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明庇佑》 1 孙景辰觉得自己最近应该是碰上了水逆,整整一个月,坏事接连不断地发生在她身上。 她的创作生涯第一次遇上瓶颈,灵感仿佛在上一本书写完以后就消失殆尽,编辑却一直催着她开新书,她被催得烦,再加上远在家乡的父母总是想让她出二哥婚房的首付,见她不肯答应,准备去她那闹,身心俱疲,只好当个缩头乌龟,躲出去旅游,找找灵感顺便避避难。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换了一个城市,还是没能摆脱霉气。 午后的天气变化无常,刚才下飞机坐摆渡车时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出机场发现天空下起倾盆大雨,打车的人太多,还得排队。 正值夏季的七月,空气中惹人烦躁的热浪被雨水带来的凉意一扫而空,孙景辰放空脑袋靠在粗壮的梁柱旁闭目养神。 孙景辰长发披肩,末尾带着点自然的小卷曲,闭着眼能很明显地看见垂落下来的浓密的睫毛,鼻高挺却生得秀气,在她那张鹅蛋脸上也不违和。 一袭灰紫色的吊带长裙,手肘处耷搭着纱质的披肩,衬得她肤白唇红,倚靠在梁柱上那倦惰的姿态,懒而不颓,妖而不俗,外貌是典型的冷艳美人那一卦。 期间有年轻男人来和她搭讪,本来心情就不佳,不耐烦被扰了清净,她冷着脸拒绝。 昨晚突然接到好友哭诉男友的电话,她半夜起床前去安慰,把人安顿好哄睡了,自己倒是一晚上没睡还差点误机。 此刻她所处的是位于k省的一个小城市,而她准备前往这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古镇——廊瑶古镇。 事实上她原计划是去k省的省会,但当时搜旅游攻略的时候看到零星几个网友提到廊瑶,网友的介绍里都出现了当地特有的九娘节,说得有些神奇。便对廊瑶这个地方产生了些许兴趣,她就像被蛊惑了一样把原计划往后搁置,订了那边评价高的民宿,买好机票,毫无准备的前往。 现下这儿的风景再美她都没有精力去游山玩水,只想找到自己订的客栈蒙头睡一觉。 磕磕绊绊到了廊瑶古镇,开车司机在一处路口停下,告诉她客栈在前方巷口进去,剩下的路只能步行,车不能进去。 雨水在她来古镇的路上就逐渐变小,廊瑶应该是没下雨,地板干燥没有雨渍,天气晴朗。 拖着行李沿巷子走,这个小镇还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当地的特色,街道不算宽阔,两边摆着卖各种工艺品的小摊。 观察来往的人群衣着风格和外貌上的区别便能看出哪些是本地人哪些是游客,本地人大部分肤色偏深,五官也相对深邃些,衣着都带着点民族元素。 匆匆扫一眼周围的环境,继续跟着导航转了好久都还没找到客栈,心里有些急切。 越是着急的时候越多意外,一个挎着竹编篮,满脸沧桑的老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他打开篮盖子,里面装的是一些光泽剔透的石头工艺品。 卖工艺品的男人一口方言夹杂着普通话推销着他的东西,她听不太懂,很难沟通,摆手拒绝后对方也不停歇。 好在这时有人“见义勇为”,不知哪冒出来的年轻的男孩过来拉住了小贩,用方言和小贩聊了几句,小贩似乎对年轻男孩有些忌惮,捂着自己的篮子匆匆离去。 “姐姐你没事吧?” 男孩清朗的嗓音撞进她的耳里,这声“姐姐”的尾音带着丝甜软,心脏不自觉略微加速,呆愣地看着对方几秒,才回神摇头。 吸引了孙景辰心神的男孩看起来不过18岁,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虽然不似成年男子那样健壮厚实,但高挑挺拔。 一头乌黑的碎短发,剪得十分随意野性,黑浓的眉毛带着锋利的角,给人一种硬朗的感觉,看起来朝气蓬勃。五官比较深邃,唇峰柔和,上唇较薄下唇饱满,嘴角处微微勾起,转头对着她笑时,眼睛弯弯,双眼皮褶深,左脸凹陷一个浅浅的小酒窝,眸里仿佛有细碎的光亮,气质淳朴干净,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蓦然让孙景辰想起自己准备要写的新书,拟订好的角色里有一个男配,外形气质都与这个男孩子十分相符,简直就是她创作男配时脑海中想象的样子。 可惜她现在给男配设想的结局悲惨得让人痛心,是目前她最喜爱的角色,甚至盖过了她拟定的男主,以至于她一直落不下笔去写。 孙景辰不说话,只是目光热烈地盯着男孩看,他似乎不太习惯女人这样的目光,笑容变得腼腆,只以为孙景辰是被吓着了,耐心地和她解释起来。 “姐姐别担心,刚刚拦你的人只是我们这条街的小商贩,这老痞子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有点贪财缺德,我们这儿没像邻镇开发的那么好,没什么人知道,很多游客第一次来,这老痞子拿捏准这些游客不太了解就拿一些在我们这很稀松平常的小东西去坑人,以后遇到差不多的别和他说话直接走人就好了。” 孙景辰许久都没有反应,男孩有些别扭,出声提醒。 “额……姐姐,姐姐你在听吗?” 听见男孩略带羞涩的声音,孙景辰才惊觉自己的目光太过炙热,忙恢复正常的神色,板了一天的脸也终于在此时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 看这个男孩穿着本地特有的藏青色扎染服饰,外貌也很有特点,猜他大概是住在附近的本地人,她刻意柔声问: “谢谢你啊弟弟,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老廊客栈怎么走吗?” 在听到“老廊客栈”四个字时,男孩的神情明显地惊喜了一下,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老廊客栈是我阿妈开的,原来你是我们的客人,我带你过去吧。” 这样冥冥之中的缘分,竟莫名在孙景辰内心荡过一丝痕迹,脑海里转瞬浮现灵感,却没被捕捉到,但也让孙景辰对自己的创作有了新的思路。 心里豁然,心情也随之变好,睡意消散,来了几分和人闲聊的兴致。 在和男孩谈话中互道了姓名,男孩叫贺易,今年17岁,本地人,在附近一所高中上高二,平时都是住校,现在正是暑假便过来帮他的阿妈看店,而他妈会趁着他放暑假有时间看店,就抛下他,去陪外地开货车的爸爸一起跑货,利用这难得的两个月相聚见面。 听他介绍客栈的方向,孙景辰才知道自己在导航的引导下早就错过了客栈,还绕远了一段路。 贺易拖着孙景辰的行李,带着她熟门熟路地穿过各式小街巷。 沿路的地板是鹅卵石和青砖相间铺成的道,街巷两边楼房林立,多是叁四层楼高,土木结构的建筑,走马转角楼,十字街道交汇转角处的店铺也是这个地方典型的八面风建筑,独具风格,设计简单,却灵巧大气,十分招客。 房屋依地势起伏而建,高低间由石凿的阶梯相衔,将街道巷口连接得四通八达,形成一派错落有致的景象。 一幢幢低矮的屋楼背后,是连绵巍峨的多吉山,即便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眺望,也像要朝人重重的压下来一般。山巅有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袅袅云雾围绕,这座庞然大物如同守护古镇的巨兽,四面镇守,抵挡着灾祸。 孙景辰对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兴趣盎然,贺易见她步子微微落后,侧身看向认真打量着四周的女人,特意慢下来脚步,偶尔还会用带点乡音的普通话给她讲解。 “因为地形原因,我们廊瑶这边有很多少数民族,大家住的地方看起来不远,但这边多是很高的山很宽阔的河把各个村落隔开,当年交通不便还很贫穷的时候大家都没办法接触,也就形成了好几种不同的风俗文化。隔着一条河或者一座山,两边的人信仰供奉的神明都会不一样,生活习惯也有些不相同,后来时代变迁,大家能够相聚在一起沟通交流,互相学习,也就成了今天这样。所以你会发现我们这边建筑的样式很多都是各种风格杂糅在一起的,吃食衣饰节日也多种多样,风景更是美丽壮阔,总之廊瑶是个很神奇很包容的地方,我们廊瑶人也很好相处,姐姐你在这一定能玩得惬意的。” …… 两人一路聊着到客栈,中途基本没有冷场的间隙,贺易对小镇周边的风景如数家珍,甚至还和孙景辰约定好她想去哪都可以给她带路,孙景辰没有拒绝,她想多和贺易接触,试试能不能激发自己的创作灵感。 就如贺易说得那样,这边的建筑都杂糅了好几种民族风格,老廊客栈也不例外,门柱房梁的结构精巧,照壁的雕花华美,占地面积不小。 入门便见天井,有孩童在嬉闹,看见贺易都甜滋滋地用普通话叫着“小易哥哥”,隐隐约约还有柴火香气飘来,处处充满着烟火味,让常年在钢筋城市里独居的孙景辰感到新鲜。 安顿好后,孙景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把身上那份沉甸甸的疲惫感冲走了不少。 擦着湿发从浴室里出来,敲门声响起,孙景辰走前贴近猫眼一看,见来人是贺易便开了门。 门一开,两人相视的第一眼,她就清晰地看见贺易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即便是他偏深的肤色也辩得清楚,他的眼睛甚至都不敢触碰到她,慌乱地别开。 “姐……姐姐,刚刚听你说肚子饿,我……我是来给你送饭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孙景辰才想起来自己睡觉都会穿一件丝绸的吊带睡裙,轻薄舒适,但布料少得可怜,露出一片锁骨,胸前也是半遮半掩,她睡觉一向不会穿内衣,此刻里面是真空,睡裙略微紧身,将孙景辰浑圆挺立的胸型完美的勾勒出来,两个凸点印在丝绸布料上,看得清清楚楚。 作为脸皮厚且本身就对人家心思不纯的女人,孙景辰倒不是特别在意被贺易看光,只不过他这副局促羞涩的样子让孙景辰身体瞬间有了很长时间没有出现的躁意。 她只当是她太久没有性生活才会对一个小男孩产生这种禽兽般的性欲,虽然她旅游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找点刺激的事情做,可对一个小男孩下手,未免显得她太饥渴了。 但她这人向来恶趣味,第一次见到这种未经人事的男孩在她面前展露羞涩,忍不住起了调戏的心,伸手接过食物,说话的语调微扬。 “谢谢小易哥哥,我会好好吃的。” 托盘刚脱手,贺易落荒而逃,仿佛被吃人的野兽撵着跑似的,这身后确实有个吃人的,但不是野兽,是个妖精。 见别人因她狼狈,孙景辰倒是笑得开心,涂着墨绿色指甲油的脚轻轻一勾,将门扣上…… 2 孙景辰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自从家里剥离出来后,她变得心焦气燥,经常整夜整夜地失眠,来到廊瑶这种陌生的地方,竟是浑身松懈下来,一觉睡得这么长时间,中途也没有醒来过。 昨天吃的东西早消化的差不多,孙景辰饿得前胸贴后背。 随意穿了件单薄的露腰白色上衣,下面是阔腿的浅蓝色牛仔裤,抹上防晒,涂口红提提气色,拎着一个小巧的包,打扮得清清爽爽去觅食。 出门要经过天井,刚跨过门槛,便看见贺易搬了一张竹椅坐在一丛绿植旁,身边聚着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只见他灵巧的手指快速翻飞,似是在编什么东西。 原本很普通的棕榈叶,在贺易手里很快就变成了一只灵动的蟋蟀,他递给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拿着蟋蟀就跑,一群孩子也闹哄哄地追在后边。 “你还会编这些小玩意儿啊。” 贺易这才看见她,表情一愣,耳尖瞬间热地泛起红色,孙景辰能感受到他很努力在克服面对她时产生的羞赧情绪,至少现在不会像昨天一样,瞬间脸红。 而是孙景辰走向他,与他只剩下一步的距离时,才开始脸红。 大约昨天是真的吓到他了,后面上来收碟子的是客栈的另一个女帮手。 “嗯,以前奶奶会编这些拿去卖,我只会编点小东西,编得不太好。” 看着贺易谦逊娇俏的模样,孙景辰心里泛痒痒,有些想反悔,昨天还准备做个良家妇女不祸害人家小弟弟来着,可如果不和他发生点什么,她感觉这段旅程会有巨大的遗憾。 “会编就已经很厉害啦。” 被孙景辰夸赞了几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似乎是觉得坐着和人讲话不太礼貌,贺易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一本正经地放在裤腿两侧。 这副憨态逗得孙景辰忍俊不禁,小男孩真是淳朴地很,一点都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目光掠过贺易,盯着放在地上的材料残渣上,上前捡起一只废弃的综编蟋蟀,看起来没有小女孩手里的漂亮,但也已经很好了。 “这个也编的很好看,不介意我拿走吧?” 谁知她话音刚落,手中的蟋蟀就被贺易夺走,这个动作做得突然,让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贺易。 事实上贺易只是不想让孙景辰看到他做的残次品,条件反射去拿,伸手的时候就后悔了,但已然来不及,心知自己太过鲁莽,简直就是在惹人误会,赶忙解释。 “这个……这个是编坏的,而且用的是新鲜叶子,没一会就蔫了,下次我编个更好看不会蔫的给你,好不好?” 生怕她生气似的,面上带着点懊悔,语气里有细微讨好的意味儿。 孙景辰瞬间笑开,见她笑,他也跟着笑,挠了挠头,看起来有点憨。 “贺易,有人说过你很可爱吗?” “没有。” 有说他高大,有说他憨傻,也有说他长得俊的,但从来没有人说他可爱,这个词由孙景辰讲出来,莫名带着股亲密的味道,贺易觉得心里灌满了甜。 立谈之间,贺易略微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孙景辰的打扮似乎是要出门,心情有些失落,他总是想和孙景辰多呆一会,只得厚着脸皮自荐。 “姐姐,你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需要我陪你去吃饭吗?我可以推荐一些当地好吃的食物给你。” 孙景辰当然是乐意至极,和贺易一道出了门。 贺易带孙景辰去附近的小街巷觅食,去的既不是网红店也不是高档昂贵的饭店,是些能吃到当地正宗美食的老字号店铺。 点的都是贺易推荐的特色菜,出乎意料的,每一道都挺符合孙景辰的口味,不会太重口也不会太清淡,孙景辰对贺易的品味连连夸赞,一顿饭吃下来贺易被孙景辰逗得头都快要埋进碗里。 孙景辰发现到贺易简直单纯得不像话,就像这个古镇一样,还没被物质浸染,是一个未入世的干净少年。 和他相处,已经26岁的孙景辰都觉得自己一瞬回到18岁,什么都不用去烦恼,和他看到什么新奇事物就放开去好奇,看到喜欢的东西放开去表达。 就如此刻,两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突然一窝蜂外出疯玩的孩子朝着孙景辰的方向冲撞过来,贺易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身边,用方言对着那群孩子呵了几句,那群孩子似乎有些怕他,跑得慢了些。 孙景辰觉得贺易说方言很有味道,陌生的词在他的唇齿间婉转吐出,语气里没有成年人的强势,是带着少年人的清澈,就如他人一样。 大约是刚才贺易那个带着魄力的动作与他气质的反差,触发了她内心不安分的因子,开始疯狂跳跃着、叫嚣着。 正当贺易发觉自己握住她的手腕似有不妥要放开时,孙景辰顺势翻转握住贺易的手接而十指相扣。 能明显感觉到在她握上去那一刻,贺易浑身蓦的僵硬起来,连指节都固定住不动了,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般,看向她的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 孙景辰存了想逗他的心,见他不回握,状似不满的放开,娇气抱怨。 “我这么做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没……没有。” 他重新抓过孙景辰的手握住,因为紧张还不小心用过了劲,惹的孙景辰痛呼了一声,他赶忙一边道歉一边给她揉手。 毫无男女亲密经验的贺易是被孙景辰拿捏得死死的,被孙景辰逗得脸红耳赤,汗都急出来了。 孙景辰良心发现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帕子给贺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擦完还顺手捏住贺易有酒窝的脸颊调戏道。 “小朋友真是可爱死了。” “不是小朋友,我马上就成年了!” 嘴上似是不高兴地反驳,脸却伸着任由孙景辰捏,和她相握的那只手学她方才的动作,十指相扣。 两人又在外面游荡了会儿,天色渐晚,才回客栈。 到客栈门前的时候孙景辰就避免两人有什么亲密都动作,虽然贺易不太高兴,但也抵不过她的坚持,只得顺了她的意。 回到房间,孙景辰感觉自己现在脑袋里的灵感能支撑她码完一本书,她赶忙打开电脑,开始了自己的创作。 这种亢奋激情的写作状态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她的精神虽然还不困倦,但她的眼皮实在支撑不住了,只得将想法都记在文档里,才去洗澡睡觉。 3 接下来一段时间贺易带着她在小镇到处野。他们在碧波万顷的白玛湖划桨,在一望无垠的原野地奔跑,在森格山下齐腰高的花海里闻过花香,在唱着方言歌谣满脸沧桑的歌者前伫立,在人潮涌动的夜间集市穿梭。总之,贺易带着她游遍了人间盛景。 因为这些奇特新鲜的经历,她素材文档里的字数在不断增加。 让孙景辰吃惊的是,两人暧昧的过程中,没有逾矩的举动,纯情得不像话,最多只是牵牵手,向来爱直接吃肉的孙景辰,居然也没有不耐烦的情绪。 这天她又是一觉直接睡到天光大亮,醒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期间贺易还给她发了好多条微信,内容大致差不多,很含蓄的问她还没睡醒吗?敲她的房门没有开、要一起去吃早饭吗?要一起吃午饭吗…… 孙景辰读着一条条消息,手机屏幕蓦然暗屏,她看见自己跟傻子似的笑容,才惊觉自己也沉浸在这份相互试探的暧昧之中,并不能完全算是这段感情的主导者。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暧昧在她眼里就是放松享受的东西,如果和贺易一起的时候不开心让她沉浸不进去,她也不会去勾搭人家了。 没有回复贺易的消息,她洗漱完就下楼。 她是在客栈的后院找到贺易的,见到他时,他正坐在一颗大树下的石桌椅上写暑假作业。 今天他似乎刻意打扮过,没有像前两天那样穿带有本地特色的衣服。 上面是一件灰汁色的t恤,下面是藏蓝色的直筒式长裤,搭配上一双黑色帆布鞋,简约休闲,一点累赘的装饰都没有。 若是贺易打扮得太过花哨,反倒是画蛇添足,与他的气质大相径庭,会让孙景辰对他全然失去兴趣,现在这样就正好。 从作业本里抬起头看见她,贺易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满脸喜色,他的笑容真诚温暖,能轻松将人心里的郁气扫空,他起身朝她迎来。 “姐姐,你醒了。” 他这样明知故问,一下便将他紧张且期待的内心展露出来。 笑了笑,孙景辰问,“嗯,吃饭了吗?” “没,想等你一起。” 孙景辰看了眼天气,手伸到树荫遮挡之外感受了一下,立马缩回来。 前几天天气凉快惬意,今天却是突然升温,她委实不太想出门。 在贺易眼里,孙景辰此刻像只避水的小猫,可爱得紧,一直盯着孙景辰的目光柔和起来,知道女孩子对阳光有所顾忌,他提议: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不怎么晒得到太阳的,你等我一下。” 说着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等他回来时,手里提着环保袋,看起来沉甸甸的,她上前看了眼,里面是好几个食盒。 “跟我走吧,姐姐。” 一路被贺易牵着往客栈后亭院走,出了后门,是一条铺得粗糙的水泥路,水泥路的尽头是一丛丛杂草。 劈开凌乱丛生的杂草,出现了一条通往山顶的羊肠小道,看到贺易要带她去的地方时,孙景辰很庆幸今天没有臭美穿带跟的鞋,而是和贺易很默契地穿了差不多的帆布鞋。 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听见流水淙淙,越靠近越明显,走前才发现在茂密绿叶的交相掩映下有一座小亭子。 亭子往前几米就是一条清冽可鉴的山涧溪流,溪岸边怪石遍地,或大或小,或平滑或粗糙,沿着溪流生长的草木倒映在溪水中,照映得扭曲,是别样的美感。 坐在亭子中央的石凳上也能感受到溪水在炎暑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凉意,像是消了一整个夏天的滚滚烈日。 这确实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孙景辰看这四下无人,觉得也是做些不可言述的事情的好地方。 