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难为》 初生 小院里,只见门口的门槛上坐着一个小女娃,三四岁的样子,双手支在膝盖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院中追逐的小鸡。 “傻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宋闲雅从屋里走出来,担心的摸摸女儿的头。 从一个月前女儿退烧醒来之后,就变的不爱说话,有时几天也听不到女儿的声音,开始时她担心了几天,不过见女儿知道吃睡,除了爱发呆后,没有什么不妥,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 而信了母亲的话,从女儿醒来后,她也改口叫女儿傻妹了。 心里更有一种错误的想法,女儿这次能逃过鬼门关,都是因为取了这个贱名的原因。 “娘,妹妹是不是饿了?”六岁的王若祺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 看着见睡醒的儿子,宋闲雅摸摸他的头,“刚睡醒就饿了?” 王若祺的脸上就闪过一抹红昏。 “好,祺儿陪妹妹,娘去做饭好不好?”知道儿子是害了羞,宋闲雅美艳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抹笑。 王若祺用力的点点头。 一旁静静不语的傻妹,一直看着这双母子,试想一下,一个已该死的人,再次睁开眼睛后,看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女娃,哪有不被吓到的。 头几天也晕沉沉的,只到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只是这梦太长了,已一个多月了,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现在确实是一个四岁的小娃,还有一个同胸哥哥,一个守了寡的娘。 “妹妹,是不是想鱼吃了?那明天哥哥去捉给你吃好不好?”王若祺坐下来,小手抚了抚傻妹的头。 傻妹额角升起数条黑线,被这么一个六岁的小娃这样抚摸,怎么感觉让她这么不舒服呢。 一旁的王若祺却尽自说着,“等哥哥长大了,一定挣很多的银子,到时妹妹就可以天天吃鱼了,好不好?” 面对这双清明又明亮的大眼睛,还有这铿锵有力的诺言,傻妹只觉得心被震撼了,这就是久违的亲情啊?所以哭了,她都没有发觉。 “妹妹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痛?哥哥吹吹就好了”王若祺有些慌了。 一听这话,傻妹的泪涌的就更多了。 “娘、娘,妹妹哭了,呜、、、、”毕竟是个小孩子,王若祺也被吓的大哭起来。 宋闲雅从厨房里跑出来时,就看到这一大一小坐在门槛上哇哇的哭着,将湿了的手在衣袍上抹了两下,快步走上前去。 “这是怎么了?不哭了,有什么事和娘说”宋闲雅蹲下身子,将女儿搂进了怀里,一边空出一只手拍着儿子的头,“不哭了,祺儿是哥哥,你一哭,妹妹就更哭了。” 这话好使,果然王若祺只撇撇嘴,收了哭声,一双大眼睛还带着泪呢,一副小正太的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那双无辜的眼睛正眨着盯着还在抽*搐的妹妹后背,脸上还升起了一抹红色。 宋闲雅这时才有时间安抚怀里的女儿,“傻妹不哭,告诉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傻妹摇了摇头,让她说自己是面对这份亲情感动的哭了?这怎么能是一个四岁小娃说的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没有开口。 “傻妹,娘的宝贝,不哭了”宋闲雅想着家里那唯一的几两银子,等会该再找个大夫给女儿看看。 虽然有娘帮衬着,可是存下来的钱多数还是用在了夫君当年吃药的事情上,料理完夫君的后事,女儿又三天两头的生病,家里没有入帐,要不是娘每个月的几两银子,这个家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正当这时,一道青袍衣着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长相端正,气氛上稳重,看到门口的场景先是一愣,步下的脚子明显大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扫了一眼眼睛还红红的王若祺,李文生才开口。 两眉浑如刷漆,话语轩昂,给人温文尔雅的气质。 “李大哥,您怎么来了?”宋闲雅忙抱着傻妹站起来。 “快把傻妹给我吧”李文生伸手就去接傻妹,语气里满是担心。 宋闲雅脸一红,不过还是拒绝了,“傻妹病还没有大好,认生,谢谢李大哥了。” 或许真是这身子太小,傻妹的泪眼没有打量这男人几眼,就沉沉的在母亲怀里睡了过去 亲情 晚上,傻妹醒了,就闻到一阵饭香,这些日子里来,她也知道家里穷,菜汤里都看不到油水,可见到了什么地步。 门帘子一挑,宋氏走了进来,“妹儿醒了,正好,娘今天做了红烧肉。” 宋氏已走到床前,抱起傻妹,“娘这就给妹儿洗脸,咱们可多吃点,别都让你哥哥抢去。” 看着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宋氏又心疼了几分,手温帕子擦过傻妹的脸和手后,才抱着出了屋,饭桌旁,只见六岁大的王若祺正咽着口水盯着桌子中间的那一碗红烧肉,见母亲出来了,忙欢声道,“娘,妹妹,吃饭了。” “好了,吃饭吧”宋氏抚了抚儿子的头,在桌边坐下。 王若祺一笑,露出满嘴的白牙,然后就低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惹来宋氏微皱的眉目,“记着娘之前教你的饭桌上的规矩,今日就算了。” 也知道是数月不吃肉,儿子才如此,心下又苦涩几分,这块肉还是今日李大哥送来的,其实李大哥也拿银子,都让她拒绝了,最后李大哥就换成了买东西。 宋氏收回神来,见怀里的女儿还是很蔫,夹了一块红烧嘴递到女儿嘴边,“妹儿,来,可香了,你以前不总和娘说吃肉吗?” 看着泛着白色的肥肉,傻妹心里一阵翻滚,就差点吐出来,老天啊,她是想吃肉,可也不是肥肉啊,又不想开口,索性把头扭开一边去。 宋氏叹了口气,把肉放到儿子的碗里,“妹儿不爱吃了,那想吃什么?告诉 娘,娘去做好不好?” 女儿都瘦的皮包骨了。 傻妹实是也是饿了,肚子也在抗议着,可看着那白肉票子胃口全无,转眼看到一旁放着的一碟咸菜,才有了点食欲。 于是在宋氏的担心中,傻妹拿起筷子去夹咸菜,这一举动可让宋氏高兴了,忙接过筷子,“妹儿想吃咸菜,娘来夹。” 白米饭就着咸菜,傻妹吃了半碗饭,才在宋氏再喂来时,拒绝的摇了摇头。 王若祺抬起头,“妹妹傻了,竟然不吃肉。” “祺哥莫欺负妹妹,妹儿是病了,还有着火,才不喜欢吃的。”宋氏看了儿子一眼,将女儿抱在怀里,轻抚着女儿的后背。 傻妹不多时就在这种轻抚下,睡了过去,第二天睡来时,只听着外面院子里的鸡鸭叫声,哪里有宋氏的身影。 她拿起床头叠的整齐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在身上,穿过来也有一个多月,从宋氏每次给她穿衣服时,已经记得这繁琐的衣服怎么穿。 其实除了贴身的亵衣亵腿,就是一件内裙,在配上一件褙子,一般的穷人家跟本没有这么讲究,可能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原因,即使穷也让宋氏很注重这些细节。 宋氏进屋时,看到傻妹已穿好衣服,小身子正往床下爬,快步上去,抱了起来,“妹儿竟然会自己穿衣服了,真是娘的好闺女。” 傻妹的脸不由得一红,坐在床边任由宋氏给自己穿上鞋子。 见女儿也有了点精神,宋氏抱女儿吃早饭时,还一边说道,“来,多吃点,娘可煮了两个蛋呢,以后家里的这些蛋,娘不卖子,全给妹儿吃,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关心和话语,傻妹不舍得对方在为自己担心,抬起头轻轻笑了笑。 宋氏见了更高兴,只紧紧的把傻妹又抱在怀里一会才松开。 出门 如今宋氏靠别给人洗衣服挣些银子,而且自从傻妹好了之后,她也拒绝了母亲每个月送来的银子,以前会收那是因为夫君得病不得已,现如今傻妹的病也好了,家里靠她一个人,虽辛苦些,却也能撑得过来。 王若祺仍旧每天和左邻右舍的小孩出去玩耍,每日回来时,都造的像一个泥猴,被宋氏说也只会傻呵呵的笑。 从那日傻妹神情一些之后,宋氏果然没有再把家里的蛋拿出去卖,而是留下来给两个孩子加菜,可蛋再好日日吃,顿顿吃也有够的时候。 这日,又有邻居的孩子来找王若祺出去玩,傻妹动了动眸子,迈着小步也跟着跑了出去。 等在门口的孩子见后面还有个可爱的小妞妞,不由得好奇的打量,王若祺一回头,才发现跟着自己的妹妹。 傻妹才四岁,两只大眼睛,配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别提多可爱了,还有那红嘟嘟的小嘴,就像那熟透的樱桃一样。 “妹儿,快回去,哥哥抓了鱼回来给妹儿吃。”祺哥忙把妹妹往里推。 “祺哥,你妹妹真好看”有小孩忍不住开口。 祺哥稚嫩的脸上带着得意,“那当然,我妹妹可是最漂亮的。” “那带着她一起去吧”又有小孩出着主意,这么可爱的娃娃,他们看着也喜欢。 祺哥却一脸的为难,“不行,妹儿的身子刚好,娘不会同意的。” “哥哥、、”傻妹上前拉着他的衣服撒娇。 虽然做为一个半百的人,对着一个六岁的孩子撒娇让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但是想出去看看的心,让她也只能忍下这些。 见妹妹一双充满祈求的小眼睛盯着自己,还有一旁朋友们的起哄声,他终于点了点头,到时大不了被娘骂一顿。 就这样,只见一群皮小子,身后跟着一个四娃的梳着冲天辫的小娃娃,一路向村口的西边小溪而去。 宋氏则正在别人家送衣服,哪里会知道这些。 这小村子虽然小,位置却正好横在两个城中间,一边通向宋氏家所住的云城,一边通向京城,虽经常有商队和行人路过,小村子里的人仍旧保持着淳朴的性情。 王书生就曾在这村子里当教书先生,自然在村民们的眼里,对这对夫君的看待也高了一层。 直到现在王书生已没了快三年了,村民们仍旧对宋氏很尊重。 小溪边是孩子们常常玩耍的地方,也是路过的人常做停留的地方。 这日,一群孩子正在小溪里玩的欢,只见不远处有车队慢慢的走了过来,最后停下,这样豪华的马车还是第一次看到,难免让孩子们停下打闹,好奇的往过看。 青衣小斯拿着马凳放在马车下,才轻挑起帘子,一位年岁五十多的老人,衣着简单却不失华丽的下了马车,这样的阵势和讲究,对于村里的孩子们来说,就和新鲜事物没有什么区别,眼睛瞪的大大的,都看呆了。 傻妹从到了溪边后,一直安静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她像在玩水,其实她一直暗暗的用石头在浅浅的溪水里堆出一个小坑来,然后细心的等鱼往里游,待落网后,再用石头将缺口堵上,就可以轻松的捉到鱼了。 她远了一块离哥哥们远的地方,而祺哥也怕他们玩耍把妹妹的弄湿了,所以自觉的离的很远,这更方便了傻妹捉鱼。 年迈的老人虽已五十多,可一双犀利的眸子瞬间就能打透人的心思,看他步伐健挺,就知道身子骨也很硬朗。 他跺步到溪边,扫了那一群还看自己的孩子,最后目光落到不远处一抹红色的小身影上,他停顿了一下,靠了过去。 祺哥一看,立马跳出来,拦在路中间,“那是我妹妹。” “不得无理”那小斯上前喝道。 祺哥的脸涨的通红,却还是倔强的拦在那里。 老人对一旁的小斯摆手,最后对祺哥解释道,“我只想坐在那里。” 指的方向,正是傻妹身旁的一块石头。 祺哥年少,心性简单,见冤枉了人,挠着头退到一旁。 老人才跺步到了傻妹身旁的石头上坐下来,之前已有小斯快一步到石头旁拿着帕子铺到石头上。 傻妹用眼角扫了一下,够讲究。 老人坐下后,面对着小溪,开始时还平淡无波,在无人发现时,挑了挑眉角,那视线落着的地方,正是傻妹捉鱼的地方。 他这才侧过脸去看身旁一直安静的小女娃,待看清长相后,不由得冷吸一口气,这模样竟与自己的小末女小时一模一样。 外公 老人挽起衣袖,手探进小溪的陷进里,用石子又往高堆了堆,动了好一会,也听不到一旁有动静,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小娃娃,你不担心我把你的鱼弄跑了吗?”他一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 傻妹眨了眨眼睛,无辜的噘起嘴,“什么?” 另一边,祺哥早和伙伴们又玩起来了,哪里会在意这边的动静,自然也不会发现老人与他的妹妹正在搭话。 老人看小女娃跟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暗下摇了摇头,到底是他多想了,试想一下,哪有三四岁的小娃会如此聪明呢。 这也正是傻妹不表明真相的原因。 老人接过一旁小斯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才起身问道,“还有多远?” 小斯恭敬回道,“老爷,就在前面了,用不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老人点点头,主仆这才往马车走去,上了马车一路不停的离开。 傻妹见马车动了,才慌乱的搬起一块不小的石头堵在缺口处,将正好游进去的鱼堵的无处可逃,可爱的小脸上,才挤出两个小酒窝。 天色近晚,祺哥玩累了,才湿着一身的衣服跑过来,“妹妹,咱们回家吧。” “哥哥,鱼”傻妹天真的指着溪水里的鱼,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祺哥看了也喜欢的用小手摸摸妹妹的脸,这才看那鱼,不一会儿就看出那鱼是游不出去了,直接穿着本就湿的鞋又踏进小溪里。 抓了几次,才将流滑的鱼捏住,到了岸上还傻呵呵的笑,“哥哥没有骗你吧,今天有鱼吃,走,咱们快回家。” 要不是自己,你哪里抓得到鱼,傻妹心里编排一泛,才笑呵呵的跟着起身,像只小尾巴是的跟在祺哥身后往村子里走。 其他的小伙伴见祺哥真捉了鱼,都挤着往他怀里看,嗬,这只鱼足有一斤多,平日里在小溪里时时看到,只是这鱼在溪水里狡猾,身子也滑,让人跟本捉不到。 “祺哥,你真厉害”有小伙伴看着鱼咽了口口水。 村里家家靠一点田,也都不怎么富裕。 祺哥只笑,还不忘记回头对着跟在后面的傻妹嘱咐,“妹妹快点。” 那副骄傲的样子别提了,就像一只高贵的大白鹅,果然是小孩子,傻妹边想边加快了快了步子,只是这副身子实在太小,她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人家走,她就是小跑,待到家门口时,已累的气喘吁吁,脸也红像红透了的苹果。 傻妹并没有急着进院,而是停下来,偷偷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告诉宋氏一声,就这样跑出去,以宋氏的脾气担心之余一定会责怪一番。 相对于安静的院子,只能听到祺哥的兴奋声,“娘,娘,我捉了一条大鱼。” 时间一点点流逝,才传来宋氏的声音,很轻,“妹儿呢?” “咦,刚刚明明在身后啊”祺哥满是困惑的声音传出来,傻妹才蹬着小腿跑进去,还一边大喊道,“娘,娘。” 宋氏担心的脸换上浓浓的笑意,蹲下身子一把接住扑入怀里的傻妹,手捋着傻妹有些零乱的头发,“妹儿,可是饿了?娘这就做饭。” 傻妹心下一暖,吸了吸鼻子,从宋氏怀里拉开距离,“娘,不饿。” 这可是女儿数月来,第一次这么主动说这么些话,稚嫩的声音,听的宋氏的心都酥了,连连说好,眼圈也湿了,一道轻咳声,打断了母女亲情的一面。 傻妹看过去,不正是溪边的那个老人吗? 祺哥也疑惑一声,“你怎么在我家?” “祺哥,不得无礼”宋氏一喝,起身拉着傻妹上前,“爹,这就是祺哥和傻妹。” 祺哥跟在宋氏身后,探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娘叫爹的老人,那他就是自己的外公吗?心下欢喜同时,又有几分惧怕,到也不言语了。 老人正是宋河宋老爷,多年来因为女儿不听自己,他与女儿就断了关系,直到前些日子,夫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抹泪,他这才万不得已的走了一趟,想来到最后终是得他这个做爹得放下面子,先来和女儿颜和。 “嗯”看着两个外孙,宋河良久才嗯了一声。 宋氏知道父亲做到这样,已很不容易了,拉过儿女上前见礼,“快见过外公。” “外公” “外公” 与祺哥响亮的声音相比,傻妹的轻了许多。 宋河看了两个孩子好一会,才对傻妹招招手,“来,到外公这里来。” 傻妹抬头看了一眼宋氏,见她点才,才移着身子走过去,刚迈出一步,就被宋河一低身抱在了怀里,吓得傻妹惊呼一声,见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才脸一红的收了声。 宋河哈哈大笑,从腰间摘下荷包,递到傻妹面前,“这是外公送你的,可喜欢?” “喜欢”古代最爱往荷包里放钱,她当然喜欢。 祺哥仰头看着一脸的羡慕,却又不敢多说,只紧紧的拉着娘的手。 宋河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外孙,回身从一旁的小斯手里拿过另一个荷包,递过去,“拿着吧。” “谢谢外公”祺哥欢喜的接过荷包,马上就打开了,见里面是银裸子,高兴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祺哥虽只有六岁,可模样一看就是个俊俏的,模样有九分遗传了父亲的,这也是宋河对傻妹多几分喜欢的原因。 试想哪个父亲会喜欢抢走自己女儿的男人,心里也知道这个不该转移到外孙身上,可心里就是拧不过那个颈来。 不过这些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到也没有让人发现。 拒绝 晚饭,祺哥捉的一条鱼算是给饭桌上填了菜,一盘炖豆腐,还有一盘黄瓜菜,也算是挺丰富的了,只是这些在宋河眼里,连自己府上的下人比这吃的都好。 “爹,您多吃点”宋氏夹了一块鱼放到父亲碗里。 随后又给祺哥夹了一块,最后才将挑过刺的鱼肉放到傻妹碗里,自己则一筷也没有动。 宋河放下手里的筷子,“这就是你要过的生活?” 宋氏知道父亲还在怪自己,低着头也不语。 “收拾一下,晚上咱们就赶回路府吧。”宋河没有征求女儿的意见,直接开口做了决定。 宋氏却不妥的抬起头,“爹,我在这挺好的。” “挺好的?”宋河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惊得一旁的祺哥缩了缩脖子,他见了这才放轻了语气,“你看看你过的这是才能日子?若不是我来了,只怕这桌上只有一个素菜吧?你自己到没什么,那两个孩子呢?你这样对他们负责吗?祺哥也到了进学的年纪,如今还跟着一群野小子满哪的乱疯,傻妹才四岁,可你看看她瘦的身上有几块肉了?你的尊严真的比孩子们还重要吗?” “女儿即嫁了出来,这样回去在靠父亲养,岂不是让人笑话父母?女儿本就不能尽孝,更不能再给父亲填麻烦了”宋氏心一横,狠下心来。 气氛瞬间就沉了下来,寂静的屋子里只能听到祺哥吃饭的声音,就连傻妹都停下了筷子,一双大眼睛在宋氏和宋老爷之间游动,就像一个无辜又不知事事孩子。 在两个大人眼里,对于傻妹的敏感,还是有了几分动容。 “妹,多吃些,娘只是在和外公说话。”宋氏夹了块豆腐放到傻妹碗里。 傻妹眨了眨眼睛,“娘也吃。” 宋氏心下是又酸又涩,父亲说的不假,傻妹四岁了,却瘦的皮包骨,身上跟本没有肉,这些都怪自己死要面子,苦了两个孩子。 傻妹的心智老,见宋氏红着眼圈,脑子微微一动,便明白怎么回事,心下对这个争气又无力的母亲,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宋河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到女儿碗里,“吃饭吧,然后再说。” 祺哥之前就一直埋头吃,只想着快点离开饭桌,总对这个外公怕了几分,还好扒拉完两碗饭,一放下筷子,身子就跳下了椅子。 “娘,我吃饱了。”清脆开口,一边偷偷扫了一眼旁边的外公。 “没规矩”宋河在一旁开了口。 宋氏尴尬的忙 让儿子出去,“去玩吧。” 傻妹低着头,细嚼慢咽,对于外公的话,她到没有多想,在这种古代的世家,特别是有钱人家,很注重规矩,当着自己的面,儿子被说没规矩,母亲觉得尴尬也正常。 宋河摸了摸傻妹的头,“好孩子。” 心下对年小乖巧又规矩的傻妹又喜欢了几分。 宋氏笑了笑,一顿饭也算吃的尽兴,虽然开始时有些不悦快。 吃过晚饭后,宋氏把傻妹抱到了床上,拍着她入睡,才起身到了外间,听着外面的谈话,傻妹才慢慢睁开眼睛。 其实并不困,只是若不装睡,就要去外面玩,就听不到母亲们的谈话,最后只能装睡。 “爹,女儿不孝,让您和母亲操碎了心,爹和娘的心,女儿也明白,只是女儿真的不能回去,家中有嫂嫂们,毕竟雅儿已嫁为人妇,带着孩子在娘家,总是不好。” “府内还是我当家,由不得她们说三道四的,这些不你不必担心,原本你大哥来接你,你母亲料到了你的性子,我这才亲自跑了一趟,你只管与我回去便是了”宋河对于女儿的担心,跟本不往心里去。 宋氏咬了咬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地中间,身子一低跪了下去,“女儿不孝,这次怕是又要让父亲失望了。” ‘啪’的一声,傻妹听的出来那是拍桌子的声音,这种场合,除了那个外公,哪还有人能做这个举动的。 “难不成你真要像你娘说的那样,带着两个孩子去改嫁,纵然那姓李的容得下,可是他们家会容得下这两个外姓的孩子吗?”宋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犀利。 傻妹听了却心惊,她怎么地不知宋氏要改嫁?姓李?难不成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母亲口中的李大哥?只是从那次之后,那姓李的便再也没有来过啊? 面对父亲的责问,宋氏只跪着,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好啊好啊,你骨头硬,我管不了你,那不管总可以了吧?”宋河已站起身子,人就往外走。 宋氏见了急忙起来,“爹,你这就回去吗?不住、、、” “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只当我没有来过”宋河直接打断女儿的话,头也没有回。 宋氏一直追到门外,看着父亲上了马车,马车没有了影子,她才叹了口气,多年来难得见上一面,自己却又惹得父亲甩袖而走。 祺哥正好回来,见母亲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 见天色黑了,宋氏关了院门,哄了祺哥上床,整个人则吹了灯火,坐在黑暗里发呆,傻妹开始还偷偷看几眼,最后经不住眼皮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早成 宋河的来去并没有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大的波动,也就祺哥有一次好奇的问起外公去哪了,被宋氏一句回家就打发掉了。 小孩子的记性是靠不住的,转眼几天,祺哥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宋氏仍旧每天靠给人洗衣挣些钱,其实大家都是靠种地为生的,有些人家能舍得花这个钱,无非是看中了宋氏的缝补能力,破了的衣服到了她手上,待拿回来之后,缝的几乎看不到破口,于是名面上说是洗衣服,实际上是有些人家的好衣服破了舍不得仍,自己补又补不好,就花了几个钱让宋氏来补。 这钱不多,不够买衣服,却也能拿的出,这样一来,到也成全了宋氏。 每天吃过早饭,宋氏都会收到一些衣物,在院子里唯一的那棵小果树下,宋氏手里走动了针线,傻妹就坐在一旁看。 见她看的那么认真,宋氏笑道,“等妹儿长大了,娘就教你好不好?” “娘,我现在就要学。”傻妹知道在这古代,学针线活是不可少的。 她也看的出来,在一些女子的衣物上,那些破洞,宋氏总会绣些东西补上,补好后看着这衣服比以前也好看了些。 宋氏放下手里的针线,一边揉着胳膊,“好啊,那妹儿告诉娘,妹儿想学些什么?” “这个”傻妹指着已补到了一半的洞,上面正是绣到一半的菊花。 宋氏眼里满是星光,“好啊,妹儿长大了,懂事了,那娘从今天起就教妹儿好不好?” 听她这哄好孩子的语气,似跟本没有当回事,傻妹有些无力,谁让自己还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呢,只怕在别人眼里还拿不住针呢,可越是这样,她偏要把宋氏的这个手艺学来。 见宋氏又绣起来,她就起身到身前的针线盒里翻了起来,拿起一块破布,又找了针线,转身递到宋氏面前,“娘。” 见女儿当了真,宋氏先是一愣,放下手里的针线,将女儿带到怀里,“妹儿可是真的要学?不怕吃苦?” 傻妹坚定的点点头,“不怕。” 宋氏看到女儿,仿佛看到了年小时的自己,终是下了决心,“好,到时妹儿可不许和娘哭鼻子。”当初她学的时候都七岁了,还总跑到娘身边哭鼻子呢。 收回心想,宋氏才讲起来,“刺绣其实很简单,只要学会了针法,那想自己想绣什么可以随自己的喜欢而绣出自己喜欢的图案来,最后再学会毛线绣和丝带绣,也就没有什么了,只是这针法有三百多种,要掌握并不是那么容易。从今儿个起,娘就教妹最甚至的针法,可好?” 傻妹脆脆的应了一声。 宋氏就把最简单的直针掩饰了一遍,傻妹却看呆了,完全用垂直线绣成形体,线路起落针全在边缘,全是平行排比,边口齐整,醒色是一个单位一种色线,没有和色,针脚太长的地方就加线钉住。 这最简单的针法,以自己在现代从未动过针线的人来说,指怕也要学些时日吧? 不过这并没有打消傻妹的积极性,反而挑起了她的挑战性。 宋氏看着女儿在一旁低着头很认真,摇了摇头,只怕出不了几天,过了新鲜就不会在说了,只是见女儿有心学,她也不好打消积极性。 就这样,一直到宋氏补完了衣物,中午饭也做好了,傻妹还在院子里,自己坐在小树下绣着,与宋氏绣的相比,她绣的这个跟本就入不了眼。 越是这样,傻妹越不甘心,就不信自己今天弄不明白这个。 宋氏走过来抹了一把女儿额上的汗,“好了,先吃饭,这也不是急于一天求成的。” 傻妹觉得有道理,这才将手里的布放进了针线盒里,宋氏抱着女儿起来,扫了一眼那块布,虽然是刚学,可已有了几分的样子,心下惊呀不小,想不到女儿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上心。 心下是又欢喜又苦涩,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就是这个道理吧? 祺哥跑回来吃饭时,仍旧是一身的湿衣,傻妹看了心下不满起来,他是个孩子不假,只是已六岁了,该懂事了吧?在大户人家,早就学会知书达理了,可能正是因为家穷,宋氏才宠了祺哥几分,让他六岁了仍旧像个孩子一样。 “哥哥,你要自己洗衣服”傻妹稚嫩的开口,一边放下手里的筷子。 祺哥一脸不明的看着妹妹,微张的嘴还能看见没有咽下去的饭。 宋氏也不懂女儿是何意。 “娘累,你还天天弄脏衣服,羞羞羞。”傻妹煞有介事的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小脸。 祺哥脸一红,也不吃了,低下头不知道是反思,还是被羞的抬不起头来。 宋氏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妹儿长大了,娘的好孩子。” 这时,对面的祺哥抬起头来,一脸的坚定,“娘,我自己洗衣服。” 一顿饭,宋氏抹了几次的泪,两个孩子都懂事,这她就知足了。 邻里 傻妹自从开始学刺绣之后,每日除了吃饭睡觉,都会拿着一块碎布,坐在那里一个人学,宋氏每次端着破衣回来时,都能看到坐在房门口的小小身影,认真又仔细。 宋氏放下衣物,抓出一把谷子散在院子里,家里唯一的活物也就是那三只老母鸡,这鸡也争气,每天都会下蛋,家里一个月就能存下一小篓,宋氏就拿着出去卖了,卖的钱买些肉盐生活用品,虽然钱不多,可存几个月,也正好补家里用没的东西。 只是今日散了谷子后,只有两只鸡,待宋氏扫完了院子,也没有看到另一只,她‘咕咕’的四处叫了一阵,也不见鸡的身影。 “妹儿,娘出去找鸡,你看下家”宋氏不放心又交待,“别乱走。” 傻妹坐在门槛上,点点头,又低下头研究那最简单的直针,绣了也有十多天了,看起来总算有些样子了,只是与娘的相比,真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不知过了多久,傻妹脖子酸了,停下手里的活揉了揉,就见一个身材敦实,年近五十的婆子正往里探头,见傻妹看过来,忙又缩回头。 自己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若是坏人,硬把自己带走了,自己也没有能力反抗,想了一下,傻妹起身进屋,就要带门。 “傻妹,等等。”傻妹一看,不正是刚刚偷看的婆子在门口喊。 知道自己的名子,那定是认识自己的,那也不会是什么坏人,傻妹这才停下手来,直直的看着她,那婆子这才走进来,这时傻妹才看到她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只鸡,不正是自己家的那只色的老母鸡,可看被抓在手里的鸡一动不动,傻妹就明白了几分。 “傻妹,你娘不在家吗?”徐婆子往屋里探了一眼。 徐婆子年轻轻的就守了寡,独自一个人养大儿子,因为这徐婆子会神婆,平日里谁家有个什么事了,都会找她看看,钱也给的不少,所以这徐婆子家过的比其他家都要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那个儿子都近二十了,还没有娶上个媳妇,只因为被宠坏了,平日里偷鸡摸狗的,在这村里又是个痞子,名声坏了,自然没有人愿把女儿嫁进来。 徐婆子又是一个泼辣货,平日里还爱占小便宜,平日里大家都躲着她。 傻妹并不认识她,可见她问了,又扫了她手里的鸡一眼,好奇的问道,“这不是我家的黑黑吗?” 其实她家的鸡并没有名子,只是这时为了证明这是自己家的鸡,自己又是一个孩子不被欺负,她灵机一动才现时取了一个名子。 徐婆子提了提手里的鸡,“原来真是你家的,傻妹啊,我一个老婆子养着儿子不容易啊,你家的鸡吃了我家的谷子,被我儿子打死了,我正想着找你娘说说这事怎么办呢?” 呀,偷了鸡,还理直气壮的来说是自己家的错,还真没有天理了。 傻妹只当自己是个孩子,“我家就靠着这几只鸡下的蛋换些钱呢,那鸡死了咋办啊?” 徐婆子跟本不把一个四岁的孩子放在眼里,“你家的鸡能值几个钱,我家的谷子可是留了种子,明年要种的,算了,看你们孤儿寡母的也怪可怜的,这次就由这只老母鸡顶了吧,一会你娘回来,告诉她一声,鸡我拿走了。” 一个老太婆欺负个四岁的孩子,傻妹是真的见识了,只是她一个孩子怎么能拦得住她呢,眼看着鸡就被拿走了,怎么办? 心一横,傻妹就冲过去,从后面头一下子撞到徐婆子的屁*股上,徐婆子没有准备,几个踉跄往前就扑到了地上。 “哎呦,哎呦,我老婆子的腰啊”母鸡也被仍在了地上,徐婆子看着血肉模糊的双手,就叫了起来。 别说双手痛,全身现在也痛的让她吸了好几口冷气,一边骂道,“你个死丫头,你想要了老婆子的命是不是?哎呦,我的头好痛啊。” 坏了,她这是要耍无赖啊。 傻妹也喝出来了,嗓子一放,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到让徐婆子愣住了,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继续骂道,“你个死丫头,你撞了老婆子到还委屈了是不是?你这是哭给谁看呢?” 傻妹才不管她说什么,就是有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的力气哭,果然不多时就引来不少邻居的围观,大家一看院内只有徐婆子和傻妹,想到平日里徐婆子的为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已偏向傻妹那边了。 宋氏挤了人群进来,忙将傻妹搂进怀里,“不哭不哭,这是怎么了?” 傻妹才哽咽的指着徐婆子手旁的鸡,“她将咱家的鸡打死了,还要拿走吃肉。” 哗的一声,大家可就议论开了,有几个妇人看不过去了,平日里又与宋氏交好,只见刘家的先上前来,“我说徐婆子,宋妹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咱不能帮一把就算了,可也不能欺负到家门口来啊。” 徐婆子顾不得身上的疼,从地上爬起来,“刘家的,你知道什么?是她家的鸡偷吃我家的谷子,我这才找上门的,你没看这死丫头将我推倒了吗?” 怕人不信,徐婆子还将两只破了皮正流血的手掌伸到众人面前来,可是谁相信她啊,一个四岁的娃,说句难听的,连走还走不稳呢,怎么能将她一个大人推倒。 宋氏轻抚着趴在怀里还抽*搐的女儿,脸色也不好看,“徐妈妈,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事你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傻妹原本就刚好没多少日子,她要是有个什么,我怎么有脸下去见她爹?” 傻妹带着泪水的眼闪闪发亮,自己的娘也满厉害的,避开徐婆子话里鸡吃谷子的重点,只说她欺负小孩,想不到平日里向来温柔的娘,竟然也有这样一面。 徐婆子的脸乍青乍红,“宋家的,你别仗着自己寡妇带着孩子就有理了,我老婆子也是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的,你家的鸡偷吃我家的谷种,我还没有找你赔呢,你到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宋氏的眼睛一红,“邻里都在这里呢,我什么时候仗着自己是寡妇就有理了?你说傻妹推你,她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比你的力气大?我家的鸡偷没偷吃谷种除了你还有别人看到了吗?到是我家的鸡,怎么就死了?” 徐婆子就发起泼来,“哼,平日你装成大家闺秀,竟也是个黑心的,你家的鸡吃了我家的谷子不承认,还说我老婆子冤枉你,果然跟着人偷跑的没一个好货色,今日你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刘家的看了笑道,“我才在村头听说你家狗剩偷了王老爷家的狗吃肉,王老爷正带着人四处寻他呢,那条大黑狗可是王老爷的心头肉啊。” 王老爷是这个村的小地主,说是地主也只是比别人家多些田地,又有些钱罢了,平日里家里的活都雇了人来做,自己穿的像个秀才,时间久了,村里也就都王老爷王老爷的叫着,王老爷也不在乎其中的调侃之意,只当是恭维的话,慢慢还真把自己当成老爷来了,家里还请了个丫头服侍。 徐婆子一听就愣住了,这才大步的往外走,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要靠着养老了,可走到门口又觉得心里不甘,回头呸了一口,才挤出人群。 “刘姐姐,谢谢你了”宋氏这才舒了口气。 刘氏低身将地上的老母鸡提起来,“快收拾一下,也好给孩子们补补,别等那徐婆子回来又让她占了便宜去。” 众人见没事了,也就散了。 宋氏请了刘氏进屋里坐,傻妹这身子还真是弱,在屋里听着母亲与刘氏聊天,没几句就睡过去了。 看宋氏小心的把傻妹放到床上,刘氏才笑道,“我们家的丫儿哪有像你家的傻妹养的这么金贵,不过她也皮,整日里弄的像个小泥人是的,也不见生什么病。” “傻妹要是和你家丫儿一样,我也就放心了。”两家离的不远,平日里也常走动。 刘氏拿过床角边的一块碎布头,惊叹道,“这是傻妹绣的?” 宋氏看了笑道,“这孩子也就是捅咕着玩,过几天就烦了。” 看那直线已有了五分样子,这才几天的功夫,最可亲的是傻妹才四岁呀,宋氏心里欢喜,面上却不太好表现出来。 刘氏啧啧嘴,“我说妹子,你这一手的绣玩,在村里有哪个不羡慕的,我家丫儿都六岁了,还像个野小子似的,只怕这绣活到时也不能见人啊,我又是个不懂的。” 宋氏拉过她的手,“姐姐若不嫌弃,就让丫儿到我这里吧,我这虽绣的不是很好,却也能看的过去。” 刘氏之前的话也正有此意,连忙笑着应下,“那就谢谢妹妹了,昨儿个我和我家那口子说了,溪边那头开出的地分你们两亩,毕竟也得有个出粮的地方,不然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这怎么行?”两亩地可不少啊,够她们家三口人一年的口粮了。 刘氏笑道,“就这么定了,咱们这荒甸子多,我家那口子又是有体力的,让他在忙些日子也不差这两亩地,比起来,你这绣活可是想请师傅都请不到的。” 刘氏虽是个村妇,也是个有眼见的,她去过镇上,那店里的绣品都不及宋氏的,若自己的丫儿学会了,用两亩地换也值了,毕竟这是一门手艺啊。 如此,宋氏也不在推辞,眼下自己带着两个孩子,一直靠这个补衣服也实在太难,有了两亩地,家里的生活也能改善一切,最起码不愁吃食了。 教训 与北方不同,江南的四季都是暖的,年也不是在寒冬腊月的,刘家给的两亩地靠近小溪,江南一年是种两茬庄稼,虽然年跟前要到了,宋氏却紧着手里的钱,进镇里去买种子。 从宋氏应下教刘家的丫儿刺绣后,第二日,傻妹就见刘氏带着一个黑皮肤的小女孩来了家里,听两人说话才知道这个刘丫比自己大两岁,可不知道的看上去,还以为她们同岁呢。 刘氏在的时候,刘丫像个皮猴没有一刻安静的,最后被刘氏喝了几声,刘丫才安静的站在一旁,不过那脚也没有停下,一直踢着地面。 傻妹不是看呆了,而是来了古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与自己相仿的孩子,自然有些好奇,甚至看了对方的举动后,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平日里把孩子演的太过乖巧了? 刘氏走后,宋氏就拿着一块碎布头出来,拉着刘丫到身旁,“丫儿,你看好了,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就问婶子,知道不?” 傻妹也凑过去,熟能生巧,就当重新听客了,再学一遍。 刘丫从母亲走后,到乖巧了,点点头。 宋氏就捏着针慢慢的绣了起来,仍旧是直针,不过这次她绣的简单,并没有绣出体形来,只是把针法怎么落走了一遍。 然后就让刘丫拿着针绣了几下,宋氏在一旁指点了一会,不过刘丫看着愣头愣脑的,或者说孩子都会这样,在傻妹看来真是太笨了,连直针并在一起也绣不好。 到是宋氏很有耐心,傻妹也明白,人家可给了两亩地呢。 就这样,前七八天宋氏都会抽时间在一旁看着刘丫绣,对于女儿的绣品看也不看一眼,直到刘丫绣的有了二分的样子,宋氏这才松了手。 傻妹知道,以后怎么样那只能靠刘丫自己了,就像自己一样,现在还一直在完美着直针。 平日宋氏不在时,只有傻妹与刘丫在一起,说起来也好笑,两人在一起七八天了,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就是单独在一起时,也都是埋着头绣手里的直针。 这几日,宋氏留了祺哥看家,自己则跟着备年货的马车进了镇子,主要是去买种子,别人家的地都种下了,她也想看看现在适合种什么,也不能就这样空着半年啊。 祺哥平日里与一群小子玩,其中就有刘家的锁柱,比祺哥大两岁,是刘丫的哥哥,平日里他们也是一起玩的,自然就熟悉。 “刘丫,你哥这几日在做什么?”从刘丫来他家之后,祺哥出去玩也就没有见过锁柱。 刘丫低着头,“我爹带着他上山了。” 上山也就是下地,村里的人都这般说。 祺哥惊呀的瞪大眼睛,“你哥干的动吗?” 刘丫就不说话了。 傻妹抬起头来瞪了自家哥哥一眼,你要当纨绔子弟,天天玩就算了,也不看看这村里大一点的孩子,哪有天天跑出去玩的。 祺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怕自己这个妹妹,见她瞪自己,忙低下头去,也有几分心虚。 平日里出去玩都习惯了,冷不丁的被关在家里看着妹妹,祺哥也坐不住,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心指怕早飞到外面去了。 傻妹看了心下叹气,自己的娘是因为觉得家里穷,才宠着哥哥,只是娘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孩子很容易被宠坏,那徐婆子家的儿子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哥,你想过将来做什么吗?”借此机会,傻妹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事事的哥哥。 祺哥手里拿着棒子跑到妹妹面前,一挺腰板,“将来我要做大将军。” 傻妹惊奇的瞪大眼睛,“哥哥好厉害,将来要做大将军”随后又疑惑的拧起眉,“那我也要当大将军。” 刘丫在一旁听了就笑了起来。 祺哥也捂着肚子笑,“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当上大将军的。” 童言童语,两个孩子都只把傻妹的话当成了笑话,哪里知道正落入了傻妹的圈套。 “那什么样的人才能当上大将军?”傻妹笑着看他,臭小子,敢笑我,现在看你怎么答。 果然,祺哥的笑慢慢僵在脸上,眨了眨眼睛,半响也没有动静,一旁的刘丫也抬起头来,“祺哥,要怎么才能当上将军?” 这个她也不懂。 祺哥咬了咬唇,看着两双满是期盼的眼睛,小脸也涨的通红。 傻妹见差不多了,才摇着头喃语道,“我听娘说过,要当大将军就一定要好好读书的,行万里路,不过哥哥每天都只知道玩,一定当不了大将军。” “胡说”祺哥羞恼的喊道,“我一定能当上大将军。” 傻妹眨着眼睛,一副无辜的看着凶自己的祺哥,祺哥也知道自己不该喊,可又觉得没面子,转身跑进了屋就在也没有出来。 刘丫见兄妹两吵架了,也不敢多说,低下头继续绣手里的碎布,傻妹也不语,看着自己手里的直针,也差不多了,晚上该让娘教自己新的针法了。 天黑之前宋氏回来了,刘丫也回家去了。 宋氏坐着村里的牛车去的,看着她从牛车上搬下来半袋子的东西,一边还有一个包布,傻妹忙跑过去,挑最小的拿,那布包看着不大,只是她提了几次也没有提起来。 那边宋氏给了牛车钱,回头看了女儿的举动,笑着摸她的头,“哥呢?” “在屋呢。”傻妹支口不提白天的事。 祺哥从白天跑进屋就在也没有出来过,反正一个小屁孩生气,只是傻妹没有想到他的脾气这么大。 宋氏先将小布包提到院里,又折身回去将半袋子的东西移到了院里,喘了好一会,才将大门关上,又从里面插上。 “妹儿是不是饿了?娘马上就做饭。”宋氏抚着女儿的头。 看着母亲额上汗水,傻妹是真的心疼了,心疼这个守寡的女人,也才明白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有多难啊,不然这么重的活怎么能是她一个大家千金干的。 宋氏拉着傻妹的手,往里走,一边提起布包进了屋,“看看娘都买了什么年货。” 一边打开了布包,里面有一块肉,有一斤多,还有几个小纸包,宋氏依次打开,有一包瓜子还有一包花生,最后的一包是糖球。 这就是这个家的年货了吧?还真是可怜啊。 傻妹呆愣间,嘴一甜,原来是宋氏捏了一块糖球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甜的不只是嘴,还有心。 “祺哥,出来吃糖了”宋氏久不见儿子出来,对屋里喊了一声。 良久帘子动了动,祺哥才紧着一张脸出来,宋氏看儿子不开心,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娘,我要上学”祺哥直接脆声的开口。 备年 宋氏听了儿子的话先是一愣,转而将儿子搂进怀里,不知道是由此想起了过世的夫君还是觉得儿子长大了,懂事了而感触万分。 “祺哥,明儿个起娘就教你好不好?”家里现在都快吃上不上饭了,哪里还有钱送儿子去学堂。 祺哥却不依,“不,我要去学堂。” 宋氏叹了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傻妹明白这种心里,有哪个做父母的忍心拒绝儿子,只是、、、、还以为祺哥想了一天懂事了,可看他现在的样子,是跟本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傻妹没有见过,可今日听刘丫与哥哥的对话,也知道那个叫锁柱的比哥哥大不了几岁,竟然已下地干活了,在看看自己家的哥哥,还像个被哄在怀里的孩子。 换成在富裕人家也就算了,只是这个家都穷成这样了,他不但没有一点立事感,还如此任性,就让傻妹有些不喜了。 “娘,为啥刘丫的哥哥就要种地,而哥哥就可以上学堂?”傻妹一副不懂的开口。 宋氏叹了口气,“穷人家的孩子,连吃饱都成问题,哪还能上什么学堂,要说锁柱家的地也不少,可、、、唉,我跟你一个孩子说这些你也不懂。” “那咱家穷吗?”说的这些不重要,重点前一句就够了。 看着女儿天真而纯真的眼睛,宋氏不知怎么作答。 “咱家有粮吃,不穷”在祺哥理解中,家里天天能吃上饭,当然不穷。 傻妹就咬着手指,“哥哥上学后,我们家是不是就穷了?” 祺哥被这话问的愣住了。 女儿的天真让儿子禁语,宋氏不知所答才有了缓气的机会,想了一下,“祺哥,你也不小了,以前娘心疼你和妹儿早早就没有了爹,与别人家的孩子比起来,要宠你们几分,眼下娘要告诉你,说起来村里咱们是穷的,娘也没有那个能耐送你去学堂,可是祺哥,娘要让你知道,状元郎并不一定是学堂里出来的,娘跟你外公学过一些,你爹又留下一屋子的书,只要你用功,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又被娇宠到现在,哪里会听得懂这些道理,祺哥眨着眼睛,傻妹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这些话就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一样。 宋氏叹了口气,拿起一块糖球塞到儿子嘴里,“甜吧?马上就过年了,要吃什么好吃的?” 看看又来了,这样下去祺哥还不真得成为纨绔子弟啊?傻妹心里翻白眼,算了算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操不得那么多的心。 一块糖也让祺哥忘记了之前说要去学堂的事,晚上宋氏抓了一把玉米面,从买回来的半袋地瓜里拿了一个地瓜出来,切成块扔进锅里,慢火熬着地瓜粥。 从坛子里拿出一块芥菜疙瘩切成条,装在盘子里,待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时,天已大黑了。 傻妹看着哥哥碗里比自己多的地瓜,在看看自己碗里的玉米面粥里那一块地瓜,果然重男轻女,心下有几分不舒服,不过也没有说出来。 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做出头了反而会引起宋氏的注意。 祺哥吃了两碗就将地瓜全吃光了,“娘,家里那只老母鸡呢?什么时候吃?” 宋氏掏帕子给儿子擦嘴,“娘用盐埋起来了,等过年时再吃。” 祺哥就掘着嘴。 宋氏安慰儿子,“娘买了肉,明早给你包混沌吃好不好?” 祺哥这才乐了,下了桌子,蹬蹬的往屋里跑,“那我睡去了,明早等娘的混沌吃。” 傻妹真是无语了,自己是最小的吧?怎么貌似还不如大的受宠呢,看来还是生病好啊,记得生病那一会,宋氏对自己可真好。 这个家并不大,傻妹从穿过来之后,每晚都是和宋氏一起睡,对面祺哥自己睡,一进屋对面也是间屋子,傻妹却没有进去过,只见外面上着锁。 第二天醒来时,已闻到了肉香味,傻妹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怪她馋,这个家的油水实在太少了,自己穿了衣服简单的折了下被子,才爬下床。 外间锅里正冒着热气,宋氏则在院里喂鸡,至于那个哥哥,傻妹用脚指头也想到是没有起来。 宋氏扫完了院子进来时,傻妹已自己弄了水洗了脸,她看了拍拍女儿的头,一边往东屋走,不多时才看着祺哥打着哈欠出来。 傻妹从碎布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绣直针。 早饭真是混沌,是野菜和肉馅的,祺哥吃了两大碗,傻妹的身材小再喜欢吃也是一碗的量,宋氏也只吃了一碗,将剩下的半碗朋锅里盛出来,放到一旁,又将锅唰干净,填了水,才出门去各家取衣服。 祺哥早就没有了身影,待宋氏回来时,刘丫也来了,见两个小娃坐在院中动着针,宋氏也拿着小凳子坐到她们身旁。 “娘,我想学新的。”傻妹站起身走到宋氏身边。 宋氏接过女儿手里的碎布,看了一眼,点点头,“好,今儿个娘就教你盘针,这盘针可比直针要复杂了,”说到这宋氏又停下,女儿哪里懂这些,直接拿着针绣了起来。 绣了几针后,又忘记了解释起来,“盘针包括切针、接针、滚针、旋针四种。其中切针最早,以后发展到旋针。 这盘针中就包括了四种针法,今日我先教你其中的一种,待你熟练了再教以后的。” 语罢,宋氏已将切针掩饰了几遍,傻妹也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刘丫在一旁也好奇的探过头来,“婶,我也要学。” 宋氏看了一眼刘丫手里的碎布,好一会才点点将,将傻妹的碎布还她,细心的教起刘丫来,利用这个机会,傻妹又看了一遍。 上午补完了衣服,下午宋氏就将买来的半袋地瓜倒在地上,用刀选地瓜有芽坑的近处下刀,忙到了天黑,才将半袋子的地瓜割成了栽子。 离过年还有十多天,家家年的气氛也浓了起来,宋氏也从衣柜里翻出红纸来,剪了窗花贴到纸窗上,家里的被子也都拆了洗干净。 每天睡前,宋氏也不忘记开始教儿子认字,那个上锁的屋,正是当年王书生留下的书房,难怪宋氏会那么金贵着。 书房里的书很多,傻妹也好奇的跟了进去,见宋氏拿了一本《幼学》,对这古代的东西到又好奇了几分,说实在的,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年代呢。 宋氏教的很认真,开始的时候祺哥还有兴趣,不过很快他就耐不住性子了,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磨来磨去的,看到儿子这样,宋氏也叹了口气。 “娘,我也要学。”傻妹是真的想学啊。 祺哥就冲着傻妹吐舌头。 宋氏把傻妹抱到怀里,“好,妹儿也学。” 对于这些东西,宋氏到不吝啬。 傻妹本就认字,只是有些繁体字不认识,又不会写毛笔字,第一天宋氏教了她十个字,她就记住了,这让宋氏很高兴,也就磨了墨握着傻妹的手教她写字。 祺哥则一个字也没有记住,傻妹看出来宋氏也是放弃了,心下偷偷开心,这样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有机会学了? 傻妹没有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端坐在桌前描几遍字,然后学刺绣,晚上睡前在床上又抱着书让母亲教几个。 日子过的到也充实,祺哥则玩的不亦乐乎。 这几天,宋氏趁着下午的空档将地瓜栽子背到地里,一边向刘氏请教,一边将地瓜种到了地里,一切忙完了,年也到了。 过年 过年与傻妹以前的年没有什么不同,早上宋氏简单的做了早饭,兄妹两的衣服也是前几天洗好的,傻妹仍旧像以前一样,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练字。 宋氏给另一屋的祺哥送衣服回来,见女儿还在低头练字,走过去笑着拍她的头,“今儿过年,休息一天吧。” 傻妹嗯了一声,人仍旧认真的练字,宋氏见了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外面祺哥洗好了脸坐在饭桌上时,傻妹才蹬着小短腿跑了出来。 自顾的洗了一把脸,然后爬到椅子上,与本不用宋氏操心。 看看儿子,再看看女儿,宋氏叹了口气,盛好的粥放到两个孩子面前,祺哥就不高兴了,“我要吃肉,不要吃粥。” 傻妹低着头早吃了起来,哪里知道自己的举动在宋氏眼里,与祺哥一比,儿子真是太不懂事了,因是过年,宋氏强忍着没有发脾气。 “早上先简单吃一口,中午娘在做好吃的”怪儿子,也怪自己没有能耐,连顿肉都给不上。 偏正是宋氏的这种心理,也让祺哥娇纵了些。 饭后宋氏收拾桌子,傻妹抓了一把谷皮去院里喂鸡,看着坐在小树下独自己生闷气的哥哥,也没有上前,才洗了手就见刘丫来了,身边还带着男孩。 正是刘家唯一的儿子刘锁枉。 才八岁,不过双眼清澈,看得出来是个聪明的孩子,以他的这个年岁能这般稳重,也算是出挑了。 傻妹眨着一双水旺旺的眼睛打量着锁柱,锁柱也盯着傻妹看,只见一个像从年画里走下的福娃娃,顶着一个冲天辫,红嫩嫩的小嘴,水旺旺的眼睛看着自己,轰的一下,从脸到耳根子全红了。 宋氏手围裙擦着手从屋里走出来,“是锁柱和丫儿啊,快进来坐吧。” “婶子过年好。”锁柱规矩的问好。 刘丫也跟着学。 宋氏笑着将两人拉进屋,又两了两块糖球出来,“婶子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锁柱推让了一下接下了,刘丫直接就放到了嘴里,甜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祺哥从外面走进来看了就冷哼一声。 “祺哥,给你吃吧”锁柱将糖递过去。 傻妹探着头偷偷往里看,就见祺哥还真伸手去接了。 不过还好宋氏拦住了,“家里还有,锁柱你吃吧。” 拉着祺哥的手就把祺哥带到一旁,用眼神警告他一下,这才又和刘家的兄妹两说起话来,“那天多亏了锁柱,不然我地瓜哪里那么容易就种下。” 向生在富贵之家,宋氏对种地是真的不懂,还好有刘家的人帮着。 锁柱毕竟年岁小,只傻呵呵的笑着挠挠头。 刘丫抬头看祺哥侧着身子在一旁不说话,“祺哥,你不是一直问我哥吗?” 锁柱也笑道,“是啊,一会吃了饭,一起出去玩吧。” 门外的傻妹就偷着捂嘴笑,自己跟本就是一个孩子,还用哄孩子的语气说话,不过祺哥这方面到也不傻,瞪过去,“谁要和你玩。” 锁柱造了个大红脸,挠挠头不语了。 宋氏轻轻拍了祺哥一把,“这孩子,怎么不好好说话。” 刘丫见祺哥在闹脾气,也嘿嘿的笑了起来。 又呆了一会,刘家兄妹两才走,而锁柱在出门时,将那块糖球偷偷的塞到了傻妹的手里,傻妹跟本来不急还他,人就已出了去。 看着那糖球,傻妹可吃不下,她还是有点洁癖的,随手进屋适宋氏不注意,将糖球塞进还在生气的祺哥嘴里,反正他不嫌弃脏。 祺哥嘴一甜,再一看是妹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宋氏一直没有歇着,早上收拾完之后就准备做午饭,柔的全是白面,又把那只用盐埋着的老母鸡拿了出来剁了。 买的一斤肉也切成了块,炖鸡的同时在上面蒸了白面馍馍,最后做了又焖了肉,家里一共就两个菜,不过全是肉,也算是丰盛了。 傻妹这次也乖巧的坐在桌旁,与祺哥一同等着开饭,看着冒着香味的鸡肉,不由得吸了吸口水,宋氏端着一盘的焖肉放到桌上,才坐下来。 “好了,吃饭吧,今是过年,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晚上咱们还吃混沌”同时宋氏夹了鸡腿放到两个孩子的碗里。 这里过年唯与不同的地方,就是没有饺子这种东西,只有混沌。 一顿饭吃过,宋氏只吃了几块带骨头的鸡肉,焖肉一块也没有动,看着两个孩子饱了,她才收拾桌子,祺哥被伙伴们叫出去玩,傻妹则向往日一样,坐在小树下绣着刺绣。 这些日子里来,她已掌握了盘针中的几种绣法,只是还不熟练,到是刘丫,连一种也没有记住,最后不得不又回去接着学直针。 宋氏在屋里和面准备晚上包混沌,院门走进两个人也没有发现,到是傻妹第一个看到了,一女一男,都在四十到五十岁左右,看衣着普通,却也是好布料。 那妇人先一步上前,到了傻妹的面前,“这就是小小姐吧?哟,看这小小的年纪,都学刺绣了,好啊。” 听了这话,屋里的宋氏才探出头来,见来人惊呼一声,“奶娘?” 这正是在从小到大伺候宋氏的奶娘王妈妈,男的自然是她家的那口子。 “小姐”王妈妈上前一步,眼晴就红了,还是她身后的男人说了话,“大过年的,可不许落泪。” 这才让王妈妈将眼里的泪收了回去。 “奶娘,你们怎么来了”宋氏请了两个人进屋坐下。 王妈妈一直拉着宋氏的手,“小姐,过年了,老夫人不放心,让我们两口子过来看看,”回头对自己家的那口子道,“你快去把马车上的东西拿进来。” 王家的男人是个敦厚的,唉了一声就出去了,院子里的傻妹就看着这男人一趟趟的往里搬东西,有肉有鸡还有布匹,一些东西包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最后是几个坛子,傻妹猜不会是酒吧? 不过想想这家里也没有一个男人,指怕也是过日子要生的东西。 傻妹猜的还真不假,宋氏在屋里依依的看这些东西,哪样都是过日子用的,最后几坛子正是盐和一些咸肉,可见母亲是真的担心自己。 “小姐,夫人说了,这布让你做几件衣服,今年十五带着小小少爷和小小姐回去看看吧”王妈苦劝着。 宋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粗料衣服,这连府里的下人都不穿,也难怪母亲想的这么周到,不由得坐下来抹了几把泪。 王家的推了王妈一下,王妈才改了话,“才进院看到小小姐,和小姐小时候一模一样,奴才还以为眼花了呢,难怪老爷回去总时念叨着。” 宋氏这才笑了,“那丫头可比我要强,你看看哪有四岁就拿得住针线的,她偏偏就天天不放手,这大过年的,也自己坐在那捅咕,而且还喜欢读者,《幼学》我才教了她多久,已学了一半了”。 王妈也笑了起来,“果然和小姐小时一样聪明。” 又聊了一会,宋氏才送了两人出了门,直到看不见马车了,才折回院里。 傻妹也累了,放下手里的针线,跑过去赖着宋氏,“娘,家里是不是又有好吃的了?” 宋氏点着她的鼻子,“和你哥一样是小馋猫,不过等过了十五时回你外祖父家,那里的好吃的才吃多,到时一定让你吃个够。” 傻妹就欢呼说好,其实她是真的想出去看看,总憋在这个小院里,她真是闷坏了。 宋氏从食盒里一样点心取了两块,最后包了一大包,将院门落了锁才带着傻妹往刘家去,这还是傻妹第一次和宋氏出门。 只隔了两户就到了刘家,一阵阵菜香还从院子里传出来,看来刘家正用着饭,见宋氏带着傻妹来,刘氏忙放下碗筷,“过来在吃口。” “吃过了,我娘家送些东西过来,我拿了点点心过来给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宋氏坐下后才开口。 刘家的饭桌上菜样五六个,不过肉也就两样,一个鸡一个猪肉。 刘氏还是接过了点心,“你家条件也不好,这些以后就留给孩子们吃吧,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呢,这次是过年我就不推辞了。” 宋氏就是喜欢刘氏这样做事爽快的样子,聊了几句就走了,毕竟人家还没有吃完饭,出来时傻妹往桌饭上看,就见锁柱飞快的看了自己一眼,又马上低下头。 心下闷下,这傻小子到挺好玩的,还会害羞。 晚上除了混沌还有中午剩下的菜,吃过之后,宋氏将小方桌放到了树下,上面摆了瓜子和花生,又放了一盘点心,还有一盘桔子。 这一年来,也没有吃过这些零食,待东西摆好后,祺哥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宋氏看儿子的吃相,叹了口气,“今年十五,咱们要去你外祖父家过,到了那里可不能这般没有规矩了,到时该让人耻笑了。” 祺哥惊喜的抬起头,“外祖父家有很多好吃的吧?” “就知道吃”宋氏点点他的头,还是一脸的宠爱。 傻妹手里玩着个桔子,她现在有些后悔高兴去外祖父家了,哥哥这个样子,到时是一定会丢脸的,那样宋氏岂不是也就没有面子了?自己是不是也就被人嘲笑了? 宋氏就说起宋家的关系来,“你还有两个舅舅,都是随你外祖父做生意的,大舅母脾性好,只有连哥,今年也及鬓了,打算来年参加春试,二舅母是个能说会道的,有幺妹和末哥两个,幺妹与你同岁,末哥与傻妹同岁,家里就幺妹一个女孩,都宠着些,到时进了府,你莫与她争执,可明白了?” 祺哥点点头,又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送,宋氏掏了帕子给儿子擦嘴,这些年出来了,还是头一次回府,只希望一切顺顺利利的吧。 这一切是说给祺哥听的,不过傻妹在一旁听了却全记在了心里。 回门 在十五之前,宋氏也不在去各家接衣物,用母亲送来的布料紧赶慢赶的做了三套衣服出来,一家人穿了新衣又雇了村里的牛车,才往城里去。 这是傻妹第一次入城,因为是年节,街上到处是人,喜气的很,叫卖声也不绝于耳。 母子三人只坐到了城口,给了钱就让人回去了,一路走着进城,别说祺哥是个孩子好奇,就连傻妹对一切也很好奇,这样在路上就耽搁了不少时辰。 到宋府时,已近中午了,宋氏又扯了扯儿女的衣襟,这才牵着两个孩子上前。 卫口一厮一见来人,忙迎上前,“大小姐。” 这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家生子,看着自家的小姐长大,多少年没有回来心中也明白,这方见了不忍眼圈也红了。 宋氏连连说好,这才被迎进了门。 宋府是个五进的院子,过了垂花门,走过游廊,正是路过花园,假山湖水还有扑鼻的花香,过了跨院,这才进了正房。 庭院里有不少下人探头偷偷看着,却没有一个上前的。 宋夫人早在屋里得了信,搭着丫头的手走了出来,“可回来了、可回来了。” 母女相见自又是一番落泪,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劝道,“老夫人莫伤心了,难得妹妹回来,先进屋吧。” “好好”宋老夫人这才拉对两个外孙招手,一手拉着一个往屋里走。 待进了屋,宋老夫人坐好后,宋氏才带着两个孩子行了大礼,宋老夫人赏了红包,宋氏才起来给屋内的人行礼。 “大嫂”宋氏行礼之人正是之前开口的女子,宋家的大房刘氏。 刘氏拉起她,“妹妹辛苦了。” 温柔而贤惠,真真的古代大家闺秀模样。 宋氏又转身给一旁的女子行礼,“二嫂。” 二房的高氏开语先笑出声,拉过宋氏上下打量一番,“妹妹辛苦了,只是人却依旧那样好看,难怪老夫人天天念叨着。” 上面的宋老夫人笑眯了眼睛,“就你嘴皮。” 男人都不在家,宋氏才让两个孩子又分别见了礼,都得了刘氏和高氏的红包,这才又被宋老夫人招到身边,宋氏也坐到了近身处。 “傻妹可好了,我的心也就落下了”宋老夫人的手一直拉着傻妹没有松开口。 大过年的,不好惹母亲多落泪,宋氏也不怕多开口,只笑着点头,算是应着母亲的话,下面的两房儿媳妇自然是不会打断人家母女聊天。 “妹儿喜欢吃什么?”宋老夫人招了丫头过来,指着丫头手中的几样点心,“看看祺哥,能吃才会有个好身子。” 傻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歪头想了一下,才甜甜道,“祖母也要多吃。” 这话把宋老夫人的心都给暖甜了,一把将傻妹搂在怀里,“我的好外孙噢。” “妹妹把孩子教的很好,哪像我家的幺妹,只还像个孩子”下面的高氏笑道。 宋氏客套道,“傻妹也是个孩子,她哪里懂得什么。” 心下却是一紧,莫不是高氏误以为自己教了傻妹来哄母亲而嫉妒?转念又落下心思,反正自己只回来小住几天,面上地的去便好。 一旁的宋老夫人却不赞同女儿的话,“唉,果真是大难过之,有福。” 只没说出傻妹没病之前哪里会说话,这一病之后人长的水灵了,也会哄人了,这不是福是什么?可又不好把自己偷去看女儿的事说出来。 “是啊,傻妹日后的福定少不得”高氏笑道。 傻妹一直暗暗观察,大舅母刘氏到是真心高兴,可二舅母就不一样了,似有不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不过人还是挺圆滑的,最起码不看她的眼神,看不出来她的真情绪。 “祖母”甜甜的叫声还没有落,一抹红色的小身影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正是宋府内唯一的小姐幺妹宋容。 不过待看到宋老夫人怀里还搂着个小女娃时,宋容停了下来,随之脸上的笑容也落了下去,“她是谁?” 就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般。 “幺妹,不得无礼”有长辈在,高氏也不敢太大声。 宋老夫人对二儿媳妇摆摆手,示意她不必管,才笑着对宋容招手,“幺妹过来,这是你小表妹。” 屋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祺哥也不吃了,探头看,然后笑道,“你就是与我同岁的表妹吧?” “谁是你表妹,穷小子。”宋容小小年岁,话却很刻薄。 高氏也一脸的尴尬,只是之前婆婆开了口,她也不好在再开口。 祺哥一听,咬了咬唇,“我不喜欢你。” 宋氏却是这里唯一可以开口的,她算是外人,也是家里的小姑子,“祺哥,怎么和妹妹说话呢?” 祺哥委屈的扑到母亲怀里,就再也不露脸了。 只一瞬间,不待宋老夫人开口,就发生了这样尴尬的一慕,屋内的下人也聚低下头,高氏才从椅子上起身,“媳妇教子不严,请老夫人处罚。” “起来吧,都是小孩子”宋老夫人摆摆手。 得了面子,高氏起身时也对宋氏歉意的笑了笑,才又坐回去。 幺妹见众人忽视了自己,心里也委屈了,平日里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不由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高氏心疼却也不敢上前。 “好了,幺妹不哭了,到姑母这来。”宋氏知道母亲是为她报不平,可是这样做会让高氏多没有面子。 到是傻妹心里暗下,看来自己这个祖母到是真的疼爱自己的母亲,不然也不能连平日里如此疼爱的孙女也落了面子。 幺妹毕竟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见这位姑母和蔼的对自己笑,而平日里疼爱自己的祖母不似往日的亲热,才小心翼翼的靠到宋氏身上。 这样一来,一旁的高氏偷偷看了一眼上坐的老夫人,才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女儿还算是知进退。 声明 给看此文的亲们的一些话。 第一, 亲们要想好了再跳坑,莫到最后后悔说白花了四月币,这样到时留言在文下,莎也没有办法。 第二, 莎不会因为亲们的喜好而改变写文的路线,亲们想好了再跳坑。 第三, 此坑更新会随大流,所以嫌弃更的慢的亲们,想好了再跳坑。 第四, 此文是种田文,细如流水,嫌弃情节慢的亲们想好了再跳坑。 第五, 此文全属胡编,没有一点事实依据,嫌弃是胡编没有事实依据的亲们想好了再跳坑。 第六, 莎也希望亲们看文不要因为一些波动,而骂作者与文中的某个角色一样,毕竟莎写文是想让亲们喜欢的,而不是让亲们来骂莎的,嘿嘿,所以如此想好了再跳坑。 第七, 此文的情节很俗套,没有什么新创意,亲们想好了再跳坑。 就先以上这几点吧,这些都是莎从之前的文留言里组织出来的,呵呵。 末哥 宋府用饭很讲究,开始前有仆人端了水过来,每个人净手,先上来的是冷菜,依次由宋老夫人落了筷后,众人才每样菜沾了一下,直到热菜上来后,众人才算开始正式用饭。 傻妹只安静的坐在宋氏身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宋氏的动作,然后照搬,不过她的动作很慢,生怕有一点做错了。 男女本该分桌吃饭,因为家里的人都没有回来,所以这次像大房的独子宋子然也同桌在一张桌上,还有二房的宋子末。 幺妹虽然很任性,可举指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气势,这点让傻妹心下震惊,也很佩服这个小女孩才只有六岁就做的这么好。 要说她有这娇纵的脾气也属正常。 到是二房的高氏一直给宋氏布菜,之前的不快她心里也全明白,自己家的女儿有错,还好小姑包容,不然自己的脸子也工落下了。 老夫人人明明看得出来,却一副什么也不知的模样,傻妹暗笑,这些人当中她一定是只老狐狸。 祺哥虽然认吃,可触到桌上的其他两个男子吃相后,也不在狼吞虎咽,慢慢的细嚼慢咽起来,傻妹看了一眼,又偷偷看了一眼斜对角的末哥,难怪哥哥会害羞,人家可是比他小两岁呢,吃饭也是有模有样的。 宋氏见儿子知事,心下也高兴,毕竟自己小家小日子的过着,与末哥他们比不得,儿子在这些方面不如他们也正常。 待用过了饭,老夫人也乏了,拉着女儿到房中说话,就让两个儿子随大一点的宋子然带着去玩,宋子然今年有十五,带着一群弟弟妹妹,对母亲刘氏笑了笑,才领着四个小的往花园去。 末哥与傻妹同岁,他一双眼睛又大又黑,乱转的盯着傻妹看,傻妹明知道也不会看过去一眼,只跟在哥哥的身后。 一行人到了花园,在一处小亭坐了下来,早有婆子和丫头摆好了水果和点心。 幺妹像只骄傲的孔雀,从出来后就一直高高扬着下巴,坐下后,也先开了口,“我们府里的花园,整个城里谁家也比不上。” 祺哥不喜欢她的样子,跟本不管她说这些只是为了显摆,两只眼睛只盯着桌上的好吃的,宋子然也不好多说,笑着摸了摸祺哥的头,拿了块点手给他。 祺哥就笑着接过来,“谢谢表哥。” 幺妹看了就不屑道,“你个吃货。” “幺妹”宋子然喝向她,“这哪是一个女子该说的话。” 幺妹掘起小嘴,瞪了祺哥一眼,都怪他不然自己怎么会被大哥哥骂,一双眼睛也红了。 末哥瞪着大眼睛左右看了一下,才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引来幺妹的怒喝,“你笑什么?” “平日里娘也骂姐姐是吃货的。” “臭小子,你皮紧了是不是?”幺妹说着就跳下石椅,奔末哥去。 末哥机灵的躲到宋子然的身后,“大哥哥救我。” 幺妹果然没敢过去,只瞪着眼睛,两只小手也紧紧的抓着衣角。 傻妹安静的坐在一旁,看得出来宋子然还是有几分威慑的,能让幺妹害怕,不过这也更说明了幺妹并不是一个真正任性的孩子,只是有些大家小姐的脾气罢了,还是知进退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看得出来她也是真的没有把他们这对穷表兄妹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毫无顾忌的说出‘吃货’二字来。 “幺妹,莫让小表妹笑话了,你看小表妹多乖。”宋子然随手将身后的末哥拉出来,“还不跟姐姐认错?” 末哥也爽快,“姐姐我错了。” 可见是个不吃眼前亏的主。 幺妹得了面子,冷哼一声又回去坐下,宋子然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这次到是末哥围到了傻妹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妹妹,你多大字?” 扑哧,幺妹笑出声来,“哪个是你妹妹?人家比你还大几个月呢。” 人家自然说的是傻妹。 末哥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傻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可又不能说出什么来反驳,憋着小脸就站在那里,傻妹被他弄的脸微热,最后低下头。 心下已骂了几百遍,可恶的小屁孩,这样看着她做什么?像是她背着他偷情而对不起他一般。 宋子然对末哥这样的情绪也好奇,“末哥怎么地不开心了?” 末哥抬头看看,又看向正笑的开心的姐姐,才大声道,“我不要姐姐,我要妹妹,这样我就可以娶妹妹了。” ‘噗’这一次是傻妹喷了,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小屁孩才多大就想着娶媳妇了?将来一定是个花心大萝卜,随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自然是偷偷的除了末哥本人,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 幺妹也笑了,“哈哈,不知羞,等我去告诉娘。” 宋子然的脸也被他弄红了,尴尬不已,又觉得这童言实在可笑。 祺哥到是认真的抬起头看他,“我们村可多喜欢我妹妹的了,都比你要有力气。” 这些当然也是祺哥与伙伴们玩耍时,伙伴们说的,自己妹妹好看,就像年画里的娃娃,可见比末哥大两岁的他,还很单纯,跟本不知道两边所说的喜欢是两种喜欢。 这下子幺妹笑的更欢了,“你们村的那些人喜欢也值得高兴?不过是些下人都不如的东西罢了。” 傻妹的脸也红了,自己的傻哥哥啊,这下被人挤兑了吧? 末哥这次到赞同的点点头,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傻妹,并不多说,还真是个机灵鬼,知道不得罪人。 “好了,都才多大,就说这些,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宋子然打断了这个话题。 幺妹现在高兴了,跳下椅子拉祺哥的手,“走,咱们到那边去,你给我说说你们村里的事。” 傻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只能看着哥哥还满脸高兴的被人拉走,跟本不知道人家喜欢的只是那些让他们自己身份降低的东西。 末哥也凑到傻妹身边,“小表妹、、、” 傻妹一阵恶寒,还好宋子然上前来抱起傻妹,一边刮了刮末哥的鼻子,“叫表姐。” 末哥直摇头,“我不,我不要姐姐,要妹妹,我也要抱妹妹,抱妹妹。” 吓的傻妹紧紧的抓住宋子然的衣袍,可千万别把她交给那个小鬼,虽然这小鬼看着挺可爱一副小正太的模样,那她也不喜欢啊。 坏招 傻妹的身子小,在花园被末哥围了一会,就困的在宋子然的怀里睡着了,宋子然见了就招了几个人一起回去,将傻妹交给宋氏之后,笑着退了出去。 淡淡的檀香弥散在屋子里,宋氏手摸着傻妹的发丝,一边与母亲聊着天,“我看二嫂挺好的,母亲莫太让她没有面子。” 老夫人身子歪在软榻的另一边,“哼,要不是看她还知进退,我早就为强儿纳妾了。” 强儿自是宋家老二宋强,是小儿子,最得老夫人的心,嘴还会哄时,又是老夫人宠大的,自然就更得老夫人的喜欢。 宋氏可吃了一惊,“母亲可莫有这样的心思,你看多少大福大贵的人家,不还全是因为妾而闹的不成样子,哪里像咱们府里这般和睦。” 不过宋氏也了解自己母亲的性格,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任谁劝了也没有用,就拿自己的婚事一说,当时自己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过去,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自己了,只有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正听母亲提起这事来,“当年我若是拦一下,你今日也不用吃这样的苦。” 说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那李家的小子我看着不错,嫁过去虽是填房,身份却也在那呢,祺哥和傻妹放在我身边你只管放心,定委屈不得他们。” 见母亲又提此事,宋氏的脸微红,“娘,这事还是莫再提起了。” 老夫才又问,“对了,我听说李家那小子回京城了?” 宋氏点点头,“回去有半年了”一点信也没有。 老夫人就伸过手来,拍拍她的身子,“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其实女儿对那李家的小子有几分动心,自己这个做娘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也为女儿高兴,快四年了,女儿可算是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这时就听见门被推开,宋老爷走了进来,宋氏忙从软榻上坐起来,宋老爷见外孙女正睡着,忙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引得老夫人抿着嘴一阵的笑,宋氏也笑了。 宋老爷坐到宋氏让出来的位置,一只大手抚着外孙女的头发,不由得感叹一声,“和你小时候一样柔顺,那个时候你乖巧,每次只要我这样一摸你的头发,你就马上睡了。” 宋氏的眼睛微红,知道父亲是真的疼爱自己,可自己却伤他这么深,也让他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老夫人也湿了眼,“我才和雅儿说了,若李家的小子上门提亲,就把祺哥和傻妹养在身边。” 宋老爷点点头,“这样挺好。” 双眸仍依睡的沉沉的傻妹,头也没抬的对女儿说,“到了那里放心,也好好的过日子。” “爹,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宋氏娇羞的埋怨出声。 老夫人就笑了,“孩子这么大了还害羞。” 叩、、、 “娘,听说小妹回来了?”敲门声过后,传来了宋家老二宋强的声音。 老夫人就笑骂道,“什么时候这么知礼了,还不滚进来。” 一阵嘻笑声,随之门被推开,只见一书生气质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宋强,不过待看到宋老爷也在场之后,这笑容就有些生硬了。 不无规矩的行礼,“爹。” 宋老爷嗯了一声,“你们聊吧,我去书房。” 也知道自己在这里让他们拘束,这才让开了。 待人一走,宋强就大步到了宋氏面前,兴奋的上下打量一番,“妹妹比以前还好看呢。” 老夫人呸了一声,“还不好好说话,这轻浮的样子,还好是雅儿,不然传出去,让人怎么说宋家的家教。” 宋氏也笑着抬袖抿嘴,“二哥还是老样子,指怕没少挨父亲责骂吧?” 宋强就苦着脸点点头,“还是小妹了解啊。” 这下子,弄的宋氏和老夫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笑声大了点,傻妹也睡的差不多了,正好就被吵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书生样的男子坐在屋里,抬头看了身旁的母亲一眼,眼里还一片惺睡。 傻妹长的本就可爱,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似会说话一般,红呼呼的小脸恨不得让人想上去咬一口,那小嘴就红的像初熟的樱桃。 又是初醒,配上水雾的眸子,别提多让人喜欢了。 宋强眼睛也是一亮,“这就是傻妹?” 宋氏就抱起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的傻妹,“这是二舅舅。” 傻妹就本能的唤了一声‘二舅舅。’ 甜甜的声音让宋强的心都软了,几个大步上前就把傻妹抱在怀里,看他这初,老夫人就笑骂道,“怎么不见你这样抱过幺妹?弄的像自己没有女儿是的。” “这可不一样”宋强怕人听不懂,又解释道,“幺妹哪里傻妹这般让人喜欢。” 老夫人就对宋氏摇摇头,“看到了吧?都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像个孩子是的。” 被宋强这一摇一晃的,傻妹才彻底的清醒了,双手也本能的紧紧搂着宋强的脖子,生怕这被摔到,让宋强原本以为傻妹是与自己亲近的,又喜了几分。 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也被随后推开,只见三个小影子跑了进来,不正是玩的一头汗水的末哥、祺哥与幺妹。 “爹爹怎么抱她?”幻妹一看就嫉妒了,平时自己怎么缠着,也不见爹爹抱一下自己。 末哥到是跟着起哄,“爹爹抱抱。” 那双小眼睛乱转,就想着爹爹抱小表姐的同时,也抱自己。 “去去,男孩子抱什么抱”宋强直接就驳了儿子的话。 幺妹在一旁可不愿意了,“爹爹、、、” 声音又高又尖,吓得屋子里所有人一跳。 “要了命了,这是怎么了?”上面老夫人回过神来。 宋强脸色也不好看,宋氏确看的明白,忙快速的给祺哥抹了两把额头上的汗水,就起身去接傻妹,“还是让我来抱吧。” 宋强本不想松手,可看妹妹一脸的为难,这才悻悻的将傻妹还了过去。 幺妹撇撇嘴,见宋氏将傻妹放到了地上,就冲过去,大声道,“听说你们村的男孩都喜欢你,那你是不是要嫁给他们?那到时你是不是也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穷人?” 傻妹心下知道定不是从哥哥那里打听了些什么,面上却以一个四岁小孩紧有的表神,懵懂的看着她,眨着无辜的眸子,装单纯。 “幺妹,说什么混话呢”宋强不忍心让妹子下不了台面。 宋氏也尴尬难耐,毕竟这样说出来也影射了她们这些大人的作风不好,可对方又是一个孩子,更让她都不能开口解释。 老夫人到不以为意的对傻妹招手,“来,到祖母这里来,我家傻妹这么小就有这么多人喜欢了。” 傻国妹就笑呵呵的跑过去扑到老夫人怀里,这可是只老狐狸,知道越是怒喝幺妹越不行,反而这样到让幺妹嫉妒难耐,气的也只是她自己。 这样的人,又掌着大权,傻妹自然不会放过巴结的机会。 可却没有发现,正往老夫人怀里奔时,一旁的幺妹暗下探出了脚,傻妹发现已晚了,小小的身子在众人的惊呼中就往地上摔去。 僵持 傻妹是实实的摔到了地上,连一点扭转的机会也没有,身子触到地面的瞬间,只觉得四周都静了下来,包括自己的耳朵。 一片空洞过后,是整个身子麻木到有知觉,还有最后的刺痛,眼里的泪一个忍不住就全落了下来。 “妹儿、、”宋氏第一个反应过来扑过去。 双腿也是直接跪到了直,哪里顾得疼不疼,满脸担心着自己的孩子,轻手的将傻妹抱了起来,见女儿脸上全是泪水,心也跟着拧了起来。 轻柔的搂在怀里,“妹儿不哭啊,有娘在呢,告诉娘哪里疼,娘给吹吹就不疼了。” 轻哄的声音,真让傻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娇小的身子紧紧的靠在宋氏怀里,一边落着泪,还一边懂事道,“我不疼,娘不哭。” 祺哥一见娘亲和妹妹哭,也在一旁大声的哭了起来。 看得坐上的老夫人眼圈也红了,随后狠狠的瞪了一旁知道闯了祸,垂下头的幺妹,而末哥则把身子往一角里移了移。 宋强的脾气可不会忍,直接就吼向幺妹,“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长大后可还了得了?今日不动家法,我怕明日宋府就出个恶名的宋家小姐来。” 幺妹是怕了,可那倔强的小脸却一挺,“我又不是顾意的,谁让她不长眼睛走路不看了。” “你还狡辩?马上给表妹道歉”宋强一脸的怒容。 幺妹的脖子挺的更直了,“我又没有做错,我不。” “跪下”宋强声音又高了几分,吓的躲在角落里的末哥身子也微微一颤,“与长辈顶嘴,你看看谁像你这样?” 幺妹一点也怕,更不要说跪了,就恶狠狠的看着屋内的每一个人。 老夫人气的心胸生痛,“孽障啊,小小年纪就学会顶撞长辈,你眼里还有什么怕的?” 平时宠爱着孙女,今日才发现竟然给宠坏了,连父母也敢顶撞,还是这么小的年纪,要是长大后该怎么得了啊。 宋强也一红的羞红,忙道歉,“是儿子让母亲操心了。” “娘,孩子之间哪里不磕磕碰碰的,再说傻妹也没事。”宋氏这时才有时间插话,一边又问怀里的女儿,“傻妹还疼不疼了?” “不疼”废话,怎么能不疼,不信你摔下试试。 可是看到母亲那双期盼的眸子,傻妹的真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样一来,在所有人的眼里,与幺妹相比,自己可就更懂事了,偷偷看了一眼幺妹,见她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这样两个人的仇怕是真的结下了。 老夫人这笑着对还在哭的祺哥招手,“祺哥到外祖母身边来,看你哭的像个小花猫。” 女儿难得回来一次,若这次动了幺妹,只怕高氏心里也不舒服,一边也会落些脸子,不想让女儿呆这几天还要看人脸色,老夫人也选择了熄事宁人。 宋强却一脸的尴尬,忙又给宋氏赔不是,“小妹,让你见笑了。” 宋氏抱时傻妹起来,膝盖上的疼让她微皱眉头,却强忍着笑道,“自家人,何虚说那些外道话。” 妹妹的谦让和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傻妹的懂事,让宋强心里越发的愧疚,看着站在一旁的女儿,冷声喝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 幺妹一撇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还是个小孩子,你这般吼她做什么”宋氏瞪了哥哥一眼,对幺妹招手,“来,到姑母这里来。” 幺妹却愤然道,“谁要你假好心,你们都是坏人。” 语罢,转身就冲出了屋子。 末哥看了也悄悄的跟了出去。 宋强无耐的摇了摇头,“都是我们给她宠坏了。” 宋氏说了句小孩子都这样,这事也算是过去了,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宋强才走,这时老夫人才让宋氏拉了傻妹的衣袖,一看小胳膊小腿上满是淤青,这个心疼啊,忙叫丫头拿了药进来,又抹又揉,痛得傻妹又落了泪,却依旧没有哭出声。 祺哥看了愤然道,“下次她在欺负妹妹,我一定打回来。” “祺哥”宋氏喝道,“忘记了娘平日里常对你的说的话了吗?勿以恶小而为之 勿以善小而不为,何况幺妹还小,又是你表妹,磕磕碰碰也正常,你年纪也不小了,竟然如此不懂道理,你太让娘失望了。” 见娘真生了气,祺哥咬着唇低下头,手紧紧的拧着衣角。 老夫人叹了口气,“孩子还小,你吼他做什么?刚刚还说你二哥呢,怎么到自己这就忘记了。” 宋氏一脸的无奈,“娘,你看大哥家的然哥,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多懂事,连幼学都学完了,你再看看他,天天只知道吃和玩。” “他爹去的早,傻妹又常年有病,这回傻妹好了,你也就有时间教导他了,这事可急不得” 宋氏点点头,看怀里的傻妹睡了,才放到软榻上。 正这时外面的丫头进来说晚饭备好了,宋氏才扶着母亲去了前厅,这回摆了两桌,宋老爷回来了,男女要分桌而坐。 “傻妹呢?”宋老爷没见着人,就开口问。 “又睡了”宋氏简单的带过。 高氏忙迎过来,挽着宋氏的胳膊,“没事,我一会让厨房里温着,醒了再吃也行。” 从儿子那里也听说了发生的事情,高氏狠狠的骂了幺妹一顿,一边又觉得宋氏给自己留了面子,眼前听到公公问起,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可见宋氏只简单的回了一句,心下松了口气,对宋氏也亲近了起来。 老夫人岂看不透她的小心思,心下冷哼一声,到女子坐的那桌正位坐下,这下其他人才敢上桌,宋老爷一声开饭,下人端着各式的菜也依次的进了屋,随后布满了桌子。 高氏就坐在宋氏的身边,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宋氏的碗里,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谢道,“让姑奶奶操心了,都是我家的幺妹不懂事。” 宋氏笑道,“都是小孩子,二嫂客气了。” 并不邀功,如此谦虚的态度,让高氏对这位姑奶奶之前的那一点点间隙也没有了。 大儿媳妇刘氏,却仍旧像平常一样,一脸的和蔼的笑意,满桌子只有幺妹绷着一张脸,像谁欠了她钱一般,不过平往日不同,今日可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情绪。 老夫人更是有意冷落她一番,看都不曾往她那边看一眼,高氏聪明,心领神会,心下对女儿又气愤了几分,看来真是自己把她给娇纵坏了。 这个府里最有分量的人,她不好好去哄,以后受苦的还不是自己。 晚上,高氏邀了宋氏到自己的院子,一坐下后,才一脸的苦涩,“姑奶奶不知道,幺妹这丫头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这副倔强的脾气,不知道像谁,还不如末哥懂事。” “孩子小,慢慢就好了。”宋氏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敢多说。 这位二嫂,她可是听母亲说起过的,在娘家没有嫁过来时,就操持着家里的一切,可见是个有主见骨的,连一个孩子都管不好,她才不信。 “我看公公是喜欢傻妹的,那孩子乖巧,我看了也喜欢,可你看看我们家的幺妹,眼下都招老太太烦了,我呀怕是真要为她操碎了心了。” 宋氏这才明白,原来高氏和自己说这一番话,是叫自己到母亲那里当说和人去了,心下苦笑,高氏这么聪明,明知道自己这一去说,幺妹怕更招母亲不待见。 可若真如此,那高氏就一定会怪自己没办好事又把事办杂了,母亲定也会想到这里,这样一来,只要自己一开口,母亲不喜幺妹,也要装着喜欢了,更要事事上给几分颜面。 难怪母亲会说出给二哥纳妾的气话,做为儿媳妇,百事孝为先,可是这位二嫂却处处算计着婆婆,哪有婆婆喜欢这样儿媳妇的。 “二嫂不必多想,那必竟是母亲的亲孙女,她不疼让谁疼去。”宋氏可不敢接下这事。 自己只在这里呆几天,他们的家务事还是不掺和的好。 高氏笑着点了点头。 宋氏才起身,“傻妹快醒了,我就先回去了。” “那我就不多留姑奶奶了”高氏起身将宋氏送到门外,才折回屋里。 高氏笑意的脸这时已冷了下来,陪嫁丫头红羽端了茶过来,“奶奶这是生什么气,这位姑奶奶也呆不了几天就走了,莫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红羽也是个厉害的,虽还没有嫁人,却做着管事妈妈的事情,手段快而狠,将高氏这一院管理的不曾出过一点差错。 高氏接过茶,抿了一口,“我做这些还不是全为了幺妹那丫头,今年都六岁了,别人家的小姐这时早就学字刺绣了,可是你看看她,整日里只会张扬跋扈,要不是有我看扶着,早就让老夫人厌烦了,哪知道努力了这么多,今日她在老夫人和她爹面前是全完了。” 红羽接过茶放到桌子上,才劝道,“奶奶急什么,小姐才多大,何况咱们宋府里可就这一位小姐,不宠着她宠着谁,难不成宠那个外人去。” “你小声点”高氏往外看了一眼,这才落下心。 “奶奶不必紧张,反正奴婢到不怕,本来就是,外来的就是外来的,怎么比自家的亲呢。” 这话说到了高氏的心里,她点点头,“只盼着幺妹那丫头能慢慢明白这个道理,哪怕是装也要给我装出来,在人后什么样谁又能知道呢。” “二爷快回来了,奶奶还是净身吧”红羽看了看时辰提醒道。 高氏点点头,待净完身出来,见宋强正靠在软榻里看着一本书,才笑着上前,“夫君净身了没有?妾身这就让人准备热水去。” 宋强唤住她,“不必了,我正想和你说说幺妹的事。” 要来的总是要来,高氏笑着坐下,“白天的事妾身也听说了,这妹子,是妾身太娇宠她了。” 听了妻子的语气,宋强也满意的点点头,“我看她也不小了,该请个教养嬷嬷了,你说呢?” “妾身还真和夫君想到一起去了”高氏将脸颊前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动作在烛火下更显温柔,“妾身听说有一个王嬷嬷,是从宫里养老归乡的,待明日妾身备了东西亲自去请,相信以咱们宋府是能请动的。” 宋强早在妻子那一个微弱的动作下,心神不宁了,只随意的嗯了一声,拉过高氏在自己的怀里,高氏一脸的羞红,不被人看到的眼里却闪过一抹精光。 决定 傻妹一睡睡到了天蒙蒙亮,却是被肚子饿醒的,揉了揉眼睛,并不是自己家的小破床,好一会才记起这是在宋府。 打量了四周一眼,并没有看到宋氏,她才坐起来,拿过叠的整齐的衣服穿上,才爬下床,踩着床踏往外走,外间有的榻上醒着一个丫头,傻妹认得出来是老夫人身边服侍的。 她动作轻,所以并没有惊到这守夜的小丫头,眼睛转了转,轻手的推开了房门,外面的天才刚刚亮,院子里只能见几个粗使的下人在打扫院子。 宋府是个五进的院子,老夫人住的院子是内宅正房,后院将后房分了东西房,住的正是宋家老大与老二,去后院要经过游廊跨院。 对于古代大院的这种格局,傻妹一点也不懂,怕自己迷了路,她只往前走,过了游廊和垂花门,就到了前宅。 前宅有待客的大厅,还有左右厢房。 傻妹正好奇打量的时候,就看到一边跨院里走出个人来,不正是大表哥宋子然。 “小表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宋子然低头看到眼前的小娃也是一愣。 傻妹只脆声的回了句,“大表哥。” 这一句话就把宋子然的心给揉软了,他蹲下身子,将傻妹抱在怀里,“大表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傻妹听了就摇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啊眨的。 宋子然笑着点点她的头,“那好吧,大表哥要去上学,你也一起去好不好?” 见傻妹兴奋的一直点头,又嘱咐道,“那表妹到时可不许调皮。” 傻妹又是点头。 呆在宋氏身边,就听着外祖母她们聊些没有用的,还不如与大表哥一起见识一下古代的学堂是什么样的,何况自己对于这个时代了解的也实在太少了。 宋子然就唤了身边的小厮过来,“板凳,你去后院老夫人那告诉一声,就说表小姐在我这呢,待用早饭时我再送过去。” 那叫板凳的小厮应了一声,噔噔的就往后院跑去。 傻妹小手就捂着嘴笑,板凳啊,还真是好名子啊。 宋子然又点点她的额头,“小脑子在乱想什么。” 引得傻妹一阵咯咯的笑,这银铃一样的笑声,让整个死气沉沉的前宅也有了生气。 宋子然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宋府也相当的重视,请了曾是状元师傅的李师傅来教,这李师傅当年也在朝中为了官,只是后来告老还乡,回到了这江南,平日里无事时就收几个学生,却是不定时的来指导一番,并不是真的在府中受客。 正是因为这样,也实在难得,能请到李师傅的也算是有面子的人了。 这日宋子然起的这么早,正是李师傅到府里指导功课的日子,待宋子然抱了傻妹进来时,李师傅只动了动眼皮,没有多说一句话。 “在这里好好坐着”宋子然将傻妹放到一处椅子上,小声的交代一句。 人才到李师傅面前行了大礼。 李师傅只嗯了一声,就算是开始今日的指导了,先考问了一些宋子然的功客,又指看了他做的文章,指出了其中的不足,才又试起新的课程来。 傻妹开始还能坐住,可是不多时身子就酸酸的,都敢上自己上幼儿园时的孩子了,偷偷看了正在做功客的宋子然,又扫了一眼李师傅,见两个人都不注意自己,小身子才滑到地面。 宋府的书房很大,书也比自己家的多,傻妹从进来后就想看看了,等了这么久实在忍不住了,一落到地面上,就悄悄的走到了书架前。 其实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小动作都在宋子然与李师傅的眼里,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宋子然觉得好笑,可有师傅在又敢走神,只能装没有看到。 李师傅则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才几岁,却是个懂事的。 傻妹的目光慢慢扫了一周,最后在《大学》处落下,在家里宋氏虽孝了她《幼学》,她自己也背过了,可是那里的东西实在无用。 不知道这《大学》里又是什么,要说这个时代的学的东西与自己了解一些的古代知识到也相似,只是那些诗人的名句还不曾有过。 探了探手,离《大学》还有一定的距离,这时一只大手已将书从书架上抽了出来,不无敦厚的声音也从头上传来。 “你识字?” 傻妹抬头,正是长着几根胡子的李师傅,这才微微点点头。 李师傅来了兴趣,抱起傻妹坐到椅子上,“都学了什么?” “只跟娘学过《幼学》”傻妹吐字清晰的回道。 李师傅点点头,说了幼学里的句子,考问了傻妹一番,傻妹也不含糊,单纯而脆声的依依解释出来,让李师傅高兴的连声说好。 也引得宋子然看过来,看傻妹的眼睛也是一亮。 一早上,李师傅都是翻着《大学》从第一章念起,傻妹就坐在他怀里听着,直到宋老爷推门进来,才打破这样的气氛。 待听到李师傅夸自己的外孙女聪明后,宋老爷的眼睛也笑成一条缝,抱傻妹在怀里猛亲了两口,弄的傻妹小脸红成一片。 宋子然抱着傻妹去后院的路上,也很兴奋,“从今儿个起,大表哥教小表妹认字好不好?” “我认字”傻妹忍不住反驳,只是繁体字还认不全,字写的不太好看罢了。 宋子然只笑着说,“好好好,你认字,那我们写字好不好?” 这到是能引起傻妹的兴趣,傻妹终点了点头。 后宅的下人一见然哥如此亲近一个人,也不由得侧目,想来然哥从懂事起,就一直循规蹈矩,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 在所有人的眼里是个知进迟的孩子,可见他脸上笑容这么多的时候还是头一次。 老夫人看着宋子然抱着傻妹进来,也笑道,“难得我们然哥这么亲近一个人。” 宋子然微微羞耐,宋氏忙上前接过傻妹,“这孩子重,你还抱着她做什么。” 依次行过礼后,宋子然才笑道,“才李师傅还夸了小表妹,说她聪明,才四岁就将《幼学》都学透了,将来定会是个小才女。” “哎哟,可是真的?”老夫人听了却很惊呀,“这李师傅可了不得,他说的话一定没错。” “娘”宋氏忍不住叫了一声,“她一个小孩子,这才多大,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 高氏也抱着幺妹和末哥在一旁,这样一来,岂不是又让高氏难堪了不成? 老夫人却不在意,“来,快让外祖母看看我家的小才女。” 祺哥虽不知道才女是什么意思,却也跟着起哄,“妹妹是小才女、妹妹是小才女。” 傻妹一阵汗颜,至于吗?不过是这么小的一件事,竟然弄的她以后真的会成为才女一样,偷偷看了一眼高氏和幺妹,心想完了。 高氏虽一脸的笑意,可谁都看的出来这笑意是强挤出来的,至于不会掩饰的幺妹,此时更是恨恨的瞪着自己。 傻妹又被众人捧了一会,老夫人才让人传早饭,傻妹是真的饿了,也不去理会对面幺妹不善的眼神,和高氏那别有意味的眸子,只低着头,将小肚填饱。 彻了早饭,下人上过茶水之后,高氏才开口,“娘,幺妹也不小了,我想着请个教养嬷嬷来,您看呢?” 老夫人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我看行,孩子大了,也该懂些规矩了。” 还没有忘记昨日的事情,高氏被点,脸微微一红,尴尬的笑道,“那媳妇就去准备东西了。” 幺妹不懂教养嬷嬷是什么,却知道不是好事,一脸的不高兴,“为什么只给我请,傻妹呢?” 高氏是儿媳妇的身份,有婆婆在场自然不好多说,宋氏才笑着解释,“傻妹还小,再说教养嬷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的起的,只有像我们幺妹这样身份的小姐才能请的起。” 高氏感激的笑了一笑,可这笑也带着几分冷。 傻妹心里一哼,自己的女儿管教不好,弄的到像是我们的错一样,对这位二舅母越发的不喜欢起来,随后看末哥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便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将头扭回到宋氏怀里。 随后自己也后悔,自己都活过一世的人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屁孩计较呢。 宋子然一直注意着傻妹,看到她这个小动作,微愣,后随释然一笑,看来小表妹果然聪明,连自己母亲为幺妹拾面子都懂得。 高氏不敢再多停留,忙拉着幺妹和末哥走了。 宋子然坐了一会说还要做功客就先退下了。 没有了外人,老夫人才道,“你看看,明明是她自己管教不好孩子,到弄的像别人害的一样,你好心帮她,她哪里领你的情了,当初若不是看在她能持家的份上,我怎么会让你二哥迎了这门亲事,这跟本就是寻了个刺头,天天来触我的霉头。” “娘,算了,一家人一起过日子,何况怎么说二嫂也是个外人,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大嫂不是挺好的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也就是你大嫂性子好不与她计较,不然哪有大房不当家,让二房当有的道理。” 宋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转移话题,“这十五也过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这才呆了几天,怎么这么快?”老夫人舍不得女儿,“再呆些吧,这个府我还说的算。” “家里种了二亩地的红薯,没有人照看我也不放心”宋氏也是不想在在这里呆了。 老夫人想了一下,“要不将祺哥留下吧,他也到了上学的年龄,正好有族里学堂,又在我身边,我也可以照料。” 宋氏有些不舍,可想到儿子的以后,最后还是应下了。 当晚,对祺哥吩咐了一番,祺哥哭了好一会才同意留下来,次日,吃过了早饭,宋氏才坐上宋府的马车,往乡下去。 马里车自然少不得老夫人让人备下的东西,堆的像小山一般。 来人 宋氏与傻妹回到小村后,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就引来不少好事的侧目,特别是当日闹过的徐婆子的注意,待看到宋府的马车离开后,才呸了一口,转身离开。 这次拿回来的东西有米有面,除了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布料,宋氏挑了两块,一布是青色的料子,另一块是黄色的,都是上等的布料。 “妹儿,走,去你刘婶子家。” “娘可是要给刘婶子送东西?”傻妹拉上宋氏的手,眼睛看着她夹着的两块布。 宋氏带着女儿往外走,“是啊,从你爹走了之后,多亏你刘婶子家的照顾,不然这日子就更没法过了,人啊要记恩才好啊。” 傻妹也觉得刘家人不错,算是敦厚的了,这古代的人到是很淳朴。 才一出院子,就有几个妇人搭过话来,“王家的,这回还补不补衣服了?” 另一个推了说话的妇人一把,“人家娘家那么有钱,哪里还会做这种活,你看看那衣料,够你一年的打粮钱了。” 宋氏也不恼,“几个婶子有块的衣服只管送过来,嫁出的女人泼出的水,也不能总靠着娘家,何况这次母亲送这些东西,也是舍不得外孙女受苦。” 宋氏嫁的书生姓王,平日里众人都称她王家的。 几个妇人这才笑了,说了声好,这才往村西头去,傻妹却知道她们是见不得别人好,心生嫉妒,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语言上占些便宜,而宋氏又是个压事的,自然不会得罪她们,又哄得她们开心。 从宋氏的说话上也看的出来,宋氏是个聪明的,能将好事推开自己年小的女儿身上,这样让人想嫉妒也嫉妒不起来,谁会与一个才四岁大的孩子一般呢。 傻妹抬头看宋氏脸上没有点不悦,心下佩服起来,好能忍啊,只是不知道是能忍还是好欺。 刘家院子里,刘丫儿和刘锁柱正在院子里弄着什么,很认真的待到宋氏拉着傻妹进来了,才惊到了他们,两人抬起头来,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娘,宋婶子来了”刘丫儿冲着屋里喊。 刘锁柱已过来问好,“宋婶子。” 宋氏笑道,“几日不见,锁柱又壮实了不少。” 刘锁柱就害羞的挠挠头。 刘氏从屋里走出来,一边用身上的围裙擦着手,“听你回来了,还没有捣出空来去看你呢,快坐吧。” 随后哎呀一声,“傻妹胖了,还白净了,你看看,果然是那里的饭菜养人。” 一听,宋氏也笑了。 坐下前,将两块布料塞给刘氏,“这是我娘给我带回来的,祺哥留在了那里,只有我和傻妹,也用不了多少,家里还有呢,你就收着吧,给孩子做身衣服。” 刘氏也不客气,又擦了擦手,才接过布料,轻轻的扶了一下,“唉,这样的好料子,穿在咱们身上可不是浪费了,要是拿去卖,能卖上几两银子呢。” “可别,孩子落到咱们家,也跟着受苦,咱不能给好吃好穿的,可这进了家门的东西,也不能苦了孩子送到外面去啊。” 听了宋氏的话,刘氏点点头,在宋氏对面坐了下来,刘丫儿这时也跑过来,盯着那块黄色的布料,“娘,真好看。” 刘氏笑骂道,“待你什么时候学好了刺绣,娘就把这块布料给你,你自己给自己做身衣服。” 刘丫儿马上道,“我已经会绣平针了。” “这丫头”刘氏笑着合不拢嘴,刘家的男人也从外面回来了,身上还抗着农具,刘氏就把宋氏送了两块布料的事说了。 刘家男人只说太贵重了,一面才说起地的事,“这几日已发了芽,我带着锁柱已帮你锄过第一次草了,再过两个月去拔次草就行了。” 宋氏忙谢了,“你们给地,还帮着弄,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刘氏笑道,“咱们庄家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客气,你孤儿寡母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要像那些没良心的坏一把就行了。” 原来宋氏回娘家过十五的事,村里的人也都知道,毕竟这村子也不大,趁家里没有人的时候,徐婆子总在院外转悠,刘家毕竟与宋氏的院子还隔着两户人家,所以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直到有一天刘家的男人与锁柱回来后,看到徐婆子拔着门缝往里看,才发觉不对。 回到家后听了自己男人的话,刘氏就冲到了自己家的门口,破口大骂了起来,自然是含沙射影的骂徐婆子,待看到守在宋氏门口的徐婆子灰溜溜的走了,才回了院子。 “我看那徐婆子从上次被你得罪了后,就怀恨在心,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刘氏说完呸了一口。 宋氏心下也是一惊,在没有回娘家之前,娘家也送了一车的东西来,难不成徐婆子是盯着那车东西来的?自己一个妇人带着个孩子,那徐婆子的而子也有双十了,在村里也是干坏事出了名的,要是他们打什么坏主意,自己怎么可能是对手。 刘氏看宋氏脸色不好,忙劝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村里谁不认识谁,难不成她还真敢做出什么事来。” 宋氏这才敛了神情,拉着傻妹站起来,“也快响午了,我也得回去了,有空你过去坐吧。” 刘氏留了吃饭,被宋氏拒绝了,带着傻妹回了自家,一进院子宋氏忙关了院门,在外人眼里只当傻妹还小不懂事,可听了刘氏的话,傻妹心里却清楚的很。 趁着宋氏关门的空档,也数了数院里的鸡,并没有少。 从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还堆在屋里,宋氏摸了女儿的头,“妹儿先自个儿玩,娘收拾完了就做饭好不好?” 傻妹点点头,进了西屋,拿出针线盒,到院内的小树下低头绣了起来,才几日不动,手就生疏起来,果然这些东西要日日上手,落不得啊。 直到傻妹的脖子酸了,才闻到屋内传出来一阵的饭香,收了针线盒,放回屋里后,才蹬着小腿帮宋氏拿碗筷。 宋氏脸上才有了笑容,一把将傻妹抱在怀里,“也不知道祺哥怎么样了,要是把你放在府里,娘是不担心的,可是祺哥的性子、、、、唉。” 最后只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母女两个吃完了饭,宋氏先哄了傻妹睡午觉,才一个人收拾碗筷,一边到了左屋收拾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有叩院门的声音。 宋氏停下手,走出屋子,“谁啊?” 院门外先是一片寂静,正当宋氏以为自己听错了,欲转身回屋时,才听到院门外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宋氏是住在这里吧?” 是找自己的?宋氏一愣,这才走过去,打开了院门,只见外门站着一个婆子,虽是下人,可是看穿着也该是大户人家的。 那婆子上下打量了宋氏一番,才又问,“这个大嫂,这里可有一位宋氏?” 宋氏点点头,“我就是,不知道这位婶子是?” 婆子退后一步福了福身子,“奴婢是京城李府来的,我家老爷病了,一直起不了床,这才让奴婢过来看看夫人。” 一听,宋氏忙问,“怎么的病了?大夫怎么说?” 婆子笑道,“只是感了风寒,不想一躺就是半年。” 宋氏松了口气,“妈妈快进来吧。” 红上也闪过一抹羞红。 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也不知道让人怎么想呢。 婆子回头看了一眼,宋氏看到还有一辆马车,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来是赶车的,就又道,“一起进来吧,小乡小地,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婆子这才向男人响了一声,男人憨厚的点点头,将马车在门外停靠好后,才有些拘谨的进了院子,宋氏再怎么让他进屋喝口水也不同意了。 最后宋氏只好让他坐在小树下,给他拿了水和一盘点心。 坐到屋里后,婆子才笑道,“夫人是个好脾性的。” 宋氏知道她这是客气话,也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看看这气势就不一般,还有这举指,更没有一点小家子气。 同时,婆子也打量着宋氏,只听老夫人说少爷想娶个在小村里认识的女人做填房,还是个寡妇,一直惊愕不已。 这次来,一方向是带老爷带信,另一方面也是帮老夫人过来看看人,毕竟少爷的脾气倔强的很,这么多年人不管老夫人怎么劝都不肯娶个填房,家里也只有一房的姨娘,这次主动开口说娶,家里自然高兴。 可是听说是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后,老夫人就不同意了。 但是自己的儿子,什么样的脾气又岂会不了解,也知道他认准的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老夫人为了面子也和儿子对上了,将儿子关了起来,哪里知道当天夜里就受了风寒,人一病不起,一躺就是大半年,吓的老夫人日日以泪洗面,这下也亲口应下儿子的婚事了,儿子果然有了起色,方才松了口气,这才派人过来打听一番。 到江南之后,先打听的是宋府,然后才听说了宋氏的事情,特别是宋氏的出身也让打听的婆子一惊,想不到竟然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如今再亲眼看到本人,越发的满意起来,虽是个寡妇,可模样和气质,与京城里的那些小姐比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老夫人也从少爷那里听说了夫人,一直照顾着少爷也没有心思过问,这才让奴婢过来看看,奴婢嫁的夫家姓孙,夫人叫奴婢孙婆子就行了。” 孙婆子是李府老夫人的陪嫁丫头,在李府也是个有身坐地位的人,不然老夫人也不能放心让一个下人过来打探。 宋氏忙道,“孙妈妈客气了,别的不说,只按年岁上说,妾身叫你一声妈妈也不为过。” 能代表着李府过来,想必也不是如此简单的人,宋氏心下明白,心里也一边甜一边苦涩,甜的是李文生能如此痴情自己,病才刚刚好了就忙让人送信给自己,苦的是李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自己怎么配得上他。 看看今日上门的妈妈,想必也是受了府里的老人的指示,来探自己什么样的吧? 只几句话,让孙婆子对眼前的宋氏又喜欢了几分,打量了屋里一眼,“听少爷说还有两位小主子?怎么不见他们?” 娶个寡妇进门行,可是还要带两个孩子,这也是当初老夫人不同意的,如今老夫人拧不过儿子应下了,来时特间吩咐过,一定要看看两个孩子什么样。 当然了,要是一定要接进府,还是好一点的好,这样心里也会舒服点。 “祺哥在他外公家,因为到了进学的年龄,傻妹在西屋睡着,还没有醒”宋氏说到两个孩子,脸上的笑意也柔了几分。 孙婆子心里一横量,有这样的亲家,老夫人还不知道,毕竟宋府可是江南屈指可数的大户,自然不会不过问两个外孙的事情,看来老夫人是太过担心了。 又一件事算是解决了,孙婆子这才说出自己的来意,“少爷的病虽是大好,可也不见有什么起色,老夫人这次也是舍了脸,让奴婢和夫人说一声,能不能进京去看看少爷?” 宋氏一愣,随后恢复平静,“孙妈妈,这不妥吧?” 这样一来,传出去岂不是说成自己找上门的,到时对自己的名誉也不好啊,何况傻妹怎么办?她也不放心离两个孩子那么远啊。 “夫人担心的事,老夫人也想到了,这次也让奴婢到府上去送名帖。” 宋氏想不到李府已想到了这些,又犹豫起来,自己确实也担心李文生,而且相对来说,李府做到这一步,已算给足自己颜面了。 毕竟自己是一个寡妇,以李府的的条件,再给李文生纳个大家的小姐做填房,也是有这个能力的,若自己一而在再而三的拒绝,不是显得自己清高了? 孙婆子看出宋氏的犹豫不决,“夫人可以考虑几天,奴婢想着与夫人说一声,明日好去府上送名贴,在城里要住上几天,走时再过夫人这里来。” 这算是给宋氏几天的考虑时间了。 宋氏脑子乱乱的,又与孙婆子说了几句,才将人送走,回到屋里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连傻妹盯着她看了半响也没有发觉。 傻妹早就醒了,也将孙婆子的话全听了进去,从看到宋氏的这副模样时,心下也几经变化,其实她是不想宋氏丢下自己去京城的。 只是这又关系到宋氏的幸福,从礼数上来说,李府很尊重宋氏,只是却又只派一个婆子过来,让傻妹心里又很不舒服。 或许对于寡妇来说,李府已做的很好了。 另一方面让傻妹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是宋氏,难不成女人面对爱情时,真的会都什么舍弃了?看宋氏纠结的模样,想来是正在想着是留下来照看女儿还是去京城吧? 傻妹也想捋下一自己的心情,拿着针钱盒坐到了院内的小树下,认真的绣起来,她发觉每当这个时候,自己的心情就会特别的平静。 决定 晚上,宋氏回了神时,发现天已大黑,才站起来,一挑门帘,西屋哪里有女儿的身影,心一惊忙冲到外面,看到女儿还坐在树下刺绣,才松了口气。 “妹儿什么时候起来的?”问过之后方发觉自己说错了。 自己发了这么久的呆,竟然连女儿做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还好女儿懂事,若是女儿跑出去玩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怎么办? 看着女儿懂事的小脸,宋氏心里又愧疚了几分。 晚上特意做了肉,看着女儿大口吃的样子,宋氏的心里才舒服了一点,晚上母女两个躺到床上后,宋氏才淡淡的开口。 “妹儿喜欢外祖父家吗?” 傻妹就知道来了,单纯的趴在宋氏怀里,“喜欢啊,外祖父家有好吃的,还有子然大表哥。” 宋氏叹了口气,抚着傻妹的头,“娘是不是很傻,你还这么小,和你说这些你怎么会懂呢?娘只想着让你以后不要怪娘自私,娘也想了一下午,觉得你还是呆在你外祖父家好,你外祖父与你外祖母是疼你的,总比与娘在一起受苦好,娘也想过带你去京城,可那里毕竟不是自己家,娘怕你与祺哥受委屈。” 傻妹暗下翻白眼,没娘的孩子才可怜啊,外祖父家不也是别人家吗?何况还有着二舅母母女呢,这时恨自己太小,不然自己一个人在这小村子过是不是也挺好的? 马上又否决定,自己若大了,一个人更不会被留在这里了,看来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得要寄宿在别人家里了。 宋氏只以为女儿听不懂,一个人喃喃道,“李文生是个不错的人,娘原本没有想过要改嫁的,只想着好好将你们兄妹两个养大,但是这样一来,你们就要跟着娘受苦了,所以到了外祖父家一定要听话。” 傻妹无语,这倒三倒四就这几句话,还说什么不想嫁,只是为了他们兄妹好,最后又来一句李文生是个不错的人,这到底是因为李文生不错才嫁的,还是因为为了她们兄妹好啊? “娘要去哪里?不与傻妹和哥哥一起吗?”傻妹天真的眨着眼睛。 宋氏忍下眼里的泪,“以后傻妹和哥哥就呆在外祖父那里好不好?天天吃好吃的。” 傻妹欢喜的笑,“好啊好啊,哥哥最喜欢吃了。” 那个只知道吃的傻瓜还不知道他们兄妹两已快成弃儿了吧?傻妹心里一阵悲哀,果然还是做小孩子好啊,看那傻瓜吃的香睡的好,哪里像自己,还在这里缅怀呢。 知道宋氏已做了决定,傻妹能做的只是接受她的安排,自己苦命的生活看来也要开始了,希望在宋府里能安稳的长大。 第二天早上,才吃过早饭,宋府的马车就来了,这次坐着马车跟来的是宋强,在屋里打量了一翻后,一脸的感叹,“妹妹,你的苦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宋氏忙着给傻妹换衣服,“二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京城的李府过来送名贴,爹就让大哥过来接你,大哥有事走不开,我就来了”宋强看到可爱的傻妹,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突然闯进一个大男人,傻妹只忙着用双手拦在身前,这小动作弄的宋氏和宋强都笑了,只说着她人小鬼大,才几岁就知道害羞了。 傻妹的小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自己被看光了,竟然还被调笑了。 宋强抱着傻妹坐到马车上,不多时宋氏也换了衣服出来,上了马车,一行人才往城里去,马车内,宋强却一直高兴的说个不停。 “妹妹啊,一听李府送名贴来,娘就坐不住了,要不是爹拦着,她就亲自来接你了”宋强想起父亲那怒而不敢言的神情,就嗤笑道,“看来爹还是怕娘啊。” 宋氏扯着傻妹被弄皱的衣襟,“二哥到是该长大些了,幺妹和末哥都这么大了,你到还像个孩子是的,等哪里分家了,看你怎么办?” 因为有老人在,是不能分家的,只要两位老人没有了,才能分家,这也是一般家里的习惯。 宋强笑道,“我现在就担心以后的事,那岂不是要累死了。” 宋氏摇了摇头,宋强也不愿多说这些,就逗弄起傻妹来,“我们家的末哥说要娶你家媳妇,傻妹说好不好啊?” 一想到那个跟屁虫,傻妹立竿见影的脆声道,“不好。” 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宋氏抿嘴笑起来,宋强却哈哈的大笑出声,“为什么不好啊?” “就是不好。”傻妹可不想说一看到那胖胖像球的身子,自己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何况还是个走不稳的小屁孩,就想着娶媳妇,长大后一定是个花花公子,她才不要。 “可怜我家的末哥了,听说我要来接傻妹,还一直吵着要跟来呢,指怕这时还守在府门口呢”宋强逗 着傻妹。 傻妹就往宋氏的怀里钻了外钻,一来宋强和宋氏的笑意就更浓了。 “二哥,听娘说你小时候,也追着隔壁府里的王小姐说要娶人家当媳妇的。”宋氏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宋强脸一红,“我那时还小,懂什么。” 傻妹却很认同,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这玩意全是一遗传的啊。 “上次回去听娘说起王家的小姐直到现在还没有嫁呢,不知道是不是还等着某个人实现当年的承诺呢”宋氏也玩心大起。 宋强这回耳根子都红了,“哪里,我听说是她哪个都相不中,现在都没有媒婆上门了。” 宋氏别有意味的噢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我、、、我也是听娘说的”宋强有些心虚,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傻妹看宋强吃憋,捂着小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宋强就抢过傻妹,挠她的痒,“好啊,敢笑舅舅是不是?” 傻妹最怕痒,笑的泪都出来的,嘴上只说着不敢了,宋氏心疼女儿,抢了过来,一边将女儿凌乱的头发缕好。 宋强靠进后面的软枕上,“小妹,这丫头与你小时真像,可又不像,你小时可乖巧的很呢,可这丫头看着乖巧,看她那双乱动的眼睛,就知道是个调皮的。” 宋氏看着女儿因笑而红艳的小脸,“这孩子是个懂事的,以后在府里二哥就多多照顾一下吧,她若犯了什么错,你给她讲道理,她一定会听的懂的,只是莫知道她做错了又不肯说,这样就真真的没见有人管她了。” 见妹妹伤感起来,宋强挠挠头,“你就放心吧,傻妹和祺哥都是娘带着的,难不成还能委屈了他们,大嫂的脾气好,也就是我们家你二嫂,不过你放心,她也是知进退的。” 得到了二哥的保证,宋氏也算是放心了。 她最怕的就是二哥看不清刘氏,而这样以后在府里出了什么事而委屈了自己的孩子,可听了这话也知道二哥是了解自己妻子的,如此一来,两个孩子在宋府的生活也就不能那么难过了。 下了马车,果然见末哥胖乎乎的身子守在门口,要不是人拦人,一见马车过来就扑过来了,看到傻妹下了马车,下人才敢松手。 那胖乎的身子就冲了过来,傻妹吓的忙躲到宋氏身后,这要是被撞一下,自己岂不是又要受伤了? 看着两个小孩子的举动,宋强和宋氏只顾着笑,宋氏也将傻妹扯出来,“末哥喜欢与你玩,你躲什么,还是小表姐呢。” “我不要表姐,要表妹”末哥马上反驳,人也到了傻妹面前,“表妹。” 呃、、、、 傻妹忍不住又是一身的鸡皮,看着那胖胖的小脸,实在没见有喜欢的欲望啊。 欲静 当天中午,一家人齐聚在一起吃了饭之后,宋老爷就留下全家人来说话,傻妹被宋氏抱在怀里,心里知道定是说宋氏的事情。 果然,茶水过半之后,宋老爷开了口,“京城的李府来人了,昨日送了名贴过来,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屋内的人表情不一,可从二房高氏的脸上却看的出来,她是知道的,而且显然也很好奇,其口又带着一点点的担扰。 “爹,妹妹已受了一次苦,这次可马乎不得,我听说京城的李府可是大户人家,他们真的不在乎妹妹的过去吗?”老宋刚做事稳重,向来十拿九稳才肯迈出一步。 宋强不以为然,“大哥,这是李府主动上门送的名贴,可见他们是真心求妹妹的,又不是我们主动的,他们在是大户,我们宋家也不是好惹的。” “老二,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宋老爷瞪了他一眼。 宋强就收了声,不然还要一副要说下去的样子。 傻妹在宋氏的怀里玩着手指头,一双眼睛天真的在屋内所有人的身上扫动,在看到外祖父骂二舅舅时,明显高氏的脸色一凝,泼有不喜的意思。 还真是个好强的性格,父骂子再正常不过,那也是天经地意的,女以男为天,这样看她的神情,似乎要换成男以女为天了。 果然不是一个善茬子。 老夫人拍了拍宋氏的手,才开了口,“我到觉得老二说的不假,咱们宋府也是有头有脑的,愿将女儿嫁给他们家,也是看得起他们,要是咱们这样低三下四的,反正让他们觉得咱们宋府拿不上台面。” 听妻子的一番话,宋老爷半响才点点头,“夫人说的有理。” 另一边高氏的脸上又有了笑模样,觉得自己的男人就是好的,只是老爷看不到罢了。 宋氏一直低着头,虽说的是她的事,可毕竟是个女人家,总难免有些害羞。 宋老爷这才又说下面的话,“我和你母亲商量过了,待你妹妹嫁过去,就将祺哥和傻妹留在身边扶养,毕竟这里也算是自己家,到了李府可就不一样了,别因为两个孩子,让人给你妹妹受气,你们觉得怎么样?” 宋强抢着开口,“这样太好不过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见父亲瞪了自己一眼,宋强才发现自己跃居抢了兄长第一个该开口的机会,这才又说了下面的一句话,宋刚并不是一个在意这些的人,也没有往心里去。 听弟弟这样问自己,也赞同的点点头,“只是爹和娘的年岁大了,不如把祺哥和傻妹放到我们身边吧,反正子然也大了,并不用我们费心。” 傻妹这才头一次听大舅母开口,“是啊,反正都在自己家。” 到是高氏这个时候越发的安静起来,傻妹看的出来,她并不喜欢自己与哥哥留在这里,因为在外祖父说要将他们留在这里时,刘氏的脸明显就冷了下来。 老夫人摆摆手,“你们年轻人,总比我们事要多,我和你爹正好也觉得空得慌,将祺哥和傻妹养在身边正好。” 众人听了,也就不好多说。 到是高氏笑着接过话,“要是老夫人平日里觉得无聊,我就让幺妹和末哥过来了,也让他们进进孝心,这到是我和大嫂疏忽了。” 不止 高氏的话一落,就引得屋里的人都齐齐的向她看过去,宋强的脸上更是闪过羞怒之色,可碍于父母在场,自己跟本没有开口的份。 老夫人心下冷笑,就知道她是个眼皮子浅的主,什么事都想上来叼一口,面上却不改色,“然哥大了,学业要紧,我老婆子怎么能让他来陪我,既然你今日主动开口,明日就让幺妹和末哥也住到我院子里来吧,岁数大了,人越多越热闹。” 高氏原本开口就是心里不平衡,可眼下听了这话,又暗悔自己太过没心思,自己女儿的脾气什么样自己最清楚,要是让女儿呆到老夫人身边,那不得让老夫人更加讨厌起女儿来? “原本就该我们照顾祺哥和傻妹的,眼下让娘照顾着,又让幺妹和末哥过来,媳妇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不能为娘分担已是媳妇的错了。”高氏忙往回收话。 宋老爷冷哼一声,打断这个话题,“我和你娘商量过了,把后院收拾出来给傻妹住,到是祺哥年岁也不小了,如今又进了学堂,我看就与然哥住在前宅吧,到时学业上也有些照顾。” 在学堂上学又有然哥指点,这对祺哥来说是难得的机会,宋氏也高兴。 刘氏心里却不舒服,只怕自己家的末哥长的大小,没有点到这样好的便宜,偏生全让一个外人占去了,想到刚刚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欲说出口的话硬被她咽了下去。 宋强却从妻子开口后,就一直暗下观察她的举动,见她这次没有贸然开口,心下才松了口气。 一切也算是做了商议,众人散了之后,屋里只剩下宋老爷夫妻和宋氏与傻妹外,连下人也让宋老夫人打发了下去。 “老爷刚刚拦着我做什么?我就看不得她那副眼皮子浅的模样,这次又不分场合,我正想借着机会磕搭一下她,也让她知道一下这个家谁做主。”老夫人一脸的不满。 还有女儿在场,宋老爷尴尬的咳了一声,“我去书房。” 起身就慌乱的逃了,看这样子老夫人呸了一声,却又尽自笑了,看得一旁的傻妹都傻眼了,好对恩爱的夫妻啊,都这般年岁了,还如此,佩服啊。 宋氏也劝道,“娘,都这般年岁了,你就别总为难爹了。” “我为难他?如今也不会是这副样子了。”老夫人还觉得自己没有把丈夫调教好,一边嘱咐宋氏,“这男人啊,可不是宠出来的,你自己心里也有点数,一个人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纵然有李文生疼着你,可这男人的疼受又能持继多久?做人的儿媳妇要学会看脸色,察言观色就是一个让你能亲近婆婆最快的捷径。” 宋氏垂下头,自己的前夫是个孤儿,自己也没有与婆婆相处过,听说李文生家妯娌纵多,李文生又是长子,上面又有婆婆,自己到那里不知道要面对些什么? 傻妹靠在宋氏怀里,看出她一脸的担忧,只能紧紧的抓住宋氏的手,希望给借给彼此点力量,毕竟待宋氏一离开,自己要了在这宋府里面对一切了,想那么无忧无虑的生活怕是难了。 离别 晚上,祺哥从学堂里回来,虽才分开几天,可还是觉得有些不一样了,从衣着到神态,哪里还有之前那个野小子的模样。 “祺哥,到娘身边来”宋氏见了儿子欢喜,一把将跑过来的儿子抱在怀里。 祺哥却挣扎开,宋氏一愣,松开手看着儿子离开自己的怀抱,祺哥则尽自的弄着身上的衣服,生怕被抱皱了一般。 “哈哈,我们家祺哥爱美了”宋氏看明白后才笑了。 傻妹就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果然越来越像纨绔子弟了,暗下也观察起祺哥的举动来,只见他弄完了衣袍,才抬头笑道,“娘,你和妹妹怎么来了?你不知道,今日在学堂上先生还夸我了呢,说我聪明。” “好好,祺哥就是聪明”宋氏伸出手想拉儿了,寻思了一下,又收回手。 看在傻妹眼里觉得这个母亲特别可怜,这才几天连自己的儿子都有些嫌弃了,或许她的选择是对的,这样对他们三个谁都好。 祺哥说了很多在学堂里好玩的事,比平日里在家要精神很多,听到了一半,宋氏才打断他,“现在是在学《幼学》吧?” 祺哥就一顿,小脸慢慢胀红,好半响才吭哧道,“好、、、好像是吧。” 傻妹裂大了嘴,不会吧?连自己学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先生夸他聪明?这也太狗血了吧? 宋氏的脸一沉,“祺哥,你不小了,以前娘总觉得你还小,就没有说什么,明天娘就要走了,以后就你与妹妹在外祖父这里了,你做为兄长要照顾妹妹,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才在你外祖父家里呆了几天,小小年岁就开始注意起外表来了,你这样子让娘怎么放心?” “娘你要走?去哪里?”祺哥错愕的抬起头。 宋氏张了张嘴,难不成让她和儿子说她要去改嫁?终叹了口气,“你妹妹年岁小我却是放心的,只是你、、、、” 祺哥这时已放声哭了起来,哪里还顾得自己的衣袍,整个人扑到宋氏的怀里,“娘,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和妹妹,我以后一定听话。” 小屁孩,傻妹暗骂了一句。 宋氏也红了眼圈,只轻轻的抚着儿子的头,“祺哥你该长大了,以后你只能靠自己了,以前咱家穷,你不努力没有好的前途娘不怪你,可现在你能被外祖父养在身边,那是你这辈子难得的机会,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争气,娘不会不管你与妹妹。” 傻妹也从椅子上下来,走到宋氏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要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才让人觉得奇怪呢。 宋氏伤感的抱着两个孩子,心下也五味掺杂。 次日,傻妹醒来时,身边已没有了宋氏的影子,傻妹知道宋氏一定是走了,同时外面传来祺哥的嚎哭声,“我要娘、我要娘。” 那撕嚎声,让傻妹的心也是一酸,听到有人开门,她忙闭上眼睛。 脚步声渐近,人最后在床边坐下来,一双大手也轻轻的抚上她的额头,“可怜的孩子,放心,有外祖母在,定不会委屈了你们。” 警告 傻妹就这样在宋府住了下来,每天的生活也是千篇一律,早上起来后先到老夫人那里请安,再同老夫人与宋老爷一同用早饭,饭后陪老夫人聊会天,才回到房内刺绣。 中午的时候,府中没事,一般都是与老夫人用饭,若来了客人,则是留在房间里一个人用饭,每隔三四天,祺哥都会从学堂里回来一次。 傻妹突然间觉得这样生活也挺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对于府内的其他人,像刘氏和高氏,只有每天和老夫人用过早饭之后,才能见到两个人来请安,她也就顺便给两个人请安。 身边没有了宋氏,老夫人安排了自己身边的大丫头花开和富贵来服侍,因为是自己住在后院,院里还有两个三等丫头,一个婆子。 同时还有老夫人当年的陪嫁丫头赵妈妈,也被分配过来照顾傻妹。 这让高氏听了又嫉妒一番,这赵妈妈是府内的老人,又在老夫人身边服侍着,谁看了不要给几分颜面,这一下子又是大丫头又是婆子的都送给傻妹,足以见得出来对傻妹的宠爱。 但高氏却也不敢言,记得那晚自己嫉妒之后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晚上回来又被宋强说了一顿,让她不好再表现出来。 宋氏离开已有一个月余,其中来过一封信说已到了京城李府,一切安好,让众人放心,多一句话也没有,这封信让傻妹觉得就像小石子落入了大海一样,惊不起一点涟漪来。 现在已是酷夏,府内四周的大树上,到处是知了的叫声,一到中午,阵阵的知了叫声,让人越发觉得这天气闷热的让人烦躁。 在这宋府内,有午睡的习惯,每到中午,整个府内都静静的,主子们休息,下人们也躲到阴凉的地方去了,所以当幺妹小小的身影,偷偷跑进正宅的后院时,并没有人发现。 傻妹并没有睡,躺在床上,听到门被推开,还以为是花开,直到幺妹气喘吁吁的站在她床前,她才一惊,忙坐起来。 “表姐、、、”这一个月来,两个人就是在老夫人那见面,这幺妹也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幺妹冷着一张小脸,直直的盯着傻妹看,也不说话,看的傻妹浑身不舒服起来,却还是强忍着天真道,“表姐怎么来了?” 这时幺妹才冷哼一声,一扭身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来是告诉你,别以为奶奶疼你,这里就是你家了,你不过是个外人,你听懂了吗?” 一个六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定是和某些人学的吧? 傻妹天真的眨着眼睛,“可是外祖母说这里就是我家啊。” 幺妹呸了两声,“哪个是你家,你姓什么?这是什么府?哼,没人要的野孩子。” 傻妹无语,敢情这是来警告和吵架的,不过看她进来,并没有惊动外人,连花开和富贵都没有进来,那自己还是小心点好,毕竟从身材上来讲,自己比她小两岁呢,若真动起手来,自己定是要吃亏的。 “我来是告诉你,奶奶的东西都是给我的,不是给你一个外人的,以后不许你要,听到了没有?”幺妹瞪向傻妹。 傻妹点点头。 原来前日吃过早饭后,大房和二房都在,包括幺妹,也不知道说起了什么,老夫人突然间让丫头从自己当年的嫁妆里挑了一双镯子送给了傻妹。 高氏是嫉妒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那是老夫人自己的东西,她想送谁就送谁,到是幺妹忍不住了,要是没有傻妹,那些东西可不全是自己的。 说起来那对镯子是翠绿色的,晶莹剔透,任谁看了都喜欢,何况幺妹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辗转几日,终忍不住幺妹才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的跑过来警告一番。 教养嬷嬷 这阵子宋府要是说有大事,那就是高氏为幺妹请来的教养嬷嬷了,正是从宫中下来的老宫女王嬷嬷,想来宋府能请到这样有身份的人,还是看在宋府眼前的地位在那里呢。 王嬷嬷来宋府那天,傻妹也看到了,按规矩来说进了宋府,都要先见过老夫人的,高氏带着王嬷嬷来给老夫人问安时,傻妹正坐在老夫人身边刺绣。 她还是个四岁的孩子,有外人来了,老夫人也没有让人带她下去,只留在了身边。 一番问礼过后,王嬷嬷坐下后,傻妹才偷偷打量了一眼,呀,与容嬷嬷真相,从那眼里的煞气来看,就让人害怕,在看一直安静的幺妹,想必也是被震住了吧? “我们家的幺妹就交给嬷嬷了,你只管把她当成自己家的孩子就行”老夫人笑道。 这跟本就是客套话,王嬷嬷再是宫中出来的,那也不过是个嬷嬷,又怎么能和主子成一家人呢,王嬷嬷却知道这是老夫人对自己的尊敬。 “老夫人客气了,既然放心把大小姐交给老奴,老奴定不会辜负老夫人所望。” 一听了这保证,高氏的心却有些沉下来了,女儿才六岁啊,要是王嬷嬷真的那么严厉,这怎么受的了啊?可是老夫人都交待了,自己又怎么出口拦着? 正焦急时,目光就落到了上面的傻妹身上,对了,她怎么没有想到这里,若是傻妹也一起,到时老夫人就不会那么狠心了吧? 想到了这,高氏立马就开了口,“娘,反正一个人也是教,还不如让傻妹也跟着一起学学,不然她整日里一个人怪无聊的。” 傻妹这才抬起头,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高氏,一副天真的样子,在外人眼里就像被提到自己的孩子,好奇的抬起头打探一般。 王嬷嬷这时也才向上望去,只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娃,正乖乖的坐在那里,目光往下滑,让她微愕,这小娃竟然在刺绣。 这般的年岁,一般还拿不住针线呢吧? 老夫人神色不变,转身摸摸傻妹的头,“妹儿,可愿意学些规矩?” 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这样的话一个四岁的孩怎么可能会懂呢? 傻妹却一笑,勾起两个小酒窝,“愿意。” 她明白,在这个时代,想找个好人家嫁了,不但女红,规矩更重要,自己一点礼数都不知道,更要学了,反正将来大了老夫人也会让自己学,还不如现在与幺妹一起学,自己的年岁小,做错了也不会让人多想什么,这正好给了她理由。 “哈哈,好”老夫人笑了,这才对王嬷嬷说,“这是我外孙女,才四岁,以后也交给嬷嬷了。” 王嬷嬷这才知道,忙说不麻烦。 