,他虽然也不会多少武功,但好在身体强壮。 至于那个白将军,年事已高,并且要撑着白家,用来维持白家和皇家之间的利益关系,自然是不可能去边关去打仗了,还有他的那个小儿子是他们家的独苗了,想必父皇也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把他们家唯一的独苗给送到边关,除非是逼着他们家造反。 “依照国师的意思,合适的人选,目前也只有朕的几位皇子了。” 扶离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十四皇子已经十五岁了,但尚还年幼,八皇子不会武功,如今合适的人选,也只有五皇子和朕的太子了。” 五皇子。 朕的太子。 从称呼上就可以听得出来,究竟宁乔是更偏向谁的。 宁阳自始至终都只是保持着沉默,并不打算去发表自己的意见,知道宁乔发话。 “五皇子觉得怎么样?” “父皇所说的儿臣非常赞同,如果父皇要儿臣上场去打仗的话,儿臣也会义不容辞的去的,都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 非常圆润的回答,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意思,皇命不可违,如果皇上让他去的话,他就会去,如果皇上不发话,他就打算沉默。 “太子以为如何?” “回父皇,儿臣是太子,是储君,如果是儿臣去的话,一定会让边关的士兵们士气大增,但如果儿臣战死在沙场,南国就失去了储君,想必到时候父皇也会头疼不已吧,儿臣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儿臣生怕父皇又一次为这件事情而烦忧。” 烦忧? 简直是灾难。 十几年前,因为储君一事,皇后和德妃真的是斗了许久许久,最后为了国之根本,他还是早早的立了宁渊为太子。 只可惜作为代价,他也是失去了许多,那样的事情,自然也是不想要再经历一次了。 只是如果不让太子去边关,旁人又会生出许多闲话,并且对于宁渊的名声来说也不好。 宁乔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最终也只能先将这件事情撂过去说,容他再思考两天,再决定最合适的人选。 …… 初思在宁渊早朝回来了之后,就直接去向玉青葵禀报。 “娘娘,听说皇上今日在早朝上面提起了边关战事,具体是什么,就先不告诉娘娘您了,怕娘娘您头疼,不过结果倒是可以告诉你。” “什么?”玉青葵听得云里雾里的。 早上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想知道,而初思也并没有理由禀报她,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这战事牵扯到了太子。 “需要派一个人前往边关去,而且这个人必须是要具有声望的,大臣们商讨了之后,最合适的人选也只有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按理说应该是有五皇子出战的,但是皇上这一次却犹豫了,并且说再思考两天。” “也就是说,殿下有可能会前往边关去世?”玉青葵惊讶。 初思点了点头。 “怎么可以?” 宁渊的腿才好了没多久,再此之前他的人生有一大半都是坐在轮椅上面度过的,丝毫不会武功,徒有声望,去边关有什么用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担忧 虽然宁渊正值壮年,但是之前却一直坐在轮椅上面的,虽然年轻身体强壮,但现在练武很显然是来不及了,就算是去边关,也只能当一个类似于军师的角色,但是身处边关又不安全,如果打仗失败了的话,随时有可能会被敌人给缴获,甚至是当做人质。 如此危险的地方,怎么能让他去? 玉青葵站起了身来,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焦急,虽然皇上的命令还没有下来,但是在她的潜意识中,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了。 “怎么可以让殿下去边关?” 说着,玉青葵就想要走出房间,去门口接宁渊,刚刚走到门口,宁渊就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于是玉青葵便就站在那里等候。 等到宁渊终于走了过来的时候,玉青葵忍不住问。 “本殿下身为太子,一国之储君是这个国家未来的领导人,如今边关有难,本殿下怎么能不过去?” “可是殿下您武功并不好,况且您的身体刚刚恢复没多久,就这样让您去边关,对您的身体也太不负责任了。” 玉青葵并不是想让宁渊做一个懦夫,而是真真正正的,为了宁渊的身体而考虑的,假如宁渊武功,天下无敌,虽然她同样会很不放心,但是她绝对是不会加以阻拦的。 “殿下,如果你要是去的话,请把我也带上吧。” 无论玉青葵怎么样说,宁渊都只是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她,玉青葵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眼圈都红了。 看到玉青葵变成这样,宁渊才笑着,拉着玉青葵进了屋子。 “我这不是还没有去的吗?看看情况再说,就算我真的要去边关的话,我也不可能会带上你的,那地方太危险了。” “这是因为那地方如此的危险,所以我才不放心让殿下自己一个人前去啊。” 玉青葵自打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一直变得很激动,现在说话都有点喘气儿。 宁渊看了一眼初四,初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然后走到桌子旁边,给玉青葵倒了一杯茶。 玉青葵喝了口茶,漱过了气,继续说。 “这是因为边关战况危险,所以我才要追随殿下一同前去,假如我呆在这边,殿下一定会有所牵挂,导致不能安心的打仗,假如我跟殿下一起去了,殿下就不会有这个困扰了,虽然那地方也是危险的,但跟殿下在一起的话,我就不害怕。” 玉青葵把所有的一切都计划好了,但是她忽略了一点。 问题是现在宁渊还没有说要去边关,这只是暂时的一个决定而已。 并且是有可能会去,假如他和五皇子谁去边关的几率平分的话,可能他是那十中之三,而五皇子是那十中之七。 想必宁乔也不会让一国储君就这样上战场,虽说士气大增,但风险也是太大了。 “话术,殿下,您似乎是一点都不害怕上战场。” “为什么要害怕?我这个太子生而就是为国家,既然我背负上了太子的称号,那我就要背负太子的责任,一切都要以国家为重。” “那么我呢?” 玉青葵睁着眼睛,眼睛里面刚刚的湿气还没有褪去。 宁渊突然抱住了玉青葵。 也许是这句话听起来太可怜了,又也许是这句话撩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处地方,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特别的想把面前的这个人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再也不松开。 他是太子,太子是国家的,可是在玉青葵的面前,他就只是玉青葵的而已,就只是她一个人的宁渊而已。 “我应该不会上战场的,看父皇那样子,似乎是有意让我五弟上战场。” “这样……” 玉青葵不知道怎么的咳嗽是舒了一口心,虽然知道这样子的想法的确是不太厚道,但思想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 “怎么你听说我要上战场,吓得失了魂一样。” “殿下,您不光是太子,也是我的父亲,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并没有殿下那忧国忧民的场景,眼光也没有殿下那如此宽广的胸怀,那么,我这个自私的小女子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好好的。” 宁渊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伸出手去揽着玉青葵的肩膀,玉青葵顺着他的动作,然后靠到了宁渊的肩膀上,两个人就这样子坐着,久久无言。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氛,初思给了白芷一个眼神,白芷这一次倒是精明的很,慢慢的退出了房间,水壶还关上了房门,将这个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对了殿下,丞相大人,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动作?现在许明溪也太安静了,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说着玉青葵还朝着许明溪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就收回了眼神,然后盯着自己那粉红色的手指甲出声。 “问题是她现在除了请安都不来找我了,以前丞相大人有什么活动的时候,她都会过来找我的麻烦,好像是为了要让我手忙脚乱,可是她已经安静了太久了,我反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宁渊当然知道她在担心着什么,玉青葵在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玉青葵的担心无不道理,但是他知道这场战争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快打起来。 既然他们要做那件事情,那就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如果不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们是不可能会露出风头的。 “不必担心,我一直在盯着。” “难道殿下你就不怕你盯着他们的事情被发现了,然后他们演戏给你看?”玉青葵乖着脑袋问。 “你当本殿下的眼线是白吃饭的?”宁渊简直被气笑了。 玉青葵什么时候也这么不相信他的眼线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殿下,您就如此相信吗?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宁渊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随后看着玉青葵,看了很久很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 “如果那件事情真的发生了,你会害怕吗?” “如果殿下在身边的话,我就不会害怕,殿下您要知道,我现在能够依靠的人,只有殿下您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出征 几天后宁渊回来的时候说,皇上确定把宁阳派到边关去,为期四个月,回来的时候会被封为亲王。 对于这个结果,玉青葵倒是看得很开,早就应该想到是这样的,宁乔才不会把他的宝贝儿子给送到边关。 五皇子亲自出征,全城百姓都知道,大家都觉得五皇子是个有担当的人,却不知这个担子究竟是不是他自己想要接受的。 宁阳出征的日子定在二月初三,就在他生母忌日后的三日。 想必这也是他对于这个五儿子最后的仁慈了。 “五皇子刚回来一年,就又要回到边关去了,想必在他的内心应该也有些许的不甘吧。” “他对于父皇从来都只有不甘,可是在他心里面,还是希望父皇能够对他仁慈一点吧,只可惜从来都没有。” 从小到大,宁阳都只是宁乔与德妃相爱的产物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二月初三这天,天空下起了小雨,虽说春雨阴冷,但伴随着树上这一年的最后一批落地的桃花,宁阳踏上了征途。 皇宫里面的那些人都站到了城门外的墙上,而宁阳随着一支军队,骑着马,慢慢的越走越远了。 玉青葵站在城墙上,看着渐渐远离的方阵,叹了一口气。 在她看来,其实宁阳还是期待过宁乔的爱,可惜从来都没有,他生来就只能作为冲锋献阵的皇子。 再转头看看宁渊,宁渊也在注视着远去的身影,只不过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些许的忧愁。 “殿下可是在舍不得五皇子了?” “或许他这一次走了之后便不会再回来了。” “殿下,您的意思是?”玉青葵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 “难道殿下您觉得这支军队,会战死在边关吗?这可是陛下亲自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军队。” “就三四个月之后可以回来,我看他也不见得愿意回来了。” 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方阵,宁渊眯了一下眼睛。 这次皇帝把他召回来,其实也只不过是在为下一次出征做打算而已,而宁阳回来抱着最后一次希望是希望这里还能够有他的亲人。 很可惜,自打这道圣旨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 至于到时候能不能回来,就看他自己了。 想回来的话可以回来,不想回来的话,就让自己死在边关。 “桃花已经谢了,接下来就该长叶子了。”玉青葵看着城外不远处一小片桃花林那边淡淡的粉色说。“可今年再也没有桃花了。” 转过了身,宁涵正站在身后,双手隐藏在袖子里面,端庄的站在那里,看到玉青葵转身看着她,回了一个端庄的微笑。 “大嫂。” “嗯,这两日你都还好吧。” “劳烦大嫂挂念了,我一切都好。”宁涵微笑着,不急不躁的回答,跟以前说话风风火火的差远了。 看看宁涵这样子,玉青葵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以前那个风风火火的小丫头去了哪里呢? “骄阳。”宁渊从前面走了过来,拍了拍宁涵的肩膀。 “平日这些公主门就你和你五哥最要好,怎么今日连个招呼都不打了?就这样站在身后吗?” “五哥上阵打仗,又不是去游玩的,自然是不能让他凭空生出牵挂。” 宁涵笑得已经有点勉强了。 今日她多么的想抱住他五哥,但理智告诉她并不能那么做。 这个是父皇下的决定,是谁都不能违抗的,并且总要有一个人去打仗,二她五哥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她是知道他的五哥有多么想留下来,刚刚回来的时候,每天脸上都带微笑,可是渐渐的就不笑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就算笑,也只能是苦笑。 五哥,别再回来了。 哪怕战死在边关,至少你是英雄,不要再回到这个冰冷的地方了。 …… 春季疫病从来都是最为猖狂的,刚好在频发区也只是在华南地区,大都地理位置偏北,所以离的比较远一些。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城里的官兵们也都开始严格把守城关,绝对不让外来的人进来,而出去过的人,一旦是出了远门,在秋季之前就再也不许回来了。 玉青葵身体较为弱,所以宁渊格外的上心,天天各种十全大补候着。 对此她也是颇为无奈的,虽然一边无奈,却也只能老实的喝下去。 今日白芷端来了枸杞百合汤,说是补气血的。 “以前不都是喝各种药材吗?怎么今日换了如此温和的躺?” “殿下说这几日看你们都犯困,可能是犯春困了,所以特意让奴婢熬着个汤给您补气血用的,每天午睡倒是还行,恭喜您,最近每天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她这两天睡的时间的确是比较多了,昨天坐在椅子上面,在院子里面晒太阳的时候,居然就那么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以至于现在她的脖子还在痛着。 “我也不知道。”玉青葵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脖子,白芷连忙走到她后面,为玉青葵按摩了一下脖子。 脖子里面的酸痛终于得到了缓解,玉青葵舒服的叹了口气。 “娘娘这两天最好还是注意保暖吧,就在昨日城西有一个人被郎中检查出来得了瘟疫,结果被官兵连夜给送出了城外二十里远,那两个官兵想要回来的时候,也被拒之门外,那个生了病的人的亲人们,也全部都被送到了别的城,真可怕。” 这是白芷今天出去采购胭脂粉的时候听到的,她现在想起来接上面的那个卖脂粉的老大娘时候的表情就觉得很后怕。 在这京城之中,出入把守的如此严格,却还是出了这样的问题。 “疫病?怎么会有疫病?”玉青葵起了身,回头问白芷,白芷又重新把它按了回去“您躺好,我给你按按脖子。” “不知道,具体的原因还在查,不过虽说我们这里不是频发地区,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娘娘您这几个月除了必要的出门之外,就先不要出门去游玩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疫病爆发 “行的吧。”玉青葵闭上了眼睛,安静的享受着按摩。 白芷手劲不大不小,舒服的很,玉青葵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居然就睡着了。 “娘娘,娘娘!” 玉青葵模糊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白芷焦急的脸庞。 “娘娘您怎么又睡着了?今天才刚刚午睡过的。” “我也不知道……我睡了有多久?” “奴婢本来正在按着,您身子突然一斜歪下去了,吓死奴婢了,照奴婢看,还是找一个御医看一下,娘娘您这绝对不是犯春困。” 白芷突然严肃的脸庞提醒了玉青葵,事情好像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好像是从半个月之前开始的,然后就一直这样。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犯春困,那未免也太过火了吧。 “奴婢这就去,娘娘你在这里等奴婢一下。” 说完了之后,就跑着离开了,走路的时候簪子都掉下来了,可以看得出来跑的很急。 玉青葵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身子,努力的让自己打起精神。 不一会,白芷先跑了过来,逛了一小会儿,身后又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是东君。 “听白芷说您这几日犯春困犯的厉害,觉得可能有蹊跷。” “好像是有点过了,无时无刻都想睡觉,刚刚在那坐着的时候,听她说身子就歪下去了,就算再困也不可能这样子的吧。” 玉青葵突然觉得很心惊。 如果是人为的话,那该有多丑陋的内心,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后果还不知道,但就以目前这现象来说,总不可能是好的。 “请您坐下,我来给您把一下脉。”东君指着旁边的椅子说。 玉青葵坐了下来,白芷连忙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丝巾,叠了两下,然后放在了玉青葵的手腕上。 东君在她对面的那个石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后撸起袖子,竖了两根手指头放在上面。 刚刚上去的时候,的确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是在将要收回手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放下了手,东君眉毛皱的老高。 看到东君这个表情,白芷立刻就慌了,随后跑到了东君面前焦急的问。 “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乍一看之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娘娘脉象虚浮,嗜睡,这就有点不对劲,能否要娘娘一根头发,要连着发根。” “这……”白芷突然就为难了。 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他还是东君先生,他要拿娘娘一根头发,这可怎么行? 反观玉青葵倒并没有觉得不对劲,直接就从自己后面披着的头发中就下来了一根头发,一根头发长大约有一尺,玉青葵直接伸长了胳膊递给了东君。 东君用丝帕包着那根头发,随后就走了。 东君走了之后,白芷直接问,“东君像是要娘娘一根头发,是所谓何用呢?” “东君先生可能是怕我中毒,原来我就曾经听说过用血来验毒,大抵他是怕我身为太子妃流血不太吉利,所以就要了一个连着发根的头发吧,头发跟和血液一样都是可以检测出毒的,只不过血比较容易而已,东君先生已经考虑了许多了,你就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太子殿下。” 回去了之后,玉青葵依旧是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但是她却不敢睡。 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如果只是普通的贪睡,那自然是好的。她就怕有人上心了。 如此想着,玉青葵将眼神投到了北屋那边的方向。 第二天,东君什么都没带就过来了。 “娘娘,我昨日看了一下,娘娘你有可能是吸入了过多的夹竹桃花粉。” “夹竹桃?”白芷惊呼了一下,随后就捂住了嘴唇。 夹竹桃那东西可是有毒的,在宫里,几乎都是不允许大面积种植,只有百花园有那么一颗,还是用栅栏拦起来的,旁边都不允许生长别的花,至于宫外这种花倒是挺多,她昨日上街的时候就看到了。 只不过玉青葵的生活轨迹很规律,几乎也就是在太子府之内,无聊了就去外面走走,但一般不在外面过夜,也只不过是呆上那么一小会儿。 “对。”东君肯定的点了点头。 虽然说检测出来的毒物非常的少,但他确定就是那种花粉,但是那种花粉并不是在她的发根检测出来的,而是在她的发丝检测出来的,也就是说,玉青葵并不是体内中毒,而是长时间持续性吸入花粉。 这就证明,玉青葵的身边一定有这种花的存在。 “娘娘,请问您前些日子有没有去闻过夹竹桃花粉?夹竹桃和桃花,长得比较像,所以您搞混了也在意料之中。”东君说到。 夹竹桃花的花期几乎是为全年,在其他的季节,的确是没有可能会搞混,但在春天桃花大面积生长的季节,有可能会和夹竹桃花搞混,毕竟两种花长得有点像,细分的话,还是可以分得出区别的。 白芷仔细的想了一下,确信自己没有让玉青葵见到夹竹桃花,那种危险的花,她才不会让它接近娘娘的身边 于是老实回答道。 “娘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有大半个月之前和殿下去看了一次桃花,不过那是在城外阳春湖的桃花林,其余的就没有再看过类似于桃花的花了,更不要说夹竹桃了,况且奴婢认得那种花,根本不会让娘娘去问的。” 这下子东君惊讶了。 如果是半个月之前看的桃花,有可能会在桃花里混入了一两棵夹竹桃,但这个花粉是在她的发丝上找到的,如果这个花粉是半个月之前就弄上去的,总不可能会在她的头发上老老实实的待半个月。 他就不信玉青葵,半个月都不洗头。 所以说,自打那之后,玉青葵一定是通过了别的途径接触到了这种花粉,那到底是哪里呢? “白芷,娘娘每日里固定会接触的物品是什么?” 既然玉青葵贪睡嗜睡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如此之久,那么就肯定这东西一直存在,只不过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第二百五十六章存心 “娘娘每日固定接触的东西有很多呀,就比如书,喝茶,吃饭……” 白芷掰着手指头,准备把玉青葵每天所做的事情全部都说一遍。 东君连忙摆了摆手,阻止了她,又重新问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每日里会固定接触娘娘的头发的物品是什么?或者说是每隔两日便会接触的。” “头发?唔……枕头。” 每日会接触玉青葵头发的,也就是枕头了,因为玉青葵每天都要枕着枕头睡觉。 东君眼前一亮,这个可能性倒是有的,如果是把干花放到了枕头里面,伴随着其他的药材混合在一起,的确是不可能会闻到。 “可以劳烦白芷姑娘去把娘娘枕头拿过来吗,然后再拿把剪刀过来。” 白芷知道东君要干什么,于是就赶紧去床上把玉青葵的枕头抱了起来,随后又去梳妆台拿了一把小剪刀过来。 东君接过剪刀,把枕头放在桌子上,直接一剪刀插下去,然后一拉,枕头的布料被划破,里面装着第一层是柔软的棉布,棉布里面包裹着的是决明子和沙蚕颗粒,东君翻了几下,都没有找到夹竹桃。 随后他便反应过来了,既然要放在枕头里面,一玉青葵每天都能闻得到,当然不可能放太多。 况且又有这么多层的布包裹着花粉,也是不可能会蹭到她的头发上的,如此想来,那就只有别的途径了。 “除了枕头,娘娘每天接触到头发的物品都是什么?你现在一样不差的都数一遍。” “哦哦,好……唔,枕头,玉梳,头油,各种簪子头饰……然后便是娘娘每两天洗一次头,随后的就是娘娘洗头时候用的工具了。” “现在把它们全部都收起来仔细的排查,细小的缝隙什么的也都不能放过,这些东西上一定有某样东西存在着夹竹桃花粉,这种东西不能再留在娘娘身边了,你现在立刻就去办。” “是。”白芷答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刚跑出了一步,玉青葵叫住了她。 “不要大摇大摆的,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发现,也不要让他们觉得不对劲,如果让别人发现了,有可能会有所防备的。” “是,娘娘。”这一次白芷跑的步子变小了一点,尽量让自己变得比较平静,只不过那略显急促的步伐,还是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焦急。 看着白芷的离开,东君无奈的叹了口气。 “娘娘,这件事情恐怕是有人有心了。” “我已经大体猜出来,有可能是谁干的,这件事情还请东君先生不要张扬。” “知道。” 不一会,白芷抱着一个木盆走了过来,而这个木盆则正是玉青葵每一次都会洗头用的木盆。 “娘娘,在这个木盆的木头衔接缝里,路边发现了夹竹桃花粉,还有桶内壁的铜圈,只不过量非常的少。” 东君连忙接了过去,仔细的看了一下,发现量的确是非常的少,按照玉青葵两天洗头的频率来算,就算这些花粉是刚开始就弄进去的,经历了这么多次水的冲刷,应该也已经所剩无几了,但就目前这个量来看,绝对不像是冲刷了半个月之后的量。 如果被冲刷了半个月之后,还能剩这些清晰可见的花粉,那就只能说第一次放太多了,第一次放的很多,不可能会没有察觉,这是相互矛盾。 所以就只能说这期间有人不断的悄悄的,将木桶里面塞了夹竹桃花粉,并且将量控制的非常好。 “娘娘,看来是有人看娘娘你每一次洗头都会用这个,所以在你每一次洗头之前,都在盆的内壁塞少量的夹竹桃花粉,经历了水的冲刷之后,一部分被水冲走了,一部分则被您的头发给带走了。” 东君将那个桶又还给了白芷,交待她将这个盆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下次洗头之前盯紧这个木盆,一定要找到将这个木盆带走的人是谁。 白芷抱着木桶,临走之前,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可是,如果花粉存在于盆里面和娘娘的头发上,那么奴婢每一次给娘娘打理头发的时候,怎么会没发现呢?” 其实东君蛮想去看看玉青葵后面散着的头发上面究竟是带了多少的花粉,但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触,况且对方又是太子妃娘娘,所以就只能这么说。 “夹竹桃花粉本身就偏暗色,隐藏在木桶之中,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真看不出来,就算你每天会为娘娘打理,因为颗粒很小,再加上娘娘每天都会使用头油,所以会依附在你的头发之上。” 头油是油性的,一是为了让毛躁的头发变得更顺滑一点,第二就是为了给头发增添一些香气,所以在头油接触到了玉青葵头发上的时候,悄悄地将那些花粉颗粒粘在了玉青葵的头发上,并且隐藏于头发之间,自然是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 “只是我现在依旧很贪睡,先生来看准备怎么办?” “只要娘娘您不在持续性的接触,慢慢都会好的,这东西只要您不是吃进去的,并不大毒,我再去给娘娘您开两个解毒的药剂,娘娘您吃了之后就会变好的。” “麻烦先生了。”玉青葵带着尊敬的样子说道。 “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东君走了之后,玉青葵坐到了铜镜的面前,将自己的头发揽到了前面,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头发,发现她的头发丝中间还真的能依稀看到几个暗红的小颗粒,只不过这些小颗粒已经牢牢的粘在了头发上面,并且就算是仔细看,有的时候也不能发现它在哪里。 玉青葵把头发又重新抛到了后面。袖子里面的手却悄悄的握紧了。 她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在她来看,只要对方不主动招惹她,她一般是不想要搭理人,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挑衅,而这一次居然用毒物。 “呵,看来已经有人不甘寂寞了,不如就陪你玩玩?”玉青葵心里暗暗想到。 第二百五十七章挑衅 宁渊回来的时候,玉青葵还正在洗澡,当玉青葵看到宁渊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就搂出了双肩,然后缩在水里面。 宁渊却径直走了过来,绕到了玉青葵的身后,拉起了玉青葵的头发,借着洗澡的房间微弱的灯火光,翻看着玉青葵的头发。 看到他这样,玉青葵就知道,大抵就是白芷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 真是的,明明交代过,不要告诉宁渊的。 玉青葵从宁渊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扔在了脑后。 “殿下不必担心,以后我不会再用那个盆来洗头发了。” 宁渊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然后蹲了下来,隔着澡盆揽住了玉青葵的肩膀,将自己的头埋在了玉青葵的肩膀上面。 玉青葵肩膀上面还带着水珠,把宁渊的头发都弄湿了,但宁渊却丝毫都不介意,就只是这样紧紧的抱住。 “殿下……” “我一直都在防瘟疫,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幸好你现在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否则的话,我不能原谅自己。” 玉青葵拍了拍宁渊的手臂,让他放开,但宁渊抱得紧紧得,并不打算放开,玉青葵也只能就这样说。 “殿下你应该是找东君先生了解过情况了吧,此人心思缜密啊,但是这件事情殿下你能不能让我自己来解决?”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查出这个人是谁,然后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宁渊手里面的动作又紧了一点,玉青葵肩膀有点疼。 玉青葵挣脱开了宁渊,随后扒着的边缘,与宁渊面对面。 “殿下,我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但我却一次又一次的被冒犯,这一次,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还请殿下您不要插手,如果这一次又是您帮我解决了,那么以后这种事情可能还会发生的。” 看着玉青葵头发湿湿的,脸上脖子上挂满了水珠,明明是极为诱惑的场面,宁渊却并没有生出别的心思,只是想伸出手触摸一下玉青葵。 “好,就依你,不过如果你要是太仁慈的话,可能并不会起到作用,这一次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想杀鸡儆猴一样。” 玉青葵点点头。 就算让仁慈一点,她也不会太仁慈的。 …… 第二天,白芷带着一个婢女走了过来,这个婢女过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丝毫都没有那种紧张的感觉。 “跪下。”一向温和胆小的白芷,在这一刻却变得很严肃,直接一脚踢在了那名婢女的后膝盖上,那名婢女径直就跪了下去,但却并没有问下腰。 “娘娘,这个人换洗房里面打扫卫生的,刚刚奴婢去看了一眼,没有想到正碰到他拿着您洗头的木盆,鬼鬼祟祟的朝着外面走过去,于是奴婢就把他抓过来了。” 听着白芷的所作所为,玉青葵在心里面叹了口气。 这白芷还是太心急,如果在等一等,跟着她的话,或许能够找到跟他联络的人是谁?毕竟在太子府里面可没有夹竹桃花,所以这个东西一定是从外面过来的。 玉青葵喝着茶,慢慢的品着茶,也并不着急审问,反正有很多事情她总是要吐出来的,并不急在这一时。 等到玉青葵慢悠悠的喝完了这杯茶,然后才清了清嗓子,翘起了二郎腿,朝着跪在不远处的那名婢女说。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芳华。” “芳华……”玉青葵嘴里面又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果然是个好名字,人长得倒也挺可爱,我还记得你,原来我洗头的时候,你还曾经服侍过我,还曾经告诉过我说,如果在温水里面放上了芝麻叶,头发就会变得更加的黑亮。” 玉青葵说话的声音轻轻的,非常的温柔,就像是平日里聊天那样的声音,只不过在芳华听起来,就像是暴风雨般的宁静。 “奴婢所做的事情奴婢供认不讳,要杀要打娘娘尊便。”芳华并不等玉青葵审问,自己先招了。 “才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呢。”玉青葵声音突然变得很冷酷,随后站了起来。 “量你一个侍女是没有这种胆的,把你背后的人交代出来吧,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家人着想呀。” 玉青葵说完了这句台词,就在心里面忍不住暗暗的鄙视自己。 她这句话真的是……用人家的短处来威胁,也是审问的一种方式,只不过就算再她自己听起来也有着那么点不对劲。 本以为芳华会顾及她的家人,就算是一时之间说不出来,也会有所顾虑,但没想到芳华却笑更明显了。 “娘娘要杀要剐,请尊便吧,奴婢只是嫉妒娘娘,可以拥有太子殿下的宠爱,奴婢只是渴望的太子殿下的宠爱而已,想着娘娘您死了,或者说是慢慢的睡着了,再也醒不来了,殿下就会注意到奴婢的。” 芳华给自己安上了一个罪名,本来以为玉青葵就算是不信也只好作罢,没想到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嘴里面吐出了两个字。“撒谎。” 一个想让她死的人,又怎么还会尊称她为娘娘呢?如果是因为想要得到殿下的宠爱,肯定巴不得她死了,尊称这种事不存在。 “可能命令你的那个人,刚刚用你的家人当把柄了吧,毕竟,就算我刚刚用你的家人做威胁,你也不肯说出口。” 芳华跪在地上,这次却低下了头,不说话。 玉青葵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后就走到门外,抬头看着天空,像是感慨一般的说道。 “今日这天气可真好,你想一想,如果你再也不能看到这样的天空,会不会觉得很伤心?” 芳华渐渐的转过了头,正午的太阳从门外照了过来,刚好落在她的脚边,但却并没有接触到她。 “既然娘娘什么都知道了,那就请娘娘您自己去查吧,奴婢不能不顾及家人,娘娘,你信不信?现在一定有人在听墙角,如果奴婢把什么都交代了的话,奴婢的家人顷刻之间就会全部死掉。” 第二百五十八章威胁 “她拿你的家人来威胁你,那你也可以用出卖她作为威胁来回报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不是更简单一点?” 不得不说,玉青葵这样的条件很诱人,可惜太愚蠢了。 “娘娘,我一直都很尊敬您,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情,可能我会默默无闻的在太子府里面做婢女做一辈子,但奴婢没有办法,奴婢也有需要守护的人,所以就只能伤害娘娘了,对不起。” 芳华深深的跪在了地上,随后身体一阵抽搐,随后便伏在地上,长跪不起。 玉青葵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随后便让白芷把她扶起来,只是白芷刚一碰,她芳华居然像一滩烂泥一样,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有着一丝紫红色的血。 “啊!”白芷吓得捂着嘴后退了一步,随后又走上前去,拿自己的帕子盖住了芳华的脸。 “没有吓到娘娘吧?” “没事。”玉青葵捂住了心口。 刚刚她看到了芳华的脸的那一刻,真的是吓得心头一惊,随后便镇定了下来,想必这芳华一定是事先就在嘴里面藏好了毒药,免得自己被发现了之后,招不住刑罚而先招了。 “把她处理掉吧。”玉青葵看了一眼那个尸体,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不管怎么样,芳华的家人都会死掉的,而自己给了芳华活下去的机会,他居然还直接就拒绝了,真的是愚蠢。 白芷让下人们进来,把芳华的尸体抬了出去,随后她去小厨房拿了一些盐往芳华刚刚跪过的地方全部都洒了一遍。 “这样不吉利,让娘娘您受惊了,奴婢应该亲自审问。”等到白芷收拾好了那片地方之后,才又重新说。 “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们找不到下手的人。” “下手的人,其实我们早就已经猜到是谁了不是吗?只不过是缺少了可以指证她的人而已,现在能够指正她的人也已经死了,接下来我们不能找认证,那就只能找物证了,既然她做过这样的手脚,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在,你去好好的查一查,比如她的屋子。” “是。” 玉青葵坐了下来,随后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真的是心累啊。 不一会白芷便回来了,手里面还拿着一个簪子。 看到了那个簪子之后,玉青葵反倒是舒了一口气,看来她让白芷去查果然是没错的,打一个拳头给一个甜枣,最后再用一个把柄来威胁人家,难怪芳华会那么听她的话。 “娘娘,这个簪子,奴婢曾经在侧妃头上见到过,只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果拿这个去指正侧妃的话,想必侧妃也不会承认。”白芷还是忍不住担心。 “就算我们带着认证过去,她也并不一定会招的,我们只不过是有一个理由而已,走吧,去找侧妃。” 玉青葵站了起来,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刚刚跨出了房门就又回去了,白芷拿着那个簪子在身后不解的问。 “娘娘,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你过来帮我化个胭脂。”玉青葵拿着那个红色的胭脂盒,递给了白芷,让白芷用这个胭脂,给自己再重新画一下妆。 “娘娘,您曾经说过这个颜色太艳了,不太适合你。”白芷记得这个胭脂盒,这个是玉青葵原来在街上买了点儿东西那个老板娘送,拿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用过。 “画到脸上还是嘴唇上?” “画到嘴唇上吧,顺便再给我眉心也点一下。” 白芷拿出了毛笔,蘸了点水,在胭脂盒里面花了两下,随后在玉青葵的眉间轻轻一点。 仅仅只是轻轻的一个红点,却让玉青葵瞬间变得就不一样。 如果说玉青葵刚刚的淡妆是温婉可人的话,那么现在的她看起来却生出了许多的霸气。 这个颜色还是太红了,涂在嘴唇上看起来居然太傻,玉青葵笑着拿棉布擦掉了一些,随后就起身走了。 白芷又把那胭脂盒盖了起来,随后放到了抽屉里。 想必今天过后,娘娘应该不需要这个胭脂了。 到了北屋的时候,许明溪正在绣花,看到玉青葵过来的时候,也并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行了个礼,然后坐下来继续绣花。 “娘娘今日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找妹妹玩呀?” 玉青葵也不指望她给自己让座,于是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非常自来熟的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指头,绕着那个茶杯的杯口,轻轻的划着圈。 “侧妃近日是不是太无聊了?所以才想尽了一切的法子要来找我玩。” “姐姐说笑了,妹妹整日里在这北屋里面,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却也不能出去,像是活生生生活在了大牢里一样,怎么还有别的心情要找姐姐玩?” 爱的人爱不到,盼又盼不到,想要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 而这太子府不就像是她生活的监牢吗? “白芷。” 白芷从玉青葵的身后走了过来,然后把那个簪子放到了桌面上面。 “侧妃可还记得这个簪子?” 许明溪看到那个簪子之后,脸上的笑容似乎像是凝结了一秒,随后笑得更开了。 “当然有印象,这个簪子是妹妹的嫁妆,是生母在生前亲自为我挑选的。” “最近,貌似有人对我抱了不该有的想法,而那个人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在她死后我让下人们去她的房间,结果在她的枕头下面搜出了这个。” 玉青葵认真的盯着许明溪,随后双手十指交叉撑在了下巴上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 “想要害我的人的枕头下面,为什么会有侧妃的嫁妆?” “可能是她看上了我的簪子,趁我洗头的时候,把我的簪子给弄走了吧,顶多算是一个贼而已。” “是吗?”玉青葵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开了,随后拿起了那个簪子,在手中把玩着。 “我还没有说她是谁,你怎么知道是洗头的时候被拿走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还真是聪明啊 玉青葵明显的看到许明溪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后便听到她开口,“臣妾也只是胡乱的猜测一番而已,还请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玉青葵挑了挑眉头,嘴角边的笑容意味分明,“这么说来的话,本宫还要夸妹妹心思灵敏了不是,只是随便的一开口就已经把事实弄得很是清楚了。” 许明溪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淡漠的脸色上面看不出来情绪,其实她只是在看到玉青葵拿出自己赏给芳华的那只白玉簪时,才明显的慌乱了一下。 白玉簪本身就是给芳华的一个甜枣,如今被玉青葵拿在手里怕是她已经知道了夹竹桃的事情,至于那慌乱的原因是因为玉青葵这么早就发现了夹竹桃还是因为玉青葵竟然能够通过芳华找到她身上,这个问题,怕是只有许明溪自己清楚了。 “娘娘过奖了。”许明溪皮笑肉不笑的客套着。 玉青葵抬头看她,她大概是真的把这太子府当成牢狱了吧,许明溪脸上妆容很精致,用的胭脂甚至比她的还要更艳一些,可是即便如此,玉青葵还是能够看出来许明溪身上那种类似于消沉的气质,她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精美的假娃娃,漂亮但又了无生气。 “有些事情一次两次就够了,谁也不是傻的,兔子急了也咬人的,不是吗,做人还是别这么年轻就把自己的后路给封死了才是。” 留下略带深意的话,玉青葵便带着白芷原路返回了,只不过在走的时候,玉青葵还特意把那只白玉簪给留了下来。 许明溪抬手细细的抚摸着那只簪子,这确实是她娘的嫁妆,也确实是她最喜欢的的一件首饰,不过现在,许明溪突然松开了手。 簪子是玉制的,砸到地上除了发出一声独有的破碎声后,抬眼看去,便全是碎片了。 洛儿见此连忙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去看此刻正黑着脸的许明溪。 许明溪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良久才开口道,“去打听一下芳华现在如何了,顺便去把她的家人也解决了。” “是。”洛儿领了命令就连忙退了下去。 洛儿下去后,诺大的房子里瞬间又空荡起来,安静的只能听见许明溪脚上的绣花鞋不停的去踩那簪子碎片的声音。 直到踩的累了,许明溪才收回了脚,那张明艳的脸上除了高傲嫉恨以外,第一次出现后悔的神色,当初她执意嫁入这太子府,亲自把自己的一辈子都锁在这个院子里,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而玉青葵这边,白芷正小心翼翼的扶着玉青葵走着,现在虽然是开春,但空气却仍旧还是冷的,出门前,她又特意的给她挑了一件最厚实的披风,以至于现在的玉青葵看上去如同一个球一般。 刚回屋子,宁渊就走了进来。 “事情都处理好了?” 玉青葵点点头,“还行吧,该说的都说了,不管许明溪这次有没有记性,我都得开始还击了,来到这里之后,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母后之前所说的那句,你的善良当中必须带着足以让人害怕的锋芒。” 玉青葵这话只是随口一提,可是落到宁渊耳里,心头就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宁渊走过去,将玉青葵拥进怀里,低沉好听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让你嫁来这么远,当真是委屈你了。” 玉青葵嘴角轻扯开笑意,摇头道,“何来的委屈,若是还在玉国呆着,我怕我早晚会变成没有情绪反应的木头人呢。” 听着玉青葵提起玉国的事情,宁渊的眉心不经意的皱了皱,玉国虽然是她的母国,但也确实是她的伤心地,她在玉国里过的什么样他是清楚的,看着眼前正对着自己浅笑的女人,宁渊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名心疼的情绪。 宁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你今后有我呢。” 玉青葵点点头,视线落到了梳妆台上所拜放着的桃木梳上,不由得讽刺一笑。 皇后还当真是煞费苦心啊!这整个南国里想要她命的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芳华的后面是许明溪,那许明溪的身后呢,玉青葵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的清楚。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她已经坐在皇后的位子上,而且自己亲生的儿子还是太子,她始终都想不通她到底在折腾什么,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儿子为代价,对宁渊的身体下手? 宁渊的眉眼是极为好看的,精致程度甚至都不差于自己,玉青葵看着温和的宁渊,心下有些难受,有许离这样的母亲他怕是也不好受吧。 “在想什么?”宁渊看玉青葵一直在走神,开口问道。 刚刚思绪回笼的玉青葵,像是感叹一般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们都是可怜人。” 宁渊有些不解,“怎么突然会这么说?” “没什么。”玉青葵转移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铜镜里,看着自己那双和母后如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眼睛,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声。 她说的不错,他们确实都是可怜人,不过宁渊虽然有那样的一个母亲,可是毕竟也有着疼爱自己的父亲,而她玉青葵才算得上一个彻底的可怜人,娘不在爹不爱的,明明她自己努力的按照玉辰的想法去做了,可是最后却落了个和亲的下场。 她身在高位,是所有人敬仰的长公主,可是谁又清楚她连最基本的在爹娘前撒娇都做不到,不是她的骄傲不允许,而是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或者说,用玉青荇话来说,她没有那个资格。 这些事情平时都被她藏在心底压的很好,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去在意的,可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人总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到底是承担了多大的重量,就像她一样,到底是经历了多大的失望之后,才对玉辰不抱有任何的希望的。 让玉青葵从那些痛苦的记忆里回过神来的是梳子梳过头发的特殊感觉。 第二百六十章我来帮你 玉青葵一眼就看到了此刻脸上正挂着笑意一脸温和的给自己梳头发的宁渊。 宁渊梳头发的动作很笨拙,一看就是新手,但是态度却极为温和认真 。 玉青葵老老实实的坐好,视线确是一直黏在宁渊身上,忍不住的开口问道,“你这是第一次给人梳头发吗?” 提到这个,宁渊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头,“嗯,我平时的头发都是下人们搭理的。” 玉青葵闻言嘴角笑意更甚,连说话的语气里都带了几分俏皮的笑意,“这么说,我还是享受这特殊待遇的第一人了?” 宁渊很认真的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玉青葵的发质极好,黑亮黑亮的,攥在手里如同一匹质量上乘的柔滑绸缎一般。发丝从自己的指缝以及梳子缝之间穿过去的触感,宁渊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欢。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梳头发来了?” 对于玉青葵的问题,宁渊只是一笑如实道,“刚刚看到你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我又不懂得如何去哄姑娘,于是便想给你梳个漂亮的发饰来讨你欢心,但是我还是手太笨了。”说到这里,宁渊看着自己手里早已经看不出来样式的头发,有些歉意的笑笑。 “没关系的,已经很不错了。”玉青葵看出宁渊的想法,说道。 宁渊很认真的梳着手里的秀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咱们这样很像是说书先生手里戏折子的某一段呢。” 玉青葵闻言来了兴趣,开口问道,“哪一段啊?” 宁渊很认真的看着铜镜里此刻正倒映着的玉青葵的眉眼,“一对很是相爱的男女的故事,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梳妆画眉,对那个男人来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那你呢?给我梳发可有感觉到委屈了你这太子殿下?”玉青葵的语气里虽然带着笑意打趣着,可眼睛却是在无比认真的盯着宁渊的反应。 不经意的玩笑话里总是不知道藏了多少的真心。 “何来的委屈?对那个男人来说做这种事情是幸福的,对我来说更是如此,你是我宁渊这辈子唯一在意的女人,做这种事情为何会委屈?” 虽然宁渊早已经向玉青葵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可玉青葵还是不否认听到宁渊这情话时,内心里的激动和那一丝窃喜,她爱的人也爱她,这种感觉真好。 玉青葵的唇角漾起笑意,就连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此刻都弯成了一个月牙,“那故事的结局呢?他们最后变得如何了?” 问到这个问题时,宁渊没有回答。 故事的结局是悲的,那女子和男子虽然是门当户对,可是双方家人却是谁也不同意。 家人与爱人之间,他们俩都选择了前者,她披上了嫁衣,他也穿上了婚服,可却再也不是为对方穿的,说书先生的这个故事悲惨的很,他们俩的大婚之日是同一天,可是两顶花轿却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宁渊并不在意这个故事的结局,因为他不相信故事会发生在他和玉青葵的身上,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玉青葵的夫君,而玉青葵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单凭这一点,他们就已经赢了。 宁渊下意识的岔开了话题,“你想要怎么还击?” 提到这个,玉青葵的脸色渐渐的僵了下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许明溪动作都这么频繁了,那我不还回去一些是不是对我自己有些不负责任,我要一点点的把许明溪的触手都给掰断,看她是否还能如同现在这般翻出花来。”玉青葵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宁渊,偷瞄太子的反应,“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宁渊摇头,“这件事情分明就是许明溪自己作的,她之前对你下的可都是要命的狠手,这么对她,为夫感觉还是简单了一些,不过,夫人可需要为夫帮忙吗?” “这倒不必。”玉青葵摇了摇头,“自己的仇还是要自己亲手去报,那样的感觉才是最让人痛快的。” “好。”见玉青葵执意如此,宁渊也不好再说这件事情,只是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开口道,“你等我一下。”说完,便已经抬脚走出了屋内。 不大一会,宁渊便已经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几页纸,上面似乎有些红色的印记,不过离得太远了,玉青葵有些看不真切。 宁渊把手里的纸张递了过去,玉青葵有些疑惑的开口道,“这是什么?” 宁渊答道,“这是我名下几家铺子的地契,我想让你去学习一下经商。” 宁渊这话,玉青葵倒是有些不理解了,“怎么突然想我去学这个?” “不管怎么样,手里有钱才是一切的基础。”宁渊解释道,“你若是有足够的钱财在身后支撑着,日后不管做什么,都多会有几分底气。” “嗯。”玉青葵点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几张地契上,她发现那几家店都是一些卖胭脂水粉还有女人衣物的,而且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有名铺子,赚钱能力绝对一流。 玉青葵把玩着手里的地契,挑眉看向宁渊,“你就这么放心把这么赚钱的铺子交到我手里了,难道就不怕我经营不好,让你亏本了?” 宁渊笑笑,“夫人可是忘了,咱们现在可是一家的,所以要亏也是亏咱们家的,再说了,为夫相信夫人的本事。” 不得不承认,玉青葵又再一次的被宁渊那句咱们家的给撩的面红耳赤。 第二天一早,太子夫妇二人用过早膳之后,玉青葵便已经开始着手去准备铺子的事情了。 她之前一直身处深宫,虽然是个不受皇帝喜欢的,但毕竟有个公主的名号挂在那里,吃穿也自然是不愁的。 她虽然饱读诗书,懂得策略,但是对于这经商着实是不懂得,宁渊这次,这算是直接给她扔了个烫手的大土豆过来,她昨天看着那几张地契,可是生生的琢磨了半宿。 第二百六十一章不简单啊 等到白芷把一切东西都布置好,主仆几人这才出了门,临行前,宁渊不放心,还特意让初夏带了几个身手好的暗卫跟着。 玉青葵本来是不想要初夏他们跟着的,因为他们都是暗卫,习惯了穿黑色的衣服,一个个的手里都还拿着刀,远远的看过去,不像是要来做生意的,反而更像是砸场子的。 但玉青葵实在是抗拒不了宁渊满脸担忧的神色,尤其是白芷还在一旁软磨硬泡的磨着,她没有办法,只好把人都带了出来。 等到了地方,玉青葵才发现宁渊的这些铺子的选址都是有讲究的,并没有像其他的铺子那样,都一股脑的集中在了最繁华的街道。 宁渊的这些铺子都是选择在那些大户人家比较集中的地方,特别是女儿多的人家,宁渊的脂粉铺子和衣服铺子都开在那里。 宁渊还给了一家名为雀阁的糕点铺子,里面卖出来的雀糕的确是一绝,就连玉青葵这样嘴挑的人都不得不承认,那糕点确实是好吃,宁渊把这家铺子却是设在了人口最为密集的地方。 一家店铺赚不赚钱不仅仅与所卖商品的质量,服务态度,以及商品价格有关系,就连其选址也是极为重要的,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宁渊是个极为聪明的。 玉青葵在脂粉铺子前面站了一会,打量了一下才抬腿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小二就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行了个礼道,“客官里面请。” 玉青葵点点头,初夏他们本来也想跟着进去来着,结果在门口就被白芷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你们进来干什么,这可是卖脂粉的地方,你们一群大男人确定能看得懂。” 初夏他们集体摇头,于是便自觉的一人抱了一把刀守在门外,那样的架势,竟然直接的吓跑了好几个本来想进店的姑娘。 白芷见此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玉青葵不同意他们来了,真的不适合。 而店内,小二正一脸热情唾沫星子满天横飞的和玉青葵说着店里的脂粉,那小二是个有眼力见的,他们这店离那些贵人们住的地方挨得很近,来这里买东西的也都是些有钱人。 而且眼前这女人衣着用品也都是上等货色,谈吐不凡,不说别的,就单凭玉青葵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高贵气质,就已经压了那些小姐们一大头,更别提玉青葵那张明艳到极致的脸蛋了。 因为这两个原因,让小二介绍时更加卖力了不少,这辈子听到过的所有好词怕是都用在这上面了。 而玉青葵始终是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看着小二,直到他介绍完了时,才插了一句嘴,“能否麻烦一下,我想要见见你们掌柜的。” 小二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的反应了过来,“您等一下,”说完,就直接朝楼上走去。 不一会,小二就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男人的脸上皱纹有些很明显的折痕,尤其是眼角处更为明显,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里藏着的精明神色,却又根本让人无法忽略。 小二介绍道,“这就是我们掌柜,我们掌柜叫告山。” 玉青葵点点头,看向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掌柜同样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夫人楼上请。” “谢谢。”玉青葵说着,就已经率先起身朝楼上走去。 小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玉青葵的背景,下意识的嘀咕道,“看起来她年龄也不大啊,怎么这么早就嫁人了?” 闻言,掌柜的仔细的打量了小二一眼,摇了摇头,“你平时的机灵劲都跑哪去了?没看到那姑娘头上梳着的乃是已婚夫人的发饰吗?” 小二恍然大悟,“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吗,原来是错了这里。” 话说完,掌柜的便也跟着上了楼梯。 他们在二楼单独的房间里,玉青葵自来熟的拿起茶杯为自己添了一杯茶,目光看向掌柜的,“这香坊是太子殿下的产业吧?” 那掌柜的听到玉青葵突然冒出来的这话,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摇头道,“夫人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 玉青葵笑笑,把香坊的地契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朝掌柜的递了过去,“你叫我一声夫人看来是对的。” 掌柜有些疑惑的接过的地契,扫了一眼之后脸色瞬间大变,一连三遍确认那地契确实是真的时,竟然愣在了原地。 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玉青葵,有一个关于眼前这女子身份的答案已经在他的心头围绕了好几圈,掌柜还是没忍住的问了出来,“难道夫人就是太子妃殿下?” 昨天宁渊已经派人送过信来,说是太子妃要来,要他们小心翼翼的保护好了,玉青葵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只有经常出入宫里的人才见过她,掌柜他们自然是不认识的,刚刚他也是灵光一闪,仅仅是猜测而已。 玉青葵点点头,算是同意,“确实是。” 话音刚落,却见那掌柜的竟然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直接行了个全套的大礼。“属下告山拜见主子。” “我不是你的主子。”玉青葵开口纠正着掌柜刚刚的错误,“我不是你的主子,你的主子应该是太子殿下才是。” 掌柜摇了摇头,开口道,“之前主子已经交代过了,你是他的妻子,自然算得上是我们的女主人了。” 掌柜告山的话却是让玉青葵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宁渊为了她,居然会心细到这种程度。 收回自己的思绪,玉青葵开口道,“宁渊已经和你说了我是来干什么的吧?” “主子之前已经交代了,夫人是来学经商的。” “这就好,我之前对经商一窍不通,若是有什么做错或者是不对的地方,还请掌柜能够指点一番。” 掌柜连忙又行了个礼,“夫人别这么说,当真是折煞小的了。” 玉青葵这次只是笑笑,并没有再说话。 第二百六十二章有些守妻奴了 玉青葵跟着掌柜告山把店里的大致流程走了一遍,把经商的各种路数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都细细的同她说了,玉青葵又学着他当了一天的掌柜。 直到这一天下来,玉青葵才明白经商是一件多么废脑子的事情,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家铺子的生意格外的好,宁渊的眼光不错,这告山的确是个做生意的好料。 店里卖的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而且周边住着的还都是一些大户人家,再加上店里胭脂什么的质量极好,所以得宠的小姐夫人们每次来买东西都不问价钱,相中的东西都是一次性打包全带走。 因为这个的原因,那些好的脂粉便经常成了这店里的断缺货,两个买家因为这些事情打闹起来的事情也在店里经常发生,每到了这个时候,告山就该出场了。 铺子里不仅仅按照价高者得的规矩去选定买主,也根据买主们来店里的次数以及所花的银两来定规矩,买不到的人告山就会适当的送些优惠,然后提前帮他们去预定下批货物,这一招帮这铺子不知拉来了多少的回头客。 不过,偶尔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说这家夫人身后站着的官员是在朝堂上对宁渊有用的,或者说是宁渊想要拉拢的,铺子就会把东西直接卖给这家的夫人,算是个人情。 下次再来的时候也会有格外的优惠,只有极少数人清楚这是宁渊的产业,这铺子倒也算是个方便使用的工具。 今天学了一天的东西,玉青葵有些疲累,回到太子府时已经有些天黑了。 刚下了马车,玉青葵大老远的就看见了正在往自己的方向快步赶来的宁渊,于是脚底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步。 宁渊看向玉青葵,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今天都学什么了?是不是累着了?铺子里的人可有为难你?” 听着宁渊接二连三的不断向外抛出的问题,玉青葵有些无奈地笑笑,“ 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的问题,这叫我怎么回答啊?” 宁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身子骨弱,经商又是个累活,这么晚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 "你不是已经把初夏他们给我了吗?安全这方面你倒是不用担心了。”玉青葵笑着说道。 宁渊点头,他早就让人在屋子里准备好了饭菜,就等着玉青葵回来用膳,宁渊之前怕饭菜冷了,所以便叫人拿下去热了,如今玉青葵回来正好吃上热的。 玉青葵在外面跑了一天,当下确实是有些饿了,不过玉青葵毕竟是玉国的公主,骨子里自带的那份高贵与优雅却是怎么都磨灭不了的,即便是她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是吃相还是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饭桌上,宁渊此刻正在不停的给玉青葵夹着菜,很快,白净的瓷碗里就已经摞起来如同小山般高的一堆食物。 玉青葵看着正准备给自己盛乌鸡汤的宁渊,连忙喊停,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碗里,“你这是在拿我当猪养吗?这么多的菜,我怎么吃得完?” 宁渊闻言,很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不用担心这个,你最近有些瘦了,我觉得还是多吃些饭菜为好。”话刚说完,宁渊就已经低下头去,又拿了一个瓷碗准备给玉青葵在盛些乌鸡汤了。 玉青葵看着眼前的饭菜,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道,“没事,不多,就这些,吃完了就好了。” 可是每次玉青葵都是刚把碗里的饭菜吃到一半,宁渊就已经又加了满满一碗新的递了过来。 玉青葵每次抗议,都被宁渊一句身体重要给堵了回来,重复几次之后,就是玉青葵此刻正艰难的躺在屋子里的贵妃榻上,消食。 宁渊已经和玉青葵搬到了一个屋子里,见玉青葵此刻还没有上床的意思,有些疑惑,“夫人这么晚,难道还不睡吗?” 玉青葵扫了一眼宁渊,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无奈的说了句,“吃的有些多了,睡不着。” 宁渊也注意到了玉青葵平日里平坦的小腹上一块异样的‘凸起’,那就是他今天晚上投食过多,所造成的最直接的结果。 宁渊想了想,便直接的翻身下床,让白芷送了些易消化的山楂过来,而他本人则正在认真的为玉青葵轻揉着肚子。 “我帮夫人揉揉。” 宁渊之前没有坐在轮椅上之前是学过几年武功的,后来身子垮了的时候,就把这种事情荒废了,直到后来能够站起身来,才又学了一些强身健体的基本功。 宁渊的大掌温和,慢慢的在玉青葵的肚子上按压打圈,玉青葵总是觉得宁渊有种魔力,他是这么轻揉几下,就能让自己本来难受的肚子变得舒服起来,当真是很神奇的。 玉青葵本来就已经很困了,只是肚子吃多了撑得她难受,眼下肚子又舒服起来,闭上眼睛竟然就在榻上睡了过去。 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宁渊的眉眼像是柔和许多,看了玉青葵一会,竟然直接的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轻手轻脚的为她脱去外衣之后,搂在自己怀里,也随着睡了过去。 玉青葵是睡眠极浅的人,今天居然宁渊这么折腾还没有醒,当真是累坏了。 这一觉睡得便是极好。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调皮的阳光率先从折页窗里跃了起来,被折页窗这么一挡,夹杂着些许阴影的光亮就这么直接的照在了床榻上两个此刻正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 玉青葵的侧脸处在阴影里,这般的光线反射印的她的睫毛极长,皮肤更是白皙,带有上挑弧度的一双美艳至极的桃花眼正轻闭着,小巧的唇瓣微微张开,一幅安静的美人睡图。 宁渊先醒过来的,只是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看着怀里的玉青葵,嘴角勾起,不自觉的将围绕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第二百六十三章大肆的瘟疫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玉青葵长如蝶翼的眼睫毛轻轻的抖动了一下,那双好看的眼睛也缓缓的睁开。 因为刚刚醒过来的缘故,玉青葵整个人的思绪都是懵的,平时清冷带着和疏离此刻盛满的是有些迷离的神色。 身后的宁渊难得的看到玉青葵如此迷糊可爱的一面,关键是此刻的她更是诱人的紧,宁渊得喉结也不自觉的动了动。 宁渊感觉自己的小腹好像突然莫名其妙的燃起了一把火来,烧的他有些难受,宁渊经历过男女之事,自然知道那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放手,但宁渊的下意识反应却是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一些。 玉青葵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动,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宁渊那张完美到全方位无死角的俊脸便直接的占据了她所有的视野。 两人此刻的距离挨得如此之近,玉青葵甚至能够清楚的看见宁渊脸上的汗毛,而宁渊浅浅的呼吸声此刻正喷薄在她的耳边。 宁渊看着她,笑道,“醒了?” 玉青葵的身子瞬间就僵在了那里,白嫩的脸庞上瞬间爬上两抹可疑的红晕,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在看什么啊?” “我在看我美丽的娘子?”宁渊看着眼前正害羞不止的小女人,瞬间就起了逗弄的心思,身子又贴近了玉青葵一些,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的娘子确实是一个大美女人?” 玉青葵的脸瞬间就更红了一些,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连忙扯过身上的被子把头缩了下去,硬生生的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任凭宁渊怎么叫也不肯出来。 宁渊有些无奈的说道,“夫人还是出来吧,咱们毕竟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玉青葵想了一下,还是慢吞吞的把头伸了出来,但也是只把眼睛露在了外面,水灵灵的眼睛转着圈的动,就是不看宁渊,闷闷的开口道,“你先去洗漱吧,我一会就到。” “好,那我就先去了。”宁渊起身笑道,但却还是在下地穿鞋之后突然回头杀了一个回马枪,直接一个轻吻落在了玉青葵的额头上,亲完便笑着快步的离开,那满脸欢喜的模样像是个得到了糖果的孩童。 玉青葵则是浑身都僵在了被窝里,连眼睛都忘记眨了,身上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便是额头上那酥麻的奇异感觉。 因为早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暧昧,玉青葵一时还无法适应过来,所以吃饭时便下意识的离宁渊坐的远了一些,宁渊的眉心轻皱了皱,直接连人带椅子的又迅速的粘到了玉青葵的身边。 宁渊今天不用上朝,所以用过早膳之后,便和玉青葵一人捧了本书在房间内静静的坐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倒也融洽的很。 宁渊时不时的利用书做掩护,偷偷的在一旁看着玉青葵,但是在她的目光扫过来之前,又迅速的伪装成一幅“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已沉迷在其中”的景象,只要玉青葵的视线回到书上,他又立马恢复成原样,而且宁渊对于这样的行为似乎还乐此不疲。 玉青葵怎会不知宁渊在干什么,但又没有办法,只得随他去了。 之前的宁渊脸上一直都是带着笑的,让他突然僵了脸色的是在这期间,初夏送回来了一封信件。 消息是从宫里面传出来的,宁渊看过之后,脸上本来带着的笑意便瞬间塌了下来,眉间也有了折痕。 玉青葵有些关心的看向宁渊,有些不懂他的情绪为什么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开口问道,“信上说了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难解决的事情?” “父皇之前下令封锁京城,就是为了防止瘟疫在南国都城内传播开来,如今地方县内已有县官频频上报,说疫情严重,想要朝廷出面帮忙救灾。”宁渊把信件上的内容大致的说了一遍。 “之前朝廷不是已经派人发了药和银两下去吗,我听说父皇对这次瘟疫极为看重,光是药品就差点掏空了整个国库呢,大夫也大批大批的被送出城去救援,难道这样的救灾方法还不行吗?” 提起这个,宁渊叹了口气,“现在贪污的现象越来越严重,大批的银两从朝廷上面往下派,经过各个县官的手里,最后到老百姓的腰包里怕是还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更要命的是药品,他们大批的囤积药物,最后高价售出卖给百姓,以牟取暴利,百姓们既拿不到钱,又没有药,这才是导致疫情无法缓解的根本原因。” 宁渊说的这些,玉青葵倒是明白,贪污吏治的腐败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甚至玉国的情况还要比南国的严重的多。 玉青葵放下手里的书,眉头也皱了起来,“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百姓的疫情问题。”宁渊开口道,“贪污的事情不是一天就形成的,更不可能是一天之内就能够解决干净的,若是想要把这国内每一条线上的官员都查的清楚,而且还要换上合适的人选,这个过程起码需要十年的时间,百姓们根本就等不了,而且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长期等不到朝廷的援助,那些灾民的情绪会不会崩溃掉。” 玉青葵接过了话,“你说的是灾民暴乱吗?” 宁渊点头,“我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 想到这个,玉青葵和宁渊同时都陷入了沉默,一个是国家的长公主,另一个是国家的太子。 他们都站在权利的顶峰,自然清楚灾民暴乱到底是在意味着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他们比一般人要懂得多,更理解的更深刻一些。 若是说一个国家最激荡动摇的时候怕是也只有在暴乱的时候了,比起打仗,皇上怕的都是这个。 若是敌人也好,可偏偏是自己的子民,若是派出官兵强行镇压的话,说不定还会产生连锁反应,引出更多的麻烦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扶离的心机 若是此刻在有人在群众的反应里多添上一把火,那便已经是真正的危险了,比起外战,更可怕的是内战,是朝廷与百姓之间的战争。 宁渊把那消息放在火烛上烧掉,随后站起身来说道,“我需要进宫一趟,去和父皇商量一下处理办法,你在府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便好。” 玉青葵点点头,看着宁渊的身影越来越小,还是没有忍住的在后面喊了一句,“注意安全。” 宁渊的脚步一顿,随即回过头来,对着玉青葵温柔一笑,那瞬间绽开的精致眉眼,在许多年以后,在玉青葵的记忆里仍旧鲜活而明亮。 宁渊这一去就去了一天,直到太阳落山之后才回了府,眉头却是比起刚离府时皱的更深了一些,宁渊这次回来也带回了消息。 宁乔在上早朝就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底下的大臣们当时就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说什么都有,不过最明显的还是朝堂上历来的分派之争。 实在把宁乔吵得不耐烦了,就直接说道,“若是众爱卿对此事都这么有自己的独特见解的话,不如直接做出点实际行动来给朕看看,既然对于瘟疫众位都这么侃侃而谈的话,那么相比对那些救灾的官兵也更有经验吧,不如朕委派你们代替朝廷亲自出面治灾如何,众爱卿可有觉得朕这个主意不错的吗?" 宁乔这话一甩出去,众人当即就都紧闭了嘴,把自己的吐沫星子都收的好好的,忙夹着尾巴做人。 宁乔见此当即便冷哼了声,”哼!都是一帮废物,朕养你们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扶离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挺得笔直的腰板在一群老龄化的大臣显得格外显眼。”还请皇上息怒。“ 宁乔此刻是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看来人是谁,直接不耐烦的开口道,“息怒?朕喜怒有用吗,朕息怒的话瘟疫就能好了吗,灾民们就能够没事了吗?一个个的都是个废物,除了嘴皮子你们还有什么用的好的?” 宁乔这回是真的怒了,平时他都是向外抛题,看着朝堂上的两拨人马斗来斗去,他就负责坐在一旁看着热闹。 反正他们争到最后都是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这就是他的驭人之术,但是这次的瘟疫牵扯的方面太多,他显然也是想到了灾民暴乱的那一种可能。 大臣们又不能拿出解决方案来,仍旧是两方在斗来斗去,不停的想办法把对方在往前推,在这种情况之下,也难怪宁乔会生这么大的气。 扶离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只是又一次的说了句,“皇上息怒,还是龙体重要。” 宁乔的脾气刚刚喊过一通之后,已经稳定下来了许多,不过却仍是余怒未消的样子。 宁乔看向扶离,”国师这个时候站出来是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扶离径直的跪了下去,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行礼道,“南国的人民此刻正处于瘟疫所带来的痛苦之中,我身为国师,却不能帮助他们缓解任何的痛苦,是臣的失职,所以臣恳求陛下,给臣一次机会,臣愿同子民们共存亡!” 扶离的话说完,朝堂上此刻却如同死一般的寂静,愣住的人不仅仅有宁乔,就连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的都是见了鬼的样子,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扶离。 他们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扶离刚刚说了什么?与子民共存亡,岂不就是出城与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们一起生活,那是瘟疫,那可是会死人的瘟疫啊!这扶离当真是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所不要命了吗? 宁乔率先回过神来,打量的目光看了扶离好久,才开口道,“国师可还记得刚刚自己说了什么,朕近来耳朵不好,记忆力也有所下降,不知道国师能否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反应过来,宁乔这是在给扶离机会,一个能让他把刚刚的话收回去的机会。 只要扶离开口随便扯个理由过去,宁乔也会打个马虎,把这页翻过去,从而把扶离留在京城,把他保下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扶离会想办法把事情糊弄过去的时候,扶离却是出乎意料的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声音更是比之前大了一倍都不止,“臣想同南国的百姓们共存亡,还请皇上能够成全。” 之前已经死寂的氛围在此刻又一次的上演,宁乔沉默了一会,又问了一遍,“国师可是想清楚了?” 扶离磕了一个头道,“臣至死不悔,还希望皇上能够成全。" 宁乔开口道,"好,南国能有扶离这般优秀的国师,当真是我南国百姓的一大幸事啊,既然国师心意已决,那朕也在说些什么了,若是国师这次能够把瘟疫治好的话,朕一定会给你一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让你一辈子都呆在万人敬仰的地位上。” “谢皇上成全。”扶离又磕了一个头,身后的脊梁骨依旧挺得笔直。 他这次是在赌,赌老天对他的关怀到底是有多大,宁乔虽然表面上对他很是重视,大事小事都与他商讨,但只有扶离自己清楚,任何涉及到国家机密的事情宁乔从没有让他碰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这次主动站出来,不过是想以身犯险不惜染上瘟疫来换取宁乔的信任罢了,若是这次老天对他足够好,没有让他染上瘟疫的话,那么他离自己想要的目标就又进了一步。 当玉青葵从宁渊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扶离疯了。 看着玉青葵满脸的不可置信,宁渊又继续开口道,“父皇已经同意了这件事情,明日便启程。” “扶离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那可是瘟疫,别人躲都来不及,他为什么还要往前冲?”玉青葵皱眉问道。 “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宁渊开口,“父皇给了他两次可以留在京城里的机会,是他自己不要的。” 玉青葵的眉心处此刻也打成了一个大大的死结,她虽然没有对扶离一直产生什么多余的情感,可是毕竟儿时的感情一直在那放着,而且扶离对自己一向是较好的。 在那个冰冷的宫殿里,扶离是几个极少数对自己用心好的,单单是这份感情她就没有办法做到眼睁睁的去看扶离去送死。 第二百六十五章许离与许岩 宁渊又开了口,“父皇对他是极为重视的,从父皇给他寻找理由留下的时候,就已经很明显了,扶离也是个有心计的,他主动请求出城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可是什么目的需要他用染上瘟疫的代价呢,染上瘟疫就无疑是判了死刑了。"玉青葵皱着眉头。 “关于这个,我也想不明白,父皇很是信任他,但我却是不信,扶离主动请求这种事情身后会没有目的?” 屋子里,两人又是同时的陈默了下来。 同太子府里一样议论扶离今天的反常反应的的还有丞相许岩以及皇后许离。 皇后看向许岩,“扶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和你说了他的计划了吗?” 许岩也是一脸的不解,“他没和我说过啊,他就是今天突然站出来请命,自告奋勇的想要去和那些灾民们一起生活,皇上显然是不想他走的,开口也给了他机会,可他竟然还说要与那些灾民同生死,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扶离这个人。” 皇后开口道,“他不过是个它国人,就算有乐晗带着进了朝堂,但身居高位,也难免不会被人排挤,可你看看他现在混成了什么样子,不仅仅深得皇上信任,反而现在还成为了中间的站位者,这样的人若是个能被你看懂的简单角色,怕是早已经死过十来回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要怎么办?” 许岩有些疑惑, 他们现在和扶离仍旧是合作关系,扶离这么一走,怕是难以活着回来了,那他们之前约定的那些自然也算是作废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需要再找一个新的人合作,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既然已经踏上了谋反的这条船,便已经停不下来了。 皇后锋利的指甲一下一下轻轻的敲打在桌上,她的指甲不算长,但却异常尖锐,落在上等禅木雕刻成的桌子上时,还是会发出刺耳的尖锐声,“若是再找人合伙,而且重新规划自己的退路,是很费力的,而且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宁渊的羽翼已经开始丰满,而且说不定宁乔又给宁渊留了什么后手,等咱们把事情安排的再如同之前的天衣无缝的话,咱们等来的怕是宁渊的登基大典了。” “说到底岔子还是出在了扶离的身上,他根本就不按照计划办事,这下可好,好好的一盘棋硬生生的堵死了。”一提到这个,许岩就满脸的怒气。 许离突然想到了什么,岔开了话题开口道,“好了,先别想这个,上回你给我的东西快要用完了,再给我一些,我带回宫里去。” “那么多几天就用完了?”许岩有些不可置信的紧盯着许离,有些担忧,“这药量会不会下的大了一些,若是被人查出来可怎么办?” 许离一脸的不以为然,“怕什么,本宫可是皇后,在这皇宫里我倒是要看看有哪个能对我动手。”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许岩却还是有些担心,给皇上下毒的事情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事啊,被发现了的话,可不仅仅是一个人掉脑袋,连着诛九族都是极有可能的。 “你那可还有什么能够慢慢让人身体中毒而死的新药吗?”许离又问了一句。 “还是要针对玉青葵吗?” “自然不是。”许离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眼里的阴暗显而易见,“麝香我已经派人送到了她的身边了,你认为一个没有子嗣的妃子,再怎么受宠她能折腾到哪去,到时候我再给她安个七出之罪无子给她逐出太子府就好了,本来我还想着她若是个安分守己的,最起码我能让她陪着宁渊过完最后的日子,可怪就怪在她不识抬举,算盘都敢打到我的头上,当真是自寻死路!” 许离仍还记得当初自己算计玉青葵,结果却反过来被她算计,还直接的往自己身上扣了屎盆子,丢了两个心腹,这份仇许离一直都还记得,而且还恨玉青葵恨得咬牙切齿。 许离的话倒是把许岩给说懵了,“不是玉青葵,那还是谁?” 许离冷笑一声,开口道,“皇上如此宠幸沈玉,已经严重威胁到我的地位了,若不是皇上顾着点面子,恐怕早就把我皇后的的地位给废了,我最初原本以为沈玉是个好拿捏的人,没想到她居然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崽子,她现在的地位早已经和我平起平坐了,而且她前几日又诞下了皇子,你说我怎么可能容得下她?” “走到这一步都是皇上逼我的。”许离又说道。 “沈玉?”许岩皱着眉头回忆着,他的印象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不过样子有些模糊,“是那个个沈家的小姐?” “就是她!”许离恶狠狠的骂着,“也是个专门勾引皇上的妃子,我之前在宫宴上设计玉青葵,却被她给破了局,又仗着自己的那张年轻好看脸,在皇上面前出尽了风头。” “之前的毒不能使了吗?”许岩问道。 “那种安神香我之前用在了玉青葵的身上,但你看她现在不仍是相安无事的吗,用过一次的东西既然没有发挥作用,那就没有必要再去用第二次了。” 许岩认可般的点点头,两人间的对话以许离拿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瓶罐回宫而结束。 许岩在自己的府里养了不少的毒师和药人,所谓毒师也是和大夫都是差不多的职业,不过毒师主打的是毒,专门为他提供各种毒药。 他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惦记皇位,惦记朝堂上那把金灿灿的龙椅了,在朝堂上为自己牵引人脉,布置一个又一个的关系网也是他很早之前就走的棋了。 不过,他还是要好好的谢谢他那位当皇后的姐姐,毕竟给宁乔下毒以及倘若事情败露的替罪羊还得是她去做啊,许岩提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许’字出来。 看着那个字,许岩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阴冷毒辣。 等着吧,这南国的天下是准备要姓许的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活着回来 因为疫情实在是太过于严重,扶离在请愿的第二天就被宁乔给派了出去。 城里的大门早已经被全面封锁了起来,怕的就是瘟疫会然进城内,扶离坐在软轿里,被官兵们格挡开的四周跪满了百姓,他们都是听说了扶离要出城去亲自帮助那些灾民的事情,而纷纷自愿来为扶离请愿的,求的就是他能平安回来。 宁乔把太医院里本就没剩多少的太医又拨了一半让扶离带着,又加派了不少的人手跟着,足以可见宁乔对扶离的重视,扶离这次其实就是代表朝廷,亲自带着那些药品和银两送往灾区,顺便平复那些灾民们的情绪。 可是这一出城,能够回来的几率怕是百万分之一。 玉青葵站在城楼上,远远的望着那顶白色的软轿,心中的情绪复杂不停,但也如同那些百姓们一样为扶离祈祷着。 云楼,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宁涵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站到玉青葵的旁边,开口的声音有些落寞,“我在这地方,上回亲眼看着五哥离开,这次又要亲眼看着扶离离开,他们我谁都不希望走,可是我偏偏又谁都留不下来。” 说到最后,宁涵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些许的哭腔,玉青葵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去,那平时高傲到骨子里的骄阳公主,此刻眼里却是已经凝结出了水雾。 玉青葵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了一眼那已经离开城门的一大堆的人马,微微的叹了口气,把肩膀靠向了宁涵,“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宁涵没有犹豫,直接就抱住了玉青葵,头埋在她的颈窝处,肩膀也随着哭泣不停的抽搐着,平日里高贵的骄阳公主,第一次丢下了所有的身份与礼数,现在的她哭泣的就像个丢了糖的孩子。 城楼上本来是有官兵看守着的,但看到宁涵现在的这副样子,一个个的都识趣的退了下去,偌大的城楼平台上此刻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玉青葵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在做一个能够让宁涵释放的情绪支撑点,宁涵也是个没有人疼爱的人,皇宫里又有皇后在那压迫着,但是幸好,宁乔要比玉辰聪明的多,宁涵也是个厉害角色,这才没有在这后宫里吃到太多的苦头。 都说女人是由水做的,宁涵趴在玉青葵肩头上足足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把眼泪都哭的差不多了,才堪堪的停了下来,那双平时总是上挑着的眼睛已经红肿的如同一只兔子一般。 玉青葵从袖子里掏出锦帕递了过去,贴心的给宁涵擦了擦眼睛,“还想哭吗?” 宁涵摇摇头,瞪着一双肿眼睛竟是笑出了声,“不哭了,哭的我眼睛疼。” 玉青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硬生生的被宁涵用眼泪砸出来的一大片的水渍,有些无奈的笑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竟然这么能哭。” 宁涵自然也看到了自己刚刚的杰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一时没控制住。”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道,“大嫂,你饿吗?” 扶离是一大早就出发的,宁涵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起床就直接奔着城楼来了,哪里有吃过饭,刚刚又掉了那么久的眼泪,怕是把身体里仅剩的那些水都哭的干净了,现在肚子正是饿得紧的时候。 玉青葵挑眉看她,想了一下开口道,“咱们还是回太子府吃吧,就别去外面了。” “为什么?在外面吃不是方便吗?”宁涵有些不解,“而且我有些想吃八珍阁的酥炸鸭了。” “还是先去太子府吧,等明天我再陪你去八珍阁行吗?”玉青葵说道。 宁涵虽然还是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乖乖的跟着玉青葵上了回太子府的马车。 至于她之前没有想明白的为什么不去外面吃的问题,当她看到铜镜里自己的脸时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啊!”宛如杀猪一般的惨烈声音在太子府内猛地响起。 幸好,玉青葵之前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是这副模样,所以在宁涵嚎那一嗓子的时候就已经提前的让白芷把自己的耳朵给堵上了。 “我的眼睛怎么会哭成这样子?”宁涵满脸哀怨的看着自己通红的兔子眼。 玉青葵此刻已经把之前的那件衣服给换了下去,不免有些想笑,“你都已经把我的衣服哭成了那个样子,你觉得你的眼睛能好到哪去?” 宁涵闷闷不乐的开口道,“我终于明白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去外面吃饭了,要是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出去,本宫十多年的脸面可就都丢的一干二净了。” 玉青葵笑笑,“你知道就好。” 玉青葵看着眼前毫无形象趴在桌子上的宁涵,心里之前提着的那口气也算是松了一些,任家小姐那件事情玉青葵始终担心会对宁涵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之前宁涵死气沉沉的样子确实让她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白芷用丝帕包了几块冰块用来给宁涵敷眼睛,这么一来,宁涵的眼睛倒是没有之前的那么红肿了,用过午膳以后,宁涵显得无聊的在屋子里闲逛,倒是看见桌上的宣纸上似乎写着什么。 宁涵把纸拿了起来,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整页纸上密密麻麻的竟然写的都是宁渊的名字,上面的字迹是极为漂亮的沾花小楷,一看就是姑娘家的字迹,不过能写出这样东西的人,除了她大嫂好像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宁涵抖抖手里的宣纸,挑眉笑道,“天天都写这些腻人的情话,当真是肉麻死了。”说完宁涵还特意打了个寒颤,来配合前面的话。 玉青葵的脸当时便有了一些红晕,连忙抬手去抢那纸,口里还在不停的争辩着,“不过是闲来无事写着玩的,哪里肉麻了?” 宁涵翻了个白眼,“真是服了你们了。” 玉青葵把那几张纸好好的夹在了书里,小心翼翼的放了起来,看向宁涵,“你也是尽快找一个心怡的男子,早早的把自己嫁出去吧,不然的话,依你的身份,迟早会成为再次联姻的工具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缺了一个人 宁涵嘴角勾起的弧度僵硬了一下,许久才又重新的勾起。“只要我在皇宫里一天,皇后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你现在可有心怡的人?”玉青葵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又勾起宁涵的回忆。 扶离算吗?宁涵在心里默默的想道,她记得她之前确实是有一个喜欢的人的,她一直以为那人是扶离。 可是今日见到他,除了一如既往见到他容貌的惊艳感,心里竟是没有其他的感觉,而且宁涵总感觉有些疑惑,不仅仅是那天沈玉见到她时的异样反应,就连她自己也总是感觉她的记忆好像缺了一部分,或者说是少了一个人。 她似乎忘记了某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但是任凭她怎么想,却仍是想不起是谁。 “我有喜欢的人,但却忘了是谁了。”宁涵如实道,因为她真的记不起了。 玉青葵起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你若是真有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忘了他?” “我说的是真的,我不骗你。”宁涵一脸的认真,“我总感觉我忘记了一个我很在乎的人,可又偏偏想不起来是谁,这种感觉很奇怪。” 玉青葵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宁涵说的人是任娇姿,当这三个字在玉青葵脑海里猛地炸起的那一瞬,真的是把她吓了一跳。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的宁涵会那么奇怪了,她真的说对了,任娇姿的事情带给宁涵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的大脑于是为了把这种伤害降到最低,便直接下意识的在记忆里屏蔽了任娇姿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宁涵忘了任娇姿,彻底的忘了,没有一点遗留。 宁涵没有看出玉青葵的异常,只是依旧问着,“大嫂,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玉青葵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我不清楚。” 既然宁涵的身体已经自己做出了决定,那么她还是不要去说穿的为好,玉青葵永远记得,宁涵在宫宴上的失控。 那种失去最爱人的滋味,玉青葵不想她在想起来第二次,宁涵对任娇姿一如任娇姿对她一般,用情至深,可是宁涵这情发现的晚了却不止一点。 有时候遗忘对人来说,才是最好的,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一个月之后, 扶离所在的也是疫情最为严重的磐州传回来了消息,扶离带着药物以及白银已成功抵达灾区,并且所有的物资都到了灾民的手里,而且瘟疫在扶离的控制下,感染的人正在逐渐减少,而且病情严重的人也都得到了治疗,灾区也正在慢慢的恢复中。 这消息无疑是从瘟疫大幅度爆发以来让人心情最好,最兴奋的一个消息,而且宁乔还因为此事,当即便在早朝上大肆的夸奖了扶离一番,让朝堂上的大臣们皆以他为目标学习,直接赏下金银财宝无数,良田万顷特作为扶离救治有功的奖励。 消息传进太子府里时,玉青葵正在看那些告山给她整理出来经商能够用到的东西。 玉青葵皱了皱眉头,“那扶离有没有事,他没有染上瘟疫吧?” 宁渊摇头,“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 当瘟疫病情被控制的消息传过来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统一的笑意,都在夸着扶离的厉害,可是京城里那么多人都知道了扶离救治有功的事情,但玉青葵却是这些人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去关心扶离有没有事的人,这算是人心吗? “他不会有事的。”玉青葵下意识的说道,不过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身旁的宁渊听。 宁渊好看的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语气里泛着酸意,“你很在意他吗?” 玉青葵本想点头来着,云楼是她多年对她最好的朋友,她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不如在意他的生死。 但是一想到云楼和自己的身份,还是摇了摇头,“我和他不熟,又何来的在不在意,只是随口一提而已,若是他出了事,南国不是又损失了一位如此为民考虑的好官吗。” 宁渊黑下来的脸色明显的好了一些,但是即便是扶离为了南国做到如此地步,他仍是无法把自己的信任交给扶离,一种男人天生的预感,扶离是绝对不可能和他成为朋友的。 宁渊笑了笑,看向玉青葵,“今天天色挺好的,我带你出去吧,老也在屋子里闷着不晒太阳,身子肯定是不行的。” “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玉青葵可是看到了今天早上扶离桌上那一大摞待处理的文件,现在正是疫情泛滥的时候,需要处理的事情肯定很多。 “没事。”宁渊已经走过来牵了玉青葵的手,笑道,“不过是一些纸而已,哪有你来的重要。” 玉青葵顺从的跟着他走了出去,只不过是在宁渊看不到的地方又偷偷的红了脸。 玉青葵梳妆打扮好,换了一身红色的衣服,她天生的气质和容貌似乎只适合红色和白色的衣服,但是玉青葵却是不怎么喜欢白色的。 玉青葵提着裙摆在宁渊的面前转了一圈,眨着桃花眼,难得有些小女孩的娇羞,小声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宁渊倒是个懂得眼色会说话的,当即便连忙点头,如实道,“夫人不管穿什么衣服,在我眼里都是好看的。” 白净的小脸上又隆了几缕红晕,狭长的桃花眼微低,嘴角勾起浅笑的弧度,当真是有种人比花娇的味道,只不过这次恰好是被宁渊正好看到而已。 宁渊有些看痴了眼,好久才恋恋不舍的从玉青葵的身上收回视线,“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夫人害羞起来竟也是如此的美艳。” 玉青葵的脸当即便更红了一些。 宁渊牵住玉青葵细嫩的小手,紧紧的攥在手里,说道,“夫人,我们走吧。” 玉青葵点头说好。 就在两人马上要走出大门时,身后又突然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唤道,“殿下等等臣妾。” 那声音实在是耳熟的很,以至于玉青葵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第二百六十八章碍事的家伙 对于耳边响起的经过八百道弯的柔媚声音,宁渊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脚下的步伐走的更快了一些,玉青葵也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配合着宁渊的动作,脚下动作的幅度始终和他保持在一致。 许明溪站在他俩身后,将一切都看的清楚,只得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根,又追了上去,嗓子已经喊出了声音,“殿下等等臣妾啊!” 这回宁渊倒是没有再跑,不是因为不想跑,而是因为许明溪已经一路小跑,追了上去,挡在了二人的前面。 许明溪脸上挂着娇俏的笑容,“殿下刚刚和姐姐怎么走的那么急啊?”说着话音一转,已有了一些哭腔的意味,“是不是明溪惹得殿下生气了,所以殿下在故意躲着明溪呢?” 宁渊脸色都没变化,睁着眼睛说道,“我刚刚没有听到,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事的话,就先回院子吧。” 许明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还是笑道,“明溪是想殿下了,可是殿下又迟迟不肯来见明溪,明溪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来找殿下了。” 对于演技以及忍耐性这一点来说,玉青葵是极其佩服许明溪的,刚刚宁渊的不耐烦和逐客令就差摆出来了,许明溪还能依旧笑着站在那里,并且瞬间切换话题,脸上的表情也适时的转变成女儿家的娇羞,这种变脸速度,玉青葵怕是再修练十年都赶不上。 许明溪的话说完,就立刻的低下头去,一双小手放在身前故意的将手里的帕子柠的乱七八糟,将女儿家的独有的娇羞展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许明溪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宁渊只是淡淡的开口,说了句,“我知道了。”见许明溪仍愣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宁渊难得的看了她一眼,不过目光深处尽是不耐烦,“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回院子吧。” 宁渊这回的逐客令下的竟是比第一回还要直白了一些,许明溪认可演技再好,还是不由控制的白了脸。 精心装饰过的小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失落与绝望,宁渊对她当真就已经厌烦到了这种程度了吗?毫无疑问,现实给许明溪的答案是肯定的。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宁渊再次带着不满的表情说道。 宁渊好看的俊脸上也已经有些不悦,这些天他抓紧时间去处理朝堂上的事情,为的就是能够抽出时间来去陪陪玉青葵,如今眼下好不容易的得来的二人时间里就被许明溪这么占着。 他要是还有好脾气,那就真的算是奇怪了,没有直接开口赶她走,也要算是因为多年的教养问题。 许明溪的脸色僵了下来,只得把目光放在了玉青葵的身上,“姐姐这是要和殿下出去玩吧,妹妹近来有些胸闷气短的,不如妹妹也同姐姐一起上街一起去散散心吧。” 玉青葵还没等来得及作答,就听见宁渊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行。” 宁渊走过来一把拉住玉青葵的手,抬步就向门外走去,声音响在身后,“既然身体不好,那就回房休息吧。” 许明溪的身子瞬间就僵在了原地,脸上刚刚挂起的笑容甚至都来不及收回。 一旁的宁渊已经拉着玉青葵走远了。 许明溪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宁渊和玉青葵之间彼此十指紧扣的双手,那双眸子的光景再次的恢复成之前的死水一般。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那么温柔过,甚至都没有好好的正眼看过自己一眼,许明溪摸上自己的胸口,闭上了眼睛,那里好像已经不会痛了,因为已经麻木了。 慕容雪莲在远处将许明溪的动作神情都看在眼里,有些不忍心的走了过去,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许明溪难得没有像平时那般的对她大吼大叫,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你说,我当初嫁入这太子府,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好像自己亲手把我自己推入绝路了。” 慕容雪莲虽然不是南国的人,可也是听说过许明溪当年的事情,想开口安慰,竟然还不知道说出什么,只得又闭了嘴。 许明溪的眼睛睁开,眼睛里的高傲早已经在这太子府里一点点的被磨没了,现在只有着满眼的落寞,正好处在最好芳华的二十开头的姑娘现在看上去像是三十开头的妇人,她这辈子最好的时光都要给了太子府了,只可惜她想要托付的人不要她。 慕容雪莲叹了口气,许明溪的一生搭在了这太子府,她的又何尝不是呢。 “自己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世界上哪里来的后悔药。”留下了这一句,慕容雪莲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许明溪站在太子府的门口,她只要在上前走一步,她就出了太子府,可是她终究是没有了再踏出那一步的勇气。 而此刻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上,宁渊正拉着玉青葵,陪她在街上的小摊位来回逛着。 小贩们认出宁渊来,纷纷都要下跪行礼,但是宁渊怕坏了玉青葵此刻的兴致,便连忙摆手让他们起来。 集市上是人来人往最热闹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说话声都交砸在一起,组成了一幅喧哗但又其实热闹的国泰民安的场面。 疫情被控制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开来,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明显的都比平时更多。更有会做生意的人,直接便画了几幅扶离的画像在集上售卖,而且生意倒还是不错, 玉青葵在街边首饰小摊上不住的止望着,过去挑了一些首饰,女人都是喜欢这个东西。 宁渊见她一直拿着手里的一直青玉簪不停的把玩着,望着她笑道,“喜欢吗?” 玉青葵刚一点头,宁渊就已经朝小贩把手里的银票递了过去,“这个簪子我要了。” 小贩认出宁渊来,哪里还敢收钱,就差没有跪下了,连忙摇头开口道,“太子妃 第二百六十九章害羞的玉青葵 玉青葵闻言,立刻就把手里的簪子放下,刻意的板起了一张俏脸,“你若是不收的话,那这簪子我就不要了。”说完,竟是拉着宁渊转身要走。 小贩见此,连忙把那簪子递到了玉青葵的面前,赔笑道,“太子妃别生气,小的收,小的收不就行了吗?” 宁渊把手里的银票递了过去,开口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作是赏你的了。” 一个上好的簪子顶多是五两银子,但是宁渊这随便一出手就直接是一百两的银票。普通人家里五两银子可是能够好吃好喝的过半个月了,宁渊这一次的就把小贩这家里几个月的伙食费赏了出去。 小贩连忙开口,“小人多谢太子赏赐。” 宁渊点点头,转身看向玉青葵,温柔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还满意吗?” 玉青葵把玩着那只玉簪子,听到宁渊的话,直接便点头说道,“满意。这簪子的款式和颜色与白芷是很相配的。”说完,玉青葵就直接唤了白芷过来。 白芷原本走在后头,正在努力和初夏找着共同话题,听到玉青葵喊她,便急忙跑了过来,“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玉青葵让白芷又走近了一些,然后就势把簪子插到了白芷的头上,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玉青葵眯着眼睛认真的打量着,点头道,“不错,挺好看的。” 白芷有些脸红,“夫人又在拿白芷说笑了。” 宁渊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直他刚刚又重新挑好的一直暗红色的桃木花簪子,转过玉青葵的身子,学着她刚刚的样子,也把簪子插到了她的头上。 玉青葵呆愣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宁渊就已经弯下身子,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夫人戴这簪子,确实好看。” 声音刚刚响完,她的额间上就已经传来了温润的触感,微一抬头,进入视线里的就是宁渊那张无限放大的俊脸,不过,以她的角度却只能看到宁渊棱角分明的下巴。 宁渊此刻正闭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将唇印在她的额间,一幅恐惜珍宝易碎的样子。 直到宁渊离开,玉青葵的思绪还处于呆愣的状态,她的大脑仿佛被人一瞬间的暂停清零,早已经忘记了思考。 看着眼前犹如石化一般的玉青葵,宁渊终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抬手揉了揉玉青葵的头发,“怎么了,傻了?” 玉青葵反应慢半拍的看向宁渊,似乎是还有些没有消化完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呆愣的举起手指向了宁渊,又抬手指了指自己,连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我们,刚刚,” 玉青葵话还没说完,宁渊就又凑到了玉青葵的耳边,“夫人若是感觉很好的话,还是回府再回味吧,若是再在这里待着的话,我怕这里的人都会跑过来看咱们了。” 玉青葵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果然宁渊说的不错,周边的行人都跑了过来,以他们所处的地方形成了一个被包裹出来的半圆形,还有不少人在看着他们偷笑,更有害羞的女儿家直接用帕子蒙住了娇红的小脸。 玉青葵一下子就红了脸,娇目故意凶狠的瞪了宁渊一眼,随后便急忙的躲到了宁渊身后,虽然玉青葵警告的那一眼对宁渊并没有什么威慑力,但宁渊还是明白了玉青葵想要表达的意思,看向周边的人,笑着说道,“夫人刚刚已经害羞了,大家还是散了吧,别在取笑我们了。” 太子都已经发话了,百姓们又岂有不从的道理,一个个都用羡慕又有点恋恋不舍的的表情看着宁渊夫妇二人,但步子还是统一的向外走去。 等到人群都散了以后,宁渊才看向玉青葵,“人都走了,夫人打算什么时候才从为夫的身后走出来啊?” 闻言,玉青葵从宁渊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确定没人之后,才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玉青葵直接抬脚就踏上了停在门口的回府马车,自然,过程中不忘又瞪了宁渊一眼。 宁渊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而白芷则在一旁用力的强忍着笑意,生生的把一张娇俏的小脸给憋成了猪肝色。 马车上的暗一下意识的看了宁渊一眼,但又想到玉青葵刚刚的话,还是甩了下马鞭。 那辆标着太子府标识的马车迅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宁渊看着远去的马车,嘴角弯了起来,带有一些无可奈何的笑意。 他家娘子生气了呢,这可怎么办? 太子府 玉青葵气呼呼的坐在铜镜前,白净的小脸上仍有着因为害羞而泛起的红晕。玉青葵看到了自己头上宁渊亲手插上去的簪子,又想到了刚才集上被那么多人围观的事情,脸色又红了起来。 直接抬手把那簪子拔了下来,本想直接扔到一边的,但还是没舍得松开手,把那只簪子握在手里如同宝贝一般翻来覆去的看着。 宁渊是个很细心的人,那只桃木花簪子虽然是极为简单的款式,可是用手指放上去细心的抚摸,却可以感受的到一些细微的沟壑。 玉青葵把簪子拿到灯下细心的瞧着,却发现那簪子上竟然用刀刻画着几株正含苞待放的梅花,那刀工极其细致,以至于不去用心观察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那上面还有着别的图案。 玉青葵记得,她和宁渊说过,自己最爱的就是梅花,虽然那时只是随口一提,但玉青葵还是惊讶于宁渊的细心,她倒是想到,宁渊会这么清楚的记住自己的喜欢。 玉青葵摸着那簪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是好,屋门就在这时突然被人敲响,玉青葵连忙手忙脚乱的把那只簪子收了起来,故作镇定的开口道,“进来吧。” 玉青葵原本以为敲门的人是白芷,没想到居然是宁渊,只不过从他推开门的那一瞬起,一股好闻的糕点香味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宁渊注意到了玉青葵脸上不正常的红色,以为她还是在因为集上的事情在和自己置气,开口笑道,“夫人可还是在生我的气?” 第二百七十章喜欢吃玫瑰饼 玉青葵死硬着嘴,“才,才没有呢。” 宁渊笑笑,“我还以为夫人刚刚走的那么匆忙,是生我的气了呢,害的我在后面苦追着夫人,心里担心了好半天呢。” 宁渊说着,人就已经走了过来,把手里的糕点放在了桌子上,笑道,“夫人快来尝尝我刚刚买回来的点心呢。” 好闻的玫瑰花香自宁渊打开食盒的那一瞬间便直接都涌了出来,夹杂着面食的味道,一股独有的甜食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 玉青葵闻到那熟悉的香味,下意识的开口道,“玫瑰饼?” 南国和玉国虽然是邻国的关系,但两国的关系却始终是十分紧张的,平时出入玉国和南国的,也不过是一些做生意的商人而已。 本来就因为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同,两国的风俗饮食都有着极大的不同,再加上两国之间的不联系,便导致了两国的一切都在越发的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着,而玫瑰饼,则算得上是一个例外了。 玫瑰饼本是玉国的独有小吃,是用新鲜的玫瑰花瓣在加上蜜糖发酵成酱料,然后在如同包包子一般将花瓣裹进去烙成的小饼,因为中间的玫瑰花瓣香气浓郁,受到不少女儿家的喜爱,所以玫瑰饼在玉国算上了是很有名气的食物了。 后来玫瑰饼被南国的商人带了回来,在南国又同样有了一席之地,玫瑰饼算得上是玉国与南国之间唯一能够交流上的食物了。 玉青葵之前是不怎么吃玫瑰饼的,但是她的母亲乐仪却是特别喜欢,后来她来了南国,每当想南国或者是想乐仪了,她就会让人买上一份,自己寻个没人的角落慢慢的吃着,慢慢的,她也能接受那股浓重的玫瑰香了。 “夫人猜的真准,正是玫瑰饼。”说着,宁渊就已经从油纸上拿了一块递给了玉青葵,“夫人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玉青葵点头,轻轻的掰了一块,放入口中,大量的玫瑰香一下子全部涌上舌尖,玉青葵开口道,“还是以前的那个味道。” 宁渊也拿起一块放入了口里,当即好看的眉头便出现了一丝褶皱,其实不怎么喜欢吃甜食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没改变过。 就在玉青葵一个人吃的开心,而宁渊在一旁看的正欢的时候,房门又突然被人敲响。宁渊开口道,“请进。” 而玉青葵则在一旁拿起一旁的帕子蹭了蹭自己嘴边的残余屑子,进门的人是慕容雪莲,对于这件事玉青葵倒是挺好奇的。 她之前就去找过慕容雪莲,想和她商讨一下许明溪的事情,没想到这姑娘倒也是个有脾气的,即便是她把所有的好处坏处都给她说明白了,却还要跟着许明溪。 就这一点,玉青葵便已经是不明白的了,就算被许明溪发现她投靠了自己,那她也有能够保她性命的手段,芳华是自作聪明的愚蠢,她明明允诺过了,只要合作就可以保她家所有人的性命。 但她却偏偏选了最蠢的一种法子,她若不是不了解许明溪就是太过于相信许明溪了,相信她能放过自己的家人,如今想来竟是如此可笑的。 慕容雪莲不知道屋子里宁渊也是在的,所以当她开门见到宁渊得那一瞬明显诧异了一下,随即便回过神来,行礼连忙开口道,“殿下。” 宁渊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慕容雪莲看向屋内的玉青葵,“莲儿有些想青葵姐姐了,所以今日特地来看望一下。” 宁渊的眸子微眯了眯,心里则在思考着慕容雪莲这话的深意以及她今日来的目的,慕容雪莲不过是许明溪手里的一枚棋子,所以宁渊也没有想要为难她的心思。 只要她能在这太子府里安分守己的好好呆着,对于她的存在,他也是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如今她这么主动的开始去接近玉青葵,难免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别的心思。 就在这时,却听见屋里的玉青葵开了口,“既然妹妹想我了,那就赶紧进来吧,还愣在门口那里杵着干什么?” 慕容雪莲进屋后就把手里提着的食盒也放到了桌上,面上带着笑意,“姐姐,你快尝尝,这可是妹妹家乡的特产,是妹妹自己亲手做的呢,快尝尝味道好不好。” “等一下。”宁渊突然开口,从袖子里拿出银针朝那糕点上扎了过去。看到针尖上并没有出现黑色的的反应时,宁渊才又说道,“夫人可以吃了。” 宁渊没有看到或者说是故意忽略慕容雪莲此刻已经难看的脸色。 玉青葵点头,白皙细长的葱纸刚要碰到那食盒里的浅绿色糕点,就突然在半空中被人拦住,宁渊将她的手握进手里,轻声笑道,“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说罢,长指就已经挑起了一块糕点,递到了玉青葵唇边,玉青葵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咬了下去,糕点是什么滋味她都感觉不到,唯一看得清的就是此刻眼前宁渊那双好笑的眼眸。 “味道怎样?”宁渊笑道。 玉青葵呆愣的回过神来,味道怎样?她能说她刚刚就只顾着看宁渊,压根就去管糕点什么味道吗? 宁渊拿起绢帕细心的为玉青葵扫去嘴角边的糕点渣屑,“夫人还要吃吗?” 玉青葵下意识的摇头,目光扫了半天才注意到还站在原地的慕容雪莲,又瞪了一眼宁渊,急忙起身开口道,“快些过来坐下吧。” 慕容雪莲有些不自然的走了过来,坐在玉青葵的身边,宁渊就在一旁陪着她,她又无法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只得先扯开话题,目光又落在了桌上的糕点。 慕容雪莲看着那玫瑰饼,有些诧异的咦了一声,“姐姐原来在吃玫瑰饼啊?” 玉青葵看着那糕点笑道,“这玫瑰饼味道确实是不错,妹妹要尝一块吗?” 慕容雪莲刚刚点头,宁渊这边就已经把在门口的暗卫给唤了进来,“再去买一份玫瑰饼回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发怒的宁渊 慕容雪莲的笑容猛地就僵在了脸上,就连玉青葵也被宁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整的愣住了,不明白宁渊想要干些什么。 宁渊也没有开口想要解释的意思,三人之间的空气一下子就陷入了微妙的尴尬之中。 暗卫的动作很快,玫瑰饼不大一会就已经被买了回来。 宁渊把那糕点放在桌上,开口道,“糕点已经买回来了,仇姑娘若是想吃那就吃吧。” 愣了半响,慕容雪莲有些不解的问道,“明明这里就有现成的,为什么还要人再去买一份啊?” 宁渊笑笑,“那是我买给我夫人的糕点,代表的是我的心意,仇姑娘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吃的好。” 宁渊这话说的直白,把慕容雪莲刚刚才费尽心机同玉青葵之间建立起的那些姐妹情谊瞬间击的粉碎,玉青葵听明白了宁渊话里的深意,慕容雪莲听得更是清楚。 是了,她不过一个外人,一个借宿在太子府里的外姓人而已,她根本就没资格和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坐在一起。 慕容雪莲自嘲的笑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她把玉青葵算计到这里面,可终究还是低估了宁渊的心机。 慕容雪莲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太子妃,我是来找你的。” 玉青葵往后躺了一下,懒洋洋的靠在后面的椅背上,桃花眼眯起眺向慕容雪莲,“我不认为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咱们之间唯一的交易不是已经被你拒绝了吗?” 交易?宁渊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什么交易,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娘子又跑去同这女人做了什么交易。 “那我现在想重新把这交易进行下去,不知道太子妃意下如何?” “那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了。”玉青葵的唇边勾起笑意,“不过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改了主意的原因吗?我倒是很好奇呢?” 慕容雪莲顺着敞开的窗子看向窗外,玉青葵的屋子是宁渊亲自挑的,自然是这整个太子府里最好的一间,从这窗外看去,一眼就能扫到外面的池塘,以及后面假山所种的的一大片的竹林,慕容雪莲在心里暗叹一声,宁渊对玉青葵是真的极好啊! 慕容雪莲的羡慕摆在眼里,玉青葵自然看的真切。 “这太子府对你来说可能是这一辈子最好的也是最想要的归属,可是对我来说不是。”慕容雪莲再开口时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掩饰的极好,“对我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牢笼,一个会搭进我这辈子所有的东西的地方。” 玉青葵开了口,“你既然都已经说了这里是个牢笼,但偏偏这牢笼是你自己走进来的,你怨不得别人。” 慕容雪莲点点头,“确实是我自己走进来的,但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想要自由?”玉青葵带着平淡的表情问道。 慕容雪莲再次的点了点头。 宁渊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们二人的谈话,关于许明溪的事情,玉青葵说了要自己动手,那他也不会插手的,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的话,这些事情玉青葵都是需要自己去面对的。 而且他特别喜欢看玉青葵这种淡定自若嘴角浅笑的样子,那种小女儿独有的娇羞也只是在他面前才展露了几次。 “既然想要和我谈条件,那么说说你的筹码吧。”玉青葵笑道。 “什么筹码?”慕容雪莲有些疑惑。 见此,玉青葵嘴边的笑容扯的更大,更是笑出了声,“和我谈条件的筹码啊,你想要摆脱许明溪的控制,重获自由,这我可以理解,你来找我我也可以理解,不过一开始说的就是一场交易,你摆出了你的目的和筹码,比如说你的筹码可以是我也想要的东西,这样咱们这场交易才能顺利下去不是?” 慕容雪莲愣了愣,又开始重新的打量起玉青葵来,这女人生了张倾国倾城的脸不假,可慕容雪莲却一直以为玉青葵就是个好看无用的花瓶,她也从来没有把玉青葵可能带来的影响算在里面。 如此看来,她真的大错特错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宁渊能与玉青葵结为夫妻还能相处的这么融洽了,共同特点都是聪明。 她之前把宁渊放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却直接忽略了玉青葵,照现在来看的话,眼前的这对夫妇,以她的智商根本就玩不动他俩之间的任何一人! 虽然心里已经给出了答案,但慕容雪莲还是不死心的说道,“我给你帮你对付许明溪。” “是吗?”玉青葵的笑里像是带有几分嘲讽,看向慕容雪莲,“谁说我要对付她了?而且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这么相信,我要对付她就一定需要你来帮忙?” 慕容雪莲直接被这两个问题砸昏了头,没有经过的大脑的话就直接的甩了出来,“她都已经给你下了夹竹桃的毒了,你就还不想对付她嘛?” 宁渊迅速上前一把拉住慕容雪莲的手腕,目光里带着寒意,厉声质问道,“你知道这件事情?” 慕容雪莲被这样的宁渊吓到有些发傻,平日里的宁渊总是一幅温和的样子,说话也是谦卑有礼,即便是有了怒气面上也从来不会展现出来。 可是今天的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无限的寒意,怒气显而易见,慕容雪莲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宁渊,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玉青葵也被这样的宁渊给吓到了,愣了一下,便连忙喊道,“殿下。” 虽然宁渊在回头看见玉青葵的那一瞬,面部轮廓柔和了不少,但是慕容雪莲还是十分准确且情绪的捕捉到了宁渊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这样的认知让慕容雪莲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她有些想不明白,宁渊居然要杀她?可是,为什么? “本宫在问你话呢!你听到了吗?” 宁渊的声调猛地又拔高了两节,甚至连自称都变为了本宫,他之前说话一直都是用‘我’字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注定被抛弃 慕容雪莲下意识的点头,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声音也是微小的很,“我,我知道。” “那这件事是谁的主意?”宁渊的手下又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力度。 宁渊是个男人,又是在如此生气的情况下,下手自然算不得有风度。手腕上的剧烈疼痛瞬间就让慕容雪莲变了脸色,开口喊道,“殿下,你弄疼我了。” 但宁渊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现在满脑子的想法就是找出给许明溪出主意要在玉青奎身体上动手的那个人,玉青葵的身子本就娇弱,若是那夹竹桃发现的再晚了一些,会发生什么情况,宁渊连想都不敢想。 他了解许明溪,那是个没有脑子的狠毒女人。之前的每次动手只要是用了一些脑筋的招数都是皇后在后面出招,这次夹竹桃的事情,故意控制药量甚至于将毒藏匿在那么隐蔽的地方,都不是以许明溪的这个智商能够想到的事情,唯一解释通的就是如同往常一样,她又一次的被人当做了枪使! 但是这次的事情,宁渊却并不认为是皇后的主意。送石子的事情刚刚过去没有几天,而且现在皇后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可能再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次出手,但是此刻,眼前的慕容雪莲就是宁渊此刻最大的怀疑人。 宁渊看过来的目光太过于犀利,让慕容雪莲总有种被人看穿的想法,不自觉的往后退着,像是想要逃跑的感觉。 玉青葵走了过来,抬手轻轻握住宁渊此刻空着的左手,说道,“殿下别生气,你把仇妹妹都快要吓傻了。” 玉青葵在说话时,贝齿将仇姑娘这三个字眼故意的咬的极重,宁渊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松开了手,但是眼里的杀意却依旧强烈。 “不好意思,让仇姑娘见笑了。我前些日子被人发现中了夹竹桃的毒,而且身子又极弱。若不是被人发现的早,怕是仇姑娘现在都见不到我了呢!刚刚殿下听说了这件事情,自然是有些着急上火的,这般惊吓到了仇姑娘,还希望仇姑娘不要生气。” 慕容雪莲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玉青葵也开口问道,“现在仇姑娘能回答刚刚的问题了吗?” “我就是无意间听许明溪提起的,具体我也不清楚。”慕容雪莲选择了装傻充愣,现在也反应过来,宁渊现在在追究给玉青葵下夹竹桃的人,当下便禁闭了嘴,更是不可能开口把自己就是这件事情的出主意的人给说出去,那样子,无疑就是自己已经处在悬崖边了,然后自己又伸手推了自己一把,她慕容雪莲还没有那么傻。 玉青葵开口道,“既然刚刚仇姑娘说了要和我交易。那不如就先将我想要的筹码给我,在讨论剩下的事情吧。” 慕容雪莲也回过神来,“不知道太子妃想要的筹码是什么?” 玉青葵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依旧有着火气的宁渊,笑道,“那仇姑娘就把所有和夹竹桃事情有关系的人都查出来吧,不过,我最想要的是那个在背后给许明溪出主意的人。仇姑娘,我这个条件换你下半生的自由,应该不过分吧。” 慕容雪莲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些,她就是幕后的人,现在她自己谈判的筹码成了她自己,还真是可笑。 许明溪的反应落入玉青葵的眼里,玉青葵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冷笑。从刚刚宁渊一脸暴怒的询问慕容雪莲可否知道夹竹桃的事情时,她就已经猜到了一些,没想到,还真是让她猜对了。 为了讨好许明溪,不惜出给了自己下毒的主意,现在又为了讨好自己,顺利出府,又拿着许明溪的性命来做筹码完成交易,这女人还当真是厉害的很呢。 “不知道仇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能不能出府就看仇小姐能不能找来我想要的东西了?” 慕容雪莲陈默了好久,才站起身来,脸色发白,“这个问题你让我考虑一下,明天再给你答复。” 说完,都没有在看两人的反应,直接抬腿就朝门外走去。快速的步伐里清楚的看的出她此刻的匆忙。 宁渊嘴角扯开轻笑,像是在自言自语道,“这下可有意思了呢!” 安静消停的日子总是极少的,第二日白芷就带回了消息,说是皇后又要召她入宫,借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想念自己的儿媳妇了,特意召进宫里看看,念念旧。 玉青葵笑笑,开口道,“皇后当真是极其不待见我,就连进宫的理由都懒得再找一个新的,我都已经听腻了。” 白芷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夫人,皇后每次招你进宫都没有什么好事,奴婢用不用去通知太子一声,让他陪着你?” “不用了。”玉青葵摇头,“他每天已经很累了,这种事情我还用不上麻烦他。皇后这次找我也不过是为了看看她那‘送子石’有没有发挥作用而已?对了,那小丫鬟什么样了?” “奴婢已经派人看着她呢,最近倒是有些消停。”白芷说道。 “她已经把送子石放到我身边了,自然是不需要她再出面了。只需要躲在暗处把我的身子情况定时向皇后汇报而已。” 白芷皱着眉头,“那夫人就让她这么在太子府里呆着吗?奴婢感觉看到她都有些心烦。” “心烦又如何?”玉青葵从抽屉里小心翼翼的把宁渊给她的那只桃木簪子插在了头上,起身开口道,“她毕竟是皇后的人,即便是被扔在了这里,我也得给皇后几分薄面,让她好好的在多蹦哒几天不是。这脏东西就得收齐了一次性的收拾,才比较省力吗?” 白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从衣柜里又挑了一件粉红色的春衫出来,里面的内里缎子是白色的,夹杂在一块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 “把那香囊拿来给我吧。” 玉青葵把送子石挂在了衣服上的腰带上,又看着镜子里细细的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妆容,确认没有问题,让皇后挑不出来毛病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百七十三章还不想撕破脸 玉青葵再次的踏上了从宫里抬出来的金色软轿,她从玉国来,遇见的最大的敌人就是皇后。 玉青葵摸着腰上的锦囊,即便这件事情她发现了许久,可是再想起来时,仍是满心的愤怒,她到底是低估了皇后的阴狠,竟然能够在子嗣上面动手,她难道就不清楚,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到底代表着什么吗? 轿子穿过繁琐的宫道,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到皇后的寝宫。 玉青葵看着宫殿上那金灿灿的牌匾,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 抬脚刚踏进殿里,就听见皇后的声音传了过来,“青葵,快来本宫身旁坐着,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青葵有没有想我这个母后,竟然这么长时间都不进宫来看看本宫,害的本宫想要见你,还得亲自去下旨去请你进宫。” “母后说笑了。”玉青葵皮笑肉不笑的客套着,“儿媳自然也是想进宫的,就怕是来的冒失,万一母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却因为接待儿媳而被耽误了怎么办?” “看你说的,难道什么事情还有你重要不成?”皇后说道。 每一次她进宫与许离的开场白与对话不过是这翻来覆去的几句,玉青葵都已经说腻了,倒是这许离像是有种特殊的爱好一般,即便是宫里此刻就只有她们两人,她也不忘在虚伪的客套一番。 许离仔细的打量着玉青葵,看着她腰间挂着的香囊时,微微一笑,“青葵腰间的可是母后那时送给你的送子石吗?” 玉青葵点了点头,“正是那块,母后送的东西儿媳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呢!” “那就好,母后还生怕你不喜欢呢?”许离笑着,“听说这石头对于女人的身体可是大补,极大的几率增加怀孕的机会呢,母后想要抱孙子的心情也是着急了一些,不知道青葵把这石头带在身边多久了?” 玉青葵听着许离睁眼说瞎话,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装作正常女儿家那般,听到婆婆催子而红了脸,平时清脆的声线也变得柔柔的,多有些女儿家害羞的意味,“母后说的是哪里话,儿媳和太子还年轻呢!至于这石头,儿媳自母后赐下来的那天起便贴身带着,想必也已经有好写日子了吧。” 许离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不停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招玉青葵进宫,就是想亲眼看看那麝香的作用,而她又是特意的捏着时间来的,许岩说了,这麝香若是带在身边一月之久,便已经能够达到损伤女人身体的作用了,怀孕的几率已然大大降低。 她再找个太医来,当面把此事说的清楚,故意在后宫里放出太子妃不孕的消息,那么她到时想要逐玉青葵出府便已经有了合适的理由了。 许离的话题七七八八的拐了很久,才盯着玉青葵故作关心的问道,“青葵如今嫁到这南国已有多长的时间了?” “回母后,已经有四年了。”玉青葵答道。 “都已经四年了啊!”许离的声音故意放空,像是在感慨着些什么,“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不知道是否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饮食习惯,身子受不受的了这里的气候差异啊?” 闻言,玉青葵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发觉的冷笑。这是终于要扯到正题了吗?她之前就已经说过,单单有太子府里的人看着,向她汇报情况。 以许离那多疑的性子肯定是不能相信的,肯定是把她弄进宫来,找自己信的过的太医,亲自确认一番才行。 这般想着,玉青葵便直接开口给了许离一个机会,“儿媳这身子毕竟是在玉国的气候里呆了十多年,虽然已经在南国呆了四年,也还是有些不适应的。这几天身子也有些发虚,叫了府里的府医来诊断,竟也没有说出来什么结果。” 许离心中一喜,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幅关心儿媳的好婆婆形象,“本宫竟没想到那府医医术竟如此拙劣,连这等病症都治不好,若是耽误了青葵的身子该如何是好。” 玉青葵配合道,“不要紧的,母后言重了。” 许离与玉青葵两人,一个在风椅上坐着,一个紧挨着她在下方落座。婆媳两人,这一个人说,一个人听得,竟也将这虚伪的敷衍控制的气氛十分和谐。 若是不知情的人从远处看,定会以为这是一对关系十分良好的婆媳。可是只有她们自己清楚,脸上挂着的笑下面究竟有着几分真心。 “正巧这太医院里新来了一位医术极好的李太医,若是青葵身子不适的话,就让他来瞧瞧吧。” 玉青葵略一沉思,便点点头,“也好,麻烦母后了。”说完便低下了头。不过玉青葵自是没有错过许离嘴角的冷笑。 玉青葵坐在椅子上,纤细的皓腕上带着一只玉镯,从阳光照进来反射的角度上,透过那清脆的质地越发的显得玉青葵的皮肤白皙。 腕上被蒙上了一块白布,许离口中那医术极好的李太医此刻正坐在边上,隔了那白布细心的为玉青葵把着脉。 看着李太医的眉头瞬间皱的老高,许离的心中越发的得意,她的计划怕是已经成了。 “李太医,青葵的身子怎么样啊?”许离强忍着笑意问道。 李太医摸着自己极长的胡子,面露不解之色,“太子妃这脉象着实有些奇怪,本来沉稳有力的脉搏怎么会出现空虚无力的现象呢?” 玉青葵问道,“若是多吃了山楂,会有什么不好的作用吗?” 李太医解释道,“会有营养不良,影响食欲的后果。”说完,李太医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看着玉青葵认真的说道,“山楂虽然是健脾开胃的好东西,但也切不可多吃,太子妃可一定要记住了,山楂偏酸,还是好吃为好。” 玉青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想到这都被太医给看了出来,这几日嘴馋确实是多吃了几串山楂,多谢李太医指点,本妃记得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气炸的许离 说着,玉青葵又转头看向已经愣住的许离,笑道,“母后还真是没骗青葵呢,这李太医的医术确实是比太子府的府医好太多了,连我最近多吃山楂都被发现了呢?” 许离仍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太医,“你刚刚说什么,她的身体怎么回事?” 李太医有些不明白许离的反应,只是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太子妃的身体只是因为吃了过多的山楂,有些消化不良罢了。”末了,李太医又着重说了一遍,“太子妃的身体很健康。” 玉青葵闻言,微微一笑,“真是有劳李太医了。” 李太医连忙拱手,“太子妃言重了,这是老臣份内之事。” “来人,送李太医出去!” 李太医出去之后,宽阔的大殿内又只剩下了那尴尬的婆媳两人,只不过一个面上带着浅笑,一个满脸错愕。 许离现在满脑子都是李太医的那句,“太子妃身体健康。”许离气的咬牙切齿,太子妃,身体健康!她带了那么久的麝香,身体怎么可能会健康? 玉青葵侧头看着许离,面露不解之色,“母后这是怎么了,好像自从李太医走后就一直在走神啊?” 许离看了一眼玉青葵,随即视线便紧紧的锁死在她腰间的香囊上,声音强忍着怒意,“你这香囊里装的可是我送给你的那块送子石?” 玉青葵点点头,便将那香囊从腰上拿了下来,“是啊,儿媳可是一直将他带在身边贴身保存呢!” 怎料,话还没等说完,玉青葵手里的香囊就被许离给一把抢了过去。 香囊的布料是白芷特意找来的那种韧度极好的柔软布料,因为韧度好,许离竟是撕了半天也没撕开,最后还是凭借指甲和牙齿把那香囊给硬生生的撕烂了,香囊里的石头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许离连忙把那石头捡了起来。 当看清那石头的样式时,许离仍是不可控制的白了脸,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躺在许离手心里的乃是一块灰褐色的石头,样式不但精致而且身后还刻着一些暗红色的花纹,那块石头,许离是认得的,那天她赐给玉青葵的正是这块石头。 可是,为什么不对?玉青葵的身子为什么没有事? 许离猛地一下就看向了玉青葵,手里拿着那块石头,“你确定这石头你一直待在身旁了?” 玉青葵被许离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差点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害怕的看着许离,“母后,你这是怎么了,你吓着儿媳了?” 许离认真的看着玉青葵的反应,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石头,深吸了口气,一瞬间就把脸上刚刚的凶狠表情收了回去,又变成了之前的笑脸,“是母后不对,母后刚刚太过着急了,这才吓着你了,母后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玉青葵直接躲过了许离伸过来的手,只是看着地上刚刚被撕碎的香囊,有些不解的问道,"这香囊可是有什么事情,母后刚刚怎么会那么生气?" 玉青葵的这话无疑是问到了点上,许离绝对不会把自己刚刚是在找香囊里的麝香说出来的,只得随便的扯了个借口,“母后是怕香囊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而且这香囊又是你贴身带着的,若是有人在这里下毒,你岂不是躲都躲不去。” 许离的借口明显的烂到了极点,但玉青葵却没有打算戳穿的意思,反而是听完她的解释,有些想笑,什么叫做不该有的东西,什么又叫做有心人呢?贼喊捉贼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玉青葵的面上仍旧是一副乖巧的样子,点头应道,“劳烦母后费心了。” 许离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青葵可不要和本宫客气,对女人来说还是身子重要,回去之后一定要少吃山楂啊!” 玉青葵甚至都能清楚的听出,许离在说出少吃山楂的那几个字咬牙究竟用了多大的力度。 玉青葵点点头,“儿媳知道了。” “嗯。”许离紧握着手里的那块送子石,笑道,“这块石头就暂时先放在母后这里吧。” “母后不是说这块石头,是您特意从寺庙替儿媳求回来的送子石吗?如今儿媳还没有怀孕,母后怎么就要回去了?”玉青葵有些不解。 “送子石母后只是说要替你保管几天而已,并没有说要拿回去,更何况你现在应该把身体养好才是,这样以后怀孕的几率才会更大一些。”许离再次的强硬的别开了话题。 “哦。”玉青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临走之前还不忘补了一句,“那母后一定要记得把送子石还给儿媳啊!” 许离笑笑,“放心吧。”等我查出来麝香为什么对你的身子不管用的时候就会还给你的,许离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说完,就直接抬手让人送玉青葵出了宫,再让她待下去恐怕会露出马脚了。 白芷早已经在宫门口等待多时,如今见到玉青葵出来,便连忙的迎了上去,拉着她来来回回的打量着,直到确认她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开口道,“夫人进去了这么久,当真是吓死奴婢了。” 软轿从邵和宫门口停下来的时候,许离压根就没有让她跟着进去,许离一直都看不上玉青葵,更何况宫里那时候还进去了个太医,虽然玉青葵已经比刚来南国时,成长了不少,但白芷还是担心许离使坏。 “夫人,皇后都与你说什么了,怎么说了这么久啊?”回去的路上,白芷有些好奇的问着。 玉青葵微眯了眯眼睛,嘴角勾勒出浅的弧度,“这回我可算是狠狠地得罪她了。” 白芷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哪里来的得罪不得罪,夫人你刚刚进宫的时候不也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吗,分明就是皇后一直紧逼着你,陷害什么的,她都用了几次了,夫人若是再不还手,怕是早晚得让她给活活吞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把人还给她 玉青葵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心,“说的也是。” “夫人还没有说,皇后到底说了什么呢?您刚刚出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皇后正坐在凤椅上黑着个脸呢!”白芷疑惑道,说着目光落到玉青葵的腰间,更是疑惑出声,“夫人,您腰上的香囊呢?” 玉青葵笑了出声,答道,“让皇后给撕了。” “撕了?为什么啊?” “白芷,你还记得皇后赏下来的那颗送子石吗?” 白芷想了一下,说道,“奴婢好像有些印象,好像是个褐色的,还说是特意去佛寺里求的,珍惜的很呢!” 玉青葵点了点头,“就是那个,不过你可知道那送子石带在身上久了会有的副作用吗?” 白芷摇摇头。 “那里面掺了麝香。”玉青葵缓缓说道,眼睛也随即睁开,不过眼里却不是如同平日里一般的清冷,而是无穷尽的寒意。 “什么,麝香?”白芷下意识的就喊出了声,“那东西不是能够导致女子终身不孕吗?皇后怎么会突然给你这个东西?” 玉青葵再次的闭上了眼睛,良久,清冷的声音才又再次响起,“七出之罪无后为大,她也是知道太子府里许明溪是个不受宠的,我又不是和她一个队伍的,宁渊又这么宠我,她当然要给我寻一个 让我永远都翻不了的理由,只要我不能生育的消息传出去,那么她就有理由不停的往太子府里塞人,一个许明溪算什么,她既然能整进来一个,自然能够整进来第二个,早晚能遇上一个让宁渊中意的,再说,我若是一个不能生育的妃子,就算再受宠,不过也只是个废物而已。” 白芷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当她把所有的内容都消化完了之后,呆愣的说了一句,“皇后这招太狠了,她竟然能够在这方面下手。” 玉青葵讽刺一笑,“这算什么?在后宫里她好歹也是过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东西对女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母凭子贵的事情太多,她才不希望看到我有足够的资本和她抗衡的那天。” 玉青葵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去告诉殿下,让他把看着那个小宫女的人都撤了吧。皇后马上就会接她回宫了。” 白芷听不明白玉青葵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答道,“是。” 而此刻,太后宫殿内。 邵阳宫是历代皇后居住的地方,其规模选址以及布置都是整个皇后内除了皇上居住的地方之外最好的,就算是皇上有了极为受宠的妃嫔,但在宫殿的布置上规格也绝不可以超过邵阳宫的,妃不压后,这是自古的规矩。 但是最为华贵的邵阳宫却自从玉青葵走后,就陷入了一种冰冷的可怕氛围里,许离坐在凤椅上,紧紧的攥着那块送子石,牙齿咬的咯噔咯噔直响,“玉青葵!” 殿下,有两个小宫女正哆哆嗦嗦的跪在殿下,瘦小的身子因为害怕此刻正不停的发抖着。 “给本宫上茶!”上座的许离突然喝了一声。 下面的两个小宫女身子同时一颤,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其中的一个小宫女起身,吞了口口水,手里拿着新沏的热茶,朝凤椅上走了过去,许是因为害怕的过于厉害,一个手抖,杯里的水竟然撒了出去,大片的水泽当时就在许离金色的凤袍上展露出来。 许离的眼睛当时就眯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小宫女,扬手一个巴掌就直接的朝小宫女的脸上打了过去,许离使得力度不小,单单从小宫女嘴角出来的血迹就能够看的出来。 那小宫女连忙跪了下去,额头与地面不断的传来嘣嘣的撞击声,很快就见了红色,小宫女口里不停的求饶道,“娘娘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许离听着心烦,更是火气更甚,直接开口吩咐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娘娘,我错了,娘娘,我错了。” 小宫女的哭声在被几个护卫连拖带拽的动作中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许离看着那块送子石,开口不耐烦道,“去太医院给我请个太医回来。” 伺候的宫人连忙就退了下去,当太医来的时候,许离都没有让他来的及行礼,就直接的吧那块送子石丢了下去,扔到了太医的脚边,“看看这块石头有什么用?” 太医闻言,立马就把那块石头捡了起来,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着,良久,才开口道,“这块石头真乃是上好的朱砂石,尤其是对女子的身体有着极好的滋养作用,若是长期带在身旁,能改善整个人的气质面貌,而且这里面还加了不少珍贵的草药,对女子有孕的作用是极为好的。” “里面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吗?”许离有些着急。 太医有些不明白许离指的是什么,“娘娘指的是什么啊?” 许离也管不上其他的了,直接开口说了出来,“麝香!” 当太医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认真的鼓捣起那块石头来,弄了半天,太医又看了一眼许离,“回皇后娘娘,老臣真没查出来里面有麝香的成分,不过这确实是一块上好的助子石。” 许离瘫坐在凤椅上,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你先下去吧。” 太医有些疑惑的看了那块石头一眼,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皇宫里话越少越好,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这样才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个长命人。 太医只是拱了拱身子,说道,“老臣告退。” “去把许岩丞相给我叫进宫里来。”许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的地方,开口的声音有些疲惫。 “皇后这般急着叫我进宫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许岩有些不解的看着许离,刚刚她宫里的大宫女到丞相府里找他时,表情很是严肃,而且也在不停的催促着他快些。 他刚刚来的路上心一直七上八下的,生怕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如今看到许离仍好好的坐在这里,但也算是定下了心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我会给你个答复 许离黑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岩,“送给玉青葵的送子石,其中的作用,你那日和我怎么说的?” 许岩像是没有想到许离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如实道,“我在那里面让人加入了麝香。” “呵,麝香。”许离的唇边勾起冷笑,随即瞬间暴怒起来,“你既然说了 加了麝香,那你告诉我玉青葵为什么没有事,她为什么没有事?” 许离话音落下的瞬间,手边的送子石就已经甩了出去,那石头直奔许岩的额头就飞了过去。 许岩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已经抬起的步子又退了回去,石头直接的就砸了上来,伴随着石头与大理石地面发生的碰撞声,还有许岩额头上的深红色液体。 至于许岩刚刚的动作,正处于盛怒之中的许离自然是没有看到,她若是当时注意到了,并且开始对这个弟弟起一些防备之心,也许最后她的下场也不会被许岩给拖累得那么惨。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许岩抬起袖子抹了把头上的血迹,冰冷的声音里听不出来情绪。 火气已经发泄过一次的许离,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不少,恢复了几分理智,“你自己去看看那块石头是不是你给我的那块?” 许岩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把那块石头捡了起来,细细的看了一眼,说道,“确实是那块。” “玉青葵把这块石头待在身边戴了那么久,那你现在告诉我,她的身子为什么没事?你说这里面加了麝香,我为什么找了四五个太医,他们告诉我的都是这石头对女人来说是上好的滋补品。” 许岩闻言一愣,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下意识的否认道,“不可能!这东西是我信任的人寻来的,不可能说错。” 许离的嘴角当即就扬起来了讽刺的笑意,“信任的人? 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许岩的面上当即就冷了下来,手里紧握着送子石,良久才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 许离冷哼了一声,“记住你自己的话。” 事实证明,玉青葵说的不错,按照许离的性格,她又怎么可能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玉青葵他们刚刚用过晚膳,白芷就已经走了过来,开口道,“夫人,之前的那个宫女失踪了。” 玉青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这皇宫里每一日都在死人,就算是皇后宫里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个宫女的尸体,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的。” 玉青葵这话,便已经给那失踪的宫女命运暗示了结局。 白芷把新送进太子府里葡萄拿了过来,洗净后放到了玉青葵的旁边,刚打算动手扒皮,就看见宁渊走了过来,拿过她手里的葡萄盘子,一颗颗的为玉青葵耐心的剥着。 白芷见此不由得咋了咋舌,太子这是要全面变成妻奴的节奏吗?对比之下,白芷又想到了初夏和自己的进展。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了。 玉青葵本来正躺在榻上消食,如今听到白芷的叹息声便睁开了眼睛,没想到入眼的竟是宁渊的指间正拿着一颗剥好的绿葡萄,嘴边还噙着魅惑人心的笑意,朝她嘴边递了过来。 玉青葵下意识的张口,把那颗葡萄吞了下去,柔软的小舌触碰到宁渊的指间,本来清明的眼神瞬间就幽深了下去。 见到宁渊如此,玉青葵连忙的岔开了话题,看向白芷,“仇雪莲可有派人传来什么消息?” 白芷摇了摇头,“没有。” 玉青葵轻笑,眼里蕴藏着深沉,但是却没有说话。 这仇雪莲还当真是条难养的狗啊。 正思量间宁渊手拿着剥好的葡萄又凑了过来,“夫人在想什么呢?” 玉青葵一回头就看见了宁渊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俊脸出现在自己脸前,即便是已经当了四年的夫妻,玉青葵还是不可否认宁渊的容貌给自己的那种惊艳感,当下小心脏就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玉青葵努力的别过脸,假装镇定地说道,“我在想皇后今天应该会很生气吧!” 宁渊本来带着笑意的声音瞬间就僵了下来,“她今天在叫你进宫了?”宁渊说这话时,眼睛却在挑着看向一旁正缩着身子努力的降低着自己存在感的白芷。 “和白芷没有关系,是我不想麻烦到你才不让她说的。”玉青葵见此,直接抬手把白芷护到身后开口道。 宁渊把视线收了回来,难得的板着脸和玉青葵说话,“下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提前和我说一声,知道了吗,我是你的夫君,哪里来的麻不麻烦的。” 玉青葵被宁渊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但也是清楚宁渊是为了她好,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宁渊本来僵着的脸色好了许多,开口问道,“她今天叫你进宫都和你说些什么了?” 这次冷着脸的人换成了玉青葵,“自然是那送子石的事情,她叫了太医,要给我检查身体,就是想看看那麝香在我身上到底发没发挥作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玉青葵竟然在宁渊一闪而过的脸色上看到了痛苦的神情,也对,自己的亲娘要去害自己最爱的女人,这种感觉落到谁身上都不会舒服的。 玉青葵凑了过去,主动伸出去小手握住宁渊的,仿佛是要给他某种安慰似的。“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不过送子石的事情还真的要多亏东君了。” 柔弱的小手缠绕住他的,宁渊主动的把两手之间的相握当时改变成了十指紧扣,抬起头来应道,“这件事情确实要谢谢他。” 玉青葵本来是想和他提提自己那个存在了许久的大胆的猜想的时候,但话到了嘴边,玉青葵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不想让宁渊和许离本就僵硬的母子关系再雪上加霜,而且宁渊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不可能猜不到,之所以那么久都不捅破那层纸,大概是他也不想面对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扶离回朝 毕竟,那种感觉真的是难受的很。 而此刻,御书房。 刘欢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仍在埋头批奏奏折的宁乔,烛火已经摇曳了一个晚上,现在已有些黯淡,为了不影响宁乔的眼睛,刘欢连忙拿起银剪将那火芯剪短了一些,屋子里瞬间就亮了几分。 处理完最后一个大臣递上来的进谏书,宁乔靠在白裘皮铺的椅背上,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 “皇上,咱家伺候您休息吧。” “不用。”宁乔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开口道,“再等等。” 刘欢虽然不明白宁乔的意思,但也是识趣的没有再问,帝王家的事情,又怎么是他一个宦官有资格知道的呢? 不多时,屋子里就凭空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人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剩下的地方都已经被黑色包裹着。 黑影走了过来,直接对宁乔跪了下去,喊道,“主子。” 宁乔点点头,“都查到什么了?” 黑影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封信封,恭敬的递了过去,“最近皇后娘娘和丞相府的所有联系次数。” 刘欢连忙走过去,把信封接了过来,再递到宁乔的手上。 “好了,你下去吧。” 说着,宁乔已经把那信封打了开来,里面是三张极大的宣纸,用标准的草书清清楚楚的写着最近以来皇后娘娘和丞相府的所有联系记录,包括具体的时间地点,甚至连每次见面的时常都标的一清二楚。 字迹写的极小,但也是密密麻麻的占了三页纸,由此可见,许离和许岩到底联络的有多频繁。 宁乔细细的翻阅着那几张纸,脸上的表情在烛火的晃动照应下越发的阴晴不定。 一个月后,扶离班师回朝。 瘟疫在他的治理下已经得到了全方面的控制,各个瘟疫大幅度爆发的地方也已经逐渐好转,而扶离这次不仅仅是以爱国爱民的国师身份回国,更是以百姓心目中的救世主归来。 如同他离开时的那样,这次的百姓仍旧是自觉的跪拜在街道两边,而且人数更是比之前多了两倍不止,百姓们口中说着崇拜扶离的话,动作统一的行礼着。 扶离却是此刻没有闲心去面对那些,他的视线从进宫起便一直往东南的方向不住的眺望着。 皇宫位于京都的中心,而太子府就位于东南的方向,他现在也只是想要在自己的视线里看到那个自己朝思暮想惦记了足足一个半月的女子。 事实证明,上天还是很眷恋他的,没有让他染上那足以要了他命的瘟疫,也让他活着回到了京城。 他出城的那日是坐着轿子,他根本不可能回头看向身后,也根本没有那个机会回头,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成功的治理了瘟疫,更是在百姓心目中的影响又强烈了一些,他就不相信,他这次用命去给南国做了一次赌注,宁乔还能不信任他。 早朝。 扶离穿着新换洗的朝服站在大殿里等着宁乔上朝,南国的早朝站位很有讲究,文官分站一列,武官分站一列,国师以及皇子则是分开又另站一列。 因为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外面晒着,扶离原本白净的皮肤已经黑了不少,可是依旧不能够阻挡他五官的俊美,而此刻他和宁渊正并列站着。 “上朝!” 随着唱礼的宦官尖锐的一嗓子喊了出去,大殿里的所有人都跪下去,而宁乔则从龙椅两侧的阶梯上走了下来。 许是因为瘟疫的事情解决,宁乔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站在殿前,兴致勃勃的扫了一眼下面的臣子们,而后开口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句礼喊完,臣子们才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而宁乔的目光自从进来之后便一直的落在了扶离的身上。 果不其然,盯了一会儿之后宁乔就笑眯眯的开口道,“国师,这次辛苦你了。” 扶离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说道,“为皇上分忧为人民解难是臣的本分,皇上言重了。” 宁乔脸上的笑意更深,“不知道国师这一次出行可有什么收获吗?” 提到这个话题,扶离很适时的改变了脸上的表情,整个人瞬间变得气氛无比,“臣这一次发现,现在各级县官贪污腐败的现象实在过于严重,不说别的,就单单说这次瘟疫事件,若是中间没有那么多层县令的克扣压制,百姓们也不至于那么久都拿不到救灾的药品银两,瘟疫的事情也不会造成那么多的人的伤亡,臣恳请皇上能够重新的大力度整治吏部,肃清不该有的各种腐败分子,以正我南国国风。” 朝堂上混的人各个都是老狐狸精,如今听到扶离主动的开了口,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对宁乔表示忠心的机会,一个个连忙站出来请愿, “臣恳请皇上能够大力度的清扫吏部,早日除去贪污,以正我南国国风。” 见到如此效果,扶离的嘴角漾起一分意味不明的笑容,又一次站了出来,“各位同僚说的即是,我正也有此想法,所以这次正好趁着出宫治理瘟疫的机会,把一些贪污十分严重的人员名单统计了一份,特意带进宫里交给皇上,还望皇上处理。” 扶离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分早已经整理好的奏折出来,刘欢帮忙递了上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扶离倒是做的落落大方,只是刚刚那些蹦出来情愿的臣子们,却一个个都是忍不住的白了脸。 他们之前以为扶离不过是说说而已,毕竟吏部可是一个国家运行的根本,敢去置疑这个到底是需要多大的胆子。 他们本想借着这个机会也来表现一番,没想到扶离玩的竟是真的,他们这不是明显的聪明的把自己往沟里推吗? 你说他们没做过一点错事谁会信啊,做到这个位置的哪个敢说自己身家是清白的,这次扶离这样来做,无疑是犯了众怒啊,可现在毕竟在朝堂之上,没人敢说一句话。 第二百七十八章身体渐垮 宁乔本来面上是带着笑意的,但是自从接过那奏折后,越往后翻面色就越发的沉重,一大早的朝堂上就这么被一股诡异的气氛给笼罩着。 才刚刚翻到一半,宁乔的脾气就已经控制不住了,把那折子向地上狠狠一摔,“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皇上息怒!”众大臣看见这个阵势,连忙跪下。 宁乔这一发火,整个朝堂上的人都跪了下去,只有宁渊和扶离还站在那里站着。 宁渊看着那本被摔在地上的折子,又淡淡的扫了一眼扶离,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乔显然气的不轻,身子都随着喘息而抖动着,眼睛看向扶离,“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扶离答道,“字字属实,这些都是臣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强买强卖特别严重。” “吏部尚书何在?”宁乔直接又吼了一嗓子。 被点到名字的吏部尚书连忙走了出来,行礼道,“老臣在。” “你还知道你是老臣?”宁乔所有的火气此刻就像是有了发泄点一般,直接就把气全都往吏部尚书的身上撒了过去。 “你知道你是老臣你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你知不知道吏部对于南国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把你扶上这个位置,是对于你的信任,你呢,你都给朕干了什么?朕要的是一个能推动国家发展的人,而不是一个坐在高位的只知道拿着俸禄的没用的饭桶。” 宁乔这劈头盖脸的一阵责骂,直接把吏部尚书给骂懵了。 看到吏部尚书那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宁乔更加来气,直接就甩了甩袖子,“你自己去看!” 吏部尚书把那奏折捡了起来,看到最后脸上的表情也参杂了几分不可置信,连忙跪了下来,“不可能的,吏部不可能出这么严重的事情的,皇上,皇上你要相信老臣啊!” 宁乔冷笑了一声,“你已经把朕的信任毁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要朕怎么信你?” 吏部尚书闻言,连忙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扶离,“国师,你是不是弄错了?吏部不可能出这么严重的问题的。” 扶离开口道,“这些只是臣这一路上的,其他的地方臣并不知情,若是尚书大人不信的话,大可以亲自去查,看看扶某说的是对是错,而且欺君之罪可是死罪,本国师还是想多活些日子的。” 吏部尚书闻言,脸上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退了下去,一张老脸上就只剩下了死寂之色。 他确实是抱着坐在高位当米虫的想法干这个吏部尚书的,县官贪污的事情每朝每代都有,而且根本就是除不干净的。 所以他也压根没有在这上面费过心思,可是扶离这次揭发出来的事情却严重的多,不仅仅是他上任以来,贪污程度比以往严重了五倍不止,而且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那几个人全都出了问题,一个个的都给他捅了不小的篓子。 而且扶离还查了出来,那几个人都和自己有着亲戚关系,而且宁乔一直以来就是极其厌恶这种行为,他这次恐怕是最后一次上朝了。 众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宁乔的声音再次的传了过来,“朕命你十天以内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不然朕就要了你全家的性命。” 吏部尚书此刻已经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听到命令后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跪在地上又行了个礼道,“臣接旨。” “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坐在龙椅上的宁乔话还没等说完,整个人却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且按照那咳嗽的力度与架势,大有要将整个肺都硬生生的咳出来的感觉。 一旁的刘欢见状,连忙上前拍着宁乔的肩膀,宁渊也冲了上去,下面的臣子们皆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上面。 在又一次的猛烈咳嗽之后,用来给宁乔捂嘴用的那块锦帕竟然已经出了些许的红色,红色的血液沾在白色的布料上像极了冬天雪景时正含苞待放的红梅。 宁渊见此,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了下去,抓着宁乔的手也不自觉的又紧了几分,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父皇。” 宁乔抬起头来,对刘欢和宁渊两个人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声张,把那沾了血的锦帕塞进了袖子里,强装镇定的看向下面,“朕没事。” 宁乔这话直接就把那些一肚子打着算盘的人,口里关心的话给齐齐的堵了回去。 宁乔扫了一眼刘欢,刘欢立刻明白,尖锐的一嗓子又喊了出去,“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刘欢的话喊完,宁乔才抬脚走了出去,不过刚刚走到龙椅后面转角的地方,整个人就已经控制不住的向前昏了过去,刘欢连忙扶住了他,小声的喊道,“皇上,皇上你醒醒!” 因为正是视线盲点,底下的大臣们根本就看不到宁乔此刻的状态。 此刻,皇上的寝宫里,太医正在替皇上把脉。 宁渊满脸担忧的看着正在给皇上诊脉的太医,刚刚把完脉,宁渊就着急的开口问道,“我父皇他到底怎么样了,为何父皇会咳嗽咳出血?” 太医也是满脸的疑惑,诧异道,“皇上的脉象十分不稳,表面上看着很是强健,可是内里却十分虚弱,按照皇上现在的这个年龄,按理说不应该有这样的脉象才是。” 宁渊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说我父皇的脉象奇怪,身子已经空了?” 太医点点头,“皇上平时可有服用一些比如说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之类的东西?” 宁渊直接不耐烦的喊了刘欢过来,把刚刚太医的问题又问了一遍,“父皇平日里可有服用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药吗?” 刘欢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皇上从来不信那种长生不老,至于丹药皇上也是没有吃过的。” 太医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起来,摸了几把脸上的胡子,像是自言自语道,“这就奇了怪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有人给皇上下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渊猛地一眼朝太医扫了过去,那犀利的眼神更是直接的吓了太医一跳。 太医被宁渊看的有些害怕,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的意思是说,皇上现在这个脉象明显就是被东西伤了身体的底子,但若是没有吃什么丹药的话,身体也不可能这么块就被遭尽到这种程度。” 宁渊的眉头锁的更死,良久才说了一句,“父皇很是体恤民情,各处递上来的奏折也很多,也总是会经常熬夜审批,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太医听后直接就摇了摇头,“不可能,就算是连续熬了三十年的夜,身子也绝不可能被糟蹋到这种程度,皇上现在的身体情况就是个空盒子,内里的芯子已经糟了。” 太医的话一说完,宁渊心里就直接有个想法在心头一直飘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父皇的这种情况会不会是中毒?” 皇上在皇宫里被人下毒,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如果被查出肯定是会株连九族的,不过一般的人也根本没机会给皇上下毒,所以宁渊刚开始都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太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宁乔,沉默了一下便开口道,“有这个可能,不过能把皇上的身体掏空成这个程度,这下毒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了,而且凶手应该对下毒的量控制的十分精准,不然不可能这么长的时间一直没有被人发觉。” 宁渊愣了一下,用量精准,时间悠久,这两个因素一扔出来,宁渊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怀疑的人选了。 能够贴身接近父皇身边的人没有几个,更何况还是这种时间特别长的了,虽然答案已经挥之欲出,但宁渊却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那毕竟是他的母后,她下毒的人可是她自己的丈夫!他直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毒,如今到了宁乔这里,他更是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父皇不宠幸她,还是因为她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高到要把皇丈夫也下毒毒死。 一个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可是他不明白,许离为什么偏偏要对这两个她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动手!为什么,她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那是她的丈夫,她也下的去手! 宁渊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太医看见他正在走神,不由得叫了一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宁渊回过神来,目光里竟然带了一些迷茫,他确实是不懂, “父皇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嗯,皇上的身子情况发现的太晚,即便是现在保养也恢复不过来,底子已经空了,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父皇他还有多长的时间?”宁渊的语气里已经带了痛苦。 “最多半年。”这是太医给宁渊的答复。 半年! 宫外面,宁渊此刻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漫无目的的走着,脑子里现在时时刻刻围绕着的就只有那句“半年。“他的父亲只剩下半年的生命,他这个当儿子却什么都做不了了。 甚至就连像平常的普通的儿子一样,冲出去为父亲报仇都做不到,因为下手之人是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和父亲,他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现在却联起手来,一起把他逼到了绝路上,这两个人让他选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选。 不知不觉间,宁渊又绕到了宫墙外的那颗粗壮的梧桐树旁,这棵树自从他有印象起便一直长在了这里。 小时候,宁乔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让他骑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让他的小手去够那梧桐树上的叶子。 还不忘一边逗着他说,“凤凰非梧桐不惜,我们渊儿这么优秀,定然是这梧桐树里的凤凰,不过父皇运气好,让父皇捡到宁渊这只金凤凰了。” 因为宁乔的这番话,宁渊便一直认为自己是捡来的,而且这样的认知还足足维持了五六年之久,逢人便说,我是我父皇捡来的孩子。 后来宁乔不知从何处听来了这话,直接便把宁渊绑到了小黑屋里,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一番,那时候,小宁渊的回答都差点让他气乐了。 现在的宁渊已是堂堂的七尺男儿,身高甚至比宁乔还要高出一些来,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宁乔的帮忙,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够到梧桐树的叶子。 宁渊随手折了一片下来,看着那上面同儿时一样的熟悉纹路时,眼睛里突然就涌上了一片酸意。 宁渊抱着那梧桐树叶缓缓的蹲下身子,在树下再也止不住,哭的像个孩子,只是他再像小时候一样哭,却再也没有来给他擦眼泪,告诉他,“男人的泪一滴有千金重。” 一切的一切都不在了,只因为那个给他撑了一片天护了他十九年的男人要走了,人有生老病死,这个道理宁渊懂得。他哭不是因为宁乔要走了,而是在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无力,明明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了。 当宁渊红着眼睛回未央宫的时候,宁乔还在睡着,那个骄傲了一辈子的男人也仅仅只有会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暂时的放下自己的防备。 宁渊细细的看过去,宁乔的脸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许多深刻的皱纹,尤其是眼睛两边,更是严重,多半是熬夜以及平时板脸扳出来的。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宁渊却是知道的,宁乔是个很爱笑的人,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宁乔为什么总是要故意板脸吓人。 现在他却是清楚了,因为不严肃的帝王是没有人怕的,那个龙椅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同时也紧紧把他栓死在了皇宫里。 宁渊其实很想冲进邵阳宫里,去好好的去问一问许离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她如何那么狠的下去心去那么对待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第二百八十章玉青葵的安慰 等到宁渊回府之后,已是天黑之时,宁乔的事情他没和任何人说,也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说。 因为那个男人不仅仅是他的父亲,更是这南国的国王,身上的背着的担子 已经沉重到快要压垮他。 玉青葵第一时间察觉到宁渊的不妥,连忙走了过来,关心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面色这么沉重?” 宁渊此刻的脸色的确沉重的可怕,如今听到玉青葵的声音,才把头微微的抬了起来,只一眼便确定了眼前的人正是他念了好久的女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宁渊直接抬起手臂,一把把玉青葵拉进了怀里,头放在了她的颈窝处,闭上了眼睛,那紧拥的力度,似乎是要抱紧这世间他最为在意的东西。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一下子就溢满了玉青葵的整个鼻翼,玉青葵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抱了一会之后,许是宁渊用的力气太大,玉青葵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开始小幅度的挣扎了起来,开口唤道,“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宁渊依旧紧闭着眼睛,趴在玉青葵的耳边,声音有着显而易见的沙哑,“嘘。别动,让我抱会。我好累。” 闻言,玉青葵竟是连动都不动了,甚至连呼吸都刻意的放轻了许多。生怕吵着宁渊。 一男一女此刻正站在门口处紧紧的拥抱着,那副画面美好安静的连调皮从窗口处跃进来的月光都有些不忍打扰,只是安静的在两人身上披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便又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耳边逐渐的传来匀称的呼吸声,玉青葵忍不住的偏过头去看。宁渊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玉青葵的身上,已然是熟睡的状态,可是即便如此他还不忘紧紧的把玉青葵搂在怀里,但是这样一来就极大的考验了玉青葵的耐力以及腰的承受力。 宁渊生的极为俊美,不管玉青葵看了这张脸多少次,也仍然会被宁渊给惊艳到,每一次的宁渊都会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此刻的他,那双黑眸正紧紧的闭着,长翘的睫毛时不时的抖动一下,只有宁渊眉间此刻紧锁出来的川字才在说明着,他现在正在经历着怎样让人心疼的梦境。 玉青葵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抚平宁渊眉间的褶皱,宁渊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手竟是把玉青葵搂的更紧了一些。 第二天,太阳直接从地平线上跃起,以耀眼的光芒去唤醒着每一个沉睡的生物。当阳光照进太子府的时候,躺在地板上的宁渊夫妇两人还在沉沉的睡着。 当白芷推开门想要叫两人起床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玉青葵如同小鸟依人一般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埋入了宁愿的怀里,阳光从两人相拥的角度照射进来,美好的让人都移不开眼睛。 只是这样的画面若是发生在床榻上也许会更加的赏心悦目一些,但是场地却是发生在了屋内的地板上。 宁渊夫妇二人昨天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白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陷入了沉思,殿下夫人现在这种状态,她是去打扰好呢,还是不去打扰好呢? 正在白芷疑惑间,睡着的宁渊已经悠悠转醒,虽然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但地板上总归是凉的,在地上睡了一夜,宁渊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上正冰冷的很,胳膊也犯起酸意。 宁渊正想活动一下,却一眼就看到了正躺在自己胳膊上睡得正熟的玉青葵。诧异了一下之后,宁渊瞬间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抬头扫了一眼四周,所以他们两个这是在地上睡了一夜吗? 看到宁渊醒了,白芷连忙走了过来,怕吵到玉青葵,所以声音刻意压低了许多,“殿下。” 宁渊点头,随即在白芷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在玉青葵的身下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再把玉青葵抱到了床上,宁渊为玉青葵盖上被子,一脸温柔的看着她。弯起唇角,轻声说道,“夫人,好梦。” 玉青葵仿佛是听到了宁渊的话一般,挣扎着又翻了个身。 宁渊见此无奈的笑笑,眼里的宠溺显而易见,是很真诚的宠溺。 在地上睡了一夜的直接后果,便是玉青葵当天下午都没有起的来床,发烧了。 地板上终究是凉的,就算是宁渊这般强壮的身体,在地上睡了一夜起身时也仍会感觉身上冰凉,更何况是玉青葵这孱弱的小身板了。 她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之中一直处于很好的状态,自从来到南国之后许离的各种刁难,以及南国玉国之间截然不同的气候环境让她吃尽了苦头,身子也在那个时候一天比一天的弱起来。 即便是后来宁渊有心的去调养滋补,也终究是来不及了,毕竟伤了底子。 宁渊在中午的时候便频频去看她,掐着她正常应该起来的时辰,可来了好几次,玉青葵仍是没有要起来的样子,而且平时那张白净的俏脸也是闪着不正常的红晕。 宁渊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抬手朝她额头处探去,触手果然一片滚烫。宁渊皱着眉头,直接让人叫了太医过来。 “殿下放心,夫人只是身子着凉了,有些发烧而已。” 宁渊点头,“先下去吧,我知道了。” 白芷端来熬好的药,宁渊一勺一勺先吹凉了再小心翼翼的喂给玉青葵喝,汤药太苦,即便玉青葵闭着眼睛也是下意识的抗拒着,扭过头去不肯喝,宁渊无奈,只得先含进自己嘴里,再以唇舌相度喂给她喝。 他那时没想别的,只是想和玉青葵一起分享她现在所受的苦痛罢了,那汤药那么苦,连他有些时候不小心吞紧肚里都会感觉到那股让人难受的苦涩,他那么疼爱的女人,他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苦着。 等到一碗药都喂光了的时候,宁渊又喂给了她两勺蜜糖水,玉青葵噬甜,极度 第二百八十一章乐仪皇后 宁渊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的看着玉青葵,但现在的玉青葵却所身处在梦境之中,而且宁渊之前的那句好梦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玉青葵现在所经历的梦境怕是能将她这辈子都推入深渊,再也得不到救赎。 因为她梦到的是她的从前,那段玉国的日子,她见到了她的母亲,玉国尊贵的乐仪皇后。 那年,玉国皇宫的牡丹花开的正好。 大片大片的各色牡丹正在玉国御花园里尽情的怒放着,每到花期,后宫里便满是牡丹花的香气,那时候后宫根本就见不到其他的花朵,一眼扫过去,只有牡丹也只能是牡丹。 因为她的母亲乐仪生平最爱的就是牡丹花,玉宸为了讨她欢心,特意把整个皇宫里的花都换成了牡丹,更是下令让那些读书人来专门的歌颂牡丹,一时间,牡丹成为了那时玉国里的热潮。 玉青葵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一大片花海,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有的不仅仅是迷恋更像是对于某事某物的怀念。 她已经好久没有在皇宫里看到牡丹花了,那种陪她长大的花好像有一天在后宫里一夜消失,就在也找不到了似的。 让她好好想想,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再也见不到牡丹花了呢?对,是在她母后走后,她就再也看不到牡丹了,取而代之的是良妃最喜欢的栀子花。 玉青葵本身就是个淡漠之人,自然不会特意的去记住某个人的喜好,让她记住良妃最喜欢的花是栀子花的还是因为这件事情。 那年的玉青葵已经几岁了,是她母后走后的第一年,是有些事情已经可以牢记在心并且面上能够毫无情绪波澜的年纪了。 后宫里牡丹全没了,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玉宸给世人的答复却是花可代人,怕见到牡丹之后睹物思情,这才命人把牡丹全替换了的。 玉青葵的心智自然是没有现在成熟,而且玉宸还是她的父亲,说了什么,她便信了什么。 栀子花开的太盛,有一些甚至都纷纷嚷嚷的堵在了宫门口,玉青葵是不喜欢这样白色的花的,便让人把门口的栀子花清理了。 可是当天下午,那些宫人便受到了二十棍的处罚,理由是毁坏了良妃娘娘最喜欢的花。 从那时起,玉青葵便记得了良妃最喜欢的花是栀子花,也看破了玉辰撒出去的那个谎,玉青葵开始默默的在心里记着,关于玉宸这个父亲的第一次失望。 有热闹的说话声从一旁传了过来,玉青葵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进入视线的是两个衣着十分华丽的女子。 一个和良妃容貌酷似,只是比她稍微年轻了一些,手里还牵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丫头,粉雕玉琢的,眉眼竟然有些像她那个妹妹。 玉青葵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玉青荇的小时候。 正在玉青葵发愣的时候,良妃两人已经走到了身前,玉青葵刚想起身想躲,却发现她们二人像是没有看到自己一般,仍是说说笑笑的走了过去,她们现在是看不见自己吗?玉青葵心里疑惑着,却已经是抬脚跟了上去。 “母妃,云楼哥哥什么时候还入宫啊?”玉青荇正拉着良妃胳膊,笑着撒娇问道。 “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打听起云楼来了?”良妃有些不解的问道。 “荇儿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云楼哥哥,自然是有些想他了。”玉青荇竟是说着说着,就羞红了脸。 良妃见到玉青荇这个样子,心里自然是明白了什么,打趣道,“荇儿可是相中了云楼那小子了?” 良妃这话问的开过于直白,玉青荇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下意识的点点头,直到良妃的笑声响起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瞬间小脸羞红像是能低下血来。 良妃笑够了,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看着玉青荇很是认真的问道,“那荇儿是以后想要嫁给云楼吗?” 玉青荇瞬间激动了起来,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母妃,你是在说真的吗?荇儿真的可以嫁给云楼哥哥吗?” “那必须。”良妃满脸的得意,高傲道,“我的女儿可是这玉国的公主,他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外姓王爷的儿子,若是真的嫁了过去,他还算是高攀了呢。” 玉青荇满脸的兴奋之色,但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那要是云楼哥哥看不上荇儿,不肯娶荇儿呢?” “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公主这样的高贵之躯,愿意嫁给他们云家,都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良妃语重心长的告诫道,“荇儿,你永远记住了,你是公主,是这玉国里最尊贵的女人。” 玉青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口又提了一句,“那姐姐呢?她不是和荇儿一样也是公主吗?” 一提到玉青葵,良妃的脸色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变换着,嘴角的笑容早已经僵了下去,玉青葵听她咬牙说道,“不过只是个长公主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等到乐仪死的那天,我们荇儿就是这玉国真正的长公主了。”良妃又哼了一声, “那么尊贵的位子又岂是一个短命鬼能坐的住的?” 玉青荇拉拉良妃的袖子,“母妃刚刚说的短命鬼是什么意思啊?” 良妃脸上的笑容又泛了起来,带有几分狠毒,“母妃的意思是母妃马上就要变成这玉国的皇后了,到时候荇儿也可以把你大姐狠狠地踩在脚下了。” 玉青荇那时候还是个孩子,还没有那么多狠毒的心思,听到良妃这话,更是疑惑不已,“皇后不是乐仪娘娘吗,而且荇儿为什么要把大姐踩在脚下啊?” 良妃笑得温柔,伸手摸了摸玉青荇的脑袋,“傻孩子,只要她死了,母妃不就是皇后了吗?而且荇儿若是能将玉青葵踩在脚下的时候,到时候无论有什么东西,都是荇儿先拿的,玉青葵她在也不能和你抢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埋葬的过往 玉青荇眨了眨眼睛,“包括云楼哥哥吗?” 良妃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只要荇儿能够当上长公主,那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人能和荇儿去抢云楼了。” 良妃这句话的诱惑力太大,玉青荇直接就点了点头,说道,“那荇儿也要当长公主。” “好,好,母妃一定帮荇儿得到想要的东西。”玉青筕带着充满了期待的表情对良妃说道。 至于后面她们还说了些什么,玉青葵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听了,她现在满脑袋就只有刚刚良妃的那几句话在不断的循环播放着,短命鬼,乐仪死了她就是皇后。 玉青葵甚至都有些不敢去想,不敢把这两件事情放在一块,她母后的死不是意外,不过她最怕的还是这件事情到最后还是和玉辰有关系。 玉青葵回头看了一眼两边正在怒放的牡丹花,她记得牡丹的花期是每年的四月五月,而她母后去世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良妃从这么早就开始计划了吗,或者说是龙椅上的那个人比她计划的还要更早。 眼前的景物陡然一转,两边怒放着的仍旧是牡丹花,眼前出现的两个人影仍旧是一对母女。 不过,那个当母亲的容貌却是比容妃强了十倍不止,光是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的淡漠,以及那浑身优雅的气质就已经能够把容妃甩出一大截去。 这世界上,有些人生来就是高贵的,一举一动皆能让人感觉到赏心悦目,无疑,乐仪就是这样的天上亲点的宠儿。 不错,眼前来的人正是乐仪母女,只不过那时的玉青葵看上去要比玉青荇小的多了,甚至门牙还是缺一颗的时候。 小玉青葵指着周边的花,好奇的问道,“母后,那是什么花啊?” 乐仪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随即笑道,“那是牡丹花,花姿高贵,乃是母后最喜爱的花呢!” 玉青葵想了一下,笑道,“牡丹花就像母后一样高贵呢!但是为什么整个后宫里都是牡丹啊?” 乐仪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那牡丹花,良久才开口道,“这是你父皇特意为我种的,将这皇宫里的所有花都换成了牡丹。” “那父皇对母后真的好好啊!” “是吗?”乐仪的嘴角笑容竟然蔓延出了苦涩,“看到的都未必是现实,我终究还是不够了解他。” 乐仪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玉青葵也听不明白,只是突然松开了手,跑去摘那牡丹花。 只是小手还没等碰到那娇艳的花瓣时,就听见有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呦,这不是姐姐吗,怎么不在宫里读兵书,有空出来散步啊?” 玉青葵回头看去,就见一张很是娇艳明媚的脸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女子生的极为貌美,就是那嘴角的笑容却是让玉青葵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当下便收回了手,躲在了乐仪的身后。 良妃自然是注意到了玉青葵的动作,直接便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向她伸出去手,笑道,“这就是长公主吧!长的还真是貌美呢,不知道姐姐让不让臣妾也抱一抱,沾点福气回去给我家荇儿呢。” 良妃的话说的快,手底下的动作却是更快,良妃双手就离玉青葵的脸只差了不大两尺距离的时候,终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乐仪死死地钳着她的手腕,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冰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是在玉辰面前多蹦哒了几天就以为自己能够在后宫里一手遮天了。你费尽心思爬上宠妃的这个位置也不容易,你手上沾了那么多的无辜鲜血,你半夜梦醒就不害怕他们回来向你寻仇吗?人各有志,所以我也不管你,不过我告诉你,青葵是我的底线,你今日若是敢碰她,你信不信我用你全家的性命来为你今天的这个错误赔罪!” 乐仪的话说到最后,良妃的脸色早已经惨白如纸,下意识的呢喃出声,“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乐仪平时鲜少有表情波动的脸上此刻满是嘲讽,“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小把戏没人看到啊,坐在上位的人有几个是傻的,你太自作聪明了,我等着看你亲手被自己毁掉的那一天。” 说完,乐仪就拉着玉青葵走了,愣在原地的良妃先是面白如纸,随即便是发了疯似的冰冷狠毒,目光紧锁着乐仪走的方向,指甲早已经深刻入肉里。 那时候的玉青葵还看不明白良妃当初要抱她是为了什么,但现在自己的记忆在眼前重新在演一遍,玉青葵却是明白了。 良妃朝她伸出去的手哪里是要抱她,分明就是冲着她的脸去的,那尖锐的染着鲜艳丹蔻的指甲若是戳到她的脸上,绝对会流血,良妃这番分明是要她毁容。 等走到远了一些的地方,乐仪才蹲下来,连忙翻来覆去的查看着玉青葵,生怕刚刚容妃伤了她。 直到确定玉青葵没事之后,乐仪才算是松了口气,一把把玉青葵楼进了怀里。 “母后,我不喜欢刚刚那个娘娘。”玉青葵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喜欢的话,那青葵以后见了她一定要绕着她走,听明白了吗?如果母后不在身边的话,她给的东西不能要,明白了吗?” 玉青葵点点头,乐仪再一次的把她搂进了怀里。 玉青葵的眼前再一次的模糊,这回的场景却不是御花园,而是母后宫里面。 偌大的云床上,此刻正安静的睡着一个人影,那人身着着明黄色的凤袍,长长的睫毛滑下挡住了那双清冷的桃花眼。 玉清葵呆愣的站在原地,有些干涩的动了动唇,刚抬手想碰碰乐仪时,却听见门口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乐仪也是听到了那声音,因为睡眠极浅,所以当时便醒了过来,见是玉宸便又躺了回去,像是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 玉宸进殿前一直是冰着个脸色,直到踏入殿里才又强硬的挤出了几分笑意。 第二百八十三章送你一程 玉宸故作关心的走了过去,“皇后这是困了吗?怎么在殿里睡着?” 乐仪坐了起来,面上是万年如一日的淡漠,“最近刚刚换季,臣妾有些春困,经常身子乏的厉害。” 玉宸脸上的笑容在玉清葵看来,虚假得很,这时又听他道,“皇后是一国之母,就算不是为了黎民百姓,也要为了朕爱惜身子啊!” 乐仪点头,“臣妾知道了。”眼神落在玉宸身后跟着宫人手里的汤药碗时,有些疑惑的 皱了皱眉头,“皇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而且那宫人手里端着的汤药是干什么的?” 玉宸抬手就势握上乐仪的,体贴的说道,“皇后身体向来不好,如今又在这特殊期,朕毕竟是你的夫君,哪有妻子病了夫君不过来看望的道理,那碗药是朕特命太医院专门根据皇后的体质,专门调理出来应付春困的。” 乐仪点点头,手虽然没有抽出来,但是淡漠仍旧,!“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劳烦皇上费心了。” “皇后这么说莫不是在和朕见外!”玉辰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不悦之色。 “臣妾没有。” “这样就好。”玉宸抬手叫来端药的宫人,“皇后可别辜负了朕的一番心意。” 当那黑色的汤药端过来时,乐仪的眉头下意识的就皱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玉宸,玉宸像是看出来乐仪的抗拒一般,当下便又开了口,“这可是太医院专门研制了三天配出来的汤药朕和他们都在上面花了心思,皇后难道也要辜负他们的苦心吗?” 玉宸这话说的太过于绝对,直接就把乐仪逼到了不得不喝的地步上。 乐仪端起药碗,玉宸的面上当时就笑了起来,开口道,“要不然朕来喂你吧!” 玉清葵看到此处,嘴角隆上一分嘲讽,自己父皇还真的只是说说而已,连最起码的汤匙都没有,他要怎么喂给母后喝药,还是认准了按照母后的性格绝对不会让他喂药的,说出来的话也只是走个过场。 具体是因为什么,玉清葵不清楚,不过她这个父亲好像自认为已经把母后的性格牢牢的掌握清楚了。 到了最后,乐仪还是没有让他喂药,直接闭着眼睛把那碗浓郁到发黑的汤药给吞了下去。 只是面上一直是关心神色的玉宸,却在乐仪端起药碗,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嘴角勾起笑意,眼里的阴狠显而易见,联想到之前容妃之前说过的话,玉清葵心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乐仪还在那里喝着,玉清葵直接朝那人影扑了过去,想把那碗药打翻了,但她的身子却是直接的穿过了乐仪,玉清葵愣在了那里。 而这边,乐仪手里的药碗已经空了,玉宸看着已经见底的药碗,笑意显而易见。 “皇后再睡一会吧,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了。”玉宸的话刚刚说完,人却是已经走了出去,整个邵阳宫再次和之前一样平静,玉宸来的也急,去的也急,若不是嘴里的苦味尚存,乐仪怕是都不敢相信,玉辰刚刚来过这里。 良久,乐仪叹出一口气来,又躺在了床上再次的闭上了眼睛。 而这边,玉清葵竟是跟着玉宸走着,她本来以为他是要回容妃的宫殿的,没想到竟是直接的去了御书房。 玉宸让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转身自己一人在身后宽广的书架上来回的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玉清葵看见玉宸从书架后面的暗格里翻出来一个油纸包着的纸包出来,那里面是一种不知名的白色粉末,此刻正被玉辰拿在手里。 玉宸笑笑,面上的表情早已经被狰狞所覆盖,玉清葵虽然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感觉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 上好的青桂玉被做成了镇纸,玉宸从一堆黄色的折子下面拿出了一张纸来,上面正用宣墨勾勒出一个龙飞凤舞的乐字出来,玉辰用笔沾了朱砂色的墨汁缓缓的在那乐字上面画了一个圈出来。 玉清葵在一旁看的浑身发冷,眼神完全陌生的看着这个被她叫了二十多年的父皇的人,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对乐家起了杀心。 画面在一转,回到了玉清葵七岁的时候,是乐仪刚刚去世的时候。 她看见她自己一个人穿着纯白色的衣服跪在宫里面一直在求着玉宸,“父皇,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让我见见母后,让我见一见母后吧!父皇我求你了,你让我见见母后吧,葵儿想她了,父皇,葵儿想母后了,父皇!” 她那时七岁,被玉辰下令关在了宫里,诺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跪在殿门口哭的声嘶力竭,即便是她在里面哭的嗓子哑了,玉辰也始终没有让人打开宫里的大门。 她那日在宫里里饿了一天,跪了一天,也哭了一天,当皇后独有的凤钟响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连忙拉着身旁的宫女不停的追问着,“刚刚那是什么声音,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那是什么声音?” 宫女起先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殡天,还请公主节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骗我是不是,你们都骗我是不是?”玉清葵那时候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知道捂着自己的耳朵,想去否认那段声音。 可是那凤钟的声音鸣的时间太长,她根本就否认不了那种声音。 她发了疯一般的朝宫外面冲了过去,可是一路上所见到的宫女太监都朝她行礼,都说一句“公主节哀。”可是她还还等冲过去,就直接被人带到了皇后寝宫里,但是乐仪却早已经被玉宸安排到了他自己的宫里。 她就在那样的情况下度过了她这辈子最难熬的一天,玉清葵呆呆的看着那个正被困在宫里的自己,还没等到反应过来,眼泪却是再一次的冲了出去,那是她的母亲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算是救赎 那种当初整个世界瞬间崩塌的感觉再一次的袭上心头,玉清葵缓缓蹲下身子哭的泣不成声,那个护了她那么多年的母后啊,一瞬间就没了,不过比起之前的无力感,玉清葵却是更痛苦了一些。 因为她这次看见了,亲手毁了她世界的人是她的父皇,她叫了二十多年的父皇, 泪眼模糊间,玉清葵又看见了,看见良妃正站在邵阳宫外,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与讽刺。 良妃轻轻的动了动唇,玉清葵听的真切,她听到她说,“天之骄女怎样,一国之母怎样,坐在高位看穿我的手段又怎么样,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终归是满意了吧。 乐仪啊乐仪,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愚蠢,你是厉害,是整个玉国的信仰,可是到最后,你却忘了你还是个女人,一个能力强过自己夫君的女人,你觉得哪个男人容得下? 你输就输在你的光芒太过于耀眼,以至于能够轻而易举的灼伤皇上的眼睛,而且你身后的乐家太过于强大,强大到可以威胁般的存在,你以为按照皇上的性格,你能活的久吗?” 良妃这话简洁的把一切重点都勾勒了出来,但也把那不堪一击的事实给说了出来。 她的父皇因为妒忌她母后的能力,而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而杀了她的母后。 而此刻,正躺在太子府床榻上的玉清葵与此同时流下两行清泪。 宁渊守在床边,着急的看着她,看到她流泪,连忙喊了太医过来。 宁渊的脸上满是着急,担忧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妃都已经昏迷一天了,她为什么还醒不过来?” 太医仔细的把脉之后,给了宁渊结论,“娘娘没有昏迷,她只是在做梦!” 宁渊先是愣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太医给宁渊指了指玉清葵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开口道,“娘娘现在应该正在经历着一个对她来说很可怕的噩梦,这个噩梦有可能是她儿时的阴影,也有可能是她痛苦的回忆,梦境是未知的,娘娘现在在梦着什么,老臣也不清楚,但是这个梦境对娘娘来说一定很痛苦。” “儿时的记忆?痛苦的事情?”宁渊下意识的呢喃着,随即猛的反应了过来,她这一辈子最痛苦的回忆应该就是在玉国乐仪娘娘刚刚去世的时候,宁渊永远记得当时的小女孩到底哭的是有多凶。 一想到玉清葵要再一次的去经历那种梦境,他就心痛的难受,梦虽然都是假的,但也毕竟是人生的一个对立面,这般想着,宁渊沉了沉眸子,“那你能有什么办法能让太子妃尽早的醒过来了?” 太医摇了摇头,“老臣也无能为力,这些事情或许是娘娘曾经害怕逃避但却是真实发现过得事情,娘娘曾经可能选择了忘记,但是现在能够帮助娘娘的只有她自己,而且娘娘若是不能从那梦境里走出来的话,” 太医的话还没说完,宁渊已经上前一步抓住了太医的领子,着急的问着,“你说啊,若是醒不过来,青葵会怎么样?” 太医叹了口气,“其实这也算是娘娘的心结,若是娘娘走不出来,怕是一辈子都要陷在梦境里面了,再也醒不过来。” 宁渊像是一瞬间被人抽光了力气一般,连刚刚紧攥着太医领子的手此刻都无力的垂着。 宁渊已经猜到了玉清葵的梦境会是什么,也知道乐仪对玉清葵来说到底是代表着什么,现在玉清葵要自己独立一人去面对这些东西了,可是自己连点忙都帮不上,一瞬间一股沉重的无力感遍布宁渊全身。 而梦境里的玉清葵,此刻却已经快要天黑,她仍趴在那里不死心的哭喊着,就为了再看乐仪一眼,不知道哭了多久,玉清葵终于累了,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口中仍在呢喃着,“母后,母后。” 可是现实中在玉清葵的记忆里出现的人是宁渊,可如今这里出现的人却是乐仪。 她看见乐仪仍旧像以前一样把她扶了起来,又把身上的厚重斗篷解了下来给她披着。 乐仪揉揉玉清葵的头发,“葵儿怎么哭了呢,忘了自己是长公主了吗,葵儿怎么能够这么随意的就去哭鼻子呢?” 玉清葵一把搂住乐仪,把头埋在她的怀里,“母后,我好想你,葵儿好想你啊,母后!葵儿刚刚看到你不在了,葵儿四处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父皇把我关在了宫里面,还不让我出去找你。” 乐仪揉了揉玉清葵的头发,笑道,“傻孩子,我不就是在这里吗?哪有找不到,母后可是一直在陪你你的。” 玉清葵抬起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乐仪,“母后说的可是真的?可是,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凤钟鸣桑了,所有的宫人都和我说你已经殡天,让我不要悲痛。” 乐仪的脸上有些洗衣服不自然的神色,开口哄道,“他们都是在骗你的,母后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母后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玉清葵点点头,“说好。” 乐仪就这么牵着她走着,印象里乐仪似乎牵着她走了很远的路,眼前的景象不停的在变换着,乐仪依旧牵着她走着。 玉清葵有些疑惑,问道,“母后要带我去哪啊?” 乐仪回过头来笑笑,说道,“自然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母后保证葵儿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玉清葵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是越和乐仪走着她就越害怕,终究是忍不住的再次出了声,“母后要带葵儿去哪里,葵儿累了,想回去睡觉了。” “不行哦,马上就要到地方了,等到了地方之后,葵儿在休息好不好?”乐仪声音里带着哄佑。 玉清葵紧盯着眼前这一大片袭来的黑暗,下意识的抗拒着,开始哭闹起来了“葵儿不去了,葵儿要回家,葵儿要回家。” 没有人知道,玉清葵自幼怕黑,她对于黑暗已经到达了一种严重的恐惧状态,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她根本就没有在向前走的勇气。 第二百八十五章噩梦醒了 起先乐仪还能脸上带着笑容,耐心的哄着玉清葵,可是随着玉清葵的哭闹声越来越大,乐仪也逐渐的没有了耐心。 乐仪强忍着火气,又问了一遍,“葵儿你到底跟不跟母后走?” “不走,不走,葵儿不走!”玉清葵哭闹着,挣扎着把手从乐仪的手里抽了出来,作势就要朝后面跑去,可是刚刚抬起步子就被乐仪一把的给拉住了。 此刻的乐仪早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温柔,脸上冰冷的可怕。 这时的玉青葵已经发现母后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以前母后不会这样对她的。 她直接抬手一把拉住了玉清葵瘦弱的身子,强制性的拉着她朝前面走去,口中还在不停的说道,“你是我的女儿,你难道不想和母后永远待在一起吗?母后走了,你难道就不会想母后吗?” 正在挣扎着的玉清葵愣了一下,是啊,她怎么不想母后,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乐仪见此,脸上瞬间就浮现出了狰狞的笑意,“这样才对嘛!只要和母后走,母后保证你天天都能看见母后,天天都能和母后过这样的日子,葵儿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吗?” 太子府床榻上的玉清葵仍在闭着眼睛,口中却是呢喃出声,“好。” 正坐在床边的宁渊此刻心头却是突然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连忙上前不停的轻推着玉清葵沉睡的身体,连声唤道,“夫人你醒醒,夫人你醒醒啊!” 而此刻已经温顺下来的玉清葵正跟着乐仪走着,耳边却是突然响起了男人着急的催促声,那声音仿佛是在叫着,夫人? 玉清葵停了下步子,乐仪立刻就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葵儿怎么不走了?” 玉清葵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有了泪痕,“母后,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乐仪愣了一下,“什么声音啊?” “我听到有一个男人正在喊他的夫人,声音很焦急,听着让人有些难受。”玉清葵如实的说道。 “不可能的,葵儿肯定是听错了,来,葵儿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乐仪朝玉清葵伸出 手去,不料竟然被玉清葵直接躲了过去。 玉清葵没有犹豫的转身就跑,根本就不管身后乐仪的一声声呼唤,周边的景象再一次的变化,两边的黑暗都褪了下去,一切都又重新的明亮起来。 玉清葵猛的睁开了眼睛,进入眼里的是自己那张熟悉的雕花大床,该有正守在一旁着急的看着她的宁渊。 看到她醒过来,宁渊的脸上瞬间就带了笑意,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笑道,“夫人,你总算是醒了?” 玉清葵本想开口询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才刚刚动了动唇,就被自己那沙哑的嗓音给吓到了,宁渊见此,连忙给她端了一碗水送到了唇边。 温润的水很适时的滋润了干涩的喉咙,玉清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这才开口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宁渊拿起帕子给玉清葵贴心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你发烧了,已经昏迷了一天了。” “我发烧了?”玉清葵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疑惑,抬手碰上自己的额头时确实还是滚烫的,“昏迷又是怎么回事啊?我不就是发烧吗?” “太医说你这是做了噩梦,陷在梦境里若是出不来的话,便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宁渊耐心的为玉清葵解释着。 “噩梦?”玉清葵下意识的呢喃着,宁渊说的噩梦不会是和母后有关系的那个吧,不过当时母后为什么非要带着自己走呢,要带自己去哪啊?玉清葵有些想不明白这个事情。 “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噩梦吗?”宁渊关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提起这个问题,玉清葵脸上的神色明显的僵硬了一瞬,换换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就在宁渊以为玉清葵不会说的时候却听见她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梦见我的母后了。” 闻言,宁渊的心里闪过一丝了然,果然,乐仪皇后才是玉清葵这辈子的伤,也只有她才能让她做那么害怕的梦。 “我看见了我自己的小时候,还看见了我之前不知道的事情,我甚至看到是我的父皇下药毒死了我的母后,父皇把我自己一个人关在宫里,我在宫里拼了命的求着父皇,让他放我出去,让我去见见母后。 可是没有人理我,等到后来的时候,母后出现了,她说了要带我走,我就跟着她,可是走的地方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再后来,有人在我耳边不停的喊着夫人,夫人,我就醒了过来。”玉清葵把整个梦境简单的陈述了一遍,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不管怎么说,那个梦境是让她真的害怕。不论是父皇良妃的残忍,还是母后拉着自己走时路上那看不到边缘的黑。 宁渊看出玉清葵的害怕,不动声色的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没事的,那些都是假的,都过去了,夫人不用担心的。” 宁渊安慰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玉清葵的害怕仍然明显,“可是那个梦真的好好真实,尤其是父皇端给母后掺了毒的药时,我甚至都能看到父皇的心狠以及他看到母后慢慢的喝下那碗药时,眼里的笑意,而且他还要对付乐家,我在御书房里看到他在写着乐字的宣纸上用朱砂笔画了一个叉。” 说着,玉清葵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道,“父皇早已经对乐家起了杀心了,母后的死只是个起点,他在朝堂上大肆的瓦解乐家的实力,就怕乐家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乐家为了玉家尽了多年的忠啊,最后换来的就是这个下场,我当真是低估了我父皇的心狠啊!” 对于此事,宁渊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皇宫成长多年,这种事情他见得实在太多了,兔死狗烹这是必须的,更何况乐家早已经功高盖主,这样的存在对于哪一个上位者来说都是威胁。 第二百八十六章国师与丞相 良久,宁渊才开口说道,“这样的事情太平常了,长在皇宫里什么样的乱套东西没有看过?” “虽然说是这样,但我还是接受不了,父皇他咋就那么心狠啊?” 这回,宁渊没有说话,只是把怀里的玉清葵搂的更紧了一些。 日落之际,丞相府 扶离此刻正趴在书案上练字,桌上的另一旁放满了写好的宣纸。扶离仍在写着,黑墨晕染在纸上,笔迹苍劲有力,不过侧目看去,那纸上密密麻麻的竟然都是玉清葵三个字。 门口有家丁来通报,“国师大人,有人找你。” 扶离头也不抬的继续写着,“谁啊?” 还没有等到家丁答话,就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扶离老弟,是我啊!” 听到声音扶离自是知道的,也第一时间就听了出来,这个时点能来找他这个国师的,除了丞相许岩怕是也不能再有别人了。 扶离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把手里的笔放了下去,一个人心态不稳时,是绝对写不出漂亮的字来的,他不想让玉清葵那三个字受到任何的差错。 “让他进来吧!”扶离开口道。 话音刚落,许岩就已经快步的走了过来,自来熟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旁的小厮伺候着倒茶。 扶离眯着眼睛看着许岩,问道,“许丞相这个时候来找扶某有何贵干啊?” 许岩笑了两声,“国师是个聪明人,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哑谜了,我想知道,咱们之前谈的合作到底还算不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难不成丞相还想反悔不是?”扶离淡漠的开口道。 “咱们都已经坐上了一条船,上船容易下船难,要反悔哪有那么大的好事?”许岩这话说的含蓄,但还是含沙射影的指出了许多事情。 扶离的眼睛里装满嘲讽,盯了许岩一会之后,开口道,“丞相还是有事说事,想问的直接问吧。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丞相难道不累吗?” 话都已经说开,许岩说话也开始直白起来,“你当初为什么要主动请缨去治疗瘟疫,而且你这次回来又为什么那么直接的就去针对吏部尚书?” 扶离讽刺一笑“这才是今天丞相来的真正原因吧。”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宁渊还是开了口,却是换了个问题。 “你觉得皇上对我怎么样?” 许岩的反应迟钝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自是极好的。” 扶离顺着许岩的话茬接了下去,“最起码他给了我国师之位,这朝堂上无论大小事情都要和我商量一下是不是?” 许岩点了点头。 “宁乔确实是只老狐狸啊!”扶离这突然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句,倒是给许岩说蒙了。 “他表面上全心全意的信任我,只要是他提嘴的事情都来问我意见,可那些终究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这般做也不过是刻意提高我的位置罢了,我终究是个玉国人,他又怎么可能放心的把朝内重要的事情让我管呢?” 许岩也不是个傻得,扶离的话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他也自然是懂得了。 “你是在拿瘟疫的事情在赌对吗,帮宁乔把他最担心的事情解决好,让他看到自己的衷心,以此得到他的信任,对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染上瘟疫,怕是还没等到宁乔把自己的信任给你,你就自己先挂了。” “这就是我和老天赌的,赌的就是我的性命,看看老天肯不肯帮我下这盘险棋了,不过还好,我赢了。”扶离看着那纸上的字,脸上锋利的菱角也柔和了许多。 “那吏部尚书呢,你怎么突然想起对付他了?” 扶离摇摇头,“我没有刻意的针对他,是他自己这次的篓子捅的太大了,而且那边已经开始有人调查了,我又为何不顺便去剪个便宜,好去宁乔那里博一分好感出来呢?” “那既然如此,我们合作依旧?”许岩笑道。 “那是自然。”扶离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啊?” “皇上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我可不信那只是简单的风寒咳嗽而已,最好还是说实话吧。”扶离那天可是看到宁乔摔在地上了,而且之前他师傅告诉他的那些黑暗事可比这个还要脏的多,对于下毒的这种手段扶离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许岩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事情,“是啊,确实不是风寒,不过国师是不是没有听过这句话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好奇心可是能够害死猫的!” “呵,我可对你的那些事情没有心思,记住了把自己的手脚擦干净了就好。” 之后的两人谁也没有在说话, 宁乔第二天一早就醒了过来,硬是不顾太医的劝阻,直接便拖着病重的身子上朝,等结束了一天的公务之后,再回御书房去批改折子。 虽然他现在已经把一多半的事务交给了宁渊处理,可是时间久了仍旧会力不从心。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所以宁乔从醒来的那一天起便直接去问了太医,开口的话也不是,“朕这是怎么了?”而是“朕还能活多久?” 太医闻言,立刻就跪了下来,头磕在地板上直响,“皇上莫不可这么说,皇上乃是万岁的真龙之体,自然万寿无疆。” 宁乔脸上的表情淡漠,语气就像是和陌生人说话似的,“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说实话就可以了。” “回皇上。”太医结结巴巴的才把下句话给说了出来,“按照微臣的医术看来,皇上也许只有半年寿命了。” 宁乔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半年?”随即揉了揉眉心,“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太医连忙又磕了一个礼,快步的退了出去,宁乔自己一个人守着窗口向外望着,空荡的眼睛里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刘欢早已经派人把寝宫里的东西全都换了一遍,所有送来的吃食都是先用银针验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没毒之后才到的宁乔嘴里。 第二百八十七章我说了你不信 太医院那边也是天天忙的快要连成团转了,天天的各种功效的十全大补汤给宁乔灌着,可即便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宁乔的身子也仍旧是垮了。 终于,在那日早朝上宁乔突然忍不住的一口血喷了出去随即直接在大殿上昏倒,给接下来的朝堂动荡起了开篇。 宁乔的事情太过于重要,才刚下早朝这件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宫里宫外,许离来的时候,宁乔刚刚喝过药便又睡了过去,宁渊在一旁守着。 许离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宁乔,忍了许久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你父皇他什么样了?” 宁渊没有抬起头,却是开头问道,“看到父皇现在的这幅模样,你满意了吗?” 许离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明显有些一丝慌乱,“渊儿你在说什么呢?” 宁渊抬起头看看她,眼里那如同面对仇人的冰冷刺痛了许离的眼睛,宁渊盯着许离,很是认真的一字一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自己都清楚,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够对你自己的夫君下如此重的毒手?” 许离的嘴角上扬起嘲讽的笑意,细看去里面甚至还有着明显的讽刺,“夫君吗?他又哪一天把我当成他的娘子了,渊儿啊,这里面的事情掺的太多,你没有办法知道。” “那我呢!”宁渊许是被宁乔今天的情况给刺激到了,情绪有些失控,把自己埋在心里多年的事都抖了出来,“你们之前的恩仇我不管,可我也是你的儿子,你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在我身上下毒是为什么,我在床上瘫痪了那么多年,这难道也是你想看到的吗?” 许离下意识的摇头否认道,“不是我,我没有对你下毒?”随即反应过来,冲了过来,扯过宁渊的肩膀翻来覆去的瞅着,“你说你中毒了,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宁渊直接躲开了许离伸过来的手,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许离,随即目光就又落在了宁乔的声音,开口的声音淡漠的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太医说,父皇顶多还有半个月了,今天这样的情况你该满意了!” 说完,便直接错过许离的身子,大步的走了过去,许离一步步的移到宁乔的窗前,伸出去手仔细的抚摸着宁乔的眉眼,可是还没等到开口说话,先一步出来的竟是大滴的滚烫眼泪。 许离一遍哭着,一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哪滴眼泪落在了宁乔的眉心处,许是因为太过于滚烫,宁乔竟然也醒了过来,沙哑出声,“你怎么了?” 许离只是在摇头,眼泪却落个不停,口中仍在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宁乔抬起手来,吃力的去抹了抹许离脸上的泪痕,“没事,我不怪你。” 许离哭的声嘶力竭,妆容早已经混在了一起,“怎么办啊,宁乔我后悔了,怎么办啊,我对不起你啊!” 宁乔笑笑,“这辈子若是仔细算来,还是我欠了你的,当初你入宫时也是个心机单纯的好姑娘,终究是因为我才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我毁了你这一辈子的幸福。” 许离连忙抓住他的手,“那你好起来好不好,你好起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好不好?” 宁乔仔细的摸着许离的脸,由于保养得当,许离的脸蛋仍旧和十几岁岁刚入宫的小姑娘一样,似乎时光根本舍不得在她脸上留下刻印一般,但是时间却是带走了许离眼中的之前的纯洁干净,许离的眼泪把脸上的妆容都冲刷干净,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我比你大了五岁,没想到这二十多年过去了,看起来我竟像是比你大了二十多岁,人啊,非得要快死的时候才能放的下去一些东西,就像是你曾经执着了很久的东西,你好像突然就找不到执着的理由了。” “渊儿呢?”宁乔扫了一眼屋里问道。 “渊儿出去了。”许离说道,抬手摸上了宁乔的脸。“这辈子我们好像除了一开始的幸福,其他的时候就都是在错过。” 宁乔点点头,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什么,“一开始是对的,后来因为我,咱们的结局才会硬生生的变成这样,若是当初我不执意将花蝶带进宫里来,不硬把渊儿强塞给你,你也许不会这么恨我了。” 许离闭上了眼睛,“都过去了,花蝶死了,渊儿也长大了,咱们也老了,追不上他们了,咱们俩也针锋相对的过了二十年,是时候停下了。” 世人皆知,宁乔的皇后许离乃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可谁又知道那年刚入宫时,许离正是最受宠的妃子,只不过许离的宠爱也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宁乔在出宫寻访时遇到了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那女人正是许离口中的花蝶,花蝶是个小人家的女儿,上街时意外惊扰到了他的马车,宁乔看过花蝶一眼之后便再也没能忘了。 花蝶是个地道的南方姑娘,骨子里自带的温婉安静的气质像一副山水画般,让人赏心悦目,许离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能惊艳到人的女子,而花蝶更像是她的对立面,五官温和,胜在耐看。 自从那天以后,宁乔便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的将花蝶带进了宫里,虽然没有给她名分,但是宁乔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确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后来,花蝶十月怀胎,生下了一名男婴,宁乔赐名渊字,孩子名叫宁渊。 可是再多的宠爱又如何,帝王终究是帝王,他坐着的位子就已经注定了他给不了花蝶想要的一双人的生活。 华丽的皇宫像是金子打造出来的笼子,压的花蝶喘不过来气,她想离开了,于是,她去求了许离,想让许离给她自由。 许离本就是高傲不可一世的性子,自幼被人捧着长大,她早已经习惯了公主的生活,但是宁乔的宠爱都给了眼前的女人,她怎么能够不生气,她告诉花蝶,只要一杯毒酒,她便永远自由。 第二百八十八章之前的样子 其实刚入宫的时候,许离并不坏,她只是和其他的官家小姐一样,有着严重的小姐脾气,她让花蝶喝毒酒,也不过只是为了打压她的锐气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最后她还是低估了花蝶想走的决心。 那般如水的女子也会有如火一般的秉性,许离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就看见花蝶已经把那杯毒酒吞入了腹里,倒在地上费力的吐出几个字眼,她说让她帮忙照顾好宁渊。 许离还呆坐着没有反应过来,宁乔就已经得到消息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刚刚咽气的花蝶。 宁乔呆愣的坐在地上,抱着花蝶温热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吼着,许离甚至都看见了宁乔的脸上有透明的液体,在许离的记忆里,宁乔最可怕的一面也就是那个时候。 宁乔的目光里包含的太多,许离根本就看不明白,可那种如同看向死人般的目光,却让她不由得一阵阵的心颤。 宁乔早已经冲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她,她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你就是容不下她?” 许离本来是想解释来着,但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的被她压了下去,宁乔甚至都不愿意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那么她又凑上去解释有什么用呢?她不说,他不知道,可是许离更怕的却是她说了,宁乔不信。 最后宁乔还是没有下了死手,但是他和许离之间的关系从那天起就像是隔了一个崖壁那么的宽,宽到许离不管怎么努力都碰不到那边的宁乔。 也许是因为愧疚或是因为补偿,许离没有生下自己的孩子,反而是把宁渊过继到了自己的名下,宁乔也是支持这件事情的,所以明里暗里的把这件事情的所有知情者全部处理了,从此宁渊就是许离的独生子,许离也成为了母亲。 皇宫是个大染缸,足以把任何进宫来单纯的姑娘染成最后面目全非的模样,许离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其实后来朕派人去查过花蝶的事情,是朕的错,朕把她关在皇宫里囚禁了她的自由,所以她才那么一心求死的,但朕却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责任,始终都把这件事情的原因推在你的身上,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朕和你说一句对不住。” “我若是怪你的话,就不会把宁渊带到那么大了。”许离也叹了口气,“你后宫里的孩子我也害了不少,你对不起我,我对不起那些孩子。” 宁乔抬手紧握住许离的,“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特意安排一个这样的结局,来给我们彼此一个后悔的机会。” 一提起这个,许离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乔郎,我真的后悔了。” 宁乔摇头,“我不后悔,最起码我们现在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样子,咱们应该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日子,朕要开心的走完这最后的日子。” 许离点着头不住的说好,当天晚上,许离便把许岩又约到了宫里。 许岩满脸激动的神情,高兴的看着许离问道,“皇上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早朝上刚刚吐了血,你给他下的毒怕是早已经拖垮了他的身子了。” 许离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叫了她阿姐叫了快要二十年的男人,自从许离进宫后,他便喊的一直都是皇后或是娘娘。 许离开口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我阿姐了,今天我想听,你能否再叫一声给我听听。 许岩愣了一下,但看着满脸认真的许离,还是叫了一声,“阿姐。” 许离应着,脸上带着莫名苦涩的笑意,果然啊,人都是会变的,而且变了就都再也回不去了。 她记得许岩从前喊她都是脆生生的,声音也好听的很,可是现在,那声阿姐里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有着敬畏也有着虚假。 许离笑着,像是有些疲累的揉了揉额心,开口道,“本宫今天有些累了,若是有什么事情那便明天再说吧,春雪,送客。” 许岩甚至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被许离给赶了出来,他总觉得今天的许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可是具体是什么地方他又说不上来,想了半天,终是作罢。 许离不傻,从今天宁渊说漏嘴自己被人下毒一事她就已经猜到了什么,这些年她在后宫里能够稳稳当当的走着,少不了许岩的帮忙。 但毕竟也有着血缘关系,许离始终不想怀疑到许岩的身上,她所有的毒都是从许岩那里来的,既然宁渊已经认定是她下的毒,那便已经是他查到了什么具体的证据。 既然不是她下的,那也就只能是许岩下的,她这个弟弟,着实是真狠! “娘娘,这是怎么了?”春雪看着她揉的发红的额心,问道。 许离把手拿了下来,很是疲倦,“人变了都是变不回来的,对吧?” “人都是会变的,只是有些变化咱们有时候看不到而已。”春雪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娘娘,天晚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不了。”许离站起身来,走下了台阶,“打上灯笼,本宫今天要去未央宫住。” “可是,娘娘。”春雪明显的有些犹豫不决,还是把话说了出来,“皇上是不喜欢咱们邵阳宫的,娘娘还是别去了,以免惹得皇上生气。” 春雪是邵阳宫里的一等宫女,在邵阳宫里也有了十年之久,皇上平时对于许离的厌恶就差摆在了脸上,不管娘娘怎么费心尽力的去讨好他,总是换来他一个厌恶的眼神。 久而久之,娘娘也死心了,不知道今日娘娘再提去未央宫一事,又是因为什么。 许离想起宁乔的模样,面上也不自觉的染上笑意,“那是从前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和本宫走吧,” 到了未央宫的门口,许离又突然像是一个小姑娘一般娇羞起来,不停的拉着春雪问道,“你看我的妆容花了没有,衣服有没有脏了,发簪有没有事?” 第二百八十九章宁乔走了 对比春雪无奈的笑笑,不停的和许离说着好看,一连确认了有五遍之久,许离才抬脚走了进去。 她进去时,宁乔正躺在床上看着新批的折子,许离的眉头当时便皱了起来,连忙走了过去,一把抢过折子,面色严肃的说道,“皇上,你现在的身子根本就不适合操劳。这些东西还是去交给渊儿处理吧!” 宁乔愣了一下,眼前的许离慢慢的和他记忆里二十年前那个会耍着大小姐脾气让他撒娇哄着的小姑娘慢慢的融合在一起,宁乔朝她伸出去手,笑道,“朕知道了。” 许离也反手握住他的,同样握得很紧。 之后的日子,两人一直过得很好,仿佛新婚夫妇一般,宁乔上早朝之后,许离就会亲手做好他爱吃的糕点等他回来,他批奏折子时,她就安静的守在一旁为他清理烛心,晚上入睡时,宁乔就把许离紧搂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 宁乔说的不错,他的确是把他最后的日子过的快乐起来了。 那天,宁乔再一次的吐血,太医诊断说的很是含蓄,但是许离还是听懂了,宁乔这是身体极限了,做好准备吧。 许离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宁乔在一旁早已经昏了过去,当晚,许离再一次的如同往前一样,守在宁乔的身边,未央宫里的所有下人都已经被她退了下去,现在的宫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离抬手温柔的抚上宁乔的脸,用手指细致的勾勒着他的眉眼,痴痴的一遍遍的唤着,“乔郎。” 这两个字是刚入宫时宁乔给予许离的特权,这世间唯有她有资格这么叫他。可现在的情景,却早已是完全的倒了过来,他躺在了床上,而且还是她亲手把他推得离死神更近了一步,许离悔不当初,却也无事如补。 宁乔最后还是没有挺过来,那天昏迷之后他就没有醒过来,丧龙钟敲响的那天,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宁乔的葬礼办的格外隆重,所有人都一席白衣,在宁乔的墓前哭的格外厉害,那么多的人一起嚎啕大哭,倒真是把宁乔那葬礼哭的热闹不少,不过至于掉下来的眼泪能有几分真心,那就都不得而知了。 许离同样一袭白宫装站在前面,肃静的脸上早已经淡漠到没有表情,今天的许离没有哭,她的眼泪早已经在每个未央宫的夜里哭的一干二净,她没有眼泪了。 许离站在最前面,后面是跟着的一帮嫔妃,一个个也拿着个帕子遮面,把自己吃奶的劲都放在了今天的号丧上,沈玉今天也来了,倒也落了几滴眼泪。 玉清葵红肿着眼睛,站在宁渊的旁边,宁渊也没有哭,只是紧紧的盯着那墓碑上的墓志铭。 人死了不能复生,国又不可一日无君,在宁乔的七天风光大葬过去之后,整个朝堂又迅速的开始了重新的讨论,这重点自然是下一任的国君。 朝堂上早已经被分为了两派,一派是支持宁渊的,毕竟宁渊的功绩人品摆在那里,又是先皇钦点的太子,哪有不继位的道理。 可是这个时候,许岩之前大肆拉拢得人心也派上了用场,许岩是多年的丞相做事沉着冷静,要比宁渊有经验的多。 若是按照能力者胜,当是许岩为新皇,在这些人里面又分出了一批中立的人,朝堂的格局渐渐的清楚了起来。 两派就这么在朝堂上你争我抢的僵持了许久,直到一个人的发声彻底的打乱了这种现象,此人正是国师扶离。 宁渊现在虽然在上着早朝,可终归是没有正式登基,朝臣们叫的仍旧是太子殿下。 扶离从队伍之中走了出来,行礼道,“臣有事要奏。” 宁渊淡淡的扫了一眼,“国师请讲。” “殿下也知我贵为国师,自然有着为百姓考虑,为国家考虑的责任,可是臣最近却是发现了一种很严重的拉拢人心的现象,而且幕后主使的目的就是殿下坐的那把椅子,臣恳请殿下能够彻查此事,别让有心之人再留在朝堂,污了南国一直崇秉的清官之气。” 扶离这话就差把许岩直接点名道姓的说了出来,许岩一派的有很多已经情不自禁地白了脸。 宁渊表现出很愤怒的样子,开口又装了傻道,“国师说的没错,南国确实一直崇尚清官之气,如今朝堂上居然出现了这般现象,定是不可饶恕,不过倒是不知道国师说的人是谁?" 扶离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臣说的人就是现在的丞相许岩。” 宁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目光又落在了许岩的身上,“既然如此,那就请丞相出来解释一下吧。” 被点名的许岩走了出来,脸上没有半分的慌乱之色,行了个礼道,“国师说的纯属无稽之谈,臣为南国鞠躬尽瘁的尽职了二十多年,如今臣的所有功绩尽在一瞬之间就被国师全盘抹杀,而且还被扣上了扰乱朝堂,贪图皇位这样的帽子,臣实在不服,还希望殿下能给老臣一个说法。” 宁渊又看向扶离,“丞相说的不错,国师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实际性的证据吗?” “臣当然有证据,他们支持丞相一派登基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据。”扶离开口道。 “什么意思?” 扶离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早已经不正常的人群,开口道,“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发现,丞相一派的人都很有规律。” 这话一出口硕懵的不仅仅宁渊一人,就连那些许岩阵营的人也都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规律?哪里来的规律,他们这里大官小官多有,老的年轻力壮的都有,分明就是很乱套的一个阵营,哪里来的规律可寻。 这话没有人听明白,但许岩却是听明白了,本来还淡定的表情当时就出现了一丝龟裂,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没有想到扶离居然会在这上面阴他,还是一开始他就已经挖好了坑,一步一步等着他跳。 第二百九十章两个人的战争 正当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扶离却是主动的开口解了疑惑。 “支持殿下登基的人都是先皇在世时就已经很重视的人,而且就算是不能身居高位,但是,是绝对可以保证对殿下衷心的人。 但是许岩那里的人就是一些在朝堂上大大小小事宜都能插上话的一些人,虽然这些人大多随着利益走,但是只要站在许岩那边,对整个朝堂和殿下就肯定会产生影响。 一个这样的人不重要,可要是一群这样的人都站在一个阵营里那势必会造成不小的麻烦,就比如说殿下那一派的人是主心骨,位于中间位置,掌握着主动权,那么许丞相的人就像是四肢骨头一些散肉一般,虽然不重要,但若是这些肉夹在一起,也势必会造成不小的痛。 我猜许丞相就是想这么的缓缓渐进,一点一点的慢慢磨,渗透进主心骨的力量,慢慢的拿到控制权吧!”说到最后,扶离挑眉看向许岩,“不知道许丞相认为扶某说的对吗?” 一旁的许岩早已经脸色煞白了起来,刚刚扶离说的那一番话分明就是他们之前讨论已久的计划,扶离关于这件事情时说的一直很细,而且句句都在道理,顺着他的思绪走,许岩的确是捞到了许多直接看的见的好处。 他之前一直以为只要有着玉国晋王之子的身份在自己手里握着,再加上玉青葵的事情,他就能够威胁到扶离,没想到自己算计别人算计到最后,竟然是别人一直挖好了坑在等着他跳。 扶离一直在算计着他,一步步的牵着他走,就是为了今天的这个时候把许岩以及他那一派直接拔起。 已经有先回过神来的人立马扭头就去看了许岩的阵营,没想到真如同扶离说的那样,这些人的官职大小都有,但却是齐全的很。 唯一的共性就是在朝堂上所有能够讨论的事情里,许岩那一派的人必定有两个三个能够插上话的,这种待遇连宁渊那一派的人的都没有。 宁渊直直的望着台下,当即就眯起了眼睛,许岩的纰漏很明显,但他的优势也就因为明显,灯下黑的道理谁都明白,越明显的道理越容易忽略,人们都喜欢往深处去琢磨,却没人去在意明面上的打算,许岩就是借着这个原理,才让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计划的。 扶离又开口道,“这些日子许丞相那一派的人本身就是呼吁着皇位能力者胜之,想让许岩登上皇位,而且许丞相又在阵营人选上这么大费心思,先皇刚刚殡天,丞相就已经玩起了这种把戏,真的没有办法不让臣去多想。” “不知道丞相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宁渊淡漠的开口道。 此刻的许岩就连最开始那句,“臣是被人污蔑的”都已经说不出来,他的把柄太大,而且又太明显,根本就没有翻身的可能。 许岩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帮脸色苍白而且已经开始物色新阵营的官员们,在心里又恶狠狠的骂了自己愚蠢,扶离一开始就得给他安排了这么大的一个坑,他怎么就是没有看出来呢? 思量了一下,许岩开口道,“对于国师的话,臣的确无话可说。”说着,许岩突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上面的宁渊,“不过老臣也是被人利用的啊,完全就是按照别人的吩咐办事,甚至连拉拢人选他都给老臣清楚的列了出来,只要老臣按照他的意思来就可以,老臣一时糊涂,老臣一时糊涂啊,才会做出这种错事来,还希望殿下能饶过老臣,饶过老臣这次把。”话没说完,人就已经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直响。 宁渊那边已经有人出声讽刺道,“你可是官拜高位的丞相,还有人能够威胁到你?许丞相怕是傻了吧?” “就是,丞相怎么也应该换个说服力强些的借口来说才是,这么假的借口解释不了你在朝堂上的那些小动作啊?” “是不是许丞相已经想好脱身的办法了,先说自己是被人威胁,然后随便指个人说自己是被人利用,再好好的表一下子衷心来博取殿下的信任啊!" 仅这一瞬的功夫,那些人就已经编出来各种各样的版本出来,虽然说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却是句句在理。 这些话无疑是把许岩的退路都给封死了,不管他现在说什么,都肯定有人站出来说他不怀好心。 可是之前用了大量金银珠宝来给自己拉拢阵营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他说话,这确实就是现实版的“树倒猢狲散。” 宁渊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扫了自己阵营的那些人一眼,刚才还热闹不已的朝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够听到宁渊自己一个人的说话声。 “话虽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丞相也确实是为南国的江山安稳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不如这样,本宫给你个机会,让你指出来谁是你幕后的那个人,若是一经查实,朕定然会给你应有的结局,不知丞相觉得这样如何?” 许岩扣了一个头,“多谢殿下。” “丞相可以指了,不过本宫也同样好奇,究竟丞相有什么把柄是握在别人手里,能让你这么一个高位之人也能乖乖听话,跑来扰乱朝堂呢?” 宁渊这话说的很有深意,听懂了的许岩身子更是一僵。 “指使老臣办事的人正是国师扶离。”许岩伸出去手指向扶离,气的连手指都在哆嗦。 这一变化,让朝堂上的人纷纷都吃了一惊,又有些看不懂了,明明是扶离刚刚把他拉下马的,现在直接扭头就又朝扶离的身子要了过去,再加上宁渊之前那句话所用的铺垫,直接就给了众人一个下意识的想法,许岩这是逼到绝路再想办法拖别人下水! 宁渊聪明就聪明在了这里,按照他对许岩的理解,他若是能拖一个替死鬼的话,那必定是扶离。 他刚刚说的那句,已经是给之前嘲讽许岩的那些人说的话又打了一个肯定号,连皇上都怀疑的事情,又有哪个去说是真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战况升级 他早已经提前的给扶离洗白了一次,这般的话,再来许岩的事情可就没有那么好成功了。 面对许岩的反咬一口,扶离只是嘲讽的开口道,“丞相的报复怕是来的太快了一些吧,扶某刚刚才把你扯了下来,现在就来污蔑扶某是幕后操纵你的人,难道丞相不觉得这样的针对性有些太过于明显了吗。” “你,”许岩当时就明显的被气到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半天就只有一个你字,努力的深呼吸几口气,许岩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抬头看向宁渊,“老臣说的是真的,还望殿下能够相信老臣一次。” “既然都各说各的,那不如还像刚刚一样,拿出证据来,既然丞相说的是国师是幕后在操纵你的人,那就拿出证据来吧,给本宫一个相信你的理由,果实说的不错,丞相你这么做,针对性是在太强。” “臣有证据。”许岩看向扶离的得意洋洋的笑道,“当初国师来找我时,告诉我说要拉拢人心扩充阵营,还特意给了我一份名单,让我按照那上面的人名去拉拢,我想一个人的字迹是无法毁灭的吧,只要去丞相府找出那份名单来再去对比一下国师的字迹,到时候殿下自然就知道臣说的是真是假。” 扶离朝宁渊行了个礼,“臣有些事情想当面和丞相质问一番,还希望殿下能够成全,若是不把这件事情了解清楚,证明我是清白的,我便是成了罪臣。” 看到宁渊点头之后,扶离才开口道,“既然丞相说了我是你幕后的那个人的话,而且你口中的那份名单也确实存在的话,那么我想问一下许丞相既然我们做的是那种特别危险贪图皇位的事情,作为关键证据的那份名单,正常人的思维不是应该尽早销毁,以免被人发现了不是吗?丞相为什么还要好好的留在家里呢?这种随时关系到性命的事情,不是应该越谨慎越好吗?” 许岩被扶离这一长串的话堵得有些缓不过来,愣了半天才开口道,“那是我给自己留的退路。” “是留来威胁我的吗?”扶离反问道。 许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感觉他的思路都跟不上了。 “那么我很想问一下丞相大人,你刚才说你在这一件事情里处于下风,是个被威胁的位置,按照你的话来说,我是那个威胁你的人,你把我们之间联络的证据留了下来,是到最后想要威胁我什么?” 许岩愣了一下,被堵的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而且殿下之前有句话说的很对,你是做了二十多年的丞相,我不过是个才步入朝堂不几年的国师,虽然官级上咱们平起平坐,但我毕竟是个外来人,你说这样的人手里能有什么样的把柄能够威胁到你做出这种事情来,最后还不忘留一手来威胁我呢?丞相这话似乎是很有问题吧?” 话说完,扶离又看向宁渊,“殿下,臣的问题问完了。” 宁渊扫了一眼台下的两人,一人镇定自若,一人面色苍白,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啊! “丞相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宁渊开口道。 许岩呆愣的摇了摇头,口中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句,“我输了。” 就在这时,扶离又行了个礼,“还请殿下去丞相府查找一下那份名单吧,再来与臣的笔迹比对一下,看看是否吻和?臣前几年刚入宫的时候曾经给先皇提过一幅山水画,上面用的字迹正是臣最擅长也是唯一会的草书,相信那天各位文武百官都已经看到了,臣的笔迹难学,模仿是绝对会出纰漏的,臣也算是个清官,丞相的这盆脏水臣可不能老老实实的接了。” 扶离说这话时,心里早已经有了稳妥的打算,他确实是给过许岩一份名单,关于阵营安排的人选的。 不过那纸上他却涂了白磷,白磷乃是易燃之物,与空气接触一段时间便会自行燃烧。 更何况扶离给许岩名单时已过了足足有半年之久,他就不信那张废纸他还能留着,就算是那张纸还在,他也仍旧有着许离那一张底牌,没有人知道,就在几天前,许离去找了扶离,同样是谈合作,不过他们的目标却都是许岩。 事实证明,扶离猜的不错,那份名单早已经没了,刚才在殿上,他也只是故意的拿出来吓唬众人而已。 “好,那这件事情本宫就交给大理寺去办。”宁渊一锤定音。 可是还没有等到他的话音彻底落下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又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众人只看到属于丞相官职的紫色官服从眼前飞快闪过,随即便是一片喷薄出来的红色。 许岩赫然的倒在大殿的石柱下,脑袋上已经撞出了一个窟窿来,眼睛半睁着,只喘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许岩刚刚在大殿里自尽了。 对于这样突然发生的意外,宁渊也有些措手不及,但只一瞬便已经回过神来,开口吩咐道,“来人,把丞相抬下去,通知大理寺介入此事,彻查一切和丞相府有关系的人事物。一个个的都给本宫查清楚了。” “是。”门口的侍卫很快就冲了进来,直接把许岩给泰勒下去,众人发现,许岩死的时候眼睛居然是睁着的,死不瞑目。 石柱那也迅速的有人清理了起来,不多时,除了空气中那股短时间内消散不了的血腥味,一切倒都是干净了许多。 宁渊瞅了一眼右侧的刘欢,刘欢立刻明白,直接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说完,宁渊就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也传来大臣们刻意拉长的声音,“恭送殿下!” 宁渊对于许岩给的这种结局并不意外,成王败寇,输家就该有作为输家的样子。 自尽,是许岩自己给自己的结局,宁渊只是没有想到,许岩居然会行动这么早,竟然直接选择在了大殿上了结。 第二百九十二章毁尸灭迹 宫里宁乔死后,宁渊和玉青葵就已经搬到了宫里来,宁渊他们住在未央宫,邵阳宫是皇后的寝宫,但现在宁渊还未登基,再加上许离也不愿意搬。 所以她仍旧住在邵阳宫,而宁渊和玉青葵商量登基之后就搬到离未央宫最近的椒房殿里去。 许明溪也随着搬了进来,到了春和宫里,宁渊回去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玉清葵正坐在桌前等他。 见宁渊回来,便叫来白芷为宁渊净手,两人这才开始用起晚膳来,用过晚膳之后,宁渊看着手里奏折,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许岩死了。” “怎么死的?他不是丞相吗?”玉清葵有些疑惑。 宁渊回头看她,“今天他直接一头撞死在了殿上,他欲逼宫的事情被人揭发了出来,证据皆在,他确实是该死,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死的这么急促。” “被人揭发?” “嗯。”宁渊点头,“揭发他的人是扶离,许岩一党最近在皇位的事情上动作频繁,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朝着什么去的,只是都拿不出具体证据而已。 扶离揭发他的话,虽然是说到了点上,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太过实际的作用,只是再一次的说明了许岩的狼子野心而已,若是他执意否认到底,说不定还是能够一丝翻盘的机会的,只是死的太早。” 玉清葵皱眉想了一下,直接就抓住了宁渊话里的重点,“殿下的意思是许岩死的有些不对?” 宁渊点点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有人想借着许岩的死,直接翻篇想掩饰什么。” 玉清葵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殿下可以去查查许岩的尸体,或者是之前有没有什么人找过他给过他什么。” “我明天就让刘欢去查。” 而此刻,许离正看着眼前蒙着白布的尸体,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那是许岩的尸体。 许离依旧穿着白色的丧服,上一次是为了宁乔穿,这一次是为了许岩穿,不过,这两人的死却都是因为她。 许离把那白布撩了起来,用手把许岩还未来得及合上的眼帘给闭上,嘴唇无声的轻动着,她说的是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事发的前两天去找了扶离,主动的又谈起新的合作,对付的人是许岩。 自从宁乔走后,许离一下子就看开了许多,她之前一门心思的恨着宁乔,恨他不去查查当年的事情,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恨他这么多年无视自己,硬生生的把她逼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弃妃。 可是当她看到宁乔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咳血之时,她突然发现她不恨了,她不恨宁乔了,她对宁乔的爱一直大过于恨,只是她自己不清楚。 宁乔有多么在意这江山皇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想看到这江山在她和许岩共同干预下,换了主人。 她怕她到下面时,会有没脸面去见宁乔,所以,她去找扶离了,许离实际上要比许岩聪明的多,至少她在看待扶离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威胁的事情上看的长远,扶离不是好人。 她去找了扶离,让扶离在关键时候揭发许岩,一下子就推倒他,她甚至还在许岩去上朝之前递给了他一杯茶,茶里掺杂了大量的致幻药物,能让人产生幻觉,并一心求死,在今日的朝堂上,许岩没有死咬着到底,反而是直接选择一头撞死,就是那茶的功劳。 真正让许离下定决心除去许岩的,还是因为他偷偷的给宁渊下毒,不管许离恨不恨也罢,花蝶终究是是她害死的。 若是当时这件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后,依照着许离现在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性格,哪里还轮的到许岩下毒,怕是她一抱到小宁渊便直接掐死了,二十年的许离还很善良,还有这人性。 许岩被安排在宫里的葬岗里,是准备明天在拖出去埋了的,现在这寂静的夜里正空无一人,许离把那事先准备好的桐油拿了出来,洒在了许岩身上,又把那烛火拿了过来,直接抬手朝许岩身上砸了过去,火苗就着油的功劳瞬间蹿的老高,把许岩全面包裹了起来,火光闪烁之时,折映出许离现在毫无表情的冰冷脸色。 等到许离出去之后,藏在暗处的宫女们这才跑了出来,一个个的慌乱故意的大声喊叫着,“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 消息传到邵阳宫时,已是火被扑灭了之后,玉青葵和宁渊本已睡下,但当听到门外的宫人通报时,还是披了衣服走了出来。 小侍卫跪在宁渊面前,开口道,“殿下,葬岗走火了。 ” “是宫里处理死人的地方吗?” 小侍卫点头。 宁渊皱着眉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许岩的尸体是不是摆在那里。” 小侍卫又点点头,本来这种地方走火是没有必要和宁渊说的,可是今天许岩的尸体偏偏在那里,直接被一把大火给焚了个干净,许岩之前毕竟是个丞相,思来想去,小侍卫还是通报了一趟。 “快带本宫去。” 葬岗本就是死人的地方,其实这就是一间不大的屋子而已,每天宫里面死的人都会被放在这里,然后在进行集中处理。 死人毕竟是不吉利的,又怕冲撞了宫里哪位贵人的贵气,所以葬岗的选址便特意的偏僻了一些。 此刻外面正下着蒙蒙的的小雨,地上也难免会泥泞了一一些,有宫人为宁渊撑了纸伞,虽然宁渊脚底的步子刻意加快了不少,但是到达葬岗也是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 眼前的屋子早已经被大火给烧的乱七八糟的,一大群的宫女太监们正在那里忙碌的走来走去。 空气中虽然湿度极大,但还是掩盖不了那种烧焦东西的味道,一想到那些气味是从那些死人身上传出来的,就不免有几分想吐的冲动。 宁渊面不改色的站着,刘欢已经从现场叫来了一个小丫鬟方便宁渊问些什么。 小丫鬟正哆哆嗦嗦的站着,脸上也有着不少烟熏的痕迹,显然是被刚刚的那场火给吓得够呛。 第二百九十三章事有蹊跷 宁渊扫了一眼那小宫女,问道,“这火起了都多久了?” 小宫女哆哆嗦嗦的回答着,“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宁渊问道。 “回殿下,奴婢是申时才睡下的,刚一躺下,就发现外面下雨了,奴婢去关窗子,一扭头就看见葬岗那边起了浓烟,这才发现葬岗走火了的。” “这雨下在起火之前?”宁渊早早的便歇了下去,根本不清楚这雨是什么时候下的。 小宫女点点头,宁渊的注意力随即又放在了葬岗上面,屋子早已经被烧的乱七八糟,若不是下了这场雨,怕是连现在屋脊上那几根幸存的横梁都留不下来。 宁渊见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便抬手让小宫女退了下去,侍卫们正在清理着屋子内的东西,一具一具被烧的极黑根本就看不出来本来相貌的尸体被抬了出来,摞在一起快要堆成了一个小山。 宁渊抬脚刚要过去,却见刘欢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帕子递了过来,提醒道,“殿下还是捂着吧,这味道刺鼻的很。” 宁渊接过帕子,捂了起来,尸体开始腐烂的恶臭,肉类被火烧糊的味道,以及烧布料的味道此刻全都掺杂在了一起,确实很容易让人想吐。 帕子是被熏香熏过得,可是即便如此那味道还是透了过来,宁渊皱着眉头,强忍着离去的念头,手里拿了根木棍,查看着那几具尸体。 火是在下雨之后才着起来的,而且居然还着了这么大根本就不对,只需要抬眼看一下那快要被烧断的横梁,就知道这场火到底烧的有多厉害。 在最上面的尸体被烧的最严重,其他的几具尸体起码只是身上的肉被烧烂了而已,而这一具已经被烧成了骷髅,尤其是脸部,那里的肉没有了不说,就连骨头都被烧碎了不少。 明明已经根本不可能看清楚长相,但宁渊知道许岩也是在这尸体里面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这人肯定是许岩。 葬岗好好的在宫里呆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出过意外,怎么今天许岩刚死,随后葬岗就出事了。 而且今天的火也很不对劲,明明是人为的,能在下雨的情况下,还能持续的烧一个时辰,最后还是大量的宫人们一起动手才堪堪的把火扑灭,这火早就已经不是正常的大小了。 很有可能是直接针对着许岩来的,他前脚刚刚想去查查许岩,随后尸体就被人处理了,这种巧合真的是有些突然,他不怀疑都不行。 刘欢皱眉看着那些已经不成样的东西,开口道,“殿下,这要怎么办?” 宁渊又捅了捅那尸体几下,吩咐道,“去查查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另外去查查这些尸体里还有没有许岩。” 太子的吩咐已经下来,那些宫人们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动手,忍着那股恶臭,伸出手一个个的慢慢翻着,每个尸体都被烧的面目全非,恶臭扑鼻。尤其是那股腐烂的味道,真的让人有些受不了。 动手的人虽然不多,但是速度却都极快,不一会,消息就报了上来。 “殿下,这根本就看不出长相了,奴才们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许丞相。”小太监强撑着头皮开口道。 “你们这里就没有具体的统计过死亡人数和名单吗,查一下不就清楚了。” 小太监愣了一下,连忙开口道,“奴才们就算有那个心,也查不过来啊!宫里每天死的人太多了,哪个宫里每天都得送几个这样的死人过来,一开始还行,就这几年死的人越来越多了,根本就记不过来。” 宫里分明就是一个吃人连骨头都不吐的地方,每天死的人不计其数,宫女们太监们更是极多,多半是那些受宠的娘娘们用来发泄脾气的物品,看着一个人命在自己的眼前活活的被打死,有的人甚至还能笑得出来。 他们可能坐在椅子上,高傲的说道,“这种贱命本来就是用来给别人发气用的,死了倒是干净不少,死了就可以换新的人进来” 皇宫里的人每一个都是麻木的,他们早已经没有了对于生命的那种敬畏,活的像是一个木偶。 小太监说的东西,宁渊又怎么可能不懂,当下便没有在说话,只是眼睛仍旧盯着那已经烧干的骷髅,良久才又说话,“去把那句尸体重新的放起来,明天送出宫去,以许岩的身份下葬。” 宫人们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回宫的路上,宁渊一直在心底里默默的算着,能够不放过许岩下手如此狠毒的人选,虽然想了很久,但是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不可能的答案,当时就直接被宁渊给否了。 “不可能,许岩是她弟弟,她没有理由动手。”宁渊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其实他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许离竟然也能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 出于自己的私心,宁渊还是没有把怀疑的目光落在许离的身上,反而是直接的怀疑起扶离来,宁乔死前曾经认真的和他叮嘱过一句话,说的是小心扶离。 邵阳宫的门口,有小宫女在那里等了许久,见宁渊回来,便急忙又从殿里拿出了一双新鞋出来,跪在门口,提醒宁渊换上。 宁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上好的黄色绸缎布料面上正绣着一条类似于金龙的动物。 自古皇上用明黄色,太子用浅黄色,而且五爪为龙,四爪为莽,宁渊鞋上绣的正是一条四爪的蟒蛇,只不过因为外面刚刚下过了雨,地面上有些泥泞,原本鞋底处白色缎面早已经染上了一些污泥。 宁渊走了神,直到刘欢在一旁喊了他一声,宁渊才回过神来。小宫女仍旧在地上跪着,那双新鞋也摆在一旁,宁渊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竟然是转身换了个方向, 直接的就朝外面走去。 刘欢愣了一下,但还是转身迈着碎步快速的追了上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早该失望的 宁渊这一路走的特别急促,他现在只想去确定一件事情,只是他怕这件事情会和他想的一样。 直到邵阳宫的牌匾出现在眼前时,刘欢才知道宁渊要来的地方是哪里,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宁渊怎么突然想到要来邵阳宫,而且他好像还特别着急。 宁渊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刚刚回到宫里的许离听到宫人通报的太子驾到时,吓了一跳。 她本来是在葬岗把许岩的尸体烧了之后就跑了出来,屋子的旁边也要就有人泼了桐油,火一烧起来,便可以了,她也就直接的回了宫。 可是外面下的雨一直没有停的意思,她还是不放心,就披了衣服准备再出去看看。 可是刚刚到葬岗时,宁渊就已经走了过来,无奈之下,她只好藏了起来。直到宁渊转身离开时,她才松了口气,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已经被烧的快要没了的尸骨,这才走了回来。 可是她倒是没有想到宁渊竟会直接来了这邵阳宫,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宁渊可能是发现了什么。 许离有些着急的把春雪叫了过来,吩咐道,“就说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春雪点点头,随后走了出去。 宁渊听完春雪的话,不仅没有没有离开,反而还淡定气闲的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开口道,“本宫是来找母后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既然母后睡着了,那你就去把母后叫醒吧,本宫不介意在这里多等一会。” 见宁渊如此,春雪立即就焦急了起来,“娘娘真的在睡觉啊,若是有什么事情,太子有什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还没等到宁渊开口说话,刘欢的训斥声就已经喊了下来,“大胆! 太子殿下的决定岂是你这么一个奴才能够质疑的吗?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刘欢在皇宫里毕竟当差了这么多年,脸色自然看的比别人都要清楚的多,自然也是比别人清楚的多,该给主子长脸的时候。 毕竟是多年的老太监,多年跟在皇上身边倒也学了些主子的架势,春雪虽然也是在皇后身边伺候了十年,但也是被刘欢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当下便急忙的跪了下去,磕头道,“奴才不敢,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宁渊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小宫女,“去传话吧,本宫就在这里等母后一会。” 春雪这回倒是没有犹豫,直接起身就快步地朝屏风后面走去,许离正在屏风后面走来走 去,如今看到春雪过来,便急忙急忙的把人拽了过来,开口问道,“怎么样,太子走了没有?” 春雪摇摇头,开口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太子今天似乎是执意要见到娘娘,怕是躲不过去了。”她可没有忘了,她刚才差点就因为多嘴的一句话丢了脑袋。 许离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随即迅速的把衣服外袍给脱了下来,把头上的发叉也迅速的全卸了下去,还不忘抓乱自己的几缕头发,装成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 许离用帕子用力的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把原本精致的妆容揉的脏乱了一些,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确定没有别的纰漏后,才走了出去。可许离即便照顾的再好,但也却是忘了一件事情,她忘了自己的鞋子。 宁渊正喝了茶在前厅等着,许离故意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走了过去,”这晚上不知道太子来找本宫什么事情,竟然这般的着急,搅了我刚刚正梦见你父皇的好梦。“ 宁渊面上不动声色开口道,“儿臣这么晚来打搅母后,自然是儿臣的不对,不过儿臣来找母后肯定要有重要的事情告知。” 许离挑眉看他,“什么事情啊?” “刚刚葬岗走火了,里面尸体全被烧毁了。”宁渊故意将一字一句都说的缓慢,为的就是方面近距离的看清楚许离的反应。“而且今天许岩的尸体也正好停在那里,却被一场火给烧没了。” 许离闻言心里先是咯噔一声,他肯定是猜到了什么,宁渊这么晚来找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过幸好她给自己准备的不在场的证据够充分。 许离暗自心里庆幸的同时也没有忘了自己是许岩的姐姐,当下便直接站了起来,为表示自己的愤怒还特意的拍了拍桌子,“这件事情本宫一定要查的清楚,许岩已经死了,竟然还有人不放过他的尸体在这上面动手,当真是目无王法了吗?” 许离的演技实在太过于拙劣,宁渊一眼就看的清楚,不过他倒是没有想要拆穿的心思,他想得是另外一个事情。 许离为什么要对许岩下手,至于连尸体都不放过,而且许岩死的明明就有蹊跷,难不成这件事情便是许离动的手,可是,为什么呢?许离没有道理做这件事情啊! 宁渊正想着,就听见许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太子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的清楚,许岩毕竟生前是个丞相,如今他死了就连尸体都难逃厄运,这到底是为什么,还请太子尽早的查探清楚,给母后给整个许家一个交代。” 宁渊抬头看她,“母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葬岗失火也有可能是个例外,母后为何如此坚定这是有心人所为特意针对许家的事情呢?” 许离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宁渊会这么说一般,足足反应了一会才开口道,“葬岗好好的在皇宫里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许岩的尸骨刚刚停进去之后就失火呢?巧合太巧的从来都不是巧合。” 说到最后,许离又语重心长的加了一句,“母后在这皇宫里吃的盐要比你走的路还多,一些事情母后心里都和明镜似的 。” 宁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母后说的确实有道理,儿臣也正有此怀疑,不过母后怀疑的人是谁呢?” 许离笑笑,脸上的表情里带着阴狠,“自然是看不惯许家,一直想要置许家于死地的人。” 第二百九十五章难圆其谎 听到这里,宁渊才终于明白,许离为何不把葬岗的事情说成是意外了,反而还是执意的说是有心之人故意针对了。 他本来是以为许离是想误导他,没想到竟是想因为这件事情,想借他的手除去当朝李尚书。 许家和李家自从上一辈时,便因为许家姑娘莫名被李家人侮辱一事而结为仇敌,在朝堂上尚书与丞相又是官位相当,两个本就相互看不惯的人凑到一起做事,要是掐不起来就怪了。 许家和李家从来都是互相唱反调的,若是有一件事情许家说了好,那么李家肯定是站出来投反对票的,两家也差不多因此互掐了几十年了。 如今许岩死后连尸骨都没有剩下,这般强烈的恨意显而易见,所有人的第一反应肯定都是和许岩结仇深的人 ,李家和许家的战争是许多人都明眼看着的,自然李家一下子就站了出来,许离之前说了那么多,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李家身上而已。 宁渊眨了下眼睛,开始装傻,“母后说的人是谁?许家这么多年可是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按照母后的话来说,岂不是半个朝廷都有嫌疑。” 宁渊说的不错,许岩这些年在朝廷上仗着许离是皇后,在朝堂上一向横行霸道惯了,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让他给得罪了,就连之前的宁乔也被许岩给气了好几回。 许离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声音里也带了几分不确定性,许离试探道,“你真的不懂母后的意思?” 她冒险走这步险棋,就是为了除去尚书 一家,现在许岩死了,没人能够压住李家,她身为后宫女人,自然是不能碰的朝堂之事,但是她也绝对不会看到李家一家独大的,所以这次她才下定决心走这步路的。 许离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愤怒,“渊儿你好好想想,在朝堂上总也和许家过不去的人是谁?” 宁渊的嘴角浅浅的勾出一丝冷笑,挑眉看向许离,“母后说的可是李尚书一家?” 见宁渊懂得了自己的意思,许离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李家和许家乃是仇敌,如今许家出事,最得意的人定是许家。 许岩已经死了有人还能对他的尸体下这么重的毒手,除了李家之外母后真的想不到别人。” “母后,凡事说话都是要你讲证据的,既然母后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母后手里是不是有可以指认李家的证据呢?” 许离被噎了一下,随即又开口道,“证据总会有的,只不过渊儿给给母后一些时间,母后一定可以查出来的。” 宁渊没有答话,却是扭头看向了窗外,现在早已经黑天,殿里的四角都已经点上了烛火,若是殿内没有人说话的话,都能清楚的听见外面小雨落地的沙沙声。 宁渊突然若有所思的开口道,“母后,你看外面下雨了呢?” 宁渊这话来的太过于突然,许离不明白宁愿说这话的意思,但也是顺着说了下去,“是啊,现在已经入夏了,也是时候该下雨了。” “母后知道这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吗?”宁渊再次淡淡的问道。 许离有些疑惑,抬头看了一旁的春雪一眼,春雪会意立刻站了出来,开口道,“奴婢好像是记得这雨是一个多时辰以前下的。” “你确定?” 春雪把弯下的身子弯的更低了一些,“奴婢确定。" “刚刚本宫已经去过了葬岗,下着雨的情况下还能把尸体烧成那个样子,这火确实是像人为的。”宁渊淡淡的开口道。 许离的脸上还没等挂上笑意,就听见宁渊的下一句话瞬间表情就僵在了那里。 “本宫从葬岗回来,到了未央宫的门口,就有宫女提醒本宫要换鞋,本宫这才发现鞋上全是污泥,对了,母后刚刚可有出去吗?” 宁渊说话的转折速度太快,许离愣了一下,随后否认道,“这外面正在下雨,母后出去干什么?” “是吗?”宁渊紧盯着许离的脚,目光深沉的开口道。 许离一开始不明白宁渊在看的是什么,可是顺着他的目光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双沾着污泥的百鸟朝凤的新绣鞋,脸色募得又白了一些,下意识把脚往后缩了一缩。 “真巧呢,母后鞋上同儿臣一样都沾着污泥呢!儿臣鞋上的泥是在葬岗那沾的,不知道母后的泥又是踩得?” 许离瞬间噎的哑口无言,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我了半天愣是没有吐出第二个字眼来。 宁渊摆明是挖了个坑给她踩啊。 宁渊看着许离,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失望,眉心处还有一种类似于失望的疲惫神情,他早就猜到结果了的,早该失望了的。 他甚至还特意的跑到邵阳宫来,只是想再给许离一个相信的机会,可是眼前的一切以及那鞋上的污泥就如同是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他没有母亲,这是他早就该承认的事实。 宁渊眼里的失望太明显,许离看见的那一瞬竟是有些沉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开口道,“渊儿,母后这都是为了你好。”许离的声音里已经隐隐的带上了一些哭腔。 不过,现在的许离所表现出来的到底是真心的还是装的,宁渊已经没有心思或者说是没有必要再去考虑了。 时间是个好人,他会默不作声地把你平日里所受的委屈以及难受都替你好好的保存起来,直到有一日攒够数了,再一次性的全都给你。 虽然接受的那一瞬很痛苦,但是他却能够让你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清醒过来。对于现在的宁渊来说,他已经对许离的失望攒的够多的了,这个母后他不要了。 “母后,不,皇后,你放心,父皇生前吩咐过儿臣,一定要好好的待你,所以您大可放心,在这后宫里您仍旧是这里的主人,就算是本宫登基,你也仍旧是太后,这邵阳宫里你愿意住着就继续住着,一切都随着你的意思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许离被囚禁 宁渊站起身来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许离听的一愣,还没等到开口,眼泪却是即刻的落了下来。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宁渊刚刚叫的母后,他从小到大叫她的从来都是母后,何时叫过皇后。许离心里突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她怕是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渊儿。”许离突然叫了一声。 宁渊正抬脚往外的步子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许离,淡漠的开口道,“外面风凉,皇后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把。” 宁渊语气里淡漠和疏离显而易见,许离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人在心脏处狠狠的掐了一把似的,不死心的开口问道,“渊儿你这是不要母后了吗?” “母后?”宁渊嘲讽般的笑道,“这些年以来,我是怎么长大的,你我都一清二楚,对于你来说,能够让我活到长大,就应该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对我最大的温柔了吧?我只不过是挂着皇后儿子名号的孤儿而已,我宁渊从来就没有母后。” 宁渊的语气坚决,却偏偏的无心之词却正好的戳中了许离藏在心中的那颗刺。 他说他从来没有母后,而且现在他的容貌与气质已经出落得与另一个人越来越像,许离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花蝶,瞬间脸色就苍白了起来。 花蝶死前曾经求过她,要她好好的照顾宁渊,可是如今呢? 许离看着面色冰冷的宁渊,突然就又想起了之前那么小的一个白团子跑到她的面前,学着其他孩子那样撒娇抱着她腿喊着母后,但却是被她冷呵了一声,让他离她远些。 自那之后,在许离的记忆里,他便再也没有找她撒过娇,恍惚间,许离的眼前又出现了许多的景象,一个个的都是宁渊。 从小到大的记忆全部都又规律的排序着,一遍遍在播放着。里面的宁渊或喜或愁,可唯一的共性却都是没有许离。 其实,一个孩子成长起来的时间也就那十几年,宁渊叫了她二十多年的母后,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宁渊虽然是在她的膝下长大,可她却还想真的是从来没有参与过他的人生。 小孩子也是有记忆的,就如同猫一般,这次她过来找你撒娇你不理他,那么下次她就绝对不会再犯这个错误。 宁渊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懂得了去隐藏自己的情绪,就算是刚刚还还能因为在宫人的嘴里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而开心的大笑,见到许离之后却能瞬间收敛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走到许离面前,叫一声母后,然后站在原地听着许离的吩咐。 许离心里暗想,她真的是毁了宁渊的童年。 她不恨花蝶,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把宁渊放在身边养了这么久,她只是将之前对于宁乔的不满全都选择发泄在了宁渊身上而已。 “皇后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呆在宫里吧,不要出去乱走的好。”宁渊冰冷到极致的声音又一次的想了起来,仅仅凭借这些就已经能把许离打入冰窟。 短短的几瞬时间内,许离的脸色已经变了几遍,抬脚快步的追上宁渊,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渊儿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把母后关起来吗?” 宁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皇后还是注意照顾自己的身体,若是有时间的话,本宫会来看你的。” 说完,身子就已经错过许离,快步的向门外走去。 许离看着头也不回的宁渊,声嘶力竭的又喊了一声渊儿,随机整个人像是被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缓缓地跌落在地上,眼里满是绝望。 鞋上的污泥蹭到了凤袍上,挡住了凤凰那双极为美丽的眼睛,之前她有着这天下最为尊贵的男人做夫君,又有着一个如此优秀的太子做儿子,她本该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她不懂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两个男人却是都走了。 春雪见状连忙把许离扶了起来,说道,“娘娘还是快些起来吧,地上太凉了。” 刚过去的春雪竟是被许离给一把推了出去,许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邵和宫门口,那缓缓消失的背影,终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口中一直叫着,“七宝,七宝。” 没有人知道,七宝乃是宁渊的小名,这个名字乃是花蝶亲自起的,许离曾不止一次的听到过花蝶手里拿着拨浪鼓逗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宁渊,笑道,“七宝乖,七宝知道娘亲在哪里吗,娘亲在这里呢!我们七宝长大了一定是一个很英俊的公子呢!” 那时候,尚在襁褓里的孩子也懂得了伸出手去要。 已经走到殿门口的宁渊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邵阳宫的牌匾,叹了口气。 刘欢将宁渊的反应看在眼里,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殿下真的打算这么对待皇后吗?” 局外人永远要比当局者看的事情要清楚的多,刘欢更是看多了这宫廷之事,如今想来,却也是只能化作叹息,然后随风散在空中。 宁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又睁开,声音里满是疲惫,“咱们走吧。太子妃该等的着急了。” 宁渊有意不想再提这件事情,刘欢也无法在说些什么,当下便闭了嘴,跟在宁渊身后朝未央宫的方向走着。 宁渊说的不错,等他回到未央宫里时,玉青葵确实是有些急了,宁渊被宫人叫出去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玉青葵怕宁渊受冷再感染了风寒,便早早的叫人备好了驱寒的姜汤等着宁渊回来。 外面的空气确实是有些薄凉,入口还滚烫的姜汤仿佛瞬间就温暖了那些血液一般,宁渊的面色也逐渐的开始红润起来。 见宁渊把姜汤喝完,玉青葵便让人又递了温水过来给宁渊漱口,她记得,宁渊是不喜欢姜的味道的。 至于宁渊刚刚为什么出去,宫里人来找宁渊又说了些什么,玉青葵只字未提未问,她知道宁渊辛苦,也不愿再给他添些什么别的烦恼。 第二百九十七章登基大典 宁渊若是愿意和她说,那她便听着,若是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去多问。她相信宁渊,一切都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这天晚上,宁渊一如往常一般的把玉青葵紧紧地搂在怀里,头放在她细腻的颈窝处,沉闷沙哑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夫人,我有些累了。” 玉青葵没有去询问宁渊说这话的原因,说话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殿下若是累了,那就好好的休息一会吧,睡醒一觉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宁渊疲倦至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 话说完,宁渊便又将怀里的女人楼的更紧了一些,不多时,玉青葵就听见身后响起的匀称的呼吸声。玉青葵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意,缓缓地也再次的闭上了眼帘。睡在大床上的一对璧人,安详美好的如同画一般。 关于宁渊登基的这件事情,最大的阻力就是许岩一党,他们打着能力者任以及宁渊年纪轻轻,处事经验少的理由来进行干预,千方百计的推荐许岩上位。 如今许岩一死,他的那些阵营甚至都不需要宁渊去动手,就直接自动的分崩离析。 阻力没有了,宁渊登基的事情便直接就这么的定了下来,日子选在了三天之后。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宁渊登基的日子。 一大清早的,所有人就都已经忙了起来,就连玉青葵也早早的被人从床上叫了起来,盛装打扮。 宁渊披上了由上好云锦织布缝制的明黄色的龙袍,一条条的蜿蜒飞腾的龙缠绕在上面。 每条龙的眼睛都绣上了金色的亮珠,配合着每条龙在云里翻滚着的姿势,一走一动之间,那龙仿佛是真的活了一般,靴子和冕旒上也同样的绣上了张牙舞爪形态各异的龙图。 玉青葵踮起脚尖细心的为宁渊整理着衣领,开口说道,“殿下今天真好看。” 宁渊也难得的脸皮厚了一回,笑着反问道,“我平时难道不好看 吗?” 玉青葵很是认真的看着他,如实道,“殿下自然是好看的,只不过今日比平时还要好看 了一些而已。” 宁渊满意的点点头赞许道,“这倒是实话,我喜欢听。” 外面有宫人进来催促着时辰,宁渊夫妇停止了嬉闹,正欲往外走时,宁渊突然凑到玉青葵的耳边声线,故意压得极低,“朕的皇后。” 玉青葵如同小姑娘一般当时就娇羞的红了脸,任由宁渊一边笑着一边签她走了出去。 按照南国的规矩,新皇登基时要走一遍通天台的,在那里接受完上天的洗礼之后,才算是真正的加冕为王。 当太阳光从通天台的的各个角度全都聚拢过来,最后全部的照耀在台上那人的身上时,南国人管那光叫做神的旨意。 通天台一共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宁渊正慢慢的向上走着,他的步伐极慢,但却是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在玉青葵注视的目光里慢慢的向上走着,冕旒上的珠帘随着他的动作,有节奏的晃动着。 走到台顶之上的时候,宁渊回过身子来,任由那刚刚刚升起的太阳慷慨的将自己的光辉披了他一身。 远处的宫人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像是某种专门用来祈祷的告语一般,听不懂的歌谣伴随着远处巨大的敲钟声同时有节奏的响起,两种明明不搭的声音凑在一起刺客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 玉青葵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登基的场面,所以着一场下来看的格外的认真,不过,她的视线却是从一开始就被那站在阳光里的男子吸引住了,再也没能移地开视线。 等到那钟声响了三次之后,那刚刚开口哼唱的宫人才停了下来,再又一次的钟声响起时,所任都跪了下来,齐声呼喊道,“恭喜太子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渊站在台上看着脚下的这一幕,台下的人还在缘缘不断往上走着,手里面端着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是专门用来登基大典的,不过更多的因素却是祈祷和祭天。 仅仅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流程全都走上一遍,就花了足足有半日的时间。 相对于外面的热闹,此刻的邵阳宫着实是冷清得很。 许离呆呆的坐在窗户处,透过窗子去看外面的世界,她今天没有涂胭脂,也没有穿凤袍,只是换了一件她曾经最爱穿的素色衣袍。 她之前最喜欢穿的就是白色的衣物,因为那个和雪一样的颜色,宁乔喜欢,后来,花蝶进了宫,那样温婉如水的女人喜欢的衣服居然也是白色的。 宁乔没有给花蝶任何的名分,甚至连一个妃嫔的位子都没有,但他却是把他这辈子最大的温柔和宠爱都给了花蝶,因为酷爱白色,那时候宫里若是有认识花蝶的人,都会尊称一声白夫人。 宁乔甚至为了她在后宫里下了死命令,在宫里的任何人除了白夫人之外都不许穿白色,违者皆按宫规处置,可是下命令的那一刻,宁渊忘了许离喜欢的也是白色。 知道此事的许离在邵阳宫里发了好大一顿的脾气,把她衣柜里的那些白色衣服都给烧了,从那以后,她就只穿凤袍,那能够代表她身份的衣服。 宁渊做了这么多,只为了博得花蝶喜欢,可是最后害了花蝶的还是这如同牢笼一般的皇宫,他给了花蝶一切,可是却给不了花蝶自由,即便是花蝶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她身上也只有那明黄色的凤袍。 她如今再穿上这衣服,也不过是想要看看当年刚刚入宫时什么都有的她是什么样子的,再看看现在做了二十年皇后却一无所有的她又是什么样的。 眼尾处已经生出皱纹来,许离在铜镜里看的清楚,时间真是不公平的,夺走了她的年轻不说,就连那些她最在意的人或物也在时间的注视下,在这 二十年里亲手给一点点的丢掉了,她现在是真的一无所有了,不过她也怪不上任何人。 第二百九十八章许明溪反了 许离一直看向窗子,突然开口闻着身后的春雪,“你说,今天大典是不是特别热闹,渊儿穿上龙袍是不是特别好看,我猜他一定是像极了他父皇,那副意气蓬发站在朝堂上侃侃而叹的高傲模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春雪看着这样的许离,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在她的印象里许离一直是那个趾高气昂的高傲皇后,现在的她看起来却有些像是冷宫里的怨妇。 春雪是许离的心腹,一般的事情她都清楚,虽然明白些许离现在的这副摸样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但还是忍不住的安慰道,“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何苦?" 许离讽刺的笑着,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直接的大滴的砸了起来,“我有什么苦的?我现在的一切也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罢了,我害了我的夫君,害了我自己的亲弟弟,可是到头来呢,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的结果是渊儿不要我了,他不要我这个母后了。” 话说到最后,许离的眼泪就如同是掉了线的珠子一般,根本就止不住了,春雪连忙给她拿来帕子擦泪,却被她一把佛开,许离依旧哭着,“我都不知道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可是还没等我想明白,他们就一个个的都走了。” 一段话许离哭的断断续续的,突然殿门口传来脚步声,许离一把抢过春雪手里的帕子揉了把脸,随即就抬脚快步的向外跑了出去,开口的声音里都带着欢喜,“渊儿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不要母后的,渊儿,” 许离的话音直接就卡在了嗓子里,脸上的笑容刚刚挂起就瞬间就僵在了那里,许离的一切变化都是因为走进门里的那个人。 进来的那个人不是宁渊,而是许明溪。 许明溪今天穿了一袭红色的宫装,眼尾处刻意的渲染拉长了一番,让她看起来有些凶,嘴上画着鲜艳的唇脂,那张和许离长的有几分相像的脸上,此刻有的只是冰冷和嘲讽。 许明溪居高临下的看着许离,“姑姑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的表情怎么看上去如此可怜呢?” 许离瞬间就把刚才的笑意收了出去,脸上又变成了高傲,抬眸不屑的看着许明溪,“你怎么来了?渊儿的身边一直都是玉青葵,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本宫特意把你送到渊儿身边,难道就是让你让你在太子府里吃闲饭的吗?” 转眼之间,许离就又重拾了之前的骄傲,变成了之前的皇后。 “姑母的话说的是不是有些直白了,咱们之间其实除了利益还可以再聊些别的呢,毕竟我也是喊了你这么多年姑姑,所以我今天听到消息才特意的过来看看你呢?” “什么消息?”许离皱起了眉头。 “哈哈,”许明溪笑着,一边随意的在这邵阳宫里绕了起来,目光肆意的打量 着,“不得不说,姑母的邵阳宫里还真是有些好东西呢,摆在这里当真是有些可惜了,不如搬到我那春和宫里吧,也省得留在这里暴殄天物的好。” “许侧妃,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春雪站了出来,眼睛紧盯着许明溪。 “我当然知道。”许明溪笑着,嘴角勾起讽刺,往前走了几步,下一瞬,在空气中响起的就是清脆的巴掌声,春雪被许明溪这突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了,捂着右脸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许明溪的声音慢悠悠的又响了起来,“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奴婢来插手。”许明溪说着,目光看向了许离,“姑母应该好好管管才是啊。” 许离之前也没有回过神来,如今听到许明溪的声音,才又回过神来,一把就把春雪拉到了身后,直接抬手就朝许明溪的脸打了过去。 不过,那一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得下来,因为许明溪此刻正紧紧的钳着她的手腕,许明溪笑笑,“姑姑这是要干什么?是想要教训我吗?” 许离冷哼了一声,不屑的扫了一眼许明溪,开口道,“你连让我动手的资格都没有,教训你,你也配。”说着,许离就想把手收回来,可是许明溪是在用力太紧,收了几次竟然都没有收回来,瞬间脸上怒意更甚,“你给本宫松手。” 许明溪微微一笑,但真是听话的把手松开了,许离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脸上明显的不悦,可是还没有等她开口在说些什么,许明溪劈头盖脸的一巴掌就已经朝她打了下来。 许离躲闪不及,直接被打了个正着,许明溪的这一巴掌也是用足了力气,许离的脸当时就红了起来。 许离有些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右脸,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明溪。 许明溪从袖子里掏出斯帕来,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那只刚刚打过许离的手,见到许离这么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好笑,“姑母这是在看什么呢,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这也才只是把我之前受到过的委屈才还给你了一丢丢呢?” 发愣的春雪也终于是反应过来,许明溪今天是专门过咯找茬的,连忙跑了过来,“许侧妃,你知道你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了,娘娘可是皇后,你竟然敢对皇后动手,你就不怕丢了性命吗?” “皇后又如何?”许明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许离,“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你逼的,你们若不是贪图皇位,故意的把我送到了太子府里去,直接把我所有后路都切断了,我至于变成这个样子吗,我过的日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那既然如此,你们就都一起和我下地狱把。” 说着,许明溪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的笑出声来,笑声的背后是根本就隐藏不住的恨意,手指直直的指向许离,恶狠狠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葬岗是怎么烧起来的,你以为没人知道吗?” 一提到葬岗,许离的脸色瞬间就僵硬了几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二百九十九章发疯的许离 “呵,你不知道?”许明溪又往前逼近了几步,因为愤怒连开口的声音都尖锐了一些,“葬岗的桐油是谁泼的?我父亲他已经死了,你都不让他走的消停一些,你有什 么资格当他的长姐?” 许离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些,“你都看到了?” “那是自然。”许明溪说着就笑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怜悯的看向许离,“看在你今天让我出气的份上,那我就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葬岗你明明泼了那么多的桐油,火为什么还那么快的就被人救灭了,你不知道吧?” 