贺易擦干净石桌椅,将环保袋里的食盒一一摆在石桌上,里面都是些能长时间保存不坏的零嘴吃食。 贺易将一盒鲜花饼推到孙景辰面前,孙景辰愣了瞬,有些意外。 这几天孙景辰感受到贺易看着像是个神经大条的年轻男孩子,事实上却是个非常细心的人,善于观察别人的情绪和想法。 前两天和贺易吃饭的时候不过随口夸了一句这里的鲜花饼很符合她的口味,没想到被他记在了心里。 …… 孙景辰本就不是吃得多的人,不过吃几口解解馋,就脱了鞋跑到溪边的石头上坐着玩水,生得白嫩的脚伸进溪流里,她一来就想这么干的。 冰凉溪水滑过的触感令她叹谓,她垂着眼看着翻腾的水花,抬脚在水中晃荡。 贺易坐在她身旁,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知受到了什么蛊惑,忽的倾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一触即离。 被突袭的孙景辰侧头看贺易,发现他干完坏事后没敢看她,若不是耳尖脸颊都在泛红,她都以为刚才是被山里飞来的虫子咬了一口。 廊瑶的男孩子都这么纯情吗?一个脸颊亲吻就能让他羞涩得不敢和她对视。 贺易余光一直在用观察孙景辰,见她没什么反应,以为是被他鲁莽的行为吓到了,低落着情绪道: “对不起,我刚刚……我刚刚太冲动了,我只是觉得你笑着的样子太好看了,莫名其妙就想和你亲近一些,我怕你不高兴我做别的,所以只敢亲你的脸,对不起姐姐。” 这个道歉完全就是在撩人,而且还带着点轻浮的调戏,但是贺易的语气实在是太认真了,表情也非常愧歉,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不尊重。 她恶从心生,想要逼出贺易更深层的欲望。 “哦?这么说你还想对我做些别的?要不你和我说说你想对我做什么,我来帮你断定可不可以。” 此刻他终于敢看着她,沉默半晌,在她鼓励的目光中说出惹火的话语。 “我想亲你的嘴唇,还想……还想碰你的身体,更想和你做……” 他没有再往后说。 因为孙景辰抓住贺易t恤的领口,轻轻一拽,便拽到了她的面前,两个人靠得相近,感受得到贺易暖烘烘的体温。 “想这样?” 话语在山风里荡开,她吻上贺易的唇,伸舌和他勾缠。 手臂圈住贺易的脖子,整个人跨坐在贺易的腿上,柔软的唇相碰,激发了双方原始的欲望,孙景辰感觉到自己下面因为心情有些激动开始有些湿,同时也感受到贺易腿间勃起的巨物。 贺易在孙景辰的带领下也快速地学习到了些皮毛,他的大手捁住孙景辰的后颈,揽住她纤细的腰,让她完全贴近于自己。 带着侵略性的舌将孙景辰的顶回去,霸道地占据了孙景辰的唇齿,一一横扫,不放过一分一毫。 直到孙景辰推开贺易,他还沉浸在这个热吻里无法自拔,喘着气,他干净的双眼湿意朦胧地看向孙景辰。 一副被吻了两口就快要受不了的样子,更加激发了孙景辰内心的禽兽属性,她握住贺易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笑问: “还想这样是吗?喜欢吗?喜欢就帮我揉揉它。” 贺易并不想对孙景辰太粗暴,表现得像个山野莽夫,但是孙景辰这要人命的勾引,让他凶狠急切地想要从她身上掠夺更多。 “姐姐……姐姐……” 喊着亲密的称呼,掀起孙景辰的上衣,露出了她包裹着黑色蕾丝胸衣的胸部,光看着被胸衣挤出来的嫩肉,都足以想象到里面的白嫩是有多么的柔软可口。 他亲吻了几口露在外面的乳肉,但这远远不能满足他,他想要解开孙景辰的胸衣,却因为是第一次,完全不得要领,他苦着脸求助孙景辰,“姐姐,我不会脱这个。” 生涩的模样引得孙景辰发笑,她反手在背后将胸衣的扣子一错,便解开。 贺易帮忙把胸衣剥落,入眼便是孙景辰浑圆挺立的胸部,形状像两颗饱满诱人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下去。上面的两点红如同甜美多汁的樱桃,诱人品尝,贺易低头吮住孙景辰的乳尖,将乳儿舔得泛亮。 孙景辰低喘着,摆动着腰身,蹭着贺易顶起来的那一块,娇媚地抱怨: “小易哥哥,另一边也要嘛。” 未经人事的少年哪里经得住女人这般风韵的呼唤,简直要被撩得不用孙景辰做其他事就要交代过去。 他吻住孙景辰另一半的乳,用已经找到技巧的舌尖伺候着,一手揉捏着没有被照顾的那一个,先在乳晕上打着圈儿,接而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乳尖搓揉。 接而又将手伸进孙景辰宽松的运动裤里,隔着内裤摩擦着孙景辰的花瓣,已然湿得一塌糊涂,带着稠度的汁液浸透了内裤,贺易撩开挡住的布料,修长的手指有些粗糙,磨着花瓣。 大概男孩子天生就会干这档子淫荡事,为了方便褪去孙景辰的裤子,贺易试探着往小穴里伸进两根手指,里面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想要不顾一切让自己的阳具进入,缓解他肿胀得快要爆炸的下体,但他不想吓到孙景辰,只得隐忍着。 “啊……嗯啊……弟弟动一动。” 孙景辰上下起伏着身体,骑着贺易的手指自己享受着,脸颊带着动情的粉红,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在孙景辰的命令下,贺易开始抽动手指,带着薄茧的指腹刮过内壁,刺激得孙景辰吟叫的更妩媚,小穴里的液体早已泛滥成灾,把贺易的裤子都沾湿了。 观察到她的敏感点,贺易这个混小子便肆无忌惮地在那周围仿佛碾磨。 真要了孙景辰的半条命,每刮过都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 终于在贺易快速抽插敏感点后仰头到达高潮,她颤抖着身体在瘫在贺易的怀里,倚靠着一动不想动,身体软的不像话,仿佛要化成一滩水,和溪流混杂在一起朝山下流去,而动听的娇喘呻吟留在山岚间回荡。 “舒服吗?姐姐。” 贺易的声音也带着些喘,其中还隐隐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邪气。 “嗯……舒服,喜欢小易哥哥。” 便是孙景辰这个情场老手,也被伺候得毫无招架之力,不猴急还有如此耐心伺候女方的年轻小子还真是很少见,孙景辰对贺易越发满意。 贺易替孙景辰整理好衣服抱放在石头上,正准备起身去凉亭拿帕子给她清理干净。 却被一把拽住,孙景辰刚受到滋润,眼里还流转着勾人的情欲,整个人的神态动作都散发着的媚意,让人沦陷进去,生出想和她欢爱一场的冲动 “你去哪?” 孙景辰柔若无骨的手覆上贺易腿间挺立的一股,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他那处坚硬如石。 “不是还想做吗?是怕了?” 被孙景辰束着,贺易脸上因为硬撑着不解决而冒出来许多汗,感受着孙景辰抚摸他阳具的手,不自觉地喘出声。 “没有那个……避孕套,还是算了,不戴对你不好,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我可以……可以自己解决。” 这番话着实出乎孙景辰的意料,她不过是准备在廊瑶风流一段而已,并没有准备遇到一个多么优质的炮友,她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为了新书里的肉,约个炮找灵感,居然遇到贺易这样干净又懂得爱惜人的男孩子,内心顿时被贺易熨帖的话灼得火热起来。 “我帮你吧。” 说着,拉下了裤拉链,脱下贺易的内裤,一根比她想象中还要大的阳具就这么展露在她的眼前。 她双目睁圆,实在是令她惊讶,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孩子确实是锻炼和营养都跟上了,不仅小小年纪就长得高大,连下面也跟着一起变大。 贺易的茎身和他的肤色相近,龟头是较深的粉色,被曲卷的阴毛簇拥着,看起来很干净。 握住粗壮的根茎撸动着,能感受到根茎上显露的筋脉,马眼吐出一些液体,她听见贺易隐忍的喘息,还低着声音叫她。 “姐姐……额啊……景辰姐姐,啊……” 她想看贺易沉浸在情欲里的样子,没想到一抬眼,便撞进贺易湿润的双眸里,黝黑的瞳孔里面倒映着她的模样,她愣怔一下,直到贺易的手摸上她的胸部她才回过神。 低头含住硕大的龟头。 “额啊别……” 贺易揉捏她乳房的手僵住,他感觉尾椎处酥麻难耐,仿佛没办法支持他坐立,无力地仰躺在他们坐着的巨大石头上,靠撑在的在石头上的手肘稳住身体,他仰着脖子,凸显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汗从下颚滑落,沿着脖子往下巡视,性感得不可方物。 含进去一半的根茎就将她的口腔占满了,她吞吐着,尽量让自己吃进去更多一点,亦或者将根茎从上舔到下,再安抚那两颗。 孙景辰感觉自己嘴都舔得酸麻了,才听到贺易嘶哑着声音道: “啊……姐姐我想射,快出来。” 这时候孙景辰想要撤出已经晚了,在贺易的喘息声中她被射了满口的白浊,脸上也溅上了些,她微张着嘴,因为刚才被深喉而逼出的泪意,现下配上这副狼狈的样子,用楚楚可怜这个词形容不为过。 贺易赶忙让她吐出来,找纸巾给她擦干净。 一切整理好,两人坐在溪流边,奔涌的流水还是那么清澈,密林里的鸟啼依旧清脆,嘹亮的蝉鸣从深远的山林里传出,四周一派平静的样子,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孙景辰的手忽的被贺易扣在他温热的大手里,紧紧地抓住。 在午后的翠林里,日光穿过层层绿叶,被撕成一片片带着温度的碎金,洒在两人的身上。 她侧头看过去,贺易脸上浮着细碎的光,衬亮了他的双眼,好像眸里也落满了那片片碎金,好看得让孙景辰没办法挪开眼。 耳边是风扫密林的“沙沙”声,她有些恍惚,看见贺易的唇在翕动,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姐姐,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好高兴……” 4 深夜,孙景辰窝在被窝里码字,她觉得自己的灵感一天比一天充沛,只要不困倦,她能够持续不断地写下去。 新书她没准备写太长,已经完成叁分之一,前半部分的创作素材收集得差不多,就算不在廊瑶,她也能继续往下写。 她考虑着准备动身去原本计划的旅游地。 原本她是准备去计划的旅游地完成新书的,来廊瑶是因为离计划地不远,一时兴起,只当是来散心,能找到灵感素材完全是意外的收获。 孙景辰码完今天计划的码字数目,停下泛酸的手指,扭了扭颈脖,摘下眼镜正准备放空一下然后关电脑睡觉,敲门声却响起。 这种轻缓的敲门声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谁,爬下床去开门。 只见贺易穿着白t恤和运动裤,高大的身体快要顶上门框,占据她全部的视线。 “我看你灯还亮着,就来碰碰运气,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话音刚落,好像想到什么怕她误会的事,快速解释,“不做别的,就睡觉。” “进来吧。” 就算是要和她做些什么,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错身让出位置表示欢迎,贺易脸上的欢喜是压都压不住,他顺手把门关上,紧接着还算健壮的手臂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前几步放到床上,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对比她,贺易那极其宽厚的身躯猛地倾覆上来,迫人的暖意立刻笼盖住她,顿时扰得她气息有些紊乱,她故作姿态。 “你不是说不做什么的吗?” “我就想亲你,可不可以?” 还没等她点头,贺易就吻上来,今天溪流边的情事让他对孙景辰有了更多的欲望,也愈发主动大胆起来。 男孩的舌还算柔软,轻巧地钻进她的口中,卷着女人的小舌,纠缠着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又用牙齿咬住她的下唇,轻轻厮磨,似是想要在她唇上留下专有的痕迹,却害怕弄疼她,只得小心翼翼的轻咬。 一个深吻简直快把孙景辰的情欲都勾出来,在欲火燃起来前,贺易停了下来,粗重着呼吸,将她圈进怀中。 贺易嗅了嗅孙景辰刚洗过的发,上面带着股他从没有闻过的淡淡的香气,味道和他想象中一样好闻,心情异常满足,说话都比往常清脆。 “睡觉。” 稍微支起身越过她关灯,他看见还亮着的电脑,伸手想替她关上,孙景辰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居然下意识将电脑合上,像是在害怕见不得人的东西被她欺瞒着的人窥探到。 若不是贺易躲得快,差一点就被孙景辰猝不及防的动作夹到手,孙景辰有些后悔,颇为小心翼翼地看向贺易。 果不其然,贺易脸色变了变,他目光带着不解和受伤,盯着孙景辰,在等她一个解释。 在这段暧昧的关系中,孙景辰虽然偶尔沉浸,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的,她清楚贺易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完全可以向贺易袒露出他们关系的实质性质不是男女朋友,而是偏向炮友。 可看着贺易单纯的性子,以及那双没有受到过污染的双眸,让她莫名说不出口,她承认她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自己那些肮脏的想法不想让贺易知道。 “这些就是我工作上的一些稿子,没什么重要的。” 孙景辰的解释,不完全能让人信服,但贺易不想怀疑她,紧着身子注视孙景辰,纠结了许久,好像在花很大的力气去说服自己不要计较,想通后蓦然卸力,躺回床上,选择不去追究。 “算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廊瑶昼夜温差大,尤其客栈又背靠山林,下半夜外边阵阵凉风扫荡,躺在床上也能听见窗外枝叶摇曳摆动的声音,贺易生怕她冷着似的,把人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黑暗中,贺易问她: “姐姐,明天是我们这的九娘节,情侣去祈福的话,九娘会保佑有情人的感情长长久久顺顺利利,我们也去吧?” 孙景辰昏沉的睡意一下被贺易的话给炸飞了,贺易已经想着和她不会分开了吗?还希望向他们的神明祈福来庇佑这段感情。 她在网上看别人写的廊瑶游记,了解过九娘节的由来,知道九娘节对当地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当一方认定另一方时,他们便会在九娘节当天晚上,共同前往九娘河祈福祭花,保佑他们生生世世在一起,若有一方背叛另一方,便会有天降的报应。 这对于当地人来说,是堪比民政局的存在。 孙景辰这个人虽然自恋,但却自认为没有把贺易迷的神魂颠倒非她不可的能力,只觉得此刻贺易更像是热恋中对爱情充满着美好幻想的纯情小处男,一点也没考虑到实际情况,就认定了她,实在不是什么成熟的表现。 “不了吧,听说你们这的九娘节都是要结婚的情侣才会去祈福的,我们才刚刚开始,恐怕不合适去。”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拒绝得很委婉含蓄了,贺易还是不高兴起来。 “有什么不合适?你都没想过我们的以后吗?反正我从小的愿望是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我未来的老婆,那天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不自觉就上去给你解围。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所以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老婆了。” 说着他兀自害羞起来,将脸埋进她的颈脖处,说话时有炙热的气息抚过她的皮肤,莫名有些烫人。 第一次遇见孙景辰的情景,贺易每每想起都觉得记忆犹新。他记得很清楚,那天的天气很明媚,他去给阿妈寄件回来,看见一个女孩在巷口下车。 那时候暖橙的阳光散落下来,抚摸似的裹住她,大约是多吉山上的白雪融化在了她的皮肤上,廊瑶四月时漫山盛开的火红杜鹃亲吻过她的唇,白得耀眼,红得张扬,连黑发都泛着淡淡的金芒。 那一刻他可以确定,自己前方的女子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像极了常常入他梦境的神女。 她拿着手机在寻路,步伐轻盈,左顾右盼,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探究好奇,好似神女下凡游历人间。 他跟在后面,发现她似乎和自己同路,心里竟有些窃喜。可到了一个十字巷口,她拐进了侧路,他原是要回客栈的,?却像是被蛊惑了一样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明明是在阴凉的屋檐下,看着她的身影却开始热血沸腾,她的披肩滑落一边,半露光滑圆润的香肩,纤细得似能被他两手握住的腰。她身上的味道一定和他想象得一样美好,他像个变态一样,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肆意幻想。 她被老痞子拦住去路,裸露的手臂和老痞子脏污的外套无意碰到一起时,他的肺腑腾升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恶气。 上前把老痞子一把拉开,对老痞子说话时用着平常的语气,却带着恶狠狠的警告,“你又想被我打得不能见人吗?” 原本只是想默默地关注她,他不敢上前打扰,害怕对方看不上他,但是他得到了和她说话的机会,但随即又悲观地想着,这匆匆一面可能就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见面,而对方却会在不久之后便遗忘他。 神明似乎是听见了他内心尖锐叫嚣地祈求,她成了他的客人,他们之间还产生了最亲密的联系,他小心呵护珍惜着,希望这份情感永远得到神明的庇佑眷顾…… 孙景辰没想到,贺易对她居然是一见钟情。她这个人比较现实,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感情会有好的质量好的结果,更何况她和贺易之间还有年龄,这一如此巨大的鸿沟。 “我还是觉得太着急了,你还小……” “我不管,反正你明天就要陪我去!” 看惯了贺易平时照顾人的模样,撒娇耍无赖倒是也有一手,展露出了男孩幼稚的一面挠得她心里一阵痒痒,有些新奇。 贴着她讲话的缘故,声音也变得闷闷的,让他更显可怜无辜。 孙景辰内心也随之柔软,最终还是松了口,“好吧好吧,依你。” 反正孙景辰也不信仰崇拜这些神明,当地人的习俗并不能让她一个外地人受束缚,去祈福就当逛个景点,体验一下当地的风俗人情…… 天才刚有一点光亮,贺易就起床要去晨跑,晨跑完还要准备迎接今天新来的一批客人,尽快把客栈的琐事做完,专门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陪孙景辰去玩。 在孙景辰的房间里洗漱完临走时,趁着她还睡意朦胧,贺易非常不嫌弃,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才出门。 孙景辰这人起床起得晚,大约是失眠造成的习惯,常常睡不着觉会熬到天边泛起鱼白肚,才会有点睡意。 来到廊瑶这段时间倒是没有怎么失眠,每一觉都正常,尤其昨晚背靠贺易暖烘烘的肉体,更是让她倍感安心。 虽然没有失眠,但她起晚了,醒来时身边的床被早已没有温度,她摸到手机,一开屏就看见编辑发来的消息。 她皱了皱眉,算起来她的新书确实拖得太久了,打开订票住宿的app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才起床。 她伸了个懒腰,拉伸了一下臂膀,醒过神来。 洗漱化妆换好衣服出门,刚下到楼梯的转角处,便看到楼梯口站着一男一女。 男生是贺易,女生她没见过,看样子和贺易差不多大,两人聊得很开心,小姑娘神情灿烂,从她这个情场老手的角度来分析,小姑娘看着贺易的眼神带着对喜欢之人的倾慕。 而贺易表现平平,脸上是和往常相差无几的,温和却带着点距离感的笑容,俊男靓女,年轻人之间的交流,倒是养眼。 本来孙景辰是不打算打扰他们俩交流感情的,谁想贺易眼尖,一下就发现她,看到她那一瞬,整个人表情都亮了,哪还有什么距离感,完全是看到喜欢事物的小狗狗,背后就差条可以摇起来的尾巴,乖得不像话。 “姐姐!你醒了,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长腿叁两步跨上台阶走到她面前,在外人面前也毫无顾忌地展现他对她的态度。 那个小姑娘明显被贺易反差的样子惊愣到,表情有些凝滞,循着贺易的目光,毫无顾忌地打量她。 孙景辰不经意和小姑娘正面对上,才发现这是个长相可爱身材娇小的软妹子,只是那带着点质疑和敌意的目光可一点都不软。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孙景辰是不会无趣到吃小孩子的醋,更不会在意这个小姑娘怎么看她。 