高氏暗下松了口气,就连幺妹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还好有个人陪自己,虽然是自己讨厌的人,可总比自己一个人对着这个厉害的嬷嬷强。 挨打 被请教养嬷嬷的事情就算定了下来,王嬷嬷回去准备一下,在下个月初一入府,这样也给了幺妹和傻妹一些时间来适应。 晚上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高氏就叫幺妹到自己身边说话,“这次娘让傻妹也陪你一起,你可要给娘长点脸,万事记在心里,莫要放在脸上表现出来,有什么不满意的事也忍得。” 高氏更想直说有什么受不得的事情,让女儿挑拨傻妹去顶撞嬷嬷,可是想想女儿的性子,只要女儿好好的就行了,现在也不求什么争宠了。 何况红羽说的也对,自己的女儿才是宋府正八经的主子,傻妹不过是寄养在这里的外人,在受宠又能有什么用? 幺妹还气囊囊的,“娘,为什么一定要请教养嬷嬷,王嬷嬷看着就很凶,到时她要是打女儿了,女儿该怎么办?” 高氏伸手点点她的头,“你个不争气的,她在凶也是个下人,你仍旧是主子,主仆有别你不懂得,她还是懂得的,所以她凶她的,又不关你的事。” “可是怎么让那个傻子来一起?” 高氏忙捂了女儿的嘴,“小祖宗,你可小点声,让别人听了去,会怎么想咱们娘俩?” 见红羽早就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高氏才松了口气,松开手,“你现在也不小了,娘看着找个教养嬷嬷也好,你不为现在好,也得为将来想想,咱们这样大家大户的人,等你到了嫁人的年龄,就知道现在的重要性了。” 幺妹从小被宠到大,高氏一时的道理她哪里听得进去,只想着傻妹也要与自己一起,心里就极为不舒服,可看母亲的样子,自己再多说也无用。 待出了屋,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不巧这日祺哥正好下学,两人走了个碰头,幺妹心里正憋着一口气,看到这愣头愣脑的祺哥,抬起手扬起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祺哥被这莫名的巴掌打的一愣,待反应过来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跟班小厮小高这才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跑上前来。 小主子一下学就撒开腿的跑,让他跟本追不上,哪知道就听到小主子哭了起来。 小高看到除了大小姐没有外人后,心下一沉,在看看小主子半边红肿的脸,就更为难了,这两个小祖宗怎么就遇到了一起。 “哭什么哭,不过是打了你一巴掌,又没有打你板子”幺妹瞪过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祺哥却什么也不管,就是放着嗓子哭,小高急的直挠头,“哎呦,小主子,快别哭了。” 确怎么也劝不好,祺哥站在这垂花门正是前宅和后宅之间,很快就引了不少的人闻声过来。 娇宠 这是要用晚饭的时候,宋府的规矩,众人都要在一起用的,高氏这才出了院子,就听到前面有哭闹声,听着是个男声,就猜到了是祺哥。 她过来原本是打着看热闹的心思,哪里知道一到场发现闯祸的正是自己的女儿,吓的忙上前去,却是将祺哥抱在了怀里。 手抚着祺哥半肿的脸,“祺哥不哭啊,二舅母这就说你表妹。” “幺妹,还不快给祺哥道歉”这事指怕瞒不住老夫人那边了,高氏心里这个气啊。 这才刚出了屋,手把手的交待她好好的,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幺妹下巴一扬,对于母亲喝自己,还是委屈的,“我不,不就是打了一下吗?娇气。” 四下里全是下人,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又是在自己家的府内,祺哥还是寄养在这里呢,自然更不能让受委屈了,不然说出去还指不定说出宋府待人刻薄的话来呢。 高氏怎么能背上这样的罪名,轻哄了祺哥一会,才喝道,“红羽,将幺妹带到祠堂去,让她在那里跪着,目无尊长,不得让人送水送饭。” 红羽这时才上前福了福身子,叹了口气拉过幺妹,“小姐,走吧。” 夫人这也是疼小姐啊,不然一会到老夫人那里,指不定老夫人会怎么罚呢,如此还不如就这样罚跪还轻松点。 幺妹不甩开红羽的手,“我又没有做错,不过是打了他一下,大不了让他打回来。” 要去祠堂,看着那里摆着的灵位,她就害怕,她还记得那时是有下人打扫时,偷偷跑进去过,当时吓的脸色就白了,还是被下人抱出来的。 高氏见女人怕了,可是看她这副还不服服软的样子,一狠心,“红羽,还不将大小姐抱下去。” 红羽不顾怀里幺妹的挣扎硬是将她抱了下去,一路上还能听到幺妹的叫喊声,最后化成了哭声,把高氏的心也弄酸了,什么时候自己的女儿受过这等的委屈啊,随后看向祺哥的眼神里也多了份冷意。 在通往后宅后院的路上,红羽见四下无人,才安慰起怀里的幺妹来,“小姐,夫人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一会到了老夫人面前,你想想老夫人对祺哥的宠爱,打你手板都是轻的,夫人这样做不也是为了让你少受点罪吧。” 幺妹吸着鼻子,已哭的双眼通红,这还是娘亲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严厉,眼看着祠堂就在眼前,两只小手抓着红羽的衣襟更紧了。 “姑姑,我不要进祠堂,我不要,我怕。” 红羽一听,心都软了,却硬是硬了下来,“小姐不怕,姑姑就站在门口,等夫人气消了,姑姑就接你出来。” 幺妹此时也明白了,自己平日在受宠,只要娘亲下了命令,那么就再也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抹着泪抖着身子跪在祠堂中间,回头可怜惜惜的看着红羽走出去。 红羽动了动手,最后还是退到一旁,就这样敞着门看着自家的小姐。 高氏此时已抱着祺哥去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一看到祺哥半肿的脸,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高氏就愤然的开口,“幺妹那丫头也太不懂事了,都是媳妇把她宠坏了,刚刚让她和祺哥认错还不知悔改,媳妇就罚了她去跪祠堂,什么时候她明白了,再让她起来。” 见老夫人脸色虽不悸,可也没有那么难看了,高氏又道,“媳妇也吩咐过了,不让人送水送饭,这次真要好好让这丫头明白点规矩。” “行了,小孩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老夫人这才开了口,高氏也松了口气。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傻妹,偷偷看了一眼还有哽咽的哥哥,暗下叹了口气,这个不懂事的家伙,被打了就打回来,反正小孩子打架,可这样让大人出面的,岂不是让高氏更加看不上他们兄妹二人? 如今他们可是寄居在人家屋檐下啊。 待高氏一离开,老夫人才将祺哥搂在怀里,“告诉外祖母,还疼不疼了?” 祺哥原本都好了,一听就又撇撇嘴,要哭起来,老夫人看了更心疼了,“委屈我们祺哥了。” 老夫人跟本没有注意到身旁那四岁的小娃正无力的摇头,这样宠下去,祺哥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余波 最让傻妹担心的还在后面,当天晚上,宋老爷在外面应酬回来之后,听了老夫人说起祺哥白天挨打,当场宋家哥俩也在场,宋老爷子的脸就沉了下来。 “你妹妹走时把两个孩子放在咱们这里,就是对咱们的信任,而且除了娘家人,也没有人可帮她,眼下我和你母亲还能照顾一番,到是哪天我们不在了,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明明是痛惜棘手的话,可从宋老爷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另一番味道。 弄的宋家两兄弟尴尬不已,只觉父亲还不如当场哭他们一番,总比这样让他们无地自容强,听这语气总像是他们不当这二老还活着一样。 “是儿子不孝”大房的宋刚第一个起来认错。 宋强忙将过错拦了过来,“是儿子管教不严”转身又对宋刚道歉,“大哥,弟弟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二弟”宋刚扶起他,摇了摇头,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老夫人看差不多了,“行了,孩子们小可以慢慢教,就慢不管教,变的越来越娇宠了。” 宋老爷子抚着额角,眼神在两个儿子中间扫了一眼,“子然也快及鬓了,是该谈论婚事了,这些日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当的姑娘,纵然学业重要,可是做为长房长孙,他也要担起责任来。” 宋刚忙应是。 同时宋强也松了口气,听到父亲换了话题,知道这一关是过去了,这才抹了把泪,又被说教一番后,两兄弟才出了正院,各回了院子。 宋强一进院子,高氏就迎了出来,见丈夫心情不好,猜到是从正院回来,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多说一句话,让下人准备了热水,洗漱一番,又让人上了热茶,红羽也退下去之后,屋里才剩下了两个人。 “幺妹那孩子实在不懂事,无缘无故的打了祺哥,妾身现在还让她跪在祠堂里呢,一天也没有让人送饭送水,只希望这次她能长点记性,知道些规矩”高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可暗下说完却偷偷打量着丈夫的神情,见他并没有反应,仍旧抿着茶,心下到有了几分慌张,要 说自己的男人什么样的脾气,她是最了解的。 遇到什么事发发脾气也就算过去了,可像这样让人摸不透情绪的时候还是头一次,心下又提起了几分。 高氏说完这一句久久没有开心,就走了神自己也没有发觉,直到对面的宋强抬起头看她,她才惊吓的回过神。 “还好教养嬷嬷下个月初一就来府上了,算算日子也没有几天了,不然妾身真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和娘那边交待,也连罪夫君一同受委屈了,是妾身的错。” “夫君、、、”还等不来话,高氏有些急了。 宋强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认真的看着她,“你可知道父亲今日说了什么?” 高氏的心一紧,手里的帕子也紧紧的撰了起来。 “父亲说我和大哥在眼里当他们二老不存在”宋强吸了吸鼻子,有些伤感。 能让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得多伤父亲的心啊,想想自己的妹妹,还有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是自己不孝啊。 高氏脸色也白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不过小孩子间的一个巴掌,老爷竟然说这样的话,看来自己以后真的不能再看轻那两个孩子了。 老高氏 谣言的事情自然让宋老爷大怒一翻,一顿晚饭下来,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连向来任性的幺妹埋头不多说一句。 这事全是高氏惹下来的,向来拔尖的高氏也不敢多一句言语,还生怕再次牵怒到自己身上,何况昨晚丈夫没有回房,已让院内的下人看她的眼神不对了。 睡前老夫人才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如此一来,待风声过去之后,再让人把傻妹接回来,这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宋老爷面色一直不好,听了这话狠狠的拍了好几下身旁的桌子,“胡闹,你是被猪油蒙了眼睛不成?原本有这样的谣言传出来,就让让误以为我们容不下傻妹,克相是假,这才是真,你到是好,还真奔着这方向来了,岂不是落实了这话柄。” “我、、、我哪里想那么多,只想着傻妹、、、” “行了,不要再多说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府内的人若再有议论的,直接打了板子出去。”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宋老爷做了最后的决定。 老夫人也不敢多说,这一晚辗转反侧也没有睡着,早起来后,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孙婆子一大早就到屋外等着吩咐,直到福气和喜气服侍着老夫人出来,才迎上前去,见老夫人对她摇摇头,微微一愣,这才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等在屋内没有去学规矩的傻妹,扫了眼床上包好的小包裹,安静的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春夏秋冬四人也安静的站在一旁。 昨晚回到院里之后,孙婆子就将其他三个送了回来,傻妹知道是要同她一起上山的。 看看时辰,迟迟而来的孙婆子终露了面,进来后笑着吩咐四个丫头把东西重新摆放好,这才对傻妹福了福身子,“表姑娘快去学规矩吧,别担务了。” 不让自己走了?傻妹心下疑惑,面上却天真的点点头,带着小春往前宅去,心下早就冰冷一片,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外祖母再疼自己,却也不过如此。 在前宅与后宅的垂花门处,与一个浑身福相的妇人走了个碰面,傻妹到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叫住自己,迎上对方打量的目光,让她心里一阵不喜。 “这就是府里来的表姑娘吧?”妇人开口时,还不忘记上下打量着。 只见身后走出一人,不正是高氏的贴身丫头红羽,“回夫人,正是府里来的表小姐。” 妇人哼了哼,“晨然一副、、” “夫人”红羽声调高了一分打断妇人下面的话,知道自己失礼了,干涩的笑了笑,“小姐等多时了,夫人,咱们还是快点吧。” 妇人一脸的不悦,“明明就长着一副可相,难不成还怕人说?” 却也没有在让红羽为难,扬头而去,到是红羽对着傻妹福了福身子,快步跟了上去。 “小姐、、、”小春看主子神情冷漠,有些担心的叫道。 傻妹才扬起天真的笑,往左厢房走去。 这怕是二舅母的母亲吧?这性子、、、难怪二舅母会如此,怕是随了她吧。 红羽提着心带着老高氏到了高氏屋里后,才松了口气,高氏等着母亲,见人来了,才迎过去,拉着母亲坐到榻上,“不是早就进了门吗?是先到婆婆那里去了?” 老高氏直回道,“这不在半路遇到了你们府上的表姑娘,担务了一会。” 高氏一愣,抬头看向红羽。 红羽苦涩的摇摇头,高氏不勉担心的问道,“娘,你不会说了什么吧?” 还没有听到母亲的回答,看到她脸上的笑之后,高氏的心就沉了下来,不免焦急道,“娘,你、、、你这不是让女儿为难吗。” “怕什么,我又没说什么”还是第一次见女儿这般语气对自己说话,高老夫人有了几许的心虚。 高氏也不好再多说,只问了红羽当时谁在场,听只有一个几岁的丫头,是府里新买来的,这才松了口气,抿了口茶,才将事情的始末与母亲说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担心成这副样子”知道了前因后果,高老夫人没有说出对女儿这样做满与不满,“这事你也不用太担心,等风声过去了,二少爷自然也就原谅你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你既然想到了对付那表少爷的办法,为何不用同一个?” 高氏羞魁的低下头,“女儿这不也是看着幺妹受委屈而着急嘛。” “好了,不 说这些了,我原听了这谣言,还想着找你婆婆说道一下,如此到也不用再去见她了?怎么不见末哥?”高老夫人这才想起自己的外孙。 高氏才笑着说正在外面玩,一边叫红羽将人带了进来。 因为不想去老夫人那边,也没有留饭,呆了一会,高老夫人就走了,待人走之的后,正院里的老夫人才听说了这事,不免又对高氏有了几分意见,哪有客人来了,不到长辈这边见面的。 出游 谣言事件转眼就过了三个月,也迎来了江南的春天,纵然江南四季如春,可仍旧能看出春天的美来,草木茂盛黄莺歌唱,柳树枝条陶醉春光,正应了那首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春一来,众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阴云密布的宋府也终于有笑声的日子。 “难得天气好,就一起出去踏春吧”老夫人裁决道。 原来正屋里,一家人正说着踏春的事情,这玩的点子上,自然是宋强提起来的,难得这样欢乐的场面,老夫人一决定,全家一起出游。 也让福气去前宅那里和王嬷嬷说了,给了傻妹和幺妹明天一年的假,下午准备一番,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宋府声势浩大的马车队伍就往城外而去。 自谣言之后,宋府还是第一次如此阵势出门,频频引来路人的议论声,自然少不了又提了傻妹那克相的事情。 甚至有些爱看热闹的,也往城外而去踏青,实际上是为了一睹这表姑娘的容颜罢了。 马车内傻妹坐在老夫人的身边,一双眼睛虽好奇外面,却还是安静的垂头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从那次事件之后,表面上与老夫人的亲近没有什么改变,她自己心里明白还是不一样了,外祖母是疼自己,可是当真正面对一些事情时,谁也不能帮她。 所以现在她要让自己做到尽可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让自己无声无息的长大,直到有自保的那一天。 马车在城内的街道上走的并不快,对于那些议论声,自然传进了老夫人的耳里,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光扫过一旁安静的傻妹。 “妹儿可觉得无聊?”淡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傻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一脸的雾水神情,最后换上天真的笑,“有外祖母在,哪里都好。” 老夫人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良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还这么小,自己怎么想到要试探她有没有记恨自己呢,自己真是越发的糊涂起来了。 何况自己是她的外祖母,纵然有错,做为小辈,她也不能有一点不满。 那边老夫人放了心,傻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傻,岂会听不出来外祖母话里的试探,一边暗暗想着自己哪里做的让她多疑起来,却寻不到一点不妥之处。 还好马车出了城之后就快了起来,微风带着遮挡窗口的布帘子也吹了起来,入眼的正是那浓浓的春意,让傻妹也慢慢放松下来。 草的清香味慢慢传进车内,老夫人也睁开了眼睛,抬手将傻妹抱进怀里,“妹儿可想娘亲?” “想”换成哪个孩子都会想吧?回完后,傻妹又在心里衡量一番,觉得这样回答没有错,才吁了口气。 老夫人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抚着她的两个小咎,“好孩子,等过些日子就能看到娘亲了。” 傻妹微愣,随后扑到她怀里,一副欢喜的样子,心下却疑惑怎么能看到娘?难不成外祖母要将自己送到京城的母亲身边? “娘亲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妹儿还会有妹妹和弟弟,喜欢不喜欢啊?” 傻妹从老夫人怀里抬起头,一脸的不明白,老夫人笑着点她的鼻子,“不明白了吧?娘亲要嫁人了,不过还会像以前一样疼爱妹儿的。” 原来如此,算算日子,去了京城这么久,在那种大世家,也该为喜事了,毕竟久了传出去名声也不好,相对来说宋府也是大家,自然不能落下如此的话柄。 傻妹心里一阵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要说对宋氏没有感情,那也不是无然没有,毕竟自己醒来后,她一直享受着被母亲疼爱的滋味,只是当一个母亲抛下孩子去嫁人,这让傻妹又有些不接受。 总之在矛盾和纠结中,也不知道后来老夫人说了些什么,马车就到了地方。 外面福气已放好了马蹬,先接抱下傻妹,后面喜气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后面高氏也带着幺妹和末哥走上前来,最后赶上来的才是大房的刘氏和然哥。 这次宋老爷和老大宋刚没有来,所以顶事的就落到了宋强身上。 马车停在的正是一处山脚下,放眼望去前就面是一个湖,宋强抱着祺哥从马上下来,笑盈盈的走到众人面前,“娘,就在这里吧,一会人多起来会更热闹。” “爹爹,我也要骑马”末哥在马车里闹了一路,这时还没有忘记。 宋强拍了拍他的脑袋,“等你再长大点。” “待像祺哥那样大,爹爹再带你骑”另一边高氏接过话。 在众人眼里高氏是在偏宠着祺哥,可是末哥听了却是脾气又上来了,“爹爹偏心,只喜欢表哥。” 随后末哥还不忘记狠狠的看了祺哥一眼,两人的关系因为高氏的一句话,自然变的微妙起来。 傻妹只像小孩子一样,牵着福气的手,眨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下对高氏又愤然了一分,何况让祺哥与末哥不合呢? 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刻薄啊。 巧遇 老夫人不想影响大家心情,只用眼神扫了一眼高氏,并没有多说,还好高氏对老夫人有着顾及,所以又安份下来。 “哥哥,我们去那边玩吧”傻妹这时走过去,拉过祺哥的手。 祺哥也久不见妹妹了,高兴的连连说好,老夫人让喜气跟着,随他兄妹去了,到是幺妹很羡慕,眼睛一转就走到宋子然身边。 “大哥哥咱们也玩去吧” 宋子然摸摸她的头,“幺妹和末哥一起玩吧。” 幺妹就掘起嘴,一脸的不乐意,那边末哥却也不喜欢她,“我要和小表妹玩,不要和姐姐。” “明明是表姐,傻瓜”幺妹忍不住刻薄道。 “幺妹,怎么说话呢?这些日子里的规矩全白学了不成?”老夫人听了喝道。 在古代的思想里,不管怎么样,男人总是要比女人的地位高,纵然末哥是弟弟,可被幺妹说成傻瓜,这也是不能容得的。 幺妹眼圈一红,咬着唇低头不语。 高氏看了心疼,却也知道女儿不对,“还不和祖母认错。” 幺妹倔强了一会,低如蚊虫的声音才传出来,老夫人的脸色却没有多少好转,厌恶的不想多看,搭着大房刘氏的手往一旁的亭子走。 宋强对着宋子然尴尬的笑了笑,却也瞪了一眼高氏,快步跟上去。 宋子然也知道这时不易多留,随后追上去。 这时高氏才带着怒气的扯了一把幻妹,“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幺妹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哪里受得这般的委屈,看她一哭,高氏心又有些软下来。 “好了,小姐快别哭了,一会这可要来很多人呢,有很多好玩的呢”红羽蹲下身子,掏出帕子给幺妹拭着泪。 幺妹这才慢慢收了声,却还不时的抽*搐一声,末哥躲在高氏身后,见她看自己,不忘记还吐吐舌头,气的幺妹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高氏哪里还有心情踏青,带着两个孩子往亭子走去,路上一边小声嘱咐末哥要哄哄祖母,末哥眨着小眼睛也聪明,进了亭子小身子就扑到老夫人怀里。 那小嘴更甜,几句话就把老夫人逗的乐出声,高氏在一旁才松了口气。 日头一高,小青山下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远处停着各府的马车,三三两两的主子在丫头和婆子的服侍下在草地上慢步。 傻妹兄妹两拉着手,在板凳和喜气的跟随下,在离小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其实傻妹是有话想和哥哥说,可回头看看五步远的两个人,知道是不方便,费尽脑子想办法时,眼前一亮,远处走来的几个小身影,不正是哥哥曾请入府里的小朋友吗? 祺哥也发现了,惊喜之后就招着手,“郭小。” 原来那郭哥正是这江南父母官的儿子,也算是老来得子,心疼的紧,一日祺哥下学回来,在街上与郭小遇到,两个小孩几句话便成了朋友。 这才有了后来郭小带着自家的表哥到宋府做客的事。 郭小带着那日一同去宋府做客的表哥几步就到了祺哥面前,“可巧着呢,本想约你,却不想在这里就遇到了。” 听着这大人话,傻妹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祺哥也一脸的欢喜,眼睛看向他身旁的小女孩,“这是你妹妹?” 郭小才拉过小自己一头的,一身蓝衣的小女孩 ,“宛儿,这就是祺哥,那个就是上次说起来的祺哥妹妹。” “宛儿有礼了” 傻妹好奇的抬起头,看着这规矩行礼的小女孩,明明与自己一般大小,举指间却带着大家子气,果然是出身大家啊。 行过礼之后,郭宛儿才抬起头打量着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傻妹,看她果然与哥哥说的那般可爱,一时之间也喜欢了几分。 “沈哥还没有回京吗?”祺哥这时才问起一旁被忽视的人。 原来正是郭小的表哥沈无夜,家住京城,来江南玩,祺哥认识他也是通过郭小,只是这沈无夜年岁虽小,却是个冷情子,从不多说一句话,更不爱开口。 傻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向一直打量自己的男孩,原来是京城人,想必出身也不小吧,不然这浑身散发出来的贵气,岂是一般人家出来的。 郭小知道表哥不爱开口,接过话,“嗯,过几日就回去了,所以这次才一起出来走走。” 说完,眼睛却还一直盯着傻妹看,见傻妹转眼看他,一裂嘴就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出来。 郭宛儿在一旁看了抿嘴偷笑,见傻妹羞涩的咬起唇,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到是让郭小举措不安起来,挠着头傻呵呵的笑。 祺哥反应慢,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是沈无夜看向傻妹时,眼里闪过一抹讥讽。 对,傻妹知道自己一定没有看错,那一定是讥讽,想不到这才六七岁的孩子,竟然会有这种眼神,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勾引郭小? 可恶,衣袖下的小手握成拳,果然越会装酷的男人越没有好东西。 意外 突然多了三个外人,在亭子里的人也看到了,高氏认得那是郭家的少爷,平日里妇人们聚会,到见过郭家的夫人带过几次。 眼下见了有接触的机会,忙让红羽带着幺妹和末哥过去了,只想着这样也拉近一下两家的关系,纵然宋家是江南首富,可自古官总是比商要高一等的身份。 郭小看又多了两个,特别是看到幺妹那高傲的样子时,一脸的不屑,“你是谁?” 幺妹只哼了一声,让红羽在后面只能干着急。 见她这副样子,郭小就越发的不喜欢了,别看他才只有六岁,外面看着胖而蠢了点,可人却精明着呢,又出身大家,平日里家教甚好,最看不习惯的就是这些大家小姐高高在上的样子。 如此一来,他的下巴比幺妹还高了几分,那种藐视的神情,更是天生具来,“噢,原为是宋府的小姐啊,不知是哪个姨娘生的,这般没有教养?”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几个人都是孩子,可转念也想透了这个道理,都明白姨娘生的孩子是不好的。 傻妹更是听的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了起来,这郭家的少爷,果然有纨绔的资本,厉害。 幺妹怒红了脸,“你说谁是姨娘生的?” “哪个没有教养,哪个就是” 眼看着一场架就要展开,这时一直在旁观的郭宛儿上前几步,先对幺妹蹲了蹲身子,“宋小姐莫气,我这兄长向来喜欢玩笑,却不知深浅,让大家见笑了。” 也不看换不换得来幺妹的原谅,才转身娇瞪了郭小一眼,“哥哥,今日出门,你可是应了母亲不闯祸的。” 这时郭小连连向自己的妹妹认错,看得出来这郭宛儿虽小,还是个做妹妹的,却也让兄长有几分的惧怕,事情就在这嘻嘻哈哈中被带了过去。 众人沿着湖边慢步,这踏青虽然热闹,却偏向于那些已及鬓的闺中小姐,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来说,到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过来瞎凑热闹罢了。 不过江城自古是江南出美女的地方,所以只要有这种闺中小姐出来的机会,大多会引来众多贵公子而来,只为了一睹美人容颜。 湖中也有少许的船游开,郭小看了欣喜,只是自己只带着家奴出来,跟本没有和家里提及船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船可用了。 众人走了一段路,幺妹就停了下来,“我累了,你们走吧” 自顾的寻了一处石头坐了下来。 傻妹这身子本就小,也早就累了,一时之间犹豫要不要也停下来休息一下,这点小举动被郭宛儿看在眼里,就招了众人都停下来休息,到也没有真的仍下幺妹一个人。 石头的对面湖上,是一片的莲花,叶子铺天开来,高低起泛,让人看了总想再看,只觉得身心也跟着清凉起来。 幺妹一直记恨着之前郭小的羞辱,一路上都找着机会想羞辱对方一番,眼睛扫到荷叶时,突然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 她委身从石头上起身,一边往湖边走,红羽看着担心,“小姐,夫人说还是远离湖边、、、” “行了,一路上你都这样唠叨”幺妹头也没有回,不耐烦的打断红羽没有说完的话。 有外人在场,红羽也不敢再多说,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傻妹早就习惯了幺妹这种性子,到也没有多想,感到有目光看自己,寻视过去,不正是郭小的表哥沈无夜,那个冰冷的小男孩。 想到之前他的眼神,傻妹一扭头就转过脸,不屑看他一眼,跟本不知道自己这小动作,就是一个小孩子闹脾气的样子,到是让沈无夜勾了唇角。 “哇,好大的青蛙”幺妹一到湖边就传来惊呼声。 引来众人侧目,郭小更是一个挺身站起来,“在哪里?” 身子一动,人就跑了过去。 青蛙有什么好看的,可看众人都过去了,傻妹不想被人多想,只能起身跟了过去,兴趣恹恹,走到了最后,所以没有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只听‘扑嗵’一声落水的声音。 “啊,有人落水了” “哥哥” 前一个是红羽的惊呼声,后一个是郭宛儿的声音。 傻妹暗叫一声不好,小身子往前挤,挤到了一半才发觉自己白白废了力气,这半响一直在原地没有动过,疑惑的抬起头,不正是那沈无夜拉着自己的后衣领。 祸事 傻妹水灵的眼睛对上一双深遂的眸子,微愣过后,才眨了眨,天真的裂嘴一笑,“哥哥有事?” 稚嫩的声音,让沈无夜的手一顿,就是这一顿,让傻妹微微一用力,身子就得到了自由,不过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也不敢再往前挤了。 “挺住,我这就叫小舅舅去”祺哥的话刚一说完,他身子就往前倾去,慌乱中大叫,“谁推我?” 紧接着便又是‘扑嗵’一声,人也随之掉了进去。 这下可把红羽吓傻了,她虽没有看到郭家的少爷是怎么落水的,可却清楚的看到表少爷是怎么落水的,不正是自己家小姐推下去的。 郭宛儿也看到了这一幕,扭过头惊愕的看着幺妹,一时之间无语了。 幺妹脸上没有一点慌张,见众人都看自己,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不是故意的” 在她认为只一句话就可以摆脱或者说是道歉了,只是这样大的事情,可以说是害命了,她竟然没有一点害怕之色。 在后面的傻妹也被她震惊住了,反应过来后,小身子在也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挡在前面的幺妹推到一旁,幺妹被她推倒了也不看一眼,只扑到了河边。 “哥哥、、、”看着在水里挣扎的小人,泪不由自主的就往外涌。 郭宛儿也扑到了湖边,“哥哥、、、” 沈无夜拧着眉,紧抿着的唇看向站在那里六神无主的红羽,“还不快去找人。” 红羽这才醒过神,连连应声,连滚带爬的往亭子方向去。 沈无夜冷色的扫了一眼幺妹,让幺妹终于怕的打了个冷战,缩了缩头。 郭小和祺哥哪里会游水,两个人只在水里挣扎着,这边的动静终于引得四下的注意,不多时就引得人围了上来。 不过这些贵家的公子哥却没有一个人跳下去救人的,哪怕只是湖边,奈何傻妹怎么向人群求救也没有回声,让她彻底的失望了,人心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正当她不再抱有期望的时候,只见一青袍少年走了出来,看年岁有十七八,不在乎一身华丽的袍子,人直接就往湖里跳去。 紧随他从人群里钻出来的小厮没等开口,见主子就先跳了下去,也不敢犹豫,直接也随着跳了下去。 终于两个人将已喝了一肚子水的郭小和祺哥抱上岸来,两人猛吐了一阵的水后,才无力的躺在地上,再也没有没了动静。 傻妹来不急感谢,就扑到哥哥身边,看哥哥只是晕了过去,泪才受不住的往外涌,心却真真的落了下来,纵然怪自己的哥哥不懂事,可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何况哥哥虽不懂事,却一直很疼爱自己。 看着哥哥惨白无血的脸颊,傻妹的眼前是一层水雾接着一层水雾,怎么也抹不净。 得了红羽信的宋家人终于涌了过来,先到的是宋强和宋子然,见地上躺着的两人被救上来了,才松了口气,蹲下后看只是晕过去了,心才算落了下来。 这时老夫人也被高氏和刘氏扶着气喘吁吁的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况,毕竟是当家的人,先冷静下来,让人去备马车,又吩咐宋强先将郭家少爷送回去。 宋子然同时也抱起祺哥往马车去,好好的一场春游,就这样落了幕,这时傻妹才想起来寻那救命恩人,可放眼看去,除了看热闹的人,哪里还有那位青袍的公子。 人群散了,傻妹盯着几步远正一脸担心问女儿有无事的高氏,不知道自己一张脸变的有多冰冷,吓的红羽看了后,愣是咽了口口水,心虚的低下头去。 老夫人这时才想起傻妹,寻视过来,一惊,福气灵机,忙上前去,蹲下身子,“表小姐吓到了吧?” 见平日里爱笑的表小姐只冷冷的看向二房那边,也不应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到是老夫人这时开了口。 “抱表小姐上车吧” 福气才松了口气,抱起表小姐走,傻妹因为扑到哥哥身上,衣服的前襟也湿了,到了马车上后,老夫人怕她生病,让福气把外衣脱了下来,只穿着底裙。 错想 宋强送了郭家三个小的回到了郭府,门房一看自家少爷面色惨白,吓的早就没了主意,大惊失色的往院里跑,一边喊着少爷出事了。 待宋强过了门房进到前宅时,郭夫人已迎了出来,显然也是慌乱之下而来的,脚下的鞋没有穿就跑了出来,身后的丫头手拿着鞋追了上来。 “这好好是的怎么了?”一看到儿子没有声响,郭夫人就吓到了。 宋强只道,“虽然只是呛了几口水,但是还是让下人准备热水,给小少爷洗一下,再请个大夫看看吧。” 郭夫人才松了口气,看来并没有事,却也照着宋强的话吩咐了下去,待侍女抱着郭小下去,宋强就拜别了郭夫人,府里乱成这样,郭夫人也没有挽留,只说改日定当登门谢过。 送走了客人,迎来了大夫,开过药之后,听说休息几日便好了,郭夫人才放下心来,一边让身边的丫头拿了银子给大夫。 喝过了半盏茶之后,才有时间来盘问沈无夜和郭宛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宛儿一双眼睛也哭红了,“我在后面,没看到是怎么回事,那时哥哥与宋府的姑娘在一起、、、、” 郭夫人拧着眉头,让她去想宋府的姑娘推儿子落水,她实在不会相信,也想不通有什么理由是这样,以自己家的身份,想来对方结巴还来不及呢。 “与宋府的小姐碰面时,有点小矛盾,都怪哥哥看不上人家的骄纵,还当面指出来,还说人家是姨娘生的”想了想,郭宛儿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母亲。 听了这话,郭夫人脸上升起浓色,看来事情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儿子总出去乱跑,却从未出过事情,抬头看了侄儿一眼,郭少夫人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无夜,你觉得这事?” “侄儿年少,看不透其中道理”带着清冷的声音,让屋内的压抑也少了几分。 郭夫人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却没有再多过问,只让两个人下去休息,自己搭着丫头的手,又往郭小的房间而去。 至于事情的真相,只能等儿子醒来,问他才能知道了。 宋强回到府里时,府里依旧如往日一样安静,只是这种静却带着诡异,这时刘总管正好从外面送了大夫回来,宋强拉过他问话。 “祺哥没什么事吧?” 刘总管正是宋老爷身边刘顺的爹,在府里是个老人,从年少时就跟着宋老爷,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只管理府内的事,让儿子在宋老爷身边服侍。 平日里说话在府里也算是有些份量的,就连宋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宋强一直把他当成长辈,到也没有当成下人对待。 “二少爷还是快去老夫人那里吧,老夫人正发着脾气呢”想到之前闹的场境,心下叹了口气,好好的小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宋强一愣,见刘总管不多说,心下疑惑,也大步的往后宅走去,还没有进正院,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怒喝声。 “孽子,宋府这下全败落在你手里了,让你祖父下去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这声音不正是怒火中烧的老夫人吗,宋强听了拧紧了眉,难不成母亲骂的是祺哥?郭府的少爷落水是祺哥弄的? 这样一来,得罪了本地知府,还真是挺严重的,商斗不过官,自古就如此,心下也担心起祺哥来,想到妹妹的嘱托,步子又大了几分往里走去。 震怒 宋强进了屋子时,看到地上跪着的是高氏,一愣,心下转而一暖,妻子还是懂些事的,能如此的庇护祺哥,眼视转到一旁的小身影时,整个人就愣住了。 怎么是幺妹?不该是祺哥吗? 抬头看去,屋里哪里有祺哥的身影,心下一凉,难不成这落水与幺妹有关? 老夫人一见儿子进来,心下怒气又多了几分,可又想到这事也不能怪儿子,二儿媳妇什么样她是最清楚的,都怪自己选了这么个儿媳妇,当年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娘”宋强不在看地中间跪着的两抹身影,走到母亲身边,“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夫人抹着额角,还能看上面炸起的条条青筋,咽了几口气,才指向跪着的幺妹,“你快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事?” 头嗡的一声作响,宋强觉得自己的猜想一定是对了,压下心底怒冲上来的火气,回身看向低着头的女儿,再看一眼一脸求助又委屈的妻子,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出声。 “幺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让他说我像姨娘生的了,我才想着出口气的”幺妹的声音很小,却仍旧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语气。 宋强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你做了什么?” 幺妹身子往母亲身边移了移,良久才声如文虫道,“不过是推了他一下。” “孽子”宋强的震怒声当即一喝,“不过是推了他一下?那祺哥是怎么回事?也是你不过推了一下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不过推了一下,差一点就要了两条性命,又让我们宋府在外人眼里要如何于故?” 高氏这时已嘤嘤的哭出了声音,侧身双手紧紧的抓住幺妹的肩膀,用力的前后摇晃,“你这孩子,你是不想让娘活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猛撞的事情来,让你爹爹拿你怎么办?让你祖母拿你怎么办啊?” 幺妹被这样一弄,也怕了,其实从看到祺哥和郭小被救上来后,晕迷的样子,她就怕了,此时被母亲这样一吼,前面又受了祖母和父亲的责骂,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高氏听着女儿的哭声,心都酸了,可是此时若自己有一点心软,那等待女儿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为了女儿,她只能硬下心来。 “你快去求得你祖母的原谅,不然娘也不认你这个女儿了。”高氏一把推开往自己怀里扑的幺妹,狠心的别开身子。 幺妹被推的扑到地上,起来又往高氏靠去,“娘,你不要不要我,女儿错了,不要不要女儿啊” 可高氏再一句话也不说了,只咬着唇,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大房刘氏看不过去了,“娘,幺妹毕竟是个孩子,如今重要的是先把郭知府那边解决了才好。” 老夫人悠悠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摇摇头,这个大儿媳妇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她怎么就看不出二房刚刚那话里话外的隐意,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二房包庇幺妹的一种手段罢了,若这次自己真的手软,那么将来不知道幺妹会变成什么样子? 幺妹也不是傻子,这时才扑向上前坐着的老夫人,“祖母,幺妹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幺妹吧,不然娘亲也不经幺妹了,那幺妹就真的成没有娘疼的孩子了。” 随后就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屋内四下的下人皆低着头,有几分心酸又有几分无耐,惹出这样的大祸,想起平日里大小姐的骄纵,这算不算是有因就有果? “来人,把大小姐压着送到郭知府外面跪着,将实情说了,什么时候郭府原谅了大小姐,什么时候让大小姐起来,不然就让她跪到死吧。”老夫人一摆手,不容任何人拒绝。 幺妹才六岁,身子怎么受的了?而且这样女儿以后的名声岂不是也完了?高氏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就晕了过去。 红羽低呼一声,忙跑过去,扶起自家的主子,这种情况下是一句求绕的话也不敢说。 老夫人眼里满是烦燥,“将二夫人扶下去。” 红羽压下眼里的泪,又有小丫头上前,两人才合力扶了晕过去的高氏退了出去。 孙婆子领了命,带着两个婆子进来,扶着幺妹往外走,宋强看了一眼,看着女儿呆呆的模样,心里终有一丝舍不得,转念就将这抹不舍压了下去,扭头看向一旁。 “你是不是觉得娘这样做太过无情了?”老夫人看向儿子。 宋强忙恭顺的低下头,“儿子不怪,是儿子让娘费心了。” 老夫人搭着福气的手下了榻子,“你知道就好,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宋府为了幺妹,她毕竟是我的孙女,我又怎么会害她,她才六岁,就有这样的心思,若不现在就扼杀掉,将来、、、、” 剩下的话老夫人没有说话去,她相信儿子也会想到,拉过儿子冰冷的手,拍了几下,“走吧,看看祺哥去,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咱们府里对不起他们兄妹两啊,你没有看到傻妹哭的样子。” 是不是自己的决定错了?不该将外孙们养在府里? 质问 老夫人与大房的刘氏进了祺哥的院子时,看到四下里一片安静,房门外面守着的除了一个丫头,还有一个就是祺哥身边的小厮板凳。 “可吃过药了?”老夫人问向身边的福气。 福气道,“吃过又睡下了,表小姐一直守在屋里,奈何奴婢求了几次,她都不回去。” 想起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心下不免又担心了几分,那样倔强的表小姐,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呢,眼角扫了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并没有不悦的神,才松了口气。 待推了门进屋时,屋里扑鼻迎来淡淡的药香味,绕过屏风,就看到傻妹娇小的身子正坐在床边,眼睛则一刻不移的盯着沉睡过去的祺哥。 “妹儿,怎么还没有换衣服?”见外孙女身上还穿着底裙,老夫人一愣。 傻妹闻声,这才回过头来,看了众人一眼,又扭过头盯着祺哥,却一句话也不说,这样的气氛骤然一降,到让刘氏和福气心跟着一提。 生怕老夫人会因此而恼怒。 刘氏做着和事老,“这孩子,一定是吓到了,才几岁啊。” 看着大儿媳妇为外孙女开脱,老夫人吓了口气,难不成在她们眼里自己就真的那么不讲道理吗?或许自己的一切做法让她们想偏了,可眼前的也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啊。 老夫人尽顾走到床边,轻手将傻妹搂在怀里,“是你表姐的错,外祖母也处罚她了,只是毕竟是一家人,你们就原谅你表姐一次吧,委屈一回吧。” 委屈?说的真是好听,若是这事换成是他们将幺妹推下水,想必就没有这么容易就做了决定吧?傻妹心下被然然的烈火烧着,小手也紧紧握成拳头。 看外孙女还不开口,老夫人又道,“你放心,这事待进了京城,我会与你母亲说起,总是不该瞒着她的。” 傻妹这才扭过头,慢慢抬起来,“外祖母,若是今天是傻妹将表姐推下水,外祖母会怎么样?” 这话让全屋的人一愣,傻妹也不等她开口,又道,“二舅母又会怎样?” 最后的话让老夫人张开的嘴,几次合上又张开,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刘氏在一旁看了担心,再怎么样幺妹也是老夫人的孙女,这傻妹如今怎么犯起混来? 转念又叹了口气,一个四岁的孩子,还能要求她怎么样呢。 “这孩子又说傻话了,你外祖母也是左右为难,毕竟两边都是亲人,最后只能委屈你了,而且也处罚了你表姐,你表姐年小不懂事,你就原谅她一次吧,都是自家人。”刘氏有些有疼傻妹。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就寄养在别人家,受了这样的委屈,多说一句却都怕惹人不高兴,何况这还是外祖母家。 傻妹知道大舅母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只是就这样低下头,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到自己才四岁的身子,什么也做不了,眼睛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老夫人心里当然有气,只觉得这孩子以前还是个有眼色的,今日怎么发现没有眉眼高低,自己都如此说了,竟然还这般样子。 可自己这般年岁了,也不能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计较,让外人看了岂不是觉得自己欺负一个孩子,何况毕竟又是宋府对不起他们,这才忍了下去。 “好了,既然祺哥没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老夫人决定冷落傻妹一段日子,这孩子这样,是不是被自己宠的? “你这孩子、、、”,刘氏看着傻妹摇了摇头,追着离开的老夫人走了出去。 傻妹冷笑,同时心也冰冷一片,果然这里也不是长久所在,只是自己还这么小,到底怎么才能离了这里,如今之际,一切看来只能寄托到外祖父身上了。 道歉 孙婆子坐着马车,带着嘤嘤作哭的幺妹,一直往郭府而去,郭夫人听到宋府的大小姐来了之后,微愣却也快步的迎了出去。 “这怎么是好?你们救了家子,如今又亲自上门,快进去吧”郭夫人是真的很感谢宋府。 孙婆子蹲了蹲身子,“奴婢见过郭夫人,只是这次来是给郭夫人赔罪的。” 郭夫人一脸的疑惑,“这话是从何说起?” 孙婆子到没有急着回话,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幺妹,这样一来,让郭夫人也看了过去,众人齐齐盯着幺妹,就这样立在郭府门口。 “大小姐、、、”久等不来声音,孙婆子无耐的唤了一声。 幺妹身子一低,跪了下去,吓的郭夫人忙要上前搀扶,“这可怎么使得?” 孙婆子迈步上前,正拦了郭夫人的手,这时孙婆子才解释道,“我家大小姐与郭少爷吵了几句,心里带着气,就没有多想把郭少爷推到湖里去了,老夫人听了已骂过大小姐了,让大小姐来给郭府认罪,若是郭夫人不原谅大小姐,就不让大小姐起来。” 孙婆子的话似冬天里的落叶,被寒风瞬间就带的无影无终,却留下一阵寒意,让人冷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郭夫人看了眼孙婆子,见孙婆子点点头,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幺妹,终于相信是真的了。 不过毕竟是知府夫人,郭夫人并没有发火,却也拿出了做知府夫人的架势,“不过是孩子间的小事,老夫人多虑了,这位妈妈还是快带着大小姐回去吧,毕竟一个姑娘家,闺名最重要。” 宋家是江南第一首富,这样的世家对自己家夫君定是有帮助的,这次他们欠下了人情,那么以后有什么事,想必他们也不会推辞。 想到能对自己的丈夫有帮助,郭夫人才压下心里的火气。 孙婆子这时才跪了下来,“奴婢代宋府谢夫人原谅我家大小姐。” 语罢,连连磕了三个头。 “这怎么使得”郭夫人嘴上说不好,却受了孙婆子的大礼。 孙婆子又不是傻子,这里的小道道岂会想不透,不过她并没有急着起来,而是拉着一旁的幺妹,“大小姐,还不快谢谢郭夫人。” 幺妹这才抬起头,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可郭夫人心下却恨恨的瞪了两眼,小小年岁就如此狠毒,还好自己儿子无事,不然岂会就这么便宜了她? 见大小姐一点反应也没有,孙婆子暗暗焦急,人家虽然面上不说怪罪,可却也让宋府欠了郭府大大的人情,这大小姐怎么就此时变的如此愚笨呢。 “好了,快带着你家姑娘回去吧,看她也是吓到了”郭夫人平复下心下的火气,面上带笑声音柔和。 孙婆子方松了口气,又连连谢了,才带着呆呆的幺妹坐了马车又往宋府而去。 坐上马车后,幺妹才慢慢回过神来,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郭夫人不但没有骂自己,还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她人、、、真好。 想到这,小脸上才慢慢有了神情。 不想就是这个错误的想法,让幺妹长大后可吃了大亏。 商议 孙婆子带着幺妹回到宋府,将事情始末与老夫人说了一番,老夫人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其实她更希望郭府能大骂或指责一翻,这样一来,宋府也就不会欠下郭府什么了。 都说官商相辅相成,可是谁又能知道商家最怕与官有牵连呢,若那官方有什么变顾,到时商家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宋府经商多年来,虽是江南第一首富,却不曾与官家有来往,正是这个原因。 晚上,宋老爷回来后,谁也不敢提起今日之事,到是吃饭时,不见祺哥兄妹,宋刚问起来,“今日踏青还好吧?” 宋强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笑的很勉强,“大哥今日怎么样?” “今日查了了一下帐,等母亲进京时,正好可以一起把京城的帐收了,也省着京城的人回来报帐了”宋强见弟弟错开话题,微愣之后也没有多问。 除了不知情的宋老爷和宋强,其他人皆松了口气。 不过幺妹从郭府回来后,整个人就精神了起来,饭桌上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也没有了先前的惧怕之意。 高氏看了生怕女儿这样的举动惹来老夫人的不开心,桌下用手扯了扯,也有些心虑的偷偷扫了眼老夫人,见老夫人一直垂着眼睑吃饭,到是松了口气。 宋老爷吃完了,落下筷子之后,才开口,“怎么不见祺哥和傻妹?” 这下了,厅内的气氛瞬间就呆滞下来。 宋老爷在商界混了众多年,只一眼 就看出不对来,面色一沉,“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强一咬唇,起身走到一旁直接对着宋老爷就跪了下去,“都是儿子的错。” 却也不说到底做错了什么。 宋老爷原本就对小儿子不立业,还游散在家就有意见,一听当场脸色就更难看,“你看看你,孩子都这么大了,整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高氏一见丈夫见事情背了下来,心下五味掺杂,一边是感动,一边又为丈夫委屈,平日里老爷就看自家的丈夫不顺眼,不管什么时候,有多少人在场,也不顾及颜面,当场就训斥,怎么说丈夫也是做父亲的人了。 她一个儿媳妇却又不能开口说什么,心下只能焦急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似当跟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样,仍旧在吃着饭,难不成婆婆真的怪起他们二房来了?想到这高氏的心一沉。 “你妹妹将祺哥兄妹托付给咱们,你说说你今日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宋老爷声音又高了几分。 吓的四下里的丫头将身子也往后移了移。 老夫人这时才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视线都引到她身上,她放下筷子,“这么多人在呢,强儿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何况孩子还在,你怎么也给他留几分颜面,有什么不能私下里说的。” 宋老爷脸色阴情不定,没有反驳妻子的话。 连大房的夫妻两也松了口气,这顿饭吃到了一半,就这样散了。 饭后宋强见母亲摆手示意自己回房,这才起来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待回了屋里,没有了外人,老夫人才将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宋老爷当场就把手里的茶杯摔了,大喝道,“逆子” 其间的利益关系,他又怎么会想不透,这才是他生气的原因,经商一辈子,从来不与官家有牵扯,不想老了老了,却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哎,要不是幺妹是咱们的亲孙女,我早就、、、、”老夫人叹了口气,“只是委屈了祺哥那孩子。” 想到白天外孙女的神情,老夫人的神情冷了一分,“我看不如先将傻妹送到庄上小住些日子吧,省着谣言一传出来,对她不好。” “你怕是对宋府不好吧?”宋老爷怒气的开口。 老夫人的脸色一顿,有几分不自在,“我这不也是为了府里着想吗?真怕幺妹那孩子再因为傻妹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事不是与祺哥有关吗?怎么扯到傻妹了?若真怕幺妹,我看就将他们兄妹都送走吧”宋老爷说着气话。 “那怎么行,祺哥怎么也是男孩子,而且平日里在学堂里呆的时候多”老夫人可舍不得自己的外孙。 宋老爷看了自己的妻子良久,微微闭上眼睛,睁开时眼里一片清明,“那从京城里回来后,就将傻妹先送到庄子上去吧。” 夫妻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妻子,想必是今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才让妻子如此不喜欢傻妹了吧? 傻妹那孩子去 庄上也好,不用受气,毕竟连疼她的外祖母都不在乎她了,自己又不常在府里,也照顾不到她,那么她在这府里日子想必一定不好过。 只是希望日后妻子不要为今日做这样的决定后悔。 示威 坠湖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祺哥整个人也因此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下了一圈,傻妹这几日被老夫人说不用去学规矩了,所以她都呆在哥哥的身边。 经历了这一事,祺哥整个人也变得很沉默,即使最疼他的老夫人和宋老爷来了,问十句他才回一句,如此一来,请了几次大夫,大夫说没事,众人明白都是心事,却也只能干着急。 到是老夫人看不过去了,怪起了一直在一旁的傻妹,“妹儿啊,你终日在祺哥身边呆着,是不是说了什么?” 傻妹的心一沉,脸上却只乖乖的摇摇头,她一个四岁的孩子能说什么?直直的看过去,这目光让老夫人也不舒服起来。 “行了,没事时多哄哄祺哥,毕竟过几天就要进京了,他还是这副样子,我们怎么放心带他去呢。”老夫人只觉得四岁孩子不该有这样的目光。 可虽说这是什么眼神,又让她说不出来,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待人都走人,屋里只剩下板凳后,傻妹支他出去拿茶,才坐到床边看着自己的兄长,心下又酸又委屈,原以为好日子来了,哪想到现在落入这样的处境。 “妹儿,哥没事。”这是多少天以来,祺哥第一次在只剩下两人时,开口说话。 傻妹的眼睛一红,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一边又忙的擦泪,只觉得丢人,明明自己比这祺哥大,都活了两世了,如今到让个孩子来安慰自己。 祺哥动了动身子,原本胖乎的小手也瘦的纤瘦下来,紧紧的握住傻妹的手,“妹儿,听板凳说,外祖母要将你送到庄子上去,是真的吗?” 傻妹吸了吸鼻子,宽慰道,“这样更好,哥哥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祺哥却坚持道,“哥哥怎么会让妹妹一个人过去,等到了京城我会和娘说,一起同妹儿去庄上。” “哥哥、、”傻妹惊呀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那个一直只会贪玩的哥哥吗?听他今日的话,怎么竟然懂事了一般?心下有几抹的欢喜又有几抹的慌张,生怕是自己想错了。 下面的话,却让傻妹真正的放下心来,“这里不是我们的家,而我们兄妹也不能分开。” 话虽然简单地,却也证明了祺哥是真的长大了,似一夜之间,就从那个只会玩什么也不想的小少爷,变成了大人。 傻妹用力的点点头,“哥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很好。” 是的,她相信自己一个现代人,在这古代混不出个人样来。 板凳进来时,兄妹两人已展开笑颜,让板凳也松了口气,不想好的气氛还没有过多久,学了规矩回来的幺妹来了。 看到进来的身影,傻妹有几分怒意,却碍于高氏身边的红羽跟着,面上也没好表现出来。 祺哥却不管那些,脸色一沉,“你来干什么?” 红羽尴尬的福了福身子,“表少爷、表小姐、” 她拦了几次,奈何大小姐的脾气,她一个下人怎么拦的住。 幺妹下巴一扬,大摇大摆的走进屋,“这里是宋府,我想去哪就去哪,谁也管不着。” 跟本不管受不受欢迎,尽自的走到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祺哥冲动的想下床,被傻妹暗下用尽全身的力气的小手紧紧的拉住,这才没有冲下去,可祺哥却发起了大脾气,“滚、滚出去。” 怒吼声震的让人都错愕不已。 “小姐,咱们回去吧,夫人等着小姐一起用午饭呢”红羽怕了。 傻妹也不曾见过如此暴躁的祺哥,一边低声劝道,“哥哥莫气,刚刚我们说的那些哥哥忘记了吗?何必生这些没有用的气呢。” 这话让祺哥在怒火的边缘徘徊起来,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发火。 幺妹开始也被吓了一跳,看了一会发现祺哥并没有做过激的行为,越发的没有顾及,“哟,原来你还有脾气啊?滚?要滚也是你们兄妹两个滚,这里是宋府,不是王家,臭要饭的。” 不得不说一个六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实在让人目瞪口呆,红羽大惊失色,这话可是夫人私下里说过的,不想小姐全记住了。 一边看屋里全是孩子,想必不会多想,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让小姐呆在这里。 “小姐,还是快回去吧。” 傻妹却冷冷一笑,“表姐这话说的好笑,谁是臭要饭的了?” 反正这府里也呆不下去了,也没有必要忍着让着了。 事大 祺哥也接过话,“对,你说清楚了,谁是要饭的?我们吃的用的全是外祖父的,可有你的?” 傻妹暗暗叫好,哥哥这话正说到了点上,这样一来,就不怕事小了。 “没有我的,却有我爹爹的。”幺妹强辩道。 “还没有分家呢,难不成表姐这样说,是想让外祖父和外祖母早、、、”死字虽没有说出来,可屋里的人也全明白了。 傻妹眨着眼睛,一副童言无忌的模样。 红羽面色不悦,“表小姐,你这样可是诬陷我家小姐呢。” “红羽姐姐再说什么?我可不懂,可是表姐这样说的啊,难不成不是这个意思?”果然看他们兄妹好欺,连个奴才都敢教训了。 “小姐还小,表小姐这些话可不要乱说”红羽虽知自家小姐不对,可此时不得不出来维护自家的小姐,只想眼前的两个毕竟是孩子,吓吓就好了。 祺哥却一笑,“你这奴婢,我妹妹才四岁,要说小,她才最小,怎么不见得她说那样的话,是不是你也想欺负我们兄妹?” 呃、、、 红羽看两人并不好糊弄,就挤出有几分的勉强的笑,“奴婢怎么敢。” 幺妹却一点也不怕,“就欺负你们又怎么了?有能耐你们别呆在这里啊,不还是要赖在我们家不走吗” “好,我们走”祺哥就下床。 这次傻妹可拦不住了,何况她就是想事情闹大了,若哥哥不这样闹起来,又怎么会让众人都知道呢,不然在场只有红羽一个大人,想必到时他们兄妹说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吧? 即使相信,也会当只是孩子间吵嘴架而不当回事。 红羽看事情不好,就上前阻拦,”表少爷,你这是做什么?这样岂不是伤了老爷和老夫人的心嘛,这些日子里因为表少爷的病,老夫人可没有操心呢。” 见吓不到对方,红羽只能拿出这些,希望能哄住祺哥。 祺哥的病早就好了,只是这些日子里以来,一直因为自己被推下水,而外祖母竟然都没有处罚幺妹而受心,也明白了表面上外祖母和外祖父是疼自己的,可真到到事情,还是把自己当成外人,哪怕幺妹做错了,也会偏向她。 所以此时红羽说出这些话,没有拦下祺哥,反而让祺哥心下的火气又大了几分,什么担心自己,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想到因为自己的事情,明明不怪妹妹,却要将妹妹送走,祺哥的目光就又坚定了几分,今日外祖母那样对妹妹,他看出外祖母是不喜欢妹妹了,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却不会忍下。 红羽情急之下,拦着的手也带了点力气,何况她还是个大人,祺哥就没有准备的被她给推倒在地上,傻妹一看,当场哇哇大哭起来。 一边跑到红羽身前,打着红羽,“你是个坏人,你打我哥哥,你欺负人。” 红羽焦急又不敢还手,只能任那带着力气的小拳头打在自己身上,打一下或许不会疼,可是这拳头多了,也打的她的腿麻木起来。 傻妹当然是装的,何况一个四岁的孩子,看到兄长被欺负就该是这样的表现,又有谁能说出有毛病来? “表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红羽额上已全是汗水了。 幺妹看到祺哥被推倒在地,开始还在一旁偷偷的笑,直到看着傻妹还不停的大哭大叫,却有点怕了,毕竟她也是个孩子,也觉得似乎闹过头了。 她身子从椅子上滑下来,小步的往后退,到了门口时,一扭身便往外跑去,哪里还敢呆在那里。 祺哥却也放声哭了起来,“我要娘、我要娘” 吵架声,终于惊动了人,待众人呼啦一片进屋里,就看到大哭抱在一起的兄妹两人,而红羽一头汗水的站在那里,呆呆的早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亲情 老夫人带着一行人走进了屋里,大房的刘氏第一个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抱过祺哥和傻妹兄妹两个,“好了,不哭了,这里有外祖母子,大舅母和二舅母都在,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 老夫人也对福气吩咐道,“还不快把表少爷和表小姐扶起来,这又是闹的什么啊。” 福气和喜气就上前去,同大房的刘氏一起把祺哥和傻妹抱了起来,待兄妹两个坐到了床上,还哽咽着,看的让人心不由得发酸。 二房的高氏看了呆愣在场的红羽,又寻不到自己女儿的身影,心下一沉,笑着上前道,“可是兄妹两个吵嘴了?莫怕,你外祖母不会说什么,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老夫人此时也坐到了软榻上,此时胸口高低起泛,显然气的也不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让高氏的话算是白说了,让高氏也尴尬不已,却只笑笑的站在一旁,又用眼睛寻视着红羽,被老夫人一喝,红羽才回过神来,身体本能的跪到了地上。 “老夫人是,是奴婢的错,错手把表小姐推倒。”想到逃脱不掉,红羽只能先认下罪。 “来人,将这丫头拉下去,杖罚二十。”老夫人问也不问,直接就裁决。 高氏有些心疼,心下知道红羽是知进退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将祺哥推倒,她这样应下来,难不成和幺妹有关? 纠结的片刻间,孙婆子已带着两个粗使的婆子涌了进来,架着红羽往外去。 傻妹身子旁在祺哥怀里,祺哥则靠在刘氏身上,她抹着泪暗下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听到老夫人的处罚,心下冷笑。 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啊,老夫人怕是也看透这事不指单单红羽说的那么简单吧?而且红羽会在这里,当然和幺妹有关。 这也是为何老夫人最后问也没有问,直接罚红羽的原因,而是在保护幺妹吧? 傻妹想的透,屋里的其他几个人想必也想的透,可是自己想透又能怎么样?老夫人跟本就是想将事情压下去,甚至问都没有问过,可见她对幺妹的保护心态。 “外祖母,我要娘,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也不是臭要饭的”祺哥这时开了口。 傻妹听了暗下松了口气,也不作声,只观察着四周的反应。 老夫人的身子一顿,“胡说什么?你们是宋府里的表少爷,哪里是什么要饭的。你好好养养身子,过几日咱们就进京去看你娘。” 高氏也笑着插话,“是啊,等晚上二舅母让厨房做你最爱吃的炖鸡好不好?” 还真是把眼前的两个孩子当孩子,傻妹更觉得像是把他们兄妹当傻子,只觉得这样也好,最起岂通过这件事情,能看透一些人的本质。 “不,表姐说我们是臭要饭的,我现在就要娘。”祺哥哪里肯听,跟本不理会高氏的诱惑。 祺哥是一语道破天惊,让老夫人面色不佳,却强支撑着,“好了,一个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一边吩咐丫头打水来给兄妹两个净脸。 祺哥还想开口,傻妹拉住他,“哥哥,外祖母说的对,咱们不是要饭的,不信等到了京城你问问娘,看娘是不是也这样说?” 想让哥哥出头怕是不行了,傻妹只能亲自上阵,不为能让幺妹受到处罚,却也要让他们都不舒服一下,还别真的以为他们兄妹两个小就可以随意的拿捏。 祺哥这才咽下嘴里的话,用力的点点头。 可那边的老夫人听了这话,脸却黑了,原本以为小孩子闹闹也就忘记了,哪里想到会将这些传到女儿耳里去,这样岂不是间接的告诉女儿,两个孩子在宋府受气吗? 高氏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就知道这事与女儿有关,可见老夫人一直维护,心下虽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大意,听到这话,又看了看老夫人的神色,只希望老夫人莫把这火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刁难 院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拍子声,打在肉上发出来的闷响,开始还能听到红羽的低呼声,到了后来,只有板子打在肉上的沉闷声。 屋里同样是沉寂而让人紧张的气氛,刘氏抱着祺哥兄妹两,浑身也有些僵硬,心下只能叹了口气,却也不敢看向婆婆那边。 老夫人当然不可能当场就和高氏发脾气,这样岂不是承认了幺妹说出那些话的事情,只能瞪了一眼高氏,才看向傻妹。 目光犀利而带着戳戳逼人之势,“妹儿,话可不能这样说,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人外人认为你们兄妹两个在外祖父家过的不如意吗?你说是不是?” 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听的懂这些吗?傻妹当然知道外祖母说这些话并不是让自己听懂,而是用她的眼神在威吓一个孩子。 傻妹身子往祺哥身上靠了靠,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懦懦道,“外祖母,我没有和表妹吵。” 你连一个小孩子都要威吓,那我干嘛非要回应你?你不愿往这事上说,我偏不如你的意,看你能怎么办?反正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何况这宋府里真正当家的可是外祖父。 高氏看着着急,忍不住开口,“傻妹啊,还不和外祖母认错,何况大家千金哪有暗下传话的道理,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还用的着告诉你娘。” “老二媳妇”老夫人看了一眼,真是个没耐性的。 高氏憋憋嘴,却也不再开口。 看着这婆媳两个一唱一合的样子,傻妹心下是有怒也不敢言啊,只能继续装傻充愣,“二舅母,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一直沉默的刘氏听了暗下却忍不住笑起来,她嫁进府里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婆婆吃憋的样子,何况二房这样,更是难得一见啊。 正如刘氏想的那样,老夫人和高氏见傻妹是油盐不进,呕的差点吐血,可眼前毕竟是个孩子,你说她在装傻不可能,所以想发火都发不起来。 “好了,祺哥的身子还没有大好,要好好休养时日,”老夫人就像一个一真正关心外孙的老人,“傻妹就让她回自己的院子吧,毕竟男女有别,虽是亲兄妹,但也不能乱了规矩。” 这招够狠,也算是釜底抽薪了,直接就把兄妹两个断开了。 “我不要和妹妹分开”祺哥急了,用力的将傻妹搂在怀里。 傻妹却呆呆的,只觉得浑身都冷了,现在这算什么?兄妹两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人宰割,看来之前计划和祺哥一起到庄子上的事情也不可能了。 高氏生怕老夫人反悔,就对一旁的婆子使了眼色,“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带着表姑娘回院子。” 婆子们这才敢上前来,高氏才扭头笑着对祺哥道,“不过是让妹妹回自己的院子,等你身子好了,就能见面了。” 祺哥却大叫道,“我不,你们是坏人。” 可是他的叫喊声在婆子们强力的撕扯下,轻的像鹅毛一般,祺哥涨的脸色通红,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看着被抱走的妹妹。 “行了,好好照顾表少爷”老夫人揉着额角,脸色不好的往外走。 刘氏看了暗暗焦急,不忍道,“婆婆,不如今天就算了吧?学规矩也不差一天两天的,祺哥的身子毕竟还没有大好,这样一来,别在严重了。” 老夫人顿了顿身子,头也没有回的走了,让刘氏尴尬不已。 到是高氏笑里带着冷意,“大嫂,婆婆也是为了他们兄妹好,照你说的这话,岂不是婆婆有意让祺哥不好?” “二弟妹,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刘氏觉得今日这事做的太过份了。 高氏见她生气,一点也不在意,“好了,我去看看晚上吃什么?大嫂没事就在这里陪陪祺哥吧,就全当是为了婆婆而进孝心了。” 一甩袖子,人就出了屋,刘氏紧紧的抱着还在大哭的祺哥,气的浑身发抖。 打算 老夫人回到自己的屋后,就独自一人生着闷气,只觉得胸口生痛,又无处可发,看着随后进来的二房媳妇,狠狠的瞪了一眼。 高氏自知理亏,乖巧的挤出抹笑,“幺妹那孩子,待晚上回去我就说说她,婆婆您也别多想了,身子重要。”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们要是真的担心我的身子,就不该弄出这一件件的事情来,我问你,那臭要饭的话幺妹小小年岁是和谁学的?别说幺妹是个孩子,我看这事也是你们大人做的有差错,一会回去将她身边的人都换了,换些安份的,这样的事这些话只此一次,还好发现急时,不然传出去,到让宋府在外人眼里落人口实。” “是,媳妇这就去”得了便宜,不过是换几个奴才,高氏何乐而不为。 待人走了,福气才上前轻轻的给老夫人锤着腿,轻重适易的重量,让老夫人很受易,脸上的神色也慢慢松懈下来,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喜气端着茶进来时,放轻了步子,将茶放到榻上的实木桌上,退到了一旁。 “孙婆子回来了吗?”沉稳的声音,打破一屋的沉寂。 喜气轻声回道,“回来了,在门外侯着呢。” “让她进来吧”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睛。 喜气应声之后已往门口走,再次进来时身后跟着孙婆子,喜气回到了老夫人身旁,孙婆子则直接到了老夫人面前,蹲了蹲身子。 “问清楚了吗?”老夫人抿了口茶才问。 “问清楚了,原来是大小姐与表少爷发生了矛盾,红羽面前拦着时,不小心把表小姐推倒了”孙婆子将打听来的事情详细又 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后冷笑道,“真是什么人带出什么样的奴才,一个奴才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若她知些进退,也不会闹出今日的事情来。” 孙婆子笑了笑没有接话。 老夫人放下茶杯方又问起,“后院那边怎么样了?” 问的自然是被强分开的傻妹和祺哥。 孙婆子顿了一下,“表少爷还在哭,大奶奶在那里呢,至于表小姐那里,一直都没有闹过,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哭闹都不怕,就怕这不哭不闹的,那还是个四岁的孩子,要是真到什么刺激,出点什么事,这怎么是好?孙婆子不敢多说,她跟在主子身边陪嫁过来这么些年,太了解主子的脾气了。 看出来这阵子主子并不喜欢表小姐。 老夫人拧着眉,开始的一点点担心,换成了不悦,“看她年岁小,还是个懂事的,却不知还有一副倔强的脾气,到真相那个王书生。” 王书生正是傻妹过世的父亲,一直不得宋家人的眼。 任谁都说表小姐像当年的大小姐,如今老夫人说像王书生,可见不是一般的讨厌表小姐,孙婆子暗松口气,还好自己刚刚没有帮表小姐说话,不然自己招惹老夫人不开心,怕也引得老夫人更讨厌表小姐。 老夫人说了这些还觉得心里憋屈,“福气,你过去看看,告诉她,我这样做是为了她好,别弄的一出像是我亏待了她一样。” 一个四岁的孩子哪里听得懂这些?福气不敢多说,起身蹲了蹲身子应声的退了出去。 孙婆子却有些担心,“老夫人,离上京还有几天了?不如就先让他们兄妹呆在一起吧。” 老夫人眼皮一抬,“祺哥的身子没有好,傻妹又小,到时就将他们兄妹在这里吧,虽然雅儿心里会有些遗憾,不过咱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毕竟要嫁人的了,虽然对方知道她有两个孩子,可是不见总比见了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怕明眼的人都看的出来老夫人是怕两个孩子到了京上多说话吧? 孙婆子笑道,“还是老夫人想的周到。” 也不在多说。 再说高氏回了自己的院子,先去厢房里看了红羽,红羽受了板子,只能趴在床上,见高氏进来就要爬起来,被高氏上前几步,按住了。 同时她道,“你都受了罚,趴着吧。” “是奴婢的错。”红羽咬着唇,身子趴回到床上。 高氏笑道,“到是我该谢谢你,不然今日这事要是闹到了,幺妹怕又要受罚了,那孩子,都是我把她宠坏了。” 能听到这些话,虽知道是虚言,红羽也知足了,又客套了几句,高氏交待一旁的丫头好好照看着,这才回了自己的屋。 她才一进屋,就见一小身影向着她跑来,低头一看,抱着她腿的不正是幺妹吗? “这回知道怕了?”高氏伸手点点女儿的额头,拉着她走到内间坐到榻上,一脸的严肃,“以后还敢不敢了?” 幺妹还以为母亲不会怕自己,听到这话不由得低下头。 见女儿不肯认错,高氏一拍桌子,“你越发的不成样子了,你可今日就凭你说的那些话,你祖母就可以请了家法?” 高氏这么一震,幺妹又原本因为惹了祸、年岁又小,吓的哇一声哭了起来。 高氏狠了狠心,“你现在知道哭,也就是知道怕了?那为何娘问你你不肯认错?今日是你祖母虽将事情压了下来,可还有你祖父那里呢,即使你祖母劝了你祖父,那你爹那里呢?” 这些日子里以来丈夫对自己的冷漠,甚至是忽视,高氏不是傻子,岂会察觉不出来,所以这阵子,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表现着。 就是对祺哥和傻妹,也比以前真了几分,她也想明白了,两个孩子怎么说也是外人,自己计较这些也没有什么用。 确不想最后还是出了差错,弄出今日这样的祸事来,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啊。 看着只知道哭的女儿,高氏叹了口气,将女儿拉进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擦着泪,“好了,你看哪家的姑娘天天抹泪的,别哭了,这几天你乖点,至于你爹那边,他也不能说你什么,毕竟你是个姑娘家。” 到时受冷脸色的,看来只有自己了。 间隙 当天晚上,老夫人把事情一笔带过的说了一下,宋老爷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这样的反应让做了一番准备的老夫人一头的雾水。 夫妻这么些年来,两人一直很好,就是连个妾也没有纳过,可丈夫这样冷淡的态度,老夫人却是第一次遇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这样决定也是为了雅儿好,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对那两个孩子太狠,可是这也是为了他们娘亲好。”老夫人语气酸酸道。 宋老爷脱着靴子,“我还是那记话,将来你不后悔便可。” 这跟本就是还在与自己堵气啊。 老夫人平复一下胸口的火气,“后悔?后悔做什么?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他们好,是啊,坏人都让我当了,好人全是你们做了。” 宋老爷被气乐了,抬头看她,“这么说来,你做这些还是为了我们了?” 妻子就是这点不好,一辈子也不肯认输,更不肯看清自己的错处,明明知道错了,嘴上还要占着三分的理,换成别的事也就算了,毕竟过了大半辈子了,孙子都有的人了。 只是这次的事针对的却外孙,还是寄养在这里的,让他总觉得妻子太过无情了点,不管两个孩子哪里招她不喜欢了,怎么也是自己的外孙,不是外人。 何况两个孩子还没有错,都是一直在退让,仍旧不得她的眼。 妻子这是被油蒙了双眼啊。 他心下微叹了口气,自己若是劝说几句,怕会惹来妻子更多的不满,这些年来她习惯了拔尖,虽能听进去一句,那便不是她了。 所以这事,只能让她自己到时知道错了,不然谁说什么也没有用。 脱完了外袍也没听到老妻的声音,宋老爷侧头看去,眉头一皱,“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老夫人听了丈夫的话,就在那里默默的抹起了泪来,心里只觉得委屈,她这样做全是为了宋府,不想丈夫却怪起自己。 不过丈夫也太小惊大怪了,不过是两个孩子,待过一阵子便会将这些忘记了,哪里还会有记仇的道理。 “好好好,你没有错行不行?”宋老爷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拿过刚刚脱下来放到屏风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去哪?”老夫人原本还因为丈夫服软高兴,哪知一抬头间就看到丈夫往外走的身影,脸上的笑刚升起来,就僵住了。 “我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你先睡吧,不必等我”丢下话,人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老夫人一口气憋在胸口,这哪里是软服,跟本就是还在怪自己吗? 老夫老妻这些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被丢下守空房的待遇,老夫人是又气又恼,却只能咽下这口气,心里也暗暗后悔不该把两个孩子接进府。 宋老爷出了屋后,劲直往书房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往后院去,刘顺不敢多问,在后面五步远的地方跟着,看着主子去的方向,不正是后院表少爷的住处。 夜爸下,后院一片安寂,只有正房里点着暗淡的光。 “老爷,小的上前去叫门吧”刘顺上前来。 宋老爷摆摆手,“不用了。” 人却已大步往前去,到了正屋的门外,轻手一推,门开了,探头往里看去,只见灯光下的床边,静静坐在那里的不正是祺哥。 宋老爷的心顷刻间被紧紧的纠了起来,压下冲过去的冲动,一步步的走进去,板凳靠在一边的榻上手支着下巴早就睡了。 看到进来的人,祺哥愣了愣,才站起来,“外祖父。” 规矩而不亲热,到是这么久以来祺哥第一次这般,却也说明了他的疏远。 宋老爷坐到床边,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同时那边刘顺也轻手推醒了板凳,带着惺睡醒来呆头呆脑的板凳退了出去,将屋里独留下祖孙两人。 祺哥低下头不语。 宋老爷叹了口气,手轻轻的抚着祺哥的头,“你娘亲是我最喜欢的小女儿,人从小就聪明,不想找到后宁愿不要我这个做爹的也选择你父亲,这么些年来,只要一想起你娘,我心中最怨的便是你父亲,第一次见面时,我觉得你像你父亲,所以就讨厌了几分,可心里却知道这不该怪你,你可原谅外祖父当初对你的冷淡?” 祺哥惊呀的抬起头,在他心里一直有着威严的外祖父,竟然在和自己道歉? 宋老爷抬起头看向远处,“你外祖母是个心善的,你也不要怪她。” 当孩子的面说妻子不好,他说不出来,只希望自己的这些话能让这孩子心里舒服点吧。 祺哥摇摇头,“我谁也不怪。” 是的,他只怪自己太小,连妹妹都保护不了,如今身边没有娘,他只顾着玩,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注意过四周的一切。 直到今日,亲眼看着妹妹被抱走,他却毫无办法,他才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所以他要长大,也要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宋老爷看着一脸坚持目光的外孙,先是一愣,似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赞赏的点了点对,“好孩子,这样才对,毕竟我们还是亲人。” 心里却有些酸又有些苦涩,更多的是欣慰,才六岁的孩子,就有如此大的胸怀,将来定不是非物。 宋老爷心情大好,与祺哥聊了许多见过的奇事,毕竟经商之人,常年在外行走,见过的也多,这让祺哥听了后眼睛闪闪发亮。 老夫人那边出来打听消息的福气也回了屋。 “老爷还在与祺哥聊天?”老夫人让福气去书房,见人不在就又吩咐福气往后院去看看。 果然如她料想的一样,丈夫去了那里。 “是”福气回道。 “可听到在聊些什么?” 福气摇摇头,“刘顺在外面守着,奴婢近身怕惊动了老爷,便在院门口看了一会就回来回老夫人了。” 老夫人摆摆手,“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福气蹲了蹲身子退了出去。 屋内烛火摇曳着身姿,让老夫人的身影影射到窗上,也慢慢的晃动着,除了不时烛火中爆出来的声音,室内一片寂静。 老夫人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吵架 孩子间打架的事,就这样被压了下来,宋强也并不知晓,直到三天后,他发现一直服侍妻子的红羽换成了小丫头。 他不由得好奇的问,“怎么不见红羽?” 高氏喝茶的手一顿,马上掩饰下脸上的不自在,“从打我嫁过来,就一直让她服侍着,我想着就给了她几日的嫁,也让她回去看看她家的爹娘。” 宋强原本就是无心问的,听了这样也没有多想,用过了早饭后,约好了和大哥一起出门看帐,就起身出了屋。 事情也偏巧,原本走出了院子,没走几步,手摸到腰间的玉佩丢了,想到出屋时还在腰间,定是丢在了院子处。 随后转身就往回走,刚到垂花门口,还没有露面,就听到小丫头们的聊天声。 “都三天了,还下不了床呢” “二十板子,就是个男子也得半个月才能下床啊”另一个小丫头感叹道。 “别人受板子是因为犯了错,红羽受了板子是为了主子,这可是荣耀的事情,咱们想遇这事还遇不到呢?” “照你这样说红羽为了大小姐被老夫人打,这还是好事了?” “那是,不然就凭大小姐说的那些话,受家法都是轻的,传出去咱们宋府在外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啊” 宋强原本还当小丫头间说的无聊话,刚要迈着步子走进去,听到了红羽就又停了下来,直到将后面的话全听入了耳里,整个人才被惊住了。 “大小姐说了什么话?”突然蹦了出来的声音,惊得两个守门的小丫头低呼一声。 待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是谁后,吓的魂也没有了,身子一软的跪到地上,“二爷。” 只唤了一声,便不敢再开口了。 “不要命的,还不快说”宋强一脚就踢到了其中一个小丫头的肩头。 小丫头被一脚踢的身子歪到滚到地上,痛的声也不敢吭一声,又爬回到原来的地方跪好。 宋强的脾气火爆在府里是众所周知的,这边院门口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屋里的高氏,她扶着小丫头到门口时,正看到丈夫踢下人的那一幕。 “这是怎么了?”见丈夫一脸的怒气,高氏又骂向地上跪着的两个丫头,“不要命的,还不快说是怎么惹了二爷不高兴?” 其中一个小丫头吓的忍不住哭了起来,高氏随后又骂道,“骂什么,真真是不要命了。” 一边走过去安抚宋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这边跟个下人志这么大的气。” 不想一个笑脸贴了个冷屁*股,高氏的手刚触到宋强的胳膊,就被宋强避开,让一头雾水的高氏微微一愣,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我问你红羽呢?”宋强直接问她。 高氏一愣,心随后沉下来,面上却强挤出笑意,“夫君怎么又问起她来了。” “红羽并不是回家看家人,而是因为幺妹被母亲打了吧?”不想听她下面的话,宋强直接打断。 高氏的脸白了几分,面上的笑意仍旧强挂着,“这事并不是瞒着夫君,只是、、、、只是、、、”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下面该如何说了。 宋强冷笑两声,“只是觉得我好骗是不是?好,这件事情咱们先不说,你只需告诉我一句实话,这事是不是与傻妹有关?” 高氏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夫君,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宋强打量着妻子,大笑几声,“好,好啊,你不必说了,我亲自去问幺妹。” 语罢,转身就往外走,幺妹在前宅学规矩,这是所有人知道的事情,见丈夫要去寻人,高氏怕了,几步的上前去,拦在前面。 “夫君,这事虽是幺妹的错,可是她也受罚了。” “受罚?让丫头替她受罚就算是受罚?”宋强冷笑道。 “可是她不是知道错了吗?”高氏强辩道。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只是今日看来,你太让我失望了。”宋强失望的看着眼前的妻子。 被母亲打了,可见跟本就是想把这事压下来,那些丫头的话里也说了,虽传出去对宋府也有影响,离上次郭知府的事情到现在,才多久,就又接二连三的出事。 可见如此受委屈的还是傻妹那边,想到这些,怎么能不让他心里的火气燃起来。 高氏的脸一片惨白,身子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有眼色的小丫头上前来搀扶住,才让高氏没有颠坐到地上,她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丈夫。 她不曾想到,这么多年的夫妻,丈夫会当着众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是将她打入地狱,妻以夫为天,若失去了丈夫的宠爱,她下半辈又该怎么过? 豆大的泪从高氏的眼里落了下来,她紧咬着唇,强抑制住抽*搐的哭声,“不想原来在夫君眼里,我就是如今之人。” 没有多一句话,高氏失魂落魄的扶着丫头的手往屋里走。 纵然平日里二夫人很厉害,可此时楚楚可怜的样子,任一旁的下人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可这副失落的样子,越发的让宋强心强硬起来。 或许以前他就是被这副样子给欺骗了,如今心就也冷了下来。 宋强冷冷的扫了地上跪着的两个小丫头一眼,“私下议论主子的事,每人去领十下板子吧。” 两个丫头连连叩头,抬起头起见二爷走了,身子一软,瘫到了地上。 宋强顾不得前宅大哥还等着自己,直奔母亲的院子,正在屋里吃早饭的老夫人见到二儿子冲冲走进来,不由得笑骂到,“这么大的人了,还急急躁躁的,莫让孩子们看到了笑话你。” 往常母亲这样说,宋强定会撒会娇,这次却冷着脸一张,老夫人一看有事,放下手里的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娘,前几日是为何打了红羽?”宋强坐下来就直接问。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个奴才,怎么你到问起这些来了?” “娘,妹妹将孩子放在咱们这里,那是信得过咱们,可若是咱们也让他们受委屈,那让孩子们长大了后怎么看我们?若妹妹知道了,又怎么看我们?”宋强忍不住心酸道。 老夫人面色一沉,“够了,你这是在指责我吗?越发的没有了规矩。” 宋强动了动嘴,看了母亲一会,一拧性子,转身就走了,看来他错了,若母亲真想的明白,又怎么会在什么事情上都让那两个孩子受委屈呢? 他还真是太天真了。 入京 宋强在宋老夫人那里闹了黑脸之后,人整整三日没有归府,开始的时候,老夫人还不以为意,高氏担心因那日吵架被众人看着而不开落下颜面开口。 直到第三日,高氏忍不住在老夫人面前提起宋强三日未回来了,老夫人才担心起来,一边骂高氏不顶事,一边派人出去寻人。 因为要进京,这几日宋老爷在府里的时候也多了起来,老夫人责骂高氏时正被他碰个正着,老夫人的话就一咽。 宋老爷只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似什么也没有看到。 高氏松了口气,可老夫人心里却委屈了,不就为了一点小事吗?为了宋府的名声,委屈了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又能怎么样?何苦与她摆这么久的脸色? “行了,你回去吧,站在这里碍眼”她也没有了责骂的心情。 高氏蹲了蹲身子,退了出去。 福气和喜气见老夫人与老爷又犯起气来,也不敢多说,只一个轻声换着茶,另一个轻手锤着。 派出去寻宋强的人,天色黑了,才满脸焦急的回来,懦懦的回话说二少爷在吃酒,他们寻到人时,被二少爷骂了一顿,不敢强带着回来,只能这样回来了。 老夫人眼睛一动就明白那所谓的吃酒是何意了,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候,高氏在一旁听了,眼睛一红,就抹起泪来。 别的不说,只说成亲这几年来,夫君应酬很多,却从来没有在外面去过那种场所,如今却、、、这不全是自己亲手推出去的吗? “好了,就知道哭,有哪个男子在外面没有应酬的”老夫人心下虽恨,面上却骂着高氏。 高氏忙抹了抹泪,“可是婆婆、、、” “行了,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不过,也就是咱们宋府,没有妾,你看哪家没有几个姨娘的”老夫人一句话,让高氏再也不敢开口了。 若她开口,岂不是证明了自己是个嫉妇,这可是不适女子的三从四德的。 刘氏幸灾乐祸的看了她一眼,才插话,“婆婆,用饭吧。” 老夫人嗯了一声,搭着福气的手站了起来。 如今进了饭厅,高氏就更不敢在说什么了?幺妹这阵子也变的乖巧了很多,红羽受了罚,她偷听过下人说因为自己爹爹和娘吵架了。 看到娘不开心的样子,她也知道此时要乖点。 一顿饭,除了吃饭不时瓷勺碰到汤碗的声音,便没有一句说话声。 要不是有长辈在,高氏是一口也不想吃,只强咽了半碗饭见公公落了筷,她便落了筷子,饭后老夫人不愿看她一副委屈的模样,打发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里老夫人叹了口气,听着孙婆子说着去京城里准备的东西,一样样的从脑子里过,可不知不觉就想到府内这阵子的烦心事,孙婆子把事情都报完了,她也没有发觉。 待她回过神后,才摆了摆手,“去京城之前,让人准备一下,将表小姐送到城外东山下的庄子上去吧。” 孙婆子一顿,下一刻应了声,并不多问。 “然后让人好好照看表少爷的功课,担务这么些日子了,落下很多了吧?我去京城这些日子,你就留下来照顾表少爷吧,我身边有福气和喜气就行了。”老夫人又交待。 孙婆子一一应声,知道这阵子夫人和老爷在冷战,不想夫人此时仍旧自顾的做了这些决定,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两人之间矛盾更深。 想劝的话争扎了几次,又咽了下去。 五月初五是个易出门的日子,宋府备了三匹马拉的花纱马车四辆,其中老夫人与宋老爷一辆,宋刚与大房的刘氏一辆,另两辆马车里装着嫁妆,浩浩荡荡的往京城而去。 宋强则骑着马,这几日的醉酒,让他整个人多外表上看来还混混沌沌的,透过窗子看了二儿子一眼,老夫人又生气的拼开头。 对于她让祺哥兄妹留下的事,出乎大家意料,宋老爷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待马车一走远,孙婆子才带着几个婆子到了傻妹的院子,自从老夫人的话吩咐下来之后,傻妹就被约束在院子里。 “表姑娘可起来了?”孙婆子问门口的春儿。 春儿点点头,“回孙妈妈,起了。” 表姑娘虽才四岁,却很懂事,这些日子里以来不桌不闹,甚至天才刚一放亮就起来,都不用人服侍,贪到这样的主子,也是做下人的福气。 另一边夏儿得了眼色已进了屋去通报。 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夏儿福了福身子,“孙妈妈快请吧。” 孙妈妈让其他几个婆子留在外面,自己迈步走了进去,只见屋内窗口前的榻上,傻妹正手支着下巴,往外望,从那个位置早就看到孙妈妈带人来了。 “表小姐”孙妈妈福了福身子。 傻妹扭头看她,甜甜一笑,“孙妈妈。” 这副模样,让孙妈妈的心一紧,下面的话竟然半响也吐不出来,傻妹已吩咐春儿搬了软墩过来,孙妈妈笑了笑并没有坐下。 “表小姐,老夫人走时留下话,说让表小姐到城外的庄子上呆些日子散散心” 傻妹点点头,眨着大眼睛,“好啊,那我哥哥呢?” “表少爷还要进学堂,就不陪表小姐过去了”见表姑娘如此好说话,孙妈妈也松了口气。 傻妹呵呵一笑,笑眯了眼睛,心下没有一点的伤心,什么亲情血浓于水,她早就看透了,两世为人,对于这一点,她更是看的开,何苦为不在乎自己的人在这里苦苦的伤心失落呢。 孙妈妈吩咐春夏秋冬收拾着东西,其实傻妹的东西很少,只有那么一个小包裹,小半个时辰就收拾妥当了,外面的天也大亮了,院内的下人也起来打扫收拾。 “表小姐,咱们走吧”孙妈妈起了身。 傻妹点点对,对于上前来抱着自己的孙妈妈并不排斥,自己现在是个孩子,何苦孙妈妈也没有做错什么,她是府里的老人,也是有些颜面的,在自己这个不受宠的表小姐面前还能如此恭敬,已算不错了。 在宋府的后门,有一辆小马车守在那里,车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看穿着并不是宋府的人,见那老汉对孙妈妈的恭敬和客气的模样,傻妹猜到了几分。 孙妈妈把傻妹放到马车内,在马车外对春夏秋冬几个交待一番,又压低一些声音对两个婆子交待一番,马车才慢慢的行动起来。 小小的马车内挤了四个丫头两个婆子,算傻妹在内七个人,可算是一个挤一个,最后无奈之下春儿来了主意,将傻妹抱到了身上,这下子众人才松块了一下。 两个婆子一脸的严肃,让春夏秋冬也不敢多说话,傻妹只闭上眼睛假昧,这样更好,离开了那事非之地,待自己长大后,一切就好办了。 至于京城那边,老夫人会怎么与自己娘亲说,傻妹也不想了,远水救不了近火,自古百事孝为先,众然老夫人说了实话,相信自己的娘也不会说什么。 宋府里,只留下高氏一人在家,当她听下面的丫头说孙妈妈带着傻妹走了,脸上并没有太多高兴的神色,经了这么多的事情,与丈夫也到了这般,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太过了。 只是后来事情全因幺妹,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京城 近二十天的路程,宋家终于到了京城,宋家京城里也有宅子,早在数月前就得了信,所以待宋家人到宅子时,里面早就收拾妥当。 老夫人年岁大了,走了这么些天的路,早就疲惫不堪,受了宅子里下人的大礼,又让福气打了赏,就早早歇下了。 待用晚饭的时候才起来。 “明日让人送贴子去李府吧。”吃完饭宋老爷开了口。 这事自然落到了老大宋刚身上,待第二日,贴子刚送去不久,就见下人急急的跑过来,说大小姐回来了。 老夫人忙起身往外迎,而宋闲雅已到了内院的门口,母女俩见面自然少不了又落了泪,待进了屋情绪稳定下来后,已过了半个时辰。 “娘,妹儿和祺哥呢?”宋闲雅一听到家人到了京城,就马上过来了。 她最起见的当然是两个孩子,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老夫人笑意的脸微微一僵,马上又恢复常色,“他们太小,祺哥又入了学堂,我就让他们留在江南了。” 见女儿一脸的失望,老夫人又道,“我也是为了你好,虽然李家知道你有两个孩子,可是见到是一回事,见不到就是另一回事,你以后毕竟是李家的媳妇,莫让人心里对你起了厌色。” 宋闲雅动了动嘴,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不想多谈此时,老夫人就问起婚事的事情来,“李家那边定好了日子,准备的怎么样了?李府的老夫人对像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你?” 宋闲雅甜甜一笑,露出女孩的娇态,“老夫人是个严肃的人,不过处事很公平,府里其他的人对我也很恭敬,并没有人为难我。” 除了一个人,李文生前妻留下的独女,宋闲雅并没有说出来,想来一个孩子才六岁,又懂得了什么,日子久了也就会没事了。 老夫人放下心来,语气谆哼的嘱咐,“数年的媳妇熬成婆,你嫁过去要好好近人媳妇的职责,别像你二嫂是的,每天只想着拔尖,慢慢的让婆婆也看不上。” 宋氏听了微微一笑,“所以说娘是个好婆婆啊。” 老夫人点点她的头,笑了起来,转念又问道,“对了,李文生前妻留下孩子了吗?性情怎么样?” 若说幺妹是张扬跋扈,那么与李文生的女儿相比,或许就轻如牛毛了,宋氏并没有直说出来,只笑着说是个懂规矩的孩子。 “那样的大家,教出的孩子定然是懂得规矩的,你要公平对待,莫让人说出什么来。”老夫人说到这里就想到了祺哥兄妹俩,好心情一瞬间也落了下来。 宋氏哪里看出这些,只应声,一边问起两个孩子在江南怎么样了? 老夫人只略带的说了几句,便不多说了,宋氏心下有再多想问的,见母亲不爱说,也就不好再多问了,抽了时间私下里去寻二哥。 “二哥,是不是祺哥和傻妹在府里不乖了?”宋氏一脸的担心。 她后来还是看出来母亲躲避的神情,心下不免担心起来,一边暗暗觉得自己太自私,丢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嫁人。 宋强看了妹妹一眼,安慰的话几乎瞬间想说出口,最后还是忍了下去,强挤出一抹笑,“别多想了,祺哥和傻妹很懂事,你现在只要好好备嫁就行了,有二哥在,两个孩子你就放心吧。” 宋氏打量了二哥好一会,才放下心来,“他们没事就好,不然我真不知道、、、” 说到一半,宋氏就抹起泪来,宋强岂会不明白妹妹的想法,只拍拍她的肩,最后悠悠的叹了口气。 三日后,李府抬着聘礼送到了宋府的宅子上,宋府终于热闹起来,李文生也随人一起来了,给宋老爷和老夫人行了大礼。 两人的婚事正式定在了五月初五,也是京城里桂花大开的时候,天气也变暖了。 李文生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两个孩子,心下也没有多问,留下吃了午饭,才回了李府。 因为在路上就行走了二十多天,离五月初五也没有几天的日子,宋府也将给宋氏的嫁妆收拾出来,足足有二百多抬。 宋氏看了心下过意不去,晚上寻了时间到房里见了父母。 “娘,这嫁妆太贵重了,还是收起来一些吧”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当初你嫁人时,只带着一身换洗的衣物,这次不能再委屈你了。” 宋氏红了眼圈,“那不怪父亲母亲,全是女儿自己的选择。” 那边一直低头看书的宋老爷开了口,“你只管放心的嫁过去吧,好好过日子,祺哥和傻妹两个孩子你就放心吧,傻妹的嫁妆我会让人早早的备下,祺哥的事你也不必担心。” 这算是给宋氏吃了一颗定心丸吧,老夫人听了也点头,“是啊,你就放心吧,到了那边别总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让人说什么。” “好了,天色晚了,让孩子早点歇着吧”见妻子还要开口,宋老爷打断了话。 宋氏这才起身告退。 待屋里剩下两个人,老夫人才埋怨道,“怎么?还在怪我没有带两个孩子来?我这不也是为了雅儿好吗?” “你怎么敢怪你”宋老爷不想多说,起身退了外袍就躺到了床上。 气的老夫人瞪了半天的眼睛,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氏嫁过去之前,两府的老人是要碰一次面的,日子也就定到了离大婚还有三天的日子,这天大早,宋府的人就起来收拾。 上午李府的马车就到了府门外,老夫人和宋氏迎了出去,只见衣着贵气而不失大方的丫头扶着一老妇人从马车上下来。 宋氏迎上前去行了礼,老妇人微笑的点点头。 “老嫂子,咱们可算是见面了”对于宋老夫人,李老夫人很热情。 宋老夫人也热情的缠过她的胳膊,“劳你奔波了,快进去喝杯热茶吧。” 毕竟年岁在那里,两个老人不一会就热套起来,虽然李老夫人一脸的严肃,可见是个公平而内敛的人,难怪会将李府管的如此理顺。 李府的大儿子是在朝中为官,而李文生是次子,管理着全家的生意,所以说起来,李府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世家。 宋府虽然是江南首富,可与李家比起来,毕竟还算低一些,何况宋氏还嫁过人又有两个孩子,不想李老夫人完全没有因此而看低宋老夫人。 两人更像多年不见的老姐妹一样,待吃饭时,两位老人还喝了点酒。 待送走了李老妇人,宋老夫人才把宋氏叫到身边,一脸的笑意,“你未来的婆婆虽然是个严厉的人,可却是个明事理的,这下子我就放心了。” 宋氏只红着脸,其实不管李府的其他人怎么样,但是李文生对她却是体贴的,这些就足够了。 三日后,是正式的大日子。 一大早宋氏就起来梳洗打扮,待李文生过来迎亲时,满满的二百多抬浩浩荡荡的随着大婚的队伍排成了一条街,引来不小人的侧目和围观。 李府的人看到这样的陪嫁,对这位进门的填房也不似之前那般小看了。 三天归门的日子后,宋府的人才坐上车往江南回来,待回到江南也进了六月。 高氏盼回了丈夫,高兴之余当晚让人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可当宋强看到饭桌上只有祺哥没有傻妹时,脸就沉了下来。 成长 宋强直接就落了筷子,抬头扫了桌上的众人一眼,转身就离开,这动作让满桌的人微微一愣,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高氏的眼睛确红了,咬着唇低下头来,哪里还吃的下去。 当家的宋老爷都没有说话,别人哪里会开口,这样一来众人也没有心情吃了,原本好好热闹的一顿饭,就这样闹的不欢而散。 当晚宋强没有呆在宋府,高氏让人出去寻,大半夜也没有寻到人,终忍不住趴在枕头上放声哭了起来。 “夫人,二爷定是有什么事,不然不会不交待一声就不回的”红羽已经好了,又回到了高氏身边服侍。 高氏掏出帕子抹了抹脸上的泪,起身坐了起来,一脸的恨意,“我到做错了什么?他在众人面前这样不给我留颜面,就连老夫人也不说一声,这是让下人也看不起我,指不定到时背后怎么议论呢。” 早就议论上了,这话红羽不敢说出口,只劝慰道,“夫人多想了,谁敢在背后说什么?莫多想了,您现在这样才叫下人多想呢,二爷又没说什么,只是出去了,许是忙,夫人要更关心二爷才是。” 是啊,若这样闹下去才让人笑话,高氏吸了吸鼻子,又恢复以往的精明,红羽这才笑着走到一旁,拧了帕子出来,递过去。 擦过了脸,高氏看了眼外面的夜色,知道丈夫是不会回来了,“天晚了,歇了吧,你也去吧。” 红羽笑道,“奴婢今晚就陪夫人睡吧。” 高氏笑笑也没有拒绝,红羽拿着铺盖铺在床榻上之后,才吹了灯。 正院里,老夫人愁眉苦脸的坐在床上,宋老爷则靠在榻上看着书,见丈夫不理会自己,老夫人一腔的火气更大了。 “今儿晚饭在桌上,你怎么不叫住强儿?”她不由得埋怨起来。 宋老爷眼睛一直盯在书上,“叫住他说什么?” 随后又翻了一页,跟本没有看到因自己一句话,而咽的老伴那乍青乍红的脸色。 老夫人压下心里的不满,知道丈夫这也是在怪自己,而这事确实是她的主意,如今这样,让她怎么说?如果说了那岂不是打自己巴掌? 宋老爷放下手里的书,坐了起来,“今日我看祺哥太过安静,不如明日就让他去学堂吧。” 老夫人哼了哼,“他身子还没有好,再养些日子吧。” “糊涂”宋老爷音量一提,“这都快一个月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你这哪里是为他好?我看你就想让他这样做事事不理的大少爷吧?” “我这不也是心疼他嘛”老夫人一心的委屈。 宋老爷哼了哼鼻子,“你这样的疼法可是在害他,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就让他一个月回来一次吧,他也不小了,该好好安心的布置学业了。”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被丈夫看过来的目光,将话又咽了下去,晚上在床上,两人自然是背对背,中间也隔的能再躺下一个人。 至于宋强早在听下人说傻妹被送到庄上去之后,则骑马往庄子而去,待他到了庄上时,已是半夜。 “二少爷?”开门的老刘看到来人,惊呀的合不拢嘴。 宋强将马缰绳递过去,“表小姐可休息了?” 老刘是庄子上的管家,听了连连头,一边让出位置来让宋强进院,“表姑娘早早睡的早,这时早就歇下了。”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宋强点了点对,“给我备个房间。” 老刘没敢多问,直接叫了自己的婆子收拾房间,而这刘婆子正是当日孙妈妈让跟着马车随行而来的两个妇人中的一个。 待安顿好宋强后,回了屋的刘婆子才拉过自己的男人。 “二少爷可说来做什么?” “你小点声”生怕被人听到,老刘偷偷往门外看了一眼,随手将门带上,“只问表小姐睡下了没有,就让我准备房间了。” 刘婆子想了一会,压低声音道,“我看定是二爷又闹起来了,前些日子就听说因为表小姐,二爷和二夫人闹了矛盾,二爷更是在府外夜不归宿。” “行了行了,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老刘不愿意看妻子总研究这些。 “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好,若是表小姐真有出头之日,那咱们就多尽尽心,这样将来表小姐定不会忘记咱们的恩情,少不得要提拔咱们一番,总比一辈子呆在这庄上强”刘婆子看丈夫埋怨自己,一脸的委屈。 老刘拿出烟袋,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见自己的话男人听进去了,刘婆子声音又放低了一些,“就说咱们唯一的儿子吧,整日里弄着庄上的田地,哪像府上的那些人,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儿子好吗?” “好了,那明白你看着办吧,只是别做的太明显了,让人看出来不好。”老刘终于点了头。 刘婆子就笑着起来,“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晚了,你也快睡吧,二爷来了,明早你得早早的过去呢,我也去看看儿子,让他也找时间在二爷面前露个脸。” 门被带上之后,老刘才叹了口气,屋子里又接连传出烟草味。 第二天,傻妹醒来时,就听到春儿高兴的说,“小姐,二舅老爷来了。” 傻妹微微一顿,也只有这个小舅舅才是一副实心肠吧? “小姐不高兴吗?”春儿小心的问。 傻妹甜甜一笑,“高兴。” 春儿这才松了口气,春儿今年六岁,只高傻妹一头,如今给傻妹梳头还要站在凳子上,夏儿责负收拾内物,秋儿是洗濑,冬儿则是管吃食。 所以平日里就属春儿与傻妹呆的时间最多,两人也最熟悉。 春儿生在穷人家,很小就懂事,可面对这位比自己小两岁的主子时,还是看不透她,难以控制小孩心态时,也总是小心翼翼的。 穿戴好之后,傻妹就带着春儿往外走,可见刘婆子从前院迎了进来,“表小姐起来了,可是要去看二爷?” 春儿搭过话,“妈妈过来可是有事?” 到庄子这边也近二个月了,平日里后院里除了她们四个丫头,很少有人来,就是那个顾妈妈,也只是来查寻时,才到后院,平日里都呆在前院的。 刘婆子脸上满是笑意,“这不是二爷来了吗?奴婢想着表小姐要过去,这才过来看看。” 春儿看出她这是来示好的,只客气道,“有劳妈妈了。” 全程傻妹一句话也没有说,这到让刘婆婆猜不透她是怎么想的,转念又想不过是个孩子,便也放下心来,就这样厚着脸皮陪着傻妹和春儿一起往前院宋强睡的房间去。 房门外站着二十多岁的汉子,看着一脸的憨厚样,春儿看了就站到傻妹前面,“你是何人?” 毕竟是个小姐,哪有陌生男人随意进庄子的,就连庄子里的管家老刘也都要避讳的。 汉子被年小的春儿一喝,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吭哧半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无辜的挠着头,这副模样到让傻妹看了想笑。 “表小姐,这是奴婢的儿子”刘婆子马上上前来解释。 一边拉过自己的儿子,“傻蛋,还不见过表小姐。” 噗嗤,听了这名子,春儿先笑了起来,用眼睛看着刘傻蛋,弄的刘傻蛋的脸更红了,刘婆子也知道这名子不好,被一个小丫头当面嘲笑了,可主子在跟前又不敢直说,只能跟着干笑两声。 “表小姐”刘傻蛋脸红的就要滴出血来,憨憨的上前行了礼。 “起来吧,虽然这是在庄子上,可规矩还是要有的,这次就算了”春儿接过话。 刘婆子连连应声说是,那边房门也开了,正是洗濑出来的宋强。 “小舅舅”傻妹甜甜的叫道。 宋强上前一把将傻妹抱到怀里,“妹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傻妹搂着他的脖子,“听说小舅舅来了,就早早跑过来了,小舅舅没吃早饭呢吧?我也没有吃呢。” 宋强点点她的鼻子,“好,小馋猫。” 忧郁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刘婆子在一旁跟着呵呵呵 的傻笑,一边趁人不注意,拉着只会傻站的儿子,傻妹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一动。 她甜甜一笑,“小舅舅,吃过饭后,不如让傻蛋带咱们去田里看看吧。” “傻蛋?”宋强寻视过去,落到唯一的男子身上。 刘婆子忙上前来,“二爷,傻蛋正是奴婢的儿子。” 宋强点点头,回过头来看小外甥女一脸的期盼,“好,吃完饭就去。” 那边刘婆子听了也松了口气,儿子在二爷面前能露脸,全凭表姑娘的一句话,心下对傻妹又多了几分感激,这也正是傻妹希望的。 现在自己极需要陪养自己的人,哪怕心里并不全是真心的对自己,而这个刘婆子显然是个好贿赂的,以后自己需要她办事时,只要使些好处就行。 总比现用现交要好的多,也不知道祺哥怎么样了?傻妹望了眼天,看来这日子也并不难熬啊。 救人 傻妹懂事的没有问宋强为何要来这里,用过了早饭后,在刘傻蛋的带领下,一行人去了庄子,往田地而去,早熟的麦子早就收了,地上种着是新长出茬的麦子,远远望去,绿油油的一片。 田地间有还在劳做的农民,不时传来一两声老黄牛的叫声,一片欣欣向荣。 宋强衣着富贵,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大家的少爷,何况还有刘傻蛋在前面领着,刘婆子平日里又是个爱说话的,附近的农夫转念就猜出这是刘家的主子了。 宋家的地有百亩,在这里算是大户,平日里都由老刘管着,至于劳做皆由刘傻蛋带着长工劳作,这百亩的田地种的全是麦子。 对于宋府来说,这点田地跟本不放在眼里,只因是祖传下来的,便也一直没有卖。 此处地名东山,只有在不远处是一片遥遥看不到边际的山,山的深处众人谁也没有埋去过,下面是一个小村庄,被人叫做东庄,而宋府的小庄子就在这东庄的最东头,一所两进的院子,不算富贵,也不显贵气。 东庄的人祖祖辈辈都种麦子,除了交税,剩下的粮食也将近一家人生活的,所以生活水平并不高,不过人却很淳朴。 众人走走停停,傻妹被宋强牵着手,她目光却望着远处的山脚下,“那里也住人吗?” 宋强毕竟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哪里知道,刘婆子立马就明白,就接过话,“表小姐,那东山长有野兽出没,所以这附近的人从来不过去的,到是有一些城里的大世家,秋冬会过来狩猎。” 傻妹明了的点点头,却越发的对那深长好奇起来的,看看这天,满山的绿色,正是出游的好时候,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去。 宋强蹲下身子,“是不是想去看看?” 傻妹被看穿心事,脸微微一热,她的神情有那么明显吗? 见小外甥女害羞的模样,宋强忍不住笑出声来,“反正咱们是出来玩的,你若喜欢,咱们就去看看。” “真的?”傻妹不敢置信的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宋强笑声更大了,“小舅舅还能骗你不成?” 傻妹欢呼的扑到他怀里,到他脸上猛亲了一口,“小舅舅真好。” 这一举动,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也惊呆了宋强,傻妹后知后觉,怎么可以如此大意,在古代这样的举指可不对,心下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小舅舅的神情。 ‘噗嗤’一声,春儿先忍不住笑出来。 刘婆子和刘傻蛋这才敢笑出声来。 宋强爽朗的笑声也放肆的传了出来,这下子傻妹的脸红的像煮熟的鸭子一样,低头拧着衣袖角,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再高兴也不能做出这种失常的举动来,还好自己年岁小,不然、、、 宋强笑声不断的将一脸拘谨傻妹抱在怀里,站起身来,“好了,小舅舅不笑了,咱们这就去山那边。” 这时一旁的刘婆子却有些担心了,“二少爷,今日也出来这么久了,不如准备一下,明日再去吧。” 毕竟传山上有野兽,一行人什么准备也没有,又没有护卫跟着,要是出了个什么事,别说自己家还指着二爷能有所改变,到时怕命也要赔进去了。 宋强摆摆手,“没事,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回去备些吃的送到山下,我们只到山下。” 呃、、、 刘婆子哪里想到自己刚劝了一句,就被二爷打发了,可又不好反驳,只能几番交待儿子要好好照顾表小姐和二少爷,特别是二少爷。 刘傻蛋憨憨的点头,刘婆子满心担心的看着几个人往山那边去,自己这才转身往村子里走,看来得让自己家男人找几个体力壮的长工一起才好。 那山明明看着很近,可是当你往过走时,却发现离的很远,看着前面的路还有一半,傻妹要求下来自己走,宋强也累了,这才放下她。 出来时是早上,待几个人走到山下时,已是大中午,头顶的太阳散着炽热的光,一路又没有喝过水,众人也没有开始时的那股轻松劲。 傻妹的小脸也累的红红一片,宋强看着心疼,“都怪小舅舅,早知道准备一下,明日再来好了。” “妹儿不累”傻妹甜甜一笑。 眼睛一边打量着身后的山,茂密的树林,下面是成片的小野花,还有不时传来的鸟叫声,徐徐的凉风吹来,慢慢散去了浑身的燥热,心情也慢慢舒坦起来。 “等人送了午饭,咱们在往上走看看吧”宋强往山上望了一眼,只见有一条小蜿蜒的小路通上去。 想来定是有人上山时走时留下的,而且已形成了路,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傻妹点点头,眼睛却四下里看着,待看到不远处的草丛时,眼睛一亮,“小溪。” 这话果然让其他三个人眼睛也是一亮,同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岂不是真的,从稀落的草丛空隙,果然能看到还不断流淌的小溪。 四个人也不讲什么规矩,在小溪边简单的梳洗一下,又喝了水,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想不到这里到也有山有水,还真是个好地方”宋强感叹道。 傻妹的眼睛却盯着溪水下流的不远处,良久才拉了拉宋强的衣袖,“小舅舅,那里是个、、人吧?” 嘶的一声,宋强吸了口气,可不正是一个人,而且是面朝下的趴在小溪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一动也不动。 “二爷,我们还是别过去了”春儿担心的劝道。 刘傻蛋想起母亲离开时暗暗交待自己的话,一定要保证二少爷的安全,远处那人,一看就是受了伤或者死了,不然怎么会趴在那里不动。 一时之间也犹豫不决,以他的脾气,自然救人重要,可是母亲的命令又同等重要。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又他一个人,是不是饿坏了?”其实傻妹更想说一个连死活还不能确定的人,怎么能是危险的。 只是这话以她的年岁来说,太不适宜了。 恶奴 宋强聪明,傻妹貌似天真的话,让他转念一想,就有了决定。 大步上前去,如此一来,傻妹早就忍不住的步子就跟了上去,春儿自然得跟着,刘傻蛋一见,也只能跟上前去。 宋强蹲下身子,将人搬了过来,水也贴湿了他的头发,一缕缕的遮挡在脸前,让人看不清长的什么模样,不过近身看过去,才知道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拨开脸上的头发,脸上一片惨白,宋强收回试探的手指,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呀,他受伤了。”春儿看到他腰间的位置,惊呼起来。 看样子,是个被刀伤的,伤口周边已凝固了许多的血,看上去很是吓人,再看衣着的布料,虽不认得是什么布料,该是上等布料,想必也广发是富贵人家吧? 傻妹咬着手指,“小舅舅,他流血了,会痛吗?” 宋强拧着眉头,招过刘傻蛋,“将人背回庄上。” 交待完了才有时间回傻妹的话,“妹儿不怕,只要看过大夫就好了。” 傻妹吸吸手指,又是甜甜一笑,“不怕。” 如此一来,到让气氛轻松起来。 当刘傻蛋背着受伤的少年,而宋强抱着傻妹带着春儿往回走时,到了一半,遇到了带了几个长工来的刘婆子。 “这是谁呀?”刘婆子一看到儿子身上背着个人,忍不住问。 “好了,回去再说吧”宋强一句话,打断了刘婆子再欲张开的嘴。 这回有了长工和刘傻蛋换着背晕迷的少年,一行人的步子也快了许多。 到了庄上后,宋强就让人去请大夫,一边让刘婆子备午饭,眼看着时辰,都已过了响午了,何况又走了这么久,又累又饿。 刘婆子还想让儿子露露脸,所以就让儿子去请村里唯一的一个老大夫了。 自己则把菜饭摆上,服侍着宋强和傻妹用饭。 饭都吃完了,还不见刘傻蛋回来,刘婆子看的出来二少爷有些急,就叫过一旁的春儿,“你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有回来?” 春儿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才走出去。 人回来的也快,只是脸上却带着一脸的焦急之色,“二少爷,大夫是请来了,不过被顾妈妈拦下了,在门外不让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宋强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傻妹心下却是冷冷一笑,她记性好的话,顾妈妈前几日回家去了,不过当然不是宋府,而城内的自己家,她是府里派出来的人,平日里刘婆子都要低她一等,谁敢背后打她的小报告。 不想今日她就回来了,不过回来的好啊,傻妹到真希望能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春儿撇撇嘴角,规矩的回道,“奴婢在远处只听到顾妈妈说宋府的规矩,哪怕是个庄子,也不由得外人随便进来的,哪怕是表小姐病的起不来了,也要禀报了府里,府里说让请大夫了,才可以请。” “春儿你可莫说假话?”刘婆子听了眼里闪过欣喜,面上却一副不相信的接过话。 平日里在顾婆子面前她早就受够那气了,大家同是奴婢,平什么她在自己面前要趾高气昂的?还不是仰仗着她是从府里出来的。 如此有这落井下石的机会,刘婆子又怎么会放过呢。 春儿看了看二爷的脸色,又补充道,“奴婢不敢说谎,所以奴婢就回来回话了。” ‘咣当’一声,宋强将手里的茶杯摔到桌上。 “二少爷,想必是顾妈妈误会了什么吧,要不奴婢过去看看吧”刘婆子探出头。 宋强沉着脸不语,刘婆子马上就退了出去。 一出了屋,刘婆子脸上就忍不住勾起笑意来,步子也比平日里走的轻盈多了,远远的看着院门口的几个人,就忍不住扬起了声音,“哟,这是怎么了?” 顾婆子扭头看了刘婆子一眼,冷冷一笑,“我这才几日不见,这庄子上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还好我回来赶上了,不然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呀,顾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妹妹怎么听不懂呢?”刘婆子走近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见儿子低着头,又收回视线。 顾婆子吐了一口,“听不懂?那我问问你,你儿子带着这大夫来是怎么回事?表姑娘是只有四岁,可也是个闺中的姑娘,岂能让人随便的就医治的?出了事谁负责?是你还是我?是我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顾婆子还挑挑眉。 刘婆子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更浓了,“哟哟,老姐姐,怎么让你说的这么严重呢?不过是请个大夫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果然自己儿子嘴笨,是不有将二少爷来的事说出来,不然这顾婆子也不敢这副高高在上得意的样子吧?既然如此,自己当然也不会说,到要看看她还怎么发威。 顾婆子听了这话可不愿了,“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府里将表小姐的事情交给了我,我就要负责,由不得别人倒乱。” “听老姐姐的话,难不成表姑娘病了,也要等到报了府上,府上同意了才能请大夫?那样岂不是耽误了?”刘婆子话里带话。 顾婆子扬了扬下巴,一副主子的架势,“对。” 她哪里知道自己中了刘婆子下的套。 刘婆子眼睛微动,“可老姐姐,这次我们请大夫也不是给表小姐啊,这也不行吗?” 顾婆子一顿,难不成是她搞错了?想到刚刚刘傻蛋确实没有说给谁请大夫,只是自己利用表小姐的声势在压人。 “以前行不行我管不得,如今这院里住着表小姐,那可就不行了”顾婆子强撑着面子。 纵然知道自己的借口牵强,却也强词夺理道。 刘婆子有些不赞同,“老姐姐这样做,岂不是让表小姐在别人那里落话柄,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小姐为人张扬跋扈呢?而且表小姐还小,万事老姐姐都说由你做主,岂不是让人怀疑这跟本就是老姐姐利用表小姐在虎假虎威?” 发威 “我就是利用表小姐虎假虎威又能怎么样?”顾婆子被说透心事,恼羞成怒。 刘婆子听了一改先前恭维的态度,冷冷一笑,“老姐姐,这样不好吧?咱们做下人的,别说让主子为难,可也要处处为主子着想啊?表小姐虽然只有四岁,却也是主子,老姐姐这样不把表小姐放在眼里,传到府里面,就不怕老夫人会说什么吗?” “这可是老夫人交待的,我不过是按老夫人的交待行事罢了。” 顾婆子此时是乌鸦变凤凰,这里除了自己拿大,谁还能站在自己头上?唯一的主子表小姐才四岁,更耐何不了自己。 何况老夫人有没有交待别人又不知道,刘婆子见她抬出老夫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噢?我到不知道母亲交待让你不把表小姐放在眼里的。”宋强不知道何时已领着人走了过来。 看他的神气,想必是已来了许久,也将话都听了去,不然脸色也不能黑的像阴云密布的天气一样,让人感受到欲来的暴风雨。 刘婆子眼里一喜,面带惶恐的上前行礼,“二少爷、” 顾婆子则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二少爷是从内院出来的,只是她怎么不知道何时二少爷来了?想到今日刘婆子说的这些话,心一机灵,马上就明白了。 她身子一低就跪了下去,“二少爷。” “好个不要命的奴才,现在我到要问问,你再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宋强想到一个奴才能欺傻妹到这个程度。 这还是在他看到的情况下,要是他看不到又会怎么样?难不成傻妹的名声就由她们给破坏去?心下又暗暗提了起来,难不成真的是母亲交待的? 低头看了一眼身下靠着自己的傻妹,听到这样的话,她一定很伤心吧? 顾妈妈慌了,“二少爷饶命,奴婢都是乱说的,都是奴婢嘴贱。” 同时扬起手打起左右开弓打起自己巴掌来,清脆的巴掌声,高低起伏,宋强冷眼看着,没有说一句话,顾婆子就不能停下手来。 直到两边的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傻妹才紧紧的拉了一下宋强的袍角,“小舅舅,算了。” “妹儿要是怕了,就先让春儿带你进去”宋强低声哄道。 傻妹看了一眼还在打自己巴掌的顾婆子,一脸的犹豫,“小舅舅,是不是因为妹儿,才让顾妈妈受罚?” 总是这样心善,到底自己该心下满足还是为她不值? 宋强这才对顾婆子开了口,“好了,念在表小姐的面上,就饶了你这一次,你回府里到老夫人那里复命去吧,不必在留在庄子上了。” 一旁的刘婆子开始听了还觉得就这样放过她有点可惜,可听到后半句话,心下却大爽起来,不管是不是听老夫人的命令,这事当着这么多的人面闹成这样,又让二爷发了火,就让她没有好果子吃。 顾婆子听了这话果然脸色一白,比刚刚还惊恐,匍匐的爬上前去,“二少爷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要是这样回去,奴婢就完了。” 宋强原本消下的炎气,听了这话又提了起来,走回的身子折过来,“照你话里的意思,难不成你的好坏还是爷的错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真的知道错了”顾婆子慌了,连连否决。 宋强冷笑,“可爷听了就是这个意思,你回去吧,再爷还没有发火的时候滚。” 最后一个‘滚’字显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已接近了爆发的边缘。 相比与在老夫人那里的处罚,对于二爷的怒火,顾婆子到更不怕后者,脑子里一边焦急的给自己寻着借口,目光触到傻妹身上,心下一动,就有了主意。 她声音一提,放声哭了起来,“二爷,奴婢只是个下人,哪里敢做那等事情,这些全是老夫人交待的,也是为了表小姐好,若出了一点差错,奴婢在老夫人那里也交不了差啊,就求二爷看在奴婢左右为难的份上,放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的全家都在府上当差,求二爷看在奴婢一家四口的份上,就放过奴婢吧。” 说的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可怜一样,可这一出看在傻妹眼里,却异发的讽刺。 真是个不要命的,如今在小舅舅面前都抬出老夫人压人,别说小舅舅是个脾气不好的,就是他脾气好,还有别的下人在场,他也落不下这个面子。 刘婆子生怕事小,也上前劝道,“哟,老姐姐,这话是如何说的,快收回去吧,不然让人听了以为你拿着老夫人压二爷呢。” “你闭嘴”顾婆子抬头瞪过去,“都是你,要不然岂会这样?” 刘婆子一脸的不明白,“老姐姐说的这是何话?明明是你没有将表小姐放在眼里,怎么怪起我来了” 说到最后,声音也低了下去,一副不敢多言的样子,看的一旁的傻妹暗下偷笑,别看这刘婆子有时做事没有进迟,可到也挺会演戏的,更知道在什么时候烧把火。 “够了”顾婆子还想说话,被宋强打断,只觉得不知道再说什么,可心下的火气又无泄可发,几个大步窜过去,抬腿就是一脚,正中顾婆子的胸口上。 顾婆子闷哼一声,被踢的扑到地上,哎呦几声,在那里呻*吟就起不来了,这一举动来的太突然,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 刘傻蛋最老实,平日里见到人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一看到这一幕,吓的脸色都白了。 刘婆子眼里闪过幸灾乐祸,人却本份的垂头站在一旁。 宋强目光扫到呆呆的傻妹时,强压下还想打人的冲动,怕吓到傻妹,只吩咐一旁的刘婆子,“找人将人送回府上,将她说的话原本的回了老夫人。” 刘婆子忙应声,一边扯了扯身旁的儿子,“还不去叫几个长工过来。” ‘啊、、嗯’刘傻蛋半响才反应过来,憨憨的点点头,就往外面去。 这个时辰,长工都在地里劳作呢。 宋强蹲下身子,紧紧的将傻妹抱在怀里,“妹儿是不是伤心了?不怕,还有小舅舅。” 可怜的孩子,在别人眼里自己是这样的形象吧?傻妹心下苦笑,自己此时的处境确实是这般不堪啊。 宋强再次起身时,这才看到庄子门外站着一个老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刘婆子眼睛一转,上前打破尴尬,“是王大夫啊,快里面请吧。” 那王大夫清了清嗓子,撞到别人家的家事,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捋着胡子进了院子。 傻妹一路上打量着王大夫,虽是一身布衣,年过五十,可动作利落,能人一种干劲的感觉,特别是下巴上的那一佐小胡子,每次说话前,都要翘起又落下,很有意思。 晕迷的少年被放到宋强住的屋子里,毕竟庄子不大,除了这一间客房,后院就是傻妹和四个丫头住的地方了,把他放进去也不合规矩。 王大夫人坐到床前,捻着胡子把着脉,从右手换到了左手,最后扯过被子盖起来的被子,看着腰间的那个伤口,拧起了眉头。 “大夫,怎么样?”宋强开口问。 王大夫依旧捻着胡子,最后伸过手,解开少年的衣袍,露出白色的亵衣,与伤口处的血红色比起来,才发现那伤口格外的刺眼。 他并没有回话,只吩咐道,“打盆清水来。” 刘婆子在外面处置顾婆子的事情,跟进来的只有傻妹和春儿,春儿听了,就跑出去打水,这期间王大夫已将少年上身的衣服拔光了,亵衣与伤口凝固的血扯动时,傻妹分明看到那晕迷的少年皱了皱眉头。 