许离诧异了一下,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许明溪就已经给她解了惑,“那是因为你抬脚刚走,我就立即的通知了宫人们来救火,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到我父亲的尸骨竟然会被你给烧成那个样子,比狠我还是比不过你,葬岗本身就是死人堆,着火的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也是我去怂恿了那些宫人,让他们去告诉殿下,葬岗着火了。” 剩下的事情许明溪没说,许离却是清楚也是亲身的经历过了,若是宁渊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者是晚一些知道的话,她现在也肯定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的,宁渊不会不理她的。 许离的眼睛当即就红了起来,直直的朝许明溪的方向扑了过去,口中已经叫出了声,“贱人,我杀了你!" 许明溪微微一侧身子灵巧的躲了过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姑姑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更是应该好好的保重身体才是,而且姑姑余生的这几十年怕都是要在着邵阳宫里度过了,还真是可怜呢。” 许明溪的话直白,而且专挑许离的伤口上戳,果不其然,许明溪又提起囚禁的事情,许离的动作又僵硬了一下。 春雪把刚刚扑空的许离连忙的扶了起来,口中不停地朝着殿外喊着,“侍卫,侍卫。” 许明溪见此,更是笑出了声,直到笑够了才慢慢悠悠的讽刺道,“还以为你们仍旧是之前邵阳宫那趾高气昂的皇后呢,殿外的侍卫早已经被殿下给撤走了,现在在我眼里你不过是是个被儿子抛弃的女人罢了,而且现在的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作的。” 许离闻言不甘心的看向殿外,一连喊了好几声的侍卫,同春雪一样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回答之后,脸上焦急地神情也是慢慢的淡漠了下来,最后化作如同死水一般的绝望,渊儿这是真的厌烦她了吗? 许明溪像是看出来许离的想法一样,又笑道,“殿下是怎么长大的,你自己清楚,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你是拿他当儿子对待的情况多,还是拿他当出气筒的情况多。” 许明溪又打量了这邵阳宫一遍,笑道,“这邵阳宫怕是你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了,姑姑,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我在有空的时候再来看你,姑母你可要好好活着啊,你可是要把这南国的太后当的稳当了。” 许明溪说完就带着得意的笑容朝门外面走了出去,身后的许离则是脸色黑的可怕,右脸上还残存着火辣辣的痛感,许明溪刚刚擦手那只锦帕正被丢在一旁,许离缓缓抬起头,看着许明溪的背景眼里杀意毕现。 许离快步的追了上去,一把就抓住了许明溪的头发,用力的向后一扯。 许明溪猝不及防,被许离这么突然一动手,整个人都毫无防备的朝地面上摔了下去,许明溪刚刚摔在地上,许离整个人就已经朝她扑了过来,直接骑在了她的身上,随即就是数不尽的巴掌直接朝她脸上扇了过来。 许明溪奋力的挣扎着,本来也想还手来着,但是春雪却在一旁死死的控制着她的手脚,春雪像是还在计较着许明溪扇了她耳光的事情,一边死死的按着她的手腕还不忘在恶狠狠的掐上几把。 许离的指甲极长,加加上金制的护指,扇耳光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的会刮到许明溪的脸,因为特别尖锐,在刮到了几次之后,许明溪的脸就已经划出口子来,红色的液体从里面大滴大滴的向外涌着,顺着许明溪的脖子往下流着。 许离一边用力扯着许明溪的头发,不断的往她脸上招呼着巴掌,“我可是皇后,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么一个贱人来教训我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敢和我动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若是想死的话,那我就成全你。” 许离骂着,手下更是加重了力度,更加用力的朝许明溪的脸上扇去。 不知道许离骂了多久,打了多久,整个邵阳宫里只有着许明溪犀利的哭喊声。 直到许离打得累了,才在春雪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如同死尸一般的许明溪,“后宫二十年,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麻烦的,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自己跑到我这里来找死,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不管我是不是皇后,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得被我踩在脚下一天。” 许离冷哼了一声,抬头吩咐着春雪,“去把那匣子里的药粉拿来,我要让这小贱人好好的认清楚,她到底是谁?” 此刻正躺在地上的许明溪,正双眼放空着,若不是胸口处还有着轻微的起伏,证明着她还活着,不然根本就分不清楚这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早上来时那精心梳理好的头发早已经被许离扯得不成样子,地上有着大团大团的头发。衣服也早已经松垮的挂在身上,腿上还有着不少的鞋印,那是许离刚才起身时踹的几脚。 手腕处的青紫也显而易见,不过此刻,许明溪最让人接受不了的还是那一张脸。 白净的脸蛋早已经全部的红肿了起来,上面还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数不清的抓痕,血渍还没有干,肉也翻飞了起来,看上去更是吓人的很。 春雪把许离刚刚要的东西给拿了回来,是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的是白色的不知名的药沫。 第三百章许明溪毁容 许离把那纸包打开,看着那白色粉末笑道,“这可是个好东西,用在你脸上我倒是还觉得可惜了呢!本来是给玉青葵预备的,没想到今天正好赶上了,你既然这么急着上门给自己找不痛快,那我自然要给你帮忙啊。” 许离的话音刚落,春雪已经走上前去薅着许明溪的头发,不让她乱动,许离的手已经倾斜,纸包里的药沫尽数已经全都撒了出去。 白色的药粉正好全都洒在了许明溪的脸上,那药沫沾在了许明溪脸上的肉,就仿佛是瞬间消失了一般,根本就找不到影子。 许离嘴上说着可惜,手里却是很诚实,直接把那所有药沫全都倒在了许明溪的脸上。 那药沫沾到许明溪的脸上时,许明溪的嗓子明明已经喊哑了,可却仍是忍不住的弓着身子捂着自己的脸,惨烈的嚎叫起来。 那声音就如同是地狱里正在经受扒皮之痛的厉鬼一般,每个音调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的挤出来一般,让人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药抹分明就是无色无味的,为什么到许明溪的身上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春雪有些不解的看了许离一眼。 “怎么样,滋味好受吗?”许离看着许明溪的这副摸样,忍不住的笑道,“这可是上好的内服伤药,可是一旦用在有伤口的外用皮肤上,那伤口可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之前我能看在你去伺候渊儿还算有点用处的份上,好好的留着你这张脸,不过现在好了,渊儿看不上你,正好我现在也看你这张脸很是不顺眼,倒不如是直接毁了来的轻松一些。” 许离轻笑着,却听见许明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来,“许离,我早晚要杀了你。” 春雪直接抬脚毫不客气的踢上了许明溪的肚子,补了两脚之后,春雪回头看向许离,“娘娘,咱们应该怎么做?” 许离笑道,“本宫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来杀了我,好了,气也出够了,把她丢出去吧,省的在这耽误了本宫的雅致。” “是。”春雪应着,随即就直接又叫来了一个宫女,两人直接上手,七手八脚地把许明溪扔了出去,把人丢到邵阳宫的门口,随即两人就直接回去找许离复命了。 当事情传到宁渊这里的时候,他仍旧在处理着那些每天都堆成小山一般的奏折。 “皇上,许侧妃被太后打了,听说是伤了脸,还会留下疤痕,应该是毁容了。”宁渊安排在邵阳宫外的探子回报称。 “她怎么去邵阳宫的,朕不是已经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去邵阳宫吗?”宁渊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看到宁渊面上有着不悦之色,探子立刻就跪了下去,“许侧妃是在皇上登基大典的时候偷偷跑到邵阳宫里去的,属下失职,还请皇上责罚。” “这件事情不怪你,起来吧,传朕的命令下去,给许侧妃带些治疗外商的药去,告诉她,既然脸受伤了那就在春和宫里好好的养伤吧,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别出去了。” “是。”探子领了吩咐就直接的退了下去。 明月楼。 南国内的最大酒楼此刻正人满为患着,一旁的仆人打扮的小丫头正刻意的压低和声音和她旁边一个衣着华贵头戴白纱的女人说着什么,“公主,咱们就这么跑出来,娘娘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被称作公主的女人则是不以为然的笑笑,“怕什么,我给母妃留了书信了,再说母妃这么疼爱我,她肯定是不舍得骂我的,再说了,好不容易能偷偷出来玩一趟,就这么回去岂不是亏大发了,而且我倒是还很好奇我那姐姐现在过的什么样了呢,宁渊不是登基了吗,那她现在也应该是皇后了吧?” 鱼儿有些无奈的笑笑,“宁渊登基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天光景,还没有办封后大典呢,公主想得多了。” 不错,眼前的这主仆二人正是从玉国偷溜出来玩的玉青荇和她的婢女鱼儿。 “也对,还不清楚那宁渊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他登了皇位,却不立玉青葵为后,那她这脸才算是丢大了呢?”玉青荇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只是这脸也别丢到咱们玉国来行才是。” “公主想多了。”鱼儿的脸上挂着的和玉青荇是一样的笑容,但是那里面却是更多了一些讨好的意味在那里,“公主难道忘了长公主出嫁时,皇上曾说了什么,皇上说了她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别回玉国了,就连书信也最好都断了,说的好听叫做避嫌,说的不好听就叫扫地出门了,奴婢倒是觉得那时候说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都高抬她了呢。” 鱼儿这马屁拍的正好,玉青荇本来是极其愿意听的,但当听到长公主那三个字时,脸色却是猛地一变。 鱼儿也反应过来了她刚才说的不对的地方,狠了狠心直接抬手就朝自己的脸上甩去了一个耳光,“奴婢刚刚说错了,公主您才是玉国的长公主,您才是。” 玉青荇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一些,“长公主?她也配?若不是当初乐仪进宫的时间要比我母妃早一些,她身份上又压了我母妃一筹,不然的话,你以为父皇会让谁成为长公主?她嫁来南国,也不过是父皇为了把长公主的名号还给我而已,若是母妃再能为父皇生下一男半女的话,父皇一定立即就把母妃立为皇后。”玉青荇得意洋洋的说道。 鱼儿连声说是。 他们二人现在正在明月楼的二楼包厢之内,很快就有小二递上菜单来让二人点菜。 鱼儿扫了那菜单一眼,说话的语气里尽是傲慢,“不用麻烦了,直接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都一样给我上一份把,对了,我们家小姐不吃香菜,所有的菜里都不要放香菜。” 鱼儿扫了那小二一眼,“你听明白了吗?” 小二把那菜单放回怀里,笑道,“放心吧,小的都记得呢。” 第三百零一章偶遇扶离 鱼儿趾高气昂的说道,“算你识相。” 说着就从自己的袖子里直接掏出了一甸银子来,朝小二丢了过去,“喏,赏你的。” 小二瞬间就眉开眼笑起来,连声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一边道着谢,一边把那银子连忙的揣进了怀里。 无疑,小二的做法让鱼儿赚足了身为主子的优越感,当下便更加的得意了起来。 明月楼的菜品味道都是一绝,上菜速度也更是不慢,即便是在这么人满为患的情况下,上菜速度也能依旧保证到位,这也应该是流月楼能有那么多人脉的原因之一。 小二把流月楼里的招牌菜都端了上来,自然也是按着鱼儿的要求并没有放香菜,因为明月楼的规矩,玉青荇二人一次性的点了这么多的菜,也是赠了一壶香茗茶。 玉国南国两地地区地域相差都十分的不同,口味更是各异,明明吃着很不习惯的饭菜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吃的缘故,还是因为些别的,竟很是爽口。 玉青荇的吃相根本就谈不上好看,甚至连玉青葵的十分之一的优雅都算不上,她平时的高贵也不过是在良妃的逼迫下,在玉宸面前可以表现出来的那副知书达理的样子。 有些人的高贵时从骨子里带出来的,玉青葵就是其中的例子,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能从中清楚的看出来她的气质和教养,那种天生的气场,任何人都学不来。 玉青荇吃了一会之后,便把竹筷放了下来,倒了一杯香茗,润了润喉咙才看向鱼儿,“好了,本宫吃完了,你吃吧。” 说罢便没有再去看鱼儿,把头扭向了窗外,她们现在所在的方向正临着外街 ,正好可以看见外面最繁华的街道。 南国要比玉国大得多,经济发展自然也是繁华的多,闹市之中拥挤如潮的百姓,脸上所挂着的笑容或者是愁苦,才是一个国家最真实的写照。 突然,玉青荇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就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个在心中盘旋挂了多年的名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云楼,她刚刚好像看到她的云楼哥哥了。 但随即,玉青荇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双眸子里的光亮慢慢的暗淡了下来,不可能的,云楼哥哥已经死了,不可能的。 她刚刚一定是看错了,玉青荇虽然在心里不断的安慰着自己,“那只是个错觉,那只是个错觉。”可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的不停的朝下面看去。 可是,玉青荇来回的看了许久,却是再也没有看到那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有些失落的又坐回到了椅子上,脸上笼上一层淡淡的愁云。 正当玉青荇沉闷着时,却突然听见对面的鱼儿发生一声惊呼,“公主。” 玉青荇不耐的回问道,“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鱼儿正呆愣的坐在原地,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下面的人群,口中下意识的呢喃道,“公主,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云公子。” 玉青荇瞬间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激动的就差上去抓着鱼儿的脖子了,玉青荇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你刚刚说什么,你看到云楼哥哥了,对不对?” 鱼儿点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奴婢也不确定,奴婢只是刚刚看到了一个白衣的背景而已,那身高以及走路姿势真的是和云公子一摸一样。” 玉青荇闻言,整个人都凑到了窗户边,不停的追问着,“你刚刚是在哪里看到他的?" 鱼儿伸手指了指斜对角的那条街,”奴婢就是在那里看到的,可是一转眼便已经没有了影子,而且说不定是奴婢看错了呢?“ 鱼儿的话音刚落,玉青荇却是已经抓着桌上的白纱,飞快地跑了出去。 鱼儿一脸诧异的身后喊着,“公主,你要去哪里啊,公主,你等等奴婢啊!” 现在的玉青荇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脑海里只有那个刚刚的白色身影,那个和云楼一模一样的背影。 她之前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不可能鱼儿也跟着一起看错,那就说明,她刚刚看到的是真的。 而且万一,万一,云楼哥哥死了的那件事情只是个梦呢,云楼哥哥只是和她开了个玩笑,然后就躲了起来,等她去找呢。 只要她能够成功的找到了,她的云楼哥哥就出现在她身边呢,或者说,她之前看到的记得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呢,梦醒了云楼哥哥就还会好好的活着站在她身边呢! 她只想去抱一抱云楼,然后亲口的告诉他,玉青荇真的好爱你是对云楼已经爱到了骨子里的那种,是那种等同于心脏的存在。 玉青荇只想亲口的告诉他,当听到他死讯的时候她到底是有是有多绝望,她把自己关在宫里那么久,她有多少次都想过去陪他。 可是她却怕这到最后只是云楼哥哥和她开的一个玩笑,她怕他以后找不到她,玉青荇就靠着这个自欺欺人的想法货到了现在。 此刻的玉青荇正跑的飞快,她像是把她这一生的力气都用在了现在,都用在了她的两条腿上。 玉青荇甚至都来不及带上那蒙面的白纱就直接一头扎进了人海里,按照鱼儿刚刚指的方向费力的冲过人群跑了过去,可是当她费力的跑到那个地方后,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身影了,仿佛像是一开始的出现就是她的梦一般。 玉青荇不停的寻找着,口中也不停的喊着,“云楼哥哥,云楼哥哥,我是荇儿啊,你别和荇儿开玩笑了好不好,荇儿想你了,你让荇儿见见你好不好?” 玉青荇的声音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因为玉青荇的容貌以及她刚刚的所作所为,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的停留注目,玉青荇一眼看过去,却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她想见的人也没有出现。 鱼儿此刻已经从楼下冲了下来,连忙跑到了玉青荇的身边。 第三百零二章难道只是错觉 紧张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玉青荇一见到鱼儿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直接一把拉住了鱼儿,话刚开口,眼泪却是直接的砸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无助,“怎么办,我找不到云楼哥哥了,云楼哥哥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鱼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玉青荇说的云楼哥哥指的是什么,连忙柔声道,“小姐,云公子没有不要你,刚刚你看错了,那只是个幻觉而已。” “那云楼哥哥在哪里?他都已经好几年没有来看我了,荇儿想他了。”玉青荇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蹲下身子,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云公子他是出去云游了,等他玩够了,他就会回去找小姐的。”鱼儿也跟着蹲下了身子,把手里的帕子递过去给玉青荇擦了擦眼泪。 “你说的是真的吗,云楼哥哥玩够了就会回来的?”玉青荇的眼睛里带着光亮。 “是啊,奴婢怎么敢去骗小姐呢?”鱼儿连忙点头保证道,“小姐长的这么好看,云公子怎么可能会不要小姐呢,只要小姐乖乖的听话,云公子肯定会回来的。” 鱼儿慢慢的诱哄道,“那小姐听话吗?" 玉青荇下意识的点点头,“荇儿听话。” 鱼儿慢慢的把玉青荇从地上慢慢的扶了起来,“小姐听话,那我们回酒楼好不好?” 鱼儿的话说完,玉青荇已经自动的抬脚朝明月楼的方向走了过去,口里还在不停的重复道,“云楼哥哥,你看荇儿听话了,你要是想荇儿了,可以回来看看荇儿的。” 鱼儿站在身后,看着玉青荇的背影叹了口气,自从得知云公子去世的消息之后,玉青荇就已经变得这样了,每当看到类似于云楼的背影便发了疯的扑过去,结果却次次失望,次次不是。 时间一长,次数一多,玉青荇便成了这个样子,每当提到和云楼有关系的事情,整个人就呆呆愣愣地,不停的抓着身边的人问着,云楼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但只要把她哄回去,让她睡上一觉醒来便没事了。 宫里的太医也来看过,却都说这是心病,没有办法能治。 鱼儿又叹了口气,也快步的追了上去。 直到玉青荇的背影消失在酒楼拐角处彻底不见的时候,那躲在临街铺子拐角处的两人才缓缓地走了出来。 扶离穿着一袭白衣,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明月楼。 玉青荇之前看错了那么多次云楼,可是这次她真的没看错,但是云楼却不愿意见她,她和云楼之间的关系就像是花和太阳一样。 她是向日葵,可是她的太阳不要她。 “公子刚刚是在躲青荇公主吗?”身旁的山宿开口道。 山宿是当初他决定来南国时,离孤送给他的一个帮手,对于他们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山宿也是清楚的。 “嗯”扶离点点头,看向流月楼的目光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彻底的冰冷起来,“若不是因为她和良妃,葵儿那么高贵的长公主怎么可能被送来和亲,让这天下人都来看葵儿的笑话,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和亲,葵儿又怎么可能会嫁给宁渊,葵儿的夫君应该是我才对。” 一想到玉青葵平时和宁渊琴瑟和鸣的样子,他就感觉像是有一块东西直接的压在了他的心上一般,沉重的根本就让他喘不过气来。 “公子,接下来去干什么?”山宿问道。 “去查查玉青荇来南国是干什么来了,想办法把她送回去,若是没有办法直接杀了也可以。”扶离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冰冷,说出的话更像是能够在这正夏艳阳天里活活的把人冻伤一般。 “是。” “主子,你要的东西查到了。” 此刻,御书房里有一黑衣男子正跪着身子和宁渊说着些什么,这些消息来源都是宁乔生前为宁渊特意准备的一些暗探,专门来为宁渊提供消息。 宁渊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好,给我吧。” 黑衣男子起身把手里折的整整齐齐的信函递了过去,信封用了上好的桐油封口,信封上还用红色的朱砂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密字。 宁渊把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一页页的认真看着。 黑衣男子开口道,“这是国师自从来到南国之后,与丞相府的所有联系记录。” 宁渊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问道。“除了丞相府之外,扶离可还有与别人密切联系过?” “属下查到,国师最近一些日子和邵阳宫来往很是密切。”男人如实的说着自己查到的内容。 “邵阳宫?”宁渊皱着眉头,“具体时间呢。” “从国师救治瘟疫回来,尤其是许丞相死的几日之前,国师很警惕,每次通讯的书信都会被他第一时间烧到,属下查不到什么实有力的证据。”说到这里,男人低下头,像是有些惭愧。 “国师那最近还有什么动静吗?” 男人摇摇头,“并没有什么消息,而且国师的身边也有着一个厉害的人物在他身边帮他。” “他的来历呢?”宁渊翻看着信纸 ,又问了个问题。 “这个问题,先皇也曾经让我们查过,但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像是在国师的身后有一双大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所有的消息都抹了一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东西。” 一提起扶离的来历黑衣男子更是惭愧,他们这支势力是由太上皇亲自培养出来的暗探力量,专门用来找各种消息,是皇家的御用势力。 没想到,他们明明号称是皇家第一暗探,结果却在一个问题上重复的栽倒了两次,而且看样子这个问题很是重要,可是他们却根本就查不出来任何的消息,男人总感觉有些对不起身上背着的那个第一暗探的称号。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看着吧,有消息随时告诉我。” “是,主子。”男人退了下去。 御书房里,只有宁渊还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消息表情阴晴不定。 第三百零三章敞开心扉谈话 夜晚总是特别的安详,一切的生灵都开始慢慢的进入睡梦当中,天空上星辰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眨着眼睛。 此刻的未央宫里,仍旧在点着烛火,宁渊在一旁批着折子,玉青葵则躺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翻看着手里有关经商的书,屋内静悄悄打得,只是偶尔能听见玉青葵手里的书页的翻页所产生的沙沙摩擦声。 不知这样过了许久,宁渊停下手里的笔看向玉青葵,叫了一声,“夫人。” 玉青葵闻言从榻上起身,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声,“皇上怎么了? ” “以后别叫皇上了,我听着不舒服,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夫君吧。 ”宁渊说道。 玉青葵摇摇头,“这不符合规矩,臣妾逾越了。” 宁渊皱着眉头,“你叫我皇上,那代表的意思是我是这整个天下的皇上,只有你喊夫君的时候,我才是你一个人的夫君,这个道理,你可懂得?” 不待玉青葵开口,就听见宁渊又说道,“之前我是太子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能保证我府里只有你一个女人了,如今我成了皇上更是不能避免三宫六院了,到时候会有更多的女人来这皇宫,我为了朝廷稳定,每个人我都必须照拂到一些,这样一来陪你的时间就会少了许多,我不想委屈了你。”说到最后,宁渊的面上已经面露为难之色。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什么?” 玉青葵也是公主,也是见过皇帝后宫的人,宁渊的话已经如此明显,她又岂是听不懂?不过她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宁渊的意思。 宁渊叹了口气,“葵儿,我虽然很喜欢你,可你也知道,自从我坐上这椅子之后,皇宫就已经变成了笼子,我不想让这些东西禁锢了你的一生,现在你若是说想走的话,我会给你自由的。” 宁渊的声音越来越低,尤其是后面给你自由的那几个字,轻的玉青葵快要听不出来。 玉青葵略一沉思,开口问道,“那皇上想我走吗?” 她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宁渊的问题,她想知道的也不过是宁渊的想法罢了。 “自然是不想的。”宁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这五个字给说了出来,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慢慢的僵了下去。 玉青葵笑笑,“既然夫君不想让我走,那我不走不就行了,后宫女人再多,只要夫君心里一直有我一个人不久好了吗?” “可是这后宫太脏了,我不想你也沾上那些,你是尊贵的长公主,不该去碰这些东西的。”宁渊皱眉说道。 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忘了那些女人为了博得父皇的目光使出的各种手段,栽赃陷害又算得了什么,为了能把一场苦肉计长的完整,甚至不惜自己亲手对自己的骨肉下手,成功的一跃成为了宠妃。 不成功的,若是被人发现欺君之罪直接就是满门抄斩,生生的把自己的家人都拖了下去。 宠妃最多也就是几个月的宠爱,女人都是善妒生物,得宠时趾高气昂,失宠时就要咬牙切齿,少不了别人过来讽刺挖苦一番。 许离之前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不知道都弄死了多少条无辜的小生命,一尸两命更是常有的事,宁渊实在厌恶了那样的事情。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玉青葵讽刺的一笑,“长公主算什么,身份尊贵又算什么?不还是抵不过枕边风,最后顶着天下人的耻笑,被送来和亲了吗?” 听到玉青葵这么说,宁渊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自己现在能够给她天底下所有最好的一切,可是她嫁过来时,毕竟也是受了委屈。 宁渊岔开了话题,“你之前可认识扶离吗?” 玉青葵被这问题问的一愣,想了一下还是回答道,“不认识。他怎么了?” 宁渊从书案上把今天暗探送来的消息递了过去,开口道,“扶离很可疑,但我派人去查了他的来历,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当初他是你舅舅乐晗带进来的,我便以为你认识,这才问了一句。” 玉青葵点点头,随即视线便落到了那份联络记录上,可是才看了几页,就忍不住惊呼道,“怎么会这么多?” 但随即想了一会,玉青葵就反应了过来,看向宁渊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夫君是怀疑扶离和许岩之间有着某种交易,但是后来他们之间因为某种原因交易中断了,于是扶离在朝堂上当中揭发了许岩的皇上梦。 他能够那么轻易的就指出你们之前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纰漏,是因为他是事先就清楚,或者说是早就已经和许岩商量好了的,那么当初许岩莫名其妙自杀。 夫君怀疑是有人下毒,也是和扶离有关系吧,而且后来葬岗失火,许岩的尸体烧没了,却偏偏烧在正准备去检查许岩尸体的前一天,难道说火也是扶离烧的?” 宁渊知道玉青葵很聪明,但却也是没有想到玉青葵竟然这么聪明,仅仅凭借一份联系记录就把事情猜到了七七八八。 宁渊虽然惊讶着,但还是开口道,“葬岗的事情和扶离应该没有多大关系,火是太后放的。” “为什么,那不是她亲弟弟吗,为什么连死了都不能让他走的安详一些?”玉青葵刚刚听到这话时,满脸的震撼,但随即想了一下,这也确实是许离的行事风格,便也释然了许多,但却是仍不明白许离做这件事情的原因。 “扶离和太后应该也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在许岩出事的前几天联络的特别频繁,想要对付的人应该就是许岩。 至于太后去烧掉许岩的尸体,一来是怕被我们发现问题,二来也是想直接把这件事情甩到李尚书身上,从而除掉许家在朝堂上的劲敌,她身为女人,自然是不能插手朝政上的事情的,她也只好选择这种办法。“ 宁渊解释的很细致,玉青葵点点头,目光落在了手里的资料上。 第三百零四章不知道的事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联络记录,玉青葵的面上情绪复杂,如果她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么现在的扶离心思到底深到了如何的地步。 这样心思深沉步步为营的扶离,让玉青葵下意识地抗拒,她印象里的扶离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之前陪她长大的云楼不是这样的,就连在离孤身边学艺多年,可是那天在半路上拦住她花轿的许离也还是她所认识熟悉的那个云楼,他所有的改变都是跟着乐晗来了南国之后改名扶离当了国师之后才开始的。 那么在玉国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扶离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而且他明明是云楼,为什么云鹤会同意他来南国呢,云鹤一直对玉国的皇位野心勃勃的。 越是这个时候,不是越应该把云楼留在身边吗,把他送到南国来是干什么的,若他是偷跑出来的,那他又是用了怎样的代价才从云楼的那个身份里跳出来的,而且舅舅怎么会答应把扶离带来南国,还让宁乔给了他国师之位。 玉青葵本来以为她之前已经细细的问过乐晗,已经把事情知道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掺杂在一起,根本就是一团糟。 一大堆问题都摆在眼前,她却哪个都回答不了,她现在除了知道扶离就是玉国靖王云鹤之子以外,其他的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玉青葵对于现在的扶离,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玉青葵正想得出神,却突然听到身旁的宁渊声音响起,“南国表面上看起来强大,其实内部早就已经分崩离析,各个势力都开始控制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朕登基之后最严重的还是朝堂上的问题。 许岩虽然是死了,他的阵营也开始溃散,但是却仍是有不少的人是执意效忠许岩的,这就是个问题。 扶离上位不过才短短几年,就能把当了二十年丞相的老狐狸许岩给拽下来,可见他的城府,那些许岩的余孽难保不会被扶离控制,而且太后的做法虽然不对,但她的一个想法却是明确肯定的。” 玉青葵皱着眉头接了话茬,“你说的是李尚书的问题?” 宁渊点点头,“一个朝堂是否平稳关键的一点就是制衡,权力过大了不怕,倒是可以一点点的慢慢削弱,主要担心的就是只有某一方权力过大,导致整个朝堂变成皇上与臣子之间的战场。 父皇曾经教过我,一个做的好的帝王,朝堂上最起码应该有两股能够不相上下的对立势力,把朝堂变成是臣子和臣子之间的战场。 皇上则是坐在上面那个掌控整个游戏思路最终掌权者才是,这才是聪明的帝王,现在许岩倒台了,李尚书的权力过大,我还得早些扶持起一个新的势力能够去压制他才行。” “有合适的人选了吗?”玉青葵问道。 宁渊点点头,“我打算去扶植扶离起来。” 宁渊的话音落下,屋内突然安静了几秒,玉青葵良久才开口道,“你明明知道扶离不怀好心,为什么还去扶植他,你就不怕按照扶离现在的发展再加上你的刻意培养,会把他的胃口养的越来越大,最后把这皇位一起吞了吗?” “我当初也是特别不明白为什么父皇明明知道扶离不是好人,还要给他那么大的权力,直到现在许岩的死,我才明白父皇的心机究竟是用在了哪里。 扶离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就把许岩给摔了下去,那么区区一个李尚书更是不在话下,扶离若是想要从内部操控整个朝堂的话,就必须扫去所有的障碍。 许岩是第一个,李尚书便是第二个,父皇早就想给朝堂来一次大换血,可是奈何那些臣子们的关系实在是错综复杂的很,根本就没有地方下手。 正巧这时扶离出现了,只要能力配的上自己野心的人才能去做这件事情,扶离也不负父皇希望出掉了许岩,而我也想继续使着父皇的招数,去对付李尚书。”“ 宁渊的话说到这里,玉青葵算是明白了,扶离此刻就像是一把刀,不过刀柄却是握在宁渊手里的,扶离只会先捅向那些妨碍到自己的臣子们,而宁渊只需要在扶离最后捅向自己之前,想办法把这把刀弄断了,南国的朝堂便不会出事。 玉青葵暗自的想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竟是忍不住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宁乔到底是有多聪明,心思到底是有多沉,不仅仅把扶离这把刀用的恰到好处,而且还提前就布置了一个这么大的棋局。 棋子一应俱全,还都处在有利位置,这盘局宁乔摆的好,而且甚至连结局都提前的为宁渊算好了。 只要宁渊继续按照他把留下的思路走,甚至都不需要再去花费其他的精力,就可以把一切的问题都处理好。 南国有着这样的皇帝,当真是南国的福气。 玉青葵回过神来,忍不住的羡慕道,“父皇对你真好,不仅仅把登基之前的障碍都给你扫平了,让你能够顺利的登上皇位,更是把后来的障碍都给你出招解决,你这个皇上当的还真的是轻松啊。 宁渊默认般的点点头,“父皇他对我真的很好,在他所有的孩子里我绝对是他最护着和最宠着的那一个。” 玉青葵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五皇子回来了吗?为何在父皇葬礼都没有见到他。” 宁渊摇摇头,眼底里也有着淡淡的哀伤,“前线传回来了消息,五哥的消息是阵亡,他大概是对着皇宫彻底的死心了吧,宁愿战死外面都不情愿回来。” 听着宁渊的话,玉青葵却是想起了那天在城楼上宁涵抱着她哭道,“我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五哥了,父皇一次次的这么做,早已经把五哥的心伤凉了,那天父皇下令出征的时候,五哥分明哭了,虽然只掉了一滴眼泪,但我还是看见了,五哥他哭了,父皇怎么能够那么狠心呢。” 第三百零五章扶植扶离 宁涵说,她想过去抱抱她的五哥,告诉他其实京城里还是有他的亲人的,她就是他永远的妹妹。 但是说着说着,宁涵就哭了出来,“这些他也只能想想而已,她没有办法过去,她不能那么做。” 宁涵一直在城墙上看着那出征的队伍远去,可是她却没能再在城墙上等着她的五哥回来,因为她的五哥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五皇子阵亡的消息是当天下午由信使快马加鞭的送到宁渊手里的,当天早朝上宁渊就把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众人脸上的表情皆是哀伤,只不过每个人脸上的悲伤都像是同一个模子里生生的刻出来一般,就连皱眉挤眼泪的姿势用力程度都像是早就商量好的。 一眼扫过去,台下站着的四十多人竟都是一个样子,安慰宁渊要早些走出丧兄之痛的话是一样的,歌颂五皇子为国捐躯大无畏生死的精神动作是一样的,就连感慨南国又损失了一位猛将的心痛表情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其中也有着例外,比如说是刚刚死了仇敌,这两天正春风得意的李尚书,李义。 李义走了出来,躬着身子把他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那副官用说话腔给拿了出来,“五皇常年在外征战,打下数多城池,为我南国取得了无数的利益与荣耀,如今五皇子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臣初闻此消息实在是心痛的很。 臣认为应该为五皇子风风光光的办一场葬礼,昭告天下人,南国的五皇子是个英雄,是个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英雄,应当让全国百姓都有这种心有国家的精神,将五皇 子当成榜样,这样才对于五皇子来说是最好的回报。” 李义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他们那个阵营里的臣子一个个的往外蹦。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连听到了第七个臣附议之后,宁渊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朕也认为李尚书的主意甚好。” 李义脸上瞬间挂上笑意,“老臣多谢陛下夸奖。” “只是这光有好的主意不行啊,可关键是还缺了一个能办好这件事的人。” 李义连忙将身子弯的更低了,刚开口,“臣觉得,”就直接的被宁渊给抢了先。 “朕认为国师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而且朕也很相信他的能力能够将五哥的葬礼办的风光起来。”话说完,宁渊才看向李义,说话时尾音还特意拉长了一些,“李尚书的想法是和朕一样吗,咱们俩人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呢。” 被宁渊这么先声夺人这么一说,李义只能陪着笑容,附和道,“皇上说的不错,老臣也确实是这么想得,国师真的是很合适的人选。” 至于李义后面的那一句话里到底是夹杂了多少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怕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李义就这么面带笑容硬生生的把他自己那句,“臣觉得臣可以胜 任。”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毫无疑问,李义和宁渊之间的这场比试,宁渊赢在了语速上。 被突然点名的扶离站了出来,先是行了个礼,随即开口道,“多谢皇上信任,臣一定不会辜负皇上信任的。” 宁渊笑笑,“朕看好你。” 说完,扶离就退回了队伍里。 宁渊此举已经让现在的整个局面又重新的洗动了起来,之前的宁愿和扶离不对付的事情人尽皆知。 众人皆以为,宁渊上位的话第一个应该着重打击的人就是扶离,所以但凡有点脑子还会动的人都纷纷地从扶离的阵营里脱离了出来,都投奔到了李义的阵营里。 可是刚刚宁渊的举动,又不得不让众人重新的猜测起宁渊的意思来,有一些人甚至已经起了去投靠扶离的心思。 什么叫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南国每天早朝上上演的一幕就是,宁渊现在正看着的这些就是。 众人皆是各有着各的心思,一时间整个朝堂上就这么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打破这样局面的是突然从殿外响起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步伐有力沉重,而且有时还能听见类似于铁甲相互摩擦的撞击声,一听就是那些全部武装训练有素的士兵的脚步声。 众人的心瞬间就跟着那进来的士兵提了起来。 士兵的手里高举着文书,一路小跑着,口中高喊着,“报。” 跑到宁渊面前时,直接就跪了下去,把那文书高举过头顶,“南方边境战况八百里加急。” 宁渊看着那红色的文书,心里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南国,红色的战书一般都代表着战况不好,而且五皇子又刚刚战死沙场,宁渊正烦躁的胡思乱想间,刘欢已经一路小跑着下去把那文书拿了回来,递给了他。 宁渊的眉头起先就是锁着的,不过在看完那文书之后,整个就像是锁死了一样。 浑身都泛起寒意,宁渊的面色越发的沉重起来,下面的臣子们虽然都在好奇那上面写了些什么,但是一个个的却都是死死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宁渊。 等到宁渊把那文书看完了的时候,整个脸色已经黑到了不能再黑,直接把那文书甩给了刘欢,冷声道,“念。” 刘欢连忙把那文书拿在手里,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念道,“南方边境八百里战报加急,南方气候温润湿热,而且连年多雨,引起许多士兵不适,而且现在还有一种大型的传染疫病在军中肆虐,一些临边小国更是趁此机会,纷纷跑过来打压我军,仗着地形优势,打伤我军多人,就目前为止,我军因病因伤已经折损了过半人数,还希望朝廷能够尽快支援,将军姚广亲笔。” 当刘欢的公鸭嗓在殿内结束的时候,众人还仍旧处在那场由宁渊身上正缘缘不断的散发出来的那个冷空气 包围圈里,宁渊看着那文书,脸色黑的如同锅底,抬头看向那士兵,“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第三百零六章紧急军情战况 那士兵点头,“军中最严重的还是那些感染了疫病的士兵们,那是种在南方常见的疫病,我们很多士兵都是第一次去南方,压根就没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再加上南方气候怪异太过湿润,病情总是拖拖拉拉的样子一直也好不了,这么一来二去的,就直接夺走了许多人的性命。” “军医呢?你们走时,朝廷不是派给了你们很多军医吗?” 那士兵也哭丧着脸,“军医们一般都是北方人,哪里见到过南方的这种疫病,不仅没有办法不说,在这一路上遇到恶劣气候的时候太多了,军医们各个都还身子薄弱,在路上就已经死了不少,就算是偶尔调配出能够压抑疫情的药方,却也是作用甚微,一旦配药用量出现失误的话,却更是加快了疫情发作。” “当地的百姓就没有人知道怎么治疗这种瘟疫吗?”有大臣在下面忍不住的发声,宁渊扫了一眼一眼下去,却发现那人正是宁乔死前给他留下的一批忠诚的大臣,而且这人还正是将军姚广的亲哥哥,姚望。 “百姓们又哪里知道,发现我们得了瘟疫之后,连跑都来不及呢,怎么又可能会主动告诉我们,就算是有偶尔善良的百姓愿意搭理我们,说出来的话也多半是一些没用的,他们都不懂医,又生活底层,去哪里寻草药回来,而且他们知道的也只是一些能够预防这种瘟疫的土方子而已,多半也还都不管用,听他们说,一旦村里有发现得瘟疫 ,不管是活是死,一律丢出村去到乱葬岗里等死,害怕传染给别人。” “那小国骚扰袭击又是怎么回事?”宁渊问道。 “那些国家都是没有臣服南国的小国,如今看我们这副摸样,都过来趁机踩上我们一脚,而且都是打完了就跑,还没等我们追上去,人就已经跑没影了,而且他们还说,”士兵的话说到最后,突然就没有了动静。 “他们说了什么?”宁渊直接扫了一眼那士兵,不耐烦的说道。 宁渊递过来的那眼神就像刀子般的杀伤力,那本来还欲吞吞吐吐的士兵立马就把话全都给说了出来,“他们说咱们南国就是一只纸老虎,趴着喘气的病猫,若是咱们没有能力守得住这块的地方,还不如赶紧给了他们,也省得到时候南国的士兵跪在他们的刀下哭。” 士兵说完,就立即的把头缩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当起了乌龟来。 而整个朝堂上的人在听完士兵的话之后,竟全都忍不住的倒吸了一i口凉气,随即就是满心的怒火,这说话口气这为免太狂了一些了吧! 宁渊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岂有此理,我们南国可是堂堂大国,何时受过这帮小国欺负,他们当真是有些活的不耐烦了吗?” 宁渊在人前一直都是温雅端庄的形象,何时这般暴怒过,见宁渊如此,底下的臣子们纷纷都跪了下去,喊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息怒,息怒?”宁渊冷笑一声,“人家都欺负你们到这种程度了,你们一个个的除了会喊着让朕息怒以外,你们还会干些什么?“ 那些大臣们听到宁渊的这话后,当即便一个个的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比那士兵还要更甚一些。 宁渊不耐烦的扫了那帮大臣们一眼,眼睛又落在了那士兵身上,质问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都已经侮辱南国到这种程度了,你们还居然能够忍得下去?士可杀不可辱,难道你们都没有听过吗?” 那士兵把脑袋伸了出来,说道,“军队里人一多半都在病着,他们又主要利用地形来和我们周旋,我们根本就打不到他们。” 宁渊眯了眯眼睛,说道,“那好,朕就给你们支援,不过你们要把那几个狂妄的小国都给朕灭了。” 士兵的眼里像是瞬间点起了光亮一般,连忙点头应道,“只要那病情能够稳定住,属下以性命担保,不出半年时间内,周边几个小国必定会臣服在我南国脚下。” “记住你今天的话。”宁渊看了一眼那士兵,随即又回头看向身后的刘欢,吩咐道,“带他去太医院,把他所描述出来的疫病病情讲给太医听,让那些太医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朕配出有效果的药来,在吩咐一些处理过这些这种疫病有经验的太医,跟着他回到军营当中去救治那些患病的士兵,记住了这种太医一定要有多少,就跟着走多少,当下之际人命最重要。”等到宁渊吩咐完了之后,欧问着那士兵,“这样你可满意了吗?” 那士兵连忙就跪了下来,磕头道,“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属下代我军营里所有将士谢过皇上,我们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你们都是南国的将士,朕身为南国的皇帝,这是朕的责任,我有责任承担这一切。”宁渊淡淡的说道。 刘欢从上面已经走了下来,走到那士兵旁边,说道,“皇上可心善着呢,好了,起来和咱家走吧,咱家带你去太医院。” 那士兵点点头,正欲起来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对着宁渊的的方向磕了三个头,那个士兵磕头都很用力气,头盔呆在头上与地板接触碰撞时发出响声,磕完那三个头后,士兵起身竟是头也不回的追着刘欢大步的走了出去。 宁渊看着那红色文书,开口道,“关于这次事情,众位爱卿都有何想法啊?”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一番的尴尬之后,终还是有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臣认为这些小国不过是趁着我军士气低落之时,故意过来虚张声势罢了,不然我们南国的军队一过去,他们纷纷跑是干什么?” 话音刚过,又有大臣站了出来,紧跟着说道,“臣也这么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我们南国可是泱泱大国,他们最多也只是刚在边缘处蹦跶一下,造一些声势罢了。” 第三百零七章战略 “臣也这么认为,若是等到我们的大军推过去,他们一个个的不被吓的屁滚尿流才怪呢!” “臣也这么认为。” “臣也这么认为。” 越来越多的大臣站了出来,不过说的话却都是一样的,说的都是那帮小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让宁渊不要放在心上罢了。 宁渊极有耐心的听着那帮人说着类似的话,等到再没有大臣站出来的时候,才开口问道,“爱卿们可都说完了?”长指缓缓的桥在在龙椅上的敲打着,扫了一眼下面的人,“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回皇上臣有异议。”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人群里响了起来。 宁渊这才微微提起了一些兴趣,抬眸看向下面,出声之人仍是之前的姚望,这个人倒是有些出乎宁渊的意料的。 先皇宁乔之前曾经给他分析过朝堂上所有的人,对于姚望这个人的评价则是,绝对忠诚,但是脑袋迂腐,不会变通和转弯,这也是为什么,姚望那么有才华但是却始终得不到先皇宁乔重用的原因。 说白了,姚望就是愚忠呆板,姚家兄弟俩一个在朝堂,一个在战场,不过今天的姚望竟然主动开始发表起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难不成是开窍了? 宁渊正想着,却听见下面的姚望已经开口说了话,“臣认为,对于南方小国的这种行为朝廷一定要严惩才是,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生的多了,他们便会专门挑着我南国大军正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过来骚扰。 时间一长,他们便会以为我们是真的不敢出兵去攻打他们,便更加的放肆起来,周边的及各国间若是看了的话,谁不定也会纷纷的效仿起来,到时候一定会对我国边境产生不小的麻烦。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快刀斩乱麻,一开始就给足了他们教训,让他们明白南国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什么杂碎都能上来捏上一把的。” 宁渊赞许的看了姚望一眼,说道,“朕也正有此意,朕要让他们明白有些说出口的话,一旦错了代价可能是用性命或者是国家的存亡来作为犯错的代价。” 说着,宁渊突然扬声道,“来人传朕的命令,立刻加派一万军队支援边境,朕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南国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 下面的一帮大臣们,刚刚站起身来就又跪了下去,齐声喊道,”圣上英明。“ 一晃,半月的时间过去了,许明溪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些,开始大面积的结起那些血痂来,若是结起那些东西来,等待它们脱落后,再抹上一些淡化的药物,许明溪的脸还有复原的可能。 可是偏偏她的脸上绝大多数的伤口都已经被许离洒上了那种能让伤口永远愈合不了的药物。 现在许明溪的脸仍旧和那天从邵阳宫里扔出来的时候出来的一样,只不过现在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些骇人的血渍。 白净的脸蛋上肉都已经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硬生生的划来一般,露出里面的红肉来,皮向外翻着,许明溪的整张脸都是这种糟糕的情况,尤其是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嘴唇处。 许离像是知道许明溪最喜欢这双唇似的,长长的护甲每一次都用力的朝她唇上划去,那种药沫也是她的唇上撒的最多,硬生生的把那好看的樱桃小口给变成了现在的兔唇。 “啊!"许明溪突然尖叫一声,直接把那桌子上上的铜镜给扫到了地上,铜镜落地的声音又一次的在这春和宫里响起。 喜儿在殿外一旁看着,微微的叹了口气,同时在心里默默的记着数量,待查清楚之后,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哎,这都是娘娘这半个月以来砸了的第三十八面铜镜了。“ 随即春和宫内就又想起了许明溪咬牙切齿的咒骂声,”啊!许离,我要杀了你!" 身旁的小丫鬟是个刚进宫不久,也是刚刚调进来春和宫伺候的,如今听到这里面的声响,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娘娘也真是的,既然脸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都看不下去,那和镜子撒什么气啊,好好的一个镜子就这么碎了,多可惜啊。" 喜儿听着,连忙跑过去捂住了那小宫女的嘴,小声的斥责道,“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以后在娘娘面前千万不可提起太后,镜子这几个字,尤其是娘娘的脸更是不能说,要是想活下去就必须得记住这些,听到了 没有?” 那小宫女虽然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是看到喜儿一脸认真的严肃表情,但也还是点点头。 喜儿闻言,这才松开了捂着那小宫女的嘴的手,松开的时候,还不忘又认真的告诫了一番,“若是想活命,就一定得记得我钢刚说的那些。” 喜儿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内许明溪正在喊她,“喜儿,进来帮我梳妆。” “来了,娘娘。”喜儿大声的应了一句,回头看了那小宫女一眼,随即就快速朝那春和宫里跑去。 跑进屋内,许明溪正稳稳当当的在那坐好了,看见她一过来,立即就笑了出来,“喜儿,你来了,来,快帮我梳妆。” 如果是以前的 许明溪容貌,这一笑起来定是极为好看的,但是偏偏许明溪的脸是现在的这种情况,若是不认识的人第一眼就看到许明溪的这副摸样,估计绝对会被下个半死。 即便是已经努力适应这张脸,适应了半个多月的喜儿此刻也是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努力的稳定着自己的步伐,一步步的朝许明溪靠近着,直到站在许明溪的身后,看不见她的那张脸的时候,喜儿才感觉自己送了口气。 喜儿深呼吸了一下,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一些,“娘娘今天想要梳个什么样的簪子呢?” 许明溪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下,就梳个双屏簪把,那个发饰带玉柴好看,“ “好的娘娘,喜儿知道了。“喜儿笑者说道。 第三百零八章性情大变 喜儿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此刻就见她那如同葱白一般纤细的十指正在许明溪那一头墨发里快速的穿插着。 不多时,喜儿的手下就已经编出来一个漂亮的双屏簪出来。喜儿按照许明溪的想法,在上面特意一边插了一对玉如意,就连耳饰喜儿也特意挑了一对成色款式都可以和许明溪身上配成一套。 “娘娘,今天想要个什么样的妆容?”喜儿一边收拾着许明溪的头发,一边问道。 许明溪想了一下,开口道,“还是画些艳色的妆容吧,我偏爱红色。” “好。”喜儿应着,手里的速度不停。 喜儿从从内务府里新发下来的一批衣服里,挑了一件红色的印花绸裙,递了过去,“娘娘试试这个吧,这可是皇上特意赏赐下来给娘娘的呢!” 许明溪看见那衣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蔓延开苦涩的笑意,无奈道,“喜儿,你又何必骗我呢?之前在太子府里他都那么讨厌我,更何况是现在呢?他怕是早已经忘了我是谁了,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也别再安慰我了,我对他已经死心了。” 喜儿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听出许明溪声音里的苦涩,当下便低垂了眼眸,没有在说什么,谁也不知道,许明溪到底是经历过怎样的绝望才能够停下追逐宁渊的步子,爱一个人就像是上了贼船一般,都说上船容易下船难,许明溪又何尝不是摔得遍体鳞伤之后,才放下的这些。 许明溪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换一件衣服吧。” 喜儿默不作声把那件衣服塞了回去,最终许明溪身上还是换了一件浅绿色的花卦。 “娘娘,需要戴面具吗?”正欲出门时,却突然听到一个小丫鬟低头过来捧了一堆做工精良的面具问道。 许明溪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那里,喜儿见状狠狠的抠了自己的手心一下,随即竟是快步地走到那小丫鬟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那小丫鬟被打的有些懵了,连忙跪到了地上,满脸的惊慌神色。 喜儿故意装着凶狠,恶狠狠地训斥道,“大胆奴婢,娘娘出门要什么样子何时轮到到你这么一个奴才来指手画脚了,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丫鬟瞬间就懂得了喜儿的用意,连忙不停的磕头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头不停的磕在坚硬的木地板上,很快就已经於红一片 ,喜儿看向许明溪问道,“娘娘,该怎么处理?” 许明溪弯腰把那些刚刚散落在地上的面具捡了起来,抬手细细的抚摸着那面具上的轮廓。 虽然那用料和款式都是用了心的,但是那面具覆盖面具却是极大,直接的把许明溪的那一整张脸都能够结结实实的挡住。 她今后若是想要出门,戴上了这个,那么她的脸就一辈子都只能藏在这面具的阴影下面,她的后半生也如同她的脸一样,早也见不得光亮。 许明溪又瞅了那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一眼,淡漠的开口道,“起来吧,以我现在的这幅容貌的确是出门能够将人吓个半死。” 抬手摸上自己那张已经不能算的上是脸的脸,许明溪的左手慢慢的收紧,直到紧握成拳,那长长的指甲深扣进肉里,那手心里的颜色已经被许明溪的血染成同指甲上的丹寇一样的鲜艳。 还是后来喜儿注意到了,惊呼一声,“娘娘,你手里流血了。” 许明溪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的手心,她的左手下面,已经凝出一滩血泽来。 喜儿连忙掰开她的手,要去给她找药 ,却被许明溪出声制止了,“喜儿不用了。” 喜儿回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可是,娘娘你手流血了。” “只有伤痛才能证明着我还活着,也只有我疼了,我才能记的我今天这样到底是谁害的?" 许明溪说着,缓缓地抬脚走到春和宫刚刚立起的那一面铜镜面前,自己对着那铜镜一点点的把那面具带了上去,直到脸的轮廓全都被那面具的阴影全都遮住,许明溪右眼的那一滴酝酿已久的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她的脸自从被许离毁掉那天,许离便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仇人,生生世世的死敌。 许明溪带着喜儿出了门,脸上带着那块面具,她要去的地方是迎安宫,自从宁渊即位之后,宁乔的妃子们除了许离之外便全部的都换了地方,如今住在那里的人是沈玉。 许明溪毁容的消息早已经在后宫里传了开来,那天她脸上血淋淋的被丢在了邵阳宫的门口,那血淋淋的刀痕不知道吓坏了多少好奇上前查看的宫人们。 许明溪那天是一个人去的邵阳宫,最后还是和喜儿关系好的宫女去找了喜儿,喜儿这才知道,连忙去把许明溪带了回来。 如今许明溪带着面具在宫里走着,一些知道事情的宫人便免不了窃窃私语一番,看看这许明溪的脸躲在一旁说着什么,好奇的人也凑了过去询问怎么回事,于是又开始开口和他们说着那天的事情。 “那人是不是春和宫的那位啊,怎么带着个面具出来 啊,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是怎么了啊?” 有不知情的人问着。 “这你都不知道啊?”有知道的宫人凑了过来,语气里满是诧异,随即看着许明溪那挡的严严实实的脸说道,“她毁容了,满脸都是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的挠出来的 ,那天被扔在了邵阳宫的门口,满脸血淋淋的,那天我凑过去看,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哎,真的可惜了。那许妃子之前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呢,之前京城里传的媚笑倾城说的正是她呢,而且人家后台也硬气得很,那可是之前许丞相的女儿,原来的太子侧妃呢!”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她下那么重的手啊,怎么说也是个皇上的妃子就不怕皇上追查吗,而且就算是许岩死了,那太后呢?这可是她亲侄女。” 第三百零九章娘娘威武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之前听说啊,这许妃也是个不受宠的,当初她之所以能进太子府,也是太后给硬生生的塞进去的,而且,你们发现了吗,自从皇上登基之后就没有看见太后再出来了,听说啊,是皇上给太后关起来了。” “你这都用了多少个听说了,说出来的话可信吗?” “反正这许妃不受宠肯定是真的,而且现在还毁了容,怕是以后混的连咱们都不如了。”开口那人说这话时倒是信誓旦旦。 这些宫人们起先说话倒还是小声的,都后来听说这许妃是个不受宠的,慢慢的也肆无忌惮声音越大了起来,即便是许明溪和喜儿想故意忽略都忽略不了。 最后还是喜儿忍不住了,站在原地看着那帮人呵斥道,“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的到你们这帮下人跑过来嚼舌根子了,但真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吗?” 宫里趋炎附势逢高踩低的人大有人在,如今听到喜儿这话,便有一个太监满是讽刺的开口道,“就算是想要我们的脑袋那也得换个厉害一些的主子才行,别没有什么本事,还老也放出来这些只会咬人的狗出来?” 小太监这话说的着实是刻薄,喜儿当即便涨红了脸,死死的盯着那小太监,气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太监看到喜儿这样,当即便更加的得意起来,“怎么,这回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许明溪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自那小太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冷的女声,“那如果是本宫想要你的脑袋呢,你给吗?” 众人皆是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看见玉青葵此刻正带着白芷脸色冰冷的站在身后,身旁跟着的小太监也适时的喊了一嗓子,“玉妃娘娘驾到。” 宁渊刚刚登基才几天时间,正每天忙着稳定朝廷忙的浇头乱额,哪有时间来搭理这些后宫之事,跟着他进宫的女人也只有玉青葵和许明溪两人,因为宁渊都还没有给两人封号,所以宫里的人都在他们二人的姓后面加个妃字来称呼她们。 小太监那一嗓子算是让他们回过神来,连忙都弯腰行礼道,“参见玉妃娘娘,玉妃娘娘吉祥。” 许明溪因为和玉青葵是同一妃级,所以见到玉青葵倒是不用行礼,只是藏在面具后面的脸忍不住的皱了皱了眉头。 玉青葵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随即注意力便停在了那小太监身上没有在离开过。那小太监也注意到了玉青葵的目光,当下便僵直了身子忍不住的白了脸,刚刚玉青葵有说过要取他的脑袋。 良久,玉青葵才开口道 ,“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起来吧。” 众人抬头,当发现玉青葵伸出来的手指正指着自己时,那小太监的脸又白了几分。 “你刚刚是不是说,如果主子想要你的脑袋还得看主子是谁,是吗?”玉青葵的声音本就清冷,此刻更是能直接冻成冰。 那小太监僵硬着身子,点了点头。 “那如果是许妃娘娘,想要你的脑袋,你给吗?” 小太监诧异的抬起头,随即就迅速的低了头下去,猛地点了点。 玉青葵的目光又看向了另外几个宫人,“你们可知道你们的身份是什么?” “奴,奴才。”那几个宫人紧张到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吐出的声音更是低到不能再低。 对于这样的回答玉青葵显然时不满意的,当即便冷声又问了一遍,“你们是哑巴吗?” “不是。”众人说道。 “那就告诉我,你们的身份是什么?”玉青葵再次问道。 “奴才。” 这回的回答声明显的大了许多。 玉青葵看了白芷一眼,“依照宫规,身为奴才却私下里讨论主子的事情,应当怎么处置?” 白芷的声音清脆,而且以极大的音量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轻者掌嘴三十,重者乱棍打死。” 那几个宫人闻言,一个个都同那小太监一样齐刷刷的白了脸。 “你们认为你们是轻者还是重者呢?”玉青葵挑眉看向他们。 几个宫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随着第一个闭眼狠心朝自己脸上抽去的人开始动作之后,随即空气里便接连不断的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也有一些想投机取巧动作下手轻的人,不过被玉青葵冷冷的一眼扫过之后,当即吓的一个哆嗦,连忙加重了力度。 那小太监本来也想跟着抽自己巴掌来着,没想到玉青葵竟然出乎意料的阻止了他。 玉青葵和许明溪不对付的事情谁都清楚,那小太监本以为自己狠狠的气了许明溪一把,让玉青葵的心情好了起来,这才决定不惩罚自己的呢。 而且自己说的话比他们都过分的多,玉青葵竟然没有让自己也抽嘴巴,这一定是没有生气的意思,小太监月想就越坚定自己的想法,甚至一想到刚刚喜儿被气的那副样子,越发的得意起来,说不定玉青葵一个高兴,还给他个一官半职当当呢! 但是他却是明显的忽略了白芷的后半句话,”乱棍打死。“ 小太监的春秋大梦做的正香,却突然听见玉青葵带着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觉得你和他们一样,说出口的错打几个巴掌就能抵消了?” 玉青葵此言直接说蒙了在场所有人,而小太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玉青葵的唇瓣微动,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刚刚喜儿说的好像是,问你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所以说,他们的错可以靠巴掌向许妃道歉,但你得拿命偿,懂了吗?” 小太监浑身一僵,险些整个人都摔在地上,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整个人都朝玉青葵的方向爬了过去,口中哭喊道,“娘娘,奴才错了,奴才错了,饶了奴才这次把。” 然而身子还没等靠近玉青葵就直接被玉青葵身旁的小太监,一脚给踢了出去,掐着嗓子骂道,“大胆奴才,你要做什么?” 第三百一十章去见沈玉 小太监被踹倒在地,连忙挣扎着起身又朝玉青葵的方向爬了过去,“娘娘,娘娘我错了,娘娘,饶了奴才吧,饶了奴才吧。” 玉青葵眯眼看他,“我说的意思你是不明白吗,你应该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许妃,我自幼在这宫里长大,见过的奴才数都数不过来,倒却是第一回看到你这么蠢得,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罪的人是谁?” 许明溪面具挡着的脸下,此刻是止不住的诧异,她是不是有些误会玉青葵的意思了,还是说她没有看错,玉青葵刚刚真的是在为她出气? 正思量间,却见那小太监已经爬了过来,“许妃娘娘,许妃娘娘,奴才该死,奴才嘴贱,奴才得罪了娘娘,娘娘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才一条贱命吧,饶了奴才吧。” 喜儿像是护犊子一般,直接就挡在了许明溪的面前,不屑的看着那小太监,“离我家娘娘远点,看见你这种人我都怕你脏了我家娘娘的眼睛。” 那小太监就跪在原地,头不停的磕着,嘴里说着求饶的话,不过他说的什么磕的什么,许明溪早已经听不清了,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站在远处的玉青葵吸引去了。 玉青葵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小碎花褂,上面印着不知名的浅白色花朵,外面套了一件极轻的薄纱。 大红色是极其考验一个人的气质的,因为颜色太过于鲜艳,所以一不小心风头就会被衣服抢去,而且一旦驾驭不好的好,就会显得不是一般的老气,所以一般人不会穿这个红色。 但是偏偏这衣服放在玉青葵身上,就有一种艳丽无双的感觉,玉青葵的皮肤极为白皙,自然是能够衬得起这衣服的,而且那上面的碎花又很好的化解了那种颜色所带来的沉闷之气。 许明溪和玉青葵斗了这么久,她今天才算是第一次好好认真的打量玉青葵,不仅仅是像平时那样去打量玉青葵的长相,而是认认真真的去打量玉青葵这个人,打量她的谈吐行事风格。 许明溪好像突然一瞬间就明白了她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那个问题,宁渊为什么不喜欢她,反而要去在意一个明明是因为和亲而被送来的失宠公主呢,许明溪一直自认为她和玉青葵差不了多少。 现在仔细看来,她和玉青葵差的实在是太多了,玉青葵不仅仅在长相上比她强,就连人品上也同样如此。 玉青葵比她优秀了太多了,聪明人只需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本质上的差别,宁渊是个聪明的,所以他选对了。 许明溪不停的在心里问着自己,若是今天她们两人身份处境相互换一下子的话,她是那个得宠的妃子,玉青葵则是那个毁了容的弃妃。 而且这个弃妃还多次的想要自己命,在今天同样被奴才欺辱的情况下,她会站出来帮忙吗,答案显而易见,自然是不会的,而且她还会再去狠狠的踩上一脚。 几个宫人的巴掌都已经打完了,正低头默不作声的侯在一旁,小太监仍在不停的哭喊着。 玉青葵听的心烦,开口道,“你得罪的人是许妃,你的命早已经握在她的手里,若是她不肯原谅你,执意要你的命的话,那我也没有法子,这世界上无论说出什么话来,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玉青葵说完,便直接带着白芷走了,小太监连忙把近乎于希望的眼神放在了许明溪身上,许明溪回过神来,淡淡的扫了那小太监一眼,“自然自己都知道自己该死,那你就去死去吧。” 许明溪轻飘飘的话无疑是给那小太监定了最后的结局,小太监浑身一僵,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许明溪的话音刚落,刚刚玉青葵所留下的两个太监,立刻就一边架了一个强制性的拖着他朝远处走去,甚至那小太监都来不及在喊一句饶命,嘴里就直接被塞了东西进去,堵住了嘴。 喜儿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耳畔清静了不少,问着许明溪,“娘娘,咱们走吗?” 许明溪点点头,两人继续向前走着。 而另一边,白芷跟着玉青葵一脸不解的问道,“娘娘为什么要去帮那许妃啊?”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她很可怜罢了,当初非得执意嫁入太子府,皇上不待见她,现在许岩死了,许离又毁了他的脸,联宫里这么个奴才现在都敢这么欺负她,你以 为她今后的日子会好过吗,我若是再去打他的话,你以为她还会有活路吗?”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做的吗,”白芷小声的叨咕着,“而且她之前那么坏,三番五次给娘娘下毒,如今得到这个下场,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玉青葵耳尖,还是听到了白芷说的是什么,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话不可这么说,做人始终要留余地的,切不可把人往死路上逼,最后把人逼急了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 “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娘娘就不计较了吗?”白芷还是有些不服气,她家娘娘就是脾气软,而且还是个不记仇的,这要是换了她的话,她即便是到了临死的那天,也能清楚的说出别人欺负她的时候。” “有什么可计较的,”对于这方面,玉青葵看的很开,“我见过我父皇的后宫,那些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相对于许明溪的手段,她的和那帮争宠的嫔妃比又算的上是什么。 我是以太子正妃的身份入的皇宫,现在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等过些日子朝堂稳定下来,皇上肯定要扩充后宫。 到时候和许明溪一样的很多女人都会进来,许明溪已经毁容对她们构不成威胁,那她们只需要对付我一个人就好,届时会有更多的手段都用在我身上。 我这么一个一个去计较,哪里算的干净,既然如此,还不如安安静静做我的玉妃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我也能轻松许多。” 第三百一十一章天大的秘密 白芷这些年虽然已经陪玉青葵经历了一些的事情,整个人也成长了很多,但却还是有些单纯。 她把这皇宫里面的事情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了一些,听到玉青葵的话,竟然还开口去安慰道,“娘娘还是别想的太多了,皇上那么宠爱娘娘,又怎么会去带那么多的的女人到宫里来呢?” 玉青葵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一座座极为精美华贵的宫殿,虽然美到了极致,但却还是像牢笼一般,只不过外面却是贴了一层金饰而已。 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的人疯了一样的扑向皇宫这里,只不过是为了那皇权而已,说到底他们也是被皇宫外面贴着的那层金子给迷了眼睛。 “三宫六院自古以来便是皇帝后宫的规矩,哪个皇帝都一样,谁也阻止不了这种事情发生。” 白芷瞪大了眼睛,辩解道,“可是皇上是天子啊,还有他阻止不了的事情吗?” 玉青葵叹了口气,“皇上他也是人,他不是神,而且皇宫里的事情哪个是干净的,皇上现在虽然已经成为了九五之尊,但下面却是有那么多双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龙椅后面可是有着把刀的。” 玉青葵这话说的有些深了,白芷皱着眉头有些不明白,“娘娘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世界上还有人敢在皇上的身后放刀子吗?” “这刀不是别人放的,而是皇上自己放的。”玉青葵良久又是开口叹了一句。 玉青葵说的没错,宁渊的确是自从他登基的那天起就在龙椅后面加了一把刀子,那把刀子极其锋利,而且正对他的后心,更何况握着这把刀的人还是他自己。 宁渊是在用那刀尖提醒着自己,自己的身边到底是有些什么样的东西,那皇位他坐的到底是有多么不容易,他自己清楚。 白芷还是不明白,想要再问些什么,却见玉青葵已经没有在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得闭了嘴。 而另一边,喜儿也有些不明白看着不远处的宫殿,那个方向是通往迎安宫的,“娘娘,咱们还是去那啊?” 许明溪点点头,虽然面具遮挡住了她的脸看不出来表情,但还是可以通过她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听出来她的恨意,“那是自然,我的脸绝对不可以就这么算了。” “但是沈妃她不是先皇的妃子吗,和咱们也不是一个辈分啊,她能同意和咱们合作吗?” “放心吧,我可是有足够的把握的,我就不相信了,这天底下能有女人不想为了自己刚出世的孩子报仇的!”许明溪信誓旦旦的说着。 “娘娘说的是人是沈妃?不能吧,她的孩子不是好好的活着吗?”喜儿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否认道。 许明溪冷呵了一声,“我说的可是她第一个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就惨死在了许离的手下,而且那时候还害得她差点失宠,如果她不是已经清心寡欲了的话,她绝对会答应同我合作的,好了,别说那些了,先进去吧。”许明溪说着,脚底下的步子已经加快了许多。 迎安宫,此刻的沈玉正安安静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那一方绣帕上,小皇子已经快要有十个月大了,她现在自然是在忙着给那小孩子再重新做些衣物。 沈玉正忙着给那虎头鞋上带上两双黑亮的小眼睛,却突然听到门外有宫人过来通报,“娘娘,春和宫的许妃来了。” 沈玉一个走神,那尖锐的针尖瞬间就扎进了手指上,当时便凝聚出来大滴的血珠来,沈玉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掏出帕子来将那伤口胡乱的擦了擦,注意力就又被转回到了刚刚那宫人通报的名字上。 “许妃?”沈玉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当即便又低了头,继续做着手里的活计,“她来干什么,就说我没空,让她改天再来。” “是。”宫人领了吩咐就退了下去,但是不多时就又走了回来。 “娘娘,许妃说她有事情要和你说,而且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感兴趣?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事情。”沈玉的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去把她叫进来吧。” 当许明溪走进来的时候,沈玉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她脸上那厚重的面具,起先愣了一下,随即又想起了这几天宫人在暗处嚼舌根子说的那些,倒也意识到了那些事情说的是真的,这许明溪倒是真的毁容了。 沈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靠上身后的贵妃榻,“这是什么风把春和宫里的人吹来我这迎安宫了呢,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稀客啊!” 许明溪听出来沈玉语气里的讽刺,倒也不说些什么,只是走到了那屋内摆着的婴儿床旁边,看着那睡在里面的白净小孩,声音里带着些上调的笑意,“这就是小皇子 吗,当真是个好看的小孩子呢,这眉眼确实是像极了先皇。” 许明溪在说到先皇那两个字的时候,沈玉的心竟是又痛了一下。 摇床里的孩子,皮肤白嫩,此刻那双眼睛正紧紧闭着,睫毛微颤,小嘴微张,自是熟睡中的样子。 许明溪越看越喜欢,竟然忍不住的想伸手去抱抱那孩子,只是那手刚刚伸到摇床里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冲撞的踉跄了几下,最后还是在喜儿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而那孩子却是早已经的被快步追过来的沈玉给牢牢的抱到了怀里,沈玉满脸警戒的看着许明溪,声音冰冷,“你要干什么?” 喜儿也是个极为护主的,看到沈玉这么对待许明溪,自然也是极为不满的,“我家娘娘只不过是看那孩子可爱,想要抱抱而已,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我家娘娘都险些让你撞摔了。” 沈玉的脾气也冲了上来,“这宫里谁不知道许明溪是个没好心的,万一她对小皇子动什么手脚该怎么办,皇子的安危又岂是一个小宫女能够担待的起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再次合作 “难道只有皇子金贵,我家娘娘就不金贵了吗?弄伤了我家娘娘你赔得起吗?”喜儿不服气的呛声道。 此刻,迎安宫里的翠儿见状也加入了战争,站在沈玉身旁,出声呵斥道,“大胆奴婢,你可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竟然敢这么和娘娘这么说话!” “那她推了我家娘娘就可以不算了吗?”喜儿怒道。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的确是很正确的,更何况现在眼前上演的还是三个女人的年度大戏,骂戏,而且此刻现在的战争已经开始演变成了迎安宫开始向外赶人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许妃娘娘还是请回吧,我们娘娘要休息了。”翠儿开口下着逐客令,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而沈玉已经抱着小皇子走到了一旁。 许明溪冷笑着,“这么急着赶人走是干什么,你们难道刚刚没听见,我是来告诉沈妃一件她会很感兴趣的事情吗?” “不用了,本宫不想听!”沈玉直接的拒绝道,“翠儿,还愣着干什么,送客!” 翠儿再一次的把手指向了门外,身子半分都没有要弯下的意思,“许妃听到了吗,娘娘在喊奴婢送客呢!” 喜儿自然是不满翠儿这幅样子的,当下脾气就又要发作,但却被许明溪一把拉住,许明溪也不生气,只是慢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人家逐客令都已经吓到了这个份上,那咱们走就是了,不过,我却是好奇的紧,不知道某人会不会也在半夜里哭着想念自己没出世的孩子呢,哦,我差点忘了,这小皇子应当是第二个孩子呢?” 翠儿不明白许明溪的意思,只当着许明溪脸被毁了,脑子也被毁了,正在那里胡说八道呢,所以依旧仍是那副不耐烦的语气,催促着许明溪她们离开,她自然是没有注意,沈玉听到此话的一瞬间僵硬的身子。 “喜儿,我们走。”许明溪被喜儿馋着,优雅的转了一个身后,快步的向门外走去。 就在许明溪的步子即将跨过迎安宫的门槛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沈玉的声音,“许明溪,你站住!” 许明溪的步子不停,依旧向前走着,只当做没有听见一般,直到身后又一次的传来沈玉的声音,而且那音调足足拔高了三倍不止的时候,许明溪才转身看向沈玉,“沈妃叫我是干什么?” 从许明溪的角度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沈玉抱着小皇子的手正抖个不停,沈玉咬牙切齿的盯着许明溪,“那个孩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这个嘛!”许明溪抬手摸了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然后笑道,“自然是你想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 沈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皇子,然后把孩子示意给翠儿抱着,抬手指了指那边的椅子开口道,“我突然想听你说的那件会让我感兴趣的事情了,你可以说说了。” 翠儿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叫了一声,“娘娘。” 沈玉当下便冷喝了一声,“翠儿,闭嘴!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翠儿见此,便仅闭了嘴,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旁。 许明溪走到那椅子上坐下,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从声音里便已经能够听出她现在的心情不错,她笑道,“我就说嘛,我说的事情必定是沈妃最感兴趣的那件呢!” 沈玉死死的盯着她,“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许明溪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这么着急是干什么,而且我是来找你聊天的,不是在这里被你当成犯人审讯的。” 沈玉极其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来人,给许妃上茶。” 许明溪的声音里的笑意当即便更加的浓重了一些,“这样才是应有的待客之道嘛!” 沈玉的耐心早已经被磨没,如今看着许明溪正坐在自己对面慢悠悠的喝茶,简直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而且每次她开口问到这些事情,皆被许明溪一句,“喝茶是一件细致事,如果谁都像沈妃脾气的这般着急,怕是再好的茶也会失了味道,茶也是烫嘴的呢。” 许明溪像是故意的一般,这一盅茶硬生生了花了两炷香的时间。 许明溪拿起绢帕细致的擦去嘴边的水泽,这才开口道,“娘娘想知道什么,便尽管问吧,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大,娘娘还是自己注意一些比较好,我的丫鬟我是信得过,倒是不知道娘娘的丫鬟了。” 许明溪这话指的人自然是沈玉身旁的翠儿,见许明溪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翠儿也明白了一些,当即便抱着小皇子退了下去。屋子里现在只剩下了许明溪主仆两人,以及沈玉。 沈玉紧紧盯着许明溪,语气不善的开口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许明溪点头,“娘娘尽管问吧,不过你可要记清楚了,我不是到这里来免费的给你答疑解惑的,而是来和你谈交易的。” “什么交易?”沈玉追问道。 “这个,等到娘娘知道自己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之后,自然便清楚了。”许明溪笑而不语,故意卖了个关子。 “好,那我问你,我当初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手?”沈玉怒道。 只不过现在的沈玉一脸愤怒悲愤之情落在许明溪的眼里,反而是能够带起笑意,甚至许明溪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娘娘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娘娘心里早已经有了怀疑的人了,还来问我,这不是明知顾问吗?” “真的是许离?”沈玉咬牙切齿的问道。 “那是自然,我骗你干什么?” 沈玉皱着眉头,“你不是她的亲侄女吗,如今为了和我合作直接把许离卖了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的,而且谁能保证你今天对付许离的手段明天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许明溪挑了一眼沈玉,“咱们的辈位不同,我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在你身上花心思,而且我对你也没有那么大的恨意。” “恨意?” 第三百一十三章你知道了吗 许明溪的话说的沈玉越发的糊涂,她不知道许明溪毁容是许离造成的,她就连知道许明溪毁容的这件事情还是听下人们嚼舌根子说的,而且还没听全他们说的什么。 沈玉定定地看着许明溪脸上的面具,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可置信,但转念一想许离平日里的为人处事,沈玉又觉得这件事情有几分可信度。 沈玉抬手指着许明溪脸上的面具,“你的脸是许离弄得?" 许明溪沉默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你要看看吗?” 沈玉下意识的点点头,心里的好奇驱使她想要看一下许明溪被毁掉的脸。。 许明溪抬手摸上那面具的边缘,还不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可能会吓到你。” 话音刚落,许明溪扣着那面具边缘的手便一个用力,那面具就已经被她给摘了下来。 脱离了那面具的束缚,许明溪的脸彻底的暴露在了阳光之下,没有什么是比她脸上那些骇人的伤口更加引人注意的了。 而沈玉则在看清许明溪脸的那一刻就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许明溪的脸实在是太过吓人了些。 沈玉之前以为许明溪毁容,脸上顶多是多了一些口子罢了,没想到她的脸竟然不仅仅只是皮肤被划开,就连里面的肉也同样如此,沈玉甚至还能在一些特别深的地方看到那里面的白骨,其实沈玉早应该在看清许明溪嘴唇时就能够猜到许明溪脸上是多么惨烈。 许明溪看着沈玉的反应,冷冷的自嘲一笑,同时也把那面具重新的带回了脸上,“怎么样,是不是被吓坏了?” 沈玉已经缓过来了一些,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说道,“我又不是没有见过许离的手段,所以你的脸是现在的这个情况我并不意外,只是你这伤口似乎也有十多天了吧,怎么还没有结上血痂?” 许明溪冷冷一笑,“因为她在我的脸上洒上了能让伤口不愈合的药,我的脸一辈子都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沈玉愣了一下,先不说许明溪是许离的亲侄女,就单单是许离下手的残忍程度就已经足以让她反应一会的了,她不仅仅毁了他的容,竟然还又加了药。 要知道在这后宫里本来就是靠着脸来吃青春饭的,许离这么做完全就是给许明溪挖了一条她不得不跳下去的死路,刚刚的那张脸她即便是有了心里准备,还差点的吐出来呢,更何况是那些单单看脸的男人了呢! 沈玉只听到许明溪继续开口道,“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咱们都有共同的敌人。许离毁了我的脸,又杀了你的孩子,你觉得咱们不应该一起联手,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我当初怀孕的事情做的很保密,许离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沈玉紧锁着眉头,这是她至今而止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 她那时候的孩子只有了不到一两个月的身子,她还没有来的及从刚成为母亲的兴奋里反应过来,就莫名的因为用了太多的活血化瘀的药物而导致血崩流产。 她那时是在宫宴上替玉青葵挡下了皇后的招数,又因为和宁涵的生母长得有几分相似,才被宁乔注意到的。 刚刚流产,她又刚刚进宫,在沈家的地位低下,根基不稳,更是摸不准宁乔的心思,为了自己以后的路能顺利一些,沈玉便把这个哑巴亏给吞了下去。 但是由于那个孩子对她来说的打击有些过大了一些,让她好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甚至忘了去模仿宁涵的母妃,差点害得自己失宠。 后来还是及时的反应了过来,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宁乔才对她又宠了起来。 可是即便是到了现在,那个孩子仍旧是沈玉心里的一个疙瘩,看着小皇子,她便总也想着,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又该是什么样子。 后来沈玉还派人又去查了那件事情,可就像是有人故意在后面处理一切似得,那件事情她什么也没查到,就连当初给她诊断出喜脉的太医,她都找不到了。 “你以为许离这么多年的皇后是白当的吗,这后宫里的每一件事情她都知道的清楚,哪个宫里没有她插得人,还记得你之前那个贴身宫女吗?” 沈玉想了一下,“你说的人是碧儿?” 许明溪直接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应该是这个名字,这个宫女不是皇上亲自赏给你的人吗,可她却是许离的人,她都能在先皇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你猜猜她的权利得有多大,你自己以为聪明的那些把戏,在许离的眼里早就已经过了时了,或者说是你用过的手段她都用过,而且比你还要高明许多。” “碧儿是她的人?”沈玉满脸的不可置信,“是她告诉许离我有喜的事情的?” 许明溪点点头,“而且就算是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皇上,许离也照样有办法拿掉你的孩子,怪就怪在你的锋芒太厉害,出现的时候太耀眼了。” 许明溪的话说完,沈玉已经僵硬着身子坐在了椅子上,良久苍白的唇瓣才又开口,“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得?” “你记得你之前曾很喜欢画画吗?”许明溪悠悠的说道。 沈玉点头,画画大概是她最大的爱好了,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不舍得放下手里的笔,画画依然是她最大的爱好。 “许离把麝香还有红花粉磨碎了掺杂了你笔尖还有那纸上的镇纸,即便是那画布,她也让碧儿向上涂了不少,你每天在这样情况下,那就应该是把你丢到了麝香林里,天天闻着用着,你若是不流产,那才真叫奇怪了。” 许明溪的话音刚落,沈玉的视线便已经下意识的转移到了那书案上排列有序的一排毛笔上,那画布也在不远处放着,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是她最 第三百一十四章你同意吗 许明溪不管沈玉的反应,仍然自顾自的说着,“后来先皇应该是发现了碧儿不对劲,便随意的找了个理由,将她换了下去。” 良久,沈玉才又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提到这个,许明溪竟像是有些控制不住一般,大声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到最后,眼里明显的有泪闪过,“因为那掺了麝香和红花的药粉正是我父亲寻来的,我就在一旁听的清楚,怎么样,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感觉怎么样,我听说你对那个碧儿挺好的呢,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滋味不好受吧?” 许明溪故意的向沈玉的痛处戳着,“决定合作吗,我要让许离为她自己做的之前的事情付出代价。” 沈玉沉默了一会,“这件事情你容我在想想吧,这宫里的争斗好不容易我脱身干净了,我不想再染上身了。” “干净?”许明溪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在这皇宫里你还想要干净,当真是个笑话,皇宫里本身就是脏的,你若是想要干净要不就离开皇宫要不就是死,不过我看你,倒是哪个都做不成,有你的小皇子在,不管做哪个,你都狠不下心吧!” 沈玉这回沉默的时间显然更长,紧锁的眉头像是在思量着许明溪刚刚说的话。 许明溪明白沈玉的意思,她现在是宁乔的妃子,而以后入宫的女人都是宁渊的妃子,即便是后宫再有争宠事件,也染不到她的身上。 不过,刚刚许明溪的话明显是让沈玉的脸色有一些的松动,许明溪见状,连忙又加了一 把火,“而且你就甘心你儿子就 那么无辜的被人害死,而杀他的人就在你的面前活蹦乱跳,过得很好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许明溪没有再说下去,适可而止的道理许明溪懂得,更知道如何去用。 她自己把话说到了这个程度,若是沈玉在反应不过来,那她就有必要换一个合作人选吗,而如今之计,许明溪能做的也仅仅有等而已,等沈玉的想法,等她给出的结果。 “怎么样,你同意吗?”过了许久,许明溪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我同意合作。”这回的沈玉爽快许多,“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许明溪连忙追问道。 “许离不能死,她的下场必须由我来决定,我要你把许离交给我。” 许明溪甚至都没有多加考虑,就直接点了点头,“没问题。”对于她来说,她想要的结果就是许离死,至于她怎么死的,因为什么死的,那些她都不在乎,她要的仅仅只是过程而已。 见到许明溪点头,沈玉放在身子两侧的手也同时的慢慢收紧,直到紧握成拳。她真的想离这后宫远一些,再远一些。 但是没办法,许明溪说的对,离开这皇宫的两条路她那个都不能选,小皇子在这里,她怎么可能走。 不过,既然已经陷在了泥潭里,那她就直接在这里为她的孩子报仇吧。 在今天,春和宫和迎安宫的两位又达成了合作关系。 一大清早的,悦来客栈天字第一号的房间就被人敲响。 鱼儿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门口处,直接问了一句,“大清早的,谁啊?” 那边传来客客气气的声音,“小的是店小二,这不特意的给姑娘送来热水,好擦身子洗脸吗?” 鱼儿迷迷瞪瞪的,满脸都是不耐烦,随手指了个方向,“就放在那里吧,没什么事情就出去,把门关上。” 小二笑道,“那个客官,你们房费到期了,要是继续住的话,能否先付一下子账。” 小二说这话时,笑的都快要挤出满脸褶子来了,他可是没有忘了这屋子里的两人到底是多有钱,当下便更加的小心翼翼了一些。 鱼儿皱着眉头,一边朝床边走去,一边摆摆手,“好,我知道了,一会下去结给你。” 小二的脸上笑容当时就更灿烂了一些,“好嘞。” 又过了半个时辰,鱼儿才从床上悠悠转醒,打了个哈欠后,便去了一趟玉青荇的房间,确认那屋里的人还在睡着,这才下了楼。 鱼儿整个人现在都还是没睡醒的状态,只是在下楼的时候突然感觉被人用力的撞了一下身子,鱼儿头也没抬,直接朝那人喊了一句,“你眼睛瞎啊?” 随即就继续向楼下走去。 她是出来买她和玉青荇的早餐的,顺便再把之前的房费结了,玉青荇这次不知怎么回事,一直都不愿意从南国离开回去玉国,她没有办法,只得在去交付几天的房钱。 小二早就已经认识她们,早上又打了招呼,早早地就等在了柜台处,见到鱼儿下来,立马带着笑容凑了过去,“客官。” “把你们这最好的早点都送到天字一号房和二号房去,顺便我再多续几天的房钱。”鱼儿一边说着一边向腰间的钱袋掏去。 其实按照正常的规矩来说,鱼儿是下人,是不配和玉青荇这样尊贵的公主之身一起用饭的,但现在是在宫外,规矩自然是没有宫廷里面的多,而且玉青荇这几天的精神状态也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哪有功夫顾得上这些。 可是刚刚碰到那腰间里的夹层的时候,鱼儿瞬间就变了脸色,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小二也看到了鱼儿的异常,也连忙问道,“怎么了,客官怎么了?” “我钱袋可能落在楼上了,我这就去取。”鱼儿说完,转身便朝楼上快速的跑去,小二也跟了过来。 鱼儿一脸着急的匆忙推开天字一号房的门,整个人迅速的就在房间里翻了起来,被褥被翻得乱套,口中还在不停的呢喃着,“哪去了呢,到哪里了去?” 鱼儿的动作不停,表情脸色却是越来越严肃慌乱了起来,那是她和玉青荇在南国里的所有盘缠,若是钱丢了,玉青荇不仅不会放过她不说,更重要的是她们根本没有办法再在南国里待下去,甚至连回玉国的钱都没有。 第三百一十五章钱袋被偷了 “钱没了……钱没了……” 鱼儿瘫坐在地上,嘴里面喃喃自语道。 “客官?怎么了?”看着鱼儿这幅样子,虽然脑海中已经有了猜测,可是店小二还是抱着希望希望,希望她们还有别的钱或者是值钱的东西。 很可惜,好像她们并没有。 鱼儿坐在地上快哭了,这时候玉青荇也睡醒了,看到鱼儿这样子,坐在地上丢人的样子,眉毛顿时皱得老高。 她可是公主的贴身侍女,虽然这里并不是玉国,但是她骨子里面的那份高傲依旧存在。 “这样子瘫坐在地上,成何体统,赶快给我起来?”玉青荇训斥道,她还不知道钱袋子被偷了。 “小姐!”鱼儿一看到玉青荇,直接就站了起来,扑到了玉清荇的身边,然后一脸焦急的说。 “我们的钱袋好像是被偷了,刚刚奴婢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玉青荇那一脸高傲的表情好像是瞬间凝结在了脸上,随之取代的则是尴尬和不安。 鱼儿所说的那个钱袋里面装了很多的银票,还有一些银子,上面还纹着玉国皇室特有的纹饰,在玉国是断断没有人敢碰的,但这里是南国,他们又不知道。 就算是被偷了他们也不一定知道这东西是玉国公主的,自然是不会有所顾忌,只怕现在贼人已经卷着钱远走高飞了,那么多的钱,足够他衣食无忧的过几辈子。 她们在这南国的时日,用的都是里面的钱,现在钱袋被人整个偷走了,她们就没有钱了,没有钱的话,要么就回去,要么就饿死在这里。 店小二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定论。 那就是她们所有的钱都已经没有了,且不管是丢了还是被偷了,总而言之,她们是没有办法在这里继续消费了。 一想到这里,店小二脸上那献媚的表情,顷刻之间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厌恶和嫌弃。 这两个人趾高气扬的,他早就看不惯了。 虽然给的钱多,可是也没有少给自己气受,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的钱,自己恐怕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既然你们没钱了,那就赶快从这里出去吧,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 上一秒还献媚的服侍着自己的店小二,现如今却这样的一副面孔,玉青荇觉得心寒的同时,还觉得有一点恶心。 “呵,这几日我赏给你的小费,足够我们在这里住一个月,你现在翻脸倒这么快?” “那些小费是你们给我的,可并不是你们付的钱,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走吧,一会儿我还要收拾客房,要不然就不要怪我翻脸了。” 店小二甩了甩肩膀上面的那块抹布,轻轻地啜了一口,然后用脚搓了搓,随后就走了。 “你……!” 鱼儿指着店小二离去的背影,气得脸颊通红,眼睛里面也有着微微的湿润,可无奈她们现在没有钱,就连说话也没有底气,只好忍下去。 她倒还好,就算条件再艰苦也可以忍,毕竟是从死人堆里逃出来的,但是她家公主不一样。 从小锦衣玉食的,刚刚受到了一个庶人如此的对待,已经是受够了委屈,假如接下来的生活过得很艰苦,那么她的人头也不必留着了。 “小姐,要不然……我们就先回去吧?现如今我们没有钱,这可如何是好?小姐,您身上还有一些值钱的首饰,我们拿去变卖当作路费,然后就回去吧。” 鱼儿心里觉得委屈的同时,还有一点害怕,说话的时候连底气都没有了,就像蚊子一样轻飘飘的。 玉青荇头上的那些首饰,还有手上戴的,随便拿出来一件都能卖很多钱,可以让她们在这里里生活很久,可是玉青荇奢侈已经习惯了,那些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多了,可对于她来说,仅仅只是杯水车薪。 如果只有那么一点钱的话,难免生活会过得清苦一些。 她知道公主一定是不愿意,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如果不这么做,她们就要一起饿死在这里,就算此时此刻去投奔玉青葵,鱼儿也觉得玉清葵不大会管玉青荇,因为打小她们两个就是死对头。 果不其然,玉青荇听了之后直接就爆炸了,直接就将手中的那个镯子摔在地上。 通体白透的镯子被摔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随着“啪”一声,镯子顷刻之间就被摔得粉碎,裂成了无数个碎片,散落在房间的各处,碎片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妖异的光。 “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不可能就这样回去!” 玉青荇在房间之中慢慢的渡着步,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面,眼睛里面写满了思索,鱼儿自知这个时候也插不上什么话了,于是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过了一会儿之后,玉青荇站住了,随后转身看向鱼儿,还拔下了自己头顶上最大的那个簪子,递给了鱼儿。 鱼儿还以为玉青荇这么快就想通了,满脸欣喜的接了过来,刚准备说些什么,玉青荇就紧接着拔下了自己头上所有的首饰。 “小姐,这个琉璃碎宝簪是皇上亲自赏给您的,上面镶了十几种宝石,还有珍贵的水晶琉璃,仅仅只是这一个,就足够我们回去的路费了。” “一件都不要留,把这些全部都卖掉。”玉青荇说着,把自己手上的那个珊瑚石手镯也脱了下来。 “公主,这个手串可是皇上赏给您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呀,娘娘也说过,这个手串让您无论如何都要保管好。” 鱼儿手里面捧着这么多的珠宝首饰,却是心急如焚。 她知道公主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把这些钱全部能卖掉,能在这里撑多久就撑多久。 自知坳不过公主,鱼儿只能把这些东西都放到了床上,然后拿着一块布把它们都包起来。 没办法,这些东西太引人注意了,拿到大街上被人看到怕是很容易被抢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就待在这里?” 第三百一十六章继续寻找云楼 “前些日子,你也看到了那个类似于云楼哥哥的背影,而我也看到了,这就不是巧合了,就算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我也要去找到那个人。” 鱼儿那日的确是看到了一个类似于云楼的背影,不要说公主了,那个时候就连她也惊讶得说不出话。 世界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就连走路的姿势和身上的气质都一模一样,在人群之中一眼就可以看得到。 可是这里的人这么多,就算用最笨的办法挨个打听,人家也不知道她们描述的具体是什么样子,可能性真的太小了。 “可是这世界上相像的人那么多,这京城人本来就多,想要找到一个像云公子的人,自然像是大海捞针一样。” 真的不是鱼儿要故意打击她,她只是希望公主早日醒悟。 “不必担心,你且去换钱就是,等换了钱之后,随我去一趟文笔阁之类的地方。” 玉青荇这么一说,鱼儿便瞬间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玉青荇可能是要换钱,然后去文笔阁画一副人物像,当然不是让他们画,仅仅只靠她们两个人的描写是不可能画得像的,就算是神似,几率也会大大的降低。 所以只有那一个可能性了,那就是公主要亲自把云楼公子的样子画出来。 公主从小跟到大的那个侍女,因为惹到了公主直接被良妃赐死了。 而她是在公主十三岁那年才跟到她身边的,到现在也只不过有短短四年,所以自然是对公主小时候的事情不大了解。 以前就听说过,公主自幼练习丹青,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不过长大了之后越来越娇纵,以至于连练习都不愿意了。 不过既然是有着基础,并且还有着那么高的评价,想必画的也不会差,就算不能画到百分百相似,至少也会有七八分。 “公主,您这是准备亲自做画吗?” “是,她的模样早就已经深深的刻在我脑海中了,就算是已经许久未见,我依旧会记得。” 云楼对于她来说,是毒,是蛊,更是侵入了他五脏六腑的一个存在,虽然已经几年未见,可是她无时无刻的都在想念着他,最重要的是她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这一次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主要是玉青葵,发现了类似于云楼的人,对于她来说纯属是意外的收获。 鱼儿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她们是已经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想必那个店小二很快就会过来把她们两个赶走,与其继续留在这里咨询的看,还不如自己趁早走了算了。 出客栈之前,玉青荇已经把白纱戴在了自己的头上,遮住了自己的脸,即便如此,她高挑的身材和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莲香,还是吸引了过路很多人的目光。 不得不说,这些人或羡慕或爱慕或嫉妒的目光,真的是极大的满足了玉青荇的虚荣心,她非常享受着这样的目光,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中心。 “小姐,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前面好像是有杂耍,我们绕一下吧。” “嗯。” 两个人打听了一路,终于是来到了最大的首饰店把她们的首饰全部都卖掉了。 玉青荇给出的东西都是很珍贵的货物,所以老板亲自出来接待,有些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美物,所以老板开心的很,价格给的高了点儿。 他们把换来的钱全部都换成了银票,只留了一百两,换成了碎银子带在身上。 接下来,鱼儿打听了一个卖笔墨的地方,到了那之后给了三两银子,老板直接就将书房让了出来,让玉青荇在里面作画。 重新拿起毛笔的那一刻,玉青荇心里还有着一丝厌恶。 她当初之所以不练丹青,不单单只是因为自己对丹青失去了兴趣,她听到有人议论说,不管她怎么练,也超不过那个所谓的长公主,也就是玉青葵。 她不喜欢被这样比较,索性就丢下了丹青,失去了让他们能够比较的机会。 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它来源于骨子里面的那种自卑,无法忽略的自卑。 下了第一笔之后,她才发觉,这么多年没有画画,她的记忆已经足够生疏,画的线条也生硬得不行,但好在磕磕绊绊,总算是把画给画了出来。 当玉青荇把那个画拿给鱼儿看的时候,鱼儿只是觉得无限的惊讶。 这幅画真的是太像了,跟她印象之中的云楼长得真的是一模一样,就算有些细节处理的不是太好,但是如果把真人和这幅画放到同一个地方的话,看的人都会以为这幅画就是本人。 “小姐的技艺没有生疏,画的依旧是特别的好。” 这句话三分取悦,七分真实,玉青荇倒也知道,没有多说什么罢了。 “我们就拿着这幅画,让画师帮我们多复制一些,然后在城中贴告示。” 仔细的想了想,比起一个一个的挨着问,还是这样的方法更加的有效率,虽然云楼知道了,可能会不开心,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够找到那个人的话,一切话都好说。 “我们在城中贴告示,就像是在寻找逃犯一样,云公子知道了会不开心的吧。” “管他那么多。”玉青荇把那幅画在空中挥了几下,让笔墨都干透,随后就拿着那幅画去找到了掌柜。 “你们这里有画师吗?照着这幅画给我再画一百张,价格你来出。” 临摹字或者临摹画的服务,他们这里是有的,所以掌柜也没有多想些什么,直接就把画接了过来,接了过来之后,看了一眼那画上的人,竟然是眼睛直接瞪大,然后扔掉了话,跪在了地上。 “干什么?” 玉青荇看她突然跪下,表示不解,更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太唐突了,自己交给他的任务到底能不能够很好的完成。 “这个人正是国师殿下,我不能画他的画像,这样是大不敬。” “国师?这个不是你们国师,你可能是看错了,这个是我的一位故人,叫做云楼。” 第三百一十七章云楼没死? “不可能认错的,小人曾经有幸见过国师扶离,右眼角的那颗痣一模一样,样子也是八九不离十。” “你说什么?” 她画这幅画的时候,特意把那颗泪痣给点上了。 她觉得这个算是云楼的特征,虽然想明显一点,可是明显了便会失真,所以就按照真实的比例来了,没有想到掌柜就是因为这一点才确认了这个人是国师。 只是云楼怎么会变成国师?他不是玉国的世子爷吗?这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老板,关于这位国师的事情,你能细细的告诉我吗?” 玉青荇说完了这话,扭头看了一眼鱼儿,鱼儿立刻就明白了意思,很有眼色的从钱袋中直接拿出了一百两银票,塞到了老板的手中。 老板看着手中的一百两银票,似乎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在纠结着该不该接。 这么多的钱,他当然是想要,可是对方要求他讲出关于国师的事情,这可是要被砍头的罪呀。 南国谁都知道国师大人无比低调,不喜欢被人议论,所以也没有人敢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他,其他人讨论也只不过是私底下说一说而已。 见老板神色有一些犹豫,玉青荇当场就有一点着急了,连忙出口说。 “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老板不要嫌弃,我真的是他的故人,这次来就是寻他的,况且这位国师的事情,想必其他人也都知道,说了也无妨。” 老板还是不说话,这下子玉青荇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直接拿过了钱袋,随意的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直接塞到了老板的手中。 “老板不要有所顾忌,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能从你口中知道,你说了也是无妨的,这里又没有别人,况且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大可以把钱都拿走然后去问别人,这么多的钱,我相信总会有人说。” 老板听他这么说,连忙把银票都收了回去,然后伸出了胳膊,做出了朝里面请的动作。 “二位里面请,容我细细道来。” 玉青荇终于算是放心了,然后带着玉儿走到了后厅之中。那个老板让下人们在外面看着,然后他走到了屋子里面,坐了下来。 玉青荇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她的容颜,老板看到之后,纵然眼神中闪过了些许的惊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关于这个国师的真实来历,所有人都不知道,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国师是在几年前突然来到这里的,是当时的一位大儒乐晗推荐给皇上的。” 当老板把乐晗的名字说出来之后,玉青荇就知道这个扶离正是自己所要找的那个人。 乐晗是玉青葵的舅舅,从老板的口中可以得知,国师扶离是跟着乐晗一起来的,乐晗和云楼是一起消失的,当年云楼突然暴病,本身就让她怀疑,现在来看,原来内情是这样的。 他装死来到这里的理由,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玉青葵? 玉青葵究竟是有什么魔力?让云楼宁愿放弃他在那边的一切,也要来到这边重新开始,伴君如伴虎,当了国师,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虽然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但玉青荇还是表面上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让老板继续说。 “由于他当时正好解决了西北战事和北部的旱灾,为皇上解决了燃眉之急,所以得到了皇上的重用,再加上在后来的科举考试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这才把他留在了身边,本来只是皇上的一位言官,就这么慢慢的累积了起来,慢慢的也就做成了国师,先帝驾崩之后,太子登基变成新皇,他也得到了新皇帝的重用。” “得到了新皇帝重用?” 新皇帝是宁渊,这一点她是知道的,玉青葵身为之前的太子妃,现如今虽然还没有被册封,可在所有人的眼中看来她就是皇后,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扶离在这边这么久,有没有暴露身份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玉青葵肯定知道扶离就是云楼。 想必两个人也早就重逢谈过话了,为何还能像这样子和平共处? 宁渊也是个废物,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所勾结,他居然都不管不问。 越来越多的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玉青荇开始不淡定了。 “老板,还有没有其他的?就比如是私人感情?在这边可有婚配?” “这个还没有,国师大人一心为国,自己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急考虑。” 听到了这个本来应该令她安心的答案,玉青荇却觉得心里面更冷了。 来到这边这几年,依旧是而没有开始新的感情,难道不是为了等玉青葵吗? 玉青葵…… 玉青荇悄悄握紧了隐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眼神里面尽是冷冰冰,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鱼儿知道,每当玉青荇这样的时候,就是想要发火,想要发泄了,以前在皇宫里面的时候,她都会拿鞭子随便找一个下人抽,为的是发泄,现如今在这边又不是皇宫,自然是没有人能够随意让他发现。 她本来还在想,要不然自己就这么出去,让公主殿下发现下好了,却没有想到玉青荇反倒是轻轻的笑了出声。 “多谢老板,你还知道国师的什么事情全部都说出来吧。” 老板现在已经联想起来了,这个姑娘可能就是国师的故人,并且仰慕着国师。 她刚刚特意问了国师的情感状态,想来应该不是间谍之类的人物,总算是可以稍微的放一下心了。 老板又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玉青荇一直一言不发的听着。 这玉青荇,看来他这是通过别人在了解这几年的扶离,而不是云楼。 她刚刚就已经有了那个觉悟,世界上已经没有云楼了,那个深爱着玉青葵的云楼已经死了,现如今是玉青葵的另外一个仰慕者扶离。 听完了之后,玉青荇站起了身,戴上了面纱,一言不发的走了,鱼儿连忙在身后跟着。 玉青荇今天没有发火,反倒让鱼儿觉得有一点不安,她总觉得公主好像有哪里变得不对劲,但是具体的又说不出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麻烦的人 “先生,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打听到您了,并且现在还在满城找您。” 山宿进书房汇报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意外的。 本来扶离交代他去把那两个人的钱袋给偷走,想让她们通过变卖自己身上首饰的方式,回到玉国去,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全都卖了,然后去画了一幅画像,想要找到扶离。 而更巧的是,那个文笔阁的老板,刚好把扶离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就这样误打误撞的玉青荇,知道了云楼现在是扶离。 扶离就坐在那里,手里面在写着一些东西,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山宿是往前走了一步,微微的弯了一下腰,然后问了一步。 “先生,您不意外吗?” “有点惊讶,但却并不意外。” 玉青荇那个人迟早会找到自己,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老板将他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吧。 他可是国师,全国上下都知道的人,玉青荇能够打听得到也不足为奇。 “那先生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原来不是交代过你吗?” “……是。” 原来扶离交代过他的事,一定不能让玉青荇妨碍到他,如果不行的话,完全可以将她杀掉,这就是他交代的。 “去吧。” 山宿走了之后,扶离终于是放下了笔,然后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坐在那里吹着风。 有些烦人的人终究还是来了,玉青荇那个人有多缠人,他现在都还没有忘掉。 之前在玉国的时候,他每一次去找玉青葵,那个人都会恬不知耻的黏过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 玉青葵开始觉得生活渐渐的有一些无聊,她虽然现在还不是被册封的皇后,但名分和位置享受的都是皇后的待遇。 从前在过外面当个逍遥快活的太子妃的时候,想去哪里玩都可以,只要不太招摇就行,可是现在她当了皇后,在这皇宫之中,却只能望着这四方的天空叹气。 白芷看出了玉青葵的不对劲,心里面不禁有一些担心。 这几天都是这样,玉青葵闲下来的时候便会坐在那里发呆,什么事情也不干,还会时不时的叹气,要知道在以前可完全都没有这样子过的。 以她对玉青葵的了解,觉得可能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太无聊了吧。 “娘娘,如果您觉得无聊的话,奴婢去外面找一些好玩的玩意儿给您弄过来好不好?或者您想看什么书,吃什么点心,奴婢都可以帮您找过来。” 玉青葵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慢慢的飘过。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之后,玉青葵低下了头,扭了一下被自己弄得酸痛的脖子,似乎像是轻笑了一句。 “白芷啊,你说我就这么死了好不好?” 玉青葵说完了这话,又像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一点儿好笑,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笑得身体都在轻轻地晃动,头上的步摇也随着她身体晃动的动作,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白芷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就跪到了玉青葵的身边,语气急切的说。 “娘娘说什么呢?呸呸呸!奴婢冒昧替娘娘把这一句话收回去。” 看到白芷反应如此之大,玉青葵也知道自己说这话,实在是吓到她了。 别人怎么样她不清楚,但是白芷对于他千真万确是有一颗真心在,近期的一举一动,这个小丫头都会特别的留意,每次自己情绪不对劲的时候,她也总是能第一时间看出来。 自己最近的确是觉得无聊了,她发现他无法接受一件事情。 如果注定宁渊会成为帝王,那么她要成为帝王的妻,也就要接受宁渊会有着三千后宫这件事情。 她爱宁渊,爱到了骨子里,可是她却不愿意表达。 喜欢一个人和咳嗽是无法掩饰的,她以为宁涵会知道,可是宁渊还是了解的不透彻。 那一次,宁渊说要把玉青葵放走的时候,玉青葵就知道自己和宁渊再也回不到从前。 宁渊说,如果自己不想要待在这里,可以把自己放走,可是他知不知道对自己来说有多么残忍? 玉青葵多么想说,能不能两个人一起走,可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问出口。 自打宁渊问了自己那个问题之后,玉青葵就知道了,在天下和她之间,宁渊第一个选择的还是天下,其次才是她。 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只是会额外的有几分心酸。 摸着良心说,宁渊对她真的很好。自己对他付出了多少感情,他就对自己付出了多少感情。 可是这些感情在将来它会分成很多份,对自己保留的这一份真心会永远的在自己身上,这一点他是确定的。 可是剩下的,他就会留给别人。 他是一个皇上,肯定少不了权力之间的联姻,在将来,会有别的女子带着娘家的势力进入后宫,和她相互制衡,而宁渊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太偏袒她,因为身为一个帝王,不仅是要顾忌皇家,也要顾及天下。 真到了那个时候,玉青葵可能会受不了。 母后原来所经历的一切,她并非不知道,甚至还觉得很可笑,可那都是无法避免,并且是已经发生了的。 为了避免悲剧的重演,玉青葵真的想逃跑,玉青葵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是一本书里面的。 你看这个人,嘴上说喜欢我,却还让我这么难过。 宁渊的一举一动,牵挂着她的心,玉青葵不想为那些事情烦心,所以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所以她现在有一点后悔,如果宁渊现在能够再问一次,可能玉青葵真的会答应。 玉青葵在这边走着神,白芷就跪在旁边,走神走得太偏了,以至于白芷说话她都没有听到。 “娘娘,娘娘,你别吓我好不好?” 玉青葵终于是回过了神,看着白芷已经哭了,出来有一点愣,随后伸出手,在半空中僵了僵,最终还是落到了白芷的头上。 第三百一十九章难以取舍 “她当真这么说过?”宁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芷,身边的气压在一点一点的降低。 “是。”白芷跪在地上,有一些不敢看宁渊的眼神。 “娘娘最近的情绪很是低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说出了那句话之后,也真的是把奴婢给吓了一跳,皇上,这可如何是好呀。” 以前在太子府的时候,还没有过这样的状况,现如今到了皇宫之中,却变成了这样。 宁渊想了想,好像知道了理由,“她最近总是这样吗?” “是的,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原来太贵妃来找过他,娘娘也只是说了几句话,太贵妃看出了她情绪不好,于是就走了。” 在这皇宫之中,玉青葵唯一觉得像是朋友的,应该也就沈玉自己一个人,现如今,连沈玉找她说话,她都不想说了,看来情绪已经非常的不好了。 他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玉青葵在为什么烦恼着,可苦就苦在,在天下和玉青葵他都不想舍。 他是这个国家的储君,必须肩负起国家的重任,父皇去世了,他本就应该继位。 他也想就这么丢下这里的一切,带着玉青葵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当然也想。 可是他不能,他肩上有担子,如果他就这么走了,想必国家就会落到许岩那一代的人手里,那种人他了解,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不会想着国家人民。 他不忍心看着整个国家的人陷于水火之中,所以就只能这样。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发生,他实在是有点迷茫,人生二十年第一次这样。 “皇上……娘娘午后就该服药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等会,什么药?” “太医开的安神药,娘娘说这几天总是睡不好,所以让太医开了点安神药。” “下去吧。” 回去了之后,玉青葵已经自己把药都给喝了并且沈玉还过来了。 “参见娘娘,太贵妃。” 白芷回来的时候还略微有点心虚,因为玉青葵交代过,不要让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汇报给宁渊,自己这一次去给宁渊汇报也是自己拿主意的。 她实在是担心玉青葵的情绪不对劲,所以才让宁渊拿主意。 玉青葵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是早已经看穿,但却没有揭穿的样子,正是这样,白芷才更觉得内疚。 白芷想的没有错,玉青葵的确是已经知道白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宁渊了。但却觉得并没有什么。 就算再怎么样,她的出发点也是好的,至少她不会害自己。 “下去吧。我和太贵妃说会话。” 白芷点了点头,然后行了个礼就走了。 沈玉看着白芷离去的背影,拿着帕子掩了掩唇角笑了一下。 “看她那心虚的表情,应该就是去找皇上了吧。”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为了我好,想必我这两天情绪不对劲,实在是吓到她了。” 玉青葵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右手,握住了坐在旁边沈玉的胳膊,轻轻的用了一下力。 “前两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心情有点不好,所以跟你说话也不想说,你不要怪我。” “说什么呢你?我当然不可能会怪你了,我了解你,想必你现在也在苦恼着吧。” 玉青葵有一点惊讶。 难道沈玉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苦恼一些什么吗? 还是说,她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烦恼,所以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她一样。 “姐姐,你刚入宫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阵子觉得很迷茫,觉得自己好像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没有生存之处。” 沈玉嘴角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就扭头看着天。 她现在和玉青葵年纪差不多,却已经是宫里面的上一轮的老人了,时过境迁,短短几年变化如此之大,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她。 “说实话,可能会有吧,当初家里把我送到宫里面来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很不甘,我觉得我年纪还小,可是我家人却把我送过来,服侍一个足够当我父亲的人,来到这里的头一个月,我都很迷茫,多方的压力几乎快要把我压垮了。” 沈玉说这话的时候,每一句都带着那么一些压抑,可语气又是那么的平静,就好像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阐述着曾经的自己而已。 那段迷茫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现在的她并不能用心如止水来形容了,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心如死水。 沈玉一直在慢慢的说着,玉青葵也不打断她,只是看着她的脸,从她的话配合着她的表情,似乎是想要感受一下当年她的心境。 “可是当迷茫期过去之后我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我身上肩负着的不只有我自己的未来,还有我家里面的未来,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要帮助我们家族,皇宫里面的生活太压抑了的并肩看到了一丝白发,我明明才二十二岁啊,却已经变成了这样,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当初我自私一点。” 沈玉的意思并不是想要劝玉青葵离开皇宫,而是想要劝玉青葵真的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如果因为宁渊自己留了下来,那么玉青葵接下来的几十年日子可能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的性子太软了,不适合当皇后,善良的皇后是会被欺负的,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玉青葵要怎么应付? 一个人的心早晚都会变的,玉青葵很单纯,她不希望玉青葵呆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面,更不希望玉青葵将来变成一个残忍的人。 “我说这些话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我是过来人,我身上有太多需要背负的,可是你不一样,你现在孓然一身,勉强算得上是一个牵挂的,也只有宁渊了吧。” 玉青葵点了点头。 刚刚沈玉一说,她才算是明白了。 在这个皇宫之中,她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宁渊自己一个人,为了宁渊,她才苦苦的在这里撑着。 说到底,她是舍不下宁渊。 第三百二十章往死里打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你是先帝的妃子,就要在这皇宫之中了却你的一生吗?” 先帝的妃嫔们,位分低一点的直接送去尼姑庵里面,为先帝诵经祈福一生,位份高一点的可以选择继续留在皇宫之中,享受荣华富贵。 像沈玉这样的前朝皇贵妃,在皇宫之中,也没有人会敢欺负,更何况和玉青葵本就是旧相识,所以自然是好生养着。 只不过像沈玉之前那种生活,至少他还能斗一斗,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有个盼头,现如今她这样子,只能用混吃等死这个词来形容了。 “我有一件事情要去做,做完了之后,我会去死。” “什么???”玉青葵站了起来,直接就拉住了沈玉,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直接去死一样。 “不可!” “为何?有何不妥?” 这个问题丢给了她之后,玉青葵甚至连回答都没有办法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并不是沈玉,没有过过她的人生,不理解沈玉现在内心的感受,只是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 沈玉还年轻。 “你现在也不过二十二岁,只要你愿意的话,我随时可以去让你申冤,把你送出宫去,你想要隐姓埋名都可以,还可以过一生的荣华富贵,人只能活一次珍惜,生命才是最好。” “那为什么你想死?”沈玉这句话才算是说到了重点。 沈玉拉下了玉青葵的胳膊,然后站远了两步走到院子里面,来回的看,最后仰着头看天空。 “有时候我会待在我自己的宫里面,从日出看日落,盯着那一朵云彩一直看,看到眼睛酸痛,也不离开目光,我想要看这个云朵的一生,它的一生太短了,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想,何尝不是一个轮回呢?今天这云朵散了,明天她就会又重新聚成另一个云朵,轮回也是如此。” 人生一下子没有了盼头,只能找些消遣。 沈玉刚刚说想去死并不是真心的话,而是想让贵妃去死。 她一直觉得贵妃这个头衔只是戴在她头顶上的一顶帽子而已,她摘不下来,只能死撑着。 现如今她有摘下来的机会,她想要把这个帽子摘下来,然后重新回归到沈玉的人人生中间去。 她从未喜欢过宁乔,一直把宁乔当做是一个威严的人物,自己对他除了害怕不做他想。 她心已经不会再为任何人跳动了,此次之后,恐怕她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生活。 先帝的另一位妃子德妃已经出家去了,她觉得那样的生活太苦了,所以并不想去。 “你放心我说我想死,只是想要贵妃去死,沈玉想活着。” 玉青葵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你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我帮你。” “这件事情要我自己来吧,你不用管了,做完之后我会出宫的,到时候可能我还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到时候尽管说吧。”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沈玉便走了。 她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情,是想要给她贵妃生涯画上一个句号。 之前的玉贵妃只有一个死对头,那就是皇后,先帝赐予了她协理六宫之权,将她拖入了那场权力游戏的中心,说实话,她很恨皇上,同时用还感谢先帝。 如果不是先帝赐予了她协理六宫之权,可能她连与皇后抗衡的能力也没有。 现在皇后已经是强弩之末,那根弦马上就要断掉了,箭发不出去,完全就是在死撑着而已。 路过了晨阳宫的时候,沈玉听到了在转角好像有一个女人刺耳的声音。 “给我打!往死里打。” 这声音的主人似乎是许明溪,只不过她现在听起来却好像很激动。 “声音好像是许妃。”身边的宫女小桃说。 沈玉刚好无聊,于是便走了过去,走过去一看,果然是许明溪。 许明溪的脚边跪着一个宫女,脸上的肉已经被扇得稀巴烂了,那个掌嘴的太监手上也沾满了血,脸上还有着些许的不忍。 只不过许明溪一直催促着他往死里打,他这才不得不打,就算血都溅到了他的脸上,也不得不一直打。 那个被掌嘴的宫女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整个人随时要往下倒,只不过被那个太监死死地抓着领子,所以才倒不下去。 沈玉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宫女,便不忍心再看,别过了眼。 那个场面太过于血腥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沈玉微微扬起了头,摆出了他最擅长的那副高傲的姿态,一步一步的朝着许明溪走过去。 “这不是许妃吗?如此血腥的场面,你也能够看得这么安然自在。” 许明溪今天并没有戴面具,而是在头上戴了一个斗笠,斗笠的四周围着一层薄薄的纱。 一阵风吹过来,吹开了纱,虽然知道她的脸现在很可怕,沈玉不想看,可无可避免的还是瞄到了一眼。 她的脸情况依旧是没有好转,甚至可以说是更糟了,脸上的伤口开始化脓,似乎是有着白色的脓液,接近她的时候,似乎还有着那么点奇怪的味道。 药膏的味道,胭脂的味道,还有伤口,会烂的味味恶臭混合在一起,闻起来就想吐。 “太贵妃没事做?”言下之意就是,没事做的话就要整天拉着自己不放? 这几天已经是沈玉第三次找她的茬,沈玉天天都没事干,遇到了她就要来讽刺一次。 她何尝不知道沈玉是和玉青葵站在同一个战线的,每一次在沈玉这里吃了亏之后,就觉得好像是败给了玉青葵一样。 虽然败给了玉青葵很多次,可是每一次经历的时候,还是会有着深深的屈辱感。 “什么味道呀。”沈玉装作非常嫌弃的样子,拿出丝帕在自己的鼻子旁边轻轻的挥了两下。 然而只是这两个动作却让是许明溪刹那之间白了脸。 她脸的情况他自己清楚的很,已经是不容乐观了,每天都奇痒无比,想要伸手去挠,可是又不敢去挠。 她现在的想法就是可以杀了许离。 第三百二十一章全是恨意 “太贵妃,现在宫里面已经不是你们的天下了,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吧。” “哦?” 沈玉现在还是挺像想笑的,像许明溪这样的人,唯一的资本也就是家世了,现如今她父亲都死了,哪里来的自信? 眼前之人不屑的态度,着实让许明溪有点恼火,只是沈玉不管怎么说都是云淡风轻得态度,她也没办法。 不能跟她动手,这是许明溪最后的理智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太贵妃,就算要动手,也要等到她被世人以往的时候,现在还不行。 “怎么了?真的生气?” 看着许明溪嘴唇气得发抖,沈玉觉得可笑,这许明溪总是觉得自己比玉青葵强,但是单单沉不住气这一点就足够让她输的一败涂地了。 沈玉不想再理她了,于是就转身准备走开,没想到许明溪却突然拽下了她头上的斗笠,然后跑到了她面前。 可怕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谁都会害怕,别提是沈玉了。 沈玉被吓得踉跄了一布,扶着她站稳了脚步之后,小桃直接就站出身来,指着许明溪,语气也没有多尊重了。 “这位可是太贵妃,就算你是当朝许妃,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处境有没有跟我们太贵妃抗衡的实力。” 许明溪丝毫没有被这句话气到,反而是歪着脑袋,看着小桃身后的沈玉,微微笑了一下。 如果这个笑容配上许明溪之前的脸肯定是好看的,只不过配上现在的脸却只觉得很恐怖。 好在沈玉已经习惯了,看着也就不觉得想吐了,只不过味道还是无法接受。 “到底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你真的不想知道,关于你的孩子的事情?” “……” 沈玉本来在心里面已经做好了打算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管不问的,可是当话真的说出来了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是犹豫了。 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许离才夭折,这一点她这辈子都会记得。 只是她也不让这个孩子成为自己的苦恼,明明已经决定放下了,现在听到许明溪说的话,却还是会觉得急剧诱惑力,甚至差一点都要去问了。 许明溪肯定是知道当年的细节的,之前许明溪可是皇后一党的。 “怎么了?你终于是心动了?我猜你也是无时无刻都想报仇但你更想要知道真相。” “你想要什么?” “哈哈哈哈哈,我自然会告诉你,只不过不是现在,等我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你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我们已经约好了,到时候你帮我的忙,我会把当年的细节全部都告诉你,包括你身边的内奸。” 说罢了,许明溪就戴上了斗笠,那张恐怖的脸终于隐藏在了斗笠之下。 如果许明溪没有毁容,就单单看背影和走路的姿势,绝对是淑女一枚,只可惜,毁于了一张脸,现在这张脸即使她的全部,也是她的所有。 全部的仇恨,所有的耻辱。 等到许明溪走远了之后,小桃才转过了身子,给沈玉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脸色担忧的说。 “太贵妃娘娘,您别听他的,那个女人嘴里面每一句好话,今天跟您说的这些肯定也是想陷害您。” “不,至少有一句话她说对了。” “什么?”小桃皱着眉毛,问了一句。 “我无时无刻都想报仇,但是我更想从许离的口中知道一切,然后亲手杀了她,这样才能解了我的仇恨。” 两个人就这么走了,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角落那里站着的一个人,等到两个人都走了之后,那个人也就转身走了。 “当真是这么说?” 玉青葵手里面捧着一杯茶,右手的大拇指轻轻的在茶杯口打着圈圈,一圈一圈的,茶的水汽浸湿了她的衣角,但是本人貌似浑然不知。 “是。” 这个人是玉青葵宫里面的掌事太监,刚刚本来是想给沈玉送她落在这里扇子,没想到却在转角处听到了这一番对话。 他本以为自己带着这个消息回来的时候玉青葵会嘉奖他,至少也要口头表扬一句,没想到玉青葵却只是把茶放下淡淡的说了一句。 “以后,不要再跟我汇报你偷听的事情了,我不想听。” “可是,那样的条件,就算是太贵妃也是会心动的呀,娘娘您不能不小心防范,更何况她还是了解您的人。” “那就更不用了。”这句话是白芷替玉青葵回答的。 白芷看玉青葵脸上有了些许的倦意,连忙给玉青葵捏脸一下肩膀,看着玉青葵脸上出现了类似于惬意的表情之后才牛头对着地上跪着的太监说。 “如果太贵妃连这种小事都禁不住诱惑的话,也就不配做我们娘娘的朋友了。” 不光是玉青葵,就连白芷都对沈玉有信心。 两个人是多年的朋友,一起经历过风雨,虽然当初的三人行已经从宁涵的转变开始渐渐的疏远了,但是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和从前一样好,可能就是因为年龄相差不大,处境都差不多,所以才有了更多可以一起说的话吧。 “这样啊……是奴才鲁莽了,奴才给娘娘和太贵妃娘娘道个歉,请娘娘恕罪。” “下去吧。”玉青葵睁开了眼睛,漏出了她那清冷的眸子。 六月的天气越发闷热了,玉青葵觉得自己现在每天都在睡觉,中午睡了两个时辰,每天晚上也是很早就睡但是还是会感觉困。 最大的问题是,睡眠特别浅,特别的不安稳,每次一点点轻微的动静都能把她吵醒,吵醒了之后,无比的困,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再次睡着。 如果这事情是在春天她可以理解为是犯春困,可是现在大夏天的睡了午觉也不管用,这就不正常了。 更何况她还喝了几次安眠的汤药也是无济于补。 “白芷。”玉青葵轻轻了呼了一声白芷,白芷连忙走到前面,蹲到了玉青葵脚边。 “哎,娘娘,可有何吩咐?” “我总觉得我有点不太对劲,你去找太医。” 第三百二十二章可能中蛊了 “娘娘,您身子不舒服了吗?”白芷立马紧张了起来,拉着玉青葵得手就看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玉青葵的脸,除了看起里有点困之外其他的还真没啥。 “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觉得我好像是有点不正常了,我前几年夏天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困过,为何几年就这么不一样?如果真的是我想多了那还好,如果真的是有病的话,早点发现也是好的呀。” 听玉青葵这么说话,白芷立马站起身来,然后朝着门外冲过去。 看着白芷慌慌忙忙跑出去的背影,玉青葵还是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丫头还是太过毛躁。” 过了一会儿,跟着太医一起过来的,不仅仅只有白芷,还有宁渊。 “皇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御书房看折子吗?怎么现在到我这里来了?” “我听到消息说,你似乎是身子不适,我太担心了,以至于折子都看不下了,所以过来看一看。” 玉青葵淡淡的瞥了白芷一眼,只见白芷心虚的扭过了头,不去看玉青葵,玉青葵心里面也了然了,大抵就是这丫头从太医院回来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宁渊的。 “皇上公务繁忙,大可不必这样,也许我只是小毛病,让太医看一下就好了。” 宁渊没有说话,只是过来扶着玉青葵走进了屋子里面,让玉青葵躺到了床上。 白芷走了过来,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条丝巾,放到了她的手腕上面。 “太医过来吧。”宁渊一声令下。 太医得到了命令,才连忙走了过去,连头都没敢抬,照着白芷的指示找到了玉青葵的手腕,然后颤颤巍巍的放到了玉青葵的手腕上面。 太医的手放在玉青葵的手腕上面,很久都没有下来,最后把手腕拿下来的时候,又忍不住上去把了一次,似乎是有一点不太确定,皱着眉毛,眼神里面都是迟疑。 “可有什么不妥?”看着太医的这个表情,宁渊真的是心情瞬间就变得不好了,看着这样的表情,总觉得玉青葵的情况已经是不容乐观了。 “哦,无事,娘娘的身体只不过是虚了点儿,选用温和的补药让娘娘慢慢的补回来就好,只不过微臣觉得有一点不太对劲,也有可能是微臣的错觉。” 太医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一点迟疑,他刚刚的确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只不过他害怕这会是他的错觉,如果这真的是他的错觉的话,就是在可以吓他们,这可是杀头的罪,他可担当不起。 玉青葵看到了太医眼神里面的迟疑,于是就拿下了手腕上面的丝帕,然后坐了起来,轻声道。 “你尽管说就好。” 太医听到了此言,直接就在地上跪了起来,长跪不起。 “恕微臣鲁莽,魏晨刚刚为娘娘把脉的时候,除了身体有虚火之外,还感受到了另外一丝特别的跳动,似乎是有一些紊乱,这种现象和喜脉很像,但未成知道这并不是喜脉,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听到太医这么说,玉青葵就觉得自己的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大妙。 宁渊伸过来了一只手握住了玉青葵的手腕,然后直接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再伸过另外一只手,揽过了玉青葵的肩膀,让玉青葵整个人的身体都倚靠在他的怀里。 玉青葵现在有一种无力感,也就懒得挣扎着坐起来了,于是就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等待太医告诉她自己的诊断。 “微臣医术不精,曾经听过师傅讲过这类似的案例,南疆一种蛊毒,名为情蛊,植入身体之后,会和人的心脉合二为一,如果是平常的医者,把脉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是怀孕是喜脉,但是微臣曾经专门研究过,所以知道这并不是喜脉,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蛊毒……请恕微臣冒昧,娘娘最近可否有接触一些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玉青葵自打打听到了蛊毒这两个字之后,脑袋就一直在嗡嗡作响,甚至听不清太医后来在讲一些什么。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宁渊落一下急了,声音虽然没有变大,可是语气中每一个字都在透露着愤怒。 听到太医这么说玉青葵,他下意识的觉得太医是不是误诊。 玉青葵怎么可能会到蛊毒? 那种可怕的东西,她曾经亲眼见过,能够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下去。 那样可怕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最爱的女人身上? “皇上恕罪。”太医直接就跪了下来,肩膀瑟瑟发抖,他就知道自己说出去之后面前的人会愤怒,甚至有可能会直接拿刀砍掉自己的脑袋。 “你平静一下,我都还没有那么大反应呢。” 玉青葵苦笑了一下,拍了拍宁渊的手背,示意让他平静一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内心也是慌得不得了,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一点颤抖了。 她听说过蛊毒这种可怕的东西,但是从来没有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看到过。 “太医接着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不要担心,皇上不会怪罪于你,我可以保你平安。” 得到了保证之后,太医才微微的抬起了头,只不过肩膀依旧还是在发抖。 “这种蛊毒名为情蛊,中了情蛊的人便要一生爱着自己所爱的人,不可变心,并且不能离自己所爱之人太远,如果太远的话,蛊毒会一点一点的啃噬掉心脏……中蛊者,暴毙而亡。” 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白芷直接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娘娘怎么可能会得蛊?张太医,你不要骗人了好不好?” 白芷急的哭了起来,眼泪唰唰的一颗一颗的掉下来,顷刻之间就铺满了整张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为臣不敢撒谎,如果位置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说出来吓唬皇上皇后。” 张太医曾经专门学习过蛊毒,因为他的师傅是一位江湖医者,从南疆过来的,南疆人擅长蛊毒,所以他的师傅将一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关于这部分的知识,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遇到,就算知道怎么治疗也是束手无策。 第三百二十三章中了情蛊 宁渊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可是手却越收越紧,牢牢的把玉青葵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一点也不肯松手,虽然玉青葵的肩膀已经被弄得很就算很痛了,但却还是咬着牙,没有吱声,她知道现在比自己更难受的是宁渊。 他刚刚听到了张太医说的那句话。 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心脏……暴毙而亡。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宁渊觉得自己立刻就要暴病而亡啊。 “有没有治疗的办法?”宁渊再次问道。 “微臣虽然知道治疗办法,但微臣不敢,这种治疗办法太过于凶险了,稍有不慎,中蛊者可能会丢掉性命,微臣不愿冒这个险。”张太医如实说道。 白芷直接从一旁的地上坐了起来,然后扑了过去,抓着张太医的胳膊轻轻的摇晃着,脸上布满了绝望的泪水。 “张太医,你有办法就说出来,一定要救救我们娘娘呀。” 张太医被白芷摇的头晕,只得先跪直了身子,然后扶了扶自己的帽子。 “这种情蛊进入体内之后,便会依附在心脏上,平时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如果发作的话,便会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心脏,从他摇下心脏的那一刻开始,中蛊者的身体将会遭受到千百倍的疼痛,但是却不会被活活痛死只会让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到处流窜而死。” 无论张太医把这个事情说的多么的严重,玉青葵只是坐在那里,脸色平淡的听着,似乎现在正在说的这件事情,并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样。 反正是宁渊,人生头一次像现在这么着急。 “我问的是治愈的办法。”宁渊皱着眉毛,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治愈的办法需要一种南疆的草药,断魂草,这种断魂草通体雪白,根部是血红的,味甜性凉,并且有着剧毒,但它却是唯一能够治疗情蛊的草药,并且十分的稀有,还有掌握不好用量的话就有可能会被断魂,草的毒性可以毒死,而不是情蛊发作被活活的啃死。” “你先下去吧,关于这个蛊毒,所有的东西你都写在纸上交给我,白芷你也先出去吧。” 宁渊已经不想要再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快要抓狂了。 他总有一种错觉,玉青葵好像就要离他远去了。 宁渊就一直坐在那里抱着玉青葵,连眼神都不松动一下,似乎是在某一点失去了焦点,看着他这样越玉青葵就知道,宁渊只是在走神,或者说是在想着别的事情。 “夫君?” 这一双柔弱无骨的“夫君”,瞬间就把宁渊的思想给拉了回来。 刚刚宁渊在想的是,他认识的那些医者,会不会有关于这个情蛊的资料。 “怎么了?”宁渊一往情深的看着玉青葵。 “等一下,你不要紧张,我又不会那么早死。” 玉青葵就是想让宁渊放松一下,可是没有想到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宁渊像是瞬间火了一样。 “以后不要再说这个死字了,我不想听到这个字。”宁渊假装严肃的说道。 玉青葵撇了撇嘴,然后挣脱开了宁渊的胳膊,双手拉着拉的手,侧了侧头,认真的看着。宁渊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开始笑了。 “为什么看起来你好像比我还紧张?明明中的蛊毒的人是我。” “可是我觉得你身上所承受的痛苦,都像是在我身上承受的一样,我真的承受不起任何的刺激了,说真的,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让那个太医束回他说的话,然后把他给杀掉,就当做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话,而你也没有得蛊毒。” 这是宁渊这些日子以来和玉青葵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现在还没有正式登基,事情还算是少的,等到了正式开始登基之后,估计宁渊一天都不会有闲下来的时间。 玉青葵多么的想让宁渊多陪陪自己,可她知道她不能那么自私,现在的宁渊是一个皇上,也是一个父亲,她首先是皇上,然后才是附近。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抱着,抱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微微的暗了下来,明年才松开了一千块,然后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这句话是保证,也是对他自己的一个安慰。 “刚刚的那个太医说他不敢治,而且又说断魂草是治堵之物,想必这种草药也不怎么好摘,看来我可能真的是要彻底病死。” 宁渊没说话,只是看这玉青葵的脸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候门外走过了一个侍女,手里面还捧着一张纸。 “这个是刚刚张太医送过来的,说让我过来送给皇上和娘娘。” 宁渊直接就伸出手,接过了那张纸条,然后打开一看,上面只有这短短的一句话,后面还有着密密麻麻的几个注意词。 “不要离自己心爱之人太远。”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心爱之人正是自己。 所以这个条件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说不要远离,那么这个具体的距离究竟是多少? 宁渊接着往后看,只见这句话的最后面写了一句,方圆一公里,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不能离得太远,顶多也只能相差方圆一公里。 “我想起了一个人。”宁渊突然拿着那张纸说。 “我也是。”玉青葵也笑着附和。 她有一种直觉,两个人说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乐晗。”宁渊慢慢说道。 说完了这个名字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笑。 乐晗一月份去周游之后,就许久都没有回来了,说是农历六月回来,现如今都六月了,估计也快了。 “来人。”宁渊一声令下,站在门外等着的一个太监直接就走了进来,然后跪下来。 “皇上有何吩咐?” “估摸着乐晗先生也应该快回来了,你现在赶紧派一队人马去找他,想方设法也要找到,找到了他之后立马把它带回来,记得一定要快。” “是。” 太监领了命令之后便出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许离之死 在睡梦中,玉青葵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身穿一身白衣,腰间别着一把玉笛,头发就那样散落在身后,站在风中。 风轻轻地吹乱了她的发丝,只见那人微微的扭过头来,露出了半个侧脸,这时候却来了一大阵白雾,把那个人的身影给完全遮盖了。 玉青葵朝着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跑过去,双手却只抓到了白雾。 “啊!”玉青葵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面还有着一层薄薄的汗,修复不断的祈福,暗示着她现在的呼吸并不平稳。 “娘娘,娘娘!”白芷手里面端着洗脸的盆走了过来,看到玉青葵满头虚汗的坐在床上,竟是直接将脸盆丢在了地上,然后扑到了床边。 “娘娘,可是又做噩梦了?” 玉青葵无力的点了点头。 她这几天每天都会做噩梦,在梦中会遇到那个白衣少年,就是那个腰间别着一把玉笛的白衣少年,可是她每一次都看不清他的脸。 明明那么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就好像那个人是曾经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面的,却丝毫也想不起来。 “娘娘,多想无益,奴婢伺候您洗脸吧。” 玉青葵点了点头,白芷便转过了身,去门口蹲起了那盆水,朝着床边走过来。 而这段时间,玉青葵自己从床上下来,然后披上了外衣,坐到了那里。 洗漱完毕之后,沈玉身边的宫女小桃就送来了一个消息。 许离死了。 据说被人发现的时候,她身上有着数十道伤口,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那样子,就连收拾尸身的太监看了都不忍心。 “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大约是天刚刚亮的时候吧,每天都会有人去打扫她的院子,是打扫的宫女发现的,她就横在燕子的正中央,旁边都是血。”小桃跪在地上禀报说。 其实这个消息,如果她不来禀报的话,玉青葵也早晚都会知道,她只是在疑惑,为何太贵妃一定要她亲自来将这个消息报给玉青葵。 “我知道了,你回去向你家主子复信吧。” 玉青葵看着小桃走了之后,突然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娘娘为何叹气?可是在为她的死?”白芷有一些搞不懂玉青葵。 如果是许离死了,那么玉青葵应该是高兴的样子,可现在玉青葵却并没有多高兴,反而看起来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你还是不懂啊。” 沈玉之所以继续留在宫里面,全部都是因为许离这个人。 沈玉在短短的几年内和许离已经争斗了无数次,她们早就已经成为了彼此最熟悉的女人,许离倒台之后,沈玉总是想着要报仇,却迟迟都还没有动手,说到底,只不过是想要知道当年她孩子死的真实原因而已。 现如今这些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她却突然就死了,沈玉也就一时之间会变得有些迷茫,甚至失去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嗯,奴婢想事情太简单了,奴婢只知道她是对娘娘和太贵妃不好的人,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一些恶毒了,但是奴婢真真确确的事,觉得她死了才好。” 白芷说出了这些话之后,忍不住有一点心虚。 她还是第一次说出如此恶毒的话,盼着别人去死,这一点都不像是平时的她,不知道初夏哥哥听到了她说这些话之后会作何感想。 白芷说的这话就像是一个赌气的小女孩一样,虽然说的话着实让人听着有点不舒服,可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来讲,却并无不道理。 “如此一来,玉姐姐像要在他身上了解到的事情,也都无迹可寻了,不知道接下来郁姐姐会去哪里。” “太贵妃在宫里面享受荣华富贵也可以呀,或者是出宫生活也可以,只要娘娘您去求皇上,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玉青葵听了这话,反倒是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在心里面默默的说了一句。 如果她真的是能够享受荣华富贵的人,那就好了。 “罢了,你也不要再说了,你去告诉我玉姐姐,她有什么想要的话直接告诉我,我会尽量的满足她。” “是……” 白芷答应了下来,刚刚要退出房间的时候,脚步却又停住了,眼神一直在玉青葵的脸上流转,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极了胆小的小白兔。 看到她这样,玉青葵只是当做没有看到一样,想看着这丫头什么时候会将心里面的疑问说出来,没有想到,这丫头倒是挺能忍的,只是看了几眼之后便就出去了。 她何尝不知道白芷想要问的是什么? 白芷在怀疑这件事情是许明溪做的。 可是玉青葵却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会是她做的。 前两天沈玉从她宫里面出去的时候,碰上了许明溪的事情,她们之间的对话那个太监都报告给她了。 不得不说的确是很诱人,可是沈玉却不会那么做的,虽然沈玉不会那么做,可是并不代表在别人眼里她不会做,这个别人指的就是许明溪。 许明溪太不了解沈玉了,所以才会把那样的诱饵抛出来,以至于她会暂时留了许离的姓名,现如今遇姐姐还没有将她的态度表达明确,许明溪又怎么会将手里这唯一的筹码就给毁掉了,所以这件事情也不可能会是许明溪做的。 许明溪这么做,对她致命的打击就是,她暴露了自己的缺点和所有的底线。 她不惜来向玉青葵最好的朋友请求合作,就证明她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她首要针对的目标就是玉青葵,现在的许明溪几乎可以是一无所有了,而她却还要铤而走险,足以说明她想要把玉青葵一起拉向地狱,甚至可以说是想要拉着玉青葵一起去死。 “呵。”玉青葵的嘴边渐渐的浮现出一抹浅笑,随后慢慢荡漾在了脸上。 真是天真。 “嘶!”玉青葵捂住了心口,皱着眉毛,微微弯下了身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心口传来了阵阵的痒痛,让她觉得备受煎熬。 第三百二十五章怀疑扶离 这症状是从前天开始的,心口会时不时的发出痒痛,但却又不是在表皮,而是从内里。 那地方想挠又挠不到,除非破开了胸膛。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虫子在啃噬着自己的心脏一样,真的是难受。 玉青葵可以知道,这个可能就是情蛊的副作用,这种感觉在渐渐的加强,他觉得如果再不解决的话,可能再过不久,她的心脏就会被这种虫子完全的啃食掉。 然而这样的状况,在接近了宁渊之后,一切都会有好转。 只要呆在宁渊的身边,全身都会很舒服,并没有那种痒痛的感觉,反而心情会很不错,一点点的小事都会让她很开心,看到宁渊就会觉得很幸福。 就算他再怎么喜欢宁渊,平时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步,所以自然就会是情蛊的作用。 不行,实在受不了。 玉青葵还是决定去找宁渊,宁渊这个时候估摸着正在上早朝,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就在后面等着她上完早朝之后再说好了。 就这样,玉青葵收拾好了东西,坐在那边等了一会儿,见白芷还没有回来,便自己去了。 宁渊正式登基的日子是在大半个月之后,所以这一阵子会特别的忙,再加上要整理朝纲,每天的早朝都会持续很长的时间,有的时候事儿多了,甚至会一直持续到中午。 初夏站在店门外等候,看到玉青葵过来了,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脸色平静的走了过去,朝着玉青葵行了个礼,然后说,“娘娘,皇上现在正在早朝,娘娘可否在这里稍等片刻?” “可以,你似乎是在这里等着我的?”玉青葵跟着初夏,边走边说。 “是,皇上觉得您今日可能会过来,所以就让奴才在这边等候,娘娘小心脚下,昨天夜里下了雨,现在路有点滑。” 玉青葵看了看脚下,却发现地上的水早就被扫走了,顶多是有一点湿湿的而已,刚抬起头,却发现转角刚刚走过去一个人。 看那个人的身形,似乎就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玉青葵顿住了,然后发疯一般的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跑过去,边走还边喊。 “前面的人等一下!”等到走过了转角,玉青葵发现那人正站在那边等候。 等到真真切切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之后,玉青葵才瞪大了眼睛,甚至觉得有一点不可置信。 那个人没有转过身,玉青葵就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因为太过于熟悉了,甚至熟悉到了骨子里面。 扶离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手中还拿着那把玉笛,而那把玉笛,就是出现在了玉青葵梦里面很多次的那个。 “皇后娘娘?”扶离刻意加重了皇后这两个字,语气中似乎是有一点嘲讽。 可是他却并不是在嘲讽玉青葵,仿佛只是在单纯的嘲讽皇后这两个字而已。 “怎么回事你?” “娘娘在说些什么?”以扶离对于玉青葵的了解,他知道玉青葵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不可置信。 “娘娘不是应该对臣很熟悉的吗?十几年的情谊虽然到现在,身份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至少也是曾经最熟悉的人,怎么现如今看到了臣也会这么惊讶?” 扶离就这么把自己和他之前的关系抛开了说,玉青葵并没有觉得需要避讳的。 这些事情其他人早晚都会知道,她现在只是在觉得为什么自己的梦中会连续三天都会出现云楼的背影。 如果是中的情蛊,就算是连续三天的梦魇,梦到的人也应该是自己最爱的人宁渊才对,怎么会是云楼? “国师,可否借一步说话?”玉青葵突如其来的请求,让扶离觉得很惊讶,甚至是有一点吃惊。 在之前,玉青葵都是巴不得和他一辈子见不着,就算是能够处在同一个场合,也巴不得和他离的远远的,更别提主动说话了,现如今居然会主动要和他谈话,他当然是不会拒绝。 想必这一次要找他谈话的理由,应该也是他刚刚莫名其妙的叫住自己,惊讶的理由吧。 玉青葵看向了初夏,初夏很快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然后带着两个人去了朝堂的偏殿。 “皇上可能很快就要下朝了,还请娘娘快一点。” 初夏这话的意思已经是再明确不过了,宁渊已经快要下朝了,扶离让玉青葵快一点,只怕到时候宁渊看到会不高兴。 玉青葵点了点头,然后让初夏出去了,初夏出去的时候还顺便关上了门,初夏并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面有什么不妥。 反正他就在门外,况且他也是知道国师和他家娘娘本身就是旧人,叙叙旧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好像他们还有话要说,他要是不懂事,惹得娘娘不开心,到时候想必皇上也会怪罪于自己。 现在这个房间里面便只有云楼和玉青葵两个人,玉青葵自己先是坐了下来,随后也让扶离坐了下来。 “你可否知道我身受情蛊之毒?”玉青葵这话问的倒是开门见山,连一点点的铺垫也没有。 玉青葵正一点点铺垫都没有的语气,倒是让扶离明白了,玉青葵这是一刻都不想要跟自己多待,如果不是今天有话要问的话,他可能根本就不会让自己私底下和他见面,更别提坐下来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就算是心里面有着太多的不甘,扶离却还是忍了下来,即翻身呼吸之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轻轻的说出了口。 “……知道。” “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娘娘总是在皇宫里面有那么多人都看着,怎么连受情蛊之事也要来问我,莫非娘娘是在怀疑我?” 扶离直视着玉青葵的眼神,那灼热的眼神,让玉青葵有一点不想要直视。 最终玉青葵还是忍不住轻轻的别开了眼,看到玉青葵这样,扶离却觉得更是受伤。 玉青葵身中情蛊,他也是自打宫里面传出消息之后才知道的,蛊毒的危害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可能将这种狠毒的东西用在她身上? 第三百二十六章送你的礼物 终究是十几年的老朋友,玉青葵还是不忍心,她还是了解云楼的,从小到大云楼一直都是一个保护着自己的角色,从来都没有主动伤害过自己。 就算现在他们两个已经不能再回到从前了,但玉青葵一直坚信,云楼不可能会伤害自己。 只是最近一连三天都梦也梦到了他,这就有一些奇怪了。 “说实话,我这两天都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梦到你身穿一身白衣,侧过脸看我,腰间还别着一把玉笛,我想要过去找你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玉青葵薄唇轻启,娓娓道来,说着自己梦境的时候,就像是在说着一个故事一样。 玉青葵在说的时候,云楼只是坐在那静静的看着她,就像只是在听着一个旁人的故事一样,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感触。 等到玉青葵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的时候,扶离才像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那个玉笛,然后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微微的侧过脸,随后呵了一下。 “娘娘所说的可否是这样?” “对!” 梦中的情景重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玉青葵一时之间变得很激动,梦中那个人模模糊糊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的,脸终于和眼前的人开始充电,玉青葵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云楼,你可知为何你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 “你以前都是叫我云楼哥哥的。”扶离喃喃自语,随后又像是自嘲一般,转过了身子,将手中的那个玉笛放到了桌子上面。 “你可知道这把笛子是什么?” “什么?” 玉青葵看了一把那个笛子,笛子通体雪白,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那个笛子的穗是金色的,看起来做工略显粗糙,手法还比较稚嫩。 玉青葵一眼就认得出来,那个穗子好像是自己送给云楼的十岁生日礼物。 “想不到这东西你还留着……” “是啊……” 扶离伸手去桌子上,拿起了那把笛子,然后放在手中,仔细的抚摸着,最后一只手捧着那个穗子,另外一只手拿着笛子,随后一用力,笛子和穗子顷刻之间就分开了。 “这个是你送给我的十岁生日礼物,我带在身边带了十一年……” 扶离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思绪好像是飘到了从前。 …… 记忆回到十一年前。 “云楼哥哥!”九岁的玉青葵挥动着她的小胳膊,略显婴儿肥的脸上透露着盈盈的喜气。 今天是她的云楼哥哥十岁的生日,已经答应好了,会送给他一个生日礼物。 本来是想要送给她一些珍奇的玩意儿,可是母后说,这些东西要自己做才有诚意,所以她便跟嬷嬷学习了做笛子穗的办法,虽然是丑了点,但至少是自己的心意。 云楼远远的朝着玉青葵跑了过来,直接抱起了玉青葵圆滚滚的小身子,转了几圈之后,才重新放到了地上。 玉青葵被抱着转圈,心情似乎是很不错,开心的蹦了起来,随后就直接将这个穗子塞到了云楼的身上。 “云楼哥哥!你赶紧再抱着我转两圈!” 一路没有再抱玉青葵,而是仔细的开始看着自己会里面的这个金色的小穗子。 做工粗糙,针法混乱,而且整体看起来略显稚嫩,一看就是出自玉青葵之手,如果是宫里面的下人的话,应该不可能会做得这么粗糙,而且这么粗糙的东西也只有这个小丫头,敢这么难为自己了。 “这个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对呀,我觉得云楼哥哥你特别适合吹笛子,所以我就做了一个笛子穗给你,就算云楼哥哥,你现在不会吹,以后有时间了也可以稍微学一下,不学的话也要把这个留好,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 “好,我去学笛子。” 听到云楼如此答应自己,玉青葵开心的笑了,随后扑在了云楼的怀里面。 这是两个人最熟悉的动作,每一次见面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云楼哥哥,我长大了,要嫁给你。”这句话玉青葵已经说过无数次了,而云楼也已经答应过无数次了,就像是每一次见面都例行的拥抱一样,这样的对话也是每一次都不宜不可少的。 只不过这一次,云楼却当了真,并且暗暗的发了誓,以后一定要娶玉青葵为妻。 玉青葵对云楼更多的是依恋,而云楼对玉青葵的则是日久生情的爱慕,这两者的性质是不同的,只可惜当年的两个人都太过于年幼,无法分清楚而已。 当年的玉青葵可以并不知道,只是因为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云楼便开始决定学习笛子,这一学就是11年。 “当年你把这个给我之后,我回去就开始学笛子,只因为你想听,可是当我笛子学的炉火纯青的时候,你却早已经不在了。” 扶离摸了摸手里面这个陪了自己十一年的玉笛,似乎是有一些讽刺。 扶离把那个没有拿穗子的笛子放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吹了一曲玉青葵最喜欢的曲子。 一曲完,玉青葵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只不过微微垂着的眼眸,却让她现在看起来显得有那么点儿心虚。 看到玉青葵也就是这样反应平平,云楼彻底的觉悟了,随后直接挥一挥手,将笛子摔在了地上。 笛子在地上被摔成了无数个碎片,白色的玉石碎片散落在地上,就像是落了一地斑驳的雪。 这个笛子摔在地上的时候,玉青葵有着一瞬间的心痛。 之前在玉国的时候,云楼常常吹笛子给她听,他各种曲子都会吹,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全天下的人就属云楼最帅,长大了还说要嫁给云楼哥哥,现在看来,小时候那口无遮拦的话,不过是童言无忌罢了。 时过境迁,现在两个人早就已经回不去了,他们两个人的处境,甚至是连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 随后的时间,两个人便是沉默。 第三百二十七章不要再见他了 两个人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了,就扶离也第一次开始觉得时间真的是很熬人的。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太久太久没有这样子,在一个空间里面和平的说话了,以至于扶离都开始觉得受不了这样的沉默。 云楼看着玉青葵垂着眼眸,不知道怎么的,就朝着它往前走了一步。 玉青葵的睫毛很长,像是一把黑色的小扇子一样,每次眨眼睛的时候,都会扑闪扑闪的,皮肤就像是刚刚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的白净。 只是现在的她,就算是脸上画了娇艳的妆,也依旧是掩饰不了她眉眼之间的倦意。 嫁到这边来短短几年,玉青葵好像是长得更开了,长相比以前更加美艳动人,少去了几分青涩,徒增了几分性感。 不知道怎么的,云路便神出鬼差的说了一句,“小的时候你还说要嫁给我……” “童言无忌罢了。”玉青葵冷冷的回答了一句。 “是吗……人人都说,这个穗子太丑,配不上我那价值连城的笛子,可是只有我知道,真正配不上的是这把笛子。” 云楼说完了这句话,便转身走了,踩着一地的笛子碎片,手里面还紧紧的握着那个金色的穗子。 就算他刚刚再怎么生气,再怎么觉得讽刺,自始至终都没有丢掉那个金色的穗子,就好像这个穗子是他仅存的宝物一样。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玉青葵第一次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玉青葵甚至现在还有一种感觉,如果当年她没有嫁到这边来,可能她和云楼会一直好下去,只是永远都不可能会衍生出一种类似于爱情的东西。 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就连对方呼吸的频率都是了如指掌的,正是因为太过于了解,所以才无从下手。 云楼对自己的爱慕,可能是小时候的朝夕相处中衍生出来的,而自己对于云楼一开始的出发点,则就是对于哥哥的一种喜欢,所以这种感情就算是再过多少年都不可能会发生改变。 也许云楼一早就知道,只不过还抱着一丝的希望,所以才放弃了自己在玉国那边的一切,到这边来而已。 初夏这时候走了进来,对着玉青葵作了作揖,然后低着头说,“娘娘,皇上已经等了你一会儿了。” “已经等了我有一会儿了?他应该没这么快就下早朝的吧。” “虽说今日事情多,可皇上处理的快,所以下朝也就比较早,皇上下朝之后便问了您去了哪里,得知您在和国师说话之后,皇上便一个人回去了,去了书房,并说让您谈话结束了之后直接过去找他。” 玉青葵扶了一下额头。 虽然宁渊是个明事理的人,但是就看今天刚刚转达的话来说,宁渊绝对是生气了的。 在宁渊看来,扶离是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情敌,自己虽然已经是他的妻子,可是和自己的情敌相处一室,并且私底下谈话那么久,是个男人都会生气的,更别提宁渊了。 来到了御书房之后,玉青葵才知道,自己的猜想,果然是没有错误的,宁渊果然是生气了。 宁渊一直坐在那里练字,自己来了之后也头也不抬一下,只是轻轻的说一句,“来了” “皇上可是想要知道我和国师之间都谈了些什么吗?”玉青葵自顾自的坐在了宁渊的身边,然后为宁渊研墨。 宁渊批改奏章用的是朱红色的墨水,玉青葵在研磨的这个砚台也是红色的,只不过是偏暗红而已。 不知道怎么不小心的,玉青葵就弄到了自己的衣袖上面,衣袖上面沾上了红红的墨水,竟像是流的血一样。 宁渊转头蘸墨水的时候,看到了玉青葵袖子上那么多的红色液体,还以为是玉青葵受伤了,直接就丢掉了毛笔,抓住玉青葵的手。 在确定玉青葵的袖子上面只是沾上了墨水之后,又扔掉了玉青葵的手,捡起毛笔,继续面无表情的练字。 “噗。”真的不是玉青葵没忍住,实在是宁渊这样看起来,实在是太搞笑了,就像是吃醋的小孩子一样。 “你可是皇上啊,九五至尊怎么现在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玉青葵试探着碰了碰明娟的肩膀。 “……”宁渊冷着一张脸,继续不为所动。 “要不然我给你赔礼道歉?我最喜欢你啦!”玉青葵看着宁渊这个表情,感觉到有点好笑。 “……”宁渊继续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看他这样还是反应淡淡的样子,玉青葵转了转眼珠子,直接弯下了腰,在宁渊的右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啾!”由于亲的力度太大,所以发出了声音,玉青葵一时之间有一点尴尬,就在她纠结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自己却突然被一阵力度给拉的往下倒,还没有来得及惊呼,便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随后唇便被一片湿热给掩住了。 宁渊的吻总是温柔又霸道的,可是这个吻只能感受到粗暴两个字。 玉青葵知道宁渊这是在生气,在发泄自己的怒火,虽然问的很粗暴,可是却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身,不让自己倒下去,还护着自己的头,足以可见,并没有真正的生气,只是有一点小吃醋而已。 玉青葵惊讶于自己现在已经如此了解宁渊,一时之间又有一点觉得自己很可悲。 自打宁渊当了皇上,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不顺心的。 她以前曾经说过,如果宁渊想要这天下,那么她会一直陪在宁渊的身边,不离不弃。 现在看来,她的决心好像有那么一点动摇了。 一吻结束,玉青葵的嘴唇已经是红肿的了。 刚刚那个吻让玉青会喘不过气,只不过就算自己要憋死,玉青葵也没有挣扎,只是平静的接受这个吻。 相比之下,宁渊的呼吸就平稳得多,只是比平时稍微有些浮躁而已。 “不要再见他了,我害怕。”宁渊说出口的这句话,声音有一点沙哑。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如此示弱的话,当真是让玉青葵觉得很稀罕,又……很 第三百二十八章我的替身 “你应该也已经知道母后死了吧。”就算玉青葵心里面再不怎么待见许离,在人前也还是要称呼她为一声皇额娘。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报了。”宁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个消息。 “你会伤心吗?” 许离算是这个世界上宁渊最后的亲人了,现在这个亲人也死了,他就真的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虽然他总是看起来坏坏的,好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其实玉青葵知道,宁渊骨子里面有一种孤独感。 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地位就比较高,所以身边得有些朋友,再加上后来经历了暗算,更是远离了人群,所以孤独这两个字才刻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伤心自然是会伤心,可更多的是愤怒。” 许离是他这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不说许离还是前朝的皇后,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被册立为太后,可是名分上几乎已经是了,太后被人残忍的伤害在自己的宫中,这样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好在他今天早上刚刚接到了消息之后,就已经把这个消息给压了下来,暂时还不会传到宫外面,现在就看他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了。 “那你现如今准备怎么办呢?”玉青葵本就是随口问一句, 没想到宁渊却认真了。 玉青葵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但是却没有等到,本来准备是换一个话题的,可没有想到宁渊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就无比认真的说。 “这事关系到皇家脸面的事情,我必须要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好,接下来皇宫里面可能会很乱,有些人已经耐不住了……如果你真的想离开这里的话,我可以先暂时送你离开出去外面,刚好乐晗先生这两日也就要回来了,我把你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治疗你,等我处理好了这边的一切,我会抛下一切,然后和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什……什么?”玉青葵觉得自己刚刚应该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这阵子这么忙,都是因为想要提前把事情做完,这是父亲留下来的国家,我必须把它打理好,可是我也不想失去你,竟然你无法在这里生活下去,那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好了。” “可……可是。”玉青葵现在头有点懵。 按照宁渊说话的这个意思,他要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然后就要带着她走,离开这里不当皇上。 可是国家怎么办呢?既然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国家,难道就不需要一直守护吗? “既然是父亲留下来的国家,那为何不一直守护?”玉青葵坐了下来,就坐在了宁渊的对面,和她脸对着脸说话。 “人前我是太子,人后我是你的夫君,我既要守护这个国家,也要守护你,我已经找好了合适的人选来当这个国家的皇上,我现在只是在排除异己而已,其余的一切照常,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宁渊从一开始就明白,他放不下的从来都不是国家,而是玉青葵这个人。 国家和玉青葵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哪怕是当了昏君,他也不想看到玉青葵为他伤心流泪。 “……”玉青葵现在有一些说不出话。 在没有得到这个答案之前,玉青葵无数次的想过,宁渊到底会不会放下国家放下一切和她远走高飞,可是现在真的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他却突然变得有一点恐慌。 她总觉得自己又变成这种国家的罪人了。 不得不说,宁渊的确是一个皇上的好人选,宁渊对于朝廷上的事,对他没有那么多的避讳,有的时候也会和她说上几句,她知道宁渊在位的这段日子,前朝的余党已经被剪除的差不多了,朝堂之上,那些有私心的人从来都不缺,不过危害国家的人却一个都不能留。 “这个答案不是你想要的吗?”宁渊问了一句。 “我总觉得你是被迫的,我前阵子精神很低落,我并不是想要逼你,我只是真的开心不起来,可现在你答应带我走,我又开心不起来了。”说到底,玉青葵还是觉得因为自己太善良了。 原来的她想着自私一点,带着宁渊走,现在的他自私到了一定的地步之后,又开始觉得良心隐隐作痛。 “对了,你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了,究竟是谁?” “替身。” “啊?”这是玉青葵今天第二次的懵逼。 替身这两个字,对于皇位来说,略显玄幻。 “你的意思是,找个人替你?顶着宁渊的脸,宁渊的名字。” 在得到了宁渊肯定的点头之后,玉青葵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过是如此了吧。 更何况,如果是用替身的话,如果替身背叛了他怎么办呢?如果提升想要把这个国家据为己有的话,那么宁渊又算得了什么呢。 到时候替身说宁渊本人是替身,到时候又有谁会相信宁渊呢。 不知道怎么了,玉青葵总是觉得宁渊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态度一点都不认真。 玉青葵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然后清了清嗓子,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说。 “那你现在说,提升和你长得像不像生活习惯和你像不像说话的声音呢?替身不会背叛你吗?等到他登上了皇位他还愿意接受你的控制吗?” “我培养了他那么多年,他存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用途就是当我的替身,如果不能当我的替身,他会立刻去死,当我的手下第一条就是要有着绝对的忠诚,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玉青葵还是觉得这个主意很荒唐。 把自己的皇位拱手让人,还让一个替身来替自己做皇位宝座。 那个替身对于宁渊来说应该只是一个奴才,让一个奴才当了一个国家的主人,这样听起来,的确是有一些太过于玄幻了。 “我还是劝你慎重考虑。”宁渊看这玉青葵的脸,看了许久许久之后,才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几天就准备一下吧,我送你出宫。” 第三百二十九章沈玉离开 沈玉一大早就来找玉青葵,说明了自己想要出宫去,玉青葵问她,出去了之后想要去哪里,沈玉却怎么也不肯说。 玉青葵想,可能沈玉也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吧,此次一别,此生可能是不会再相见了。 沈玉自来打走,一共说了三句话。 “我想要离开。” “谢谢你。” “再见。” 沈玉走了之后,玉青葵坐在椅子上面长久无言。 白芷在一旁看着,觉得玉青葵情绪明显是不好,于是就走上前去安慰。 “娘娘,其实您也舍不得太贵妃的吧,不要多想,太贵妃她自己决定的去处自然是好的。” “我倒也不是想不开,只是会不舍罢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好的朋友总有离开的一天,这一点她知道。 沈玉和宁涵,陪伴她走过了她人生之中最深刻的几年时光,现如今物是人非,旧人也要去新的地方了。 宁涵收起了对扶离的那颗爱慕之心,一直深居宫中一心阅书,想要做一个有才华的女子,也就玉青葵去看她才肯出来见人,其他人去都不管的。 沈玉想要出宫去就代表是想要摆脱这里的一切,找一个新的开始。 现在看来,也就玉青葵还留在原地了。 玉青葵把这件事情和宁渊说的时候,宁涵一口就答应了,虽然他和沈玉交情并不深,但是还是知道沈玉这个人的,她之前和玉青葵交好,就算是父皇的贵妃又怎么样,父皇已经死了。 玉青葵回去之后,宫里面来了一个不怎么待见的人。 许明溪今日依旧是带着面具,只不过不同的是面具已经不足以掩盖她脸上的伤势了,耳根处和脖颈处已经隐隐约约有着红肿,足以间他的伤势并不容乐观。 她一来,玉青葵宫里面就充斥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药膏的味道,胭脂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清都不明的腥臭味,这味道混合在一起真的是奇妙,除了贴身宫女之外其他人都是下意识的远离她,当然也包括玉青葵。 对许明溪的讨厌之情,玉青葵从来不夸大,也不加以掩饰。 “你今日更加明艳动人了,反倒是我,和你斗了几年,落的了如今这个下场,还真的是叫人心有不甘。” 许明溪说话的时候嗓子很哑,一定都不像是从前那般清亮,好像是从四五十岁的妇女嗓子里面传出来的。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罢了,自打你来到了太子府,我有一次主动去害你吗?不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再自导自演罢了。” 这个话听起来虽然很残忍,但却是事实,好像是自打她来到了太子府,就一直是她单方面的挑衅玉青葵。 回想起之前的日子,还真是叫人觉得可笑。 “如今我已经没有了和你斗下去的资本了,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许明溪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浅笑的女人,突然发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事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略了一件事情,玉青葵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人,她自始至终都带着微笑,但是微笑后面的认,真的是真正的她吗? 她开始迷茫了。 “和你斗了几年,我好像是苍老了许多,反倒是你,一直都这样笑,还真的是叫人觉得很厌恶。” 不可否认,玉青葵真的是聪明的女人,如果他们不是敌人的话,可能许明溪会想要和她交个朋友让她做自己的朋友,可惜,她们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两个人不能和平共处。 顶着许家大小姐得身份,许明溪这辈子有太多的无奈了,唯一达成心愿的是,嫁给了自己最爱的男子,只可惜心爱之人眼中映着的自始至终不是自己。 “我从来都没有和你斗,许明溪,说实话如果你不是和我站在对里面的人,我还真的想和你当朋友,想学习一下你这锲而不舍的精神,到底是什么促使你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了失败和难堪还能振作起来重新给我制造麻烦。” 这话听起来是赞赏,可是他们都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在嘲笑许明溪。 许明溪垂下了眼眸,薄唇轻启,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发出来的声音,也是一声浅笑而已。 这声笑,包含了太多的无奈,恨意,还有不甘。 …… 许明溪就这么走了,甚至是连再见也没有说,就这么死了。 听白芷说,许明溪是在大早上被人看到自杀的,那个时候她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她身穿一身红衣,脸上带着金凤凰面具,等到了大臣们陆陆续续来上朝的时候开始起舞。 跳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然后口喷鲜血,倒地不起,等到了宫里人前去查看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断了气。 太医给许明溪验了尸,最后在她的牙齿后面发现了鹤顶红的残留,看来是一早就藏在牙齿后面,等到了跳完舞之后便咬破了毒药。 鹤顶红是剧毒,服下的瞬间便可起作用。 下人们收拾许明溪尸体的时候,发现她的脸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她脸上的伤那么久都没有好转,反而是日渐崩坏。 这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众人们知道的是,在这个宫中,再也没有人会忤逆玉青葵了。 玉青葵变成了真正的一枝独秀。 然后,她却开心不起来,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失去了很多东西,有好的又不好的,都一起走掉了。 她去找了宁涵,很显然宁涵知道了沈玉离开和许明溪暴毙而亡的消息,但是却没有多大的反应,而是拿出了一本书,放在自己手中慢慢的翻阅着。 玉青葵这才注意到,宁涵这里不知不觉的已经堆满了书籍,儿宁涵的眼中,也没有了那份浮躁,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秋日的湖面一样毫无波澜的平静。 死一般的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让人看不出开心或者是不开心。 以前的宁涵,明艳似火,整个人都是阳光的,什么不开心的她都能够消化。 玉青葵以为宁涵最轻松。 第三百三十章宁涵的理想 现在看来,好像是宁涵失去的更多。 她经历了一日成长,失去了最爱的父皇母后,更是知道了他们对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单纯。 她知道了自己最爱的人其实自始至终都对自己抱着厌恶的态度。 失去了最爱自己的人,虽然曾经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但是那个可爱的姑娘已经永远消失在了她的记忆之中。 玉青葵就这么坐着,看着宁涵看完了那本书的最后一页,然后看着她合上了书。 “你看完了?” “一千本书,我终于是看完了,我在看书的过程中脑海之中一直会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好像是对我很好,但是我缺想不起来,现在看来还是不想了吧,好像我知道了一切之后会更伤心,就像是父皇母后那样对我……” 宁涵站了起来,把那本书放到了书架上面,然后一步步倒退,眼光中有着怀念,就像是在怀念这自己已经逝去时间。 她的背影都透漏着低气压,玉青葵看着她沉默不语,最后才伸出手,抱着宁涵的身子。 虽然两个人的身高有些差距,但是玉青葵也没有觉得多吃力。 “想哭吗?” “还好。”宁涵淡淡的说,眼光向下看, “我让你哭出来吧。”玉青葵松开了她,然后坐了下来。 宁涵看着玉青葵,眼神中就着些许的审视和怀疑,她总觉得,玉青葵好像是要将一个故事了,关于自己那段丢失的记忆的故事。 “做好准备了吗?” 宁涵看着玉青葵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确定什么 最终也只是笑了一下。 “你说吧。” 任娇姿和宁涵之间的故事太长了,玉青葵花了半个时辰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宁涵。 她本以为宁涵知道了之后会因为不舍或者是怀念而悲伤,却没想到宁涵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没有想起来,从你口中得知我的事情,就好像是看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不免会有些悲伤,可能是玩陷入了故事中吧。” “那你哭什么?”玉青葵突然笑了。 “哭?”宁涵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面真的是有着眼泪,但是自己并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就好像这些眼泪是下意识流下来的一样,自己并不能控制这些眼泪。 “这个女人,喜欢我是吗?”宁涵摸着自己脸上的眼泪问。 “你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你自己琢磨吧,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是希望你还能像个人一样的活着,有点人的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而不是永远躲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看书。” “知道了。”宁涵说完了这话,就出去了,似乎是强忍着眼泪。 看到她这样,玉青葵知道了,她终于是体会懂了那个故事。 有时候为了别人活着也是一种活着的方式。 …… “禀报皇上,还是查不到。”初夏跪在地方,不敢抬头。 宁渊让他调查关于玉青葵情蛊的事情,可是无论他怎查都查不到。 情蛊事什么时候下入了玉青葵体内的不知道,可疑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至少不会是许明溪。 情蛊是要时时刻刻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起的,许明溪应该不会希望玉青葵和宁渊时时刻刻腻歪在一起。 “为什么会查不出来?”宁渊紧皱的眉头,示意着他现在并不是很开心。 “娘娘中蛊的时间并不是很明确,按理说这种东西应该可以在体内留很长时间,前阵子被她姨发现的时候,应该已经留在体内很长时间了,由于时间太长了搜查的范围也就更大了一些,再加上线索很模糊,目前还是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宁渊扶着额头,紧闭着双眼,最后还是无奈的挥了挥手,让初夏先下去了,让他出去前还交代,让初夏不要松懈,要一直查下去,直到查出来为止,说实话,她觉得现在很有挫败感。 他现在已经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者,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有这权利,还有何用? “报!”门外的小太监喊了一句,这时候宁渊正心烦意乱,也没个好声好气。 “进!” “皇上似乎是心情不佳?”宁渊听到这声音之后,猛然就扭过了头,站在那大殿之中的人果然正是乐晗,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东君。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两个人之后,宁渊的心里面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是觉得他们两个回来了之后,事情好像就会有所好转,至少不会再一直坏下去了。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事情都听到了吧。” “嗯。”乐晗点了点头,想起来的路上,那些下人们给他说的这件事情,就觉得脑袋里面隐隐作痛。 情蛊虽然是蛊,但却并不大毒,平常时候并不会发做,可是如果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时候,心头便会隐隐作痒,并且这种感觉会越来越甚。 按理说,只有和自己心爱之人每天都在一起就行了,可看宁渊和玉青葵两个人这样的身份,保不起会哪一天发生一些意外。 “这种蛊,在这里解不开,需要和我回到万药谷。” 乐晗口中所说的万药谷在凌云峰和灵山两个山峰的低谷处,气候湿润,一年四季如春,并且长满了各种奇珍药材。 长久以来,各国的皇帝都想要攻打进去,占领那里的奇珍药材,只可惜万药谷的入口地方太过于偏,容易迷路不说,入口处的白雾还有这毒气,没有一个人可以冲的进去,就算是派出去了千军万马,最后也不过落得一地残骸而已。 “万药谷?”宁渊并非没有听说过万药谷的大名,只是这地方的谷主性子孤僻,从来不与各国人来往。 想要去他那里治病,必须要在山脚下的情报阁里面留下自己的个人信息,信息会当天回执,只救人命关天的病,不收钱,不受贿。 “对,我可以把她带回去,那里有需要的药材,这里根本就没有。” “难不成你就是那个神秘的万药谷谷主?” 第三百三十一章怀疑身份 这句话是东君问的。 他和乐晗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还不知道乐晗就是万药谷谷主。 虽然他从未主动提起过此事,但是这样大的事情突然就给自己知道了,心情难免会有落差。 就好像是乐晗在之前一直都瞒着他一样,就算明知道事情不是如此,心里也难免会难受。 “对啊,我以为你知道的。”乐晗一脸惊讶的说道。 “你说过?”东君也是满脸的疑惑。 “我当然说过呀,我说我是一个特别神秘的地方的老大,而且是救人命的来着,你忘记了?” “……” 东君闭上了嘴,并不想再说话。 这句话乐晗的确是说过,并且在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就说了,只可惜他那时候还当乐晗是在吹牛来着。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虽然没有提万药谷的名字,但好像就是在说那个地方。 “好了,这件事情回头再说,把青葵待回去之后真的可以治好吗?”宁渊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跳明显加速了。 很显然,他是把这个当做最后的一丝希望而已,如果带回万药谷也治不好,他还真的想不到可以有什么办法。 至少在目前为止,他见过医术最高的两个人,一个是东君,一个是乐晗。 现在两个人都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是看到了所有的希望。 “当然,我问药谷谷主的名声担保,绝对能够将她治好。”乐晗都如此保证了,宁渊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只是他在这边暂时还走不开,如果乐晗即刻就将玉青葵带走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也就是要分离了。 他现在担心的并不是他和你尽快会思念对方而想的事,玉青葵的情蛊致使玉青葵不能离开自己身边太远太久,这样的话,到底要怎么把她带回万药谷? 这边他暂时还走不开,他还有几件事情没有处理好,如果就这样将南国丢给自己的替身,恐怕他也处理不好。 “从这里到万药谷大概需要多久?” “大概,五六天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现在的无奈,我会封住她的穴位,让她陷入沉睡,等到到了那里之后,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再将她解开,最后直接将蛊虫逼出,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封住玉青葵的穴位就代表这五六天她完全是没有意识的,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的话,假如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们也不能及时的开脱。 “能在这里等几天?”宁渊问。 乐晗沉思了一下,皱着眉毛,似乎是在纠结该怎么说好。 倒是东君很干脆利落的说了出来。 “最多不过三天吧,得到消息之后,我们就立刻赶过来了,这个还是不要拖太久的号,否则她的症状会越来越严重。” “……知道了。” 白芷一路小跑着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容,似乎是心情很不错。 跑进来之后,直接就扑到了玉青葵的面前,然后抓着玉青葵的胳膊,轻轻的摇晃了两下。 “娘娘,乐晗先生和东君先生回来了。” 玉青葵被白芷给吓了一跳,只是扔给了白芷一个白眼之后,然后让她站直。 “速度倒是挺快的,前阵子舅舅来信说,还正在玉国呢。” “毕竟是为了娘娘的事情,他们路上赶一些也情理之中。”白芷是真心的高兴,好像看到他们两个来了之后,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她家娘娘这几日每日都会被梦魇所折磨,吃不好,睡不好,并且还会心头难受,全部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情蛊。 既然两位先生这么着急赶了回来,那么肯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她是真心的替他娘感到高兴。 正在白芷愣神的期间,玉青葵也有一点愣,轻轻张着嘴唇,口齿不清的说。 “白芷……如果你中了这个,你会怎么办?” 玉青葵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白芷却认真了,一只手撑着下巴,皱着她的小眉毛,很认真的在思索。 但是想打断她,看她正认真的样子,玉青葵也就不打断了,她也想要知道,在白芷看来,这个到底是算什么? “奴婢并不是很理解娘娘和皇上之间的感情,毕竟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奴婢目前的爱恋,全部都是对于初夏哥哥的暗恋,初夏哥哥想必也不知道……假如奴婢真的中了情蛊,奴婢可能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接近初夏哥哥,因为会让心里好受一点。” 在玉青葵看来,白芷是个很单纯的人,她的目光是纯净的,她看所有的问题的角度都是很纯粹的,她对于初夏的感情,也只不过是一个懵懂少女的悸动罢了。 但是幸好,初夏和她的答案是一样的,要不然她就真的要在折磨之中迷失了自我。 “是吗?”玉青葵问道。 “是的呀,每次看到初夏哥哥也会心里面有一点痒,努力并不是很理解这样的感情,但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中一意。” 白芷每次说起初夏的时候,眼睛里面就像是装满了满天繁星一样,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玉青葵看着她这样,心里面就忍不住在想。 初夏每次看到白芷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那么宁渊每次看自己的时候,他自己是不是就像现在的白芷这样呢。 思来想去,玉青葵还是觉得,这个问题需要从自己的身上寻找答案。 每个人对于喜欢的答案是不一样,可能对于白芷那样的小姑娘来说,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并不多作他想。 对于许明溪那样的人来说,爱就是要全部占有。 对于自己来说,可能更多的是一种相知相守,只要对方的心里有自己。就算是不用每时每刻都粘在一起,也感觉空气都会是甜的。 爱不在朝夕相处,也不再长久的朝朝暮暮,而在于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在岁月的流逝之中始终相互紧紧依偎,共同抵御着所有的外来因素。 好的,不好的。 并不单单指的是身体,指的是两颗心。 第三百三十二章准备离开 “娘娘,你会舍得离开皇上吗?” 这个问题让玉青葵沉思了许久,玉青葵认真的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得出来了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舍不得。 如果她离开这里,能够活命的话,她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将要选择离开,可是真正要选择这个答案的时候,心中会有着很强烈的不舍。 所以最后的答案是,她舍不得离开,更确切一点的答案是,她舍不得离开宁渊。 不知从何时开始,宁渊这两个字就像是毒药一样刻进了她的骨髓,再也无法净化出去。 “你再去打听一下消息吧,顺便告诉舅舅,让他有空了到我这里来一趟,我还真的是有点想他了。” 白芷刚领了命令,想要出去可是刚刚回过神来,门口就走进来了一个人。 “不用了,我自己来了。”乐晗双手放在背后面,慢慢的走了进来,踏着阳光伴随着微风,他顶着名为希望的名字,走进了玉青葵的房间。 “许久不见,你倒是憔悴了许多,可真不像是以前的你。”乐晗这话听起来竟然是有一些嘲笑,玉青葵也认了。 从前的她天不怕地不怕,简直就像一只小霸王,横行八方,现在的她多愁善感,任何一件事情都能够让她思考良久。 究竟是时间改变了她,还是她随着时间在改变? 门外冲进来了一个小侍女,看到乐晗和玉青葵就这么相对站着,竟然是直接跪到了地上。 “娘娘请恕罪,奴婢刚刚只不过是去拿了一下扫帚想扫院子,这位公子就跑了进来,奴婢这就带他出去。” “无碍,这位是本宫旧人,你出去吧。” 扫地的小宫女并未见过乐晗,她从始至终都在皇宫里面,自然是对于之前在太子府里面的事情一件都不知道了。 “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就这样闯入了皇后的宫中,这本身就是她的罪责,可是看起来两个人貌似真的是很熟的样子,况且皇后娘娘还说着无碍,那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如此想着,扫地工人便退了出去,白芷也随着她一起走了出去,现在这整个大殿之中就只剩两个人了。 “这次又去了哪里?” “去的地方很多,记不太清了。”乐晗坐了下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尝。 “东君先生一直都在跟着你吗?”玉青葵也坐了下来,但是并没有喝茶。 这两天总觉得嘴里苦苦的喝了茶,更是觉得没味道了。 “走的时候一起走的,来的时候当然也要一起来,说说你吧,都经历了些什么?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憔悴。” 看着自己宠爱的外甥女变成了这个样子,乐晗实在是很无奈,同时又有点心疼。 虽然她在辈分上是玉青葵的舅舅,可他和玉青葵其实不过相差了九岁而已,如果没有这个辈分上的隔阂,他们两个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或者知己。 可惜他是玉青葵的舅舅,只能以长辈的立场疼爱着玉青葵,而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安慰她,倾听她的心里话。 “许皇后死了,许明溪死了,沈玉要离开,就连骄阳现在都变成了一个闷葫芦,从前那样多好,现在这样,我真的是觉得很难受。” 许皇后对玉青葵来说是敌人,更是以对立的立场,督促着玉青葵成长的人。 许明溪则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阻碍,有时候真的很烦人,可是没了她生活也就没了乐趣。 沈玉,是朋友,也是姐姐,更是良师,他教会了玉青葵许多,也陪伴着玉青葵经历了许多。 宁涵,算是玉青葵的妹妹吧,那么可爱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闷葫芦,可想而知,经历的并不比玉青葵少。 乐晗现在只是觉得感慨,刚看着玉青葵和像是成长伴随着沧桑。 “所以我从前就交代过你,永远不要在乎太多,没有什么东西什么人会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难受的感觉这是最煎熬的。” 曾经的他也是无欲无求,孑然一身,虽然无所依靠,却也无所牵绊,现如今多了东君这个依靠,也正是多了一些牵挂。 可能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所以他有的时候居然会害怕失去东君。 本来是对自己很有自信的人,至少在女人之中是很有魅力,可在东君面前,他却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 “并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舅舅你知道吗?有的人就好像是夏天的风,吹过你身边的时候,你会觉得很舒服,可是这阵风突然就不吹了,便会觉得很闷热,很烦躁。” 玉青葵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凤簪,看着凤簪的时候,似乎是有些嘲弄。 “这个我每天都要戴着,象征着我的皇后身份,可是我更喜欢从前在太子府里面,每天只带一个簪子的时光。” 说完之后,玉青葵又把它重新戴了上去,似乎是并不想放下这个东西。 哪怕戴在头上会沉重,会成为她的负担,那也无所谓,就算她不喜欢也要带上。 乐晗看玉青葵这样子,心中莫名的燃起无名的怒火。 然后他直接站起身来,走到玉青葵的身边,把那个簪子拔了下来,扔到了桌子上。 玉青葵出嫁的时候,他还正在万药谷中,良妃那波人也就是趁着他不在才敢欺负玉青葵,假如他早就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玉青葵嫁过来。 太子的身份本就是代表着一定要有三妻四妾,玉青葵从前就说过,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份爱,就算分成了两个对等的份,也不是原来的爱了。 他更希望玉青葵在他的羽翼之下,快快活活的长大,然后帮她觅得里的一个如意郎君,地位不用太高,家里也不用太有钱,反正一切都由他。 只要有着一颗爱玉青葵的心就好。 宁渊有着爱玉青葵的心,并且只爱着玉青葵一个人,心里面也只装着她。 虽然并不能达到他的其他要求,但这目前是他唯一的欣慰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玉青葵假死 “三天之后,我将会带你离开这里,并且再也不回来了。” 乐晗站起了身,走到了门口那里,然后回头看着玉青葵,眼睛里面有着那么一丝不忍,还有……嘲笑。 “你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突然消失了,想必别人知道了,也会有所怀疑的吧。” “从前的你没有这么多愁善感。” 玉青葵何尝不知道呢,一切都不是她自愿的,都是时间一点一点的慢慢改变了她。 “好,三天之后我会跟着你走的。” “不是跟着我走,是我带你走。”乐晗要封住玉青葵的穴位,让玉青葵陷入沉睡之中,没有半点意识,这样她才能熬过情蛊的相思之苦。 玉青葵犹豫了一下子,想了想这么做的后果,最终还是点下了头。 宁渊也说过,他把这边处理好了之后会去找自己,大抵也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加快速度吧。 希望如此。 “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因为在路上你是没有意识的,所以什么都不需要。” 看着玉青葵明显变得低落的眼神,越看越明白,自己这话可能说的是太过直白了,就轻轻地降低了自己的嗓音,温柔的说。 “你只需要最后在这皇宫之中呆三天,三天之后,我就会带你永远的离开这里,南国你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如果他真的放不下你,会去找你的。” “好。”玉青葵本来觉得这三天会过的无比慢,至少在这最煎熬的三天里面,她会觉得时光流逝得很慢。 可是出乎意料的,时间就这么到了三天之后。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习惯了熬日子,所以当时间一天天流逝的时候,她自己并没有觉得很难熬,反而觉得时间的流逝是应该的。 玉青葵离开这里的时候,皇宫里面除了宁渊,没一个人知道。 白芷跟着玉青葵走了,本来乐晗嫌多带一个人是累赘,准备把白芷丢下,可是白芷知道了之后就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请求他们把自己带走,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初思也是跪在地上,虽然她也什么话都没说,但是玉青葵知道他和白芷想的是一样的。 最后还是玉青葵觉得于心不忍,把白芷和初思带上了。 她本来是想要自己走了之后,让宁渊把白芷放出宫去,寻找一个好人家,再给一些钱,让她能够富裕的过完这一生,初思呢就看他自己的意愿,是愿意和她哥哥一同留在宁渊的身边,还是去国外找一个好去处。 不管要怎么样,玉青葵都会支持的。 毕竟也是服侍了自己几年的人,白芷陪伴自己的时间,甚至比宁渊陪伴自己的时间都要长。 玉青葵走了之后,宁渊半夜下令,在玉青葵的宫中放了一把大火,这把大火烧了太久太久,甚至是殃及到了其他的地方。 而皇后娘娘玉青葵,尸骨无存。 宫里这把火烧得很奇妙,甚至连纵火之人都没有抓到,于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玉青葵可以离开的时候,甚至连她们两个也没有告诉。 宁涵和沈玉以为玉青葵在大火之中是被烧死了,但是隔天看到宁渊那么平静的样子,下意识的就觉得玉青葵不可能会死,可能是取了其他的地方,于是就放下了心。 反而是宁渊,在别人的眼中,玉青葵走了之后,宁渊有些正常的不对劲,处理朝政更加的干脆利落了,之前一直在犹豫的事情,也那么干脆利落的决定了。 就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一点都不悲伤,对于朝政都是格外的用心了。 别人都只当作宁渊是想要通过工作来麻痹自己,可只有宁渊自己知道,他只是想要赶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然后去万药谷找玉青葵。 自打玉青葵走了之后,才发觉他现在已经是完全离不开玉青葵了,玉青葵走了之后,他甚至觉得这皇宫之中的气息都是苦的,一刻也呆不下去。 初夏看着宁渊这样子,调查那件事情也更加的用心了,很可惜的是,他依旧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在这一次跟宁渊汇报的时候,宁渊终于发火了,“朕要你们有何用?” 初夏知道,宁渊这不是在生他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玉青葵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却一点能够做上的地方也没有,甚至连调查这样的事情都要交待下人们去做。 “皇上,如果说过这件事情真的是有人用心了,那我们肯定不是很轻易能够查到的,既然歹人在皇后娘娘身上下了蛊,那么就肯定会时时刻刻的关注皇后娘娘,现在皇后娘娘是已经出事了的,所以他很快就忍不住了,皇上静观其变吧。” 别人都不知道玉青葵去了哪里,只当作玉青葵,伴随着那场大火,烧得尸骨无存了,现在皇宫里一知道真相的人,也只有宁渊和初夏。 虽然沈玉和宁涵也是云里雾里,可是她们知道,至少目前玉青葵有可能会平安,否则宁愿不会这么的平静。 再次睁开眼,玉青葵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木屋之中,外面似乎还有流水的声音。 玉青葵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的身子好像是有点僵硬。 也对,照目前这情形来看,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应该已经不是皇宫了,似乎是万药谷。 玉青葵在床上活动一下自己的身子,然后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的时候连洗都没有穿,推开了小木屋的门之后,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现在是九月份,已经是秋天了,可是这里的气候却还像是春天一样,迎面吹来了温暖湿润的风。 面前有一条小河流,似乎是从很高的地方流下来的,空气中弥漫着勃勃的白雾,闻起来似乎还有着桃花的味道。 再往前走,过去是一大片花丛,花丛之中有着蝴蝶,翅膀扑扇着飞,和五颜六色的花朵相互映衬,如此夺目的美,竟然让玉青葵想起了一个词。 人间仙境。 第三百三十四章遇到劫匪 “小姐!”白芷从后面跑了出来,手里面还拿着一件披风。 “小姐,你醒了怎么也不和白芷说?” “小姐?”玉青葵皱了眉毛,似乎是对这个称呼有一点不太习惯。 她自打到了南国之后,一直都是被称呼为娘娘,无论是在太子府,还是在皇宫。 只不过是从太子妃娘娘变成了皇后娘娘而已。 就连之前在玉国的时候,她也一直被称呼为公主,从来都没有被称呼为小姐。 现如今突然要接受这个新的称呼,还真的是有一点不习惯,她知道白芷的意思,他现在已经不是南国的皇后了。 南国的皇后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既不是玉国的公主,也不是南国的皇后,而是玉青葵本人。 “叫我夫人吧。”白芷唰的一下白了脸庞。 看来还是她思虑的不太周到,她想的是,既然玉青葵摆脱了皇后的身份,那么叫她小姐也未尝不可。 小姐和夫人这两个称呼的区别是:小姐是未出阁的女子,而夫人是已经出阁的女子,这两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是白芷思虑不周了,还望夫人恕罪。” 看白芷突然紧张的这个样子,玉青葵倒是笑了,玉青葵拍了拍白芷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 “现在又不是在皇宫中,你大可不必吓那么多的规矩,叫我夫人就好了,以后也没有必要动不动就吓成这个样子。” 听到玉青葵这么说,白芷倒是惭愧了,她一直都是玉青葵的下人,守规矩守的也习惯了。 她知道自己在用这样的状态和玉青葵相处下去,反倒会给玉青葵带来不自在,于是就在心里面暗暗的下决定。 以后一一定不能再动不动就下跪,至少也要让玉青葵觉得很舒适才行。 “白芷知道了,白芷以后不会让夫人费心了。” “你已经醒了?”玉青葵转过了身,身后站着的人是东君。 东君今日居然难得的穿了一身黑色配红色,虽然和这周围的美景是有一些不大可是这样的美男子,穿着这样的衣服,身处在仙境之中,真的是叫人赏心悦目。 看来她这个舅舅眼光还真的是不错。 “劳烦东君先生一路上带着我回到了这里。” “路上遇到了劫匪,还是那个傻小子拼命护着你。” “劫匪?”玉青葵顷刻之间就变了脸色。 她并不知道来的路上还碰到了劫匪,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用过去了几天,只知道自己眼一闭一睁,身处的位置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拼命护着我是什么意思?她受伤了吗?难道来的时候没有带多余的侍卫吗?” 玉青葵瞬间炸毛,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东君的面前,和他近一点说话,以至于身上披着的披肩都掉了下来,白芷连忙捡起披肩,抖擞了两下,挂在手脖子上,赶着玉青葵走了过去。 “你先平静下来。”东君有些无奈,双手张开,放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推了一下,示意玉青葵离自己稍微远一点。 玉青葵有一点尴尬,于是就倒退了回来,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然后才清了清嗓子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劳烦东君先生仔细的和我说一说。” “我们不想要太引人注意,把你从皇宫之中带出来,本就已经不容易了,皇宫之中耳目又多,如果再带那些侍卫的话,难免别人会起疑心,所以是我们两个带着你们过来的。 出了皇宫之后,直接就把你放到了马车上面,带着你过来了,本来三四天就能够走到的路程,居然走了五天。 中间路上休整的时候遇到了一次山匪,由于没有带侍卫,十几个山匪都是我自己应对的,本来他的武功也不差,只不过我们在外面的时候,他受了一点内伤,不能够动武功,所以只能留在你的身边,幸好初思姑娘也懂点武功,我们这才突围,” 虽然这话有点长,可好歹也算是把意思都表达了出来。 玉青葵现在能够从东君的话中得知的消息就是,现在乐晗应该没事,否则东君不会这么悠哉悠哉的过来跟他说。 “我舅舅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应该正在炼药房吧,回来了之后,直接就钻进了炼药房,因为我们在游历的路上,遇到了各种有意思的药方,想必他都是想试一遍。” “这样……”玉青葵的心跳终于慢慢的降了下来,一阵风吹过来,居然还觉得有点冷,刚刚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还觉得风很舒服,现在战斗着水边,还真的是有点受不了。 玉青葵抱了一下胳膊,白芷连忙把披肩给劈了上去,玉青葵这才好一点。 “这是在山谷里面,水流的汇集到了这里,再加上只有每天正午有太阳的直射,所以难免水汽会多一点,你注意穿厚一点,不要感冒了,每天中午的时候就赶紧出来晒晒太阳,没太阳的时候就回到屋子里面去休整吧。” “多谢东君先生。”玉青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风,对着东君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到了屋子里面,白芷走的时候还对东君行了一个礼,表示感谢。 “夫人,您来的时候本身就没有吃东西,路上又一直晕车,不能吃东西,到了这里之后,您又睡了一日才醒过来,现在觉得饿不饿?” 白芷把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碗筷给摆了出来,然后招呼着人把食物都送了进来。 看着这些冒热气的食物,玉青葵着实是惊讶,难道这丫头已经将自己什么时候醒来都算计好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白芷略腼腆的笑了一下,替玉青葵把碗筷给不好,然后又给玉青葵盛了一小碗的乌鸡党参汤。 “因为这些饭菜,白芷一直都在准备着,乐晗先生说,您大概今日就可以醒过来,所以今日一大早,白芷就一直在准备着,刚准备好你就醒过来了,真的是巧。” 玉青葵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喝鸡汤。 第三百三十五章初思受伤 喝鸡汤的空档,玉青葵注意到,好像自打自己醒过来之后,就只见到了白芷,自己一个人并没有见到初思。 “对了,初思呢?” 一问到初思,白芷就立刻变得支支吾吾的,就连拿着碟子的手都忍不住轻轻的颤了一下。 看到他这样,玉青葵就觉得不对劲,直接就放下了碗筷,抱着胳膊坐在那里,带着一副姿势。 似乎是在告诉白芷,如果白芷不把真实情况告诉他,那么她今天就不会吃饭。 白芷看她这样,终于还是无奈的说。 “初思姐姐在来的路上,因为保护你,被山匪所刺伤,现在已经无大碍了,只不过还在休养之中,她害怕会让夫人您担心,所以先交代白芷不要告诉你。” 玉青葵听了这话,直接就摔下了饭碗,然后站起来,走到白芷的身边。 “她现在在哪里?” “嗯……她现在正在灵阁休息。” “灵阁是什么地方?” “乐晗公子说那地方最适合人修养,所以就把初思姐姐送到那里去了,您不要担心,如果夫人您担心的话,白芷可以现在带您过去看看。” 玉青葵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开始吃饭。 看是一定要看的,只不过自己睡了这么多天,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还真的是饿的受不了。 “等我吃完饭你就带我去看她。”玉青葵终于可以不用自称本宫了,虽然有一点不习惯,可好歹还是觉得很开心。 “是。” 吃完了饭之后,白芷把玉青葵带到了那个所谓的灵阁,灵阁离玉青葵住的地方并不算是太远,走几步就到了。 走过去的路程之中,玉青葵还看了看这里的风景。 她发现这里的每一处风景都是美轮美奂,精彩绝伦,简直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她还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地方,原来就是他的舅舅住的地盘,早知道的话,早来这里玩一下不就好了? 就在即将要踏入灵阁房间的那一刻,玉青葵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疼痛,那种疼痛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让她顷刻之间就跪在了地上。 “嘶!” “啊!夫人您怎么样了?”白芷跪在地上,有一些不安。 “没事……”玉青葵虽然口上说着没事,可是却依旧是疼的呲牙咧嘴的,这一次并不像是之前在皇宫里那样,轻微的疼两下剩下的事一样,而是货真价实的像针扎一般的疼痛,简直受不了。 “啊!……”玉青葵左手攥着心口的衣服,整个人都弯成了一个球,跪在地上。 白芷已经被惊恐的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眼泪已经布满了整张的脸,看起来狼狈极了。 “怎么了?” 白芷突然听到了乐晗的声音,扭头看过去,果真是乐晗朝着这边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东君。 看来是东君先生通知了乐晗先生玉青葵已经醒过来了,而他们两个去看的时候发现她们不在那里,猜到了会来这边才跟过来的。 只是没想到刚过来就看到了玉青葵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样子。 白芷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冲着乐晗喊的一句,“你快点过来看看,夫人她捂着心口,痛得说不出话。” 不用白芷专门解释,看玉青葵这个样子也看得出来。 乐晗想把玉青葵抱起来,可是玉青葵缩成了一个球,她力气又不是那么的大,所以不免有些吃力,反倒是东君直接过来,一把抱起了玉青葵朝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 乐晗走到屋子里面,把床上的初思朝着床里面挪了下,让玉青葵躺到了床的外边。 已经快躺到了床上之后,依旧是痛苦不堪的样子,似乎还痛得想打滚。 白芷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勉强平稳了呼吸,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夫人她是不是情蛊发作?以前在皇宫里面还没有痛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刚刚醒来不久,就痛成了这个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东君,你现在立刻就去山顶,把那颗寒星草摘过来。” “好。”东君一口答应了,然后直接就从屋子里面跑了出去。 “寒星草?”这句话是玉青葵问的。 她虽然痛得连表情都不能好好的管理了,可是她们说的话自己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乐晗拉着玉青葵的胳膊把了一下脉,发现青葵现在的脉象已经非常的混乱。 “感觉还是有点痛,只不过比刚刚好一点。” 玉青葵可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发现这样的痛觉好像和现代医学的心绞痛比较类似,一阵一阵的绞痛。 “看来情蛊的作用已经发挥了,等一会儿,他把草药采回来了之后,我就去把它炼成丹药,然后帮你把你体内的毒虫给逼出来,到时候可能会有一点痛,你要强忍着,绝对不能够昏过去,知道吗?” 听起来好像很痛的样子,可是就连昏都不能昏过去,可想而知,这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 想想自己接下来即将要面对的,玉青葵就一边想笑笑不出来,这东西可真的是折磨人呀。 心口上面的那种疼痛可算是平息了一点点,叶青葵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平稳了自己的呼吸,躺在床上又休息了一会。 扭头看着旁边的初思,初思的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痕,在她白净的脸上,看起来有一点触目惊心。 看来这道疤痕正是她在和山匪搏斗的时候所留下的,可见当时打斗有多激烈。 虽然初思什么都没有说过,可是哪一个女孩子不爱美呢?脸上凭空出现了这样一道疤痕,有谁能够受的了? “哎……”玉青葵发出了一声惋惜的感叹。 乐晗知道玉青葵现在是什么意思,当她看着初思脸上的那道疤痕发呆的时候,他就知道玉青葵想要说什么。 “你放心,等她身上的伤差不多,都好了之后我会帮他治疗他脸上的伤的,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我的医术你放心。” 玉青葵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 第三百三十六章我不回去 “如果你真的有医术,那为何从前我在太子府上受伤的时候,你也不肯给我治疗?” 乐晗挠了挠自己的头,显然是有一点不想解释。 “原来在太子府上的时候,不是有东君吗?既然他什么事情都能够处理好,那么也就不需要我了吧。” 玉青葵鼻子敏锐的嗅觉到,好像乐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 对,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我从你的语气中闻到了那么一丝不甘的味道?” 看玉青葵都这么说了,乐晗也就没有必要再做隐瞒,于是就把话都敞开了说。 “就算我是这万药谷的谷主,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医术的确是比我高明,看来我这万药谷主的地位很快就要让出去了。” “反正你们两个现在是一对,他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他的,搞那么多干什么?” 玉青葵拒绝了这盆狗粮,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搀扶着白芷下了床,然后让乐晗把初思重新挪了回来。 看着床上眉头紧闭的初思,脸上不仅仅只有那一道疤痕,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裸露的手臂上面也有着纱布,还隐隐约约的透露出血红。 看她这样肯定是已经被处理过的,如果是没被处理过的,肯定是满身的血,玉青葵真不敢想象那样。 “初思大概什么时候醒?” “大概也就是这两天了吧,走的时候是东君把她直接拎到马车上,后面的山贼一波一波的来,假如我能够使用武功的话,也不会让她伤成这个样子。” 初思的受伤和乐晗其实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乐晗却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受伤,才不会导致初思不得不上前去和山匪搏斗。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才让一个女子保护他。 乐晗心里面想的是什么,玉青葵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最终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她们都叫出了房间。 “白芷这两天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她。” 玉青葵察觉到了白芷想要说什么,在白芷开口之前继续说,“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玉青葵觉得自己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并且要自己一个人去做。 …… 皇后在一场大火被烧死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的人都在感叹着,她们失去了一位好皇后。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种悲伤的气氛之中,可是除了一个人之外。 得知了玉青葵死了的消息,玉青荇最先开始是怀疑,可是人人都说皇后死了,这份怀疑最后也被彻底的打消了。 玉青荇花完了她留在身上的最后一分钱,最终也还是没有找到能够接近云楼的办法。 云楼好像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正在找着他,所以一直在阻拦着自己,自己甚至连国师府都没有办法接近。 她每天都在皇宫的门口等着,等待着云楼能够见自己一面,可是每一次他都带来了庞大的队伍,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只有那么一次,他远远的瞧见了云楼的侧面,心就砰砰跳不已,于是心里面更加的决定,一定要见到他。 “小姐,我们已经没有钱了,现在就只剩这么一个簪子了,如果把这个簪子给卖了的话,我们还能够凑够钱回到玉国去。” 鱼儿看着玉青荇头上面的那个簪子,有一些忐忑不已的说。 知道她家公主得知了云楼就是扶离的消息之后,一直都有在这里想要找一个机会能够接近,可是那么多天都没有能够接近一次,最后的一次,也只不过是远远的瞧见了一次侧脸,但是却什么进展也没有。 她的开销特别的小,每次都是吃着公主剩下的饭菜就可以了,可是公主千金之躯不能委屈,既不能吃些不好的东西,也不能让公主睡不好。 每天的开销都在一百两往上,现如今她们的钱已经没有了,只剩这么几两的碎银子了,如果公主能够过得节俭一点,还能够再撑几天,可现在这样一天都撑不下去了。 当初卖首饰的时候玉青荇只留下了一个簪子绑着自己的头发,现如今,如果把这个也卖掉,工作的身上就真的任何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了。 玉青荇听了这话,倒是干脆直接就把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然后摔到了鱼儿的手中,说了一个字。 “卖。” 鱼儿本以为玉青荇是想开了。 “公主,您终于决定回玉国去了吗?回玉国的话,公主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在这里过苦日子,这么多天来,奴婢真的是心疼公主。” “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呀?”玉青荇非常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她。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云楼哥哥,我为什么要回去啊?嗯?” 说完了之后,玉青荇就笑了起来,笑得开怀,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到最后就毫无征兆的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为什么就是不见我一面呢?为了那个女人,云楼哥可以放弃他在那边的一切,我也放弃了我的一切,为什么他不肯见我一面呢?” 鱼儿没有办法安慰她,就只能跟着她跪在地上,静静地哭着,却也只是静静地哭着不敢发出声音,打扰了玉青荇。 到最后,玉青荇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一定要亲自站在云楼哥哥的面前。” 说着,玉青荇站了起来,把自己的裙子撕破,扯下了一条,然后抓起了自己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把她们都给束到了一起。 鱼儿看着她这样,连忙就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 “不如公主先用奴婢的吧,奴婢的簪子虽然廉价了点,可是好歹比公主您用布条束着头发好呀。” “不用。”玉青荇的目光之中,自始至终都带着那么点狠劲。 她推开了鱼儿的手,然后将自己头上的布条系紧。 “我现在整个人的状态简直就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我要牢牢的记得这份侮辱和仇恨,将来我都要还在玉青葵的身上。” “是,奴婢绝对誓死跟随。”鱼儿跪在地上说。 “等到明天,你直接和我去国师府的门前。” 第三百三十七章大闹国师府 第二天一大早,玉青荇就让鱼儿把最后的那根簪子也去换成了钱,然后去买了一身衣服。 脸上未施粉黛,头上也没有戴任何的珠宝,就这么站在国师府的门前。 虽然国师府平日里不允许有多余的人从他面前经过,可是她站在这里这么久,也难免会有人看到,于是过了一会儿,便就有很多人都聚了过来,聚在国师府的门前,对着玉青荇指指点点。 虽然被众人指指点点的滋味,玉青荇简直一刻都要忍受不了了,可是她也有着颇多的无奈,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能够把云楼从里面逼出来的办法。 在这边这么多天,她从很多人的口中得知,扶离是位贤明的国师,是经历了两朝的朝廷得力助手,百姓们对他的赞赏也是络绎不绝。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有一个女人在她的国师府面前胡闹,别人一定会过来的,到时候就算不是他本人出来,也肯定是府里的管事出来,她就不信她今天见不到你了。 从前都是他撕破脸,她觉得自己这样一个高贵的公主,不能这么闹,可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就算不要脸又能够怎么样,只要能够见到那个人就行了,只要能够见到那个人,就一定可以说服云楼哥哥,让云楼哥哥和她一起回去玉国。 “这是这个月的第二个了吧,上个月好像也有几个姑娘。”这句话是旁边的那个大妈说的,大妈手里面还挎着菜篮,很显然是要去赶集市。 “对啊,你说这么清秀的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来到这里?虽说国师大人的确是英勇不凡,可国是大人早就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成亲的呀。” 她们谈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虽然隐藏在那吵杂的人群之中,可是幸好玉青荇离她们比较近,所以也就听得比较清楚。 这辈子不会成亲?还不是为了等那个女人!玉青荇查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可好歹平稳了一下呼吸,还是控制住了。 “吱呀~” 国师府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走出来的那个人并不是云楼,玉青荇有一点失望,可是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府上的管家之类的,玉青荇重新又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 “这位姑娘为何要在此处?” “我要见国师。” “国师大人日理万机,不会有空见小姐您的,小姐您还是赶快回家吧。” 管家并不知道玉青荇的真实身份,所以也并没有顾及那么多。 像这样的女子她见多了,所以平时一般都是这么处理的,如果她听话的话就让她走,如果不听话的话,就让她一直在这呆着,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把这个人直接给弄走。 反正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处理,最终的目的就是不能让她打扰了国师大人。 “我要见国师大人。” “姑娘何必要如此顽固?看姑娘这样的打扮,应该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姑娘,还希望姑娘能够自重呀。” 不管管家怎么劝说,玉青荇都只是站在那里,好像是听不到管家说的一样,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国师府的大门,好像下一秒那个人就会从门后把门打开来迎她。 当然,这只是她的错觉。 玉青荇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虽然九月已经不是太热了,可是正午的太阳也着实让人受不了,一个时辰之后,玉青荇已经晒得脸颊通红,香汗淋漓,身形摇摇晃晃。 鱼儿隐藏在人群之中,想要上前去,却又不敢上前去,急的想要哭。 她家公主交代过他,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从这里出去,一定要站在人群里面。 “噗通!”那抹白色的身影就要晃晃的倒在了地上,鱼儿连忙扒开了前面的人,哭喊着走到前面去。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呀小姐,国师他负了您,您就忘了他就好,何必这样?”鱼儿在一旁哭喊着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可真的是不少。 旁人看懂了这句话之后都会以为是国师负了玉青荇,玉青荇是来这边讨说法的,只可惜被国师府的人拒之不见,然后倒在了国师府的门前。 仅仅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就让场面立刻之间发生了一个天旋地转,刚开始他们都还以为玉青荇是不知好歹的一个疯狂追求者,而现在却又是一个讨说法的可怜弱女子而已。 只不过还有一部分人仍旧相信,扶离国师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大街之上,一时之间变得吵吵闹闹的。 管家就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想招呼着侍卫,把这群人都赶走,门从里面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出来的那一瞬间,街上的人顷刻之间全部都变得安安静静了,都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下面来,走到了管家的身边,脸上扬起了一抹轻笑。 这个人是山宿,是扶离的最得力的助手,中式管家是这个府上管事的人,平时看到了他,也得让他三分。 “山宿公子,此次前来可否是传达国师大人的命令?” “是,管家,这位是国师大人的一位表侄女,爱慕着国师大人,只不过国师大人一心想要为陛下分忧,儿女情长什么的自然也就顾不上了,而且一直都将他看作是自己的晚辈,这才一直没有回音,还望管家赶紧把他抬进府,让她进府休息,等回头国师会亲自和他解释。” 山宿这些话说的声音挺大,旁边的人也都听到了。 于是戏码又一次发生了反转,那些本来以为是国师府男玉青荇的人,也都认为是玉青荇,无理取闹,非要嫁给自己的表叔。 玉国对于姻亲是有着非常严格的规矩,两亲之内不得成亲,人人一般的人都拖到了三亲,而表侄女表叔之间刚好就隔了三亲。 虽然符合规矩,但却不符合人之常情。 这下子街上人的议论声音更加大了,就连装晕的玉青荇也忍受不了,可是她都已经装作晕过去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任由着那群侍卫摸着她把它抬进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不知好歹 扶离其实一直都能够听到府外面那吵吵闹闹的声音,只不过一直没有理会,后来下人禀报说外面的人越来越多,这才不得已让山宿出去处理一下。 他现在对于玉青荇的印象就只有一个,就是不知好歹。 他从来就没有对玉青荇有念想,全部都是玉青荇的一厢情愿罢了, 从前在玉国是这样,现在在这里也是这样,像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一直不肯罢休。 “大人,下人们已经把他抬到西厢房去了。” “嗯,处理掉吧。” “处理掉的意思是……”山宿其实想问的是,扶离所述的处理,究竟是把这个人给送走,还是直接把她给杀掉扔出去。 扶离终于从书上抬起了眼皮子,慵懒的瞧了山宿一眼,仅仅只是这一眼,山宿就全身虚汗爆发。 “我记得我原来就有交代过,吩咐你让她赶紧回到玉国去,如果不回去的话,就直接把她给杀掉,可是你却任由她胡闹了那么久,甚至每天都在皇宫门口堵着我,这就是你说的会处理好?” 山宿连忙跪了下来,然后说了一句,“如果我们就这么杀了她,她消失在了南国,难免会有人怀疑,毕竟是公主。” “她现在可不是玉国公主,而是一位出逃的公主,想必良妃现在也急得不得了吧,如果他再不回去的话,那边就可以直接宣布她暴病而亡了。” 相信良妃不会让这件事情拖太久。 良妃那样残忍的人,处事风格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就像从前对待玉青葵那样,就算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子女,她也绝对不会手软,因为良妃自始至终想要的,从来都只是皇后的宝座和玉国皇帝的心。 “是。”山宿领了命令,起了身,就想要闪出房间去,可是刚刚走了两步,扶离就在身后叫住了她。 “等会。” “大人还有何吩咐?”山宿本来以为是扶离突然改变了想法,要放玉青荇一条生路。 “等会……在她身体里面埋一个情蛊吧,然后将他送回玉国去,想必将来会有用的。” “情蛊……”山宿瞪大了眼睛,有一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扶离。 “去吧。”扶离眼里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是……”山宿领了命令之后就走了出去。 山宿走了之后,扶离就把手里面的那本书直接就摔到了墙上。 “哈哈哈哈哈……”房间之中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沙哑的笑声,那声音就好像是从地狱之中发出来的一样,吓人极了。 宁渊啊宁渊,你他妈的究竟将玉青葵藏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他疯狂的寻找都没有找到? 他当然不会相信,玉青葵就那样,在那场大火之中被烧了一个尸骨无存,凭宁渊那样的人,如果玉青葵死了,他当然会叫整个皇宫的人陪葬,嘴上说着爱玉青葵,其实骨子里面却是个残暴的人,他所有的温柔都只留给玉青葵一个人而已。 他以为他在玉青葵体内埋下了情蛊,玉青葵就会联想到他曾经告诉过玉青葵这件事情,然后乖乖的来找他要解除情蛊的办法,可是没有想到,玉青葵宁愿选择偷偷的跑掉,也不愿意来找他。 这是他到目前为止,所经历的最强烈的一次挫败感,简直能够叫人发疯发狂。 只不过可以确认的是,玉青葵到现在还没有死,想到这里,扶离也好歹能够安心一点。 只不过他种下的情蛊还没有多久,可能蛊虫在她的体内会不太稳定,如果离开了宁渊太远的话可能会痛得生不如死,所以他宁愿相信玉青葵现在还被宁渊藏在皇宫之中,只不过他没有发现而已。 就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扶离每日都去上早朝,早朝结束之后,还会和宁渊谈话,字里行间都离不开玉青葵。 虽然将自己的意图暴露的太过于明显,可是他也希望这能够在宁渊的字里行间之中,捕捉到那么一丝丝有利的信息。 没错,他现在已经乱了方寸。 明明是他布好的棋局,就因为这没有预料到的一步,它乱了所有的方寸,以至于现在就跟一个无头的苍蝇一样乱撞,还找不到出口,还真的是让人有挫败感。 他本来是想着让玉青葵来找他的时候,直接带着玉青葵离开这里。 为了能够将自己所有隐藏的隐患全部都铲除了,他甚至不惜冒着风险,在皇宫之中杀掉了许离,还用了那么明显的一种方式,将许离的尸体示于天下人。 许离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了,简直就像一个隐藏的危机一样。 山宿来报,“大人,她已经醒过来了。” “是吗。”扶离眯了眯眼眸子,朝着相反的那个方向看过去,最终只是笑了一句。 “走,去看看她。” 终于能够进入国师府,云楼哥哥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有可能就在隔壁,可是玉青荇在这一刻却突然变得有一些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云楼哥哥见到她的第一句会说一些什么,也不知道云楼哥哥知道她这么胡闹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所有的不安感,都被即将见到云楼的那种兴奋感所冲淡了。 她马上就可以见到云楼哥哥!不知道阔别了几年之后,云楼哥哥看到她是不是还会像从前那样开心? “吱~”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从外面进来的那个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云楼今日依旧是穿着她印象中的那件白色衣袍腰间,头发束在头顶,留下了两缕头发在鬓间,微风吹过来,竟然像是仙子一样。 现在终于能够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面对面的说话,玉青荇居然难得的觉得她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很怂。 她心里面有几年的话想要说,可是当云楼哥哥真的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云楼哥哥……” 玉青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楼冷冷的,不带有任何感情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不要妄想撒谎,我能够看穿你的一切,我要知道你的真实意图。” “我……” 第三百三十九章做我的婢女 云楼死了之后,玉青荇颓废了很久。 从前爱各种奇珍异宝,爱各种颜色亮丽的衣裙,自从云楼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些东西。 那段日子真的是玉青荇觉得人生中最昏暗的一段日子。 她觉得整个人吃不好,睡不好,就连睡梦之中都会梦到云楼的声音。 可是当她竭尽全力的是嘶喊之后,只有从床上惊醒,还有自己满脸的泪水,以及被泪水浸湿的枕头。 她何尝不知道云楼爱的人是玉青葵?正是因为如此,她才那么的恨玉青葵。 她恨玉青葵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云楼哥哥的所有宠爱,她只能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仰望着云楼哥哥高大的身影。 云楼哥哥打小就不怎么理她,这一点她也知道,她一次又一次的抛下了公主的尊严,腆着脸去找他,云楼哥哥也没有一次感动,甚至都会觉得自己很烦。 但是那些她都不在乎,只要能够站在云楼哥哥的身后,看着他英勇的身影就好。 她本来以为让母妃做主,把玉青葵那个烦人的女人嫁出去之后,她就可以永远的拥有云楼哥哥。 因为云楼哥哥所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会嫁给他了,而让云楼哥哥所接受她,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可是谁想到?云楼哥哥会因为玉青葵的出嫁颓废了许久许久,后来竟然直接病死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认为这一切都是玉青葵造成的,于是她休整了几年,养精蓄锐,想着这次来南国一定要看一看玉青葵这个女人在这边过得有多么的惨,然后杀了玉青葵。 可是没有想到她到这边来,没有见到玉青葵,并且从旁人的口中还得知,玉青葵过得很幸福。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玉青荇觉得很不公平,可是这种巨大的落差感,就在她见到那抹身影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原来打听到云楼哥哥还活着,虽然是为了玉青葵才活着,为了他玉青荇放弃了在玉国的一切来到这边,可这还是玉青荇还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感谢玉青葵。 她有点感谢玉青葵,终于还是没有让云楼哥哥死去,她所爱的人也还活在这个世界。 她朝思暮想了几年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玉青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云楼哥哥好像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甚至眼神里面还有着深深的厌恶。 “我……” 扶离皱了皱自己的眉毛,简直不想要再和这个女人呆下去,可是他心中想要知道的那件事情逼迫着他,不得不和这个烦人的女人所处在相同的空间里面。 “快点告诉我,我的耐心不多,这一点你知道。” “……”玉青荇听了这话,只是撇着嘴苦笑。 云楼哥哥哪里是没有耐心?他的耐心都留给了玉青葵那个女人而已,对她从来都是不耐烦。 “我说,我全部都说。” 扶离在茶桌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玉青荇本来想在他的身边坐下,但是看着扶离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高兴,让她走到他的身边,于是玉青荇便就站在那里说。 “云楼哥哥,你死了之后,我非常的伤心,我伤心了很久很久,我认为害你死的人一直是玉青葵,所以我就想着到这边来找她,我一定要看看她过的生活是如何的凄惨,所以我就瞒着父皇还有母妃跑了出来,可是我却又再次看到了你。” 玉青荇把自己的眼神投到了云楼的身上,那眼神可以用饥渴两个字来形容。 她爱了云楼那么久,现如今虽然云楼哥哥看她的眼神,还是带着那么些厌恶,可是她却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感。 幸好啊,他再次看到了云楼哥哥。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过来的?”扶离现在觉得有点儿玄乎。 这个女人仅仅只是想过来看玉青葵过得有多么的不幸福才过来的,哪有这么简单的理由? “对啊,可是却又被我遇到了云楼哥哥。” 玉青荇悄悄地朝云楼那边走了一步,想着要离云楼再近一点,可是云楼却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门口。 “你不是想我吗?那就当我的贴身婢女吧。”贴身婢女,顾名思义,就是要照顾着主子的日常起居,各种脏活累活都要干。 这本来对于一个公主来说是种极大的侮辱,可是对于现在的玉青荇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赏赐。 她终于可以接近云楼哥哥了,虽然是以婢女的身份,和他朝夕相处,可是那都不重要了,只要是能够待在他的身边就好。 “好好好,我答应你” 玉青荇刚想追上去,可是却被两个身强体壮的老妈子给拦住了,她们直接将玉青荇推到了屋子里面,然后扔下去一个托盘。 托盘里面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布料还不错,可好样式却土的不行,这很显然是一套婢女的服装。 其中一个老妈子粗声粗气的说。 “赶紧把这套衣服给换上,我不管你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姐,到了这儿,你就只是一个下人,要听我们的命令。” 玉青荇被两个卑微的人这样对待,内心自然是极为不满,所以当时就把那个托盘给踢到了一边。 “你们两个人也敢这样对我?刚刚国师说了,要我当她的贴身婢女,所以我自然是只听他的命令,你们两个又算是什么东西?” “呵呵!”另外一个长得像炭一样黑的老妈子,直接就被气笑了,然后和另外一个老妈子对视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直接就走进屋子,关上门。 看着他们两个身强力壮的老女人,走到自己的面前,一副要打自己的样子,玉青荇也难得的紧张了。 “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 “呵呵!” 其中一个老妈子直接就抓住了玉青荇的胳膊,然后将玉青荇的衣服给撕开了,最后拿起那件婢女的衣服就往她的身上套。 穿衣服就穿衣服,玉青荇哪能够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当时就急了,用尽全力的反抗,可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两个大嘴巴子而已。 第三百四十章最大的耻辱 如果说玉青荇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是什么,那就是今天晚上被两个老妈子按在桌子上面,强迫着换了一身婢女的衣服。 她活了十几年,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如今不仅要卑微到当侍女,并且还要受两个卑微的人的欺负。 她发誓,那两个巴掌,她会记一辈子,等到她翻身的那一刻,一定要将这两个老女人千刀万剐。 “你快一点行不行?” 她觉得这身衣服可能是有一点大了,走路的时候都拖在地上,而且还时不时的会踩,所以走的时候也是磕磕绊绊的。 看着眼前两个人,玉青荇真的想直接冲过去撕破她们的脸,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这个就是国师大人的书房,国师大人白天下朝之后都会到这里来,你就呆在这里,跪在门外就行。” “不是贴身侍女吗?难道我不是应该进去伺候笔墨?” 父皇的贴身太监都是在御书房里面给父皇伺候笔墨的,有时候还会替父皇办点事,可以说是一个很核心的人物,为什么到了这边却只是让自己在门前跪下? 甚至还不如一个扫地的侍女,扫地的还能够自由活动呢。 “少废话。”两个老妈子直接就将玉青荇一把按到地上,玉青荇没有注意,直接就被她按的跪在了地上,膝盖一阵疼痛,刚想站起来,脸上就又被招回了一个巴掌。 “你!”玉青荇瞪大人双眼,但是却再也站不起来,因为有两只手正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如同两座泰山一样,她不能移动分毫。 这两个老妈子对玉青荇天生就有着身材上的优势,长得一个个熊腰虎背的,看起来就很可怕。 “我警告你,在这边不管你是哪家的小姐,都必须要听我们的话,虽说你是大人的贴身侍女,可是你也只能跪在门外,因为大人不想在他看书的时候有人打扰他,你就在这里跪到黄昏吧,黄昏的时候大人便会出来,到时候你就跟着他。” 老妈子说完了,又打了玉青荇一巴掌,然后便走了。 玉青荇毫无征兆的就流下了一滴委屈的眼泪,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受到的简直就是非人一般的待遇,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切不都还是她自找的吗?玉青荇自嘲的笑了两下,然后就跪在那里,也不说话了。 扫地的宫女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甚至会发出一阵轻笑,这些她也不在乎了,反正她现在受的耻辱已经够多了,也不少在这一点,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当上这整个国师府的正室夫人,到了那一刻,府上之前所有对她嘲笑过的人,全部都要他们去死。 门外的动静扶离其实都能够听到,只不过不想要去管而已,反正是那个女人自找难堪,她怎么样自己并不想管。 山宿从玉青荇面前路过的时候,从她身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对玉青荇点了一下头,然后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玉青荇被山宿所惊讶,因为自打他进入这个国师府以来,所有的人看她都是好笑的看她,甚至还光明正大的嘲笑。 只有这个人看到自己,还对着自己点了一下头,不得不说这是她到目前为止所受到的最大的尊重。 可也正是这样的一份尊重,让玉青荇觉得更是侮辱。 “大人,已经准备好。”山宿所说的准备好,正是为玉青荇准备的情蛊。 玉青荇人正在门外,而他们却在房间里面讨论着这些事,足够让人心跳加速。 “找个合适的机会就直接弄进去吧。” “是,这个属下会安排好,什么时候送她回去?” “不急,就让她多待一会吧。” 刚刚门外那两个老妈子是怎么对玉青荇的她也知道了,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反倒觉得这些都是玉青荇自找的,根本就怨不得别人。 “是,还有,许氏一党的人几乎都铲除得差不多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您的任何事情了。” 扶离点了点头。 这是他自打宁渊登基以来和宁渊进行的第一次合作,那就是全面的铲除许氏余党,不让任何一丝的隐患存在。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他和宁渊之间的关系还挺奇妙。 他们都互相想搞死对方,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却又不得不依靠对方,还真的是笑死人了。 “其余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吧,不要再让我失望第二次了。”扶离抬起了眼皮子,慵懒的看了山宿一眼。 山宿知道,扶离所说的失望第二次,指的就是他原来没有直接处理掉玉青荇,最后才给了玉青荇一个来到这里胡闹的机会。 山宿跪在地上,然后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微微的弯下了上身。 “属下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扣扣扣!”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山宿的说话。 “那个……云……扶离大人,请问您是不是可以让奴婢进去给你捏一下肩?” 这句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娇柔做作,就连山宿听了,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扶离却好像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笑了一下。 “进来吧。” 山宿立刻用惊慌的眼神看着扶离,就这么把她给放进来了?难道不应该是很厌恶的吗? 玉青荇得到了允许,很是高兴,直接就推门走了进来,就算在外面跪的膝盖发麻,却还是来不及休息,就直接走了进来。 进来的时候膝盖还隐隐作痛,以至于她的走路姿势都有一点不正常,甚至是有些一瘸一拐,看起来狼狈极了。 “我……” “跪下。”扶离冷冷的说。 玉青荇愣在了原地,连嘴角那么刻意准备好的笑容都变得僵硬无比。 “跪下。”山宿替扶离强调了一次。 玉青荇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尴尬,呼吸了好几次,终究还是跪了下来。 “是。” “我现在跟你约法三章,第一,不要靠近我太近,第二,不要说以前的事情,第三,有点自知之明,不该烦我的时候不要烦我。” 第三百四十一章一纸婚约 玉青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住表情的,只知道自己表情现在应该是难堪到了极点,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嘴角在忍不住的动了动。 她现在的样子应该很丑,这样的丑样子怎么可以被云楼哥哥看到? “是,知道了,那奴婢现在能出去了吗?” “去吧。” 玉青荇自己主动要求离开这一点扶离倒是很满意,这也就省了扶离要把她赶出去了。 玉青荇离开了之后,扶离就拿出了一张信纸,然后用了朱红色的墨水在纸上面写了几行字。 山宿离得有点远所以没有看到,所以忍不住奇怪的问。 “大人写的是什么?可是书信?属下可代为转达。” “婚约。”扶离冷冷的说。 虽然信纸上面写的是婚约,写的尽是甜蜜的语句,但是扶离语气之中却没有丝毫得幸福感,甚至还隐隐约约有点嫌弃的感觉。 “婚约,指的是……”山宿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家大人这不是要和玉青荇成亲吧? “你猜的没错,给她一纸婚约她才会乖乖回去等我,等我有用得到她的时候,再回去玉国就行了。”扶离放下了毛笔,拎起信纸在空气中轻轻的挥了几下让墨水快点干掉。 信纸上面写的是。 婚约书。 在下扶离,南国国师,那日见青荇公主一面便念念不忘,如今有幸得公主垂目,特立此婚约书,将来飞腾宏达一日,必迎娶青荇。 扶离。 山宿看了看信纸,也并察觉不出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看着的时候,总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是这个婚约书,根本没有一点诚意… 虽然这么说有点犯上,可是这个婚约书就连他这个看戏的人都觉得很假,更别提是玉国皇室了。 “大人,您写了这个,玉国皇室真的会当真吗?” “无碍,只要那个女人当真了就行,只要她当真,她就会安静的等着我不敢胡闹,等我什么时候需要利用她,再回去找她就好了。” 扶离把那个已经干透了得信纸折叠了两下,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把婚约书装了进去,最后拿火漆封住。 “你去把这个交给玉青荇吧。” “是。”山宿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接过了那个信封,然后扭头就朝着屋外走过去。 山宿本以为按照玉青荇的性子,一定要是站在哪里偷懒了,至少也不会乖乖的跪在门前。 可是没想到,走到了屋子外面,玉青荇就乖乖的跪在那里,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简直像是被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变得光溜溜的。 “玉姑娘。”山宿轻轻的叫了一句,玉青荇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和他平视着说。 “什么事?” “这个是大人让我交给你的,这是大人给你的婚约书,只不过已经被封上了,玉小姐,您就不必解开了,婚约书的大致内容和其他的婚约书无异,这是大人给您的一个保证,将来你也要被大人所利用,而您就可以拥有大人。” 山宿并没有捡好听的话说,而是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把事情的利弊关系都分析了一遍而已。 他知道现在早交代清楚,对于两个人都好,而且像玉青荇这样的人,不可能会不答应,这样的条件,她的只会非常开心的接受这一封信,然后安静的等待他们的差遣。 果不其然,岳星星真的非常开心的将那个信封接了过来,然后像是如获至宝一样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最后还用双手拍了拍。 “我就知道云楼哥哥一定会重新爱上我的。” 玉青荇,这么说山宿就有点头疼了。 他本来以为玉青荇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会老实一点,可是没有想到玉青荇还是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 如果她和自家大人正式的达成了契约关系的话,那么扶离将会彻彻底底的利用她,不带有任何的感情,既然玉青荇想要拥有它,那么就要付出代价,她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当做一个棋子,毫不留情的被利用,被利用完了之后,还有可能承担着被丢弃的风险。 “玉小姐,很希望你明白,大人他给您这一纸婚约,其实是不带任何的个人感情的,完全就是因为想要利用你这一点,我想大人也非常的希望你知道,还希望您不要掺杂私人感情,老老实实的被他利用就行了。” “知道了。”玉青荇现在已经沉迷于这个喜悦之中,就连山宿说的什么话都有一些听不太清楚了。 看到她这样,山宿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反正该告诉她的话都已经告诉她了,接下来有什么样的后果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承担的,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山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刚刚想转身走进房间里,玉青荇就在身后叫住了他。 “等一下。” 转过了身,山宿看了一眼玉青荇,随后又垂下了眼眸说,“玉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我到这个地方第一个用正常的态度对我的人,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心里一定有着鄙视,可是我觉得你是不一样的人,假如将来我真的能够拥有你家大人,也拥有着能够控制你们的权利,那么我会将这府上所有的人杀掉,可是我会饶了你。” 山宿听了这话倒是愣了一下,他心里面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感动,也不是鄙视。 而是觉得悲哀。 玉青荇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那些事情。 她应该早就知道,她在扶离这里得不到任何的东西,就连权利也没有,她永远都不可能会有掌控这个府上的一天,她只能是这个府上地位最低下的人,哪怕是和大人有着婚约,也只能是为同婢女。 真心话山宿并不打算告诉她了,玉青荇现在就是一个沉迷在幻想之中的幸福的女人,就算外界有多么残忍的话来打击她,她也不一定会听,反而会遭受到白眼。 顺其自然就好了,无论怎样后果怎样都是他自找。 第三百四十二章两人对弈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扶离去了那个被自己封存了已久的小房间,取出了那幅心爱的画,装到了竹筒里面随身背着。 就像自己当年来到这南国时候一样,那个熟悉的竹筒又重新背到了自己的背上,他却没有了充实感,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不安。 “今日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就呆在这里就可以。”扶离在山宿即将踏上马背的那一刻,阻止了他,然后自己骑着马就走了。 山宿虽然担心不已,但是却也只能服从命令。 “走了吗?我还是没有赶上吗?” 山宿转过身,看到的是玉青荇手里面捧着一个食盒慌慌忙忙的走过来,头发都有一些散乱,呼吸不平稳,看来是跑得很急,很快才会变成这样。 “大人已经走了,玉小姐您来晚了。” 其实山宿想说的是,就算来的早了,玉青荇做的糕点扶离也一口都不会吃,这一点他是打保票的。 扶离对这玉青荇有着难以抑制的厌恶,这一点他也看得出来。 “没关系,你代替大人收下吧。”玉青荇说着,把那个食盒塞到了山宿的怀里,转身就想走,刚走了两步,就被山宿重新扒住了肩膀,他不能移动分毫。 刚转过身,那个食盒就凑到了玉青荇的脸上,玉青荇下意识的接住了,山宿连忙收回了手,然后朝后退了一步。 “如果玉小姐真的想给的话,玉小姐下次亲自去吧,在下没有这个权利。” 玉青荇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一阵无名的恼火。 昨天她明明还感谢他对自己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尊敬,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云楼哥哥身边的一条走狗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去讨好。 玉青荇眼神里面的变化没有逃过山宿的眼睛,山宿看了,只是觉得悲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话说的再好听,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 就像玉青荇昨天的话说的再好听,今天自己拒绝了她,一样是把自己当做仇人看,这是骨子里面根深蒂固的思维,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 她只能这样活着。 …… 皇宫,御书房。 今日下了早朝之后,宁渊难得的让扶离过来,陪他下棋。 所谓的下棋,并不单单只是下棋而已,通过下棋可以得知对方的出招路数以及思维方式,是很能够了解对方的一种方式,只不过这样的方法也有弊端,那就是有时候会暴露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每个人都会带着那么点儿真真假假,就看自己的伪装能力和自己的辨别能力了。 宁渊原来和玉青葵在府上的时候,没有少下棋,所以他现在有两种下棋思路,一种是自己的下棋思路,一种是玉青葵的下棋思路。 玉青葵下棋的方式横冲直撞,根本就不思考后果。 反倒是他,瞻前顾后的想的太多,有时候竟然也会和玉青葵打个平手,这一点他是比较佩服玉青葵的,心里面没有想那么多,有时候也许更有奇效。 心中又忍不住浮现出了那个人的脸庞,明年发现自己太过于想念玉青葵了,以至于自己都暂时的走了一下神。 “看来皇上这又是在思念皇后娘娘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还真的是伉俪情深啊,臣看了都好生羡慕。” 扶离垂下的眼眸,并不想要去看宁渊。 他不想去看,每次看心中都会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他很烦很烦,宁渊每次思念起玉青葵,那脸上既痛苦又甜蜜的表情,每次都能够刺激到他。 而偏偏他是最没有资格做出那样表情的人,所以他才烦,才恨。 “国师你就别装了,其实你现在心里羡慕嫉妒恨的不得了,朕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只可惜你永远也不会有资格。” 扶离心里面的心事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被拆穿了,扶离却并没有觉得很难看,心里面想着的却是,他终于能够撕破脸皮和宁渊谈这件事情了。 “想必青葵以前也没有跟你说过我们两个之前的事情吧。” 宁渊落棋子的手轻轻的顿了一下,随后又装作没事的一样放到了上面,下了棋子之后,又轻笑了一把。 “青葵以后的日子都是我的,你只拥有她曾经的一小段过去,而我拥有她所有的将来,这么对比起来,好像还是你比较可悲。” 现在宁渊也不知称为朕了,怎么方便怎么来,反正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谁摆架子都没有用,都不吃对面那一套。 两个人说话的方式是相互伤害,又相互炫耀,真正害怕什么,便会真正的炫耀什么。 宁愿知道自己不该怕,可是心中那股无名的恐惧,却还是让她觉得很不安。 宁渊,你承认吧,你嫉妒得发狂。 你明明对于他们两个曾经的过往好奇不已,却还是强撑着不想要知道,明明嫉妒得发疯发狂,表面伤害却是强作镇定,这不是自卑的表现又是什么? 而扶离,害怕自己会永远失去见到玉青葵的机会,所以像一只刺猬一样,和宁渊相互伤害,又相互防御。 “皇上说话真的是好厉害,难道皇上你就不好奇,但你不知道的,那十几年里我们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吗?我了解关于她的很多的事情,他人生中最纯真美好的年华都属于我,而你只带给了他无尽的黑暗。” 宁渊隐藏在桌子下面的手猛然握紧了,不得不说,这件事情真的是戳中了他的脊梁骨。 人的一生最美好的年华就是在零岁到十五岁之间,这段日子是最美好的,不黯世事,思想单纯,有很多长大之后不存在的东西,都会在这一段日子里面绽放出最美好的光芒。 玉青葵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玉青葵还真的没有和他说过,因为知道已经出嫁,过来之后就好像对玉国的那边已经不再关心了,以前的事情也不再提,就好像是重生了一样,以前的那些都不像是她的事了。 “皇上,我猜你现在心里一定很想知道,对吧。” “不想。” 第三百四十三章原来是真的 扶离刚刚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就被这句话又重新给怼了回去,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僵在了脸上。 好在两个人的心态也是强的一批,很快就相互都稳了下来,然后开始认真的下棋。 其实就他们现在两个的氛围来说,讨论着关于玉青葵的事情,只不过是扰乱对方的思维而已,最主要的还是通过下棋了解到对方的思想方式。 宁愿下棋的思路,一会儿横冲直撞,一会儿又很保守的思前瞻后,倒是让扶离觉得有一点摸不清,哪一个究竟是真的她了。 扶离下棋的套路一直都很稳,那就是一步三算,他算好了无数种可能性,所以已经在心里面想好了对策,如果是他没有把握的棋子,绝对不会轻易的下。 就这短短的一个棋局,两个人下了足足有两个时辰,黑子白子已经摆满了整个棋局,马上就要变成死局了。 小太监们在旁边看着也是冷汗直流,两个人下棋的时候,气场都太过于强大,以至于站在他们身边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迫力。 “报!”门外有个太监的声音。 宁渊没有抬头,贴身太监很懂宁渊,直接就让那个来报的人下去了,并没有让她们打扰到宁渊。 “报!急报!” 门外的那个人还是跪在那里,宁渊皱起了眉毛,贴身太监刚想走过去开门对着门外的那个人发火,宁渊却拦住了,然后让外面的那个人走了进来。 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紧急的消息,能够让他这么不要命也要送过来。 那个太监走进来之后,就直接跪到了地上,连着磕了三下头。 额头碰在大理石地板上面的声音砰砰作响,而那个太监却好像丝毫察觉不到疼痛,哪怕是额头已经流血也并不在乎,眼睛里面已经隐隐的有着泪花,像是着急不已的样子。 贴身太监认出了这个小太监,好像是骄阳公主殿里面的。 “哟,这不是公主殿里面的扫地太监吗?怎么胆敢来这里打扰皇上?” 那个小太监吸了吸鼻子,抹了抹泪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说。 “禀报皇上,骄阳公主现在好像已经在暴走,疯狂的摔东西,情绪极为不稳定,一边哭一边笑的,皇上,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奴才是他扶离奴才是宫里面的看门太监,哪怕不要脖子上的这个脑袋,也要来让皇上去瞧瞧公主殿下。” 宁渊放下了棋子,然后就站了起来,想要往外走,刚走了一步,扶离便在身后叫住了他。 “臣本来以为皇上跟陈下这局棋不会被任何因素所打扰,看来皇上也并没有把皇后娘娘当做唯一的人放在心上,还是会被其他的女人所打扰。” 宁渊听着这话,直接就急了,转过身来抓住了扶离的衣领子,脸离他特别的近。 “她是朕的亲妹妹,是朕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是这么美丽的妹妹,而青葵他是朕唯一的爱人,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相提并论,可他们都是朕最重要的人,就凭你?也敢讨论她们?” 说完了这话,宁渊并没有立刻放开他,而是继续窜着他的衣领子。 等了一会儿之后,扶离没有说话,宁渊便放开了他的衣服,然后跟着那个小太监一起走了,贴身太监也连忙走了,走的时候还轻轻的对扶离行了一个礼。 扶离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最后才像是忍不住一样疯狂的大笑起来,真的可以用疯狂这个字来形容,就连站在门口看门的宫女,都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好啊,好啊……”扶离嘴里面喃喃有词道。 宁渊。 有朝一日,我云楼定让你生不如死,今日你所拥有的一切,来日我云楼都会尽数得夺回来。 包括南国,包括玉青葵,包括你的性命。 …… 宁渊还没有接近骄阳公主的寝室,就被里面小宫女的惊呼声和玉器摔在地上摔破的声音给惊着了。 摔东西的声音一直在连续着,就算是那边有再多的玉器瓷器,也不可能会摔这么久。 宁渊推开了门,只见院子中央摆着两个大桌子,桌子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玉器,瓷器在桌子旁边的地上也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瓶和琉璃瓶。 面前的地上摆了厚厚的一堆碎片,各种碎片都有,看来是一个又一个的玉器瓷器的碎片累积而成的。 宁涵还在不断的从桌子上面拿起玉器往地上摔着,每摔一个就会喊一句, 我恨你。 宁渊生怕那些碎片伤到了宁渊,所以就连忙跑了过去,抓住了宁渊把她按到椅子上。 宁涵刚开始被控制住的时候,还在拼命的挣扎,甚至咬了一口宁渊,后来慢慢平静了下来之后,看到宁渊的脸和他胳膊上的伤口,竟然是有些内疚,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掉了下来。 “对不起皇兄,我刚刚好像是有点着魔了……” “怎么了?怎么会一直摔这个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不值钱,伤到你那就不好了。” “皇兄……扶离他,是不是真的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我而已,而我从始至终都一直只是在伤害着任娇姿。” 宁渊愣住了,刚刚想要脱口而出安慰的话,也全部都哽在了嗓子中,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听她这话说的,好像是记起了原来的事情,如果不是记起了原来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疯。 他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记起来了吗?” 宁涵听了这话,停止了流眼泪,然后抬头看着宁渊,一字一句的问,“原来那些事情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并不是我做的梦?” “梦?” “我在梦里梦到的事情和大嫂告诉我的事情一模一样,而且我也隐约有一个感觉,这绝对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只不过是我忘记了而已,大嫂原来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没什么感觉,自己亲自梦到了才发现,居然这么难受……” 宁涵蜷缩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个球,头埋在膝盖之中,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腿。 第三百四十四章多想无益 过了一小会儿,宁涵感觉自己肩膀上被打了一只温暖的手,抬头一看,不是皇兄宁渊,而是自己的贴身宫女笑笑。 再转头看宁渊,宁渊是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就好像自己就算是哭了,他也不愿意交代出所有的事情。 “皇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知道可我是为当事人,应当有知情的权利。” 宁涵马上手忙脚乱的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然后从桌子上面下来,走到了宁渊的面前。 “皇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皇兄你这辈子一定有很多的遗憾吧,我不想留有遗憾。” 听到宁涵这么说,宁渊的眼神微微的有了一点松动。 “你还知道你原来爱过扶离吧。” “知道,我也知道,我原来是有多么的爱她,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我一想起他,也不会再有那种羞涩的幸福感了,可能是已经放下。” “你去找他吧,关系到你之前丢失那段记忆的女子,如今就在扶离那里当手下。” 宁渊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转身走了,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还是顿了顿脚步,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心里面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转头看向宁涵的时候,看宁涵的眼神坚定,很显然是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一定要去找扶离。 “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遗憾,就算我有遗憾,我也不会后悔。” 宁涵在宁渊走了之后,站在原地发呆了许久许久。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吧,终于身体动了一下,然后宁涵就赶紧抓着笑笑的胳膊。 “你应该知道我以前的事情,但是你一直都没有说,我也不怪你,现在我要自己去寻找事情的真相,你会帮我的对吧?” 笑笑的脸色有一点纠结,但是看着宁涵抓着自己胳膊,很显然是要哭出来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 “好,奴婢今天下午就带您去找国师。” 到了中午,宁涵吃过了饭就缠着笑笑要笑笑带自己去找扶离。 从前他因为太喜欢扶离而做出的种种傻事,现在还历历在目,她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在现在的她看来,她之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撞的头昏脑胀的行为无疑是一种傻的行为。 国师府外,宁涵就站在这里,她记得她之前好像来过这里,就是为了那种愚蠢的悸动。 眼看着宁涵,就想直接冲上去拍门,笑笑连忙阻止了宁涵。 “公主,我们还是让下人去拍门吧,你公主的身份进去,国师也不好欺负你呀。” “不用。”宁涵不在意这些,直接拉开了笑笑的手,然后走上前去拍了三下门。 旁边立刻就有侍卫走了过来,侍卫们都是认识宁涵的,所以也没有多做阻拦,只是站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而已,距离不越距,也不疏远。 没过多久,管家就出来了,看到是宁涵站在门外,竟然是直接跪在地上行了一个礼。 “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可是找国师大人有要事?” “无要事就不能来找国师了吗?”宁涵挑着眉毛,反问了一句。 这话令管家稍微有点尴尬。 敢问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骄阳公主曾经爱国师爱得轰轰烈烈? 像是烈火一般,哪怕国师明里暗里拒绝了很多次,也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只是后来因为都受了刺激,不知道怎么的就不喜欢国师了,所有人都当作是宁涵过了那个新鲜劲儿,所以才不喜欢了,毕竟是一国之公主。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这个自然也是可以的,公主殿下午往里请?”说着,管家敞开了大门,然后把宁涵朝里面迎,宁涵也没有多难为情,径直的就走了进去,今天他们出来带的人很少。 就只带了两个侍卫,还有笑笑,还有一个马夫而已。 看到宁涵这样,管家就知道他今天过来一定是私事,而并非公事。 官家把宁涵和笑笑两个人带到了会客厅,又让下人们上了茶。 “国师的人现在正在书房之中和张大人讨论要事,回头还要给报给皇上,请公主等片刻,奴才一会就给您催催。” “不急,管家,先去忙你自己的吧,我们呆在这就好。”这句话是笑笑替宁涵说的。 等到管家走了之后,笑笑才低头看了看坐着的宁涵。 “公主,你现在看国师的人真的不会再有那种感觉了?” 因为自打宁涵确认自己对扶离没有感觉之后,其实还没有当面的见过扶离,此时心里想起那个人的时候,不会再有那种悸动的感觉了而已。 “我自己我总归还是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扶离果真是过来了,只不过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 宁涵看那名女子,虽然穿着粗糙,打扮也比较平淡,但是从她的眼神之中能看出来高傲,而且气质什么的也不像是奴婢的气质,反倒像是身居高位的人。 那个奴婢在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刻之后,眼神之中突然迸发出了一种名为恨意的情绪,你还知道,想必这女子大抵也是爱慕者扶离的吧。 “公主殿下,今日前来可为何事?” “本殿下这次前来,自然是有事相问,不知可否让下人们全部都离去?” 说完之后,宁涵撇了撇笑笑,笑笑很快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然后走到了扶离的身后,和玉青荇对视了一下,对她微笑着行了一个礼,然后就站在他的面前。 意思就很明确了,就是让两个人一起出去。 玉青荇心有不甘,可是面对着扶离很明显的命令的眼神,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狠狠的跺了多久,出去之后又瞪了一眼宁涵,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房间之中,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宁涵却没有放松警惕,反而警惕的更高了。 扶离看出了宁涵现在的情绪,只是走到一边,离宁涵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下,然后懒洋洋的说。 “公主殿下不必紧张,扶某坐远些就是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充满计谋 虽然自己的心事就被这么轻而易举的给看穿了,宁涵却并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有一种心安理得的感觉。 扶离离自己稍微远一点之后,宁涵也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只不过是状态看起来放松了一点点而已。 “我问你,你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名为任娇姿的女子。” 宁涵问的直接,扶离也并不多作掩饰,如实回答的问题。 “是。” “她现在在哪里?” “公主殿下找她有什么事吗?” “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再喜欢你,当初喜欢你的感觉还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也记得,我实在是不知道你留着我之前的朋友有什么作用?” 扶离并没有急着回答问题,只是摸了摸她身后的那个竹筒,眼神里面不经意的闪过的一丝温柔。 啊,想起玉青葵了。 在扭头看着宁涵,宁涵看自己的眼神之中,有着那么点儿期待,似乎是还抱着那么点希望,希望自己能够说出令她满意的答案。 他当初在街上看到任娇姿的时候,的确是把她带了回来,想着今后能够派上什么用场。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步就是,自打那件事情发生过之后,宁涵好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再也不喜欢他了。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本来想着有宁涵对自己的喜欢,还有这个人在手上能够做一些事情,可是她却失忆了。 现在这个人在手底下也没用,但是处理掉就太难了,只能随意的找了份差事,反正那个女人现在也不记得,并没有什么威胁。 “因为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公主殿较记起来了吗?”扶离并不相信宁涵记起来之后会这么脸色平淡的和他说话。 因为当初那件事情的发生,十有八九是自己的责任,而宁涵也是因为自己才乱了阵脚,然后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不,应该说是任娇姿主动牺牲了自己,保全了宁涵。 “只是大嫂临走之前告诉过我这方面的事情,虽然没有记起来,可以真真切切的事知道了。” 当大嫂那两个字从宁涵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扶离居然顷刻之间就乱了阵脚。 可是他自乱阵脚的下一刻就明白了宁涵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是在用对方的短处威胁对方,并且相互诱惑着对方。 他们两个人都有着想要从对方身上知道的事情,却也有着对方拿捏着自己的把柄。 虽然心里面也是波涛汹涌,可是扶离的脸色却依旧是没有变,顶多只不过是眼神稍微的瞟了一下而已。 可是仅仅只是这稍微瞟了两下的眼神,宁涵却还是知道自己这把是赌对了。 “想不到堂堂的国师也会因为一个女子而自乱了阵脚,可是明明知道那个人是我的大嫂,却还是对她有着肖想,不知国师可否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 宁涵现在已经不紧张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有着扶离想要知道的事情,扶离也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反而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讨好自己。 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对青葵对于扶离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 “哦?” “贱。”这个有点杀伤力的词从宁涵的口中说出来之后,房间之中就有一点诡异的沉默,幸好下人们没有在这里,如果下人们在这里的话,想必也都会惊讶的说不出话。 幸好他们没有在这里,因为他们之间谈话的内容实在是不适合有旁人在场,只适合两个知道实情的人私底下明话明说。 “呵呵呵呵呵……” 扶离好像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一样,挤出来了,那种很凄惨,却有很有着恨意的笑容。 “如果,青葵没有被良妃设计者嫁到这边来,我想现在她的丈夫应该是我。” “我并没有闲工夫听你说故事,你也休想用这个来扰乱我,如果是在之前,你告诉我这些,我可能会恨青葵,甚至会恨你,但现在我不会了,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了。” 扶离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从自己的背上取出了那个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竹筒,然后把她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宁涵第一次见到这个竹筒,因为之前她喜欢这扶离的时候,扶离的身边并没有出现过这个东西,可是看得出来,这个东西好像是他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它放在桌子上面的时候,动作都轻轻的,好像是生怕摔坏了一样。 那竹筒被打开了,扶离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画轴,画轴很朴素甚至纸好像都是有一些年头了,敌人出有着微微的泛黄,但是整个画轴却没有丝毫的撕破,看来扶离应该是很爱护这个东西。 扶离那个画轴展开来,首先映入了宁涵眼神的是一双少女的脚,穿着粉色的金镶玉绣花鞋,裤脚处绣着祥云金色的图案,看起来很高贵,却有很活泼,渐渐的往上是一个少女的身材,打扮,也很少女,最后那幅画的脸露出来的时候,宁涵也并没有觉得很意外。 画上的人正是玉青葵,只不过画上面的玉青葵好像看起来比现在稚嫩了些,如果硬要说年龄的话,可能也就是十五六岁,不会再大了。 “你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的画吗?” “什么时候?” 宁涵知道扶离不会这么快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所以也就不着急了,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慵懒的姿态。 “这是在她十六岁及笄宴的时候,恰好碰上了我的生辰,我跟她要的生日礼物是一幅她自己的画像,意思都表达的这么明确了,可她却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我很生气,于是就外出游历半年,等我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嫁到这边来了。”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任性,也是他自己最后一次任性,从那之后,他就发誓,再也不会让自己后悔,也并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因为仅仅一次后悔,足以毁终生。 玉青葵,变得离他很遥远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互相坦白 “故事说完了吗?”宁涵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觉得很无聊。 她知道只有自己这样子,装作不在意的话,扶离才会把话题扯到下一个地方,否则扶离将会永远怀念自己的过去,甚至连正题也不会切入,她今天来是有正事的,并不是来和旧人唠嗑的。 “我们之间的事情很多,我要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话,在脑海之中说就可以,可是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从来都没有人听过我说这些话。” “哦?是吗?那要是以前的我的话,可能会觉得这是份殊荣吧。” 宁涵讽刺的笑了笑,然后站起来,走到扶离的身边,然后在他面前的那把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国师准备什么时候把那个人给我呢?” 扶离不答反问。“公主倾心于扶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宁涵彻底放弃了希望,她知道今天府里一定会告诉她,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总而言之,她是要和自己再多撤一会才会告诉自己的了。 反正两个人都对对方心知肚明,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大抵是那一次秀才选举吧,你就站在父皇的身边,沐浴在阳光之下和父皇有说有笑的,那个时候看你可真的是着迷呀。” 与青葵说着自己之前事情的时候,很明显,这是有怀念。 一般人说着喜欢这份情绪的时候,脸会微微的发红,眼神也会跳脱,可是说着喜欢这份情绪的时候,眼神之中却没有多少个欣喜,只有这些许的无奈, 还有……厌恶。 “我以为那个时候你是在看我,现在想来,原来是看我大嫂呀,我也比较可笑,竟然因为你的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因此对你倾心了。” “原来是那样?”扶离竟然不知道,原来宁涵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他倾心了。 那天他也记得,只不过他全程都没有看宁涵,他一直都在暗暗的瞧着玉青葵,想必宁涵也是坐在玉青葵身边的她,看向那边的时候,她才会想歪。 “公主想要的人就在厨房,公主想要的话可以直接将她带回去,只不过他现在也已经忘记了,公主带回去的话,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是什么?” 宁涵已经猜到扶离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自己把人给带走,肯定自己也是要付出那么大代价的,只不过她已经猜到了这个代价是什么。 “我想知道玉青葵现在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说出来之后,宁涵直接就笑了。 原来她是真的没有猜错,扶离真的是很在乎这个问题。 “好吧,大嫂在消失之前曾经找过我,并告诉了我她身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然后我要去问问皇兄,他才让我来找你,大嫂身中情蛊,已经出去救治了,想必现在早就已经出了南国了吧。” 宁涵说话慢条斯理的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一直在暗暗的看着扶离的表情也变得很紧张,就知道自己说这话,的确是很吊他的胃口了。 “嘶……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可能连大哥都不知道,大嫂,那么好运的人,一定会治好情蛊然后回来的。” “不可能!”扶离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这个可能性。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情蛊导致她不会离宁渊太远,如果太远的话她会难受死,你的蛊虫发作的时候,甚至可能会被蛊虫啃噬掉心脏而死。” “国师怎么就知道,这情蛊的具体作用?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宁涵的脸上带着微笑,甚至是有一股很明显的得意。 扶离在这一刻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被算计了。 可能今天宁涵来找自己的主要目的根本就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为了这件事情。 上午,宁涵还在皇宫的时候。 “只不过你去找他之前,朕还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皇兄但说无妨。” 宁涵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皇兄肯无条件的告诉他这件事情,那么肯定也是有一个请求要自己去,甚至有可能会是要求。 “关于青葵身中情蛊之事,朕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在排除了所有可能的人之后,剩下的那个人就算是再不可能,也有可能会是真的。” 宁渊把事情大概告诉了宁涵一边,宁涵听了之后,只是有着些许的感慨。 扶离还真的是痴情,因为那已经嫁为人妻的一个青梅,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荣华富贵到这边,伴君如伴虎,不知道他是用何种的决心来让自己到这里的。 “好,我会看着办的,皇兄不就是想要知道这情蛊究竟是不是他下的吗?我自有办法让他乱了分寸。” …… “公主很聪明,知道利用扶某的弱点来让扶某自乱分寸。” “国师也很聪明,原来见到的任娇姿之后,竟然会想着将它留在手里,将来利用她来要挟我。” 扶离已经不想要再说什么了。 今天上午下棋他赢了宁渊,今天下午的这场语言博弈,他竟然输给了他的妹妹。 还是那个从前他一直看不起的宁涵。 “明天我会派人把她送到皇宫的,公主殿下,请回吧。” “好,如此一来,我此次的两个目的都达到了。” 宁涵在推开门,即将踏处房间的那一刻,似乎好像是突然传来了扶离的笑声。 那笑声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明明声音是那么好听,可是听起来却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 女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控制好了自己的呼吸和表情,然后又用胜利者的模样,转过身去问。 “国师可还有什么事?” “公主很聪明,原来以前一直是我太低估你了,不过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就这么被宁渊利用,你就不会觉得心有不甘吗?还是用你最在乎的事情的来利用你。” “这套对我不管用,国师还是省点心吧,我知道皇兄对我的重要性也相信皇兄,现在我们两个是彼此在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了,怎么可能会因为你这种小人的挑拨而疏远?” 第三百四十七章聪明的人 当宁涵带着两个消息回宫的时候,宁渊好像早已经知道了消息。 宁涵问他为什么不意外,宁渊却只是淡淡的说:“在你去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了,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看着宁渊的样子,宁涵真的很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否则也要因为爱情而苦恼。 虽然已经无法再对扶离动心,可是之前喜欢这福利的感觉,他还历历在目,很痛苦,也很幸福。 当然是痛苦大过于幸福,想皇兄皇嫂这样相爱的人,他们之间应该是甜蜜大过于痛苦吧。 反正这一次生是无法再享受的了,虽然这样的想法太过于绝对,但现在也只能顺其自然。 ……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初思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脸上的疤痕依旧是触目惊心。白芷曾经拿出过对青葵的面纱让初思带上。 在白芷看来,毕竟是女孩子,就算是在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脸上挂着这么长的一道疤痕,也难免会不自在。 可是初思却并没有在乎那么多,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脸上这个最醒目的疤痕,恰恰是自己的勋章。 他拼命护主,主子才没有受到伤害,想必哥哥知道了之后,也会因此夸奖自己的。 白芷又来给初思送饭了,初思的腿被砍伤了,走路不太利索,所以就在屋子里面调养,有事儿没事儿就坐在床上练内功。 白芷过来的不太凑巧,初思正练到很重要的地方,所以就没有理他,白纸也不着急,就那么端着托盘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初思练好。 初思睁开了双眼,鼻子里面装入了一丝饭菜的清香,勾起了她肚子里面的馋虫。 “你的伤好了?” “嗯。” “快吃吧,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刚刚把那一份给夫人送过去了,这一份是给你的。” 初思尝了一口,味道实在是很好吃。 “有时候还真的羡慕你。” “是吗?哈哈哈哈!” 白芷只当做初思是在夸自己的厨艺,并且羡慕自己的厨艺好,并没有往别的方向想。 初思很明显的知道她想歪了,却也没有多做解释,就任由她这么误会下去。 吃完饭之后,初思下了床。 身上腿上的伤还是很痛,但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并且看不出什么奇怪的,这里的药好像是特别的灵,附在腿上凉凉的,并没有那种伤口的刺痛感。 要知道,之前她使用金疮药的时候,经常要会腐蚀掉伤口上面的腐肉,把它们清理干净,那痛苦的滋味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这新鲜的草药隔着纱布每天敷在腿上,虽然伤口被染得绿绿的,可是好的速度也特别的快,甚至是没有多少痛苦的感觉。 “我能去见见娘娘吗?” “嘘!”白芷突然朝着初思走近了一步,然后朝门外看了看,又低声对初思说。 “现如今要叫夫人,夫人她不想要再叫她娘娘了,刚来的时候,我曾经叫过她小姐,可是她也很生气,说让我叫她夫人。” 夫人和小姐这两个称呼的差别是个人都知道,初思知道玉青葵这是放心不下宁渊。 “好,那我今后也跟着你一起叫她夫人。” 听到心直口快的初思如此保证,白芷这才笑出了声,然后开心的拉着初思走了。 初思因为腿有点疼,走的有点慢,可是白芷在前面拉着她,一刻也不肯松,初思只能忍着疼痛,跟随着他的脚步走得快了一些。 玉青葵在这边的这几天开始跟着乐晗学习医术。 她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再做一个连基本常识都没有的人了,在那边短短的几年,她遭受了无数次的暗算陷害,虽然都是有惊无险,可是次数多了,想起来也难免会让人觉得有点后怕。 她之前是一个没有一点点药理常识的人,所以就只能从最基本的开始学起。 就比如她这两天一直都在疯狂的认草药,还有记住其各自的功效,这一点是最基本的。 白芷拉着初思过来的时候,与青葵恰好背到了白芷这种药材。 “白芷……” 白芷刚想答应,只听玉青葵又紧接着说。 “祛风湿,生肌止痛……” “噗!” 目睹了白芷全部表情变化的出资,仍无可忍的笑出了声,也正是这声笑声,吸引了玉青葵的主意。 玉青葵转过身来,见初思站在自己的身后,连忙把把初思拉过来,让她坐到了椅子上。 白芷看到了,忍不住不满的嘟嘟囔囔的。 “都是奴婢,凭什么夫人只能让初思坐下,不让白芷坐下。” 看着白芷这闹小性子的样子,玉青葵知道他只是想逗自己开心,也许是她见自己这两天都一直埋头苦背药材,有一点担心了吧。 “那你也来坐一下吧。” “奴婢偏不坐。” “哈哈哈哈……” 小小的院子中,弥漫着三个女人清脆的笑声,乐晗在不远处就听到了,虽然觉得就这么打扰他们不太好,却还是走了进来。 那件事情不能拖。 “打扰了,青葵。” 东君和乐晗是一个辈分,虽然它和玉青葵的年龄差不了几岁,可是一长辈的身份称呼自己与青葵也并没有觉得不自在什么的。 “怎么了?” “乐晗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之后就可以开始,你要做好准备,这个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的话场面就不好控制了。” 玉青葵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凝固。 她可没有忘记乐晗原来说的话是,让自己不要晕过去,可能会很痛苦,但是晕过去的话就会前功尽弃。 听起来就这么可怕的事情,如今就在眼前了,也就是今晚。 玉青葵虽然害怕,但也知道这件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如果自己都面对的话,可能自己真的要和宁渊天人两隔了。 正在玉青葵头脑风暴胡思乱想的时候,自己的两只手背上却搭上了两只温柔的小手。 低头一看,白芷和初思都蹲在自己的脚边。 “奴婢们会陪着您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驱除蛊虫 那个时刻终究还是要到来了。 到了晚上之后,你勤快的精神一直都高度的紧张,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一些什么,却也是无法避免的。 除了紧张之外,她别无它法。 东君看出与青葵现在紧张的情绪,一时之间也无法安慰,驱蛊的痛苦他是知道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蛊虫,都会以虫子的形态寄生在人的体内,一般方法是无法将其驱逐出的,每种都有特定的驱除办法。 而情蛊仇蛊之类的心古,主要是这些类型之中最为痛苦的一种,平时没有生理上的痛苦,发作起来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最后,东君也只是无奈的说了一句,“不要紧张,我和乐晗会一直保护你的。” “没紧张,就是有点害怕。”害怕这两个字从口中说出来,真的是巨怂无比,可是玉青葵现在倒也不觉得丢脸了。 “哎。”东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反倒是乐晗端着一碗草药走了进来,然后递给了玉青葵。 “紧张有什么用?还不都是要面对?把这个喝了吧,可以让你不至于晕过去。” 玉青葵立刻就瞪圆了眼睛,虽然这话比较吓人,可是她知道这话却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反倒是东君听了之后,直接在身后拍了一下乐晗的背。 “嘶!你打我干嘛?” 两个人的小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玉青葵的眼睛,与青葵垂着眼眸,苦笑了一把,然后一口气就把药给喝了下去。 “这是什么药?” “提神的药。” “……” 到了午夜十二点,驱蛊就要正式开始。 虽然是夜晚,可是屋子里面燃烧着无数的烛灯,把屋子给照得通明。 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圈蜡烛,玉青葵就躺在中间,身后只是简单的垫了一个褥子而已。 由于驱除情蛊要把肚子和胸部给露出来一半,露出心脏的位置。 东君看着也不合适,于是就转过身来,站在那里,随时等候着乐晗的差遣。 乐晗身为玉青葵的舅舅,看到了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为了救人,并且还是长辈,所以他并没有觉得不自在。 反倒是白芷和初思站在一边,紧张的说不出话。 白芷已经急得快哭了,初思却脸色平淡,只不过微微颤抖的手还是让她现在看起来很狼狈。 “夫人一定要挺过来。” “白芷你就不要吓我了好不好。” 玉青葵觉得现代医学还真的是很有用,至少现在又学会直接把你麻醉的不省人事,然后动手术,还会打麻药什么的,至少手术过程中是没有任何痛苦的。 手术之后恢复期还会把疤痕都消掉,至少不会让你在生理上和精神上留下太多的痛苦。 然而现在在这边她却是清醒着的,并且睡也睡不着,因为喝了提神汤药。 所有人的脸都在他的眼前,离自己最近的还是乐晗。 乐晗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眼神高度凝结看起来紧张的要命。 乐晗从针袋中拿出了三根最细的银针,两根插到了玉青葵的太阳穴。 “你不用紧张这些炎症,我没有插得太深,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只是刺激着你,让你不会晕过去而已。” 听了这话,玉青葵反而更想哭。 现在这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准备工作全部都是让自己不要晕过去的,本来以为有着自己的意志力,还有那种提升的汤药就行了,没有想到还需要借助物理的辅助。 到底是有多疼啊?玉青葵现在有点怂了。 但是抬头看看,所有的人都那么紧张,还担心着自己,心里面也就没有那么怕了,更着脖子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熬过去。 可是当真正开始的时候,玉青葵才知道痛苦,这两个字一笔画的该怎么写。 “啊!” 只是喊出了一声,玉青葵就立刻忍住了,甚至是咬住了嘴唇,把嘴唇都咬出血,也不肯出声。 他不想要扰乱乐晗,自己能忍一下就忍一下,毕竟都进行到这个地步了。想必也是停不下来的了,要么疼死,要么就挺过去。 两种情况让他选择的话,他还是选择挺下去。 玉青葵是个极能忍耐疼痛的人,一般的女孩子家家小磕小碰都会疼,可与青葵却感觉不到。 甚至是崴到脚,或者摔倒了,才会感到微微的疼痛,可现在的疼痛却让她有一种想要去死的感觉。 真的丝毫没有夸张,想立刻就去死,然后结束这份疼痛。 之前都说这情蛊发作,会啃食心脏,然后把人活活给痛死,可是现在自己心脏口的这份疼痛,可能比描述的更疼。 乐晗看着玉青葵现在已经变得惨白惨白的嘴唇,心里面虽然担心,可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用银针插在玉青葵身上的穴位上面,封住了蛊虫的逃路。 把蛊虫逼出来,仅仅只是用熏艾和银针,听起来极为简单,可操作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蛊虫受了刺激之后会渐渐的向旁处逃窜,逃窜的过程中,难免会伤及到五脏六腑,所以把蛊虫逼出来的过程,疼的并不仅仅只是心脏,还有五脏六腑。 过程之中的那股疼痛,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召唤来形容,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玉青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一晚的,只知道自己到后来疼的头都快裂开了,依旧还是没有结束。 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伴随着自己吐出的那一口浊血,然后乐晗给自己喝了一碗药,那种很苦的药,自己顷刻之间就睡过去了。 想必乐晗最后给自己的药是安眠药吧。 第二天醒来,玉青葵还是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疼痛的,甚至比没有治疗之前还疼,感觉昨天晚上自己受的罪都是白受了,现在一点作用都没有。 而乐晗给出的解释就是,在驱逐蛊虫的过程之中,蛊虫离开了温床,难免会四处逃窜,并且癫狂,所以会伤及到五脏六腑,甚至疯狂之中,还会啃食内脏。 他已经把伤害控制在了最小化,其余的就只能等它慢慢的愈合。 第三百四十九章喜忧参半 大概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身体上的疼痛才能够完全的消失。 得到了这个消息,玉青葵真的是喜忧参半。 好消息就是过了这半个月之后,自己再也不用说这蛊虫的烦扰了,虽然可能对身体上还是有着一定的伤害,可是永绝后患倒也不亏。 坏消息就是像这样的疼痛,其实真的没有比昨天晚上好多少,而这样的疼痛要一直持续半个月左右,可想而知,她这半个月会是怎么过来的。 到时候应该会瘦个二三十斤。 才刚刚过了两三天,与青葵就觉得自己的精神状况已经不是很好了。 身上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甚至有时候会灼烧着他的神经,令他她有些神志不清。 据乐晗还说这种疼痛的感觉还会愈来愈烈,在驱除蛊虫的时候,乐晗给她的是提神的汤药。 而在这十五天之内,乐晗会每天给他一碗安神的草药,让她有时间就睡,尽量的把痛苦减少在最小化。 然而玉青葵这所有的痛苦,宁渊却无法感知。 因为宁渊也在经历着一场风波。 …… 扶离最近好像是有一些不安稳了。 开始积极的联络朝中大臣,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有时候把自己的野心太过于暴露出来,反而会让人怀疑这个目的的真实性,而扶离的高明处就在,他把这份怀疑转化成了光明正大的目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时之间,宁渊也不能分辨出来它究竟是要做什么。 然而毋庸置疑的就是,扶离对于宁渊自始至终都抱有着那么一些敌意。 这一点就连初夏都感觉得出来。 初夏调查情蛊没有调查出来,反而是宁涵把这些事情给套出来的,所以她一直是觉得自己办事不力,一直笼罩在自责之中,虽然宁渊也并没有表现出要责怪甚至惩罚他的样子,可是没有把任务完成,他就觉得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好。 宁渊得知了情蛊正是扶离所为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等着。 不知道是在等机会,还是在等待着扶离的松懈。 每天上朝的时候,扶离都会站在最前面,而原本应该站在上述后面的那群人,开始一天一天的朝着扶离后面站,仅仅只是四五天,尚书身后的人就已经少了一小半。 转换了阵营的人的真实目的,是真是假,忠诚度是什么?扶离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地方就只在,他的这些行为究竟能不能扰乱宁渊。 但是现在看来却好像并没有。 宁渊知道,转换阵营的人,其中有一部分肯定是尚书的卧底。 扶离现在的所作所为,等于是已经不想和自己在组成一个联盟了,甚至是反目成仇。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现在他被迫的和尚书组成了一支队伍。 早朝结束了之后,宁渊按照惯例,让扶离去御书房之中,和自己商讨国事。 看着跪在书桌面前的那个人,宁渊有些感慨。 在他刚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也曾经怀疑过扶离的目的,可扶离自始至终都表现出无欲无求的样子,好像仅仅就只是跟着乐晗来为父皇效力而已,甚至他都快相信了。 那段期间甚至还对他有那么点儿欣赏,想要和他做朋友。 现在看来,自己那时候的想法无疑是很愚蠢的。 “关于情蛊,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皇上应该猜得到,臣由爱生恨,所以才下了情蛊,想要她为自己最心爱的人心痛而死。” 这是这种福利的表情,都是淡淡的语气,也是毫无波澜,就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可是他讲述的所有的事情。 主角都是他和玉青葵。 宁渊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你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会舍得她死?” 对于情敌和对手的了解,宁渊不自信,可是却也不是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臣已经解释过了,由爱生恨。” 宁渊直接就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面茶杯里面的水都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旁边的小太监立刻就吓得跪了下去,反倒是初夏在一边,脸色冷漠。 甚至像是已经习惯了宁渊这样。 宁渊下了龙椅,顺着台阶一点一点的朝着扶离走过去,走到了他身边的时候,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又转开眼神,继续走。 “我已经调查过云楼,在玉国可谓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只可惜只钟情于玉青葵公主,并不作他想,如果不是玉公主早早的嫁到了南国,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当一对神仙眷侣,可是天命难违,两个皇帝共同的命令,让玉青葵不得不肩负起和亲的责任,是吗?” 宁渊是一个胜利者的角度说出这些话,虽然这段话之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他的名字,可是语句之中却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他。 不得不说,宁渊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也是一个出色的博弈家,无论是在语言上的对弈,还是在棋局上面的对弈,他都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这一点扶离很认可。 “皇上什么事都知道,又何必来问?” “你恨朕吗?朕抢走了原本不该属于你的女人。” 原本就该属于这句话,虽然他说的并不是很开心,可这的确是事实。 不得不承认,他嫉妒扶离,嫉妒的发狂。 扶离和玉青葵拥有这一段他不知道的过去,而这段过去,恰恰是他最想要知道的玉青葵的那段纯真的过往。 虽然他拥有着玉青葵的将来,可他们之间没有过去。 “不恨,臣恨的只有自己,如果成当年再勇敢一点,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想必父亲也会帮我,应该就没皇上什么事了。” “可惜并没有。”宁渊知道扶离,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情。 可惜,真可惜。 他就知道扶离正在可惜这段过去,这算是心理上面的攻击。 果不其然,扶离当场就握紧了手,虽然隐藏在袖子下面,可是紧绷的胳膊线条,他还是看得出来。 第三百五十章火光四溅 “你想要着南国?” 宁渊虽然是在疑惑的问,可是语气之中却是无比的笃定,好像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他好像是猜错了。 扶离在之前还有着那么点想得到这个国家的欲望,现在却已经是完全都没有了。 之前他想要得到这个国家,是因为想要得到属于这个国家的一个人。 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属于这个国家了,甚至在哪里都不清楚,他要这个国家有什么用呢? 如果他真的想当皇帝,直接回去和玉青荇成亲,玉国皇帝膝下没有皇子,如果他真的想当皇帝,良妃一定会极力的帮他。 玉青荇和良妃加在一起说话对于那个皇帝的作用,玉青葵应该早有体会,毕竟当年就是因为她们两个,然后才嫁到这边来的。 “臣并无贼心,还请皇上明鉴。”扶离跪了下来,然后行了一个礼。 宁渊现在才发现一件事情,不管他怎么调戏或者刺激扶离,总是那气若神闲的样子,就算有的时候会情绪突然被控制,但也会很快的调整过来。 这个人调整能力,真的是有一点变态。 无论外界有什么样诱人的理由或者因素来干扰他,他都会很快的调整过来。 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他?宁渊现在有点好奇。 “皇上,如今西北战事越来越激烈,我国没有一个大将军可以出任,其实我想去,恐怕边关的战士们都会失去信心和战斗欲。” 每日来这御书房要商量的事,无非就是国事,可是这两日,宁渊却总是提起玉青葵。 这让扶离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玉青葵有了什么消息。 然而他心里面清楚的很,就算是有了什么消息,宁渊也不可能会告诉他。 宁渊这是在吊他的胃口,测试他的底线。 “那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你下去吧。” “是,皇上。” 扶离下去了之后,初夏从后面走了出来,然后伏在宁渊的耳边说了句话。 “皇上,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您准备什么时候交手?” “那就这三日之内吧,另外万药谷来消息没有?” “臣曾经试着去打探过一次消息,可是那位置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闯入其中,如果没有里边的人来接应你,你根本是进不去的,已经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主动传消息,臣有点没底了。” 宁渊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 别提是初夏了,就连他心里面也没有底了。 到了那边也已经半个月了吧,虽然走的时候一再保证会尽早传消息,可是到了现在,却依旧是没有消息。 如果是玉青葵出了什么事情,那边绝对会很快传来消息,现在至少可以确认的是玉青葵安然无事。 可是玉青葵现在究竟是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每天就这么想着,也不是个事。 于是在两天前,他就让初夏开始着手交代替身,这两天就可以完成交接。 “皇上,那交接完成了之后,臣是留在这里……还是跟你一起去?” “你是想留在这里替我监督,还是想跟我一起走?” 初夏有一些犹豫。 按理说他是应该跟在宁渊的身边,可是如果他们两个就都这么走了,皇宫里面宁渊再也没有一个百分百信任的人,也没有人留下来监督。 虽然知道那个人不可能会反,可是世上无绝对,他还是留心一些比较好。 “朕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你不用担心,回头跟着我走就是了,更何况你所喜欢的两名女子不都在那边吗?” 初夏就这么被说出的心事,不禁有些脸红。 当时就跪下了,跪在地上,脸红彤彤的。 “请皇上不要怀疑臣的忠心,这个绝对不是臣的主要理由,臣主要还是想要效忠于皇上,臣……” “闭嘴,出去。” …… “你知道我是谁吗?”面前的女子摇了摇头。 “那之前的事你都记不记得?”她又摇了摇头。 宁涵扶住了自己的脑门儿,觉得世界上最惊人的事情不过如此了。 “那……”宁涵还没有放弃,还是想问一些什么,可是却被面前的那名女子给打断了。 “公主殿下,你,看小女的眼神之中,好像有着悔恨,是之前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听着这一声无比遥远却又无比熟悉的公主殿下,宁涵差一点没有忍住眼泪,连忙低下了头,拼命的眨了眨眼睛,才将眼泪又重新弄了回去。 等到再次抬起头来,已经和平常无异。 “之前的确是对不起你,你说你丢失了一段记忆,你丢失的那段记忆中,有我最痛苦的过去,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一定全部都告诉你。” “那就不想知道了。” 宁涵发现,她这一次见到任娇姿,好像是觉得哪里发生了一些轻微的改变。 任娇姿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唯唯诺诺,说话变得很大方,虽然态度依旧,是很谦卑,可是比以前好的太多了,虽然还是会不自觉的撇开眼神,不直视他,可是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大概是因为她原来是在国师府上做奴婢养成的习惯。 “为何?自己丢失的一段过去,你应该很想知道。” “可是小女有一种直觉,如果知道了的话,我们两个都会变得很痛苦,与其两个人一起痛苦,不如我就抱着美好的幻想来治愈你吧。” 任娇姿眼神里面像是有着星星一样,就像是从前那样,微微的抬着头看着宁涵,脸上带着笑容。 只不过跟从前不一样的是。 她的笑容中再也没有了那份少女的羞涩,眼神之中,再也没有了那份隐忍的爱意。 看起来一切好像是都没有变,可是一切却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扶离大人说,我叫任娇姿” “不,你叫宁娇姿。”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自从那场意外之后,任娇姿已经没有了家人,虽然任娇姿说了会保护她的母亲,可是她的母亲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故而去世。 到头来,她变成了孤身一人。 第三百五十一章不要叫我云哥哥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任娇姿微微的愣住了。 在他印象之中,好像母亲还在,可是等他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母亲却早已经不在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变成了孤身一人。 记忆也是错乱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的死去,害怕自己不会记得任何人,也害怕自己就会突然的被世人所遗忘。 现如今,她突然多了家人。 说实话,开心的同时又有着恐惧。 她不知道她和宁涵身上之前发生过什么,可是她却有一种直觉,应该是很伤人或者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他心里当然是好奇的,可是好奇的同时,又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这个事实。 宁涵看宁娇姿表情有点奇怪,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怀疑了。 昨天她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也是怀疑自己,幸好自己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他打消了疑虑。 现如今,这个熟悉的眼神又出现了在了她的表情上,还真的是让人觉得不爽。 宁涵连忙转移了话题,下意识的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 “没有,我的记忆是错乱的,有可能就发生在昨天的事情,在我的记忆中,可能就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我记得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错了的,只记得当天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一点,宁娇姿老老实实的呆在扶离府中,安心的做一个下人,也失去了调查这件事情的欲望,总而言之就是过一天是一天,如果她老老实实的在那边当下人,至少厨房长会记得她,也算是一个归宿。 “以后你跟着我吧。” “我不能回到厨房去吗?”宁娇姿反问。 “为什么?呆在我这里不好吗?”宁涵以为扶离把宁娇姿送过来了,还以为是当事人愿意的,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的。 “来这里的时候是你自愿的吗?还是说她命令你过来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情,对不对?” 宁涵双手抓着宁娇姿的肩膀,轻轻的晃动着。 宁娇姿被她突然变得这么严肃的表情,给吓了一跳,最后也只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她把扶离当做自己恩人,当时她在街上,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时候,是他收留了自己,还给了自己一份活下来的理由和使命。 那就是呆在厨房里面。 “扶离大人说要我永远听命于他。” “……你能听命于我吗?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呀。”宁涵尝到了嘴角咸咸的味道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已经哭了。 宁娇姿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是伤疤还是回忆? …… 管家来报。 “大人,骄阳公主又来了,现如今正在大门外等候,请问是让不让进?” “让她进来吧。”扶离好像是一早就知道她会过来一样,并没有很意外,只是不慌不忙的写完了那张字,然后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废纸桶里。 “大人,您算准了会过来,还真的是过来了。”山宿为扶离重新铺上了一张纸,然后收拾好了桌面,给扶离上了路。 扶离就这么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还没有站得住脚步,门就被打开了。 玉青荇站在门外,笑得很开心,打开了门之后,就连忙扔到了一边。 经过了这几天的调教,玉青荇已经知道怎么样当一个下人,就在她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就会跑到门口来开门。 “下去吧。” 虽然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很多的机会能够离扶离太近,可是明天能看到他,就算是能亲自为她开门,也觉得很幸福。 山宿和扶离两个人往前走,玉青荇就跟在他们身后大概五步远的地方。 就这样看着那个人的身影,玉青荇觉得现在的自己,哪怕是做着让人觉得有屈辱的奴婢,也并不是不可以忍受了。 “云哥哥……”玉青荇在身后轻轻的叫了一句。 哪知道,扶离立刻就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过了身来,看着玉青荇。 表情倒也说不上是严肃,可是在于清醒,看来的确是有一点可怕,因为扶离笑着的时候,真的是让人觉得心情很好,但是当他绷着一张脸的时候,看起来却能够让人起鸡皮疙瘩。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那一双眼睛。 扶离的眼睛真的有一种能够穿透人心的魔力,当他看着谁的时候,真的会不由自主的被他的眼睛所吸引,跟着他眼睛的情绪走。 “我有没有说过不让你叫我云哥哥?” “说过了……”玉青荇低下了头。 的确是说过了,只不过他一直都在心里面默默的叫而已,刚刚也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讲出来了而已,并不是他心里面真正想叫的。 “那你为何明知故犯?” “请恕罪。” 山宿拉过了扶离,“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大人,先去见骄阳公主吧,骄阳公主好像有话想对你说。” 扶离默默的看了一眼玉青荇,最后却只不过是叹了口气 然后就走了,也没有说赎不赎罪之类的话。 玉青荇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无论是叹息,并不是对她的无奈,而是对她的厌恶。 想到这里,玉青荇就忍不住咬紧了牙根。 而且刚刚听山宿说,骄阳公主又过来了。 又是那个烦人的公主吗?她也是公主! 玉青荇连忙跟了上去,想要跟着扶离,走进屋子里面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女人挡下了。 他记得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公主的贴身奴婢。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现在不好发火,要装的听话一点,可能与玉青荇真的会弄坏这个婢女的脸,真的是太烦人了。 山宿把房门关上了,然后就站在门的里面,当做守门,也防止外面有人偷听。 宁涵看到了扶离的那一刻,心里面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怪不得他能够当国师,这样的心计,果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想不到公主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和她多温存一会。” 第三百五十二章扶离的心机 “你早就料到了,我会重新过来?” “公主殿下说笑了,扶某怎敢揣测公主殿下的意思?” 呵呵,现在真的不是一声冷笑,就能够代表她心情了。 如果把事情从头到尾的都想一遍就会知道,原来她从头到尾都是在扶离的算计当中。 就自打那日来的那一刻开始。 或者说从扶离在大街上救下了宁娇姿在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在算计着这件事情了,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的几率是多少,可是却是真真切切的有备无患。 这该是多么可怕的心机?她不敢想象这样的人陪伴了两代的皇帝。 “少装了,我需要你下命令,让她只属于我。” “从前那名女子为了公主可以豁出性命的时候,也没有见公主这么在乎她,怎么现如今会变成这样?” 扶离的眼神在宁涵的脸上流转,最终定格到了她微微红肿的眼睛上。 他可以确认,宁涵在来之前一定是哭过了的,真的是个愚蠢的人。 宁涵知道扶离,这是在嘲笑他,并且是毫不留情的嘲笑,用自己的痛处嘲笑。 可偏偏他还没有生气的理由,因为扶离说的字字都是真相。 而宁涵现在只是觉得,如果当初她早知道事情会是那样,一定不会让那个小女子铤而走险。 “你想要什么条件?” “公主殿下果真是个爽快的人。”扶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拉过了自己背上背的那个竹筒,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在看着她的同时,双手还轻轻的抚摸着那个竹筒,虽然动作不是太大,可是她能够看的出来,手指头在竹筒的身上一下一下的动作 宁涵就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面也确认了一件事情。 这幅画对于他来说真的特别的重要,玉青葵的十五岁生日画像,是支撑他这么久以来的精神支柱。 她现在甚至可以打赌,如果有人得到了这个东西,用此来威胁他的话,一定会成功的。 “这幅画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吧。” “那日谈话的过程中不是已经告诉公主殿下了吗?不过,公主殿下,你还是打消了您现在的想法吧,这个东西我随身携带着,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将它夺走,根本没有人。” 自己的小心思就这么被看穿,宁涵也并没有觉得多尴尬。 现如今坐在他面前的人,可是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甚至连宁渊有时候也不可能会完全压制于他,两个人可能会打成平手。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脑子里的确在想这些,可我想的却是,如果有人用这个来威胁你,你会不会乖乖的听话。” “会。”扶离没有犹豫,直接就承认了。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而他就这么直接承认,不害怕别人将来用这个威胁他的理由是。 根本就没有人,可能会抢走这个东西。 竹筒里面有毒气,他得到了这幅画之后,还命人用毒药沾着颜料重新描了一遍颜色,所以这幅画至今还鲜艳的理由就是这幅画带着剧毒。 他早就已经服下了这种毒药的解药,并且是永久性的,所以他自然是不害怕,如果有别人拿到了这个东西,在打开竹筒的那一瞬间,就会顷刻毙命。 “进入正题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撤销对她的命令?” 撤销命令指的就是让扶离收回那句话,还给宁娇姿一个自由身。 “公主殿下,如果告诉我玉青葵在哪里的话,扶某就收回命令。”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死掉,甚至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清楚,所以这个问题你问我我没有办法回答,换一个条件吧。”宁涵撒了谎。 她知道玉青葵是在半夜里和乐晗一起离开的,一定是去了乐晗的地盘,或者是东君的地盘,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人可以掌控的地方,或者是熟悉的地方,总归不会去一个陌生或者是没有势力的地方。 而这些可能的地方,只要稍微的查一查就可以知道,她才不会暴露。 做人要有底线,不背叛就是她的底线,她才不愿意做那种不要脸的人。 “你撒谎,你明明就知道。” 又一次被看穿了心事,宁涵这一次可不仅仅是意外。 她觉得下一次来找扶离,可能就要戴上斗笠戴上面纱了。 因为扶离可以通过她自己的眼神就能够察觉的出来,自己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或者是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就算是撒谎,我也不愿意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么我就直接走了。” 这句话她是认真的,扶离也知道,宁涵犟的很,这一点他也知道。 当初宁涵放下了一个女孩子的矜持,对他告白那么多次,他也就知道她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那好吧,那我就没有什么想在你身上知道的事情了,回头你就带着那个女人过来吧,我亲自命令她。” “不,我要你写一封信,并且盖上自己的章。”宁涵不想要她们两个人在见面了。 扶离是个危险的人,这一点她自始至终都知道,她生怕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扶离会直接将宁娇姿夺走。 这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可能,扶离并非君子,这一点在她不喜欢这个人之后,就已经完全的明了。 扶离如果在自己身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真的有可能会拉着她两败俱伤。 “公主殿下,就这么不相信扶某吗?在公主殿下的眼中,扶某不是君子吗?” 听他这么说,宁涵才突然醒悟。 好像扶离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自己做过非君子的行为,就算是扣下了宁娇姿,也没有做出实质性的行为。 自始至终都是她单方面的在和扶离周旋,扶离对她的态度,只有拒绝而已。 现在这么想起来,还真的是叫人沮丧。 “快点写吧,如果你拒绝的话,我直接就走。” “请公主殿下稍等片刻,待臣去写一封信。” 扶离又把那个竹筒重新挪到了背后,然后背着就走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两个公主斗嘴 扶离走了之后,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 进来的人好像就是扶离身边的那个婢女,只见他一脸高傲的神色,丝毫没有婢女的前辈进来,看到他也不行礼,反而直截了当的问。 “你就是那个骄阳公主?” 宁涵早就觉得这个婢女身份不一般。 如果她是婢女的话,根本不可能会这么趾高气昂,况且她身上的气质也不像是碧玉,她看向扶离的眼神中,有着从前和她一样的爱。 这又是一个仰慕者。 “你知道还问?” 玉青荇没有想到这个宁涵公主第一句话看起来就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人。 幸好这边也没有别人,就算是被丢脸的反驳,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咳……”掩饰的咳嗽了一声,玉青荇走到了宁涵的身边,然后仔细的端详了一下。 从头看到脚,一处都不漏。 这种大胆的审视的目光,其实让宁涵觉得非常的难受,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宁涵薄唇轻启:“看够了吗?” “我就直说了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不纠缠云楼哥哥?” “哦~原来他的名字叫云楼呀。”宁涵其实早就从玉青葵的口中知道了。 只不过现在看这个女人对她那么在乎的态度,应该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来逼走她,所以才说出之前的事情。 如果不出乎她意料的话,可能这个婢女接下来还会说之前扶离和玉青葵的事情。 “他从前可是有一个很爱的人,他和那个女人打小一起长大,不管是友谊也好,爱情也罢,他们之间的联系,这辈子都断不了。” 宁涵脸上出现了类似紧张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是眼珠子一直在打转,足以让他现在看起来很紧张。 看着她这样的反应,玉青荇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接下来才是最刺激的。 “那个女人嫁出去了之后,云楼我哥哥就假死,然后去了那个女人所嫁的地方,这故事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呀?骄阳公主?” “不……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宁涵紧绷着一条神经,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相信。 “没错,那个女人叫做玉青葵,云楼哥哥就是为了他来到这边的。”眼瞧着宁涵变得如此紧张的神色,玉青荇知道玉青葵这三个字就是压倒她的最后那一根稻草。 虽然就这么提起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内心涌起无数股的酸涩感,可是如果这样能够打压宁涵,倒也让他觉得自己照顾难受的感觉,并没有白受。 “不会……不会的,他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我大嫂?这不可能的呀!你少给我胡说!” “哈哈哈哈哈!”玉青荇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渐渐的狰狞,宁涵现在的反应,真的是让她觉得无比的愉快。 她不好受,这个女人也别想好受,所有喜欢上云楼的人都别想好受。 “不……”宁涵双手捂住了脸,声音也变得有一点闷闷的。 看着她这样,玉青荇就想笑,可是刚刚笑出了声,就被宁涵的一句话把所有的笑声都堵在了嗓子眼儿。 “你是不是觉得我听了这些话之后会是这个反应?”宁涵把双手放下来,脸上丝毫没有了刚刚那种悲痛欲绝,甚至是不接受现实的那样表情,反而是带着一脸嘲讽的笑。 “怎么……怎么可能?” 现在两个人的表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简而言之就是互换了。 玉青荇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宁涵就是看起来很讽刺,很搞笑。 “你早就知道?” 怪不得玉青荇从刚刚开始就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看起来还是很聪明的,怎么可能会被她三言两语的就这么挑拨。 只是她现在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 知道这些事情的,在这边也只有一楼和玉青葵两个人,云楼总归是不可能把这件事情主动告诉宁涵的,难不成是玉青葵主动交代的吗? 玉青葵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主动交代这些事情? “这句话可是大嫂告诉我的呀。” “不可能,她那样虚伪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将这段过往告诉你,一定是你骗我。” 这话真是让宁涵听着觉得想笑。 自始至终,这个女人的语气之中,都对玉青葵有着那么一丝敌意。 况且一句之中,字字都是诋毁玉青葵,这样的人让她不自觉的联想到了。玉青葵的那个妹妹,玉青荇。 她听玉青葵提起过一次,只知道她向来和他的那个妹妹不和。 况且这个女人就像刚刚说的那样,不像婢女,而且言行举止之间都带着那么点高傲,把这些信息合在一起,其实并不难想象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就是玉青荇吧,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在别国的国师府上做奴婢,不知道,这消息被你们国家的人听到了,会不会说你通贼叛国呀?” 宁涵说话就是这样,专挑别人的痛处说,她现在已经稍微的了解到一些性格为人了,也知道她为什么和玉青葵不和。 因为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讨厌了,是个人都会和她不和。 “你……”玉青荇只不过是一个骄横的公主,如何能够敌得过伶牙俐齿的宁涵呢? 宁涵只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将两个人的局面彻底的给反转了过来,说到底,还是玉青荇太嫩了。 “我看你也不像是当奴婢的样子,不如早点回去当你的乖乖公主好了。” 玉青荇刚想说什么话,就被门外的那一阵敲门声给打断。 “扣扣!” 这敲门声音让玉青荇的精神瞬间紧绷,因为她进来这个房间本身就是没有得到允许,是她自己自作主张要进来的。 如果云楼哥哥真的要因为这件事情而惩罚她,那么她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紧跟着敲门声的是山宿的声音,“公主,大人让我来向您转交一封信。” 玉青荇听到了这声音,又像是突然放松了一样,相比起来,她更宁愿来敲门的人是山宿,在她的潜意识中,山宿应该不会告状。 宁涵走的时候,甚至看都没有看玉青荇一眼,很显然是基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第三百五十四章明天晚上走 等到宁涵拿着信走了之后,山宿才走了进来,看到玉青荇站在那里,盯着宁涵离开的方向,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只得叹了一口气。 “你要时刻记得你的身份是个奴婢,只要大人一天不承认,你是他的故人,你就只能是他的奴婢,还希望你以后能够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再做出越矩的举动,今天这件事情我就不告诉大人了,但是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山宿觉得真的不能够再帮玉青荇了。 本来只是觉得玉青荇是个苦情的人,身为一国公主,为了他家大人还可以放弃在那边的一切,跑到这边来当奴婢,听起来就很可怜。 只是现如今和他的种种行为和日迹来说,根本不足以可怜,反倒从某一个角度上来看,有点咎由自取的感觉。 “我知道!”玉青荇对宁涵堵得说不出话,现如今居然连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敢来教训他。 在这个府上,她只会听命于云楼哥哥,其他人的命她听都不想听。 看着玉青荇,又是一脸勇于认错,不知悔改的样子,山宿只能叹口气。 能帮的他就帮到这里了,至于日后会变成什么样,那他就管不着了。 …… 当宁涵把那封信拿给宁娇姿看的时候,宁娇姿只是淡淡的表情,并没有那种重得自由的喜悦,也没有那种被主人抛弃之后的悲伤,有的只是平淡,甚至看不出情绪的平淡。 你好第一次觉得有点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做,对于她来说到底是不是有用的行为? “如今你重新恢复自由了。” “嗯……感觉有点奇怪,这感觉就像是原来我在大街上国师还没有收留我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像是没有归宿感。” “那么我给你一个归宿感吧。”宁涵从身后把手露了出来,手上面是一条红绳。 “这是……?”宁娇姿疑问。 宁涵一边拿起一条绳,往她的胳膊上绑,一边说。 “这个名为同心结,是你之前落下的,现在我重新给你绑上,以后可不要再轻易的摘下了。” 说着,宁涵露出了自己的右手,右手上面绑着的是和宁娇姿手上面这个样式一样的同心结。 只不过相比起来,宁涵的这个同心结,显得更为破旧一些,就像是在手上待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摘下一样,经过日晒水浸,甚至都有点毛糙了。 宁娇姿手上的那个同心结,是原来宁娇姿准备去死的时候偷偷的脱给宁涵的,宁涵把它留了下来,保存到了自己的锦盒之中,直到前两天才又重新拿回来。 “今后你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吧。” “公主的意思是让娇娇当您的婢女是吗?” “不,是家人。” …… 午夜,皇宫之内,万烛熄灭,宁渊还在养心殿批改奏折。 这些作者都是他临走之前不得不亲自处理好的,虽然替身的行事风格都很好的学习了他的风格,可是保不齐也有一两件事情会做错,这些都是比较重要的,所以还是交由他亲自处理比较好。 “皇上,您准备什么时候走?”初夏今天一整天看起来,似乎都有一些闷闷不乐,说话的语气也是很低,不像平时那样的有力。 “就明天晚上吧。”用朱笔批改的期间,宁渊抬头看了一眼初夏,初夏脸上写满了心事。 只是看了一眼,宁涵就又重新低下了头,继续批改奏折,等到把这个奏折批改完之后,扔到一边之后才问。 “你到底在忧愁着什么?” 初夏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急着回答,等到过了一会儿才直接跪下说。 “请皇上让属下留在这里,属下留在这里,一是可以继续辅佐‘皇上’,二还可以为皇上分忧。” 初夏连着说了两个皇上,可是这两个皇上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第一是辅佐皇上,只不过是想要监督,并且是时候的出谋划策,辅佐着宁渊的替身而已。 第二个为皇上分忧才是真真正正的给宁渊分忧,这两者有着质上面的差别。 “不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个人是我亲自挑选的,根本就不会出现问题,我知道你归根结底在担心的是什么,你没必要想那么多。” 宁渊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压根就不会把皇权真正的交待替身手上。 他走的时候会把玉玺带走,只留下一张盖过玉玺的布帛,就这一张,至于要怎么用就看他自己了。 一些重大的命令是要用的玉玺,平时想要做什么事情,完全可以用口头命令。 然而就好比任命将军或者是大臣,或者出兵收兵这种的,只能用玉玺。 这阵子他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布局好了,基本短期之内是不会用到玉玺。 他不留下玉玺,并不是怕替身会背叛他,而是害怕万一有人要谋反,玉玺也不会落到自己人的手中。 宁渊把事情告诉了初夏一遍,初夏听了之后,反倒是愣了许久,最后才笑出了声。 “果然是皇上想的比较周到,属下果然是想的不太周到。” “你又不是皇上,怎么可能事事都想得周全?是不是?” 宁渊说了这句话,初夏直接腿一软,下意识的就想要跪下。 是啊,他不是皇上,又何须要担心这么多呢? 宁渊才是皇上,有着他该担心的事情,自己担心的只是如何服侍好主上就行,其他的没必要担心。 “以后不该担心的事情属下不会担心了。” 宁渊这才拿下了下一个折子,开始批改,转眼间时间就到了第二天晚上。 这天晚上很平静,皇宫内没有发生大火,也没有发生暴乱,只不过坐在龙椅上面的人,悄悄的变了一下而已。 在外人看来,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一切都变了。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扶离一眼就看出了皇位上那个人的不对劲。 刚开始坐在那里都还好,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之中虽然有着一样的锐利,可是他就是觉得那个人不是他。 第三百五十五章我和你成亲 宁渊也走了,真是讽刺,到头来,扶离还是落得了一个人的下场,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输谁赢。 最后他们两个人都消失了,只剩扶离一个人留在战场,看起来好像是他赢了,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是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 宁渊绝对是去找玉青葵了,可问题就在,扶离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宁渊和玉青葵在哪里。 宁渊绝对不是放弃了这个国家,而是在他心里面,最重要的是玉青葵而已。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玉青葵而已…… 宁渊和玉青葵将来会在一起,究竟是重新回来还是隐于山林他也不清楚。 可是他清楚的是,宁渊不会放弃友情,亏也不会放弃这个国家,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如果他要攻击南国,宁渊才会露头?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国家是宁渊父亲留给他最后的财产,宁渊才不会就这么傻傻的全部都丢掉,他一定会回来的。 不知道怎么的,扶离就想到了玉青荇。 如果他要攻击南国的话,肯定先是要当一个国家的皇帝,如此看来,也只能和玉青荇成亲,然后当上玉国的皇帝。 关于这一点,他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只是到来得这么快,反倒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算计了的感觉。 玉青荇很敏锐的察觉了扶离今天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他主动让自己进入了书房,而不是让自己跪在门外等着。 对于这样的变化,玉青荇觉得是一个好的变化,至少云楼哥哥终于不排斥她的接近了,也愿意让她待在身边。 只是进来了之后,云楼哥哥一直沉默不语,玉青荇也觉得气氛稍稍的有那么点尴尬。 过了一会儿之后,玉青荇终于忍不住想要搭话了,“云楼哥哥……” “你说,我跟你成亲好不好?”扶离冷不防的就给玉青荇说了这么一句话,一句玉青荇连做梦都想听到的话。 “啊?”玉青荇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冲昏了脑袋。 成亲这两个字他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时间太久了,他也就觉得这应该是很遥远的两个字。 现如今,这两个词就被摆在了她的面前,她却开始怀疑真实性了。 “云楼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不想和我成亲吗?”扶离说话的时候手里面还没停,好像是在写着字。 讨论着这么严肃的事情的时候,他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这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当然想,日日夜夜做梦都想。”如此直白露骨的话,一个女子说出来自然会害羞,可是这些话是告诉云楼哥哥的,如此想来,玉青荇也就不觉得害羞了。 “云楼哥哥,你真的要和我成亲吗?” “嗯,你不是想要和我吗?那我就和你成亲,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前提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就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让玉青荇觉得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连代价是什么都没想,就直接胡乱的点头答应了。 “好好好,只要云楼哥哥你成亲,你想要什么的话我都会给你,如果我给不起的话,我会让我父皇给你!” “你说的?”扶离挑眉的动作,在玉青荇看来,无疑是某种程度上面的诱惑。 “对,不管云楼哥哥你想要什么。” “假如我想要皇位呢?你父皇肯不肯给我?” 玉青荇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本来以为扶离想要的东西无非是一些金银财宝,或者是封地官爵之类的,在她的印象里面,也想不出什么比这些更过分的东西了。 可是他她却没有想到,还真的是有。 “云楼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对吧?云楼哥哥,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是非常认真的在和你说的。”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说。”扶离放下了毛笔,站起身来,一步步的朝着她走过去。 看着自己心里面朝思暮想之人,就这样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玉青荇却在一步步的朝后退。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云楼哥哥看起来有一点可怕。 就好像是瞄准了猎物的一只大老虎一样,丝毫不注意,就会把自己给撕碎。 玉青荇的表情,让扶离明白,自己果然还是不能太直白的和她说。 这个女人想要的自始至终就只有自己,完全不会考虑任何的利害关系,也不会考虑自己即将失去什么和得到什么。 扶离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种锐利,只有这似水的柔情。 然而这样的眼神却是玉青荇最受用的,她就爱死了这样的眼神,只可惜从前这样的眼神都是专属的留给玉青葵的。 而现在这样的眼神却只是单独的属于她,现在这一刻,只属于她而已。 玉青荇转眼之间就忘记了自己刚刚是如何害怕扶离的,又重新沉浸在了扶离温柔的眸中。 扶离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去,最后伸出手放到了玉青荇的头上,轻轻的摸了两下,然后温柔的说。 “你想一想,如果我当了皇上,那你岂不是皇后?况且我当了皇上之后,也会把你的父皇和母妃安置好的,并且给你的母妃封为太皇太后,这不是你的母妃一直想要的吗?” 玉青荇她是个公主,并且还是个庶出的公主,嫁得好一点,可以嫁个王权富贵的家族,当个正妻或者侧室,如果嫁的不好的话,也只不过是去和亲。 可是再怎么好也不可能会当上皇后,这个条件真的是让玉青荇犹豫了,她居然想答应。 母妃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当上皇后,可是父皇就算是再怎么宠爱母妃,也还是没有把母妃立为皇后,哪怕那个贱人的母亲已经死去了那么多年,依旧是没有放下。 可是如果他当了皇上,母妃就可以当太皇太后了?这不是母妃一直想要的吗? 如果她和母妃一起去劝导父皇,想必父皇也一定会同意的吧。 因为父皇对母妃和她一直都有着愧疚。 第三百五十六章达成契约 “好,我会帮你的,前提是你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她现在已经不把扶离称为云楼哥哥了,可以看的出来是毫无掩饰的在跟他谈这个事情。 这样也好,扶离也就不用再说什么无用的话了,代表她是真的动摇了。 “除了皇后的宝座,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她死…… 这句话是玉青荇在心里面说的,自然是不敢让扶离听到,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云楼哥哥还是喜欢那个人,所她不能够把话直接就给说绝了。 “那你就先回去吧。” “好的,那我就先回房间了,已经很晚了,云楼哥哥你也早点休息啊。” 虽然她名头上面是扶离的贴身侍女,但是除了在门外跪着其实也没什么作用,平时伺候扶离的活也都是另外一个男下做的。 根本就没她的什么事,这样也好,也省的她做一些累人的活,还能每天看到云楼哥哥。 “我说的是,你回玉国去吧。” “什么?”玉青荇有点蒙了。 “不是,刚刚我们不是还说好的吗?现在为什么要把我赶回去?云楼哥哥你刚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吗?” 扶离扶住自己的头,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智商有问题的女人交谈,每次说什么问题的时候,总是要给她解释一遍是什么意思她才能理解。 虽然傻一点的人更人掌控好,但是其实他并不想要一个交流都有问题的伙伴。 如果不是他现在别无选择,他想他可能会立刻杀掉这个人。 “我的意思是,你先回去和你母妃商量好,我这边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会跟着你一起回去的,大概也就一两天而已。”短短的几句话的交谈,已经让扶离消耗掉了这辈子的耐心。 玉青荇还是放心不下,但是看云楼已经很明显的不想要再解释了,她也就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不再去问了。 “好,那就听云楼哥哥的,我这就回去,云楼哥哥你一定要很快的就跟过来啊!” 玉青荇其实不放心,取下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样东西:玉佩。 当初她在这里走投无路变卖首饰的时候唯独没有卖掉这个,因为在这个是公主才能够拥有的玉佩,并且一生就只有这一个而已。 扶离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是公主的玉佩,因为原来玉青葵也有一个,只不过跟这个颜色不一样,比这个更加精致而已。 玉青荇那么看中自己的公主身份,怎么可能会卖掉这个东西? 只见玉青荇一脸娇羞的送出了自己的玉佩,送到扶离的脸前。 “云楼哥哥,这个是我的玉佩,一生只有一个,我把这个送给你当做是信物吧。” 她的意思是,把自己的一生都送给了扶离,如果是一般的男人看到一个公主要把自己的一生都给送出去,大多数会受宠若惊,可是扶离并不稀罕这个东西。 所以当扶离接过东西的时候甚至是带了那么一丝丝的厌恶。 当然这个表情玉青荇是不可能会注意到的,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根本就不可能会注意到扶离此刻看她的眼神中有着多少的厌恶。 “走吧。”扶离感觉平时上朝和对立派的人语言搏斗都没有这么心累过。 …… 晚上,风云客栈,屋顶,两个人躺着看月亮。 宁渊遇到了问题。 玉青葵到现在还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本来想着直接去那里找她,但是万一路上玉青葵的消息来了,他不能第一时间收到耽误了正事,同样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正在他在皇城里里外外纠结的时候,终于传来了消息。 信里面说,玉青葵安好,体内的情蛊已经排出去了,现在正在恢复期,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一个月就能够完全恢复了,另外让宁渊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让他们去万药谷下面的情报阁送个消息,然后他们会派人下来迎接的。 合上了信封,宁渊心头悬了很久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他现在很想玉青葵,想要立刻就见到她。 这个想法刚刚从脑袋里面跑出来,宁渊就被自己给逗笑了。 他这都想的什么有的没的?虽然立刻见到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幼稚的想法从他自己的心里跑出来,还真的让他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一提到所有关于玉青葵的事情,他就变得不像是平常的自己了,但是这个时候的自己,却恰恰是最真实的自己,别人不知道的自己,全部都给了玉青葵。 “哥,你在笑什么?”现在的宁渊已经不是皇上了,所以宁涵的称呼自动变成了哥这个很平淡无奇的称呼。 终于是拜托了骄阳公主的称呼,宁涵现在也是觉得自己一身轻松,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个人而已。” “想必是大嫂吧,哥,其实我有的时候还真的羡慕你,你有一个想起来就会笑的人,可是我却没有,我想起来的那个人只会让我觉得愧疚。” 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摆脱了身份的枷锁,在外人看来,他们也只不过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而已,所以也就不再称呼自己为朕或者本公主之类的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我字,却让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果你能让她笑,想必也不会太伤心了,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事情都在一步步的变好,我们的未来会变好的。”也许是终于变得轻松起来了,宁渊说话也变得随性起来了。 从前他是皇上,就连表情都不能有,因为你露出了任何一个表情别人都会透过表情看出你的心事。 “我们现在就立刻去万药谷吗?” “去吧,不在她的身边,总感自己没有了归属感。” 玉青葵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是他过得最心烦意乱的日子,因为习惯了她的存在,现在突然没有了她的存在,还真的是叫人不习惯。 “好。”宁涵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然后就跳下了屋檐。 第三百五十七章研究医术 “唔……放……放开我!……” …… 第二天一大早,玉青葵就拿出了自己终于要看完的那本书,看完了这本书之后,自己终于不用再跟草药死磕了,所以她现在居然有了一种仪式感。 终于要换一种类型的书了呵呵…… 学医之路真的是满漫无边际呢,并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 “夫人,你就不要在苦读这些了,反正东君先生和乐晗先生都懂,您可以让他们教教你呀。”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她也不是傻子,有捷径当然是想去走一走,但是没有基础怎么走捷径,一问三不知的话谁愿意教自己? “好啦,又没有让你看书,怎么现在你的牢骚比我的还大?”玉青葵白了白芷一眼,然后赶她去和初思玩去了,留的她自己清净。 终于是看完了这本书,玉青葵合起了书本,看着自己面前的两本书,还是觉得有点收获。 虽然看这种书乏味的很,但是现在医学这方面自己至少不是一问三不知了,接下里的过程之中去问乐晗和东君两个人也有了点基础。 接下里的这本书比较有意思,讲的是各种毒。 一般这种书平常人是见不到的,所有人看到了毒这个字之后都避之不及,好像这本书都有毒一样。 但是当心中的邪念促使着他真正要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正视这本书。 玉青葵翻开了这本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行字。 心无杂念。 这个心无杂念可以说两个方面的,一个是看书方面的心无杂念,一个是对人方面的心无杂念。 看这本书的人不注意一下,很容易会鬼迷心窍,这行字虽然作用不是那么大,但至少也有一点点的警醒作用。 这本书里面的第一个内容就是介绍各种毒,然后是各种毒的来源以及方法,这种事情一般打听打听,也就能够打听得到,但是后半本的内容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 这本书包含了解毒制毒,各种复杂的毒药,但在每一种毒药的后面都注明了解毒办法,以及解毒会有的副作用。 可是唯独这本书的最后一个没有解毒办法。 毒药叫做水,后面的注释是无色无味,有剧毒,服用之后日久生效。 当她第一眼看到这个的时候,其实是有点懵逼的。 她喝了二十多年的水,为什么会变成毒药?无色无味倒是符合,只是这有剧毒,这一点到底该怎么算? 随后她就想起来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水本身就是无毒无味的,想必这种应该指的是心理。 也是无毒无味,所以就算给人喝了,她们也会当做是毒药,再加上心理作用,一定会以为自己已经中毒了。 喝水是早晚都会死人的,只不过是在几十年之后,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慢性毒药。 只不过如果有人用这个来要挟的话,那可真的就妙了,根本就没有下毒,中毒之人反倒觉得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如果自己的心理防线被攻破了,那就真的是毫无办法了,这就是心理作用。 虽然在古代并没有这样的说法,可是却不能否决它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玉青葵总觉得自己今天看的这本书以后可能会派上用场。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夜晚山谷里面总是阴风阵阵的,白天有多暖和,晚上就有多冷。 “阿嚏!” 玉青葵被这一阵风吹的毫无征兆的打了一颗喷嚏,随后揉了揉鼻子,并没有很在意。 哪知道仅仅只是这一个喷嚏,才是在最痛苦的开端。 玉青葵因为天天晚上都在庭院里面看书,身体内累积了太多的湿气,再加上原来情蛊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的消除,所以她现在的状态,在现代医学上可以称呼为发烧发热,而在古代医学里面……就是快死的病。 因为古代的草药一直都没有对发烧发热有很好的治疗效果,大多数都是只能起一个缓解的作用,所以一边的拖着,一边病情又更加重了。 玉青葵这样子这个样子,药谷中最伤心的人,是初思,而最害怕的人是白芷。 初思觉得可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而白芷却觉得很害怕。 有过这样病的人,到最后如果治疗不好的话,身体大多都会落下病根,她很害怕玉青葵又会有什么别的后遗症。 玉青葵睡过去的这段期间里,白芷但在她的床边哭了整整两个时辰。 初思总是嫌白芷哭哭啼啼的,烦人的很,可是有的时候又不得不说,好像这次是把自己心里面的担心表现的最直白的人。 乐晗已经看过了玉青葵的情况,没有大碍,只不过之前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难免现在身子有点虚,好的有点慢,慢慢的养着就行了。 终于睡了一整天之后,她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时候脸都是肿的,眼睛也是红肿的不成样子,看起来无比的憔悴。 “夫人,你终于醒了!”白芷在看到玉青葵睁眼的那一刹那,终于破涕而笑,然后拉着她的手说。 “奴婢真的好担心,还好,夫人终于醒了,否则白芷也不活了!” 玉青葵直到现在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大灾小病不断的人,然而每一次白芷都是哭哭啼啼的这个样子,时间长了,感动便渐渐都没了,只有无奈。 “白芷……”玉青葵说话的时候像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声音,沙哑的像是一个几十岁的老太婆,嘴唇也要干燥的起皮了。 白芷连忙从桌子上面的茶壶之中倒出了小半杯水,然后用勺子慢慢的喂她喝。 等到温水终于滑进了她的喉咙的时候,玉青葵才感觉自己终于像是要活过来了。 “白芷,我觉得我这个人天生就有着这样的特性,自打你跟在我身边,我也是大灾小病,不断的身体都不怎么好,而每一次你都这么哭哭啼啼的,你都不嫌累吗?虽然我是个大灾小病不断的,可是我命大,以后不要再哭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峰回路转 “是,白芷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轻易的哭,扰乱了夫人的心思。” 白芷慌乱的擦下了资金脸上面的眼泪,然后站了起来,去旁边的架子上给玉青葵给拿了一件披风,然后披到了的她身上,再扶着她坐了起来。 玉青葵坐起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脑袋还是有点昏沉,果然像发烧这种事情好的那么快是不可能的。 发烧之后,通常会伴随着感冒,可想而知,等她这症状过去了之后,感冒要怎么熬过去。 啊,要是宁渊在我身边就好了,这是玉青葵现在心里面唯一的话,人越是在脆弱的时候,越是会想起自己心里,面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对于现在的玉青葵来说,心里面最想念的人也只不过就是宁渊了,真的好想你,玉青葵心里暗暗想到。 看着外面的天,玉青葵叹了一口气,“天气真好。” …… 假如现在能够找到假绑架了宁涵凶手的话,宁渊第一时间就是要叫那个人给五马分尸。 昨天晚上他在楼上的时候,就听到了宁涵的一声尖叫,可是当他赶下楼到宁涵房间的时候,留在地上的就只有宁涵的那把玉扇。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人也不见了。 在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天一夜的疯狂寻找,然而却是杳无音讯。 他已经动用手上了所有的人员,为了保证宁涵的人身安全,他就算是调查也要偷偷的调查。 可偏偏这么调查的话,就不能求证周围的人,这种时候居然两个看见的人都没有。 有时候越是急,越是没有进展,而越是没有进展,他就会变得越急。 所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觉得这是上天给他开的一个玩笑。 上天将最重要的东西从他身边夺走,现在他最重要的亲人也要从身边夺走? 但是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其实也在想,如果他们不知道宁涵的真实身份的话,慢慢只是简简单单的图财而已。 如果他们知道了宁涵真实身份的话,现在已经是暴露了,或者说自己身边出现了奸细。 他现在更希望是第一种,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也不会让宁涵受到伤害,因为绑架宁涵的人想要的仅仅只是钱而已,只要自己给了他们足够的钱,就可以把宁涵给赎回来。 可是如果是第二种的话,不光是宁涵,就连他自己现在都会有危险。 现在各方面的情况都还不正确,所以他只能一边暗中调查,一边准备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现在是敌人在暗,他在明,这种情况是极为不利的。 “公子,你就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睡着了。”初夏端过来了一杯人参茶。 这人参茶本就是提气提神的,初夏也明明知道他根本就不会睡觉,防止他撑得太辛苦,所以才给了这个人参茶。 宁渊一声不响的把它接过来,然后全部都喝掉了。 他现在不可以沮丧,必须要打起精神,宁涵现在还不知下落,他必须要振作起来。 “你让情报再沿着周围十公里查一查,昨天晚上我下去之后已经见不到人了,才短短的一小会儿,他们就消失不见了,可想而知是计划缜密,但是我现在已经在城中搜索了,所以他们应该不会过于张扬,所以现在一定还留在这里,你派人去看着四个城门,一定不可以让人跑出去,只要他们还留在这里,我们就还有机会。” 宁渊不得不承认,现在他的心思已经有一点乱掉了,虽然他表现在过于镇定,也不得不说,他现在除了焦急的等待,没有一点办法。 现在也只能做无用的祈祷,祈祷他们只是为钱而已。 …… “找到他们去哪里了吗?” “没有。” “废物!!!”这是扶离第一次这么大声吼山宿,也是他第一次这么忍耐不住自己的怒火。 “啪!”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摔茶杯。 曾经的他,不管是怎么样,都不会喜怒于形色,然而现在却如此的不掩饰。 山宿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生气起来是如此的可怕,平时看起来再温和的人,一旦真正的生气起来,就连身边的人也无法承受他的怒火。 “如果还找不到他的话,那就别找了。” “大人,您准备放弃了?”虽然明明知道这个答案是不可能的,可他却还是觉得,如果能够真的变成这样的话就好了。 “你觉得可能吗?”扶离冷笑了一声,站起来,把身上的那个竹筒给卸了下来,然后放到桌子上。 “原来你真的这么残忍。”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只有他自己看起来是这么的可笑。 假如他能够早一点察觉的话,假如当年他能够早一点知道玉青葵要嫁出去,是不是现在的结局回来了变得不同呢?现在站在玉青葵身边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就继续调查,在调查三天,如果还是调查不到的话,直接放一把火,直接把国师府给烧了吧。” 山宿聪明的很,他很快就猜到了扶离的意思。 如果到时候还是找不到的话,那就直接让他们全部都“死”掉,当然是学习宁渊的办法,让所有的人全部都假死而已。 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要被重新洗牌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宁渊不再是这个国家的皇帝,而扶离则会变成另一个国家的皇帝。 两个人的待遇和地位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了那个时候,又该怎么样呢。 现在他也不知道,但是未来预期不一定只有坏的,有时候他倒还真的希望未来一切得是光明的。 “她现在走到哪里了?” “公主已经走到了南国边境,我们的人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确保她可以快速的到达。” “嗯,别再出什么差错,我头疼。”扶离低下了头,扶着自己的额头。 他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有一种无力感。 第三百五十九章仇雪莲求见 玉青葵是扶离的指路明灯,但是指路明灯却会一直远离他,不管他怎么样的努力想要靠近,却总是无法接近,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个看不到穿不透的屏障。 “如果三天之后还不能确认他们两个人的具体位置的话,你就不要在找了,我们直接回玉国去。” 既然主动寻找找不到的话,那么就让他主动出来好了。 玉国是他父皇给他留下的最后的遗产,他身上也有着担子,所以他不会放弃自己国家的人民,到时候就走着看吧。 “是。”山宿似乎还是有话想说,但是看扶离现在惹不起的样子,又觉得那种无所谓的事情就算是不让他知道的话也无所谓了。 刚刚想要转身走开,扶离就在身后叫住了他。“你似乎是有话想说,我不喜欢身边的人对我有所隐瞒,有事情你就说。” “只是一个无所谓的人想要见大人而已,大人就算是不见的也没事的。” 对于山宿来说,仇雪莲的确应该算是一个无所谓的人了,只是宁渊留下来的一个不得宠的嫔妃而已,并且听说还是没有宠幸过的,想必对于宁渊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在她的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谁?” “原来自打在太子府上就跟着宁渊的人,好像是叫做仇雪莲。” 直到现在扶离才知道原来宁渊的府上除了玉青葵和许明溪之外还有别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要求见我?” “她说,您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尽管的问她,她在太子府里面也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所以一定会知无不言。” “赶走。”扶离并不觉得这个女人说的条件很诱人。 太子府里发生的事情他也并非是完全的不知道,如果是关于这件事情的,他没有用的上的地方。 “那属下这就去,不会再让她烦了大人的心了。”山宿直到出了房间才敢擦一擦自己头上的汗。 房间中真的是让人觉得压抑,扶离这两天心情不好他也是知道的,人非圣贤,大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只能多担待担待。 看到了山宿远远的朝着自己走过来,仇雪莲连忙站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为善意的笑容。 “怎么样了?国师大人愿意见我吗?” “雪莲娘娘,请回吧,国师大人最近比较忙,可能是没有时间见你了。”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段时间都不用来了,如果可以的话永远都不要来了。 仇雪莲并非是傻子,又怎么会听不懂呢?只是,现在这个机会真的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如此想了想,仇雪莲最终还是决定对一个下人下跪。 “求求你了,请让我见见大人吧,我真的是有要急的事情。” “您没有说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就称你为姑娘,可是您也要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嫔妃,如此跪在国师府的门前,实在是有失礼仪,所以,娘娘您还是请回吧。” 山宿已经感觉到这个人应该是和玉青荇一样的女人,也是劝不住的,到最后也只能来点强硬的手段。 山宿朝着一边摆了一下手,立马就有人来拉着仇雪莲向朝外面走去,仇雪莲知道他们的意图,开始没命的挣扎。 一个妙龄女子在国师府门前被拉走,路人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喜欢扶离的女子多了,主动送上门的也多了,像仇雪莲这样的,还真的是不算稀奇,顶多算是长得比较好看,身上穿的衣服也比较贵 才叫路人多看了一眼罢了。 “我本姓慕容,是亡国公主,只要你问这个,国师一定会懂的。” 山宿听了连忙抬起了手,下人们就放开了仇雪莲。 大街上已经有几个人在看着了,事关国家大事,山宿没有纠结,还是把仇雪莲拉了进来,只是站在门后面说。 “你刚刚说的话可是在真的吗?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千真万确,就是那个被玉国灭了的小国。”仇雪莲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多大的屈辱感了,好像已经习惯了。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渴望着能够复国,但是现在她却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自己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知道,皇上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了,我察觉到了,我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为国家为父皇母后做点什么了,所以我希望能够离开这里,我身上有我们国家的玉玺,所以我现在就是丽国的皇上,虽然国家已经不在了,可是有其他的事情我也能帮到大人呀。” 仇雪莲这一番话,信息量真的是很大,山宿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完全理解意思。 等过了一小会之后,山宿才完全的消化了所有的信息量。 仇雪莲就是丽国皇室的最后人脉,身上有着丽国玉玺。 仇雪莲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已经察觉到了现在的宁渊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可是她却没有选择和全天下的人拆穿,而是先找到扶离请求合作,如果不行的话,还能再回到皇宫去,至少这辈子不会饿着。 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挺聪明的一个女人。 本来扶离说过了不要再让这个女人打扰到他,可是现在看来保不齐这个人真的会对他有点用。 纠结了一番,他还是决定告诉扶离。 “你在这里等着哪里也不要去,我再去见一遍大人,并且会把刚刚我们之间的谈话如实的告诉大人,到时候见不见你全在大人了。” 眼瞧着终于是有了机会,仇雪莲立刻就笑了出来,然后往后面退了一步,给山宿行了个礼。 “多谢山宿公子。” “使不得,您可是娘娘。” 山宿转身走了,仇雪莲也留在原地良久没有反应。 刚刚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扶离不准备见自己的的话,那么自己之后只能是娘娘。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如果不行的话,仇雪莲要当做自己今天没有来过这一趟,当做没有发生过这场谈话。 第三百六十章贞操和节操 扶离还是决定见一见仇雪莲,看看她到底可以给自己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走在国师府的小路上,仇雪莲现在居然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当初许明溪把她从大街上的乞丐堆里面解救了出来,她就把许明溪当做是自己的恩人,想着为了自己这一生的荣华富贵也是要帮助她的。 现如今就这么换了扶离,还是她主动把第一次全部都交出去了。 虽然如果达成了合作,自己将会处在被动的位置上面,可是她现在并不觉得后悔。 人总是要往好的地方去,现如今,宁渊已经不是原来的宁渊了,况且也没了许明溪和自己相互帮助,皇宫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如同一个活棺材,让她哪里也去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要来找大人呢?”山宿走在前面的时候默默的问,他现在心里面的那种好奇感越来越强大了。 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想要来跑着找扶离,他并不是嫉妒着他的女人缘,而是觉得为什么这些女人都要一个个的轮流着来,把自己送给他当工具。 扶离所有的感情都给了玉青葵,假如这世界上没有了那个女人的存在,你也将会成为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 像他那样的人最适合当一个政治家,因为人就是要铁血无情才会无牵无挂,可是现在的扶离却依旧爱着玉青葵,根本就装不下除了玉青葵之外的任何人。 其实不光山宿这么问,就连仇雪连自己也想这么问。 宁渊登基之后,给她封了一个嫔,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可至少她的地位变得不一般了。 毕竟在外人看来,她就是无依无靠的来投奔许明溪的,姐妹同时做了皇上的妃子,这样的情况在前朝之中并非没有。 就这么安稳的做一个嫔不好吗? 玉青葵死了,许明溪死了,宫里的第一波人现在就只剩下了她而已,用一宫独大这个词语来形容也不过分。 在不久的将来,宁渊可能就会封他为妃子,然后再娶一个门当户对,有势力的女人当他的皇后,再进一波秀女,让这些秀女慢慢的往上爬。 后宫就会重新变得充实起来,可事情真的如此吗?如果事情真的变成了这个样子,会是她想要的?她心里的那个答案,不是的。 “可能山宿大人也觉得,我这样来是很愚蠢的行为,当初我在大街上的乞丐堆里,为了能够逃离那个地方,我义无反顾的接受了许明溪的驱使,现在我也能义无反顾的当大人的工具,这些我都不后悔,因为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人总是要往高处走,不能总是局限一个地方。” 两个人就这样,说着说着,就到了书房的面前。 山宿就指着那个房门说。“大人现如今就在这里面,你就自己进去吧,我站在门外。” “多谢。”仇雪莲对着山宿点了点头。 她感谢今天山宿肯帮他的忙,这个恩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哪怕将来是不能报这个恩,也不能恩将仇报。 如果扶离真的要了她,那么她之后可能会做出更肮脏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她也只会保证尽量的不伤害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 许明溪虽然从来就没有尊重过她,可是至少也是曾经帮助过她的人,就算心里再怎么憋屈,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许明溪不利。 “吱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仇雪莲他过门槛的时候,腿上的动作会动了她白色的衣裙,撩进了一丝阳光。 扶离皱起了眉毛,看着门外进来的那个人,似乎是有些不愉快。 他本来是不想见这个这个女人,刚刚她所说的那些条件,其实对于他来说真的没有很大诱惑力,只不过这个女人说得信誓旦旦的样子,他还真的想知道,如果是当面的话,她又会抛出怎么样的条件来诱惑自己。 “把门关上。”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屋里面又进来了这么一抹白色,看起来更让眼睛觉得不舒服了。 “好。”仇雪莲非常听话的关上了门,然后就走到了他面前的桌子前面,在那边端站着。 “说说吧,你对于我来说有什么用呢?” “想必刚刚山宿大人已经告诉过你了,为了让大人您肯见我,我已经把所有的筹码都给掷了出来,如果您还想要我做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不妨说一说,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我都会尽力的去做,只要你能够收留我。” 扶离听这话只是觉得想笑。 毫不客气的说,她是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 “那么你说说,你有什么不可以为我做?” “不要让我背叛国家,不要让诬赖我的国家以及我们国家的人,其余的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大人你要我做妓女,我也会。” 扶离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这一点她已经领会到了。 仇雪莲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轻轻地拉开了自己的衣衫袋子,随后又拨落了自己的一件外衣,现如今她的身上只剩一套里衣。 “看吧,我连羞耻心和贞操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事不可以做的呢?我刚刚说的那两点国师大人可以做到,其余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贞操和节操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可是现在他却把自己的贞操和节操,在扶离的面前慢慢的剥落,然后狠狠的踩到了地上。 看吧,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扶离看着一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慢慢的脱掉了衣服,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觉得有一点可悲。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自己变成有用之人的人。 “好啊,那我就收下你吧,我想想把你放在什么位置好呢?”扶离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装出了很苦恼的样子。 反倒是仇雪莲却没有一点波澜。 反正大概就是让自己当下人吧,最坏的打算就是让自己去风花雪月的场所当他的情报人,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管是什么决定都尽管的来吧。 她受着就是。 第三百六十一章正确的位置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及时的给自己换一条出路,可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太聪明的人反而是不好。” “我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所以你不用担心。” 扶离是个谨慎的人,他必须确认自己的棋子能够听得懂自己的话,并且要听话。 “好,那么你就跟我走吧。” “去哪里?” “玉国。” 听到这个答案,仇雪莲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反而觉得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好的。” “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要去那里干什么?还准备让你干什么呢?”难道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未来真的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受着,我就先回方翠宫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找我,我相信大人也有这个能力,准备走之前提前三天告诉我,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料理。” “三天之后走,你准备一下。”说完扶离站了起来,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之后,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这种迎面而来的阳光,他真的是不喜欢,自打他失去了玉青葵,他就觉得他的世界就再也不配有阳光了。 阳光只属于玉青葵一个人,玉青葵走的时候,带走了他生命中所有的光亮和快乐。 仇雪莲双手隐藏在袖子中,然后放在身前,走到了扶离的守候,站在了他的右后方,离他大概一步远的距离。 “看来大人您似乎并不喜欢阳光,可阳光是最无处可躲的呀。” “你的本名应该是慕容雪莲对吗,慕容雪莲,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慕容雪莲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一下子就涣散了一点,思绪像是飘到了遥远的从前,可是从他的表情之中,却看不出什么是痛,什么是甜蜜,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在慕容雪莲的生命之中,的确是有着那么一个人。 “看来的确是有了?怎么这世上是个人都可以为情所伤?” 扶离本来以为自己对玉青葵的爱是旷世绝爱,可现在看来,未免也太普通了一些。 “大人应该只是想要我这个人乖乖的听话,并不是想让我的心乖乖的听话吧。” 想要掌握她的人和行动可以,但是想要掌握她的心的话,还得要问问她自己。 “呵。”扶离没有说什么,只是呵一声便走。 这声呵,包含了无尽的讽刺和挖苦,可是就连慕容雪莲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在挖苦她,还是在挖苦他自己。 …… 经过了数日的赶路,原本五六天的行程,被玉青荇压缩到了四天。 她本以为到了那里之后,父皇和母妃会开心的欢迎她回来,可是当她回来了之后,得到的消息却是玉青荇去世了…… 她去世了…… 全京城都知道这个消息,国丧一年,现如今才刚刚开始。 玉青荇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去澄清,也不是开心,而是愤怒。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难不成父皇和母后这是在气她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现在她只是希望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的,不要再继续糟糕下去。 幸好玉青荇走的时候,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她买通了宫里面的一个小太监,因为走的时候就是那个小太监把自己放出来的。 玉青荇找到了那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看到了玉青荇之后,并没有很意外,直接伸出了手,又要了一次钱。 她身上早已经没有钱了,小太监和她要钱,他又怎么能拿得起呢? 最后没有办法,只得让鱼儿先回了自己的宫里,取了一些财物过来,小太监才可放自己过来。 她想立刻就让那个小太监去死,可现在在所有人的印象里面,她都是已经死了的人,如今这样子突然出现,也难免会吓到其他人,甚至有可能会说自己是假冒的。 现如今也只能去找母妃了。 宫里的人现在就鱼儿和另外一个侍女知道她回来了,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为了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玉青荇只能先穿下人的衣服。 玉青荇和鱼儿互换了衣服,穿着鱼儿的衣服去到了景阳宫的宫门外,景阳宫还是像从前一样的奢华,只不过现在看起来,却好像是比从前那般冷落了一点。 就在她想要进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宫女给拦住了。 “我们娘娘现在正在午休,不见人,你是哪个宫里的?报上名来,等娘娘醒了之后,我再帮你告诉娘娘。” “你算是什么东西?”玉青荇这一天心情都很不好,先是被那个小太监被勒索,现在居然连一个看门的宫女都敢拦着她。 内心的火气越来越大,玉青荇直接就伸出手,扇了那个小宫女一巴掌,那个小宫女被扇的头都侧过去了。 “你……” 这个宫女指着玉青荇的手,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被打的那只眼,瞪大了眼睛,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昭珍就来了。 “什么事?” 玉青荇看到了昭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昭珍是母妃的陪嫁侍女,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想必她应该会带自己进去。 “昭珍……” “何人在此喧哗?” “昭珍……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玉青荇本来以为她见到自己之后会很高兴的,然后把自己带过去见母妃,可是看她现在这样子,好像是完全不认识自己。 “你是哪个宫里的?” “我可是荇儿啊!昭珍你……” 玉青荇着急的想要解释,可是刚刚把自己的小名说出来之后,她就直接把自己拉了进去,然后就命令人关上了门,就连鱼儿也被关在了门外。 “这话可不敢乱说。” “你还是知道我的对不对?究竟发生了什么?” 昭珍看着这个又重新出现了的公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当日良妃得知了玉青荇消失不见之后,也没有再去找,就一直在等着。 可是时间长了总不是办法,终于在瞒不下去的时候,才对外宣称公主已经死了,而她是太过伤心才会隐瞒。 第三百六十二章回归玉国 “总之,公主你现在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是死了,娘娘也是很伤心,但是公主您真的不应该那么胡闹,您就那么突然的消失了,皇宫里面乱成一团,娘娘这也是没有办法才对外宣称你已经死了的。” 昭珍看玉青荇现在身上穿着婢女的服装,真的是无限感慨。 要知道,在以前,玉青荇在皇宫里面随意的打骂下人,那是常有的事情。 她是最看不起下人的人,现在居然也会将下人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想必消失的这段期间经历的事情也不少。 “公主,你这段期间都去了哪里?” “这件事情我要亲自找母妃说,母妃一定会答应我的。” 玉青荇说着就想越过昭珍朝里面走过去,脸上还带着那种期待的表情,可刚走了两步,昭珍就又重新过来,拦住了她,脸上似乎还带着歉意。 “公主……”昭珍欲言又止,看着玉青荇现在期待和愤怒以及喜悦的表情相交的脸,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那个残忍的事实告诉她。 早在良妃对外宣布玉青荇暴毙的消息的那一刻,就等于她已经放弃了与青荇这个人了。 最终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带着玉青荇去了良妃那里,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她们当面说比较好。 虽然良妃告诉他,已经放弃了玉青荇,可是她清楚的很,良妃其实舍不得。 否则也不会在那两日彻夜痛哭,也要强撑着第二天起来化妆整理后宫。 在去往景阳宫主殿的路上,昭珍在前面头也没回的告诉玉青荇说。 “有件事情要提前和公主说好,在前一阵子,娘娘把玉青阳公主收到了膝下抚养,公主,你应该也明白,娘娘她放弃了您,也总该要寻找一个新的依靠吧。” 玉青荇记得这个玉清阳。 好像是一个贵人所生的,那个贵人生下了她之后就撒手人寰,在皇室里面一直都是被欺负的对象,曾经她还亲手把那个人推到了湖里面,现在居然也变成母妃的孩子了? 她那样卑贱的人,怎么能够她他相提并论? 昭珍回头看了一眼玉青荇的表情,果真是没有失望,写满了不甘和委屈,以及愤怒。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才要在路上和他说清楚。 昭珍叹了一口气,停了下来,随后缓缓的转身,拦住了玉青荇。 “有些话还是要和公主说清楚,也许是青阳公主原来受的委屈有点多,现在突然当了娘娘的孩子也难免会娇纵一些,现在他才是娘娘的孩子,还希望公主您见了她之后,不要太过于激动。” “知道。”玉青荇咬着牙,垂下了眼眸说。 这些道理她都懂,可是当她真正的见到了那个人的时候,能不能忍得住,那就不知道了。 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的笑声,似乎是一个陌生女孩。 玉青荇的疑问都写在了脸上,昭珍看着她,声音轻轻的解释了一句。 “这声音便是青阳公主,公主您与她不相熟,应该是不大了解的吧。” “是,只不过看她笑得如此开心,看来在这里生活的还不错呀。”玉青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只知道说出了这话之后,心里面就忍不住想骂人。 现在这样的待遇在以前是独属于她,怎么现在转眼之间就成了别人的了?还真的是叫人觉得很讽刺。 “娘娘现在正在午睡,公主您还是先不要和青阳公主打照面了,奴婢先背您去偏殿,您先在里面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奴婢会让人过来给您送一套衣服。” 玉青荇想着自己也别和她见面,要不然肯定会忍不住骂人。 “也行。” 玉青荇就这样在景阳宫的偏殿里面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良妃才来。 见到了良妃的那一刻,与青荇差一点要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母妃……” 良妃看到了玉青荇,眼神里面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后便是平淡,似乎并不惊讶的样子。 “回来做什么?给本宫添麻烦?” 这句话,和玉青荇想象之中的温情出入似乎是有点大。 她现在不理解,自己就是出去玩了一阵子,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好像所有的人都要将自己刻意遗忘? “母妃……” “别叫我母妃,从你跑出宫去的那一颗开始,你就不在是我女儿!”良妃最终还是狠不下心看着玉青荇的脸说出这句话,最后只能转过身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放弃玉青荇实在是下下之举,她悉心培养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她又怎么舍得轻易放弃?只是当初眼看着棋局就要崩,这才不得不做出了这个决定。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才不会找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来当自己的养女。 可是事情现在已经到达了一个无法扭转的地步,已经死去的公主无法再复生。 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的膝下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良妃也实在是不忍心,可现在除了狠心,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回来的太晚了,本以为你只是出去玩两天,很快就回来,可是没想到你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了,你消失的这段日子,竟然也断了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分。” “不,母妃,您可以去求父皇,让父皇告诉天下人,就说我只是得了重病,在不确定能治好的前提下,才会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亡。” 玉青荇在心里下意识的觉得,她不能让这一切全部都毁在这件事情上面。 事情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办法挽回而已。 “可是你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呢?”良妃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那未知的风险。 如果玉青荇还坚持要留在这里的话,那就找一处宫殿让她好生养着吧,不要提她以前的名字就好。 或者想出宫去也可以,至少能够保她一世的荣华富贵,她这个做母亲的别的是做不到了,至少这一点还是可以的。 良妃要了摇头就想转身离开离开。 “我可以让母妃您当上皇太后!” 第三百六十三章权利的诱惑 良妃顿住了脚步。 在她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下意识的视觉的玉青荇可能是在开玩笑,可是当她转过身之后,看着玉青荇那满脸的泪水,又觉得这可能不是一个玩笑。 “这话不能乱说,皇太后还在呢,你说这话可是大不敬。”良妃虽然口上这么说,可是心却已经有点不淡定了。 她心里面下意识的闪过了那个可能性,但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就被自己又重新的忽略掉了。 那样是不可能的吧。 “母妃,您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其实我这次去是去找云楼哥哥。” 与青荇拉着良妃,把她重新拉了回来,然后按到了椅子上面。 “云楼?他不是死了吗?你迷糊了吧!”虽然良妃口头上面对玉青荇的话还有着怀疑,但是身体却很老实的跟着她走了回来。 “真的!云楼哥哥他只是因为想去找玉青葵,所以才安排了一出假死,母妃您应该对前两年南国突然出现的那位国师扶离有所耳闻吧。” 眼看着良妃好像有了那么点意思愿意听自己继续说,一青荇这才稍稍的放下了心,然后自己坐到了良妃的身边,拉着良妃的手,就像是从前她们母女说知己话那样的亲密。 “母妃,真的是云楼哥哥,我亲眼看过了,云楼哥哥给了我一纸婚书,并说会娶我,他会让我当上这玉国的皇后,而您则是这玉国唯一的皇太后,前提是我们必须帮助他登上皇位。” “笑话!”良妃本来还以为玉青荇会说出什么让她激动的话,可是没想到最后说出来的却只不过是一些笑话而已。 “这怎么可能?” “真的!我亲自去国师府找的他,不信母妃您看!” 玉青荇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那个被自己保护了一路的信封。 由于信封一直塞在自己的怀里,一路上颠簸赶路,已经变得有一点皱了,玉青荇拿出来之后,仔细的在桌子上面,把被折起来的角都摆平了,然后递给了良妃。 良妃半信半疑的打开来,看着上面那一纸婚约,在她看到了最后那个南国国师的盖章之前,她还一直怀疑。 “原来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母妃您就相信我吧,母妃您在皇后这个位置上面没有得到的,女儿会让您在皇太后这个位置上面全部都得到。” 也许是玉青荇说的言辞太过于恳切,也许是两分内心的欲望太大,现在的她居然有了那么些动摇。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居然真的想把一个并不了解的世家公子捧上这个国家的王位。 “你这些话说的太荒唐了,本宫还有事,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找昭珍,但是一切都不可张扬。” 玉青荇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那个看门的宫女给拦下了。 看着良妃越走越远的身影,与青荇只能站在身后跺跺脚。 这天晚上玉青荇睡得很不安稳,她心里面想的事情太多了,各个方面的都在想。 当然,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母妃究竟愿不愿意和她合作,母妃走的时候并没有明显的拒绝,这也就代表她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母妃就连自己的真实想法都没有表露出来,这倒让她有一些没底,总而言之,这一夜过的是无比的复杂。 第二天,玉青荇从昭珍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青阳公主因为旧疾复发暴病而亡。 在玉青荇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是放宽了心,她知道母妃这是选择了她。 至于接下来他要怎么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还有她的计划要怎么样实行,那都是时间的问题了,只不过还是越快越好。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玉青荇知道他必须得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然包括他父皇。 …… “找到了,是一个专门绑架富家公子小姐的歪门邪派,他们就靠勒索来赚钱,到现在也绑架了有十几位富家公子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抓到,说起来他们也是生气。” 在得知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宁渊没有紧张,反而是有了那么一点放松。 如果对方仅仅只是为了图财的话,那么事情就很好办了,只需要给钱就行。 不仅要给钱,他还要给很多的钱,当然,这些钱除了用来赎回宁涵之外,还要用来买那些人的命。 敢动他的亲人,代价也要看自己能不能够负担得起。 “好,掌握他们的具体位置了吗?” “已经掌握了,就在城西烟雨阁,那里是他们的老窝。” “好,今晚就派人过去吧,直接把他们老窝给端了。”宁渊愤怒的表情表露无遗。 “是……”初夏面露难色,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最了解初夏的人应该就是宁渊了,看初夏那样的表情,他就知道初夏想要说什么。 “你有什么话直接就说。” 初夏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说。 “属下不知说这样的话,对小姐究竟是多大的不敬,但是属下还是要说,可能公子您没有耳闻,但是属下确实知道,这个烟雨阁本就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场所,且男客女客她们都要……据说被绑回去的人,都要在烟雨阁中被……” 初夏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接着说了,接下来的话两个人都懂。 宁渊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最后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往他面前的空地上一扔。 茶杯被摔坏了,初夏也跪在地上,与那个被摔碎的茶杯一起承受着来自于宁渊陌生的愤怒。 “现在就去!现在立马带着人过去把她带回来!” “是!”初夏说完了这话,便直接从窗户闪出去了。 从前他退出房间的时候都是走着出去的,而现在却直接从窗户扇出去。 宁渊知道他这是在热身,已经做好了和那群人拼死搏斗的准备,但是他也知道,那些人还没有资格让初夏动用全部的功力。 那群杂碎,居然敢带走宁涵。 “来人,去告诉初夏,让他把头领的命给留下来,我留着那条命有用。” 第三百六十四章宁渊的愤怒 两个时辰之后,有一个消息传满了整个京城。 烟雨阁发生了大火,在那儿的客人无一幸免,死的死,伤的伤,总而言之就是损失惨重。 京城里面的人都知道,烟雨阁是规模最大的烟花之地,但也是最脏的。 像她们那样的地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失了大火,所以便有人想着是不是有人要针对他们。 于是这消息就这么传着传着,重新传到了宁渊耳中的时候,居然变成了。 众多青楼联合起来封杀了烟雨阁。 自己的暗门侍卫居然被说成是众多青楼,宁渊也实在是想笑的不行。 好在宁涵平安无事的被救了回来,被救回来的时候,据说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不是走的时候穿着的那套了。 宁涵遭遇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为她检查身体的下人说说是没有遭受伤害,但是这次发生的事情,肯定会深深的烙在宁涵的心里。 每次宁渊想起来心里都会不好受。 本来是想要速度的去万药谷找到玉青葵,可是没有想到,却平白的生出了这个事端,也耽搁了不少时间。 宁涵被救回来以后睡了两天,看起来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问她一问三不知,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失忆了,可是只有宁渊自己有一次在楼上听到了宁涵在偷偷的抽泣。 宁渊并不打算主动问,如果她想说的话,一定会说的。 这次宁涵被平安无事的救了回来,最高兴的好像不是宁渊,而是宁娇姿。 宁娇姿和宁涵他们两个人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对方最重要的那个人心里面的感情是什么,可能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就只能等时间慢慢的去为她们证明了。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休整休整,在第三日的时候,终于算是离开了京城。 离开京城的时候,宁渊一直回头望着京城。 她自打出生就在这座城里面,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离开过,现在这次自己离开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算是永别了吧。 由于今天宁涵觉得有点无聊,所以就来了宁渊的马车里面坐着,和宁渊下了局棋。 也许是她看着宁渊的表情,似乎是有一点忧愁,于是就像开玩笑那样的笑着说。 “就要见到我大嫂了,开心吗?” “要离开这里了,现在感觉还是有点微妙。”宁涵浅笑颔首,右手修长的手指夹起一颗黑子,置在了棋盘之上。 一子定胜负。 宁涵和宁渊相比,技术还是稍微差了点,也许是宁涵的心还是太过于单纯吧,经常会入了宁渊的套,然后走不出来,就那么白白的失掉了防线。 “其实我感觉也有点微妙,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离开过这个京城……这次我们走了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终于离开了这个大漩涡……” 不知道为什么,宁涵在心里面想起了两个人。 玉青葵和沈玉。 虽然从前的那段日子,她并不想要再回去,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和玉青葵以及沈玉在一起玩的那段日子,过得真的是很快乐。 “大哥,你最想回去的日子是哪一段日子?” 宁涵最想要回去的日子,就是在自己十五岁之前的那段日子,十五岁之前的他,人生一直都是很美好的,可是当她后来慢慢长大的时候,世界对于他而言,好像就越来越残忍了。 有时候她也会害怕,可是嬷嬷告诉她,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没有特别想回去的时间,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可能就是和你大嫂拜堂成亲的那天吧。” 宁渊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似乎像是沉浸在幸福之中。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让他回去的那一刻的话,他一定不会再冷落了玉青葵。 玉青葵那天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涂着鲜红的唇色,掀开了头帘,就那样端坐在床上。 在那很久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宁渊的心里都会想起那段日子,宁涵就这样面带微笑的看着,甚至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猥琐笑。 他觉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冷面大哥被爱情所困的样子看了还真的是让人待见的很。 就这样看着看着马车,却突然一整个大颠簸,两个人都从马车旁边的座位上面抖了下来,然后紧紧的抓住两边的窗户。 “啊!”宁涵好癞才算是抓住了窗户上面的栏。 “什么情况?”宁涵抓紧了窗户上面的拦,然后把身子往前倾,掀开了马车前面的帘子。 “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是这样颠簸。” “报告小姐,马好像受惊了,一直在疯狂的往前跑,奴才这就让他停下来,公子小姐,稍安勿躁。”马夫满头大汗的说道。 今天出发的时候,他已经再三确认过,不会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走到了这里,马儿便受惊了。 马儿不会无缘无故的神经,肯定是有东西吓着他,或者说是遭受了什么刺激。 拉夫仔细的往前看过去,竟然看到在马的屁股上面扎着一根小小的银针。 “看到了!”马夫说话的时候,嘴里面还喊着吁。 “你看到什么了?”宁涵被马车颠得说不出话,说实话,她这辈子就没有坐过这么颠的马车。 “小姐,马屁股上好像是插着一根银针,来的时候我还确认过,这银针应该是刚刚才弄上去的,所以马儿才刚刚突然受了惊。” 马夫踉跄着往前爬过去,终于是爬到了前面,然后伸出手,握住那根银针,直接用力拔起。 刚刚握住了银针的那一刻,马好像更受惊了,但是当他把针拔下来的时候,马好像是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看来马刚刚受惊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根无疑了,马夫把马停了下来,然后把那根针递给了宁涵。 宁涵接过了针,就放下帘子,回到了马车里面。 “看来这一路上真的是有人有心了,现在居然直接往马屁股上面射针,呵!” 宁涵真的是笑出了声,这两天的遭遇可真的是很丰富。 宁渊接过了那根针,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就重新送了回去。 “这根针是无毒的,只是为了刺激马而已。” 第三百六十五章防人之心 宁涵接过了那根针,然后把它递给外面的马夫,并交代马夫查看一下马有没有事。 马夫的回答是,马并没有事,只是那根针插在它的身上,马会受惊,刚刚安抚了一下,喂了点草料,现在已经好多了。 得知可以继续前行之后,宁涵就好像感慨的说了一句。 “这一路上还真的是诸多磨难呀,我们才刚刚走到了这里,就已经遇到这么多事情。” 宁渊沉默不语。 其实他应该调查调查究竟是谁一路上给他们使绊子,可是在路上拖的时间越久,可能会暴露身份的因素就越多,现在他们在外面风险本来就大,他不能够再继续拖下去了。 “你去交代一下马夫,让他加快速度前行,务必要这两日之内赶到,我们不能在外面再继续游荡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这种事情会层出不穷。” 宁涵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一次他们没事,那保不齐下一次也会没事。 只要这一次不将祸患连根拔起,那么这样的事情以后就还会发生的。 “兄长,其实我们应该把这个调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做的,每次都是这样,难免会觉得这是有人有心了。” “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现在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就算再怎么查,也难免会吃力一些,还不如早点走。” 当宁渊把这些话说出去的时候,简直有点想笑话自己,他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怂,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家威胁到了生命安全,居然还在这里说赶紧走。 也许是内心想要见到那个人的欲望促使着他,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马夫得到了命令之后,安抚好了马匹,然后直接就让领头人带着那匹马在前面骑行,他们这些马车在后面跟着。 走的本身就是大道,只是跑的速度快了点,也难免会颠簸,这才在马车里面坐了短短的一天,宁涵就觉得自己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再看看宁渊,宁渊好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宁涵其实也有一点能够理解宁渊现在内心的想法。 宁渊在这边安排好了一切,断了自己的一切后路,为的就是赶紧去到玉青葵的身边。 现在路上这么多的事情,就算他这个人平时再冷静,也难免会觉得有点慌了,说到底,也是因为她前两天被绑架,这才耽误了时间。 说来也奇怪,将自己绑到那个地方的人,居然是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少年,看起来却极为老成。 在那边的两天里,宁涵亲眼目睹了那边的一切,所幸还没有经历什么不好的事,否则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了。 马车日夜兼程,甚至连晚上都没有停下来,跑了一天一夜,马都快要受不了了。 眼看着目的地就在几十里外的地方了,这时候可不能让马倒下了,无奈之下宁渊这才下令让所有的人休息几个时辰。 宁涵终于可以拖着自己快要被颠的散架的身子下了马车。 “原来在太子府的时候,也没见兄长你想念大嫂想念的这么大劲。” 宁渊知道宁涵这是在埋怨他日夜的走,不给她休息的时间,他又何尝不想休息呢?可是这一路上事情这么多,再休息的话,难道还要再耽误两天吗? 宁渊已经大抵上想象出了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是看起来很焦急又很疲惫。 于是宁渊便指着自己的脸,看向宁涵,有一些迟疑的问出了口,“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像很急迫的想要见她吗?” 没想到这问题问出去之后,宁涵却突然笑了出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原来兄长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呀,大嫂知道了肯定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宁涵说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嘲笑宁渊,可是宁渊知道,宁涵这只不过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祝福他们罢了。 宁渊为了确认马到底什么时候能跑,亲自去看了马,因为昼夜不停的跑,现在已经是疲劳不堪的状态了,就算是休息了几个时辰,也还是有点勉强。 但好在已经不太远了,就剩这几十里路了,稍微休整一下,一天时间应该还是可以赶到的。 按照时间来算差不多,也就是明天的黄昏时刻就能够见到玉青葵了,他们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了吧。 自打成亲以来,他们从来就没有分离过这么长的时间,顶多也就是一两天而已。 现在回头看来,好像他们从前一直都是腻歪在一起的生活,现在突然分开了一个多月,竟然觉得每一天都是无比的漫长。 宁渊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躲在云层里面,一眨一眨的,若隐若现,不知道,玉青葵此时此刻看到的星星,是否也是和他一样的呢? …… “夫人,您怎么天天看星星呀?”白芷看玉青葵每天一到了晚上,必定要搬一个凳子,坐在庭院之中,抬头看星星,忍不住有点奇怪。 周边的星星好像的确是比外面的好看,特别的大,又特别的明亮,而且周围的景色又是那么的舒适,所以的确是一个看星星的好场所。 可是每天都这样,倒让她有点怀疑,玉青葵这是看星星怎么也看不够吗? “你觉得我在看的是星星?” “不知道,可是总觉得夫人在看这些星星的时候,脸色好温柔,就好像是……看着他一样。”这个他指的就是宁渊。 看吧,就连白芷都看出来,她现在是无比的思念宁渊,宁渊不知道是否能够感觉得到? 她已经被宁渊送过信了,可是并没有得到回信,这都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是怎么样。 她本来想再送一封信的,可是乐晗却说不用。 那封信绝对会交到他的手上,所以没有必要交第二封信,乐晗说宁渊恐怕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那么她就可以很快的见到宁渊了。 “你听说过星星的故事吗?” 第三百六十六章满天的星星 “星星?”白芷抬头看了看天,只看到了满天一闪一闪的白色,看起来无比的好看,只是这种也有什么故事吗? “白芷还真的不知道,不知夫人所说的可是什么故事?” 玉青葵笑了笑,招招手,让白芷坐到了自己身旁的那个凳子上面。 现在不是在皇宫里面,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规矩,白芷也就不多做推辞,看玉青葵很明显的事要讲故事的样子,于是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天上的星星,并没有去看玉青葵。 “据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死掉的人的执念化成的,他们因为在这人间还有着留恋,不舍离去,所以就将自己全部的爱和勇气化成了一颗明星,高高的挂在天上,希望他们所思念,所牵挂的人,看到了心情之后,也能够想到他们。” “是吗?那就证明,他们所留恋的人,在这世界上也能够看到星星,对吧。” 白芷看着天上的满天繁星,竟然觉得有点震撼。 这么多的星星,这么多份执念。竟然是画成了这样美好的一幅景色。 “可是……这些指令他所牵挂的人却看不到。” “为什么呢?不是高高的挂在天上吗?就算天上的星星这么多,可是总有扫到的时候,难道这都看不到吗?” 白芷皱起了眉毛,她总觉得玉青葵接下来要说一个很令人悲伤的事实。 “现在我们所看到的这些星光,其实可能是好多好多年前的,甚至有可能是几千年前的,所以这些星光传达到我们眼里面的时候,其实他们所牵挂所在意的人,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古代并没有光年这个词,就算真的说出来了,他们也不见得会懂。 所以玉青葵只能把时间往久了说,几千年对于白芷来说,应该算是很长的时间了。 玉青葵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毒鸡汤白芷听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总归不会是太好的反应。 哪知道白芷只是看着天空思索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站到玉青葵的面前,微微的弯着腰问。 “每一个死掉的人,如果有之类的话,都可以化成星星的,对吗?” 玉青葵迟疑的点了一下头,如果按照自己刚刚说的故事来解释的话,那应该就是这样的没错。 “那这不就行了吗?他们所牵挂的人也变成了星星,来到了天上,就证明他们是已经重聚了的,这应该不算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应该算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玉青葵愣住了,悲伤的人看所有的故事都觉得是悲剧,而积极向上的人,看所有的故事都觉得是正能量,就像白芷这样的人。 白芷虽然单纯,可是她也不傻,心就跟明镜似的,有时候无意之间说出的话,却是她怎么样也说不出来的。 她到底还是不能像白芷一样,如此简单的看问题,天上那么多颗星星,就算是真的到了天上,又怎么会重聚呢?可是玉青葵并不打算将来将这些告诉白芷了。 “对呀,所以才有了天堂一说。” “天堂?”白芷听说了这个词语之后,又是皱起了眉毛。 她发现她家夫人总是能够说出一些他从来都不懂得的词语,倒显得她有多么的孤陋寡闻似的。 “对,天堂这个词语你应该是没有听过,通俗的解释就是天上的极乐世界,就是人死后去的地方,你可以把天上比作极乐世界,所有死去的人都去往了极乐世界,和自己牵挂的人团聚。” 白芷听说了这句话之后,只是稍微的愣了一下,然后就直接跪到了地上,抬头看着天。 玉青葵被她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搞得有点懵,于是就捂着嘴唇,轻轻的笑了一把白芷。 “合着你还要跪拜天堂吗?” 白芷并没有和玉青葵继续开玩笑,而是恭恭敬敬的看着天,然后跪了三下,磕了三个头。 “夫人您还记得我是怎么被你收留的吗?”白芷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玉青葵,只是看着天上的星星,思绪像是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知道啊。”玉青葵斜靠在椅子上面,右手轻轻的揉搓着耳朵,一副蛮不在意的样子。 “当初我和云楼一起出去玩,在乞丐堆里看到了被欺负的你,我看你可怜,于是就把你带回了皇宫。” 这些记忆并不是玉青葵本人的,而是这副身体原主的记忆,所以他刚刚仔细的搜索了一番,就在记忆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如果当初夫人没有把我带回去,可能我就会被那群乞丐活活的打死,那时候看着街上面的那些小公子小姐们都有着父母陪伴出去玩,真的好生羡慕,于是就想着我是不是也有父母……” 白芷说到这里,玉青葵就突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白芷这是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美梦,一个力所能及给自己的美梦。 她记得找到白芷的时候,白芷瘦弱得可怜,可是身上穿的那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的布料却并没有很粗糙,可以见得她之前的家庭并不是很贫穷。 那她为什么又会到了街上呢?除了被拐卖,那就只能是被抛弃。 白芷想拥有父母,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于是就只能潜意识的告诉自己,父母已经化成了天上的星星。 虽然那星星的光芒还未照到她这里,可是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再是被父母抛弃的。 白芷跪完了之后,像是突然的松了一口气一样,露出了一个笑容,“夫人,多亏了您今天的这一席话,让我放下了心中多年的执念。” 玉青葵没有回答他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然后就垂下了眼眸,回到屋子里面休息去了。 天已经慢慢的变凉了,在庭院里面看星星的时候,有时候也难免会觉得冷。 她的身体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虽然还是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总比刚刚来到这万药谷师傅病殃殃的好多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良妃的计划 这一天,玉国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消息。 青荇公主其实并没有死去,而是一直被养在皇宫之中。 因为得了重病,所以不能够见人,青荇公主差一点就要死去了,良妃知道了,过于悲伤,于是便有一点精神错乱。 皇上怕良妃太过于悲伤,于是就只能捏造了青荇已经死去的事实,但是却在秘密给玉青荇治疗。 为了不让良妃生疑,皇上还让良妃收养了玉青阳公主,现在玉青荇的病已经好了,所以就对外宣称,青荇公主只是病重。 这一套说辞漏洞百出,信的人自然也是没有几个,他们都在好奇这段期间里青荇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可是皇家的问题就哪是他们这些平民可以探究的呢,最后也只不过是沸腾了一两天,就慢慢的平静下来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 国丧一年也被取消了。 从前没有来得及成亲,到现在都成亲了,之前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现在也都抓紧时间做了。 “母妃,真的要这么做吗?”玉青阳看着手中的这一盘点心,忍不住有点疑惑。 父皇是最不能吃马蹄糕的,因为对马蹄糕过敏,母妃不会不知道,现在却让自己送给父皇一碟马蹄糕。 “你就只管去就好了。”良妃尽量的让自己看来非常的慈爱,她摸着玉青阳的头,轻轻的安抚着她。 “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把这个送过去之后回来母妃会好好的奖励你的。” “真的吗?”听到良妃这么说之后,玉青阳便打消了自己心里面的疑惑。 她从来就没有体会过母爱,被欺负了十几年,现在直接就变成了这宫中掌握主权的女人的女儿,一时之间,也难免被幸福给冲昏了头脑,于是就刻意忽略了皇上吃马蹄糕会过敏的这件事情。 “那女儿这就去送,母妃,您就等着吧。” 良妃目光慈爱的目送了玉青阳出宫,在玉青阳捧着食盒,走出了宫门之后,眼光之中的慈爱,顷刻之间便化为了阴霾。 “母妃,我们必须要这么做吗?难道就不能劝劝父皇吗?” “劝?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让位?” 他那么看重自己皇位的一个人,因为外面大臣的威胁,迟迟不肯把自己立为皇后,就是因为舍不得他手中掌握的权力,所以才让她一直屈居于妃位。 甚至连贵妃都不能升,嘴上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可是行动上面不还是照样有着外面那群大臣在操控他吗? 像这样的皇帝,不要也罢,他不是最看重他的国家吗?那就找一个真正有手腕有实力的人来掌控这个国家吧。 云楼那个孩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从前就看出来了,别老看这玉青葵的眼神之中,自始至终带着那么一丝野性,估计现在的这份野性,已经转换成了野心,像这样的人,才是一个还未真正所需要的人。 “可是我们就这么毒害了父皇真的好吗?” “闭嘴!现在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 这也是良妃谨慎,现在什么事都还没有成,如果直接就将这事情给说了出来,到时候也难免多生出许多事端。 玉青荇被吼了一下,心里面还是有点愣。 她发现自己这一次带着云楼哥哥的婚约书回来之后,母妃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前会一直温柔的摸着自己头的母妃,现在很轻易的就能够对她发火,有时候甚至看她的眼神,还有一点恨铁不成钢。 她知道母妃还是在生她的气,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惹母妃生气,可是不管她做得再好,母妃也还是会生她的气。 也许是玉青荇现在受伤的表情太过于明显,良妃看着都有一些过意不去了。 她现在整日里担心的就是那件事,那还有那么多的心来担心玉青荇? 等到这件事情真的成了之后,玉青荇就会是一国皇后,而她则就会变成皇太后,到时候一青荇也会她他的,她同时掌握着太后和皇后这两个保卫的权利。 她期盼了一辈子都没有求的东西,现在就因为自己女儿而得到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 其实关于那个皇位上的男人,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对他抱着那么一丝愧疚,她并不是不爱皇上,只是她爱权力,胜过于爱皇上。 前阵子宫里面又来了一个新人,皇上宠她,宠得不得了,以前每隔三五天都会往自己这里来一次,现在居然十多天才来一次。 她觉得自己得盛头就快要过去了,如果她再不把自己的后路准备好的话,相信再过不久,她就会被下一拨些人给狠狠的踩到地上。 为了她自己,总归是要自私一点。 在看着玉青荇一脸委屈的样子,良妃最终还是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心软了。 良妃拔下了自己手上面的金玉护甲,用自己涂抹着鲜红蔻丹的手,抚摸着玉青荇的脸。 “你要知道,母妃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母妃知道你没有那个决心,也没有那个手段能够做成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来找母妃,没有关系,那些你不忍心做的,不会做的事情都有,母妃来帮你做。所有的黑暗都由母妃来帮你承受,只要你事成了之后,不要忘记母妃就好。” 听着良妃的这一席话,愧疚感笼罩了与青荇的内心。 明明是她想做皇后,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母妃在帮她做。 “母妃……”玉青荇轻轻地喊了一句,然后就伸手抱住了良妃。 良妃被玉青荇抱着,内心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忍。 她承认自己现在在利用玉青荇的同情心,玉青荇现在对她越愧疚,让她之后便会越好掌控玉青荇。 玉青荇想要的只有皇后的宝座,而她想要的,只有权力。 她们两个人同时得到这些,其实并不冲突,只要玉青荇能够乖乖的听他的话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由她来做。 “母妃,过几日云楼哥哥就会来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 第三百六十八章回到玉国 “等到云楼回来了之后,我再让事成,国家不可一日无君,如果云楼还没有回来,皇上却死了,那么国家就会乱套,到时候也不是我们这两个弱女子能够掌控的了。” “还是母妃想得周全。”其实以前玉青荇从来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也会和自己的母妃,在讨论着如何谋害自己的父皇。 如果让从前的自己看的话,肯定会觉得很害怕,可现在她却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如果云楼哥哥能够快点来那就好了,玉青荇现在心里想的全是云楼,每时每刻都期盼者可以快点见到他。 …… 龙椅上的人已经不是宁渊本人,扶离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于是在这边处理好了一切之后,直接放了一把大火,烧掉了国师府。 国师府里的人都已经被遣散了,当然他们最后得到的只不过是一杯可以让他们忘掉之前所有事情的酒,还有一张天价的银票。 他这一次来就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山宿,另一个是他的新伙伴慕容雪莲。 “大人,现在我们已经走出了玉国境内了。”山宿看了一眼界碑,然后就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给扶离禀报说。 扶离睁开了他那清冷的眸子,轻轻地说了一声,“嗯。” 这一路上,慕容雪莲都没怎么说话,她知道扶离想要的人只是一个听话又聪明的棋子,还有她手上的丽国玉玺。 其实她当初找到扶离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扶离会直接烧掉他的国师府,放弃了国师的身份。 她知道扶离喜欢玉青葵,这件事情还是原来许明溪告诉她的。 许明溪说她之前找过扶离,可是扶离却并没有和她合作,许明溪告诉他的是,她嫌扶离这个人不懂得看形势,并且太过于愚蠢。 可是慕容雪莲知道,应该是扶离看不上许明溪,原因猜也能猜得到,应该就是扶离嫌许明溪这个人太过于愚蠢了吧。 慕容雪莲一直都坐在马车里面,低着头,并没有主动找扶离搭话。 一路上也没有多大的动静,仿佛就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如果不是她还存在着呼吸,可能就连扶离也以为他是个假人。 “你为什么一路上都不说话?” 对于扶离突然主动找自己的话,慕容雪莲先是惊讶的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讶之情,随后便很快的平静了下来。 “我觉得大人可能不想我太过于吵闹。” “你可知道我们要去的是哪个地方?”慕容雪莲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不知。” 但是不管去哪里,扶离总归是有需要她的地方说的,也不会把她带上。 “我要让你做玉国的妃子。” 扶离刚说完了这话,就把自己的眼神落到了慕容雪莲的脸上,想看看慕容雪莲的表情,慕容雪莲听到之后,也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惊讶了一下,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是眼神轻微的变化了一下。 “你难道不惊讶吗?” “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总归我去做就是了,您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慕容雪莲想要的,不过是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丽国皇室还有一个人在,那就是她慕容雪莲。 她现在手握着丽国的玉玺,虽然并没有实权,可好歹也是象征着身份。 “具体的到了那边我会安排你的,我现在最后跟你说一次,永远不要背叛我。” “自然。”就算想要背叛,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实力。 扶离是一个聪明的可怕的人,这一点他已经领会到了,所以自然不会以身冒险去试探扶离的底线。 跨过了界碑,便就是玉国的领土了。 等到走到了玉国里面的时候,慕容雪莲掀起了轿帘往回看,才深深的觉得两个国家现在的差别。 玉国边境的房子一般都很破旧了,而南国边境的房子,就像是正常的那样。 按理说,边境应该是冲突不断,可是两边的差别未免也有一些太过于大了。 从这个方面应该就可以体现出两个国家现在的差别。 “可能我丽国对于玉国来说,也是这样的存在吧。” 一环扣一环,一级压一级,丽国是周围各强国之中,夹缝中求生的一个小国家,由于物资并不怎么丰富,位置也并不是那么的好,所以别的国家也就懒得出兵来征服他们,所以这才使得他们能够平安无事的在夹缝中生存。 可是不知道有谁去玉国说,他们国家的地底下有着巨大的财富,玉国这才把他们国家给吞了。 据说以前的丽国,应该就是现在的玉国庐阳一带,应该是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是玉国灭了你的国家,怎么你现在到了敌国,表现的却如此的平淡呢?” 扶离拿起了自己座位后面的那个竹筒,然后轻轻的抚摸着眼神,顷刻之间就变得很温柔。 慕容雪莲早就注意到了,也只有扶离在抚摸着这个竹筒的时候,也身材会变得如此的温柔。 “可玉国不很快就是您的了吗?”慕容雪莲反问。 扶离顿住了手,然后看向慕容雪莲。 仅仅只是这一眼,却让慕容雪莲觉得自己背后隐隐发凉,扶离的眼神果然是太可怕,仅仅只是一眼而已,就让她的背后忍不住冒冷汗。 明明扶离的这个眼神并没有敌意,却让她觉得背后忍不住的冒冷汗。 慕容雪莲本以为扶离接下来会说一些什么,可是没想到,她却仅仅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就垂下了眼眸,不再去理她了。 慕容雪莲这才放松了下来,放松了下来之后,便觉得有一点困了。 坐在马车里面日夜兼程,难免会颠簸的睡不着觉,这一放松下来,慕容雪莲就有点想睡觉。 可是扶离就在身边,像个大冰块儿似的,冻得她倒也睡不着了,只能强撑着打起精神,靠在角落里面,无聊的看着地面。 “你说,他们现在到了万药谷了吗?”扶离突然问山宿。 “大人,您一路上没有少给他们使绊,可是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三百六十九章扶离的目的 “大人您早就已经调查到了,她在万药谷,为何不直接过去呢?” 在慕容雪莲看来,扶离所做的这一系列,甚至是有一点矛盾,扶离爱着玉青葵,但是却任由着宁渊去找玉青葵。 他任由这宁渊去找玉青葵,可是又在路上偷偷的给他使绊子,并且这些活动,并不能给他们造成实质性的威胁,只能够适当的拖延他的时间而已。 在慕容雪莲看来扶离这个人就是一切矛盾的结合体。 “就算我真的过去了,又能怎么样?如果我真的找到了玉青葵,她会乖乖的跟我回来吗?她等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扶离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甚至都有点想要嘲笑自己。 他对玉青葵的这些执念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玉青葵,可是却好像失去了她一万次,她拼命想要得到的,她在乎的全部都是因为宁渊这个人。 所以他便觉得,如果没有了宁渊的话,也许玉青葵会爱上他也说不定。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从正面和宁渊争抢玉青葵,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胜算。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和宁渊光明正大的抗衡,然后在他战胜了宁渊之后,再亲手将玉青葵抢过来。 假如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宁渊这个人,玉青葵会不会回心转意呢? 慕容雪莲看扶离的这样子,现在已经稍微有一点理解了,这副爱而不得的样子,她在许明溪身上见过很多次,只可惜许明溪已经死了。 不知道怎么的,慕容雪莲就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爱而不得,很痛苦吧。” 扶离收回了自己的想念,然后瞟了一眼慕容雪莲。 慕容雪莲又顿住了,又是这样的眼神,让慕容雪莲觉得身后冒冷汗。 其实和扶离这样聪明的人相处说话什么都会方便很多,但是和她这样冰冷的人相处,有的时候真的会觉得无比的压抑。 “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不要管我的事情。” 虽然知道慕容雪莲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扶离听了这话,却就是觉得,慕容雪莲是在嘲笑自己。 想到这里扶离忍不住有一点想要嘲笑自己。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如此的敏感?竟然经不起人家轻轻的一句话。 慕容雪莲被呵斥了之后,就没有在说话了,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并且在心里面暗暗的发誓,自己今后还是当一个话少的人吧,除非是扶离主动和他说话,否则在不必要的情况之下,她是不会主动说出口的。 马车之内的气氛有一些压抑,慕容雪莲想要出去,于是就招呼也没打,直接就起身掀起轿帘,坐到了马车的外面。 外面传来了马夫的惊呼,“小姐,你怎么到外面来了?外面风大,吹着了可就不好了,还是先请您回到马车里面去吧。” “不了,我想到外面来吹吹风,你只管赶你的马。” “是。” 扶离在马车里面听到了这些话,也只不过是轻轻的笑了笑。 她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 “公子,前面便就是万妖药谷了。”初夏指了指前面的那座山。 “万药谷就在那个山沟里面,要经过那座山,先去情报阁给里面的人通信,得到了允许之后才能够进去,我们先去情报阁吧。” “嗯。” 由于要进山,马车已经走不了了,宁渊便让马夫走了,马夫自然是不能再回到南国去了,这是他一生最后一次跑马车。 宁渊给了马夫一笔钱,马夫拿钱做事,并不多问,直接就走了。 现在一行四个人,直接就这么步行朝着山里面走了过去,其实来来往往的人并不是很少了,大约一刻钟之后就遇到了两行人。 说来也是,这万药谷被天下人奉为神翼的所在地,自然是有不少的人想要来求医,可是万妖谷救助的几率很低,他只给那些非常急切的人治病。 像那种趾高气昂,带着万金来求医,请万药谷医者出山的人,直接就被赶出去了,甚至是连信都不传。 慢慢的走进山里之后,白雾开始多了起来,说来也奇怪,在白雾之中,居然带着那么一丝花香。 宁涵仔细的嗅了嗅,发现她居然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花的花香,好像是很多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但是却并不刺鼻,反而让人神清气爽。 “这是哪里飘来的花香味儿?我只在这四周看到了树啊。” 宁涵转着身子,到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花,漫山遍野的都是绿色,并且是那种墨绿的绿色。 初夏对于这里也不太了解,只是在中途休息的时候,找人打听了一下万药谷,才知道了一点点关于这里的消息。 “据说这花香都是从万药谷里面飘出来的,万药谷就在这座山的山谷里面,可是所有的人去找都找不到它在哪里,只能够闻到从它里面飘出来的花香。” “原来这花香都是从那边飘过来的呀,大嫂一定很幸福吧,在那么美丽的地方。” 现在已经离玉青葵越来越近了,宁渊本以为自己心里面的那种不安感会慢慢的消失,可是现在看来,心是越来越不平静。 近乡情更怯,用这句话来形容他现在,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吧。 情报阁在半山腰上,仅仅只是一个小木屋而已,但是来来往往的人却不少,现在是大中午,人是最少的时候,却已经有了十多个人了。 情报阁只有一个老者在收信,求医的人会将自己的基本情况和给出的价格写在信里面,然后由那名老者去送信。 这里面一共有两个人,另外一个人已经去送信了,等那个人回来之后,这个人就会把收到的信送过去。 两个人轮流换班,一天送两次。 来的时候,初夏已经准备了一封信,直接就将那封信转交给了老者。 哪知道那名老者看到了那封信之后,直接就问了一句。 “可否是宁先生一行人?” 第三百七十章九曲十八弯 “您知道我们?”初夏表示疑惑。 他并没有自报姓名,也没有将他们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说出来,为什么他就知道了? 初夏瞬间变得戒备的脸,倒是让老者笑了一下。 “您不用紧张,乐先生交代过,如果是看到了一个侧脸有疤痕的人来送信,就问是不是宁先生一行,看来还真的是。” 乐先生想必就是乐晗。 “是这样啊。” “请你们一行人在此稍等片刻,等到我老伴送信回来,我去送信的时候直接将你们带走。” “老伴?”初夏现在变得更加的疑惑了,难道这送信的还是夫妻档吗? “是,估摸着他也快回来了,撑死不过一个时辰,你们就先在此等候吧,再往上面就比较乱了,容易迷路,你们不要走太远。” “好的,谢谢。”初夏拿着信封,又重新回来了。 哪知道宁涵看了那封信之后直接就急了。 “我们又不是拿着重金来请求他出山的,难道他以为我们是那种人吗?” “小姐您淡定一点。”初夏把那封信折叠了起来,然后重新放到了怀里。 “他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乐晗先生早就交代过,如果看到一行人过来,是一个侧脸有疤痕的人来送信,就问是不是宁先生一行人,现在已经得到确认了,等到另外一个送信的人回来,他就带着我们直接进去。” 初夏无奈的把头往右边扭过去,露出了他左边的那道疤痕。 这道疤痕是九年前的了,有人来太子府里面暗杀宁渊,他拼死相护,幸好宁渊最后没事,而他也只不过是受了点儿轻伤,唯一对他造成影响的,不过就是脸上的这条小疤痕而已。 “这样……”宁涵觉得自己刚刚还是太过于冒火,所以就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然后退到了宁娇姿的身边。 最尴尬的人不是宁涵,反倒是宁渊。 其实在刚刚宁涵说出那段话的时候,他也差一点忍不住要问了,幸好没有问,否则就要比这个没心肝的丫头还要丢脸。 四个人并没有在这到处乱晃悠,只是站在小木屋的旁边等候,并没有挡到其他人的路,尽量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 果然是没有等太久,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有另外一名老太太从山上面慢慢的走了下来。 那名老太太一头鹤发,虽然背已经稍稍的有点弯曲,可是走路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点都不像是老人的样子。 只见她回来了之后,直接脾气暴躁的踹了那名老者一脚,然后吼了一句,“该你了,赶紧的!” 而那名老者被踹了之后也没有生气,只是笑呵呵的收拾起了自己刚刚收到的十二封信,然后拍了拍那名老太太的肩膀就走了。 宁涵被这名老太太给逗笑了,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是很相爱的,能够和相爱的人一起白头,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可惜她现在已经再也没有爱人的心思了。 从前在扶离那里受到的伤还历历在目,她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去付出,正在宁涵胡思乱想的时候,自己的左手被一双温热的手给包住了。 低头往左边看去,是宁娇姿对自己报以了温暖一笑。 那名老者收拾好了信,然后就往他们这几个人走过来。 “现在我们就走吧,大约是两个时辰的路程,如果各位觉得有点累的话,可以再多休息一会儿。” “不必了,有劳了。”这句话是宁渊说的。 “是吗?”那名老者好像是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就直接往山上走过去了,其余的人也赶紧跟上去。 只见那名老者手里面拿着信封,一直不停的往山上走过去。 宁涵听说这万药谷是在山谷里面的,怎么现在反倒是一直往上走? 虽然心里面有着疑问,但是看所有人都没有问,自己也只能将疑问全部都压了回去。 往上走了大约两刻钟之后,那名老者就开始东绕西绕。 山上的小路错综复杂,丛林冠生,周围还弥漫着白雾,如果不是跟着他,真的有可能会迷路。 宁涵注意到了,这名老者在走的时候,甚至走过了两段相同的路。 他并不觉得这是这名老者,迷路了,反而觉得这是他故意的。 这条路他貌似已经走过无数遍,应该是为了防止旁人跟着他,所以才故意绕路的,以至于现在他带着人也要绕路。 终于在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当宁娇姿已经累的受不了了,那名老者才终于在一个山洞面前停了下来。 这个山洞外面被树枝所覆盖,再加上茂密的绿叶挡着,如果不是那名老者扒开了这些树叶,还真的是看不出来,这边是一个山洞。 山洞里面黑黢黢的,幸好这山洞的两侧,每隔不远处就会有一盏烛灯,虽然不太亮,但也不至于走路跌倒和看不清路。 才往里面走了几步,就开始要下阶梯了,这条阶梯好像是弯曲的,而且很长的样子。 “下阶梯会省力得多,只是这条阶梯很长,并且中间没有停顿,所以走的时候可要慢慢的走,如果一不小心滚了下去,那可就要一直滚到底了。” 老者只是想让他们几个人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并没有想要故意吓唬他们的意思,况且他说的也都是事实而已。 反倒是宁涵听了这话,忍不住的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有一点滑稽,还有点可怕…… 宁涵摇了摇头,把那些想法摇出了自己的脑袋,然后紧紧的拉住了宁娇姿得手。 “一会儿你可抓紧我啊,你不是怕黑吗?” 宁娇姿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努力的想要掩饰,却还是被看了出来。 “您……知道?” “嗯。”自打刚刚还没有进山洞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宁娇姿在进山洞之前深呼吸了好几次,一直都没有说话,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进入到了山洞之后,一直有意无意的往她这边靠,但是却始终不敢拉住她,想必是怕她会担心吧。 “不用担心,跟着我就行。” 第三百七十一章木盆送信 果然,下楼梯比上山更省事,上山的时候需要用力,腿都要酸痛死了,而下楼梯却是顺着劲儿的。 刚刚那名老者说,这个阶梯中间是没有停顿的,可是这个阶梯却是歪七扭八的,甚至他有种错觉,好像是螺旋形的。 宁渊觉得他们现在一定是就在这座山里面,绕着这座山在走。 万药谷在山谷底下,想必这条阶梯走到了地之后,应该离万药谷也就不远了。 下楼梯的路虽然省事,但是却费时间,因为要小心翼翼的走,并不像是走在平地上那样。 上山的时候,他们花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而下来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一个时辰。 刚刚走到了第一之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光明,反而还是黑洞洞的。 走到了一片空地之后,那个老人就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看着身后的四个人,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请各位闭上眼睛。”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真的不是宁涵太敏感,她并非不相信这个人,只是这地方他们又不熟悉。 “真的不闭上眼睛?” “对!”宁涵非常肯定的说了一句。 “那行,待会如果有什么不适的话,可不要怪我。” 那老人隐藏起了脸上的笑容,往后退,推到了墙壁的时候,直接按下了墙壁上的一块突出的石头。 看起来应该是开关的样子。 那时头被按下去之后,整个山洞就感觉开始摇晃一样,初夏直接就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另一只手放在了剑柄上,微微抽出了一小截,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只是想象之中的敌人,却并没有到来,唯一的变化就只有他们面前的那扇巨大的墙壁,开始慢慢的往旁边移过去。 光一点一点的从缝中透露出来,白色的光,白的耀眼,宁涵开始觉得眼睛不适。 她刚刚在这山洞里面行走了那么久,早就已经适应了这山洞里面的黑暗,如今突然就看到了光,也难免会觉得有点不适应。 用眼快瞎了这个词语来形容,一点都不过份。 宁涵用手捂住了眼睛,然后微微的睁开一条指缝,看向那个老者的方向,只见那名老者也是站在那里闭上眼睛。 原来那名老者刚刚让他们闭上眼睛,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自己都要闭上眼睛,因为在山洞之中适应了黑暗之后,突然看到了外面的光,眼睛会受到刺激。 过了一小会儿之后,宁涵才终于觉得眼睛好受了一点,勉强可以眯着眼睛看着外面。 那个老人睁开了眼睛,然后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刚刚让你们闭上眼睛,并非是想要害你们,我和我老伴每次来送信的时候,也要闭上眼睛,否则我们一天两次的送,眼早就瞎了。” 宁涵被戳穿了心事,忍不住微微的红了脸。 “前面就是万药谷了吗?” 山谷外面的景象和他们在进山洞之前看到的并无两样。 高大的灌丛树,弥漫的白雾,湿润的空气,以及空气之中弥漫的那股花香,只不过现在的花香闻起来却更加浓烈了一点。 “还要再往前走一小会儿,很近了,跟我来吧。” 老人走出了山洞,几个人也都跟了上去,走出了山洞之后,那老人便把山洞给合上了。 这时候几个人才注意到,原来这面巨大的墙外面居然长满了青苔和树藤,看起来竟然是有一种伪装的感觉。 又往前走了一小会,小路开始变得越来越窄,等到摘的只剩几个人,只能够单排通过的时候,面前却豁然开朗。 面前是一条河,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省着白色的光,看起来亮晶晶的,河岸两旁长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花,特别的小,但是铺在河的两边,看起来就像是铺了一条彩色的地毯似的。 宁涵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地方,美得让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说来也奇怪,现在的白雾居然都没有了,再回头看看后面的树林,树林里面还是有着白雾。 “为什么到了这外面就没有白雾了呢?” 宁涵对比了一下两边的情况,发现还真的是特别的邪门。 “因为这些白雾只有在树林里面才有,外面的白雾太阳一照就没有了,因为这里没有高大的树,不能遮挡阳光。”老者指一下河对面的那扇巨大的木门。 “走过了那个木门之后,便是真正的万药谷了,我就不往前去了,因为我不能进入到那里。” “那您平时是怎么送信的?”宁涵现在开始觉得,这个地方还真的是奇特,至少她活了十几年,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 “让河水送过去。”老人拿出了自己怀中的那些信,然后往河那边走过去。 走近了之后,宁涵才发现,原来这河中央漂着一个小木盆,木盆壁上面有个孔,挂着一个钩子,钩子用红绳连着河岸上面的一个木桩。 老人边放线边解释道,“这条河水可以一直流到山谷里面,平时我都是这么送信的。” “那木桶怎么回来呢?” “会有人送回来的。” 宁渊还想问什么的时候,便被宁渊一把拉住了。 宁渊对着宁涵轻轻地摇了摇头,宁涵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有一点儿兴奋过度了。 “我不问了,您忙您的。” 老人笑呵呵的笑了一句,并不在意。 “想要跨过这条河,就必须要从这河水中趟过去了,因为这条河是围绕着万药谷的,并不能绕过去。” “无所谓。” 那老者放好了信,把钩子一松,木盆直接就顺着河水晃晃悠悠的飘走了。 “接下来的路你们就自己走吧,今天的两趟信我和我老伴已经送完了,也不会再过来了,各位保重,记得从木门那里走,不要从旁边走,木门那里有看门的,你们直接说清楚你们是谁就行。” 老者对他们摆了摆手,然后就走了回去,重新踏入了那片灌木丛。 宁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这里的规矩还真是多,就连送个信都这么的麻烦。” 第三百七十二章有毒的雾气 那名老者走了之后,初夏直接就踏入了河水之中,这河水还真不是一般的冷,踏进去之后出下,居然直接冷得想要发抖。 “快……”初夏朝着宁涵伸出了手。 宁涵有一点儿懵,似乎并不理解她是什么意思。 “干啥?” “快点来!”初夏真的要受不了这河水。 这河水真的是太凉了,凉得让人整条腿都是凉的,宁涵终于是明白了初夏是什么意思,胡乱的点了点头,想必是初夏想要先进河水之中把她抱过去吧。 然后就朝着他走过去,伸出了手,想要初夏抱着自己,没想到刚刚伸出手,自己的整个身体就突然腾空而起。 在转身看过去,抱着自己的人,居然是宁渊。 宁渊面无表情的直接探入了河水之中,在他的腿刚刚接入了河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毛。 这水真的挺刺激的,刺激的他的腿都有点疼了。 可他没有表现出来,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河的对面,然后就把宁娇姿也抱了过来,等把两个人都抱了过去之后,他才上岸脱下了自己的鞋,挤了挤水,又重新穿上了。 眼瞧着已经没自己的事了,初夏有一点无奈。 “公子您刚刚为什么不说呀?这河水真的好冷的你要是说的话我就不下水了,让你把我抱过去。” “噗!”初夏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着宁渊撒娇,宁涵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想笑。 “好了,别贫了,赶紧走吧。” 听到您这么说,初夏才正了正脸色,赶紧从这条小河之中看了出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腿。 说来也奇怪,跨出了这条河水之后,还是觉得脚上冷得可怕,初夏现在有一点担心宁渊的腿。 宁渊的腿原本就是受伤了的,现在又受着河水一刺激,能不疼才怪呢,只希望折腾这一小会儿就行,千万不要旧伤复发了。 “走吧。” “是。” 于是两个大男人湿着腿,两个女人在后面跟着,一行人就这么朝着那个老者指着的那个木门走过去,到了那木门的前面,果真是有一个人正在蹲着打盹儿。 初夏走了过去,摇了摇那个人的肩膀,“嘿!小哥醒醒!” 那个蹲着一个人,看到自己面前有人居然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直接就站了起来,往后弹了一步。 初夏的手就这么尴尬的浮在半空中。 张良也是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了,于是就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又重新走了回来,拍了拍初夏的肩膀。 “抱歉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生人,能够走到这里来,想必是张先生带你们来的吧。” 初夏想张先生可能就是刚刚的那名老者,于是就点了点头。 张良也点了点头,笑着说,“想着也是,还从来没有人能够从外面走到这里来,有的人曾经跟着张先生走来了,结果走到半路就被那白雾给毒死了。” “什么?”宁涵惊呼出声,刚刚他们可是一直从白雾之中走过来的,难不成他们也吸入了毒气? “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是张先生带过来的人,都不会中毒的,张先生身上有药囊,只要是一路上闻着那个药囊的气味,就不会中毒的。”张良看着几个人上那之间变了脸色,于是就赶紧解释。 “可我们一路上并没有闻到任何药的气味,一路上就只闻到了花香味。” 宁涵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于是就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发现还是闻不到那种药的味道。 “香味太过浓烈了,于是就盖过了那个药囊的味道吧,你们跟我进来吧。” 张良转身推开了大门,大门之后的景色又是一个新的世界。 只见这地方就好像是那种大园子一样,来来往往的,有着穿白衣服的人,手里面都拿着一些东西,神色匆匆的好像是有工作。 宁涵看他们手里面捧着的那些托盘,上面放着的好像是药材之类的东西。 “这些都是在万药谷做工的人。”张良解释了一下。 等他们几个都进入了大门之后,张良才又重新推上了大门。 “你们过来吧,我带你们去找乐先生。” 张良带着他们几个人就在这大园子中穿梭,穿梭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又是走入了一片小书丛。 张良在前面边走边说,“说来也奇怪,外面的白雾都有毒,这里面的白雾却没有毒,乐先生曾经说过,是因为外面的树丛之中长着一些有毒的植物,所以白雾才沾了毒气,可乐先生始终不告诉我们那种有毒的植物是什么。” 张良走到了一一个小木屋面前,然后指着那个小木屋说。 “这里是乐先生平时炼药的地方,想必他现在就在这里,你们去吧,我要继续回去看门了。”说完了之后,张良便摆了摆手,然后直接转身就走了。 宁渊看了看那小木屋,对它的唯一印象就是,真的是简陋。 走到了门前,门前还站着一个看门的,那个看门的看到了他们之后,直接就开了门走了进去,像是通报一样。 过了一小会儿,乐晗便走了出来,看到了他们几个人之后,倒像是放心的笑了一下。 “你们可终于来了。” 宁渊点了点头。 “我带过来了一个下人,还有我的两个妹妹,你不介意吧。” “怎么样都行,想必青葵现在看到你们也会很开心的。” 宁渊听到了玉青葵的名字,心里面那种略焦急的感觉又出来了,他发现自己离玉青葵越近,想要见玉青葵的那种欲望就越来越强烈。 乐晗看这几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略狼狈的样子,于是就叫了下人来,把他们几个先领去换了一身衣服。 可是因为这谷里常年没有生人来,所以就没有准备那些常服,有的只有那些下人们的制服。 让他们几个穿制服,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所以乐晗果断打消了这个想法。 乐晗和宁渊的身材差不多,于是就让宁渊穿了乐晗的衣服。 至于这两个女子,乐晗就派人去取了玉青葵的两件衣服来,让她们穿上。 第三百七十三章久别重逢 “啊!好无聊呀!”玉青葵看了一个上午的书,看的腰酸背痛的,在白芷的强烈要求之下,才终于是放下了书,坐在院子里面看了一会儿风景。 可是她才刚刚坐下没多久,就觉得要无聊了,没办法,她在这边什么事都不可以干,只能找点事让自己干。 但是就连书都不能看之后,也难免会觉得很无聊,有的时候居然就连看书都会觉得无聊。 她觉得可能是这边缺少了一个让她看到就不会觉得无聊的人吧。 “哎。”玉青葵又叹了一口气,倒让白芷觉得很是愧疚。 她本来也是为了玉青葵好,这一天又一天的看书,除了吃饭睡觉,剩余的时间都在看书,她生怕再这样的下去,玉青葵的身体会受不了。 本来身体的底子又没有多好,又刚刚经历了重创,再落下病根子可就不好了。 玉青葵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心脏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这一天总觉得自己心口的位置痒痒的。 最近她心口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有的时候都快要感觉不到了,可是今天却突然变得痒痒的。 这种感觉并不难受,只是有点憋得慌,就好像是……她忍不住思念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白芷,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过来找我呢?过两天就是我的生辰了,他要是还不来找我的话,我的二十岁生辰就要自己过了。” 玉青葵的生辰是农历十月初三,现在已经是农历十月一号,两天后就是她的二十岁生辰。 按照古代人的平均年龄来算,她的人生现在已经过了三分一,在这三分一的生命里,对她造成最深刻印象的人,也就只有宁渊了。 玉青葵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躺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照着一天之中只有正午才有的阳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她这样,白芷也是着急,但也没有办法。 玉青葵早在几天之前就提过自己生辰的事情了,每一天都在期盼着宁渊能够早一点到来,可是当生成就在眼前的时候,玉青葵却突然显得不那么期待了。 也许是为了不让自己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才这样的。 “夫人,就算老爷他暂时还不能那么快的到来,心里肯定也是想着您的,您不要太着急,等他来了之后,再让老爷陪您补办一个生辰就好了。” 听白芷这么说,玉青葵更觉得自己悲惨了,感觉今年的生辰要自己过了。 之前的她根本就不在意任何的生辰什么的,到了生辰的那一天,也只是宁渊提前安排好,然后他们两个人过。 现在没有人帮她安排,玉青葵记着的也只不过是一个生日而已。 “好了好了,夫人,您还是看书吧。”白芷连忙从自己的背后将那本书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玉青葵。 她生怕玉青葵再这么多愁善感下去,想的事情越发多了,心里面反而不好受。 玉青葵把那本书放了起来,放到一边,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看书了。 “你说,要是他现在立刻就出现在我面前该多好呀。”玉青葵但本只是无聊的说了一句,哪知道自己耳边直接就传来了一句。 “好啊,我这就出现在你的面前。” 玉青葵直接就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她有一个直觉,那个人就在她的身后,就连声音都那么的真实,可是这不可能是真的吧,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宁渊要是来了的话,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玉青葵多么想转身去看,可是却又不敢转身去看,她生怕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个错觉而已,生怕刚刚他只是幻听而已。 “白芷……刚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 “白芷?”玉青葵又叫了一句白芷,还是没有回答,玉青葵就扭头朝着白芷看过去,只见白芷对着自己的身后目瞪口呆的样子,像是活生生被震惊得失了魂。 看到她这样,玉青葵心里便有了一点底,想必身后可能真的是他…… 本来玉青葵转过身去就好了,可是现在的她却突然就没有了转身过去的勇气。 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着这个人,可是当这个人真正的要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玉青葵却突然就想不到自己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了。 最后玉青葵也只能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 可是当她眼神真正的陷进那个人的眼睛里面的时候,眼泪却毫无征兆的就这么掉了下来。 看玉青葵就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哭了起来,宁渊是又好气又好笑,难道他就这么可怕吗?看到他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竟然是好像看到了鬼魂一样。 可是看着玉青葵哭,宁涵却又觉得很心疼,他风尘仆仆的来到这里,可不是看玉青葵哭的。 “我来了……” 白芷很有眼色的悄悄退了出去,只留下了两个人在这空间里。 “……” 玉青葵还是站在那里,只是默默的掉眼泪,眼神一刻也不转的盯着他,就好像自己盯着的是一个泡沫一样,如果眼神稍微转开了,宁渊就会立刻的消失。 玉青葵轻轻的伸出了手,想要去触及前面的那个人,可是宁渊离玉青葵有点远,玉青葵伸直了胳膊也碰不到。 碰不到,玉青葵哭的更加伤心。 看这玉青葵这副笨的可爱的样子,宁愿直接就笑出了声,然后往前走了一步,直接伸出手,将玉青葵揽在了怀里。 直到自己真正的陷入了这个怀抱,玉青葵才有了那么点儿真实感,眼泪流的更加肆无忌惮了,甚至是开始抽泣,哭出了声。 好像是要将这一个月的思念全部都从哭声和眼泪之中传达给宁渊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见我!混蛋!”玉青葵就这么缩在他的怀里,右手还轻轻的锤了他两下。 “好啦好啦!”宁渊抱住了玉青葵,然后抚摸着她的头。 “我就在这里,不要再哭了,我日夜兼程的赶过来,可不是专门到这里来看你哭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忘情相吻 听到宁渊这么说,玉青葵便从他的怀里面挣脱开来,然后胡乱的摸了一下自己脸上面的眼泪,又转了过身。 玉青葵这举动让宁渊觉得很是疑惑。 “你怎么了?” “你快点走。”玉青葵抽噎着说出这句话。 “什么?”宁渊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千里迢迢的赶到了这里,一玉青葵还让他赶紧走,虽然知道这不是玉青葵的真心话,但是听着就是觉得很气。 “为什么要让我走?我走了,你真的会开心吗?” “不开心!”玉青葵也许是急了,连忙转过了身来,然后看着他说。 “我只是觉得刚刚的重逢,我表现的太丢脸了,就不能重新来一次吗?”说着玉青葵下意识的撅了撅嘴巴,似乎是很不满意刚刚的重逢。 其实她在无聊的时候,已经脑补过他们之间会如何重逢了。 她站在花丛之中,闻着花香看着医书,宁渊就从远处那么慢慢的走来,然后看着他,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然后互相说了一句。 “你来了?” “嗯,我来了。”可现在这些都是什么鬼啊! 她想象之中的那种唯美的久别重逢,一点都没有,有的只有她自己哭的跟一个傻子一样,还哭了宁渊一身的鼻涕泡。 “真的是太丢人了!”玉青葵窘迫的红了脸,可她却不知道现在她自己的这副样子,恰好是宁渊最视若珍宝的。 宁渊心头一动,直接就拉过了玉青葵,然后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玉青葵的背。 “好了好了……不要再纠结于这件事情了,我已经来了,刚刚我听你和白芷说话,似乎是很想我?”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从白芷抢过你的书开始。”刚刚他就站在那棵树后面看着两个人,玉青葵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懒洋洋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是,很想你!特别的想你,想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见我!” 反正刚刚已经那么丢脸了,玉青葵她也不介意自己再丢脸一点。 “说真的,现在你如果再让我重新做一次选择的话,我可能不会过来。” “什么选择?”宁渊疑问。 宁渊拉着玉青葵,自己坐到了椅子上,然后抱着玉青葵,让玉青葵坐在了他的腿上。 玉青葵也不拒绝,直接就那么顺着他的劲坐到了上面,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脖子之间。 “当初你说,如果我想离开皇宫的话,会让我走,如果现在你在问我那个选择的话,我可能会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与其出了皇宫,忍受着相思之苦,还不如就在皇宫之中,他们两个相互折磨,相互煎熬。 至少看着对方的脸的时候,还能在那个大染缸里面支撑下去。 “可是现在却不会有那个选择。” 宁渊大致的将自己在皇宫里面安排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了玉青葵,并且给了玉青葵一个保证。 “以前你担心的无非就是我当了皇上之后,会娶很多的女子,会屈服于政治,可是现在我跟你保证一件事情,我这辈子的妻子就只有你一个,你曾经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会拼了命的遵守这个诺言。” 说这宁渊毫无征兆的就低下了头,吻住了玉青葵的那两片薄唇。 玉青葵也没有拒绝这种事情,他们做过很多次了,只是久别重逢,也难免会多了些感慨,这个吻是宁渊最温柔的一个吻。 自始至终都没有作出太过侵略性的举动,只是轻轻的和玉青葵缠绵,过了一会儿之后,两个人便走了出去,走到了那角落的时候,便看到了白芷红着脸站在那里。 看白芷这样子,玉青葵越便猜到,想必是白芷看到了刚刚她们两个。 “你的初夏哥哥应该也来了,难道你不去找他吗?” “夫人!”白芷的脸爆红,直接就跺了跺脚,娇嗔了一句,然后就转身跑开。 看着白芷这样,玉青葵倒是笑了出来。 “其实这段时间里面,白芷每天陪我说话,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无非就是担心我,这丫头虽然看起来傻傻的,可是心却跟明镜似的。” 宁渊点了点头。 白芷作为一个陪嫁丫鬟事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也的确是很尽职了。 “对了,初思呢?”他刚刚来到这里,就只见到了白芷,还没有见到初思,来的时候,白芷和初思是一起陪玉青葵过来的。 他想着的事,白芷比较细心,能够照顾玉青葵的日常起居,而初思懂那么点武功,也能够保护一下玉青葵。 “初思现在应该在后面的那片空地练武功吧,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她受伤了之后,她就总觉得是自己的武功不够高强,不能够保护我,伤好了之后便废寝忘食的练,我拦也拦不住,就只能由着她去了。” “受伤?怎么会受伤?你们不是跟着乐晗和东君两个一起过来的吗?” “是一起过来的,只不过听舅舅说,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山匪,初思为了保护我,这才受伤了。” “受伤?你有没有受伤?”宁渊松开了玉青葵,扶着玉青葵的肩膀,直接把玉青葵翻了一个个儿。 玉青葵无奈的挣脱开了他的手。 “如果我有事的话,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站在你的面前了,初思是个很尽职的下人,这一点挺感谢她的。” 得之玉青葵没有事,明明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抱住了玉青葵。 “为了我,你受了太多的苦,真是对不起。”这是宁渊第一次和玉青葵说对不起,在此之前,他们两个从来就没有说过对不起。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呢?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经历的。”玉青葵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有一点不高兴,说对不起的话,就好像显得是两个人有一点见外。 “我更宁愿你把对不起这三个字换成谢谢,这样我也觉得我受过的所有苦没有白受。” 这句话玉青葵是真心的,因为她心里爱着宁渊。 “好,谢谢你,夫人。” 第三百七十五章以后的出路 宁渊就这么住了下来,幸好万药谷地方也不是很小,再添四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这里就会热闹起来了。 宁涵和宁娇姿来了之后,两个人整天有事没事的就去找玉青葵玩,玉青葵当然乐意让她们过来,毕竟自己也在这里无聊了许久了。 反倒是宁渊到了这里之后,整天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去找乐晗和东君,像是在商量着一些什么似的。 每次回来之后,宁渊都会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似的,玉青葵也不主动问,反正宁渊不会害她就是了。 听初夏说,貌似在来的时候,宁渊踏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所以刺激了腿,有可能会旧伤复发,对于这一点,玉青葵虽然担心,但是却并不准备去过问。 只要是宁渊主动想说的,想要告诉她的,宁渊肯定都会来告诉他的,但如果是宁渊并不准备说的,那么她便不会主动去问。 对于这一行人的到来,比玉青葵更兴奋的就是白芷了,白芷自打初夏来了之后,每天的精神都是一种很亢奋的状态。 亢奋这个词语是玉青葵专门用来形容现在的白芷的,一点都不过分。 那日,初夏才刚刚回房间换好了衣服,出了房间就碰到了白芷,白芷看到了初夏之后,竟是脸红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就只红着脸跑开了。 这件事情,玉青葵知道了之后,还笑了白芷很久,当然,这并不是嘲笑。 玉青葵觉得自己的身子也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了,再这么待下去,也并不是办法,于是她就去找宁渊,问了问他们今后的打算。 玉青葵找到宁渊的时候,宁渊好像是在写着一封信,玉青葵没有走近,就站在他的书桌面前问。 “我们之后该干什么?” “你是指哪个方面?”宁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没有继续写信,只是抬头看着玉青葵。 “你抬头看我干什么?继续写呀?” “我在跟你谈话的时候想要认真一点,难道你希望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三心二意的吗?” “……”玉青葵颇有一些无奈。 最后只能走到了书桌后面,拉起了宁渊,然后把宁渊往屋子外面拉。 今天外面正在下雨,那些花儿都收起了花瓣,缩成一团,隐藏在叶子的下面,远处的山谷之中,好像是飘着一团白雾,笼罩着那片树林。 宁渊顺着玉青葵看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那团巨大的白雾。 “来的时候我听看门的说外面的白雾都是有毒气的,但是山谷里面的白雾却没毒气 。” “所以有没有毒,不过都是在人心罢了。”玉青葵并非没有听说过这套说辞,可是当他带着这个疑问去找乐晗的时候,乐晗给出的答案,其实和她心里面想的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外面的白雾其实并没有毒,只是他们以为有毒而已。” “何以见得?”宁渊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玉青葵突然笑了一下,笑出了声,然后转过身子,看着宁渊。 玉青葵的眸子里面,像是映着星辰大海,深邃又迷人,在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可爱极了。 宁渊发现自己总是看不够玉青葵。 “我曾经看过一本医书,不,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一本毒书,因为它里面描写的正是各种毒药的制作办法,那本书的最后一样毒药,你肯定是想不到。” 玉青葵又想起了前阵子看的那本毒书,好像用来解释这件事情也是可以的。 “难不成就是这白雾吗?” 玉青葵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并不是白雾,但其实也差不多,书上面所说的最后一样毒药是水,无色无味有剧毒。” “水怎么可能会有毒呢?”宁渊觉得可笑,刚刚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样?”听宁渊这么一说,玉青葵就知道他已经懂得了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虽然是无色无味,可是真正把这个东西瑞给不知情的人喝的时候,由于他们不确定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毒,所以才会不安,这也算是心理作用吧。” 心理作用这个词在古代并没有,宁渊也习惯了,玉青葵时不时的会爆出一句奇怪的话或者奇怪的词语。 心理作用这个词语从字面上理解就很好理解了,所以宁渊并没有重新去问玉青葵。 “知道了。”他还听那个看门的说,送信人的药囊是一个月换一次,如果不换药囊的话,药囊就会失去作用。 看来那个药囊的作用,应该也就是类似于解药的心理作用吧。 “现在回归到刚刚的那个问题吧,以后有什么打算呢?”玉青葵拉回了思绪,突然将话题拉回了刚刚的那个地方。 “你指哪个方面?是指我们以后的生活?” 玉青葵点了点头,可能大致上就是这个方向吧。 说实话,她现在有一种挺迷茫的感觉,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好在现在她爱的人已经在身边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担心那么多。 “看你了,我知道你不想回皇宫去,所以我也不回去,如果你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一辈子的话,”宁渊伸出左手,揽着玉青葵的肩膀,让玉青葵挨着自己。 “虽然不能再像从前在皇宫里那般奢侈,可也能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想要的东西都有。” 玉青葵听他说这话像是搞推销的一样,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宁渊为他放弃的太多了。 从前他是太子,就注定了是要当皇上,可是在那两三年间,就只娶了许明溪一个人,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上了皇帝之后,也只有把许明溪,和仇雪莲三个人都给扶上了妃的位置,也没有说过要选秀,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挨着。 后来她中了情蛊,宁渊心甘情愿的让她出宫,后来又放弃了皇位来找她。 好像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特别自私的角色。 第三百七十六章爱的自私 说实话,用自私这个词已经可以用来形容自己,其实一点也不过分。 在和宁渊的相处过程之中,宁渊一直都是先想玉青葵,久而久之,玉青葵也就养成了一个潜意识,那就是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先想自己,不是先去想宁渊。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自私?做什么事情都只想着我自己的感受,从来就没有主动考虑过你。” “你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你的开心就是我的快乐,你的忧伤就是我的愤怒,玉青葵,自打我爱上了你那一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你没必要对我觉得愧疚,我为你着想是心甘情愿,你先想你自己我也很开心,因为你终于可以自己顾得住自己了,万一哪一天我先走了,你也不至于太过于无私,我希望你自私一点,只想着你自己就好了。” 宁渊的这一番话,毫不客气的说,真的是戳中了玉青葵的泪点。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这一番话。 她曾经听到过一句话,你的感同身受就是我的喜怒哀乐。 她本以为这句话只是一句甜到掉牙的情话而已,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话,从宁渊的口中说出来就变得跟承诺一样的重要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不要回去了,我们就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也不用过的太富裕,我只希望身边有一个你。” 玉青葵主动抱住了宁渊,将自己的脸埋在了玉青葵宽阔的胸堂之中。 “我有必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宁渊看着玉青葵的头顶,苦笑着出声。 “你想说的是关于南国皇位的吧。” “是,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玉青葵从宁渊的怀中退了出来,然后和宁渊并排而站。 “我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你爱我没错,可是你更爱天下子民,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对我却是坏事,可是我并没有觉得不开心,反而觉得很欣慰,因为这代表你有担当。” 玉青葵早就已经猜到,宁渊这阵子会时不时的写信传出去,并且会在后面写上自己的大名,盖上自己的一个小章。 想必那些信应该就是传达他命令的信,宁渊终究还是没有真正的放下南国,毕竟那是他在这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了吧。 “其实你没有必要对我隐瞒这些,我知道了之后也并不会觉得不开心,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去的话,我会跟你回去的。” 玉青葵抓住了宁渊的手,抓得紧紧的,好像是再也不愿意松开一样。 而宁渊觉得玉青葵的这一番话表示惊讶。 “你不是说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然后低调生活吗?” “这是我理想之中的生活,可理想就让它存于理想之中吧,我知道你总有一天还是会亲自回去,我不想要再和你分开,所以我想要跟你一起。” 玉青葵终于还是将这番话给说了出来,这话翻滚在她心头已经许久了。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话就是自己的真心话,可是这真心话,却并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玉青葵真的和他一起回到了南国,那往后需要面对的,则就是身为一国皇后需要面对的。 “可能我跟你回去之后再过个二三十年,我年老色衰,脾气变得暴躁,宫中进了一波又一波的新人,我开始害怕失去你,所以就开始伤害那些女子。” 就像当年,她母后憎恨着良妃,但却从未伤害她,而良妃却大做文章,最后害得她母后一无是处,最后病死于自己的宫中,父皇都没有能去看他一眼。 玉青葵可以用一种近似于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可是她却保证这些话,在将来一定会变成现实。 “我也并不想变成狠毒的人,所以我现在觉得很矛盾。” 宁渊现在明白了玉青葵矛盾的是什么了。 玉青葵在矛盾,如果不和他一起回去皇宫的话,那么他的心就会永远牵挂着皇宫,就想和他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生活,心也不会安宁。 如果和他一起回去之后,他也会承欢于别的女子,玉青葵可能会因为嫉妒而伤害那些女子。 说到底,玉青葵只是害怕变成她自己所憎恨的人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宁渊就觉得,听完了这番话之后,宁渊就再也无法做一个内心只想着政治的皇帝了,他内心会想着玉青葵。 “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这辈子就只会娶你一个,而且我会和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生活,假如有一天我真的不得已而回到皇宫,而你要跟我去的话,我的心也不会变,永远不会再承欢于别的女子,我宁渊再次发誓,真心天地可鉴,如有违反,愿受天打……唔。” 宁渊那接下来的天打五雷轰还没有说完,玉青葵就直接伸出手,踮起脚尖,捂着宁渊的嘴。 “这话可不可以乱说,我知道就行了,你没有必要发这么毒的誓。” 发的誓究竟会不会灵验谁都不知道,玉青葵只知道许下了一个诺言之后,心里面便会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她希望宁渊能够更轻松自在的活着。 玉青葵放下了手,本来想这宁渊已经不会再继续说了,可没有想到她才刚刚放他的时候,宁渊就讲那句话继续说完。 “愿受天打五雷轰之刑罚。”话已经说完了,这个誓也算是立好了。 虽然是为自己发的誓,可是玉青葵听着真的是又爱又恨的,最后也只是无奈的打了宁渊一拳。 …… 初思收起了剑,拿着方巾,在自己的额头上面擦了擦汗,然后接过了白芷递过来的茶水。 “白芷姑娘,你今天不是来看我的吗?为什么总是盯着我兄长?”初思忍不住给了白芷一个白眼。 她今天在练功的时候,兄长突然过来说是要陪他练几招,她当然很乐意。 可刚刚要开始练白芷就拿着一盘点心过来了,说是怕自己练饿了,人都来了,自己总不能赶她走,于是就让她坐在那边看着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我喜欢你兄长 白芷被初思这么一说,立马就羞红了脸,幸好初夏还在那片空地上挥舞着自己的剑,应该是听不到她们所说的,这才微微的放下了心。 “反正你们两个是兄妹,难不成你还吃你兄长的醋吗?”这是白芷第一次因为初夏了反驳她,初思听了反倒觉得像是长了见识一样。 “哟哟哟,小白兔终于懂得反抗了?我从前这么调戏你,也没见你反抗呀,怎么现在我兄长一来你变得这么亢奋。” 白芷这么单纯的小丫头,当然远远不止初思说话灵牙利嘴,于是只能红着脸撇过了头。 初思也害怕自己玩笑开的太过分,于是便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从她面前的那个托盘之中,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口中吃着。 白芷又扭过了身子,拿过的初思手中的那个小茶杯,又给初思倒了一杯。 “其实我也想练武功,那日看你拼命的护着夫人,而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窝囊废。” “这也不怪你,你本来就这么柔弱,练功不是你该干的事,你只管妾身照顾好夫人就行了。” 初思说话神经大条,连白芷很明显的情绪低落,都没有顾得上。 听初思这么一说,白芷本来红红的脸庞,慢慢的就冷了下来,然后开始有着淡淡的失落。 白芷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初思也只不过是顾着吃点心,并没有注意到白芷。 白芷觉得这话初思好像也并没有说错,他的确是打小身体就不好,甚至连重活都不能干,也就只能帮夫人穿穿衣服化化妆,伺候些日常起居了。 这些事是人都能做,现在看来,好像自己是一个废物一样。 正在白芷头脑风暴胡思乱想到快把自己想象成一无用处的废物的时候,初夏却突然走了过来。 初夏抢过了初思手中的茶杯,然后递到了白芷的面前。 白芷看着初夏,突然离自己这么近,有一点混乱,却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于是赶紧点起了那个茶壶,给初夏也倒了一杯凉茶。 初夏喝完之后,就拉起了初思。 “休息好了就赶紧过来继续练,不是觉得你自己太弱了吗?怎么还有脸休息啊!” “喂,你可是我兄长,能不能心疼我啊!”虽然嘴上发着牢骚,可初思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拿起自己的剑,然后揉了揉白芷的头发就走了。 当初思走远了之后,初夏才对着白芷说。 “你不要听她说的,她说话就是不经过头脑,虽然你不会武功可是你照顾人很细致,夫人金贵需要你这样细心的人照顾。” 突然被夸奖,白芷的头有点懵。 “是……是吗?” “呵呵……”初夏低低的笑出了声。 这笑声在白芷听来,就好像是那春日的山泉落在了幽涧之中的声音。 咚。 咚咚。 咚咚咚…… 以这样的频率敲打着她的心,看来只能又一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庞。 初夏眼瞧着她这样,总是这么容易脸红,又轻轻的笑了几下,随后就转身走了。 等到初夏走远了之后,白芷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她刚刚和初思的谈话,正在练剑的初夏也能够听得到呢? 想了想之后,她好像的确是曾经听到初思说,初夏这个人有一点特别变态,那就是更有着顺风耳一样,平常人听不见,远处的人的谈话声音,他都可以听得到。 那么是不是就代表刚刚她和初思的谈话,他也听到了?于是白芷又一次爆红了脸。 “我的天……” 等到两个人终于练完了功之后,白芷好像是鼓起了勇气一样直接走过去,把初思给拉走了。 等到把初思拉到足够远的地方的时候,白痴才看了看,确认她们已经离初夏足够远了,然后才说。 “我喜欢你兄长!” “我知道啊!”初思的呼吸还没有平稳,喘着粗气用方巾擦着头上的汗。 “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那就去呗,你又不是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兄长。” 初思白了白芷一眼,她觉得白芷这个人,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在她面前晃悠,还喜欢提起初夏,如果真的喜欢的话,直接去告诉初夏不就好。 况且白芷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跟她那个缺心眼的老哥在一起的话,她也会很开心的。 “可是我害羞……”白芷低下了头。 她也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和初夏说起这件事情,可是每一次看到了初夏的脸的时候,就紧张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像前两天,她看到了宁渊来的时候,直接就跑了,出去打听到了初夏在哪里,可是当她见到了初夏之后,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就只能红着脸松得跟什么似的走开了。 然后回到了那里,看着她家夫人和老爷还是在那里腻腻歪歪的样子,说实话是有点羡慕的。 “你不用害羞了,这些话你已经告诉我兄长了。”初思突然露出了一个坏笑。 看着她这个微笑,白芷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要告诉我,离得这么远,他还能听得到。” 初思没有回答,只是坏笑着挑了挑眉毛,然后让白芷看向初夏的方向。 只见初夏还是挥舞着剑,但挥剑的时候,却不小心打到了自己的腿,幸好剑是横着贴的,并没有伤到他。 只是他的那副样子,看起来却格外的滑稽,白芷已经确定离这么远,初夏还是可以听到,脸红归脸红,但好歹的心里话,已经通过初思传达给初夏了。 “我喜欢初夏,想要跟初夏在一起。”白芷说完了这话直接就跑了出去,初思扭头看着初夏,只见他那个缺心眼儿的老哥已经停下了动作,然后看着白芷离开的方向。 “哎,自古天下有情人,中间都隔着一层纱呀!” 明明是相互有意思的两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勇敢的告诉对面自己的心里话呢。 幸好她没有 第三百七十八章欺君之罪 “云楼当真没死?” “是啊父皇,他当初只是想要出外游历,所以才假死……虽然这是欺君之罪,但是父皇,云楼哥哥他真的还是惦记着父皇的,听闻父皇您有头疼的毛病,所以特意找仙人炼了仙丹,想要来献给父皇,估计这也就是这两日就可以到这里了。” 玉青荇提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玉国皇帝,可没想到他父皇听了之后,却只是震怒。 “放肆!”玉宸右手啪的一下就拍到了龙椅上,把玉青荇给吓了一跳,然后就连忙跪下了。 “父皇您可是在生气?虽然云楼哥哥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可是云楼哥哥他也是为了父皇您呀。” “这是欺君之罪,按律当斩!”玉宸现在是真的很生气,他生气的并不是云楼一声不响的就离开。 生气的是当初云楼的葬礼还是他亲手操办的,而现在云楼如果光明正大的回来的话,就好像是在打他的脸一样。 “父皇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啊!”玉青荇现在有一点慌了。 因为她提前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原本也只是想让皇上做一个心理准备,这样子云楼哥哥回来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太过于唐突。 但是现在看来父皇好像是生气了,而且是震怒。 如果云楼哥哥因为自己提前暴露了消息而受到伤害,那她自己又准备如何是好呢。 玉青荇噗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扎巴了两下眼睛,终于是挤出来了两滴眼泪,惨淡的挂在脸上。 “父皇,云楼哥哥他一直都在想着您的,当初离开,也只不过是想为您寻找仙丹呀。” 看到玉青荇跪在地上如此苦苦的哀求着他,玉宸的脸色才终于算是好看了一点。 他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还有台阶给自己而已,现在看见已经有了理由也已经有了,再这样震怒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云楼带回来的那个仙丹,他到还是真的有兴趣。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知道,他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是非常的不容乐观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他可能会真的撑不了多久。 他苦苦支撑了那么多年的帝国,不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朝中的那一群老狐狸现在都已经开始在拉帮结派了,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只是他现在又无能为力。 他现在能够做的,就只有稳稳地坐在这把龙椅上,才能够保住他自己的江山不落入他人之手。 “这样的话,让他回来的时候先来见朕吧。” 看到父皇终于松了一口气,玉青荇才算是放松了下来,摸了摸自己强挤出来的那并不存在的眼泪,然后跪着谢了恩。 当玉青荇把这个消息带回到良妃那里的时候,良妃却是直接骂了一句蠢货。 “莫非为何要骂我蠢货?我这不是想提前给父皇做一个心理准备吗?要不然云楼哥哥回来的时候多唐突,还怎么能光明正大的回来,那他还怎么光明正大的迎娶我?我们的计划又怎么可以实施呢?” “你这个理由未免也太过于牵强了,皇上他是肯定不会相信的,那皇上他为什么,又突然消气了呢……”良妃在屋子里面来回的度着步子。 “难道皇上的身体状况,真的是已经不容乐观了吗?所以才会记着让云楼回来,就是为了你所说的他去寻找的那枚仙丹?” 良妃无数次打探过消息,但是张太医就是不肯将情况告诉她。 玉青荇微微的愣住了,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给了父皇一个台阶下,所以父皇才会准许云楼回来。 看来事情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好像还是太过于心急了一点。 “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没有在,挽回的办法了,你以后老实一点,不要总是自己去做行动,云楼那孩子那么聪明,他肯定会指示你的,所以你只要乖乖听他的话就好了 ”就连良妃对玉青荇的智商也是不太放心。 玉青荇这孩子打小就太过于高傲,不在乎他人眼光,所以也就养成了不站在他人角度思考的习惯,自然也是不可能会了解到他人内心是怎么想的,这也算是她的一个短板。 “他估摸着这两日就会回来了,你也开始准备一下,嫁衣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是准备好了,自打我回来的那一天起,我就下令让宫里面的绣娘给我准备嫁衣了,我的嫁衣绝对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宫里面的绣娘说按照传统女子应该是给自己绣嫁衣的。 但是那些有条件的并不想要自己动手的女子,都会在嫁衣要完成的时候去缝几针是个意思,总之就是自己参与过了。 绣娘们积极的劝诱玉青荇去缝几针,可是玉青荇却并不想去,嫁衣好看就行了还管她什么意思呢。 良妃点了点头,这丫头还知道自己准备这一点,至少也让她稍微省一点儿心了。 “那么你就先回去吧,切记不要再请举妄动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出面去做的事情,云楼都会告诉你的,总而言之就是你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良妃还是放心不下玉青荇,玉青荇那样的性子肯定会自己再去做一些什么事情,那只希望玉青荇不要给他们捅娄子就好了 身为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她这样愚蠢,其实算是致命的伤害了 从良妃的宫里面出来之后,玉青荇就一直有一些愤愤不平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鱼儿跟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连母妃都这样?好像我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一样,我本来以为母妃会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的。” “良妃娘娘他也是担心的太多了,公主您不要在意,您和云楼公子马上就要成亲了,公主您开心一点吧。” 想着自己终于要和心上人成亲,玉青荇脸上才终于又出现了笑容。 “嫁衣都已经准备好了吧?”玉青荇脸上带着欣喜地笑,转头问鱼儿。 鱼儿看到玉青荇开心起来了,也忍不住放松了起来 “这是自然的,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派人送到宫里面来了,公主您要不要提前试一下?” 第三百七十九章隆重的嫁衣 “好啊!”玉青荇想着自己提前试一下也是可以的,于是就开心地回公里准备去试嫁衣了。 玉青荇派人准备的嫁衣用的布料是云锦,这种布料轻薄如纱,但是却不透。 在编制的过程中会加入金线,隐隐约约浮现出祥云的图案,图案不规则 但是却极为好看,就像是将傍晚的天空都映在了衣服上一样,红色配着金色好看极了。 缝制嫁衣所有的线也都是用金线,嫁衣上面缝了三十六颗东珠,以及三颗夜明珠。 这嫁衣总重量,就达到了二十多斤,与一般的嫁衣比起来未免也太过于奢华,可这恰恰是玉青荇想要的,因为这些都是她亲口安排的,一定要奢华大气。 她想要的嫁衣一定是让所有人看了就觉得一眼惊艳的,并且要最贵的最能够彰显出身份的。 她现在可是玉国身份最高贵的公主,将来还会成为这一整个国家的皇后,出嫁这个日子这么的重要,她当然要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下人们把嫁衣拿过来撑到了衣架上面,呈现给玉青荇看。 玉青荇看着这豪华的嫁衣,爱不释手。 “鱼儿,你说我穿上这个嫁衣会不会真的特别的好看?” “公主国色天香,配上这样的嫁衣自然是好看的。” 其实如果要让鱼儿说自己的心里话的话,她觉得这嫁衣未免也太过于繁琐了。 只不过她家公主想要的是能够彰显自己身份尊贵的嫁衣,所以这样的嫁衣也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公主要不要奴婢伺候您穿上看看?” “嗯!” 鱼儿和两个下人伺候玉青荇穿上了嫁衣,然后又给玉青荇画了一个非常隆重的妆容,眉间还画了一朵梅红色的桃花,看起来非常的美艳。 只不过这美艳之中,却无顾的多出了一丝庸俗,想必就是因为整套妆容太过于繁琐。 良妃给玉青荇准备的嫁妆有诸多的首饰,其中有一套天宝琉璃簪是西域供奉过来的,上面有着猫眼红宝石,神秘之中又多出了一丝雍容。 搭配着常规的金色首饰,竟是硬生生的多出了一些异域的风范。 新娘子出嫁之前是不能盖盖头的,一定要等到出嫁的当天,自己的兄弟或者是堂兄长为自己盖上,所以就算鱼儿把盖头拿了过来,玉青荇也不能带上。 玉青荇特别的看中彩头,她认为不吉利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去做的,所以看着那个上面绣完了金线还有流苏的盖头,也只是不舍得,摸了摸然后就让侍女把它给带下去了。 玉青荇的宫里面有一面巨大的铜镜是落地的,站在前面刚好可以看到人的整身效果。 不得不说这衣服穿在身上还真的是有点重甚,至是走路都不太方便了,可就算是走路不方便,玉青荇也觉得这样的煎熬是幸福的,因为她这个嫁衣是给云楼哥哥穿的。 玉青荇站到了铜镜的面前,虽然铜镜模糊看不清楚她自己的脸,可是看着这件嫁衣在自己身上的效果,她也真的是觉得无比的满意。 “缝制这件嫁衣的绣娘们,每人赏五百两。” “是。”鱼儿答应了下来,满脸微笑可是转眼之间微笑就有淡淡的下去了。 “公主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玉青荇还沉迷于自己镜子里面的美貌之中,就没怎么在意,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 “说。” “民间传说如果一个女子的嫁衣不是自己缝制的话,那就会不太吉利,现在会缝制嫁衣的小姐们已经很少了,她们都会出钱让别人去做,自己只是在收尾的时候去添几针,当做自己也参与过了,图个好彩头而已,可是这件加一公主您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不如现在奴婢去给您拿金线来,您找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随便地缝两针,就当涂个好彩头行吗?” 玉青荇一听这话立刻就不高兴了,脸上的笑容也就没有了,扭过身来,有一些不悦地看着鱼儿,似乎是有一些觉得她话太多了。 “谁说这件嫁衣我没有参与?我这不是给了绣娘们钱吗?这也算是我参与了呀。” 这的确算是参与了。 鱼儿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也只能和玉青荇同样的认为,这个是已经参与了的。 …… 云楼回到了玉国之后,京城里的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一切好像都有变了。 几年前那个人走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国家再也没有能够让他留恋的东西了,现在他主动回来竟然还是为了那个人。 时光一直在不停流转,可是他的心却丝毫没有改变,为什么那个人却总是感觉不到呢。 “大人,我们现在先去皇宫吗?”山宿在外面骑着马,掀开了马车的莲子,问了问云楼 “不了,我们直接去晋王府就好。”云楼把莲子放下来,隔绝了外面的纷扰 “是。”山宿答应着,然后就骑着马走到了前面。 “玉国还真是繁华呢,哪像我们国家的最繁华的京城,也只不过是像一个普通的城镇罢了。” 慕容雪连微微的垂下了眼帘,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左手腕上的那一个玉手镯。 “不久之后,你将会站在这个国家最高的位置上俯视着这个国家。” “大人真的要我当贵妃吗?” 在来玉国的路上他们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并且将彼此的目的都说了出来。 云楼想要慕容雪连当他的贵妃,以后绝对有用得到的地方,而且像慕容雪连如此聪明的人,留在身边也好。 而慕容雪连想要的,不过是以丽国公主的身份嫁给云楼而已,其他的别无所求。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因为想要给予自己国家最后一点颜面,让世人都知道,丽果皇室还是有人在的,更重要的事,父皇母后在天之灵,也能够安心。 皇叔的话……应该也是能看到的吧。 在那场战乱之中,唯独没有找到的,就是皇叔的尸体,所以她希望还是有人活着,就算和皇叔的关系向来不好也希望活着。 第三百八十章私定终身的妾 “你想要的,不就是以一国公主的身份嫁给我吗?我给你皇贵妃的高位,等我不需要那个女人的时候,我会把你的位置扶的更高一点,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云楼现在所需要慕容雪连做的事情就是乖乖的而已 慕容雪莲的瞳孔微微的动了一下,然后赶紧地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现在的想法 “那我们的孩子呢?以后会是这个国家的下一任皇帝吗?” “孩子?”云楼疑惑。 “对啊,假如以后我升到更高贵的话总是要有孩子的吧,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有利益没有爱情 ,虽然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贪心了点,但是大人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云楼听了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就莫名的想笑,原来,像她这么聪明的女人也会如此如此天真的想法,看来真的是人无完人。 云楼把身子微微地向前倾斜,靠近了他面前的慕容雪连,然后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朝着她勾了勾,示意她朝着自己靠过来。 慕容雪连还从未见过,云楼做出如此诱惑的动作,一时一时之间忍不住有点脸红,却也只是强压了下来,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云楼靠了过去。 但是却只是云楼在慕容雪莲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让慕容雪连的脸色煞那之间变得惨白。 云楼说的那句话是:“既然没有爱情又何来爱情的结晶?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孩子,我也永远不会碰你。” 慕容雪连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然后强逼出了一个微笑:“如此的话,到时我自作多情了,殿下放心,我不会想太多。” “如果真的有需要用孩子的地方,你随便找一个人就行,这件事情用不着找我。” 慕容雪莲听着这话,脸色又是白了几度。 不管怎么样,在外人的眼里她慕容雪连也是云楼的妻子的,是他的贵妃,可是他现在居然说出了这种话,难道连皇家的颜面也不要了吗。 慕容雪连强撑着脸上那最后一抹倔强的笑容,装作轻松的语气又重新问了一次:“大人说这话可是当真?” “当真。”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慕容雪莲就没有再说话了。 反正他们已经将所有的话都说得头头亮亮了,以后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在疑惑的了,反正她想要的,不过是认这个世上的人都知道。 贵妃虽然不及皇后的身份尊贵,可她总有一天会做到那个位置的,不是吗。 马车渐渐地穿过了闹市,行驶到了晋王府。 他在来的前两天已经派一个下人快马加鞭过来通风报信了,想必现在府上面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云楼这次回来,只是暂时找一个不会让其他人都知道的地方先住起来而已。 等到皇上那边真正的搞定嗯,准备成亲的事情的时候,他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那也不迟。 虽然这次回来虽然在必得,可有些事情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这次能有幸来到晋王府,不知道目前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呆在大人的身边呢?” “私定终身的妾。”云楼扔下了这句话,然后就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大步跨下了马车。 慕容雪莲就坐在马车里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自然一些,然后才跟着他下了马车。 刚刚走到门前,管家就立刻迎了上来,看到了云楼的那一刻,竟然直接热泪盈眶。 “世子爷您真的是回来了……” 这个管家从前对云楼也是极好的,所以云楼对这个管家也是有点儿和感,并没有对他摆出冷脸,只是平常的点了点头然后就随着管家走了进去。 官家其实一开始就看到了,马车里面还坐着另外一名碧色服饰的女子,一直等到慕容雪连下车了之后才装作刚看到的样子。 “哎呀,这位姑娘是……” “我与慕容姑娘相见一见钟情,私定终身,这件事情我不想再与其他人解释,还忘管家能够一一告知。” “是。”现在管家对慕容雪连这个人开始感觉到惊奇了,这名女子看起来平淡如莲。 她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可是看起来又如白莲花一样的优雅迷人,脸上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不骄不躁,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温顺大体的人,只知是能够让他家世子爷看中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管家好,小女慕容雪莲。”慕容雪连主动走上前来,简单的自报了一下性命,然后一行人就走了进去。 进府之后管家直接派人将慕容雪连带到了一处小宅院让他先在那里暂且住下。 在前两天着宅院就已经布置好了,因为是提前通报过的,所以基本的东西还是准备好了的。 只不过只有两天的准备时间,在硬生生的准备出一个女子的住所未免也有一些仓促了。 不过这些慕容雪连并不在意,他并不是在乎这里的环境,她清楚自己要的不是这些。 “雪莲姑娘,以后就由小翠来服侍你。” 慕容雪连看着眼前这个青衣的小女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从前在皇宫里面的那名侍女。 “小翠……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要休息一会儿。”慕容雪莲吩咐道。 “小姐一路上奔波劳累自然是该休息的,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可否需要泡一下着缓解一下疲劳?” 小翠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两个身体强壮的老妈子抬着一大桶进来,然后走到了房间另一侧的那个可怜后面,紧接着就是呼啦呼啦的倒水省 “好。”慕容雪莲想想也是,这一路上三四天,她也没有真真正正的休息过,现在身体确实是有一点不舒服。 ……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云鹤虽然是在训斥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却已经热泪盈眶,眼神之中满是那种事负责的满足感。 想来也是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来已经死了,现在竟然活生生的回来了,这让他怎么能感到不高兴呢。 第三百八十一章始终不说目的 可是不管云鹤怎么说,云楼始终都是淡淡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澜,就连看到了云鹤眼中隐隐约约的眼泪也是没有什么反应。 这样看来,倒是云楼显得比较无情了。 最后,等云鹤把想说的话都说了之后,云楼才终于有了反应,淡淡都点了头。 “劳父亲挂念了。” “你……”云鹤看他这样,最后也只能无奈,从前他还没有出去的时候,也是这样鬼样子,整日里冷冰冰的,就算对至亲也只是这样。 也只有在对待青葵公主的时间才会笑一笑,那个时候次感觉他像人一样,可惜,玉青葵已经嫁人了。 “对了,你这次出去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本王可不相信你出去只是仅仅想为皇上求得仙丹而已。” “如果说而成这次出去的真实目的是为了一个人呢?” “你……” 云鹤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切的猜测都是没有错的,他早就有那个预感了。 南国皇室所发生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南国皇后玉青葵丧生于一场大火之中,在那不久之后,云楼便回来了。 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如果真的是为了玉青葵的话,那么云楼…… 云楼这时候才把眼神正式的放到了云鹤身上。 “你当真是为了他去的吗?” “儿臣只是在跟着自己的心走,现如今都已经这样了,父亲也没有必要再问了吧。” “哎……”对于这个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云鹤其实一点办法都没有,性子孤傲的跟什么似的,唯一让他在乎的也只有玉青葵那个人了。 想来现在为了玉青葵假死也能够理解这是为什么了,只不过这还是太过于冒险了,云楼他到底还是太过于意气行事。 “关于这件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要和皇上说,一口咬死了你是为了出去寻找仙丹就行。” 这个不用他交代云楼也知道,云楼知道什么叫避重就轻。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儿子先告退了。” “回来!”云鹤脸上还是写着愤怒。 他其实并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女人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情,在他看来,云楼的情况其实并不差。 这世上还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子在等着他,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一眼呢?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而且这棵树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这次你回来有没有成亲的打算?” 云楼一直没有说自己这次回来的事情,也没有说自己这次出去都经历了什么,就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的出去玩了一阵子而已。 略微思索了一下,云楼还是说了:“这次回来我是和公主成亲的。” “成亲?我们玉国的公主吗?”现如今在整个皇室之中适龄的公主,也只有玉青荇和玉青阳。 玉青阳向来和云楼是没有交集的,那么也只有玉青荇了。 “你要和她成亲?你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父王何时看得出来我最讨厌他?”云楼像是在微笑一样说了一句。 “从前的时候便是你最看不上她了,现在我可不相信你会心甘情愿地成亲,说吧,你们两个之中达成了什么样的条件?” 知子莫若父,就算于楼他性子在再孤僻,也肯定是遗传了云鹤的一点性格,所以云鹤自然是知道云楼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和他最讨厌的女人成亲。 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是当成了什么并且是云楼所需要的利益条件,否则云楼不会这么答应。 “还是父王聪明。” 但就算是这样,云楼也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真实你目的给说出来,这件事情目前还是越少知道的越好。 虽然他有着十足的把握,可是也难保将来会出现什么岔子,而且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成功了,暂且也就不说,如果失败了的话,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的人都要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虽然云楼和他这个老爹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可终归自己的亲人。 “你要执意如此的话,那本王也就暂且不说了,你要成亲的话去就便是,你现在也已经大了,知道怎么样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云楼这才抬起了眼皮子日认认真真地看了一次云鹤。 他这时候才觉得云鹤好像并非是完全都不懂自己,只怕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可感觉却还是朦朦胧胧的,这是云楼第一次抓不准自己的感觉。 “那儿子就先告退了。” 第二天云楼去了皇宫见了玉宸。 玉宸虽然还在病中,可是听闻到云楼过来的消息,还是坚持起身接见了云楼。 第一是因为他好奇,云楼此行出去究竟是干了些什么,第二他也想要知道云楼口中所说的那个仙丹究竟有没有那么的神奇。 “臣参见皇上。” “平身。” 两个人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到那场假死事件,因为两个人都知道如果提了那件事情,可能这件事情就没有办法安安稳稳地说其它了,一定还会牵扯到其他的东西。 虽然是已经发生过的,可索性就暂时当他是不存在的好了。 “臣这次外出,找到了万药谷谷主,为皇上练了一位仙丹。” “哦?万药谷谷主不是向来不给要求过分的人治病的吗?”虽然他知道万药谷,可是他也知道他自己想要续命这件事情跟根本也就是难为人家而已。 “皇上您是位明君,谷主自然是有所耳闻,所以才特意练的此仙丹。” 哪有皇上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是位明君的?玉宸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云楼今日所说的所有的话,他只不过是信了两三分而已。 “那就先呈上来吧。” 云楼从自己怀中拿出来那个小盒子,然后把他递给了皇上的贴身太监,贴身太监双手捧着盒子弯着腰,给玉宸送了过去。 玉宸拿过了那个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一颗褐色的药丸,打开之后,一股草药的香味扑鼻而来,一点都不刺激,反而闻了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这药丸的味道还是不错,你有心了。” 虽如此夸赞,他却并没有直接吃下去,而是放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必须入赘 太监把那个药盒接了过来,然后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也难怪他谨慎,毕竟是一个皇上,就连每日里喝的水吃的饭,都要让下人仔细的一一验过,这么多年来,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臣此次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你所说的,该不会就是与青荇的婚事吧。”玉宸喝了一口茶慢吞吞地说。 云楼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今天一来就感觉到玉宸有一些不对。 他是提前一天给皇上报的,可是皇上却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样,一点都没有类似于生气或只是意外的情绪,如果只有一天时间来消化的话,反应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么平淡,除非是他演的,可现在他根本就判断不出来是真是假。 “皇上是怎么知道?”云楼故意装作很惊讶很诧异的样子,像是没有料到一样。 玉宸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了之后,便完全隐去了表情淡淡地说。 “这个是青荇自己亲自告诉朕的,你可真是好大的魅力呀,让朕的女儿多倾心于你。” 云楼自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百分百把握,直接就跪了下来说:“臣仰慕公主已经多时,还望皇上成全,且臣已经赠予青荇公主一纸婚书。” “婚书?”玉宸皱了皱眉,他好像还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你是什么时候给的婚书?” “就在前一阵子吧,臣对公主的衷心天地可鉴还望皇上成全。” “朕又没有说不答应,只是你就这样和公主私订了终身,让朕的面子往哪里放?” 云楼这时候已经完全了然了,玉宸其实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定下来了,便没有了余地,现在这样子,只不过是想让自己难看一点而已。 “还请皇上明鉴。” 不管玉宸多么为难云楼,云楼就只是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一直说请皇上明鉴。 如果旁人乍一听起来,还觉得好像是这位皇上冤枉了这个人一样,但其实只有殿里的人知道,云楼看似是在请罪,实则是在逼婚。 到最后,玉宸倒也懒得说了,让他们两个成亲,并非是完全都没有好处,至少像云楼这么聪明的人,还能够时常的帮一帮自己。 “不过朕有一个条件,你想要娶公主的话,必须入赘到皇家来,你应该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朕想你应该不会拒绝的。” 云楼微微的愣住了,他并不是觉得这个要求难以接受,而是觉得这个要求好像是好的有点突然了。 他本来还在想,如果皇帝只是让他把公主娶回去,他该怎么样打入皇家之中,现在他却突然让自己入赘就证明皇上是愿意让自己接近皇家。 并且皇宫之中并无合适年龄的皇子,他的此番举动,无疑是直接给了他一个权利,那就是他可以作为皇子的身份来上朝。 上门女婿和皇子身份,虽然还是有着一定的差别,可地位上其实是差不多的。 云楼也不说话,直接就跪到了地上说:“谢主隆恩。” 出了皇宫,云楼的表情就一直是阴霾着的,倒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看起来淡淡的,眼神中却好像是风起云涌。 山宿看了都觉得背后流冷汗,他好像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云楼有这么严肃的表情,就算是在南国,最让他棘手的时候也没有。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比如这样的表情,就代表他现在是已经生气了,而且如果他下一条还没有猜错的话,他家大人这是在生公主的气。 他在生气 ,公主提前把这件事情告知了皇上,才导致今天大人突然被扰乱了计划,差一点就被看出了倪端。 因为云楼是已经提前通知过了的,可是当他通知了的时候,其实玉青荇已经告知了玉宸,玉宸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云楼要回来,而云楼再通知了一遍,好像就显得他和玉青荇是早就有这勾结一样,此次回来也是计划好了的。 计划了良久的事情,就因为玉青荇的提前透露,差点要功亏一篑,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再淡定的人也会生气,更别提云楼了。 “今天晚上我要见到她。” “是。”山宿自然知道云楼要见的人是谁,可是他觉得云楼这一次想要见玉青荇可能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责怪她而已,一定是还有别的指令。 云楼是个理智的人,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逼着玉青荇认错。 当云楼的消息传到了玉青荇宫里面的时候,玉青荇又一次在试着她的嫁衣。 自打前天穿了之后,她就觉得这嫁衣就是像在为自己量身定做一样,就算是穿着很难受,身上觉得很不舒服,可她还是想穿。 “公主,要不然您就先脱下来吧。” “好吧。”玉青荇这才依依不舍的摘掉了自己头上的珠宝,然后要下人给自己换了身衣服。 嫁衣就摆在了大殿正中央的衣架子上,一进门就可以看得到,虽然看着很亮眼,可是就这么挂在整个大堂的中间,看起来未免还是有了那么点诡异。 可是玉青荇喜欢谁也没有办法说。 “公主,云楼公子说,今晚约您宫西门见。” “真的?”玉青荇瞪大了眼睛,变得有一点儿兴奋。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他的云楼哥哥了,他知道云楼哥哥昨日回来了,今日也去见了皇上,可是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已经被母妃给警告过了。 这才忍住没有去见他,没有想到云楼哥哥心里面也是想着自己的,这才刚刚一回来,就让下人来通报和她见面了。 “好,你回去报信吧,今晚宫西门见。” 报信的人走了之后,玉青荇的脸上就一直有着隐藏不住的笑意,就连鱼儿看了也很是高兴。 “公主,云楼公子心里面果然还是想着您的,这才刚刚一回来就来找你了。” 玉青荇听了这话,很是高兴,就好像在外人的眼中,她和云楼哥哥也是最般配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西门相见 晚上酉时。 九月的天已经黑得有点早了,这才刚刚十月而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只能够昏昏暗暗的看出天空还透着一点微蓝。 玉青荇早早的便在这里等候,她为了来见云楼,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挑选衣服饰品,以及化妆,忙活了足足三个时辰才全部准备好,然后接下来的便是一直的等待。 可是她急于见云楼,在宫里面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煎熬一样,等得有点儿等不下去了,于是便来这里提前等待。 玉青荇今日穿了一件玫红色的裙子,就算是在夜晚,看起来也如此的亮眼,站在角落的时候,就好像是角落里面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芍药花。 虽然漂亮,可却也太显眼了,他今日来和云楼相见,本就是偷偷的来的,打扮的如此的耀眼,其实是有点不合适。 可当事人却好像是没有察觉一样,沾沾自喜的站在那里,然后四处的张望,就算知道时辰很早,也期望自己的心上人能够早一点出现以来,表示对自己的重视。 在等待的过程中,玉青荇一直在原地来回的渡步,以至于头上的簪子在走路的过程之中,都有一点点的滑落下来了,然后变歪了,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公主,您头上的簪子好像有一点歪了。”鱼儿伸手过去,把玉青荇头上的那个簪子拔了下来,然后重新插了一遍。 弄好了簪子之后,鱼儿才满意的收回了手,然后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胸口前面,欣喜的说。 “果然,这才是公主,公主您现在漂亮极了,比天上的月亮还引人注意呢,想必云楼公子看了一定是很喜欢的。” 玉青荇没有说话,只是娇羞的一笑,可是却在心里面认可人说的话,她并没有觉得鱼儿说的话有什么错,今天晚上她一定是最吸引人注意的那个存在。 又等了一会儿,早就已经过了酉时三刻,可是云楼的身影却还是迟迟没有出现在西宫门的大门口。 玉青荇开始有点变得不耐烦了,早就已经摆好的姿态,此时此刻也维持不下去了,颓废的站在那里。 鱼儿看他这样,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明明是约好了酉时,可是云楼却整整迟到了三刻。 她早就看得出来云楼是不喜欢她家公主的,可就算是不喜欢,也没有必要让她家公主等这么久吧,这简直就是对皇家颜面的藐视。 可玉青荇坚持,她也没办法,甚至是连意见也不敢说,因为玉青荇自始至终都是沉浸于自己的喜悦之中的。 又过了一刻钟,于楼的马车才缓缓的出现在了西宫门口,可是身处在宫门之内的玉青荇却看不到。 宫门打开的时候,只有云楼一个人进来。 云楼今天也是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色和玉青荇的玫红色比起来,简直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看着玉青荇今天穿的衣服,云楼皱了一下眉毛。 这个女人是生怕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们今天晚上来这里相见了吗? “我说几句话就走,首先我先问你,你为什么要提前将这件事情透露给皇上?” “啊?”玉青荇现在有点懵。 她已经准备好了要倾诉自己的相思之苦,就连台词要说什么他也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的事,云楼过来先是劈头盖脸的批评了自己一顿,然后再责问自己为什么要提前将消息透露给父皇。 所以顿时她就觉得有一点委屈。 明明母妃已经批评过自己了,云楼却还是要批评自己,难道她受的委屈还是不够多吗? 她也只是想让父皇有一个心理准备,好让云楼哥哥到来的,并不是那么的突兀。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楼哥哥好,可为什么好像云楼哥哥也并不喜欢她这么做呢? 玉青荇直到现在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她反而是觉得全世界除了云楼哥哥,所有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为什么连云楼哥哥你也要这么说呢?因为我只是想让你回来都不那么突然而已,可是这件事情莫非知道了之后,也是在责怪我。” 玉青荇委屈是真的,可是她却故意让自己表现的无比的委屈,想要以此来博得云楼的同情。 可是这件事情真的是她想多了,云楼还真的不会同情她。 他对玉青荇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而已,更别提什么心疼一类的感情了,根本就不存在。 云楼所有关于人类的感情,都仅仅只归于玉青葵而已。 “这件事情暂且饶过不说,今后你要乖乖的听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再做什么,不让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就老老实实的玩乐就行,不要给我捅什么篓子。”这已经不是几近于哄的语气了,应该可以说得上是命令的语气。 就连鱼儿听了都很替她家公主委屈,所以就忍不住上前来说了一句。 “公子,您怎可以这样讲?我家公主从头到尾心里面想的都是公子,而公子您现在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过来责怪我家公主一顿,我家公主也是会委屈的……” “啪!”鱼儿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脸上就突然挨了一巴掌。 但是这一巴掌却并不是来自于被说教的云楼,而是来自于愤怒的玉青荇。 玉青荇伸手打了鱼儿一巴掌,让鱼儿最意外。 在鱼儿看来,她这其实是在替她家公主说话,可她家公主却直接伸手打了自己。 “公主……”鱼儿捂着脸,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似乎还是有一点不敢相信自己替公主说话,然后被打了。 “你少说一点话,现在是云楼哥哥在和我说话,容不得你插嘴!” 玉青荇现在对于云楼的痴迷程度已经几近于疯狂了,她不允许任何人说云楼的坏话,甚至是维护自己也不允许。 鱼儿看她这样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说这种话。 反正说出口之后,自己都只是挨打,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都是公主咎由自取。 第三百八十四章可以抱一下吗 可是心里不舒服也就是不舒服了,鱼儿却还是要跟随玉青荇。 云楼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看着两个人,就连玉青荇为了自己打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一巴掌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的,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过,平静的像一潭死湖水,丝毫都没有生机。 鱼儿跟了这样的人,纵然是可悲,可最后也都是她的选择。 其实刚刚玉青荇并不是真正的生气,她只是觉得自己太丢脸了,需要找一个点来发泄而已。 刚好这时候鱼儿也跳了出来,她怎么能不抓紧这个机会呢?大不了回去的时候好好安抚一下鱼儿就是了,反正鱼儿对自己忠心耿耿,就算自己真的打了她,又能怎么样呢? “云楼哥哥,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我们的婚期大约就定在半个月之后了,今日已经和皇上商议好了,成亲的时候我会作为上门女婿过来,成亲后就要一起和你生活在皇宫之中。” 其实当上门女婿还是一件挺憋屈的事情,可是云楼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与自己毫无联系。 云楼平静归平静,玉青荇却觉得不平静。 “这怎么可以?”玉青荇觉得云楼哥哥高傲的像神一样,怎么可以当上门女婿? 她如果要嫁的话,就要彻彻底底的嫁啊,她要嫁晋王府去,而不是云楼哥哥嫁到皇宫里面来。 这样子就不算是纯粹的一场成亲了呀,倒更像是皇家需要云楼哥哥,而不是她自己需要云楼哥哥,她绝不准许旁人这样以为。 云楼哥哥只能是她自己的,所以只能她自己嫁过去,而不是云楼哥哥嫁过来。 “这怎么可以?应该是云楼哥哥您娶我,而不是你入赘过来。” “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云楼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就让玉青荇白了脸。 玉青荇并不是傻子,云楼说这句话他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云楼想要更加轻易的接近皇家的权力中心。 可她还是不想让云楼哥哥入赘过来,一定还有着别的办法,她觉得,并不一定要入赘才能够接近权力的中心。 成亲之后她在父皇的面前多说一说好话,父皇肯定也是可以让云楼哥哥来到皇家的。 “云楼哥哥,你听我说。”玉青荇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云楼无法拒绝的观点,所以就急急忙忙的抓住了云楼。 云楼却只是在被碰到的那一瞬间就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不太明显,但几个人都注意到了,玉青荇的手就那样尴尬的浮在半空之中。 可是尴尬归尴尬,自己想要说的话还是要说。 “云楼哥哥,如果您就这么答应了入赘的话,那天下的人会怎么看你呢?您是晋亲王的儿子,如果你就这么嫁过来的话,那亲王怎么办呢?” “这是我们一家的荣耀,况且亲王不也是皇家的吗?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又何来入赘之说呢?” 玉青荇觉得自己再说下去的话,可能就要惹云楼哥哥生气了,所以便没有再说,只是心中还是有着不甘,咬着嘴唇,垂着眼睛,很不服气的样子。 玉青荇这样子,云楼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懒得管,只要玉青荇乖乖听话就行了,玉青荇的情绪和心里面的想法他并不在意。 “接下来的这半个月,我要你老老实实的待在你自己的宫里,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并不能顾及到你,你不要让我费心。” “那我还能见到云楼哥哥吗?在这半个月里,我想每天都见到云楼哥哥。”她终究还是奢望的太多,以至于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贪念给说了出来。 她想要每天都见到云楼,而云楼却并不想要,每天都见到她。 等到成亲了之后,自然是可以见到的,他就只剩这半个月是单身的了,自然是不想要这自己最后半个月的黄金时光,也被玉青荇给霸占了。 况且这半个月里面,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根本就容不得玉青荇来这里胡闹。 “好了,我先走了。”云楼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直接转过了身,好像是并不想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可是他刚刚转身走了没多久,身后那个女人就又抓住了他的衣袖,云楼虽然厌烦,可是这一次却并没有躲开,只是站在原地,连身子也没有转。 “公主可还有什么事情?” “云楼哥哥,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虽然我知道你是想要利用我,才和我成亲的,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就算是给我这最后半个月的幻想好吗?你给我一个拥抱,我绝对乖乖的。” 其实这段话已经几近是威胁了。 如果云楼要自己乖乖的话,她可以乖乖的,前提是云楼要给自己一个拥抱,当作是安抚。 就算是小动物也还需要主人的安抚,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玉青荇的意思,云楼何尝不知道? 只可惜云楼还不是一个可以被玉青荇威胁的,如果这一次他被玉青荇给威胁了,那就难免不会有下次,只要是有了这次,就一定会有下次,还会有下次,而且筹码会越来越大。 虽然他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掌控玉青荇,可是他还是希望玉青荇只是一个听话而不会说话的棋子。 “我并不是非你不可,你要知道这是我要利用你,而不是你要利用我,我要你这半个月乖乖的,也并不是对你的请求,而是对你的命令,你最好是听话一点,如果再一次像前两天那样坏了我的事,我也许会直接放弃你,我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这是云楼,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对玉青荇说这么长的话,如果这段话是情话的话,可能玉青荇会非常的开心,只可惜这段话是威胁。 是对玉青荇的威胁,他们两个之间也只能存在于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了。 玉青荇垂下了眼眸,低落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云楼哥哥我会乖。 ” 自打从这一刻起,玉青荇就知道自己完全没胜算。 第三百八十五章赏一袋金子 云楼走了之后,玉青荇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落寞的回去了。 其间鱼儿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也没有说什么话。 今天玉青荇打得她这一巴掌,可真的是把她打醒了,她再也不会盲目的维护玉青荇了,公主所遭受的待遇都是自找的,从之前在南国那段时间就可以看得出来。 现在玉青荇眼里面就只有云楼一个人,根本就容不下其他的人,她就在说什么话,玉青荇也不会听的。 她只需要乖乖的服从玉青荇的命令之后,其他不该说的话,她以后一个字都不会再说了,何必要再自找难看呢? 正在鱼儿心里面胡思乱想这段话的时候,玉青荇却突然停下了身来,然后抓住了鱼儿的手。 “鱼儿。” “公主可还有何吩咐?”鱼儿淡淡的问。 “你可千万不要生气我刚刚打你,你也知道,我心里面想的都是云楼哥哥,今天我为了云楼哥哥说了那么多,可是云楼哥哥都不领情,所以我很生气,其实你不应该在那个时候说话的,你知道我生气的时候就只想找个人发泄,刚好你说话了。” 玉青荇解释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告诉鱼儿,她今天只是一时气不过,想找个人出气而已,枪打出头鸟,刚好就轮到了自己。 玉青荇专门来给自己解释,鱼儿自然是开心的,可是她却总是觉得,好像玉青荇对于自己,一点主仆情分也没有,自始至终都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下人,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看。 从前玉青荇也并不是没有拿她发过火,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鱼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委屈过。 “公主殿下,恕奴婢再多言一句,云楼公子对公主您其实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好,您还是不要越陷越深的好……” “啪!”鱼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收到了一个巴掌,今天她维护了玉青荇两次,却收到了玉青荇的两个巴掌,可真的是够叫人寒心的了。 鱼儿慢慢的将自己的脸正了过来,玉青荇看不出鱼儿脸上的情绪。 还没有等玉青荇说些什么,鱼儿就跪了下来,对玉青荇磕了一个头。 “奴婢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请公主放心。” “我……”玉青荇其实刚刚打的那一个巴掌,完全就是自己下意识的一个动作而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在打鱼儿一巴掌,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西宫门的那一巴掌,已经让鱼儿寒心了。 自己现在身边只有鱼儿这一个贴心的人了,如果鱼儿对自己也失去了信任的话,那么她就真的是孤军奋战了。 “鱼儿……”玉青荇慢慢的伸出手,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够看得出她的手指有一点微微的颤抖。 玉青荇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鱼儿的脸上,然后轻轻的抚摸着。 “一定很疼吧……对不起啊,鱼儿,我不应该这么对你的……” 玉青荇手忙脚乱的解释,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低下的态度对待鱼儿,可鱼儿却只是跪在地上,脸色平静,甚至还带着那么点微笑。 可玉青荇总觉得这个微笑真叫人寒心。 “公主殿下不用介意,鱼儿只是一个奴婢。”以后她只需要服从与玉青荇的命令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必管了。 玉青荇拉着鱼儿站了起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宫里。 月亮悄悄地隐进了云层,天空变成了一片雾蒙蒙的,就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半个月之后,玉青荇的婚期将至。 其实早在五天之前,皇室就已经将这条消息发出去了,可真正让人沸腾的,还是真正成亲这天。 全国所有的人都知道,晋王的儿子云楼公子孝心可嘉,为了替皇上寻找仙丹,不惜让自己假死,顶着欺君的罪名,为皇上寻来了仙丹,赢得了皇上的赏识。 可更让人觉得不可置信的是云楼世子是入赘进皇家,嫁给了玉青荇公主。 所有的人都在替云楼公子感到不值,和皇家的事情,她们这些平民又怎么能说的懂了,于是只将这件事情当做是说笑话一样,说说也就罢了。 这些事情还真的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而玉青荇由于太过于兴奋,前一天晚上都没能睡得着觉,所以眼下熬出了一片乌青。 喜娘给她化妆的时候也是愁眉苦脸的,她们还从未有见过哪一个公主出嫁的时候是如此的憔悴的。 眼下的乌青足足的叠了三层的白粉,才勉强的照了过去,可看起来还是很没精神,甚至是有一点儿颓废,就连玉青荇脸上那刻意挤出来的笑容,都变得有一点勉强。 为了让玉青荇看起来有点气色,喜娘只能在玉青荇的脸上刻意的扫重了腮红,这才看起来好了一点。 化好了妆容之后,玉青荇就让喜娘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一朵鲜红的牡丹,然后穿上了那套她自己已经试过好几次的嫁衣。 “公主,您今日可真是好看,当真是我画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喜娘对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可是玉青荇却好像格外的受用,直接让鱼儿拿出了一袋子金元宝,赏给了喜娘。 喜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手笔的赏赐,于是越夸越上劲,玉青荇也越来越开心。 由于云楼是入赘过来的,所以拜堂成亲的现场并不在晋王府,而是在皇宫的金鹿台。 金鹿台是皇宫祈福用的,在这边成亲的也只有原来的皇后,甚至是连当今皇上最宠爱的良妃,也没有如此的待遇,现在这个待遇就空降到了良妃女儿的头上,还真的是让人谈论得津津有味。 可是谈论归谈论,婚礼也是要进行下去的。 云楼早早的便在那边等候了,等待吉时一到玉青荇便踏着几百米的红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金鹿台。 玉青荇头上戴的红盖头是皇帝亲自为玉青荇盖上的。 按照规矩,应该让玉青荇的兄长,甚至是堂兄弟来盖,可玉青荇现在并没有堂兄弟,由皇上来做,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第三百八十六章新婚燕尔 玉青荇透过纱,能够看到自己一步一步的朝着云楼走了过去。 云楼穿着大红色的旗袍,正对着自己,手中还拿着一个红绣球,自己拿着一端,另一端由喜娘牵着,准备送给自己。 脸上的笑意已经逐渐要隐藏不住了,玉青荇差一点要笑出了声,她期盼了十几年,这样的日子如今终于算是到来了,云楼哥哥终究是她的,玉青葵那个女人算什么? 就算是在让云楼哥哥开心,那又能怎么样?到最后也落个个成亲的还是她。 终于走到了云楼的前面,玉青荇满脸娇羞的从西宁的手中接过了红绣球,然后两个人一起面对这台上。 台上皇上自己一个人在坐着,成亲的话,必须是由皇上和皇后在那边坐着,良妃虽然为玉青荇的生母却也只能在下面的台上坐着。 良妃看着台上的那个位置,手里面的手绢已经被她抓的皱巴的不成样子了,如果那个位置是她的,那就好了。 两个人根据新娘的提示,一步一步的朝着上面走过去。 皇上看着两个人朝自己走过来,心里面竟然是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他最宠爱的女儿是玉青葵,因为玉青葵毕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所生出来的孩子,可现在得到此殊荣的却是良妃。 其实玉宸心里面一直都知道,良妃只不过是皇后的一个替代品而已,当年选秀的时候自己选了良妃进来,不过是看良妃和皇后有着几分相似而已。 皇后死了之后,自己便移心于良妃,可是他心里面却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是爱着皇后。 在外人看来,不给良妃皇后的位置,其实是迫于朝中大臣的压力,可是终究还是因为他心里面不愿意罢了,外面的大臣也只不过是她用来拒绝良妃的一个借口而已。 如果他真的想要良妃当作皇后的话,就算大臣们集体的反对,那又能够怎么样呢?他可是皇上,是天子。 “跪天!” 玉青荇和云楼两个人站到了那边,然后背对着郁离,朝着天跪了三次。 “跪地!” 这所谓的跪天,其实就是跪皇上,皇上是天子。天和地是对立的,所以第地自然指的就是皇上。 等到所有礼成了之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玉青荇已经疲惫不堪,可是还有一种叫做幸福感的东西围绕着她,这才使她支撑的下去。 她现在才觉得自己的衣服真的是有一点重了,当初应该让她们适当的减少一下宝石的重量。 礼成了之后需要送入洞房,皇上把中阳宫赐给了他们两个,当作他们两个的主殿。 玉青荇就坐在床上,等候晚上的到来,感觉都快饿晕了,云楼却还是要出去应付外面大臣们的喜酒。 虽然她是嫁过来了,可他身为一个男人,这是应该做的事情。 “恭喜云楼公子,哦不,现在应该是大人哈哈哈哈!”这些话是左丞相说的,他语气这种丝毫不掩饰对于云楼得嘲讽。 身为晋亲王的儿子,现在却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心甘情愿的就要嫁给一个臭名远扬在外的公主。 这让人怎么能不觉得讽刺呢?甚至还觉得有点搞笑。 “丞相大人说笑了。” 今天看笑话的人自然是有不少,可还有一部分是非常的嫉妒。 云楼嫁进了皇家就等于是当了皇上的儿子,皇上的儿子自然是可以帮助他整理朝政,不然怎么盼都盼不来的东西,他娶了一个蠢公主,倒是什么都得到了。 那些看笑话的人,无疑心里面不是带着那么一些嫉妒,只是以看笑话的名义说了出来而已,云楼都知道,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笑。 这些人越是得不到什么越是不想让别人得到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大臣? 还真是可笑,等到他长官的那个位置之后,这些人全部都要下来,是时候该重新大洗牌了。 刚刚应付完了所有的人,天已经微微黑了,这个时间把握的还真的是刚刚好。 望着那个敞着开的大门,表演挂满了红灯笼和红绸子,弥漫着喜悦的气息。 曾何几时,他也曾经期待过这样的画面,只是画面的主人公不是玉青荇,而是另外一个人。 可现在时过境迁,竟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想起来还真的是让人觉得很讽刺。 现如今,坐在里面盖着红盖头的那个人,曾经是他最厌恶的人,现在却也成为了他的新娘,究竟是谁妥协了谁呢? 玉青荇听着外面的动静,已经渐渐能够感到他朝着自己慢慢的走了过来了,于是赶紧坐在那里,摸了摸自己的红盖头,期待着那个人来给自己掀开红盖头。 门被打开了,一股酒气就这么传了进来,玉青荇不觉得讨厌,反而是喜欢的很,这样的味道反而更让她觉得,云楼是个有魅力的人。 云楼进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越过了玉青荇躺到了床上。 真心感受到那个人在自己的身边躺下了,身子突然就变得很紧绷,无比的紧张。 她在期待的那个人,把自己的盖头给掀开来,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身边却渐渐的没了动静,只剩下了平稳的呼吸声。 玉青荇悄悄的掀开了一点点,转身看过去,看到的却只是云楼背着自己,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 “你……” 玉青荇就一点不可这些,似乎是并不相信他能在这样的日子,先躺到床上还睡了过去。 今天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呀,怎么可以就这么睡过去了?玉青荇伸手摇了摇云楼,得到的却只是云楼暴躁的甩了甩得手。 玉青荇现在可算明白了,他压根儿就没有打算碰自己,这个婚礼根本就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 “可真是叫人觉得讽刺……”玉青荇喃喃自语到。 然后就把自己的盖头直接掀了下来,然后扔到了云楼的身上。 也不卸妆,就这么和衣躺了下去,对着云楼的背,露出了一个满足且心酸的微笑。 其实有的时候想想,玉青荇又何尝不可怜? 第三百八十七章心里的不快 第二天一大早,云楼就先醒了过来看到了,连妆都没卸的玉青荇睡相难看的睡在他的身边,心里面并没有那种新婚燕尔的喜悦,有着的只有淡淡的厌恶,以及无奈。 云楼从床上翻过了身,刚想要越过玉青荇,玉青荇此时此刻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拦住了云楼。 “云楼哥哥,你醒了吗?” 由于带着妆睡了一个晚上,玉青荇脸上的妆眼睛都有点花了,甚至口红都弄到了别的地方。 看着她如此狼狈的样子,云楼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很显而易见的厌恶,玉青荇当然也是捕捉到了,却只是笑笑,并不在意的样子。 自打她昨天晚上穿着嫁衣,在云楼身边睡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抛弃了所有的尊严,什么都不想,只想着留在这个人的身边。 云楼越过了她,径自下了床,走到床下之后,便喊来了下人给他换衣服。 “嗯,你换下衣服吧,一会儿还要去参见皇上和良妃。”云楼自己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子边说。 玉青荇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了云楼的身边,赶走了下人,然后自己亲自给云楼整理着衣领子。 “现在应该叫做父皇母妃了吧……” 云楼并不想让玉青荇碰自己,所以直接就伸出双手,隔着衣服抓住了玉青荇的两只手腕,然后甩了下去。 “这种事情还是让下人来吧。”云楼并没有直接的回答为什么不叫父皇母后,而玉青荇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他逃避的一种办法而已,也是和她撇清关系的办法。 玉青荇就站在那里也不动,眼瞧着下人重新来给玉青荇收拾衣服,也没有什么额外的举动。 云楼带着下人去了屏障后面换衣服,换好了衣服之后,扔下了一句话便就走了。 “我在偏殿等你。” 玉青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带着类似于凄惨的微笑,然后对着身边的鱼儿说。 “你看看这个人,虽说是要利用我,却不讨好我,还是在努力的和我撇清关系,他还真奇怪,是不是?” 鱼儿昨天晚上在门外睡了一宿,没有听到屋子里面有什么动静,甚至连谈话的声音也没有,所以自然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发生一些什么。 今天早上一进来看到玉青荇这个样子,她真的是觉得惊讶,有时候她也在想,到底是什么支撑了玉青荇能够这么坚持下去呢? 经过了这一阵子的思考,她总结出了一个结果,爱而不得,越发癫狂。 云楼越是想要逃离玉青荇的身边,玉青荇就越是缠着云楼,这种求而不得的欲望,已经接近于癫狂,所以玉青荇现在才能够不惜一切的都想要呆在云楼的身边。 “鱼儿,替我换衣服吧,替我换上一身隆重的衣服,今天也是重要的一天。” “是。” 面圣要穿的衣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玉青荇准备也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只是玉青荇厚厚的妆容在脸上呆了一整夜,脸有一些不透气,所以长了几个小疙瘩。 上妆的时候,白粉都卡在了脸上,看起来又诙谐又诡异,玉青荇看了觉得不满意,于是又重新拿玫瑰汁液洗了一次脸,然后重新化了一遍妆,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 可是玉青荇求得了一个满意妆容的代价,就是她让云楼等了很久很久,甚至都有一点儿耽误了时辰。 当玉青荇在鱼儿的陪伴之下,提着裙子走进来的时候,云楼并没有玉青荇想象之中的生气,反而是很淡然,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来了?” “嗯……”玉青荇有一点不安的点了个头,生怕自己这一次的迟到,又给云楼增添了不好的印象。 可玉青荇早该知道,她现在在云楼的心中,其实早就没有印象可言了。 “走吧。” 云楼第一次拉住了玉青荇的手,当然也仅仅只是隔着玉青荇的衣袖而已。 可是仅仅只是这样的动作,却是他们两个之间最亲密的动作。 玉青荇一瞬间有一些受宠若惊,可是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很狼狈,于是就只能强撑着淡定,然后和云楼并排而走,脸上扬起了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 在外人看起来,他们好像真的是新婚燕尔的夫妇,可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却并没有丝毫的甜蜜,有着的只有疏远。 就好像……他们这一次来就只是走了一个过场而已。 可就算别人看得出来,也不会说,皇家之间的秘密又有谁能够完全的知了呢? 两个人到达了乾正殿的时候,刚巧玉宸也过来了,今天他穿的也是正装,坐在了最高位置上面的那个龙椅上面,不怒自威。 反而是良妃,今天穿得比较素淡了一些,好像是刻意把自己打扮得比较庄重一点。 平时她的打扮和宫里面的那些新人几乎都无异,甚至可能是更加的艳丽,所幸她长得年轻,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云楼终于松开了玉青荇的手,然后和玉青荇一起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良妃是不用跪的,毕竟只是一个妃子而已,所以就是正式的行了一个礼之后,也就算完了。 虽然没有被行大礼,良妃有一点不开心,可是她自己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良妃扬起了一个微笑,没有像平时那样艳丽的笑,只是淡淡的弯了弯嘴角,刻意的让自己看起来很慈祥,很庄重的样子:“楼儿你和荇儿看起来可真是般配呀,真的是天作之合。” “多谢良妃娘娘夸奖,云楼惶恐。” 这一个称呼却让玉青荇刹那之间就白了脸庞,虽然她早就知道,云楼不会心甘情愿的称呼良妃为母妃,可是现在这个称呼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杀伤力还真的是挺大的。 至少让她丢脸的程度,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无所谓。 玉宸也终于是注意到了不对劲,好像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爱情的那种甜蜜,好像只有这疏离,甚至是相敬如宾。 第三百八十八章威逼利诱 “往后荇儿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云楼听了这话,立马就行了一个礼,然后不卑不亢的正视着玉宸的眼神说:“臣自然不会辜负了她,皇上请放心。” 等行完了所有的礼节之后,良妃拉着玉青荇走了,而云楼被玉宸留下来谈话。 等到良妃母女一走,玉宸又扫下去了几个下人,只留下了一个贴身大太监。 “你并不是真心的爱她,是不是?” “皇上,臣惶恐。”云楼并没有直接的承认,也并没有直接的否认,好像是在和玉宸打太极。 玉宸身为一个皇上,这种招式她见得多了,所以也就并没有意外,他其实早就看得出来,只不过问了一下,看看还能不能问出一些别的东西罢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必忌讳太多。” “是。”云楼回答。 玉宸给云楼赐了坐,然后两个人就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没搭的聊着,始终是没有进入主题。 过了一会儿之后,玉宸才终于问出了自己那个最想要知道的问题:“你这次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寻到了仙丹,然后赶紧拿回来给皇上的。” 玉宸笑了笑,并不相信这一个理由,云楼突然之间就消失在了玉国,还给自己伪造了一个假死的名号,根本不能够让人相信他仅仅只是为了想要帮助玉宸寻找到现在而已。 一定还有着别的原因,况且这次他回来,突然就要和玉青荇成亲,自打玉青荇告诉她那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云楼和玉青荇早就已经勾结在了一起,而这次回来,只不过是成个亲而已。 至于真实的目的是什么他现在还真的不知道,需要进一步的打探之后才知道。 可是这个云楼油盐不进的样子,根本就打探不出什么,渐渐的,就算是再沉稳的玉宸也没有了耐心。 “朕要知道你的目的,你回来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和荇儿成亲,说吧,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为了朕的皇位?”玉宸终于还是把自己最担心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这一点是云楼早就已经料到的,他看玉宸渐渐已经失去了耐心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了他可能快要问这个问题了。 云楼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跪到了地上,伏地不起。 “臣惶恐,皇上所说之事,臣真的不知皇上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语气中并没有很害怕的样子,可却是这样的样子,让玉宸看了更加恼火。 “现在就只有你我两个人,你但说无妨,而且朕也知道朕自己身体的状况应该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你合适的话,这完全可以把王位让给你。” 玉宸进一步的诱导,似乎是非要让云楼亲自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而云楼也只是跪在地上继续说:“臣绝无二心。” 玉宸现在有一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他想要知道自己这样的判断究竟是真是假,到底是不是自己错了?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猜错了? 在眼看着云楼跪在地上的样子,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最后玉宸也只能摆了摆手,让云楼下去了。 云楼走的时候还跪在地上说了一番话,大致的意思就是自己绝无二心,会永远的拥护皇上之类的话,还表现出很惶恐的样子。 玉宸知道云楼这是在扰乱自己的判断,可是现在他的判断也有一点怀疑了,自己到底有没有怀疑错? 云楼走了之后,外面的那些下人们又重新进来,回到自己的岗位站着,反倒是江公公慢慢的凑了上来。 江公公跟在玉宸身边的老人了,从前玉宸还是那个不得宠的皇子的时候,江公公就一直跟在玉宸的身边,到现在可能也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整个皇宫里面的人都知道,江公公可以说是最了解皇上的人,毕竟在皇上身边跟了几十年,比皇上最得宠的良妃还久了那么十年左右。 “皇上可是在疑心驸马爷他有歹心?” 玉宸低下了头,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自己的眼眶周围来回的打转。 江公公看到他这样,也忙走了过来,给玉宸揉着头。 这是玉宸的老毛病了,每一次玉宸在思考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便会有着这样的症状。 “是奴才该死,奴才让皇上忧心了。” 玉宸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后瘫在龙椅上,叹了一口气,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却突然爆发了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 “哎呦,皇上!皇上!” 江公公知道玉宸不会叫御医,所以也只能站在他的身边,满脸焦急的问。 玉宸拿开了自己捂在最上面的手,手上面赫然躺着几滴血。 鲜红的血刺伤了他的眼眸,玉宸直接暴怒,将沾了血的那只手啪的一下拍到了桌子上,堆在桌子边缘的奏折也被震得掉下去了几个。 可是当玉宸刚想要摔东西的时候,他就又咳嗽了,这一次没有咳嗽出血,但是当他咳嗽的时候,胸两边特别的疼,每咳嗽一下,就像是有刀在里面搅动的那种疼。 “咳咳……咳咳!” 玉宸服输的坐了下来,然后看着殿门外的天,略有些凄惨的笑了笑说。 “朕终究还是得服老呀……” 江公公自知玉宸不喜欢自己烦他,却也是急得悄悄的抹眼泪。 “皇上说的哪里的话,皇上您还年轻着呢……皇上……” “罢了罢了……”玉宸摆了摆手。 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甚至是看奏折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头会剧烈的疼痛,照这样再下去,他恐怕连半年都撑不过了。 太医交代过他,不能让他劳心费神,可他身为一国之君,有那么多事要处理,又怎么能不忧心呢。 “如果他真的要皇位,朕现在的样子恐怕也是不能和他抗衡的,现在晋王府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的话,朕恐怕也不能和他们抗衡了。” 真是可怜,他堂堂的一国之君,已经稳坐在这皇位上面二十多年,现在居然还在忧愁着这些,还真是叫人觉得讽刺。 第三百八十九章想让出皇位 “如果他真的想要谋反,朕是不是应该主动让给他?这样子还能少死一些人。” 如果是以前气血方刚的玉宸,可能会直接选择让暗卫将云楼给杀掉,杜绝一切的隐患。 可是现在他也不得不服输。 “皇上,您说的是哪里的话?皇上您可是万岁,您是一位明君,这天下的百姓都要靠着皇上的庇护才能够安家乐业,你可千万不要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否则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听着也惶恐呀。” 江公公不愧是玉宸身边的老人,知道玉宸现在正在想着什么,玉宸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心里面一定还是有着不甘心的。 他想要从江公公这里面知道的,无非就是一些安慰罢了罢了,如果江公公此时也附和着玉宸,这才是让玉宸最难受的。 “好了!朕也该去御书房了,搬一些奏折,去御书房吧。” 玉宸像是舒了一口气一样,然后站了起来,交代下人们把桌子都收拾干净,特别是那他们被拍到奏折上的血迹,一定要把那个奏折重新抄写一遍,然后再重新打下去。 哪怕是这个时候,玉宸也不让别人知道他现在的真实身体状况,他何尝不知道良妃现在天天打听着他的身体状况呢? 如果良妃不是这样天天的打听,他倒还不至于怀疑云楼,因为现在关心他身体,关心他皇位的人,一定是不安好心。 云楼和玉青葵成亲成的突然,良妃这阵子问的也紧了一些,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群人有着歹念。 可是今天的试探,他却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反倒还扰乱了自己的思绪。 这让他内心的不安感觉越来越深了,可是国务繁忙,他又怎么能空出一天的时间专门来想这些呢? 于是她也只能将这件事情暂时抛之于脑后,然后把心事都放到国事方面。 …… 走在回大殿的路上,山宿纠结了一路,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大人,皇上现在是不是已经怀疑您了?” 云楼听了这问题,只是冷呵呵的笑了笑。 “自打那个蠢女人在我没有来之前主动去找皇上说明这件事情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在忧心了,如今这番不过是简单的试探而已。” 这就是云楼觉得很烦的一点。 如果玉青荇没有主动去说的话还好,他还有着别的理由,能够打消皇上的疑虑。 可是这件事情是玉青荇主动说出来的,到时候他再怎么解释,皇上也不会相信了,毕竟想法都是先进为主。 “那大人您现在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大不了再等一阵子,必须要将事情筹备到万无一失,然后我们才能够动手,我不允许失败。”失败的下场是什么他们两个都知道,无非就是一个惨死。 “大人您现在,是不是有一点浮躁?”山宿突然问。 云楼停下了脚步,像是有一点好笑的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大人急躁的时候,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会一直捏着衣角揉搓,自打刚刚从乾正殿里面出来,您就是这样,大人您不必忧心,至少现在皇上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况且属下在殿外也听到了,您的一番话应该是可以扰乱皇上的思维,至少我们还有时间。” 云楼听了这话,就低头看自己的右手,他刚刚就连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手一直在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如今袖角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之前还从来不知道,原来山宿观察自己细微,已经精细为到了这个地步。 山宿看云楼不说话,心里面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然后就赶紧低下头说:“是属下越距了,属下不应该观察大人如此细微。”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云楼现在的确是有一点烦躁,这一点刚刚经过他一提醒自己也感觉出来了,原来自己现在的心情就是烦躁。 他已经太久没有过烦躁的感觉了,以至于连自己都快要分不清了。 “我在想着玉青葵,我太想立刻就得到她,可现在却因为一个蠢女人被卡在这里,所以我才烦躁,你应该不会理解这种感觉。” 云楼毫不掩饰现在自己内心的感觉,他觉得,可能现在心里面的感觉,说出来那种烦躁的滋味可能就会好受一点。 山宿有点惭愧,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情,他的确是还没有体会过,并且他这一辈子都不打算体会。 “属下惭愧,不能替大人分忧。” “慕容雪莲最近怎么样?” 云楼一直在忙着联络别人,把慕容雪莲丢到了晋王府之后,也就没有再去看过他,现在时间一晃而过了,都要半个多月了。 “慕容姑娘这几天没有别的动向,整日里只是在房间里面插插花,绣绣手绢,看看书也就没别的了。” “是时候给她找点事情做。”云楼淡淡的瞥了一眼。 “大人具体指的是?”山宿不解。 “让她住进皇宫里面来吧,就用我的贴身婢女的身份住进来,至少也要让她制衡着玉青荇。” “是。”山宿低头,表示了然,并且当天下午就将这个消息传到了慕容雪莲的耳朵里。 当慕容雪莲得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并没觉得很意外,她知道,她终于还是要踏上战场了。 皇宫就是她此生唯一的战场,她知道自己只是云楼用来制衡玉青荇的一个工具而已,可是她也别无选择,这就是她踏上了这条路的使命。 争斗,至死方休。 “驸马爷可终于打算把您给接进宫里了,小翠还以为驸马已经忘记了小姐呢!” 小翠是个话多的人,这半个多月以来,已经和慕容雪莲非常的熟悉了,身边有个话多的人,也让她不至于会太过于无聊。 “是啊。”慕容雪莲脸色平淡的站在窗户那边,然后看着天,皇宫门外的天,今天她是最后一次看到了。 踏上这条路,她并不后悔,只是觉得难受而已。 她也希望她是一个骄纵公主,可她只是个亡国公主,甚至在云楼登基之前,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能说出来。 第三百九十章第一次交锋 慕容雪莲住进了皇宫,住在宝华宫偏殿,名义上是驸马爷从前在王府的奴婢,但是旁人其实都心知肚明这个女人是云楼的宠妾。 要不然她也不会住进偏殿了,虽然云楼是入赘进来的,但是如果他要是非得要让一个女人住进来的话,旁人自然也是不会说什么了。 “哎,你听说了吧,宝华殿住进来的那个女人,就是驸马爷的小妾呀,听说还比公主早一步陪在驸马爷身边呢!” “啊?那岂不是公主强行把公主抢来了?怪不得驸马爷总是对公主不冷不热的样子呢。” “哎呦算了算了,我们赶紧走吧,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怎么敢这个讨论上面人?”两个扫地的公主看了下四周无人,连忙拿着扫帚跑远了。 等到两个人走的没影的时候,慕容雪莲才从角落里面走出来。 “小姐,她们私底下讨论您,是不是应该降罪?” “不必了,她们说的是事实。”听了她们说的话,慕容雪莲倒是觉得,她们现在是时候该做一些什么事情了。 “大人这几天都在干什么?”慕容雪莲突然转过身子问小翠。 小翠被问的一愣,然后很快就回神想了想,最后肯定的说:“奴婢不知。” “……” 慕容雪莲扶了扶额,罢了,指望一个小单纯来告诉自己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是不可靠的。 “你去找青荇公主,就说今日午后去回去找她。” “是。” 午后的时候,慕容雪莲果然就去找了玉青荇,其实在玉青荇得知慕容雪莲要来找她的时候,内心感觉是拒绝的。 她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但却不知道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究竟是红颜还是棋子? 这个答案是很奇妙的事情,所以她觉得,如果能够和慕容雪连来一次正面的交锋的话,也许能够看出这个女人的虚实也说不定,这就是玉青荇见慕容雪莲的原因。 火光四溅的对决她是没有想到过的,至少她的第一感觉觉得,慕容雪莲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是不会和她正面来撕的。 “参见公主。” 慕容雪莲的态度一直是很不卑不亢的,没有把自己放的比玉青荇高也没有把自己放的玉青荇低。 很显然,她是把自己的地位放到了和玉青荇同样高的,也就是同样的身为云楼的女人。 “你来了?住进了宝华殿这么久,也没有事先来找过本公主,你心里面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公主?” 令慕容雪莲没有想到的是,玉青荇一上来就敢跟他这么呛,实在是让人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臣妾自打住进来之后,因为水土不服所以身子不适,一直都呆在偏殿中没有出来,所以来的迟了点,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但其实他也只不过是来了两天而已,这两天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在熟悉周围的环境。 她觉得自己可能还要在这待上一段时间,并不会和玉青荇先分开,所以她暂且就把这里当作是他的战争。 不就是演戏吗?慕容雪莲最擅长演戏,而且最擅长的就是演那种温婉的戏码。 温柔这个词语用来形容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包括长相包括身上的气质。 “臣妾?” 玉青荇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简直想都气的发抖,她算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自称臣妾?如果要自称臣妾的话,岂不是默认了她就是云楼哥哥的妾吗? 玉青荇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忍得了她呢?所以当场,玉青荇差一点就想要爆炸了。 “本公主知道你和驸马的情谊,可现在你还没有嫁给驸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住进宫是不是不太好?” 话说到了这里,慕容雪莲才知道了她是什么意思,原来是玉青荇嫌她碍眼。 也难怪,进来了这么久,她都没有主动来找异性找事情,也难怪玉青荇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其实臣妾与驸马相识已经许久,可能公主不知道吧,从前的时候,臣妾就已经倾心于驸马爷了,所以这一次臣妾也算是得偿所愿。” 