青春期的小姑娘对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动心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她现在这个年龄也还喜欢漂亮的男孩,人之常情而已。贺易有人欣赏喜欢,不正说明贺易优秀吗?她并没有看错人。 不过她现在不准备和他们两个正面相碰,尤其是贺易。 她昨天才得知,廊瑶这边很多人都早结婚,所以早恋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禁忌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贺易总是想着和她长久发展下去。 虽然她和贺易认识时间很短,但也差不多了解这个人,他绝对敢在别人面前承认他们两个的关系,这对她接下来要转变渣女形象这一计划很不利。 “别忙了贺易,我自己去就行,你陪你朋友聊天吧。” “她是我邻居叔叔的女儿,找我来那点东西,你不要误会,” 她自认为那番话说得很善解人意,完全没有吃醋嫉妒和不高兴的情绪,但是不知道贺易怎么理解的,闹了这么个误会。 “没,我为什么会误会,有朋友是好事,而且是邻居叔叔的女儿,那还是青梅竹马啊,挺好的。” 好像孙景辰说得越多,话讲得越大度,越像是隐忍着妒火不发,把怒意藏在心里给足了男朋友面子的懂事女友,让贺易更加不安,牵过孙景辰的手,紧紧抓住不放。 “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没说过几句话。” 这句简直在给爱慕他的小姑娘捅刀子,孙景辰都替小姑娘难过了,她本意并不是想伤害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似乎觉得自己不太合适呆在这里,脸色早在贺易让孙景辰不要误会时就已经很难看了,忍了半晌,终于道: “小易哥哥,我阿爹那还有事,先走了。” 语气带着委屈,似要哭出来一般,可是贺易眼神都没离开过孙景辰,只是嗯了一句,再没有别的话,小姑娘步伐略微凌乱地离开,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狼狈。 孙景辰无语,她还想给贺易留条红绳,好让她到时候把他渣了,他身边还有人可以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现在把小姑娘哄回来还来得及吗? 她见不得好看的小姑娘难过,只得把烦闷的情绪撒在贺易身上,瞪了他一眼。 “怎么对小姑娘这么没礼貌呢?我真的没有不高兴,多可爱一小孩,就被你气跑了。” 孙景辰没有不高兴,但贺易却有点不高兴。 “他们都说女朋友都不会喜欢看到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女生说话,可是你一点所谓都没有,感觉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这幼稚的观点言论让孙景辰忍不住打断他。 “你喜欢管家婆吗?” 贺易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你不喜欢管家婆我也不喜欢当管家婆,有些事并不需要过分去在意啊。” 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他憋了许久没放出一个响屁,最后闷闷地抱怨,“反正你什么都不在意。” 放开她的手,独自下楼,在走到楼梯口时见孙景辰没有跟上,心里憋屈,但又不想迁怒给孙景辰,只能兀自咽下,转身和她说话,语气别扭。 “不是饿了,还要我陪你吃饭吗?你不想的话就算了。” 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下完还把台阶递给她,她不接就有一点说不过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走吧,小易哥哥。” 听到孙景辰对他的戏称,贺易高兴了些,孙景辰下楼后就一直在他耳边哄他,专捡些他喜欢听的说,最终贺易在孙景辰糖衣炮弹的攻势下,没压住翘起的嘴角…… ———————————————— 孙景辰:见过拿导航找路的神女吗? …… 神不神女的不清楚,但渣女肯定是要给各位安排上的 5 晚上两人前往九娘河,贺易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如同要去办登记结婚的新郎。 贺易穿着他奶奶给他裁的衣裤,上面是一件黑色的右开襟上衣,下身是一条宽大的黑色长裤,腿侧还垂落缀有流苏的腰带。 开襟、袖口、腰腹和裤脚处都绣有他们族特有的花纹样式,青绿、艳红、橙黄的细线交织成的图案,华美绚丽,线条流畅飘逸,这是贺易奶奶一针一线纯手工给他做的衣服,非常漂亮精细。 相处这么多天,孙景辰终于在贺易身上感受到这种异族的风采,山里的孩子天生有与自然亲近的野性,贺易此刻眉目明艳,带着点特属于他的桀骜不驯。 看见贺易穿这套衣服的第一眼时,她就被惊艳地呆愣住,反应过来后没忍住垫脚亲了他一口,直夸他好看,夸得他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贺易这么重视九娘节,孙景辰也不好意思太随意,只得翻出不常穿但总是带在行李箱的那条深红色的长裙,和她大多数裙子一样,简单没有复杂的样式,穿这个的主要原因是她感觉这个颜色蛮隆重的,怕晚上太凉还特地搭了一件开衫。 九娘河离客栈不算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看天色尚早,他们吃完晚饭悠哉地散步过去。 穿着传统服饰的男孩牵一个明显是城里来的女孩,穿梭在火光如萤的街头小巷,分别带着两种文化,相碰交融,炸开了绚烂的花火,让行人都分分侧目欣赏。 男女姣好的外貌都似鲜妍的娇花,看起来天造地设。这一道别样的风景,留在了一些人的心里,偶尔想起,也还是会回味叹息…… 他们到九娘河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特意来祈福的人,看衣着大多数都是本地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应当是些好事将近的未婚夫妻。 九娘河比孙景辰想象中要壮阔许多,对岸停泊的筏筏竹排如同落入河中的片片枯叶,静卧不动。竹排上的渔火在夜色中像坠落的点点星光,随河风摇曳晃荡,姿态肆意。 河中央耸立起两座一高一矮的巨石,最高的大约有四五米高,两块巨石是依偎在一起的形状,在川流不息的河床中屹立不动,据说是九娘和她的情郎死后的化身,取名——两情石。 “姐姐,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那边买篮山茶花。” 孙景辰点了点头,自己靠在河边的护栏边,感受着带着腥甜凉意的河风。 这时,手机铃声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孙景辰心头一跳,略微犹豫了一下,才从包里拿出手机。 看着来电显示,她脸色阴沉下来,皱着的眉头都带着烦闷,她走到人群稀疏的地方,接通电话。 “妈……” “你跑哪去了?我和你爸现在在你家门口,敲你的门也不开,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在外地,不在家。” 孙景辰的话让孙母顿时怒火冲天。 “外地?你这个赔钱货,听到我们要来就跑到外地去躲我们是不是?真是催命鬼,老家也不回,找人也不理,打个电话爱接不接说话还很不耐烦,老头子,我们造的是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嫌弃我们的女儿。” 说着,孙母便开始哭诉,吵得孙景辰太阳穴突突泛疼,一心烦气躁脑袋就和炸烟花一样的老毛病又来了。 “我不管你现在到底在哪!你亲自回来也好还是找人来接我们,都麻溜给你爸妈安排住处,我们赶了一天路很累!听见没?” 依旧是这样高高在上,命令她做事的语气,直接冲开了她的记忆,这人从来就没有变过,习惯于用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压榨威胁她。 这些年她给他们夫妻的物质已经够多了,远远超出从小到大他们对她的付出,内心对他们的要挟早就已经厌恶,语气变得冷淡且绝情。 “你们自己能买车票来找我说明并不是没钱,一晚七八十块的小旅馆住不起吗?你们爱睡哪睡哪,睡我家门口我也没意见,挂了。” 也不去理电话那头声嘶力竭的咒骂,直接掐断了电话。 平复好情绪,目光寻到贺易焦急找她的身影,冷硬的心蓦然软了下来。 “贺易,我在这!” 听见她的声音,贺易转身看向她,隔着人潮,他朝她奔跑过来,一手拎花篮,里面是祈福用的山茶花花朵,另一只手拿着颜色艳丽的带枝叶的红色山茶花花束,像是迎接新娘的新郎。 “你怎么跑这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下次不管买东西的地方多近都要牵着你。” “接了个电话,这边人少。” 她话音刚落,贺易手里几束娇艳的山茶花,呈现在她的眼前,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喏,姐姐,这个是给你的。” 贺易冲她笑得腼腆,脸颊的酒窝衬得他真诚可爱,河边的灯火映在了他的黑眸里,那样星光熠熠,好像能把她灰暗的人生照亮一些。 她突然有些后悔,在她生活事业一团乱麻的时候遇到贺易这样好的人,内心明明清楚不能招惹,却还是不知死活地引诱这样干净纯粹的人。 让自己陷入煎熬的状况里,她清楚自己会让对方受到难以修补伤害。 这一通电话像是一泼凉水,瞬间将这几天沉浸在感情里她泼醒,她不能让这份感情成为她的累赘,也不愿贺易因为她的一己私心踏上痛苦难挨的不归路。 想到这场之于贺易来说无比隆重的祈福,会在摊开事实后,让双方陷入更加进退两难的状态,她就觉得自己的任务是将一切推回正轨,快刀斩乱麻,绝不留情。 趁现在还没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两个人连最后一步都没有到,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负不了责,就不该让错误继续下去。 见孙景辰久久不接过花,贺易的笑容也渐渐淡下来,但还是倔强地把花举在她面前。 “姐姐?” 孙景辰往后退了一小步,贺易脸上的笑容彻底崩塌,手垂落下来,神情受伤的看着她。 “姐姐,你刚才……接的是什么电话?” 贺易还是聪明的,能让孙景辰的态度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发生改变,除了那通电话,没有别的事情。 “贺易,我们谈谈吧?” …… 临近祈福祭花的时间点,越来越多的人群往两情石的方向聚拢。 河岸的其他地方显得尤为清净。 两人坐在岸边的石凳上,谁也不说话,贺易不说话完全是在赌气,而孙景辰不说话是在组织语言。 但孙景辰作为过错方,自认为怎么说都像是渣女狡辩,渣女推卸责任,渣女不想负责。 话到了嘴边又经过了反复思考,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直白清楚的表达。 “贺易,你应该知道,我到这只是旅游而已,终归是要离开的。” 良久,贺易才悠悠出声,语气平静,嗓音却有种落魄的低哑,“你想表达什么?想表达你没把我当回事?和我恋爱只是到这的消遣而已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贺易说的完全没错,事实上孙景辰的目的比他想象的更加恶劣。 尤其是孙景辰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继续哄着贺易,陪着他闹,确实有心动的原因,但更多是懊悔自己玷污了这么纯情的小男孩,她内心十分难得出现愧疚的情绪。 当孙景辰向来不喜拖泥带水,想要做了结时,表现出来的态度不仅人渣心硬,讲话还难听,但是却非常诚实。 “你17,我26,你知道这两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只能是玩玩的关系而已。” 她侧头看向贺易,在微暗的灯火下,贺易没有表现出被人渣完之后的愤怒、难过、不可置信,只是绷紧唇线,稍低着头,眼里的情绪都匿藏在阴影下。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太认真,我们连谈恋爱的关系都不是?” 不知道是河风的原因,还是贺易语气的原因,孙景辰的手臂在一瞬间泛起鸡皮疙瘩,她迟疑了一下,补刀子。 “也可以这么理解,所以我们差不多就到这里吧,祈福这种事……” “你想都别想。” 这句话贺易说得平静,但是孙景辰对于危险向来敏感,此刻,她感觉不太妙,好像玩大了,招惹到了不好甩的角色。 果然,下一秒贺易就将手里的那束山茶花塞到孙景辰的怀里,拎着花篮,拽起孙景辰,往祈福祭花的河岸走去。 贺易的力气大得惊人,孙景辰头一次被他这么粗鲁的对待,也让她瞬间感受到,贺易虽然才17岁,但也是个男人。 一时说不知作何反应,任由贺易牵着她走。 他们来到祈福的河岸,穿过层层人群,站在河滩上,河水被风吹皱,荡起阵阵波纹,表面平静,河床下则是暗流汹涌。 “你想干什么?” 听见她的话,贺易撇了孙景辰一眼,这一眼让孙景辰冻住,没再开口说话,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平时表现的那样阳光开朗,只是贺易展露的一小部分的自己而已,还有另一部分,现在就呈现在她面前。 “九娘节一年才一次,来都来了不祈福可惜了,等一下我说一句姐姐跟着我说一句,好吗?” 语气里有隐隐的兴奋,孙景辰不清楚为什么贺易能把情绪转变得这么快,她有点被吓到了,木讷地摇头。 贺易笑了一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锐利的眉眼,此刻居然有些邪气。 “你不是说你不信这些吗?既然你终归要离开,在没有离开之前满足一下我这个小愿望不可以吗?” “好……好吧。” 以为贺易也算是想通了些,孙景辰点头,她只想快点完事回客栈,贺易的平静让她内心更加慌乱,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觉得今天她作的死,可能超出了自己所能的控制范围。 贺易满意了,他将右手手掌放置在心脏的位置,嘴里念念有词,语气严肃虔诚。 “神明在上,您的子民贺易为您祈福!” “神明在上,您的子民孙景辰为您祈福。”孙景辰不敢糊弄,跟着他做。 “望得您庇佑,请神明大人庇佑我和孙景辰的感情长久不变,我会对孙景辰忠心不渝,直到我的生命消亡。” “望得您庇佑,请神明大人庇佑我和贺易的感情长久不变,我会对贺易忠心不渝,直到我的生命消亡。” …… “若是我背叛誓言,便请神明惩罚我,爱而不得,得而痛失,孑然一身,请神明聆听准予!” 最后与神明做交换,拿自己重要的事物起誓。到这,孙景辰下意识地偷看了贺易一眼。 夜晚清冷的月光洒落河床,波光如鳞照映在岸边,晃动的水光勾勒他坚毅的脸庞,起伏的线条带着柔和弧度。 她发现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起誓,似乎就准备这样将自己后半生和她绑在一起。 没有听见孙景辰复述他的话,贺易扭头,眼神里带着催促。 “……若是我背叛誓言,便请神明惩罚我,爱而不得,得而痛失,孑然一身,请神明聆听准予!” 话语落地,如同庆祝敲定了至关重要的契约,贺易将花篮里的山茶花全部抛洒进流动的九娘河里,带着祈愿的花朵被卷进河里又漂浮起来,顺着流水逐渐飘往不知何方。 至此,祈福祭花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在贺易他们的观念里,他们这个立誓相当于结婚誓词,仪式完成,起誓双方这辈子都会存在羁绊…… 6 回到客栈,孙景辰一身疲倦,还是打开电脑记录几天迸发的灵感。 打完最后一个字,她把自己扔进床里,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一抹红,那是贺易送给她的山茶花。 她伸手拿过,意外发现枝干已经折损了,应该是刚才在和贺易谈话时,他将隐忍不发的怒意都发泄在这里。 哀叹一声,懒得再多想,只想洗澡放松。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坐在她床边的贺易吓了她一跳。 “你……你有事……”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自己没扣上的笔记本在贺易的手边,屏幕上没有关闭的不仅有她的素材笔记,还有洗澡前和编辑的聊天对话框,里面的内容十有八九是被看到了,对上贺易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神,她有些犯怵。 “为了找写作的灵感,出来猎艳,是吗?姐姐。” 孙景辰微张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今天是翻车翻得彻底。 “感觉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明明连被玩玩的对象也不是,只是个工具而已,还自居男朋友,其实就算不是我,也有别人。” 能感受到贺易的恼怒与难过,说话时因为情绪的影响,尾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对不起,贺易。” 这句道歉,在真相面前实在是过于苍白且残忍,相当于孙景辰变相承认了贺易所说的猜测。 听到道歉,贺易就这么看着她,一直没有再讲话,就在孙景辰快要受不了房间里这份煎熬的安静时,贺易起身将她抱起,这次没有像昨天一样是把她轻放上床,而是直接扔到床上,好在床够软,她只是随着床弹起来一瞬,有些受到惊吓而已。 “既然只是工具,姐姐不用一下不是没有切身的体会?” 贺易这次是真的失去了理智,也可以说在他看到真相那一刻,他就没有理智可言,在河岸时所隐忍的愤怒忽然开闸,一并涌向他。 见孙景辰挣扎着想起来,他一把将人摁回床上。 大手握住孙景辰两只纤细的手腕,禁锢在她的头顶,跨坐在她的腰腹上,俯身亲吻她。 他恶狠狠地咬住孙景辰的唇,咬出了腥甜的血液。 “贺易!贺易……别!” 孙景辰侧开脸不让他接近,他是实打实的在咬人,她感觉自己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一抽一抽地疼。 但是贺易怎么会听她的呢,叁两下剥下孙景辰的睡裙,一口咬在她的胸上。 “啊……贺易!轻点,真的痛,拜托……” 孙景辰娇软的声音让贺易的动作顿住,他不想因为坏女人的一点哀求而心软,但是控制不住的将动作轻柔下来。 他从她的胸口往下吻,吻过她的腹部,她因为亲吻的痒意带来的快感蜷缩身体。 褪去孙景辰的内裤,他分开她的雪白笔直的双腿,盯着她粉嫩的花心。 着了魔似的吻上去,还轻轻吮了一口,顿时流淌出蜜液。 “啊……”孙景辰忍不住想夹住腿,被贺易制止。 他喜欢看见孙景辰因为他沉浸在情欲里的样子。 再次吻上孙景辰的花心,他伸舌舔了舔,感觉到阴唇在缩动,又将舌深入小穴里,快速地搅动着,蜜液在拼命地淌出。 “嗯啊……贺易,停下!嗯啊!” 在贺易轻咬她的阴户时,她拱腰到达了高潮,喘息着躺在床上,贝齿咬着食指,有气无力。 贺易不知何时,也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上次在山上贺易没有脱上衣,孙景辰并不知道他居然有浅浅的腹肌线条,甚至还有流畅的人鱼线,小麦色的肤色和腹肌相配,再是他粗长的阳具,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可想而知,野蛮又性感。 在看到孙景辰光裸的身体时,贺易腿间的巨物就已经硬得不像话了,他很想粗暴地和孙景辰做爱,但是他就是不自觉就担心她。 贺易一直没有动作,孙景辰有些奇怪,下一刻就听见他闷声问,“有套吗?我知道你有。” “床头柜。”里面是贺易型号的避孕套。 一切准备好,贺易一把抓住孙景辰纤细的脚踝,拖到自己面前,让她的双腿缠住自己的腰。 握着自己的阳具,对着孙景辰的阴户,才进去一个龟头,他就已经大汗淋漓,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即便隔着避孕套,也能让他浑身发热,一种酥麻感从腹部直窜头顶,肌肉瞬间绷紧,进入亢奋的状态,惹得他头皮发麻。 他本想让孙景辰适应些再进去,却无意间看到床边椅子上放的电脑,才蓦然想起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不是伺候孙景辰的。 他长驱直入,一下顶入最深处,即便是孙景辰足够湿润,也受不了这么直接的方式,太久没有做过,再次开荤就这么猛烈,她难受得倒嗬一声。 而贺易就更不用说了,第一次终归是有些艰涩的,他也痛,但是他咬牙挺动起来。 “啊啊……嗯啊,贺易慢点……慢点啊!” 