春儿端着清水进来后,王大夫拿着帕子沾湿了把伤口擦了几遍,血已止住了,伤口像外翻着,看着让人一阵恶心。 不知道王大夫掏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往伤口上散去,黑呼呼的将伤口盖住,随后接过春儿准备好的白棉布,包好了伤口,才让人准备笔墨。 他坐下写药方时,才慢悠悠的开口嘱咐道,“每日三次,晚上可能会发烧,身边不要离了人,待烧退了,便没事了。” 之口不问伤口怎么来的,更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性子到让宋强对他多了几分敬佩,纵然只是一小村的大夫,也从态度上也多了几分尊重。 待送走了大夫,宋强才发现傻妹一直都在旁边,觉得是自己太失意了,“都怪小舅舅,怎么忘记让妹儿回避了。” 傻妹手捂着小嘴咯咯的笑,自己才四岁,哪里来那么多的规矩。 最后宋强让刘傻蛋留下来照顾晕迷的少年,抱着傻妹回了后院,一天也过去了,天也黑了下来,这一晚只能在后院收拾出一个厢房给宋强住,春夏秋冬四个人挤在了一个房间里。 晚上,春儿守夜,淡淡的月光射进屋子里,春儿好奇的说着,“真不知道那位公子是怎么受的伤?看样子并不是受到野兽袭击,难不成被坏人盯上了?” 说到这,她惊呼一声,“对了,今日怎么忘记查看一下他身上有没有银子?若是没有,一定是遇到歹人的。” 越这样说越发的肯定自己说的对,春儿从床榻上抬起头,“小姐,你说奴婢说的对不对?” 傻妹翻了个身子,“春儿这样说那就是这样吧。” 虽然只有春儿一个在身边,她还是当个四岁孩子的模样好,不然被人怀疑总是不好。 黑暗中传来春儿咯咯的笑声,“小姐的秉性真好。” 傻妹默不回话,只装睡着了,过了一会,等不来声音,春儿以为是睡着了,也不在多说,翻了个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黑暗中,傻妹的眨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 从今日顾婆子说的话里也看的出来,老夫人似并没有把她这个外孙女放在心上,不然若交待一句话下来,那顾婆子也不会如此放肆。 看来自己要早早打算才好,不然等到大了那天,只怕婚事也会被随便的指给一个人,好与坏也不是自己能拒绝的了。 怀着打算,傻妹醒来时,天已大亮,她申了个懒腰,撩起纱帐时,正看见春儿端着水盆进来。 “小姐,听说那位公子醒了,二老爷已经过去了。”春儿进来就忍不住说了听来的消息。 傻妹到也好奇,却并不急,等着梳洗好了,才和春儿出了屋。 “小姐,咱们去看看吧”春儿生怕主子不去,忍不住开口。 傻妹迈着小步子,“这样不合规矩吧?” 春儿切了一声,“顾妈妈已经走了,哪里还有人管着咱们,再说奴婢看她跟本就是在小姐面前拿大,什么小姐出院子就不合规矩,跟本就是无理之谈。” 傻妹噗嗤的忍不住笑出声来,春儿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惹主子笑成这样,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无理之谈’?该是无稽之谈吧?不过想想她又没有识过字,能半知半解的知道这成语已不错了,傻妹看春儿的脸红透了,才强忍着收了笑声。 抛出一个诱惑的条件,“春儿,不如我教你识字吧?” 春儿瞪大了眼睛,“小姐识字?” 又觉得失言,忙吐了吐舌头。 傻妹点点头,“娘亲教过一些,你若喜欢,没事的时候我可以教你。” “小姐,你对奴婢真是太好了”春儿此时的神情像只可怜惜惜的小狗。 这算是愿意了吧? 傻妹抿嘴笑,抬头见小舅舅走了进来,就迎了上去,“小舅舅可是看那位公子去了?” 宋强抱过傻妹,“是啊,人醒了,精神还不是很好,不过听他说话,是个知礼世家出来的。” 那就是可以肯定是哪家的公子了? 傻妹笑眯了眼睛,“那当然,小舅舅救了他嘛。” 这话说的宋强笑了起来,忍不住开心的将傻妹往高举了几次,惹得傻妹连连惊呼,他才笑道,“也是我们傻眼看到了他,说起来,妹儿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果然人人都爱被拍马屁,傻妹面上却只像个孩子一样的咯咯的笑。 接触 第二天,听说救回来的少年精神多了,只是身上的伤让他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不然早就离开了,府上派的人也到了。 正是孙婆子带着另一个管事妈妈,因为面见宋强,傻妹才有时间带着春儿去了前院。 房屋外刘傻蛋正在煎药,看到傻妹主仆进来,慌乱的站了起来,低着头站在那里,吭哧半天才出了一句,“小姐好。” 春儿每次看了都会抿嘴笑。 傻妹到是问他,“那位公子可醒了?” 刘傻蛋头着的头连连头着。 知道他就会这样,傻妹也不多问,春儿上前推开房间,傻妹才迈了进去。 屋里也弥散着淡淡的药香味,床上的少年有着一双明亮而又漆黑的眸子,似一眼就能打透你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反正自己是个孩子,傻妹歪头头打量着他,床上的年子华也盯着闯进屋里的小女娃,只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让人不由得喜欢。 “过来”年子华招手。 傻妹额角升起一片黑线,不过对一个孩子这样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也对他好奇,傻妹听话的走过去,在离床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继续用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小小年纪长像就已棱角分明,特别是那张薄唇,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你叫什么?”年子华见小女娃打量自己,忍不住勾起唇角。 可能扯到了伤口,让他刚露出的笑又被疼痛压下来。 傻妹眼睛一转,重复他的话,“你叫什么?” 她自以为表现出一副小孩子的憨态了,却不知那乱转的水灵灵的眼睛已出卖了她,看得床上的年子华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你可以叫我叔叔”年子华用长辈的口吻道。 奶奶的,连个小娃的便宜都占,傻妹两边脸蛋不由自主的鼓起来,大大的眼睛瞪过去,“哥哥” 她偏不如他的意,到要看看他还怎么办,就不信他一个十四五的人,能厚着脸皮和一个四岁的孩子争。 年子华忍不住摇摇头,人不大脾气到是不小,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那对一切淡然的神情,“好,叫哥哥,那告诉哥哥你叫什么?” “我们小姐叫傻妹。” 春儿还是头一次看到长的这么好看的公子,虽然哪里都不出条,可整体看上去,就是与别人不同,让人越看越喜欢。 ‘傻妹’两字一出来,屋里先是一寂,便后傻妹就看到床上的少年强忍住的笑意,不由得怪起春儿多起话来,谁说她叫傻妹? 她还有好听的大名呢,虽然没有人叫起过,可那决对是好听的名子。 “傻妹啊,”年子华喃喃念道,“不错,很有意思的名子。” 是啊是啊,还有意思的让人忍不住想发笑,傻妹在心底嘀咕着,面上却一副不以为意,纵然她讨厌起这个被外人听到就会笑的名子。 年子华看到眼前小人一脸倔强的样子,不由得眼里升起一抹赞佩,也不笑她了,“来,到哥哥这来。” 傻妹裂嘴一笑,“不合规矩。” 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驳回一局,傻妹心情大爽,特别是看到眼前少年那微微错愕的脸,脸上终于勾起笑意来,那甜美如阳光般的笑,似一只温柔的手,竟然看呆了年子华。 傻妹见他盯着自己,心一动,眼睛一眯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这可爱的小动作,把一旁的春儿都看呆了,不想小姐竟然有这样一面。 年子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脸上又配着因扯动伤口而疼痛的表情。 傻妹觉得自己因为一个陌生的少年做出太多不该做的了,扭身就要走,年子华却不想放过她,身子往前一探,就拉住了傻妹的胳膊。 傻妹拧着眉头回头看他,那意思是在说你在欺负小孩。 “傻妹陪哥哥说会话好不好?”年子华又可怜道,“哥哥受伤,一个人躺在这里很无聊。” 装可怜?她才不上当。 春儿在一旁心软了,小声道,“小姐,咱们就在这里陪陪这位公子吧。” 傻妹扭头横视过去,重色轻友,决对的。 春儿心虚的低下头解释,“小姐,这位公子受了伤,又没有家人陪在身边,一定很可怜。” 年子华也搭过话,“是啊是啊。” 还用力的点着头,哪里之前那副淡然的样子了。 傻妹肩膀一垂,“好吧。” 面对一个卖主得色的奴才,和一个装可怜的男子汉,她认输了,何况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她也很好奇,这可是来到古代后,她第一次有机会这样接触外人。 至于刚刚想走,完全是被他笑后,心里不服,不过既然他都放下身段了,那自己就不要与他计较了。 春儿看了高兴,就雀跃的提议,“那奴婢去端些点心和茶水。” 跟本不管傻妹这个主子同没同意,就往外走,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傻妹与年子华两个人了。 年子华并没有松开手,“哥哥这样很累,傻妹到床上来坐吧。” 傻妹点点头,她确实也站的累了,身子往前一挪,人就往床上爬,那小小的憨憨的动作,惹得年子华眯起了眼睛,这次他可连笑意都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另一边,孙婆子正在大厅里与宋强说话。 “二少爷,老夫人听说了事情,就吩咐奴才晚上就过来,只是后来老爷又下了话,让奴才今日过来,说二爷在这里,定会料理一切。”孙婆子问安的时候先开了口。 宋强脸上笑意全无,“这婆子是老夫人让你带来的?” 同时一边暗暗打量站在孙婆子身后的婆子,不待孙婆子回话,就又开口道,“抬起头来。” 那婆子先行了礼,“见过二爷。” 随后抬起头来。 看模样到是个稳重的,想到那顾婆子,宋强心下又不放心,“我看这庄上有个刘婆子,人还不错,这人你就带回去吧。” 孙婆子一愣,随后笑道,“奴婢知道了。” 没有反驳。 “我还要在庄上呆几天,你回去吧”宋强不用孙婆子开口,见她一脸的犹豫就开口道。 孙婆子脸上有些为难,语气也带着一丝祈求,“二爷,此次来时,老夫人让奴婢和二爷一起回府,毕竟这庄上不如府上东西齐全,眼看着老夫人的寿辰也要到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不过想来也是一些劝慰的话,看到宋强垂下眼皮,她知道有些话并不一定要说出来,或许这样的效果更好。 厅里静悄悄的,那婆子原本就不愿到这庄上来,如今不用在这庄上了,自然高兴,按捺住心里的激动,低下头拧着衣角。 良久,宋强才抬起头,“好吧。” 他明白永远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而且现在看到傻妹很好,又有刘婆子照顾,他也就能放心了,现在他也要回去想想,怎么样才能让母亲寿辰那天,让傻妹能留在府上,而不用呆在庄子上。 有了决定,宋强就想马上行动,站起身来,“好了,那就现在回去吧。” 孙婆子脸上一喜,连连应声,看到才迈出步子的二爷又停下来,不会有什么变化吧?心咯噔一下。 “不行,我还没有告诉傻妹呢。”宋强拍拍头。 孙婆子笑道,“这到不必了,不然知道二爷要走,表小姐看到了会伤心,还不如到时让下人告诉一声,这样一来,表小姐纵然伤心,也不会太难过。” 这时见刘婆子从远处急急的过来,孙婆子就大声道,“你来的正好,二爷还有话要交待你呢。” 直接就给宋强做了决定,而且她先前说的话有道理,到也让宋强能接受,而不觉得是被强制的,可见孙婆子是个会办事的,难怪老夫人会派她过来。 “孙妈妈来了”刘婆子笑道,随后对宋强行了礼,“二爷。” 行礼垂下头时,眼角不由得向一旁的陌生婆子扫去。 她原本是在厨房做饭的,是后来听到自己家的男人说府上的孙妈妈带了个婆子来了,她才急急的赶过来,她不是没有想到顾婆子走后,府里还会派个人来,可心里又觉得不舒服,却又无能为为。 宋强才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府里就不派人过来了,以后表小姐的一切就由你来照顾了,你可要把表小姐照顾好了,若表小姐出一点事,你可知道后果。” 刘婆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愕的合不上嘴。 孙婆子过去扯了扯她,她才忙着又蹲了蹲身子,“二爷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表小姐。” 原本以为掉下的馅饼被咬走了,却不曾想又回来了,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我就不告诉表小姐了,至于那位受伤的公子,待养好了,他就会走了,如果没有盘缠,你们可给一些,到时我会让人送过来。”又交待了一番,宋强才带着人走。 直到将人都送远了,看不到人影了,刘婆子才回过神来,老天啊,那现在庄子上的事岂不是都由他们夫妻说的算了? 那自己算不算是提了一级?想到这就更兴奋了。 正看到自己家的男人从田地里回来,就忍不住上前拉着他,将事告诉了他,老刘只嗯了一声,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刘婆子啧啧嘴,一手用围裙擦着手,“行了,这回咱们可得把表小姐照顾好了,今日得多加几个菜,我现在就去厨房。” 走了几步似想起了什么,又走回到男人身边,压低声音道,“二爷走时交待,那位公子走时若没有盘缠让咱们先垫着,到时他会让人送到庄上来,” 说到这里她又往四周扫了一眼,看并没有别人,声音又低了几分,“这回庄上全是咱们管着,你别那么傻,到时多报点,傻蛋也不小了,该娶房媳妇了,可是你看咱们这些年来省吃俭用,跟本没有存下几个钱,明白了吗?” 这些话让老刘拧起了眉头,他掏出烟袋,蹲到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半响才道,“这样做岂不是欺主,咱们的良心也不安啊。” 刘婆子呸了一声,“就你良心不安,多少人不是这样做的,不然谁巴巴的一直往上面奔,不就是为了有能点甜头。好啊,你要你的良心去,到时让傻蛋就成光棍。” 一甩袖子,她就往后院走。 心里却暗暗盘算,虽是自己家这口子不这样做,那么自己就在厨房和别的地方多损些银子出来,就不信给傻蛋娶媳妇的钱存不下来。 傻妹此时还在前院的客房里与年子华一问一道的聊着,气氛还挺融洽,春儿也一脸的高兴,正蹲坐在床榻上,仰着头一脸崇拜的看着说着新奇事的年子华。 其实都是些什么地方出现一只长着三条腿的老黄牛,要么是什么有一户人家产下四包胎,这些对于来自现代的傻妹来说,并不新奇。 直到用中午饭了,夏儿过来叩门,年子华才停了下来,而傻妹早在床边听着他说的那些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只有春儿还不时的发出惊呼声。 待发现主子睡了,春儿才有些着急,“这怎么办啊?”转过头,“夏儿,要不你去叫二舅姥爷把小姐抱回去吧。” 夏儿看了眼床上的年子华,又低下对,“二舅姥爷已经回府了,听说老夫人的寿辰要到了。” 春儿惊呀的合不上嘴,临走时怎么没有看表小姐一眼? 年子华到听明白了,权衡一下,“就让你们小姐睡在这里吧,饭就备着吧,等睡了再吃也不迟。” 语罢,伸手拉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轻轻的盖在了傻妹身上,春儿和夏儿哪里抱得动小姐,如此一来,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出了屋子后,夏儿拉过春儿小声道,“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的,不然让刘妈妈过来吧。” 春儿一副做主的拒绝道,“什么孤男寡女的,咱们小姐才多大?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何况公子也不是坏人。” 看着小姐们一脸的崇拜的样子,夏儿摇摇头,算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像顾妈妈那样的人管她们了,何况又是在自己的地方,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到是那个公子,长的还真好看,想到这,她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斥婢 年子华在庄上养病的这些日子,每日傻妹都会过来,当然是在春儿强烈要求下,名义上是照顾病人,实际上是春儿那小小的好奇心在做怪。 终于在年子华病愈之后的第二天,他起身告辞,引来春儿一片的眼红。 在宋强的交待下,老刘拿出了十两银子,却被年子华拒绝了。 “这是给我的?” “对,这是给你的”年子华低头看着傻妹,他伸出的手上正拿着一块玉佩。 “这、、、”傻妹想说出不合规矩,毕竟这属于男女私下私授,可自己才四岁,说出这些话定让眼前这个少年多想。 就不说别的,这些日子里,她就能感觉到他学那些事情时,总会在打量她的神情。 想到这,她还是小心些好。 “很、、” “很漂亮是不是?”不待傻妹将话说完,年子华帮她补丛完整。 呃、、、 傻妹低着不被人看到的脸上,僵硬的扯动着嘴角,这男人难不成属蛔虫的?竟然她要怎么说都能猜到?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歪着头甜甜一笑。 虽然已觉得表现的很满美了,可触到那双眸子时,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又及不自在。 傻妹心一横,一把夺过那玉佩,也没看是什么样子,只知道是绿色的,然后直接就塞进了袖子里,这不礼貌的举动,惹来春儿一顿的不满。 “小姐,你还没有谢过公子呢”春儿在一旁小声的提醒。 重色忘主,傻妹又在心里埋怨了一番。 “谢谢哥哥。”说实在的,相信这么些天,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春儿这不是重色是什么? 年子华的手落在傻妹的头上,一顿的蹂*躏,微微翘起的嘴角,说明他现在心情很好,“傻妹要听话,以后有机会到哥哥家玩。” 你家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你家玩,傻妹暗下翻白眼,面上用力的点头,似很开心。 一旁的刘婆子看了那玉佩,眼睛闪闪发亮,虽然是在庄子上服侍的,不像在府上服侍的下人见过世面,可那玉佩只看了一眼,也知道是好东西。 脸上的笑就越发的浓了,只希望也能得到希望好处。 可到最后将人送到庄外了,也没有得到,心下不免失落,一边暗暗怪自己这些日子只知道在厨房那块省着体几银子出来,没有到贵人面前常露露脸,不然怎么也有些赏赐什么的。 刘婆子兴奋恹恹,给傻妹行过礼就退下了。 只剩下主仆二人后,春儿才撇撇嘴,“公子是个多好的人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 傻妹无语了,春儿才六岁吧?这就开始思*春了? 等回了屋后,傻妹才掏出衣袖里的玉佩,细下一看,才发现这玉佩竟然只是一半的图案,不过并不是破碎的,似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 春儿在一旁探头看了一眼,也咦了一声,然后开始大似感叹起来,“小姐,奴婢就说公子是个好人,你看他将这等重要的信物都做为答谢礼送给小姐了,奴婢听别人说过,像这种玉佩上图案一半的,都是有定亲的男女身上才会有的。想必公子身上只有这一物,才会将它当谢礼送给小姐吧,只是不知道有另一块玉佩的女子,知道公子将定情的玉佩送人后,心里会怎么想。” 傻妹心里哼了一声,“你懂的到挺多的。” “这可是咱们大周朝都知道的规矩”春儿挺了挺胸脯,一副大人的模样。 傻妹看着好笑,将玉佩收好,坐直了身子,“噢,原来大周朝还有这样的说法,那春儿今年多大了?” 春儿都没有犹豫,“奴婢六岁了。” “可定了亲?”傻妹眨着好奇的眼睛。 看着春儿的脸渐渐变红,最后鼓起脸颊来,终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你欺负奴婢”春儿跺着脚。 傻妹无辜的眨眨眼睛,“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春儿红着脸,扭开头不语。 她怎么说小姐问的那些话,最后问到亲事上来,别说她现在还没有及笄,何况主子还没有主下亲事来,她个做奴婢的更不能越过主子了。 所以说小姐这样问,跟本就是拿她逗趣嘛。 傻妹心情大好,重色轻主的春儿终于被她给收拾了,也不再多拿她玩笑,“你去让夏儿准备一下,我看今天的天气不错,咱们去山下玩吧。” 春儿一听有的玩,就忘记了刚刚的事,“好,奴婢这就让她准备吃食去。” 另一边傻妹让冬儿去找刘婆子,说了去山脚下游玩的事情,刘婆子开始还有些犹豫,转念想到只要表小姐出去,那么就要弄点心,如此一来,就又有存下银子的机会。 只是又不放心她们几个人,就找了自己的儿子来,让他陪着去。 待傻妹带着春儿上路时,后面跟着提着点心篮子的刘傻蛋,每每春儿回过头叫他快点时,刘傻蛋都憨憨一笑。 春儿心情就大好,回过头来,小声的嘀咕,“小姐,你看他真傻。” 其实刘傻蛋怎么可能走不过一个孩子,只是主仆有别,他怎么可能越过主子而走到前面去,落几步跟在后面,不过是为了规矩。 这些傻妹当然明白,只是不说罢了。 走走停停,中午时三个人只拿着点心在路边吃了一口,待到了山脚下时,日头正在正空中,直直的射下来,让人觉得喘气都困难。 到了溪边,春儿掏出带来的杯子去打水,傻妹见刘傻蛋一脸热汗的站在那,就摆了摆手,“你也去吧。” 刘傻蛋得了命令,这才敢往溪边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春儿训斥他的声音。 傻妹坐了一会,又喝了春儿拿回来的水,也休息过来了。 起身就顺着上山的小路,往山上走。 春儿有些怕了,“小姐,咱们就在下面呆着吧。” 她可没有忘记众人说山上有野兽的事情。 刘傻蛋也怕小主子出事,一脸挣扎的站在那里。 傻妹到是不担心,“这有路,该不会有危险吧。” “小姐、、、”春儿那也不肯。 傻妹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那你留在这里好了,我和他去。” 手指指向刘傻蛋。 春儿咬着唇,“小姐,你就别为难奴婢了,万一出个什么事,奴婢怎么向府里交待啊。” “哎呦,这是哪家的下人啊?这样和主子说话?做下人的不就是要听主子的话吗?”一道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春儿听了面色不郁,傻妹到是好奇的寻声回过头看去,只见一佝偻的老太太从山上的山路上走了下来,这时已走到了她的身后。 “哪里来的山野村妇,竟然敢在我家主子面前放肆”春儿厉声喝过去。 那老太太抬起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双黑亮的眸子,“好个厉害的丫头,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学的规矩?” 傻妹一听这话,心知此老太太虽然一身破衣,想必定不是出身如此平凡之妇,而且想到确实是春儿在外面丢了人。 “老婆婆 ,是我的丫头不对,看在她年幼,还请您莫与她计较。”傻妹蹲了蹲身子。 完全不理会那边春儿不满的叫声。 老太太唇角勾起来,露出已掉了前牙的牙齿,“看你还是个懂道理的。” 傻妹只甜甜一笑,“老婆婆是从山上来吗?” “是不是听人说起山上有野兽?”老太太反问,随后又道,“有时人心要比野兽的心还可怕。” 果然不一般,不然平常的山野村妇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特别是她的那双手,虽有了皱纹却能看的出来并没有茧子,哪里是庄家人。 “你是哪家的小姐?”老太太也走累了,寻了一个树墩坐了下来。 傻妹反正无聊,靠过去,“我不过是寄养在别人家的孩子。” 老太太挑挑眉,“听说宋府的庄上来了位表姑娘,就是你吧?” “婆婆也是东庄的人?”他们住的村子就叫东庄。 老太太点点头,“你们住在村东,我住在村西的那间小土房里。” “那有时间婆婆就到我们那里坐坐吧”傻妹一听,知道是一个人,心下不由得一紧。 老太太笑眯起了眼睛,“你到是个心善的,只是你也是寄住在别人家里,怎么可能随意的行事,这样岂不是更难过了?不若你有时间可到我那里去玩,反正我也是老婆子一人。” “好啊”傻妹爽声的应下。 半路遇到个说话虽刻薄又直接,确让傻妹感到亲切的人,索性最后也不上山了,就同老婆婆一起下了山,往村里走。 待进了村子,才分开,只约好了不日去玩。 回到庄上后,傻妹就让春儿去把刘婆子叫来,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叫刘婆子,刘婆子急冲冲的来了,看得出来额上还有汗水。 “小姐可是有事?”刘婆子蹲了蹲身子。 “刘妈妈,你可知道村西头住的那位婆婆?”傻妹开口问。 刘婆子想了一下,“小姐说的莫不是村西头那孤寡没有儿女的孙老太太?” 傻妹用力的点点头,春儿在一旁一听是这事,脸色有些不悦,“小姐,你莫不是真要去她那里玩?” 刘婆子一头的雾水,“小姐遇到孙老太太了?其实孙老太太也挺可怜的,听说她早年在外面过活,待老了回来养老,哪里知道唯一的侄儿也搬走了,可这里是她的老家,她舍不得走,就一个人住了下来,这些年来,她都靠着给别人缝补衣服过活,只是这村子都是自己做,所以后来连这点活都没有了,她就靠捡些东西吃活着。” “她没有成过亲?”春儿听了这些,忍不住好奇的问。 “没有,听村里的人讲起,她回到村里时,就已近五十岁了,看衣着在外面过的也不好,还梳着姑娘发髻,就知道是没有成过亲的。”刘婆子感叹道。 “她到是个可怜的,”春儿撇撇嘴,对老太太的成见也少了几分。 待刘婆子出去后,傻妹才看向春儿,那眼神让春儿浑身不自在,“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你该知道我是寄养在别人家,就连你也是别人买来给我的,既然你我是主仆,你就该本本份份一些,莫学那些个仗势欺人的,到时遇到些不好招惹的贵人,你犯了错,我哪有能力保你?”傻妹觉得自己虽小,可是还是该敲打一下她。 这春儿开始时只觉得她是个能说的,可越接触下去,发现她越发的脾气渐长,开始时还以为是孩子心性,直到今日,才警觉起来,这跟本就有点水涨船高的架势。 现在在庄上还好些,虽回到了府内,这样的脾气,早不定就挨了板子。 春儿脸上闪过不服,“小姐,奴婢知错。” 她还是认了错。 知道她心不服,傻妹也不多说,人总是要吃些亏才会长记忆的。 待第二日,傻妹要去孙老太太那时,春儿寻了身子不妥,让夏儿跟着去,傻妹也没有说透她,想着要冷落些她日子也好,省着她越发的有脾气。 夏儿提着的篮子里放着从厨房那里拿来的点心,主仆二人才出庄子,往村西头去。 村子里的很安静,这是傻妹第一次出来,到也惹来一些妇人的侧目,众人都在远处小声的议论,弄的夏儿浑身不自在。 “小姐,她们是不是在说咱们坏话?”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你理会这些做什么”傻妹到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这句话绕的夏儿半响才明白,只觉得自己家小姐很厉害,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而这话也正被从院子里出来的孙老太太听到。 “小姐看的明透,小小年岁就能懂得这些,已不易了”她笑着从门里迈出来。 傻妹脸一红,“婆婆谬赞了” 还好并没有引起人多疑来,以后看来还是小心些好。 看着夏儿放到院里桌上的点心,孙老太太也没有拒绝,却直言道,“无功不受禄,既然老妇收了小姐的吃食,不若收小姐为徒可好?” 认师 孙老太太的话让傻妹主仆二人一愣,先不说别的,就说还好夏儿的性子与春儿不同,不然早就跳起来直斥她了,一个连吃饭都要靠要的山野村妇能会些什么? 纵然如此,夏儿还是忍不住在一旁咬着唇角,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傻妹歪了歪头,甜甜一笑,“师傅不如叫婆婆亲切,不如婆婆认我做孙女吧。” 夏儿的脸又纠结了,怎么说也是大家千金,认亲也要分清对方的身份吧。 她哪里知道傻妹这样做,是出于对老人的礼貌,孙老太太一点就透,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好个爽快的性子。 她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姐既然如此知礼,就该为自己着想一下,你纵然是寄养在别人家,却也是小姐身份,若为你的举动而让收养你的人家觉得受辱,就认师傅吧。” 傻妹连起脸上的笑,认真的站起身,要跪下去,却被孙老太太拦住了,“小姐还要答应老婆子几个条件。” “第一,小姐与老婆子之间的事情,小姐要保证不像现在在场之外的第四个人提起,”傻妹被拦住,只能抬起头来听着,“第二,日后接触中,在外人面前,小姐与老婆子仍旧是邻居关系。这些小姐可记下了?” 孙老太太的双眼闪闪发亮,见到眼前的小女娃郑重的点头,才笑了,“如此那就行拜师礼吧。” 夏儿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在一旁看着小主子行了拜师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姐怎么不问为师要教你什么?”孙老太太笑着问道。 傻妹就坐在她身边,“师傅,您以后就叫徒儿傻妹吧,不管师傅教什么,徒儿都会认真的学。” 孙老太太笑出了声,将傻妹搂进怀里,“好孩子,就叫婆婆吧,反正我老婆子也是孤身一人,这里也没有外人,咱们就不讲那些规矩了。” 说实在的,傻妹是真的喜欢这个老太太,毕竟她性格爽朗,似乎懂的也很多,并不是那些用岁数积累下经验的老太太那般,接触之后,给人的直觉就是她的经验都是经历过的,却是在短短的岁月当中。 拜师之后,两人聊了一会,看到响午了,孙老太太催着傻妹回去,“明日过来时,带着针线和绣布,我教你刺绣。” 傻妹应了声,一边嘱咐她不要再出去捡别人扔的东西吃,身子才重要。 如此一来,待回到庄子上时,傻妹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她并不急吃饭,而是让在冬儿和秋儿去多备些吃食和衣物。 夏儿端了饭菜进来时,犹豫了半响,“小姐,那事、、、” 傻妹抬起头,“你即当时在场,就该明白,现在还何必担心这些。” 才跟在自己身边一上午,就觉得这夏儿是个端重的,傻妹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凉掉的饭菜,她微微皱起眉目来。 “刘妈妈说是去府上回禀事了,饭菜做好了就放到厨房里,奴婢们都不会热、、、所以、、、”夏儿也一脸的为难。 原来如此。 看来她这个小姐当的真不怎么样,连个吃饭,都要靠一个婆子,若婆子有什么事,指怕她也要饿肚子了。 简单的吃了口冷饭冷菜,傻妹漱过口后,才又嘱咐道,“你一会去找刘傻蛋,让他备些粮食的种子和菜种子,明日咱们一齐带上。” 以孙婆婆那样的为人,想必不愿意总吃别人给的食物吧,也难怪她宁愿捡着别人不要的东西吃,也不是去要饭了。 何况就看自己现在的处境,想必也帮不了她多久,只能靠自己动手了。 夏儿应了声,待到天黑时,傻妹检查着几个丫头准备的东西,一些高点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菜种子,最后是一堆红薯。 “怎么没有种子?”傻妹寻视了一圈。 “小姐,这不就是吗?”夏儿指了指那堆红薯,“刘傻蛋说了,现在种别的都晚了,就种这些红薯季节还够,又说这东西也顶着饭吃了,孙老太太一个人,想必也伺候不了田地,这样也简单些。” 看他傻憨憨的,不想原来也如此通透,傻妹点点头。“都装起来吧,明日你和冬儿一起帮我拿过去。” “小姐,那春儿呢?”问话的是一向不怎么开口的秋儿。 傻妹眼里闪过一抹阴郁,抬起头时,眼里已是一片笑意,“春儿不是病了吗?那你不留下来照顾她吧。” 秋儿一愣,最后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夏儿和冬儿对视了一眼,两人也没有说话。 待晚上躺到床上后,傻妹才将自己身边的四个丫头寻思了个遍,一向不露脸的秋儿竟然帮春儿说话,这可不是无意之举。 总结这些日子里以来自己的观察,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这秋儿该是府里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吧?同样是六岁,私下与春儿交好。 春儿的性子又是什么话都藏不住的,只要谁对她好点,她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给对方听,如今自己冷落了春儿,自然就让想听到一些事情的人听不到了。 傻妹翻了个身子,自己才四岁啊,身边的人就如此用心良苦,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又为了什么?一边暗暗庆幸昨日带去孙婆婆那里的人是夏儿,纵然在庄子上,以后自己也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来才好。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饭后,刘婆子就来问安了,说了一些在府里的事后,才步入正题,“老夫人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原来是定好接小姐回去的,只是二爷被派去接姑姑们,府里又忙不过来,到时人又多,老夫人派照顾不好小姐,就不让小姐回去了。” “这样也好,不然让外祖母担心,我也放心不下。” 看刘婆子脸上的笑意,想必没有少得到好处吧?不然自己不去府上,对她来说岂不是少了一次得赏钱的机会? 刘婆子就又道,“老夫人派小姐在这里吃不习惯,让奴婢拿了许多的吃食回来,这些可都是为了老夫人寿辰备下的,拿了一部分给小姐,又让奴婢拿了几匹布回来,给小姐做几身衣服。” “那布一会让冬儿过去看看,挑一匹适合你的颜色,做几身衣服吧”傻妹说完,就吩咐冬儿与刘婆子过去挑布。 喜得刘婆子连连谢恩,这才退了出去。 昨日说身子不妥的春儿也回了屋里,傻妹抿了口茶,“夏儿头上的簪子可真好看。” 夏儿的脸一红,“小姐,这、、、这是昨晚秋儿妹妹送的。” 傻妹早就心领神会,扫了一眼脸上失落的春儿,笑道,“难怪呢,平日里及少看你戴东西。” 语罢,看了一眼低头的秋儿,觉得春儿没利用价值了,马上就巴结夏儿,只是不知道她算没算计对。 待冬儿回来时,说挑了一匹青色的布给了刘婆子,吃食也看了,都是些点心之类的,放不久,傻妹只点点头,留了春儿和秋儿在庄上,带着冬儿和夏儿拿着昨日备下的东西往孙老太太那里去。 路上,傻妹假装无意的聊起天来,“你们四个一起进府的,平日里感情自然要比别人好,平日里私下也要多照顾一番。” 夏儿直接应声。 冬儿在身后抱着一篮子的红薯低着头却没有说话。 “冬儿姐姐年岁最大,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敢说?”傻妹停下来天真的眨着眼睛。 原来冬儿八岁,相比其他三个,大了两岁,所以平日里一些重活脏活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冬儿这才抬起头,她长着一张四方的脸,眉目很粗,看上去给人硬生生的感觉,这样的模样,更给人一种做事粗条的感觉。 “冬儿姐姐怎么了?”傻妹与她对视着,却不见她开口。 傻妹的第二次开口,才让冬儿的脸轰的一下红了,她低下头,“小姐,奴婢、、、奴婢听了小姐的话,只觉得是该那样的道理,可是平日里私下,奴婢只与夏儿说过话,春儿和秋儿都不曾说过,又不在住一个屋,平时春儿又在小姐身边服侍,所以照顾不到。” 呃、、、 她还真单纯。 原来是怕自己怪她与春儿、秋儿私下里没有交好,这性子、、、到也好掌控,就是得磨磨才行。 路上在无别话,到了孙老太太那里时,原本傻妹是想将冬儿打发回去的,却被孙老太太留了下来,“这也是你的丫头?” 回头问傻妹。 傻妹点点头,不知道孙婆婆这是要做什么? “嗯,身板到是还行,只是这模样,确实不是做丫头的料,到时指怕做通房主子也看不上眼。”孙老太太围着冬儿打转。 一话弄的夏儿和冬儿脸都红了,傻妹在一旁是哭笑不得。 “既然是做丫头的,就该有做丫头的样子,更该知道规矩,今日你们也一同留下吧,我教教你们规矩”孙老太太又指着夏儿,“我看这丫头比那日在山上服侍你身边的丫头好多了。” 夏儿被夸,原本退去红晕的脸又红了起来。 不想却被孙老太太当头泼了冷水,“哼,这样可不行,即使是丫头也该大大方方的,这样动不动就脸红,拿 出去也让人觉得你主子是个小礼小气的。” 夏儿的脸就僵住了。 随后,孙老太太扯了一块布,让傻妹绣点东西,她则在那边坐在木椅上,教起夏儿和冬儿规矩来,就从最基本的行礼开始。 其间傻妹偷偷看过,与自己在府里和那王嬷嬷教的比起来,这孙婆婆教的更到位,哪怕身子蹲矮了一分或高了一分,也要训斥一句。 果然,她猜的没有错,普通的山野村妇哪里懂得这些。 那边夏儿和冬儿开始脸上对孙婆婆还有些不敬,却不敢表现出来,如今真正领会到了,对这身藏不露的老太太也升起敬佩来,学也用起心来。 得了空档,孙老太太拿过傻妹绣到一半的东西,看了半响,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你年岁小,基本功还可以,只是看样子许久不拿针法都生熟了,落针的地方也带着犹豫,这样一来,就影响了整个绣品。” 傻妹瞪大了眼睛,好厉害,竟然连好落针时的犹豫从针脚上都看的出来,孙老太太看了眼傻妹的神情,笑道,“现在知道拜你婆婆为师没有错了吧?” 一边坐下来,拿过针线,也不说话,只绣了几针,问傻妹可看明白了?傻妹摇摇头,落针太快,她还没有看明白,另一针已经起了。 孙老太太就又演示了一下,这次傻妹用心去看,终于看明白了。 如此接过孙老太太手里的针线,按步就搬的绣了起来,孙老太太眼里闪过满意的神情,面上却一副不行的态度。 “回去后要多练习,可记住了,就不说别的,这针法也没有几个会的了,到时婆婆把最拿手的双面绣教于你,你若能绣好,便是出徒了。” “婆婆、、、”傻妹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在现代是看过双面绣,不过也是一只白色的猫头罢了,到了这个时代,母亲教自己时,自己曾开玩笑的说怎么不能一起绣双面图案,还被娘点着鼻子说乱想呢。 以母亲的刺绣能力,都不曾听过双面绣,婆婆竟然会绣,而且还要教她? 孙老太太眨了眨眼睛,故意压低声音,“可别对外人说。” 傻妹抽了抽嘴角,越接触下去,越觉得自己对眼前的孙婆婆不了解,这种感觉亲昵却又好奇,而且也不让人觉得起防犯的心。 临走之前,傻妹说明天还会带着夏儿和冬儿来,先帮她把红薯种上,在在后院种些菜,孙老太太抿着嘴笑,只说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夏儿显然很兴奋,“小姐,这样到时再也没有人看不起咱们是不懂规矩的了。” 说到这,显然知道说错了话,忙叫了嘴。 傻妹笑笑也没有多问,自己这个做主子的不受待见,何况自己身边的下人了,人之常情啊。 九年 时光如流水般,眨眼之间而过,傻妹抬起头,望着山下那成片待收的麦田,莞尔的勾起唇角,九年了,惜日的一切,只觉似昨日一般,还在眼前一幕幕的滑过,再看眼前,却发现已过了九年。 九年了,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忘的人,开始的时候府里还会不时的送些衣料和食品过来,到后来几乎没人问津。 刘婆子的笑脸也越来越冷,最后是干脆眼里也没有了她这个主子,任她们主仆五人自生自灭去。 这到也合了傻妹的心思,每日里带着夏儿和冬儿跑进跑出也没有人管,去孙老太太那里也自由自在,后来大多数的时候,中午和晚饭都是在孙老太太那里用了才回庄子。 秋儿开始到也说着要跟出去,最后见到小姐越发的像村里的野丫头,似也放下心来,到也不说着要跟随了,哪里知道那是傻妹做的掩饰。 九年里,孙老太太把自己的手艺全传给了傻妹,就连在厨艺上的造诣也传给了傻妹,在她的教导下,夏儿和冬儿更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那样的举指,让人不能低看又不能看轻浮了。 “婆婆,您身子不好,就好好躺着,怎么又起来了”傻妹让夏儿拿过一件外衣,亲手给孙老太太披在身上。 孙老太太猛咳了一阵,一边摆摆手,坐到傻妹身边,拿过她正绣到一半的长松图,翻过来看,背面是鹤,两面加在一起,就是一副贺寿的松鹤延年图。 “嗯,不错,比我当年的手艺还好”孙老太太看了许久,才人沉思中回过神来。 傻妹眼里闪过伤感,自这一年来婆婆的身子不好后,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以前,可是九年来,自己也试探问过,婆婆都没有说过什么。 “你的这份孝心,宋老爷看了一定会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你的这份孝心能不能敬上去”孙老太太将绣品放下。 傻妹淡淡一笑,想那那位记忆里疼爱过自己的外公,“婆婆放心,今年是表姐及笄,府里一定会来人接我回府的。” 至于能不能在府下落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来宋府对这位大小姐很重视啊,不然也不会在宋老爷寿辰当天为她办及笄礼了。”孙老太太语气略带讥讽,又引起一阵猛咳。 “婆婆、、、请个大夫看看吧”傻妹忍不住劝道。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婆婆病了,不喝药也不让请大夫,这九年来,她绣过很多东西,让夏儿托付刘傻蛋拿出去卖掉,也存下不少的私房银子,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婆婆也是知道的,却仍旧过这种苦日子,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孙老太太让夏儿和冬儿去备晚饭,见人都支走了,她叹了口气,“傻妹啊,知道婆婆为什么不吃药吗?” 傻妹摇了摇头,那曾经可爱的容颜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清秀,细看之下美艳的容颜,特别是曾经火灵灵的大眼睛,也不知何时变成了单凤眼,让整个人看上去又多了一抹说不出来的媚气来。 “小时候家里很穷,我被卖了,一路到了京城,在那里被一家绣庄买了去,从小就学起刺绣来,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当年亲王府看中了我家的大小姐,平民的女儿能嫁过去当王妃是天大的恩赐,老爷高兴之余,给小姐备了丰富的嫁妆,也将祖传的双面绣交与了小姐,可惜小姐从小就不爱动针线,她又不敢驳了老爷的意思,私下里就想到了偷梁换柱的想法,说要选几个丫头陪嫁过去,其中就有一个我,那时我在家里穷怕了,所以学剌绣时特别的用心,年岁小小就出了头,这也是小姐选我的原因,到了小姐身边我才知道小姐是将从老爷那里得到的双面绣的针法递于了我,让我学会,那时我好学,就暗下偷偷的努力,直到小姐出嫁前,老爷要小姐绣活看看,小姐将我绣的双面绣递了过去,老爷很满意。”说到这里,孙婆子叹了口气,悠悠的闭上眼睛,“小姐嫁过去之后,为了在老王妃面前露脸,遇到节日就会让我绣副双面绣来,在众人面前是显了脸,可是府里的人私下里还是看不起小姐出身的,直到有一次小姐亲耳听到老王妃对身边的嬷嬷说的话,才明白,原来老王妃会同意这门婚事,就是为了绣庄的双面绣的手艺,原本只是听着摇传说绣庄里有双面绣,如今知道是真的,就暗下想着办法把这手艺学来,待学来后,娶进来的王妃病了或怎么样,也不会有人多想。知道这些真相后,小姐大病了一场,终于明白为何王爷对自己如此冷漠,原来都是出于孝道听了老王妃的话,更想不明白,只不过是一副手艺能让老王妃做出这种事情来。” 人心险恶,就是这样吧?傻妹有些同情起那位大小姐来,公主梦是甜美的,可当看到真相后,从高处摔下来,那种痛或许再也让人站不起来了。 “大姐是个倔强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找了借口让家里人将我带回去,并给了我卖身契,还给了我银子,让我回家乡去,可是我怎么能放心下小姐,后来我偷偷在京城里落了脚,听到一些传闻,小姐再也没有绣过双面绣,老王妃明里暗下要过几次,见使不动,便心下有了火气,直到后来找了借口将小姐休出门,说她与人通奸。”孙老太太冷冷一笑,“小姐是跳河死的,从那以后,我就做了承诺,对于小姐的恩情我还不起,所以一辈子生病也不吃药。” “那婆婆的这些规矩是从王府里学来的?”傻妹觉得就该是这些了,可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毕竟听说婆婆是老了才回到村里的。 孙老太太吁了口气,“那时我原本是打算回来的,后来赶上宫里招宫女,我就去了,在那里一呆就是几十年,直到老了,才被放出宫来。” 能在宫里呆那么些年,又安全出来的,那得是什么样心思紧密的人才能做到? “越是富贵人家,后宅的事情越深奥,以后你总是要嫁人的,记得婆婆之前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话,只要她开口,必是有什么用心,你要多想多看少说,将每个人都看透了,哪怕是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丫头,也不能轻看了。”孙老太太又嘱咐道。 “婆婆”傻妹的眼睛一红。 这半年来,婆婆这样的嘱咐越来越多了,总让人觉得像是在学遗言一般。 孙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好孩子,这些年来,我看的出来你什么都是明白的,只是性子太软了,你要记住婆婆说的那句话,自己看中的,就要下手去,不要犹豫不决,莫到后悔时已晚了。” 傻妹脸一红,婆婆以前告诉她看准了男人这般去做,只是哪有女子主动的?转念又一笑,婆婆这是在告诉她自己掌控命运吧。 孙老太太也呵呵笑了,能教的她也全教给了眼前这孩子,九年来,她把这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般教导,也是为了感谢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如今自己就是要入土的人了,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傻妹只觉得握自己手的两只手慢慢的滑落,抬头看去时,坐在身旁的孙婆婆忆闭上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 喉咙处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想哭也哭不出来,豆大的泪滴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一直都明白会分开,可真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是忍不住心疼。 过了许久,傻妹终于哭出声音来,才将夏儿和冬儿引了出来,一看到院内的情景,两个丫头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傻妹理好了情绪,拿了银子让夏儿请了村里的人来帮料理后事,这样过了三天,傻妹才能吃点东西,可人仍旧很消沉。 刘婆子听了村里流言说老孙太太的后事钱是傻妹给的,这就寻了借口到了傻妹的面前,“小姐,不是奴婢多嘴,这样的事原本小姐就该避让才对,又怎么能拿了银子出去呢。” 傻妹心情不好,看了没有看她。 刘婆子继续道,“要说我们家的傻蛋,这些年来可是全心全意的听小姐的吩咐,做牛做马的,如今连娶个媳妇的钱也没有,怪可惜的。” 夏儿在一旁笑道,“刘妈妈,这话可说的不对了,孙婆婆那是孤身一人,哪像刘副管事,有你和刘管事管着,怎么可能与那些没有亲人的相比呢。” 这些年来,刘傻蛋已升为副管事。 这话咽的刘婆子的脸乍青乍红,她冷冷一哼,“照夏儿姑娘的话,这傻蛋娶不到媳妇还是我们做爹娘的错了不成?哎呦,我老婆子辛辛苦苦这么些年,省吃减用的,可不就为了给他娶房娶媳妇,可这些年来,除了月钱,哪里还有别的进帐啊。” 夏儿还想开口反驳,被冬儿摇摇头制止了。 傻妹原本就心情不好,看这刘婆子越发的不知好歹,原本还打算看在刘傻蛋的面上不与她计较,只是越看下去,越觉得自己这样让她觉得好欺负。 “刘妈妈,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顾妈妈?”傻妹转过头,挑起秀眉看她。 刘婆子一顿,“小姐莫气,奴婢也没有别的意思。” “刘妈妈记得当年顾妈妈的事情便好,我纵然在这里没有人过问,那也是正八经的主子,若真有哪个下人再欺到我头上来,我可不会像当年年小时那般任人欺负,就是爬我也要爬到府上去,求个公平。”傻妹丢下狠话。 刘婆子的脸都白了,“奴婢记得,厨房里正顿着饭,奴婢先下去了。” 人灰溜溜的逃走了,夏儿和冬儿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你就该让她知道一下自己是个奴才” 冬儿瞪了夏儿一眼,“小姐还在庄上,平时免不了有用到她的地方,哪里好全得罪了,今日要不是因为你、、、” 夏儿才想到这里,脸上难免担心起来。 傻妹摆摆手,“不过是个奴才,就不信她背着我还敢做些什么。” 看着小姐眼里的凛冽之气,夏儿和冬儿的腰板也直了几分,小姐终于长大了,也知道保护自己了,或许好日子就要来了。 叩叩的敲门声响过,夏儿走过去,一开门见是端着茶水的春儿,就让她进来。 “小姐,这是刘妈妈刚刚吩咐奴婢泡给小姐的。”春儿笑着将茶水端过来。 夏儿和冬儿就对视一眼。 傻妹嗯了一声,“放下吧。” 随口问起来,“春儿今年多大了?” 春儿回道,“奴婢今年十五了。” 傻妹点点头,并没有急着喝茶水,“不小了,对了,我听刘妈妈的意思,是想让你嫁与刘副管事?” 话一落,春儿就吓的跪到了地上,“小姐,奴婢不嫁。” 这么快就回绝了?可惜了刘婆子这些年来把她当儿媳妇一样对待,这也是刘婆子这些年来为何一直不急着给儿子娶媳妇的原因。 院里有四个丫头,怎么也寻一个了,不想春儿平时为了小恩小惠总在她面前示好,自然让刘婆子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刘婆子知道春儿直接拒绝后,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春儿还有另一番打算,虽然眼前的主子不得宠,可怎么说也是主子,将来要嫁的人,也好过庄子上的副管事。 到时自己当陪嫁嫁过去,做个通房,日子也比现在要舒坦。 至于刘婆子那边,她想到的到是美,自己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那样的傻子,何况比自己还大那么多岁,平时对她亲近,不过是她能利用罢了。 如今看来,自己以后要与她拉开一些距离才好,省着那刘婆子动没有必要的心思。 手脚 自孙老太太过世之后,傻妹便及少出庄子,甚至连自己的院子也不出,只一个人坐在屋里绣那副松鹤延年的屏风。 脖子不舒服时,方才停下来在院子里走一下。 刘婆子那日被点了以后,整个人也变的安份起来,见到傻妹时的态度也比以往恭敬起来,也不知道刘傻蛋从哪里听说了那事。 隔日还特意来谢过恩。 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夏儿端着茶水进来时,先将茶水放到桌上,一边去点灯,“小姐,天黑了,莫伤了眼睛,反正快绣完了,离老太爷的寿辰还有些日子呢。” 何况也不知道府上会不会派人来,夏儿在心里叹了口气,灯一点燃,整个屋子也慢慢的亮了起来,坐在软榻上的傻妹放下手里的针线,两只手交替的轻锤着发酸的胳膊。 夏儿看了一脸的心疼,不满的将茶递过去,“小姐,奴婢说的你也往心里记啊,自己的身子重要,要是自己都不知道疼自己,还能谁疼。” “知道了,”傻妹抿了口茶,舒了口气。 冬儿商着饭食进来时,扫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道,“夏儿,你都快成老妈子了。” 一句话让气氛也好了起来,夏儿红着脸呸了她一口,还是过去帮着她把饭摆在了桌子上,三菜一汤,菜还是素食为主。 “小姐该多吃些肉的”夏儿拧着眉头。 冬儿撇了她一眼,她收没有再开口,其实从进了庄子上之后,这九年来,除了过年过节,哪里见得了半点肉腥。 说好听的是主子,可看看这待遇,还不如那些普通人家过的舒坦。 “你们也坐下吃吧”傻妹全当没有听到,起身坐到桌旁时叫了她们两个。 两个人同时拒绝。 “哪有做下人的和主子同桌的” “是啊,小姐快用饭吧” 这么多年来,每次都叫她们一起,却都不得法,傻妹也不多说,只了几口豆腐,就了半碗米饭就落了碗,如此夏儿和冬儿才坐下来吃。 这时门被推开,春儿笑脸走了进来,“小姐,这是奴婢今儿下午在厨房里杀的鸡煲的汤,你快趁热喝了吧。” 香浓的鸡汤同时也弥散了整个屋子,夏儿抬头看了一眼,原本不打算理春儿的,对她这些日子里以来的示好也全当没看到。 可是这次不一样,她端着的是鸡汤,才还要说给小姐补一下呢。 “那谢谢春儿姐姐了”夏儿起身,上前去接鸡汤。 春儿轻轻一避,“夏儿妹妹用饭吧,还是我来服待小姐吧。” 夏儿刚竖起眉目,转而又笑道,“那就劳烦春儿姐姐了。” 春儿说着不麻烦,一边上前,可傻妹却直接泼了冷水,“我不习惯吃这些油腻的东西,还是你拿下去用吧。” 夏儿急的在一旁想插话,被眼急手快的冬儿扯住,并轻轻的摇了摇头,夏儿这才又乖乖的坐下来用饭,用力的咬着饭菜,似有仇一般。 “小姐、、、”春儿一头的雾水。 这几年来在庄上的吃食,她向来是知道的,这几日子示好又找不到门路,这才从吃食上下手,这只鸡还是她和刘婆子说谗了,刘婆子杀了给她半只,另半只她们自己偷偷的吃了。 一时之间,春儿尴尬的站在那里。 这回夏儿才起身,“小姐既然发了话,春儿姐姐还是拿回去趁热喝了吧,不然可惜了。” 春儿一脸的不自然,“如此我怎么好一个人享受,不如两位妹妹一起吧?” 冬儿已落了筷子,“谢春儿姐姐的一片好意了,只是可惜我们这身子,吃不惯那些东西。 ” 最后,春儿热着脸端着鸡汤出了屋,被主仆三人一顿冷热讥讽后,她哪里还有心情喝这鸡汤,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烦。 正当这时,刘傻蛋从外院走了进来。 “春儿妹妹”刘傻蛋脸一红。 春儿瞪了他一眼,将鸡汤的碗往他前面一塞,也不看因为动作太大,将鸡汤溢出来,弄了刘傻蛋胸前的衣服湿了一片。 “这是、、、”看着远走的人,刘傻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傻呆呆的端着鸡汤站在院中,过了良久,他的眼睛慢慢瞪大,然后惊愕的张开嘴,最后才笑了起来,莫不是给他的? 想到这里,心不由得一甜,除了他娘,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送他东西呢。 正当高兴时,才想起自己进内院有要事,看着怀里的汤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做?终还是狠心将汤放到了一旁的台阶上。 叩、、、 敲过门后,他才恭敬的开口,“小姐,奴才刘傻蛋有事禀报。” 吱的一声,开门的是冬儿,“刘副管事快进来吧。” 每次听到被人叫副管事,刘傻蛋的脸都不由得一红,这次也不例外,冬儿到是见怪不怪,到是夏儿探头看了一眼,偷偷抿起嘴。 傻妹正坐在软榻上看书,刘傻蛋上前行了礼,“小姐,府上才送来了消息,说明日大小姐将来庄上。” “可说还有别人?”夏儿高兴的一脸兴奋。 刘傻蛋憨憨的挠挠头,“这、、、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爹在前面见的人,我娘得了信就让我来通报一下。” 冬儿正在收拾桌子,听了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夏儿,去拿二十个大钱给刘副管事”傻妹吩咐道,一边放下手里的书,“劳烦刘副管事了。” 刘傻蛋却拒绝的摆摆手,“这点小事,怎么能要小姐的赏钱呢,何况、、、何况奴才也得了不少小姐的赏钱了。” “那是你该得的”傻妹淡淡一笑。 夏儿已拿了大钱过来,扯过刘傻蛋的手塞进去,“回去告诉你娘,我们知道了。” 这怒气也是冲着刘婆子去的。 刘傻蛋的脸轰的一下,就又红了起来。 待刘傻蛋走了之后,夏儿忍不住呸了一口,“刘妈妈真是个贪财的,小姐一个月就那点月钱,她心里还惦记着,若不是小姐私下里绣些绣品,这九年来的日子得更苦。” 说到这里,低下头便不在言语了。 冬儿也默默的收拾着东西。 傻妹叹了口中气,是啊,有哪个小姐像她一样,还要靠绣品为生,纵然这样,也不敢太过张扬的花钱,生怕被人猜疑。 九年了,让她也养成了吃素的习惯,只要一沾油腥就忍不住大吐,不知道的还以为怀孕了,想到这,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九年了,那个活在世上的亲生母亲,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她这个女儿吗? 算了,九年了,对一切,她都看开了,不论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 第二天,天才微微泛亮,就听到有叩门声,傻妹拧起眉头,“谁啊?” 声音里还带着没有睡醒时的沙哑。 “小姐,天亮了,该起来,今日府上的大小姐过来”门外刘婆子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兴奋。 这话让傻妹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燃了起来,声音骤然大喝,“大小姐又不是你老娘,你也未免太尽心了,给我滚。” 骂声过后,门外一片寂静。 不多时,就有杂乱的脚步声,正是一边穿衣服一边跑出来的夏儿和冬儿,还有一脸不愿的春儿,和冷静的秋儿。 四个丫头全在外面聚齐了。 “这是怎么了?”夏儿整好了衣服,问向脸色乍青乍红的刘婆子。 小姐一直不习惯有人守夜,所以这些年来,她们也都没有在门外守夜的习惯,若不是刚刚小姐的骂声太大,她们也不会听到声音跑过来。 刘婆子一脸的不自然,干笑了两声,“没事没事,快回去吧,莫吵了小姐。” 原本听到府内的大小姐要来,她想着要是哄好了大小姐,那么到时自己又可以露次脸,所以就想过来让表小姐早早起来迎接大小姐。 哪里知道向来没有脾气的表小姐会发这么大的火气,还骂出那么难听的话,还好没有被旁人听到,不然她这张老脸也别想要了。 一时之间又暗暗恨自己太过激动,竟然忘记了规矩,又觉得表小姐太拿娇,左右心里都不是滋味,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几个丫头对视一眼,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里面傻妹被这样一闹,哪里还有睡的心思,声音带着怒气,“进来服侍我起来吧。” 夏儿在外面应了一声,几个丫头分头打水的去打水,夏儿则进了屋服侍穿衣,刘婆子这才惺惺的离开了。 见主子脸色不好,夏儿也不敢像平日里那样造次,一切弄完后,天才亮了起来。 傻妹吃了一口粥,啪的一声就把筷子摔到桌子上,“这是给人吃的吗?” 吓的四个丫头齐齐的低下头。 想到刘婆子那谄媚的作法,要是她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支配自己这个做主子的,真是看自己好欺负不成? “小姐,奴婢再去换一碗吧”冬儿上前小声开口,见主子没开口,才端着粥退了出去。 不多时又端了碗粥进来,傻妹拿起勺子又吃了一口,眉头一皱,这次可不是摔勺子那么简单了,随后将粥碗甩到了地上。 这一举动,吓的四个丫头忙跪到了地上。 四个人当中,也只有秋儿仍旧是一脸的冷静。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别说跪,平时傻妹对她们大声说话也没有过,只才一会,春儿就受不住了,微微移了移腿,一旁暗下扯了一下身旁的夏儿。 示意夏儿开口说句话,毕竟平时是她在小姐身边服侍,哪里知道夏儿跟本没有理她,气得春儿只能咬紧了唇,坚持的跪在那里。 傻妹知道这几年来自己太过忍韧了,不过也该是时候了,透过场开的门看向外面,正能看到院门口的入口处。 好个刘婆子,真是不要命了。 早上不过被自己训了一句,竟然在吃食上动手脚。 “冬儿,你去将刘婆子叫来”傻妹悠悠的开口。 冬儿应声,爬起来退出房后,就小跑的去了后院。 进了厨房,见刘婆子在吃饭,脸色一沉,“小姐叫妈妈过去一趟,妈妈还是先过去吧。” 刘婆子眼皮一垂,“府上的大小姐眼看着就要到了,我还要备茶水,不知道表小姐有什么事?不若待大小姐走了之后再说吧。” “听妈妈的话,是我们小姐请不动你了?” “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有请不请的动的”刘婆子又喝了口粥,继续吃饭。 冬儿也不恼,冷冷一笑,“小姐刚刚发了脾气,将饭食摔了,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奴婢还是头一次看到小姐的发这么大的火气呢,既然妈妈要伺候府上来的大小姐,那奴婢这就回去了,只是有一句话,奴婢还是要说的,这主子再不受宠,那也是主子,哪家也没有乱了规矩由得下人欺负到主子头上去。” 刘婆子听了脸一僵,才落了筷,“姑娘这话说的重了,我又没有说不过去,不过是府上的大小姐要来,这庄上又我一个妇人,哪里忙的过来,姑娘你看不如你在表小姐那边帮着说句话?” 不是没时间去,而是她在粥里放了一点盐,所以才不敢去,想到那是自己生恼时做下事,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冬儿看出她在推辞,想到刚刚她的态度,心不由得一硬,“我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敢给别说情,在主子面前也没有那么大的脸面,何况春儿她们几个还在小姐面前跪着呢,妈妈这就随我去吧。” “跪着?”刘婆子一愣。 冬儿一笑,里面带着冷意,“是啊,也不知道为何今日的粥不合小姐的喂口,我已换了一次了,可那粥还是被小姐给摔到了地上。” 刘婆子听了这话,额角已汗下豆大的汗珠来。 来客 冬儿带着刘婆子到正院时,就看到三个丫头还跪在那里,这次刘婆子心底的那点侥幸都没有了,一沉到底。。 “拿个勺子给刘妈妈尝尝那粥”傻妹抬起的眼皮又落下,弄着指甲。 听到有机会站起来,春儿就奋力的往起爬,正与夏儿撞到了一起,两个人又同时摔到地上,傻妹一拍桌子,“怎么学的规矩?” “奴婢知错”夏儿知道小姐发脾气不是针对自己,被骂也不恼。 到是春儿,嘴上说着知错,一边已站了起来,眼睛左右寻了个遍,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还等主子我自己动手?”傻妹一挑眉。 这目光,让春儿背后升起一抹冷汗,话也不成句,“小姐,桌、、桌上没有粥了。” “粥不是在地上吗?”傻妹抬起头,微微一笑,笑容带着一丝媚气,可这笑却让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度。 春儿愣住了,听到话的刘婆子也愣住了。 几秒钟后,刘婆子猛的跪在地上,“奴婢知错,表小姐绕了奴婢吧。” 傻妹不为所动。 看着风轻云淡的小姐,春儿咬了咬唇,心一横,拿起勺子,蹲下身子将撒了一地的粥往勺子里弄了一下,连带着脏东西一并收到勺子里。 走到刘婆子面前,“妈妈还是尝尝吧。” 刘婆子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春儿?” 谁这样做她都不会说什么,可是春儿是她疼了这些年的未进门的儿媳妇啊?。 “妈妈莫在惹小姐生气了,还是快点吧。” 春儿又开口说的话,就如同大冬天里的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浇到了刘婆子的身上,她从里到外冷了个透,也忘记了求情,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夏儿有些看不过去了,咬了咬唇,“小姐、、、” 下面的话还没有开口,就被傻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便再也不敢开口了。 呆愣的刘婆子终回过神来,冷冷扫了一眼春儿,看向傻妹时,一脸的冷傲,“表小姐,奴婢是宋府的奴婢,要打要罚也得由宋府来做,岂是外人可随意打捏的。” 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 终于露出本性了? “说的好,你是宋府的奴才,我是管不得你,可是宋府把你指给我使,那我就不能让一个下人欺到我头上来,”傻妹开始说话还很轻柔,转间声音骤然下降,“你们几个把这个恶奴给我绑了,一会等大表姐来了,正好问问她怎么处理。” 冬儿就要上前。 刘婆子就慌乱的大叫起来,“奴婢做错了什么?表小姐到要说说,而且就是绑也由不得表小姐绑。” 只听说府里的大小姐来,想必没有别人,另一方面她是听说过大小姐看不上表小姐的,不然表小姐也不会被送到府上。 如此一来,就是交到大小姐处理,她也是不怕的。 刘婆子衡量之后,也冷静下来。 “错?你自己失了规矩被主子训斥,不但认识不到自己的错,暗下怀恨在心在主子的饭食里做手脚,你说你错在哪里?”傻妹站起身来,“单只凭其中的一条,就该杖罚之后赶出府去,你可知道?”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脸色也变了,刘婆子脸上闪过不安,又马上淡淡一笑,“府上的大小姐要来,奴婢来唤表小姐起来,哪里不合规矩?至于说在饭食里动手脚,表小姐冤枉奴婢了,打死奴婢,奴婢也是不敢认的。” 夏儿这时却火了,难怪早上小姐发那么大的脾气,原来是刘婆子想巴结府上的大小姐,想让小姐也跟着巴结,真是可恨。 想到饭食,夏儿动了身子,一手抓起地上的粥,放在嘴里尝了一下,随后呸的又吐了出来,扭过头瞪过去,“在粥里放盐是哪里做饭教的?刘妈妈到是要好好解释一下。” 夏儿的动作太快,待一切做完了,众人才反应过来。 刘婆子也没有想到会来这么一招,嘴上死不承认,“姑娘是尝错了吧?哪里在粥里放盐的道理,可莫说错了话。” “你个刁奴,你还敢狡辩”夏儿一听话气更大了。 冬儿走过去按住她,回头冷冷看向刘婆子,“东西就在这里,还能赖了去?” 春儿眼睛一转,“刘妈妈,您就快认个错吧,小姐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呸,少在那里当好人,还以为我现在看不清你吗?”刘婆子呸了一口,打断春儿的话。 春儿脸乍青乍红,扫到冬儿和夏儿脸上的幸灾乐祸,心下一火,立功心切,想也没想,上前一步,扬手对着刘婆子就打了下去。 刘婆子哪里是吃亏的主,平日里又是做惯粗活的,胳膊一挡就拦下了春儿打下来的巴掌,用力往旁边一带,春儿娇小的身子就踉跄的往一旁跌了几步,差点没站住摔倒。 “这是怎么回事?”正当事情要被激化时,一道甜美的声音传进来。 众人看过去,只见不知何时几个丫头拥着一少女走了进来,那女子虽然已长开了,可傻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里当年的幺妹。 “大小姐,你可要给奴婢做主啊”一见来人,刘婆子就哭嚎的扑过去。 那幺妹身边的丫头,哪里会让她近身,后面上来两个小丫头,硬生生的将刘婆子拦在了十步远的地方,不得近身。 近不了身,刘婆子的嘴也没有停下来,“大小姐来的及时,不然奴婢就要被冤枉死了,服侍表小姐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确不想今日要被表小姐治一个恶奴的名声”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幺妹喝声打断,“住口,你服侍表小姐是你的本份,说你是恶奴我看不假,服侍主子到要起功来了?我们宋府还没有这样的奴才,来人将人带下去,到时带回府让老夫人处置。” 语气不容质疑,手段干脆利落。 “大小姐、、、奴婢说错了、、奴婢、、、”刘婆子还想说什么,就被从院外挤进来的两个婆子拿了布塞了嘴,架出了院子。 情势急转成这样,让春夏秋冬四人微微一惊,到是傻妹神情没有一点变化。 “表妹这些年来可好?”幺妹迈步上前,亲热的拉过傻妹的手,“表妹也长大了,转眼间我们都长大了。” “见过表姐”傻妹蹲下身子行礼。 被幺妹拦住,“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来的那么些规矩。” 待两人进了屋,下人上过茶之后,幺妹才再次开口,“这些年来祖母的身子时好时坏,母亲一直想过来看看表妹,都担务了下来,若不是今日来撞到这等恶奴,还不知道表妹受了这么些的苦,委屈表妹了。” 傻妹认真看了一眼眼前的幺妹,九年确实改变了很多东西,特别是幺妹那张扬跋扈的性子,不管有没有改掉,最起码她能掩藏的很好。 还有这做事的雷霆手段,就不是一般闺中女子可做到的,看来二舅母没少下一番苦心啊。 眼前这一番话,不但解释了为何府内的人九年来没有来看自己,更是提点了一下她母亲,即使没有受恩,也要让她念着这份恩情。 “表姐客气了,外祖母身子不妥,我一直没有上前去服侍,是我的不对,又怎么敢怪罪她老人家呢”傻妹与她打着太极。 看到对面的幺妹眼皮微微一动,心下冷冷一笑,你们还真以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孤女吗? 如此一来,幺妹说话时也带着几分小心,“原本大表哥要一起来的,可是他现在学业正紧,祖母怕他玩散了心就没有让他来。” 这些年来,第一次听到自己哥哥的消息,傻妹不由得多了几分心。 暗下刘傻蛋去卖绣品时,她也不是没有让人打听过,可都是一些不好的消息,什么与哪家的公子打架了,又在学堂里把老师惹火了,被罚几个月不能回家之类的。 总听到这些,慢慢的傻妹也不想去听了,更没有打听的必要了,他再怎么过的不好,也有人宠着,哪怕是个纨绔子弟,也好过她这个在庄子上的人。 幺妹抿了口茶,打量了一眼低头沉思的傻妹,原来是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哪里知道这做派却不输给自己的那些闺中好友,心下疑惑,是谁教她的规矩? 至于对刘婆子的事情,幺妹到不是为了帮这个表妹,而是府里有这样的下人传出去,对宋府的名声也不好,她会这样做,也完全是考虑宋府的名声。 一时之间话就停在了这里,屋里除了幺妹不时喝茶茶具想碰的声音,一片寂静。 傻妹收回了神绪,“表姐今日回去还是在庄上小住几天?外祖父的寿辰要到了吧?” “是啊,下个月初五,算算还有半个月了,府里早就开始准备了,离的远的亲戚们有一些也都到府上了”幺妹放下茶,这才似想起什么事,“对了,这次来,祖母还有件事情让我问问表妹呢?” 问她?难不成这就是幺妹到庄上来的原因?可自己到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她们这般重视。 “噢,表姐请问” 幺妹也一脸的疑惑,“这事说起来到是挺怪的,府上一直与侯府是没有焦急的,就是连在京城里的姑母家与侯府也是不来往的,可是不知为何今年侯府听闻祖父寿辰,就派人从京城里送来了贺礼。那管家说是感谢咱们府上对他家侯爷的救命之恩,可是这些年来,咱们府上也没有救过什么人啊,到是父亲说起在庄上看表妹时救过一个人,只是后来走的匆忙,也没有问过那人的姓名。” 说到这里就停下来,傻妹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事过九年,才问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要不是看人家势大,岂会这般劳师动众,幺妹也不会到庄上来吧? “这事、、、当年我还小,表姐也是知道的,要不是表姐今日提起这事来,我都不记得当年还和小舅舅一起救个人回来。”傻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别说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 幺妹难掩一脸的失望,“我在府里就说,可祖母却非让我问一句,不过侯府到底是大户人家,这么些年来了,父亲不过是举手之恩,竟然还记得此事” 说到最后,幺妹脸上满是骄傲之色。 到是春儿听到了,不由得插话,“小姐,当年公子离开时,不是还送过你一块玉佩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幺妹看向傻妹,“表妹,这丫头说的可是真的?” “这、、、我却不记得这回事了”傻妹也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心下却一片冷意,看了一眼春儿,“你可想好了,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这警告该很明显了吧? 春儿先是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幺妹,低下头不语。 幺妹一笑,“表妹莫怪这丫头多嘴,既然表妹不想多说,我不问便是了。” 语里语外全然一副是傻妹不让说的意思,也算是当场落了傻妹的脸。 “表姐误会了,只是我年小不记得这事,不过让这丫头确认一下罢了,不然万一没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拿着这事要与侯府扯上关系呢”傻妹也不示弱。 你说我小心眼,那我就说你们宋府巴结侯府,到要看看谁厉害。 幺妹眼睛一动,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眼里闪过微怒,面上淡笑道,“表妹说的严重了。” 傻妹却不愿再与她多扯,冷眼看过春儿,“你可想好了?大小姐还等着回话呢。” 玉佩 屋里站着的数双眼睛都看向春儿,无形中就布下一种压力。 春儿两只手紧紧的拧着衣袖,随后人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大小姐,小姐,就饶了奴婢吧。” 幺妹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一副看戏的样子。 傻妹心下火气早就燃了起来,面上强忍道,“你这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委屈,不过是让你说句实话罢了,你只管说。” “小姐、、、”春儿抬起头,害怕的样子。 心下却早有些按捺不住了,自家的小姐一直巴结不上,若是能巴结上大小姐,那岂不是更好?有了这个打算,春儿才敢在之前说出那样的话来。 只是现在她不能急着说,一方面是不能表现出来,另一方面也是没有得到大小姐的保证。 她听的明白,大小姐此次来是因为当年那公子的事情,看得出来很重视此事,那么只要想知道,就不会一直看着自己嘴硬下去。 有了打算,春儿继续害怕加不知所措的跪在那里。 傻妹不是傻子,想了一会,便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心里冷笑,这样的奴才反正早就不想留了,既然如今有机会推出去,那也正何心意。 “这、、、你看你这性子,”傻妹转间也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幺妹,“表姐,你看这怎么是好?这丫头向来胆小,被我问了几句就吓成这个样子,我、、我也不忍再问下去了。” 幺妹笑着接过话,“这到是我的错,让表妹为难了。” 她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春儿,上下打量了一翻,“模样到是不错,我那院里正少个丫头,你的性子弱,不如我和你们小姐要了你,你可愿意?” 春儿垂着头“奴婢全听主子吩咐。” “表妹你看呢?待回去,我再让母亲选几个灵力的丫头给你送来”幺妹对于这种巴结自己的下人见怪不怪,甚至有种骄傲的感觉。 三个人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傻妹面上客套道,“那就有劳表妹了,这丫头胆子小,表姐不嫌弃才是。” 打过太极之后,那边春儿知道事定了,“奴婢谢过小姐。” 傻妹这次到是真心一笑,“你要好好感谢大小姐不嫌弃你笨。” “好了,此时你可想起些什么?”幺妹有些不耐,搭过话。 春儿一笑,“奴婢记得那位公子走时确实送给表小姐一块玉佩,而且那玉佩还是绿色的,看上去是极等好的玉佩,当时刘妈妈也在场的。” 从小姐变成表小姐,她的称呼改的到是快。 一旁的夏儿眼里闪过讥讽之色,不由得担心看向自己家的小姐。 幺妹噢了一声,一边扫了一眼傻妹,又问,“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是当年表妹年小,不记得此事了。” “奴婢记得那玉佩本该是两块合成才能成为图案,可见是个定情信物,当时表小姐不懂,还是奴婢告诉她的呢。”春儿急着又说道。 这次幺妹眯起了眼睛,神情显然有些激动,可是她马上又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与表姑娘要单独说会话。” 待众下人全退出去后。 幺妹才笑着坐到傻妹身边,拉着傻妹的手,“几年不见,表妹长的越发清秀了。” 想说好话,可又舍不得一句,不过说了句清秀,果然还是那副性子啊。 “表姐谬赞了”傻妹不冷不热,到想看看她怎么往下说。 若猜的没有错,她是想要那块玉佩吧? 幺妹看到她不上线,心下不由得一冷,果然是个没眼见的,哪像别的闺中姐妹那样,都巴结着自己,可想到自己的目地,还是忍了下来。 “表妹,可否把那块玉佩拿出来给我看看”想这笨性子,还不如直说。 傻妹瞪大了眼睛,然后很直接的摇了摇头。 幺妹的脸色一沉,“表妹不会这么小气吧?只是看看罢了,又不是要。” “不怕表妹笑话,要不是今日春儿提起这事,我早就忘记了,即使她今日提起那玉佩,我也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块东西,怕是小时候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吧。”傻妹慢声慢气的解释。 幺妹面色不好,却也不相信的问,“那么贵重的东西,表妹记不得放在哪里,身边的丫头一定知道吧,不如让她们找找。” “好啊”傻妹也不反对。 随后叫了身边的夏儿和冬儿进来,“你们去看看,有没有一块绿色的玉佩。” 夏儿和冬儿对视一眼,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她们是知道那块绿色的玉佩小姐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如今让她们来找,转念一动,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两个人不敢耽搁,福了福身子,当着幺妹的面就在屋子里翻了起来,很快都规矩的回来禀道,“小姐,没有。” 冬儿也道,“奴婢这些年来一直帮小姐理着东西,并没有见过春儿说的什么绿色的玉佩。” 傻妹点点头,看向幺妹,“表姐你也听到了。” 一副也无能为力的样子。 “这才两个丫头,不是还有两个吗?”幺妹跟本不死心。 打量了两个丫头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傻妹也为难她,又唤了春儿和秋儿进来,“你们去找找那块绿色的玉佩,春儿说过的绿色玉佩。” 故意咬重了后面的话,春儿到是急着邀功没有多想,到是秋儿的脸色一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两个人翻动起来,声音很大,特别是春儿,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看那劲头,像在寻找脏物一样,惹得夏儿这个恨啊。 看着翻的差不多了,还没有寻到东西,幺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时就听到春儿惊呼一声。 “可是找到了?”幺妹沉不住气的忙开口。 人也随着几步到了春儿身边。 春儿过头来,疑惑的看向不远处的傻妹,一边将手里的包裹拿了出来,“小姐,奴婢找到了这个。” 被青色的布包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幺妹回头看向傻妹,见她脸色惨白,显然是被人发现了这个东西吓的,而她的两个丫头同样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想也没想,幺妹随手一扯,青色布里包的东西就滚落到地上,银晃晃的耀人眼睛,不正是五十量一锭的银子。 屋里的人冷吸一口气。 幺妹脸上带着笑,这笑带着凌厉,“表妹是哪里来的这么些银子?” 鼓鼓的一包裹,每锭五十两,加起来得上千两吧?一个孤女哪里来的银子?就是宋府一次拿出这些银子也要请示一下祖父。 “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东西收拾起来”傻妹喝向身边的丫头。 夏儿和冬儿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蹲下身子捡银子。 “慢,表妹还没有说这些银子是哪里来的呢?”幺妹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 在府里,自己的父亲一直挂念着傻妹,莫不是这些银子全是这些年来父亲给的?想到自己发现了这个,幺妹就忍不住兴奋。 这事扯开了,到时祖母想必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吧,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我自己的银子凭什么要一一禀报了表妹,莫不是我是宋府的下人不成?”傻妹一改之前的温和之态,冷冷一笑。 “你一个孤女哪里来的这些银子?想必这事让祖母知道了,也会过问吧?莫非来的不光明?”幺妹的话越说越难听。 早在春儿将银子翻出来,幺妹将银子打落那一刻,傻妹心里就有了计较,她将话引到此处,算到幺妹的性子,就等着幺妹说出这句话来。 “表妹欺人太甚,这话若传出去,你还让我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吗?我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在这里。”一不做二不休,傻妹就往一旁的桌角撞去。 这可吓坏了屋里的丫头,幺妹也慌了。 “快拉住她”幺妹急急的开口。 傻妹原本也没有想到真要撞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等着身子被幺妹的丫头拉住了,才撕扯着往上撞,嘴里一边喊着,“让我死了吧”。 幺妹见人被拉住了,面色不郁,“我不过问了一句,表妹何来这么大的怒气,若真要出了什么事,让我在祖父祖母那里怎么交待?传出去又将宋府的名声于何故?” “是啊,祖父祖母要名声,宋府要名声,表姐都懂呢,那我的名声呢?表姐可知道你刚刚的一翻话说出口,我的名声就全毁了。”傻妹嘤嘤的哭了起来,“我原本就是一个孤女,寄人篱下,这到也罢了,谁让我命苦,有娘不能疼,远在京城,数年不得见一面,有兄长却也如孤女一般,这些都罢了,最可怜的是我有点私房钱,也要被指出来的不光明,唯一的名声也被玷污了,还让我怎么活下去。” 句句数实,句句点到了点子上,屋内的下人对这位表小姐也不由得同情起来,想想表小姐虽然寄养在府里,可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哪里有人关心,不过是给口饭吃罢了。 幺妹脸乍青乍红,句句都像在数落府上对她的不公,想反驳几句,又寻不到话,一时之间只能瞪大了眼睛,最后目光落到银子上,心下一动。 “表妹莫哭了,我刚刚也不过是关心表妹罢了,若让表妹误会了,那表姐在这里给表妹认错了”幺妹笑着上前,掏出帕子给傻妹抹泪。 傻妹接过帕子,抹了把泪,又用力的用帕子拧了鼻涕,才将帕子还给幺妹,幺妹微微错愕,皮笑肉不笑的接过帕子,却再也没有塞进袖口里。 “表姐莫宽我的心了,今日这事只怕早就传了出去”想就此收场,晚了。 幺妹强挤出笑,眼神一厉,“我看谁敢传出去,仔细拔了她的皮” 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周,丫头们毕胆怯的低下头。 傻妹只低头轻泣着,就是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事情闹成这样,玉佩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一千多两的银子,也不可能就这样草草了事。 “表妹让人收拾一下东西,今日就与我回府吧。”想到事情还是该由告知长辈,毕竟自己若再追问下去,出了什么事,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这些年来,幺妹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名声,特别是此次侯府上门送东西之后,她就更不能做出什么动静来。 傻妹惊愕的抬起头,忘记了哭,“这、、、还是不要了。” “这怎么行,反正祖父的寿辰也要到了,表妹就同我一起回去吧”见她怯步了,幺妹到越发的想让她回去了。 更加的确定这银子的来历不明,怕见光。 傻妹咬着唇站在那里,幺妹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以为她是怕了,就主动吩咐起屋里的丫头来,“帮表姑娘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今日就回府。” 目光最后落到银子身上,笑着寻问傻妹,“表妹,这么些的银子放在庄上也不安全,不如一同带着吧。” “表姐、、、”傻妹弱弱的不知所措的抬起头,脸上满是慌乱。 幺妹看了却笑的更甜了,指着夏儿和冬儿,“你们是表姑娘身边的丫头,就由你们收起来带着吧。” 冬儿看向主子,虽然主子一脸的怯弱,可她还是看到主子的眸子一闪而动,心下明了,之前的担心也全然放下,应声后,拉着夏儿同自己一起将银子全捡了起来。 待人坐到马车上之后,傻妹也暗暗吁了口气,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吗?挑起马车窗帘,生活了九年的地方,没有什么留恋,因为这里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家。 从春儿和秋儿进来翻东西那一刻,她就想到了银子会被翻出来,于是就想到了利用这银子,而让自己回到府上。 是的,与其什么也不知道的在庄子上等着被掉嫁,还不如自己去博一回。 重逢 一路上每个人各怀心思,幺妹与傻妹同坐一辆马车上,两人却一句话也没有,只有幺妹不时的扫安静的傻妹一眼,傻妹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完全忽视掉。 待马车到了宋府,听到外面就有喧哗的声音传来。 傻妹搭着丫头的手下马车时,只见宋府的刘大总管带着几个婆子迎了出来,其中她唯一认识的便是高氏身边的红羽。 “大小姐,夫人才还念叨着你呢,先去给老夫人回话吧,夫人也在那里。”红羽上前来,说完了话才发现最后下车的傻妹,整个人呆在那里。 幺妹只吩咐道,“你快去命人禀报一声,就说表姑娘回来了。” 红羽回过神来看了自己家的小姐一眼,应了声忙转身往内院去。 她这是给一些人通风报信吧?傻妹心知肚明也不挑破。 待一路过了前宅进了后宅又进了正院,就见一大群迎了出来,打头不正是大房的刘氏和二房的高氏两个妯娌。 “妹儿长大了”刘氏拉着傻妹上下打量一番,眼圈微微泛红。 高氏也上前来,拉过傻妹的另一只手,“是啊,这孩子长大了,”一边又劝慰道,“大嫂咱们快进去吧,婆婆还等着呢。” 这才又半跌不喝的说了幺妹,“带着你表妹回来也不让人先回来提前通知一声,也好准备一下,现在弄的满屋手忙脚乱的,你祖母听说了,要不是我们拦着,就光着脚出来了。” “娘、、、”幺妹撒娇跨住高氏的胳膊,“女儿这不也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高氏满脸宠爱的看了一眼,嘴上却责备道,“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还不好好的,省着让你表妹笑话了。” 与爱女说完了,高氏才拉着傻妹感叹道,“你外祖母听到你回来,很是高兴,咱们快进去吧。” 傻妹点点头,只微微叫了一声‘大舅母’‘二舅母’,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行人进了屋时,傻妹一直垂着头,所以只知道屋里有很多的人,却不知道是下人还是有别的客人,只听到头上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是妹啊?快到外祖母这里来”声音里带着激动和分别后见面的伤感。 胳膊被刘氏和高氏松开后,傻妹才缓步上前,规矩的行了大礼,“孙儿见过外祖母。” “好好好,快到外祖母这里来”老夫人点着头,身边的大丫头福气已上前搀扶傻妹。 傻妹抬起头来打量九年不见的福气,已从丫头发髻变成了妇人的发髻,想必是嫁人了,客气的点了点头,才迈步上前。 刚一近老夫人的身边,就被老夫人拉过手,再没有说话,老夫人就先抹起了泪,“妹儿长大了,越发的像你娘了,好孩子、好孩子。” 又拍了拍傻妹的手。 傻妹也低下头抹着泪,心下却不已为意,刚刚她用眼角扫了四周一眼,见坐上坐着几位妇人,该是外面的客人之类的吧? 当然狠心将自己一个四岁的孩子送到庄上,又怎么会真的见面这么激动呢?不过是做戏罢了。 幺妹笑着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撒娇 道,“祖母快别伤心了,表妹这是好好的吗?你若哭坏了身子,才让表妹为难呢。” “你个油嘴滑舌的”老夫人听了一笑,拉过幺妹递来的帕子抹了抹眼角,一边拉着跪在下面的傻妹起来,“好孩子,快起来吧,是外祖母太过激动,反而让你几个嫂嫂笑话了。” 这时那坐着尴尬的几个妇人当中的一个穿红衣的才开口,“都是自家人,哪里会笑话,只是这位就是雅妹妹的女儿吗?” 老夫人嗯了一声,指给傻妹认识,“这位是你小祖母家家的大嫂子” 说的正是红衣着的妇人。 傻妹上前行礼,这正是老夫人妹妹的大儿媳妇白氏,她笑着拉着傻妹上下打量一翻,“长的真俊。” 同时从手腕上将红色的镯子滑到傻妹的手脖子上,“没长得及准备什么礼物,这是我母亲陪嫁时给我填妆的东西,配你的肤色正好。” “大嫂嫂,这可使不得”傻妹就要滑下来。 白氏拦着她,“你即叫我一声大嫂嫂就该收着,哪有回绝长辈礼物的。” 坐上的老夫人也开了口,“既然你嫂嫂给了你,就心着吧。” 傻妹羞涩的应声,又道了谢。 随后又在老夫人的指引下,认识了另两位妇人,一个也是小祖母的儿媳妇,是二房的,另一个是二祖母的儿媳妇隋氏。 两人也分别给了傻妹见面里,一个是好看的金簪子,是二祖母的儿媳妇从头上拿下来直接插到傻妹头上的,而最后一个是小祖母的二房儿媳妇给的一个腰间配带的一个挂坠。 客套了一番,老夫人让福气带着傻妹下去先梳洗一番,晚上等人回来了,一起用饭。 傻妹别了众人,这才随着福气走,九年来,府内并没有什么变化,无非是下人都换了一些,傻妹被带进的院子仍旧是她当年住过的院子。 院子里的下人正忙碌的打扫着,显然是之前得到了话,屋里已收拾妥当了。 “表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劳路了一天,还是先休息了一下”福气规矩的将一小丫头端来的茶递给傻妹。 傻妹接过茶,放到桌上,“劳烦福气姑姑了。” 福气一笑,说着表姑娘客气了,才退了出去。 傻妹是真的累了,在夏儿和冬儿的服侍下擦了脸,就躺到了软榻上,眯起了眼睛,“秋儿呢?” 如今春儿走了,只剩下一个内奸了。 夏儿关了门,冬儿拿过小被子盖到傻妹身上,一边才轻声回道,“才进院时,奴婢见她正与府内的下人一起收拾院子呢。” 夏儿仍旧是一脸的担心,“小姐,奴婢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见主子疲惫了,冬儿瞪了她一眼,“小姐劳了,你就先别来烦了,什么哪里不对,原本也都是这样。” 主子不受待见,那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刚刚的一幕幕,不过是因为有外人在吧,何况还是老夫人姊妹家的儿媳妇,哪里能让人家笑话了去。 傻妹不想多说,因为她知道要存足了体力面对下面的事情,那银子和玉佩的事情,才是真正要面对的,想必自己还要大演一场,而且她更期待到时每个人的反应。 许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才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正房老夫人那里,几位远房的妇人也回了客房,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才减了下来,高氏看了一眼,心下不由得担心起来。 “幺妹,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将你表妹带回来了?”生怕婆婆怪罪女儿,高氏才开了口。 幺妹早就等不急了,一听就解释道,“女儿原本是去问有关侯府的事情的,后来听表妹身边的下人说当年那侯爷离开时曾送给表妹一块玉佩,这才让表妹寻出来看看,不想那丫头寻东西时,翻出了一千多两的银子,此事重大,我也不好做主,这才将表妹带了回来。” “一千多两的银子?”高氏瞪大了眼睛。 一直安静的大房刘氏也挑抬了下眼皮,不过她并没有插话。 幺妹蹭到老夫人身边,“祖母,您看这事怎么办?当孙女问表妹那银子是哪里得来的时候,表妹的脸色不好看,只说是她自己的私房钱。” 扫了一眼,见祖母并没有拦下自己说话之意,她才又接着往下说,“当年姑母出嫁后,生活一直很不如意,后来嫁入京城,虽然每月都有信过来,却也没有听说过给表妹一些体已啊。” 言外之意,这钱来的不正当。 另一边高氏问过一句话后,便再没有开过口,一千多两的银子,可不是小数啊,这对于掌管内院的高氏来说,那是个不小的诱惑。 一个孤女要那么多的钱财做什么,到时出家时还是要府上出嫁妆的,衡量之后,高氏就越发的想把这银子弄到手。 老夫人到冷静的想了一会,“老二媳妇,这几年来强儿的花消大吗?” 说起那么些银子,她第一个就想起了这些年来对自己保持着距离的儿子,心下又是一阵难受,原本她是想在傻妹在庄上呆几年就接回来的,可看到儿子对自己的冷漠,也渐接的怪起一切是因傻妹,所以一直九年了,也没有将人接回来。 高氏一愣,马上明白何意,想了一会,“二爷这几年来常常在外面应酬,他的花销一直是直接去账房领的,一年也得一千多两吧。” 若是丈夫私下里存银子给傻妹,那是轻而易得的。 想到丈夫对傻妹的关心,后来却一直没有去过庄子,难不成是因为给银子的原故?高氏的面色变了几分。 老夫人点点头,“府里现在有客人,待用过晚饭再说吧。” 此时她心里也有了些计较,应酬了一天也有些疲惫了,几个人见了就起身告退。 一出了屋,高氏就阴声怪气道,“大嫂,这下你不觉得傻妹一个孤女可怜了吧?有那么多的私房银子,让人羡慕啊。” 刘氏淡淡一笑,“二弟妹都说了是个孤女,有些体已银子棒身才好,这样我们这些做舅母的也就放心了,是不是?” “是啊,大嫂说的对。”高氏皮笑肉不笑。 竟然骂自己惦记一个孤女的银子,就不信那一千多两的银子她不眼红,看着刘氏带着丫头走远了,高氏才忍不住呸了一口。 幺妹早就对母亲与大房的这些见怪不怪了,母女两个回了屋里,消退了一众下人,高氏才忍不住又将幺妹去了庄子上的事情仔细问了一遍。 再一次提起玉佩,高氏也左右想了好一会,“我看那丫头定是在说谎,指不定那玉佩被她收起来了。” 幺妹躺在软榻上,打了个哈欠,“娘,你说她把那东西藏起来做什么?反正对她也无用,还不如拿出来,到哄的我们开心。” “你懂什么?那东西可是如今的侯爷给的,何况她一个孤女,自然也想利用一番了。”高氏话里满是讥讽。 “她的心到是高,那侯爷可比她大十岁呢,虽然正房现在没了,可就是填房也沦不到她一个孤女啊,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幺妹的话才一出口,高氏就摆手让她压低声音,“小祖宗,小点声,这些哪里是个闺中姑娘该说的话。” “娘,怕什么,又不会有人听到” “这些私下里的事情可是娘打听来的,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侯府送东西到府上,或许真是感谢当年你爹救了他们侯爷,并没有别的意思”高氏还是有些自知知明的。 纵然是江南第一首富,不过也是个商人之家,那可是侯府,哪里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可以匹配的。 幺妹撇撇嘴。 高氏见了不忘记嘱咐她,“晚上的时候,你少说话可记住了?” “娘”幺妹被母亲一瞪,咬住唇,“知道了。” 高氏才松了口气,“你今日擅自做主将傻妹带回来,只希望事情解决之后,能将她送回庄子上就行了,别在生出什么事端来。” 想到再等两年,就可以嫁人了,高氏也松了口气。 那边幺妹面上不敢驳了母亲的话,暗下却不以为意,那些银子可是自己爹的,干什么便宜了她还要一副怕她受委屈的样子? 想到这,她猛的问向高氏,“娘,你说我长的好看,还是傻妹长的好看?” 高氏一笑,点点她的鼻子,“当然是咱们幺妹最好看了,满江南谁不说你是第一美女。” 幺妹这才笑了起来。 谈心 晚饭前,福气过来打前打过招呼,傻妹在夏儿和冬儿的服侍下已换了衣服,在铜镜前她只让夏儿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带了一只当年母亲离开时留下的玉杈子。 这么些年了,虽然自己挣了一些银子,可是她一直没有乱用过,头上的饰品更不曾填过,这只玉杈子处是唯一的一件饰品吧。 “小姐,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打扮的太素气了?”夏儿忍不住开口。 “我们想不素色也没有东西吧?”傻妹冷笑,她到真希望有人看到后会说点什么。 主仆还没有起身,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的杂乱脚步声,更有丫头在那惊呼着,“表少爷,您慢点。” 一听到是兄长来了,傻妹也激动的站起来,将梳妆台前的粉打落到地也没有发现。 夏儿低呼一声,忙着蹲下身子收拾。 外面的脚声过后,一抹高条的身子也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一双乌黑的眼睛与傻妹的一模一样,都是单凤眼,只是他的眼里多了一丝霸道的阴鸷之气。 兄妹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往前近一步,只这样看着。 九年了,当年那个不懂事爱哭的兄长,真的长大了,想起外面的那些谣言,傻妹笑了,只看到这双眸子,她就知道一切不过是需传或是表上的东西罢了。 两世为人,热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表少爷,您慢点,要是摔到了,老夫人该心疼了”有老婆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气氛被打破,傻妹才慌乱的低头抬袖抹了角眼的泪,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挂上了甜甜的笑意。 “哥哥”甜美的声音终于叫了出来。 这一声呼唤,夹杂着这九年来的思念和担扰,在见面这一刻,终于可以释怀了。 祺哥却动了动眼睛,邪气一笑,“你是傻妹?怎么到是我梦里见过的女子?” 这话满是轻佻之味,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 “表少爷,快莫乱说话,这真是表姑娘,不然你这话传出去,老爷该生气了。”那后追来的婆子吓的忙阻止。 还一边训斥四下里的丫头,“谁敢将今日的话传出去,我定禀报了老夫人,你们可仔细自己的皮。” 丫头们连连说不敢。 祺哥一脸的不以为意,“不过是说句话,赵妈妈你哪来那么多的话。” 一句话说到后半句时,语气里已带着不耐。 赵婆子听了不敢多说,可也一脸求救的看向屋里的傻妹。 傻妹到是一笑,“哥哥进来坐吧。” 一边吩咐身边还呆呆的夏儿,“还不给大少爷上茶。” 夏儿这才回过神来,脸却一红。 祺哥如今已十五,长的又高又表,配上那双乌黑的眸子,就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公子哥,难怪夏儿看了脸会红了,何况刚刚那样轻佻的话,又让他多了一丝风流倜傥的味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就是这个道理吧。 兄妹两人坐定后,祺哥抿了口茶,呸的又吐出去,“这是什么东西?像树叶沫子一样,板凳、板凳、、” “来了”应声过后,只见一青袍的少年跑了进来,“见过少爷、小姐。” “去,把爷那里上等的铁观音拿来给小姐尝尝,多拿些,省着爷以后每次来都要现取”祺哥无不成形的挑了挑眉。 板凳应声就跑了出去。 赵婆子听了一脸的心疼,可又不敢多说什么,这位小爷的脾气可是不好的,每天除了闯祸就是闯祸,不管老爷怎么罚,他都不改。 曾院里有个丫头因为一句话,就惹了这位爷不高兴,硬生生的被一脚踢到了胸口上,吐了两大口血,几个月才下的了床。 府内的老夫人宠着,掌管内院的二夫人更是宠着,最后那丫头的事情不了了之,从那以后,这位爷就越发的嚣张起来。 夏儿对这样的气势弄的又呆住了,原本那一点爱慕之情也没有了。 傻妹却低头抿嘴一笑,又快速的抬起头来,“哥哥这些年来过的可好?” “妹妹可好?”祺哥眯着好看的单凤眼,手托着下巴,整一个浪荡公子哥不着调的样子。 “我一切安好”阔别多年,相见了反到没有话可说了。 傻妹盯着眼前的兄长,他却实将纨绔公子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是却瞒不过她,因为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不服输,不认命和倔强。 府里给她的茶确实不是什么好茶,相信以自己这样的身份,下人们也不会放在眼里,只是兄长不是明着给,一边骂了那些势力的人,又一边把好茶送到了自己这里。 只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就能让她感到那紧有的亲情。 “母亲这些年好吗?”傻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起母亲来,你还真不知道,如今我们已经有个弟弟了”祺哥激动的拉过傻妹的手,“你不知道,听母亲来的信中说,咱们的弟弟很得李府老夫人的喜爱,整日带在身边呢。” “这是好事,到是我也没有恭喜过母亲”傻妹分明从祺哥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讥讽。 想必这些年来他也是恨母亲的吧?换位想一下,有哪个孩子年小时因为母亲的改嫁,而被寄养在别人家会不记恨呢? 自己不会记恨,那是因为自己两世为人,看透了一切,何况在这古代能寻到第二春,是多么不容易啊,也不能自私的让母亲为了两个孩子,年轻轻的就守着寡过一辈子。 只是祺哥却不同,他是从一个孩子成长过来的,不可能不记恨。 板凳拿着好茶回来了,那不被人察觉的气氛也一扫而光。 特别是祺哥拿着板凳打趣时,引得四下里一片轻笑声,可众人又不敢笑,只能忍着。 祺哥却突然脸色一沉,“没规矩的,爷说话也是你们能笑的,还不都给我滚。” 他这样一喊,弄的还在笑的丫头们一时之间脸也变了颜色,赵婆子怕这位爷真的发起火来,忙对四下里的丫头使了眼色,丫头们小心翼翼的往下退。 祺哥的脸色却还没有好转,眼皮一抬,“你们不听爷的?” 说话的对像正是夏儿和冬儿。 两个对视一眼,搞不清这脾气像天气一样的少爷,怎么好好的就翻了脸。 傻妹看了两人一眼,示意两人也下去,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找机会与自己说话。 待一屋的人全退了出去,祺哥那一脸的痞子样才恢复如常,平静冷漠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心,“妹儿,这些年来你好吗?” 妹儿、、、、 是啊,小的时候哥哥一直这样叫自己,傻妹忍不住眼睛就红了起来。 “莫器莫哭,都是哥哥不对,哥哥若有一点能力,也不会这些年都没有机会去看你,你放心,这个仇哥哥记在心里了,只要有出头一日”祺哥握紧了拳头,恨意布满他的脸。 傻妹吸了吸鼻子,轻轻握住兄长的手,“哥哥,我明白,我一切都明白,你不必担心,我可以保护自己,真的。” 祺哥抬起头,抚上傻妹的发丝,“妹儿长大了,越的越来越像、、、” 那个字没有叫出口,傻妹却知道说好了长的像谁,是的,她从铜镜中都能发现自己长的越来越像当年的胡氏了,自己的母亲。 “哥哥好厉害,若不是我眼奸,真的要被哥哥骗去了,只是这样一来,将来不知道有哪家的千姐会愿意做我嫂子了。”傻妹吊开话题。 祺哥听了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哈哈大声出声,“我到是不急,只是妹妹也快到了要嫁人的年岁,我一定要给妹妹寻一个好人家嫁了。” “这不好,哥哥已经十五岁了,不知道做了成人礼没?到是你该成亲了,外祖父给你寻了哪家的姑娘没有?” “就我这恶名在外,有哪家的姑娘敢愿意嫁给我?那岂不是入了狼口。” 见妹妹提到婚事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害羞,祺哥眼微动了动,这些年来将妹妹丢在庄子里,没有人管没有人交规矩,才会如此吧?心下不由得又压抑了几分。 成人礼也在二个月前举行过了,他说过接妹妹回来,却被外祖母拦下了,忍了这些年,他知道不能因小失大,所以什么也没有说,只当不在意。 傻妹见他避开话题,只当没发觉,“我到觉得哪家的姑娘入了哥哥的狼口到是幸福的。” 祺哥笑过之后,才一脸的郑重的问起别的话题,“幺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庄子上,可是有什么事情?” “是问当年救侯爷的事情,听说侯府送东西到府上,这是怎么回事?” 她也觉得事情奇怪,相信其中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她们想的到是美,不过也只是做梦罢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祺哥讥讽的说出实情,“说来也巧,你可记得当年的郭小。” 郭小?那个小胖子?知府的儿子? 见妹妹目光慢慢清晰,祺哥才接着往下说,“当年那郭小的表哥你是该记得吧?这些年来在学院里,也见过几次郭小的表哥,后来熟悉了,才知道他是将军府的小公子,与他结交之后,慢慢也认识了一些京城里的公子,其中有一个就是年侯府的二少爷,这次正好外祖寿辰年府的二少爷也听说了,回去后就让人送了贺礼上来,我私下里与他说过不愿让人知道我与他的交往,哪知他寻了那个借口,想必是他说要送东西过来,才让侯爷想起当年的一件小事吧。” 也就是说,宋府跟本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了,侯府能送东西来,全是因为兄长的原因,傻妹忍不住勾起唇角,要是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傻妹的偷笑被祺哥抓个正着,祺哥也憋着嘴笑,“这府里的主子是一副势力的模样,连带着把下人也教坏了。” “小舅舅、大舅舅和外祖父也是这样的人?”傻妹挑了个调皮的眼神。 祺哥的脸一红,“改天得找人好好教教妹妹规矩了,省着妹妹没大没小的,竟然哥哥也敢拿来调侃。” “哟,兄妹两这是在聊什么啊?这么开心。”高氏扬着笑声走了进来。 没有下人通报,她这样一进来,确实吓了兄妹两人一跳。 “二舅母”傻妹起来行礼。 祺哥也反应过来,一脸的调侃之意,“二舅母怎么过来了?莫不是有了哪家的姑娘要给我说媒?” 原来前阵子祺哥成年礼之后,宋老爷就让两个儿媳妇去到处说媒,大房刘氏性子软,家又是京城里的,这事最后就落到了二房高氏的身上。 高氏将祺哥宠成纨绔子弟,自然知道不好说媒,可公公话都说出口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办事,可江南哪个不知道宋府的表少爷的恶名呢,有谁愿将姑娘嫁进来,那和送进火坑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也不知道高氏从哪里寻了一门亲事,老夫人听了高兴,少不了一番盘问,可高氏却有些笑不出来,只说是个好姑娘。 后来老夫人觉得不对,让人暗下里去打听,才知道原来那姑娘竟然被人传为克夫的,定了三门的亲事,三个男子都死了,甚至最后一次都拜完了堂的,在大婚当天新郎就死了。 那家也算是个小富人家,怕女儿受委屈,使了些钱将女儿弄回了府。 当然了,老夫人能如此轻松的得到这些消息,自然是祺哥暗下做的手脚,所以他这才当着高氏的面提起这事,一方面也是落了高氏的脸。 高氏笑的有些勉强,“用晚饭了,我正好顺路,就过来唤你们兄妹一起去。” 说那那说媒的事情,高氏心下就恨,为了那事她可没少挨公公和婆婆的冷眼,这阵子才刚刚让人谈忘,她可不让再提及此事,这才忙着转移话题。 怀孕 其他人早就得了傻妹回府的事情,傻妹进大厅时,就受到一片瞩目的目光,其中不泛宋老爷和宋强紧盯的目光。 四下里的坐位也坐满了人,被他们兄妹一进来,都引的看过来。 “外祖母、外祖父”祺哥早就大步上前行了礼。 宋老爷只恩了一声,到是老夫人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祺哥啊,快到外祖母这里来”待祺哥到了她身边,她接过福气递过来的帕子给向她撒娇的祺哥擦着额头的汗。 嘴上还不停的埋怨道,“怎么跑一头的汗,不是早就下学了吗?这是跑哪里疯去了?” 祺哥只嘿嘿的笑。 看到这一幕,宋老爷脸色不郁的咳了一声,老夫人才收了声。 这时傻妹已到了面前,再次给宋老爷行了大礼,宋老爷满意的失捻着胡子,“好好好,起来吧。” 再没有多的话。 这样的态度到让一旁的老夫人心里很满意,她反对傻妹亲热了几分,吩咐身旁的丫头,“喜气,还不把表姑娘扶起来,人也都到齐了,让人传饭吧。” 吃饭的时候是男女分桌,在桌上傻妹见到了下午见到的三位嫂嫂,示意的点头微笑算打招呼,被高氏安排在幺妹的身边坐下。 按照顾规矩先上的仍旧是凉菜,最后才是热菜,老夫人动手后,众人才动了筷子。 一道酱肉泛着香味端了上来,幺妹拿过备筷夹了一块放到傻妹碗里,“表妹尝尝这道菜,可是从京城里新请来的厨子拿手好菜。” 原来宋老爷这次办寿,京城里的亲戚来了不少,怕客人吃不习惯,特意从京城的大酒楼里请了个出名的厨子来,不过却是高薪聘请几个月罢了,而真正下厨也就是到府后和办寿辰这几日,然后就要回京了。 这些当然值得幺妹骄傲,也只有他们宋府才能有如此大的排场。 “谢谢表姐了”傻妹也不点透,只是低头看到碗里的肉时,微皱起了眉头。 幺妹也不吃饭,“表妹快偿偿” 她不是没有看到傻妹脸上的犹豫,不过是块肉,至于这么难以下咽吗?莫不是有什么事?幺妹的性子随母亲高氏,哪怕是最简单的事情,她也要猜忌一下。 这边的小动作,引得全桌的目光都看过来,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到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高氏,嗔了一眼幺妹。 “傻妹要是不爱吃就不吃,只怕你总吃江南的菜,北方的口味还不习惯”明明是好意,可听在耳朵里总觉得是傻妹见识少。 “二舅母多虑了”当年孙婆婆可没少教自己东西,自己更是做的一手好吃的北方菜。 只是多年不习惯吃肉,已让她对肉敏感了。 “幺妹,给你表妹夹些别的菜”高氏很高兴。 似占了大便宜一样。 桌上有外人,她这样的举动,怎么能不让人多想,老夫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好了,妹儿又不是外人,到是给你几位京城里来的嫂嫂多布些菜”一句话,让话题就此打住。 幺妹笑着应声,还真的起身给几位嫂嫂布菜,惊的几位又客套的站了起来,如此一来,一顿饭哪里还吃的安稳。 “表妹吃这道红烧狮子头吧”幺妹又是夹了一道肉菜。 傻妹拧起眉来,她是看明白了,幺妹跟本就是与她过不过去,似发现她不喜欢吃肉,这次到选了江南口味的菜,不过还是肉菜。 她原本还想息事宁人,不过看来有些人不愿意啊,那么到时就不要怪她不给大家面子了。 幺妹这次布菜之后,高氏也暗中观察,同样也发现了傻妹不吃肉的事情,心下腹诽,这到怪了?、、、、想到自己怀孕时也不吃肉,眼睛一亮,打量着傻妹,莫不是、、、、 “是啊,快尝尝吧,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这道菜呢”高氏睁眼说着瞎话。 傻妹都为她感到不好意思,“劳二舅母还记着我爱吃的菜。” 这话里的讥讽,自然知道实情的人全听的出来,让老夫人面色也一悸。 高氏笑意一僵,“妹儿总是这般客气,快偿偿可合口。” 想到将会扯出的事情,高氏哪里还会计较这些。 三位嫂嫂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了,虽然没有停下来看,暗下也注意着四下里的一切动静。 “那妹儿就不客气了”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低下头还没等咬下去,一股油腻味就扑鼻而来。 让她胃就忍不住一阵翻滚,脸色也白了几分。 停顿了一下,心一横才咬了下去,肉一入口,便再也忍不住了,就干呕了起来,手中的筷子也落到了地上,内间发出来的声响也惊动了外间。 原本男人们的笑声也静了下来,听着内间的动静。 “呀,这是怎么了?”高氏怕事小,惊呼起来。 老夫人一脸的浓重之色。 三位嫂嫂也呆住了,她们都是妇人,看了这样岂不会多想,只是傻妹还是一个没有年长的孩子、、、 “表妹,没事吧?”幺妹一脸的假惺惺。 “没事,实在对不住,是傻妹错了规矩”傻妹笑的勉强。 干呕过后,她的脸色一片惨白,你大病一场。 早有在一旁服侍的丫头过来收拾。 “这可怎么行,还是请大夫看看吧”高氏开口,一边已不等老夫人开口,就吩咐一旁的红羽。 傻妹慌乱的拦住,“二舅母,不必了,我真的没事。” 眼睛慌乱的扫了屋里的每个人一眼,又胆怯的低下头,一副心虑的样子。 外面祺哥好事的跑进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 “吃你的饭去,哪里你都爱凑热闹”老夫人笑骂道。 祺哥赖到她身边,“谁让外祖母你们这边热闹呢,我就说在这边吃,你偏不让。” “哪有这个规矩,还不快回去,你外祖父没有骂你就好不错了,还敢乱说”语气里满是宠爱。 高氏见了祺哥进来搅局,想着这事就这样过去怎么行,心一横,反正到时要丢人丢的也不是宋府的,“祺哥啊,妹儿好像病了,我们这正说着给她请个大夫看看呢。” “行了,大家正用饭呢,过会看也不晚”老夫人不耐的打断。 她比高氏想的远,纵然傻妹不是宋府的女儿,可是毕竟是在宋府长大的,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传出去,自然幺妹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祺哥眨着眼睛看向垂着头的傻妹,啧啧嘴,“再大的病,外祖母和嫂子们还在呢,哪有小辈子让你们担心的道理。” 老夫人听了大笑,“你个泼猴。” 白氏也笑着接过话,“是啊,这样到时傻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她纵然说没事,想必也不怕耽搁这一会。” 她当然看出来老夫人是不想此时就扯开这事。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们还是不在场的好,这样大家都尴尬,其他两个嫂嫂也不是傻子,白氏一说完也跟着应和。 “是啊,不然咱们祺哥心里也过不去”隋氏也调笑道。 高氏看的明白,心下却不以为意,只觉得婆婆就是太心软了,这傻妹都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了,竟然还如此顾及着她的颜面。 心里是又嫉又恨,何况向来不懂事的祺哥,今日说出这番话来,跟本就是有意包庇傻妹,这让她心里更不舒服起来,自己将他养成纨绔子弟,哪里是让他这样懂道理。 “好了,还不回去吃饭,省着一会你外祖父又说你,你到我这里报怨唠叨”老夫人拍拍祺哥的手。 祺哥这才嘻皮笑脸的往外去,看向垂头的妹妹眼里闪过担忧。 对于这个兄长,傻妹心里又暖了几分,他是听到了些什么才冲进来的吧?这样一来,也不怕露出什么马脚来,那么这些年来他岂不是白白装纨绔子弟了。 在他路过自己身边时,傻妹对他摇了摇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祺哥脸上才又升起了痞子的笑。 高氏心下咽不下这口气,声音抬高了几分,“婆婆说的自然是对,只是妹儿这吃了口恽食就干呕,一个姑娘家,还是看看吧。” 故意咬重‘一个姑娘家’,这话一出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祺哥的身子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高氏,眼里寒光一闪而过。 ‘啪’的一声,老夫人摔了筷子,“还有完没完了?不过是不爱吃肉,怎么弄出这么多的事来。” 高氏小声嘀咕,“媳妇这不也是担心傻妹嘛。” 这声音小却足够让所有人听到。 老夫人面上冷笑,为了傻妹?我看是私心做怪,看到还有外人在场,这事到底要怎么收场,斟酌间看向垂着头的傻妹,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多个事来,真真让人讨厌。 “我到是不懂这闺中的事情,不过听二舅母的话,貌似傻妹有了身孕不成?”祺哥一脸的嘻笑,就像跟本不知道这话说出来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一样。 事情不挑明是一回事,挑明白了就是另一回事。 祺哥不傻,开始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最后高氏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虽然九年来没有妹妹见面,对于妹妹他是相信的。 今日高氏在外人面前就如此欺负自己的妹妹,他岂会就让这事压下去,大不了闹起来,看看最后丢脸的是谁。 高氏笑带讥讽,“哟哟,祺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妹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二舅母不过也是担心妹儿才说了那话,可没有别的意思。” 在场的白氏三人,一脸的尴尬,想退可又不好意思就这样直接就走,那样岂不是落实了傻妹有身孕的事情,只是这样呆下去,不是听了人家的家务事。 “二舅母可别多想,我这不也是随口一说嘛”祺哥不以为意的扬着下巴,人也走到了傻妹面前。 手捏着下巴,围着傻妹走了一圈,不是摇头就是啧啧嘴,弄的傻妹强忍住笑。 “够了”老夫人喝道,“老大媳妇,你先送三个侄媳妇去休息,晚上让下人备些宵夜。” 刘氏站起来,应了声,白氏三人对老夫人行了礼,随着刘氏下去,走过傻妹身边时,皆不由得打量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人一下去,老夫人就狠瞪向高氏,高氏低着头,反正事已成,婆婆以前也不喜自己,自己也没有少什么,到是今日觉得出了口气。 里面出了事情,何况后面祺哥的声音那么大,外面怎么会听不到,待白氏三个出去不久,宋老爷和宋刚、宋强也都进来了。 “这又是闹什么?”一进来,宋老爷就沉着脸,他眼睛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傻妹,走到上坐坐下。 老夫人抚着额角,“傻妹跪下。” 傻妹错愕的抬起头,“外祖母,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一脸的懵懂。 “长辈让你跪,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越发的没了规矩,不要惹外祖母生气,”高氏笑道,“妹儿,还不快跪下。” 高氏一副老好人的嘴脸,傻妹心下冷笑,面上却一副天真无邪,“二舅母,在庄上呆了九年,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规矩,莫不是因为刚刚我不吃肉,失了规矩才惹得外祖母生气?” 话说到最后,却看向了老夫人,吓的又慌低下头。 “这么说来,你是在埋怨府上对你不好了?”高氏生怕别人不多想,惊呼的瞪大眼睛,“妹儿,你怎么能这样想?虽然你在庄上九年,可是这九年来,府里该你的一样也没有少啊,你这样说岂不是伤了你外祖母和外祖父的心?” 银子 高氏有些高兴过头了,她忘记了此时的场合老夫人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她抢了去,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是的,这反到让四下里的下人们同情起傻妹来。 “够了,”宋强喝向妻子,“父母在场,还没有说话,哪里由你来说话的份?还说傻妹没有规矩,我看要学学规矩的是你才对,还不给我滚回去。” 当着公公婆婆及小辈和下人的面,被自己的丈夫喝着滚回去,高氏的脸乍青乍白,委屈的泪就先掉了出来,寂静的屋里只听到她的哽咽声。 “有脸在这里哭,你也不嫌弃丢人,还不给我快回去”九年了,对面如此自私又刻薄的妻子,宋强的忍耐也到了限度。 这九年来,怕自己对傻妹好,妻子会私下里对庄上的傻妹使手脚,他又总在外面忙事情,跟本不可能时时的观察傻妹,所以为了傻妹好,他故意装的不在乎,甚至妻子提起傻妹时,他都不去听,往后的几年里,妻子也不在提起傻妹了,他才放下心来。 暗下里曾派身边的下人给庄上的刘婆子夫妻送过银子,嘱咐他们对傻妹好点,自己就像在做贼一样,可是看看今天这个场面。 他觉得自己错了,真是大错特错,竟然容忍一个女人到了这般地步。 高氏左等右等也等不来公公婆婆一句说丈夫的话,心下更委屈,哭声也大了起来。 幺妹看不过母亲被父亲没脸,只上前解释道,“爹,娘不也是为了表妹好,表妹吃肉就恶心,若不是为了她好,哪里会在乎她怎么样。” “姐姐”末哥和傻妹一样,今年十三岁了。 他早就明事理了,见姐姐和母亲一样不懂事,生怕姐姐也被骂,不由得开口劝道,他有七分父亲的模样,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宋强。 特别是皱眉头那个动作,就更像了。 幺妹瞪过去,深知弟弟也是为了自己好,可眼前母亲被这样弄没了脸面,做儿女的岂能怕挨骂就这样站在一旁。 “和你娘一样的没规矩,长辈都在这里,哪里沦得到你说话?”宋强骂过去,一边对红羽吩咐道,“带着大小姐下去,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高氏抬起泪眼,“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母女俩个,我这就带着幺妹回娘家,你满意了吧?” 语罢,拉着幺妹就往外走。 闹成了这样,宋老爷气的脸都青了,“还不把你们二夫人拉住”一边又骂道,“强儿不过说了你一句没规矩,你就闹着回娘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府怎么欺负了你,你若强回娘家也行,我也要去高府问问,要当面问问你父亲母亲,这可是你们高府的规矩?还是你们高府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高氏一听脸都白了,哪里想到触了老太爷的底线,被丫头拉着的身子也不挣扎了。 宋老爷恨声道,“难不成强儿说的不对?在长辈面前,长辈还没有开口,你就先声夺人,如此不如我们把宋府让出来,让你来当家作主?出嫁从夫,你的三从四德是怎么学的?你再看看幺妹的性子,她与你有什么区别,宋府的规矩全让你们给弄乱了。” 说到最后,宋老爷怪不得当场就把身旁的桌子砸了,这样的脾气,让老夫人也忌讳的没敢插话。 高氏惨白着脸,咬着唇站在那里,心下却真的怕了。 “我告诉你,就凭你今日这翻做为,我宋府就可以休了你”宋老爷最后一句话才是惊雷。 “祖父”幺妹也怕了,惊吼出声。 末哥的脸色也一白,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你给我闭嘴”老夫人脸色也白了几分,喝完了幺妹,才看向高氏,“念在你为宋府生了幺妹和末哥,为了幺妹将来好嫁,末哥好娶,就给你一丝情面,以后莫在乱了规矩,你可知错?” 高氏上下牙打着架,神不附体,“媳妇知错。” 脸上呆呆愣惭的一点神情也没有了,呆呆的看向一旁的丈夫,哪知得了丈夫一计冷笑,只觉得天雷阵阵,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就这么恨自己吗? 幺妹也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咬着唇也不敢开口了。 这边闹完了,老夫人才瞪向傻妹,“傻妹跪下。” 这次傻妹很听话的跪了下去。 “你可知错”老夫人语气犀利。 “孙儿知错。” “好,你说说你错在了哪里?”老夫人见她认错如此快,心下满意,想必是刚刚的事情也对她起到了威吓的作用。 “孙儿纵然不喜欢肉食,也不该在饭桌上干呕,更不该与二舅母顶嘴。” “你、、、”老夫人冷吸了一口气。 好个心计啊,捏轻避重,答非所问,老夫人平腹下心底的火气。 “你现在说实话,外祖母会念你年少而酌情处理,你若还不知悔改,那到底可不要怕外祖母对你心狠了”这样她总该明白了吧? 傻妹眼睛一转,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恐,“难不成外祖母也和二舅母一样误会孙儿是有了身孕不成?孙儿才刚刚十三,怎么能做出那样下贱的事情来。” 说着,就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看的宋强的心都酸了,瞪向妻子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恨意,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小孩子。 宋老爷也不瞒的瞪了一眼妻子,老夫人心便一睹。 她又不得又压下火气,心平气和道,“我们这不也是关心你嘛,到是你这孩子,怎么吃肉还干呕呢?让人请大夫,你又一副害怕的样子,怎么能不让人多想。” 弄到最后,将责任全推到傻妹身上来了。 祺哥也笑呵呵道,“是啊,妹妹你快说说为什么?纵然有了身孕又怎么样?反正咱没娘没爹管的。” “住口”宋老爷瞪向不争气的外孙,转头看向妻子,“看看你把他都宠成了什么样子,越发的没有规矩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那句没娘没爹的话,真真刺痛了宋老爷的心,这些年来他与妻子睹气,对傻妹不管不问,只想着有一日妻子能想透。 只是九年了,妻子还是执迷不悟,再看看瘦弱的傻妹,祺哥的话就像一把刀刺到了他的心上啊,让他羞愧难当。 老夫人到不以为意,瞪了祺哥一眼,也没责怪一句,惹得宋老爷连连摆头,罢了,九年都没有管了,就随她去吧。 因果循环,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 “傻妹,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的?”再不开口,只能请大夫了。 傻妹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咬了咬唇,最后做了一副拼了的表情,“孙儿不能吃肉,是、、、是因为这九年来,只有过年能吃些肉,时间久了,孙儿只能吃素,一碰到肉腥就会干呕。” 一句话,让屋里静的连呼吸都听不到了。 祺哥鼻子一酸,差点就流下泪来,强用笑遮掩住脸上的神情。 其他人都错愕的合不拢嘴,别说傻妹是个主子,就是宋府里的下人,那也是每天都能吃上肉啊,一时之间反应不一,却都没有了反应。 高氏也呆了,这怎么回事?想到每次庄上的刘婆子到自己这里来示好,自己赏了些东西又提点的那几句话,难不成她把人刻薄成这样? 那样岂不是真真的不想让她在这个府里呆了不成? 幺妹第一个反应过来,“表妹在开玩笑吧,就是府里的下人,别说每顿有肉,就是每天也都会吃一顿肉啊。” 傻妹苦笑一下,垂下头,也不回话。 有时,多说反而起到了该有的效果。 “胡闹,”宋老爷一把将手旁的茶杯摔到地上,“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我们宋府的表小姐,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说出去你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放?” 后一句话骂的正是老夫人。 老夫人胀红了脸,“我也不知道这事,庄上的事情一直由老二媳妇照顾的。” 说到这,老夫人才将看过去,“老二媳妇,这可是真的?” “媳妇不知”高氏不知所措的开口。 “我将事情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做的?”老夫人早被丈夫责骂时就觉得没脸,“我看这几年来,你照顾幺妹和末哥,没太多的时间管事,从今儿个起,就将撑院的事交到你大嫂手里吧。” 高氏没有应声,自己把权这么些年,不想今日被自己闹的送到别人手里,还能说什么? “还不将表姑娘扶起来”老夫人喝向一旁的下人,“没眼见的奴才。” 明明是她三番两次让跪的,这到怪起别人来了,傻妹对于她这样的做法早觉得见怪不怪,可还是觉得够可笑的了。 正当傻妹刚被丫头扶起来时,幺妹却不服的丢出一句话,“既然下人克扣表妹,表妹自己有一千多两的银子,想吃什么吃不成?” 明显一副傻妹在说谎的样子。 一千多两银子?这到引来宋家几位男子看向傻妹。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妹儿,说起这个来,那么一大笔的银子,你是哪里得的?” 傻妹这次到是爽快,对扶自己的丫头笑着点了点头,收回胳膊,规矩的回道,“回外祖母,那里孙儿这些年来卖绣品得到的银子。虽然存了一笔钱,可是孙女一个女子,哪里能出的了门,更不可能私下里做小厨房,何况这银子是孙儿一针一线绣得的东西得来的,来之不易,孙儿岂会随意拿用。” 这事又将了宋府一局,让在场的人又都尴尬不已。 幺妹瞪大了眼睛,“你卖绣品?你会绣东西?谁教、、、” 说到这,知道说错了话,忙收了声。 傻妹淡淡一笑,从腰间把荷包扯了下来,“这是孙儿自己绣的小玩意,若是表姐不信可以看看。” 祺哥跳着上前,拿 到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哟,到真比我在贵绣房里看到的东西好,不如妹妹就送了我吧。” 一边拿到老夫人面前,“外祖母快看看,是不是比贵绣房的东西还好?” 老夫人扫了一眼,暗暗吃惊,岂不是真的。 贵绣房里面的东西,可是全江南最好的东西。 “这个妹妹用过了,不如改日妹妹再给哥哥做一个?”傻妹说的是真心话。 祺哥却不依,“ 不用了,就这个吧,我看着挺好的。” 他随手将荷包塞进了袖子里,暗下里手紧紧的攥着荷包,知道妹妹受的委屈多,可是亲耳听到那一刻,还是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这么好的绣品,是真的比贵绣房的东西好,想起小时候在村里时,妹妹坐在树下学刺绣的小身影,祺哥眼前一片模糊。 “那银子是你自己挣的私房钱、、、” “你就自己好好收起来吧”宋老爷打断妻子的话,不问妻子,直接吩咐送了人才回来的大房刘氏,“把傻妹以前住的院子收拾一下,以后就不要回庄子了。” 老夫人被咽的脸乍青乍红,那可是一千多两,反正到时傻妹嫁人嫁妆也是府上出,何况让她自己存那么多的私房钱。 “只是你一个闺中小姐,这卖绣品确实不好,以后莫在这般了”老夫人将气又带到了傻妹身上。 傻妹低声应是。 宋老爷却看向妻子,“这样说起来,庄上的那没了规矩的下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老夫人想到刚刚丈夫不给颜面打断自己的话,只看向傻妹,“你再怎么说也是个主子,怎么能让下人欺负成那个样子去?眼下这事传出来是宋府刻薄了你,却也是你在一旁助纣为虐。” 傻妹慌乱的跪下,“外祖母,这样的罪名孙儿万万不敢应下。” 一句话,让屋里又是一片冷吸气声。 打睹 长辈教导哪有小辈说万万不敢应的道理,傻妹的一句话出口,屋里的气氛就又变了。 老夫人在丈夫那里受了气,想在她身上撒撒气,哪里知道才说了一句,这就弄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更加火大。 这次高氏哪里敢再插话了,幺妹则幸灾乐祸看着。 傻妹坚定的抬起头,“孙儿不敢乱说,只是在庄上这九年里,小心翼翼的生活,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而让人指责,如今外祖母将下人的作为指责成是孙儿的助纣为虐,孙儿是万万不敢担下如此大的罪名。” “好了,妹儿还是快起来吧,你外祖母也并不是将过错怪到你身上,只是让你知道你是主子的身份,哪里能去靠绣品为生,到是那下不长眼的下人,要好好学学规矩了”宋强走过去,伸手扶起傻妹。 傻妹也不坚持,借力站了起来,看向眼前的小舅舅却是一脸的委屈,“妹儿知道外祖母是为了我好,只是今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是妹儿不回府,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小舅舅,不如将妹儿再送回庄子上吧。” “胡说什么,你外祖父已让人给你收拾了院子,以后谁敢在乱说,你外祖母也会第一个不许,你是宋府的外孙,一直住在庄子上,传出去才让宋府落了刻薄人的名声。”