慕容雪莲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快要有泪花,在旁人看过去,怎么看都像是她受尽了欺负的那个样子。 就好像是玉青荇用她一宫主位的身份来压着慕容雪莲,慕容雪莲如此柔弱的一个人,被玉青荇这样压着欺负,自然是显得玉青荇这个人比较霸道。 在旁人看过去,自然也是她理亏,不管今天是因为什么起的争执,总而言之,就是玉青荇吃亏了。 玉青荇现在才觉得自己果然是真的太轻敌了。 慕容雪莲能够和云楼哥哥站到统一战线,一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且不管是聪明还是美貌,就凭她现在敢这么跟自己呛着说话,自己无论如何也是留不得她了。 “不知你家中父母可知晓?你与云楼哥哥私定了终身,不知你家中的父母是否情愿?等回头真的要和云楼哥哥举办仪式的时候,你的娘家人又在哪里呢?” 其实玉青荇说这些话,仅仅是想要利用羞耻心这个东西来刺激慕容雪莲,可是她却不知道,这正是慕容雪莲的痛处。 慕容雪莲也知道,玉青荇根本就没有顾及到这一点,只是无心之举而已,可却正是这样的无心之举,才让她觉得自己有一点难为情了。 她的确是没有父母了,而且和云楼的事情,父母也不会再知道,如果将来他真的要光明正大的嫁给云楼的话,她的娘家人也不会出现,因为娘家人已经全部都死掉了。 不得不说,玉青荇还真的是运气好,挑了她觉得最痛苦的短处,可那又怎么样呢。 早在她和云楼达成了契约的时候,那些羞耻心尊严什么的东西,有都已经全部都抛弃了,留下的就只有自己的一腔仇恨。 “臣妾的娘家人都已经不在了,所以自然是不能出席了,臣妾把驸马当作自己的家,只要有驸马在,臣妾什么都不害怕,公主您说是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你想要什么 “你……” 玉青荇现在虽然还端坐在主位,可是她手里面一直握着的那个手圈,现在已经被揉的皱的不成样子了。 就连她身边的鱼儿都看得出来,他是有多么的不对劲,鱼儿轻轻的碰了一下玉青荇,玉青荇这才缓过了神,然后清了一下嗓子。 “你对驸马爷的情意可真的是让人羡慕。” “哪里,公主驸马的情谊才真正的叫人羡慕,雪莲自然是比不上十中之一。” 慕容雪莲的这套反客为主,真的是让玉青荇吃了足够的亏。 玉青荇虽然心里面不满意,可现在这样子,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让她走了。 本来今天过来是想要给她找一点麻烦,可现在看来,麻烦没有找到,反倒是给自己添了许多的堵,慕容雪莲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能小觑。 “下去吧。” “今天臣妾本来只是想要给公主请安,没有想到三三两两的和公主聊了这么多,和公主聊天,臣妾很开心,臣妾下次还会再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永远会是你的麻烦,并且永远都不可以放弃,这也就是慕容雪莲进宫来的目的。 云楼让她牵制着玉青荇,其实也就是让他和玉青一直在这里斗,在不伤害玉青荇的前提之下,能够一直牵扯住玉青荇。 也就是让玉青荇不能分心,去给云楼找麻烦罢了,标杆在她自己的心中,找麻烦的程度大小也全靠她自己来掌控。 这也是云楼对她放心,所以才放心的把她们两个关在了一起。 至于云楼现在在干一些什么呢? 慕容雪莲走出了主殿之后,抬头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脸上浮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云楼这两天说忙不忙,说轻松倒也并不是很轻松。 她已经和良妃商量好了具体的计划,皇上是肯定不会自己让位的,所以只能由他们来让皇上让位。 如果是联合着外面的大臣逼宫的话,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恐怕也要动荡许久,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服自己。 所以就只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如果这件事情是由玉宸自己说出来的话,那事情就简单许多了。 现在皇宫之中并没有适龄的皇子,而且有驸马的,在皇宫生活的,也只有玉青荇而已。 如果玉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那么他肯定也是不会希望这个国家落到别人的手上,这么看来,自己无疑就是最适合的选择。 玉宸是一个聪明的人,只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情告诉他,那么他一定会准备一道圣旨,然后在自己死后把云楼扶上皇位。 良妃已经暗中对玉宸下手了,所有的毒素已经在他的体内堆积好了,现在就只需要一味药引子,然后便可以顷刻之间完全爆发,从毒发到去世,也只不过是短短的两三天而已。 今天早上良妃已经把药引子给下下去了,玉宸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着,皮肤开始起红点子,会时不时的咳血,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疼痛。 这种症状比他之前的还要难受,玉宸觉得自己可能是时候了,于是便把良妃叫了过来。 良妃在店门外已经酝酿了一小会儿,眼眶里面已经有着些许的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刚一进来,玉宸就直接挣扎着让旁边的公公把他扶起来,然后倚靠在床头说。 “其实这事情是你做的对不对?” “皇上……”良妃的心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她知道玉宸早晚都会想出来的,就在这短短的三天内,可是却没有想到玉宸会这么快就猜出来。 如果这么快就猜出来的话,还没有等到玉宸神志不清,他可能就不会心甘情愿的给出那一道圣旨。 “皇上,您在说什么呢?臣妾并不是很明白。”良妃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只能现在是得拖一拖,看一看玉宸是不是已经猜到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其实朕早就知道你心里对朕不满,你想着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迟迟没有立你为皇后,甚至连贵妃也不给你晋升。” 良妃坐在床边,没有说话,眼眸低垂着,身子微微的在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在哭。 玉宸宸微微的伸出自己的手,向良妃的那个方向伸过去,良妃看到了他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向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心中还有着那么一丝对玉宸的爱,她终究还是不能完全弃玉宸不顾。 至少现在,在他即将死的时候,还能够再跟他多说一会话吧。 “朕并不是不喜欢你,朕只是不爱你而已。” 听到这个答案,良妃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这个问题困扰在她心中已经许久许久,答案早就已经朦朦胧胧的浮现在他的心中了,现在只不过是又确定了而已。 良妃早就已经猜到了,所以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只是这个答案亲自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一点心痛。 “皇上自始至终爱的都是皇后吗?”良妃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都有一点点的颤抖。 明明是已经在明确不过的答案,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如此问呢。 说到底,只不过是想要通过他的话,来泯灭自己最后一丝的同情心而已,好让她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自己能够再决绝一点。 “如果当年死的是你的话,可能朕爱的会是你。”果不其然。 良妃闭上了眼睛,然后默默的从玉宸的手中抽过了自己的手。 无情最是帝王家,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珍贵的,在当年的那个时期,他喜欢两个人的程度,其实是不相上下的。 可无奈其中有一个人死掉了,死去的那个人就成了他永远都得不到的那个人,越是得不到,心里便越会想着。 求之不得,爱成魔,哪怕是良妃的魅力再大,他对于良妃的感情,也就仅仅只能止步于喜欢了。 “你想要什么?” 第三百九十二章爱而不得 “皇上,你现在应该已经猜到臣妾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良妃已经隐去了自己的眼泪,清了清嗓子,用自己平时和皇上撒娇时候那样的语气。 他们之间说话就好像是和从前并没有两样,可是搭配上这样的场景,却总让人觉得满满的违和感。 “你早就已经和驸马商量好了对不对?等朕一死,皇位立马就给他。” “皇上,您这么说,可真的是折煞臣妾了,臣妾可不敢有如此的贼心。” 虽然说这话显得如此的惶恐,可良妃表情并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从始至终都是那么平静的坐在那里,就好像只是在说着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而已。 “呵呵呵……”这声笑声就像是干干的从嗓子里面挤出来一样,听起来沙哑得可怕。 良妃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坐在那里,目光温柔的看着玉宸,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一样。 可那眼神之中,分明就没有丝毫的爱意,只有这冷冰冰。 最后两个人对视了许久之后, “你想要的话给你拿去就是了。” 良妃眼神之中,这才闪过了一丝诧异。 “臣妾想要的是皇上无圣的宠爱,臣妾想要的是,皇上身体能够完全的好起来,这样臣妾才能依附于皇上,既然皇上您喜欢臣妾的话,那么那么就赶快的好起来,用臣妾享受无上的宠爱吧。”良妃把自己的目的说得很露骨,可这却并不是她的真正的目的。 如果她今天不是为了皇位的话,她可能真的会将这个当作是自己的真心话,可事情却并不是这样的。 “你想要的是皇位,朕已经猜出来了,想要皇位的话,朕并不是不想给,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玉宸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并且还说了两三次,如果良妃真的要再次把这个话题绕过去的话,可能就会失去这个机会了。 所以良妃并不打算再继续的隐瞒了。 良妃往身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女很快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直接把所有的人都叫了出去,当然还包括玉宸的那个太监。 可是江公公却并不出去,就只是站在那里而已,不管是侍女怎么说他都不出去。 最后还是玉宸出口拦住了他:“反正他死后也是要跟我一起走的,在我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的人,你总不会放过他,所以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正巧江公公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一直站到那里不动。 他已经猜到了皇上接下来要做什么,却依旧不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足以可见他对于皇上的忠心。 “臣妾想要的是皇上的皇位也没错,可臣妾的初衷仅仅只是想当皇后而已,可皇上自始至终都不给臣妾那个机会,所以臣妾就直接跳过皇后吧,不如当个太后如何?” 在云楼出现之前,她期盼的一直都是他能够给自己皇后的宝座,可是他等了这么多年,等到自己都快要老了,却还是没有能够等得到。 所以她就开始慌了,在云楼出现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云楼的提议。 在这场棋盘之中,只有她和云楼是相互对弈的那一方,至于玉青荇,只不过是权衡她们两个之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所以说,你准备把朕怎么办?” “皇上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可能也就剩下两三天了吧。” 良妃双手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低着头说,就好像是在讨论着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别人的生死一样。 “两三天之后,这个国家会因为失去了皇上,而产生巨大的动乱,可能会有许多的乱臣贼子想要来逼宫,也有可能藩王们会一个个的接着叛变,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国家还没有一个君主能够统领的话,可能这个国家就会变得四分五裂,然后周围的大国就会趁此来侵占我们的国家……” 良妃把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一切都说得出口,就用那种淡淡的最平静的语气,在诉说着一个对于玉宸来说最残忍的事实。 玉宸也已经猜到会是这副模样,他也猜到自己绝对是活不下来,所以才想要心甘情愿的让出这个国家。 为的,就是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平平安安的吧。 说到底,他心中想的还是子民,他从生下来就不被人看好,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没有一个不是自己一步一步的抢来的。 所以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自己都会格外珍重,只是没有想到,他最后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他本来还觉得自己会在史书上给自己落得一个贤明君主的名号,可是现在看来,她好像是会没有存在的机会了。 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谱写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为了给自己保留着最后的一点颜面,也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自己置于忧心的国家的一切,玉宸纠结了良久,终于还是决定主动的退出这个舞台。 “江福海,去取朕的玉玺过来,然后再拿一道空的圣旨。” 玉宸已经把话说出口,良妃也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皇上圣明。” 玉宸的妥协并没有让良妃觉得心情舒畅,反而让她觉得更堵了,明明是她赢了,可是她为什么觉得自己才是最难受的? 她将来会变成这个国家的太后,而皇后也会处在她的掌控之中。 自己期盼了大半辈子,终于得来的东西,现在终于有给自己了,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心情会这么的难受呢?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就从良妃的眼眶之中落了下来。 “别哭。”玉宸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终于是触碰到了良妃的脸,为她擦去了泪水。 “你别哭,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这话一说,良妃哭得是更加厉害,为什么让她伤心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想的还是她呢? 好不容易泯灭的良心,在这一刻,好似是就会复燃一样,随着内心的愧疚,灼伤着良妃的心。 “臣妾……” 第三百九十三章玉宸驾崩 “从前的时候,你总是像一个小女孩儿一般,伏在朕的膝头,那个时候真的是觉得你漂亮极了。” 不知道怎么的,良妃的眼泪就觉得要止不住了,明明是她赢了,为什么现在她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之感? “如果当年皇后没有死,我们两个一起活到了现在,你是会爱他更多一点,还是会爱我更多一点?” “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因为没有经历过,可至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正在活着的人,我最喜欢的是你。” “够了……够了!”良妃突然情绪爆发,然后直接就趴在了玉宸的胸前。 这就够了,玉宸所说的这些话,对她来说真的足够了。 而玉宸就那样伸出手,用尽自己的所有力气,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良妃的头。 力度是那样轻轻柔柔的,就好像当年他们在房顶上赏月,皇上也是这样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诉说着对她的喜爱之情,还对她保证,就算将来宫里面进了再多的新人,最喜欢的还是她。 虽然从来都没有说过爱她,可至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皇上最爱的人是她,这样就足够了。 “皇上,您知不知道,臣妾自始至终最爱的都是您……” “乖……”这个字说完,玉宸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手一下子垂了下去,然后躺在床上,艰难的呼吸着。 他现在每呼吸一下,都会觉得胸口在剧烈的疼痛,就像是有刀子在割着一样,就算是难受,可是他还要继续呼吸。 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情是没有做的。 江公公这时候已经把玉玺和空的圣旨都拿过来了,但是玉宸早就已经没有了写字的力气了。 玉宸递给了江公公一个眼神,江公公立马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擦了擦眼泪,然后就那样伏在地上写圣旨。 圣旨写好了之后,江公公握着玉宸的手,亲自在圣旨上面盖了一个章。 改完了那个章之后,玉宸眯着眼确认了一下,看完了之后,便让江公公下去了。 皇上的圣旨都要放在光明正大牌匾后面,等到皇上真正的驾崩了之后,才会派人去取。 “昭儿……” 昭儿,是良妃闺名,玉宸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这样叫过她了,现如今在弥留之际,又叫出了这个曾经充满了甜蜜的名字,良妃只是觉得讽刺。 因为有十几年的时间可以叫,为什么要等到最后才叫呢? 如果当年,皇上真的不顾一切的把她立为皇后,或者说是身为贵妃,她也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 在同一个位置上呆了20多年,她的心早就已经被磨死了。 “昭儿……” 良妃最终还是又换回了自己的一点良知,伸出手,叫了玉宸一声。 “九郎……” 良妃叫完了这个称呼,玉宸像是没有想到,可是紧接着就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随后手便重重地垂下去了,像是没有了所有的力气,玉宸没有死,他只是谈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而已。 他已经把自己的皇位交出去了,背后也没有了支撑,现在他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顶多还能再活一两天了,过了这一两天之后,玉国的江山便会易主,而上一任的君主玉宸,将永远不复存在了。 良妃走的时候狠着心,没有回头再去看一眼,她知道自己此次一别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可是他并不后悔,自打她做下了那个决定的那一刻,就发誓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后悔了。 可为什么关上门的那一刻,还是会心痛呢。 在门即将关上,只留一条缝的那一刻,良妃霍然转身,透过了门缝,看到了屋子最里面那个床上躺着的人。 玉宸也在凝视着自己,一眼万年,此次一别,自是此生不必再相见。 …… 玉宸是在两天之后驾崩的,驾崩的那一天午夜,天上下起了暴雨,暴雨整整持续了一整天都没有停。 明明已经是十月了,可是下这场暴雨的时候,天空中还是响起了闷雷,甚至还有着闪电。 似乎是老天爷都在为失去了一个贤明的君主而感到惋惜。 良妃都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说,连贴身侍女也不准靠近,自己一个人去房间里面呆了整整一天没有出门。 等到暴雨停了的时候她才出门,出来的时候,眼睛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说是哭了一整夜,也好不夸张。 可是眼睛都已经红肿的没法看,她却还是为自己画上了美艳的妆,眉间还有那朵鲜红的桃花。 跟了良妃二十年的贴身侍女默默知道这个妆容的来历。 当年,良妃在桃花漫天飞的时候,为皇上画了这个妆容,跳了一曲惊鸿,皇上夸良妃面若桃花,就算是那御花园中桃花三千朵,也不及良妃的一个微笑。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也许就是良妃送走玉宸的最后的一程了吧。 先皇驾崩的这个消息虽然来得突然,可却并不是不能让所有人没办法消化。 玉宸的身体在一天一天的变坏,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然而令他们意外的却是玉宸留下来的一道圣旨。 圣旨就在光明正大的牌匾后面,先皇玉宸决定立驸马云楼为新皇。 因为云楼是驸马,所以所有的人都下意识觉得,玉宸这是早就已经为自己计划好了的。 玉青荇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他自然要为自己的子女做打算,早在云楼入赘的那一刻,其实他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 他死了之后,云楼作为皇上,那么自己的女儿自然是可以成为皇后,由于没有先皇后,自己最宠爱的妃子,自然也就可以成为生母皇太后。 这个传闻传出去之后,所有人都觉得,他走的时候,为自己最爱的妻女做足了打算。 可这些人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自然也是不知道玉宸是在怎样绝望的情况之下,无奈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终究,还是被皇位束缚。 第三百九十四章可是没了她 云楼继位其实是有很多人不服,凭什么他一个入赘的小白脸,才当了驸马爷没多就爬上了枝头,当了皇上。 有歹心的人自然是有不少,可是原来在云楼登基之前,他已经在朝中安插好了一切。 所有和他是一心的人,在他登基之后,都被委以了重任,而那些明里暗里反对的人,则被以各种理由打压,甚至是削官职。 当然,他刚刚登基,朝廷也不能大换血,否则带来的创伤也是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还过来的,更何况她目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只能先将那些人保留下来。 而那些比较想要出风头的人,直接就被当作被杀的鸡来敬猴了。 不得不说,云楼还是有一个身为统治者的能力的,至少他登基了一个月,就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给打点好了。 不管是先皇的葬礼,还是先皇妃嫔们的安置,更或者是朝廷,他都安排得井井有序。 他还积极的厉行新政,上一代没有解决的事情都在慢慢的解决着,民众们的反对声也渐渐的小了起来。 虽然比不上上一代的巅峰盛世,但至少也在一步一步的好转着,所以大多人的意见就慢慢的少了。 本来那些抱着反对态度的平民们,你看到这样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反正皇上由谁来当,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需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当初他们反对,也只不过是担心新皇太过于残暴,会对他们不利,现如今新皇的政策都对他们有利,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玉青荇被立为了皇后,玉青荇的生母良太妃则被立为了皇太后,还住在原来的宫中。 先皇的那些妃嫔们,妃位以上的都被送去了寺庙或者尼姑庵,为先皇诵经,青灯古佛了却终生,妃位以下那些不知名的嫔妾们,谁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其中最让旁人觉得意外的,这是那名突然蹦出来的莲妃。 有人说,慕容雪莲和皇上从前在皇宫之外的时候就已经结为夫妻,只可惜公主位高,权势重,所以她才被迫当了妾,现如今,新皇登基也就只能当一个妃子。 还有人说慕容雪莲是有阴谋陪伴在皇上身边,根本就只是为了那个妃位而已,各种各样的说法层出不尽,然而所有的说法里面却都缺少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那就是慕容雪莲的身世,慕容雪莲像是一个谜团一样。 旁人就只知道她姓慕容,名为雪莲,和皇上相识已久,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长什么样子那些人都不知道。 如果是一般的人,突然当了妃子,可能会觉得受宠若惊,甚至是害怕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感觉到迷茫。 可是慕容雪莲却并不是这样觉得,突然身居妃位,慕容雪莲只是觉得淡然,这是她的未来,她早就已经知道了的,然而其它的呢? 现在宫里面的人也只有她和皇后,他对于那种宫斗戏码自然是没有兴趣的。 如果云楼要求的话,她就和玉青荇玩一玩,如果云楼不允许,她当然是乐得清闲呆,在自己的宫里面。 相对于慕容雪莲的淡然,玉青荇却是觉得无法接受。 凭什么那个女人比自己还要晚认识皇上,现在等到皇上登基了之后,她却突然就当了妃子。 明明云楼哥哥能够当上皇上全靠她,现在到了享受成果的时候,她却还要忍受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侮辱。 她也知道慕容雪莲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可却正是慕容雪莲那事不关己,一脸轻松的样子,才让他觉得最为恼火。 皇上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自然是没有功夫管她们两个,而且现在后宫就只有她们两个人而已。 自己已然身为皇后,是这个国家身份最高贵的女子,玉青荇当然觉得,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的话,在接下来的日子,她都不会太好过了。 …… 晚上。 御书房内,慕容雪莲穿着清淡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是立于荷塘之上的一朵白莲。 人如其名,她的名号为莲妃,人也像是白莲一样的清淡素雅,身穿一身白衣,头上插着几根白玉簪子,一点都不像妃的样子。 慕容雪莲也知道云楼懒得管这些,所以她就随自己的喜好来打扮了,既然云楼都不说,那么自然是不会有人说的。 “最近皇后是不是经常找你麻烦?”云楼批改着折子,突然问。 “皇后刚刚坐上宝座,也许是太无聊了吧,所以才会找臣妾玩玩,正好,臣妾在宫里面也无聊,索性就陪皇后玩玩吧。”慕容雪莲这番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丝毫不觉得玉青荇是个麻烦的人,对于她来说还不算是个麻烦。 “最近你就缠着她就行,朕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云楼又重新把头埋回了折子里面,看起来十足的一副皇帝模样。 “皇上,您终于还是要做那件事情?”慕容雪莲突然奇怪的问。 “请恕臣妾冒犯,皇上,您现在已经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人了,想要什么都可以有,您为什么非要执着于那一个人呢?” 云楼被问了这题,倒像是愣了一下,继续说:“可是却没有了她。” 云楼就是为了那个人,所以才想要当上这个国家的皇帝,现在坐上了皇帝,却依旧没有得到那个人,所以他的目的根本就不算完成。 就算是已经坐上了皇位,也只不过是在他的计划里稍微前行了一小步而已。 “是吗……你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执念呢。” 对于慕容雪莲如此冒犯的问题,云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坐在那里和她谈。 “那个人我爱了十几年,在我人生中,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着她打转,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我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 有的时候追随着玉青葵的步伐,对于他来说好像是一种日常的任务一样,如果有哪一天突然不做了,可能会觉得心里少了一块。 第三百九十五章给你的任务 “真好,虽然求而不得,至少皇上你还有念想,有一个可以前行的目标,现在臣妾的内心没有爱,只有仇恨。” 慕容雪莲垂下了眼眸,然后向后退了一点,鞠了一个躬,刚想要告退,云楼就要重新叫住了她。 “你的意思是想找一点事情来做是吗?” 慕容雪莲以为他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和玉青荇周旋,用来打发时间,却不曾想到他说的居然是。 “既然你觉得心中除了仇恨,没有别的信念,那就爱上我吧,只有这样,你才能和玉青荇站在同一个高度和她对抗,当然也要爱的比她理智。” “……?” 这就是她现在内心唯一的感觉。 如此高冷的云楼,居然会主动让别人爱上,像他那样的人,应该觉得别人的爱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那样的女人有一个就足够皇上你忧心的了,现在还要故意多一个吗?” 云楼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走到了慕容雪莲的前面,微微的微笑的要和慕容雪莲平视。 在感受到了慕容雪莲微微惊讶的目光之后,突然很邪魅的笑了一下,然后凑到慕容雪莲的耳边。 “你可能是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的意思是让你理智点,而不是像她那样没有脑子的。” 慕容雪莲这时候才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多一个人,还是少一个人爱自己。 玉青荇的爱对于她来说从来都不是负担,我正是他需要的,他才可以利用。 而自己爱上了他之后,他也可以利用自己的爱来利用自己,说到底,不管是怎么算,她都不是吃亏的。 “是吗?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自然是不会真真正正的爱上,如果只是骗一骗他而已的话,她觉得应该还是可以的。 “朕估计再过一阵子,朕就要开始朕的计划了,到时候你就负责压制住她就行。” “是。” …… “听说这几天,皇上一直宠幸那个女人是吗?”玉青荇躺在贵妃椅上,整个人的气场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 云楼明明曾经说过,永远都不会碰她,只是想利用她而已,可就算是要利用她,不也应该让她开心吗? “娘娘……”鱼儿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劝。 玉青荇现在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 前两天还能找莲妃和她玩玩,现如今连精神都提不起来了。 “你说,皇上,是不是这辈子都要和我的这样过?” 就像是陌生人,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却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接触,甚至是连心平气和的说话也不能够有。 用相敬如宾这个词语来形容,还有点过了,应该算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皇上现在可能有很多的事情要忙,等到他把事情都忙完了之后,可能就会来找您了。” 这句话说得有多么心虚,鱼儿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她现在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和玉青荇是同一个阵营的,所以现在就只能选择这样。 “娘娘,要不然您就主动去找他?可能是因为皇上太忙了,所以暂时没有功夫来找你,也许现在忙的很心烦,您这个时候去给他送一点汤羹什么的也可以。” “对呀!” 玉青荇被鱼儿这么一点播,瞬间就好像被打通了一样,云楼不来找她,不代表她不能主动去找云楼。 玉青荇刚从椅子上站起来,紧接着就有了另外一个顾虑。 “可是……皇上他正在繁忙国事,本宫这样过去,皇上会不会厌烦?” “这个也不好说……您总要去了才知道。” 玉青荇被鱼儿这么一怂恿,还是咬了咬牙,随后就去了。 她想着的是,到了那边之后,云楼就算是再不待见她,也不会直接将她赶出来,没想到到了御书房之候,居然直接连门都进不了。 看门的太监说,说莲妃在里面,皇上交代了,谁也不见。 后宫之中,能来找皇上的,也就只有她们两个人,现如今这边有一个,还说谁来都不见,那不是刻意针对她吗? 玉青荇端着那个托盘,里面还有一盏人参当归茶,茶还飘着丝丝的热气,一种特殊的中药的味道飘进了玉青荇的鼻子里。 本来能够让人静心,但是想象着屋子里面自己最爱的人,和自己现在最烦的人共处一室,她就觉得怎么着也静不下心来。 “娘娘,要不然你还是请回吧。” 看门的太监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于玉青荇身上那特殊的低气压,可无奈有着皇上的命令,他也不敢就这样私自放人,哪怕面前的是这个国家的皇后。 “你算是什么东西?” 玉青荇一时气不过,直接就将那个的托盘扔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滚烫的参茶被泼到了身上,自然是不好受,看门的忍不住叫了一声,没有想到却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啊嘶……娘娘赎罪!” 听着外面的动静,慕容雪莲笑了下。 “听着动静,看来是那位过来。” 云楼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毛,对于那个人的到来,显然是感到意外。 “看来你和他周旋的这几天,他还是没有感觉到累。” “是臣妾能力不足。”慕容雪莲低下了头。 云楼摆了摆手,慕容雪莲就走到了屏障后面站着,然后原来才让外面的那些人放玉青荇进来。 “皇上……” 玉青荇其实没有想到他是突然又允许自己进来,那碗参茶明明已经摔了,所以她这次进来是空手进的。 “你在外面闹什么?”云楼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是让玉青荇彻底白了脸。 “皇上,臣妾只是想你了,所以过来看一看,而且刚刚外面那个看门的对臣妾不敬,臣妾只不过是说了他一句而已。” 玉青荇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真的是一点都不逊色,云楼自然也知道他在说瞎话,却是不想理他。 “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你就先下去吧。” “莲妃……是不是在这里?”玉青荇看云楼想赶走她,连忙说出口问。 第三百九十六章我们的关系 “何事?” “皇上为何这么久都不愿意见臣妾呢?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 玉青荇明明知道答案,他也知道那个女人现在也就在这个房间之中,却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也不算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吧,总之就是觉得不甘心而已。 云楼这才正眼看了一下玉青荇。 玉青荇今天穿着凤袍,头上也戴着凤钗,打扮得很隆重,可这其实就是她日常的样子。 她每天都要把自己打扮的很隆重,很像一个皇后的样子。 有人说越缺少什么,她就会越向别人表明他拥有着什么,可能玉青荇现在是对自己坐在皇后的这个位置上感到有一点不安吧。 “好像自打一开始朕就和你说过,我们之间就只有合作的关系而已,朕要利用你,而你想拥有朕,这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所以你就不要期望太多了。” 云楼一次又一次的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玉青荇听了,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可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义无反顾冲了上来。 就算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找难看,玉青荇对于云楼,自始至终都抱着那么一丝渴望。 所以这一次云楼这么说的时候,玉青荇也并没有觉得内心很受伤,反而是觉得淡然。 有时候这种话听多了,也就不觉得很受伤了,反而觉得这些话是理所当然意料之中的。 “那么莲妃呢?莲妃和皇上也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吗?” 玉青荇已经把云楼问的不耐烦了,这几天事本来就多,云楼已经是烦躁的不行了,但是玉青荇却还是这么问,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了。 “下去吧。” “皇上!” “啪!”云楼啪的一下拍到了桌子上,把玉青荇吓得整个人的身子都抖擞了一下。 “再跟你说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不要再挑衅朕的底线了,知道吗?” 玉青荇眼中饱含着泪水,可却还是强撑着,露出了一个微笑。 “既然皇上觉得臣妾烦,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只是臣妾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等皇上您气消了,再传个消息给臣妾吧,臣妾先告退。” 玉青荇连眼泪都没有擦,直接就走了,离开的时候,背影是那样的决绝。 看着她离开的那一刻,云楼甚至都在想,如果玉青荇能够每一次都离开的这么决绝,不来烦他的话,那就好了。 等到玉青荇终于走了之后,慕容雪莲才从帘子的后面走了出来。 “皇上,皇后对你还真的是深情啊。” 如果是一般的人,说这些话可能多多少少都会带着那么点吃醋,可是慕容雪莲却没有,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够隐隐约约从她的语气之中听出那么一丝嘲笑的感觉。 像是在同时嘲笑着两个人一样。 “你也先出去吧。” “是……还有……”慕容雪莲虽然回答了是,但却丝毫都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云楼又重新从折子中抬起了眼光,挑了挑眉毛问。 “还有何事?” “皇上册封臣妾的时候,只是说臣妾是您的青梅竹马,为何不将臣妾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呢?你已经是皇上了,只不过是向全天下人昭告臣妾的真实身份而已,为什么皇上当时不直接那么做呢。” 慕容雪莲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既然他是已经当上了皇帝的人,是这个国家权力的掌控者,为什么就连那举足轻重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很着急吗?”云楼撇了她一眼,淡淡的问。 慕容雪莲被问得稍稍的白了脸。她现在都有点搞不懂。 “是,臣妾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既然皇上您现在有这个能力,为何不满足臣妾的这个要求呢?”其实当慕容雪莲把这段话说出口的时候,内心还是有着些许的忐忑不安。 她本以为云楼会说出一些别的什么道理来暂时反驳她的这个请求,可惜,并没有。 云楼就只是把毛笔放下来,双手交握着,撑在下巴下面,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啊。” 对于这轻轻的两个字,慕容雪莲却觉得很奇幻,她已经期盼了许久的东西,现如今终于快来了,她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皇上为何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呢?”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云楼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想要什么就给她就是了。 “那皇上准备如何向天下宣告这件事情呢?” “回去吧,这两天之后我会出圣旨的。” 慕容雪莲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掩饰住了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最后睁开了眼睛说:“好的,臣妾谢过皇上。” 慕容雪莲就这么回去了。 云楼答应过她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但就算是觉得不对劲,却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最后只能先将正奇怪的感觉暂时压了下去,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回去的时候路过宝华殿,刚从门口经过,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了惨叫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慕容雪莲本没有好奇心,只不过因为这里是玉青荇的宫殿,所以就忍不住好奇去看了一下。 这看一下可不得了,慕容雪莲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了,玉青荇头发凌乱穿着松松散散,簪子斜斜的插在头上。 而他现在正一脸怒气的在摔东西,脚边跪着两个侍女,其中一个侍女的脸上有着三道红印,像是被挠伤的一样。 “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 慕容雪莲本想就这么走开,但是想起了云楼交给她的命令,那就是让玉青荇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闹腾,现在去给她添点堵,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皇后娘娘,这又是因为什么在生气?” 玉青荇看到是慕容雪莲过来,紧接着就是生气。 还有有一瞬间的凌乱,但是想起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之后,玉青荇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鱼儿眼疾手快,直接就冲了上来,把玉青荇的簪子给插好,现在她看起来终于是不那么的狼狈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太后的计谋 “莲妃这时候过来所为何事?” “臣妾刚刚路过,听到皇后娘娘好像是有点生气,臣妾担心皇后娘娘,所以就过来看看。” 听了这话,玉青荇只是觉得想要冷笑,真的是因为担心所以才过来看看吗,难道不是来看笑话的吗? “莲妃最近可真是得皇上圣心,御书房一般是不允许嫔妃们进入的,可你却经常去,足以可见皇上对你的宠爱呀。” “皇后娘娘言重了,最得皇上宠爱的,当然还是娘娘您。” 慕容雪莲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嘲笑之情,话虽然说的好听,可态度却不见得有多好。 玉青荇虽然很气,却也无可奈何。 慕容雪莲最后走的时候,露出的那个微笑,让玉青荇记了很久很久,她甚至都觉得那个微笑是自己这辈子所受到的,最没有尊严的一个微笑。 玉青荇和慕容雪莲的这番对峙,自然是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全名叫胡臻,也就是从前的良妃。 与青青和慕容雪莲最近的状态,都没有逃过她的耳朵,她虽然表面上是已经不再参与后宫的事了,可是却一直暗中的关注着她们。 虽然现在后宫中也就她们这两个人,可是太后却丝毫不觉得慕容雪莲是一个值得小觑的人。 这个女人平白无故的就冒了出来,甚至还当上了妃子,在之前她几乎是没怎么听过这个人的。 直到云楼把那个女人带回来藏到了晋王府之后,她才知道。 真实的目的她暂时还不知道,所以就暂且归类为是云楼的一个爱慕者,和玉青荇是敌对的立场。 玉青荇真的是太笨了,甚至是连御书房都不能够像她那样随心所欲的进入。 “去把皇后叫过来。” “是。” 没过一会儿,玉青荇盛装打扮着,但是愁眉苦脸的小碎步跑了过来。 刚刚跑过来之后,就直接伏在了太后的膝下,然后哭丧着脸说:“太后,您可要为女儿做主,那莲妃三番五次的气压在女儿的头上。” “这次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事,本宫也是在后宫中生活过几十年,也是明白你现在的心情,越是像这样,你越不能乱了套。” 如果只靠玉青荇自己的话,太后生怕玉青荇是不能够抗衡,所以就只能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她一点援助了。 “莲妃的真实目的你知道吗?她是为什么接近皇上?” 玉青荇微微的愣住了,太后这么问她好像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好像是从来都没有主动去关注过慕容雪莲出现在皇上身边的真实目的,一直都是把她当做自己的情敌,而不是对手,情敌和对手还是有着鲜明的区别的。 “女儿不知。”玉青荇低下头,她觉得太后接下来可能就要对她进行一番说教了。 果不其然,胡臻直接就告诉玉青荇现在自身的问题。 “你就是太心急了,所以才把自己的弱点全部都暴露了出来,对付她那样有心计的女人,你就要静观其变,等她自己暴露自己。” 如果按辈分算的话,太后应该算是上一届宫斗中的佼佼者和胜利者,所以她自然是知道生存之道,也自然是知道该如何正确的去打压别人。 “既然皇上对你没心思,那你就不要把心思全部都放在皇上身上了,适当的情况之下,可以培养几个新人。” 胡臻漫不经心的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好像是在说一个不经意的问题。 “新人?您的意思是……”玉青荇直接就往不好的方向想了一下,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太后是什么意思。 “您的意思是让我培育几个新人,然后一起来对付莲妃吗?” 玉青荇心里面下意识的是拒绝这个对策,因为她有自己的想法。 现在皇上对她已经漫不关心的了,如果再来几个新人的话,那她岂不是更加没有办法得到云楼哥哥的心? 本来自己在云楼哥哥这边得到的关注就少,难道自己还要亲手再培育几个人,然后来夺走自己的宠爱吗?她才不想要这样。 “就不能用别的办法吗?”胡臻用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着玉青荇。 “找人来,不是为了要让他们和你一起争夺皇上的心,而是想让他们替你拖住莲妃,如果莲飞被他们一群人闹得自顾不暇的话,她自然是顾不上你了。” 玉青荇被他这么一点拨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忍不住有点脸红。 就好像是她一点都不适合这样的宫斗一样,可她偏偏还是这个后宫最中心的人物。 …… 玉国皇室斗得热火朝天,有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之中,然而这些都是皇室内部才能够看得到的问题,从外面能够看到的问题。 也就是越国的上一任皇帝死了,皇位就有皇帝的驸马来接任,也就是娶了玉青荇的云楼,那个已经死去了的晋王独子。 这样的消息不光在玉国算是一场巨大的风暴,就算是在外国,也足够能够让人很震撼。 虽然万药谷几乎算得上是与世隔绝的状态,可并不代表这些消息不能够传到里面。 当玉青葵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终究还是错愕了一把。 她躺在院子中间,旁边正在做着给她顺头发的,则是宁渊,两个人在这边已经住了有两个多月了,整天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玉青葵的身体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如今她们正在计划着该去哪里生活。 讨论到哪个国家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讨论到了云楼当上了皇帝的这个消息。 “在知道了‘扶离’死去的消息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这样的错觉,看来他终究还是选择回去。”玉青葵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说到。 本应该有轻松的感觉,可是她却觉得,在表面的平静背后,好像是有一场更大的阴谋。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心里就是觉得很奇怪。 宁渊则是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示意她放宽心。 “不要想那么多了,终究是和我们没关系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阴谋论 “还是感觉不对!” 玉青葵仔细的想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还是有必要好好的探讨一下,所以就直接从宁渊的腿上起来了。 玉青葵的小脑袋就这么从他的膝盖上面消失了,宁渊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毛,示意着自己现在的不悦,却也是没有说什么,坐到了玉青葵的旁边,搂住了玉青葵的肩膀。 “我跟他认识了二十年了,他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不喜欢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我可以确定他是不喜欢玉青荇,可为什么又突然和他结婚了呢……” 玉青葵为了别的男人沉思的样子,刺激了宁渊,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无疑是很幼稚的,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的心情。 特别是当玉青葵奎说出,跟云楼认识二十年那句话的时候,内心真的有一瞬间的抽痛。 就好像玉青葵在人生的前二十年之中,都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而他在这个问题上一点也不了解,就好像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如此想着,越想越生气,所以宁渊就直接扒住了玉青葵的脸,然后让她面向自己。 “你不要想别人了,只想着我就好。” 玉青葵本来是正在沉思,被宁渊这么一打断,刚开始还有点萌,但是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之后,反倒是笑了一下。 “你好像曾经说过你很嫉妒他,嫉妒她拥有了我人生中前十几年的时光,可是你真的没必要想这么多,我的下半辈子都是你的。” 和宁渊相处了这么久,玉青葵已经得知道了一个小诀窍。 宁渊看起来那么酷炫,高冷的一个人性格其实像小孩子一样,当他吃醋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只需要哄一哄她就可以了。 至少玉青葵是这么认为的,可玉青葵却不知道,宁渊也只有在玉青葵的面前,才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好。” 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又重新聊回到了云楼,当了皇帝这个话题。 “他为什么要突然回去当皇帝呢?至少我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对皇位有这欲望。” 玉青葵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就这么想着想着,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可能性。 “会不会……他是要当上月国的皇帝,然后去攻打南国?” 这个想法说出来之后,玉青葵的心就忍不住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刚刚她居然有一瞬间的心悸! 这个并非是完全不可能,云楼那样的人他太了解了,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好比他原来直接就按照自己的心思,拜托乐晗带他到南国来,而在玉国的他确实已经死了的。 他做事从来都不给自己留后路,从来都是全力以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还从来都没有说过。 玉青荇的这个想法,宁渊却并不太认同。 “首先,玉国只是一个小国而已,和南国完全没有这比肩的实力,其次,他不会那么就将一个国家放在手中掌玩,他应该也是有着自己的顾虑。” 可这些话说出来,就连宁渊也不太相信自己了。 他曾经亲眼见过扶离看着玉青葵,眼神之中那浓厚的爱意,丝毫不比他差,你也并不比她少,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比他还要疯狂。 从他义无反顾的,抛弃了自己原有的身份,跑到南国那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你不要觉得我自恋,他来到南国,完全就是为了我,所以我觉得他就那么回去,莫名其妙的娶了玉青荇,还当了皇帝,有可能也是为了我。” 这话听起来可能会很自恋,可是两个人都知道,玉青葵说的也并非完全是没有道理。 “所以呢?害怕他攻打南国,所以你要去跟他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说出来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玉青葵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宁渊,看了一会儿之后,直接伸出拳头,在宁渊的肩膀上打了一拳。 虽然这一拳对于你们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样,可是玉青葵却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真的很幼稚。” 宁渊心虚的把眼神飘到了一边。 可是转眼间就又想到了玉青葵刚刚说的那些话。 “如果他真的攻打南国,你是会站在哪一边呢?一方是你的故国,一方是你夫君的国家。” “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玉青葵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宁渊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这么幼稚,总是问一些很幼稚的问题。 “如果他真的攻打了南国,就算我再不把他放到眼里,我可能还是得回去南国一趟……” 毕竟那是他的国家,虽然将国家交给了替身,每三天就会互报一封信,虽然路上的消息会有延迟,可也算是知道了南国的消息,但毕竟他才是真正的皇上。 如果国家真的被攻打了,他也不能就这样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至少还是要回去,自己亲自坐镇。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他可能就要和玉青葵分开。 玉青葵想要的是那些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他这样的身份就注定了,他除了玉青葵之外,还要有另外的牵挂。 人生不能两全其美,这就是他的遗憾,所以他会尽量的给玉青葵想要的任何东西来弥补遗憾。 “那就回去啊,你在顾虑些什么?” “我想到的是,我可能就要和你分开一段日子,直到遇到你之后,除了你来万药谷的这段期间,我好像还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很长的时间。” 虽然在人生中的前十几年,他都是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可是当遇到了玉青葵之后,他好像就彻底的失去了那个习惯。 他开始不能忍受一个人的日子了,更准确的来说,他好像是已经不能够忍受,没有玉青葵的日子。 “这有什么好顾虑的?我跟你一起走不就是了吗?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是无所谓的。” 玉青葵看着宁渊,微微地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宁渊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刻的运行情况。 耳边有这风声,鼻子能够呼吸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鲜花味道还有玉青葵那淡淡的体香。 这个时刻宁渊刻在脑子里,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 第三百九十九章离开万药谷 最终这个话题还是先被宁渊绕过去了,他们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向对方表明忠心而已,等回头真的发生一些什么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再说这些也不迟。 未来所有的变数都是不一定的,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认真的享受现在的每一刻。 最后玉青葵决定,还是回到南国去,只不过是回到京城,找一处宅子住下,最好位置能够偏僻一点,也能够避开那些人的注意力。 他们就以富裕人家的身份生活着,生活不必太刻意贫苦,毕竟过惯了娇生惯养的日子,玉青葵一下子也适应不过来,况且还有着那样的条件,没必要太过于娇柔做作。 归程的日期就定在半个月之后,想必这一次离开之后,玉青葵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在这里待了挺长一段时间的,也难免会有一些怀念。 还没有离开,就有一点怀念了。 最惊讶的莫过于宁涵,他以为玉青葵不会再愿意回到南国去了,没有想到她还是和大哥做了妥协,爱情真的能够使人变的不一样哦…… “姐姐。”出来的这段期间,宁涵已经顺利的把宁娇姿叫小姐公主的这个习惯给改过来了,现在对于外人来说,她们两个就是亲姐妹。 “怎么了?” “虽然娇娇对以前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就这么回去真的好吗?记得来的时候,老爷表情是那样的决绝,好像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去了。” “人的决定是会随着时间的迁移而改变的,他们怎么样我也管不着,反正我们过好我们的就行了,他总归是不会让我们过得太狼狈。” 这是宁涵对于宁渊的信任,也是他们兄妹之间一直以来都存在着的某种联系。 “那我们真的半个月之后就要走了吗?” 宁涵听到他说这句话之后,才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然后微微的弯下了腰,让自己的脸和宁娇姿平视。 “怎么了?你是不想再回去了吗?” “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去哪里都是无所谓的,这是那里好像有太多您伤心的回忆,如果回去的话,难免你会伤心。” 宁涵站直了身子,然后抬起右手,在宁娇姿的头上揉了几下。 “我跟你一样。” …… 半个月的时间已过,玉青葵从来就没有觉得时间是这么的短暂过。 虽然以后的变数她还并不是很清楚,可是至少就目前来看,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往这边来了。 自打半个月之前得到玉青葵即将要走的消息之后,乐晗就整日里闷闷不乐的。 现在万药谷暂时还离不开他,所以他自然是不能和玉青葵一起离开的,以后就算是想找她的话,也不能在那里住很长的时间了。 乐晗这样低昂的情绪东君也是看在眼里,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种想念和不舍的感情,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控制的,她现在需要做的,只不过是安静的陪在乐晗的身边罢了。 由于几个人来的时候,也都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所以走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人提了个小包裹而已。 也就初夏提的多,毕竟他是个男人,白芷有点儿心疼他,于是便悄咪咪的跟在他身边,手里面还提着两个包裹,初夏也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什么。 也许是这十一月的太阳太热了,把两个人的脸都晒得有点红。 当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上路的时候,玉青葵却先扔下了自己的东西,转身去了书房,找到了东君。 找到东君的时候,东君还正抱着一本书,愁眉苦脸的正在钻研,看到玉青葵来了,只不过是抬头淡淡的瞟了一眼。 “准备好走了?” 玉青葵微微的咬了一下下嘴唇,像是思索了一番,然后直接就将双手合并放在自己的左腰下部,微微的行了一个礼。 这一个礼,倒是把东君给弄蒙了。 “怎么了?” “往日在太子府的时候,就是东君先生治好了夫君的腿,我自知不能再要求你些什么,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些话是我的请求。” 看到玉青葵如此认真的态度,东君也就没有在看书了,慢慢的把书合上,然后走到了玉青葵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两个人间隔了差不多两三步,面对面说话。 “虽然他名义上是我的舅舅,可其实我们两个之中也不过相差几岁而已,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他一直都很照顾我,而我却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这一点我也很惭愧。” 虽然玉青葵从头到尾都没有提那个名字,可是东君却心知肚明说的是谁。 因为牵扯到那个人,所以东君更加认真了点儿,脸上的神情也更加的正经了。 “我如今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就是他们了,夫君我会照顾好,另外的一个就拜托你了,你们之间一定是受过许多不为人知的磨难,他是一个跟小孩子有点像的人,还请你在岁月的余波之中,护他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要让他受到伤害,虽然知道这要求有点过分,可还是希望你能够这么做,我相信你应该也是爱着他的,我们都爱着同一个人,不是吗?” 两种截然不同的爱就这样汇聚,汇聚成了一股融融的暖流,围绕在两个人之间。 东君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是玉青葵却说错了一点。 “你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因为就算你不如这么清楚,我也会这么做的,人的一生得到一个懂自己爱自己的人太难了,我深知他的重要性,所以我会格外的珍惜,这一点你不必担心,等过阵子有空了,我和他会过去看你的,到了那边之后,记得来封信,交代一下你们那边的情况。” 东君说的这番话,完全就是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上说的,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长辈,不带有任何的私人感情。 东君说话一言九鼎,玉青葵当然也是信得过的,听了这话也就慢慢的放心了。 第四百章开始实行计划 等到玉青葵回去的时候,几个人还都站在那里等着。 玉青葵此次去并没有用太久,前前后后加上来回的时间也都没有超过一刻钟,所以众人等的也就没有丝毫的怨言。 “走吧。” “交代完了吗?”宁渊挑着眉毛说。 玉青葵用微微诧异的眼神,瞄了一眼宁渊,可仅仅只是瞄了一眼,就将自己的眼神收了回来,然后把自己的身体朝他那边轻轻地靠着。 “还是你了解我,我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还知道我去干什么。” “那个方向就是书屋的方向,平时东君呆在里面的时间比乐晗还久,所以看到你往那边去,自然就是想要交代他一些什么吧,大抵也就是交代他,好好照顾乐晗吧。” 玉青葵听完他分析的这一番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扑哧的一下就笑了出来,笑得肩膀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这副奇怪的模样,倒是让宁渊觉得好笑。 “你这是怎么了?” “不是,我刚刚只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我跟你是敌人的话,可能我会被你吓的浑身发毛吧。”充满戏谑的一句话,却道尽了玉青葵刚刚那一瞬间闪过的恐惧。 她明明知道这种情绪不应该存在于他们两个人之间,可她刚刚却只是换位的思考了那么一下,站在陌生人的角度思考了一下,她就被吓得浑身发毛了。 玉青葵的这番想法,自然是没有逃过宁渊的眼睛。 他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呀,看到玉青葵正在闪烁他的眼神,也就明白了,玉青葵正在担心着什么,于是就缓缓的解释道。 “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因为不管你站在哪边,我都会永远在你的身边,哪怕是与我自己为敌。” 哪怕是与我自己为敌…… 玉青葵被这句话给惊到了。 其实现在仔细想来,宁渊好像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细腻的情话,如果是硬要算的话,可能也就只有刚刚的那番话了吧。 他从来都是用实际行动来向玉青葵证明着他是有多么的爱自己,而玉青葵回报与他的,从来都只有口头上的而已。 人生中第一次,玉青葵觉得原来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爱自己的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她自己更爱她的人。 想听的话已经听了,要爱的人就在身边,想必人生接下来都会很顺利的吧,也希望那位故人也能够放下心中的执念,努力的去生活。 哪怕是爱过一个人,笑也笑过了,伤也伤过了,还是能够转身一个人坚强的生活。 “我们启程吧。” “嗯。”玉青葵依偎在宁渊的身边坚定的说。 他们这一行人分两拨来到了万药谷,来的时候也有着截然不同的理由,截然不同的时间和截然不同的赶路方式,可是他们一同离开的时候,方式却是一样的。 来的时候有多么的慌张赶时间,走的时候,就有多么的悠闲悠哉。 而与这边的优哉游哉不同的是,云楼终于是把自己的计划给提上了日程,那就是联合周边的那两个小国家,骚扰南国边境的计划。 虽然他知道,现在玉国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和南国抗衡,但是联合了周边两个小国一起去扰乱他们的话,还是可以给他们造成一点麻烦的。 至少他们会陷入那么一段时间的慌乱,到时候,宁渊也不得不回来亲自坐镇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那个可能性,但是他觉得玉青葵应该会无条件的追随在宁渊的身边,只要宁渊回来了,他离找到玉青葵也就不远了。 然而这个计划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是透露到了玉青荇那里。 玉青荇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先是不可置信,后来又亲自找到了云楼,得到了准确的答案,玉青荇肯定了答案之后,这才变得有点歇斯底里了。 “原来你自始至终都还是为了她,不管你离开玉国还是回来遇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是吗?” 也许是因为太过着急还有激动,玉青葵也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这个国家的皇帝,甚至连尊称也没有说。 玉青荇的眼泪和鼻涕就这么糊在脸上,一起往下流,跟她脸上的那些彩妆混合在一起,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如果这副模样让别人看去的话,他们可能还以为是有哪个妃子即将要被打入冷宫,或者是犯错之类的。 可谁能够想到这个人正是他们国家那个本来应该母仪天下的皇后呢。 可是她现在浑然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是有多么的可笑又烦人,还一个劲儿的哭诉,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眼泪来挽回云楼的心。 “皇上您三思啊!” 玉青荇以为这样他就能够挽回他的心,让他收回那个已经成型的计划,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在这一刻,每一滴滴落下来的时候,就像是毒药滴在了云楼的心上。 无尽的厌恶,还有无奈,云楼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果然刚刚玉青荇来找他确认的时候,他不该头脑发热就回答了她,至少他还应该再理智一点。 玉青荇,这么麻烦的女人,应该是想一个好一点的方式,先将她骗一阵子再说,可是眼前这样子,恐怕是骗也骗不了了。 “你想要当的是皇后,朕的妻子,朕已经帮你做到了,朕从前就告诉过你,不要奢望朕的心,可现在看来,貌似并不是这样子。” 云楼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样咬在了玉青荇的心里,弄的她心要疼死了,就像是活生生的被咬了一口一样,这种感觉真的是足够让人崩溃的。 “好……这个就暂且不说,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让整个国家陪你冒险吗?” 玉青荇就算是再白痴也知道发动战争对于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 如果是强国对弱国发起的战争,那就意味着这个国家将会更上一层楼,同时也接收到更多仇恨的目光。 可如果是一个弱国对强者发起了战争,那么弱国就会变成周围各国眼中的鱼肉,而他们是刀俎。 第四百零一章女人之间的战争 云楼非常不喜欢玉青荇说话的语气,可恰恰玉青荇说的都是事实,一个令他无法反驳,却又很实在的现实。 他的确是把整个国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让整个国家,甚至是牵扯到周围的两个无辜的小国为他冒险,无非也就是为了一个他这半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一个女人罢了。 可那又怎么样?他才是权力的掌控者,只要是他有权利做的事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谁才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云楼这句话像是在警告玉青荇,身为一个后宫之人,还是不要管太多为好。 如果要是在以前的话,可能玉青荇就会吓得脸色惨白,然后乖乖的回到后宫之中,继续去和慕容雪莲斗争。 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 只是勇敢的站在那里,虽然腿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咬着牙硬撑着站在那里。 在云楼看来,玉青荇顶着的那张倔强的面具,实在是可笑极了。 “你才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可你有一天把自己真正的放到皇帝这个位子上吗?自打你坐上这个皇位,你所做的没有一件事不是在为自己的以后做准备,说起来你当初想要利用我,无非就是想要……得到玉青葵而已。” 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玉青荇的眼泪毫无征兆的就从脸上面流了下来。 一股名为委屈的久违的情绪重新出现在她心中,要是在往常的话,可能这种感觉会被解释为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屈辱。 玉青荇今天已经豁出去了,把所有该说的话全部都挑开了说。 “好,既然你想要知道的话,那我就把全部都告诉你。”云楼也懒得端着那一副皇上的架子了。 说实话,他坐在这个皇位上的每一天,都觉得无比的憋屈。 旁边的公公看两个人之间针尖对麦芒的,头上直冒冷汗,却也是强撑着镇定下来,把大殿之中所有的人都叫了出去,然后他自己站在门外面看守,不让任何人靠近。 等到屋子里面终于没了别人之后,云楼才缓缓的从那龙椅之上走下来。 看着云楼一步步的走近自己,玉青荇多么希望这一刻只是幻觉而已,多么希望她自己还没有知道那个残忍的事实真相。 云楼走到了玉青荇的身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的将自己的嘴贴到玉青葵的耳朵旁边说。 “自打我利用你的那一刻我就在为今天做准备,你说的没错,我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只不过是玉青葵的一个人而已。” 也许是被这一番话打击的太过于心灰意冷,玉青荇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没有太多的眼泪了。 到现在,她反倒还想笑着问云楼一句话,云楼是如何能够装作如此温柔的样子,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呢? 如果玉青荇早能够像云楼这么绝情,是不是现在也就不会因为云楼这个人而伤心哭泣? “所以呢,等你完成了你想要做的事情之后,下一步你会怎么做?” “我会把玉青葵带回来,不过你放心,我答应过你,要你做皇后,那就一定会让你做皇后,但你也只能做个皇后了。” 了解到了云楼的目的,玉青荇反倒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那个想法在她脑海之中一闪而过,那就是她和云楼一起去死,她永远无法得到的人,玉青葵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得到? 也许是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最极端的想法,玉青荇现在反而是让自己镇定了下来,现在她还真的好奇一个问题。 “抛去青梅竹马这个因素,她身上还有哪里吸引你的?让你爱他爱得这么深?甚至是不惜布这么大的一局棋。” “不为什么,就因为她是她而已。” 云楼今天和玉青荇说了好多的话,在以前玉青荇来找云楼的时候,通常都是被他三两句话给打发回去了。 如果今天不是讨论着如此沉重的话题的话,可能玉青荇会很高兴的吧。 “如果和你一起长大的人是我呢?如果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是我呢?后来爱上你的那个人是她呢?如果有这个可能性的话,你会不会死心塌地爱上的人是我?” 玉青荇每说一句就朝云楼走近了一步,云楼没有被逼的往后退,只是稳稳地站在那里,但是当玉青荇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云楼的眼中好像是闪过了一丝迷茫。 “你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好吧,玉青荇承认,这只不过是她想要打破自己最后一丝幻想的一个问题罢了,反正云楼自始至终爱的人都是玉青葵,从来就不是她玉青荇。 玉青荇等了很久很久,云楼也没有回答,玉青荇以为云楼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因为结局已经很明显。 他生怕自己再呆下去,自己会窒息而死,所以玉青荇果断的转身,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刚刚转过了身,身后就传来了那句低沉的嗓音,还有那句她梦寐以求的话。 她脑海之中闪过了无数次的可能性之后,最后的结果的那句话:“可能会是你吧。” 可能会是你吧…… 玉青荇听着这句话,突然的就笑了出来,瞧瞧这个男人,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死都不让她死个痛快。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下一句接着的就会是:“可惜不是你。” 听到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与青荇居然自嘲了一句。 你看吧,玉青荇,你居然被这个男人打击到对他了如指掌了,多少次的尊严被踩到地上之后,才能有如此的效果? “刚刚你问了这个问题之后,我才想到,我为什么非她不可呢……可能我想要的那个人,只是从小到大陪我一起长大的,我在日积月累之中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的爱意,全部都存放的那个人而已……如果你们两个互换一下,可能我爱上的人会是你,所以你不要再问了。” 玉青荇这时候才了解,他想要的,只是他爱的人,并不是什么皇位,皇位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第四百零二章变异的爱 “所以并不是我不好,只是出场顺序有问题,对吗?” “……”云楼这次并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还没想好吧。 并没有得到云楼的准确回答,可玉青荇已经给自己脑补了一个答案出来,可能她不知道吧,这样的答案才最令自己觉得痛不欲生。 原来并不是因为她不够好,仅仅只是因为她出场顺序不对而已,终究是败给了缘分这二字,她从前早就应该想到的。 云楼从小到大就被晋王爷寄予了太大的期望,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喜欢做就可以去做的,所以他整个人都是压抑的。 在云楼那压抑的人生之中,玉青葵就好像是那一抹阳光,也是那唯一的阳光云楼,把这份爱当做是一个依靠,毫不保留的全部都倾注到了玉青葵的身上。 说到底,就算那个人不是玉青葵,是别人的话,他也会毫不保留的爱上,因为那个人是她生命之中的阳光。 用更难听的话来说,只要那个人是能够给予她阳光的,是谁都无所谓,哪怕是个男人,他也可以爱上。 多么令人觉得讽刺的事实啊,最后玉青葵却并不属于他,他爱而不得,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一系列的事情。 得到了这个设定之后,每当玉青荇在想起来,就好像觉得云楼是一个孩子一样,因为自己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抢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玉青荇突然就听玉青葵感到了一丝可悲,她承受了一份多么变态的爱。 云楼在玉青葵的面前,从来都是阳光温柔的形象,可玉青葵却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云楼的阴暗面。 不知道当玉青葵了解到了云楼这么阴暗的面之后,还会不会当他是好兄长,好朋友?亦或者是……爱人? “好啊,那你尽管的去办吧,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再阻拦你了。” 她已经知道阻拦不住云楼了,何不让云楼全力的去破坏呢?当玉青葵知道了云楼的真面目之后,是否还会有待云楼如初呢? 如果那个时候玉青葵和他反目成仇,伤心欲绝的云楼哥哥,还会不会重新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之中呢?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可能就叫做看好戏吧。 云楼是爱而不得,才变成了癫狂的模样,可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们两个疯子,这辈子都要绑在一起,就看谁能磨得过谁吧,玉青葵可以当阳光,凭什么她就不可以呢? 出场顺序已经无法再更改,那么她就用时间来证明,谁才是最有耐心的那一个。 从大殿之中出来的时候,阳光毫无征兆的就晒到了玉青荇的脸上。 玉青荇被晃的眼睛刺痛了一下,随后便倔强的睁开了眼睛,直面的盯着那个白色的太阳,像是把那个太阳当作敌人一样死死地盯着。 鱼儿看他这样,连忙伸手盖住了玉青荇的眼睛。 “娘娘,您这样盯着可是会伤眼睛的呀,赶紧闭上眼睛,奴婢给您揉一揉。” 玉青荇被盖住了眼睛,眼睛虽然好受了点儿,可是心却并不好受。 “不必了……” 缓缓拉下了鱼儿的手,玉青荇这一次却没有盯着阳光,而是张开了双臂,在阳光下面转了一个圈,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本宫好的很,走吧,该去找莲妃玩儿玩儿了。” 鱼儿惊悚的发现,她家娘娘现在变得好像的确是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说这话的时候,多多少少是咬牙切齿的,可现在却无比的淡然。 这让她不得不思考,刚刚在那店里面,她家娘娘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可是内心有再多的疑问,她终究也只能咽下去,有些不该问的话,她不能问这一点,从前就知道。 …… 玉青葵挑选的宅院是从前宁渊给乐晗准备的那个宅院,因为乐晗住进了太子府,所以也就不需要这处宅院了。 只不过宁渊还是请人每个月都来上上下下打扫一遍,所以他们就算是突然住进来,也不会太手忙脚乱,微微的轻扫一下就可以了。 只不过给一个人准备的宅院,突然住进了这么多的人,也难免会觉得很拥挤。 宁渊计划了一番之后,决定把这里当做是一个临时住所,撑死不过是住十来天左右,因为他已经命人去修缮另外一处更大的宅院了,接下来他们只需要在这里撑上十天左右就好了。 终于又重新回到了南国,熟悉的气候和温度,让玉青葵忍不住的想要吟诗一首。 啊!舒服! 万药谷虽然四季如春,可是却异常的湿热,据乐晗说在那边带的人每个月都要针灸一次来祛除体内的湿气,足以可见那边的湿气是有多么的重。 这边的气候虽然比那里冷了点,可至少冬天干燥夏天湿热春秋两个季节都比较宜人,还算正常。 相比之下,果然太美丽的地方还是不如正常的地方,应该是不是寻常百姓可以住的地方。 重新回到了这里之后,街上的一切都无比的熟悉,玉青葵从前还是太子妃的时候没有少和白芷偷偷的溜出来。 从前是因为忌惮于自己的身份,而现在出去玩儿的时候,玉青葵在也不用记得那么多了,因为在这里,她其实是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黑户,没有人会记得自己。 就算是有人诧异于自己的脸和从前的太子妃以及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可那又怎么样呢?在大街上随便的拉一个平民,他们可能会见过皇后吗? 玉青葵想要出去玩儿的消息,就这么被宁渊给无情的驳回了。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玉青葵好难得的对宁渊发了脾气。 她在万药谷憋了那么久,虽说是一个好环境,可是却好像是身处世外桃源一般,用另一种话翻译就是与世隔绝啊,都快成野人了。 也许是玉青葵过惯了佛系的生活,好久都没有生气,现如今再看一次玉青葵这么炸毛,宁渊反倒是有种怀念的感觉。 第四百零三章随心所欲 “好了,不让你出去,是因为现在我们刚刚回来,一切都还不太稳定,等过两天我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你想出去怎么玩都可以。” “……”玉青葵沉默了。 宁渊说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她才刚刚回来就想要出去玩,一切都还没有稳定下来,的确是不适宜太出去冒险。 可是不然呢,就让他待在这处小宅子里面被憋死吗? “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后你就可以出去玩了。” “好吧……”玉青葵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只是那高高撅起的小嘴,还是让她现在看起来有一点不开心。 明明知道一天可以,现在很不开心,可是宁渊也没有办法,他现在甚至连户籍的问题都还没有给玉青葵解决,怎么忍心他出去乱闯呢? 只好再让她委屈两天了。 玉青葵就那么回屋子里面去了,好在还有另外的几个女孩能够陪玉青葵一起打打牌解解闷儿。 宁渊出去了之后,并没有先去给玉青葵解决户籍的问题,而是在初夏的陪伴之下,直接去了皇宫。 皇宫的一切都好像是没有改变,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是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这皇宫之中竟然没有真正的皇帝。 早在来的前两天,宁渊就把话传过来了,替身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过来交接。 总不能让别人都发现,有个跟皇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皇宫之中大摇大摆的走着,所以两个人这一次前来是带着斗篷进来的。 “宁渊”早就已经招呼好了一切,所以侍卫看也没看的,就放这辆马车进去了。 就算是看了好多次,但是再一次看着“宁渊”跪在宁渊脚下的场景,初夏还是会觉得惊讶。 “你还需要再待一阵子,具体的日期我也不知道,有命令的话你就只管执行就好了。” “是。” “现在朝中的人都什么动向?” “现在有一支派系,似乎是在有意无意的联络玉国皇室,这是属下今天才刚刚得到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汇报给您。” “其他的没什么了吧。” “其余的事情属下能处理好。” 宁渊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带上自己那件斗篷的帽子,随后就朝门外走过去路过了他身边的时候,轻轻的说了句。 “先把口中的毒药拿出来吧,现在还没有到你使命结束的时候。” “宁渊”立刻就乖乖听话的把毒药拿了出来,是一个白色的药丸,藏在了牙齿后面,只要用舌头一顶,药丸就会爆掉,顷刻之间便会中毒身亡。 “宁渊”其实有点没有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是没有死成,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使命就要结束了。 历代皇帝都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替身,而这个替身要对组织抱有着绝对的忠诚,这是他们从小到大训练的结果。 候选人在长到了七八岁,相貌初见倪端的时候,就会被召集到一起,通过后天的改善,尽量的让自己的相貌朝着主子的相貌靠近,最后选出来最像的那个人进行洗脑。 这就是替身,这是历代皇室都不为人知的秘密,替身一辈子只可用一次,用完了之后替身需要自杀,来维持这个秘密。 他本来以为今天自己的使命就要结束,却没有想到还是要继续,他早就已经不具备了人类的感情,只是死之前的感慨而已。 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起身朝着那边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皇上!最近朝中大臣都在催促着选秀。” “不选!”宁渊扔下了这句话就走了,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出了皇宫之后,初夏像是再也憋不住一样,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老爷,您刚刚那句话莫不是在怕夫人吧?” 玉青葵虽然是没有明确的说过,可是他也能够看得出来,玉青葵应该是不希望宁渊纳妾。 “不是怕我想做什么事情的话,他不见得能够阻拦我,我只不过是怕她伤心,怕她多想而已。” 初夏慢慢收起了脸上那玩味的笑容,开始正视着宁渊。 的确,就正如他所说的,如果他要是想做什么事情的话,玉青葵还真不见得能够拦住他,一切都只是宁渊愿不愿意去做而已,看他愿不愿意让玉青葵伤心。 如果宁渊不想去做的话,旁人自然也是没有办法要挟着他去做。 “可是夫人好像从来就没有理解过您的苦衷。” “我只要力所能及的让她活得开心快乐就好,户籍的事情你去办吧,切记不要太过于声张,姓名就还弄成原来的就好,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初夏低了低头连忙答应了下来。 用他们原来的姓名去上户籍肯定是有点困难,况且两个这么大的人突然要办户籍,别人难免会觉得她们是黑户或者说是逃到这里的难民逃兵什么的。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用到他的腰牌了。 他的这个腰牌相当于半条圣旨了,全天下人都知道,宁渊的贴身侍卫初夏有一块腰牌,并且亲口承认过,说等于半条圣旨。 有了这个腰牌去办事,想必也会方便一点。 “今天就先回去吧,顺便再多拿一些银票过来,她过两天就要出去玩儿了,恐怕又要玩的很疯,可别让她钱不够用了。” 初夏真的很想说,其实他们的银票还有几万两没有用,这一路上就算是花了再多的钱,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可既然宁渊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不去做的道理。 就这样,宁涵只出来了一两个时辰,便又重新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玉青葵还在继续打牌,只不过她好像是输了几把,脸上被贴上了几张小纸条。 几个姑娘就围着一个桌子,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宁渊看着玉青葵脸上的笑脸,突然就有一种感慨。 幸好这笑容现在是属于他,如果是属于别的人,他还不知道会做什么。 联想到别的人,宁渊的脸唰的就冷了下来。 今天替身禀报给他的事情,他可没有忘。 第四百零四章总是在回忆 “诶?你回来了呀?”玉青葵扒开了自己脸上面的那个纸条,兴奋的朝着他挥了挥手。 “你快点来替我打,她们几个合伙欺负我。” “明明是夫人您自己赖皮!”白芷忍不住说了玉青葵一句,玉青葵却直接就拍了白芷的肩膀一下,嘟囔了一句。 “这种牌明明是我教给你们打的,怎么到现在我反倒还打不过你们了?” 宁渊朝着她走了过去,然后拿过了她手中的牌。 “来,我帮你打。” 玉青葵看他不慌不忙的接过了牌,一股大佬的风范,忍不住惊奇的说道,“难不成你会这种?” “不会。”宁渊看着手中的这总被称为扑克牌的东西,有一瞬间的迷茫。 “你教我打就好了。”他对于自己学习新东西的速度还是很自信的。 但是很可惜,玉青葵现在却等不了那么久,翻着白眼,抢过了牌,玉青葵又重新回归到了愁眉苦脸的那种状态。 “如果要我教你的话,我还不如自己打呢。” 可是宁渊在下一秒却又直接将牌抢了回去,然后拉起了玉青葵,又把玉青葵按到自己的腿上。 他的意思已经很显而易见了,宁渊是个固执的人,玉青葵也自知自己根本就坳不过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下来。 本来以为自己的脸上可能又要多三个白纸条,可没想到,玉青葵只是三三两两的教了他两句,他却打得很顺利。 到最后,玉青葵竟然赢得了今天的第一局牌。 “不玩了!”宁涵直接就把牌给摔了下来,然后坐到那里,双手抱着,一脸赌气的样子。 “大嫂,你这明明就是作弊。” 玉青葵当然得知自己是作弊,但是却笑而不语,不承认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是作弊,宁渊这么聪明的人,简直就是跟外挂一样的存在。 自己只是教了他三两句,他却通过了其余三个人的出牌招数,就得知了这种牌该怎么玩,并且还打败了他们三个,让自己赢得了今天的第一局牌。 脸上终于不用贴白纸条了,看着玉青葵这股得意劲儿的样子,宁渊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玉青葵能够开心,他当然也是开心的,他在来的路上还担心玉青葵会因为今天自己不让她出去玩而生气呢,现在看来心情已经差不多都好了。 玉青葵赢了一局牌,当然得意,但是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所以就直接站起了身来,拉着宁渊就走,边走还边说。 “很可惜,这局是我赢了,好了不玩儿了。” “大嫂,你怎么这么赖皮啊!”虽然这句话是抱怨,可是宁涵的语气之中,却听不到丝毫的生气的情绪。 看这玉青葵和宁渊两个人这么好,其实她也挺开心的。 短短的几年,她经历了人生中所有的大起大落,现在好多事情她都能够看得开了,可唯独有一件事情,她是看不开的。 她到现在还恨着父皇和母后,虽然他们早就已经死了,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她却还是恨着他们。 从前在那两个人的宠爱之下,过得有多幸福,现在的她就觉得自己有多么狼狈。 五哥也死在了边疆,虽然那是五哥自己选择的路,可如果不是父皇逼着他,让他代替大哥去边关,五哥也不会对这个皇室彻底的死心。 最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了战场,大哥用生命守下的江山,现如今还安稳,可是一切却都已经变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回到五年前,那段日子才是她最舒心的日子。 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皇宫之中,想去哪玩儿去哪玩儿,就算外界的评价说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公主,那她也认了,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 “姐姐?”宁娇姿看宁涵又开始走神了,忍不住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最近姐姐好像经常容易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走神的时候,眼神看起来既温柔又悲伤。 “嗯?怎么了?”宁涵也知道自己又一次走神了,摇了摇头,命令自己回神。 “没有,只是看姐姐这几日时常走神,像是在想着一些什么事情,如果娇娇可以为您分担的话,不妨说出来让娇娇也听一听?” 宁娇姿丝毫没有那种要窥探别人隐私的心思,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为宁涵分忧而已。 宁涵每一次想事情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皱着眉毛,她不喜欢宁涵皱眉毛的样子,看到她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却又具体说不出来是什么。 “只是又想起了从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初思,你要玩吗?”宁涵又把话头指向了初思。 刚刚打牌的人是玉青葵宁涵白芷宁娇姿,初思就在一旁站着,冷着一张脸,什么话也不说。 “不了,属下不会打牌。” “那我们今天就先散了吧,各自去忙各自的,等过两天收拾好了一切,我们可以出去玩。” “好耶!”一听说可以出去玩儿,白芷显得更激动。 意识到了自己失态,白芷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见周围没有人对自己表不满,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天之后,初夏把办理好的户籍给拿过来了。 名字还是他们原来的名字,只不过户籍所在地被弄成了紫阳城,紫阳城距离京城不远,也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只不过比起京城还是稍微差了点。 “为什么要弄到紫阳城呢?”玉青葵看着户籍上面的户籍所在地,表示不解。 既然户籍他们可以轻松办到,那么为何不直接弄到京城呢? “京城之中,姓宁的人只有皇室之人,如果不是皇室之人的话,一般都要被送到紫阳城去,所以紫阳城现在大部分都是姓林的,都是从京城这边过去的。” 这是初夏解释的,办理户籍的人也是这么解释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把户籍所在地直接给弄到紫阳城比较省事儿,这样子后来别人问起了,也有更好的借口能够解释。 “这样呀。” 玉青葵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了。 第四百零五章菩提树下 既然都说到了紫阳城,玉青葵倒还真菩提树下的想见识一下。 说起来有点惭愧,她嫁到这边几年了,也出来玩过无数次,还真的从来都没有去过紫阳城,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既然玉青葵想要去紫阳城玩,宁渊自然是不必征求其他人的意见,只管是说了一声,想去的跟着去,不想去的就留在家里面看守。 所有人都是憋了很久才得到了一个可以出来玩的机会,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说在家里,况且紫阳城繁华和富庶的程度可丝毫不比京城差,去那边玩也是差不多。 初夏的办事能力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出去不一会儿就带过来了两个马车,前一个马车让玉青葵和宁渊以及白芷坐了进去,初夏就坐在马车的外面,和马夫一起。 后面的那个相对较小的马车,就让剩下的三个女孩子坐了,只不过初思觉得自己会武功,坚持不肯坐到马车里面,而是和她哥哥一样,坐到了马车的外面,和马夫一起。 既然初思坚持,宁涵也就不再劝了,后面的马车就只剩他们两个人,倒也乐得宽敞。 紫阳城距离京城大概有二三十里地的距离,幸好他们出发的早,你们在赶在中午之前到达紫阳城,到了那边还能够赶上饭点吃一个中午饭。 玉青葵在去的路途中,好像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实。 她最近好像一直都在坐马车,不管是从万药谷回来,还是今天从京城出去去紫阳城玩,一直都在马车上颠簸。 她把这个有趣的发现告诉了宁渊,而宁渊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把她揽进了怀里,并没有说些什么。 反倒是一直坐在旁边的白纸,看到他们如此亲密的样子,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刷的一下就红了脸,随后便别过了脸,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到达了紫阳城,进了城门之后,玉青葵悄悄地掀开了帘子,看了一眼,这里果真是繁华。 街道看起来同京城无异,也是人来人往的,街上有着各种小贩。 玉青葵缩回了脑袋,问了一句:“京城的中心就是皇宫,那么这紫阳城的中心呢?” “是日月湖,日月湖的旁边有寺庙,寺庙中有一棵巨大的菩提树,据说那里牵的红线很好,所以每到了节日的时候,有很多人都会去那边。” 宁渊这么一说,玉青葵倒是知道了。 其实这个寺庙的作用就和公园差不多,也是一个城市的中心位置,有很多的人都会去玩,特别是节假日的人更是多。 只不过公园和寺庙挂上等号,还真的是让人一时之间接受无能,况且日月湖这个名称好像和某个湖撞名字了。 不过这些小细节,玉青葵也并不想多管,反正今天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既然是日月湖,肯定是风景优美的。 马夫驾驶着马车走到了临仙阁,临仙阁是紫阳城最大的客栈,因为这边的日月湖和寺庙远近闻名,所以来这边旅游游玩的人也比较多,客栈也是比较发达的。 就像他们面前的这个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的临仙阁这三个字,就足以证明这个客栈的等级是和五星级酒店差不多挂钩的。 “我们现在这里休整片刻,吃点东西,然后你想去哪玩我都带你去。” “好。” 一行人在酒店里面要了四个房间,玉青葵和宁渊住一个,白芷和初思住一个,初夏自己住一个,最后的一个房间自然就由宁涵他们两个人来住了。 宁渊本来是准备要五个房间,只可惜现在人比较多,只有这最后四个好一点的房间了,剩下的都是普通的客房,宁渊嫌那边不安全。 在客房里面休息了大约两刻钟,然后一行人就下去吃饭了,这时候玉青葵就不得不夸这个临仙阁了。 果然是五星级酒店的级别,饭菜都这么好吃,她在万药谷那边吃了两个月的素,都快成兔子了,而刚刚回到京城的时候,心情难免有些紧张,就算宁渊叫了再好的厨子来做饭,她吃的也是如同嚼蜡。 现如今,用如此轻松的心情来品尝这些饭菜,自然是尝到了美妙的味道。 酒饱饭足,宁涵想和宁娇姿单独去玩,说想要去逛逛各种有趣的店铺,宁渊放心不下他们,于是就说让初夏去跟着。 初思也会武功,于是就跟着玉青葵了,六个人分成了两拨,同时从临仙阁出发。 玉青葵想去的第一个目的地,自然是城中心那个神奇的寺庙,更吸引她的,应该是那棵巨大的菩提树吧。 宁渊说,那个菩提树上面牵的红线很灵,菩提树上面挂满了千丝万缕的红线,随便的从上面冲下来一根,然后系上写着有情人的名字的牌匾挂上去,这对有情人就可以天长地久。 虽然宁渊对这样的传闻嗤之以鼻,但既然玉青葵想去,他自然是没办法拒绝,于是他们的第一站就去了那个寺庙。 到了日月湖附近,玉青葵一眼就看到了那围墙里面的那棵菩提树,菩提树高过了围墙两三倍,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线,还有好多白色的小牌子。 如果不出乎她意料的话,那些白色的小牌子应该就是来祈求姻缘的人挂上的那些牌子。 由于今天是公休日,所以这边的人特别的多,宁渊看到那么多人,下意识的就想要拉着雨晴会走,可是玉青葵却固执的不走,还拉着宁渊朝那棵树看过去。 走到了那棵菩提树下,却发现这边的人并没有那么多,大多数的人都是围绕着日月湖那边在玩。 虽然天气已经是冬天了,但是日月湖旁边种了很多的常青树,看起来还竟然有一种秋天的感觉。 菩提树的叶子已经落的差不多了,上面挂着那么多的牌子,让他显得格外的累赘,只不过树枝依旧挺拔,并没有被压弯。 看着这棵树这个样子,玉青葵像是感慨着说了一句:“它到底是被多少人赋予了希望呀,辛苦了。” 第四百零六章赋予希望 “要不要往上面挂个牌子?”宁渊走到玉青葵的身后,轻轻揽住了玉青葵的腰。 玉青葵摇了摇头,然后往前走了一步,拍了拍那个树的树干。 “辛苦了。”看着她这样,宁渊倒是笑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说,我以为你也会往上面挂牌子。” “为什么要往上面挂牌子呢?”玉青葵表示不解。 白芷看了看这棵高大的菩提树,忍不住心头一动,情不自禁的说。 “人人都说,在这上面挂了牌子的恋人,就可以生生世世的在一起,并且此生都会很相爱,排除一切的磨难。” 玉青葵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白芷,看白芷那满脸幻想的样子,表示更加的不解了。 “在我看来,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的话,那么一定能够可以撑过此生,至于下辈子的事情,那就下辈子再说吧,缘分到了,自然会在一起的,至于这种往上面写名字的宣誓,不过是为了给对方表忠心而已,月老才不会听得到。” 并不是玉青葵在这个寺院说出不敬的话,她说的只不过是现在内心真实的想法而已。 “年轻人们谈恋爱最火热的时候,总是会急于向对方表明自己的忠心,挂个牌子,只不过是让他们的爱情更甜蜜而已,并不会给他们起到实质性的帮助。” 玉青葵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没话说了一样,连忙闭嘴。 因为周围还有好几对正在挂牌子的恋人,他们有的都听到了玉青葵的话,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挂上了牌子之后就连忙走了。 玉青葵以为是自己说的那番话让他们觉得尴尬,所以连忙就闭嘴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没想到接下来身后却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饱含许多的沧桑,听起来沉稳又沙哑。 “的确呀,年轻人。” 玉青葵转身看了过去,看到来的人是一个和尚,身上穿着红色的袈裟,手中还提着一串很大的佛珠。 看着那个和尚身上的袈裟,玉青葵就断定出来,这个人应该是这座寺庙的住持,因为只有主持才可以穿这种袈裟。 玉青葵连忙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朝着那名老者轻轻的低了低头。 “刚刚说出了不敬的话,还请住持见谅。” “善哉,缘分这事本身就妙不可言,每天来挂牌子的人有很多,每天辛辛苦苦来找寻自己曾经挂的牌子,并且在这棵树前面把它毁掉的人也有不少,他们心中都有底。” 听住持这么说,玉青葵倒是惊讶了,原来每天来找牌子的人也有不少。 只是这树上那么多的牌子,有的人都是直接把拍子扔上去的,扔的高了,挂的也就比较高,想要找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树上这么多的牌子,他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吗?” “大多数都是能够找到的,扔牌子的时候,那个牌子饱含了他们的希望,目光一直都追随着那个牌子,所以牌子落的地方自然也是能够看到的来,找回的时候找得到大概位置就行。” 说完了之后,主持走到那棵菩提树前面,然后摸了摸那棵菩提树。 “贫僧小的时候,这棵菩提树还很瘦小,没想到一晃七八十年过去了,它都长得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人往上面扔牌子了。” 说完了之后,主持转身朝着他们看过来,只不过这一次看着的人却不是玉青葵,主持看着的人却是宁渊。 “好久都没有往这边来了。” 玉青葵立马看向宁渊,心有疑惑,难不成宁渊和这个住持是认识的吗? 果不其然,玉青葵的猜想是正确的,宁渊也像玉青葵刚刚那样,双手合十,朝着那个住持敬了一个礼。 “许久不见,这些年都在忙着许多事情,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往这边来看,主持一切可还好?” “贫僧一切尚好,一直在为皇上和皇后祈福。” 玉青葵听了这句话,立马就瞪大了眼睛,不自觉的朝后面退了一步,这个住持知道他们的身份,也知道宁渊是皇上,自然也知道自己是皇后。 那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偏偏这个主持是知道的,现在玉青葵有一点怀疑这个主持的具体来历了。 宁渊察觉到了玉青葵的戒备,拍了拍玉青葵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 “小的时候,母后曾经带我来这边祈福,我自己长大之后也来了几次,腿伤了之后也就没有再来了。” 和宁渊确认了这个主持没有恶意之后,玉青葵这才放下了戒备心。 真的不是他神经兮兮,而是他们现在这样的处境,实在是不宜让别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啊。 更何况他们现在手里面拿的户籍可是本地人的户籍,就在这紫阳城。 “小时候的模样和现在也是有着差别的吧,没想到住持一眼就认了出来。” 玉青葵还是有点儿觉得神奇,如果他们那么多年都没见为什么,这个住持一眼就认出来他们是谁了呢? 当玉青葵问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不吃也只是在单手行了一个礼,说了一句善哉,然后回答了这个问题。 “皇上的眼角有一颗泪痣,况且十岁时候的模样和现在的模样,就算是变化的再大,也还是有许多的相似之处的,在看皇上的气质,应该也就可以判断出来。” “主持就不要称呼我为那个称呼了,现如今,我不是那个身份。” 宁渊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四周。 幸好玉青葵刚刚的那一番话,已经让好几对儿小情侣都走了,所以现在他们周围也并没有其余的人。 “是。” 离开了菩提树之后,玉青葵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棵菩提树。 “它见证了那么多的誓言,又见证了那么多的离散,我现在看他都觉得他好沧桑。” 一棵树巍然不动,在这里站了一百年左右,从它面前经过的人也是成千上万了。 它见证了许多的誓言,也见证了许多的离散,当然也见证了人。 第四百零七章初雪下的恋人 离开了寺庙之后,玉青葵拉着宁渊,围绕着日月湖玩了好几圈。 这日月湖,虽然是身处在城中心,可是景色却一点都不像那种人工造出来的湖。 一阵风吹过来,玉青葵抱着胳膊,倒觉得有一点冷了,宁渊看她这样,连忙就从后面抱住了玉青葵。 白芷出来的时候有先见之明,拿过来了一个斗篷,看到他们这样,直接就将手中的斗篷递了过去。 “夫人,你要不先披上这个斗篷吧,现如今已经快十二月了,天也难免有些冷。” 玉青葵嗯了一下,刚想要接过那个斗篷,就已经有另一只大手比自己动作更快的接过了斗篷,然后就那么包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又以非常快的速度,重新抱住了玉青葵。 两个人如此甜蜜,郎才女貌,相貌都不凡,自然是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只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是看一看而已。 这边的人这么多,什么样的人都没有,对于他们这样甜蜜的小情侣,大多不过是笑一笑,或祝福或嫉妒而已。 突然,玉青葵感觉到脸上变得凉了一下,往天上看过去,竟然看到天上开始飘着细微的小雪。 旁边的人看到了,也都忍不住唏嘘感叹着今年的初雪。 “这是初雪吧,果然,我还是更喜欢雪。” 宁渊也往天上看过去,天上飘下来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在玉青葵的头上,把她的头弄的点点斑白。 看到这副场景,不知道怎么的宁渊不自觉的脑补起了玉青葵老去时候的画面,他和玉青葵并肩坐在屋檐下,看着天空下着雪,手中还捧着热茶,茶杯中飘出的热气微微绕绕,熏着玉青葵的脸,让她看起来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是啊,初雪呢。”白芷最喜欢下雪,每年下雪的时候都要在雪下面跑着玩儿。 只不过今日不能自己跑出去玩,只不过看着这雪下来了,心情也难免会很亢奋,于是就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走到两个人的身边,笑着说。 “有人曾经说过,初雪许一个愿就可以成真哦。” “我连菩提树都不信,你以为我会信这个?” 玉青葵白了白芷一眼,然后便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着眼睛,像是在许愿的样子。 看着她这样,宁渊扑哧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玉青葵打自己脸的样子还真的是好笑,还有着那么一些可爱。 过了一会儿之后,玉青葵装作没事儿似的睁开了眼,然后眼神滴溜溜的转着,看着宁渊的表情。 宁渊也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她。 雪越下越大,落在两个人的头上变成了一层白色,玉青葵突然就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拂去了宁渊头上的雪花。 “你满头雪白的样子,真的像老爷爷一样。” “我们两个一起白头不是更好吗?”宁渊还是希望自己和玉青葵是一样的,于是也就伸手拍去了玉青葵头上的雪花,现在两个人都是黑头发,他才满意的笑了一下。 “虽然一起白头很美妙,可是我却并不希望白头的那一天很早到来。” 玉青葵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然后拉着宁远,走到了旁边的亭子里面。 亭子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躲着雪,虽然雪飘飘散散的还是会多多少少的吹到亭子里面,可总比直接站在外面好得多。 “为什么?” “因为我还想多跟你相处,如果白了头,就证明我们能够活着,在一起的日子不长了。” 虽然说这些话很丧气,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令人沮丧的事实。 看到玉青葵瞬间变得情绪不是很高涨,宁渊也知道自己问的这话,让她心里面不好受了,于是就连忙打断了着个话题。 “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至少不要让我们的坏心情,辜负了如此好的景色。” “说的也是……” 玉青葵往后面看了一眼,白芷也是望着外面的雪,脸色很亢奋。 看着她这样,玉青葵就知道了她要做什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知道你很想出去玩,毕竟是初雪,你出去玩儿吧,不要跑太远,不要去湖边,不要滑倒。” 玉青葵像是妈妈一样的交代白芷,因为从前白芷玩儿的时候,就会经常把自己弄受伤。 玉青葵可没有忘记,上一年下雪的时候白芷和初思初夏一起去楼顶上面玩,白芷差一点从楼顶上滑了下来,幸亏初思和初夏动作快,一人拉住了她一只脚,这才没有让她倒栽葱的从房顶上摔下来。 “好!谢谢夫人!”白芷说着就想往外面跑,刚跑了没多久,就又重新回来,拉着初思也往外面跑。 就白芷的那一丁点儿小力气,本来是可以不被拉走的,可是初思见白芷,好像是有话要说,于是就跟他一起出去了,走了几步之后,便直接停了下来。 白芷拉着她走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就不走了,所以他在雪地上走的忍不住滑了一下,幸亏是拉着初思,这才没有直接坐到地上。 “你怎么突然就不走了呀?”白芷松开了初思的胳膊,然后甩了甩手腕。 初思冷着一张脸说。 “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要贴身保护夫人和老爷,现在人这么多,我们不能离他们太远。”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呀!” 白芷听了这话,瞬间变成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把初思的头给扭了回去,让她重新看着亭子里面的两个人。 顺着白芷的手看过去,玉青葵和宁渊在亭子下面相拥而立,竟是让所有人看起来都羡慕,郎才女貌,雪中美景,看起来自然是很好。 初思这才明白了白芷是什么意思:“原来你是想让我不要打扰夫人和老爷?” 白芷听了这话,狂点头。 原来初思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还以为初思是真的要当一个冰块在那边站着呢,本来就够冷的了,再有一个冰块儿站在他们身边。 “刚刚我那么对你,你不要生气啊。” “你刚刚怎么我了?” 第四百零八章心太大了 “……没什么。” 有的时候初思还真的是很羡慕白芷,看她那么缺心眼儿的样子,好像是从来都不会因为什么而伤心。 “白芷,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为什么事而伤心?” 白芷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看着初思,挠了挠脑袋。 “如果是伤心的话,很多事情都会让我伤心,只不过伤心的程度不一样而已,到目前为止,我遇到过最害怕最伤心的事情,也就是和夫人有关的了,你知道的,夫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初思和白芷相比的话,初思更像是一个侍卫,而白芷则就像是贴身保护着她的那种奴婢。 “有时候还真羡慕你。” “你可别羡慕我,夫人真正遇到了危险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能做,就原来那次我们遇到了山匪,还是你奋不顾身的保护了夫人,夫人才没有受伤,那天起,我对你就从羡慕变成了仰慕。”这些话,白芷是真心的。 她永远无法忘记,初思那一次被那些山匪在身上砍了那么多刀,倒下的那一刻,看向她的眼神,有多么的无助和悲伤。 还有着那么些自责,像是在自责自己的武功不够高强,亦或者是自己受了伤,不能再继续战斗。 从头到尾,她都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冷兵器在使用,却没有想到过,她受伤了之后,玉青葵也会难受。 她做的已经很好了,至少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她学一学还是可以做的。而她做的事情,自己就算是努力的去学,在短期之内也是不可能去做到的。 也许是被白芷认真的表情给逗笑了,初思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揉了揉白芷的头。 “像你这么单纯可爱的人,真的是便宜了我哥。” 白芷一开始还没有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明白过来之后,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你就喜欢这么取笑我,一找到机会就要这么取笑我。”虽然是取笑,可是白芷却很受用。 她也知道,初思说的这些话并没有丝毫的恶意,甚至还带着那么些祝福。白芷还能确定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比初思更想让初夏能够过得幸福。 “我可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啊。”初思看着他,像是感慨着说了一句。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白芷突然八卦之魂爆发,凑到了初思的身边,用自己的肩膀撞了她两下,刻意的挑着眉毛,装作贱兮兮的样子,似乎也是想要用这个问题来调戏初思。 但是很可惜,出师并不像白芷那样,被调戏的时候会脸红,她甚至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怎么出来的。 初思没有什么反应,并不代表这个问题她没有认真的考虑。 她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在脑海之中,所有能够让她出现类似于心动的可能性的人物,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仔细的想了一遍。 想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也没有。 初思老老实实的把这个答案告诉了白芷,她本以为初思会嘲笑她连心动的人也没有,可没想到白芷只是脸色奇怪的看了看她,然后直接就扑上来抱住了她,像是一只小狗一样的抱住了她。 初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给镇住了,直接把白芷从自己的身上给撕了下来,没错,像撕膏药的一样,把她给撕了下来。 “怎么了?” 把白芷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之后,没有想到白芷却吧嗒吧嗒的开始掉眼泪。 初思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让白芷感觉到很受伤,于是僵硬的伸出胳膊,想要去安慰她,没想到她却再一次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自己的身上,头还在自己的身上乱蹭。 “你怎么这么可怜啊。” “哈?” “连心动的人也没有,我并不是嘲笑你的意思,而是觉得,你好像真的很可怜。” 初思错愕,她从来都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自己,也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可悲,她总是觉得自己孑然一身,酷的很,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牵挂,可是现在看来,却多了那么一点可悲的感觉。 “就算很可怜,我也觉得无牵无挂挺好的,你看看夫人和老爷……” 初思转过了身,看向亭子中的玉青葵和宁渊。 玉青葵和宁渊两个人相拥而立,脸上还带着那种淡淡的笑容,好像这一刻,宁渊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也收敛了许多,可能是因为玉青葵软化了他的锋芒吧。 “他们是对方的软肋,所以他们都不能很酷的活着,我才不要变成那样。” 初思似乎是想要给自己证明一些什么,说完了这话之后,便转身自己走开了,走到了另外一个亭子下面,看着玉青葵和宁渊的方向。 旁人都以为他是在监视他们,可是初思却只是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全而已。 她身为一个下人,这是她唯一的使命。 白芷自知自找了没趣,于是也只能撇撇嘴,跑到一边玩去了,幸好她低落的心情很快就因为这些雪而转移了注意力。 雪是越下越大,从刚刚开始的飘飘零零,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并且还没有停的迹象。 往年的初雪都是零散的,在地上薄薄的铺了一层,然而这一次的雪却越下越大。 有许多人都是看着雪,可能以为雪不会下大,于是就站在那边玩,或者说是站在亭下面看雪,但是当雪越来越大的时候,亭子里面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玉青葵和宁渊被挤到了角落里面。 宁渊虽然不爽,可是又不能把这些人全部都赶出去,他们今天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雨伞,所以只能在这边等着,只是身后的那些人一直挤着自己。 宁渊生怕玉青葵受伤,于是便双手撑在墙上,把玉青葵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双手就是一个安全圈,玉青葵就呆在这个小圈子里面,他伸出手,伸出亭子外是大雪,落在手上面凉凉的。 身体微微往前靠着就是宁渊的胸膛,一冷一热的交错,让玉青葵产生了一丝的错觉。 第四百零九章安逸的生活 玉青葵还记得她第一年来到这里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宁渊还是坐在轮椅上面的,整日里话少的可怜。 而她刚刚嫁到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只能呆在太子府里,她刚到那没多久就下了初雪,玉青葵想着自己终于有地方可以玩了,于是便直接伞也不打的就甩开了白芷跑出去玩。 也就是那一次玉青葵和宁渊第一次在雪中漫步长谈。 宁渊主动找玉青葵说话:“能否推我去雪中?” 玉青葵虽然诧异他今日主动来找自己说话,并且还要求自己和她一起玩,却也没有说什么,欣然应允,然后推着轮椅就走。 玉青葵推着宁渊,天上还下着零零散散的小雪。 初雪并不是像鹅毛一样,轻飘飘的落下来,而是向着小冰粒一样从天上砸下来的,虽然砸到脸上不疼,可是却有刺拉拉的感觉。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年下的初雪是有太阳的,太阳雨本就稀奇,更别提是太阳雪了,简直是十年都遇不到一次,而玉青葵刚刚来南国就遇到了。 不知道是脸红还是被雪给砸的,玉青葵第一次面对宁渊脸红,她对着一个坐在轮椅上面的男人脸红。 后来的一切好像都变得顺其自然,他们慢慢的开始变得亲近。 如果要问玉青葵他们感情发生了质变的起点是哪里的话,玉青葵想自己还真的是回答不出来。 可要问玉青葵第一个心动的瞬间是哪里的话,玉青葵可能会下意识的回答那一年的初雪。 那年初雪,宁渊身上披着一件和墨狐披风,墨色的衣领之称的宁渊,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的苍白,几乎要和雪融为一体。 披散在肩膀上面的头发,沾染了丝丝的小冰粒,在太阳的照射下变得闪闪发光,玉青葵下意识的就在心中脑补了一个词,叫做天使。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彻底的融入南国的生活,思想还是和在玉国的思想一样,也是因为这个,让自己出了许多的糗,也惹了许多的麻烦。 尽管宁渊从来都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玉国公主,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质疑过他对于自己的爱。 这一点,玉青葵一直心怀感激,并且将这份爱保留在自己的心中,然后任由它发酵,无限扩大,最后还给宁渊。 雪越飘越大,就算是站在亭子中,身处在亭子边缘的玉青葵也会感受到雪飘到自己的身上。 雪飘到了玉青葵的衣领子之中,丝丝冰凉的触感,让玉青葵拉回了思绪。 她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玉青葵突然就问宁渊,眼神闪亮亮的,竟是丝毫都不比这漫天遍野的雪逊色。 “什么?”宁渊的语气出奇的温柔,像是雪一样轻轻地佛在玉青葵的脸上。 玉青葵没有说话,只是扑入了宁渊的怀抱,双手拉着自己披风的边缘,然后把宁渊也包如了自己的披风之中。 一个披风包着两个人,刚刚好,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过来的丝丝热气。 玉青葵轻轻地呼出了一口哈气,然后脸埋在他的怀里面说:“小女子不想撞南墙了,只想撞先生的胸膛。” 这本就是女子的情话,从玉青葵的嘴里面说出来,娇羞之中还带着那么点儿风情万种。 宁渊很受用,非常的受用,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讲他的心撩的有点儿动容。 “怎么今天下了雪变得这么主动了?” 宁渊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如果玉青葵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笑容应该可以归类为坏笑。 宁渊也伸出手,在斗篷的里面抱住了玉青葵,让玉青葵的身体更紧紧的贴着自己,也好将自己身上那微微的热量结束的传到玉青葵的身上。 本身就是出来玩的,但是在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却只有着彼此,再没有了这漫天遍野的美景。 耳边的嘈杂也不能进入他们的耳朵,此刻,他们耳中只有对方口中说出来的那温婉的情话。 说来也奇怪,初雪一般只是象征性的下一下。 因为第一场雪从来都不是厚积薄发,都只是冬天的一场小趣味而已,然而这一场雪却好像是积攒了许久。 这场雪下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停,中途玉青葵等不下去了,就和宁渊把披风顶在了头顶上,然后两个人挤出了小亭子直接就直奔寺院。 白芷和初思早就已经汇合在另外一个亭子底下了,一直都在盯着那个亭子的动向,看到宁渊和玉青葵挤出来了,也连忙的跟了上去。 跑到了寺庙之中,住持好像是早就料到了,玉青葵和你幽会过来,竟然是直接就准备好了两个房间。 “麻烦住持。”宁渊跟住持说话从来都是客气的,玉青葵也知道,宁渊是真正的尊敬这个住持,总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罢了。 宁渊和玉青葵休息在一个房间,白芷和初思则去另外一个房间。 白芷在玩儿的时候,不小心跌落在了雪里面 ,青色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一些泥渍,看起来脏得很,可是这里又没有女子穿的衣服,于是也就只能忍了下来。 倒是玉青葵和宁渊,两个人披着一张被子,坐在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雪。 宁渊坐在椅子上,玉青葵就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宁渊用被子从背后包裹住了两个人,旁边还有着火炉,火炉里面的炭火烧得发出微微的刺啦刺啦的声音,与屋子外面那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竟是显得格外的祥和安逸。 就这么看着不远处的日月湖,真的是看起来有种沧桑感啊。 日月湖周围长着的那些常青树已经被盖上了厚厚的雪,然而还是不能掩盖它那苍翠的绿色。 也许是因为漫天遍野都已经没有了夏秋的生机,所以那抹常青树的绿色,才显得弥足珍贵。 “话说,我觉得我们这样真的像是老爷爷老奶奶一样。”她指的是生活如此安逸。 第四百一十章向往的生活 “你喜欢过这样的生活吗?”宁渊没有看玉青葵,只是手中抱着玉青葵的力度又紧了一下。 “并不是说喜不喜欢过吧,只要和你在一起,过什么样的生活是无所谓的。”玉青葵说出了这话,就已经证明,她从侧面告诉了宁渊自己的态度。 安逸的生活是永远不可能存在于他们两个之间的,他们两个的生活会永远伴随着争斗和权力以及血腥。 宁渊不可能永远的抛下皇室,他身上有着使命和责任,他身上肩负着全国的未来,他可是一国之主啊。 能够陪玉青葵隐姓埋名的生活,在京城之中观察着动向,已经是宁渊最大的妥协了,这一点玉青葵是清楚的。 所以玉青葵不敢再去向宁渊多要一些什么,至少目前她拥有的这些,已经足够让她过得很幸福了。 “不管我们在哪里生活,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你可是皇上?”玉青葵突然就扭过了头,笑嘻嘻的在宁渊的耳朵旁吹了一下。 从玉青葵嘴里面呼出来的热气,经过冷空气一过滤,到了宁渊耳朵旁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凉气。 宁渊被这凉气给激得整个人一抖擞,马上就明白了玉青葵是什么意思 连忙把玉青葵的头给扭了回去,然后将自己的头紧紧的贴着玉青葵的脸,下巴就埋在玉青葵的颈之间。 “其实我前两天去皇宫的时候,替身告诉过我,朝中已经有大臣,隐隐约约的准备逼着我让我选秀了,大多不都是想把自己势力的那些女子被送进宫来吗?” “那你会娶她们吗?”玉青葵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宁渊绝对不会娶她们,这是她的自信,宁渊曾经对她发过誓,这辈子只有她一个人,刚刚也说过了。 虽然玉青葵已经在南国生活了,这几年,可是他的思想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很前卫的思想,现代都是一夫一妻制,就算是不想在一起了,大不了离婚就可以,古代的离开应该就是和离。 她绝对不会和宁渊和离的。 她认准的男人,别人也别想抢走,这是玉青葵的霸道,也是玉青葵的小女子。 既然玉青葵都这么确定了,为什么还要多问一遍呢?为何还要多费折腾口舌呢? 玉青葵仔细的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她想要重新找一些存在感和满足感吧。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难缠的女子,不会缠着宁渊让宁渊陪自己,可她也从来都不是那种心大的人,说到底,这不过是玉青葵难得的一次任性而已。 玉青葵把自己这一次的追问归为任性,而宁渊却把玉青葵这一次的任性画上了另外一个词语。 撒娇。 玉青葵的撒娇从来都不是千娇百媚,也不是嘟着小嘴,只是平平淡淡的说着那些能够让他变得很疯狂却又很受用的话。 只是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每个字却都透露出那股娇嗔的劲儿,并没有觉得是无理取闹,反而觉得很可爱,还觉得很调皮,宁渊非常的受用。 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撒娇,宁渊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深知玉青葵玉青葵对自己的重要性,也格外的珍惜这一次玉青葵的撒娇。 宁渊突然松开了玉青葵,然后右手扶到前面去,抓住玉青葵的下巴,让她的下巴往后转。 紧接着玉青葵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唇上面覆盖一片冰凉的唇。 对于宁渊的吻,玉青葵早就已经不陌生,所以直接就迎了上去。 既然爱他,那就大胆的表达,接吻从来都是最能够表达自己内心的爱意的一种途径。 两个人相互交融,相互感受对方,彼此的呼吸距离彼此都那么近,热气喷在脸上,让人忍不住想要脸红。 就算是玉青葵已经接过那么多次的吻,她却还是比不上宁渊。 宁渊没有刻意的练过吻技,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最直观的表达而已,可仅仅只是这样,就让玉青葵变得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宁渊的怀里。 现在的玉青葵,躺在宁渊的怀里面,眼神迷离,呼吸凌乱,嘴唇微微张着,上面还亮晶晶的。 玉青葵现在这样的模样,对于宁渊来说,无疑不是一种诱惑,宁渊心头一动,又把自己的头给弯了下去。 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深深的进入掠夺,只是像描绘着一件工艺品一样,轻轻的描绘着玉青葵的唇形,就像是在品尝这绝世的珍宝一样。 珍重而小心翼翼,又是一吻结束,玉青葵已经是没有丝毫的力气,只得躺在宁渊的怀抱里面,右耳贴着的是宁渊的胸膛。 心跳的力度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玉青葵的耳膜。 这是宁渊的心跳,玉青葵第一次知道,原来宁渊在问自己的时候,心跳也会跳得如此的快速,丝毫不比自己慢。 “原来你也会紧张。”玉青葵像是在取笑着宁渊,但是右耳却忍不住又贴近的胸膛,仔细的聆听着那越来越慢的心跳。 扑通扑通的心跳,从一分钟一百二十次的速率降到了一分钟八十次。这并不是宁渊对于玉青葵的爱逐渐的消失,而是他又一次爱的荟萃,平静。 这次过后,他将会更加的爱玉青葵。 “我们今天就不回去了吗?现在天都快黑了呢。”玉青葵看着外面逐渐变得暗下来的天色,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雪下的可真大,从中午过后就一直下到现在,约摸也有两个时辰了吧。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已经下了整整的一个下午了。 冬天天黑的从来就早,酉时三刻,天已经开始黯淡了,如果天再黑的话,雪天路滑,他们就走不了了,所以玉青葵出现在脑海里面的可能性就是,他们今天晚上要住在这里。 她刚想说今天晚上要不要再多加一床被子,宁渊却又紧接着说。 “过一会儿初夏会来接我们的。” “可是外面还下着大雪呢,他怎么来啊,况且你还没有通知他,他怎么知道要来这里接你?” 第四百一十一章我们回去吧 “他会过来的。”宁渊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初夏的声音。 “初夏来接老爷夫人了。” 玉青葵听到了这句话,连忙微微站起身子去看,果然是初夏,站在外面打着一把伞。 玉青葵觉得很神奇,于是就转过身子,重新坐到宁渊的腿上,然后说:“你怎么知道他会过来?” 宁渊挑着眉毛,脸上带着那么一丝笑,似乎是对于初夏这突然的出现很满意。 “想必是那两个丫头已经玩儿的比较尽兴了,然后安全的回到客栈去了,他才来接我们的,你是要继续在这里留一会儿看看景色还是要现在就回去?” 玉青葵了然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刚刚也应该想到的,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有点儿惊讶,脑子转不过圈而已。 低头看了看身上裹着的这条灰色的薄被子,又看了看屋内的环境,玉青葵果断的说。 “我想念客栈那温暖的被窝。”佛祖啊,我不是对你不敬,只是这地方真的太冷…… “那我们就回去吧。” 宁渊刚刚掀开了那个被子,玉青葵就连忙躲到了宁渊的怀里。 坐在炭火炉旁边,围着被子自然是暖和,只不过刚刚把被子掀开的那一刻,可真的是残忍。 “还是觉得冷吗?”宁渊连忙回去床上拿过了玉青葵的披风,然后把玉青葵包了起来。 只不过披风披在身上,只能挡风,并不能御寒,因为披风中间是空的,还松松散散的,围在身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玉青葵抓着披风的两端,然后交叉使劲的抱住自己,想着这样能够暖和一点。 宁愿看到她的小动作,直接就拿拿着披风的两端,把玉青葵包裹成了一个卷,然后直接一个公主抱。 玉青葵腾空离地,刚要惊呼,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把我放下来,佛门清地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玉青葵倒是并不在乎这里到底是不是佛教圣地,她现在只是觉得难为情而已,万一出去被哪位僧侣给看到了,那才是真正的尴尬。 宁渊丝毫不顾及玉青葵的难为情,而是直接抱她,用脚勾开了门,然后出去了。 两个人一出现在门口,初夏直接就迎了上来,把自己头顶上的那把伞挪到了玉青葵和宁渊的头顶上。 虽然这大雪下的飘飘零零,打着伞并没有什么用,可好赖还是能够挡一点。 由于这个地方太小,马车又进不来,宁渊只能抱着玉青葵走,走了大约有半刻钟,才终于见到了一顶灰色的马车,这顶灰色的马车好像是比他们来的时候坐的马车更大,只不过外面的装潢看起来更加的低调而已。 初夏对着他们说:“由于今天的雪下得突然,客栈的马车已经被租的差不多了,属下只选了这一辆过来。” “无碍。” 宁渊扔下这一句话,然后就抱着玉青葵进了马车,玉青葵刚上马车,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气。 看到马车中间,玉青葵这才了解,刚刚一掀开那厚帘子,就感受到了热气的来源。 原来是马车的中间放着一盆炭火,碳火被烧得通红,上面还盖着一层铁网,铁网的上面还驾着一个木架子,把火盆儿两层的隔了起来,铁架子和木架子之中,还隔着一段距离。 看来里面的那层比较细的铁网,应该是怕铁盆倒了之后躺会滚出来,而外面那层木架子就是害怕碰到了之后会烫伤。 宁渊把玉青葵放到放到了侧面的那张椅子上,玉青葵这才注意到,椅子特别的宽,竟然能够躺下一个人,旁边还放着一床被子。 想必这是初夏特别准备的,让玉青葵躺在上面休息的。 宁渊就坐在了玉青葵旁边,玉青葵也毫不客气的就抬起自己的头,然后整在了宁渊的膝盖上面。 初夏站在马车外面说:“请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把白芷和初思也叫过来。” 话音刚落,白芷的声音就从马车到外面传了过来:“不用了,刚刚看到了你们之后我们两个就跟过来了。” 马夫坐在外面,又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花袄,然后催促着他们。 “不管是坐外面还是坐里面,赶紧上马车吧,这雪看起来今天晚上是不会停了,再下的话天黑了就不好走了。” 初思和白芷连忙上了马车,但是弯着腰站上去的时候,却在纠结要不要掀开马车的帘子。 白芷手就那么停在帘子的边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帘子突然被人从里面给掀开了。 掀开帘子的人是宁渊。 “快点,不要让热气跑出去了,你们三个都赶紧坐进来。” 宁渊不想浪费时间,赶紧放下了帘子,然后重新坐回了刚刚的位置,玉青葵也很有默契的重新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然后又重新枕到了玉青葵的膝上。 既然宁渊都这么说,他们三个自然是没有必要矫情的多做推辞,于是就挨个进去了。 玉青葵和宁渊做的是最里面的一排椅子,周围还有两排,白芷和初思坐一排,初夏就坐在他们的对面,手里面还抱着那把佩剑。 他一只手握着剑身,另外一只手握着剑柄,似乎是时刻都不肯松懈的样子。 “把你那冰冷的剑赶紧放下烤烤手吧,就算是有什么情况,拿剑也来得及,要不然一会儿就算是真的有了什么情况,手僵了怎么办?” 玉青葵躺在宁渊的腿上,摆弄着指甲,笑的没心没肺的嘲笑着初夏,初夏被他说得脸一红,连忙放下了剑,放在自己身边,最方便能够拿到的位置,然后连忙搓着手烤火。 白芷也伸出手烤火,两个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白芷联盟将自己的手给缩了回去,不知道是被火烤的还是他自己的原因,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初夏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有一些僵硬的将自己的手缩回去了一点。并没有像白芷那样红了脸。 玉青葵看着白芷和初夏的反应,一时之间,竟是玩味之心大起。 第四百一十二章表明心迹 “白芷啊,不如给你找一个夫家如何?虽然你是奴婢出身,但是以我们家这样的条件,给你找一个富贵人家当正妻也是绰绰有余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玉青葵本就只是随意的调侃她一句,想要看看两个人的反应,却没想到白芷霎那之间就白了脸,刚刚的羞涩顷刻之间完全就不见了。 其实玉青葵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一句话居然会让白芷红了眼眶。 “夫人,你明明知道白芷喜欢的人是谁,为何还要这般捉弄白芷?” 玉青葵没有想到白芷会如此直接的说出来,再看白芷的红了的眼眶,一时之间有点愣神儿。 她从前就看到过一句话。 玩笑是会让人开心的,那才叫开玩笑,如果不能够让被捉弄的人开心,那就是恶意的攻击。 如此看来,她丝毫没有恶意的一句话,对于白芷来说,竟然是变成了恶意的攻击。 玉青葵想要从宁渊的腿上坐起来给白芷解释,自己刚刚根本就没有恶意,但是刚刚抬起了自己的头之后,就又被另外一股更大的力气压下去了。 玉青葵抬起眼皮子看宁渊,宁渊的脸上已经有着些许的不悦,他看着自己,似乎像是在警告着自己说,不要乱动。 无奈之下,玉青葵也只能躺着和白芷说话。 “白芷……” 刚刚叫了白芷一声,宁渊就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点了点玉青葵的嘴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玉青葵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也没有继续说,而是听话的闭上了嘴,眨巴着眼睛,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你就不准备表示吗,准备一直就这么沉默不语吗?”这句话并不是对白芷说的,而是对初夏说的。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玉青葵才注意到,好像她每次调侃白芷的时候,初夏都没有表过态,不管是害羞还是拒绝,他都没有表过态,甚至连话都没有说。 这下子玉青葵可算是知道白芷的心情了,白芷可是个女孩子,就算是神经再大条也能够注意的到初夏每一次的逃避,就算是心再大,也难免会受伤。 玉青葵又把眼光投到了白芷的身上,白芷似乎像是笑了一下。 从前提起初夏的时候,笑得有多甜蜜,现在这个笑容显得就有多么的苦涩。 马车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一点尴尬,谁也不说话,似乎都在等待着初夏给一个答案。 谁都没有逼迫着他,可是气氛却如此的紧张。 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白芷其实已经对初夏有一点失望了,可是抬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为难的样子,她终究还是不能够狠下心,就那样不管不顾的看他的笑话。 “好了……别难为……” 她没有尊严的解围的话刚刚说出口,就被面前的人亲自给打断。 “白芷姑娘,你先不要说话。” 白芷本就是合理的解围,现在突然就被这么一打断,尴尬的可就不是出现一个人。 白芷的眼眶已经在眼眶之中打转了,可是他却一直深呼吸,然后努力的眨巴着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经过这一次,白芷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放下了,应该是可以彻底的灰心了。 “属下只是一直不确定……属下是老爷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被训练的已经不带有那么些人类的感情了,可是遇到了白芷姑娘之后,属下的心时常会动容,所以就在想,这是不是心动的感觉,因为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属下并不是很确定,一直都在观察自己,直到刚刚看到了白纸姑娘的眼泪之后,属下才真正的确定了自己的心。” 初夏说着就跪了下来,不是跪宁渊和玉青葵,而是跪面前的白芷。 白芷看到他这一跪,吓得立马就从椅子上面弹了下来,然后也单膝跪了下来。 她还以为初夏这是要彻底割断和自己的联系,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白芷姑娘,初夏现在其实还是有点不确定,但如果初夏姑娘的心思和我的心思是一样的话,那么姑且可以称为是喜欢,请白芷姑娘原谅在下之前的鲁莽和无视,想要怎么惩罚在下都可以,还请白芷姑娘不要再流泪了,在下看白芷姑娘流眼泪,心里面很不舒服。。” 想象之中那些拒绝的话并没有说出来,白芷听到的,应该算是表白,白芷被这番话给震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办。 反倒是初思,直接就拍了一下手掌,然后像痞子流氓一样的吹了长长的一声口哨。 “哇偶,我的木头大哥终于表白自己的心了!” 不光是初思很激动,就连玉青葵也很激动,直接就从椅子上面弹了起来,然后抱住了宁渊。 “哇,想不到这个木头初夏说起情话来,还真的是很动人嘛!” 宁渊不满那个小脑袋从自己的腿上就这么离开了,直接伸出手去环抱住她,然后看向初夏。 “这些话你早就该说了。” 初夏又向宁渊低了低头,像是惭愧的说了一句:“是属下愚昧。” “好了,快点起来吧,本来空间就这么小,被你这么一跪在地上,显得更挤了。” 这句话是初思说的,有时候她的毒舌还真的能够恰到好处的给所有人戒备,就比如现在一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初夏。 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是被宁渊那么一击,才把自己心里面最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很确认,那就是他的真心话,可是就这么说出来之后,也难免的会难为情,虽然他是一个男子,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过类似的经验。 得到了一个,终于能够让他出现类似于心动的情绪的人,他自然是视若珍宝,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还是像从前那样相处吗?在这方面毫无经验的初夏,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 反倒是白芷哭得停不下来了,这一次并不是伤心和难为情的眼泪,而是幸福的眼泪。 他以前从未期望过这些话,能够听到,现在听到了,可以说是梦想成真。 第四百一十三章莫黎生 马车就这么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客栈,回到客栈的时候,玉青葵还听到客栈前面有人在吵架。 她只是从旁边经过,所以并没有听得太仔细,大致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个人想要住进客栈,但是客栈却已经没有了空的房间了,于是他们便出高出好几倍的价格,要求他们赶走一部分客人,给他们空出房间。 这种自砸招牌的事情,临仙阁是不可能会做的,所以也就只能和那个无理取闹的客人调解,但是调解着调解着,双方就吵了起来。 玉青葵向来是不喜欢看热闹,只不过是路过的时候听了两句,然后就赶紧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之后,直接就有下人们过来送了洗澡的热水,玉青葵刚想脱衣服,就被宁渊给拦住了。 “等回去之后烧着烫火你在洗吧,现在这边太冷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先洗洗脸洗洗手就可以了。” 以前冬天的时候,玉青葵每次洗澡都会有人在她的旁边,点上好几盆的炭火,然后开了窗户通风。 并不会闷得她头晕,也不会让他洗澡的时候着凉,这是宁渊独创的,专门给玉青葵准备的。 “好吧……” 玉青葵并不是想洗澡什么的,她只是觉得身上太凉了,如果能够泡澡的话,或许还能够暖和一点。 “你先洗洗手洗洗脸,等一会我们就去下面吃饭。” “嗯!” 等到玉青葵准备好了,一起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的黑下来了,雪还是没有停。 门口那拨吵架的人已经被弄走了,门口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边的饭菜只对在这里住客房的人提供,所以外面的人并不能来这里,吃完饭在这里吃饭的人都是在这里有房间的。 吃饭的时候,叶青葵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今天中午才刚来,现在就想回去了吗?” “也不是啦。”玉青葵戳着自己碗里面的米饭,嘟囔着嘴说。 “以前在家的时候特别喜欢下雪,下雪了就可以躲在被子里面看外面的雪,然而现在我们是在外面,我就算是想在外面玩,但是这么多的雪我们也玩不成呀。” 说到底,玉青葵就算是再喜欢那些雪,被那些雪给打扰了兴致,也还是会觉得不开心。 看着玉青葵这样,宁渊就想着要不然找一个室内的可以玩雪的地方。 突然想起,他还没有带玉青葵看过戏,刚好百花园的老板自己也认识,于是就准备带玉青葵去看戏。 “不如,明天带你去看戏吧,百花园的戏可是南国一绝,和京城的那些戏子们唱的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玉青葵一听说要看戏,脸色稍微有点奇怪,其实她并不喜欢听戏,总觉得那些咿咿呀呀的声音没有办法打动她。 她的思想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玉国人,听惯了那些玉国音乐,自然就不怎么喜欢听南国戏曲,从前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听戏,现在自然也不会有多喜欢。 玉青葵的表情已经有些犹豫,宁渊就当作玉青葵是不想去,直接给自己划掉了这个决定。 “既然你不想看清,那就不去看吧,明天等路好了我们就回去,不过先说好,就算是回到了京城,我们还是得窝在家,因为哪里都去不了。” 现在雪下的路都快要被封住了,哪里都不能玩,街上自然是不会再有人出来摆摊了。 “还是明天去戏院吧,虽然我没有怎么听戏,万一明天的戏还能让我爱上戏呢。” 玉青葵如此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暗示。 其实她纠结的并不是到底要不要去听戏的问题,只要是和宁渊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 于是第二天宁愿直接就去了戏园子。 有很多人都和他们想的一样,外面都下了雪,没办法玩,于是都慕名而来,来到了百花园听戏。 来百花园听戏的戏票,一般是要提前半个月到一个月才能够预定得到,而宁渊只是报了自己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人直接出来接他们。 来人是一个身高和宁渊相差无几的男子,可是这名男子却身穿一身红衣,挥舞着胳膊,红色的袖子,随着他的律动,一点一点的在空中飘舞着。 就算是在这大冬天,也只是身穿薄薄的红衣。 头发零散的披在肩上,像是黑色的瀑布一样,和红色相互交映,竟然有一股诡异的美。 脸上未施粉黛,眉毛稍细,看起来并不娘,可是骨子里却透着那股妩媚。 玉青葵知道这种眉毛是唱戏的人才会刮的眉毛,因为唱戏的人需要唱的角色的眉毛不一样,所以直接就会将眉毛给刮细,然后就可以迎合各种各样的眉型,这样子也是最方便的。 看来这个人是这个戏园子里的一个唱戏的,并且地位还不低,就看他单独出来迎接宁渊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宁渊看到了他之后,直接就朝着里面走出去。 来迎接她们的那名男子,看到了他们两个之后,也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们自己走进来。 看他这样的打扮,玉青葵,本来以为这个男人说话可能会略带一些娇柔做作,毕竟这是唱戏的人的通病,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并没有。 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那冬日里的冰锥落下的声音,清脆无比,一点都不拉长腔,每一个字符都是很干净利落。 “许久不见。” 令玉青葵惊讶的是,宁渊和这个人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客气。 “是啊,今天突然过来,没给你造成麻烦吧。” “你再跟我这么客气,可就不是你了!”莫黎生直接挥起拳头,在宁渊的肩膀上轻轻的打了一圈。 玉青葵心中下意识的就脑补了一句,人家用小拳拳捶你胸口的那句话。 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眼前的戏码激情四溢。 他们两个人好像很熟悉,是不是从前很好的朋友呢,这么久没见了,也是如此的熟络。 正在玉青葵胡思乱想的期间,宁渊直接就拍了拍玉青葵的肩膀。 “你不要多想,他对我没什么,他就是在逗你玩。” 第四百一十四章风花雪月 “逗我玩?”玉青葵现在一脸懵逼。 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哪里惹到了那个人,况且自己和他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应该不是可以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 “他那个人就那样,就喜欢玩,你不要理他就是了。” “好。” 果然,贵宾享受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就算是一楼已经坐满了,莫黎生还是在二楼的走廊那里给他们摆了一张桌子,放了两张椅子。 桌子上面的茶味道很不错,这是玉青葵听了第一场戏之后的感觉。 第一场戏唱的是将军征战沙场的故事,下面坐的听戏的人女人比较多,大多数都不喜欢听这种类型的,所以这场戏只是一个开场,当作热身而已。 后来有越来越多的小生出来唱戏,唱的戏的种类也不同,符合大部分人的口味。 就这样,听了一首又一首,玉青葵还是没有怎么能提起兴趣,看来她这辈子对于戏曲的喜爱是永远也提不起来了。 中途玉青葵悄悄地问了一次:“刚刚来接我们的人,他会上去唱戏吗?” “你是说莫黎生?” “原来他叫莫黎生?”玉青葵点了点头,眼神又飘到了下面的戏台子,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至少比他本人像正人君子。 其实玉青葵直到现在,对于那个莫离生的好感度,也没有败到哪里去。 虽然刚刚进来的时候,他捉弄了自己,可那只是个人的恶趣味而已,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只是她现在有点好奇,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告诉我实话,下面的这些女人是不是都是为了他来的?” 宁渊听了这话,往下面看了看,果然下面坐着的女人,个个都交头接耳的,脸上还有着那种荡漾的笑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到来一样。 “百花园每隔半个月有一场戏会,今天正好是戏会,每次戏会,百花园的老板就会亲自上台去唱一首压轴,所以她们期待的可能就是莫黎生吧。” 玉青葵又从他口中得知了原来那个男人就是这个戏园子的老板。 “年轻有为啊。”玉青葵看着下面的那群年纪长相参差不齐的女人们说,语气像是调侃,又像是一种肯定。 唱戏的时候化的妆都很重的,根本就看不出来那个人真实的是长什么样子,这些女人可能真的是被戏屈服的吧。 宁渊在下面搜寻了一番,果然是看到了那名女子。 “莫黎生这个人啊,高调至极,就连这紫阳城首富孙家的孙小姐,也对它情有独钟呢,就是那边那位呢。” 宁渊用下巴指了指一个方向,玉青葵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那边坐着一名红衣女子,打扮极度的张扬,身边围坐着一群下人,那群下人对那个女人阿谀奉承的样子,让玉青葵确定,看来那个人就是宁渊口中所说的那名孙小姐。 “紫阳城的首富一定不差,莫先生有没有意思?” “莫黎生说了,要此生不娶,流连百花丛中,不沾花粉。” “切!”原来是妾有情郎无意,玉青葵笑了一下,然后说了这个字,便没有再继续问了。 看来这个人也是一个情场高手。 难怪啊,在南国会唱戏的男子,几乎就等于是那种会琴棋书画,或者是骑马射箭那种拥有特长的男孩子一样,都是很受欢迎的。 过了一会儿,又唱了两三首,下面的那群女子开始蠢蠢欲动,都开始拿出自己的小铜镜打扮着,然后不自觉的身体往前倾,像是在期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看到她们这样,玉青葵确定应该是压轴要上来了。 “莫先生就要上来了,对不对?” 玉青葵从盘子中拿出了一块糕点放在口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并不像是因为饿,只是因为吃点东西会让他不那么无聊而已,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下面。 “对。”宁渊点头。“刚刚在门外看了一眼戏剧表,他今天唱的应该是风花雪月吧。” “噗?”玉青葵差一点要喷出口中的高点。 她好像记得风花雪月,好像是一首黄梅戏,不知道啥时候它就突然看到了,说风花雪月是一首黄梅戏。 “风花雪月是黄梅戏吗?” “什么黄梅戏?是一个剧种吗?” 听到宁渊这么问,玉青葵才反应了过来。 这个南国是架空的,所以她所知道的一切,在这里有可能都是不曾存在过的。 “没事,就想起曾经有一本书上说,有个剧种叫做黄梅戏罢了,一会我就听听他唱的戏吧,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是有点儿期待这个人唱的戏。” “一会儿有好戏看。” 宁渊所说的好戏,玉青葵现在更是有点期待:“那我就期待这部好戏。” 玉青葵放下了手中那块还没有吃完的糯米糍,拍了拍手,又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随后又清了清嗓子,撸起了袖子。 看着她这样一副架势,宁渊还以为她这是要直接从二楼跳下去和那群女仰慕者干架,直接就皱起了眉毛。 玉青葵就怕宁渊皱眉毛,宁渊每一次一皱眉毛,就代表一定要说叫他,果不其然,这次也是不例外。 “把你的袖子放下来,你不冷吗?坐在楼上好好看戏就行,没必要给他加油呐喊。” 因为就算玉青葵喊了,也不会有人听见。 等一会儿开场的时候,下面那群女人的疯狂程度,他可是亲眼见过两三次,一次比一次的高涨。 “为什么这么说?” 玉青葵还想着说几句话来,让莫黎生难为情一点,这也算是刚刚他捉弄自己的回礼 正在玉青葵问问题的时候。一楼突然传起了一阵呐喊声,好像是有几百个女子一起高声大喊的那种声音。 “啊啊啊!!莫公子!” “啊啊莫公子来了!” 许多女子都是喊得很激动,玉青葵下意识的去看了那个孙小姐,孙小姐虽然看到他出来了也很激动,可是却把自己装作淡淡的样子。 只不过她眼神之中那么明显的期待还是让她看起来有点违和,她好像在期待一些什么东西。 第四百一十五章就喜欢攀比 果不其然,莫黎生站到了戏台子上面。 今天的他并没有画上戏妆,而是像刚刚接玉青葵和宁渊那样子一样,穿着那身红衣,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就已经够祸害了,足以倾国倾城。 “今天这支曲子,是孙小姐特地点的,为了庆祝孙小姐的生辰。”说完之后,莫黎生朝着孙露雨的那个方向看了看。 孙露雨被点名了之后,直接就站起身来,然后和台上的莫黎生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真的是让旁边的女人看了都觉得倒胃口。 正所谓有人得意,就会有人酸她,孙露雨现在这么得意,自然是免不了旁边有一些长舌妇来讨论。 “凭什么是她呀?我堂姐生辰也想请莫先生唱一支曲子,可是莫先生根本就没有答应。” 特别突兀的一句话,在这个大堂里面显得特别的刻意,就算她只是无心的一说,旁人也都听到了,自然是没有办法再装作啥事都没有了。 旁边的那名女子看到自己的朋友都这么说了,索性也就活了出来,用更大的声音说。 “哎,你是不知道,人家可是首富,人家家里有钱的很。”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看那个孙露雨在瞪我们了。” 两个人渐渐的消去了声音,其他的人也就只当做她们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笑一笑就过去了。 莫黎生站在台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她们闹完了这一出,等到她们都坐下去之后,才拍了拍手说。 “好了,孙小姐,请坐下,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支风花雪月送给孙小姐。” 孙露雨刚刚本来还在生气,听莫黎生这么一说,瞬间就又不生气了。 莫黎生站在台上,当配乐响起的那一刻,眼神瞬间就变了样子。 变得好像很柔情,含情脉脉的看着孙露雨的样子,如果玉青葵要是什么都不了解的话,这乍一看上去,还真的以为他们是一对儿有情人呢。 果然是唱戏的,真的是会演戏,玉青葵听莫黎生唱戏,终于才算是听的对胃口的一点。 前面的那些人唱戏,明明和他唱的是同一种风格的,至少应该是同一剧种的,可是那些人唱的戏都没有,莫黎生唱戏唱的舒服。 足以可见陌离笙的功底还是很深厚的,至少唱的戏,让不喜欢听戏的人听了也觉得很舒服。 玉青快从盘子中拿出了那块没有吃完的糯米糍,咬了一小块,放在口中继续嚼着。 “这个孙小姐到底什么来头啊?为什么莫黎生要刻意的讨好她?” “他并不是在讨好她,我可以确定,那家伙根本就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会有人主动的来讨好她。” 玉青葵点了点头,他现在也比较同意这个说法。 莫林生看起来不像是被动的人,至少刚刚他那看戏的表情就能够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是一个怕事的主。 他应该是希望孙露雨为他闹得越开越好,挑在了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孙露雨与变成了众女子的攻击对象。 而这时孙露雨还傻傻的看着他,像是在沉迷于幸福中的样子。 玉青葵把眼光从戏台子那边移开,然后慢慢的挪到了孙露雨的脸上。 孙露雨双手合十,撑在下巴上面,眼光痴迷的盯着台上那个未施粉黛的男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真的像在看着自己的情人那样。 而台上的莫黎生也会时不时的和孙露雨做一些互动,旁人看起来可谓是爱意十足,可是在玉青葵看来,他好像更多的是在耍着孙露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一个人把这个妖孽给收走啊。” 从刚刚和宁渊的谈话中,已经得知到了这个莫黎生的为人。 一句话,看似正人君子,实则是个玩味之徒,就是爱各种的玩儿。 “也不知道被他负过的那些女子,现在有没有走出情伤呀。” 玉青葵又从盘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糯米糍,想要放入口中吃 却在半路被另外一只手给拦了下来。 宁渊拿过了那个糯米糍,然后用一只食指低着玉青葵的额头。 “这种东西不要吃太多,吃太多了,胃会不好受,今天回客栈你还想不想吃东西了?” 玉青葵其实并不饿,她只是觉得有点无聊,所以想找一点东西消遣罢了,糯米糍这么耐吃,一个小团子能吃那么多口,为什么不吃呢。 “再吃一个好不好?再吃一个,今天这戏会应该也就要散了。” 宁渊不忍心看她那乞求的可怜小模样,最终还是把糯米糍给还了回去。 玉青葵拿过了糯米糍,又一口一口的,像是在玩了似的,咬着吃。 一曲唱完,大堂里的掌声络绎不绝,上茶水的小生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杯茶,说来也奇怪,那么大的一个大托盘,中间却只放了一小盏茶。 当那个小生走到了课桌中间的时候,玉青葵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个人是上来收小费的,看似是上茶,其实就是在要小费而已。 那个小生端着那个托盘,一直在不停的转圈走,中间还穿插着走,几乎是每个桌子都接触到了,但是走过那桌子的时候却并不停歇,想要赏小费的人都是直接将银票或者银两丢在托盘上面。 还行,算是另外一种比较高贵的要小费方式了。 “原来是这样。”这种要小费的方式的确听起来没有那么的不雅,至少比直接挨个伸手找人家要比较好。 “能来这边听戏的人,大多数都是富裕人家,出一点儿小费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况且这个时候攀比是最严重的了,不信你等着看吧。” “好呀。”玉青葵就喜欢看那种刺激的戏码,可比唱戏的有趣多了。 等到那个小生走到了孙露雨身边的时候,孙露雨直接让下人仍上去了,一张轻飘飘的银票。 那个小生一看那个银票上面的字,瞬间笑得眼都开了,直接将托盘放了下来,然后将那杯茶送到了丝路雨的面前。 “今天这盏茶是孙小姐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战火四起 “为什么要将那盏茶给她?难不成她是今天赏钱最多的人吗?”玉青葵虽然是在问着宁渊,可是她心中已经无比的确认答案了。 这种茶应该就是看谁给的小费最多,所以就给谁的。 其实就是告诉众人,这个人赏的小费最多,所以这一杯茶就给他了,还能够激起旁人的攀比之心,有谁不服直接再加钱。 就好像是一个小拍卖环节一样,看到这里,玉青葵简直就想要鼓掌,这个姓莫的,还真的是奸商啊。 居然用这种方法刺激消费,怪不得这里看起来这么的豪华,看来这些钱都是从这些女人身上敲出来的,还真的是生财有路啊。 “一定会有人不服的。” 宁渊嘴角也难得的挑起了一丝微笑,然后喝了一口面前的茶。 “那我们就接着看吧,这戏码可比听唱戏有意思多了。” 玉青葵扭过了脸,笑眯眯的看着下面,也不吃东西了,就那么盯着,似乎是不想要忽略每一句台词和每一个表情。 果不其然,孙露雨刚刚想拿起那杯茶杯,想要当着众人的面喝一口宣示主权和胜利,立刻就有一个女人站了起来,指着孙露雨说不要喝。 玉青葵看过去,好像就是刚刚不满孙露雨的那个女子。 从刚刚开始,她好像就不满意孙露雨了,处处和孙露雨挑刺,说到底,她们为着的不过是同一个男人罢了。 “刘小姐此话怎讲?”孙露雨昂着头,高傲的像一只孔雀一样。 听到这里,玉青葵才明白,这两个人应该是死对头吧。 她们相互知道对方的名字,并且说对方话的时候,每个字都带着刺儿,生怕扎不死对方。 刘珊珊就看不惯孙露雨那个高傲的劲儿,明明家里只是卖肉的,整天还一股心高气傲的样子。 “不就是一个屠夫的女儿吗?整天这么心高气傲的样子给谁看呢?也不怕莫公子看了笑话人。” 刘珊珊的这一番话,让孙露雨霎那之间就红了脸,她说的没错,这一点的确是孙露雨的死穴。 她的父亲就是屠夫起家,到现在虽然已经不干那一行,改它行了,可是并不代表没人知道。 “我猜测这个孙露雨家里可能是个暴发户吧。”玉青葵看着戏,一只手撑着下巴,冷静的思考,仿佛柯南神附身。 “你这个小丫头,看心里不喜欢,看热闹你倒是这么来劲儿。” 其实玉青葵喜欢看热闹的话,宁渊心里反而是高兴一点。 他就怕玉青葵对什么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话,整个人会很快就萎掉的。 玉青葵丝毫没有那种认识错误的表情,反而是越说越来劲了。 “我也不喜欢看热闹呀,只不过是我走不了,又恰好让我撞上了而已。” 说完了之后,又将眼神移到了下面的大堂,大堂之中,两个女人依旧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他们的大致对战模式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玉青葵这个时候相信这两个人是死对头了,不管是在男人,还是他们的家长在生意场上都是死对头,像这样的人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早晚都要开战的,毕竟是水火不容。 “无聊。”玉青葵刚说完这句话,身后就传来了某只狐狸的声音。 “我的弟妹在无聊些什么呢?” 玉青葵连忙转身看过去,果然,这个身穿红衣的男子正笑得一脸欠揍的站在不远处,而楼下因为这个人有两个女子差点就要打起来了。 “莫先生的追求者还真的是疯狂啊,莫先生并不打算去下面拦一下她们吗 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很不雅?” 玉青葵才没有那么多迂腐的思想,他现在想的是让这个人赶紧下去,把那两个人都劝着,然后让她们赶紧走。 她看了都觉得很尴尬,像那样的大小姐,虽然家里是暴发户,可至少还算得上是有头有脸,就这样子在大众之下闹,还真的是对得起她们暴发户的称呼。 “为什么要拦下她们呢?”莫黎生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然后坐到了他们两个人中间的那个椅子上,从桌子上面拿起一个小茶杯,然后倒了一盏茶放在口中,慢慢的品着。 他闻了闻茶的香气,然后闭着眼睛笑了一下。 “我泡的茶还真的是香。” 玉青葵很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里面的碧色液体,原来这杯茶是莫黎生泡的。 “原来这茶是你泡的?”她很惊讶。 现在楼下正有两个女子,因为那两口茶大打出手,而事件的导火索和主人公却坐在楼上,在这悠闲悠哉的喝着茶,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真的很想笑。 甚至心中还对莫黎生有了那么点好感度,这样的奇葩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现在楼下正有两个千金,因为你的一盏茶而大打出手,你却在这里说这些,不知道,那些小女孩听了之后,会不会伤心而死?” 玉青葵做人的原则就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就在心里上记愁,入木三分,早晚都要还回去。 就比如现在,她抓紧一切机会,想要损莫黎生。 而莫黎生这个妖孽,却好像很受用的样子,把玉青葵明里暗里讽刺他的话,都当做是夸奖,尽数的收入囊中。 这下子玉青葵也没办法了,特别夸张的打了一个冷战,然后继续吃糯米糍,没有管他。 看玉青葵很明显的不想再和自己说话,莫黎生突然笑了。 “我说,我弟妹可真有趣,不就是刚进门的时候打趣了她一下,现在逮着机会就要损我。” 宁渊瞬间笑的一脸溺宠,然后对着莫黎生,温柔的说:“你小子活腻了?” “别吧,哥!”莫黎生看宁渊笑成这个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连忙认了怂。 “说吧,这一次怎么突然过来了?” 莫黎生看了一眼楼下,那些人还没有平息,于是就挥了挥手,那个端茶的小生立刻就说了几句话。 第四百一十七章突发事件 说来也奇怪,那个端茶的说完了话之后,那孙露雨和刘珊珊立马就不推推上上了。 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面之后,虽然还是会狠狠的盯着对方,但是却都不大打出手了。 “看来那个小生说的内容又和莫先生你有关。” “大嫂真聪明。” “啧,刚刚还叫我弟妹呢。”玉青葵现在真的有点儿待见这个人了。 当然不是待见他的人品,而是待见他这损样儿,平常跟他在一起的话,应该会蛮开心的。 “好了,告辞,我还要去安抚那些被我伤碎了心的小姐们。” 明明是及其猥琐的一句话,可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不见丝毫的风流之气,就仿佛他在说的,不过是最平常的一句话而已。 玉青葵现在也差不多了解这个人,就算是不能够了解到他的真实面目,至少她的表面自己还是了解了的。 不得不说,厉害! “夫人!”玉青葵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身看过去,竟然看到门口的那个人是初思。 初思好像是被门口的小厮给拦着,不让进来,而她又不能在那边大打出手,否则就是砸了人家的招牌,于是就只能站在门口大声呼喊,幸好玉青葵听见了。 玉青葵连忙起身,下了楼,走到了门口,让那个小厮把初思给放了进来。 “不好意思,这是我家的下人,能不能让他进来?” 看门的小厮看到这个人是玉青葵之后,连忙就把初思给放了进来。 这个女人刚刚可是园主亲自来迎接的,并且还被请到了二楼的贵宾位置,他可惹不得。 “奴才只是想守好自己的岗位而已,还望夫人勿怪。” “无碍。” 玉青葵将初思拉了进来,然后拉她到了墙角说:“怎么啦?看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白芷她不见了!” “什么?” 初思急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可是自己刚刚是跑过来的,呼吸不太平稳,现在就算是想说话,也不能说出完整的话,于是就只能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等到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之后才说道。 “今天早上白芷说要出门去给夫人买点儿东西,我正好在练内功,所以就没有去,她说一个时辰就回来,可是两个时辰了,她都没有回来,于是我就去街上找,可是只在一个胭脂的摊子前面,找到了她的手绢,以及从她头上掉下来的簪子。” 玉青葵接过了初思手中的簪子,手用力的握紧,这个簪子是玉青葵送给白芷的。 白芷说过,她将会永远的带着这个簪子,并且会格外的珍惜这个簪子,她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这两样东西给丢到地上,所以极大几率的她一是有可能被人当街给掳走了。 就算现在心里面很急,玉青葵也得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先跟我好好说,既然你是在胭脂店前面发现的,那你有没有问过胭脂店的老板?” “我问过了,可是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眼神一直在躲着我,我可以确认他知道一些什么,可他就是不告诉我。” 初思终于有点着急了,一滴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然后落到了玉青葵的手上。 虽然玉青葵也很着急,但是看平时冷静的初思也变成了这样,玉青葵不得不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知道初思现在一定是在埋怨着她自己,埋怨自己没有看好白芷,所以现在才会急成这个样子。 “那个胭脂摊店在哪里?我们去找他,一定要从他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不用了,那个胭脂店的老板我已经带过来了。”初思说着,就又拉着玉青葵出了门。 出了门之后看到了,门外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之后,玉青葵走路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往前走。 “这个应该就是那个老板吧。” “对,就是他,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说,于是我便把它带过来想着问夫人和老爷准备怎么办。” 看着倒在地上被捆得五花大绑的那个男人眼中渐渐流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玉青葵嘴角慢慢的流露出一个笑容。 “干得好。” 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听到玉青葵说这句话之后,竟然是直接瞪大了眼睛,仿佛是不可置信,要不是他现在嘴里面被一大团布给堵着,他一定要当场骂人。 丫头是流氓,它的女主人也是一个女流氓。 “把他带进来吧,正好他和莫先生都在,不如让他们来替我们问吧。”玉青葵故意把这句话说出来,其实就是吓吓这个人。 果不其然,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立马瞪大了眼睛,摇着头。 “呜呜……呜呜!” 而初思才不管她挣扎或者是怎么样,直接就走了过去,拎着他背上的绳子,单只手就把那个男人给拎了起来。 刚准备往前走,玉青葵又拦住了他。 “你先放下。” 初思虽然奇怪,却也是照着做了,直接就松手,那个男人直接脸朝下摔到了地上,摔了一脸灰,吃了一嘴土,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这模样玉青葵看在眼里,也没有觉得他有多可怜。 玉青葵渐渐的蹲了下去,蹲在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句。 “想必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刚刚我说的莫先生,你也应该知道说的是谁,看你的反应,好像是挺怕他的,如果不想让他来审理的话,你最好就乖乖的说出那个女人的下落。” “呜呜呜……!” 玉青葵给了初思一个眼色,初思直接就过来把那团布给扯了下来,然后扔到了他的头上。 “你最好老实交代,我家夫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个……” 他的确是知道一些什么,可是他真的说不出来。 两边的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他现在只是觉得,为什么这种倒霉的事情要发生在他的店位面前? 如果发生在别的店位面前,他就算看到了,也会当做没看到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我来解决 “小的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的不过是一介生意人,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小的了。” 这个人这么一说,玉青葵就知道了他的态度,直接站起身来,毫不留情的转身,扔下了一句话。 “初思,把他拎进来。” “是。”初思又一次把那个布团塞了进去,然后单只手拎着那个人拖在地上,直接拖进了戏园子里。 看门的小厮看到他们这样,就算是心里面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说,只得由了他们去。 还希望园长看在他尽职尽责的份上,不要把他辞退了才好。 其实自打那个女人来找玉青葵的时候,莫黎生就注意到了那个女人。 一身劲装打扮,头上未戴任何女孩子的装饰,只有一根木簪子,随意的插了起来,看起来随意又帅气。 脸上也是未施粉黛,看起来英气逼人,还多了那么点娇俏可爱。 看惯了那么多的娇羞大小姐,突然看到了这样的小辣椒,还真的是叫他大开了眼界。 不过那个人应该是玉青葵的下人吧,所以就算是莫黎生对他有好感也不会出手的。 被他钓上过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好下场,自己兄弟身边的人还是不要动为好。 但是转眼间就看着那个女人单手拎进来了一个胖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娇弱,甚至是比有的男人力气还要大。 看到这里,莫黎生忍不了了,直接就抛下了那个孙小姐,然后走到了门口。 “大嫂,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刚刚看你脸色好像很着急,这个人又是谁?” 莫黎生刚刚过来,宁渊也跟了过来。 玉青葵看周围人这么多,给初思使了个眼色,初思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直接就拉着手里的人往里面的一个房间走,也不管那个房间是谁的房间。 “事情有点复杂,你们过来。”说完之后,玉青葵就转身朝着里面走。 “啧啧啧,这位英勇的女侠来了之后,你夫人的气场也不一样了呢。” “少贫嘴,反正这里是你的地盘,有什么事也得解决。”宁渊特别无赖的推卸了自己身上的责任,然后朝里面走过去,边走还边说。 “青葵,你别着急……” 看着他们那一对儿夫妻进入了自己的换衣间,莫黎生有点好笑的撇了撇嘴,随后咬了咬牙。 “还真的是妇唱夫随呀……” 无奈归无奈,有些事情可能真的要他解决,所以莫黎生只能跟了上去。 刚进房间,就看到女侠直接抡起拳头,朝那个男人的脸上砸了一拳,随后又把它丢到了地上,扯开了他口中的那团布又扔到了他的脸上。 “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我主子问你什么话你就回答,不要再隐瞒了,你应该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初思这揍人的小模样,真的是……可人。 莫黎生走到里面,交待门外的人关上门并且把守,谁也不要进来。 “嚯!女侠好风范!” 初思现在急的不行,听到有人这样调侃自己,自然是急得想冒火,可是眼前这个红衣男子应该是主子的朋友,所以他也只能忍了下来,然后走到旁边,递给了莫黎生一个眼刀子。 莫黎生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必须正经起来,于是就收起了他那玩味的微笑,换上了正经的表情,然后走到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面前。 “到底是什么事?” 初思在旁边把事情的大概经过都告诉了他,莫黎生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那就不用问了,直接将这个人拖出去吧。” “可是我们连谁抓走白芷的都不知道!”初思也许是急的不行,直接冲着莫黎生吼了一句。 “初思。”宁渊在一旁淡淡的叫了初思一声。 初思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自己失态了。 于情于理,这个人是来帮他们的,她都不应该对这个人发火,况且这个人的身份不知道比她尊贵了多少倍。 “请老爷赎罪,在下只是太着急了,还请莫公子原谅在下,就算真的要惩罚,也请找到白芷之后再说。” “自然的。”莫黎生走到了窗前,然后拉上了窗户。 “让这个人走,是因为她现在已经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了,在紫阳城,能够和我抗衡的势力也就只有一个了,青龙帮,看这个人为难成这个样子,哪边都不肯得罪的模样,我就猜到了,应该是青龙帮的人。” “青龙帮?”玉青葵听这个名字,下意识的就脑补出了黑道老大强抢良家妇女的那种戏码,心里面一下子就没了底。 “那我们该怎么办?”初思问。 “不怎么办,我直接去把人要回来就行,想必那位姑娘被掳走的时候,他们的下人应该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你们的人,既然你们是我的贵客,那么这件事情就由我来解决,今天下午之后,我会将那位姑娘安全的送到客栈。” 莫黎生就这么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下来,甚至不考虑该怎么办,也不考虑答应下来之后会不会完成的那种风险。 “真的吗?” 初次听到他说这话,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样,直接就往前走一步,离莫黎生稍微近了一点,然后有一些急切的问。 “如果能够把她找回来,初思一定会在自己可及的能力范围之内,尽量的答谢先生。” 自己可及的能力范围的意思,几个人都明白,那就是不背叛主子,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她这个做奴才的需要无条件遵守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 莫黎生还当她这句是玩笑话,但是看初思如此认真的表情,心中又玩味大起。 “可以啊,初思姑娘陪我玩玩怎么样?” “啊?”初思本来想着这个人,哪怕是让自己去杀个人,或者说是打自己一顿也好,可没想到却只是让自己陪他玩儿一玩儿。 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就是莫先生,她其实从来都没有见过。 “莫先生,初思的时间不多,还要照顾夫人,如果先生非要初思这么做的话,初思也会答应,只不过要等到白芷回来可以照顾夫人之后。” 第四百一十九章难道你心动了 “这是自然的。”莫黎生古怪的笑了一下,随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莫黎生走了之后,玉青葵忍不住有一点担心。 “他真的能够将白芷安全的带回来吗?能够让这个人同时都不敢惹的两大帮派,必定是势均力敌,他就那么去要人,对方会不会给他面子?” 玉青葵现在还是有一点着急,按理说,黑道帮派强抢民女这样的戏码其实并不少见,抢回去的理由是个人都知道。 她现在就只害怕白芷受到了什么伤害,那样她会内疚死,毕竟初思是说白芷想要出去给自己买点儿东西,才会被那些人给带走的。 看着玉青葵那变幻莫测的脸,宁渊也终于认真了起来,扶着玉青葵的肩膀,微微弯下了腰,让自己的脸和她的脸处在同一个水平线,然后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相互制衡,相互压制,都不会允许对方比自己的势力高,所以他们一直是水火不容,却又在相互忌惮,况且掠走白芷这件事情应该只是手下的哪个不懂事的人做的,青龙帮帮主,不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人就在这一次和莫黎生撕破脸皮,所以你不用担心,只要人是青龙帮带走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宁渊这一段话说得很长很长,但也确说得很慢很慢,把实事给玉青葵仔细的分析了一下。 其实这些道理,玉青葵冷静下来想一想,也可以想得出来,只不过现在的她因为太过于担心,失去了思考能力,而宁渊说出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让玉青葵吃下一颗定心丸,不要那么着急而已。 玉青葵听了这话,果然就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初思,你出去跟着莫先生吧,找到了白芷之后,立马把她带回客栈,我们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是。”初思连忙出了门,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那亮眼的一抹红色。 “莫先生!”初思轻轻的叫了一声,没想到离那么远的人居然也听到了。 等到初思跑到了他面前的时候,才像是打趣般的说了一句:“怎么了?想我了?” “……” 刚过来就被赤裸裸的调戏了一番,初思的脸上那之间就红了,可是她却顾不得脸红太久,连忙正了正脸色说。 “夫人让我跟着您,把白芷要回来之后直接送回客栈。” “无所谓,你想跟着就跟着。” 初思跟在身边,充其量只不过是当了一个下人而已,青龙帮的那个老头子,自己这么久没有和他玩儿,他管理手下的人真的是越来越不尽心尽力了。 莫黎生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去,换了一身比较平常的衣服出来。 这身衣服是白色的,在初思看起来很……正人君子。 可是令初思有点想笑的事,他这次进去居然还,画!了!眉!毛! 一个大男人换衣服的空档,还画了个眉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想要笑的感觉。 她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的眉毛好像比一般的细一点,绝对是把眉毛刮了,用来迎合唱戏时候的各种眉形。 现在他又把眉毛画成了正常的那种剑眉,看起来倒少去了几分的妩媚,徒增了许多的英气。 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还是有点贱兮兮的。 就算心中有再多想要吐槽的东西,但是眼前这个人是来帮自己的,所以初思只好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部都咽了回去。 “真的多谢莫先生了。” “……走吧。” 走到门口,莫黎生突然停了下来,问了初思一句:“你会骑马吗?” “会,我是保护夫人的武奴,如果不会武功的话,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 莫黎生直接派人去后院牵了两匹马过来,一匹白马,一匹枣红色的马。 看起来这匹枣红色的马更好看,品相更不错,初思就下意识的觉得,这个莫先生应该要骑这匹枣红色的马,所以它就自动朝那匹白色的马走了过去。 只是刚刚走了一步,就被人从身后给拎住了衣领子,然后重新提溜了回来。 “你干嘛骑我的马?” 初思一瞬间的懵逼:“您不是应该骑那匹枣红色的马吗?” “它太丑了,我要骑这匹白色的,你骑这匹红色的吧。” “……”这是一个令初思无法反驳的理由,也正是这个理由,让初思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这个莫先生是一个骚包。 两个人就这么骑着马,一前一后的走了,这两匹马本身就高大,再加上其在马上面的两个人都特别的帅气。 虽然是一男一女,可是却并不妨碍,吸引了街上面那些小姑娘的眼光。 这莫黎生好像是故意的一样,故意的慢慢的走在街上,似乎是刻意吸引别人的目光。 马走的太慢了,初思也只能尽力的压制住自己身下的这匹马,让它紧紧的跟在前面的那匹白色的马后面。 小红啊,知道你受了委屈,咱们就跟着小白的后面吧。 也许是气氛有一点尴尬,初思下意识的就想要缓解一下气氛,于是就说出了一句话。 “莫先生平日里都是这么招小姑娘喜欢的吗?” “……” 莫黎生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聊不得的话一样,直接扭过身来看了看初思。 初思自打刚说这句话之后,他就后悔了,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 “噗……” 不知道怎么的,莫黎生就笑了起来:“你这女人还真的是够搞笑的。” 初思当然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是有多么的傻,可是已经说出口的话,是没有收回来的理由的,于是她只能装作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倔强的把头扭了过去,来掩饰自己现在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莫黎生就看着初思坐在那匹枣红色的马上。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墨色的头发被束在头顶,用一根簪子固定着,长长的头发垂到了她的后肩,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英气逼人。 这样的女子其实是不招男人喜欢的。 大多数男人都 第四百二十章青龙帮 初思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一股视线在盯着自己,而这个视线并不是来自于旁人,而是正来自于自己正前方的莫黎生。 “怎么了?”初思弯了弯右嘴角问,那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微笑,像是在带着微微的嘲讽。 “无事。” 莫黎生暗暗的骂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神,然后就朝着青龙帮那边的地盘走了过去。 青龙帮顾名思义,是个帮派,那个帮派的徽章就是一条苍劲的青龙,嗯,那个帮派的老大叫做刘青龙。 对,就是那个刘珊珊的老爸,刘青龙在紫阳城影响力还蛮大的,只不过名声却没有多好。 说好听点儿,是为了保护子阳城的人民,而不受朝廷所掌管的一个帮派,说的难听点儿,就是一个黑帮,以每月收保护费为生。 莫黎生所在的百花园是紫阳城影响力最大的一个娱乐场所,表面上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黑色的交易,名声也比青龙帮好,所以他们两个自然就成了死对头。 甚至连成为敌人的理由都不是很明确的情况下,他们就变成了死对头。 刘青龙的眼里一直容不得莫黎生,莫黎生对于刘青龙也是爱答不理,他们的状态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今天就因为一个被莫名其妙抓走的婢女,他们终于要进行十个三个月的一次对峙了。 青龙帮帮派的总部并不是刘青龙的家,而是在一个繁华的街道的最深处,黑色的大门上面刻了一条红色和深色线条并排的龙。 大门的上面挂着一块巨大的金色牌匾,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青龙。 牌匾旁边还挂着黑色的布条门两边站了好多个侍卫,还有人在面前的街道上来来回回的走着。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或是脸上多多少少的都有那么点伤疤,又或是看起来都是那么凶神恶煞的。 穿的衣服也都是统一的,黑色腰间有着一个腰牌,上面的腰牌就雕刻着一条青龙。 这条街本就是一条花柳街,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是却没有一家妓院肯在他们家旁边。 莫黎生和初思把马停了下来,然后栓到了一旁的那根木柱子上。 他们两个一下拿,立刻就有一个人跑到前面来,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微微的揉搓着,脸上带着那股献媚的微笑。 但是如果仔细看一下的话就能够发现,他的眼神之中却没有多少的敬意。 “哟!莫先生,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青龙帮来了?” “来这边找你们帮主,可否引见?”莫黎生现在看起来不像在戏院里那样说话风情万种,说话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甚至连起伏的音调也没有。 现在就连初思也搞不懂他这是故意伪装出来的冰冷,还是这就是他本来的性格,在戏院里的那般模样,都只是她装给自己看的。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人居然还真的答应了。 “好的好的,莫先生,您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容我去找右护法带您去见帮主。” 原来这里还是一阶一阶的引荐,初思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环境并不怎么差,只是愿意到这附近来的人并不多,想必青龙帮的名声也没有多好。 那个人退一步鞠三躬的走了,然后就跑入了那个黑色的大门,过了一会儿之后,紧闭的黑色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穿白色长袍,墨发如瀑,手里面拿着一把扇子,十足的书生模样,只是眼神看起来却莫名的透着那股阴狠的劲儿。 是个狠角色,这是初思给自己心里面的一个初步评价。 那个人走到了他们面前之后,直接就笑着用扇子指了指那黑色的大门,然后说。 “莫先生,里边请。” “有劳。” 就这样,莫黎生就在前面走了,初思也想跟上去,却被那个人用扇子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可否在外面稍等片刻?” 初思其实也想跟进去,可既然他都不让自己进,自己也懒得费这个劲,于是就稍稍的往后退了半步。 可是刚退了半步,莫黎生就转过了身来,直接拉着初思的衣领子,把初思拉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对着那个右护法说。 “这是我的下人,跟我一起进去没关系吧。” 莫黎生都这么说了,那个右护法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一脸尬笑的收回了自己的扇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 “这是自然的,一个下人而已,莫先生想带的话,那就带过去好了。” 看着这个所谓的右护法就这么打了自己的脸,初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面暗自的悱恻。 原则呢大兄弟,刚刚还那副嘴脸拦住了自己,现在话都没了。 其实是初思想的是那双黑色的大门背后肯定是很阴暗的一个地方,至少和她心中所想的那种黑帮的场地不会差的多少,可是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走进了这扇黑色大门,扑面而来的竟然是一股浓浓的花香,初思这才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这里面的样子。 竟然像是普通的大宅子一样,也有许多的树和许多的话,唯一和那些大宅子不同的,就是这边多了许多长相凶狠的人而已,其他的貌似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帮主现在还正在练剑,可否请莫先生到会客堂稍等片刻?”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去找他吧,我也只是说两句话就走。”莫黎生其实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他来这里仅仅只是要一个人而已,说一两句话的功夫,没必要在这里专门等,然后和那个老狐狸周旋。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去多练两首曲子,莫黎生此话一出,右护法面露难色,似乎有点为难。 他用右手里面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摔着左手掌,最后又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甩开了扇子,双手又紧接着放在了背后,随后笑着说。 “那莫先生进来吧,。” “护法请带路吧。” 第四百二十一章针尖麦芒 还没能走近,初思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强烈的血腥味熏的她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除了血腥味,她好像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闷哼的声音,这声音并不是很大,像是从嗓子里面压抑的挤出来的一样。 她是闻惯了血腥味的,可是这里面的血腥味,就好像是有几万个人一起死去的那种血腥味,真的是心死了。 初思捏鼻子的期间,还偷偷的瞄了一眼在前面一脸冷静的走着得莫黎生。 相比起来,莫黎生表现得特别的淡定,就好像是闻不到这种味道一样。 越走越近的时候,莫黎生突然就笑着说:“看来刘帮主又得了几个新宠。” 听到莫黎生这么说,右护法没有接话只是低了低头,脸上带着奇异的笑。 终于走到了练武场,就算初思是从死人堆里面跑出来的,对于面前的这副场景,也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练武场中间有一个高台,高台大约一两丈,高台上面有一个男人,手中拿着一把绑着红缨的大刀,而他的周围围着几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这些男人无一例外的都是蓬头垢面,没有穿上衣,身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有新的有旧的鲜血还从他的身上流淌下来,和空气中那种奇异的腥味混为一体,简直令人作呕。 初思捂住了嘴巴,努力的压抑住了胃里面那种奇异的感受。 刚刚想着自己该如何掩饰得不动声色,眼前却又出现了一条雪白的手帕。 手帕被折叠得一丝不苟,边边角角都打理得整整齐齐的,拿着手帕的这只手指头修长,指甲也被修理的很干净。 再往上看,这只手是莫黎生的。 莫黎生说:“拿它捂着鼻子吧,这边血腥味比较重,你一个女孩子家可能受不了。” “多谢。”初思认为他现在没有必要逞强以及自作多情,可能这个男人就是单纯的害怕自己吐到这里样子太难看了。 毕竟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现在自己是他的护卫或者是奴婢,要是就这么拖在这里,未免也太给他丢脸了。 “不谢。”莫黎生看初思终于忍不住了,心里面反倒是有了一个底。 他还以为这丫头能撑多久,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如此。 刘青龙其实一早就看到了莫黎生,但是却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和台上的那几个武奴厮打着。 这些无能手里面并没有武器,而刘青龙手里面却拿着一把大刀,并且砍在那些人身上的时候,丝毫都不心软,仿佛这几个人就只是畜生一样,根本就不是鲜活的生命,更不是值得尊敬的人。 而且那几个人就算是挨了打,一刀刀砍在他身上,张大了嘴巴,却也喊不出任何的声音。 初思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连忙转过了身。 她猜测这些人可能已经被割掉了舌头,所以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只能够用嗓子闷哼着。 这个刘帮主完全就是把那些人当作畜生一样的在伤害。 等到打得差不多了,刘青龙才收起了那个红缨大刀,装作刚刚发现了莫黎生的样子说。 “哦哟!这不是莫老板吗?莫老板今天怎么有空上我这里来?” “叙旧的话就等下一次吧,这一次主要是来向你要个人。” “哦?不知是什么人?我身边的人还是我手下的?” 刘金龙慢慢的走了过来,从下人的手中接过了一大块布,擦着那个城墙上面的血迹,最后直接往旁边一扔。 大刀被扔到了旁边,接大刀的那个人很明显就是一个新手,还不太熟练,接到的时候没有接吻,竟然差一点扔刀,任直直的朝着自己的脑袋劈下去。 “今天中午的时候,好像是你手下的人在长街那边的胭脂摊掳走了一个姑娘,真不巧,那个姑娘是我手下的人,可否请刘帮主出言把那个人给还回来?。” 刘金龙,其实直到刚刚那一刻还在疑惑,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为什么直接到这边来,现在看来,居然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丫头而已吗? “呵呵,想必就是手底下哪个不懂事的小子冲撞了莫老板手下的人,我这就让她们把那个人给交出来。” 说完,刘青龙朝着那个右护法挥了挥手,那个右护法立马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然后转身就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那个姑娘就会安全的出现在百花园。” 得到了刘青龙这么一保证,莫黎生也放心了,随后就弯了弯嘴角说。 “真是麻烦,刘帮主 ” “呵呵呵,哪里的话竟然想要人的话,莫老板直接派个人来要就行了,大可不必亲自来跑一趟,说起来也真是的,那些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居然不认识莫先生的手下,回头一定严加管教。” 知道刘青龙说这些话,也没几个真心,所以莫黎生很有先见之明的,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话给放在眼里。 “那刘帮主你就先忙。”就这样,莫黎生就带着初思走了,初思想象之中的那激烈的对峙也没出现。 出乎了他想象的平淡。 出了青龙帮的那扇黑色大门,很久之后,初思又回头看了一眼,内里的气氛依旧是那么的沉重,就好像。一整条街的快乐都传不到那边去。 “你在看什么?” 初思被这话一讲,连忙回过了头,却看到了一张被放大了很多倍的脸。 小白和小红的马身就这么静静的挨着,两个人也是挨得很近,所以现在她们的肩膀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并肩。 “没有什么。”初思低下的眼眸子,没有让莫黎生看得清楚他现在眼中的表情。 “其实你有问题想问对不对?你就问出来吧。” 初思抓紧了手中的那个手帕,随后松开了手帕,递到了莫黎生的面前。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之间会有激烈的对峙,可是你们双方的反应都是出乎了我意料的平淡,你们不应该是死对头吗?” “是对头,也没必要每一次都是针尖对麦芒,在不伤害到己方的利益的情况下,我们没必要撕破脸。” 第四百二十二章谁的嫌疑最大 他们的立场本身就不一样,这样的立场就注定了他们不能够和对方走得太亲近,也不能表现出有和对方交往的印象。 他今天只是来要一个人,根本没有损害到刘青龙的利益,所以刘青龙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可如果今天他的要求已经损害到了刘青龙的利益,刘青龙是绝对不会对他留情的,这是他对于对手的了解。 当然,就他对对手的了解,他也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对方根本无法答应的请求而去冒险。 莫黎生接过了初思手中递过来的那个手帕,然后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的武功应该也不差,看你反应还算敏捷,走路的步伐也挺轻的,应该是训练过的武士,为什么刚刚看到那副场景居然也想吐呢?” “味道有点难闻而已,或许是太久都没有经历过那种场景了吧,所以一时之间有点难受。” “你曾经经历过吗?” 被他这么一问,初思一下子卡住了。 她曾经的确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那种血腥的味道,她永远都没有忘记,只是很久都没有再次经历过而已。 这种事情,她并不打算对面前的这个人说,因为自打今天过去之后,他们两个应该就永无相见之可能性了。 “快点回去吧。”初思道。 …… 云楼踌躇满志的计划着自己的一切,甚至连后路都给自己计划好了。 在他看来,这一次的计划虽然不能算得上是万全的准备,但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比较保险的计划。 只要这个计划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安稳的进行着,那么他这一次的辛苦就不算是白费。 然而就在云龙正要准备发动这个计划的那一刻,山宿却突然给他带来了一封信。 “皇上,离孤大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云楼握着玉玺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还是放下了那块玉玺,接过了那封信。 打开信封,信纸里面的大致内容就是,过几天他会过来,让云楼现在先不要轻举妄动。 云楼看完了这封信之后,非常的淡定,坐了一会儿之后,便直接将制搓成的长条,然后放到了烛台的蜡烛上面。 黄色的信纸很快就被烛火给点燃,随后很快的就化成了一把灰,被吹散在空中。 “皇上,离孤大人可是说了什么?” “他说过几天会过来,让朕现在先不要轻举妄动。” 云楼突然就扭头看向山宿,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笑了。 脸上突然的就爆出了一个微笑,只不过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这冷冰冰。 “他这次来应该就是为了朕现在正在计划这件事情……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将消息透露给他的呢?” 山宿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因为宁在笑着的时候说出很可怕的话,那么就证明他已经是非常的生气了。 已经有人将云楼现在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离孤,所以他才会突然写了一封信给云楼,目的就是要暂时的拦住他,可能他还会有着新的指示。 云楼永远无法忘记,当初是谁给了自己决心让他假死。 是离孤。 当时的他直接就找到自己,然后直截了当的说,如果真的想玉青葵,那就放下在这边的一切去找她。 云楼知道离孤是乐仪,也就是玉青葵母亲,玉国的前皇后之前的一位旧人。 这两位旧人之间所发生的故事是什么云楼不知道,但也能大致的猜出一些倪端。 只是他这时候来找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十有八九可能都是要阻止自己,只是他现在有点好奇,这消息究竟是谁放出去的? 他可以确定,身边的这个人应该是不大可能会放出去的,而另外的知道的人也就只有慕容雪莲和玉青荇了。 这两个人其实他现在都有点怀疑。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他可能会无条件的选择怀疑玉青荇,可现在这情况玉青葵也该老实了,反倒是一直没有动静的慕容雪莲,让他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了。 自打上一次,她主动提出要自己向天下告明她的身份之后,好像就变得有点安静的,太过分了。 虽然自己也让她和玉青荇继续继续的周旋,可是周全的过程中也并没有多的反馈,反倒是觉得她好像是在应付工作一样。 “去把莲妃叫过来。” “喳。”贴身太监立马就跑了出去。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之后,慕容雪莲出现在了大殿的门外。 讲真,慕容雪莲被叫过来的路上,其实都在思考,今天自己为什么会被叫过来。 可是想了一路,她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就只能放弃了提前准备对策,准备临场发挥。 伴君如伴虎,就算她和云楼是有着合作的前提,和云楼说话的时候,也必须是小心翼翼。 因为在这场合作之中,云楼才是主动的那一方,而她自始至终都是被动的那一个人。 “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今日叫臣妾前来,可否是有了什么新的指示?” “消息被泄露了,朕被出卖了,嫌疑人就是你和玉青荇,你觉得会是你呢?还是他呢?” 云楼一上来就把这个问题丢给了她,倒是让慕容雪莲觉得很搞笑了。 “皇上这么说,可是在怀疑臣妾?” 云楼沉默不语,慕容雪莲就只当刚他是默认选择了怀疑自己。 “皇上,您应该也知道,臣妾是依附着您才能活下去的。”慕容雪莲在向云楼表明他自己的立场。 云楼就是她的一切,慕容雪莲会为了永远的利益,而对他永远的忠心,永远都不会背叛。 “还有,皇上的利益就代表了臣妾的利益,皇上,您竟然用到了出卖这个字,那么您肯定是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因为会伤害到您的利益,会损害到您的利益的事情,自然不是雪莲想要做的事情。” 慕容雪莲像是说绕口令一般分析了这其中的厉害,但归其根本,她现在只是想为自己洗脱嫌疑而已。 第四百二十三章最后的妥协 最终离孤还是过来了,当他来找云楼的时候,才发现云楼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话,按兵不动,而是固执的在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你应该听我的话。” 云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并肩出现了几丝白发,可是看起来依旧是高大挺拔,几年前他也是这个样子,几年后他依旧是这个样子。 “师傅。”云楼称离孤为师傅。 几年前离孤队云楼有恩,所以便叫了他一声师傅,几年后依旧是叫他师傅,关于这个师傅,云楼知道的其实并不是很多,可是他知道的却都是关键的。 第一,离孤是云苍山山主。 第二,离孤曾经喜欢玉青葵的母亲,为此终生未娶,现在已经过了二三十年了,依旧对她一往情深,足以可见此人深情。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年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还是收自己为徒。 他说过,他和乐仪没有完成的事情,希望就有年轻一代的人来替他完成,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愿望。 可是他这一次出现,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现象,至少对于目前的他来说,一定是会产生一些阻碍。 “我可以知道你的目的吗?是不是还和从前的那个目的一样?” “师傅,您明明已经知道了。” “哎……云楼啊,趁早的收手吧,你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对不对?” 离孤所说的“她”,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女儿玉青葵,爱屋及乌,因为他爱乐仪,所以自然也爱玉青葵。 “师傅,您曾经说过,想要我完成您未完成的事情,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为什么要收手?” “你这样的话,恐怕那丫头会受到伤害。”离孤还是不想要看到云楼一意孤行。 他曾经把他的希望寄托在了雨柔的身上,他以为玉青葵嫁过去不会幸福,云楼是解救她的那个人。 可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子的,过了几年之后,玉青葵很幸福,他也曾经去打探过消息,得知了云楼曾经在南国的处境,说实话,像极了当年的他。 “受到伤害也无所谓了,我在她那里受到的伤害,比她痛了千倍百倍。”云楼这话一说出口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便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之后,离孤才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随你吧,不要伤害玉青葵。” 他这并不是默认,而是妥协,他知道云龙和自己是非常像的人,可是有一点他们却又不太相像。 当年的他因为爱,而选择了对自己心爱的人妥协,不干预他们的幸福。 而现在的云楼却是觉得,自己想要的幸福,一定要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手里,哪怕抢过来之后,玉青葵会不幸福,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劝不住云楼,于是就只能默认他这样去了,而不伤害玉青葵,就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离孤走了之后,云楼的心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为什么现在连师傅都知道这个事情了,还专门跑过来阻止他? 他现在最好奇的不是这个消息为什么会传到他那边,最好奇的就是,难道自己做的事情真的是有违天规吗? 他做的事情真的是不能被所有的人所认可的吗?所有的人都觉得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包括玉青葵,包括玉青荇,包括师傅。 慕容雪莲虽然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选择了相信云楼,无条件的拥护云楼,可终究也是他现在身边所剩的最后一个打心眼儿里希望他成功的人了。 因为只有他成功之后,慕容雪莲才会达到他真正的目的。 “来人。”云楼轻轻的喊了一句,刚刚因为两个人谈话而自动走出了房间的太监,连忙双手放在身前,踏着小碎步就跑了过来。 “在!” “把这道圣旨发出去吧。” “是。” 虽然皇上的意思,她这个做下人都不必过问,可是现职的时候还是需要当面读出圣旨,所以他也是有必要提前看一下的。 然而他刚刚打开了那道圣旨,就因为惊吓而直接跪到了地上。 “奴才冒犯,皇上所下的这道圣旨,可是没有出错的?” 云楼冷眼看着跪在下面的那个太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就这么看着,看着下面的那个人在瑟瑟发抖,似乎是很惊讶于这个事实。 过了一会儿之后,云楼的嘴角才最终是付出了一丝冷笑,随后让太监站起了身来。 “这道圣旨没错,你去吧。” “是……是。” 李公公其实刚刚被吓得跪下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做错了。 他真的不应该被吓得跪到了地上,好像是对这个事实有多么的惊讶一般,可是他却真的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应该是已经惹怒到了云楼,而云楼却对他没有什么表示,这才是让他觉得最毛骨悚然的。 圣旨上面说。 要晋莲妃为皇贵妃,直接跳过了贵妃晋为皇贵妃不说,甚至上面还特别标明了莲妃的真实身份。 就是那个已经亡国了的丽国的公主,她就是立国皇室所留下的最后一个人脉,当初丽国被灭国的事情,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 可因为是一个小国,就算是知道丽国的为难的处境,也没有人帮助他们,因为他们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况且灭了丽国的,正是玉国。 现在他居然直接到了敌国的皇宫,还当上了皇贵妃,这一点足够让人觉得骇人听闻了。 李公公觉得自己现在背上的冷汗还没有完全的消掉,可是皇后的宝华殿就在前面了,这道圣旨要先交由皇后过目之后,然后才可宣读给皇贵妃,最后再就是照知天下。 可是单单就皇后这一关,李公公觉得自己过得应该不会很顺利。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和皇贵妃不和,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他们两个因为同一个男人而不和,可是李公公却觉得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们之间好像还有着别的羁绊。 第四百二十四章付出的代价 “李公公,又有什么事过来我这里?”玉青荇每一次看到李公公的时候,心里面都会没由来的觉得没底,因为李公公是云楼身边的人,来这边的话,大多数也都是传达云楼的命令。 可是云楼对待玉青荇能够有什么好的命令啊?所以玉青荇非常的不希望这个人的到来,可是他今天偏偏还就过来了,况且手里面还捧着一道圣旨。 看李公公那个忐忑不安的表情,玉青荇就已经猜到了,可能和自己并没有关系,应该是和另外的那个女人有关系。 “圣旨到!” 玉青荇慢慢的跪了下来,整个宝华殿的人都跪了下来。 李公公宣读圣旨的时候,说的话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插在玉青荇的心上。 李公公终于是宣读完了圣旨,玉青荇也站了起来,看着李公公,把那个圣旨又收了回去。 “恭贺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这句话对于玉青荇来说,其实算是很残忍的一句话。 自己的男人亲手册封了自己的死对头为皇贵妃,并且还是越级册封,这本身就已经不符合规矩。 可是玉青荇就算是心里面再不满意,也不敢将自己的不满给说出来。 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也并不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云楼想要完成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能够真正的阻拦住他。 可是就这么平淡的接受了,心里面也难免会有所不满,甚至是,委屈。 对,委屈,当了皇后这么多天,也和慕容雪莲周旋了这么多天,从云楼对待自己和那个女人中截然不同的态度,玉青荇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心。 她以为自己长久下去会习惯,会练就一颗钢铁心脏,可是事实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知道了这个事情的那一刻,她心里面还是会不自觉的觉得委屈。 玉青荇就站在那宝华殿的大门正中央,纵使身边百花盛放,身穿华服,旁边服侍的下人无数。 纵使享尽了一生都没有享受过的荣华富贵和地位,可是她现在看起来却依旧是觉得那么的落寞。 玉青荇站在这大门中央,对着云楼所在的御书房的那个位置,轻轻的说了一句。 “云楼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自此之后,云楼这个人在玉青荇的心中就算是死去了,从此之后,她面对的就只有皇上云楼,再也没有她心中的云楼哥哥。 玉青荇的苦涩,却并没有影响到慕容雪莲,终于得到了这个圣旨,慕容雪莲心里面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开心的是,他终于可以向全天下人昭告她的身份,告诉全天下的人,她就是丽国的公主,丽国皇室还没有完全灭绝。 可心里面那种更苦涩的感觉却是,这道圣旨居然是由灭了自己国家的皇上来颁发的。 虽然知道那件事情云楼并没有参与,可是慕容雪莲却还是觉得心里面有一个疙瘩。 但是当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心里面又有着另外的一个想法在警告着慕容雪莲。 慕容雪莲,你想要的一切都已经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娘娘?”李公公催促着慕容雪莲赶紧接下这道圣旨,慕容雪莲也赶紧回了神,接过了这道圣旨。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小翠。”慕容雪莲冷冷的朝着旁边说了一句。 小翠立刻就走上前来,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几块金子,然后塞到了李公公的手里面。 “辛苦李公公了。” 李公公在袖子里面悄悄地掂量了一下分量,然后便笑得跟花儿一样的,道了谢之后便走了。 “娘娘,恭喜娘娘,终于是心想事成了。” 雪莲呆呆的看着书里面的圣旨,然后用手紧紧的握了一下。 是啊,她终于是心想事成了,可是现在为什么她觉得心里面还有一股淡淡的惆怅感?就好像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一样。 云楼承诺她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想要的东西,云楼也已经给她了,但是云楼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 她就觉得好像是自己亏欠了云楼一样,心里面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最终她还是将这种想法给摇出了脑袋,然后让下人仔细的收好了这道圣旨。 这道圣旨一出去之后,果不其然引起了特别大的风浪,全国人都在讨论,慕容雪莲为什么会当了云楼的皇贵妃。 众所周知,丽国就是被玉国给吞掉的,现在丽国皇室的最后一个公主居然出现在了云楼的宫中,这让人很难不往那个方向猜测。 那就是慕容雪莲是刻意接近云楼的,这样的舆论方向,对于慕容雪莲其实并不是人好的发展,可慕容雪莲也懒得去说。 反正那些人怎么做不关她的事,反倒是玉青荇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在宫中大笑了许久。 那笑声甚至都穿过了厚厚的宫墙,传到了宝华殿的外面,也传到了云楼的耳朵里。 云楼听到了之后,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也懒得去管,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 自打上一次在紫阳城发生的那件事情之后,白芷一直都有一点神经兮兮的。 平时那么爱笑的一个女孩子,整日里像一只受惊的小刺猬一样,眼神里面自始至终都带着怯意。 虽然她总是对玉青葵担保着,她没有什么会很快好起来的,可玉青葵还是知道,她在害怕,对于她这个样子,玉青葵也没有办法。 这终究是她的心病,要让她自己一点一点的恢复,况且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是个女孩子都会觉得接受不了的吧。 据说白芷被带回去之后,差一点就被轻薄,要不是她摔碎了瓷碗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恐怕那群人真的就要对她轻薄了。 这件事情玉青葵是知道的,他并不想揭白芷的伤疤,所以她直接就对莫黎生说,她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她并不是圣母,不需要无条件的去原谅别人,哪怕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她也很生气。 第四百二十五章安全隐患 平日里白芷是那么开心的一个人,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然而最气愤的好像是初思,因为初思觉得白芷出事,就是因为自己。 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看好白芷,让白芷一个弱女子自己去了陌生的城市上的大街,所以才会让她遭受到了那样的事情,她自责的同时,又很愧疚。 幸而她从玉青葵那里得知到莫黎生会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怒火这才稍稍的平息了一点。 如果玉青葵不管这件事情的话,她可能就会直接找到那些人的老家去,然后把他们给一锅端了。 让他们看看,在大街上随意的掳走一个弱女子,究竟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报应。 大宅子也装修好了,里面的东西也都配备齐全了,玉青葵和宁渊终于从这个小宅子里给搬了出去,住到了更宽敞的大宅子里面。 这处大宅子,其实就在从前的太子府旁边,这里也是宁渊名下的财产。 只不过从前他们是一直住在太子府的,所以这个旁边的大宅子也就荒废了下来,现如今又重新回到了这里,还真是想要叹口气,说一句造化弄人。 宁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里最合适。 如果不是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他们太过于张扬的话,宁渊真的很想直接带着玉青葵住回到曾经的太子府里面去。 因为那个地方是他和玉青葵爱情萌发的地方,他总觉得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回忆,那地方叫他是如此的向往。 “想什么呢?”玉青葵摇了摇她雪白的手臂,在宁渊的眼前面晃了两下,然后把宁渊给晃回了神。 玉青葵看着这个院子,还是比较满意,这个院子的大小和从前太子府的大小差不多,并且装潢摆设也是一样的。 竟让她有了一股错觉,好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样,内心更深的那种感觉,就是让她回到了家一样。 “你最近经常出神。”宁渊伸手拦住了玉青葵的腰,在她的耳后落下轻轻一吻。 “没什么。”玉青葵嘻笑了一声,像是一条小鱼儿一样,从宁渊的怀中滑了出来,然后一蹦一跳的走到了远处。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跳远,宁渊的回忆竟又飘向了从前,玉青葵刚入太子府的时候,也是像这般天真无邪,活泼爱玩。 刚刚开始的时候,她可能是顾及是新的地方,所以有一点放不开手脚,等到熟悉了之后,便开始撒了欢的玩。 而那个时候的他对玉青葵的态度,也一直都是宽容的,在不惹到他的前提之下,并且在他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玉青葵可以随意的玩儿,洒脱的闹。 光可以倒流,他真的想让玉青葵早一点去招惹到他,这样他就能够早一点爱上玉青葵,也就能够早一点享受到和玉青葵在一起的乐趣了。 那个像是蝴蝶一样挥舞着衣袖撒欢儿跑的人,现如今正是他的妻子,他可以抱着,还能够吻着。 能够牵着她的手,漫步在黄昏,也能够在冬日的清早和她一起裹着被子守着窗户看日出。 但是不管怎么样,玉青葵都是他最爱的人。 “你慢一点!别摔着了!”宁渊刚刚在后面说出这句话,玉青葵就觉得他的嘴是开过光。 因为他下一秒真的是被一块凸起的砖头给绊倒了,玉青葵就像一个摔倒的布娃娃一样,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由于是膝盖着地,直接磕到了砖缝上,腿被磕的有点发麻,以至于她久久的都站不起来。 宁渊自打看到那个小人儿绊倒的那一刻,心就下意识的揪了一下,随后就赶紧朝着他那个方向赶过去。 “青葵!” 玉青葵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撅着嘴巴,一脸委屈,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连走路都还会摔倒,真的是丢脸,况且还是在宁渊的面前丢脸。 宁渊已经跑到了玉青葵的面前,直接就掀起了她的衣裙,看着玉青葵的腿。 她悄悄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宁渊的脸,幸好,只有紧张,没有嘲笑。 宁渊查看完了玉青葵的伤势,虽然隔着裤子看不出什么,可所幸他活动玉青葵的腿的时候,玉青葵也并没有喊痛,并没有什么大碍。 玉青葵低着头,不敢直视宁渊的脸,她知道,一般到这个时候,宁渊紧张完了,就该训斥她了,果不其然,这个一脸怒火的男人,直接就双手捧住玉青葵的头。 没错,是捧。 她的大手就那么凑在一起,抱住了玉青葵的脑袋,然后正面迎上玉青葵,那略微有一些闪躲的眼神。 他看到了玉青葵眼底里面的闪躲和害怕,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的脑袋,紧接着就滑到了她的后背上。 手上微微的用力,玉青葵就那么摔到了他的怀中,宁渊的怀抱有一点紧,可是玉青葵却没挣扎。 一个怀抱终于是结束了,玉青葵慢慢的从宁渊的怀抱里面睁开,然后又伸出手,搂着宁渊的脖子。 她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笑意,弯弯的眸子像是盛满了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就像是那林丛中偶然发现的一头小鹿,单纯又迷人。 “好啦!知道你担心我,刚刚真的是不小心,都怪那块砖头。” 宁渊的眼缓缓的滑到了地面,看到了那块凸起的砖头。 那块凸起的砖头砖缝里面已经长满了青苔,足以可见是已经维持这样的状况很久了。 也难怪,这栋宅子这么久都没有人居住,这块砖头自然是不会有人发现。 可他还是有点生气,他生气的是,原来收拾宅子的人,居然没有发现这一块砖的存在。 宁渊低下了头,在玉青葵的侧脸旁边,耳朵前面问了一句。 “能走吗?” 怀中的玉青葵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后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明明是摇头的动作,可是现在的玉青葵做出这个动作来,就像是在宁渊的怀中撒娇一样,宁渊很受用。 紧接着,玉青葵就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腾空感,宁渊抱起了自己。 第四百二十六章执意要离开 其实玉青葵已经有点儿想不出来,宁渊第一次抱她是什么时候了,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抱过她太多次。 开心的时候会抱,吃醋的时候会抱,自己受伤的时候,他依旧也会抱,虽然已经具体想不出来是什么时间,可玉青葵总归还是能够确认一点。 那就是,一定是宁渊腿可以走路了之后,他才第一次抱过了自己。 想到了这里,玉青葵才直接将自己的头从宁渊的胸前直了起来,随后便抬头仰望着那个英俊的脸。 只是这一看她就看呆了,她还从来没有在这个视角仔细的端详过宁渊,这个视角的他,脸颊的棱角变得更加的锐利。 这个时候,宁渊好像是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就这么在他的脖子上面划了一下,滑到上面去,然后又落了下来。 玉青葵很开心自己的这个发现,然后直接就伸出了手,按在了宁渊的喉结上。 “怎么了?” 因为怀中的女人正在一下一下的戳着自己的喉结,所以宁渊并没有低头,而是带着一脸宠溺似的笑,任由他在自己的怀中胡闹着。 “你喉结挺好玩的。” 宁渊没有说话,只是弯了弯嘴角低低的笑了两下。 “呵呵呵……” 从喉咙里面发出的浅浅的笑声震动了喉结,玉青葵从手指感知到了她的力度。 鼻尖尽是这个男人胸膛里面的气息,她很爱闻这个味道,因为总是会觉得很安心。 玉青葵将自己的头重新又埋回到了这个胸膛里面。 “从今往后,我们也好好的生活吧。” “有你的话,在哪里都是生活。” “……” “少主,少主!您真的要去京城吗?”刘强皱着眉毛,嘴角的法令纹都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股无奈的感觉。 看着莫黎生正在收拾着自己最喜欢的几卷画轴,还是叹口气问,最近他家主子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整日里都这么浮躁,今天居然直接临时起意说要去京城。 “少主,这紫阳城没了您可不行呀,您走了的话,不知道青龙帮又要怎么欺压手底下的老百姓了,平时有人在的话,他还稍微懂得收敛一点儿,至少能保护的地区他都不来,可如今你一走,这边没人坐镇,他知道了消息之后肯定又要猖狂了。” 刘强仔细的将这其中的厉害完完整整的分析了一遍,可莫黎生听了,却只是觉得无奈。 他只不过是要去京城小住几日,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看他这样子,还以为是自己要彻底放弃了这边,况且就算他真的不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就算他真的是不回来了,这紫阳城和京城之中,不过也就隔了二三十里路。 骑马来回通风报信,也只不过需要几刻钟而已,就算自己真的是不在这边了,至少消息自己还是能够听得到命令,也总归是能够传达的回来的。 现在听到刘强这么说,他倒还真的想就这么都回来。 小刘还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是希望自己这么苦口婆心的说着,莫黎生能够回心转意,然后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很可惜,莫黎生就算是不能够阻止他,也可以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听听不过一笑罢了。 等到他终于收拾好了东西,刘强知道难也拦不住了,于是就只能往后退一步,然后跪在了地上。 “那么就请少主恩准刘强留在这里,刘强在这边替您看管着,你有什么秘密尽管传达就是,还请少主相信刘强。” 莫黎生低头看着从自己十六岁开始就留在自己身边的人,到如今也差不多有十年了。 当年的他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帮莫黎生照料好一切。 现如今,他的鬓角也出现了白发,脸上也渐渐的显露出皱纹,可却依旧还是像从前那般操不完的心。 不知道是他担心的事情越来越多,还是自己的心越来越大,不在乎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莫黎生将这个亦师亦友的人从地上扶了起来,随后竟然亲自弯腰去拍了拍他的膝盖的位置。 “我只不过是去京城小住几日,一定会回来的,这几日你就先帮我照两天,有什么需要我解决的事情,你就直接以我的名义解决就行,我相信你。” 刘强听了这话,竟然一时之间想要老泪纵横。 真亏他没有白疼莫黎生十来年,虽然自己是一个下人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可终究她还是把莫黎生当做一个晚辈来照顾的。 “好,属下一定会帮你照料好一切。” “嗯。” 就这样,莫黎生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了一堆子事,等着刘强替他解决,当然,这其中还包括白芷的那件事情。 他特意的交代过,一定要认真对待,刘强也就知道了他的态度和意思,于是就照着办了。 莫黎生已经在京城住了两日了,虽然自己也经常来这边,可终究是没有在这边过夜,到现在竟然是突然生出来一些凄凉感。 嘴角莫名其妙的就弹起一丝微笑,这微笑,有甜蜜,也有苦涩,甚至还带着那么点嘲讽。 “莫黎生啊莫黎生,你说你怎么就被一个不待见自己的人给招到了京城这边?” 回答他的却只有寂寥的空气。 又沉默了一会儿,莫黎生直接就从床上猛然的坐了起来,然后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他要去找宁渊。 反正自己这一次过来,主要目的也就是因为那个,再这么呆下去,他早晚会受不了的。 等到了那一处大宅子里面的时候,看到宁渊那丝毫不惊讶,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脸的时候,他没由来的,就生出一股挫败感,他觉得自己好像特别的狼狈。 “这次过来又是因为什么?” 虽然莫黎生不说,可是宁渊也知道,他终究是不能随意的就离开紫阳城。 他和青龙帮的刘青龙是处于对抗的立场,两个人都要做正自己的势力,根本就不能这么随意的就离开自己的阵地。 除非有特别急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七章追求自己的爱情 “啊!”莫黎生在椅子上面,烦躁的蹬了两下腿,没有说话。 等过了一会儿之后,却突然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的就萎到了桌子上面。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嘲笑本大爷?如果想嘲笑的话,就尽管嘲笑吧,在决定要来的那一刻之后,本大爷就已经做好了这个觉悟了。” 说完了之后,还特别壮烈的抬起自己的头,在书桌上面磕了一下,虽然磕的力气不大,可是在这静谧的房间里面,还是显得有点突兀。 “为什么要嘲笑呢?”宁渊揪着他的头发,强迫着让他的头抬起来。 “这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本少爷流连花草丛中数十年不沾片叶,现如今竟然栽到了一个小丫头手里。” 更让他觉得有挫败感的是,那小丫头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意思。 把人救出来之后,她也只是淡淡的对自己说了一声谢谢,随后就扶着那个叫白芷的人走了。 “像这样的话,你最好还是别说,虽然她是一个女子,可性格却就像是男人一样,毕竟是打小就打打杀杀的,身上可能已经不具备,那股子女人的柔情,你可要做好准备。” 身为莫黎生的好哥们,宁渊还是觉得有必要这么说。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听他说流连花草丛中那样的话,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是没有错。 莫黎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这一点从他的女观众那里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从来就不缺女人,从来就不缺仰慕者。 从来就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够在床上把他的心给捂热。 宁渊也曾经嘲笑过他的这副德行,很搞笑。 可是他也知道,莫黎生只不过是想通过那样的方式,来确定会不会有人真正的爱上他而已。 他不缺爱,可缺的却是一个能够让他真真正正能够把心交出去的人。 自打前两日知道莫黎生擅自从紫阳城出来,宁渊就下意识的笑了一下,这小子终于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你这次的行动变得有点不像你这莫老板以前的风格呀。” “你少取笑我!本少爷现在要去找初思姑娘了!”莫黎生觉得宁渊可能是要看穿了自己。 虽然他知道宁渊总归是不会做出不利于他的事情,可还是习惯性的为自己保留一丝神秘感。 从那个叫做初夏的护卫那里得知了初思的下落,莫黎生就那么去了。 初夏原本不想告诉他,因为这个人很明显就是冲着自己妹妹过来的,而目的也很显而易见。 可让他最惊讶的是,他居然就这么来了,好像是根本就没有顾及一样,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很想看一下他和自己妹妹打架时候的场景。 初思自然是会皆尽全力,因为这个人她暂且是不会心疼的,可是莫黎生就不一样了。 莫黎生在顾忌着初思,所以他可能就不能大施拳脚了。 虽然初夏是真的很想跟过去看一看,可最终还是忍住了,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这个莫黎生虽然看着很壮,可是身体那么瘦瘦的,应该是不会多少武功的,毕竟只是一个唱戏的。 他只需要回头看一看他被初思给揍成什么地步,应该就可以判断出来他的武功高低了。 就这样,初夏怀着一丝期待和一丝庆幸,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等等莫黎生下一次回来。 “嗖!嗖嗖!”还没有能靠近公园的门,莫黎生就听到剑划破空气时候发出的那种美妙的声音,听起来也让人觉得有点儿兴奋。 等到越来越靠近那扇门的时候,他开始渐渐的幻想,初思挥舞着剑的样子。 可能初思会会穿着一身黑色或白色的练功服,然后把她的马尾高高的扎在头顶上,然后流着汗,肆意的挥舞着手中的剑,轻盈的身姿在空气中任意的翻来翻去,像是一只轻盈的小燕子。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的是,进去的时候看到初思穿的却是一套广袖流仙裙。 右肩膀水蓝色的袖子已经被她撸到了肩膀,左边的袖子还处于在手上,随着他手臂的百度,在空气中肆意的翻着。 本来广袖流仙裙,是一套特别淑女的裙子,穿上能够显人温柔的气质。 穿在初思的身上倒也不赖,只是看他现在咬牙切齿的憋着青筋,挥舞着剑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很违和,甚至还觉得有一点想象,心里面是这么想的,他还就真的笑了出来。 初思察觉到院门口有一个人,可是离的有点远,他并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只能够看到每个人也是穿了一身白色,只不过衣服的颜色比它稍微深了那么点儿。 来不及多想,初思立刻就提着剑,朝着那个人跑了过去,等到走近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莫黎生。 初思差一点就要把剑挥到他身上,可幸好及时的收手了。 她停了下来,有一些气喘吁吁的盯着眼前的人说:“刚刚你怎么连躲都不躲一下呀?难道我的剑法不吓人吗?” “自然是吓人的,所以我下意识的在背后捏紧了我的这把扇子,如果你要劈到我的头上,我就会用扇子挡住你的剑。” “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挡呢。”初思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点点,然后他又没有拿剑的那只手,五指并拢,在自己的头上面扇了几下,当做扇子一样。 就算已经是十二月,练功练的这么热,还真的是让人觉得难受。 看着初思这副不顾形象的样子,莫黎生笑了一下,随后拿出了自己身后的扇子,打开来,轻轻的给初思扇扇子。 “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劈下来。” 初思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接过了莫黎生手里面的扇子。 “无聊。” 刚想要转身走,莫黎生就又重新拿过了她手中的扇子,然后横在她的身前。 “不如和我比试一下?我用扇子,你用剑。” “这边还有别的剑,你就用你最顺手的就行,我用扇子就好。” 第四百二十八章永远不要轻敌 初思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其实初思对于自己的武功还是挺自信的,如果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除了一般的高手,还真的是不能叫她头疼。 可是她就不擅长应付那种突发状况,就比如原来在万药谷路上玉青葵所遭遇的事情,就比如前阵子白芷所遭遇的事情,所有发生的突发状况,她都显得特别的慌乱。 “怎么了?不肯相信我吗?” 就算已经看到了初思眼中的怀疑和迟疑,莫黎生还是弯了唇角,微微的低下头,凑进那个表情迟疑的初思。 “你是觉得,我打不过你是吗?” “没有。” 初思被他说话喷出来的热气给喷到了脸上,一时之间忍不住有点脸烫,于是就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握好了剑。 “既然莫先生执意如此的话,那就这样吧。” 其实她刚刚并没有要鄙视莫黎生的意思,只是觉得就算她们之间的实力相差再大的话,一把剑,一柄扇子……对决起来还是会有很大的差距的。 初思站好了位置,然后竖起了右手的剑,朝着对面的那个人伸了过去,闭了一下眼,再次睁眼的时候,眼神之中已经满是凌厉之意。 “啊!”莫黎生突然捂了捂胸口,然后站在原地虚晃了两下,好像是突然受伤了一样。 看到面前这个男人这样初思直接就晃了晃剑柄,一时之间有点懵逼。 可是就在她走神的这段期间,对面的那个人却径直朝他冲了过来。 她很快的就反应过来,想往旁边闪躲,可是刚刚往旁边一躲,那个人的扇子就像是一条鱼儿一样,嗖的一下就滑到了后面,然后卡在了初思的脖子上。 “咔!”扇子打在她的衣领上的声音,宣告着自己的失败,微微低下头,初思看到了这把扇子不一样的地方。 这把扇子外表看起来和平常的扇子无异,只是扇子骨中间却藏着一把极细的刀刃,并且是从凹槽里面伸出来的。 可以判断,这个刀应该是可以伸缩的,平时的时候就让那些刀刃全部都待在扇子骨里面,等到了真正需要的时候,才会把它弄出来。 “我输了。”初思忍不住一时之间有点气馁。 其实她刚刚根本就不应该轻敌,也不应该因为敌人的一个虚招势,而就让自己慌了神。 这如果是实战对抗的话,她这样的疏忽可以说是致命的,就像刚刚。 莫黎生只是凑到自己的身后,把扇子的身体凑到她的脖子上,可如果扇子是笔直的扎过来的话,恐怕现在她的血都能够喷好几丈远。 看着初思很明显的情绪变化,莫黎生也就正了正神色,然后收起了扇子,走到初思的面前,并且把那把扇子的机关展示给她看。 扇子的身体有一个微微突地的小扣子,并且小扣子的前面还有着一个凹槽,把这个小扣子往前一推的话,刀刃就能够从剑柄里面推出来。 如果按着那个小扣子往回按的话那么刀刃就都收回来。 “永远不要轻视任何敌人,哪怕你的敌人只是一个小孩子,如果他是你的敌人,就要杀伐果断,就像刚刚那样,你觉得我是你的熟人,并且我的这把武器看起来没有杀伤之力,所以就对我疏忽,如果是实战中的话,你已经死了。” “我……”初思没由来的嗓子一阵沙哑,最后却只能低下头,然后朝着莫黎生微微的低了一下头。 “受教了,莫先生。” “你知道刚刚在开始之前,我为什么要装作自己受伤的样子吗?” “为何?”初思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莫黎生似乎是在期待她说出一个比较不一样的答案。 “因为我真的受伤了。” “哈?”初思满脸的疑惑,而莫黎生也并不急着解释,只是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微笑,然后用一种疑似于温柔的眼光看着她。 仔细的想了想,也并没有想出一个什么所以然,初思就只能再次回去问。 “为何?” “因为你用剑对着我,我会很伤心的,刚刚那一刻,我的心真的是痛得无法言喻。” “……” 初思翻了一个白眼之后,然后就走了,并且在心里面默默的说了一句,没点正经。 可为什么自己的脸还是会这么烫的?她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不一样,于是就赶忙从这里离开,生怕他看出一个什么。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初思在心里面默默的说。 …… 玉青葵已经在这边住了两天了,整天百无聊赖的在院子的花园中间走走,然后就是看看各种医书。 她现在的医术虽然算不上是多高明,但是应付一般的情况还是可以的。 医术大多枯燥,并且难记,光靠死记硬背是根本不可能派上真正的用途的,必须要打心眼里真正的喜欢医术,看那些书才能提得起兴趣,并且将那些东西牢牢的都记在脑海里面。 乐晗曾经说过,她有学医的天赋,现在看来,倒还真的是这样,至少她看书的时候并不会觉得自己很无聊就是了。 玉青葵缓缓的合上手中这一本书,然后起身来,走到书架那边,将书摆回了原本的位置。 她那细白又纤长,像是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空中,在那一排医术上面虚点了几下,像是在计数,又像是在确认自己究竟是看了哪几本书。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将手指收了回来,然后垂到了身侧。 “啊……”空气中划过了一声虚无的叹息,传到了刚刚接近门口的宁渊的耳朵里。 宁渊伸出他那骨节分明有力的大手,直接按在门上,轻轻一推,虚掩着的门,便吱呀的一声划开了。 那个人正站在书架的前面,一身白衣,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头上的装饰也只不过是两根簪子和一根不摇。 她那样站在书架前面的样子竟有一种书香世家小姐的那种风范,看起来觉得很舒服。 “怎么了?这批书又看完了是吗?” 宁渊走了过去,看着书架上面的那一排书,手上却搂过了玉青葵的腰。 第四百二十九章甜蜜晒太阳 这批书是宁渊派人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各种有意思的医书。 书本上面的内容已经事先派人确定过了,上面说的内容大多数都是有用的,并且是有着真实的记载的。 在确认这批书是真的有用,不会误导人的情况之下,便到了宁渊这里。 宁渊亲自都看过了这几本书,当然只是大略的看了看,确保这本书的内容玉青葵可能会感兴趣,然后才会送给玉青葵,两个人不愧是夫妻,就连爱好都是差不多一样的。 夫妻本连心,所以宁渊亲自挑选过的书,玉青葵也大多数都爱看。 只是她整日里都以看书为消遣,现如今这才回来几日书就已经差不多看完了。 “你要不要再去帮我找一批书?”玉青葵抬头,遥望着那张俊俏的脸。 她自然是知道这些书都是宁渊亲自挑选的,所以看得也就格外的认真,再加上她本来就对这些内容有兴趣,又是整日整日的看,所以就看得比较快一点。 “不了,你可以看一些有意思的故事书。”宁渊揽着玉青葵的腰,在身后拖着她,拉着她往门口走。 才刚刚走进门口,太阳就从云层的后面闪了出来,今天的云特别厚,太阳隐藏在后面的时候就跟阴天一样,都不暖和了。 可如果要是太阳从云层后面出来的话,照在大地上,居然跟夏天太阳的强度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夏天的太阳那般炙热罢了。 这种天气躺在院子中央晒太阳的话,竟然也是难得的舒服。 “你是想让我多出来晒晒太阳,不要看书是吗?” “嗯。”宁渊嗓音低沉的闷闷的嗯了一声。 玉青葵身子骨本来就差,再加上经历了前面的那场变故,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宁渊一直在用温补的药给玉青葵滋养着身子,只可惜她的情况就是伤了身体的根本,所以才会有点棘手,就算是调养的话,也得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来,平时要注意的地方还有很多。 白芷在玉青葵的身边,这几年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听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他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于是就默默的退了下来,叫了两个下人搬来了两张贵妃椅,然后把它们并排放着。 “夫人,这冬日里的天气,虽然不如春日里的那般和煦,可这太阳照在身上也是暖暖的,夫人,您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体寒,晒晒太阳吧。” 玉青葵本身就有这个意思,眼看着两张贵妃椅已经搬过来了,她要是不去上面躺一会儿的话,未免也太辜负白芷的美意了。 他微微地扭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宁渊,宁渊也对她回以微微一笑。 然后两个人就相视一笑,相互拥着,朝着那个两张椅子走了过去。 宁渊先扶着玉青葵躺了下去,然后从白芷的手中接过了毯子,盖着玉青葵腰以下的位置,然后自己才在旁边坐了下来,随后伸出手,拉住了玉青葵的左手。 太阳还真的是有点刺眼,如果看这天的话,眼睛会被刺得微微的眯起来,很不舒服,可是天上的云朵形状那么好看,玉青葵还真的是想多看一下。 正在玉青葵考虑要不要闭着眼晒太阳的时候,脸上却突然盖上了一片黑色的布,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片薄薄的黑纱。 这黑纱结得很密,并没有网眼的形状,盖在眼上,就像是让天阴了下来一样,可是云朵的形状还是能够看得清楚,只不过太阳光照到眼上面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那么刺眼罢了。 玉青葵笑着,微微转过了头,然后隔着那层黑纱,看了看宁渊。 只见宁渊的头发已经散开来,风轻轻地一吹,发丝飘舞在空中,太阳光微微的一照,竟然给她如墨一般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暖色的金黄,此时的他减去了一丝锐利,徒增了一丝温和。 “不知我有没有说过,你在黄昏的时候最好看?”玉青葵突如其来的这一句,倒是让宁渊有点摸不着头脑。 宁渊有点好笑的躺了下来,为了防止风吹乱自己的头发,他把头发全部都梳到脑后,然后自己的身体压住。 玉青葵伸出手,将那个黑纱在自己的身后打了一个结,随后又继续躺了下来,左手往旁边伸一下,胡乱的在空中摸着,此时手臂上却传来了一阵温热,那是宁渊的手。 宁渊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微微的往下滑,随后滑到了她的手掌中间,十指相扣,是他最喜欢的握手姿势。 以前玉青葵总觉得这个方式太过于霸道,就像是连指甲缝都不放过,都要占有,现在到了冬日,才总算是知道了这种握手方式的好处,那就是暖和呀。 天上云朵像是柳絮一样松松散散的飘着,但却又比柳絮沉重。 太阳时不时的会躲到云层的后面,然后日光会一下子暗下来,这时候玉青葵也会觉得身上没由来的一冷。 可能是适应了太阳的温度,所以当他直接就暗下来的时候,有一点适应不了,幸好宁渊有先见之明,在玉青葵的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毛绒毯子。 这层厚厚的毛绒毯子,吸收了太阳的热度,在太阳短暂的消失的时候,还能够将它保存的温度传到玉青葵的腿上,这才让玉青葵不至于双腿麻木冰冷。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并肩躺着,握着手,晒着太阳,吹着冬日的微风。 自打前几日在紫阳城下了那场大雪之后,天就一直冷的不行。 化雪的时候是最冷的,玉青葵那两天压根儿就没有敢出门,一直都是坐在炉子旁边,围着被子看书。 现在雪已经化完了,地面也已经干了,再照着太阳的时候,才觉得特别的暖和。 “这天气还真好呀~” 这个声音并不是两个人的声音,宁渊和玉青葵并没有回头,就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 莫黎生走到旁边的那个石凳子那边坐下,右手撑着下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来这边做什么?” 第四百三十章聪明的人 宁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莫黎生也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只不过呵呵一笑,并不在意。 玉青葵没有说话,只是隔着那层黑纱盯着莫黎生。 他这时候才发现,莫黎生的头发在太阳下面照一照的时候,竟然发出了微微红色的颜色。 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的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之后会变成红色,就连身边的宁渊头发照了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发梢微微变黄而已。 “你的头发是红色的。”玉青葵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啊?”莫黎生仔细的朝玉青葵看了过去。 虽然玉青葵的脸是朝着天,并且眼睛上面还有一层黑纱,可是他还是能够判断的出来,她像是在盯着自己。 莫黎生伸出左手,伸到自己的左肩后面,然后勾起了一缕头发,放到身前把玩着。 明明是特别女性化的动作,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做这个动作的话,可能会显得特别的娘,甚至是有一点违和感。 可是当他做这样的动作的时候,玉青葵并没有觉得他很娘什么的。 可能是因为他本人就是个唱戏的,所以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着那么一丝戏剧化的气质。 玉青葵不知道具体怎么形容,只能更用戏剧化的气质来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的举手投足,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哪怕是平常人做起来会很怪的动作,在他身上表现出来也能够让人觉得很好,很舒服。 “没怎么注意过。”莫黎生撒了谎,他的头发一生下来都是这样。 他本就是一个孤儿,可能父母抛弃他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自己的头发像是怪物一样吧。 听大人说,他将自己捡回来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他也慢慢的长大,头发才渐渐恢复成了黑色,可是在太阳的照射之下,还是会有微微的泛红色。 莫黎生本以为玉青葵会说他这样的发色很怪,可玉青葵却只是淡淡的将自己的头重新又扭了回去说。 “颜色好漂亮啊,像是红宝石一样。” 莫黎生本就准备把头发扔回脑后,不准备去看,可是听到她这一句话,手竟然是直接就顿住了。 “红宝石?”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小时候大人将他捡回来的时候,是和其他的继承人备选人养在一起的,其他的孩子总是会欺负他,说他的头发像是一个红毛怪物一般。 那个时候的他还会很在意,可是慢慢的长大了,对于别人的那些流言蜚语,也就并不怎么在意了。 在继承了大人的左派之后,他选择了用戏园老板的身份,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用百花园戏剧派来掩饰自己所开的真实身份。 其实左派是皇帝手下的一个派系,一代一代的传下来,要无条件的拥护着皇上,到了他这一代,竟然是和皇上直接就做了朋友,还真的是难得。 莫黎生想着想着就想远了,却不曾想到,玉青葵这个时候,眼神却是牢牢的盯着他。 玉青葵在莫黎生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嘲弄和怀念,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两种复杂的情绪,可能是和他本身的经历有关吧。 他那样的头发应该像是天生的,这本身就很难得。 “是不是像是怪物一样?红毛怪物。” 说着,他还特意将手比作爪子的形状,然后放在自己的脸旁边,张开嘴,让自己装作很吓人的样子。 玉青葵并不觉得他像是怪物一样,她真的觉得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地方,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人。 可是她如果就这么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的话,也难免会显得太过于沉重了。 况且像他那样子的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很明显就是想把氛围往轻松的那方面带,如果自己再说那么沉重的话,未免是有一点不领情了。 于是就她只得装作被他吓到了一样往回缩了缩,可脸上却带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好可怕啊,像是一只红毛小狐狸一样,哈哈哈哈哈!” 玉青葵爽朗的笑声,倒是让莫黎生惊住了。 他从前只觉得这个名字很温婉,笑不露齿,举手投足之间都像是大家闺秀那般的沉稳,现在看来,这笑声听着像是真心的。 “谢谢。”莫黎生没由来的想矫情一把,然后就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玉青葵。 当然这眼神只是他的一个恶搞,是他刻意装出来的而已,他是一个唱戏的,基本上就等于是一个演戏的,各种情绪他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表现出来。 宁渊曾经说过,他是一个天生的戏剧家,也是一个演技派,现如今就玉青葵那惊讶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在戏演的还是挺好的。 “滚!”说出这个字的并不是玉青葵,而是宁渊。 宁渊直接在空中踢了他一下,而莫黎生也装作很配合的样子,朝后面躲了一下。 三个人就这样缓缓的聊着,几乎可以用有一搭没一搭来形容,聊天的内容也是可以直接从天上飞到地上,再从地上给飞到天上。 高智商的人在一起讲话都会觉得很舒服,就如同刚刚玉青葵,很照顾到莫黎生的情绪。 那是下意识作出的反馈,并不是玉青葵刻意的想要博取好感度而刻意为之。 而这一点,莫黎生也知道,他从心里,认可这个大嫂。 虽然心里面认可 可是当称呼真正说出来的时候,他嘴贱的毛病就又犯了。 “弟妹呀!” “叫大嫂!”玉青葵想也没想的,就回反击了他。 “啧,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这样拆我的台,我可是会很尴尬的哦弟妹。” 白芷在一旁看着几个人说话,有的时候甚至还会云里雾里的。 他们几个人说话的时候,有时候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或者是一个词,她压根就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是另外的两个人却好像都懂的样子。 这时候白芷才感觉到了差距,原来聪明的人在一起说话是这个效果。 第四百三十一章说出你的想法 莫黎生就这么在京城里面住了下来,也不回紫阳城了。 宁渊对于他这一次来到京城的目的知根知底,而玉青葵却有一些疑惑,她总是觉得这个人不过是来这里玩儿的而已,可是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她也懒得去想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倒是宁渊这两天往皇宫里面跑得勤了点儿,虽然每一次都是悄咪咪的出去,悄咪咪的回来,可是玉青葵还是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的话,可绝对不会让宁渊在吃饭的时候下意识的叹口气,就连他平时最爱喝的乳鸽汤,今天也只不过是喝了两三口,然后就放下了。 玉青葵把宁渊今天比较常吃的菜放到了他比较能够轻易夹到的位置,然后又给他盛了一碗乳鸽汤,放到他的面前。 “你今日似乎有心事。” “嗯。” 宁渊也压根儿就没有想瞒着玉青葵,他自己情绪的变化自己都察觉到了,更何况是玉青葵呢。 “近日边关战事不断,周遭的几个小国频繁的来骚扰,况且还大肆的破坏我国边境农民的土地,导致边关人民苦不堪言。”宁渊以前不会轻易的对玉青葵说出国家战事。 他曾经就说过,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是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工作会叨扰到玉青葵,正是因为知道玉青葵会替他烦心,所以他才会把事情都隐瞒下来。 可是今日,宁渊却主动对自己说出了他忧心的事情,这让玉青葵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 突然脑海之中就闪过了一个可能性。 心里有话就说,这是玉青葵和宁渊的相处方式,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个人之间才避免了许多的误会。 “是不是和玉国有关?” “嗯。”宁渊同样的没有隐瞒,这两日他得到的消息是,以玉国为首的几个周遭小国一直都在侵略南国边境。 各个方位都要南国同时顾及的话,可能就会分散兵力,可如果就那么不管的话,就单单靠边城的那些人,根本就防不住人家小规模的入侵,这也是宁渊现在比较烦的一点。 如果他要出兵去讨伐那些军队,哪些军队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和他打成平手的能力,可如果他就这样不管的话,他们就一直那么闹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事情具体是怎么样?”这是玉青葵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问及其边关的战事。 自古后宫不干政,就算是玉青葵原来做到了皇后的位置,她也没有去主动的关照过。 再加上后宫之中原本也就没几个人,也就许明溪和慕容雪莲,平时许明溪还会找她一点麻烦,而慕容雪莲就是完全,不管是自己过自己。 她就算是再无聊,也不会主动去管宁渊的国事,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一方面是怕宁渊为难,另一方面也是怕有心人有意从她这里下手,然后会给宁渊带来困扰。 “以玉国为首的周遭几个小国,近日以来,不断的对我国边境造成小规模的入侵,并且还大肆破坏我国周围的土地设备和庄家,现在那些水坝水风车,还有土地,都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虽然想要重新拨款去修整并不是很麻烦的事,可难就难在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就那样修好了,他们还是会过来搞破坏,如果我们出兵讨伐,将会分散我们的国库兵力,这就是现在比较矛盾的一点。” 宁渊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没有丝毫的隐瞒,也并没有带头的那个人是云楼而有丝毫的恶意偏向。 完全就是站在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情。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宁渊低下头,喝了一口汤,然后就把饭碗都微微的往前推,表示自己不吃了。 “我只是一个女子,想法难免有妇人之仁,说你的想法自然是有些不同的,跟我说的话你就听一听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当真。” 玉青葵对自己还算是比较了解,她做任何的事情都会加上自己的感情,这也是她的弱点,所以玉青葵一直都会尽量的不要让自己的话干预到他的想法。 “好。”宁渊自然是知道玉青葵的顾虑,所以便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玉青葵右手握成了一个小拳头,然后放到她的嘴唇下面,微微的锤了锤自己的嘴唇,随后就放下说。 “他们这样小规模的入侵,却并没有深入,很明显的是想在让己方伤亡最小的情况之下,给你造成最大的困扰。” 玉青葵一语,直接命中要害,宁渊眼神之中突然多出了几次欣赏。 心里面忍不住的想,这就是他的女人,这么的聪明就算是从来都没有问过这方面的事情,还是能够一语之间命中要。 玉青葵把自己脑海之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话,全部都归类整理,能否用最简洁的语言说出来。 “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既然是以玉国为首,那么您就可以优先的打击玉国,那些小国本身就没有和南国抗衡的实力,他们敢这么做,无非就是有了玉国的庇护和偏袒,近年来,玉国不断的吞并周围小国,慢慢的强大起来,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可能过不了多少年,他的实力就会和南国持平,如果此次你能够打击玉国的话,想必应该是事半功倍的。” 玉青葵尽自己所能的把话都说了出来,然后便是忐忑的等待着宁渊给自己的评价。 她本以为你宁渊会点点头,至少他觉得自己目前说的话并没有错。 可是却没有想到,宁渊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这让她没由来的生出了一股挫败感。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还是我分析的不对?”玉青葵有点心急的问道。 “你的确是说错了,你在分析之前说,你是个有妇人之仁的人,我本以为你会偏袒云楼,可是你的想法很冷静,并且分析得很客观,很巧,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也是这么说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你在测试我 “你试探我?”玉青葵心里面没由来的就升起了一股怒火。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可能是有一点偏激,可是心里面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想那一种可能性,然后玉青葵就觉得很生气。 怪不得,宁渊今日突然的就想要听听自己的想法,原来是想要从这个方面打听一下她现在对于云楼的态度。 对于玉青葵如此直截了当的就判了罪名,宁渊也并不做争辩,反倒是放心的笑了笑,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做玉青葵可能会生气。 可是没有办法,他心里面一直悬着一个不好的想法,这让他在思考的时候,会失去一部分冷静又客观的判断,他需要玉青葵来给他一颗定心丸。 虽然这样子试探的代价可能就是玉青葵要和他吵架了。 玉青葵和宁渊已经在一起五六年了,中间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类似于相敬如宾。 两个人绝对不会轻易的吵架,因为每一次吵架感情更加稳固的同时,可能会牵扯到两个人都不愿意提到的一些问题。 就比如现在最大的这个问题,云楼。 不可否认的是,云楼和玉青葵有着一段过往,并且是宁渊没有参与过的过往。 明知道玉青葵和云楼之间并没有那种相互回报爱情的东西,可是他还会忍不住的会多想。 他会想玉青葵小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特别的可爱? 可是转眼间就又想到有着另外一个男人,一直带着深入骨髓的爱,伴随着玉青葵的成长,他的心里就觉得特别的不舒服,就好像是本来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无端的就被别人抢夺去。 他原来就说过他嫉妒云楼,嫉妒云楼和玉青葵之间,有着一段他不知道的过往。 曾经他也努力的给你自己暗示,让自己不要再在意过去的事情,因为他拥有着玉青葵的将来。 可是当事情真正的摆到案面上的时候,才发现真相,原来就是这么的明显,这么伤人,就好比现在坐在他面前的玉青葵的眼神,伤心中又带着那么一丝失望。 他最受不了玉青葵这样的眼神,就好像是活生生的在他心口子上面插刀一样,疼得说不出话,宁渊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 她不应该用玉青葵对自己的爱和信任来当作他伤害玉青葵的一个借口,此刻的他,竟然也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那般浮躁了吗? “青葵……”宁渊从自己的位置上面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想要去摸玉青葵的头。 以前玉青葵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们就会像摸着小动物一样,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给玉青葵顺头发,这样的动作是玉青葵最受用的。 而现在的玉青葵,竟然是直接将自己的头扭到了旁边去,然后盯着他:“你不应该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来测试你对我的信任。”说完之后,玉青葵便就站起身来,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看这玉青葵走远,宁渊下意识的就产生了一种无力感,当他伸出手,想要去找玉青葵的时候,面前却突然挡着一个人。 初思挡着宁渊的手。 “老爷现在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您刚刚那么测试夫人,夫人现在可能比较伤心,您现在过去说什么夫人也听不进去,还不如让夫人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夫人是一个冷静的人,她一定会很快就想明白。” 说完之后,初思竟然直接就拉着弄在原地的白芷,然后踏出了门槛,不可否认的是,初思也生气了。 玉青葵对于宁渊的爱,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而玉青葵和云楼之间的事情,初思也知道一点点,虽然知道的并不是那么的全面,但她觉得应该和事实的真相插的并没有多少。 云楼爱着玉青葵,并且是深爱,深入了骨髓那样的爱,而于青葵对于云楼,不过是把他当做哥哥而已。 两个人一起长大,情感的羁绊自然是比一旁的人深了点,就单单他们一起长了十几年,听起来就比云楼和玉青葵之间,这五年的感情要深得多,当然,她也知道宁渊的顾虑。 他家主子应该是一个非常有自信的人,至少在这样的问题上,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可是他却明知故犯,目的是什么的她也了解,只不过听起来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已。 “初思姐……我……”白芷被初思拉着,走的步伐都有一点踉跄。 然而她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走路会不会摔倒,而是已经跑到前面去的玉青葵。 据她所知,在这五六年里面,玉青葵还从来都没有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扭头走了的,因为她知道,玉青葵和宁渊之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如果有误会和想法,一定要当面说,这样就能够避免很多的误会,所谓夫妻仇不隔夜,两个人也就是因为这样,这几年才一直相安无事。 可是今日这样,玉青葵却拒绝了林渊解释的机会,这就足以证明她有多么的生气。 “老爷真的是有点过分了,明明夫人那么爱他,老爷却还是试探她。” 两个人就那样往前小跑着,顺着王祝琴所在地的小路那个方向走过去,可是跑到了住寝的院子,也没有碰到玉青葵,两个人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玉青葵真的拒绝给宁渊一个解释的机会,所以才自己躲了起来。 “夫人会去哪里?”因为找不到玉青葵在哪里,白芷原地抱着脑袋坐着脚,眼泪马上就要流了下来。 她的脑子本来就乱,到这个时候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别急。” 虽然白芷这么一哭,初思觉得心里面更乱糟糟的了,可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将她安抚下来。 初思双手卡着白芷的肩膀,然后微微的弯下腰,和她说:“先不要哭了,你现在赶紧去找所有的下人,让她们找到夫人,一定要确保夫人是安全的,夫人现在的情绪可能有点激动,千万不要和夫人别着来。” 第四百三十三章我原谅你 “哎。”玉青葵坐在花园南角的那个亭子中。 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想要往这里来一般要绕点路,所以一般不会有人过来,她也暂时不担心会有人会找到有。 其实玉青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要跑到这里来,可能初衷就只是想要在这里静一静而已吧。 她曾经就说过,自己并不是玻璃心,可是,当她真正遭受到了这样考验的时候,心里面却并没有多么的好受。 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怀疑,并且还试探,这样的滋味,玉青葵并不想要再尝试了。 “夫人!夫人!”外面的声音并不是初思和白芷的声音,倒像是他院子里看门的那个丫头的声音。 看来她们发现自己找不到之后,已经让院子里面的人都来一起找她。 她也并不想要这样,并不想要大动干戈,她现在所需要的,只不过是静一静而已。 玉青葵就这么坐在那里,眼神空洞,表情木讷的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突然她感觉到脸上有一点凉凉的,抬头看过去,竟然是天上又重新下起了小雪。 前几日才下过雪,那一场大雪的雪才刚刚化完,现在就又下了一场雪,只不过这雪花飘飘的样子,倒真的是衬托得她无比狼狈。 “哎……”又叹了一口气之后,玉青葵还是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被冻僵的双脚,然后拍了拍屁股,就朝着外面走去了。 刚刚走到外面,就碰到了在花园中徘徊的初夏。 而初夏看到了玉青葵之后,竟然也是毫不惊讶,只是平淡的走了过来,然后对着玉青葵轻轻的鞠了一个躬。 “夫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知道刚刚看到初夏的眼神之后,玉青葵就确定,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在这里,可是又不愿意主动来打扰自己,所以才站在外面徘徊着等候的。 “是老爷让我过来的,他说你一定会在这里。” “他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猜的。” “……” 看吧,这么了解她的话,为什么连她的心都不了解呢,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居然还要反反复复的确定。 “走吧,去见他吧。” 初夏走了过来,从自己的身后像是变着戏法一样的拿出了一把油纸伞,然后撑开来,把油纸伞的一大半儿都放到了玉青葵的头上。 玉青葵抬头看了看,油纸伞里面画着一副荷塘的图,被伞骨给分成了无数个部分。 “天天这么下雪,倒有点怀念夏天了。” 玉青葵收回了眼神,然后努力的眨了眨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酸涩的眼睛,随后故作轻松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初夏就走了。 走了几步之后,初夏居然主动开始找玉青葵搭话。 “到了夏天的话,也许夫人就又会觉得闷热了呢。” “是啊,无法得到的才是最怀念的,在眼前的永远都是最不被珍惜的。” 这句话玉青葵本就是无意之间说了一下,形容夏天和冬天而已,可是在初夏听来,却足够让他流汗。 他这次来本就是提前的替主子探一下口风而已,眼看着夫人这样的情绪,说这样的话,很显然是还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消气的样子。 也许是初夏,从来就藏不住心事,把所有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写在了脸上。 就连玉青葵站在旁边,没有看他的脸,就已经推断的出来,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是欲言又止,或者是紧张的样子吧。 “你放心,我是个理智的人,我知道他爱我,所以我不会恨他,可是生气的权利总要有吧?” 初夏连忙低下了头,随后说了一句:“属下冒昧了。” 玉青葵从出去到回来,前前后后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然而,等玉青葵再次看到宁渊的时候,宁渊却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 玉青葵跑出去之后,他是想过要追,可是他知道就算追的话,玉青葵也不会消气,于是就只能放她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仔细的想了想,玉青葵可能会去的地方,大概也只有荒凉的花园吧。 为了保证玉青葵的安全,他才让初夏去花园中来回逛逛等着,等玉青葵出来之后带她来见自己。 “来了?” “嗯。”玉青葵和你们两个人一言一语,一来一往,丝毫不见火药的味道。 如果旁人听过去的话,可能压根儿就不会想象得到,他们刚刚是生了气的。 “冷静下来了吗?”这句话是宁渊问的,说实话,当他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甚至还觉得有那么点儿不可思议,明明是自己惹了玉青葵生气,怎么现在问出这句话的反倒是他自己呢。 “还好吧,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哦?何事?”宁渊挑眉。 “刚刚你如此试探我,其实并不是因为你想试探我的真心,你明明知道我是不可能会偏袒他,你想让我亲口说出那句话,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是吧?” “呵呵……”全中! 玉青葵分析他分析的全中,他的确是确认玉青葵并不会偏袒云楼,可是他却还是固执的想要问这件事情的理由是什么呢? 大概……爱之深吧。 “你了解我。” “那你为什么不了解我呢?我们还是接着冷战吧,虽然我并不恨你,可是我并不想就此原谅你。” 玉青葵可以看着宁渊一点点变得阴霾的脸,心中也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却并没有将这样的情绪表达在脸上,只是继续装作冷漠的样子说:“我很伤心,所以我要你也陪着我一起伤心。” 玉青葵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全部都是拜云楼所赐,如果她过得不开心,那宁渊也就不要继续开心了,他们不是夫妻吗?如果是开心快乐,或者是悲伤哭泣,应该也是要一起共享的吧。 “好,我等你。”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坐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玉青葵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就那样固执的看着他,而宁渊却一直沉浸在自责和后悔中。 第四百三十四章被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玉青葵终于还是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垂在地板上,看着地面上的石专,纹理纵横交错,她的心也变得有点乱糟糟的。 只不过心中千言万语,有那么多想说的话,最终不过是化成了一声叹息而已。 “哎。” 玉青葵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然后在原地跺了两下脚,在这里坐了这么一会儿,她的脚都有点麻了。 果然,这冬天的温度,他真的是让人无法接受,特别是像她这种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人。 玉青葵就那么往门口走了,宁渊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一步步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自打刚刚玉青葵来到了这个房间,宁渊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甚至是连一个大的动作也没有,就只是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玉青葵。 看着玉青葵一步步的离自己越来越远,宁渊的心中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悲伤的情绪。 玉青葵走到了门口,却突然就不往前走了,就站在那里,然后回头看着宁渊。 “你还欠我一句话。” “什么话?” “你还欠我一句道歉,把我的心情弄得这么糟糕,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状况之外?” 玉青葵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宁渊,对他说一句谢谢或者是抱歉之类的如此客套的话。 在刚开始她们还不熟悉的时候,常常会说这些话,可是当他们熟悉了之后,就把对方当作是自己的亲人,爱人,自然也就不会说这些话了,可是现在玉青葵却主动要求,宁愿给她道一个歉。 宁渊站起了身,然后抬起已经坐得发麻的腿,一步一步的朝着玉青葵走过去。 他的腿啊,一到冬天冷空气一冻就会疼的厉害,刚刚在那边坐着那么久,他都没有活动一下腿,现在已经是冷的受不了了。 可他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就那样一步一步的坚定的朝着玉青葵走过去。 而他走过来的时间里面,玉青葵一直是站在那,回头看着她,渐渐的从平视变成了仰视。 等到终于走到玉青葵的身边的时候,玉青葵还是要抬起头才能够和女人对视。 “准备跟我说句对不起吗?”她故意的让自己的语气装作轻松的样子,用来掩饰自己对这句话的期待。 她承认,他们之间本应该不用如此客气,可她这是第一次如此的期待他说出这句话。 而宁渊也没有急着说出那句对不起,只是低头抱着玉青葵,把玉青葵的整个身子都揽入怀中,让他的头倚靠在自己的胸膛,听着自己的心跳,然后轻轻地揉搓着玉青葵的头发。 “我爱你。” 仅仅这三个字,重量却远远比对不起这三个字的重量大,直到这一刻,玉青葵才明白。 他永远无法真真正正的对宁渊生气,顶多只能算是一个闹别扭的程度。 “嗯。”玉青葵说了这个字,然后就默默的推开了宁渊,随后便就转身走了。 初夏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感觉他们之间的对话像是得心平气和的说的,可是又默默的透露出一种疏离的感觉。 疏离之中,好像还有着亲近,他是个嘴笨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如果真的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 他可能会用默契这个词语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对话。 旁边不知情的人听她们说话,可能会有一点觉得云里雾里的,可是他们对方却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一种默契。 有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生出默契,这种东西,因为他们的观念本就是不同。 有的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小段日子,可能就会产生默契这种东西,就比如玉青葵和宁渊。 “她这两日可能会想要出去玩散散心,到时候你就跟着她就行了。” “夫人一般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找个地方躲起来,为什么老爷你就知道她会出去玩呢?” 初夏以为宁渊会可能会稍微解释一下,可他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了解她。” …… 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十来日了,玉青葵每天还是和宁渊在一起吃饭,在一起说话,晚上在一张床上睡,可是脸上的笑容却不像是从前那么多了。 宁渊知道玉青葵还在和他生气,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这种事情就是玉青葵自己在和自己钻牛角尖。 是她自己不要让自己走出来的,宁渊就算是在外面再着急,也不可能会改变玉青葵的想法。 除了玉青葵意外,整个大宅子里面,还有另外一个惆怅的人,那就是莫黎生。 紫阳城那边的人整天催促着他赶紧回去,而莫黎生却一直都不肯回去,问他是什么理由,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一直都不肯说,这简直是太不像他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之后,莫黎生终于还是打算从京城离开。 在莫黎生骑上马背的那一刻,玉青葵突然觉得他的身形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有点儿惆怅。 接连几天都是大晴天,本应该心情不错的,可是两个人的脸上却多多少少的都有着一点儿阴霾,心中也有着不少的事情。 玉青葵问:“这次走了之后什么时候再来玩呀?” 那匹白色的马儿又不老实了,踢腾着前蹄子,莫黎生拉了拉马绳,这匹马才算是老实了一点点。 “我来这里差不多也有半个多月了,刚开始就是为了初思姑娘来的,我已经跟初思姑娘表达过心迹了,可初思姑娘似乎并不打算回应我,我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先走。”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自己被拒绝了,说出来的人应该是会有些难为情的话,他说出来好像跟没事儿人一样。 “难道初思就不值得莫先生在这里多停留一阵子吗?” 玉青葵一直觉得他可能是一个比较偏固执的人,至少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他却就这么走了,居然连努力一下都不肯努力,好像是直接放弃了一样。 第四百三十五章不想委曲求全 “我为什么要再做努力呢?”莫黎生对玉青葵的这句话,却好像是并不在意,也并不认可的样子。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难道不应该再留下来多做一些努力吗?”玉青葵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并没有冒犯,她只是从客观的角度去求证一下这个问题而已。 在她看来,如果真正的喜欢一个人的话,至少应该再多做一些努力,至少也要让她爱上如此优秀的自己,可是莫黎生却就这么走了,并且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 他平常得居然让玉青葵有一点怀疑他对于初思是不是真心的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其实我挺感激她的。” 莫黎生似乎是还有一些话想说,然后直接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蹦到了玉青葵的面前,手中还抓着马绳,脸上还带着熟悉的爽朗的微笑。 “她让我没有在她的身上白白浪费时间,如果她第一次就不肯答应我,那么接下来她如果答应了的话,只能证明她是委曲求全,并不是在过程中爱上了我。” 在他看来,喜欢一个人是要看刚开始接触的那段时间的感觉,喜欢就在一起。 如果真的对他提不起感觉的话,那么接下来他就算是做再多的努力。也不会真真正正的爱上。 顶多算是委曲求全而已,这样的感情也不是长久的,况且他也不愿意为了一段不长久的感情而改变自己,他希望对方爱上的是莫黎生,而不是委曲求全的莫黎生。 他第一次告白遭拒绝,如果接下来继续努力的话,对于他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委曲求全呢?他不愿意耽误初思姑娘,也不愿意耽误他自己。 “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对于近日你和他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是太了解,但还是劝你,有话就说清楚,误会是最能够消磨感情的一种存在。”说完了之后,他微不可视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重新骑上了马。 而他这一次居然是连声再见也没有说,直接就骑着马跑了。 马蹄踏在地上,荡起了一阵阵的灰尘,身后跟着他的,还有他的两个仆从,那两个仆从骑的是一匹黑色的马和一匹棕色的马。 他们这一行人走在大街上,本身就特别引人注意,特别是前面那个骑白马身穿红衣的翩翩公子。 他剑眉星目,唇不点自朱,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偏红的头发闪耀着如同红宝石一般的光泽,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不屑,又像是在嘲笑。 等到终于看不见他的身影的时候,玉青葵才收回了目光,将眼神扫到了地上,轻轻的张了张嘴唇,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愿你他日觅得良人。” 然后玉青葵就转过了身,看着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初思,刚刚她和莫黎生说话的时候,都非常有默契的,都刻意抹去了这个人的存在。 而初思好像也并不介意,听着两个人在面前讨论着她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好像他们在说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莫先生已经走了,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已经放弃你了。” 初思听了这话,心里面没由来的闪过了一丝低落,可他却以为这是正常的现象,一般的人应该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可能是这样的吧,莫先生条件那么好,一定能够寻得佳人。” 玉青葵听到了初思语气中的那一丝不舍,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中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确认的是,初思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对于莫黎生还是有着那么点儿意思的,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感情自始至终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初思和莫黎生的感情是这样的,她和宁渊的感情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就这样,玉青葵转身回府,她一步步的踏入了大门,身后的两个看门人的很快就又将大门重新合了上去。 “对了,老爷今天早上交待我,问您想不想和他一起去周遭的几个小国去游走一下。” “不想。”玉青葵直截了当的就回绝了。 这个答案倒是初思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早就猜到玉青葵会这么说,他只不过是需要玉青葵亲口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她好去复命而已。 “这个时候他应该亲自留下来坐镇,而不是去游走那些屁用都没有的小国家。” 玉青葵自然是知道宁渊在顾虑些什么。 虽然这些小国家的势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南国相抗衡,可是那么多的小国家凑在一起,分散着,对南国的边境造成骚扰,这样的状况也实在是让人觉得难受,就好像是一个大块头,对一只蚊子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他现在在哪?”玉青葵口中所说的他,指的自然就是宁渊。 “老爷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往皇宫里面去了,这会儿也应该回来了,如果回来的话应该是在书房。” “走,去书房。” 两个人到了书房之后,却发现宁渊并不在那里,玉青葵刚想转身离开,却看到了刚刚从转角那边走过来的宁渊。 宁渊的每一件事,似乎带着那么一丝倦意,可还带着那么些威严,这样的表情玉青葵是很熟悉的,以前宁渊上朝之前,都会用这样的表情离开。 “今日你亲自上朝去了是吗?” 从他这样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亲自上朝去了,他应该也是想要亲自听一听那些朝中大臣的意见,以及边关本来报。 “嗯。”宁渊就这么承认了。 他本来也就没有打算瞒着玉青葵,而玉青葵看到他这样子,直接就猜了出来,他也并不是很意外。 两个人并肩一起朝着书房里面走过去,初思直接自动的站到了外面,然后直接伸手拦住了路过想要跟上去的初夏。 “猪脑子啊,你这时候还准备跟上去?” 在初思看来,这个可是和解的最好机会,如果有外人在的话,也许他们谈话就不能那么自在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妇人之仁 宁渊先是拉着玉青葵走到了书桌那边,然后就直接坐了下来。 他坐下来的同时,手臂上也用力了一下,直接带着玉青葵也下去了。 玉青葵本身是想站在他的旁边,可是他却直接将自己往下面一带,玉青葵没有站稳,直接就跨坐在了宁渊的腿上。 刚刚坐到了上面,玉青葵就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因为不想要让他的腿难受,可是她刚刚使上力气,就被宁渊一个粗暴的动作,重新给按回了怀里面。 右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左耳边是他那温暖的大手,这样的感觉,玉青葵把它称之为安全感。 “你的腿……”玉青葵还是有所顾虑,前两年每到冬天的时候,他的腿就会难受的不行。 “没事的,现在我的腿已经差不多好转了,我可以抱抱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玉青葵听这句话,总觉得有一种心酸感,有种心酸感的同时,她还有点儿想笑。 谁能够想到冷酷无情的宁渊,冬天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抱着自己的媳妇,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好吧。” 玉青葵虽然是答应他坐在他的腿上,可是也没有敢把自己身体的全部力气就压在他的腿上,双脚还是撑在地上,微微的用力,减轻了一点点的重量,虽然这样的姿势让她很难受,可是目前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这可不是你的重量,你是不是脚上用力了?”宁渊觉得腿上的重量有点不对劲。 玉青葵虽然身体是小小的,可是身上其实还是有肉的,大概能有一百斤左右,可是现在腿上的重量只有她体重的2/3左右。 能够想象得出来,她一定是怕自己的腿受不了,然后才双腿撑在旁边用力的。 “我抱着你,是想让你待在我的怀里舒服一点,不是让你用力的。” 