他俯下身体离孙景辰近一些,一手撑在她的耳侧,两人面对面,不到两个拳头的距离。 贺易不说话,他死死地盯着孙景辰,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因为他蛮横霸道的抽插,逐渐染上了迷离的情意。 他愈发卖力,既然这个女人的心难以得到,那他能做的也就是霸占她的身体,让她沉浸在他创造的世界里。 掌握了要领,快速地挺动腰部,撞得孙景辰除了淫叫说荤话再也讲不出别的来。 “好棒!啊……贺易好棒……我要被你操死了。” 孙景辰的胡话和紧致的穴道,让贺易好几次都想交代出去,硬生生给忍住了,他第一次知道和喜欢的人做爱是那么让人快乐的事情,让他可以只沉浸在情潮里,什么都不去想。 一开始这场欢爱被贺易占了主权,孙景辰是不服气的,毕竟她是比贺易这个新手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新一轮贺易就被她压在身下。 坐在贺易腰上,坚挺的双乳随着她的一压一起跳动,昏黄色的小夜灯挥洒出一片夜的迷离,衬得眼前的景致愈发迷人。 贺易泄愤似的蹂躏着眼前跳动的两颗。 不过孙景辰向来不是伺候人的主儿,几个回合,她就一副受不了,累的不行的样子,整个人趴在贺易身上气喘连连,还撒起娇来。 “小易哥哥,你动好不……嗯呃~” 贺易忍受不了她这般娇嗔,未等她说完,大手就抓住她的臀瓣,兀自耸动起来,把孙景辰撞得迷乱不堪,绸缎似的发丝随着动作飞扬起来。 抽插了许久,孙景辰再次被贺易送上了顶,却仍然承受着他狂风暴雨似的追击。 调了个个,孙景辰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长发披散了整个枕头,粉嫩的指尖搭贺易在握住她细腰的手臂上,眼色迷离。 被吻得又红又肿的唇娇声媚语地喊着贺易的名字。 贺易俯看着全身都被磨得带着淡淡绯红的她,瞬间炸开了他的毛孔,快感流遍全身。 “姐姐……啊姐姐……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因为他的话,孙景辰紧张了一瞬,小穴下意识用力的夹了一下。 当下,贺易感觉身体都麻了,引得他更加凶狠,孙景辰被折磨得惊喘连连。 视觉,肉体以及灵魂的叁重刺激,贺易那双好看的眼睛被激得通红,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将孙景辰完全填满。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孙景辰,再没克制自己,靠着原始本能在动作,耳边已经听不到孙景辰的讨好求饶与失声尖叫。 一个吻又深又长又勾人,下面并未因为一心二用而慢下来半分,孙景辰半条命差点折在里面。 将孙景辰翻过去,让她趴在床上,从后面进入,动作又快又深。 熟练后的贺易如同野兽般粗鲁,孙景辰承受不住这样癫狂的性事,好几次差点被折磨得不行,想着倒不如两眼一抹黑昏过去算了。 而贺易却迷恋至极,想让孙景辰沾染上与他同样的气味,在这种属于他们俩的时刻,看她与情欲沉沦,这在他眼里是极致的美,想要毁灭的美,只能他一人独享的美。 孙景辰晕红着脸趴在枕头上,露出小半张侧脸,贺易清醒了一瞬,迷离的目光落在她的眼角,看见她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低声啜泣着,如此楚楚可人,更加乱了他的神志。 贴伏在孙景辰背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人紧紧地桎梏在怀里,另一只覆盖她的手背,十指交扣。 低头舔舐着她眼角的泪水,下半身更加有力的耸动,快感层层堆积,终于闷哼一声后,完全爆发。 孙景辰在他怀里颤抖得不能自己,咬唇却强忍不了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亲吻着孙景辰的发丝,这场性事并不能让贺易满足,仍是空虚,那不是肉体上的空虚,而是精神上的空虚。 他紧搂着还在高潮余韵里没有反应过来的孙景辰,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 “别走,好吗?别走……” “……” 没有回应,他感觉到孙景辰忽然僵了一下,她听见了,却不回答他。 将孙景辰翻过来,与他面对面,她脸色潮红,带着刚被滋润的春色,很是美艳,他看着这张又爱又恨的脸,问道: “就算是没有接到昨天那通电话,你今天也是要走的,在我们向九娘河祈福,绑定终身的第二天。” 语气笃定,他看到了孙景辰的聊天,她并没有想在廊瑶多停留,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便会马上离开。 良久,孙景辰才出声,“嗯。” “孙景辰,九娘会责难你,你会得到报应的。” 他说着诅咒的话,但湿润的眼眶,困兽般的哀怒,却让人感受不到他诅咒的恶意。 “我不信这些。” “所以你才会答应和我去祈福,是吗?” “是。” 这么些问题,孙景辰回答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字,但却如同刀锋,破开了他的心,似有凉风毫无顾忌地穿梭,疼痛又冰冷。 “我们不分手好吗?就……你可以回你的城市,但是我们不分手,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们可以一直保持联系,我也可以去找……” 他在绞尽脑汁构想着他们的未来,孙景辰却给他当头一棒。 “别天真了,很多事不是保持联系就能解决的,我问你,我累的时候或者你有烦恼的时候,我们就靠着手机互相安慰吗?最重要的是,你才高二,而我也不是小女孩了,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而你现在不过是因为第一次和女人做爱,爽到了,被新鲜感短暂迷了心智,等你清醒过来就不会这么非谁不可。” 见贺易不说话,她继续规劝,“贺易,你的未来不是只有爱情,你以后就会明白,与现实比,爱情显得多么微不足道。所以不要死守着不放了,你现在只是因为我的欺瞒利用,不甘心而已。” 贺易被孙景辰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本就是有些嘴笨的人,比不得孙景辰巧舌如簧,只能蛮声否认,眉目间都是焦急。 “不是!我不是图新鲜!反正你是写书的我也说不过你,我自己知道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就行了,你别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 知道他的这番话孙景辰是瞧不上不相信的,嫌他幼稚可笑,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别的,毕竟孙景辰说的现实,实实在在地摆在那,就算他否认也无法改变。只能愤恨地反驳孙景辰用自身的观念,擅自独断他内心的想法。 可是贺易越是这样不冷静,孙景辰越是觉得他是在不甘心,毕竟在她眼里,不管是男孩还是男人,内里的芯都相差无几,不愿去相信自己会被女人玩弄。 “这件事我必须承认我责任很大,我道歉,对不起。不想和你吵架,我有些累,要睡了。” 说完,孙景辰转过身背对着贺易,希望他冷静的想一想,及时止损。 盯着孙景辰的背影,贺易内心委屈的无以复加,他贴近孙景辰,捁住她的腰,紧紧地抱在怀里。 有力的手臂勒得孙景辰有些难受,但还是忍受了下来,任他抱着。 黑暗中,贺易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我讨厌你。” 孙景辰睁开了眼,有些哭笑不得,轻声回答,“嗯。” “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我没有同意分手我们就没有分。” 孙景辰心想这可由不得他,没敢说出来!不然今晚不用睡了。 就这样,她在贺易一声声抱怨,诉说她罪行的话语中,沉沉睡去,以至于下半夜贺易气起身帮她清理身体都无知无觉,身边的人在清理完恩爱痕迹后,消失了一阵也不清楚。 7 第二天孙景辰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被贺易摇醒的,她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头,入眼的是贺易带笑的脸。 不知怎的,她被贺易这样的表情惊悚了一下,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但随即内心平静下来,没放在心上。 “姐姐,在你走之前我们再去一趟后山好不好?有点东西想给你。” 孙景辰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不过早上7点多,暗叹贺易好精力,昨晚折腾到半夜,还能早早起床洗漱,准备拉着她去爬山。 半张脸缩回被窝里,有点不太想起来,她腰酸背痛,压根没力气爬,一时想不明白向来体贴的贺易今天怎么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而这个身体状况还是他造成的。 有什么东西要去后山给?难道是为情所困准备杀人灭口?她发散思维地想着,但都被一一排除,直接问。 “给东西为什么要去后山?” “那是我们第一次亲密的地方,想和你再去一次,再就是后山有我的秘密基地,我想带你去看看。” 他说得平常,笑得纯粹,衬得眉目间都是赤诚。孙景辰被蛊惑了,点点头,念在和贺易在一起的时间确实不多了,答应下来。 贺易这个人做事很妥帖,在叫她醒来前就已经把所有事情准备好,连她要穿的衣服鞋袜都挑选好放在一边,还清楚她昨晚受累,特地挑选了宽松的衣服,舒适的运动鞋。 见衣服裤子口袋少又浅,便没带任何多余的东西,一身轻装出门。 也不知道贺易几点起的床,下去时热气腾腾的早餐已经摆在后亭院的石桌上,清粥小菜,看起来很是清爽开胃。 吃饱喝足,贺易轻车熟路地带她上山。 清晨的后山,空气中都带着沁人心脾的水露。 贺易紧握她的手,生怕她逃走似的,换作以前孙景辰肯定会调侃他。 但是刚刚她被握住的那一瞬,贺易向来温暖的大手,今天却意外地冰凉,她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内心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一开始上山的路走得还算顺利,但是越往前走,孙景辰内心越不安,虽然她记不太得去溪泉的山路,但大致还是有些印象的。 此刻走的路似乎并不是他们上次走的那一条,那条路两边都是灌木丛,而他们现在走的山路两边多是高大的树木,比上次的路平坦。 她拽停贺易,见他回头,故作平静地问,“我记得我们上次不是走的这条路吧?” “上次那条难走,你差点摔倒,我就换了一条。” 语气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没有半点不自然,一字一句都充满对她的关心,可她就像是嗅到危险的兔子,打起退堂鼓。 “我……我有点不想去了,我们回去吧?” 她上前抱住贺易的手臂,带着讨好。 贺易抬手捋了捋孙景辰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无所谓道:“不想去就不去吧,想给你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不看都行,回吧。” 虽然贺易似乎不在乎东西没有送出去,但孙景辰就是不知怎么听出来贺易语气里的失落。 孙景辰咬唇,自认不是多疑的人,但是她今天却表现得非常疑神疑鬼,好像生怕被人害了一样,她觉得这样不好,自省了一下,归结于最近亏心事做得太多。 “算了,走吧,去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彻底放下怀疑,她选择相信贺易。 …… 她被打脸了。 贺易并没有带她去溪泉,而是带她去了深山处,那有一幢木质结构的二层屋楼,看起来有些年头,木头砌成的房屋泛着陈旧的光泽,四周围绕着参天大树,一般人都不敢随意乱闯的深远密林。 其实刚到屋楼的篱笆前,贺易还没对她做什么时,不知是山林周围太过于安静,还是树荫太过于阴凉,她内心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慌,转身想要逃走。 而她举动似乎激怒了贺易,他叁两步就把她抓了回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不顾孙景辰的反抗,往屋里走。 “贺易你干什么,赶快放开我!” 贺易臂力惊人,孙景辰的挣扎一点都没有撼动到他稳健的步伐。他那张总是带笑的脸此刻终于脱下了伪装的面具,阴沉得可怕。 贺易将她抱上了二层,用肩推开了二楼唯一的一间房间,将孙景辰放到床上,让她趴着,摁住她的身体防止她反抗。 孙景辰趴得很难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脑子在这种混乱的时候飞快地运转着,本想用眼泪试试能不能博得贺易心软,却听见身后响起了铁链碰撞的声音,她是写小说的人,一下就想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什么东西,像炸毛的猫一样,奋力挣扎。 “你想锁我?你这是在犯罪!贺易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和此刻的贺易讲道理就是在对牛弹琴,直到链子拷在她手上,孙景辰才明白这个道理。 似乎拷上链子就放了心,贺易没有再压制她,她狼狈地起身,眼眶猩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和他对视,双眼带着灼人的怒火。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们好聚好散,给彼此留些美好的回忆不好吗?非要搞那么难看?你这样是犯罪,你难道想进少管所?贺易!” 她的话并不能激怒或者扰乱贺易的心绪,他目光痴恋地注视着她。 “我做错了什么呢?你那么狠心对我,把我对你的感情践踏在脚下,回想你和我的这些日子,才发现你从来都是游戏一样的态度对待这份感情,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只有我一个人像个白痴沉浸进去。” 手轻抚上她的脸,温柔的语气,之于孙景辰来说,却犹如恶魔的低喃,危险得令人恐惧。 她害怕地侧脸躲开贺易的抚摸,满脑子的都是怎么和贺易谈判。 “我知道错了,贺易,我和你道歉,你放了我,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好不好?” 贺易笑了,这次的笑不再如从前那样天真单纯,像是运筹帷幄的阴谋者,带着悚人的手段,缓步朝受罚者走来,让对方加倍恐惧。 “不好,姐姐得一直陪着我。” 他俯身,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离开。 “我得出去一下,置办一下生活用品,半夜来这只随便打扫一下,还花了挺长时间准备了这条链子,其他东西没来得及准备,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看着贺易出门,锁门。孙景辰不打算继续白费力气去反抗,她知道贺易疯了,说什么都讲不通,现在的处境,取得他的信任才是最好的选择,硬来只有她吃亏的份。 知道贺易不会伤害她,身体放松了下来,独自一人,得以观察房间的环境。 房间就是很普通的木屋,连家居都是木头制的,没什么让人惊奇的地方。 抬手看了看左手的锁链,斑驳着锈迹的链子一头连着她手上的铁拷,另一头连接床边的木墙,链子很短,她也就只能在床周围活动。 翻手看焊接处,猜是贺易半夜出来赶工的,她冷笑,相处了这些日子,居然没发现贺易还会电焊。 身下的床是普通的木床,被褥床套看起来是新换的,干净整洁。 她在后悔为什么不带手机,想着忽的品出点不寻常的味道,脑子蓦然像是通电一样想通了些事情,顿时汗毛竖起。 为什么贺易要亲自帮她挑衣服?因为他要特意挑些不方便带手机的衣服给她穿,才能达到他的目的啊。 还有方才半路她打退堂鼓时,贺易那招以退为进,用得让她无话可说,她万万没想到,她一直认为淳朴单纯的贺易居然是个白切黑! 她仰躺在床上,心中无限哀凉,觉得自己要玩完,渣了别人,现在报应来了,贺易是个不好对付的。 8 贺易去了大半天,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孙景辰无聊得在房间里睡了觉回笼觉。 带回来一大堆零食,却也没得到她的好脸色,但贺易并不在意,自顾自地将零食一一摆放好,还叮嘱她哪个不能多吃,表面上气氛平静安详得像是情侣的日常,如果忽视孙景辰手上的铁链的话。 孙景辰打算就这么晾着贺易,自讨无趣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放手。 可是孙景辰怎么也没想到贺易这么会自娱自乐,他摆弄好带过来的日常用品和衣服鞋后,便坐在她的身边,时不时亲她一下,好像怎么亲也亲不够似的,搞得孙景辰很是烦闷。 然后把她抱进怀里,和她商量着自己的计划。 “姐姐,我把你的电脑带过来了,你可以用你的电脑写你的新书,不过这里没有网络,我会帮你把它发出去的,还有你的手机也由我保管着,短信电话我会帮你管理的,别担心。” 别担心?由他保管她才会担心吧?但她还能怎么办呢?若她反抗情绪太过于明显,能想象到她后面将面临更加严密的看管,瞬间觉得自己像监狱中的犯人。 没等她回答,贺易便搂着她往床上倒,把她搂进怀里,两人相对而卧,贺易的声音带着疲惫。 “我好累,昨天到现在都没合过眼,你陪我睡会。” 趁着贺易闭着双眼,孙景辰目光巡视着他的衣服,观察着他身上有几个衣兜。 许久,感觉到贺易熟睡,孙景辰低声呼唤。 “贺易,睡了吗?” 呼吸均匀,没有反应,全然一副沉浸入睡梦中的样子。 不得不说,贺易的睡相很乖,搂着孙景辰时是什么姿势,就一直是什么姿势不会改变,也从来不打呼,长长的睫毛垂落卧蚕处,好看的唇闭合着,无害温顺。 但现在并不是观赏的时候,孙景辰轻手轻脚地摸贺易的衣兜口袋,想试试能不能找到解锁的钥匙,全身紧张得绷得紧紧的,生怕弄响铁链。 就在孙景辰没发现衣兜里有东西,转而去找裤兜时,手腕被一只宽大的手抓住。 她被惊得蓦然抬头,一下撞进了贺易没有情绪的眼眸里,顿时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大约是怒极反笑,他嘴角微微勾起,声音竟然带着丝甜,“姐姐你在干嘛?想找开锁的钥匙?可是我没带在身上欸。” 他语气透露着可惜,带着点玩弄的意味,见孙景辰呆愣愣地看着他,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他蓦然凑近。 “姐姐也太不乖了,得要惩罚惩罚才没有力气总是想着离开。” 话音刚落,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后颈,将她贴向他。 唇齿相依,贺易好像在吃甜软的糖果一样,将她的唇又舔又含,舌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口腔里横扫着,甚至钻到深处,像是模仿深喉一样,搅得她眼泪横流。 这样的吻持续了很久,直把孙景辰吻得没力气反抗,双手无力的搭在贺易的肩膀上,喘息声里带着嗬气,好像刚跑完长跑,有点虚脱的迹象。 贺易没有停下来,他继续往下亲吻着孙景辰的颈脖,沿路留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痕迹,在事情还没有变成今天这样之前,贺易是不舍得孙景辰白嫩的皮肤上有不好看的印记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此刻表现得有多平静,内心就有多怒火滔天。 孙景辰被他吸咬得又麻又痛,忍不住哼哼唧唧地呻吟起来。 褪去孙景辰的衣物,因为被铁链锁着行动不便,贺易替她解开。 光滑白皙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此刻她没什么力气,脸颊嫣红,贝齿咬着粉唇,双腿紧闭着,像是欲求不满的样子。 贺易双手撑在孙景辰耳朵两侧,目光胶在她脸上,好像在观赏一件不得了的文物一般,眼里是小心翼翼的呵护又带着好奇的探究,更多的是狂热的痴恋。 取下手铐后她没有反抗,乖得不像话,但是贺易知道,孙景辰只是按兵不动,到了适合的时机,他相信她不会无动于衷的。 他的吻落在孙景辰的发上,惹得孙景辰下意识瑟缩一下,冒起鸡皮疙瘩。 在孙景辰眼里,比起接吻亲吻脸颊,男人吻喜欢女孩的发是更加亲密的举动,莫名带着股缱绻眷恋的意味,似是依赖,更似是深沉的爱慕。 贺易渐渐往下亲,吻过她的额头、眉眼、脸颊、嘴唇…… 进行什么仪式一般,虔诚得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心情随着对方的吻而起起落落,欲望也减退许多,心里竟消散了些世俗的杂念。 