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提醒某些人,而坐上的老夫人脸色一变。 脑子转了几个转,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傻妹,十三岁的姑娘了,再过两年也要举行成人礼了,该寻个婆家嫁出去了,若是一直被放在庄子上,又没有人教规矩和女红,这样才坐实了宋府的名声。 自己真是糊涂啊,以为现在遮遮掩掩就没事了,却忘记了这是要嫁出去的女儿。 傻妹听了他的话,吓的忙低下头,“妹儿不敢。” 如此,老夫人也在那边开了口,“好了,你小舅舅说的不错,我说那一句不过也是为了你好,晚饭你也没有吃好,一会让下人给你备些夜宵去,你回去吧。” 傻妹胆怯的抬起头又马上低下,宋强看了笑笑拍拍她的肩,“去吧。” 应了声是,给屋里的人行了礼,傻妹才退了出去。 祺哥坐在老夫人身旁,始终都是一脸坏坏的笑,只有懂他的人才能看透他眼里那灼灼的光彩和兴奋来,相比较,其他人可都脸色不好了。 老大宋刚向来少开口,今日也忍不住开了口,“娘,咱们宋府是江南第一首富,虽然不是官宦世家,却也不能小家子气,傻妹是个孩子,还是您的亲外孙,你怎么就能让下人这样欺负了她去?你让下人怎么看你?又让人怎么看宋府?” 刘氏吓的看了丈夫一眼,又低下头。 老夫人今日可没少憋气,“行了,听你说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指使下人这般做的呢。” 同时眼睛狠狠的挖了低头站在那边的高氏一眼。 宋刚凛然起身,“爹,还有些帐本没看,我就先回去了。” 知道儿子也是生气了,宋老爷摆摆手,大房夫妻二人才退了出去。 宋强也不愿多呆,找了借口也出去了,高氏忙带着幺妹,扯起仍在地上跪着的末哥,也跟了出去,眼下屋里只留下老夫人夫妻和祺哥了。 “祺哥啊,你可有怪过外祖母?其实外祖母把你妹妹送到庄上也是为了她好,若是你也像外人那样多想,那可枉为外祖母这些年来对你的疼爱了”老夫人抓着祺哥的手问。 听这语气,似是在用妹妹的不幸换来他的幸福一般。 祺哥面上坏坏一笑,“外祖母莫担心,我到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照我想的,那庄上生活更好,比咱们这西山寺更安静呢,都说出家人四海为家,我看妹妹比出家人过的还逍遥自在呢。” “休得胡说”宋老爷瞪过去。 “你少与孩子喊来喊去的”老夫人忙把吓的身子一抖的祺哥搂进怀里,脸上却也因为祺哥的话乍青乍红,一脸的尴尬。 若是换成别人说这样的话,她定会觉得是有意在讥讽她对一个小女孩像出家人一般,可眼前的外孙是自己疼了十年的人了。 他的性子自己又最了解,脑子可想不出那些拐弯抹角的话来。 “你看看你把他宠成了什么样子”宋老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怒气的甩袖离开。 被老夫人搂在怀里的祺哥却勾起一抹讥笑,老夫人的怀抱就像当年一样,让他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府里当晚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下人们也知趣的安份了许多,那些曾眉眼高低的下人,也收敛了一些,特别是傻妹,当晚还真收到了夜宵。 不过是一碗混沌,傻妹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一个人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 今日为了能在府上留下来,她可算是把高氏和老夫人都给得罪了,不过想到她们两个人,当年即使自己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也不见得她们会好的怎么样。 与其隐忍受委屈,还不如自己争取,想必以后她们也会有些顾及了吧。 歪在软榻上,傻妹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儿看了想将人唤起,被冬儿拦下,拿了被子盖到身上,“这一天够小姐累的了,就让她睡在这里,莫折腾了。” “冬儿姐姐,以后我们真的要在府上了吗?”夏儿还是不敢相信。 冬儿到没有多开心,“你真以为在府上比在庄子上好?” 要让她换,宁愿在庄子上,那样最起码不用理会那些事非,这才回到府上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想到这,她提醒夏儿,“以后你可记得处处小心,莫失了规矩,到时给主子填麻烦。” 夏儿调皮一笑,“冬儿姐姐放心吧,孙嬷嬷教的我可全记着呢。” 两个人吹了灯,才退了出去。 冬儿让夏儿回去睡,自己则留在外面守夜。 这一夜,傻妹睡的香,可有人却睡不着了。 高氏看着红羽进来时的表情,也猜到丈夫又出府去了,心下睹着的气没咽下去,又硬了几分。 “娘,想不到那傻妹能绣得那样一手的绣品”幺妹虽远远的扫了一眼,对那绣品却也不得不惊叹。 高氏瞪了她一眼,“到是你,将她带回来,这回到好,送也送不回去了,如今府内的事也交到你大姑母手里去了。” 幺妹听出母亲语气里的埋怨,“女儿当时只想着玉佩的事情,哪里知道那银子是她卖绣品得来的。” 玉佩两个字到提醒了高氏,“如今我看那玉佩指不定也是那丫头瞎说的,莫不是她们主仆弄下的扣,让你往里跳,为此好回府?” 幺妹语气不坚定,“不会吧?” 心下却犹豫了,想到从自己去庄子上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里划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推向了银子,然后自己将人带回府。 她脸色一白,难不成是真的? 高氏恨恨的瞪了女儿一眼,“你个不长心眼的,竟然还将那丫头收到自己的身下,岂不是白白放个眼线在自己身边。” “我现在就去问那丫头”幺妹哪里还坐的住。 高氏按住女儿,“你也不长长脑子,才在前厅闹了那出,还不知道安份点?如今你既然将人收到身边了,就先收着吧,不过是一个丫头,咱们想收拾她还不容易。” 眼里闪过的狠意,犯着寒光。 幺妹听了嘿嘿一笑,“是啊。” 语气却满是寒冷。 今日自己和母亲受辱,说起来还全是拜那丫头所赐,自己岂会就这么放过她。 另一边刚被安排到新住处的春儿,正做着美梦,想到大小姐已成年,待举行过成年礼之后,那么就要嫁人了,到时自己当陪嫁过去,成个通房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哪里知道此时幺妹和高氏已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的刺。 次日,傻妹刚用过了早饭,就见福气过来传话,说老夫人身子受了风寒,让她这几日就不用过去问安了,夏儿送走了福气,回来一脸的不高兴。 “小姐,这老夫人跟本就是、、、” 下面的话却也不敢说出口,傻妹抿嘴一笑,“她即不愿看到我,我到也省得到她面前去立规矩,这样大家彼此高兴。” 夏儿听了,便不在说话。 听到外面有丫头问安的声音,夏儿走到门口,一看来人又折了身子回来。 “小姐,是末哥少爷来了” 傻妹起身还不等迎出去,末哥就已进来了,一脸的笑意,“表妹今日可有什么安排?不如我们一起去花园里走走。” 夏儿低下头,强忍着笑意,多少年了,末哥少爷还是改不了口。 傻妹轻笑,“表弟又乱叫了。” 末哥一摆手,“什么表弟,不过比我大几个月。” 全然没有因为昨晚母亲与姐姐的事情而对傻妹有所牵扯,这样的性子,让傻妹也喜欢了几分,特别是那双大眼睛,像及了自己的小时候。 傻妹也不再与他争辩,“你不用上学堂吗?” 虽然末哥不计较那些,只是自己与末哥在一起玩耍,高氏知道了也会不喜吧? “祖父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我和祺哥都请了假”末哥不愿多说这些,“好了,咱们快走吧。” 无耐,傻妹只能跟着他去了花园,花园在前宅,路上少不得遇到一些下人,见他们看来的异样目光,傻妹只轻轻一笑,也不往心里去。 此时已快近八月,花园里小湖上的荷花花的正旺,鸟语花香,别有一番的风味,在庄子上看习惯了小野花,冷不然看到这些知名的花色,傻妹眼前也是一亮。 “哟,难怪表弟才来,原来是去找傻妹了”祺哥痞痞的声音方落,人影也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哼,今日你定要输给我,别忘记了我们的赌注。”末哥扬了扬下巴。 扯着傻妹的手往前去,傻妹哭笑不得,纵然是表兄妹,这末哥难不成也忘记了规矩,他们都大了,男女有别啊,怎么拉拉扯扯的。 到是祺哥扫了一眼,只当没有看见。 “哥哥”傻妹福了福身子。 祺哥冷淡的嗯了一声,也不多说话,在外人眼里完全不在乎这个妹妹,这一幕全落到了下人们的眼里,后来自然也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 “好了,快点快点,过会我还要带表妹去街上玩呢”末哥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原来绕过假山,后面正有一处亭子。 傻妹从话里间也听出两个人在打睹,其不知详情。 这时,只见丫头们端着一盘盘的水果走了进来,那味道一扑鼻,傻妹又确定了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水果了,到是夏儿拧起了眉头,要不是有主子在,她早就捂起了鼻子。 待看到被放到桌子上的水果,傻妹微微勾起唇角,果然是榴莲,味臭,可吃起来甜。 “表妹是不是也受不得这闻?”末哥关心的解释道,“这可是别人从京城里送来的,说是从异国得到的水果,可是味道却臭死了。” 傻妹只微笑听着。 “今日的比赛何为胜负?”祺哥不给末哥献媚的机会。 末哥到也没有多想,只道,“看谁吃的多,就谁赢,你看怎么样?” 说着还一脸厌恶的看了那榴莲一眼,显然这东西也不得他的口。 祺哥也不多话,从衣袖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桌上,傻妹一看,咦,那不是自己昨日被哥哥要去的荷包吗?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特别是末哥那闪闪发亮的眸子,难不成这就是赌注? 碗儿 末哥一看到放到桌子上的荷包,眼睛闪闪发亮,笑嘻嘻的就要伸手过去摸,半空中被祺哥拦住,对他不无得意的摇了摇头。 “好了,快点快点”末哥显然是肯定自己一定能得到那荷包。 傻妹却忍不住抿嘴笑了,“哥哥怎么拿妹妹的东西来打睹,若是末哥喜欢,不如我就绣一个送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末哥一听忙去抓傻妹的手,“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祺哥手带着力道的拍到末哥手上,痛的末哥惊呼拿开手,委屈的看着他。 “这种东西岂是乱送的,何况男女有别,你别乱动心思,你还睹不睹?不睹我就走了,今日还约了人斗蛐蛐呢”说着就要收起荷包。 末哥拦着他的手,“别急别急嘛,不过是开个玩笑,比啊,怎么不比。” 语罢拿起一块榴莲就往嘴里塞去,那吃相粗鲁的让傻妹对这些不在乎的人都裂起了嘴角,可看他傻呵呵对自己笑的样子,心又软了。 再看吃相优雅的哥哥,傻妹瞪了一眼,虽男女有别,可毕竟是自家表兄妹,不过送些小东西,也是正常的,哪里有他说的那些规矩,也就末哥这傻子能被他骗了吧。 末哥狼吞虎咽很快就将一盘的榴莲吃了见底,打了个饱嗝又伸手去拿另一盘子的榴莲往嘴里放,还笑着看才吃了一块榴莲的祺哥。 这功夫傻妹也看明白了,哥哥跟本不在乎输赢,这跟本就是在耍末哥,想必这些年来这种事情他也没有少做吧? 不然为何红羽来了看到这一幕,只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了?等了许久高氏也没有来,心下又觉得想笑,这些年来为了将祺哥填养成纨绔子弟,自己的儿子也没少被拿来耍,高氏也不容易啊。 四盘的榴莲,末哥的两盘都吃光了,嘴里的榴莲还没有咽下去,他就忙着去拿荷包,这次祺哥没有拦他,只掏出帕子文雅的擦着嘴。 “这下你服了吧?”末哥将荷包塞进袖子里,得意的看着祺哥。 “我看你还是换换衣服去吧”祺哥挖了他一句。 原来末哥为了速度,胸前的衣袍被榴莲汁弄的湿了一片,还别是榴莲那味道,也弄的满身全是。 末哥这才皱起眉头,忍住要吐的欲望,“妹妹等等我,我去换了衣服咱们就出去玩。” 傻妹点头,一边嘱咐他不必着急。 末哥带着丫头下去,人影才消失在假山后,就听到哇的一声,想必是全吐了。 “哥哥”傻妹嗔向祺哥。 祺哥晃了晃下巴,“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他昨儿个见了我得了你的荷包,就追着非要和我打睹,我若不同意,他还得一直缠着我。” 听这么说还是自己的错了?傻妹想起小时末哥追在自己身后叫表妹,又说长大娶自己当新娘子的事情,苦笑的摇了摇头,他不会还有那个心思呢吧? 有众多下人在,两兄妹两也不好多说什么,想到妹妹一直不能吃肉,祺哥想嘱咐几句,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等了一会也不见末哥来,到是红羽来了。 行了礼之后,她才道,“二夫人兄长家的侄女来了,末哥少爷也被二夫人叫去了,末哥少爷怕表小姐多等,让奴婢过来通报一声。” 不过二夫人娘家的侄女来了,红羽也不必说的这么周细吧?难不成高氏也怕傻妹挂念着末哥? 对此,傻妹只说有劳姐姐代话了,并没有多想。 到是祺哥心下冷哼一声,别说末哥是他看着长大的,再好想到高氏,自己的妹妹也不能嫁,凭自己的交际圈子,不信给妹妹寻不到一个好的亲事。 兄妹两个又在小亭里坐了一会,才起身分开。 哪知身子还没有下小亭子,末哥的声音就传来了,“你快点,磨磨蹭蹭的。” 话音还没有落,他就又窜到了傻妹的面前,“妹妹莫走,还好我来的及时。” 显然他之前的一句话,是说给身后人的,傻妹看过去,只见一个十二三的女孩子,长的清秀,穿着蓝色的褙子,已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女孩子看到还有另一名男子在,脸一红的低下头。 见傻妹往自己身后看,末哥一脸不耐烦的回过头,“害什么羞,还不过来,真是的。” 要不是母亲非让他带着,他才不带着过来呢,可不带着这位表妹过来,母亲就不放他出来见傻妹,最后他只能带着出来。 末哥一吼,小姑娘的脸更红了,弱弱的上前,抬起头来想问好,却不知道叫什么,张了张嘴站在那里,祺哥看了扑哧一笑。 他调侃道,“好一只小野花。” 傻妹就见那小姑娘的脸轰的一下,脸瞬间变的像冲了血一样。 “这是妹儿,这是祺表哥”末哥不理会那些,又指着她介绍给傻妹,“她与咱们同岁,却比你我都小,你叫她碗儿表妹就行了。” “碗儿表妹”傻妹先问了好。 碗儿才弱弱的回了声,“祺表哥、妹儿表姐。” 祺哥还色色的打量着对方,那样赤裸裸的目光,在场的哪个看不出来,何况碗儿本人,羞的恨不得寻个地方躲起来。 在家里就听祖母说姑姑这里有外人寄住在这里,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让自己到时在府内碰到躲远点,哪里知道今日才来就撞到了。 刚开始见了这样俊美的人,不由得看呆了,可那句调戏的话才让她警惕起来,看来祖母说的还是对的。 “妹妹,走,咱们去街上逛逛”末哥就来拉傻妹的手。 傻妹避开,“这样不好吧,不如你与哥哥去吧。” 哪有女孩子就这样随便出门的道理。 末哥挠着头想了一会,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妥,抬头看到祺哥一副看戏的样子,又不好驳了傻妹的话,才不情不愿的问向祺哥。 “表哥要出去吗?”显然他是不愿意的,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傻妹都不出去了,他怎么会出去。 祺哥做一副思考的样子,这可把末哥吓坏了,难不成他真的要出去? “表哥不是要与人斗蛐蛐去吗?”忙想到先前的话。 “啊,是啊”祺哥拍拍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傻妹暗下摇头,这末哥还真没少被他欺负。 祺哥一走,园子里只剩下末哥带着傻妹和碗儿两个人,如此末哥又活了起来,只说要带着两个熟悉一下花园,自顾边走边介绍起来。 碗儿到是眨着好奇的眼睛,一脸崇拜的听着末哥解释,像个追星族的小女孩,可惜偏末哥心里没有她,一双眼睛和心思全放到了傻妹的身上。 弄的傻妹左右为难,生怕这位新来的碗儿妹妹会生气。 待到了中午用饭的时候,有小丫头来唤了,几个人才回了后宅。 末哥到带着碗儿去高儿那里用饭的,看着马上要分开,他有些不愿意,“不如妹妹也同我们一起去吧?” “不必了,改日的吧,碗儿妹妹来了,想必二舅母早就备好饭菜了,你们快去吧,别让人久等了。”傻妹微微一笑。 看呆的了末哥。 不但是这笑这模样,更是傻妹这气度,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姐姐那样对她,她不但没有怀恨在心,还如此宽容,心下又喜欢了几分。 “表哥”碗儿在一旁弱弱的叫了一声。 末哥才不情不愿的收回眼神,脸也微微一热,“那等下午了再寻妹妹去玩。” 这才回过头对着碗儿喊道,“你走你的,喊我做什么?还不快点,别让母亲等久了。” 碗儿一脸委屈的看了傻妹一眼,傻妹对她淡淡一笑,目送着两个人往高氏的院子去,才带着夏儿往自己的院子走。 “小姐,难怪末哥少爷不喜欢碗儿小姐,那副胆小的性子,奴婢也不喜欢”夏儿小声嘀咕,“而且奴婢几次发现,她偷偷看小姐呢。” 傻妹淡淡一笑,“想必今天中午会有肉食,到时你和冬儿多吃点。” 将话题引开,夏儿也没有注意,顺着话题说下来,“小姐也试吃点吧,不然总吃素身子也吃不消啊。” “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主仆二人也进了院子。 一进屋里,果然桌上摆着的四菜一汤中,有两道是肉菜。 “小姐,才大夫人那边的丫头过来传话,说让小姐试着吃点肉,不然这身子也吃不消。”冬儿递过拧出来的怕子。 傻妹擦过手,坐下来,对两个肉菜视而不见,只就着青菜和豆腐吃了一碗饭,就让冬儿和夏儿用饭。 冬儿看着那一筷也没有动过的肉食,叹了口气。 反正也要在府里住下去了,饭后傻妹让冬儿将自己绣的寿辰准备的屏风拿出来,看着还差一点就完成的绣品,她勾了勾唇角。 一边让夏儿去寻块适合做荷包的布,看到是青色的上等丝绸,拿在手里想了一会,就动手裁剪起来,这几天的功夫该给哥哥做个荷包也不错。 末哥说下午来,直到天黑也没有影,傻妹早就料到了,所以也不怕人打扰,只一下午的功夫将荷包两边的图案也绣了出来。 待上灯时,晚饭端进来,傻妹已在弄荷包上的穗子,想起孙婆婆教的东西,她编了一种在江南没有见过的式样。 夏儿过来叫她用饭时,看了都不由得喜欢。 “小姐,真漂亮,少爷一定喜欢。” “怎么知道是送给少爷的,而不是送给别人的?”傻妹手灵活不停的编着。 “除了少爷,小姐可还没有送给过别人东西呢”夏儿抿抿嘴。 小姐的绣品一直很好,可从不像其他家的主子那样绣个帕子或荷包赏给下人。 傻妹明白她指的什么,也笑着不语,自己这手艺可是能挣钱的,怎么能便宜的送人。 “小姐先用饭吧”冬儿端着茶水进来时,看到主子还在弄,不由得开口劝道。 傻妹应了一声,仍旧坐在那里,直到将穗子编好了,人才晃了晃脖子起身,之前没弄好时,她就觉得这荷包能好看,这下一看,可不是真的。 青色的丝绸,配上白色的穗子,色彩鲜明,那穗子又是个特别样子的,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一会冬儿拿了去给少爷送去”想到哥哥会喜欢,傻妹忍不住明天送去。 冬儿笑着应声,和夏儿一起服侍着傻妹用晚饭。 做了一下午的荷包,傻妹也真累了,用过饭之后身子就歪在软榻上,冬儿早拿着荷包去了前院,夏儿则坐在软榻下绣着东西。 “小姐,大小姐举行成年礼时,咱们送什么礼物啊?”算算日子,也就五六天了。 “明儿个,你取一百两银子,去外面金店,寻一个流行的金簪子吧。”想必送这个她会更喜欢吧,毕竟那可是一百两银子。 夏儿点点头,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人会说拿不出手了。 听到有人叩门,夏儿就起身过去,一开门,先是一愣,“奴婢见过夫人。” 傻妹也坐起来,一看到夏儿引进屋里的人,竟然是见过两面的白氏,不正是外祖母妹妹的大房儿媳妇嘛,还送给自己一只贵重的镯子呢。 “原来是白嫂子来了”傻妹就忙着下软榻。 白氏笑着已到了身前,“快坐着吧,又不是外人,哪里来的那么客气。” 语罢,她也尽自的在软榻另一边坐下了,如此一来,傻妹到也不好真的客气了。 白氏笑着打量傻妹一眼,“这么晚过来,还怕你休息了呢。” 傻妹笑道,“何来的打扰,嫂子过来看我,我到觉得开心呢,省着一个人无聊。” “别说,我这次来,还真是有事要求妹妹呢”白氏的性子直来直去的,也不客气,才几句话,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相看 傻妹到也喜欢她这性子,直来直去,总比暗下绕弯子好,“嫂嫂还说什么求,只要妹妹能做到的,只管开口便是。” 白氏笑着拉过傻妹的手,“我就喜欢你这性子,难怪第一眼看到就喜欢呢,我娘家只有一个弟弟,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妹妹该多好。” 这话怎么引到娘家弟弟上去了? 傻妹只淡淡一笑,“嫂嫂若喜欢,只当我是亲妹妹便是。” 冬儿回来了,一进来看到有客人,特别是看到白氏,微微一惊。 白氏看了冬儿,才笑着进入正题,“这不在路上,我看到你丫头手里拿着的那荷包,看着就喜欢,先不提那绣法,就是那样式在京城里也是没有看到过的,我想着能不能救妹妹也帮我做一个。” 傻妹这才明白,“嫂嫂客气了,那我明日就给嫂嫂做一个吧,只要嫂嫂不嫌弃就行。” 白氏的话显然没有全说出来,忧郁了一下,傻妹看了,试探的问,“嫂嫂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你这孩子,心到是清透的,是这样,我家那个弟弟别的不喜欢,偏喜欢这些小玩意,要不然我也不会开这个口了,所以妹妹明日做的那个,也做个男子戴的样式吧。” 话一出口,夏儿和冬儿惊愕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忙低下头。 这是私下收受,哪里那么容易。 白氏看出傻妹脸上的为难,“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只是我想了一下,反正咱们是自家人,想必妹妹也不会在意那些规矩吧。” “嫂嫂客气了,这事说出去怕是有些不妥”傻妹面上不好直接拒绝,“不如这样吧,明日嫂嫂去寻了大舅母,与她说一说,让她看着出个主意,毕竟我也是寄养在这里,总不好惹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妹妹想的周到,到是嫂子没有想到这些”白氏又说着说了一会,才离去。 待冬儿将人送走,回了屋,夏儿才埋怨起她来。 “你也是,给少爷送东西,怎么让她看了,不然她岂会能如此轻浮的让小姐给她家的弟弟绣荷包,把咱们家的小姐想成什么人了。” 冬儿低着头,“小姐奴婢知错。” 在院门口正好碰到,那白氏又拦了自己下来,看到手里的荷包就问,她一个当下人的怎么办,只能说实话,哪里知道她会做出这事来。 “小姐,难不成白夫人是想给小姐做媒?”夏儿小心的问。 傻妹冷冷一笑,“她若成心做媒,也不会就这样直接来要东西了,怕是她那个弟弟也不是个好东西,她才想出这招来,只是她也太小看我了,还真以为我一个孤女就好糊弄了不成?” “那明白她去大夫人那里,”夏儿一脸的担心。 “放心吧,她是没那个胆子去大舅母那里说这事的,毕竟是她先出格在先,哪里会落了话柄在大舅母那里,只是只怕这一回她在我们这里没了脸面,以后不好相处了”傻妹从将白氏推出去后,就知道了后果。 冬儿一脸的气愤,“明明是她欺负小姐没了脸面,还怪咱们不成?反正她也在这府里呆不了几天,咱们还怕她不成。” 夏儿赞同的点点头。 傻妹不愿再多说些事,反正自己一个寄养在别人家的,在外人眼里看来总是个好欺负的,自己早就看透这一点了,对于今日白氏的做法,也没有太过气愤。 白氏来过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外人耳里,第二日,傻妹正在绣屏风,就听到外面的丫头问安,原来是幺妹来了。 傻妹让夏儿将屏风收起来,幺妹的人也进来了。 “表妹怎么不去寻我玩?”似那晚的事情跟本没有发生过,一脸的亲热。 傻妹请她坐下后,才道,“外祖父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想着绣点东西,这才一直忙到现在,表妹也要举行成年礼了,想必也很忙,就没有去打扰。” 幺妹听了就笑着说,“那我可要先睹为快,表妹的绣技那么好,东西在哪呢。” 听了也不好驳她,傻妹就让夏儿将东西拿了出来,幺妹先开始看了还没有什么,可不一会就发现竟是双面绣,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呀,表妹好厉害,不知道这手好绣择是从哪里学来的?”语气带着酸味。 “不过是与东村上的一个婆婆学的,强拿的出手罢了”傻妹就往起手。 幺妹拦着,“我看着喜欢,不如表妹将东西送给我吧。” 想到自己送的不过是一副名人字副,而她送这样的东西,到时岂不是抢了自己的风头。 这话一出,夏儿和冬儿就困惑的看过去,这大小姐脸皮还真厚,说要就要,也真好意思。 “这是松鹤延年图,送了表姐也没有用,若表妹喜欢,哪日我绣副别的给表姐,何况我这也是绣来送外祖父当礼物的,送了表姐,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可送了。”傻妹面上笑意不改,心下却有些气恼。 “这怕什么,不如我们两个换一下,我把自己送给祖父的东西拿来给表妹,表妹将这东西送给我就行了”幺妹此时就想将东西拿到手。 “然后表姐再将东西送给外祖父?”傻妹不给面子的问过去。 “当、、、”幺妹只差瞬间肯定出口,方知说错了话,连忙改过口,“当然不是,只是我喜欢罢了,想收着。” “表姐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毕竟是送与长辈的礼物,还是亲手做的好,表姐喜欢,等表姐出嫁时,我再绣副鸳鸯戏水送于表姐。” 幺妹见左右要不来,脸色不好,可又不好说出口,只冷冷一笑,“表妹莫说笑了,这嫁不嫁人的,可不是咱们这闺中女子乱说的。” 卖卖不成,马上就甩脸子。 傻妹也不以为意,只让夏儿将东西收了起来,幺妹只能看着丫头将东西收起来,却什么也做不了,见她不接话,心下不甘。 “听说昨晚白嫂嫂来妹妹这里了?不知道有什么事大晚上的过来?莫不是给表妹说亲?”幺妹话里话外全是讥讽。 傻妹抬起头来,一副惊愕的样子,“表姐刚刚还说这嫁不嫁人不是我们闺中女子所能说的,怎么这会又问起妹妹这事来了?” 被自己的话咽了一口,幺妹的脸乍青乍红,强挤出一抹笑。 夏儿偷偷的勾了勾唇角。 便宜没占到,原本想着到这里来,是想借着白嫂嫂到她这里,而讥讽一番,哪里知道早早又被自己的话给堵住了路。 幺妹也不愿多留,甩了袖子就离开了。 傻妹还甜声的在后面道,“表姐有时间过来坐啊。” 气的幺妹脸都红了。 幺妹怒气冲冲的到了高氏的院子,不掌管内院的事了,高氏也闲了起来,一边又觉得没有面子,这几日也就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此时她正拉着末哥,一边与碗儿说话呢,“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多住些日子。” 抬头看女儿怒气的进来,“是谁又惹你了?” 幺妹坐到椅子上,瞪了一眼看过来的末哥,“娘,你知道傻妹送什么给祖父吗?” “她能送什么?不过是绣些东西罢了”想到那天的事,高氏一听女儿的语气就明白了,“平日里我也没少找绣技好的嬷嬷教你,是你自己不往心 里去,看人家绣的比你好,现在急了?” “娘”幺妹急的恨不得跳起来,“双面绣,是双面绣。” “双面绣?”高氏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反应过来后,差点惊呼出声,“你莫不是看错了?” “怎么会看错,女儿亲眼看到的”幺妹看到母亲的反应,也知道这双面绣的难得了,心里更委屈了。 碗儿也忍不住问开口,“只说传说中有双面绣,如今看来不假,只可惜了不能学得这样的绣技。”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幺妹像炸了刺的刺猬瞪过去,“怎么的?你羡慕了是不是?那就去啊,只不定你说点好话,她就教你了呢。” “表姐”碗儿听出语气不善,不敢多说。 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对碗儿喊什么”高氏脸色也不好。 那样的东西拿出来当礼物送,到时那丫头岂不是要出尽了风光,自己还指望着那天让女儿在别人家的夫人面前露露脸呢,这可怎么是好。 “行了,这事怪得了谁,谁让人家有那个手艺呢”高氏也想不出办法来。 幺妹咬着唇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高氏走过去将女儿搂进怀里,“你别担心,她再能绣得好东西又如何,不过是个没有娘教养的,到时就从说亲这事情上来说,她就不如你,难不成咱们宋府的大小姐,还怕被一个孤女抢了风头不成?” 幺妹心里这才舒服点,是的,她在嫉妒,凭什么一个孤女能超过她。 “何况绣的在好又有什么用,那去当绣娘好了,那岂是主子该做的”高氏不忘记补了一句。 “娘”那边末哥听不过去了。 幺妹瞪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娘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末哥怒气的站起来,一甩衣袖离开。 高氏看了儿子生气,点了点幺妹的鼻子,“你心里清楚就行,何必说出去惹他不开心,你可得记住了,等你嫁出去后,在娘家过的如何,身后还要靠这个弟弟为你撑腰呢。” 幺妹哼了哼没吱声,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 碗儿看着这一幕,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 在离宋老爷寿辰还有三天的时候,大房的宋子然回来了,原来这九年间,宋子然考取了功名,更被分到离江南不远的地方成了一方的县令,官虽然不大,却也是宋府第一个走壮途的人。 那日,天正下着小雨,傻妹在屋里将最后一针咬断,已求了哥哥去取人做屏风的架子,到时只差安装上就可以送出去了。 夏儿从外面领了饭食回来,将饭食递给冬儿,一边收着手里的纸伞,“小姐,听说大房的子然少爷回来了,还带着少奶奶回来的。” 子然表哥?那个疼爱自己的大表哥吗?事隔九年,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想必是上午回来的,奴婢去厨房拿饭菜时,看到厨房正把做好的饭菜往大厅传呢,怎么也不通知小姐一声”夏儿心里有些不满。 “怕是大少爷回来忙的忘记了,你以后少说这些没用的惹小姐不开心”冬儿忍不住训斥她,回到府里后,发现她越发的没了规矩。 夏儿脸色一变,不敢再开口。 外祖母最疼的孙子回来了,岂会招自己这个让她讨厌的人去眼前,傻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一会你们备些果子之类的,我想大表哥与大表嫂不一会就会来”想到大表哥的为人,和大舅母,傻妹语气很肯定。 夏儿应了一声,语气轻快了许多,却也不敢造次了。 大厅那边,众人上了桌饭,宋强扫了一眼,“怎么不见傻妹?是不是没告诉她子然回来了?小时候她可是最喜欢与子然在一起的。”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一僵,“天下着雨,我看她身子弱,就让她在屋里用饭了,没让人告诉她。” “行了,吃饭吧”大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宋老爷不想说那些惹的众人不快。 父亲开了口,宋强也不好多说了。 那边宋刚则吩咐一旁的儿子,“等用过了饭,和你媳妇过去看看你表妹,前几日才从庄上搬回来。” 宋子然淡笑应声,见到祖母脸色不好,心下惋惜,这些年了,祖母怎么就这么不喜傻妹呢?记得当初她可是很喜欢傻妹的。 索要 果然,外面的雨还没有停,门帘子一挑,就有人打着伞走了进来。 傻妹笑着起身迎过去,“子然表哥。” 多年来,宋子然仍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看到他身后进来的女子,傻妹忙上前问安,“傻妹见过表嫂。” “表妹起来吧,又不是外人”宋子然淡淡一笑,随夏儿她们接过雨伞。 几人坐下后,冬儿又上了茶,傻妹才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子然表哥结婚,我也没有去”一边吩咐冬儿将东西拿出来,正是一块绣了花色的上等丝绸。 她拿过来亲手将到宋子然身旁的妻子的手里,“这是我自己绣的,表嫂不要嫌弃才是。” “表妹客气了”慕容天儿扫了一眼布上的花样,又仔细看了一眼,“呀,这可是表妹秀的?” 傻妹点点头。 “可比京城里最大的绣房绣的还好”慕容天儿喜欢的摸了好几遍。 “表嫂喜欢就行” 慕容天儿将布料递给身旁的丫头,一边从手脖子上将镯子滑到了傻妹的手脖子上,“来不及准备见面礼,表妹不嫌弃才是。” 另一边宋子然看到妻子与表妹相处的好,眼里也慢慢升起了笑意。 “好了,你们也客套完了,快坐下吧。” 听到丈夫这样说,慕容天儿嗔了丈夫一眼,拉着傻妹坐下。 宋子然见屋子里布置的虽简单,应有的东西不缺,才点点头,“表妹这些年一个人在庄上不会只学了刺绣吧?记得当年师傅还夸你将来会成为小才女呢。” “表哥又说笑了,闺中女子,不过是学好三从四德和女红便罢了,哪里还能学那些”傻妹只客气的回过去。 宋子然摇摇头,还打算说话,被慕容天儿拦了下来,“夫君整日里只知道说教,你再这样,到时要吓的表妹见到你也躲起来了。” 如此一来,大家笑过之后,到也不往这方面说了。 因为是雨天,天黑的快,又聊了一会,傻妹才让夏儿送着宋子然和妻子离开。 夏儿回来时,带着一身的潮意和冷意,屋里冬儿已点了灯。 “小姐,你看子然少爷和少奶奶回来,怎么不带孩子回来?”夏儿一脸的困惑。 傻妹微微一笑,想必是还没有子嗣吧,不然这么大的事情,岂不会带着孩子回来,谈话间知道他们成亲也近七年了,怎么还没有孩子? 想起表嫂眉目间若有若无的愁云,想必活的也不如面上那般轻松吧。 “不过听下人们说,这次大少奶奶带来的礼物是一坐观赏的红珊瑚呢,果然是知府家的千金,这东西是有钱人想买都买不来的。”夏儿不由得乍舌。 “高处不胜寒,你只看到其光彩的一面子,可想过背后的压力”傻妹淡淡一笑,不愿多说别人的事情,“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也早些休息吧。” 打着伞,走在长廊下,宋子然夫妻两人一句话也没有,直到快到了下住的院子,慕容天儿才小声道,“表妹果然与夫君说的一样让人喜欢。” 宋子然身子微微一顿,语气淡漠,“天晚了,快点回去休息吧,这几日一直在路上,你也累了。” 慕容天儿咬了咬唇,却不在言语,静静的跟在夫君身后进了院子。 这雨带着寒意,让原本就寒冷的心,更加寒冷,身体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嫁过来有七年了,夫妻间的感情相敬如宾,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当年是父亲看上了他,才利用是他上级的关系,做了这个媒。 她知道他那样清高的人,是不喜欢被人强迫的,可仍旧娶了自己。 婚后他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对自己冷言冷色,这让她心里越发的在他面前觉得抬不起头来,纵然自己是知府千金。 七年过去了,自己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没有一句怨言,甚至连纳个妾的话也不曾说过。 她以为他是君子,她也庆幸自己嫁给这样的夫君,直到有一次在书房里无意见看到的那副画,画中是一个调皮又可爱的小女孩。 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喜欢,她笑着拿去问夫君是谁,让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夫君对自己发了脾气,因为乱动了东西。 她才知道那里他的禁忌。 事后从他贴身的下人那里才打听到,原来是他的表妹,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夫君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小女孩,想想不由得苦笑,原来自己败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 可这样,她仍旧觉得夫君是个君子,甚至也开始羡慕那个没有见过面的表妹,也派人去打听过,听说是个被寄养在宋府里的,多年来一直被放在庄子上,什么样了谁也不知道。 直到今日见了面,看到了本人,当年画中的小女孩,也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有夫君眼里不时流露出来的温柔,让她的心有些透不过气来。 晚上,慕容天儿铺好了被子,看到还在灯下看夫君,想了想终是没有忍住,“夫君,我看表妹再过两年就成年礼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岁,不知道会嫁什么样的人家?” 宋子然皱了皱眉,“这是祖母的事情,哪是我们能知道的。” “我看不如这次回去,咱们将表妹也带上去小住一段日子吧,毕竟表妹从小就呆在这里也没有出过门,又没有什么可亲近的人,想必也想出去走走”慕容天儿偷偷看了丈夫一眼。 宋子然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妥吧,毕竟不合规矩。” 慕容天儿一笑,“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等祖父的寿辰过了,我就找母亲说这事去。” 想到自己不能生育,以前不在婆婆面前,婆婆自然不会说,可是这次少不得母亲会说,更怕母亲会直接指了人。 与其这样,还不如寻一个自己知根知底的。 一个孤女,总好过有娘家依仗的强。 慕容天儿将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虽然想到要与别的男人分享丈夫心里不舒服,可这也只能怪自己肚子不争气啊。 一改回宋府时一路的压抑,慕容天儿沉沉的睡了过去,哪里知道身边的人辗转反侧,听到身边的人呼吸均匀后,又起身坐了起来。 宋子然微微叹了口气,看了妻子一眼,起身拿过一旁的袍子披在身上,走到窗前坐下,他岂会不明白妻子在想什么。 想到那小时可爱的表妹,如今清秀美艳的模样,他平静的心又乱了。 以为当年只是放心不下那个小女孩,如今才明白自己的心思,只是如今自己娶了妻,又怎么能配上傻妹,自己更舍不得让傻妹做自己的妾啊。 至于会在妻子说让傻妹去府上玩时的犹豫,不过是觉得妻子的话有道理,在这个府里,傻妹呆的一定很压抑吧,或许会喜欢出去走走。 第二天,雨还没有人停,傻妹也不愿出去走,在这府里,能让她走动的人,实在找不出来会有谁。 傻妹靠在软榻里,到是末哥顶着雨来了。 “就知道表妹会无聊,我就过来了”他嬉皮笑脸的走到软榻一边坐下。 傻妹笑着让夏儿上茶,“大雨天,你也出来乱跑,怎么不见碗儿妹妹?” 听冬儿说,这几天他走到哪里,身边可都跟着碗儿的。 “她在我母亲那里呢,这会想必是去大嫂那里去了”末哥这才眼睛一亮,“妹妹可见过大嫂了?” 傻妹点点头,将昨晚宋子然与妻子来的事说了一下,末哥一脸的羡慕,“大哥就是懂规矩。” 一副感叹的样子。 傻妹谈笑不语。 两人还没有说几句,就听到外面有人说大少爷来了,傻妹迎着起身,将祺哥迎了进来,看到末哥在屋里,祺哥到也没有吃惊。 “下午我有几个朋友要来府上坐客,反正你也无事,不如过去坐坐”祺哥品了口茶,果然是上等的铁观音啊。 “这样不好吧,毕竟男女有别”傻妹到是真心想去见见哥哥的朋友。 “那有什么,其中还有你认识的呢”祺哥挑挑眉,看向一旁要开口的末哥。 “有我认识的?”想到小时见过哥哥的朋友也就是知府家的那公子,难不成真的是那个小胖子? “是啊,行了,到时要有人敢说什么,让我去说,你只管下午过去就行了。”祺哥一副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还有事就走了。 末哥一脸的委屈,待祺哥走了,才开口,“我也想去。” 傻妹扑哧一笑,“哥哥都说请朋友来府上了,到时你想去只管去,又没有人能拦着你不成。” 他可真够笨的,不过笨的还挺可爱。 末哥的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只差跳起来。 因为下午要出去见客,末哥走了后,傻妹就让夏儿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挑了一条颜色不太素的,布料虽然简单,却是她自己精心做的,样式自然比别人的好。 下午,雨仍旧没有停,傻妹用过午饭,就带着冬儿往祺哥的院子去,之所以没有带夏儿,想到她进府后有举动,怕她失了规矩,这才留了她下来。 打着伞,一路走走停停,也别有一番风味。 在前院与后院的垂花门处,正好与幺妹走了个撞头。 “表妹打扮的这么好看,是要去哪里啊?”幺妹一开口,语气就不善。 傻妹莞尔一笑,“哥哥那里有几个朋友要来,让我过去玩耍,表姐这是要去哪里?” “噢?”幺妹眼睛一动,笑着上前夸过傻妹的胳膊,“也正闲着无聊呢,既然如此,不如跟表妹一起过去看看吧。” “也好”反正不是自己的住处和客人,何况拦了得罪人呢。 两人到了祺哥的院子时,就见板凳早早的就等在了外面,笑意的脸一看到幺妹退了几分,“大小姐、小姐。” 透过雨声,还能听到屋里传出来的阵阵笑声。 幺妹不由自主的抬手弄了弄发髻,“都来的是哪些公子?” “有知府家的郭公子、还有李员外家的李公子,另一个是郭公子的表哥沈公子。”板凳恭敬的回道,“小姐们快进屋吧,少爷等半响了。” 听到后面有沈公子,傻妹到是一惊,听哥哥说起来,这沈公子该是将军府的公子吧?不在京城,怎么跑到江南来了? 板凳挑着帘子,屋里的笑声就止住了。 “可算来了,不然我们可就要去请妹妹了”祺哥笑着看向门口,看到进来的是幺妹后,笑意又收了回去,换成了坏坏的邪气,“哟,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幺妹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随后才看到进来的傻妹。 幺妹对他的态度早就习惯了,眼睛一扫屋里的其他三个人,脸微微一红,到退到了傻妹的身后,一副害羞的模样。 “这就是傻妹?女大十八变啊”郭小第一个开了口,眼睛还不时的在傻妹身上打转。 傻妹听了抿嘴一笑,福了身子,“见过郭公子” 即使他不开口,想必她也认的出来,还是那胖胖的身型,语气也没有变。 在祺哥的介绍下,傻妹依次给其他两个行了礼,幺妹自然也跟着行礼,特别是在给沈无夜行礼时,还不忘记羞涩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又慌乱的低下头,尽显女子的娇羞态。 傻妹暗下摇头,人家京城里的大公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只怕烦的就是她这种娇羞的,毕竟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厌烦和微皱起的眉目可不是假的。 不过她有这副举动也正常,自认为哥哥已是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子了,可是看看这位沈公子,一脸的阴柔之气,明明该是让人讨厌的,可不知怎么的,让人看了之后就是讨厌不起来,反而觉得就该这样的气质才适合他。 那自始至终都翘起的唇角,似地嘲笑世间的一笑,满是让人不可忽视的霸气。 郭小是个爱说笑的,自始至终他的嘴都没有闲过,与祺哥是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不热闹,听着他们两个逗趣,其他人也连笑不止。 傻妹到没有觉得拘束,一来是在兄长的住处,二来这些是兄长的朋友,到是一旁的幺妹,紧绷着身子,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真真做到了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哪里还有平日里那能说会道的样子。 “傻妹,待老太爷的生辰过后,到府上去玩吧,我妹妹你还记得吧?有时还会提起你呢”郭小抿了口茶,笑嘻嘻的打量傻妹。 换成别人,傻妹一定觉得他这样打量一个女子,是个不修边幅的纨绔公子哥,可当你了解了他的性子后,方明白他就是这种性子,只是不将规矩放在眼里罢了。 “那到时就打扰了”傻妹第一个想到的是对方知府的身份。 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不要怪她势利眼,而是她真的很需要一些支持,哪怕有个身份高的闺中蜜友,这样对自己也有利。 幺妹也甜甜一笑,“前阵子上香时,还遇到宛儿妹妹了呢,那时听说她遇到了风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噢?我怎么不知道?待我回府时问问她好了没有”郭小的一翻话,跟本就是不给幺妹面子。 其实在坐的人当中,除了傻妹,所有人都知道宋府的大小姐与知府的大公子不对付,两人可谓是水火不容,偏偏也不知道高氏怎么弄的,把郭夫人哄的很开心,两个人成了闺中蜜友。 幺妹也不想郭小放在眼里,“是该问问,做兄长的连自己妹妹都不关心,说出去省着让人笑话。” 郭小裂起一边唇角,“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咱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更不是我媳妇,哪里管得到我。” “呸,越说越不着调”幺妹涨红了脸,要不是有沈无夜在,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高氏与郭夫人相处多年来,也知道了一些底细,更知道了这沈无夜的身份,想想人家可是将军的独子,那是什么样的身份啊? 郭小笑的那叫一个淫*秽,弄的幺妹的脸更红了。 看到还有外人在,傻妹出来打圆场,“对了,我才想起来,府内来了个碗儿表妹,说起来与郭小姐要同名了吧?” “噢?真的?这事到好玩”郭小是跟本不愿理幺妹,对于傻妹的话题也不感兴趣,他却非要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屋里坐的人都不是傻子,看了不由得一笑,幺妹更是气的狠狠瞪了一眼。 不过她马上就恢复过来,甜甜一笑,“是啊,我娘喜欢碗儿,还想着娶她当儿媳妇呢。” 语罢,撇了一眼傻妹。 可她料想错了,跟本没有想到傻妹对末哥一点也不在乎,她这句话怕是要白说了。 傻妹不与她计较,祺哥却一恼,她们也太看高自己了,就别说她们不愿意,就是她们愿意,自己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郭小没那么多花花心眼,也觉得她此时这样说是别有心思,“哼,听你这话,莫不是怕谁抢着嫁给你弟弟不成?一个闺中的小姐,竟说出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来,也不知羞。” 这说可说到了极点,幺妹腾的一下站起来,“郭小,你别欺人太堪。” 郭小挑挑眉,“哟,宋大小姐终于发脾气了?我还以为几日不见你改了性子呢,在说我哪里欺人太堪了,明明是你说的话没有道理,不然咱们到长辈面前去理论一下可好?” 相对于幺妹的怒火,郭小到平静多了,甚至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幺妹咬了咬唇,愤然的跺跺脚,转身怒气离开。 “表姐”傻妹唤了一声,幺妹连头也没有回顶着雨就走了。 好好的,这么一闹,傻妹尴尬不已。 祺哥安慰她,“他们碰面就这样,你不用往心里去。” 见兄长并不像在说谎,傻妹才松了口,不是她怕高氏来找麻烦,只是这才闹过了,眼看着外祖父的寿辰就要到了,再闹出什么事,岂不让外祖母恨死自己。 郭小满不在乎,“是啊,她就那脾气,真不知道堂堂宋府怎么教养出来的” 傻妹抿嘴一笑。 郭小起身靠到傻妹身旁,一脸的谄媚,“我看祺哥带着的那个荷包了,不若妹妹也做一个给我?到时我也好拿出去显摆一下。” 看他的样子实在好笑,傻妹也望向一旁的哥哥,见哥哥点头,才应了声,“既然郭公子不嫌弃,那傻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碰到了,也该见者有份吧”自始至终没有开过口的沈无夜,冷冷丢出一句话。 这语气就像他的长相一样,略带着阴冷。 郭小蹭到他身边,“表哥也喜欢?我就说嘛,只要看了没有不喜欢的。” 对于向来极少开口的表哥开口,他也觉得自己的认知被肯定了。 祺哥搭过话,“既然如此,傻妹你就再多绣两个,给员哥和无夜也各绣一个吧。” 李员哥听了笑起来,“那我可就在这里谢谢妹妹了。” 别看李员哥是个员外的公子,可人却一副斯文样,更是彬彬有礼,家中虽是地主,在江南有钱人里面又不太出头,也正合了祺哥的眼,觉得妹妹嫁给这样的人,不是高嫁,却也不是低嫁,到婆家也能被看的起。 这次邀请朋友来家里介绍给妹妹认识,也是有意让两个人碰个面,如今看员哥虽话不多,眼睛却不时的撇向妹妹,祺哥心里明白了几分。 看到 郭小索要荷包,心下一动,正好也借机会让两人接触一下,这才开口让傻妹每人绣一个。 那边沈无夜抿了口茶,唇角略勾,“祺哥到是不怕累了妹妹。” 一句话点透了他看明白了祺哥的心思,点了一句,却也不说破。 祺哥到是一笑,“没办法,谁让我是兄长呢,累了她也不能有怨言。” 暗下却说谁让自己是哥哥,怎么能不担心妹妹的终身大事呢,沈无夜撇了一眼,却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两个人打着太极,傻妹在那边被郭小缠着要什么花色的,到也没有注意到这边,不然以她的心思,怕早就看透了哥哥的心思。 天色渐晚,祺哥留了几个人吃饭,傻妹才回去。 一路上,冬儿并没有像夏儿那样多话,到是一进院子,夏儿就迎过来了,看她一身湿透的衣服,显然是在外面等久了。 “有什么急事在外面淋雨”傻妹忙让她进屋,“快去把衣服换了。” 夏儿哪里还有心思换衣服,“我的好小姐,今天下午你才走不一会的功夫,二夫人就来了,说是要看看小姐绣的双面绣,奴婢不敢不给,想派人去通知小姐,却被二夫人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夫人将东西拿走了。” 冬儿脸色一沉,“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去少爷那里,还等在院子里?” 夏儿咬着唇,“二夫人身边的红羽还在呢,是盯着不让奴婢出院子啊。” 傻妹扫了夏儿一眼,转身往屋里走,屋里已上了灯,红羽听了动静已迎到了门口,“奴婢见过表小姐。” “原来是红羽姐姐,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傻妹冷声一笑,不看她一眼,转身到了软榻处坐下,拿起空着的茶杯,又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夏儿你怎么服侍的,难不成就让红羽姐姐吃冷茶不成?” 夏儿身子一抖,忙拿了空茶杯退了出去。 红羽笑脸碰了个冷屁股,笑容也有些僵硬,“表姑娘,今日可巧二夫人要看看您绣的双面绣,偏您去了表少爷那里,二夫人就带着东西走了,这才让奴婢等在这里告诉表姑娘一声。” 这表姑娘平日里看着没有脾气啊,怎么今日这脸色一沉,就让人害怕呢。 “看这天也黑了,二舅母也看完了,红羽姐姐回去禀一声,明日兄长请的工匠就要到了,本是准备给外祖父生辰用的,莫担务了时辰”傻妹恨不得直接冲到高氏那里去。 在这宋府里就开始明抢了,她还要不要脸。 红羽到也不敢多说,应了声就退了出去。 夏儿正好端着茶回来,看主子一脸的火气,小心翼翼的将茶放到一旁,哪里刚落到桌上的茶杯,就被拿起来摔到了地上,她的身子又是一抖。 “你是怎么当差的?不过是一个下人,难不成就让你寸步难行了?拿了我的东西,你去禀我一声,她还会说什么不成?平日里见你嘴到是厉害的,怎么到了真功夫时,就成了软柿子了?” 夏儿吓的连忙跪下。 “孙嬷嬷当年是怎么教你的?记住了,你主子只有一个,不是你不得罪别的主子,就能得到主子的喜欢,我虽是寄养在别人家,却不是任人可以随变拿捏的。”傻妹恨恨的瞪向夏儿。 这个丫头真的太让自己失望了,哪里是红羽看着她不让她走,跟本是她不想得罪高氏那一边,果然环境一变,人也就变了。 “小姐,奴婢知错”夏儿嘤嘤的哭了起来。 “行了,出去”傻妹多看她一眼都烦。 夏儿还想说什么,被冬儿拉了出去。 到了外面,冬儿也埋怨道,“枉主子平日里对你那般好了,到不想你是个白眼狼。” “姐姐怎么也怪起我来了”夏儿不服。 冬儿瞪了她一眼,“你自己想去吧。” 转身进了屋子。 昏黄的灯光下,主子的脸上一片阴晦。 “小姐,奴婢看二夫人是不会轻意将东西送回来的”冬儿心一横,“不如咱们去找老夫人吧。” 傻妹额头阵阵发痛,摆摆手,“放心,她今日敢这样来抢,我就敢让整个宋府没了颜面,上次能让外祖母不休了她,这次我就能让外祖父休了她。” 冬儿打了个冷战,突然发现原来她一直都不了解自己的主子。 红羽回到了高氏的住处,见自己家的主子正在喝茶,才上前低声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高氏高挑眉梢,“想不到她也有脾气,我就猜到她不是个老实的主。” “主子,奴婢看还是将东西送回去吧,万一她将事情闹到老夫人那里、、、”红羽没敢在说下去。 高氏放下茶杯,“东西我都拿过来了,就没有送回去的道理,难不成她还真不想在府里呆下去了?别的不说,就看在我是她二舅母的份上,她要是懂事的,也该默不作声才对。” 红羽想了想终是没有说一句话,以她今日看到的,那表小姐可不会那般做吧,只是看主子现在这个样子,怕也是听不进去劝说的。 想到那副双面绣,还真是难得的极品啊,难怪主子会不怕事情闹开了,也要将东西拿过来,指怕那东西一拿出去,到时寿辰那天,那将夺了所有人的目光吧。 高氏心里却有自己的计较,想着这么好的东西,若是她拿去送给郭夫人,到时自己女儿的亲事到时就好办了。 越想越开心,“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幺妹?” 红羽一下午都在后院也是不知的,“大小姐不是去了表少爷那里吗?” “去那里做什么?”高氏打了个合欠。 “夫人你忘记了,不是郭少爷带着沈表少爷来了吗”红羽提醒道。 高氏这才拍拍头,“看看我这脑子,”随即一笑,“也不知道他们下午处的好不好?” 红羽可不敢多说,大小姐与郭少爷不和,谁都知道,两个人不打一起去就烧香了,还往好处想?她是真的不敢想。 夜深了,等不回丈夫,高氏才让红羽服侍自己休息。 出游 离宋老爷的寿辰还有一天,府里也热闹了起来,四处挂着大红的绸子,哪里都是喜气,有远房的客人也都早早到了,被安排在客房那边,其间妇人带着女儿来的最多。 下了三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人在屋子里憋久了,都出来到花园里散散心,要数高氏最为烦忙,带着各家的夫人在花园里吃茶说笑。 “二夫人,你是命好的,老太爷寿辰到可以闲下来休息”一远房的姑嫂笑道。 高氏笑意略显尴尬,“嫂子家的嫣儿越发的出条了。” 一听夸自己的女儿,她笑意也浓了,跟本没有注意到刚刚自己说的话已惹得高氏心里起了反感,只拉过女儿自行的夸奖了一番。 其他夫人看了也不点破,心下也觉得好笑,再想将女儿嫁进来,也得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小商人家,还想嫁给江南第一首富,真是不自量力。 每个人的心思都差不多,不过却没有像她一样表现,何况以她们的身份,也觉得做的太明显,反而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另一边,幺妹招待着几家的小姐,一边是自己出身高,另一边是因为在自己家,幺妹朗朗大方,又不失文雅,在众女子中也算是出条的了。 “表姐,听说府内还有一位表小姐,来了几日也不曾见过,可是有什么隐疾?”开口说话的正是在高氏那里说话得罪高氏的刘夫人之女嫣儿。 幺妹掏帕子擦了擦葡萄,“有什么隐疾,人家不是过不愿出来罢了。” 其实一大早,她就听下面的丫头说,祺哥带着傻妹出门了,有祺哥的地方当然会有郭小,想到那日郭小不给自己面子,幺妹就一肚子的气。 更让她生气的是,傻妹出去,定然会见到沈公子,而自己竟然在这里陪着一群大家闺秀,这怎么公平。 碗儿看出表姐心情不好,就笑着引开话题,“明日府上的人会更多,不如趁今日还算悠闲,咱们去看看花吧,这雨后的花可是最娇艳的。” 其他几位女子附和,最后幺妹虽然不愿,也不好驳了众人的兴趣,才不情不愿的带着众人到了花园赏花,只是她满心里早就飞到了府外面去了。 幺妹带着一群女子逛花园时,傻妹也下了马车,到了城外一处亭子,细看之下,她微微一笑,这不正是当天春游的地方吗? “哥哥,这样妥吗?”没有和府里的长辈打招呼就出来,傻妹还是不想因为这样的琐事惹的众人不开心。 祺哥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来给她披在身上,“我出来时和大舅母打过招呼了,不然你以为咱们能出来的这么顺利。” 想到高氏,傻妹了然一笑。 笑意还没有收回,就看到不远处郭小走了过来,身边跟着的不是他表哥,而是那李员哥。 “我说去最好的酒楼,你非要来这种地方,有什么可看的”人还没有到身前,郭小就开始埋怨。 祺哥搭过他的肩膀,“我正好有事和你谈。”回头嘱咐傻妹,“你先与员哥走走,我们一会就回来。” 傻妹没有多想,看着兄长走远了,走回过头来,发现李员哥一直看着自己,她才发觉自己竟然呆了那么久,脸不由得一红。 “让李公子见笑了” “那边的荷花不错,我们去那边走走吧”见她本就尴尬,李员哥没有往这上说。 见他体贴,傻妹也点点头,冬儿跟在后面,一直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不近不远,也不能打扰到两个人。 “王姑娘平日里喜欢做什么?”李员哥先打破沉默。 让傻妹松了口气,“李公子叫我傻妹就行了,平日里也只是看看书,做做女红,到不如李公子和兄长这样自由自在。” 还好他先开口了,不然这样沉默,实在让人觉得别扭。 “那你就见我员哥吧”李公子也不客套,“傻妹到有一件事情说错了,别看平日里你兄长是个爱玩的,可在功课上,没有几个人能级得过他,到是我只是贪玩,对功课到没有多少心思,也不想着参加科举的。” 傻妹抿嘴一笑,“听员哥一席话,到觉得你外面与性子还真不是一个样子,洒脱到让人羡慕。” 果然兄长交的朋友不是那些让人讨厌的。 两人到了湖边,雨过之后的荷花徭役着身姿,站在岸边似就能闻到花香味。 “咦,那是不是鱼?”李员哥上身往前又探了探,想看清荷叶下的水面。 他哪里会料到一个没站稳,整个身子就往前倒去,惊呼之余踉跄几下也没有站住,傻妹本能的伸手去拉他,两人重心往下去,心里才暗叫不好,想松手已来不及。 落水声加着冬儿的惊呼声同时传了出来。 傻妹前世会游泳,到也没有怕,身子在水里扑通了几下,双脚一沾地,竟然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这湖边的水才到腰处。 只是刚刚掉下去整身的衣服都打湿了,此时正紧紧的裹着身子,将身形一览无余的露了出来。 李员哥哪里如傻妹那么平静,一只大手紧紧的抓着傻妹,生怕让傻妹沉下去,跟本没有注意到两人都是站着呢。 “傻妹莫怕,我这就带你上去。” 两人狼狈的样子,傻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员哥不必担心,这水只及腰部。” 李员哥愣了半响,才想透话里的意思,瞬间脸就涨的红成一片,尴尬的‘你啊’‘我啊’的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 冬儿在岸上也松了口气,“小姐,快上来吧。” 这样披风湿了衣服也湿了,小姐也不可能就这样子回府啊? “想不到我来晚了,竟然错过了什么好事。”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不正是一身白袍的沈无夜。 他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无声无息跟本没有让人发现,只见他正蹲着身子,注视着湖里的两个人,那眼睛落到傻妹胸前时,不着痕迹的错开。 “让沈公子笑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傻妹就是不喜欢他的语气。 李员哥先爬上了岸,和冬儿一起拉着傻妹从湖里出来,虽是夏天,风一吹过,还是让傻妹打了个冷战,这时才发觉自己衣服紧贴着身子有些不妥。 一斗篷披到身上,抬头一看,不正是错开头的沈无夜。 这人虽冷了点,人却还是不错,傻妹刚开始对他的那点讨厌到也消了。 将斗篷紧紧的裹在身上,闻信赶来的祺哥和郭小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跟前。 “怎么搞的?”祺哥问的是傻妹,却瞪了一眼李员哥。 李员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郭小眉来眼去的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笑的那叫一个不怀好意啊,这笑到把傻妹给弄毛了,他不会是多想什么了吧? “都怪我,不小心滑进湖里,将傻妹也扯进去了”李员哥又怕祺哥怪傻妹,又忙着抬起头来解释。 “哥,我没事”弄的那一张黑脸吓谁呢。 祺哥脸色缓了缓,“好了,回府吧,别感了风寒。” 看到自己的斗篷湿了,在冬儿手里,而妹妹身上又多了一件,最后扫向了沈无夜。 沈无夜到也不回避,“为了表示感谢,不如等有时间了,就劳烦王姑娘再做一件新的送我吧。” “表哥,你到是会占便宜”郭小是又羡慕又嫉妒。 傻妹那一手的真线活,要是这事让自己遇到该有多好。 “今日多谢沈公子了”受人小恩,还他一件新的到也没有什么。 到是祺哥那深遂的眸子里,一道亮光快速的闪过。 马车走起来后,冬儿才掏出帕子给傻妹擦脸,“小姐,你怎么还一直笑,都怪李公子,自己掉下去就算了,怎么还拉着小姐一起。” “他也不是故意的”傻妹想想被兄长吓的后来一直不敢抬头的李员哥,就觉得好笑。 “就小姐心善,一会儿回了府,让人看到了,指不定会说什么呢”冬儿的担心在这里。 “她们本就见不得我好,平日里在背后指不定说什么呢,我还有什么怕说的”傻妹想到自己的双面绣就一肚子里的气。 直到今天离开前,也冷着脸对着夏儿。 高氏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想必是她以为自己就真的这么忍气吞声的咽下这口气了,那她也太小看人了,大不了最后离开宋府,在受这种气是受不得的。 想到明天要面对的,傻妹身子靠到后面的软枕上,慢慢的闭上眼睛,外面赶车的祺哥挑起帘子就看到的这一幕。 他微微皱起眉目,到没有多问。 等回到府上,傻妹一身湿衣的回来,果然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她才一进屋里,刚把湿衣服脱下来,还没等泡澡,就听到幺妹的声音,眉头一皱,尽自进了澡盆,也不管那么多了。 等她裹着湿头发出来时,幺妹正坐在软榻上喝着茶,手里拿着看的东西,不正是她刚刚裁剪出来,要做送人的荷包吗? “表妹怎么还湿着一身回来,可别感了风寒”幺妹抬起头来,甜甜一笑。 对于她这一点脸皮厚,傻妹向来很佩服。 “府里客人众多,表姐怎么有时间过来坐了?”傻妹扫了夏儿一眼,夏儿忙低下头。 冬儿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慢慢的擦着头发。 “听说表妹出了事,我这不是担心过来看看”随手扬起手里的荷包,“表妹这是要送人的?送给谁?” “那日答应了几位公子,只是一直不得空,还没来得及做。”傻妹不想多谈此事,“我不过是不小心落了水,到没有什么,让表姐担心了,明日就是外祖父的寿辰了,表姐又同时举行成年礼,要有很多忙的吧,别因为我耽误了,这样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面对她的送客,幺妹跟本不往心里去,“哪个是送给沈公子的?” 说着她手已在几个荷包间打量了起来,一会看看这个,看另一个摇摇头,哪个也不敢确定。 “样子都差不多,要不是哥哥让我每个人都送,我还真不敢做这些东西,毕竟男女有别,传出去也不好,我年岁小,到时被人说失了规矩也没事,到是表姐,如今都成年了,哪里会做出像我这么荒唐的事情来。”想到这母女的性子,傻妹还是将话题就此打住。 不管她有没有表现出要的欲望,自己也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幺妹脸色微悸,放下荷包,“表妹既然无事,那我就回了。” 起身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走了。 待屋里只剩下主仆三人时,傻妹才似无意的寻问,“我记得让把东西好好的收起来了,怎么这回在软榻上了?” 夏儿忙跪下,“小姐,是大小姐问了小姐这阵子有没有做针线活,奴婢才提起来的,哪里知道她要亲眼看看,不得已,奴婢才拿了出来。” “行了,你下去吧”对于夏儿,傻妹越来越失望了。 待夏儿走到门口时,才丢了一句,“春儿也进府了,这几日不见,你有时间过去看她过的怎么样,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别让姐妹感情生熟了。” 夏儿不知道主子为何这样说,应声退了下去。 “小姐,不如再买几个丫头吧”秋儿本就与她们不同心,如今夏儿还这副模样。 “不必了,有你一个就够了”扫了荷包一眼,见冬儿要收起来,“放那吧,反正也无事,早做完了也省事。” 天色晚了,见主子还在灯下绣活,冬儿有些担心,“小姐,明日就是老太爷的寿辰了,咱们准备的礼物、、、” 傻妹抬头看了窗外一眼,“放心吧,我猜的不错,一会二舅母就得过来了。” 今晚东西要不回来,那么明日自己就与宋府扯破脸,大不小离开宋府,反正也不指着宋府能给自己寻什么好人家嫁掉。 威胁 正如傻妹预料的那般,果然不出半个时辰,高氏就带着红羽来了,笑着坐到傻妹身边,问了一些这几日生活可好的话,显然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 好一会,她才说起双面绣的事情来,“说起来你真是个手巧的,能绣出那般东西来,我看着喜欢的不得了。” 傻妹听着只微微笑着,也不开口。 见她不上线,高氏的话又点的明了一些,“我是这样想的,你表姐马上也就议婚事了,到时要给对方送礼物的,咱们宋府虽不缺钱,可能拿的出来让人喜欢的东西却不多,我想着对方见了这双面绣了一定喜欢。” 这样总该听明白了吧?高氏扫了面前的傻妹一眼,见她跟本没有什么反应,心下有些气恼了,果然是个没有眼见的东西。 “本来这是你亲手绣给你外祖父的东西,二舅母不好开口和你讨,只是咱们必竟是自己家的人,以后你想送你外祖父可以再绣一副,但你表姐马上就要议亲了,时间上怕来不及,不如这样吧,二舅母就做次主,我选了几块好料子,你就当礼物送你外祖父吧,这双面绣就当送你表姐成年礼的礼物如何?”高氏也烦了,不等对方开口,就吩咐红羽,“明个早点将布料送过来,别耽误了表姑娘送东西。” 红羽看了默不作声的傻妹一眼,低低应了一声。 此时,傻妹噗嗤笑出声来,“二舅母真会拿我开玩笑,要真送给表姐成年礼,也不能送松鹤延年图啊,这样与礼也不符啊,二舅母打算给表姐议亲时用,到也没什么,只是这是用来做寿辰礼物的,无缘无故的送给旁人不好吧?” 那些话当然是高氏临时找的借口,想到自己的娘家的母亲也要过寿辰了,将这送过去,自己面上有光,母亲也风光啊。 被傻妹的几句话睹的,良久才干笑几声,“你想的是周到,到是二舅母没想这么多,不过这双面绣是屏风,明日就是寿辰了,哪里还来得及做屏风,就送布料吧。” 直口不提将双面绣送回来的事,嘴上还总挂着‘二舅母’三个字,有意无意的提醒着傻妹。 傻妹全完装傻,“这个二舅母就放心吧,哥哥已知道了我做屏风的事情,早就请好了工匠,只差我拿着双面绣去了,我看着今晚拿回来,明天也做出来了,大不了多给些银子,这些年来,我自己靠卖绣品也存下些银子,二舅母不是也知道吗?” 高氏如此丢了内院掌权的事,当然记得是怎么丢的,如今被傻妹一点,瞪着眼睛看过去,见傻妹无辜的看着自己,难不成是她多想了? 东西都拿到自己手里了,岂会随意再拿出去。 高氏吸了口气,一改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傻妹啊,你也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要议亲了,前阵子我还想着和你外祖母说说给你寻个什么样的人家呢,你虽然是寄养在这里,可咱们只当你是自己的孩子,哪里能委屈了你,只是我们是这样想,可有些规矩和该学的,你也得学学,人要学会有眼色,不然嫁过去有咱们给你撑腰,你在婆家也不好过啊。” 她大言不惭的样子,听的傻妹都想笑了。 “二舅母说什么呢,我还小呢”她佯装羞涩的低下头。 “我远亲家有个侄子,如今年岁与你相访,过几年就该孝秀才了,人也老实,家境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不是一般人家,他是家里的独子,我想着毕竟是我娘家的侄子,你嫁过去我们也放心。”高氏将算盘打的啪啪直响。 “二舅母还是不要说了,这事以后再议也不迟,不如让红羽姐姐将双面绣拿回来吧,我也好送去让兄长表挂起来。”傻妹可不相信她能给自己介绍什么好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没想到傻妹还不知醒悟,高氏脸色也不郁起来。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让你送布料了吗?你怎么还提双面绣的事情”她的火气大了,声音也不由得高了几分。 傻妹眨着眼睛,“我一直没有同意二舅母的话送布料啊,何况那双面绣是我送给外祖父的礼物,二舅母这如何生气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高氏不愿多说,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带着桌上的茶杯也摔到了地上,嘴上骂了一句晦气,“就这么定了,明早我让红羽将布料送过来,你记住了,你以后还要在这府里生活,议亲的事情还得我们做主。” 这样明晃晃的威胁总该明白了吧? 高氏和红羽才一出屋子,就听到里面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 红羽的身子微顿,“夫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高氏冷冷一笑,“除非她不想以后在府里过的舒坦。” 对于傻妹摔杯子的举动跟本不放在眼里,想和她斗,还太嫩了。 屋里,冬儿也脸色不好,“小姐,她们也太欺负人了。” 语罢,眼圈也红了起来。 傻妹冷冷一笑,“不用哭,欠我的都要还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让冬儿将荷包收了起来,她要好好休息准备明日的事情,躺下前还叮嘱冬儿,“你将咱们的银子包好了,指不定明日起,咱们就不用呆在这府上了。” 冬儿愣了一下,没敢多问,应了一声,转身去弄银子。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府里就有了动静,傻妹向来觉轻,醒了后也就起来穿戴,冬儿也走了进来,“小姐,少爷过来了。” 傻妹愣了一下,“快叫人进来吧。” 祺哥今日穿的是一身青色的袍子,人很精神,见到傻妹却带着一脸的担忧,“昨个见你有心事,也没有时间问,听说昨晚二舅母过来了?” 傻妹点点头。 祺哥眼睛一动,“你一直说让我找工匠弄屏风,莫不是东西被她拿走了?” 傻妹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祺哥恨意的转身往外走,“我找她理论去。” “哥”傻妹忙拉住他,“你忘记了你这些年来的隐忍了?我的事你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大不了被赶出府去,我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 “你去把银子拿出五百两给少爷”傻妹回头对冬儿说。 待冬儿进了内间,傻妹才拉着祺哥坐下,见他要开口,就直接睹了他的话,“你别说不要,怎么说也是在别人这里寄住,花银子也不如自己的顺手,这些你留着应急用,我那还有五百多两,花不了的。” “这怎么行?这么多年来,做为兄长,我没有为你做一点事,如今还拿你的银子,不行”祺哥眼圈都红了。 傻妹拍拍他的手,“今日我若闹起来,怕是在这 府里也呆不下去了,只希望在能否出府的事情上,哥哥帮我一把。” “你一个女孩子,到了外面怎么过?又如何嫁人啊?”祺哥听了越发的担心。 “放心吧,就凭手里的银子,我不相信自己养不了自己,何况昨日二舅母也拿了婚事威胁我,我是万不能让她做主的。”傻妹眼神微定。 祺哥见了,只能点点头,冬儿也收了银子过来,交到了板凳的手里。 “妹儿,是哥哥对不起你啊”走时,祺哥摸着傻妹的头发,久久才说话。 傻妹强定下鼻子上的酸意,送走了兄长。 天亮之前,红羽带着几个丫头布了几匹布过来,傻妹眼皮都没有挑,红羽吃了个大白脸,福了福身子也不敢多留,就走了。 心下越发觉得不安稳,可看主子的做法,是听不进劝了。 待丑时一到,宋老爷就坐到了大厅的正坐上,先上前跪拜的是宋强宋刚兄弟两个,身后带着各自的妻子,妻子后面是小辈。 大房送的是红珊瑚,正是大少奶奶慕容天儿带来的东西,二房是幺妹买的名人字画,皆得了一个大红包,最后才是祺哥和傻妹上前。 跪拜之后,祺哥让人拿出一套上等的砚台,也算是可以了,毕竟他现在还靠宋家养着,不过是意思意思,这时众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傻妹身上,外人不知道,府内的下人知道,这位表小姐是有笔小钱的。 老夫人略抬眼皮,到也想看看能送什么。 “孙儿不孝,如今日借外祖父寿辰,想求外祖父放孙儿出 府自谋生路。”喜气的气氛,瞬间被她一句话弄的静了下来。 宋老爷微叹了口气,“妹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如今这个外孙女长大了,纵然自己装看不见,可有些事情也不得不面对了,今日有这么多外人在场,到也好。 老夫人强挤出一抹笑,“起来吧,有事等过了今日再说。”一边给大儿媳妇刘氏使眼色。 高氏先是一惊,见婆婆有压下之意,暗松了口气,可提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难不成为了一副双面绣,她还真的想撕破脸不成? 刘氏也一惊,这几日忙着公公生辰的事,哪里顾得上傻妹,却又不知是何委屈能让她做出今日的举动,心下叹了口气。 她走了几步上前,“妹儿,起来吧,一家人好好的有什么说不开的,别让外人笑话了。” 远房亲戚看了这一幕,也不好开口,到是白氏几个,眼里满是好奇。 幺妹则冷着一张脸,上前也扯着傻妹,“表妹起来吧,这样像我们给了你什么委屈般,让外人怎么看我们?我们宋府是短了你的吃还是知了你的穿了?让你在亲戚面前这般埋汰我们。”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娘抢了傻妹双面绣,又留下那一番威胁的话,自知自己此时说的没有错,看的高氏却胆颤心惊。 “今日怕是要让表姐失望了,”傻妹转头又对刘氏道,“大舅母只当傻妹不懂事一回吧。” 如此一来,刘氏也不好强拉起来了。 “好了,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让傻妹说吧。”宋老爷一锤定音,终让蠢蠢欲动的老夫人安稳下来。 幺妹冷哼一声,转身走回位置坐下,瞪向跪在地中间的傻妹,真是不知好歹。 末哥站在父亲身边,父子两皆是一脸的担心。 而大房的宋刚则微皱起眉来,只觉得傻妹今日确实是不懂事了,如今都闹开了,宋府若真不让她开口,那就是坐实了那传言了。 其间,这外人里,还有郭夫人带着女儿和儿子,郭小只觉得有趣,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傻妹,紧不得上前去给她鼓鼓气。 郭夫人也打量着跪在地中间的傻妹,觉得这姑娘确实没有规矩。 “孙儿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在众人的等待中,傻妹只平静的开口。 “你今日这般举动,要求出府,不就是说明你在府内受了委屈吗?此时到是说出来啊,”老夫人一口气憋在胸口,语气恶狠。 高氏娓娓走上前来,跪下,“公公、婆婆,这事怕是媳妇做的让傻妹误会了,她才这般吧。” 又跟自己的媳妇有关,宋强拧了眉头,幺妹到是一愣。 不待别人问,高氏就说道,“前几日幺妹去傻妹那里,听说傻妹给公公绣了双面绣的屏风做礼物,媳妇觉得新奇,这就派人去把东西拿过来看,不想忘记了送回去,今日看到傻妹没有拿礼物出来,媳妇才想起这事来,怕是傻妹误会媳妇贪下了这双面绣,才心生不瞒吧。” 话峰一转,高氏将原本没理的事情,说的只是自己一时忘记了,甚至说傻妹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让不知情的人看起来,也觉得傻妹是个心气小的。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傻妹的目光都不善起来,被人收养却不知感恩,这样的女子可谓大恶啊。 纳妾 双面绣三个字在厅内引起了不小的反应,就连老夫人也挑起眉目,她活了这么大的年岁,只听说过有双面绣,只是谁也没有见过,最后只当是传言罢了,想不到眼前自己这个外孙女竟然有如此能力。 这些年在庄子上,她难不成遇到了什么高人? “噢?让人去将双面绣取来”宋老爷到没有多大惊喜,只淡淡看了一眼高氏。 只是这淡淡一眼,也让高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忙让红羽去将东西取来,自己仍旧跪在那里。 “傻妹,你今日想请求出府,可是为了此事?”这时,宋老爷才问向傻妹。 傻妹只淡淡一笑,“孙儿哪里会那般不知事,昨晚二舅母已经和孙儿说了,看着喜欢这双面绣,要留着在表姐议亲事时,拿出来送给表姐的婆家的,即如此重要,孙儿又岂会那般小气。只是今日外祖父寿辰孙儿送不出东西来,知道是自己准备不周,如此难以回报这九年来外祖父的养育之恩,不如就此搬出府去,省着也给外祖父填麻烦。” 这话让屋里的议论声停了,众人侧目看着高氏,又打量傻妹,在想着她话里有几分真假来。 高氏的脸乍青乍白,“那不过是玩笑的话,你这孩子怎么还当真了。” 跟本就忘记了才自己还解释说是忘记了双面绣的事,如此一来,众人脑子一动便明白了,看向傻妹的眼光也同情起来。 寄养在人家的孩子,自己的东西都要被抢,怪可怜的。 幺妹恨傻妹的同时,又恨自己的娘这般,如今连她的脸也跟着丢了,以后提起说亲的事来,岂不是让人拿这事出来说笑话。 老夫人的脸也涨的通红,恨恨的瞪着高氏,真是个眼皮短的,今日可将宋府的脸面全丢了。 宋老爷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红羽已拿了双面绣进来,在看到老太爷示意让打开后,才招了两个小丫头,一齐帮着打开。 “天啊,这就是双面绣?果然名不虚传啊” “此物只应天上有啊” “难怪、、、难怪、、这东西让人看了哪有不喜欢的”有人想说难怪高氏会想私吞,可话到一半,又觉得不好,最后改了口。 众人的议论声不一,可对这双面绣的感叹却是一样的。 郭夫人更是不顾身份走到双面绣前,手轻轻的抚过双面绣,人都看呆了。 坐位上的宋老爷眼睛也难得一亮。 “快拿上前来让我看看”老夫人也急不可耐了。 两个小丫头打着展开的双面绣走到了她身前,她细细看过之后,咂咂舌,心下激动的同时,表上却一副冷淡,“不过如此,收起来吧。” 可明眼的人谁都看的出来她是喜欢的不得了。 郭夫人坐回到位置上,笑道,“老夫人真是好命,有这样一位手巧的外孙女,是叫傻妹吧?听说当年还和我们郭小和宛儿一起玩耍过呢吧?” 一改前态,郭夫人已夸起了傻妹。 “不过是个孩子的玩意,什么手巧,让郭夫人见笑了。”老夫人整一个红光满面,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外孙女让她有多不喜。 宋老爷咳了一声,打断老妻下面还要说的话,“傻妹啊,你的孝心外祖父明白了,只是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好一个人住到外面去?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人啊,是不能没有亲人的,你住在府里,不知道外面的险恶,起来吧,以后莫在说这些任性的话了。” 只一句任性,宋老爷想收场。 傻妹咬着唇,“孙儿知道外祖父是为了孙儿好,只是孙儿如今已大了,不能在呆在外祖父这里了,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就是为了以后,孙儿才更要搬出去。” 老夫人拧着眉头,“你这孩子,你外祖父都说不许你任性了,怎么还不知好歹?” 若不是看在那双面绣的面子上,她说出的话怕更难听,甚至直接就让她搬出府去,只是想到这手艺、、、 “祖父,孙媳到有个不情之请,”慕容天儿打破沉默走上前来,“前几日孙媳还和夫君说要接表妹过去小住些日子,也省着表妹烦闷,今日不如趁这个机会,和外祖求个情,待走时也将表妹带去小住些日子可好?” “也好”宋老爷想到只要傻妹不提出府的事情,怎么都好办。 傻妹对突来的变故还是一愣,那边宋老爷已应了话,她呆呆的被慕容天儿扶了起来。 “表妹这几日好好养养身子,到时咱们路上可有奔波的”慕容天儿笑道。 傻妹扫向上面的外祖父见他避开自己的目光,又看向祺哥,见他对自己点点头,这才放下死了出府的决心,反正细水长流,日子还长着呢。 寿辰上的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了,不过更热闹的还在后面。 当天晚上送走了满堂的客人后,天色也大黑,宋老爷和老夫人受丫头垂捏着身子,坐在软榻上聊着今日谁家都送了些什么。 大厅里,高氏也正与刘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其实她是在等自己的夫君,见他和大哥一起进来,就笑着迎上前去。 “你在这里正好,我有事要与父亲和母亲说,你也一起去吧”宋强给了高氏一个冷脸。 高氏脸上的笑强挂住,“妾身知道了。” 心下奇怪有什么事,还要她一起跟着去。 老夫人见到小儿子和儿媳妇一起来,也是一惊,“大晚上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还是让丫头拿了茶给两个人。 双面绣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起,可高氏那颗提着的心仍旧没有放心,所以她越发的小心翼翼,对于婆婆的话只轻轻一笑,也不敢多说。 宋强接过茶并没有喝,“爹,我想纳妾。” ‘啪啦’一声,高氏慌乱的拿稳手里的茶杯,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像什么样子。”随后问向自己的儿子,“怎么好好的想纳妾了?咱们宋府有规矩,是不得纳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趁你爹没有发火前,还不把话收回去。” 高氏还是不敢松气,低下头,手紧紧的捏着茶杯。 “可是她已怀了我的骨肉”宋强理所当然的说道,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宋老爷冷扫了儿子一眼。 “胡闹,定不是个好人家的女子,不然怎么还没有过门,就先有了身子,这样的女子,别说我们宋府不能纳妾,就是给纳妾,也不会纳她”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 这几年来,这小儿子不似之前与自己撒娇,只会与自己对着来,她想着这是被自己宠坏了,罢了,哪里知道今日闹出这种事情来。 “她是好人家的姑娘,娘也认得”宋强也不避讳,“就是隔壁张府的敏儿。” 老夫人一愣,张敏儿她是知道的,小时候与自己的儿子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长大了,自己给儿子说了高氏这门亲事,那边便也没有多想。 “有一日我喝醉了,醉倒在路上,正好敏儿上香回来,看到了我,便把我扶上了马车,原想着送我回府,只是我死不肯回,她无奈才将我送到了客栈,到了房间我就拉着她、、、这事不怪她,是我强要了她”宋强直接将原委说了出来。 “造孽啊,造孽,可怜了人家好好的姑娘,只这样给你做了妾。”如此一来,老夫人到也心疼起对方来了。 老夫人也念叨起来,“人家都有了身孕,还是早将人娶进来吧,你明日亲自去送贺礼,要不是人家顾及着多年来邻居的情份,早就将你告上大堂了” 一边吩咐一旁的低着头的高氏,“这事是强儿的错,只是你也亲耳听到了,若这事捅出去,那强儿就要落大牢的,你是她的妻子,就当为了他着想,我知道委屈了你,只是在别人家里,纳个妾也不算什么大事,你暗下也别和强儿闹脾气,夫妻之间要和睦相处。” 高氏忍着眼中的泪水,“媳妇知道了。” 怕高氏还说会抱怨,她又道,“那双面绣的事,我还没得来得说你,你看看你,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任谁听了还以为你是想私吞那双面绣呢,咱们宋府可不是眼皮子那么浅的人,即使是好东西,也不能因为对方是个孤女纳为己有。” “媳妇知错了”高氏豆大的泪往下流。 这事对她来说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夫君竟然要纳妾,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这让她如何面对旁人的目光啊? 老夫人全当没有看到她哭,“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宋强也不在乎父亲沉默的态度,起身离开,高氏跟在身后娓娓的走着,一边抹着泪。 看着两个人走了,老夫人才揉着头,“我都这般年纪了,还要为他们操心,这命啊。” 不想老伴一句话也没有说,心下一恼,“你怎么不说话?” 宋老爷放下手里的帐本,“说什么?今日宋府的脸面全都丢尽了,还有什么怕闹的,我年纪大了,随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我还能活个几年。” “听你这语气像是在怪我了?我说到是傻妹那孩子,也该寻个嬷嬷教教规矩了,不知深浅”老夫人说起傻妹就一脸的厌烦。 宋老爷冷冷一笑,“什么叫知深浅?随你们欺负就是知深浅了?你别忘记了,那也是你的外孙女,是雅儿寄养在我们家的,雅儿要是知道了这些,你说她会不会伤心?” 一提到女儿,老夫人不做声了,可又觉得自己委屈,“我做什么了?又哪里欺负她了?不过是个孩子。” “不过是个孩子你就将她丢在庄子上九年不闻不问,让下人欺负着,以后傻妹不能吃肉的吃情真相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想?不过是个孩子,辛苦绣的东西着了别人的眼,就要被抢过去,却也不能埋怨?你到是说说这些哪一个能占得住理?”宋老爷这些年来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我以为你会慢慢自己看明白,可今日一天,你是永远都不会明白了,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不想在与老伴多说,宋老爷穿了鞋就往外走。 “你就住在书房别回来了”只要一生气就去书房,这些年来动不动就这样,老夫人看着就有气。 宋老爷哼了一声,“好,我听你的。” 咣当一声,人摔了门早就走了。 老夫人愤然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你们一个个的都怪我,我这是为了谁噢。” 说着就又抹起泪来。 福气上前递过帕子,也不敢多说一句,这些年来老夫人做的事情她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那表姑娘确实是个可怜的,就不明白哪里让老夫人不喜了。 今日最高兴的莫属慕容天儿了,躺在床上她还拉着夫君说话,“想不到表妹有那样的好手艺,真是让人羡慕,特别是今日的双面绣,想必明日表妹的名声可就传出去了,你看见知府夫人了没有?一双眼睛盯着傻妹都忘记移开了。” “不过是绣点东西罢了”宋子然不愿多说。 慕容天儿算计着,“等表妹随咱们去了任上,抽时间,我定和她要一副双面绣,她不应也得应。” 听着妻子撒娇的语气,以往会喜上心头的宋子然,这一次却沉默了。 其实他有一点点自己的私心,不希望别人注意到傻妹的,可不想今日因为一件绣品,想必不想让人注意都不行了,到时上门求亲的人也不会少吧? 想到这些,宋子然的胸口烦闷起来,更加没有睡意了。 责问 高氏随着夫君后脚回到房里,就扑到床上放声哭了起来,红羽不知道怎么回事,何况二爷还在,也不敢上前劝慰,只能退了出去随手将门带上。 宋强坐在椅子上,拧着眉,“你有什么委屈刚刚在母亲那里不说,如今回来弄这一出是给谁看呢?” “我能给谁看?不过是为自己伤心罢了,自己的男人要纳妾,连孩子都有了,是要进门我才知道,我不该为自己哭吗?”高氏抬起头瞪向一脸冷漠的丈夫。 “你这是在怪我了?我都说了那是我酒后做下的事情,你想要我怎么办?”他语气不耐。 “我能让你怎么办?我让你别纳她进门你会同意吗?你若真在乎我的感受,就不会一声吱会也没有,就直接带我去父母面前去说这事了”高氏心里在恨啊。 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做到了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甚至比别人做的更好,他到底哪里还不满足?难道男人真的一定要纳妾吗? “你是因为傻妹的事情在怪我,才会这样对我是不是?”眼睛一亮,高氏语气肯定的问道。 宋强不语,算是默认了。 高氏咬着唇,“你、、、你可以和我直说啊,你是夫君,我哪有不听你话的道理,何况这些年来,我对傻妹也没有做过什么?我不过是她的二舅母,上面还有她亲外祖母在呢,你怎么能将一切怪到我身上来呢?难道说我们夫妻感情这么些年来,就顶不过一个外人吗?” 难怪今日发生双面绣的事情,夫君没有一点反应,原来是这样,高氏苦苦一笑,这真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好了,夜深了,明日有的忙,早些睡吧”宋强站起来,往外走。 高氏歇斯底里的将枕头扔了一地,“是啊,是该早些睡,明日还要帮你纳妾呢,帮你纳妾呢。” 她的吼声很大,让外面的下人想装聋子都装不成,瞬间也明白了为何两人又闹不开心,原来是二爷要纳妾了。 红羽进来把枕头捡了起来,轻手放到软榻上,“夫人生这么大的气,莫伤了自己的身子,二爷不过是纳个妾,等那妾进了门,要怎么样还不是夫人说的算。” 这话说的好听,高氏怒喘的呼吸平稳了一些,眼泪还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红羽松了口气,哪里知道下一刻,原本平静下来的高氏突然冲向软榻,奔着针线盒里的剪刀而去,见把剪刀拿到了手,红羽冷吸一口气。 “夫人”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高氏拿着剪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刺,红羽一个手快挡过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不过伤的却是红羽的手,痛的红羽咬破了唇。 “夫人,您就是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大小姐小少爷啊。”红羽趁她呆愣之际,一把抢下剪刀,远远的仍到门口。 高氏只嘤嘤的哭,却不说一句,也不在闹了。 外面的丫头听到屋里的声音,有几个涌进来,看到红羽一手的血,惊呼出声。 “鬼叫什么,还不去出去,哪个敢乱说,仔细自己的皮。”红羽厉声喝道。 小丫头们吓的忙退了出去。 “怎么样?痛不痛?快坐下来,我给你包上”高氏拉着红羽坐到自己的身边。 红羽摇摇头,“这点小伤口与夫人的命相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夫人要想开了,就不怕大小姐和小少爷伤心吗?” 正旁一旁有白色的绣布,高氏扯了一条下来,仔细的给红羽包起来,“还好今日有你,不然我怕是要糊涂了。” 红羽不敢贪功,只笑道,“是夫人命大,天色不早了,夫人早早休息,明日黑了眼睛,指不定旁人私下会说什么呢?为了自己,也要睹住她们的嘴。” 高氏点点头,眼里一片凌厉之色。 安扶了主子睡下,红羽出了屋后,才痛呼出声,将血打透的布扯下来,取了药散在上面,才双包了起来,一切弄妥之后,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宋强要纳妾的事,也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幺妹一路大步的冲进了屋子,“娘,爹要纳妾不是真的是不是?” “都要议亲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稳当”高氏正和红羽商讨给要进门的新人准备的住处。 幺妹跺跺脚,“那就是真的了?我去找祖母。” “你给我回来”高氏喝道,幺妹停了下来,仍旧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事是长辈的事,哪有你乱说的道理,何况这事你祖母是应声的,不然你以为人能进的了府?”高氏走过去,抚着女儿的脸,“昨日都举行完成年礼了,就该是个大姑娘了,以后和傻妹好好相处,莫再像以前一样任性胡闹了,可听到了?” “娘,你、、、”幺妹看着母亲,怎么觉得一晚之间母亲变了? “傻孩子,以前是娘小心眼,看不上傻妹,可是你仔细想想,她不过是寄住在府上,吃的用的全是府上的东西,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何必做那等恶人?毕竟现在还没有分家呢,你说是不是?吃的用的也是公上的啊。”经过一晚,高氏想到自己的处境,是得改改了。 而眼前的女儿,对傻妹那般,一部分也是自己的原因。 “娘,我不懂,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幺妹一扭身远开。 高氏叹了口气。 红羽劝道,“夫人别担心了,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改过来的,大小姐会自己想明白的。” 不想高氏的话没起到作用,反而让幺妹跑去质问起傻妹来。 傻妹还没有从昨日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她想不明白大表嫂为何要让自己随他们去,难不成真的只是一片好心? “傻妹,傻妹,我问你,你对我娘做了什么?”不然娘怎么会让自己对她好? 傻妹看着冲进来的幺妹,“表姐在说什么?傻妹不懂。” “你别装傻,你要是真傻,昨日在那么多人面前,也不会装双面绣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娘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幺妹想到昨日的事情还有气。 “表姐要是来吵架的,那么受我不送了”傻妹不愿与她多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会绣个双面绣就了不起了,不过还是个在别人家里的孤女罢了。”幺妹寻不到别的话,又拿这话来说事。 “表姐将来也是要嫁出去的,到时也成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就不是这府上的人了,有什么理由在这里笑话我呢?”傻妹反唇相讥。 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孩子,前阵子还能装装,不想就这点度量,也装不了几日啊,真不知道嫁人后在婆家会受什么气。 “你、、、、”幺妹愣是回不出一句话来。 她哪里是一个两世为人的对手。 冬儿看了在一旁心下暗笑,要不是小姐还几句,还真以为她们小姐好欺负不成? 正当幺妹羞恨加交的时候,祺哥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哼,要你管”幺妹丢下一句话,怒气离开。 祺哥耸耸肩,“她又来吵架了?” 他走到傻妹旁边,看着她手里不停的针线,不正是在绣着荷包。 “不知道又发什么疯,进来就乱咬”说完,傻妹自己忍不住都笑了。 祺哥坐下来,“我看从今以后也不必忍让着,不然她们更会登鼻子上脸,过几日你就要随大表哥去任上了,可有什么要准备的?我好让板凳出去买。” “哥,我贸然随大表哥他们去不好吧?又不是亲妹妹”傻妹手上的针仍旧不停。 “我看到无碍,不过是小住些日子”祺哥转眼动了动,“你过两年也要到了议亲的年纪,想没想过找什么样的人家?你说说,我也好现在帮你寻一下。” 冬儿看着少爷小心翼翼的样子,抿嘴笑。 傻妹也看着他笑,“这到也是个好办法,不求大福大贵,人好又不纳妾就行。” “人好到好寻,只是这不纳妾到不好说,毕竟这事谁也不能保准。”祺哥冥思苦想,让员哥不纳妾,他许会同意,就怕他那个员外爹不会同意。 见他当真了,傻妹才停下手里的活,“哥哥莫想了,还有两年呢,到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该想想了。” “我不急,什么时候考中了什么时候再说吧”祺哥到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谈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拘束。 冬儿无语,两位主子还真是兄妹。 “对了,才在院门外,我见你的丫头和另一个丫头在说话,看着好像是幺妹身边的,你自己当心点,防人之心不可无”祺哥说完扫了一眼冬儿。 “小姐,是春儿来寻夏儿的”冬儿早就想说这事了,只是大小姐来了,走了少爷又来了,一直没有时间说。 傻妹点点头。 祺哥这几日也见识到了妹妹的手段,知道这些小事她自己能解决,又说了几句,告诉她有事让人去寻他就行,人才走。 用过了中午饭,也不见夏儿回来,傻妹用过茶才问起冬儿,“可知道春儿找夏儿什么事?” “小姐,你没看到春儿那样子,好像在大小姐院里是个粗使的丫头,动不动还要被大小姐打一顿,过的一点也不好,她来找夏儿,怕是想让她求了小姐,让她回来服侍吧。” “哼,这种背叛主子的奴才,就该是这种下场”傻妹无心的丢出一句话。 冬儿收拾饭桌的手却是一顿,笑道,“是啊,以前小姐对她们那么好,她们却这样对小姐。” 昨个劳累了一天,傻妹还没有缓过来,打了个哈欠,靠在软榻上午睡,嘱咐冬儿没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冬儿应声关了门退了出去。 远远的还能看到院门口,夏儿一边的衣角,说起来九年的感情,冬儿一直把夏儿当成亲妹妹来疼,如今自然也希望她好。 想了一下,叮嘱小丫头守着门,她走了过去。 才一近身,就听到春儿软软的求助声,“夏儿姐姐,你就帮帮我吧,在大小姐那里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只在大小姐一生气,就拿我发脾气,她把表小姐回到府上的事,全怪到了我身上,在那我整日里吃不饱,睡的也是柴房,你帮我告诉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整整一上午了,就听她重复这几句话,夏儿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可怜,又觉得有同病相怜之处,想想如今小姐对自己的态 度,心里也是一片的苦处。 “夏儿姐姐,求求你了,下辈我愿给你做牛做马。”春儿苦口婆心说了一上午,也得不到一句话,也急了,人就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夏儿慌乱的扶她。 冬儿适时的走了出来,“她愿跪就跪去吧,这种靠出卖主子往上爬的奴才,咱们可高攀不起,夏儿你记住了,这辈子只要你认准了一个主子,就一心一意的跟下去,到时定会得到回报,别像有些人,借着主子以为攀上另一个高枝了,也不想想,麻雀怎么会变成凤凰。” 夏儿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里。 “冬儿姐姐,我知错了,你就在小姐面前帮我说句话吧”春儿跪爬着到了冬儿脚下。 冬儿跺开她,“小姐说了,像这样的奴才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转身拉过夏儿,“你不想像她一样,以后就好好的,莫与她这种人联系,小姐要不是念在这些年的情份上,你以为她那日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夏儿想起小姐让自己多与春儿见见面,是不是就在暗指这个? “姐姐,我明白了”她脸色惨白。 冬儿拍拍她的头,“知道了就行,以后莫在犯这样的错误了,放心吧,小姐不是个小度量的人,走吧,一会小姐醒了,你可记得去给小姐磕几个头。” 夏儿点点头,真心的笑了出来。 两人自顾的边说边走,谁也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春儿,也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恨意。 荷包 宋老爷的寿辰过后,第三日,宋府又有了一壮小喜事,正是宋强纳妾之事。 两家也算是多年来的邻居,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嫁为妾,张老爷实在高兴不起来,可这么多年了,女儿哪个也看不上眼,他心 里也明白,这是就看上隔避的宋家老二了。 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是个妾的身份,他也就认下了,只要女人喜欢就行了。 来参加宋老爷寿辰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有白氏三人还没有起程,说着喝完了这喜酒就走。 毕竟是纳妾,也不能大操大办,不过宋府内也摆了二十桌,宋强也邀了几个好友过来吃席,张氏则被一顶小桥从侧门迎进了宋府,直接抬进了后院。 高氏为她准备的住处,正是傻妹的隔壁,两人只有一墙之隔。 院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扯了几块红布一缠,才多了份喜气。 热闹了一天,傻妹只吃饭时出去了,与白氏几个人一桌,对于白氏的热情,傻妹只客套的保持着距离,听到她求一副双面绣也只当没有听到,一笑而过,并没有应下。 哪里知道,人才一回到屋里,白氏就跟进来了。 “之前说和表妹要一副双面绣,也不知道表妹有没有时间绣,”白氏看了眼傻妹,尽自的说了起来,“一面绣兰花,一面绣梅树吧,我最喜欢这两种了,妹妹看着这样搭配可好?” 傻妹抹着茶水上的浮叶,“兰梅乃花中四友,怎么不好。” “难得妹妹也觉得好”白氏听了欢喜。 傻妹话音一转,“只是我过几日就要随大表哥一起去任上了,在别人家做客,哪里有一直做绣活的道理,嫂子这双面绣我怕不能应了,不如等有机会了,我再绣予嫂子如何?” 白氏的笑僵在脸上,她扯了扯嘴笑,“也是啊,我到忘记妹妹要出门的事情了。” 心下有些不乐和,可又说不出什么来,又说了几句,讨了个无趣离开了。 冬儿到有些小心思,“小姐,白夫人在京城里,想必认识不少人家,到时指不定她认识什么好人家,到时小姐的亲事,岂不是又多了个保障?” “小姐的婚事岂是你能随变议论的”夏儿端着水果进来。 “哟,小姐你看,这才几日啊,这丫头到教训起我来了”冬儿笑骂的看向夏儿。 夏儿脸一红,将水果放到桌上,“姐姐取笑我。” 从打心思放正之的,夏儿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而且小姐原谅了自己,让她也好一阵子感激,人也越发的稳重起来。 傻妹看着她两打闹,只轻轻的笑了笑。 在两人的服侍下洗漱后,散了头发坐在灯下绣荷包,还有几日就要离开了,在走之前怎么也要把东西做出来,想到还应下一件披风,怕是要等自己去了大表哥那里抽空才能做了。 “小姐,这是最后一个了,也不差这一时,别熬坏了眼睛,早点睡吧”夏儿拨了博灯芯。 屋子里瞬间又亮了几分。 “反正我也睡不着,明日正好哥哥要出门,让他直接将东西带出去吧,省着放在心里,我总觉得还是回事。” 听主子这样说了,夏儿也不好多说什么,拿过绣活,坐在床榻下也绣了起来。 这九年里,她们四个丫头,也在傻妹的指导下学了一些刺绣,只是四个人当中,也只有夏儿喜欢,认真的往里悟,弄到最后,其他三个丫头有什么破了,都拿到夏儿这里来让她做,久而久之,她们三个就将这针线活丢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傻妹最后咬断线,看着做好的荷包,松了口气,揉了揉脖子,发现夏儿还在低着头,认真的补着衣服。 “这不是你们的衣服吧?”到像是粗使丫头的。 “嗯,院里有个三等丫头,衣服不小心弄破了,让我帮着在坏的地方绣个花上去,这样也看不出来。”夏儿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笑意。 “你呀”这丫头的性子到真是变了,也好。 “晚了,睡吧”傻妹将荷包递给她,“和其它的一起明早给少爷送去。” 夏儿应了一声,收拾之后,将床上的纱帐放下掖好,才吹了灯,轻声的将自己的铺盖铺好,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傻妹醒来时,夏儿早就送了荷包回来了,原来冬儿打着洗脸水进来时,说起来,傻妹才知道,想到夏儿如今这般小心,傻妹也有些心疼。 祺哥下午回来后,寻了傻妹,把几个人喜欢荷包又拿了什么样式都与她说了一遍,特别是说到郭小时,还忍不住大笑。 “你不知道,那小子恨不得全要了,被沈兄一个冷眼给吓的不敢再开口了”祺哥连连摇头,“也就沈兄能治的了他。” 傻妹看着兄长开心,到也微微一笑,明明自己是两世为人,本该本祺哥大的,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嫌弃祺哥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呢,转眼间那小屁孩长大了,竟让她有种依赖的感觉。 “对了,沈兄就要回京了,他走时还让我告诉你,别以为他走了就不用做斗篷了。”祺哥挑眉看向自己的妹妹。 “他到是脸皮厚”傻妹到没有多想。 实在是她的思想还停留在现代,在现代十二三还是小孩子,才上初中,哪里会那般早熟,她却忘记了,在这古代,十五岁男子就该娶亲了,甚至有孩子了。 “郭小说他娘让你有时间府上玩呢,”祺哥冷哼一声,“我看是想要你的双面绣吧。” “郭夫人是知府夫人,与她相交到也不错”傻妹想着这样最起码对兄长有帮助。 祺哥看穿了她的想法,“我是谁也不会依靠的,你不必为我担心,不过如此一来,你的亲事也好办了,有许多人从我这里打听你的事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小舅舅纳了妾,咱们也过去看看吧,”两日了,傻妹一直没有见过新人呢。 “我不去了,这是你们女子的事,你若想看就让丫头陪你去吧,反正就在你隔壁的院子里,我听说从进来第一天敬过茶,人再也没有出过院子呢。”祺哥站起来往外走。 傻妹送了出去,转身回屋里理了下衣装,拿出自己多做的一个红色的荷包,带着夏儿往隔壁去,如今冬儿管着院里的事情,大多数的时候,又是夏儿陪在傻妹身边。 至于秋儿,到不曾上前露过脸,对于她那冷性子,傻妹也不会去主动动手。 主仆进了院子,只有一个粗使的婆子迎上来,“表姑娘来了。” 自从傻妹会绣双面绣的事情传开后,这府里的下人见到傻妹可都是巴结着来了。 “姨娘可在里面?”夏儿笑着上前,掏了一个荷包塞到婆子手里,里面装了五个银裸子。 婆子一掂就知道了多少,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在呢,表姑娘快进吧。” 傻妹往里走,说话的功夫,也不见里面有丫头迎出来,院里只有这一个粗使婆子,心下叹了口气,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夏儿推了门,“妈妈去忙吧,之里有我服侍着就行了。” 婆子收了钱,自然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转身就忙去了。 屋里的光线很暗,甚至还有一股霉味,傻妹皱了皱眉头,听说这纳进来的姨娘是小舅舅的青梅竹马,两人又是有了身孕,才将人纳进来的,他现在不知道人过的这般生活吗? “这是表姑娘吧?”一道温柔的声音迎了出来。 眼前闪出一道纤弱的身影,白色的褙子,绣着紫色的花边,身上没有其它的杂色,站在那里静若处子,好个清秀的美人。 “姨娘快坐吧,你有了身子,还是小心些好”傻妹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眼前的女子。 张敏儿笑着拉过傻妹,也不怕失礼,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好个标志的姑娘,听说还有一手好绣活,哪家娶了你是哪家的福气。” 见她说话直爽,傻妹又喜欢了几分,两人坐下后,张敏儿才道,“让妹妹见笑了,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下人,妹妹这茶是吃不上了。” “茶吃不上,我这却给姨娘带了礼物”傻妹说着从衣袖里拿出荷包递过去,“也不知道送什么,只有这个能拿的出手,姨娘还不要嫌弃。” 张敏儿欢喜的翻来腹去的看着,“怎么会?想求还求不来呢。” 傻妹看着屋里简单的布置,还不如自己那里,不由得担心几分,“姨娘这里若缺什么东西,只管告诉我,我让人送过来。” 张敏儿笑容微顿,“让表姑娘担心了,其实这样我就知足了。” 能陪在心爱的男人身边,吃些苦又算的了什么呢?何况过府之前,她就知道高氏是个泼辣的主,这样的处境她也早想到了。 “二爷”门外是婆子的问安声。 张敏儿就站起来,想到自己有些激动,脸一红又坐下,傻妹抿嘴笑,“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小舅舅了。” 一边拉着张氏起身迎了出去。 两人才一出屋,就见宋强穿着青袍走了过来。 “妹儿在这啊”宋强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是啊,不来这里也见不到小舅舅啊”傻妹打趣到。 宋强造了个大红脸,待三人进了屋分主次坐下后,一时之间,到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二爷,你看看,这是表姑娘送我的荷包”张敏儿心思灵活,寻着话题。 宋强却笑不出来,也不怕傻妹在场笑话,拉着张氏的手,“让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我这几日在外面看庄子,等收拾好了就接你过去。” “二爷,妾身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若再搬出去,岂不是让老夫人难做,让夫人无面嘛”张敏儿听到没有欢喜,轻声的劝道。 “不提那个恶婆娘”宋强就是不愿见高氏, 这才对张氏住在这里一忍在忍的。 傻妹可不想当电灯泡,何况这是人家内部的事,她一个小辈听了也不好,找了借口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才一进院子,就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寻不到一个人影。 傻妹看了夏儿一眼,夏儿也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主仆进了屋,才看到屋里跪 了一地的人,不正是院里当差的下人,其中还有冬儿,往上看去,坐在椅子上的人,不正是老夫人。 “回来了?”老夫人带着苍老的声音,破声而出。 “孙儿见过外祖母”傻妹上前行礼。 看这阵势,似出了什么事?可怎么不见人去寻自己? ‘啪’回给傻妹的是一个巴掌。 傻妹没有丝毫准备,被一巴掌打的颠坐在地上。 “小姐”夏儿惊呼的扑过去。 “将这个奴才给我拉开”老夫人喝道。 旁边就有两个婆子上前来架夏儿,夏儿挣扎着。 “不知孙儿做错了什么?孙儿身边的丫头不懂事,还希望外祖母手下留情。”傻妹回过神后,跪回到地上。 那边夏儿已被婆子找了东西塞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实实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知错?我看你还活道自己错在哪里?”老夫人冷冷撇了一眼,吩咐按着夏儿的两个婆子,“将这两个大丫头拉下去,每人二十板子,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任着主子乱来了。” “外祖母”傻妹猛的抬起头。 二十板子,那不是要了两个丫头的半条命,眼看着夏儿和冬儿被拉出去,她哪里还跪的住,在府里这些日子里以来,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哪个也挑不出毛病来。 想到两个丫头一直陪着自己,傻妹一个纵身跳起来,顾不得自己半边脸的痛,就冲过去,一把推开拉着夏儿的婆子,转身又推开压着冬儿的婆子。 出府 傻妹的举动让几个婆子呆住了,愣是没敢在上前去,其他人也皆冷吸一口气,不敢相信一向文静的表姑娘竟然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反了反了”老夫人怒气的拍着桌子,“都愣着做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还不把人给我拉下去。” 几个婆子这才又动起手来。 傻妹一把将夏儿和冬儿扯在自己身后,拦在前面,“谁敢动一下。” 双眸犀利冰冷,里面带着狠意。 几个婆子不敢上前,可后面又得了老夫人的话,有个婆子劝道,“表小姐,您就别让奴才们为难了,还是将这两个丫头交出来吧 。” “不知道我的丫头犯了什么错?”傻妹冷笑。 婆子往老夫人那边看了一眼,笑道,“表姑娘,这哪里奴婢可议论的,您、、、” “她们犯了什么错?就凭她们帮着主子私相授受,就该拿了去。”老夫人坐在上面冷喝。 傻妹头一转,“外祖母,孙儿不懂您这话是从哪说起?也不懂得说的是何事?” 心下却早已明白,定是自己送给几位公子的荷包出了事情,只是对于这事,她可是不怕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怎么能说是私受呢? “你还敢狡辩”老夫人随手扔出个东西。 青色的丝绸,不正是傻妹做的荷包。 “这不是孙儿送于别人的东西吗?怎么会在外祖母这里?”傻妹没有一点慌乱。 到是身后的冬儿和夏儿看了后,没有血色的脸上又白了几分,冬儿看向夏儿,用眼神寻问她这东西 怎么会在老夫人那里? 夏儿咬着唇低下头,身子瑟瑟的发抖,豆大的泪往下掉。 其实当她急着给少爷送荷包时,在路上不小心弄丢了一个,按回去的路又寻不到,她怕小姐说自己,只好把自己绣的一个荷包顶上去凑数。 当看到老夫人将荷包仍出来,她就知道麻烦了。 “你承认这东西是你的就好”老夫人冷笑,“那我问你,这是用来送谁的?这是男子佩戴的样式,我没有说错吧?” “外祖母说的不假,正是孙儿做着用来送礼的,只是这东西已拖了哥哥送出去了,怎么会在外祖母手上呢?”傻妹心里已升了冷汗。 想起这些日子里来夏儿,她不相信是夏儿出卖了自己,在说单只凭拿这个荷包出来也没有什么作用啊?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其中的道理。 就怕你不成认,老夫人想到刚刚这外孙女对自己下的命令都冲撞,心里的火气正旺着呢。 “好,如此说来,便不是我冤枉你了。”她可不想多说了,直接吩咐那几个婆子,“将表姑娘拉下去,打二十板子,让她长点记性,也让她明白一下,咱们宋府是大户人家,岂容她这样胡作非为。” 婆子们脸色一白,不敢动。 傻妹冷吸一口气,这真是自己的外祖母吗?别说自己不是她的亲外孙女,就是个旁亲她也不能这般做啊,堂堂一个小姐被打了板子,传出去哪里还有脸面。 她真是狠啊。 “都死了不成,还不动手”老夫人将手旁的茶杯扔了出去。 被砸到的婆子不敢言语,与其她几个人对视一眼,就上前去,“表姑娘,得罪了。” 心下对老夫人这样的做法也认为不妥,可是她们做下人的哪里敢多嘴。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这一顿板子下来,那们她们的祖孙情份那就真的没有了。 也好。 冬儿拉着主子,“小姐,都是因为奴婢,就让奴婢代小姐受罚吧。” 夏儿也跪了下来,“老夫人,您就饶了小姐吧。” 语罢,彭彭的磕头,瞬间额头就磕的破血而流。 “你们以为你们就可以逃得掉责任?一起拉下去”老夫人眼皮都没有抬。 傻妹拉起还在拼命磕头的夏儿,“你这是何苦,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没事。” “小姐”看到小姐对自己这么好,夏儿更不敢说实话了。 她怕自己说了实话后,小姐就再也不会喜欢自己了,可心下满是愧疚,这都是她的错啊,连小姐给的差事都办不好。 傻妹抬头往上看去,“外祖母,今日这一顿板子下去,这些年来您对孙儿的养育之恩,孙儿也就算是还给您了。” “好个养育之恩,你懂得这个道理,却说出这样的话,哪个没规矩的,”老夫人听了气的两肋生痛,“还不拉下去。” 与别的男子私相授受,被自己知道了,罚了一下她,竟然拿祖孙的感情来威胁自己,真是个没有规矩的丫头,难怪让自己看了就烦。 傻妹的话却让在下跪着的那些下人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位表姑娘,她们毕竟是在院里服侍的,平日里见表姑娘为人和气,却因为是个孤女,所以多不放在眼里,但是表姑娘从没有说过什么,直到表姑娘会绣双面绣后,她们暗下打算求表姑娘传授一些,才慢慢巴结起来。 一直以为柔弱的表姑娘,竟然有如此犀利的一面,不得不让她们咋舌。 傻妹也不掩饰脸上的讥讽冷笑,在一片抽气声中,转身往院子里走,冬儿看到主子的坚定,一笑大步的随了出去。 夏儿慌乱的抹掉脸上的泪,带着额头上刺泪的红也追 了上去。 执行的是几个做粗活的婆子,手上的劲足着,傻妹自己主动趴到凳子上,对身旁也趴到凳子上的冬儿和夏儿调侃一笑。 “想不到今日咱们主仆三人还能一起受罚,也算是有难同当了,以后咱们也有福同享。” 冬儿强压下眼底的湿衣,“小姐,您受苦了。” 傻妹摇摇头,闭上眼睛。 “表姑娘,奴婢们动手了。”有婆子招呼一声,随后板子就落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拍子打在肉上发出的闷哼声,可三人谁也没有出一点声。 几下就十板子,能看见的人都看到了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屁股,衣袍也被血渗透,与肉沾在一起。 得了信的刘氏和高氏急步的走了进来。 “还不快住手”刘氏看了一眼,差点晕过去。 婆子们早就不敢再往下打了,每打一下,心就跟着紧纠起来,这可是个主子啊,还是个姑娘家,要是留下什么后根,她们这些人也逃不过啊。 “妹儿,怎么了?”刘氏心疼的走过去,却不知从何下手。 高氏也皱着眉,“大嫂,婆婆还在呢。” 刘氏点点头,安抚傻妹,“在忍忍,大舅母这就去你外祖母那里求情。” 傻妹挤出一抹弱弱的笑,那身后的惨装让高氏都看不下眼了。 “怎么不打了?”不待妯娌两个进去,老夫人已搭着福气的手出来了。 原来刘氏和高氏能这时来,全是福气暗下让喜气去给两人通风报了信。 “婆婆,傻妹还是个孩子,您何必和她真动火气呢”刘氏向来不会说话,可实在看不过去了。 “孩子?我看她很能耐啊,她不是说了吗?今日这顿板子下去,也就断了我们祖孙的情份,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接着打”老夫人跟本没有看大儿媳妇一眼。 刘氏一惊,与高氏对了一眼,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这傻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一个孩子,不过是说说气话,您快别和她一般计较了,这打也打过了,快让人扶下去上药吧。”高氏笑着上前扶老夫人。 老夫人抬眼看她,“今日你到是改了性子了。” 说的高氏一脸的尴尬。 不看两人,老夫人只吩咐那婆子,“莫不是要让我亲自动手?” 婆子看两位夫人都劝不住,只能接着打,一群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十板子打完,执行的婆子打完后,也松了口,抹了抹额上的汗。 “你心里可服?”老夫人还不让人过来扶傻妹起来。 瞪了一眼要上前的大儿媳妇。 “服与不服都不重要了”傻妹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句话,身子一动,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 “小姐” “小姐” 一前一后,冬儿和夏儿也摔下来,连爬带滚的到了傻妹身边,傻妹咬破了唇从地上爬起来,晃着身子,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老夫人。 “去拿上咱们的东西出府”话却是对一旁的冬儿吩咐的。 冬儿含 着泪应声,跌跌撞撞的往屋里走。 “妹儿,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真记恨起你外祖母来了,有什么说不开的”刘氏顾不得,上前劝道。 “大舅母不必多说了”傻妹扯出一抹笑,“话我早就说过了,相信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的。” “你以为你想出府,就出得了府?”老夫人欲上前再甩一巴掌。 被眼快的高氏一把拦了下来,“婆婆,使不得。” 她可不是瞎子,傻妹红肿的半边脸,想必是婆婆已打过了。 “我怎么出不得府?我姓宋吗?”傻妹讥笑,看着冬儿拿着包裹出来,转身就往外走。 “还不把她拦住”老夫人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把推开拦着自己的高氏,“你是不姓宋,我却不能让你不要脸的连你娘的名声也毁了。” 傻妹冷然的转过头看她,“我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娘?从我四岁那年,我的娘就死了。” 嘶、、、 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 “好个狠毒的嘴,这样还不如直接打死了你”老夫人气的两眼冒星星。 傻妹越发觉得可笑,“不是吗?谁都看的出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若是我有娘,她怎么会不闻不管不问?所以从那一刻,她在我心里就死了,活下来的那个,不过是宋府的大小姐罢了。” “你、、你、、、”老夫人被气的愣是说不出话来。 碎罐子破摔,傻妹从被甩了第一个巴掌后,就没有做好的打算。 看着主仆三人往外走,刘氏暗暗焦急,不知该怎么办? 高氏心下也慌了,其实她知道傻妹平时是个知规矩的,今日婆婆贸然就做了这些,是不是没有问清楚?这事不会和自己的女儿有关吧? “好,你滚,滚出去,以后不要再踏进我宋府的大门”今日,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颜面全丢光了。 傻妹跟本没有理会她的话,主仆三个人晃着身子一路往府外走,路过之后,下人都躲的远远的,可没有人眼里是幸灾乐祸,到是皱起了眉头。 幺妹一直让红羽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听说傻妹要出府,就跑出来看戏,“表妹这是怎么了?昨个说话的底气可还很足呢。” “让开”傻妹不愿理她。 幺妹偏又往路中间正了正身子,“我干嘛要让啊,这可是宋府,我爱站在哪就站在哪,谁也管不着。” 看到主仆三人搀扶的样子,幺妹心下更开心,一双眼睛在三个人身上打转,“表妹这是怎么了?听说被祖母打了板子,可是真的?” “是真的,你也听到了,该满意了吧”傻妹讥讽的看着她,带着两个丫头错开她,绕到一旁走。 幺妹见她受了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有不甘,“表妹这是去哪里?” “滚出宋府,你可满意?”她不就是想听这些吗? 趁她呆愣的功夫,主仆三人已走到外宅,总管正吩咐下人做事,一看到这一幕,惊愕的跑过来,“表姑娘,这是怎么了?” 在看看那一路的血迹,脸色都变了。 傻妹只淡淡一笑,强支撑着要倒下去的身子,往外走。 “管家别拦着,可是外祖让她滚出府的”幺妹怕别人不知道,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这话正被从书房里涌出来的几个人听到,不正是宋子然与祺哥和祺哥的几位朋友。 骂妻 祺哥不顾遮掩,大步冲上前去,“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谁打的?是、、、” 下面的话不用说出来也知道了,在这个府里敢真正动傻妹的人,除了外祖母还能有谁,看着妹妹身后那血肉模糊,顺着脚流了一地的血迹,祺哥的眼睛都红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请大夫”宋子然也失了举动,对一旁的总管喊道。 郭小上前来,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傻妹,很痛吧?” 傻妹淡淡一笑,可此时她实在笑不出来,将身子全靠近兄长的怀里,“送我出府。” 祺哥的眸子动了动,一片深渊,让人看不到底。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傻妹受伤的地方,将傻妹打横抱起来,大往的往外走,这是不是人呆的地方,他早该将妹妹送出去。 “祺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宋子然拉住他。 “大表哥,你放开我”祺哥语气冰冷。 宋子然虽放开了他,“傻妹现在受了伤,还是等大夫来医治了在说吧。” “大表哥刚刚没有听到幺妹说的话吗?外祖母可是让傻妹滚出去呢,不敢劳烦,先走一步了”祺哥甩着步子大步的出了府。 宋子然呆然的立在原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幺妹也没有以自己的话会被众人听了去,特别是看到沈公子还在,想到被他撞到自己这副样子,羞涩的低下了头。 李员哥早就一脸担心的追出去了。 郭小慢悠悠的在身后晃,一边还回头拿幺妹打趣,“想不到你平时除了嘴狠毒外,人也是真的狠毒啊。” “你、、、、”幺妹愤然的抬起头,可看到沈公子看过来的目光,一时之间又将要骂的话咽了下去,只能站在原地干跺跺脚。 郭小也不在理她,压低声音与身旁的表哥沈无夜说起话来,只见沈无夜听了他的话眉头皱的高高的,不瞒的瞪了他一眼,迈着大步扬长而去。 留下立在原地一脸困惑的郭小,他也没有说什么啊,不过说了一句要买处庄子送给傻妹,怎么就惹这喜怒不言于表的表哥生气了? 祺哥出了宋府,一路恨不能飞起来,冲进了医馆,李员哥在后面跟不上,而且还有两个丫头也受了伤,只能落下一大节。 祺哥在不城里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平日里也没少打坏人,并带着人到医馆,然后扔下银子大摇大摆的离开,所以全城的医馆也都认识他。 这次见他抱着个女子进来,都是一惊。 待看到受伤的部位时,大夫才松了口气,只是这伤怎么由女子来动手,祺哥在急也无用,只好等了后赶来的冬儿和夏儿,让她们先帮着上药。 “我家在城里有一处庄子空着,不如让傻妹先住到那里吧”李员哥也觉得自己冒然开口有些失礼。 祺哥脸上的担心还没有落下,“员哥,我知道你是好心帮我,只是傻妹如今这样出来,定不能让人说什么闲话,我看还是先在外面租一处宅子住吧。” “也好,那先在这里照顾傻妹,我去寻宅子”李员哥拦过事。 祺哥此时确实离不开,“好,那就麻烦你了”,他随手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正好是五十银,“这个你拿着,不够我到时再给你。” “不必了,现在你们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李员哥推了回去。 郭小正好从外面进来,“我看还是拿着吧,不然说出去也不好解释,你凭什么帮傻妹花银子租住处啊,这到时落旁人嘴里,不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李员哥脸一红,他确实有些私心,从祺哥介绍他与傻妹认识那次,他就明白了祺哥的心思,而他也喜欢傻妹,哪怕是只才认识。 如今郭小的话,让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脸也热了起来。 郭小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只想到事情的利弊,跟本不知道李员哥和祺哥曾经还有那样的想法,到是沈无夜若有若无的扫了李员哥一眼。 这一眼弄的李员哥打了个冷战。 “是啊,快拿着吧”祺哥自然知道郭小说的有道理。 这次李员哥没有推辞,拿着银子就出了医馆,他没有去寻宅子,而是直奔自己家。 “大夫,我妹妹怎么样?”祺哥此时才有功夫寻问。 大夫捻着胡子,“一个小姑娘家,受了这么受的罚,怕没有半年是下不了床的,好好养着,不然落下病根,这辈子怕是难得子嗣了。” 原来是这小霸王的妹妹,难怪他一脸的紧张。 “这么严重”郭小听了都咋舌。 祺哥手紧紧握成拳头,牙咬的咯咯直响。 “今日就让这位姑娘住在这里吧,明日在动身,先调理一下吧”大夫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内堂。 这城内谁人不知道宋府寄着着一位会绣双面绣的表姑娘,还听说这表姑娘过的并不如意,寄人篱下,哪有日子好过的道理,就看看今日受的这个伤就知道了。 “祺哥,我还真没有想到,宋府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郭小摇摇头。 宋府怎么也是大世家,竟然对一个腹肢无力的姑娘下这么狠的手,再看看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也不轻啊。 “今日让你们见笑了”祺哥压下心底的翻江倒海,笑了笑。 这笑里有掩藏不住的苦涩。 郭小也不说穿他,拍拍他的肩,“有用的着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我看不如就借着这次机会,你也搬出来算了,何必在那样的人家委屈自己呢。” 几个人算得上是死交,多少明白他装纨绔公子的原因,只是平日里觉得都注重面子而不挑破罢了。 祺哥只笑了笑,没有搭话。 发生了这种事,又在医馆也不好多说,郭小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临走时,沈无夜趁人看不到时,往祺哥的手里塞了东西,大步离开。 祺哥看着手里的一叠银票,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将银票收了起来。 天黑之前,李员哥回来了,在离出城口不远的地方寻到了一处宅子,以一年四十两银子租了下来,最后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将身后的一个丫头推了出来,“这是我从府里带出来的,傻妹身边的两个丫头都受了伤,身边总得有个能搭把手的,这回你可不能拒绝我。” “我知道了”祺哥笑着收下人。 那小丫头看着才十一二,可做事稳妥,人又有眼色,祺哥满意的点点头,一下午他也正在为这事愁呢,不想问题如今就解决了。 安顿好了一切,祺哥才去了冬儿和夏儿休息的地方。 “你们不必起来,只将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全说于我就行”祺哥示意两个人趴着,他则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冬儿才娓娓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抹了把泪,“老夫人跟本不给小姐解释的机会。” “那荷包可真是你们小姐绣的?”明明自己都荷包都送人了,数量也对啊。 冬儿点点头,“奴婢看的清楚,是小姐绣的。” 祺哥将目光落到了夏儿身上,夏儿打了个冷战,不过祺哥站起身来,“你们好好休养吧。” 转身离开了屋。 “夏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冬儿试探的问道。 夏儿摇摇头,“姐姐,我怎么敢?自从上次之后,你是明白我的。” 心下却慌的不行了。 冬儿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淡淡一笑,“你别往心里去,只是今日小姐为了护我们自己都出了府,还挨了打,这样的好主子哪里去寻。” 夏儿胡乱的点点头,哪里还有心思听冬儿在那里说些什么,只害怕这事会被扯出来,带着担忧沉沉的睡了过去。 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宋府的宋老爷晚上回到了府上才听说,当时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所有人,忙着抬人的抬人,有忙着跑出去请大夫的,老夫人则放声哭了起来,宋强看了实在忍不住了。 “娘,你就别哭了,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少填点乱吧。”他回来听到那样的事情,只能砸了屋里的东西,却什么也不能做。 谁让这个人是他的母亲呢。 老夫人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再看看满屋里的人,大儿子也一脸的沉色,她才收了哭声。 被掐着人中,宋老爷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爹,怎么样了?”宋强轻手扶起来父亲。 宋老爷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对老夫人招手,老夫人红着眼圈走了过去,人刚坐到宋强让出来的位置,抬头就迎来一巴掌。 “你糊涂啊”打完后,宋老爷才骂出声。 这一巴掌本就让屋里瞬间一静,何况他又骂出声,哪里有人敢大喘气。 “你、、、”老夫人不敢相信多年的夫妻感情,老伴竟然打自己,还当着下人和儿女的面。 “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大的年岁,我早就休你回娘家去了”宋老爷抚着胸口,“我宋府多年的名声,如今就败落在你手里了,这下你可满意了?亏你做的出来,那还是个孩子,还是个要出阁的姑娘,你就这样当着下人的面落了她板了,还让她滚出府去,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你现在怪我?你不知道当时她都说了什么?她说她只当没有娘,娘是死了的,我怎么能不气”老夫人为自己辩解着。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怪谁?还不是怪你?明明有娘亲却被放在别人家寄养,心里已经够委屈了,可你再看看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这样让她怎么不恨雅儿?”宋老爷闭上眼睛又睁开,“算了,多说什么也是无易,我早该看到会有今日一幕,原以为你会想明白,可惜我是看错了你,我累了,今日你去别处休息吧。” “老爷、、”老夫人眼睛又红了。 “走吧,你们全走,强儿和刚儿留下来吧”宋老爷发了话。 其他人不敢违背,刘氏也上前扶过老夫人,“婆婆,今日还是先休息吧。” 老夫人看了老伴一眼,才垂头丧气的离开。 待屋里剩下父子三人,宋老爷才淡淡开口,“明日你们去看看,傻妹的伤怎么样了?送些银子过去,看住处有了没有?若没有寻到,就买住宅子给她。” “爹,那妹妹那边要不要打个招呼”宋刚想了一下,“毕竟这些年来妹妹每个月都有送信回来,这事万一哪天她知道了,怕是会恨咱们吧?” “这事我早就想过了,还是送封信过去吧,把这边的实情都写在信里,不要有一丝的隐瞒,毕竟你们母亲也是她母亲,她知道后心里不满也不会说什么,至于傻妹的事情,也正好看看她的意见”宋老爷吩咐一旁的小儿子,“这事怕是冤枉了傻妹,只是被你母亲这么一闹,旁人定以为傻妹与男子有染,她的名声、、、” 无力的叹了口气,怕是完了。 “爹,我看这事蹊跷,既然是送给别人的荷包,该是在府外的,怎么到了母亲的手里?”宋强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高氏。 “这事就算了,都发生了,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想必那人此时也害怕了,相信她也会长些教训的”不想再闹下去,宋老爷也不想让人去查。 看父亲累了,两兄两人才退了出来。 看着管家带着大夫急冲冲的走进来,被宋刚拦下,“没事了,让大夫回去吧。” 总管啊了一下,又嗯的应声,转着一头雾水的大夫又大步的离开。 院门外的黑暗角落里,宋子然看着父亲和叔叔走出来,他才借着月色转身离开。 宋氏 傻妹在受伤的第二天,搬到了李员哥租的宅子,人才刚在新房间的床上趴下,就见李员哥在门外将祺哥叫了出去。 听到兄长的脚步声走远,傻妹扬扬眉,该是宋府来人了吧? 这处宅子是个两进的院子,祺哥从后院一出来,就看到了背站而立的宋强。 “小舅舅”祺哥走了过去。 宋强回过头,面上有些尴尬,“这里我看收拾的挺干净的,委屈你们了。” 其实他出门的时候,在路上被母亲拦下过,让他看看祺哥为何没有回府,这让他怎么开口啊?将人家的亲妹妹赶出去了,换成任何人也不可能再留在府里了。 “小舅舅客气了,到是在府上打扰多年,还来不及说声感谢呢”面上祺做做的一直很好,痞痞一笑,“我觉得这样挺随意的,以后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有人理我。” “那也不要把功客落下了”宋强开始对着这冷漠的祺哥还有些拘束,转眼看他还是那样,心下松了口气,定是自己多想了,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这是你外祖父让我送来的,可还缺什么,直接找我就行。” 祺哥也不拒绝,接过来就收了起来,“那以后就劳烦小舅舅了。” “傻妹怎么样了?”说了半响,宋强才敢问起傻妹的事。 祺哥一脸的不以为意,“不过是打打板子,又死不了,就她大惊小怪的。” 宋强听了直摇头,“祺哥你是兄长,记得要好好照顾傻妹,知道吗?” 对于他说的话,祺哥只邪邪的笑,也不作声,看了这个样子,宋强也不好多说什么,这祺哥现在还是一门玩的心思,自己说这些他也不会懂。 送走了人,祺哥在门口站立了良久,那深遂的眸子不知道在望着才能,却不敢让人上去打扰,躲在暗处的小厮,犹豫了半天,才走出来。 “表少爷、、、” 祺哥回过头看他,“你不是在府 里当差的吗?怎么在这?” 心思一转,就知道了。 “原本老夫人是想让板凳来看看表少爷什么时候回府的,只是有别的事情让他去做,老夫人就吩咐奴才来了”那小厮假假的笑。 板凳?不是有别的事,而是被扣押下了吧? “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就不回去了,板凳本就是她老人家指给我的,如今就让他留在府里当差吧”祺哥一边张扬的从袖子里掏出银票,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就查了起来,一边念念有词,“一百、二百、、、这么些银子,再买几个下人回来也够了。” 然后才回头看一旁还站立的小厮,一脸的惊呀,“你还没走啊?” 小厮尴尬的挠挠头,“表少爷,奴才出来之前,老夫人说了,她让厨房做了表少爷最爱吃的桂花糕,这时赶回去,正好还热着呢。” “呀,这可怎么是好”祺哥作犹豫状,“这样吧,你回去告诉老夫人,就说我去外面买着吃了,就谢谢她老人家了。” 不再多说,转身进了院子。 想用点吃食让自己回去,把他真当成狼心狗肺的东西了吗? 小厮见表少爷似不懂自己说的意思,暗暗跺跺脚,细回想自己说的话,已经够清楚的了,难不成还让人听不明白?那这表少爷也太、、、 不敢耽误时间,小厮一路快跑回了宋府,将原话一句不落的回了老夫人后,就垂着头站在那里,不敢抬头,看不到老夫人的神情,自然也猜不到老夫人的心情好与坏。 “他这是在贪玩还是在怪我?”老夫人喃喃的看着远处。 这个外孙自己可是捧在手蕊里的疼啊,平日里也与自己最亲近,怎么这转眼就不愿回府了?难不成他真的是在因为傻妹的事情怪自己? 她摇摇头否定这种猜测,前几次傻妹受了那些委屈也不见他站出来,甚至连恼怒也没有,可见他对傻妹是没有感情的,定是自己多想了。 “行了,你下去吧”他定是觉得在外面玩不受拘束,过不了几日就回来了。 这样一想,老夫人脸上也有了笑意。 从昨天晚上老夫人到了大房刘氏这边住下后,就一直回有回过自己的院子,宋老爷还在床上养着,说是喜静,不待老夫人回去,一大早 就让人传话过来,让她在这面多住几日。 气的老夫人两肋生痛,如今连自己的院子都回不去了。 宋老爷的寿辰过完了,宋子然也不能多耽搁,寻了父亲说了去意,宋刚只叮嘱一番,日期定到了明天回去,而慕容天儿则被刘氏唤了去。 “你与子然成亲也多年了,又不在我们身边,所以有些事情我一直也没有过问过,你是知道的,咱们大房就子然一个血脉,如今你们还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我也无法对宋府的列祖列宗交待。”刘氏并没有直接开口说纳妾的事情。 可她的这番话,却是足够分量的。 慕容天儿脸上强挂着笑,“婆婆,是媳妇的不对,这些年来也没有个动静。” 心下满是苦涩,知道这一天会来,可面对时,心仍旧忍不住隐隐作痛。 “我身边的顺儿是个乖巧的,你们这次走就带上吧,多个人照顾你们,我也放心”刘氏纵有不愿,也不敢委屈婆婆的想法。 看儿媳妇强挤出的笑,刘氏拍拍她的手,“婆婆知道你心里的委屈,咱们宋府是没有纳妾的规矩的,只是你祖母那里放了话下来,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是做人儿媳妇的人啊。” 慕容天儿的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开始对婆婆还有一丝埋怨,听了这番话,心里只剩下感动,一边也恨起多管闲事的祖母来。 分开时,慕容天儿就带着刘氏身边的顺儿了院子。 顺儿低头睑脸的跟在一旁,也不多说话,甚至头也不曾多抬,看她是个安份的,慕容天儿的心也舒服多了,简单的叮嘱了几句,就让顺儿下去了。 平静的宋府,暗下却一点也不平静。 二房的高氏正拉着幺妹问话。 “你说,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是自己的女儿太无法无天了。 “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幺妹心虑的反驳声音也大了几分,“怎么一有事你就要把女儿扯进去?”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看你祖父都与你祖母闹的分开住了,要是真查起来,与这事有牵连的人,哪里会有好下场。”高氏怎么能不担心,侧头看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儿子一眼,“末哥,你这阵子也安心的好好做功客,知道吗?” 末哥噢了一声,继续低头玩着手里的茶杯。 幺妹则看着一旁低着头的碗儿,“表妹,你怎么一天连个动静也没有?” 碗儿的脸一红,“表姐、、、” 便再无话了。 幺妹眼里闪过厌恶。 高氏拍了她的头,“不许欺负碗儿,她还小,又常年在闺中养着,哪像你没个安静的时候。” 看着女儿越发出条的模样,她悠悠叹了口气,“唉,原本还想着借这次机会给你寻一门好的亲事,哪里知道会闹出这些事情来。” “我又不急,怕什么。”幺妹脑子里闪过沈无夜的神情,脸微微一热。 “不过我听说你祖父让人往京城里你姑母那里送了信,若是能借你姑母在京城里寻一户好人家也是不错的,总比这小地方的强。”高氏心里还带着一丝希望。 幺妹的眼睛一转,“她在京城里能认识什么人?” 语气里带着试探。 其实她更有自己的心思,若是真的能认识什么人?会不会与沈府也有交集?那么、、、 高氏没有多想,嗔笑道,“你懂什么,那李府在京城里也算是大势家,你姑父虽不从官,却经营着李家所有的生意往来,而他的兄长,则是朝中的大官,这样的世家,可不能小看了,平日交往的人也都上身份高高在上的。” “那他们一定与沈公子家也有来往喽”幺妹的脸忍不住又红了。 高氏看了女儿一眼,慢慢眼睛变的清明,“你不会是喜欢沈公子吧?” “娘”幺妹撒娇不依,“哪有开这种玩笑的。” “其实娘也觉得沈公子好,家势和身份都在那里呢,将军府啊,大周朝上下有几个将军府啊。”高氏越说越觉得这门亲事好。 她哪里记得就凭她们这样的身势,想嫁进去哪里容易。 幺妹在一旁羞红的低着头,母女两正沉浸在幻想中,一旁的末哥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摔了手里的杯子,转身怒气离开。 “他这又发什么疯?”幺妹不悦道。 高氏笑道,“别理他,”一边看向自己的侄女,“碗儿啊,你以后多与末哥走动走动,晚上给他做点夜宵,知道了吗?” 碗儿红着脸应声,可垂下的头却一片平静。 凭什么自己嫁给表哥在所有人眼里就是高攀,而表姐想嫁入将军府就在正常不过?自己也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小姐啊。 沈公子?到底是哪一个?暗下后悔怎么不打听一下,错过了这样好的机会。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傻妹身后的伤也结了疤,气色也好多了,只是仍旧不能下床,一切还需要别人照料,冬儿和夏儿两个丫头也在房里躺着养伤。 京城那边却快马加鞭的往宋府里来了一封信,不正是嫁入京城李府的宋氏,祺哥兄妹两的亲生母亲嘛。 “雅儿说要回来?”老夫人听完高氏念的信,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高氏心下高兴的不得了,面上却平静的解释道,“平阵子,公公让二爷往京城里给姑奶奶送了封信,怕是姑奶奶收到了信,这才要回来省亲的吧。” “那雅儿是知道了?”老夫人脸色一变。 高氏尴尬的点点头。 老夫人却浑身无力的靠进软榻里,“难怪她会回来,以往在信中说府里事多离不开,脱不得身,后来又有了身孕,然后是孩子太小离不开,再后来是等孩子能带出来了再回来,如今这却突然就回来了。” 高氏只装不解其意,“婆婆,这信送出来也有七八天了,我看想必姑奶奶也动身了,不如先把姑奶奶要住的院子收拾一下吧,毕竟信中说她还带了念哥回来。” 念哥正是宋氏嫁入李府后,给李文生生的儿子,今年刚满六岁,听说很得李府老夫人的喜爱,平时都舍不得离身的。 “你快去派人将祺哥接回来”老夫人顾不得那么多,突然喝声道。 吓了高氏一跳,却也不敢多问,只吩咐下人去接祺哥回来,心下却明白,祺哥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只怕这去次也是白去。 老夫人心乱成一团,打发了高氏,一个人睁着眼睛小眯,女儿突然回来定和傻妹的事有关,想到女儿离走时的托付,她心就更加烦燥。 人打了,又赶出了府,甚至连个小姐的名声都没有保住,纵然宋府也跟着失了名声,可与一个待嫁的闺中小姐相比,也不算什么大事。 毕竟宋府根深地固,那点谣言和议论还算不得什么。 双眸猛的睁开,反正自己没有错,回来也好,把这事理了理,省着别人以为自己真的欺负一个孤女,只是这想法只坚定一会就又软了下去。 正如高氏料想的一样,祺哥没有回来,只让人带回一句还没有玩够,气的老夫人又摔了茶杯,日子在老夫人烦燥而高氏暗暗欢喜中,宋氏那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到了宋府。 这消息也就是在这一天,才传进祺哥和傻妹的耳里,他们才知道那个多年不曾相见的娘回来了。 相聚 宋氏下马车后,并没有马上就进去,她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宋府的大门,和四下里站着的下人,其中包括自己的亲人。 眼圈慢慢变红,近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宋氏也变成了风韵犹存的妇人,相比当初的第一美人名声,现在却多了一丝风情的味道。 “雅儿、、”老夫人双眼也模糊了。 她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宋氏被丫头扶着几步上前去,跪到她面前,“女儿给母亲安。” “快起来,快起来。”老夫人抹着泪。 一旁的福气和喜气忙上前去搀扶,宋氏身边的丫头也忙着将主子扶起来,一边小声劝谓道,“夫人莫伤心了,还是先进去吧。” 宋氏点点头,这才上前主动扶着老夫人,一边对刘氏和高氏点点头,进了府。 这时到有一道声音不满叫了起来,“娘,我找娘亲。”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五六岁的小男娃,正被一个婆子抱在怀里,对着宋氏的方向挣扎着,婆子不敢说重话,只小声轻劝着。 “这个冤家”宋氏抿嘴一笑,走过去将男孩抱到了怀里,又折回来,“还不叫外祖母。” “外祖母”男孩眨着水水的眼睛,竟让所有人想起了当年的傻妹。 “好好,是念哥吧。”老夫人一想到傻妹,对念哥的喜爱就少了几分。 刘氏看出来了,上前道,“还是快进去说吧,姑奶奶一路也辛苦了。” 众人这才又往大厅走。 高氏则不时的回头示意身后的幺妹往前靠,笑话,姑奶奶十年才回来一次,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就能放过。 另一边总管则带着人将宋氏带回来的人安排了住处,头的顾前不顾后。 此时,大厅里,众人已分主次坐定。 宋氏抱着念着同老夫人坐在软榻上,念哥在宋氏怀里很乖巧,一双大眼睛乱转,把屋里的人打量了个遍,最后无巧 的将脸埋到了宋氏怀里。 “怎么不见爹他们?”他们自然指的是宋刚宋强。 老夫人拿茶的手微顿,“你爹这阵子身子不舒服,一直在院里养着,你大哥他们在外面的铺子里还没有回来,只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一路上还好吧?” “前几走的是官道,后几天走的水路,所以就快了些,一路上伺候的婆子和下人多,到也没有什么事情”宋氏收起眼底的失落。 屋子里果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两抹身影。 “怎么姑爷没有回来?”刘氏见气氛有些冷,笑着问道。 “夫君本与我是同来的,在路上正好有一庄生意要谈,就让我先过来了,他过几日就到。”提到疼爱自己的男人,宋氏的脸还是忍不住一红。 念哥一听起提父亲,扬起头,大声道,“爹爹说给我买江南的糖葫芦去了。” 这话弄的屋里人忍俊不禁。 宋氏溺爱的点他的头,“就知道吃。” 念哥不依,还想撒娇,那边老夫人脸色微沉,清了清嗓子,“念哥也有六岁了吧?可启蒙?怎么还像个孩子是的抱在怀里?” 话一出,屋里温度冷了几分。 宋氏脸上略闪过不自在,“每当看到念哥,我就想起了傻妹,当年祺哥和傻妹还那么小,我就走了,事后想想,竟然从来没有让他们感受过他们是有娘的孩子,所以就把这些宠爱偏头到了念哥身上。” 念哥似也感受到了什么,小手紧紧的抓着宋底的胸襟,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老夫人。 “你就是这么心软”老夫人略显尴尬,强找出一句话来。 “让母亲担心了”宋氏笑的有些苦。 其实她并不想说这些,毕竟傻妹受的苦和那些事情,她在信中也听说了,看到信后,她就整日整夜的偷偷抹泪。 终是被夫君发现,问了事情原由后,什么也没有说,隔天早上就让人准备回江南的事情,更是夫君主动去了老夫人那边做了说词。 宋氏觉得自己太过无能,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两个孩子,更觉得两个孩子如今这样,都是因为她一念之私改嫁的原因,不然自己守在两个孩子身边,也不会出这些事情。 只是当时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娘家,不比外人,条件又好,总是无碍的,哪里知道都是一个理呢。 不想刚刚一时失语竟说出那番话来,想必母亲也很难为情吧。 “姑奶奶还记得幺妹吧?”高氏眼睛一转,调开了话题,“幺妹,还不见过你姑母。” 一边拉着身边的幺妹起来,幺妹也有与宋氏相交好之意,小女儿态的上前行了全礼,“姑母。” 宋氏招手让她近身,拉着幺妹打量着,“真是认不得了,当年的小女孩变成大姑娘了,还长的这么好看,怕江南也寻不出第二个来吧。” 说话的功夫,从发髻上拿下一只玉簪子插到幺妹的发髻上,“这是今年京城里最流行的样式,但却不是普通的玉簪子,是你姑父寻得的难得的好玉找人做成的,想到这颜色正适合你的年岁,你可不要嫌弃了。” “姑母这样说,可折刹幺妹了。”幺妹心下欢喜的不得了。 从一看到下马车的姑母,她的眼睛就从那发髻上的玉簪子上没有离开过,样式别出一裁,那玉也是难得一见的啊。 从姑母的穿着打扮上来看,还有那些下人恭敬的态度,可见姑母在京城李府过的确实很好。 老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玉簪子,眼底很满意,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你婆婆身子还硬朗吧?与妯娌相处的可还好?” 如此,幺妹也不好再多说,又退回到高氏身边坐下,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上,但是高氏脸上的红光,说明她还是高兴的。 “婆婆身子一向都好,无事时与身边的丫头常常打牌解闷,大嫂管着内院的事情,我到也清闲。” 又说了一会子的琐事,老夫人才让众人退下去,只留了宋氏下来说话。 高氏纵有不愿也无法,只能下去了。 待屋里的下人全都退下去了,老夫人才抹起泪来。 “母亲这是怎么了?”宋氏慌了,把念哥放到一旁,掏了帕子坐过去,“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心下却明了的很,想 必是傻妹与祺哥的事吧。 老夫人接过她手时的帕子,擦了擦泪,“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只是唉、、、” 宋氏心下叹了口气,面上轻声劝慰,“母亲这是说什么呢,哪有儿女会怪父母道理的,何况傻妹和祺哥是你的外孙,你怎么对他们都是应该的。” “雅儿,你真的没怪过母亲吗?”老夫人抬起头盯着女儿,说着自己的罪行,“傻妹四岁,我就将她送到庄子上不管不问,这些年来,甚至让她吃到肉食都会干呕,把她接回府后,又任她受尽委屈,甚至不故她的脸面,将她赶出府去,这些你都不怪我吗?” 老夫人很厉害,她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更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情。 她的这番话说出来,宋氏就是心里有怨也说出不出一个不字来,何况这事最怪责怪的就是她自己,又怎么怨的了别人呢。 “母亲说这些就严重了”她只回了这一句,转身将念哥抱在怀里,低下的头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女儿还是那句话,不怪母亲。” 念哥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家?你不是说有哥哥和姐姐吗?怎么不见人。” 宋氏的眼睛一湿,吸了吸鼻子,“等明天娘就带你去见哥哥姐姐可好?” 老夫人岂先听到女儿不怪自己,心下松了口气,可听到女儿要去见傻妹和祺哥,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我让人去叫祺哥回来了,他只说没有玩够,过几日就回来了,你走了这么些天,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没事,我不累”虽不是此时母亲拉着说话,宋氏早就去看自己的两个孩子了。 见她听不进自己的建议,老夫人又苦口婆心劝道,“你如今嫁进了李府,就是李家的儿媳妇,这样冒然的去看傻妹和祺哥,传进李家的耳朵让人怎么想?即使李家人不说什么,指怕别人在背后指着你说一些没用的话也难听啊。还是把祺哥接进府吧。” 之口不提傻妹,单只说祺哥。 “当年大婚时,母亲就是这样说,让我一别十年没有看到两个孩子,如今我顾不得那些了,名声再重要,也不及他们是我的骨肉啊”宋氏心下涌出一口气。 更何况她不傻,母亲只提祺哥,不提傻妹,这让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若不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她定要问问到底傻妹哪里不好了。 老夫人见女儿态度强硬,心下也不悦,脸上悻悻道,“那就随你吧。” 一边说让她先下去休息,晚上一家人一起用饭,这才让宋氏去了准备下踏的院子。 从宋氏离开后,老夫人就背对着门躺在软榻上,福气看出她这是在生气,也不好打扰,只轻声的退了出去,也不知道老夫人这又是在气什么。 宋氏将念哥交给身旁的奶娘,才喘了口气,原本归来时心情就一直不好,如今听了母亲的这些话,只让她又喘不上气来。 从正院往后院走,过了垂花门,迎面高氏就走了过来。 “姑奶奶这是要回住处休息吧,正好我也无事,送你过去吧”高氏直接就拦过话,也不管人喜欢不喜欢,就随着一起往后院走,“姑奶奶住的这院子,还是当初傻妹住的呢,可怜那孩子、、、” 看她抹泪,宋氏淡淡一笑,“二嫂不必伤心,是傻妹那孩子没有福气。” 信中二哥都将事情说了,对于二嫂做过什么,她心知肚明,只是不想挑破后,大家碰面尴尬罢了,反正自己也呆不了多少时日,等见了两个孩子,商定之后许就回京了。 进了院子,宋氏细细打量着,想到自己的傻妹就曾住在过这里,心里一暖,当年那个可爱的堪比念哥的傻妹,不知道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 高氏不傻,在屋里坐下后,就笑道,“姑奶奶还不知道吧?咱们傻妹可出息了,做的一手好绣活,那双面绣更是没有人能比的。” 一提起这些,宋氏也有了话,便笑道,“那孩子四岁时就让我教着刺绣,每每都认真的坐在树下绣,一点也不贪玩,哪里像祺哥。” 听到祺哥,高氏脸上闪过尴尬,“祺哥虽调皮,可学业却是不错的,这不还打算着参加明年的春试呢。” 宋氏脸上有些与之共荣的笑,“那孩子从小就调皮。” “姑奶奶回来一次不易,就多呆些日子吧”高氏试探着。 宋氏没有多想,“这不要看情况而定了,二嫂虽是无事,可去京城玩,又不是外人。” “哟,那真是太好了,只是我这年岁,哪里还敢乱走,末哥也正在为学业烦着,我到想着幺妹没有嫁出去前,让她出去见见世面,只是我也抽不开身,让她一个人出门也不放心。” 高氏一脸的为难,宋氏呆愣一下,随后笑道,“若二嫂放心,等这次我回京城就让幺妹同我一起回去小住些日子吧。” “这怎么好”高氏推脱道。 “有什么不好,念哥总在老夫人身边,我身边又没有个亲近的,反正又不是外人,只要嫂嫂放心就行。”宋氏到不介意让幺妹去做客。 高氏抿嘴笑,“那就劳烦姑奶奶了,哟,你看看,说着让你休息,我还在这拉着你聊天,你先休息,我去看看晚饭备的怎么样了。” 事情办成了,高氏欢喜的走了。 绿衣上前来笑道,“夫人快休息吧,要是老爷知道又心疼了。” 宋氏脸上哪里还有笑意,摆摆手,靠在软榻上看着在地上玩的开心的念哥,才悠悠的睁上眼睛,近乡情怯,突然间要面对了,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 情浓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宋老爷没有来,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宋强面对自己的妹妹时,也不似当年那般热情,只觉得在妹妹面前抬不起头来。 到是大房这边,一直还是老样子,有着长者的威严,却不失亲切。 这一次,宋强纳的妾张氏也来了。 按高氏的想法是想让张氏立在一旁服侍,被宋强一句有了身孕为由,而拉到身旁坐下,更是不顾所有人的目光,不时的给张氏碗里填菜。 “张姐姐,好些年不见了,你还是那么的年轻”开始看到张敏儿时,宋氏也微微一惊。 没有多问,她也便猜到了一二,毕竟宋府不容纳妾的,直到哥哥一句有了身孕解了她心里的迷团,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还在一起玩过,也是有些感情的。 “姑奶奶莫拿妾身开玩笑了,到是姑奶奶,越来越好看了”张氏的脸微红。 这些年来,她及少在众人面前露脸,主要原因是自己这么大的年岁还没有嫁,面对众人时,总觉得被那目光看的不舒服。 所以今日被二爷拉了出来,她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高氏看不得她的小家子气,“姑奶奶别介意,张姨娘习惯了清静,这一人多,她有些不习惯。” 当着众人的面就指出张氏拿不出手了。 张氏到也不恼,只对宋氏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饭,到是宋强横了高氏一眼,气的高氏胸口生痛,却也知道不好再多说什么。 宋氏算是个外人,对于这妻妾之间的事情更不得插手了,也就没有开口。 到是本就有一肚子火气的老夫人,啪的一声摔了筷子,“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连顿饭也吃不好。” 其他人也不好再动筷,都停了下来,只有宋强还在低头吃,心下知道母亲是在介由子发脾气,也不在意,同时还没有落筷的就是正在啃着鸡腿的念哥。 “吃吃吃,你人吃货,整日里除了玩就是吃,你还能干什么”老夫人骂的是宋强。 可念哥哪里知道,他虽小却也听明白一些话,刚刚他又没有注意,此时只听到外祖母骂了这么一句,何况他抬起头起,宋强已落了筷,他眼睛扫了一下,满桌只有自己在吃,误以为是在骂自己,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宋刚脸色不好,“娘,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这又是哪里来的气?看把念哥都吓哭了。” 宋氏将念哥搂在怀里安抚,一边笑道,“没事,念哥就是胆子小。” 可在一旁伺候的王奶娘却心疼了,她们的小少爷在府里,那可是被老夫人撑在手蕊里的,府里谁敢当着小少爷大声说话啊,这宋老夫人声音这么大,小少爷不被吓哭才怪呢。 老夫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又骂向小儿子,“整日里不让你省心,你都快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你看看你天天都在做什么?” 宋强脸黑了,“娘,我又做什么碍你的眼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忍不住骂出来,你都说我是三个孩子的爹了,当着孩子们的面,你怎么不想着给我留点面子?我不过是晚落了一下筷子,你就发这么大的脾气,这府里还让不让人呆了?” “老二”宋刚喝他。 “大哥,你别管我,反正这里也同有外人,你就让我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宋强打断要训自己的兄长,转头看向老夫人,“娘,你说这家当初好好的,要不是你闹的,何苦弄的现在这样,家不像家,如今妹妹回来了,爹都不愿出来吃一顿团圆饭,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爹不想见到你吗?你让爹在妹妹面前抬不起头来,你那样对傻妹,或许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呢,可是爹却不能那样想,他是无颜面对妹妹。” “你、、、你、、、、”老夫人指着小儿子的手微微颤抖,良久才骂出一句,“你个逆子。” 这边吵起来了,那边念哥看了害怕,也不敢哭了,只靠在宋氏的怀里,瞪着两个脸色铁青的人。 宋刚揉着额头,“老二,你是不是想让人说你不孝?还不给娘认错?” 老大一直是个刚正的人,循规蹈矩,是个盲孝子。 “大哥”宋强一脸的痛苦之色,“大哥就想看这个家就这样下去慢慢散了吗?” “住口”宋刚猛的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那脸上的怒气,吓了一屋子的人,毕竟这大爷是从不发脾气的,就连刘氏也被吓到了。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宋氏悠悠开口劝道,“二哥,我知你是为傻妹报不平,只是她是小辈,即使长辈做的不对,她也要承着,你快给娘和大哥认个错吧,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 这席话让宋强更是羞愧难当,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娘,借着今日,我正好有话要说。”一边拉起张氏,“我在外面买了宅子,明日就和敏儿搬出去。” “什么?” “胡闹” 第一个出声的是高氏,第二个则是宋刚。 大伯开口,高氏只能闭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见他跟本不看自己,最后只能将目光狠狠的瞪向张氏。 张氏一直都低着头,奈何高氏怎么瞪,她就是不抬气,高氏气的差点吐血。 “你这是要分家不成?不然怎么在外面买了宅子要搬出去?”而且只和妾侍搬出去,这算怎么回事? 宋强对兄长还是尊重的,“大哥,敏儿有了身孕,院里只有一个粗使婆子,平日里要用人时,连个丫头也没有,我看搬出去更好,省着有些人看着心烦。” 这、、、、 一听是二房的事,宋刚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老二,这样搬出去确实不妥啊” 高氏眼圈红了,原来他闹这么大,只为搬出去,最后还罪到她这个做妻子的身上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只有一个粗使婆子,那不是落她的脸面吗? 宋强已下定了决心,“大哥,这事我已经决定了。” 老夫人的火气却开向高氏,“整日里就会争风吃醋,宋府的姨娘只有一个粗使婆子,传出去你还要不要脸?你不要脸,以后让幺妹怎么嫁人?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高氏咬着唇,默默的抹泪,她不也是一时心气嘛,连孩子都有了,才说要纳妾,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婆婆,算了,还是用饭吧,这饭菜也要凉了,妹妹、、、” 刘氏的好心被老夫人转头骂过去,“到是你,把内院交给你管,你是怎么管的?这点事情都不知道?这院子里总共有几件事情?你眼睛瞎了不成?” 老夫人现在就像疯狗一样,见谁咬谁,刘氏哪里想到这事又怪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由得埋怨的看了自家的夫君一眼,低头退到了一旁。 宋强看向兄长,赤鼻以哼,似在说这回你看到了吧? 幺妹到是很安静,没有像以往那样站出来插话,主要是因为宋氏在场,她想自己留个好印像给宋氏,毕竟自己以后还要救到她。 宋氏抱起念儿交到奶娘怀里,“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转身带着贴身丫头绿衣和奶娘四人就走了。 女儿一走,老夫人更觉得没脸,哗啦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全划到了地上,吓的四周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宋刚站起来,摇摇头走了。 “你个狐狸精,一进来就搅的强儿要搬出去单过,我当初怎么就没有看透你呢”宋强刚拉着张氏要走,老夫人骂人的话就传了出来。 张氏身子一顿,脸色也白了。 宋强咬着牙,拉着张氏不管不顾的走了。 高氏一看就哭出声来,这让她以后出去见那些夫人时情何以堪啊?自己的夫君带着小妾出去单过,她哪里还有脸见人啊。 “哭哭哭,整日里就知道哭”老夫人还没有骂够。 高氏抬起红肿的眼睛,“婆婆,你也说为了幺妹能找个好人家,您就别在闹了。” 连一向嚣张习惯的高氏都忍受不了老夫人了。 “滚,你们都给我滚”老夫人没什么可摔,就要起来掀桌子。 被福气和喜气拉住了,“老夫人,身子重要,保重身子啊。” 此时老夫人是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说的出话来,高氏看了也后怕起来,怪自己不该说刚刚那句话,刘氏在一旁看了,想上前又怕被骂,只静静的站在那里。 幺妹不愿多呆,拉了一把末哥,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走了一段距离,末哥甩开幺妹的手,“这是要去哪里啊?” “姑母回来了,咱们还没有好好与她说会话呢,刚刚姑母又是生气走的,咱们过去看看吧” 末哥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幺妹被看的浑身不舒服,“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幺妹见他还不说话,转身就走,莫名的心虚起来。 “你还真够虚伪的”远远的,末哥才喊出声。 幺妹猛的转过头,瞪着他,“你说什么?” 恼羞成怒了?末哥冷冷一笑,不理她转身就走。 四下里全是下人,幺妹哪里会有面子,小跑的追了上去,“你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说什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末哥厌烦的甩开她的拉扯。 见此,幺妹又上前扯住,末哥就又甩开,两个就这样争执了起来,吓的一旁的下人也不敢近身,这大小姐和小少爷一直不和,却也没有像今日这样动过手。 “你有完没完”末哥是真的恼了。 幺妹被他瞪的有些害怕,瞬间又挺直了腰板,“你不把你刚刚的话说清楚,就没完。” “好,我说,我说行吗?”末哥讥笑,“我说你虚伪,之前欺负傻妹,处处针对人家,就连把人家赶出府那天,你还不忘记冷嘲热讽,如今见了人家娘得势了,你就巴巴的贴上去了,你也不觉得脸红?要是我都得躲着走。” “哼,我说呢,原来是为了傻妹鸣不平,你别忘记了,娘可是相中碗儿了”幺妹被说的羞恼不已,怕别人看出来,强忍着不发飙,反唇相讥过去。 末哥到是不恼,“放心,我娶谁不重要,到是你,这不是巴巴的跑过去想求人家给你寻个好婆家吗?去吧,我到要看看你嫁过去之后,不依靠娘家,你在婆家怎么硬的起来。” 一用力,扯回自己的袖子,末哥扬长而去,气的幺妹狠狠的跺了跺脚。 “大小姐在这里啊,我们小姐还寻你呢”短儿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 “要死啊,出来也不先有个知会”幺妹一看来人,狠狠的挖了一眼。 短儿吓的忙认错,这时碗儿从侧门走了进来,“表姐这是和谁生气呢?听说表姐的姑母回来了,碗儿还想着见识一下呢,这正寻着表姐呢。” “你也想见姑母?”幺妹看过去。 碗儿笑着上前挽她的胳膊,“听说表姐的姑母是江南第一美人,如今表姐也是咱们江南第一美人,我正想看看你们姑侄两个像不像呢,这才想着看看。” 听了这些话,幺妹的虚荣心开始膨胀,脸上也有了笑意,“我正要去姑母那里呢,不如就一起过去吧,不过你可要懂些规矩,毕竟姑母如今可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碗儿连连应声,又捧了幺妹几句,两人这才笑着往后院去。 其实碗儿早就守在了这里,一直等着机会,只是见那宋氏带着贴身丫头回院,身边又没有她认识的人,所以才没敢上前搭话。 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主意,不多时就听到了末哥他们的争吵,她灵机一动,这才看时机站了出来,不然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母女 宋氏轻声哄着念哥睡觉,寂静的屋里不时的传出她悠悠的叹息声,绿衣在一旁不敢多言,这才回来第一天,宋府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真让人想不到。 在京城里只知道夫人的娘家是江南第一首富,还以为是规矩很严的大户人家,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识了才知道竟然这般。 奶娘从外面端了粥进来,见念哥睡了,有些担心,小声道,“夫人,小少爷这样会不会饿到啊?” “没事,把粥温着吧,晚上要是醒就再给他吃”将儿子额角的发丝别到耳后,今日吓坏这小家伙了吧。 回想起母亲的态度,这些年怎么会变变这副样子,想到傻妹、、、那时才四岁,一个孩子、、、自己真不是一个好母亲啊。 奶娘犹豫了一下,“府里的大小姐和一位表姑娘过来看夫人了,在外面待着呢。” “夫人,奴婢去说夫人睡下了吧”见夫人皱起了眉头,绿衣试探的问。 宋氏挣扎了一下,“让她们进来吧。” 扯了被子给念哥盖上,宋氏起身走到外面的软榻上坐下。 奶娘留下来照看念哥,绿衣则出了屋,再进来时多了两抹身影,正是幺妹和碗儿。 “见过姑母”幺妹蹲了蹲身子。 “起来吧,又不是外人”宋氏笑着看了绿衣一眼。 绿衣忙上前去搀扶,扶着幺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碗儿则才行了礼,“见过夫人。” “这位是?”宋氏确实不认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柔弱的小姑娘。 碗儿的脸一红,低下头。 幺妹眼里闪过不屑,笑道,“姑母,这是我舅舅家的表妹,碗儿,还不见过姑母。” “姑母”碗儿抬起头,又忙低下头。 宋氏笑着招她到自己面前,“过来,让姑母看看。” 碗儿低着头走上前去,宋氏拉她手时,她的脸就更红了,引得宋氏笑出声来,“真是个爱害羞的姑娘,这个算是见面礼吧。” 朋手脖子上滑过一个镯子,在明黄的灯光下,上好玉的亮光,让人眼前一亮。 “姑母,这太贵重了。”碗儿吓的忙要拿下来。 看她受宠若惊的样子,宋氏安抚道,“都不是外人,看你吓的。” 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平日里都做什么?在这里还习惯吗?” 幺妹被忽视,心下有些不悦,面上不好表现出来,此时正好看到碗儿看向自己,她心里才舒服了点,“碗儿平日里就做些女红,母亲想着怕她在府上无聊,才接了她过来小住。” 哼,不过是个胆小的,连说话都不敢,还不是得向自己求助吗,幺妹心里不免得意。 宋氏点点头,才与幺妹聊了起来,“你祖母还在发脾气吗?” “这、、、姑母,我毕竟是小辈,也不好在那里多呆,所以就先离开了,怕姑母放心不下,这才过来看看。”幺妹一副为难的样子。 碗儿坐在一旁,低下的头脸上闪过讥讽,比自己还会装。 宋氏抚着额角,“是姑母不该问你这些,对了,你也算与傻妹接触时间多的,可知傻妹爱吃什么?可有什么喜欢的?” 幺妹甜甜一笑,“表妹最喜欢吃青菜,不爱吃肉、、、”声音小了些,“平日里到是很小出屋,总是一个人,毕竟在庄上住久了,回到府上后也很少与人来往。” 说到不爱吃肉时,她忙低下头,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幺妹这样做是觉得姑母定不知道内情,想到自己以后,若此时将这些告诉姑母,是不是对自己也有帮助?心思百转千动,便有了主意。 “姑母或许不知,表妹这几年在庄上很少吃肉,以至于现在不能吃肉,”她叹了口气,“只是上面有祖母在,我母亲也不好说什么。” 宋氏淡淡一笑,谁都看不出她的喜怒,“这事我在信里听你父亲说过了,你也有心了,还能惦记着傻妹,你母亲可和你说起,这次回京让你和我一起去见识一下?” 听到自己想听的,幺妹脸上的笑又浓了几分,“母亲说起了,到时要打扰姑母了。” 宋氏打了个哈欠,“一家人总说这两家话,到时也带上你表妹,省着你们无聊,天色晚了,你们也回去歇了吧。” 没有发现幺妹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宋氏让绿衣送客,实在是太累了,何况明天她还准备了要去见自己的两人孩子,实在没有心情应付这些。 回去的路上,幺妹扫了眼碗儿手腕子上的镯子,“表妹也看到了,我这姑母在京城里过的多好,这身上戴的用的,可都不是平时能买到的。” “是啊,若不是今日表姐带我出来见识一下,哪里能得到这镯子”碗儿一脸的感恩,欲把镯子摘下来,“这东西太贵重了,我看正适合表姐,就转送给表姐吧。” “算了吧,既然是送你的,你就收着吧”等自己跟着姑母进京,会有更多的好东西。 碗儿这才怯弱的收起来,此时两人已到了高氏的院门口前,看见里面一片漆黑,幺妹心下叹了口气,在自己的印像里,以前这院子里是充满笑声的,可一切从傻妹兄妹来了之后,就变了。 见她沉思,碗儿低声道,“天色不早了,那碗儿先回去了。” 幺妹回头看她,眼里全是冷意,不过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说话,一甩袖子人先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了。 短儿看了,直到回了院子,进了屋,才不满道,“小姐,大小姐整日里看不起你,你还那样亲近她做什么?” 碗儿细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冷笑道,“你懂什么,咱们现在是低头的时候,只有能忍,才能有出头之日。” 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她也不怕说出来,“今日我若不在她面前浮沉,她怎么会带我去见姑母,我又怎么会得到这个镯子?镯子是小事,有露脸的机会才是重要的。” 就凭她幺妹想攀高枝,自己就不行了?自己比她又差到哪里呢? 短儿眼睛一亮,“小姐好聪明。” “行了,睡吧,明天咱们还要早起呢”碗儿打了个哈欠,把镯子收回到衣袖下,往床边走。 明天姑母要去见傻妹,那自己就不该放过任何一个机触的机会,能争取到去京城就更好了。 次日,天放亮后,宋氏住的院子里就撑了灯,下人起来忙碌起来,这院里服侍的下人,全是宋氏从京城里带来的。 宋氏只让绿衣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奶娘一抱着梳洗完的念哥从小暖阁出来,念哥就跑到宋氏怀里,“娘,今日就可以见到哥哥和姐姐了吗?” “当然了,念哥高兴吗?”宋氏抱着儿子,一脸的慈爱。 念哥点点头,“娘以前总说我与姐姐小时长的像,我要看看姐姐现在什么样,那么我就看到了长大后的自己了。” 童言引得绿衣和奶娘都笑了。 宋氏的笑有些苦,紧紧的将念哥抱在怀里,她的傻妹啊,是她这个娘对不起她啊,是她太过软弱了,不然换成别的母亲,怎么会放任两个孩子不管不问呢。 “夫人” 宋氏打断绿衣的话,“不必用早饭了,去看看二舅姥爷起了没有,若起了就说现在出门吧。” 绿衣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宋强就走了进来,“妹妹怎么也要用过早饭再出门啊。” 想来是绿衣在路上说起过了。 宋氏摇摇头,“二哥,想到傻妹和祺哥,我哪里还吃的下,咱们现在就走吧,麻烦你了。” 宋强也理解她,这才抱过念哥,带着奶娘和绿衣,加上宋氏,几个人往外院走。 在长廊处,碗儿带着短儿迎面走了过来。 “姑母这是要出门?”碗儿小声的寻问,又害怕的看了一眼宋强。 宋氏心早就飞到了外面,只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一行人就往外走,让准备好一堆话的碗儿连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远去。 短儿偷偷观察了一下主子的脸色,见不好,也不敢开口。 宋氏他们一行人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直奔城门的方向去,原来傻妹住的宅子正在那边,此时宅子里,祺哥已起来了。 而傻妹也在小丫头的服侍下走出了屋子,转眼一个月了,已能起床了,却还不敢有大动作,而且这一个月来傻妹消瘦的很,小脸瘦的只有巴掌那么大。 “这么早怎么就起来了?”祺哥心疼的扶过妹妹。 “我算着今天她该来了” 口中的‘她’指的正是宋氏。 祺哥挑眉一笑,“来了又怎么样?咱们与她又不熟悉。” 很有默挈,两个人之口不说‘娘’字。 “哥哥,我们这样在别人眼中是不是太过骇俗了?自古以来百事孝为先,不论长辈做了什么,小辈也没有怪罪的道理啊。”傻妹笑里带着讥讽。 从穿越过来后,她对那个娘慢慢还是有了感情的,只是后来想着她寻了自己的幸福,那也正常,不曾怪过,只是当自己在这边承受这些时,那个娘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开始怨了,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做到对自己两个年幼的孩子能不管不问的地步,这样的冷血怕是少见吧? 祺哥凝望着远处,抓着傻妹的手紧了几分,“若在乎别人的看法,咱们这些年也不用过活了,不是吗?” 兄妹两转身才进了屋,就听到宋强那高高的喊声,“祺哥,傻妹,快看看谁来了?” 兄妹两齐齐皱了皱眉头,不过祺哥还是扶着傻妹躺到床上,“你就躺着吧,不用起来。” 傻妹原本也没有起来迎出去的意思,只笑着点头。 宋强抱着念哥进了院子,喊了只见一个小丫头迎出来,索起眉目,“你们主子呢?” “少爷在小姐的屋里”小丫头还是认得这位二舅姥爷的。 “这两个孩子,我喊这么大声没有听到吗?” 听到哥哥的话,宋氏忙道,“傻妹受了伤,身子哪里那么轻便,哥哥莫怪了,咱们进去吧。” 可是祺哥不是没事吗?宋强看了妹妹一脸相求的神情,才将话咽了下去,妹妹回江南的事情,不可能不传进两个孩子的耳朵里,想必两个孩子是对妹妹心生怨气才不愿出来相见吧 ? 想到这些年来,没有母亲的日子,特别是傻妹,宋强那一点点责怪也没有了。 宋氏每往屋子靠近一步,心都沉下一分,甚至紧张的忘记了呼吸,就连念哥也安静下来,睁大了眼睛,想看看传说中的姐姐与哥哥。 吱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祺哥走了出来。 “小舅舅怎么来了?”祺哥一脸惊呀,似跟本没有听到之前的喊声。 然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宋氏,邪邪一笑,“小舅舅这带的是谁?” “祺哥、、、、”宋氏大叫一声,一把扑上前去。 祺哥快身的一躲,惊愕道,“这位夫人咱们认识吗?” 宋氏没有想到祺哥会躲开自己,甚至已不认识自己,豆大的泪就落了下来。 宋强看了心疼,“祺哥,这是你娘啊,还不见过你娘。” 想像中的认亲感人场面并没有发生,连绿衣和奶娘也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有些诧异。 “娘?小舅舅莫不是在开玩笑?”祺哥冷冷一笑,“我娘早在我六岁的时候,就仍下我与妹妹改嫁了,如今十年过去了,她是京城李府里的夫人,而我和妹妹是寄养在别人家的孤儿孤女,哪里又出来一个娘了?” “祺哥”宋强看出他这是在说气话,心下叹了口气,语气也一软,“小舅舅知道你在怪你娘对你们不管不问,可是你们也该理解一下你们娘,她并没有对你们不管不问,每月都有书信过来的,特别是这次,听了傻妹受伤,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伤情 宋强着之以情,动之以理,见祺哥久不说话,以为他是听进去了,拦过还在落泪的妹妹,对她摇摇头,一边轻轻拍了拍怀里安静的念哥。 念哥是个精灵的,一看眼前的大哥哥脸上没有欢乐之色,就一直没有敢开口。 何况又看到母亲哭了,就更不敢作声了。 “你看看你,都吓到念哥了”宋强笑着介绍道,“祺哥,这是你弟弟。” 祺哥抬起头来,看着念哥,与当年的妹妹真像,越是这样,他的心就又冷了几分,“小舅舅,你说的话我不能说什么?只是我有句话想问一个这位夫人。” 听儿子仍是不肯认自己,宋氏人的泪越发的往外涌,哽咽道,“祺哥,你问吧。” 一边拉着要喝出声的兄长。 祺哥对他们的拉扯也不在意,“夫人说是因为听说傻妹被赶出府才回来的,夫人如此在乎自己的孩子,这十年里又为何没有回来过呢?” 宋氏的脸乍青乍白,咬着唇久久没有开口。 是的,她一直怕面对这个问题,特别是两个孩子问自己时,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自私,这十年间,她不是没有机会回来,只是想着自己嫁入了李府,若一回来,定会让人猜想是见两个孩子,如此一来,她就是有心想回来看两个孩子,为了自己也忍下了。 这一次,若不是夫君看了信说回来,她也是不会回来的。 她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祺哥见她不开口,冷冷一笑。 “祺哥,有什么话进去说吧”在外面这样站着也不是回事。 宋强看到祺哥这副倔强的脾气,想来还是让妹妹见见傻妹吧,只要傻妹那关过了,祺哥这边也就好说了,他看的出来祺哥是疼傻妹的。 祺哥扫了两人一眼,转身进了屋,宋强叹了口气,这才随着走了进去。 屋里,傻妹趴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书,正看的认真,其实她把外面的对话一句也不落的听到了耳里,现在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听到了脚步声,她才抬起头,甜甜一笑,“小舅舅这么早就过来了。” 念哥瞪大了眼睛,看着床上的女子,眼睛一弯就呵呵的笑了,笑的那叫一个甜啊,他这么一笑,让众人都看向了他。 “念哥怎么这么开心?”宋强也好奇。 念哥直看着傻妹,“姐姐。” 甜甜的声音,让屋里瞬间静了下来。 傻妹的心也一纠,瞬间收起脸上的错愕,“好可爱的孩子。” 宋氏听了儿子这样,泪就更多了,一步步走到床边,蹲了下身子,拉过傻妹的手,“身子怎么样了?可还疼?” 傻妹只静静的看着她,带着客气道,“大好了,谢谢夫人担心了。” 宋氏咬着唇,“妹儿,我是娘啊,不记得娘了吗?” “娘?”傻妹喃喃开口,似在品尝食物,随后一笑,“我没有娘。” 语气坚定,除了祺哥,屋里所有人皆冷吸一口气。 “傻妹”宋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傻妹拿起手中的书,不在看任何人,认真的看了起来。 宋氏僵硬的蹲在床边,整个人无力站起来,直到绿衣走过去才扶了她起来,呆愣愣的会到一旁的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强抱着念哥坐到床边,“你们兄妹两个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可你们是做儿女的,哪里有恨父母的道理,真是太不像话了。” 祺哥坐在另一只椅子上玩弄着手指,傻妹看书,就像什么都与他们无关一样,看的宋强的火气更大,只是这事他也不好再多说。 念哥这时从宋强的怀里挣脱下来,宋强松了手,就见他爬到傻妹的床边,吓的奶娘想上前去,被宋强摇头示意拦下了。 只见念哥一副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娘说咱们两个小时最像,我长大了是不是和你一样漂亮?” 童真的声音、稚嫩的话语,还有那探好的笑,实在让傻妹不忍心去拒绝和伤害。 “你想和姐姐一样漂亮吗”傻妹放下书,摸着他的头。 念哥摇摇头,“不,我要姐姐比我更漂亮,因为姐姐是女孩子。” 心砰然一动,看着念哥眼里的坚定,这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这话也不像别人能教的出来的,心里有股暖流划过。 母亲啊母亲,你看到了吧?就连这末曾见过面的孩子,都知道这份亲情,可是你呢?你做为一个母亲你做了什么? 宋氏紧咬着唇,眼睛也哭的红肿。 在李府的时候,也只有背着人的时候,她才敢和念哥说起傻妹,只有那么寥寥几次,却不想念哥就记在了心里。 祺哥讥讽的看了宋氏一眼,最后也看向床边爬着的小身子。 “你叫什么?几岁了?” “六岁,李念,平时祖母都叫我念哥。”念哥脆声的又道,“娘说我叫念哥,是因为她念着哥哥和姐姐,所以才叫念哥的。” 傻妹脸上的笑一僵,“那念哥喜欢这个名子吗?” “喜欢,因为和姐姐有关。”念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傻妹,就差流口水了。 傻妹额上升起数条黑线,这念哥不会是个小色狼吧?怎么看自己用这种目光?可又想想当年末哥也是追在自己身后要说娶自己,心下便也笑了。 宋强看着气氛往好的方向转,也松了口气,抬头正对上祺哥看过来的目光,不由得怒气的瞪了一眼,这臭小子。 祺哥也不生气,仍旧吊儿郎当的半躺半靠在椅子上。 到是绿衣的目光在祺哥的身上扫了几回,京城里俊美的公子不是没有,只是这般俊美的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小姑娘的心怀怎么能不动。 念哥和傻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时说出来的话,总是能惹得众人闷笑,宋氏的情绪也慢慢的稳妥了下来。 “二哥,你回去吧,我想在这里住几天”心中做了决定,宋氏才开口。 呃、、、、 “小妹,这样不好吧?不如接了傻妹和祺哥一起回府吧”自己出府那是因为妻子虐待小妾,妹妹回娘家却不住娘家,传出去不好吧? “二哥,我决定了,就这样吧”没有一点劝说的余地。 宋氏抬头看向傻妹和祺哥,“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恨娘,可娘不怪你们,是娘自私,娘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可娘还是要弥补你们。” 傻妹错开目光,对于这个母亲,她实在不能在喜欢起来了。 祺哥则一脸的不以为意,“夫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住在这里也不能强赶你出去,只是想让我们认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反正也不差这几口人的饭钱,想到这里。 他邪气一笑,“只是夫人莫忘记了交饭伙钱。” 宋强瞪了他一眼,劝道,“你既然做了决定,我也不强让你与我回去,只希望这事能像你想的方向发展,那我就先回去了。” 或许真的该给他们母子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宋强走了之后,宋氏吩咐绿衣将马车上用的东西都搬了下来,原来从来的那一刻,她就准备在这里住下了,也早让人在马车里备了东西。 绿衣和奶娘两个人忙着往下搬东西,那唯一服侍的小丫头则也帮着收拾着住的屋子,这毕竟是两进的院子,除了正屋,只能住厢房了。 而冬儿和夏儿听了声音,也扶着墙走了出来。 两人并不认识宋氏,只知道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想了想,两人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屋里没有了外人,宋氏才慢声开口,“都以为我嫁过去是风光的,那样的大势家,还是正经的夫人,可是谁能想到在那样的深宅大院里的事情呢,若不是有夫、、、李文生的照顾,我哪里能像现在这般,我也想回来了,可怕人说什么?” “是啊,怕人说起你曾嫁过人,还有过两个孩子”祺哥讥讽的接过话,“只是你不回来就能不让人记起你的这些事情了吗?你说这些也就骗骗你自己吧。” “我知道,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一个腹肢无力的妇人,出嫁从夫,何况后来又有了念哥,我更要为念哥着想啊。” “那你有为我们着想过吗?还记得我们也是你的孩子吧?”傻妹接过话,将一瓣橘子塞到念哥嘴里,“哥哥,算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人发笑罢了。” 念哥已跟傻妹闹熟了,如今也不管母亲哭不哭,也不怕哥哥不喜欢自己,只赖着傻妹尾在床上。 宋氏羞愧 的低下头,若不是傻妹拦过话,她是真的无语以对祺哥啊。 祺哥起身往外走,气氛又一瞬间冷场。 宋氏这才敢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傻妹细心的喂念哥橘子吃,幸福的笑了,这是多少年来她都在盼的一幕啊。 “妹儿,和娘去京城吧。” “去李府?你不怕别人说什么?”傻妹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宋氏脸上闪过不自在,“夫、、、你李伯伯说了,这次来就是为了接你们回府,来时也和老夫人 说过了,你们不用担心,这回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傻妹手一顿,心下憋着口火气,语气也冲了几分,“小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做?如今我们大了,却这样做?不会是有什么目地吧?” “妹儿,娘知道你在怪娘,只是你莫这样想,娘怎么会害你呢”宋氏的眼圈一红。 念哥有些烦了,回过头,“娘,你出去走走,我要与姐姐在一起。” 想来也是被宋氏给唠叨的烦了。 宋氏一愣,傻妹到是抿嘴一笑,这小家伙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如此宋氏也不开口了,因为是起的大早,念哥在傻妹身边躺了一会,就睡着了,傻妹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脸上才升起淡淡的笑。 “离开你时,你比念哥还小,如今你都成大姑娘了”宋氏不由得感叹,“听说你如今能绣出双面绣来?真是厉害,比娘当年还厉害,不过这样也好,你虽被你外祖母赶出了府,对你的名声有影响,不过就凭借你的这份手艺,也会有不少人家不在乎那些而迎娶你。还有两年你就成年了吧?到时娘一定要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成年礼。” 傻妹不愿多说,只任她自己说。 “你心里有疑问吧,定会问娘为何不责怪你外祖母?娘自己都没有做好,怎么还能去怪外人呢,何况这些年来毕竟是你外祖母他们收养了你和祺哥,就是看这些,我也不能说什么。”宋氏想起昨天的一幕幕,“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了,你外祖母的脾气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她毕竟是老人,咱们也只能认了。” “算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愿多听,你休息吧,我去给你们做午饭。”宋氏起身走了出去。 傻妹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从宋氏说要接他们去京城时,傻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去?想就此与宋氏断了母女的关系是不可能的,那也是不切实际的。 若真是那样,传出去对哥哥以后打算走入官场的名声也有影响,毕竟在这个时代,不管父母做错了什么,儿女都不能超过那个‘孝’字。 侧身看着自己身旁这张沉睡的小脸,傻妹久久移不开眼,说起来他是幸福的,从小就有那么多人疼呢,本身又如此招人喜爱,天时地利占全了。 门从外面被轻轻的叩响,才吱的一声打开,傻妹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只呆愣愣的看着那抹身影走近。 他-------怎么来了? 情素 傻妹没有发觉自己在呆愣时已疯乱的坐了起来,屁股与床一接触就痛的她低呼出来,整个人也才回过神来,本能的又侧身卧到床上。 美艳的小脸因为羞红,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让沈公子笑话了,不能起身相迎,还请沈公子不要怪罪。”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此时有多红。 乱跳的心却让她在心底暗暗咒骂,两世为人,不过是个男人进来了,怎么还慌起来了,难不成真的成了这古代的女子不成? 沈无夜在离床最近的椅子处坐下,“我这次来是问王姑娘为在下做的披风可做好了?” 傻妹本姓王,全名王若轩,小名是傻妹,平日里所有人都叫她傻妹,如今一听别人提起自己的姓,傻妹愣了半响,才记起来自己姓王。 一品他的话,脸不由得又一热。 “怕是要让沈公子白来一躺了,那披风我还没有动针线。”不过是个披风,至于这么小气吗? 沈无夜盯着她,好一会才道,“那王姑娘不介意抽空做吧?” 傻妹胡乱的点点头,“沈公子放心吧,我定会做了让人送与你去。” 明明知道自己这一个月在养伤,却直接上门来要披风,看他冷的像冰山,怎么做这种没头没脑子的事情,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是上等的去疤痕的药,王姑娘留着用吧。” 只见一蓝色的小瓷瓶放大在眼前,傻妹接过来抬起头时,沈无夜已走到了门口,直接开门走了出去,这来气也快,走时又扔下一瓶药,傻妹被弄的一头雾水。 沉思时,没发现床上的念哥已睁了眼睛,正盯着她看。 “他喜欢姐姐吗?”稚嫩的声音不是疑问而不是肯定。 傻妹嗯了一声,抬起头看着盯着自己的念哥,捏了捏他的鼻子,“乱说什么,你这么小懂什么。” 不过是送了点药,与喜欢怎么扯上前系了,这古代的孩子果然早熟。 念哥翻过身子,“在府上时,我总会看到李哥哥送东西给姐姐,下人们都说李哥哥喜欢姐姐,刚刚那人送东西给姐姐,不就是喜欢姐姐嘛。” 这是什么歪道理。 他口中的姐姐该是李文生的长女吧? “念哥为什么会觉得送东西就是喜欢对方啊?”傻妹到也来了兴趣。 念哥一副得意的样子,“爹爹每天回府,都带东西给娘亲,所有人都知道爹喜欢娘,难道不是这样?” 呃、、、 对于这个话题,和念哥的这种理解,傻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与他解释。 念哥笑眯起了眼睛,“我就知道我说的对嘛,不过姐姐是我的,我长大要娶姐姐,好不好,姐姐?” 呃、、、、 傻妹额上升起数条黑线,“念哥,我们是姐弟,是不可以成亲的。”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姐姐。”念哥耍赖的扑到傻妹怀里。 傻妹一个踉跄,差点又让屁股上的伤与床接触到,“那府里念哥不是也有个姐姐吗?为何偏偏要娶我?” “姐姐长的好看嘛”念哥说的理所当然。 果然,与小孩子说话,永远没有赢的时候。 祺哥推着门走进来,就见到傻妹怀里抱着念哥,语气不由得一酸,“妹妹很喜欢念哥嘛。” “哥哥不觉得念哥很可爱吗?”傻妹嗔了兄长一眼,“哥哥不会这个酸也吃吧?和一个小孩子?” 祺哥的脸一热,吊开视线,突然间看到床上的小瓷瓶,大步上前,拿到手里翻来腹去看了个仔细,傻妹无语。 “不过是个小瓶子,看哥哥大惊小怪的样子。” 祺哥邪气的摇摇头,“妹妹这就不懂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 念哥抢答道,“是瓶子,还有药。” “我问的是这是什么药?”废话,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是瓶子和药。 “难不成还是什么贵重的药?”傻妹不由得猜测。 毕竟沈无夜的身份在那里,那么他拿出的药也该不是普通的药吧? 祺哥不急着说,走到椅子那坐下,似一个师者,“这可是千山雪莲炼治的千叶金疮药,世上也只有皇宫中才有。” “那哥哥怎么认得?”不会是传言吧?不过是药罢了,哪里来那么多的说法。 看妹妹不以为意,祺哥直叹气,“无夜将这药送了你,真真是可惜了,你可知道,就是皇宫这种药也不多的,听说当年沈府的大小姐当年脸被烫伤,皇上念在沈家的军功上,才赐了两瓶药,我猜这就是其中的一瓶吧。” 想不到小小的一瓶的药竟然还有这种来历,傻妹感叹不已,这就是古代权势的象征吧? 祺哥意有所指的看着傻妹,“无夜对妹妹可真好啊,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舍的出来。” “他不也是怕我养的时间久,担务了给他做披风”傻妹瞪过去,“哥哥难不成想到别处去了?” “这可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吧?”祺哥把玩着手里的药,“这药妹妹快收起来吧,莫让不知道贵贱的人给糟蹋了。” 最后的话意有所指,弄的傻妹耳根一热。 念哥不瞒的掘起小嘴,“等我回了府,把我的小玉马送给姐姐。” 祺哥愣头愣头的看着说出这不着边际话的念哥。 傻妹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摸着念哥的头,这爱吃醋的毛病,与眼前自己的兄长到还真是像啊。 “搞不懂你们两个”祺哥一头的雾水。 将的手里的药还给了傻妹,丢下一句吃饭了,这才出去。 傻妹和念哥下了床,宋氏带着丫头也进来了,绿衣主动抱过念哥,宋氏则上前去扶傻妹弄发髻,傻妹原本想拒绝,可看她一脸的讨好,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宋氏细心的梳着,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绿衣在一旁看夫人这样,都有些于心不忍了,转念又一想,这也是夫人觉得欠小姐的吧? 傻妹的身子没有好,不能坐,所以梳发髻时,也是站着的,宋氏要抬起脚尖,才能梳到,一个发髻梳下来,她也弄出了一身的汗,却全然不觉得累。 在大厅里,傻妹坐在铺了厚厚的垫子上,一家人才算是真正的吃起了饭,也不知道怎么的,上午还怕祺哥的念哥,如今到也不怕了。 在桌饭上还不停的让祺哥帮着夹这个夹那个,宋氏生怕祺哥会生气,不时的轻喝念哥一句,可念哥一点也不在乎。 傻妹觉得念哥很聪明,该说这孩子太聪明了,他是看出来祺哥不喜欢宋氏吧?而对他一个小孩子又不能怎么样,才利用自己是个小孩子,而扯近祺哥与宋氏的关系。 果然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总是要早熟。 一顿饭下来,傻妹吃的食不知味,从那瓶药想到了宋氏,又看到了念哥,最后想到了远远的京城,心也漂浮起来。 下午宋氏怕念哥打扰傻妹休息,带着他回屋午睡去了,祺哥兄妹两个才有时间单独谈话。 “无夜今天回京了”祺哥愣头愣脑的丢出一句话。 傻妹啊了一声,又点点头,到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看着妹妹没有一点反应,祺哥暗下摇头,等妹妹开窍,看来还要等啊,只是不知道到时无夜还有没有机会了,可别让人抢了前。 “哥哥觉得去京城怎么样?” “你想去?”祺哥反问,“我哪里都一样。” “我也觉得哪里都一样,只是这次若我们不进京,怕将来对哥哥名声不好,世人最重孝道,哥哥若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怨恨,那么别人指不定会说什么。”至于宋府,怎么说也是外人,如今闹出府到也不怕什么。 何况自己是被打出府的,下面的谣言她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却也明白并不是单指出她一个人的毛病,相信宋府也会被说什么吧。 “那就去吧”想到要早早有能力保护妹妹,祺哥心一横。 傻妹点点头,“只是这回可就真的要万事小心了,咱们要住进的可是李府,想必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咱们。” 或者说没有人会欢迎他们。 这些道理祺哥怎么会不懂,“我在外面求学,到是妹妹你、、、、我怕你受委屈。” “这点哥哥可放心,李府也算是京城里的大户,怎么会像外祖母父家这般。” 对于这一点,傻妹很有信心,单看宋氏就知道了,这样一个柔弱的人,是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寡妇,嫁进去不也过的好好的。 只要进府后,自己万事小心,定也能相安无事。 “只是这回妹妹的婚事、、、、”祺哥担心的还有另一方面。 妹妹再过两年就成年了,有京城那种大地方,他是听说过的,有的等不到成年便嫁人了,到了婆家后有的生了子才举行成年礼的。 他一直想给妹妹寻一个好的亲事,眼下看无夜对妹妹有情,无夜的人品他是了解的,那自然是万中挑一的,只是到时妹妹的婚事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这个也不是咱们着急的事情,总之我会万事小心的。”这个古代还真是让人无力啊。 宋氏对与他们兄妹是有愧疚的,想必也不会将她随便嫁一个什么人家,傻妹到是不担心,只是想到又要过起寄人篱下的生活,有些累了。 当天晚上,傻妹便把决定与宋氏回京的事情告诉了宋氏,宋氏高兴的又落了泪。 只是傻妹又道,“我会绣双面绣的事情,我还想请、、、请你为我保密。” 孙婆婆当年在京城就是因为此事而沦落成这般的下场,傻妹不想因为这个而将自己扯进什么漩涡里。 宋氏不明,不过还是答应了,“放心吧,我定不会与别人说,这次幺妹也要与咱们一起去京城里小住些日子,路上你也不会无聊了。” “她也去京城?”傻妹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宋氏点点头,“怎么了?莫不是你与幺妹平日里相处的不好?” 她唯一能猜到的也就是这个了。 傻妹笑道,“没什么,毕竟不怎么接触。” 宋氏松了口气,“我看那孩子比她娘懂规矩。” 你哪里见过她真面目,傻妹心下排腹,也不挑破,听着宋氏说起这些年来的事情,还有李府的一些人与事,细心的在心里记下,直到夜深了,宋氏才回屋去。 第二天,宋强又来了宅子,见一家人比昨日好,也笑了。 “妹夫来了,在府上呢,娘让我叫你们回去”宋强扫了祺哥一眼,睑下眼皮。 宋氏到没有多大的欢喜,看了两个孩子一眼,“不如让他来这里吧。” “这怎么妥”宋强声音一提,不过马上又道,“毕竟你这次是回娘家,呆在外面租的宅子里算怎么回事,岂不是让妹夫也多想。” 想到父母的脸面,宋氏也沉默了。 宋强知道她的担扰在哪里,“祺哥、傻妹,你们也收拾一下东西,一起回去吧,你外祖父病了,你们也该看看。” “我身子没好,就不回去了,小舅舅”傻妹甜甜一笑,也没有多说别的。 “妹儿啊,就当是小舅舅求你一次了,你外祖母、、、你别怨她,你外祖父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明白,从你出府你外祖父就病倒了。”宋强动之以情的劝说。 若再说不回去,便是无情了。 傻妹心下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只是怕她一回去,府里就不会那么安静了吧?不管了,又不是自己要回去的,是他们让自己回去的,傻妹也不在让自己困惑。 当天吃中午饭前,一行人东西也没有收拾,坐了马车便回宋府了。 一进宋府,傻妹的出现,果然引得众下人的侧目,甚至错愕的合不拢嘴。 训话 众人还没有进大厅,就听到了里面的欢笑声,特别是一道朗朗的男声,让人听了眼前一亮,脑子也清明起来。 正有人从大厅里出来,不正是一脸羞红的幺妹吗? “姑母回来了”她眼里只有宋氏,哪里注意到宋氏身旁的傻妹和祺哥。 语罢上前去,亲热的挽过宋氏的胳膊,“姑父来了,姑母快进去吧。” 眼里一片明亮的笑,像春天的花,这笑意在触到傻妹时僵硬在脸上,她生硬的打着招呼,“表妹回来了。” 心有些发虚。 宋强没有注意这些,只道,“进去说吧。” 宋氏被幺妹挽着,一边还拉着傻妹的手,笑盈盈的走了进去。 祺哥随后身,见妹妹一进去,大厅里的笑声就止了,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大厅里,上坐坐着宋老爷老夫人,,左下边首位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不正是当年见过一面的李文生吗?而宋刚则坐在他的对面。 高氏和刘氏也都齐聚在大厅里。 “回来了”李文生站起来,迎向了妻子。 宋氏脸一红,走上前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完了?这几日可有好好吃饭?” 不顾四下有人,宋氏问了一堆,李文生听了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拉着她,“有事私下说,你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他抬头看向傻妹和祺哥,而自己的亲生儿子,正拉着那与妻子有八分相像的女孩,该是傻妹吧? 虽然才十几岁,可比当年的妻子又美艳几分,果然是长大了。 “念儿,怎么不叫爹爹?”见儿子不同往日一样亲近自己,他很好奇。 念哥一扬头,“爹爹有喜欢的人,是娘亲,如今念儿也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不要与爹爹亲近。” 扑哧、、、 屋里是一阵闷笑声。 李文生笑哭不得,宋氏胀红了一张脸。 上坐的宋老爷看了喜欢,招手,“来,到外祖父这里来。” 念哥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傻妹,傻妹对他点点头,松开手,他才走上前去,规矩的问安,“外祖父。” “乖”似当年的傻妹,宋老爷鼻子有些酸。 而一旁的老夫人,从看到傻妹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过好脸色,一张脸黑黑的,大家看出来也都装没有看见,对她射过来的目光,傻妹更是装傻的当不知。 高氏这才上前,“快坐吧。” 看着她一脸的笑,傻妹还有些不习惯,随着幺妹,在幺妹的身旁坐了下来。 宋氏和李文生坐到了对面,祺哥也同他们坐到了一边。 借这个机会,李文生与祺哥低声的安攀谈起来,不知道两个人在聊什么,不过看的出来,李文生很喜欢祺哥。 高氏侧忙着和丫头一起倒茶水弄点心,刘氏则淡笑的坐在那里。 老夫人见没有人理会自己,脸色越发的难看,她清了清嗓子,“傻妹的身子可好了?看样子能坐下了,是好了吧?” “让外祖母挂念了,已大好了。”傻妹其实并没有全坐稳,而是侧身的在椅子上搭了个边。 这样坐着,还不如站着。 李文生闻言抬起头来,“傻妹受伤了?怎么伤的?” 大厅里其他人的脸色瞬间一变,可只有老夫人不顾宋老爷慢慢变的难看的脸色,开了口。 “不过是与人私下授受私物,被我打了板子罢了”她风轻云淡的似在谈今天的天气一样。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爹,你的身子好些、、、” 宋氏想把话题代开,怕傻妹尴尬,哪知老夫人打断她的话,又训起傻妹来,“我知道你心里恨外祖母,甚至因为外祖母打你而说与外祖母断了这血源关系,这些外祖母都不在意,只是要能保住你的名声,外祖母做这些也值得了。” 口口说为了她好,可当着李文生的面说出这些,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只会认为她是个不知孝道,甚至没有礼数的人。 果然,迎上面对的视线,看到里面的震惊到最后的探究,和皱起的眉目,傻妹心下冷冷一笑,人言可畏啊。 “娘”宋强听不下去了,喊出声来。 老夫人一挑眉,“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还是那荷包不是傻妹绣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傻妹站起身,“外祖母是为了孙儿好,孙儿心里自然知道,只是孙儿不知道那送了外人的东西,怎么到了外祖母的手里?” 一句话,让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幺妹,差点跳起来。 虽是外祖说出是自己给的,又是自己告诉她这是傻妹送别人的东西,那自己哪里还能去京城?坏了傻妹的名声,姑母岂不恨死自己。 “祖母,这事都过去了,板子您也打了,就不要在提了,难得表妹回来”幺妹只希望事情压下来。 幺妹站出来为自己说情,让傻妹一愣,心下转而一笑,有几分明了了。 “回来怎么了?难不成我训斥几句的资格都没有了吗?”老夫人话是对幺妹说的,可眼睛一直盯着傻妹。 为什么她就这么恨自己呢?傻妹想不明白。 看着这架势,李文生有点摸不着头,用目光寻问向妻子,宋氏咬着唇,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女儿,这让她如何是好。 念哥也静静的看着众人,小手慢慢的从宋老爷的大手里扯出来,这小小的动作,让宋老爷的心微微一顿,随后他悠悠的闭上眼睛。 “你怎么没有资格,只是妹儿心中也有疑惑,我也不明白,送别人的东西,怎么到了你的手里?你又怎么知道是送人的?”宋老爷做为一家之主,一开口带着几分威严。 高氏在一旁也急了,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气她不会了解?一眼就知道这事与女儿脱不了关系,心下这个气啊,前阵子问她,她还口口咬着死不承认,这下好了,若是当场说出来,看她还怎么进京。 心一横,高氏从椅子起来,走到大厅中间,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众人将目光全聚到了她的身上。 “公公,今日众人都在,媳妇有话要说。”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夫君搬到宅子上去住,媳妇不说什么,只是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看媳妇?若是夫君觉得因为媳妇而在府里呆不下去,那么就休了媳妇吧,毕竟媳妇不能自私的因为自己,而让夫君不能回家。” 如今只有转移众人的视线,才能将事情带过去。 傻妹看穿了她的心思,暗下摇头,这个高氏虽让人讨厌,可是为了儿女,她能如此,也让人敬佩了,在看看那个回来认自己的母亲,刚刚竟然没有站出来帮自己说话的意思,心下不由得冷冷一笑,还好她早就不报有期望了。 家丑不可外扬,李文生是姑爷,可也算是外人,高氏就这样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让宋府的人都很没有面子,只幺妹知道母亲为何这样。 从父亲搬出去那天,母亲也没有闹,只一个人抹泪,如今这样做,不也是为了自己吗?眼睛一湿,差点落下泪来。 宋强脸乍青乍红,“你发什么疯?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起来。” 真是丢人。 高氏只跪在那里,头也不抬也不说一句话。 李文生看到妻子眼里的苦笑,算是明白了,看来这府上出了不少事情啊。 “你、、、” 宋强还想说话,被宋老爷厉声打断,“够了,你还不嫌丢人是不是?带着小妾搬出去住?难不成你的眼里除了小妾,连父母也没有了吗?今天就给我滚回来,你的小妾不愿回来,就让她回娘家去,想不到张家养出的女儿这般没有礼孝。” “爹,这事不怪敏儿”宋强受不得冤枉,“你问问她都做了什么?” 他大手指的正是高氏。 也不用高氏说,宋强就直接说道,“敏儿怀孕了嫁入咱们家当妾,这是府里谁都知道的,可是她却只让一个粗使的婆子伺候,其他的连个丫头也没有,吃住就更不要提了,那屋子里全是霉味,跟本不能住人,敏儿没有一句怨言,是我看不过去,带着敏儿出去的。” 老夫人恨恨的瞪了一眼高氏。 宋老爷揉着头,“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搬出府去,行了,今天就搬回来。” 一边看向下面跪着的高氏,“我们宋府,一向宽厚待人,你是府里的二夫人,一举一动有人看着呢,莫让人说了什么去,你可明白?” “媳妇知错。”高氏哪里还顾得自己,如今见转移了众人的视线,暗下松了口气。 心下也明白,这下子她在府里更没有立足之地了,第一个不待见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夫君吧。 刘氏走过去扶起高氏,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做了总是要还的。 傻妹没有回到椅子上坐下,仍旧是站在那里,如今大厅中间只剩下她一抹身影,越发的刺眼,幺妹起身走过去。 “表妹回来坐吧。”母亲做了这么多,她也要为自己争取啊。 傻妹摇摇头。 见她拒绝,幺妹的身体一片冰冷。 一咬牙,她转过身去,面对坐上的老夫人,“祖母,那荷包是孙儿捡到给您的,看样子像是男子配带的,又是表妹的手艺,这才猜测是送于别人的,只是这事毕竟只是猜测,祖母还是不要怪表妹了。” 语罢,她就跪了下来。 刚刚是自己的妻子,现在又是自己的女儿,宋强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良久听不到四周的声音,慢慢才又恢复正常。 老夫人淡淡的抬起眼皮,“我知道你是好心为你表妹着想,只是做错了事情就该承认,你不必庇护她。” 幺妹急了,“祖母,这件事情确实是孙儿太过鲁莽了,让祖母误会了表妹,那天看着表妹挨打,孙儿害怕一直不敢站出来,如今见表妹承受着这冤枉,孙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老夫人岂会承认自己冤枉了人,何况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人也打了,也骂了,如今让她承认自己没弄明白就办了,怎么可能。 幺妹转身过子,面对傻妹而跪,“表妹,都是表姐的错,让你受委屈了,只希望你原谅表姐,你恨表姐,表姐也不怪你。” 说完,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幺妹趴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事情突然间变成这样,谁也没有想到,傻妹更没有想到幺妹会站出来,今日她这样落了老夫人的脸面,就不怕日后老夫人恼了她吗? 宋氏从椅子上站起来,蹲下身子扶起幺妹,掏出帕子给她擦泪一边道,“傻孩子,你能说出实话来,就说明你是个心地好的,别哭了,你表妹不会怪你,祖母也不会怪你的。” “姑母、、、”幺妹的泪还在往外涌,“对不起、、、” “傻孩子”宋氏将幺妹搂进怀里,看向坐上的母亲,“娘,这事都过去了,算了吧,谁对谁错又何必那么较真呢,是不是?” 转头又看向傻妹。 傻妹真的无语了,对这个母亲,她实在无言以对。 到是李文生在一旁皱起收眉目。 “你看看,冤枉了傻妹吧”宋老爷看了妻子一眼。 老夫人恨声道,“可那明明是个男子配戴的荷包,这又怎么解释?” 一直没有开口的祺哥站起来,邪气一笑,“外祖母,那天我请朋友到家中做客,幺妹和傻妹都去了,当时众人看傻妹给我做的荷包好看,都说要一个,是我代傻妹应下的,这件事情幺妹也清楚的。” 就是因为清楚,如今祺哥的一番话,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幺妹刚刚的话了,她即是知道的,又与老夫人那样说话,岂不是有意让老夫人误会傻妹? 说起来,这些人当中,最腹黑的还是祺哥啊。 夜宴 一顿家宴,明明该是大家开开心心的,宋府的饭桌上却异常的压抑,只有念哥不管不顾的低头吃着,还有傻妹和祺哥。 末哥是久不见傻妹,两只眼睛不时的就盯着傻妹发呆,一旁的碗儿到没有在意,可高氏心下却有些不喜,转念一想,儿子想也是白想,看几眼又有何用,心下到也不在乎了。 老夫人啪的落了手里的筷子,“末哥,要吃饭就好好的吃饭。” 末哥应了一声是,低下头。 宋老爷愤然的瞪了老妻一眼,为了大家能吃完这顿饭,也没有说她,老夫人看着傻妹冷哼一声,又拿起筷子。 被她这么一弄,谁还有心情吃,大家吃是意思的吃了几口,便都落了筷。 晚上,众人聚在宋老爷的屋里聊天。 女眷则在老夫人的屋里,老夫人如今还是一直住在大房这边,屋里高氏早就老实的寻了一处不惹眼的地方坐下。 她从今日的情况也看出来了,今日是得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躲的远远的,省着惹自己一身的骚。 傻妹众人不愿,还是与幺妹坐在软榻上,她身上的厚厚垫子是刘氏让人暗下加厚的,傻妹对这位大舅母真的是不能用言语形容了。 这宋府果然还是有好人的,而这些年来,受这些人影响,性情到也没有变。 宋氏陪着老夫人坐在床上,刘氏则抱着念哥在那小声的说着什么,乍看下去,这一屋到也温馨,直到宋氏开口说话后,气氛才变的不好起来。 “娘,我这次回来,想着把傻妹和祺哥一起带到京城里去,这些年来,让你辛苦了。”这事毕竟还是要说一声的。 不管出于什么,反正打声招呼也不算失礼。 哪知老夫人的脸色一沉,“好好的,怎么提起这个来了?你也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嫁进李府的,带着前夫的儿女去,算怎么回事?” 然后撇了一眼傻妹,声音不高却用所有人足以听的到的音量道,“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也不为你母亲想想。” 幺妹听了脸色一变,暗下拉了拉傻妹的手,对她摇摇头,傻妹谈谈一笑,自己可是真的没有生气,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 屋里的人脸上满是尴尬,宋氏也微咬下唇,“娘,这事夫君也是同意的,而且来之前他就与老夫人说过了,京城那边这时怕院子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又怎么样?收拾好了就得住进去?”老夫人聂了一眼,身子靠进大迎枕里,“这事不必多说了,你要多想想你以后,还有要为念哥多想想,到时传出些什么难听的话,让念哥怎么抬的起头来。” 转头,她看向傻妹,“傻妹啊,你说外祖母说的可对?” “外祖母说什么自然都是对的”傻妹的一句话磨言两可。 刘氏动了动唇,低下头又与念哥玩了起来。 高氏则一直看着手里的茶杯,似在研究它的质地,可耳朵却一直听着屋里的动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似我在强加与你,难不成你不想你母亲好?我可记得上次你还说你娘死了,这回怎么就认了娘 了?”老夫人悠悠的眼神,犀利无比。 这话,宋氏的身子却是微微一顿。 傻妹不急,只慢声道,“外祖母弄错了吧,我一直没有认过什么母亲,我还是那句话,我娘早死了。” 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 老夫人当场一喝,“住口,好一张狠毒的嘴。”转头瞪向宋氏,“看看,这样的女儿你也认?还要带着她回京城,你的脑子进水了不成?” 念哥这时却不肯了,“不许骂姐姐。” 小身子从刘氏的身子上滑下来,转身扑到傻妹怀里,一张怒气的小脸瞪着床上的老夫人。 “念哥,不许胡说”见母亲的脸色不好,宋氏喝向儿子。 可念哥哪里在乎这些,“我不喜欢你,你总欺负姐姐。” 小小的手指指着老夫人,那脸上的暴虐之气,竟让宋氏也呆了。 别说自己的夫君发火她没有见过,那儿子这样的神情,到底又移传于谁? 老夫人见自己的小外孙恨起自己来,就更恨起傻妹来,对旁边的宋氏道,“你看到了吧?这才几日就成了这个样子,一个乖乖的孩子,被她弄成这样,要是日子久了,还能好了。” 傻妹终坐不住了,“外祖母,不知道孙儿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你能这样厌恶,若不是孙儿自己知道是宋府的外孙女,不然还以为是个外人呢,就是外人相信外祖母也不能这样说吧?不是吗?” 言外之意,你就是看我是你外孙女,以辈份压着欺负我呢。 宋氏见事情这样,“妹儿,住嘴。” 傻妹看过去,“李夫人还是叫我王若轩吧,我的小名可不是什么人都可叫的。” 她站起来,拉开怀里的念哥,一直盯着老夫人,“老夫人仍还记得当日的话,从那顿板子之后,我们之间的祖孙情意就断了,如今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还请老夫人好好斟酌之后再做,不然传出去,堂堂的宋府老夫人欺负一个孤女,这样怕是不好听吧?” 这样犀利的一面,与以往那样的隐忍,到让老夫人有了几分退让,可她是谁?堂堂宋府的老夫人,那是说一不二的,哪里容一个小辈在自己这里撒野。 “这么快就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老夫人坐起身子,“既然是断了情份的,你今日又何必进府自寻其辱?我看你还是放不下宋府外孙女这个高贵的身份吧。” 宋氏在一旁暗暗着急,可才被傻妹一句话给堵的无地自容,哪里还再插话。 “高贵的身份?我看不出有多高贵,这外孙女过的连府里的下人都不如,还能高贵在哪里?离虐待也不远了吧?”傻妹冷笑。 老夫人气的胸口直抖,“好个没有良心的,你到说说哪里不如下人了?想不到我宋府养了你九年,竟然养出了一条狼来。” 她怎么不心虚?就是因为这样,她更不能让傻妹说出来,放声哭了起来,拉着宋氏,“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父亲也怪我,谁都怪我,我还落了一个这样的名声,还不如死了算了。” 傻妹冷眼看着,不要脸的见的多了,没想到一个老太婆能这样不要脸。 宋氏也红了眼圈,“妹儿,娘求你了,你就不要再说了,是娘对不起你,不怪你外祖母。” 怀抱着母亲,宋氏说完嘤嘤的哭了起来。 念哥一见这场面,也不多话了,小小的身子靠近傻妹腿上。 “表妹,不如到我那里坐坐吧”幺妹见时机差不多,站出来说话。 希望这样能修好一下她与傻妹的关系,这样到京城里,自己也能好过些。 傻妹不理会她的小算盘,蹲下身子,把着念哥的两肩,“念哥回你娘那去吧,姐姐先回家了。” 念哥红了眼睛,用力的咬着小唇,还是点点头。 傻妹这才站起身,不理会纵人就往外走。 宋氏看了想张嘴,可怀里的母亲的哭声又大了几分,她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刘氏坐不住了,“妹儿,这么晚了,我让下人带你出去休息吧。” 一边走过去拉住傻妹,若让傻妹就这样回府,那这个府指怕真的就别安宁的,白日里她也看出来了,公公那边一直忍着火气呢,晚上再闹出什么事来,公公定不会再忍下去。 刘氏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是大房呢,不然这些事情她还真的不想掺和进来。 出了屋子,舅女两人停下来,傻妹一片平静,“大舅母,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在这里我实呆不下去了,你还是让我回去吧。” “妹儿,你只当你外祖母病了吧,别与她一般计较,”刘氏观察着傻妹的脸色,“你也不要怪你母亲,她做人儿女,也是没有办法,咱们人啊,就是逃不出这个孝字来。” 是的,傻妹现在一听到这个‘孝’字,就一肚子的火气,难不成因为一个孝,就要忍受那老太婆的无理娶闹吗?她还几句话,就要被说成大逆不道吗? 对于宋氏,她是真的不生气,也没必要生气。 刘氏拉着傻妹往自己的屋里走,“我就你大表哥一个儿子,多希望再有个女儿啊,可惜一直不得愿,我性子软,不然也不会让你在庄子上受那么多的苦,如今这个家也不安生,别说你不愿呆,就是我、、、只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做人儿媳妇的,你就忍忍吧,你外祖母不过是在那里自寻烦恼,你何苦计较这些,不然岂不是真的在乎她了。” 想不到平日贤惠的大舅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到也适用,让傻妹的怒气果然慢慢的消了下去,转念一笑,自己若真的再计较下去,岂不是真的代表在乎那老太婆子,她是越是生气,自己该越高兴才对,这样才能叫高手。 挣扎 直到夜深了,老夫人还在抹泪,见念哥在宋氏怀里睡着了,高氏走过去,“我抱着念哥先下去休息吧,姑奶奶再陪陪婆婆。” 宋氏看了一眼怀里的儿子,点了点头,高氏抱着念哥出去,幺妹也随了出去,她早就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屋里只剩下了母女两个人,老夫人苍老的声音才慢慢开口,“雅儿啊,你说说娘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的身份嫁到李府,谁会明白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你在府里的日子本就过的不易,你再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以后还怎么在李府的人面前抬起头来啊?” 宋氏一肚子的话,看着一脸泪痕的母亲,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该怎么说?她不想在留下两个孩子了,想想在信中看到傻妹受的委屈,她的心都在滴血啊,这十年来,傻妹一直不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的心就没有停止过思念啊。 这样的煎熬实在让她承受不住了,再次看到哥哥的信,她哪里还能放任两个孩子不管呢。 老夫人看着女儿脸上的挣扎,又劝道,“你就听娘的吧,娘什么时候害过你,你放心,傻妹她在不懂事,我也不会为难她,等她过两年年成了,我就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至于祺哥,别看他平日里玩皮,可学业好着呢,明年开春就进京参加春试去,你在京城,到时就能见到面,可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来说去,老夫人就是对傻妹不放手。 宋氏转念间就听明白了,“娘,我看还是让傻妹和我一起进京吧,这么多年了,我也想与她多相处些日子,毕竟照娘说的,她也快到了要嫁人的年龄,我在京城里也认识些人家,许能给她挑一门好的亲事呢。” “不行”听到傻妹要嫁到京城,老夫人就炸了,“她一个乡野丫头,怎么能嫁入京城那样的人家,岂不是拿出去丢人了,你不怕丢你的人,我还怕丢我的人呢。” “娘,离傻妹出嫁不是还有两年时间吗?带在我身边我正好教教她规矩”宋氏轻轻的开口。 还是惹得老夫人不满,“你这是在怪娘没有教傻妹规矩吗?” “不是的,娘,你误会了。” “是,我是将她放到庄子上九年十间,可说起来她也该感谢我,若不是我送她到庄子上,她哪里能学到双面绣?而且你看看她的性子,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说的话就那么狠毒,可见即使教了她规矩也没有用。”老夫人是越说越气。 想到府里现在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傻妹回来之后才闹的。 “现在府里什么样你也看到了,这全是因为傻妹才闹成这样”老夫人眼里满是恨意,“若她不是你的女儿,我早就、、、” 宋氏心下一凛,看母亲这样恨傻妹,她就更不能让傻妹留在这里了。 “娘,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多说下去也无益,宋氏转了话题。 老夫人哪里肯放她走,誓有她不答应就不放人的心思,拉着的手又紧了几分,“我看晚上你就在这里睡吧。” 不由分说,就喊外面的丫头进来服侍,又让人填了被子,宋氏抿着唇,夫君今日才到府上,还有些话没有说,就这样在母亲这里住下,这、、、、 老夫人不理会女儿一脸的犹豫,待小丫头们弄完了,又吩咐道,“去告诉姑爷,就说小姐在我这里休息了。” 小丫头应声退下。 屋里又静了下来。 老夫人啜了口茶,才吁了口气,“本来姑爷来了,我该让你们夫妻说说话的,只是傻妹这件事情,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是个心软的,可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心软啊。” “娘,傻妹不过是个孩子,你为什么总、、、”不放过她呢。 宋氏的头阵阵做疼,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傻妹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难怪她不认自己这个娘啊。 “孩子?还有两年要嫁人了,怎么还能说是孩子?我怎么了?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她为了你好?难不成如今你也要怪起我来了吗?”老夫人将的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顿。 宋氏苦笑,她还没有说什么呢,母亲就炸起来了,要是自己说什么?、、、她都不敢往下想。 ‘叩、、、’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谁啊?”老夫人语气带着火气。 “老夫人,才老太爷说了,让姑奶奶回去睡,有什么话白天还不能说的,别晚上耽误了大家休息。”丫头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清脆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异常的响 亮。 老夫人面色不好,半响才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宋氏听了却暗下松了口气。 “看见了吧?我不过想留你同我住一晚,你父亲都不同意,十年没有归来的女儿,我让陪着住一晚怎么了?他这是哪里也不想让我顺心啊”老夫人说着就落了泪。 宋氏走上前去,“娘别伤心了,不然我去和父亲说。” “不用了”老夫人抹了泪,“你去了他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还以为我嫌弃事少是的,行了,你回去吧,只是今晚我与你说的话,你往心里想想,可别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到时后悔也晚了。” 最后了,老夫人还不忘记对傻妹落井下石。 只是老夫人忘记了,她与宋氏是母女,而宋氏与傻妹也是母女啊。 宋氏怕自己 说的话再惹来母亲多说,嘱咐她早些睡,这才退了出去,一出门就见夫君等在门口,微微一愣。 她走上前去,小声道,“等我久了?” 生怕惊动了屋里的母亲,回头看了一眼,见屋里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 看妻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李文生一笑,将她搂进怀里,“天晚了,回去再说吧。” 多年的夫妻,还是让宋氏面对夫君时不由得害羞。 夫妻两个回了客房,宋氏整个人才无助的靠进软榻里,李文生在她身旁坐下,“累了?” 一脸的心疼,妻子在府里也不曾有过这种疲惫的神情啊,身子一倾,在她身后躺下,将妻子搂进怀里,李文生才叹了口气。 “我没有想到府里现在乱成这个样子,晚上岳母大人和你说什么了吧?”一双手大轻轻的揉着对方的额角。 宋氏舒服的闭上眼睛,“娘说将祺哥和傻妹留下,不让我带他们去京城,怕我在府中难过,见我听不进劝,就想着还劝劝我,还好爹让人过来传话,不然这一夜怕你就要在门外站着了。” 说到最后,宋氏咯咯的笑了起来,这是她回到江南后,第一次笑的如此甜。 李文生听到妻子的笑声,才敢再说话,“人老了,总是担心的多,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傻妹和祺哥是你生的,你是他们的母亲,想把他们带在身边,别人也拦不住,在府上的这几天岳母大人说什么你只管听着,等走着咱们走咱们的就行了。” “我正是这样想的”宋氏眼开眼睛看着夫君,“只是怕娘到时说什么难听的话,我是做女儿的没事,只是你到时不要多想,而且让你看到这些,我也觉得挺难为情的。” 李文生刮她的鼻子,“你我是夫妻,说什么难为情,好了,天色不早了,睡吧。” 宋氏却将头靠进他怀里,“你今日听了那些,觉得傻妹怎么样?” 听她说的小心翼翼,李文生笑里带着宠腻,“我看着挺好,到像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姑娘,不小家子气,说起来到与京城里那些家的姑娘有的一比。” “真的?”宋氏开心的抬起头。 “好了,看你高兴的,自己生的女儿,你自己还不相信吗?快睡吧,不然早天可起不来了,这可不是在自己家”李文生先起身,一把打横抱起妻子。 宋氏惊的低呼一声,随后将头靠进他怀里,“夫君,谢谢你。” 自己能再次嫁给这样一个男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夫妻两个分开这么久,自然要亲热一翻,随后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 宋氏暗叫一声,责怪的嗔了绿衣,“怎么不叫我起来?” 绿衣抿嘴笑,“老爷见夫人睡的沉,就让奴婢不要惊了夫人。” 见主子脸一红,绿衣的笑就更深了。 “老爷呢?”起来时,摸着身边的位置,早就凉了,看起来人起的很早。 绿衣犹豫了一下,“之前府内的老夫人派人来了,说找老爷有事。” 宋氏拿着梳子的手一顿,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绿衣慌乱把手里的发头松开,险些扯痛了主子,见主子要往外走,快步的追了上去。 女婿 屋里,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李文生规矩的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小丫头端了茶摆好后,退了出去,李文生并没有喝茶,而是耐心的等老夫人开口。 老夫人支开屋里的人,“福气,你去看看早饭备好了没有?” 福气应声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时,老夫人才起身下了软榻,李文生看着走近自己的老夫人,搞不懂她要做什么,瞳孔瞬间变大,腾的一下站起来,迎过去。 “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不是折杀小婿了吗?”他用力的扶起要跪下去的老夫人。 两道浓浓的眉也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老夫人还欲跪下去,只是李文生看着文弱,可力气却不小,老夫人最后无法,才站了起来。 “贤婿啊,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已为知嘛。”说话时,已一脸的痛苦之色。 李文生眼底闪过微怒,语气平淡道,“老夫人说的可是傻妹的事情?” 他就不明白了,为何要与一个孩子过意不去呢,想去忽视都不行,这是在逼着他们不得不应下她的话啊,想到昨晚对妻子说的话,一时之间暗悔不已,自己就应该回绝了老夫人的邀请啊。 “雅儿该和你说了吧?那孩子是真的不能带到京城里去啊,到时你和雅儿会后悔的啊。”老夫人深恨疼决的拍拍胸口。 这可是想了一晚,她才想出来找这个女婿说的办法,想自己是岳母,又是第一次开口,他怎么也不能回决掉吧? “岳母大人,为人父母的,哪里有怕子女给填麻烦的,何况这十年来,雅儿一直没有尽到为人母的责任,她也在煎熬和愧疚中过日子,你就让她为自己的良心赎债吧。” 老夫人摇摇头,“我怎么会不懂雅儿的心思,只是傻妹这孩子、、、、” 旷荡一声,门被人从外在猛的推开,只见宋老爷一脸怒色的站在门口,那燃着熊熊烈火的眸子,直直的射向老夫人。 老夫人惊的冷吸一口气。 李文生忙上前行礼,“岳父大人。” 宋老爷没看他,大步走近妻子,“我还是那句话,傻妹到底哪里让你不喜欢了,你竟然要做这些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纵然是不喜欢,那就更该让她离的远远的,你却硬生生的要让她与生母分开,然后再将她送到庄子上去吗?你不要忘记了,傻妹说过与你的祖孙情已断,你早就没有权利对她做些什么。” 话里的事实老夫人全知道,可听到后还是被打击的脸色乍青乍红,毕竟还有女婿在眼前,就被自己的夫君这样没脸没皮的指责。 “你也是一个母亲,你有想过与子女分开的感受吗?你怎么会知道,当着宋府的老夫人,高高在上,早就忘记什么是难受的滋味。”宋老爷这个恨啊。 要不是他听下人议论一大早自己的妻子就找了女婿谈话,他多心的过来,哪里会听到会看到妻子做的这些事情。 从昨晚听到下人说她留了女儿同住,他就知道没有好事,想到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心口一直憋着一口火气。 如今还顾得什么脸面,脸面早就丢光了。 老夫人心不服,“我怎么了?傻妹顶撞长辈,目无尊长,就凭她放出的那些话,我这样说她就没有错。” “我知道你在怨什么,你当年是因为郭知府的事情,将傻妹送去庄子,让傻妹才四岁就受委屈,如今傻妹一回府,你仍旧看不上她,处处为难她,最后甚至不惜毁了她一个姑娘的名声,还打板子将她赶出府,说傻妹目无尊长?就你这样的长辈还能当为长辈吗?你说说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对的起你的良心吗?”宋老爷深深吸了口气,“你越老越糊涂,我看你去庄上小住些日子吧,清静一下,也好好想想你做错了没有。” “你让我去庄子上住 ?”老夫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了老了,自己竟然被变相的赶出府。 李文生忙上前劝道,“岳父大人息怒,岳母大人也是好心,若是因为此事而让岳父大人恼了岳母,雅儿和小婿心里也会愧疚一辈子啊,傻妹寄养在你们这里,本就大恩不言谢,怎么还有能怪你们的道理。” 一句话前后一圆,到也有些道理,让这事一听下去,到没有想宋老爷说的那么严重了。 旁边的老夫人见夫君是真的动了火气,也不敢再插嘴了。 “让你见笑话了,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傻妹啊。”宋老爷是无地自容。 自己的亲外孙女,还如此,这让人怎么想啊,自己活了一辈子,到了晚年了,把脸全丢光了。 李文生心下吁了口气,还好事情没有闹大。 得了信的宋氏此时也赶了过来,见到屋里父亲也在,先是一愣,触 到夫君让她安心的眼神,她才笑着上前,还好还好。 “怎么不梳头就出来了?”李文生嗔了妻子一眼。 宋氏抿嘴笑,“我听说父亲和母亲要审查女婿,这不来看看怎么样了?” 一句话让气氛也好了起来。 宋老爷和老夫人都忍不住笑了。 老夫人亲手给女氏梳了头,宋老爷则和李文生聊着生意上的事情,看上去其乐融融,似前面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直到刘氏过来请众人用早饭,一行人才聚到了大厅。 一反常态,老夫人没有像昨日一直愤然的瞪着傻妹,就连年小的念哥都感觉出来了。 “你们也难得回来一次,我看挑个好天气,咱们一定人游湖去吧。”吃过了饭,宋老爷才开口。 “好啊,我最喜欢了”末哥先跳了起来。 宋强瞪了儿子一眼,“你就知道玩。” 昨天被父亲教训过,当天下午宋强就带着张敏儿回了府,住在了刘氏让人新收拾出来的院子,里面也配了下人和小厮。 老夫人难得笑脸,“行了,孩子哪有不爱玩的,你别说他了。” 可众人还是被她的这个态度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众人就掩饰下去脸上的错愕神情,老夫人也装没有看到。 游湖的事情就交给了宋强去办。 众人散了后,宋氏想跟傻妹谈谈的,可被老夫人留下说话,只能看着傻妹离开,而且了屋的傻妹则被碗儿缠住了。 “表姑娘,你可不可以交交碗儿绣双面绣。”碗儿羞涩的低下头。 傻妹一怔,想学双面绣的人确实大有人在,可敢像她这样当面直接说出来的,她还是第一个,傻妹重新打量着她。 看着一副柔弱的模样,让男人有保护的欲望。 “碗儿妹妹,实在不好意,婆婆教我时,就嘱咐我不要传于别人,我、、、”下面的话傻妹没有说出来,相信她也该明白了。 碗儿抬起头甜甜一笑,“不怪表姑娘的,其实今日冒然开口已是我的不对的,只是这样能鼓起勇气说出来,我也不会有遗憾了,希望表姑娘不要怪碗儿。” “怎么会呢”傻妹抬眼看着幺妹往这边来,只淡淡笑,“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 实在不想与幺妹碰面。 只是她忘记了,当有些人想找你时,明明看着你躲了,也不会有眼色的放开你,就像幺妹,见人一要走,就大声喊道。 “表妹,等等”她生怕听不到,或傻妹不停下来,又喊道,“我正想找表妹商量一下明日出去游湖穿什么呢?” 四下里有众多下人,傻妹想装听不到也不可能了,只能停下来。 幺妹走过来时只扫了一眼碗儿,走到傻妹面前,热情的跨着她胳膊,“我那里有几身没有上身的新衣服,表妹过去选一身吧。” “不必了,这怎么好,谢谢表姐了” “客气什么,走吧”幺妹只拉着人往自己的院子走。 傻妹眼睛一转,“碗儿妹妹一起来吧。” 碗儿到想去,可却并没有欢喜的应下,而是看向幺妹,幺妹不得已,才道,“那就一起吧。” 于是,幺妹想讨好傻妹,最后变成了三人行。 高氏在屋里听着红羽说完,扬起嘴角,“这回我就放心了,还以为那孩子会一直倔着呢,她能看清楚这些就就行。” 话里说的正是幺妹。 红羽笑道,“这还不是全亏了夫人,那日奴婢可看的清楚呢,小姐心疼你,见你出来为她顶事,想必就是因为那次,她才长大了吧。” 自己受点委屈又怎么样,只要能让女儿学会懂事,那一切就都值了。 “夫人,二爷那边、、” 高氏摆摆手,“算了,随他去吧,她在得宠出不过是个妾,生出来的是儿子又能怎么样,我早就有末哥了,她生的也不过是个庶子罢了,不过我想好了,到时让那孩子归到我的名下,我要让张氏明白,她生出的孩子永远都不可能叫她一声娘。” 见夫人是真的想明白了,红羽也松了口气。 她是真的怕夫人在弄出什么事来,那在府里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游湖 江南的景色一直是美的,四季开花,除了湖就是山水,让人如身临仙景。 宋府乃江南第一首富,游湖的船一打眼,就让人只能看到它,而让其他的都暗然谈色,可见其身份就在那里呢。 特别是有这些流言传出,让众人更注意宋府的一举一动,听说宋府的人出来游湖,那可有不少人都跑到岸边观赏。 宋府的船又为舫,船上重楼高阁,装饰华美,都是出游时用的。 船体宽大,傻妹是第一次坐这古代的船,好奇的到了上层的高阁,把着栏杆,将湖四周的景色一览无余的收入眼底。 那些小小的鱼船,在湖面上成了一个个点。 她身上穿着昨日幺妹送的紫色裙袍,其实她拒绝过,不过幺妹执意要送,甚至不穿就有不置休的气势,傻妹也懒的多说,这才收下了。 别说,这身紫色的衣服,还真的很适合她。 当自己穿着这身衣服时,分明看到幺妹眼里闪过的嫉妒,心下突然有种很坏的冲动,似乎看着幺妹这样隐着脾气,她就会很开心。 “这江南真美啊”碗儿不由感叹。 她身上的黄色衣裙也是昨日幺妹送的,怕被人看出来她是有意巴结傻妹,不得已才送了碗儿一身衣服,也算是忍痛割爱了。 “碗儿妹妹的家是哪里?”傻妹到还真不知道。 碗儿笑着眺望无处,“我家在离京城百里之外的景德城,表姑娘进京后有时间可以去我家里玩。” 幺妹搭着红羽的手才上来,见傻妹和碗儿聊的正开心,笑道,“好啊,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你们躲 到这里来了。” 一边吩咐红羽,“去拿些水果和点心,我们就在这里了。” 红羽点点头退了下去。 高阁上只三个人,聊的 话题多是这景色,气氛到也好。 也算是难得了,让傻妹都有种似做梦的感觉。 其他人都在船的下层,端着点心和水果上来的是末哥和祺哥,还跟着念哥,奶娘则一头汗的追上来,“小少爷,小心些。” 这可是在船上啊。 念哥缠着傻妹,“姐姐,我们下去游水吧。” “你会游水?”傻妹掏出帕子给他擦额上的汗珠。 念哥得意的扬起下巴,“李哥哥教我的。” 这已是傻妹第二次听到念哥嘴里提起这位李哥哥了,不由得好笑道,“看来我们念哥很喜欢李哥哥啊。” “当然,李哥哥可是最最好看的”念哥突然觉得说错了话,看了一眼祺哥,“哥哥也最好笑。” 众人被他弄的轰声大笑。 没有人找茬生事,傻妹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于是众人坐下来玩猜谜语,玩的尽兴,连船停下来众人也没有查觉。 这回到沦到了傻妹出谜题,她眼睛一动,来了坏主意,“男人入宫前有,入宫后没有,和尚出家前有,出家后不能用,这是什么?” 除了皱眉头的念哥,其他人都闻声变色。 幺妹和碗儿更是涨红了脸,眼睛四下乱看,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虽然是闺中的小姐,可男人入宫后变成太监她们还是知道的,至于怎么变成太监那就更不用解释了。 末哥也羞红了脸,却错愕的一直盯着傻妹。 祺哥有些无力,“妹儿,你这个谜题可不好。” 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出这样的谜题呢。 一道陌生的声音也传过来,“什么谜题,说出来也让我们听听。” 众人寻声看过去,只见宋强带着位两位陌生的公子走了上来,说话的正是那两位陌生公子中穿青褐色袍子的男子。 看上去十七八九,也算是少年了。 见有客人来,众人忙站起来。 李文生从后面出来,“这两位是我有生意上有往来的杜家公子,这个是我侄儿李志,不想今日正好遇到,就邀到了船上来玩,想来我们年岁差不多,就给你们引荐一下。” “在下杜竹”双眉秀气,唇薄而长,一身的白袍。 原来说话的那开口说话的那个正是李文生大哥的儿子李志。 念哥刚开始见爹爹在,还不敢说话,此时才敢跑过去,“李哥哥” 一脸的欢喜。 众人现在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念哥嘴里的李哥哥。 可傻妹脑子里却有疑惑了,念哥说李哥哥总送姐姐东西,下人们说那是李哥哥喜欢姐姐,这该是兄妹吧?心下感叹不已,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都是些年轻人,宋强和李文生只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将空间留下给他们年轻人。 李志抱着念哥,“刚刚你们在猜什么谜题啊。” 念哥的记性好,在众人奋力示意他不要说出来的眼神中,念哥将傻妹出的谜题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让杜竹和李志齐齐的看向傻妹。 只有傻妹一脸的谈然,对于看过来的目光,只礼貌的谈谈一笑。 幺妹暗下却有些快感,看这两位公子长的俊美,那气质又不是平常人,心下有几分爱慕,而刘碗儿的目光则在杜竹的身上就一直没有离开过。 “姑娘的谜题果然、、、与众不同。”也发觉这话题有些尴尬,李志良久才说出一句话。 念哥却在一旁嚷嚷道,“姐姐快说是什么答案嘛。” “姐姐”李志惊呀的抬起头看傻妹。 难不成这个就是婶子的女儿? “是啊,李哥哥,我姐姐好看吧?将来我要娶姐姐的”念哥扬扬得意。 一直默不作声的杜竹听了勾起唇角,其他人也一头黑线的看着念哥。 李志捏着他的小脸,“又乱说。” 才抬起看着傻妹,“原来、、、是一家人,到是我不知道。” 能不在乎傻妹是不是亲生的,而把傻妹说成是自家人,祺哥在一旁挑挑眉,开始他对这位李府的侄儿确实没有什么好感,眼下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李公子客气了”傻妹端庄而大方,没有一点小假子气。 念哥却一直没有忘记那个谜题,“姐姐快说啊。” “念哥不得胡闹”李志拍拍他的头。 傻妹到也不怕,笑过之后,“既然大家都猜不出来,那我可要说了,谜底便是名子。太监入宫前有名子,入宫后没有名子,和尚出家前有名子,出家后便没有了名子。” 众人错愕。 待反应过来后,看像傻妹的眼光不由得也一亮。 “好,果然是个好谜题”李志甚有爱才之喜。 傻妹也不言语,只扫了一眼幺妹和碗儿,见她们两个羞涩的低下头,还把别人想的那么龌龊,自己却是想偏了,人心不足蛇吐象啊。 祺哥却低下头暗笑,妹妹这是在耍人吧?果然有点意思。 如此看来,这兄妹两个到是一样的有点腹黑了。 末哥到是及少说话,他在这里本就该算是小的,特别又来了两个客人后,他注意到李公子和杜公子从谜题的事情后,目光在傻妹身上的时候多了,心下就有些不舒服。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不舒服呢,最后寻了借口下去了。 “杜公子也是在为家里生意出来的吗?”慢慢的,大家话题扯开了,幺妹才敢试探。 杜竹客套道,“不过是出来游玩,让姑娘误会了。” 一句话,让人跟本猜不透他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可又懂礼节的回了幺妹的话,这样的人,不得不说是个场面上的人。 幺妹文雅的摸发髻,“人不风流枉少年,我到是羡慕公子能四处游玩。” 如此一回答,到也不让人觉得她之前的话有目地的。 可对于她一张嘴,就知道她有什么心思的傻妹,一眼就打透了她的小心思,碗儿自然也看出来了,其实她到是希望能知道这位杜公子的家世是什么样。 杜竹长相秀气,明明是一相让人亲近的模样,可又带着谈谈的冷意,因为从来都没有看到他笑过,这样一个没有表情的人,总是让人不由得去注意。 李志看了傻妹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傻妹看了,找机会才主动道,“我小名傻妹,李公子不借意就叫我傻妹吧。” 李志又是一笑,“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李志确实一直在为难,他不好直接叫傻妹妹妹,毕竟叔叔还没有介绍过,这样太过于冒然,可对方的名讳又不知道,想搭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在踌躇时,不想对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直接解决了自己心里的难题。 这样一个心思剔透的女子,相处时不得不让人觉得轻松愉快。 “从小就听叔叔说起傻妹,说是个小才女,一直没有机会相见,不想今日就巧遇到了,今日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就来品茶吟诗如何?”李志眼睛升辉。 名成 李志的提议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幺妹暗下高兴,这些年来傻妹一直呆在庄子上,哪里有时间看书,更不要说学做诗了,那此时出彩头的该是自己了。 碗儿也阕阕欲试,想到景德城,她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呢。 傻妹则有些愁,她是真的不会做诗,不过剽窃嘛,她还是能说出一些,自己怎么也诗过唐诗宋词,还是记得一些的。 只是那些可全是千古名句啊,而且她是只记得其中的几个名句,整首诗那可就有点难了。 祺哥也担心的看了妹妹一眼,才开了口,“那些都是雅人做的事情,咱们还是算了。” 杜竹到没有发表意见。 念哥也不同意,“不要,我不要,我们还玩猜谜。” 幺妹目光扫来扫去,接过话,“我看要不也猜谜吧,表妹觉得呢?” 自己此时若落井下石,这几天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虽然自己此时很想借此出出彩头,不过眼前主要的还是与傻妹相处好了。 碗儿一直隐避晦光,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出头。 李志觉得可惜,“如此,那就算了。” 念哥转头,“李哥哥不开心了?” 李志摸着他的头,“怎么会。” “姐姐,要不咱们还是作诗吧。”念哥一脸的祈求。 祺哥到是笑了,“咱们作诗?那你说说你可会做什么诗?” 小屁孩,口气到是不小,还想着当好人。 一句话,众人都抿嘴笑了,盯着念哥,想看看他怎么说。 念哥将头靠近李志的怀里,“我与李哥哥一起,李哥哥做的便是我做的。” 这、、、、众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这个小脑瓜,怎么就这么机灵呢,甚至在众人还没有应下时,就先作出两人一组的事了。 这个提议确实不错。 “好,那我与傻妹一组。”祺哥先落了声。 “那、、、那我与碗儿妹妹一组。”幺妹到想选与杜竹一组了,只是这样太过于鲁莽。 碗儿心下也不愿与幺妹一组,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若躲了表姐的风头,表姐定会在心里恨上自己,只是眼前这种情况,哪里有她选择的机会。 “好,那竹哥,你就只能孤家寡人了。”李志打趣道,一边说起规则来,“如此,咱们今天就评出一个彩头来,赢的一组嘛、、、” 他寻思了一下,“赢的一组,有机会我做东,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安排吃一顿,怎么样?” 其实他在府里听说过叔叔要将这对兄妹接进府,所以才做有这样的赌注。 “那就这样吧”这里杜竹和李志算是一起的,而其他人全是女子,只有祺哥一个男的。 也只有他代为回答了。 念哥一听有吃的,还是京城第一酒楼,高兴的直欢呼,不知道李志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马上安静的坐好,一张小脸认真的绷了起来。 这小大人的模样,让气氛也轻松起来。 李志提起来的,对于他这种爱诗词歌赋的人来说,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从来都不扭扭捏捏,他站起来,往两边的景色一扫,便有了诗句。 当他说完后,众人都叫好,傻妹不懂到底好坏,毕竟与自己知道的千古名句比起来,高低她也分不出来,只和众人一起附和。 祺哥似被李志的诗带起了情绪,紧接着道出自己当场做的诗,同样也博得了称赞声,幺妹与碗儿一组,自然是幺妹出头。 诗好不好,傻妹仍旧不知,可听着什么情啊爱的,到觉得有些俗气,也不大气。 不过她是女子,众人自然不好多说。 最后是杜竹,他慢悠悠的站起来,在众人的等待中,只来了一句,“杜某不才,一时之间做不出诗来,在让认输了。” 呃、、、、 众人无语。 傻妹眼里闪过讥讽,又是一个自以清高的公子哥,看来是不消与她们这些人一起作诗啊。 李志也略觉尴尬,“竹哥,你也太不讲究了,就这样认输。” 心下也有些明白杜竹高高在上的身份,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祺哥目光一沉,脸上的邪气笑容却没有撤下,“如此,那就不要为难杜公子了。” 就连幺妹对杜竹的好感也一下子烟消云散,只觉得似被羞辱了一般,刘碗儿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样知书达礼的公子,原来竟然这般。 一时之间,众人反应不一,可面对外人时,头一次,这心下不一的幺妹几个,一齐对向了外人。 傻妹自己到不在乎这些,只是觉得这杜公子太过清高,他或许不消与众人一起玩耍,却不该这般做,难不成他不知道这样一来是对其他人的羞辱吗? “杜公子是觉得我们做的这些诗太过平滑了吗?”傻妹甜甜一笑,“如若这样,我到是想起一个对子的上联,不知道能否请杜公子把下联补出来?” 李志一愣,却也不好看口,转头看向杜竹。 好你个杜竹,这是你自己惹下的事情,可不要怪我不帮你了,谁让你在人家的地方还把人家给得罪了呢。 杜竹清扬唇角,声音冷清,“姑娘请出上联。” “烟锁池塘柳”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傻妹如鱼吐珠的说了出来。 其实她在现代时就很笨,能记得这个上联,那还是一次无意见在网上看到的,貌似是乾隆为考生出的题目,这上联,至今还没有相匹配的下联。 幺妹此时也被杜竹给惹恼了,见傻妹出来,心下只希望能出口恶气,也让他看看,别小看人,只是听了傻妹这上联,简单的五个字,是不是太简单了? 碗儿低下头细细的品着这五个字,也不觉得哪里出挑。 高阁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品着这上联,只有傻妹定定的看着杜竹,等着他的下联。 良久,李志先跳起来,大嚷道,“好句好联。”见其他人看他,他解释道,“字字嵌五行为偏旁,且意境很妙。看似简单好对,其实想对出来那可是、、、、” 说到这里,他扫向杜竹。 这下看你怎么对,想必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一个小小的闺中女子能想出这样绝的上联,你杜竹的一世应名怕是要在此摔跟头了。 此时李志不为好友担心,但是有看笑话的心里。 杜竹眼睛有一瞬间明亮闪过,他也同是惊愕的看着傻妹,才作揖,“杜某不才,有负姑娘的信任了。” 这一次,杜竹是真的汗颜了。 幺妹有着荣辱与共,走上前去,“看来这次杜公子是真的作不出来了。” 杜竹脸上闪过尴尬,一脸的冷淡到没有什么波动。 “表妹好厉害”这口气争的好,幺妹拉着傻妹。 傻妹这才谈谈开口,“这里我到是佩服李公子,能一见断定者必是高才也,让小女子佩服。” 语罢,对李志做了一个全礼。 这在不过简单的话和动作,却更加突出了杜竹的假清高。 李志看的明白,其他人也看的明白,可是人就是那样,被人夸,心里总是美的,何况今日遇到这样可谓是千古绝句,那可是难求的啊。 “傻妹客气了,如此到是弄的我不好意思了,只是傻妹能想出这绝句来,才是真正的才女啊。” 傻妹对于夸奖只谈谈一笑,毕竟是嫖来的。 这次幺妹到是没有一点嫉妒,一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那是不是姐姐赢了?”念哥眨着眼睛,终于敢开口了。 李志摸着他的头,“是啊。” “那、、、那我不同李哥哥一起了,我要在姐姐那边”念哥说到便行动,一动就跑到了傻妹身前,“姐姐,吃饭时一定要带着我。” 众人被逗的大笑。 正好这时也到了用饭午的时辰,宋强来叫众人时,幺妹就显摆的将刚刚的事说了,宋强也是一脸的惊愕,傻妹暗叫不好。 果然,正如她料想的一样,一到船仓中,不多时,众人便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看傻妹的目光也不一样起来。 只是宋氏眼里闪过担心,扫了一眼杜竹,又看了一眼夫君,李文生早就料到了妻子的担心,接到视线时,对她轻轻一笑。 宋氏接到后,暗下觉得自己是多虑了,这才松了口气。 用过了午饭,众人一起在船板上观赏湖光景色,直到天暗下之前,船也回到了码头,众人才坐了马车往府上去。 因为李志是李文生的侄儿,如此也被一起相邀到了宋府,杜竹自然也随着一起。 马车上,幺妹一脸的不满,“他那么清高,怎么不拒绝啊?” 她当然是不高兴杜竹到府上来,想到他不把人放在眼里,幺妹就越发的讨厌杜竹,傻妹闭着眼睛,只装小憩,碗妹一直是软弱形象在众人面前的,自然接不上幺妹的话,幺妹自言自语说了一会,觉得无趣也闭了嘴。 恋曲 晚上,又是一家人用饭,只是这一次多了李志和杜竹两个人。 饭后,宋氏直接说有事与傻妹说,当着众人的面,老夫人不好再拉着宋氏,宋氏这才有机会与傻妹单独谈谈。 “妹儿,过几天咱们就进京了,你要是有什么事还没有办,趁着这几天就去忙忙吧”宋氏拉着女儿的手,看着越发好看的女儿,心里被充的满满的。 傻妹到没有觉得突然,“我 知道了。” 没有等来那声‘娘’,宋氏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她收起心里的失落,“对了,和娘说说今日怎么能做出那个上联来。” 宋氏怎么也是当年的才女,可听了后,心下还是不勉感叹,更是想不出能匹配上的下联来。 “不过是随机想到了,没想到歪打正着了”傻妹不想多说。 更不想说是因为为争口气,才出的头。 宋氏也不挑破,“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傻妹起来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往祺哥住的院子走,借着淡淡的月色,在长廊下,她停了一来,坐在栏杆处,一个人赏起月色来。 今日出头,不过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只希望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吧,其实自己这个人一直很懒,懒的想平平淡淡的寻个人嫁人,然后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重生过来后,她一直将自己当一个古代的闺中小姐来生活,如今才发现闺秀难为啊,想当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还真是难啊。 突然有股冲动,想唱歌。 于是,她就唱了。 日出嵩山坳 晨钟惊飞鸟 林间小溪水潺潺 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山花俏 狗儿跳羊儿跑 举起鞭儿轻轻摇 小曲满山飘 、、、、、 歌声很轻,在这夜色里,却让人的心也安静下来。 一曲罢后,傻妹才起身往祺哥的院子走,跟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那抹身影,不正是白日里被她折了面子的杜竹。 李志从假山后出来,一边落下袍子,喝了那么多的酒,解决完后,果然舒服了。 看着好友在发呆,“怎么了?还在想白天的事情吗?” 杜竹不语,仍旧盯着那早就没有身影的长廊出神。 李志奇怪的看过去,什么也没有,不由得又调侃道,“竹哥啊,想想你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子了,今日遇到对手了吧?而且还是一个小女子,有什么感受啊?不会因此而爱慕上对方吧?那样岂不是真成就了那风流的佳话。” 杜竹收回视线,丢出一句话,“想不到这小地方,竟然还有会如此让人吃趣的事情。” 语罢,大步离开。 李志愣头愣头的品着好友丢出无脑的话,实在想不出他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暗暗摇头,大步追了上去。 祺哥在房里看书,听到板凳问小姐好,抬头时看到妹妹已走了近来,手里的书一放,“这么快?” “那哥哥觉得多久合适?”傻妹走过去坐下,扫了那书一眼,“哥哥也喜欢看这些野文杂 记?” “无趣时打发时间用的。”若不是为了能直起腰板来,祺哥更喜欢游历四方的生活,“今日你做的很对,那杜竹即看不起我们,就该灭灭他的威风”。 “我到觉得自己做错了,以后到了京城,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人,因为小不忍而得罪了人,这就不值得了,哥哥以后可莫像我今日这样冲动。” 傻妹一边无趣的翻着祺哥刚放下的书。 祺哥将书收起来,“你这话有理,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口中的嘴指的自然是宋氏。 “哥哥把书收起来做什么?”傻妹嗔瞪过去。 “你一个女孩子,看些女子看的书,看这个做什么”祺哥也不含糊的顶过去。 “原来哥哥也与旁人一样,看不起女子啊。”傻妹无趣的玩着手指。 难得看妹妹这小女孩的姿态,祺哥只看着看着她,“难不成你还要考状元不成?” “好啦好啦,说正经的,她叫我只说过几天就回京城,问我还有没有没办的事情,让我趁这几天忙忙。”