当宁渊刻意的重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儿幼稚。 “好吧。”宁渊都这么说了,玉青葵也自知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也就只能慢慢的坐了下去,慢慢的把力全部都放在了宁渊的腿上。 慢慢的感受到了腿上的重量,宁渊竟然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的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玉青葵瞬间就被他这一个笑容给迷得七荤八素的,为了坚定自己冷战的立场,只能赶紧移开了眼神,清了清嗓子,装作非常严肃的样子说。 “好了,快点说一说今天都听到了什么事?”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笑声,玉青葵知道宁渊这是在嘲笑自己,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就任由他那样子笑了。 “无非就是那些大臣们都在反映边关战事,左派的人支持出兵镇压玉国,而右派的人则觉得,我们应该也像玉国过那样,联合周遭其他的小国对玉国进行施压。” 听了之后,玉青葵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面一副沉思的样子,其实这两个党派的想法,她觉得哪一个都不是很好。 左派的人支持出兵镇压玉国,可现在玉国势力也在日渐的强大,如果真的和他们硬打的话,想必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场面。 现如今有许多的国家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这两块肥肉,巴不得他们赶快斗起来。 如果他们真的斗起来,一定会有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这个方法并不可行。 右派本人支持和周遭的几个国家联合一起来压制他们,就算是不能在实力上完全的碾压,应该也能够做得到势均力敌,这样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的话,这一次的困境便也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这样做的话,就势必要和周遭的几个实力不差的国家联合,就比如南方的楚国,和东方的吴国。 他们两个国家和南国,其实也有经济上的往来,如果真的要联合的话,一定是要实现双方共赢,也是要提前给对方一点好处的。 在未来什么情况都未知的情况下,就这样贸然的联合,其实也算是一次冒险的赌博。 两个选项都不好选,可能就难在这两个选项还是唯一的选项。 看玉青葵沉默了这么久,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宁渊就知道他肯定是又在想些什么。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不好选啊,如果选择第一种和玉国应刚的话,最后闹得两败俱伤,那么肯定会有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如果是选择第二种的话,那么这局棋下的就更大了,局面将会不好掌控。” 玉青葵想得和宁渊是一样的,只不过他可能没有玉青葵那么纠结而已。 “如果非要选一种?” 这个问题可真的是把玉青葵给难住了。 玉青葵本身就是一个纠结的人,有着选择困难症,他平时连穿什么衣服都是经过了白芷和初思的参谋,现在这么大的事情要听她的意见,他自然是有着众多的顾虑。 也许是宁渊看清楚了她的顾虑,直接就伸出手,像是安抚小动物一样的,在他的头上轻轻地顺了顺毛。 “心里面想什么的话就说出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一下你的想法,让我当个参谋也行。” 玉青葵终于还是困难的选择了一个方案。 “如果非要选一种的话,还是建议你和周遭的几个国家联合吧,虽然棋局变得更大,会更不好掌控一些,但是这样子做的话,对我们的伤亡和损失都将会降到最小,这场对弈,本就不是以战争为主,况且我们国家现在实力也不弱,就算是将来真的闹掰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听了玉青葵的这一席话,宁渊的眼中突然就多了类似于欣赏的眼神。 他以为玉青葵就算是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也难免的会加入一些妇人之仁,可现在看起来却不是这样的。 玉青葵虽然思考问题很纠结,可至少她思考问题是很冷静的,能够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分析问题,这是最难得的。 “那要是按你这么说,我们应该去找哪一个国家联合呢?” 第四百三十七章趁人之危 “照目前这样的情况来看的话,恐怕也只有吴国和楚国比较合适了。” 吴国刚刚换了新皇帝,新皇帝是上一任皇帝的四儿子。 在先皇驾崩之后,他直接发起了战争,杀掉了太子,夺得了遗诏,然后在丞相一派势力的拥护之下,顺利的登上了王位。 虽然吴国上下对他是多有怨言,可是新皇登基之后,大力的实行新政,并且广施恩泽,渐渐的民众们的那种反对的情绪就慢慢的下来了。 对于民众们来说,他们才不管皇家里面的那些恩恩怨怨,她们关心的只有新皇登基之后会不会对他们好,如果对他们好的话,自然是能够得到民心。 玉青葵对他的评价是,是一个明君,但却并不是一个孝子。 楚国的皇帝已经五十有三,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所有的人都判定他是活不过四十岁,可是他却就这么倔强的活了下来,并且还活到了五十三岁。 就连他的太子都已经三十岁了,他依旧是稳稳的坐在皇位上面,身体状况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没有好转,却也没有变坏。 楚国皇帝心比较善,但却并不适合当个皇上,因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优柔寡断的。 如果不是太子,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辅佐着他,可能现在楚国早就已经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楚国的上上下下都认定了太子是下一任皇帝的人选,并且隐隐约约都已经有了拥护他的架势。 可是玉青葵猜想,楚国皇帝应该也是在顾虑着太子的吧。 毕竟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工作,却让自己的儿子全部都代劳了,长久下去,自己的势力也会被架空。 可太子在他身边忠心耿耿十几年,并没有出现任何不忠的举动。 玉青葵不相信太子没有别心,可能他们父子俩只是一直在对视着,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在一切都能够确定落得尘埃之前,还是维持现状,保持表面的平静,对他们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合适?” “如果我们直接去找他们的话,可能吴国会答应,他刚刚登基,急需扩大自己的势力,这样的机会对于他来说应该是雪中送炭,他也会比较珍惜,我们能给对方的好处,自然也就能多一点,可是他的野心太大了,将来可能会有点不好控制。” 玉青葵说的话字字珠玑,宁渊听了也是很赞同。 说实话,和玉青葵在讨论这个话题的事,他竟然有一种错觉,像是在和朝中的大臣们讨论着这个话题。 玉青葵虽然是身为一个女子,可是有看问题的角度却很客观,并且还看得长远,说真的,宁渊挺欣赏他这样的。 玉青葵一直都在垂着眼眸思考,自然是没有顾及到宁渊一直在盯着他看。 “而楚国皇帝的势力现在已经差不多被他的大儿子,也就是太子架空了,这件事情去找他,恐怕他还是要跟他的太子商量,楚国皇帝不喜欢斗争,从来都是置身事外,这件事情如果找他儿子的话,可能会比较好办的多,毕竟现在楚国的太子可能比吴国皇帝更需要我们的好处。” 说到底,如果真的要下这盘棋的话,他们应该是站在主导的地位的,因为双方都需要他们。 可是合作伙伴就只能选择一个,如果是三方共同的话,可能会不太稳定,如果一方出了问题的话,那就会全盘崩掉。 如果是两个势力,那么就会容易得多了,只要死死盯紧了对方,并且保证自己的位置就可以。 “那你觉得应该找谁?” “你一直都在让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意思呢。”玉青葵突然又把话筒给扔给了宁渊。 宁渊垂着眼眸,微微思索了一番后说。 “其实如果要我选的话,我可能会选择琉璃国。” “琉璃国?”玉青葵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说了那么多话,分析了双方的优势劣势之后,他居然会选择琉璃国。 “为什么要选择琉璃国呢?” “第一,琉璃国虽然是处在那几个国家的中间,国力也不太强大,可是他们国家崇山峻岭,地势条件比较好,如果不是因为那样的地势条件不太好工作,可能他早就被旁边的国家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玉青葵对这个琉璃国还是有点印象的,琉璃国国如其名,盛产琉璃,并且只有他们国家掌控琉璃的生产办法,别的国家只能去他们国家收购。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大大限制了他们的兵力发展,于是他们也只能当一个富庶的小国家了,这也就是他们国家经济强大,但是兵力并不强大的原因。 可是如果真的要找他们合作的话到底该怎么办?玉青葵还真的是有一点摸不着头脑,她承认在这一刻,她才觉得原来自己想的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的长远。 “具体怎么做?” “琉璃国的地理位置还是可以的,经济能力也还不错,如果我们向全天下宣告,我们和琉璃国达成了经济上面的共识,一定会有许多人眼红,甚至是会急于压制我们的经济发展,到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就会自顾不暇,我们在出其不意,直接将他们镇压就好。” 想法倒是一个好的想法,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对于琉璃国来说,可真的算是一个灾难了,众所周知,柿子都挑软的捏。 如果是琉璃国和南国,达成了经济上面的共识,旁边的国家想要干扰,一定会先挑一个软柿子,也就是琉璃国。 到时候就算是琉璃国的地理位置再好,恐怕也不会多好受。 除了自己国家边境上会频繁遭到骚扰之外,可能那些国家就会断绝和琉璃国的经济来往,到时候琉璃国便只有和南国的经济来往。 就算是南国给琉璃国的好处再大,可是对于琉璃国来说,牺牲的未免还是有点多了。 “他们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吗?” “现如今,琉璃国的情况已经是岌岌可危了,他们没别的办法,只能接受,我才有翻身的机会。” 玉青葵心里下意识的就飘过了一个词语。 趁人之危。 第四百三十八章皇后归来 “那么你是准备垄断他们国家的经济吗?”玉青葵突然就觉得,宁渊是只老狐狸,永远都可以化逆境为顺境更,临危不乱,胆魄过人。 “目前是准备这么做的,不过还是准备另一个办法比较好,毕竟琉璃国当借口也不能挡太久,否则早晚会有人心生怀疑的。” 虽然宁渊这个想法化被动为主动,但是聪明的人永远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青葵,如果这场战争真的开始了的话,就算是不用伤一兵一卒,对于败的人,那也是伤亡惨重的,不管是人脉还是经济国立。” 这话宁渊不说玉青葵也知道,没有硝烟的战争才是最可怕的,就好像是一个安静的房间,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平浪静,但是却漆黑一片。 虽然你看不到对方,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何时出手,所以才处处小心。 “所以呢?”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会很危险,我可能要亲自回到皇宫里面,你如果不想跟我回去的话,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我不会主动来找你的,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你要是想我的话……” 其实他并不想放开玉青葵的手,就这么把玉青葵丢在宫外面,他也不放心,可是没有办法,如果他一旦回到了皇宫里面,可能会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而玉青葵在全国人民的心中已经是死了的,如果她这个时候在突然出现的话,也难免会产生一点动荡。 “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妥……” “我跟你回去,我跟你一起住到皇宫里面吧,如果保证我的安全的代价是很长时间,我们都不能相见,那我还不如待在你的身边,你还能更放心一点。” 其实玉青葵也是有一点她自己的小私心,她不愿意离开宁渊太远。 虽然心里面还在生着宁渊的气,很生气他为什么当初那样子试探自己,可现在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能够离开宁渊。 “好。”宁渊没有多说,他知道玉青葵的心意,也很感谢玉青葵的这份心意,所以才决定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保护起来。 “那么我回宫之后就躲起来吗?毕竟在全天下人的眼中,我已经死了。”玉青葵现在有一种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当初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可没想到转眼之间她就又回来了,如果真的要再次回去的话,那么她的身份问题就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要不你重新给我封妃之类的?” 南国的惯例,上一任皇后死去,不满一年,不能再继续立皇后,现在距离上一次那件事情还没有满一年,所以自然是不能够再立新皇后。 “这有什么麻烦的?直接你当皇后就好了,你只是久居病中,现在病好了,自然就可以重新拿回你的皇后身份了。” 玉青葵知道宁渊的这些话,是一个说法而已,向全天下人的说法。 “好,具体的事宜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吧。” 眼看着再过一阵子就要到新年了,皇宫中也是时候,该添些喜气了,就这样,宁渊回到了皇宫之中,替回了那个替身。 那个替身准备自杀的时候,却被宁渊给拦了下来,并且说将来可能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所以那个人,就被送到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给关了起来。 而另外的一件事情就是玉青葵的事情,在十二月二十八的这一天,南国全国上下的人都得到了一条消息,那就是已经“死”了的皇后,玉青葵又活了过来。 按照皇宫里面的说法是,皇后得了怪病,久居病中而不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直接对外宣称玉皇后已经死亡的消息,然后带着玉皇后出国治病。 现如今病已经好了,自然就回来了,然而这只是一套说辞而已,真正有多少人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市井上一共是有两种说法,第一种说法就是玉青葵的病真的是治好了,第二种说法就是皇上太过于伤心,所以找了一个和从前的皇后长得很类似的女子,以寄托自己的相思之苦。 这两种说法,有人信有人不信,也有人抱持着中立的态度,不过好歹也算是皇家的事情,他们这些平民就算是再议论也是管不到的,后宫之人已经差不多没有了。 从前的时候便只有皇后,一个许妃,还有一个慕容雪莲莲妃,许妃和莲妃接连在宫中暴病而亡,搞得全天下人尽皆知。 有人说这宫中邪门,凡是后宫里面的女人,没有一个落得了好下场,就连上一任的皇后许离,最后也是在宫中暴毙而亡。 现在后宫之中就只剩下了皇后一人,有许多的人都猜测,皇帝可能会很快就下旨在全国选秀。 从前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一件事情,到现在也搞得人心惶惶,生怕自家的女儿进了后宫之后,也会很快步她们的后尘,一个接一个的接连惨死。 那些富贵人家,甚至都不敢把自己的女儿给送上去了,不过这也只是一些传闻而已,这世界有太多的偶然,还是有很多的人不怕。 就比如,城东首富王家,他们家一直都在培养自家的两个女儿,为的就是要送进皇宫。 本来他们家的两个女儿是要送给宁乔,可惜还没有来得及,朝廷里面就改朝换代了。 现在后宫之中是这么个情况,想必应该会很快就选秀。 既然那么多人之前打算好的现在都没人敢去,那么如果她们去了的话,肯定是没人再跟他们抢了,或许还能博得一个妃位。 王青虽然是一介富商,可是却与朝中的多位大臣有着生意上的往来,在整个京城之中,可以说是如同经济枢纽一般的存在,多少个人都想要讨好他,而他就只选择最强力的合作伙伴。 “刘大人,明日上朝的时候,选秀这件事情还请你多多在皇上的跟前提醒一下了。” “这是自然的,老朋友,你就放下心吧。” 第四百三十九章群臣建议选秀 “皇上,正所谓后宫不稳,前朝不安,皇上每日操劳,臣惶恐,虽说上一朝先帝选秀到现在还没有满三年,但是皇上您登基的时候也没有选秀,所以……” 刘大人说到了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了,接下来的意思很显而易见,那就是他请求宁渊选妃。 而宁渊的意思也是很显而易见的:“现在我国正有外患,叫朕如何能够静下心来选秀?这件事情不急。” “皇上!”刘大人说到这里,直接就跪了下来。这刘大人一跪,身后呼啦呼啦的跪下来了好几个人,过了一会儿之后,右半边的大部分都跪了下去,而左半边的却都没有跪下去。 宁渊看着这情景,反倒是笑了,有些人未免也太过于着急了吧。 “中书大人以为如何?”宁渊表情冷漠的看着左边。 左半边为首的那个人走上前了一步,然后,双手作揖,弯了一下腰说。 “臣以为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周遭以玉国为首的几个国家,一直平凡的骚扰我国边境,给我国边境的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所以皇上您应该先着手这件事情,况且后宫现在有皇后,皇上皇后最为恩爱,刘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说到这里,中书又把话筒给扔到了刘大人那边。 左派和右派在朝廷上,每次都是针尖对麦芒,都为了各自的利益和立场而战,这种情况每次上场都会有发生,宁渊早就见怪不怪了。 “下朝。” 东方的太阳逐渐变得金红,然后越来越小的升到了高空中,玉青葵起床的时候天还微微发黑,现在天已经亮了,看天上的云彩和太阳的情况来说,今天的天气应该是不错的。 下了朝之后,宁渊直接就去了寝宫,玉青葵已经起来了,白芷正在给她梳妆。 “皇上来了?”到了皇宫里面,玉青葵自动对宁渊改了称呼,以前都是直接称呼为你,现在称呼为皇上。 虽然他感觉这样称呼皇上有点儿见外,而且还不自在,可毕竟宫中人多眼杂,她还是事事注意些比较好,以免得落下了话柄,等回头有人找宁渊的难堪。 反倒是宁渊听到了这一句之后,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毛。 “为何称呼我为皇上?”宁渊现在已经不自称为朕。 “哦……臣妾只是觉得宫中人多眼杂,是时还是注意些比较好,虽然臣妾和皇上亲密……” 玉青葵已经梳好了妆,当她想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宁渊去一把压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了回去。 “不用这样,我们之间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客套的,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你可以称呼我为……夫君。” 虽然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了,可是听到这话,却还是没由来的红了脸,不过叫这一声夫君,叫的却是大大方方,没有丝毫的扭捏。 “夫君。” “嗯。” 这个称呼从前她又不是没有叫过,只是很久都没有这样叫了而已。 “今天他们又逼我选秀。”宁渊所说的他们,自然是前朝的那一群大臣们。 “那夫君您就选。” “什么?”宁渊本想让玉青葵稍微的吃一下醋,却没有想到,得到的答案却让他自己吃了醋。 “难道在你心里,你的夫君就是可以这般和别人分享的吗?” 看到宁渊这个架势,玉青葵就知道他又是想歪了,自己怎么可能允许有别的女人来抢走宁渊?不过是在这后宫之中太无聊,想让后宫进来一些新人,看她们相互斗斗,就当做是看戏了。 不过这些话,玉青葵可不会说出来,说出来的话也难免宁渊会不开心啊。 “不是那个意思,我的那句话是问号,是反问的语气。”睁着眼说瞎话,玉青葵可是最在行的,刚刚那句话明明不是疑问的语气,可是强烈的求生欲,使她的脑子变得灵光。 宁渊虽然半信半疑,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就那么拿着玉青葵的手,往偏堂里面去了。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明天是不用上朝的,夫君你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 玉青葵揶揄着他,拿起汤勺,亲自为宁渊盛了一碗乌鸡汤,然后放到了宁渊的面前。 “是啊,一到年关事就特别的多,有些事情已经让初夏替我去办了,剩下的事情总得一件一件的来。” “过完年之后需要祭祖,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忙的时候。” “我还记得上一年的祭祖,就是我带父皇祭祖,要是我也有一个太子就好了……” 玉青葵本来正在喝粥,听了这句话之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抖,随后又装作没事一样。 “是吗?夫君,你想要孩子了吗?”玉青葵尽量的让自己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可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现在的紧张,那么明显的动作,宁渊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他知道玉青葵体虚,在她嫁到这边来之前,身体就不怎么好,到了这边之后水土不服,又是多生变故,所以一直是大病小病不断,再加上经历了前面的那件事情,玉青葵的身体早就已经亏空了。 调养身体这件事情得慢慢的来,并不急在一朝一夕,况且她的身体才刚刚好,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恢复好。 他刚刚那句话也只不过是无心一说,没有想到让玉青葵请过去的,反倒是想多了。 宁渊觉得有事,还是尽快说清比较好,于是就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然后拿着旁边的帕子沾了沾唇角。 看宁渊这般动作,玉青葵还以为宁渊终究是要和他撕破脸了,直接就放下了勺子,然后转身离开,就连饭也不吃了。 宁渊看她那样,还以为玉青葵是真正的生气,下意识的就朝她喊了一句:“回来!” 没想到这喊的一下,事儿就大了。 玉青葵直接就站在原地,像是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就直接转过了身子,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宁渊喊。 “你又是在跟我说选秀又是在跟我说孩子的,你不就是想要孩子吗?是不是觉得我生不了孩子拖累你?” 第四百四十章爆炸性消息 这一席话把宁渊给弄的有点懵。 “我……” “别说了,还是选秀吧,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知道什么时候能调养好还不知道,所以你还是……”这句话没有说完,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一个吸鼻子的声音,好像是哭的时候吸鼻子的声音。 玉青葵本身就是闭着眼睛把话说完的,她生怕自己一睁开眼睛,这些话就会忍不住的给咽了回去,可是为什么心里面还是会这么难受? 关于孩子的问题,她也有想过,只不过她一直都没有跟宁渊捅破而已,她有的时候也在想,如果真的把这个问题摆到了台面上,事情会变得如何呢?现在终于把这个问题给说出来了,有一种轻松感,又有一种沉重感。 正当玉青葵闭着眼睛,脑袋乱糟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却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抱住了自己,可是她却并没有说话。 “你怎么这么傻……”宁渊现在真的是被玉青葵给逗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 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她就脑补了这么多,完全曲解了自己的本意,自己可是根本没有这样想啊。 “你说我是嫌弃你不会生孩子的意思?这个锅我可不背,你是不是傻?” 宁渊像是在安抚着小动物一样,一下一下的拍着玉青葵的头,然后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其实你没必要在乎那么多有的没的,刚刚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不要想太多,如果你喜欢孩子的话,完全可以去抱养一个,你那么怕疼,我可舍不得让你疼。”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就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玉青葵知道自己这一次又和宁渊生不起气来了。 “你应该也很想要自己的孩子吧?”玉青葵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问题。 眼眶中那种酸涩的感觉还没有褪去,泪腺就又分泌出了那么多的眼泪,她想她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吧。 刚想挣脱开他的怀抱,宁渊就直接卡着她的肩膀,然后把她往后一推,面对面的说话。 “如果能有我们的孩子,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没有的话我也不会强求,孩子只是我们爱情发展到了一定阶段的产物结晶而已,它不是必然的,可你是必然的。” 它不是必然的,可你是必然的,这句话等于是告白,也正是这句话,安抚了玉青葵。 玉青葵慢慢的平静下来,然后看着宁渊的脸,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嘴唇张张合和好几次,最终也只是把话吐到了嘴边,又重新给咽了回去。 “现在知道了吗?还会不会乱跟我发脾气了?以后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也许是到了一定的程度,爱情中的双方一定会有一个人开始无病呻吟。 总是会想要取得对方的关注,这样的心理就好比是小孩子想要取得家长的关注一样。 说到底就是内心的不安在促使着他们做一系列的活动而已。 “嗯。”玉青葵闷闷的在宁渊的怀里面点了点头,其它的不必要多说了,只要有那一句话就够了。 它不是必要的,肯定是必要的,这就意味着,在宁渊的生命之中,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有玉青葵是重要的。 且不说这句话是真是假,就单单以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来说,是一个女人听了都会觉得很开心的吧。 吃完饭之后,宁渊又回到了御书房,临近过年,事情总是特别多,就算今年是大年三十,他也照样去工作,这个国家权力至高无上的人,才是那个最辛苦的人。 明天走了之后,玉青葵觉得这房子中又重新冷了下来,于是就让下人多加了几块炭,这才感觉稍微好了点。 窗户被玉青葵给推开了,窗外的红梅花含苞待放,仅仅只是零散的挂在枝头而已,可是在这荒凉的冬日里,就像是火一样在燃烧着。 玉青葵就这么沉默着坐在那里,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芷似乎是觉得无聊了,有意无意的,就王玉青葵的顺便蹭了蹭。 “皇后娘娘,无意知道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要不要说给你听,一听就当做是消遣了。” “什么事情?” 玉青葵还是一只手撑着下巴,然后看着窗外,像是在看风景,又像是在想事情。 “您还知道从前这宫里面的莲妃吗?” “莲妃?”玉青葵终于是稍稍的扭回了头,她还记得那个莲妃本名叫做仇雪莲,是许明溪的远方表妹。 不过真实身份当然不可能会是她的表妹,这一点玉青葵想了想也知道,她有一个直觉,白芷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情,可能就和她的真实身份是有关的。 “据说这仇雪莲本名叫做慕容雪莲,慕容皇室,你知道吧?” 玉青葵点点头。“知道,原来好像听说过是被玉国给灭了,难道她是慕容皇室的人吗?” 白芷立刻就点了点头,看玉青葵终于是提起了一点儿劲头,于是就越说越带劲。 “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现在是玉国的皇贵妃,就是扶离……先生的皇贵妃呀。” 消息量有点大,玉青葵一时之间接受无能,于是只能沉默着让自己消化了一些。 第一,慕容皇室所属的丽国是被玉国灭了的,第二,丽国和玉国应该是仇人,那么身为慕容皇室的最后一个人,应该和帝国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为什么反而出现在玉国,还当了皇贵妃? 与此同时,玉青葵也就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好像自打她出发前去万药谷之前,慕容雪莲就一直有点不对劲,自己走了之后便就再也没了消息,这次回来的时候便就听说了她暴病而亡的消息。 看来定是趁着这段期间找到了云楼,然后和云龙一起回到了玉国,只是她图的是什么呢,难道去灭国仇人的国家心里面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吗?这一点她想不明白。 第四百四十一章错综复杂的关系 “并且玉国皇上还向全天下宣告了他的真实身份,应该也就是为了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丽国皇室还没有死绝,还有一个公主。” “所以说,她到了仇人的国家当了皇贵妃?”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句话从她自己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玉青葵却总有一种想要笑的感觉,就单单靠这一句话就能够写成一本书了。 先是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变成了一个亡国公主,然后在到了灭国仇人的皇宫里面当了皇贵妃,并且还向全天下昭告了她自己的身份,这样传奇的人生,试问有谁能够经历? 白芷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当她从扫地的小春那里都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一直都不肯相信。 她不敢相信从前那个文文弱弱的莲妃,居然就是慕容皇室的最后一个人,像她那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玉青葵突然很好奇一点。 慕容雪莲在南国的时候,并没有向外人宣告过她的真实身份,那又有谁能够专门去玉国看一眼呢? “曾经有个人见过慕容雪莲的样子,然后看到玉国皇贵妃的模样和慕容雪莲的模样长得一样,就连左眼角下面那颗朱红色的泪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世界上还有哪个人能够这样一模一样呢?那肯定就是本人无疑了呀。” “是吧……你去外面摘株梅花来吧,摘那种含苞待放的。” “是。”白芷立马就带着一个宫女出去。 没过一会儿,玉青葵就在窗户外面看到了白芷和那个宫女,正在爬到树上剪梅花。 她现在心里面想的还是慕容雪莲这个人,说实话,她真的觉得慕容雪莲这个人挺神奇的,可是仔细想来,她还有着那么一丝可怜。 想了想他做过的所有的事情,她好像都是在为同一个目标做努力。 她身为一个亡国公主,身上背负着整个国家的仇恨,同时也背负着整个国家的未来。 只要他这个人还活在这个世上,丽国的皇室就还没有完全的灭绝,一边是仇恨,一边是未来,她选择了隐瞒自己的仇恨,而迎接着自己的未来。 这背后她受过的所有的委屈和恨,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仔细想来,也只有她那个当事人能够理解了。 白芷兴高采烈的从屋外跑了进来,还捧着一束红梅,红梅含苞待放,映在白芷白色的衣服上,竟然像是血一样鲜红。 “找个白色的瓷瓶子,把它插起来吧,里面放点水,明天就可以开花。” 玉青葵从白芷怀中拿过了一支红梅花,然后让白芷把剩下的梅花全部都找了一个瓶子给插了起来。 她就下了一朵红梅花,放在手里面慢慢的揉搓着,同时还哈着热气,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魔法一样。 这朵含苞待放的红梅花在玉青葵的动作之下,竟然是缓缓舒开了它的花朵绽放出了嫩黄色的花蕊。 “哇!好神奇!”白芷插花回来之后,就看到了一朵红梅花在玉青葵的手里面开出了花,惊讶的都叫了起来。 “娘娘好厉害啊,这高傲的红梅花居然都为您开放。” 玉青葵笑而不语,把那朵红梅花给放到了她面前的茶杯里。 红梅花被剪下来之后活不长,在水的滋润下还能够开两天,可是她把花骨朵给揪了下来。 虽然花是提前开放的,可是枯萎的速度也大大的增加了,用这朵花泡水喝,至少也算是让它死得其所了吧。 拿起了桌上的那株红梅花,玉青葵站起了身子,然后让白芷给她披上披风。 “娘娘,您这是准备去哪里?” “我们去御花园中转转吧,御花园中的梅花林,应该开的比这些好。” “好。” …… 玉青葵还是去找宁渊,有一些事情她是无法隐瞒的,她的母亲有一个爱慕者,叫做离孤。 离孤是云苍山山主,一直是和朝廷不搭边儿的,但是在江湖中却享有着极高的地位。 离孤和她的母亲愿意从小是青梅竹马的长大,他也在长大的过程中爱上了乐仪。 可惜并不是世界上所有一起长大的男女都可以叫做是青梅竹马啊,他们之间的故事可能就叫做一厢情愿。 乐仪为了心爱的男子毅然决然的入了宫,踏入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一辈子都生活在算计之中,然后早早的夭折。 离孤终身不娶,似乎是在守着一个执念,是一种对爱的执念。 这些事情,玉青葵也是从旁人的口中听到的,至于事情的真真假假,他也不是太了解,可是既然这些话能够传的这么久,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离孤真的喜欢乐仪,可是离孤还有一个徒弟叫做云楼。 离孤没有在乐仪那里得到的爱情,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同样是青梅竹马的云楼玉青葵身上。 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生的女儿,一个是她的青梅竹马,所以离孤觉的是时候了,他是为自己的徒弟。 也不为别的,就是把自己的希望又一次寄托在了她们的身上,可是玉青葵后来就出嫁了,事实证明,青梅竹马有可能真的是,此生注定无缘。 玉青葵出嫁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得到离孤的消息了,玉青葵想他可能是已经回了云苍山。 当玉青葵把这些事情告诉宁渊的时候,宁渊这才第一次的感受到了意外,他以为他对他的对手已经有足够的了解,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子的,有很多的隐情他还没有知道。 现在玉青葵已经告诉他了,他终究对于云楼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如果请离孤出山的话,云楼会听他的话吗?” 玉青葵果断的摇了摇头:“我对离孤并不是很了解,他又不是我的师傅,况且我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他而已,长到了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所以这件事真的不好说。” 宁渊陷入了沉思。 师傅这个人对于云楼来说,应该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那么离孤说的话,云楼会不会听呢? 第四百四十二章边境爆发战争 “我要去请他出山。” “你要去请他劝云楼吗?”玉青葵还有个疑问。 “不,我要让他背叛云楼。”宁渊斩钉截铁的说。 一边是他的徒弟,代表了他自己,而另一边就是她最爱的女人的女儿,代表了他最爱的人,现在就看他是会选择他自己,还是会选择她最爱的人了。 “他应该不会答应的吧……”玉青葵心里面没底气,因为从小到大,离孤这个人在她的印象之中,只是一个长得比她父皇还好看的人。 只是他的长相却比父皇……当时她还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而现在,如果要让她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的长相的话,应该就是叫阴柔了。 “为何不答应呢?他最爱的人不是你的母亲吗?” 玉青葵愣住了。 宁渊已经把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他要利用离孤对于她母亲的爱,来要挟或者是诱惑他做一些本来不属于自己意愿的事情。 什么是不属于自己意愿的事情?就好比现在他要做的这件事情。 如果是在不受干涉的情况之下,离孤是绝对不可能会主动出卖云楼的,毕竟也是他的徒弟,看着他长大的。 “那么你要去云苍山吗?” “当然不会自己去,这只是我的一个目的而已,如果他答应了最好不答应的话,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直到这一刻,玉青葵才真正的见识到了一个皇帝的心机,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和宁渊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就算知道她永远是不可能会算计自己,可是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面有种淡淡的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年算是过完了,过得平平淡淡。 全国上下都弥漫着那种喜庆的过年的气息,人们都在期盼着自己新的一年能够越过越好。 可是玉青葵却总是期望,希望生活就维持现在这个样子,不期望它能够变得越来越好,也只是希望他不要变得越来越糟了。 就在正月十五祭祖的这一天,边境却突然传来消息,玉国开始大规模的对南国进行进攻。 而边境的战士们都正在过年,突然遭受到了攻击,也是有一点反应不过来,于是就失掉了一座城池。 别看只是一座城,跟随着这个城池丢失掉的,还有城池周围那几十里地的土地。 这一小块地方对于地大物博的南国来说,自然是不算什么,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可以用损失惨重来形容。 宁渊直接就草草的祭完了祖,然后就回去和大臣们商量这件事。 这场仗是肯定要打的,只不过也不能和他们硬打。 “皇上,此次玉国贸然的发起进攻,实在是违背了两国之间的和平条约啊!皇上应该联合周围各国,对玉国进行讨伐!” 右派是激进派,他们认为所有的事情都能够通过战争来进行解决,这件事情自然也是要通过战争,毕竟是关系到了国家的颜面。 虽然打仗对于边关的人民来说是一场灾难,可是既然这场仗已经打了起来,那就容不得再退缩了。 “既然刘大人你提议讨伐,那么就由护国大将军吴将军出兵,朕赐你虎符,掌管禁卫军十万人,马匹一万匹,器械会按照从前的发给你,另外军营研制出了一种新的武器,明天朕和你一起去看看。” 宁渊口中所说的这个吴将军,已经年过半百,五十有八,虽然将近花甲之年,可是身子骨依旧是硬朗。 武将六十岁就要退休,吴国富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上战场了,可现在突如其来的这个任命,重新激发了他的一腔热血。 “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他热血沸腾,终于是可以重新上战场替皇室守家卫国了。 “皇上,吴将军身为护国大将军,并且还手握虎符,战功赫赫,自然是可以激发将士们的斗志,只不过吴将军已经年近花甲,皇上,您这个时候在让他上战场,未免有一些强人所难了吧。” 刘大人说这话很明显的,就是不想让吴将军,因为他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江风他家的次子,从小在军营长大,虽然现在才二十六岁,可是却已经赢了不少场小规模的胜仗,虽然是没有办法和吴将军作比较,可是他胜在年龄和体力。 “臣以为,江家次子江盟年轻有为,心智过人,武艺高强,可以担此重任。” “不啊!刘大人,老夫这辈子没别的本事,就只会打仗!”这吴将军本就是一介武夫,哪里懂得朝廷之上的这些潜台词? 他还以为是刘大人担心他的身体,连忙道了谢,然后保证自己会好好的打这一场仗。 宁渊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笑。 听着像刘大人这种聪明的人,和吴将军这种不懂得说话门道,就只知道按自己心意说话的人说话,还真的是叫人觉得有趣。 “好了,吴将军,今日你可以先退下,回去好好的安点家里面,这场战争就靠你了。” “是!”被宁渊委以重任,吴将军居然眼中就一夜的泛起了泪花,离开的时候,脚底好像是生风了一样,好像又回归到了年轻时候的状态。 “今日无事的话,就先退朝吧。” 年过的是慌慌张张,就连祭祖也是草草的结束,并且还在那么紧要的关头,就接到了边关被攻击的战报。 这一年的开头都不怎么好,可以想象接下来会有多么的不顺利。 玉青葵叹了一口气,把握着手中的玉如意,她本不信佛,现在倒还真的希望佛祖存在,能够保佑他们国家少受点损失,能够打赢这一场仗。 “娘娘,皇上回来了。”白芷从屋子外面跑了进来说。 玉青葵叹了口气,把那冰玉如意给放到了床上,然后在初思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亲自去门口接宁渊。 宁渊在不远处就看到玉青葵从屋子里面出来,连忙走了过去,把玉青葵又重新扶到了屋子里面。 第四百四十三章告知内幕 “你不前两日才着凉吗?现在怎么到屋子外面吹风来了?”说完宁渊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每次说让玉青葵注意身体,不要吹风,可玉青葵这个人天生就爱玩儿,每次去外面玩疯的时候都要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有时候一整个冬天都是在病中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么她的身体何时才能够调理的好呢?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调理身体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玉青葵并不怎么听他的话,而宁渊也就只能身体力行的监督着她了,谁让他爱玉青葵呢。 “臣妾虽然身体弱,这点风还是受的住的,夫君不要过多担心了。” 虽然宁渊的语气是责怪,可还是掩饰不住那紧张的感觉。 她的心中甚至还飘过了一丝丝的窃喜,好像每一次她跑出去玩儿的时候,宁渊都会很紧张,生怕他又一次吹了风感冒,然后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哎……” 看玉青葵这古灵精怪的小眼神,宁渊就知道他可能又不会听自己的话了,于是就只能将自己已经吐到了嘴边的那些唠叨的话,重新又咽了回去。 并且在心里面暗暗的决定,把这些话都告诉初思和白芷,让她们两个监督,玉青葵不让玉青葵总是出去玩。 “今天天气还真好,只是夫君,你心情可能不是太好吧。”玉青葵显然是已经得知道了前朝的消息。 自古后宫不干政,可是到了玉青葵这里,宁渊却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是在给自己省了事。 这些事情,玉青葵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就算玉青葵不主动去打听,他也是要来主动找玉青葵说。 宁渊把玉青葵抚到了屋子里面,直接从床上拿起一床被子,给玉青葵围着,又仔细的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才坐到了另一边。 面前有一盆炭火炉,照得玉青葵的脸通红,同时还有一点点的发烫。 “已经决定出兵去打了,这场战争既然是他们先挑起来的,那么正理就在我们这边。” “嗯……只不过他们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就敢这么突然打呢?据我所知,玉国这几年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连年遭遇大旱,农民的庄稼都收成的不好,国库也是比较亏空的,这样贸然的发动战争,实际上就是加速了他们国家的衰败啊。” 玉青葵摇着头,忍不住的觉得有点可惜,云楼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到了这时候反倒不冷静了? 她一直以为,像云楼那样的人,做一件事情之前,至少会前前后后的思虑一下,至少后果总是要想清楚的。 如果她是云楼的话,在得知到了这样的后果之后,是绝对不会去主动发起战争的。 “对,所以我很好奇他们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或者说,他们是哪里得到的经济来源?”众所周知,打仗烧的不仅仅是人命,还有钱。 像南国这样国库充盈的国家也就算了,打仗的经费还是负担得起的,可像是遇过那样连年遭遇大旱国库亏空的国家,还有这种贸然发动战争的底气,玉青葵是真的钦佩。 除非玉国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后路,就想着在这一场战争上面打倒南国,否则就以她对云楼的了解,云楼是绝对不可能会这么瞻前不顾后。 “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玉青葵咬了咬嘴唇。 还真的有一个怀疑的人,自打刚刚宁渊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在怀疑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云楼的父亲,晋王爷。 晋王爷本是玉国先帝的哥哥,是他亲手把玉宸给扶上了皇位,而玉宸登基之后各种好处,一直不断的给了晋王府。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兄弟情深,哥哥一直守护着弟弟,可是在玉青葵看来,好像却并不是那样子。 晋王爷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这一点她是知道的,虽然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和蔼可亲,可是背地里做的事情,玉青葵也并不是完全都不知情。 现在他的儿子当了皇帝,而他却还没有当上皇帝,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更新换代,他经历了三个王朝,却依旧没有轮得上自己。 玉青葵就不信他的心里面就完全都没有怨念,一个有野心的人,心里没有想着皇位?笑话,怎么可能。 “云楼的父亲是昱国的晋王爷,现在应该可以叫做晋亲王了,上一代的皇帝给了他很多的经济基础,他也掌控了朝中的经济命脉,并且在京城之中还等于一个经济枢纽一般的存在,所以他是绝对不会缺钱的,打仗这种烧钱的事情,我想他应该是拿得出钱的。” “这些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宁渊问。 “……云楼曾经告诉我的,他告诉我,只要我嫁给他,我就有花不完的钱,甚至是比皇宫里面更有钱,因为他爸很有钱,这是他十岁的时候告诉我的。”现在想起来云楼当时的样子,玉青葵还真的是觉得讽刺。 想不到他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事情,现在就成了自己去伤害他的一个把柄。 “嫁给他?”虽然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已经是自己的妻子,可是宁渊还是觉得心里面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样,很不爽,于是宁渊直接就伸出了手,抱住玉青葵。 玉青葵被突然这么一抱,身体悬空,来不及惊呼,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今天不是说正事的吗?为什么还要抱?” “谁说说正事的时候就不能抱了?”宁渊把头埋到了玉青葵的脖子间,轻轻的呼吸着属于玉青葵的气息。 玉青葵被她脖子里面呼出来的热气给弄的脖子里面痒痒的,忍不住就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被抱得更紧了。 “你先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吧,我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听到这话,玉青葵瞬间就停住了,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这阵子真的是太累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第四百四十四章战争打响 玉国皇宫御书房,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房间。 晋王,不,应该是晋亲王,看着眼前这个被称为皇上的男子,额头上的青筋隐隐的暴露,这个人不光是这整个国家的皇上,也是他的儿子。 然而在这个皇宫里面,他就只能称呼这个人为皇上,一旦关系到了皇权地位,君臣的关系永远比亲子的关系更为靠前一些。 “皇上,现在可以让楚国的人准备好了吧,楚国太子可是三番两次的来报啊。” “此时还不是绝佳机会。”云楼就那么斜靠在龙椅上,一只手还撑着下巴,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可眼神却带有着凌厉之意。 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云鹤,然而现在却是他的臣子。 “那何时才是最佳机会?据说楚国那边已经有意无意的向南国靠拢,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的话,万一楚国太子被他们给收买了,我们就亏大了。” 云鹤此时此刻心急如焚,打仗烧的钱全部都是他攒下来的钱,本想着这场战役速战速决,解决了南国之后,云楼就会给他丞相的位置。 现在烧的钱也不少,南国那边却还是没有什么动向,那边的探子来的消息说,只是封了一个护国大将军来对阵而已,宁渊那人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他的经费也是有限的,顶多只能够支撑这一两个月,如果到那个时候还不结束的话,他的这种如意算盘就算是亏了本的。 “亏不了,如果他连自己的立场都搞不清楚,那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云楼就这么斜斜的看着云鹤,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门吱呀的被推开了,看门的太监走进来,跪到地上,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 “皇上,皇后求见……” 此话一出,云楼的脸霎那之间就黑了下来。 还是旁边的蒋公公懂眼色,直接就走到下面去伸脚踹了一下这个看门的:“不见!没看皇上正忙着呢?” 看门的直接就重新跪了下去,这次他的身体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明明是害怕之极的样子,可还是坚持着说。 “可是,皇后说,如果皇上不见她的话,她就要上吊在自己的宫中。”房间里面的气氛唰的一下就冷了下来。 云鹤甚至都能够感觉得到龙椅上那个人传来的冷气,抬头看过去,云楼正好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不见,如果她真的舍得放弃她的皇后的宝座,那就让她随意闹。” “是是是!”看门的那个人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了,连滚带爬的从房间中出去了。 玉青荇看到那个人出来了,心里想着可能有戏,连忙就迎了上去。 只是还没有走到跟前,就看到那个人一脸苦兮兮的表情,连说话也没说,直接就扭身走了。 可怜那个小太监,连云楼的话还没有传到,就直接被拉下去了。 …… 南国边境接连遭到攻破。 边关人民苦不聊生,刚刚发青的小麦苗,已经被战火给无情的轰成了灰,盼了一冬天的春天,竟然是一个黑暗的春天。 一时之间,与玉国接壤的聊城,咸阳城,还有永城都已经成为了玉国的城池,玉国的官兵已经大批大批的入驻,衙门和城镇都已经被攻占。 两个国家的人素来都是水火不容,南国人一直瞧不起玉国人,这一次,他们的情景突然反了过来,玉国的官兵自然是不会对南国的那些人民有多好的脸色。 他们首先是肆意的破坏城中的建筑物还有店铺之类,再者就是欺压城中的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烧杀抢夺都是不至于,只不过是会打人的。 这才短短的几天,用民不聊生这个词语来形容这几座城市中的贫苦百姓,应该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在聊城牢狱里,相挨着的两个牢房里面有两个人正坐在一起,隔着铁栅栏,小声的讨论着一些什么事。 “大人,这可怎么好啊。”说话的人是一个胖胖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可依旧能够依稀看得出来,应该是一个捕头的服装。 被这个人称作大人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 这女子脸上倒是白白净净的,右眼下面有一颗血红的泪痣,况且还不小,放在脸上面很扎眼。 剑眉星目,嘴唇很薄,但看起来却并不刻薄,反而用英俊这个词语来形容她都不过份。 她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多破旧,只是肩膀好像是受了伤,暗红色的血液粘在了她红色的官服上,画面看起来多少有一些狰狞。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受了这样的伤,应该会痛得说不出话,可是这个女子却一脸的淡定,像是这伤根本就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这名女子正是聊城县的县长,虽然是名女子,可是手段雷厉风行,为人又有智慧,管理聊城县有方,所以一直受整个城中人民的爱戴。 此次玉国官兵并没有对李昭做什么,就是因为他在保护一对寡妇母女时候和玉国官兵对抗受伤,可是眼神却好像是一匹狼一样。 玉国的将军说这个人留着可能会有用,所以这才直接被丢到了这边来,免去了一些虐待。 然而,李昭手下的下人们可就没有那么的轻松了。 就比如衙门的赵大人已经在战乱中被误杀,而衙门的总捕头,也就是她身边的这个胖男子,也是受尽了虐待之后才被扔到这里来的。 “无妨,他们就算是丧尽天良,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皇上迟早会来,把我们这座城池给收回去。” 李昭虽然看起来这么的英气,可是说话的声音却软软的,就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女一样。 就算是声音与外貌极为不相符,可以让她现在看起来很有魅力,只是可惜了,她的丈夫英年早逝,现在不过才二十六岁,就已经守寡。 而她这个县长的职位,也是在四年前接管了她丈夫的职位,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很多人不服,慢慢的变得好起来的时候,这才开始拥戴她。 第四百四十五章百姓的愤怒 “大人,我们现在连这牢狱都出不去,皇上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的处境呢?” “皇上已经封护国大将军吴国大将军为总统领,并且还掌管数十万兵马,现如今就正在往这边赶,很快就会过来的。” “可是我们聊城县周围地势复杂,玉国那群狗贼能够攻进来也只不过是趁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才攻破了城门,现在他们都有重兵把守,想要攻进来,绝非是易事。” 李昭皱起了眉毛,这个问题她并非是没有想过,这事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只是她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牢狱的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昏暗的地牢伴随着“吱呀”一声,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因为受不了刺激而习惯性的眯了起来。 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形微瘦,手里面还拿着一串钥匙,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将士,应该是玉国将士。 “把那个女人放出来吧。” “是。”关押李昭的门就这么被打开了,李昭也没有呆呆的坐在原地。 既然他们肯放自己出来,那就肯定是有用的到她的地方,且不说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能先从这里出去,就代表着还有别的机会能够传信出去。 “大人!” “滚,不要拖累我!”李昭头也没回的就往前走,丝毫不理会身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捕头。 出了牢狱之后,外面刺眼的阳光让李昭睁不开眼睛,闭上眼睛,轻轻的嗅了嗅,嗯,空气中弥漫的满是鲜血的味道。 腥,是南国无辜百姓的血的味道,臭,是玉国那群人的味道,恶心的感觉一阵阵的从她的胃中翻涌,可她还是忍住了。 等她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带着一股类似于献媚的微笑。 “大人,叫小的出来有何事?” 一个县长在一个敌国人的面前自称小的,这让玉国的孟将军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本以为这个女子是铮铮铁骨不屈服,没想到在生和死的机会之间,她还是选择了背叛国家,看来南国人也不怎么样。 “现在有一个能让你活下来的机会,你要不要干?”孟凡十足的一副大人模样,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李昭,一脸狗贼的微笑。 “要要要!大人,您想让小的做什么?小的立刻就去做。”李昭努力的忍下那个恶心的感觉,直接就对着孟凡弯了腰。 “现在县里面的那些人都已经联合起来,想要反抗我们英勇的玉国将士,这无疑是愚蠢的举动,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把他们给镇压下来,毕竟你这个县长的话,他们应该还是会听的吧。” 李昭听到这话笑容立刻就僵在了脸上,她早就猜到这个人叫自己这个县长出来,应该就是要做这种事情,可是真正的这个事情掉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会有着迟疑的感觉。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的话,叛国的罪名就会压在她的头上。 “好,请大人现在立刻带小的过去吧,那群愚蠢的百姓们,不懂得审查时势, 真的是愚蠢至极。” 孟凡虽然现在还对她抱有着怀疑的态度,可是量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也做不出什么,于是就让两个官兵押着她去了县衙那边。 县衙是她们玉国在这座城池里面的短暂聚集地,现在已经有大约一两千的人都围在那里,把周围的街道也给围得水泄不通。 如果官兵真的要去打的话,无疑就是消耗了自己的战斗力,等回头南国人真的来了的时候,他们甚至可能连抵抗的机会也没有。 所以就只能让这个县长先去洗脑,如果有一部分的人民能够叛国,那就最好不过了。 最了解这聊城周围地势的人,一定就是这聊城中的人,如果南国人来了的时候,有人出去给南国的人报信,那么他们也基本是守不住。 两个官兵押着李昭,其中一个官兵走到一半,直接就按住了肚子。 “哎呦哎呦,这么疼,你们先走,我上个茅房去。” “快点的!”这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到了衙门大堂,打开面前的这扇暗红色的大木门,外面就是聊城的百姓。 虽然心有不甘,可李昭还是决定这么做,这件事情只能由她这么做。 “打开门吧。” “是,李大人。” 门被慢慢的打开了,外面聚集着的那些人一下子就拥了过来,很快就占满了整个衙门。 门外还有那么多人没有进来,可是衙门的墙已经被推掉一半了,就算是站在外面,也能够看得到里面。 李昭就站在这个高台上面,看着下面的那些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抱孩子的,也有手拿着锄头铁楸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脸上都带有那么一丝愤恨不平或是不甘,他们都很清楚,自己今天来到这里,要么讨到到了一个说法,要么就是全军阵亡。 李昭闭了一下眼睛,拿出了平时的那副表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睛里面的神情却是冷冷冰冰的。 “乡亲们……” “县长!” “县长你受伤了?” “县长……” 看着这些人第一时间不是讨要说法,或者是问自己这段时间都跑去了哪里,而是问自己的伤势。 鼻子没由来的就酸了一下,眼眶也变得微微有些湿润,这时候可不能流眼泪啊。 “乡亲们,南国把我们弃于边境,不管不顾,现在玉国的将军将士们是来解救我们的,只要我们同意归属玉国,那么我们就能够得到玉国的庇护……” “啪!”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个人朝着李昭砸了一个鸡蛋。 鸡蛋砸在她的额头上,黄色的蛋液流了下来,流了她一脸,让她现在看起来狼狈至极。 “乡亲们……” “你不是我们的县长!” 此话一出,就像是石子惊起千层波,下面的那群人瞬间就变得沸腾了起来,把手中尽可能拿到一切的东西都砸了过去,但是咋过去的东西也都是一些菜叶鸡蛋石子之类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出师不利 “都安静下来,不要让玉国的大人们费心……”说完了这话之后,李昭直接就跑下找了一个墙角。 “孟大人,他们的县主已经和那群愚蠢的人说了要归属我们玉国,不管怎么样,至少她现在是失去了民心,这座城池一旦没有了领头人,也就是失去了信仰,很快就会像一盘散沙一样,任由我们拿捏了。” 孟凡面前摆着一盘牛肉,手边还有一壶酒,他没有用酒杯,直接对着壶嘴往最里面倒,看起来惬意至极,他现在这副惬意的样子,和外面那群愤愤不平的聊城人样子正好相反。 “哈哈哈哈哈哈!”猖狂之极的笑容传出了县衙,可是却再也没有人会反抗。 …… 初夏终于回到了京城,然后把在一路上得到的消息全部都报给了宁渊。 “皇上,据聊城探子来报,县主李昭已经叛国,她的话是:皇上已经放弃了他们,所以现在归属玉国才是唯一的办法。” “嗯。” 令初夏意外的事,宁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下,并没有很意外的样子,更准确的来说,他好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一样。 “皇上,她是整个城里面最重要的人,如果她一旦表现出叛变的意头,就会有无数的人跟着她,到时候我们要收复这座城池,那就不是很容易了呀。” 宁渊淡淡的瞥了初夏一眼,然后又把眼神给重新收了回来。 “无妨,总会有人不屈服,总会有人把消息传出来的。”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二月初的雨凉的刺骨,但是更凉的却是人心。 玉青葵又生病了,因为吹了一次夜来寒,便就染上了咳疾,宁渊心疼玉青葵,直接派人去万药谷想请乐晗出山。 乐晗本就决定近些年不准备再出来,可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还是直接收拾收拾就出来了,甚至连迟疑没有,就这么将万药谷交给了他的大弟子,然后就带着东君出来了。 两个人在途中经历了两日的跋涉,这才到了玉国和南国接壤的边境。 这里到处都是荒凉的景色,小村庄已经被破坏,城池也已经被攻占,时不时的还有黑烟冒出来。 “哎,他们受苦了啊。” 这场战争受伤的人肯定是不少,乐晗真的挺想进去帮他们,可是他知道他现在主要的任务不是这个,而且他一进去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城池早晚会收回来的,相信宁渊,他的心机深的无人能比。” 东君不忍看着乐晗还如此愁眉苦脸,直接就让马夫赶路走了,两个人又继续赶了三天的路,才终于是到了京城。 一路上他们已经传过消息,所以一到这里,立刻就有人带着他们去了皇宫之中。 几个月不见玉青葵,再次看到玉青葵,她竟然是如此憔悴,这让乐晗的心中忍不住有一点恼火。 他那么宝贝的外甥女,到了这里之后大病小病不断,命运多舛,虽然不能完全怪宁渊,可好赖也是在宁渊的庇护之下受伤害。 所以乐晗再次看到了宁渊之后,自然是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之后,就直接去了皇后宫中。 “青葵?”乐晗试探的朝着帘子里面喊了一句。 可是回应的人却不是玉青葵,而是她的贴身婢女白芷,经历了短暂的惊讶之后,白芷直接就带着乐晗去了里屋。 在看到玉青葵的那一刻,乐晗心里面的怒火更盛了。 玉青葵脸色惨白,脸颊都微微的凹进去了一些,就算现在是睡着的,也能够看得出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并不是很好。 “现在是什么情况?” “宫里的太医已经为娘娘开过药,娘娘现在每日都在服,只是娘娘身子骨有点弱,太医们也不敢让药效太猛,于是就只能这么慢慢的熬着……” 乐晗直接就说:“一群庸医!” 反倒是东君挺平静的,淡定的让下人去太医院里面取玉青葵的病历本,并且还让他们交代,以后玉青葵的病由他们来调理,这是皇上的口信。 东君和乐晗就这么在皇宫里面住了下来。 他们自然是住在一起的,宁渊把从前五皇子宁阳的月华殿收拾了一下,让他们住了进去。 因为旁边是宫廷的药园子,他们想要去里面采药,或者是研制药品什么的,也都会方便的许多。 玉青葵的咳疾在他们的调理之下,竟然只用了短短的几日,就已经好转,虽然是没有完全好,可是跟宫廷里面的那群太医治病的速度快多了。 就这样在宫里面传开了一个传闻,有一位江湖来的医生,三除五下的就把皇后娘娘的病给治好了,医术不是一般的好。 宫中的太医们想要前去求见,可是迎接他们的也仅仅只有紧闭的门槛而已。 后宫里面不太平,前朝也依旧是不安稳,吴将军所统领的禁卫军已经出发了,可是在路过了舞阳河的时候,因为官兵们饮用了河水,竟然都开始腹泻不止。 本来只是想着停下来,短暂性的休整一个时辰,可是就因为喝了几口水,十万禁卫军竟然是倒下去了一小半儿。 谁都知道,舞阳河水质是全国上下最好的,出现这样子的事情,也只能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禁军内出现了叛徒。 一时之间,整个军中人心惶惶,就连平时最冷静的吴将军,也是愁眉苦脸。 因为刚出发不久,才不过两日,所以他喝的是自带的水,身体没有出现状况,可是他手下的两个亲信都因为喝了舞阳河的水腹泻不止,现在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无奈之下,只能够停下来短暂性的休整,希望这样的症状能够好一点。 他让手下另外一个没有腹泻的将士统领了五万的禁卫军先走,留下了一万身体正常的禁卫军,保护着这一群没有战斗力的士兵。 十万禁卫军本来是走到哪里杀到哪里,可现在却因为几口河水,就被分成了两拨,战斗力也被折半。 第四百四十七章暗中较劲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宫之中,很显然,宁渊也是没有料到这样的事情,要让舞阳河附近的这些将士们全部恢复战斗力,至少也要再等好几日,这好几日足够耽误很多事情,就比如延误了战机。 现在玉国人刚刚占领了边关,正在烧杀抢夺,虚荣心和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恢复和满足的后果就是他们会放松警惕。 如果禁卫军没有出现状况,直接杀到边关,虽然可能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至少可以夺回那座城池。 夺回了城池的话,就夺回了主动权,现在就因为这一个状况,他们错失了最佳的良机。 本来气势汹汹的禁卫军,也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得人心惶惶,甚至连战斗力都失去了大半。 人人都在说着军中有间谍,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刻,背叛他们所有的人,然后他们所有的人都会全军覆没。 这种情况就算是吴将军坐镇,也还是不能够平复,无奈之下,宁渊只好使出了那些败国才会做的举动,那就是写一道圣旨,由自己的特使送到军中。 圣旨的作用一般就是鼓励人心了,有句话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圣旨只能用一次,本以为会用在战斗最为激烈的时刻,现在却浪费在了这个地方,不光是禁卫军这边出现的问题,就联合楚国接洽那边也已经出现了问题。 楚国太子嫌他们给的筹码太小,一直有意无意的提起玉国,很明显就是要用玉国来要挟他们,给出更多的筹码。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玉国那边肯定也是受到了这样的威胁,楚国的作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这一场战争中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没有楚国的存在,双方至少还能争得一个势均力敌,可是有了楚国这个存在,那一切都不一样了,如果谁能够和楚国达成合作,那么就是如虎添翼了。 而没有和楚国达成合作的那一方,在这一场战役中,因为楚国的加入就会处于劣势。 南国腹背受敌,交涉艰难,玉国情况自然也是没有好到哪里去,楚国太子已经把话摆到明面上说,如果玉国给的好处不能大于南国,那么他就会归属到南国。 谁都能够看得出来,现在如果不是玉国联合了周围的几个小国合起伙来攻击南国,他是不可能会和南国打一个势均力敌的。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他楚国和吴国,如果是不可能会加入这场战争的,所以就只剩他自己,在合不合作这一方面上,他占据着主要地位。 鹤蚌相争,渔翁收利,因为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好好的加以利用呢? 楚国太子手握大权,基本上是已经架空了皇帝的权力,可是名义上却还是太子,楚国皇帝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做什么,可是也管不到。 他知道,现在是时机未到,自己还需要在替他当个挡箭牌,等自己儿子羽翼丰满之后,自己就会被这个亲自培养的儿子给拉下台。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应该也就能够把国家放心的交出去了吧,别人都是养虎为患,他就是明知老虎有患,却偏偏还要养。 当楚国的筹码代价送到了玉国的时候,云鹤却笑了,他是气笑的。 “皇上,有趣了。”云鹤想看看云楼的反应,云鹤故意让自己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样,直接在朝廷上就对楚国的太子破口大骂。 和平时冷静的他完全是不一样的,和他想象中的相反,云楼看起来并没有对他起戒心,反而非常难得的安抚了一句。 “放心,楚国我们势在必得。” 晋亲王府,随从低着头站在书桌旁边,不敢说话,地上满是瓷器的碎片,还有一些书笔之类,很显然,这些都是被直接摔到地上的。 “这楚国太子不过是一个连皇位都还没有登上的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现在居然都敢这么明吗标价?了不得!” 还有云楼,这个他亲自培养的儿子,现在的心机已经深不可测,就连他这个当爹的,有的时候都看不懂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今天当楚国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他故意让自己的反应看起来很激烈,本以为云楼会怀疑他,可没想到的是,他的反应好像是比自己想象之中的平淡。 看他那反应,就好像是完全看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心里面在想的是什么,而自己这一次测试,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两日之后,云鹤得到了消息。 “宫里面的探子来报说,皇上已经派出了外交官前往吴国,并且还交代下人们把这个消息尽量的散发出去,让全大陆的人都知道。” “是吗?”云鹤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然后将手放在桌子上面,轻轻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袖。 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轻轻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像是硬生生的,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一样,没有丝毫的愉悦,倒有那么一丝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这个儿子还真的是聪明啊。” 紧接着,那个装有滚烫的茶水的茶杯,就那么被摔在了地上,茶叶伴随着滚烫的热水,飞溅了出去,见到了旁边下人的脚上。 这是他想象之中的,晋亲王每次一生气,遭殃的便是手边的物体。 那一次,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居然当着先皇的面把先皇亲自赏给他的那柄玉如意给直接摔到了地上。 好在先皇大度,对他这个兄长又很好,这才没有追究,只不过,皇上已经不是原来的皇上了,云鹤现在的确是很生气,明明他都给云楼出了办法,让云楼重新去胁迫楚国和他们达成合作。 可是云楼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转向了吴国,谁都知道吴国不大可能会参与这件事情,所以他这是在赌。 他要让这个消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一方面是想看看南国那边的反应,而一方面也是让楚国看看。 你并不是必不可缺的,如果你不答应,我可以去找别人。 第四百四十八章总有不确定性 所有人都不知道吴国会不会答应,在他们的眼中,可能吴国会因为受不住诱惑而答应玉国,也有可能会坚持自己不问世事的原则。 就是因为这些不确定性,所以他的这一次决定举世瞩目。 就好比楚国,明明知道他是做给己方看的,可就是因为不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所以才会变得紧张。 “另外,皇上要您再出五十万两。” “给!”云鹤咬牙切齿。 他前前后后已经为这场战争出了差不多有几百万两,虽然和他的经济能力相比,这些并不算是很过分,可是如果照这个情况再继续下去,恐怕他还要出更多的钱。 云楼一直对于这件事情不急不慢的,好像事事都有把握,可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烧的全部都是他的钱。 “进宫!” “是。” 一个时辰之后,晋亲王府的马车就这么出现在了皇宫门口,皇宫内不允许宫外马车行驶,以前他进宫的时候,云楼都会给他安排轿子,可是这一次竟然是连轿子也没有。 “混账!”云鹤直接就站在宫门口,对那些看门的发了脾气,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亲自走了进去。 宫门口离皇宫的正中心养心殿的距离可不近,走的话也要两刻钟,所以这一路上,云鹤走的是极为憋屈,然而他还不能将这些憋屈给表达出来。 因为他现在……只是个臣子而已,怎么能对皇上发脾气? 没想到到了养心殿之后,人根本就不在那,问了一下人之后才知道,原来皇上是和皇贵妃用膳去了,就在皇贵妃的宫里。 他身为臣子,是不能进后宫的,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也不能进养心殿,就只能憋着这么一肚子怒火,站在养心殿的门外等着。 幸好有个下人看他快忍不住要发火,赶紧把他迎到了偏殿里面。 一个多时辰之后,云楼才翩翩来迟。 “参见皇上。” “嗯,已经有人去说过了吧?还是缺少经费,现在粮草已经有点不足了,还是尽早补过去比较好。”云楼看起来就饱饭足的样子,就连要钱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可是从头到尾,云楼都没有从国库中拿出一分钱,用的一直都是云鹤的钱。 “皇上,恕臣直言,如果再这么继续拖下去的话,就算是臣也负担不了那么多的经费了。”他并非是负担不起,只是不想再一直继续的做冤大头了。 他出了那么多的钱,到现在云楼的态度还是不急不慢的,这才是让他最为恼火的一点。 也许是云楼已经看的出来他的态度,脸色终于是稍微正经了一点,斜着坐在龙椅上面的姿势也终于变成了正坐。 他发现,那个心机深不可测,不可一世的晋亲王,终于是沉不住性子了,他身为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经济实力? 从小到大都是看着他收钱长大的,再加上他经历两朝,人脉脉络也强得多,现在朝中谁想当官都是直接晋亲王一句话,他就封。 那些想当官的人背地里塞了他多少钱,他心里也是大概有个数,当然这些话他是不可能会说出来的,至少还是要有一个比较正当的理由。 就比如上一代皇帝给这个国家造成的短期不可逆转的影响,国库亏空。 先皇不喜争斗,就算是面对南国的施压,也能够眼睛都不眨的一下就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 这样的性格被打压得久了,是个人都能够想象的出来国家是什么样子。 “您经历两朝,应该明白,现在玉国是怎么样个状况,国库亏空,农民庄稼收成也不好,税都交不上来,国库里面哪还有的钱呢。” “……” 可是,云楼找到了一个他无法反驳的理由。 “皇上,您派使臣出使吴国,到底是不是认真?” “朕的意思,难道父亲您猜不透吗?”云楼似笑非笑的看着直直的站在下面的那个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两个的地位是完全相反的,在王府中,他也是这般看着云鹤。 云鹤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就因为他这一个举足轻重的问题,自己竟然是足足想了几秒钟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方面是君臣,一方面是父子,知子莫若父,他身为云楼的父亲,自然是大致可以猜的出来。 可他又是臣子,猜测皇上的意思本身就是大忌,他在等着自己跳坑! 想象到了这个可能性之后,惊的身上都要起冷汗,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如今眼前的儿子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听话的儿子。 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有皇上云楼,而且以后都是君臣,以后都不会有父子了。 从皇宫里面出来之后,一阵冷风吹过,云鹤才发现自己的后颈脖已经是湿润一片了。 他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就连玉宸在位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忌惮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渐渐的忌惮云楼。 明明自己本来应该是最了解他的,可现在有的时候,居然他也猜不透云楼的心。 …… 云鹤走了之后,云楼脸上那种玩味不恭的表情才慢慢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平时那样的表情,一脸正经,甚至正经到让人有一点儿不怎么敢去直视他的脸。 “山宿。” “在!”山宿像是一阵烟似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了出来,然后站到了他的身侧。 “山宿,你现在立刻去一趟吴国。” “皇上,难道真的要放弃楚国后如果达成契约吗?如果楚国因为我们先放弃了他而和南国达成契约,就算我们有了吴国的支持,也会处在弱势。” 吴国和楚国在实力上本身就是无法抗衡的,这实在是不值。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笨?”云楼轻飘飘的扔下了一句,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他走了之后,山宿才猛然的想明白,皇上这是出了一套连环招。 她是云楼的亲信,使臣和亲戚一起出发求交往,别说是别人了,可能吴国也会怀疑真实度。 第四百四十九章玉国的麻烦 玉国。 一大清早,在一条小巷里,有两个小贩,各自拿着自己的商品,在去往集市的路上碰到面了,聊着聊着不知道就怎么聊到了当今国家的战争问题。 “哎,你听说了吗?晋亲王执意要皇上对南国发兵,就是为了想要趁机搜刮我们的钱财,每次战争都要我们交税,我们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这是另外一个人说的。 “我也听说了,最近晋亲王还真的是不厚道,况且他一个亲王居然去要求皇上,大逆不道!” “嘘……这话你可是不能乱说的,谁都知道,当今的皇上可是晋亲王的儿子,如果当初皇上没有和公主结婚,先皇驾崩之后继位的就是晋亲王了,却被自己的儿子给抢先了。” “你可别说了,这些都是皇家的事儿,我们这些平民只要管好我们自己就行了。” “哎,走吧走吧,再晚一会儿,集市上就没摊位了。” 两个人赶紧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生怕这些话被谁给听到了,然后给自己招来祸端,只是这两个人如果不谈这些事情的话,也早晚都会有别人来谈这些事情。 这几天在玉国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了一个传闻,晋亲王想要扩大自己的财力优势,于是就假借着战争为理由,让民众们上交税。 谁都知道,玉国这几年的情况是一年不如一年,国库亏空,天灾人祸不断,庄稼收成也不好,农民们大多数都要揭不开锅了,还要一次又一次的征收税务。 民众们是叫苦连天,就连那些当官儿的心里面,对于云鹤也是颇有怨言,他们这些官儿图的不就是收税中途他们能够得到的那些油水吗? 现在征收的额度都是一定的,他们甚至连油水都捞不到,那他这个官还要当什么呢? 有人说这样的传闻不过是空穴来风而已,晋亲王真的是为了国家好,也有人说,晋亲王不过是想要自己的好处而已,还有人说,他只不过是处在中立的立场,以他的名义来征收税务,不过是皇上的一个挡箭牌而已。 一时之间,整个国家议论纷纷,大到皇权贵族,小到平民百姓,都在谈论着这一次的战争。 因为玉国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主动发起过战争了,这一次丝毫不考虑自己的综合国力就去发动战争,让人很难不相信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挑拨。 “皇上,最近京城中有一些传闻,不知该不该对你讲?”这是慕容雪莲的话。 她也时不时的会注意宫外的一些动向,虽说这事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可到底她也是处在同一个立场的。 “说。” “有人说,这一次的战争其实是晋亲王为了纳财,也有人说是您自己想要发动战争,这才拿晋亲王当了挡箭牌。” “……” 云楼渐渐放下了手里面的毛笔,似乎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思索完了之后然后直接把它扔到了洗笔里。 慕容雪莲轻轻的走到了书桌的旁边,看着黑色的书桌上面放着一张白色的宣纸,宣纸上面写了一个“和”字。 “国以和为贵,家以和为贵,这个字从前父王最喜欢写了,可这个字不应该是由君王来写的吗?” 慕容雪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楼把那个字拿了起来,在空中随意的挥舞了两下,让墨水彻底的变干,随后就把那张纸折叠了起来,叫了一个下人过来。 “把这个纸送到亲王府上吧。” “是。” 慕容雪莲自始至终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等到下人走了之后,她才慢慢的接近了云楼,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您怀疑亲王?” 云楼笑而不语,有时候并非所有的试探都是因为怀疑,也有可能就是对对方知根知底,父王从小到大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一种不同寻常的野心,在他小的时候,就总是对皇位说三道四,甚至还对先皇颇有不满。 在背地里也没有少说先皇的坏话。只不过还是因为忌惮对方是皇上,所以说的话并没有那么难听而已。 况且他们又是兄弟,说到底,不就是自己想要亲自坐上这个皇位吗?想来他最想要的应该就是有着能够亲自写这个字的资格。 现在他把这个字送给了他,一方面是警告,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的警惕,在达到目的之前,这个皇位一定要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手里,谁都不能放,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这应该算是警告吧。”云楼一只手弯曲着放在背后,另外一只手拿着扇子,扇子打开来,在自己的胸前轻轻的敲打着。 慕容雪莲就这么在背后看着他,眼神突然有了那么一刻的迷离,其实他这样子,如果忽略了身上只有皇上才可以穿的明黄色袍子,真的有点像一个俊俏书生。 如果穿着常服出去的话,可能也不怎么有人会相信这个人就是当今的皇上,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慕容雪莲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那个人站得太高,离她太远,她最终也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然后就退回到了和其他女人一样的地步。 过了几日之后,已经有了小规模的抵抗活动,京城的人民都在天子脚下,也不敢就这么公然对皇家的权威进行挑战,所以进行示威和抵抗活动的无非都是一些地方的穷苦老百姓。 他们一辈子就只能辛苦的种地,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他们通过劳动所得的收入,然而现在劳动的收入全部都被搜刮走了。 反不反抗,都是死,反抗了就是被镇压死,可如果不反抗的话,那就是被活活的饿死。 这两个选择,如果要他们选的话,还是愿意会冒险一搏。 这个小小的示威活动,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一个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水城下面水流暗涌的湖里一样。 可以用一石起千层波来形容,短短的几天之内,示威活动甚至是进行到了全国的范围之内。 第四百五十章真正的作用 吃饭的时候,宁渊有意无意的说起了玉国的事情:“玉国的事情听说了吗?” “何事?”玉青葵眼睛弯弯的,像是带着笑意。 宁渊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她大抵上也是猜到了一些,好事不过百,坏事传千里,玉国目前的情况,白芷已经打听过来了,为了怕玉青葵无聊,她平时也是竭尽全力的搜索各种有趣的传闻。 “你明明知道的。”宁渊像是早就已经看透了玉青葵。 恐怕白芷早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了,她现在不过是想要让自己亲口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而已。 可能在他的心中,这件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很特别,可是对于他自己来说,这是必然会发生。 “你的办法果然管用,将消息散发出去之后,玉国全国上下都搞得人心惶惶的,现在都有了示威游行活动了。” 宁渊将手中的一个橘子剥下来几瓣,然后仔细撕掉了上面的白络。 玉青葵最喜欢吃橘子,可是就不喜欢吃上面的白络,宁渊每次都会把这些东西给仔细的清除掉。 这时的橘子还有点酸,因为不是应季的,是在当地特定的温房里面培养出来的橘子,这才能大冬天的吃到。 酸酸的桔子汁就在玉青葵的嘴里面爆开来,酸得她整个人一抖擞。 可是说来也挺奇怪的,居然她还挺喜欢这种酸酸的味道,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只吃甜的橘子。 “那是自然的,不管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真是假,可能他们也只是想要一个借口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吧。” 都是一些穷苦的老百姓,根本激不起什么波浪,就算是进行了示威的游行活动,对于皇家来说也是没有什么影响的,顶多也就是在威信上面会稍稍的降低一下。 “接下来这些消息应该就会传到军营里面吧,这个就不用我们来传播了,自然会有人把消息带过去的。” 宁渊和玉青葵两个人相视一笑,看来两个人都想到一块去了,还真的是夫妻,心有灵犀。 …… 吴将军统领这禁卫军来到了聊城外十公里附近的地方扎营,这里山势复杂,非常适合当为营地。 粮草营被安放在了附近的山里面,一个特别隐秘的山洞里面,不费一点力气是不可能会找得到。 粮草是打仗最重要的东西,有的时候甚至比军火都重要,没了粮草,他们全部都要饿死。 吴将军深知粮草的重要性,所以就安排了自己的徒弟去亲自把守粮草营。 这一次来的只有五万人,剩下的五万人还在后面。 已经有人传来消息说,身子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差不多这两天就能够启程,如果后面的人日夜兼程赶过来的话,差不多两三天就可以和他们一起战斗了。 虽然路上出了一点小意外,可好歹也是没有影响太多的事情,至少目前看来战争还是没有打起来的。 聊城外面一直有玉国的士兵来回的巡逻,对于此次南国士兵在外扎营,自然也是看得到的,立马就有人回去报信,只不过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都是按兵不动的,想要观察对面。 有时候在不知道对方真实实力的情况之下,往往双方都是拿出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来回应。 聊城被占领之后,就连城中的老百姓也不准任意的出门,所以城外面根本就没有城中的人来回的走,更别提有人可能会专门出来给他们报信。 本来应该是七日报一次消息,可现在都八九日了,还是没有能来到消息,他们在城中有探子,只是玉国的人把守的非常的严格,简直就连苍蝇也飞不出,可能探子一直找不到机会可以出来送消息。 两军交战前都会进行谈判,一般是有领军的人身边的亲信去亲自谈判。 可是吴将军的亲信,一个去把守了粮草营,还有另外一个在后面跟着那一些伤病,如此看来,能够亲自出面交涉的也就只有自己。 吴将军派人去传了消息,在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见面了。 孟凡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惑之年的老认,暗暗的咬牙,把牙都快咬碎了,他们两个在战场上从来都是死对头,一直都相互看不对劲。 吴军嫌弃孟凡就像是一个小白脸儿一样,从来都不懂得亲自上阵杀敌,只是会躲在将士们的后面,动动他那歪脑子。 孟凡嫌弃吴军只是一介莽夫,只懂得上阵杀敌,根本就不懂得动脑子,有的时候连落入他的陷阱都不知道,只不过每次运气都好的可怕,都被他侥幸逃脱了而已,否则吴军这个人早就已经被孟凡灭了很多次了。 “孟将军,许久不见,长得似乎又白净了点。”吴将军一句话把孟凡气得脸色发白。 吴将军平时就看不惯像孟凡这种人,每一次她们相互交涉,一般都是要相互嘲讽一番。 双方还没有开战之前,他们这两个领头人都要开展一番。 “是吗?吴将军已经要过花甲大寿了吧,不知道还提不提得动大刀?” 吴将军被触及了自己的年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下来。 “不要再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了,你的士兵应该也已经看到了,城外都是我们的人,已经把这座城给包围了,如果不想要你们伤亡惨重的话,就赶紧主动从城中退兵,否则我们就要强攻了。” 吴将军哼了一声,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腰间,没有摸到那把佩剑,这才反映了过来,他刚刚生气的,差一点就想要把剑把面前这个人给直接砍了。 只不过双军交涉不允许带武器,这是正常上面的规矩,也是由双方的士兵们来相互监督着的。 吴将军的反应落在了孟凡的眼里,他又一次的在心里面暗自的嘲笑吴军不懂的淡定。 “聊城地势复杂,周围都是山,你们总不可能会在城附近打架吧,万一杀了进来,误伤了城中老百姓,这可不是吴将军你的风格,这附近你看看有什么地形能够让我们打仗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军师的计谋 “李昭,你个叛徒!当年你夫君先死,我们可怜你才默认让你当了县令,没想到你现在居然通敌叛国,真是看错你了,妄你前几年伪装的那么好。” “啪!”又是一个鸡蛋,在李昭的头上被砸开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鸡蛋可不像是先前那样是鲜鸡蛋,这一次砸到她的头上的是一个臭鸡蛋,腥臭的味道简直令她作呕,可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那些人?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已经是一个通敌叛国的叛徒,所以这些鸡蛋是自己应该被砸的。 “叛徒!”每一次走在街上,李昭都会听到这样的话,可是她还是要跑过一个又一个的街道,宣传玉国军队的好。 甚至连南国已经放弃了这座城池的话,也没有少说,可是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大多数的人都是愤愤不平的朝着她扔东西。 她记得城西的老大也每一次都是拿着一个锄头,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也憋得红红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锄头,可终究还是没有把那个锄头往自己身上砸。 可能是因为自己之前当县令的时候没有少帮助他,所以他现在终究还是念及着几分旧情的吧。 今天的游行已经结束,结束了之后,她就要回到牢房,牢房还是原来的牢房,只不过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捕头了。 原来的那个铺头已经死了,在自己再次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撞死在监狱的栏杆上面。 到死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额头上面流下来的血流了一脸,看起来可怕极了。 她也怕死人,可是一个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那么把他的尸体给扔在了那里,甚至脸都是朝着她的这个方向。 死不瞑目的样子是最可怕的,李昭心中有愧,可终究还是不能说什么,只能够闭着眼睛,狠着心,把头给扭了过去。 南国玉国双方经历了两三次的交涉之后,终究还是没有结果,两方都不愿意让步,那么交涉失败的结果也就是发动战争了。 战争都是残酷无情的,他们不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发动战争,也不会告诉你做了什么准备,只会一句话不声的就回去。 既然谈崩了,那就没有继续谈的必要,吴军和孟凡两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士兵回去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也就只有准备战斗了。 一回到军帐里面,立刻就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轻人迎了上来:“吴将军,怎么样了?” 这个络腮胡子看着挺粗狂,其实心细如发,他是吴将军的军师,也是他的侄子,叫做吴力,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现在也有一二十年了。 “那个无耻还是不愿意退兵,现在也就只能打了。”打仗他是从来不怕的,只是他心疼战争中那些即将要牺牲的人。 “虽然他们人少,可是他们占据着主动,我劝大人,这一次还是不要直接就攻过去比较好,还是想一些别的办法吧。” “你点子最多,你说来听听。”吴将军还是很相信这个军师的,毕竟是跟在他身边跟了一二十年的人。 “其实将军可以派人去城中传传闻,玉国已经很久都没有增兵过来了,我们可以用这一点下手,就说是玉国已经放弃了他们,只剩他们在这里苦苦抵抗。” 吴将军在军帐中慢慢的转着小圈走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男人,用起心计来,竟然是丝毫也不逊色。 吴将军也认真的听着,因为这些事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的,他空有一身武艺,可脑子却没有他这个侄儿这么好。 “这些话她们刚开始不会相信,可心里面总归是会想着这一句,久而久之就会越传越夸张,然后他们就会患失军心,如同一盘散沙一样,到时候我们在发动攻击,那就会轻而易举的多了。” “好,那就照你说的办,只不过我们怎么才能传进去消息呢?” 吴力突然笑了,指了指聊城的方向,然后笑着说。 “他们不是每天都在外面巡逻吗?找个机会把我们的人手按插进去就好。”虽然这方法比较冒险,可也是目前唯一能够行得通的办法了。 “好,那就照你说的吧。”吴将军对于吴力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照你说的办,他身为一个将军,没有丝毫自己的主见,只有听着他这个谋士的话。 “那我就先出去了,我要出去给我的将士们讲会话,给他们一点信心。” “那进去吧,恐怕我去了的话,他们又会不开心了。” 打仗的人都是空有一身武艺,不想用脑子说话,向来都是看不起这群只会发表自己的看点,而不懂得打仗的人的,就比如谋士,也就是他。 他在军中一二十年,向来是鲜少在将士们的面前露面,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没有见到自己而已。 吴将军自然知道他在顾虑着什么,也就没有和她多做推辞,直接就走了。 等到军帐里面没有人之后,吴力突然就笑了,这笑声低低的,嗯,确认这笑声中间没有任何愉悦的成分,可是又让人搞不懂他心里面想的到底是什么。 他可真的是对得起谋士这两个字,能够看得出别人在想些什么,可却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在想的是什么。 第二天,吴军就安排了一个人去聊城外面,他安排的那个人扮成了一副要死不活的乞丐的模样,慢慢的爬到了聊城附近。 那些巡逻的也看到他了,只不过是踹了他几脚,让他赶紧滚,因为他们巡逻都是两两一对,所以必须要格外的谨慎。 原本的计划就是随便的找两个人,然后迅速的将他们解决掉,把两个人藏起来,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就说另一个人走丢了。 可是在计划实施的过程中,也难免会遇到许多的变故,然而这些变故也并不完全是坏的。 就比如有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突然肚子痛,要去上厕所,还刚好走到了他面前。 第四百五十二章谣言满天飞 “哎呦,肚子疼死了!” 一个玉国士兵慢慢的提着裤子走了过来,站在原地等着的那个人,看到自己的伙伴来了,竟然也是有着些许的不耐烦。 “你可快点的吧,不要耽误了事情。” “好好。”另外的一个人满口答应了下来,可是却一直低着头走了过来,等到走到了另外一个人身边的时候,突然抬起了头。 而那另外一个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立刻被一把匕首给抹了脖子,鲜血顷刻之间就喷涌而出,只不过另外一个人闪的及时,身上也没有被溅到鲜血。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脖子的血流了一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一直在微微的张着,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已经被割破了,他甚至连一个气声都发不出来。 他想要说的那句话应该是:“你是谁?” …… “快点的!就差你们了!诶,怎么就你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呢?”说这个话的是一个领头的人,虽说是领头的,可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将士而已。 “他说肚子疼,想要上厕所,我等了他好久,他都没有来所以我想着我们能不能一起去找他?” “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废那劲干啥,我们直接走吧。” 这句话是他意料之中的,虽说战争中,人命如草芥,一条人命尚且都如此的不珍惜,还指望这个国家能够做出什么呢。 到了城中之后,南国派出的士兵莫华看着城中的样子,着实是惊讶了许久,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可是他却不能将这股怒火表达出来。 城中的老百姓大多数是不敢出门,有一些不得不出门的,脸上也尽是憔悴之情,衣服也都是破破烂烂的。 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都是乞丐和无家可归的人,脸都瘦得凹了进去。 聊城失城不过半月余久,现在看起来,就已经和从前的样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身为一个南国人,看到自己国家的城池,被别的国家侵略成了这个样子,心中自然也是有着千般万般的愤怒。 可他现在的身份是玉国的士兵,他就算是想发火,也没有一个立场去发火,反而还会暴露自己,只能将这种感觉给强压了下去。 莫华就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了营地之后,直接就抓住了一个小兄弟,装作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了一边,然后轻轻的说。 “兄弟,这两天你听说了吗?” “什么听说没听说的?” 看到他如此紧张,那个小兄弟也不由自主的变得紧张了起来,还以为是要跟他说什么军事机密,像他这样的人,怎么有可能会接触到军事机密呢,所以他也就变得很紧张了。 “据说现在我国一直都有人示威游行,皇上迫于压力,并不准备再出兵了,但也并不打算将我们召回去,似乎就是想让我们在这里熬着,我们这粮草也快没了,军饷也快没了,这个城池里面的东西都被我们用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么多人都会饿死在这里的。” “这话你可不要乱说,皇威在上!”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莫华看着这个小兄弟,脸上那明显的慌张,就知道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 看来已经有许多的兄弟都曾经这么想过,只是一直没有人把这个话给挑明白而已。 现在自己把这个话给挑明白了,自然也不会再平息了,他相信这小兄弟很快就会把话给传出去的。 果然,到了晚上之后,就有另外一个人主动来找他说起了这件事情,虽然内容是八九不离十,可是跟自己传出去的话却大相径庭。 并不是把这些话给刻意美好了,而是越传越严重,这样也好,省得他以后也要添油加醋的传给别人了。 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军中就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闻,玉国皇帝准备放弃他们了,就让他们在这里和敌国十万大军熬着,就算明知道他们是打不过对面,也要让他们留下来拖住南国。 孟凡自然也是知道这样的传闻,她也知道这样的传闻就是无稽之谈,可无奈的就是那么多人居然还都相信了,他虽然心里面无奈,可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将士们下去安抚那些人。 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军中已经出现了叛徒,或者说是已经混入了敌方的人,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把怀疑的目标转移到了每天的巡逻小队里面。 巡逻小队是唯一可以接触外界的人了,并且风险还大,万一敌方来一个偷梁换柱的,把他们自己的人全部都换掉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孟凡立刻就派人去把巡逻小队的人全部都叫了过来,不愧是一个文将军,虽然并没有很高超的武艺,可是智商却无人能及。 很快巡逻小队就已经全部被召集了过来,莫华自打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但还是心存着一丝侥幸去了。 到了那里之后,孟凡没有问他们的话,也没有问他别的问题,只是就站在那儿,一个一个的挨着盯着他们看了看。 走到莫华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就停了下来,狠狠的盯着他,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些什么,莫华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可还是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 还没有等他做出下一步的举动,身旁的那个士兵就直接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那士兵跪到了地上之后,什么也没说,然后就默默的站了起来,只不过腿还是在一直不停的打着抖擞。 看到他这样,孟凡就暂时放过了莫华,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像刚刚盯着莫华一样,又死死的盯着他:“你在害怕些什么?” 那士兵支支吾吾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之后传出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他被吓傻了。 孟凡看了一眼之后,直接就转过了身子说:“把这个人解决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被发现了 这士兵这时候才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然后跪在地上大叫着:“将军饶命,小的只是被吓得说不出话。” 可孟凡才不听这些,那个士兵惨叫着被拖出去,嘴里面一直喊着饶命,被拖出去之后,连惨叫都没有叫几声,然后就没有了声音,可能是被抹了脖子。 等到终于没了声音之后,孟凡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盯着他们几个人说。 “军中现在出了叛徒,不确定是谁,有可能是刚刚那个人,也有可能是你们,小心点。” 最后孟凡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莫华,莫华被这个眼神吓得直接心惊了一下,可脸上依旧是没有表现出一些什么。 等到出了帐篷之后,凉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被浸湿了,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看透自己,也不确定他心里面想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他现在心中有一个决定,那就是赶快离开这里,将消息传出去,否则他生怕自己下次就没有机会了,心里面是这么想的,行动也很快的就被付诸了,他准备第二天巡逻的时候就偷偷的跑开。 那两个人被自己杀了之后,巡逻的都是他自己,那个领头的人又随便揪了一个人,让他们两个一起去巡逻。 另外的一个人木木的,但是对他挺好的,晚上吃饭的时候还给了自己多一个馒头,虽然内心不舍,可莫华只能杀掉那个人。 战争是无情的,可人是有情的,只是立场不一样而已,立场不一样,就注定要拼死搏杀。 第二天巡逻的时候,那个木木的小伙计却一改常态,整个人都很精神抖擞,莫华问他怎么了。 “孟凡大人昨天奖励我了,他说我巡逻巡得很好,让我跟着你好好干!” 莫华又是一个心悸,可能那个人已经看明白他了,只是她现在还有点儿搞不懂他到底是从哪个方面能够看得出自己是南国人。 而身边的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知道自己是南国人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今天和平时都不太一样。 心里面就这么乱糟糟的想了一路,到了他们指定的巡逻地的时候,莫华主动提出要他们分开巡逻,可是那个人却拒绝了,非要两个人一起走。 “大人说,还是我们两个一起走比较安全,你的上一个搭档不就是两个人分开走了然后才消失不见了吗?有可能他是当了俘虏!” “哎,好吧。” 巡逻到了一片森林的时候,莫华有意无意的朝北边看了看,树林好像有异动,他听力异于常人,所以他听得出来,那边可能藏了一个人。 不光是那边,四面八方都有人,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看穿了。 再看看身边的这个人,还是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表现出看穿他的样子。 莫华又看了一眼南边,在往那边走十公里左右,就是他们南国的扎营地,如果他现在直接丢下身边的人跑掉的话,有可能会逃得掉。 现在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弓箭手和马匹,如果有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他现在甚至都有一种直觉,觉得自己可能今天要搭在这里了,他可惜的并不是自己这条人命,可惜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在城中搜集了那么多的消息,没能传给吴大人。 右手不自觉的伸向了腰间,腰间戴的是玉国的佩剑,他用的很不习惯,玉国军队的配件又长又细,还特别软,可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了。 来的时候身上带的那把匕首已经和那两个尸体一起扔掉了,为了避免怀疑,他扔掉了自己,一切有可能会被怀疑到身份的东西,包括自己身上的那块南国军队的令牌。 “哎!我肚子痛,我想去方便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将军特别交代了我,不要和你分开。” “你确定?”莫华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的问了他一次。 在得到了对方非常肯定的回答之后,终究还是垂下了眼眸,叹了一口气,下一秒,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间血倾如注。 鲜红色的血液像是喷泉一样,从他的脖子中间喷出来,很快就把他身下的草地的草都染成了暗红色。 “抱歉。”然后莫华就渐渐的转过了身。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两个人,有可能是几十个人,果不其然。这个人被自己杀了之后,从那边就直接窜出来了一些人,大概有十来个吧。 个个都是长得很彪悍,身上还穿着便服,可是从他们的配件能够看得出来是玉国的人,因为和自己腰间的佩剑是一样的。 “看来大人猜的果然没错,就是你。” “这孟凡老贼还真的是聪明啊,像直接杀掉我还是活捉?” “呵!大人知道在你这二审不出什么东西,所以让我们直接把你给解决掉。” 带头的那个大汉轻轻的朝着他甩了甩头,身后的那群人便唰的一下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那把剑,然后直接就朝着莫华冲了过来。 莫华自知是打不过他们,他根本就没有思索,直接转身就跑,逃跑的同时,还想把那把剑给插在腰间,万一一会被追上了,还能够打一打。 可是这把剑真的是太软了,而且他跑的时候手还有点儿不稳,插件的时候直接就滑到了手背上。 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她的指尖上掉下来,可是他顾不得这么多,一个伤口和一条命,当然还是一条命比较重要。 现在他跑起来才知道了吴大人的先见之明,五大人选,他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跑得很快…… 对,就是逃命逃得很快的那种。 身后的那群大汉很显然都是有武功有体力,可是速度却比不上他,过了一会儿之后,距离就被慢慢的拉开来了。 森林的出口就在前面,莫华想要往前跑,刚刚跑出了森林,脚步却猛然一下子就停住了,前面竟然是悬崖! 第四百五十四章事半功倍 “不是说三天就回来吗?”吴将军在军营里面来回的渡步,心里面很是着急。 当时就约定好了的,三天就回来,如果找不到机会回来的话,那就不用再管他了,肯定是已经被解决掉了。 如果三天都还没有能够找到回来的机会,那么他就会自己解决掉自己,绝对不会给南国军队留下任何的隐患。 他这一次是有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谣言传到玉国的军队里面,使玉国的军心涣散,第二个任务就是尽量的多打探一些他们军队里面的消息出来,就算是只有一点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有用的。 “要不然去找一下?” “不行,大人,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的计划就全都白费了。”吴力直接就阻止了他。 “他如果能回来自己会回来的,如果回不来的话,那一定就是被解决掉了,如果我们就这么贸然前去救人的话。那么敌方肯定也知道她们军营中混入了敌方的人,所以自然是什么都不会信了。” 看吴将军还是满脸的不情不愿,吴力也只能往后退一步。 “那要不然这样吧,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就去城周围看一看,但是不要接近,不要被他们发现。” “好。”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派了一个领队,直接就带着十个人去找了,而吴将军就在这里焦急的等待。 其实他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人的生死,而是这个人究竟是有没有打探出一些消息。 如果仅仅只是把那个消息给传了出去,然后他就死了,那么他之前传出去的那个消息其实作用并不大,因为他的死亡就是打击谣言的最好的一个方式。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回来了,而且还把那个人给带回来了,只不过带回来的人却是一个死人,他是被装在麻袋里面直接给拎回来了,吴将军看了一眼那个人,应该是被摔死的。 画面太过于血腥,就算是他看过那么多血腥的场面,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重新把袋子给系了上。 “看来……他们是已经发现了。” 吴将军在原地渡步,吴力却并不着急。 “没关系,只要消息传出去了,哪怕他们在激励人心,也一定会有人不相信他说的话的,这并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我们的主要目的不就是扰乱他们吗?” “不能再着急了,大人,您要是着急的话,将士们该如何呢?” 吴力这么一提醒,吴将军才恍然大悟,他们的军队已经在这里驻扎好几天了,身后的那波军队也赶了上来。 可现在仗也不打,也不撤退,就这么在这里熬着,将士们的心中满满的都是煎熬,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战争会何时打起,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偷袭。 每天睡觉都睡不安稳,精神状态也很不好,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他们就完全都没有优势了。 “大人,天色已晚,不如今天就先休息吧,等到明天,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至少大人您要保证您的状态是很好的,这样将士们才会有信心呀。” “好,你先下去吧。” 吴力走了之后,过了一会儿,军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 “报!”军营外有人来报。 “进来。” 进来的人并不是军营中的人,他穿着常服,身形高大,表情严肃,见到了吴将军的那一刻,直接就亮出了令牌。 吴将军认得这个令牌,这个是皇上亲自给的令牌,所以他立马就亲自跪了下去,这个人恐怕是来宣读圣旨的。 果不其然,吴将军跪下去之后,那个人就从自己的袖中拿出来了一个卷轴,卷轴是黄色的,看起来是圣旨无疑了。 使信使宣读完了圣旨之后,就让吴将军起来了,圣旨的大致内容就是三天之后,让他们直接对聊城发起进攻。 信使把卷轴又卷了起来,亲自交给了吴将军,然后对着吴将军行了一个礼。 “皇上说三日之后就是最好的时机,并且要您三日之后再宣布发起进攻,暂时不要让其他人们知道。。” “皇上有没有说为何要三日之后才发现进攻?” “属下只是传达消息,消息已经传到了,还望将军书信一封,让属下传消息给皇上。” “好。”吴将军没有迟疑,立刻就书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了信使。 信使就那么带着那封信走了,从来到走他在这军营中只不过停留了一刻钟左右,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甚至连痕迹也找不到。 既然皇上都亲自下令,要三日之后才发起进攻,吴将军心里面好赖也算是有了一个底,他了解皇上的为人,一定是有了万全的打算,才会做此决定。 …… 南国皇宫,御花园。 玉青葵和宁渊难得的一起来御花园散散心,最近都在忙着战争的事情,还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闲工夫出来玩。 今天也是宁渊突然兴起,然后拉着玉青葵一起来玩儿的。 玉青葵已经很久没有和宁渊一起来到这御花园了,对于他突然的这番提议,自然也是愿意的。 只是二月的御花园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顶多是只有那些桃树长出了新鲜的嫩叶,其他的树枝也大多数都发芽了而已。 只是这景色再萧条,身边有个人陪着,心情也会好一点。 两个人明明约定好了的,今天只是出来玩儿,不讨论国事,只是最后不可避免的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那个方向。 “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要让人传消息,三日之后再发起进攻?”宁渊好笑的看着玉青葵,似乎是在期待他该如何回答。 “云楼在这里当过国师,这么劲爆的消息自然是要让他好好的发酵一番,三日后正是风头最劲的时候,而且消息也差不多就能够在全国中传开来,自然也是能够传到聊城,结合前面的种种谣言,他们应该也是不大再愿意相信云楼了,等到了那个时候再一举击破,才能事半功倍。” 第四百五十五章难道是怀孕了 玉青葵的这番发言,让宁渊对她更是欣赏,她早就知道玉青葵这个人是很聪明的。 “我的回答夫君可还满意?” “倒不是说满意不满意,只是你一个女子就有如此的见识,实在是了不得。”这句话宁渊是真心的,并没有丝毫的奉承。 玉青葵在心里面也知道,这个人想要的无非就是自己向着他而已,现在自己向着他,他自然是开心。 在云楼和宁渊之间,她选择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宁渊这个人而已。 “唔……”玉青葵突然觉得胃里面没由来的一阵翻滚。 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的,胃里面一直难受的很,还老是想吐。 “怎么了?” “没事……”玉青葵捂着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你该不会是!”宁渊说到这里,就猛然睁大了眼睛,眼睛里面似乎是有着不可置信。 玉青葵也猜到了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一只手捂着嘴,也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的吧…… 她最近一直都在吃药,调理身体,应该不可能会怀孕的。 “走!”宁渊拉着她就走了,走到了一半的时候,甚至直接将玉青葵给抱了起来。 玉青葵,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并没有阻止,而是抱着他的脖子,她现在也是挺期待,挺好奇的,心中还有着那么一丝没由来的小雀跃,虽然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她还是如此的期待着。 宁渊直接一脚踹开了前殿的大门,然后就抱着玉青葵,让她躺到了床上,最后吼了一句。 “来人啊!” “在在!”白芷嘴里面还塞着一个糯米团子,直接就跑了过来。 今天宁渊和玉青葵想要单独去外面玩儿,所以才没有让她跟着,她也好不容易能够忙里偷闲和初思一起吃个糯米团子什么的。 “你现在赶快去叫乐晗和东君两位过来,就说是青葵身体的问题。” 白芷一听这话,内心暗暗的道了一句,坏了,难道是娘娘的身体又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还不快去?”宁渊又叫了一句。 白芷这才像是刚刚反应了过来一样,连忙胡乱的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就跑了出去,甚至撞翻了端着茶进来的另外一个侍女。 可是她也没有来得及跟人家道歉,直接就跑着走了。 小春嘟囔着,似乎是对白芷有一些不满,在地上收拾了一下茶杯的碎片,随后又去小厨房里面重新换了两杯茶,然后端了过来。 刚进了房间,就看到玉青葵躺在床上,一脸笑得甜蜜,而宁渊也是一脸柔情的在旁边看着她。 那眼神中的温柔,简直叫人羡慕。 小春握着托盘的手紧了一下,随后就笑着往里走,在床的边上跪了下来。 “皇上请喝茶,皇上,您的是龙井茶,喝了可以败败火,娘娘的是玫瑰花茶,可以养颜,还能滋补。” 小春脸上带着类似于羞涩的微笑,跪在地上,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宁渊。 她第一次端进来的是两杯绿茶,可是又感觉绿茶有一点太过于平凡了。 被白芷给撞翻了之后,他直接就去厨房,又换了两杯茶,一杯龙井,一杯玫瑰花茶。 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宁渊夸她一句细心而已,可是她想象之中的夸奖并没有到来,回给她的,不过是淡淡的一句。 “放着吧。” 小春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错愕,只是这一瞬间的错愕,还是让玉青葵给注意到了,她见过太多像小春这样的人了,无非就是想要引起宁渊的注意罢了,有一些愚蠢,还有一点可怜。 像她们那样的人,盼着的也就是这辈子能够出人头地,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歪点子吧,很可惜,宁渊就讨厌这样的人,这是她对于宁渊的了解,也是她对于宁渊的自信。 “怎么还不走?” 果不其然,他接下来的样子倒还真的没有让玉青葵失望,宁渊皱起了眉毛,眉宇之间已经有着稍许的厌恶了。 小春被吓得一抖手,手抖了没有端好托盘,托盘上面的茶直接就那样被摔到了地上,发出了特别响的一声。 茶杯里面的茶水也都溅到了地上,还有一部分直接撒到了宁渊的腿上和脚上,看到现在这个样子,小春只是觉得自己可能要玩完了,连忙就跪到了地上。 宁渊刚想说什么,玉青葵就伸手拦住了他,然后对着地上的小春说了一句。 “你赶紧走吧,一会皇上要发火了。”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小春猛然的在地上磕了几下头,随后就连滚带爬的从屋子里面走出去了,甚至连托盘也没有拿。 宁渊又喊了一个人进来收拾了一下,看着自己的腿和脚上面的茶叶,眼角忍不住的抽了几下。 这感觉还真的是很烦,白芷怎么还不回来?刚刚这样想着,门外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有点像是白芷和东君,进来一看,果然就是东君。 “他还正在替娘娘熬药,所以就不过来了,让我先过来看看。” 宁渊赶紧让位,让东君坐到了床边。 白芷从身后跑过来,拿着一条手绢儿,想要盖在玉青葵的手腕上,可东军就直接把自己的手这么给放了上去,看到这样,白芷吓得想要叫一声,可好了,也算是及时的捂住了嘴,止住了这声惊叫。 在转身看着宁渊的脸,似乎并不介意,只是眉头紧皱着,一脸紧张的看着玉青葵,似乎担心的并不是他的女人被别人的男人给摸了手,而是担心玉青葵现在的病情。 “怎么样了?”宁渊很紧张的问道。 “没怎么呀,还是老样子,她刚刚怎么了吗?” 东君摸着玉青葵的脉象,虽然是还有一点儿虚,可好赖也算是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隐患存在,和前阵子的样子也差不多。 看来他回去之后要和乐晗说一下要他改一下药方子了,原来的药方子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她这两天总是想吐,还会反胃。” 第四百五十六章空欢喜一场 宁渊又提醒了一句。 东君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又去把了一下脉,并不是他对玉青葵不自信,而是玉青葵的身子本来就比较虚,况且还一直在吃着药。 吃药的人本身就不容易怀孕,再结合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玉青葵是有孕了。 而且他刚刚把脉,并没有把到喜脉,东君又把了一次,还是和之前一样,根本就没有喜脉。 “皇后娘娘并没有喜,想来是一直在吃药,对胃的刺激有点大了,所以才不舒服反胃的,回去之后,我和他说一说,让他改成一些更为温补的药吧。” 东君说的话,宁渊没有怀疑,想来可能是真的没有怀孕吧。 他其实早就应该明白的,玉青葵一直都在吃药,目前怀孕的可能性本身就不大,就算是怀了孕的话,也要等他的身子调理好了之后,他现在还不能着急。 再扭头看着床上的玉青葵。 玉青葵得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表情也是顿了顿,随后就装作跟个没事人一样笑了笑。 “这样啊,麻烦东君先生了。” 东君都看出了两个人的失落,略微迟疑了一把,还是想着安慰一下他们。 “其实,这件事情二位不必着急,有的时候越心急越求不来,况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皇后娘娘调养好身子,并不是让她有孕,不是吗?如果真的想让皇后娘娘有孕的话,那我直接开一副方子,怀孕的可能性会大大的增加。” “真的?”玉青葵直接就问,本来已经失去了色彩的眼睛里面,又多出了几分神采。 “对,不过,这药方对皇后娘娘,您的身子可能会伤害很大,且不说皇后娘娘的身体,究竟能不能够负担得起一个孩子,就算是生了下来,也有可能会半傻或者痴呆,这就是急于求来的孩子的后果。” 玉青葵被这话吓得,眼睛里面顷刻之间就流出了眼泪,她的孩子以后会是痴呆吗? 宁渊宁渊连忙坐到了床的另一边,然后拉着玉青葵的手。 “如果是正常受孕呢?” “如果把皇后娘娘的身子调理好了,正常受孕的话,两位没有隐疾的情况之下,孩子绝对会是健康。” 东君这话的意思就是这孩子急不来,当务之急是要把玉青葵的身子调理好,如果玉青葵的身子没有调理好的话,直接就怀孕了,可能会对玉青葵的身体产生一些伤害。 宁渊最心疼玉青葵,她想要的并不是孩子,而是要玉青葵好好的。 “她的胃总是很难受,你们换个药方子吧,不要让她的胃这么难受了,可能是一直吃药……” 就算是宁渊不说,玉青葵也感觉到了,他现在心里面应该是很难受的。 她永远都忘不了刚刚在花园宁渊一把把她抱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面的那种欣喜,想到这里,玉青葵下了一个决定。 “怎么样才能让身体赶快好起来呢?” “这个对于我们来说不难,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应该是有点困难的。” 东君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微笑,玉青葵也感受到了她这微笑中的揶揄。 “说吧。” “皇后娘娘如果想要身体好的话,就要早睡早起多吃饭,早上起来之后可以适当的锻炼,就当做是强身健体,这样的话,娘娘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玉青葵当然知道东君这话是什么意思,霎那之间就红了脸。 她有那么一点点的赖床,夏天尚且不说冬天这么冷,大早上的起来绝对是要冻死人的,所以她才会喜欢赖床,也许就是因为赖床,再加上二十年的优生惯养,所以她的身体底子才不怎么好的吧。 东君走了之后,宁渊没有说什么,倒是玉青葵先说。 “我会把身子调理好的,从明天早上开始,我就要每天起床锻炼。” “我还没说什么呢!”宁渊虽然是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可是却并不反对。 玉青葵的确是喜欢赖床,况且吃东西还挑食,如果他能够每天起床锻炼,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对她的身体也有好处,如果她起不来的话,自己也不会强求,他知道玉青葵不过就是想要身体赶快好起来而已,可是东君也说了,这件事情是急不得的。 “好了,既然你没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你想吃什么?一会让白芷去给你准备。”这是宁渊每天必问的话。 玉青葵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一是有这个条件,二是她的确是想吃。 “让白芷去问问东军先生,就问我每天该吃一些什么,我会严格按照他的食谱来的。” 玉青葵也并不理会宁渊抛出那么多美食的诱惑,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把白芷给推了出去。 白芷像是一阵风的跑出去了,在这个空间里面,只留下了宁渊一阵浅浅的笑容。 …… 已经是过了三日了,吴将军在这一天的中午,直接就让手下的各个领队全部都集合了起来。 “今日傍晚,我们就会对玉国军队发起全面进攻,没有别的要说的,剩下的你们都知道的,回去吧。” 对于突然得到的这个消息,领队们也是很惊讶,但是终于可以上阵杀敌了,他们也大多数都是很惊喜,同时心情也稍微变得有点沉重。 上战场之后,他们就等于是死人了,只能在自己死之前拼命的多杀一些敌人。 领队们回去之后,直接召集了自己的队伍。 一个队伍大约有一万人,集合起来也是很费劲的,可是哪怕集合的费劲了一些,他也要让人全部都站好,然后站在那个高高的台上讲话。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这片山里面就稀稀落落的传出了一些大喊的声音,有的是兴奋,还有的终于是解放了的声音,或许她们都等得太过于煎熬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上战场拼命厮杀也总比在这里不知道敌方会什么时候偷袭他们的好,只是这消息通知的未免有一些太突然,今天中午通知的,今天傍晚就要开战了。 幸好军队有一条纪律,那就是要随时准备战斗,这才没有被这一个消息给弄得措手不及。 第四百五十七章势如破竹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微微发黑的让人有点难过,军队的军营里面却点燃起了数万根火把,火光照亮了一整片山,远远的看过去,整座山都是一样的。 玉国的哨兵看到了那座山,觉得不对劲,连忙回去通知,等到所有的人都准备好应敌的时候,南国的军队已经杀到城脚下了。 他们势如破竹,就好像是不怕死一样,直接就冲了过来,哪怕城中的人准备了弓箭朝下面射,她们也都用盾牌一一的挡住了。 虽然有一些人倒下了,可还有无数的人直接就补了上来,简直……可以用排山倒海来形容。 就像是海浪一样,一直朝他们涌过来,就算是前浪倒下来了,也会有后浪补上来。 玉国军中本来就传这消息,他们的皇上曾经是在南国当军师的,这个消息出来之后,大多数人是都不相信,可心中也颇有怀疑,再结合了前阵子那样的传闻之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不是怕披上叛军的骂名,可能有无数的人都想要直接逃跑,现在看南国军队来势汹汹很显然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了。 本来已经准备好迎敌的队伍,竟然是已经有一些稀稀落落的了,光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冲啊!”从对面的军队传过来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有气魄有气势,相比起来,他们真的是弱。 不知道是有谁带了头,直接就丢下了剑然后往回跑,什么都不要了。 有人带了头,自然会有无数个人应和,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人有那个信心能够打得过对面的十万大军了。 留下来就是死,跑了的话,虽然背上了叛军的骂名,至少还有希望活一条命,所以慌忙准备的玉国军队,现在已经成了一盘散沙一样,任人拿捏了。 等到了南国军队彻底到了城脚下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小队的人还在顽强的抵抗,大部分人都已经跑了。 然而吴将军好像是早就已经有准备,直接就派出了骑兵队追击。 等到南国的军队重新进入了聊城之后,这里面的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聊城的这些百姓。 吴将军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的人驻守,剩下的人乘胜追击,前方还有两座城池没有收回来,前面的就是永城了。 然而,等他们的军队到了那里之后,永城却已经只剩下了当地的百姓了,根本就没有半个玉国士兵的影子,留下的就只有他们曾经破坏过的痕迹,还有一大堆落下的军用帐篷什么的东西。 看来是早就已经得到消息,全部都跑掉了。 “呸,废物!”南国的一些将士说道,他们没想到这场仗那么好打,还以为是一场硬仗。 南国军队势如破竹,连破三城,收复了原来失去的城池不说,还把南国的军队线往里面压了压,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这一场战争下来,他们也多多少少损失了几千人,本来是一场必赢的战争,损失了这几千人实在是不应该。 由于皇宫那边的命令还没有下来,所以吴将军就派人找了一个好地方。 这里是一片山谷,四周都是山,后面就是永城,前面就是聊城,两地间隔并不算是太远,所以在这里安扎驻于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是这四周山壁陡峭,树木特别的多,那山壁上还时不时的会落下来一些小石子。 可是跟其他的地方比起来,这地方算是比较安全又保险的了,所以吴将军就选择了在这里安扎驻营。 晚上,夜深人静。 因为军队里火把数量实在太多了,万一失火根本就控制不了,况且这还是在森林里面,所以只有每个军队里面巡逻的人才有资格拿到火把。 巡逻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因为大部分都要休息,如果很多精力都用来巡逻的话,那么战斗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 一个士兵在巡逻的时候有点累了,于是就靠着一棵树休息了一下,可是他也不敢睡觉。 只是在那边坐着,突然他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嘶!嘶嘶!”这声音听着就让人害怕,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蛇,森林里面的蛇从来都没有友好的…… 他转身看了看,旁边就有一条跟他胳膊肘那么粗的蛇,三角头,绿豆眼,眼珠子是黑黑的。 他知道三角头的蛇都是毒蛇,而这条蛇就在离自己不满两丈远的地方,就那么看着自己。 那条蛇仅仅只是看着他,他就觉得背后忍不住发凉。 “我的……天哪……” 他悄悄地拿起了火把,他知道自己自然是打不赢这条蛇,就想着能不能直接拿了火把跑掉。 然而他刚刚手接触到了那个火把,那条蛇就好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一样,直接像是一阵风一样朝自己嗖嗖的穿了过来。 “啊!!!”他被吓了一跳,直接就惨叫了一句,然后跳了起来,只是他刚想跑,那条蛇就直接缠上了他的腿。 那蛇太粗太重了,他直接就被绊倒在了地上,然后那条蛇渐渐的朝着他的脖子靠拢过来…… …… “报!”士兵赶紧把情况报告给将军。 吴将军正在睡梦中却直接被惊醒,他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状况,连忙就拿着佩剑叫那个人进来。 “怎么了?” “西营那边有数十顶军帐都失了火,是西营巡逻那边的火把失火了。” “火势现在控制住了吗?”吴将军放下了佩剑,既然不是敌军来偷袭的话,那么也就没必要那么的紧张过头了。 “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并且没有烧到山里面,所以不用害怕再次失火。” “那就行,这种小事以后不要来烦我。”吴将军把来报告情况的人训斥了一顿。 “可是……巡逻的人……”士兵还是把情况说了出来。 “巡逻的怎么了?”吴军又皱起了眉头。 巡逻的人手里面才有火把,既然西边的军营失火,那肯定就是他的责任。 “先把那个人叫过来,这么玩忽职守,居然让军营失火了。” “他已经死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出现内奸 “什么?有敌人来过了吗?”吴将军又拿起了那把佩剑,精神一度变得很紧张。 “巡逻的是士兵,他是被蛇给咬死的。” 一听到蛇这个字,吴将军的脸上那之间就变了颜色,谁都知道,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各种猛兽,还有蛇虫。 这种东西比敌人更防不胜防,永远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出手,并且危害还那么大。 现在已经有一个人,因为这个死掉了,绝对不能让这个消息传播出去,搞得人心惶惶的。 “注意不要让消息扩散出去,那个人悄悄的处理掉,还有组建一支小队,赶紧把那条蛇给我找到解决了,附近森林里绝对会有蛇,你们小心一点。” “是。” 等到士兵走了之后,吴将军没由来的就觉得一阵头痛,本来该是事情顺顺利利的,为什么现在总觉得他会无故的生出许多事端? 希望这件事情是自己的错觉,事情还是顺顺利利的比较好,可能他这是最后一次上战场打仗了。 第二天一早,下关门就传来了消息,蛇没有找到,又找到了一个死了的士兵,况且这士兵就是出去打蛇的人。 这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传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一个人巡逻的时候被蛇给咬死了,而打蛇队出发的时候,又被蛇给解决了。 不光是吴将军怕蛇,就连那些士兵也怕蛇。 他们并不是怕和蛇正对面的刚,而是怕蛇出其不意的来个偷袭,他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众所周知,在军中传出这种消息是大忌,吴将军明明交代过那些人,不要把消息给传出去,可消息还是出去了,这就让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存心想要这么做? 可是他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想出究竟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所以他就只能叫来了自己的军师。 吴力来的时候,吴将军正愁眉苦脸的擦拭着他的那一柄剑。 “将军,可是在为蛇这件事情烦忧?” “是啊……已经有两个人都接连出事了,虽然这两个人并不算什么,可是把军中给闹的人心惶惶的也不行,接下来我们还要再往前攻击,皇上的命令也还没有来,我们必须保证我们的队伍是最佳状态。” 吴力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的问。 “不知将军你可有怀疑的人选?最近军中接连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故,属下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背叛了我们。” 被吴力这么一说,吴将军这时候也觉得很不对劲,可是他一直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有人要背叛他们。 “的确是有一个怀疑的人。” “谁?”吴将军正低着头擦拭自己的剑,并没有注意到面前吴力的脸色。 吴将军这时候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吴力的脸就笑了。 “为何你这么紧张?” 吴力这才注意到,可能是自己的表情太过于凶狠,连忙就装作不在意似的笑了笑,然后打了一个哈哈。 “将军,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军中有叛徒,属下自然是紧张的,叛徒可是会毁了一个军队的。” “这是自然,不过现在也只是怀疑,还没有别的感觉,所以你并不用紧张。” “不知将军怀疑的是谁?”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那好吧。” 出了帐篷之后,吴力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狠狠的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随后就带着他手下的人走了。 回到了军帐里面之后,直接就拿起一个酒杯摔到了地上。 然而军帐的地面是泥土,就算是摔到了地上也不可能会碎掉,所以那个瓷白色的酒杯只是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然后滚在帐篷的边缘。 这时有一只细白纤嫩的手把那个酒杯给拿了起来。 这只手上面还涂着粉红色的丹蔻,手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子,可以说是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她扭腰的动作并不是很刻意,反倒像是天然的一样,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尤物。 “大人怎么又这么生气了?” 这个女人是吴力的一个小妾,并且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小妾,每一次上战场都要把她给带上。 他带着个女人的原因,第一是因为这个女人好看身材好,第二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很聪明,有的时候甚至能够为他分解个一忧半难的。 吴力直接伸出了手,把那个女人拉到了自己的怀中,让她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那个老东西又在疑东疑西的了,是不是人老了都会这样?” 说到这里,吴力又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随后手狠狠的揉了一下怀中女人的胸。 花柳轻轻的喘了一下,随后就像是一滩水一样,依偎在吴力的怀中。 “大人您大可不必着急,将军他只是精神过度紧张,这才疑东疑西的。” “呵呵呵呵……你懂我。” “呵呵呵呵……”两个人就在这军帐中缓缓的笑着,轻轻的玩闹着,这样的气氛和外面那紧张的气氛,实在是有一些截然不同,甚至是都不能让人相信,这真的是会在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吗? 玩闹过之后,花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脸色突然变得有点紧张。 “大人,那条蛇妾身已经快控制不住了,是不是可以让妾身把那条蛇给弄跑了?如果不赶快把那条蛇给弄走的话,妾身将来如果控制不住他的话,恐怕它会在这里大肆杀虐的。” “怕什么?到时候我来保护你,小美人~” “嘻嘻!”怀中的人又是一阵娇笑,可吴力的眼神却一瞬间的凌厉了。 他故意将有蛇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并且还让花柳弄死了两个人,为的就是要让这军营之中变得人心惶惶。 可是现在那老东西已经是有怀疑的人了,他甚至都不确定那老东西怀疑的人是不是自己,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你先控制着蛇,不要让他轻举妄动,等到了合适的机会,你再让他弄死一些人,然后就可以把他赶跑了。” 这条蛇存在的理由,不过就是要为了让军中人心惶惶而已,达到了的话,自然是可以将那条蛇解决掉了,其实他也挺怕蛇。 第四百五十九章善用心计 南国军队连破三座城池,势如破竹,而玉国的军队则被逼的节节后退,原来的玉国军队有多么的霸道,现在的他们就显得有多么的狼狈。 “大人!真的不行了啊!我们必须要撤退了!”孟凡肩膀上已经受了伤,是被刀砍的。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表面上说已经归附于玉国的那个女人李昭,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居然会直接拿一把刀砍了他。 “嘶!什么都别说,你赶紧找个机会从这里跑出去,然后给皇上传信,让他派兵来增援,在信中提一提,这次战败不光是这个战争的问题,还有他面子的问题。” 多多少少有一些威胁的成分,下属也懂得,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走了之后,孟大人还能不能安全的活下来,可他只知道现在的任务,也就是传信了。 “大人保重!” 等到这个人将信传到了京城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来的时候心里面想的那样会一帆风顺。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抵抗着这场战争,还有大大小小的游街示威活动,皇上派兵出面镇压,也没有多大的效果,反而是让他们风头更劲了。 靠着自己身上的腰牌,他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的,就进入到了皇宫,刚进入皇宫就看到了云楼和他父亲云鹤,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一般的沉重。 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站在桌子的侧前方。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带来了前线的情报的话,可能皇上压根儿就不会允许自己进来,所以就直接就在那御书房的地面上跪了下来。 “皇上,请您派兵增援吧,孟凡大人身受重伤,军队几乎是被打压的无法还手。” “那朕就亲自上阵吧。”前线的事情,一直有人不间断的给他传信,所以他也知道在那边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军中现在盛传的传闻就是,他要放弃那些士兵们了,不管这传闻是不是真的,就单单看他们现在的士气来说,自己不出面是不行的了,打破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亲自上阵去解决这个问题。 “不可!”云鹤直接从一旁站了出来,然后一脚踢开了那个士兵。 “现在不光是军营里,就连京城中也是流言不断,全国上下闹得人心惶惶,如果皇上您现在不在这里坐镇的话,流言会越传越盛的。” “不必了,就这么安排吧,打破这些传闻,最好的办法就是朕亲自上阵,让他们看看。” 云鹤直接就在地上跪了下来,那老泪纵横的样子让人看了,差点以为他还真的是个忠臣。 “皇上万万不可呀,您可是一国之君亲自上阵,这种事情太危险了。” “为什么好像您不太希望朕亲自出战呢?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要朕打破这个谣言?” “……” 两个人瞬间诡异的沉默,就连被踹到一边的那个士兵也是跪在一旁抖抖索索的,不敢说话,空气好像瞬间凝结了一样,几乎是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种类似于压抑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之后,空气中传来了一声接近于虚无的笑声,然后便是一声轻轻的吸气声。 “皇上多虑了。” “是吗?那就好,父亲你也知道,当了皇上的人难免有些多虑。”这话如果不是云楼说出来的话,可能旁人还真的以为他是个窝囊皇帝,可云楼怎么可能会是个窝囊皇帝呢? 云鹤深知,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也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他甚至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将自己的意愿暂时表达的太过明显,还是说他真的是洞察的清晰,内心的一切。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云鹤在内心思虑了一番,终于还是想出来了一个较为万全的办法。 “皇上可以让乐朗出战。” “乐朗?”这个名字在云楼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然而他下一秒就赞同了这个决定。 “可以,来人,圣旨。” 乐朗是一名武将,并且还是皇室的亲信,派他出战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既能够安抚人心,而且还不用他亲自去出战。 于是当天下午圣旨就传到了乐朗那里,他对于这场出战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自己大概也就是炮灰。 这场战争更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输谁赢,他出场只不过是代替皇上去稳住军中的人心而已。 云楼给他指定的出征的日子是三月八号,算起来,也就是在七日日以后了。 乐朗出征作用还真的是不小,至少当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有许多的人都闭嘴了。 之前质疑过他们的人,现在也都不怎么说话了,还有一部分人就是抱着看看的态度,等待下一个谣言继续发酵。 当然,这个消息自然也是无法避免的传到了南国,宁渊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反倒是笑了,不得不说,云楼还真的是蛮聪明。 自己出站风险太大,自己不出站又不能堵住悠悠众口,所以就派出了一个和皇室有关的人,也就是上一任皇后乐仪的哥哥。 这样子一来,前线的人又会士气大涨,而他们这场战争打的也就不会很轻松了,还真是聪明。 他就这么站在走廊里面,看着花园中的那些枝条都开始舒展出嫩绿,本来毫无生机的花园,终于开始有了心意,可他现在心情却没有多好。 如果玉国派出了一个有威信的人出征,那就代表他必须也要派出一个人出征,而且这个人必须是要可以和对面相抗衡的,心里面如此乱糟糟的看着这满园的嫩绿,心情也就不怎么好了。 宁渊正在那沉思的时候,就听到左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怎么啦?” 转身看过去,正是玉青葵在朝自己慢慢的走,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双眼像是藏着星星一样,不远处看起来亮晶晶的。 双手藏在袖子里面,放在小腹,身穿一身蓝衣,外面披着一个白色的大斗篷,头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带了一个象征着皇后身份的凤簪,浅浅一笑,胜似满园春色。 第四百六十章商讨对策 宁渊就站在那儿,微笑着看着她朝自己走来,当走到了他身边的时候,才伸出手将她揽到了自己的身边。 等到鼻子中终于重新充斥了玉青葵身上那股芳香和药味的时候,心情才终于是舒畅了许多。 “刚刚得到的消息,玉国那边准备派乐朗代替云楼出战。” “乐朗???”玉青葵瞬间脸一黑。 他不是应该早就已经什么事儿都不管了吗?自打母后死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关于皇家的事情,为什么这一次又答应出征? “是云楼亲自下的圣旨。” “……原来是这样。”自古天命不可违,从来都是皇上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去做什么。 “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什么看法,只是觉得他这个想法可比他当初贸然决定对我们南国出兵的想法冷静睿智多了。” “那你觉得此次我们派谁出兵对抗比较好?” “一定要派人出兵对抗吗?”玉青葵皱着眉问道。 虽然他那个外公早就已经是不问国事,还卸去了将军的职务,可好赖全玉国人也都是知道他的威风,曾经也是为玉国立下汗马功劳,想要派出一个和他相匹配的人,至少也应该是亲王级别的吧。 “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的,那边的消息尚不明确,不知道他会带多少兵增援,但可以肯定的是,下一场战争打的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玉青葵又变得愁眉苦脸,宁渊就碰了碰她的脸,然后把她拉出了自己的怀抱。 “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是想让你变得没有那么的无聊,也想让我们之间有一点共同话题,可不是让你在这里为我愁霉苦脸的,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以后这种事情我就不敢告诉你了。” “别!”玉青葵瞬间就扬起了一个微笑,虽然这微笑看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勉强,可至少看起来比愁眉苦脸的那样子好多了。 “我并非是……并非是想这么忧愁,只是想为你分担一点而已。”玉青葵近几日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宁渊对于她来说,到底都代表了一些什么? 上次宁渊已经把小时候去过玉国并且见过玉青葵的事说了出来,玉青葵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这一切都已经是注定的,他们这辈子谁也离不开谁。 因为那一次的邂逅和那一小段日子的相处,她把宁渊当作是她自己的梦中情人。 嫁给了宁渊之后,因为他和小时候的样子气场差的太多了,所以她把宁渊又重新归类为了不太熟悉的人。 然而现在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宁渊对于他来说,可能是等于她的天吧。 从小她就学会了不依赖别人,可是和你们在一起之后,她的这个毛病好像就被改掉了,不知道对于以后的日子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你心里是不是又在想那些杂七杂八没用的东西了?你这个小脑袋瓜里,每天不要想那么多的东西好吗?”这句话宁渊是伏在玉青葵的耳边说的。 宁渊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就好像是有一种奇怪的魔力一样,能够诱导着人,不自觉的朝他所说的那个方向靠拢过去。 “好呀……”玉青葵也转过了身子,学着宁渊的样子,勾着他的脖子,让他弯下了腰,然后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那以后我都不要再为你忧神了!什么事情都不!” 热热的气息和温柔的话语轻轻的敲打着他的耳膜,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 可最终,宁渊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疼爱的把怀中的那个人又往自己的怀里面抱了抱。 “坏丫头。” 白芷在旁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早就已经红了脸,可无奈她连走都不能走,只能心里面一直想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现在突然有点想念他的初夏哥哥,初夏哥哥临走之前对她的那个吻,她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很脸红。 “哟,我们的小白芷,这又是想起谁了?” 白芷连忙被惊回了思绪,看到玉青葵那一脸坏笑,就知道她心里面肯定又在想着一些什么坏的东西了。 “娘娘!”白芷有一些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可最终也只是红着脸,站在那里不说话。 “不会真被我猜对了吧?现在是不是在想初夏呀?” 玉青葵一下子就猜中了,白痴也懒得撒谎,直接就闭着眼睛,剁了一下脚,然后咬着牙说了一个字:“是!” 本以为玉青葵会继续调侃她,可没想到她只是直接将头扭向宁渊,然后问了一句:“初夏到底什么时候做完任务回来?” 宁渊派初夏出去这件事情玉青葵是知道的,可也不知道具体是派他做什么的,要多久才能回来,于是就只能理解为他是被派出去出任务了。 “这两天就会回来了,等回来了之后我直接就给他们赐婚了。” “赐婚?!”白芷说完这两个字,连忙又重新捂住了嘴。 皇上和皇后在谈话,他们两个都还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自己反应这么大,只不过她刚刚真的是没有听错吗?皇上是当真要给他和初夏哥哥赐婚吗? “皇上,您当真是要给奴婢和初夏大人赐婚。” “你这是什么意思?”宁渊听了这话,立马就黑了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朕是皇上。” 白痴连忙就跪到了地上,今天终究是她太过越距了,刚刚反应那么大不说,居然还质疑皇上的话。 她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娘娘的贴身下人,就她这样的人,在皇上的面前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几百次了吧。 “好了,你别吓他了!”玉青葵白了宁渊一眼,然后走过去把白芷给府了起来。 “眼看着你也不小了,有十八了?还是十九了?” “奴婢两个月之后就满十九了……” 一眨眼,白芷已经伺候玉青葵伺候了好几年。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长开,五官都皱成一团,有一点丑丑的,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噗!”玉青葵像是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就笑了。 “这么看来,好像初夏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复杂关系 玉青葵又非常满意的看着白芷红了脸,然后又将话头转向了宁渊。 “初夏到底多大了?” “今年应该有二十三了吧。” 宁渊还真的没有关心过初夏的年龄,只知道他可能是比自己大那么一两岁,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就没有怎么关心过这种事情。 这时候初思像是幽灵一样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嘟囔着嘴说:“哥哥明明二十五了……皇上,您记性真不好。” “是吗?差不多就行了。”宁渊丝毫没有难为情,反倒觉得自己是没有说错。 玉青葵知道他这是想逗自己笑,也非常给面子的笑了几下,然后就和宁渊一起回去了。 三天之后初夏就回来了,身上还负了伤肩膀,被人砍了一刀,左手的小拇指还失去了半截。 白芷看的时候当场就哭了,她明明是最受不了那些血腥的场面的,可是看着初夏那样子,还是哭着拉着他去了乐晗那里,求乐晗亲自给他治疗。 由于国家正临战争,而且初夏也受了伤,实在是不适宜成亲什么的。 于是宁渊就给他们用一道圣旨赐了婚,并且安排在中秋节那一天让他们成亲,还在宫里面赐了一个殿给他们,在宫外也赐了一处宅子,这样的待遇,在下人们的身上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可是因为那两个人是玉青葵和宁渊身边的亲信,只要他们愿意,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虽然在宫外赐了宅子,而且宫里也有给他们居住的地方,可两个人还是住在原先的地方,因为伺候主子比较方便。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是自己身边下人们的喜事,可玉青葵心情还是有点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之后,身上都轻松了许多就连原来的那些病啊什么的,好像也都没有那么的严重了。 这几天里,宁渊做的还不仅仅只有这一件事情,他需要一个足够信得过的人来替他出兵打仗,可是放眼看去,朝廷里面没有一个合适的。 既然云楼派出的是上一任的将军,也是上一任皇后的父亲,索性他就派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东君。 东君也乐得接受,反倒是乐晗,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 虽然也没有表现出自己不愿意之类的,可是玉青葵却总是觉得他心里面有东西。 于是在一次把脉的时候,玉青葵留住了他,然后叫他和自己谈谈心。 “舅舅,你是不想要东君先生出战是吗?” 乐晗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件事情,但既然都提起来了,他也没有避讳,于是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和玉青葵说着这件事情。 “如果宁渊要亲自出兵打仗,你会开心吗?” 玉青葵果断的摇了摇头。 乐晗又笑着说:“我也是一样的,战争是无情的,刀剑无眼,他如果带兵去打仗的话,可能会受伤,还有可能会死,也有可能会毫发无损的全身归来,但这些都只是可能而已,未来的一切我都无法预测,所以才会担心,但我并不打算阻止他。” 玉青葵听着一愣一愣的,她没有想到乐晗把这件事情说的这么透,他本来还以为月还会死着一根脑筋,想不开,现在想来还挺明事理的。 “我要是你的话,我可能真的会留住他……” 玉青葵是女子,有一句话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虽然这句话有一定的歧义,可是不可否认,有时候真的是女子心里也会想的比较多。 听玉青葵说这话,乐晗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和他一样,都是男儿,男儿生来就是有热血的,我能够看得出来他是想去,可他有顾忌我,所以才一直为难,我不想让他为难,所以我准备支持他,并且和他一起去。” “啊?”玉青葵愣住了,刚刚可是他自己亲自说的,战争是无情的,刀剑无眼,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居然还想去。 “舅舅,你就算了吧,我亲眼见识过东君先生的武功,绝对是在你之上,他那样的上战场没问题,但是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里吧。” 听玉青葵如此毫不留情的损他,乐晗当场就炸毛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哈哈哈哈!”玉青葵当然知道她说的这些话不会让他生气。 可能他也不想谈这个话题,所以才会尽量的往轻松说,玉青葵也不拆穿他,就只是和他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最后临走之前,乐晗才站在门口,头也没有回的对玉青葵说:“你害怕失去宁渊,我也害怕失去东君,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皇上选择让东君出战,东君选择应战,我选择跟随他,有什么不对吗?” 直到这个时候,玉青葵才真正的明白了,原来自始至终乐晗的心中都是怨恨着宁渊的。 虽然他把事情想得很明白,也很明事理,可是这种东西也不是他自己能够控制得住的,就像爱,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回来了?” 乐晗放下了手中的药箱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东君放下了手中那把正在擦拭的剑,这把剑他已经许久不用,如果不是这一次要出征的话,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把这个给拿出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跟我去,这算我请求你。” “为什么?” “因为我想有个盼头……”东君这时才把目光放到了乐晗的身上。 他的眼神好像很受伤。 “因为只有你留在这里,我才会有强烈的归家心思,就像我在战场上被敌军围剿,心里想着你的话,我至少也能顺利一搏,不是吗?” “闭嘴!”说完乐晗直接就摔下了,手里面的东西,夺门而出,而东君也没有追上去。 他知道乐晗心里面跟明镜似的,什么道理都明白,可终究只是想不开而已。 这件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想开的比较好,他现在跟过去,也只不过是徒增他的烦恼。 第四百六十二章夜闯军营 三月八日,玉国军队出兵,派出了八万增援军以及一万匹马,还有数不清的粮草,粮草在后方分批运转,增援军直接气势汹汹的就集合往前线那边赶。 当然,这些消息在前线的那些士兵们早就已经收到了,士气大增的同时,心里面还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们都以为可能是皇上迫于压力,所以才答应派出援军,可不管怎么样,那些人终究还是来了,这一场仗终究还是要打下来的。 玉国的军队是三月八号出征,南国的军队则是三月六号就已经出征了。 东君出征之前,乐晗死活都要和他一起去,可东君就是不答应,两个人还因此闹了矛盾,这个矛盾,直到他走了之后也没有化解,心里面一直留着这个疙瘩,东君也是颇为无奈,可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出征。 玉青葵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想着要去劝一劝,可是却又被宁渊拦下来,他的理由是,那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大概五六天之后,两国军队就在边境相互汇聚了,说实话,这是东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战场,心中颇有着那股澎湃,可是更多的却是凄凉之情。 东君人称东将军,和吴将军在边境会合的时候,正是南国军队士气最高涨的时候,反而是玉国军队,看到对面也是来的那么多的增援,心里面一下子就没了底。 本来想着是自己来了这么多的增援军,均优势更大一点,看着对面来的那么多人,双方一下子又被持平了。 乐朗本来丝毫都不着急,可是在得知对面的那个人是东君之后,直接就破口大骂,当然是在自己的军营里面,在战场上可没有那个机会能够让他破口大骂。 不过也正是因为乐朗这一骂,整个军队的士气都变得更加高涨了,因为乐朗看起来好像是恨不得把东君给生吞活剥了一样,恨到骨子里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是看到自己的领头人都这么的有气势,他们也就不自觉的都增加了一些气势。 至于这两个人其中的恩怨……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因为他们都很难想象,年龄地位相差这么大的两个人之间到底会有什么恩怨。 打仗从来都不会约好一个时间地点,从来都是双方靠着自己的优势,选择一个最有利的行军机会。 在这期间,两方都必须加强戒备,然而,就算是再强的防备,也难免会有一条漏网之鱼,这一次的漏网之鱼可就大有来头,可是南国军队的领头人,东君。 在看到东君出现在自己营帐里的那一刻,乐朗差一点儿就要拔出剑,把那个人直接给杀了,可看他们很明显就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而且他是自己来的,对自己并不能造成威胁,这才留了他一命,让他留下来和自己说话。 “哼!”乐朗能够给东军的开场白,也就只有这个了,他很难再去用更好的态度来面对他。 反倒是东君,非常的谦和有礼,对待乐朗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对待敌国之人,反倒是像对待长辈那样子的和他说话。 “乐将军。” “哼。” 又是一声哼,东君也已经差不多清楚他在生什么气,他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毫无来往,能够让他如此生自己气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乐晗一切都好。” “别跟我提那个逆子!”一听到乐晗这个名字,乐朗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却还是让自己装作暴跳如雷的样子。 “乐晗跟我说过您,说您是一位雷厉风行的人,是一位严厉的将军,也是一位慈父。” “……” 乐朗终于还是把剑收了起来,然后坐在那里。 东君也不着急,让他做出回应,只是站在他的旁边,等待着他的回应。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逆子怎么就看上你了,你们可都是男子呀!?” “男子又如何?我们相爱不就行了吗?”东君在触及到乐晗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退缩态度,也没有刚才那般谦让了。 “乐将军,他不管怎么样也是您的儿子,您不应该用逆子这个称呼来叫他,我也是,虽然我不是您的儿子,可我是你儿子的爱人,按照辈分来讲,我也应该叫你一声父亲。” 乐朗没有想到东君说话这么咄咄逼人,可是又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于是就只能哼了一句,然后就坐在那里,不再理他了。 “这次来不光是想叫你这一声父亲,也想请您尽早收手。” “收手?笑死人了!”乐朗知道自己和他的立场从来都是在对立面,不管是关于家里的事情,还是关于整个国家的事情。 “你这个敌国的将军,来我的军营里面,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人来的,就不怕我会直接把你杀掉吗?” “我和您并无私仇,我相信您不会就仅仅因为我是你儿子的爱人就杀了我,可能面对我也只是生气而已。” 乐朗没有想到东君的心思如此缜密,明明他自己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是那个人却好像什么都洞察了一样。 见乐朗这般表情,东军就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经赌对了一半,然后便继续说。 “您要知道,在这大陆上面,就只有南国和玉国,是两个完全统一的大国,我们一直相互对抗,却从不敢贸然发起战争的理由和目的就是为了要维护这种平衡,可是玉国皇上贸然对我们南国发兵,就是在破坏这种平衡,如果是真的,为了整个国家的人民,为什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 乐朗被噎得哑口无言,他本就是一介武夫,并没有像他那样,文人都有的三寸不烂之舌,他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大道理,他就只知道随着自己的心行事。 “真不愧是一个书生,还真的是会讲这些大道理。” “呵呵呵,多谢夸奖。” 第四百六十三章内心的想法 只是东君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书生这两个字,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赞许之情,有着的只有满满的讽刺。 说来也是奇怪,好像自古以来,所有的书生和所有的武夫都是水火不相容的立场,他们一个嫌弃对方只知道说不会做,一个是嫌弃对方,只知道做,却不懂得思考,却不曾想象过,他们有的正是自己没有的。 “你走吧!今日便饶你一命!” “多谢。”东君也知道自己今天来说这些话,作用其实并不大,可他还是要说,至于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呢? 敌国的主帅来到自己的军营里面,自然是要先杀之而后快,就连小孩都知道擒贼先擒王的这个道理,为何乐朗就不做呢,东君心里面想,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要乐晗伤心吧。 知子莫如父,就连他也知道乐晗是一个死脑筋,更何况他这个当父亲的呢。 就这样,他就这么毫发无损的来,又毫发无损的走了,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根本就没有别人知道。 回到了军营之后,东君解下了自己肩膀上的披风,直接就扔给了旁边的那个士兵。 “怎么样了?” “还是没能找到他们的破绽,已经有先后两组探子去打探了,可是他们把军营围的很严,我们刚想靠近他们好像就立刻有所察觉,为了不暴露,我们只能先撤退。” “看来他也在防着我,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继续寻找机会,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尽量寻找到一个突破口。” “是。” 士兵领了命令之后就下去了,就留着东君一个人站在那儿,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本身就是冷清的,再加上这晚上的冷风一吹起来,竟然是无故的生出了一些凄凉之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有没有在看这个月亮? 如果他也在看这个月亮的话,那么他们心里面想的事情是不是同一件事情呢? 南国皇宫。 玉青葵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这只猫是宁渊特地给他买过来的,拥有着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雪白的毛发摸起来软软的,就像是那冬日里的雪一样。 而且这猫性子极为温和,特别的黏人,一点都不骄傲,玉青葵喜欢的很。 “喵~”怀里的猫轻轻的叫了一声,玉青葵轻笑了一下,然后抱着他它走到了屋子里面。 “关上门吧,也该休息了。” “自打东君先生走了之后,乐晗先生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今天来给您把脉的时候也是,那脸简直就可以用冰块来形容了。” “他自己会慢慢好起来的,而且这场战争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玉青葵说的果然是没有错,过了几天之后,乐晗就真的慢慢的好起来了,虽然脸上的笑容还是带有着些许的勉强,可他现在已经能够和玉青葵说笑了,似乎是已经想开了。 “你是不是已经想开了?”玉青葵手里面捧着一碗汤药,似乎是想和她转移注意力,又似乎是不想喝这一碗汤药。 “把这碗汤药喝下去,我就告诉你。” “……”没想到自己的这个诡计又被他给识破了,玉青葵没得办法,只能闭着眼睛皱着眉,把这碗汤药一股脑的全部都喝了下去。 中药的味道特别的苦,而且还特别的难闻,喝下去之后,让她简直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可她也知道良药苦口。 就算是受不了,也只能这么乖乖的喝下去了,否则她每天早上都起床锻炼身体,不就是为了想要把自己的身体做一点调理好吗? 看玉青葵老老实实的把那碗药喝了个干干净净,乐晗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可最终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他知道那碗汤药有多苦,每次把药熬好之后,他就会亲自的喝一小点试一试,为的就是想要试一试,这药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乐晗把那碗给接了过来,然后放倒了一旁的托盘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乐晗拿起了自己的东西,然后从床边上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可刚走开一步,自己的袍子衣袖就被玉青葵从身后拉住了。 他转头看玉青葵,玉青葵也是身穿一身白衣,头发披散在肩膀上,那眼神可怜巴巴的,写满了求知欲,简直就和她床头上的这只猫一模一样。 这一人一猫的迎合,倒真的是让他笑出了声,乐晗笑着拉下了玉青葵的手,然后又把她的手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玉青葵还是有点儿不理解,老老实实的躲在被子里面问:“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是不是想开了呢!” “如果我想不开的话,我直接就跟他去了,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你,另一方面就像他所说的……我想让他有个盼头,这让他的求生欲才能更强烈一点,他才能变得更加的强大,因为我们之间有误会,所以他总是会想回来跟我解释,所以才会……” “别说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笑着说出这些话,总觉得很心疼,就好像是他心里面在流泪一样。 “你也知道……和他对阵的,是……外公……” “我自然知道,父亲的手腕我也见过,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可我对东君有自信,剩下的就看天命了。”一面是自己的亲人,一面是自己的爱人,而玉青葵也面临着同样的处境。 可她和乐晗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句话都不说,有些话不用说,在心里面也都是能够明了的。 “走了。” 这一次,玉青葵没有再拦住他,而是看着他就那么走了。 小的时候,她记得乐晗曾经说过,他以后要做一个洒脱的人,快活逍遥一生,无牵无挂,可现在看他这样子,哪还有着当初的那种感觉呢?不过都是为情所困而已。 “娘娘,我先把猫抱出去了,要不然会影响你休息,您先午休吧,奴婢一个时辰之后来叫你。” “好。”玉青葵躺进了被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四百六十四章奇怪的梦 迷雾中,好像有谁在对话。 “小哥哥!你这次走了,什么时候会再来找我玩呢。” “不知道……或许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啊!”玉青葵从床上惊坐起来,摸了一下脖子,脖子后面全部都是虚汗,那是她自己的虚汗。 她刚刚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梦到那段对话呢?而且那段对话好像是她曾经对宁渊说过的,好像是小的时候,他们即将分离的时候,她和宁渊所说的,说了那段话之后,他们两个有十多年未见。 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了,阳光从外面射了进来,有点刺眼,玉青葵捂住了双眼,等到那扇门关上之后,她才把手放了下来。 “娘娘,您怎么了?”白芷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那只胖猫。 “没事啊,就是刚刚梦到了一些事情,现在有点心慌而已,来,泡泡!。” 玉青葵俯身从床下抱起了那只白猫,这只白猫叫泡泡。 “娘娘,您可不要又魇着了。”白芷直接把玉青葵手里面的猫给抢了过来,然后放到了地上。 “娘娘,你如果做梦的话就是心神不宁的表现,这可是乐晗先生亲自说过的,您做梦梦到什么了?” “……” 有人说,梦中所想的就是自己内心最为恐惧的,她梦到了他和宁渊第一次分别时候的样子,那段永远都不想要再回想起的过往,现在又重新出现在她的梦中,这又是为何呢? 但玉青葵沉默着,白芷也不好再多问,只是连忙拿起床边的那个小手帕,给玉青葵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白芷,你对离别是怎么看的?” “离别?娘娘,您的问题好奇怪啊。”白芷一边给玉青葵擦着汗,一边说。 “好像白芷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分别,所以这个问题奴婢没办法回答。” “也是……” 白芷的世界是玉青葵认为最干净的世界了,白芷虽然是一直在她手底下做事,可好了,也算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人情世故的人,所以难免会性子单纯一点。 “娘娘,莫非您是梦到和皇上的分离了吗?” “啊?”玉青葵这一次不是被问蒙的,她是真真正正的,直接就蒙掉了,总之,她是没有想到,白芷居然会这么直接的就猜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 “原来您真的是梦到了和皇上的离别呀,娘娘您就不要多想了,皇上是不可能会离开你的,据说这两日朝中大臣都在上奏折,请求让皇上选秀充盈后宫,皇上直接就将这个折子给驳回去了,况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娘娘你应该相信皇上。” 白芷叽叽喳喳的在玉青葵耳朵旁边一直在替宁渊做着辩解,而玉青葵听了也觉得头大。 “好啦!打住!” “好吧。” 这时候,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就那样逆着阳光站在门口,就算不用外面的人听到,她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在这整个后宫里面,还有谁能够像他这样光明正大的出入皇后的寝宫呢?也就只有他了吧。 “夫君。” “今天午睡的怎么样?” “还行吧。”玉青葵有点儿心虚,其实今天他睡得并不是很好,而且还没有睡够时辰,导致她现在头有点儿发懵。 “你骗我。”宁渊一眼就看出了玉青葵在骗他。 玉青葵是个很笨的人,骗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看你这般心神不宁的样子,怎么了?” 白芷一直在旁边,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说什么,可是都被玉青葵那警示的目光了,给吓得憋了回去。 “白芷。”宁渊沉声。 “啊!?”白芷听到自己的名字,面对这一次的突然点名,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皇上不要问了。” “……” 也许是玉青葵终究是不忍看着白芷这样,还是替他解了围。 “好啦,你就不要再为难白芷了,其实我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们第一次分别的时候。” “第一次?”宁渊皱着眉毛,仔细的想了一下。 “第一次分别的时候,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玉青葵点了点头。 宁渊这个时候坐到了床边,拦着玉青葵的肩膀,让玉青葵待在他的怀里,玉青葵也不拒绝,就那么顺着他的劲儿躺了下去。 “时光一晃,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其实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后来我会嫁给你。”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嗯……”玉青葵带着幸福的表情说道。 …… 南国军队驻扎边境,已经有七日了,一只和玉国的军队相互对抗,一直监视着对方的行动,但是却从来不主动出击,似乎是想要让对方积极的主动出击,然后找出破绽。 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的气氛都是紧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关乎着生死,东君这几日里,去了三次玉国的军营。 从一开始,乐朗还拿着剑对着他,到现在已经都懒得管他了,反正也赶不出去,就只能那么任由他了。 东君也知道,乐朗自始至终都对自己无动于衷的理由,只不过是心知肚明,却一直都没有挑明白而已,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挑明了,反而让这个理由会变得无处安放。 东君一直想说服乐朗,让乐朗收兵回去,这样也能免了大动干戈,能让双方的伤亡减少到最小。 至于收兵的理由……东君已经和他说过很多次,云楼是为了玉青葵才贸然发动战争,他为了要得到玉青葵,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在背后鼓动着他发动这场战争的,也正是云鹤,云鹤的真正目的就是玉国,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 早在云楼传言刚刚出来的时候,其实云鹤是有能力阻止,也是能够出面解释。 毕竟他是云楼的父亲,可是他却选择了沉默,并没有什么所作为,这才是让东军确认想法实锤。 第四百六十五章有一点动摇 他已经竭尽自己所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乐朗,两个人到后来谈话的时候,甚至一点都不像敌人,甚至是有一点儿像朋友……甚至都聊起了家常…… 可是很遗憾,关系到国家这件事情,乐朗的态度还是不动摇,他坚定着他的立场,并且要为他的国家做贡献,他一生都为官为将,做了那么多的贡献,也是有一点太过正直了。 有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根本不是他这个不太熟悉的人,三言两语就能够挑拨还有动摇的,既然这条路行不通了,东君也就并不打算再找他了。 或许自己那些没用的家常关系到乐晗的事情,他一字一句都听得很仔细,可是关系到了国家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立场却坚定的如同磐石一样,三言两语,根本就没办法动摇。 就连东君有的时候都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个人是自己国家的就好了。 如果他能够来自己的国家的话,一定可以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况且乐晗玉青葵现在都在那边,也是他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两个亲人了。 当然,这些话东君是没有说的,他知道这些话不说他也会懂,只不过是看他自己了。 三月十八号,是乐晗的生日,然而东君此时此刻还正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有办法脱身。 在晚上的时候,东军还是决定去找一下乐朗,到了乐朗帐篷里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只不过却只有一个酒杯,很显然,他是准备自己想用这壶酒,还有这些食物。 “不嫌弃女婿来这边喝杯酒吧?” 乐朗没有说话,东君知道,这就代表他没有拒绝,于是就坐了下来。 虽说是要喝酒,可如果乐朗是真的要给他酒喝,东君也是不会喝的,只不过是口头上那么一说罢了。 “东君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的生日?”东君如此笃定,并且快速的说了出来,倒是让乐朗惊讶的微微抬起了眼皮子,随后便笑了。 非常爽朗的笑声,甚至都传到了帐篷以外,外面的士兵们也听到了他的笑声。 今天将军让他们准备酒菜,他们还以为是将军心情好,现在听到将军这么心情大好,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还真的是很清楚。” “既然您都主动这么问我了,我们两个之间唯一有关联的不也就是他了吗?” “你很聪明,可惜太聪明了,会让他吃亏的。”乐朗摇着头,倒了一杯酒,然后仰着脖子一仰而下。 温温的白酒顺着嗓子一下子就滑到了胃里,那股凌冽的口感,在他的嘴中一直萦绕着,不肯散去。 有的人喝酒是享受它的口感,而有的人喝酒,则是享受着它进入胃的那一刻的那种刺痛。 而乐朗此时此刻喝酒,却仅仅就只是因为他现在比较高兴而已。 “好了,你回去吧,这个地方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之前跟您说过的,您真的不准备考虑一下吗?” “我就当做没有听到吧。” 东君沉默了,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像乐朗这么坚定自己立场的人,他是将这世界上所有的好话都已经说尽了,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威逼利诱,可是乐朗却没有动摇,他还是要守护他的国家,守护他所心爱的那些人民们。 “如果您是那个国家的皇上,该多好?至少您是真心实意的为那些人民做打算,是真真正正的想要守护他们,可是现在那两个身居高位的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做到那么高的位置。” “走吧,外面风露重,披上我的披风再走吧。” 东君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面挂着的那个披风,这是他自己的披风,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东军直接就挂在一旁架子上的那个黑色披风走了。 一路几乎是骑着马飞奔而走,好像身后是有什么魑魅魍魉在跟着他,可是他身后明明就没有任何的人在跟着他,就只有他自己那样跑着带劲儿。 回到了营地之后,也没有人发觉他们的将军出去又回来,就只有巡逻的人看到他了,在接收到了他的眼神之后,很懂眼色的闭上了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巡逻。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后,东君立马就拿出了那个披风,然后上下摸索着,果不其然,在披风的衣领子后面发现了一个暗扣,打开了那个暗扣之后,发现里面藏着一个小纸条。 那个小纸条就被卷成了特别小的样子,最外面还被染成了黑色,藏在黑色的披风里面,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被察觉的。 如果不是他确定这个披风里面有乐朗塞给他的东西,他可能真的就会忽略到那里。 打开那个纸条,纸条上面空无一字,他把那个纸条展开来,然后放到了烛火的下面,烛火的火焰和纸条相隔着大概一个拳头的距离。 纸条在烛火的混合之下,慢慢的变得焦黄,随后就显现出了黑色的字体,字特别特别的小,也许是因为纸条太小的缘故,所以字都挤在一起,有的字还看得并不是太清楚。 好在东君眼睛还不错,就算是乐朗写的很模糊,很笼统,他也大抵是能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乐朗其实一开始就怀疑云鹤的目的,只不过他是有着自己的立场,所以一直没能将这些话说出去。 现在他写这个纸条,就是想要告诉东君,他可以为东君做事,可以留在玉国当卧底,但绝对不会归属南国,他生是玉国的人,死是玉国的鬼,此生也许都不会再归属为别的国家了。 至于他今天那么着急的,想要让自己回来,可能是因为他也已经怀疑隔墙有耳,有人在偷听着。 一是为了他自己做打算,二则是生怕他被抓住,一时之间,东君的脑袋里面有点乱糟糟的,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可是那线索就萦绕在他的脑海里面,乱糟糟。 第四百六十六章乐将军被捉 第二天一大早,东军就收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玉国军队的主心骨,乐朗将军,于今天早上接到了被捕的圣旨,意思就是云龙楼自下令把他给捉了起来,然后困在了玉羊城门外。 玉羊城不属于南国,又不属于玉国,算是一个驿站之类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它也是这两个国家之间唯一的一个,两国的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 自然这里也就成了各种牛鬼蛇神聚集的地方,对于这里,突然被绑在城墙上的一个大将军,还真的是并不怎么起眼。 只不过因为两国的战事,现在全望川大陆都瞩目,所以感兴趣的人这才多了起来。 这一天恰好是一个大晴天,太阳也像是中了邪一样,把人都快要晒干了,明明早上的时候还有点冷,中午的时候,大家却已经不得不换上了薄一点的衣衫了。 乐朗就像是一个被吊起来的粽子一样,严严实实的被捆了起来,然后掉在了城墙外面,整个人就用一根绳子连着,然后随风飘荡。 现在的他看起来早就已经不是将军那样的威武,一身囚衣,头发披散着,看到他的这副样子,谁还能够想象得出来,这个人正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呢?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令人不可置信。 乐朗其实早在东君第一次来到他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今天,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的快。 他本来还以为会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等用不上自己的地方的时候,这件事情才会被告发。 他还想着回玉国,能不能多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给东君,看来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知道躲不过,所以才一直默许着东君来到自己这里,不为别的,就是想多和他说一说话,也想多了解一下近期乐晗的生活。 毕竟自打上一次和他闹矛盾之后,他们两个已经有几年都没有再见过面了,好像是自打玉青葵出嫁的那一年开始吧,他最疼爱的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外孙女,竟然相继的都成了南国的人,真是可笑。 “哎你看看,这个不是那个大将军?据说他和南国通报国情,是叛徒。” “这件事情我们又不知道,就当做笑话看看就行了。” “当年威风凛凛的乐大将军,现在居然被我们当做笑话来看,还真的是讽刺。” “……” “……” 城墙下面围着大概二百多个人,叽叽喳喳的都在那看着,有的人已经都看了一上午了,可所有的人都只是站在下面看着,并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说的也是的,毕竟这是玉国皇上亲自下令将他吊在这里示众。 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所以是忧玉国和南国同事管着他们,他们想要在这个夹缝中生存下去,就必须要迎合两个国家的人,当然包括君主。 人群之中,有一个人戴着黑色的斗篷,头上还戴着一顶斗笠,斗笠戴的低低的,如果不从下往上看,平时的话几乎是看不清楚他的脸。 只能够从勉强露出来的那一小部分链之中,判断出来是一个男子下巴尖尖的,乐朗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忍不住笑出了声,并且是仰着向苍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云鹤老贼,你为了想要得到这个国家,居然不惜谋害忠臣!你不得好死!” 下面的那群人听了,也是瞬间一阵哗然,最近关于玉国皇室之间的流言不断,有坏的也有好的,有澄清的,也有下一波抹黑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几乎他们都不能判断出来,到底是真是假,可是对于他们这种平民来说,也只有看看的份儿了。 “云楼!你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不惜将整个国家玩弄于股掌之中,你也是不得好死!” 下面的那群人听到乐朗居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吓得寒毛都要立起来了,看来这个乐大将军居然真的是疯了。 人群之中相信的人不多,不相信的人也不多,还有一部分人是保持着中立的立场,可是这其中却只有一个人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东君一大早上接到消息之后就立马来到了这里。 看到乐朗被那样吊在城墙上,他居然升起了一种无名的怒火,想就直接冲到皇宫去,抓着云楼的衣领子,问问他脑袋里到底在想着一些什么,一个国家的忠臣,就被这么对待。 没错,他是不忠于皇室,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是忠于人民,他是人民的忠诚,并不是皇室的走狗。 可现在云楼对他的这个态度,就好像是对待走狗那个态度一样,就连她这个局外人看了都觉得讽刺的很,看来乐朗这一次是难逃此劫。 “子民们,你们千万不要相信那两个贼人,他们都不是真心实意的为你们好的。” 东京只是听到了这里之后,便就转身走开了,他继续留下来,可是就算留下来也只不过是听乐朗在这里继续骂。 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因为,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还有可能会有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去冲上去把他救下来。 就算明知道这整个街道上面都是玉国军队的人,就连那些卖菜的小贩的菜筐里面都装着一把不经意之间露出头的剑。 这明明就是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对方早就已经掌握了,他今天可能会来,他今天本不该来,可却还是控制不住来了…… 最后东君走的时候,乐朗还是在一直骂着,他知道乐朗是想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给他一点空间和时间,让他趁机赶紧走。 到现在这一刻,他居然都觉得,好像是自己害死他的一样,如果当初他没有去他的营帐里面,可能他压根就不会死了吧。 当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心里面再乱糟糟的,也只好作罢,乐朗这颗棋子已经没有办法再用,对于玉国皇室失去了价值,自然是要被销毁,这一点东君觉得很可笑,却又觉得很可悲,甚至还有点儿想哭。 第四百六十七章哭不出来 乐朗就那样……在城门上被晒了三天,这三天有无数的人从他脚底下通过,也有无数的人围在旁边看着,可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去解救他,可能他也并不想要那些人救吧。 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乐朗平静的离开了,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是吊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所有的人都当他是没死,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微微发黑了。 据说人下来的时候,脸颊都是凹进去的,嘴唇干裂起皮到可怕的地步,然而这场景,东君没有亲眼看到,这个消息就像是瘟疫一样传的那么快,当然也传到了南国。 玉青葵得知了消息之后,并没有宁渊想象之中的大吵大闹 甚至是过度的悲伤之类的,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宁渊得知之后,先是暴怒于属下的人嘴不严实,然后才去找玉青葵,找到她的时候,她就那么坐在床上,裹着被子。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没有说话,呆了一会,空气安静的掉下来,一根针都可以听得到,围绕在两个人耳边的,就只有对方那明显的急促的呼吸声。 “我想去见见小舅舅。” “好。”宁渊立马就答应了,然后把玉青葵从床上抱了起来,当两个人一起出现在门外的时候,门外那些提心吊胆的下人们的心,终于算是回到了肚子里。 玉青葵垂下了眼眸,轻轻的说:“让我自己下来走吧。” “我抱着你吧。” “……好。” 到了乐晗住的地方之后,玉青葵还没来得及说话,宁渊便主动说:“你自己进去吧,想必你们两个应该有话说,我就在这等着你。” 宁渊转身就走,玉青葵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腿都软了,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无力感,脑袋还昏昏欲睡,胸口还闷闷的,总感觉很烦躁,找到乐晗的时候,正在看着一个小扳指发呆,玉青葵认识这个东西,是外公的。 外公和他这个小舅舅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她从小到大都看在眼里,可她也知道,其实他们彼此也是很牵挂对方。 “你来了?”乐晗头也没有抬的说。 “嗯。”玉青葵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就坐到了他的身边。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乐晗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把那个扳指很宝贝的收了起来。 “如今在这世界上,只有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玉青葵努力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睛里面还是那种酸涩的感觉,和之前一样。 “那么,我们都不要哭好不好?”玉青葵看着乐晗的脸在自己的眼中,慢慢的变模糊,笑着说了一句。 乐晗就这么看着玉青葵,看着她的眼眶中一点一点的聚集了眼泪,然后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的蔓延了出来,止也止不住,可她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又可笑,又令人心疼。 玉青葵真的一天一天的恢复了过来,反倒是乐晗,除了每天都会给玉青葵把脉熬药,其余的时间都躲在他自己的那个小木屋里面,谁来都不见。 整个皇宫之中都弥漫着那股,令人窒息的低压感,也就是几天而已,白芷总觉得玉青葵好像是沧桑了许多。 并不是说她的样子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觉得她的眼神好像没有从前那么灵动。 白芷曾经就说过,玉青葵的眼睛会说话,就像是那天上的星星一样一眨一眨的,漂亮极了,可现在却像是一片没有星星的夜空一样。 前几天她去找乐晗的时候,乐晗临走之前告诉了她一句话,他说他很后悔,很懊恼。 在玉青葵看来,可能他后悔的那件事情,也就是当初没有和外公把矛盾化解开来。 玉青葵记得乐晗临走之前,和外公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很长时间都没有京城,因为自己住在皇宫里面,所以具体的事情她也并不是了解的很多,再然后自己也出嫁了,和外公也渐渐的失去了联系。 她希望日子能够一天天的变好,希望这个词语是很美好的,可是有时候却事与愿违。 乐晗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病倒了,然而他的病还是第二天早上去送饭的下人发现的,当汤药喂给乐晗的时候,乐晗的身子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摸着都觉得烫手。 “我要回玉国。”这是乐晗醒了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当玉青葵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连忙赶过来劝住他。 “你要去讨要说法吗?” 乐晗只是当做听不到玉青葵说话。 “就算你回去了,你问他了,他能老实告诉你?”玉青葵抢过了乐晗手中正在收拾的那件衣服,然后把它扔到了床上。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现在病都还没有好,我拜托你老实一点行不行?” 他想回玉国,本就是临时起意,但绝对不是一个冲动的打算。 “青葵,我们两个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个老家伙是不可能会叛国的,这其中定有蹊跷,我必须回去问清楚。”乐晗一直把乐朗称为老家伙,乐朗一直称呼乐晗为小兔崽子。 父子俩就这么吵吵闹闹的吵了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分离,这一次居然就是生死分离了。 不管玉青葵怎么劝,他就是不理会玉青葵,直接把她推出了门外,然后关上了门,被拒之门外的玉青葵没有办法,就只能去找宁渊了。 “他是个男人,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做就让他去吧。” “可是……” “既然他敢去,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再拦着他了。” 乐晗没有带任何的下人,他自己只是背了一个包裹,带上了一点路钱,带上了自己宝贝的随身东西,然后就骑着马走了,像极了他当初自己去闯荡的时候,乐晗去玉国的消息并没有汇报给东君。 这是乐晗自己要求的,他不想要影响东君,只是告诉玉青葵,等他回来了之后,把基本情况和他说一下,宁渊也其实一直都没有闲着,在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就派出了初夏去调查。 初夏带回来的消息是,东君曾经在两军交战期间,多次去玉国的军营里面找乐朗,两个人每次不知道在帐篷里面说什么。 可能被眼线给看到了,然后汇报给了云楼,云楼这才确保他是已经叛变。 可是,乐朗是一军主帅,他就那么被赐死了,对于士兵们的士气也是有着很大的影响,他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这个道理,他还执意那么做的原因,可能就是想做个样子给玉青葵看。 “幼稚。”宁渊轻轻的吐了两个字,胸腔中却还有一股无名的怒火,仅仅就只是因为他的幼稚,却要让一个无辜的人去死。 “给东君送情报,不要再拖了,能打得过的话直接把他们灭了。” “是。” 第四百六十八章离孤下山 南国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人就是离孤。 玉青葵信里所说的大概意思,是希望离孤能够重新出山,给云楼指点迷津,不要让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却不曾想到他会直接到这里来,她的本意也不是这个。 对于这个离孤,玉青葵对于他的态度,倒也不算是多么的亲近,毕竟不是自己的师傅,只是从云楼的口中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离孤先生?”玉青葵又重新叫了一遍,离孤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回了神。 他刚刚是晃了神了,看着与那人如此相像的一张脸,就这么坐在他的面前,竟然是觉得那人好像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虽然明明知道这人不可能是她。 “娘娘。” “您就别叫我娘娘了吧……”按照辈分,玉青葵可受不起他的一声娘娘。 “我的信,您看过了吧。” “是的,我也正是因为那封信,所以才到这里来的。”离孤曾经对乐仪发誓,要护她的孩子一世周全。 玉青葵主动找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忙自己必须得帮,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她是您的徒弟,想必您是了解他的,您说的话对于他来说可能也是有用的,所以……” “不管用了。”离孤突然笃定的说。 “啊?” “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我曾经找过云楼那孩子,那孩子已经是执迷不悟了,我说的话也不管用了。” 玉青葵显然是很意外在很久之前离孤也曾经找过云楼,这么说,离孤也是觉得云楼这么做不应该的是吗? “我说的话不管用,而且,我也不能说。” “什么?”玉青葵听着觉得云里雾里的,皱着眉毛,生怕自己是错过了什么字。 “我也有把柄在他的手里。”虽然他是云楼师傅,可是他却有一个不得不任由云楼胡闹的理由,云楼手中有一副画,那幅画是一副人像画,画中的人,正是先皇后乐仪。 那幅画本是离孤在乐仪大婚当日送给她的礼物,一共两幅画,一副他自己留着,一副送给了乐仪,他本以为那是原本青梅竹马的他们最后的念想了。 可是却不曾想到,乐仪在大婚第二日就烧了自己所有的画像,并且交代所有人都不准再给她画画像,如此一来,离孤的这幅画,就是这世间最后的一幅乐仪的画像了。 这一幅画他保存的好好的,上一次去玉国的时候他带下了山,却不曾想到被云楼偷梁换柱,直到自己回到云苍山才注意到那幅画不是自己的。 “什么把柄?” “你母亲的一幅画……”离孤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玉青葵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她之前从来都不知道离孤手中还有她母亲的画像,因为自打她记事以来,就没有看到过母后画画像,宫中其他的女人都是巴不得能每天画一副让自己的青春美貌永远保存在画中,可是母后却不。 后来……母后就只活在她的记忆里了,说实话,现在母后长什么样子,她都觉得很模糊了,毕竟时间太长,自己当时又年纪尚小,她突然想起云楼现在是有多么疯狂,心跳没由来的慢了一拍。 “那么他会不会对那幅画做什么?” 离孤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而此时的另一边,玉国御书房。 云楼表情阴阳不定的听着山宿打探来的消息,在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之后,反倒是气笑了,怎么又牵扯到他了? “离孤?我那个师傅?”他嘴角弯起一抹微笑,看起来残忍又无情,不带一丝人情味。 “是的,接到消息,他的确是下山了,并且还去了……” 听到这里,云楼立马收起了微笑,然后转头盯着山宿,眼神冰冷的像是一把剑一样。 “去了南国,现如今,应该是在南国皇室……”山宿不敢把这个消息一股脑的全告诉云楼,只能一点点的告诉他。 本以为云楼会大怒,可没想到,却只是低低的笑着,虽然那笑声听起来像是从地狱里面出来的那般阴森可怕。 “呵呵……哈哈哈……” “好啊,他明明知道他的画在我手里,却还是一意孤行的去南国,可能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来人!!” “在!”旁边立马就飞扑着跪了一个小奴才,整个人都伏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虽然已经在这里服侍了那么久,可是每一次感受到这气氛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很害怕。 “去朕的书房,暗格后面的那幅画,墨绿色竹筒,把那个拿过来。” “是是是……” 刚刚那下人走了之后,山宿这才又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面带犹豫之色。 “皇上,那副画,可是先皇后……”说到这里,山宿就不再说了。 那幅画是他亲自从离孤手里面调包的,他换了一个空白的卷轴进去,把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副先皇后的画像给换了出来。 那奴才很快的就把画卷给取了过来,然后弯着腰,献给了山宿,山宿把那幅画打开来,一个荷花池旁正在采莲的女子的画像就那样跃然于纸上,看着那画中和玉青葵有几分相似的脸,云楼却笑得更加残忍了。 “烧了。” “啊?”山宿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烧了? “皇上,这可是这世间最后……” “正因为如此,朕才要把它给烧掉,你难道不懂朕是什么意思吗?” 又是那熟悉的眼神,这个云楼当了皇帝之后,已经用无数次这样的眼神看过山宿,这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毫无波澜,平静的令人觉得有点可怕。 一个画轴很快就在一盆碳火中化为灰烬,最后那个画轴烧的就剩个边角的时候,云楼才下令,让人把那盆火给打灭。 山宿弯腰,去盆中取出了那最后的一块碎片,然后放在手中,仔细的看着,这个位置好像是眼睛的位置,只有一半儿的眼睛和一半的眉毛,旁边都被烧得焦黄发黑了,只能够依稀的分辨出这是左眼还是右眼。 第四百六十九章画像的碎片 “把这个碎片送到南国去吧。”说着,脸上还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残忍的微笑。 “是。”山宿把那块碎片收了起来,然后转身出了书房,交代了一个信使,把这块碎片保存完好的送到玉国皇室之中,并且还交代他,一定要让玉青葵离孤亲启。 交代完了之后,他又重新折了回去,却看到屋子里面站着另外的一个女人。 慕容雪莲正在给云楼捏着肩膀,云楼就那样闭着眼睛坐在那里,眉毛还是紧紧的皱着,说不清楚他到底是享受还是怎么。 她看到山宿来了之后,她伸出左手食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方轻轻的嘘声了一下,随后又把手放了下去,继续给云楼揉捏着肩膀。 看到这副样子,山宿低了低头,没有说什么,退出了这个房间。 过了一会之后,云楼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倦意,还像他从前那样的凌厉。 “近几日宫里面会来几个新人,到时候你负责。” “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完全就不像是皇上和宠妃之间的对话,有点像是上级和下级之间的对话,没有一丝的多余,一个传达命令,一个接受命令而已。 三日之后,皇宫又册封了继位妃嫔,一对姐妹花,还有一个兵部侍郎的独女,兵部侍郎的独女被册封为妃子,而另外的一对姐妹花,被册成了两个嫔位。 慕容雪莲自打知道兵部侍郎这个名头之后,就知道肯定是云楼和兵部侍郎达成了某种合作,皇家之间的合作不是向来都如此的吗? 对于皇宫之中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慕容雪莲并不意外,因为云楼早就已经提前告知,反倒是玉青荇有一点不淡定。 她和慕容雪莲在宫中的抗衡已经有些时日了,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谁输谁赢,可是她心里面知道,云楼一定是向着慕容雪莲的。 既然她自己斗不过慕容雪莲,也争不过慕容雪莲,她就只好把目光都放在了新人的身上。 …… 那封装着碎片的信,先是被送到了宁渊那里。 “报!玉国信使求见。” “进来。” 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就是玉国的信使,只见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然后交由了旁边的那个太监。 之前先是把那封信给拆开了,确认里面没有毒,这才又把信封重新合了上去,交给了宁渊。 “直接交给他吧。” “是。” 信使出了门之后,突然浑身抽搐,嘴冒白泡,然后直接就是倒地不起。 当然这个样子宁渊是没有看到,因为早在那个人出现了异常的那一刻,已经有人直接把他拖走了,御书房殿前还是干干净净的,不染一尘。 “信?”离孤接过了那个信封,看着信封已经被打开,心里虽迟疑,可还是耐着性子,撑开了信封。 黄色的牛皮纸信封里面躺着一小块碎片,似乎是已经被火熏烤到发黄发黑,外面白色的光透着牛皮纸传到了信封里面,让他依稀能够看得出,那碎片应该是一幅画的碎片。 离孤都伸出了两根手指,从信封中把那个碎片给夹了出来,果然……是那幅画的碎片。 玉青葵并不认得,他只是看到了那画的碎片,好像是一名女子的眼睛,弯弯的好看极了,可惜她的边缘都已经被烧掉了,甚至连完整的形状都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 “还记得我前几日跟你说过的,你母亲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幅画像吗?” “记得……” 玉青葵看着他握着的碎片的手轻轻地发抖,心里面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希望事情不要像他想的那么糟糕:“不会是……这碎片不会就是那副画的吧。” 离孤点了点头,然后把那碎片递给了玉青葵。 她伸手接的时候,手甚至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碎片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在了她手心里,一个连眼睛都不完整的碎片,她看了,竟然有一种心酸想哭的感觉。 这应该是她自从母后去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母亲的眼睛,虽然是碎片上面看到的。 “他是个魔鬼吧……”玉青葵轻轻的摇着头,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她不敢相信云楼现在已经疯狂到如此的地步,甚至连别人如此珍爱的东西,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就比如现在这幅画。 “这幅画是假的,不用哭,真正的画像想必还在玉国没有损坏。” 玉青葵刚落下了,滴眼泪就听到了,他说这样的话,还以为自己眼泪是白流了。 “假的?画都说烧这样子了,你怎么看得出来?” 说这玉青葵还翻腾了一下那块碎片,似乎是想要把他前前后后全部都看一遍。 “因为她的眼睛里面没有我。” “……” 玉青葵听了觉得有点懵,她这样子离孤也正好是看到了,解释道:“那两幅画像,是我亲自为她画的,给她画画的时候,他就坐在我的面前,笑着看着我,我把自己画进了她的眼睛里面,这样就可以和她待在同一幅画里面了。” 玉青葵听着觉得一愣一愣的,有点愣的同时,居然还觉得有点浪漫,既然无法和她一起生活,那就把自己画进她的眼睛里,这也算是一种告白吧,这是因为他这一份小心思,才让他确定,现在这幅画并不是他画的。 玉青葵看了一眼那碎片,虽然眼睛画的很好看,可是却没有神。 “他在示威。”不知道怎么的,从脚底突然升起了一股冰凉,蔓延着玉青葵的五脏六腑。 她突然觉得云楼很可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温柔的云楼哥哥就变成了一个恶魔,小时候的云楼可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一个暴君。 先是残害了外公,现在又……想要用她母亲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幅画来威胁他的师傅,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人,好像都难逃厄运。 “还有一件事,乐大将军其实并不是云楼由自己亲自下令赐死,而是云鹤在背后吹风。” 第四百七十章背后的真相 “……?”恕玉青葵一时之间接受无能,信息量有点大,她着实是反应不过来。 “也就是说外公的死,其实和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也算是有关系的,云楼的意思可能是想要等这场战争打完,再跟乐大将军算账,可云鹤却非要让他在那个时候处死,为的就是安定军心,也是为了杀鸡儆猴。” 玉青葵听了,简直想笑,这么简单的道理玉青葵都明白,云楼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他那样做,恰恰是加速了自己权力的架空,云鹤那个人一直都是有着野心的,他想要的从来都是那个国家的皇位,想到这里,玉青葵突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表面上从容云鹤假借自己的名义处死乐朗,实际上就是在记着那一次的行动,来打探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很可惜,云鹤将自己表现的太着急了,这才将他的目的暴露无遗,云鹤的真实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云楼失去民心而已,这么说,一切都还是在云楼的计算之中。 “天下如棋,一步三算,可是云楼却是走一步算六算……” 玉青葵终究还是无奈,她知道云楼所做的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她而已,而她现在能够做的,也只有坚定着自己的立场了。 “可是,就算这件事情是他为了要试探,也已经让我小舅舅失去理智了。”玉青葵苦笑。 她不知道乐晗现在在哪里,走到了什么地方,经历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打他走了之后,还从来没有和自己联系过。 “他?乐晗?” “嗯。” 离孤记得乐晗,那个孩子年少有为,是个很有名望的大儒,原来也曾经来过云仓山做客,只不过碍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尴尬,也就没有过多的深入交流。 “早知道这样,我一定要尽力拦住他。”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且行且歌吧,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的。”离孤站起了身子,然后慢慢的走了,声音也随着他的走远,慢慢的越飘越远。 离孤给云楼派去了一封信,在信中痛斥他不顾师徒情谊,还将师傅珍藏多年的画调包,然后给烧掉……再然后就是牵扯到了国家,不把国家人民疾苦放在眼里,只想着自己的私心,不配当一个皇上。 信中一字一句的指责了云楼的过错,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有理,单单读者就能够感受到,写这封信的人是有多愤怒。 云楼当然不可能会理会离孤信中骂他的这些话,他要的就是离孤这种愤怒的效果,他要让所有接近玉青葵的人,全部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时,前线来报。 “皇上,前线的军火已经不够用了,军火储备的营帐被敌方给偷袭掉了,我们目前所用的还是从各个城池中紧急储备而来的,必须马上补上去。” 云楼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下官,那下官连忙就禀报。 “军营中已经在努力的赶制,可是按照目前这个进度的话,在赶制出一批出来,至少也要半个月左右,因为必须要保证火药的安全,不然路途中……” “好了,限你们三日之内解决这个问题,不管是从哪里弄,必须要把军火搞到手。” 对于这个死命令,如果现在违抗了那就是一个死,如果现在不违抗的话,至少还有三天的时间,为自己取得那么一线生机,这两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他自然是知道该怎么选。 “是是是!” 等到下官连滚带爬的走了之后,云楼没由来的觉得心里面一阵烦躁,他总觉得自己急切的渴望着什么,可是却具体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门口突然跳进来了一个玫红的身影。 “皇上~”进来的这个人是兵部侍郎独女金梦玉,也是当今的梦妃。 “皇上,看您好像很疲劳啊。”金梦玉就像是一条蛇一样,慢慢的靠近了宁渊,然后温柔的缠上了他的胳膊,其实她现在心里也很忐忑。 她进宫都这么些天了,皇上一次也没有主动找过她,她想着不能再这么继续等下去,于是就主动过来,可她并不了解云楼的为人,所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臣妾给您揉揉好不呀?”金梦玉声音特别的轻柔,就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是个男人听了都觉得很舒服那种。 金梦玉见宁渊没有回答,于是便伸出了她的手,从背后绕住了宁渊,然后放到宁渊的太阳穴上。 她就这么一下一下的揉着,云楼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一个回应,她也不知道云楼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就在她心里面这么乱糟糟的想着的时候,自己的右手却突然被一个强劲有力的手给攥住了,然后便是一个天旋地转,等她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云楼的怀中。 云楼就那么温柔的低头看着她,眼睛温柔的像是要把她化成了水一样。 金梦玉不免有些害羞,可还是直直的迎上了云楼的眼神,最后云楼慢慢的低下了头,似乎是想要吻她。 金梦玉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要面对一些什么,内心忐忑的同时,还有一些期待和小雀跃。 那个人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甚至都能够感受到从他鼻子里面呼吸出来的那充斥着男人气息的味道,还有他身上那股龙涎香的味道。 想象之中的那个吻却迟迟没有到来,金梦玉睁开了眼睛,却直直的迎上了一双像是一滩死水一样的眼睛。 这双眼睛黑黑的,不带任何喜悲,看着她的眼神平静如水,甚至可以用看似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来形容了,刚刚的温情仿佛都只是错觉一样。 “皇上!”金梦玉刚刚出声,就被云楼直接给拎了起来,给扔到了地上。 “谁让你来的?” “臣妾……臣妾……”金梦玉真总能说是想要云楼去找她。 “滚出去。” “皇上!” “朕下过的命令,不想再说第二次,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兵部侍郎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黑暗里的交易 是夜,在南国玉国交界处的一个山脚下面,一个小客栈里面,角落里面坐着两个客人,他们面前的桌子上点了一盏小烛灯,每个人的面前放了一杯酒,其余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两个人似乎在低低的讨论着一些什么,那样子甚是秘密的,生怕让别人听到了一样。 “确认这些能用?” “确认,虽然是前几年留下来的,可是却一直扔在那里,朝廷也不来收,就连上面的人都说,这批军火是被朝廷放弃了的。” 说这句话的人叫做刘麻子,他是南国人,可是却一直在暗地里和玉国人做一些交易。 小到拐卖良家妇女,大到倒卖军火,这个刘麻子是把这些事情都做了一遍,也不怕遭报应,事情越做越大。 “价格。”刘麻子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看了看面前那个穿着斗笠蒙着脸的人,把手放到了桌子上,轻轻地点了几下,他点了六下,六下代表的就是六十万两。 “贵了。” “兄弟,现在你也知道两国军情这么紧张,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稀缺资源,上面没有想起来这批被遗忘的货算好的了,如果想起来了,把它们征走了,你连用都没有用得到的机会。” 那个人似乎是有点儿犹豫,刘麻子看他还是有些犹豫,又抛出了一个鱼饵。 “那这么办吧,如果你买了我这批货,我可以再额外送给你一个情报,是关于南国军队的,这个可就是血赚了吧。” “情报?”听到这两个字,那戴着斗笠的人仿佛是有一点嘲笑。 “就你这样的卖国贼,还能指望你掌握什么有用的线索?各退一步五十万两,卖就卖,不卖拉倒。” 眼瞧着到嘴的鸭子快飞了,刘麻子也就不再和他耍心眼了,直接就把自己的底牌给亮了出来。 “这么跟你说吧,我每一次做这些买卖,都是把人头割下来,先栓到裤腰带上,然后再去做的,这事被发现了,可不仅仅是株连九族这么简单,这批货想要提走,可不光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还有我上面的人呢,他们也要这个……”说着刘麻子还用手做了一个搓钱的动作。 说到底,刘麻子只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人而已,那天军和真正的想要踢走,还要靠他上面的那两级。 “五十万两。” 那人依旧是死不松口,两个人的交涉就这么陷入了僵局,最终还是刘麻子喝了一口酒,最后把酒杯狠狠的摔到了桌子上。 “行!”刘麻子在心里面暗自的悱恻,这个人是真的会做生意,自己捞到的好处,本来也只有一二十万而已,现在居然直接就把自己压到了这么低。 “这批货我要先验货。” 刘麻子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就笑着打了一个哈哈。 “朝廷的货你还信不过吗?” “不是信不过,这批货已经在这里被搁置了几年了,难免会有质量上的问题,刚刚我们所说的只是初步的一个价格,具体的价格我还要看看货之后再做决定。” 刘麻子现在真的是有点欲哭无泪了,他能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如此的精明。 其实他就烦和这样的人做交易,这种人太聪明了,永远都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如果不是那批军火再放下去就要上报给朝廷,他一定会给这批货找到一个更好的去处。 军火安置的地方在一处深山里面,因为这些东西并不是常人可以接触的,所以找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在山上的一个山洞里面,塞满了火药,山洞周围植物都不长了,足以可见里面到底是有多少东西。 “货全部都在这山洞里,你要是想看你就自己去看看。” “不必了,看到了就行了。” 军火这件事情解决也不过是花了两天而已,云楼对于这个速度尚且还算是较为满意。 “兵部侍郎金山。” “臣在!”金山连忙从队伍中站了出来,然后跪倒了,走到中间。 军火的这件事情是他解决的,而且他还把价格压下来十万两,想必皇上现在也是要夸奖他。 “这次你办事有功,朕赏你一到道军符,让你上战场统领将士们,如何?” 金山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他已年过半百,打仗是体力活他早就不行了,况且他完成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情,现在却居然让他打仗?真不知道是赏赐,还是惩罚,内心仔细的抗衡了一番,还是决定先接下来。 “臣遵旨!” 军火很快就一批一批的从那山洞里面被运了出来。 样式都是南国的样式,他们的火药桶根本就塞不下这种火药,幸好原来也缴获了几辆南国的火药车,如果打仗的时候集中保护着几辆火药车,应该还是能打。 然而到了真正实验,却发现一个致命的缺陷,这些火药已经在山上待了那么久,早就已经潮的不成样子了,火药桶里面的火药有的都结块儿了,就算是拿火石扔到上面也点不了。 十发火药,顶多能有一发成功,这个问题让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战争就在眼前,马上就要开打了,他们的兵器出了问题,这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云楼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竟然是直接笑的直不起身子,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蠢才。 等笑完之后,云楼下令把兵部侍郎金山立马处决,他在想这样笨的人是如何做上兵部侍郎的。 “卖军火的人是谁?”云楼用可以杀死人的眼神看着山宿。 “是南国人,叫刘麻子,和玉国边境颇有来往,都是一些生意上的合作。” 山宿这么一说,云楼也就知道了,他做的都是一些什么生意,顶多就是像拐卖良家少女倒卖军火这样见不得人的生意吧。 “把他找来。” 山宿迟疑了一番,还是抱着手说:“皇上,这个刘麻子是找不到的,只能我们蹲他,他这个人极为警戒,就连上次和兵部侍郎谈这笔买卖的时候,你是选择在云苍山脚下的一个不知名小客栈。” “那就让他主动出来,我要他主动出来找我们。”云楼再次对山宿说道。 第四百七十二章后宫风云 就因为这一批军火的问题,延误了战机,再加上南国来势汹汹,攻击的力度也是很强,玉国不得已,才向后撤退,这一退,竟然就失掉了两座城池。 云楼眼瞧着这场战争打不了了,竟然就想着自己上战场,当然,这件事情云鹤并不是没有阻止的他,上次阻止他的时候派出了乐朗,那这次阻止他的时候,还能派谁呢? 放眼朝中,能信得过的人一个都没有,有能力的人也没有,云楼只得亲自上阵,军中所盛传的他放弃了那些军队的消息一直都没有停歇过,再加上死了一个大将军,军心一时之间有点涣散,自己此时出战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皇上,此事还可以再看看。” 而南国这边,东君本来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军队,就等着对方发起进攻,然后找到对方的破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可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连火都没有开,就直接撤退了。 因为害怕是陷阱,所以他试探性的往前压了压,却发现他们好像只是单纯的逃跑而已,于是就带着军队连续的压城,玉国连失掉两座城池这样的后果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一批军火,军火不能打仗,那还叫军火吗?只能称作是废物罢了。 兵部侍郎花了五十万两银子,买了一堆废物,背后有没有人指使,暂且还不明确,但可以确定的是,终究是自己处在劣势,云楼烦恼成这个样子,整个后宫都知道,有的人还以为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比如金梦玉,自打上一次她被赶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对宁渊念念不忘,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人,就连一言一行都能够勾动她的魂魄。 这一次从看门的那里得知宁渊心情很不好,于是就又想来试一试,然而这一次的结果原因就是没有例外。 “哟,这不是梦妃?” 金梦玉看了看自己脚底下被摔碎的那盘点心,又往回看了看,只见玉青荇穿这一身凤袍,表情高傲,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儿嘲笑。 “参见皇后娘娘。” “哟,你父亲被处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讨好皇上?本宫还真的是佩服你呀。” 玉青荇毫不留情的就戳了金梦玉的伤疤,父亲突然被皇上处死,这一点她很意外,甚至连苗头都没有看出来一个所以然,可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依靠的人,也就只剩她自己了。 “皇后娘娘好兴致啊。” “此话怎讲?”玉青荇皱了下眉毛,然后翻了一个白眼,眼神之中满是不屑,这个女人完全就没有和她抗衡的能力,她也没必要在意这个人。 “据说,你的父亲是因为给朝廷准备的军火出了问题,所以才被赐死,不知听了这个消息,你心里面有何感想?” “臣妾本就是后宫之人,这些根本就不是臣妾需要担心的,皇后娘娘,您多虑了。” “哼。”后宫中所有的女人都和那个贱人一样,只知道笑着和别人说话。 “现在前朝后宫皆是动荡不安,本宫身为一宫之主,自然是要好好的调教你们,从即日起,每日正午来我宫里请安。”玉青荇终于还是端起了她那副皇后的架子,这也是太后教她的。 如果不能控制住那个男人,至少也要控制住整个后宫的女人,要不然她这个皇后就算是白当了。 “是。”后宫里面的人本身就不多,能够有那个位份来到皇后宫里的,也只有那几个人而已。 那对姐妹花和金梦玉都到了,只有慕容雪莲姗姗来迟。 只见她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大殿,正中央,款款行礼,动作从容不迫,颇有着皇贵妃的架势。 “参见皇后娘娘,臣妾来的路上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想着这身衣服见有点不合适,所以就回去换了一身衣服。” “怎么次次你的衣服都会弄脏?”玉青荇冷笑,并不想多做追究,慕容雪莲这个人和云楼哥哥是一伙的,这个石头她捏不动,但这些新人她还是可以捏的动的,她就是要在慕容雪莲的面前,借这些新人来树立她的威风。 “宫里面的规矩你们也知道,目前只有皇后皇贵妃两个人是有资格坐在上位,其余的妃嫔们都要坐在下位,你们可要知道,就算是皇贵妃位同副后,也只不过是副后而已,这宫里面究竟是谁在当家,本宫想你们心里应该有一个底。” “是,臣妾谨遵教诲。”下面的人零零散散的回答着,而慕容雪莲的就是坐在那,云淡风轻的喝着她的茶,眼神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其实在下面的那些嫔妃们看起来,她和皇后的气质比起来,好像她更适合上位。 “梦妃,你父亲的事你可有所耳闻?” 金梦玉本就在那坐着,突然被提及自己,也是有点懵,可是看玉青荇很明显就是要掐着这个梗不放。 “臣妾父亲愚昧,耽误了大事,此事皇上已有定夺,皇后娘娘还是不要太过于操心了。” “哟,那照你这么说来的话,我们都不用管这件事情了,就只当做是一个笑话听一听好不好?” “皇后娘娘,臣妾父亲只是照皇上的命令行事而已,况且前朝的事情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后宫女子可以干涉的,皇后娘娘您今天为什么如此关心呢?” 金梦玉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玉青荇三番两次的戳她的伤疤,这一次很明显就是要杀鸡儆猴,她早就已经看出来,皇后和皇贵妃的关系不和,自己不过是那一只被杀的鸡罢了。 “伶牙俐齿!顶撞皇后!来人,脱去她的嫔妃服饰,让她跪在外面。” 此话一出,立马就窜出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妈子,她们合伙把金梦雨的衣服给扒了下来,只留了一个里衣,然后就让她那样跪在门外,虽然已经是春天,可春天的风是凉的,这么吹下去,难免会身体出状况,一个时辰之后,金梦玉晕倒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幕后的阴谋 金梦玉被皇后罚跪到昏迷这件事情很快的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当然也是不可避免的传到了云楼的耳朵里。 云楼听了之后,只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下人象征性的去拿了一点儿东西赏给了金梦玉。 不过此番这样一闹,事情好像传的有点儿大,不知道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还是民众们的八卦心天生就这么的强烈。 仅仅只一天,皇后虐待宫中妃子导致昏迷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觉得皇后是一个蛇蝎女子,伴随着这个传闻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 这两天所有的人都知道,边境连续失掉了两座城池,就是因为军火出了毛病,导致毫无还手之力,而国家本身就缺军火,所以他们就断定这批军火一定是从临国购买的。 能够给出这么大一批军火的,而且和他们离的很近的,也就只有南国了,这个传闻听着还真的是很可笑,买了南国的军火去打南国,可能吗? 再加上原来盛传的云楼曾经是南国的国师,几乎是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云楼是刻意把这个国家往消亡的道路上面送。 一个君主最怕的就是失掉了民心,现在云楼已经不知不觉之中失掉了大部分的民心。 他刚刚登基时候所做的那些事情,眨眼之间那些人全部都忘了,他们现在记得的就只有云楼做错的事情。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墙倒众人推,现在云楼就是这堵摇摇欲坠的墙。 宫外的那些传闻云楼自然是知道的,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整个皇宫都要被人家给占领了。 “山宿。” “这几日牢牢的盯着,不要放过任何一丝动向。” “是。” 云楼闭上了眼睛,瘫坐在龙椅里面,一股莫名的无力感就那样很快充斥了他的四肢,让他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皇上。” 云楼睁开眼睛,眼前的人是慕容雪莲,云楼现在才发现一个特别的地方,宫里的女人那么多事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会觉得很烦躁,可是慕容雪莲却不一样,他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并不会感觉到厌烦。 也许是他们两个一开始相处的模式就像主仆,也许是因为她很聪明,所以云楼才刻意忽略了,她也是自己众多女人之一。 “何事?” “皇后近日似乎是有一点动向。” “什么动向?” “开始臣妾只是疑惑,她为什么要在宫中养一些信鸽,直到今日,偶然路过她宫前,就有一只鸽子落到了臣妾的脚边,臣妾一看,那鸽子脚上似乎拴着一个纸条,于是就把这东西拿过来了。” 说着,慕容雪莲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下人双手抱着一只鸽子,那鸽子的左脚上绑着一个小纸卷。 云楼挥挥手,立马就有下人上前来,把那个纸条给拆了下来,纸条上面的字写得密密麻麻的,而且云楼发现他根本就不认识这种文字。 “这是什么文字?” 慕容雪莲也凑着脑袋过来看了一下,看了之后也是一头雾水:“臣妾从未见过这种文字。” 云楼直接就把那个纸条重新卷好,然后递给了旁边的人:“查。” 他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变的暗淡了下来,他从前还不知道玉青荇居然背着她,还有另外一种文字的交流方式,看来他真的是太低过玉青荇了。 …… “额娘……您说,皇上现在已经看到了那个纸条了吗?” “应该是看到了,计划不是天衣无缝吗?”太后闭着眼睛,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那皇上到底会作何反应呢?他会不会怀疑我是叛徒?”玉青荇对于太后给她的这个计划,其实直到现在还是有一点不赞同。 这个计划是从两个月之前就开始了,她在宫中养了一些信鸽,有意无意的让慕容雪莲看到。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在“恰好”的时间,让慕容雪莲碰到那个受伤了的信鸽,至于那纸上面的文字,不过都是她瞎写瞎画的而已,为的就是要勾起云楼的好奇心。 如果他对这个事情很重视的话,就一定会派出山宿去调查,到那个时候,他身边也就没有得力的人选了,至少可以给她们争取一点时间。 “额娘,儿臣不懂您这么做的真正理由,你这么做,无非就是给他身边的一个下人添了点麻烦,和云楼哥哥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明白吗?既然他派慕容雪莲制衡着你,就代表他压根就没有把你放在心里,对于这样的人,你还要守着他守一辈子吗?” 自打云楼登基之后,她们母女两个就像是被打入了冷宫一样,无人问津,无人理睬,每个月的份例按时间给,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我……”玉青荇不争气的流下了一滴眼泪。 “那母后,您究竟是要做什么?” “哀家这是在帮你。” 好不容易将玉青荇劝了回去,太后才算是舒了一口气,栅栏后面有动静。 “咔!”栅栏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从栅栏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此人身形高大,全身上下都被一个黑色的斗篷给笼罩着,看不到他的样子。 “太后能生出这么傻的女儿,还真是不容易。”那人的语气中很明显就是有嘲笑,她却并不在意,只是脸色冰冷的看了看玉青荇消失的那个方向。 “太过愚蠢的人就只能被利用,就算她是哀家的亲女儿,也没用。” “接下来的计划我会抽时间告诉你,目前还需要进一步的看看皇上的行动。” “呵呵……那丫头想不到我居然会利用她,想必皇上应该也想不到,你居然是觊觎他的皇位吧。” 此话一出,那个黑色的身影像是顿了一下,随后就缓缓地笑着,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那张脸,赫然就是云鹤! “想必他现在已经对我怀疑,而且已经试探过我了,乐朗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四百七十四章深夜行刺 “是啊,你急于铲除乐朗,想要利用那件事情来削弱民众们对于皇上的忠心,可惜你太操之过急了,反而是暴露了自己。”云鹤脱下了自己的斗篷,随意的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就那样和她对视坐着。 “皇后太过于愚蠢,这件事情也迟早会败露,我会加快进展,你这边也要早早的做好准备。” “嗯,我知道了。”太后和云鹤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墙外,一个身影像是一阵风一样的飘走了。 …… 夜晚,玉国皇宫,这里安静的可怕,仔细听去的话,好像还有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这时,十几个黑衣人唰唰的从房顶上像鬼一样的飘过,只留下了瓦片松动的声音,然而这个动静在夜晚显得多么的渺小。 带头的黑衣人对身后的那几个人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后面的那些人全部都冲了上去,一行十几人,慢慢的围住了寝殿。 带头的黑衣人从自己身后拿出了一个小黑管,把纸窗户撕开了一个洞,随后把那个小黑管也伸了进去,一缕灰色烟就那样轻飘飘的飘进了屋子里。 依旧是安静的可怕,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领头人给自己下达的命令,过了一小会儿之后,领头人才给身后的那些人下达了命令。 门口守夜的宫女太监本就是昏昏欲睡,连在睡梦中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就那么死在了睡梦中。 开门的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甚至一点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屋子里面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寂夜悄悄的推开了门,门后面还睡着一个太监,他伸出手,动作娴熟的用小臂手指尖划开了他的脖子。 现在寝殿之中就只有一个人睡觉,寂夜悄悄地靠近了那个床,手中的匕首已经摆好了姿势,一直蓄势待发,身后的那些人也都跟了过来,到目前为止,行动顺利得让他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突然心中就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然后寂夜连忙冲到床边,一只手抓住了被子的角,在心里面祈祷着,不要是那个情况。 “唰!”绣着金黄色的龙的蚕丝被就那么被掀开了,然后落到了地上。 床上空无一人,原本应该躺着人的位置被人塞进去了一个枕头,落下了帷帐,远远看过去,竟然是真的像躺着一个人一样。 “遭了,撤退!”寂夜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心中都暗暗说道,不好! 只是刚想撤退,殿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可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十几个人,听那样的阵势,应该至少是几百个人。 看这样的情况,他们今天是不可能突围出去了,寂夜咬了咬牙,只能说出了那个最坏的打算。 “自尽!”此言一出,那十几个黑衣人都站在那儿不动,才不过在瞬间的时间,竟然是相继的都倒在了地上。 “抓活的!”有人在人群后面喊了这么一句。 寂夜定眼一看,这不正是他们今晚要刺杀的目标,玉国皇帝云楼吗?看来他已经早有打算,才会设下了如此埋伏,寂夜要做最后的那个人,他要确认这些人全部都死了他才能死。 看着所有人都躺下,他们也想咬破藏在牙后面的那颗小毒丸,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咬,就有人像是一个猛兽一样的直接扑了过来,把她按到地上,撕开了他的面罩,然后在他嘴里面塞了一大团的,不让他不能闭嘴。 看着眼前这人,不正是山宿吗?寂夜瞪大了眼睛,山宿此时不应该是去查皇后的心的事情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然而次他心里面要想的并不是只有这个。 云楼身上穿着便服,一点都没有刚刚睡醒的样子,很显然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料到今天晚上会有人过来。 “把他带去审问,牙齿里面应该有毒药,把他的牙全部都掰下来,然后再把毒药取出。” “是。” 眼前有一个小宫女,被这场景吓得晕了过去,很快就被几个人给拖了下去,慕容雪莲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也是连忙朝这边赶了过来。 由于是半夜突然起来的,她甚至连妆都没有好好的化,只是穿了个衣服,随便的插了个簪子就过来了。 “皇上,您没事吧。”慕容雪莲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跳加速,自打她知道了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她竟然是有着许久都没有经历过的慌乱。 “无事,只是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真的冒险选择在今天晚上。” “他?”慕容雪莲有点云里雾里的,云楼并非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慕容雪莲。 他需要慕容雪莲做事情的时候,才会把和那件事情有关联的消息都告诉她,其余的她并没有主动说过,而慕容雪莲也并没有主动去问过。 “回头再慢慢解释吧,想必后宫今晚不太平了,明天也会有大事发生,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后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是。” 慕容雪莲刚准备走的时候,门口就有太监大喊了一句:“皇后驾到!” 紧接着,玉青荇身穿一身华服,妆容完好,可脸上却带着那种紧张的表情,看着反倒让人觉得像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玉青荇被云楼的眼神盯得心里面没由来的发悸,她和慕容雪莲几乎是同一时间接收到这个消息的。 可是她知道慕容雪莲没有打扮,就直接那样一副狼狈的样子就去了,她想着一定要在这时候压慕容雪莲一把,于是就让好几个下人抓紧时间为她梳妆打扮。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都已经解决了,她还是晚了。 “皇上……臣妾来迟了,臣妾只是觉得衣冠不整的样子来见皇上您不好,所以就……” “不必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回去吧。”云楼说着就想要从玉青荇的身边绕过去,可才刚刚错开了一点点,玉青荇就重新粘了上来。 “皇上!听闻有刺客要刺杀您,您真的没事吧?”玉青荇再次说道。 第四百七十五章被当棋子利用了 云楼突然停住了脚步,微微的低着头,看着玉青荇的脸,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玉青荇被他盯的有点不好意思,还以为是自己今天化的这个妆是真的有用了。 她刚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云楼就抢先一步的说:“怎么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皇上为何这么说?皇上您遭遇了刺客,臣妾都要吓死了。”玉青荇的担心是真的,这一点云楼是看得出来的,像她那么笨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联系,就算演戏也不过是拙劣的三脚猫功夫罢了。 她现在这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真的是特别像怕失去顶梁柱的那样子,想来他们应该是没有把具体的计划告诉玉青荇,不知道为什么,云楼突然就觉得玉青荇有那么一点可怜了,该说是天真还是该说蠢? “你回去吧,往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没必要打扮这么隆重。” 说着,云楼还转身看了一眼慕容雪莲。 慕容雪莲是个很聪明的人,很快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臣妾送您回去吧。”说着,慕容雪莲还拦着她的胳膊。 玉青荇直接就甩开了自己的胳膊,然后离慕容雪莲两步远,表现出了很厌恶的样子。 “皇后娘娘,臣妾有件事情想和您说,还请皇后娘娘屈尊和臣妾一同回去吧。” 玉青荇本来还想闹,可是在接收到了云楼类似于警告的眼神之后,也也就老实了下来,任由着慕容雪莲揽着自己的胳膊,把自己揽出去。 出了宫殿门口,玉青荇立刻就甩开了慕容雪莲的胳膊,还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就好像慕容雪莲是多么脏的人一样。 慕容雪莲也不介意,这次她没有再继续去揽着玉青荇了,而是站在她的身边,和她并肩走着。 “皇后娘娘可知道皇上刚才为什么试探你?” “试探?他试探本宫了?”玉青荇惊讶。 而慕容雪莲更是愣住了,她没有想到玉青荇居然连云楼的试探都没有察觉出来,像她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安全的在皇宫之中长大到这么大的? “刚刚皇上问娘娘,是不是您对今天的事情感到非常的惊讶?” “是,他是本宫的丈夫,他出了那样的事情,本宫自然是担心。”玉青荇回答的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连慕容雪莲都有一点可怜她了。 “皇后娘娘,你可知道今日这件事情,是谁一手策划的?” “你知道?” 慕容雪莲笑而不语,其实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就在云楼试探玉青荇的时候,她把那前因后果都联想了起来,这才联想到这整个计划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这些也都只是臣妾的猜测而已,皇后娘娘,你当做一个笑话听听也就罢了。” 慕容雪莲迟迟的不肯说,急的玉青荇不行。 “一切还要从您故意给臣妾的那个纸条开始说起。” 慕容雪莲款款一笑,也就是这个笑容让玉青荇瞬间觉得五脏六腑都变凉了,他们是不是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玉青荇的表情并没有逃过她的双眼,看来她猜的没错,玉青荇还是知道一些事情,只不过主要的事情都不知道。 “皇后娘娘您是从两个月之前突然开始养鸽子,信鸽一般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自然是不可能会就那么直接落到臣妾的脚下,再加上那鸽子的翅膀,很明显就是被人用手硬生生的给掰断的,所以臣妾就觉得很可疑。” 玉青荇现在觉得双手双脚都是冰凉的,就好像是她计划了那么久的事情,被别人一招就给拆穿了一样,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慕容雪莲继续说道:“周围的这几个国家,虽然文字大多不一样,可书写格式至少是一样的,您的那封信看起来就像是随便乱写乱画的一样,为的就是要吸引皇上的注意力,让皇上把主要的注意力就放到您是不是有叛国的嫌疑这件事情上,然后他们在计划那件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叛国…… 仅仅只是这两个字,就让玉青荇的头脑有些发懵,她怎么可能会叛国,那个纸条还是母后让她写的,难道是母后……不会吧! 她心里面想的事情全部都要表现在脸上,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如此之大慕容雪莲也就不难猜得出来,她已经把这件事情给捋顺了。 “看来,您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不可能!母后她不会害我的,母后也不可能会刺杀皇上……”说着说着,玉青荇就失了声,张着嘴巴想要说话,可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娘娘,连平日里总是想着要压制臣妾,却一点都不曾注意到身边的人吗?”这句话无疑是成为了压倒玉青荇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可能!”玉青荇大喊了一句,然后就直接跑了,身后的那些下人们个个都被吓得不轻,连忙就跟了上去。 等到皇后一行人走得差不多了,小翠才走到了慕容雪莲的身边,低低的说:“娘娘,把事情全部都告诉他,是皇上的意思吗?” “是。”慕容雪莲回想起刚刚云楼看他的那一眼,她就知道,玉青荇要倒霉了。 …… 东君前几日写了一封信回京城,那封信是他专门写给乐晗的,他在心中给乐晗道歉,并且道尽了他的相思之情,如果要按照快马加鞭的速度的话,信也应该到了,东君心里面刚刚这么想着,信使就回来了。 “带来了吗?” “带来了!”信使喘了一口气,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封信。 “不过不是乐晗先生的,是皇后娘娘亲自给您写的。” “皇后?青葵?”东君还正在狐疑着自己给乐晗写的信,为什么就到了玉青葵手里。 信中的大概意思就是,乐晗得知了乐朗的消息之后,伤心,生病,病好了之后就直接去玉国了,玉青葵还把乐晗你走之前交代给他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交待给了东君,东君看完一言不发,合上了信封。 第四百七十六章准备发兵 “来人!”东君喊了一句。 外面立刻就有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这个人是他的副官。 “在!” “整顿,今日徬晚发兵。” “啊?可是将士们才刚刚战斗过,现如今,正是休整阶段。”副官每日里都会去查看将士们的情况,这两日明显就不怎么好。 “我们正在休整,想必他们也在休整,他们也许是料到了我们不会再进攻,就是要趁现在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是!”副官又一次钦佩于东君的才智,而东君却还在纠结刚刚那封信的事情。 玉青葵心中所说的日期,应该就是在消息传到那边的那两日,现在想来,好像乐朗的事和自己有着间接的关系。 自己三番五次的去对方军营中找乐朗,而且那么多次都还毫发无损的出来了,也难免他会批上叛国的罪名。 可是他却让他们一次去的时候,来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人,又是谁将这个消息刚发出去的呢。 其实另外的一个副官面带喜气的蹦进了帐篷,说话的语调都高了两调,好像是有特别高兴的事情。 “报,朝廷又派来了两万禁卫军。” 东君迟疑了一下,现在前线已经有十来万了,由于战争一直处在优方,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伤亡。 禁卫军是保护京城,保护皇宫的,现在就这么贸然的把禁卫军调过来,他有一点搞不懂宁渊在想些什么。 “带兵人是离孤,就是那个云苍山山主,他现在也正往这边赶过来呢!” 东君一时语结,怎么又牵扯到了一个江湖门派?京城里面发生的事情东君并不清楚,自然也是不知道离孤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果然当天下午,离孤就先带着一小队人来到了南国军队的驻扎营地。 “云苍山山主大驾光临,在下东君。” 离孤大气的摆了两下手,又拍了拍东君的肩膀:“不要说这些客套的话了,东君接旨!” 东君立马就隐去了脸上的微笑,然后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在地上:“臣东君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东卿一心为国,心忧天下之民,特赐国师一职,赐免死金牌,军令交由离孤,并由离孤接任总统令一职。” “谢皇上。”接过了这道圣旨之后,东君的心情只能用复杂这两个字来形容。 他这到底算是被革职了,还是被升职了?革去了禁军总统领,但是却被赐予了国师一职,简单的来说,就是让他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皇上有没有说为何要让臣交出兵符?”东君觉得事情好像不止这么简单。 “皇上说,你应该有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段时间带兵打仗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此话一出,东君便完全了然了,他知道宁渊是什么意思,自打他的那封信传到了京城之后,可能宁渊就已经在动那个心思了。 他知道自己心系乐晗,又知道玉青葵会固执的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不得已才出此决策。 在战场上打仗是最不能分心的 如果他心里面还想着别的乱糟糟的事情,那么对于整个军队来说都是大忌现,在宁渊的这个命令,反倒是在另一方面成全了东君。 “那便把军令交给大将军,东君就不留在这里了。” 东君交接了职位之后,反倒觉得身上是一身轻松,当天晚上,他就随便的牵了一匹马,然后换上了一身常服,往玉国的边境那边走过去,走之前他还写了一封信,交代信使送到宁渊手里,他要去找到乐晗。 …… 南国皇室,玉青葵依靠在宁渊的怀里,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说,东君他收到了圣旨之后,会不会立刻就去找小舅舅?” “应该会吧,他们的事情暂且先不要管了今天的药你有好好的吃吗?我一整天都在前朝和那些大臣们商议,都没有工夫来看你。” 玉青葵瞬间一愣,随后便转开了目光,打着哈哈说:“喝了喝了!” “真的?”宁渊表示怀疑,看着玉青葵那小眼神就知道了。 “我去问白芷。” “哎!你别!”玉青葵连忙拉住了宁渊,然后撅着嘴,不情不愿的承认。 “今天中午的药太苦了,我只喝了一半,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知道小舅舅走了之后,我每天的药都特别的苦,有的时候压根就喝不下。” 玉青葵提起药表情都皱成了一团,很显然是极其的嫌弃,宁渊伸出了一根手指,略带心疼的轻轻揉开了玉青葵那紧皱的眉毛。 “良药苦口啊。” “是良药没错,可那不是苦口,简直要苦死人了。” 这时白芷从后面走了过来:“皇上,娘娘,这封信是东君先生托信使连夜带回来的,说是给皇上的。” 宁渊单只手接过的信封,另外一只手还揽着玉青葵,他就那么打开,在玉青葵的面前,毫无遮拦的看,玉青葵也是有忍不住的好奇心,努力的伸着脑袋想要去看。 可是东君写的信是草书,她根本就看不懂,于是只能作罢,宁渊看完了之后,脸上不经意之间浮起一丝微笑。 “他心中所说的大概意思就是,乐晗他平时煎药的时候,都会在药罐中放上两三块的冰糖,还会加入两三片的甘草叶,不过这些不是必须的,想必乐晗也没有写上,于是他就专门写信回来通知咱们一声,你喝药要是怕苦的话,可以让他们给你加点冰糖和甘草叶。” 玉青葵听了之后,一愣一愣的,随后慢慢的伸出了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哎,这世界上怎么有东君先生这么温柔的人呢?看起来是翩翩公子,言谈举止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可是却还能够带兵打仗,我小舅舅应该很幸福吧。” 听着玉青葵在他面前毫无遮拦的挎着别的男人,宁渊脸一点一点的黑掉了,可以玉青葵却好像是没有察觉,依旧是自顾自的说着。 第四百七十七章亲自上阵 玉青葵越说越起劲,完全就没有看到宁渊的脸,说着说着还转头看向宁渊。 “话说东君先生……唔……” 这个吻,带着那么一丝的掠夺气息,充满了霸道和占有,一点都不像她平时的吻那样的温柔,玉青葵本来还正在懵,想明白了之后,竟然没忍住,直接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噗嗤!” 殊不知她的这个笑容却更刺激了宁渊。 宁渊本来想凶玉青葵,可是看着她红着脸,呼吸急促,头发凌乱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心不知不觉就又软了下来,就连自己刚刚在心里面计划好的那些话,也没能说的出口。 “你啊……在我的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夸着别的男人,难道你就不怕我吃醋吗?” “嘻嘻,你明明知道,我每次叫他的名字后面都会加先生二字,这可是对于长辈的尊称,既然他和我小舅舅是一辈儿的,那自然也是当做长辈来看待咯。” 好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宁渊被堵的哑口无言,最终也只能低下头,又咬了一次玉青葵的嘴唇泄愤。 “天亮了,该会屋子里了。” “……嗯。” …… 东君在边关游走许久,也没有遇到乐晗,他去了她曾经和乐晗去过的所有的地方,在每个地方都留下了他自己的讯息,可是依旧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根本就找不到乐晗。 他明知道乐晗就在这玉国的某一个角落里,可是却就是找不到,这让他很心急。 不光是东君心急,还有另外一个人更加心急,东君心急的是自己的心上人,而云楼是心急玉青葵。 在他看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努力的向玉青葵靠拢,可玉青葵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边关接连遭到战败,买来的军火不能用,而且还抓不到那个叫刘麻子的。 至少目前也不全都是坏消息,至少朝廷的军火也很快就赶制出来了,至少他这一次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上战场去统领士兵打仗了。 云鹤这一次没有拦着他是因为,他已经被自己给关了起来,自打云鹤意图暴露明显之后,云楼就一直小心防范,那次晚上的刺杀,根本就是他做的一个防备而已,可没想到他居然真是如此的心急。 云楼决定亲自出征的圣旨发下去之后,全国人民的口风开始有了质的转变。 其实那些人不满云楼也只不过是觉得云楼这样一个年轻小子,只会在朝廷上的故弄玄虚,一点都不体谅他们这些疾苦人民,所以这才越传越离谱。 现在云楼愿意亲自出兵打仗,自然是他们愿意看到的,还有什么比一个国家的君王亲自带兵打仗,更能让士兵增加士气的呢?应该是没有了吧。 当这个消息送到前线之后,玉国的士兵们也是很雀跃,仿佛像是迎来了新生命一样,一点都不像原来的那种死气沉沉。 云楼出征的日子就定在三日之后,两日之后,那批军火就会赶制完成,军火先行上路,他在后面跟着断后。 战场无情,这一点他也知道,恐怕等他上战场的那一刻,敌方的那十几万人每一个都想来取他的项上人头。 这一次走,他自己带的东西很少,就只带了那个画桶,还有一本书而已,其他的都是让下人们给他准备的。 云楼出征之前,玉青荇哭着喊着求他不要去,可能在玉青荇看来,她已经失去了她的母后,不能够再失去云楼了。 反倒是慕容雪莲,只是温柔的为他系上了披风,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最后又跪在他的面前,给他行了一个大礼:“早日回来。” 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慕容雪莲,云楼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是鬼差的说了一句:“如果这句话是她对我说的该多好。” 慕容雪莲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可好在她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 “皇上路上小心,皇宫这边,臣妾会看着皇后和太后的。” “嗯。” 最后,当云楼骑上了马回头看了她一眼的时候,慕容雪莲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他对自己从来就没有一丝丝动心,他也从来都没有主动碰过自己,甚至一直都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下人在使唤着,可是她的心还是不自觉的沉沦了。 当那匹马越跑越远的时候,慕容雪莲的心也就越来越空了,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如果她爱上了云楼,将来可能会有很多的麻烦,她在做事情的时间,会先考虑对于云楼的爱,不管是任何事情,她必须要遏制住这个萌芽。 慕容雪莲闭上了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带着他那习惯性的笑容。 她转身看着身边已经哭花妆了的玉青荇,心里却还有着那么点羡慕,如果她也能够将自己的心思表达得这么明显,该多好。 云楼这一次走,除了日常换洗的衣服和日常必要的东西之外,他自己想带的东西就带了那副画,还有那本书。 那两个东西,他曾经无数次的看云楼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细细的抚摸着,画上的女人是玉青葵,而他手中的那本书是玉青葵送给他的。 云楼听说过很多次边界的战报,大多数都是战败的,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当他真正到了哪儿的时候,才打心里觉得他的军队和南国军队的差别。 基本情况就是,死的死,伤的伤,士气不够,装备也不够精良,如果不是自己这一次带来的这批火药还能够和对方打一打的话,就连他自己心里面也没有底。 那些士兵们早就等待着云楼的到来,见到了云楼的马之后,直接就全部归到了地上,他们口中都在大喊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都以为云楼是他们的救世主,是来帮助他们的,他们也无数次的渴望过撤退的命令,为了自己的家人,还是忍住没有当逃兵,这场战争的胜负本身就够明显了,再让他们去打,不过是送人头而已。 第四百七十八章师徒见面 云楼上战场之后,并没有急着向对方开战,而是冷静的分析了一下现有的情势,分析了双方的优势和劣势之后,派出了己方的外交官去和对方谈判,因为他知道,现在和对方打是完全的没有胜算的。 然后外交官回来之后,他却得到了一个消息,对方的主帅是离孤,也就是他的师傅。 在云楼没有出征前得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甚至狠狠的嘲笑过这造化弄人,好像和自己有关系的,所有的人都会战到玉青葵的那一边,他云楼是这么值得让人背弃的人吗? 看来对面离孤也知道自己亲自出战,所以直接让信使带来了消息,两日后就在前面的武陵山那边的凉亭里面见。 见面可以带人,但是不可以带兵器,因为这一次就仅仅只是一个见面谈话的机会而已,并不会对双方的战争带来任何本质上面的影响,云楼也正好需要这个机会来探一探对面的虚实,所以就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两日之后,武陵山凉亭。 武陵山气候宜人,地理位置良好,景色也比较优美,平时还有挺多的人会来这里玩,只不过现在正值两国交战,边境都是一片硝烟,还会有谁有那个闲情雅致来这边看景色呢?所以这边自然也就荒芜了下来。 从山脚走到山顶的这半个时辰的路程,竟然连一个游人也没有见到,原本在山上的那些小茶馆什么的,也全部都没有人。 到了山顶上面的那个凉亭才看到那边早就已经呆了一行人,离孤自己坐在凉亭之中,他在喝茶,应该是自己带过来的茶。 凉亭的后面,站着一队南国的士兵,大约有十来人左右,只不过在他们的身上都没有看到刀具之类的工具。 “来了?”离孤从托盘之中又拿出了另外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之后,放在了他对面的那个位置的前面,然后冲着云楼说。 “来坐,今天也不用想太多,就当做是我们师徒二人单独的一次会面好了。” 云楼那本来就冷峻的脸上,竟然也是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当然,这笑意未达眼底,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客套而已。 他佛了佛自己的衣袖,像是要拂去这一路的风尘,随后走到那石凳子面前,随意的一坐,扬起微笑。 再然后就招呼着跟他一起过来的那一对人,也站到了他的身后。 今天还真的是巧,他也带过来了十个人,只不过也没有带什么太大的武器,只是交代他们一个人带了一把小匕首藏在胸前而已,他相信对面的那一拨人身上也是藏着一些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招呼好了自己的收下之后,云楼就看着面前这个被称为是自己师傅的人,莞尔一笑说。 “上次见面还是在玉国的皇宫里面,师傅未卜先知,好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了,我们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云楼记得上一次离孤来皇宫找他的时候,就说过要在战争这件事情上而稳重的考虑,那么现在想起来,当初时候的场景,是否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归属为南国了呢? “记得从前你的性子一直都是谦和温柔,现在的你和从前的你比起来,还真的是天差地别。” 离孤像是在感慨,眼神中却突然那么一丝的怀念,看着云楼的时候,就好像是在看着当初的自己。 其实离孤有的时候也想过,如果当年乐仪没有死,而自己后来的境遇和现在的云楼是一样的话,他会不会也会贸然的向玉国发起战争呢?不都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师傅今日叫徒儿前来,到底是为何?”云楼似乎是并不想要和离孤过多的闲聊,直接就切入了主题。 离孤也并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多计较,毕竟两个人是相互熟悉到已经不需要再彼此多客套的了。 “今日叫你来,并不是想要问你关于战争这方面的事情,只是同样身为男人,想和你聊聊而已。” “师傅具体想说的是哪个方面的呢?”云楼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大抵也是离不开玉青葵的。 “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 “因为师傅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你吧,当年你和乐仪皇后,也是像我和青葵一样,青梅竹马,但奈何郎有情妾无意,您在乐仪皇后身上没有达成的愿望,就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徒儿猜的可对?”其实云楼没有猜,这些都是他实打实知道的一些事情。 他当初也曾经以为,他也要走他师傅的老路了,和玉青葵这辈子再也没有什么联系。 “对,其实不瞒你说,如果当初我的经历和你一样的话,我可能也会发起战争,只不过战争不会牵扯到国家,我的战争可能只是和玉宸之间的单独的战争而已,并不会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现在你所发起的这场战争,是让两国的边关人民受苦,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让人值得尊重的。” 云楼就那么笑着看着离孤,就好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他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低头笑了笑,可是笑了几声之后,脸上的笑容却又突然的敛去了。 “师傅还是老样子,说话依旧是这么直中要害,令人不开心。” 云楼站起了身来,把双手放在背后,然后走出了亭子,就站在这山顶,看着远处的那几座山,脸上始终带着那淡淡的微笑。 正如离孤原来怼云楼的评价,一只会吃人的笑面虎。 离孤也从亭中站了起来,拿起他的那把扇子,放在手中一下一下的把玩着,走过去和云楼肩并肩的站着。 他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如果让旁人看过去的话,还真的以为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师徒,这里一起看风景。 当然,如果忽略了亭子周围围着的那二十几个人的话。 他们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其实更像是相互防备着的样子,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不算是师徒。 第四百七十九章我喜欢她 “青葵那丫头到底是哪里吸引你?或者说你到底是喜欢她什么?”其实离孤是知道云楼为什么喜欢玉青葵的,他只是想让云楼自己说出来。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种感觉好像是从小时候就有。”云楼每一次说起玉青葵的时候,脸上都带着那种略带幸福的微笑,在离孤看来,着实是很扎眼。 离孤叹了口气,然后把那扇子合了起来,握在了左手中,然后学着云龙的姿势,双手背在背后和他肩并肩站着:“那就让我来说一下吧。” 云楼作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可是却并没有转身看着他。 “晋亲王早期丧妻,你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也就失去了享受母爱的资格,在你身边,其实没有一个女性是可以一直陪伴着你的,但是玉青葵,身为一个女性,她就弥补了你在你母妃身上没有感受过的那种女性的爱。” 离孤说到了这里的时候,云楼的笑意已经慢慢的隐去了,表情开始慢慢的变得凝重,可是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听着离孤把他继续说下去。 “可能在小的时候,你对她仅仅只是一种依赖,认为她很温柔,很可爱,随着你年龄的慢慢增长,也越来越有了自主的独立思考能力,你开始把这种依赖转换为另外一种成人拥有的情绪,那就是爱,并且把这份爱变成了一份执念,其实你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喜欢她的对吗?”离孤说到了这里,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反倒是云楼似乎是有点儿变化。 他很强硬的说:“不!我爱她,我很清楚知道我爱她!” 看到云楼这样的反应,其实离孤心里面已经大概是有了一个底,他知道他刚刚解析云楼,只剩一半猜测,一半确定,可现在看着云罗这样的反应,反倒是让他觉得他刚刚似乎是没有猜错。 “其实,你也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从小就拥有着母亲的爱,你的人格并没有丧失掉那一部分的温柔,而玉青葵也只是你的一个小时后的玩伴之一而已,你的其他玩伴还有她的姐妹玉青荇,你将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到那时候,你和玉青葵又将会何去何从呢?假如玉青葵和玉青荇陪你的时间一样多,你爱上的人会不会是玉青荇而不是玉青葵呢?” 其实离孤今天说了这么多的话,他并非是想要开导云楼,他早就知道云龙这样子单单靠开导是解决不了的,只能把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 他知道这件事情,云楼肯定之前也想过,也纠结过,也疯狂过,只是他身边一直都没有那个人来提醒他而已。 玉青葵和他只是青梅竹马,并不是天生一对的爱人。 “师傅今天特意叫我前来,难道就是要让我看清楚现实吗?” 云楼突然笑了,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吹过了他额前的细碎的头发,头发丝骚的他眼睛痒痒的,他就伸手去揉了一下。 可是手接触到眼睛的那一刻,他却突然停住了,他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怎么哭过。 知道他有印象开始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只对玉青葵自己一个人温柔而已。 他记得他上一次的哭,还是刚刚到了南国的时候,好不容易见了玉青葵一面,还没有诉说自己心里面的相思之苦,玉青葵就冷冰冰的拒绝了他,并且让他赶快回玉国去。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对玉青葵哭着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不会放弃你,我是真的爱你。” 可玉青葵却是头也没有回,只是对他甩了一句:“抱歉,云楼哥哥,我只是把你当哥哥而已,也并无他想,愿我们今后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那句一别两宽,各自生欢云楼到现在还记得。 他要让玉青葵亲口把那句话还给宁渊,他觉得是因为宁渊,所以玉青葵才不肯接受他的,所以他对于玉青葵自然是恨不起来,他所有的恨全部都转到了宁渊的身上。 “是的,现在我身为你的师傅,同时也是南国军队的主帅,你完全可以直接就这么把我杀了,让南国失去主帅,随后再让他们的军心涣散,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会做吗?” “……” 云楼只是迟疑了一下而已,但是却仅仅只是因为这一刻的迟疑,就连他自己都惊住了。 他刚刚为什么会迟疑呢?难道不应该是斩钉截铁的说自己不会吗? 不光是是云楼,就连离孤也是惊讶了一把,他没有想到,在云楼的心中,居然还闪过了这样的可能。 这一次,离孤看着云龙的眼神,已经彻底的发生了质变,他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云楼了,我也知道云楼一直都很清楚他的立场和他的出发点,只不过还是不肯接受现实而已,话已至此,离孤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温情的话已经结束,接下来该说的就是血淋淋的现实了。 “那幅画你为什么要烧掉?”离孤冷着一张脸问。 就算知道那幅画并不是他真正所珍爱的那幅画,可是他心里面还是有种不得劲儿的感觉。 就好像是他认为,最纯洁最美好的东西,被别人当作了要挟的把柄,好像有点玷污了那份纯洁的美好。 云楼听他那么问,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故意让自己的表情稍微夸张了一点,说了一句:“啊~那副画不是师傅最珍贵的画吗?” 离孤被他这故作轻松的态度,给气得想要倒抽气,明明刚刚看着还那么乖,现在却又像是一个恶魔一样。 只不过他现在却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云楼还是相信,他并没有察觉出那幅画的真伪,所以他刚刚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愤怒,反而是让云楼更加的相信,他还没有发现那幅画是假的。 “你明知道那是别人最珍贵的画,为何还要烧掉。” “因为师傅好像背叛了我,师傅,您是我的师傅,为何要擅自跑到南国去呢?是不是也想要像他们一样背叛我?” 第四百八十章没结果的谈判 “背叛?我云苍山本就出于两国边境,却又不隶属于任何的一方,只算是属于一个江湖门派而已,说的再通俗一点,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山寨而已,你见哪国的山寨是直接属于朝廷的?” “可师傅,你是我的师傅,为什么要跑到别人的国家呢。”瞧瞧云楼现在说话的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一样。 可是离孤却知道,这个人的本质根本就不是那种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去南国并不代表我是背叛你,我曾经去过玉国,也并不代表我一直是属玉国的。” 云苍山已经传了那么多代,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的处于这两个国家之间,这是因为云仓山一派,哪朝哪代都没有和任何一个国家的朝廷扯上关系。 正是因为他们没有野心,一直只守着云苍山,对朝廷构不成威,所以才能够一直存在。 再加上他们仍藏身的位置,是处于两国的边关地界,几乎是两个国家都各占了一点,就算是有哪个国家想要收服云苍山,也得考虑另外一个国家让不让。 云苍山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占领了就等,于是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都占领了先机,另一方也不会让对方先取得先机。 所以,他们云苍山的处境就是,一直处在两国虎视眈眈的范围之内,但两国却一直是在保护着云苍山。 “可是在乐仪皇后还在世的时候,您曾经出手帮过先皇帝好几次,这一点随便去问一个上了岁数的人都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您对乐仪皇后有意,他们自然也就认定了您的立场是属于我这边的,您就不怕这样的消息,到了南国军中的时候,会让他们乱想吗?” 没错,云楼在威胁离孤,他想用离孤对乐仪的爱来威胁离孤,也在利用这件事情威胁他,如果南国的士兵们都知道了这件隐情之后,会不会觉得他们的领军是另有深意? 毕竟,离孤虽然是带着宁渊的圣旨,可到底算起来,他也不是南国的人啊。 离孤沉默许久,最后才由衷的给了云楼一个比较赞许的目光,这反将一军干的真是漂亮,就连他刚刚也差一点被绕进去,掉进了云楼的道里面。 “看来今天的谈话内容不能改变你的任何想法,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了。” 离孤根本就不敢说他刚刚那一刻有了心虚的感觉,他现在居然还有一种心惊的感觉,那就是他面对他的这个徒弟的时候,已经开始感受到了那种危机感了。 这次见面结束了之后,离孤回去很久都没有说话,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 等到了晚上,他突然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直接就把他的几个下官全部都叫到了身边,然后开始商量着接下来的军情和战争策略之类的。 反而是云楼,回去了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是完全的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战争,只是淡淡的在那里坐着,把玩着手中的那个玉扳指。 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让下人去把她的画桶拿过来,拿出了里面的那幅画。 画上的女人还是笑靥如花,眼神依旧是带着那股淡淡的柔情,依旧是那么的活泼可爱。 可是她的笑容却永远不为自己绽放,甚至以后她的笑容都要被另外一个男人所占据,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云楼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倒流了。 曾经他也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他以为玉青葵不会出嫁之前,他甚至还想象过和玉青葵成亲之后的那种场景。 可是现在那样的想象,却全部都成为了妄想。 …… “小哥,来玩啊~” “小哥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玩?” 乐晗虽然身脸上带着微笑,可却是很正直的拒绝了那群花娘子们的邀约,直接就上了二楼。 他来这里是找人的,并不是寻欢作乐的,他来之前就已经通知过那个人了,现在那人应该就在那里面等着他。 他走到了二楼的那个包厢里面,还没有推开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阵嬉笑的声音,似乎是有男有女,而且还挺欢乐。 乐晗面不改色的推开了门,就那么笔直站在门口,里面的一男一女坐在地上的巨大毛毯上,面前还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有酒,还有一些菜之类的东西。 他似乎是并不想要避嫌,就算是看着他们如此香艳的场面,也是面不改色。 反倒是在里面坐着的那名女子,看到了乐晗之后,伏在那个男人的肩上,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哟,公子,稀客呀~” 这女子长相妖媚,眉间画着一朵桃花,身上穿着的衣服很暴露,只有一层薄薄的纱,里面就是一个只能够围住关键部位的里衣。 这名女子笑嘻嘻的离开了男人的肩,然后对那个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就很懂事的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路过了乐晗身边的时候,还对他点了点头。 乐晗关门走了进去,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面,花若终于是正了正神色,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跪到了乐晗脚下。 “谷主,这时突然起来,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这名叫做花若的女子,表面上看是风雨楼的老鸨,实际上却是乐晗的一名手下。 风雨楼也一直背地里用一些经常来这里的客人做一些药理上面的实验,当然,这些事情都没有被别人发现而已,至于这些背地里面的黑色交易,一直都是由花若负责。 “起来吧,这个时候人是最多的,别让别人发现。” “是。”花若又重新站了起来,把自己外面的人从薄纱又往肩下面扒拉了一下,又摆出了一个很妖媚的姿势,坐到了地上,这才是花若对外人表现出来的样子。 “那份药研究的怎么样了?” “目前还在观察阶段,药效极其不稳定。” “那就先把那份药的样品拿过来吧,我有用。” “是。” 第四百八十一章当做试验品 过了一会儿之后,花落就拿着一个小瓶子还有一个青花瓷花纹的香囊过来了,花若正在替乐晗研究的那个药品,其实是可以慢慢的控制人的理智的一种药品。 它可以让人逐渐的变得比较偏激,情绪不稳定,对待周围的人都很残暴,简而言之就是会让它慢慢的变成一个危险品。 只要是这个药的解药就是是一个经过特殊调配的香囊,只要携带者带着他去见那个已经中毒的人,那个中毒的人闻到那个味道就会变得很乖,并且会听那个人的话。 这种东西没有解药,中毒程度的深浅,完全看你下药的剂量,只要停止了下药,情况不会在越变越糟,只会维持在那个额度上面,只是这份药现在还不太稳定,他们还一直在用青楼里面的客人做实验。 只要是经常来这里的客人,都会选定一些比较特别的人来进行这个药的实验,有的成功,有的失败。 失败的几乎是没有任何不良影响,而那些成功的人,就会变成上面所说的那种危险品。 然而危险品身边的人都会以为他会是被青楼里面的女子给勾去了魂儿,因为在玉国青楼是合法的,这一切的因果都会归功于那些有特殊魅力的女子身上,而不会怀疑到这个药的身上。 这就是乐晗为什么要让手下当青楼的老鸨来当掩护的目的。 人人都说万药谷是救人的地方,可万妖谷在背地里面做的也都是一些害人的勾当。 试问有哪个帮派没有黑色的一面呢?乐晗所做的这些事情,其实就连东君有也不知道。 至于他为什么要要这个东西呢?在这个药效还没完全确定,性能还不完全稳定的情况下,这东西一拿出去就是一个危险品,可他还是兼顾着风险,他要把这个东西用到一个特殊的地方。 “就是这两个东西了,具体的用途公子您也知道,已经给你汇报过很多次了,至于这个香囊是刚刚才调配好的,因为我们发现原来的那个香囊,好像镇定的作用并不是很强,所以我们又加了一味药。” 乐晗把那东西收下了就放在了身上,随后就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谷主……”花若看乐晗想走,想着好不容易见他一次,还没有来得及多说几句话,人家就要走了,于是就赶紧叫住了他。 在接收到的乐晗微带警告性的目光之后,连忙又重新改了口。 “公子……” 乐晗这才将自己的目光变得稍微和善了一点,随后弯起了嘴角问。 “怎么了?可是这边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是你没有办法解决的?” 花若本身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无非就是想让乐晗留下来,和她多说几句话而已。 “没有……”花若摇了摇头,那神色之中的失落非常的显而易见。 乐晗他又不是个傻子,花若对他的感情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应而已,他喜欢的人是东君,又是一个男子,这种事情让他怎么好意思和下属说? 并不是他觉得东君不好意思见人,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在下属的面前展现真实的自我而已,和真实的他有关的人和事情,他都不想让这些人知道。 以免将来真的东窗事发了,还能够减少一些牵连的人,因为这个风雨楼做的事情本身就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好事情。 “花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想要再继续做这件事情,你完全可以脱离,然后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你现在怀抱着的那份喜欢,我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难道谷里面的人说的都是真的吗?”仅仅只是一瞬间,花若的眼睛里面就已经蓄满了泪水,只是倔强的围绕证券在打转,没有让它流下来而已。 “什么?” “上次您回去的时候好像带回去了很多的客人,其中有一个男子,好像跟您的关系不太一般,听说您是时常和他有亲密的接触。” 其实花若是有一点不太敢相信的,在她的眼中,乐晗骨子里一直都是一个铮铮铁汉,可是外貌却又带着那么一丝柔情的翩翩公子,当时不怎么相信乐晗很会喜欢一个男人。 “是,他就是我认定的人,不要再执着于这件事情,如果你再执着于这件事情,我会让你立刻就离开。” “是,花若以后一定闭嘴做事,争取不再对您造成困扰。” 花若流着泪跪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捧起了乐晗的手,闭着眼睛的时候,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滴落到了乐晗的手上。 她对着乐晗的手,进行了虔诚的一吻,这一吻不带有任何的情欲,所以乐晗也并不觉得她越距,只是轻轻的把那手抽了出来,然后在花若的头上揉了两下。 乐晗就那么出了房间之后,花若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然后就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露出了她那象征性的妩媚微笑,仿佛她刚刚短暂性的露出来的真实的自己,也就只是一个错觉而已。 乐晗拿着东西下来了之后,就在大厅里看到了一个着实让他惊讶的人。 那名男子左拥右抱着两个女子,面带着微笑,任由着身边的两个人怎么挑逗他,他都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任由他们挑逗。 “哟,你看那名公子,刚刚奴家让他进来玩儿,可是他看都不看奴家,就直接上楼去找花娘了,看来是花娘的老相好呀。” 花娘是花若的花名。 那名男子也抬头看着乐晗,然后对他报以礼貌一笑,东君也对他笑了笑,两个人一个在楼梯上,一个在楼下,就这么隔空对视着。 身边那两名女子看着两个人就这么笑着,还以为两个人是认识的。 “怎么了公子,难道您和那位高冷的大哥是认识的?”花娘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她们长期在这些地方混,可是最会洞察客人眼神的了。 “不光认识,还熟得很。”东君略带一些咬牙切齿的说。 第四百八十二章两个相爱的人 乐晗像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走下楼,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轻轻的,就像是踩在了东君的心坎上一样,让他的心痒痒的。 终于,乐晗还是走到了东君的身边,然后扶了扶他的肩膀:“走吧,你骗不了我的,更别想让我吃醋。” 说着,乐晗低头看了看东君,放在那两名女子腰间的手,虽然胳膊是怀抱着她们,可是他的手却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这是很明显的拒绝的意思。 这就代表东君是勉强自己抱着那两名女子,其实他内心是一点也不愿意。 东君自知自己演技不佳,直接就推开了那两名女子,然后拉着乐晗的衣领子就往外面走。 乐晗就那样笑着他,任由他把自己拉了出去,哪怕东君在前面走得特别的快,被拉着衣领子自己走得踉踉跄跄的也丝毫是不介意。 等到终于到了街上,东君抱着乐晗,直接就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只是现在人多,也只能轻轻的摇了一下,随后就咬着牙拉着他走了。 “刚刚还以为你会吃醋。” “你就算是想要做戏,至少也要把戏做足吧,你刚刚抱着人家两个人,手都没有放到腰上,直接握成拳头,好像下一秒就会直接抡拳头打人家一样,你让我怎么吃醋啊?” 说着,乐晗还轻轻的笑了起来,似乎是诚心的想要东君难看。 东君也自知自己吃了亏,只是心里面还是有一点愤愤不平的而已,两个人就这么手拉手的在街上走着,看着这久违的家乡,丝毫都不顾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样子。 “话说我都还没问过,你到底是哪国人?”