但贺易显然不会让她欲望减退,他含住殷红的乳尖,受到刺激,她感觉自己乳上的触感和花心联通了一般,快意让阴唇忍不住蠕动起来,有粘稠的液体开始蠢蠢欲动,似要从花心流出。 贺易怎么吃也吃不够似的,用舌顶着乳尖,将它压在柔软的乳肉里,另一只手揉捏着没有被照顾到的乳儿,触感绵软,可口诱人。 这样并不能满足贺易,他又将手转移到孙景辰的花心处,感受到她下面湿得不像话,浑身燥热起来,两指探进小穴里,抽插起来,唇也没有离开孙景辰的乳儿。 被异物侵入自己的私密处,孙景辰下意识想要夹腿,被贺易给阻止,随着贺易越来越娴熟快速的动作,她眼眶泛起泪意。 上下夹攻,她哪里顶得住,那种欲生欲死的感觉如同潮水般倾覆她,让她愈发空虚,想要得更多。 “贺易……啊……进来……” 在情事上,她向来是直白的,没有一丝的矫情。 贺易从她的胸口处抬起头来,发有些凌乱,唇上还泛着水光,他眼神居然还算清明,看起来很冷静,但孙景辰知道他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平静,她屈起膝盖,顶在贺易鼓起的腿心,看着贺易笑得顽劣。 像妖精般勾引着他的孙景辰,让贺易的目光忽然变得深沉起来,他道: “孙景辰,给我生个孩子。” 这句话无异于一声惊雷,将孙景辰劈成两半还没死,还能感受到自己被劈开的躯体。 嘴角的笑僵住,浑身血液都冷却下来,实在是太过于震惊。 贺易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有那么让他痴迷至此吗?还想用孩子绑住她,贺易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想让女人给他生孩子?孙景辰彻底确认贺易就是疯了,她冷静下来,语气里满满的无所谓。 “好啊,那就生,给小孩上户口得要结婚证,你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为了不让我们的孩子成为黑户,我会和别人领证。” 猜贺易不知道未婚妈妈也可以给孩子上户口,不一定得要结婚证。孙景辰就是故意这么说,引起他内心的妒火,好打消他要孩子那样疯狂的念头。 贺易沉默了许久,其实他也就是脑子一热才这么说,方才看着孙景辰沉浸在他制造的情欲里,深陷其中一般,他应该感到安心的,却莫名其妙觉得惶恐不安,想到若是有一天他放她离开后,她也会在其他男人身下这般妖娆的绽放,他内心就产生了无尽的哀凉。这才说出了那么不理智成熟的话来,事实上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看见贺易起身去拿购物袋里的避孕套,孙景辰暗暗松了口气,明白了贺易只是是一时失了智,才说出那样的话,能买避孕套说明并没有要干那种畜牲事。 一切准备好,贺易跪在孙景辰的腿间,硬如铁杵的肉棒顶住孙景辰的花心,他俯身靠近孙景辰,目光沉沉,死死地盯着她微张着轻轻喘息的唇,脑海里回荡着她方才说要嫁给别人的话,恶狠狠道,“你就知道气我,坏女人!” 随着话语,贺易一下就将肉棒顶到最深处,孙景辰失控地尖叫一声,她没想到贺易那么猛,花心被刺激地狠狠收缩。 贺易闷哼一声,额头冒起细细的汗,他挺动着,他肉棒的尺寸本身就大,孙景辰哪里承受得住,想要往后挪让他退出来,却被他一把握住纤细的腰,固定住在自己腰上,然后狠狠地全根插入再拔出,周而复始。 “唔呜贺易……我不要了,难受!快退出来……” 她感觉自己要被贺易做死过去了,内壁的每一处都被填得毫无缝隙,所有敏感点都被照顾到了,下半身酥麻得不似自己的一部分一样。 葱白似的手挂在贺易的肩上,贺易的背景锁骨处都是她的指甲抓痕,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一道道红痕看起来异常狂野。 没有管孙景辰的讨扰,贺易依然快速抽插着,孙景辰屁股下的床单早就浸湿,肉棒拔出时带出的液体溅到两人的腿上,淫靡诱人。 射过一次后便换了个姿势,贺易靠在床头,让孙景辰坐在自己的腿上,孙景辰被他抱起,然后在他的引导下双膝跪在他腰腹两侧,他伸手轻轻揉搓她花心探出来的花核,她触电般,浑身一软,坐了下去,肉棒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好像有什么东西阻隔了她的理智和欲望,此刻脑子里除了巨大的快感已经感受不到其他,腰麻得不像话,没有力气支撑自己,整个人软趴趴地匍匐在贺易的胸前。 贺易往上一撞,孙景辰颠起一瞬,呻吟中带着哭泣,她第一次被操哭。 越是这样在贺易面前展露不一样的情绪,贺易就越兴奋,他一手托着孙景辰的软嫩嫩的屁股,一手扼住她的后颈和她接吻,让她的哭泣全都吞进他的唇齿间。 因为贺易的深入,向来擅长接吻的孙景辰头一次控制不住气息,憋得满脸通红,泪迹沾了满脸,但她也没空产生丢脸的感受,就被贺易插得魂都飞走了。 贺易感受到孙景温暖穴道的蠕动和紧致,他要疯了,想到自己正在孙景辰的体内,他浑身的血液都随着孙景辰呻吟沸腾,他觉得自己迟早会死在孙景辰的身上。 里面的嫩肉将他发烫的肉棒紧紧地包裹,像是锁住他的枷锁,让他再也不能对除孙景辰之外的人释放自己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是有病,可是能绑住孙景辰,让她永远地和自己一起,有病又有什么关系呢? 9 窗外的景色从太阳高挂到一片漆黑,两个躁动的年轻人才停下来,摇晃的木床终于不再发出老者般的嘎吱叹息。 树林里的夜晚格外地漆黑,房间里没开灯,孙景辰虚脱地趴在贺易的胸口处,两个人相贴得毫无缝隙,亲密无间。 贺易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孙景辰的发,他太喜欢这样的感觉了,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一样,没有别的束缚来阻碍他们。 孙景辰闭着眼,将心中的疑惑一一问出,“这屋子,是你的?” 听见孙景辰喑哑的嗓音,贺易有点心疼,“是我爷爷的,爷爷喜欢打猎,以前看管客栈没事干,他就会上山打猎,为了方便就在这建了这个木楼。” 怪不得有铁链这些工具,孙景辰内心暗骂贺易变态,用锁动物的东西来锁她。 她这边在骂着他,贺易却好像兀自陷入了回忆里,剖开自己,展露他的过去。 “我从小到大都是爷爷奶奶带的,后来他们去世了父母才把我接到身边,你知道为什么我父母不养我吗?” 说着他有些自嘲地嗤笑一声,自顾自地说,根本不在意她有没有在听,慢悠悠道: “他们很早结婚,有我的时候太年轻了,根本没有当父母的想法,再加上阿爸年轻时风流,夫妻间矛盾很多,他们是后来吵不动了,才开始平和相处。对于我这个在他们感情最差时得到的产物,并没有什么好感,就把我丢给有经验的爷爷奶奶带,节假日偶尔来看看我。爷爷奶奶都是很严肃的人,但也没有亏待过我。我经常会被恨他俩的情绪束着,想着如果他们没有养我的心思,生我出来干什么?我阿妈把我生下来仅仅是为了让阿爸回心转意。” 他叹息,抚上她的脸,拇指轻柔地摩擦着她的滑嫩的脸颊,语气像是浸了蜜糖,带着眷恋,“所以我一直期盼有一个圆满的家庭,我一定会当一个爱老婆孩子的好老公好阿爸。” 听完贺易的话,孙景辰终于明白为什么贺易那么分裂,看似幸福美满的家庭,原来有这样不堪的过去,贺易整天被撕扯着,也就不正常了。 那时候第一次知道贺易妈妈去外地陪丈夫跑货时,以为他们夫妻恩爱美满,还有些艳羡来着,现在听完这个故事,才觉得贺易妈妈很大可能是过去看守丈夫,防止自己男人偷吃,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心里同情贺易,但孙景辰依然保有理智,不会被他的悲惨童年所感染,毕竟比起他,她自己本身过去也多的是不如意,谁又比谁过得好呢? “既然你懂得不合的感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就更不应该绑住我,这样不是在走你父母走过的弯路了吗?” 这番话让贺易下意识抱紧孙景辰,孙景辰被这样抱得难受,但也没有挣扎,她听见贺易在自己耳边的低喃,每一句都是拒绝。 …… 就算是被囚禁,日子还是一样要过,孙景辰的心态很好,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贺易放松了些警惕,也没有再锁着她,但依旧出不了房间。 给了她电脑,但没有网络电脑除了写作什么也干不了,贺易用她的手机给认识的人发短信,打消别人的疑虑。 每日叁餐定点送过来,晚上贺易忙完客栈的事就会来陪她,当然陪着陪着最后都会陪到床上去。 也不知贺易一天那么多事做,为什么都耗不完他的精力,到床上使劲折腾她,她受得住床也快受不住了。 眼看着这床一日比一日晃荡,孙景辰的内心也焦急起来,她被关在房间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虽然贺易没有再锁着她,但终归是没有放她出过门。 贺易在的时候,房门是不会锁的,但他这人眠浅,每次半夜她试探性地起身,他都会马上睁开眼,双目清明,好似根本没睡着一样。 她明白想靠贺易睡着的时候逃跑根本不可能的,贺易在客栈时她也不可能逃走,下山后客栈是她所知道的唯一出口。 只能重新想办法,为了让贺易陷入无知无觉中,孙景辰只能放手一搏,她连续装了好几天的忧郁。 饭吃得很少,话几乎不讲,连做爱都不再积极主动,好像一下子消沉了下去,如同即将枯萎殆尽的花朵,没有了生气。 她消沉的这段时间里,贺易内心焦急,前两天还好好的人,这两天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活力,他内心知道是为什么,但他不愿意放人,只能加倍地讨好,好吃的成堆成堆地给她搬上来,还在平板上下了很多游戏电影电视剧,供她消遣。 但是孙景辰都只是草草看一眼,便回到床上靠着窗,满脸深沉地望着窗外,继续沉默着。 贺易内心越慌张,在床上就把她缠得越紧,好像只有和她做爱才能够感受到她还和自己在一起一般。 可是换来的是孙景辰不再和他说话,他只能在半夜做完爱的温存时间里,从背后抱住她,死死地握住她的手,哀求着,让她不要那么冷淡。 “姐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很害怕,总感觉你要离开我,你理理我吧,求求你了,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除了离开,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这般低声下气,孙景辰内心有些被触动,但能怎么办呢?她不可能情愿被关一辈子的,光是这几天她都要发疯了。 房间里很久没有响起声音,久到贺易以为孙景辰不想和他说话,困倦地睡去时,孙景辰才幽幽开口,大约是太久没讲话,声音有些低哑。 “你不愿意放我出去,问我要什么有什么意义呢?” 她不能一下子就把想要的东西说出来,这样会暴露她自己,只能循序渐进,不被察觉。 “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啊,你让我怎么放你走?你根本不喜欢我的人,只是享受和我上床而已,你这么绝情,对不喜欢的人会有留恋吗?到时候我只有被你抛弃的份,我不要!” 贺易说得没错,如果她能逃出去,从此不会再踏入廊瑶半步,甚至k省都不会再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睡吧。” “姐姐……” 她似是没听见,兀自安静下来,只是好像在睡意朦胧时,嘴里刻意用贺易能听见的音量呢喃着,“酒,真想喝酒,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在她身后的贺易,手臂束缚住她的腰,埋在她发间的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第二天下午,贺易果然给她搬来了一大箱酒,里面红的白的啤的一应俱全。 见她兴趣盎然地在酒箱边走动,脸上的表情也没前两天那么灰暗,好像看到猫薄荷的小猫,一脸蠢蠢欲动,贺易心里放松下来。 她随手拿起一瓶啤酒,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冲击味蕾的感觉和酒精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刺激得她小脸皱在一起,又舒展开来,她满脸餍足,朝他举了举酒瓶,问道。 “一起喝一杯吧?” 这句话是这么些天里,孙景辰第一次不带任何抵触情绪和他说话。他本该是欣喜的,但另一份沉重得令他内心痛苦的猜测将欣喜死死地压了过去。 他轻抿着唇,打量孙景辰的目光尽量演绎得无害温顺,衡量考虑了良久,他才扯动嘴角笑道: “好啊。” 在听到贺易答应她的邀酒时,蓦然松开了握紧的手,手中的易拉罐被摁出了浅浅的凹陷。 她的计划很简单,先是几天不理贺易,让他尝遍被冷落的滋味,这样一来,她再次平和地和他讲话,便会被他格外地放在心上,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他灌醉,而她作为重来没被灌倒过的人,一点儿也不担心贺易能喝过她。 就这样,他们不着不急地喝着,期间为了降低贺易的防备心,她缠着贺易聊了很多。 出乎意料的是,她谈到的话题贺易基本上都能接茬,偶尔还会和她拓展深入地讨论,她发现觉贺易并不是那种没有眼界格局的乡村莽夫,明明是挺有想法的一个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关于她的事情上这么地偏执幼稚?准备一条死路走到底。 这一顿酒直接喝到了晚上,她亲眼看着贺易从第一杯眼神清明,到最后一杯目光混沌,呆滞地一直盯着她看。 绕过桌子走到贺易面前,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贺易,你怎么样了?” 贺易回神,还是看着她,面色严肃没有笑意,他抓住孙景辰的手,拇指轻柔地摩擦着手腕处,放在唇边亲了亲,动作温柔到了极致。 “老婆,孙景辰,你是我老婆,我好喜欢你,可是你都不喜欢我,你也喜欢我好不好?一点就够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能够偶尔想想我,我在的时候你来抱抱我,如果能这样就好了,我过生日那天,就要许这样的愿望。” 这番话把孙景辰击得不知所措,贺易这个人,说他心机深沉他又不算是,毕竟他那份对感情的单纯不是装的,但说他单纯,他又做得出囚禁人的事,他自身就是一个矛盾体。 其实归根结底,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她得承担主要责任,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一个分手,之于贺易来说居然是这样沉重的打击。 但是她还是要走的,这是不可改变的,她将睡意昏沉的贺易放在桌上,让他趴得舒服点给他垫了个枕头,怕他半夜会冷在他背上盖了薄被子。 然后她捻手捻脚地推门出去,在经过篱笆时,打开有些损坏的篱笆栏栅门弄出了点动静,她吓得加快了动作。 而房间里,在孙景辰出去不久,原本还醉酒睡着的贺易蓦然睁开双眼,目光清明,哪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肩上,手指摩擦着薄被子,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压,他低头良久,才站起身,朝门外走去,黑眸如同夜半时绕着雾气的密林,带着冻人的寒霜和吓让人的幽暗…… 10 惨淡的月光落在林间,依稀能看见周围景物的剪影。 下山的过程还算通畅,她这些日子一直在脑海中回忆上山时走的那条路,为的就是今天,功夫不负有心人,胜利在望,透过丛林她隐约看到了火光,还有客栈后门的铁门栏。 可是在她靠近后门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靠在门栏边等着她。 昏黄的路灯下,他脸上的神色影影绰绰,一阵山风吹来,卷起他有些空荡的t恤,发丝翻飞,似乎浑身散发着将人拽入深渊地狱的戾气。锐利的眉眼望着她,像是一下把她捕捉,令人动弹不得。 是贺易,她吓得双目睁圆,不可置信,失声尖叫起来,想要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希望有人来救她。 明明亲眼看着昏睡在房间桌子上的贺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觉得此刻贺易朝她一步步走来的样子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恐怖得令她寒毛倒竖,她这一瞬间都在怀疑贺易到底是不是人。 “姐姐,你为什么要逃?我今天很高兴的,我本来真的很高兴的。” 叁两步就走到她的面前,大约因为贺易肤色偏深的缘故,喝酒后上脸的状态并不明显,看起来是一副清明的样子,说话间喷薄着酒气,语气寒凉透骨。 “你在怕我?”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触碰,她都在微微发抖。 是贺易没有错,是刚才还在房间里的贺易,她双目里充满着俱意,眼泪就这么无知无觉地流了下来。 “你装的,你根本没喝醉!” 她有想过下山的路不只有一条,但她没想过贺易会和她演戏。 “是,都是和姐姐学的。” 指她装消沉骗取他的感情,然后逃跑,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在陪着她装,心里蓦然腾升出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羞愤,恨恨地瞪着他,他却像没看见似的。 “跟我回去。” 伸手给她擦干净泪迹,语气平静温柔。 “你滚!” 两个字,透露出了孙景辰的怒不可揭,后退一步不让他靠近。 见她如此,贺易也不准备好商好量,直接揽住她的腰往用力顶着她往山上走。 孙景辰反应过来激烈地反抗,她都已经下到山脚了,不可以再上去,可是反抗没有用,她力气不如贺易,他只是沉默地拽着她往上走,走到了密林深处。 “我不要回去,你放开我!再呆在那里我会疯的,放过我吧贺易,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求这个字,太过于沉重,一下阻挡了贺易前进的步伐,却也撩起了他的怒火,他一直隐忍不发的怒火,可是他还是死死地压下来。 一把将孙景辰抵在粗壮的树干上,大手掐住孙景辰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 似是被人一刀捅在了心脏处,刀口还被徒手撕裂得更大,他明明很痛苦,嘴角却勾起带着笑意,眼眶是湿润的,眼泪随时会流下来一般,他面容有些扭曲,说话也语无伦次。 “孙景辰,我现在真的很生气,你哄哄我吧?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哄我,我就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好不好?” 小时候因为父母的缘故,贺易被迫着变得懂事,常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大人们的脸色,一旦发现令他不安的苗头,内心就被牵引得开始诚惶诚恐,便将自己伪装得更加乖巧听话,生怕自己被人嫌弃,然后再将他转手。 因此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旁的亲戚都以为他是个脾气温和开朗的孩子,很少有人会关注照顾他的情绪。 直到遇见了孙景辰,她总是会发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在他不高兴的时候会细声细语地哄着,让他觉得自己也是可以被放在心里的人。 但是现在她似乎也不愿意了…… 孙景辰被扼住下巴扭不了头,只能撇开眼睛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这冷漠绝情的眼神彻底激怒了贺易,他低头一口咬在了孙景辰的肩膀上,力道不小,痛得孙景辰使劲捶打他,都没能将人扯开。 “贺易你个畜牲!” 他哪里在意孙景辰的辱骂,暴力地将孙景辰的衣领扯开,细细密密的吻就这么一个一个落在上面。 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没有那么多耐心伺候孙景辰,直接扒下她的裤子,将她翻过去,压在树干上,背对着他。 在做最亲密的事情时,不想看见孙景辰愤怒仇恨他的眼神,他完全不能忍受。 龟头抵在阴道口,没有任何的湿润,直接顶了进去,耳边都是孙景辰的怒骂,他也被干涩的甬道卡得痛苦不堪,可是这样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他将孙景辰整个人捁在怀中,让她动弹不得,下身挺动着,原本粉色的花心渐渐泛起了红,孙景辰低低地啜泣,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呻吟。 贺易见这副她红着眼睛倔强的样子,心里抽抽泛疼,他还是做不到对孙景辰狠心。 