傻妹站起来,往外走,“我到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不愿在这府上呆着,不如明日咱们出去散散心吧。” 话说完,门也关上人,人更是走了。 祺哥摇摇头,继续在灯下看着手里的忆。 第二天,早饭后,祺哥就带着傻妹出府,不过在府门口却遇到了也正要出府的李志和杜竹两人。 “祺哥,反正我们也是四处走走,不如一起吧”李志也不怕被拒绝。 反正是出来散心的,祺哥到不介意,对于李志的性格,祺哥还是喜欢的,只是杜竹也在,到有些犹豫的看向傻妹。 “妹儿不会不同意吧?”从昨晚开始,李志从称呼上也有了突飞的进步。 从傻妹变成了妹儿,叫的还很顺嘴。 “那就一起吧” 两个人出行,变成了四个人,其实傻妹昨晚想了,想回东村看看,只是如今多了两个人,也就断了这个想法。 何况在街道上遇到了李员哥和郭小,郭小是个爱说的,不多时就与李志相谈甚欢,最后一行人直接寻了一处文雅的酒楼对饮起来。 傻妹不会喝酒,只看着听着他们聊天,不时的会插一句,到也没有觉得无聊,何况李员哥在她身旁,不时的与她搭一句,就更不觉得被冷落了。 郭小的父亲是知府,从小也看惯了那些交际手段,与李志相交那可是如鱼得水,应用自如,两人从天南说到地北,有相见恨晚之意。 祺哥靠着窗口独饮,时而听到郭小与李志的对话,会勾起唇角。 冷淡的杜竹仍旧是他千年不变的态度,可是他的目光却忍不住飞向傻妹,看到傻妹因为李员哥的话而甜甜的笑时,他会微微皱起眉目来。 李员哥正在讲自己母亲刚生下不久的妹妹,说那些可爱的小动作,还说的惟妙惟肖,傻妹想不笑都不可能,在说李员哥看着一直甜笑不止的傻妹,就说的越发有激情。 看着这张笑颜,他的心也跟着甜甜的。 ‘啪’的一声。 众人的目光寻过去。 原来是杜竹摔了手里的筷子。 “怎么了?”李志一愣,到是及少见他有情绪波动的时候。 杜竹扫了李员哥和傻妹一眼,起身决然离开。 傻妹和李员可一头的雾水,不会是他们惹的吧?只是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啊? 李志同样是一头的雾水,只是此时不好追上去寻问,“算了,他就那副脾气,一会就好了。” 朋友是他的,别人自然不好给评价。 祺哥透过窗子,看着杜竹远去的身影,还真是个怪脾气的。 待众人分开后李志已喝多了,是被祺哥和李员哥架着回到宋府的,郭小则被赶来的家奴架了回去,府里一看人醉成这样,手忙脚乱一翻。 李文生也赶了过来,问过祺哥之后,才无力的摇了摇头,亲手给侄儿灌了醒酒汤,才有时间问起杜竹来,听到祺哥说吃饭时他生气离开,脸上也是微微惊呀。 幺妹在院里遇到傻妹时,忍不住埋怨,“表妹出去玩也不记得叫上我。” “本是想回东村的,不想最后没有去成”傻妹淡淡一笑。 幺妹了然点点头,四下看了一眼,才小声问道,“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呢?” 傻妹忍住笑,如果不想起以前的事情,眼前的幺妹确实挺可爱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远处被下人引路进来的,不正是幺妹才问起的杜竹吗? 幺妹也回过头去,一愣,随后撇撇嘴,“还以为他再也不回来了。” 不想与他碰面,幺妹说还有事就先走了,傻妹也不想与他过多接触,转身要走,却没有想到身后杜竹出声叫住了自己。 “杜公子是在叫我?”傻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公子迎面走过来,“姑娘文才确实让在下心服口服,只是姑娘做为闺中小姐,却有些让我不敢恭维。” 闺中小姐?不敢恭维?傻妹在脑海里品着这几句话,想到自己从遇到他之后发生的事情,除了今日在酒楼里与李员哥说笑,到想不起别的了。 想起当时杜竹怒气离开,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自己是不是大家闺秀,与他有什么关系?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傻妹冷眼看向他,“恭不恭维是杜公子的事情,只是我怎么样,怕是与杜公子无关吧?若杜公子是好心提意见,那傻妹在这里谢过了。” “你、、、不可理喻。”杜竹愤然的瞪大了眼睛,似觉得这样又有失自己的身份,一甩衣袖又恢复淡然。 可看看他的样子,与之前相比,脸上又带着怒气。 又扫了他一眼,傻妹转身离开,果然是个够自负的男人,还真是让人不得不生厌,难怪连幺妹那样的人都讨厌他。 初到李府 三天之后,一行人终于上了路。 众人送到宋府门口,远远的看着马车走了,老夫人心有不甘也没有办法。 高氏到是脸色也不如之前好,自己的侄女,竟然也借口回家,这次一起走了,而宋氏回京的车队正好路过景德城,便一同上路了。 至于她生气的原因是自己的侄女要走了,没有先和自己说,而是直接到了宋氏前面,说了想与他们一路同行。 待碗儿得了同意,才来寻高氏。 生米煮成了熟饭,高氏生气也没有办法。 摇晃的马车里,傻妹与幺妹和碗儿三人同坐一个,毕竟都是姑娘家,在外人眼里这样也省着无聊,不过傻妹向来很少说话,碗儿又一副柔弱的模样,最后就只听幺妹一个人在说。 “碗儿,你怎么突然想回家了?”幺妹眼睛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傻妹从窗口往外看,想听不到她们说话都不可能。 碗儿低着头,声音更小,“表姐,我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又是第一次离了母亲,实在忍不住想念。” 幺妹拉长音噢了一声,神情却分明说着她不信,“不过看表妹平时胆子这么小,这次主动去姑母那里说词,到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呢,难不成表妹平时的胆小都是做给旁人看的?” 碗儿手暗劲捏着帕子,抬起头起双眸子里含了水雾,“表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 幺妹厌恶的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看看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呢,真是的。” 身子往旁边一侧,也看向窗外,独留下碗儿尴尬不已的坐在那里。 第一天上路,中午饭都是在各自己的马车里吃着点心解决的,众人到也没有异议,毕竟从府里出来时大家精神饱满,何况是出门,众人的心情也不错。 晚上时,在天黑前到了一处小镇,早有李府的下人骑马在这里包了客栈下来,众人一到就直接住进了里面,洗濑之后,饭菜也准备好了。 第一天出行,众人用过饭之后都早早的睡了。 这次,队伍里多了李志和杜竹,加上李文生一家,算一算,也十个主子,加上护卫婆子和丫头,可见其气派。 第二天又是赶的大早上路,念哥被圈在父母身边觉得无趣,这次一直嚷嚷着与傻妹一起,宋氏也喜欢傻妹与念哥亲近,就随了他,一边叮嘱他不可以调皮。 这回马车里多了念哥,比昨日的气氛要好了。 幺妹想多与念哥亲近,就想着法的和念哥说话,暗下也想通过念哥打听李府有些什么人,可念哥每到这个时候,都不会如幺妹所愿给出答案。 忙了一头的汗,却什么也没有打听到,到了下午,幺妹也不如上午那般对念哥亲热了。 到是碗儿,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态度,不过她用帕子叠出来的小青蛙到是极有趣,引得念哥到与她亲近了几分,碗儿姐姐四个字也朗朗上口起来。 傻妹是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只有念哥与自己说话时,才会回一句。 不知不觉已走了近半个月,晚饭前,宋氏到了傻妹的房间,拉着傻妹聊起天来,“明天下午就能到京城了,府里边你和祺哥住的院子也早就准备好了。” 转头对一旁的幺妹道,“来之前只想着带你表妹回来,所以也没有给你单准备院子,所以就委屈一下,你先和你表妹住一个院子吧。” “姑母客气了,又不是外人,哪里来那么多挑理的话”幺妹甜甜一笑。 宋氏才笑道,“这样就好,李府与宋府一样,大房和二房都住在一起,没有分家,现在府里的事情都由大房管着,大事情则由老夫人做主,我平日里最清闲,也正好有时间陪你们。李志你们两个也都认识了,那是大房的独子。”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府里还有一位大小姐,是我们二房的,你们也该听说过,叫千叶,与幺妹同岁,这些年来一直养在老夫人身边,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她性子柔和,在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这次出门前听说要接傻妹进府,还是她怕人到了府里现准备来不及,主动接这事的呢。” 幺妹自然知道这个姑父前妻留下的独女,如今听姑母一说,也就放下心来,原本还一直担心不好相处呢。 宋氏拉着傻妹的手也有些湿意,看来她早就想说这些了,所以很紧张,还好见傻妹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这才松了口气。 宋氏这才让绿衣过来,打开她拖在手里的包裹,“这里面有两套头饰,是我在京城里新打的,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又招幺妹过来,“看看喜欢哪一套。” 幺妹早就在绿衣带着包裹进来时在猜着是什么了,开始见姑母当着傻妹的面打开,就知道是送傻妹的,看着那金闪闪的饰品,心下即羡慕又嫉妒,不想还有自己的份,惊愕不已。 她呆呆的走上前去,盯着饰品良久也没有反应。 “表姐你先选吧”傻妹对这些东西一直不上心。 幺妹一愣,“这样不好吧,表妹还是你先选吧,毕竟这是姑母送你的东西。” 傻妹摇摇头,“表姐今年成年了,自然比我需要打扮,还是你先挑吧。” 绿衣听了抬起头看了傻妹一眼,又忙低下。 宋氏对女儿的做法也满意的点点头,“是啊,幺妹,你先挑吧。” “这、、、”看着姑母的笑脸,傻妹的目光,幺妹第一次觉得自己心下羞愧,深深吸了口气,“挑了那套纯金的头饰。” 这两套头饰,只一打眼都能看的出来,那套黄金中镶着白玉的最好,傻妹以为幺妹会拿那套,所以看到她选了纯金的不由一愣。 抬眼看向幺妹,幺妹迎视一笑,“表妹年岁还小,这套镶白玉的正合适,高贵而不俗气,我成年了,这纯金的正适合,就当姑母送我出嫁的礼物吧。” 宋氏听了忙道,“这不过是些小礼物,算不得的,等你出嫁了,姑母送你份大礼。” 一直以来,宋氏都觉得幺妹很懂事,可在宋府里看她与傻妹似并不那么亲近,她也想过,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二嫂那个性子,那幺妹、、、、 今日通过这件事情一看,看来幺妹并不如此。 她哪里知道,正是因为今日傻妹相让之事,让幺妹惊醒来,觉得自己以前是真的太糊涂了,想想从小到大,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心里越发觉得愧疚。 傻妹认真的打量着幺妹,见她不似在作戏,可想到她以前的为人处事,还真有点相信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幺妹拿着纯金的头饰,“天色不早了,姑母与表妹聊聊贴心话吧,我先回去了。” 对宋氏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了出去。 原本她一直怕宋氏与傻妹单独相触,这一路上时刻不离开的跟在傻妹的身旁,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可恶,难不成真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让人家母女亲近了? 想想自己做的这些,幺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门关上后,宋氏愣了愣,“幺妹没事吧?” 傻妹看宋氏,谁知道她这又是搞什么? 不过幺妹这么一走,宋氏还真有话要与傻妹说,“这次你二舅母将幺妹的终身大事也托付给我了,我觉得这样做太过鲁莽,也征求了你外祖母,你外祖母也同意了,说以你二舅母的性子和眼光也不会找出一个什么好人家来。” 不明白宋氏为何与自己说这些,傻妹仍旧看着她。 “你觉得志哥怎么样?”宋氏这才进了主题。 志哥?李志?想想李志的性子,再想想幺妹,怕是不合适吧? 傻妹却并没有直说,“这些事情夫人不必拿来问我,我年岁小,哪里懂得这些,何况也李志也不过接触几次,更是不了解,不如夫人去问问幺妹的口气吧。” 又是夫人,而不是娘。 宋氏眼里闪过失落,“是啊,我到是糊涂了,你哪里懂这些。” 这话确也是真的,在庄子上呆到现在,接触的人也不多,更不要说去品一个人了。 次日,一路上,幺妹一改以往说话的举动,人也安静了,对傻妹也是那亲热却不是巴结和谄媚的笑,让一旁不知内情的刘碗儿到是猜不透。 而昨晚幺妹就不同,傻妹今日自然也没有什么惊呀的。 过了响午,马车进了城,也慢了下来,坐在马车里就能听到外面街道上的喧哗声,待喧哗声小了,甚至是安静了,马车也停了下来。 景德城是在京城的北边,要从京城穿过去,往北走,所以进京前,宋氏就先和刘碗儿谈了,让她先在府里住几日,待休息好了,再让人送她回去。 刘碗儿欣然应声,这也正是她所希望的。 马车帘被慢慢挑起,只见一个婆子恭敬道,“请姑娘们下车。” 随后几个人搭着丫头的手,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黑漆的府门,两座威武的大石狮子,还有一色青袍站在两边的护卫,这样的阵势,果然宋府是不及的。 正门大场四开,早有一群丫头婆子侍立在那里。 其中只见一黄裙少女快步上前,规矩而不失亲的行礼,“见过父亲母亲,父亲母亲一路辛苦了。” 这该是那位李府的大小姐李千叶吧?傻妹正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只见对方也向这边看来。 “这个是幺妹,你二舅舅家的长女,这个是你二舅母的侄女,”宋氏先拉着外人介绍给李千叶,最后才拉过傻妹,“这是你妹妹,若轩。” “一路劳累,几位妹妹快进府吧”一边亲热的对宋氏道,“母亲和父亲先去梳洗一下,等我带着几位妹妹洗漱完了,就一同去祖母那里。” 李文生点点头,不想念哥跑了出来,“我也要同姐姐们一起。” 李千叶笑着点他的头,“你快去祖母那里,不然祖母可要亲自来寻你了。” 念哥犹豫了一会,才点点头。 “几位妹妹随我来吧”李千叶拉过傻妹,一边对幺妹和刘碗儿笑道,“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就好了。” 李志正在那边与杜竹做道别,而杜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傻妹,直到看不到了,才收回视线,就见好友盯着自己笑。 “我说,你不会是看上其中的一个了吧?这一路我就觉得你怪怪的”以好友的性子,哪里会有耐心坐马车,早就骑马走了,而且一拖就是半个多月。 杜竹不回他的话,转身走到马旁,一个纵身上了马,“改日找你喝酒。” 一马就窜了出去。 李志摸着下巴,又往府里看了一眼,到底是哪个呢? 每通过一道门,进入另一庭院;由庭院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一院院、一步步景色都在变换,这就形成一院又一院层层深入的空间组织,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就凭这一点,宋府也比不了李府啊。 刘碗儿也暗下咋舌,满以为李府不过是普通的官宦人家,今日看这府邸就知道什么样了,暗下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直到在一处院门上写着‘清院’的垂花门处,李千叶带着众人走了进去,进去后发现又是另一个院子,有正房及左右厢房,院子一边的墙角种着桂花树,此时正是京城春天,桂花树上散着淡淡的桂花香。 院里的当值的丫头都迎过来行礼,“见过大小姐。” “起来吧,这就是你们的新主子,以后可以好生的服侍,知道了吗?”李千叶给众人介绍的正是傻妹。 “小姐”丫头们又齐齐福行。 傻妹淡淡一笑,“大家快起来吧,以后就要劳烦大家了。” 众人说着不敢站了起来。 “这两位是表姑娘。”李千叶又介绍。 众人又是问好,待介绍完了,这才让人备热水给三人洗漱,洗了澡,傻妹觉得浑身确实舒服了很多,一身的疲惫也没有了。 冬儿擦着头,“小姐,奴婢此时还觉得在梦里呢。” 傻妹来时,把冬儿和夏儿也带上了。 “你看你这点出息”夏儿将傻妹换下的衣服收了起来。 冬儿还想还嘴,听到有叩门声,夏儿忙放了手里的衣服走过去,见门外站的人忙福了福身子,“大小姐。” 李千叶笑道,“若轩妹妹洗完了吗?” 并没有直接进来,可见是个极懂规矩的人。 傻妹起身迎过去,“千叶姐姐快进来坐吧。” 李千叶这才进来,看着还湿着头的傻妹,道,“妹妹快把头发擦干吧,我过来只是和妹妹打声支会,因为只准备了妹妹的院子,到没有想到两位表姑娘会来,所以眼下只能委屈两位表姑娘先在妹妹的厢房住下了,这几天我就让人在收拾处院子来。” “姐姐不必麻烦了,表姐和我住一个院子正好可以做伴,至于碗儿表妹,她不几日就会回家,就住在这里吧,姐姐不也说不让我们把自己当外人吗。”傻妹话不跃居又不小家子气。 李千叶甜甜的笑道,“妹妹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多事了。” 如此在李千叶喝茶的功夫,傻妹也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上面仍旧戴着以前的那只玉簪子,到没有弄别的,随后想到一会还要见府里的人,这样太过素气,随手又拿了一只红色的娟花让冬儿插到了一则。 幺妹和刘碗儿也在丫头的陪出下来过来了,这次幺妹出来,高氏不放心,就让身边的红羽跟着来了。 见三人都好了,李千叶才带着人往正院走,绕过了几个长廊和院门后,就见院子冒然的大了起来,视野也宽了起来,院子正房的门口立着四五个丫头,规规矩矩的,到是屋里不时传出来的笑声,让这安寂的院子里才有些生气。 “大小姐”立在门口的丫头一见李千叶,规矩的问安。 有小丫头过去挑起帘子,李千叶直接带着傻妹几个进了屋,绕过屏风,正看到一软榻,上面一老一小正说的开心。 小的不正是才分开不久的念哥嘛。 念哥一见人进来,就从软榻上滑下来,“姐姐。” 他跑的不正是傻妹的腿,那扬起的小脸,灿烂如花。 傻妹揉揉他的头,“祖母在这里,还这样没有规矩,快回去。” 声音虽然,可屋里怕有的人都能听得到。 坐在软榻上的李老夫人点点头,到是个懂规矩的丫头,从念哥的称呼中,她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所以多打量了傻妹几眼,看着还没有成年,美貌却已慢慢的出条,想到二儿媳妇的样貌,想来过几年这丫头也该不会错了吧? 有客 李千叶引着众人上前,一翻介绍和问安后,才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下。 “这回府里可能热闹些了,正好千叶也有伴了,不然就让她天天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家里热闹些,这到是李老夫人的真心话。 李府在京城也算是大户,可单单子嗣这方面很稀薄,一房只得一个,还好宋氏嫁过来后,又产下了念哥,这让府里才多了个人,又是最小的,也难怪府里大的小的都疼着。 第一次见面,还是小辈,傻妹几个自然不好接话。 李千叶在一旁笑道,“到时祖母可不许嫌弃我们吵闹才好,是不是若轩妹妹?” “姐姐说笑了。”傻妹不敢多说,看着宋氏夫妻过来,才松了口气。 李文生一进来,就笑道,“是不是我们来晚了,错过了什么?” “不晚不晚”李老夫人笑眯了眼睛,一边接宋氏近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还好没有瘦,不然我要到江南找你母亲理论去喽。” 一句话,又把众人逗笑了。 确也看的出来,这李老夫人是极喜欢宋氏的。 也更证实了傻妹的另一种想法,心下冷笑,原来自己还报着那么一点点的期望,觉得宋氏这些年来不见她们兄妹两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如今看来,怕是她们想的太过于美好了。 大厅里其乐融融,幺妹坐在一旁看傻妹有些走神,暗下扯了扯她的衣袖,傻妹这才抬起头,见大家都盯着自己,脸不由得一热。 “可是累了?你们走了半个多月,本该让你们好好休息的,到是我急着想见你们,忘记了这岔”李老夫人宽慰道。 傻妹只觉得失礼,脸更热了,“老夫人见外了,是我只想着一会回院子的路怎么走,还是第一次住进这么大的院子,不免心里有些担心,怕被笑话了,这才走神了。” 宋氏在一旁松了口气,幺妹也帮着松了口气。 李老夫人呆愣了一下,才朗笑出声,“你这孩子,不怕不怕,等会还让千叶这丫头送你们,我就说把你们安排在我们院子里,她偏偏说这样会让你们拘束,才远了一处离花园近的院子,既然是她的主意,以后只管让她劳累就是了。” “祖母”李千叶撒娇的不依。 这下弄的大家也笑了起来。 如此,傻妹再也没敢走过神,想来在这深宅大院,看来得处处小心谨慎才是啊。 晚上,李府的大房李文育和妻子成氏也从成氏的娘家回来了,原来成氏的娘染了风寒,一直不好,成氏夫妻这才去探病。 回来时,正赶上用晚饭,大家又介绍了一番,才落了坐。 屏风隔在中间,一边是女眷,另一边是男们人。 李府的饭桌上是食不言,只有不时传来的筷子碰到瓷器的声音,那也是极少的,可见是个极重规矩的势家,这一顿饭傻妹也万分的小心,吃的更是食不知味。 待用过了饭,众人又聚到大厅时,成氏这才叫了傻妹几个到身前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笑道,“可都是标志的姑娘,都说江南出美女,这话不假。” 有丫头端了东西过来,原是成氏给三个人准备的见面礼。 幺妹的是一只坠着黑珍珠的金钗,傻妹的是一只白玉上镶着珍珠的镯子,碗儿的则是一对白珍珠的耳坠,三人的样不重,却都有珍珠,却也没有轻重之分。 谢过之后,李老夫人才说大家累了,都散了吧。 晚上,果然是李千叶送的傻妹几个,弄的傻妹脸有些红,待分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是李千叶宽慰的笑容让她松了口气。 可见这位李府的大小姐果然是个性子柔和的。 晚上,傻妹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从进府后就与哥哥分开了,只知道吃饭时他是在外间的,却还是没有碰到面,想想李府的这样规矩,也不知道以后时间久了,会不会就松懈一些了。 这天晚上,同样没有休息的还有李老夫人。 她靠在软榻里,见孙女进来了,才问,“怎么样?都送回去了?” “祖母还真怕我将人弄丢了不成”李千叶笑着走过去。 李老夫人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说说,今 日见了几位姑娘,觉得怎么样?” “若轩妹妹年数小,从谈话和举指间,给人感觉都像是大家出来的姑娘,不骄不躁,沉稳干练,表姑娘嘛,到也不错,至于那外家的表姑娘,到是胆子很小。”李千叶话里间也只对傻妹的描述多了一些。 李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个孙女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有的时候,人不是能看外表的,就像那个外家的表姑娘,自始至终给人的感觉都是胆小柔弱,那你想想你可有看到过她的眼睛?” 被祖母一问,李千叶才思了起来,“呀,可不是,她一直低着头。” “这就对了,越不敢眼睛与人对视的人,就越说明她有不妥之处,或者说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为了教育孙女,老夫人不得不把话说的狠了一点。 李千叶脸色一悸,“祖母,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吧?” “你个傻孩子,你现在不小了,已经到了议亲的年岁,要学会识人懂吗?那深宅大院里,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拍拍孙女的头,李老夫人一边心里衡量,这三位姑娘来的正是时候,也正好借她们,教孙女一会东西。 李千叶乖巧的点点头,服侍了李老夫人睡下了,她才回自己的屋子,反正是住一个院子,她到没有让下人送,自己一个人往回走。 借着月色,穿过长廊,进自己的小院时,她才吸了口气,脸上的淡漠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挂上那习惯的甜笑。 隔日一大早上,就有丫头端着东西进了傻妹住的院子,其中打头的婆子,傻妹认得,正是老夫人身边服侍的,只记得姓董。 “董妈妈快坐吧”傻妹起身想迎。 董婆子不失规矩的行礼问安,“生怕扰了姑娘的休息,这时才过来,是老夫人给几位姑娘备下的礼物,让奴婢送过来。” 原来如此,傻妹再看那婆子身后的丫头,果然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盒子,应该是首饰吧? “让老夫人破费了”傻妹看了一眼冬儿,冬儿和夏儿才上前去接过东西。 董婆子见事情办完了,才带着人回去。 “去把两位表姑娘叫过来”傻妹并没有急着打开,反而坐在椅子上揉着额角,看着这些东西,只觉得头阵阵做痛。 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她自然懂得,可李老夫人这样就将东西送来,而且不是单个,而是每人一盒,这样的大礼,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幺妹带着红羽先过来的,见傻妹坐在那里沉思,又扫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三个盒子,也猜到了几分,她在屋里时就听到红羽说起老夫人婆人过来派东西了。 “表姐和碗儿妹妹都挑一个吧,是李老夫人送过来的。”见刘碗儿也进来了,傻妹才回过神来。 “表姑娘,这不好吧?我只是借住几天,已算打扰了,怎么还能收这些礼物”刘碗儿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的看了一眼幺妹。 幺妹跟本没有理她,走到桌旁把东西都打开,吸了一口气,这李府好东西真不少,自己家是江南第一首富,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可看看这上等的和田玉啊。 和田子玉外表分布的一层褐红色或褐黄色玉皮,因此习惯上称为皮色子玉。有秋梨、芦花、枣红、黑等等颜色,琢玉艺人以各种皮色冠以玉名,如秋梨皮子、虎皮子、枣皮红、洒金黄、黑皮子等等。 和田子玉色皮的形态各种各样,有的成云朵状,有的为脉状,有的成散点状。色皮的形成是次生的。自古以来,同等的带皮色的子料价格要比不带皮色的仔料贵得多。自然灿烂的皮色,是和田玉子料特有的特征,也是真货的标志。但假沁色的带皮子料近年非常多见,沁色多附着于表面。外表没有油分比较干涩,没有水头,需要注意区分。 做为闺中的女子,自然对这些多有研究,幺妹又常见好东西,自然对玉上更是了解,和田玉讲究三分玉七分雕,看看盒子里这三份和田玉做的饰品,单从雕功上就知道是玉中极品了。 刘碗儿见自己说话没有得来回应,又见表姐的神情,移步到了桌前,看着盒子里的礼物也是微微一愣,她马上低下头去,衣袖下的手也紧紧握了起来。 傻妹也不知道盒里是什么东西,如今看两个人的反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老夫人即送来了,就都挑一份吧。” 幺妹选的仍旧是发髻上插的钗,刘碗儿的手本伸出中间的,抬头时被幺妹瞪了一眼,才转手拿了靠左边的盒子,里面是一双耳坠。 冬儿在一旁看的分明,待两个人都走了,才把刚刚的事说出来了。 傻妹到笑了,“那东西拿给我看看。” 夏儿拿了东西过来,只见里面是一对和田玉的镯子,乳白中带着红色的丝线,任谁看了都喜欢,难怪刘碗儿想要呢。 “小姐,表姑娘真是变了”冬儿说的表姑娘正是幺妹。 傻妹也相信了,“是啊,如此你们以往也别太针对她,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何况古代女人的一生就是寻个好婆家,若能找到一个好婆家,那么这一辈子算是出头了,反之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将东西收起来吧”傻妹把盒子合上,交到冬儿的手里。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才起身,“走吧,在人家也不能失了礼数。” 出屋时又让夏儿叫了幺妹和刘碗儿,一路让小丫头在前面引路,往李老夫人的院去问安。 在长廊的岔路口,正与大房的成氏走了碰面。 三人自然马上行礼问安。 成氏笑着拉过离她最近的刘碗儿的手,“可巧了,我也正要往老夫人那边去,一起吧。” 看到刘碗儿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涩,傻妹只当没有看到,笑着应声,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到是幺妹看了不以为意,撇撇嘴。 她也明白,在这里她们都是外人,事情也不能做的太出头,不然被笑话的就是她们,而不单单是其中的一个人。 刚一进老夫人的院子,就听到大厅里传来一片笑声,成氏问向一旁的婆子,“可是有谁来了?” 婆子忙上前恭维道,“大奶奶,是侯府的年老夫人来了。” “呀,可是为千叶的事情来的?”成氏松了刘碗儿的手,急着往屋里走。 远远的听不清婆子和成氏说了什么,确能听到成氏的笑声,看来与成氏的猜测是八九不离时了。 四下没有了外人,幺妹才不冷不热的开口,“表妹可别欢喜过了头,忘记了这是哪里和自己的身份。” 刘碗儿慌乱的抬起头,“表姐,我、、、我、、” “行了,我只是提醒你,别做那些无用的心思罢了。”幺妹打断她的话,转过身问一旁的傻妹,“表妹,既然有客人,咱们还过去吗?” 这也正是傻妹在想的事情,“不然先回去吧。” 哪知那边董婆子已迎了过来,“老夫人请三位姑娘进去呢。” 本就算是在府上做客的外人,府内有客该避开才是,不管是主人还是客人都该如此,而李府的老夫人确要请她们进去,对于有规矩的要李府来说,这样做就有些不对了。 幺妹也想到了,看向傻妹。 傻妹转头谢过了董婆子,在董婆子在前面引路时,她才对幺妹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这是何意,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屋里坐上已坐满了人,其中宋氏也在,而念哥则在李老夫人的怀里。 一见傻妹进来,就跑过来扑到傻妹的腿上,抬起头,“姐姐怎么来的这么晚?” 弄的傻妹一头的黑线。 坐上的李老夫人笑了,“你个调皮的,还不让你几个姐姐坐下。” 见过礼之后,又在李老夫人的介绍下,给年夫人行了礼,三个人才坐下,而念哥则拉着傻妹不松手,无耐,傻妹只能抱着念哥一起坐。 年老夫人看了这一幕就对李老夫人笑道,“你家这泼猴也有喜欢赖着别人的时候啊。” “是啊,就喜欢他这个姐姐,平日里生怕被人抢了去,还说别人来的晚,他起的大早过来与我,你猜说什么?”李老夫人卖关子停顿了一下,“竟然说长大了后要娶姐姐,让我给做主呢。” 年老夫人哎呦一声,笑的将嘴里的茶也喷了出来。 四下众人听了,也大笑不止。 傻妹造的脸红的像个苹果,看上去又娇艳了几分。 年老夫人的眼角一扫而过,快的没有让人发现。 笑过之后,年夫人才说起正事来,“过几日就是府上老太君的生辰了,我这想着约老夫人过去坐坐呢,如今家里还多了几位姑娘,不如就一起带了去,也热闹一下。” 李老夫人低着皮皮抿了口茶,“到时府上一定很忙,怕去了也是给你填麻烦,不如等改日约了时间再去吧,我这身子也老了,到时让千叶帮我送东西过去得了。” 委婉的拒绝了,却将李千叶推了出来。 年老夫人笑道,“到是你想的周到,那就这样吧。” 宋氏只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了傻妹几个一眼,又垂下眼皮。 任谁都看的出来,李老夫人是有意想让李千叶单独去侯府的,至于目地,傻妹不知道,刘碗儿不知,可幺妹却猜到一些。 如今年府的侯爷正妻去了多年,妻位一直空着,京城里可有不少的人家都盯着那个位置呢,虽是填房,却也是正八经的侯爷夫人啊。 当初在江南时,有侯府送东西到宋府,高氏就将消息全打听清楚了,不然傻妹哪里有机会会回到宋府,也正是因为这样。 年老夫人目光在几个人之间打转,“我们侯爷初年在江南受伤,被宋府所救,说起来前阵子还、给宋府的老太爷送了寿礼,不知哪位是宋府的小姐?” 被人提起,幺妹这才站起身,“当年不过是家父的举手之劳,哪里敢劳侯爷一直挂念着。” 年老夫人摆手,幺妹才敢走上前去,她拉着幺妹上下打量了一番,“今年多大了?在府里平日都做些什么?” “今年刚成年,不过是看些女戒做做女红罢了”幺妹谦虚而不失大方的朗朗说道。 年老夫人点点头,随手从手脖子上落了一个红色的镯子到幺妹的手上,“这当是见面礼吧,我来的急,又不得你们来府上。” 幺妹推脱不已,才收下。 这一幕不过是几句话时间罢了,可屋内人的神情确变化不一。 异动 年老夫人到李府之后的次日,一大早,傻妹刚起来,就听冬儿进来说,李千叶让丫头请了幺妹过去说话,傻妹一笑了之,并没有多在意。 从年老夫人对幺妹的态度上,今日突然众人对幺妹的态度有所改变,那也是正常的。 刘碗儿到府上也呆了三日,哪里也不能走动,只能到了傻妹屋里来,坐了一会,宋氏派人叫傻妹过去,刘碗儿也不好多留,只能又回了自己的屋里。 宋氏的院子在正房的西面,而傻妹现今住的院子是在东面,走到宋氏那里时,也近小半个时辰,一进了屋,宋氏 就拉着傻妹坐到软榻上。 “走这么远累了吧?”她一边吩咐下人上茶。 傻妹喝完了茶,才问,“夫人急着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宋氏也习惯 了傻妹的冷淡,“今天是初一,我正好要去京城里最大的寺庙上香,怕你在府里呆着无聊,想着你一起去,你可愿意去。” 能出去玩自然是好事,傻妹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那我回去换身衣服吧。”今日冬儿找了一身粉色的衣服,她还有些不习惯。 宋氏拦着她,“我看这样就挺好,就这样吧。” 外面的马车早就备好了,宋氏和傻妹出了府门,进了马车,就一路往寺庙而去,到也没有耽搁多久,一路上,宋氏把车帘挑了起来。 “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讲那么多规矩,我也没时间带你出府,你就借机会看看京城的热闹吧”她笑着看着女儿。 傻妹这才笑着点头,转身撩起窗帘看向街道。 京城里很繁华,叫卖声不停,甚至马车走到一半,宋氏让人停了下来,让绿衣去买了份鸭血粉丝给傻妹尝尝。 “这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小吃,你尝尝。” 很开胃,傻妹只吃了一口就喜欢上了,果然与孙婆婆形容的一样好吃,不由得笑弯了眼睛,宋氏看了也笑了。 这样母女间的气氛也慢慢融洽起来,傻妹的笑也不在那么带着疏离,见此宋氏才敢说话,“昨日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那个侯府的填房我到觉得不好。” 傻妹一愣,随后才明白宋氏要说什么,于是侧耳听着宋氏说起侯府要纳填房的事情,心下才彻底明白了,到也没往心里去。 想着那侯爷要纳填房,那侯爷的岁数也该不小了吧? 何况她只想找一个平凡的人家,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便可。 宋氏见女儿确实不在意,才松了口气,“你能不在意就好,谁都知道在那样的地方,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活也并不会轻松。” 傻妹这时却没有听她说话,而是目光与马车外一道深遂的眸子撞到了一起,那眸子深的甚至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让你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马车慢慢往前走,终于离开了那双眸子,傻妹才回过神来,天啊,这该是怎么样一个人才能拥有的一双眸子? 她还没有忘记对上那双眸子时,那双眸子似穿透了她的内心,可是在这拥挤的街道上,自己又是在马车上,怎么可能呢? 可是那双眸子最后一闪而过的笑意,却不是假的,说明对方也看到了她。 “怎么了?”宋氏掏了帕子拭着傻妹额上的汗,“好好的,怎么出了一头的汗。” 傻妹回过神来,接过帕子,“没事,可能是刚刚吃了鸭血粉丝,才出了一身的汗吧。” 心下还在想着那双深遂的眸子。 “对了,我听祺哥说起你应了给人做披风,可做了?”宋氏小心的开口。 “在来的路上动了几针,也快做完了”想到沈无夜,傻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宋氏笑了,“我听祺哥说起,那沈公子是将军的儿子吧?没想到他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东西你慢慢的做,不要怕失了规矩,等做完了,我找机会让你将东西送出去。” 后来宋氏又说了祺哥现在被安排在外院住,平日里与李志一同去学院,才两天就习惯了学院的生活等等一些琐碎的事情。 转眼,也就到了寺庙。 傻妹不知道祺哥为何要与宋氏说起披风的事情,也没有多想,待和宋氏下了马车,才往半山腰的寺庙走,来往寺庙的人很多,多是女眷带着家仆。 绿衣先带着婆子往山上去打理了,宋氏与傻妹搭着胳膊慢步往山上走。 “其实你看老夫人对我极好,可是有谁知道那都是表面上的,我也是个填房,有多少苦楚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就拿千叶来说吧,我是个后母,本就会让人多说,可老夫人还是将千叶养在身边,面上说是孤单,可谁不明白她是怕我亏待了那孩子。还好那孩子是个心地软的,我又是个什么都不争的,又生下念哥,也让他们能顾忌一下,也不会太为难我。”宋氏不知道傻妹听进去了多少,“以前,我嫁给你父亲时,就狠了一条心,你外祖母和外祖父也没有办法,甚至你外祖父与我断了父女关系,我都不管不顾,最后生下你和你哥哥,只可惜你父亲也不争气,没有考取功名也就算了,却最后又扔下咱们母子三人去了,我守了三年,这三年里什么苦都不怕,最后认识了现在李文生,我当时就想着他人不错,嫁给了他,将来你们也会有些衣依仗,可是如今看来、、、、” 宋氏苦笑的摇了摇头,这十年来,自己变的处处小心翼翼,不敢做走一步路,不敢多说一句话,最后知道两个孩子过的苦日子,却也只能抹泪而什么也做不了。 还好李文生是个心好的,不然只怕自己现在也见不到自己的两个孩子。 想到这些,宋氏的眼圈也忍不住红了。 傻妹想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想到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古代的女人也不容易,这宋氏又是个填房,如今将前夫的两个孩子也带进府里了,想必也处处不敢越雷池一步吧,毕竟前夫的两个孩子能带到身边养,在这古代说出来也算不易了。 在说李府又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能不怕被人说什么将她们兄妹接进来,也算是难得了。 “母亲不要伤心了,我和哥哥不怪你。”又怎么怪呢。 宋氏停下来,错愕的看着傻妹,激动的拉着傻妹的手,“妹儿,你是在叫娘吗?” 傻妹的鼻子有些酸,“是啊,娘。” “妹儿”不顾四下里有路人,宋氏将傻妹紧紧搂进怀里,泪疯狂的涌了出来。 傻妹拍着她的后背,“还在外面呢,可别让人笑话咱们。” 扶起怀里的宋氏,掏出帕子一边擦泪一边道,“说起来到是我与哥哥不对,怎么能怪你呢。” 就凭一个嫁做填房的妇人,如今能将两个孩子带到身边,就已不易了,还有什么能怪的,虽然她与祺哥也能独自生活,可为了祺哥以后的名声,是万万不能不顾这个‘孝’字的。 宋氏摇头,“不怪你们,是娘的错,娘当初、、、当初就不该改嫁。” 见四周已有人往过看,傻妹拉着宋氏慢慢的往山上走,“母亲快别乱想了,想想念哥,多可爱啊。” 一提到自己的小儿子,宋氏脸上也柔和起来,“那个小调皮,还好咱们今日走的快,不然被他知道了,不闹着跟出来才怪呢。” 宋氏说完,感谢的拍拍傻妹的手,又紧紧的握在手里,只差泪又掉下来了。 还好到了寺庙,绿衣带着下人已在那里迎着了,宋氏才收起泪,傻妹也松了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重生的原因吧,让她与宋氏总是亲热不起来。 绿衣见主子双眼红了,也没敢多问,“夫人,已和主持说过了,在后院给咱们备了一房空间出来。” 宋氏点点头,只拉着傻妹,“这里的香火很旺盛,不过却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在后院的厢房休息,这佛门之地,也弄出这三六九等,到让人觉得俗气了。” 傻妹只笑,随着宋氏进了寺庙,香味就扑鼻而来。 一进来就是大殿,有不少的人跪在殿中,还有人在求签,宋氏看了一眼,嘱咐傻妹,“我去上香,不然你去求只签,反正也来了。” 说着又要把绿衣留下来,被傻妹拒绝了,反正大殿也就这么大,何况又是寺庙,相必也不会有什么恶人,宋氏听了也觉得有理,这才没有再强求。 待一个人了,傻妹才在院子里打量起来,与自己去过的寺庙相比, 这里的气氛确实浓了许多,看来古代对于这些很是迷信。 看到那里有求签的,索来无事,就过去就抽了一张,按签数寻了贴子出来,只见上面写着:良人者,所仰望之终身者也,一人之善恶。必须终身能坚守为要件。本心为假冒。狐皮覆之。狐假虎威。终能露出马脚之时。如得知其人之底心露者。立即取消之。渐其疏远之。甚至断之。否则有悔不当初之时也。 正所谓大概的意思是,你所遇之人,表里不一,假面做人,终有一天会露出本性。如果发现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的东西,最好是疏远,甚至断诀联系。否则会后悔。 傻妹愣愣看了半响,也没有往心里去,随手就扔了,却不只这张纸被人随后捡了起来,收往袖中。 换成别人,看到这张下签,定会没有心情游玩了,到是傻妹,走过小垂花门,看到院子里满是海棠花,不由得走了进去。 正值春天,海棠树上布满了白色的花朵,花香更是扑鼻,一路从江南走来,确实看的花越来越少,这让傻妹此时有点物以稀为贵的感觉。 海棠园中,有不少女子穿梭在其中,可见也是出来观赏的。 寻了一处石椅,傻妹坐了下来。 偏她的身后是一座假山,她身子靠着假山,闭起了眼睛,迷糊间似乎的到男女争吵的声音,开始也没有注意,可这声音越来越大,让她不想听都不可能了。 “表哥以前说的话全是假的吗?”听女子的声音,想来很伤心。 男子到是很冷漠,跟本没有声音。 “表哥难道一句话也不想与我说了吗?”女子幽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傻妹也听出来了,是单恋的问题,想来在这里偷听也不好,起身往外走,哪知才走了不几步,就有一抹身影从假山后跑了出来。 正撞到没有准备的傻妹,傻妹毫无准备的被撞倒在那,原来正是假山后伤心的女子,她双手捂脸,傻妹并没有看到她的模样。 不过看到撞倒了人,女子停了一下,又快步的跑了出去。 傻妹从地上站起来,扯了扯衣服,回头看假山后男子并没有追 出来,耸了耸肩,往前院的大殿走去,心下还觉得好笑,哪里知道只出来这么一会,竟然就撞到这种事情。 待到了大殿,见绿衣正寻的一头汗水,“小姐,可算找到你了,夫人还在担心呢。” “我就随处走走,没想到竟然这么久了”傻妹笑道。 绿衣听了也没有多说,“小姐随奴婢来吧,夫人在后面的厢房休息呢。” 去厢房正好要路过海棠园,如今又看了一遍,傻妹也没有开始时的心情了,等到了厢房时,看到屋里不单只有宋氏,傻妹微微一愣,走了进去。 “妹儿,快过来,这位是沈夫人。”宋氏招傻妹到自己身边。 “若轩见过夫人”从进了京城后,就及少在众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小名了。 沈夫人笑道,“可真标志,就知道宋夫人这样的容貌,女儿也不能差到哪里去。” 随手众手脖子上摘下一只绿色的镯子,“这就全当是见面礼吧。” 宋氏客套的说这怎么使得,最后还是耐不过沈夫人的能说,让傻妹收入了镯子。 “我前阵子还在想呢,怎么不见妹妹,原来是回了江南”两个人这才又聊了起来。 宋氏见傻妹将镯子当面戴到了手脖子上,眼里闪过满意之色,才抬起头,“是啊,不过咱们姐妹还真有缘,我这才回来,就又碰到了。” 按礼节来说,小辈对长辈送的礼物表示喜爱,也是对长辈的一种尊重,傻妹的举动,自然也得到了沈夫人的满意。 “本不打算来了,不是我那侄女,第一次来京城,说出来散散心,这才过来的。”沈夫人说完咦了一声,问向一旁的丫头,“怎么不见奇儿?” “回夫人,表姑娘说想看看那海棠,这会怕是在园子里。”那丫头恭敬的回道。 沈夫人点点头,一边无力的对宋氏道,“我这侄女偏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一见着了就移不动步。” 抬头见门外的身影,笑道,“这才说她,她就来了。” 只见一身材秀丽的女孩子走了进来,一身绿色的裙袍,异常的吸引人目光,唇不点而红,一双眼睛似秋水,让人流连忘返。 好个美人啊。 “姑母。”王丽奇上前问安。 在沈夫人的介绍下,又给宋氏行了礼,最后认识了傻妹。 傻妹本觉得多认识一个朋友也不错,可见这位表姑娘在看到自己时,脸色一悸,最后态度也很冷,到有些奇怪了,自己这是第一次与她碰面吧? 既然对方如此,她也不好再多说,省着像巴结对方是的。 过了一会,到了用午饭的时候,就有小丫头端了斋饭进来,傻妹到是饿了,却也不失规矩的吃着,沈夫人看了连连点头。 也不怕傻妹多想,“若轩是从江南长大的,可看这规矩却不失小家,果然是大户人家呆过的。” “夫人妙湛了”傻妹客套的回着话。 一旁的王丽奇啪的一声落了筷子,“我吃饱了。” 转身就走了出去。 她的举动弄的饭桌上的人微微一愣。 沈夫人一脸的尴尬,“这孩子从小就被我嫂嫂给宠坏了,送到我身边,我也舍不得多说一句,虽然有点小脾气,可秉性却是好的。” “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就该宠着才对”宋氏把话带过来,也免往沈夫人再不好意思。 傻妹到是羡慕这位表姑娘,在自己的姑母面前就可以如此随性,多幸福啊,哪像自己,到哪里都要小心翼翼的,活的这个累啊。 用过了午饭又喝了茶,众人才一起下山,下山的时候,沈夫人一直与宋氏聊天,傻妹只随在后面,王丽奇更是一脸的冷漠。 待到了山下,上了马车,宋氏才撇撇嘴,“这样没有规矩,以后进了婆家可有她好受的。” 傻妹抿嘴笑,知道宋氏说的是王丽奇,不过毕竟没有多大的关系,傻妹也没有多关心,但是宋氏却一脸的浓色。 金钗 傻妹洗过了澡,就冬儿进来说幺妹来了,这才让人进来。 外面的天色黑了,这个时候来,想必一定是有事情。 幺妹进来后,一脸的纠结之色,傻妹微愣,“表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响午就回院了,听冬儿她们说你与姑母出去了”幺妹拉着傻妹的手紧了几分,人也略有紧张,“今儿个府内的大小姐找我过去,说了一会话,才说等到侯府的老太君过寿时,让我与她一起去。” 傻妹一笑,“这不是好事,看表姐,吓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不过以自己对那李千叶的观察,她似不是那种势力的人啊,能做出这样举动,确实让人有些奇怪。 “可是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妥,又说不出哪里不妥来。”幺妹哪里还像以前那个嚣张的大小姐。 冬儿见表姑娘与自己家的主子给掏心窝子的说话,心下也高兴,叫了夏儿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屋里,两个人已坐到了软榻上,傻妹见她还是一脸的担心,才宽慰道,“既然大小姐让表姐一起去,那就去吧,能出什么事情,那里可是侯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侯府也不会让表姐们出什么事的。” “真的吗?” 难不成人家还会与宋府一样没有规矩?这些话傻妹自然不会说出口,“表姐不要担心了,这样说来离日子也不多了,明日找母亲给表姐做身衣服吧。” 幺妹抬起头看着她,发了好一会呆,才松了口气的笑道,“表妹能想开就是好事,其实这些事本不该我多说,只是姑母毕竟是表姐的母亲,不论什么时候都没有不认的道理,传出去对表妹也不好。” 说到这里,幺妹羞愧的低下头,“其实要说对不起,到是我,无颜面对表妹,以前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想想真让人羞愧。”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过都是受古代于约束的女子罢了。 幺妹咬唇低下头。 傻妹就转了话题,“对了,今日在大小姐那里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是啊,大小姐给我看了她母亲的金钗,啊,是她生母留下来的金钗,样式虽过了时,可现在还是难得的样式呢。”一说到这些女人永远是话题不止的。 傻妹一愣,到没有想到李千叶会拿出这些东西来给幺妹看,随后一笑,听着幺妹往下说,想必定是自己太多疑了,不过是些饰品罢了。 可哪知,第二天早上就出事了。 傻妹正在任冬儿给自己梳头,夏儿就谎乱的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 “小姐不是好好的吗?”冬儿瞪过去,夏儿才改了口,“小姐,是表姑娘出事了。” 见主子看过来,夏儿才接着说,“府里大小姐那里丢了东西,有婆子闹到这边来了。” 难怪外面那么吵,傻妹感觉不好,让冬儿快给自己梳了个发髻就出了屋,见那些婆子已将幺妹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而红羽一个人拦在门口。 看到表姑娘过来,红羽才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傻妹看像那些婆子。 只见其中一个穿戴好一些的婆子上前来回话,“回姑娘,奴婢们是大小姐院里的,大小姐院里昨个丢了东西,偏巧表姑娘昨个去了,所以奴婢们过来问问。” 傻妹冷冷一笑,“问?我看你们是来搜的吧?想不到李府是个讲规矩的,就是这样讲规矩的?” 幺妹这时才敢从屋里出来,一双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表妹,我没有,真的没有。” 傻妹拍拍她的手,眸光犀利的扫了众婆子一眼,“大小姐既然丢了东西,就该好好在自己的院子或问问自己院里的人,怎么到到我们这里来了?难不成是你们大小姐让你们过来的?” 那婆子听了脸色有些拘谨,却还是不相让,“姑娘,那可是我们小姐生母留下的遗物,对我们小姐来说可重要着呢。” “你们还知道那遗物对你们小姐重要,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闹开了对你们小姐的名声会怎么样?”傻妹的话也越来的犀利,不让人有一点反击的机会,“你们想进屋里搜也可以,只是你们要想好了,也说明白了,这事可是你们大小姐让你们过来搜的。” 婆子们一愣,那打头的婆子也愣在那里。 气氛正僵在这里时,就见又有一群人涌了进来,不正是带着丫头进来的李千叶。 “大胆,还不都退下”李千叶难得怒喊出声。 婆子们一见主子来了,都低下头退到了一旁。 李千叶先走过去,重重的给傻妹和幺妹行了大礼,“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让妹妹受委屈了。” 随后向身后喊道,“红叶,还不出来。”‘ 只见一个小丫头站了出来,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看衣着该是个一等丫头,想来是贴身服侍的。 “都是这丫头嘴碎,乱说了一堆,才让下人们误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有来,这些下人都是生母生前留下的下人,也是真心疼我,我带她们回去,定会好好处罚,还请妹妹看在我的份上,原谅了她们一回。”李千叶一脸的愧疚。 那叫红叶的丫头也跪了下来,“都是奴婢的错,请两位姑娘不要怪我们家的小姐,两位姑娘想怎么处罚奴婢都行。” 幺妹听了这些,早气的浑身颤抖了,狠狠的瞪着红叶,恨不得吃了她,想起刚刚的一幕,委屈的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傻妹到是一笑,只是这笑并没有达到眼底,“大小姐客气了,能有这样忠心的奴婢是好事,我羡慕还来不及呢,何况她们也是为了大小姐好,毕竟那是大小姐生母留下来的遗物,也不是一般东西,我表姐昨日又去过你的院里,她们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如今事情既然说开了,到也没事了,只是不知道大小姐丢的东西可找到了没有?” 说话时,傻妹一边掏出帕子,给身边的幺妹擦泪,脸上到了没有怒气,向以往一样的祥和,到让李千叶摸不清她到底有没有生气了。 “东西找到了,原是红叶这丫头放错了地方。”李千叶拧着手里的帕子,“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妹妹们啊。” “大小姐多虑了,不过是小事,哪里说的那么严重。”傻妹收了帕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红叶,“你也是个全心为主子的,起来吧,只是以后莫在粗心大意,不然影响了主子的名声可不好,这样的罪名可不是你受罚就能挽回的。” 李千叶脸乍青乍红,也训斥道,“还不快谢谢姑娘的教晦。” 红叶连连磕头,事情闹成这样,话也说开了,李千叶才带着一行人回去了。 一进屋,幺妹就扑到傻妹怀里哭了起来,“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让我出去怎么见人啊。” 以讹传讹,就怕事情会这样吧。 傻妹面色也不好,“表姐别伤心了,不然让人看着还以为咱们小家子气,到不如无所谓的去面对,慢慢众人也就不会相信那些传言了。” 幺妹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是啊,还好表妹,不然今日不知道会怎么样,要是真让人搜了屋子、、、、” 话没有说完,后面的事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不多时,就听到外面有红羽的声音,“小姐,李老夫人派人过来了,说叫小姐和表姑娘过去。” 傻妹看着幺妹,“走吧,在李府闹出这样的事情,李老夫人会给表姐一个交待的。”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是这些大宅门里惯用的手段。 傻妹叫红羽进来,重新给幺妹洗了脸,上了妆,一行人才往老夫人那里去,出院子时,见刘碗儿正好从屋里出来。 “表姐们这是要去哪?”她快步上前来,在看看她的装扮,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傻妹此时对这位软弱的刘碗儿有了几分讨厌。 “老夫人那边有事,叫我们过去一趟”刚刚院子里那么吵不见她出来,现在到是出来了,真是巧啊。 刘碗儿甜甜一笑,“在屋子里憋久了,不知道我能不能与表姐们一同去?” 又是小心翼翼,又是一脸的谨慎,看了似楚楚可怜。 “那就一起吧”傻妹丢了话,往前走。 幺妹没有心情,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刘碗儿一眼。 三个人到了老夫人那里时,宋氏也在,一脸的焦急之色,待看到幺妹红肿的眼睛时,心下一沉,却也没有说什么。 不等行礼,李老夫人就叫了幺妹到身前,“可怜的孩子,竟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是我们李府的错啊。” “老夫人严重了,不过是个误会。”幺妹脸上带着笑,不似之前那样伤心。 李老夫人叹了口气,没有松开幺妹的手,对外面喝道,“还不将那几个东西带进来。” 呼啦一片,不正是红叶和那几个婆子,跪在地上一片。 “咱们李府是重规矩的,万不能出现这种事情,更不能让你受了这等委屈,不然我也和你祖母那边无法交待。”李老夫人看了一旁的大儿媳妇一眼。 成氏才点点头,吩咐道,“将这些人都拉下去,蛊惑主子,每人二十大板,还有气的就留在府里,断了气的就直接扔出去。” 哪里还有人敢求饶,只连连谢恩去了。 二十大板也不过是半条命,也算是开恩了,并没有直接赶出府去。 坐上的李千叶也站起身来,走到中间跪下,“都是孙儿的错,还请祖母责罚。” “你已知错,如今你还要谢谢你若轩妹妹,要不是她当场拦下下人,说出那样的话,现在你的名声也被那些奴婢弄坏了。”李老夫人对过错只一笔代过,然后将话题转到了傻妹身上。 李千叶应声,起来后又走到傻妹面前,行了大礼,“谢过妹妹了。” “姐姐客气了,哪里有言谢的道理。”傻妹可不敢受她的大礼,忙出手扶了她起来。 那边宋氏看了松了口气。 主坐上的李老夫人脸色也缓了缓。 又见有丫头端了东西进来,李老夫人才道,“江南虽然好东西多,有些东西你们也不是常见的,这有几匹布,你们几个拿去做几身衣服吧。” 成氏才笑着起身,也不等几个人挑,直接给三个人分了,因是四块布料,显然没有想到刘碗儿也会来,最后只得幺妹得了两匹,傻妹和刘碗儿一人一匹,将傻妹的份分给了刘碗儿。 傻妹心下到越发的佩服这个大房的成氏,如此有眼色,难怪在这种的府里能混的如鱼得水呢。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李老夫人留吃饭,被傻妹拒绝了,幺妹此时更没有心情吃饭,也一起回去了,李老夫人本就是客气的话,又说了几句,才让人回去。 待人都走光了,只有李千叶在,李老夫人的脸色才沉了下来,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孙女,李千叶哪里被这样看过,浑身都不 舒服,也不敢先开口,坐如针尖的坐在那里。 “你可知错?” 李千叶忙站起身来,“孙儿知错。” “你身边的那个叫红叶的丫头留不得,这次之后,就让她出府吧,我身边的绿叶让她去服侍你吧,有那样坏心思的丫头,这次是小事,以后指不定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念在你们主仆多年,我才饶了她这一次,不然、、、”李老夫人眼里闪过狠光,李千叶的身子就微微一颤。 “这件事情,晚上待你父亲回来了,你主动去认个错,不怎么样,这次你算是打了宋府的脸,何况那还是宋府的在大小姐,你母亲虽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也定会不舒服,今日这事怎么说出来,都觉得咱们李府没有把宋府放在眼里,不然岂会丢了东西,直接到人家大小姐那里去搜,这事传出去我都觉得没脸。”为了孙女好,李老夫人才又多说了几句。 随后叫了身边服侍的绿叶过来,“以后好好服侍大小姐,要是你像红叶那丫头一样做些对主子不利的事情,我可不饶你。” 绿叶忙应声不敢,才随了李千叶下去。 李老夫人叹了口气,孙女那小把戏她怎么看不出来,不过是侯府的老夫人送了幺妹一个镯子,她就有些坐不住了,也不知道那年府的侯爷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一个填房都让孙女如此用心。 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孙女,今日话已点到,希望能对她有些警示吧。 宋氏与傻妹几个是一起离开的,直接带着傻妹几个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进了屋,就将桌上的杯子摔到了直,惊得绿衣忙消退了一屋的下人。 “欺人太甚,也太不把咱们宋府放在眼里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说完,就嘤嘤哭了起来。 “姑母”幺妹上前,抱着宋氏也哭了起来。 刘碗儿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着傻妹。 傻妹只静静的坐着,待两人哭的差不多了,知道这时说话她们能听进去了,才慢声慢气的开口,“娘和表姐快擦擦泪吧,这件事情老夫人也为表姐出头了,娘要是在这样哭下去,传到老夫人耳里,怕老夫人也会不高兴。” “不高兴又怎么样了?也没有这样欺负人的啊,将我们宋府的颜面放在哪里了”宋氏是真的被气到了,声音又高了几分。 刘碗儿忙往外看了一眼,见门口的下人都被绿衣支开了,院里也没有下人,才松了口气。 傻妹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老夫人都做了了断了,娘还想怎么办?难不成去闹?到时被人说成虐待女儿的后母怎么办?” 宋氏的神情顿了一下,也不再开口了。 幺妹吸了吸鼻子,也开口劝道,“姑母,这件事情就算了,若是因为而让姑母难过,我心里就更愧疚了。” 想到来时母亲还交待姑母给自己寻个好婆家,如今这对她来说已不重要了,到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给别人带来什么事情。 宋氏心里却越发的愧疚,难不成因为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要顾宋府的颜面也不在乎了吗?就这样任人拿捏吗?想到因为自己当年的自私,而与儿女分开九年,甚至连面也不敢见,这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难道真的要这样一直忍下去吗? 想来这事别人劝也没有用,傻妹劝了宋氏几句,才带幺妹和刘碗儿走了,觉得给宋氏时间,让她一个人静静,许就想开了。 或者不用想,以这些年来母亲的做法,想必也不会往心里去,傻妹唇角的讥讽只有冬儿看的出来,而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或许,对宋氏这个母亲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吧。 夫妻 当天,李文生回到屋里,见妻子没有迎出来,有些好奇,寻问的看向绿衣,只见绿衣一脸的犹豫,才大步往内间走,一进去就看见妻子红着眼睛坐在床边,似刚哭过不久。 “怎么了?”他大步走过去,坐到宋氏身边。 宋氏扭开身子,不与他相对,只摇摇头,也不说话。 成婚十年了,妻子还是头一次这样,就是连对自己的两个孩子上,也不曾如此过,李文生脸上的笑意也退了下去。 他扳过她的身子,认真的看着她,“雅儿,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宋氏的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只是不管李文生怎么问,就是不肯开口,李文生也急了,厉声喝道,“绿衣。” 琐碎的脚步声过后,绿衣也垂着头走了进来。 要说当年宋氏身边跟本没有一个丫头,这绿衣也是李文生特意寻来服侍宋氏的,可见其对宋氏的在乎,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府里老夫人不肯他娶宋氏而大病不起了。 “说,是谁惹夫人了。”他声音冰冷,与平时判若两人。 绿衣一直低着头,“不曾有人惹少夫人,只是、、、” “还不快说”李文生将妻子搂进怀里,看向绿衣的怒气却聚增不减。 绿衣才将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李文生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难怪怎么问妻子都不肯开口,若是妻子开口,自己也不会相信吧。 那个一直温柔的女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她还是她身边的丫头,这件事情都不能不让人生气,妻子生气也是因为宋府颜面的事情吧,难怪如此。 这时,只听外面的丫头禀道,“二爷,夫人,大小姐过来了。” 李文生冷笑,“让大小姐进来。” 他放开怀里的妻子,一边小声劝慰道,“我知道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定给你一个交待。” 宋氏这才开口,“算了,千叶也是个孩子,何况这事还是她身边下人闹的,也怪不得她,我一会就没事了。” 嘴上这样说,心下宋氏却恨不得当面指责一番,想着当时老夫人的包庇,她心里就忍不住恨啊,这些年来,在表面上看自己是过的风光,可是有谁知道自己那时时的隐忍呢。 李千叶走进来,打断了李文生还要安慰妻子的话,他这才端坐好,受了李千叶的礼之后,见女儿跪了下来,他的眉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 “女儿不孝,如今已成年还让父亲担心、、、、”李千叶随后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没有一点情绪带在里面,只到最后,抬起 头时,才让人看到她满脸的泪痕。 宋氏对一旁的绿衣吩咐道,“还不扶大小姐站起来。” 绿衣上前,可李千叶却跟本不起来,绿衣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宋氏叹了口气,欲起身上前,被李文生一把拉住,他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儿,“你母亲既然让你起来,你又执意跪着是何意?难不成我不原谅你,你就以此为威胁吗?” 李千叶的身子微微一颤,“女儿不敢。” “不敢?我看你脾气挺好的,不想竟然如此倔强,看来你祖母也不知道吧?”李文生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李千叶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愣愣的跪在那里,脸上一片惨白。 宋氏见夫君话说的这么严重,忙拦过来,“夫君,千叶都过来认错了,就算了,何况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说话的功夫,也站起身来走过去,扶起呆愣的李千叶,“你父亲话是重了点,可他也是在气头上,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然也不会心下愧疚过来认错,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一边回头责怪向丈夫,“你呀,说么重的话做什么,真是的。” 李文生脸色微微缓了一些,“好了,回去好好反醒,还好幺妹是你母亲那边的人,若是旁人,你让人怎么想咱们李府?” 李千叶愣愣的点头,宋氏将她将给绿衣,看着人出去,才叹了口气。 刚刚李文生没有再重骂,也是怕如此一来,弄的女儿和妻子生份了,才在那里收住,宋氏也知道丈夫的用意,心下也感激丈夫对自己的体贴。 她靠在丈夫的身边,“今天我是真的很委屈,祺哥和傻妹是小辈,我可以不在乎,可是今日这件事情,却侮辱了宋府,我、、、我若是、、、叫人怎么说我?” 吸了吸息子,“可是今日看到你为我、、、、为我做的这些,我知足了,再委屈我也愿意了。” 李文生心下微酸,紧紧的搂着妻子,“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一直以来还以为自己把孩子保护好了,哪里知道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妻子会受这么多的委屈,李文生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另一边,李千叶回了自己的屋里,忍不住扑到床上就放声痛苦了起来,绿叶看了忙上前劝慰,奈何怎么也劝不好,生怕大小姐出了什么事,交待一旁的小丫头照看,自己则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抿了口茶,细心的听绿叶说了之后,才抬起头来,“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声劝着,这次难怪文生会说她,也是这件事情说出来太让人气愤,何况关乎宋府的名声,如今能小事化了,也算是让二夫人受委屈了。” 绿叶应了声,才转身又回了院子。 晚上时,李老夫人叫了所有人都来,又一次让李千叶当着众人的面给幺妹赔了不是,对于孙女那红肿的眼睛是神而不见。 傻妹看了宋氏一眼,见母亲一直低着头,心下明白了,定是晚上她与李文生说了什么,不然老夫人不会这样落了李千叶的面子。 心下却觉得这样不好,似乎这一次,李府原本的安静也会因此打破了。 果然用过晚饭后,李老夫人留了李文生说话。 回去的路上,傻妹几次想开口,都没有说。 宋氏看了道,“绿衣是我的人,你有什么说不用顾忌。” 傻妹不好意思的看了绿衣一眼,才低声道,“母亲是不是与李叔叔说什么了?今晚老夫人又提起,怕她心中也会有气。”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宋氏嘴上这样说,心下却有点担扰。 今晚老夫人留了丈夫说话,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以往即使有事,也是留了两人一起说话,难不成真的是生气了? 傻妹看着母亲心口不一,也不说破,到了岔路口,两拨人才分开。 进了院子,幺妹拉住傻妹,“表妹,你不困吧,我想到你那里坐坐。” 傻妹知道她心里也是在担心这事,看着她一天就变得憔悴的,不忍心拒绝,刘碗儿也上前来,想插一脚,还没等开口,就被幺妹瞪过去。 “这次可没有什么好处,表妹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一句话噎的刘碗儿脸红成一片。 四下里的丫头也垂着头,只当没有听到。 傻妹也低下头,微微抿嘴,表姐变好了,有时这性子还挺让人喜欢的。 “表姐、、、我、、、”刘碗儿委屈的眼里布满湿意。 幺妹冷笑,“表妹在府上也休息多日子,明日我去与姑母说说,也该送表妹回去了,不然一直留在这里,怕表妹想家了也不好意思开口。” 也不看刘碗儿什么神情,挽着傻妹就往屋里走。 傻妹看了觉得不好,“表姐,你这样、、、” 刘碗儿就听到幺妹极大的声音打断道,“怎么了?我说的错了不成?不然再让她呆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心思呢,刘府再是小户人家,也不能让人误会成是趋炎附势的人家,这样我们面上也无光啊。” 不得不说,幺妹说的这些确实有道理。 如此,傻妹也不好反驳了,毕竟对于刘碗儿,傻妹也有些想不透,明明自己有家,为何要在外人家呆着不走呢? 毕竟哪里也不如家好啊。 一进屋,幺妹就大步走到软榻上,身子一软,就趴上去,“我突然间想家了。” 想想自己在府里过的,再想想在这里小心翼翼的样子,才发觉哪里都不如家里好,至于离开时母亲说的婚事,那也不是强求的。 傻妹让冬儿去上茶,走到软榻另一边坐下,“好好的,怎么想回家了?” 心下却明白,也不挑破。 幺妹苦着一张脸,侧过头盯着她看。 傻妹嗔道,“表姐为何这样看我?” “以前、、、表妹过的很累吧?”幺妹说说完低下头。 “没有啊,在庄子上生活挺好的,其实有失必有得,对了,今儿得的布,表姐打算做什么样的衣服?”傻妹并不想说起那些话题。 幺妹想了一下,摇摇头,“其实我不想去侯府了。” 只不过是侯夫人对自己另眼相看,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是傻子,也不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她也不是怕了,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以前觉得能嫁入侯府,哪怕是做填房那也是风光的。 如今在这李府才住了几天,她就想明白了,其实平平淡淡才是福。 “如今出了这事,表姐若拒绝了,反正让人又多想了,去吧,就当散散心。”傻妹可不相信那李千叶还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幺妹也懂这个道理,叹了口气,见冬儿端了茶进来,拿起来大口的抿了一口,又烫的吐出来,夏儿忙上前递了帕子。 她摆摆手,下了软榻,“太晚了,我回去了。” 看着她随意的性子,傻妹摇了摇头,也没有喝茶,直接懈了头上的东西,躺在床上睡了,折腾了一天,也够累的了。 夜色下,各院的灯相续的熄了,只有老夫人那里还亮着。 屋里,李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儿子,“听说你今天把千叶骂了?” “娘,千叶这次确实做的过了。”李文生放下手里的茶,“你也不要对雅儿有什么不满,她什么也没有和我 说,是我问的下人。这件事情我若不说说她,让人看了,岂不是觉得我也不把宋府放在眼里?这事还好没有传出去,不然看你怎么面对众人的目光。” “你真不是因为宠你媳妇才骂的千叶?”李老夫人可不信,“当年你为了能娶她,甚至不惜和我对抗不吃不喝躺床不起,今日让她受了这样的委屈,你不生气才怪呢。” “娘,你在说什么啊。”李文生一脸的不悦,到没有一点的心虚,“雅儿嫁进来十年,她什么样你一直看在眼里,这怎么又说起这些来了。” 随后想到妻子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文生心里也升起一丝不悦,一直以为幸福的妻子,不想却过的这般小心谨慎,这哪里是家啊。 自己平时只顾着生意,到疏忽了妻子在府里的日子,想让她享福,却不知道她过的这般艰辛。 李老夫人见儿子的倔脾气上来了,心下也有几分不悦,“怎么了?我不过是才说了几句,看看你的态度。” “娘,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李文生烦燥的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跺着步子,“这事千叶原本就有错,我不过是才说了她几句,你就这样责怪我,我是她父亲,难不成我说她的权利也没有了吗?这才出了事,你就把我单独留下来说话,让人怎么看?让雅儿又怎么想?傻妹她们几个才到了府上,怎么就闹出这些事情来了?” “傻妹?”李老夫人一愣。 李文生这才想起来解释,“噢,那是若轩的闺名。” “这名子到是挺有趣的”李老夫人也没有多说,只看向儿子,“行了,这事也是我想着千叶,才没有多考虑影响,不过这事千叶既然认错了,就算过去了,你也别在追究了,毕竟千叶也是要嫁人的了,你做为父亲,别总将心思放在事业上或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上,也该为她的婚姻大事想想了。” 老夫人话里说的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自然指的是儿子一心只关心妻子的事情,想想自己养出来的儿子,老夫人心里就忍不住吃醋。 李文生只装听不懂,应声,又说天晚了,才回了院子。 屋里,宋氏卸妆一直等着他回来,见他进来,亲手拧了帕子给他擦脸,并没有急着问,直到两个人躺下了,才小心的问出口。 “是不是因为傻妹和祺哥住进来,婆婆有些不高兴吧?”宋氏微叹了口气,“不如拿我的体已银子,在京城里买处宅子吧。” 李文生闭着眼睛直接拒绝,“那怎么行,你不用多想,娘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和我说千叶的婚事,千叶也不小了,也该寻个婆家了。” 宋氏是个后母,李千叶又养在老夫人身边,自然不好插手李千叶的婚事。 怕妻子多想,李文生再解释道,“这事发生在这个时候,我知道会让你多想,这些不过是巧合罢了,你就不要再多心了,若是你这样做,到时娘那里不好说,怕傻妹和祺哥也会愧疚,毕竟他们那样懂事,你说是不是?” 宋氏听了点点头,侧过身子,将脸全埋进丈夫的怀里,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次日,刚用过早饭,就见绿叶领着两个婆子进来,经过介绍才知道原来是京城里最好的绣衣纺里的绣娘,过来给傻妹几个做衣服的。 “我们小姐让将两位绣娘先带到这里来,给姑娘们量身。”绿叶笑着解释。 傻妹看了冬儿一眼,冬儿就拿了只荷包塞给绿叶,傻妹才道,“谢谢你家小姐了。” 绿叶说着不客气,待让绣娘给量了身子,才让冬儿送了绿叶和绣娘离开,这时已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傻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这时只见一个陌生的丫头走了进来,微微福了身子,“奴婢是大少爷身边的丫头,大少爷让奴婢问问姑娘们可用过午饭了,若是没有用,就一同去前院吧,祺哥少爷也从学院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傻妹正犹豫时,那小丫头就回道,“姑娘不必多虑,咱们李府虽有规矩,可是自家的小姐和少爷用餐也是可以的。” 傻妹松了口气,对眼前的小丫头也点点头。 让夏儿去通知幺妹,虽有不喜,还是叫了刘碗儿一起。 不出半个时辰,两人才来,刘碗儿却是最后一个来的,看她有打扮过,幺妹则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刘碗儿,嘴角笑的讥讽,刘碗儿则一直低着头,想来不用抬头也知道幺妹的神情了吧? 对于这几日刘碗儿的举动,傻妹也越发的明白了一些。 傻妹也不点破,让小丫头引路,一行人才往前宅而去。 相逢 傻妹几个到了前宅时,就听到院子里一片欢笑声,幺妹从那次之后,心情一直不好,也没有了之前的兴趣,只规矩的与傻妹站齐。 到是刘碗儿,好奇的侧过耳朵,听了一下。 小丫头引了几个人进了院子,只见院墙的四周全种着高大的桂花树,这个季节,满枝的桂花开的一簇簇,桂花香更是散布了整个院子。 “几位妹妹可算来了”李志迎了上来,作揖道,“谢谢几位妹妹赏脸了。” 他这动作,逗的几个人都笑了。 傻妹抬头见不远处,李千叶站在那时,一副欲上前又不好意思的模样,眼波微动,难怪李志要把大家弄来吃饭呢。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当和事老吧? 果然李志将话引来李千叶身上,“我把千叶也叫来了,府里就你们几个女孩子,在一起的话也多,省着觉得听我们说话无聊。” 转头佯装严肃的对李千叶道,“你可要帮我把几位妹妹招待好了,不然我可不饶你。” “知道了哥哥”李千叶这才笑着走过来。 幺妹的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刘碗儿上前,“那今天就 麻烦千叶姐姐了。” 这举动招来幺妹一记冷眼。 傻妹只当没有看到这些小动作,与李千叶客气了一句,才往屋里走,来了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兄长,她也确实有些惦记。 进了屋里,只见屋里已分落坐着几位公子,毕竟男女有别,男子们见进来女眷,谈话声也收敛起来,起来相互行礼。 其间,傻妹看到了在江南分开的沈无夜,不过两个人还是似陌生人一样,客套的介绍过之后,再没有多看对方一眼。 到是刘碗儿,盯着冷漠的沈无夜看了一会,才收回神线,幺妹看到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刘碗儿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傻妹见哥哥一切很好,一颗心才算真正的放了下来,而李千叶也是头一次看到祺哥,待看到祺哥的相貌时,不由得愣了愣。 众人坐定后,其中只有位极爱谈话的公子,特别是听李志说起傻妹出的那副上联后,就一直纠着傻妹不肯放,非要傻妹再做副对子出来。 傻妹被他弄的头痛。 李千叶适时的插过话,“白公子,你再这样追下去,我们几个可不同意了,难不成你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不如傻妹?” 一句逗 趣的话,让白聂尴尬不已。 “是啊,傻、、、若轩妹妹的才情岂是随意使出来的”李志也笑道。 听到自己的闺名差点被叫出来,傻妹到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到那时李千叶正好向自己看过来,有些困惑,到也没有多想。 沈无夜从容的坐在一旁品茶,一直都极少开口。 “今日是聚在一起吃饭的,咱们不说那些诗啊词的”白聂也一改刚刚的态度,声音高了几分,以掩饰之前自己的尴尬。 他偷偷扫了一眼傻妹,又忙收回目光。 这种心虚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任何人的眼神,到弄的傻妹耳根一热,这家伙不会是暗恋上自己了吧? 马上否定这种猜想,她还不觉得自己那么优秀。 幺妹到是突然扑哧一笑,将众人的视线引了过去。 “荣妹妹笑什么?”李志看着幺妹。 幺妹的名讳正叫宋荣。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白公子有趣罢了”幺妹的一句话罢,那白聂的脸就瞬间轰的红了起来。 让人这般尴尬,傻妹心下摇头,随后将话题引开,“大表哥,怎么想起来今日小聚了?” 李志得意的一挑眉,“再有几日就是我的生辰了,这不是想着提前把几个好朋友聚一聚吗?” “呀,这可不是小事啊。”幺妹瞪大眼睛。 “到时在坐的各位可都要来啊”李志笑道。 幺妹扫了一眼刘碗儿,“只怕是不行了,我表妹这几日就要回家去了,她在府里也小住了几日,舅舅那边定早就收到表妹要回去的消息,见几日还不到家,想必会担心的。” 一直垂着头的刘碗儿咬了唇角,又快速的松开。 傻妹听了幺妹这样说,心下明白她是铁了心要将刘碗儿送走了,毕竟是她的表妹,做为外人也没有多说话的道理。 李志听了也点点头,脸上到没有失落,“也好,毕竟让父亲担心是咱们小辈的错。” 与刘碗儿没有接触过,可以说是陌生人,李志自然没有什么感楚,对此事到也没有硬较真下去,可李千叶的目光确在幺妹和刘碗儿身上扫了个来回。 又聊了一会,有小丫头进来说饭菜准备好了,一行人才出屋,往用饭的大厅去,反正都是年轻人,男女分桌用饭,中间却没有放屏风。 饭吃到了一半,李志的醉意也上来了,就端了杯子过来,“荣妹妹,我这杯酒是代千叶妹妹给你赔罪的。” 语罢,一抑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 净。 幺妹却是一笑,“大表哥多想了,那事早就过去了,我怎么可能还放在心上呢,不过这杯酒既然大表哥喝了,那我也就陪一杯吧。” 她扫了李千叶一眼,站起来端着杯中的酒一口干了下去,那爽快的劲,让一旁的白聂看的连连叫好。 随后只见白聂也不顾规矩,端了酒壶过来,给李志和幺妹又满上,自己手里也端了酒,“咱们三个也干一个?” “我说白聂,这酒喝可以,总得为点啥吧?”李志可不轻易就喝。 幺妹到是抿嘴一笑,两边脸颊上也因为之前的酒而飞上两朵红云,“不如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好好好”白聂连连赞成。 李志苦笑的看了幺妹一眼,幺妹就说,“大表哥刚刚还不是无缘无故的喝了一杯的赔罪酒吗?如今也不差这一杯了。” 李志再说那还真显的小气了,对着祺哥和沈无夜举杯,仰头将杯中的酒又如数全喝进了肚子,那边祺哥和沈无夜也不拖拉,杯落下时,杯中的酒也进了肚子。 幺妹这才对女眷的桌子抬了抬杯子,“那我就先喝为净了。” 豪气的动作,让傻妹想拒绝都不可能,只能拧着眉将杯中的酒喝进了肚子,只觉得一股辣劲直冲鼻子,两眼差点瞬间就流出泪来。 李千叶一脸的挣扎,幺妹只当没看出来,笑着看着她,最后只见她一狠心,也喝了下去,一杯酒进了肚子,脸瞬间就全红了起来。 刘碗儿没有人注意,不过傻妹后来看她红红的脸蛋,也知道定是喝了。 这酒一被带起来,白聂又找了大家第一次见面,又让众人齐齐喝了一杯,最后是他单独敬女眷的,如此本杯连下来,一桌子的女眷脸都红的像个苹果。 傻妹开始还是有丝顾忌的,不过又一想,今日李志能将男女聚在一起,暗下定得了李老夫人同意的,在看桌上被幺妹灌的脸像被热气烧了一样的李千叶,也就不去想那些了。 大厅里的气氛是越来越好,李千叶是来者不拒,不过看来幺妹的酒量很好,连喝了数杯,除了脸红到没有多大的变化。 傻妹寻了空档躲了出去,坐在院子里长廊下,闻着淡淡的桂花香,闭起了眼睛,在欲睡着前,听到有脚步声,才睁开眼睛。 “沈公子?”她微愣。 沈无夜扫了她一眼,望向高高的桂花枝头,“披风、、” “沈公子放心,这几日就会做好。”见他又一副怕自己赖账的样子,傻妹心里有点火气。 沈无夜盯着眼前这张怒气的小脸,慢慢调开视线,不在言语,他这态度,到是弄的傻妹觉得自己像无理取闹是的,有几分尴尬。 两人相对无语,直到听到有脚步声,沈无夜才转身离开。 待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傻妹才吁了口气出来。 回头,见那脚步声正是之前去自己院里的丫头。 “这是怎么了?”毕竟屋里的人都喝的有些多了,看小丫头神情有些匆忙,傻妹忍不住问。 小丫头才发现傻妹坐在这里,忙福了福身子,“回姑娘,是刘姑娘被撒的酒弄湿了衣服,奴婢这才取了刘姑娘的衣服回来,刘姑娘还在后院等着换呢。” “那你快去吧”傻妹没有多问下去。 小丫头福了福身子,转身往后院去。 见出来也多时了,傻妹才起来扯了扯衣襟,回了厅里,扫了一眼与哥哥正在低头耳语的沈无夜,傻妹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边幺妹正拉着李千叶与白聂拼酒,确实该说是拼酒,四个人都喝多了,傻妹可不敢上前去劝,别到时再扯了自己进去。 然后才注意到,屋里除了刘碗儿,还少了李志。 才注意到这,就听到院子里惊呼一声,众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放了手里的东西,都出了屋子,只见一抹身影冲出了院子。 到是没有让人看清楚是谁。 随后李志红着脸从后院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显然是还带着醉意呢。 “这是怎么了?”祺哥大步上前扶住他。 李志急着对一旁的丫头喝道,“还不去追上刘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有你们受的。” 这话,让几个喝醉的人冷吸一口气,醉意也醒了几分。 祺哥看着李志,等着他的答案。 李志才无耐道,“才喝多了,弄一身的汗味,我想着回去换身衣服,哪里知道正碰上也在换衣服的刘姑娘,若门口有丫头,我也不会闯进去。” 他说完,院子里一片寂静,大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李千叶第一个反应过来,“今日有些失礼了,千叶这里先回去了。” 她对众人福了福身子,带着绿叶走了,脸上一抹浓郁之色。 幺妹到是莞尔的勾起唇角,拉着傻妹,低声道,“走,咱们回去看看热闹。” 呃、、、 傻妹无语,都闹出这样的事情了,她还有心情看热闹,仔细观察幺妹,见她目光闪闪发亮,不像是在说笑,一时之间困惑起来,她不是喝多了吗? 与众人辞别后,傻妹与幺妹一路往回走,待只剩下贴身的丫头,幺妹才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看她独乐的笑痛了肚子,捂着腰蹲在地上,傻妹摇了摇头。 “红羽,还不扶你家姑娘起来。”要是被有心人看去,指不定会说什么呢。 红羽早就想过去了,又不敢擅自做主,得了表姑娘的话,这才上前去,“小姐,这可是在别人府里。” 这话果然好使,幺妹的笑收敛了一些,站起来后,任红羽给自己理了下衣着,才上前挎过傻妹的胳膊,边往前走,边说出自己高兴的事。 “她还真以为咱们宋府是好欺负的不成?李府在京城里有头有脸又怎么样?咱们宋府也是江南第一首富,说出来名号也是响当当的,难不成还缺她一个金钗不成。不过既然她们有意压下这事,我也不能强来,毕竟姑母在这里,可今日李志想当和事老,还真给了我一个机会,你没看那李千叶让我给灌成什么样子,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幺妹是一脸的得意。 傻妹只觉得头疼。 如今看来表姐是真的没有喝多啊,只是不明白一个闺中的小姐,怎么有如此的酒量。 幺妹这两天的压抑一扫而光,“你没看到刚刚她那脸色,这回装不下去了吧?还温柔善良?切,谁不会装啊。” 红羽和冬儿听了恨不得上去去捂住她的嘴,这要是被人听了去,可怎么办啊? 还好已经到了院子,傻妹也松了口气。 见李志院里的丫头还在刘碗儿的门外,就对一旁的冬儿吩咐,“你过去,让那丫头先回去吧,只告诉她这事不是咱们能做了主的,想必她主子已去了老夫人那里领罚,这事还要看上面怎么说。” 冬儿心领神会,到那边对那小丫头耳语了一会,那小丫头咬着唇低头半响,才走出来,不过并不是回去,而是走到傻妹面前跪下。 “这是做什么?”傻妹吓了一跳,“冬儿,还不将人扶起来。” 那小丫头执意不起,“姑娘,求求奴婢吧。” 其实不用她开口,傻妹也猜到了她要说的是什么事,求的又是什么,微叹了口气,“话我已让人说给你听了,这些事情不是谁都能做的了主的,这关系到一个姑娘的声誉和名声,至于为什么你家少爷会闯进去,这些你还是想想怎么与你家的老夫人说吧。” 那丫头抬起头,深受打击的软摊到地上,冬儿收到主子的眼神,上前去扶起她,这一次她没有任何挣扎的任人扶了起来。 冬儿往院外送人时,还一边小声的劝慰着。 “我去看看那不要脸的还活着没”幺妹一跺脚就往过去。 傻妹也跟上去,毕竟刘碗儿是与她们一起进府的,闹出这样的事情,谁脸上也无光,只是如今事情还没有问清楚,也不好直接冤枉人。 说实在的,对于刘碗儿,傻妹的印象确实不怎么好,总觉得她太安静的,这种安静不太正常。 短儿正守在门外,见两位姑娘走过来,红着眼睛上前,还不待说话,就被幺妹一巴掌打的愣在了原地,打完了人,幺妹才开口。 “你是怎么当奴才的,连你家主子换衣服都能让人进去,知道的是你失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主仆二人有意而为之呢。” 不得不说,这几日来,傻妹对幺妹的看法越来越有改变了,竟然还有一丝丝喜欢。 “表小姐,不是的、、、”短儿还想解释。 幺妹不耐烦的推开她,推了门就进屋,“等我问清了事情原委,再收拾你这奴才。” 绕过屏风,才看到趴在床上嘤嘤做声的刘碗儿,幺妹也不急,走到一旁坐下,看傻妹也进来了,想了一下,才道,“表妹,你先回去,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碗儿聊聊。” 傻妹一愣,转而笑着点头退了出去,也是呢,人家说起来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待屋里剩了两个人,幺妹才冷声道,“看不出来啊,表妹好手段啊。嫌弃末哥,就给自己寻了一棵大树,哼,只是表妹忘记了,就凭李府的家势,怎么能娶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做嫡孙媳妇呢,表妹说是不是啊?你现在可以不说,不过我想你心里也该明白,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等下流的事情来。” 床上,刘碗儿的哭声一顿,随后哇的一声,比先前还大了几分。 幺妹的笑却越发的冷了,“行了,在我面前就别在演戏了,说说你想怎么办吧?你若信不着我,也行,不过等一会李老夫人派人过来,到时问话,表妹可别那时才想起还有我这个表姐就行。” 相恃 床上的刘碗儿哭声慢慢弱下去,幺妹也不着急,玩着手指,她不怕等,知道等也等不了多久,李老夫人那边一会定会派人过来,相信这个表妹也会想到。 果然,不一会儿,刘碗儿慢慢的起身坐起来,红肿着一双眼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表姐该记得这句话吧?说起来,咱们两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与旁人还不一样呢。” 她这话也算是威胁吧。 幺妹好笑的看着她,“表妹深藏不露,母亲知道了,怕是要伤心了。” 言外之下讽刺刘碗儿借着一直想娶她做儿媳妇的姑母攀高枝,刘碗儿岂会听不出来,脸乍青乍红,不过对她来说,只要能达到目地,听些风凉话有何访? “表姐,今日我的身子被李府的大少爷看了,若不能嫁给他,那我就只有出家最后一条路了,只是我出家到不算什么,宋府和刘府的颜面到时怕也要被人踏在脚下了。” 话音一落,幺妹就已冲了上去,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还知道因为你做了这事宋府的颜面尽失,你个贱人,宋府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如此糟蹋。” 幺妹的气,就是气在这里。因为这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舅家表妹,若宋府不站出来帮她挺腰,那宋府的颜面也别想要了。 脸上如火烧般痛,刘碗儿一甩下巴,只冷笑的抬起头,迎视上那双怒眸,“表姐,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不是吗?” 是的,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这一点幺妹很清楚,只是想到会因为此事自己的母亲在府里的日子会更加难过,还有自己的亲事、、、心下的火就跟本灭不下去。 “话我也说了,表姐想必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刘碗儿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半肿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幺妹无力的瘫坐在床上,难不成真的就这样帮这个贱人?只是这样真是不甘心啊。 叩、、、、 门被敲响后,是短儿的声音,“小姐,老夫人派人过来请小姐过去呢。” 刘碗儿站起来,看着幺妹,抬步往外走,幺妹恨恨的唾了一口,起身跟了出去,只见院里等着的可不是一个丫头,带有几个婆子。 难不成刘碗儿不去,就要强行带去?幺妹冷扫了一眼刘碗儿,刘碗儿早已委屈的靠在幺妹的怀里,吸着鼻子。 “姑娘,走吧”传话的婆子一脸的冷肃。 幺妹暗下握紧了手,面上平静道,“那就请妈妈前面带路吧,”回头又吩咐红羽,“去告诉表小姐一声。”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幺妹只希望在自己能力之下,能有人站出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若是姑母此次也能站在这边,那事情就算是板上锭钉了。 直到院里安静下来,屋里的冬儿才开口,“小姐,咱们要过去吗?” 刚刚表小姐也让红羽支会了,不去怕是不好吧? 傻妹靠在软榻里,“这事我去了也没有用,你一会去我母亲那里走一趟吧。” 这府里,如今只有宋氏算是宋府这边的长辈,也只有她能站出来说话,至于幺妹的想法,刚刚没有在屋里听她说什么,傻妹也猜到了。 此事虽是刘碗儿身上发生的,刘碗儿却是因为宋府而进了李府的,关系到宋府的颜面,何况刘碗儿还是幺妹的舅表妹,就凭这层关系,怕也不能不管。 不管是出于颜面还是哪些,这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了。 冬儿应了声,让夏儿在一旁服侍,自己则去了宋氏的院子,哪知到了那里,宋氏早就得了信去老夫人那里了,这才又急急的回了院子。 将事情禀了傻妹,傻妹揉了揉额角,这事怕是真要闹大了。 可不是,正如傻妹料想的一样,事发之后,李志就到了李老夫人那里认错,李老夫人一听差点晕过去,直接让人将李志院子里的人全带了过来,又让人去叫了宋氏和成氏。 待宋氏和成氏急冲冲的赶过来时,只见院子里跪满了人,成氏一看全是自己儿子院子里的,身子晃了晃,还没知道出了什么事,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进了大厅,见儿子跪在那里,心里是又恨又心疼,可见上坐的婆婆一脸的铁青,也不多问,上前就给了儿子两个巴掌。 李志被打的身子倒在地上,又起来跪到地上。 成氏则走到一旁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儿子这么大,可还是头一次惹了婆婆不高兴,再看看这一院子里的人,怕是事情不小吧。 宋氏想上前劝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走到一旁坐下。 李老夫人正烦着呢,“好了,哭什么哭,你是堂堂李府的大房夫人,天掉下来也要挺直了腰板。” 成氏收了声音,可那泪还在往下掉。 跪在院子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喘,只有几个年岁小的丫头,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吓的低声哭了起来,可才听到厅里老夫人的怒喝声,又强憋了回去。 等幺妹和刘碗儿进了院子时,已过了半个时辰。 待两人进了大厅,李老夫人才冷哼道,“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听听志儿说一下出了什么事吧。” 眼皮一低,跟本没有看进来的幺妹和刘碗儿,宋氏见了,心一沉,谁都没有叫,独叫了幺妹和刘碗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志听了,不敢隐瞒,将事情原委又说了一遍,成氏的脸色是几经变化,最后看向刘碗儿时,恨不得眼睛就能挖下她身上的肉来。 还好是坐在椅子上,不然宋氏早就摇摇欲坠的身子,会毫不犹豫的倒在地上。 而刘碗儿红着一双眼睛,只坐在幺妹身边,一直低着头,却没有一句要反驳的。 “二媳妇说说这事怎么办吧?”李老夫人看向宋氏。 宋氏收了收神,看向跪着的李志又看向刘碗儿,才无力道,“这事关碗儿的名声,媳妇也不好做主。” 她说完低下头,忽视掉一旁成氏射过来的目光,心下却一片冰冷,事情闹成这样,自己以后在府里怕是把成氏给得罪了,日子也也会不好过了。 哪里知道这一切全是因为一个刘碗儿。 一个想攀高枝的人,借着自己闹出这事,如今对谁来说,都是无颜面的,这亲事即使成了,怕也不会有什么让人期待的地方。 心下早已遇料到了结果,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老夫人眼里闪过凛冽之色,那边成氏早就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直奔到大厅门口,“今日在大少爷房内当值的是哪几个?” 一句话过,几个婆子和丫头跪了出来。 “好,你们说说,大少爷要换衣服的时候,你们去哪里了?”成氏瞪向这几个下人。 其中有个成岁大的婆子,颤微的回话,“回夫人,当时只有冬梅服侍大少爷,她说大少爷不喜欢人多,就让奴婢们都离开了。” 冬梅原来是成氏送给李志的,这些年来,一直在李志身边服侍,虽没有明说,众人也明白几分,冬梅是暗指的通房丫头。 成氏在人群里寻了一周,“冬梅呢?” 那婆子才敢回头往人群里看,见不着人影,“回夫人,之前冬梅出了院子,去了哪里,奴婢们也不知。” “好个不知”成氏冷笑,“来人啊,将这些不称值的奴才给我拉下去打,然后全赶出府去。” “夫人饶命啊” 众下人求饶,成氏却一点回绝之意也没有,四下涌上来几个婆子,不正是李老夫人院里的,架着那几个婆子和丫头就扯出了院子,远远的不能听到求饶的声音。 成氏这才回过来问向刘碗儿,“刘姑娘,当时的事情,还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想问一下刘姑娘。” 幺妹扯起嘴角一笑,“夫人请问吧。” 从成氏站出来后,李老夫人就一直没有开过口,显然她也是默认了让成氏出来处理这件事情,深了浅了宋府那边将来怪起来,她也好说词。 成氏也不急,走回去坐下,“只是不知道当时刘姑娘既然是在换衣服,怎么没有丫头在外面守着?” “难不成夫人以为我们是成心的?” 成氏跟本不看幺妹,“刘姑娘,哭是没有用的,你知道一个姑娘的闺名有多重要,也该知道我们李府也是个怎么样重视规矩的地方,万不能因为那些妖蛾子的手段而就任人宰割。” 话说的再明白不过,这事跟本就是你设下的圈套,想攀高枝的嫁进来,话说的尖酸刻薄,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幺妹毕竟道行浅,见人家跟本就无视自己,只能扯向一旁的刘碗儿,刘碗儿这才抬起头,“夫人,难不成碗儿真的会连自己的闺名都不要了吗?” 成氏回予冷笑,似在说本来就是。 刘碗儿咬着辰,红肿着眼睛,模样甚是楚楚可怜,“碗儿知道今日不管怎么说,都无用,如今就不给夫人填麻烦了。” 语罢,眼里的目光变的坚定,起身来就往对面的柱子冲去,誓有一死百了的决心。 这举动可惊了一屋的人。 李老夫人大喝,“还不拉住她。” 人要是死在了李府,李府就是有千张的嘴,怕也无用。 屋里的人无不大惊失色,幺妹就是顾不得什么规矩,也冲过去拉人,好在有婆子眼快的,将身子拦在了柱子前面,让刘碗儿全身的力气都撞到了婆子身上。 那婆子疼的哎呦一声,待四下里涌上来的人拉住了刘碗儿,那婆子才腾出空来用手摸着胸口。 刘碗儿被人拉着,还在拼命的挣扎着,更是委屈的大哭出声,“就让我死了吧,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哪里还有脸活着,还被人说成那般,我是真真的没有脸活着了。” 幺妹奋力的拉着她,“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是不是?咱们还在李府呢,就是在天王老子的脚底下,咱们也不能就这样让人欺负了去。” 这话让众人冷吸一口气,就连李老夫人,也重新打量起幺妹来。 宋氏在一旁喝道,“幺妹,还不闭嘴。” “姑母,我知道这次我表妹在府里让你难做了,只是这件事情关乎到我表妹的闺名,而她又是因为宋府才进了李府,此时也关系到宋府的名声,我是万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事的,所以姑母还是退到一旁去吧,莫要因此而让你难做。” 幺妹的话,把宋氏的脸堵的是乍青乍红,这无疑是在说她自私,生怕事情牵连到她,这话确有几分真,宋氏难免会心虚。 这还不算完,幺妹又看向坐上的李老夫人,“老夫人,您是府里当家作主的人,就任凭大夫人这样将罪名扣下来,我表妹是个姑娘,你们李府要名声要脸面,我表妹再是小户出身,也是要脸面的,何况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样被男子看了去,让她以后怎么见人?莫要因为我们没有长辈在这里,就以为可以随意拿捏我们,事情当时出在大公子的院子,又是大公子闯进去,这怎么到怪起我们一个外人勾引大公子了?你们李府再是大势家,也万不能如此欺负人去,我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 一番说气的李老夫人脸色铁青,成氏脸色不悸。 一直跪在地上垂头的李志见不得祖母和母亲这般被人指责,还是因为自己,几步爬到李老夫人跟前,“祖母,算了,一切都是孙儿的错,孙儿知道祖母和母亲的心思,”他回头看了一眼还要撞柱子的刘碗儿,痛心疾首的扭过头,“这事就这样吧。” 他认了。 “志儿、、、”李老夫人心疼孙子,见孙子如此懂事,不想将事情闹大,心下百感交集。 成氏更是捂着嘴呜、、、的哭了起来。 事情眼看有了转机,这时还有醉意的李千叶走了进来,她直接走到李老夫人面前跪下,“祖母,这事全是因为千叶,若不是大哥哥想借机会让孙儿与若轩妹妹几个修好,也不会闹出今日这样的事情。”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怪孙女还能有什么用处?难不成一切就全当没有发生过?李老夫人闭上眼睛悠悠的叹了口气,“你们都起来吧。” 此时,成氏除了恨幺妹和刘碗儿,更恨宋氏,若不是她带回来这样的女子,自己的儿子哪里会就这样不清不白的进了圈套,甚至还要娶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 宋氏摇摇欲坠的坐回椅子上,可哪里还有人会注意到她。 “来人,将两位姑娘带下去好生服侍,若出了什么事情,就拿着你们的人头来回话”李老夫人是一眼也不想多看刘碗儿一眼。 那些先前拉着刘碗儿的婆子应声,就又拉着刘碗儿往外走,在厅里还能听到刘碗儿那柔弱的哭声,让李老夫人的眉头皱的更深。 成氏抹了泪亲自上前扶起儿子,“志儿,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娘定要让她后悔做出这种事情。” 她又回过头,冷看向宋氏,“弟妹,就劳烦你通知一下刘姑娘的家人来府上吧。” 随后也没有给李老夫人打招呼,拉着垂头的儿子就走了出去,大厅里独留下李千叶宋氏和李老夫人三个人,与之前的喧闹想比,现在的安静到更让人心不踏实。 李老夫人狠狠的盯着宋氏,良久,目光才收了回来,转头看向地上还跪着的李千叶,“你如今可知错了?因为你人之私,引出这么多的事情,可曾后悔?” 李千叶紧咬着唇,“孙儿知错。” 是的,当时她确实是嫉妒侯府的夫人对幺妹另眼相看,才对于身边的红叶闹出那样的事情,没有阻拦,不然事情也不会发生。 哪里知道因为那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如今她心里早就悔死了,可又涌起那从来没有过的不甘。 难不成就真的要咽下这口气吗? 李老夫人扫了宋氏一眼,起来任丫头扶着,转身走了,独留下李千叶和宋氏在大厅里。 “千叶,起来吧”宋氏过去搀扶。 李千叶冷然拒绝,独自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不劳烦母亲了。” 宋氏呆呆的愣在那里,“千叶、、、难不成你也在怪我?” 她什么也没有做,为何都在怪她? 李千叶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无力的出了大厅,以往那个李府里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如今竟有颓废的模样,像一只被打败的公鸡。 宋氏手把着门框,看着远去的背影,咬紧了双唇,绿衣迎过来,看了心下微叹口气,“夫人,回去看看姑娘们吧。” 宋氏点点头,脸上有了愤然之色。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都如此这般的委曲求全了,为何还人人怪她? 自私 宋氏回了院子,就吩咐绿衣去叫傻妹,一边把幺妹表姐妹也叫来,绿衣不敢耽误,应声忙退了下去,待绿衣回来时,带着三人一起回来的。 行过礼之后,众人才各自坐下。 宋氏脸上挂着一片阴云,“幺妹,你今日在长辈面前怎可那般说话?看你平时挺懂规矩的,难不成就是这样懂规矩的?” 幺妹抬起眼皮。“姑母,我那样说怎么了?难不成任她们不顾我们宋府的名声和我表妹的闺名就这样诬蔑我们?难不成就任她们宰割。” 傻妹静静的看着宋氏,随后错开脸,人自私是没有错,可是当你看到这一面时,心里总是那么不舒服,或许当初自己真的错了,不该顾忌那个孝字而来到京城,至于祺哥的前程,不一定要入壮。 “我并没有说让你们任人宰割,可是你看看你今日的样子,传出去让人怎么看宋府?何况这事也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解决的。”宋氏强词夺理。 “我一个小孩子不能解决,那姑母可有站出来说一句话?”幺妹语气不善,“姑母,你是宋家嫁出来的女儿,小时候,我就常听祖母说起你为了嫁给王姑父,而不在乎他穷,更不在乎过什么日子被人怎么看,那时我真的很羡慕姑母,觉得你是个不同的女子,可是为何我长大后看到的姑母与小时听说的姑母就不同了?” 宋氏的脸乍青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让她怎么说?对一个孩子承认自己变的胆小怕事了,还是这些年来的荣耀让她安逸的不想被破坏? 刘碗儿适时的站起身来,“夫人,这一切全由碗儿而起,莫因为碗儿而伤了你与表姐之间的姑侄之情。” “行了,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你要是真这么想,也不会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这回如你所愿了,能嫁入李府当大奶奶了,只是你先别笑的太早,你以为这李府的大奶奶就真的那么好当,就凭发生这样的事情和你如何嫁入李府的,你的日子 就不能好过。” 幺妹回头瞪过去,她现在是见谁都咬,这话说的尖酸刻薄,刘碗儿脸上血色都没有了,显然其中的一些话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好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宋氏拿出当长辈的气势,“这几日你们在院里好好呆着,我会让人送信回江南和刘姑娘的家里,等长辈们到了再说吧。” 怕幺妹还说出什么来,宋氏就让绿衣送幺妹和刘碗儿回去,独留下傻妹来说话。 待人一走,宋氏就委屈的抹起泪来,“你也看见了,这哪里都在怪我,像做错的事情是我做的一样。” 傻妹垂着眼皮,也没有安慰一句。 宋氏得不到回应,抬起头来看着女儿,“是不是你也觉得娘自私?可是你也看到了,在这个李府哪里有娘说话的位置,如今大房那边定恨死我了,连老夫人也懒的看我一眼,就连千叶也对我不理不采,你说我可怎么办啊?” 深吸了一口气,傻妹对上她的目光,“在母亲的眼里,就真的那么在乎大房和老夫人对你的看法吗?这些年来,你一直活的小心翼翼,那又如何?她们可真心相对于你了?不还是把你当个外人客套着?李千叶不过是府内的大小姐,说起来母亲还是她的母亲,什么时候有做母亲的要看女儿脸色的了?这些年来,母亲是不是也忘记了,女人嫁出去之后,在婆家过的好与不好,要仰仗身后的娘家,若娘家人硬气,在婆家生活的自然要硬气,可母亲这些年来,与娘家只有书信来往,甚至连亲生儿女都不敢看一面,如此作法,怎么能不让李府轻看了去,自然也不会把母亲当回事了,毕竟一个连自己娘家都如此冷淡相对的媳妇,想必对婆家也不会真心吧,那婆家人自然不会真心对这种儿媳妇,不是吗?” 一番话,从浅入深,将宋氏扒的一点体面都不留,更是将宋氏这十年来如何说的一点都不落,宋氏愣愣的看着傻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看的这么透?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母亲该记得这番话吧?记得小的时候,母亲就对我说过呢,所以女儿一直记得,可母亲却忘记了,果然人不能活的太安逸了,不然就忘记了本身,有很多事情就看不透了。”傻妹的语气略带讥讽。 宋氏咬着唇,语气略带自以为是,“我知道你还在怪娘当年丢下你和你哥哥不管不问,只是你该明白娘的苦衷啊、、” “正是因为明白你的苦衷,我才会选择来京城,不去违背那一个孝字,”傻妹当机立断打断她的话,“只是人不要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得已的委屈,就一直觉得自己就做对了,有时那也是自私的一种表现。” “你、、、”见女儿一点颜面也不给自己留,宋氏是又羞又恼。 傻妹站起身来,“今日话说的有些重了,不过我想有时真话确实让人接受不了,可真话实在啊。”随后又道,“出了这么些的事情,我想我在李府住怕也对母亲不好,等我与哥哥商谈之后,找个日子搬出去吧,这样对大家都好,相信这样一来,母亲的日子也会好过了。” 傻妹不在看宋氏一眼,大步了屋子,看绿衣守在一旁,甜甜一笑,往外走去,果然在哪里都不行,哪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原来也是如此不堪,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在委屈自己,不如想怎么活就怎么活,随别人说去吧。 走出了院子,她哪里还能听到身后屋里传出来的摔东西的声音,站在门口的绿衣也不敢冒然进去,等屋里一切平静了,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屋里地上一片狼籍,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主子发这样大的脾气。 “一会我写了信你就派人马上送出去”宋氏此时脸上已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娴熟。 似屋时的一切都不是她这样一个温柔的人造成的一般。 绿衣应声,一边叫小丫头进来把屋子收拾了,等一切收拾完了,宋氏也送过了两封信,一封是往江南的,另一封则是往东边的景德城刘府的。 傻妹回了自己的院子,就让冬儿出去看能不能找到祺哥,冬儿见主子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转身就出去了,哪知不多时人就又折回来了。 “小姐,院门被婆子守着呢,说不让外出,有什么事要禀了老夫人,得了同意才能放人出院子。”冬儿的话一说完,傻妹就拍了桌子站起来。 “走,我到要看看,她们李府是皇宫不成,就是皇宫也没有这个规矩” 语罢,人就出了屋。 冬儿和夏儿马上追了出去。 果然在院门口,守了两个婆子,傻妹见有些眼熟,可不正是李老夫人院里服侍的。 “见过姑娘”两个婆子不忘记规矩。 “我现在不要出去找兄长,不知道两位妈妈可通知了李老夫人那边?”傻妹冷眼看她们。 两婆子一笑,“才得了信,已让人去老夫人那边问话了,姑娘还稍等片刻。” 傻妹噢了一声,“只是我还有一处不明白的,这不能出院子,可是因为什么?不出院子可以,但是这事传出去影响了我们的名声,不知道这责任该由谁负责,妈妈们也该知道,我们这也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嫁人是迟早的事情,这被约束在院里不得出去,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做了什么恶事呢,是不是?” 两个婆子尴尬的不知如何回话,只在那里干笑。 平日里看这位姑娘是个和气的,怎么确没有看出来这厉害的一面呢。 正当两婆子不知如何回话时,一道甜笑插了进来,“妹妹多虑了,祖母这样决定也是为了妹妹们好,莫在出了什么事情,到时毁了妹妹的名声,那样咱们李府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了。” 来人可不正是李千叶。 两个婆子见了退让到一旁。 傻妹也不恼,抿嘴一笑,“这么说起来,到是我误会了老夫人的好意了,可是谁知道李府有有做客做的像犯人一样被管着不能走的规矩,这不真是我的错了。” “妹妹是府里的人,何来客人之说”李千叶听了脸色一顿,将话又带回来。 “既不是客,那为何姐姐可以随意的走动,而我就要被关在这院子里呢?姐姐这话前后不搭,妹妹到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去想了”傻妹扬头看她。 李千叶吸了口气,不过是两句话,自己就跳进了她设个圈套里,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四下里下人都看着,一时之间又想到不反驳的话,可知她此时的脸色是什么样。 傻妹逼近一步,“姐姐怎么不说话了?妹妹这还等着姐姐帮妹妹解答这疑惑呢,还有这么多下人看着呢,姐姐刚刚不会是在说谎吧?” 反正也不打算在这李府呆了,何必委屈了自己,况且看看眼前,连院子都不能出,这李府还说是什么讲规矩的大府,说起来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李千叶往后退了一步,“我心中也有疑惑,不如妹妹也给解答一下。” 傻妹停下来看着她。 她吁了口气,“妹妹平日里是最乖巧的,今日怎么变的如此戳戳逼人了,难不成这才是妹妹的真性情?” 傻妹大笑两声,“姐姐不也是如此吗?刚见姐姐时,我还在想呢,果然是李府的大小姐,竟如此的温柔贤惠,让人喜欢,可如今看看”她啧了啧嘴,“姐姐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此时的面目有些丑露不堪?” 最后一句话,傻妹是探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的,而且只用李千叶能听到的声音说的。 ‘啪’李千叶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一个巴掌就迎了过去。 其实傻妹完全可以避开这个巴掌,但是她没有,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完好的脸颊,半边已肿了起来,五个手指印赫然的印在上面。 四下里的下人冷吸一口气。 冬儿和夏儿也迎上去,“小姐。” 傻妹摆手让她们退下,直直的盯着李千叶,“这就是李府的规矩吗?而我又是以什么身份可以任你们李府的人随意的打捏了?” “打、、打你怎么了,你不过是个有娘养没娘疼的野丫头罢了”李千叶也有些怕了,不过还是死要面子的回口道。 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 若是她回头,一定会发现这一次有些不同。 因为傻妹早就看到不远处随成氏而来的侯府夫人及一群认不认的贵妇,所以才引得李千叶打自己,至于自己说的那句话,完全是为了激李千叶。 果然,李千叶说的那句话,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成氏的脸乍青乍红,“千叶,你在胡说些什么?” 一边回头对侯府夫人及众夫人解释,“这孩子,这几天受了点委屈,平日里她不是个样子的。” 可那些夫人哪里会相信她的话,事实就摆在眼前,一直传闻中的李府大小姐,原来是个如此没有规矩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张扬跋扈了。 原来今是侯府夫人突然来府上做客,又带了一些京城里的妇人一起来,让李府忙的措手不及,甚至侯府夫人才坐不一会,就说要去看看宋府来的几位姑娘,让李老夫人和成氏急着拒绝,只说得了风寒,在院里养着呢,怕传给众夫人,待好了再引众人出来见面。 李老夫人一直在为孙儿的事情烦心,也没有心思应酬,就让成氏带着众人去了花园,哪里知道听到吵闹声,侯府夫人带头就走了过来,不想撞到这样一幕。 这千叶的名声,怕是一下子就完了,成氏在心里暗悔不已。 李千叶也不想这一幕会被众人撞到,何况侯府的夫人还在,当场就呆了,哪里还知道做什么。 傻妹却大大方方的给众人行了礼,然后转身看向成氏,“大夫人,我虽是因为我母亲住进这李府,却一直禀着是个外人的身份,从不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只是今日我到要问问大夫人,何况让人守着院子不得让走动?难不成李府丢了什么东西是被我偷的?还是李府出了什么事情?我从小被寄养在外祖父家,却也没有被人当众打嘴巴的时候,我知自己身份尴尬,却也没有赖在这里不走的意思,所以还请大夫人告诉李老夫人放心,待寻了住处我与兄长就会搬出去,定不会多打扰。” 成氏耳根子都烧了起来,“姑娘误会了,这是从何说起。” 心里恨着宋氏带回来的几个姑娘是一回事,可当着京城众妇人的面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李府的面子可就真的丢了,自己老爷又在朝中为官,到时怕也会影响了前途。 众妇人低声议论,只有侯府夫人打量着傻妹,随后对一旁的成氏笑道,“你府内即有事情,那我们就不便多打扰了。” 脸早就丢光了,成氏只说不好意思,亲自送了众妇人离去。 “大小姐,这回你可出名了”幺妹从墙角站了出来。 原来从傻妹出来时,她也就听了声音偷偷的跑出来看热闹,如今见这李千叶丢了人,心里怎么能不高兴呢、 “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李千叶看了一眼幺妹,转身离开。 “表妹,你真厉害”幺妹上前来。 傻妹躲开她,“表姐,热闹你也看了,你还是回去好好看着刘姑娘吧,别在闹出什么事情来。” 自己如今也受了牵连,傻妹心中怎么能不气呢,可她一边又怪自己为何什么要呆在这李府,一时之间五味翻杂,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来。 幺妹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干笑了两声,转身进了院子,那两个守着院门的婆子远远的站着,也不敢 说话。 傻妹却没有完,手摸着脸,似自语道,“也不知道这肿什么时候能消下去,冬儿,你去寻了大少爷,看他那里有没有消肿的药。” 冬儿应了一声,往院外走,这一次,两个婆子哪里还敢拦着,只能看着冬儿离去。 傻妹冷冷一笑,果然这仗势欺人的奴才无处不在,转身带着夏儿进了院子,如今也算闹开了,今日之事怕还不算完,一切还要等李文生回来,怕才要开始。 待宋氏在自己的屋里听到傻妹院子里的事情之后,整个人呆呆的颠坐在椅子里,难不成那丫头真的是横了心要搬出李府? 随后又马上否决,这怎么可能呢,李府怎么也是京城里的大府,搬出去她人生地不熟的住在哪里?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定是自己多想了,这可不比江南,在江南可以任着她来,京城可就不行了。 安慰了自己一番,宋氏才靠回软枕上,微微的勾起唇角,只是她似乎真的太轻看了傻妹。 歪念 当天晚上,李文生回到府里后,就被自己的兄长叫到书房里谈话,整个人出来后,紧绷着脸颊,他没有回院子,而是直奔老夫人那里。 李老夫人早就料到儿子会来,整个人歪在软榻里,待李文生进来时,一杯茶也抿了一半进去。 “都听你大哥说了吧?你大哥在朝中为臣,府内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插手的好”,看了儿子一眼,李老夫人才转了话,“你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还不曾听说千叶的事情吧?” “千叶又怎么了?”因为自己媳妇带进的人,弄出这事,让李文生已心里愧疚的面对大哥了,如今一听到女儿又出事,心下烦躁不已。 李老夫人垂着眼皮,“白天闹了那样的事情,我怕在闹出什么事情,就让人守了院子让你媳妇带回来的几个人没事不要出院子,哪里知道那个叫傻妹的也不是个省心的,与下人闹时,千叶过去了,千叶不过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就争辩起来,这时正好被侯府夫人们撞到,怕明日就有对千叶不利的传言会传出来。” 避重说轻,可李文生还是听出话里不对的地方了。 “娘,不会就这么简单吧?以我了解,傻妹不是那样没有规矩的孩子。”他的语气很肯定。 “你的意思是说是咱们千叶的错了”李老夫人瞪大双眸,与儿子对视一会,才有些心虚道,“那时正好千叶打了傻妹一巴掌,千叶那不也是被她的话给气急了,咱们千叶是什么脾气你还不了解,哪里是那种、、、” “娘”李文生脸上一片阴郁,“千叶打了傻妹?” “瞪我做什么?不过是打了一巴掌”李老夫人也底气不足。 更明白错的在自己这边,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 “再怎么说傻妹进了咱们府,就是府里的人,娘怎么可以不让她出院子,这样的做法怎么能不让人生气?更不要说她一个姑娘家的颜面了,千叶又打了人家,这就更不应该了,即使雅儿在府里不说什么,那宋府呢?宋府不说什么,咱们也不能传出去欺负一个孤女的名声啊,娘,你怎么如此糊涂。”李文生愤然的一拍桌子,“去把大小姐叫来。” 那婆子不敢动,看向李老夫人,李老夫人瞪儿子,“你叫千叶做什么?今日被京城里那么多的妇人撞到这一幕,那孩子已受了不小的打击了。” “哼,打击?她还知道没脸?知道没脸还敢下手打人,我看她就是没把别人放在眼里,才敢如此行事。”李文生跟本不听这些,瞪向那婆子,“傻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让爷亲自去?” 见儿子动了怒,李老夫人对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才领命出去。 “一会千叶来了,你不要上来就一顿训,她怎么也是个姑娘,你得给她留点脸面”李老夫人原本是不想说起这事,只是想到这事是瞒不住的,等那边二房的媳妇说,还不如自己说。 李文生满腔的火气,原来心里还因为侄儿的事情,心下愧疚,甚至也有些觉得是媳妇错了,如今却觉得自己更对不起妻子,这前夫留下的孩子才带进府,就被关在院子里,甚至还动手给打了,这让他如何去面对妻子啊。 李老夫人哪里知道儿子跟本没有听自己说什么,这边还一直念叨着,“千叶也是个苦命的,从小就没有母亲,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 “可怜什么?可怜就可以打别人家的姑娘?”李文生正好回过神来,听到后半句,忍不住堵回去,“娘,我看这孩子就是被你宠坏了,如今好,她自己把自己的名声弄没了,还让我们怎么为她着想。” 其实李老夫人心里早就有了计较,甚至是主意,只是看儿子此时情绪波动大,一直不敢说出来,如今见儿子说到千叶的以后,想了一下,试探的开口。 “我看不如这样,反正事情原委那些夫人也不知道,不如早些说词让人背了这个罪名,这样到时千叶也就没事了。”说完,她紧盯着儿子的神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 李文生确实开始没有什么反应,半响才扯起唇角,“娘是说让傻妹背这个罪名,为了千叶的名声好?” 听不出儿子语气里的喜怒,李老夫人还以为有门,又不敢说的太过,“她反正是个孤女,又是个江南来的,即使她背上这个名声,对她影响也不大,而千叶已成年了,是该寻个婆家了,傻妹还要等两年,等过两年,她寻婆家时,大家也就忘记这事了,到时咱们多陪送一些嫁妆,也算是对她的弥补吧。” “娘,不行”李文生痛心疾首的拒绝,“若傻妹是我亲生的,我可以这么做,可毕竟不是,咱们有什么权利让她背这个罪名?又让雅儿如何去面对傻妹?” “反正她也不在乎,要在乎这十年来也不会不管不问了”李老夫人呢喃道。 李文生脸胀的通红,“她不管不问,还不是怕你们说什么,不也是为了李府着想,毕间她是个改嫁的,她做这些为了什么?娘,你怎么就没有想想这些呢?” 想到妻子的隐忍在外人眼里变的这么不值钱,他心拧着痛,一直以为不会出什么问题,十年了,原来一切才到了爆发的时候。 李老夫人心知肚明,确不愿承认,也不应声。 正当母子相持时,门被叩响,推开时,李千叶走了进来。 “祖母,父亲”她微微行礼。 “怎么穿的这么薄?” “跪下” 李老夫人关心的话与李文生喝出的声音一前一后传了出来,在李老夫人微愣时,李千叶已闻声跪到了地上,垂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看来你还知道你做了什么,这样就好,我就怕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李文生手指叩着桌面,不耐烦的起身,“你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手打人的?枉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哪知道你今日可让李府出了名了,我到无所谓,这个家还没有分呢,你大伯父的名声怎么办?你是不是忘记了咱们李府有这么风光,一大半是因为你大伯父在朝中为臣?” 李千叶别说没有理,就是有理,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反驳,想到今日自己那般模样被侯府的老夫人撞到,她就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软榻上的李老夫人心疼孙女,“她穿的那样少,你就是骂,也让她起来,一个姑娘的身子糟蹋了,以后可怎么办?” 一听,李文生有些心软。 李老夫人对一旁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过就去将人扶了起来,到老夫人身边坐下,“这孩子,手冰冷,也是吓坏了。” 满心的委屈和无助,让李千叶听了这话,豆大的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孩子不哭,这事祖母怎么也不能让你就此抬不起头见人”李老夫人看了更加心疼,随后看向儿子,“我刚刚说的也是唯一的办法,若有别的办法,我能说出来吗?何况过两年,大家也会把这事淡忘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是现在让她受些委屈,可你也得为千叶想想啊,你让她怎么找婆家啊。” 李文生心情烦躁的在屋里来回跺着步子,其实从刚开始的强硬,到看到女儿和听到母亲的劝说,他已有些心动了,只是让他怎么和妻子开这个口啊。 李老夫人岂会不知道儿子挣扎的地方在哪里,“你放心,你媳妇那里我去说,以她的性子,定不会拒绝的。” 她敢如此保证,当然是认为宋氏好拿捏呢,何况怎么说,她也准备好了,心里算计着,一边见天色不早了,才打发儿子回去,留了李千叶在身边。 李老夫人语气心常的拉着孙女的手,“我该做的全做了,你以后要好好为自己着想,就不要如此冲动了,知道吗?” 李千叶抬起脸颊,红肿着双眼,“祖母,对不起。” “算了,反正在她们眼里我已是恶人了,也不差这一回”李老夫人到是没有把傻妹放在眼里。 又安慰了孙女几句,才让她回去。 她回去躺在床上,想着明日怎么和宋氏说,深夜了一点睡意也没有。 李文生头一次回院子时,觉得脚重的如千斤一般,甚至有些惧怕去面对妻子,站在院门口还能听到屋里传出来的笑声,那不正是自己儿子的。 想到儿子那可爱的小脸,和妻子信任的目光,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偏这时,正屋的门开了,只见奶娘抱着念哥出来,绿衣送出来,他才大步走了进去,儿子一脸的睡意,他只看了一眼,就让奶娘抱着走了,自己才进了屋。 宋氏一见丈夫回来,笑着迎上去,“听说你去大哥那里了,都听说了吧?这事也怪我,早该送碗儿那丫头回去,不然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我今日已让人往江南和刘府送信了。” 李文生看着妻子,张了张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宋氏只当没有看到,又笑道,“今晚念哥非要留在这里睡,我可没同意,他闹了一会才被奶娘抱回去” 一边拧了帕子给丈夫擦脸,“你才碰到没?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等着你回来问你同不同意呢。” 看着妻子璀璨的笑颜,李文生拉住她的手,“雅儿,我、、、我对不起你。” 宋氏的脸微沉,又升起来,“好好的怎么说这话了?其实说起来,该是我的错才是,若不是我把傻妹接进来,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情来。” 李文生摇摇头,傻妹的事情,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可是今日可以逃避,那明日母亲找了妻子说过之后呢?想到妻子伤心的目光,他就觉得无力。 “好了,你累了一天了,天色不早了,休息吧”宋氏拉着丈夫往内间走。 背对丈夫的脸上哪里还有一点的睡意,她知道丈夫去了婆婆那里,甚至这么久才回来,她在等着丈夫主动和自己说都说了些什么,可是一直也没有等来丈夫的话。 她可不信婆婆没有将下午傻妹和千叶的事情告诉丈夫,那丈夫既然不和自己说,那是不是代表着对这件事情他要默认了? 想到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丈夫,如今这种做法,宋氏的心就一片冰冷。 晚上躺在床上,夫妻两人自然是没有一句话,第二天一大早,宋氏起来时,丈夫早就走了,身旁的床上也是一片的冰冷。 梳洗过后,李老夫人那边就让人叫宋氏过去。 宋氏早就准备好了,搭着绿衣的手去了老夫人那里,一进去,见屋里一个下人也没有,心下冷笑,面上还是上前行了礼才坐下。 “媳妇啊,今日找你来,想必你也猜到是说什么了,昨日下午傻妹和千叶的事情你也该听说了吧,那样的事情被京城里的夫人们都撞到了,这千叶以后可怎么嫁人啊,你虽是她的后母,确也是她的母亲,也该为她着想一下是不是?”李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才语气心常的说了起来,“昨晚我和文生说起这件事情,文生已骂过千叶了,千叶也知道错了,可这事发生了,总是要解决了,本来我和你大嫂还打算这阵子为千叶物色婆家的事情呢,眼前怕是不成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宋氏也叹了口气,“是啊,打人到是小事,毕竟众夫人没有亲眼看到,可是千叶骂的那句话却让众人都听到了,说傻妹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丫头,这让人怎么想李府啊。” 李老夫人的脸就一悸,转而扯着僵硬的嘴角道,“是啊,这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那些话。” “是啊,这哪里是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宋氏接过话来落井下石。 看她装傻的样子,李老夫人心里这个气啊,面上又不好发作,毕竟这是事实,何况自己眼前还要求人,才没有往宋氏的面子。 “今日找你过来,也是商量该怎么解决这事情”李老夫人这才进了正题,“千叶嫁人迫在眉头,傻妹离成年还有两年,我看不如就让傻妹受些委屈背了这名声,等过了两年大家也就会忘记这件事情了,也不影响她找婆家,咱们李府让她受了委屈,等她出嫁时,定不会亏待她。” 宋氏一顿,她原以为李老夫人是来认错的,不想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良久才反应过来,脸上闪过愤然之色,声音也一片冰冷。 “这怕不好吧?咱们这么大的李府,让一个孩子背这样的罪名。”在怎么说傻妹也是自己的孩子啊。 李老夫人挑眉,“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想想如今也只能委屈那孩子,这事情才好办些。” 好办?是千叶好嫁吧?宋氏回想那日傻妹指责自己的那些话,心就一阵的绞痛,若今日自己应下这事,那自己与傻妹怕是真的完了。 祺哥知道了呢? 宋氏不敢往下想去,那边李老夫人已开始失恩,“这些年来,在府里你一直不错,给文生又生了儿子,让二房也有了香火,你虽是嫁过人的,可我们李府也一直没有嫌弃过你,如今出了事情,我这老婆子也是舍了脸求你这一回,傻妹毕竟是你的孩子,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我也会把她当成亲孙女一样,到时定给她寻一个好婆家。” “你怎么说也是千叶的母亲,这次就算是你为她做的吧,她也会感激你的。”李老夫人又补充道。 “二爷知道这件事情吗?”宋氏愣愣的抬起头。 李老夫人一愣,笑道,“昨晚我和文生说过了,他也是同意的,怎么?他没有和你说吗?我还以为他有和你说过呢。” 想到这些年来儿子眼里只有这个媳妇,李老夫人就忍不住吃醋,如今终于有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说完后看着媳妇眼里的伤痛,她心里才舒服多了。 是的,宋氏很伤心,她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丈夫知道确没有告诉自己,想到要毁了自己女儿的名声,而却为了丈夫的女儿,而一切都是女儿受了委屈,还要背罪名,难不成只因为女儿是个孤女,还有自己这个软弱的娘亲吗? 才会让人觉得任人可欺吗? 她也想到了,若是自己不应下这事,怕老夫人会怪自己,千叶知道也会恨自己不帮她吧?那自己的丈夫呢?会怎么样面对自己? 她又想到了傻妹说过的话,自己如此活的小心翼翼,李府也不过是如此对待自己,以往若自己活的强势一点,是不是今日老夫人有这样的心思也不会敢说出来? 宋氏在心里挣扎着,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了主意,可是从她那动摇的眼神里,似乎一切正在慢慢的发生着改变,只是她这样的性子,还真让人看不出她的决定来。 怒斥 宋氏坐直了身子,抬头看向婆婆,“我虽是傻妹的母亲,只是这十年来却不曾尽过做母亲的责任,昨日之事又是她受了委屈,让我开口去与她说这事,我是真的没有脸开口,不如婆婆将傻妹叫来,亲口问她吧。” 李老夫人脸色一沉,这跟本就是拒绝啊,她一个外人,怎么让人应了这件事情去,看向宋氏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悦。 “你是她母亲这是改不了的事实,你若开口,她又何理由拒绝母亲的话,那岂不是不孝,我看那孩子是个有孝心的,你不用太担心”她将话带了回来。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还真以为她是三岁的孩子吗? 宋氏笑着拒绝,“这事媳妇怕是不能应了婆婆,傻妹是我亲生,可这十年来对她不管不问,试换成谁都要有隔阂,何况那孩子还怨我这些年来对她不管不问呢。” 不得不说,这样直接拒绝,李老夫人是没有料到的,毕竟以往宋氏的性子在那里,她的小心谨慎所有人都看的出来。 而这一次,她把女儿接进府了,都不怕自己和女儿日子不好过,而拒绝,这让李老夫人确实措手不及。 “若没别的事情,媳妇就先回去了。”宋氏站起身来。 若她就这样走了,那这事情岂不是完了。 李老夫人哪里会放人,语气急冲出口,“等等,这事情你就是不同意了是不是?” 宋氏已走了两步的身子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认真的点了点对。 “你就真的不为千叶想一想吗?”李老夫人说这句话时眼睛微眯起来,“别忘记了,你这次要是不帮她,就会被人传出去后娘刻薄前夫人留下的孩子。” 这算是威胁吗? “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说什么我也管不了”宋氏吸了口气,看来这些年来,自己活的真是太小心了。 李老夫人冷吸一口气,看眼前的宋氏一副破罐子破摔,心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会不会因为自己今日之事,而让这个儿媳妇从此以后什么也不会顾忌了,这样事得其返,那自己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宋氏淡淡一笑,福了身子慢步走了出去,绿衣早就急着迎了上来,见主子脸上带着笑意一愣,也不敢多问,主仆二人才回了院子。 李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这算什么?就这样回了她的话,心下咽不下这口气,叫了一旁的丫头,“去让人把你们二爷找回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离侯府老太君的生辰就几日了,若眼前不把这事情定下来,到时千叶去侯府岂不是给人当笑料去?今天她怎么也要把事情解决了,这样她也能安下心来。 傻妹那边,昨日让冬儿寻人,今日祺哥才得了信,却不得入内院,只好让人送信,让傻妹去前宅,两个人在两宅与后宅的垂花门处碰面。 见一次面都如此麻烦,傻妹越发的决定要搬出李府。 待一见了祺哥,便将这几日内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还是搬出去吧,我手里的私房钱在京城里能盘一处小宅子,至于生活的花销,我平日里绣点东西就够了。” 对于自己双面绣的手艺,傻妹还是很有自己信的,何况不一定要一直靠着刺绣,还可以开饭店,平凭自己在现代吃的那些东西,在这古代说不上好,最起码还能算上是特色。 祺哥从听了妹妹说的那些事之后,就一直紧锁着眉头,大手抚上傻妹的头,“委屈你了。” 他知道妹妹当初同意进京也是为了自己考虑,自己到了京城不在李府住,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本来他还是放心的,毕竟有母亲在,可如今看来,自己到是太过于相信母亲了。 “委屈什么,到是哥哥你,怕是要影响你了”傻妹脸一红,打掉他的手。 “影响我什么?原本让你委屈自己不情不愿的住进李府,我就很过意不去,如今能听到你主动说离开李府,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祺哥到是真的松了口气,“在江南时,你生病时小舅舅曾给过我一些银票,我想这些钱够买一处小宅子的了,你的钱就留着平日里用吧,先用我手里的这些来买房子。” “不行,你在外面求学,用钱的地方多,还是用我的吧”傻妹不同意。 “你就让我这个做兄长的做点什么吧,我买房子,你挣钱养家,这样还不行吗?不然你兄长我是真的抬不起头来了,一切都靠妹妹养着,还有什么资格去求学,这样的人还不如市井之徒,你说是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傻妹也不好在说什么?细想一下确实如此,哥哥这样要志气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当个吃软饭的呢。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祺哥走时说找到房子就会让人来通知,两人才分开。 回去的路上,冬儿松了口气,“小姐,咱们终于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其实平日里冬儿一直都没有说,去取饭食时,总会听到下人在背后议论她们,那些话她自然不好说与小姐,生怕小姐会伤心。 如今她们搬出去了,看那些人还说什么。 夏儿也点点头,在李府的这几天,比在江南宋府活的还累啊。 傻妹但笑不语,进了院子时,见幺妹和刘碗儿正站在外面说话,从两个人的脸色看的出来,定是幺妹又在训刘碗儿,而刘碗儿垂着头,也不还口。 “表妹这是去哪里了?”从昨日下午的事情一闹,那两个守着院门的婆子第二天也不见了。 幺妹迎上来,想挽傻妹的胳膊,想起傻妹曾躲开过,又惺惺的收回动作,“在这院子里实在无聊,可出了那样的事情,哪里还有脸出去走。” “表姐知道就好,我累了,就先回去了。”傻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与这两个人扯上关系。 毕竟刘碗儿做的事情实在太丢人,她也不愿去接触这样的女子,至于幺妹,那种维护自己人的魄力她还是喜欢的,只是想到从前和现在,觉得两个人真不是一路人,还是不相交的好。 幺妹曾了钉子,将怨气撒到刘碗儿身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也回了自己的屋。 待四下里没有人了,刘碗儿才抬起头,冰冷的脸上,一片阴鸷之色,她抓紧了拳头,这几日受的屈辱,她一定要让那些人十倍的还回来。 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嫁的好一点,才如此,谁不想嫁个好的,她们有人帮着,而自己呢?谁也靠不上,只能靠自己。 其实她一开始看上的是那位沈公子,只是人太过冰冷,最后只能将目标放在李志的身上,只是这李府规矩大,跟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这一切还全要谢谢李府的大小姐,不然没有那次在李志那里用饭,她哪里有机会下手。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刘碗儿转身回了屋,现在自己是最让人看不上的又怎么样,不久她就会是这李府里的大少奶奶。 转眼到了下午,李文生忙完了店铺里的事情,急忙忙的回了府里,连中午饭也没有顾的上吃,待一见到母亲,就听母亲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堆。 才听明白,原来是妻子拒绝了母亲的提议。 李文生到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妻子会拒绝也得理所当然,傻妹可是她亲生的孩子,何况这事确实是千叶做的错,傻妹原本就受了委屈,又让傻妹去受这个名声,确实不公平。 “去,你去让你媳妇同意了这件事情。”李老夫人直接命令儿子。 李文生皱着眉头,“娘,这件事情算了,我看就这样吧,正好也让千叶长长记性,这离上次的事情才过一天,她又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你也心疼你媳妇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你疼媳妇的时候吗?你女儿一辈子就全在这摆着呢。”李老夫人气的胸口高低起浮。 “这跟本就是两码事”面对母亲的胡搅蛮缠,李文生只觉得头疼。 “随你怎么说,今日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去吧,我等你的信”李老夫人摆手,跟本不想在听儿子下面的话。 李文生无耐,只好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屋,就见妻子安静的坐在软榻上,借着从窗口射进的光线,脸上一片柔和之色,正认真的盯着他,他一阵的心虚。 “夫君怎么白天就回来了?”宋氏并没有起身。 李文生走到她对面坐下,“娘派人叫了我回来。” 宋氏冷笑,“是让夫君来让我去和傻妹说顶替名声的事情吧?” 被一语点破,李文生尴尬的笑了两声,没有接话,确也是默认了。 “我想问一下我与夫君成亲多少年了?该有十年了吧?这十年来我又做的怎么样?没有一处可挑的毛病吧?”宋氏自问自答,语气里带着心酸,“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够好了,毕竟曾嫁过的人妇,又有过两个孩子,可是这十年来,在夫君的面前,我都不曾提起过那两个孩子,接那两个孩子进府,也是夫君做的决定,我自然相信夫君是真心的,可是接两个孩子进府只是为了让她们受委屈和为别人顶替罪名,那还不如不接他们进府,毕竟原本就对不起他们了,若在这样对他们,我还算是一个母亲吗?更不算是一个人吧?” 李文生听了看妻子是真的恼了,忙焦急的解释,“其实娘这样想,也是想着傻妹还小,过两年别人就忘记这件事情了” “过两年忘记了?那婆家不会打听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宋氏打断他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千叶说的不错,傻妹是个有娘生没有养的,她是个没有父亲的孤女,那也不是任谁都可以欺负的。” “你说什么?”李文生听了这话愣住了,“千叶真的那样说?” 宋氏哭了起来,“这全是我的错,若是我不在乎那些,不活的那么小心翼翼,哪里会让人这样说傻妹,枉我还以为自己活的够好,指不定在背后别人怎么指点我呢,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儿女都不管不问,这样的女人该有多狠啊。” “这、、、、这是从何说起,快别哭了”李文生一见妻子哭了,急出一头的汗来,“我不知道千叶说了那些话,那时听娘一说,我也只想着这样做,傻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受了点委屈,何况母亲已答应傻妹出嫁时给她多备些嫁妆了。” “算了,用那些嫁妆,换来让傻妹委屈,别说我不同意,就是傻妹也不会同意,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能用钱解决的”宋氏擦了擦泪,“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夫君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随后冷冷一笑,“傻妹已和我说要搬出去了,到时外人怎么说你们李府可就不是我的错了。” 刚刚接过府的孤女,住了几天就突然搬出去,让人怎么想李府不用说,李文生也明白,一时之间也沉默下来,他是跟本没有想到傻妹会如此的倔强。 一直以来,看着傻妹循规蹈矩,还以为是个好相处的,何况要是动之以情,言之以礼,想必她一定会同意的,如今听到妻子的话,才知道千叶当日还说了那样的话,这件事情怕是真的行不通了。 “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谁让我还要改嫁呢,就该承受这些”宋氏也想明白了,不管自己怎么做,在人眼里都是个改嫁过的,甚至还高李府的。 李文生见妻子与自己如此客套,心里也不舒服,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屋,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待抬起头时,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院子。 偏巧,看到院子里的正房门一开,走出一抹身影,不正是傻妹,慌乱的将身子躲到墙根下,才松了口气,心虚的竟然像个做贼的。 傻妹早就眼快的看到了躲起来的李文生,心下冷笑一下,只当没有看到,略提高音量对身旁的冬儿吩咐,“好好把东西收拾好了,不是咱们来时带的东西,一件也不要拿,这可是规矩大的李府,莫让人到时笑话咱们是小地方来的乡野村夫,人啊,即使穷也要穷出志气来,莫让人小看了去?” 冬儿不明小姐为何如此大声,却也清脆的应了一声。 屋里听到声音的幺妹走了出来,“表妹收拾东西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搬出去,我与表姐不同,表姐是来做客的,小住几日可以回家,我却没有地方可去,可也不能一直赖在人家”傻妹眼睛往皮撇了一下。 她相信以幺妹的聪明会明白怎么回事。 果然,幺妹眼睛一动,便猜到院外有人了。 她也抬高音量,“什么叫赖啊,还说是什么大规矩的人家,我看也不过如此,真真让人笑话,这样的地方,再请我来我都不会来,呸。” 这一呸,心下可把傻妹笑坏了,不知道偷听的李文生被两个小丫头骂,会是什么反应?是不是脸也气的黑了? 傻妹莞尔一笑,“表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府里原本好好的,全因为咱们来了,才闹成这样,这事说起来还要怪咱们呢。” “呸,难不成谁家还没有个亲戚走动了,过死门日子不成?”幺妹听了,也不好多问。 她心里明白,若不是刘碗儿闹出这事,李府对她们还是不错的,要怪只能怪她这个表妹眼皮子浅,连闺名都不在乎了,要攀这样的高枝。 傻妹觉得差不多了,才带着冬儿进了屋,幺妹看傻妹是真的要走,也追了上去,小声道,“你真的要搬出去?” “不如等府里来人,你同我一起回江南吧”见傻妹看自己,幺妹连忙道,“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你了。” 看她样子有些可爱,傻妹慧心一笑,“那里也毕竟不是我的家,放心吧,我已让哥哥找房子了,何况今年春天哥哥还要参加春试,正好也离不开京城,我在这里也算是照顾他了。” 幺妹咬着唇,“表妹,既然你已做了决定,我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这次的事情,我知道也牵连了你,不然你也会在李府好好的呆下去,是我们连累了你。” “说什么呢,离开李府是早晚的事情”傻妹也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生气是看不习惯刘姑娘的做法,咱们女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却不能连尊严和人格都失去了,那样即使嫁进了好人家,也不一定会被人看的起。” 留下呆愣的幺妹,傻妹转身进了屋,希望自己的话对她也有所帮助吧,可想想她的性子,怕是自己徒劳了。 侯府 李文生羞愧难当去了母亲那里,李老夫人见儿子的神情,不用问也猜到了,脸色自然不好,在傻妹那边受了掘,李文生哪里还有面子,只冷冷的丢下句‘就收了那心思吧。’转身大步离开。 气得李老夫人直翻白眼,愤然的将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惊得一屋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喘,而才进了院子的李千叶听了,又转身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听说祖母将父亲请回来了,刚刚遇见父亲时,父亲怒气冲冲的看也没有看自己一眼,她就猜到了结果,原本还想到祖母这里看看能不能再说上句话,听屋里的动静,看来此时自己还是先躲的远一点好。 李老夫人没有办法,就让人找来了成氏,成氏一听婆婆的想法,吓的魂都没有了,忙劝了婆婆收了这心思,先不说别的,这事府内的下人都知道了,现在在弄这一出,传出去,岂不是证实了李府欺负一个孤女,甚至欺负宋氏是个填房。 想到自己丈夫的前程,成氏哪里敢任这种事情发生。 “婆婆,即使那孩子应了这事,可咱们还能堵住院里下人的嘴吗?这事可万不能在弄了,不然可真真让人笑话了千叶去,我看还不如就让千叶大大方方的出去面对众人,如此一来,众人看到千叶如此,久而久之也就不会相信那些传言了,甚至会怀疑那传言的由来。”成氏苦口婆心的劝着。 婆婆以往都是精明的,怎么现在偏偏犯起糊涂来了?心里有困惑,成氏也不敢说出来,如今自己儿子的事情已够她闹心的了,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她还怎么活啊。 李老夫人听了也觉得在理,何况傻妹那边跟本不透一点口风,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见婆婆赞同了,成氏才松了口气,还不忘记提醒道,“我听说二弟妹那边已往江南和刘府送信了,这人不几日就会到府上,这几日咱们还是等人来吧。” 莫在生出别的事情来了。 李老夫人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听你这话弄的好像我在生事一般。” “婆婆误会了,媳妇哪敢说是婆婆的错啊,只是觉得还是该想想宋府和刘府的人来了,咱们该怎么说,这人虽要娶,可也不能就这样任他们拿捏了,不然可不是让他们轻看了咱们李府去。”成氏咽不下的是这口气。 就凭李府的势力,和儿子的优秀,娶个官家的小姐那是再轻松不过,哪里知道自己注意了那么多家的官家小姐,如今却要娶一个小商户之女进门。 李老夫人听了点点头,也觉得大儿媳妇说的在理,“你放心,他们养出这样一个不要脸面的姑娘,还想要脸面,难不成什么好事都让他们占了不成。” 有了婆婆的支持,成氏也放心了一大半,又说了几句,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里,祺哥寻到了房子,也让人收拾妥当,傻妹只等着寻机会搬出去,至于说寻机会,那是因为她完全寻不到宋氏。 不知道是不是宋氏有意避着她,每次她去时宋氏不是有忙不完的事情,抽不出空与她说话,就是寻不到人,这一拖就是半个月。 如此一来,傻妹也不好天天去追着人屁股后面,只能拖着,反正也拖不出这个月去,毕竟刘碗儿的事情还等着处理呢。 在这半个月里,宋氏是怕傻妹与自己说搬出去的事情,所以一直寻着忙的机会,一边与丈夫进行着冷战,二房院里的都知道,他们二爷已在书房里睡半个月了。 李老夫人自然听到这个消息了,心下气儿子怕媳妇之余,寻了借口送了个贴身丫头过去服侍,哪里知道宋氏知道后更生气了,连李文生的面也不着了。 李文生不敢说母亲,只能将送来的人打发出去当了粗使丫头。 另一边,成氏则借着这半个月的机会,在京城的夫人中走动,挑选着姑娘,她怎么也不能就让儿子娶一个无用的商户之女,到时娶个平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李千叶也安静下来,这阵子那些闺中蜜友请她去玩,她都拒绝了,虽然李老夫人已和她讲了,但是她自己心里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 不过事情总是躲不过的,明日就是侯府老太君的寿辰,侯府早早的就送来了请贴,而且让人惊愕的是,这请贴不但给了李千叶,还有傻妹三人,这让李老夫人一时摸不清到底是何意。 可请贴都送了,她也不能代人拒绝,只能不甘的让宋氏给傻妹几个人备装戴,人是从李府出去的,若在穿戴上丢了人,丢的也算是李府的脸。 次日,一大早,傻妹就被冬儿折腾了起来,她有些不满,“咱们又不是主角,何必那么紧张。” 她一直在想为何当日说好了只让李千叶去,如今将她们几个请了去?这可不是突发奇想就决定的,可又想不透。 夏儿拿过一身紫色花边白色的底裙过来,“虽是如此,可昨日大房夫人已交待过了,让咱们早些备着,莫担务了时辰。” 任两个丫头帮着穿戴好,傻妹才简单的用了碗粥,还没有吃完,幺妹和刘碗儿就来了,两人的衣裙还是上次李老夫人赏下的布匹做的,样子也是京城眼下最流行的。 只是这阵子刘碗儿显然憔悴了很多,脸上上了粉也遮掩不住,又有幺妹在一旁压着,这刘碗儿给人一副死气沉沉的感觉。 三个人结伴出了院子,早有婆子侍立在那里,其中一个迎了上来,“三位姑娘这边走,大小姐已在马车上等几位了。” 随着婆子一路出到了前宅出了大门,只见外面停着两辆马车,简约大方不失富贵,其实绿叶站在前面的马车前面,可见李千叶是早坐在里面了。 一个马车里只能坐两个,坐三个就拥挤,这下问题就出现在谁与李千叶坐在一起。 傻妹转身走到最后一辆马车前,扶着冬儿的手,踩着凳子走了上去,刘碗儿自然不敢反驳幺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幺妹也上了最后一辆马车,而她只能咬着唇上了第一辆马车。 李千叶一直闭着眼睛,听到有人进了来,才抬起眼皮,一看到是刘碗儿,她神情微顿,随后又闭上眼睛。 这到是让刘碗儿松了口气,她寻了一处靠角落的地方坐下,不一会马车也摇晃的走了起来,马车里一直很安静,刘碗儿的心也慢慢的放到了底。 “你是喜欢志哥哥,还是喜欢李府李家大奶奶的身份?”柔却让人感到冷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刘碗儿的身子一紧,不抬头也知道那双眸子正盯着自己,她也没有开口,不过李千叶似早就料到了她不会开口。 又开口道,“自己种的因,果就要自己尝,想必你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语罢她冷冷一笑,又闭上眼睛。 刘碗儿见她不在开口,紧拧着衣袖的手才慢慢松开。 后面的马车里,幺妹也在说着话,“原本侯府只请了李千叶一个,这次却让咱们全去,得不偿失,她一定很不高兴吧?” 似想到了李千叶铁青的脸,幺妹笑的更欢了。 傻妹闭着眼睛,也没有回他的话,幺妹也不在意,尽自的说着,“不过想想她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就让人恶心,那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还不知道她怎么面对众人呢,到要看看她还怎么装下去。” “好了,表姐,你怎么也是宋府的大小姐,哪能背后一直议论别人的,说出去多不好”傻妹不想多听,才忍不住开口。 幺妹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再开口。 其实从来京城之后,她就发现这个表妹越来越不同了,年岁小却有主见,似一个为人处事老成的人般,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竟连她一点错处也没有,让她不得不从心里佩服这个表妹。 近半个时辰的路,马车终于到了侯府,因为是老太君的寿辰,来的人很多,此时侯府门前被马车堵的水泄不通。 又等了半个时辰,马车也没有动过。 傻妹才挑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她们的马车停在最外边,想要进侯府,怕没有几个时辰是不可能了,想了一下,她挑起帘子。 “你去问一下,女眷能不能从后门入府?”吩咐的正是赶马车的婆子。 那婆子可是听说过这位姑娘的厉害,不敢违背,应声下了马车,穿过马车往前面挤,坐在马车里,傻妹只见婆子与侯府门口正忙碌的下人说了几句,果然见那下人随婆子来了。 停在近一个时辰的马车,终于又动了起来,转了一道弯之后,才在一处门前停了下来,几个人下了马车,见一些婆子迎了上来。 原来来侯府的女眷都是从这后门进来的,前面则是一些男客,至于为何没有告诉李府的人,这就不得而之了。 随着婆子引路,一行人进了院子,先是后面的花园,随后才进了住人的院子,傻妹只觉得转的快头晕了,这才到了一处大院子停了下来。 这时只见一大丫头迎了出来,笑道,“几位姑娘可来了,才夫人还问起呢,快随奴婢来吧。” “冬梅姐姐”李千叶笑着打招呼。 “大小姐,这可不敢当啊,奴婢哪里承的起这声姐姐,”冬梅笑着上前扶过李千叶,一边对傻妹几个道,“几位姑娘随奴婢来吧。” 可见这是侯府老夫人身边得宠的丫头,也是认识李千叶的。 还没有进大厅,就听到一阵笑声,看的出来女眷已到了不少,一进去,迎面的粉香味就扑鼻而来,侯府老夫人一看到进来的人,就站起来。 “可算到了,快到我向身前来”她对李千叶招手,一边对傻妹几个道,“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各位夫人。” 随后在侯府老夫人的介绍下,傻妹才知道这大厅里坐的不是这个大臣的夫人,就是那个大臣的夫人,而每位夫人都带了女儿来。 单只有宋府是来了几位姑娘,这到也引来其他夫人的侧目。 在大厅里坐了一会,侯府的老夫人就让冬梅带着各家的小姐去花园里玩,一边对众夫人笑道,“咱们说话无趣,到让她们觉得约束,还不如让她们玩她们的去。” 终于能出来透口气,傻妹也轻松多了,她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何况她也能感觉到不时射过来的打量目光,想必也是在看她这个被李府接回来的宋氏前夫之女吧。 一路又折回了侯府的花园,虽是春季,侯府的花园里却不单只有桂花,还种了些别的花,显然是从花房里填养好移过来的,在这个不对应的季节盘开。 十多位姑娘,三两个一堆,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说笑,却也压着声音,也让人听不到她们在议论什么,不过幺妹的脸色却不好。 “她们是不是在议论咱们?”她扯着傻妹的衣袖。 傻妹看了一眼,“嘴长在别人身上,说什么咱们能管的了。” 幺妹听了在理,心下那股不甘也咽了下去,这时才有心情注意着李千叶,只见她被几位小姐围在中间,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那些小姐脸上一副报不平的样子。 甚至还有的回过头来瞪幺妹几个,这里自然包括傻妹和刘碗儿。 显然她们三个外来的,此时已被孤立。 刘碗儿从进侯府后一直低着头,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到也没有招来多少厌恶,到是幺妹那高扬下巴的模样,让人多了几分不喜。 而傻妹则一直很安静,寻了一处假山处的石头坐下,离人群不远不近,到也不惹人眼,可偏似李千叶的话题提到了她,任傻妹躲在不起人眼的角落,也没有避开那些冷眼。 “你就是傻妹?”只见一穿红衣服的女孩子站在眼前。 傻妹认得她刚刚与李千叶在一起说话了,四下寻了一眼,只见李千叶还同那些女孩子说话,不过似乎她们还一直注意着这边。 心下明白了几分,这是个被当枪头使的。 也寻不到幺妹的身影,傻妹只站起来,“姑娘是哪位?” “我是丞相之女姚枝。”女孩子口气很高傲,看傻妹的目光也带着蔑视。 “原来是丞相家的千金,失礼了。”傻妹做了个万福,“不过束我冒昧,姚小姐是怎么知道我小名的?虽然一个小名不算得什么,可做为一个女子就这样传出去,对我的闺誉也有影响,还请姚小姐告之。” 原本这姚枝是来帮好姐妹李千叶出头的,哪里知道才开了一句口,就被将了一军,这小名她是听千叶说的,此时若说出去,岂不是把千叶抖出来了? “不过是个乡下的野丫头,还有什么闺誉之言。”姚枝强词多理。 傻妹莞尔一笑,“想不到堂堂丞相府的千金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也就是说只要是女子都要注重自己的闺誉,按姚小姐的话,难不成这闺誉只是给你们这些官宦人家的女儿的,其他的女子就可以不在乎了?那天下岂不是要乱了?若丞相今日听到姚小姐的一番话,怕要伤心了,毕竟这可不像一个丞相家小姐说出来的话。” “好,说的好。”一道男声赫然从假山后传出来。 这声音哄亮,惊了四下里的各家姑娘们。 姚枝的脸色也是一愣,随后变的惨白,眼睛往假山后瞪着,“谁在那里?偷听岂是君子所谓。” 只听那假山后的男子朗声一笑,“是在下失礼了,却也不能说在下不是君子,毕竟在下先到假山之处,小姐们是后来的,如此怕失了规矩,也就躲在这里一直没有出来。确不想听到丞相千姐这样的一番话,述在下说句不中听的,丞相大人一直公证严明,若知道今日姚小姐说的话,想必一定会很伤心吧。” 姚枝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要你多嘴。” 确也知道这是真的,若父亲知道了,那自己不在祠堂跪个半个月是不会出来的,瞪了傻妹一眼,转身愤然离开。 这边的声音不大不小,可四下里的姑娘们全都听到了,一时之间大家神情不一,姚枝没有回李千叶身边,而是带着丫头离开了花园。 这样一来,到弄的围在李千叶身边的几位千金也各找了借口离开了,独留下尴尬不已的李千叶,恨恨的看了一眼傻妹,转身带着绿叶离开。 如此,花园里的人也少了。 可假山后有位男子,傻妹也不好多留在这里,抬步就往走。 “傻、、、傻姑娘留步”假山后的男子声音带着犹豫。 傻姑娘?他还真好意思说出来,不过刚刚能击退丞相千金也全凭了他,虽然自己也能击退,可对于相助的人,傻妹还是不好意思拒绝。 相识 傻妹见有几位小姐往过看,也不在意,回过身子站好后,“我本姓王,不知公子有何事情?” 只听那公子一笑,“原来是王姑娘,失礼了,到不曾有事,只是刚刚姑娘的一番话让在下受益匪浅。” “公子抬爱了”原来是个登徒子,“若没事,就不打扰公子了,毕竟男女有别。” 丢下话,傻妹转身就走,还能听到身后那一阵爽朗的笑声。 顾不得四下里异样的目光,傻妹耳根滚烫的带着冬儿出了花园,待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吁了口气出来。 冬儿也愤然道,“那公子还以为是个好的,原来也如此过份。” 假山那边,朗声笑过的男子,正嗔看着眼前一脸冰冷的男子,“想不到在你家花园还能撞到这样有趣的事情,好玩。” 年子华扫了他一眼,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冷,“这也能让你觉得好玩,我真的开始怀疑你的智商了。” 顾仁摇摇头,“非也非也,侯爷这番话顾某可不认同。” 懒的看他打趣,年子华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远处,任人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或者对刚刚的那一幕有什么反应。 这小插曲过后,除了姚枝和李千叶,其中受牵连的傻妹跟本没有往心里去,寻不到幺妹,心下却有些担心起来。 这里毕竟是侯府,可不似别的地方。 何况今日是老太君的寿辰,前院里全是男客,要是出点什么乱子,那也不好说啊。 眼角撇到李千叶的身影一闪而过,往西边的小角院去了,傻妹一咬牙,追了上去,冬儿也不敢多问,小步跟在后面。 转了几个垂花门之后,眼前的李千叶一闪就没影了,傻妹也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走,眼下四周一片寂静,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太过鲁莽,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小姐,咱们回去吧”冬儿四下看了一眼,也有些怕了。 傻妹点点头,不过她抬起的脚又落了下来,“你可听到有什么动静?” 冬儿呆呆的,随后又摇摇头。 傻妹侧着耳朵听了一会,人往前面的垂花门走去,冬儿想叫住主子,又不敢出声,似一出声就能惊动坏人一样。 主仆二人到了垂花门处,停了下来,躺在墙根下,不多时,果然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不会出事吧?”是个男人的声音。 “出什么事啊,你看看她的穿着,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何况不过是个丫头,出了事为了面子,那些主子也不会追究的。”是另一个男人。 傻妹暗不住好奇心,偷偷的探头往里看,待看清躺在地上没有反应,似晕过去的人时,冷吸一口气,那不是幺妹带来的红羽吗? 再看看那两个小厮,看穿着是侯府里的下人,再想他们说过的话,难不成他们想、、、、 这可是古代,一个女子出了那样的事情,那就是被毁了,活下来的也少啊。 回头看了看冬儿,凭她们两个能吓退那两个家丁吗? 冬儿见主子脸色不好,刚刚那番话她也听到了,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机灵一动,傻妹清了清嗓子,“冬儿,你说侯爷是约咱们在这里碰面吗?” 冬儿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故意大声道,“小姐,奴婢不会弄错的,侯爷说了就是这里,算算时辰,此时侯爷怕是要到了吧,咱们要不要先进去?” 说完了,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对于冬儿的反应和灵机,傻妹很满意,注意了一下院里的动静,安静了,那就是听到她们的声音了,故又清了清嗓子,“我看算了,咱们还是外面等着吧。” “小姐还是进去吧”冬儿接过话。 就听到里面有慌乱的脚步声。 傻妹往里望了一眼,那两个家丁已往屋子的后面跑去,红羽被丢在那里也不顾了,才松了口气,待又等了一会,见没有人了,才对冬儿使了个眼色。 主仆二人进了院子,冬儿看到是红羽后也冷吸一口气,忙跑过去,见红羽只是额角破了皮,人晕过去了,才松了口气。 “小姐,怎么办?” “掐她人仁,把她弄醒。”这里不易久留,万一那两个家丁反应过来后觉得不对再跑回来呢。 傻妹可不敢冒这个险。 冬儿用力的掐在红羽的人仁上,不多时,红羽才悠悠的醒了过来,随后惊呼一声,坐了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握住领口,待看清面前站着的两个人后,才松了口气。 “你家小姐呢?”下人出了事情,主子不见了,要是换成别人,傻妹才不管这烂事呢,“起来回话吧。” 傻妹已先一步往外走。 红羽咬着唇跟了上来,“奴婢原本是与小姐在一起的,只是不知道小姐看到了什么,就出了花园往外来,小姐还不让奴婢跟着,奴婢不放心,这才偷偷的跟在后面,最后把小姐跟丢了,也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傻妹的记性不好,看着到处的岔路口,“冬儿,你到带前面带路。” 冬儿应声跑到了前面,她们做下人的,心总是要细一些,特别是到别人家做客,记路识路是首要做的事情前面有冬儿带路,傻妹一边想着红羽的话。 堂堂侯府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没有人发觉,要不是自己好奇跟过来,那些此时红羽出了事情,到时侯府又会怎么做? 而且她可不认为那两个家丁是正好碰到红羽,事后怕没有这么简单。 待又走回到花园时,三人才停了下来。 “红羽,你家夫人能让你跟在表姐身边,也是信任你的,我看咱们三个在花园里在寻一下人,半个时辰后在花园门口碰面。”傻妹揉着头,看到花园内不远处,刘碗儿正与几位千金聊天。 红羽感激道,“表姑娘,谢谢你了。” 之前小姐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表姑娘竟然都没有私机报复,如今更是救了自己,她心下也对眼前的表姑娘改观起来。 “小姐,我跟着你一起吧”冬儿有些不放心主子一个人。 “没事,你看这花园里,不都是各家的小姐吗?侯府老夫人吩咐让各府的小姐来这里,那想必也不会让男客进来,家丁就更不会了,只要不出园子就会很安全。”傻妹到是不担心。 冬儿听了,也就不再多说,三人这才分头去寻人。 在花园里走了一圈,傻妹有些累的寻了一处假石头坐下,自己是不是有病啊,出不出什么事关自己什么事,何况自己马上就要搬出李府了,什么事情也都于她无关啊。 傻妹吸了口气,正巧看冬儿从另一条小道回来,扬声叫住了她,见冬儿摇摇头,傻妹也作罢了,“不用找了,出不出什么事和咱们也没有关系,当时救下红羽那是碰到了,若不救也对不起咱们的良心。” 冬儿也点点头,侯府这么大,出了事也有侯府担着。 看看时辰已近中午,想必前厅那边正在拜寿吧?坐了一会,主仆才起来往花园门口去,远远的确见红羽,还有一脸笑意的幺妹。 “让表妹担心了”幺妹一脸的红晕,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这么高兴。 傻妹淡淡一笑,“表姐没事便好了。” 对于她的冷淡幺妹也习惯 了,何况此时她全身心的心思都飞到天边去了,那样俊美的公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还彬彬有礼,看穿着也是大势家的公子哥。 傻妹不是傻子,又经历了两世,自然看的出来幺妹一脸的春色,暗下摇头,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堂堂 的闺中小姐,迈错一步,那就步步错了。 不过那是她的事情,她想怎么样,别人也管不得,傻妹吸了口气,只想快点回去,然后离了李府,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这时有婆子过来,“姑娘们,宴席已摆上了,我家老夫人叫各位小姐过去用饭。” 众家的姑娘才聚在一起,往回走,这时刘碗儿也似结识了新的朋友,并没有上前与幺妹一起走,幺妹也不在意。 女眷用饭的地方是大厅,傻妹在一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来,往上看去,才发现侯府的老太君,一头银妇,双目不怒而威,到有女中将军的气迫。 吃饭的位置是按主次排下来的,离老太君最近的当然是各官宦家的夫人,然后才是各家带来的姑娘们,傻妹本就是个孤女,没有什么身世和身份,自然选择了不起角的小角落。 到是刘碗儿,与那几位新认识的朋友坐在一起,与傻妹之间隔了一桌。 而幺妹似乎很得侯府老夫人的喜欢,被叫了前面说话,“听说你祖父做寿时,得了一副双面绣,可是真的?” 双面绣当年在京城虽有见过,却不常见,到后来听说又失传了,几十年过去了,又突然有双面绣出世,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侯府老夫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可厅内的每个人都听到了,何况这又是关乎双面绣的事情,众妇人自然也十分好奇,静下来侧耳细听。 傻妹的心却咯噔一下。 对上刘碗儿看过来的眼神,她冷冷一笑,刘碗儿才收回神线。 幺妹甜甜一笑,“原来夫人也知道这事,是啊,那是副松鹤延年的双面绣。” “啊,那传闻就是真的了”侯府老夫人惊愕不已,似喃喃道,“真不知道这般的手艺是出自何人之手,可惜竟然无言看到那双面绣。” 坐上的老太君听了笑道,“你呀,这些年来就一直喜欢这些东西,不过是件绣品,让你说的像天下难求的东西一样。” 声音苍老而哄亮,可谓老当益壮。 “娘,你不知道,那双面绣可是失传了,谁家能有一副,那可是有脸面的事情”侯府老夫人笑道。 “你呀”老太君点点她的头。 看这举动,哪里是婆媳,到像是亲母女一样,这样一来,也引得厅内的众人大笑。 幺妹眼角扫了李千叶一眼,卖弄道,“其实这绣双面绣的人就在众人当中呢。” 这一句话,让傻妹的心冷了个透底。 果然,她与幺妹是不能和平共处的。 众人一愣,眼睛在大厅里四处看了起来。 “可是真的?”侯府老夫人激动的抓住幺妹的手,“是谁?快引荐给你。” 幺妹抿嘴笑道,“夫人不必急,人又不会跑了,正是我表妹。” 回头看向傻妹,心想自己今日让她露了脸,她怎么也该感谢自己吧,笑眼正对上冷眼,一愣,怎么不高兴了? 众人随着幺妹看过去,目光都聚在傻妹身上,不得已傻妹才站起身来,对众人福了福身子,“不过是小玩意,让夫人们笑话了。” 不想面对麻烦,偏麻烦就找上你。 侯府老夫人走下去,到了傻妹面前,笑道,“原来是王姑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原来那双面绣就是你绣的。” 傻妹找着借口,“夫人客气了,其实那是婆婆没有去之前绣下的,我不过是在一旁打下手,哪里会绣那双面绣,不过是借着那副双面绣露露脸吧。” 侯府老夫人一愣,随后笑道,“你到是个诚实的孩子,坐吧。” 幺妹也是一愣,明明自己是看着傻妹把剩下的绣上的,她怎么说不是她绣的?还欲开口解释,被傻妹射过来的冷光一眼瞪了回去。 刘碗儿在一旁将这些全看在眼里,低头抿嘴笑了。 一顿宴席有了一段小插曲之后,才算正式开始,不过傻妹还是觉得与之前不同了,不光是旁人的目光,就连远处的李千叶也时不时的盯着自己看。 胸口堵着一口气,用完了饭,众人这才各个回院,待一进马车,傻妹就看向幺妹,被这眼睛看的浑身不舒服,幺妹才开口。 “那是我弄错了,我也不知道,表妹不会是怪我吧?”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表姐是出于什么目地,以后不要把我扯进去,毕竟我是什么人,我相信表姐最明白,不是吗?”想利用自己,压李千叶,傻妹岂会看不出来。 幺妹撇撇嘴,“我要是有那份手艺也不会藏着掖着,弄的像多大的事一样。” 傻妹冷笑,“我自己的事情我愿怎么决定是我自己的事情,还由不得你来说,有句话我到是先奉劝你一句,一个闺中的姑娘,私下会男子被人知道了,那一辈子可就完了。” 被人戳穿了心事,幺妹的脸色一变,“你不要乱说,不然有你受的。” “你能拿我怎么样?”傻妹靠到身后的软枕上,挑挑眉,“记住了,我一直不说什么不做什么,不是代表着我怕你们,只是以前守着那些所谓的规矩罢了,只是现在看来,那些规矩不要也罢,何必如此委屈自己,不是吗?” 幺妹气的脸涨红一片,咬的牙齿咯咯直响,最后扭过头冷哼一声,“果然是个没有人养的野丫头。” 傻妹对她的话也不往心里去,狗改不了吃屎,还真以为她变了性子,怕那时太阳得从西 边出来才会改性子吧。 待回到李府,从门房那里听说江南和刘府来的人都到了,幺妹问了在哪里,就急忙忙的赶了过去,刘碗儿到有些怯步了。 李千叶冷看了她一眼,大步进了府。 傻妹最后一个下人马车,与冬儿到不着急,想着今日正好借机会说出府的事情,不想在门口就遇到了熟人,不正是祖母身边的陪嫁丫头,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嫁过的孙婆子。 “表姑娘,奴婢可等久了,快随奴婢去吧”孙婆子上前笑道。 傻妹到看着她,“不知道孙婆婆找我什么事?” 不会是那个老妖婆也来了吧? 傻妹的猜想果然对了,孙婆子笑道,“老夫人来了,这不是说想表姑娘嘛,让奴婢等在这里。” 想她?她耳朵没有毛病吧? 孙婆子被傻妹看的不舒服,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干笑两声,“表姑娘这边请吧,姑奶奶也在。” 最后把宋氏也拿了出来。 若不是傻妹正要找宋氏,她说这句话还真不好使,“那就劳烦妈妈前面引路吧。” 被孙婆子带进的院子,不正是宋氏的院子。 进了屋,只见屋里除了宋老夫人还有高氏,这到也正常,毕竟幺妹在这里,何况出了的事与高氏也脱不了关系,那可是高氏的侄女。 “妹儿回来了”高氏先笑着开口,不过她还没等起身,就被幺妹给按住了。 高氏略有些尴尬,掩饰的摸摸身下,“这椅 子有些硬。” 傻妹无视幺妹挑衅的目光,只走到宋氏的面前,“之前说过要搬出府的事情,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机会与母亲说,今日可寻到机会了。” 暗斗 傻妹的一句话,让众人里齐齐的看向她,宋氏只尴尬的低下头又抬起来,到是宋老夫人的脸色先沉了下来,不过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开口训斥。 “嗯,这事祺哥也找过我了,我想着等你去了侯府回来再让你搬出去。”宋氏收起脸上的不自在,淡淡开口。 傻妹到是没有什么不自在,“这样就好了。” 其他人没有想到宋氏会这样说,一时之间都看着她。 宋老夫人这才冷哼开口,“我就说过不让她来京城,怎么样?还不是住不了几天就闹事让人赶出去。” 高氏欲言又止,只对傻妹尴尬的笑了笑。 傻妹看她,“祖母这话说错了吧?这惹事的可不是我,难不成祖母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妹儿,你们从侯府回来了累了,先是先下去休息吧”高氏生怕傻妹还会说什么,忙插话。 见她这样,傻妹知道自己说对了。 “什么真相?我看你是八不得所有人都不好。”宋老夫人忍不住骂出声。 其实在江南收到宋氏的信之后,高氏暗下先看了,看了之后大惊失色,这才瞒了真情,说李府看上了碗儿,想娶来做大奶奶,嫁给李志。 宋老夫人一听,觉得很有面子,毕竟刘碗儿能进府,全是因为她女儿,如今见高氏要去京城,也说跟着去,奈何谎话都说了,高氏只能横了与宋老夫人一起来京城了。 想到待到了京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婆婆为了宋府的面子,心里在恼怒也不会当场发作,而站在她们这边。 报着这种侥幸心里,高氏才到了李府。 不想今日才到李府,还不等寻姑奶奶暗下商讨怎么办,这事就要被扯出来,她怎么能不怕啊。 傻妹迎上高氏祈求的目光,到也没有当场把事情挑破,转身出了屋,身后还能听到宋老夫人的咒骂声,“你看看,像什么样子,真是丢人。” 相信不用她说,等不了多久,等知道真相之后,她可要等着看笑话呢,当然是看那老妖婆怎么丢人。 冬儿在门外也听到屋里的话了,“小姐,咱们什么时候搬出去?” 不用面对老夫人,小姐的心情也会好点,省着她们总认为小姐好欺负。 “今晚就收拾吧,明天搬出去。” 这边主仆商讨着搬家的事情,屋里宋老夫人脸色却一点也不好看。 其实她先前对傻妹脸色好,是想着到京城了,没有什么礼物出彩的,想让傻妹绣一副双面绣送给李府,这样一来,在刘碗儿的婚事上,东西也算是出彩了。 可不待自己开口,竟然闹的不欢而散,宋老夫人脸皮再厚也不好再开口。 压下心底的不郁,她看向 高氏,“别以为我糊涂了,说说吧,到底什么真相?” 刚刚没有当场追问,只是不想让那个死丫头看自己的笑话罢了,想想这些年来,自己竟然真的败在了一个小女孩的手里。 回想当年,自己还是很喜欢傻妹的,就因为她太像自己女儿的小时候,还那么聪明,小小年岁就很懂规矩,只是当年因为幺妹的情,让她背黑锅时,对上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她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让她甚是讨厌。 所以想把傻妹打发的远远的,哪里知道十年了,十年后傻妹再次回府时,对上的仍旧是那双能看透自己的眸子,她就一点也喜欢不起来了。 甚至觉得眼前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有多少年生活阅历的人,她不甘自己怎么做,都让这个孩子都如此冷静,甚至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越是针对下去,越让她有发狂的举动,事情也接二连三的发生,一路走到了今天。 高氏看了宋氏一眼,“婆婆,这事在信里我也没有太看明白,不如还是让姑奶奶说一下吧。” 幺妹接过话,“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碗儿那丫头,在要李家大少爷那里换衣服,正好被李家大少爷撞到了,不就这么简单吗?” “然后李府就应下这婚事了?”宋老夫人看向宋氏。 宋氏不待开口,幺妹又把话抢了过来,“当时李府说是碗儿做了套,故意让李府的大少爷撞到的,不管怎么样,她们这样诬蔑人,我怎么可能就任她们说去,姑母当时没有在场,全是我一个人应对的李府人。” “胡闹”宋老夫人一拍桌子,“这些事情岂是你一个闺中的姑娘可出头的?” 见母亲看自己,宋氏低下头,“我那时也是糊涂,没有想那么多,才让她们这样不把宋府放在眼里。” 宋老夫人向来是个爱面子的,哪里容别人这样欺负宋府,可想到刘碗儿的事情,在人家的院子,换衣服又被人家撞到,哪里有那么碰巧的事情,跟本就是有些人有意为之的。 那么除了得易的刘碗儿,还能有谁。 想到刘碗儿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情,还要宋府帮着出头,宋老夫人岂会不恨,她愤然的瞪着高氏,“就知道你不是个让人省心的,看看你教养出来的女儿,连一个闺中小姐该有的礼数都不懂,还站着出去帮人出头,真是丢人,再看看你的好侄女,她自己不嫌弃丢脸,还得拉上我们宋府,这样你满意了,终于给你侄女嫁进了一个大户人家,哼,我看哭的时候在后头呢。” 想到自己还以为是荣耀的事,跟着来京城了,哪里知道竟然是这般丢面脸的事情,要知道怎么也不会来这京城,难怪中午到李府时,李老夫人不如当年那般热情呢,现在才想明白。 高氏哪里还敢还口,原就是她这边理亏,被骂几句就骂几句吧,不然能怎么样,可幺妹到觉得委屈,见母亲不敢开口,想到之前的孝训,也就没有再开口。 宋老夫人看向自己的女儿,“你是宋府出来的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出来,让幺妹一个孩子去,让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宋府?你是想在李府里好好过日子不假,可确不是这样做的,你这样做只会让你看轻你。” “娘,我知道错了”宋氏抬起头来,一脸的苦楚,“所以傻妹要搬出去,我才会同意,以前是女儿太自私了。” 一听到傻妹,宋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不悦,却没有再开口,她看了一眼外在的天色,“今天太晚了,明日再找李府说这事也不晚。” 又吩咐一旁的幺妹,“去把那个不要脸的给我找来,还有她娘。” 幺妹应了一声,掘着嘴走了出去。 原来刘碗儿回来后,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看到自己的娘竟然坐在屋里,当场就扑了过去,这些日子里已来受的委屈,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刘夫人也搂着女儿抹泪,短儿看差不多了,才上前来,小声的劝道,“夫人,小姐,还是收了声吧,这毕竟是在别人府上。” 刘夫人点点头,扶起怀里的女儿,掏出帕子给女儿擦着脸上的泪,“好了,不哭了,娘这不是来了吗?有什么委屈再也不用憋在心里了,你放心,他们李府在大,咱们刘府也不怕他们。” 刘碗儿撒娇的靠在母亲怀里不起来,“娘,你可来了,都不知道这些天来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别人到不说,只说表姐,指桑骂槐的,女儿再有错也是个女儿家啊,却又不敢反驳,只能任那些下人看了笑话去。” “幺妹就是那个性子,全让你姑母宠坏了,你别与她计较”刘夫人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眼前还要全凭着自己家的姑奶奶。 这才拉了女儿起来,“你和娘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碗儿咬着唇,低下头不语。 一看这样,不用问刘夫人也猜到了几分,叹了口气,“娘知道你一直是个心高的,只是你、、、你这次糊涂啊,你不故自己的名声,那也要想想以后嫁进李府后,怎么生活啊?毕竟你嫁过来是要一辈子的。” 拍拍女儿的手,“娘知道你是个心里有主意的,有些话不用说你自己也会想到,可娘还是要说一句,今日我舍了脸面,甚至咱们 刘府的脸面,成全了你这桩婚事,以后嫁到李府之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都要自己挺着,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不过女人过的怎么要,要全靠自己的男人,我想那李府的大少爷心里定会有气,只是你们将来毕竟是夫妻,你只要把他哄好了,那你的日子在李府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果然是自己的娘,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没有一句责怪,却句句想着自己,刘碗儿眼圈又红了起来,刘夫人侧耳听到外面有动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短儿心领神会的出了屋,随后就听到她的声音,“大小姐来了。” 一听是幺妹,刘碗儿拉着母亲的手又重了几分。 感到女儿的害怕,刘夫人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怕,“一会去了那边,你什么都不要说。” 刘碗儿才应完声,幺妹就走了进来。 “舅母”幺妹也没有行礼,就直接上前来。 “幺妹来了,快坐吧,这阵子碗儿多亏你照顾了,我才还想着要谢谢你呢”刘夫人亲热的招幺妹坐到自己身边。 幺妹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有什么谢的,都是自家人。我祖母让我过来叫舅母和表妹一同过去呢,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啊,虽是同一天进的李府,还不曾有机会说话呢” 短儿过来服侍刘夫人穿 了脚,一行人才往宋氏住的院子去。 夏儿正好出屋,回屋将自己看到的说了一下,冬儿正在收拾东西,低着头回道,“她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反正明日咱们就出闹了,理那些做什么。” 傻妹则脱了外衣,只穿一身亵衣躺在床上,头发也散了下来,吃着水果,到是抿嘴一笑,不用猜也知道那边现在有多热闹。 可不是,刘夫人一带刘碗儿进屋,宋老夫人就沉了脸下来,刘夫人似没有看到一般,与宋氏和高氏打过招呼后,就坐了下来。 “刘夫人该知道出了什么事吧”宋老夫人冷哼,还真能沉的住气啊。 刘夫人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好好的,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要不是有幺妹帮着出头,现在哪里还能见到我们碗儿,我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我也不活了。” 高氏眼睛在婆婆与嫂子之间来回的走动,手也紧紧的拧着帕子。 宋氏则垂着眼皮在那里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你也不用在这里伤心,你女儿不是好好的吗?如今还成了这李府的大少奶奶,刘夫人该高兴才是,”宋老夫人随后看向刘碗儿,“平日里看你一副胆小柔弱的模样,看不出来,到是挺有主意的,好啊,你们刘府养出一个好女儿来。” 高氏的脸一热,这婆婆不是讥讽刘府就是那种为攀高枝而不要脸面的人家吗?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在宋府也算是说话顶用的二夫人,如今脸面全让她们给弄没了。 刘夫人全当没有听出来,还一边道谢,“碗儿能有今天,还不是仰仗宋府,说起来还要谢谢宋府呢。” 这话堵的宋老夫人冷吸一口气,愤然的确又说不出什么来。 高氏听了心一惊,忙看向自己的嫂子,一边微微摇了摇头,刘夫人全当没有看到,只低下头拉着女儿的手拍了拍。 宋氏看出母亲跟本不是刘夫人的对手,才开口,“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匆忙也没有来得急准备夫人的住处,就委屈夫人与刘姑娘住一处吧。” 刘夫人只道了谢,带着女儿回去了。 宋氏让绿衣带着宋氏下去休息,留下母亲单独说话。 “我看这刘夫人也是个聪明的,明日时,母亲还是先不开口,让她自己说去,这事本就是她女儿惹下的,她与母亲说话时没有一点相许,如此不知轻重,我看她也是没有把咱们宋府放在眼里。” 宋老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只觉得有道理,“不分尊卑,果然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明日到要看看她能闹成什么样?反正宋府也如此丢人了,最后大不了不管,她们女儿嫁不嫁进来,咱们宋府也没有脸面了,何苦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母女两商定好了,宋氏直接让回来的绿衣铺了床,同母亲一起睡下。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还没有用早饭,成氏就先到了宋氏的院子,只见她一脸的憔悴,宋氏忙拉着她问出了什么事。 成氏这才抹了泪,“志哥不见了,昨天就不见了,还以为他是出去玩了,可到了深夜人也没有回来,派人寻了一晚,也没有寻到,这可如何是好?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宋氏大惊,“嫂子不必着急,志哥一向是懂事的,怕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等办完就会回来了。” 嘴上说的轻松,心里也没有个底,这十年来,她还是了解志哥的,从来没有做过让父母担心的事情,这自己娘家和刘府的人才到,怎么人就消失了。 成氏也不在乎有外人在场,“我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昨天早上我和他说了亲事的事情,他就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还以为他是想一个人静静,也没有多想,后来问了下人,才知道在我离开不久,这孩子就出去了,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只是话里成氏并没有把亲事说清楚,成氏找志哥说的亲事可是娶平妻的事情。 宋氏的脸色一变,志哥的性情虽然,可脾气却是很倔强,只要他认准的事情,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刘碗儿的这件事情,当时可是他亲口应下的,怎么突然间就反悔了? 不过随后她又松了口气,昨晚母亲也说了,反正脸面也丢了,至于这事能不能成就看刘府自己了。 “嫂子也不要急了,这事也是强求不得的,怎么样,还是随缘吧”宋氏劝道。 成氏点点头,抹了泪,“看我,到让宋老夫人笑话了。”抬起头后,脸上也强带起一抹笑,“才婆婆说了,让我叫了大家一起过去用早饭。” 语罢,站起身来往外走,“我顺路回去,正好叫一下傻妹她们。” 宋氏笑着点头,心下却有些困惑,好好的,怎么这般主动的叫上傻妹了? 原来,昨日在侯府的事情,成氏听了婆子的回话,才知道傻妹竟然会绣双面绣,虽然后来被傻妹否认了,但是成氏不傻。 想到傻妹还有这样的艺能,竟然才知道,心下暗悔不已,这不才一大早借着说儿子的事情,到这边说是顺路叫傻妹一起用早饭,其实也是来拉关系了。 为妾 傻妹没有料到叫自己去前院吃饭的会是成氏,想了一下,还是直接拒绝了,“劳烦大夫人了,只是我今日就要搬出府,有些东西还没有收拾妥当,就不过去了。” 成氏一愣,“搬出府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听二弟妹说起过?” 傻妹接过冬儿上来的茶,亲手递给成氏,笑着坐到一旁,“这也是昨晚才定下来的事情,还没来得急去和老夫人和大夫人道别,想着道别时再说。” 成氏手紧紧握着茶杯,神情有些僵硬,“啊,原来是这样。” 随后把茶放到桌上才站起身,“反正要道别,不如就一起去用了早饭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若忙不过来,我再派些丫头过来?” 傻妹刚要开口,成氏又道,“怎么说你也来府里几日子,要是临走前连顿饭都不用,我心里也不舒坦。” 见今日不去她是不会罢休,傻妹才应下,交待夏儿看着屋子,带着冬儿随成氏一同往前院去,其实对李志的看法不错,所以对成氏她才没有那么讨厌。 一路上,成氏的嘴也没有停过,问傻妹房子可寻好了?还缺什么东西,傻妹依依作答,规矩又不失大方,让成氏对傻妹也越发的满意。 待到了大厅前,成氏突然来了一句,“你娘是个命好的,有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可惜、、、” 话停在这里,就被不远处走来的宋氏一大群人打断了,傻妹也看的出来成氏后面的话也并没有打算说出口,至于可惜什么? 那想必就很多了吧? 傻妹对众人福了福身子,在外人面前,宋老夫人只冷淡的恩了一声,成氏在一旁看了,全当没有看到,这才引了众人进了大厅。 大厅里饭桌上已摆好了饭菜,李老夫人带着李千叶已等了多时。 一番问礼之后,众人才坐下来用早饭,食不言寝不语,各怀心思的用过了早饭,待下人上了茶水,傻妹知道,才进入正题。 原本是想找借口离开的,她并不想掺和进来这些乱事当中,当知道还不等开口说离开,成氏就先开了口,“弟妹也真是客气,傻妹要搬了去住,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又不是外人,若早知道也好帮衬一下,何况之前弟妹去江南时不就说好让傻妹来了住在府里吗?怎么突然要搬出去了?” 李老夫人听了看了宋氏。 知道内情的没想到成氏会提起这个,带着心思的看向傻妹,眼神略带猜测。 宋氏淡淡一笑,也不急慢慢的放下手里的茶,“是我之前考虑不周了,傻妹住在府里毕竟不合规矩,如今她兄长也成人了,兄妹两出去单立家也是正常不过,只是这也是突然决定的,所以冲忙的还没有和婆婆大嫂说起呢。” 李老夫人却觉得宋氏会让傻妹搬出去,完全是因为之前自己有意让傻妹背罪名的事情,面脸不好说什么,不过看宋氏的目光也略带着不悦。 “你这样想不错,只是这样一来,怕会让人误会咱们容不下傻妹呢”成氏呵呵一笑,似无心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可暗下的话里却有意让宋氏收回这个决定。 她这样一说,众人又都看了她一眼,就连宋氏也有丝想不明白为何大嫂突然这么在意起傻妹的事情来了,而只有一旁安静的李千叶明白,还有心思通透的刘碗儿。 宋氏淡笑不语,寻视的问向傻妹,傻妹只当没有收到她的眼神,自己哪里知道为何成氏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弄的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事是的。 “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妥当,我就先退下去了。”傻妹起身开口。 还想着在这些人面前顾着规矩,如今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 “没规矩,大家都在,你就这样离开,还不坐下”宋老夫人冷喝出声。 把她在宋府当家作主的气势又拿出来了。 宋氏和高氏脸上闪过紧张,她们可是知道傻妹是从来不怕宋老夫人的,而宋老夫人此时却在众人面前显示自己的权威,怕是要失了面子了。 果然,如她们料想的一样。 傻妹笑的很甜,“规矩什么的,我到真没有学过,怕是让大家笑话了,想必长辈们还有事情要谈,我就不多打扰了。” 话是对坐上的李老夫人说的,跟本没有看宋老夫人一眼。 语罢,人转身离开。 见傻妹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还有李府的人寻视过来的目光,宋老夫人恼羞成怒,却不敢发火,这傻妹的性子她也知道几分,哪里知道如今她是真的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 高氏干笑两声,“妹儿也是去收拾东西,心下也就忘记规矩了。” 话是替宋老夫人找的说词,随后又转了话题,“姑奶奶送了信,说是让我们来谈谈志哥和碗儿的婚事,不知道亲家是怎么想的?” 终于进入了正题,大厅内的气氛也沉了几分。 李老夫人抿了口茶,眼皮都没有抬,“这件事情的细节,不知道亲家可都知道了?” 高氏看向自己的嫂子,只嫂子看着她却不开口,心里咒骂一声,才笑道,“虽然出了那事,可也不是谁愿意发生的,想必这就是两个孩子的缘分吧。” 宋氏低下头不知道与近身的宋老夫人说着什么,跟要不理会这边,让高氏暗暗着急,刘碗儿看了心下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成氏语气略带高扬,“这话可说的不对了,那得看事情的起因吧,志哥院内的下人我都细细问过了,听说当时刘姑娘的衣裙湿了,让志哥院里的冬梅去取的衣服,既然这样,那刘姑娘身边该有贴身丫头服侍的,可到最后志哥进房时,外面一个人守着的也没有,就连院子里的下人都没有,不知道刘姑娘可知道是为何?” 不用多想,众人一听就听明白了,这事跟本就是刘碗儿下的套,故意为之的,至于为什么?自然是李府大少奶奶的位置。 “大夫人这话说的,像是碗儿故意是的,她是个姑娘,可是还会在乎自己明声的”高氏强辩道。 刘夫人则低下头,一边手轻轻拍着已泣出声的女儿。 成氏跟本不松口,“这不是正在调查事情真相呢吗?刘姑娘也不必觉得委屈,只管说说那时你的贴身丫头去哪里了?” 李老夫人适时的开口,打断高氏还要开的口,“把你们大老远的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事情发生了就要解决,咱们李府也不是那种做了不敢承认的人家,若这事真是错在我们,我们定会给刘姑娘一个交待。” 话都说到这份上,高氏若在开口,那岂不是证明了她们心虚? 最后只能看身一旁的嫂子。 刘夫人这才轻声劝着女儿,“碗儿不怕,只管把当日的事情说出来。” 对于这一点她是放心的,相信女儿定会做的不让人抓到错处。 刘碗儿应了一声,红肿着眼睛抬起头,“那日麻烦冬梅姐姐去取衣服,我带着短儿等在房里,算算时辰她快回来了,这才让短儿出去打水,我则自己一个人换下衣服,哪里知道、、、” “大夫人还要问什么?”刘夫人温柔的一笑,“我家这孩子就是胆子小,若还有话不如一次问了罢。” 成氏也是个手段厉害的,“不必了,那可否请刘姑娘身边的丫头过来?” 短儿就在门外侯着,待听到叫自己,这才垂头走了进来,跪到地上之后,待成氏问完,才回道,“奴婢出去后,不知在哪里打水,就让院里的姐姐带着奴婢去打水,怕主子等急了,又麻烦了别的姐姐帮奴婢去寻了干净的帕子过来。” 听了前后,不得不说这事情还真是巧啊,可哪里都挑不出一点错来,又是理所当然。 高氏这下有些得意了,微微扬起下巴。 成氏从神情上让人看不出她的反应,只让短儿退了出去。 如今就全等着李府给出承诺了。 成氏看向坐上的婆婆,心有不甘,却不好当场发作,明明知道事情不能这么巧,却又找不出毛病来,想着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给设计了,这丫头还要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她的心怎么能舒服啊。 有句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 李老夫人面不敢色开口,“千叶,你带着幺妹和刘姑娘先下去吧,下面的话也不该你们这些闺中的姑娘听。” 李千叶福了福身子,幺妹不想下去,却也不敢反驳,毕竟这话是李老夫人下的命令,至于刘碗儿,有家人在,她自然不会有什么担心的。 待三个人下去后,李老夫人才又说,“事情的真相也问清楚了,正好你们也在,我看就不如挑个日子让刘姑娘进府吧。” 高氏听了眼睛一亮,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刘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困惑,却没有开口。 成氏咬了咬唇角,挺直了腰板坐在那里,她也是做儿媳妇的,有婆婆在,自然不好开口。 宋氏和宋老夫人对看一眼,眼里掩饰着一抹笑意,却听明白李老夫人话里的意思了,看来二嫂还没有想明白啊。 李老夫人的话果然还没有说完,“我们李府在京城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世家,志儿他爹还在朝中为官,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李府也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家,就按刘姑娘进府为姨娘吧。” 话音一落,就连成氏也错愕的合不拢嘴。 “姨娘?”高氏惊愕出声。 不是说娶吗?怎么说到最后是妾了? 早料到这的宋氏低下头,抬起头时眼里的笑意也掩饰下去了。 “是啊,刘夫人该知道问当户对这个说法,我们志哥早就是秀才了,参加了今年的春试,不用说想必你们也该猜到了,少说也是个知县,刘姑娘虽温柔娴熟,只是刘家毕竟只是一个小商户人家,下面的话我不多说,刘夫人也该明白吧。” 刘夫人早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虽然还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可与之前相比,显然有些生硬,听到李老夫人问话,她看向高氏。 李老夫人就又道,“刘夫人怎么也是刘府的夫人,刘姑娘又是你的女儿,我怎么发觉每次问起刘姑娘的事情,刘夫人都要看向宋夫人呢?如果说连刘夫人这种在刘府的主母做事都如此犹豫,还是对自己女儿的事情,那么我抬刘姑娘为姨娘就更没有错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话没有直话,却也算是直接打了刘夫人一个巴掌。 这话带着戳戳逼人之势,让刘夫人和高氏也应接不暇。 高氏求救的看向自己的婆婆,可看婆婆跟本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心下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昨晚明明分开时还好好的啊? 难不成是姑奶奶说什么了? “出了这种事情,我们知道或许刘夫人会觉得委屈了女儿,只是事情都发生了,刘姑娘不进府做姨娘,这辈子的名声怕也不好了。”李老夫人说完后,拿起茶抿了一口,“我看了日子,三天后的初五是个好日子,就那里抬了刘姑娘进府吧。” 一锤定音,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连给刘夫人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成氏在一旁从不甘到兴奋,早就忍不住的裂开嘴角坐在那里。 “不行”刘夫人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任自己的女儿为妾,这样女儿的一辈子岂不是完了吗? 李老夫人略抬眼皮,“不行?那如果刘夫人觉得初五不好,就选十五好了,那日子也不错。” “老夫人说错了,我是说我女儿不能做妾”刘夫人的语气坚定。 心里更气一直不说话的宋氏和宋老夫人,如今宁愿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她也不能让女儿做妾啊。 高氏也跟着提起心来,看着老夫人,到要看看她怎么说。 只见李老夫人冷哼一声,“不做妾?那以刘夫人的意思做什么?” “只能是嫁”刘夫人丢出四个字。 “妻?”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李老夫人冷笑两声,“我之前的话刘夫人想必没有听明白吧?不是我自抬高我们志儿,以刘姑娘的家世,只配做妾。虽然没有娶妻先纳妾不好,不过为了刘姑娘的名声,我们李府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最后的语气犀利,刘夫人的脸乍青乍红,她当然知道凭自己家一个小小的商户,想让女儿在这李府当正妻,那是攀高枝的事情,只是、、、 她求救的看向高氏,高氏顿了顿,“老夫人,咱们一开始不就是说是娶妻吗?” “一开始?什么时候?”成氏接过话,转头问向宋氏,“弟媳不会在信中说是娶妻吧?” 想到闹这么一出,全是因为她带的人,如今竟然想置身事外,哪里有那么容易,不过成氏此还是高兴的,原本还想着为儿子娶个平妻,如今看来不必了。 见成氏指向宋氏,高氏和刘夫人同时暗下松了口气。 宋氏明白成氏的心情,笑道,“这怕是误会吧,我只在信中说来谈刘姑娘与志哥的事情,并没有说婚娶的事情啊。” 这话咽的高氏和刘夫人脸色一青,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宋老夫人觉得面上有些过不去,不管是不管,可是当着自己的面,李府就这样,那是不是没把她们宋府放在眼里啊? 如今见大房就这样当面质问女儿,宋老夫人哪里还忍的住,“我说大房媳妇啊,听你说这话,像我们雅儿诓骗了谁一样,这可不对啊,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妯娌,这舌头和牙还有碰到一起的时候呢,你们更要好好处处才对。” 成氏神情一悸,“老夫人误会了。” “你看看你在府内当家,若是换成那些不省事的,可有你难做的,也就是我们雅儿性子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从不计较那些。” 宋老夫人还不打算完,她又是长辈,成氏自然不好回驳,坐上的李老夫人接过话,“亲家母这是在说什么?我家的大儿媳妇做什么了?听你说这些像你女儿在我们府上受了什么委屈一样,什么省不省事的,这自古都是有先大后小,有大房在,难不成二 房就想压过去当家不成?别说我还在呢,我若不在了,我们李府家大业大,规矩在那里呢,也容不得出这种事情。今日听你的话,既然人都在,那么老二媳妇,你说说这十年来你在府里可受了什么气?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咱们白扯白扯,省着让人误会我们李府欺负儿媳妇。” 说要厉害,还是这李老夫人厉害,抓住一个理就不饶人,如今就是李老夫人想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都不可能了。 谁pk谁 宋氏没有想到母亲能如此沉不住气,人家不过是一句话,就让她咄咄逼人起来,也不看清环境,如今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这让自己以后在府里怎么立足啊。 “哟,我说亲家,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怎么到你的嘴里就是我们说受委屈了呢?刚刚你大儿媳妇一句话,我才说了那么几句,这下可好,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大事了,果然还是老的厉害啊。”宋老夫人到也不怕。 见自己侄女的事情帮不上,如今还得罪对方,高氏暗下着急,却不好多说,“婆婆,还是算了,老夫人也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我看是你想巴结人家吧?”宋老夫人当场落了儿媳妇的面子。 这跟本就是无理取闹,高氏腾的一下站起来,“是我巴结人家,那我现在走行了吧?” 一甩衣袖,看来侄妇想嫁进为妻是不可能了,留在这里还要受婆婆的气,这人丢的都丢到京城里来了,自己哪里还有脸坐在这里。 “我说亲家,咱们做老人的,还是要多为小辈的脸面想想的,可不能为老不尊啊”李老夫人若所有思的提了一句。 宋老夫人脸乍青乍红,“自家的媳妇不懂规矩,自然是要说的了,哪里还怕在外人面前被人看笑话,那样遮遮掩掩的,到显的小家子气。” 也算是暗下驳了一局,说李老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包庇自己的儿媳妇。 两个人就这样对恃上了,成氏不是怕婆婆吃亏,只是觉得为了这些没必要的事情,而失了身份有些不值当,就看向宋氏。 “弟妹,傻妹要搬出府去,想必还有的忙,不如你过去看看吧。” 宋氏见成氏先抬出借口,马上顺了下来,站起身,“娘,咱们去看看吧。” 占不到便宜还惹了一身的骚,宋老夫人也知道这时走最好不过,站起身来招呼也没有打,怒气的离开,刘夫人也不好在多留,随着一起离开。 李老夫人对着人影呸了一声,“第一次看时,觉得还是个注重规矩的,现在看看,真是小地方出来的,一点规矩也没有,你再看看她们家,儿媳妇儿媳妇没有规矩,还有那个幺妹,更是个没规矩的,果然一粒老鼠屎臭了一锅的粥。” 成氏上前劝慰,“婆婆莫气了,还好二弟妹是个贤淑的。” “哼,这十年来算她懂得规矩,不过这些日我看她也与之前不同了”李老夫人对宋氏到没有多大的成见,除了那件事情。 成氏只淡淡一笑,心下排腹,这还不是全是怪你要拿人家的姑娘去顶罪名,不然哪里会这样,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那边宋老夫人怒气冲冲的离开,满腔的怒气却无处可发,而宋氏也正想去傻妹那里看看,一路就到了傻妹住的院子。 宋老夫人看到已将东西搬出来摆在台阶上,傻妹还在跟两个奴婢交待着什么,心下一股冲就出了上来,只觉今天李府的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其中也包括傻妹对自己不尊重,在那么些人面前落自己的面子。 “要出去就快点出去,别在这里碍人眼,拖拖拉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想让人挽留呢”讥讽的话吐珠的说了出来。 院内的下人一愣,这却是宋府的事情,她们自然躲的远远的,却还带着看戏的心在一旁偷看。 而被李千叶带出来的幺妹和刘碗儿也回了院子,在屋里自然也听到这话,不过两人却都没有出来,幺妹是被高氏拉住了,而刘碗儿则只贴到窗口往外看。 “娘”宋氏无力的叫了一声。 难怪傻妹不给娘留情面,娘总这样针对谁,谁也受不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当初就不让你带这个丫头到京城里丢人显眼,现在知道了吧?看人家怎么笑话你,刚刚大大厅里赶咱们出来,还是利用这丫头呢,你就不觉得脸上无光吗?”宋老夫人咬牙切齿的样子,似要吃人一样。 刘夫人看人家要起内哄,轻无声息的进了自己女儿的房间,还想着一会要怎么和女儿说呢。 冬儿和夏儿咬着唇,站在那里,夏儿忍不住想冲出去,被冬儿给扯住了。 傻妹深吸了几口气,“因为我赶你们出来?这样大的罪名我可不敢应下,想必李府的规矩这么大,也万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祖母还是收收火气,你把别处得到的火气撒到我身上到无所谓,若让外人看了笑话去,到时说祖母没有规矩为老不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你个丫头,别以为在别人府上,我就不敢动你了”宋老夫人就要往上冲,被宋氏拉了下来。 傻妹可不怕她,“又不是没有被打过,不过现在可不会那么容易了,别说我会同意、、、、” “我也不会同意”一道男声接了傻妹下面的话。 众人看去,不正是一脸冷色的祺哥。 宋老夫人看到外孙,自然高兴,这可是自己宠了十年的,忽略了刚刚的话和祺哥脸上的冷色,“祺哥啊,昨个就让人找你了,怎么不见你?” 只可惜,祺哥只冷冷看她一眼,大步往前走,宋老夫人伸出的手跟本没有触到外孙,只见外孙与自己擦身而过,眼里根本没有自己。 她这才意识到了些什么。 “祺哥、、、”宋老夫人受打击的转过身子,目光一直紧盯着祺哥。 可是祺哥跟本没有回头,更没有停步,只走到傻妹面前,声音很柔和,“收拾好了吧?那咱们就走吧。” 傻妹点点头,她虽然不是个软弱可欺的,却还是很喜欢有人保护的感觉,可以依靠,就像眼前的兄长,明明自己活了两世,原来终逃不出是个女人,也有柔弱的一面。 其实东西并不多,只有几个小包裹,都是傻妹平时的几件衣服,还有冬儿和夏儿各一个包裹,至于什么首饰之类的东西,除了在宋府时那几个嫂子给的见面礼,还有来到李府得的,她并没有什么可东西,呆见傻妹有多穷。 祺哥鼻子微酸,脸上却笑道,“走吧,就不知道新家你喜不喜欢?” “只要是咱们自己的家,什么样我都喜欢”这是傻妹的真心话。 十年了,一直寄养在别人家里,四处受着规矩约束,如今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兄妹两个人眼里没有任何人的往外走,被忽视的宋老夫人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将身体的重量全靠在宋氏身上,这让宋氏也脱不开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离去,眼里水雾晃动,终是扭开头,从开始自己就错了,是自己把两个孩子从自己身边推走的。 还没有出院门口,只见李志和李文生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显然就是奔着这边来了,待看到傻妹和祺哥,李志就拦上前去。 “在府里住的好好的,怎么说要走了?”嘴里还带着酒气。 其实李志是受不了母亲的话,才出了府,寻杜竹喝酒去了,两个人喝多了,就宿醉在酒楼里,待醒来后,才听到杜竹说起好像见祺哥身边的小厮在四处打听房子的事情。 李志只觉得事情不对,就起身回府,路上正好碰到得了傻妹要搬出去消息的二叔,这才一同急忙的赶了回来。 “没什么,不过是觉得搬出去方便”祺哥仍旧像以往一样,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更没有一点疏离。 李志心下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傻妹在府内受了什么委屈?” 这阵子一直在烦自己的事情,他也没有顾得这些,何况又是后院的事,他一个大男人就更不好多问了,想到傻妹的才气,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做出那种失规矩的事情的。 李文生来时看到院子里的妻子,既然妻子都无力挽留,那么自己多说也是无易的了,只是让他惊呀的还是送信的人,给自己送信的人不是妻子派去的,而是大嫂。 李志一把抢过祺哥手里的包裹,“我送你们出去。” 转身就走,像堵气一般。 祺哥摇摇头,难得李志是个交心的人,在自己这里总是表现出真性情,到也不错,傻妹对李文生福了福身子,主仆四人这才离开。 待走的远了,才听到一声凄凉的叫喊声,“祺哥。” 傻妹一顿,听出是宋老夫人。 不过看兄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自然也不会多事,而且一个自己宠了疼了十年的人,突然恨自己,甚至像陌生人一样看自己,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随后出府就很容易了,在府门口,有几个婆子早就等在了那里,原来是成氏送给傻妹的,不过被傻妹决绝了。 无功不受禄,她可不相信成氏对自己好是没有目地的。 那几个婆子却要硬跟着,被李志赶了回去,想来李志也是了解自己母亲的为人吧?一边看向祺哥兄妹两时,脸上闪过尴尬。 祺哥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这让李志眼睛一红,似找到了知已般。 一个大男人还如此伤情,傻妹弄的哭笑不得。 坐上祺哥雇来的小马车,走了近半个时辰,马车才在一处偏僻的小胡同停了下来,傻妹下车后看这房子,就知道这是所谓的贫民区。 李志看了也皱眉头,他却没有多话。 进了胡同在第三个门停了下来,打开后,是个二进的院子,一进去就是正房,左右两边带厢房,从厢房的小角门可去后院。 院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进了屋,里面也是一层的灰尘,可见是很久没有住人了。 “祺哥,这也太、、、、”李志摸了一把灰,举到他面前。 祺哥挑挑眉,“我就想说你先别来了,可你抢了包裹就走,我哪敢再拦你这大少爷。” 李志一拳笑打在他胸口,“行了,要不我去雇几个人来先收拾一下?” 傻妹早就将屋里打量了一周,其实屋子很小,北边靠墙的就是床,床对面是放在窗口的软榻,在西边靠墙处是一梳妆台,唯一的桌子就是软榻上的小方桌。 想想祺哥手里的银子,在京城里能买这样一个两进的宅子也算不错了。 “不用了,不如哥哥和大表哥先出去吧,这里留给我们就行了”算上两个丫头,三个人收拾起来还是容易的。 “你?”李志上下打量着傻妹。 “怎么了?我妹妹可是在乡下生活十年呢,什么都是自己划”祺哥见他不相信傻妹,有些不满。 李志听了错愕的瞪大眼睛,一个闺中的小姐,竟然受了这个罪,他自然震惊,不过想想傻妹和祺哥的身世,也觉得算是正常。 傻妹可不喜欢别人眼里的怜悯,推了两个人出去,“你们两个出去转转吧,等回来这里也收拾好了。” 冬儿和夏儿那边已寻了木盆从后院的井里打过水来,盆里浸着几块帕子,盆一放到软榻上,傻妹就伸过过去拧里面的帕子。 “小姐,这些就让奴婢们来吧”冬儿拦住。 “这里是自己家,哪里有那么些的规矩,这个屋我收拾,你和夏儿去收拾别的,这样分功咱们也快些。”傻妹想了一下,吩咐冬儿,“一会你拿些散银子出来,和夏儿去买些被子之类生活用的,还有厨房用的东西,别到了晚上咱们还住不了。”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冬儿应了一声,就去取银子,走时还不放心,想说什么,可看小姐已擦了起来,这才转身带着夏儿出了门。 想到这里毕竟是京城,又人生地不熟的,冬儿才带着夏儿一起,不然也不会留下小姐一个人。 傻妹撩起宽大的衣袖,将衣裙也扯到膝盖在腰间的位置打了个大结,露出白色的亵腿,这样行动起来也方便,不过看在外人眼里,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她先拿着干帕子,把四处的沉灰打扫了一遍,才用湿帕子一个角落不落的擦了个遍,这一世很少做事,一直被人伺候,所以做起来不多时就累的腰酸背痛,更是一身的汗。 待她最后将屋地都擦干净后,才直起腰板看着自己的成果,脸上绽放出一抹满意的笑。 看看外面的天,看来自己不过忙了一个多时辰,端着水盆又收拾起前院的两个厢房,还好冬儿是用水桶打的水,还有半桶留在院子里,傻妹别的都会,就是不会这个在井里提水的活。 以前在乡里时也试过,每次手都滑掉一层皮,或红肿的像针扎一样,要好几天才能好起来,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学会打水。 两个厢房里的格局和正屋里的格局一样,待傻妹灰头灰脸,收拾完后挂了一头的灰站在院子时,已过了正午,这时和发现冬儿和夏儿还没有回来。 随后一想,两个人初到京城,要问路又要买那么多的东西,这么久也正常不过。 看着空了的水桶,还有没有收拾的后院,其实不用去后院,也猜的到后院的格局,除了厨房,该是储备间吧? 还有这院子里有三个房间,冬儿和夏儿一间,自己一间,祺哥一间,刚刚好。 傻妹场着两腿坐在木桶上,一边歇着一边等着冬儿他们回来。 终于,院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傻妹笑着起身迎过去,看到进来的人之后冷吸一口气,大步迎上去,“这是怎么了?” 冬儿红肿着眼睛,夏儿的衣服也被撕破了,不过身上披着一件男衫,看的出来也是哭过了,眼睛肿的像个核桃。 “小姐,多亏了杜公子,不然、、、、”夏儿说到一半就咬着唇,低头又小声的哭了起来。 一个女子,衣服被撕成这样,不用问也猜到是出了什么事情,听到夏儿的话,傻妹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一个人,不正是在江南接触过的杜竹。 “多谢杜公子了”傻妹退后一步,行了个万福。 杜竹拧着眉看着傻妹,语气冷漠,“不过客,我不过是正好遇到了。” 以杜竹的身势和想法,在看看傻妹现在的衣着和打扮,他拧眉目也正常,哪有闺中的大小姐是这副模样的,目光往下去,他耳根一红,连亵腿都露在了外面,还有男子面前。 这、、、 冬儿这时似乎也注意到了,“小姐,还是进去换身衣服吧。” 傻妹才不在乎这些,“杜公子,第一日搬家,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今日就不请人进来了,待改日定会好好拜谢一番。” 杜竹微点下颌,转身走了。 夏儿这才抬起头来,扯下身上的衣服,“杜身子,你的衣服。” “不要了”一句话,冷了夏儿脸上的赤热。 傻妹摇摇头,对杜竹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她早习惯了,可是这英雄救美女的情节,在古代上演,想必夏儿就不会那么能把持住自己的心了。 面上还忍不住宽慰道,拦了夏儿往里走,“好了,这衣服不管怎么说,毕竟也身了你的身,他就这样收回去,怕也不好,算了,他们那种有钱的人家不差这一件衣服钱,不如就把这衣服扯了当抹布用吧。” 冬儿听了额角一片黑线。 夏儿听了将衣服紧紧搂在怀里,“小姐,我那里正有有不用的衣服,拿来用吧” 生怕傻妹会反悔,忘记了刚刚受到的惊吓,抬步往放包裹的左边厢房走,傻妹对冬儿耸耸肩,冬儿抿嘴笑,还是小姐聪明,只一招就让夏儿忘记了伤心了。 闲事 傻妹是搬出了李府,可李府的事情并没有就此完了。 刘夫人待把事情与女儿说了之后,刘碗儿就傻了,刘夫人心下也伤心,可是要么不嫁,或么嫁进来就是做妾,就两种选择。 “娘,这不是真的是不是?”怎么会是妾?宋府没有为自己出头吗?“姑母怎么说了?姑母一定不会同意的,因为她还要仰仗咱们刘府不是吗?” 刘夫人被女儿摇的头疼,把住女儿的手,“碗儿,你不要太激动,你姑母、、、算了,如今你也看到宋府闹成什么样了,哪里还会顾得上我们,娘现在想问问你的想法,你是想做、、、、姨娘还是跟娘回去?你放心,若跟娘回去了,娘也定会为你寻一个好人家,定不会委屈了你。” 虽然如今出了这事女儿出家会不容易,可是相信那些穷却有些才气的秀才之类的,还是好找的,何况自己家的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也不少。 “就这样回去,我还怎么嫁人?”刘碗儿傻呆呆的开口,“不会的,之前明明说是娶的,怎么现在是做妾了?娘,你在骗我是不是?” 见女儿还是不接受现实,刘夫人摇了摇头,将女儿搂进怀里,“碗儿啊,这只能怪咱们命不好,可他们李府这么大的世家、、、还是算了,随娘回去吧,娘不忍心你就这样糟蹋自己,给别人做妾,那不是人过的日子啊,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孩,娘舍不得啊。” 刘碗儿这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是啊,就凭自己这样进的府,做妾下人也不会放在眼里,日子怎么过,明明一切都计划好的,为何偏偏出了这样的差错? 她恨啊,恨这些门当户对的规矩,难不成她们这些小户人家的,只能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吗? 见女儿哭出声,刘夫人也知道了她的选择,只能紧紧的将女儿搂在怀里,除此她什么也做不了,心下也恨起不帮忙的宋府来。 若是她们相帮一下,或许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了,看来当初是自己太相信宋府会顾忌颜面,不得不帮的道理了,这才让事情变成这样。 怪完了别人,又怪自己,刘夫人也不好受。 而宋氏带着母亲回了院子后,就被念哥缠上了,“娘,是姐姐搬出去了吗?我不要,我要姐姐。” “奶娘,带少爷下去。”宋氏难得对儿子也心烦,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才将母亲安排到了正房里休息,她躲到了儿子这里,哪里知道儿子在院里玩听了信就跑回来质问自己,怎么能不让她头疼。 “我不下去,我要姐姐”念哥挣扎着。 奶娘不好用强的,可夫人吩咐了,又不敢违背,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宋氏正在气头上,见儿子也如此不懂事,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扯过儿子,大巴掌对着儿子的屁股就打了下去,啪啪几声过后。 屋里安静了,念哥看着发火的娘亲,哇了一声哭了起来。 奶娘不敢上前,低着头站在一旁。 “还哭,我叫你哭”宋氏对着儿子的屁股又是几下子。 念哥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哭声更大了,还好李文生从外面进来,看到儿子一脸的泪痕,还有妻子铁青的脸,吩咐一旁的奶娘抱念哥出去,这一次念哥没有挣扎,任奶娘抱了出去。 “好好的,怎么对孩子发起火来了”李文生在床边坐了下来。 近二十天了,夫妻一直冷战,也没有说话的空,今日李文生想着妻子的气也该消了,这才问了下人寻了过来,哪里知道撞到向来温柔的妻子,正在打儿子。 宋氏靠在软枕上,“小孩子不听话,我训几句也不为过,怎么说我发起火来了。” 这话里明显带着火药味。 见妻子对自己还是冷着一张脸,李文生笑里带着点苦涩,“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只是我那日也是情急之下才说的,并不是有意的,何况那也是母亲出的主意,我并没有应下,母亲找你说了什么我也不知,我想你是误会我了,你也该知道我的为人,我怎么会让别人的女儿为自己的女儿顶替罪名呢,何况傻妹还是你的女儿。” “算了,如今傻妹也搬出去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宋氏不冷不淡的抬起眼皮,“你还没有去过娘那里吧?今日她与我母亲争执了起来,我想现在还在气头上吧。” 李文生听了一愣。 宋氏没有再看他,“我母亲这些年来脾气变的不好了,府里人都让着她,就是那样般对傻妹,父亲也忍让着,我想你也看的出来的,这次若不是大嫂针对我,我母亲也不会当场说那些,不过却没有想到娘还是很喜欢大嫂的,帮着大嫂说我母亲那些话。” 这十年来,妻子还是头一次说这些,李文生一时之间拿不定妻子的意思,是和自己告状,还是诉委屈? “不如咱们分家吧”宋氏最后才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李文生瞳孔放大,“分家?” “是啊,与其在一起大家看谁都不喜欢,还不如分家。” “不行”李文生站了起来,“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使使小性子,不想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娘还活着呢,咱们怎么可以分家?李家祖祖辈辈也没有分家的说法,何况平日里娘对你还是不错的,如今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娘来了,等你娘走了一切便好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娘不高兴,还是因为我家里来人了?难不成我嫁进李府里来,家里人就不能来看看我了?”宋氏也坐了起来。 李文生不想与她吵,转身往外走。 宋氏愤然的锤了锤床。 夫妻两之间也头一次出现了间隙。 从那以后,连着三天,李文生也没有回府,李老夫人后来从下人那里知道是吵架了,脸上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心里却是不高兴的。 不过是吵架,弄的儿子竟然连家都不回了。 成氏的心情到是很好,儿子的事情解决了,她也开始在京城妇人之间走动,为儿子寻一门好亲事,省着夜长梦多,再出什么事情。 刘夫人在次日就带着刘碗儿走了,只与高氏打了招呼,其他人都没有吱会,李老夫人到觉得这样更好,李府虽然不差养活一个姨娘,只是这样使手段的,当了姨娘,府里想必也不会安静。 宋老夫人则从那次与李老夫人吵过之后,就一直在宋氏的院里没有出来过,暗下也觉得没有脸,这次是真的知道丢脸了。 随后吩咐高氏准备回江南,高氏确不想回去,自己女儿的婚事还没有解决,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她们在京城里的宅子。 人都走了,李府也算是安静了下为。 平日里,李老夫人也没有对宋氏表现出什么不喜来,看来并没有将之前的事情记恨在心里,到是李千叶,只要宋氏出现的地方,她都会找借口离开,从不愿宋氏在一个地方久呆。 待住进了自己家的宅子,过了几天,幺妹这才寻了出去逛逛出了门,高氏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想到女儿这阵子也受了些委屈,有些心疼,这才派了一个婆子,又让红羽跟着,才让她出了门。 红羽心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自己家的小姐有什么事瞒着大家,却又猜不到,不过待到了街上,看小姐果然是在饰品店和成衣店逛才松了口气。 幺妹的眼睛乱转,待近了午时,才说累了,红羽劝着回府不听,非要吃了午饭才回去,不得已才在一处看着豪华的酒楼停了下来。 待在二楼的一处雅间坐下后,点了菜,幺妹又说要吃在路口看到的桂花糕,打发了红羽去买,反正还有一个婆子,红羽也没有多想,应声下楼就走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刚下楼,幺妹又说想吃小笼包,将那婆子也打发走了,等两个人都走了后,幺妹才出了雅间,一路下了楼,沿着街道往北走。 一路走一路打听,近半个时辰,才在一处茶楼前停了下来,她勾起唇角,两手摸了摸发髻,这才进了茶楼,对迎来的小二耳语了一句,那小二笑着看了幺妹一眼,引了幺妹进了后院的雅间。 待小二回去后,幺妹才推门走了进去,不多时就听到屋里传来男女的嘻笑声,而买了点心回来的红羽和婆子寻不到主子,这可傻眼了。 两人不敢回府,分道出去寻人,把来时去过的地方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人,再次和婆子碰头后,红羽又仔细的问了一下婆子,心下才慢慢品出小姐是有意将她们支开的,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又担心起来,小姐在京城里谁也不认识,她将人都支开了,到底有什么目地呢? 左右想不明白,红羽也不敢乱走,和婆子只能在酒楼门口等着,直到天快要黑了,才将小姐从街道北面走了过来。 大步迎了上去,“小姐,你这是去哪了?” “不过是随处走走”幺妹摆摆手,很不耐烦被红羽问,“行了,回府吧,一会回去只说咱们在一起逛了,可明白了?” 红羽到不想隐瞒,可想到夫人的脾性,也就应了下来。 若自己说了实话,夫人是会训小姐,最后还不是怪她们这些下人没有当好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小姐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京城里春天最热闹的节日是采水节,也就是现代的端午节,早上人们早早的起来,步行去交外踏露,图一年都有个好运气,而这也是众闺中小姐,唯一一次可以出来的正当理由,最后慢慢演变成男女相亲的节日了,待哪些人看对了眼,不日就派媒人上门。 傻妹一直忙着布置新家的事情,哪里会在意这些,若不是在采水节前一天,李志来了,嚷着明早要接祺哥兄妹一起去郊外,傻妹也不会知道。 原本对这些事情跟本没有兴趣,可看到夏儿和冬儿那感兴趣的样子,傻妹才应了下来。 如今这小院子可算是能住人了,虽然东西没有什么,可却独特一别,傻妹跟本自己的想法,做了动物的抱枕放在了软榻上。 引得李志研究了小半天,直嚷着这东西好。 那些都是傻妹用买来的碎衣料做的,原本是买了布和棉花做被子,想到做靠枕还要买布,不如就买些便宜的布做些,一来省钱,二来也不难看。 祺哥自然知道自己妹妹是会过日子的,看到这些东西,只觉得心酸,是自己没有能力让妹妹过好日子,哪里会像李志那样好奇。 屋里的地面原本是青砖的,只是年头久了,有些碎裂开了,走路时会拌到脚,看着也不看,傻妹让冬儿去买了席子过来,全铺到了地面上,又在上面做了单棉的被子铺在上面,进屋时只需脱了脚了走在上面,到有些像地毯。 这样一算下来,还是比重新换青砖要便宜,李志看了之后,又是大惊不已,祺哥被他的惊呼声扰的头疼,这才说明了真正的原因。 李志听了后,愣了半响,最后竖起大母指,“傻妹还真是过日子的料。” 弄的祺哥哭笑不得。 李志是每日都到这里报道,要不是他晚上回去睡,傻妹有时还真以为这就是他的家了,平日里做饭都是二菜一汤,菜都是傻妹亲手做的。 这样能亲手给家人做饭吃,还是在自己的家,傻妹觉得很幸福。 而且她做的菜都是现代吃的那些小炒,简单又好吃,古代的人自然没有吃过,连李志吃了一顿都喜欢上了,何况傻妹又和孙婆婆学过厨艺,可算是大厨了。 不过在采水节的前几天,却迎来的一位不速之客,对傻妹来说。 就是高高在上的杜竹。 他是随李志一起来的,待李志带着他介绍那些新奇的东西时,他只开始眼里闪过惊呀,最后却又变成了不赞同。 “闺中的小姐,怎么可以如此。”这是他给出的评价。 李志听了他的话,还真的不知道回什么了。 冬儿正好端茶听到了这句话,回去后不满的说给了傻妹,傻妹只淡淡一笑,既然看不惯,又何苦来这里呢?这人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到是夏儿觉得很有道理,“杜公子也是希望咱们小姐能像其他的闺中小姐一样吧。” 冬儿瞪了她一眼,“是啊,在你眼里杜公子什么样都是好的。” 夏儿脸一红,扭过身子不语。 那天杜竹来,傻妹没有下厨房,是夏儿亲手做饭菜,吃饭时,也是男女分房吃的,祺哥招待了李志和杜竹,吃到饭菜的口味不对,李志也没有多问。 夏儿在一旁细心的服侍,待看到杜竹只吃了几口便放下,心里有丝失落。 待李志和杜竹要走时,夏儿追了上去,叫住了杜竹,李志对杜竹挑了挑眉,先一步往前走,留了空间给两个说话。 “杜公子,多谢你那日的救命之恩,这是你的衣服,已经洗过了”夏儿红着脸递了过去。 杜竹没有接,人很冷淡,“不必言谢,这衣服你还是丢了吧。” 他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对自己的好感,这也让他越发的看不起眼前的这个丫头,又是一个想爬上主子床飞上枝头的下人。 待听到脚步声走远了,夏儿才呆呆的抬起头,手举着衣服还僵在半空中,最后慢慢的滑落到地上,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公子,只是难道说自己暗下喜欢的权利也没吗? 看着地上的青衫,夏儿只觉得异常的刺眼。 最后终是不舍,又蹲下身子捡了起来,这一幕,全然被傻妹收入眼底,她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这样尴尬的场面,换成谁也不愿被人看到吧? 五月初五,采水节终于到了。 天一亮,冬儿和夏儿就起来麻碌,傻妹直到天放在亮了,才慢慢的爬起床,因为交待过自己不开门,不要进来,所以冬儿和夏儿再急,也只能等着。 待看到主子起来,这才将早就准备的洗脸水端进了屋。 “小姐,李公子早就来了,一直在公子的屋里等着呢。”出了屋,冬儿才说道。 傻妹今日的打扮很简单,毕竟没有成年,她的发髻也只能是简单的,她又不喜欢戴东西,发髻上只有一朵粉色的小娟花。 到也清丽脱俗,在再上一身白色的裙衫,还真是个小美人。 祺哥一出来看到妹妹这副装扮,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到是李志,呆呆的看了一会后,脸一路红到了耳根。 他一直把傻妹当个小孩子,今日见了这样的装扮,才知道是个姑娘,心里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何况当年宋氏原本就是江南第一美女,傻妹又一遗传了她的基因,自然不能差到哪里去,让李志看呆也属正常。 采水节 傻妹众人出门的时候,街道上挤满了人,都往城外走,方向是城北,那里正是京城的郊区,也是环境最美的地方。 “其实天一亮就有人开始出城了,咱们这些都是晚的,到了城外怕是也要被人挤着走了”李志一边走一边解释。 祺哥双手背在身后,并不急着走,“反正是出来散心的,咱们也不必和他们挣抢。” 这也是傻妹的意思。 再看看自己的两个丫头,那是一脸的兴奋,唇角也忍 不住扬了起来,那淡淡的甜笑,就像春日里最暖的阳光,让人心里痒痒的。 李志又是看的一呆,待收回神思,发现祺哥看着自己笑,脸又忍 不住红了起来,为掩饰尴尬,他清了清嗓子。 “今天的天气真好。” 祺哥也意有所指道,“是啊,天气好,人也好。” 李志干笑两声,耳朵却是不由得一热。 被人群挤着往前走,傻妹也没有注意到祺哥和李志之间的举动,直到总觉得有人看自己,才侧过头去,正对上李志慌乱躲开的目光。 就连冬儿也注意到了,偷偷的对傻妹道,“小姐,今日李公子好怪。” 傻妹也点点头,在这时哪里还有时间去细想,被挤了满身是汗,一行人才到了城门口,四周也松散起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掏出帕子擦 了擦额上的汗,看到祺哥也一脸的汗,傻妹抿嘴一笑,走过去,略抬脚尖,伸手去擦,祺哥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升起淡淡的笑意。 俊男美女,如此亲蜜的举动,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少人看过来,更有不少的年轻男女投来羡慕的目光,其中就有一旁的李志。 “这不是祺哥吗?”一道略带张扬的声音传了过来。 傻妹收回手,看去,只见一群贵衣公子哥走了过来,想必是哥哥的同学吧? “想不到祺哥竟有如此佳人,真是身藏不露啊。”那第一个说话的人,又开口调侃道,眼睛还在傻妹身上打量。 祺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年公子误会了,这是家妹。” 只有了解祺哥的人会明白,他脸上的这种笑带着疏远和隔离。 年?京城里的侯府姓年,眼前的人看年岁与兄长差不多,该不会是那位传说中的年侯爷,而且一个侯爷也不会说话如此轻佻。 怕是与侯府有关系的人吧 ?傻妹心里的猜测正对,此人叫年波,按辈份来说,该叫现在的侯爷一声叔叔,正是年侯府的旁亲。 与祺哥在学院一同上学,平日里只他身边都围着一群巴结的人,而祺哥在学院里算是一个身份最低的,平日里自然不入这些人的眼睛。 可偏祺哥来了不几日,就得到先生的赞赏,这才让侯婆注意到祺哥,平日里碰到了,在语气上自然少不了一番讥讽。 听了祺哥的话,侯波打量傻妹的目光也灼热了起来,傻妹就有被没有穿衣服被打量的感觉,心下满是不悦,对着众人福了福身子,带着冬儿和夏儿先前一步往前走。 虽长相不输哥哥的俊美,可那一脸的淫秽之气,将整个人都影响了,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好人,不过是个淫荡之徒罢了。 “祺哥,没想到你还有个这么好看的妹妹,怎么没听你说起来”不知道身后又是谁说起来。 李志也有些不悦,拉着祺哥,对侯波道,“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语罢,两人大步离开,在外人眼里祺哥是被李志拉着走的,可暗下却是祺哥早就想离开,随着李志一起离开的。 “呸,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知道谁骂了一句。 “可不是,有什么可傲气的。”另有人附和。 侯波只邪气的勾着唇角,看着离去的背影,到没有表现出不高兴来。 李志追上傻妹,“妹儿,你别生气,那侯波在学院里名声一直不好,不过是靠着与侯府有亲戚,才到处欺负人。” 傻妹知道他是多想了,“我没事,不过看看这到处是人,不如咱们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吧。” 她心里更不愿哥哥与那些人撞到一起,听那些风凉话。 李志眼睛一亮,“我知道一处。” 拉着傻妹就往西走,见他兴奋的样子,傻妹不好抽回手,只能任他拉着,冬儿和夏儿也在后跟着,祺哥看了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挑挑眉,这小子不会是借机占便宜吧? 那自己一会可得要敲打一下他。 穿过人群,李志寻到的地方,正是一处乱石堆,离青草和湖边很远,难怪这里的人会很少,李志松开傻妹的手,脸微微泛红。 “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傻妹到挺喜欢这里。 可离了人群,夏儿的目光一直往人群的地方看,显然还是喜欢那里的。 傻妹叫了冬儿过来,“你和夏儿过去玩吧,这里有少爷在没事。” 冬儿一脸的为难,见夏儿拉着自己,瞪了夏儿一眼,两人福了福身子才离开。 “你对下人很好”李志笑道。 傻妹用帕子在一处石头上扫了扫,“大表哥要做下来吗?” 李志激动搓搓手,“那我不就客气了。” 身子还没有坐下,哪知就被祺哥抢先一步坐下了,李志一愣,对上好友的目光,似心事被看穿一般,尴尬不已。 傻妹嗔了兄长一眼,随手又扫了一块石头,李志哪里还好意思坐,用自己在祺哥身旁找了石头坐了下来,祺哥这才扬起了唇角。 郊外最多的就是少年少女,还真像出来相亲一样,看着色彩不一的衣服,只觉得眼花缭乱,还好这处安静,傻妹还真不喜欢人多吵闹的地方。 “每年采水节都会有赛诗会,妹儿要不要去看看?”李志觉得就坐下来不说话,有些别扭。 傻妹不喜欢,“还是算了,在这里坐会就回去吧。” 李志挠挠头。 祺哥看他的笨样,就笑道,“妹妹可是个才女,不如出去露露脸。” “还是算了,天下之大,能人身藏不露,我不过是小打小闹,哪里敢当什么才女啊。”傻妹可不想出头。 祺哥早就料到妹妹会拒绝,随后看了一眼李志,似在说你看我也劝了,可不是不帮你,这小动作弄的李志心更虚了。 难不成祺哥发现自己对傻妹有别的想法了?不可能啊?自己也是今日才有了,又没有做过什么? 傻妹望向远处时,祺哥快速的爬到李志的耳边来了一句,“我妹妹的手很小吧?” 李志嗯啊了半响,脸红的像被烧了一样,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傻妹回过头来见李志神情不对,困惑的看向祺哥。 “没事”李志破声的开口。 对上祺哥笑意的眸子,越发的心虚,又放低声音解释道,“没事,只是有些口渴了。” 他又站了起来,“我去找水。” 大步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傻妹和别有意味看着他离开的祺哥。 “他没事吧?”这一天总觉得怪怪的。 “没事”想到李府,祺哥直接就否决了将妹妹嫁进去。 何况以李府的作风,在他们眼里,傻妹一个孤女怎么可能配得上李志呢?可今日看李志的样子,怕是有让他受的了。 想起前几天他与自己说刘碗儿走了,还处理结果,看他高兴的样子,祺哥也谈谈一笑,这事他早就料到了,哪怕是两个人在一张床上被撞破,以李府的手段和势力,想处理那也简单不过,岂会被刘府给拿捏住了。 “妹儿,你有没有想过寻一个什么样的婆家?”这已是祺哥第二次问起来了。 见此,傻妹想了一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只是可能吗?跟本不可能,不过是自己的期望罢了。 祺哥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一手拍在她头上,“真不知道你这脑子天天在想什么?” 看看,自己说出来的话连兄长都觉得不可能,所以跟本就是自己的乱想罢了,只是想到与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她还真接受不了。 傻妹叹气声到一半被人打断,“原来王兄也在啊。” 一道身影从假山后闪了出来,不正是沈无夜。 他在那里多时了?那是不是听了兄妹两的谈话?傻妹心有不悦,不过还是随兄长起来,福了福身子,沈无夜淡淡扫了她一眼,只点点头。 “无夜你怎么在这里?”祺哥也是一愣。 原来前阵子沈无夜就要去边关,这事祺哥也是知道的,如今看到人还在,他也微微惊呀,沈无夜看穿他的想法。 他解释道,“三日后启程。” 算是一个回复了吧? 祺哥拍拍他的肩,并没有急着收回手,抓紧他的肩膀,“好样的。” 男儿志在四方,沈无夜能不以自己是将军之子身份而要去边关立战功,就凭这一点,也值得人敬佩,两人又是多年的好友,祺哥自然也是因为喜欢沈无夜的为人,才相交的。 对方简单,傻妹也听出了一二,不过只不过是接触几次,傻妹到也没有什么感觉,到是沈无夜也不避讳,当着祺哥的面,就问向傻妹。 “披风姑娘可以给我了吧?” 傻妹这次到没有什么激动,“已做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给公子送去。” “那今日我一起去取吧。”沈无夜淡淡的回道,不在看傻妹,也不等她回话,和祺哥聊了起来。 他的人很冷淡,语气也冷冷的,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一样,傻妹甚至怀疑这个人会不会笑?或者除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他也是个什么情绪都不会有的人。 傻妹觉得无趣,一个人走到一旁踢着石头,而两个的谈话声也轻轻的传进了她耳朵里。 “搬出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去我们府里找我身边的下厮就行了,我这次走将他留了下来。” “知道了,你以为我会客气啊。”祺哥到没有拒绝,“听说你母亲病了,你就这样走行吗?” “老毛病了,不碍的”沈无夜双手背在身后,高而挺拔的身子,带了几分萧条。 祺哥眼睛动了动,“李志那小子还不回来,你和傻妹在这里等等,我去看看。” 语罢,丢下两个人大步离开。 这原本就远离人群,如今又剩下两个人,傻妹就更觉得浑身不舒服了,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也知道是沈无夜,还是让她有些紧张。 “你收下这个”一块白色的玉佩呈在眼前。 傻妹抬头看他,“为什么?” 并没有接玉佩。 沈无夜盯着她,“你知道。” 男女之间送玉佩,那也算是一种传情的寄语,傻妹当然明白,只是他们两个人只见过几次面,还不到那种私传情物的地步吧? 手被一只冷手拖起,随后玉佩冰冰凉凉的落到了手里,傻妹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无夜,这是强迫吧?怎么和他的人一样的霸道? “我不要”她往回推。 沈无夜跟本没有在乎她的反应,看向不远处,“他们回来了。” 大手也收了回去,傻妹的玉佩还能往哪里送,她看到果然祺哥带着人都往过来,这时在撕扯定会让人误会,只能恨恨的瞪着沈无夜。 李志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梨,看到沈无夜在,也是一愣,随后干笑了两声,也不好意思将梨递给傻妹了。 祺哥见妹妹脸色不好,也没有问,看天色也不早了,回到城里怕也要到中午了,一行人才往回走,傻妹有些不放心冬儿和夏儿。 李志说在路上看到她们了,只告诉她们往回走,不必过来寻。 李志长的文文静静,一副书生气质,沈无夜家势在那里,刀削有型的脸配上冷漠的气势,自然吸引人侧目,祺哥继承了宋氏的美貌,在江南也是有名的美男子。 再加上傻妹的美,四个人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还好四个人都是那种不会因此而傲气的人,与平时到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人群里的幺妹看了,心下就有些不好了,挤了人群,“傻妹。” 一句傻妹将众人的目光全引到傻妹身上,这样的闺名,不过是乡下觉得好孩好养才取的,如今见这样一个好看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闺名,不少嫉妒的女子抿着嘴笑了起来,男子则微摇摇头。 祺哥眼里闪过厉色看向幺妹,幺妹的身子就是一抖。 “表妹,好巧啊,这些日子一直也没有打听到你们的住处,今日可碰到了”幺妹上前来,想挽傻妹的胳膊,被傻妹避开。 幺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没想到几位公子也在。” 傻妹冷扫了她一眼,大步离开,跟本不想多留,如今自己也没有必要和她客气,刚刚她叫那声傻妹也是有意的吧? 只是怕要让她失望了,对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自己是从来不在乎的。 “呀,这不是曾在李府寄养的傻妹吗?”又一道讥讽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群女子浑身胭脂味的走了过来,打头的不正是与傻妹在侯府结下仇的姚枝,而在她的身旁,傻妹看到了李千叶。 被一群女子拦住了去路,又被当面讥讽,傻妹只冷冷一笑,“原来是丞相千金啊,只要现在一看到姚小姐,我还能想到那日姚小姐说的话呢。” 说完,还故意做势的抿嘴一笑,明明没有让人想知道的欲望,如今被傻妹这样一弄,也让众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话了。 姚枝的脸色一悸,“那还真是谢谢王姑娘了。” 李志几个在那边挑挑眉,到也好奇傻妹到底拿了这丞相府千金什么把柄,竟然让她能从傻妹的称呼改成了王姑娘。 不过不得不说佩服傻妹,一句话就将局势驳了回来,占了上风。 傻妹看向李千叶,见她目光在自己身后一闪而过,她不可能看祺哥和李志,那么说她就是在看沈无夜了?想到沈无夜的身份和长相,心下明了几分。 灵机一动,想到自己被打的那个巴掌,傻妹心下冷笑,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回过身子不知怎么弄的,身子就向一旁摔去。 离的最后的当然是沈无夜,他也不枉让傻妹失望,强而有劲的胳膊一伸,就将傻妹娇弱的身子搂进了揽进了怀里。 这英雄救美动作一线流成,看的四周人都觉得这一慕太美了。 被沈无夜的目光看穿,傻妹脸微红,可在旁人眼里则误会她是害羞了,傻妹慌乱的欲站起来,两只手也紧紧的抓住了沈无夜胸口的衣服,这样一动,将两个人扯的就更近了。 李志嫉妒的就不得冲上前去,还好这时沈无夜已扶了傻妹站好,然后松开那拦在腰间的大手,退身一步,傻妹红着脸福了福身子,“谢谢公子。” 心却乱跳起来,还记得沈无夜扶自己起来时,冷唇滑过耳边,他丢下的那句话,“你欠我一次。” 果然是被这个男人看透自己的小举动了,眼角扫了一眼李千叶,脸上一片惨白,心下舒服多了,果然还是做恶人好啊。 夜会 采水节最热闹的其实还是在晚上,街道上布满了灯笼,到处是彩灯谜的热闹之处,为了图个好彩头,大家总会猜几个花灯回去。 回家的路上,李志见气氛很沉,想了一会,才惊呼道,“在江南我还欠妹儿一顿饭呢,不如咱们就今天在外面吃吧。” 听到他叫‘妹儿’,沈无夜的眉目不可见的挑了挑,快的任人跟本没有发现。 “还是算了,冬儿和夏儿要是见不到人,该担心了”傻妹纠结着一会把玉佩放在披风里还回去,哪里还有心思出去玩。 何况众然搬出来了,女子总抛投露面的和男子在一起,传出去总是不好。 李志看向祺哥,祺哥耸耸肩,一副无能力为的样子,李志掩饰不住一脸的失落,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胡同,而冬儿和夏儿远远的就看到等在了门口。 进了院子,傻妹就接着冬儿进屋,一进屋就吩咐,“去把披风拿出来,用包裹包上。” 李志看向祺哥,“出了什么事?” 祺哥就把披风的事说了一下,李志羡慕的看着沈无夜,眼睛骤然一亮,走过去拉过沈无夜,“无夜,我看不如这样,你马上要去边关了,那里冷,不如我送你一件狐裘,你把披风给我。” 反正和自己无关,祺哥先进了屋。 沈无夜都没有看李志一眼,就往屋里走,李志就追在身后,“那狐裘可是一件全黑色的,是我父亲送我的,我一直没有用过,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晚上就让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那就谢谢了。” 听了这声,李志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你放心,我一会就回去让人送过去。” 祺哥坐下来,挑眉看他,“你可别折了夫人又赔兵,无夜收下你的狐裘,可没说同意把披风给你。” 呃、、、、 李志看向沈无夜,“祺哥说的不对吧?” 沈无夜挑挑眉。 “好啊,还好祺哥提醒我,不然我岂不是上当了”李志跺着脚,愤然的走到一旁坐下。 从江南时,祺哥就看出沈无夜对妹妹特别,暗下他自然是喜欢沈无夜的,何况以他对沈府的了解,沈府不是一个高眼介价的人家,如果沈无夜真的想娶妹妹,那只要等这几年他挣得了军功,到时一请旨,那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这也是早上他为何找借口离开,让妹妹与沈无夜单独在一起的原因,回来后看妹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寻问。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猜灯迷?”李志寻了机会又开口。 祺哥摇摇头,“还是算了,我和先生约好了,晚上要去他那里取些书回来,我想傻妹也不会愿意出去,她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向来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也是”李志看了一眼沈无夜,“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 暗下是斗的厉害啊,却又有些孩子气。 冬儿叩了叩门走了进来,福了身子,才走到沈无夜身前,“沈公子,这是我家小姐让我送过来的披风,小姐说了,若是沈公子觉得不好,可以打开来看看。” 祺哥听了看过去,总觉得这话好像有些问题,又想不到哪里有毛病。 沈无夜接过披风,站起身,“谢过你家小姐了。” 并没有当场打开。 冬儿扬起嘴角笑着福了身子退下去,小姐好厉害,果然自己按她交待的说,沈公子没有当面打开包裹,只是又不明白,小姐为何不让人当面打开包裹。 送走了客人,祺哥才叩了傻妹的门。 傻妹正靠在软榻里休息,想着沈无夜看到包裹在披风里的玉佩会怎么想?其实如果选择夫君,沈无夜确实不错,只是在这个看重门弟的时代,两个人走在一起也不会容易。 她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人,也不想像所有人一样去攀高枝。 “在想什么?”连叩门声都没有听到,还真是头一次看到。 傻妹抬起头,看到哥哥放大在眼前的俊脸,“哥哥上午是弄什么,将我与沈公子单独留下,让人看到了岂不是不好。” “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急”祺哥也不寻借口,坐到她对面,“过了两年无夜挣了军功回来,请旨娶你,就一切顺利了,你还担心什么?” “哥哥想的容易?即使沈府不是那么多事的人家,怕也不会喜欢儿媳妇是个孤女,指怕我现在的恶名早就传在外面了。”大恶之人,不孝为大。 如今自己和兄长就这样废弃规矩出来单过,有生母在却如孤儿,外人不知道会怎么传呢,若宋氏嫁的是普通人家,到也不会引人注意,偏偏她嫁的是李府那样的大户人家。 祺哥脸色有些不好,“算了,既然你不喜欢,那哥哥再帮你看别的。” “哥,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你看你的样子,像我是个老姑娘一样。”傻妹无语。 不过对于兄长的关心还是很感动。 “晚上的灯迷会你去不去?”祺哥觉得妹妹这个年算正该是玩的时候,“出去玩玩吧,你都快成老姑娘了。”傻妹抿嘴笑,“哥哥去吗?” 祺哥好看的秀眉挑了起来,“我骗李志说去先生家,就想着晚上咱们自己出去玩。” 想到他一直盯着妹妹看,祺哥心里就忍不住吃醋,何况两个人跟本不可能,他更不会给李志一点机会,以后还是少让他来院里好。 难得见哥哥这般小气,傻妹也起了玩心,晚上早早的做了晚饭,四个人用过之后,她让冬儿把兄长的衣服找来一身,穿在了身上,又将头发梳起来,俨然一个偏偏公子哥,可惜偏瘦了些。 祺哥看了眼睛一亮,兄妹两打趣一番才带着丫头出了门,果然夜色下,街道两边全摆满了小摊,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也有的小摊上是小吃,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人也比较多,才出来不一会,傻妹就发觉不对了,冬儿和夏儿被远远的挤到了前面,两个人频频回头,可就是折不回来。 祺哥对她们摆摆手,让她们自顾放心玩去,看到了手式,两个丫头这才随着人流往前去,想来是前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才引了人群过去。 “要是一会咱们也分开了,就在刚刚路过的那个混沌摊等着对方吧”祺哥心细的交待。 傻妹点点头,手摸了摸腰间塞着的银票,有钱又 记得回家的路,走散了也不怕,这才安心的四处看了起来,没有随众人方向一起去,傻妹在一处小摊前停了下来。 这小摊上的花灯与别的摊位上的不同,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花灯发出来的光是蓝色的,是特别的,可人们的观念不同,一般为了图喜气,都会选择红光亮的花灯。 “哥,你看这个是不是很特别?”傻妹手指的正是一个蜻蜓落荷的花灯。 身后得不到回声,傻妹回过头去,哪里还有兄长的身影,回想一下刚刚,自己看着这处的花灯特别就挤了过来,难不成被人群一冲,兄长走丢了? 看着不断往北涌的人群,傻妹身子又往小摊前靠了靠,那视了一会,知道是寻不到兄长了,这才收回视线,身旁小摊的老板也开口了。 “公子,选一个花灯吧。”说是选花灯,虽是买确也要花钱买,买前还要猜出灯谜。 这就是采水节晚上买花灯的机会。 傻妹打量眼前的老板,衣着并不好,还有一处补丁,想必生活一直不如意吧。 “老板,出谜题吧”看看别的小摊前面都有人,偏这里没有人,傻妹更觉得自己该买个花灯。 老板连连应声,手从刚刚傻妹指的蜻蜓花灯下取了纸条出来,打开纸条念了出声,“劝君更尽一杯酒” 显然这也是老板求了别人帮着写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念完就看着傻妹,一脸的期待。 傻妹低头想了一下,按照自己知道猜灯谜的那些方法,逐一排过之后,眼睛一亮,抬起头来,“口口回。” 老板也想急着知道答案,这样一来,若猜对了,这笔生意也就做成了,他将纸条上另半边折上的部分打开,对上答案,人激动不已。 “公子答对了。”老板笑着把纸条递过去。 老板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这可是今天的第一笔生意啊,“公子,要不要再猜几个?” “好啊”反正是一个人,也没有可去的地方。 傻妹接二连三又猜中了两个,这时也引来的一些人的围观,每当傻妹猜出来时,四下也会有喝彩声,傻妹哪里知道此处的花灯特别是一点,另一点是每年只要是蓝色花灯的,出的谜题都是难上加难,出来玩的都是各家公子和小姐,生怕猜不出来折了面子,所以一见蓝色的花灯,也就都忽视的避开了,如今看到一个年少的公子连猜出三个,也都围过来看热闹。 傻妹一口气猜了三个,身边又围了这么多的人,也不想再猜下去,从腰间摸了一块碎银子出来,也得一银多,递到老板手里。 其实要说这老板也是个可怜的,家里很穷,又请不起秀才帮着出谜题,只要求了寺庙中的大师帮着出谜题,可寺庙的大师帮人出谜题有个规矩,那就是必须得做蓝色的花灯。 虽然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可总是有人助着出谜题,老板才每年做蓝色的花灯,这生意开始的时候还不错,大家都抱着阙阙欲试的态度,抢着猜,可慢慢几年下来,为了面子,哪里还有人上来猜。 今年以为会一个也卖不出去,不想眼前的小公子一连猜中三个。 老板激动不已,他不急着接过银子,“公子,看你有如此才华,不如这样,你再猜一个,若猜中了,这最后一个就当我送给公子的,可好?” 这样让更多的人注意,想必花灯也会好卖些,老板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傻妹苦笑。 身旁围观的人也有人忍不住开口,“公子,这蓝色花灯难求,就再猜一个吧。” “是啊,这灯谜这几年就没有换过,却没有几个人猜出来过,公子也让我们见识一下吧。”又有人附和。 听起来这灯谜很难?这样说来,那自己岂不是又要露风头了? 傻妹更不能应声了。 “是啊,这位公子、、、、、”尾音故意拉长,幺妹已到了身前,“公子就再猜一个吧。” 她显然是认出了傻妹,所以才故意那样把‘公子’两字拉长了尾音,也有一丝的威胁的意思吧,傻妹跟本不看她,如果被挑破是女子身份,不过是不方便些。 “荣儿认识他?”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幺妹脸上又挂了甜笑,“哪里认识,不过是看他能猜出这传说的蓝色花灯的灯谜有些好奇罢了。” 傻妹扫了一眼,微愣,又恢复一脸的平淡,这男子不正是白天在郊外遇到的那个与侯 府有关系的男子吗?李志说过,好像是叫年波吧? 只是幺妹怎么认得他?看样子也是两个人一同出来的,心一亮,想起侯府老太君寿晨那天,幺妹的异样反应,心下明白了。 侯波看着傻妹,眸子微微一动,邪气一笑,“如今,那今日不如咱们也热闹一下。不知公子可愿与在下打个睹,谁猜出的灯谜多,谁就赢了,那么这些花灯就由输的对方把花灯买下来送给赢的一方。” “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我还有事,就不与公子打睹了”傻妹将银子塞到老板手里,“请老板将三个花灯递给我吧。” 一点面子也不给,年波也不怒,到是幺妹心下嫉妒不已,却又不想挑破而让身旁的年波知道对方是个女的,而这个才女还是自己的表妹,这样岂不是把自己比了下去。 但又不想就这样放着傻妹走,一时之间纠结不已。 年波也不急,对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两个家丁就去掀那蓝色花灯的的小摊子,那老板连忙上前阻拦,也被两个家丁给推倒在地。 见他们行事如此嚣张,傻妹怒气的停下来,扬头看向年波,年波只笑着看傻妹,眼里是毫无遮掩的好色之情。 “公子这样做太过份了吧?”这人还真是嚣张啊。 四周围观的人早就退开了几尺,生怕受到牵连,那老板也看明白了,转身求向傻妹,“公子,我家还有个老娘就靠我做些小营生买药呢,你就救救我吧。” 那边两个家丁手把着小摊的木板,只等着年波一句话。 幺妹上前一步,“这位公子,不过是打个睹,难不成你是怕了?想必你也不忍心看到这位老板受你牵连吧?” 说话时,她已走到傻妹面前,挡住了身后年波看傻妹的目光,一双恨意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傻妹,似傻妹抢了她的男人一样。 对她的那点小心思,傻妹岂会看不出来,别说眼前的年波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就是他是正人君子,有高高的身世,也入不了自己的眼。 傻妹狠狠的瞪了幺妹一眼,她要等着看幺妹的下场,与这样的人闹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让她妥协,她偏不如他的愿,看他又能怎么样? 傻妹饶开幺妹,走到那老板面前,“这里的花灯多少钱?我全买了。” 围观的众人一听就明白了,意思是在说你可在随变的砸,用这点小事威胁我不好使,一些人原本看傻妹的目光是担心的,这时反而笑着看向年波。 老板一愣,眼前的公子不卑不亢,宁愿赔钱也不向恶人低头,这、、、 “公子,不必了,今日原本就没打算有人猜出灯谜,公子已猜了三个,小老头我也算是挣到钱了。”