也许是到了家乡,乐晗一时之间有一点感慨,虽然这里再也没有他的亲人,也再也没有他的家,可好歹这也算是他的第一故乡。 “我啊,你猜。”东君笑着说。 乐晗知道东君现在不愿意说起这个,也便不再追问了,总之他是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两个人都有秘密才能够长久,如果两个人之间变成了完全没有隐瞒,总有一天可能会对对方失去兴趣。 “你这次来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甚至都没有回京城,我只是往京城写了一封信,然后青葵就告诉我说你来玉国了,你知道这里现在是什么地方吗?你知不知道?这里现在乱的很,对于你来说是不安全的,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你到底能应付几个心怀不轨的人?” 不管东君怎么发牢骚,乐晗就只是淡淡的笑着,听着他对自己的牢骚,虽然没有变得更加的不耐烦,反而是抓着他的那只手抓得更紧了,有的时候,在一定的情况下,听着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发的牢骚也是一种幸福。 “这次来这里,我想搞懂几件事情,第二就是我真的有事情要做,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找到我。” 乐晗惊讶于东君的速度,也惊讶于自己和他的心有灵犀。 “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我也就不问了,反正是没什么好事,不过接下来你必须要让我陪着你,我担心你的安全知道吗?” “好好好!”乐晗知道,也许是自己和东君太久没有见过面,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在分别之前,彼此有了太多的矛盾,这一次见面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起那件事情。 也许是觉得提起那件事情的时候,两个人之间谈事情的那种初衷,就不会变得那么的纯粹了吧。 “你还好吗?青葵在信中告诉我说,你知道了乐朗将军的事情之后,曾经难过的生病了,病好了之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真是会折腾。” 一提起那件事情,乐晗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发慌,他总觉得这次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东君也知道,乐朗直接就被吊在城门上,可能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自己曾经多次的出入乐朗的军帐之中,在别人看来,这可能就是他通敌叛国的铁证。 自己就是那个铁证的祸源本身,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当初根本就没有去找乐朗,也许乐朗现在还当他的将军当得好好的。 东君也怕乐晗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可能会对自己有所隔阂,又生怕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尴尬,随着一路上,他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主动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也许是乐晗知道东君这一路上都在纠结是什么,此刻竟然是主动说起了这件事情。 “人人都盛传,乐朗将军是通敌叛国,因为和敌军的主帅私下有所来往,所以这才处决了他,我记得父亲死的时候,刚好是你在任的期间,敌军主帅说的应该就是你,是不是有这个情况?” 东君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乐晗会主动说起这件事情,还以为乐晗会很介意。 “这件事情有一部分是我的责任,我承担这个责任,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至少我心里会舒服点。” “我为什么要打骂你呢?”乐晗想着抚摸一下东君的脸,随后又拉着他的手走了。 “不可否认,你是有一部分的责任……” 乐晗说到这里,还特地的看了一下东君的脸色,只见东君的脸瞬间就阴了下来,还带着那么一丝的愧疚。 “可是,这些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得清楚的,父亲他已经卸去官职了那么多年,这次突然再将他叫出,很明显是有目的性的,我听说,晋亲王已经被皇上给关押了起来,就是因为对皇上怀有不轨之心,当初父亲那件事情也是他提议的,所以这一劫,父亲他本来就躲不掉。” 乐晗来这里这么多天,可不仅仅只为了玩而已,他已经把很多事情都给摸清楚了。 包括父亲的真正死因,包括皇室那群人的阴谋,也包括这一阵子所发生的所有的混乱,他已经摸了一个七七八八,所以这才想要采取一些对策,就是想用这瓶药,来控制云楼。 第四百八十三章有很多的遗憾 “是吗?可是我认为我才是那个导火索,如果没有我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更不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东君还是自责,可是却还没有来得及想太多,脸上就接触到了一片温热。 原来是乐晗捧住了东君的脸,然后轻轻的揉搓了两下。 看着他俊俏的脸,在自己的手中被自己揉得变了形,不由得好笑的笑了两下。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在意那么多,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你有所看法,你也不必担心,我们之间的感情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发生一些不好的影响,不会的,你相信我,我不是那样一个不明事理的人。” 其实在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一刻,乐晗也曾经短暂性的失去过理智,可后来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那种不快感,然后惊奇的前前后后想了想,最终还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 两个人走着走着已经很晚了,那些摊贩们有的都开始收摊了,现在晚上的天还是稍微的有点冷,白天穿的衣服,到现在显得也有一点单薄。 两个人随意的找了一间客栈给住了下来,准备第二天好好的玩一天,随后就准备干正事去了。 至于乐晗所说的正事到底是什么,东君并没有注意过,只是他觉得,不管乐晗到底是要做什么,他还是跟着去吧。 …… 玉国的士兵因为云龙的到来而士气大涨,甚至长到让人有点儿不可思议的地步,云楼带着士兵连着夺回了两座城池,就是原来玉国所失掉的那两座城,现在双方相互不亏不欠的,在战场上对着阵来,阴险的有一些底气。 毕竟双方的身后可都是自己国家的国土,一步也不能让。让了国土,就要在阵势上输了他们。 等到双方士兵再次对阵的时候,云楼站在那战车上面,和距自己不到一百米的离孤,就那么遥遥的对望着。 最后,他们两个人都下了马车,然后没有让任何的随从跟着,就只是拿了一副盾牌一把武器,就往中间走了。 这是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每一次开战之前,双方的首领都要在战场上打斗一番,当然,这也不是真正的要了双方性命的那种打斗,毕竟双方的水平大概都有一点底,这只是为了激励己方士兵而已。 就算是这样,有实力的那一方也要压制一下,可是这两个人之间却很有意思,他们前前后后总共是交战了两次。 第一次是云楼赢了,所以云楼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把对方逼退,连着拿回了两座城池。 第二次就是离孤赢了,然后离孤守住了自己的领地,并没有让士气高涨的玉国人吃到一点点的甜头。 这一次云楼并不准备和离孤真正的打,他准备让自己输掉这一场比试,如何让对方的南国军队对自己渐渐逼退,最后再将敌人全部都引到自己已经设置好的陷阱之中。 前面他已经发现了,之前的玉国节节败退,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领军人物而已,现在自己来了,士兵们自然是士气高涨,拿出了自己的最佳状态在战斗。 他才发现,原来双方的水平其实是不相上下的,也就人数上差的有点大而已,可是打仗总不可能会拿出己方所有的兵力,所以每一次他们来参加战斗的人数都是差不多的。 在士气相当,人数相当,水平相当的前提下,他能够拼的也就只有策略这一点,他知道离孤最不擅长策略,虽然是云苍山山主,可却也空有一身武功而已。 就算是他会了那么一点点策略,和他自己比起来,云楼还是觉得自己是更胜一筹。 离孤似乎是没有发现与罗这一次的不对劲,只是想在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再点醒云楼一次,战争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重了,重到几乎让人觉得不能承受。 每天看着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的面前陨落,不管是敌方的还是己方的,离孤都觉得很难受。 “云楼,有的时候我还觉得你真的是可怜,我守住了我最珍爱的人的一切,就比如她最心爱的女儿,还有她的女儿的爱情,可是你却在一步一步的毁掉你最喜爱的人的一切,就比如她的亲人,她的国家,还有她现在的爱情,如果你赢了这场战争的话,你是不是也要将这些东西一点点的全部都摧毁掉?” 离孤在乐仪在死的时候,也没能够和她见上一面,他这辈子一共是有两大遗憾。 第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相互厮守一生,第二个遗憾就是没能给乐仪送终,甚至连死前都没有见上她一面。 这就是他这辈子的两大遗憾了,如果时光能够重来的话,他更宁愿乐仪出嫁之后,他留在京城里面好好的看着她,也能够在她濒临死亡之前,不顾一切的进宫,去和她说说话。 双方的士兵都在原地吵吵嚷嚷的跟对方叫阵,可是现在他们说话的声音,却只有彼此能够听得到。 云楼呵呵的笑了两下,对离孤说的话完全是不在意,这样的话,他这么多天来听离孤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不管什么时候有一些话,他是挺同意离孤说的,就比如那一次在武陵山顶上的那一次会话。 可能他从小的时候对于玉青葵的感情,仅仅只是依赖而已,长大了之后就化为了爱。 可也正是这份爱,才没有让他变成一个怪物,也正是这份爱在时刻的提醒着他,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师傅,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傅了,从今天往后,我们不再是师徒关系,非常感谢师傅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师傅您的恩情,这辈子是再也没有办法回报了,因为您今天就要战死在战场上,我再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听他说这一番话,离孤笑了,笑的很心酸,云楼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今天就要和自己断绝师徒关系,并且杀死自己。 第四百八十四章战争的残忍 “那么今天我们就此断别师徒关系吧。” “好。”说着,云楼主动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剑,还有左手的盾牌,然后撩着衣摆跪到了地上,对着离孤磕了三个头。 “多谢师傅这些年来对徒儿的照顾,今日徒儿主动要求解除师徒关系,从今日之后,我们两人不再是师徒关系,规为陌路人,苍天可鉴。” 离孤看着云楼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副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很多年前他收云楼为徒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云楼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他固执的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云楼的身上,希望他代表着自己,能够和自己的青梅竹马玉青葵,也就是自己心爱之人乐仪的女儿能够修成正果。 可现在看来,好像苍天冥冥之中已经决定好了一切,当年的他是如此,现在的云楼也是如此。 “好,我离孤,今日再次和你断绝师徒关系,天地可鉴,从此之后,我们两个就是陌路人,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好,多谢你泯灭了我的最后一丝良知,才能让我无所畏惧,毫无牵挂的做接下来的这一切。” 跪完了之后,云楼在离孤的面前,再也不用微微的低着头,而是抬着头看着他。 毕竟两个人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浓于血水的羁绊,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很纯粹,就只是敌军的主帅而已,除此之外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象征性的挥了两把剑,之后就各自退了回去,接下来就看双方哪一个会主动的引起战争。 双方的兵马都站在那里静静的,动也不动,一下摆出了自己最高傲的气势,每当风吹过的时候,战旗都会在风中飘扬,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听着就像是衣服被撕碎那样的响声。 最后还是云楼轻轻地说了一句:“上。” 这个字一说出口,他身后的两个兵帅立刻就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剑,然后冲着对面大喊了一句:“杀啊!” 云楼骑上了马,轻轻的在马肚子上踢了一下:“驾!” 身后的士兵也都慢慢的跑了起来,最后越跑越快,有的人脸上还流着泪水,总觉得今天就是自己活的最后一天了。 每个人的表情各异,可是所有人的眼中都有着同一种情绪。他们眼睛里面都有那种视死如归的血性。 也许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可是他们却要为自己的国家而战,这就是,战争。 …… 地上一片狼藉,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炸药的味道,还有成千上万个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的腥臭,这就是战争的味道。 遍地都躺着将士们的尸体,有的尸体已经被刀砍的有一些残缺了,看起来很是吓人。 可是并不只有一具尸体是这样的,有好多个尸体都是这样的,他们是被值得同情的,也是值得厌恶的。 是他们堆砌起了这场战争,也是这些死去的人,使这场战争和罪恶化成了等号,这里,就是地狱。 成千上万的将士们变成了孤魂野鬼,这些将士们的尸骨不会有人来清理,因为只要你进入到这里,对方的人肯定就会继续打一仗。 每个军队都有名单,回去之后点名,如果谁没有到,那就是已经死了,直接被记入牺牲者的名单里面,然后发回国,等着啊,让国家从国库里面分一点点的钱给每个家户,这就是战争的后事,简陋到有一些残忍的地步。 这场战争双方的损失都是惨重的,在那片土地上,至少躺了有几千人的尸骨。 云楼也受了伤,他上了场之后,直接拿着剑去打,可是因为太过深入敌方,所以就被地方包围了,这几方士兵赶过来增援之前,他被一个人给偷袭了,直接拿着矛从背后刺了过来。 所幸他身上穿着金甲,他刺偏了,并没有伤到太重要的地方,只是把自己的后肩膀给戳了个洞而已。 这对接下来的战争肯定是会产生一些影响的,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每个人都会受伤,那些缺了胳膊们的将士都还在继续打,他有什么资格直接回去。 就算他回去了,这些留下来的人肯定也会心里面不安的,帐篷里面端进去一盆又一盆的清水,端出来的却是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刺得有一点深,差一点就伤到了骨头,那个矛是圆形的,刺进去之后,伤口就被扩成了一个洞,为了止住血,只能让军医把他的肩膀给缝合起来。 可是他现在还是清醒着的,麻醉的酒也不管用,他只能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然后趁着自己疼得头疼的时候,让军医手忙脚快的把伤口给缝合了起来。 流的血太多,把军医的身上都沾满了血,而且血还滑滑的,他捏着伤口的时候还有一点手滑,云楼的整个后背都是刺眼的血红色,如果不是军医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血腥场面,一般的人看到了恐怕也会觉得心惊。 由于缝的有点仓促了,阵脚有点粗糙,刚刚缝好了之后,伤口就又渗出了血,因为一个阵脚的肉裂开了,只能再缝一阵。 军医只能在云楼即将杀人的眼神之中,手脚较快的又缝了一针,然后对着他身边的副官叮嘱了一些注意的事项,就连忙出去了。 军医出去之后,山宿一言不合的就跪在了地上。 “今天的这件事情,是属下的失误,如果不是今天,属下没有防备心,被一群人给围住了,属下本是可以贴身保护皇上的,请皇上恕罪,但是请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了之后,因为属下接下来还想继续保护皇上,等结束了之后,属下任由皇上处罚,绝无怨言。” “起来吧……”云楼此刻已经疼得嘴唇发白,可是却倔强的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叫出声。 他刚刚就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情,他身上疼着的时候,居然觉得自己是清醒着的,还真的是令人觉得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你出去吧。” “是。” 第四百八十五章成亲纪念日 云楼受了伤,整个军营里面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心骨受了伤,自然是已经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所以那些人就有一点慌。 可是这个时候却站出来了一个人,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副官,叫做山宿。 只见那山宿,把那一堆人都召集了起来,然后自己站在了高台上,用他不卑不亢的声音高高的喊着。 “皇上受了伤,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可这并不代表皇上抛弃了你们,我身为皇上身边的人,看到皇上受伤,自然是想将对方的人都千刀万剐,我山宿今日在此发誓,一定要替皇上报这个仇。” 说着,从自己的脚边拿起了一碗酒,然后一口气喝干,从嘴角淌出来的酒,流过了他的嘴角,经过了他的脖子,最后流到了他的衣服里面。 那凉凉的感觉再加上冷风吹拂刺激着他,山宿直接伸手将那酒杯给摔到了地上,然后拿起了一块碎片,在自己的脸上上面划了一道。 这一道痕迹长长的,从他的额头一直经过了眉毛,经过了眼皮,经过了脸颊,经过了嘴角,一直滑到了脖子里面。 因为瓷器的边角还有一点钝,所以他划得格外的用力,这长长的一道血痕,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下面的那些将士看着他那样都愣住了,但更多的其实是一种震撼。 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了今天的这件事情之后,士气大涨是无疑的,经过了山宿的暗示,所有的人都将自己的恐惧,还有士气全部都转化为了愤怒,并想着要将这种感觉狠狠的发泄到敌人的身上。 这就是血性,战场上面的事情一直有人写着捷报往京城里面传,玉国那边是两天一次的传回京城,让言官天下报道,可是南国这边却是一天一次,并且是由特快信使直接传到皇宫里面。 这一次的事情,自然也是有人传到了宁渊那边,宁渊看了信之后,一言不发的把那封信转交给了玉青葵。 玉青葵不会看草书,可是看着信封上面的字她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还是眯着眼睛,顽强的把她看完了,看完之后,玉青葵愣住了。 “这上面为何要将云楼受伤的消息写在最上面呢?” “大概是想要邀功吧,对方的一切损失都是他们邀功的理由,因为是他们对敌方造成了这种状况,每一封信都是如此的。” 不知道为什么,玉青葵看了这封信和听到了宁渊说的话之后,觉得有一点儿难过,不可否认的是她替云楼感到有点难过,但更多的却是她对战争残酷的那种不适感。 看玉青葵这样,宁渊以为玉青葵是在替云楼难过。 “战争都是无情的,像这样的信,每天都有一封,虽然每次讲的事情都不一样,但本质上来说都是大同小异的,如果我知道会让你产生这种不适感的话,我就不告诉你了,也不会把这信拿给你看了。” 玉青葵总是想替宁渊分担一些什么,或者说是和他共同制造着一些什么事情,可是以玉青葵的接受能力来说,着实还是有那么点勉强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玉青葵故作轻松的笑笑,把话题扭转到别的地方。 “话说,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宁渊愣了一下,他好像没有忽略什么太过重要的日子吧……玉青葵的生日,今年都还没有到呢,他记得她的生日是六月份,现在这才四月份。 宁渊绞尽脑汁的想,也没有想出一个什么所以然,反倒是玉青葵看他这么想,一脸错愕的样子,有一点点的生气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居然想都想不起来,我还给了你这么多的时间,你居然?” 可能是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并且还有点急,况且今天还有风,她不知道是吸气的时候吸了一口冷气还是什么的,还咳嗽了一声。 看玉青葵咳嗽了,宁渊瞬间就吓住了,然后连忙拍了拍玉青葵的后背,又给她递了一杯茶水。 为了避免玉青葵在让自己猜,他还是猜不出来,然后又气到玉青葵,宁渊还是觉得主动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好吧,你就直接告诉我是什么日子吧,因为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你的生日是在六月份,这才四月份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日子是我忘记了的。” 看宁渊还说出了自己的生日,玉青葵终于算是气消了一点点,然后舒了一口气,继续说。 “明天是我们成亲六周年的纪念日,这你居然忘了?在六年前的明天,可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宁渊愣住了,玉青葵之前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什么所谓的成亲纪念日,他也从来都没有过过这种节日,自然是没有印象的了。 至于在六年前的这一天……的确是他成亲的前一天,可是六年前的今天,他可能还在自己的书房里面处理事务,又或者是在见什么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对那一天产生太深刻的印象。 虽说成亲纪念日这个词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可是看玉青葵这隐约有着期待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去把这个节日好好的准备一下,给玉青葵留下一个最美好印象的成亲纪念日。 并且决定以后每一年的明天都是他和玉青葵之间很重要的一个节日,那就是在很多年前,他们成为了夫妻的日子。 “好,我现在即刻就去准备,一定要给你一个最特别的成亲纪念。”宁渊说着就要走,并且还交代了白芷多陪玉青葵玩玩,不要让她感到无聊。 玉青葵本来还想拦住他,和他多说一会话,可是看里面那架势,拦都拦不住,只能任由他先去了。 “切,真是的!一定要让我提醒了,才这么积极?”虽然语气上是嫌弃的,可是玉青葵脸上却不自觉的泛起了微笑,白芷看了都想笑。 “白芷跟在娘娘身边有这么多年了,感觉娘娘和皇上的关系十年如一日的这么好。” 第四百八十六章好奇的纪念日 白芷怕玉青葵无聊,还特意去重华宫把宁涵和宁娇姿叫过来了,让她们两个陪着玉青葵一起玩,然后自己就去帮宁渊,也是为了给宁渊一些建议,让玉青葵明天能够过得更开心一点。 宁涵来的时候,还让下人带过来了一些小点心,她这段时间各种钻研小点心,宁娇姿身为她的第一个食客,吃的都胖了几斤。 玉青葵就那样看着两个人的各种小互动,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却最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 她们两个人之间经历的太多了,都经历了生和死,她最佩服宁娇姿的一点就是。 在当年她还是任娇姿的时候,可以丝毫不畏惧的为了宁涵去死,在当时那段感情对于濒临崩溃的宁涵来说,是最为珍贵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宁涵被刺激的失去了记忆,可是其他的都没有影响,就单单失去了和任娇姿有关的记忆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人的离去,对她的刺激太大了。 “皇嫂,这些点心你尝尝,真的特别的好吃。”宁涵不留余力的推荐着自己的点心,玉青葵也没有拒绝,拿起了几个吃尝了尝。 有的点心味道确实不错,有的点心味道实在是不可恭维。 宁涵锦衣玉食了十几年,突然开始下厨做东西,这样的进步对于她来说,的确是有不错的了。 “话说,刚刚白芷来找我的时候,说是让我们来陪着你,他去找我皇兄,说是为了一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日子呀?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任我一路上怎么问她那丫头都不肯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嘴硬呢。” 宁涵觉得对方有一些不满的发着牢骚,反倒是宁娇姿在一旁轻轻的笑了几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果茶,然后继续的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 有的时候,玉青葵都觉得,宁娇姿好像和宁涵是连体婴,只不过宁涵是会说话的,那个另外一个只是站在她身边的附属品而已。 “可能是因为成亲纪念日吧。” “成亲纪念日?” “成亲纪念日?”宁涵和宁娇姿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头顶上顶着问号说。 “这是什么节日啊?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听说过吗?不是一个什么民间的节日?”说着,宁涵还转身问了问宁娇姿。 宁娇姿虽然记忆恢复的还不是很完全,可是这件事情她是真的没有影响,应该也不可能是民间的一个节日。 看着两个人都狐疑的这个样子,玉青葵真的是笑了,其实这个节日都还真的不是一个民间的什么特别的节日,也不是皇家独有的节日,而是她在一本书上看的。 那个好像是一本爱情故事书,上面讲着一件事情的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每一年都会在他们成亲的日子那一天相互给对方敬酒梳妆篦头,尽量这在很多年前的一天,他们缘分开始的日子。 玉青葵自打前几天在书上看到了这个故事之后,心里面就一直痒痒的,想着再过一阵子,就是他们两个成亲的那一天,所以就试探性的提醒了一下宁渊,就比如在她身边,各种说白芷和初夏的婚事。 还说着要不要等过阵子战争结束了,让宁渊赐几桩婚,也算是给天下赐福。 她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和成亲有关,可无奈她怎么提醒,宁渊就是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这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虽然他让宁渊想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节日,是有一些强人所难,可至少也是他们很重要的日子,不能就这么忘了吧。 宁涵好像是感受到了玉青葵的执念,于是就拉着她的手,然后轻轻的拍了两下。 “其实我觉得吧,我皇兄还是很在意你的,正是因为他在意你的情绪,所以他才会那么着急的去准备呀,为的就是要赶上明天的成亲纪念日!” 其实宁涵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她也好想拥有一个成亲纪念日,可是她注定不能成亲……这也算是她的遗憾。 这个时候,白芷灰溜溜的跑了回来,脸上还带有着些许的委屈,甚至眼眶都有一点红红的。 玉青葵把白芷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确认她是有点想哭,这才安慰她一下。 “怎么这副想哭的表情啊?是不是在他那里受了委屈?我帮你去讨回来。” 说这玉青葵还真的起身准备往外面走,白芷看到她一副当真的样子,连忙就拦住了他,然后把她又重新按到了椅子上。 “刚刚去的时候他说,他足够的了解你,所以并不需要我来出谋划策,还说我的职责就是好好保护您,不要让你感受到不开心,但是我却擅离职守,他很不满意……” 玉青葵这时候才算了然她委屈的地方是什么。 白芷明明是想要给宁渊出谋划策,也是为了明天能够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可是宁渊却丝毫不领情,还一顿训斥,把她给训斥了回来,这才让她感受到委屈了。 “虽说奴婢觉得委屈,可是却丝毫都不埋怨皇上,也不敢埋怨皇上啊……皇上对你那么好,终究还是奴婢擅离职守了,这件事情是奴婢的不对。” 听白芷说这些话,宁涵甚至都能够脑补出她那皇兄那张可怕的脸了。 也就只有她和皇嫂这样的人,能够看着那张脸丝毫不畏惧,像白芷这样的小丫头,当然是会吓得想哭。 “好啦,我皇兄就是那个样子,你就好好的服侍我皇嫂吧!” “公主,我们该走了,灶台上面熬着的红豆,这时候应该起锅了。” 经宁娇姿这么一提醒,宁涵才像是恍然大悟,连忙站起身来,拉着宁娇姿就准备走。 “我忘了,我灶台上还有红豆,那是今天下午准备做红豆糕点的,我先走了,明天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我要来看看。” 说完了之后,两个人就一起消失在了宫门口,就像是一阵风似的,玉青葵看了忍不住笑。 第四百八十七章给你的惊喜 昨天晚上,玉青葵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宁渊今天晚上居然不来寝宫休息,而且还不让她出门,好像是在准备着一些什么一样,搞得神神秘秘的样子,弄得她好奇心越来越旺盛了。 白芷听到了玉青葵在里面翻腾,于是连忙就进来看,看玉青葵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样子,就拿起火折子,点了一个蜡烛,端到了床的旁边,然后她自己就坐在床边和玉青葵说话。 “娘娘您睡不着是吧,奴婢来和您说会儿话吧。” 玉青葵裹着被子,慢慢的点了一个头,其实她觉得最煎熬的并不是今天晚上,而是她明明知道明天会给自己准备惊喜,她却不知道那个惊喜是什么。 这种煎熬的感觉,她真的都不想要再体会了,以后再也不说惊喜什么的了。 “娘娘,其实回想这六年来,您对于皇上的感情有没有变化呢?” 白芷这个问题把玉青葵给问的愣了一下,其实想过来的话,她对于宁渊的感情,早就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起初她对宁渊是喜欢,这份喜欢从她小时候开始,一直怀揣了十年,见到了宁渊的那时候,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朦胧的爱,可是她也没有太确定自己,再然后到了后面的时候,就是完完全全的爱了吧。 他们这几年一直把对方当作是爱人,当作是家人,也当作是对方的依靠,可能他对于宁渊的那份爱里面,早就已经掺杂了一份亲情在里面。 当一份爱不纯粹的时候,要么走向灭亡,要么走向别的出路,而她和宁渊的感情之中掺杂的那一份亲情,这就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加的坚不可摧。 就在他们之间的爱情发生了一些裂痕的时候,那份亲情也会像是纽带一样牢牢的圈住他们,这就是她最满意现状的一点。 “可能对他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吧,以前当他是喜欢的人,崇拜的人,他说过,要在这即将变化的京城之中护出我的一片天,而现在我对他的感情,可能更多的就是那份爱,加上一份亲情,我把她当做是我的家人,是我的依靠,所以我才很感激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玉青葵很少在白芷的面前说这种煽情的话,她不想让白芷觉得他是一个很容易动情的人,她最脆弱的一面,只想展现给宁渊看而已。 也许是今晚的等待太过于煎熬,也许是今天晚上的绿青葵,对于明天所要到来的惊喜,有一点期待,所以才兴奋的有点睡不着觉。 白芷看玉青葵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似乎都在泛着那种幸福的光芒。她感觉很羡慕。 玉青葵的脸本来就线条很温和,在烛光的照映之下,泛着橘色的光芒,看起来漂亮极了。 “娘娘,您说,以后我和初夏哥哥成亲了之后,要不要也和他过一下成亲纪念日?” 虽然白芷还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可好歹也是和初夏有着婚约的,谈论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纵然是脸红,但面前的人是她最关系亲密的女人,所以说起来,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害羞的感觉了。 “哟呵,我还记得几年前过年前的时候是你第一次表露对初夏的感情,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脸红着说要我不要管,还说什么……就任由那份感情自由发酵。” 玉青葵不留余力的揶揄着白芷,似乎是想要把白芷最后的那一丝羞愧之心,也全部都泯灭掉。 “娘娘!别取笑人家了好吗?” “好好好!” 两个人就这么一说一笑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深夜,玉青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显然是已经困了。 白芷看她这样,连忙吹灭了蜡烛,然后给玉青葵掖好了被角,最后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玉青葵就被白芷给叮叮咣咣的给吵醒了,昨天晚上她睡得很晚,所以今天早上被吵醒,其实还是有点起床气。 只不过她睡眼朦胧的聊开了床前的帘子,看着白芷,忙前忙后的样子,背影都透露着愉悦,还是将自己的起床气给忍了下来,然后耐着性子和她说。 “你叮叮咣咣的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白芷听到玉青葵醒了,连忙跑了过去,但看到玉青葵脸上很明显的不愉悦之后,还是连忙在地上跪了下来。 “奴婢做事手没轻重的,打扰到娘娘了,还请娘娘恕罪。” “没事,你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白芷听到她这么问,好像是想要藏着些什么一样,连忙挡住了玉青葵的头。 “没什么,奴婢先伺候你起床吧,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呢。”玉青葵虽然狐疑,却还是听了她的话,先从床上起来。 从床上起来之后,玉青葵看到了她身后的那个巨大的衣架子上挂了一件红色的嫁衣。 那嫁衣华丽无比,外面的阳光一照,看起来竟然是闪闪发光,想必上面一定是镶嵌了很多的珠宝和夜光石吧。 “那个红色的是什么?难不成是嫁衣吗?是宁涵的嫁衣?” “不是的。”白芷看玉青葵已经看到了,也就打消了一会让她起床之后给她一个惊喜的那个打算,直接就去到屋子的中央,将那个架子给搬了过来。 架子还有点重,白芷走路走得踉踉跄跄的,那上面的衣服也是一晃一晃的,玉青葵看那件衣服居然是在发光。 “这件衣服是皇上给您准备的嫁衣。” “什么意思?”玉青葵还是有点忙,可能是刚起床的原因,她觉得现在他的脑子转的还有一点儿懵。 “皇上说要给您一个最盛大的婚礼,六年前你们成亲的时候,他觉得那个婚礼太仓促了,不能给您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皇上从昨天开始就准备了,这件嫁衣还是原来给宁涵公主准备的,由于太过仓促,所以是绣娘们连夜赶制,才感知到了合适您的尺码。” 玉青葵有点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宁渊给她的惊喜,居然是个婚礼。 第四百八十八章再一次成亲 看着玉青葵久久的不说话,白芷还以为玉青葵是介意这套嫁衣原本是给宁涵准备的,于是就连忙拉着那套嫁衣的袖子跟玉青葵说。 “娘娘,虽然这套嫁衣刚开始是为公主准备的,可是这套嫁衣公主连见都没有见过,日子真的是有一点仓促了,如果还有三天以上的剩余时间的话,皇上一定会为娘娘您重新准备一套嫁衣的。” “没事……”不知道怎么的,玉青葵突然就觉得他的眼眶稍微有一点湿润。 宁渊对她是很好,可是她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宁渊做过特别能够让人感动的那些好事,都是宁渊单方面给他付出。 就连昨天他随口说一下的成亲纪念日,宁渊都直接去准备了,并且还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她现在没有出去看都知道,想必外面应该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吧。 只不过宁渊昨天晚上可能根本就没有睡觉,就因为自己一个成亲纪念日。 想到这里,玉青葵觉得还真的是要好好的感恩宁渊,只不过目前对于宁渊最大的感恩就是当一个漂亮新娘出现在他的面前。 “给我梳妆,打扮的漂亮一点,虽然现在都快老了……” 说着玉青葵还非常矫情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装作一副岁月催人老的样子,可她明明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而已。 再次坐到了梳妆镜的面前,这一次,玉青葵的心情居然和上一次的心情是天差地别的。 上一次她画嫁妆,心情还是复杂的,多多少少都会带着那么点儿不甘不愿,可是这一次,她却带着满心的欢喜和小雀跃。 虽然不是第一次成亲了,可是即将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真的是能够让人非常开心的一件事情,白芷似乎是已经把一切都弄过来了,在梳妆台上就放着一套凤冠。 原来她嫁过来的时候,头上带的装饰还是金步摇,而这一次,直接就戴上了象征着皇后身份的凤冠。 凤冠有点中,刚刚戴上去的时候,真的是有一点不习惯,可玉青葵却倔强的把这当作是幸福的重量。 等到白芷把妆化好的时候,宁渊刚好过来了,宁渊现在身上还没有穿着喜服,穿着的还是他的那一套常服。 在他看到玉青葵的那一刻,眼睛里面的那种惊艳,玉青葵看了很欢喜,看来她还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这副样子。 “夫君……”玉青葵敛着笑容轻轻的叫了一句,仅仅只是这两个字,就把宁渊的心撩得七上八下的。 “娘子……” 白芷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简直脸红的,想要直接就走,可是娘娘的妆还没有画好,于是就只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红着脸继续给玉青葵画眉,而宁渊就在一旁那样静静的看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等到白芷画好了一只眉毛之后,宁渊走了过来,接过了白芷手中的那把小刷子。 “你先在一旁呆着吧,我给她画一只眉毛。” “你会画眉毛吗?”玉青葵有一点好笑。 她倒也不是完全的不相信宁渊,只是觉得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至少不能画两只不一样的眉毛吧。 “白芷不是已经画好一只眉毛了吗?正好我也会画丹青,照她的样子,舍不得的情况之下,至少是可以跟另外一只眉毛一样的。” 看宁渊这么自信的样子,玉青葵心里面虽然是不放心,可是也只能闭着眼睛让她画。 宁渊坐到了梳妆台上,和玉青葵脸对着脸,看玉青葵就这么闭着眼睛对着自己的样子,宁渊心头一动,竟然是直接低下了头,朝着她的嘴吻了一下。 玉青葵感受到了唇上面的一吻,刚想要睁眼,宁渊就让自己又闭上了眼,接下来她才感受到眉毛上面有一支笔在来来回回的画着。 宁渊的确是第一次画眉毛,所以画的磕磕绊绊的,以至于线条都不太流利,虽然她是复制白芷的,可白芷画的流云行云流水,看起来舒服极了。 再看看宁渊画的这一只眉毛,虽然样子上和她画的差不多,可是细节上却差了很多,线条生硬,并且还扭扭曲曲的,两只眉毛看上去一眼就看得出来,不一样的地方。 宁渊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画的不好,直接就拿起了桌子上面的那块小帕子捏成了一个脚,准备把玉青葵的眉毛擦干净。 可他刚抬起手,玉青葵就拦住了他。 “你要做什么?” “把我刚刚画了的这只擦掉,然后让白芷重新给你画一次,今日毕竟是成亲的日子,总不能让你顶着两条不一样的眉毛吧。” 玉青葵弄开了他的手,然后斜着头去照了一下镜子,看着铜镜里面稍微有一些模糊的脸,玉青葵还是笑了。 这两条眉毛确实是不一样,看着让人觉得有点搞笑,可还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是宁愿第一次亲手为她画的眉毛,如果顶着这两条眉毛去成亲的话,应该是挺有特别意义的。 “不用擦掉了,反正我盖着红盖头,谁也看不到,就只有晚上洞房的时候你才看得到,反正是你画的,你总不会嫌丑吧。”玉青葵说着,还特别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配上她现在眉毛上的那两条眉毛,看起来真的是又滑稽又可爱。 宁渊忍不住笑了,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帕子:“当然可以,反正只有我能看得到,我觉得我画的还挺好的。” 说完了之后,两个人都一起笑了,白芷看到两个人这样,也就悄悄的退了出去,让他们两个人在里面说说话。 刚刚出了房门,就见初思一脸凝重的站在外面,白芷怀着一脸坏笑,直接就蹦到了她的面前。 “你这丫头在想些什么呢?今天一天表情都是这么严重的。” 初思像是突然被打断了思绪,然后连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心里面在想事情而已,你不必知道。” 白芷点了点头,反正初思比自己想的多,她不管,也管不到。 第四百八十九章对她的爱意 京城里面短短的一两个时辰,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当今的皇上,宁渊要给当今的皇后玉青葵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就为了弥补当年皇上对于皇后娘娘婚礼不盛大的遗憾。 匆忙选择今天的一个原因就是,六年前的今天,是皇上和皇后成亲的日子,今天是他们成亲六周年的纪念日,所以才选在这个特别的日子。 此消息一出,京城中的那些小姑娘们就跟疯了一样,疯狂的犯花痴。 人人都在赞叹着,宁渊是一个好的君王,又是一个好的夫君,后宫之中现在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任由那些大臣们怎么样劝他,他都只要皇后一个人而已。 现在就算是京城中的那些富贵人家,或者说是大官什么的一个男人至少也有三妻四妾的,这年头,像是宁渊这样的好男人已经不少了,况且他还是这整个国家的皇帝,足以让众多万千少女疯狂。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选秀的消息,可没想到盼了那么久的选秀的消息,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一个皇上和皇后要重新举办婚礼的消息。 在众多的祝福声中,自然是伴着许多心碎的声音,可是另外的一部分人管的却不是这些。 这群人就是昨天晚上匆忙的被宁渊通知的那些大臣,还有皇亲国戚。 他们就算是准备礼物也要准备许久,还有那一天需要穿的衣服什么的,可是宁渊就在前一天晚上匆忙给他们了一个通知,说是第二天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其余的就什么消息也没有给。 这一晚上注定有很多的人睡不好,好多人都在翻着自己的库房,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礼物,礼物肯定都是准备的很仓促,他们只盼着明天能够交上去之后还能够过一阵子再送一次,来弥补这一次的仓促。 只不过宁渊都不会在意这些的,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人送的礼物是怎么样,他也根本就不缺这些,他在意的是玉青葵对于今天他匆忙准备的婚礼,究竟会不会满意。 而那些被叫过来参加婚礼的大臣们,顶多只是一个凑人数的,更或者说是这个婚礼整套程序中的一个流程而已。 整个皇宫都挂着红色的绸布弥漫着喜庆的气息,婚礼的现场就布置在归元殿,那里布置得更是盛大。 从归元殿到玉青葵的寝宫的路上,摆了一路的红色地毯,旁边还有着玫瑰花瓣。 皇宫本来就是清净冷肃的一个地方,可是被弄成了这样的摆设之后,竟然是被喜庆的气息给压了过去,少了那么一丝凝重的感觉。 一大早,各个大臣和皇亲国戚都已经来了,先是在御花园之中等着,等到了开席的时间才能过去。 现在的这一段时间,就是留给他们的外交时间,兵部侍郎左倾的妻女如今就在这御花园之中。 左真鹬照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小铜镜,看着自己今天画的娇梨妆,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的紧张。 “母亲,我这样的妆容会不会太扎眼了呀?毕竟今天可是皇后皇上的婚礼。”虽然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可是这样的状态过于扎眼的,不知道是不是对于皇家的不尊重。 如果皇上看了她这个妆,变得更加厌恶她了,那么她的荣华富贵之路可就离他越来越远了。 相比于左真鹬的紧张,她的母亲张珍珠倒显得不是那么的紧张,甚至还带着那么点从容和得意。 纵观着御花园,那些娇花们长相各异,气质也都不一样,可是看来看去,这一圈还是她家的女儿最好看。 “你就不要在意这些了,把你最美丽的微笑露出来,今天可一定要吸引皇上的注意力,看这情况,皇上和皇后应该是正在爱头上,下一次的选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你今年都已经十八岁了,再等下去就要变成老姑娘了,不知道皇上还会不会要你。” 张珍珠看着自家女儿,现在依旧是娇艳的长相,也不免是有了一些紧张,自打这个女儿出生开始就一直是给宁渊准备的,从小到大一直培养,就为了培养成一个合格的贵妃,现在居然连一个选秀的机会都没有,还真的是让她着急。 “一会庆典开始的时候,我会推着你,让你站在最前面,到时候你就假装你自己的随意一个东西掉了,然后去红毯上找,一定要吸引他的注意力,姿态一定要优雅,不能给他留下坏印象知道吗?” 左真鹬点了点头,然后便无言的站到了她母亲的身边。 身为一个高贵的女子,站在长辈身边的时候,长辈不让她说话,她是不能够说话的,这是她从小就被养成的规矩。 太阳慢慢的升到了正中央,庆典要开始了,所有的人在宫人的引导之下,开始前往归元殿。 远远看过去,归元殿一片喜庆的红色,到处都飘着红绸,还贴着双喜,就连来来往往的宫人脸上也都洋溢着那种喜庆的微笑,这让左真鹬看了,不免有一些嫉妒。 可是内心再不舒服,也只能将这种感觉给牢牢的压在心底,然后闭口不言。 龟元殿的电中央是一道长长的红毯,红毯的尽头摆着两个灵位,一个是先皇后的,一个是先皇的。 红毯的两边摆着的是几十张圆桌,连这上面都铺了红色的布桌子,每个桌子的中央还摆着一瓶鲜艳欲滴的鲜花。 兵部侍郎算是一个从三品的官儿,坐的位置还蛮靠前的,一边是男客人,一边是女客人。 女客人今天来的比较多,所以她的位置也就比较靠中间了,不过她的位置是挨着红毯的,一会儿她掉东西什么的也能够方便一点,直接滚到红毯上,到那个时候就能按照母亲给她的交代,直接吸引皇上的注意力了。 所有的人都按照尊卑次序入座,整个归元殿都布满了人,其中一大部分是服侍的下人,这样的阵势,就算是新年宴会也没有的。 第四百九十章有人搞破坏 已经到了时辰,按理说,在婚前,新娘子和新郎是不能够见面的,可是两个人都是老夫老妻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看着玉清会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宁渊才去换上喜服,然后前往归元殿。 留在寝宫里面的是媒婆,这媒婆正是当年给玉青葵和宁渊主婚的媒婆,这一次,她突然被再次叫过来,其实还是很惊讶的,因为在此之前,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或者说是亲王郡王什么的给自己的妻子重新办一次婚礼,宁渊还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娘娘,奴家叫怡翠,您之前已经见过奴家了,接下来就有奴家带着您前往归元殿,这皇帝的婚礼和太子的婚礼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可是现在要全部都说了的话,生怕娘娘您记不住又辛苦,一会儿有奴家慢慢的提醒您,您注意听奴家说话就好。” 玉青葵盖着盖头,并没有看清楚面前这个人说话的表情,只是听她的语气也能够听得出来,她说话应该是很献媚。 说来也是给皇上主一次婚,赚的钱让她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那就多谢翠姨。” 时辰已经到了,怡翠扶着玉青葵的手,慢慢的起来了,然后白芷和初思两个人站到了玉青葵的背后,两个人手里面都捧着一束花,并且还为两个人的脸蛋画上了两团红色。 这是皇家婚礼伴娘特有的妆容,象征着喜庆,虽然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一些滑稽,可两个人也都没有介意,反倒还以为这是荣幸。 玉青葵就这么扶着怡翠的手,慢慢的走着每一步,就像上次的婚礼一样。 寝宫到归元店的距离也不近,宁渊本来是安排了一辆较子把玉青葵抬过去,可玉青葵想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完这段路程,宁渊也就没有拒绝,今天这日子还是有着玉青葵的心意来。 玉青葵穿着的高台鞋走路实在是有点儿辛苦,好在身边有人扶着她,况且凤冠上面的样式还是比较夸张的,撑着红盖头,还给她的脸留了点空隙,让它能够垂着眼就看的清楚地上。 玉青葵和喜娘走在最前面,身后就是她的两个贴身婢女,然后便是整个宫里面的下人,最后就是宁渊给他准备的送亲队伍。 这浩浩荡荡的百十号人走在这宫里路上,实在是令人有一点儿叹为观止了。 事实是玉青葵还真的是有一点高估了自己,她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段路走下来并没有什么,可是这一段路走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酸了。 她今天身上穿的这身嫁衣,至少有一二十斤,再加上头上这么重的凤冠,还有脚上穿的鞋,真的是让人分分钟就感觉到很疲倦,可是心里面的那种喜悦,却一直督促着玉青葵一定要端好架子,一路坚持走到归元殿。 终于走到了归元殿附近,也渐渐的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她能够想象到那边的人一定有很多,她即将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和宁渊相互表白心意。 想了想,内心忍不出有一点儿雀跃,还有着那么点期待,现在的宁渊穿上喜服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宁渊穿喜服的样子,玉青葵在几年前已经看过一次,可那时候她对于宁渊更多的是一种恐惧,现在满怀爱意的看着他,心里面的感觉还真的是不一样了。 宁渊就站在那店门口等着玉青葵,看玉青葵在喜娘的搀扶,还有身后那么多工人的送行之下,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来,宁渊竟然有一种眼眶湿润的感觉。 再接着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就凝聚在了眼中,他居然,哭了!!! 当身边有个人发现了这个的时候,表情震惊的好像是看到了这辈子都看不到的了不得的事情,再然后就是赶紧低下了头。 “你看到了吗?皇上好像哭了。” 这个是在身后的一个宫女传的,他传给了另外的一个,在席坐之间来回端盘子的侍女。 那个是侍女到了之后,很快就把这消息传给了别人,仅仅只是这一小会儿,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席间。 那就是,皇上看到皇后娘娘朝着他过来的时候,居然都激动的哭了,脸上还带着那种幸福的微笑。 这个传言一出,众多人都是羡慕嫉妒的不行,当然也包括左真鹬。 宁渊所在的位置是背对着左真鹬的,所以她说看不到宁渊的表情,自然也是无法亲眼看到宁渊到底是哭了没有,可是看着他伟岸的背影,看着他的身形,他内心就有一种幻想,如果今天他的喜服是为自己穿的,那该有多好,可惜这也仅仅只是幻想而已。 张珍珠看自己的女儿走神了,连忙拍了拍他,让她时刻提起精神。 玉青葵终于走到了宁渊的身边,喜娘连忙走过去拉过了宁渊手中那红绣球的一端,塞到了玉青葵的手中。 玉青葵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那个红绸子,这红绸子的另一端,牵着的是宁渊,他们两个之间牵着的是象征着他们姻缘的红绣球,包含的玉青葵对未来所有的祝福,所以玉青葵直接就把手伸了过去,摸了一下那个红绣球,然后像是一个偷糖的小孩儿一样,连忙的就把自己的手给缩了回来。 宁渊看到了玉青葵的小动作,也大抵是猜到了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于是便温柔的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玉青葵的红盖头。 “一会我们就要成亲了。”宁渊在玉青葵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嗯,夫君。”玉青葵含羞答答的回应着宁渊。 两个人肩并着肩,中间连着一段红绸子,就那么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殿中央走过去,一步一步,玉青葵都走得极具仪式感。 刚刚走了两步的时候,玉青葵就有点儿想哭,已经走过的路程,象征着她和宁渊的路程。 正当玉青葵正催情着的时候,她的脚像是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让她整个人顿了一下,她低头往下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个瓷碗。 第四百九十一章吸引他的目光 “哎呀,请皇上恕罪,臣女不小心将瓷碗弄到了地上。”左真鹬其实现在内心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她知道宁渊的脾气是很冷淡的那种,只对玉青葵温柔,所以她不确定她的此番行为会不会惹起他的怒火。 可是抬头看着他的脸,左真鹬就知道,自己今天好像是有点玩儿大了。 “拉出去。”宁渊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决定了左真鹬的命运。 左真鹬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在她身旁坐着的张珍珠也是一脸的慌张,今天什么事都还没有完成,就这么把人给拉了出去,是不是有点太丢脸了?好像做了那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一样。 “皇上,您就饶恕臣女吧,臣女并不是有意的!” 宁渊皱着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玉青葵就在一旁拉住了他。 “皇上,今日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不适宜动气,况且这位小姐应该也不是有意的,还请皇上息怒啊。” 玉青葵都这么说了,宁渊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只是他觉得今天计划好的一切,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就感觉不完整了,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非常的不痛快。 “好了,继续吧。”玉青葵盖着盖头,闷闷的说。 “好。” 等到两个人继续沿着红毯往前走了之后,初思路过了左真鹬身边,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就在说,我已经看透你了,接下来最好老实一点。 左真鹬也是被吓得一身冷汗,瞬间就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一个大动作。 反倒是张珍珠在心里面急得不行,她今天必须要找一个机会,把皇上对于她女儿的印象给扭转回来,否则对于接下来他们的计划可就是有点不利啊。 虽然两个人心里面都在想着一些东西,可是这场典礼该进行还是要进行的,刚刚那一场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太多的人,大多数人也只是看一看,就笑一笑,把它抛之在脑后,然后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那一对儿璧人的身上。 走到了最前面,那边站着一位老者,这位老者是宁渊的师傅,也就是从前的太傅,宁渊特意把她从乡下请了回来,让他当这场婚礼的司仪,皇上的婚礼其实是和平常的婚礼不太一样。 平常的婚礼都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类的,然而皇上就是天子,所以自然是不用跪着拜天地,只需要夫妻对拜就行了。 “夫妻对拜!”那个司仪用他略显苍老的声音喊出了这一句,宁渊就慢慢的对这一千块玉青葵也慢慢的朝右边转身,两个人就那样面对面。 宁渊能够看得清楚玉青葵的全身,而玉青葵现在却只能看得清楚面前的一片红色,还有透过着薄薄的红色面前那个朦胧的高大人影。 她本以为这辈子就只有一次夫妻对拜,没想到宁渊又补给了她一次,感动的同时,也感慨颇多。 其实今天需要玉青葵出面的时间也就这么点儿了,夫妻对拜完了之后就是送入洞房,玉青葵又被重新送回了寝宫,这一次宁渊心疼她,直接让人抬着轿子,把玉青葵给抬了回去,而他自己就留在这里招呼着这些匆忙被叫过来的客人们。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这句话今天宁渊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本来是有一些厌恶的奉承语言,和今天的这件事情挂上了钩之后,就显得无比的喜庆了。 宁渊本来是在男席中间来回的串着,可是他的那杯酒还没有喝完,旁边就好像传来了动静。 “哎呀,怎么晕过去了?”这是一个妇人惊叫的声音,并且声音还不低,在这和其融融的一片奉承声中,其实是显得格外刺耳的。 宁渊住着眉毛旁边看去,准备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多事,巧了,还就是刚刚扔瓷碗的那个女子。 只不过那名女子现在正躺在地上,脸色惨败,嘴唇是毫无血色的,她好像呼吸困难,一直在不停的喘着气,一副要憋死了的样子。 旁边的首领太监看宁渊的表情已经有明显的不悦,连忙就走了过去,招呼着两个宫女把那个女人给抬了起来。 “赶快送这位小姐去后面休息一下,再叫一位太医过来。” “别动!我家闺女这是老毛病了,现在动她的话,她会无法吸气的。” 那些宫女们手足无策,只好围在旁边,那太监也是一脸的无奈,今天可是皇上大喜的日子,这个女子已经前后两次惹事了,如果再不把她解决掉的话,他真的要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并且还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不悦,他不转身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于是便直接扭身跪了下去。 “皇上恕罪,这位小姐好像是犯病了,现在动也动不得,还请皇上决断。” 宁渊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人,虽然对她没有多好的印象,可是现在看她这样子倒不像是假装的,应该是真的要憋死了的样子,于是只能叫旁边的人给她处理一下。 “立刻去叫太医过来瞧瞧,情况稳定了之后,扶她去殿后休息一下。” “是是是!” 宁渊说完了之后,便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个人,正巧左真鹬也抬头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快要渴死的鱼在渴望着水一样,无比的急切,还有一种求生欲。 可宁渊心里也没有多想,直接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开了,随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头。 左真鹬躺在地上,艰难的仰着头,看着那个人的身影离自己越走越远,心里面忍不住泛起了一阵凄凉。 其实她是有哮喘的,至于她刚刚为什么会突然犯病…… 她对花粉是过敏的,只不过没有那么的严重而已,刚刚她的母亲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从桌子中间的那个花瓶上拿起了一朵花,凑到了她的鼻子上。 她没有防备,就这么吸入了花粉,然后便犯了病。 第四百九十二章剩下的看你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却没有想到她的母亲居然会这么的狠心。 明明知道她每一次犯病的时候都会死去活来,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可是他却还是把花凑到了自己的鼻子上,甚至不带有那么一丝的心软,这种喘不过气的感觉,甚至还伴随着那么一点儿心痛。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下人去叫他的时候,似乎是已经和他已说明了情况,所以太医过来的时候直接就带了可以控制哮喘的锦囊。 那锦囊已放到了她鼻子上,她这才感觉好受了一点点,过了一会儿,情况也基本的就稳定了下来,他就被几个太监给抬着,直接就抬到了殿后面的客房。 那些人把她往这里一扔,留下了一个宫女在门外伺候着,然后就没有人再管她了,左真鹬就那么睁着眼睛在床上躺着,心里面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一些什么。 就这么不知道想了多久之后,门突然开了,伴随着吱呀的一声,外面的阳光如同瀑布一样宣泄到了屋子里,照在屋子的地面上,木地板的反光刺到了左真鹬的眼,她习惯性的闭上了眼,随后转过了头,看那身影就知道是谁过来了。 “鹬儿……”张珍珠脸上带着些许心疼的表情,她走到了床边,掀开了帘子,然后看着左真鹬,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 “乖鹬儿,为娘让你受苦了。” 左真鹬扭过了头,并不准备看张珍珠,她心里面还是有种生气的感觉,可是她独自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也想了很久,却突然就有一种理解她的感觉了。 尚书省兵部侍郎,算是一个三品的官儿,在朝廷之中地位也并不算是低,可是现在朝廷之中风云暗涌,爹爹已经为此愁眉苦脸了好久。 他们家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在宫里面服侍皇上,先皇在位的时候,曾经送进去过她的表姐,可无奈她表姐不争气,在宫里面明里暗里的和其他人过不去,最后被先皇给打入了冷宫。 自打那之后,他们家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入得了皇宫了,她一出生就背负着这样的一个使命,那就是延续表姐的任务,在皇宫之中,为自己谋取到更高的地位,然后让他们家能够继续发扬光大。 她甘于接受自己的命运,可是刚刚母亲把那花直接凑到她鼻子上的时候,她心里面却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凄凉, 还好,这一次她没有死,如果这一次因为母亲死了,母亲不知道会不会为她感到难过。 张珍珠何尝不知道左真鹬现在想的是什么?她也是被逼无奈。 眼看着今天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等皇上喝完了一圈酒之后,她就要直接去洞房里面找皇后了,然后就再也不会往这边来了,她千等万等,才等来的这样一个机会,可不能就这么给搭进去。 “鹬儿,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一个机会对于我们家来说是意味着什么,我们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今天你就留在宫里吧,就说你身体不舒服,为娘和你爹会一起去求皇上,让你在这里休息休息,至于剩下的就要你自己了,能在宫里留多久就留多久,争取是取得皇上注意,让皇上主动的把你留在宫里面,知道吗?” “是我,女儿知道了……”左真鹬闭上的眼睛里,泪水无声的划过了眼角,随后经过了鬓角,滴落在了枕头上。 接下来她的日子应该会比较黑暗然吧,可她也只能接受了。 张珍珠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和左真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自己的女儿,很明显是没有兴趣和自己聊,便草草的结了尾,然后说是要回去了。 张珍珠走了之后,外面的那个宫女走了进来,不卑不亢的说。 “小姐,请问您身体现在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叫太医过来?” “不了。”左真鹬无力的摇了摇头,然后把手放到额头上面,装作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我觉得我的头好晕,胸口还是痛痛的,每一次犯病都是这样,没关系的,休息两天就好。” 宫女听了这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她这一次进来,只是想跟左真鹬要一个她具体能够离开的时辰,可是眼看她这样子,应该是要继续在这里休息。 “那好吧,奴婢就在门外,小姐有需要的话随时叫奴婢,如果小姐真的累的话,可以摇一摇床上的铃铛,奴婢很快就会进来的。” “好的,劳烦。” 那宫女出去了之后,左真鹬脸上那疲惫的表情瞬间就没有了,她坐了起来,然后就这么随意的环顾着四周。 这里应该只是供平时休息的地方,一点都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可却仅仅只是一个随意休息的地方,旁边的装潢都那么的华丽。 也许这就是皇家吧,就算是一块地砖,也是用珍贵的暖玉大理石,她以后可能就要过这样的生活了。 其实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一点都不喜欢宁渊那冰冷的样子,她心里面有仰慕的人,但是……却……好像再也没有希望了,如此想着,左真鹬又重新躺了下去,随后闭上了眼睛,强迫着自己入睡。 …… 玉青葵坐在床沿上,头上还盖着红盖头,手里面抱着一柄玉如意。 初思和白芷那两个丫头就在房间里面嘻嘻哈哈的吃着东西,而她还没有被掀盖头,所以不能吃东西,由于宁渊也没有过来,她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我说你们那两个小丫头!能不能不要这么气我啊,我真的是好饿!”说着说着,她的肚子还轻轻地叫了一下,玉青葵很不争气的酸了酸鼻子。 初思听她这么说,连忙把那盘莲子糕端了过来,然后拿起一块塞到了玉青葵的手里。 “虽说皇上还没有来掀盖头,娘娘你又不能动这个红盖头,可是动一动总是可以的吧,娘娘你要是真饿的话就先把这个吃了,你想吃什么告诉奴婢,奴婢去给您准备。” 第四百九十三章报答救命之恩 “吱呀~”寝宫的大门就这样被推开了,宁渊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进来了。 他本就是一个极为自律的人,很难有喝酒喝到这样摇摇晃晃的地步,就算是平时和玉青葵再开心的时候,喝酒这件事情也只是浅尝辄止。 看他今天这脸上带着痴痴的笑,应该是特别开心的吧,白芷和初思本想留下来伺候他们,哪知宁渊就那么一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现在房间之中就只剩两个人,玉青葵透过了薄薄的红盖头,看到那个人正朝自己走过来,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酒气和宁渊身上那种味道结合起来的气息。 “娘子辛苦了,本只是想喝两杯就过来,可是因为今天太开心了,所以就多喝了两杯。” 玉青葵摇了摇头,头上盖着的那个红盖头也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像是瀑布一样的摇摇晃晃。 宁渊走了过来,也不用那个红棒子挑开盖头,直接就用手把玉青葵的盖头掀起了一半儿,他把掀起的那块红盖头盖到了玉青葵的头上。 尽管玉青葵今天化的妆,他已经看过了,可是看着她顶着两条不一样的眉毛,一脸娇羞的看着自己,这感觉还真的是有……幸福,就好像是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现在都在自己的身边了。 “喝交杯酒吧。” “你已经喝了那么多酒了,还能再喝吗?”在玉青葵的印象之中,宁渊的酒量应该是极好的,很少有喝的摇摇晃晃的地步的这有的时候。 宁渊笑而不语,把玉青葵拉了起来,拉着她来到了桌子的面前,端起了那两杯早就已经被倒好的酒,一杯递给了玉青葵,一杯自己端着。 喝完了交杯酒之后,宁渊就牵着玉青葵的手,来到了梳妆台面前坐着,边拿下了玉青葵头上的红盖头,边说。 “这凤冠挺重的,这衣服又这么繁琐,赶紧换下来吧,不然累着你可怎么办?” 玉青葵享受着宁渊无微不至的关心,胸膛中慢慢的流淌着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今夜,就连天上的星星都很美。 …… 第二天一大早,宁渊就上早朝去了,昨天因为是大婚,没有上早朝,整个国家一天的事情都特别的多,足够他忙活一天的,更别说是攒了两天的事情了,所以这一次的早朝宁渊开了足足有两个时辰。 而玉青葵这边,宁渊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她才醒,起床梳妆喝了药之后,便就准备去御花园之中溜达溜达。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玉青葵走路的时候,就连那轻轻垫起的脚尖儿,透露着喜气,白芷在后面看了都忍不住连连偷笑。 如今已经是初夏,虽然天气也还是不太热,可是花园之中枝叶已经长得很茂盛了,再过不久就该开花了,就连那栀园中的几百棵栀子树,只头也微微的冒着青白色的花骨朵。 玉青葵就这样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御花园中心的湖,她在湖旁的亭子中看到有一名女子正在缓缓的坐到了那亭子的座椅上之中。 那名女子手执纱扇,素手轻挑,脸上的面纱就那样被她摘了下来,随后放到了一旁。 这宫中除了宁涵那两个丫头,还有她身边的这些人,应该是没有别的女子可以如此悠闲的在那边坐下,看她的阵势也不像是宫女之类的,难不成是昨日来参加婚礼被留下来的人吗? 玉青葵走了过去,越走越近,等到那名女子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亭子中了。 “哎呀,臣女竟不知皇后娘娘来此,臣女冒昧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玉青葵一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就了然了,这个声音倒有点像是她昨天走红毯的时候,故意把碗扔下来的那个女子。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这名字是故意把碗扔下来的呢?呵,那碗就好好的摆在桌子上,怎么可能就会轻易的滚到离她桌子有两步之远的红毯正中间?很明显就是故意的了。 玉青葵故意摆着架势,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左真鹬连忙离玉青葵有两步远的退了下来,随后低下了头。 “你是谁?”玉青葵不轻不慢的问。 “臣女名为左真鹬,是兵部侍郎左山之女,昨日在皇后娘娘您的大典上因为突然犯了病,这才不得不在皇宫暂时留下来,今早起床觉得胸闷,于是出来走一走,没想到冒犯了皇后娘娘。” “左真鹬?”玉青葵轻轻地念叨了一下她的名字。 “可是鹬蚌相争的那个鹬?” “额……臣女……并未读过诗书,所以臣女并不识字,家父总是教导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臣女便……” 左真鹬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可最终还是隐了下去,没有让自己表现得太过。 看她这样子,玉青葵也就大概了然她是为什么在公众留下来了。 这些年有太多像她这样的女子,搞得她都有点厌烦了,现在对于这个主动送上门的,玉青葵倒还真的想把她留下来和自己玩一玩,只不过宁渊可能不会同意。 “准备什么时候从皇宫离开?”玉青葵直截了当的问。 也许是因为她问得太过于直接了,就连左真鹬也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就那么愣在那里。 没有得到回答,玉青葵就又问了一次:“昨日你是突然犯病,今日看你也好好的,不如就早些叫你的父亲来接你回去吧,不然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在皇宫里也免得让他们担心。” “不!”左真鹬内心一横,直接就跪了下来,随后就把自己昨天晚上早就已经想好的理由,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皇后娘娘,臣女知道不应该对你说这些,可是臣女现在却不得不说,在臣女十二岁的那一年,宫中宴席的时候,臣女不小心落入了湖中,还是皇上身边的人救了臣女,臣女想留在皇上身边报恩,还请皇后娘娘恩准。” 说完了之后,玉青葵没有回答,好像空气都变得寂静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边关的消息 左真鹬还跪在地上伏着头,因为没有抬头所以看不到玉青葵的表情,自然也是不知道玉青葵现在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你说是皇上身边的人救了你?” “是!臣女这条命就是皇上给的,所以臣女想留在皇上身边报恩。” “可是既然是皇上身边的人就救了你,不是应该对他身边的那个人报恩吗?为什么要对皇上呢?”这借口愚昧的简直想让玉青葵笑。 “因为当时太过于害怕,所以臣女并没有看清楚救了臣女的那个人的脸,自然是只能对皇上报恩了。” “那本宫现在就去找皇上,让皇上想一想,当初到底是谁救了你,好让你和你的救命恩人能够重逢。” “噗嗤!”初思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当她忍不住笑的那一刻,又重新忍住了,换作了更加严肃的表情,好像刚刚的那一声笑声,并不是她发出来的,她本极为稳重,今天这样笑出声,也许是因为真的被她给逗笑了。 左真鹬我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白惨白的,她急忙起来想要拦着玉青葵想要解释一些什么,可玉青葵却只是绕过了她,就那样走了。 白芷和初思也赶紧就跟了上去,走了一会儿之后,白芷突然就上前去问玉青葵。 “您是真的准备和皇上说那件事情吗?看她说的那样子,很明显就是撒谎的,如果到时候真的问不出来那个人,尴尬的可就不止她自己,还有皇后娘娘您啊!” “噗嗤!”玉青葵现在也是还觉得好笑,于是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准备回答她,反倒是初思从后面走了过来,然后敲了一下她的头。 “哎呀,你怎么那么笨呢?皇后娘娘也只是吓她,让她自己主动离开而已,这种人这些年都有多少个了?皇后娘娘不都是这么处理过来的吗?” 初思说的没错,在宁渊不知道的地方,玉青葵不知道背地里处理了多少个这样的人。 当然,她所说的处理,并不是那种很可怕的处理掉,而是让她们乖乖的自己离开,不给他们双方惹麻烦而已。 玉青葵并不是一个圣母,她也并没有大度到能够让人来和她分享她的丈夫,如果不是宁渊自己答应的,或者说是不得已必须选秀进来,玉青葵其实并不准备让皇宫之中养多余的女人。 虽然她对她和宁渊之间的感情非常的自信,可是总有一些跳梁小丑会想要出来挑战他们,玉青葵这也只不过是提前省略了那么多的麻烦而已。 等到玉青葵再次回去的时候,宁渊也已经下朝了,玉青葵便直接就去了御书房。 去到御书房的时候,见宁渊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奏折,简直就像是要把他埋进去一样,玉青葵看了都替他头疼,而他也只不过是神色严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而已。 “皇后娘娘!”黄公公对着玉青葵鞠了一躬,随后便下去了,而玉青葵便非常娴熟的走到了书桌的旁边站着,然后给宁渊研墨。 这种事情她没有少做,她经常来御书房,给宁渊伺候笔墨,原因是宁渊曾经说过一句话。 宁渊曾经说过,就算是工作的时候,心里面想的事情再多再烦,转身看到玉青葵的那一刻,心就会特别的畅快。 宁渊知道她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抬头,知道玉青葵在他身边站着,开始研墨的时候,才放下了毛笔,合上了那个折子,喝了一口菊花茶说道。 “边关传来战报,离孤将军和敌方战争胶着,竟然是分不出来一个输赢,如果就这么一直双方互损的熬着,相信再过不久的话,我们这边也会转为劣势。” 玉青葵沉思了一会儿,便说:“虽说现在云楼已经受伤,他们暂时失去了战争领导人,可他们的精神领导还没有消失,对于他们来说,云楼的受伤带给他们的愤怒感,比云楼带领他们打仗时候心里面的那种底气,更能激发他们的战斗力,真不知道让云楼受伤到底是好是坏。” “你在心疼他?”宁渊问,虽然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和他的语气都是那种疑问的感觉,可是他却像在说一个陈述句一样,仿佛是已经确定了那个事实。 玉青葵也不躲避,直截了当的就点了点头。 “虽说现在他和我的立场是对立着的,可并不代表我和他之间等十几年感情就那么消失了,身为朋友,我还是担心他。” 更何况,云楼现在所做的一切,完全就只是为了争夺自己而已。 玉青葵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还一直在研墨,没有注意到宁渊的脸随着他说的一字一句一点一点的变得充满阴霾。 她只是在自顾自的想着自己脑子里面的问题,她想的是。 自打他两年前来到这里,抛弃了自己的一切,在这里当国师,在他当国师的期间,至少他是真心实意的为整个国家的人民做考虑。 她更宁愿相信云楼的本性是善良的,至于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也完全就只是因为他没有得到自己内心的那种不甘的感觉使然。 至于后来他回到玉国和玉青荇成亲……她更觉得这是对于云楼的一种牺牲。 云楼说过,非她不娶,并且还是对天发过誓的。 现如今,他不惜违背了当初自己立下的誓言也娶了玉青荇的原因,不就是努力的想要争夺能够和宁渊相互抗衡的那个资格吗。 玉青荇虽然性子讨厌了一点,可是人不坏,就那么被云楼利用,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这成了单方面的爱情,牺牲了太多的人,玉青葵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了。 “不如,让我出面去和他说一下吧。”她心里想云楼可能会听她的话。 “不行!”宁渊直接就握住了玉青葵的手,由于握的力气太大了,玉青葵的手没有弄稳,直接就沾上了墨汁。 黑色的墨汁就那样粘在了雪白如玉的手上,看起来就像是被玷污了一样,看了心情都沉重,可宁渊顾不得这些。 第四百九十五章我想和他两清 玉青葵不想让手上沾着墨汁黑乎乎的,于是便拉开了宁渊的手,然后从那边的桌子上随意的拿了一张宣纸,沾着自己手上的墨汁。 “先别急着拒绝,我想要去见他,绝对不是因为我心疼他,不想让他继续付出代价,我只是想把事情当面和他说清楚。”自打两年前云楼来到这里,玉青葵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一个机会。 能够和她好好的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理清楚的机会,一次也没有,因为玉青葵不擅长拒绝云楼,所以她一直都在逃避着云楼,这也就是为什么云楼一直要在这里呆两年,浪费了两个人两年时间的原因。 “自打他追随我来到这里,我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一个能够和我好好把话说清楚的机会,现在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想和他两清。” 两清这个词语多多少少都有着一点残忍,这意味着两个人之间的所有的过往恩怨,都要随着这两个字而一笔勾销,虽然残忍,可玉青葵也只能这么做,他想放手云楼,也想让云楼放手。 她不想要再认识云楼这个人了,他亏欠这个人太多太多了,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还的清,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都是她生命无法承受之重,所以她只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忍痛和他说了两清。 玉青葵心里面想的这么多,她觉得宁渊可能会懂,所以也就不想要再和他解释了。 宁渊当然懂,只不过他懂的也只有玉青葵的一点点而已,他懂玉青葵是觉得亏欠云楼,所以才想要和他两清,就当做是放手,可玉青葵哪里亏欠云楼了呢? 如果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思考的话,他和玉青葵是相爱的,云楼带给玉青葵的爱,对于玉青葵来说,从头到尾都只是困扰而已,哪里来的爱这个字?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你想见他?”宁渊带着一点严肃的表情问玉青葵,心里想到让你们见面是不可能的。 “嗯。”玉青葵严肃的点了点头,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她以为是宁渊会答应,所以眼睛中也闪过了一丝光芒。 “可他现在是敌国的领军人物,除非你让他主动撤军,否则以你现在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去见他的。”当宁渊把这话说完的时候,玉青葵眼睛里面的光芒也就随之熄灭了。 “我还是想见他,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的话需要说了。” “写信吧,如果你觉得有太多的话想说,那你就写一封信,然后派人传给他就好,没必要亲自去见他。” “可是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书信写的话,总觉得没有说服力,他也不会听。” 瞧玉青葵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她亲自和云楼见面了之后,她说的话云楼就会听一样。 宁渊听了,着实有点儿心里不舒服,如果这种感觉再进一步的话,他愿意用嫉妒这个词语来形容,在对与玉青葵的爱这一方面,他知道云楼爱的并不比他少。 “写信吧。”宁渊还是固执的说。 其实他现在都已经不太清楚,他用玉青葵的身份作掩护不让玉青葵去见他,究竟是真的有这么一个理由,还是他只为了让玉青葵不要去见云楼而随便编造出来的一个借口而已。 可不管从哪个角度解释,都直接的反映出了一个很残忍的问题,他怕了。 作为退其次而求之的玉青葵,也只能答应选择写信。 玉青葵答应了之后,里面直接就站了起来,然后把玉青葵拉到了他的龙椅上面,把她按下去。 这个座位是宁渊的龙椅,一般人是根本不能坐的,可玉青葵却坐的心安理得。 玉青葵的字是经宁渊一手调教出来的,所以她现在写的字风也有一点偏向于宁渊的风格。 当她写了一段话之后,就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把那张已经写好的纸揉成了一个皱团,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怎么了?” “他认得我写的字,在玉国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我的字没有现在写的这么好看,我要是用现在这样的字体写的话,恐怕他看了也不会信的。” 说着,玉青葵又重新起了一张纸,在纸上面随意的写了几个字,虽然只是写了几个字,可宁渊一眼就认得出来,这是玉青葵之前没有经过他调教的字体。 从前他还觉得玉青葵这样的字体可爱的很,虽然丑了点儿,却觉得随性,可现在他却只是单纯的觉得丑。 玉青葵试验了一下,发现他要是闲得像从前那样的字体的话,还真的是有点儿吃力,就像是她刚刚开始练字的时候那样,宁渊总是逼着她练,所以她才练成了现在这样的字体。 宁渊本不想管,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也强忍了下来,任由着玉青葵随意的写信。 可玉青葵仅仅只是写了一段话之后,就又将那封信给揉成了一个皱团,扔到了刚刚那个纸团的旁边。 “怎么了?觉得这个字体不像你之前的那个字体吗?我觉得还挺像的,跟从前一样的丑。”宁渊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因为自己吃醋才对玉青葵恶言相向。 “不是,我必须要让他一开始就感觉到我和他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玉青葵了,就连从前那个千般万般都不愿意练字的玉青葵都已经回不来了。” 云楼曾经说过他的字体很丑,但是却丑得可爱,至少他是喜欢得很。 玉青葵不想要让他再看到他喜欢的那种字体,搭配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太过于残忍了。 玉青葵就这么洋洋洒洒的写了大概三页纸,这封信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批评信,居然有点儿像是两个老朋友之间来来往往的那种信。 信的前半部分讲了两个人之间的过往,甚至还带着怀念,后半部分是玉青葵请求的那种……两清。 不带有任何一丝的情爱,只是简单寒暄,在开头,玉青葵第一句就是:“分别许久,卿可安好?” 第四百九十六章见信如见卿 云楼合上了信纸,把这三张信纸分别折好,然后异常珍贵的装入了信封之中,最后把他放到了胸前,这封信是南国的特使直接送到这里来的,嘱名是玉青葵。 他曾经看过宁渊的字,这封信的字然风虽然像他,可是落笔起笔的习惯,都还和玉青葵一模一样,终于让他确定,这真的是玉青葵给他写的绝交信,这丫头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呢? 明明是如此残忍的信,玉青葵真的该死,可更该死的是,他居然还舍不得烧掉这封信,就算是烧掉了这封信之后,他可以当做没看过这封信一样,他也不舍得烧掉。 玉青葵从来就没有给他写过信,从前在玉国的时候他们想见面就能见面,到了南国之后,玉青葵就再也没有主动和他取得联络。 他人生之中收到的玉青葵的第一封信,居然还是这种意义上所谓的绝交信。 云楼合上了信封之后,觉得还是意犹未尽,于是就打开了那个信封,不过没有打开,后面的那几张就打开了第一张纸,看着第一行字:“分别许久,卿可安好?” 只看着这一句的时候,才会让他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封信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封寒暄信而已,也能够让他暂时的忘却掉,这封信后面的内容究竟是有多么的残忍。 “分别许久,卿可安好……”云楼嘴里面轻轻地念叨着这一句,不知道怎么了就脑补起了玉青葵,见面和他说这句话时的场景。 玉青葵还是像他的十六岁生日那天一样,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手中执着一朵粉色莲花,他就坐在那亭子下面给玉青葵画的那幅画。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到那个时候该多好?他绝对不会再次放开玉青葵的手,不会给玉青葵任何逃离,开他身边的机会。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这封绝交信…… 想到了这三个字,云楼的眼神瞬间就从温情脉脉转换为了寒冰。 略微思索了一番,云楼还是把后面的那张纸最后面的那一张的玉青葵的署名撕了下来,最后把另一张第一行的字也给撕了下来,剩下的部分连着信封都直接给烧掉了。 他留下的部分是:“分别许久,卿可安好?玉青葵。” 这样看来,就好像是玉青葵,简简单单的和他寒暄一样,现在的云楼,脸上终于是出现了那么一丝的笑容,可是……他却好像已经疯了。 终于,云楼还是把那两个小碎片给叠到了一起,随后拿出了他装画的那个竹筒,把那两个小碎片给粘到了画轴上。 现在他所珍重的两个东西都在一起了,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云楼心里面如此想着。 …… 而在此时,离孤也陷入了另外一个困扰之中。 最近军中盛行着一个留言,那就是他过来带军打仗,其实是他的云苍山和南国的朝廷达成了一个条约,那就是战争胜利了的话,他带领着将士们所夺下的所有的土地,将来都会归为云苍山所管理。 众所周知,云苍山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因为是和南国还有玉国一起接壤的,如果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土地,到最后竟然不是属于自己国家的,而是变成了不属于任何国家的领土。 这种谣言对于离孤来说,可以算是无中生有,可是对于那些不知道实情的战士们来说,他们就觉得为什么皇上会无缘无故的找一个和皇家没有任何联系的人来当他们的将军,难不成这其中就有这样的隐情? 正是因为他们不确定,所以才会怀疑,正是因为怀疑,所以他们才会将这个消息传给别人,让他们来鉴定一下这消息的真实性,于是谣言就这么被传开了。 这样的谣言对于离孤来说是不痛不痒,可是如果任由流言就这么传下去的话,是会直接的影响到军心的。 传播这个流言的人居心是何,想也能够想明白,那就是肯定不希望他好过,现在和他站在对立面的,也就只有玉国的军队了。 众所周知,云楼现在被重创,暂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现在对面的军心一定是大乱,为了给他们尽可能的扳回一些优势,所以他们才会传此流言。 这是离孤现在自己的猜测,究竟事实真的是不是这个样子,他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一个士兵前来报到。 “谁?”离孤有点奇怪,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 “是东君先生。” “东君?”离孤皱起了眉毛,东君才刚刚卸去了将军的职务没有多久,她记得他走的时候心里面好像是有事,并且好像还要去找什么人,这时候又突然回来了,一定是有别的事。 “快把他带进来。” 东君就那样带着一身的风尘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而那名男子离孤最熟悉不过了,正是乐晗。 离孤瞪大的眼睛,似乎是没有想到两个人会一起进来。 他早就听说过,这两个人关系是不一般的,只是一直觉得流言不可信而已,现在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似乎是无形之中证实了那流言。 那就是东君和乐晗确实是有龙阳之后的两个人,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离孤心里面也明白,也就没有多问,只是赶紧让他们坐下来。 “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回来帮你的,听说了军中现在的事情,所以我们觉得应该回来。” 离孤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说:“你们也听说了?哎,我是不在意这些的,可是你们毕竟也知道我的身份是有所不同的,况且这留言就是直接击中我的身份的要害,所以我现在也在纠结,究竟该怎么样让这个谣言不攻自破。”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正视这个谣言就行。”从进来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乐晗突然发言。 “此话怎讲?”离孤现在没有把他当作是自己的晚辈,而是真的当做一个军师,他知道乐晗是何其聪明的人,他的话自然也是可以听上几句的。 第四百九十七章怎么破除谣言 “众所周知,您是云苍山的山主,也正是因为您的身份特殊,所以那散发谣言的人才从这个方面下手,想要直接击中您的要害,如果您将您的这个要害解剖开来,让所有的将士们都知道,他们也就不会再怀疑些什么了。” 离孤并没有在所有人的面前说过,他是云苍山的山主,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离孤也就懒得解释。 这是因为他的这个懒得解释,才让那些人认为他是在隐瞒着一些什么,而被隐瞒着的,也就是所谓的谣言的真相。 如果离孤主动承认自己是云苍山的山主,并且和士兵们保证,云苍山绝对不会参与其中,他只是以个人的身份来应战,那么这个谣言也就会不攻自破了。 乐晗的意思离孤也明白。 “可是还有一点,大家都知道我是云仓山的山主,我为什么来给宁渊当将军呢?我是为了什么?” 他们三个人都知道离孤究竟是为什么才来这里,都是为了玉青葵,可是他们三个知道,不代表外面的那些人知道,如果离孤真的要将所有的隐情都告诉他们的话,那就代表离孤为什么要帮玉青葵的原因也要告诉他们。 这个原因三个人都知道,终究是不能见光的,这也正是纠结的一点,然而最终他们还是决定让离孤先做出一个保证,剩下的就看这个谣言到底会不会慢慢的平息下来了。 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东君就和乐晗走了,离孤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去哪里,只知道他们好像是还有一件未完成的事要去做,至于是什么,他也不在乎了,反正终究不是他现在应该担心的问题。 …… 玉青葵不知道那封信云楼看了会是什么感受,反正总归是不太好过就是了。 其实写那封信的时候,她的心中也多多少少的有一些不忍,她终究是亏欠了云楼太多,可是现在却要和他两清。 她的确是舍不得他们之间的那些友情,可玉青葵并不想要他们之间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友情变成了云楼对她爱情继续发酵的温床,这种过程让玉青葵充满了罪恶感,这也正是让她最难受的地方。 然而让她最难受的还有另外一个…… 左真鹬的父亲,昨天下了早朝之后,直接就倒在了宫门內,据说是旧疾复发了,这下可好了,左真鹬听了这消息之后,直接就晕了过去,并且还生病了。 人家生着病,又总不能把人给弄回去,于是就只能让她继续呆在宫里面。 看他那情况,短期之内应该是不会出宫的了,她的母亲两天中间还来探望过一次,看那架势就跟进宫来探望妃子是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玉青葵总是有一点想笑,他也曾经去找过宁渊,可宁渊那边也有一点麻烦了。 近日,大臣们居然开始联合上书启奏,而且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国家战事,也并非是为了黎民百姓,而是为了宁渊的家事。 理由是宁渊登基许久,后宫之内,只有皇后独自一人,可皇后迟迟未见有孕,为了怕皇后压力太过于大,所以上书请求皇上开启全国内选妃,选进一些优质的新人,充盈后宫。 正所谓后宫稳固,前朝才能够太平,这些大臣们并不是在请求宁渊,而是在用前朝的太平来威胁宁渊选秀。 宁渊虽然没有答应,可也没有像从前那样立马就拒绝,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在犹豫了。 玉青葵知道他现在心里面压力大,虽然也不太愿意,可是看着宁渊一天天的愁成了那个样子,她也只能将自己心中的不快给强行的压了下去,然后静静的看着事情该怎么样的发展。 宁渊就闭口不提这件事情,玉青葵也不会主动去问,毕竟她知道宁渊心里的想法,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三日之后,左真鹬主动来找了玉青葵,看她的气色,好像并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这也正应是在玉青葵的猜想,她是在装着病的。 她向玉青葵坦白了一切,包括他们家培养她来进宫,就是为了他们的家族,也坦白了她这些日子赖在宫中所做的一切。 玉青葵就静静的听着她说,最后等她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的时候,玉青葵才淡淡的问。 “跟本宫说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左真鹬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给玉青葵行了一个礼。 “臣女如果能够得以入宫侍奉皇上,臣女发誓,入宫之后,为皇后娘娘唯命是从。” “这就是你的目的?为何要这样?”玉青葵虽然嘴上是这么问,可心里面却已经猜了一个七七八八。 宁渊这一次恐怕是难逃一劫了,就算是为了应付,也要接几个大臣的女儿来到宫里面。 到时候估计可能就会变得鸡飞狗跳,乱糟糟的,毕竟所有人都要在宫里面取得一席之地,左真鹬你来找他的原因,就是想让他们相互利用,相互合作。 她是皇后,就算是为了树立自己在宫中的威信也必须主动出手,可就是因为她是皇后,所以不便出手。 她需要一把刀,替她去执行某些命令,而左真鹬需要一个庇护,来完成她在宫中的使命。 这个条件对于玉青葵来说不痛不痒的,可对于左真鹬来说,却是让她提前为自己取得了一席之地,而占得了先机。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提前来向自己坦白一切,真的是个很聪明的行为。 可惜有的时候太聪明了,还真的是不讨人喜欢,就比如玉青葵就不喜欢这样的人,在玉青葵的眼里,看起来这样的人更有点像是自作聪明的感觉。 “你为何会觉得本宫一定会需要你呢?”玉青葵优雅的把玩着自己的护甲,他的两个宫女白芷和初思就在一旁,一个为她端着水果盘,一个为她摇着纱扇,刚刚看起来就是架势十足的样子。 左真鹬咽了口水,直接迎上了玉青葵那略带冷冽的眼神说:“您肯定会需要我的,臣女担保。” 第四百九十八章做你的一把刀 “哦?”玉青葵挑了挑眉毛,左手轻轻的一挥,白芷便立马就下去了,然后乖乖的站到了玉青葵的身后,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看起来乖极了的样子,但其实这些都是玉青葵刻意交代过的。 如果需要见外人的时候,就要摆出这样的一副架势,显得玉青葵很骄纵。 “为何是肯定需要你呢?” 左真鹬的这一番话,终于算是提起了玉青葵的兴趣。 “臣女的母亲已经和臣女说过了,家父已经和朝中的几位大臣商议逼迫皇上选秀,原因是他们一定要将他们几个人的人全部都塞进宫里来,既然皇上不答应选秀,那就一定要答应充实后宫,毕竟是您无法生孩子作为胁迫,而他们则愿意为后宫做贡献,如果不接受他们的人,皇上就必须要选秀,皇上一定会答应他们的,因为皇上也不想选秀。” 玉青葵听了那句,毕竟是您无法生孩子作为胁迫,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她突然就觉得心口那地方一扎一扎的疼。 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成为宁渊这方面的软肋,真的是让人觉得有点儿难受了。 “哦,是吗……”虽然表面上装作无比镇定,可是不可否认的是,玉青葵已经感觉到内心有一点慌张了。 她并不是在为接下来的生活而感到慌张,她在慌张的是宁渊到底会不会被那群人所胁迫然后被迫接受他不想要接受的命运。 毕竟是因为玉青葵……毕竟是因为她自己啊。 玉青葵明显变的低落的情绪,初思也感受到了,初思不急不慢的放下了果盘,然后对着左真鹬行了一个礼,不卑不亢的说。 “瞧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们皇后娘娘是整个大南国的罪人一样!” 初思就是见不得玉青葵受委屈,更何况今日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是拿玉青葵的痛处来当做把柄,这一点是他最不能忍的,她身为下人,不就是要维护玉青葵的一切吗? “再说了,我们皇后娘娘只是身子稍微弱了一点而已,并非是不能生孩子,只是皇上心疼我们娘娘,暂时不想生而已。” 左真鹬很明显的能够察觉到初思说话的语气之中,那针对的感觉,她也知道初思为何针对她,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后路了,在她来到了这里的那一刻,他未来的一切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不能往后退了。 “皇后娘娘,您应该知道,皇上和你恩爱有加,您根本就不必担心皇上会移情别恋,让那些女人进来,不过是我们的战场而已,而我不过是您守卫自己的一把刀而已,如果皇上不答应选秀,也不让那些女人进宫,那些大臣们就会联合对皇上发难,接受几个女人进宫养着就能够解决的事情,皇上应该不会和那些大臣们对着干的,您说是吗?” “呵呵呵……”玉青葵低低的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手,像是在为她刚刚说的这一番话鼓掌。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啊,那就按你说的吧,可是你要始终记得你的身份和地位,只是本宫的一把刀,不要越距。” 左真鹬脸上那刻意伪装过的笑容,闪过了一丝裂缝,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了两圈,随后便重新低下了头,郑重的说:“臣妾唯皇后娘娘是从。” 她已经将自称的称呼从臣女改为了臣妾,也就足以证明,她现在是已经答应了玉青葵所说。 左真鹬走了之后,白芷直接就炸了起来,从原地蹦到了玉青葵的面前,直接就往腿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难道您真的要被那个女人所胁迫吗?现在连皇上都还没有给出具体的意思,她就已经将将来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您说这是不是……” “我会让皇上让那些女人进来的。”玉青葵淡淡的说。 这一次不光是白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就连初思也是微微的目瞪口呆,可是她惊讶过之后,也就很快明白了她为何要答应。 她家皇后终究还是不愿意让皇上为难,想必皇上这么久不拒绝也不答应的原因,就是在考虑皇后的感受,现在皇后主动要求这件事情的话,正好也算是给了皇上一个台阶,也不让皇上那么的为难,还能够卖给皇上一个人,请让皇上记得她的好。 至少在初思的心里是这么想玉青葵的。 可是玉青葵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只是简简单单的不想让人为难而已,虽然她讨厌那些女人进宫,可是她确信,宁渊是不会管那些女人的。 宁渊现在所纠结的问题,正如刚刚左真鹬所说的,那些大臣们说,她不会生孩子,为了整个国家要送一群能生孩子的女人进来。 宁渊是害怕伤害到玉青葵所以才一直这么犹豫,玉青葵打心眼儿里感谢他。 晚上吃饭的时候,宁渊一直欲言又止的,玉青葵本来想将自己今天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他,可是却又很想听一听,在自己没有答应他的前提下宁渊会怎么说。 “您想说什么话就说。” “我想你应该也听到了,近日大臣们联合上书让我选秀,其实他们才不会让我选秀,他们想要的,也只不过是想让我答应,让他们家的人全部都进宫。” “我知道,皇上你的意思?”玉青葵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脏很明显的漏了一拍,她知道自己紧张了。 “我不会答应他们的,我明天就要去回绝,他们用你来胁迫我,这一点我无法容忍,所以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万全的办法,这两天我已经找到了那些人背后所有的软肋,既然他们肯威胁我,我也要威胁他们。” 玉青葵愣住了,她没想到宁渊这两天没有回应,居然就是在做这件事情,她以为宁渊就是在犹豫……在考虑她的感受。 却没想到,宁渊只是默默的在背后做好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只为了不让玉青葵烦心。 眼眶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湿润,玉青葵在心里面一边暗骂着自己没出息,一边又笑着在心里面说,真好。 第四百九十九章提前了解情况 玉青葵久久的沉默不语,最后才张口,好似是有一点艰难的说:“不如皇上她们来,就那几个人,臣妾可以好好的应付,你就答应他们所说的吧。” 如果真的能够照宁渊说的这么轻松的话,那就好了,可她怕就怕在,万一这一次宁渊并没有答应,那些大臣们联合对宁渊发难,只有臣子们拥护他,他才能好好的做一个帝王,如果臣子们不拥护他,就算是宁渊有天大的本事,将来也肯定会被他们搞得头皮发麻。 “不行,这件事情我说了算。”宁渊脸沉了下来,然后低下头去沉默的吃饭,并没有再继续理会玉青葵,他是真的稍微有点儿生气了,玉青葵在他还没有说出结果的前提之下,就已经提前想好了对策,这就是摆明了不相信他的。 宁渊曾经对玉青葵说过,这辈子只会爱玉青葵一个,他真的不想让别的女人进来,扰乱了玉青葵的心绪。虽然他自己可以保证不会对那些女人动心,可保不齐那些女人会不知好歹的去找玉青葵的麻烦。 “你不必担心我,这个……” “好了,赶紧吃饭吧,吃完了饭之后,我还要去批改奏折,一会儿你就先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就住在御书房了,明天早上的早饭我会来和你一起吃的。” “嗯……”玉青葵闷闷的答应了。 她知道宁渊这是生气了,生气她对他的不信任,也生气玉青葵已经提早替他计划好了一切,却从来没有在计划的开始询问过宁渊的意见。 宁渊走了之后,玉青葵觉得这房子里面的温度都瞬间低了几度,不知道是这夜晚太凉了,还是玉青葵的心凉,总觉得身上冷唧唧的。 “娘娘……”初思还是走到了玉青葵的身边,像是要说什么话一样。 玉青葵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随后就重新走到了梳妆台的面前,拿起了那把玉梳轻轻的梳着自己肩上面的头发。 “你这两天好像都欲言又止的,到底是有什么事?说吧。” “请皇后娘娘问问皇上,我的哥哥究竟是去哪里执行任务?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个消息,奴婢心里慌的很。” 以前初夏去执行宁渊给的任务的时候,顶多也就是半个月就回来了,从来就没有超过半个月的,可现在已经都二十多天了,他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一个消息传回来,初思是真的很担心。 她知道宁渊交给她哥哥的任务肯定都是极为危险的任务,叫给他这些危险而又保密的任务也正是因为皇上信任他哥哥,这一点她替她哥哥感到高兴。 可是每一次他出去的时候,自己的心就会担心得不行,现在这么久了,还没个消息……她只是想让玉青葵帮忙问一问,皇上究竟派他去了哪里执行任务,大概要多久才会回来,至少要让她心里面有一个底。 玉青葵梳着头发的手轻轻的顿了一下,随后便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梳子。 好像白芷这丫头这两天也是有意无意的问起初夏,只不过只是一眼带过而已,现在初思也这么问了,看来他们两个是真的挺担心初夏。 “好吧,等明天早上他过来吃早饭的时候我问问他,你现在去把左真鹬叫过来。” 初思得到了一个保证,脸上立马就扬起了笑容,随后便低下了头,慢慢的退出了屋子。 过了一会儿之后,左真鹬过来了,她的脸上没有化妆,嘴唇颜色是微微发白的,看起来却不丑,只是让她看起来变得更加的孱弱,更加惹人怜爱了而已。 玉青葵就那样斜靠在贵妃椅上,任由白芷给她梳着头发。 “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白芷,赐座。” “谢皇后娘娘。”左真鹬坐了下来之后,玉青葵便轻轻地挥了挥手,白芷连忙放下了她的头发,然后带着屋子里面的另外两个宫女一起出了屋子,出去的时候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左真鹬就那样看着那些宫女出了屋子,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底,看来皇后这一次肯定是要问她一些什么了,如果不出她意料的话,问的应该是她目前所知道的所有的情报。 “把你知道的那些女人的情报都说出来吧。” 听到玉秦葵这么问,她的心里反倒是有了一个底。 “皇后娘娘,具体的事情臣妾也不知道太多,只不过有一个人臣妾是比较了解的,那就是礼部侍郎的嫡女吴玉云,她自幼习武,性子比较刚烈,可是她的智慧却又是在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子女中数一数二的,据说这一次她也要被送进来,如果她被送进来的话,皇后娘娘您应该注意一下。” “吴玉云……白芷,你进来!”玉青葵朝着外面喊了一句。 白芷连忙就推开门进来,然后走到玉青葵的身边,弯下了要说:“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这个吴玉云,是不是就是上两年端午宴上面和宁阳对诗的那个?好像还和宁阳过了好几个回合,最后宁阳败下了阵。” “嗯……是的!”白芷皱了眉毛,思索一下,还是确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名字她并不是很熟悉,印象也不是很深刻,不过经玉青葵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那女子还真的是挺厉害的,居然能将当时的五皇子也给弄的败下阵来。 玉青葵当时还和她说了几句话,其实对那个女子的印象还挺好的,谈吐大方,不扭扭捏捏,是一个气质很大气的女子。 只不过他这一次,如果要是被送进宫来,肯定也是代表着他们家的利益,如果是代表他们家的利益的话,那和玉青葵肯定就要站在对立面了。 “这么说,还是个厉害角色。”玉青葵喃喃的说。 晚上,宁渊难得失眠了,平时他可是很少这样的。 御书房的床的很大很软,可是身边却没有玉青葵,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床上睡过了,甚至床上都没有玉青葵的气息,他发现他睡不着觉。 第五百章两个失眠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宁渊已经习惯了每天拥抱着玉青葵入睡,今天难得玉青葵不在他的身边,他本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可现在她脑子里面装不下别的东西,全部都是玉青葵。 宁渊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这动静自然也是惊醒了在床上外面候夜的小太监。 这小太监连忙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对着帘子里面的人说:“皇上,奴才该死,没有伺候皇上,但是恕奴才愚钝,敢问皇上是哪里觉得不舒服才难以入睡呢?” “无事……皇后现在休息了吗?” “这……”他本来只是在御书房伺候的一个小太监,甚至连皇后的宫里面都没有去过,更别提知道她有没有睡觉了。 “奴才不知,奴才现在就去看看!” “不用了。” 宁渊话落,随后太监便听到了床帐里面一阵悉悉促促的声音,正当他想皇上在干什么的时候,宁渊却突然掀开了帘子。 他抬起头一看,宁渊看着一点都不困的样子,只见他自己从床上下来,去衣架上,拿起了他的袍子,然后披在了身上,边往门口走边说:“走,去找皇后。” 等他反应过来跟上去的时候,宁渊已经在前面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了。 而此时此刻的玉青葵这里,宫殿里面的烛火已经全部被熄灭了,只留下了门口的两盏烛灯,在黑夜中闪烁着一点一点的亮光。 玉青葵当然也是睡不着觉,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有宁渊在身边的味道,可是现在伸出右手摸一摸床的时候,她的手能够直接感觉到的,就只有冰冷的床铺,没有那具炙热的躯体。 “哎……”玉青葵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了鞋子之后,走到门口,拿起了一盏烛灯,随后打开了内室的门。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正在门口那躺着休息的白芷,白芷里连忙就揉了揉眼睛,然后站了起来。 “娘娘,您可是感觉到身体不舒服,还是又胸闷了,需不需要奴婢现在去给您传太医?” 每一次玉青葵半夜起来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这一次白芷也理所当然的以为玉青葵是身体不舒服。 可没想到玉青葵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端着那个烛台,走到了桌子的旁边坐下。 茶壶里面的水已经凉了,玉青葵倒了一杯,随意的喝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冰凉的水划过了喉咙到达了胃里面散开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刺激,很不好受。 “娘娘,你要是想喝热茶水的话,小厨房里面的灶路上一直都有水,奴婢现在去给您换一壶热茶。” 白芷说着就捧起了那个茶壶,然后准备抹黑往外面走,玉青葵在身后叫住了她。 “皇上现在睡着了吗?” “这……”白芷抱着茶壶站在原地,她今天一天都跟着玉青葵,都没有离开过,怎么可能会知道宁渊现在睡了没有?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玉青葵却又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往里面走去。 “不用去换热水了,我这就要去睡觉了。” 玉青葵刚走开两步,寝殿的大门就被从外面推开:“吱呀~” 紧接着进来了两个人,玉青葵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的身影是谁,是宁渊。 玉青葵确定了那个人是他之后,没有着急朝他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仔细的审视着宁渊。 他身后的小太监提着一盏灯笼,而他手里也拿着一盏烛灯,烛灯黄色的光从他脸的斜下方照射着,让他整个人的轮廓显得又朦胧又温暖。 他的脸上似乎透露着一些疲惫,眼角微微的耷拉着,玉青葵甚至都感觉他那样子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儿一样。 “原来你也没睡。”宁渊先说了出口。 “口渴,起来喝口水而已,这就要去睡了,皇上这么晚不在御书房休息,跑到臣妾这里做什么?” 玉青葵已经没有自称为我了,而是自称为臣妾,他说着刚刚那些话的时候,语气之中甚至都带有那么一些责怪。 宁渊确认玉青葵是生气了,她在生气今天晚上自己去御书房睡觉。 “白芷,为什么不在内室给皇后娘娘备好茶水?” 白芷听了这话之后,就抱着茶壶原地跪了下来:“皇上赎罪。”虽然嘴上说着恕罪,可白芷却在内心忍不住的说:明明是皇上皇后今天闹了别扭,怎么又扯到他这里来了? “都下去吧。”玉青葵对着白芷说。 “是。” 白芷出去的时候,还顺便把那个目瞪口呆的小太监也给拽了出去,还特别贴心的关上了门,然而他出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怀里面还抱着那个茶壶。 没有办法,只能端着茶壶去小厨房换一壶新的茶水,等一会儿再给玉青葵送回来。 等到屋子里面就剩两个人的时候,宁渊才端着那盏烛灯,慢慢的走到玉青葵的面前。 “你在生气?” “是,我在生气。”玉青葵不喜欢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误会有矛盾,所以她就直截了当的将自己心中的感觉都说了出来。 “因为我是在为你考虑,明明我是不想让你为难而已,可为什么你却错认为我是想要把你推开呢?我明明只是想要为你分担而已,就算你真的让她们进来了,她们也完全不可能威胁到我,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不是那几个小丫头片子就可以动摇的,这就是我答应让他们进来的原因。” 玉青葵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的时候,眼睛里面甚至都有了薄薄的一层眼泪,可是她却倔强的努力的眨着眼睛,试图用眼眶圈住那些眼泪。 她的样子全部都印在了宁渊的眼睛里,宁渊心疼得很,可是心疼的同时,他又觉得这丫头真的是太死脑筋了。 “你是觉得我不相信你才会答应的,可我正是因为相信你,认为他们无法对我造成威胁,所以我才让他们进来的,左真鹬说,如果皇上你这一次还不答应,让他们塞几个人进来的话,他们可能就会公然的反对你,现在国家正临战事,后宫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第五百零一章一致同意选秀 宁渊没有继续说话了,不得不说玉青葵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戳到了他的心窝子里,她的确是曾经这么想过,可是他顾及玉青葵的感受,这才没有照玉青葵说的话做。 可现在玉青葵都哭着这么说了,并且还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宁渊要是还拒绝的话,就显得他心里有鬼,或者说是太矫情了。 没办法,宁渊只能拉着玉青葵先进入到了内室,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可商量,因为他了解玉青葵的性格,每次都是以大事为重的。 到了内室之后,宁渊拉着玉青葵坐到了床边,摸了摸玉青葵的头,就像是在安慰着小朋友那样:“希望以后我们也能像今天这样,有矛盾就直接说出来。” 玉青葵没好声好气的哼哼了两下,随后便扭过了身子,不想理宁渊的样子,而宁渊却直接从背后抱住了玉青葵,将自己的头埋在玉青葵的中间,几近是贪婪的吮吸着属于玉青葵身上的气息。 终于抱到了玉青葵,宁渊心里面那种不安的感觉,直到现在才彻底消去,果然有什么事情只要抱一抱玉青葵就好了。 “反正我只是一名女子,朝廷上面的国家大事我也不懂,我只是想当一个贤德的妻子,为你分忧解难而已。” 玉青葵着实在心里面苦笑了一把,在从前她是肯定不会想到将来有一天,她会把自己和贤德这两个字挂上钩,可现在事实的确就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玉青葵在心里面想着自己是一个贤德的妻子,并且要当一个贤德的妻子,可是宁渊却更希望,玉青葵是当一个不讲理的人,至少在对于他这个人的身上是不讲理的。 可最终,宁渊还是败家了阵来,他答应玉青葵刚刚所说的一切。 至于那几个女子将来进来的时候,就随便的封成贵人养在宫里面就好了,等到这风波过去了之后,他会将那些人一一的遣散或者说是寻更好的人家,把她们赏出去。 宁渊跟玉青葵保证,他永远都不会碰那些人,等到这风波过去了之后,他会将那些人重新送出宫去,并且会将整个朝廷大洗牌。 玉青葵也同意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这才算是稍微的解决了一点,宁渊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点了。 他抱住玉青葵,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呼气,弄得玉青葵,忍不住发痒,到最后他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的贤德恰恰会让我心疼。” “是吗?我就是让你心疼,让你记住我的好。”玉青葵没有做作的承认得很干脆。 而宁渊听了这话之后,愣了一下,随后便无奈的笑了,是那种带着宠溺的笑。 “你真的是……可爱。” …… 当宁渊答应了的时候,那些大臣们似乎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痛快的答应,然而消息确凿发布了下来之后,他们也来不及多想,就连忙回家去准备自己的人了。 虽然对外的名义是选秀,可选秀的门槛儿,却是京城范围之内的达官贵人等大家闺秀,这也就将要求大大的提高了。 虽说是要求,可是能够进宫的都是内定的人选,最后送进来的人,也只有五六个而已,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左真鹬。 历届被选进来的秀女都是以官女子的身份入宫,至于接下来她们进宫之后能得到什么位份,就要看他们家里面的权势和这些姑娘们自己的本事了。 玉青葵已经准备好了左真鹬一把刀,她请求皇上封左真鹬为贞嫔,对于她一个新进宫的人来说,位份算挺高的。 而其他的六个人,统一的身份是官女子,宁渊压根就没有封给她们什么位份和名号,只是让她们进宫而已,两个人一个宅院的养了起来,在左真鹬看来,就好像……只是多养了几个下人而已。 她自然是知道玉青葵为什么要请求皇上将她一个新进宫的人封为嫔,这在以前是史无先例的,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左真鹬大抵上也是了解的。 皇后需要一个人来吸引那些姑娘们的仇恨值,自然也就是她了,对于其他的官女子来说,明明都是一起入宫的人,可是她却被封为了嫔,他们心中自然是有着些许的妒意,然后就会先将目标放到她的身上。 她就是第一个会被针对的那个人,这一点她已经做好觉悟了,她的靠山可是皇后,只要做事能够让皇后开心了,那些人根本就撼动不了她的分毫。 选秀之后的两三天宫里面都不太太平,那些官女子先是内部有了矛盾,有几个人都是相互对不上眼儿的,天天去玉青葵那里闹。 宁渊心疼玉青葵,直接就把她们五个人都分开,一个人放到一个宅院里面,配备一些基本的下人,然后就将她们那么养着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玉青葵了。 她们就这么安定了下来之后,玉青葵就静静的等着她们每天来这边闹,可是等了两天之后,每天来到她这里给她请安的,也就只有左真鹬自己。 刚开始她还在疑惑,直到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无意间的说起了这件事情,白芷给她一解释,她才明白。 官女子的位分太低,是没有资格见到皇后的,只有贵人以上的位份才有资格每天来给皇后请安,而左真鹬的位份刚巧就是在贵人之上,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天他可以来请安的原因。 玉青葵知道了之后就想着不要让她每天来请安,自己也落得清闲,可是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左真鹬之后,左真鹬第二天还是照常来,并且还让她的下人端过来了一个棋盘。 “虽然臣妾未曾读过诗书,可臣妾会画丹青,也会下围棋,臣妾看皇后娘娘每天在宫里见的人,也就只有您身边的这些下人,臣妾怕您感到无聊,所以就想来陪皇后娘娘下两局棋。” 白芷刚想说什么,玉青葵就拦住了她,随后看着左真鹬莞尔一笑。 “好啊,你画幅丹青吧。” 第五百零二章所谓的才女 左真鹬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今天带来了一副围棋,可玉青葵上来就让她画画,不知道是玉青葵主动想要让他难堪,还是说,她只是想单纯的看一看自己画丹青呢,不管怎么说,玉青葵的命令是下来了,她也只能照着办。 “臣妾并没有带丹青的画具来,不知皇后娘娘这里可有?” “白芷,去把皇上的那一套丹青画具取过来。” 白芷听了这命令之后,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便没说什么,一言不发的转身去了书房的方向。 “皇后娘娘,那是皇上的画具,臣妾就这么用了,不好吧,臣妾乃卑贱之躯……” “无碍。”玉青葵躺在椅子上面,懒洋洋的把玩着自己的护甲:“反正你用过之后,她应该也就不会再用了,你不是说你没有带画具来宫里?一会儿走的时候就让你的下人把这一套带走吧。” 左真鹬听玉青葵这么说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可是一想到她接下来就要用宁渊用过的画具,还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类似与期待,或者是……欣喜?一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左真鹬就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不该有的想法摇出了自己的脑袋。 她不能喜欢上宁渊,她一旦喜欢上了宁渊,玉青葵边就容不得她了,况且如果喜欢上他的话,她接下来做的事情可能会有失理智,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过了一会儿,白芷和另外的两个下人托着两个托盘过来了。 白芷里面的托盘放着的是两个笔筒,一只笔筒里面放着各种勾线笔和小画笔,另外一只笔筒里面放着的是大毛笔,那是渲染画用的,另外的就是两个空白画轴。 白芷的身后跟着的那个婢女手里面捧着的托盘上面放着的是毛毡和两块金丝红楠木镇纸,那成色看起来绝非凡品,光是上面的金星就足以证明这材料的珍贵,果然是帝王才能够用的东西,左真鹬征服里面用的只是一般的木镇纸,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 另外的一个婢女,手里面捧着个托盘,这个托盘更大一些,上面摆满了将近十几个小瓷碗,上面都盖着盖子,看起来应该就是颜料了。 这时候有两个小太监搬过来了一张特别大的书桌,他们把书桌放到了外面的庭院之中,然后她们就七手八脚的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左真鹬摆好了,甚至还非常贴心的搬过来了一把椅子。 最后是玉青葵,让她的下人搬着一张椅子也到了庭院之中,坐到了书桌的旁边。 “这院中的景色还不错,你自由发挥就好,本宫没别的爱好,就是特别喜欢看别人画画,既然你有这种才华,那就画给本宫看一看。” 左真鹬也不推脱,直接就在那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摆好了姿势,却并没有急着拿笔,而是环绕了一下这整个庭院。 寝宫的庭院里面种了一些桃花树,现在桃花树已经长得枝叶茂盛,根本就没有画的必要,其他的树一点都长得差不多了,反倒是那墙角的一盆栀子花,看起来都格外的新鲜。 左真鹬指着墙角的那盆栀子花说:“臣妾可不可以画那盆栀子花?” “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不错,只是那栀子花离得有点儿远,你会不会看不清?要不要让下人把那盆栀子花搬过来?” 玉青葵张口成诗,这让左真鹬又一次的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果然,这就是读书和不读书的差别吗?要让他夸那盆栀子花,她也只能夸那盆栀子花长得洁白如玉,清新雅丽,可是玉青葵却能够用一首诗来夸…… “不用了,就让它呆在墙角吧,画丹青如果只画一件事物的话,未免太单调,搭配着周围的景色,看起来才最为写实。” 玉青葵对这些并不是很懂,只能由着她去了。 接下来的大半个时辰里,玉青葵都只是坐在那里,平静的看着左真鹬画画,说实话,她甚至都有一点羡慕。 她画画的时候,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是安静的,时间都停止了流淌,她就坐在那儿静静的。 右手执笔,左手压纸,眼睛时不时的看一眼那墙角的栀子花,眼神温柔,却炙热。 她可以确定,左真鹬画丹青这件事情应该是她自己想做的,并不是她家人为了让她掌握多一项技能而逼迫她去学的。 打心眼里的热爱学成的东西和敷衍者被迫学成的东西的差别,玉青葵一眼就看得出来。 终于,左真鹬放下了画笔,纸上的颜料颜色还未干,左真鹬从一旁侍女的手中接过了小扇子,轻轻地扇着这已经完成的画,眼睛却时不时的瞟着旁边的玉青葵。 她本以为玉青葵会在她放下画笔的那一刻就凑过来看看她画的怎么样,可是她却没有,在他结束了的时候,直接将脸扭到了一旁去。 “皇后娘娘期待臣妾画的这幅画吗?” “那盆栀子花本宫每天都能看到,早就已经知道他每一朵花长在哪个枝头,要说期待的话会有一点,期待你如何用这样的方式让那盆花活在纸上。” 左真鹬扇着扇子的手顿了一下,她似乎现在才明白玉青葵为什么会让她画画了,鲜花总有败落的那一天,下一年就算是会重新开花,也终究不是现在的这几朵。 她是想让自己用画画的方式,让那盆花最鲜艳的样子,永远的存活在这纸上,落花无情,流水有意,玉青葵今天让她画画,可就是流水之意了。 “皇后娘娘是如此温柔的人,这栀子花就算是花败了,也一定会来年生长得更好看的。” 当左真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玉青葵就已经明白,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虽然她并未读过书,也并不识字,可是她却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这一点是确定。 如果不是她们两个立场不同的话,玉青葵可能会考虑和她做个朋友,但是可惜了,她的身份,只是玉青葵的一把刀。 第五百零三章你是害怕失去我吗 玉青葵惊讶于左真鹬的丹青画工,却又可惜于她的文化程度,如果她能够读书识字,应该是个才女。 只可惜她目不识丁,却空有一身好才艺,说到底,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相互抵消吧。 左真鹬回去了之后,宁渊紧接着就来了,看玉青葵手里面拿着一副画,忍不住好奇的上前看了一下。 “这幅画是谁画的?”宁渊当然知道玉青葵是不会画画的,所以这话就只可能是别人给她画的了。 “是贞嫔画的。” 宁渊听了之后,皱起眉毛,玉青葵以为他是在想些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却只是很纠结的问了一句。 “宫里面有这个人吗?” 在经历了短暂性的无语之后,玉青葵还是做出了解释:“就是原来昏倒在成亲典礼上的那个女子,还是我让你把她封为嫔的。” 宁渊听玉青葵这么说之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皱的更紧了,甚至还参杂上了一丝厌恶。 他对于那个女人的印象并没有多好,因为那个女人是破坏他们成亲典礼的人,就算最后澄清典礼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了,可是仅仅只是那个小小的插曲,就让他觉得他们的典礼被弄上了一个污点,就算没有多大的影响,也还是会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如果不是玉青葵要留下她,宁渊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人继续在宫里面留下来的。 “那个女人会主动来找你吗?这幅画也是他画的,你要是觉得他烦的话我给他下一道圣旨,让她以后都不要来见你。” “别啊。”玉青葵笑呵呵的把那幅画折叠了起来,然后让白芷把那副画放好。 “把东西收拾收拾就给贞嫔送过去吧。” “是。” 宁渊看着白芷和其他两个下人,把自己的工具都给收拾走了,最终也是没有说什么,大概是玉青葵想送。 “对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御书房批改奏折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玉青葵让宁渊坐了下来,然后站在他的身后,给宁渊揉了揉太阳穴,宁渊本就不舒服,让玉青葵这么一揉,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才算是稍微的好了点。 “是时候让离孤回来了。” 玉青葵按照宁渊的额头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后又装作不在意的继续按揉着。她本想装作不在意,可是她手停顿的那一下,还是被宁渊给注意到了。 “你是觉得这个时候叫他回来反而是不妥吗?”玉青葵缓缓放下了手,然后坐到了宁渊身旁的那个椅子上,和他肩并着肩,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其实,那样的流言出来的话很明显,就是针对离孤先生,如果这时候我们把他叫回来的话,不就恰恰证明我们也是不相信他的吗?且不管离顾先生会不会理解你,如果那些士兵们听了的话,离孤先生这阵子所有的努力就都白搭了。” 现在那些士兵们本身的态度就是将信将疑,他们好不容易强迫自己相信了离孤,现在宁渊却直接把他召了回来,这不就恰恰也就证明了,其实宁渊也是不相信他的吗? 因为在离孤作解释的那段期间,宁渊从来就没有发过话。 “不,我把他召回来,是要给他加封一个正经的职位,并且要赐给他一等功世爵,并且在此之后,我要亲自去前线一次。” “什么?”玉青葵转身惊讶的看着宁渊,这个时候宁渊上阵,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云楼是已经把他国家那边的一切安顿好了,才放心的上阵。 就比如云鹤对他的威胁,还有朝中那些大臣们的非议,以及她的后宫都有慕容雪莲在帮他看管着,所以他才可以心无旁笃的对阵,就算是身受了重伤,也能够大大的激励他的将士们的战斗欲。 可是宁渊这边却不一样,宁渊在这边还有许多的麻烦没有解决,况且打了一场战争,连着换了三个领军人,也难免会使人军心涣散。 玉青葵一下子心里面就想了这么多,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宁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冷静到让人觉得恐怖的人。 “选择在这个时候突然上阵,到底是有什么原因呢?”玉青葵静下了心问到。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我也是时候该和他堂堂正正的打一仗了。” “什么?”玉青葵还是有点懵,可是转眼之间,她就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仗,指的就是云楼和宁渊之间的个人战争。 他们两个人争斗的起点和终点都是为了自己,云楼已经上阵了,用自己的生命来拼,而宁渊却一直只是呆在皇宫里面,动动脑子和手指,从来就没有像云楼那样在战场上奋力杀敌。 宁渊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的落差,同时也感受到了云楼的勇气,他不愿意两个人之间有如此大的差别,这就是决定他亲自上阵的原因。 可能宁渊上阵,就只是想身为一个男人,堂堂正正的和云楼对抗一次,可是在玉青葵看来,这个想法却多多少少的有一点幼稚。 “其实,你没必要亲自上去……” 玉青葵似乎是还有点想劝,可才刚刚说了一句话,宁渊就直接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把玉青葵给吓了一跳。 宁渊站起身来之后,直接走到玉青葵身边,拉着玉青葵的胳膊,把她也拉得站了起来,随后将那个人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 就像是在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不肯撒手,力气大了怕抱疼,力气小了又怕下一秒她会从自己的双臂之间溜走。 叶青葵感受到宁渊的怀抱,甚至都有那么一丝丝的颤抖,在这一刻,她也突然的就明白了。 原来这个在她心目中一直被当作是神是天的男人,居然也会有心慌的时候,而这一刻就是宁渊心慌的时候。 “你在害怕失去我是吗?” 第五百零四章皇位的分配 宁渊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玉青葵,在玉青葵说出了那句话之后,他仅存的一丝颤栗也没有了。 就好像是玉青葵的那句话,逼迫着他卸去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防备和伪装,让他露出了最真实的自己。 宁渊展现给世人的那一面,通常都是他冷酷的那一面,他不希望自己在外人的面前看起来是有所弱点的,他有时候会强迫自己,让自己变得几乎成为一个完美的人。 可是每个人都是双面,既然宁渊有强硬的那一面,那就肯定是有真实脆弱的那一面,他真实脆弱的那一面,永远都只为玉青葵而开放。 从前在太子府的时候,宁渊就已经是慢慢的对玉青葵敞开了心扉,会和玉青葵谈天说地,也许自打那个时候,玉青葵就已经是他的软肋。 宁渊没有说话,玉青葵只当做他是默认,随后便主动伸出手去抱住了他,像是在安抚着小孩子一样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后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在。” 宁渊瞬间睁开了眼睛,眼睛中带着些许的震撼,还有……感动。 仅仅只是这两个字,好像是烟花一样,在宁渊的脑海之中炸开了。 玉青葵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个时刻,这轻轻的两个字,对于宁渊来说,是有多么重的分量。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更得去了。”宁渊轻轻地放开了玉青葵,然后又低头对着玉青葵的额头,几近虔诚的落下了轻轻一吻。 宁渊的吻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扫过了玉青葵的额头,弄得她有点痒痒的,还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宁渊已经松开了她,然后像是要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什么东西一样。 “这个是我已经列好的圣旨,如果我战死沙场,我希望你能把这个圣旨宣读给天下人。” “你胡说什么?”玉青葵明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拦不住他了,可是看着他在出征前就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 可能对于他来说,就只是对自己的一句调侃而已,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是给自己的心无形之中增加了许多的压力。 “打开看看。” 玉青葵扔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又打开了圣旨,仅仅只是扫了几眼之后,便又重新把那个圣旨合上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圣旨吗?”宁渊的眼神温柔的可怕,像是要把玉青葵融化在他的一潭幽眸里。 “为什么?”玉青葵还是问出了口。 那圣旨上的大致内容就是,假如他战死沙场,皇位由他的皇妹宁涵继承,玉青葵可以任由宁涵安排。 “为什么不把皇位给我呢?这圣旨的意思好像就是要把我随意的扔给宁涵的丫头一样。” 玉青葵所说这样的话,并不代表她是有野心的,他只是在为宁渊的决定做出怀疑而已。 “我虽然是想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你,可如果我战死沙场,我又怎忍心看你一个人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孤独的作用天下?” 玉青葵的心随着他说的一字一句一点一点的低落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那些原因,而是因为她觉得,就算宁渊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他却还是下意识的不想让这种可能性发生,内心会有种抗拒的感觉。 眼看着玉青葵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低落,宁渊赶紧又重新抱住了玉青葵,像是玉青葵每一次在抚摸着那只大胖猫泡泡的时候一样抚摸着玉青葵,虔诚又温柔,手掌的温度还有着那么些炙热。 “我更宁愿你去用爱我的心去看一看这世间万物,到时候哪怕你是愿意去看南方的花也好,去感受北方的雨雪也好,都由你。” 宁渊从来没有对玉青葵说过这么深情又忧伤的话,玉青葵听了只是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可是难受的同时,心中还有着那么一丝甜蜜的感觉。 她觉得她现在可能是已经疯了吧,对于宁渊的这些话,她向来是毫无抵抗力,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玉青葵这次也就豁出去了。 “上次我送给云楼的信,不知道他看了没有,如果他看了的话也应该要给我回应了吧。” 如果按照往返的日期来算的话,最近也应该给玉青葵回信了,可云楼却一直都没有给玉青葵回信。 回信是一种礼仪,这还是云楼曾经教过他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玉青葵才会给他写信,也确定他会回复自己,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依旧是没有得到消息。 玉青葵的心里面有一点乱糟糟的,可是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玉青葵上午的时候,心里面还念叨着云楼的回信,然而在下午的时候,宫人们却直接给玉青葵捧过来一封信,而那信封上所标注着的大名,正是云楼的大名。 玉青葵略显迟疑的接过了那封信,内心暗暗的想着,真的有这么巧吗?自己上午才念叨着,下午就直接过来了。 “这封信皇上看过了?” “没有,只是让太监拆开信封,确认了一下就直接给您送过来了。” 玉青葵明白她所说的确认是什么意思。 一般交由宫里的人的信,都是要由太监先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暗器之类的东西,当然他们也不会看信上的内容,他们只是当一个实验的人,去检测一下有没有危险。 “知道了,下去吧,你也下去吧。”玉青葵对着身边的白芷说。 白芷这一次倒没有任何的疑问,直接就告退了,出去的时候还帮玉青葵,把门给关上了,搞得神秘兮兮的,这个倒是让玉青葵有一点哭笑不得。 她本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性而已,可白芷却好像误会了她是要看什么秘密信件一样,搞得这么神秘。 罢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在很多人的心中,她和云楼的关系从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有时候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第五百零五章情敌间较量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葵儿近来可好?”玉青葵一上来就被云楼写的这个开头给搞蒙了。 云楼写信的这个语气好像不像是对朋友,因为好像是有一点太过亲密了,甚至是有点黏糊糊的。 玉青葵强迫自己把他给自己写信的语气当作是哥哥对待妹妹的语气,可是她越往下读,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这封信是要当做哥哥写给妹妹的信来说的话,未免也有一些太过于暧昧了,就算是亲兄妹的话,也没有这么写的。 整篇信从头到尾都诉尽了云楼对玉青葵的思念之情,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半个字的怨恨,甚至连那种意思玉青葵也感觉不到。 她本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够直白够伤人心的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那样的性很伤人,云楼却还是用这种亲密的语气和她说话,就仿佛是两个人之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好像只是分别的情侣一样。 在信的结尾,云楼说了一段话。 “我是风,你亦是雨,我们生来相伴,一生同途,本就密不可分,就算是有着所谓的太阳,也总有落下的那一天,我非常期待那一刻,葵儿你也在期待着吗?” 这段话写得迷迷糊糊的,可是玉青葵却明白了,她明白云楼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玉青葵所说的两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假如云楼是雨的话,那么玉青葵就是风,风雨一生同行,相辅相成,密不可分,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是有太阳的存在,也无法将其烧毁。 云楼说,他期待着太阳陨落的那一刻,玉青葵听了,却只是觉得毛骨悚然。 她竟然对云楼有了恐惧的感觉,想不到有朝一日,在她心目中一直是温柔阳光的云楼哥哥,也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让玉青葵担心受怕的一段话。 她现在突然就明白了云楼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抱怨之情,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而是因为他对玉青葵爱得太深,不舍得将那种丑陋的感情发泄到玉青葵身上,所以才在不知不觉之中全部都潜移默化到了宁渊的身上,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期待着太阳陨落的那一刻,他希望宁渊死。 得知到了这个结论的玉青葵,直接就拿着信封站了起来,然后推开门疾步而去。 白芷本还站在原地有点懵,看玉青葵那么着急的走开,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情,连忙跟着她一起去了。 玉青葵走路的期间,已经将信纸重新折叠好,然后塞进了自己的怀里,走到了御书房的时候,甚至还能够听的到宁渊在不轻不重的训斥着里面的两个人。 在小太监的带领之下,玉青葵从御书房的后门进到了后,后面等待着宁渊,然后让一个下人去前面给宁渊报信。 宁渊很快就过来了,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曾消去的怒火和倦意:“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让你去。” “……”宁渊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挥了挥手,让房间之中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等到不相关的人都出去之后,宁渊才一脸宠溺的抱着玉青葵,坐到了一旁的那张大椅子上面,玉青葵也不拒绝,顺着他的劲儿就靠在了宁渊的身上。 “我不想让你去了行不行?你听我的好不好?” “是他给你的信上写了一些什么东西吗?你看了信之后,便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得不说宁渊还是宁渊,心思还是像从前一般的缜密,仅仅只是凭着玉青葵一个略显慌张的表情,他就已经确认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玉青葵的确是受了这封信的影响,这封信的内容他并没有看,所以他也并不知道里面写了一些什么。 想到这里,宁渊便伸出了手,对着玉青葵说:“把那封信拿给我看一下。” 玉青葵却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似乎是并不想将那封信给交出去,你没有办法,宁渊直接就伸手去玉青葵的胸前拿出了那封信。 “哎!”玉青葵刚想伸手阻止她打开,宁渊轻而易举的用一只手就抱住了她的整个身子,然后将她紧紧的按在自己的怀里,不能乱动。 玉青葵本以为宁渊看了那封信的内容,会多多少少有一些生气,虽然她不是男人,可是她大抵也是能够猜出那种心情,没有一个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放在心口上念念不忘。 她等的生气并没有到来,反而是等待了宁渊一声略带轻视的微笑。 “撕拉!”这封信被三除五下的撕成了碎片,扔到了地上,玉青葵也不觉得心疼,她现在只是在关心宁渊到底同不同意自己所说的,她相信最后那一段话宁渊也是能够看得懂。 “风?雨?太阳?” “……你应该懂的吧,他想杀了你,我怕你去了之后会有什么危险。” “或许她觉得我们三个永远不会同时存在,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有太阳的时候会存在风,可是存在雨的时候,却不会有太阳,太阳和风可以同时存在,可是雨却不能。” 假如玉青葵是风,而宁渊就是这太阳,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微风骄阳,至少是会让人感到舒服。 可如果宁渊和玉青葵在一起的话,就是风雨交加,单单从这个意思上面来说,宁渊就觉得自己已经赢了云楼,虽然这想法多多少少会有些幼稚,可是这种感觉在他心里慢慢的形成了一个萌芽,然后破壳而出,生长出来一片名为欣喜的叶子。 原来在云楼的眼中,他们两个也是绝配啊,宁渊是这样理解信的内容的。 如此想着,宁渊的脸上慢慢的爬上了微笑,可玉青葵却觉得这个微笑比云楼的那封信看起来还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说这么多还是想去对吗?”不知道怎么的,玉青葵突然就觉得鼻子有一点酸,然后从心底里慢慢的涌出来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 第五百零六章任务失败 宁渊还是决定要出征,就算玉青葵用委屈巴巴的表情看着他,他也都没有心软,只是坚持着自己的心中所想。 玉青葵知道宁渊为何会执着要去前线,不就是为了要和他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在玉青葵看来,多多少少有一些幼稚的出发点,确是宁渊和云楼之间两个男人的对抗。 玉青葵自知没有办法拦住他,也就只能随着他去。 不过宁渊却没有着急走,而是先让自己身边的人去了前线,给离孤传了一条圣旨,先把离孤给召了回来。 召回来之后,先是给他赐了一等功世爵,随后又给了一个太傅的头衔,最后没有撤去他的将军职位,只是把它降级降到了副将军,和吴军是一个等级的,至于这个将军……当然是由宁渊来做了。 这个消息传到了前线之后,将士们也都彻底打消了原来的怀疑,毕竟没有什么是比皇上亲自出面来证明更能够让人相信的了。 出征的具体日子还没定,反正现在边关的战况,两方都是一直耗着,谁都不敢贸然出击,也不敢退缩一步只是针尖对麦芒的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动向。 宁渊让吴军先在前面顶着,而宁渊现在还有一些事情想知道,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云楼。 原来他自以为了解的云楼,只不过是云楼通过伪装之后,伪装出来的一副形象而已,而且他那么长时间还没有察觉。 等到伪装撕破了之后,云楼也就走了,宁渊一直没有机会了解到真正的云楼,如果他这一次真的要上战场,他对云楼一无所知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在某些方面是处于劣势的。 至少他觉得现在云楼是在一定的程度上了解自己,为了那丝多出来的底气,宁渊还是决定主动问一下,除了玉青葵之外,唯一和云楼有关联的人。 “离孤将军。”宁渊很客气的给离孤倒了一杯茶,现在这边就只有两个人,而离孤也并不下意识的把他当作是皇上了,于是便也就少了很多的约束。 “皇上找臣前来,可是有事?” “有,你当他的师傅已经有十几年了吧,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请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我。” 离孤似乎是没有想到会被问及到这个问题,像是轻轻的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了。 “皇上,其实,他说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自己,都可以称之为真实的自己,也都可以称之为虚假的他。” 看宁渊沉默了,离孤又继续说:“如果皇上是想要提前了解他的话,臣可以把臣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皇上,只是,臣所说的消息都是自己所知道的,和皇上将来所经历的,会和臣所说的有一些出入。” “比如?” 离孤似乎是没有想到宁渊还会接着问,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一字一句的说。 “他在小时候的性格,在我看来,他这个人是有缺陷的,他天生就缺少了某种人类的感情,就比如怜悯心和同情心,他的聪明才智,就算是在整个玉国找的话,我相信也很难找出来一个可以和他抗衡的,就从前阵子云鹤那件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云鹤在此之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图,可是他却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怕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够放到这样的地步,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心思是有多么的缜密。” 说到这里,离孤叹了一口气,眼神飘到了窗外,像是微微的带着一些怀念似的说。 “其实他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对,谁都冷冷清清的,唯独对待青葵那丫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宁渊沉着脸问了一句。 虽然他已经大致上猜出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可是还是不死心,偏要问一问。 “他们两个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从刚记事开始,他们就是对方唯一的朋友,他们在一起就那么玩儿了十几年,青葵那丫头从小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云楼对玉青葵的喜欢,谁都看得出来,她有一个妹妹,就是现在的玉国皇后玉青荇,他也从小一直追随着云楼,可云楼除了对玉青葵之外,对所有的人都是爱答不理。” “好了!大人,关于这个方面就先说到这里。” 宁渊站了起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这两天您先休整一下,接下来可能会有大典,毕竟是加封一等功世爵,而且短期之内您不要再回到边关去了。” 宁渊说的这些他都懂,所以她并没有怎么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让下人带着他出去了。 离孤走了之后,宁渊直接回到了里屋,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立马就从窗户外面蹦进来一个黑衣人。 说来也奇怪,这黑衣人大白天的,居然也是穿着一身黑,全身上下就只露出来了一双眼睛。 “主上有何吩咐?” “初夏还没有回来吗?” 宁渊皱着眉,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快,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够从他眼神中看出来一丝的慌。 那黑衣人似乎是迟疑了一下,随后便低下了头,如实的回答:“我们的人已经出去寻找他了,可是依旧没有得到消息,按理说怕前两天就应该回来了,他一向遵循任务的时间,就算任务没有完成,也一定会如期回来,这一次……” 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句话是黑衣人在自己心里面自己悄悄的说的,他没有说出来,他怕说出来之后宁渊会大怒。 可就算是他没有说出来接下来的那段话,宁渊也差不多能够猜得到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他也知道初夏一向是遵循任务时间,这次已经超了任务时间两天了,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他遇到了危险,或者说…… 任务失败。 初夏每一次出去执行的任务,可以说算得是危险,一旦发生了这样的结果,就只能证明他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执行任务的人会死。 第五百零七章没有任何消息 “你去给初思传一个消息吧,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要不然还是等找到了初夏之后再说吧。” 这个消息对于初思来说,未免有一些残忍,现在事情还没有定夺,就直接告诉他那样的消息,就好像是直接告诉她,她的亲人生死未卜一样。 “如果他真的任务失败了的话,你认为我们还能找到他的尸体?”宁渊不禁反问。 他这一次派初夏出去执行的任务,可是去刺杀楚国的皇上。 他和楚国的太子达成了条约,他负责解决楚国的皇帝,扶他上王位,而楚国太子会出兵帮助南国平定这次的战乱。 这是在之前他们交涉的结果,杀人这件事情由宁渊来做,就算真的败露了,也不会牵扯到楚国太子,而楚国太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会给宁渊想要的回礼。 这就是合作。 想到这里,宁渊又问:“楚国皇室那边的消息怎么样了?” “楚国皇上从两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不见人了,也没有对外发布过消息,至少在初夏去执行任务之前,可以确定他还是活着的,现在不知道,要等那边的人传来消息。” 宁渊没由来的心里面一直乱糟糟,最后也只是挥了挥手,让那个人下去了。 飞火下去了之后,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刚才宁渊所说的话全部都告诉初思。 正如宁渊所说的,超过了任务的时间,那几乎就等于是任务失败了,任务失败所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死字。 找到初思的时候,初思还在宫里面给皇后捶肩,一会儿站在树上学了一声鸟叫,初思立马就发现了,然后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飞火哥哥?”初思愣弄了一下,随后就脸上带着微笑,小碎步跑了过来。 “是不是我哥哥他有什么消息了?他是不是快回来了?” 飞火微微的愣住了,随后他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黑色的面罩下面的那张脸长的俊俏无比,仔细看过去的话,居然还和初夏有一点相似,特别是右眼角的那颗小泪痣。 飞火微微的抿了抿嘴唇,初思一看到他这个表情,脸上的微笑瞬间就消失了。 看他这样应该也是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了,他接下来要说的什么话,初思也差不多能够猜出来,只是她还是不肯死心,非要亲口听说。 “我哥哥他怎么样?”就连初思自己都感觉到了,她说这句话时候语气是颤抖的,可袖子里面的手还是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强装着镇定,就算是指甲陷进了手掌的肉里面,也浑然不知。 “皇上让我来通知你一下,初夏已经超过了任务时间,基本上是等于任务失败了,可目前我们还没有得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他也没有回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初思脸上强忍着悲痛的表情,飞火的心不经意之间抽痛,然后他就慢慢的把面罩重新弄到了脸上,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飞火。 “初思听令!” 初思神色一顿,然后直接就单膝跪下,低着头对面前的飞火说:“初思听令。” “皇上命令你照顾好皇后,切不可在皇后面前表现出什么情绪,不要影响后的心情,尽好自己的职责,现在你的身份是皇后的婢女,不是组织里面的女杀手了。” 初思听了这话,心就凉了半截,皇上的命令的意思是,让他好好当他的婢女,不该做的不该问的,不要多去管,也不要影响玉青葵的情绪。 这个命令一下,她甚至连作为妹妹,作为同事去给他报仇的机会也没了。 “初思听令……” 飞火又深深的看了初思一眼,随后便像是一阵风一样的,直接就飞走了,他们两个人刚刚的谈话,根本就没有人看到。 初思从树上跳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的调整了自己的呼吸,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朝着殿里面走。 才刚刚进去,玉青葵直接就劈头盖脸来了一句:“不要瞒着我,初夏到底有什么消息?” 初思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直接这么问,可是冷静的想了一下,就又想明白了。 她家娘娘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自己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刚刚出去的时候,神色又略显激动,稍微的想一想,也就能够想得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能够让她变成那样了。 也就只有最近让她特别担心的出现了。 “恕奴婢无法奉告。” 玉青葵一时气结,她也知道,可能初思有着她不能说的道理,也并不打算为难他,直接就拍开了白芷正在给她揉着肩膀的手,然后就想往外面走。 “娘娘,您要去哪里?” “我去找皇上,亲自把这个事情问清楚,既然有消息了,我也要知道别以为只有你们关心他。” 玉青葵轻轻的往回扭了扭头,看着木木的站在那里的白芷,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绝望的表情,绝望中渗透着悲伤,可是却没有痛苦,就好像他已经是猜到了这个结局一样,最让人心疼。 “白芷,你就留在这里吧。” “是。” 玉青葵转过了身,往前走了两步,初思就连忙跑了过来,伸出双臂,挡在了玉青葵的面前。 “娘娘,您别去,奴婢告诉你就是了。” 玉青葵听了此言,直接就转身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面,那动作干脆的,甚至让初思怀疑刚刚玉青葵的那番举动,到底是不是仅仅为了威胁她而已。 “说吧。” “刚刚上级传来消息,哥哥已经超过了任务的最后期限两天了,我们的规矩是,不管有没有完成任务,在任务的最后期限一定要回来复命,哥哥以前都是这样的,不管有没有成功,可是这次已经超过了两天了,他还没有来消息,一般我们都认为是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了?他是不是受伤了?”玉青葵皱着眉问。 第五百零八章质问 “不,可能他死了。”初思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双手紧绷着放在袖子里面,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咬着牙说的。 “扑通!”白芷不知道怎么的,腿一软,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当他注意到自己失忆,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腿软得根本就站不起来。 眼睛里面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泛出了泪水,一种浓浓的绝望感,铺天盖地的朝着他笼罩过来,这种绝望感,甚至比当初玉青葵受伤的时候,那种绝望感更加深刻。 “这是真的吗?初思?” “是。”初思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她不会哭,可是白芷却不会。 就算是早就已经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可现在真的得到了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还是会觉得难受,甚至是无法接受。 白芷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直接扑向了初思,初思早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就料到她会有如此的动作,没有躲开,只是站在那里还微微张开了手,护住了她。 “你说清楚,他现在到底怎么样?” “现在是还没有具体消息,皇上应该会派人去寻他。” 白芷的手从初思的肩膀上滑了下来,随后两眼一黑,双腿一软,直接就昏了过去。 初思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她,在她往下倒的那一刻,玉青葵就站了起来。 “快,赶紧把她抱到床上。” “是!”初思一用劲,咬着牙,直接就将她公主抱给抱了起来,随后走到了里面,放到了玉青葵的床上。 白芷的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眉毛紧皱着,嘴唇还是苍白着的,看起来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 可惜现在最该心疼她的人,却还是生死未卜,一想到这里,玉青葵就忍不住的难受。 “我去见一趟皇上,你在这里看着他,赶紧去请太医来。” “是。” 交代完了之后,玉青葵便疾步出了殿门。 当你宁渊看着玉青葵来势汹汹的朝着他走过来的时候,就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消息还是没有能够瞒住她。 他本想暂时瞒住玉青葵,这边抓紧时间寻找一下初夏的下落,可没想到初思还是告诉她了,想也能够想出来,肯定是玉青葵逼着初思初思才说的。 “把具体的事情跟我说一说,我想知道。” 看玉青葵眼眶微微发红,宁渊心疼的不得了,连忙就搂着玉青葵的肩膀,朝着屋子里面走过去,把玉青葵按到了椅子上,然后又让下人给玉青葵上了一盏热的龙井茶,随后才坐在玉青葵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说。 “你应该也从她那里听到了一个大概,初夏执行任务失败,现在生死未卜,不过按照组织里面的规矩来算的话,他这样任务失败了的,大多数都死了。” 宁渊说的话毫不留情,玉青葵听了没由来的心里面一窒,可最终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白芷呢?白芷该怎么办啊?刚刚我问初思的时候,白芷也在场,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了,可最终还是晕了过去,你到底是让他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呀?” 纵然知道初夏执行的任务,可能每一次都比这次的危险,可玉青葵还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能够把初夏也折了进去? 她曾经亲眼见过初夏的武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打的过的,如果他的实力不强的话,也就没有那个资格做宁渊的贴身护卫。 “我派他去刺杀楚国皇帝。” “……?” 楚国皇帝?这又跟楚国皇帝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刺杀楚国皇帝?出发点何在啊? 心中这么多的疑问,玉青葵当然准备问,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宁渊就先她一步,把玉青葵的疑问做出了解释。 “我和楚国的太子达成了条约,我帮他刺杀楚国皇帝,他上位之后会给我们帮助,这件事情他不能亲自动手,所以我帮他还能从他身上获得好处。” “我记得你说话,楚国皇帝不管事,一般事情都是交给他儿子打理,并且身体状态也不怎么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活不了太久了,到时候还未自然是他的,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在玉青葵看来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的,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楚国太子也和你想的一样,可他终究是优柔寡断,所以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我只是帮他杀一个人,可是他却能够给我提供军事上的帮助,能够让我平定这一次的战乱,何乐而不为呢?” 玉青葵愣住了,她好像知道这一刻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一个政治家的头脑,在她看来,着实是有一点无法理解。 “所以,你只是为了这一次的战争,所以才答应帮他杀人?” “是,楚国的支援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可以帮助我们尽早的解决这场久拖下去的战争,刷一个人就能够解决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多的力气收买他?” 玉青葵强忍下内心那种不适感,可脸上还是有着些许的不自然。 宁渊看了,总觉得不忍,他今天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全部都展现给玉青葵,从前的她一直都是维持着自己的正面形象,可现在却让玉青葵看到了他没有人情的那一面。 玉青葵怕他那是肯定的。 “可他并不是昏君。” “他连自己的国家都无法掌控在手里,而是让自己的儿子把权力都给架空了,就算他不是个昏君,也是一个无能的庸君。” “……哎” 玉青葵叹了口气,坐在那里,看着茶杯里面的菊花,慢慢的被泡得舒展开来泛着米白色,茶叶的微苦味丝丝的飘进了她的鼻子里,这也让她稍微清醒了点。 玉青葵摇了摇头,问:“你是什么时候才决定这件事情的?” “在战争开启之前,南国和玉国同时向出国抛出橄榄枝,那个时候他还在考虑谁能够给他的好处最多,我早就知道那太子会如此贪婪,这才准备了这么一出,这对他来说是雪中送炭,这才是我对他的恩。” 第五百零九章失忆的初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玉青葵也开始一点一点的领略到了宁渊的头脑,他绝对是可以和云楼相抗衡的人,甚至头脑可能还在云楼之上。 他从来就没有把心机用到自己的身上,一直都是用一腔热血和真情对待玉青葵,这一点她自己能够感觉得到。 可现在站在别人的角度上看宁渊的时候,却总觉得他真的……和宁渊以往在玉青葵面前的形象不一样。 总觉得……好像是变得更加残忍,无情了一些。 “也许你觉得我现在很残忍无情,可我一直都是这样,我只是对你温柔而已,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我那么温柔的人也只有你,我不会把这些东西用到你身上,你放心。” 玉青葵知道自己的心事,瞒不住他。 “所以……你刚开始就规划好了,一切就等着云楼主动放弃他和你正面对打的时候,然后你再抛出楚国这一颗棋子是吗?” “是。” “……真聪明。”玉青葵苦笑着夸了一句。 宁渊自然也知道他这句话,可绝对没有夸奖的意思,甚至更多的是挖苦。 他也不想做这些事情,可他身为一个国家的帝王,他只能这么做,他要守护他所爱的一切,这个国家这个人民,还有他最爱的玉青葵。 宁渊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玉青葵的头:“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对我的看法发生了一些改观,可你明明也知道,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 玉青葵沉默。 宁渊继续说:“不管怎么样,这个计划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我会重新派出一个人,然后继续执行这项任务,我这次把离孤召回来,为的就是要让敌方紧张起来,随时注意我们这边的状态能让楚国那边不那么引人注意。” 宁渊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计过好的,甚至是走了一步棋,连接下来的十步,其他都已经规划好了,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一种习惯。 “随你吧,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关于初夏的。” “什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初夏,生死未卜的消息在这个宫里其实并没有很多人知道,也就只有他们几个和初夏相关的人知道,其他的人每次路过皇后宫中的时候,觉得这里死气沉沉,也都以为他们只是不开心而已,不知道这个内情。 直到几天之后,宫里面来了一个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正是初夏。 只是初夏看起来却好似目光呆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名女子去哪她就去哪儿。 玉青葵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那一刻,直接就从床上飞扑了起来,穿上鞋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直接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下了命令,让她们两个人都呆在宫里面,不要跟过来。 到了那之后,玉青葵大老远就看到殿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个身影不是初夏又是谁? “初夏!”玉青葵喊了一句,可是那人却没有反应,玉青葵就走到了初夏的身边,摇了摇他的胳膊。 “初夏,你可算回来了?” 初夏依旧没有回应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玉青葵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右手,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最后退到了宁渊的身上,不自觉的靠近了宁渊。 “他是初夏吗?” “是。”宁渊沉声回答。 “可他为什么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这时那个女子说话了。 “参见皇后娘娘,臣女名为陈安安,家住楚国渝州,六日前在我家后面的小溪旁边看到了这位公子,于是便就把他带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我们的人?”玉青葵皱着眉毛问。 按理说,初夏执行任务,身上应该是不会带任何有个人印记或者是组织印记的物品,为的就是防止任务失败,然后败露,这一点玉青葵想也想得出来,初夏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因为是太子殿下叫臣女前来的。” “什么?”这下,玉青葵更加的觉得匪夷所思了。 为什么又和楚国的太子殿下牵扯到?楚国太子之所以让宁渊出手帮他做这件事情,就是为了避免和自己扯上关系,最后万一东窗事发暴露自己,可现在他却主动安排了一个人送任务失败的初夏回来。 玉青葵不信没有隐情。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这句话是宁渊问的。 陈安安立马正了正脸色,低下了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楚国上下都穿着皇上被刺杀的消息,刺客还没有抓到,可是左肩身受重伤,就单单靠着这条消息,所有的人都在抓他,当然臣女也不例外,臣女看到了他之后,直接就笃定了他就是刺杀皇上的那个人,于是就带着他去找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却让臣女过来把人领给南国皇帝,这就是臣女这一次到这里来的原因。” “你为何要听命于太子?你不应该只是一介普通农村丫头吗?”玉青葵看他头发还是放下来的,并没有梳上去证明他是未嫁,渝州你楚国京城不远,可是却出奇的贫穷,自然不会有人和太子扯上关系。 “如果臣女按照他说的做,太子殿下就会给臣女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臣女很缺钱,所以便答应了。” 这个理由简单的玉青葵,甚至都有点不太敢相信,可就算是不相信,目前也想不出来一个什么别的理由了。 “那他是怎么了?为何不认识我?” “臣女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昏迷的,臣女让家父和兄长把他抬到了家里面,过了一天他醒来之后变成了这副模样,可能是在被河水冲刷漂流到这边的过程之中,头撞到了石,损伤了头,所以才变成了这样子。” 这时,初夏突然抬起了手,然后放在自己的太阳穴附近,疯狂的按压着,表情狰狞而痛苦,嗓子里面还发出类似于困兽的那种呜呜的叫声。 叶青葵连忙走了过去,轻轻的碰了一下初夏,可初夏在被他触碰到的那一刻,直接就甩开了玉青葵,把玉青葵给甩了一个踉跄。 第五百一十章依依不舍 玉青葵轻轻的退回到了宁渊的身边,拉拉他的衣袖,轻轻的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应该像是失忆了,或许是被河水冲刷的时候头撞在了石头上面,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们了,你现在叫他,他也不会回应你。” 玉青葵看着他们,还是有一些疑惑,既然初夏谁都不记得,那为何会如此的依赖那个女子? 玉青葵的疑问她不说,宁渊也知道,可能是初夏醒过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女子,所以心里面下意识的觉得那是他可以依赖的人吧。 “现在人已经送回来了,你可以离开了。” “好。”陈安安回答的干脆果断,几乎让宁渊都以为他是没有任何的目的了,她扒开了初夏抓着她的那只手,然后直接头也不回的就转身走。 太子殿下还在楚国太子等着给她钱呢,她要赶紧回去享福,不想要继续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了。 可她刚走开了两步,初夏就连忙转身跟了上去,并没有抓住陈安安,是小碎步的跟在她的身边,那模样,简直就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让人看了又可怜又可笑。 面对初夏的不舍和留恋,陈安安并没有任何的动容,反而是把他推远了两步,然后特别严肃的说。 “这里才是你的家,你就留在这里吧,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些话说完之后,陈安安心里都闪过了一丝不忍,可看初夏脸上木木的表情,又扫了扫周围的环境。 心里想着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这里可不是她的国家,她到这里只是送人来而已。 “不……”初夏嘴里面呢喃的说了一句。 “不,不要走,不要走,不要……” “这里才是你的家,我已经说过了,我也不属于这里,你赶紧回去吧。” 也许是怕自己再呆下去会舍不得,陈安安直接就转身走开了,并没有给任何初夏重新拉住自己的机会。 在跑出了殿门的时候,她看到了在门外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应该是丫鬟,只不过脸上却有着异常悲痛的表情,看了还以为是她经历了什么大事。 可她却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店里面发呆,眼眶里面有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陈安安也许是有点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发现这个婢女的目光正是定在那大厅之中的初夏身上,难道这婢女和初夏是有着什么渊源? 来不及多想,陈安安便又走了,只是她这一次也依旧是没有走开两步,就又被初夏给追了上来。 这一次初夏没有站在她的身边,而是直接冲了上来,把陈安安给抱住了,嘴里面还迷喃喃的说着不要走。 玉青葵看到了门口的动静,然而她第一眼不是注意到抱着的两个人,而是注意到在门的另一边站着的白芷。 离得太远,玉青葵没有看清楚她的表情,只是从她的身影就可以感受的到,她看起来是有多么的落寞。 还有无助……就好像是被抛弃了的玩偶一样,可怜的在风中凌乱飘零。 玉青葵心里暗自道了一声不好,随后就连忙朝着门口跑了过去,然后抓住了白芷的手。 “白芷你先回去,这里就由本宫来解决。” 白芷没有听玉青葵的话,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陈安安听玉青葵所说的话,这个婢女应该是叫做白芷,而看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似乎是和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是认识的。 如果不出他所利用的话,这两个人之前的关系应该是类似于恋人的关系,甚至有可能会更加的亲密。 如果不是的话,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悲愤欲绝的表情,绝望夹杂着愤怒,愤怒中又带着一丝无助。 这是被背叛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她曾经亲眼见过她阿娘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难道这位姑娘也是认识我身边的人吗?” “你是谁?”白芷已经恢复好了表情,当她看向陈安安的时候,眼睛里面有着些许的敌意,这是女人天生就会有的防御机制。 “没必要对我产敌意,事情的经过皇后娘娘都知道,接下来皇后娘娘会告诉你的。” 陈安安说完就转身走了,这一次,初夏被甩下了,并没有再继续跟上去,脸上有着那种小孩被抛弃时候的那种受伤又无助的表情竟然是和白芷此时的表情惊人的一致。 “娘娘,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白芷抬起了眼问。 “事情是这样的……” “嗖!”身边的人像是一阵风一样的嗖嗖的蹿了出去,玉青葵轻轻地叫了初夏一句,却没有拦住他,只见他像是一阵风一样的跑到了前面。 再看他弯腰抱起了一个女子,躺在他怀中的那名女子正是陈安安。 玉青葵这时候才注意到陈安安脸色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晕倒在了那里,所以初夏跑着过去抱住了她。 由于事情突发的变故,陈安安暂时是没有办法从皇宫中离开了,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也只能等她醒过来再说了。 玉青葵随便安排了一处宫殿,把陈安安放了进去,本想让太医看看初夏的情况如何,可初夏根本就不想离开陈安安的身边,牢牢的抓住陈安安的手,竟然是怎么样也不放开。 白芷也是个一根筋的人,看初夏那样子,竟然也顾不上什么愤怒,还有不甘什么的,就那样守在初夏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直红着眼眶看着初夏。 面对这样的状况,玉青葵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命令太医赶快看一看陈安安的情况,在内心希望着陈安安能够赶紧醒过来,把这个事情解决。 看白芷这样玉青葵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陈安安是在傍晚的时候醒过来的,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好像只是突然睡了过去一样,对自己怎么昏倒的记忆竟是完全不知,她的最后记忆也只停留在了他离开宫殿,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她昏到过后的时间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六亲不认 太医查看的结果是,突然受到了收到了不知名的原因的刺激,导致陈安安突然昏倒了过去 这番说法对于青葵来说就等于是没说,好在陈安安醒过来了陈安安一声令下,初夏这才终于答应让太医给他看看身体 看着自己的男人如此的听另外一个女人的话,白芷的心中竟然是飘起了无数的不甘和憋屈。 明明这个人走的时候还脸上带着微笑的和她讨论着他们将来的婚期,以及婚礼的细节,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却好像是已经变成了陌生人 这个人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面再也不会有那种爱意,他现在眼里的神情白芷最熟悉不过 这是他在看向陌生人甚至是敌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防备的表情。 太医给初夏包好了纱布,随后就赶紧拎着箱子离开了,初夏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所以是光着膀子的,整个身体的上半截都包裹着纱布。 只是他现在好像是无心穿衣服,一脸专心致志的看着在床上不知如何自处的陈安安。 看着他眼睛里面只有那个人,白芷不甘心,于是便悄悄地走到了初夏的身后,伸出手想要碰一下初夏,嘴里面还一边说:“初夏哥哥……” 哪知道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初夏,她就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手臂的关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要硬生生掰断的那种。 再看初夏,只见他一脸狠绝的抓着自己的手臂,把自己的手臂拧在了背后。 他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好,做出这样的大动作,自然是伤口也裂开了,洁白的纱布泛出了一丝血红色。 白芷扭头看过去,心里面最先的感觉并不是生气他为何这样对自己,而是心疼他的肩膀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只不过看现在初夏的这个动作,她算是彻底的明白。 眼前这个和初夏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是她以为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他已经不是自己最熟悉的初夏哥哥了。 “放开我吧,我会走的。”白芷心灰意冷的说。 初夏本就是防备这个女子,看她刚刚还想从背后接触自己,他就是下意识的做了这个动作,可是看现在这名陌生的女子脸上这样的表情,他的心突然闪过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抽痛。 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解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应…… 白芷就那么走了,走的很决绝,甚至是连头也没有回,看着就好像是放下了一样,可是陈安安知道,白芷越是这样才越证明她是没有放下他,这是在强迫自己那样洒脱的走开,好断了自己的念想。 “哎。”陈安躺在床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揉搓着自己还有一些痛的太阳穴,内心忍不住的吐槽。 她这到底是造了一个什么孽啊,来到这里还这么多事儿,她本来还想着这个人居然是刺杀皇上的,应该也就是别人养的一个杀手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个杀手居然还是有着情人的。 这些莫名其妙的就被当成了敌人,陈安安自然是无奈,在看着床边这个男人像是小孩一样的缠着自己,最终也只是无奈的重新缩回了被子里,掀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只留下了几缕微微泛黄的头发丝。 而初夏也并没有因为她这样防备自己的动作而受伤,只是脸上带着一种类似于幸福的微笑,坐在床边,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时间仿佛在这个房间之中停止了。 而此时在另一边,玉青葵却是急得头都要冒火了。 白芷刚刚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面带微笑的对着她摇了摇头,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初思看到自己的哥哥回来了,虽然是已经失忆了,可好歹人还是活着,本该心总算是稍微放下一点点。 可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因为自己哥哥失忆的事情,就这么失魂落魄,她的心又沉到了另一个谷底里面,总而言之,整个皇宫都是笼罩在低气压之内的。 而宁渊这边,他终于是接到了来自于楚国太子的消息。 原来楚国皇上早有准备,他在将自己的权力交到了太子身上的时候,就料到了自己有可能会被刺杀的一天,可是他还没有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把这个国家统治成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所以他还不能死。 就算是自己的儿子想要杀死自己,他也必须活着,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说到底,他也只是为了那个国家而已。 宁渊听了之后,沉思了许久,最后才临时决定,先取消这一次的合作,并且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信使带着消息,又重新前往了楚国,宁渊现在心里面好不容易强迫自己不想这件事情了,玉青葵到宫中就又传来了消息。 初思想要去刺杀陈安安,可是被初夏给发现了,初夏就那样和他自己的妹妹打了起来,到最后初思的武功不敌受伤的初夏,也被她在肩膀上刺了一刀。 初夏受伤的地方是在右肩膀上,而初思受伤的地方则是在左肩膀上。 宁渊听到了这消息之后,反而气笑了,有时候宁渊还真的是觉得,这对兄妹有的时候还真的是让人觉得很可笑。 然而现在宁渊最关心的却是玉青葵,谁都知道,玉青葵是最关心身边的人的,现在她身边最好的两个女孩儿,一个受了情伤,一个被自己的亲哥哥给刺了一刀,她心里面会多么的难受宁愿想象一下也知道。 所以他来不及多迟疑,就直接摆驾了,找到了玉青葵的时候,玉青葵正自己躺在椅子上面发呆。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屋子里面昏黄的蜡烛,灯光一晃一晃的,照着她的脸看起来更加的憔悴了。 自打中午陈安安带着初夏过来,这才不过短短的半天而已,玉青葵就从一个容光焕发的人变成了这般憔悴。 宁渊看了,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有太多的事情,并不是强制就可以改变的,所以现在他只能先着急着玉青葵。 第五百一十二章留了下来 初思是一个女子,自然是不能让那些大老爷们的太医来给她包扎,可是宫里面只有两名女太医,而且这两名女太医又被派到了宁世子府去给难产世子妃接生去了,所以现在宫里面是没有女的可以给初思包扎的。 初思无奈之下,这才把白芷从房间中给拎了出来,然后教她怎么给自己处理伤口。 看到初思的伤口 白芷还是一个没忍住,眼泪就那样喷发了出来。 “你这个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初思脸色一顿,吞吞吐吐的不肯说,最终想含糊过去的时候,白芷才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叹了口气,微微笑着说。 “应该是初夏哥哥弄的吧,他刺敌人的时候习惯攻击敌人的右胸膛,也就是心的位置,他有一击毙命的习惯,想必他刚刚是想攻击你的心,却被你躲了过去吧。” 初思听着他分析的如此透彻,神色却冷了下来。 “那个人已经不是我的哥哥了,我要和他绝断。”她哥哥是永远不会对她出手的。 “他依旧是你的哥哥,却已经不再是我的初夏哥哥,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包括你我。” 白芷终于克制了内心的悲痛,和对这深可见骨的伤口的恐惧,手忙脚乱的给初思包扎完毕,随后就洗了洗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 洗手的时候,她忍不住都在想初夏执行任务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她这样在洗着手呢。 到了现在,这竟然也是成了他们目前唯一的共同点了,想一想还真是觉得讽刺呢,这一个晚上好多人都睡不着觉,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陈安安。 她想了一个晚上,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的好,经历了半天,看着所有人的反应,她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也知道自己是卷入了一场怎样的混乱之中。 她不想再这里继续久留,给自己惹更多的麻烦,于是便准备去见一次玉青葵,让玉青葵把自己给送出去。 因为初夏一直缠在她的身边,陈安安脱身不得,最终只能带着初夏去玉青葵的宫里。 当陈安安带着初夏去到了皇后宫里面的时候,她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她身边的那个叫做白芷的婢女,脸上闪过了一丝震惊,随后便很快恢复了淡然,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看她眼下面的乌青,就能够看得出来,她也是和自己一样,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陈安安礼数周全的给玉青葵行了礼,初夏在她的身后东施效颦,也是行的女子的礼,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行,那样矫情的礼,看了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皇后娘娘民女有一事相求。” “你让她先下去吧,我大概知道你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了。”玉青葵沉声说。 “是。”陈安安不知道给初夏说了一些什么,只知道她是附身在初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初夏的脸上就泛出了那种无可抑制的微笑,然后便速度迅速的跑到了外面去。 然后他就站在门外,相是一棵劲松一样,笔直笔直的站着,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屋子里面的陈安安。 陈安安收回了眼眸,然后微微走进了玉青葵,随后直接两腿一弯,跪到了地上。 “皇后娘娘,民女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地步,因为初夏原来在出国的时候,臣女曾经带她去见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却准备把这个人给送回来,臣女本准备领了赏之后就赶紧走,可没想到初夏竟然是特别的防备他人,准备护送初夏回来的那些侍卫,也被初夏无意之中重伤了,太子殿下没有办法,这才让民女把他送回来,民女对于这边的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的,现在看这样他是不会放民女走的,现在民女只希望皇后娘娘可以送民女离开这里,民女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的。” 陈安安仔细的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经过,顺便还把自己想去的地方告诉了玉青葵。 她本以为玉青葵会想赶紧把自己这个麻烦给送走,然后答应下来,可没想到她的一番长篇大论过后,玉青葵却只是笑了,那笑声看起来竟然是有点儿讽刺和无情。 “既然不关你的事情,你就如此住在这里也好。” “为何?民女刚刚也说了,如果他看不到民女的话,会攻击周围的人,可民女又不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民女只能自己先偷偷的走,让他先忘记了民女,民女相信他的记忆很快就会恢复,然后会重新和白芷姑娘恢复到从前那般的恩爱的。” “哈哈哈哈……”玉青葵把那个纱扇遮到了自己的嘴前面,只露出了那双美丽的桃花眼,然后轻轻的笑了几声。 那双桃花里面闪烁的光芒微微的闪住了陈安安的眼,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玉青葵就继续说。 “既然如此的话,本宫更不能让你走了,你刚刚也说了,看不到你的话,他会攻击周围的人,既然如此的话,那就麻烦陈姑娘暂时在宫里面住下,一直等到初夏记忆恢复吧,到那个时候本宫会给你非常丰厚的报酬,在不过分的前提之下,你想要什么给你就是了。” 玉青葵的保证对于一般人来说,那自然是天大的恩赐,可是对于现在的陈安安来说,却像是一条铁链一样,无意之中拴住了她,让她无法离开这里。 她现在真的是哭笑不得,本想着自己赶紧离开这里,却没有想到自己来这里解释了一番之后,反倒是适得其反了。 她现在正在想打自己的脸,问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多事儿?如果他不来找的话,想着玉青葵很快就会把自己给放走的。 玉青葵随便给陈安安找了一个宫里住了下来。 宫里面就这么多出一个人,肯定是要众口纷纷的,于是玉青葵就只能对外宣称这个人是宁渊的远房表妹,来宫里面看望宁渊的。 这样的身份,对于外界来说会滋生出什么样的传闻想一想也知道,只是玉青葵不愿意管罢了,就那样任由他们说去吧。 而陈安安在宫里面住的这几天,初夏除了每天睡觉的时间,睡在她的隔壁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寸步不离的,有时候玉青葵都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像是……亲人,就像是儿子在跟着妈妈一样。 可是初思看陈安安的眼神之中,却又有着一丝不属于亲情的感情,玉青葵知道那是爱情。 第五百一十三章出外散心 初夏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只知道自己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着急的守在床边的陈安安,他以为陈安安是他的爱人,可是却好像不是这样的。 陈安安把他带回了另外的一个人,接下来的事情他也觉得很迷糊,可是他内心却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永远都不要离开陈安安的身边,无论如何。 知道他带着自己来到了这里之后,他才发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觉得这里可能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而这里的人好像也都认识他,可是他却不记得这里的所有的人,他认识的人就只有陈安安一个。 他知道自己身怀武功,从他那么快反应的擒住了那名想要妄图接近他的女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他想要用他这一身武功保护陈安安可,陈安安却一直对他很抗拒,每天都在他面前说她自己不属于这里,他才是属于这里的。 可就在如此,初夏也不想放开陈安安的手,他想一直守护着陈安安,他知道自己失忆了,所以他现在一无所有,只能跟着自己心的念想来走。 至于那名叫做白芷的女子……从陈安安的口中得知,她就是自己以前的恋人,并且两个人是已经有了婚约的,就差成亲了,可是自己对于这个未婚妻的记忆却是一无所知。 想起她被自己擒住了手之后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心里面却总有那么一丝的不舒服,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天气渐渐的热了下来,陈安安已经在宫里面住了有半个多月了,然而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依旧是没有发生变化。 初夏身上的变化,除了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好之外,记忆方面并没有任何好转的现象。 又是一天风和日丽,玉青葵实在是受不了白芷正每天强装微笑的样子,于是便准备带她出宫去玩儿一玩儿。 初思那缺心眼儿的丫头,前两天出了损主意,说是要让玉青葵下命令,网罗天下各种美男子给白芷。 她知道初思这些话肯定也是在气头上面说的,可更不巧的是,这些话还被白芷全都听到了,白芷听到了之后,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她永远都不会背叛初夏。 她的原话是这样:“不劳娘娘和初思姐姐费心了,白芷永远都不会背叛初夏,现在他的人已经变了,可是从前的他也依旧活在我的心里,奴婢恳求皇后娘娘,不要剥夺了奴婢这最后的一丝念想了。” 白芷那丫头平时看起来那么的缺根筋,可是在这件事情上认真起来,就好像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固执的认为,就算现在初夏已经变得不爱她了,可是她曾经和初夏相爱过的证据还是在的。看她的那个意思,似乎是想要守着他们曾经相爱的过往来孤身过一辈子。 现在安慰不了她,玉青葵也只能用最老土,也是最有用的办法,带她出去散散心。 京城里面的地方玉青葵和白芷都快要玩一个遍了,不知道怎么的,玉青葵就想到了紫阳城。 于是她便让人联络了紫阳城里面的莫黎生,本就是想着让他那边儿稍微的接应一下,却没想到快中午的时候他竟然直接弄来了一辆马车,去宫门口等她们了,莫黎生如此热情的原因,还不就是因为一个初思? 玉青葵听宁渊说过,直到他们上一次从紫阳城回来之后,莫黎生一直是对初思念念不忘的,从京城走的时候,就算是放了狠话,说永远不会再喜欢初思,可回去了之后还是固执的断掉了他在那边所有的风雪关系。 甚至还切断了他和那些小姐们的经济和家族联系。 自打那之后专心唱戏,专心管理她们的帮派,其余的不问世事,就好像是在紫阳城那些万千少女们的眼神范围之内消失了一样,搞的一时之间紫阳城的万千少女芳心无处寄托,竟是叫苦连天。 “多谢莫先生,本就是想着让莫先生那边稍微接应我们一下,却没有想到,莫先生竟然是直接驾车往这边来了,真是麻烦了。” “哪里的话,皇后娘娘想要大驾光临紫阳城乃是紫阳城上下人民的福气,臣过来接应皇后娘娘也是情理之中的,还望皇后娘娘不要拒绝,请问……” 莫黎生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玉青葵也自然是知道他想要问的是什么,便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初思那丫头受伤了,她说她想要留在宫里面养伤,所以就不过来了。” “哦,这样啊……”莫黎生想着也是这样的,皇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玉青葵很明显的看到他的眼神中闪过了失落和失望,就像是期盼了很久很久之后,却突然幻想破碎的那种失望,一个大男人露出那样的表情,就算是玉青葵这个局外人,看起来都觉得有点心疼。 莫黎生很快将自己的表情恢复了过来,随后贴心的为玉青葵掀开了轿帘。 安顿好了玉青葵之后,他便起身上了马车,走之前还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宫门,不知道是单纯的在看着宫门,还是想要透过这厚厚的红色宫门去望向宫里面的某个人。 然而这些玉青葵都没有看到,玉青葵一直都在关心着白芷。 这半个月以来,白芷似乎是清瘦了不少,本来就尖瘦的脸蛋儿,现在竟然是微微的凹了进去。 再配上她那长久睡不好的关系,在眼下留下来的乌青,看起来就像是生了大病的人一样,多多少少都没些精神。 可最让玉青葵觉得心疼的还是她那故作轻松的表情,看起来让人心疼不已。 这小丫头本就是一根筋,又那么的单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心里面想着的还是不让玉青葵烦心,索性就顶着那样牵强的微笑来面对世人。 “我们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就去紫阳城好好的玩个一两天,然后就回来,知道吗?” “是,劳烦娘娘了,是奴婢不争气。” 白芷习惯性的自卑,玉青葵也无可奈何。 第五百一十四章楚国的回复 宁渊等了足足的半个月,才收到了楚国太子的回信。 楚国太子在信中一开始就说,他就是因为在那边被皇上缠着,还有一大堆的事情,为了保险起见,才没有和宁渊来信。 不过这些宁渊猜也猜到了,没有过多的去想,让他关心的还是楚国太子的态度。 他在确信的时候说过了,虽然这个条约达不成,但还可以做别的协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地位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宁渊也是无可奈何,可现在前线的战士需要他尽快的作出一个决策,他也只能主动的向楚国太子抛出橄榄枝,然后接受他的条件。 楚国太子在信中所提到的条件,一共有三点。 第一点就是在将来条件允许的情况之下,宁渊要给楚国太子兵力支持,当然只需要一次机会,他想这并不过分。 他要兵力支持想要做什么,这一点宁渊猜也猜得到,只不过兵场上兵来兵往,向来都是合作的关系,所以这一点他答应。 第二点就是,他要和南国和亲,他们嫁过来一个公主也好,或者是这边嫁过去一个公主也好,都行,反正就是必须要有一层因缘的关系,连这两个国家。 众所周知,和亲一般都是在建立良好邦交的基础上才会和亲,楚国也猜到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依旧是没有和南国抗衡的能力,所以先说好这一点,为自己将来求得一个长久的平安和平。 第三点,两国之间要建立经济上的往来。 这一点倒是让宁渊沉思了许久,众所周知,丽国盛产琉璃,而楚国作为和它接壤的国家,地理位置自然是也和他差不多的,所以他那边盛产白瓷和琉璃,以及各种天然的宝石。 这种东西每个国家都有,可是楚国最多,于是就造成了滞销,导致他们国家的经济能力一直停滞不前。 这楚国太子三个条件都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对于宁渊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有一点狮子大开口了。 第一点和第三点他都无所谓,无非就是潜力和兵力上的问题,他都不在乎,因为他有足够的实力,可让他最为矛盾的就是第二点了。 如果要和亲的话,那时候当期冲的就是公主了。 如果他要往那边嫁公主的话,那只有宁涵一个人了,他就这么一个宝贵的妹妹,自然是不想往异国他乡嫁,可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对方就要嫁过来一个公主。 和亲的公主又不能嫁给藩王,只能嫁给他,如果真的嫁过来了一个公主,宁渊害怕玉青葵会不开心,就算玉青葵嘴上不说,心里面还是会有这一个疙瘩。 前阵子宫里面塞进去的那些人,他准备等战争结束了之后都清理出去,毕竟是自己国家自己手下的那些大臣的人,也是好处理一些,可如果来的是一个公主,那就不怎么好解决了。 如果他到时候也像对待宫里面的那些女人一样,把她给送回去的话,那就等于是破坏了他们两个国家之间的邦交。 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是宁渊的原则,这一点也让他很纠结。 现在前线战事比较急,根本就容不得他过多的犹豫,每当宁渊心里面乱糟糟的时候,他就想到了玉青葵。 可玉青葵已经带着白芷去紫阳城散心了,宁渊也没有办法,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御书房之中,一言不发的,从中午坐到了天黑。 …… 玉青葵和白芷在资阳城里面疯玩了一天。 女人最佳抒发感情的方式就是疯狂的购物,白芷平时本就是没这个心思,今天不知道是怎么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竟然是买的比玉青葵还多,可她终究是小家子姓,买的东西也都不比玉青葵贵,无非就是街边那些小贩儿那里比较有意思的玩意儿罢了。 有手镯,有簪子,还有一些好看的布料,各种胭脂鹅黛什么的,最重要的还有那些小孩子们爱玩的玩具。 白芷明明用不到,可她还是买了,也许就是看对了眼儿,她能够抒发出来,玉青葵其实还是心里面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晚上她们两个人本是想随便找一个酒楼住下,可是莫黎生担心她们的安全,硬是把他们两个接到了自己的服饰。 玉青葵出来的时候就只是以一副贵妇人的姿势带着丫头出来玩的而已,所以在这整个紫阳城之内,知道玉青葵真实身份的,也就只有莫黎生一个了。 莫黎生把他们两个安置在了自家的东西厢房之后,便就出去了,玉青葵看到他脸上的落寞。 刚刚进来的时候,给他们带路的那个小丫鬟也说了,莫公子这阵子好像变了,不再和那些小姐们玩乐,唱戏的规矩也改了,改为了只是单纯的唱戏,不再和那些小姐们玩游戏了。 甚至是和刘家的那个小姐都断了关系,这在她看来是最为匪夷所思的,因为他家公子流连花草丛中那么多年,也就刘小姐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了。 现在就连刘小姐都失去了这样的资格,她也真的是好奇,究竟是哪个人能够让她家公子这么魂牵梦萦? 玉青葵听了她说那么多话,最终也只是笑笑,作为知道内情的人,她其实是没有资格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毕竟这些也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玉青葵,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知情者而已。 她现在总是觉得。 她身边这么多人,为情所困,看起来好像也只有她和宁渊的感情,目前来说是最为安稳的。 可是她总有一种直觉,不管是这个国家也好,还是她和宁渊也好,还是那边也好,好像很快就将面临一场巨大的风暴,而他们也都会被卷入漩涡之中。 对于未知的未来,玉青葵一直是抱着走一步是一步的念头,因为她这样的人,从来就不会走一步算三步。 她习惯了由宁渊来替她计算好一切,可她从来都不曾想象过,宁渊万一有一天也会计算她。 她想都不敢想…… 第五百一十五章你会回到他身边吗 三天之后,玉青葵从紫阳城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白芷好像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过来,人也变得挺开朗的,可是初思看着她眼神里面却依旧是有着些许的悲伤。 特别是每一次不经意之间提到了初夏的时候,她那震惊却又逃离的眼神。 她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白芷就真的把她哥哥那么放下了,不……现在那个人已经不能够称之为她的哥哥了吧。 整日里就围着那个陌生的女人打转,眼睛里面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并且还因此伤了她们两个。 陈安安貌似也并不打算走了,因为她根本就无法脱身,先是玉青葵要求她留在这里 再者在这就是初夏每次看不到她之后,就会大发雷霆,从而误伤了周围的人。 初思肩膀上的伤稍微好了点之后,就想着重新去找一次初夏,可初夏就是不认她,这也算是白芷意料之中的答案。 初思回来了之后,白芷看她脸上的表情,和她的精神劲头,就知道她又去做什么了,想着是又去找初夏,可是却还是被初夏当做陌生人给赶了回来吧。 想了想,就算是她已经决定不再为初夏着迷,可是她身为初思的姐妹,有一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 “其实,不要想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是记忆还没有恢复过来,等他恢复了记忆之后,就重新会好起来的。” 白芷拍了拍初思的肩膀,用安慰了自己无数遍的话,又重新安慰了一遍初思。 “等他恢复了记忆之后,你会回到他的身边吗?”初思有点担忧的看着白芷,她想知道白芷的想法。 “……” 这个问题可算是把白芷给问住了,她一直都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麻痹着自己,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现象发生之后她要怎么办? 难道要重新回到初夏的身边吗? 还是不了吧,现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小疙瘩,而且这个小疙瘩还解不开。解铃还需系铃人,在初夏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记忆之前,她现在一切的假设都只是空谈而已。 “希望他能很快恢复记忆吧,因为现在我也很迷茫……” 她们两个就这样相坐无言,玉青葵就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 她本来是从乐晗原来住的房子那里找到了乐晗曾经留下来的膏药,想着来送给初思让她贴在肩膀上,可是她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她们两姐妹在这里说悄悄话,走也不能进去也不能,于是就只能站在门外等她们两个说完。 听完了她们说的话之后,玉青葵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这个膏药给你吧,是从前舅舅留给我的,我今天去找了一次才发现。” 初思没有拒绝玉青葵的好意,于是连忙接了过来,然后解了衣服,直接就当着玉青葵的面贴到了肩膀上。 她肩膀上的绷带昨天就已经拆掉了,只是留下的伤口还是让人觉得有点触目惊心。 膏药并不能直接接触到伤口,所以白芷贴到了后肩的位置,正好对应着她左肩膀的伤口。 “我先走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千万不要自己强撑着知道吗?” “嗯。” 玉青葵还是有些许的不放心,可是看她两姐妹貌似还是有话要说,也就只能走开。 她知道自己刚刚站在外面听的时候,初思就已经发现她了,她是个会武功轻功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发现呢?想来他和白芷的那些对话应该是也想要让自己听到。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管是前线还是后宫,这些事情都压得玉青葵喘不过气,虽然这些事情都有宁渊帮他打理,可是她还是觉得心里面有种很不痛快的感觉。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更没有良心一点的说法的话,大概就是这些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吧…… 左真鹬接收到了父亲给她下的死命令,今天晚上必须找到宁渊,然后给宁渊侍寝…… 说实话,她在接收到这个命令的那一刻,真的是有一种想笑的感觉,父亲并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宫里面的处境,也并不是不知道宁渊的心意,可是却还是给她下了这样一个看起来不可能的死命令。 她深知自己现在在宫里面的处境,所以她立马就去找了玉青葵。 当她把这些事情和玉青葵说了之后,玉青葵也是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那你就告诉你父亲,你已经侍寝过了。” “可是在宫中有我父亲的眼线,我不知道该怎么瞒过我父亲的眼线……” 左真鹬表情有点尴尬,她宫中有她父亲的眼线,玉青葵的宫中也有她父亲的眼线,当然这一点她是不可能会说的,否则就是给自己的父亲招来杀身之祸。 玉青葵仔细的想了想目前这个局势,一个计划在她的心里面慢慢的形成了…… 玉青葵站了起来,从自己的手腕上拿下了那个红玛瑙镯子,然后放到了左真鹬的手上。 “正好今天晚上我要去找皇上,你就跟我去走一趟吧。” 左真鹬看着手上的这个镯子,眼睛微微的瞪大了,似乎是还有一点不敢相信,她当然知道玉青葵给他这个镯子是什么意思。 这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吧,新进宫的嫔妃们在给皇上侍寝之后,就要来拜见皇后的,而后者会适当的给她们一些赏赐,无非就是一些首饰什么的东西,用来象征也算是告诉其他人,她们已经是一家人。 玉青葵给她这个镯子的意思,她就算是再笨也能够明白了,于是,左真鹬也不推辞,直接就接过了镯子,然后便跪到了地上。 “臣妾知道,在过一段时间之后,臣妾对皇家就没有用了,只是在对皇后娘娘有用的这段期间,臣妾愿对皇后娘娘肝脑涂地。” “当然,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你知道战场上的刀为什么能够那利吗?因为他们是受着将士们控制的,而不是有着独立意识的,有着独立意识的刀自己动起来,有可能会伤了自己人,你说是不是?” 第五百一十六章正式侍寝 宁渊早就听玉青葵说了,今天晚上要和他一起在太和殿用膳,却没有告诉他,她还会拉着另外一个女人过来。 玉青葵和宁渊坐在圆桌的两边,对视着坐着,而左真鹬就坐在玉青葵偏右手边的位置,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也不插话,看起来乖极了的样子。 只不过原本应该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就这么凭空被插了一个人进来,想也知道宁渊会有多么的不痛快,不开心。 “把她叫过来做什么?”宁渊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不快感,就那么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不快说了出来。 当宁渊说出这句话之后,左真鹬但脸色不经意之间白了一下,随后便很快恢复了自然,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吃东西,就老老实实的呆着。 她知道这样的场景,自己是没有插话的资格和能力的,而且现在有玉青葵帮她,她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在这边坐着就好。 玉青葵被宁渊这么责问,也没有生气,就只是慢条斯理的在喝着跟汤。 银制的汤匙在瓷碗中,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悠长,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面想得格外的刺耳,那声铛的声音敲在了左真鹬的耳膜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自己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玉青葵不声不响的观察着她面前两个人的反应,随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笑了笑,让白芷给她沾了沾唇角之后,才弯着嘴角说。 “皇上,贞嫔进宫也许久了,皇上是否应该安排他侍寝了呢?跟她同一批进宫的那些嫔妃们现在也就她位份最高了。” “你明知道朕最喜欢的是你,为何还要让朕宠幸这些女人。” “皇上,您应该知道这些人的背景,既然他们的家里面对皇上您是有用的,您就应该加以利用,现在皇上您最应该考虑的是整个国家,而不是考虑臣妾。” 玉青葵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一直都平平淡淡的,像是在阐述着一个残忍又真实的事实。 左真鹬没有想着玉青葵会将这些隐情,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脸上还是有着些许的尴尬。 她的确是为了这个才进宫的没错,可他们以为玉青葵会将这个原因稍加掩饰…… “你就这么想让朕宠幸她吗?” “是,臣妾也是为了这个国家,臣妾身为一国之母,有必要……” “好了。” 玉青葵还没有说完,宁渊就直接推了碗,然后站了起来,拉起左真鹬就走。 而左真鹬直到现在还是感觉到有一点懵,可是宁渊现在把她拉走究竟是要做什么,她也能够大致上猜到了,毕竟从刚刚玉青葵和宁渊的对话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宁渊对玉青葵今天自作主张有一些不满。 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更像是对玉青葵示威…… 对,示威。 左真鹬坐在轿子里面,轻微的颠簸让她头上的步摇摇摇晃晃的,珠子在摇晃之下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和外面那些抬轿人的脚步一附一和的。 她被宁渊拉走之后,宁渊就直接把他丢给了宫人,让宫人们把她好好打扮一番,随后把她送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又用轿子给接了出来。 她知道这是第一次侍寝才会有的礼数……她真的要给宁渊侍寝了。 从她宫殿里到宁渊的太和殿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的也不对,可就是这短短的一小段路程,好像就冥冥之中决定了她接下来的人生一样。 “贞嫔娘娘,侍寝的礼数,奴家应该也已经事先教过你了,您是第一次侍寝一会儿可万万不要失了礼数啊。” 说话的这个人是刘嬷嬷,负责教她关于给皇上侍寝的礼数。 说来也奇怪,她进宫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这个刘嬷嬷却是今天宁渊才派给她的,她也是到今天之前才知道,原来宁渊自打一开始接受让她们进宫,就没有让她们侍寝的打算,今天也是迫不得已,这才随意的给她安排一个人,也就是这个刘嬷嬷。 “多谢刘嬷嬷,本宫不会忘了礼数的。” “是。” 进入了太和殿之后,就有一个宫人带着她去了床前面等着,她就那么跪在床前,等待着宁渊。 “皇上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一会儿就会过来的,但是还是有理数在的,就请娘娘先在这里跪着,稍等片刻吧。” “多谢。”此时,左真鹬内心还是有着些许的激动,甚至还带着那么点儿紧张 然而这份紧张感,在一个端着药丸的嬷嬷进来之后,就全部换成了恐惧,那个嬷嬷脸上的表情有着些许的不忍,这一点她是看出来了。 “娘娘,皇上一会就来了,还请娘娘先把这个给喝了吧。” 左真鹬伸手接过了药丸,轻轻的闻了一下,并闻不出什么味道,就好像只是一般清凉的凉茶而已。 “这个是什么?皇上今天还会过来吗?”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双手有着一瞬间的颤抖,可她还是强装着,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喝了吧,皇上一会儿就过来了。” 左真鹬听了这话之后,心瞬间就锤到了谷底,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心一横,闭着眼睛,只给喝了下去。 喝完了药之后,那嬷嬷紧皱着的眉头瞬间就打开了,随后她就把左真鹬扶给抚到了床上。 “娘娘就在这里,稍微坐一会儿吧,一会儿皇上就来了。” 左真鹬心灰意冷的敷衍着,点了点头,她可没有抱着希望今天还能够等到宁渊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的脑子就开始一阵阵的发蒙,随后便是一阵的天晕地眩。 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已经迷迷糊糊倒在了床上。 当她倒在了床上之后,宫殿的侧门被吱呀的一声打开了,随后踏进来了一只男人的脚。 正好踏准午夜十二时,报喜钟鸣了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左真鹬就去拜见了玉青葵。 “参见皇后娘娘,这是臣妾第一次正式来拜见您。” 第五百一十七章前来报喜 玉青葵坐得高高的,微微的垂了垂眸子,冷眼看着她行完了一整套礼数之后,才淡淡的让她起来。 “贞妃现在感觉如何了?” 玉青葵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左真鹬的脸色,霎那之间就白了,可偏偏她还要装作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笑一笑说。 “臣妾感谢皇后娘娘给臣妾的机会,所以现在臣妾……不……没事了,感谢皇后娘娘关心。” 左真鹬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些话说出来,想了想,最终还是不说。 她昨天晚上喝了那碗奇怪的汤药之后,就睡得不省人事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的确是有那方面的感觉。 身边所有人都在恭喜她,恭喜她终于侍寝了,可是她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她怎么可能会相信宁渊就那么背叛了玉青葵?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又是谁?气味那么得像宁渊,可又那么的不像。 昨天一晚上她都晕晕乎乎的,根本就记不起来什么。 玉青葵就如此看着左真鹬,怀抱里面卧着泡泡,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脸上还带着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 恐怕已经有人把消息给传到宫外了,左真鹬成功的侍寝了,接下来也会很快的轮到其他的那几个人,如此一来,有了这个消息,想必宫外的那些大臣们也能够静下心来为宁渊做事了。 至少就玉青葵做的这一件事情,可以暂时平定他们的心。 她昨天就决定带左真鹬去见宁渊,当然不是真的准备把宁渊给拱手让人,她担保宁渊应该会听懂她说的什么话,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两个还真的是心有灵犀。 玉青葵决定从左真鹬入手,宁渊也很快就懂了,他们两个几乎是没有任何的交流,完全就是依靠着对彼此的了解。 宁渊昨天所发的那些狠话,也不过全部都是为了演戏而已,这些,左真鹬在喝下那碗汤药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部明白了。 午夜时分,报喜钟响的时刻,她是不知道的,可应该一定是响过了,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应该就已经有人即刻将这消息给送到了个外面,就算是她想要阻止,也是完全的来不及的,她也被算计了。 想到这里,她多多少少都有一点不甘,可是又想到是她自己先去招惹玉青葵的,内心就算是有着诸多的不快,也只能暂时的先忍耐了下来。 “皇后娘娘,外面有皇上对贞嫔娘娘的赏赐,还请贞嫔娘娘先移驾回到自己的宫里面,接受赏赐。” 左真鹬站了起来,对着玉青葵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伏在地上,嘴里面一字一句的说道:“皇后娘娘今日对臣妾之恩,臣妾没齿难忘。” 玉青葵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她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呢,只是想到目前这个人对自己也没有威胁,只是笑笑,于是便让她下去了。 左真鹬下去了之后,一定会坐在床边,心里面乱糟糟的,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机关算尽别人的这一天。 她当然知道昨天晚上左真鹬都经历了些什么,就算那些事情都不是她干的,可她至少也是和宁渊附和的人。 过了一会儿之后就有宫人来报,宁渊给了她一般嫔妃们都拥有的赏赐,甚至比一般的都多了一点,最为特别的就是随着那些上次一起来的还有一封圣旨。 这封圣旨并不是加封她,而是加封那个宫外的祖父,前兵部侍郎左山,并没有直接加封他的父亲,他的祖父早就已经退居了,此时加封,意思很显而易见。 他选择了左家阵营,但是上前给自己余地,真的是恰好就证明了那句话,无情应是帝王家,多疑也正是帝王家。 “哈哈……”玉青葵不知道怎么的,就低低的笑了一句。 她现在总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那种深宫怨妇,为了皇上害了宫里面的那些嫔妃。 白芷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现在心中所想,在她的身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现在心里面想的是什么,皇后娘娘不要有太多的压力,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既然她想要在皇后娘娘您这里发挥她自己应有的价值,那么就要做好被接受摆布的准备呀。” 在白芷看来,那个女人短短的一个晚上就已经得到了一切。 不管是赏赐还是她家的地位,还是皇上,她都已经得到了,而她作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自然也是要付出她自己应有的代价。 “我累了,就这样吧,白芷,替我卸妆吧,我想睡个午觉。” “是。” …… 云楼趁着离孤被召回南国的时候趁机都回了一趟玉国,他处理了关于云鹤一事。 他平定了朝廷内部那些大臣们的议论纷纷,暂时放出了云鹤,把他送回了亲王府。 虽然说的是送回去,可是也算是变相的软禁,整个王府被他的人给围得密不透风,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虽说还是这样的情景,可是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他现在所最需要的就是平定那些维护云鹤的人的议论纷纷,因为他现在还需要那些人,并不能把这些人完全都给解决掉。 除此之外,他还处理了一点自己的私事,他把自己珍贵的东西都留在了玉国,交给慕容雪莲保管。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整个后宫里面自己也只有慕容雪莲这一个能相信的人了。 也许正是因为慕容雪莲对自己没有别的私心,她自己所求的也得到了,他才能够毫无顾忌的相信慕容雪莲。 他把玉青葵的画留在了慕容雪莲身边,把乐仪的那幅画自己又重新带走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将那幅画带走……离孤在南国被加封的消息他已经得到了,宁渊最会的就是物尽其用,人尽其能,他相信在过不久之后,他一定会在战场上和他再次对阵。 而到那个时候,这幅画的真正作用也该显现出来了……他原来留着这幅画,等的就是这一刻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机关算尽 云楼重新回到前线的日子就在后天了,在他回国的这小半个月里来,玉青荇也曾无数次的找他,她好不容易才将预留给盼了回来,为什么不抓住这次机会呢。 她本来想着的是她和云楼久别重逢,她打扮的漂亮一点,再装的可怜一点,云楼至少也会正眼瞧她一眼。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把自己想的太好了,云龙压根就没有正眼瞧她,也没有注意过她,他的眼睛里面从头到尾都只有慕容雪莲的一个人而已。 这不,皇上后天就要出征了,可是今天晚上却依旧找慕容雪莲侍寝。 雍和宫,本来应该是睡觉的时候,云楼却坐在桌前喝着酒,酒是梅子酒,并不是那种烈的白酒,喝起来不会让人难受。 而慕容雪莲就坐在他的对面,和他举杯同饮,此时此刻,外面的人一定很诧异。 平时温柔贤惠淑德的皇贵妃,现在竟然是三千发丝都随意的披落在了身后,脸天上微施粉黛是素颜的样子,眼睛下面有着微微的黑眼圈。 平时用这样的样子出现在皇上的面前,自然是大不敬的,可是慕容雪莲却好像没有丝毫的顾及,看着云楼的样子,却好像也是不在意。 他们两个人现在不像是皇上和嫔妃,倒有一点像是认识了多年的好友,在敞窗夜谈而已,谈论的话题无非也就是最近。 “慕容雪莲,我直到现在都很好奇一个问题……”云楼手里面端着酒杯仔细的端详着,话却在问着慕容雪莲。 慕容雪莲不推脱,面带微笑的咽下了一杯清凉的梅子酒,又给自己满上之后才回答。 “皇上想要知道什么?直问便可,臣妾定当知无不言。”慕容雪莲感觉在云楼面前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你这一辈子,除了想要你恢复你自己公主的名号,还想过要得到一些什么吗?” 慕容雪莲那本来伪装好的笑那样僵硬在了脸上,看起来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尴尬的,可是这种尴尬却转瞬即逝,她又重新挂上了那种温柔的微笑。 “臣妾这辈子想要的太多了,可最终得到的,也不过只有皇上答应臣妾的那些事情罢了。” 云楼仔细的看着慕容雪莲,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轻轻的说:“不要再露出这种微笑了,这种装出来的微笑,其实看起来特别的反感。” 慕容雪莲香莲听了这话,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随后笑容一点一点的削去了,这是慕容雪莲第一次在玉楼的面前没有露出笑容。 不笑的她看起来更加的冷清,也更加的不沾凡尘,可是她的眼神之中,却总有着类似忧伤。 云楼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慕容雪莲的眼中一直都带着忧伤,只不过被她平日里所装出来的那丝笑意所掩盖了。 “你一直这么端着不累吗?”这是慕容雪莲问云楼的。 “其实皇上你也发现了,这世界上,玉青葵的这个问题上其实所有的人都是站在玉青葵那一边的……臣妾知道说这些话皇上可能会不开心,可是皇上真的应该让自己稍微的放松下来……毕竟这件事情也不是急在一时。” “闭嘴。”云楼轻轻地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酒杯里面还有那半杯没有喝完的酒,那杯酒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发出了轻轻的震荡,里面的酒沿着杯沿儿真成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慕容雪莲的心头一跳,仅仅只是漏了一拍,却让她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是她刚刚越规矩了。 她本来不应该说这么多,可能是因为今晚的酒吧,让她不自觉的敞开了心扉 这才对着云龙说了这么多越距的话。 慕容雪莲不急不慢的单膝跪到了地上:“是臣妾越距了,还请皇上原谅。” “起来吧,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现在唯一还能够说交心话的人,如果是玉青荇那个蠢女人早就已经被我拖出去杀了。” 慕容雪莲沉默。 玉青葵一直都是他的死穴,她刚刚就那么戳到了他的死穴,还能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想来也就是真的因为自己对他还有那么点特别吧。 然而可能还有那么一点原因,就是因为她现在手里面有着云楼交给她的画,而自己就是现在皇宫之中,她唯一能够相信的人。那画之所以要留在皇宫里面,也正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他知道那画对于云楼来说的重要性。 最后两壶酒喝完的时候,云楼都有一点晕晕乎乎的了,他不善酒力,也基本上不喝酒,今天或许是因为感慨良多,这才在慕容雪莲面前多喝了一点酒,这在从前可是从来都没有的。 慕容雪莲叫来了两个人,她们一起合伙把云楼给抬到了床上,随后又给云楼换了衣服,拿水擦了擦脸,自己便退了出去,去了东厢房睡了,这是整个宫里面,人人皆知的秘密。 人人都说皇上和皇贵妃恩爱有加,可是皇上却好像从来都没有宠幸过皇贵妃,而皇贵妃好像也没有表达出这个方面的意思。 就算没有那个方面,两个人依旧是相处的和平。 然而时间长了,就出现了另一种说法……可不管怎么样,云楼自始至终也没有理会过这些传闻,而慕容雪莲对这些原本也是不怎么在乎的,于是便就任由这样的传闻其自由发酵。 昨天晚上,慕容雪莲和云楼因为都喝了酒,所以睡的都还挺安稳的,可是有一个人却睡得很不安稳。 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玉青荇还是睁着眼睛坐在床边,就像是一个鬼一样,悄无声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甚至很长时间都不眨一下眼睛。 终于房间之中安静了很久之后,玉青荇才眨了眨自己干涩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她这一晚上并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想睡,她每次一闭眼之后,就不自觉的会想象出慕容雪莲那边的场景,这让她怎么能够睡得着觉呢?她的心得有多大现在才能睡得着啊。 第五百一十九章选择合作 终于,鱼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玉青荇还是就那样坐在床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跪倒了床边,老实的给她汇报。 “昨天晚上,皇后和皇贵妃喝了两壶酒,随后便各睡各的了,没有睡到一起。” “呼……”玉青荇像是放心了一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闭着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说。 “好,下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另外……还有……” “什么?”玉青荇睁开了眼睛盯着鱼儿,那眼睛里面的不快已经要将鱼儿吓得腿软。 只是这件事情鱼儿也不敢,就那么明目张胆的说。 鱼儿环顾了一下屋子里面,看屋子里面只有两个看门的侍女 于是便微微的走进了玉青荇,伏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段话。 说了这段话之后,玉青荇表情弄了一下,随后看了看门外的那个宫女。 那宫女的眼神有意无意的一直飘着,她们两个的目光对接到了的时候,那个宫女却像是被蝎子给蛰了一样,瞬间就离开了自己的目光,好像是很害怕的样子,她们这边是不是监视的,那就很显而易见了。 “啪!”玉青荇直接一个巴掌甩到了鱼儿脸上。 “怎么尽说这些糟心的事来让本宫烦心?滚,” 鱼儿立马就懂了他是什么意思,捂着脸在地上求饶了几下之后,便被玉青荇给赶出了这个宫殿。 “你,过来!”玉青荇冲着门口那个看门的宫女说。 香儿惊讶了一把,随后便连忙朝着玉青荇走过去。 “皇后娘娘需要奴婢做什么?” “那个蠢货走了,你就替本宫去太后那里跑一趟吧,就说本宫今天下午会去给太后请安。” “是。” “你也出去吧,不要让本宫看着心烦。”这是玉青荇对另外一个宫女说的。 香儿似乎是没有想到玉青荇会交给她任务。 因为她自己也察觉出来了,玉青荇已经发现她在监视,可是却依旧交给她任务,这一点就让她有一点看不懂了。 可是皇贵妃要她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看着,于是便只能赶快跑到太后那里去传达皇后的命令。 香儿没有注意到的事,在她刚刚出去了没多久之后,鱼儿果真就像是一条鱼儿一样,从宫的侧门进来了,随后像是鬼魅一样的悄悄地进入到了屋中。 “皇后娘娘。” “刚刚的事情你再仔细的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玉青荇现在满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刚刚鱼儿对他说的那句话,什么离孤说要和她做一个交易? 离孤是谁她不可能会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那样身份那样立场的人,现在却主动找她要求合作。 且不管她答不答应和他合作,这件事情是一定不能够让其他人知道的,如果要是被抓到了把柄的话,就算那个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是会被人给围着推下这个皇后的宝座,甚至以后冷宫就是她的家了。 “是这样的,是云苍山的人发过来的消息,说是离孤想和我们合作,可是具体是什么样的合作他还没有说,只知道他说这个合作对我们是百利而无一害。” “云苍山的人?”玉青荇轻轻皱了皱眉毛。 如果离孤是代表南国的立场来和她求合作,那么按理说应该不会牵扯到云苍山才对。 因为前阵子他们的军营里面出了点状况,传出了云苍伤和南国之间有着不正当的利益联系,这个传闻对于他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她不会不知道。 “好,合作,你去想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 “皇后娘娘!”鱼儿瞬间就心一惊。 她想的是让玉青荇老老实实的,不要和任何人合作,也不要惹怒了皇上,现在她们的地位是什么样子的,想必皇后娘娘也知道,这个时候做出这种冒险的事情,无疑就是在自寻死路了。 就算是慕容雪莲还有一个靠山呢,她们却没有。 “皇后娘娘,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吧。” “这恐怕是我们唯一的翻身机会了,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的话,下一个机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既然他提出想要合作,那就肯定是已经把想要给我们的好处都准备好了,我们不妨暂且听一下,就算到时候真的不行,我们突然反悔了,他们也抓不到我们的把柄啊,因为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 玉青荇现在已经是稍微的有一点魔楞了,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出现的机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好吧……只希望皇后娘娘……这件事,最终能够如您所愿,不管娘娘您想要做什么,奴婢都一定会生死相随的。” 对于鱼儿如此的表忠心,玉青荇也只不过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扔下了一句:“起来吧。” 第二天一大早,鱼儿就借着给自己置办些小玩意儿的名声出去了。 按理说一般的宫女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只不过她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就算是皇后再不得宠,那些看宫门的人也还是要给她这个面子的,于是鱼儿便一路畅通无阻的出去了。 她当然知道身后有人在追着她,她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把这些人给甩掉而已。 所幸这京城之中的大巷小巷她都是比较熟悉的,她花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在那些大巷小巷,还有人流量最多的广场之中来回的穿梭,终于是把那个人给甩掉了。 她知道跟着她的那个人是慕容雪莲的人,因为监视她和皇后的命令就是皇上下给慕容雪莲的。 那些人传给她消息的时候说,如果决定了,就来城东的那家糕点铺子去找那的掌柜。 城东只有一家糕点铺,那就是来福糕点铺子,这个糕点铺子曾经可是给先皇进俸糕点的御店,换了新的皇帝之后,这个糕点铺也就渐渐的冷落了下来,不过还是有着一批忠实的回头客,来这里一次又一次的回购,并且都是大户人家,这才让他们不至于倒闭。 第五百二十章想偷那幅画 看着鱼儿进来了,店里的小二连忙就迎了上去,同时还不经意之间打探了一下白芷全身上下。 他可以确定这个人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里面的婢女,非富即贵,因为来这里面的下人穿的好与不好,他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并且可以判断出这家人到底是多么有钱。 像这种婢女都带着夜明珠首饰的人家,在京城之中也没有几个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到了掌柜今天早上交待给他的事情,说是会有一个女孩来找他,让他直接带着个人过去。 “你好,我找这里的掌柜。” 鱼儿这么一说,这店小二更加的确定了,于是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把店门关上,然后就连忙带着她往里面走。 店小二把鱼儿带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里面,面对这个紧闭的房门和未知的情况,鱼儿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只不过都是为了玉青荇,这才壮起了胆子,直接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里面并没有她想象之中的那么阴森,反而是非常的敞亮,里面坐着一个老者,那老者核发银须,看起来应该要有七八十岁了,只不过精神劲头看起来却很好,这名老者叫泽天。 “奴婢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鱼儿并没有交代出自己的姓名,也并没有交代出他家主子到底是谁,说到底也还是留有着那么一丝的谨慎。 “想必你就是鱼儿姑娘吧。”那老者一眼就认出了鱼儿,倒是让鱼儿惊讶了一下。 只是现在话都敞开说了,鱼儿也便没有必要再隐瞒了,把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却没有报出自家主子的名字。 “我家主子说答应了,现在就是想听一听,您需要他做什么,以及您可以给她一些什么。” 泽天笑呵呵的让鱼儿在旁边坐下,然后自己也在她对面坐下。 “既然姑娘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妨直说了,我家主子想要和娘娘合作的目的,正是为了皇宫中的一样东西。” “难不成是玉玺?” “不,并不是玉玺,而是为了一幅画。” “想要什么话,直接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去取来不就是了,为何还要搞这么神神秘秘?别人发现了,还以为皇后娘娘是要做什么不正当的交易呢。”又忍不住吐槽了一把。 这时候泽天继续说道:“那可不是普通的画,正是当今皇上最珍贵的那幅画。” 泽天此话一说,鱼儿便感觉不妙,难不成他们是为了皇上平时所戴着的那幅画吗? “奴婢听说,皇上有一副特别珍贵的画,只是那幅画她一般都随身带着,难不成你们想要的就是那幅画吗?” 择天看鱼儿悟性还挺高,也就省了自己的一番力气,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回答了这个问题。“正是。” “你们疯了吗?”鱼儿瞬间就从椅子上面弹了起来,想着要离开这里。 皇上随身携带的那幅画可是皇上的逆鳞,她曾经亲眼见过有一个宫嫔议论那幅画,然后被皇上当场下令拖出去斩首,那幅画对于皇上的意义,用逆鳞这个词语来形容是真的不过分了。 “姑娘稍安勿躁,你家主子只需要和我家主子的人里应外合就行,那些冒险的事情不会要你们做的,我家主子只是想要一个在宫里面行走能够方便一些的人。” 就算是择天如此保证,因而也不敢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他,可是她自己又没有决定权,于是就只能将自己今天所得到的所有的消息,全部都带给了玉青荇。 她在临走之前还问那个人,他能够给他的主子一些什么东西,那个人的回答是,她家主子能够得到自己心爱的人。 这个回报对于玉青葵来说,可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了,玉青葵一定会答应的,可是鱼儿却不想要让她答应,这未知的风险实在是太多了,她只是想让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不想要因此冒险。 事实证明,他对于玉青荇的了解的确是到达了一定的地步,玉青荇听了他们能够给自己的好处之后,立马就答应了下来,甚至连这件事情的未知性和危险性都没有考虑进去。 “娘娘!”鱼儿直接就在地上跪了下来,表情也是急的不行。 “娘娘,你应该慎重的考虑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和皇上做个对的人,曾经都是什么下场,臣妾实在是不想看着您不他们的后尘。” “本宫问你,这一次皇上从前线回来,是不是应该先到本宫这里来?”玉青荇表情略显狰狞的问了一句,最后还加了四个字:“按照规矩。” 鱼儿听了这话,脸瞬间就白了。 按照规矩,的确是这样的没错,皇上出征回来之后,无论输赢,只要是能够回来,一定要先去皇后的宫中,这也算是一条规矩,皇上不可能会不知道,可是皇上回来了这么久,就唯独只照见皇贵妃一个人,她家娘娘也曾经去见过,可是皇上却都是避而不见。 “连这个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他都不理了,还指望他能够怎么回心转意呢?反正现在本宫的心都已经死了,身体在宫里面,活着也是没意思,还不如为自己博一把。” 他已经把自己逼入了绝地,要么就在这个悬崖跳下去,要么就绝地而求生,现在云苍山的人就等于是扔过来的那根绳索,只要她抓住了,并且爬上去,它就能够守得云开见日明。 想到这里玉青荇直接就抓住了鱼儿的双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胸前,表情诚恳,语气急切的说。 “鱼儿,你是本宫身边唯一能够相信的人了,那些事情就由你替本宫去做。” 鱼儿愣住了,她何尝不知道玉青荇这语气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她需要一个为他卖命的人,而自己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人,所以那些有危险,需要卖命的活儿,需要她去做。 她既觉得这是一份荣宠,又觉得这是自己的不幸。 “奴婢对皇后娘娘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第五百二十一章情敌见面 具体的计划很快就下来了,鱼儿是负责连接玉清性和云苍山的人之间的联络人。 由于她之前已经出过一次,就不能再出宫了,为了免得怀疑她就只能让每日里往皇宫里面进贡菜品的菜贩子帮她把消息带出去。 那菜贩子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具体是什么,只知道把这个信封送到了城北闹市的那个当铺里面之后就可以拿到一笔钱。 他当然知道有人是想要往宫外面传消息,或者说是联络,只不过后宫里面的事情无非就是女人长女人短的,就算是被抓到了,无非也就是砍个头而已,况且他拿了那么多的钱,早就够他的妻子儿子过几辈子的了,于是也就放心的当起了联络员,连一点后路也没有给自己留。 云楼重新回去去前线的日子,也就是今天中午。 前阵子回来的时候,他其实并不算是凯旋归来,只是战场上的战况停滞不前,他这次回去也不算是出征,可能他这次回来只算是一个短暂性修整,顺便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把那幅画留下,也算是在这里给他留下了一个念想,能够让他全力以赴的去对抗。 他本以为这一次离孤也会重新回来,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对面的人不仅有离孤,还有宁渊。 他并没有见到宁渊的人,他只是听到了消息,说宁渊现在也在这里。 男人之间有的时候真的是相互懂,在她都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确定了宁渊的心思。 他绝对不会放弃玉青葵,可是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自己的女人,来给自己找麻烦,这一点不仅是对他们这整个国家的羞辱,也是对于他这个人的羞辱。 宁渊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就算是在他腿不能动的时候,他也能够忍下皇后和多方给他的压力,可就算是这样并不代表他不是心高气傲的,至少在这个问题上,他是绝对不会对云楼所让步。 云楼在自己营地的军帐里面坐着,沉思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一声:“有趣……来人!” “在!”立马就有人掀开帐篷走了进来,这个人是云楼的副官山宿。 “派一个使者去对面,就说和宁渊相约在武陵山相见,见面的规矩还是老规矩,你知道的吧。” “属下知道。”私下见面不带任何的防卫武器和暗器,一方带的人不能够超过十个人,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会面而已。 使者当天下午就去传了消息,而宁渊的回信也在晚上传了过来,约他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在武陵山顶上的凉亭相见。 云楼并没有说武陵山这个词,所以这个地方应该就是离孤告诉宁渊的了,离孤告诉宁渊,那个地方相对比较安全,所以宁渊这才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还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和宁渊面对面的说。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云楼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小队人。 他准备趁他去见宁渊和离孤的时候,让这一小队人去打探打探情况,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就毁了他们的军粮营,这样的话,他们就失去了战斗能力。 战场上的规矩就是兵不厌诈,永远都不要和对方比到底谁更阴。永远不要放松防备 ,也许你所谓的和平阶段,只不过是给了人家偷袭你的时间准备而已。 他相信宁渊也是有所戒备和察觉的,可是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也就只是为了能够早一点结束这场长时间的战争。 南国那边的情况不好打探,所以他并不怎么清楚,可是自己这边他却是清楚得很。 因为长期的倦战,许多士兵的精神力和体力都已经跟不上了,甚至还有一部分,因为长期的紧张和压力已经疯掉了,被送了回去,现在他们可用的战斗力越来越少,虽然已经在国家派出兵符要全国范围内征兵,可是上一次打仗征的兵已经够伤神了,想必这一次也不会争到多少兵,他就只能想了想别的办法。 征到一个兵就得五十两白银,虽然这些对于云楼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数字,可是对于那些贫苦的人民来说,这些可是他们好几年的生活费了,那些穷的揭不开锅的,一定会有人把自己家的精壮力给送过来的,他确信。 只不过具体的能征到多少人,这一点他还不是太确定,他给了十天为期,到时候结果是怎么样,就看十天以后了,在这十天里他所要做的就是从正面和侧面一起全力的进攻。 今日这天气不太凑巧,正巧是下了大雨,原本的计划也不能行了,整个世界好像看起来都灰蒙蒙的,远处的那些树林也全部都笼罩在雨雾之中,他看的路程并不算是太远。 他一行人十几个,全部都骑着马,马蹄践踏在了路上的水坑里面建起了一圈圈的泥点子。 马蹄声就这么一路降到了武陵山脚下,由于今日下雨,石阶上面的青苔沾了水,不免是有些滑,所以便派了两个人在下面的大庭中和马匹一起避雨,云楼和杉树以及其余的侍卫便都撑着伞,一步一步的朝着山顶走了过去。 云楼到达山顶的时候,宁渊已经站在那里等候,这整个山顶之中居然也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离孤,一个是宁渊,他这一次来,居然连护卫也没有带就这么来了,而他们在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见到护卫。 这山顶四面连个树都没有,只有这一个小凉亭,自然也是不可能会将人藏在这里了。 “你还真的是相信我,居然连护卫都不带。”这一句话云楼不是对离孤说的,而是对宁渊说的。 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让两个人之间的眼神对视,弥漫了火药味。 云楼轻轻地朝后挥了挥手,山宿以及其余的几个侍卫都朝后退了大概数十步,和他们保持了安全的距离,随后云楼才自己朝着那个凉亭走过去。 看云楼过来了,离孤也就撑着伞走出了凉亭和山宿站到了一起。 第五百二十二章打赌 云楼眼里的宁渊,是穿着一身白衣,身后带着一把佩剑,头发就那么高高的竖起,没有穿铠甲,看起来不像是像上战场的人 倒像是来这个武陵山顶会见一个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一样。 看起来像是没有防备,可是却像是有着防备,就连云楼自己也摸不大清楚。 也许是两个人的身份,多多少少都带着那么点无言吧。 两个人就那么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还是宁渊笑了一句,然后靠到了他身后的那个柱子上,就那么懒懒的盯着云楼说:“许久不见,你真一点儿也没变。” 云楼点了点头,随即便坐到了那里,把自己腰间的那个小匕首也给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面。 “我们两个人都是国君,在相互客气称对方,那就太麻烦了,直接用平称吧。” 宁渊似乎是愣了一下,可是却很快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摇着头笑了笑,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也扔到了面前的石桌子上,随后在他的面前与他相视而坐。 “好,无所谓,今日你约我前来,到底是什么事?我想我们两个的立场根本不需要说太多。” 不管是他们身为玉青葵的爱慕者,还是身为两个国家的国君,他们貌似都没有那种能够可以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可以好好聊聊天的借口。 宁渊现在才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好像是天生的宿命敌人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平安无事的就那么相互生存下去。 有时候他还真的是觉得很搞笑,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个玉青葵,就不得不变成了敌人。 如果他不喜欢玉青葵,对玉青葵没有抱着那种心思的话,他想他也许能够和云楼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个想法在云楼曾经在他们国家当国师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可惜那个时候他对玉青葵的目的已经不纯了,他根本就容不下云楼这个人,自然也别说当什么朋友了。 云楼眼睛仔细的看了一把桌上的匕首,宁渊也看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想立刻就拔出这把匕首,然后刺在宁渊的脖子上。 云楼的确是这么想的没错,可也只不过是想一想而已。 “我们来一场较量吧。” “什么较量?” 宁渊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在桌子下面的手,轻轻的揉搓着衣角。 听着外面的雨就像是瀑布一样的泼了下来,就连站在二十步外面的那行人他几乎都要看不清了,可是这亭子中间的这一小块地方,却好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这个地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一刻,他们两个人对对方的所有的情绪都显露无疑。 无论是对于他的敌意,还是对他的欣赏,全部都显露了出来。 他本来觉得自己见到云楼之后可能会心平气和,毕竟他也算是一个男人,对方也是男人,男人之间的较量,根本就不像女人那般的风云暗涌,都是堂堂正正的。 可是见当他今天真的见到了云楼的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安静平和的和云楼说话,就算是表面上装得再淡定,他现在也会不自在。 “我们就赌,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会停。” “……”宁渊一时之间竟是有一点无言。 他本以为所说的较量,可能是打一场或者是两个人下局棋什么的,再或者那就是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武力较量了,却没有想到却要和他赌天气。 是的,云楼说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刻,宁渊仿佛就已经看到了云楼的惨败,和宁渊比天气不是开玩笑吗? 宁渊的师傅曾经在监天见里面担任监天师,而监天师是最会的无非就是观察星象和天气。 云楼从小跟着他,也算是耳濡目染,虽然不太精通,可好歹也算是略知一二。 他敢打赌,这场雨直到今天晚上也是不会停的。 “那么你赌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呢?”云楼问。 “我觉得这个赌太小了,不如我们就赌这场仗到底谁会赢吧。” “好,输了的人怎么办呢?”云楼没当做回事,像是在敷衍着她说了一句。 “输了的人永远消失,不要当皇上,也不要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就算是死了也行,永远都不要出现。” ……轰隆!此时天空突然两声巨响,打了一个雷。 这声雷好像是像在见证着这两个人之间打赌一样,就好像是硬生生的,把天都撕开了一样,听得让人觉得心头沉重。 “好,我答应你。”云楼没有逃避,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他这一次抛下了一切都要来到这里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要为他自己最后再拼命的搏一次。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现在所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个壳子,灵魂全部都在玉青葵那,他说做的就是想要抢夺回自己的灵魂。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和玉青葵认识这十几年,我爱了他十几年,我自问,我对她的感情天地可鉴,可是她却说走就走,是不是我这十几年的感情不过是江水付之东流,庄生一梦罢了。” 云楼不知道怎么的,就将话题重新扯到了玉青葵那,本来他们两个人也就都是为了玉青葵而战斗。 “你爱他十几年没有错,你这付出的这么多感情也可以当做是天地无愧,可是你的爱并不是她想要的。”宁渊把重点说了出来。 云楼依稀还记得玉青葵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说过,她知道云楼对她的感情,也知道云楼爱了她十几年,可他就是无法回应。 如果她将云楼直截了当的就拒绝,那么他们之间的友情可能会因此发生质变,毕竟那层关系膜捅破了之后,云楼要么彻底的放弃,老实的和她做朋友,要么就变成陌生人。 她很清楚云楼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会甘心和她做朋友,所以玉青葵不愿意自己去捅破这层关系。 她本想等云楼放弃,可云楼坚持了十几年,玉青葵甚至都觉得变成了困扰。 第五百二十三章困扰她的爱 玉青葵曾经说过,云楼的爱太深太重,如果得不到,宁渊抱着玉青葵一起葬身地。 这样的爱太过于沉重了,玉青葵实在是受不起,她也曾经说,云楼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感情已经给玉青葵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困扰。 所以他当初嫁过来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为了逃离云楼。 她只知道那条圣旨下去之后,她这辈子都没有看到云楼放下她的可能性,可她也只能尽力一试。 “你对她的是爱,我对她的就不是爱吗?” 云楼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很激动,可是他再激动,也只不过是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而已,他在宁渊的面前想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冷静,这才不至于失了风度,可能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尊严吧。 “她曾经对我说过,你的爱对她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负担。” 云楼一愣,随后将目光转到了宁渊的脸上,似乎是有一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是吗?她可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种话。”过了一会云楼就认栽了。“也许吧,我知道他对我只是对于哥哥的爱而已,可我还是贪心。” 玉青葵曾经在书里面看过一句话,然后她兴奋的把那本书拿给自己开了。 书里面有一句话叫做:喜欢这种感情,太绝对了,说想要得到的后果无非就是,要么成为恋人,要么成为陌生人。 可他偏偏还是想要两全其美,就算是曾经做出了那样的努力之后,他还是想和玉青葵退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这个话题不要再说了吧,你今天来叫我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支开你。”云楼直截了当的说。 宁渊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心里面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希望不要是他想象的最坏的那种结果 “你不要告诉我,你趁着和我见面的时间去偷袭了我的军营?” “差不多,所以你现在赶回去的话,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宁渊现在的表情已经很阴暗了,他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料到可能会出现这么一种情况,可是当云楼真的把这事说出来的时候,他还真的是有点儿想笑。 “不用赶回去了,我已经让人做好了准备,只要你不是全军去的话,我想他们应该还能够撑到我回去。”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云楼为什么要跟他赌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可能他也早就知道这场雨一定要等到天黑才会停,所以他要和自己在这里一起看这场雨究竟什么时候会停,其根本的原因也不过只是想要拖住他而已。 “我还从来都不知道,堂堂玉国的国君会用这么愚蠢的办法来拖住敌人。” 宁渊现在心里面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今天,其实不应该让离孤跟着他过来的,离孤在的话,至少还能够主阵一下,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军营里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今天他和云楼见面的事情也都没有通知他们,可以说得上是私底下见面。 如果要让其他人知道的话,传出去免不得又要发酵出什么不一样的传闻了。 “这办法虽然愚蠢,可你不是也在这里跟我聊了许久了吗?” “你早就料到了今日会下雨?” “并没有料到今日会下雨,赌约也随机应变,能拖你多久是多久。” “呵呵!”宁渊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裂开嘴笑了起来,仿佛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山宿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紧张的看着亭子里面,由于离得太远,雨下的太大,他根本就看不清,可偏偏身边的这个老头子还一直在说话,像是好像故意要打断他一样。 “你看看两个皇上都相处的那么融洽,你这个年轻人就不要撇着个嘴了好吗?” “……离孤先生说笑了,在下并没有对李顾先生有不敬的意思,毕竟您原来也是皇上的师傅,虽然现在不是了,可是一日为师,百日为师,在下对您有尊敬,可是请您不要打扰在下。” 离孤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锁在亭子里面,可是他看的却并不是云楼,而是宁渊,像是在非常的戒备着宁渊。 “好吧,你觉得他们两个现在正在谈什么?” “……”山宿并没有回答。 离孤这下也就不再理他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这场本来应该下到天黑才会停的大雨,居然直接就停了下来…… 而且……还是天直接的就放晴了,在雨滴变得越来越小的时候,云楼的脸也变得越来越不好看了。 他事先是并不知道这场雨究竟会下多么久,不过从宁渊说话的那语气,看来应该是可以下到天黑的,可是现在这天还没有黑,他却突然就放了晴。 再想象一下,如果他没有对宁渊说出实情,而是和他打了这个赌的话,那么自己可能就要赌输了。 这场雨突然就停了,就仿佛是老天爷也都在帮着你们一样,就连天都不站在他云楼这边。 “哈哈哈哈哈……” 云楼突然就低低的笑了起来,那笑声简直就像是从嗓子里面生拉硬拽出来的,干哑的很,并且听起来还有那么点可怕。 “既然如此,那就当做是我赌输了吧,想要什么赌注?” “这个都不是我们刚刚的那个赌,我们刚刚赌的是这场战争,到底谁会答应,所以这个赌约不算,我们就此别过吧,以我们各自的立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和你说话。” 不光是云楼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怒火 就连宁渊也是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感情。 他没有办法对这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 宁渊和云楼同时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随后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各自从两边退出了这个亭子。 自从两个人站起的那一刻,在一旁一直等着的那群人,就一拥而上的朝这边走了过来,朝着宁渊走过来的就只有离孤。 而朝着云楼走过去的则是一大行人,区别可见一斑。 第五百二十四章偷袭粮库 两行人就那么先后下山了,先下山的是宁渊,后下山的是云楼。 虽然在那边有了一点准备,可是并不保险,战场上手段更是防不胜防。他宁渊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那些阴损手段可多了去了,现在这种偷袭的小手段,他还不放在眼里,可是这毕竟是大事,还是要紧张一点。 下山的路不好走,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好不容易走到了楼梯上面,可是楼梯却有着青苔,所以下山也不能太快。 由于武陵山离宁渊那边的地盘很近,为了防止惊动那些士兵,他和离孤两个人来的时候只骑了两匹马过来,他们上山的时候,将那两匹马拴在了森林里面,所以他们那一群人才没有发现。 宁渊和离孤离去了之后,云楼一行人才慢慢悠悠的下了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像是有一些若有所思。 “山宿。” “属下在。” “刚刚离孤和你说些什么了?我在那亭中坐着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了你们两个在说话。” “他貌似一直都想打断属下看着皇上你那边,属下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可是他一直想要打断属下,这就有一点可疑。” “我承认了今天会偷袭他,可是宁渊的反应也太过平淡无奇了点,仿佛是一早就料到了我们会做一些什么事情一样。” “这一点不足为奇,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可是他的反应那么的平淡无奇,甚至让我都有点怀疑我们的军营是不是出现了奸细。”云楼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在开着玩笑一样,可是申诉听起来的时候,却总觉得背后是一阵阵的发凉。 “是吗……怎么可能呢?我们的军营那么严,怎么可能会出现奸细呢?”山宿如此安慰着云楼也如此安慰着自己,可是他说的这么多话,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是不太相信。 难道军中是真的出现了奸细吗?他也不相信宁渊会那么的神奇,居然连他们提前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猜得到。 “我们现在赶紧回去,如果要按照速度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做好了。” 其实本来按照他们今天的计划的话,他们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给粮草应放火,把他们的粮草已经都烧了,可是今天下了雨,天不作美计划,临时取消的话就太亏了。 所以他换成了另外的一种方式,投毒。 虽然这种方式更加的阴狠一些,可是他别无选择,就目前的这个情况来看,南国那边均是大涨,自己这边还是老样子,再这么继续消耗下去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胜算了。 回到了自己的根据地之后,出去执行任务的那组小队成员还没有回来,云楼的心就已经凉了大半。 按照时间来说的话,他们早就应该回来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要么就是计划失败,全军覆没,要么就是被他们给扣押了活口。 “山宿!” “在!” “你现在赶紧派出一队成员,去他们周边找一找那队人的踪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总不可能会将我们军队的人的尸体继续留在那里。” “是。” 搜寻的人很快就出去了,而宁渊这里又有什么情况。 宁渊回来了之后,直接就派人去问了问粮草营的状况。 因为在战场上,粮草远远比军火还要重要,云楼如果想要一击命中自己的要害,第一个袭击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 粮草营距离他们的根据地大概有两三里的时间,就在那山里,位置虽然算不上是隐秘,可是地理位置应该还算是挺安全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人就已经有了回信。 “在粮草营那边抓住了一对形迹可疑的人,他们穿着南国军队的服装,可是身上却有着玉国军队的记号。” “他们现在怎么样?” “在往这里押的过程中,有六个人咬破了自己口中的毒药,中毒身亡,现如今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了。” 宁渊的脸瞬间就低了下来,这很显然,就是有预谋的。 就连嘴里藏毒药这种事情都做了出来,很显然,就是视死如归,应该就是类似于军队中的敢死队那种存在。 那两个人被押过来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他们的嘴唇上都有着血,象是从嘴里面冒出来的。 “因为怕他们咬破毒药身亡,所以,属下把他的大牙全部都砸掉了。” 身边的一个侍卫说,这本来就是,他自作主张,怕宁渊降罪于他,他还又重新加了一句。 “不影响说话,如果能够审出来一些什么他们也能说。” 话已至此,宁渊也不想多说,直接就转过了身。 “把人带出来,用刑吧。” 他们两个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肯定也是事先有所锻炼的,心里也是有所准备的,这种普通的刑罚当然是不可能让他们张口,把事情都交代出来。 明明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可是他现在却只是想要知道细节,还有他们有没有对己方的粮草营做一些什么,正是因为他们对以往的情况全部都是未知,所以这才要审。 六种刑罚全部都用了一遍,这些人居然都面不改色,好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到了这里,宁渊才终于是稍微的有了点兴趣。 “来人,上老虎椅。” 老虎也是一种军中的惩罚设备,只不过它是一种椅子的形态,椅子上面有钉,坐在上面针扎不好受,双手双脚都被绑在椅子上,脖子还被牢牢的吊了起来。 仍无法从椅子上面离开,可是脖子上面的那个绳却一直往上面吊着,当然是死不了,只是会窒息,会难受。 果不其然,这才刚刚一会儿,两个人就已经面如猪肝色,呼吸困难,一直想要咳嗽,可是却因为脖子中标准的一根麻绳,他们想咳也咳不出来,自然是非常的难受的。 “如果你们现在把事情全部都交代出来的话,或许还能饶你们。” “咳咳!我们赶来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哪会怕你这小小刑罚?你就尽管来吧!” 第五百二十五章严刑审问 说这话的人是两个人之中比较瘦的那一个,只见他脖子上就算是吊着麻绳,也很努力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对着宁渊放了句狠话。 “哦……是吗……”宁渊呵呵冷笑了一下,挥了挥手,身后立马就有两个人拿着两个小木盒子走了过来。 走到那个瘦男人身边,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针,这真可不像是一般的针那么细,这真的粗度居然只是比一般的钉子稍微的细了一点点而已。 这种钉子一般都是用来插到手指甲和脚趾甲里面的,十指连心,这样的刑罚痛不痛,是个人,也就能够想得出来了。 瘦子的脸不经意之间白了一下。 他虽然在训练的时候也受够了各种刑法,可唯独是没有受过这种刑罚,因为这种刑罚受过一次之后,手就废了,是没有办法再继续拿剑练功的,所以所有的刑罚之中,他们唯独就躲过了这一点,现如今可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了。 “小伙子,这针扎到手上可不是好受的,十指连心的痛你应该也体会过,趁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瘦子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些话而有丝毫的动摇,他就算是害怕,也得咬着牙硬撑着。 “你尽管来把你小爷我不怕!”说完还往那个行刑的士兵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那士兵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笑。 他这一生在帮里里面省过的人可多了去了,像他这样的人自然也是没有多少,他审过的人,最后无非都是一个死,所谓的用刑只不过是尽可能的多,从他们的口中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而已。 根据他的经验来看,这个人现在嘴越硬,一会吐出来的东西越多,他吐出的东西越多,皇上给他的赏赐也就越多,就让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好!” 用刑是在后面的那块小空地上进行的,士兵们全部都在自己的营地里面训练,虽然是有人听到了这连天的惨叫声,可是却并没有人对此表现出异议或者是不满。 这种事情可多了去了,大多数都是审讯着军中的叛徒什么的,可他们却不知道今天审讯的,将是改变了他们命运的人。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那个瘦子已经被审讯得奄奄一息了,连气儿都不能吐出完整的了,可就是嘴硬着不肯说,自始至终,他的另外一个同伴,就是那个胖子,一直都是在旁边看着的,他身上所遭受着的刑也就只坐着老虎椅,脖子上面吊着那根麻绳而已。 可是自己的同伴就在自己的身边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过了一会儿之后,这片范围内传出了非常难闻的味道,在看一看那胖子居然是他下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下身了。 那个审讯的士兵一看就知道有戏,直接就把那针放到了他的手指甲上,也不取出来,然后就走到了那个胖子的身边。 那胖子现在已经是满头虚汗,脸如猪肝,嘴唇一直在不经意之间颤抖,在看看他身上,她简直想笑。 “小兄弟,刚刚旁边那位兄弟受的苦你也都看到了,如果是不想说那么多苦的话,那你就赶紧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他那样的,至少还得折磨好久才能死但是像你这样的我可以让你很痛快的就死 ” 胖子似乎是有一点被说动了,扭了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奄奄一息的数字。 那瘦子本来是不能再说话了,看到那个胖子在看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提起来的精神劲儿,好像差点要从椅子上面弹起来一样。 “如果你真的说了的话,你就是背叛了整个国家的叛徒!你不要脸!” 那名士兵见自己好不容易把这个胖子给说动,又被他这么一搅和,直接就气的走到旁边,拿起了那个鞭子,就在他的脸上被抽了一下。 他的脸上本来就血迹斑斑的,被这个带着倒刺的鞭子一抽,直接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样子,看起来是可怕极了。 那胖子看着吓了一哆嗦,下体又出现了那种很难闻的味道。 你永远有点嫌弃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两步,然后对身边的下官说。 “如果审出了什么结果的话,你就去告诉我,我不在这看了。” “是。” 宁渊就这么走了,身后的惨叫声还是没有消减,反而是更加的喊得大声,他知道士兵是已经加大了审讯的力度 如果不出他所预料的话,审讯力度减小了之后,他会继续开始审问,如果审不到就会继续加大,就这么一大一小的一直折磨他们,可是每一次的折磨却都不会致死,再这样下去,就算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得精神错乱了。 这个人原本就是在监狱里面的人,是一个黑帮帮派专门负责审讯叛徒的人,审人有一绝,那个帮派被朝廷端了之后,他亲自去朝廷里面把这个人给提了出来,加以培养。 “离孤先生在哪里?” “在他自己的帐房吧。” 宁渊找到了离孤的时候,离孤刚刚放飞了一只鸽子,他视力很好,所以他看到了那只鸽子的脚上好像是绑着一个小竹竿,这种信鸽是专门负责传讯的,而且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他没有在这里培养信鸽,所以这只信鸽就是他自己带过来的。 宁渊的疑问全部都不加掩饰的写在了脸上,而离孤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知道他不方便问自己,便说了出来。 “臣有一个小打算,现在正准备做,这只信鸽是负责和我联络的,是云苍山的信鸽。” 离孤这是想告诉没有他接下来所要做的这件事情,是和云苍山有着些许的瓜葛的。 “如果离孤先生方便的话,能不能问一下具体是什么?”宁渊有点怀疑的问道,总不能看着他放信鸽而什么也不管吧,虽然他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离孤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宁渊鞠了一躬,痛心疾首的样子说。 “皇上,不要再逼问臣了,臣不会害你。” 第五百二十六章同坐一条船 宁渊知道他这是不愿意说,也便不再追问了,反正现在他们是处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他要背叛这条船,直接就翻了,对于他来说是绝对没有好处的,况且玉青葵在他这里,他绝对没有理由背叛玉青葵。 “既然先生你不愿意说,那就不用说了,只是我希望先生你在做什么重大的决策之前,还是能够和朕多沟通一下,真不想要等回头失败了,或者是成功了,还被蒙在鼓里。” “这一点是自然的,臣做的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点私事而已,否则也不会牵扯到云苍山了。” 云苍山对于离孤来说是一个保证,宁渊这才稍微放心了下来。 …… 南国皇宫。 贞嫔左真鹬侍寝了之后,其他的那些女孩们也都多多少少的都沸腾起来了,一个个吵着嚷着都想见玉青葵,因为她们知道左真鹬能够入了皇上的眼,全都靠玉青葵的引荐。 她们本就是把玉青葵当做自己的敌人,他们五个人是统一战线,可出了这么一件事之后,所有的人都想着要去巴结玉青葵,再也没有想着她们那脆弱的联盟了。 其中有一个女孩儿是让玉青葵觉得最有意思。 所有的人都想着来巴结玉青葵,只有一个女孩没有来。 这个女孩就是兵部侍郎的人,说来也奇怪,兵部侍郎本准备打算把自己的独女给送过来,可是他的独女在进宫前夜,却因身患疾病,全身起了红疹,太难看了,这才被紧急给换了下来。 欺君可是大不敬的罪名,于是他们连夜就向宁渊请示,用他们宗室的一名女子来代替他的女儿。 比起欺君之罪,这个宗室的女儿,可谓是拯救了他们的全家。 其实宁渊也不怎么在乎这一点,只是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他们有罪的点,这才让他们稍微难看了一点点。 其他的几家人都准备看笑话,玉青葵却不这么认为,天底下所有看起来是巧合的事情,往往都不是巧合。 哪有在进宫前夜就突发疾病的?就算是突发的疾病,也得先把人送到宫里,来到宫里,至少还能拿到宫里的一部分补偿,把责任推到宫里。 可是他们却在那个时候突然换人,只能说是他的女儿出现了什么情况,这才不得已拿了一个宗室的不出名女子给顶了上去。 究竟是什么原因玉青葵也都没有想过,进宫这么久了,她也没有去仔细关注过,今日听左真鹬这么一说,这才想了起来。 “那名女子叫什么?” “叫……刘韵,兵部侍郎姐姐的女儿,可是从小就寄在他们家养的,说到底,地位上在他们的府里,应该也算是一个庶女吧。” 这些话是白芷说的。 白芷说的前半段的话,玉青葵还算是比较认可,她的后半段的话,玉青葵就不怎么认同了。 虽说寄养在他们家,又是她姐姐的女儿,可并不代表他的地位在父里面能够比得上庶女,寄人篱下这种痛苦,虽然她是没有体会过,可是从小耳濡目染,他还是能够明白一点点。 “怎么其他的几个贵人都来找过了,也就只有她自己没来找?她是不是不稀罕本宫?” 玉青葵极为难得的自嘲了一把,白芷在一旁解释:“不不不,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皇后娘娘,您不要多想。” 玉青葵像是铁了心的一样,一定要调侃这个女子,无论白芷,劝说也没有用。 “怎么不是这样的?本宫……” 刚说了一半,门外就传来了太监那尖刺的声音。 “韵贵人求见。” “韵贵人……”想必就是那刘韵,就是那个兵部侍郎情急之中塞进来的那名女子。 “进来吧。” 大殿之中,缓缓进入了一名女子。 只见这名女子身穿一身黑色的劲装,头发被高高的竖了起来。脸上未施粉黛,头上甚至连个珠宝簪子都没带,如果不是她的脸长得太过秀气阴柔,可能玉青葵还真的以为这是一个英俊的小生。 玉青葵天生就对这样装扮的女子有着好感,就觉得她们很潇洒,很帅气,就好比原来的宁涵。 可是这样子的装扮玉青葵虽然是很中意,却是不符合礼数的。 幸好玉青葵是并不吹毛求疵,这些如果是一个挑剔的皇后,可能就在她还没有进来,这个宫殿的那一刻,就直接已经被拖出去了。 “韵妹妹,今日是你第一次来正式的拜见皇后,怎么可以穿的如此不正式?”左真鹬皱着眉毛,提醒了一句。 她和这个刘韵还是有过几面之缘,她对这个人倒还是有着那么点好感,至少不像是那种会争风吃醋,耍心眼的女子,应该很单纯。 可是看她今天这样的样子,明显失了礼数,幸好玉青葵看起来也不算是太生气,如果玉青葵一开始就生气,恐怕这个人就是要凉了。 “参见皇后娘娘,臣妾刚刚在庭院之中练武过来,可是想着见皇后娘娘不能耽误了时辰,于是没有换衣服便直接就这样过来了下次一定穿的正式一点,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她虽然嘴上是在跟玉青葵道歉,可是语气之中却没有着丝毫的抱歉之情,玉青葵倒也不生气,像她这样子心高气傲的人,她倒要看看在这宫里面能被孤立多久。 “起来吧,果然是兵部侍郎的侄女,从小长在兵部侍郎家,耳濡目染的自然对于这些也就比较感兴趣了。” 刘韵点点头,倒也并不否认,其实对于她现在身处这深宫之中的处境,她的态度还算是比较淡然的,只不过她现在却还是觉得像一场梦一样。 她觉得自己可能学不会那些女子们的趋炎附势,所以他压根儿就打断了和皇后来往的念想。 只是这两日宫中的风波稍微是有点儿大了,他的姨夫,也就是兵部尚书命令她一定要有所作为,她这才不得已而来见玉青葵。 她现在甚至还有点迷茫,她就是那个不得以之间被塞进来的人,他们甚至连考都不考虑一下她自身条件是怎么样的,就把她送过来,应该早就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为什么还要让她努力? 第五百二十七章不懂礼数 “你进宫这么些天了,也都没有来见本宫,是不是整日里忙着练武,太忙了?”玉青葵问,语气并不算生气。 这刘韵也算是个聪明人,听出了玉青葵语气之中那些许的或真或假的责怪之情,却知道她也没有生气,所以接住了玉青葵给她的这个台阶,直接干脆的就在地上跪了下来。 “臣妾前阵子身体一直不适,这两天身体好了点儿,这才想着锻炼身体健身,臣妾想着不能拖着病体来见您,这才等到病好才过来,还望皇后娘娘勿怪。” 习武之人哪有这么容易就生病的?这个理由有多么牵强,是个人都听出来,只是玉青葵就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可爱,一点都不像是会耍小心眼的人想出来的理由,于是也就对这个刘韵给稍稍放宽了心。 “既然你是身体不适,那就不要一直在那跪着了,白芷,赐座。” “是……” 白芷笑着答应了一句,刚想去后面搬椅子,店外面却直接就冲进来了一个人,甚至连侍卫都拦不住。 “救救……救救……”初夏这是回来了之后,第一次如此急迫的想要见玉青葵,玉青葵还有点儿纳闷儿。 “怎么?你不要那么着急,仔细一点,慢慢的说,什么舅舅?。” “救救,安安!安安!” 玉青葵这时候才明白他所说的救救,并不是舅舅,而是要让他救救陈安安。 “陈安安怎么了?”玉青葵心里第一时间想着的居然不是陈安安的安全,而是想到陈安安现在还不能死,如果他死了的话春初夏没有恢复,谁来安抚初夏? “白芷……赶紧去……”玉青葵习惯性的想要让白芷去解决这件事情,可是刚喊了出口,她就有点儿后悔了。 让白芷去帮她自己的情敌做事情,未免是有一些不考虑她的感受了。 所以玉青葵说到了这里之后,就连忙悬崖勒马,把话锋转到了初思那边。 “还是初思你去吧,你现在赶紧去太医院叫太医。” 然而还没有等初思来得及回答,白芷就连忙站了出来,对着玉青葵说。 “皇后娘娘,您不必担心奴婢,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事情,奴婢不会掺杂个人感情的,奴婢现在就去太医院,叫许太医过来,许太医也是女子想必她应该比较了解陈小姐。” “好。”玉青葵还是不放心,于是就让初思也跟了上去。 初夏就跟着两个人一起走了,他虽然失忆,可他还不傻,这些人说话他还是能听得懂的,这两个人是去给安安找医生了。 陈安安为什么会昏倒玉青葵也并不是很清楚,为了让自己更放心下来,所以她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左真鹬早就看得出来,玉青葵是已经没有待在这里的意思了,看玉青葵起身了,也连忙就跟着起身。 “臣妾的腰最近有点酸,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想讨教一下妹妹,不妨妹妹就先和姐姐走一趟?” 刘韵也不傻,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连忙就点头答应了,他当然也想赶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啊。 在得到了刘韵肯定的回答之后,左真鹬才慢慢的向玉青葵告了退。 “那妾和妹妹就先告退了,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 “退下吧。” 虽说玉青葵是叫他们退下,可是玉青葵在他们前脚刚走的时候,后脚也就跟了上去。 白芷和初夏直接去太医院叫了许太医过来,检查了之后才发现,陈安安原来是低血糖,直接就昏了过去。 玉青葵这才想起来,她第一次见到陈安安的时候,陈安安也是突然的就在那里晕倒了过去,他们以为陈安安是在演戏,是不想离开宫里或许是有别的目的,这才把陈安安留了下来,没想到她是真的低血糖,是有身体原因的。 “许太医,这个病要怎么根治啊?” 徐太医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医师,长得不算好看,却也算是小家碧玉,和宫中的太医院主管刘大人是夫妻。 “这个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不好治,是她自己本身的问题,多吃点儿甜的东西就行了,身边要时常准备着点儿糖,预防她立马就昏倒过去,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就这样吗?”得到了徐太医非常肯定的回答之后,玉青葵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让初思把人给送了出去。 叶青葵刚进屋,就看到初夏对着白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玉青葵到了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说完了,只听到了白芷接下来说了一句。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是皇后娘娘的命令,你在这看着吧,我先走了。” 听到白芷这么说,玉青葵就明白,她可能现在还是没有消气。 “不!谢谢。”初夏固执的要让白芷接下这一声谢谢,而玉青葵在门外听了,直摇头。 这初夏,可能是个缺心眼儿吧,他知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让白芷强行接下他的感谢,正是对白芷最残忍的地方。 白芷最终还是无奈。 “我收下你这一声谢谢了,不过这声谢谢,我还是要转达给皇后娘娘,毕竟是皇后娘娘下命令。” 玉青葵知道他这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借口而已,其实白芷还是时时刻刻心系着初夏,只不过是她当初已经放出了那样的狠话,现在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脸而已。 “咳咳。”玉青葵在屋子外面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使用后便大步走进了屋子里面,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白芷,你先回去吧” “奴婢在屋子外面等着你。”白芷并没有走,只是说要去屋子外面等着玉青葵。 玉青葵也不赶走她,她愿意站就让她站着,他接下来有话要对初夏说:“初夏,你是不是已经依稀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玉青葵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初夏还是一脸的迷茫,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好像是根本就不知道玉青葵在问一些什么东西。 这时玉青葵有点急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逼问也没用 “你知不知道白芷这些日子就因为你这个人茶不思饭不香的,你看着她,你真的忍心吗?刚刚还非要让他接下那一句谢谢,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残忍吗?” 玉青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话的语气变得心平气和,可是内心的愤怒太多了,就算是心里面想着自己再心平气和说出来的话,也不可能会多么的好听。 已经快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初夏像是沉思了一下之后,然后有一点呆呆的说:“白芷姑娘不开心了吗?” “哈!”玉青葵听这话直接就笑了,而且笑得很讽刺,可是眼底里面却没有一丝的笑意,仿佛这个笑就只是单纯的为了讽刺他而已。 “你别装了好不好,自打上一次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了,如果是真的失忆的人,应该会努力的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我就不信如果你失忆了的话,你会不对自己的过去感到好奇,可你表现的一点都不好奇,就只是一个劲儿的缠着这个女人,就好像是你害怕知道过去的事情一样,虽说是害怕,其实也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对不对?” “啪!”门外突然响起了瓷器碎落的声音,玉青葵心里面暗暗的说了一句不好,连忙就推开门走了出去,看到的却是白芷在屋外蹲着,狼狈的往托盘上捡着茶杯碎片。 “奴婢打扰皇后娘娘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一会叫个扫地的来收拾一下,你现在跟我进来。” 说着玉青葵不容拒绝的拉起了白芷,往里面走,把白芷拉进屋里的时候,初夏刚好把手伸到了陈安安的脸上,像是在抚摸着一样。 看到两个人进来了,竟像是触电了一样,直接就把手给缩了回来放到了背后,多少是有一些窘迫。 白芷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可是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掩饰了过去,一脸无所谓的跟在玉青葵的背后,一句话也不说。 “白芷,你觉得她现在恢复记忆了吗?” 白芷被这个问题给问的一愣。 随即,她便反应了过来,看向了初夏,初夏也正在看着他,虽说那眼神之中已经没有第一次看向他时候的那种敌意,可是也并没有多少的温暖,还是像看着陌生人一样。 这样的眼神不出意料的又一次扎伤了白芷的心,白芷垂下了眼眸,有一些心慌的笑了一下。 “奴婢觉得初夏可能还没有恢复记忆。” “为什么这么觉得呢?”玉青葵似乎是铁了心的非要在白芷这里敲出一个答案。 白芷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有着些许的决然了。 “因为他看这奴婢的眼神之中,并没有从前奴婢熟悉的那种感情。” 