略微冷静下来,在孙景辰更难受之前,他退出勃起的阴茎,将孙景辰转过来,见她满脸的泪痕,白嫩的乳儿因为方才贴在粗糙的树干上被他操弄,摩擦出了淡淡的红。 他心疼坏了,低头吻干净她的泪,一边亲吻一边道歉。 “对不起姐姐,你打我吧,我不应该这么鲁莽的,对不起!” 他拿起她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被孙景辰用力缩回阻止。 “你真是个疯子!” 是,他确实是个疯子,疯到因为孙景辰施舍的一丁点关心和爱意,就迷恋孙景辰迷恋到再也没办法走出来的地步。 将孙景辰抱起抵在树干上,一条腿曲起膝盖顶在孙景辰的腿间,人就这么固定在树上,孙景辰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抱紧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还没疯够?” 此刻孙景辰的脸与他平齐,他很容易就亲上孙景辰的唇,怎么亲都不够似的,孙景辰咬他,他没有痛觉一般,咬到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也不松口,孙景辰最后自己咬得牙酸,任他亲。 亲吻期间手还不老实,探进内衣里,揉捏着她的乳,将一手难握住的乳揉成各种形状,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孙景辰,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的呻吟。 又将手伸到底下,将她的花心搓揉出汁液来。 因为野外做爱的羞耻感和对贺易的愤怒交织,看见贺易臂膀鼓起的肌肉,勾勒成一片起伏的线条,充斥着野蛮霸道,她可耻地涌出一阵阵淫液,沾了贺易一手。 见孙景辰准备得差不多,贺易将人抱紧,引导让她的双腿盘住自己的腰,然后将粗大的阴茎插进她紧致又漂亮的穴里。 进去那一瞬两人都叹谓一声,没有带套更能感受到孙景辰小穴的紧致和层层迭迭传递过来令人尾脊骨发麻的触感。 贺易托着孙景辰的屁股进进出出,淫液一滴滴落在焦黄的泥地上,安静的树林里响起阴茎插入退出的“叽咕”声。 孙景辰做爱时向来随心所欲,很放得开,但她今天只是死死地圈住贺易的脖子,脸埋在他颈脖处,偶尔有呻吟溢出,她也很快就吞回去。 贺易让她抬起脸来,她没有理,只能停下动作,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他轻柔的嗓音还带着情欲的味道。 “姐姐你怎么了?叫出来好不好?不然你会难受的。” “姐姐……” “贺易我讨厌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没有说下去。 贺易低头,脸颊触碰到孙景辰柔软的黑发,蹭了蹭,沉声道: “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孙景辰没有回答,大约就是默认了。 他的肉棒依旧留在孙景辰的小穴里,一边插着一边往山上走,有时候遇到坑洼还会颠一下,孙景辰忍不住嘤咛,惹得他的肉棒更加坚硬。 就这么一路抽插着回去,中途孙景辰还泄了一次,为了掩饰羞耻还捶打了贺易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贺易受虐狂一般,反倒心情好了起来,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 回到房间自然是一顿激情澎湃的操弄,弄得孙景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呻吟尖叫起来。 各种姿势都用了个遍,这场性爱比他们以往的每一场都要持久,贺易内射了好几回,射完下一刻肉棒又硬起来,孙景辰严重怀疑他下山之前吃了什么烈性春药。 她被折腾地累趴在床上,任他摆弄,做到最后他几乎射不出来,这场性事才得以罢休。 接下来的日子,贺易重拾了那根铁链,将人再次锁了起来。 他知道这么做会让孙景辰更加厌烦他,但是他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孙景辰在他身边就行,喜不喜欢他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他喜欢她就够了。 但是孙景辰这次是真的沉寂了下来,贺易能看得出来,孙景辰这次不是装的,她每次看向二楼窗外时,目光里的淡然好像超脱于这个世间,让贺易寝食难安。 唯一令贺易觉得庆幸的是,孙景辰在他的照顾下,并没有消瘦,反倒是日渐丰盈起来。 在性事上,孙景辰倒是很配合,毕竟这种事不是抵触就能感受不到的,而激烈的反抗只会让自己受伤,快感会让她短暂地忘却自己的处境,因此她对于和贺易做爱还是很乐意的。 11 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时间像是被刻意放慢,每一瞬间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就连白天窗外飞略过几只鸟儿,孙景辰也数得一清二楚。 距孙景辰逃跑已经快过去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廊瑶的天气不是特别好,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淅淅沥沥地,没完没了,空气里沁着雨水带来的湿意,浸得人心里被水泡过一般沉甸甸地。 贺易不愿放她出门,又生怕她在屋子里闷着,只得绞尽脑汁让她开心,孙景辰偶尔来点兴致,倒是会回应,逗逗他。 她是没被逗乐,反倒是贺易,每当她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说话,看着心情明朗了些,他就像受到大人夸奖的孩子,能独自高兴一整天。 恼人的雨终于在一个的早晨停歇,从云层中冒出来的阳光强有力地穿透林雾,却被空气中的湿润所稀释,变得绵柔舒适,密林里的生灵,也追随之探出头来。 孙景辰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贺易知道她不爱早起,从来不会吵醒她,看了眼桌上的午饭,毫无胃口。 昨天贺易无缘无故便解了她手上的锁,直到他今早出门,也没有重新锁回去,但她知道自己走不了,对此内心毫无波澜。 洗漱完,她半侧着身子,百无聊赖地倚靠在窗边,看着久违的大晴天,耳边是山风抚过,鸟啼蝉鸣,这么一呆就是一下午。 金乌西坠,红日在下落前释放着积攒整日的火光,天边的云朵像被打翻的颜料所浸染,浅蓝中带着灰,血红中藏着粉,橙黄中泛着金,顺着落日照射出来的光芒在天际越来越淡。 还未消散的雨珠沿着屋檐滴落,她伸手,一颗圆滚滚的水珠在她手心破碎开,像细小的碎钻,下一秒又睡她的掌纹回落汇成一团,阳光落在她的手心,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幽幽光影。 眼前是雨过天晴的美景,鼻间是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不知怎的,她沉郁了几天的心情豁然开朗,嘴角含着笑意。 贺易开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好,无法形容孙景辰那一瞬间的美,只知道若是画成油画裱起来,便是件无价的艺术品。 他放下手中的食盒,悄无声息地走到孙景辰的身后,搂住她的腰,下巴垫在她的肩上,两人脸颊相碰。 “姐姐,你笑起来很好看,如果你能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本意是希望她能够多笑一笑,可是贺易话音刚落的瞬间,孙景辰便恢复成平日里淡然的样子。 “一定要和我唱反调吗?” 语气委屈,他不喜欢孙景辰太过于平静,不会生气,不会难过,好像什么都不能够影响到她,让他无所适从。 清楚孙景辰不想理他,他只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算了,先吃晚饭,然后给你煮水洗澡,我们等一下出去玩。” 孙景辰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迷惑他怎么转性了,居然愿意带着她踏出这个木屋以外的地方。 摆食盒时,贺易看见了一点没少,已经冷掉的午餐,他抿住唇,压下心里的苦涩。 事实上孙景辰的每一顿都是他亲手做的,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严令他学习做饭,学习了一手奶奶的好厨艺。 他觉得自己做饭菜并不难吃,可是孙景辰每次都吃得很少。 “你又没有吃午饭,这样不行的,早饭午饭都不吃,对胃伤害很大。” “有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死’这个令人心惊胆颤的字眼,很轻易地在她嘴里吐出,贺易听着胸腔冒起邪火,说话的语气加重了点。 “别说这样的话!” 没想到她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让贺易反应如此激烈,她愣怔一下,心里随即沉落下去,坐在竹椅上,手掌撑着脸,语调慵懒,满满的无所谓。 “说了怎么了?又没人在意我的生死?” 没有人关心她怎么活,怎么死,她的钱倒是挺多人在意的,巴不得她死了好占为己有。 她消失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寻找她,明明只需要一个电话,电话里几句对贺易的质问,就可以猜到她的处境,可是没有人这么做。 这些日子她常常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她在浴室里自杀,直到血液暗淡凝固,尸体腐烂,飞满了虫蝇,爬满了蛆才有人发现。 而她能被发现,仅仅是因为那些人准备来吸她的血而已,他们不会因为她死去而难过,他们甚至会狂欢,虽然没有吸到活人的血,但死人的血更能让他们兴奋…… 孙景辰双目略微放空,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模样,贺易看在眼里。 又是这种感觉,他暗想。 自从孙景辰被关在这里后,她时不时会出现这样的状态,好像一缕他抓也抓不住的青烟,他有些害怕,害怕青烟到最后消散得连看也看不见。 他深知这场无妄的禁锢,是诱发孙景辰内心阴郁情绪的根本原因,他只得语气带着卑微的乞求,眼神无比恳切。 “姐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一直关心你的,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 虽然贺易不知道孙景辰身上发生过什么,但在意识到她内心是那么地千疮百孔之后,不再祈盼孙景辰正眼看他,也不敢遑论得到她的喜欢,只希望她能感受到她并不是只有一个人支撑着难挨的人生,他也可以替她分担,甚至帮她抗下来。 贺易知道自己将孙景辰禁锢这件事做得无比地自私,连这些安慰的话都会显得虚伪,但他不愿去粉饰太平,为了不激化矛盾就假装不知道孙景辰的痛苦,他内心便因此无比煎熬。 两人没再说话,屋子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喝着贺易倒给她的汤,暖意融融的液体滑入被饥饿灼烧的肠胃,一下冲散了刚冒出头的焦虑,目光从混浊的汤水里抬起,看向忙着给她布菜的贺易。 不知何时,她已经悄然习惯了贺易的照顾与温暖,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屈服在贺易的柔软攻势下。 她也曾放胆幻想了一丁点和贺易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但她那吸血鬼一般的家庭在这段幻想里阴魂不散地缠绕着,打断了一切。 终归是不愿拖累了贺易,她清楚贺易的为人,他知道后一定不会放任不管,那帮早已泯灭了良心的败类必然怎会放过他?若同她一起深陷,他大好的前程都将彻底毁灭…… 正因如此,在贺易面前她偶尔会说些丧气话发泄一下,但从不曾提及过自己的家庭。 自从上次逃跑后,她便冷静下来,她想通了,知道这样的日子坚持不了多久,她在心里默默算着贺易开学的日子,猜测她能够离开的时间…… ——————— 抱歉了各位铁汁,昨天有事没有更新,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章就完结了,怕完结得太突然,提前说一声(^_^) 12 饭后贺易便去给孙景辰准备洗澡水,这幢木屋自建起来就没有浴室,他爷爷为了图方便省事,从前都是直接在院子里洗冷水澡。 他不想孙景辰用这么狂野粗暴的方式洗澡,容易生病,而且他知道这不符合孙景辰的生活习惯。 便将一楼一处宽敞的房间改成了浴室,买了一张可以容纳两到叁个人的木盆,从山下扛上来,好让孙景辰在这儿也能够舒服地洗澡。 放好了滚烫的洗澡水,用冷水兑到合适的温度,贺易带孙景辰下来。 浴室里雾气缭绕,对于孙景辰来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一天最好的放松就是洗澡,她浑身被带着点烫人的水包裹,舒适得眯起眼睛小憩。 刚进木桶不到两分钟,就听见木门被推开的嘎吱声,接而是轻缓的脚步声,最后是脱衣入水声。 慢悠悠地掀起眼皮,她果然看到贺易坐在她对面,大约是很少一起洗澡的原因,他脸上带着羞涩不自然。 他蓦然朝她倾来,温水被划出阵阵涟漪。 “姐姐,我想亲你。” 她莫名笑了一下,或许是看到贺易期许的眼神,又或许是带颤的问话,总之就是现在的贺易,一举一动都能诱惑到她。 贺易没想到孙景辰居然会冲他笑,似是得到了鼓励,他吻住孙景辰的唇,动作轻柔怜惜。 感觉到孙景辰的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她微微张口,灵巧的舌顺势钻进了他的嘴里,与他缠绵,他蓦然加重了气息,背靠木桶,双手揽住孙景辰的腰,将她一把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两具赤裸的躯体交迭在一起。 贺易不安分的手揉了揉孙景辰有着腰窝的翘臀,继续往上轻抚带着妩媚弧度的背,攀爬到一手握住的颈脖,接而指尖缱绻地插入孙景辰柔软湿润的发丝里,微微一收,让两人的吻更加深入。 今天孙景辰不仅仅对他笑,还回应了他,他的内心似有滚烫的浓浆流过,灼得发热又发痛,是一种神奇的快意。 自从孙景辰逃跑被抓回来之后,他们的关系在孙景辰那边单方面降到了冰点,每次做爱,她都背对着他,不让他看脸上的表情,他卑微求她看看自己,她的心却冷硬得像一块磐石,找不出一点裂缝。 一个吻从最初令人迷醉的温柔到最后色气地相互勾起了对方的欲望,才堪堪停下。 孙景辰如同玉兰花瓣一样白嫩的皮肤,在热水的浸泡下,泛着淡淡的粉,晶莹的水珠从身上滑落,可口诱人,淡薄的雾气缠身,嫩乳上的梅红若隐若现。 眼前是些令人双目猩红的场景,他想一口咬在孙景辰的手臂上,留下一个深能见骨伤口,这道伤口会结疤,变成他留在孙景辰身上永远无法除去的标记。 从他的眼神里,孙景辰看到了野兽般的欲望,她捧住他的脸,两人对视着,她开口,轻柔的语气仿佛一根羽毛,轻挠着他的耳朵,耳朵上的痒意,能传入他的心里。 “贺易,你想对我做什么?” 贺易能听明白,这并不是一句调情的话。 “我想……我想在你身上留个记号,让你永远都能记住我。” 她附在贺易的耳边,饱满的胸部贴着男人的胸膛,她的悄悄话,让贺易眉头一跳,这次那种惹火的痒意传递到了全身,他浑身发热,下面硬得有些疼。 手指抚摸上孙景辰的花心,借着水的润滑,轻松地深入到她的小穴里,依旧是那般紧致温暖,像是有撩人的钩子,勾缠住他的手指紧紧不放。 “啊……贺易……” 孙景辰低低地呻吟着,压不下身体的燥意,葱白似的指抓住木桶边缘,原本红润的指尖都失了血色。 娇媚的脸近在眼前,贺易勾唇一笑,竟显露几分邪气,“姐姐,放松点。” 他将孙景辰支起来一点,接而对着她粉嫩的小穴顶进去大半根肉棒,便没有再动,他想让孙景辰主动,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回应。 果然,见贺易久久没有动作,孙景辰便难耐地圈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自己上下摆动起来,荡起了阵阵水花,孙景辰觉得水里似有无形的双手托举着她,让她摆动得更加轻盈。 贺易粗长的阳具好像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更加空虚,想要更加蛮横的抽插,胸前硬挺的乳头也想要得到抚慰。 “嗯啊……贺易,摸摸我……” 有了孙景辰主动的发话,贺易也不再矜持,迫不及待伸出双手揉捏着软糯糯的乳房,他含住乳尖,舔弄着,像是婴儿一般吸咬,惹得孙景辰不住地往前挺,让贺易更加方便。 舔弄了一会,他将孙景辰从身上拉起,让她趴在木桶边沿,双乳被木桶边垫着,雪白的臀翘挺着,好像在迎接他的进入。 跪在她身后,握住自己的阳具,从后深入。 刚一进去,便刺激得他想要不顾一切将孙景辰捣坏,他趴在孙景辰身上,胸膛紧贴着她嫩滑的后背,想要在此刻融为一体那般,好似这样就能彰显出与孙景辰是怎样的亲密,他听见孙景辰唇齿溢出的呻吟,忍不住开始地挺动起来。 快感如桶里激荡的水花,一波一波地朝孙景辰涌去,她脑子就像彻底失去了思考机制,除了填补空虚,再没别的东西,嘴里都是胡乱的呻吟不断往外窜,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阳具就像是破开内壁的刀,扩展出一条通道,让贺易每次都能顺利进入顶到深处,刮过所有层层迭迭。 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着孙景辰圆润的肩膀,动作看起来无比的温柔深情,下身却狠戾地捣进去再抽出来,无情地抽插着,没有一丝一毫地松懈。 他想让孙景辰成为他身下的荡妇,沉浸在他制造的欲望世界里无法自拔,从此只愿与他相拥、亲吻、交合,做尽最亲密的事…… 木桶里的水在翻涌起无数次白茫茫的浪花后,逐渐失去了本身的温度,才得以平静下来,只偶尔荡起无伤大雅的波纹。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p] 13 两人荒唐后,才发现时间悄然过去了两个小时,指针快要指向八点。 贺易说要带着她出去玩,却神神秘秘,什么也不透露,她便不再多问。 一山千条道,出门后她跟着贺易往屋后的山路走,山里昏暗得只能看见葱茏树木摇曳的黑影,贺易却犹如人形导航,带着她七拐八拐,走在一条还算平坦的山道上,这是一条下山的路。 这山路之于她来说就像是开盲盒一样,永远不知道会通往哪里。 下了山林,窜出去是一片空旷的原野地,荒无人烟,连盏陈旧的路灯都没有,靠着从云层半露的月亮照明,什么也看不分明,清冷得只剩风吹草动的声音,想不通贺易带她来这干嘛。 “带我来这是……干嘛?” 相比孙景辰略微无语的心情,贺易倒是兴致勃勃,他没再束缚着孙景辰,这里不会有人经过,她也找不到逃跑的路,完全没有值得担心的地方。 他急匆匆跑到不远处一颗树头底下,昏暗中孙景辰看见他搬出一箱箱方形的不明物,放到空旷的草坪上。 有些好奇,孙景辰走上前去看一眼,却被贺易喝住,“姐姐你别过来,就站在那!” 她听话地站定,没再动,倒是想看看贺易在搞什么幺蛾子。 只见贺易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夸擦”两声,燃起火苗,野地风有些大,他一手拢着晃动的火苗防灭,弯腰点在引线上。 引线“嗤”一声被点燃,火花疯狂地闪动着,仿佛要在燃尽之前倾尽所有的气力绽放自己。 到这,孙景辰也猜出来是什么了。 引线燃烧后,后贺易奔向她,“咻”一声响,烟火在他身后的天空中炸开,孙景辰眼里却没有烟火,满是朝她靠近的贺易。 绮丽的火光,照亮了四周的景致,贺易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带着大男孩的阳光开朗,打火机的火苗似乎还停留在他的眼里,看起来那么明亮清澈,她有一瞬间看呆了。 “姐姐,好看吗?” 到她面前,贺易抬手揽住她的肩膀,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她的感受。 “好看。” 烟火在她眼里一直都是美丽得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但此刻的贺易却比烟火更甚。 以漆黑的天幕为底,绚烂的烟火为色,泼洒出一派令人惊叹的盛景,规律地炸开,肆意地飞散,各色火光奋力燃烧,展露妖艳,许多束眼睛抓不住的火光,只余划空时拽出的尾巴,奄奄一息地坠落,连最后的哀鸣也混杂在熊熊光影里,就这样,它便绽放了它的一生,那般绚丽夺人,又那般细微渺小。 文人多惆怅,每当看到震撼的事物时,孙景辰总是带着看穿世事的游离感。 转瞬即逝的烟火一如她和贺易的感情,在短暂的时间里盛大得欢声鼎沸,参与进来的人不自觉融入了热闹里,一时间难以自拔,可放眼将来的漫漫人生,这短暂的经历又渺小得微不足道,甚至到不足挂齿的地步。 孙景辰看着烟花,而贺易看着她。 