白芷把爱说成从前那份熟悉的感情已经是足够的努力了,玉青葵也并不想再逼她,于是就让白芷站在哪,然后对着初夏说。 “初夏,你现在看着白芷,你觉得她在看你的时候眼神里面写着什么?” 初夏有点茫然,可是玉青葵对于他来说,是救了安安的好人,所以他愿意听一回玉青葵的话,于是就那么看向了白芷。 白芷刚好也在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很长时间都是无言,过了一会儿之后,白芷率先收回了眼神,表情还是像刚刚那样,连变都没有变一下。 “我在他眼神之中好像看到了痛苦,很难过,他是在为我感到难过吗?” “你错了,他是在因为你感到难过。” 为了一个人而感到难过,和因为一个人而感到难过,这是有着本质上面的区别。 说到这里,玉青葵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直接就拉着白芷走了。 她刚刚叫白芷进来,本就是对白芷的残忍,如果继续在叫白芷呆下去的话,那她可真的就不配当白芷最亲密的人了。 玉青葵和白芷走了之后,初夏还在迷茫,可是床上却传来了动静,他连忙扭头朝着床上看过去。 陈安安醒了,醒的时候,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茫然,他脑海里面的第一想法就是,我又晕过去了? 他知道自己好像是身体有毛病,会时不时的晕过去,可是在他们那村儿看了好几个医生,他们都说自己身体没毛病。 “醒了?”陈安安看初夏在,下意识的往床里面一躲。 这仅仅只是下意识的一躲却让,初夏的眼神微微的暗了暗。 他知道这是陈安安在害怕他,在躲着他,因为陈安安曾经亲眼见到他和那个名为初思的女子两个人打斗的样子,也亲眼看到了自己将内把剑刺入了那名女子的身体。 想必他就是看了那样的场景,所以才对自己有点儿后怕。 “安安,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陈安安现在只想仰天流泪,却不想说话。 看陈安安不说话,初夏似乎是想要找话题。 “那个叫做许太医的人说,你是低血糖,多让你吃点甜的就好。” 听到了这个答案,陈安安愣住了。 她从来就没有听到过这样的一个病名:“多吃点糖就行了吗?” 初夏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像是一阵风似的跑出了这个房间,过了一会儿,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面还端着一盘栗子糕。 “吃。”说的言简意骇,却又不容拒绝。 陈安安拿起了一块栗子糕,放在口中尝着,栗子糕软绵甜而不腻,吃一口就知道这是只有在皇宫里面才会有的好东西,她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你在哪里拿的?我们宫里应该没有小厨房。” “白芷给的。” 听到了白芷这两个字,陈安安下意识的一口栗子糕就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咳不上来,咽不下去,她红着脸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了过来。 “白芷姑娘给的?” 陈安安深知这个白芷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她的情敌,所以她这个时候给自己送来的栗子糕,还真的怕有没有下毒。 “没毒,她不会害你。”初夏说了一句。 第五百二十九章我想离开 “啊?”不知道为什么,陈安安觉得他刚刚说那几个字的时候,声音低沉的都有,一点儿不像是他了,可是当他看向初夏的时候,他的表情却还是像原来那样的单纯无害,就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陈安安虽然狐疑,却还是把那块糕点给吃了下去。 这可是在皇宫,况且他来到这里的事情,楚国太子也知道,虽然楚国太子没有理由护着他,可是如果她死在了这里的话,无疑就是扫了楚国太子的颜面,皇后她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自己毒死,否则她在宫里住了这么久,要毒死早就开始下手了。 吃完了栗子糕之后,陈安安总觉得心里面有点不安,仔细的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找一次玉青葵。 “我要去找皇后,你就待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动,不要跟着我过来。” 成为眼睁睁的看着初夏眼睛里面的光芒,一点一点的变暗,心中还是有点儿不忍,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狠着心先走了。 初夏就这么被抛下来了,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留在了自己的宫里面。 玉青葵刚换了衣服,拿了一本医书,准备坐在院子里面吹吹风钻研钻研,陈安安后脚就跟了过来。 过来了之后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初夏的记忆目前还没有恢复要怎么办啊?” 陈安安说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可是她却想走了,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陈安安到底能不能走也就是看玉青葵的一句命令而已,如果玉青葵让她走,直接把她送走,初夏根本就无可奈何,可目前最困难的一点就是玉青葵,根本就不放人,所以他很苦恼。 “他身体才刚刚恢复,这个时候想起来未免是有些困难,你就在宫里多呆一会儿吧,难道是本宫克扣你伙食了?还是没有善待你?” “不敢,只是,如果这记忆要是一辈子都恢复不了呢?民女岂不是要在这皇宫之中过一辈子?民女尚未婚配就这样,在外面呆太长的时间传回去的话,名声也不好听啊。” “那不如你就嫁给初夏好了,初夏好歹也算是皇上的第一御前侍卫,在这朝中至少也算是一个官了,跟着他你不会吃亏的,既然他现在那么喜欢你,你就留下来又有何妨?” 陈安安一听玉青葵这么说,直接吓的就说不出话了,她要是真的嫁到了宫里,这一辈子就毁了。 既然初夏是身为皇上的御前侍卫,那肯定就是要住在这皇宫里的,这皇宫的墙太高了,连天都是四方块儿的,她要是真的在这里面住了一辈子,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疯掉的。 “皇后娘娘!白芷姑娘和初夏不是一对儿吗?皇后娘娘,您不是应该支持您身边的侍女吗?” “是这样的没错。”玉青葵懒洋洋的翻了翻医书,像是不经意之间的说。 “可是他喜欢你,本宫有什么办法?既然不能两全其美,那就找一对更合适的吧。”玉青葵说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她觉得白芷和初夏是不合适的。 白芷本来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听到玉青葵说这话,嘴唇也是稍微的动一动,然后便很快垂下了眼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陈安安知道自己如果在缠着这个问题不放的话,玉青葵真的会将自己嫁给初夏的,所以她也就老老实实的闭嘴,不再说了。 玉青葵把这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观察了那么久,一直都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而已,只不过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还只是一个尚未成形的谜团,所以她也不确定自己想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只能先将那个疑问给压在心底,就连身边最亲密的人也不说。 陈安安走了之后,玉青葵把白芷叫到了他跟前。 “白芷,你到底有没有放弃初夏?” “怎么可能……会放得下?” 白芷说到了最后面那四个字的时候,突然就掉下了一滴眼泪,两只眼睛都蓄满了泪水,却只是低下了一滴而已,其余的都被她倔强的框在了眼眶里面。 “奴婢应该是在两三年前的那个新年晚上告诉您,奴婢喜欢初夏,可那只是奴婢说了出来而已,其实奴婢打第一次见到初夏就已经心属于他了,只是奴婢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在心里面憋了三,四年,这才告诉了你……” 玉青葵愣住了,这一点的确是她没有想到过的。 “你说你爱了他这么多年,那前阵子你为什么就不多努力争取一下呢?我还以为你真的就准备这样子,把初夏拱手让人。” “奴婢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已,仔细的想了想,奴婢前阵子好像是太把初夏当回事儿,好像离开了他就不能活一样,可是现在奴婢想明白了,就算是他不爱奴婢了,此生也想不起奴婢,奴婢也永远都不会背叛他,现在我们的状况和以前的状况区别,就是以前我们的爱是双方都付出的,现在只不过是变成了单方面付出而已” 对于白芷来说,只要是能付出,对于她来说,就算是最幸福的了。 玉青葵从前就觉得白芷爱得太卑微了,可是现在觉得更卑微了,然而令她觉得很奇怪的是,在这卑微之中,似乎还有一点儿壮烈的伟大。 “白芷,我跟你说一件事吧,其实我现在心里面一直特别的怀疑初夏他到底有没有失去记忆。”玉青葵还是把自己心中的那个谜团给说了出来。 “从他刚刚来到这里,我就发现了,他如果是失忆的话,应该是会很想要回去自己之前生活过的地方,和自己之前认识的人多说说话,看看能不能找回自己的记忆,可是初夏对于自己从前的记忆,好像是特别的抗拒,你说他会不会本来就知道一些什么,而他的这些失意全部都是装的?这背后会不会有阴谋?” 白芷听了这话之后,瞬间就蒙圈,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五百三十章失忆真相? “不可能的呀,初夏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应该不可能会骗我们的。”白芷虽然嘴上不愿意相信,可是却还是希望玉青葵说的是真的,当然只是打心眼儿里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而已。 她多么希望现在初夏心里面是还记得他的,哪怕前阵子都只是装模作样的不去想起她,她也能够原谅初夏,只要他人好好的,没事就行。 “这个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我只是觉得他现在的反应是不太合理的,如果要是你失忆了,有一个陌生人把你带给了我,并说我们两个是认识的,你会向我了解我们之前的情况吗?我的意思是我们从前的点点滴滴怎么认识的怎么相处的,包括后来发生了一些大事情之类的。” 在得到了白芷肯定的点头之后,玉青葵这也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初夏的失忆绝对是有一点儿问题,就连白芷都这么觉得了。 玉青葵想,如果是她自己失忆的话,他可能会去找到之前认识自己的人了解一下情况,没有人会愿意像傻子一样活一世,人活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之前的记忆,那不就是像行尸走肉一样吗? 如果是玉青葵的话,她可能会觉得自己的心里会超级的没有安全感,会努力的去寻找真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昧的逃避着现实一类的,抗拒着从前他可能认识的人,这有一点太不符合常理了。 如果初夏是真的没有失去记忆的话,那他的这番表演行为,在玉青葵看来,实在是有一些用力过猛,反而失去了真实感。 如果他试着了解白芷,试着了解玉青葵,也试着了解这宫里的一切,玉青葵可能还不会对他产生怀疑。 看白芷还在哭,玉青葵只得无奈的叹口气,然后微微的弯下身来,仔细的安抚着白芷。 “如果现在这些也都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你先不要把这些话告诉其他人,这就当我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等我有了确切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的,行吗?” 白芷点了点头,似乎是相信了玉青葵的话,随后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乖乖的站在一边。 这个时候,寝宫的大门突然就被踹开了,玉青葵和白芷一起扭头朝着门口看过去,只见宁涵就那样站在门口,就算是离得这么远,也能够感受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火气,简直可以用火冒三丈这个词语来形容。 “怎么了?看你好像有火气啊,快来喝杯降火的凉茶。”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而且好像是也越来越多了,玉青葵如此想着给宁涵倒了一杯凉茶,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而宁涵也不客套,就那么直接走了过来,端起凉茶一口门。 凉茶实在是太苦了,喝到胃里面的时候,甚至还有点反胃的感觉,可是她还是忍住了。无论里面有多么的恶心,都比不过她现在整个人的不快。 “皇嫂,你能想象的出来吗?皇兄他居然要让娇娇以一个公主的身份去嫁给楚国太子,楚国代子是个什么货色我们还能不清楚吗?他是个阴狠手辣的人,娇娇这么单纯的人嫁过去能好好过吗?” 宁涵的嘴像是快板儿似的,突突的就说了那么多,玉青葵一时之间还有点接受无能,等她说完了之后,把她说过的话都仔细的缕了一遍之后,才明白了她所想说的具体的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南国和楚国要进行和亲,宁渊要把任娇姿当做公主嫁出去。 一是因为宁娇姿的确是一直都在宁涵的身边生活的,而且名义上也是她的妹妹,并且也改姓了,说她是公主,别人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反正这是皇家自己的事儿。 第二就是如果要嫁公主的话,宁渊是肯定不舍得把宁涵给嫁出去的,他现在可就这么一个宝贵的妹妹了。 不过还有一点原因,玉青葵现在有一点儿想明白了。 南国和楚国在历朝之前,从未有过联姻的记录,两国之间也一直是相好无事,为什么这次要突然进行联姻的? 可能就是宁渊对楚国有所求,或者说是楚国对他有所求,可以确定的是,两国之后就要进行合作了。 纸面合作永远都比不上一桩姻亲来得更为隆重,而相互嫁公主也就是两国之间和亲的惯用套路了。 如果要出国,那边嫁一个公主过来的话,也不能嫁给别人,就只能嫁给宁渊一个人。 原来宫里面塞进来的那些女人,宁宁渊战争结束之后还能够把她们全部都清理掉,可是如果嫁过来的是一个别国的公主,那清理可就不好清理了,反而还要把她捧得高高的,甚至能紧紧的挨着玉青葵,就因为她是别国的公主,如果不好好的善待她,两国随时有可能会闹掰。 可是宁渊曾经说过,让那些女人不得已只进宫,已经是委屈了玉青葵,他不愿意再委屈玉青葵了,如果他娶了敌国的公主,那就是背叛了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为了求得一个两全其美,宁渊自然就把目光放到了宁娇姿的身边。 玉青葵不知道宁渊就这样盯着宁娇姿盯了多久,但很显而易见的是,他把宁娇姿当作自己的目标,已经是很久很久了。 “你先不要着急,坐下来消消火,你皇兄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道理就是不舍得把我嫁出去,所以就要把娇娇嫁出去吗?如果我们非要嫁过去一个公主,我宁愿是我嫁过去。” “这话可不敢乱说。”玉青葵又给宁涵倒了一杯凉茶,想要堵住宁涵这滔滔不绝的嘴。 “你可知道去了别国和亲的公主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到祖国来了,而且在那边是死是活,过得是好是坏,都要靠自己了,你知道那地方有多么可怕吗?你还想自己嫁不出去是不是疯了呀。” 玉青葵自己就是一个公主,她在嫁过来之前,其实对自己的未来也是感觉到迷茫无助的。 第五百三十一章迷茫的前途 其实她当初本不想嫁过来,完全就是因为良妃,也就是现在的玉国太后,使了一些手段,她这才代替玉青荇嫁了过来。 当初的那种迷茫的感觉,她现在想也想不起来了,可能已经早就被这几年的平安生活给打消了。 如果要让她回忆之前的喻国的生活的话,除了云楼一直陪伴着他,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是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完全就没有清醒可言。 只有云楼的存在一直提醒着他,她是真真切切的生活了那么多年。 “我是运气好,你别以为人人都和我一样运气好,你知道那楚国太子是什么人吗?据说他已经有了太子妃了,他继位之后,他的太子妃就是皇后,而你一辈子就只能被他的皇后给压在脚下,在那里孤苦无援的,我们这也鞭长莫及,你知道你自己会过的多么惨吗?” 玉青葵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宁涵,可是宁涵脸上那种气愤的表情一直都没有消失掉,反而是愈演愈烈了。 “皇嫂连你都这么觉得,为什么皇兄他想不到呢?皇兄觉得我去了那边之后过的日子会很苦,可是皇兄有没有想过娇娇去了那边之后日子会不会苦?就因为娇娇不是他的亲妹妹,所以就能够这么轻易的舍弃吗?” 宁涵说到这里情绪都变得越来越激动,直接就站了起来,摔了茶杯。 “如果皇兄觉得娇娇是一个她可以随便拿捏的人,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我会护娇娇周全的,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看着宁涵这么激动,甚至还摔了自己的杯子,玉青葵也并没有生气,只是在心疼着这两个人。 宁涵和玉青葵两个人之间经历了太多了,那种超越了亲情却又突不破的那种感情 一方面被世俗禁锢着,一方面也被两个人的过往所禁锢着,她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宁娇姿原来还是任娇姿都可以为了宁涵去死。她去赴死的那一天那壮烈的样子,玉青葵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她们两个人之间经历过的过往,玉青葵虽然不是历历在目,可是很多却都感受到了。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玉青葵问了一句。 宁渊直接就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封信,然后摔到了桌子上。 “这封信是皇兄的亲笔信,你可以看一看它里面是不是这个意思。” 玉青葵直接就拿过了信,信的内容不算长,也不算短,只有一张纸,可是却条理清晰的把宁渊自己的意思给表达了出来。 看完了之后,玉青葵不怒反笑,只是把那封信好好的折叠了起来,随后塞进了信封里面,又重新交还给了她。 “你确定他在信中所说的是这么个意思吗?” “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啊?他不就是想让娇娇代替我嫁过去?” 玉青葵笑呵呵的解释了一下。 其实宁渊信中的意思只是表达出了这个意思,而并不是非要让宁娇姿嫁过去,如果她们两个都愿意的话,那自然是两全其美,省去了很多麻烦,如果不愿意的话,那他自然也不会勉强。 宁涵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下,她好像是没有把那封信的意思看的太完全,因为她当时看出了他有那个意思之后就直接恼火了,接下来信的内容也就没怎么仔细看。 “你看这个信中已经说了,在最后他说‘你觉得呢?’,如果他是对那些大臣们说‘你觉得呢?’那肯定就是想让他们答应,而那些人又不能拒绝,可他如果要是这么问你的话,那绝对就只是在单纯的询问你的意见而已,你不必怀疑他的意图,你要知道,他可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玉青葵笑着说 “还有你啊……还有娇娇。” 宁涵呢喃的说了一句。 在这个世界上,宁渊是她最后的血肉亲人,这一点是不可置疑的,可是在宁渊之外,还有两个她认为很重要的人,一个是像她的大嫂像她长姐的玉青葵,还有一个就是每天陪在她身边的娇娇了。 “总之你先回去这件事情,等他回来再说,或者说你现在就写一封信,让信使带过去。” “我还是写一封信吧,我现在非常急迫的想要知道兄长他到底会不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宁涵还让玉青葵也写一封信,说是信使去一趟就够了,信使去一趟带两封信过去也不用力。 玉青葵虽然嘴上笑着打趣宁涵,可是当宁涵走了之后,她却非常老实的坐在了书桌前面,提起毛笔,一笔一字的写着自己的思念。 除了上次她给云楼写的那封信之外,他好像还没有给谁这么认真的写过信。 如果云楼是第一个的话,那么宁渊就是第二个了。 玉青葵在信的开头写了:思念成河,犹如一江东水滔滔不绝。 如果要是他们两个能够每天都见面的话,玉青葵绝对不会说这么肉麻的情话。 对于玉青葵来说,一切能够溢于言表的爱意似乎都带着那么一点儿敷衍和欺骗的感觉,好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一样,可是现在轮到了写信,她就只能让自己的思念之情跃然于纸上,纸不懂感情,根本就不可能将她的意思全部都带到。 所以她只有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加的明确一点,写的再露骨一点。 信一不小心就洋洋洒洒的写满了一张,玉青葵不想写太多,可是到了现在,却没有办法及时的刹住。 这一张纸都要写完了,她甚至连结尾都还没有写,她只想写一张,所以玉青葵看了看信,最终还是一狠心,重新取了一张纸。 她只在信纸上面写了一句话。 “思念成河,犹如一江东水滔滔不绝。 妻青葵。” 这封信言简意亥,可是却把玉青葵所有的情绪全部都表达了出来。 她所有的情绪都只有两个字。 思念,这种思念的感觉甚至比在万药谷的时候感觉更加浓烈,正是因为宁渊的处境危险,她才不放心。 第五百三十二章原来是投毒 宁渊这边遇到了一些麻烦。 原来审问的那两个人,老王在那个胖子的身上发现了他纹的纹身,是他的妻子和他女儿的名字,老王用那个威胁他说出他们都曾经做了什么,随后又和老王保证会善待他的妻女,他这才放心的死了。 然而另外一个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在那个胖子被干脆的解决之后,他又被折磨了整整的三天三夜,又给他好赖包扎了一下,才把他扔到了荒郊野外,任由它自生自灭。 像他那样的情况扔到了野外,就是一个死,所以它的结果也就是不言而喻了。 那个胖子吐露出来的消息就是,他们原来到这里来的时候,按照原计划,本来是准备烧了他们的粮草营,可是下了雨粮草已经没有烧成,于是他们便只随便的找了几座营帐在里面投毒。 具体是哪几座营帐投毒那个胖子没有说,因为他只是负责放风的人,目前可以知道的消息就是 他们粮草营的那些粮草有一部分是有毒的。 宁渊本想将这个消息压下去,然后叫一些战俘去试一下那批粮草,可是他还没有等出来一个完整的计划,就有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这个消息给传了出去。 那些所谓的真相永远都比瘟疫传的更快,粮草营里面的粮草有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军营里面。 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他们都害怕自己吃到那些有毒的粮草,于是抗拒吃那些东西,可是当兵打仗的不吃饭怎么行,这样子抗拒吃饭所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们会丧失战斗力。 这还没有开始打仗,那些人就已经精神状态不振了,刚巧这个时候,军营里面同时来了两拨人。 一拨人是宫里面的送信的差使,说是送来了宁涵公主和皇后的信件,而另一拨人就是乐晗和东君。 乐晗和东君都风尘朴朴的,像是经历了许多事情,只不过看他们的神色,好像都有着些许的激动。 “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也不给一个消息?”宁渊有点奇怪他们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们只是去做了一件事情而已,我相信这件事情在不久后的将来可能会有用。” “巧了,前几日我问离孤先生的时候,他也说他正在做一件小事,可是也不肯告诉我是做了些什么,我只希望你们做的事不要损害到我的直接利益。” 宁涵说得直截了当,都是一些大男人,而且他们都是自己人,说话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宁渊没有注意到的事,在他说到了离孤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有着些许的不自然,只不过这个时候,宁渊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那两封信所吸引了,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最近有很多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一会我的副官会告诉你们的。” “好,我们会留下来替皇上分担的。” 乐晗答应的倒是干脆利落,东君一直是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乐晗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他。 宁渊拿着两封信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面,这两封信的重量在他的两只手里,就好像是他的家。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唯一的亲妹妹,这两个人同时给自己写了信,其实他不看的话也能够大致上猜得到这两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他前几天给宁涵写了封信,写信的内容就是希望任娇姿能够代替宁涵出嫁,并且会风风光光的让她以公主的身份出嫁。 当然,那只是他的建议而已,宁涵会不会听还是另外一回事,所以这一封信自然就是他的回信了。 就像是差不多已经猜到了结果,可是宁涵还是先打开了宁涵的那一封信。 打开信封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同意。 不知道怎么的,宁渊看到这句话之后,便直接就笑了出来,这话倒还真的像是那个丫头会说出来的话。 至于接下来的内容,宁渊也没有看了,直接就合上了信封,反正他已经知道宁涵的态度了,如果宁涵不愿意也不答应的话,那么他是不会强迫的。 现在终于到了玉青葵的这封信…… 他知道宁涵肯定会把那件事情告诉玉青葵的,他之所以选在自己走了之后才给宁涵写信,就是不想让玉青葵知道太多,以防止她乱想。 打开信封之后,这封信比他想象之中的简洁多了。 就只有那一句话,看到了那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之后,宁渊的心好像是汇聚了一股暖流,流过了他的五脏六腑,把他体内的郁结全部都清出去了。 他其实从前从来都不会有曾想过,他这一辈子竟然也会有一个人,就因为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自己就沦陷。 合上了那封信之后,宁渊把它折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胸前最接近心的位置,随后便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之后,他就听到了隐隐约约有人在喊话,喊话的人好像就是乐晗,宁渊顺着狠话声音的方向跟了过去,只见乐晗好像是做了一个大召集,来这里的都是一些领队和将军。 宁渊走到的时候,只听他刚好说到:“大家放心,皇上不会让大家陷于危险之中的,我也是名医,万药谷大家都知道吗?” 下面的那些将士们稀稀落落却声音有力的回答了,回答的声音参差不起,可是大家的答案却是惊奇的一致,我们大家都知道。 “所以大家便不用担心了,我就是万药谷的谷主,有我在这里,我保大家平安,皇上会尽快的查出到底是哪一个营帐里面有毒,查出来之后直接销毁,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就算是你们真的不幸沾上了毒,直接来叫我,我把我的名号摆在这里,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会把你救活。” 这番话其实是有一点夸大其词的,如果真的是急性的毒药的话,就算是他在这里,也是救不活的,他说这一番话的主要目的就只是为了安抚军心而已。 第五百三十三章速战速决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这番话是真是假,他们现在所需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安定军心的一番话而已。 那些领队的营长连长们都散了,各自把消息带了回去,安抚那些将士们。 将士们都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可是他们不会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那些士兵们,他们所需要的就是安抚。 乐晗从台上下来了,宁渊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谷主的名头,可能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这是宁渊目前最头疼的一点,因为他也不确定那些人到底下了多少毒,甚至连他们所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都不太了解,可是现在却只能相信。 “走一步是一步吧,打仗就在眼前了,最近尽量的让他们少吃一点儿,你们现在应该也只有五六座粮仓,那些完全都没有开过的,非常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你们目前正在吃的是哪一个粮仓?”乐晗沉声问。 “六号粮仓。” “这个粮仓里面的量还能够撑多久? “现在已经消耗了接近一半了,如果按照速度来说的话,差不多半个月就没有了。”宁渊回答。 “半个月可以打完这场仗吗?”乐晗的问题把宁渊问的愣了一下。 “你是说……”东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微微瞪大了眼睛。 “对。”乐晗点头。 “我们已经消耗了几近一半的粮仓,也撑不了多久,况且他们也在考虑我们这一小座粮仓究竟还能撑多久?因为就他们的时间而言,肯定不可能把所有的粮仓全部都下毒,所以他们可能只挑了其中的一两个,既然是只选择了一两个的话,那就肯定不会选择已经消耗了一半的粮仓,太不值了,所以就单单这个粮仓,我们能撑的时间不长的话,我们就把这场战争速战速决,在本质上杜绝将士们中毒的可能性,等战争结束之后,这批粮食全部销毁,连种都不要再种了。” 这就是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他们先吃目前这些安全的粮食,把那些有嫌疑的全部都给排除在他们的嫌疑名单外。 这个方法虽然狠了一点,可是却也是目前能行的最的办法了。 “半个月的时间会不会有点紧……半个月想要结束战争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对面先投降,或者我们先投降。” “现在就看,玉国皇宫那边到底能不能让我们绝地逢生了。”东君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宁渊这才把目光投到他们身上,眼神中有着些许的狐疑,可到底还算是镇定。 “到现在了,你们还不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吗?我想要知道真相。” “我们去帐子里面说吧,这里人多耳杂。” …… 玉青荇这几天突然就变得很暴躁,会无端的打人,也会无端的又哭又闹,宫人们都当玉青荇是疯了,可是鱼儿却并不这么觉得。 她只是觉得她家皇后娘娘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可是叫太医过来看的时候,他一却只是看了看,就摆手走了,所有的太医都看不出来是什么问题,这下鱼儿也没有办法。 今天玉青荇又在砸东西了,可是鱼儿却有东西要汇报。 “那边说,我们今天就要开始行动。” 玉青荇虽然是现在很容易暴怒,可好歹脑子也算是清醒,对于鱼儿说的话,她知道是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就连忙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今天就要行动吗?皇上才刚走了没多久,而且前线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现在就行动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仓促了。” “可是他却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如果这时候不行动的话,我们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而且正巧皇贵妃这几日在生病,我们想要找什么东西的话,也更方便一点。”鱼儿苦口婆心的劝导着。 她并不是想要趁着慕容雪莲生病的时候就去做那件事情,她只是想让这个合作赶紧结束,因为她觉得有这个合作在的一天,他和皇后就不是安全的,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一样。 “好……鱼儿,本宫自己都觉得本宫现在不太对劲了,为什么这么容易生气?” 玉青荇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并且是脑子生病了。 “哪有!”连玉青荇自己都发现了不对劲,鱼儿连忙否认,然后打了个马虎眼,给糊弄了过去。 “可是本宫真的觉得不对劲,本宫从前就是脾气再坏也不会,这样子,随意的就动怒。” 这下子鱼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于是就只能将话题扯到了他们的计划上。 “既然他说要我们最近就执行,那我们不如就今天开始吧,正好今天皇贵妃她身体不舒服,我们想要去搜东西的话也容易一点。” “行,你直接随便安个罪名吧,然后去搜宫,反正现在皇上不在宫里面又有太后正着本宫,可以说是为所欲为了。” 得到了玉青荇的命令,鱼儿直接就带着一行人往皇贵妃的宫里面浩浩荡荡的走了过去,过路的人看到了,都忍不住要往两边退两步。 到了宫里的时候,慕容雪莲正躺在床上,脸上发红,可是嘴唇却是发白的,头上还盖着一条帕子,看起来典型的发热症状。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搜宫,有人说黄贵妃这里有不干净的小人,皇贵妃娘娘,你也知道宫里面是最忌讳这些的,所以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说完之后,鱼儿直接手一挥,她身后的那些人直接就像是被开了坝的鱼一样,朝着屋子里面拥挤过去。 可怜慕容雪莲身边的那些人,就算是想挡也挡不了,就那样任由着那么多人朝着她那边挤过去。 从始至终,慕容雪莲都是清醒着的,可是她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脸色冷冷的躺在床上,斜着眼看她,那眼神鱼儿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一个抖擞。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皇贵妃那么可怕的样子,好像是随时都要吃人一样。 宫中所发生的事情从来传的都比瘟疫还快,这边已经开始收工了,宫里面就已经传遍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怀孕了? 按理说,她再不济也是一个皇贵妃,应该也是有人和她是一条心的,这个时候也应该站起来拥护一下,或者说是求求情,毕竟这本身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可是这么久却没有人站出来替她求情。 或者从另外一个方面上来说,是根本就没有人敢为她求情。 现在这皇宫之中掌权,就剩太后皇后母女两个了,这个时候替一个谁都不拉拢的皇贵妃求情,不但事情结束之后自己拿不到一点好处,并且有可能她还会首先被皇后和太后解决掉 这么冒险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敢去做。 那些人名义上是来翻那个所谓的小人,可是他们却都接到了命令,命令就是翻一个画桶,只要是类似于画轴的东西,全部都不要放过,仔细确认一下。 由于不确定它的大致方位,所以这十几个人几乎是把皇贵妃的宫里面翻了一个底儿朝天。 仔细的想了想,也就只剩小厨房和她睡的床没有翻。 现如今,慕容雪莲还在床上躺着,就算鱼儿有玉青荇的命令,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就贸然去那么冒犯,于是就只能派一部分人守着,另外的一部分人去搜了小厨房。 半个时辰之后,依旧是一无进展,这个时候,鱼儿才真正的开始着急了。 根据泽天的消息来说,皇上临行之前留下的那个画卷,一定是在这里的,这宫里里面除了慕容雪莲,再也没有他信得过的人,可是在这里已经翻了一个底朝天了,依旧是什么也没有翻到。 鱼儿没办法,只得让那十几个人留下,看着宫里面的人不让她们轻举妄动,然后自己一路小跑的跑了回去,给玉青荇报信儿。 玉青荇听了之后冷静的可怕,只是沉声的问了问鱼儿:“还有哪里没有搜,就连墙角都不要放过。” “整个宫殿就连砖头缝都已经收过了,还是没有搜到。” “有没有忽略的地方?” “还真有一个……”鱼儿有一点不敢说,因为那个地方如果真的要搜的话,未免也有一点太过分了,如果皇上回来的话,一定会将她们都解决掉的。 “哪里?” 鱼儿纠结了一下,才说出了那个地方。 “就是皇贵妃躺的床,还有她的床铺下面,因为那里是最邻近皇贵妃的地方,下人们也都不敢搜,于是奴婢让下人们看住他们宫里的人,不让她们轻举妄动,这才向皇后娘娘您请示来了。” 玉青荇听了沉思了一下。 如果真的要搜床位的话,未免是有一点过分了,如果真的是要这么做的话,全国上下都知道她在皇贵妃生病的时候,还硬把人家从床上拉出来,然后搜宫。 本来搜宫就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这下子可能会传得更甚。 鱼儿不敢冒险,可是玉青荇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一次还不好好做的话,那我们可能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鱼儿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于是就点了点头。 “奴婢明白了奴婢自作主张,要去搜皇贵妃的床铺,皇后娘娘您打骂奴婢,依旧拦不住奴婢。” 鱼儿说完之后,便直接跑着朝外面走开了。 玉青荇看着她跑开的背影,愣住了。 她这是无形之中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就算将来真的东窗事发,她们没有后路了,至少鱼儿还能够替她挡一下,能够替他担下大部分的责任。 想到这里,看着鱼儿跑开的方向,玉青荇的心中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玉青荇刚到了她的宫殿,就听到里面有慕容雪莲的贴身婢女哭天喊地的声音。 “欢贵妃娘娘现在身患重病,你们当真要这么对待皇贵妃娘娘吗?皇上回来了之后会挨个治你们的罪的。” 那个婢女这样子哭喊一句,那些下人们也就不敢做了面面相觑,似乎是在等待着鱼儿下一个命令。 鱼儿看到他们都这样,面面相觑都不敢动手,直接就扒开了人群,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然后说:“皇贵妃娘娘得罪了。” 说着鱼儿就伸出手,想要去现场上的被子,可是她刚刚伸出手,就又被一旁的那个婢女给拖住了,直接就把她给拖到了离床位大概三步远的地方,好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鱼儿姑姑,我家娘娘平日里对皇后娘娘也算是尊敬,虽不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终究也没有招惹过皇后娘娘,不知道今日是为什么皇后娘娘要这么对待我家娘娘?” “让开。”鱼儿说着就扒开了那个侍女,想要去掀床上的被子,这时候,慕容雪莲就直接拿起了自己头上的毛巾,然后坐了起来。 “放肆!”不得不说慕容雪莲还是有些魄力,她就这么一句话就镇住了鱼儿。 鱼儿就那么站在原地心里面想着是不是该让身后的那些下人们进行强制执行了。 正在他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玉青荇却从人群之后走了出来,她扒开了那些侍卫。然后走到了床前。 “妹妹平日里就扶风弱柳的,今日生病了,一看竟然是更加惹人疼爱了。” 慕容雪莲根本就没有正眼看玉青荇,只是坐在床上锤着眼眸,双手用力的紧紧抓着被子。 “皇后娘娘,臣妾的宫里已经被您翻了一个底朝天了,就连那宫墙的砖都没有放过,臣妾现在还身怀着病,难道皇后娘娘连让臣妾安心养病的机会也不给臣妾吗?” “皇贵妃,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皇贵妃你应该也知道,在宫中扎小人,这种事情可是犯了大忌,要被赐死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有消息传出来你这里有,姐姐也是为了你好,要不然加上那些歹人给钻了空子,这不是害了妹妹你吗?” 玉青荇一副好人的嘴脸,简直让慕容雪莲看得想作呕,可是现在她势单力薄,宫中没有一个她这边儿的人,她就只能先拖着看事情快会不会有所转机。 “我怀了皇上的骨肉,姐姐当真要如此吗?” 第五百三十五章皇妃小产了? 玉国皇宫。 后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后强行对皇贵妃进行搜宫,惊到了皇贵妃的胎,现如今太医还在皇贵妃的宫里面,消息是怎么样还没有传出来。 玉青荇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宫里,坐在床边,目光呆呆的,嘴里面还念念有词。 “荒谬……太荒谬了……” 她一直派人看着慕容雪莲和云楼,她可以确定,他们之前绝对是没有同房过的,可为什么今天她强行把她从床上拉下来的时候,她的身下见红了呢? 据她宫里的人说,慕容雪莲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来月信了,再加上她身下见红,极有可能就是要流产的样子。 为什么他们明明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慕容雪莲还会怀孕呢? 玉青荇一副失了魂的样子,鱼儿在旁边,张张合合几次想要说话,最终都没有说的出口。 反倒是一旁正在扫地的那个小溪看到了玉青荇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忍不住拿着扫把多了一句嘴。 “其实……就算娘娘您派人整日看着他们,他们自己在屋子里面,想要做什么事情,我们也是看不到的呀……” 玉青荇好像是被这句话给激活了一样,头动了一下,随后将目光缓缓的移到小溪的身上。 小溪知道那目光意味着什么……她能够最直接感受到的两个字就是恐惧。 她自打玉青荇当了皇后之后,就一直在这里替她扫地,还从来就没有见过玉青荇这么可怕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吃人一样。 玉青荇扶着床沿,从床边上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走进小溪,脸上还带着那股诡异的微笑。 “你是说就算本宫看着他们,他们想做什么事情也是可以做的,并且可以瞒过本宫是吗?,你的意思是皇贵妃真的要流产了是吗?” “不……不……”小溪直接就跪到了地上,对着玉青荇疯狂的磕头,才磕了两三下,她的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还往外渗着血,看起来可怕极了。 玉青荇抬手一挥,伴随着一声惨叫,等她再次落下袖子的时候,小溪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三个深深的血痕,如果是不了解刚刚经过的人,可能还以为这个是被野兽给抓的。 玉青荇慢条斯理的拿着帕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指甲里面的血,随后转过身子,对鱼儿说:“把这个宫女给清理了,本宫以后不想要再看到她。” 鱼儿看着小溪的目光虽然有着些许不忍,可还是忍了下去。 她平时和小溪还是有几分交情的,并且是能够说上几句话的姐们儿,小溪今天真不应该说这番话的,就连刚刚她自己都没有敢说话,而且玉青荇这阵子这么喜怒无常,她说那话不就纯属找死吗? 小溪惨叫着被拖下去了,玉青荇的心里面还是烦躁的不行。 现在目前状况最危急的就是慕容雪莲那边,她不确定慕容雪莲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怀孕了,她只知道今天这么一闹,她想要拿画的话就不很容易了。 “鱼儿。” “在。” “你亲自出宫一趟,去传消息,问问他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皇后娘娘……其实……这件事情不必请示了,就算请示了他,他给我们的答案也是和我们一样的。”鱼儿貌似知道玉青荇心里在想着一些什么,直接就跪到了地上,痛心疾首的样子说。 “皇后娘娘,您就听奴婢一次吧,我们现在已经不能收手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我们现在这样半途而废,毫无作为,他不是给我们保证过了吗?只要我们做成了这件事情,皇后娘娘,您就可以得到连自己的心爱之人。” 玉青荇也许是魔愣了,站在那里呆呆的,不知道在想着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说。 “皇贵妃在那边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过来了一个侍女,进来了之后,直接就把情况报告给了玉青荇。 “皇贵妃的孩子没有保住……” “!”玉青荇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过深深的恐惧感,她似乎是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直接被云楼给整死。 “鱼儿……去……把皇贵妃到宫里面再搜一遍,特别是床上,一定要将那个东西给搜出来。” “是。”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往前走也是这样,往后退也是这样,还不如她痛苦,让所有人也跟着一起痛苦。 当鱼儿再次抵达慕容雪莲的宫中的时候,那边的风波已经稍微的都平淡了下来。 只是依旧有进进出出的宫女在忙,活着,似乎是在收拾,又似乎是在扔东西。 玉青荇扒开了人群,走到了大殿正中央,四处环顾了之后轻轻地叹口气,才又继续走到了床边。 慕容雪莲现在的脸色已经不像是发热的那种红色了,而像是苍白的颜色,白到几乎要透明,只是她却一直都强撑着精神。 看到了玉青荇来了之后,眼睛里面瞬间升起的防备,让她更加确定,这慕容雪莲一定是在守护着什么,或者是在保护着什么。 “妹妹呀,你知道姐姐我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慕容雪莲没有和玉青荇闲聊的心思,就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那目光不像是瞪,更多的像是盯着她。 只是她盯人的目光,却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皇后娘娘又何来这里假慈悲?臣妾已经没有了孩子,正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回来了之后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雪莲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得更加愤怒一点,双手抓着被子,狠狠的抓着,手背上青筋毕露。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自打臣妾来到这里后,难道就容不下臣妾,可臣妾肚子里面的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后娘娘当真要如此的残忍吗?” 玉青荇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慕容雪莲这样的人真的失去了孩子,只怕会比现在更加的冷静,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好像是表演的成分更多一点。 “其实你没怀孕对不对?” 第五百三十六章把话挑明了 玉青荇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慕容雪莲脸上的表情就那一瞬间的停滞,后来转化为了愤怒。 “嫔妃假装怀孕?这可是欺君的大罪,难道皇后娘娘真的以为臣妾有像你那样大的胆子来欺骗皇上吗?” 慕容雪莲此话一出,玉青荇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判断,慕容雪莲可能压根就没有怀孕,心里面却突然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好像有了一丝希望。 虽然目前只是她的一个猜测,可是确实是有疑点,她把人从床铺上拉下来的时候,的确是看到了她的下体有血迹渗出。 如果她是提前就准备好了这个计策的话,那就足以证明,她是早就已经猜到了皇上走之后,自己会来到这里有所作为,所以才准备了这么一手准备,到时候把自己给吓走。 如果她真的是这么准备的话,那就恰恰证明她的确是在隐藏着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就是云楼交给他的画。 “妹妹,欺君大罪我们都不敢扛,既然你现在已经小产了,那不如就多休息休息吧。”玉青荇突然话锋一转,开始关心起了慕容雪莲。 慕容雪莲可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还是抱有着怀疑态度,只不过她也顺着玉青荇给他的台阶,装出了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姐姐既然肯相信妹妹,那就再好不过了。” “姐姐刚刚下手没轻没重的,不小心伤到了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责怪姐姐呀。” 听完了这话,慕容雪莲真的想笑,幸好她是提前准备的这么一出,如果他是真真正正的怀孕了,玉青荇这么三言两语的就想推卸责任为不小心,她真的会从床上蹦起来去掐死玉青荇的。 “姐姐管理后宫每天都那么忙,妹妹不敢耽误姐姐的时间,还请姐姐先回去。” 和玉青荇装出这样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慕容雪莲真的是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了。 玉青荇没有走,就只是站在那儿,正当慕容雪莲疑惑,他到底还有什么招数的时候,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一副太医的打扮,只不过她却面生的很,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皇贵妃娘娘。” “你来了正好,妹妹,姐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太后宫里面的的太医,别看他是个男子,其实针对我们女人身上的大病小病啊,可是有一手,这可是太后亲自派过来的,妹妹可不要拒绝了太后的好意啊。” 话一到这个份上,如果慕容雪莲再拒绝的话,那就真的是有一点不知好歹了。 如果慕容雪莲继续拒绝,那就证明她是真的没有怀孕,如果她真的是刚刚才小产过的,不可能会如此的藏着掖着,甚至连太医都不敢让把脉。 “这个……” 慕容雪莲还是面带迟疑,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答应了。 慕容雪莲早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偷偷的把一个小玉石夹到了自己胳膊里,由于胳膊上的青筋被卡着,现在脉象特别的虚弱,她相信一般的人是把不出来的,正因如此,她才敢答应。 玉青荇脸上那是在必得的笑容都僵住了,她本以为慕容雪莲会心虚到不敢答应,自己再顺手推舟至她一个欺君之罪,可是现在她却答应了到,让她自己有一点搞不明白了。 “既然姐姐这么怀疑妹妹,那就让这位太医把一下脉吧。” 玉青荇直接点了点头,然后让那个太医上去了。 接下来就是她身边的侍女给慕容雪莲的手腕上割了一条帕子,那太医把手放上去之后,眉毛直接就皱了起来,过了好久好久,才慢慢的把手放了下来。 那太医下来之后,直接就对着玉青荇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现在的脉相极为虚弱,脉的力度也特别的小,如果现在还不让皇后娘娘休息的话,皇后娘娘可能……” 听了这太医的这一番话,玉青荇才真真正正的开始认真的审视慕容雪莲。 慕容雪莲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也是毫无血色,额头上面有点虚汗,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如果不是她身后的那个侍女的支撑着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去,就好像是快要病死的人。 “话已至此,本宫就直接问你,皇上临走之前是不是留给你一幅画?” 慕容雪莲轻轻地笑了笑,心想终于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今天又是来搜宫,又是叫太医过来的,不就是为了那幅画吗? 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是自己身边的人。 在这短短的一小段时间里,慕容雪莲几乎是把自己身边的人全部都想了一遍,可是却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平时也不太拉拢下人,所以还真的不能找到一个怀疑的对象。 “皇上临走之前的确是留给臣妾一幅画,不知姐姐要的可是那幅画?” 慕容雪莲这么轻易的就松了口,玉青荇实在是没有想到,可慕容雪莲松口倒也是省去了她的许多麻烦,于是便心里放松了一下。 “对,就是那幅画,赶紧拿出来。” “可是那幅画是臣妾非常宝贵的话,并且这世上就只有这一幅画,姐姐真的要抢夺人所爱吗,” 这次听到了慕容雪莲的描述,让玉青荇心里面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看来这幅画真的就是她所要找的那幅画,她如果今天能够把这幅画要过来,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真的能够如自己所愿了。 “那你就拿出来让本宫看看。” 玉青荇铁了心的要看那幅画,慕容雪莲看了看门外,门外还站着一队人,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看起来力气就很足,似乎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把她这个宫殿再一次翻个底朝天。 她心眼儿里确信,如果她这一次还不把画交出来的话,那些人连她的床铺都不会放过了,他们才不管自己究竟是不是刚刚小产过。 “既然如此的话,彩玉,把那副画拿出来吧。” 彩玉就是在她身后扶着她的那名宫女,听到了慕容雪莲一声命令,直接就伸出一只手去床的里面的那条被子里摸出了那个竹筒。 看真的从被子里面拉出了竹筒,玉青荇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兴奋,可很快就隐藏了起来。 “来,把那东西给本宫看看。” 彩玉得到了慕容雪莲肯定的眼神之后,听话的把竹筒交了过去,玉青荇手刚接触到竹筒,直接就用力的一收,把话筒抢了过来。 第五百三十七章成功拿到画 玉青荇一路抱着这个竹筒回到了自己的宫里,回去了之后,居然连打开都没有确认一下,直接就交给了鱼儿,让她送到宫外面。 就这样,这个代表了很多人命运的一幅画,被悄悄地藏在菜贩子的马车里面给送出了宫。 糕点铺那边的泽天接收到了东西之后,直接快马加鞭,连夜赶到了前线,绕过了玉国军队的阵营,竟然是直接前往了南国前线。 离孤看到泽天过来了,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微笑,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 “是不是把东西已经弄过来了?”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事情未免也太过顺利了一点,顺利的让他觉得有一点不可思议。 择天看着离孤脸上带着略带隐忍的兴奋,接过了那个布包裹,随后打开了包裹。 然而当他快要打开的时候,择天就突然说,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解释说。 “属下刚刚拿到这个东西之后,就直接往这边赶过来了,这东西还没有确认过……” 离孤的手突然顿了一下,他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想到这里,他便快速的打开了布包裹,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竹筒,竹筒上面带着一个暗红色的穗子。 打开竹筒,一股檀香迎面扑来,这画轴竟然是檀香画轴,可见价格不菲,只不过这檀香中还隐隐约约的弥漫着别的味道,很奇怪。 离孤向来谨慎,闻到了这味道之后,就直接捂住了口鼻,然后从外面叫过来了一个士兵,最后把那个画轴扔给了那个士兵。 “你把这个卷轴打开,稍微离得远一点。” 那士兵接过画轴之后,直接就站在门口,打开了缠绕在画轴上面的绳子,从下至上,慢慢的被打开来 那士兵貌似也是很谨慎,打开的动作特别的慢,等到画慢慢的打开。 画布底部是白色的,再往上就是一个裙子的边缘,到了中间的时候,才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女人的手。 画轴被全部打开的时候,离孤眼中的光芒也全部都消去了。 “这不是那幅画,你搞错了。”语气中有着忍不住的失落,和绝望。 泽天脸上闪过震惊,随后便是愧疚和自责 。 “是属下办事不力,没有确认过之后,就直接把东西拿到这里来,请山主恕罪。” “罢了罢了!”离孤摆了摆手,他叹气的声音中似乎是隐藏着无尽的沧桑和遗憾。 “现在粮仓里面的量也都要吃完了,我们坚持不了几天了,如果几天之后,我们还是不能拿到那副真正的画,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让士兵们冒险都去吃那些有毒的粮食。” 说到这里,门外的帘子突然被打开了,乐晗走了进来,推开了那个拿着画轴的士兵,走到了离孤的面前。 “我去试一试吧。” “你?难不成你要闯进她的宫殿里面把那幅画给抢过来吗?”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就是慕容雪莲。 “不,东西在她自己的地盘,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我这一次去并不是为了抢,而是为了和她合作。” “现在她也已经向世人宣告了她本来的身份,也拥有了皇贵妃的宝座,在那整个皇宫里面,没有谁能够压得过她,就连皇后恐怕也是拿她没办法,这样一个拥有了一切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缺少什么?”这些话是择天说的。 乐晗听了之后,虽然点了点头,可脸上却有着不赞同的微笑。 看起来慕容雪莲就像是拥有了一切,可实际上她所拥有的其实少得可怜,只是外人觉得她现在好像什么都不缺一样。 “还记得丽国是怎么灭的吗?” 离孤愣了一下:“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为什么突然就提起了这件事情?” “我知道丽国灭国的真相,我想皇贵妃应该也挺好奇的。” “你知道?”这一次,离孤的脸上可不仅仅只是惊讶了,而变成了震惊。 众所周知,丽国作为一个盛产琉璃的国家,其实在众国这都不是那个最强大的,可却是最被需要的,现在丽国的部分已经被归为了玉国的国土。 “你是想用这个真相来和她达成合作,让她主动的交出那个东西吗?” “不错。”乐晗点点头。 “我想她应该不会答应的,她绝对知道丽国就是被玉国给灭的,可能她连你所谓的隐情都知道,如果这一次去她并没有动摇,反而是让我们陷入危险呢?” “如果单单就靠那个消息,当然是不可能,所以我还需要带一个人过去,还记得三年前我送到云苍山的那个人吗?” “三年前?”离孤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有这么一桩事。 三年前,乐晗突然拜访云苍山,带过来了一个长相不凡的小伙子,并说要让那个人在云苍山打杂,安排一个最不起眼的工作给他。 那小伙子好像是失去了记忆,整日里都呆呆的,让他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最后只能让他每日里砍柴。 按理说这种事情他是不必知道的都有它下面的人看着,可因为那个人是乐晗亲自送过来的,所以下面的人才多嘴,过来给他汇报了一句,可他当初也没有怎么注意那个人,于是听一听也就放到一边了。 “难道这个人就是关键?” “对,所以我现在要去云苍山,把人给带走,给我两三天的时间,我一定把画给你带回来。” 离孤久久的沉默,最后竟然是低下了头,对着乐晗轻轻的鞠了一个躬。 “真的就靠你了……” 他现在想要的并不仅仅只是这场战争的胜利,他想要用云楼最珍贵的那个东西,换回他自己最珍贵的那个东西……他这一辈子唯一的念想也就是那副画了。 东君本来也想和乐晗一起去,可是却被乐晗拒绝了。 乐晗也是懂医术的,虽说医术没有乐晗这般精湛,可绝对是比这世上大部分人都会,所以留他在这里,乐晗也是比较放心的,可怜的东君,就这么被无情的抛下。 第五百三十八章慕容雪山 云苍山地势复杂,依山傍水,景色虽美,可却是毒蛇的出入地。 特别是山脚下的树林里面,几乎随处可见花花绿绿的毒蛇,这也正是云苍山可以保守自己阵地的一个原因之一,还真没有几个人有胆儿来这上面。 今天还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他活了二十多年,也只不过我这里来了两三次而已 到达了山顶上之后,将军亲自去找人,昨天把乐晗给带到了厨房后面的柴屋。 他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精瘦的男子在那边砍柴,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他脸上的汗珠子都给照得闪闪发光。 那男子的长相本是极为俊美,可是却被脸上脏脏的炉灰给弄脏了,身上穿着的也都是粗衣麻布。 可即便是如此,他整个人看起来却像是特别有气质,眼神也是清清亮亮的。 乐晗看了他一眼,愣住了,随后便脱。 “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因为他的眼神不一样了,很清亮。 慕容雪山脸上扬起了一个温和的微笑,随后对着乐晗轻轻地行了一个礼。 “前阵子刚恢复的,还未谢过你,当初如果不是你的话,可能我早就已经丧命于那皇宫废墟之中了。” “……”乐晗眼眶在微微的动着。 其实这个人是他的朋友,算是认识了好多年的,因为在文学和医学上有着共同的见解,所以两个人一见如故。 他那一次过去,只不过是去找她玩,却目睹了整场战争的经过。 他身为一个局外人,根本不能掺和 他也没有那个实力掺合,可他却想救慕容雪山,只是他势单力薄,却被山匪给拦住。 那个黑暗的夜晚之后,他以为慕容雪山已经死了,想着去皇宫废墟里祭拜他,却不曾在他宫殿的那里的废墟墙角捡到了已经失忆的他。 那时候他好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乐晗当场就决定把他给带出来,让他换上了下人的衣服,并且把他送到了云苍山。 直到现在,玉国皇室都还在寻找立国太子慕容雪山的尸体,为了尽量得让他安全一点,只能将他送到这里来,并且给他安排了一个最不起眼的活。 “为什么你恢复了记忆,还愿意甘心留在这?” “当初你把我安排在这里,也许只是想尽量的保持我的安全吧,在这云苍山上两三年了,也听说了不少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放弃了复仇的想法了,我还没有见妹妹能够平安快乐的活完这一生,怎么敢死?”慕容雪山所说的妹妹就是慕容雪莲。 他们两个都是皇后所生的,是龙凤胎,血缘关系永远都是最亲近的,由于皇后生下了他们之后,便撒手人寰,所以打搅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是最为密切的。 “现在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帮我去劝劝你妹妹,现在两国战事其实你也应该了解,我现在正式代表难过请求你帮帮我。” 乐晗和他交往的过程中,一直都是和他保持平等,从未有把自己放到比慕容雪山低一等的位置上,哪怕他是太子。 “……我不想干涉他的决定,我只希望看他好好的就行了。” 乐晗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拒绝。 似乎是不想看乐晗因为这件事情而记恨他,慕容雪山做出了解释。 “我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这时候我再出现的话,难免她会接受不了,虽然我也很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可她既然已经做了皇贵妃,她就应该是站在玉国阵营的,你现在让我帮南国,就是在害我妹妹,我不能答应。” “你怎么就知道你妹妹和云楼是真心相爱的?”乐晗说话已经有一点咬牙切齿,可依旧极力忍耐着自己的不安和愤怒。 “云楼已经让我妹妹做了皇贵妃了,并且还向全天下告知了我妹妹的真实身份,这难道不是爱我妹妹的证据?” 慕容雪山说到这里,乐晗才明白,他根本就不知道真实情况,以为云楼是真正的喜欢慕容雪莲才让她当皇贵妃。 “告诉你真实情况吧,你可知道为何云楼会不考虑自身的综合国力,而贸然的向南国发动这场战争?” “……难不成不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国家?玉国现在虽然弱小,可是和南国打起来也并非是毫无胜算。” 这些话慕容雪山自己都有一点,不太相信了。 “告诉你吧,云楼从小到大就只爱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外甥女玉青葵,就是现在的南国皇后玉青荇,他之所以发动这场战争,就是为了抢夺玉青葵而已,你是不是觉得很搞笑?仅仅就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别人的女人,他就要拿整个国家开玩笑,更别提皇贵妃了,皇贵妃和他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就因为云楼能给她一个相对较好的归宿,所以她才选择了云楼,其实她谁都不支持,不信我们去找她。” 泽天早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退到了一边,看两个人快要吵起来了,于是连忙走了过来。 “决定好了吗?我们不能在此久留。” 乐晗淡淡的瞥了一眼慕容雪山,随后便转身不再去看慕容雪山。 “如果你真的爱你她,想要保护她,你就更应该懂她,他和云楼之间绝对没有那种你说的所谓的爱情,他们两个之间只有相互利用。” 慕容雪山似乎是犹豫,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去并不是因为我的初衷是想帮你,我的初衷只是想去看看我妹妹,我知道你有办法把我带进去,如果我确认了我妹妹的想法,我会帮你的,如果他不让我帮忙,我是不会帮你的,哪怕我们是认识了快十年的好友。” 话已至此,乐晗也不必再和他多说,直接就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然后披到了慕容雪莲的身上。 “走,出发!” “等下!”慕容雪山脱下了那个披风,然后递给了乐晗。 “我不想让我妹妹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毕竟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光鲜亮丽的,如果她现在看到我这样子肯定会心疼的。” 可能这世上的人谁也都不会想到,那个已经被灭了国的丽国太子,现在居然就在这保持中立的云苍山上当一个砍柴的。 其实就连慕容雪山现在自己也是不太相信的。 第五百三十九章谁也不见 玉国后宫。 已经过去两天了,玉青荇还在等待着回信,可是择天那边却毫无音讯,按理说一天之内就应该有回信了,难不成是自己找的那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不应该的呀,虽然她自己没有亲自确认过,但是看慕容雪莲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很明显就是把那幅画看得特别的重要。 心里面一直乱糟糟的,所以她已经有两顿没吃饭了,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算是挺平常的,可是对于鱼儿来说,这就是她家娘娘的危机了 “娘娘……您就吃点东西吧,可千万不要饿坏了娘娘的身子。” “不了,你现在再去出宫一趟,问问消息,一定要问一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为何还不给本宫回信。” “是。” 玉青荇宫里这边全都是低气压,就连宫里面做事的宫女也都在担惊受怕。 玉青荇这边不好受,慕容雪莲那边也没有好到哪个地步。 虽然她把自己的画像当作云楼留给她的画像给交出去了,能够暂时抵挡几天,可是当事情被发现了之后,玉青荇再次卷土重来的时候,她还能有什么借口呢。 上次就连她假装流产都没有能够拦住玉青荇,自己还不是照样被她从床上拉出来? 这几天为了保险起见,她直接让人把宫门锁住了,就说是为了养身体,可难不齐,下次还会有什么别的事情。 “娘娘,有一人要求见您” “不见。”慕容雪莲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根本就没有想着要猜那个人到底是谁。 “可是……”彩玉好像是有一点犹豫,犹豫了过后还是把那个人是谁给说了出来。 “可是那个人却是乐晗,您知道他是谁的吧。” “乐晗?”这个名字对于慕容雪来说其实是不太熟悉的,可是她却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正是玉青葵的舅舅,在名义上来说,也算是玉青荇的舅舅。 自己与这个人向来是毫无瓜葛,除了之前听过,以及从前和自己的兄长有所联系,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为什么这个人今天会来见自己? “他来找我什么事?” “说是给您带过来了一个人,你应该会很想见是您的旧人。” “!”慕容雪莲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慢慢逼近采玉,脸上有着内幕,不容忽视的紧张。 “旧人?本宫没有过去!何来的旧人?”就算嘴上如此说着,可她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是出卖了她现在的紧张。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慕容雪莲的过去是什么,那也是她不愿意回想的过往,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份安稳,她只想守着她的公主身份,以及这个皇贵妃的身份,好好的存活一世,就算是不能重新恢复丽国的荣耀,至少也要守住最后的那份念想。 “旧人是谁?” “他们没有说,只是说这个人,您现在应该是很想见,是你念叨了许久的人。” 彩玉是慕容雪莲进宫之后才给她分配的宫女,对于慕容雪莲的过去并不是很知情,可是对于她身上的传闻却还是稍微有点了解的。 “娘娘,不如您就去见一见吧。” “你懂什么?”慕容雪莲怒吼一声,然后直接就甩了袖子,然后走到了里屋,最后还往外面说了一句。 “谁来我都不见,你去回信吧,就说皇贵妃娘娘刚刚流产,身子骨比较弱,不见任何人,哪怕她是明望天下的大儒,也不能强冲到我这玉国后宫吧。”关上了小门,慕容雪莲直接就倚着门,慢慢的瘫坐在地上。 她内心有一种非常不好的直觉,刚刚宫女来报,说是有一位她的旧人,她居然内心立刻就想到了她的哥哥。 谁都知道,现在玉国正在通缉丽国的太子慕容雪山,而这个慕容雪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极有可能是存活的。 当初她就应该死了算了,她后来想要坚持下来的理由,也就是为了等一等,看看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她的哥哥,因为她的哥哥一直都没有消息,她就总觉得应该还是有希望。 而她当初之所以追随云楼过来,一方面是恢复她的荣耀,而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跟随着云楼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也希望她的哥哥能够看到她。 可现在她真的即将等到了这一刻,内心却慌了,她突然对自己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感到了一丝的恐惧和迷茫。 虽然不知道乐晗所说的旧人到底是不是慕容雪山,可就目前的这个情况来说,跟她相关的旧人也就只有她的哥哥了。 “娘娘。”彩玉在外面轻轻的敲了敲门。“那奴婢就先去回信了,娘娘,您身子不舒服的话,记得让小翠给您宣太医,奴婢先去。” 说着彩玉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了身,只是她刚走开一步,身后的门吱呀的被打开了。 “我见。”慕容雪莲无需多言,只说两个字。 彩玉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虽然心底也在疑问为什么刚刚她说不见,现在又突然说见,可是慕容雪莲的命令,她是无条件听从的。 “那奴婢现在就去给您安排,请娘娘稍微准备一下。” 彩玉立刻就去报信了,到了快晚上的时候,她才神色匆忙的回来,脸上似乎有着些许的戒备,刚一回来就直接禀报了自己这半天来的经历。 “奴婢去的时候好好的和那个人见面时间地点都约好了,只是回来的时候却恰巧是碰到了皇后娘娘宫里的人,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拦着奴婢,非要问奴婢今天是去干了什么,奴婢没有办法随便扔了一个借口,便赶紧回来了,只是皇后娘娘那般多疑的性子,难免会多想,奴婢怕接下来您的事情会不太顺利……” 说起来今天也是她坏了事,为了能够快一点回来,而抄了小道那条小道,正是皇后宫后的那条小道,经常会有皇后宫里面的人经过,今天自己被拦到到也是不足为奇。 “没事……她多疑就多疑吧,只要能够再让本宫撑过一两天的时间,本宫应该就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就任由她闹吧。” 第五百四十章多疑的性格 其实在彩玉离开的这小半天里面,慕容雪莲想了许多,她现在已经基本上是可以确认了。 而且今天上午彩玉来抱的时候,她因为太过慌张,没有想到一件事情,冷静下来了之后,她才想到这件事情,其中的关联。 从前在丽国的时候,她的皇兄就和乐晗有所来往,两个人还称兄道弟的。 只是她一个女子,实在不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只知道两个人的确是有一部分的交情,后来皇兄就消失不见了,刚巧那段时间,乐晗也在他们的国家。 那个时候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只想着活下去,什么都没有想,也就忽略了这一点的引擎,现在把这所有的事情关联起来,她才发现,可能自己的皇兄真的是被乐晗救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兴奋的浑身想发抖。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突然下决定要去见乐晗一样。 皇兄之所以能够冒险,这一次来见自己,一定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并且爱是大事,否则按照皇兄的那个性格,一定会躲在某个不知情的角落,看着她这一辈子安安心心的活完,然后才去死。 既然是皇兄要说的大事,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 “那边是怎么通知?”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请求让皇贵妃娘娘您今天晚上立刻就出宫宫,门外会有人接应咱们。” “今晚?这么紧急?”慕容雪莲皱着眉毛,瞟了一眼彩玉,随后便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如果是今天晚上立刻就去见的话,那时间未免也太紧一些了,她甚至都没有工夫在这边好好的准备一下,今天彩玉回来的时候,可是被皇后宫里面的人看到了,如果皇后那边有心的话来她这边找麻烦,而她恰巧又不在,恐怕又是要做一番文章了。 “那就去见吧,你一会儿准备一下,把宫门直接锁上,谁来都不见,就说皇贵妃早就已经歇息了,就算是皇后的人过来也不见,除非他们让侍卫把门给破开。” “是。”慕容雪莲这一次是真的下了决心,在这边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到了晚上,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皎洁的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给整个皇宫都笼盖了一层冷清的月色。 静谧的皇宫之中,偶尔传来两声蟋蟀的叫声,慕容雪莲整个人都笼罩在一个黑色的大斗篷之中,在一个宫女的搀扶之下,快速的往那条偏道走过去。 到了晚上,宫门一般是要被下钥匙的,没有特别的命令,是打不开宫门的,现如今,皇上又不在宫里,唯一能够指使侍卫们打开宫门的,也就只有玉青荇一个人,她想要出宫,恐怕是没有那么的容易的。 她平时又不网络工人,所以宫门口那关才是她现在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 只是这皇宫的四个宫门,并不是出宫的唯一道路,还有一个道路,那就是在辛者库。 辛者库是可以直接通到宫外的,因为那边都是被皇宫之中放弃的散人,进了那边的人,一辈子就和外面的世界无关了,当然也和皇宫里面的世界无关,那里就好像是一方僻静的天地一样,如果用四个词来形容那个地方的话,那就叫做暗无天日。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是辛者库里面的人还在工作,他们一般都是要工作到午夜,每天只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可以休息,其余的时间都要不停的工作。 辛者库那边有一个老妈子,是彩玉的姑姑,彩玉特意帮慕容雪莲联络了一下那个姑姑本身是不想帮慕容雪莲做事,可是慕容雪莲给了她巨大的好处,那就是承诺今晚之后会把她从辛者库里面拉出来,拉到自己的身边,做掌事宫女,并且会给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她这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还不如跟着慕容雪莲赌一把,赌输了,对她没有坏处,赢了,还能捞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所以她就答应了。 有里面老妈子的接应,慕容雪莲顺利的通过了那个辛者库的门。 辛者库里面到处都是在做事的罪人,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漂染着布料,还有的在春米。 一个个的小房间里面有着昏黄但闪烁的烛火,透过了指窗子闪耀着无数个人的身影,还时不时的传来鞭子摔打的声音,以及那些人的惨叫声。 慕容雪莲听着那些声音,总觉得背后发凉,忍不住在想,这是不是就是皇宫中的地狱呢? 比起皇宫中的女人都害怕的冷宫,也许这里才是让人更加的害怕的地方。 辛者库之中突然来了外人,本就应该引人注意,和那些人都在想着到底该怎么先完成今天的任务,然后去休息,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慕容雪莲。 只有角落里那一个洗衣的宫女多看了两眼,只不过慕容雪莲走的急,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围已经有人盯上她。 出了辛者库的大门,外面就是皇宫小道,在往前面走不远,就是围绕着整个皇宫的运河水了。 “奴婢只能送娘娘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还请娘娘您自己走吧,奴婢要先回去了,娘娘可不要忘记您答应过奴婢什么”。 “自然不会忘,你回去吧,本宫回来的时候可能还要路过这里,到时候会让人进去和你联络的。” “是。” 这里临近临近皇宫的西门口,所以一般会有侍卫巡逻,只不过这里都是宫女下人们的进出口,所以就算是巡逻也不会太过严密,正好今天碰上了,是为偷懒,练一队巡逻的人都没有见到,所以她们一路上走的是畅通无阻。 再往北边走了一公里,就走到了大道上,大道的旁边有一辆马车,马车中燃着微微的烛火,彩玉看到了之后,直接就指着那辆马车说。 “就是那辆马车,他们说马车的四角上会挂着红色的穗子,娘娘,您看那辆马车的四角就挂着红色的穗子呢。” 慕容雪莲在晚上的视力不太好,只不过放眼望去,这四周也就只有这一辆马车,还燃着火,相必就是来接应自己的人。 只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她还是先让彩玉上前去确认了一下。 第五百四十一章终于见面 彩玉去了一会儿便回来了,脸上还有着那种放松的笑容。 “娘娘,就是这辆马车里面有接应咱们的人,他说会带娘娘您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绝对安全,娘娘您不必担心。” “好。” 慕容雪莲虽然对接下来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情,感到有一些迷茫和惊慌失措,可他还是决定就那么去了。 “就这样吧,如果这辈子还能够再见他一面的话,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了吧……” 慕容雪莲如此想着,随后便在彩月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辆挂着四个红色字的马车。 马车上面只有一个人,就是在马车里面坐着的那个马夫,看到两个人来了,直接就将两个人给引到了马车里面,然后自己坐在外面驾着马车就走了。 这辆黑色的马车像是个鬼影一样,暗暗的飘过了皇宫周围的那些小道。 慕容雪莲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一路上的路都是很平滑的,甚至转弯的概率也都是一样的。 这让她忍不住的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这个附近来回的转圈圈。 不过看外面那个马夫那么谨慎,想必也就是为了躲皇宫里面的人,所以才四处转圈的。 马车摇摇晃晃晃了一会儿,慕容雪莲居然是有了一些困意。 她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是要疯了,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会感觉到困,可能真的是心大吧。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一个时辰,才慢慢的减下了速,进入了一条颠簸不平的小道,这条小道还真的挺颠簸的,把慕容雪莲好不容易泛上来的那丝困意全部都颠簸到了九霄云外。 “先生,请问我们到底还有多久可以到?” “姑娘再稍等片刻,一会儿就可以到了。” 慕容雪莲听外面的那个马夫叫自己姑娘内心可能有了一点猜测。 可能这个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还以为自己是从皇宫之中逃出来的某个宫女什么的,看来对方也是谨慎。 慕容雪莲被马车带到了西郊,他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刚刚是出了城门的可能,城门那边也有这人接应,毕竟一到晚上,城门是关闭的。 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慕容雪莲放下了马车的帘子,随后便只身下了马车,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特别小的茅草屋子,里面连灯光也没有,但是在茅草屋的旁边有三匹马。 “姑娘就送你到这里了,老奴也要先走了。” “多谢先生,还曾先生回去了之后,无关的人,无关的事您都会忘记。”。 这个时候彩玉突然从慕容雪莲的身后冒了出来,从她自己腰间直接揪下来一个钱袋,塞进了那个老先生的手里。 那个老先生本身也就是收了好处的,今天他做的事情是什么也完全都不清楚,他也不想知道,本来那几个男人已经给足了他好处,现在这个女的又给了他这么多,这让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好好好。” 那辆马车又摇摇晃晃的走了,马车上面的那四个红色的穗子一直在摇摇晃晃的闪着。 “彩玉,你陪我进去吧。” “好。” 慢慢的接近了那个茅草的屋子,慕容雪莲甚至听到了屋子里面有着男人轻轻地交谈的声音,但是却依旧是没有灯光。 慕容雪莲在门外站住,刚想伸出手敲门,屋子里面突然有人说:“来者何人?” 慕容雪莲听这个声音,像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显得就像是一把刀划过她的背部一样,瘌的她整个人生疼生疼的。 “小女慕容雪莲,前来赴约。” 下一秒门吱呀的被打开了,然后就有一双手直接把慕容雪莲给拉了进去,她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就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慕容雪莲记得这个味道……这是一种很清新的味道,就像是那冬日里的白雪一样冷冽,又让人感觉到清爽…… “兄长……”在叫出了这两个字之后,慕容雪莲脸上的眼泪就直接的滑了下来,滴到了慕容雪山胸前的衣襟里。 彩玉看着眼前的这幅架势,有一点懵逼,刚想说什么,屋子里面就又出来了一个俊美不凡的男人还有另外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想必这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就是刚刚问来者何人的那个人。 这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直接把彩玉给拎走了,走的时候还说:“安静一点,他不会对你家主子不利的。” 屋子里,依旧是昏黑一片,空气中还有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发霉的味道,还伴随着茅草的味道,然而充斥在慕容雪莲鼻尖的,还有专属于慕容雪山的味道。 慕容雪山从前就这么宠她,喜欢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头,还叫她乖乖的。 “兄长……”这是慕容雪莲今天喊的第二遍兄长,她早就料到自己今天来,见的人可能就是兄长了,可是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心中那么多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了她最熟悉却又不敢叫出口的称呼。 慕容雪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牢牢的把慕容雪莲的抱在怀里,屋子里面太黑,慕容雪莲又被他牢牢的按在怀里,所以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如果可以看到的话,就能够知道慕容雪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快乐,痛苦,隐忍,还有悲伤,还夹杂着一丝失而复合的那种感慨,这么多的情绪全部都涌在了慕容雪山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好悲伤,却又好幸福。 “你还好吗?”这是慕容雪山今天对慕容雪莲说的第一句话,仅仅只是这四个字,却又让慕容雪莲的眼泪再一次的决定。 这几年过去,她几乎都没有流过眼泪,再苦再累她都能扛,可现在却因为她最想见的人的四个字,泪腺就瞬间决堤,她想要人也忍住,明明不想在兄长面前哭,让他伤心的。 兄长以前就说过,她最不适合哭,就适合笑。 “我很好,你呢?” 第五百四十二章感慨万千 慕容雪莲和慕容雪山从前在丽国的时候,可被称为立国的绝俏双壁。 一个长相俊美不凡,满腹诗经才华,一个长相倾城,却又有着满身的才艺,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所有的人都把太子和公主当作是自家儿女的榜样。 丽国国家特别的小,并且向来不参与争斗,算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国家,虽然弱小,可却并没有依附于哪个大国,只是在竞争激烈的大陆上保持着中立的立场。 由于他们国家还算是稍微的有一点点用,所以各大列国也就没有先拿他们下手,毕竟就是灭了丽国,也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不管是在打仗还是经济上面,他们好像也都没有太突出的贡献和作用,总而言之,与世无争就是他们国家的生存之道。 有着这样国家的宗旨,慕容雪山和慕容雪莲自然也就是培养出了这样的性子,天生的与世无争,从慕容雪莲这般冷淡的性格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而慕容雪山却和慕容雪莲稍微的有一点差别,虽然他是国家将来的国君,治理国家的办法可能也要和自己的父皇相差无几,可是他在有一点上面却是和其他国家的君主想的是不一样的。 其他国家的君主为了自己国家的强盛,可能会和别的国家联姻,也就是所谓的和亲公主。 丽国从来就没有和别的国家联姻过,可是慕容雪山却有这么个打算,她准备将来和玉国联姻,也就是娶玉国的一个公主过来。 相比把慕容雪莲嫁过去,他觉得娶一个别国的公主来,让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强大一点,这是他目前这个阶段所能够接受的。 所以在那段期间,他瞒着所有的人和玉国的皇上做交易,进行了长达半年的洽谈,可后来却还是谈崩了。 慕容雪山觉得自己要的并不过分,他只是想要寻得一个庇护,并且在其他的方面上都能够尽力的满足,可玉国那边却狮子大开口要求他把自己的妹妹也嫁过去。 和亲的公主一般在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可以是当做人质的,让自己的妹妹去当作人质,慕容雪山自然是不愿意的,直接就切断了和玉国之中的所有来往,想着以后再也不见他们,不想他们的合作,可是却没有想到,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绝情,给自己的整个国家招来了杀身之祸。 玉国联合了周遭的一两个小国,合伙的围剿了丽国,丽国本来就不在这个事方面上面做准备,所以被攻击自然也是毫无还手之力,那些百姓们倒都还好,死的全部都是皇亲国戚。 慕容雪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他明明只是想守护自己的妹妹,可是却给更多的人招来了杀身之祸,也许他当初就不应该去招惹玉国。 那日他的宫殿被大火给烧塌了,他就缩在墙角,连逃也不想逃出去,就想着自己就这么死了吧,可没想到自己还是活了下来,然后变失忆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居然还会再有机会看到慕容雪莲,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像是一团巨大的棉花,浸了水之后,塞进了他的心口,又膨胀,又让人觉得闷得慌。 “兄长,你最近怎么样?” “近来都好……为兄一直对你抱有着愧疚之情,如果当年不是为兄的话,可能我们的皇室根本就不会遭受那样的灭顶之灾……” 慕容雪山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慕容雪莲这般隐情,所以当慕容雪莲听到了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了。 她一向相信他兄长所说的话,今天她兄长所说的这番话,她自己自然也是相信的,可是为什么兄长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有一点儿听不懂了? 慕容雪莲微微挣扎了一下,慕容雪山便立刻放开了她,然后把她拉到了屋子中央的那个小板凳上,自己就和她并肩坐着。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兄长你现在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虽然我不知道兄长你曾经做了什么,可是雪莲愿意相信兄长的出发点是好的。” 这就是慕容雪莲和慕容雪山之间的那种感情,超乎亲情却又紧,拘限于亲情。 他们两个对于对方向来是无条件的相信和无条件的拥护,就像现在慕容雪山说出了慕容雪莲一直都怀疑的那件事情的真相,也就是当年他们国家为什么会无故遭受灭顶之灾的原因。 他本可以继续追问下去,就算是心中的好奇,快要将她淹没,可她还是忍住了。 “兄长,既然你已经安全的在另外一个地方生活,为什么这一次还要来找我呢?” 慕容雪莲相信慕容雪山既然是冒着险来见自己,并且让自己也冒险出来和他相见,一定是有什么急迫的事情,否则他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来见自己,肯定是已经做好,就那样安静的看着自己过完这一世的打算了。 “说来有一点话长,为兄就问你一件事情,现在的你开心吗?快乐吗?” 慕容雪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后便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说:“开心啊,皇兄,你应该也知道吧,皇上他向全天下宣布,我就是丽国的公主,并且还给了我皇贵妃的殊荣,现在我想要的一切都已经拥有了……” “你不快乐。”慕容雪山听到慕容雪莲说到这里的时候,直接就做了判断。 “这些从来都不是你想要的,其实你过得并不开心。” 慕容雪莲脸上那好不容易演出来的笑容僵住了,随后便一点一点的瓦解,本来正在上扬的嘴角一点一点的往下撇,最后看起来竟然是一脸的苦瓜相。 “是啊,这些从来都不是雪莲想要的,雪莲想要的无非也就是你……还有父皇母后,雪莲想要时间回到从前……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雪莲现在只有苦苦守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用自己的身份向世人说明,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丽国的存在……” 第五百四十三章我并不快乐 慕容雪莲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彻底的撑不住了,眼眶里面又重新汇聚了泪水。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一天见到皇兄的时候,也会变得这么的矫情,每说一句话就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也许是因为失而复得,也许是因为对将来感到了一丝迷茫。 “哎……你可知道为兄这一次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兄长,你想要雪莲做什么直接就说,只要是你想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的。” “云楼临走之前是不是给了你一幅画?” “……是。”听到慕容雪山问这个问题,慕容雪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自己因为这一幅画就要经历这么多呢?现在不光是玉青荇,就连她的兄长也和这幅画扯上了关系。 “兄长,你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说。” “本来我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确认你自己过的到底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你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想要的,可现在看来你拥护云楼,只不过是因为他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并不是因为你爱他,对吗?” “我们国家被灭了之后,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辗转逃到了南国,在那边靠着我身上的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勉强的活了大半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南国皇帝,哦,那个时候应该是太子吧,他的侧妃许明溪收留了我,说是想要利用我,我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一无所有,只能抓住她抛来的这个救命稻草,可是我去了之后却一事无成……皇兄,你之前就曾经说过,我是很聪明的人,可是我发现我的那点儿聪明在深宫大院里的那些女人之间比起来根本就算是个鸡毛蒜皮的那种程度……” 慕容雪莲并没有回答慕容雪山的问题,只是眼睛透过了那扇破败的木窗,看着窗外的明月。 窗外的明月透过了格窗,把慕容雪莲的脸分割成了几个小块儿,他的眼睛正巧是处在阴影之中,其他的部位却暴露在月光之中,慕容雪山也不着急让他做出回应,就坐在她的旁边,侧身看着她那温柔而宁静的脸,内心不知道在想着一些什么。 慕容雪莲这是第一次如此正经的回顾着自己的过往,她经历的事情太多,真要这么说的时候还有一点儿感慨。 “后来宁渊做了皇上,我跟着许明溪到了皇宫之中,虽然一直是以许明溪表妹的身份活在太子府里,可到了后宫之后,她依旧把我也拉进了火坑,让我做了他的妃子……宁渊特别的爱玉青葵,都没有碰过我们这群人,甚至连许明细也没有,这也就是许明溪为什么那么想竭尽全力的扳倒玉青葵的原因之一吧,由爱生恨……” 慕容雪莲就这么寥寥草草的说了许多许多,把自己这一路上的经历都说了出来,可能说的很杂乱,很琐碎,甚至事情的先后顺序也搞得有一点错乱了,可是她现在却只能这么竭尽全力的多说一点话。 因为她有一点害怕她皇兄接下来说的话,她害怕她的皇兄接下来所说的话,和她现在的立场是相悖的,由于她无条件的拥护她的兄长,所以她害怕她会背叛自己的立场,只能这么多说一点话,就这么熬着。 慕容雪山是最了解慕容雪莲的,看她现在这么逃避的样子,内心也已经猜出来了一个七七八八,但是虽然内心这么想,却没有急着逼迫慕容雪莲,只是那么眼光温柔的看着她,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因为这些也正是他目前所好奇的。 “后来出了一件事情,是关系到南国皇后玉青葵的,那段时间南国皇后生病了吧,应该是……所以就被送出了宫,可是皇上却对外宣称,皇后娘娘是死了,可是我知道皇上只是想让皇后永远的离开那里而已,后来有一天,我发现皇上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虽然他所表现出来的东西都和以前的皇上一样,可是我却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就这样我确定宁渊是在那里留了一个替身,然后他去陪玉青葵了。” 慕容雪莲那段时间也是觉得自己留在那里,几乎是没有任何翻身的希望了,所以她就在那个时候主动找到了云楼,想让云楼把自己带走做一个棋子,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是那些了。 现在回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慕容雪莲还真的是觉得自己活得就像是一本小说。 虽然奇幻,可是她一辈子都好像是在皇宫里面,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享受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云楼最爱的女人是玉青葵,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玉青葵,而我作为她一颗最中用的棋子,我必须拥护他,替他做事情,他能够给我我想要的虚荣,而我能够所被他差使的,也就只有在后宫里面牵制着皇后和太后那两个女人来,让他稍微省一点心……” “简单来说。”慕容雪山这个时候突然说话了。 “你就是他的一个挡箭牌是吗?你替他挡掉他不愿意面对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而他就可以专心致志的去和另外一个男人抢夺他所心爱的女人,而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他的心里,只是在他的生活中充当着一个棋子的角色。” 慕容雪山把目前的形势给分析的很透彻,他知道慕容雪莲现在所经历的所面对的,都是他从前最不愿意看到。 慕容雪莲是他最心爱的人,是他最心爱的妹妹,他曾经无数次的渴望着慕容雪莲能够拥有真爱,能够有一个保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这样任人摆布,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棋子,这对于他来说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侮辱。 “你会听我的话吗?我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可能你会不愿意。” “我愿意!”慕容雪莲扭过了脸,和慕容雪山的目光对上。 “我愿意,只要是兄长,你说的话我都愿意。” 第五百四十四章心里的起伏 “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你会拥有真爱,拥有一个疼爱你的人,却还从来都不曾想过,你会经历今天的这一切,如果我现在说要你背叛与阴谋的话,你会背叛他吗?” “会。”慕容雪莲回答得斩钉截铁。 “如果是你要我背叛的话,我会背叛他的。” “……如果那样子做的话,你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哪怕是这样的话,你也愿意吗?” “我说了,只要是兄长你想要的话我都愿意。”慕容雪莲现在已经差不多知道她的皇兄想要她做什么。 乐晗的立场从始至终都是在南国那边的,而他兄长今天之所以和乐晗一起过来,想必也就是要听了乐晗的话。 云楼临走之前说过,自己是他在皇宫里面唯一可以相信几分的人,所以才把那幅画交给了自己,现在她却就要背叛云楼。 当初是云楼把她给拉出了火坑,虽说是带着她又跳入了另外一个火坑,可至少这个火坑并不是暗无天日,在熊熊烈火的包围之下,她还勉强算是有一点儿生存的念头。 背叛这两个字……真的太沉重了。 “不过兄长,在这里我也要问你,你今天之所以来跟我说这些,是因为单纯的想见我,还是因为乐晗劝动了你?如果不是他主动去找你的话,你会主动来找我吗?” 说完了之后,慕容雪莲便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有一点不敢去看慕容雪山的表情,更或者说他,她是有一点想要逃避接下来他可能会听到的话。 他的这副样子有一点刺伤了慕容雪山的心,可他却还是咬着牙,将慕容雪莲有一点不太想听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不会。” 他的记忆其实已经恢复挺久了,他一直都没有过来的原因,无非也就是知道慕容雪莲现在过的挺好的,因为她现在所拥有的就是她所想要的,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来找慕容雪莲。 就想着自己在云苍山那个与世无争的角落里,可以看着慕容雪莲就那样……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可是,如今你却过来,证明你并不是想要见我,而是想要来劝我是吗?劝我不要再追随云楼,走上那条不归路是吗?” 慕容雪莲说到后面的时候,神色已经微微的有一点激动了,她握紧了拳头,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变得更加的平静。 “其实,我也知道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是有违背于大众伦理的,云楼就是大众口中所说的那个反派,而我只不过是反派身边的小喽罗,可反派也有反派的立场,我的初衷和立场就是要维护我的上司,不是吗……” 站在别人角度评论自己的时候,慕容雪莲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那个恶人。 这样的角度,这样的立场,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她甘愿沉沦,甘愿被人利用,反正所有人都身处地狱,不如她站得更高一点,还能够让所有的人都注意到她,包括兄长。 可偏偏这个时候跳出来,想要把她拉出火坑的还是他的兄长……因为她是自愿沉沦……现在兄长跳出来的时候,却让她觉得自己曾经做的那些都是错的一样。 明明他已经在云楼这里得到她想要的。 她想要云楼向世人宣布,她就是那个已经被灭国的公主,她想要用公主的身份坐稳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明明已经得到,可是在无数个夜晚还是会感到空虚。 “莲儿……”慕容雪山轻轻的叫出了慕容雪莲从前的乳名。 这个乳名只有从前他们的父皇才会叫,这个乳名还是他们的母后起的,只可惜他从来就没有听过她的母后喊这个名字…… “莲儿,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我想要兄长你呢?”慕容雪莲突然站起了身子,然后走到窗边,手轻轻的放到了窗格上面,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好像是在憧憬着什么,有好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兄长你知道吗,我们彼此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慕容雪莲放下了手,然后将手都隐藏在袖子里面,猛然的转过了身子,刚准备说什么,却看到她的身后,慕容雪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慕容雪山比慕容雪莲高了一个多头,此时他站得离穿的这么近,月光也是透过了窗子,照在了他的脸上,这让慕容雪莲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 过了这么久,他依旧是长相俊美不凡,可是为什么现在的他变得好忧伤,好沧桑。 虽然样子还是和以前的皇兄根本没有什么差别,可是眼神却好像一切都变了。 这是慕容雪莲最不愿意看到的,他最害怕成长,可是在他们两个之中,好像自己是最先成长的。 想到这里,慕容雪莲像是自嘲似的,低头笑了一下。 “短短的一两年里,我当了两个人的妃子,自甘堕落为野兽,当了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狠毒女人,或许你现在早就已经不把我当做你的妹妹了吧……要是放在从前的话,可能我这样的人会成为我们整个皇室的侮辱……” “闭嘴。”慕容雪山低吼了一句。 “现在不要说这么多,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听我说的话?”慕容雪山并不是不想听她说这么多话。 他当然愿意听慕容雪莲继续说话,可是他不想听慕容雪莲把自己的地位给扔到了尘埃中。 他最高贵的妹妹,可是人中龙凤,没有人有资格那样说她,哪怕是她自己也没有。 可是慕容雪莲却好像是有一点误会他了,听到慕容雪山这么说,还以为是他和自己已经谈得不耐烦了,想来也是,他从前那么高贵典雅的妹妹,现在居然沦为了和蛇蝎一般的人。 “愿意,皇兄,你不就是想让我把那幅画交出来吗?如果不是我先用了假的画把皇后给糊弄过去,可能你现在根本就不会来找我。” “……”慕容雪山被气得说不出,他何尝不知道慕容雪莲误会了她,可现在外面还站着两个人,今天来并不是闲聊的,而是有正事。 第五百四十五章达成共识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听我说的做事成了之后,你就不再是皇贵妃,你想要去哪里生活都可以随你……” “我可以跟着你吗?” 慕容雪山还没有说完,慕容雪莲就像是急着想要求一个证明似的说。 慕容雪山又被打断了,说话一时有一些气结,可看在时间紧迫,还是没有和慕容雪莲说那么多。 “可以。” 正合我意,怒容雪山心里想到。 两个人再次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了一些释怀的表情,乐晗一看就知道这事儿可能成了,所以内心也是会放松了一点,可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做,所以他也在感觉到紧张。 “好了吧?”乐晗走上前去问了一句。 还没有等慕容雪山回答,慕容雪莲就自己先说。 “可能我这一次出来,皇上的人也一直都在跟着,我不确定那个赶马车的有没有把人给甩掉,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越快解决越好,一会儿我就回宫里把那幅画给拿出来,你们就在宫外面接应我,把东西拿走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这里我会自己想办法。” 慕容雪莲何尝不想随着他们一起离开,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如果他就这么消失的话,自己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他的身份却是丽国的公主,如果她就这么走了的话,云楼一定会在她的身份上大做文章,向全天下昭告她的背叛。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原来他并不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只要他承认这场战争他输了,那么他便不会为难你。”乐晗还是把云楼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他以为云楼是一个服输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么久了之后,他这个人会不会有一点变化? 至少在慕容雪莲现在看来,他这个人是和以前完全都不一样了的。 现在的他阴狠狡诈,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嘴上说着相信她,可背地里还是留下了一大批人看着他,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为了想要一个双重保险而已。 “呵呵……那是从前的云楼,现在的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更何况是我这个背叛他的人呢……总而言之,我还要先去宫里面稳住太后和皇后,想必我今天回去之后事可能会不少,我会尽量的保证我自己的安全,你们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吧。” 慕容雪山看慕容雪莲想要独自拦下这一切,还真的是有一点被气笑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太子哥哥,可并不代表他能够什么都毫无作为。 “我跟你一起回宫里,至少还能够在你的身边出谋划策,帮你应对一些危机,我就以太监的身份待在你的身边吧,只要他们不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不可!”慕容雪莲发现自己无法忍受他最亲爱的哥哥和那种低贱的人画上等号,哪怕是他担心自己忍辱负重的话也不行,她不允许。 “这么多年我都扛过来了,还用着急在这一时吗?我不会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的。” “那我便留在这京城之中吧,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要出来了,你随时就来找我,这位……在城西的那家糕点铺里面有他的人,你去找他就可以。” 慕容雪山知道,慕容雪莲可能目前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所以必须要回去,也许是为了了无牵挂,也许是为了斩断她的念想,她必须要回去。 “现在说什么逃离还为时尚早,最主要的是先把东西给拿出来,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的话,云楼在这边留了人还监视你,那你必须要赶快回去,对了,你藏画的地方他们知不知道?” “那地方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连彩玉也不知道。” 说着,慕容雪莲还看了一眼彩玉,采玉非常懂事,连忙就说:“娘娘真的是自己一个人去放画的,只是让奴婢在宫里面等着,至于娘娘把画放到了哪里,奴婢还真的不知道。” 乐晗稍微放下了一点心,随后便直接去旁边把那马车给牵了过来。 “那个马夫已经走了,你们就和我们一起吧,我们把你们送到宫外面,然后你们就自己进去,我们在外面等着。” “好。” 由于只有三匹马,所以就是慕容雪莲和慕容雪山共同乘坐一匹马,而他身边的那名宫女彩玉,则被乐晗给拎到了自己的马上。 择天走在最后面一路上,还警觉着,前后左右位的就是要断后,他不能给现在他们的计划留下一点点的安全隐患。 到了西宫门外,就把慕容雪莲和她的宫女给放下了。 “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不要让巡逻的士兵们给发现了,我这就回去把东西给拿出来,如果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是出不来的话,你们就赶紧走,我会保证我自己的安全。” 危险是在所难免的,这一点慕容雪山也知道,她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就这么任由它去了。 慕容雪莲又重新把自己裹在了那个黑色的斗篷里面,随后慢慢的走到了辛者库的那个小门。 她刚想敲门,让里面看门的开一下门,可是她的手在接触到门的那一刻,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门的附近有香味……是玉青荇惯用的脂粉的香味。 玉青荇来过了!一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慕容雪莲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汗毛都在立起来。 彩玉却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还呆呆的问:“怎么了?” 慕容雪莲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遗憾却又释怀的表情,她伏在了彩玉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说完了之后,彩玉脸上的表情转化为了震惊,随后慢慢的平淡了下来。 “是。”说完了这个字,才越居然放开了慕容雪莲,随后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然后直接就跑了。 等到彩玉跑的不见人影的时候,慕容雪莲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 等到那扇门真的被她推开的时候,她的心也跌落到了谷底,原来她刚刚想的一切都是对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守株待兔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在她看来顺利的有一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甚至还有着诸多的疑点,现在看来的话,好像的确是她想得太过于天真了,事情怎么可能会真的就那么的顺利呢。 刚刚她在门口就闻到了玉青荇身上脂粉的香味,所以她就确定玉青荇一定是来过这里了,所以她让彩玉直接就走了。 去给乐晗他们报信,至于他告诉彩月的话……是那幅画的藏身地方。 走进了辛者库,慕容雪莲闻到的那股香味越来越浓了,等到她路过了转角,才看到玉青荇就站在那里,收入还跟着一队人,看到慕容雪莲来了之后,直接就命令身后的人把慕容雪莲给压倒在地上。 “快把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扣下来!”玉青荇对着身边的人下命令说道,仿佛她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慕容雪莲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可是却并不代表她甘于接受这样的辱骂,就算是被压制到了地上,慕容雪莲还是瞪着玉青荇。 “皇后娘娘可真有闲情雅致,大半夜的不睡觉都跑来这里捉臣妾了。” “说吧,出宫是想干什么?”玉青荇现在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个汗毛都透露着兴奋的感觉。 她从前一直拿慕容雪莲无可奈何,现在终于抓到了慕容雪莲的一个不是,这让她怎么能够不兴奋呢? 宫外面还没有传来消息,这更让她觉得不安,恰好这个时候,慕容雪莲又有了动静,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类似于希望的东西一样。 玉青荇把这次当作是自己翻身的希望,她又怎么肯让自己就这么白白丢失了机会呢? “臣妾不知皇后娘娘在说些什么,皇后娘娘这么有闲情雅致,大半夜的来这辛者库?” 慕容雪莲的答非所问,更让玉青荇觉得这其中必然是有鬼,于是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直接就下了死命令。 “把她给我带去审问,一定要问出一些什么东西,如果问不出什么东西的话,你们都得给我死。” 听到玉青荇下了这个死命令,慕容雪莲反倒是有一种类似于放心的感觉了。 这就证明,玉青荇其实并不知道隐情,她只是在怀疑自己这一次出去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为了让自己吐出真相,所以才下了这次的命令。 这也反倒是能让她放心了,接下来她只要咬得死死的,然后等那边的消息就可以了。 虽然她没有受过刑法,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够撑多久,只不过心中如果想着那个人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撑下去的吧。 慕容雪莲内心如此想着,然后就被一群人给当众扒下了身上的贵妃复制,只留下了里衣,就连头上的那些珠宝钗饰们都被弄了下来,自己就这么披头散发的被一群人给压着拖走,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些什么,虽然害怕,可也只能撑着。 彩玉一边哭一边跑,她不知道她家娘娘为什么要让她突然就这么跑开,可是她真的是有一点担心她家娘娘,只不过她家娘娘的命令还没有传到,就算是现在再想走,先将她家娘娘的命令带到。 乐晗一行人本来就在那边的小树林里面等着,看到彩玉就这么自己神色慌张的哭着跑出来,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没有等乐晗走出去,慕容雪山就一个箭步先跳了出去,直接就双手卡住了彩玉的肩膀,摇晃着他的肩膀问。 “怎么才走了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家娘娘呢?她现在在哪里?” 这么多问题,像是连环炮弹一样的轰到了彩玉的脸上,彩玉有一点慌乱,可还是强撑着说下去。 “我家娘娘……让我告诉你们一番话,然后她就自己走进去了,刚刚要进去的时候,她推门的时候迟疑了,好像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似的。” “那你说他让你传什么消息?” “他说那幅画被他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就在你们的手中,其他的他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只是让我赶紧跑。” “什么?”乐晗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可以算得上是非常的精彩。 什么叫做一部分就在他们的手中呢?他们所收到的东西也就只有玉青荇原来送过来的那幅他自己的画像。 等会…… 玉青荇送过来的东西也是从慕容雪莲的手中抢过来的,那东西也是慕容雪莲给的,难道她一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把画分成两部分吗? “你现在不要回去了,你家娘娘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乐晗沉声回答,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慕容雪山突然就把彩玉推开了,然后直接就往着西门那边的方向走。 乐晗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和择天一起冲到前面去,直接把他架起来,往树林里面走。 慕容雪山虽然愤怒,可是他就算是嘶吼,也只能轻声的嘶吼,不敢在这个时候暴露了自己。 “你们放开我!” 现在的慕容雪山就像是被困的野兽一样,在拼命的挣扎,逮着谁伤到谁,拳脚被两个人架着施展不开,可是他却在用力的挣扎,搞得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彩玉虽然还在蒙蔽的状态,可是也连忙跟了上去,她知道自己已到了紧急时刻是最没办法的,现在也就只能听着这一行人的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不愿意停歇,乐晗直接就急了,挥起拳头在他的脸上砸了一圈。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如果这个时候你也慌了,你妹妹要谁来救?” 虽然才于刚刚并没有说出什么有关于慕容雪莲用的信息,可是他们却多多少少都已经猜到了,慕容雪莲可能是被皇宫里面的那位皇后给挟持了。 “他刚刚之所以要让这个婢女这么快的跑出来给我们送消息,一定是害怕他自己没有办法再活着走出来了,就算是只有一半,也想让我们利用!” 慕容雪山的心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样,痛得要滴血,刚刚相认就发生这样的事,让他心里很是心痛。 第五百四十七章未知的命运 “啊!”慕容雪莲的身上被那个身强体壮的老妈子给抽了一鞭,雪白的皮肤上立马就泛起了一丝血红,那鞭子还带着倒刺,甩在她的肩膀上的时候,甚至都把她的衣服给勾碎了,还带起了一些血肉。 她从前从来就没有受过这般痛苦,虽然早在被带到这里之前来,就已经做好了一部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当这刑罚真正的被送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有一点无法承受了。 “皇贵妃娘娘,老奴看您也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这还只是一鞭子,甚至连热身都算不上,从前在老罗手下被审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像您这般倔强的也有,只不过后来要么就被折磨死了,要么就受不了说了真话,老奴看您也不像是能受这些苦的人,不如就把这一边当做意思意思,您就赶紧把您知道的事情给说出来,皇后娘娘也许还能对你网开一面呢!” 慕容雪莲被这一鞭子给抽的有点儿神志不清,可是她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那就是她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一点都不能说出去,如果说出去的话,那就是要坏事儿。 这个老奴才看着满脸横肉,老气横秋的样子,一看就是审讯了特别多的人,也难怪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对她使用了这样的省问法。 先是全力的抽了一鞭子,让她感受一下痛苦,又说这种程度,连热身都算不上,大大激发了她内心的恐惧,然后又扔给她一个甜枣,诱导她把真话都说出来。 看来皇后手下的人也不全是废物,至少这个人的审讯手段还是可以用一用。 只可惜如果慕容雪莲真的会说的话,也就不用她上场了。 为了节省自己的力气,慕容雪莲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就那么低着头闭着眼泪,由着她两条胳膊上的铁链把自己吊了起来。 她何尝不知道现在在这个牢房的外面,玉青荇正在心满意足的听着她的惨叫声呢? 看慕容雪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个老奴也终于是打算开始正经的审问了,那条带着带刺的小鞭子,刷刷刷的直接甩了十下在慕容雪莲的身上。 这十鞭下去之后,慕容雪莲已经满身都是伤痕,甚至她的脸都被抽了一鞭,本来清秀的脸加上了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之后,看起来竟让人觉得恐怖。 “皇贵妃娘娘,您还是赶紧说了吧,您看您这美丽的脸,挂上了一条血痕,老奴看着也于心不忍。” “呸!”慕容雪莲吐出了口中的血沫,她的鼻腔之中充斥着这里的臭味,以及她自己身上的那种血腥味。 说实话她想吐,这种感觉简直太恶心。 可现在的这些事情都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她身上,她无法避免。 慕容雪莲依旧是那副老样子,虽然鞭子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叫了几声,可是后来却明显的想要忍住。 皇后还在外面听着呢,如果她今天审问不出来一些什么东西,恐怕她们这些奴才也全部都要跟这个不争气的皇贵妃陪葬,所以她不敢多想,直接就让两个人一起过来给慕容雪莲用刑。 在这个潮湿阴暗的大牢里,慕容雪莲隐忍但悲催的惨叫声一直都没有停过,而玉青荇在门外听着,竟然脸上一点一点的露出了一些笑容。 她竟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听着很过瘾……从前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现在居然会像一个变态一样,听着别人的惨叫声,也会觉得过瘾。 她当然不指望慕容雪莲那个自认为清高的人,嘴里面能够吐出过多有用的信息,她只是想要对慕容雪莲用刑而已。 她受过了那么多的屈辱,全部都是拜慕容雪莲所赐,现在皇上又不在,她的靠山也不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将来都要是给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何必又假惺惺的讨好云楼的喜欢呢。 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娘娘,现在差不多该粘进去了,如果再让那个老婆子那么审问的话,恐怕她早晚会死的,奴婢可听说,她就因为审人的力度特别的大,在她手上死了不少的人。” “嗯。” 玉青荇打开了门,地牢里面的那种臭味,混合着那种奇怪的血腥味,朝着她迎面扑来,让她瞬间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可是她却忍住了,她现在急切的想要看那个女人的狼狈的模样,所以这些他并不是不可以忍。 慢慢的走进了那间牢房,玉青荇看着那十字架上挂着一个满身血恨的人,头发凌乱,从她身上沾满血迹的里衣来看,依稀可以判断得出,这个人就是那个清高的皇贵妃了。 不知道怎么的,玉青荇就直接笑出了声,手里面拿着的那个扇子掩饰在嘴前面,刚做一副很优雅的样子。 只是她现在的这副样子和周围的环境实在是不协调,让人看着有点毛骨悚然的样子。 早在玉青荇进来的那一刻,那个审讯的老妈子就已经收手了,收手之前还特别用力的打了一鞭子,暗示玉青荇她的审讯特别的卖力。 “如果把你这副样子扔出去,让宫人们看看谁能够想象的出来,你就是那个高傲的皇贵妃呀。” 慕容雪莲没有回答,只是身上在微微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痛苦,还是在害怕,只是她现在这副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模样,却是大大的取悦了玉青荇。 “你今天到底出去干什么?” “皇后娘娘……”慕容雪莲突然特别虚弱的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你这辈子有没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这一句非常的低沉,如果不是现在这里安静的连滴水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恐怕玉青荇还真的不见得会听得清。 都这个时候了,慕容雪莲还有这副闲情雅致,问自己问题,玉青荇还真的是被气笑了。 “如果你今天不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说出来的话,恐怕你很难活着出了这个门。” 第五百四十八章什么也没说 “皇后娘娘,为什么不敢回答臣妾的问题?是不是这样就证明皇后娘娘您所想要的东西其实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慕容雪莲用尽全力的抬起自己的头努力的眨了一下,被鲜血给浸湿的眼睛,随后弱弱的笑了一下。 “皇后娘娘,您这辈子想要的东西和人无非就是皇上,您当了皇上的妃子,看起来好像是已经拥有他,可是臣妾却知道,您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他,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好像是把他越推越远了。” “闭嘴!”玉青荇被她这一番话给气得浑身颤抖,可是另一方面却还是心虚,就好像自己刚刚的一切都被她给看透了一样。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把慕容雪莲还有力气说话的锅全部都推给了那个审讯的老妈的身上。 “你到底会不会审讯?怎么打了一个时辰?他还有力气说话?” 那老妈子见话头直接转向了自己这里,想也没想的就跪了下来,打了自己两巴掌。 “皇后娘娘恕罪,是奴婢办事不力,奴婢一定加大审讯的力度,今天晚上一定审讯出来一些什么东西,请皇后娘娘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她现在已经急的受不了了,他没有想到慕容雪莲这么能扛。 慕容雪莲身上的伤口,就连她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她还真的是想不到她这么能扛。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如果她没有吐出一些什么东西,到时候你就去给我死!” 玉青荇说到最后那个死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很狰狞,那老妈子什么都不敢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等到玉青荇走了之后,那老妈子脸上突然出现了类似于愤怒的表情,随后站了起来,朝着慕容雪莲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鞭。 这次抽的鞭子同样的在慕容雪莲的脸上落下了一条血痕,狠正好在她的脸上和第一边构成了一个交叉。 现在慕容雪莲的半张脸都毁了,就算是能够治好,也是触目惊心。 不过老妈子却觉得慕容雪莲可能没有再出去的那种福气了,因为今天晚上她就算是把慕容雪莲往死里审,也必须审问出一些什么东西。 “皇贵妃娘娘得罪了,接下来奴婢要在您身上使的办法,那可是对十恶不赦之人采用的死刑……如果您想让您自己少受一点苦,不如就赶紧说出来,老奴去向皇后娘娘禀报,也许还能获得一条生路。” 这老妈子说的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还真的是想让别人以为她是一个好人。 慕容雪莲直接就笑了,虽然她没笑一下,都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可她却还是笑了,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像你这样的人,真不愧是一条走狗。” 听慕容雪莲这么说,貌似是还不准备把事情都说出来,既然如此,那老奴也就只能狠下来用行了。 这个晚上并不是慕容雪莲过的最黑暗的一个夜晚,她觉得几年前她的皇族被灭了的那一个夜晚才是她觉得最黑暗的夜晚,眼前的这些能算得了什么呢? 肉体上的痛苦永远是比不上身体上的痛苦,既然精神都死了,肉体又有何惧呢。 …… 乐晗一行人在京城中的一个小客栈安顿了下来。 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之后,乐晗躺在床上,心里面乱糟糟的,他脑袋里面想着的是原来在宫墙外的那个小树林里面,他和慕容雪山的对话。 慕容雪山那个时候还很暴躁,乐晗就没忍住,问了他一句。 “如果你真的把他当作你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那你应该是尽量的冷静下来,然后去解救他,我们现在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我们现在赶紧回去想办法,明天务必要把人给救出来,同时我那边的计划也要赶紧进行,现在每分每秒都是生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乐晗说了那么多,其实还有一部分激将的成分在里头,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他所炸出来的那句话,是她永远都不曾想到过的。 “你以为我只是把他当做亲人吗?” 说完了那句话之后,慕容雪山就彻底的冷静了下来,随后安静的跟着乐晗,听从着乐晗的安排,现在正在隔壁的房间之中。 虽然没什么动静,可是乐晗也差不多能够想象的出来,那边应该也是不好受,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不管是谁,可能都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大早,乐晗就直接让择天去那边带了消息。 既然慕容雪莲说那幅画的一半已经在他们手里,那肯定就是玉青荇交出去的那幅画了。 那幅画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可能慕容雪莲早就已经料到,所以才留了这么一手。 她留这么一手的原因,究竟是想要先背叛云楼还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后路,这一点乐晗不想想,有的时候人心都是越想越邪恶。 而慕容雪山则就直接去打听了皇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因为皇宫每日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光是有大臣们,也有那些小菜贩什么的。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皇贵妃被皇后审问的就只剩一口气的消息,在皇宫之中传得满天乱飞,有的越传越过分,甚至是传出皇贵妃已经没救了,现在就等死了。 对于传闻传成这样,玉青荇也是稍微有一点意外,因为她昨天晚上明明命令了那边的人,要他们封锁命令,她可不希望这个时候这样的传闻传到了阴谋的耳朵里。 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她也无力阻止。 “审问出什么了吗?”玉青荇的脚边跪着的正是昨天晚上审讯的那个老妈子。 这个人跪在玉青荇的脚下,瑟瑟发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玉青荇也便知道她昨天一个晚上肯定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审出来,心中立刻就充斥了一股无名的怒火,然后她便直接抬起了脚,朝着那个人躲了过去。 “一群不中用的东西,本宫养你们何用啊!把人给我带过来!” “是!” 第五百四十九章得到了一半 慕容雪莲就那么被人给扔了下来,扔到了这大殿的正中央,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下人们,他们现在只想看慕容雪莲的笑话。 她现在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只不过还是能从周围吵杂的声音判断的出来,自己被审了一晚上没有被审死,玉青荇现在气急败坏,把自己拉到这里来,想必是又要用什么刑法了。 她还真的挺佩服自己,昨天那么一晚上她都没有死。 玉青荇走过去看了一眼,着实是被吓了一跳,看来昨天那个老奴审讯的力度还算是挺大的,至少现在慕容雪莲现在全身看起来像是被浸泡在血水里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真没想到,你还能够再坚持一个晚上,有你的这份毅力,皇上肯定也会很欣慰的,对吧。” 突然提及到了云楼,慕容雪莲的呼吸直接一颤,她昨天晚上让彩玉送出去的那些话,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等于是背叛了云楼的。 她的嗓子昨天晚上叫了一个晚上,现在早就已经说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来人,宣太医给皇贵妃娘娘好生医治,把这条命给吊回来,等救回来之后再给本宫接着审问”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似乎是也没有想到过皇后能够狠到这个地步。 把人先给审问个半死,然后接下来再把它治好,继续审,这样的审问方式,其实是最折磨人的了。 不过慕容雪莲现在反倒还是要感谢玉青荇,愿意给她医治,至少这样还能捡回一条命,如果她能够扛过下一轮的话,是不是就能够等来那边的消息了呢…… 她心里面如此这样想着,随后便晕了过去。 …… 择天回到了交战阵营,直接就把自己这两天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离孤。 离孤听到了之后,先是沉默,随后直接就命人把那个竹筒给拿了出来。 竹筒里面装的那副画还是那幅画,只不过现在离孤看来可能已经有了一些不一样。 他先是把目光放到了那个装着画卷的竹筒上面,直接拿起刀,在那个竹筒的横截面最接近边缘的部分砍了一刀。 一刀下去,刚才发现那个竹筒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竹筒而已,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可以藏画。 这个时候宁渊走了进来,看着几个人这般架势,着实是愣了一把,随后便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 离孤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之后,宁渊先是沉思了一下,随后直接伸手拿过了那个画,仔细的观察。 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他直接在那个画轴的画柄上拧了一下,居然直接拧下来了一小块儿木头。 “你是怎么看到的?” 离孤惊讶自己刚刚在这个上面端查了那么久,也没有发现,宁渊刚刚一过来,直接就看到了。 “竹筒里面藏东西的可能性不高,想来也就只有这个了。” 宁渊把那个里面的东西给拿了出来,只见像是一个卷轴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这东西却没有画杆,只有一大张纸。 把那东西给拿了出来,慢慢的展开来,的确是一幅画,像是一个女人坐在荷花池旁边的话,只是这幅画到了腰身的部位的时候,却戛然而止。 这幅画只有一半。 “这怎么只有一半?会不会是假的?” “如果是只有一半的话,那就对了。”择天慢慢的从旁边走了上来说。 “慕容雪莲所说这幅画就是被她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这,一部分在皇宫里面。” “她为什么要将这划分成两个部分呢?” 离孤有点奇怪,可是在他刚刚把这个问题问出口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原因却不敢多想,正如那句话所说的,有的时候人心都是越想越邪恶。 “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东西现在是在我们手里面了。” 宁渊直接把画轴卷了卷,随后放在了自己胸前的位置。 “玉国那边不要忘记继续打探消息,这东西我先拿走了。” …… 玉青葵这两日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心头有种不安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内心很浮躁。 要知道,有的时候,女人的第六感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可现在她却说希望,希望这一次自己的第六感不要再那么准了。 “娘娘这几日宁茶不思饭不香的,整个人都瘦了许多,如果您再这样下去的话,皇上回来看到会心疼的。” 玉青葵的样子,白芷都看在眼里,她这几天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自己。 初夏还是没有恢复记忆,只不过已经有一些不抗拒她们了,开始主动想要了解她们。 不知道是因为玉青葵原来的那番话,还是因为他自己真的想通了。 反正现在白芷觉得,她家娘娘本身就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可现在经历了这样的一番事情,到时让她家娘娘看起来是沧桑了不少。 过阵子就是玉青葵的生辰,只不过看起来,皇上应该是赶不回来了。 自打她家娘娘嫁到这里以后,每一个生辰都是由皇上亲自操办的,像如今这样的恐怕还是第一次。 “娘娘,过几日就是您的生辰了,皇上临走之前没有过多的交代,不如这个生辰皇后娘娘您自己……” 白芷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了,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玉青葵自己自顾自的,过完这个生日。 “哎……” 她现在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日,她在担心着的是身边的人,还有宁渊那边的情况。 前线战事,宁渊向来不给玉青葵汇报,说的就是怕她会多担心,可是玉青葵却知道,他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不如等到等过生日的那几天,我们去找他好了。”玉青葵本就是随口一说,却把白芷给吓得不轻。 那地方是什么地方啊?刀枪无眼的,像那种危险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让玉青葵过去呢。 第五百五十章危险的局面 “娘娘,您怎么可以往那样的地方呢,如果皇上要是知道了,又该责备奴婢没有劝住你了,如果您真的想皇上的话,可以等皇上凯旋归来的时候再补办一个生日。”白芷这么说,玉青葵就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 玉青葵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日宴会,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宁渊这个人而已。 “娘娘。”初思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点焦急。 “宫外的那些老臣们现在正在太和殿里面,他们明明知道皇上不在这里,还非要上朝,这不是明摆着要跟您过不去吗?” 白芷突然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玉青葵还有一点懵逼,她缕了缕思路,才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宫外盛传她这个当皇后的苛待宫嫔,故意不让她们拥有侍寝的机会,也不知道是谁就这样把消息给传了出去,所以宫外的那些大臣们现在联合来玉青葵这里发难了。 想必那些人也就是趁宁渊不在这里,所以才来搞事情,有句话说的好啊,柿子要挑软的捏。 玉青葵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他们口中所谓的软柿子,现在这么一想起来,倒还真的是让人觉得有一点哭笑不得了。 “那本宫就过去看一看吧。” “不可啊!”初思和白芷皆是一声惊呼,随后两个人就这么齐刷刷的一起在玉青葵的面前给跪了下来,拦住了玉青葵的去路。 “现在外面的那群大臣们就等着抓皇后娘娘的错误,如果皇后娘娘这个时候代替皇上出面了,可能他们又会说,是皇后娘娘你有野心,所以才这样的皇后娘娘,您可千万不要陷入他们的陷阱里啊。” 玉青葵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她还没有傻到自投罗网的地步,他们越是想让自己跳进去,那个陷阱,她还越是不跳。 “我又不去坐那把龙椅,我只是去宫殿外面和他们一起站着而已,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吧,初思?” 在这两个人之间,初思是比较聪明的那个,玉青葵这么一说初思立刻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一方面懊恼刚刚自己没有想明白她家娘娘的意思,另一方面又懊恼自己刚刚是有一点冲动了,好像把她家娘娘想的是个笨蛋似的。 如此想来,初思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还顺便把白芷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娘娘这么做自然有她的意思,一会儿你就明白了,你现在赶紧去其他的几个宫中,把那些嫔妃们全部都叫过来,记得要让她们盛装打扮,然后去太和殿外面。” “好。”虽然白芷也有一点儿迷茫,可是看初思和娘娘的意思,他们两个应该是心意互通了,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她们两个要做什么,不过她们要让自己做什么的话,自己乖乖去做就是了,总归是可以派上一点用场的。 玉青葵让另外的一个宫女给她梳了梳装,也这样一副打扮盛大的样子,随后就留在那里喝了一会儿茶,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悠悠的出了门,然后就让宫撵抬着她,一步一步的前往了太和殿外。 等玉青葵慢吞吞的来到了太和殿外面的时候,被叫过去的那几个宫嫔已经都在那边等着了。 包括左真鹬和那个叫做刘韵的贵人。 自己明明已经说过,让他们盛装打扮了,其他的那几名女子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只有她如此的低调,只是比平时稍微隆重了一点点,穿上了女装而已,和其他的那几个人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股清流一样。 玉青葵就穿过了那几名女子的中间,然后渐渐的走到了太和殿门外。 太和殿的里面站着那些老臣,个个一副义愤填膺,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像是玉青葵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一样,在看到了玉青葵的那一刻,竟然脸上还有着些许的愤怒。 玉青葵何尝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也只不过是趋炎附势而已,真真正正让他们今天过来的,也只有只有他身后那几个女人的背后人而已。 “既然各位大人们想见皇上,本宫也没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本宫身为一国之母,那就在这里陪你们吧。” 玉青葵的言外之意就是,既然他在这里闹,那么她身后的那些女人当然也是要站在这里的。 “皇后娘娘,现如今太阳这么大,您就站在那门外让太阳晒着,那可怎么是好?” 说这话的是礼部侍郎,也就是左真鹬的父亲,她眼瞧着自己的女儿盛装打扮,站在门外晒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儿心疼的。 别提他了,其他那几个人看着自家的人被晒成那样,还是有一点记恨玉青葵,如果不是玉青葵的意思,他们几个怎么敢站到这里来。 “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如今皇上不在本宫,自然要替他主政后宫,各位大臣们干系的都是前朝大事,本宫是后宫之人,自然也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权利可以帮助皇上,只是为了替皇上分忧而已,现在本宫携后宫的各位妹妹们,来这里,一同替皇上分忧。” 这些人今天到这里来,无非也就是想让玉青葵难堪而已,玉青葵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她今天把这些女人叫来这里,和她一起晒着,无非就是想告诉那些人。 如果没有皇上的命令,这些女人也是不可能会走的,在皇上不在后宫的这段期间,玉青葵才是掌管了她们命运的人,虽然她不能代表宁渊,但她能够代表皇后。 既然她身为后宫之主,整顿一下后宫之人怎么了?这就是玉青葵想要告诉那群人的,既然他们可以要挟自己,那就要做好被要挟的准备。 白芷站在玉青葵的后面,虽然被这太阳晒得,整个人都要昏过去了,可她心中还是觉得很兴奋。 她今天才第一次见识到了她家娘娘的手腕,原来是这么的让人钦佩。 相对于白芷的兴奋,初思则显得淡然许多,她看这玉青葵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五百五十一章淡然的面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初思已经把玉青葵当做了她真正的主子了。 本来宁渊把她分配到玉青葵身边的时候,只是想让她作为一个有武功的奴婢保护玉青葵而已,也并没有表现出那种想要监视她的意思。 监视玉青葵这事初思给自己下的一条额外的命令。 说起来,就连她自己也感到奇怪,她好像对于玉青葵的态度早就已经转变了,可如果要让她具体说出一个日期,她还真的是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日期,只知道应该是挺久之前的了。 现如今,这群大臣们所作所为,其实可以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逼宫了,只不过他们逼的不是皇上,而是玉青葵这个后宫之主。 他们就是趁皇上不在这里的这段期间给玉青葵发难,而玉青葵也算是一个有魄力的人,直接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倒让她觉得很意外。 她的这个决定不骄不躁,并没有拿她皇后的身份压人,而是带着她的宫嫔们放低态度,在这里一起和这些老臣们站着。 表面上看起来是和那群老臣们相互恭敬,相安无事,其实他们都是在相互威胁,毕竟谁的手里都有对方的把柄,玉青葵这番作为一下,就将自己的地位从被动住变成了主动。 从前事事都有宁渊替玉青葵照看着,有的时候初思甚至都感觉玉青葵可能已经被宁渊宠成了一个没有主见的人。 说的难听一点儿,有可能是长在温室里面的废物。 可现在看玉青葵的这番作为,很明显,就是有勇有谋。 她心中越来越开始钦佩玉青葵。 玉青葵带着那几个人在太阳下面站了大约有一个时辰,自己也快受不了了,可她就是在熬着,她就不相信那群老臣们还能坚持。 过了一会儿之后,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宫女的惊呼,玉青葵没有转头去看,而是仔细的听着身后的动静。 似乎是有一个人晕倒了,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想来也就是哪一个身体柔弱的贵人吧。 “于贵人,您醒醒呀!” 于贵人这个人,玉青葵到还真的是没有多少印象,只不过当这句话喊出来之后,屋子里面立刻就有一个人回过了头来。 因为玉青葵是站的很近,正对着大殿门口,所以她能够看得很清楚,那个人的表情似乎是有一些震惊,还是有一些心疼,这个人刚刚一直都没有说话,就只是头也不回的站在那里。 如果不是他这番回了头,玉青葵还真的是以为他也是那些随波逐流而过来的人。 可现在看来,他好像也只不过是稍稍显得低调一点而已。 “皇后娘娘,于贵人的身子骨从小就弱,她要是再继续晒下去的话,恐怕就该晒出毛病了呀。” 说这话的正是刚刚那个回过头的人,玉青葵不清楚他的身份,只不过听他说话的这个语气倒还是蛮诚恳得,一点都不像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大臣的态度那样嚣张跋扈。 “那按照大人您这么说,我家娘娘就不是千金之躯了吗?我家娘娘现在还在这里晒着,她区区一个贵人,就敢先撇下娘娘吗?” 初思这话说的意思,就好像是告诉了他们,如果现在把那个于贵人弄走了,就好像是于贵人撇下了皇后娘娘一样,这可算是大不敬的罪名了。 玉青葵并没有制止白芷,而是她任由就那么继续说下去。 “既然各位大臣们想要见皇上,想要在这里等着,我家娘娘身为后宫之主,也不能就那么干坐着,所以我家娘娘才带着后宫的众位嫔妃们过来,可现在看各位大人们说话的意思,好像都是我家娘娘的不是,等皇上回来了之后,皇后娘娘把这些话跟皇上一说,你们说皇上是会责罚你们还是会责罚皇后娘娘呢?毕竟是牵扯到宫嫔的大事!” 此话一说完,周围都平静了,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一个带头的人过来,朝着玉青葵跪了一次,然后语重心长的说。 “那臣等这就先回去,还请皇后娘娘保重凤体呀!” 玉青葵脸上面带笑容,她知道这一次终究是自己赌赢了。 “那便请各位大人们先回去吧,宫嫔本公会安置好的,各位大人们,不要担心。” 玉青葵先是让下人们把那些宫嫔们全部都给送了回去,然后她自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玉青葵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人从自己身边一个个的经过,每个人脸上就有着千奇百怪的笑容,可是经过了玉青葵身边的时候,却无一例外的都带上了那么一丝的恐惧和……敬意,当然除了一小部分人之外。 相信经过了今天的这件事情之后,这些人也会平静许久了,应该可以坚持等到宁渊回来。 玉青葵就被白芷和初思这么抬着回去了,其实在这里晒了一个多时辰,她自己也已经有一点儿受不了了,头上的汗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如果不是白芷一直在旁边替她擦着汗水,恐怕她的妆容早就要被那些汗给浸湿了。 玉青葵一回去就直接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泡了一个澡,随后换上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做完了这些之后,她才躺在了椅子上面,旁边放着一盆冰块,初思在旁边,轻轻的扇着那盆冰块,把凉气全部都往玉青葵这边扇。 “娘娘,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呢?” “就算我不告诉皇上,肯定也会有人去向皇上禀报的,我不想禀报,是因为我不想让他过多的知道我们这里的事情,本来在前线就已经够忙的了,如果再告诉他这些事情,让他烦心的话,那倒还真的是我不懂事了。” 宁渊临走之前,在宫中留下了一批眼线,宫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是关于玉青葵的,肯定都会有人往他那边送消息,玉青葵也是知道的。 宁渊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安插有人手,不管是保证她的安全的,还是监视她身边的人的都有,到了现在她倒还真的要感谢宁渊。 第五百五十二章帮助恢复记忆 如果不是玉青葵在她身边留下了这么些人,她可能还真的不会放开了手脚做事,就像今天,也只不过是她的一个赌注而已,她就料定了那群人不会和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们就是在相互要挟着而已。 “那个于贵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我看今天替他说话的那个人,似乎不像是有主见的人,倒像是对其他的那群人拉着一起来的,就只因为他和这件事情有关而已。” “那个于贵人全名叫做于丽丽,她应该是这几个人之中最特别的一个,他们家并没有和皇族扯上任何的关系,家里也不是皇族的官儿,他们家是掌管着整个京城乃至全国的食盐的大富豪,他之所以能够每天来上朝,也只不过是皇上的格外开恩而已,皇后娘娘,您要知道,当官的向来都看不起做生意的,哪怕是于大人他掌握着朝中的经济命脉,原因就是有许多的人不愿意和他们家来往,只有皇上愿意和他进行长期的合作,这一次他送进宫里来一个人本就不是他愿意的,只是那群人拉着他一起跳火坑而已。 ” 玉青葵现在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乱了,这么多乱糟糟的事情,全部都塞在了她脑袋里面,还真的是让人觉得有一点接受无能。 “不管怎么样,于大人好像说于贵人的身子骨从小就弱,你赶紧去趟医院里面喊张太医去瞧瞧吧。” 玉青葵心里面有种感觉,这个于大人好像和宁渊是有着一丝关联的。 “另外,陈安安小姐……最近又有点不太老实了。” “哦?又怎么了?”玉青葵一听到陈安安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的觉得一阵头疼。 说起来这陈安安还真的是让人觉得钦佩,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的,就是要闹着出宫,刚开始的时候,玉青葵说的那些话还能够稍微的震慑她,可是后来她就渐渐的不听话了。 “她好像开始暗自的联络每天给宫里面送新鲜时蔬的农贩,似乎是想要偷偷的跑到宫外面去。” “让她闹吧,我现在已经懒得管她了,如果她真的能够跑出宫去,算她厉害。” 玉青葵现在是真的不想放人,就是因为初夏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如果初夏的记忆恢复了的话,她恨不得立马就把那个人扔到楚国去,省得她天天在自己的面前叽叽喳喳的给自己惹那么多的麻烦事。 “初夏她现在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记忆依旧没有恢复的迹象,奴婢想他这一辈子是不是都要这样了?” 初思在称呼初夏的时候,并没有将他称呼为哥哥或者是兄长,而是直呼其名。 要知道,从前他都是称呼初夏为兄长。 “不管他有没有恢复记忆的痕迹,我们都不能放弃,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 “初思你还记不记得两年之前,就是那个中秋宴会,任娇姿为了公主去死的那一次中秋宴会,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初思点了点头。 那次的中秋宴会,可是他这辈子最印象深刻的一次中秋宴会了,居然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记得出那件事情之前,宴会上好像有一个女子,她是苗疆的女子,好像是会催眠,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你现在能不能找到她?” “那件事情过了之后,奴婢就没有怎么注意过他,那名女子好像叫做什么娜……奴婢记不清了。” “叫热依娜?”玉青葵也有一点儿不确定,因为已经是很久之前无意听过的一个名字了,那个时候她压根就没有对那个女子怎么上心。 “对,就是这个!”初思仔细的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好像的确就是这个名字。 “你现在去想办法找一找这名女子,我叫她过来有用。” “是,那奴婢这就去了。” 等到初思走了之后,玉青葵才慢慢的看向身边的白芷。 白芷一直在给她扇着扇子,从始至终,她的扇子的风都是轻轻的,力度大小都是一样的,看似特别的稳。 只是她的表情现在看起来却并不怎么协调。 每一次提起初夏的时候,就算白芷让自己表现得再自然,看起来却好像都有着那么点儿悲伤。 刚刚她就在白芷的面前说起了那个能够控制人记忆的女子,想来现在白芷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你也是希望他记忆恢复的对不对?” “是,奴婢希望他能够重新记起奴婢。” “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也只有你们两个知道你和他共同发生过的事情,如果初思能够把那名叫做热依娜的女子找回来的话,我希望你能和他说一说你们两个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有利于她的记忆诱导,这样子成功率才更高一点。” 白芷又怎么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呢,大概也就是希望她能够冷静的,正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尽可能的把有关联的事情都说出来好,让他的记忆能够恢复的更加快一点。 “奴婢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的。” 下午的时候初思就回来了,身边还跟着那个名叫热依娜的女子,那名女子看到了玉青葵之后,似乎是有点意外。 她来的时候只是听说宫里面有位贵人需要她可以给她想要的好处才过来的,却没有想到这个人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玉青葵。 她上一次看到玉青葵的时候,玉青葵还是一个太子妃而已,现在已经是皇后了。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 就算是已经过了两年,热依娜的话还是说的有点不标准,只不过已经不影响正常的交流了。 “今天来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做,这件事情本宫相信你可以做好,那么你想要的好处是什么呢?”玉青葵说得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 “皇后娘娘,民女不过是一名苗疆女子,在这边无根基,无依靠,只想寻到一个好人家……民女知道民女自己说这样的话有一些羞耻,可是民女在这京城之中,孤苦无依……” 第五百五十三章你看上谁了 “好了,你就直说,你看上谁了?” 玉青葵问的直接,热依娜除了刚开始有一点意外之外,还是很快就说出了他意中人的名字。 “京城盐商于大人的二公子,于非凡。” “……初思,你说这世间所有的事儿是不是都分一个因缘和巧合呀?” 玉青葵在听到她说这话的那一刻,真的是有一点毫无良心的笑了出来,她以前一直都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人为都是一个巧合。 可现在看来,却好像不是这样子的,这世界上一定有纯属的那种巧合。 “你是想要本宫帮你做这件事情还是想要直接求皇上下一道圣旨?” “于大人嫌弃美女是一个边疆女子,所以一直都不肯接受。” “那于公子的意思呢?” “于公子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和于大人闹翻了,现如今,他被囚禁在府中,民女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热依娜这么一说,玉青葵可算是明白了过来。 合着现在这就是一个郎有情,妾有意,而于大人,就是那个打鸳鸯的棒子。 想来也是,不管于大人是怎么想的,至少她知道,在南国京城之中的这些富贵人家,一向都是以娶皇家贵族的女子为荣,而热依娜身为一个边疆女子,在这边孤苦无依的,连她的背景可能都不会差的很清楚,于大人自然是不会愿意。 “这件事情本宫就帮你答应下来,如果你们两个真的是有情人,那么本宫则会求皇上让他给你们赐婚,并且让你做他的正妻,到那个时候就算于大人反对,她也不敢违抗圣旨。” 玉青葵把皇上的圣旨这个实锤给了热依娜,热依娜才终于是稍微放下了心来,然后跪到了地上,给玉青葵行了一个大礼。 “感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民女做什么事情你在所不辞。” 玉青葵把自己的意思和需要她做的事情大概都给任依娜说了一次,没想到热依娜听了之后,反倒是沉默了许久。 “皇后娘娘,听您说的这么个情况,民女觉得还是要亲自看一看为好,因为失忆有的时候是人为,有的时候不是人为,而这两种所需要的措施也是不一样的,至于到底该怎么办,请容民女看一下再说。” “初思,把初夏带过来吧,如果初夏不愿意过来的话,你就让陈安安给他下命令。” 现在玉青葵可是把陈安安拿捏的死死的,而初夏又被陈安安拿捏的死死的,这几个人可是一环扣一环,刺激的不得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初夏脸上带着一些不情愿的过来了,在看到了热依娜的那一刻,脸上甚至还有着些许的惊愕,可是这错愕很快就转化为了淡然。 玉青葵很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个表情。 她并不认为这样的表情出现在现在是失忆的初夏的脸上是合适的,所以她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可能有存在着某种渊源。这次不要再那么巧了。 有了这种感觉之后,玉青葵突然觉得心里面没底了,她生怕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会不受她的控制,她还想做给某个人看呢,可不能不受控制。 “你去吧。” 热依娜点了点头,随后就走到了初夏的面前。 热依娜的身高很高,站到了初夏面前的时候也只不过比他矮了半个头而已。 玉青葵慢慢的走进了他们,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看清楚这两个人的表情,她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刚刚初夏的类似表情,已经足够让她内心的疑团爆发了。 热依娜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类似于钟表的东西,只不过那个小钟表却被一根铁链子给牢牢的拴着,就连里面的数字也看不太清楚。 热依娜把那个钟表的链子放在初夏的面前,轻轻的摇晃了几下,摇了几下之后,初夏本来迷茫的眼神突然就开始涣散。 玉青葵看到初夏这样就知道可能是已经被催眠成功了。 这个时候她才用正眼瞧了一次热依娜。 其实她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看刚刚热依娜那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催眠了初夏,这才让她觉得很诧异,她从来还真的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直接她收起了那块怀表,然后把白芷给叫到了两个人的中间。 “这位姑娘刚刚已经说过了,您才是和他从前关联最多的人,现在您就说一说你们两个之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吧。” 白芷嘴唇颤抖着,不敢去看楚夏,心中却一直搜索着她认为最重要的事情,可是想了很久很久之后,他还是放弃了。 “想不出来,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有好多都是很重要的,如果非要分出一个重要和不重要,我真的分不出来。” 白芷这番说辞其实是不太利于热依娜的催眠。 热依娜也是有一点意外,但是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随后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问她。 “那……对于你们两个之中最特别的那个日子是什么呢?或者说你们两个之中最大的联系?” “我和他之间最大的联系……应该就是,我是他的未婚妻吧……当然,那也只是在从前了,现在看他这番样子,应该是不想记起我。” 说着,白芷终于抬头去看了一眼初夏,初夏的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好像是在看着白芷,却又好像不是在看着白芷,像是透过了白芷的身体,在看着宫殿的地面。 “把她恢复过来吧,我觉得他应该想不起来……”白芷刚想放弃这个时候,他面前的初夏却喃喃的说起了三个字。 声音特别特别小,白芷稍稍离近了一点,才听到他说的那三个字是什么。 “未婚妻……” “……”仅仅只是听到这三个字,就让白芷的鼻子一酸,眼眶一湿,眼泪就好像要流下来一样,可她还是吸了一下鼻子,抬起头,把眼泪全部都给逼了回去,随后转身问上衣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在对他进行催眠,如果他的记忆中的确有你的存在,那么他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未婚妻……”初夏用呢喃着说了一句,这时候,目光好像是有了焦点…… 第五百五十四章恢复记忆了? “未婚妻?未婚妻?” 初夏看着白芷说了两次未婚妻,白芷甚至都感觉他要恢复记忆了,可是看出下这有点蒙蒙的样子,却还不像是恢复记忆,于是便问热依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刚刚叫未婚妻,而不是叫我的名字,是不是就是因为刚刚我说了未婚妻这三个字?” “是这样的没错,可目前来看,在他曾经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你的存在,他刚刚说未婚妻这三个字,也只不过是他刚刚在催眠的过程之中听到了你说未婚妻这三个字而已。” 热伊娜尽量的让自己说的话不那么残忍,可是当她真正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好像怎么说,怎么都听着觉得残忍。 “是吗……”热依娜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在她把这些话说出去之后,白芷眼中的光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散去。 “那就不用再催眠了吧,你催眠了他都想不起我,更别提让他自己慢慢想了。” 玉青葵终于还是在旁边忍不下去,直接就屏退了所有的人,只留下了热依娜和初夏。 等到这大殿中再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时候,玉青葵直接就转过了身,走到了椅子那边边坐下边说了一句。 “初夏。” 玉青葵刚话落,初夏就直接伸出手,擒住了热依娜的胳膊,把热依娜给压到了地上,热依娜就那样被压制着,动弹不得。 热依娜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有一点蒙,不知道为什么初夏突然会对她出手,仅仅只是玉青葵喊了一次他的名字吗? “你怎么做到的?”热依娜低吼。 玉青葵有一些慵懒的倚在了一个上面,然后从旁边的果盘中拿叉子叉起了一块西瓜,放在口中吃着。 吃完了之后放下了叉子,叉子和盘子碰撞的声音是非常清脆的一声,震的热依娜的心头一颤。 “你是想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摆脱你的催眠控制的对吧?” 玉青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用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躺在了那里。 眼瞧着热依娜被初夏压制着,根本就没有办法挣扎,玉青葵还是笑出了声。 “其实在你来之前,我还不确定初夏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刚刚我喊他一声,纯属碰运气而已。 在他进来看到你的那一刻,表情有很明显的惊愕,可是却很快就有回复到了那种木讷的表情。 只有我自始至终是盯着他的,所以我可以看得出来其他人有没有发现。” 玉青葵已经没有自称为本宫,而是自称为我,就证明他现在不是在用皇后的身份和热依娜说话。 更多的像是初夏的一个小伙伴?呵呵。 “说说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皇后娘娘,您怎么会突然想到我?如果皇后娘娘您今日不找我来的话,可能你永远都不会发现。” 说来玉青葵也感觉到奇怪,她现在总觉得这世界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就好比,她今天只是无意识的想起了热依娜这个人而已,可没想到把热依娜叫过来之后,她却发现了另一番的隐情。 她从前就觉得初夏这个失忆有一点不太对劲,从初夏到这里来的态度也可以看的出来,初夏应该是已经恢复了记忆的,可是却在一直伪装着。 他伪装的理由玉青葵并不怎么清楚,可是看今天他的态度应该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机会。 “初夏,不厚道啊!”玉青葵又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然后站了起来,慢慢的走近了初夏。 “至于那些有的没的,等将来再说,现在目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这个人。” 说完,玉青葵将目光放到了热依娜的脸上。 热依娜现在好像是已经恢复过来了,已经没有那种错愕的表情,只是她看起来却多多少少有点不服气。 “你是不是不服气?” 热依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叹口气,说道。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摆脱我的催眠控制,再加上他那么久的动静来看,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那些东西……” “初夏是什么样的人?可能你不太了解吧,你只知道他是皇上身边的一个护卫,可能也曾经猜到过他,身份特殊,能力特别,可你却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摆脱你的控制,所以才大意了,对不对?” 热依娜没有说话,只不过她越来越低的脑袋,却证明了玉青葵所说的准确性。 “目的?”玉青葵问。 “目的就是我爱初夏,我想得到他,所以我才让他失忆。” “噗嗤!”玉青葵直接就笑了出来,然后把那块西瓜送到了口中,最后把叉子直接送到了热依娜的右脸上,轻轻的扎了一下,虽然没有扎破皮,可是那叉子的质感扎在她的脸上的时候,还是让热依娜的眼皮子轻轻的颤了一下。 “你说我这个东西要是插在你的脸上,你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皇后娘娘,你已经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了,而且现在也已经确定初夏并没有失忆,为何还要这样苦苦抓着民女不放了?” 热依娜说话那态度诚恳的样子,简直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 只是玉青葵却不吃这套,在她确定初夏的失忆就是热依娜动的手脚之后,她就已经不再相信热依娜了。 “笑死人了,你所做的那么多的事情,让本宫身边的人伤心了那么久,到最后你却连一个可信度高一点的理由都不想去想吗?前一会儿你还说你喜欢于家的二公子,态度诚恳,就差掉眼泪了,现在却直接撕破脸皮,说自己喜欢初夏?你是不是当本宫是好欺负?” 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玉青葵的情绪已经明显有些激动,可她还是强忍着,只是低低的吼着。 热依娜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她的手还被初夏放到自己的身后给压制着,所以她现在压根就是动弹不得。 “如果你现在肯说出你的真实目的,或许我这叉子直接就扔了,不会插在你的脸上,可如果你要是再这样继续挑战我的耐性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我这叉子不是插在你的脸上,就是插在你脖子里。” 第五百五十五章威胁我 玉青葵现在还觉得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于玄幻了。 她今天只是无意识的想起了热依娜那这个人,根本就不曾想过初夏的失忆会和她扯上任何的联系,她还是从初夏进来那明显错愕的表情看出来,这件事情和热依娜是有关系的。 她以前从不相信巧合,只相信所有的巧合都是有人为的因素,可现在看来,这世界上貌似根本就是有巧合这种东西的存在。 这种巧合有的时候还可以解释为,缘分。 “难道皇后娘娘逼供的手段就只有这样吗?”热依娜看起来好像有着些许的不屑。 “皇后娘娘今日民女叫到这里来,也只不过是您运气好而已,可是当事情真正顺利发展了之后,娘娘,您现在所拥有的幸运,全部都会变成您的不幸。” 说完之后,热依娜突然瞪大了眼睛,嘴唇紧紧的抿着,玉青葵还没有反应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初夏便直接放开了她的双手,然后两只手用力的去拍打她的脸,掐着她的脸颊,强迫着她张开嘴。 可是等到初夏好不容易把她的嘴掰开的时候,热依娜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的嘴中满是鲜血,随着唾液一起流了出来,沾了初夏一手。 初夏表情一冷,直接就放开了热依娜,然后用热依娜身上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手,表情还有着那么一些厌恶。 “她咬舌自尽了。” “她刚刚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说什么将来我的幸运全部都会变成我的不幸,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初夏迟疑,随后摇了摇头,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滴落手上面的血迹还没有被擦干净,于是便四周环顾了一下,看了看玉青葵的桌子。 玉青葵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直接就从桌子那边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递给了初夏。 “这茶水是温的,洗起来应该不烫手,你把手洗干净之后再出去吧,记得要装作和从前一样,现在可能还会有人在盯着我们这边,至于这个女人,我会把她处理掉的。” “好……皇后娘娘,您都不问属下着一些日子经历了什么吗?” “我相信你所做的这一切,自然是有你的判断和你的立场,可你总归不会害我和皇上,这就是我愿意无条件相信你的原因。” 玉青葵说这番话一点都没有那种夸张的成分,初夏愿意相信玉青葵。 他直接就对玉青葵跪了下来,然后对着玉青葵行了一个礼。 “属下非常感谢皇后娘娘对属下的信任,属下一定不会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期望,那属下先告退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白芷还请娘娘您多加照顾,还请您暂时不要向他透露出属下的事情。” 初夏说起白芷的时候,目光之中有着一瞬间的温柔和淡然。 这段日子,他曾经见过白芷很多次,每一次都是把白芷放在陌生人的位置上,他自以为自己演得很好,可是每一次心还会有着那么点颤抖,可能外人是没有看的出来,可是他自己却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一样,让自己心上人如此的受伤。 玉青葵自然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白芷那丫头不适合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等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之后,还是等初夏自己去找白芷解释吧,白芷已经难受了这么久,也不再多这一时了,总归初夏在这里的时候,她还是能撑下去的。 “这一点是自然的,那丫头虽然懂事,可是却太过于冲动,不理性,如果让她知道的话,可能会坏事。” “还有初思,初思可以知道这件事情,可是皇后娘娘不要对他过多透露,一会儿这个女人就让她进来,帮皇后娘娘您收拾一下吧。” 初夏还真的是和玉青葵想到一块儿去了,在玉青葵看来,初思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可能反应会比白芷的反应更加的平淡一点。 “我知道了,你赶紧出去吧,出去的时候记得不要表现出什么异样,至于该怎么发挥,我想你应该知道。” “是。”初夏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门后面,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深呼吸了一下,打开了门。 走出去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换为了刚刚进来的时候,那种茫然和无措。 约摸等了一会儿之后,玉青葵才走到了门前,亲自打开了门,开了一条小缝,把门外的初思给叫了进来。 “初思你进来。” 初思脸色凝重,一直都在看着初夏离开的那个方向,可玉青葵一声命令,她还是进来了。 她进来看到了热依娜的尸体之后,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神色淡然的走到了玉青葵的面前,和她对视着。 还没有等玉青葵说什么,初思便就直截了当的说。 “皇后娘娘,你应该也知道奴婢是会一点轻功的,所以在屋子里面,你和他的谈话内容,奴婢已经听到了一个七七八八。” 玉青葵也已经猜到了。 “所以呢?你现在觉得如何?感觉?” “奴婢只想现在去揍他一顿。”她现在可真是觉得她那个缺心眼儿哥哥演技还真是好,竟然可以像当初那样把剑插进她的左肩膀。 如果不是她当初闪的快一点,可能那件真的就要刺入她的心脏了。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就是在想他这些日子是怎么对你和白芷的,而且你也想到了那一剑的事情。” 玉青葵坐了下来,然后拉着初思在他的对面坐下。 “现在我知道了他的事情,所以我敢确定,当初就算你没有躲开他,也不会真的伤到了你的心里,现在有人时刻在监视着我们,他必须要做的更绝情一点,刚刚热依娜也透露了一点,虽然现在我知道的事情不是很多,可可以确定有人在时刻盯着我们,而这个人对我们是充满了恶意的,我们必须时刻小心,现在容不得你耍小性子。” 玉青葵严词拒绝了初思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小情绪,她现在只想要初思和之前一样,就算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也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第五百五十六章其中的隐情 “刚刚你们所说的话,奴婢已经听到了一个大概,所以奴婢不会像皇后娘娘您讨要说法,奴婢会听您的话的,您现在需要奴婢做什么?”说着,初思还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接着说。 “除了清理这个尸体之外,娘娘还有什么需要奴婢去做的?” “把他这个给我清理了,然后去找宁渊,把我们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他可能留了人在这边,监视着我们这边的一切,可是刚刚在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那些暗卫应该也看不到。” “他们的功力可比奴婢高强多了,就算是他们看不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应该也是可以听到的,娘娘您不必过度担心,不过为了保险,奴婢还是愿意跑一趟。” 她今天所知道的事情有点多,可是当他知道初夏并非完全失去记忆的那一刻,她心中除了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之外,还有了那么多的愤怒。 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完完全全都是被笼罩在一个骗局中的一个小角色。 就好像原来她被初夏给刺了一刀,也只不过是她剧本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根本就无伤大雅。 “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所想的事情,想问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是你就先忍一忍吧,我现在内心也有很多好奇的事情,我怕我知道了事之后,可能就无法保持冷静了,宁渊和初夏他们两个人所经历的所承受的可能都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起的,既然他们想保护我们,我们就安心的站在他们身后吧,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做他们坚实的后盾了。” 说到这里,玉青葵像是想起了某个人一样,脸上泛起了那种类似于幸福的微笑,随后便就直接低下了头,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站了起来,走到了屋子中央的热依娜尸体身边。 她几乎没有怎么亲眼见过尸体,刚刚就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面前死去,她的心中却并没有多少的恐惧,只是觉得怜悯。 热依娜想必也是某个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而这枚棋子的作用现在已经发挥完成了。 不可否认的是,热依娜在临死之前,的确是非常努力的给玉青葵留下了一些扑朔迷离的线索,可这些线索也仅仅只是又到玉青葵去审查,想让她步入一个更加危险的深渊而已。 她不应该无条件的相信热依娜的话,可也并不能完全不信。 她知道自己现在也正身处在某个人的棋局之中,而宁渊就是其中的一个下棋人,另外的一个下棋人到底是谁,玉青葵也就不知道了。 初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走到了热依娜的身边,直接就把她整个人给拎了起来。 热依娜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是她自己的血,初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嫌弃,随后她就很快的来到了窗边,学了两声布谷鸟叫。 楼顶上好像是有了一丝轻微的动静,随后窗户被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太监服装的人,玉青葵认得他,他好像就是宁渊原来身边的一个暗卫。 “把这个人给带出去清理掉,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可以先去汇报给皇上,可我要亲自去一趟。” 只见那个人点了点头,然后越过了窗子,从初思的手中接过了那个人的尸体,直接就一蹦,然后蹦上了树。 玉青葵的恭候面是一大片的树林,紧接着就是御花园,御花园的地势较为复杂,并且树木灌丛比较多,可以很好的为那个人打掩护,况且玉青葵相信宁渊身边的人的实力,应该是可以有惊无险的把人给带到外面,而不被那些人所发现的。 等关上了窗户,初思拿着毛巾把地上给清理了一下,随后便塞到了自己的胸前,想要把这东西拿出去给清理掉。 “初夏并没有说这件事情和皇上有关联,皇后娘娘,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和皇上有关系?”初思问。 “他所拥护的人所生存的意义不就是宁渊吗?况且,他就算是再聪明,也不会聪明到可以和那个人下这一整个棋局,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宁渊了,我现在想起来,好像也的确是有点儿不对劲,宁渊在宫中的那段期,对于初夏的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只是说着,让她自己恢复记忆,却没有想讲到和我今天一样给他找一个人,帮助他恢复记忆,现在想来,好像我当时的确是有一点傻。” 如果把这一切都归于一个词语的话,可能就是关心则乱吧。 有的时候你越关心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越会在某一个程度上给你添堵。 玉青葵原来就是太过于关心初夏失忆那件事情,以及白芷和初思会不会伤心,所以才忽略了宁渊那段时间的态度。 现在宁渊在前线,她就算是想要问什么问题,也得等到人家先回来,现在这边的一切就只能由她自己来主阵了。 “算了,你还是不要去汇报了,如果你去的话可能他会生气的,他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原因就是想让你保护我的安全。” 玉青葵处处都想着宁渊,这倒让初思内心有一点不是滋味。 从刚刚她和玉青葵的谈话内容就可以判断的出来,其实玉青葵现在是知道她也在宁渊的算计之中。 以前皇后娘娘曾经就说过,皇上永远都不可能会算计她,现在皇上所做的这一切,应该也都是为了皇后娘娘,可是她却把皇后娘娘放在了自己的算盘之中,向皇后娘娘隐瞒了事情的真相,还让皇后娘娘茶不思饭不想那么久。 这在初思看来,实在是觉得有一点难以理解。 “娘娘,您处处都想着他,可娘娘,您曾经说过,皇上永远不会对您不利,也不会算计你,您这么说,倒让奴婢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儿了。” “别说了,我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想的我也想过,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一会儿你出去之后不要表现出什么特别的,一定要瞒过了白芷,她现在不能知道真相,否则要坏事。” 第五百五十七章真相 有的时候,心里面想的越多,便会把人心想得越邪恶,宁愿就算本来没有那个意思,可能也会被他脑补成一个恶人。 初思出去了之后,白芷立刻紧张的就迎了上来。 她刚刚虽然很想听墙角,听听着屋子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一些什么,可是道德和规矩还是告诉她,这是不可以的,于是她就只能站在一旁,乖乖的等着。 刚刚初夏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看来是那个苗疆女子的催眠术没有起到作用。 初思在进去的时候,表情也是很凝重她觉得屋子里面可能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表情这么的严肃,是不是热依娜没有把他催眠好。” “热依娜还在里面和皇后娘娘说事情,你现在跟我来一趟,我有事情需要你去帮忙做。” “哦哦,好好。”白芷也没有怀疑,脸上扬起了一个笑容,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如果说在这个皇宫里面,白芷最听的是玉青葵的话,那她第二个听的应该就是初思的话了。 初思在白芷的眼中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独立自强的女性,有智慧,有胆识,还有武功,简直就是白芷最想要活成的那个模样。 白芷就那么被拉走了,没有人注意到初思把她拉走的时候,临时还回头看了一眼皇后的宫门口。 …… 慕容雪莲睁开了双眼,眼前熟悉的一切告诉他,她现在还没有死过去,她现在所处的地方,而正是自己的宫殿。 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她知道这是自己全身上下可能都缠了一些绷带,就连自己的脸也没有放过。 “皇贵妃娘娘呜呜呜您可算是醒了。” 慕容雪莲听到身边有人在哭哭啼啼的叫着她的声音,于是便转头看过去,在她床边哭着的人是小翠,她本想喊一声彩玉,可是转眼却又想到彩玉已经走了,现在应该是不可能会回来的,想必兄长也会照顾好彩玉的。 慕容雪莲刚想说话,可是她张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嘴特别的痛,嗓子中好像要冒火一样,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的从嗓子中挤出了一个字。 “水……” 小翠第一次没有听清,她慢慢的凑到了慕容雪莲的头旁边听了一次,慕容雪莲又说了一下,她才听懂是什么意思,去那边的茶几,到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然后就从床边的药碗里面把勺子给拿了出来,用勺子舀了一点温热的水,慢慢的送到了慕容雪莲的嘴旁边。 温热的水就顺着她干涩的嘴唇滑入了她的口中,冲淡了她口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随后慢慢滑过了喉咙,抚平了她喉咙的火,最后化作一股暖流进入了她的胃中,慢慢的扩散开来。 她从前也从来都不会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因为一口水而活了下来。 “皇后呢?”她是真的不想再自己一睁开眼的时候就问起那个令她觉得难受的女人,可是现在的她连动都不会动,可以说那个人是在决定着她的生死。 “皇贵妃娘娘,你已经晕了三天了,这中间的时候,皇后娘娘来了一次,看您依旧是昏迷不醒,于是便给太医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一定要把你给救活,并且要让你身上的伤势快速的恢复。” 慕容雪莲一听便就了然了,想必她是想让自己的伤势赶紧恢复,然后对自己展开下一轮的折磨吧。 毕竟现在时间对于她来说可是非常的重要的,如果战事结束,云楼回来,到那个时候,后宫可就不是玉青荇自己一个人可以控制得了的。 她必须在这段期间对自己有所作为,这也就是她为什么突然下决定把自己医治好,然后再折磨一轮的关系。 “小翠,你要知道,刚刚本宫才醒。”其实慕容雪莲的意思就是小翠不是以前服侍自己的人,担心水里有毒。 慕容雪莲说了一句,小翠立刻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随后直接就点点头,然后把那个茶杯放到了自己的旁边,将那杯温水自己尽数给喝了下去。 “刚刚是奴婢渴了,喝了一口水。” 看小翠这么说,慕容雪莲也就放心了下来,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需要静下心来,想的事情还有很多,而且他现在还不能醒,从刚刚小崔说的话就可以看得出来,其实玉青杏不希望自己现在死,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死了之后,他便再也不能省出一些什么了,而另外一方面也就是因为,她可能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在云龙那里的后路。 慕容雪莲本不想再次睡着,她需要想一些事情,可是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那股倦意就朝着她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还没有,等她反应得过来,她就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慕容雪莲没有看到的是在她睡得安稳的时候,她身边的婢女小翠突然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悲壮的表情,脸上却还带着惨淡的笑容,着实让人看不懂。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慕容雪莲发现自己还是身处在这个熟悉的环境,只不过他没有往旁边扭头看过去,已经知道这房间之中站着一个谁。 她的鼻尖除了充斥着那种血腥味之外,还充斥着郁青荇身上所惯用的那种腌制的香味。 那是很多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玉青荇觉得很好闻,可她却只觉得很刺鼻。 看慕容雪莲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玉青荇突然就冷笑了一声,然后走到床边,用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着慕容雪莲。 “皇贵妃可算是醒了,让本宫好等啊!” “啊……” 慕容雪莲装作说不出话的样子,特别艰难的啊了一声,最后才艰难的说出了一个字:“水。” “本宫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听你说话就烦,所以你还是给本宫老老实实呆在这儿躺着,接下来的三日之内,可就是你这辈子最后享受皇贵妃殊荣的日子了,三日之后,等你把这条命给彻底捡回来,本宫要你好看!”说完了之后,玉青荇便甩了甩袖子,直接走开。 第五百五十八章断了念想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这个女人足足一个时辰,就为了等她醒过来,对她放一句狠话,更或者说是等她醒过来,想要恐吓她。 “皇后娘娘,三天的时间,她的伤恐怕好不了。”鱼儿从刚开始就一直想说,只不过看越清醒现在很愤怒,也没有多说。 “哼。”玉青荇甩了甩袖子,随后便站在了原地,然后咬着牙说。 “本来也就没指望她能够彻底好过来,本宫只是想让她把这条命彻底捡回来,然后再把她重新丢进去,让那个老奴好好的审审她,她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这是本宫最后的机会了,本宫不能放过,所以一定要从她的口中问出一些什么。”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玉青荇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似的,直接就往右边拐,而不是走老路,回他自己的宫里。 “王母娘娘,您要去哪里?” “见太后!”玉青荇其实已经有许久没有往太后的宫里面来了。 自打她当了皇后之后,她要关心的事情很多,她所要做的斗争也有很多,更多的是和慕容雪莲所挂钩的。 自打当了太后之后,她这个母亲也就是不管宫里面的事情,只想着在自己的宫里面颐养天年。 从前那个充满了野心的母妃,早就已经不见了,现在这个的安于现状的太后,其实她并不是很想承认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可无奈血弄于水,可能太后就是他在这世界上所牵挂的最后一个人了吧。 玉青荇来的不凑巧,她刚来到这里,太后就睡下了,玉青荇也不着急,就只是坐在偏殿那里,耐着性子等。 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太后那边的人来报,说是太后已经醒了。 玉青葵便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坐麻的腿,然后在小翠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的走向正殿之中。 在正殿之中坐着的那个女人已经是双鬓斑白,玉青荇不敢想象自己只是这么一阵子没来,母亲已经苍老成了这个样子,虽然脸上没有多少的皱纹可双鬓斑白的头发依旧让她现在看起来格外的沧桑。 “想不到这么多时日不见,母亲已经如此沧桑了。” “是啊,哀家已经老了,哀家争斗了那么多年,最终都没能博得一个皇后的位置,现在这皇后的宝座在你手里,怎么你看起来反倒不开心了?” 玉青荇脸上的笑容逐渐的隐去,它慢慢的走到了她母亲身边,然后跪坐了下来,把头伏在了太后的膝上。 她知道她现在和母亲之间已经没有多少的温存和亲情了,她现在也只不过是想要借着最后的一点念想,为自己求得一个安慰而已。 “母亲,我好累啊……母亲,您求了一辈子,却都没能求得到皇后的宝座,坐起来还真是累,为什么母亲您会如此的渴望呢?” 她知道他母亲这一辈子争强好胜,他想要坐上皇后的宝座,其实也只不过是渴望她能够用皇后的身份压一压曾经羞辱过他的人,她想要站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 “您曾经是那么的有野心,为什么现在连当了太后之后反倒是没有野心了呢?看您现在的这个样子,好像是要与世无争,安于现状了。” “可能等你做到了太后的位置上面去观察皇后这个位置的时候,你就会想明白许多,以前是哀家不服老,现在服了老之后,这么快就长出了这么多的白发,阿宸看到的话,想必又会心疼了吧。” 玉青荇知道这个称呼是她和父皇之间的爱称,只有在他们两个时候才会叫他,也是无意之间听她母亲曾经说起过这个称呼她已经许久没有叫过了。 玉青荇从她的膝盖上把自己的头给支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来,微微朝后退了两步。 “接下来女儿要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无关,您就继续与世无争吧。”说完了之后,玉青荇直接就转过了身子,往门外走。 只是她刚走没两步,太后便在身后说了一句。 “你现在所求得的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曾经无数次的渴望过那个人的心,可曾想过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把那个人给越推越远了?” 玉青荇被这句话给震在了原地,久久的不能回神,随后她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母亲真的是好糊涂啊,女儿何曾表现出过自己想要什么?女儿现在所求的无非就是自己野心的衍生品。” 因为无所欲,无所求,她才能够切断自己的所有后路,去追逐那个炙热的火团,然后像是一个飞蛾一样,被赤裸裸的烧死。 云楼就是她生命中的那团火,她一直盘旋在这团火的周围,从仰慕者的角度变成了一个飞蛾的角度,她一直改变着自己的定位,只为了能够用更加勇往之前的态度接近他。 可到了现在,他们依旧是相隔千万里。 “母后您就安心的颐养天年吧。”说完了之后,玉青荇就那么决然的离开了,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她今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斩断自己与人情的最后一丝念想。 从她踏出了太后宫门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温柔,所有的胆小,所有的纯真都已经尽数的被留在了她所敬爱的母亲的面前,现在的这个她,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怜悯心的怪物。 或许她早该如此,只是刚刚才下的决定而已。 “鱼儿,那幅画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从慕容雪莲的嘴中审问出一些什么,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本宫现在能用的人也就只有你……” 对于玉青葵的这一番推心置腹,鱼儿特别的受用,于是便直接就跪了下来,然后语气诚恳的说。 “皇后娘娘,您想要奴婢去做什么?直接就说,奴婢万死不辞。” “来,你把耳朵凑过来……”玉青荇悄悄地招呼了一下鱼儿,让鱼儿把耳朵凑过来。 鱼儿连忙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玉青荇就这样伏在玉儿的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话。 说完了之后,鱼儿的脸上闪过了震惊,错愕和……不舍,可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奴婢一定会做好,皇后娘娘您就放心。” 第五百五十九章中毒身亡? 军队的六号粮仓里面的粮食顶多能够再撑五天了,五天之后就不得不开新的粮仓。 最近这十天以来,给将士们发餐的数量都明显有所减少,有的人已经看出不对劲了,但更多的是那种叫苦连天。 外面那些士兵们的意见也是越来越大,宁渊也没有办法,现在是不可能再开新的粮仓了。 他已经得知了玉国皇宫那边的事情,所以他现在用最后的三天等一等,如果在最后的三天,他能够等到剩下的那一半的画,那他的胜算就比较大,如果只用这一半的话的话,可能威胁都不是那么的高,甚至他可能会以为这是一个假的东西。 说实话,他之前还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用这样的办法,在战场上和别人对抗…… …… 今天是第三天,慕容雪莲非常清楚的知道,今天可能自己就要被强行从床上拎起来,然后又被带去审问一波。 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她知根知底,总归是不会让自己好受,玉青荇那个女人逮到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自己呢。 慕容雪莲醒的特别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醒了,她这三天每天就只睡了一小会儿,其余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面发呆。 这时候,小翠从屋子外面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娘娘……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已经朝这边来了。”小翠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好像很着急。 “哟,这天还没亮呢,皇后娘娘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难不成还怕我这个残废从床上跑了吗?” 慕容雪莲如此评价着自己的这些话,其实是一点也不夸张的,她这三天用来养伤时间是完全不够的,顶多是让她苟延残喘一会而已, “娘娘……”小翠说了一句话,没有再说下去,直接就哭出了声,想必她也已经预见了慕容雪莲那悲惨的未来。 “哭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慕容雪莲要是在三天前的话,可能还会很怕怕她这次过来接着审问自己,但是现在已经不害怕了,如果她真的想要往死里整自己的话,那肯定不会给自己救治的,她肯给自己救治,就证明她还没有从自己的嘴里挖出一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现在她还不会放自己去死,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线生机的,只要自己熬过去就可以。 身上的那些伤口无时无刻都在牵动着她的疼痛,就连她躺着不动的时候,身上的那些伤口也会隐隐发胀。 想必现在有的地方已经发炎了吧,毕竟夏天这么热,身上却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你先退下吧,等一会儿后过来之后看到你还在这里,恐怕也要迁怒于你了。” “……” 小翠似乎是沉默了一下,随后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伏在慕容雪莲的耳边,似压抑四小心的说。 “皇贵妃娘娘,奴婢帮您逃出去吧,昨天有个人联络了奴婢,说是可以帮您送出宫去,他们可以好生安置着您,他说您知道他是谁。” “……” 听小翠这么一说,慕容雪莲立马就知道了,这个谁不是他的兄长还能是谁呢。 “小崔,有些不必要联络的人,或者说是不必要知道的事,你就装作不知道就行了,有的时候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慕容雪莲听着约摸是外面来了一队人,虽然没有听到玉青荇的声音,可大概也就是他过来了。 结果她刚这么想,门外就有一个人踹了进来,踹门的人并不是玉青荇,而是她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把她给本宫从床上拉起来。”玉青荇指着床上的慕容雪莲说。 “不必了皇后娘娘,臣妾还是自己起来吧。” 说着,慕容雪莲从床上直起了身子,可刚刚直起身子之后,突然就头晕目眩,还没能等反应过来,嗓子眼儿里突然冒出了一股腥甜,吐出了一口血。 玉青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小翠就直接跪在地上哭喊。 “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奴才不应该给贵妃娘娘您下毒呜呜呜,贵妃娘娘,您千万不要有事啊,都是奴婢糊涂。” “?”这就是慕容雪莲现在唯一的感受。 她并没有觉得他自己中毒了,可是他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口血,胸郁气结,着实让人有点搞不懂,她很确定小崔是绝对不会给她下毒的。 所以说,自己为何会吐血呢?还没仔细的想,便两眼一黑,彻底的昏了过去。 看着他们两个这样子也着实是有一点迷,她以为慕容雪莲像是在演戏,可是看她吐出来的那口血是真真正正的,况且小翠跪在地上哭成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玉青荇虽然在心里面,以为他们是在耍什么鬼把戏,可事实却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本来就准备只是今天再过来吓唬她一次,如果能够让她说出实情的话,那最好说不出的话,再继续带过去审,总归是不会让她死,就是要一直反反复复的,就算折磨也不能折磨致死。 要给她精神和身体上的最大程度的痛苦,并且还能够审出一些什么东西,这才是他想要的。 “呜呜呜,娘娘,您千万不要死啊,奴婢真的错了。”小翠还跪在地上磕头,额头都已经被磕烂了,泛出了丝丝的血迹,搭配上她那迅速肿起的额头,看起来着实是可怕,让人忍不住不舒服。 玉青荇有一些厌恶的退后了几步,然后对着身后的宫女说:“去找太医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说实话玉青荇并不想她死,她还有太多太多的话没有问出口,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知道,还有太多太多的仇没有报,如果现在慕容雪莲死了,实在是难以平复她心中的怨恨。 “小翠是吧?如果你家娘娘真的死了,那你就给你家娘娘陪葬吧!本宫身为皇后,自然也不会亏待于她。” 小翠一直跪着磕头,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 第五百六十章真的死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太医便过来了,过来了之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就跪到了慕容雪莲的床前,礼数周全的为她拔了脉。 把了脉之后沉思了一下,随后就直接跪到了地上。 “皇贵妃娘娘已经……” “哎!娘娘!” 鱼儿赶紧扶住了没有站稳的玉青荇。 玉青荇刚刚听到了那个消息之后直接腿一软,没有站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如此的失态 她刚刚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了慕容雪莲已经死了的消息的时候,她心里面竟然没由来的一慌。 她早就已经计划好的一切,就是今天必须要在慕容雪莲的身上审出一些什么,可是现在她却死了,死得这么干脆,干净利落,留下了这么多的疑团,和一堆子的事情。 “娘娘……您……保重凤体啊!” “啪!”玉青荇直接冲上前去给那个太医扇了一巴掌。 “你这个庸医,皇贵妃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中的什么毒?” 还没有等他也回答,小翠便直接跪在地上,对着玉青荇猛地磕了三个头,边哭边喊说。 “奴婢给皇贵妃娘娘下的是鹤顶红,这鹤顶红可是剧毒,恐怕是救不回来了……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心疼皇贵妃娘娘受了如此大的苦,所以才想着帮娘娘早一点结束这个痛苦。” 小翠的头已经磕的稀巴烂,血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一脸,看起来恐怖极了,玉青荇已经习惯了慕容雪莲那日在牢房里面的惨样子,只是慕容雪莲却没有哭,现在小翠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脸上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鱼儿看到了玉青荇高高皱起的眉头,直接过去,把小翠给踢开,嘴里面还带嫌弃这的说。 “赶紧滚开,不要再这样污了娘娘的眼睛!” 这时候,玉青荇却突然转身就走,她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人都给她让路,低着头惶恐的样子,似乎是谁都不敢惹她。 走出了宫殿之后,玉青荇还回头看了一眼,她不知道她刚刚的那种感觉到底算得上是什么,可如果真要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的话,可能就是恐惧吧。 没错,她恐惧刚刚的那个环境。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一样,可明明下毒那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看她身上包裹着的那一条一条的纱布,甚至连她完整的脸都看不清的样子。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挺痛快的,只可惜,那个女人却死了。 那个令她上天入地都想要弄死的女人,现在真正的死了,她心中却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失去了目标一样。 在从前,她的目标就是一定要将慕容雪莲给彻底的整死,现在达到了,却陷入了迷茫。 鱼儿从身后跟了过来,然后跪到了玉青荇的面前。 “皇后娘娘,刚刚小翠都交代了,她说她是憎恨娘娘,您让她家主子那么痛苦,所以才将她家主子下毒杀死,并且在您的饮食中下了毒,只不过您今天早上的膳食还没有吃,所以您现在很安全,奴婢已经派人回去查看膳食了,如果确切的话就证明小翠说的都是真的。” “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掉?” 玉青荇似乎是没有听进去鱼儿说的话,有一些迷茫无措的在那站着,一阵风吹过来,稍微的吹散了一点点空气中逐渐上升的闷热。 东方的太阳已经升起,把天空照成了橙黄色,天上还有一朵一朵的絮状云,应该是要下雨。 “鱼儿,你现在……去差人到前线去,向皇上禀报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吧。” 自打她将那幅画给送出去之后,依旧是没有得到消息,玉青荇已经放弃了。 可能自己这一次是被骗了,才做了那种事情。 希望她现在老实交代云楼回来还能放她一条生路,毕竟她可是将云楼所在乎的一切全部都给毁掉了…… …… 不……还有一个,玉青葵! 对!玉青葵。 鱼儿就在她的旁边,眼睁睁的看着玉青荇的表情由阴转晴,最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抓住了她自己的胳膊,略带一些激动的说。 “皇上最在乎的人是不是玉青葵是不是?” 鱼儿被她突然问的这一句给吓了一跳,那些下意识的就想否决。 “皇上最在乎的人是您……”这句话说得她自己都不相信,那么的心虚。 “不要阿谀奉承我,到底是不是玉青葵?” 鱼儿仔细的看了一眼玉青荇,最后才点了点头,很确认的回答。 “哪怕这些话说出来会让娘娘不开心,但既然是娘娘想知道的,那么奴婢便就如实回答,从奴婢的角度看,皇上可能也是在乎您的,可她心里面一直有一个人,应该就是……” 说到这里,鱼儿就没有继续再说了,至于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玉青荇也明白。 “是吗?”玉青荇抬起头,对着那逐渐升起的太阳,发出了一个微笑,随后便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 过了一会儿之后,过来了一个小太监,然后直接对着玉青荇禀报。 “回皇后娘娘的话,您今日早餐的膳食之中,的确被插入了鹤顶红,好在已经发现,并且将今天的当值宫女直接乱棍打死,以儆效尤,严肃宫中纪律。” 玉青荇没有回答,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让那个人下去。 那人下去了之后,玉青荇再次的睁开眼睛,眼睛里面已经没有迷茫了,迷茫倒是有着更多的坚定,好像是他又重新坚定了什么一样。 “鱼儿,你说我也就这样死了好不好?” 这一句话可把鱼儿给吓得不轻,当场就跪到了地上,双手抱住了玉青荇的腿:“娘娘,您这是在说什么傻话? 鱼儿的初衷也只不过是担心她,可玉青荇看着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抱着自己的样子,却只是觉得厌烦而已。 于是便一脚把她给踹开,用居高临下的角度,说了一句:“本宫不需要任何人对本宫舍不得。” 第五百六十一章她也中毒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玉青荇觉得自己好像是变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云楼,可能那个时候更多的对于他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拜吧。 她承认玉青荇的确是各方面都比他好,比她聪明,比她漂亮,比她长得高,最终还嫁到了一个好归宿,有那么一个疼她的人…… 那时候应该是,玉青葵十岁生辰的时候吧,云楼画了她的一幅画儿,她父皇给了天下各种奇珍异宝。 然而那些东西他想要拥有的话,当然也可以拥有,因为那个时候她的母妃势力是最高的,可她永远没有办法得到的一句话,却成了她现在的执念 “愿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归于我的女儿玉青葵所有”。 这句话可真是美好啊,他总是想着玉青葵是她最亲爱的女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可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是他的女儿呢? 如果现在仔细想来的话,可能玉青荇对于玉青葵一开始还是有种喜欢的感觉。 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好美好啊,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可是随着慢慢的长大,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的时候,她开始逐渐的感觉到了不平衡,这才是一切的出发点。 也许她们两个之间的差别本来就大,只是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懂而已。 母亲曾经告诉过她一段话,她说, 如果当初在那场事故中死的是她,而不是皇后的话,可能她才会是皇上心中的永远的那抹白月光,皇上最疼的也会是玉青荇,而不是玉青葵。 “娘娘?娘娘,你又在发呆了?”鱼儿手里面抱着一个小包裹说。 她家娘娘昨日经历了贵妃娘娘那件事情之后,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把事情交给了下人去做,并且交代他们一定要把皇贵妃的尸体给处理干净,一定要让皇宫里面再也没有这个人的痕迹。 “她的东西收拾好了?” 玉青荇所说的就是慕容雪莲的行李,她们两个现在正身处在慕容雪莲的寝宫里面,床上还有着一滩血迹,是那日她吐出来的,不小心沾到的。 这地方的确是太过于污秽,而且玉青荇又没有下命令,还真的没有下人赶过来收拾,就那样让那滩血迹刺眼的落在了床单上。 玉青荇看了一眼,把那滩血迹深深的烙进了眼睛里面,随后像是发疯一样的冲了过去,疯狂的将那滩血迹给撕破了。 等到床单变成了穗条的时候,玉青荇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微微休息了一下之后,玉青荇边却一旁坐着等着,似乎是要眼睁睁的看着鱼儿把慕容雪莲曾经生活在这里的痕迹,一点一点的全部都破坏掉。 鱼儿挑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首饰,并且把皇贵妃的纹饰也装到了那个包裹里面,这包裹里面装的都是她可能以为这是慕容雪莲比较看得重的东西,随后交给了一旁等待着的下人。 “皇后娘娘,比较重要的东西,奴婢都已经装到这个里面了,一会儿就把这个包裹随着尸体一起运出皇宫去,保证宫中再也不会出现她的痕迹。” “把这里烧了吧。”玉青荇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边说。 鱼儿的心头一跳,随后便跪在地上说:“是。” “那个宫女处理得怎么样了?” “您是说小翠吗?她已经被乱棍打死了,她可是杀害了皇贵妃的凶手啊,并且虐待了皇贵妃那么久,像这种宫女就应该诛九族啊……”鱼儿有一些小心翼翼的说。 这番说辞其实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并不是玉青荇交待的,她觉得玉青荇所做的这一番行为,无非就是想要推脱自己的罪责,消去了慕容雪莲在这里生活过的所有的痕迹,才能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的心虚。 看到玉青荇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点点,鱼儿就知道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 “皇后娘娘,就把这件事情交代给奴婢来办吧,奴婢保证,明天过后,这里不会再出现任何关于那个人的痕迹。” 玉青荇闭上了眼睛,突然感觉她的头里面像是针扎一样的疼痛,这种强烈的不适感让她皱起了眉毛。 这时鱼儿还正在收拾着慕容雪莲的东西,于是也并没有看到她,正在收拾着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旁边传来了扑通的一声。 她瞬间就愣住了,一点一点的扭头看,却看到玉青荇就那样,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眉毛紧皱着,看起来像是痛苦极了的样子。 “娘娘!”鱼儿大喊了一句,随后便朝着躺在地上的那个金白色的身影扑过去,由于喊的声音太大,几乎都有一点破音了,听起来很惨烈。 鱼儿喊的这一声,自然也是惊动了屋外面守着的宫女们,他们也连忙打开门看一下,看到皇后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样子,再加上她的贴身宫女,还在一旁哭喊着,也都有一点冷。 鱼儿看门口站着两个傻傻的宫女,却不过来帮忙,声音越发狠了,朝着门口那两个人喝了一句。 “你们两个蠢货还不赶紧过来!” 那两个人从来就没有听过鱼儿用这么低沉又很的声音说话,反应了过来之后,一个过去扶着玉青荇,一个连忙跑出去,叫了太医。 一个时辰之后,鱼儿坐在床边,拿着毛巾仔细的给玉青荇擦着手。 刚刚太医的诊断结果是,皇后娘娘貌似是中了一个不知名的情绪毒药,有的时候会突然的暴动起来。 而现在有可能是毒药发作,导致皇后娘娘突然就昏了过去,什么时候醒过来也不知道。 而她要求太医解毒的时候,那太医居然直接就跪了下来,说他也没有办法解毒。 只不过那太医临被她一刀刺死之前还是留下了一个线索。 前阵子万药谷放出了信息,可以解这世间万毒,不管是什么毒药,只要人还有一口气,他们就可以救得活。 “娘娘,奴婢一定会把您救回来的……您在这里等奴婢……” 等到她擦完了手之后,便让下人把东西给撤了回去,自己跪在床边对着玉青荇磕了三个头。 第五百六十二章真相是假死 “你说我们放出去的消息,玉国皇宫里的那个人真的能看到?”慕容雪山低声说着,他问的人正是乐晗。 乐晗手里面正在擦拭着一把剑,这把剑有着暗红色的穗子。 擦完了之后,乐晗站了起来,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屋子里面虚着,比划了两下,穗子会时不时的打到他的手,着实是有一些不方便。 慕容雪山看着他很明显的觉得有那个塞子不自在,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毛,心里好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乐晗也看着那个穗子,丝毫没有感觉这个坠子是个累赘,眼中却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丝的温柔。 这个穗子是东君送给他的,他本来用剑的时候不想剑上有太多的装饰,因为觉得会多余,可是自打东君把这个东西送给他之后,他就改变了自己的好多习惯。 “放心吧,预计这个时候遇皇后也应该中毒昏倒了,再过几个小时,醒过来之后,她就会性情大变,会变得残暴无比,拒绝身边所有的人,到那个时候就在这条消息,可信度没有多少,他们也会抱着一丝希望来找我的。” 慕容雪山沉思了一下,想说什么,最后却又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然后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眼光之中有着足以成立的温柔。 如果现在玉青荇能够醒过来的话,看着床上的这个人,肯定会惊讶无比,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已经死去的皇贵妃慕容雪莲。 这个本来应该死去的人,现在却呼吸平稳的躺在这里,面色红润,丝毫不像是死而复生的人,倒像是正在安稳的睡觉的人。 “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起来?”虽然慕容雪山放心乐晗的技术,可是慕容雪莲已经睡了一天多了,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假死一次本来就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让她的心停止跳动,停止呼吸,体温慢慢的变凉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假死,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让她慢慢的休息吧,预计今天就会起来了。” 他们在宫外的这几日,并非是毫无作为,他们千方百计的和宫里面取得联系,和他们取得联系的正是她身边的那个宫女小翠。 小翠是个忠心的人,听到了他们的提议之后,非但没有出卖他们,反而是特别听他们的话,甚至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本来他们找小翠就是一次冒险,还好是有惊无险。 “那个死去的宫女,他们的家人估计也是难逃一劫了……”慕容雪山低声说了一句。 毕竟假死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会让玉青荇知道,所以就只能是以下毒的名义,让他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死去。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的功夫,都只不过是为了瞒住玉青荇,让玉青荇把它处理掉而已。 乐晗抓住了玉青荇,心里会对慕容雪莲抱有恐惧感和愧疚感,所以他会让下人去处理这件事情,他又买通了玉青荇身边的一个下人,连夜把慕容雪莲给送出了宫。 这看似像是只有在小说里面才会出现的惊险剧情,确确实实是几个时辰以前才发生的事情。 慕容雪山伸出手,轻轻的把慕容雪莲额头上那已经乱掉的头发全部都扒拉到了一边,她刚刚想替慕容雪莲掖好被子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乐晗,有一些局促的收回了手。 “现在玉皇后应该已经慌了,等她再次醒过来之后,她应该就会受我们控制了。” 乐晗把剑收了起来,提起自己包裹向门口走去,似乎是想要走。 慕容雪山看到了,连忙放开了慕容雪莲,朝他这边两三步跨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你要去哪里?” “现在你想要的人已经在你面前了,你随时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她的身体也会一点一点的恢复,这趟浑水你就不要趟了,你们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桌上的那个袋子里面有我给你们留的银票,找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乐晗似乎是把一切都给计划好,甚至连钱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却没有问过慕容雪山的意思。 “你就认定了我这么想带她走,不管你的事?”慕容雪山平静的看着乐晗,那平淡的眼神背后仿佛是隐藏着些许的怒意,乐晗看了出来。 他自己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出来,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算你留在我身边,你能为我做一些什么呢?现在不管是这里还是战场还是南国,全部都是风云暗涌,你能保护好她?” 说着,乐晗还朝床上扬了扬头,示意他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个不省人事的女人。 慕容雪山低下了头,似乎是有一些迟疑,看他这样,乐晗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决定,于是便直接转身就走,可刚走了两步,自己的手就被拉住了。 乐晗这一次有一点儿急了,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语气也没有多好听。 “我没工夫在这里陪你纠结于亲情还是爱情,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你这个人顾忌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无非都是关于到她,既然你会怕,那你压根就不要跟着我。” “不是的。”慕容雪山说了一句,随后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满是坚定, “就算接下来我们可能会处于风暴中央,我也有信心能够在接下来即将到达的乱世中护他一片周全,所以这些你不用担心了,我是你的伙伴不是吗?我现在为你所做的这一切不是报恩,而是我身为一个朋友应该做的。” 乐晗低下了头,似乎是轻轻的笑了一把,随后继续朝外面走过去。 “你们在这里休整几天吧,几天之后我会来接你们银票,你们说好需要什么就买。” 这一次,慕容雪山没有拒绝了,这些东西,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乐晗走了之后,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皇宫的正门口。 第五百六十三章什么任务 玉国的皇宫正门口出现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幕。 一个侍卫正在哄着一个像是书生打扮的人,似乎是想要把他哄走,可是那个书生却是铁打不动的,站在那里,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个侍卫一眼。 “走开,走开,不要在这里添乱!”乐晗现在简直就想笑,难不成这守卫着皇宫门的侍卫已经换了一拨吗? 他记得他原来来这里的时候,侍卫都是直接向皇上通报了一声,然后直接就放他进来。 当然,他所说的上一次也就是上一朝了,自打云楼继任之后,他还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如此一想的话,好像也就能够想得通了,云楼继位后,肯定是要将这里的人全部都更新换代一次,他可是听说过了,就连朝廷都是大换血。 乐晗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他本来以为他到了这里之后,就会有人去皇后的宫里面通报消息的。 皇后宫里面的人肯定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可现在却还没有过来,他真的是有点怀疑效率。 于是乐晗轻轻的用手中的扇子挥开了那侍卫架在他脖子上的矛,扬了扬嘴角,薄唇轻启,吐出了一句话。 “这一次我是来给你们皇后治病的。” …… 明天就是玉青葵的生日了,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想到了自己的生日,可能是疯了。 现在国家正处于危难之中,而且云楼也不在这里,她却还在想着她的生日。 玉青葵想着的并不是她即将到来的生日,而是想的是前几年的生日。 回想她和宁渊这几年来的路程,好像都走得太过于顺利了,甚至连相爱都变得那么的理所当然,以至于她现在回顾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几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风波,就算是吵架也都是很快的就解决了。 唯一的一次可以算得上是生死分离的,应该就是她那一次中了情蛊,然后被送去万药谷吧。 除此之外,他倒还真的是想不出来什么别的了。 “娘娘,虽然皇上不在,可是您的生辰还是要过的,毕竟您是皇后啊,可是一国之母,您生日是要向全天下赐福的。” “……”被白芷这么一提醒,玉青葵头上立马就掉了两滴汗。 她怎么还没想起来呢?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她的一言一行可能都被无数的人给注意。 她本来想着现在这样的特殊时期,而且宁渊又不在身边,索性她就不过生日,现在看来,生日这种事情,还是不能省略。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自己计划过自己的这件事情,如此想来还真的是让人觉得头疼。 “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玉青葵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之后,白芷就算是接受了也会嘟囔两句,却没想到她只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叹了口气,随后说了一声,遵命,过了一会儿之后,又像是解释一样的跟玉青葵说了一番话。 “……娘娘,奴婢半个月前其实已经决定把这件事情都交给奴婢自己了,奴婢也没有指望娘娘您能够自己出一些什么意见。” 玉青葵听了之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伸出手,招呼了一下旁边的初思。 “初思你过来。” 说完了这话之后,还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芷。 白芷很懂眼色立马就告退了,说是自己去准备生日宴的事情,她还有挺多没有准备好。 白芷走了之后,玉青葵才对初思说。 “等一会你去把陈安安支开,然后把初夏叫过来,尽量不要引起陈安安的怀疑,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明白。”初思知道玉青葵的意思。 陈安安那个女人就算是再无辜,她到这里来肯定也是有目的的,和这件事情一定是多多少少有一些关联的,本来已经确认了初夏确认记忆,她应该放人,可现在玉青葵看来更是越发的不能放人了。 过了一刻钟之后,初夏便过来了,还是痴痴傻傻的样子,如果是以前玉青葵可能还会急,可现在看起来却只是觉得这个木头块儿演技还挺好的,至少刚开始的时候把所有的人都骗了过去。 玉青葵把初夏叫到了屋子里面,初夏有意无意的瞄了瞄屋子四周,又仔细的听了听动静,才恢复了他那平时的神色。 看着一个傻傻的初夏,突然变成了正常的初夏,玉青葵一时之间还真的是有一点接受无能,只不过也是笑一笑就过去了。 “今天来只是想问一问,当初皇上是让你做什么任务去?为什么会让你失忆?这其中的危险程度我想一想也知道,我不想再被蒙在鼓里,所以你老实告诉我。” 初夏原来去执行的命令,绝对不仅仅只有去刺杀楚国皇帝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的话,也就不会牵扯到这么多事情了。 “皇后娘娘恕罪,这是皇上亲自发的命令,属下不能告诉您。”初夏想也没想的就拒绝。 “你不想告诉我也可以,那就让我来猜一猜。” 玉青葵可能是有点生气了,终于是隐去了脸上的笑意,随后站了起来,慢慢走进了初夏。 “你这次的执行任务,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理由想要名正言顺的可以和楚国达成合作而已,假想一下,如果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就和楚国达成了合作,那肯定是,又会有很多的人对此表达不满,现在正是非常的时期,所以皇上必须谨慎一点。” 玉青葵说到了这里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初夏的表情,只看他的表情还是像冰面一样,纹丝不动,于是便就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行刺楚国皇帝失败,其实也只不过是计划中的一步棋而已,再到后来的公主和亲风波其实有一双眼睛正在背后盯着我们,他们想要看到我们最真实最贴切的反应,所以宁渊才会选择向我们隐瞒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哪怕是我也没有告诉,因为他就断定了宁涵一定会过来找我哭诉,而宁渊所下的这一盘棋也是特别的大,和他下棋的人其实并不是楚国太子,而是楚国皇帝是吗?” 她清楚初夏的能力,要杀的人没有杀不掉。 第五百六十四章任务的真相 当玉青葵说出了结论的时候,初夏脸上的表情终于是绷不住了,只是他还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到他的表情这样,玉青葵也只有笑了,初夏这一个表情证明了太多,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已经从侧面反映她所猜测的这一切都是对的。 从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她就觉得一切都不对劲,虽然是一波三折,看起来好像是历经了很多的磨难又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可她始终觉得真相应该没那么简单。 宁渊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就算是下棋,也要把对方绕进去,一定要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好处。 而玉青葵开始怀疑的时候,正是她知道了和亲这件事情的时候。 和亲这件事情,他和楚国太子所得到的好处,太过于平分,秋毫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五五分,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东西的前提下才开始合作。 她太清楚宁渊了,对于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他通常都是想要拿到八成以上的好处,这样的人也幸好是个国君,懂得为自己的国家打算,是为了人民好,如果他是一个奸商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受到损失。 “其实楚国皇帝这局棋也是下了很长时间,内情我不是很清楚,可有一点我确定,或许他刚开始,根本就不是很想将自己的权力交给楚国太子,或许他是被太子的母亲,也就是皇后所胁迫的,他之所以称并把权力交给太子,这是一招以退为进,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性命,而楚国太子为了处心积虑的维持自己一个孝子的形象,所以他暂时不能杀了出国皇帝。” 人心都是越想越邪恶,有时候表面上看起来特别简单的事情,如果仔细想来的话,可能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的错综复杂。 这么复杂的事情,玉青葵以前可能是断断不会想到,也许是因为现在太闲了吧,所以闲着的时候他会忍不住的想很多的事情。 “你这一次去找楚国皇帝想要刺杀他,也只不过是掩楚国太子耳目而已,至于那个热依娜,则是他很久之前就安排在我们这里的一颗棋子,那一次我也就是凑巧把她给叫了过来,如果不是我凑巧想起了她,恐怕也再过不久之后也会主动进攻来说是为了为自己求好处,其实也只不过是奉了她主子的命令,行事而已。” “综上所述,简单来概括,和皇上合作的其实并不是楚国太子,而是楚国皇帝,楚国皇帝想要夺回自己的权力,于是就和宁渊做了一个合作,让宁渊和楚国太子演一出戏,而这出戏的最终目的,也只不过是让楚国太子自食恶果,宁渊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毕竟只是一个想要和亲的国家,不是吗?” 初思一直都在门外慢慢的听,玉青葵说了这么多的话,其实她都听懂了,可她依旧是觉得玉青葵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经过了这几年的相处,她以为他已经很了解玉青葵,对玉青葵已经知根知底了,可是现在看来,她好像根本一点都不了解玉青葵,至少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玉青葵也会这么的聪明,能够想到这么多的事情。 宁渊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一丝丝的线索,全部都是靠她自己想出来的。 “娘娘真是聪明,既然您都猜出来了,那么属下不妨就告诉你。” 初夏表情似乎是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选择把实情都告诉玉青葵。 “这件事情是在三年之前就已经开始计划了,那个时候皇上还没有登基,可是他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有很多人都盯着皇上,想要和皇上合作,可是皇上却唯独选择了楚国皇帝,那个时候出国皇帝应该是用尽了自己的一切办法,躲掉了太子的眼线,把消息送到了皇上的手中,皇上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明明那个时候还有更多的合作伙伴可以供皇上选择,为什么她偏偏就选择了他?和别的相比,楚国皇帝似乎不稳定性更大一些,并且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 玉青葵一直对此有疑问,你永远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剑走偏锋的人,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提前有计划的。 “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娘娘您应该也知道的,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能收获更多的感恩,虽然那个时候,楚国太子也是身处水火之中,和楚国皇帝僵持着,可是就双方的需求来讲,还是皇帝更需要皇上,所以皇上才选择了他。” “下去吧。”玉青葵捂着额头,躺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她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面乱糟糟的。 “初思,进来!” 此话一落,初思立马就推门进来了,好像是一直站在门外候着的这一点,玉青葵也知道。 “初思啊,你说,我在他的心中是不是太过于单纯了一点?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就是想要保护我?在他看来,我就是那么不堪一击的人吗?” 玉青葵也知道,宁渊把自己当做他心中唯一的那块软肋,千方百计的想要保护自己,他所做的很多事情,无疑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拥有更多的权利。 初衷也只是喜欢或者是爱。 可玉青葵想要的并不仅仅只是在他的羽翼之下,像个巨婴一样的成长。 她并不是傻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会慢慢的长大,她无法接受的是,直到现在,宁渊还选择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而她知道这些事情居然还是她自己一点一点的猜起来的。 说起来,她现在也挺佩服自己的,她每一次的怀疑都特别的准,每一个谜团就像是一块拼图,等到她把所有的谜团全部都拼凑起来的时候,就拼凑出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就像现在这件事情,还是从他的侍卫扣中求证得来的。 “我也想和他共进退……” 第五百六十五章遭遇刺杀 这天晚上玉青葵睡得很晚,直到天刚昏昏亮的时候,才终于撑不住,直接就闭眼睡了过去。 可是一大早,玉青葵就被关外面那些吵吵闹闹的。 玉青葵有一些不满的睁开了眼睛,在房间里面环视了一圈,微微的反应了一下之后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想必外面的那些人应该是在准备自己的生日。 “白芷!”玉青葵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可是白芷没有硬走进,来的却是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宫女,虽说是在自己的宫里,可玉青葵天性还是谨慎,所以下意识的就起了身,眯着眼睛问了一句。 “你是谁?” 那小宫女貌似也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见玉青葵表情突然变得这么严肃,直接就被吓住了,然后跪到了地上,对玉青葵磕了一个头。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叫小春,是白芷姑姑让奴婢先过来伺候您的白芷姑姑说她去确认一下今天您的生日宴的具体事项。” 听小春这么说,玉青葵才发现自己现在可能真的是有一点神经敏感了,于是便揉了揉自己的头,让小春过来为自己穿衣服。 小春慢慢的走了过来。 走到了玉青葵身边的时候,玉青葵把手交给他,可是小春却缓缓的抬起了右手,玉青葵心里面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往床里面一闪,果不其然,下一秒,小春的手里就出现了一把尖利的匕首,她没扎准,直接扎在了床沿上。 “呵!狗皇后,跑的还挺快!这么不要脸的人,反应倒是还可以!”小春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刚才那样的恐慌,反而是带着一脸狠绝的意思。 玉青葵也懒得和她理论,直接就冲着屋外大喊了一句:“来人!有刺客!” 小春听到她喊着一句,心里面暗暗道了一声,不好。 如果她再不将玉青葵解决掉的话,她所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于是便直接抬腿跳上了床,对着玉青葵全力的把那个匕首给扔了过去。 玉青葵现在就好像是被绑在靶子上面的猎物一样,就这一小块儿地方,并且还这么近的距离,这次他躲是躲不及了,所幸他是跪在床里面的,于是便直接伸出手,把被子拉了起来,盖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且连忙背过了身来,保护着自己身前的要害部位。 可是肩膀那里还是传来了一阵疼痛……那是右肩的位置。 可能刺的没有多深,她听到了刀跌落在床上的声音,右肩的位置变得有一点湿湿热热的,因为有这被子的缓冲,所以刀刺的应该没有多深。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像是冲进来了几个人,随后便就传出了侍卫的声音,玉青葵呼了一口气,慢慢的掀开了被子在往回看的时候,只见小春已经被那几个侍卫压倒在地上,只不过她的眼神还是恨恨的盯着自己。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玉青葵想要伸出手去捂住伤口,但是却碰不到,于是只能用力的将自己的衣服给勒紧。 “留活口,本宫要亲自审。” 那些侍卫们看玉青葵受伤了,个个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留在这里,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巡逻,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全,现在却被刺客入室行刺,他们的头几个都不够砍的。 “是是是!” 这个时候,白芷从屋外面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泪水。 看到玉青葵整个半身子都是血,吓得腿一软,就那样瘫倒在地上,还是初思从后面走了过来,然后直接把白芷从地上拎了起来,给拎到了玉青葵的床边,随后自己再去给玉青葵捂住伤口,冷静的让宫女去叫太医。 “妞妞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春,这个人的来历你到底清楚?她刚刚简直就是要把我往死里刺,你对她了解多少?” 玉青葵现在已经痛得皱起了眉毛,所以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会有多好听,听她说话语气这么冲,白芷还以为玉青葵是在责怪她选人错误,才让她受了这样的伤。 “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选人,没有选好,才让皇后娘娘遭受了这样的罪呜呜呜呜。” “少废话,娘娘问你什么就快点说。”初思虽然心疼玉青葵也心疼白芷,可现在更多的却是有一点看不惯白芷,现在这般哭哭啼啼的,一直不肯说出重要的信息。 被初思这么一吼,白芷好赖算是平静了下来,然后说。 “这个小春已经进宫两年了,平时一直都在院子里面扫地,由于今天外面每个人都有布置任务,所以现在闲下来的也就只有小春了,奴婢看她平时做事还诚诚恳恳的,所以就叫她过来侍奉娘娘,却没有想到她已经怀了歹心,这件事情是奴婢的错,还请娘娘责罚。” 玉青葵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她在宫中潜伏了两年,白芷都没有看得出来,要么就是最近才受人指使,要么就是心里面怀恨已久,听她行刺之前骂了自己的那些话,想必已经是对自己积恨已久,如果只是单纯的收钱杀人的刺客,肯定不会有那句台词。 “不要再哭了,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生日宴会照样还得进行,你现在赶紧去外面平复,接下来一定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昨天晚上白芷告诉他生日宴会,她其实从半个月之前就在准备了,所以来到这里的那些人,也都是一早都计划好的,如果今天突然就取消了的话,免不得又要生出什么流言蜚语。 这个时候太医过来了,她跑得有点儿急,进门的时候还被绊倒了一下,幸亏那边有个宫女扶了一下,凯一才走到了床边。 来人是张太医,只见她的头发跑的都有一些散落了。 “张太医,本宫肩膀上的伤应该是没有多深,你不必这么着急。” “皇后娘娘就算是掉了一根头发丝儿疼了,也都是微臣需要做的事情,娘娘不必多言青龙微臣先看一下伤口?” 张太医一个女太医,口口声声说着微臣,倒还真的是让玉青葵不适应。 第五百六十六章大办宴席 玉青葵果然算是反应比较灵敏的,在那个女刺客把刀刺过来的那一瞬间,就拉过了被子,并且转过身,避过了要害,如果不是她转过了身的话,恐怕那把刀就会刺向她心口的位置,就算是没有刺到心脏里面,恐怕也得对她身体造成很大程度的伤害。 经过了此事,玉青葵越发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的目标了,现在就是她在明敌在暗,如果不尽快的将敌人揪出来的话,可能还会有下一次这样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的幸运了。 生日宴会该进行还是要进行,虽然这次没有宁渊的陪伴,也发生了这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可幸好玉青葵还是很强大的,让张太医替她包扎好了伤口之后,她又换了一身更加隆重的衣服,虽然那衣服压在她的肩膀上会盖住她的伤口,可衣服有一点重压着,伤口也不好受。 所幸宁涵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火速的就过来了,一路上都搀扶着玉青葵,小心翼翼的又想扶她,又不敢碰她肩膀的样子,玉青葵看了,实在是觉得可爱的很。 到了清乐宫后,宁涵就一直坐在玉青葵的右后方,替她有意无意的托举着衣服,不让那些衣服对玉青葵的伤口造成负担。 玉青葵在后宫里面发生了这件事情,才短短的一小会儿,就已经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估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看着玉青葵的表情,有的是幸灾乐祸,有的是置身事外,可是这么多的人都没有一种表情。 那就是真正的担忧。 玉青葵觉得自己其实一直以来还算是蛮低调的,能够让宁渊出面的事情,全部都让宁渊出面解决了,必须要自己出面的那种场合,自己也只不过是打了个过程而已,今天那个女人那样骂自己,其实不排除情杀的可能。 可那也太勉强了吧。 宁渊在她的身边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对哪个女子表现出有意思过,而且就算是这个侍女单相思,应该也不会到这样的程度。 难不成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为了要掩饰背后的真相,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玉青葵就忍不住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正当玉青葵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的凌晗轻轻地拍了拍他,岳清奎回过头问一句,怎么了? “要不然你就先回去吧,看你头上一直冒虚汗,是不是伤口还疼的厉害?”玉青葵没有掩饰,老实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疼的厉害,现在伤口被包扎着,应该还是在往外面冒血,药敷上去之后,还会让伤口有着阵阵如针扎一般的疼痛,这才是让她最觉得受不了的。 可今天这样的场合,她又怎么能先走呢?她可是主人公啊 “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我,我怎么可以现在就离开,现在走的话,恐怕又得被他们抓到把柄了,现在皇上不在,一切还是稳着来的好。” 其实玉青葵还有另外的一个意思。 她总觉得今天的这场刺杀并不像是预谋已久,倒有点儿像是突然起意的意思,因为计划也太不周密了,就仅仅只是派一个不知名的宫女过来大喊了一句内些无所谓的台词,随后随便的扔了一刀吗? 她刚刚受伤的时候还觉得可信度高,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还真的是觉得疑点重重。 她甚至觉得计划这件事情的人,可能就在下面坐着的那一两百个人中,只是看他们的表情,有的在说笑,有的在沉思,各色各样的人,他如果要一个一个的看,恐怕也是看不出来的,一定要有一件事情来催化。 还没有等玉青葵说些什么,就有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站了出来,对着玉青葵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接下来说的话却不太尊敬。 “现在前朝战事频发,皇后娘娘一个生日宴办得如此隆重,恐怕有失军心吧。” 玉青葵听了这话,当场就笑了,就连她身后的宁渊也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赶紧把笑容给憋了回去,似乎是已经明白自己这个时候笑出声是不太合适。 合着还是她的能耐大,不办生日宴的话,又要说她不符合礼数,办了生日宴的话又要和有时军心这里扯上关系,合着她怎么弄都不合适。 “那要是赵大人你这意思的话,本宫应该怎么做才合适?” “这……” 看这个人也有玉青葵就明白,这个人应该也就是那种,只想着找麻烦,却没有想着怎么接招的那种蠢货。 “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如果不举办这个生日宴,大地又是要有很多人说本宫不按照礼数,不按照祖制,可如果要是办生日宴的话又肯定会有人说本宫不关心前朝战事,本宫身为一国之母,这些自然都是要关心的,各位曾经应该也都参加过本宫的生日宴会可以对比的出来,本宫这一次的生日宴会和前几次的差别,本宫已经尽量的按照规矩又不铺张浪费,这样如果各位大人还有话要说的话,本宫也就无话可说了。” 玉青葵把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如果那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她的话,那么她也无话可说。 她现在想到可能是她之前的态度都太过于软弱了,所以那些人还以为她是那种好欺负,可以随便拿捏的人。 这些人这么看玉青葵可真的是错了,玉青葵还真的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她只是有的时候宁愿少一事,不愿意计较罢了。 肩膀上面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玉青葵觉得现在自己的额头上可能已经出了冷汗。 白芷在一旁给她擦了擦头上的汗,随后便说。 “娘娘今日早上遇刺,就是有心怀不轨之人,趁着皇上不在,想要欺负娘娘,我家娘娘素日里身体不好,不愿意多管事,可如果有心之人非要如此,我家娘娘也不会息事宁人,今日这事一定要调查到底!” 白芷说的这一番话,是经过了玉青葵的授意的,有些话还是让旁人说出来比较好听。 第五百六十七章严刑审问 生日宴会还没有结束,玉青葵便就提前离场,理由是自己的身子的确是不适,究竟为什么不是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如果还有人用这一点来挑玉青葵的毛病的话,只能用不懂事或者是找死来形容了。 回到了宫殿之后,玉青葵再也忍不住,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虚掩着右后肩的伤口的位置。 终于得到了空闲,玉青葵把今天自己遇刺的全过程都告诉了宁涵,想要听一听旁人的意见。 “宁涵,今日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定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只是出发点是什么的话,那还真的不好说。” 宁涵好像话里有话,玉青葵也听得出来,于是便轻笑了一把,放松了自己的姿态,用更舒适的姿势倚在了床边。 “看来你也不相信这是她嫉妒我拥有宁渊的爱,那人只不过是想要用这个烂理由来掩饰他真正的目的而已。” 宁涵点了点头,随后从床的里边拿出了一个枕头,垫到了玉青葵的后背那里。 “等下,我还是让太医过来吧,现在天这么热,生怕你的伤口会感染。” “没事!”玉青葵看宁涵过度担心,特别糙的摆了一下手,随后还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告诉她自己没事。 “估计现在伤口还没结痂呢,早上刚刚吃了一刀,现在怎么可能会发炎啊?不要担心,有张太医的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明明刚刚还疼的冒虚汗,现在却又勉强动了一下胳膊,证明自己没事儿,这样让宁涵怎么可能会相信? 这是玉青葵不愿意说罢了,他也不愿意多想。 “今日这事恐怕已经有人去禀报我兄长,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可能他再过两天便就会回来了。” “不行,现在就派人过去,一定要赶在那个人的前面,告诉他不可以回来。 就算她的不知道前朝的事情也应该可以猜得出来,现在前面战势严重,宁渊呆在那里,应该会比回来好得多。 她又不是快要死了,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让宁渊分心呢。 “哎,这件事情还是让皇兄回来解决吧,出发点太恶劣了,这人很明显,就是要置你于死地,用心之险恶鲜见。” 说到这里,宁涵还特别愤愤不平的锤了一下床板,似乎是很愤怒的样子。 玉青葵也知道她这样愤怒,有一部分是因为担心自己,还有另外的一部分是觉得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公然的把皇家的颜面放到地上摩擦,这简直算是一种侮辱。 “其实……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决,用不着让他回来,而且这件事情让他知道了的话,他肯定不会安心的呆在那里的。” 以玉青葵对他的了解,绝对会听到了消息,那一刻就直接骑马回来,管它前朝战势会不会严重,这一点玉青葵是确定的。 “那你打算自己处理吗?现在小春正被关在大牢里,估计现在也正在审问,到底能不能审问出一些东西,现在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玉青葵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便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往门口走。 宁涵连忙在后面跟上了他:“你要去哪里?你现在肩膀上还有伤口,不能再胡闹了呀!” “去大牢!” 宁涵一听,暗道了一声不好,连忙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大牢闷热异常,现在你肩膀上还有个伤,你去那种地方,这不是加重你的伤势吗?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让我去行吗?” 宁涵知道她如果不等到老里面的消息的话,恐怕是不会安心,所以就只能自己去一趟,亲自给她带来那边的消息,恐怕他才能安心一点了。 “好,那你就去吧,你也要注意一点。” “嗯。” 宁涵出去了之后,便立刻有一个人递给了她一本册子,宁涵接了过来,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这里面是那个行刺的小春她的详细资料,包括她的家人,还有他的背景渊源。” “哦~”玉青葵分开了他的家人那一栏陷入了沉思。 大牢。 还没有接近那里,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和血腥的味道,那种味道很难形容,就像是有死去的东西,还有那些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明明外面是烈日,可是打开了大楼的门,里面却是昏黑一片,甚至连光都穿不进去。 外面的是审讯室,牢房还要靠里面一点,小春是要在外面的审讯室里面什么的,可考虑到她情节恶劣,牢狱长直接发话,把他送过去水疗那边审讯。 水牢可是这天牢最阴凉潮湿的所在,一点阳光都没有,整个水牢事就只有桌子上摆着的那个小烛灯发出的昏黄的灯光。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水槽,水槽的水大概到了小春的膝盖那里,那水都有一种腥臭的味道,小春身上伤痕累累,似乎是已经被拷打了几轮了,整个人奄奄一息,可是却倔强的摇晃着头,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来了,小春便抬起了头,还以为又是哪个新的审讯人员,却没有想到进来的不是穿着统一服饰的狱卒,而是衣着华丽的女人。 她的面前被凌乱的头发给挡着,所以摇了摇头,把头发稍微的摇开了一点也就看清楚了,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女人和大牢的空气似乎都有一点不太相符,这个人正是南国公主宁涵。 只见宁涵进来了之后,立马就有狱卒给她递了椅子,那个狱卒似乎是还嫌自己的椅子不够干净,拿自己的袖子又重新擦了两遍才让宁涵坐了下来。 “公主大人小的实在是不知道你会屈尊降至于此,小的什么都没有准备,还请公主见谅。” “无妨,你们继续审她吧,本公主就在这看着。”说着宁涵还一副看好戏的姿势坐在了那里,脸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小春又重新把自己的头给低了下来,脸上有一丝嘲讽的笑。 早就听闻公主和皇后关系好,想来也的确如此。 第五百六十八章线索 瞧这公主在,这狱卒审讯得更加卖力了,鞭子抽在小春身上的声音那是呼呼的响。 宁涵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今天第一次看到,竟然也没有觉得不适,正当她惊奇的时候,小春突然像是崩溃似的大喊了一句。 “求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受不了了!” 就是现在!宁涵心里面暗道了一声,然后便直接一声令下。 “继续打,不需要审。” 现在正是她的精神力意志力最为薄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审她的话,或许它吐出来的东西不会太多,只有等它崩溃的快要死掉的时候,那个时候沈他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给好处,他都可以说出来一些很有用的东西,这就是他今天过来这里的目的。 狱卒被公主亲自命令,便更卖力的打出了几鞭子之后,玉楼里面突然发出了阵阵的抽噎声,在这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宁涵抬了抬手,那个狱卒立马沿着木桩就从水池子里面出来了。 她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要走到那小春的面前,可是由于面前是个巨大的水槽,而且闻着水就很臭,宁涵有点儿嫌弃,有一些不愿意进去,可她心中有许多想问的话,于是只能忍着嫌弃伸出了脚。 还没有来得及踏进去,那个狱卒就拉住了宁涵随后跪在了一旁的地上。 “公主殿下如果想要去她面前的话,不必过去,让她过来即可。” 说着对门口的那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立马就拉动了那个铁链,绑着小春的那个十字架,便缓缓的朝着宁涵的这个方向移动,宁涵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十字架原来是悬空的,并不是立在水池里面的,她本来还以为这水池里面的水就只到膝盖这里,看来下面有可能会更深…… 宁涵看了看,顺便忍不住的朝后退了一步,身后那个狱卒立马就上前来解释道。 “公主,水池深两丈,审讯的时候可以自由的调节铁索的长度,甚至把整个人都泡进去也可以” “嗯。” 小春慢慢的就朝着宁涵这里给移动了过来其实小春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昏过去,她进来之前就被人给灌了一一碗奇怪的汤药,他的肉体明明已经承受了巨大的伤痛,但是却还没有痛晕过去。 有的时候他明明都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可可是还没有晕过去,想必那碗汤药就是让自己不会被省的晕过去的。 “小春,你的底细本公主都已经知道了,本公主不知道你是为何要行刺皇后,可你应该知道这是诛九族的罪。” “诛九族?呵呵……反正无论怎么样,我家人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皇后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管我家人的死活?” 小春说这一番话,似乎是颇有怨念,每个字都在透露着对玉青葵的埋怨,然而也透露出了一些比较关键的信息,那就是那句不管怎么样,她家人都是死。 这就证明,如果她不来刺杀皇后的话,她的家人也是个死,她的家人被人要挟? 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信息,宁涵瞬间就觉得有了希望,随后便拍了拍小春的头。 “你刚刚说不管怎么样,你家人都是死,这是不是就证明,你的家人现在正在被某个人要挟,而就和你家人的条件就是你必须要为那个人做事?而那个人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来刺杀皇后那个人,为了撇清这件事情与自己的关系,所以才不得不借刀杀人,跟公众猜测的课都对吗?” 小春愣住了,喉间涌起一丝腥甜,随后从嘴角泛起了一丝血。 刚刚她遭受到的刑法,并不仅仅只有鞭子打在那边的审讯室里面,她的身体还被两个铁板给用力的往中间夹,估计现在是已经内伤了。 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受到了这样的创伤,可是熬不过去,自然是难受。 可现在最让她觉得意外的,莫过于她刚刚只不过是冲动,说出了一番话而已,公主就已经完全猜到了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可以解救我的家人吗?”小春悲惨的笑了两下。 她本来是先帝的一个官女子,自达十二岁就进了宫,在宫里面长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等到一个事情的机会,后来朝廷就更新换代了,他就被变成了宫女,一辈子都只能做这种苦差事,她也渴望出头,所以那个人就找上了她,要么就是完成任务可以给她永远的好处,并且许她的家人荣华富贵,要么就是让她的家人一起鱼死网破。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一次行刺,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自己都难逃一劫,可她最在乎的不过就是家人了。 “既然公主全都猜到了,那奴婢不妨就告诉公主,有一个人挟持了奴婢的家人,要求奴婢行刺皇后娘娘,事成之后,不管奴婢是死是活,他都会放家人一条生路,并且许以钱财,可以把我家人急是荣华富贵。” “意思就是,其实你只不过是一把用了就扔的刀,你唯一能够得到的好处,就是在你死之后你的家人可以得到一笔钱,并且还能够很安全的生活?” 宁涵又一次很精辟的总结了,这一次,小春的头低得更低了。 “他们帮了你的家人,关你什么事儿啊?” “啊?”小春似乎是疑惑,拼尽全力,抬头看了一眼宁涵,只见宁涵的脸上尽是讽刺。 宁涵在那个册子里面看到关于小春的消息,就是她在十二岁那一年,因为家里面缺钱,把小春卖给了当地的一个官老爷,那官老爷还没能把她接回家里,先皇选秀的命运就下来了,那个老爷爷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家里必须出个人,可她自己的闺女都舍不得,于是就只能把这个刚刚买过来的小女孩给送了出去,对外就声称是自己的侄女。 那些为了钱就可以随意的抛弃她的家人,为什么还要舍命相护? 宁涵是个自私的人,除了她在乎的人,她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死活,有时候活的自私一点才能够轻松。 第五百六十九章谜团 已经审问的差不多了,宁涵直接伸出手,把小春额前的头发往两边扒拉了一下,动作极其的温柔,可是她的眼神却让小春觉得有一点颤抖。 宁涵把小春的头发整理好了之后又把双手放到了她沾满血迹的肩膀上,轻轻地握了一下,碰到了小春的伤口,让小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毛,可是宁涵却好像好未发觉一样,只是面带微笑的说。 “如果你现在肯交代出你背后的人,本公主以公主之名担保可以帮你活下来,并且把你送出去,只要你肯交代。”她最后还强调了一句,只要你肯交代。 宁涵在这里忍着这里的恶臭和阴湿的环境,忍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将这句话给说出口。 她刚刚劝也劝过了,诱惑也诱惑过了,至于小春听不听,完全就在于她自己。 小春似乎是还在犹豫,不太敢说,可能在他的心里还是没有能够完全的抛下她的家人,哪怕那些是曾经抛弃过的的嫁人。 看小春还有着些许的犹豫,宁涵心里面已经急得不行,可还是耐着性子给她填了最后的一把柴,耐心的引导着她。 “你要知道,就算是你今天不交待这些事情,被这些狱卒给活活的神死,你的家人也不可能会逃过一劫,你再想一想,为了那些曾经抛弃过你的所谓的假人,你现在要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为代价,在宫里面这么些年,你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已经够遗憾了,难道死前都要抱着遗憾吗?” “呜呜呜呜……为什么啊……呜呜呜!” 得!宁涵这下彻底的放下心来了,只要她哭,就证明她已经突破了那道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 现在就耐心的等着她哭完,然后让他一点一点的把消息全部都吐出来。 宁涵也不着急了,就坐在一旁,那么静静的等她,哭了大约有一刻钟左右,就慢慢停止了抽泣,然后用她已经哭得沙哑的声音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男子,戴着黑色的斗篷,整个人都笼罩在披风里面,他身形大约比我高一个头左右,他也没有告诉过我,他的名字只是拿着我家人的信物威胁我,要我完成他们的任务。” 宁涵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人还是一个神秘人,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反倒是缩减了宁涵的怀疑人选。 “接着说。” “其他的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他是突然找到我的。” “他在哪里找到你的?” “那日我扫完了院子之后,就准备回去洗漱一下休息了,走到了我房门前的时候,突然有人捂着我的嘴,把我给抱到了一边,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御花园的小树林那边了。” 御花园的小树林的确适合皇后的宫墙是挨着的,听他说这话的那意思,应该是很短的时间就到了,那么高的宫墙一定要有轻功,才可以抱着一个人跳过去。 皇宫一向是戒备森严,如果是宫外的人的话,应该是不可能会那么轻易的进到皇宫里面的,而且晓春身为皇后宫中的一个扫地宫女,就只能一直呆在玉青葵的院子里面,甚至去外面的机会也都很少。 有武功可以自由的进入皇宫,并且可以随意的接进玉青葵的宫殿,对宫殿周围的地形比较熟悉,并且对玉青葵是有所目的,如此一来,目标就可以缩小很多了。 “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春绞尽脑汁的想,最终也只不过想出了一些边边角角的东西。 就比如,那个人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味,有一点像是药箱,又有一点像是植物的香味。 就比如,那个人走路离开的时候,走路的姿势好像有一点奇怪。 就比如那个人,好像刻意和自己保持了两三步的距离,当时她情绪很激动,朝着她走近了一步,结果那个人马上就朝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有一点不太愿意让自己接近他 其他的东西他再也想不起来了,因为那天天很黒,并且还刮着大风,再加上她那一天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后,情绪一直很难激动,所以事后想起来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了 “够了。” 宁涵直接就摆了摆手,随后就走了,临走之前,狱卒还问:“公主请问是将这个人怎么办?” “按照规矩来。”宁涵现在好像丝毫不记得刚刚答应过他什么,只是让狱卒按照规矩来。 牢狱里面的规矩就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并且再也得不到信息之后,便会将人直接给解决掉。 宁涵让他们按照规矩来,很明显,就是要让小春死。 “不,公主殿下,您刚刚答应过奴婢的,会放奴婢一条生路!” 此时宁涵已经走远了,听着后面的小春如此惨叫的声音,也只不过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跟这样的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和她讲什么信用,既然她背叛了玉青葵,就要做好被背叛的准备。 牢狱里面的惨叫还在继续,可是宁晗却已经重新出了牢狱的门。 刚出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照到了脸上的时候,还真是有点儿不适应,可是重见阳光的感觉真好。 牢狱里面那么臭,那么阴暗,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进了这里的人大多数是出不来了。 想起了刚刚的小春,她也只是觉得很唏嘘,好在她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还省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的心里面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可惜现在那些猜测还只是一个谜团而已,她还不是太确定,如果他猜的是真的话,那真实情况外面就有一些可怕了,可以称得上是处心积虑了。 回到了后宫,玉青葵迎了上来,上来就问宁涵去到了那里,问到了一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一直都在这里等,可是肩膀上的伤痛还一直在持续,两边都足够让她煎熬,这个生日可真的是一个糟糕的生日,至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想要过下一次。 第五百七十章判断 说完了这话之后,两个人都是沉默。 “总觉得肩膀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不如把张太医叫过来问问她?” “正有此意。”宁涵咧着嘴角,笑了一下,回答道。 白芷有一些慌忙的跑在宫道里面,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恰好是碰到了带着医药箱的张太医。 “张太医这么巧呀,你去哪里??可是有急事吗?” 张太医莞尔一笑,然后轻轻的对白芷低了低头。 “原来是白芷姑娘,我正准备去皇后娘娘的宫里,给皇后娘娘查看一下伤势。” “那正好。”白芷说着就拉起了张太医的手,然后把她往玉青葵宫里的那个方向了。 “那张太医你就和奴婢一起去吧,皇后娘娘觉得肩膀有点疼,所以要奴婢过来请您。” 白芷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说了这话之后,张太医的表情闪过了一丝丝的慌张,随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脸上依旧是带着那种和善的微笑。 “好,只不过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回去拿一个药膏,白芷姑娘,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先回去?” “张太医,您跟我一起来吧,等一会儿到了皇后娘娘宫里的时候,努力找个跑腿的去给您拿过来。” 说着,白芷又拉着张太医,准备往那边走,可张太医却好像并不想和白芷一起走,又再次挣脱了白芷的手。 “我的柜子里面的药膏有很多,相同颜色相同味道的也是很多,如果叫人去的话,恐怕难以分辨的出来到底是哪一个,万一拿错了,那可就不好了,我回去拿一遍也不费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说着,张太医不由分说的就挣脱开了白芷的手,随后提着箱子,匆匆忙忙的走了。 白芷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嘟嘟囔囔的说:“刚刚不是还说要往皇后娘娘宫里去吗?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忘了东西?” 张太医性格一向谨慎,这样的事情白芷倒还真的没有见过几次,只不过转念一想,就又把这想法给摇出了脑袋,随后赶紧跑回去禀报了。 当白芷把刚刚在路上遇到的事情全部都跟玉青葵和宁涵说了之后,宁涵沉思了一下,随后就拍了两下手,立马就从窗户那边蹦出来了一个全身穿着黑衣服的人,由于他的突然出现,把白芷给吓了一跳,所以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你现在去找两个人在房顶上守着,可能一会儿要有事情。” 那个人没有回答任何的话,只是点了一下头,随后就从窗户跳出去,像是有着轻功一样,直接就飞上了楼顶。 整个过程之中不过几次眨眼的时间,把白芷给看的一愣一愣的。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张太医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臣记性不好,忘带了东西,所以又回去拿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不碍事。”玉青葵笑呵呵的喝了一口凉茶,随后又让白芷赏给了张太医一杯凉茶。 “张太医,你来宫中也有挺久了吧?” 张太医接过了凉茶,可是却并没有喝,只是那样恭敬地端在手里。 “是,来宫里大约有十几年了。” “本宫了解了一下,好像你是十几岁就进了宫,只不过是在太医院那里当差,原来的太医院主傅大人看你好像有点儿聪慧,于是就瞒着先皇,把你收为了徒弟……” 玉青葵毫无征兆的就开始说起了张太医的底细,虽然这些底细,稍微去查一查,问一问也都能知道,可张太医还是直接就神经紧绷了起来。 “是……皇后娘娘说的不错。” “本宫这一次,除了想让你看一看本宫上的伤口之外,还想请教你一件事。” 张太医一听玉青葵说了请教两个字,立马就跪在了地上,惶恐的样子说。 “皇后娘娘言重了,皇后娘娘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臣定知无不言。” 看他如此,玉青葵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微笑,又很快隐藏了过去。 “张太医每日里都和草药打交道,所以本宫就想问一问,如果一个人整日里和草药或者是草本植物打交道的话,身上会不会染上那种味道呢?” “……” 张太医很久都没有回答,只是把头低了下去,玉青葵也不催她,就只是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是向在等待着她看看能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张太医就那样,像是一个雕塑一样,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门外树上的蝉开始叫了起来,张太医经过了这一声之后,才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又重新跌了一次头说。 “如果整日里都和草料为伍的话,那肯定是会染上草药的味道,只要是有味道的东西,人成天和她待在一起,那就一定会染上味道的。” 张太医出了迟疑那一会儿之外,其他任何的地方都看不出来,一点点心虚的味道,这倒让玉青葵有一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她的判断到底是不是错误? “那张太医,你身上有没有草药的味道呢?” “……臣惶恐,虽然臣是宫中的太医,却只管诊治开药方,抓药煎药的一般都交给别人了,臣也会偶尔去看看,只是称不上整日里和草药打交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玉青葵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走近了她,就那样和张太医面对面的站着。 就这么对视着,过了一会儿之后,玉青葵突然微微的弯下了身子,随后在张太医的身前轻轻的闻了一下。 “果然正如张太医所说,整日里和什么打交道就有什么样的味道,素闻张太医平日里喜欢花艺插花果然身上就有这种花香的味道呢。” 玉青葵看到张太医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一丝裂缝,只是一瞬间,一闪而过而已,他也没有看得特别的仔细。 “只是臣平日里的一点点小爱好而已,打发工作的闲余时间罢了。” 玉青葵又重新把鼻子凑到了张太医的身前,仔细的闻了闻,这一次,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第五百七十一章中毒 “皇上,不好啦!刚刚有个将士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口吐白沫,中毒身亡了,就连军医都查不出什么原因!” 直到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宁渊已经有两个时辰都沉默着了,离孤就一直在旁边那样子看着,也不插话,也不出谋划策。 两个人对于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情的原因都知根知底,那就是那个将士一定是觉得每日里给的粮食不够,所以去其他的粮仓里面偷偷的偷出了一些粮食来吃,可是却恰巧吃到了有毒的粮食,随后才中毒身亡了。 由于那个将士是偷吃的,所以也问不出来,到底他偷吃的是哪一座粮仓,这种事情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问,如果大张旗鼓的去问的话,就恰好是暴露了他们隐瞒的真相,这才是让宁渊觉得进退两难的。 “皇上。”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离孤突然发话。 宁渊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手上的那个玉扳指上离开了,然后放到了旁边那个人的脸上,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像是在问。 “皇上,已经撑不了两三天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我们必须要赶快。” “可是玉国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剩下的那半幅画到底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现在他们手中就只有一半的画,如果想用这一半来威胁云楼的话,那么成功率也就只有一半而已。 原来是为了保险一点,他才想要等到剩下的那一半,可现在看来,他目前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能够改变这样的局面了,否则就是把自己给逼到了悬崖边上。 宁渊对着门外喊了一句,立马就有一个穿着全副武装铠甲的人走了进来,他进来之后,直接就单膝对着宁渊跪下,双手抱拳,低着头说了一句,在。 “明天上午,约云楼,两军会见。” “是。” 说完之后,直接就转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这个消息就能够送到云楼那边了,虽然战场上兵不厌诈,可好歹两军会见也算是稍微正面一点的谈判方式,总比私下里谈判那么让形式容易崩。 所谓的两军会见,就是双方带着一定人数的军队去指定的地方会合谈判,不一定要打起来,所以带的人数也不用那么多,通常都是带几千人去意思意思而已。 “通知云楼,双方各带五千士兵,一千弓箭手,副将两名,炮车两座。” 这是标准的攻城阵容,其实宁渊之所以不选择私下谈判,还是有着另外的一层意思的。 他之所以让云楼也带过去几千人,就是想要在双方的几千人的见证之下,和云楼进行这个谈判。 如果到时候他有意无意的提起那幅画云楼,肯定也是知道的,她在拿出证据来,云楼一定会慌张。 在几千人的将士面前,他不可能会将自己的私心完全的暴露出来,如果他将自己的私心暴露出来的话,那就无疑是向将士们说明,发动这场战争,根本就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 这算是某一种程度上的威胁,也是宁渊对云楼的一种妥协,因为是他主动要求合作的。 …… 玉国阵营。 云楼正坐在自己的营帐里面,他面前摆着一张长桌子,长桌子上就铺着一个画轴。 画上的女人,顾盼生姿,虽然只是简单一小,却无比的耀眼。 云楼拼了命的想从这个女人的脸上寻找一下关于那个人的痕迹,可无奈他根本就找不出来。 画上的这个女人虽然和玉青葵长相相似,可是除了长相相似之外,却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共同之处了。 这画上的女人笑得极为温婉,虽然知道她是玉青葵的母亲,如果还没去世的话,现在的年龄已经有四五十岁,可画上的她,更像是江南水韵的大家闺秀,透露出那种温婉而清新的气质。 而玉青葵那丫头他知根知底,了解的很,不管她再长多少年,骨子里面一定有那种冒失的性子,就算是笑,也是非常活泼开朗的笑,一定不会像她母亲这样,像是高清的竖立在池塘中的一朵清荷一样。 他知道这幅画是乐仪还没有出嫁之前,离孤专门给她画的,到现在约摸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可是画着上面却几乎没有划痕,就像是纸张,因为岁月的迁徙而变得微微泛黄,却依旧是看不出来什么损坏的痕迹,可以想象得出来,这幅画的主人对它是有多么的爱惜。 云楼之前可能从来都不会想过自己还会这样认真的看着玉青葵母亲的画像。 他们两个是那么的像,可是却又是那么的不像。 这时,帐子的外面好像站了一个人,云楼非常敏锐的听到了,却没有出声,只是用它像是利剑一样的眸子将目光射到了门外。 “报!” “进!” 进来的人是一个面生的面孔,看他的穿着应该是使者,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就是他的副官山宿。 “讲。” “南国使者传来消息,说是要约您,明天上午两军会见,这是具体的信件。” 说着他呈上来了一个牛皮纸袋,云楼接过了那个纸袋,直接就撕开,看了看信件里面的内容之后,却突然笑了出来。 这个宁渊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私下见面已经见过一次了,现在这是要公开见面吗? 如果说私下见面的话,是代表了他们双方个人的利益争夺,那么这一次的两军会见,应该就是代表了两个国家之间的利益争夺。 “好。”云楼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随后把那个信封连着那张纸一起递给了山宿。 “按照这个上面所说的准备准备吧。” “是,属下一定挑选最精壮的兵力。” “不必了,选那些已经快要丧失战斗力的,去充个人数就行。” 两军会见只是个形式,双方只有几千人,当然是不可能真正正正的打起来的,与其让精壮力浪费体力,还不如选那些快要废掉的,倒也算废物利用。 第五百七十二章自嘲 山宿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反映了过来之后便就直接点了点头。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不知道为什么,云楼总觉得心里面没由来的一阵慌。 他对于自己未来所未知的一切都要做到知根知底,可是对于今天,他却突然有一点慌,他对于明天他所要面对的那些未知的情况,突然感到有一点迷茫。 人的第六感向来都是很准确的,如果你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话,那接下来极有可能真的会遇到这种不好的事情。 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错觉,是他自己想多了而已。 云楼闭上了眼睛,双手揉了揉两眼之间,使劲的用手指按压,想要按压去两眼之间的酸涩感,可是无论他怎么按压,那种酸涩感依旧是未曾消减。 他最近真的是太累太累了,为了那些离自己看起来很近,但是却很遥远的人和事物,他已经用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 可是他追逐的那些美好,却依旧离他那么那么的遥远,这就让他有时候觉得,他目前的所作所为有一种夸父追日的感觉,就算是拼尽自己的全部力气到最后赢得的,不过只是后人侃侃而笑的一个说辞罢了。 这天晚上云楼睡得挺早,夏天的天本来就天黑的比较慢,等到天刚黑了之后,云楼就直接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之后,原来按照往日的时间,直接就起了床,看了看日晷上面的刻度,没由来的就笑了一下。 这种情况之下,他还能睡得如此安稳,可能真的是疯了吧。 士兵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被集结在了身后那片巨大的空地那里,云楼稍微整理了一下,他本来是想要带上那个画,可是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把画给丢了下来。 这话画于目前的他来说,也算是比较重要的一个筹码。平时他可能会觉得带在身上是比较安全的,可是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留在军营里面比较安全。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就走了,最前面的一队士兵,手里面还拿着一排旗子,上面是玉国的旗帜。 走到了约定的地点之后,云楼大老远的也看到对面扬起了漫天的尘土,随后便听到了对面整齐的步伐声,六千多个人整整齐齐的踏着步伐的声音,听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震撼,相比自己这边病的病残的残,这样的对比看起来倒还真的是充满了戏剧性。 虽然看上去比较丢脸一点,可是云楼并不介意,反正今天过来又不是打仗的。 双方的军队士兵们都站在后面等候,一个领军人和两个副官则要前往最中间的地方开始谈判,这是不成文的一条规矩。 云楼带着山宿和另外的一名副官骑着三匹马,就往中间跑了过去,他远远的瞧见对面也跑过来了三匹马其中最中间的那匹马,身上的那个人穿着暗黄色的铠甲,那是只有帝王才能穿的铠甲。 终于两队之间插了大约有半里地的时候,开始渐渐的拉开了距离。 云楼和宁渊两个人都在队伍的最前面走着,宁渊的手里面拿着的是一把剑,而云楼的手里面拿着的是一把长矛。 两个人慢慢靠近的时候,等到了,终于能看清楚对面脸上表情的时候,就开始全力的加速,挥动着手中的武器。 他们彼此都能够看到对面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似快活,似激动,又似担忧的表情。 两个人的表情几乎是如出一辙。 刀枪剑影之间,几道冷光在两人的眼前瞬间飘过,这里有兵器相撞的声音,也有马蹄践踏在地上发出的大大声,黄土被马蹄践踏之后,荡起的阵阵黄烟弥漫在两个人之间。 虽说两军会战的老规矩是虚假的比划几下,可现在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拼尽了全力的,那是一种……就将对方置于死地的那种,拼尽全力。 云楼肩膀上面的伤还没有好全,毕竟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挥动着长矛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这让他痛得有一点想要流虚汗,可是看对面宁渊那样不饶人的架势,他也只能咬着牙,拼尽自己的全力去反抗。 虽然现在自己的这副样子狼狈得可怕,可目前唯一能够让她感觉到安慰的就是,他就算是肩膀上面的伤,还没有好全的他,拼尽全力和宁渊打的时候,还能够和宁渊打一个平手。 如果宁渊现在是已经拼尽了全力的话,他能够和宁渊打成一个平手,就证明宁渊的武力,其实是在他之下的。 正在云楼一边猜测着宁渊,一边防守的时候,宁渊却突然斜着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剑,由于他挥剑的姿势太过于诡异,云柔一时走神,竟然是没有能够想得出来一个防守的动作,就那样被他在自己的胸前的铠甲上砍了一刀。 虽然胸前有着铠甲,可他的剑是更利,虽然没有划到自己的皮肤,可是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衣服都已经被他隔过了盔甲给划破了。 很明显,这场比试已经分了胜负了。 宁渊立马就收回了自己的剑插回了绑在马身上的剑鞘之中,笑着对云楼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 “承让了云兄。” 云楼盯着自己胸前的口子,像是吃噎了一会儿,随后才突然笑了出声,然后把自己的长矛头朝下,用力的往下一扔,长矛就那样稳稳的被扎在了地上。 随后云楼就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像是在自嘲一般的说。 “许久不见,再次和宁兄过招,宁兄的剑法依旧是如此精湛,看来林兄坐在轮椅上的那几年,没有让自己的武艺全部都荒废了。” “哪怕是坐在轮椅上几年没法练剑,现在和云兄比起来,不也是平分秋色吗?” 宁渊说完了之后,还略带嘲讽的瞄了瞄云楼的胸前,看着他铠甲被自己的剑划出的那道口子,目光之中也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点自豪之情,脸上甚至都带着笑。 第五百七十三章想杀了你,就现在 “你应该也知道我肩膀前阵子受过伤,所以现在我顶多只能发出平时的五成功力了,用五成功力能和宁兄打成平手,当真是我的荣幸。” 可能两个人身后的那几千名将士都不会想到,在他们心中高大的像是神一般的帝王人物,现在在他们彼此面前,竟然也像是小孩子一样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对方,甚至不惜自揭短处。 在外人看来,多多少少有一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幼稚行为,现在竟然也成了他们过招之一的项目。 两军会见向来是要谈判,并且先提出两军会见的那一方,往往都是有着谈判的条件,或者说是想要求得对方,想要和对方谈判,如果是由弱国先提出的,则更多的是妥协,如果是由强势的那一方提出的,则更多的是要求。 “今日两军会见,不知南国皇帝宁渊可有何高见?” “呵呵……我们双方也已经在战场上僵持了许久,再这样下去无疑是劳军伤财,想必你也不愿意看到,如今这番局面再持续许久。” 云楼听了之后,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 在他看来,其实这场战争早就应该取得一个了结了,他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 “我们就不要双方再继续绕弯子了,既然我们双方都想要对方退兵,那不如就说可以给对方什么,或者说是可以威胁对方什么吧?” 云楼已经把话说的透透的,就算是宁渊再想稍微铺垫一下,倒也是铺垫不了了。 其实今天两军会战也只是宁渊的无奈之举。 再拖下去的话,恐怕就得开下一座粮仓了,而开下一座粮仓的代价就是有一定的几率,会使吃过那些粮食的将士们全部都毒死,到那个时候,他的损失可就不能仅仅只用惨重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好,那就有话直说,你先说出你退军的要求吧。” “我要求你与玉青葵和离。” 云楼说的干脆果断,这句话他在心中已经练习了很多次,今天终于有机会可以说的出来,可是说出口之后,他却并没有那种痛快的感觉,只是觉得心中的那种压抑感反而是更加的惨重了。 “不接受。” 如果说云楼问的有多干脆果断,那么宁渊回复的也就更干脆果断,甚至有恐而不及。 云楼好像是已经猜到了他会怎么说,并没有很意外,只是面带嘲笑的,像是走这形式一样的问了问:“那么你退兵的要求?” “要求你回到玉国,永远不再找事,你应该知道我对于找事这两个字的解释概念。” “不可能。”云楼也是回答的干脆果断。 早在他走出之前那一步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现在的他,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迷雾之中,他看不到自己的后路,同样也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他只能那样一直往前走着,玉青葵就好像是吸引着他的那一道光,他只能向着那一道光走去,哪怕前方是荆棘丛林,蛇蝎纵行,再或者是深渊,他也必须一步一步的摸着走过去。 “好,看来我们对于对方提出的提议都抱有着不接受的态度,那不如直接就提强硬一点的?” 所谓强硬一点的,也就是自己手里有什么对方的把柄,或者说是软肋,来威胁对方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这个时候就比谁的招更狠了。 其实现在云楼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一点忐忑,他知道宁渊对于自己可能提出的条件知根知底,无非也就是自己手里所有的那一幅画,就是那副玉青葵母亲的画像。 而他却对于宁渊现在所持有的筹码却是一知半解都算不上。 “宁兄准备如何?”云楼问。 “我知道你那里有一幅画,是我这边想要的,你把那个画像交出来,并且退兵,永远都不再以玉国国家的名义来对南国发战,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一样你很在乎的东西。” 且不说能给他的东西是什么,就单单凭这一点上,看来未免有点太过于狮子大开口了,云楼听着也着实是想笑,可还是很正经的答应了,并且说。 “可以啊,那你能给我什么呢?如果你给的东西足够让我心动,那我可以换。” “也是一幅画。” 宁渊知道,他只需要说出这五个字,随后便就不用再说了,相信他能够很快的就明白这一切。 果不其然,在他说出了这一句话之后,云楼的脸上刹那之间就变了。 这还是你宁渊第一次看到云楼的脸变化如此之大,他一直以来在自己的面前都是一副冷静的形象,还从未有像刚刚那样失态过。 “说笑了,什么画?” “想必你应该也猜到了,你把那幅画留在了玉国皇宫,却不曾想到,那幅画早就已经被悄悄地送了过来。” “……” 云楼现在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什么都不想想,他现在唯一能够想起来的就是,慕容雪莲背叛了他吗? 他明明临走之前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好了,并且让慕容雪莲代替他保管那副最宝贵的画,可现在宁渊却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并且还说这幅画在他的手里? 那就只能证明慕容雪莲是背叛了他。 可是慕容雪莲想要的东西就只有他才能给慕容雪莲凭什么背叛自己? 就在这短短的几个眨眼的瞬间,宁渊没由来的一阵胸闷,随后便就是气结,这样的感觉他并非是没有体会过。 在他知道玉青葵出嫁的那个消息的时候,和这样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久违,又熟悉。 云楼低低的笑了几声,随后又变成了放声大笑,最后笑的整个身子都微微的弯了下来。 而宁渊也不催促他现在立刻就说出一个答案,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嘴角向右歪斜,勾出了一丝类似于嘲讽的弧度。 过了很久很久,云楼的笑声才终于慢慢的趋向了平淡,随后,他脸上还带着笑意,眼神温和的看着宁渊,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杀了你,就现在。” 第五百七十四章心理战 “哈哈哈哈……” 宁渊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起来,并且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慢慢趋于平静的时候,他看到云楼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显现了出来,那应该是一种自嘲,更或者说是,某种意义上的一种挑衅。 “如果你真的能杀了我,那你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有时候其实宁渊也觉得他们之间的那种缘分太过于奇妙了,明明是最有可能把对方当作知己朋友的人,可是就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另外一个女人,所以他们就只能当这辈子的宿敌了。 云楼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早在他当日单方面的对南国发起进攻的那一刻,其实他就已经放弃了很多。 “那幅画为什么会在你们那里?”就算是心中可能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是要问他,知道宁渊一定会告诉他的。 “你自以为慕容雪莲对你已经无所求,并且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所以你才肯把你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保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原来向你所求得的那一切初衷是什么?” 慕容雪莲的初衷也正是他的软肋,有很多人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已经无法找到自己的初衷,而那永远都无法得到的东西,也正是这个人的软肋。 “他想要恢复公主的身份,并且向全天下人宣告,他就是丽国的公主,她想要的,我已经给她了。” “如果现在是玉青葵告诉你让你做一件事情,可是他要你做的那件事情,却已与你所坚守的立场是有所冲突的,即便是这样,你也会答应她让你所做的事情吗?” “会。”云楼闭上了眼睛,随后撇了撇嘴角。 已经快要到正午了,两个人在这边交谈,眼睛有一刻钟左右了,山宿在隔着他们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却听不到他们所说的话,只是看他们两个谈话的时候,会时不时的笑着,看似很和谐的样子,实则他隔着这么远,也能够感受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 不光是山山宿在一旁有点着急,就连云楼的另外的一个副官,在旁边也是有一点着急,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所以先问了问山宿。 “皇上很明显已经打不过他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谈判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只不过他们现在谈话的内容我们就算知道了,也是插不上话的,就在这里等着就好,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皇上,一定要时刻警惕,不光要警惕宁渊,也要警惕宁渊所带来的那两个副官。” 山宿说着说着,就将自己的目光投到了对面的那个离孤身上。 他一直都在警惕着那个人,他感觉那个人应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简单,虽然她已经对那个人的身份和背景知根知底,可是关于他的真正实力以及其他的一些隐藏背景,她却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我的条件和筹码你也已经知道了,如果你不答应,这一半的画,你应该知道我们会如何的处置。”宁渊很努力的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小人,可是当这台词说出来的时候,倒还真的是有一点让他觉得想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一定有那个东西呢?虽说战场上兵不厌诈,可是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信任这种东西存在。” 云楼看似冷静,实则呼吸已经微微的有一些凌乱了,他在到这里之前,想象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到这样的可能性。 他非常的讨厌意料之外的东西,就比如今天的这件事情。 “信不信全在你现在就看你敢不敢用那副画来赌。” 相比于云楼的略带慌张扭,宁渊看起来却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就断定了云楼不敢拿那幅画和他来赌。 “是啊,不敢赌……可我愿意放弃那幅画,如果说我放弃那幅画的代价,是可以得到我想要的,那么我就算放弃了那幅画也无所谓。” “你想要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是你的,这一点我敢保证,并且你放弃了这幅画之后,你所得到的无非就是一个和我继续在战场上熬着的机会,再这样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是无益的,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其中的利弊吧。” 宁渊以为自己的这一番话会是压倒云楼的最后一把柴,可他却没有料到,于露下一秒却直接就笑了出来,像是突然放松了一些什么似的。 “你说,你为何今天就这么着急来找我谈判呢?是不是因为你的军队中已经有人吃了有毒的粮食毒死了?” 宁渊瞳孔微张了一下,随后便很快微微垂下了眼眸,伸手抚摸着自己面前这皮通体幽黑的马的毛发,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能使出那样阴狠的办法的,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会是一向正人君子的你,不错,的确是有人已经吃了有毒的粮食,可是只有一个人而已,并且我也将消息压了下来,那些将士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可是你却不敢告诉他们,你怕他们发生暴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那边现在能吃的粮食,并且确定是安全的粮食应该已经没有了,所以你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如果说慕容雪莲已经背叛了我,那么你完全可以等到她把画给拿过来,没有必要急在这一时,可是你现在却这么的着急,是不是就证明我之前的猜测没错呢?” 他之前派出去的那支队伍,本来是想趁着天晴,把他们的粮草烧了,一了百了,可是那天却因为下了雨,所以才不得不改变了计划,现在看来好像那个时候改变的计划,反倒是给了他现在一个巨大的帮助。 因为宁渊现在是无法确定到底哪一些是安全的,所以他会选择不开启那些尚未确定的粮仓,以至于他现在根本就没有粮草可以给士兵,有的士兵去偷吃,却被毒死,这也就是他急于和自己做出一个了结的原因之一。 这时的宁渊有点慌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有目的的治疗 慕容雪莲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起来,只是最让她无法接受的却是自己的身上已经遍布伤痕,就连她的左脸上,也因为原来鞭打的痕迹而落上了两条丑丑的疤痕。 她本来是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是现在她整个人的身体已经被毁得太过分了,以至于她自己都要看不下去了。 虽然兄长从未提起过这件事情,也从未表现出过介意,可是她自己却是介意的。 她不想她的兄长每一次看到的都是一个满身布满疤痕的丑八怪,可是她又舍不得去死,她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现在去死的话,就好像是否定之前所做的一切,包括她背叛云楼。 她已经转移过自己的立场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她必须得坚定不移,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由于她不想让慕容雪山看到自己满身疤痕的丑陋样子,所以她拜托慕容雪山去给她买了一身长纱衣,还有面纱和斗笠。 现在大热天穿这种衣服自然是不好受,可是慕容雪莲想要,慕容雪山也只能由着她,毕竟这些衣服可能是慕容雪莲维护自己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了,他不忍心让慕容雪莲难受。 慕容雪莲大夏天的穿这一身白色的长纱衣,把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肤都遮得一点都不露,脸上还戴着面纱,由于现在没有出门,所以她就没有戴斗笠,头发也都披在了白色的衣服上面,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了额头和眼睛。 她之前还从来都不会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因为一件衣服而获得安全感。 现在另外的半幅画还在皇宫之中,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了,自然是不能再用自己本来的身份,所以现在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乐晗身上了。 听兄长说,乐晗已经进宫了,并且是以给皇后治病的名义进宫,进宫之后,他会找机会再进一次宫,第一次只是一个试探,如果第一次就要把东西拿出来的话,那样风险太高了。 那剩下的半幅画就只有慕容雪莲知道在什么地方,并且那个地方也着实是太过于冒险了一点,可是他却敢保证那个地方除了她自己知道,应该是没有别人知道的。 “乐晗先生此次进宫实在是有着风险,我们也不能完全没有作为吧。” “他既然自己敢去,那就肯定是会有所顾及的,他也会有计划,我们现在没有和他取得通知,就有所作为的话,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在这段期 间我们还能做点儿别的事情,就比如关于这场战争” …… 乐晗之所以能够进宫,是因为她身旁的那个侍女叫做鱼儿准许的。 他进宫之后等了一天,可是玉青荇也没有醒过来,他正在纠结自己当初药下得有点儿多了的时候,玉青荇却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就把整间屋子全部都砸了,由于太医也查不出来玉青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乐晗作为万药谷谷主的身份出现,自然是引得了许多的注目。 不光是鱼儿,就连玉青荇也把这个当做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她对于乐晗的突然出现觉得唐突,可是却并没有怪罪,要自己的身体可能是已经出了毛病,可是却找不出任何的原因,就算她讨厌乐晗,是因为他站在玉青葵的那一边,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选择相信他。 乐晗在宫里面的这两日被安置在了长华宫,就是之前玉青葵所居住的那个宫殿。 对于此次的进宫,乐晗如果不想一个可信度高一点儿的借口的话,玉青荇也会怀疑他自己的目的,所以他这一次过来的理由就是,她可以治好玉青荇的病,作为交换玉青荇要答应他三件事情。 按理说这样的要求,她不可能会答应,可是乐晗还给这样的要求,加上了一个后缀,那就是他需要她做的事情,不会和云楼以及玉青葵有关。 玉青荇急于改变自己这样的现状,所以才答应了下来。 今天就是乐晗和玉青荇治病的日子了,这天天一大早,玉青荇便早早的起了床,胸口还是有整烦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会随着她的呼吸而变得越来越加剧烈,只不过今天她却并没有那种烦躁的感觉。 好像自打昨天看见了乐晗之后,她的那种烦躁的感觉就稍微减轻了一点点,不知道是什么作用,她总觉得看到了乐晗之后会觉得很安心。 她很确定自己人生中这二十年来,从来都没有对他有过依赖感,可昨日那样的感觉,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变了。 “昨之只是匆匆一见,没来得及叙旧,许久不见,舅舅还真是像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呢” 他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按理说她其实可以不用称呼乐晗为舅舅,可是这却是她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习惯。 尽管乐晗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笑过,玉青荇还是倔强的称呼他为舅舅。 她从小就觉得如果自己这么叫了的话,是不是就会变得和玉青葵一样了呢?她也拥有玉青葵所拥有的美好。 对于玉青荇从小到大都称呼自己为舅舅,乐晗也并不介意,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他对于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只是现在终究还是不能和她撕破脸皮。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改掉这个习惯,我记得你好像之前说最喜欢的就是云楼,现在你当了他的皇后,倒也算是顺心如愿了。” “究竟是不顺心,你应该也知道,现在我这个皇后当的,可当真是没有我那个姐姐好呀?” 姐姐这两个字她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过了,每一次想起玉青葵的时候,她的感觉都只有恨。 “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这一次不谈她,我只是单纯来给你治病。”乐晗始终是这样说道。 玉青荇听了之后便笑了。 说了不牵扯到那个人,可是乐晗来到这里,绝对是为了那个人。 第五百七十六章欲盖弥彰 “您嘴上说不是为了她,也和她无关,可是如果和她无关的话,你又怎么会过来这边管我呢,毕竟从小到大,您可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 面对玉青荇的怀疑和不信任,乐晗也没有丝毫的生气,只是笑了笑,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扇子,放到了桌子上,瞧着眼前的玉青荇。 神色憔悴,双眼下面还有着一层淡淡的无情,就算是看起来像是盖了厚厚的一层粉,却还是掩饰不住他神色之中的那种憔悴感。 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并且状态也不好,这和他身上的那个毒息息相关。 自己原来和东君在这里盘旋了这么久,无非就是用了千方百计,才将毒素送到了玉青荇的体内。 他一向自诩为神医,可没想到成为了他第一个毒药试验品的,就是他那所谓名义上的侄女。 等到事成之后,他会给玉青荇解毒,但不是现在,他还有需要用得上玉青荇的地方。 眼瞧着玉青荇,对自己的怀疑越来越浓,乐晗也没法儿解释,最后就只能砸出了一张牌。 “你可以怀疑我的初衷,但你不能怀疑我的医术,我现在可不是你的舅舅,而是万药谷的谷主,我竟然放出了那样的豪言壮志,那就肯定会把你治好,否则不是砸了我自己的招牌吗?” 他在用万药谷谷主的身份来向玉青荇证明自己目前是不会害她,并且也双手捧着,给她送上了一个把柄,那就是关于今天他自己的身份。 “好,怎么治?”玉青荇倒也爽快,懒得和乐晗扯那么多有的没的,直接就问出了问题。 据他所知,太医已经查看过了,可是却无法解毒,甚至无法查看出她体内的毒素,到底是什么样的毒。 如果乐晗真的知道这是什么毒,并且对症下药,那就证明乐晗非常有可能是给她下毒的那个人。 玉青荇也在赌。 “我这里有万药谷的草药,我精心配制了一个香囊,只要你把它挂在身上,你的病症便不会再复发了。” “在此之前,我从未让你看过我的情况,为何你知道这毒该怎么解呢?”玉青荇心不自觉的提了上来,她不确定她如此直接的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乐晗究竟会不会和她撕破脸皮,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是可以试探出一些什么。 玉青荇一直都在试探着乐晗,这一点他也看出来了。 “因为你的毒就是我下的,这个理由可以了吗?” 玉青荇突然愣住了,然而她现在却无比的痛恨自己,这一次直觉准了,她有一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证明她注定要被乐晗所拿捏,她很确认她自己现在并不想死,所以她会选择听乐晗的话。 “为何要承认?如果你不承认的话,至少我还能骗骗自己。” “骗你太累了,虽然你笨,可是你好奇心极强,骗了你一次,就要想出别的理由来继续骗你,我累了,也嫌麻烦。” 就在刚刚的那一小段时间里,他改变了自己一直以来计划缜密的一个计划。 他突然不想要再用那么多的谎言去圆这一个谎言,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他想要什么直接就可以说出来,如果玉青荇够聪明的话,应该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虽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都会脱离他计划的预测,可是就他目前对于玉青荇的了解,事情应该不会发展到不由他控制的那个地步。 就从她目前的这个表情看来,她应该是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玉青荇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等他再次睁开了眼睛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那种慌乱,只有这些许的淡然,甚至连怨恨也看不出来。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你听我的话,因为接下来有很多事情,可能还需要你出面,但你放心,我会按照我们原来所说的,我只会要求你办三件事,并且这三件事和他们两个人都无关。” 他们两个人指的自然就是玉青葵和云楼,这一点玉青荇自然也知道,只是她有一点很疑惑。 “既然你想要我做事,怎么会和他们两个不相关呢?” 话说到这里,乐晗突然就没了笑容,他已经不想再和玉青荇废话了,看来他刚刚选择对玉青荇坦白是正确的,如果他再不坦白的话,可能与清新会有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来问他。 “可能在你的心里就只有对玉青葵的仇恨和对云楼的爱,可是在别人的心中,可能想着的并不是只有这两件事,那个药囊一会儿我会派人送过来的,想要抑制你体内的毒,你就把它随身带着。” 本来就已经做好了和玉青荇演戏演全套的准备,可现在把一切事情都简单化了,反而更加轻松了一点。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联络宫外在等着他的那两个人,他要知道剩下的那半幅画究竟在哪里,按照日子来算的话,恐怕南国军队已经坚持不了了,他必须要在这两天就把东西拿到手,事情还会有转机。 当天下午,乐晗就出了宫,出宫之前,她还把她调配好的那个药囊给了玉青荇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好像叫做鱼儿的。 他敢肯定那个宫女现在也已经知道了一切,虽然和他说话的时候态度看似很恭敬,实则都是咬牙切齿,眼神中还带着恨意。 的确是一个护主的人,只是太过于护主的人站到了反派的角色上,最终都没能落得一个好下场,这是他的预感。 他和慕容两兄妹约在了一个酒楼里面见面,见到了慕容雪莲的时候,看她穿了一身白, 甚至戴着面纱,还戴着斗篷的样子,也着实是惊讶了。 “只带一个面纱就够了,再带一个斗篷,着实是显得累赘了。” 慕容雪莲的整张脸也就只有左半边脸有一个叉,其余的位置都好好的,真盖的这么严实,反倒有点欲盖弥彰。 第五百七十七章埋名隐姓 慕容雪莲被从宫里面送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绑着绷带,并且绷带上还透着血水有的伤口都已经微微有一些发炎了。 由于慕容雪莲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宜太过于招摇,也避免宫里面的人再次发现他,所以慕容雪山摆托乐晗亲自处理慕容雪莲身上的伤口。 一个女子身体,除了私密部位,全被另外一个男人看过,慕容雪山也是介意,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最亲爱的妹妹,可为了救慕容雪莲,他别无他法。 反倒是乐晗觉得无所谓,不管是慕容雪山介意也好,不介意也罢,只要慕容雪上一句话,他该救还是会救的。 “兄长已经告诉我了,我身上的伤口是先生你处理的,那日晚上匆匆一见,没能好好和先生你说句话,没想到这次相见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慕容雪莲感慨颇多,她其实也觉得难为情,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身体就被另外一个男人所看光,她虽然难为情,可是却并不介意。 “不要叫我先生了,我和你兄长也是同辈儿的,不过差了几岁而已,如果姑娘愿意的话,你就称我一声兄长,我称呼你一声妹妹如何?” 慕容雪莲也是个爽快人,也不扭捏,直接就微微低了低头老实的叫了一句。 “兄长。” 到这个时候,乐晗看慕容雪莲的眼神才稍微的变了变,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够发现多了那么一丝的尊敬。 这女子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冷静,从她的说话中应该也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知道了实情,可她却没有表现出难为情的样子,反而让自己不要介意,实在是一个难得懂事却又识大体的女子。 虽然这并不代表她不介意,可这却恰恰说明,她是一个冷静的人。 慕容雪山看两个人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挑了一个事实的时候,插话说:“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乐晗被提及到这个问题,微微沉思了一下,随后便老实的交代。 “本来进去之前,已经是计划好了一切,包括怎么样骗过她,怎么样打消她对我的嫌疑,可是刚进去没多久,我就选择对她说出了实情,包括他的毒是不是我下的这件事情。” 乐晗说到这里,便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的啜了一口,随即抬眸看着面前兄妹两个人的反应,无一例外的都是那种意外又惊讶的表情,可是看慕容雪山却又觉得,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想过了,撒一个谎要撒成千上万的谎来圆过开始那个谎言,像她那样的女人,有一丁点儿的好奇,都要一直追问,我懒得一次又一次的跟她解释,索性就和她说出了真相,好在她也不算太笨,看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形势,也许她还有想做的事情,不想死,于是便答应了了我。” 慕容雪莲听了之后,稍微沉思了一下。 她和玉青荇斗了这段时间,可以判断的出来,她是间接性智慧爆发,持续性愚蠢无可救药。 这一次,她究竟是真正的相信了他的话,还是只是为了治好自己的病而所作出的暂时妥协,这些她不知道。 “据我所知,她不像是这么容易妥协的女人,如果她真的那么轻易就可以妥协,云楼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 “正是因为她现在心中还有仇恨,所以她才会答应,她心里面对于玉青葵的仇恨越多,她想要活的时间也就越长吧。” 听了慕容雪珊这句话之后,乐晗突然像是开玩笑一样的对着慕容雪莲说。 “你看看你兄长都能把这件事情想的如此的明白透彻,为何你就不明白了呢?” 虽然自己被面纱和斗笠双重遮盖着,柯慕容雪莲还是不争气的微微红了脸庞,只 不过被盖着看不到而已。 “两位兄长只会取笑我。” 这样的感觉,慕容雪莲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之前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孤军奋战,就连她以为离她最近的云楼,也只不过是拿它当一个合作伙伴而已,云楼那个人比较特别的就是,对于不是玉青葵以外的人,一丝丝人情味儿都没有,这一天他虽然没有亲身体会过,不过从玉青荇那日复一日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好了,我有一件需要你们做的事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们两个要尽可能的散播一些慕容雪莲还活着的消息。” “什么?这不是……!这不是暴露她了吗?” 慕容雪山说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似乎还是有所顾忌,所以突然变就降低了音量,尽管如此,还能够从他的低吼声中看得出来,他似乎很不赞成乐晗的这个计划。 在他看来,慕容雪莲九死一生的从宫里面逃了出来,已经付出了太惨重的代价,如果现在散发出那样的谣言,对于慕容雪莲是极为不利的,现在玉青荇的状态应该是神志不清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她极容易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他不敢如此冒险。 “不过玉青荇对此表示了怀疑,万一再追查下来,查到雪莲怎么办?” “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慕容家兄妹了,又怕什么呢?”乐晗无奈扶额。 他发现这兄妹俩凑到一起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的笨,就好像根本无法思考一样。 “现在都这样的状况了,你们之前的身份肯定是不能继续再用了,趁早想个新名字吧。” 说着乐晗便抬起手,招呼了店小二过来,想着点菜,可他才刚刚抬起了手,慕容雪莲微微有一些呛的话就朝着他冲了过来。 “这是父皇母…冠与我们的名字,就算是当年我在南国最落魄的那段期间,为了让自己可以为许明溪所用,我也只是改了姓,并没有改我的名字。” “那你们就继续保留名字啊,只不过这个姓氏还是不要再用了,毕竟整个玉国境内都没有姓慕容的人,整个望川大陆的人都知道,慕容姓氏只有丽国皇室才能用的。” 第五百七十八章伴随一生的烙印 乐晗这话一说,慕容雪莲心里面听了突然觉得不是滋味。 何曾几时,她把这个姓是当做是自己的荣耀,并且是一生的荣耀,可到了现在,她居然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的姓,可能丽国对自己突然灭国,和那日兄长在郊区小茅屋里面说的那件事情有关,可是兄长不主动说,她是不会主动去问的。 “到底该怎么样就随你们吧,你们应该也能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如果真的想帮我的话,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你们怕再次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会有所危险的话,银票我也给过你们了,你们大可以远走高飞,永远都不要回来,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国家,好好生活着。” “打住!”慕容雪山就见不惯乐晗动不动就说要他们走着之类的话,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乐晗那一番话就好像是显得他们故意逼迫着他说出那番话一样。 “雪莲,我们要帮助他,也是帮我们自己,如果你害怕的话,你便就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当事成之后,我会去找你。” “不必,我都经历了这么多,还会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兄长不必顾忌我,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乐晗哥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不为了报恩,也当做是为自己的兄长做事情吧。” 看着两个兄妹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一个表情愁云满布但是却充满了坚定。 另外一个被斗笠上面的白纱给笼罩着,根本就看不出什么表情可言,不过从她那挺得笔直的腰杆儿也可以看得出来,她和她的兄长所坚定着的是同一个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记忆直接就飘到了十多年之前。 十多年之前的他,天生就依赖于乐仪,现在回想起那段时光,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他人生之中最怀念的一段时光了吧,小时候总是渴望着长大,长大了之后却总是渴望回到从前。 人们都是这样的,嘴上说着是想要回到从前,可是打心眼儿里不过是想要那些已经逝去过的东西和人,再重新回来而已。 说到底,就是念旧。 “剩下的那半幅画究竟在哪里?必须尽快把它找出来,你不是说你把它藏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吗?那地方又是在哪里呢?” “就在我自己宫殿的牌匾后面,当日玉青荇率领着一队人过来,把我的宫殿翻了一个底朝天,就算我躺在床上装怀孕,最后又被他弄得小产也没有抵挡住她,她是铁了心要拿那个幅画。” 其实她当初就觉得那个地方未免有一点太过于引人注意,可他就料到自己宫殿一定会被翻成一个底朝天,哪怕是藏在地板砖下面,也有可能会把地板砖扒开来看看,所以她直接将剩下的那半幅画给卷成了一个卷儿,给扔到牌匾后面去了,那几日,玉青荇每日里从那块牌匾的下面来来回回的经过,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最想要的东西其实就在他的头顶。 “我想要接近你的宫殿,未免有一些太麻烦,就算我自己想去,大概也只能等到晚上了,云楼在宫中有没有留有暗卫?如果有的话,他们可否知道你藏画的地点?” “他的确是留下了一批人看着我,不过那群人却只是监视我而已,并不会实质性的干扰到我的行动,否则早在那日晚上我与你们见面的时候,他们就把我拦下了。” “既然他都留下了暗卫,为何还不能干涉到你的活动呢?如果暗卫发现你与我们见面的事情,完全有可能把你拦下来。”这句话是慕容雪山问的。 乐晗刚想拦住他问这个问题,下一秒他却就问出来了,等到慕容雪山说完了之后,乐晗下意识的赶紧去看了看慕容雪莲,只可惜她戴着面罩和斗笠,连表情都看不清楚,只能够看得到她的身形微微的晃了一下。 慕容雪山也意识到自己问错这个问题了,可是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他伸出右手,刚想去握一下慕容雪莲的胳膊,却被慕容雪莲轻轻的闪了一下,给躲了过去。 “兄长不必担心,接下来是我回答的问题,为什么那些暗卫不敢阻拦我的行动,明明知道我背叛了他们的主子,原因就是因为我是在整个玉国皇宫里面,云楼唯一还能相信几分的人,所以她把她最珍贵的东西都留给了我,而我却选择背叛了他。” 这么讲起来,好像的确是有一点搞笑,慕容雪莲低头轻笑了一把,可是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她悲催的发现自己现在不能做任何的大动作,甚至连咧着嘴笑都不能了。 脸上的这个疤痕像是在提醒着她背叛的后果,弄得她每一刻都很煎熬。 “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都在做什么,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我便不会后悔,为的就是我心中在坚定着的。” 乐晗其实并不是很想看慕容雪莲在这边矫情,于是便别过了头去,并不是因为他反感这种,而是因为他觉得每次看到慕容雪莲的时候,都有着一种愧疚感。 如果把他的哥哥给叫了过来劝她,可能她现在还好好的当着他的皇贵妃,享受着云楼独一无二的信任,像玉青荇那样的女人,自然是不可能在后宫里和他匹敌,在云楼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她可以一直当那个后宫里面的霸主,甚至是云楼唯一的伙伴。 而现在的她,却只能隐去自己的真实姓氏,隐姓埋名的生活。 终于,慕容雪莲还是平静了下来,趋于了平淡,他伸出手,将自己头上的斗笠给摘掉,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她的头发在头顶上随意的挽成了一个暨,插着一根素玉簪子,就算没有露脸,可是配上 她清冷的眸子,还是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这是骨子里面所带的气质,他再回想起今天看到玉青荇的样子,觉得两个人真的是没法比。 第五百七十九章暴露 乐晗又重新回到了皇宫,他已经知道了,剩下那半个画轴的所在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个画轴给拿过来了,并且送到宁渊的身边。 就算慕容雪莲说那些暗卫不会干涉他的行动,可是那些暗卫一定会干涉他的行为,所以乐晗现在最主要的敌人并不是玉青荇,而是云楼留下来的那些暗卫。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他还得计划计划,只不过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他能够想到一个相对较为完善的计划,他一定会执行。 …… 宁渊和云楼的谈判不欢而散,云楼并没有明确的拒绝宁渊,却也没有答应她的条件,总而言之,两边的人都在吊着。 云楼之所以拖着也正是因为他在等待皇宫那边给他传消息,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暗卫也肯定会给他传消息。 宁渊本以为这一次胜券在握,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接收到了一个令他觉得非常不愉快的消息。 玉青葵在生日会那一天被刺伤了,右肩受伤。 可能不会有人体会到,在他知道这个消息那一刻时候的感觉,愧疚和愤怒夹杂着,足以让他胸膛中的那一团怒火快要将他撑裂而死。 他甚至想即刻就骑了马赶回去看一看玉青葵的情况,可是他刚刚有这个打算的那一刻,又紧接着来了一封信,是玉青葵亲笔所写的。 玉青葵在信中说,希望她能够安心的处理好前朝的事情,不必担心她,她还在信中说,这一次的生日会,虽然只有她自己可办得也还算圆满,玉青葵又说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为的就是想让宁渊听了能够觉得安心一点。 可是宁渊读着这封信,却越发觉得心里面不是滋味。 本来这一次生日他就赶不回去了,内心愧疚得要命,还想着如果这一次生日会,如果他不帮忙给玉青葵操办的话,朝中的那些大臣肯定又要给她发难了。 并且前一封信中还说在前几日朝中大臣联合上朝等待一个根本就不在朝中的皇帝,为的就是要给玉青葵发难。 而玉青葵所做出的回应,就是叫上了后宫的众位嫔贵,陪着玉青葵一起在烈日炎炎下面晒着,据说还有一个女的晒晕了,更别提玉青葵所经受的了。 自己的女人被那群老家伙趁自己不在就那样对待,宁渊心里面自然是不会好受,可最让他觉得难受的就是玉青葵在自己的信中对这些事情只字不提,很明白了,就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可她却没想过,她越是这样,反倒让自己越难受。 “章程!” 宁渊冲着屋子外面喊了一句,立马就有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士走了进来,他进来之后,先是对宁渊抱了抱拳,然后直接说。 “皇上,可否有需要臣的地方?” “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了,朕需要即刻回去一趟。” “皇上万万不可呀,现在正是需要皇上的地方,如果皇上这个时候走了的话,军心会因此大乱!” 章程跟在宁渊身边许多年,明明知道他说出这样的话,宁渊会不开心,可他还是要说。 “现在不光是这边,就连玉国那边对我们也是虎视眈眈,现在军中除了离孤和吴军两位大将军之外,将士们最信任的就是皇上您了……” 章程似乎是还想劝什么,宁渊却直接一个眼刀子飞了过去。 “什么时候朕的决定也需要你来过问?” “属下不敢,属下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也要劝阻皇上!” “如果你在阻拦,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对于宁渊突然要返京这一个消息,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只有章程因为两位大将军以及几个离得比较近的人知道消息,其他的人还都不知道。 从他们这里到京城之间的路程,最短的话也要两三日,如果是日夜兼程的话,那就只需要一日一夜,再加上半天就可以到了。 宁渊特意多带了一些银两,想着到中途等马匹,累的受不了的时候,直接换匹马,他连续日夜赶路,应该可以在明天天黑之后赶到。 宁渊这一次可终于是激发了自己行动派的潜能,改掉了他之前做任何事情都要深思熟虑之后才行动的习惯。 他这一次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然后立刻就想去。 就在宁渊风雨兼程,赶路的这边,玉青葵在皇宫之中,却遇到了一件令她觉得非常搞笑的事情。 她之前一直怀疑刺伤他的肩膀的人会是张太医,因为身上有着药香,并且还能和草药打交道的,像是可以男扮女装的人,并且还能自由出入后宫,能够接近皇后宫附近的人,她也就只想到了张太医一个而已。 可后来她却发现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事发的原因就在于,不知道是谁?江小春的口供给传了出去,所有的人都想着要抓到这个人,然后立功,于是所有的下人便明里的暗里的都注意着。 有一个侍女在打扫承担房间的时候在他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套黑色的衣服,还有那个巨大的斗篷,以及一双鞋跟特别高的男鞋,可是鞋码却特别小。 把这些因素都和在一起,其实也就不难想象得出来嫌疑人会变成谁了。 关于张太医这件事情,玉青葵只是怀疑,一直都没有一个实锤,而在陈安安床下面找到的那些东西,无疑是给了陈安安一个实锤。 玉青葵也想把陈安安抓过来审问,可无奈的是,在陈安安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看到床下的东西不见了,居然立马就联想到自己暴露了,直接就在自己的宫里面上吊自尽了。 据说,后来进去传召的宫女都吓哭了,陈安安的脸色如铁一般的情,舌头吊在外面,死不瞑目的样子,看一眼就能够做好久的噩梦。 当然她的样子玉青葵是没有看到,只是玉青葵在疑惑自己的判断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的低了? 居然连陈安安那么久以来的伪装都没有看仔细,差一点就要被她蒙骗了过去。 第五百八十章突然回来 陈安安的死似乎让很多人都震惊,这其中最觉得震惊的应该就是白芷了。 白芷以为初夏是连着陈安安,因为他失忆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承担,所以才会对她抱有依赖性,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陈安安却是那个伤害玉青葵的幕后凶手。 在所有的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张太医身上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够怀疑的到陈安安,足以证明这个人隐藏的到底是有多么的深。 事后,玉青葵如实向张太医坦白了自己的怀疑,并且对张太医道歉,张太医得知自己被怀疑,本来还在淮阴玉青葵为何会之前一直有意无意的试探他,当时她很迷茫,现在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反倒是想通了。 就因为自己身上可能会有草药的味道,并且是个女人,所以玉青葵才怀疑到了自己。 也对,怀疑的方向落到自己这里,倒也算是人之常情。 张太医表示并不介意,只是当玉青葵问起了那一日为何要撒谎的时候,张太医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只是向玉青葵保证自己绝对对玉青葵没有二心。 目前玉青葵要处理的事情并不是只有这一件,于是就只能将这件事情暂时给忽略了过去,尽量的不去想,可是却将那个疑问一直封藏在了心底。 她准备把这件事情查一查,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跨出第一步,皇宫里面就突然来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是她觉得此时最不可能出现在皇宫的人。 宁渊带着一身的风露,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有着些许的沧桑,似乎是已经很疲惫,可是在她见到玉青葵的那一刻,脸上还是绽放出了笑容,那是一种满足的笑容,从心底里绽放,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 “可以抱抱我吗?”宁渊说话的声音都有一点哑哑的,还透露着疲惫。 他这一天一夜换了三匹马,一日一夜都没有合眼,并且一直吹着他,现在头已经有点懵了,可是他所有的疲惫感在看到了玉青葵的那一刻,好像从身体抽离了许多。 他知道玉青葵可能已经没事了,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养伤,他明明可以守在前线,把那件事情处理好,可是他还是选择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跑回来了。 “可能我终究不是一个好皇帝吧,在知道了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正是我在前线最要紧的时刻,然而我内心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而是想着来找你……我还真是自私啊,到了那种紧要关头,我想着的却是你现在是否平安……” 宁渊轻轻的伸出手,揽着玉青葵的腰,因为他知道玉青葵的肩膀受伤了,玉青葵就顺着她的劲儿,轻轻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其实她现在还是有一点迷,不知道宁渊为何就出现在了这里,他现在不是应该正在前线吗?听他刚刚的话,好像这两天正是最要急的时刻。 虽然玉青葵心里面有这一问,可是她却并不准备把这个疑问给说出来,宁渊心里面一定是自有打算,就算他这一次突然跑到这里来,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可他却依旧能够处理好。 她也知道宁渊这一次突然跑回来,终究只是因为担心自己放不下自己,所以才跑了过来,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告诉宁渊自己没事,而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宁渊的怀里,什么也不要说,就那样静静的呆着。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之后,玉青葵才终于是轻轻的挣脱了他的怀抱,然后说。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刚回来,就那么急着让回去?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丫头。” 宁渊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自己丢下了那边的一切,心里面只想着来见玉青葵,可是这丫头见到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 玉青葵没由来的脸一红,随即便轻轻地拉住了宁渊的手。 “我很想你,可是我更想下一次见到你,是你带着军队凯旋归来,而不是因为担心我的伤势就这样丢下了在那边的一切。” “这次突然跑回来见你,的确是我幼稚,是我冲突,可是在我知道了消息的那一刻,我内心第一个想着的就是赶紧过来见你,我们以为把你放在自己的地盘,对于你来说是最安全的,可没想到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宁渊的眼眸中有着浓浓的愧疚,玉青葵最受不了他现在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既心疼又让人觉得难受。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我刚一知道消息就赶过来了,并且心中也没有说具体的状况,我现在要知道这事情的具体经过。” 宁渊眼神中已经有着些许的杀气值是他还抱着玉青葵,玉青葵看不到而已,只不过玉青葵还是能够从他周围逐渐变得冷冽的空气判断的出来,他现在已经很生气了。 “你还记得陈安安吗?就是那个把初夏带回来的人。” 宁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玉青葵感受到了他的动作,随后就继续说。 “其实你应该早就知道初夏是没有失忆的,可你当时还是把陈安安给留了下来,你就是想看看陈安安和楚国太子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异动对吧?” “你都知道了?”宁渊稍显意外如果玉青葵知道了,初夏是没有诗意,很有可能会通过初夏没有失忆这件事情,而影响到其余的很多事情。 如果已经往那个方向联想,是不是就会证明她现在已经误会了些什么? 宁渊没由来的心里面以后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其实不想让玉青葵知道,他不想让玉青葵觉得他是一个只会算计的人。 可另一方面,却又希望玉青葵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饶毅清奎知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玉青葵而已。 宁渊脸上的不安已经传达给了玉清,玉青葵也只是淡然一笑,随后拍了拍宁渊的胳膊,拉着他往里面走。 走到了里屋之后,玉青葵才淡然笑着解释。 第五百八十一章棋局 “关于你要初夏到底去做什么事情,这一点暂且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了,就单单是陈安安这个人,她和楚国太子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在我受刺之后,我曾经把怀疑的目标定到了张太医的身上,因为种种的线索表明,张太医是目前最值得怀疑的,可最后我知道是陈安安的时候,着实是意外了很久,她之所以在宫中隐藏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是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她一次又一次的来找我,请求把她放走,然后另一方面还用初夏失忆这件事情来有意无意的提醒我,为的就是让我不要放人,这样就提前洗清了她的一部分嫌疑。” 陈安安这棋局棋布的可真是大,把她自己也都给算计了进去。 不可否认的是,宁渊其实当初也看到了陈安安的居心叵测,可他还是选择把陈安安留在了皇宫里。 也许是因为觉得有初夏在旁边看着她,所以他才肯放心的把那个危险人物留在宫里,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给钻了空子。 “她现在在哪里?”宁渊微微握紧了隐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眼神中瞬间就迸发出了杀意,玉青葵看到了,反倒一笑。 陈安安死了,反而是给了自己一个痛快的解决办法,如果他现在没有死,而是被她扣押了下来,想必宁渊会有成千上百种办法,能够让陈安安生不如死,到那个时候,陈安安才会是真正的惨。 “死了,在她暴露的那一刻,她直接上吊自杀了,如果她没有那么轻易的就上吊自杀,也许我还勉强愿意相信他是被陷害的,可是他自杀的那么果断,反倒证明,她根本就没有被冤枉的可能性,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而已。” “死了?还真是死得便宜!” 宁渊眼神中的杀意依旧是没有消减,玉青葵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后问出了自己的另外一个疑惑。 “现在成了,也已经死了,楚国太子在这边的眼线也就没有了,那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你和楚国太子的表面合作是不是也要终止了呢?” “不,刺杀你的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楚国太子的意思,极有可能是陈安安自己的私欲,所以现在楚国太子还是会等待我的消息,我准备继续和他维持,毕竟你也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了,不是吗?”宁渊看向玉青葵的时候,眼神已经没有一丝一豪的杀意,有的只有足够让她颠覆沉沦的柔情。 玉青葵发现自己好像不敢长时间的注视宁渊的眼睛,他每次那样深情的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都那么的深情,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在他的眼神里。 玉青葵微,错开了自己的脸,没有去看宁渊的脸,只是看着窗外的树荫。 今天天气特别的热,阳光透过树叶子在地上落下了一地斑驳,留下了光与影,就算是御花园之中每日都会有人去粘知了,可是治疗这种东西又怎么能够完全的避免的,所以她每日里还是会常常她听到这些声音。 知了的声音亢长而尖锐,特别是在这个她即将要午休的时刻,实在是闹得人脑子疼。 玉青葵揉了揉自己的鬓角,随后又喝了一口茶。 “你想要做什么?我自然是已经猜到了,可你既然是准备瞒着我,那就一定是不希望我插手,这件事情我会当做不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既然宁渊希望自己笨一点,轻松一点,那她就落得一个轻松自在吧。 宁渊又走到了玉青葵的身边,从背后轻轻的把她护到自己的胸前,双手像是捧着绝世珍宝一样,轻轻的握住了玉青葵的手,大拇指的指腹还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擦着。 “还记得在几年前,你曾经问过我,要不要当皇上。” 宁渊突然把话锋车到了几年前,玉青葵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许的怀念,思绪也就飘到了从前。 “是啊……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说你会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护我一片周全,现在看来也的确是如此,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在扛着。” 玉青葵这很明显是撒娇,又像是在埋怨,玉青葵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就知道,玉青葵还是在怪他,不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自己也本来就是想让玉青葵清醒一点,如果玉青葵知道了的话,肯定又会忙东忙西,或者说整日里都会在担忧着一些什么,为了让玉青葵好好的,他选择把这件事情瞒了好几年。 玉青葵可能生气的就是,这件事情并不是他自己主动告诉玉青葵,而是玉青葵自己从蛛丝马迹之中把拼图拼了起来,然后才发现整件事情的真相。 他很清楚玉青葵这个人玉青葵想要和他共同背负什么,可是他却选择隐瞒玉青葵。 话都说到了这里,玉青葵也察觉到自己可能的确是有一些小家子气,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轻轻的用自己的后脑勺撞了一下他的胸膛,像是在赌气似的说。 “如果你早把事情告诉我,我也不会烦着,我气就气在,你总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一个人承担,因为我本是夫妻,你身为丈夫,自然是有义务和权利护我周全,可是你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到底想不想要。” 这些画都是玉青葵掏心窝子的话,这些话她平时可能不大,可能会对宁渊说出来,因为有的话说出来反而显得假,可今天她必须将自己的内心给标记出来。 玉青荇说的一番话,就像是那雨点一样,稀稀落落的砸到了他的心里,虽然不疼,可也弄得他痒痒的。 然而这雨却好像是暖雨,弄得他心里暖暖的,一种久违的叫做温柔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 “你说你想要和我共同承担,可我怎么舍得?我本身就是一个善于算计的人,否则在我坐在轮椅上的那几年,我早就已经被某些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你就是我心里面最后的那片柔软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最后的战役 对于宁渊的突然到来,白芷除了惊讶还是惊讶,然而更多的却是开心,在他看来,只要宁渊回来了,好像很多事情都有了安排一样。 初思知道了她心里面的想法之后,却只是交代白芷千万不要将这些话说出来。 玉青葵一直向往着独立,渴望着能够和你们共同撑起一片天,而宁渊却自始至终都把玉青葵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长久以来也就给别人造成了玉青葵是只有依靠着宁远才能够活下去的这个假象,现在就连白芷都这么以为。 白芷是这么以为的,她却不是这么以为,玉青葵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人,只不过一直都被宁渊保护着,所以才给别人造成了一个假象,那就是她就像一个巨婴娃娃一样。 玉青葵冰雪聪慧,这一点从之前的那几件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有主见,有谋略,只是缺少了那么一点儿胆识。 “白芷,现在在陈安安也已经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突然提及到陈安安,白芷的脸瞬间僵了一下,随后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她是伤害娘娘的人,死有余辜。”白芷回答到。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吗?站在你自己和她对立的角度上来看,现在她死了,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呢?”白芷突然直面的对上了她的表情,那表情像是在嘲讽自己。 “我的确是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他会去死,那样初夏便就没有了依赖的人,是不是又会重新依赖于我?那种想法仅仅只是一瞬间,可就算仅仅只有一瞬间,我也觉得是我的罪恶,因为我有了那种邪恶的想法……” 白芷说着说着就把双手放到了自己的头上,用力的拍打着,似乎是想要把那种想法给拍出自己的脑袋。 初思连忙握住了她的双手,然后强迫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 “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也知道你会这样想,所以现在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和你一丝丝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有太多的负担,也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现在皇上都回来了,自会处理这件事情,你只是一个下人,我也只是一个小人,我们不能讨论这件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是好好的服侍皇后娘娘而已。” 说完了之后,初思还又重新摇晃了一下她的手,似乎是想要让她把这想法给记住,可白芷现在看来却好像有点儿崩溃,初思说的话也大多都听不进去,只是慌乱的摇着头,脸上留下了一串串的泪水。 初思看着白芷这样内心没由来的一阵恼火,于是便直接放开白芷转身就走。 初思离开了之后,并没有去玉青葵的宫里,而是直接去找到了初夏。 找到初夏的时候,初夏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只是却不像原来那样痴痴傻傻,更多的是趋向于一种偏正常的反应,白芷就直接来了火气。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初夏不回答,只是平淡的看着初思。 “陈安安已经死了,因为白芷曾经也恨过她,所以现在她死了,白芷觉得自己有罪,现在正在折磨自己,你就毫无作为吗?哪怕你安慰安慰她也好?” 初思很明显的看到初夏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晃动,随后便就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这一次,她却依旧没有说话。 初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慢慢的凑到了初夏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今晚去见皇上和皇后……” 在她把自己的头缩回来的时候,却听到初夏在她的耳旁轻轻的说了一句。 “好。” 初思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一个问题,脸上终于才有了些许的笑容,只是很快便又隐了下去。 现在可能有人时刻在监视着初夏,所以初夏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出了初夏的房门之后,白芷很明显的感觉到树后面好像有异动。 “谁!”白芷大喊了一句,随后下一秒便就直接闪到了树的后面。 树后面站着一个宫女,见她应该是生面孔,并且形迹可疑,所以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里,直接便把那个宫女给拎了出来,然后扔到了地上。 “说,鬼鬼祟祟的在这里究竟是为何?”初思声色俱厉的责问到。 “不不不,奴婢不是坏人,初思姑姑饶命,奴婢只是……只是……想来看看初夏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初思的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儿来,她一直觉得这样的台词只会出现在一个人的仰慕者身上。 难道她哥哥那样的大冰块儿还有别的仰慕者吗?奇迹啊! 只不过现在不能根据这个女子的话就断定她是不是坏人,所有的一切都乱的很,她只能谨慎再谨慎一点。 想到这里,她便伸出手去把地上的那个女子给拉了起来,随后还伸手给她拍了拍衣裙。 “姓甚名何?祖籍哪里?隶属于哪个宫?” “奴婢是御书房的扫地宫女,今日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初思姑姑,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着这个女子还哭哭啼啼的掉起了眼泪,弄的好像是初思欺负了她一样。 “回答问题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初思就讨厌这样麻烦的女子,总是哭,连回答问题也不会。 “奴婢叫做百花,祖籍就是京城这里,奴婢家里面世代为奴,隶属御书房。” 这个女子说她是御书房的,原来兄长每日里在御书房那里穿梭,这个女的既然是扫地的宫女,那就肯定是能够经常的看到她了,如此向来对她抱有着仰慕之心,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让她觉得惊奇的是,天底下居然还会真的有人像白芷那样喜欢初夏,其实在之前,她一直都以为他这个冰棍老哥要这么孤独终身了。 “你现在跟我走一趟,先去皇后宫里面呆着,容我确认了之后便会把你放回去。”初思要确认一下她的身份。 “这……奴婢本就是偷偷跑出来,一会还要回去扫地,如果当值姑姑没有找到奴婢,一定会责罚奴婢的。” 第五百八十三章责罚 “怎么?”初思嘴角挂着一丝轻笑,还带着些许的揶揄。 “你既然都敢偷偷的跑出来了,还怕责罚?如果你真的什么协议都没有,那我自然会把你放回去,并且和当值领队宫女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看百花似乎还是想要拒绝,初思也便就渐渐的失去了一部分的那些,直接就撂下了一句。 “如果你想洗清你自己的嫌疑,那就乖乖的跟我走,否则你就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百花就直接跟在她的后面说。 “我跟你走!初思姑姑,您千万要跟芳华姑姑说啊……” 初思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没有再继续回答她直接就走了。 初夏是在房间里面一直都能够听到她们外面的交谈声,包括那个宫女所说的话,他也都听到了,只是内心却毫无波澜。 如果那些话是白芷说出来的,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抛下一切,就直接冲出门去抱住她,可是门外的人却不是她,很遗憾,他什么都不会做。 …… “皇上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想必也已经到皇宫了,你觉得皇上还会再回来吗?”这话是吴军问东君的。 东君身上穿着铠甲,像是随时都准备战斗的样子,但是手里面却捧着一本医书看的津津有味,看书的空闲,还回答了吴军的问题。 “皇上之所以这样不顾一切的都要回去,无非就是担心那边,等他确认了那边之后,他会很快就回来的,皇上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 虽然宁渊走了,谈判也谈崩了,可还是有一个好消息。 9号粮仓里面的粮食都是安全的,因为有一个教师去偷吃,被抓到了,而那个僵尸吃下去之后,很久都没有中毒身亡,东君亲自吃了那些粮食,后来什么事都没有,于是他就确定9号粮仓是安全的。 9号粮仓还能够让他们在继续支撑一个月,这是目前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了,至少不用再担心粮食的问题了,而现在战场上正在僵持着的这件事情,一定能够在一个月之内解决。 所以在接下来的这三十天内,他至少不用再克扣将士们的粮食了。 “也不知道乐晗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了要去取那半幅画,可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听到了乐晗两个字,东君脸上的笑容微微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看医书,并没有回答。 空气似乎是沉静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之后,东君才回答。 “他一定会没事的,或许他现在只是被某些事情缠身……” 离孤看着东君,微微的眯了眯眸子,脸上是似笑非笑。 其实和他们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隐约的看出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早就超越了友情,却又不是亲情,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很多人应该已经都看得出来了。 “皇上担忧着皇宫里面的那位贵人,那你现在也应该有担忧的人吧?” “是。”东君倒也不掩饰,他从来就没有想要掩饰过一些什么。 “这里有我和吴军将军看着,皇上应该也会很快就回来,不如你就直接去找他吧,在那边的消息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并且他去做的又是大事,不光是你,我们也放心不下,所以……” “不了!我就留在这里吧。”说着东君还扬了扬他手中的那本医书,笑了笑说道。 “如果他想让我跟着的话,早在那日走的时候,他就把我带上了,他想让我留下来,就是因为我懂医术,这里万一出现了什么事情,我还能够应付一下,我留在这里,他相比会更安心一些。” 离孤听言便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笑了起来。 这两个人看起来那么的聪明,可有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糊涂。 “他原来之所以让你留下来,就是怕将士们会吃到有毒的粮食,现在既然已经确定9号粮仓是安全的,并且还能够再支撑一个月,军队里面又不是没有军医,真出了什么状况,军医也是能够解决的,你现在就赶紧去找他吧。” 东君沉默。 不得不承认,他本来正坚定着的东西,因为离孤的这一番话,他就轻易的动摇了。 虽然他想否认,可是却依旧是骗不了自己。 他现在担心得发狂,那个人已经走了那么久,却依旧没有传来消息,他可是在军中听到的传言,听说万药谷的谷主发出的消息,全天下所有的疑难杂症和所有的毒都能够解决。 她之所以散发出这一条消息,正对着的也就只有玉青荇了,按照时间和用毒量来说,玉青荇此时应该已经中毒,病情已经有了明显的症状,这也正是他发布这条消息的原因之一。 而是玉青荇得到了消息之后,一定会找到乐晗的,到那个时候,乐晗所要面对的问题可就不仅仅只有玉青荇一个了。 “好,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拜托两位将军了。” 东君站了起来,给吴军和离孤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随后便把那本书给放到了椅子上,只身出了正。 看着东君离开的身影,离孤也难得的感慨。 如果他当初有东君这般的勇敢和不顾世俗人的眼光,是不是现在他就会少去了许多的遗憾呢。 可惜过去的早已经过去,他怀念的那些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现在就只是一个守着回忆,咀嚼着回忆的旧人而已。 “云楼现在的态度和立场还尚未明确,既没有很明显的拒绝,也没有答应,他这是在等待皇宫那边的消息,也是在试探着我们这边的底线。” 离孤所想到的这些吴军其实已经想到了,只不过她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如果他在试探的话,这不就恰恰证明,我们现在仅仅只有半幅画,就已经能够让他犹豫了吗?现在东君先生也已经走了,如果接下来那边顺利的话,这场战争的胜利也就指日可待了!” 离孤点头,可他心里却并不是太认同。 云楼那个人绝对不会有这般的单纯和被动,他一定是还有所作为,只是他们现在不知道而已。 第五百八十四章善意的交换 “啊!”玉青荇终于忍无可忍,把自己手边唯一能够摔的那个茶杯也摔了。 乐晗明明说好了,回去之后会把解毒的那个药给她,可是到现在她却还没有收到任何的东西。 屋子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能摔的东西她都已经被摔了,可是心中那种想要发泄出来的情绪可以依旧是无处发泄。 “再去请一遍乐晗,一定要把解药拿过来,本宫不能再等了。”玉青荇极力的控制住自己体内那种快要爆炸的火气,让鱼儿赶快去找乐晗。 可鱼儿却支支吾吾的不肯出去,当玉青荇问他的时候,她才肯说出了事情。 “乐晗说,其实娘娘你已经猜到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为的就是要来这里寻找一个东西,而找到那个东西的交换,就是治好您的病。” “……”玉青荇不傻,她当然知道他那么费心巴拉的计划了那么大的一局棋,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不要再绕弯子了,你就去直接告诉他,他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是我能给的,我全部都会给,我不想死……” 她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是最知道的,如果她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她早晚都会死的。 “是是是。” 鱼儿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却是乐晗。 只见乐晗手里面还提着一个纯白色的小香囊,如果玉青荇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那个应该就是她的解药,当乐晗一走进她的屋子里面的时候,她就闻到了那个药囊里面传出来的丝丝沁人心脾的味道,当她闻到了那种味道之后,她那种想要爆发的怒火却又平息了下来。 “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不过要在这皇宫之中拿一样东西,东西拿到了,我自然会走,并且还会把这个留给你。” 说着,乐晗抛出了手中的那个纯白色香囊,玉青荇看准了香囊即将跌落的位置,直接从她的凤椅之中站了起来,然后扑到了那个香囊的面前,稳稳的接住了她,随后便把那个香囊放到了自己鼻子下面,狠狠的闻了几下。 那香囊的气味,而随着她的鼻子进入了她的体内,就像是那春天的雨露一般,一点一点浇灭了她整个人的火气。 “这个药能的有效期大概只有三天左右,如果你想要彻底的解除你身体里面的毒素的话,至少要持续的吸入一个月,如果你答应了我,我会在皇宫外面每隔十天给你送一次,你可以相信我,如果我不给你的话,你倒可以去向全天下的人宣告,也可以破了我万药谷的名声。” 他这话的意思玉青荇明白,也就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给他解毒。 “可以,想要什么?” “我想要这宫中的一幅画。” “难道你也想要皇上临走之前留给慕容雪莲的那幅画吗?你省省吧,那幅画的位置除了慕容雪莲没人知道,可她现在已经死了。” 一提到那幅画玉青荇的体内就又升腾起了阵阵的火气,所以她连忙就把那药囊放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面,又重新闻了一下,这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随后继续说。 “如果你想要把这宫里翻个底朝天也可以,只不过这皇宫这么大,应该不容易。” “不。”乐晗嘴角微微撇了一下,随后带了摆手,然后把手放在了背后,背着手说。 “我知道那幅画的位置在哪儿,也知道你一直想要得到那幅画,只不过那副画和你的性命,你可以选一个。” 玉青荇闭上了眼睛。 如果是在从前的话,她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外面的那些人进来,把面前的这个男人给扣押在地上,然后把他杀掉。 可现在的话她却不能这样做。 她需要的是活命,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她现在活下去了,她现在所失去的一切将来还会再得到的。 “好,你尽管去啊!” “好!” 得到了玉青荇的这一句话,乐晗脸上菜中也是泛出了笑容,他现在没理由怀疑玉青荇会突然失言。 玉青荇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有着极其强烈的求生欲,她一定是想要活下来的 所以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破坏他们两个之间的约定。 在这宫中乐晗是独自一人,自然是没人会帮他,也没人敢帮他,现在在这整个皇宫之中,也就是玉青荇独大。 乐晗走到了御书房,御书房正上方挂着的光明正大牌匾后面,就是慕容雪莲所说的长话的地址。 他不知道慕容雪莲是如何在玉青荇和云楼的双方监督之下,把画藏到了这个地方,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后面一定是有东西的。 那牌匾立得特别高,他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距离,如果他转到龙椅的椅背上面,大概可以碰得到。 看着这个红色金丝楠木的龙椅被涂上了金色的漆,上面还镶嵌着各种奇珍宝石,乐晗赞叹了一句,随后便毫不留情的踩了上去。 他计算的果然是没有错,他站到了椅子背上之后,一下子就碰到了那牌匾的后面。 只是那牌匾的后面,却是空无一物,乐晗并没有放弃,而是在后面一直摸索着,突然她好像摸到了一块木头,有凸起的痕迹,用力按了下去,那牌匾自动往旁边移了一下,随后便整个翻转过来。 幸好他躲得及时,那牌匾才没有打到他的脸上,他一边向上翻转,露出了后方的暗格,让暗格后面放着一个竹筒,想来这里面放的东西应该就是慕容雪莲所说的那个东西。 乐晗伸出了手,想要把那东西拿下来,可他手刚刚触碰到了那个竹筒,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轻轻的活动那个竹筒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咔的两声,并且还有阻力。 他下意识的就觉得这背后似乎是个陷阱,或者是机关之类的,于是便就走到了下面来,随便找了个东西,把那个竹筒给拨了下来,然后闪到一边去了。 “嗖嗖!” 第五百八十五章藏有暗箭 那竹筒被拨下来之后,后方还有暗格,并且以非常快的速度射出了两支箭。 幸好乐晗比较敏锐,察觉到了后面的不对劲,否则这两支箭可是要直接射到他头里面的。 既然这地方只有慕容雪莲知道的话,那自然是不可能在这里安装陷阱,难道说这个陷阱是另有人作为? 来不及多想,乐晗把那个竹筒给捡了起来,这一次他更加的谨慎了,打开竹筒的时候,并没有将竹筒的口正对着自己,而是正对外方。 所幸这一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里面的东西正是另外的那半幅画。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乐晗直接把画装起来就准备走,却在他刚刚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就从房梁上落下来了两个人。 只见这两个人身穿夜行服,只露出了两双如夜鹰一般锐利的眸子。 那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挡在乐晗的前面,似乎是不想让他离开这里,但是也并没有出手和乐晗打起来,这时候乐晗也就确定他们想要的也就只有手里的这幅画。 不对…… 他们更想要的应该是不想让这幅画离开这个御书房。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云楼留下来的人,云楼留下来的人,职责就是守护着这幅画,不让他被别人所拿走,现如今自己要把这东西拿走,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阻拦,而并不是和自己大打出手,因为这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何必呢?”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了句话。 “如果大人一定要拿走这东西,我们一定会对大人所出手,还望大人看清楚目前这形势。” “如果……我不呢?这可是你们皇后下的命令。” 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下,似乎是已经判断出乐晗究竟会不会主动把这东西交出来了,于是便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乐晗两三步跨了过去。 乐晗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就看出了这两个人不对劲,对他一开始就有这防范,所以在他们两个跨过来的那一刻,也就闪到了一边儿去。 那两个人一个人从背后拿出了一把大刀,另外一个人从腰间拿出了两把小匕首,看来两个人应该是一个近战缠身,一个远战,直接命中要害。 “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的好,可不要忘记现在在这宫中可是皇后独大,如果皇后赶过来的话,你们猜你们是会被宫中的侍卫缠住,还是会直接跑掉?” 乐晗说这一番话其实也是在赌,他在赌玉青荇到底会不会过来帮他? 玉青荇肯纵容她在这里拿走这幅画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现在自己遭遇了麻烦,玉青荇不来帮自己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自己死了的话,她自然也是没办法拿到解药,所以他在赌玉青荇,一定会过来帮自己。 果不其然,还没有等他们三个正式的打起来,远处就传来了特别错杂的脚步的声音。 那两个安慰似乎是在纠结,该继续和乐晗纠缠下去,还是该现在就走,因为他们是绝对不能曝光在众人的面前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便点了点头,直接轻功跃起,越向了房顶,随后便直接消失不见了。 大门被打开了,为首的人正是玉青荇,她身后跟着一堆侍卫。 “皇后就料到了会有这事,所以才准备好了一队侍卫吗?你可能早就知道这东西在哪儿是吗?” “不知道,只不过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东西还在皇宫,现在这东西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需要了,你走吧。” “皇后……就这么让他走了吗?”鱼儿在一旁连忙说了一句,想要阻止玉青荇的如此爽快。 在鱼儿看来,这个人是极为可疑,他在一个最可疑的时间段冒了出来,并且他好像都在掌控着所有的事情,虽然他将自己所做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可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别的心思呢。 “现在没理由怀疑他,接下来的事情由你来操办吧,本宫累了,回去了。” 在乐晗拿到了那幅画的时候,其实好多东西都已经冥冥之中有了定局了,到了这一刻,她却突然有一种特别累的感觉。 明明一切尘埃落定,却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 …… 等乐晗把那幅画拿到了慕容雪莲面前的时候,其实慕容雪莲还不敢相信,事情居然会顺利到这个地步,可是看这幅画的切割痕迹,的确是自己亲手把它切成了两半。 当初云楼把那幅画完整的交给了她,可是她却自作主张的把画给切成了两半,画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也料到了这场战争之后一定会发生一些别的事情。 她本是给自己留后路,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自己背叛云楼的一大利器。 看慕容雪莲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在乱想,慕容雪山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想。 “兄长我知道,我不会多想的。”说完了这话,慕容雪莲将目光投到了乐晗的脸上,对她微微一笑,虽然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却能够从她微微眯起的眼睛看出来,她的确是非常放松的笑了一下。 “这幅画就由我亲自交到皇上的手上,是我先引起的事端,就让我来做一个了结吧。” 乐晗不反对,只是看了一眼慕容雪山,看慕容雪珊也点了点头,随后便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外面走,身后的兄妹也连忙就跟了上去。 接下来他们所要经历的事情,可能就是风暴的最中心了,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可能一切都会被尘埃落定了。 …… 云楼一直都非常的冷静,就算他现在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后,也是非常的冷静,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怎么变过,只是眼神之中的寒冰,足够能够逼退离他三丈之内的人。 也只有山宿的胆子最大,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什么话都不说。 空气沉静了很久很久,然后云楼才说了一句:“为什么要背叛我?” 山宿:“……” 他知道这句话不是问他的,而是问慕容雪莲的。 “人各有志,皇上,他既然背叛了你,那就杀无赦。” 第五百八十六章杀无赦 “杀无赦?”云楼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也要疯狂的笑了起来,笑得整个人身子都在颤抖。 如此癫狂的云楼山宿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让他最觉得意外的是,云楼的笑完之后,眼眶却突然有了一圈的湿润。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云楼哭,这还是第一次,难不成皇上是觉得委屈了? “皇上……” 云楼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于是连忙低下了头。 “来之前特意交代过暗卫,不要伤害慕容雪莲,可也不要过多的干涉慕容雪莲的事情,他们只要帮助慕容雪莲一起监督那幅画……现在看来,我还是太过于相信她了……” 他早就想过慕容雪莲既然背叛了许铭熙一次,又背叛了宁渊一次,难免也会背叛他。 只是当时的他太过于自信了,把自己的软肋全部都交给了慕容雪莲,却没有想过,慕容雪莲也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背叛他。 “难不成……离孤所说的,那个能够让她改变自己立场,并且背叛我的人,是那个已经消失的立国太子?” 云楼不愧是云落,联合了所有的疑点,就想到了那个最让人不可相信,却恰好是事实的事实。 “哈哈哈……真的是……父王当初怂恿先皇灭掉立国的时候,却不会料到今日这般情景吧……” 从某种立场上来讲,可以算得上是父债子偿了。 云楼嘴角撇起了一丝苦笑,随后便沉默的坐在那里。 “皇上,接下来我们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等他们带过来剩下的那幅画吧……” “难道皇上您真的准备让步吗?”山宿着急了。 这么久以来,他们所做的一切,就要因为那幅画所功亏一篑吗? “皇上,如果这时候放弃那幅画,我们可能会得到的更多,可如果现在只是为了那副已经破碎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闭嘴,出去。” 山宿沉默了一下,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房间,既然皇上无所作为,那他必须就要有所作为。 …… 宁渊还是准备回前线去,只不过这一次,玉青葵却想要跟着他一同前去。 宁渊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前线那么危险的地方,玉青葵街上本来就带着伤,他自然是不可能会让玉青葵涉险的,可玉青葵却不乐意了。 “你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撇到离我那么远的地方,我就算是想和你分担,也分担不了。”玉青葵还是有点生气了。 “你现在最能让我省心的就是好好的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再让自己受伤,等着我凯旋归来。” 玉青葵愣住了。 她之前还从来都没有觉得凯旋归来这个词语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可现在她却感受到了凯旋归来寄托了等待的人多少的心思,她总算是可以直接的体会到。 玉青葵低下头隐去了自己眼眸之中的所有失落,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还是那个开心的她。 “那皇上便就自己去吧,臣妾等皇上凯旋归来。” 本身只是最平常不过的话,可是玉青葵却用了皇上和臣妾这两个词,当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宁愿就知道他生气了。 还未有来得及出口哄她,玉青葵便叹了口气,像是认输似的又说了一:句“夫君,我等你回来。” 其余的话无需多说,宁渊可以安心上路了,走之前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的告别,宁渊也只是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便就直接转身走了,仿佛他只是……今天走了,明天就能够回来一样。 虽然心中还有着依依不舍,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宁渊就这么走了,玉青葵站在城楼上,目送了她很远很远,直到那对人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面,她才依依不舍的下了城楼,然后在工人们的护送之下,回了自己的宫殿。 路过了京城中大道的时候,旁边一直都有民众们的议论声音。 “这个就是皇后的轿子,听说,这一次是因为皇后受伤了,所以皇上才突然回来了。” “皇上皇后还真是恩爱。” “只是现在和我们国家发生战争的可是皇后娘娘的故国,哎,也不知这其中有没有隐情。” 白芷在里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忍不住有点生气。 “皇后娘娘,那些平民就这样无端的猜忌你,奴婢听了真是觉得生气。” 玉青葵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反倒是初思在一旁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气什么?娘娘有的是气量,况且那些只是平民而已,我们这些事情不就是他们的谈资吗。” 白芷被堵的说不出话,只能撇着嘴巴退到一边儿去了。 这时候玉青葵才慢吞吞的回答:“我们算是全国上下都在关心着的人吧,他们相中的自然也都是我们的事情,不必理会他们,他们也并没有恶意,对了,初夏现在怎么样了?” 最后的这句话是玉青葵问初思的。 就在白芷面前这么问起她,初思真是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芷,白芷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初思姐姐不必顾及我,皇后娘娘都已经说过了。” “说过了?”初思惊讶。 因为原来可是玉青葵说的这件事情不能让白芷知道,否则白芷可能会坏了事。 “其实应该算是他自己看出来的吧,我只是后来和她解释了一下而已。” 这件事情是白芷自己先发现不对劲的,她发现初夏看他的眼神之中,时常带有着那么一些忧愁,后来她又观察了一阵子之后才发现,初夏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只会一个劲的拒绝他到现在有时还会对她表现出若有若无关心。 越来越多的疑问积攒到她的心里,等到了后来,白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玉青葵已经主动和她说明了一切。 “原来白芷你早就看出来了,那你为何不说呢?”初思问。 “可能你们两个不想让我知道,就是怕我坏事吧,我有的时候就是一根筋,不让我知道也好。” 第五百八十七章计划是否实施 到了宫里面的时候,玉青葵眼瞧着那宫墙,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丝悲凉的感觉。 她好像这一辈子都是生活在皇宫之中的,不管是之前作为公主的时候,还是现在作为皇后的时候,当公主有公主的烦恼,当皇后有皇后的烦恼。 “娘娘,在想什么?” “既然这件事情都已经暴露了,初夏是不是也不用装傻了?” “这个……奴婢不知。”初夏和皇上的计划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也并不想要去过问。 现在初夏还没有对外恢复正常,她潜意识就以为可能计划还是正在进行之中,虽然这边出了一点点的小差错,可好歹那楚国太子也不知道,如果能够将他骗过去的话,计划还是可以能够继续进行的。 “哎,不管怎么样,他们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吧,我们目前先不要过问了,等他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们,再告诉我们好了。” 白芷和初思斗一统的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没意见。 …… 宁渊这一次走的时候,没有像上次来的时候那么的着急了,也许是因为心里面或多或少的都有了那么点底气,或许是因为知道这场可能是最后的战役了 他临走的时候,前线并没有传来消息,也就是说,云楼可能在那边还是正在考虑。 而乐晗带来的消息,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 乐晗带着慕容兄妹两个租了一辆马车,一路低调的去到了前线那边,虽然尽可能的低调,但是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任何一个可能引人注目的人和事物都有可能会触发边关战士们敏感的神经。 就比如他们这一次,本来是准备绕过玉国的军队,可无奈,正巧遇到了一队军队,正在周边巡逻,恰好把他们给堵上了。 慕容雪山的意思是直接把他们杀了,这样也算是省事儿了,而慕容雪莲却觉得事情应该还有周旋的余地。 乐晗看着他们兄妹两个的想法这么水火不容,也被他们两个给吵得头疼,于是便自顾自的做了决定。 “我们现在先不要讨论这个了,我们不要管他们,直接从这里走,现在他们也不想多惹事,顶多只是喊两句,他们不会追上来的。” 说着,乐晗边要求外面的马夫加快速度,可是却不曾想到,身后却传来了那群将士们的呼喊声音,似乎是要他们停下来。 乐晗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有点儿嫌麻烦了,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中已经尽是冰冷了,只见他拿起了自己的剑,弯着腰,起了身就准备出到外面去,可还没能把帘子给掀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两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传来两声应该是人倒下的声音。 乐晗就维持这样的姿势,听了一小会儿,随后便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然后告诉另外的两个人说。 “不用担心,会有人替我们解决的。” 说着他就真的不担心的在外面坐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微笑,似乎是在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着外面的动静,持续了一会儿之后,便安静的连风声都可以听得明明白白了,乐晗这时候才放下了剑,然后掀开了帘子,马车外面果然是站着那个人。 “来得可真快呀。” “呵!”东君冷笑了一声。 “当初说要走的时候,还说过会很快解决这么多天了,现在却只被这些将士们给缠住,看来下次你说的话果然是不能够再相信了。” 无论东君将自己的语气在放的怎么样恶狠狠,乐晗都没有生气,只是坐在轿子上微笑着看他,等他终于发完了所有的牢骚之后,才对他轻轻的招了招手。 东君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可还是老实的朝着他走了过来。 被他拿捏得这么稳,这以后可怎么办呀。 东君和乐晗汇合之后,两个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带着慕容两个兄妹,直接就越过了越国的军队走到了南国军队的阵营里面。 那群士兵看到有一匹马,还有一辆马车,朝着他们是过来的时候,立马就开启了戒备状态,可看到了,带头的人是东君之后,便都放下了心了。 “去禀报两位将军,我们带来了重要的东西。” “是!” 这边乐晗和东君刚刚到了这里,那边宁渊的人马也到了,两队人就这么汇合在了南国的军营里面,还真是巧了。 帐篷里面安静的连掉到地上根针都可以听得到,只有宁渊手放在桌子上面,轻轻的敲打着桌子的声音。 “哒哒哒……” 一下一下的,敲得人心情都忍不住,有点紧绷了。 虽然现在慕容雪莲已经觉得自己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可是看到宁渊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紧张。 毕竟自己是不声不响的,就从他宫中离开的,虽然当时在位的是那个假的替身,可是好歹也算是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跑出去,并且和他的敌人达成了一致。 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背叛了宁渊,她素闻宁渊最容不下背叛的人,所以她现在就算是旁边有人护着,也会感觉到紧张。 宁渊的眼神不声不响的在帐篷里里,所有的人脸上都流转了一遍,最后才将眼神投到了慕容雪莲的身上。 “许久不见,慕容姑娘变化似乎还是挺大的。” 宁渊称慕容雪莲为慕容姑娘,这也就代表他不计较慕容雪莲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也让慕容雪莲舒了一口气。 慕容雪莲似乎是思索了一下,随后便直接双手拿掉了自己头上那个戴着白头纱的斗笠,随后露出了清冷的眸子。 眸子在屋子里面所有人的身上都看了一遍,最后才缓缓的伸出手,拿下了自己的那个白色面罩,当她拿下面罩的时候,手甚至还有一丝的颤抖,旁人没有看到,可她自己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当她的面罩拿下来之后,屋子里面发出了轻微的唏嘘声,当然也只是轻微的类似于那种大吸气的声音。 第五百八十八章画画技术不错 慕容雪莲已经料到了他们的反应会是如此,却轻笑了一把,毫不在意的样子说:“其实身上的伤痕比这些更为严重,脸上只有这两道而已。” “看来慕容雪莲姑娘过得并不好,也遭遇了许多的事情。”宁渊说这话的时候让人感觉不到他真实的想法,其实身为帝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总不该把什么都表达在脸上。 “皇上言重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不过也好,现在还能对皇上有所价值,也当做是弥补了,我曾经背叛了皇上的内疚。” 慕容雪莲和宁渊两个人说话都非常的巧妙,把话锋推过来推过去的,这其他人自然也是能够听懂,只不过都沉默不语,等他们两个把话说完而已。 说了几句之后,宁渊便就直奔了主题:“剩下的那半幅画在哪带过来了吧?” “带过来了。”慕容雪莲回答了一声,随后便称自己的左袖子里面像是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了那剩下的半个画轴。 宁渊这时候也才注意到,慕容雪莲好像从刚刚开始,胳膊就是一直垂在下面的,想来她应该就是为了安全起见,也怕在路上遇到什么意外,所以才把东西藏到了自己的身上。 慕容雪莲把那幅画展开,然后递给了宁渊,宁渊看的话上的女子嘴角荡起了一丝微笑。 “不管怎么样,至少他画画技术还是不错的。” 这一点宁渊是真的欣赏他,宫中也曾经有几位画师给玉青葵画过画像,虽然玉青葵不喜欢,可还是答应了,他本以为宫中的画师都是最好的画师,只是那些画师画的画却不随人愿,虽然他自己也会画丹青,可是每当他看着玉青葵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时候,便只想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轻语,心里面就再也不会想着什么画画了” “只要把这半幅画和原来送过来的那半幅画合并在一起,应该是可以和他周旋一番。” 慕容雪莲看着躺在宁渊手里的那个画轴,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原来云楼刚刚走的时候,她就把这幅画给分成了两半,可能当初在她做那件事情的时候,也就已经不准备给自己留任何的后路了,就算现在对于云楼的愧疚再多,也依旧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恐怕是还不行,他一向追求完美,现在他的画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已经不是一副完整的画了,他那样疯狂的人,大不了会和我们求一个破罐子破摔,现在还是要出去看看他的态度,来人!” 帐篷外面立刻走进了一个人,进来就对着宁渊行了一个军礼:“皇上有何吩咐?” “派使者,去玉国阵营传达消息,就说朕约云楼明日午时,在武陵山顶相见。”宁渊对着他传下了命令。 “是。” “皇上,您明日去的时候我会带着这幅画吗?”慕容雪莲挑了挑眉。 “当然不会带着,在一切未谈妥之前,这是我最后的筹码,散了吧,各做各的事情,这两天可能就是最后的最后了……” 宁渊拿了画轴,随后便出了帐篷,前往了自己的帐篷里面。 宁渊一走,屋子里面的那些人可算是舒了气,最放松的应该就是慕容雪山了。 他从未见过宁渊,今日见到了宁渊才知道传闻说的果然是不错,他除了对待他的皇后是那样温和之外,对于其他的人,甚至连一个笑脸都懒得给。 “好了,两位可以先去休息了。”东君沉声说。 说完了之后,便直接拉着乐晗出了帐篷,他一路上顾忌着有旁人在,所以很多的话都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现在把事情能做的都做了,终于可以是说说自己心里话。 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面之后,东君直接就把乐晗给摔到了椅子上,随后看着乐晗那嬉皮笑脸的脸,想要发火却发不出来,指着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最后却只化成了一个长长的叹气。 “你不应该如此鲁莽,本以为你会有更加周全的计划,谁知道你会直接放出万药谷的名声来诱惑御国皇后,你知不知道那地方是什么地方?如果你这次计划不周全的话,可能你就会交代在那里,再也出不来了!” 东君的这些碎碎念乐晗全部都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到最后却也只是化成了一个微笑,然后摸了摸他的肩膀,全当做是安抚。 “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而且,还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乐晗把自己在难过所经历的一切全部都如实的和东君说了,东君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会儿,才有一些纠结的开口。 “所以说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只是想把那个废物纳成自己的棋子?” 如果玉青荇知道有人把她称为废物的话,可能会急得跺脚。 “不是,虽然她是笨了一点,可是越笨的人才越好掌控啊,你也不希望我们在那边的眼线像慕容雪莲这么聪明吧……”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了,随后东君才点了点头。 慕容雪莲这么容易背叛,每一次都是因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才背叛了自己当前的立场,就像原来她为了寻求自己的出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南国的皇宫去投入了云楼的怀抱,又或者现在是为了她和她兄长的未来,又背叛了云楼。 她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就是心太不坚定了。 “好吧,以后不能再做那么冒险的事情了,接下来的这阵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吧,接下来我们能做的事情不多了,就看云楼和宁渊的正面交锋……” 乐晗点了点头,对于他说的话表示赞同。 第二天一大早,宁渊便起了床,看着那两幅画被拼凑在自己的桌子上面,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把那画给卷了起来,把其中的一半放了起来,把慕容雪莲拿过来的那半部分放到了身上,准备带她过去和云楼见面。 这一次,云楼和宁渊都心照不宣地并没有带军队,只是带着自己的一个亲信,骑着马就赶往了武陵山。 第五百八十九章两人对阵 宁渊大老远的就看到了两匹马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奔过来,而前面的不远处就是武陵山的山口了,想必那两个人就是云楼和他的下属。 心里面还想着这么巧,看来是不用去山上见面了。 等到四匹马终于汇合的时候,宁渊才先下了自己头上的黑色斗篷,我也起了一丝笑。 “真是巧啊,云兄,看来今天我们是不必去山顶上了,就在这里可好?” 面对宁渊的微笑,云楼心里面虽然很气,却也只能保持冷淡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宁渊随后便下了马,将马绳捆到了旁边的树上。 “山顶视野宽广,如果要谈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去山顶上比较好,还能让心胸宽阔一些。” “说的也是。”云楼先往上面去了,可是他的下属却没有跟上来,宁渊副官连忙跟了上去,却被宁渊一个眼神给弄了回去。 宁渊稍稍加快了几步,赶上了和他同样的步伐,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走着,旁人不知道看上去还以为是认识多年的兄弟,正在游山赏水呢,只是两个人之间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的味道。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宁兄右手里面的东西就是筹码吧。” 云楼观察的倒还挺仔细,就算宁渊已经把右手隐藏在斗篷里,却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既然都被看得出来,宁渊也就没有理由再接着隐藏,只是伸出了右手,从自己右手的袖子里面拿出了那个画轴。 “猜的没错,只是这画还有一半在军队里,我也就是想着你这么久都没有见她了,于是便把她的上半身画像带过来,让你看一看。” 说着宁渊把那幅画着,就这么朝云楼递了过去。 云楼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种嘲讽,更或者是一种羞辱。 可就算是羞辱,云楼还是接过来了,并且是手略带着一丝颤抖的把那个东西给接了过来。 不可否认的是,他想看玉青葵,想到疯了。 从前的时候他还有这幅画,能够解一解相思之愁,这么多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可是自打没有了这幅画,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现在面对着这份明知道是羞辱的施舍,他却还是不得不接过来,只为了遵从自己的内心。 云楼就那么接过了那画,然后打开来,张在手里面,边走边看。 玉青葵那略显稚嫩的笑脸,就这么浮现在了他的面前,心里面突然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 看云楼对着玉青葵的画像就那么笑了起来,宁渊却并不觉得吃醋,只是觉得可怜。 “听说这幅画是你画的。” “对。”虽然是回答着宁渊的话,可是云楼的眼神依旧是没有从那幅画上面的离开,只是看着那幅画,回答他说。 “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给她画的,那个时候还曾经以为会是我们的定情信物,现在看来却成了我最后的念想了。” 宁渊了解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把双手隐藏在了斗篷里,也不急着把那画要回来。 “如果你不想要和我协商,这半副画你大可以带走,只是剩下的那半幅画我不会给你,如果你愿意和我协商,那么我就可以把剩下的那一半双手奉上。” 云楼慢慢的收起了画卷,随后像是不舍得看了一眼,又把她塞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双手背在背后,和宁渊肩并着肩,跨着楼梯说。 “她怎么样了?”他的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还挺好的,只是终日里也可能会觉得有点无聊吧。”这是宁渊的真心话,他并没有任何的掩饰。 “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我会带她游遍大江生活,他就像是一只风筝,让他在你可能掌控的范围之内自由自在的,那样才是对她最大的宠爱。” 宁渊点头,话锋一转。 “你就不问一问,我想要和你协商的是什么吗?” “不管和你协商的是什么,我最后不都得答应吗?”说到这里,云楼突然类似于凄惨的笑了一下。 他这辈子活的还真是可悲,就单单靠玉青葵的一幅画,就把他拿捏得这么稳当,还真的是让人觉得讽刺。 “玉青葵在来之前特意交代过我,她让我对你仁慈一点,她并不想插手战争的事情,也并不想插手这边关的事情,她只是以曾经的朋友的角度,让我对你仁慈一点。” “你应该知道她曾经给过我一封信,那信中所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在说着想要和我两清……” 他突然记起那封信,被他撕的只剩头尾两句,然后粘在了画上。 想到了这个事情他便直接就打开了画,还面带着一点焦急,他拧开了画轴的头部,随后从这画的中央拿出了那两个小纸条,脸上才有着一种安定的笑意。 原来这两个东西还在。 看着云楼像是变戏法一样的从自己的画轴里面拿出了这两个小纸条,宁渊还真是笑出声。 “原来她曾经写给你的信,被你撕成了这两半?”宁渊突然笑出了声。 如果说刚刚云楼看着那幅画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儿可怜的话,那么现在应该就是有点儿可悲了。 “是啊,有些话太过于残忍,也就不想听了。” 已经走到山顶了,今天是一个阴天,山顶上连棵树也没有,就只有那个小凉亭,现在连个阴凉处都没有,因为根本就没有太阳。 也正是这样闷热的天气,才更让人觉得心情压抑。 宁渊率先在那亭子中央坐了下来,然后眺望着远方,斟酌了一番之后,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固然是能够欺骗自己,可是就算你把那封信给毁成了两半也不可否认,她曾经的确是和你写过一封绝交信,否则她这一次交代我的时候,也不会把她自己安放在曾经的朋友这个身份上面。 …… “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宁渊这一次回来,并没有和她说明前线发生的事情,只是说担心她的伤势,所以便跑回来了。 宁渊不主动说,玉青葵也并不主动问,可她并不是不想知道。 第五百九十章有人要叛变 “哎……” 这已经是玉青葵今天第好几次叹气,白芷一直就站在她的身边,见证了她的每一次叹气,她自然是知道她家主子心里面在烦恼着一些什么,可是自己现在也没有能力能够给她分担。 “娘娘……其实皇上这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您,这是他对您的爱的方式,您觉得您和他共同经历的那些大风大浪是爱他的方式,可是他却觉得您在他的羽翼之下,才是您爱他,依赖他的方式,而且现在前线凶险无比,您呆在这里也好,也能够让皇上省一点儿心,不是吗?” 这些话不像是白芷平时能够说出来的,玉青葵听了也觉得有点儿惊奇,忍不住用略带好笑的表情看了一眼白芷,然后调侃了她一句。 “不愧是心里面没有了负担的人,现在说起这些事情来,也是有条有理的。” 玉青葵所指的自然就是初夏的那件事情,白芷又怎么能听不出来呢?再加上旁边初思的一声轻笑,白芷就算是再不往那个方向想,也忍不住红了脸庞,忍不住跺着脚,娇嗔了一句。 “娘娘您一天不打趣奴婢会怎么样?” 玉青葵小哈哈的笑了两下,总算是能够暂时把心里面那种乱糟糟的想法赶出去了。 她知道,当自己安静下来之后,肯定还会想起这些事情,可是能够让她平淡一点是一点吧。 “哎……” “又叹气!”初思在旁边抱怨了一句。 玉青葵一叹气,这整个后宫都是沉闷不乐的样子。 “左真鹬这两天来求见过您,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您说。” “不见。”玉青葵现在没有心情和那些人周旋,也不想和左真鹬玩儿。 “可是,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并且说要和您说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她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如果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应该不会这么自不量力的来打扰你。” 初思这么一说,玉青葵才仔细的想了一下。 好像当初把她纳入麾下的时候,她就说过,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而她也只是一颗棋子,会为玉青葵所用,也会把自己放到正确的位置上。 好像现在看来,她的确是不像会做出这些事情的人。 “她现在在哪里?” “今天上午刚刚来了一次,您说过谁都不见,所以奴婢把她打发回去了。”白芷在一旁回答道。 “今日上午看她来的时候好像是比较着急,只不过被奴婢打发回去的时候,好像更多的不是失落,而是焦急,看来她真的是有很着急的事情。” 左真鹬和宫外的那些大臣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且不说就是他们的人,就算是她已经背叛了那些人要和玉青葵站在同一个阵营,现在她说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可是一定的参考价值还是有的。 至少能够从她或真或假的话里面找到一些比较有用的信息。 “去把她请过来吧。” “是。”白芷回答了一声,随后便转身准备往外走,恰好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传话的宫女。 “禀报娘娘,贞嫔求见。” “真巧。”玉青葵和白芷对视一笑,随后白芷便说。 “娘娘正好要召见她,快把贞嫔请进来吧。” 十来日不见,贞嫔现在脸上竟然是有了些许的憔悴,看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像是曾经的她了。 “妹妹,这几日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怎么现在看妹妹的脸上也有着些许的忧愁?” “啊……娘娘终于肯见我了。” 这话乍一听之下像是在抱怨,可是语气中却不见丝毫的抱怨之情,在玉青葵看来,可能她就是松了一口气而已。 “听白芷说,你也已经来了几次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定要求见本宫吗?” 左真鹬没有说话,只是在屋子里面环顾了一下,随后便站在那儿不说话。 玉青葵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直接就挥了挥手,屋子里面的那些下人们便一个一个的都出去了,最后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玉青葵的两个贴身下人还在。 “现在可以说了吧,屋子里面已经没有外人了。” 左真鹬还是不说话,只是把自己的目光直射的放倒了玉青葵身边的两个人身上。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是自己身旁的白芷。 “她们两个都是本宫的贴身下人,不算是外人,妹妹不必顾忌。”玉青葵笑着道了一句。 只见那左真鹬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的 也并没有回答。 这下子初思和白芷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用略带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玉青葵,在得到了玉青葵的一个点头之后,两个人便一起出了房间。 等到房间之中,终于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左真鹬直接就靠近了玉青葵,然后在玉青葵的耳边轻轻地说。 “有人要造反。”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带着轻微的气声一起呼到了玉青葵的耳边,却让玉青葵脸上的微笑凝结了。 其实她大可不必相信这样的话,只是这话是由她说出来的,自然也要多几分的顾虑,毕竟她算是一个比较关键的人物。 玉青葵正了正脸色,然后拉着左真鹬走到了自己的内室,两个人对视坐着,然后玉青葵用正常的语声说。 “此话怎讲?” 在看到了左真鹬还是有所顾及的目光之后,玉青葵了然的笑了一下,然后对她说。 “现在这房顶上,除了皇上留下来的暗卫之外,别无他人,门外的人也听不到,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臣妾的父亲联合朝中的几位大臣要利用在这京城之中驻扎着的禁卫军来入侵皇宫,想要用您来要挟皇上交出皇权。” 玉青葵听着不知道怎么就笑出声,这一次不是假笑,而是真真正正的被气笑了,该说他们聪明,还是该说他们愚蠢呢。 这样的主意居然都打到了宁渊的身上,但是过人智商低下,这就是玉青荇对于这一次的行动的评价。 “本宫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第五百九十一章掩饰 “臣妾来这么多次,早已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所以臣妾在来找您之前,就已经对外放出了风声,臣妾已经身怀有孕,这次来只是想要寻得皇后娘娘的庇护而已。” 毕竟在外人的眼中,她已经是是侍寝过的不是吗? 回想起那段不愿意回首的经历,左真鹬脸上逐渐的浮现起一丝苦笑,可那件事情也只不过是她咎由自取而已,她别无选择。 “是吗?你这个说法骗骗宫里面的那些女人还行,骗宫外的那群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玉青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玩弄着自己的护甲,眼神却并没有把焦点定在护甲上面,而是飘到了一边。 “就算他们知道臣妾已经叛变他们,可是已经计划了那么久的事情,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更改,反而他们还会更加快速的把这个计划实施。” 其实在她进宫之前,这个计划就一直有了,准确的来说,在宁渊还是太子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在计划着这件事情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进宫之前也了解了一点,最近从父亲给臣妾的指令中,也能够大体上猜出来,这个计划也差不多要实施了,而且在进宫之前,臣妾还曾经在书房外面听到过父亲讲这样的一句话。” “什么话?” “宁乔运气好,早死了,躲过了这一劫,不过都一样,他的儿子照样还是要把国家交出来。”左真鹬原封不动的复述了这一句话。 玉青葵把右手放到了桌子上,用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唇角,像是在思考的样子,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她对面的人,似乎是想要判断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左真鹬也丝毫都不心虚,就这么直直的迎上了玉青葵的目光,任由她对自己上下的审视。 最终还是玉青葵先收回了目光。 “这件事情本宫会查的,你先回去吧,没有本宫的指令就暂时先不要过来了,你这时候过来反而是打草惊蛇。” 听到玉青葵说这番话,左真鹬也稍微的放了一下心,玉青葵说这一番话就代表玉青葵,现在差不多是已经相信了她说的话,玉青葵在前面说了要查一查这件事情,可后面却说不要打草惊蛇,这就证明她也是很谨慎。 “是,还有一件事……” “什么?”玉青葵把护甲插到了自己的手指头上,然后弯了弯手指头,审视着自己的护甲。 “臣妾真的怀孕了。”左真鹤带着一些害怕的表情看着玉青葵说道。 “……” 玉青葵的手顿住了,随后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左真鹬的脸上,有着一种类似于悲惨的笑容。 那笑容之中有着凄惨,有着悲壮,更多的像是有着抱怨,可她却不是在抱怨玉青葵,应该是在抱怨他自己当初那个愚蠢的决定。 左真鹬交代了这件事情之后,玉青葵也算是稍微的理解了,她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叛变了。 第一,她早就已经判断出来,她父亲那拨人是不可能会打的过宁渊,也不可能会算计得过宁渊。 第二,且不管那晚和她颠鸾倒凤的那个人是不是宁渊,她现在也是真真确切的怀孕了,她肚子里是他的骨肉。 每个女人都有着天生的母性,左真鹬现在的这番作为,也只不过是想要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护她自己和她肚子里的孩儿一番周全而已。 这一点……玉青葵好像是可以理解,却又好像是不能理解。 “准备要这个孩子吗?”就算知道自己这次一问是多此一举,可是玉青葵还是问了。 “他是臣妾的第一个孩子,应该也是臣妾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吧……”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且不管这一次的行动能不能成功,她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在嫁人了,永远都要和宁渊挂钩,宁渊不可能碰自己。 所以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她这辈子第一个也是最后的一个孩子了。 深宫寂寞冷,她总要为自己寻得一个依靠,而且她还有着一个别的打算。 玉青葵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孕,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身子根本就不可能怀孕,如果自己这一次能够剩下一个一男半女的 然后过继给玉青葵,也算是为自己求得了一个庇护。 “好……你去吧,接下来的一切你都要小心,本宫会派人注意着你那边的,并且会派张太医全权负责你在怀孕中的一切注意事项。” 左真鹬似乎是没有料到玉青葵会这番保证,沉思了一会儿,便直接拉起了裙角,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玉青葵行了一个大礼。 “臣妾这一辈子,唯皇后娘娘是从。” 左真鹬走了之后,玉青葵坐在那里,久久的都没有说话。 左真鹬如果是真的怀孕了的话,那就没有理由会骗玉青葵了,人天生都是自私的,在家族的使命和自身的后半辈子之间,左真鹬选择了她自己。 这么想来也不奇怪,明明就是她的家族先把她培养成一棵棋子,先把她丢到了万丈深渊,现在做正是想要为自己而活,她也能够理解。 只是…… 左真鹬都怀孕了,而她自己的肚子却还迟迟都没有反应。 补药一直在吃,而且是乐晗舅舅留下来的方子,她没有理由怀疑那房子到底是不是有用的。 只是她到了这边这几年,身体上一直大灾小病不断,她本身就是早产,先天就不好。 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是未有能够受孕,玉青葵甚至就要以为自己这辈字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娘娘。”白芷这时候跑了进来,打断了玉青葵的思考。 白芷似乎是有点诧异,冲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有着些许的焦急。 “娘娘,贞嫔说她怀孕了,并且还交代了臣妾一些事情,想要臣妾与皇后娘娘的命令去办!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玉青葵回了神,低下了头,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依旧是面带着笑容。 “是真的。” 第五百九十二章怀孕的目的 “天哪……”白芷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与其说是不可置信,还不如说是震惊。 “皇上居然真的……” 白芷说了这句话的时候,玉青葵也就明白了,白芷其实是想歪了。 她以为是宁渊,也难怪,这件事情其实是他和宁渊心照不宣的一个默契吧了,除了初思猜了出来,白芷这丫头应该还不知道。 “你当真觉得皇上会碰她吗?” “正是觉得不可能,所以奴婢才会这么的惊讶,娘娘……你说他会不会是和别人……” 玉青葵扭过头,撇了撇嘴角,的确是和别人,只不过却不是背叛宁渊,而是宁渊一手计划的。 其实从某个角度上来看的话,宁渊这个人其实还挺残忍的,只不过她从来都没有亲身体会过宁远的残忍。 这辈子她也都不想体会。 “你就按照她说的去办吧,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其余的不要多问,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会让你知道的。” 白芷知道这是她家娘娘,害怕她坏事,所以也就很老实的没有过多的过问,只是还是看着玉青葵有着些许的犹豫,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转折甚至跺着脚出了房间。 她出去了之后,初思像是一阵烟似的,从窗户跳了过来。 “娘娘,她的确是回到了自己的宫中,而且拒绝了所有人的求见,像是已经表明了态度。” 玉青葵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揉搓着衣角,目光却看着窗外。 阳光照在枝叶茂盛垂柳上,给地上洒落了一点点的光斑,有时候会传来一阵阵的知了声,可是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她知道,那肯定是御花园的当值太监把知了给粘了下来。 “她来这里这么多次,虽然用怀孕的借口当做掩饰,能够骗过宫里面的那些人,可绝对骗不过跟外面的那些老狐狸,想必外面的那些人也已经知道了,她接下来可能会不安全,你派人过去保护着她,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其实刚刚他和左真鹬在房间之中说话的时候,初思在门外也能够听到。 当只想要走了之后,初思便一路跟着她,并且打探了一下宫里面的口风,才知道左真鹬所说的都是真的,宫里面其他的那些贵人们也都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并且还有一阵阵的风言风雨传过来。 “这件事情是奴婢的疏忽,原先就已经听到了这样的传言,只是奴婢觉得这就是她耍的花招,所以便没有把这消息传进来让娘娘烦心,现在过了两天,已经越传越甚了,甚至还有一些有辱皇上颜面的传言给传了出来。” 玉青葵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初思便沉默着站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之后,玉青葵突然说:“你也去传一个消息吧,不要太正式,当做小道消息传出去,就说皇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很开心,并且还向她承诺,等皇上回来之后,会为她求得一个妃位。” 等这消息传出去之后,所有的人都会联想左真鹬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会把孩子给玉青葵,这会威胁到很多人的地位和前途,也包括宫外的,到那个时候,真正有目的的人也就会有所作为了。 这也正是她让初思多派一些人保护左真鹬的原因,虽然这宫墙那么高,可难免外面会有更长的手伸进来想要拨弄风云。 初思是何等聪明的人,玉青葵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玉青葵是什么意思。 “想必等这消息越传越盛的时候,耐不住寂寞的人也会有所行动了。” 现在看来,不光是宁渊所处的前线,就连她现在的这个地方,也即将会有一阵腥风血雨了。 想到这里,玉青葵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随后便抿着嘴角看着窗外的杨柳,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宁渊以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不曾想过,这里正是一个国家政治的中心啊…… …… “该谈的话都已经谈了,现在我说出我的协商条件,我要求你主动撤兵,不管你是回去继续当你的君主也好,禅位给别人也好,永远都不要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宁渊已经把话说的够直接,可是云楼却还是一昧的逃避着这个问题,又把话锋扯到了另一边。 “她身子现在好一点儿了吗?她是早产,甚至本来就弱,到了你那边之后不知道是风水不好还是人为,总是会大灾,小病不断。” 宁渊无语的望着天。 云楼到底是会对目前这个筹码怕成了什么样子,所以才会一直逃避着他的话呢。 “不要再逃避了,我们该说正事了我们之间本身就没有多深的交情,该叙的旧也已经说完了。” 宁渊又一次的逼云楼,赶快作出决定,其实他现在心里也已经有一点儿没底了,这本身就是一个以小博大,她并没有多重的筹码,只是正好掐住了云楼最在乎的东西而已。 可能免云楼现在也已经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在事情未成定数之前,一切皆有变数,就像这天上的云一样,谁能保证,这一刻的云和上一刻的云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呢。 宁渊的表情,云楼也看在眼里,他知道云楼也有点儿急了,可好歹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在他手里,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所以他也有底气。 可能宁渊觉得他是在以小博大,可他又怎曾想过,现在他要说出的这些话,何尝不是以小博大呢。 云楼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头看着他,扬起了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装作咬牙切齿的说。 “好,我不甘心,不想接受,哪怕是和你拼一个鱼死网破,或许我在她的眼里还能够死得壮烈,让她对我愧疚一辈子,就算她已经把话挑明说要和我两清,可并不代表她不在乎我,不是吗?” 他在用玉青葵的愧疚威胁宁渊。 他也是男人,他非常清楚,宁渊这个人如何心高气傲,不可能会忍受玉青葵心里面一直对另外一个男人抱有这一辈子的愧疚,如果是他,他也绝对不会接受的。 第五百九十三章以小博大 在云楼说出了那番话的那一刻,好像风都凝结了,本该微微吹过来的风,在那一刻,瞬间就在宁渊的耳边消失了。 初夏慢慢变得燥热的天气,烘托着沉闷的气氛,让宁渊的心不由得变得有一点烦躁。 宁渊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解了下来,这时候与云楼才看到,原来他的腰间还别着两把特别小的飞镖。 当然,这两个小飞镖也被他摘了下来,然后放到了桌子上,铁质的飞镖碰在石桌子上面发生了一声轻微的咔,终于像是惊动了空气中的风风,这个时候才微微的轻吹拂着。 云楼笑了一下,看着桌子上的那两个飞镖,像是在嘲讽似地说。 “想不到,你也会如此的防范我?” 面对他的嘲讽,宁渊丝毫不在意,反倒是裂了裂嘴角,直接就怼了回去。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你也不是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他不是君子,对玉青葵的占有程度简直到了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 可是他又何尝是个君子呢?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会和你拼一个鱼死网破?”云楼说,他在试探宁渊,试探宁渊现在到底是怎样想的。 “呵!”宁渊像是从嗓子里面挤出了一声冷笑:“当然相信,你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人,不惜利用一切代价得到了那个你本就不在意的皇位,甚至把整个国家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像你这样自私自利且又没有后路的人,为何不相信你方才的那些癫狂的话呢?” 这时,空气中的闷热好像突然加剧了,东边的天上突然变得阴暗,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上了一层乌云,还紧接着从那乌云之中闪出了几道紫色的闪电。 “轰隆……轰隆!” “好像要下雨了,并且还是雷雨。”宁渊突然看着东边的天,说了一句无关的话。 “要变天了。”不知道宁渊指的是接下来的天气,还是指着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是啊,天空即将布满乌云,不管是害怕乌云,还是要躲开,他都会笼罩整个天空,到了那时,你是会自保,还是会选择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云楼说的话,瞬间激起了宁渊的警惕性。 如果说云楼只说前面的那些话还好,可是他说了那句话,你是会自保,还是选择自己要保护的人? 他要保护的人自然就是玉青葵。 玉青葵现在被他保护在皇宫里面,并且还安排了数支暗卫留守,按理说根本不可能会有危险,云楼这么说,却有点预示到了未来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如果我们这里注定要有一场电闪雷鸣,皇宫又怎么可能会幸免?” 天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在非常快的时间内,从稀稀落落变成了倾盆大雨。 云楼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和离孤在这武陵山顶上见面的时候,那天也是下了这么大的雨,那次是他和离孤断绝师徒关系的日子。 说到底 他心里还是对离孤抱有感激之情,毕竟也当过他的师傅,教会了他许多。 他已经放弃了他的师傅,放弃了他的家人,现在父亲还被他囚禁在府中。 他放弃了那么多,舍弃了那么多,与全世界为敌,不过就是想要得到那个人而已。 可是总是事与愿违,他放弃的再多,终究也得不到那个人的一个回眸。 这雨下的大的几乎都让人看不清楚天了,他们所在的武陵山本来就是一个不太高的山,也没有那么多的云和雾气,现在下了雨,冲刷的更加干净了。 宁渊总觉得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下完了这场雨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会悄悄的发生一些改变。 “也就是说你拒绝和我达成协议一定要和我正面拼一个鱼死网破是吗?”宁渊冷着一张脸说,他现在语气已经好不到哪里去。 “并没有要和你正面,战场上兵不厌诈,也许我现在就正在派兵偷袭你们的军营,也许我也会安排好陷阱,等着你们来自投罗网,可你现在最该关心的不应该是这里,难道不应该是皇宫吗?” 云楼这么说,更让宁渊确定了,他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否则不可能会语气这么的笃定。 可他心里面一直有一个说不太准的感觉,那就是云楼不可能会伤害玉青葵,就像他自己一样,是把玉青葵放到了心尖儿上。 现在看他的语气,却有一点动摇了他原来的那个想法。 “也不应该这么说吧,不是我有心,是旁人有心了。”云楼丢下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便就起身,准备走出凉亭。 外面雨下的这么大,现在出了亭子,可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云楼并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宁渊的每一个目光都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他并不害怕,可就是觉得很不舒服,很不爽。 “慢着!” 宁渊话音刚出,云楼就感觉自己的颈间贴到了一片冰凉,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宁渊原来放在桌子上的那两个飞镖。 脖子上被一片冰凉给刺激了一下,让他忍不住想起鸡皮疙瘩,可他还是笑了一下,像是在嘲讽。 “你拿那两个飞镖就是要用在这个时候吧,你早就料到了我们今天会谈不拢是吗?” “根本就没有想要用这两个飞镖来对付你。”宁渊把自己的飞镖给收了回来,随后绕到了他的身前 ,和他相距不过两三拳的距离,面对面的。 “你现在肩膀上的伤应该还没有好全吧,活动的时候肩膀也会疼痛,而且右手还是你的惯用手,你的右肩受伤了,你自然是不能够长时间使用武器,现在的我就算赤手空拳和你打,你也打不赢,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威胁。” 虽然宁渊说的话他很不爱听,可是他说的的确是没错。 虽然现在伤口已经差不多长全了,可好歹伤筋动骨一百天,里面的伤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第五百九十四章试探 突然就下了雨,这雨像是从天上泼下来似的,让人打着伞在雨中都难以行走。 御花园的花刚刚开了,就被这雨滴全部都把花瓣打落在了地上。 玉青葵本不害怕打雷,可是最近事这么多,天上的雷又在一下一下的闷声巨响着,搞的她心里面也有一点烦躁。 白芷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还有着外面雨水的味道,她抖了抖那把油纸伞,随后把它交给了门口看门的宫女,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便向着玉青葵走了过来。 还未有等他走近,玉青葵便主动问:“张太医去她宫里了吗?现在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 “已经从她宫里面出来了,张太医说她的确是已经怀有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身孕,贞嫔也是看她的月信迟了足足五天,所以才有所怀疑,她怀孕的喜讯还是张太医亲自把出来的。” 玉青葵右手的食指拇指慢慢的揉搓着手里面的纱扇的金色穗子,微微的眯了眯眸子,像是若有所思。 “张太医和贞嫔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些交情?” “这个疑问奴婢也已经问过了,张太医给出的答复是,贞嫔是她的远方表妹。”有的时候有些事情真的是让人觉得巧到像是人为的一样。 就比如现在的这件事情,玉青葵原本觉得毫无交集的两个人,竟然是远房的表姐妹,两个人的年龄足足差了有十几岁,竟然是姐妹一辈的。 “我看过贞嫔的背景本子,上面貌似没有说过关于张太医吧。” “这个奴婢目前也不知道,这是他自己交代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奴婢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还未有等玉青葵回答,天空便传来了一声巨响。 “轰隆!” 天色立马就好像明亮了一点,在东方的天空上,有一道紫色的闪电,居然在那黑黑的云层里面还隐约的泛出黄色的光芒。 白芷像是被这雷给吓了一跳,往后面闪了一下,随后又赶紧站稳了,玉青荇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便关上了窗户。 “你是不是害怕打雷?” “也不是说害怕吧,就……哎呀,感觉那玩意儿挺吓人的。” 说着,白芷还心有余悸的往那未关严的窗户缝里面看了一眼,最后才收回了目光。 “这两天事情可是真多,不管怎么样,贞嫔那边都是最主要的,现在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想必现在过得也不怎么轻松……” …… 左真鹬一个人坐在床上,身上披着那条薄被子,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和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窗户上的声音。 说实话,她还挺喜欢这样的,每当外界声音很吵的时候,好像她就不能静下心的去想那些让她能够乱了心神的东西了。 这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一种好事。 门外她的贴身宫女在敲着门,似乎语气还微微带着一点点的着急。 “娘娘,侍郎大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父亲送来的信吗? 左真鹬终于是活动了一下他自己的眼睛,然后慢慢的松开了身上披着的被子,朝着门外喊了一句:“进来。” 左真鹬看到小梦的裙摆上有点湿漉漉的,只见她疾步走了过来,然后将自己怀中的那封信递给了左真鹬。 “下了暴雨,所以信鸽没有办法飞进来,这个还是大人派人专门送进来的。” “皇宫的戒备是何等的森严,父亲还真是好大的本事,以前都是信鸽,现在居然直接大摇大摆的就把人给送了过来。”说着,左真鹬接过了那封信。 她父亲给她送的信,一般是七日送一次,她明明昨日才接过一封信,今天又突然送来了这封信,信中所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她想也能够想的明白。 打开信,她大略的扫了一下信上的内容,于是便就把纸张给扔到了地上,像是丝毫都不在意的样子。 她本以为父亲会直接和她撕破脸皮,痛骂着她的背叛,可没有想到,这封信却是一封突兀的关心信,这信中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关心着她,询问着她怀孕的事宜,可是在这字字句句的背后,却有着浓浓的试探。 左真鹬看着那张纸落在地上,心里面有一点乱糟糟的,虽然心里面乱,可是她并不后悔主动向玉青葵抛出橄榄枝。 如果她现在还是听命于父亲的话,可能这个孩子将来会被当做是工具,又或许会直接让他不动声色的把这个孩子给流掉,再或者是嫁祸给玉青葵。 总而言之她现在最看重且最心爱的孩子,一定会被她的父亲当作是棋子。 “刚刚来送信的人是谁?” “奴婢不知,是奴婢不认识的一个宫女送过来的。”小梦低着头禀报。 左真鹬看了一下小梦那已经浸湿的裙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对着小梦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 小梦又行了一个礼,随后便转身朝门口走过去,当她伸出手想要打开门的时候,门却恰好从外面被推开了。 站在门外的那个人,小梦认识,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女,好像叫做初思。 初思跨进了屋子,随后关上了门,也没有看小梦一眼,直接就朝着左真鹬走了过去,对着左真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随后冷冷的说道。 “皇后娘娘派奴婢过来侍奉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奴婢就是您的贴身侍女。” 说着,初思还扭头看了一眼小梦,左真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便让小梦下去了。 小梦下去了之后,初思直接就低声说道:“你的那个侍女,她是你父亲的人,在你身边的话,你迟早都会有危险,刚刚我看她腰间别了一把匕首。”初思又看了一眼地上被扔掉的那封信。 “想必这封信就是你父亲来试探你的口风,如果你表现出了那个意思,想必刚刚那个侍女腰间的那把刀,现在就会插在你的身上了。” 刚刚那名侍女,走路脚步轻盈,应该是会武功。 第五百九十五章协商无果 “我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父亲会这么快就采取行动。”左真鹬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 “这场雷雨过后可能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吧……” 左真鹬的忧愁没有传达到初思的耳朵里,初思只是安静的听完她说的碎碎念之后,话语冷冰冰的,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的说道。 “可能你也应该猜到,皇后娘娘叫奴婢过来侍奉您,第一是保护您,第二也是为了监视您,还希望您在这段期间之内。不要做的事情尽量少去做,另外,如果您不想让奴婢待在您身边的话,直接去向皇后娘娘请示就好,皇后娘娘说她不会被迫您。” “这个我自然知道。”左真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那个镯子。 这是原来她在向玉青葵表达自己的意思的时候,玉青葵赏给她的一个镯子。 当初她总是觉得,因为这个镯子,她才让自己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可现在看来,好像也正是这个桌子,像是把她从地狱里面拉出来的一只手。 不管怎么样,至少这场大雨还在下,风云还在暗涌,一切尚未有定数,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自己所要站的阵营,那她就别无选择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得麻烦初思姑娘了。” 初思微微顿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没有料到左真鹬会如此真诚的和她说这句话。 没有人会喜欢有人监视着自己,就连初思自己也不例外,可是左真鹬现在却好像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庇护,或者说是一个保证,又有点像是她向外人证明了自己的立场。 总而言之,现在玉青葵和左真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会听玉青葵吸引一部分的火力和仇恨值,因为外面的那群搅弄风云的人肯定会害怕左真鹬再说出一些什么重要的情报或者是隐情,所以会派人来暗杀左真鹬,而叶青葵这边也就有了一点空闲。 …… 雨停了,宁渊慢慢的走出了亭子,看着天上慢慢落下,来了几缕阳光,耳边有着风轻轻呼啸而过的声音,空气中带着被雨水冲刷过之后的泥土的芳香味。 云楼在雨下得最大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这座凉亭,而他就是在这里坐着,等到雨都下完了之后,他才出了凉亭。 按照时间来算,他现在也应该回到自己的营地了,究竟谈没谈崩,其实他现在也不太清楚。 他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云楼非常的在乎那幅画,可是最后他走的时候却不带任何一丝的留恋。 如果事情真的是像他所预料的那样,那才是最可怕的。 云楼抛下了一切,甚至是抛下了自己最珍贵的一个东西,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毫无底线和退路可言了。 他不是怕云楼和他正面的对阵,他就害怕云楼,不惜一切代价的和他拼一个鱼死网破。 现在九号粮仓已经开了,自然是还能够再支撑一段时间的,可就怕这段时间之内再出什么别的变故。 地上有着一滩滩的水坑,从水坑旁走过的时候,低头看一眼,甚至能够看得清楚,水坑里面倒映出天空的颜色。 宁渊抬起头,看着天上的蓝色以及白云,还有雨后初晴的太阳,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随后便把他们重重地吐了出来,接着便就下了山。 回到了自己的阵营之后,乐晗看着离孤那双略带期待的眼睛,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他。 他这一路上都有话,却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也许他也认为这个时候问那个问题,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吧。 “他们又把话带走,也没有说过关于你的那幅画的事情。” 离孤眼神中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随后便笑了笑,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的样子。 “其实也已经猜到了,看皇上,你一路上不讲话,也已经知道他的态度了。”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到乐仪了?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这些年如果不是靠着那幅画,可能她的音容笑貌在自己的心里,也多多少少会变得有一点模糊。 “既然他都能够放弃那幅画,那就证明他可能还会另有作为,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这两天我就会加强部署,一定不会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的。” 宁渊点了点头,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每当闲下来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的想到玉青葵,而且今天云楼所说的话实在是让他不能不介怀。 他说不光这里,是会有雷雨就连皇宫那边也将会是风云暗涌,按理说他不可能会知道那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除非…… “啪!”宁渊猛然的就站了起来,手还在桌子上面拍了一下。 真的是越细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他自然是不能够在跑回去了,所以他必须要派一个人回去。 “来人!” “在!”副官一直都站在门外等候宁渊一声令下,便直接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双手握拳放在胸前,说:“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把乐晗和东君两位请过来,就说朕找他们有事情商量。” 过了一会儿之后,东君和乐晗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进了帐篷。 他们两个进来的时候,刘洋还坐在那里,脸上布满了乌云,就和刚刚下雨的时候的天气一样,靠近他身边两丈之内的温度都能够下降几度。 “皇上可是又有什么忧心的事情了?” 东君知道宁渊的性子,如果他真的不是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的话,不会用商量这个词语来请他们过来。 “今天在和云楼协商的过程之中,他好像无意透露出了一些事情。” 宁渊把今天和云楼关于皇宫那边的谈话内容都告诉了两个人,他本以为听了之后,乐晗会不淡定,因为毕竟事关到他的外甥女,可是却没想到,听完了之后,最冷静的人就是他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赶回首都 “那么就由我回去吧,东君留在这里。”乐晗直接就下了定论,随后便转身出去,想要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却不曾想,刚走开一步,就直接被东君拎着后衣领子给拎了回来,然后把他拉到他的面前,略带严肃的说。 “不行,不能再任由你自己一个人去胡闹,要回去的话我跟你一起回去。” 原来乐晗去玉国的那一次行动,已经让东君吓得不轻,他知道乐晗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到了真正实行的那一刻,绝对不会按照计划行事,大多数都是随机应变,可是随机应变所携带的危险系数太高了一些。 虽然南国也算是自己的地盘,可是按照宁渊那样的话来说,接下来皇宫和京城那边也将会是一阵的风云暗涌,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可能是有人要趁着宁渊不在的这段期间,想要去要挟玉青葵,更或者说是想要攻占皇宫。 他相信乐晗肯定也是猜到了,可却还是这么毫不犹豫的就想要去。 凭乐晗那个三脚猫的功夫,恐怕真的到了时候自保都困难,更别提要保护玉青葵了。 看着两个人这样僵持不下,宁渊也是没由来的,一阵头疼,早知道自己刚刚就应该分开,叫他们过来谈的自己这一次把他们两个叫过来,压根儿就是想让他们两个一起过去的。 “我在皇宫之中留下了几队暗卫,他们都是最精锐的部队,一支部队,杀一只禁卫军都没问题,只是暗卫终究不能长时间持久战斗,这也就是我现在所担心的问题之一,禁卫军是掌握在兵部侍郎的手里,兵部侍郎,那老家伙你们也知道,在朝廷之上处处颇有意见,由于他目前还有点用,所以没有把他换下来,这一次恐怕就是他挑起的事端。” 禁卫军一般是由兵部侍郎所掌管的兵符所调令,由于训练有素,他们只服从于兵符的调令,这个兵部侍郎,是他父皇还在世的时候交给兵部侍郎的。 他即位之后,要管的事情太多,而且他觉得兵部侍郎的存在,目前对于他来说是没有多大的威胁的,所以这才暂时放任了他,现在看来终究是他自己失策了。 “你们两个一起回去吧,也相互有个照应。” 宁渊如此下了定论,乐晗却不太同意,他不光担心皇宫那边,他也牵挂着这边。 在两方的战争之中,相互投毒,放暗器,这种事情可真的是没有少发生过,如果这边再出了什么突发状况的话,东君在这里他也能够安心。 而皇宫那边就让他自己过去就好了。 “这边让东君留下来的话,至少这边出了什么事情,他也能够照料一点,他的医术也很好的……” 还未有等乐晗说完,宁渊便不想再说下去了。 “都已经到了最后的一个阶段了,就算是出现了什么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况且军队里面又不是没有军医,你们两个过去我能放心。” 东君的医术很好,他自然也知道,当年他还坐在轮椅上的时候,便就是东君把他的腿给治好的,现在这几年一直在调理,甚至连隐隐作痛的毛病也没有了,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这都要归功于东君。 “那边才是我最牵挂的地方,如果你们去了的话,我也能够心无旁笃的,全身心的投入到现在所面临的这场战争之中。”这些才是宁渊的真心话。 “好。”东君抢先乐晗一步,替他做了回答,随后便直接拉着乐晗就走了,说是要去收拾东西,今天下午即可出发。 两个人都反对着自己独自回去,乐晗也没有说什么。 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后,两个人都沉默着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们两个已经在部队住了,挺长的一段时间,所以个人物品零七杂八的自然是不少,可是两个人却都心照不宣的,只带了一两件自己的东西,做了一个小包裹,背在背上就走了。 宁渊分给他们两匹战马,众所周知,战马的战斗力极强,持久力也很好,在这个时刻战马是最稀罕的,可宁渊还是分出了两匹好的战马给他们,只是想让他们尽快的赶回去。 他们没有拒绝,骑上便就走了。 战马的速度何其的快,下午出发的他们连夜赶路,沿着官道走,虽然远了一点,可还是在第三天快天黑的时候就到了紫阳城,两个人赶路赶得太快,中间也就休息了两个时辰,让马吃了点草料,随后便就再也没有休息过了,所以他们两个现在都是特别疲惫的状态。 到了紫阳城,便也就离京城不远了,可是两个人在途经紫阳城门的时候,却听到了两个看门的侍卫在讨论着一些八卦。 “你听说了吗?莫老板即将要成亲了,并且弄得声势巨大,现在边关还正在打仗,连皇上都亲自出征了,这莫老板身为皇上的好友,居然在这个时候声势浩大的成亲,可真的是不厚道。” 两个人只是从这里经过,并没有久留,所以也只听到了这一段话而已,东君在后面稍稍加快了速度,追上了乐晗,两个人骑着马,并肩奔驰着。 呼啸的风就在自己的耳边吹过,东君稍微的大声的喊了一句。 “那两个看门的侍卫口中所说的这个莫老板是莫黎生吧?” “不清楚。”乐晗摇了摇头。 “听说过这个人只不过他和皇上是好友,却是第一次听到的,他不是这紫阳城之中百花园戏班的老板吗?成个亲,应该不用挑特殊的时期吧,像他们这样身份的怎么会和国家大事有所牵扯?”东君有些疑问。 然而他的疑问,乐晗现在却并没有多关心,京城就在前面了,沿着这条官道一直走就可以到了,他现在一心都在皇宫之中的那个人身上。 紫阳城和京城也就不过差了二十里路而已,肯定能够在天黑之前赶到。 天黑了,城门便就要关上了,所以两个人便就加快了速度,想着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进城。 第五百九十七章城门关闭 两个人果然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城门那里,可是还未有走斤城门,便看到了城门前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有手里面拿着菜篮子的,还有肩上扛着锄头的,甚至还有小推车,上面推着农耕工具。 这些都是去田里面劳作了一天之后回家的人,按理说现在还没有到关闭城门的时刻,然而现在城门却已经紧紧的关闭了。 乐晗下了马,拨开了围着城门口哀声怨道的那些平民,走到最前面去,悄悄的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那个看门的侍卫的手中。 “请兄弟喝杯茶,不知今日为何如此之早就关闭了城门?” 摸着手中那个沉甸甸的大银子,那个看门的笑了一下,随后不着生机的塞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这是皇后娘娘规定的,他说今日会有刺客要进入京城谋害皇后娘娘,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全起见,所以这才要关闭城门,等到明天早上便会打开了。” 这番说法,他身后的那些平民可没有听过,他们只知道今天,不知道为何就如此之早的关上了城门,现在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说法,自然免不得是唉声叹气,甚至还颇有怨言,有的人已经开始开口埋怨皇后。 埋怨皇家之人可是大不敬的罪过,只是现在人这般多,就算是真的,有人大声的说了出来,也不会分辨得出到底是哪一个喊的。 乐晗心里面心知肚明,玉青葵不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所以那一定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了。 他悄悄地退了出去,走到了最后面,和东君会合。 东君在这边听着那些民众的抱怨的声音,其实也差不多猜到了一个大概在听乐晗一说,果然是和自己猜的所差无几。 “她怎么可能会下令封城?” 在这个节骨眼儿的时刻,她做出这样的行为的话,那岂不是落人话柄吗?玉青葵又不傻,她自然是不可能会这么做。 “所以这件事情定是有人借着他的名义,发出了这样的命令,在这个时刻,你说谁最有可能?”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寻找到了答案。她们确定对方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 “看来他们已经忍不住了,云楼所说的果然是没错,只不过云楼为何会知道这里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东君皱着眉毛,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乐晗。 “他并没有说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那他知道这件事情……” 眼瞧着东君猜测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乐晗也说出了他自己的判断。 “虽然我和云楼交情并不深,可是我了解他的为人,如果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他一定会说出来的,况且这件事情是威胁到玉青葵安全的事情,他不可能会参与到其中来,他之所以故意向宁渊透露出这个消息,估计也是希望我们能够派人赶回来来保护玉青葵,毕竟他对玉青葵的感情谁都知道,自然也是不希望于青葵会受到伤害的。” 看东君也对自己点了点头,乐晗便知道他们两个,这一次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妨我们就找个机会进城去,只要进了城之后,一切都好说。” 京城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现在他们所处的正是南城门,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城门,因为这个城门,临着国道,并且还离田地特别的近,那些农民们出外做工的时候也都会选近一点儿的城门,也就是从这里走。 “不如我们去北城门看看。” 北城门临着燕林山,出了城门,走不远处便就是一片茂盛的森林,那里是狩猎场和避暑山庄的必经途路,平民们一般不会从那边走,从那边走的,一般都是京城中的一些达官贵人。 乐晗觉得可能今天封城,只不过是想要做一个样子看看,好,让那些人都以为玉青葵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如果是北边的城门的话,从那边过的要非富即贵,虽然现在已经天黑,可是乐晗还是愿意去尝试一下。 在和东君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之后,两个人骑着马便走了,他们走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人群之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而这个人自始至终也都没有参与过这群农民的讨论之中。 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话,可能就会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天了,一动都不动,在城门开着的时候也没有进去,就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两个人就沿着京城周围的林间小道,一路到了北城门,北城门果然是锁着的,只不过却没有像南城门内要站了一队士兵驻守,而是有两个人就在那儿坐着,看样子他们就是守城的人。 那两个士兵感觉到有人来了,居然连头也没抬,直接就喊了一句。 “北城门今天只让出不让进!” 乐晗又从怀中拿了两锭金子,随后慢慢的走近他们,装作不经意,把金子从手上洒了出来,正好落在了那两个士兵的眼前。 “哎呀,本是出来游玩,却没想到哪个城门都不让进,不知道父亲知道了之后,会不会让大人降你们的罪?” 那两个士兵看到两锭金子落在自己的眼前,眼都直了,这两块金子可比银子值钱多了,抵得上他们大半年的工资了。 两个人不着痕迹的将那金子捡了起来,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面,终于是站了起来,面对面的和乐晗说话。 这两个士兵看乐晗长相俊美不凡,并且身上穿着的便服,看起来虽然低调,可是却同样看起来就价格不菲,在看他身后站着的那名男子也是如此,后面的那两匹马毛色幽黑发亮,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够骑的马,一定是非富即贵。 虽然两个人脸上都透露着沧桑之意,可他也只当作这两个人,是骑着马出来玩去了,现在天黑了要回家。 南城门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那位上面那位大人下令说,今天不允许放任何人进来。 第五百九十八章顺利进城 看乐晗面带微笑,实则略带震慑的盯着他们,这两个视频变得犹豫了,随后其中的一个人拉着另外一个人,稍稍退后了两步,两个人开始商量。 “哎,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京城中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我们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现在这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哪一个是没有关系的,不让他们进去的话,小心让我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如果我们要是把他们放进去的话,万一上面要是怪罪我们,我们两个可担待不起,我们两个的头,可没有这一锭金子值钱吧。” “上面大人说的是害怕刺客进来对皇后娘娘不利,而且这还是皇后娘娘亲自下令的,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只知道游玩,哪里有什么可能会是刺客,也就放宽了心吧,让他们进去吧,今天这件事情回去之后,我们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知道了。” 虽然这两个侍卫已经将他们谈话的声音尽可能的变小了,可是却并不代表乐晗和东君都听不到,他们两个都是带着轻功的人,听这么近距离的悄悄话,自然是易如反掌。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们那么说话,居然还特别想笑,不过既然他们肯放自己进去,并且还能装作今天没有看到自己,那就是最方便不过的了,也省得一会儿还要给封口费。 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不给自己招惹一些无故的事端,一定会把今天他们两个进城的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 不出意外的两个人进城了,那两个侍卫像是做贼一样的,把城门开了一个小缝,让他们一人一马能够挤得进去,随后便赶紧关上了城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进了城门之后,乐晗不知道变怎么的,就笑了出来,东君骑着马追上了他,问了一句。 “怎么了?” “没什么!”东君现在嘴角还是带着笑意,只不过也已经隐去了大半。 “只是突然想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还真的是正确的,刚刚在南城门那边用了一锭银子问出了那群农民们站了那么久都没有问出的消息,在北城门这边稍微花了一点钱,并让他们顶着被砍头的风险开了门,这钱还真的是个好东西呀。” 人活在世,都有着想要追求的身外之物,有的人是为了钱,有的人是为了权,两种都是罪恶之源。 就好比今天的那两个士兵,把自己放进来,就是为了钱,因为他们不求权。 而在这背后,搅动着风云的人,为的无非就是一个权,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钱。 人总是想往高处走,祈求着那些自己永远都无法得到的一些东西,在乐晗眼中看来,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像跳梁小丑一样,招人厌恶和可笑罢了。 “我们今天就要进皇宫吗?”乐晗问。 “既然城门他们都有办法封锁起来,那么自然皇宫中也是有着他们的眼线,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现在如果去皇宫门口的话,他们应该不大可能让我们进去。” 夜晚,当夜幕降临的时刻,空气中的那股闷热也渐渐的消散在了晚上的微风之中。 天上的繁星伴随着月亮一闪一闪的十五的月亮,虽然不是太远,可清冷的光,还是照亮了整片大地。 “啪,嘭!”轻轻的两声,两个浑身黑色的人便就在这宫墙上面跳了下来。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需要用这种办法来进入皇宫。”乐晗像是在自嘲,可是语气之中却有着隐约的兴奋。 东君听出来,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知道乐晗肯定又是玩心大发了。 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灯火,东君赶紧拉着乐晗躲到了那个大石雕的后面,通过大师雕上面的孔眼看到,那似乎是一队巡逻的侍卫。 等到巡逻的侍卫走了之后,东君拍了一下乐晗的肩膀。 “不要再呆着,我们赶紧走,皇宫中一般都会有巡逻的,并且路线是固定的,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可就真的变成刺客了。” 虽然乐晗很想去调戏一下刚刚走过去的那队巡逻士兵,可他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可不是他玩心大发的时候,于是便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站起了身来,随后像是鬼魅一样的跳到了别的地方。 桌面上放着一盏红色的烛灯,灯芯已经被烧得很长了,衣服在上面的火苗也开始逐渐的变得跳动闪烁,闪的玉青葵的眼睛酸涩无比。 白芷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剪刀走了过来,然后把那烛芯给剪去了一部分。 火苗瞬间变得很小,过了一会儿之后便重新恢复那他跃动的姿态,只是这会儿却不眨眼了。 “娘娘,已经挺晚了,不如您今天就先休息吧。” 呆着实在是不忍心看玉青葵就这样坐着坐了一天,除了怕他们担心吃了几口饭之外,其余的时间连话都不肯说一句。 然而玉青葵越是这样,白芷才越是害怕。 “娘娘,贞嫔那边有初思保护着,现如今娘娘您的宫殿周围也有这两队暗卫,而且这皇宫之中戒备森严,断然是不会有人伤害到你的,奴婢今天就睡在您的床边,您就放心吧。” 连白芷这样没有心眼的人都看出了玉青葵现在很害怕,玉青葵自嘲的笑了一下,随后说。 “白芷……我害怕。” 虽然她一直都很冷静的部署着一切,想着在宁渊不在的这段期间里,他也能够自己保护好自己,可事情真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她却开始害怕了。 从前都有宁渊替她打理着一切,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可能过了这么久,她已经被宁渊给养的娇气了一些,所以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也会不安,也会害怕。 “奴婢知道,奴婢会一直陪在娘娘身边的,娘娘您不要害怕。” 白芷嘴笨,向来不会安慰人,看玉青葵现在忧愁成了这个样子,也只不过是说出不要害怕这样的字眼。 第五百九十九章留下保护你 “白芷,你说,人活在这世上,除了金钱和地位,还有没有什么想要求得的东西?” “人活一世,一直都是为了自己想要获得的身外之物,而除了金钱和地位,还有权利,大地也只有内心想了许久许久,却依旧得不到的人心吧。” “谁!”白芷突然喊了一句。 刚刚那段话可不是他说的,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这声音听起来略有些熟悉,可是声音比较小,她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反倒是玉青葵听了这话之后笑了起来,随后拉住了白芷,让她去把门打开。 “娘娘!”白芷低声喊了一句。“这门外的人不知道是谁,怎么可以开门,奴婢还是发信号,让暗卫们过来吧。” “不必了,门外的人是舅舅。” “额……”这下子白芷没话了,仔细想来,那声音听起来好像的确有点儿,像是乐晗先生的。 她略带谨慎的打开门,看到门外那个笑着站立的人,果然就是乐晗先生,忍不住红了脸,在他身边站着的还有东君先生。 “抱歉乐晗先生,奴婢刚刚也只是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全,还请……” “不必了。”为了避免让人看到乐晗,直接就拉着东君挤进了门,随后很快就关上了。 “你这么谨慎是好的,皇后身边有你跟着,我也能够放心。” 玉青葵站了起来,然后拿起了桌面上的那一盏烛灯,慢慢的走到桌子中间,放到了那个圆桌子上,随后自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玉青葵现在脸上未施粉黛,头上也是不带任何的装饰,就这么清汤挂面的披在了肩上,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脸上还略带着一些憔悴,只是看乐晗她这样笑着,心中略除了放心之外,还带着一点心疼。 “皇上怎么可能会让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得到了消息之后,便就直接让我们两个赶回来来保护你了,顺便也为你出谋划策吧,现在皇上有她需要做的事情,这边就由我们照料着。” “这边的事情?”玉青葵微微皱眉。 她可没有将这边的事情一日三次的全部都传到边关那边去,而且贞嫔的这件事情也是这两天才发生的,就算是传信也不可能会那么快吧。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云楼告诉我们的,虽然她和皇上现在正在对抗,可他应该也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为什么他会知道我这边的事情?连皇上还不知道呢。”玉青葵看了白芷一眼,白芝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随后拍了两下手。 房顶上好像有砖瓦活动的声音,虽然只有轻轻的一声,可是东君还是听到了,随即就朝上面看过去。 “不用担心,是我下令让暗卫们离开了,现在你们可以说了。”玉青葵解释道。 “他甚至比宁渊都希望你不受到伤害,可能也就是那人找他说过要合作,可是云楼没有答应吧,可他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了,所以他找机会告诉了宁渊。” 玉青葵沉默了。 她都云楼自始至终都抱有着愧疚,这一次云楼主动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更让玉青葵心里面的愧疚又多增了几分。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就算他打赢了这场战争又如何? 可他还是不顾一切的非要和宁渊对抗,这一点玉青葵不是很明白,可最终也只能叹口气,把千般万般的情绪,全部都融化在了这一声长长的叹气声中,随后,一起呼了出去。 “你们两个就这样进宫,也是不行的,等一会儿你们就出去,明天从宫门进来吧,要不然你们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安排你们在这里住下。” “不必了,我们不在皇宫中住下我们要住在皇宫,外面还有一些事情。”东君和乐晗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于是便相视一笑。 “哎,随你们吧。”事情太多了,并且有点头疼。 “对了,今天我们来的时候想从南城门过,可是南城门连农民都不让进,我们还是在北城门买通了两个侍卫才进来的,那些侍卫们说是你下的命令,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是这样,所以这命令八九不离十,正是背后那个人下的。” 乐晗说出了实情,并不是想让玉青葵徒增一些担心和忧愁,他只是想让玉青葵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现在你和宁渊都是腹背受敌,我们一步都不能走错,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们不在皇宫中住下,是因为我们要去外面打探消息,在这京城之中搅弄风云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两个。” 他们这一次回来,除了要保护玉青葵之外,还要去刺探一些消息,哪怕是潜入他们的府中也好,尽量地多搜集一些信息。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宁渊回来了,想要把那些人全部都拉下去,至少也够能够拿得出几个正面的证据。 “好,让初夏跟你们去吧。” “他恢复记忆了?”初夏失忆的事情,宁渊告诉过他们两个人,他们现在还只当初夏是和以前一样。 “算是吧。”玉青葵一提到初夏,就会下意识的看一眼白芷。 白芷很快的就低下了头,不让玉青葵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不如说他刚开始就没有失去记忆,虽然他现在对外还是没有恢复记忆,让他帮你们一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玉青葵不知道在白芷的面前说这个到底合不合适,毕竟是让她心爱的人去做一些可能比较危险的事情。 “不行,既然皇上还没有下令让他恢复记忆,那就证明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假如出现了什么差池,就可能会功亏一篑了,这件事情你不必在心了,而且有初夏在宫里,我们也稍微放心一点。” “好吧。听你们的。” 乐晗和东君在这里呆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玉青葵差不多也能够猜到,想必他们走的时候应该也是那样。 “白芷,你明天去准备一下,把他们原来住的地方清理一下。” 第六百章心烦意乱 东君和乐晗这天晚上果然是没有住在皇宫里面,而是出宫去了,至于他们出宫到底是干嘛的,玉青葵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也能猜一个大概。 可能就是为了现在他们正在腹背受敌的事情。 “白芷,准备休息了,今天晚上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你出去就行了。” “可是……”白芷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玉青葵直接就给打发出去。 夜里,玉青葵就那么平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也没有。 下过雨之后的天,开始渐渐的闷热了起来,现在躺在床上,就算有床边的冰块,也还是会感觉到闷热无比。 玉青葵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她每一次一热起来,心情就会很烦躁,就好比她现在这样,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东西,总而就是一刻也不曾停歇。 “啊!”玉青葵终于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了身上盖着的那条薄被,掀开了帷帐。 下了床之后,借着昏暗的月光穿上了鞋,走到衣架的旁边,随意的披了一件披风,便就往外走。 只是她刚打开门便就碰到了白芷正在揉眼睛,似乎是刚刚从地上起来,一只手还在拍着她屁股面的衣服。 “娘娘,您是不是睡不着啊?还是有蚊虫,要不要奴婢再给您在床头挂几只驱蚊的香囊?” “不必了。”玉青葵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 “你躺床上睡觉吧,我只是出来吹吹风而已。” 白芷知道玉青葵现在心里面烦的慌,闷的慌,所以也就不准备劝她回去睡觉了,只是又给玉青葵整理了一下披风,然后站在一旁说。 “虽然现在已经是夏季,可难免夜深风露重,皇后娘娘身上只披着一个披风可不行,奴婢再去给您加一件衣服吧。” “不必了,就是觉得屋子里闷的慌,出来吹吹风而已……” 可玉青葵知道说屋子里面闷,也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而已。 她现在心里面想着的事情,已经足够把她压得喘不过气了,他现在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宁渊临走之前交代过他,不要想那么多的事情,让她活的没有良心一点,可现在却还是想这么多,自己的思想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 “唔……” 不知道怎么的,胃里突然就腾生出了一种反胃感,马上就想要吐,可是却只是干呕而已。 玉青葵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可把站在旁边的白芷给吓得不轻,白芷立刻就扶住了玉青葵。 “娘娘?你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奴婢现在去给您叫张太医。” 说着白芷就松开了玉青葵,就想往外面跑过去。 “回来!”玉青葵捂着胸口,强压下了那种反胃的感觉,咽了一口唾沫,说。 “可能是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胃里有点难受吧,明天早上你交待小厨房给我做一碗银耳羹吃就好了。” 白芷一想,玉青葵这几天的确是不好好的吃饭,而且今天的晚饭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抚她,所以才勉强的吃了几口而已,这么想倒也想明白了。 “好。”白芷勉为其难的回到了玉青葵的身边,然后扶住了她,把她往屋子里面了。 “娘娘,您就不要再任性了,就算是不为了您自己,也为了担心您的人,明天奴婢就去请乐晗先生过来给您把一下脉。” 玉青葵本来正听话的,让他扶着往屋子里面走,一听她提到了乐晗的名字,立刻就停住了脚步。 “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对舅舅讲,这一次回来已经实属是麻烦他们了,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只不过是胃不舒服而已,不要去麻烦他们了,等事情都解决了之后再说吧。” 虽然白芷不乐意,可是玉青葵这样命令,白纸虽心里不乐意,可还是选择听命于玉青葵。 “好,但您要保证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吃饭,娘娘,您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玉青葵嘴角一弯,泛起一丝冷笑。 如果她真的像小孩子一样的话,也就不会想这么多事情了,恐怕她说的像小孩子一样,应该单单指的是自己不好好吃饭这一块。 “好好好……”玉青葵略带敷衍的答应了下来,随后便让她伺候着,躺在床上睡了。 这一次他们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是躺在床上,很快的就进入了睡眠。 有时候玉青葵也曾经想过,她这一辈子到底算不算是幸福呢。 …… 乐晗和东君出了宫之后,随意的找了一家旅馆住下,然后开始商量对策。 “就目前掌控的消息来看,兵部侍郎是打头阵的人,可他背后一定还有别人,这个人在暗,我们还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一定要非常的谨慎一点。”东君说。 相比东君的紧张,乐晗倒是显得比较轻松,手里还拿着一把瓜子,桌子上面放着的是刚刚店小二送过来的免费点心。 “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晚上也不能行动啊,你就稍稍放松一点吧。” “怎么可以放松?现在皇上正在前线处理的那些事情,他唯一牵挂的人就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介女子,奈何有再大的胆识,也不能独当一面,否则要我们干什么?” 听到东君提起了玉青葵,乐晗终于是正了正脸色,慢慢的隐去了笑容,以非常正经的脸色和他说。 “她绝对不是你看上去那么脆弱,虽然她外表看上去很柔弱,并且她曾表现出过害怕,可你有曾见过她退缩?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的都是站在宁渊的身边,就像现在这件事情,宁渊不在她的身边,她却也想替宁渊守护好皇宫。” 说着,乐晗脸上还隐约带了一丝笑意,似乎像是温柔。 玉青葵是他看着长大的,玉青葵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所以玉青葵有可能会害怕,但她绝无可能退缩,在他看来,宁渊一次又一次的把玉青葵推开,是在伤玉青葵的心。 第六百零一章真实的梦境 “青葵!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来给你画一幅画吧!” “真的吗?云楼哥哥你还从来没有给我画过画呢!” 今天是玉青葵的十五岁及笄礼,就算是对于平民家的女孩来说,也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日子,更别提是对于一个国家的公主来说了,自然是特别盛大的一场宴会。 玉青葵从小就不缺各种天下的奇珍异宝,而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哥哥,云楼没有送给她别的生日礼物,反而是给她画了一幅画。 谁都知道这京城之中,同辈之中,画功最高的当属晋王云鹤的独子云楼,有多少达官贵人家想让自己的儿子和他交朋友,可人家看也不看一眼,整日里就和公主游玩。 所有的人都当他们是一一对儿,青梅竹马,将来也会理所当然的成为一对儿嫁人,在京城之中有段时间,甚至都成为了佳话。 然而当时玉青葵年纪尚小,对于这些说辞,也只不过是笑一笑,并不怎么在意。 “云楼哥哥?还没好吗?”玉青葵就坐在那椅子上面,他已经做了挺久的了,因为他要给自己画画,所以自己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还没有。”云楼站在画架面前,一只手拿着毛笔,端详着那画。 如果玉青葵现在能够过来看一下的话,肯定会惊讶于云楼的画功,画上的女子和玉青葵本人看起来竟然所差无几,只不过是一个会动一个不会动而已。 画已经完成了,云楼还不让玉青葵动的原因,不过就是想再多看一会儿玉青葵而已,玉青葵似乎是有着多动症一样,整个人上蹿下跳的,很少有这样静下来的时候,自己也只有这样给她画画的借口,才能够让她老老实实的坐下来,让自己看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云楼觉得再让她坐下去,她就该觉得不舒服了,于是便装作刚刚画好的样子,收起了画笔,把玉青葵呼唤到了他的身边。 “画好了。” “真的吗?”这三个字对于玉青葵来说,并不是终于可以看到那幅画了,而是她终于可以动了。 玉青葵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在原地蹦达了几下,随后就跑到了云楼的身边,把云楼往旁边挤了挤,她自己站在那幅画的面前。 “嗯……画工略显粗糙,我的音容笑貌,你可只画出来了十分之一呢!” 虽然说话有着浓浓的嫌弃,可是玉青葵的眼睛里面已经满是欢喜。 她很喜欢这幅画,至少在目前她自己所有的画像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云楼现在给他画的这幅画。 她本以为这幅画云楼会送给自己,毕竟是当做自己的生日礼物,却不曾想到,等画画好了之后,他却将画收走了,并且又补了一个生日礼物给自己,他明明知道自己并不缺那些奇珍异宝,却还是把画给拿走了。 突然,云楼一直温柔的脸在他的面前突然就变了一个样子,开始逐渐的变得阴狠,虽然长相还和从前一样,可是眼神却越发的……吓人了。 她从未有见过这样的云楼,云楼和她争执着,突然就进来了另外的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宁渊。 云楼和宁渊很快的就打了起来,两个人都将剑影之间,最后竟是拼得了一个两败俱伤。 “不要,不要啊!不要再打了!” “啊!”玉青葵满头虚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熟悉的床铺,她才惊觉,刚刚她所经历的那么真实的一切,居然只是一场梦而已。 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缩成一个球,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现在的淤青块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一样,那么的令人心疼。 白芷连忙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手里面端着的铜盆里面还放着的水里面,还飘着几片新鲜的玫瑰花瓣。 她把水放到了旁边的洗脸架子上,随后赶紧让身后跟着来的那个宫女把玉青葵的时候塞了几个枕头。 “娘娘又做噩梦了?” “嗯。”玉青葵头上还带着虚汗,嘴唇略显苍白,混乱的点了几下头之后,便又重新将自己的头缩到了膝盖中间。 他已经许久都没有睡过觉了,昨天晚上睡得那么快,还以为终于能够睡一个安稳觉,却不曾想到做了一个晚上的梦。 刚开始的时候做的梦,都是和云楼的从前,就好像是时光回溯了一样,可是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云楼和宁渊两败俱伤。 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就算只是在梦中发生过的场景,她现在想起来也依旧是觉得触目惊心,不堪回想。 “要不然最近您的补药就先停了吧,今天我去向张太医请一张安神的方子,娘娘不要想太多了。” 白芷把那块洁白的方巾浸在水中,怕它全部浸湿,随后提起来,把水分都拧了一个半干。 拉起玉青葵的时候,才发现玉青葵的手心里也满是虚汗,白芷皱着眉,将她的手心擦了干净,随后又重新去盆里面把方巾洗干净又拧干,又给玉青葵擦了擦额头上面的虚汗。 玉青葵拍掉了白芷的毛巾,自己从床上起来,直接就去水盆里面,用双手捧了一捧水,弯腰把水全部都糊在了脸上。 凉水拍在脸上的刺激感,真的能够让人清醒许多,至少现在玉青葵脑子是清醒了一点。 玉青葵又重新捧起了一捧水,让水和着玫瑰花瓣在她的脸上呆了片刻,然后拿起了白芷手中的方巾,胡乱的在脸上擦了几下,又把那方巾塞到了白芷的手中。 “白芷,给我梳妆,正式一点的。” 白芷叹了口气,拿着那块方巾又在玉青葵的脸上又点了几下,把她刚刚没有擦干净的水珠全部都给粘了下来。 “娘娘,今天可是准备去见什么人?如果是见宫中的嫔妃的话,平常的装扮就好。” “不,我要见……兵部侍郎。” “啪!”白芷手没有拿稳,那块方巾就直接摔到了地上。 她如此的慌乱,倒是让玉青葵皱了下眉毛。 “怎么你好像很意外的样子?” 第六百零二章计谋 “不是。” 白芷生怕玉青葵误会他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然后很快的就解释道:“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目前对你敌意最大的应该就是他了,现在连见他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而且乐晗先生那边也还没有消息,我们是不是应该等……” “不用了,就按照我说的做吧。” 说着,玉青葵坐到了梳妆镜的面前,任由着白芷和另外的一个宫女伺候她做了全套的洗漱,随后慢慢的给她梳妆打扮。 如果是平时的装扮的话还好,如果是正装的话,就必须要挽凤暨,如果要在平时的话,玉青可以造就叫苦连天了,一直坐在这儿揪得头皮疼,而且时间还长,可是今天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坐着,垂着眼眸,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终于打扮好了,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玉青葵抬头看了一眼黄铜镜中的自己。 眉间画着一朵象征着国色天香的红梅花,柳叶眉飞入发髻,沿线常常在网上写着,看起来就很震慑,因为玉青葵的交代,白芷特地给她画上了下眼线,让她看起来更凶一点。 因为玉青葵的长相本身就是比较稚嫩,现在都已经二十出头,长得还像是二八少女,正所谓长相不足,妆容来补,今天他要谈论的事情可能会很严重,所以如果她要是看起来就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那她一开始就占了劣势了。 玉青葵又加重了一下眉间那朵牡丹的颜色,把牡丹从粉红色描成了正红色,看起来更加正式,再三确认自己的妆容没有任何问题之后,玉青葵才交代白芷去传信,约那个人来宫里面会见。 玉青葵像是在和自己打一个赌一样,因为她之前并没有和他约好,可是这一次她却还是信心满满的,准备把他叫过来,他就猜中了兵部侍郎,现在应该是很在乎自己这边的状况,也正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口风,自己今天突然约他了,虽然没有理由略显多疑,可他也是求而不得的。 在白芷去传召的那段期间里,玉青葵已经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上了凤辇,去了兵部侍郎最想要抓住她错误的地方。 御书房。 玉青葵看着御书房那正中间的龙椅,眼底飘过了一丝温柔,她回想起了宁渊每一次坐在这个上面批改奏折的时候的场景。 每一次玉青葵到这里来的时候,他都会时不时的看自己和自己交谈,玉青葵到底也没有见过他认认真真的不说话时候工作的样子,不过应该也能想象的出来,无非就是眉头紧闭,脑子里在想着很多的事情吧。 “娘娘,已经传召了,大人说他即刻进宫,奴婢先过来给您禀报消息。” “好。”玉青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后站了起来,在白芷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到了那屋子的正中央,伸出手,手边就是龙椅。 玉青葵轻轻抚摸着龙椅的把手,脸上闪过一丝轻笑,随后挥了挥衣袖,直接就坐了上去。 就算是玉青葵已经提前给自己说过,可是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白芷还是被吓得不轻。 从古至今,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坐过龙椅,至少她从来是没有听过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像玉青葵就这样,趁着皇上不在宫的期间,坐到龙椅上面 还会见大臣,并且还是在皇上办公的地方。 她这样的描述,让玉青葵乍一听起来,好像是有歹心的皇后,可是白芷却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时辰之前。 玉青葵正在梳妆的时候,先让宫女小佳下去,只留了白芷一个人在她的身边,解答了白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抱有的疑惑。 “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见那个危险人物?” “对,皇上肯定是了解兵部侍郎大人,即便他是前朝元老,手握着禁卫军的统领权,皇上也能游刃有余,并且他也忌惮皇上,所以才安分了这么久,可是您不一样,您从未和他说过话,也从未和他正面的打过照面,您甚至都不了解他的为人,就如此贸然的见他,奴婢担心可能会额外生出一些什么变故。” 白芷的担心无不道理,玉青葵也知道她说的没有一句是错误的。 她的确是不了解那个人的为人,可那又怎么样呢?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发动全面的进攻之前,他必须要和自己保持一个表面上的和睦,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再迟下去的话,恐怕就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了,他必须要是他那个人都没人。交谈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有的时候高手在交谈的时候,就能够把对方的底细试探的所剩无几。 至少宁渊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玉青葵也曾亲眼见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能还算是宁渊的关门弟子吧。 “我必须要试探清楚他的底细,这一点你就不必担心了,虽然我这一次叫他,他肯定也会有所警觉,甚至会怀疑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风吹草动,在事情还没有真正到发生之前,他甚至有可能会阿谀奉承我,好让我放松警惕。” 左真鹬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阵营,所以她现在就是那个吸引火力的存在,这样也正好能够让玉青葵得了一个空闲。 左真鹬叛变了之后,他们的注意力肯定都是在皇宫里,一半是在左真鹬的身上,可是由于左真鹬被自己保护着,所以他们没能得手,从初思这两天的来报就能够看得出来,左真鹬在这两天之内,总共经历了两次投毒,一次暗杀。 既然她那边没办法封住口,那就只能来自己这边做文章,想必宫外的那群人正想着该怎么来见自己,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自己这一次主动出击,也算是一个以进为退了。 至于等他来了,他们谈话的风向,谈话的内容,玉青葵都是未知的,甚至都是无法预料的,这个时候也只能看她的临场应变能力了,希望自己的演技过关。 第六百零三章演技不错 玉青葵发现这龙椅还真的不是好坐的。 龙椅上甚至连个垫子都不放,这棱角分明的凳子就在自己的身下,硌得她的屁股都是疼的,真不知道宁渊是怎么日复一日的坐在这上面的。 “一会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可千万不要露出了什么马脚。”玉青葵还是不放心,再次叮嘱了一次白芷。 白芷还是第一次在玉青葵的计划之中担任着这么重要的角色,忍不住有一点紧张,可看玉青葵那充满了自信的眼神,还是在心里面暗暗的给自己打了一个气,并且告诉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能坏事。 “是,奴婢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外面就传来了太监那高尖的声音。 “兵部侍郎高仟大人到!” 紧接着就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头带乌青色官帽,身穿同色官服,脸上胡子花白,虽然脸上已经布满皱纹,可看起来依旧很精神。 那人进来之后,看到玉青葵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坐在龙椅上丝毫的不避讳,似乎是有点儿愣了,没有想到玉青葵会这样子做,可很快就有反应了过来,连忙走到屋子正中央,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臣高迁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玉青葵抬起右手,随意的朝着他挥一挥,让他起身来,那架势还真有点儿像皇上的架势,别人都说,就单单看玉青葵观察了宁渊那么久,也能够学出个几分相似了。 “高大人应该是三朝元老吧,在顺德皇帝那朝您就是武状元,到了先帝那一朝,便做了兵部侍郎,如今到了这一朝,你依旧是高家的顶梁柱呀。” “是,臣对皇家忠心耿耿,其中心天地可鉴,皇后娘娘今日叫臣妾来,可有什么事。”这高迁说天地可鉴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双手做了一个揖,对着天拜了一下,看到玉青葵有一点想笑。 “是吗?”玉青葵勾了勾嘴角,拿起了手边的纱扇,轻轻的掩了掩唇,然后随意的靠在龙椅之上,看起来像是机会熟练的样子,其实不然。 宁渊体格大,坐在这龙椅上面,其实显不出什么,可是玉青葵体格较小,她这样往后一靠了一下,其实只有肩膀的部位能够碰到后面的椅背,其余的都是悬空的,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是很难了,她偏偏还要支撑着,装作很舒适,很随意的样子。 这就是她今天要穿正装的原因,因为症状比较繁琐,光是她肩上的垫子就足够夸张了,她整个人就包在这么繁琐的衣服里面坐在这龙椅之上,自然也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 看玉青葵明显熟练且又舒适的表情,似乎还带着那么点满足,高迁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变,可他很快就低头下去,没有表现出什么,似乎是在等玉青葵回答他的问题。 “今日叫你前来,无非就是本宫近日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这其中不乏有对大人不好的一些言论,大人你也知道,现在皇上不在宫中,国家正面临着战事,此时本宫听到这些流言流语,实在是心凉的很,不知道是谁心肠这么歹毒,居然敢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一位国家的忠臣啊。” 说着玉青葵还装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虽然并没有多大的声响,可至少架势看起来还是挺足的。 这一切看起来应当是毫无违和感,可是最大的违和感就是这些话,不应该从她一个坐在龙椅上的皇后说出来。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甚至连这御书房后宫嫔妃都得少来,更别提玉青葵现在就大摇大摆的当着朝中重臣的面,坐在这御书房的龙椅之上,高迁就在那一瞬间,甚至怀疑了玉青葵的真正意图。 她到底是真的希望这么做,还是她只是为了装装样子来迷惑自己的视听? 不管怎么样,玉青葵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他比玉青葵多活了几十年,吃的盐比玉青葵吃的米饭都多,所以玉青葵,不管是要用什么样的伎俩,在他的眼中都也逃不过一刻钟。 他接下来要做的无非就是试探而已。 “皇后娘娘,臣对于朝廷的忠心,天地可鉴,实在是不知道居然会有人用您口中所说的风言风语来污蔑臣,只是恕臣愚昧,整日里就在家里练习摆兵布阵,或者是去军营里面指导禁卫军训练,实在是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些事情,还请皇后娘娘明示,究竟是您听到了什么样的言论,才会特地把臣叫过来呢?” 好一个以退为进,把玉青葵扔给他的话和希望他露出的破绽,全部都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玉青葵。 玉青葵在桌子下面,隐藏在袖子里面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尖锐的护甲扎的她手生疼,可她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 玉青葵坐正了自己的身子,身子,然后随意的拿起了桌子上面的一个奏折,打开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玉青葵直接就轻呼了一声。 “哇,还真是有缘分啊,这封奏章好像就是弹劾您的,还真的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呀。” 说着玉青葵还装作无比唏嘘的样子,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随后把那奏章合了起来,放到了原来的位置,在她看奏章的时候,白芷其实一直都在偷偷的观察着高迁。 她发现每次她家娘娘把头低下去的时候,这个高迁便会抬起头 抛弃了非礼勿视这一世俗理念,明目张胆却又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玉青葵,那眼神就像是猎鹰盯住了猎物一样,实在是让她看得头皮发麻,看来她家娘娘提前交代她那些真的是正确的。 这时候,玉青葵给白芷递了一个眼色,白芷立马就明白了过来,然后便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娘娘,这龙椅和奏章本就是只有皇上才可以碰的,娘娘您贪玩可以,千万不要坏了规矩……” “啪!”白芷话音刚落,一本奏章就被摔到了白芷的肩膀上。 第六百零四章挖坑让你跳 “皇上平日里在宫里都不允许本宫坐,现在本宫趁他不在玩一玩,你可有什么问题?” “奴婢不敢。”白芷说着便把头垂了下去,伏在地上,对玉青葵磕了一个头,肩膀还隐隐发抖。 玉青葵似乎是顾忌还有外人在场,于是便清了清嗓子,又装作温柔的样子说。 “起来吧,以后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是。” 玉青葵之所以让白芷和她演这么一出略显劣质,却有奇效的戏,无非就是想直观的看一下这个人的反应。 要知道,就算他猜出了自己今天所说所为全部都是假的,也能够从侧面证实,他的确是有二心,甚至对自己早就有了顾忌。 玉青葵之所以能够选在这个时候来试探他,就是因为她断定,高迁一定会在接下来有所作为。 果不其然,高迁在那一刻表情有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似乎是怀疑了之前对自己的判断。 玉青葵不知道他之前对自己的判断究竟是信任还是怀疑,可是就他刚刚的表情来说,对于自己是件好事,至少他坚信不疑的判断在自己演了如此拙劣的一出戏之后,还是有所动摇,就证明他对自己也是有所防范,并且他也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底细。 现在这一刻,玉青葵还真的要感谢宁渊,至少他之前把自己保护的那么好,不让他在外人的面前露面,也就避免了外人会特别了解她的这一个弊端,她现在除了皇宫里面的人,对于皇宫墙外的人都是一个谜团,就算这宫里面有人给外面的人通风报信又怎样? 玉青葵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表现出过自我。 “高大人见笑了,平日里皇上批改奏折的时候,本宫总是坐在他的腿上,惹得他批改奏折也批改不成,还会想和他一起看奏折,有的时候他也烦,所以便让本宫在一旁玩,可他越是阻止本宫,本宫好奇心就越大,所以趁着今天在这里见你的空子,就当是圆了本宫的一个小心思。” 说着玉青葵还轻轻的笑了笑,虽然用纱扇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可是看她眉间的正红牡丹,以及高挑的眉和眼线,再加上他刚刚这一番略带着不敬的言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贤良的皇后,倒有点儿像是一个……红颜祸水? 对,红颜祸水。 白芷在心中如此给此刻的玉青葵下了一个定论。 玉青葵恰到好处的表演,以及她那一点小心思,恰到好处的让自己刚一开始就表演的有点过的野心变得欲盖弥彰,也就更加自然了一点,再加上她现在的这一番言论,更有点儿像是一个略不懂事的皇后。 别说还真的有那么点儿像历史上的……那位“一骑红尘妃子笑”。 高迁终于才正了正脸色,内心暗暗下决定准备认真的对待接下来和玉青葵的谈话。 他本以为玉青葵已经猜到是他,这一次来只是为了试探自己,就包括她刚刚和她婢女演的那一出戏,也表演的成分更多一些,可是看他现在的表情,真的不像是在演戏。 如果玉青葵不是在演戏的话,那就证明她是真的有这个方面的野心,而这一次来叫自己,也只不过是为了试探自己,能不能和他成为一路人。 如果她是在演戏的话,那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甚至连自己都差点有过过去,像这样的人,在宁渊的身边那么长时间,肯定也耳濡目染宁渊的一些行事风格,算是一个危险人物了。 “娘娘,您还是一直都没有回答陈的问题,恕臣愚昧,皇后娘娘所说,针对陈的那些言论具体到底是什么?”高迁再次得把头低了下去问了一遍。 这下子玉青葵终于是放弃了试探,把话半真半假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最近本宫听到一些流言流语,说的就是大人您联合朝中的几位老臣,想要趁着皇上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内来逼宫,似乎是想要用本宫来要挟皇上,主动交出皇权。” 玉青葵话说的如此明白,甚至连掩饰也没有加,高迁倒也不是说反应不过来,只是觉得如此直接的说出来,好像两个人在接下来的谈话期间就少了许多的隔阂了。 他的表情,他的变化,玉青葵,全部都看在眼里,看他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玉青葵想,可能不能逼他太紧,于是便话锋一转,装作轻松的样子说。 “只不过本宫当然是不信的,虽然本宫也是这几年才嫁到这里来,不过本宫一路陪皇上从太子到这个皇位,也算是经历了许多,您是三朝元老,如果要是有二心的话,恐怕早就有了。” 两个人说话看起来很轻松,可是一字一句全部都是针对对方,在试探对方,白芷在一旁听得忍不住从头上落下了两滴冷汗。 她从前还没有觉得她家娘娘如此的有魄力,可是今日看来,和那样老奸巨猾的大臣对阵,居然也是毫不逊色,在白芷的心中,对于玉青葵的崇拜又长了一个等级。 “是啊,臣对于皇室的衷心天地可鉴,况且城这一辈子都身处朝廷,臣的家人也都是有朝廷庇护,臣对皇上感恩戴德呀。” 呵!玉青葵纱扇后面的嘴角,勾出了一丝冷笑。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可惜了,他一再的强调自己是三朝元老,并且对皇族忠心耿耿,他越是这样的强调,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玉青葵怎么可能会信? “这样呀,不过本宫还听说您似乎最近正在加紧训练禁卫军,这前线正在打,禁卫军本就是保卫皇宫的,别国人自然是不可能会派军队到我们这京城之中攻打皇宫吧,按理说,平时禁卫军的训练应该就挺强的,您为何还要继续加强呢?莫非是您料到了在接下来的一阵子,可能会有人来攻打皇宫,所以才未雨绸缪么?” 得。 玉青葵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才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挖了那么久的坑,这个老狐狸可算是主动跳了进去。 第六百零五章你中午吃什么 高迁再来的时候就特别强调了两次,他一直都在家里面,并且还在加强禁卫军的训练,像是为了急于向玉青葵证明他没有二心,并且是在谨守职责。 可她越是这样玉青葵越是怀疑挖了这么久的一个坑,这老狐狸跳进去的时候,表情还真是好笑。 只见他现在的眉头隐约的跳动,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这根本就不怪玉青葵,谁让他只想着防守自己的试探,却不曾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还给他挖了一个坑呢? “这……”高迁也注意到自己现在表情不太对劲,连忙弯下了腰,给玉青葵磕了一个头。 “皇后娘娘,臣对于皇族的忠心,天地可鉴呀!先帝对臣委以重任,禁卫军平时的训练都在他们可接受的范围之内,称这次加强训练,不过也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加强一下他们的基础而已。” 高迁不知道,在白芷的眼中,他现在的这番解释,有一点像是越描越黑的意思。 再次将眼神转换到玉青葵脸上,只见她现在还是一副随意的笑容,只不过却隐隐约约有着一种得……小心思得逞的雀跃,和她这样的装扮和地位,实在是有点儿违和感,可是白芷直到这一刻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 原来玉青葵并不像她想象之中的那么脆弱,原来她也是一个很强大的人。 虽然她也会害怕,也怕多事儿,可是到了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并且用自己的行事方式,去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也有了一种很热血的感觉。 在这时,白芷却突然问出了一个很有违和感的问题。 “娘娘,快临近中午了,不知您今天中午想吃些什么?” “嗯……”玉青葵那美艳却清亮的眸子,就在白芷和高倩两个人之间流转。 “高大人先起来吧,本宫只不过是个皇后,实在是不劳烦大人这样动不动就下跪的。” “是。” 高迁此时,心中只有着无尽的恼怒和悔恨,他不知道玉青葵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他挖的坑,可是能够确定的是在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玉青葵就对自己有所防范,他还以为自己骗过了玉青葵,实则是玉青葵被骗过了他。 “高大人今日就先回去吧,本宫今日叫高大人前来,不过就是想听听高大人对这些流言的看法,现在本宫已经很明白了,高大人尽可放心,本宫可是对你的看法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高迁走了之后,玉青葵直接就从龙椅上弹了起来。 她今日穿的衣服实在是有点儿太繁琐了,全部都挤在这龙椅之上实在是难受的很,况且这龙椅做起来,根本一点都不舒服,等宁渊回来了之后,自己一定要给他屁股下面塞个垫子,否则也太折磨人了。 您出了门的时候,玉青葵突然想起了一个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挺好奇的一个问题。 “白芷,你刚刚为何要突然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因为奴婢看她表情很紧张,如果娘娘您再这样逼下去的话,恐怕他会加快自己的行动,现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为人,这么危险的人,娘娘还是谨慎为好。”白芷老实的回答。 因为她刚刚在两个人交谈的整个期间,一直都是看着高大人,他的神情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到底也算是一根老油条,就算是不小心掉进了玉青葵的坑里,也能够很快的把自己给捞出来,像这样的人,危险系数绝对不是她们现在所能够体会到的这么的简单。 而且……的确是已经到了饭点。 “娘娘,您昨天晚上干呕,您忘了吗?你还让奴婢今天早上给您准备一碗银耳羹,奴婢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您却突然要见高大人,吃早饭的事情也忘了,幸好奴婢在来之前已经交代了小厨房,让他们把银耳羹一直热着,等一会回去之后,您先用银耳羹垫垫胃,等吃完了之后差不多就到饭点儿了。” 玉青葵发现白芷自打订婚之后,这絮絮叨叨的毛病更甚了,还真的有了那么几丝人妻的模样,虽然整个人还是略微的有一点幼稚吧。 “白芷,你说,等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你和初夏是想在宫外成亲,还是在宫里?” 白芷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玉青葵。 说到这里,玉青葵突然多了那么几丝惆怅,她拉着白芷的手,一步一步的走着,路过了青石阶,路过了荷花池旁,当她们站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的时候,玉青葵才接着刚刚的话。 “虽然我也有点舍不得你,可你要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想出宫去的话,我可以向皇上请求,让你和她一起出宫去,你们两个就以寻常富贵人家的身份在宫外生活,以后和皇宫再无瓜葛……” “娘娘!娘娘您的身体真的没毛病吧?最近怎么变得这样多愁善感?奴婢已经当惯了奴婢了,你要是真的让奴婢去宫外过富贵人家的生活,奴婢可能还真的不习惯。” 白芷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随后松开了玉青葵的手,替她抖了抖他的裙摆上面刚刚不小心掉上去的花瓣,接着说:“况且奴婢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侍奉您,而且初夏他……他不是皇上的侍卫吗?可以替皇上做很多事情,而且皇上用着她也比较顺手,这件事情娘娘以后还是不要说。” 她这辈子生来就是要当婢女,虽然她现在的日常生活起居,因为玉青葵的关系,已经过得比宫里面的那些嫔妃还要有滋味,可他终究还是不习惯。 当婢女这种想法已经在她的骨子里面根深蒂固了,她现在甚至有点不敢去想那样的生活,就想着如此安定的待在玉青葵的身边,把守护玉青葵,照顾玉青葵当作是自己的一种使命。 使命这个词语很伟大,她从前从不敢想,是玉青葵赋予了他这个使命。 有了使命,人活着才有意义啊。 第六百零六章东君受伤了 有时候如此想着,反倒觉得自己这个奴婢当的也还挺伟大的,有了需要守护的人,有了需要做的事情,人活着才不算是完全的,没有意思。 初夏他身为一个侍卫,他的职责和使命不就是认皇上调遣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上已经对他们格外开恩了。 按照皇上的那种性子,根本就不可能会允许他身边的人会谈恋爱分走他部下的一部分精力,这一天她是知道的,这全部都看在玉青葵的面子上。 她对玉青葵心中只有感恩,再也没有别的,能够如此待在玉青葵的身边,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一种恩赐,她又怎敢再去奢求那些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呢。 白芷很少对玉青葵说这样的长篇大论,玉青葵和她说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白芷每一次都打马虎眼打了过去,这还是她头一次用如此严谨又正式的语气和玉青葵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玉青葵要是再提起这件事情,就显得有点矫情和多余了。 “好,以后不会再提这样的事情了,如果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们之间应该不需要那些虚的。” 在这整个皇宫之中,初思和白芷,以及宁涵是她现阶段可以信任的人了。 宁渊呢……她对于宁渊应该不是信任。 而是无条件的依赖,这比信任更高一个级别,跨越了血缘的关系,亲情的纽带,以及爱情的心有灵犀,一种得到了升华的信任,称作依赖。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有什么需求,一定会第一时间和皇后娘娘说的,奴婢非常感激皇后娘娘的这份信任,奴婢此生一定会好好的侍奉皇后娘娘。” “够了够了!” 玉青葵果然是不能正经超过三秒,白芷这么正式的和她说话,她反倒真的有点儿不习惯,于是便摇了摇手里面的纱扇,试图想扇一扇动这空气中的阵阵热潮。 “娘娘热了吗?” “嗯,这正装穿着还真是不舒服,以后除了不必要的情况,还是穿常服吧。” 正装光是最外面的那个披肩都有十来斤重,更别提着政府后面的裙摆什么的了,一层接一层的,从城楼上面摔下来,摔到她裙摆上也不带疼的。 “赶紧回去吧,给我换一身衣服,唔……!” 玉青葵脸瞬间皱成了苦瓜脸,胃里面翻涌起了一阵阵的酸楚,可是因为早上没有吃饭,她现在就算是想吐也吐不出来,最终只能在嘴里面疯狂的咽着口水,以让自己的胃舒服一点。 玉青葵好不容易把这股想吐的感觉给忍了下去,可白芷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明明玉青葵交代过她,不要让她动不动就哭,可她现在却还是忍不住。 “以后奴婢真的要在吃饭这件事情上好好监督娘娘,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已经干呕了两次,您就让奴婢省点儿心吧。” 白芷内心其实有很多的牢骚想发,可看玉青葵皱成苦瓜脸,最终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扶着玉青葵赶快回去,现在厨房里的那碗银耳羹,现在温度是不是正合适?回去之后玉青葵是不是刚好就能喝进嘴里? 绕过了御花园,便就是玉青葵的寝宫,只是沿着大道走的话,白芷觉得有点远,所以便想着沿着小路去。 从这条路上走的时候,便会路过芳华宫,芳华宫是刘韵住的地方,平日里也没个人来,由于所处的位置算是有点儿偏僻,于是便就更加的冷清了。 玉青葵从她宫门前路过的时候,本就是心无旁笃,可是却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唱戏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听起来正像是刘韵。 刘韵平时都是以男装示人,而且还会舞枪弄剑,玉青葵实在是很难把戏曲和她联系到一起。 由于白芷想把玉青葵尽快的送回去,让她喝莲子羹,所以玉青葵便也就没有在那里细细的听,可玉青葵将来却不会想到她今日错过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那是刘韵,拼命的竭尽全力的,也想要传达给玉青葵的消息。 可惜了。 回到了自己的宫里之后,白芷一声令下,立马就有下人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正是软糯滑齿的莲子羹,玉青葵馋的很,所以端过了那个小碗儿就开始喝。 喝完了之后,胃里才算是舒服了一点,变得暖暖的,玉青葵满足的揉着自己的肚子,随后便就让白芷给她换了衣服。 终于卸下了身上繁琐的正装,玉青葵真的是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还没有等她轻松片刻,外面就直接有宫女来报。 “娘娘,刚刚宫门口的侍卫来报,说是乐晗先生求见,只是……他还带了一个伤者,是一个男人,说是要进宫休养。” “啪!”听到这个消息,玉青葵手上的碗瞬间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好不容易微微安定下来的心,又一次提心吊胆,甚至这一次马上就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乐晗带来的伤者,还是个男人,不知道怎的,她就突然联想到了东君,能够让乐晗选在这个时候也要进宫的,那一定就是东君了。 “快!快点安排教练把他们接过来,白芷!你快陪太医院叫太医。” 那个传信的宫女和白芷同时跑了出去,可白芷刚跑出去,玉青葵就喝住了她。 “回来!” 她刚刚太过于慌乱,以至于他都忘了,乐晗也会医术,而且东君那样的人居然受伤了,那肯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情况发生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乐晗一个人就够了。 “就在这里等着吧,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受的伤并没有玉青葵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可是她面前的情况却根本就不懂得她乐观。 东君肩膀上被一只小飞镖给蹭到了,虽然不是很深,没有伤到筋骨,可是飞镖却好像有毒,因为他的伤口一直止不了血,还隐约有着想要的话得很,乐晗也是在宫外没有办法,这才不得已进宫来找玉青葵了。 第六百零七章中毒 等到他们来了之后,玉青葵直接让东君躺到了自己寝宫的床上,并且让工人封锁了自己的宫门,不让任何的人进来。 乐晗给出的解释是,他不小心受了伤,而且伤口有多 读,他在宫外找不到解药,只有他留在皇宫里的那个解药,才有可能会解这个毒。 这个说法玉青葵自然是不会相信,只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追求真相,而是先把东君的伤势给处理一下。 东君的头上带着虚汗,虽然眼睛睁着,可是玉青葵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痛得几乎都有一点神智不轻了。 “他伤口里面的毒会一直刺激他的肉体,让他昏也昏不过去,这就是我急着要来这里的原因。”乐晗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解释道。 “你先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我原来住的地方,把那解药给取过来,我会立马回来的,在这段期间里,你要看着他,不要让他因为疼痛作出过激行为。” 虽然已经时间这么紧迫,可是乐晗还是如此唠叨着,临走之前,还担忧的看了一眼东君,随后就直接跑了出去。 乐晗走了之后,玉青葵直接就坐到了东君的身边,拉住了东君的手,轻轻的晃了两下,把她哄得清醒了一点。 “我不管你们做了什么,现在我命令你们,停止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难道你们还想要再受伤吗?你们此次的受伤其实已经暴露了,如果再继续做下去的话,你们很有可能会有危险的!” 东君虽然已经痛得满头都是虚汗,可看玉青葵急成这个样子,甚至都快要落泪了,还是忍住了痛伸出手,摸了摸玉青葵的头,苍白的嘴唇弯起了一个令人心痛的弧度,就连他的出声安慰,在玉青葵看起来也是那么的令人心疼。 “乖,我们没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可是我所做的这些事情,并不全都是为了你呀,不要给自己造成太大的负担,我们没事。” 对于东君来说,相对于皇后的这个身份,玉青葵在他心里面的第一身份,就是他最爱的人的外甥女,也是他的亲人。 他自小孤零,无依无靠,有幸识得乐晗,乐晗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玉青葵了,因为他在乎的人别在乎玉青葵,所以他觉得他现在为玉青葵做的这些都是值得的。 “我不要!”玉青葵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滴眼泪从眼中滴落,滴到了她自己的手腕儿上,东君看到那边就伸出手,替她把眼泪擦去,随后便松开了她。 “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让他看到你这般哭哭啼啼的样子,可能又要心疼了,不要再哭了。” 对于东君,玉青葵还是很听话,于是便直接擦了擦眼泪,甚至还拿手绢儿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擦了几把,把她的妆容都给弄花了,眉心中间的那朵红牡丹也变成了一抹血红,看起来甚至还有点儿吓人。 “你去整理一下仪容吧,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没事的等会儿他回来就好了。” 玉青葵胡乱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在白芷的搀扶之下,去洗了脸。 等到她洗完脸回来的时候,乐晗已经坐在床边了,东君似乎已经把上身的衣服都脱了,露出了半边的臂膀,剩下的一半被乐晗的身体给挡住了,她看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玉青葵忍着泪水,坐到了梳妆镜面前,任由白芷给她化妆,只是她身后床上的东君却时不时的传来一声闷哼。 那声音就像是忍耐不住的时候才会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疼痛才能让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想要哼出声,这一点玉青葵不敢去想象,他也不想去想象。 其是玉青葵的妆早就已经换好了,只是一直在等待着他们而已,玉青葵也不敢回过头,她生怕他看到的场景会吓得她直接哭出来。 其实玉青葵是一个特别害怕伤口的人,她看到伤口就会全身发抖,原来她肩膀上被刺了一刀,也是因为伤口在她的肩膀上,她自己看不到而已。 “你可以回过头来了。”乐晗说了一句。 玉青葵立马就回过了头,却恰巧看到东君把他肩膀上的衣服拉上去,只见他肩膀上绑着绷带,还隐约的泛出一丝红色,只是他很快就把衣服拉上去了,玉青葵也没有看得太仔细,这是从那绷带上面的红色,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的伤口还是在持续出血。 “情况会好起来吗?” “会。”东君笃定的说了一句。 “不管你们正在做什么,请你们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好吗?”这是玉青葵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们两个人说话,几乎都接近乞求了。 她不想再看到她身边有任何的一个人,因为她自己而受到伤害,而且东君受伤全部都是因为自己,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去铤而走险,这一点玉青葵始终心存愧疚。 乐晗仿佛是猜到了玉青葵心里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和东君交接了一下眼神,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无奈,随后他走到了玉青葵的身边,轻轻地把玉青葵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要知道,我们做的这些也不全都是为了你,你不要有压力。” “噗!”玉青葵本来都快哭出来了,听到乐晗说出这句话,却不知道怎么的又笑了。 有时候他们两个人还真的是很相似,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连安慰人的话,说出来相似度都这么高。 “你们能告诉我你们去做了什么吗?”虽然心里面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可玉青葵还是要听他们亲口说出来。 “其实,昨天晚上我们正准备去兵部侍郎高迁的家,可是我刚刚出了客栈,就被五六个人给围住了,看他们出招的架势,似乎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血滴子,我虽然勉强得以脱身,可是肩膀上还是中的一记飞镖,而且这飞镖有毒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 第六百零八章血滴子 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过要去礼部侍郎的家的意思,而且他们这次回来是悄悄的回来,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可他还是刚一出客栈就围攻。 看他们的样子,绝对是有备而来,并且恰好就是针对自己。 然而令他觉得非常奇怪的是五六个人的血滴子,以他的武功来说,根本不足以能够相抗,就算是能够挣扎一段时间,应该也不会只中了一个飞镖就脱身。 现在想起来,好像对方的警告意味更多一些,他们似乎是早就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行动,并且料到了自己的意图,可是却并没有杀掉自己,而是在自己采取了行动的时候,把自己给逼了回去,并且让自己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这种敌在暗己在明的感觉,真的是让人不爽,好像他只是为了看一出好戏,而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接下来的这出好戏有意外,所以才要阻止自己,并且让自己暂时安分一点。 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的一个理由了,对方的行为举动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一个别的理由能够解释对方的行为和意图。 然而他的这个想法并没有告诉乐晗,只是看乐晗现在的样子,应该也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 “五六个人围住你,你只中了一个飞镖?”并不是玉青葵不相信乐晗的武功,而是五六个训练有素的人,就算是绝世的武功高手,也不可能会那么轻轻松松就全身而退,况且他只是中了一个有毒的飞镖而已。 “他们似乎是想要警告我,不要让我轻举妄动,从肩膀上的伤就可以看出来了,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绝对可以确定,明明那个角度是可以刺入我肩骨,可他却斜着射了过来,只是划破了我的皮肉,因为这飞镖上的毒,所以我的伤口时刻都在散发着剧痛,也就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东君这么一解释,玉青葵便也就明白,并且她还明白了另一点。 “从今日高迁的行为和言行来看,似乎是并不知道你们昨天准备去夜袭他们家,这也就说明,在他的背后,其实另有其人。” 还有一个幕后主使者,她现在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对,现在你知道了吧,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担心了,他说在接下来的这段期间内,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虽然是被动,可是不轻举妄动,对于目前的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安全的办法了。” 说着,乐晗还轻轻的捶了一下床板,似乎是很气愤的样子。 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憋屈过,自己的行为全部都在敌人的掌控之内,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让我再体会第二次了。 由于东君受了伤,再加上宫外面不安全,玉青葵就只能把他们两个人都留在宫里面。 玉青葵本来想着的,是把自己宫里面的东厢房收拾出来,让他们住下,可是他们怎么也不肯住下来,固执的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地方,而且乐晗还说他想念他的那片草药地,虽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期间,一直都有宫人打理,可他始终是觉得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乐晗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一样,终于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把东君安置好了之后,他便去看了看他的那块草药地,幸好在他离开的这段期间里面工人把这块地打理得比较好,所以现在这片寒心草长得也不错,那边的未央长得也还可以。 东君到了夏天便会心热,手容易蜕皮,所以乐晗摘了几片寒心草的花瓣,准备一会儿给东君的手里面搓几下。 回到了寝宫之后,东君就坐在床上,看起来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沉思,总而的表情很严肃。 乐晗笑着把那几块花瓣放在自己的手中,揉搓了几下,把花瓣揉出了红色的汁液,随后拉过了他的手,狠狠的按进了她的手心里,然后轻轻的打圈揉搓。 粉色的寒心草花瓣,背首出了鲜红色的汁液印在手心里面的时候,竟然还有那么点像血。 “从刚刚开始,你好像就一直若有所思,在想着什么事情?”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一方内心有些事,另一方很快就能够看得出来,而正巧他们的相处方式就是有话直说,有心事也共同分担。 “刚刚到了她宫里的时候,你回来娶解药,她握着我的手哭,她自己的眼泪滴到了她的手腕上,我心疼她,便替她擦掉了眼泪,只是我的手摸过她的手腕的时候,却好像觉得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一听到东君说玉青葵不对劲,乐晗瞬间就打起了12分的精神,如果不是乐晗拉着他,他甚至想立刻就跑去玉青葵的宫里面给他把脉。 说起来也算是他的疏忽,他昨天回来的,直到现在见了玉青葵两面的,甚至都没有给他把过脉,也不知道玉青葵的身体情况,算是他的失职。 “她身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对于她来说是好是坏……”东君还是有一点儿犹豫,要不要把他自己的怀疑给说出来,殊不知这样对于他来说才算是最残忍的。 “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行不行?有话麻溜点说!” “摸她的脉象,似乎是喜脉……我没有特别练过这方面,只是觉得有点像。” 话刚说完,乐晗便就直接松开了他的手,冲了出去,东君就算是想拦也是拦不住的,最终只能看着它,气势汹汹的就那样跑出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现在的玉青葵怀孕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事情这么多,如果这个消息万一守不住的,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来争对玉青葵,这对玉青葵绝对是不利的。 他现在只希望玉青葵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乐晗去给她把了脉之后,乐晗也能将这个消息给隐藏下来。 只有玉青葵不知道这件事情,她才能够安全,否则玉青葵一定会有后顾之忧,到那时就不好办了。 第六百零九章怀孕了? 玉青葵还未有反应得过来,就看到乐晗满脸杀气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直接把自己给按到了床上,动作虽然迅速,却又透露着细腻。 “怎么了?”玉青葵笑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被他压着双肩又一次给压了下去。 “老实点!” 乐晗这一声吼的稍微有一点大,把玉青葵给吓了一跳,可玉青葵从他严肃的表情中也能够看得出来,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他如此着急的过来想要给自己把脉,难道是自己的身体又出现了什么状况? 再联想到自己接二连三的干呕,并且身体精神不佳,玉青葵还以为是自己得了绝症,瞬间吓的自己脸都白了。 看她这样的表情,乐晗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在自己一个人多想,便微微的缓和了脸色,伸手敲了一下玉青葵的额头:“不要想那么多。” “这两天我接二连三的干呕,并且精神不佳,还做了噩梦,我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绝症啊。” 玉青葵说着说着就被自己吓的想要哭了,乐晗看她又这样多想,也懒得安慰他了,只能拉起了她的手,直接放到床上,然后自己把手覆了上去。 事实证明,东君虽然不擅长这一方面,可是他的那一瞬间的感觉还真的是没有错。 玉青葵的确是有了身孕,并且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自然是不会显出一些什么,况且玉青葵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很宽松的,更别提显什么身形了。 再加上玉青葵,刚刚的确是说他接二连三的干呕,并且精神状况还不佳,再加上自己的这个诊脉,应该就是喜脉无疑了。 如果要放在平时的话,乐晗真的会很高兴的,这不光是玉青葵的一番心愿,也算是他自己的一份心愿。 虽然玉青葵没有说过,可是他知道,玉青葵之所以那么积极的配合治疗和恢复,为的就是想赶紧的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毕竟她和宁渊成亲那么多年都还没有孩子,她自己的心里肯定也慌。 可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呢?这个时期腹背受敌,实在是无暇顾及玉青葵本身是否怀孕。 看乐晗的表情这么凝重,不得不承认,玉青葵慌了,她很少在乐晗的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表情,上一次还是他自己中毒的时候。 “我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你就直说,不要和我卖关子,我有权利知道。” 虽然表现的无所畏惧,可她的手却还是微微颤抖,就算站在床旁边,近距离观察的白芷也没有看到,可是握着她手腕儿的乐晗却感觉到了。 玉青葵现在很紧张。 乐晗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玉青葵。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干呕,并且精神不佳,还老是做噩梦吗?” “可能……是因为我把你给我的药停掉了的关系吧,而且最近我忧心的事情太多了,总是吃不好饭,所以伤到了胃吧。” “幸好你把药停掉了。” 原来乐晗给玉青葵开的药中,虽然都是温补的,可是对怀孕的人来说,实在是不怎么适合当补药了,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可总归不是适合孕妇的补药。 “否则的话……”说到这里,乐晗特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接近了玉青葵,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 “因为那补药不适合给孕妇吃,接下来我会开别的补药给你,万万不要声张此事,连白芷也不要说,我怕她大张旗鼓的照顾你,反倒是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玉青葵在听完了这句话之后,其实脑子有一点混乱。 她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说自己怀孕了?明明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却选在了这么一个特别的时期让自己怀孕? 该说她来的太巧了,还是她来的太不巧了。 玉青葵神色复杂的盯了一下自己肚子,随后对着乐晗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她知道乐晗的担忧,也知道他的担忧无不道理,现在。除了听他的话,貌似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知道了。” 乐晗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起身就走,倒是让白芷有一点迷茫了。 “乐晗先生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娘娘的身子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不行,奴婢现在得去问问他。” “别去!”玉青葵及时叫住了她,并且从床上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裙。 白芷紧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说实话,玉青葵现在脑子里还是乱乱的,并且心情很复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和白芷解释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该用何等的理由,把白芷给搪塞过去。 “舅舅只是担心我,你也看到了,他自打过来,一直都在忙活东君的事情,无暇顾及我,她想到这么久都没有给我把脉,担心我的身体,所以这才替我把了一下脉。” “是吗?那乐晗先生说什么了?娘娘这阵子一直干呕,精神不好是因为什么?” 白芷像个好奇宝宝似得,问了这么多问题,倒真让玉青葵哭笑不得。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要防着白芷,并不是怕白芷会对自己有所恶意,正是害怕白芷会对自己有着过度的好意,所以她才会选择隐瞒白芷,想必刚刚舅舅也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单单从她现在这么热烈的问,就可以证实舅舅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因为不好好吃饭,所以伤到胃罢了,去交代小厨房多做一些无温补的食材,补补胃很快就好了。” 白芷理解的点了点头。 原来刚刚乐晗先生伏在娘的耳边,就是说了这些话,那为什么不让她听呢。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初思便一个箭步踏了进来,头上带着汗,神色焦急。 “娘娘!贞嫔所住的宫殿起火了,由于她昨日不小心扭到了脚,所以还在宫殿里面,宫人们都不敢进去救,储存水的水缸也全部都没有水了,不知道是昨日工人的疏忽还是怎么……总而言之,现在贞嫔的情况非常危险!” 第六百一十章宫中走水 “快点去找水啊,储水的水缸没有,不会去井里面打吗!” “快点,快点!贞嫔还在里面呢!” “赶快进去救人啦!” “这么大的火势,无论谁进去都是送死,谁会这么傻呀!”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色的人影迅速就冲了进去,那人影刚冲进去之后宫殿的梁就倒塌了,把门口都给堵住了,所有的人都在散发着惊呼,似乎是在感慨,又或是在唏嘘,但是更多的人都觉得刚刚冲进去的那个人像是送死。 像这样的火势,能够把人救出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可他还是选择冲进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玉青葵连忙赶了过来,看着这漫天大火的架势,眸子忍不住按了几下。 宫中的储水缸是为了应急用的,每日里必须满水,用完了之后就要及时的补上,可是今天出水缸里却没有水,恰好又发生了这样的大火,让人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而且针对的人是左真鹬,虽然她尽量的让自己不往那个方向想,可是谁又能保证事情真的不是那样的? “那个人冲进去已经好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呀?是不是也已经砸死在里面了?” “谁?”玉青葵拉住了那个讲话的宫女,那宫女一看都是玉青葵直接吓得跪到了地上,然后回答说。 “奴婢也没有看清,只知道是个男人,并且穿着黑色的衣服。” 话音刚落,旁边的众人又发出了一阵阵的唏嘘声。 只见那火光冲天的宫殿冲出来了一个人影,全身都用棉被包裹着,他就那么直接从窗子里面飞了出来。 看他的身手,玉青葵就知道是初夏。 初夏把人放到了地上,随后对玉青葵说,娘娘,这里危险,娘娘还是赶快回去吧,人已经救出来了,火势也会很快就熄灭的。” 玉青葵目光略显复杂的落在初夏的脸上。 初夏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了自己,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对方已经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很明显,就是要让左真鹬死。 左真鹬很明显被吓得不轻,可她到了这时,也不忘了规矩,跪在地上,对着玉青葵行了一个礼。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你该谢的不是本宫,而是初夏,初夏,你跟本宫过来。” 玉青葵冷冷的说道,初夏垂下眼眸,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吐沫,随后赶紧跟了上去,而白芷则就留在原地,蹲下去关心了一下左真鹬,可是注意力却忍不住跟着那两个人一起走了。 走到了角落,冲下就站在玉青葵的面前,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玉青葵看着他这样,越是觉得火大,直接就抬起了手,想要在初夏的脸上呼一巴掌,而初夏也没有躲,就只是那样站着,尽管他早就预料到了玉青葵的动作,却一丝是安度都没有。 玉青葵终于还是在他的脸颊离的最近的地方停住了,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可是面前的这个人不打的话又太不能解恨了,玉青葵被气得胸姐最后只能狠狠的甩下自己的手,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声。 “哼!” “属下有罪,说下不该过早暴露自己,坏了皇后娘娘的计划,可是今日,如果那女人要是死了的话,皇后娘娘的计划便会被打乱的更加严重,属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初夏低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像初夏这样的人,打玉青葵一百个都不成问题,可现在的他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就那样垂着头,焉焉的站在那。 玉青葵双手抱在胸前,都被气笑了:“你那个好妹妹还真的是什么都肯告诉你啊!但你真的以为我生气是因为这些吗?” “属下不明白,还请皇后娘娘直示。”说着,初夏抬起了头,已经上了玉青葵的眼神,那眼神中竟有着些许的真诚 玉青葵再一次被气笑。 “这件事情暂且不说,你有没有想过那样凶猛的火势,进去了就有可能出不来了。” “属下当然有曾想过,可还是进去了,为的就是要将她救出来,不破坏皇后娘娘的计划。” “那你有没有想过白芷?你知不知道,幸好你刚刚出来了,她连担惊受怕的时间都没有,也幸好我们来得晚,如果她要是亲眼看到你冲进去,不得吓到昏过去!” 这下子初夏算是明白了玉青葵指的是什么,又一次的低下了头。 如果按照玉青葵这么说的话,他自己好像的确是错的,他一心只想着不破坏皇后的计划,一定要将人救了出来,却将自己的自身安全弃之不顾。 他现在还是有点不习惯,这世界上已经有别人关心他的生命安全了,白芷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为了白芷,为了你妹妹,为了我,也为了皇上,为了我们这些担心你的人,以后在做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量力而行,就算是真的再次遇到了像今天这样的紧急情况,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采取最有用的措施,你听进去了吗?” 玉青葵问的不是听懂了吗,而是听进去了吗。 听懂了和听进去了,这两者还是存在着根本的差别。 “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谨遵皇后娘娘的吩咐,只不过属下还是要和皇后娘娘说,属下有属下的使命,所以即便是真的有危险的事情,属下也不得不去做,只是属下会尽量的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让皇后娘娘以及关心属下的人费心。” 果然是初夏啊,就连拒绝都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 如果玉青葵这时候要是再强迫他的话,倒显得玉青葵这个人不近人情了。 还真是可笑,明明她是关心,到最后看他这样子,却有点儿像是多管闲事一样。 “行了,不要再这样了,一个大男人,就要昂胸抬头,就算你是一个侍卫,也不应该如此像女子一样低着头缩着背。” 这一次,初夏倒是听进去了,特别听话的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挺直了腰板儿。 第六百一十一章被点了哑穴 “啪!”玉青葵将自己的纱扇摔到了桌子上,穗子就锤在桌子沿儿,随着玉青葵略显焦虑的动作,一摇一摆的。 白芷跪在地上,她现在也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玉青葵为何会让她这样跪着。 平日里,玉青葵最舍不得惩罚下人,对于她和白芷就更别说了,比妹妹还亲,今天让自己跪在这里,想必就是真的生气了。 “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在这里吗?” “第一是奴婢没有贴身保护好正品,让敌人有机可乘,对贞嫔的宫殿放了火,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初思老实的回答,吕庆坤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想了想他们兄妹二人的差别,又气笑了。 “还有第二吗?” “第二就是奴婢没有守好秘密,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奴婢的兄长,奴婢的兄长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冒死前去营救,让皇后娘娘以及白芷担心了,这件事情是奴婢的不对。” 这边是她目前所生气的所有的原因了,她还真的是觉得,如果初思的灵活变通,能够随便的传一半儿给初夏,也许初夏就不会那么的让她生气。 “你们兄妹二人做事之前都太欠缺考量,幸好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只是初夏现在也已经暴露,自然是不能够在继续隐藏了,也该让他做点事情了。” “是。” 玉青葵如此的生气,也只不过是罚初思在这儿跪了一下,跪完了之后,又继续把她送回到了左真鹬的身边,仔细的想了想,玉青葵还是觉得去看看她比较好,至少要了解她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左真鹬现如今就住在玉青葵的西厢房里,这里本来是让白芷和初思住的,由于有两个小厢房,所以他们两个一人一个,现如今初思空出来的那个,便让她住了进去,而初思则就住在原来白芷的床铺上,白芷在玉青葵的寝宫里打地铺,这也正是白芷想要的。 左真鹬躺在床上,双目略显空洞,身体瑟瑟发抖,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那个黑衣人直接就在她的屋子的各个角落撒上了油,直接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由于她的脚受伤了,所以她就只能呆在床上,她也曾经试着挣扎着跑到床下,想要单只脚蹦出去,可是却被那人看穿,把自己的另一只脚踢的快残废了不说,还顺手在自己的胸前点了两下,说来也奇怪,点了两下之后,她就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了,直到现在也是,她张嘴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吱呀~”门被打开了,左真鹬艰难的扭过了头,看到门口立着光的地方,过来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想要起身,可是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是疲惫至极的状态,甚至都不受她的控制。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还有印象吗?” 左真鹬想说话,可她努力的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送他来的那些下人们也曾经问过她的状况,只是她说不出话,他们还当自己是惊吓过度,只是让太医过来看看便走了,就连太医都没有过多的过问自己的情况,也许他们压根就不会想到自己是被点了哑穴。 “为何不说话?”玉青葵皱着眉毛,又重新问了一遍。 “……”左真鹬还是不说话,只是用那种急迫的眼神看着玉青葵,玉青葵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直接就坐到了她的床边,然后微微的弯下了要问。 “你是不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或者说是你现在说不出话,是不是吸入了过多的烟雾,所以嗓子受伤了?” 左真鹬终于等到了懂自己的人,她想要点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僵硬无比,她现在居然连点头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直接狠狠的砸了几下眼睛,玉青葵也明白了。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说不出话的?被吓得就眨两下,如果是吸入了过多的烟雾,嗓子受伤,那就眨三下。”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玉青葵很确认自己没有数错,左真鹬就是眨了四下眼睛,她刚刚已经说的很明确,可她还是眨四下眼睛,是不是就证明她有别的原因? “你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才说不了话?” 左真鹬眨了眨眼。 看着她这样,玉青葵心中闪过了一个略显不可思议的想法,武侠书中一直都会出现类似于点哑穴点笑穴的那种情节,只是她一直觉得这样的情节在现实中是不大可能,只是现在看她这样,也只能往那个方向去联想。 “你是不是中了类似于哑穴的那种东西。” 左真鹬瞬间就疯狂的眨眼睛。 “初思!”这种情况,玉青葵不擅长解决,并且她现实中对此完全都没有耳闻,这种事情还是找一个会武功的人来做比较好。 初思立马就进来了:“娘娘,有何吩咐。” 玉青葵把情况简单的跟她复述了一下,本以为初思立马就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却不曾想到,她听了之后,反倒沉默了许久,最后才有一些艰难的说。 “娘娘,您说的这种情况理论上是不存在的,至少奴婢在目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点哑穴,就算是书中有着类似的情节,可是在奴婢已知的人中,没有人会这个。” 玉青葵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在床上躺着的左真鹬,却是实快要崩溃了。 看她临崩溃,玉青葵没办法,只得先安慰她。 “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千万不要有过激的举动,你放心,会把你治好的,至少你现在安全了,不会再有人来放火了,本宫这里安全的很。” 左真鹬又眨了两下眼睛表示回答,随后就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了。 玉青葵安排了张太医过来给左真鹬诊治,张太医把过脉之后,眉毛直接就高高的皱了起来。 “贞嫔的情况不容乐观,经历了那样的一场灾难,她整个人吓成什么样暂且不说,她自己的身子骨本来也就不好,怀孕已经是幸运的事,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胎相有些不稳,随时都会有滑胎的风险呀。” 第六百一十二章梦醒如初 云楼还是决定认输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就这么孤注一掷,为的就是博得玉青葵的心,可是昨天晚上,他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几年前他给玉青葵画画的时候的样子,玉青葵笑靥如花,他突然就很怀念那种感觉,玉青葵那明媚的笑脸过了这么久之后,在他的心中也依旧是那块深深的印记,这辈子都无法消去,也不能掩盖。 这既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伤口。 醒了之后,云楼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才发现自己的鬓角,微微有一点潮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山宿。” 一声令下,山宿立刻就从帘子外面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样子,应该是早就已经站在外面待命了。 “皇上有何命令?是否今日要发兵?” “不,和解,派人去通知他们吧,同意他们的条件。” 说完了之后,云楼便直接躺了下去,盖着被子继续睡,这在山宿看来,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山宿眼睛瞪得大大的,写满了不可置信,他似乎是不敢相信,昨天回来之后还满脸愤怒的皇上今天早上醒来了之后,却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可清清楚楚的记得皇上回来了之后,直接就把帐篷里面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唯独留了一张床他砸不了。 本以为休息一整个晚上之后,他的情绪会有所缓和,随后就可以下命令出兵了,他这一晚上早就已经调整好了最佳的状态,可以上战场杀敌,却不曾想到,收到的却是认输或者是……投降的命令? 接受对方的条件,在某个程度上来讲,的确可以和投降画上了等号,无非就是接受条件这样的局面,皆大欢喜,也能够多多少少的保留着一点颜面罢了。 “皇上!这三个月以来,因为了这场战事付出了多少的精力,人力和财力,我们已经损失惨重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撤兵的话,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啊!” “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们,而且,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似乎突然就……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曾经对玉青葵说过,他会永远的守护玉青葵,他之前那么执着的要把玉青葵得到,无非就是想要一个光明正大可以站在她身边守护的位置而已,就像宁渊那样。 他想要世人都看到玉青葵是有他守护着的,可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却和当初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那么大的相差,他好像违背了自己的初心。 他说过要让玉青葵永远都开心快乐下去,现在他做的事情,却给玉青葵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忧愁。 玉青葵给他写过信,要和他两清,可是那心中却有着浓浓的关心和不舍,这一点他也看到了,玉青葵明明舍不得他,却还是要和他两清,说到底,只是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而已,更或者说是哥哥。 “是。”山宿答应了下来,很快的就低下了头,并没有异议。 山宿跟了云楼这么久,云楼自然是很了解他,他这么轻易的就妥协,难免心中会有其他的想法,可是他就料到山宿不会真的做出了一些什么,所以也并没有说什么,就那么任由他去了。 云楼陷入了一种很罕见的……疲态,似乎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干,就想让时间这么静止下去,好让他也能够静下一点心。 山宿决定亲自去向对方通传这个消息,当然并不准备单纯的只是传消息,他至少也得做点什么。 一阵微风吹过,微微吹动了她的衣衫,露出了他绑在腰间的那个匕首,山宿微微的拉了拉衣服,把衣服拉整齐了,随后就带着云楼的信物,单枪匹马的就走了,马蹄踏过的地方皆是尘土飞扬,衬得他离去的背影,也都显得那么的决绝。 “副官这是要去做什么呀?刚刚看他腰间好像还别了一把匕首。” “我刚刚在皇上的帐篷外,不小心听到的,皇上好像是答应了和解,并且要派人过去送信物,如果是派人的话,应该不会让副官去的吧。” “也就是说我们这阵子的苦都白受了,到最后我们拼命在这里接受的结果无非就是皇上说了两个字,他要我们和解?” 这个消息就像是疫病一样,随着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吹遍了整个营帐,营帐之中也是一时之间就变得叫苦连天的了,所有的人都在发着抱怨。 可也有那么一部分人知道,这个时候答应和解,其实是最好的局面,他们在这里继续熬下去的话,恐怕最后的结局也不见得比这里好,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要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过,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死了,虽然战败,可好歹总算能够回到久违的家乡了。 每个战士赶到战场上的时候,都是忐忑又紧张,可心中却想着能够带着胜利的荣耀返回家乡,谁都不想战败,可是在宝贵的命还有荣耀面前,这种选择是他们目前最好的了。 外面吵吵杂杂的声音吵醒了云楼,云楼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着些许的不快。 他之所以继续想要睡过去,就是想要看能不能再继续做刚才的那个梦,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永远都活在那个梦里面,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可是外面那些吵杂的声音,实在是让他心情很不愉快,云楼扶着头痛欲裂的头,起了身子,随后便掀开了营帐。 营帐外面站着的是几个领军人物,他们都归属于山宿。 “皇上,现在营帐中已经将这个消息传遍了,且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山宿将军现在找不到了,有人说曾经看见他腰间别着一把匕首,带着您的信物骑马走了,究竟是不是去和对方和解了?就算是要和解的话,也不能一个人去呀!” 说这话的人是其中一个较为年老的人,他的左胳膊被砍了一刀,现在还包着厚厚的纱布,吊在脖子上,看起来既可怜又滑稽。 第六百一十三章擅自行动 马被骑的飞快,跑过的地方尘土飞扬,呼啸而过的风在他的耳边呼呼作响,山宿现在脑子就是一片浆糊,可是他现在心中却有着一个信念。 他,要去杀了宁渊。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想要实际行动起来并不是太可能,而且他也知道他现在自己这么突然过去,可能会提高对方的警惕,他动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他撕破脸皮又有何妨? 前面不远处就是南国军队的营帐,有一队巡逻的人看到了他之后,直接就站成了一排,等着他过来,等他走近了之后,竟然是特别整齐的把自己手中的矛都朝着他竖了过来。 “来者何人?” “玉国使者,前来和解。” “和解?你可有使者凭证?来传达所有信息的使者,都必须要有皇帝的凭证,并且要有我们的史官亲自鉴定了之后你才能进去。” 山宿不说话,直接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云楼的腰牌,“这是我们皇上的信物,是皇上亲自派我来的。” 那队士兵其实也没有亲自接待过使臣,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到最后却只能派一个人回去,把史官给叫了出来,没想到还真的是。 只不过这个人却不是史官,而是玉国皇帝身边的亲信,也是玉国军队的一位大将军,骁勇善战,在他们军中可是很有名,许多人对他可是恨极了。 这其中立马就有一个人对他的态度没有多好了,不过山宿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心安理得的跟着她们一起进去了,在进帐篷里面的时候,旁边的士官却突然提出要对他搜身。 “这是惯例,还请将军配合一下。” 说着那个将士就伸出手,准备去他身上搜,可是山宿却侧了一下身,就直接躲过去了。 “我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并且是代表着皇上的意思,难道贵军营的人就是如此对待使臣的吗?” 如此一反问,可算是把他们都给问倒了,一时之间,那个搜身的小僵尸也是进退两难,一边是纪律,一边是变通,到这个时候,她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让他进来吧。”帐篷里传来了一个男性的声音,如果山宿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声音是宁渊,而不是吴将军。 山宿进了帐篷之后,果然看到宁渊就坐在那帐篷的正中央,手里面正在把玩着一个簪子。 他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随后礼节周全的说。 “皇上愿意接受您的条件,作为交换,他可以按照您说的做,你也要把他所在乎的东西都还回来,我想您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山宿似乎是急于想和刘源说明着一些什么,也像是在解释着他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总而言之,在宁渊看来,这无疑是越显仓促,并且是漏洞百出。 “好啊,来人,把那两截画给拿过来。” 宁渊似乎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他这个命令一发出去之后,立刻就有人捧出了那两个画卷,只不过那个画轴却都是一半一半的,山宿的瞳孔微微的动了一下,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他曾经亲眼见过皇上看着那幅画的时候的眼神,炙热而又深情,连他一个局外人看了都忍不住唏嘘,现在皇上最珍贵的那幅画,居然被糟蹋成了这样样,他心中还是多多少少的都有着愤怒,只是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赶紧把自己的头给低了下去而已。 “你们皇上想要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那我们想要的东西呢?” “您指的是退兵吧,皇上已经接受了您的条件,等拿到了东西之后,皇上自然会退兵,并且对外宣称我们是和解而不是投降,不会对您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宁渊一听就笑了,原来他猜的果然是没错,本来应该由吴军来接见他,可是他觉得他这份来的太过于蹊跷,太过于突然了,于是便就想着亲自来见。 却不曾想到,事情真的和他想的那样,这个山宿根本就不是奉着云楼的命令来的,而是自己要过来的,而他自己打着云楼的名义过来究竟是为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必他刚刚在外面拒绝搜身,应该也就是因为身上带有着武器,而如果一旦被发现,他就没有办法近自己的身。 真是愚蠢又大胆的想法,只是在宁渊的心中,对于他此番行为愚蠢的评价高于大胆。 “还有呢?”宁渊不相信此时的山宿,因为他看出来了。 “还有?”山宿微微的皱了皱眉,似乎是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还和云楼达成了什么条件。 因为每一次他们两个说话,见面的时候,他要么就是在山底下等着,要么就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等着,从来都没有听过他们的谈话内容,所以他们两个具体达成了什么条件,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凭着他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的来。 “除此之外,皇上还答应,永远都不会再冒犯贵国。” 山宿说完了这话之后,观察了一下宁渊的表情,在宁远轻轻的笑出了声之后,他就在心中暗暗的道了一声,不好。 看来这一次是她赌错了,云楼答应的还真不是这个条件,他暴露了。 看山宿的表情,想必也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宁渊也不准备再和他继续玩儿了,于是便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你根本就不是奉着你家主子的命令来的,而是因为你家主子答应了我的调解,你觉得之前所做的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所以你心有不甘,为此才会到我这里来,恐怕你刚刚在外面不让搜身,就是因为身上带着武器吧,你是云楼身边最得意的副手,只是空有一身的武艺,做什么决定之前也都太过于欠缺考量了。” 宁渊每说一字,山宿的脸便就阴暗下去一分,等到宁渊说完的时候,山宿的头已经全部都低了下去,从宁渊的那个角度看,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脸。 第六百一十四章暴露企图 “皇上对您的评价是至高无上的聪明,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劲敌,想来这评价还真的是没错,您果然是如此的聪明。” 山宿现在的心已经凉了大半儿,只是内心还抱有着希望,想着能不能再和他周旋一番,为自己寻找一下机会。 只可惜宁渊突然隐去了脸上的笑容,挥了挥手,直接就从门外冲进来了好几个人,就把他按到了地上,他甚至都来不及还手,想必外面的那群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宁渊从那里站了起来,把那个扳指带到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上,随后把双手背在自己的背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过来。 因为山宿被按在地上,所以从他的视角看过去的时候,只能够看到宁渊的鞋底,宁渊就那么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了过来,脚步稳健而有力,他甚至觉得那脚步就像是在朝着他迎面而来的死亡,可他心中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怯意。 “并不是因为我聪明,这事情随便一想就可以想得出来,你终究是被那种不甘的心给冲昏了头脑。” 这时候,一直压着他的那个人,从他的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随后像是献宝似的把它递给了宁渊,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皇上这只狗的身上果然是带着武器,幸好没有伤害到皇上。” 他本以为这么说了之后你又会高兴雀跃,不曾想到宁渊听了之后,只是厌恶的皱了皱眉毛,让他们都出去了,只留下两个人在那里看他。 等到屏蔽了屋子里面不相干的人之后,宁渊却突然蹲下了身,和他平视着说:“我为刚刚那个士兵所说的话向你道歉。” 山宿略显惊奇的抬起了头,却看到了宁渊似笑非笑的脸,带着些许的寒意。 “他不该说你是条狗,你是个勇士,也是个忠士,你很忠心于他,可今天却不曾听从于他的命令,你今天回去了之后,想必他也不会再继续要你了,他那样的人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今天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至于你这个人该怎么处置,就交给你所谓的主子吧。” 说完了之后,宁渊就挥了挥手,让压着他的那两个人把手给松开,被拧着的肩膀突然能动了,没由来的一阵轻松,只是身体轻松了,他的心却不轻松。 宁渊所说的这些话,其实他也认同,却并不想这么做。 然而最让他意外的就是宁渊今天并没有杀了他,而是选择把它交给云楼。 离开了南国军营的时候,山宿还深深的往回看了一眼,他脑子里还在回荡着宁渊刚刚和他说的话。 “回去了之后和他说一声,等到事情都解决了之后,让他一个人的名义来我们南国一趟吧,让他见见他想见的人,也把这上半生的遗憾全部都了了吧。” 回到了营帐之后,军队里面似乎都乱了套,他随便抓了两个士兵问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这就是因为自己今天的鲁莽,才出了这样的大乱子。 现在军中已经是叫苦连天了,那几个副官已经都把持不住了,现在就等着他回来,皇上却还是在自己的营帐里面,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出头都不出头,也不去安慰那些将士。 掀开帘子就闻到了一股酒味,九儿不是很浓,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竹香,这酒是竹叶青云楼,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小啄两杯,却从不会喝醉。 “皇上。” “你去找他了?”云楼手中还端着一个酒杯,把她放到自己的脸前面,轻轻的端详着,眼神却投到了酒杯后面的山宿的身上。 “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背叛了我。”云楼如此下定论,上次我也无法反驳,因为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云楼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许是因为不想说便,沉默着继续喝酒,过了一会儿之后,山宿突然说。 “今天去的时候发生的事,属下会一字不差的,全部都禀报给您。” 山宿接下来就禀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将宁渊交代给他的那一番话也告诉了他。 云楼听了之后沉默了,最后说了一声。 “哎……知道了,认了。” …… 玉国和南国军队和解,梁军在战场上消耗了那么久,最终却落得了这样的一个局面,让很多准备看热闹的人都大呼失望。 只不过最让他们惊奇的是,发战的时候气势汹汹的玉国,却是主动要求和解的,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到底他们是不是被南国军队给打得投降了? 当然,这些也只是那群闲的没事干的人的说法而已,这些云楼才不在乎。 回到了越国之后,他把云鹤从府中放了出来,依旧把云鹤放到了从前的那个位置,只不过好像和云鹤达成了某种协议,云鹤在也不会想着那些事情,而云楼也可以既往不咎。 而玉青荇和慕容雪莲的事情,云楼知道了之后,也没有过多的过问,甚至连慕容雪莲的死也没有怎么过问,所有人都觉得,从前最受皇帝宠爱的妃子,被皇后打死了之后,皇上居然还不怪罪,那就是爱上了皇后吗? 的确是有这样的一个说法,只不过这也只是不知情的人的饭后消遣而已,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消遣,而对于玉青荇来说,这就是一种折磨。 他依旧是他的皇后指示她却被永远禁足于皇后的宫中,永生永世不得和云楼相见,甚至连云楼战败回来的时候,她都没能见上一面,命令就这么直接劈头盖脸的朝着她打了过来,相当于给她下了死刑。 玉青荇是何等的不甘心,想也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成天想各种办法,想要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可是在他出去了一次之后,云楼就当着她的面,把那些看门的侍卫全部都给杀了,玉青荇没有见过那种血腥的场面,当场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而自打那那之后,看门的就再也没有对玉青荇心软过了,反正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后,怎么样都行了,总归不要让她死了,反正皇上也不会再关注他。 第六百一十五章变迁 玉青荇虽然吃穿用度还是和从前一样,可是已经变成了人人的笑话,这对于玉青荇来说,才是一种最残忍的惩罚。 她本以为等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去的时候,他总会有机会再次出来,击败玉青荇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就是太后的突然死亡。 说是突然死亡可是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听到了,墙外有两个宫女路过的时候在讨论,好像太后并不是突然暴病而亡,而是被人杀掉了,在这皇宫之中会有谁敢对太后下那边毒手? 想也知道,看来那个人是在警告自己。 玉青荇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寒意,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了那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是有多么的可怕,原来他从未对自己下过狠手,如果真要下狠手的话,恐怕她活不到现在。 至于他为什么一直留着自己,玉青荇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竟是几夜之间并角就多出了几丝白发,看起来沧桑极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玉青葵的肚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她永远记得云楼回来的时候得知她怀孕的消息,脸上那种惊喜的表情就像是得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虽然这种形容很幼稚,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来别的形容词了,然而自打那之后就是哭了。 她第一次看到宁渊在那么多下人的面前,肆无忌惮的掉了眼泪,随后他慢慢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把自己拥入了怀中。 在这一个多月里,宁渊已经把事情都给处理好了 包括兵部侍郎偷偷训练禁卫军,企图逼宫的事情,后来经过调查得知,的确是有此事。 宁渊没有心软,这一次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算是考虑到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也是直接就把朝廷来了一个大换血,把那些该铲除的全部都铲出来,随后全部都换成了他自己的力量。 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玉青葵彻底的放弃了挣扎。 她果然还是不能做到像宁渊那样雷厉风行,或许他天生就不是这样的人吧,或许她天生就该待在宁渊的怀里,笑着看人生的时间如同过眼云烟的从她的眼前飘过。 现在正是酷暑,玉青葵还身怀有孕,自然是不好受,宁渊心疼玉青葵,便就偷偷的让她去了京城北门外的避暑山庄,表面上是为了让玉青葵避暑,可是他却没有向别人宣告过玉青葵出宫避暑,而是把这件事情给瞒了下来,玉青葵就知道宁渊害怕了。 宁渊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所以他选择了谨慎。 玉青葵在这园子之中住了大约有六七日的时候,皇宫之中却突然传来了消息,来了一位稀客。 这位稀客就是云楼。 自打战争过去之后,玉青葵已经许久都没有听到过云楼的消息了,宁渊回来之后没有主动和她说起,而玉青葵也不主动的问,虽然心中却多多少少有点儿担心,可也没有让她到那种牵肠挂肚的地步,至少他听宫里面的那群小宫女,小太监们唠嗑的时候,还是能够听到一些宫外的小道消息。 云楼回去了之后,将自己的国家做了大整改,并且和他的父亲重归于好。 慕容雪莲对外宣称是死了,可是玉青葵知道没死,乐晗亲口告诉过她的,想必现在慕容雪莲也应该和他的兄长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生活着。 而玉青荇……关于她的消息一直都是很好,很好,很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消息了,玉青葵猜到可能是云楼传出的这个消息,其实玉青荇过的到底好不好,他们都心知肚明。 玉青葵约了一个时间和云楼见面,就在这避暑山庄。 云楼来的时候,你先把自己国家的一切都处理好,并且把山宿立为为了国师,所有人都说皇上真的是太信任他的亲信了,可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自打那件事情之后,他们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山宿不听他的命令,自己执意要跑过去,自打那之后,云楼就再也不可能交给他一些比较私密的任务了,可是他又舍不得山宿如此精明能干,于是就只能安排了一个更加名正言顺的职位,让他做一些明面上能做的事情。 至于那些需要他背地里暗自出面做的事情,也就只能再物色物色新的人选了。 今天特别的热,树上的蝉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叫,走路的时候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像是身处于一个巨大的蒸笼里面。 这里可是避暑山庄啊,依山傍水的都能这么热,可想而知,云楼在赶过来的时候,路上究竟是有多么的煎熬了。 他处理好了他在玉国那边的一切之后,就急切的想要赴了和宁渊的约,于是便只身一人快马加鞭的过来了。 他身体本就吃不消,现如今到了这边,看起来更加疲惫了,她还是在京城之中休养了一日,把自己的状态修整得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之后,才去皇宫之中禀报的。 却得知道了玉青葵已经怀孕三个月的消息,在得知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可最终却没能给他一个具体的名字,他也只能暂且把这种情绪当做是开心和不开心的混合体吧。 他还是放不下玉青葵,只是却不会有着那种执念了,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想明白了。 他爱了十几年的人,就让他突然这么放下,自然是不可能的 之前都是爱而不得,求而不得才变狂成魔,现如今没了那种执念,可能他会把自己的位置暂且放到玉青葵亲人的这个位置上吧。 他怎么可能甘心如此?可他也只能如此,这是目前的妥协办法。 守护玉青葵不一定是要用她丈夫的身份,也可以用他哥哥或者是亲人的身份守护着她,无非就是立场不一样,能够为他做的事情也不一样,宁渊可以为她做很亲密的事情,而他也只能隔着一层亲人的山,远远的观望着玉青葵的笑魇如花,并且不断的受伤,再不断的自愈,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第六百一十六章完美的爱情 他本应该在这件事情完成之后,禅让出自己的皇位,可是在那天晚上,他也突然想通了,皇位还是要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万一将来有哪个国家想要对南国使难,他玉国作为一个不算太弱的国家也能够出一份力。 推开门,玉青葵就坐在那屋子的正中央,她的身旁放着一盆冰块儿,旁边有一名宫女正拿着扇子,用着不大不小的风,把凉气都煽到了玉青葵的身边。 “你来了?宁渊曾经和我说过,你一定会来的。”玉青葵对于他的这番到来并不意外,而是因为宁渊早就和他说过了。 “是啊,我来了,我来就是想最后的再看一次你,并且……这是最后一次看你了,此次一别,我们此生都不会再见面了,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用我自己的办法守护着你。” 玉青葵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滴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早在刚刚,云楼进来的时候,他的鼻子就一酸,都想要哭出声,只是为了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样丢脸的样子,才勉强的忍了下来,可是现在却被他这么懂事的一番话,弄的瞬间就哭了出来。 “如果我这辈子没有遇到宁渊,没有爱上宁渊的话如果我们的人生轨迹都还和从前一样的话可能我和你到了三十岁都还未婚嫁,我会选择和你相伴终生。” 这是玉青葵的真心话。 只为了寻一个伴,为了堵住旁人的悠悠之口,她选择和懂她的人在一起,无关爱情,无关风花雪月,只关人心。 “可惜没有如果了,明天我就走,今天来只是想见一见你以老朋友的身份和你叙叙旧过了今天之后,我就不再是你的朋友了。” 玉青葵脸上那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笑容又一次隐了回去,随后抽了抽嘴角,又露出了一个更加令人心疼的笑容。 “好,哪怕此生不复相见,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哪怕你不把我当作是朋友,我也把你当做是朋友。” “你可以把我当做是亲人或者是哥哥吧,亲人永远不会对你抱有爱情,这是我的自我催眠方式……好吗?” 云楼试图欺骗自己,也试图欺骗玉青葵,玉青葵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好。” 云楼在玉青葵的身边坐了下来,和她侃侃而谈这两个人之前所发生过的一切,两个人之间的开心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还有那些鸡飞狗跳的童年。 人总是会念旧,因为对现状不满意,而现在他们两个人念旧,则是对现状很满意的结果。 至少目前来看,玉青葵终于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终于是把云楼给逼退到了亲人的位置上。 就连她自己都想承认她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她一方面想放云楼自由,一方面还活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念念不忘。 等到两个人把从小到大,所有能想起的大事小事,全部都说了一遍之后,天已经黑了。 云楼看了看外面的天,再次看向玉青葵的时候,突然就迸发出了不舍,好像是一眼万年的感觉。 玉青葵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一刻终究还是要到来了。 果不其然云楼站了起身,对着玉青葵伸出了双臂,脸上展开了一个略让人心痛的微笑。 “能让哥哥抱抱你吗?” 玉青葵一言不发,乖乖的站起身,将自己的小小身子塞入她的怀抱,两个人就这样相拥无言,白芷在一旁看着,也没有说些什么。 这个拥抱很短,似乎是云楼为了断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念想,连留恋也没有给自己留,就那么松开了玉青葵的肩膀,然后一步一步的朝后退。 “今日一别,自是此生,不复相见,愿你此生有树可栖,有梦可依,我云楼将会是你永远的骑士,会在你看不见的角落,永远守护着你。” 玉青葵转过了身子,不想看着云楼离开的场面,对自己来说,似乎是太过于残忍。 可是当云楼离开的脚步声响起了之后,她还是转过了身子,目送着云楼面对着她,一步一步的退出了屋子。 终于云楼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内,玉青葵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等到哭得再也没有力气之后,玉青葵才抬起了头,她的面前有一双脚,那是宁渊的鞋子,她一眼便就认了出来。 他刚刚蹲在地上,哭得昏天地暗的,连他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鼻子都塞了,也没有闻到他身上的气味,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不是特别自私啊?呜呜呜呜……明明到了最后还是不肯给他自由,我也想放他自由,可他不肯,我也不想……我并不想和他两清,我只想我们以亲人的方式永远守护着对方……” 玉青葵哭的脑子都有一点抽,说话也不完整,宁渊也不逼她,就只是站在他的面前,让玉青葵依靠着他的腿,等玉青葵终于想站起身来的时候,他才把玉青葵拉了起来。 “哭够了吗?”宁渊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在哭。 “够了,最后一次为他哭了……”玉青葵鼻子还抽抽噎噎的。 “其实刚刚看你和她抱着我很吃醋虽然他对你说他会站在亲人的位置上,可是他对你永远都不会有亲情,永远都只有爱情 这一点你也知道。” 玉青葵点点头,不回答。 “你可以将你的爱分一点给他,但我希望仅仅只是对于哥哥而言,我希望你对于爱人的爱全部都给我,我是一个贪婪的人,关于你的爱我1全部都想要,从今往后,我不光是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也是你的朋友,我有权利,也有那个义务倾听你所有的心事,分担你所有的痛苦,共享你所有的快乐。” 这是宁渊最正经的一次告白 玉青葵点点头,也正经了起来,他拉住了宁渊的手,轻轻的踮起了脚尖,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往后,余生,都是你的。” 第六百一十七章最后的结局 在最后的最后,云楼还是回到了玉国去安心当他的皇帝,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把全国人民的幸福安康放在手里面,当做是他抢夺某种东西或者是某个人的工具,而是把他们当做守护的理由。 有很多的事情,只有他站在相应的位置上,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虽然心里面很不甘心站在这个位置,可是在世人的面前,他也只能以这个位置示人,只有以这样的身份,他才有资格能够站在玉青葵的身边。 对,亲人,高于友情,低于爱情的关系就是亲人了,且不管能不能自处,有的时候他还能骗骗自己。 玉青葵肚子一天天的大了,然而天气也一天天的变凉了,再在避暑山庄住下去的话就不怎么合适了,于是宁渊把玉青葵接到了宫里面宫里面,并且向世人宣告,玉青葵终于怀了皇子。 这个消息出来之后,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只不过摆在明面上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面带着微笑。 玉青葵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很是珍惜,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在原来身体如此虚弱的情况之下,她喝了那么久的补药,调理身体,并且还坚持锻炼身体,从前爱睡懒觉,爱赖床的她,竟然也变成了所谓的乖孩子。 这一点改变宁渊是很开心的,再加上玉青葵怀孕了,他是捧在手里生怕摔了,含在嘴里生怕化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海里的珍珠全部都掏出来放到玉青葵的面前,只为了能够博得玉青葵一笑。 因为乐晗曾经说过,玉青葵现在怀有身孕,每天要多笑笑,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够更加的健康。 因为胎相有些不稳,再加上玉青葵喜欢上蹿下跳,宁渊就严令禁止玉青葵外出游玩,在她生完孩子之前,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里面,没事儿的时候也只能去御花园散散步。 而且宁渊还怕宫里面的那些女人找麻烦,所以在收拾完了前朝的事情之后,直接就把那些女人全部都清出了后宫,只是玉青葵却向宁渊请求留下了一个人。 左真鹬还是以贞嫔的身份留在宫里面,宫里面一下子多了两个孩子,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皇家的喜事,可是左真鹬知道,这不过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喜事罢了,这和玉青葵宁渊没有关系,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往后余生,也只有她和这个孩子相依为命了。 她对玉青葵报有感激之情,玉青葵本可以像对付其他女人那样,直接把她扔出宫去,不管她有没有怀孕,可是她知道自己出宫之后的下场。 要么就是独身颠沛流离,要么就是随着家人一起发配边疆,哪种结果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活下来。 虽然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嫔位,可至少宫中不会再有其他害她的女人,玉青葵不屑于管她,只是出于她曾经给玉青葵说过情报的情面上,才把自己留在了皇宫里,其实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根本算不得是困扰,甚至是当自己可有可无的人。 白芷和初夏的婚期也提上了日程,就在中秋节前后,白芷是玉青葵身边最亲密的下人,而玉青葵其实也早就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看待了,所以在确定了婚期的时候,还直接把白芷和初思都收回了自己的义妹。 皇后的义妹虽然是宫女,可是这个身份说出来也是不得了的,有了这个身份,那些大臣们也要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白芷知道这是玉青葵给足了她的面子,可在她心底里,真正想要的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简单的婚礼罢了,像是一个神圣仪式一样。 只是这些话,她也只是放在心底而已,玉青葵是为她好,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再说莫黎生,经历了那么多年之后,他终于还是选择和刘珊珊共伴一生,他曾经对初思执着过,哪怕初思曾经有那么一刻对他动过心,却也不敢真正的迈出这一步,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恐怕是真正的和她有缘无份了。 好在刘珊珊善解人意,就算知道自己不喜欢她,还是愿意和他成亲,还说自己愿意用一辈子来等他回心转意。 谁知道呢?如果不是他必须替皇上守着紫阳城,他真的愿意抛弃一切,去皇宫里面把初思娶了。 初思不肯随他到紫阳城这边的原因,无非也就是放不下玉青葵吧,有时候她还真的挺羡慕玉青葵的呢。 转眼间就到了春节前后了,玉青葵也已经怀胎八九月,生产的日子也不远了,玉青葵的行动也愈发不变了,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脸已经丰腴了不少,低头的时候甚至还有着微微的双下巴,她有时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都会嫌弃自己,可是每当宁渊捧着她的脸的时候,却都会满心欢喜的亲上一口,并说自己变得可爱了。 宁渊这样,玉青葵不确定他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自己真的可爱,总归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吧。 乐晗已经给她把过脉,并且也看过她的肚子的情况,可以确认她肚子里面是一个龙凤胎。 这个消息除了她最亲密的几个人知道,还真的没有别人知道,她准备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 她这一生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收获了一些爱,也辜负了一些爱,自己也付出了一些爱,人生不能全都是爱,也有情,云楼最终愿意站到她亲人的位置上,这一点她很感激云楼。 感情这种事情,如果牵扯到了缘分这两个字,大多是有始无终,云楼和她终究是没有缘分。 宁渊……是她这辈子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她现在是全国上下位置最高的女人,坐在了最高的那把凤椅上,可是相比于最高的那个宝凤椅,她还是愿意做在宁渊的心尖儿上。 很多年之后,玉青葵想到了从前,那天微风轻起,宁渊就坐在那轮椅之上,虽面色苍白,却连带着温柔的微笑,目光疏离而温和,那个时候才是他们一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