扭头想和贺易说话,便对上他的眼睛,里面坠入了烟火的色彩,还倒映着她。 呆愣回神后,她狠狠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腥甜才松开,趁着浓烈的感情还没将她淹没之前,她谈起扫兴的话题,自断腕臂。 “贺易,你快开学了吧?” 在话语落地的下一秒,贺易眼里的风景似乎在渐渐破裂。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被烟火炸裂的声音掩盖的地步,却被无时无刻关注着她的贺易轻易捕捉到。 “嗯。” “你准备怎么安置我?是让别人来看着我,还是你退学看住我?” 贺易无言,不自觉收紧拿着打火机的手,内心万分焦灼。他心里也清楚,这些和孙景辰在一起的日子都是他强夺来的,总有一天要还回去,可是却在一次次相拥,一次次激情后甘愿迷失沉沦,自欺欺人。 “从现在开始我们一直保持着正式恋爱的关系吧,但是开学后,你回归你的正常生活,而我要去哪,你也不可以阻拦我,好吗?” 这是孙景辰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她在廊瑶呆了太久,偏离了她原本的生活轨迹太长时间,有许多计划中的事情被搁置着没有处理,她需要回去。 更重要的是,她既然决定了不拖着贺易,那这段关系就要趁早了断,不然只会如同一团乱了的毛线,越来越纠缠不清。 贺易许久没有反应,烟火已经停下来,他却感觉自己耳边还有烟火声在嘭嘭响,连从山岚间吹过来的风都能穿过他的胸膛灌入身体,凉得透彻。 “原来……在你眼里我们之前都不是在谈恋爱。” “贺易,不要钻牛角尖,如果非要把这段时间的事剖开来谈的话,我们连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都没有了。” 自从孙景辰被囚禁在山中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一直处在不平等的状态,生理上是孙景辰处于下风,心理上却是贺易处于下风。这样畸形的关系,在孙景辰看来根本不能算得上是恋爱,甚至是被她厌恶排斥的,只是贺易对她总是很妥帖爱护,她才没有办法对他产生厌恶的情绪。 孙景辰是块透着蓝的冰,捂热了就融成水,在看不见的时候悄然化作无痕,绝不多停留,永远理智地放纵着。 她就是天生不适合相爱的人,却偏偏有人前仆后继跳入她制造的深渊里,摔个粉身碎骨,心也从破裂的胸腔里蹦出碎得拼都拼不起来,却还是执迷不悟。 “姐姐,是我的出现会毁了你吗?为什么总是想尽办法把我从你的人生里摘出来。” 像是被浓苦的药汤滤过整个口腔,再忍着吐意吞入腹中,大片大片的涩反涌上来,闷住了喉头,腔壁被浸得发麻,舌尖变得粗砺,一字一句都透着惨淡的哀怨。 “我没有这种意思,那你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不分手,我不想分手!” “这个不行。” 孙景辰绝情地摇头,纵然贺易同烟火一般美好,但观赏烟火的人却不可能永远沉浸在充满虚幻的欢愉里,尤其她如今还身陷囹圄,更没有多余的感情去安心享受,只能是一时的放纵。 这场谈话过后,必然有人需要做出妥协,从孙景辰坚决的态度来看,妥协的自然是在这段感情中一直卑微着的贺易,但此刻,他不愿意去面对,选择避开这样敏感的话题。 “姐姐,带你来这只是想让你知道,廊瑶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希望你可以多看看,其他的……我们就不要谈了好吗?” 孙景辰知道他想说的是,他也不错,希望她能够多看他一眼,关于分手,他不想谈更不想分。 “对不起贺易,我的想法不会改变。” 嫣红的唇翕动,语气轻如羽毛,字句的份量却重得像无形的巨物,贺易高大的身躯被压得弓起,用尽了力气才稳住身形。 他拉耸着肩膀,捏住孙景辰手腕的大手轻微颤抖着,颓然垂头靠在孙景辰的肩颈处,口里喃喃,声音听起来无力又无助。 “孙景辰,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明明是你啊……” 明明是两个人的谈情说爱,却只有他一个人在狂欢。 这个夏天即将随着天际炸碎的烟火四散,连同他倾注所有的这段情感,在他成年之际,碎成了粒粒斑斓的星子,划破长空快速坠下,沾染着他的血肉散落在了廊瑶每一个出现过孙景辰身影的角落,却偏偏一丁点都没落在孙景辰身上,没能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迹,没能让她念着他,更没能让她喜欢他…… ——————————————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p] 又见山茶花 二月上旬,陵城街边树木褪去了青绿外衣,只剩光秃秃的枯枝。 今天是除夕,为了增添喜庆,好几天前枝干间就挂满了小小的红灯笼。 向来热闹的小街小巷人迹冷清,店铺闭门不开。 孙景辰身着暗色的大衣,扎着高马尾,脸庞清秀,步伐略微急促穿梭在街巷中。 沿路寻找,终于看到一家没有因为过年关门的花店,她放缓脚步走进去。 亮色的眼眸在花丛中搜寻了好一会儿,很快看中了百合。 挑拣几束,付钱,让店家给自己包装好看些,准备用来送人。 等待的时间,她在花店里四处观赏,各色花朵映入眼帘,鲜艳亮丽,层层簇拥。 让人应接不暇,几乎都是草草看过,可就是这样随意的几眼,她的目光还是被一抹鲜红色吸引。 那是放在角落里的一盆红色山茶花。 那样单调的红,在花店簇簇争艳的繁花中也没有显俗。 花朵开得娇艳,被主人养得很好,一般鲜花店里不会卖山茶花,这大抵是店主人自己种来观赏的花。 红绿交错的山茶花晃了她的心神,好似一瞬间将她拉回了两年前,那个放纵放肆的暑夏。 因为生活琐事太过于繁杂,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回想廊瑶的人和事。 但她内心清楚地知道,献给她山茶花的那个少年,取下了自己心头的血,在她的情感中奋力抹上了一道朱红,成了她人生中洗不掉的浓墨重彩。 “美女,你的花包好了。” 思绪被打断,孙景辰蓦然回神,才发觉自己兀自陷入回忆里。 苦笑了一下,接过花道了声谢,微低下头走出花店,垂落的发丝稍稍遮掩住她脸上的神情。 老城区道路修缮,驱车一路开开停停,中途还去取了一早订好的补品,终于赶在晚饭前到达目的地。 今天是孙景辰的大嫂廖月回家乡陵城安顿后的第一个春节。 知道孙景辰独自一人在陵城过年,她像往常一样被邀请去吃饭。 那次进医院后,廖月就跟开了窍似的,死活要和她大哥离婚,过程磕磕绊绊一地鸡毛,离了一年才离成,离婚财产分割因为大哥欠了一屁股债而落空,但孩子由女方抚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入冬后,陵市的温度便断崖式下跌,呼出的气体能瞬间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廖月住的地方是个老式小区,停车场露天,孙景辰下车后走了一段距离,进门时就附着一身寒气。 “景妹来啦。” 门口迎接孙景辰的是廖月的妈妈,喊着她的小名很是亲切。 廖母是个很知性的妇女,在廖月离婚期间了解过她的情况,对她颇为照顾,并没有因为她是孙家人而迁怒她。 现在家只有廖月和廖伯母住,廖月找了一份工作,很难家庭工作两边顾,廖伯母就过来帮手带一下外孙女。 孙景辰把百合花和补品递上。 “伯母新年快乐,这是给您的。” “谢谢,花很漂亮,不过下次来吃饭就别带什么礼物了啊,大家都那么熟了,直接来吃饭就好了。” “过年嘛,总要有点仪式的。” 几乎没有女人能够抵挡花的诱惑,廖母也一样,将人迎进去,给她倒好热茶便找出一个精致的花瓶一边和她聊天一边把百合仔细地插好。 廖伯母是个健谈的人,虽然两人有年龄差摆在哪,但话题也没有断过。 “来来来,各位洗手吃饭啦。” 厨房里传来廖月的一声吆喝,一直呆在房间里的侄女大概是等这句话好久了,话音刚落就从房间里冲出来,路过她时给了她一个熊抱,牵着她往餐桌走。 “姑姑,新年快乐,你又变美啦。” 小姑娘嘴甜会说话,跟颗小甜豆似的,逗得孙景辰喜笑颜开。 “小马屁精,来,给你的红包。” “谢谢姑姑!” 把准备好的大红利是递过去,小女孩收到新年第一个红包异常兴奋,吃饭的过程一直给她夹菜,很是热情。 这一顿年夜饭吃得丰盛,廖月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晚饭后,孙景辰帮着收拾碗筷,把迭好的盘子放进水槽洗净,收拾整理好厨房,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也准时开播。 祖孙俩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孙景辰和廖月倒是没什么兴趣,一人握着一杯温热的茶靠在阳台栏杆上吹风。 “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失眠吗?” 见孙景辰的脸色比起上次冬至聚餐时要差许多,眼眶底下泛着淡淡的青灰,吃完饭后口红脱妆,唇色浅淡,廖月有些担心。 “还行吧,偶尔。” “上次追你的那个男的,你有想过要发展发展吗?” 大约是想到自己的情况,廖月又多解释了一下。 “问这些没有催你的意思,毕竟我是吃过苦头的人,知道不美满的感情对女人来说是多大的灾难,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擦亮眼睛,不要太轻易交付真心。” 夜晚的凉风在楼宇间穿梭,晃动着阳台上的花草,扬起廖月额前的发,侧脸温柔。 这一年多,大约是看多了那些因为利益而变得肮脏的嘴脸,廖月整个人都淡然了下来,看透了许多,没有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变得怨声载道,骂尽天下男人。 开始学会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再是埋头在家务和孩子丈夫中,而是花更多的时间来管理自己,状态肉眼可见的红光饱满。 反倒衬托出孙景辰的许多不顺遂。 “没,天天埋在资料电脑里写剧本,哪有时间和他谈。” “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那小朋友分开以后就没再谈过了吧,还喜欢他是吗?” 廖月倒是耿直,直指要害。 廊瑶的事,孙景辰有一段时间特别挂在心上,午夜梦回,点点滴滴都是廊瑶梦影。 日子久了她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失眠烦躁比以往更加频繁,便忍不住找廖月倾诉,吐露出来心情才好一些。 所以贺易的事廖月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孙景辰拢了拢外搭的羊毛衫,叹了口气,摇头。 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感情状况,回到陵城后也不是没有遇到条件好的男人,但就算是初次接触,那些男人表现出的都是最佳状态,也没能比过她内心的那抹红,非常无味,让她提不起丝毫兴趣。 但是她也没想过再去嚯嚯人家贺易,如果真的在一起,那未来面对的是非只多不少。 她的人生一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有对付这些的决心,说再多,无非就是顾虑太多,勇气太少。 “喜欢就找他啊,认真谈个恋爱,不合适就分手,没什么好纠结的,整得跟我以前离婚前一样拧巴干嘛。” 廖月现在对男女情爱看得倒是挺开,替孙景辰把顾虑都打破。 在感情上吃了那么大亏的人,都还没有对情爱到深恶痛绝的程度,好像她也不必如此瞻前顾后…… 从大嫂家回到家已经过零点,洗完澡上床在被窝里玩手机,收到了大嫂的微信消息。 “景妹,前年茂茂元旦表演不是你去的吗?你把她上台表演的视频发我一份呗。” 她这才想起以前用的那部手机,已经闲置了很久,当时大嫂提出离婚时,大哥欠着一屁股债消失了一段时间。 那些追债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她的号码,天天死亡电话,迫使她不得不换一张电话卡,顺便买了一部新手机。 去床头柜里翻出自己以前用的手机,闲置快两年,充上电,给它开机,果然有无数未接来电和短信涌上来。 无非是些追债的电话和短信,从相册里翻出视频,登录了许久没登的微信小号,准备给廖月发过去。 刚加载完数据,微信提示音疯狂响动,惊得她快速地摁下音量。 她随手往上滑,左上角显示她收到了四多接近五千条消息,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新闻消息,最多的就是贺易的消息,满打满算也有四千条,算下来平均每天得给她发五六条消息。 而最近发的一条,是在上星期,她点进去,消息的内容让她下意识瞪圆眼睛。 “姐姐,除夕那天陵城南江的灯火很美,我想和你一起去看。” “不知道除夕之前我能不能等到你的回复。” “不管你来不来,除夕晚上七点,我都会在南江公园等你的。” 心脏砰砰直跳,难过担心顾虑各种情绪交织,孙景辰眼眶酸涩,喉头发紧,呼吸变得毫无规律,一股热腾腾的燥意窜上脸颊。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贺易还在南江吗?他没有等到自己会离开吗? 不知为何,孙景辰本能觉得,贺易还在那里。 她想起和大嫂在阳台时的谈心,内心滚烫得不像话,一波一波的炙热感,灼得她猛然从床上爬起来。 什么现实,年龄差距,都在看到消息那一瞬间被她撕个粉碎,与积攒在她微信里的贺易的四千多条消息相比,一切还未到来的阻碍又算得了什么呢? 随手拽了件大衣套在睡衣外面,棉拖也没来得及换就冲出家门。 ——————————— 迟来的he,还有人在吗? 深更南江相会 凌晨的街道马路人车稀少,孙景辰开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南江。 南江公园顾名思义,临南江而建,因为南江宽阔绵长,南江公园的占地面积也不小,想要在这偌大的公园里找到一个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一边拨打贺易的电话,一边往公园里走,但是依旧打不通。 “接电话呀贺易!” 急得她心态有些崩溃,乞求的话都带着哭腔,这么小女生的情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了,今天却来势汹汹,眼泪渐渐有溢出眼眶的趋势。 走了几步,猛然想起贺易的信息,他说南江的灯火很美。 能看到南江灯火的地方,必然只有南江江岸,之所以美,是因为江对面就是繁华的市中心,是个灯火辉煌的不夜之地,逢年过节时景色比往常更加绚丽。 春节的凌晨,孙景辰穿着她从来不会穿出门的睡衣棉拖。 凉风猎猎,将她的发吹得凌乱,脸也被风刮得生疼,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南江公园里飞奔。 只为寻找那道身影,也是在寻找那份刻在了她心里,却不敢承认的感情。 南江江线长远,她跑累了,喘着粗气沿路寻找,这个时间,这种寒冷的天气,她走了很久,也没有看见一个人。 颓然坐在江边的石椅上,觉得似乎是自己自作多情,久久没等到人,贺易大概率已经离开了。 这怪不得贺易,坚持那么久得不到回应,总该会有失望的那天,或许,贺易已经失望了吧。 虽然孙景辰心里是这么想,但还是拼命控制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必须承认,是她对贺易不够真诚,对这份感情不够果敢,所以才不配再次得到。 不想在外面表现脆弱,即便四周没有人,但这空旷的地方也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起身准备离开,蓦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身影,像荒野中唯一一颗蓬勃的树,笔直挺拔,矗立在那里,只需一眼便能轻易地夺走她所有的目光与心神。 江风吹来,卷起他的衣角,对岸的火光映照,因为距离而削弱了亮度,只让人显露出一些影影绰绰的样貌。 但是孙景辰一眼就认出那是贺易,他没有走,他没走! 惊喜地捂住嘴,她像是被戳中了泪腺,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争先恐后涌出。 没等贺易过来,她如同出生刚会跑步的小马驹,腿还发着软,跑起步来显得狼狈滑稽,却依旧倔强地奔向自己所依赖的怀抱。 她扑进贺易的怀抱里,拥抱的不仅仅是贺易,是她的念想,她的遗憾,更是她人生路上丢失的那份能够去爱别人的心。 “贺易……贺易,为什么不接电话?” 孙景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贺易从没有见她哭得这么狼狈过,看她穿得单薄,赶忙将人包进自己的大衣里。 “手机没电了。” 在外面呆了太久,他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但是没有手机他们今天也相遇了。 他在被寒风动冻僵手脚脸颊时,无数次幻想,无数次祈祷,大约九娘真的感受到了他的诚心,才将孙景辰送到他面前。 被冰凉的脸埋在孙景辰温暖的肩颈上,他身体在颤抖,并不是因为在江边呆太久被冻得发抖,而是太过于不可置信。 那份不可置信腌入他的血肉里,连着骨头都在发痒,头昏脑胀地沉溺着,感觉自己抱着孙景辰是在做梦。 这个场景就像他这两年多来日日夜夜反复在脑海中编织的梦,生怕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与自己相拥的林荔不过是他用一根根火柴划出来的幻影,在火柴燃尽后,一切破碎。 清醒过来,余下的只有冰冷枕被,发现不过是大梦一场,皆为虚幻。 贺易恋恋不舍地从她肩颈里抬起头,黝黑的双眸注视着孙景辰,她仰着脸看他。 眼睛哭得肿了起来,贺易心里觉得无奈又想笑,伸手给她擦脸上的泪渍,梳理好她凌乱的头发。 孙景辰这才意识到这次的久别重逢,自己居然是以这么丢脸的状态和贺易见面,忙躲开他的手,羞愤地捂住脸,不让他看。 “不许笑,也不许看!” 语气听着挺凶神恶煞的,但却被孙景辰那副窘迫的鸵鸟姿态给冲散干净,反倒显得有些娇憨。 “行,我不笑,但是我得看看你,两年没见,也得让我看一眼你是胖了还是瘦了,过得好不好。” 孙景辰缓缓挪下捂着脸的手,只露出一双眼睛,被泪水氤氲过,变得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的是贺易的模样。 两年后的贺易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笑起来时,眼睛还是如弯弯明月,脸颊的婴儿肥褪去,左脸凹陷的小酒窝变深了些,一头乌黑的碎短依旧随意野性,那份干净纯粹的气质还存留在他的身上,没有被大城市的浮华洗去,只是眉眼比以前更锐利,让他看起来更加像一个成熟的男人。 “那你看出点什么?” 因为哭泣,孙景辰声音沙哑。 “头发剪短了,以前齐腰的,现在只到肩膀,还瘦了,比以前更爱哭,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 “别说了,我又要哭了。” 从再次见到贺易那一刻,孙景辰伪装两年的平静假面就破碎了,她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想念贺易。 这次她不会放手,她要学着正视自己的内心。 她握住贺易的手正准备剖白自己的内心,却觉得自己好像在握着一块冰,赶忙把贺易的手拽进自己的怀里,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你都要冻成冰了!我们先回去。” 尽我所能去喜欢你,爱护你 回家是贺易开的车,中途还去了趟24h便利店买一次性用品。 等红绿灯时,贺易侧身过来亲她一口,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揉捏着。 她反手与贺易十指相扣,贺易的双眸肉眼可见明亮起来。 手肘杵着窗沿,曲卷着指节支撑住头,目光落在对于她来说失而复得的人身上,蓦然想起今天是过年,按理来说贺易现在应该在廊瑶陪着家人才对。 “过年你怎么没有回家啊?” 声音里是疲倦的睡意,有些懒散,却不失温柔。 贺易踩油门前看她一眼,神情有些意味不明的古怪。 “没什么好回的,阿爸阿妈离婚了,各自找了新的对象,他们过年,我去哪边都不合适,就申请了留宿。” 没想到随口一问就踩雷,说的人语气里满满的无所谓,听的人内心却被扎了一下,刺穿的破口里流出酸苦的涩意,孙景辰坐直了身体,适当转移话题。 “住学校?你在哪读书?” “陵城大学。” 陵大是一所不错的重点大学,录取分数最低的专业也得600来分,在她的印象里贺易的成绩是不能够上这所大学的,为了提升成绩他高叁肯定过得很艰苦。 她伸手摸了摸贺易的头发,安抚道: “辛苦了,高叁那段时间一定很累吧。” “确实挺累的,不过每次想到我考到这边就能找你,就不累了。” 回想他高叁的那段日子,其实过得挺浑浑噩噩的。 上高叁之后,孙景辰没再回复过他的微信,也联系不上人,她从来没有说过关于自己的任何事,他对她知之甚少,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是被抛弃了。 雪上加霜的是父母从外地回来后一直在闹离婚,尤其是他高考冲刺那段时间,打砸吵,家里一片狼藉。 眼不见心不烦,他后来索性住在学校里,非必要不回家。 为了麻痹自己,他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天天埋在题堆里,只有在累到觉得坚持不下去时,才敢回味有关有孙景辰的事,当作放松的调剂,维持对孙景辰的喜欢。 高考完他依然没有收到孙景辰的任何消息,从那天起,他每天给孙景辰发消息,即便每一条消息最终都石沉大海,但是他不舍得放弃。 至于孙景辰两年不回复他的消息的原因,他不想多问,他明白答案一定不是他愿意听到的。 相比这些,他有更在意的问题。 “这次我们……是真正在一起了吧?” 灯火在车窗外倒退着飞驰,划成一道道暗色的光影投落进车里,淹没了贺易的脸庞,将他的神情隐藏了些许。 紧捏方向盘的手被压得泛白,声音里的小心翼翼流露出他的不安。 孙景辰知道,直到现在,贺易都没有从她这里获得足够的安全感,贺易对这段感情的惶恐和不确定,都来源于她。 “贺易,那时候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需要什么,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把自以为是的想法都强加给你,却没有考虑过对你的伤害,对不起。现在我没有放手的理由了,只想对你好,尽我所能去喜欢你,爱护你。”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读明白释怀二字,终于在与贺易重逢的今天与太过于沉浸在无谓的家庭伤害中的自己和解,明明是不值得的事,这些年她却偏偏困住自己,为难别人。 暗黄的车灯晕在贺易的眼里,透出的光泽是柔软的,也是明朗的,弯弯眉眼里满载着笑意。 “好,我相信你,你要说到做到。” ——————————— 最-新·书·刊:p o〡8 s f 。c〇m 有没有想着我……自慰? 到家时已经快凌晨3点。 一进家门,也不清楚是谁先吻上谁,两人在黑暗里唇齿交锋。 孙景辰仰着头热情地向贺易索吻,相碰的唇瓣伴着情欲的声响,在安静的房子里,异常勾人。 双臂揽上贺易的脖子,步伐急促凌乱,带着人往房里走去。 客厅里的鱼缸灯混着嫩色的水草散发朦胧幽光,笼盖住沙发周围,营造出一处逼仄暧昧的空间,黑暗中也能看得分明的白墙上映出两人亲密交迭的身影。 孙景辰将贺易推到在沙发,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腰上,她俯下身体靠近,紧盯着他陷落情欲里的神情,微微一笑,唇一张一合,轻声细语。 “这两年你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想着我……” 趴在贺易的耳边,用气音缓缓道出露骨撩人的话。 “自慰?” 手不自觉落在贺易的耳侧,微凉的指尖揉捏着他软糯的耳垂。 瘙痒感让贺易瑟缩了一下,呼吸间胸膛起伏,气息炽烈灼烧着她的侧脸。 孙景辰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心里恶趣丛生。 “你的耳朵好像有点敏感哦,还没回答我呢,有吗?” 见贺易不说话,孙景辰更想撩拨他,低头衔接他的耳垂,手往下移,撩起他的上衣,顺着腹肌线条摸到裤扣拉链,解开,手滑进内裤,一把握住他已经炙热无比的阳具,沿着柱身撸动两下。 “嗯!” 贺易被这突如其来的上下夹击逗弄得闷哼一声。 他握住孙景辰作乱的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拽进怀里,反身把她笼在身下。 “想,除了学习之外的时间都在想你。” 说话间他亲吻着孙景辰,她的发丝,额头,脸颊,嘴唇,每一处曾经在梦里亦或是幻想中出现过的,他都一一吻过。 剥开她单薄的睡衣,一路向下,含住她的乳。 即便贺易舌尖略微生疏地在挑逗,但孙景辰的小穴仍然动情地流出股股蜜液,此刻内心的满足更让她有快感。 贺易的唇贴着继续往下吻,温暖的唇与冰冷的空气在孙景辰滑嫩的皮肤上短兵相接,炸开了阵阵寒毛,刺激难耐。 她轻喘着,直到贺易趴在她腿间,炙热的气息已经在她的脸颊边消散,落在了她的花穴上。 支起头往下看,贺易正端看着她已经汁液泛滥的小穴,表情认真,落在那处的目光不带鄙陋,仿佛在观赏着什么奇异瑰宝。 向来放得开的孙景辰竟莫名有些害羞起来,想缩回腿,却被贺易抓住双腿。 他对着花心吻了一下,动作轻柔,如同在触碰易碎物品,这一吻中似乎怀着一种虔诚的心绪,温情得让孙景辰微微颤栗。 就是如此孙景辰也受不住了,她已经太久没感受过刺激的性事了。 下一刻贺易便不再怜惜,柔软的舌抵住花穴往里探,长度有限,只在穴口浅浅地舔弄,偶尔退出来含着那颗肿胀起来的花珠,他吸着汁液,发出色气的声响。 一下一下夺走了她的神魂,指尖穿过他的发丝,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仰着脖子到达了高潮。 “舒服吗?姐姐。” 贺易从她腿间抬起头,询问时眼神关切,唇上却泛着色情的透明光泽,衬得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野,此刻贺易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高涨她的情欲。 侧过脸,双目涣散失神,受了莫大刺激还未缓过来,口中下意识答话。 “舒服,小易哥哥好棒。” 这句夸赞让贺易轻笑一声,他将两根手指探入孙景辰的小穴抽插几下,又涓涓流出股股汁液,落在沙发上,小穴早已准备充足。 贺易硬挺着下身去拿购物袋里的避孕套,刚才孙景辰路过收银台的时候顺手挑了一盒扔进去。 重逢的第一次,贺易只想用最亲密的方式做爱,他坐在沙发上,将孙景辰扶起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扶着性器缓缓地进入她温暖的花穴,都是两年来第一次开荤,虽然有些艰涩,但进去那一瞬产生的巨大满足,足以忽略掉不适感。 孙景辰跪着往下坐,双手搭在贺易的肩上,因为阳具的进入她腰腹酥麻得有些无力,身体紧贴着贺易,嘴里都是细腻的低喘。 待孙景辰适应,贺易才开始挺腰,一开始还算温柔,越往后越躁动起来。 他捧着孙景辰的脸颊,和她接吻,那副猛兽般的样子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口腹中。 舌搅弄着她的舌尖,几乎侵占围堵了她的整个口腔,不让她有喘息的空间,似有惩罚的意味。 肺部失去空气的窒息感令她头脑发涨,下身阳具快速抽插着小穴,更加大了她身体的敏感程度。 直到她快要受不住几乎想昏厥过去的时候,贺易终于离开了她的唇。 低头咬住她已经如熟透的嫣红浆果的乳尖,品尝珍馐似的反复舔舐。 贺易向上顶弄得又快又狠,像要穿过她的子宫插进胃里去一般,满足的快感让她好几次差点没倒过一口气,心神被贺易一下又一下的顶撞中散开。 “啊……贺易,贺易。” 低吟的呼唤带着破碎感在孙景辰的唇齿间流出,长久困在贺易心中妄念欲念,破开心房从皮肉中生长出来。 阳具和小穴连着,将孙景辰放倒在沙发上,紧致的穴捁住他的阳具,每插进一下,九仿佛有一波微弱的电流触便全身。 贺易难以抑制地低喘着,他俯身靠近孙景辰,眼神死死地盯着她沉溺情欲的脸。 这个样子的孙景辰曾经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一次次让他醒来后变得更加煎熬的虚幻梦境,终于在今天变为他魂牵梦绕的现实。 “姐姐……姐姐你喜欢我吗?” 虽然孙景辰已经对他表白过,但是他害怕那是他幻想出填补在脑海里的场景。问出问题时,他撞得更加卖力,好像这样就能让孙景辰丢掉神思,顺着他想要的答案回答。 “喜欢……我喜欢你,啊……轻点……” 得到让自己欢喜满意的答案,这场性事更加在他心里升华得无比庄重。 “我爱你,孙景辰。” 他对孙景辰的爱从来就没有变过,即便是在最艰难的那些日子,也没有被磨灭…… 房子里的呻吟低喘在天际破晓前也没有停下来,贺易抱着孙景辰去浴室清理洗澡时欲火未熄,将她压在浴缸边又做了一次。 后来孙景辰累得躺在浴缸里睡着了,洗澡的工作完全由贺易代劳。 清理干净将人抱回房间,贺易认认真真地掖好被子,将孙景辰摆成正好砌入他怀里的姿势,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才心满意足的入眠。 喜欢到成为执念的地步 厮混的日子过得格外快,转眼到了元宵节。 这几天两人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滚成一团卿卿我我,正式在一起后贺易异常粘人,比在廊瑶的小木屋时更甚。 时不时就要接吻,大部分时候吻着吻着方向就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奔去,客厅、浴室、厨房、房间的飘窗都是贺易的战场。 年轻人精力旺盛,而且还是贺易这样尝过荤却又素了两年的年轻人,更加凶残,仿佛要把两年没机会做的爱都要找补回来,见她不忙的时候就逮着她上床。 作为一个马上步入叁十的女人,没几天胳膊腿就受不住。 正好答应过大嫂元宵在她家过,便想着早点带贺易过去,让年轻人出去外面走走,在别处多花点精力,不要全都用在她身上。 最近她的睡眠质量很好,每天都在贺易怀里入睡,没再失眠过。 两人的相处也没有丝毫的生疏,好像没有分开两年的空白期,愈发默契起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想要。 今天起床的时候贺易正在做早餐。 她洗漱好走到厨房,靠在门框上,观赏着在厨房里做事利落的贺易。 她家厨房向来少有烟火,此刻响起了菜刀触碰案板的声音,砂锅里沸滚的汤底飘起雾蒙蒙的水蒸气,一阵阵浓郁的香气在鼻间萦绕。 因为贺易,这个冰冷的 房子终于有了些温馨的气息。 上前拉住贺易的领口拽到自己面前,给了他一个早安吻,刚准备离开,贺易便按住她的后脑勺深入这个吻。 柔软湿润的舌相互追逐交缠,一边亲吻,贺易将孙景辰抱上大理石台面。 掐着孙景辰的后颈,一手揉进了她的衣服里,没穿内衣正好方便了他行事。 手指熟练地玩弄着孙景辰的乳尖,刚碰过冷水的手冰凉透骨,一下就将孙景辰的两颗红果刺激得挺立起来。 孙景辰从贺易越来越激情的吻中挣脱出来,没控制住低吟,见贺易有想要做到最后一步的冲动。 她赶忙将人推开,从大理石台上跳下来,垫脚快速亲吻了一下贺易唇,然后想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厨房,还没两步就被贺易一把抱在怀里挠痒痒。 “哈哈哈别…我怕痒!” 贺易咬了她的脸颊一口,“勾引了我还想跑?” “别别,我好累了,快去看看锅,不然又像前天一样糊了。” “这次先放过你。” 如果不是因为怕早餐糊掉,贺易恐怕可以立刻把她扒光了在厨房来一次。 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最后的结果就是锅碗瓢盆常年没有变动的厨房终于换了个新锅。 贺易做的是简简单单的西红柿鸡蛋面,汤底带着点西红柿的微酸,鸡蛋嫩滑,面条劲道,做得不油腻,早餐吃正好。 饭桌上,两人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各吃各的,孙景辰想到答应大嫂的约定,随口问了贺易一句。 “今天元宵节,中午我要去我大嫂家吃饭,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贺易手中夹着面条的筷子停滞在半空中,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不可置信后是巨大的惊喜侵袭了他。 “你……你愿意带我去见亲人?” “为什么不愿意?你作为我男朋友也算是我的家人吧,难道要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过元宵节吗?” 贺易想到了以前在廊瑶时孙景辰在外人面前对他避之若浼的态度,和现在这样亲近的模样做对比,不禁红了眼眶。 “怎么了?难过?” “没有,就是太高兴了,我终于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了。”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餍足中隐含着对执着之事释怀的疏朗。 这样容易被满足的贺易让孙景辰心疼,她越来越想不明白以前是怎么狠得下心去折磨这样体贴柔软的贺易。 伸手捏住贺易的脸颊,安抚道,“当然是名正言顺啦,我现在恨不得那个喇叭满大街宣传贺易是我男朋友!” “以后逛街我要牵着你的手。” “行啊。” “那我还想要你发朋友圈……可以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贺易神情略微忐忑,喉结微不可查地上下滚动。 “可以啊,你想要什么文案?肉麻一点,我的心头肉贺易?还是正式一点我的男朋友贺易?你想要什么文案我就发什么文案……” 原本贺易想要矜持一点,让自己面对孙景辰这些撩拨的话时看起来冷静成熟,但孙景辰每说一句,他就勾起一点嘴角,绷紧唇线也压不住。 孙景辰十六岁情窦初开才能说出口的哄人情话,在早已抛弃纯真的二十八岁之时,面对着贺易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 她以前不相信一个人真的会喜欢另一个人喜欢到成为执念的地步,即便得不到回应,所有的付出都落空。 可是现在,贺易就是摆在她眼前的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从前的观点。 贺易给她的爱,让她失衡多年的心态找到了支撑点,在贺易身边她可以卸下伪装,展露最舒适的状态,不用担心被伤害,或许这是她两年里对贺易念念不忘的原因…… 完 驱车前往大嫂家,贺易一路上都在整理自己的状态。 看他不住地来回捋手指上的倒刺就清楚他的紧张程度,他完全是奔着见家长去的,中途还去商场挑了些礼品。 到了大嫂家门口,她正准备按门铃,贺易却一把拽住她。 “我衣着还算整洁吧?胡子剃干净了没?这颜色的卫衣会不会显得很没精神啊?” 孙景辰无奈又将贺易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黑色短发利落精神,目光炯炯有神,略青涩脸庞清爽干净,灰蓝色的卫衣穿在他身上不会太过于打眼,却也不失年轻人的朝气。 “不会不会,很帅真的!” 这些问题他来时已经问了很多遍了,第一次被问还觉得他有点可爱,现在已经麻木了。 “你别紧张,大嫂一家人很好相处的,而且她也知道我们的事,对你印象可好了。” 拍了拍贺易的肩膀,让他放松,他才略微耸下肩来,显得没那么紧绷,放松了些。 摁下门铃,没一会就听见开门声。 来开门的就是她刚才聊到的大嫂廖月。 “景妹来啦?” 廖月退身将人迎进来,这才看见后面跟进来的贺易。 “哟!这位是你电话里头说的男朋友吧?” 出发前她特意打电话给大嫂,告诉大嫂了她要带多一个人来过元宵,免得让人措手不及。 “贺易,叫大嫂。” “大嫂好,这是我和小景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礼物是些小侄女的零食,廖伯母的补品,还有她给大嫂挑的一套护肤品。 “行行,有心了,进来坐吧。” 大嫂没有推脱,毕竟是男方第一次见女方亲人送的礼物,这份心意大大方方收下才显尊重。 她把贺易介绍给廖伯母,廖伯母对着贺易笑眯眯地,看得出来虽然不了解贺易,但对贺易的第一印象不错。 小侄女就更不用说了,是个从小就颜控的小家伙,从外面疯玩回来见到贺易后没一会儿就哥哥长哥哥短的,还非拉着贺易一起看动画片。 在廊瑶时孙景辰就看得出来贺易是个会哄孩子的,没两下就和小侄女打成一片。 和廖伯母也谈得来,毕竟他从下就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对老人兴趣爱好有所了解,和廖伯母聊起了关于养生的话题。 本来还有些担心贺易会拘谨的孙景辰这下完全不用担心,乐得轻松,跑去厨房给大嫂打下手。 廖月手脚麻利地炒着菜,翻炒了一会儿,盖上锅盖闷煮,侧头看向正哼着不着调的歌洗菜的孙景辰,陶侃道: “瞅瞅你这收不住的嘴角,我算是明白什么叫恋爱中的小女人。” “有这么明显吗?” “明显得就差脸上写上贺易是我男朋友了。” “嘿嘿,还行吧。” 略带宠溺地用指节敲了敲孙景辰的脑袋,看到她变得开朗些,廖月心里颇为欣慰。 过年那天两人在阳台上谈话时孙景辰落寞的神情还历历在目,那时候孙景辰整个人挺消沉的,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郁气笼罩着。 廖月看得出来,这两年孙景辰都是熬过来,精神状态不算特别好。 尤其是前年,她偶尔会和她吐露心里的想法,大部分都不是特别积极,后来孙景辰大约是怕烦到她,便没再说过。 一直都是担心孙景辰这样下去会有不好的想法,所以才常常喊孙景辰来家里吃饭,沾点烟火气,别哪天就跟仙女似的突然飞到天上去,现在看来她大约是可以松口气。 吃完饭,孙景辰和其他时候一样担起洗碗的劳务。 小侄女和廖伯母到楼下小公园散步,客厅里只有廖月和贺易两个人。 廖月给贺易倒了杯茶,语气动作间终于有了女方亲人交代女儿的姿态。 “小贺,你应该清楚吧,我们对于景妹就是最亲的家人,她带你来见我们说明她正在规划着你们的未来,我知道景妹曾经辜负了你,虽然她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很难受愧疚,也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这些年我清楚她拼命向上走,付出了很多才有今天的平静生活,我作为景妹的亲人,一直希望她身边能有个贴心人来照顾她,景妹以前和我说过你,她口中的你是一个很好很爱惜她的人。” “大嫂,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景的。” 这番敲打贺易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颇有感触。 重逢后的这几天,孙景辰把自己的所有经历过往都一一剖析给他看,他曾猜测过她人生大约有些不顺遂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她从前过得比他想象中更艰难痛苦,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好好爱护她的心。 “小贺,那我们就把景妹交给你咯,我相信你能够照顾好她。” 多的廖月也不想说,也不适合她来说,她只希望贺易和景妹的感情能够一直顺利下去,景妹能在这份她念念不忘的情感中修补曾经因亲情伤害而留下的累累伤痕。 “我会的。” 这是贺遥一直想做也一直在做的事情。 ……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难得什么都没做。 没有开灯,四周昏暗,孙景辰背靠在床头坐着,手捧旧手机翻着这两年贺易给她发的消息。 贺易玩着她的头发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别看了,我们睡觉吧。” “你对我们感情忠贞不渝的证明我怎么能不看?” 手机里四千条的消息,一个个冷硬方正的文字,承载着贺易的衷肠,她仔仔细细翻看,一个都不舍错过。 黑压压的房间里,只有她那一块区域有光亮,如同孙景辰此刻的内心,黑暗中,被贺易的文字照亮。 贺易有些不太好意思,靠在她的腰上,声音闷闷,“你不要嫌我幼稚。” 想到聊天记录里有些羞耻的文字,他就忍不住羞赧。 “不幼稚啊,你说这算不算你给我写的情书啊?” 大约是觉得孙景辰将这些视为情书太过于草率,他有些较真的说道:“这怎么算情书?你喜欢情书的话我可以另外给你写啊。” 不过是孙景辰兴致来了随口一说,贺易居然很认真地想将她随口一说的事转变成实质性的东西。 感慨中混杂着感动,低头在贺易脸颊上亲了一口,关掉手机放好,钻进被窝滚进贺易暖人的怀抱。 带着点鼻音道,“宝贝,晚安。” “晚安。” 房间里安静良久,孙景辰在黑暗中亲吻到贺易的唇,两人面容靠近,看不见对方却能感觉到对方。 她低语,吐露出在自己内心灼烫着翻滚了好几次的字眼。 “我爱你,贺易。” 第一次完全将自己的里里外外都正式托付给他人,孙景辰心情略微紧张,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听到贺易似乎笑了,握着她的手轻微颤动。 “我也是,我爱你,孙景辰。” ——————————————— 这本暂时就到这吧,有什么想写的都随缘更新。 感谢收藏评论阅读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陪伴啊,马上要过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