那老板挺直了腰板,回了小摊 旁将傻妹买的三个花灯拿下来。 递给傻妹,憨厚的笑道,“公子年少就如此有才气,将来定会有所成就。” 两人如此举动,跟本没有将幺妹和年波放在眼里,这让幺妹脸有些挂不住,何况自己心爱的男人还在身旁呢,更让她觉得没有面子。 年波则像发现了新猎物一样,眼睛如花豹子一样在夜晚闪闪发亮,紧紧的盯着傻妹,最后落到那红如樱桃的唇上,竟然舔了舔唇。 这色急的举动,正好被傻妹抬头时看了个正着,心底一把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可想到这种恶人,还是少惹为秒,毕竟自己与哥哥在京城里不可能对付过一个与侯 府有亲戚的人。 从腰间掏了一块银子,足有五银,也够普通人家用一年的了,塞到老板手里,转就就挤出人群,人群主动为她让出一条路来,傻妹不轻松的走掉了。 虎无害人心,人有伤虎意,傻妹以为这样走了就没事了,哪里知道自己已被年波盯上了,在她离开后,年波就叫来身边的贴身小厮,在他耳边交待一番,那小厮一脸坏笑的点头哈腰离开。 相救 傻妹手里提着三个蓝色的花灯,频频引来路人的侧目,如今她才明白这蓝色的花灯有多引人注意,难怪后来身后围了那么的人。 不想露脸,无意间却又出头了。 往回时,人群开始还很多,慢慢的也就稀稀散散,傻妹慢步下来,眼看就混沌摊就在不远处,才勾起唇角,哪知身后一阵风吹来,嘴就被人从身后捂了起来,身子也被往一旁拖。 傻妹脑子一片空白,随后拼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只是抓住自己的人浑身全是力,她一个腹肢无力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对手。 瞪大的瞳孔看向街道,只是这动作太快,跟本没有人注意,如大冬天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底,傻妹身体冷了个透。 一进胡同,四周就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只能自救,傻妹用力的一咬,一股血腥味直奔嘴里而来,那捂着嘴的大手在一声痛呼后松开,傻妹一拧身子就往胡同往跑。 哪里又被别一只大手扯住,身子被往后一扯,就摔倒在地上。 啪的一声,在黑暗中,脸上也挨了一巴掌,打的傻妹一阵晕头转向。 “你个臭娘们”粗野的咒骂声。 傻妹呸了一口,将嘴里的血腥吐了出声,这般田地,对方还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傻妹从开始的慌乱,慢慢冷静下来,不是抢劫,知道自己是女儿身,那么一定是认识自己的人做的手脚了。 这样,心就先落下了一半,最起码眼前是安全的。 那精野的汉子也不在有动作,只是靠在墙边喘着粗气,以静治动,傻妹也坐在地上,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何况自己一个女子。 一边看着不多时有从胡同口路过的街道,寻着机会能逃出去。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只见又有两道身影走进了胡同口,傻妹的心才提了起来,可那两个人到了粗汉子的面前,低头说了一番,随后又拿出一袋银子塞到粗汉子的手里,粗汉子才嘿嘿一笑的离开。 因为一直处在黑暗中,让傻妹也慢慢适应了黑暗,这才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可毕竟是黑暗中,三个人什么模样,仍旧是看不清楚。 只剩下两名男子,傻妹坐在地上静静的注视着他们的举动,“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无权无势,怕你们抓错人了吧?” 黑暗中,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终另一个男子大步上前来,傻妹见他伸手,一手拨开开,可想而之一个女子怎么是男人的力气,见这人又来抓自己,傻妹终于急呼救命。 尖而刺耳的声音,划破了黑暗。 似乎整个世界因为她的这一声救命,也停顿了几秒中,那上前抓她的男子也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加快了动作去捂傻妹的嘴。 傻妹一边后退,一边用脚踢扑向自己的男子,屁股和双手也被地面磨的像针刺一样的痛,眼前的男子瘦小,被傻妹这样一折腾已累的喘起了粗气。 那边静站不动的男子咒骂一声,怕再这样耽搁上去引来别人注意,才不得已上前来帮忙。 见最后的机值得没有了,傻妹拼命的喊着救命,直到嘴再次被捂上,她彻底的绝望了。 嘴不知道被什么塞了起来,手也被绑了起来,傻妹就像木偶一样被提起来往外走,之前被傻妹踢到几脚的男子,还在一旁低声的嘀咕,想来是在咒傻妹吧。 “就这样把人带走了?”一声调侃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三个人的身子一顿,随后傻妹又充满希望的挣扎起来,那两个男子确扯着傻妹靠到了一边的墙上,眼睛往四周打量着。 在等待只,傻妹瞪大了眼睛,只见一道身影从墙头上摔了下来,不是一般的摔下来,是整个身体面朝下的扑到地面上,痛的傻妹都在心下哎呦一声。 听到身边的两个男子嗤笑,傻妹额角也一片黑线,还以为是个英雄,却是个狗熊,罢了,总是有一线希望的。 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干净的用手掸着衣袍上的沉土,傻妹看的又是一阵无语,大哥,现在是救人,要干净也不是这个时候啊。 这样一来,两个男子更不将这突然蹦出来的男子放在眼里了,拉着傻妹往外走。 傻妹急的直叫,可只能发出来唔唔的声音,再看胡同口不知道何时停了一顶小轿子,难怪这两个男子的胆子如此在,如来是早有准备,将自己塞进去,这一路哪里还会有人发现。 终于在傻妹骂了那个蹦出来的男子千百遍后,那人的声音才又传来,“大胆,你们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不将人放了。” 两个男子拉着傻妹,跟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头也没回,步子更没有停。 “再不放人,我就不客气了”男人出声恐吓。 看着越来越近的轿子,傻妹气的翻白眼,快不客气吧,不然就真的来不急了。 终于,看人还继续往前走,那蹦出来的男子才大声喊道,“救命啊,非理啊,救命啊、、、非理啊、、、” 自己的两只胳膊一紧,傻妹猜想这两个男的一定是被这声音气的吐闷血了,就连她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时,一阵的恶寒。 大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喊来人救命吧? 要是能喊来人,自己也不用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两个男子终于受不了这叫喊声停了下来,其中那个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对,之前先抓傻妹的人吩咐,“去,把那个小白脸打晕了。” 小白脸?这比喻确实不错,傻妹此时竟然想笑了,先前的害怕也因为这样,也一点点消失了。 只留下一名男子抓着傻妹,傻妹就趁机挣扎起来,哪里还管那边的‘小白脸’怎么样了,不过听他还在不停的喊救命喊非理,看来也没有事。 不过让傻妹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胡同外面果然有了动静,不多时就有几个壮子男寻声走了过来,里面的‘小白脸’似乎也看到了,救命声喊的更大了。 见招来了人,拉着傻妹的男子,冲开胡同口的几个男子,一路跑开,不多时便没有了身影,这算是得救了吧? 有人上前来把傻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能说话,傻妹就连连道谢,待身子被松绑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沿着墙壁滑到地面上,直接坐在了地上。 那边几个男人也冲到了里面,不多时又是一阵脚步声,那追打‘小白脸’的男子也夺路而跑了,四周才安静下来。 “公子,没事吧?”‘小白脸’上前来,还不忘记扯着衣袍。 在胡同中,傻妹能看到他有一双夜空中闪烁的眸子,温文尔雅的一身白袍,上面全是沉土,是刚刚弄的吧?长的这样干净的男子,难怪很爱干净。 “谢谢公子相救”虽然他并没有出什么力,不过若不是他的喊声,怕还真招不来别人相救。 ‘小白脸’如春风般的笑在脸上升起,“公子客气了,天色不早了,若不介意,就让我的护卫送你回去吧。” 护卫?傻妹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的话。 只见‘小白脸’对一旁的几个男子吩咐,“你们将这位公子送回去再回府吧。” “公子,那你呢?”其中一个男子开口。 ‘小白脸’摆摆手,“我没事,我一会就回去了。” 直到傻妹被几个男人护着往家走,才愣愣的回过神来,这是什么狗血的事情,那‘小白脸’明明有护卫,还之前弄一副喊救命喊非理的举动,想来他的护卫一直都在身边吧?难不成看着他演戏,然后再出现? 这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过想到自己还是被救了,傻妹也不管这些了,待到了家门口,连连对几个护卫谢过之后,才进了院子,院子里只点着一盏灯,四下里一片安静,想来兄长和冬儿她们还没有回来,傻妹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怕人担心,换下一身的脏衣服后,又简单的理了理头发,才用盆里的清水清理着破皮的手掌,该死的,到底是谁想绑她? 听到院门响了,想到是家人回来了,傻妹也没有出去,找了干净的帕子,将手一缠,一头抬见进来的人微愣,怎么又是他? “沈公子,这样深夜到一个女子的闺房不好吧?”傻妹转身走到软榻旁,一边扯了扯衣袖。 沈无夜看了一眼脱下来换在一旁的脏衣服,在看看水盆,几个大步到了傻妹面前,“你干什么?” 看着他扯出自己的手,将帕子也弄下来,痛的傻妹鼻子一酸差点就掉下泪来,这男人就不能温柔点吗?真是的。 “谁弄的”像冰川一样冷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 傻妹往回扯手,“不知道,也不劳沈公子费心。” 见他还不松手,傻妹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升起来了,“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随便的闯进女子的闺房,又拉着女子的手不放,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对她的叫喊,沈无夜跟本不理会,拉着她坐回软榻上,一边从腰间拿出一小瓷瓶来,将里面的药粉倒在傻妹的伤口上,从自己怀里掏出个帕子给傻妹包了起来。 看他动作干净利落,就知道是个常做这种事的人。 傻妹心下有丝丝温暖,这么冰冷的人对自己这么细心,想到刚刚自己那么差的态度,有些愧疚,谢字还没有说出口,下面沈无夜的话就又气的她愧疚全无。 “等伤好了,做个新的帕子还给我。” “又不是我让你拿出来的”傻妹忍不住还嘴。 沈无夜抬头看着她,傻妹就扭开脸,良久沈无夜才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之前的那块白色的玉佩,“这个你好好收着,要是丢了,你知道的。” 玉佩一丢,人就往外走。 “喂,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是不可能的”傻妹追了出去,可见人都出了大门,一转身人影就没有了。 “霸道”傻妹气的跺跺脚,转身进了屋子。 不过手再上过药之后,果然没有那种灼烧的痛了,傻妹躺回床上,闭了眼睛,一张脸颊慢慢映入脑海,绑自己的人难不成是他? 若真是这样,那以后自己还真要小心些,毕竟那人与侯府有联系。 这一天还真的是累了,傻妹不多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时,侯府里的一处书房也异常的热闹。 “听说你有个表妹会绣双面绣,真的假的啊?”年波手玩捏着幺妹胸前的柔软。 幺妹无力的靠坐在他怀里,脸颊上一片红色,语气也软弱无力,“嗯,不过她可傲气着呢,也就绣了那一副送给我祖父的。” “不如你去求了她,也绣一副来,也让我见识一下。”年波咬着那娇嫩的耳垂。 这次幺妹却精神了,哪里还有一丝情欲,“这事还是算了,她要是真的好说话,在老太君寿辰那天也不会不承认自己会绣 双面绣了。” 又怕被他看低,幺妹解释道,“她的性子很怪,从小就生活在村子里,一点规矩也不懂,就是一个野丫头。” “你好像很不喜欢你表妹?”年波推开她,笑着盯着她看。 避开他的眼神,幺妹笑有些勉强,“到是你,好好的提她做什么?莫不是你也看上她了?” “我若看上她又怎么样?”年波垂下眼皮,手把玩着因为一句话而握紧手的小手。 幺妹尽可能的放松紧绷的身子,“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 年波这才将她重新搂回怀里,捏着她的下巴,“不会是真的吃醋了吧?你这么好,我怎么会看上别的女子呢?提亲这事我已和我母亲说了,她是听说你表妹会绣双面绣,这不我才和你提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提她?” 话幺妹听的明白,若是能得到双面绣,那么自己的婚事也就成了。 将此事记在心里,才娇羞的扑到他怀里,“那你不把话说明白了,还让我好生的误会你,这可不怪我。” 此后,两人自然又是亲热一番,年波才让人送了幺妹回去。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一没有有旁人,年波才冷声的问向自己的贴身小厮。 细看之下,这不正是当时拉着傻妹,最后见来人了先跑掉的男子吗?原来他正是年波身边的跟班刘青。 刘青垂着头,“原本已经到手了,被人出来破了好事。” “可让人撞破你们的身份了?”人没有抓回来,可以下次抓,身份被认破就不好了。 “没有,奴才见事不好,就先跑了。”刘青按实回答。 年波摆摆手,“行了下去吧,这几日你出门小心点。” 刘青这才退了出去。 年波双手背在后身站在窗前,看着快要亮的天边,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采水节的第二天吃早饭时,祺哥看到妹妹的手破了,傻妹只说是不小心摔到了,所以才没有在混沌摊那里等着先回来了。 祺哥也没有多想,傻妹之所以不说实话,也是想着以哥哥的性子知道了,一定会去寻人理论,就凭他们这种没有依靠的人,吃亏是肯定的了。 中午的时候,不知道幺妹怎么寻上门了,还让红羽提着东西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傻妹都没有让人进屋,直接就开口,“不知道表姐有什么事?” “表妹都不请我进去喝口茶吗?”幺妹笑的甜如蜜。 傻妹却不客气的回绝,“想来我这里的茶不合表姐的口味,表姐还是有话快说吧。” “是这么回事,你和我娘说过,在我出嫁时送我一副双面绣,我想着问你什么时候绣完。”幺妹这可是在高氏那里商量的说词,才来的。 她自然没有说要双面绣做什么,不过双面绣这种好东西,高氏确实想要一副,这样送预谁给自己的女儿寻婆家也好说话。 “表姐不是还没有定下人家吗?”傻妹一听双面绣,脸上有些不悦。 就知道登门没有好事。 冬儿和夏儿也在那边看着,只觉得这表姑娘的脸皮太厚了,都把人家赶出来了,还敢上门来要双面绣,要是自己早就没脸了。 “反正是要送,是不是?”幺妹有些不耐,可想到此时是求人,也就忍下了。 傻妹点点头,却笑道,“只是表姐好像忘记了,在侯府老太君寿辰那天我就说了,我不会绣双面绣,怎么能送表姐呢。” “我亲眼看着你绣了送给祖父的。”幺妹一听就急了,声音也不由得提高。 “表姐那时定是看错了”话说到此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傻妹直接送人,“我还有事,就不多留表姐了,冬儿夏儿送客。” 见她赶人,幺妹的脸都青了,手指一抬,指着傻妹,“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还真以为你们兄妹两能离的了宋府,你等着。” 丢下狠话,幺妹甩袖愤然离去。 红羽尴尬的福了福身子,转身追 了出去。 傻妹撇撇嘴,她还真不怕宋府。 目的 幺妹怒气的回了宋宅,高氏一看就知道事没有办成,拉过她的手,“那孩子就是那副脾气,何况你也不看看你平日里都做过什么。” 想到昨天在郊外还落了傻妹的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说叫了傻妹,让人耻笑傻妹,最后姚府的千金又上来欺负,换成谁也会怀恨在心。 幺妹想到这些脸色缓了缓,“娘,要不你让人把江南的那副松鹤延年拿来吧,反正祖父也不会在意。” 高氏也有这个心思,可是如今府里大房当家,没有老夫人的话,相信刘氏跟本不会松口,而老夫人对那副双面绣的喜欢,是人都看的出来,如今还放在库房里一直舍不得拿出来用呢。 “娘,好不好啊?”幺妹见母亲犹豫,撒娇的拉着晃身子。 “哎呦,好了好了,我的头都让你晃晕了”高氏拉住她,“这事你还是去求你姑母吧,总比要家里的那个容易,你姑母是傻妹的母亲,相信傻妹一定不会拒绝。” 幺妹转身坐回椅子上,“若真是那样,傻妹岂会搬出李府,我看去了也是白说。” 高氏点着女儿的头,“你个不争气的,这一码是一码,傻妹怎么也是你姑母生的,难不成这点小事还会拒绝。对了,你要双面绣到底要送谁啊?” 说到这里,高氏才想起来问。 幺妹忙往外走,“那我去李府了。” 其实她根本不相信姑母能要来,可看母亲追问起来,那还是去一趟李府吧,心下却有着别的主意,那样一来,姑母想拒绝都不行了。 半个时辰后,幺妹到了李府。 门房把这消息告诉成氏时,成氏一愣,这幺妹要求见的怎么也该是二房吧?怎么是大房?心里虽有不明,还是让人请了幺妹进来。 “幺妹见过大夫人”人才一进屋,幺妹就甜甜的唤出声。 “快过来坐吧”成氏笑着拉过幺妹坐到身边,“你祖母和母亲可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成氏更不会与一个孩子计较。 “好着呢,还让我问侯大夫人和老夫人呢。”幺妹接过一旁丫头递来的茶,笑着点头谢过,随后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唉,前阵子那事出的,咱们好好的两家,闹的这样”成氏不无感叹,别有意义的扫了一眼幺妹。 幺妹也不傻,“大夫人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舌头还有和牙打架的时候呢。” “好孩子”成氏笑拉着幺妹的手,“你来是有什么事吧?” 客套的话说完了,成氏觉得进入正题也没事了。 幺妹点点头,“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夫人。” “你还客气上了,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成氏以为自己猜对幺妹是有事来求自己,脸上不免有些得意之色。 宋府再是江南首富又能怎么样?在京城里不还是个小角色? 幺妹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好开口,也没有留意成氏脸上的得意,“是这样的,大夫人不知道傻、、、就是我表妹会绣双面绣的事情吧?” “幺妹说的可是傻妹?”成氏听到双面绣,注意力集中了几分。 幺妹看的出来成氏眼睛一亮,知道她对这双面绣感兴趣,心下又踏实了几分,“可不是,只是怕麻烦,我那表妹一直对外称不会绣,只是我们自己家人确是知道的,祖父寿辰那天,她可送了一副松鹤延年的屏风呢,这不是我突然想起来,表妹应过我在我成亲之前送我一副双面绣的,可这双面绣太过难得,我想大夫人也定会喜欢?不如表妹给我绣时,不如大夫人也一同要一副也不错。” 成氏往下听着,既然是这样,这么好的事情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上自己啊? “可是自从在你们李府出了事之后,表妹搬出去了,我就一直寻不到表妹的住处,更见不到人,想来这事只有求得大夫人了。”幺妹撒谎一点也不脸红。 “那好,等我问了傻妹的住处,就派人去告诉你”成氏只听成了这样,到没有往深想。 幺妹一愣,转而有些生硬的笑道,“大夫人若想也要一副,就要同我的一起说了,这样表妹也不好拒绝,只是我话我一个同辈的也不能代口,你一个长辈她断不能拒绝,而且这事大夫人得去寻得姑母那边才能问到表妹的住处,不如就让姑母代为开口吧。” 见成氏盯着自己开,幺妹又解释道,“其实我原本可以直接去求姑母的,只是想着前几天发生那样的事情,总觉得对不起府上,如果能借机做点什么,我心里也会舒服点,那天我还当面顶撞了大夫人和老夫人,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赔罪呢,不然我是怎么也不会把表妹会绣双面绣的事情说于大夫人的,我想大夫人该明白我的心。” 果然,这解释过后,成氏心里的那点猜忌也就放下了。 “看你这孩子,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这事就交给我吧,我去找你姑母说。”成氏拍拍幺妹的手。 幺妹走时又嘱咐道,“到时大夫人只要告诉我表妹的住处就行了,至于双面绣的事情,我就会去说,可大夫人自己的就、、、” 成氏送了幺妹出门,“这事我明白,你放心吧。” 送到院门口,又让贴身的丫头将人送出去,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成氏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坐下来想着幺妹的话。 那丫头还以为自己真的听不出她话里的漏洞?宋府都没有想着与李府修好,而且之前看幺妹的气势,也不像那么会低头的人。 怕是她在傻妹那里碰了避才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吧?至于自己和傻妹要了双面绣对她有什么好处,自己也不用去想,反正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 在听说傻妹会绣双面绣之后,成氏就一直想怎么样才能开这个口,如今有人亲自送上门,那自己正好借了机。 成氏下一刻就起身去了宋氏的院子,这几日来,宋氏也没有再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不过老夫人也没有过什么不瞒。 何况自从宋氏与李文生产生间隙后,老夫人最操心的是天天派人去夜不归宿的二儿子,哪里还有时间去与宋氏计较。 李文生没有回来,宋氏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成氏到了宋氏院子时,只见宋氏正与念哥玩耍,笑着打趣道,“二弟妹到还有心思哄孩子,什么时候把小叔弄回来?” “大嫂过来了”宋氏将念哥交给奶娘。 奶娘抱了念哥下去,宋氏则引了成氏进屋,“他是爷,他不想回谁来,谁能把他怎么样。” 接过绿衣的茶递给成氏,成氏抿了口,“二弟对弟妹什么样,弟妹心里还不清楚,就不要财闹了,夫妻两哪有不吵嘴的?” 宋氏只淡淡一笑,“大嫂今日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 成氏放下手里的茶,笑意的看着她,“我这回可是来求你来了,你可不能拒绝,不然我这嘴可就白张了。” 一听这话,宋氏脸上的笑也退了下去,成氏才郑重其事的开口,“是这样的,傻妹不是会绣双面绣吗?我想让你帮我要一副,我就想着等志哥成亲了,把那副摆出来放在大厅,让人看了,我这脸面上不也是光吗?傻妹怎么也是你的女儿,你开口傻妹怎么也不会拒绝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外人说。” 最后一句话,把宋氏拒绝的借口都断了。 何况在外人面前,宋氏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与傻妹的关系很僵,如此一来,看来这事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下了。 “好,那我就为大嫂开一回口吧。”宋氏笑有些苦。 在这里有了面子,不知道到傻妹那里怎么面对呢?想到傻妹那些犀利的语言,宋氏的心就拧了起来,而且这么些天了,自己连他们兄妹两个住在哪里还不知道,甚至都问都没有问过,自己这样的母亲还真不算个母亲? 心又一横,自己不管怎么做也是傻妹的娘,这可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送走了高兴的成氏,宋氏就叫了绿衣到身旁,“你派人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大小姐和少爷在哪里住?” 绿衣才开口道,“夫人,当初搬出府时,二爷让人跟在后面了,不如问问二爷吧。” 看着夫人与二爷一直闹了这么些年,绿衣也想着找借口让两个人合好,用这个借口把二爷找回来,也给了二爷台阶,这样也就好了。 宋氏一听到丈夫就沉下了脸。 “夫人,闹过就算了,想必二爷也是放不下面子才一直没有回来,不然老夫人也不会找了这么多天,也寻不到二爷的影子了,要是夫人派人去寻,二爷马上就能回府,要是二爷在这些日子里一个人出去喝酒被哪个女人盯上了,到时怕后悔、、” 绿衣相信自己的话不用再说下去,夫人也一定会明白,凭借二爷的模样和家势,做妾也是有很多人愿意的,到时若真出点什么事,夫人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宋氏终是不甘的开了口,“好了,你去让人看看二爷在哪里吧?就说我有事找他。” 绿衣这才笑着应声退了出去。 不过是吵了几句,就这些天不回来,宋氏越想越气,自然不想去对丈夫低头,可听了绿衣的话,心里一惊,到时真生米煮成熟饭,那自己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了。 这时又有小丫头送了贴子过来,宋氏打开一看,原来是沈府的沈夫人送了贴子过来请她过去喝茶,想到傻妹的婚事,宋氏让小丫头去告诉等在门房的人只说到时一定准时到。 果然如绿衣说的一样,绿衣才放人出去寻李文生不到一个时辰,李文生就出现在府里了,看他神情憔悴,想来这些日子过的也不怎么好。 宋氏看了也心疼,让绿衣打了温水过来,亲手拧了帕子给丈夫擦脸,李文生的脸上才有了笑意,两只手紧紧的拉着宋氏。 宋氏看着他的傻笑,这些日子里的怒气也消了。 而那边的老夫人知道了寻了几日寻不到的儿子,儿媳妇一派人就寻到了,心里憋了一口的怒气,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绿衣抿着嘴笑端着水盆退了出去,李文生一见门关上,就忍不住将宋氏搂进怀里,“和你吵架,我要少活十年,看你还胖了,果然伤心的只有我一个。” 看他抱怨,宋氏笑了,“我这次找你回来是想问问傻妹他们做哪?” 李文生听了也没有不悦,“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让我回来了,我们可就不能吵架了。” 宋氏心里一暖,将头靠在他怀里,李文生才又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是我毕竟是儿子,长辈再有错也不能去顶撞,你就当为了我委屈一下吧,等母亲、、、我再与大哥商量分家的事情。” 随后不顾宋氏的阻拦,李文生自然又亲热一番,等用了晚饭,两个人才起来,李文生随后说了傻妹住的地方,原来他当时派的人看李志在就回来了。 李文生知道,也是从李志那里知道的。 “志哥说傻妹弄了很多新奇的东西,做饭也好吃,我看那小子这几日都胖了,如今不是不得已回府上住,只怕他人都不愿回来了。”李文生抿了口茶,才叹息道。 宋氏挑挑眉,“志哥的性情好,也难怪祺哥们与他走的近,只是这事若是被婆婆知道了怕不好吧,毕竟男女有别,志哥和傻妹也不小了,不如夫君找时间与志哥说一下吧。” 李文生不以为意,“你多想了,哪里会那样。” 宋氏看了也不多说,反正该说的自己也说了,以后出了事情也问不到自己来。 第二天,用过了早饭,宋氏就带着念哥出了门,开始李老夫人还不放人,不过念哥听说要去看姐姐,哪里还肯与李老夫人一起。 弄的李老夫人心里又是一堵,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怎么觉得这阵子二儿媳妇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着她来呢。 宋氏和念哥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让祺哥和傻妹都有些措手不急,宋氏尴尬的拍拍念哥的头,念哥就跑过去扑到了傻妹的怀里,大声的叫着姐姐。 如此,傻妹也只好笑着把人迎进了屋。 看着屋里的简单摆设和新颖装饰,宋氏的心里有着高兴也有些辛酸,喝过了茶,让念哥去院子里玩,才和兄妹两个说起话来。 “早就想过来了,怕影响你们,就一直没有过来”宋氏先开了口,问向祺哥,“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参加春试了吧?准备的怎么样了?” “顺其自然吧”祺哥不愿多谈。 宋氏碰了个软钉子,才看向傻妹,“我今日来是想让你绣副双面绣,适合喜气用的,你自己看看透什么花样好就行。” 傻妹看着宋氏,这是命令吗? 与宋氏之前的态度可不一样啊。 祺哥听了眼里闪过不悦,面上冷声道,“不知母亲要双面绣有何用?” “难不成我就不能要一副了?”宋氏想到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心里也憋着口气,“我还是你母亲,你们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听她强调这话,祺哥冷笑,“是啊,若不是母亲提醒,我还真忘记自己是有娘的孩子了,不然总被人叫没有娘养的野孩子,我还真当真了。” 宋氏的脸乍青乍白,她只看着傻妹,“抓紧弄,到时我让人来取。” 还真是以为自己好欺负怎么的?说不过祺哥,就对着自己来了?傻妹平复几次自己的火气,才笑道,“怕是要让母亲失望了,我不会绣。” “你、、、你们搬出李府已经让我难堪了,如今还这般,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孝道两个字?”宋氏想到自己一直在努力的改,可是最后闹成这样,对方竟然都没有一点愧疚,心里只觉得自己当初就该拿出做母亲的迫力来。 “难堪?这确实是我们的错,当初我们就不该以孝道来京城,不然也就不会让母亲难堪了,至于孝道?母亲是在与我们谈吗?”祺哥一脸的讥讽,这表情连傻妹都觉得陌生,“和我们说孝道,那你有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吗?从小就把我们丢下改嫁,那也就算了,可是这些年来你回来过吗?若你有回来看看,也不至于妹儿现在一点肉也吃不了,甚至吃油腻的都会吐,这与出家的尼姑有什么区别?妹儿也不会受那么多的委屈,可是你在哪里呢?如今我们长大了,傻妹会绣双面绣了,你才巴巴的来说孝道,你不觉得脸热,我都为你觉得脸红,竟然还在这里怪我们给你难堪,你还是一个母亲吗?你还有心吗?当初若不是看在念哥那乖巧的样子,你以为我们为何会在这里?如今看你这般,我看连那一点点的亲情也不必理会了,到不如彻底的断了也好,省心。” 手段 祺哥很少与宋氏说话,甚至是没有话,可今日这一番话说出来,把宋氏震住了,就连傻妹都在心里暗暗为他叫好。 “你、、、你这是在指责我没有尽母亲的责任了?好,那我到要问问,我接你们接进李府,你们又搬出来,这也怪我?这也是儿女该做的?”宋氏一甩手里的帕子,手落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哗哗直响。 宋氏神情激动,“念在念哥的面子上才随我回府的,呵呵,原来我这个母亲在儿女眼里就是这般没有轻重,难怪别人如此看轻我。” 这话说的像她受这些年来过的不如意似全是祺哥和傻妹的错,祺哥拧了眉,傻妹低下头,还好对宋氏早就不报希望了,不然听了这话岂不是更失望伤心。 “母亲还是请回吧,我原本就不想让人知道我会绣双面绣的事情,当初也与母亲说过,母亲也是应了我的,相信今日母亲也不会为难我。”傻妹见祺哥的面色越来越黑,先开了口。 知道宋氏没有那么好打发,傻妹又道,“至于母亲指责这些年受了委屈是因为我与兄长,如此以后我与兄长不论出什么事情,都不会去打扰母亲,母亲自然可以放心。” 宋氏红着眼睛看向傻妹,“妹儿,你兄长怪我,难不成你也怪我?可是你要让娘怎么办?娘不是没有争取过,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我一个妇人,能做些什么?若不是念哥还小,我也不会隐忍到现在了。” 观察了一下,宋氏决定还是来怀柔政策。 情势突然一转,让傻妹和祺哥同时一愣,随后想明白了原因,心下不由苦笑。 知道傻妹是个心软的,宋氏抹了抹眼角,“娘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会绣双面绣的事情,但是这点你放心,娘不会让人知道是你绣的,娘也知道让你在李府受委屈了,可是在李府娘过的什么样,你也看在眼里,不过你放心,娘定会帮你物色一个好婆家,别人以为你是孤女嫁不好,娘偏偏要让你嫁的好,让所有人看看。” 说到这,宋氏目光变的坚定。 傻妹听了这话,只觉得这宋氏说给自己找婆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自己在与谁争气一般。 祺哥见她还要管傻妹的婚事,当场就不同意了,“这事就不劳母亲了,妹儿的婚事我自会给她寻一个好的。” 宋氏不与他争辩,隔着桌子看着傻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不忍,傻妹吊开眼光,也不 说话,反正自己不应,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 本还想说了些话,只是看看刚刚兄长说的那么难听和犀利了,宋氏都能厚着脸皮不以为意,那么自己的话想来她更听不进去了。 人还真是奇怪,这才短短几日啊,宋氏就从那个原本还柔弱的女子,变成了厚颜无耻的妇人了,让人不得不感叹啊。 想到这些,傻妹的头阵阵做疼,这样被骚扰的日子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见傻妹理会自己,宋氏眼睛一动,尽自的说起来,“我认识一些京城里大户人家,看其中几家的公子不错,是嫡子,人长的又好,人品也不错,等回去我便把妹儿的八字拿去与几家公子的八字送到寺庙里匹配一下,看哪个更好,先定下来。” 听她越说越不对味,祺哥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要逼的我们与你断了母子之情吗?” 宋氏的脸一愣,错愕的看着祺哥,“你说什么?” 声音带着不可掩饰的颤抖,那句话她是听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祺哥背过身子不想看她,下巴微扬,带着肯定的语气重说道,“你不要再来苦苦相逼我们了,我们原本就没有指望你能做些什么,更不求你为我们做些什么?只是你也别让我们再去恨你。妹儿的婚事我自有主张,自然不会苦了她,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是全心的照顾念哥,好好在李府过日是子吧,别再闹下去,让我们断了这母子之情那天,那样对谁也不好。” 话里带着劝退之意,还有些不可忽视的警告,宋氏的身子微抖一下,勉强的笑了几声,紧咬着唇,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念哥正好从外面跑了进来,笑意的脸看到母亲哭了,错愕的不敢上前,最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傻妹,那可怜的模样让傻妹的心一软。 只是她明白,若此时自己对念哥在心软,宋氏一定会利用上。 “冬儿,带着念哥下去吃点点心吧”傻妹对一旁的冬儿使眼色。 不过还是来不急了,宋氏已抹了泪,对念哥招手,念哥看了傻妹一眼,跑到宋氏面前,宋氏一把将念哥拉进怀里。 “念哥,怎么办?哥哥和姐姐不要娘了,你说怎么办?” “也不要念哥了吗?”念哥抬起头来,定定的开口。 宋氏微点头,撇了一眼祺哥的背影,又微微扫了一眼傻妹,见傻妹瞪过来,心虚的低下头。 “姐姐,你不要不要念哥好不好?”念哥一听眼睛就红了,跑到傻妹面前,扯着傻妹。 傻妹恨恨的瞪了宋氏一眼,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像她这样不要脸的人了。 “念哥不要哭,娘是逗你呢,去和冬儿姐姐玩。”傻妹笑道,一边看向宋氏,“母亲要是想让念哥与我们生疏,也不必用这种办法,念哥是李府的二房少爷,大房能不能仰仗上那还说不上,别到时连我们这些能帮上些忙的人都不认了,到时可就不划算了。” 冬儿也在得到主子的眼色后,过来拉着念哥,小声劝着,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念哥这才松了手,随了傻妹出了屋。 宋氏被傻妹的话说的又是一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与念哥说了一句,你到是说起这些来了,别说我看不起你,就是念哥认得你,将来你又有多大的出息,不还是嫁入别人家的媳妇,能当得家做得主?” 别人这样说自己也就算了,可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母亲呢? 傻妹一听,火也不可灭的燃了起来,“我没有求着让念哥认我这个姐姐,只是看他年少,不忍心伤他罢了,至于我出不出息,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与别人无关,不过在怎么样,我也不会做那种和别人一样看不起自己女儿的母亲来。” “你、、、”弄不过念哥,结果连傻妹也弄不过。 宋氏气的就下软榻,自己真不该来,竟然到这里让儿女教训来了,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看着宋氏夺门而走,祺哥与傻妹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松了口气,随后忍 不住噗嗤的笑了起来。 心里虽有失落,可也一松,觉得这样就好,原本他们就是被丢弃的孩子,从不去奢求得到什么母爱,后来升起的一点希望,也落空了。 宋氏这么一闹,祺哥下午才去了学院,因为平日里都住在学院,只有学院放假时才能回家,傻妹让冬儿准备了几身换洗衣服带着。 待将人送出了门,冬儿才一脸的不忍,“小姐,少爷没有几身好衣服,怕从江南来的时候,老夫人就没有给带那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祺哥明白,他的荣华富贵全是来自宋府吗? 如今老夫人还没有回江南,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怕就是在等着祺哥受不了这种苦,而上门认错吧?只是她也太看不起祺哥了。 “一会你拿点银子出来,咱们上街去看看”就不信凭自己还养不了这几个人。 换了普通的棉布衣裙,傻妹原本想留夏儿在家里看家,可看夏儿那可怜的模样,最后冬儿说还要洗衣服,才让夏儿随了傻妹出来,如此傻妹也没有反对。 夏儿一路上欢喜的讲着那天采花节晚上的事情,跟本没有注意到傻妹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眼睛只往布匹的店铺扫。 最后停下来时,看店铺的装饰,也该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店了,傻妹才带着夏儿走了进去。 那柜架里的小二见来人眉角就扬了起来,“两位姑娘想买点什么?咱们这里的布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 傻妹寻视了一圈,最后在一匹青色的布匹上停了下来,“拿下来给我看看吧。” “姑娘,你可真实货,这可是咱们从江南新进来的棉绸缎,夏天马上就要到了,做衣服穿在身上又凉快又吸汗,舒服着呢。” 小二介绍时,布匹也拿了下来,放到傻妹面前,傻妹伸手一摸,果然与自己料想的一样,与皮肤接触滑而不腻,是难得的棉布料啊。 “多少钱?” “我买了” 两句话同时开口。 傻妹看过去,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来,这就是那位在寺庙里见过一面的王姑娘吧? 王丽奇走过来,手摸了一把布匹,“给表哥做身服正好。”对身后的丫头吩咐,“书儿,付银子。” 跟本没有觉得自己是夺了别人的东西。 “这位小姐,东西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夏儿站了出来,一把按住布匹。 那小二在一旁也尴尬的笑道,“这位姑娘,东西确实是那位姑娘先看上的,要不您看看别的,小店还有、、” “不必了,我就要这个。”王丽奇说话时盯着傻妹。 傻妹本不想与她争,不过是一匹布,可是看她的样子,明显是针对自己来的,可自己与她并不接触,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呢? “店家,还有别的布吗?”傻妹垂下眼皮,掩起眼里闪过的精光。 小二见傻妹如此好说话,心下感激,自然挑好的介绍起来,傻妹点点头,傻妹与小二挑布越走越远,待离了王丽奇远了,才低头在小二耳边说了几句。 小二先是一愣,盯着傻妹看了一会,反应过来后,才裂开嘴笑了,连连点头。 要说王丽奇会找傻妹的麻烦,那还得从寺庙那件事情说起,沈夫人是看中了傻妹的,何况与宋氏也聊的开心,只是这王丽奇心里确也喜欢着自己的表哥,自然就不喜欢傻妹。 偏正巧的事情是,这王丽奇不是别人的表妹,正是去了边关的沈无夜的表妹,这世界得有多小,冥冥中一些就注意了会有交集。 而王丽奇会记恨傻妹的原因是因为在寺庙里与表哥表白被拒绝时,被傻妹撞到了,只觉得自己丢人的一面被人看到了,想到傻妹会在背后怎么看不起自己,这才让王丽奇看到傻妹就像看到仇人一样。 表哥去了边关,她在府里无聊,这才带着贴身丫头出来,哪里知道正撞到买布的傻妹,自然要上前来为难一番。 此时见傻妹与小二说的开心,王丽奇心里就有不甘,明明自己抢了她喜欢的布,怎么不见她伤心呢?就不信她真的能装的住。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一幕,傻妹想买哪个,都被王丽奇抢了去,最后只见王丽奇面前堆了近二十匹的好布,而傻妹确还是空手什么也没有选到。 夏儿看了着急,“小姐,她这跟本就是有意的。” 那边王丽奇听了还扬扬下巴,就等着傻妹发火。 傻妹甜甜一笑,看向小二,一天卖了这么多,小二怎么能不高兴,何况可全是照着这位姑娘教的高价卖出去的。 “姑娘,这是送你的布匹。”有了之前的约定,小二将傻妹之前早就订下来的布从货柜上拿了下来。 “谢谢小二哥了”没想到今天不花钱,还买到了布,真是好事啊。 夏儿一脸困惑。 那边王丽奇冲上前来,“这个我买了。” 小二笑道,“姑娘,这布还有很多匹,不知道姑娘买多少?” 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傻妹也早和小二打好了说词。 王丽奇一愣,一咬牙,“全要了,包括这个。” 小二惊愕的问道,“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就不说库里,就是店里这样的布匹也有存货五六十匹,姑娘莫拿小的开玩笑了。” 听了这话,王丽奇也是一愣。 傻妹才第一次开口,“姑娘若是不买,我可把这布拿走了。” 小二多精明的一个人,一听傻妹的话,心里就明白了,眼睛随后都亮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王丽奇知道自己要是不应,那面子就全丢了,可是五六十匹,在加上自己已买的二十多匹,那得多少银子啊? 想着这些肉就疼啊,对上面前那双得意的眸子,她心一横,“本姑娘说买了就全买了,还墨迹什么?怕本姑娘买不起是不是?” 小二不说话,只看着王丽奇,似在说还真怕你买不起。 王丽奇咬着牙缝,“书儿,付银子。” 书儿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小姐,就这些了?” 王丽奇一把抢过来,看是一百两,心疼面上却不以为意的甩到小二面前,“结帐。” 见了银票,小二欢快的应了一声,跑过去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最后抬起头来,“姑娘,你之前先的布都是店里的好布,每匹都在二十两,总共是二十二匹,也就是四百四十两,再加上后来的这六十五匹布,每匹十两,共六百五十两,总共是一千零九十两,你这银子、、、” 一千两和一百两,不用说也知道不够。 傻妹抿着嘴笑,一旁的夏儿在迟钝也看出来了,扑哧的笑出声来。 王丽奇脸乍青乍红,看着傻妹眼里的挑衅,此时才知道上了当,可是为时已晚,若自己不买了,连最后的一点面子也丢了。 “书儿,回去取银子。”王丽奇眼神恨不得杀了傻妹,不过转而又像只高傲的孔雀笑了起来,“不过是千把两的银子,不算什么,不过对那些孤女来说,可就不知道了。” 那书儿虽有话想说,可被王丽奇一眼瞪了下去,只好转身离开回去取银子。 王丽奇还是让人去打听过傻妹的身世的。 夏儿在一旁气的欲欲上前,可又怕给主子惹祸,只能用眼神瞪着对方。 傻妹到不以为意,“今日王姑娘让这店里生意兴隆,小二哥该好好感谢你才对。” 小二自然高兴,还不知道老板会怎么夸奖自己呢,听了傻妹的话连连对王丽奇道谢,他也看的出来这两个姑娘之间似乎不对劲。 不过他毕竟是做买卖的,只要对自己有利就行了,可是看看店里的布匹,还真没有送给这个姑娘的了。 见小二看向自己,傻妹抿嘴一笑,“小二哥若不介意,把那几匹粗布送给我吧。” 那可都是穷人穿的,原本被小二的道谢气的一脸铁青的王丽奇看了脸色微缓,不无讥讽道,“穷人也只配穿穷人的东西,小店家拿给她吧,钱我付了。” “那就谢过王姑娘了”傻妹福了福身子,“夏儿,去拿了布咱们走吧。” 人家白送,她在这里装大头,自己当然要满足她了。 小二将布匹送到夏儿手里,将傻妹送出门时,还一边道谢,“今日全谢过姑娘了,若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姑娘只管过来,我若只是给人当下人,不过就凭姑娘今日帮了这么大的忙,我想我家掌柜的也会感谢姑娘的。” 今日不过是借这店铺整治一下那个王姑娘罢了,见小二如此,傻妹也不客气,“那就谢过小二哥了,当前还真有件事情要劳烦小二哥的,不知道小二哥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哪里收绣品的。” 小二一愣,看傻妹的衣着,看来真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绣品只能挣些小银子,到是大户人家的婆子会收一些,不过我可以问问。” 夏儿一扬下巴,“我们小姐绣的可是双面绣,你以为是小玩意呢。” 居家 小二听了冷吸一口气,“姑娘这话可是当真?” 做他们这行的,自然要对这些比别人懂的一些,双面绣是什么?那可是失传了几十年的东西,只听说前阵子江南宋府有一副双面绣,是宋府的外孙女亲手所绣,他上下打量着傻妹,难这成这个就是前阵子京城里传的个不停的受气的孤女? “原来是宋姑娘,小的失礼了。”小二忙作揖。 “我家姑娘姓王,什么时候是宋了”夏儿又多嘴。 傻妹瞪了夏儿一眼,还真是个不省事的,原本不想说出双面绣,不过如今让人认出来了,罢了。 “王姑娘莫见怪”小二忙道歉。 还是在街道上,不愿多惹来人注意,傻妹只道,“请小二哥帮我打听一下,一副双面绣能换得多少银子?小二哥即认出我的身份,想必也该知道我的处境。” “姑娘放心吧,这事小的一定放在心上”想得到双面绣的人太多了,价钱自然不用担心,而且自己也会受易啊。 “还有一事,只是小二哥莫与旁人说起双面绣是谁绣的”傻妹又下了条件。 “这是自然。”小二连连应声,“只是不知道到哪里去寻姑娘?” 傻妹自然也不会把自己住的地方说出来,“我会让人来寻你,小二哥只管帮我打听便是了,到时定不会少与小二哥的好处。” “姑娘客气了” 让自己帮着卖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傻妹自然知道其中的利益关系,这才带着夏儿离开。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小二才回了店内,人还神情恍惚,不敢相信这么大的好事会掉到自己身上,待看向屋里的王丽奇时,眼里也多了些鄙视。 待书儿带着沈府的总管来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总管一看把人家店铺的布匹差不多全买下来了,头都大了。 “表姑娘,夫人说让你选 了几匹喜欢的就行了。”总管的话也说的很明白了。 王丽奇脸上闪过尴尬,“还不快付了钱,我不过是买些布孝敬姑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总管直摇头,到那边与小二结帐,一千多两银子,可是沈府一年的花销啊,这位表姑娘脑子莫不是进水了?怎么今日突然买这些破布来? 小二点着布匹让沈府的下人将布全搬上了马车,笑呵呵呵的将人送走了,待人走远了,才呸一口,长势欺人,再看看那位王姑娘,虽是孤女,却清高让人佩服。 王丽奇一路带着不甘回到了沈府,见姑母身边的大丫头在等着自己,心一沉,想到自己今日闯了祸,又全是拜那个傻妹所赐,又恨了几分。 沈夫人正在屋里喝茶,对自己行礼的王丽奇视而不见,王丽奇也不敢起来,只那样半蹲着身子,直到要撑不住了。 “起来吧。”沈夫人才开了口。 王丽奇委屈的咬着唇应了一声,走到姑母身旁站立。 “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沈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 王丽奇不语。 “你父母将你放到我身边来,也是信的着我,可是你看看你今日做了什么?出去一趟就花了府里一年用的花销,你让我怎么和府里的其他人交待?” “她们不过是姨娘,姑母怕什么。” 沈夫人一拍桌子,“你听听,这是一个姑娘该说的话吗?让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在府里怎么虐待那些姨娘呢,你别忘记了,她们也是你姑父的侍妾,也为你姑父生儿育女了。” 心里嫉妒,看不上丈夫的侍妾是一方面,可面上沈夫人一直做的很好。 王丽奇自然知道说错话了,又闭嘴不语。 沈夫人扫了她一眼,“把你今天的事说说吧,我知道你不是个乱来的孩子。” 话一软,王丽奇心下的委屈才开始泛滥,眼睛微红,“还不是那个傻妹、、、” “傻妹?”沈夫人一时搞不清头绪,哪里知道傻妹就是那日见的宋氏的女儿若轩。 “就是那个王若轩啊,李夫人的女儿。”王丽奇撇撇嘴“姑母还不知道她的闺名叫傻妹吧。” 沈夫人恍然大悟,“傻妹?听说在小地方为了孩子好养,总是取个贱名,原来还真有这回事,傻妹傻妹,那么文静的一个姑娘,叫这个闺名,到也有些意思。” 见姑母没有一点厌恶,王丽奇急的直跺脚,“姑母,你不要被她表面给骗了,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恶,今日若不是她,我岂会买那些布匹。” “噢?”一听沈夫人的眼睛都亮了,“你买不买布匹怎么还怨她了?” 王丽奇哪里看出来姑母是感兴趣,只想把傻妹贬低一番,“还不是她与店家做了圈套让我往里跳。” 随后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沈夫人听了不但脸上没有不悦之色,脸上还满是笑意,待王丽奇恨意的说完后,沈夫人才笑出声。 “你还说怪人家,要不是你去为难人家,岂会跳进人家的圈套,这也好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少出去欺负人,人家要不是顾忌你与见过面,怕会让你更难堪,你如今不知悔改,还怪是人家的错,我看真是平日里我太娇宠你了。” 那孩子到是个聪明的,不与人表面上起冲突,又博回一局,以前自己还想着娶这个的女孩适不适自己的儿子,如今看来这是再好不过的选 择了。 她可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孤女怎么了?一个孤女能活的如此清高,也算难得了。 如此沈夫人对傻妹越发的满意,恨不得马上娶回来。 王丽奇见姑母不说对方的错,还说自己,心里更委屈,可又不敢多说,生怕惹来姑母更多的责怪,毕竟这事情上来说,自己进了人家的圈套。 “你以后见了人家,记得道歉知道吗?咱们沈府是大户人家,可不能学那些小户人家的姑娘小理小气的,不入人眼。”沈夫人拉过侄女的手,“姑母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做人做事要从容稳重,莫使那些小脾气,这样反而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明白吗?” 这些道理王丽奇还是懂的,点点头。 沈夫人才笑了,“好了,去拿笔墨吧,咱们给你表哥写信。” 想到自己为儿子选的儿媳妇,只想着儿子快点回来,好把这事办了,转念沈夫人又马上否定,这婚事自己得先给儿子定下来,省着被别人抢了去。 想到这,沈夫人也想起把儿子的八字曾给了宋氏让她拿去寺庙里与人匹配,不知道怎么样了,也没有让人去问过。 待王丽奇拿了笔墨进来,沈夫人早在吩咐身边的丫头去宋府一趟,王丽奇没有听到什么,只听到是去宋府,心下就明白和表哥的婚事有关,脸上闪过伤痛之色。 为何自己在眼前,姑母就看不到自己呢。 开始还欢快的心情,如今似坠入了冰窖,王丽奇也没有了兴趣,忙忙撞撞的听着姑母的话写了信,神情恍惚的回了自己的屋。 沈夫人怎么会看不出侄女的心思,她也曾想过,不然也不会把人接到身边呆这些年,想着让人日久生情,哪里知道侄女来了之后,儿子就开始往外跑。 一去就是几个月,有时半年也不回家,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可把她急坏了,最后也不敢在提这件事情了,而且儿子是个有主意的,平日里冷冰冰的,话不多,可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 而侄女的性子,从今日的事情上就看的出来,哪里是大户人家姑娘该做的,一连气度也没有,只因为自己看好她,就如此这样为难人家,若这样成了沈府的主母,沈府的后院怕也不会消停。 另一边,傻妹带着夏儿回了家,哪里知道今日自己的举动把自己的婚事又往前推了一步,夏儿则知道自己多嘴了,一直不敢再开口。 冬儿接过夏儿手里的粗布,再看夏儿的样子,也知道她又惹主子不开心了,只让她去洗洗,自己则把布放好,打了水进了主子的屋。 “小姐,那粗布咱们做些什么?”冬儿寻着话题。 傻妹早在路上想好了,“卖双面绣吧,哥哥如今要参加春试,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可是绣屏风太大又费时间,不如绣些小的,这样绣的快,也能多挣些银子。” 接过冬儿拧出来的帕子,傻妹擦了擦脸,“有钱人家,都用粗布做窗纸,不如就绣些窗花吧。” 小而不费时,又能挣钱。 冬儿接过帕子拧了又递过去,“只是要累了小姐。” 她与夏儿不会绣,也知道这双面绣是好手技,当初孙婆婆只传给了主子,她们这些只学会了一些普通的透法罢了,哪里会什么双面绣。 擦完了手,傻妹才吩咐冬儿,“你去把尺寸和夏儿剪出来,然后拿我这里来。” 搬出来也有些天了,不进帐只花钱,他们本就没有多少的钱,这样下去可不行。 傻妹拿过笔墨脑子里想着花样,一边全画了一来,待天快黑了,冬儿进来上灯,傻妹才伸了伸懒腰,“弄完了吗?” “小姐,夏儿来月事了,所以就我一个人弄,还没有弄完”冬儿的脸一红。 傻妹听了一笑,“那你去煮些红糖水给她,让她就休息吧,你先把弄完的拿来。” “小姐还是吃了晚饭再弄吧”冬儿劝道。 “不必了,我不饿”全当减肥吧。 冬儿看了一眼,才转身出去,再进来时,已换了剪出来的粗布放到了软榻上,傻妹拿过一块,画好位置后,就取了针绣过来,静静的绣了起来,冬儿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 其实双面绣若学会了,并不难,傻妹在乡下无聊时一心的往里钻,自然手到擒来,绣的又是小花样,一簇兰花绣完,另一面则是百合,绣完了不过才二个多时辰,外面的天色也大黑了下来。 傻妹看了放到一旁,双面绣难求,那么自己要定价在多少呢?今天在店铺里,那上等的布料是二十两一匹,想想这个时代的货品的价钱,最后心里有了数。 看来自己并不用多绣,只绣三副便可,这样一年的花销也够了吧? 而且自己一个闺中的女子,总不能靠卖女红养家,说出去总是不好,还是该想想别的营生。 傻妹久不见冬儿进来,这才起身走了出去,漆黑的院子里,厢房里闪着灯光,傻妹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对方。 “冬儿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怎么办?”今日来了月事,已代表着成人,夏儿也开始想自己的婚姻大事。 冬儿忙着手里的裁布,看也没看一眼床上躺着的夏儿,“什么怎么办?如今小姐一个人挣钱养家,咱们到要被小姐养着,我只想着大少爷快点出头,这样也好。” 夏儿侧过身子,“那、、、冬儿姐姐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婚事?” 冬儿的手一顿,脸也红了起来,呸了夏儿一口,确没有说话,夏儿却笑了,“相信小姐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那自己和冬儿是贴身丫头,到是也定能做个通房,若是有个一儿半女,也能提为姨娘?想到这里夏儿的心也平静下来。 其实她的一颗心一直在杜公子身上,只是毕竟两人身份有别,自己也配不上杜公子,遭到几次的拒绝之后,她也明白了,也看透了。 若是小姐嫁给杜公子、、、该有多好、 屋里夏儿畅想着,傻妹并没有进去,转身离开。 站在屋檐下,傻妹看着夜空,到底是大姑娘了,有心思了,自己许是该给她们寻个人家了,这些年来,其实她在心里上很依赖冬儿和夏儿。 总觉得自己还是有亲人的,甚至把她们当成亲人。 第二日,傻妹让冬儿带了绣好的那一套当窗纸用的粗布,只中间绣了一对花样,一边把要多少银两的事情交待了冬儿。 冬儿这才把东西包好,转身出了院子。 夏儿来了月事,傻妹就直接让她休息。 所以当幺妹带着红羽进院子里,跟本没有人发现,夏儿是躺在自己屋里的,傻妹则在后院的厨房里做着点心,想着给兄长送去点,一边看看他在学院过的怎么样。 见正屋里也没有人,红羽又去了厢房,不多时夏儿才走了出来,一见是幺妹,心里不喜,还是上前行礼,幺妹是来寻傻妹的。 上次自己去了李府,若那事办成了,傻妹现在也该绣双面绣了,那自己此时来不正好能‘碰巧遇上’,这样到时先不管那些要来,甚至已做了抢的决心。 傻妹穿着粗面的衣裙从垂花门出来时,就看到坐在院里的幺妹,脸色一沉。 “小姐,大小姐来了”夏儿迎了上来,见主子手里端着一盆水。 想到自己初来月事若着凉 了,最不好的,最后终是装没有看到,没有去接那盆水。 傻妹也没有多想,只问向幺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表姐怎么来了?” “不过是来看看你,怎么不见一个下人出来服侍,真是的。”幺妹嫌弃的站起身来,她身下坐的椅子是红羽从屋里搬出来的。 而椅子上铺放着傻妹用来做窗纸的粗布。 一看到她擅自动了自己屋里的东西,傻妹心里更不悦,“小地方,招待不周,表姐也看过了,没事还是先回吧,我就不送客了。” 语罢,转身就又回了后院。 “野丫头”幺妹咒骂了一句。 不过看屋里有动过的针线,却没有双面绣,幺妹也不愿多留,转身带着红羽才走,这让红羽才松了口气,她也实在想不明白大小姐这是怎么了?非要弄到这双面绣。 随着自己做的点心在锅里冒着香味,傻妹才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早将幺妹的不快丢到了脑后,临近中午,夏儿也饿着肚子到了后院。 看到新奇的点心,咬了咬唇,“小姐,好香。” “是吗?那大哥一定也会喜欢了。”这是傻妹做的麦穗蒸饺,做的不多,刚刚好够带出去的,而且家里没有肉,只有些青菜。 对自己三个人的吃食,傻妹只做了馒头,一边在蒸饺时打了汤。 夏儿见小姐没有像平时一样让自己尝,心下有些委屈,跟本忘记了自己是个下人,忘记了一个下人没有做活,主子做了还怪主子有好的不给自己吃。 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是指夏儿这样的人吧。 傻妹哪里有心思注意夏儿,把蒸饺装了起来,又用粗布从外面包了起来,交待夏儿自己用饭,这才带着吃盒出了院子。 冬儿回来时,就见夏儿正摔着手里的碗筷,“这是怎么了?” 夏儿看了她一眼,“小姐去给少爷送吃食了。” 冬儿责怪道,“你怎么没有跟了去,让小姐一个人多危险。” “你怕你怎么不随了去”夏儿一扭身子走了,用过的碗筷也没有收拾。 冬儿瞪了一眼,若不是看在这些年的情份上,她还真想说几句,夏儿这些日子越发的不像样子了。 今天一个小小的双面绣,给了那小二,说了价钱,小二都没有犹豫,出来时带的人好像他掌柜的,直接给了五百两的银子。 照这样下来,小姐一年绣一副也够家里用几年的了。 冬儿当然高兴,可看夏儿的样子,好心情也被影响了。 心事 傻妹带着东西,一路打听到了学院时,已近一个时辰,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望着这僻静的地方,四周更是少人居住,环境到是不错绿树青荫。 原来这学院正好在城外一里地,平日里大家都是坐马车来,像傻妹这种没有条件的,只能徒步走着来,看到有人打扫学院门口,傻妹才上前去。 “老人家,不知道可不可以进去探人?” 老人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傻妹,上下打量一番,傻妹略有尴尬的扯了扯粗布衣服,着急出来,也没有换过衣服,在外人眼里,自己怕是个野丫头吧。 “从这条小路上去,就能到了学堂,说出你家公子的名子,就有人会帮你寻了。”老人说完,低下头又做自己的事。 呃、、、 果然被想成是个下人了,不过见他态度并没有轻视之意,傻妹谢过之后,才沿着小路往上走去。 是在树林里用石头铺成的小路,攀沿一路往上,不时有鸟叫声传来,环境很美,傻妹也放慢下脚步,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前面还断断续续的传来读书声,让傻妹想起了自己在现代上学时的事情,一晃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古代生活了十年。 “王姑娘怎么在这里?” 听了这声音,傻妹抬起头来,不知何时从叉路那里,杜竹走了过来,身上仍旧是一身的青褐色的袍子,仍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杜公子”傻妹做了个半福。 并没有把自己来学院做什么说出来,这是自己的事情与他也无关。 杜竹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食盒,“你哥哥在前面的小湖边,你随我来吧。” 也不管傻妹应没应,转身就往叉路又折了回去,傻妹耸耸肩,正省着自己走冤枉路了,抬 步追了上去,两人之间有五步远的距离。 不远不近,傻妹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 直到前面的杜竹停下来,回过头,“王姑娘怕我?” 傻妹挑挑眉角,“我不懂杜公子在说什么?” 怕,跟本就是有些讨厌罢了。 他停了下来,傻妹也不得停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傻妹也不怯场,就看着他,最后终是杜竹动了动唇,把要说的话压了下来,转身继续往前走。 傻妹在他看不到时,才撇撇嘴,想必又要说什么女子不该这样不该那样吧。 果然如傻妹料想的一样,待到了小湖边,已能看到不远处兄长的身影,杜竹才丢下一句话话,“做为闺中小姐,姑娘还是不要轻易的抛头露面。” 人大步离开。 傻妹气的瞪大了鼻孔,这人一定变态。 平复了一下情绪,傻妹才往兄长那边走去,人还没有到身前,祺哥也看到了她,起身迎了过来,“妹儿怎么来了?” 看到傻妹手里提的食盒,眼里闪过感动,伸手接了过来。 “在家闲着无事,做了点心,还温着,哥哥快尝尝吧。”傻妹很开心,甜甜的笑洋溢在脸上。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副小女儿娇态有多吸引人,在不远处的李志又看呆了,白聂暗下踢了他一脚,“回神了。” 一句话,让李志造了个大红脸,也收回了神线。 待傻妹近身了,也不敢再看去。 待温着的麦穗蒸饺出现在几个人面前时,李志和白聂羡慕的看着祺哥,祺哥拿了筷子吃了一个,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是素陷的。 “怎么样?” 见妹妹一脸的期待,祺哥点点头,“好吃。” 李志也厚着脸皮,“祺哥,也让我们偿偿吧。” 祺哥笑着将筷子递了过去,李志就快速的夹了一个吃了起来,还不忘记连连点头,“好吃,就是素了些。” 随后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祺哥,我才想起来,你们家的菜好像都是素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祺哥的神情一悸,虽然只是一恍而过,不过白聂还是看到了,心下无语,这志哥又问了一个不受待见的问题,这样还喜欢人家妹妹,太没有眼色了。 傻妹到不以为意,“是我不能吃油腻的,所以家里素的多。” 李志大惊,“妹儿原来还有这个毛病,我都不知道。” 傻妹笑了笑。 祺哥不乐意了,“好了,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毛病?哪有人会被宠出这个毛病来,不过是这十年来受的苦罢了,不然怎么会连肉都吃不得,想到这些,祺哥的心就隐隐做痛。 李志到没有看出什么,那一屉的蒸饺,祺哥只吃了一个,剩下的全进了他的肚子,吃完了他才不好意思的傻笑两声。 “那我先送妹儿回去。”祺哥收拾了东西,拉着傻妹就要走。 “我也一起吧”李志站了起来。 不待祺哥开口,白聂拉住了他,“你们走吧,我正好有事和他说。” 李志一头的雾水,还傻愣愣的问白聂,“什么事?” 白聂对祺哥兄妹摆手,一边拉着李志道,“自然是有事。” 祺哥习惯了他那转不快的脑子,带着傻妹往外走,看不到兄妹两的身影了,李志才回过头来看着白聂,“到底什么事啊?” 白聂好笑的看着他,“我说志哥啊,原来在感谢上面你这么迟钝啊。” 李志的脸一红,“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喜欢祺哥的妹妹吧?”白聂见他脸红,笑了笑,“那女子确实长的好看。” “我不是喜欢她长的好看才喜欢的。”李志打断他的话,不喜欢自己的感情被这样玷污,“妹儿是个很好的女子,谁能娶了她才是真的福气呢。” 白聂摇摇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只是你这情怕是要一江春水付东流了,那姑娘原本在你们府上住着吧?为何搬出去?以你们府上的观念,可会让你娶这样一个没有身势的女子?” 就是这些日子,他也听了一些谣言,李府的大夫人正在给儿子物色妻子,也只有这个木头还不知道吧? 李志脸色略有些白,“你说的确实不假,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他颠坐在石椅上,呆呆的望着湖水。 府上出了那么多的事情,逼得祺哥兄妹离开,如今自己喜欢傻妹,即使府里同意自己娶傻妹,傻妹也不见得会应下自己的情吧? 想到这些,李志只觉得心一阵阵拧着痛。 祺哥回来时,看他的脸色不好,用眼神寻问向白聂,白聂坦坦肩,“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妹儿不让我送,只让我送到了门口。”祺哥一脸的幸福。 如此明事理的姑娘,白聂看向李志,这事就更不可能呢。 正当这时,年波带着几个学子走了过来。 “这不是祺哥,听说你妹妹来了?怎么不见人?”年波四下打擦,看不到佳人的身影,失望的撇撇嘴。 李志正当失落之时,看他这副神情,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傻妹岂是你这等纨绔子弟可说起的。” “哟,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莫不是表情时被姑娘拒绝了?”年波讥笑道。 这话正中了李志心里的伤疤,他握了拳头就冲了上去。 说起来,这李志如此冲动的举指,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 打架 李志平时斯斯文文的,众人哪里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待反应过来时,他已一拳打到了年波的脸上,年波常年欺负人,如今被人打了,哪里会同意。 当场就还了手过去,两人就扭开到一起,都是大势家的公子,那些年波的小跟班,哪里敢上前去插手,只能看着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 不用想也知道,李志怎么可能是年波的对手,不多时就鼻青脸肿的。 祺哥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个大步上前,扯住还在骑在李志身上挥拳的年波,“够了,年公子,这事若被先生知道了,想必你也不会好过,我看还是算了。” 年波一把甩开祺哥的手,一拳打到李志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小爷的事情。” 白聂听了火气也上来了,“年波,你不要太得意,别以为靠着侯府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要是侯府知道你在外面的所做所行,你也知道会怎么样吧?” 白聂可不怕他,他不像祺哥一样没有身势,自己怎么也是个侍郎之子。 年波听了一笑,“白聂,你有胆子就去侯府告我啊。” 李志在身下挣扎了,脸上挨了拳头也变的麻木了,面目被打的更是让人认不出来,再被打下去,怕就要生人命了。 祺哥上前去拉年波,年波借着拉祺哥的力气站了起来,一拳就奔祺哥而去,在江南祺哥怎么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打架是常事,他可不怕年波,头轻轻一侧就躲了过去,随后抬起就是一拳,把年波打的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才站住。 “好啊,大家给我上。”年波一抹鼻子,竟然出血了。 这下子其他人可敢动手了,毕竟祺哥没有身势,他们怎么也都是小官家的公子,一拥而上的就奔着祺哥而去。 一个人好对付,一群人就不好对付了,祺哥不一会就着了彩。 李志爬起来上前帮着解围,疯了一样,见人就撞。 那些人都躲着他,而打祺哥。 白聂急的瞪向年波,“你不要得意。” 这事看来要闹大了,白聂也是一书生,知道自己上前去插手也是白搭,想着去寻人,年波哪里会放开去寻人。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傻妹提着食盒从远处又走了过来,她其实本走了,想到忘记和兄长说比面绣的事情,这才双折了回来。 在不远处看到一群人围着打哥哥时,她哪里还沉的住气,丢了手里的食盒,在林里捡起一只不细不粗的棒子就往过跑。 也不管是谁,傻妹抡着手里的棒子就打了下去,被人在身后突然来了一棒子,谁的本能反应都 是随手还过去,傻妹被男子的力气一扯一拉就颠坐在地上。 白聂和年波一看,这可吓坏了,对方是个女子啊。 “住手”白聂急了。 那些人都打红了眼睛,哪里在乎这些,傻妹当场就被自己打了棒子的那个男人一脚踢到了肚子上,她惊呼一声,只觉得肚子瞬间绞着作痛。 汗也从额头渗了出来。 傻妹的叫声不小,终于让众人停了下来。 “妹儿”祺哥一见傻妹在地上滚着,忙在步跑上前去。 那踢了傻妹的男子也傻了,“我、、我不知道是个女的。” 众人如今都傻眼了,只见傻妹身下有般般血迹透了出来,在那白色的粗布上异常的刺眼。 “妹儿,怎么样?”祺哥也吓呆了。 傻妹脸上一片惨白,“我没事。” 语罢,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见要出人命,这下谁也不敢出声了,李志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姓年的,要是傻妹出点什么事,我李府与你没完。” 白聂瞪了他一眼,提醒傻了的祺哥,“快带着傻妹去医馆吧。” 祺哥这才抱起傻妹,踉跄的往前跑去,丢下年波和他一群跟班。 当天这件事情就惊动了书院,这书院可是京城里有名的书院,几个学子将一个姑娘给打了,这事传出去也让学院名声受辱。 那个踢傻妹的,直接就被开除了学院,至于其他的则被送回府上,等着以后处理。 傻妹的伤可不是小伤,大夫摸过脉之后,连连摇头,待出了屋才对着急不可耐的祺哥道,“这姑娘该还没有来初潮,只是这几天的事情,不想被重力所伤,怕以后难有子嗣了。” “什么?”祺哥听了这话,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 白聂忙伸手扶住他。 侯府的管家也在,听了也是一惊,心想这回这波少爷可惹了不小的祸啊,一个女子不能生育,那这一辈子岂不就是完了? 李志脸上的伤还没有看过,听了大夫的话,人也呆了。 想到这一切全是因自己而起,心下愧疚的恨不得当场撞死。 “大夫,不管用什么药,一定要医好这位姑娘”侯府的管家郭总管上前道。 毕竟他是见过大事的人,第一个冷静下来。 大夫为难的点点头,“老夫会尽力而力,几位公子也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祺哥被扶到外在的大堂坐下,直直的看着前方,眼里一点焦距也没有,白聂动了动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那郭总管对自己身旁的小厮交待了一句,那小厮就出了医馆,一路飞快的往侯府跑去。 学院发生的事情,不多时就传遍了京城,李府的成氏就急着带着丫头到了医馆,一看自己儿子脸上的伤,就忍不住抹起泪来。 李志心正烦着,“娘,你回去吧,在这里哭的我闹心。” 成氏听了忙道,“娘不哭,娘不哭。” 待看到一旁给祺哥上药的白聂,最后目光在祺哥身上停了下来,“我说祺哥,志哥与你交往我不反对,可是你看看志哥与你交相后都做了些什么?” 她语气不善,可不想一句话就祺哥眼睛升起光来,那是嗜血的光,吓的成氏身子一颤。 李志当场也跳了起来,“娘,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要不是因为我,祺哥也不会受伤,妹儿更不会、、、” 被祺哥一瞪,李志下面的话便再也不说出来了。 成氏一愣,发现原来是冤枉了祺哥,又被白聂一看,脸上尴尬不已,“看看,我、、、我这是错怪你了。” 祺哥腾的一下站起来,“李公子,你还是带你母亲走吧,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成氏没想到祺哥得礼不饶人。 李志拉着成氏,往外走,“祺哥,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给傻妹一个交待。” 成氏一头的雾水,不就是受点伤吗?至于像大恩人一样吗?她哪里知道傻妹以后连子嗣都不一定能怀上了,不然哪里还敢这么嚣张。 待他们母子一离开,祺哥才转身进了内间,坐在床边看着一脸惨白的妹妹,心痛不已,自己算什么兄长?连妹妹都保护不了。 想到年波可恶的脸皮,再也沉不住气了,站起就往外面走。 “祺哥,你这是去哪里?”白聂一看不好,忙拦着他。 “让开,我去侯府”祺哥咬着牙缝说出来。 郭总管在一旁听了也是一惊,上前劝道,“公子,小姐还需要人照顾,我们外人毕竟不好插手,你还是留下吧,你放心,这事侯府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交待?我看你们侯府是觉得我们孤儿孤女好欺负吧”祺哥一脸的阴狠。 郭总管也不急,仍旧轻声的劝道,“公子放心,我已派人去寻问侯爷了,闹出了这种事情,侯府也丢面脸,老奴在此可以保证,定会给公子一个交待。” 正当气氛僵持的时候,只见一道黑色衣袍的身子走了进来,郭总管松了一口气,忙迎上前去,“侯爷”。 处罚 一双深邃的眸子,细而狭长,明明给人冷意的眸子,四周却犯着桃花,让人看了心跟着微微一颤,年岁不大,却已尽显老成和稳重。 人站在那里,气势就压了所有人,这种人就是像天生的王者。 “见过侯爷”白聂扯着祺哥也过来行礼。 只是祺哥身子没有低一分,就直直的与年子华对视,这可让在场的白聂和郭总管一惊。 “侯爷、、、”郭总管想帮着解释。 年子华摆摆手,只淡淡扫了祺哥一眼,大步走到椅子处坐下,“大夫怎么说?” 郭总管见侯爷并没有怪罪祺哥,松了口气,恭敬的将大夫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年子华的神情冷漠,从进来到现在,一直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将王姑娘抬到侯府,请宫中的太医来。”年子华起身,落了话,大步扬长而去。 想到侯爷日里万机,从不过问府内的事情,如今因为波少爷惹下大祸主动上门,也算是给足了面子,郭总管看向祺哥。 “王公子,为了王姑娘好,还是先去侯府吧。”他可不敢命令,也看的出来这位公子是个有志气的。 只是穷酸秀才的这种志气,有时也不是那么让人喜欢。 白聂觉得有宫中的太医,那这事情会更好些,对郭总管道了谢,郭总管这才出回侯府,再回来时已带了婆子和马车来。 两个粗壮的婆子抱着晕迷醒的傻妹上了马车,白聂才对紧握拳一直站在那里的祺哥道,“去吧,不要太固执,这事我想侯府定会有个交待,侯府毕竟不是随意能进去的,我就回府等你消息了。” 良久,祺哥才道了谢,出了医馆。 见他出来,郭总管才让马车往侯府去。 侯府那边早就准备好了住处,侯老夫人身边的冬梅早早的立在了门口,让粗使婆子将傻妹抱到了软轿上,看了一眼祺哥,一行人这才往府内去。 “公子,男女有别,为了方便,就委屈王姑娘住在这外院了,公子看姑娘也方便,省了那些麻烦。”等将人安排好了,冬梅才解释道。 祺哥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没有一点反应的妹妹,唇越抿越紧。 冬梅让屋内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又吩咐好生照顾,这才回后院去回话,心下微微叹气,这位李府的表姑娘那日见过,哪知今日被弄成这个样子。 一个好好的姑娘,还没有出阁,有子嗣就困难,这可怎么嫁的出去啊。 冬梅回到侯老夫人处回话时,另一边郭总管也引了太医给傻妹摸了脉,太医摸过之后,说的和医馆的大夫一样。 如今只能用药调理了,谁也不敢保能医好。 药是侯府的小丫头熬好送进来的,一碗的药只灌进了半碗,其它的全流了出来,其间有小丫头进来叫祺哥用饭,都被祺哥拒绝了。 直到深夜,晕迷的傻妹才悠悠的转醒。 借着昏暗的灯光,傻妹看到坐床边打磕睡的兄长,一脸的青痕还没有退下去,已变的青紫色,紧锁着眉头,动了一下身子,肚子处的痛疼让她低吸一口气。 如此微小的动静,还是惊醒了祺哥,“妹儿,怎么样了?都是哥哥不好。” 祺哥见妹妹醒了,惊动的握住傻妹的手,一脸的愧疚。 “我没事。”傻妹不敢在动身子,“现在什么时辰了?这是哪?” “侯府。”祺哥冷 冷的丢出两个字。 侯府?那哥哥打架的事情一定与年波有关了,傻妹脑子一动 就想明白了,“让人通知冬儿我在这里吗?不然那丫头该担心了。” “还没有”她都伤成这样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个。 见兄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傻妹笑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哥哥说吧,我没事的。” 这事一定和自己有关。 傻妹的笑在祺哥的眼里是那样的无力,他终是不忍将事情真相说出来,苦涩的扯出一抹笑,“没事,就是想你为了我受伤,心里在难受,饿不饿?我去弄些粥。” “算了,这是在别人府上,快麻烦的”饿也不及肚子的疼处让人难忍受。 傻妹的额角不多时就有汗甚了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祺哥也看到了。 “没有,哥哥除了脸还有伤到别的地方吗?”傻妹这才顾起来问。 “我没事,你好好休息吧”祺哥轻手将被子掖了下。 傻妹也是真的没有力气,闭上眼睛迷糊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哪里知道祺哥眼里闪过的湿意,待她再次醒来时,是被说话声惊醒的。 “王公子,我们侯爷请你过去。”是个不熟悉的老者声音。 “不必了”祺哥冷声拒绝。 郭总管扯了扯嘴角,“王公子,侯爷是在处罚王姑娘的事情,若公子不过去,这样怕也不妥,王姑娘这里有下人看着,定不会出什么事。” “还要出什么事?我妹妹还没有出阁,就连子嗣都不能有了,你们侯府还要怎么欺负人?”祺哥的声音一提,后来想怕是惊了内间的傻妹,才又略降了声音。 可傻妹还是听到了,一顿,自己不能有子嗣了?她听的没有错吧?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世界也在那一刻静止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不能有子嗣,直到慢慢回过神来,她才明白是何意。 苦苦一笑,难怪昨晚哥哥一脸的无耐,而自己又住进了侯府,原来是因为这样。 听到有脚步声,她闭上眼睛,将苦涩和伤痛全遮掩起来,祺哥看到人并没有醒,才松了口气,真怕自己刚刚的话被听到了。 郭总管劝不了祺哥,人也退出去回话了。 侯府的书房那边,年子华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兵书,地上则跪着年波,从神情上看人憔悴了很多,而在一旁的椅子上,还坐着年老夫人和她的妯娌二房的弟妹,正是年波的母亲何氏。 郭总一头的汗的走了进来,“侯爷,王公子说不过来了。” 当然不敢把祺哥说的那些话直接说出来,但他不说,在屋里的几个人也猜到了不会那么简单。 侯老夫人叹了口气,“算了,这种事情换到谁身上,都会如此。” 何氏点点头,瞪向地上跪着的年波,“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一个好姑娘就这样让你毁了。” 侯老夫人眼皮一垂,任何氏在那里做戏给别人看,就是不肯开口,这让何氏心里越发的没有底了,儿子平日里仰仗是侯府的人,到处惹事生非,她是知道的,可没有想到这次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单说侯府的人将一个小姑娘欺负的不能有子嗣,就凭这一点,也丢侯府的脸面啊。 年子华这才放下手里的书,“平日里只任着你胡闹,如今在学院你就闯了这么大的祸,丢侯府的脸面是小,可学院却因侯府也丢了脸面,我若不表态,岂不是让人更觉得侯府仗势欺人。” 这话是针对年波说的,他一开口,屋里也静了下来。 侯老夫人对自己儿子还是很骄傲的,虽然年岁不大,可早就大势已成,比自己的夫君还要干练几分,何氏在一旁却担心不已。 这个侄儿明明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几岁,可看看,那一双眸子只一看你,就让你忍不住被里面的气势吓的不敢抬头应对。 知道儿子闯下这么大的祸之后,她就主动让儿子去跪了一夜的祠堂,又让人去了老太君那里,老太君那里现在也没有一点动静,何氏的心里就更没有底了。 年波一脸的不服,“大不了我娶她。” 啪的一声,是何氏拍了桌子。 “还敢顶嘴”她对年子华尴尬的笑了笑,以长辈的口吻道,“子华啊,你不要手软,一定要好好治治波哥。” 其实何氏是怕年子华真的应了儿子的话,让儿子娶一个不能生子嗣还是个孤女的女子,想来自己儿子虽不是侯爷,却也是侯爷的叔弟,身份自然不低,将来寻个好差事,什么样的好女孩娶不到。 侯老夫人脸上略有不悦,“我说弟妹啊,这府里的事侯爷虽不多过问,如今过问了,子华再是小辈,他也是侯爷,咱们岂能插嘴。” 何氏忙道,“大嫂,我这不是怕子华顾念亲情手软吗。” 脸上有几分不自然。 侯老夫人道,“不用担心,这事就是子华不过问,我也不会手软,咱们侯府是有规矩的,万不能让做出这些事情玷污了侯府的名声,毕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何氏干笑了几下,哪里还敢再开口。 年波低着头,见母亲被如此落了颜面,衣袖下的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若自己接下侯爷的头衔,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处境了? 为什么要传嫡不传次?不公平,一切都不公平。 屋里恢复了安静,年子华才再次开口,“打二十板子,禁足半年。” 郭总管领了命,年波知道这还算是轻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不甘,随了郭总管下去领板子,院子外面不多时就传来板子声。 何氏听了紧紧的拧着手里的帕子,却不敢乱动。 侯老夫人冷撇了一眼,拿 起茶抿了一口,“那位王姑娘怎么样了?” 何氏想到儿子因为她才受这些苦,语气不善,“那样的野丫头,咱们侯府负责任,算是看的起她了,她还想闹不成?” “弟妹,这可不对了,那可是以后不能有子嗣了” “那又怎么样了?给她些银子罢了”何氏不以为意。 年子华略皱起眉头,“我看波弟这样不知深浅就是婶娘影响的吧?等解了禁足,就将波弟送到边关的大营里去历练一下吧,他年岁也不小了,是该立来成家了。” “子华啊,你波弟还小,我看还是等过两年再说吧。”一听边送的大营,何氏怕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会去与祖母说。”年子华起身,已出了屋。 何氏呆了,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儿子就要去那个被风沙吹的地方受苦,身子一软,瘫到了椅子上。 “弟妹,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侯老夫人搭 着冬梅的手出了屋。 待只剩下自己和贴身丫头,何氏才摔了手旁的茶杯,“我儿子又没有碍到他儿子的侯位,就这么巴不得把我们都赶出去啊。” 那贴身丫头水竹吓的忙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这话要是被人传到老太君耳朵里,可有咱们受的,先不说别的,这些年来,老太君早就放话让咱们搬出去单过,可咱们一直不出去,如今出了事还让侯府丢人,老太君咱们就该知足了,少爷如此也到了该娶亲的年岁,待在边送历练几年,侯爷定不会让他在那边吃苦,待回来就会安排个差事,到时再给少爷寻门好亲事,这不是挺好的吗?” 水竹敢说这些话,敢有这样的举动,那还不是因为她是何氏的陪嫁丫头。 松开何氏的嘴后,何氏才呸了一口,也明白水竹说的对。 原来这侯府也不是个安静的地方,这侯府的大爷和二爷都早早的去了,留下孤儿寡母还有老太君几个人,老太君看不上二房,那也是因为二房并不是老太君亲生的,是当年老侯爷娶的一个姨娘所生。 不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自然不那么亲近。 何况二爷还是个不争气的,喜欢花天酒地,老太君睁之眼闭之眼,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从不过问,就像对现在的年波一样。 扶了水竹的手到院子时,儿子的板子已打完了,何氏才扑过去,“我的儿啊。” 年波一痛的一额 头的汗,哪里还有力气说话,被两个家丁抬回了院子,何氏大呼小叫的让人请太医,不过太医哪里是随变请的。 等了很久才见一个大夫进来。 何氏气的,一跺脚就往外走,水竹怕出什么事,追了上去,何氏一路直奔前院,进的正是傻妹借住的小院,郭总管正听太医说药的事,就见二房老夫人撞了进来。 “我儿子怎么不及一个野丫头了,连太医都用不得了”何氏直问向郭总管。 太医看了,对郭总管交待几句,提着药箱往外走。 何氏就拦了他的去路,“怎么的?连你也瞧不起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 对侯府有位受伤姑娘的事情,太医也听说一些,自然看不惯年波的做法,只是这毕竟是侯府的事情,由不得他一个外人来说什么。 如今被人拦了去路,太医的脸色也不好看。 “二夫人,还是这边说话吧”郭总管见把太医得罪了,心下一阵焦急。 这太医可是给宫里的贵人看病的,也就是侯爷的身份在那,又开了口,才请了过来,不然岂是什么人都能请的动的。 “不行,今日要是不给我儿子看,就别想走”何氏撒起泼来。 正当气氛僵持的时候,一道冷喝声传来,“胡闹。” 看去,不正是侯老夫人扶着老太君走了进来。 何氏的脸一白。 “让太医笑话了”老太君笑道,一边吩咐郭总管,“还不送太医出去。” 郭总管应声,在前面引路,带着太医出了院子。 没有了外人,老太君才喝道,“丢人啊丢人,你要记得你是侯府二房的老夫人,看看你的举动,跟那些市井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何氏哪里还有刚刚的气势,像只被打败的公鸡,垂着头。 老太君瞪了她一眼,气的胸口上下起浮,“刚刚华儿与我说了,待波哥的身子养好了,不用禁足直接送到大营里去历练历练吧。” “婆婆”何氏抬起头,自己的这样一弄,将儿子又推远了几分。 此时她是后悔不已。 侯老夫人这才劝道,“您老人家别生气了,咱们过去吧。” 两人这才往傻妹住的屋去,独下被冷落的何氏。 何氏咬着唇,眼睛都红了。 水竹见四下里还有大房的人,忙拉了主子往回走,自己不过晚拦了一会,主子就又闹出这一场来,再看看主子的做法和脾气,难怪不得老太君喜欢,更不要说她这身份了,本就是不得主的爷娶的妻子。 屋里傻妹已经醒了,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知道不能有子嗣的事情,正靠在软枕上,任兄长喂自己吃粥。 “我自己来就行了,又不是手坏了” “那怎么行”祺哥不同意,将一小勺粥又递到傻妹面前。 老太君和侯老夫人进来时,就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幕,可在看到她们进来后,傻妹和祺哥脸上的笑可不见了,祺哥打算继续喂粥,被傻妹摇头拒绝,他这才将粥放到了一旁。 “身子怎么样了?可还不舒服?”侯老夫人扶了老太君到床边。 而祺哥让出了位置,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说起来他对这侯府还真一点好感也没有,妹妹受了伤,若侯府不给个交待,哪怕拼了命他也要讨个说法来。 只是傻妹与他的想法却不一样,不管怎么样,他们这对没有身家背景的兄妹,怎么可能斗得过侯府,不过也想看看侯府到底能给出什么样的答复来。 献媚 正所谓无事不蹬门,何况还是这种身份的人,傻妹客套而不失礼数道,“赎若轩身子不妥,不能起来给老太君和夫人行礼了。” “王姑娘客气了”侯老夫人笑道,不过她并没有敢多说话。 傻妹也看的出来了,也不急着看开,等着老太君开口。 不待多时,老太君肃然的声音才升起,“让姑娘受委屈了,只是事情发生了,再做什么也无法挽回对姑娘的伤害,所以老妇到有个意见,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 听了这话,祺哥的心一提,生怕妹妹多想,眼睛也紧盯着妹妹。 傻妹自然知道一旁兄长的想法,也不问,只道,“老太君只管开口。” 其实若不是不想撕破脸,傻妹想直接就拒绝侯府的好意,在怎么弥补也不能让自己的身子好起来,所以侯府不人伦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是无益的。 “若姑娘可以做主,可愿给我们波哥做妾?” “什么?”祺哥先跳了起来。 傻妹也是冷冷一笑,“老太君的好意若轩心领了,只是若轩以前就发过誓,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 好个侯府啊,这跟本就是在侮辱人啊。 “妹儿,咱们现在就走”祺哥也来气了,不顾有妇人在前,就上前去。 侯老夫人笑着上前,“王公子,老太君这不是在寻问王姑娘吗?你看王姑娘现在病着,可不是能随意移动的,你消消气。” 傻妹也劝道,“是啊,哥哥,老太君也是一片好心,只是咱们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也不能失了规矩,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岂不是让人看低咱们了。” 话里讽刺了老太君看不起她们,又指她就是看人穷而看低人。 在场的四个人都是精明人,岂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祺哥冷哼一声,走到一旁坐下。 老太君挑挑眉,也不愿与一个小孩子计较,“既然如此,那就当老妇说错了,姑娘好好养伤吧。” 侯老夫人这才扶了老太君离开。 见兄长还在生气,傻妹笑道,“别人看低咱们,咱们却不能自己看低自己,这样岂不是真的如别人的愿了,哥哥生这些生,不是更显得咱们小家子气。堂堂的侯府断不会做出欺负咱们这种孤女的事情,他们还要脸面。” 这些道理祺哥不是不懂,可是看到侯府这样做,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那个年波是什么东西,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出让自己的妹妹给那种人做妾,侯府也太抬高自己了。 “哥,你有没有觉得那老太君似乎有些针对我?不过我好像并没有与她接触过啊。”傻妹讥笑的挑挑眉。 其实傻妹在心中已有了些眉目,只是不想去相信,当年孙婆婆的主子就是受了侯府的受害,难不成就是现在的年府? 当年的老太婆就是现在的老太君? 若真是那样,老太君针对自己也该是从她寿辰那天听说自己会绣双面绣而起了疑心吧? 祺哥到没往心里去,毕竟他不知道双面绣这些渊源,只道,“你别往心里去,这些有钱人就会仗势欺人,官官相护。” 说到这里,祺哥还没有参加春试,就对官场已经失望了。 傻妹听的出来,“哥,你若不喜欢官场,不如咱们经商吧,我到是挺喜欢经商的,而且我一个女子经商抛头露面确实不好,我还想到很多点子呢,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了别人,还不如咱们自己用呢。” 其实她是真心的希望这样,只是兄长是个有志气的人,怕不会同意的自己的说法。 祺哥走到床边坐下,“你不用安慰我,傻丫头。” 傻妹无语。 “是真的,只是觉得哥哥不会如此,怕为了在别人面前争气,也不会放弃春试。”傻妹笑道,不再多说,“我身子好多了,我看咱们今日就出府吧。” 祺哥也不愿在这里多呆,点了点头,心里也考虑起傻妹刚刚的话来,虽然官在商之上,只是官场中的黑暗,不用说都猜的到。 经商就不一样了,自由自在又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全凭自己做主。 祺哥想到要走,得和郭总管说一声,就出去寻人,哪里知道郭总管刚在侯府门口把宋老夫人及高氏和幺妹迎进了府。 此时后院老太君那里,一行人客套之后,已说起话来。 “我那孙外女是在乡下野惯了,这次得罪了府上的少爷,真是过意不去,这不是吗?听到消息我就赶过来了”宋老夫人一副卑微的笑着。 老太君眼皮都没有抬。 侯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客气了,这事到是我们侯府的不对,你这样说我们更过意不去了,是我们对不起王姑娘。” 脸上虽笑,侯老夫人心下确对眼前的宋老夫人不喜起来。 这下子,宋老夫人还以为借此能与侯府攀上关系,让傻妹受点委屈又能怎么样,能交上侯府才是天大的好事。 经过幺妹一蛊惑,她想想觉得在理,这才来了。 只是她哪里知道,此次的事情,傻妹连有子嗣都不太可能了,而幺妹是听说傻妹的事与年波有扯,心升嫉妒,这才出了叟主意。 老太君也接过话,“原本觉得对不起那孩子,让她给波哥做妾,哪里知道她不同意,那就算了。” 做侯府的妾?那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高氏不勉有些嫉妒。 宋老夫人也是一愣,“她拒绝了?哎呀,这婚姻大事哪里自己做主的道理,哪个不是长辈做主的,这事可算不得数,我就看这是好事。” 幺妹确傻了,自己都 是年波的女人了,只等着年波娶自己,要是娶了傻妹做妾,那自己不是要与傻妹分享一个男人? 此次是自己劝祖母上门来的,想先巴结上侯府,如此自己与年波的事情也好办些,哪里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那岂不是自己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大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侯老夫人发现了幺妹的脸色不对。 幺妹一听提到自己,一灵机的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事没事。” 要说这些闺中的大小姐,哪个不是温柔娴熟的,文静而端庄的,幺妹这样冒冒失失的,惹来侯夫人有几分不喜,到也不没有说什么。 老太君听了话后,呵呵一笑,这笑带着几分冷意,“婚姻大事是该由长辈做主,只是老夫人也只是王姑娘的外祖母,怕也不能做主吧?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反正王姑娘自己也不同意。” 如此,宋老夫人哪里还能厚着脸皮再说。 最后又说了一会,不过总会到一半就冷场,最后老太君说累了,让侯老夫人带人去傻妹那里看看,人家都送客了,一行人才出来。 只觉得面上无光,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又不好在侯老夫人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憋着到了傻妹那里。 看到她们来了,傻妹也是一愣。 侯老夫人笑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祖孙说话了。” 等外人一出去,宋老夫人就摆起威风来,“听说侯府让你给年波少爷做妾,你不同意?” “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看的怎么像我做了什么伤了你一样?傻妹心下冷笑,随后感觉到一双恨意的眸子看自己,看了过去,看到是幺妹,微微一愣。 自己做不做妾,她恨自己做什么? 噢,对了,她可与那个年波有一腿。 侯府对年波的处罚傻妹也听说了,只怕幺妹还不知道年波就要去边关了吧? “你个臭丫头,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做侯府的妾还委屈了你不成?”一见这么好的事情都被她推了,宋老夫人岂会不生气。 傻妹冷眼看她,“委不委屈是我自己的事情,看外祖母的意思,怎么好像我不给别人做妾而伤到了你的利益了呢?若外祖母真想与侯府攀上什么关系,找表姐就行了,她与那位年波少爷可是很好呢。” 宋老夫人还想喝骂,听了这话一愣,看向一旁的幺妹。 高氏也看向自己的女儿。 “你、、、你不要乱说。”幺妹喝道,明显一副心虚的样子。 “表姐是在老太君寿辰那里认识年波少爷的吧?而且采水节那天晚上,表姐也与年波少爷一起,我并没有看错,记得表姐还让我与年波少爷打堵呢。”傻妹笑里带着狠颈。 你们宋府既然敢如此欺负我,那我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幺妹,这是怎么回事?”女儿私下与男子来往,那闺名还要不要了? 高氏可急了。 见事情败露,幺妹只死咬着不成认。 傻妹自然有让她开口的办法,“今天侯爷已让年波少爷养好伤就去边关的大营历练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多少年,若立了军功,得了封上,那可就出头了。” 那自己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幺妹一听哪里还沉得住气。 “娘,我与年波少爷两心相悦,请娘成全。”幺妹红着脸开口。 高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待身子站稳后,一巴掌对着幺妹的脸扬了下去,“你一个闺中的小姐,竟然与男子私下定情,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幺妹踉跄的扶着床站稳,手捂着脸,“娘,女儿做错了什么?你难道不希望女儿幸福吗?” “闭嘴”高氏无力的摇摇头,“既是两情相悦,他为何不直接到宋上去提亲,而是私下与你来往,这种跟本没有在意你名声的人,跟本就是在玩弄你,你还不懂吗?” 宋老夫人早气的胸口颤抖了,愤然的瞪着傻妹,“你满意了?” 傻妹脸色一沉,“外祖母,话可不能乱说,事情是表姐自己做的,怎么到说我满意的?难不成还是我鼓动表姐去做这种、、、事情的?这罪名可不能乱扣啊。” 是啊,不要脸的事情是自己做出来的,岂能怪别人。 高氏摇了摇头,“婆婆,咱们回去吧。” 今日受的打击太大,让高氏对什么都心灰意冷了。 幺妹确在母亲的话里回过神来,“不,他不会骗我的,他还说只要能要了双面绣,哄得他娘开心,我们的婚事就成了。” 随后恶狠狠的瞪向床上的傻妹,“都是你,你见不得我好,所以不送我双面绣。” 傻妹翻白眼,这宋府出来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厉害啊,不要脸到一定的程度上了。 高氏厉声喝道,“住口,看来真是平日里我太宠着你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还有脸在这里怪别人,马上跟我回去,在江南给你找个婆家,你安安份份的给我嫁人。” 听的出来,这次高氏是真的狠了心。 幺妹连连后退,“不,娘,我不要,除了波哥,我谁也不嫁。” 在再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幺妹就向外冲了出去,她要找年波,要让他娶自己,这样娘就知道是冤枉自己了,祺哥正好进屋,被幺妹又撞了出去。 待站稳时,幺妹已跑出了半个院子。 随后就是紧追出来的高氏和红羽。 祺哥紧锁眉目,她们怎么在侯府,进屋看了宋老夫人也在,心下有几分计较,见祺哥没有和自己问安,宋老夫人脸色更不好。 “你看看你,不好好的学习,都弄了什么事,你还打不打算有个好前途了?”见人就是埋怨。 难怪到哪里都不招人喜欢,傻妹闭上眼睛。 祺哥到不以为意,“对我来说什么样的前途不一样,只要过的好就行了。外祖母怎么在这里?” “还是傻妹惹了侯府,我舍了老脸来帮你们赔罪,不然你以为侯府这么好说话?” 一听这话,祺哥就火了,“赔罪?要赔罪也是他们侯府赔罪,你不知道内情就不要进来乱掺和,什么舍了老脸,我看你是来巴结侯府还差不多,只是这次还想委屈傻妹而巴结上侯府,我万不会再容这种事情发生。” 当年因为知府,如今因为侯府,还真是让人发笑。 被戳破了心事,宋老夫人的脸胀红一片,“住口,长辈岂是你非议的?就你这样,看来也考不上什么名次。” “那正好,我还真不打算参加春试了” “你、、、”宋老夫人气的只差翻白眼,起身大步离开。 别看面上与外孙说这些话,可这十多年来不是白疼的,宋老夫人还是等着外孙跟自己服软呢,不想最后弄的外孙连春试不参加都说出来了。 见人都走了,傻妹才挣开眼睛,看着对面对自己笑的兄长,长长叹了口气,“一会这侯府怕更热闹,我看咱们还是走吧。” “好,我与郭总管说好了,郭总管也给咱们备了马车” 祺哥说话的功夫,傻妹已掀开被子下了床,动作尽可能的轻一些,而不扯到肚子,兄妹两才出了屋,就见郭总管不知道何时已等在外面了。 待傻妹出了一头的汗坐到马车里时,才暗下松了口气,下面像来月经一样,血流不止,也不知道几天才能没。 帘子掀起,有小丫头将分包包好的药放了进来,还有一个包裹,“姑娘,总管说这是侯府给姑娘的。” 不用看也猜到是银子。 傻妹直接就拒绝了,“这位姐姐还是拿回去吧,告诉郭总管,侯府的心意我心领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也请侯府放心,我们定不会以后再来闹。” 眼神带着讥讽的看向马车外不远处的郭总管,手一扬,将那包裹丢了出去。 小丫头慌手接住,祺哥也走过来,落了帘子,喝了一声,马车就动了起来,傻妹这才靠到一旁放着的软枕上呼出一口长气。 “妹儿,我不参加春试了可好?”良久,马车外传来不高不低的声音。 傻妹微微扬起唇角,“好啊,那咱们这回可得多挣点钱,得给哥哥娶个媳妇了。” 能不在乎面子,甚至放下身段,能屈能伸,果然是大丈夫。 有得必有失,傻妹微叹了口气,不能生孩子也不算什么,大不了不嫁就算了,而外面的祺哥却没有那么想的开了。 想到妹妹不能有子嗣全是因为自己,心下就愧疚不已,自己如此无能,又没有势力可依靠,难不成还要这样靠妹妹去养家? 那自己还不如不去考那些东西,面子什么的再重要,自己要是那种靠妹妹养的人,那么也不算君子所谓。 原本参加春试就想有能力保护妹妹,甚至是争一口气,只是为了争这口气付出去太多了,他不敢再去睹了,也不能再让妹妹去受伤害。 从今以后就让他来保妹妹吧? 两天内学院的事已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在京城里说来,可算是引起不小的动静啊,冬儿知道主子们在侯府,却进不去,只能在家里焦急的等着,如今看到少爷赶了马车回来,紧皱的眉才慢慢松开,大步的迎了上去。 许情 侯府,幺妹一路乱撞,疯一样的拉着过往的下人问年波的住处,那小丫头被她的疯举动吓的往后院指,幺妹才松开她继续往后面跑。 高氏哪里跑的过幺妹,待她气喘吁吁的追到被幺妹紧抓的下人身边时,幺妹又跑的没有身影了。 事情闹成这样,不多时侯老夫人那边也得了信,扶着冬梅急冲冲的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高氏头发零乱,底裙也乱了,看到侯老夫人,脸是乍青乍红,尴尬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此,侯老夫人也不有多问,吩咐冬梅,“快去派人把宋姑娘追回来,别出什么事。” 冬梅福了福身子,转身冲冲离去。 高氏还是不放心,“让夫人笑话了,我还是亲自去吧。” 侯老夫人越发的困惑,高氏舍了脸出来,“不知道贵府波哥少爷的住处在哪里?” 被目光紧盯着,高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良久侯老夫人才淡声道,“夫人随我来吧。” 亲自在前面引路。 生活在深宅大院里的人,都是精明的,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也不多问,何况这事与侯府也拖不了关系,还是不惊动太多人的好。 两人到了年波的院子时,正听到一阵阵的哭声,从正屋里传出来的,高氏一听就知道是女儿的,快步走了上去。 门口侯老夫人身边的冬梅也带着几个婆子站在那里,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时,犹豫不决时,看高氏和老夫人来了,冬梅才迎过去。 高氏已进了屋,冬梅才对自己家的主子摇摇头,随后往屋里看了一眼,侯老夫人也慢步的走了过去。 “我知道一切全是傻妹的错,你放心,我们宋府不会怪你,你伤好了就到我家去求亲就行,我娘一定会同意的。”幺妹一边说一边哭。 她语气很急,生气会被拒绝一样,手紧紧的抓着年波的手。 “好了,出去吧,这事就算了,你是宋府的大小姐,会有更好的人”年波烦燥不已。 自己如今这样,还不全是因为她们,现在他是一点也不想再与宋氏扯上关系了。 幺妹一听就不同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放心,我们宋府不会看不起你、、” “够了,出去。”年波最怕别人看不起他。 而幺妹的话无疑戳到了他的痛处,何况还是一个女人的怜悯。 “波哥、、、、”幺妹眼泪猛的往外涌,就是不肯出去。 恨不得跪下了。 高氏进来时,正看到女儿这样卑微的一模,大步冲了上去,拉过幺妹抓住年波的手,对着脸就扇了过去,原本还想着顾忌些颜面,可是现在看看,都这样丢人了,还要什么面子。 连个四五个巴掌下去,幺妹嘴角都被打的出了血,人也蒙了,颠坐在地上,傻呆呆的,连哭都忘记了。 高氏的胸口高低起伏,平缓下自己的语气,“年波少爷,你放心,我家的幺妹就是嫁不出去当姑子,也不会赖着你。” 侯老夫人也适时的过来,“还是先到前面说话吧。” 高氏摇摇头,“让夫人见笑了,今日打扰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语罢,走过去拉起呆愣愣的女儿往外走,幺妹也没有挣扎,只是人走到门口时,就突然哇的一声吐了起来,一波激起千层的浪。 这回换高氏傻愣住了。 幺妹的身子摇摇欲坠就往地上滑了下去,冬梅得到主子的眼神,快手扶了上去,才没有让人摔到地上。 情势一转,之前还上演着又打又闹,眼下又忙着让人请大夫,幺妹也被人直接扶到了年波院子里的厢房,年波的院子闹成这样,何氏也得了信,冲冲的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我们波哥受了伤,连养伤也不让他好好修养吗?”何氏一进来就大呼小叫的。 侯老夫人冷眼瞪过去,何氏不甘确又不得已的闭了嘴。 高氏坐在床边,看着傻呆呆的女儿,是又心疼又恨啊。 半个时辰之后,大夫一头大汗的被郭总管领了进来,连口气也没来得急歇上,就坐在床边请了脉,刚落上,就站起来报喜。 “恭喜啊,夫人是有喜了。”大夫的一句话,弄的屋里终于静了下来。 高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红羽吓的忙扶住,侯老夫人冷静的让人扶了高氏到了外面的软榻上,一边让郭总管送大夫出去,何氏一见有笑话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可出笑话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有了身孕。”说完,还意犹未尽的往床上扫了一眼。 床上幺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睛直直的盯着床顶。 侯老夫人这才看向何氏,“你还真笑的出来,有时间还是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事情?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何氏笑僵在脸上,“这、、这与我家波哥有什么关系?” “怕了?当然有关系了,这宋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好孙儿呢,弟妹该高兴才是,只是这男未娶女未嫁的,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侯老夫人不多看她一眼,转身带着冬梅往老太君那边去,这事情怎么办,她也做不了主,只是让年波那小子娶江南第一首富的孙女,这也太便宜了他。 “夫人,咱们还是去看看少爷吧”水竹见侯老夫人走了,才敢开口。 何氏往床上看去,狠狠的瞪了一眼,扶着水竹的手往儿子的屋去,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是侯爷,可怎么也是当年老侯爷的子孙,岂会娶这种便宜的女子。 年波在床上早就听身边的刘青说幺妹有身孕的事情了,人也有些微微发愣,这些年来虽然一直玩女人,可是能有子嗣的,还是头一个。 何氏进来时,就看到趴在床上发呆的儿子,恨恨的用手指点着他的头,“你个不争气的,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喜欢那样的,这事你怎么也不能应是你做的,明白吗?” “娘,那是我的孩子”年波回了一句。 何氏在床边坐下,“想要多少儿子还是想要就有的事,你若喜欢娘先给你寻几个通房,那种商家之女,也不配生出咱们的嫡孙。” “娘,你可知道宋府是江南第一首富?”年波相信自己的母亲还不知道。 果然,何氏一愣,随即眼睛一亮,“江南第一首富?是真的?” 年波看她,似在说你以为呢? 何氏这回可笑了,“哟,我的好儿子,咱们这回可真是熬出头了,等你有了差事,又有这个江南第一首富的靠山,没有侯爷之位又何访?” 年波看上的是傻妹,如今傻妹能生子嗣,开始自己只是与这宋府的大小姐玩玩,如今有了子嗣,罢了,反正娶这个女人做正妻也没有什么大碍。 何况江南第一首富,那也是不小的财富啊。 得了钱又得了人,一举两得的好事。 何氏想到这,哪里还坐的住,吩咐一旁的水竹,“快去,叫人好生照顾大小姐,还有宋夫人,小心照看着,要是出点差错,我可饶不了她们。” 水竹笑着应声退了下去。 何氏这回可算是扬眉土气了,“这回看她还怎么看不起咱们,在侯府这些年来,咱们哪里抬的起头过?你好好养伤,娘现在就去老太君那里,待你养好了伤便成亲,至于去边关的事,这回也不能随他们的愿了。” 年波也不留她,只任她去做,反正孩子都有了,这也是板上定钉的事呢了,自然改变不了。 此时老太君那边,宋老夫人也被请了过去,侯老夫人也在,一时之间,气氛有些低沉,屋子里只能听到茶杯想碰的声音。 侯老夫人将事情说了之后,老太君和宋老夫人就没有开过口。 何氏笑着进来时,跟本没有注意这些,“恭喜老太君了,你老人家有曾孙了。” 抬眼一看宋老夫人也在,惊愕的上前去,“这位就是宋老夫人吧?哎呀,想不到咱们都亲家了,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说完,自己抿嘴笑了起来。 屋里的气氛也并没有因为她进来有所改变,直到等不来声音,何氏才发觉气氛有些不对,看看侯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侯老夫人撇了她一眼,“既然弟妹来了,就坐下吧,也省着还要去派人寻弟妹。” 有老太君在,何氏不敢放肆,乖乖的坐了下来。 “老夫人,你看这事怎么办?”老太君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这才开口。 宋老夫人早就脸面全无了,不过之前在侯府受了冷脸,如今终于有机会抬头了,可是这样抬头,却是自己的孙女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她心里怎么能舒服啊。 “怎么办?老太君说说现在这个事情还能怎么办?”宋老夫人冷脸丢过去。 老太君到是朗声一笑,“前会老夫人还说侯府与宋府结亲是天大的喜事呢,我看这事好,虽然说出去不太好听,不过如今毕竟是在侯府,这事也不会外传,我看不如寻了个好日子,就将两个人的婚事办了吧?波哥也是我的孙子,我定不会亏待了嫁进来的宋大小姐,老夫人以为呢?” 如今只能小事化了,老夫人想到孙女的闺名和宋府的名声,也只能认了。 何氏一听,这才又笑了,“好了好了,老夫人放心,我定会把你孙女当成自己的亲女儿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在这里面,最高兴的当然是何氏了,其他三个人除了老太君脸上的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侯老夫人和宋老夫人脸色都不太好。 幺妹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而那边的高氏醒过来后,听了这个信,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天黑之前,侯府用了豪华的马车将宋氏一行人送回了宋宅,宋侯两家定亲的事情,第二日也在京城里传开,傻妹在床上修养时,听了到微微一笑,没有多发表评论。 夏儿月事过去了,不过人还是消沉的很。 冬儿进屋看她还躺在床上,脸上有些不悦,“你这是干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呢。咱们是下人,主子宠着,更不能忘记自己的本份,我看你这些日子越发的过份了。” “我这不也是心情不好吗?你没听说咱们小姐好像不能有子嗣了,这以后可怎么嫁人啊?”夏儿翻了身子,跟本没有听进冬儿的话。 冬儿的脸色到是变了,“住口,这种事情岂是你我能非议的?越来越大胆了。” 夏儿闭了嘴。 冬儿转身出了屋子,“你快起来吧,虽然小姐现在不需要人照顾,可也没咱们做下人偷懒的份。” 心里开始心疼自己家的小姐,出了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嫁人?苦了这么些年,还以为要熬出头了,没有想到确出了这种事情。 带着心事,冬儿看到李志来了,忙行礼。 “你家小姐可好?”李志的神情憔悴。 那一脸的青痕,显些让冬儿没有认出来,“李公子,我家小姐屋里养着呢。” “那我去看看。”李志就往里面走。 白天祺哥已出去寻店铺了,有了傻妹那挣来的五百两银子,昨晚回来后兄妹两个又商议过,先寻个铺子租下来,然后再做打算。 毕竟这里是京城,五百银虽然不少,只是买个铺子却是不够的,除非在不景气的地方。 所以李志轻松的进了傻妹的屋,若祺哥在,他哪里有机会,这也说很巧。 傻妹闲的无聊,正在刺花,见李志进来,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大表哥怎么来了?快坐吧。” 冬儿搬来椅子,李志并没有坐,反而坐到了床边,这有失规矩,冬儿看了主子一眼,见主子也没有开口,这才退了下去。 “身子怎么样了?”李志脸有些微红。 傻妹笑道,“好多了。” 毕竟是女子方面的病,傻妹也没有多说,转了话题,“大表哥怎么有时间来了?不用去学院吗?” “我请了病假。”李志低下头,想了一会,“妹儿,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也不会、、、对不起。” 这两天傻妹听到最多的就是对不起了,兄长是没事就说,弄的傻妹现在一见了都怕。 “没事了”傻妹干笑了两声。 这或许就是命吧。 “妹儿,你、、、嫁给我吧。”李志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才松了口气。 傻妹愣愣的看着他,最后才笑了,“大表哥,你真的不必愧疚,对我来说这真的不算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怨过。” “不是的不是的”李志连连否认,“其实我、、、我早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不该如此,这样太失礼数,也冒犯了,但是你放心,嫁给我我定不会让你委屈了,也、、也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说到最后,李志的脸红的像个苹果。 傻妹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退了下去,“大表哥,傻妹怕是要拒绝你的心意了,先不说别的,就是不能有子嗣这一事情,我也不能嫁给大表哥,何况男女之处必是两情相悦,我一直把大表哥当成兄长,并没有做他想。”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李府,在李府只呆了几日,可是出了那些事情,傻妹恨不得与李府都一点联系都没有,哪里还会让自己跳进去。 如今李志当自己面说这番话,李府想必不会知道,不然只怕李志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李志想到傻妹会拒绝,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尴尬,“其实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若不是你这次出了事情,我是不敢说出这些话的,而且我的家人,你不说我也明白,他们的做法我也不认同,他们又怎么会接受你呢。” 语罢,他叹了口气站起来。 “你好好养身子,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对了,幺妹要与年波成亲,你听说了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傻妹语气淡淡,对此并不感兴趣。 李志转身退了出去。 冬儿这才进来,“小姐,其实、、、李公子人挺不错的。” 怕主子怪自己偷听,冬儿说完低下头不敢抬起来。 傻妹抿嘴一笑,“傻丫头,他是不错,只是我心中没他,他在好,我也不会幸福,让你与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呆在一起,你会觉得幸福吗?何况李府什么样?会接受一个孤女一个不能生子嗣的人吗?” “是啊,奴婢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冬儿抬起头,一脸的懊悔,“还是小姐聪明,到是奴婢的目光太短浅了。” “好了,才多大,就天天说娶人的,也不知羞,你放心,到时小姐我定给你寻个好夫君”傻妹调笑道。 冬儿娇呼一声,红着脸跑开了。 外面听了动静的夏儿忙折回了自己的屋,随后就见冬儿从屋里跑了出来,还没有发现自己偷听,心下才松了口气。 议亲 李府,成氏带着丫头去了宋氏那里,宋氏这阵子一直哄着念哥,自从从傻妹那里回来之后,念哥就一直闷闷不乐。 见成氏来,以为是为了双面绣,有几分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妹妹,你也是个命苦的,我看这双面绣,让傻妹没心情就不要绣了。”成氏坐下来后叹了口气。 宋氏一愣,“大嫂这话是从何说起?” “妹妹不知道外面的传言?”见宋氏一脸的懵懂,成氏又问道,“难不成连傻妹出事了也不知道?哎呀,弟妹,你这、、、” 宋氏听了到没有先前急了,只笑道,“我总在内宅,哪里知道他们的事情。” 一副冷漠的样子,到让成氏微蹙起眉头来。 毕竟当着成氏的面,不好太表现出来,宋氏才问道,“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成氏也没有先前的热情了,“听说是以后不能有子嗣了,啧啧,来月事之前被人一脚踢到了小肚子上,出了那么多的血,真是可怜啊。” 宋氏的脸色白了。 成氏尽自说,“弟妹啊,等你去看傻妹时,我备了些上好的参,你带着吧。” 自然没敢说起此次打架因为他们家的志哥,见宋氏呆愣不语,成氏又说了几句才离开,宋氏从听到傻妹不能有子嗣之后,后面的话便没有时进去。 “主子”绿衣上前来轻声劝慰,“这事情也是随缘的,指不定大小姐嫁人了,还就有了子嗣呢。” 良久,宋氏才喃喃开口,“这事沈府怕也知道了吧?这马上要定下来的亲事,就这样黄了,太可惜了,罢了,那样的脾气,总是让她受些苦,才能让她长些记性。” 绿衣听了一愣,没有再开口。 原以为主子担心的是那姑娘的身子,不想原来是这件事情。 下午的时候,宋宅那边送了贴子过来给宋氏。 次日,宋氏备了马车,就去了宋宅,也不知道母亲急急的招她回来是何事,待进了屋里,看到一屋的人神情凝重,料到是出了大事。 “母亲叫女儿来可是听说了傻妹的事?”除了这事,宋氏也想不起会有别的事情。 宋老夫人冷哼一声,“我还没有闲心去管她的事情,这次叫你来是幺妹的婚事。” “幺妹的婚事?和谁?什么时候定的?”这才几天,不怪宋氏惊呀。 宋老夫人看一眼旁边的高氏。 宋氏才注意到二嫂高氏额上绑着一块布,像大病初愈一样,唇动了动,亲事定的这么急,想必是出了什么事吧? “已经给老爷他们去了信,亲事定在了一个月初一,到时还有劳烦姑奶奶的时候”高氏苦笑的开口。 下个月初一?算一算还不到半个月,宋氏更加确定这婚事是出了事的。 “行了,你回去养着吧,好了后好好准备幺妹出嫁的事情”宋老夫人不耐烦的让高氏回去。 高氏福了福身子,这才扶着小丫头退了出去。 她知道婆婆现在是半个眼睛看不上自己,给宋府丢了这么大的人,她还能怨谁,只能怨自己生了个不争气的女儿。 其实幺妹的嫁妆都在江南,等江南收了信,定会压着嫁妆直奔京城,所以高氏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 “娘,定的是哪户人家?”屋里只剩下母女两个了,宋氏才开口。 宋老夫人摇了摇头,“都是不急气的东西,做出那种事情来,咱们宋府现在是真的把人丢到京城了,这让我怎么面对你父亲啊?” 宋氏不接话,也不问。 宋老夫人又道,“是侯府的二房孙年波,如今幺妹的肚子都大了,咱们哪里还有挑的道理?” 原本是想巴结着侯府,可也不是这种没有权没有势的旁孙,所以当听说要纳傻妹为妾的事时,她自然高兴,只觉得那丫头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给侯府做妾也算是抬举她了。 只是不曾想,最后竟然是自己的亲孙女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宋氏则瞪大了瞳孔,这幺妹的胆子是真的大啊,一个女孩子也太、、、 难怪这亲事定的又急又突然,原来如此。 看了女儿一眼,宋老夫人又道,“原本侯府是想纳傻妹那丫头给二房孙做妾的,被傻妹拒绝了,你看看这么好的事情,来京城这些日子你是怎么教她的?” 宋氏垂着头,“娘,你不知道傻妹不能有子嗣是因为那个二房孙吧?” 这也是昨晚宋氏听到自己的夫君说的,当时在床上,黑暗里彼此谁也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夫君说完后紧紧的抱着自己,生怕自己会伤心。 宋老夫人一愣,“不能有子嗣?不是只受了点轻伤吗?” 宋氏摇了摇头。 这下换成宋老夫人微愕了,想到自己老头子对傻妹的疼爱,此次若从江南来了听说这些,岂不是又要埋怨自己一番? “雅儿啊,这事我看还是不要和别人说起了,特别是你兄长和你父亲他们。”她想了一下,“毕竟此次幺妹的事情已够乱的了,到时别把喜事弄的乱七八遭的,再让人笑话了去。” 宋氏哪里会多想,只应了声。 宋氏回到李府时,就听到门房说沈府也送了贴 子来,说沈夫人明日过来喝茶,这回不是请而是来,宋氏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 想到这亲事怕是要吹了,宋氏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第二日,见到沈夫人时,脸上也没有那么失落,两人客套一翻坐下后,宋氏直接先开了口,“你看看,原来还想着做个亲家呢,现在怕是不成了。” 沈夫人今日来确实是说这件事情,不过并不是退婚。 “夫人说哪里去了,我沈府岂会是那种人,我还是喜欢那孩子的,只是谁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呢”话峰一转,沈夫人无耐道,“你也知道,我和我们家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就靠他一个人传宗接代呢,可我又喜欢那孩子,不如这样好不好?亲事咱们还定下来,同时我再娶个平妻给夜儿,夫人觉得呢?” 沈夫人在听说傻妹出了事情之后,就一直在衡量着怎么办,看到终日在自己眼前失落的侄女,这才有了娶平妻的念头。 自己的侄女生下孩子,她的性子自然是没有能力管内宅的,那么管内宅的事情就由傻妹来,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宋氏一愣,随后笑道,“这自然是好事,只是这样到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话里话外听的出来,虽是娶平妻,可自己的女儿还是大,见沈府如此注重自己的女儿,宋氏自然觉得面上有光。 当天留了沈夫人吃过中午饭,才送人了上马车离去。 宋氏想着就让人备了马车,直奔傻妹的住处,想到自己给她寻了这样的一门好亲事,脸上的笑意也浓了几分,可一旁的绿衣却有些担心,以她的观察,那个姑娘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主吧? 傻妹这几日已能下床了,下面的血也少了,此时正在院子里与祺哥说话,铺子已租了下来,两个人正在商议做什么营生。 见宋氏来了,两人一愣,还以为经过上次之后,她不会再来了呢。 还是将人请到了屋里,宋氏先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身子怎么样了?没事,虽然不能有子嗣、、” “母亲”祺哥焦急的打断她的话。 “怎么了?算了,我又没有说别的”宋氏哪里知道祺哥还没有和傻妹说。 祺哥一脸担心的看向傻妹,傻妹淡笑的对他摇摇头,脸上没有一点情绪变化,反而让祺哥更担心了,“母亲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宋氏笑着看傻妹,“这不是吗?我给傻妹说了门亲事,早就匹配了八字,人家也听说妹儿的事了,一点也没有嫌弃呢,妹儿过去后,定不会受委屈的。” 连不能有子嗣都不在乎,这得是什么样的人家?傻妹心下冷笑。 祺哥却也是一愣,“是什么人家?” 其实,如果是好人家,真的不在乎妹儿不能生子嗣,到可以考虑一下,他的话一出口,傻妹瞪大了眸子,不会吧? 不会连哥哥也会同意吧? “是沈将军府。”宋氏见儿子头一次对自己的态度这般热情,忙报出了人家。 “沈将军府?”傻妹也是一愣。 “是啊,可是沈夫人特意说不会退亲的,你看看人家就是大世家,做事也如此让人佩服”宋氏尽自的说着。 傻妹却想起了沈无夜离开时留下的玉佩,难不成这是沈无夜交待的?若真是这样,面对一个不能有子嗣的女子,沈夫人还能任儿子的心愿,自己嫁过去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想到那样冷漠的一个人,竟然如此心细,傻妹的微微一动。 祺哥反应过来后却笑了,他果然没有看错那家伙。 宋氏下面的话,却否认了兄妹两的猜想,“只是沈府就那沈公子一个,沈夫人说了,妹儿嫁过去仍旧是正妻,只是想同时给儿子娶个平妻,不过妹儿可以放心,府内的事情到时全由你来料理。” “平妻?”祺哥问出声,“是沈府的公子说的?还是沈夫人的主意?” “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虽然沈公子去了边关还不知道定亲这件事情,不过你们放心,那沈公子很孝敬的,定不会违背父母的话。”宋氏保证道。 傻妹却听明白了,原来沈无夜不知道家里给他定亲的事情,看来是自己太看高自己了啊。 “这事还是问了沈公子吧,不然母亲与沈夫人在这里私下做了决定,到时沈公子有什么想法,那岂不是妹儿连名声都赔进去了?”如今自己的妹妹也只剩下这名声了。 “你这孩子,我知道你是担心妹,我岂会害她”宋氏见儿子并没有太反对,心想自己是弄对了。 只是傻妹却淡声开口,“母亲还是去回了沈夫人吧,我是不会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的,我这样的身份,也不配做沈府的当家主母,这亲事还是算了。” “你、、、”见傻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宋氏终是没有多说什么。 祺哥到没有直接回决,又说了几句送走了宋氏,才回到屋里,见妹妹在发呆,在她身旁坐下,到也没有急着开口。 “那事我早就知道了,哥哥不必往心里去”傻妹笑着先开口,“更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同意这门亲事,到时让外人觉得沈府大度接受了我做正妻,若在府内有一点不对,到时就得让人骂我不知恩图报,与其这样,还不如寻个普通人家嫁了,或者不嫁。” “我给无夜去信”祺哥站起来往外走。 傻妹没有拦他,问不问都是一样,事情到了这一步,难不成他能违背父亲而娶一个不能生子嗣的女子,这可是大不孝啊。 这事过去有近十天,宋氏那边没了动静,祺哥说写信到现在也没有声响,傻妹又忙着开店的事情,也忘记了这件事情。 宋氏确实没有时间,幺妹的亲事就这两天,江南的嫁妆陆续送了过来,除了大房宋刚,其他人一个也没有来。 高氏见自己的丈夫没有来,自然勉不了失望,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哪里还会喜欢她们母女两个。 宋老夫人见只有一个大儿子来了,心下也不满,可又不敢再多说什么。 眼看着明日就是幺妹的婚事了,高氏也派了人来请祺哥和傻妹,傻妹原本是拒绝了的,不想晚上高氏亲自来了,说明天让傻妹一定要去,又说了很多从前做错了之类的话。 看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傻妹也不好再拒绝,就应了下来。 夜色下,傻妹睡不着,靠在软榻上盯着手里的单子,她想了这么些天,这古代什么都不少,只是没有卖居家用品的。 而她设计了一些现代的小东西,像抱枕之类的,还有卡通的玩偶,虽然知道开不久就会有效仿的出来,不过双面绣却是别人仿不来的。 而且凭借自己的刺绣水平,她也相信仿也仿不出这种效果来。 东西不在多,而在于精,想来只要一年,挣的钱就够别人家几十年挣的了吧? 对未来,傻妹并不担心。 听到有推门声,傻妹也没有抬头,以为是冬儿,直到一股冷空气近了身边,她才发觉不对,猛的抬起头来,看到不该出现在眼前的人,又是微微一愣。 “我还没有吃饭。”沈无夜一脸疲惫的坐到傻妹对面,又丢出一句,“我收到祺哥的信就往回赶了,只请了一个月的假,明天就得往回赶。” 那他就是为自己回来的了?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不感动,傻妹亦然。 “我去给你做碗热汤面。” 待她碗着一大碗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无夜手支着脸颊一边,正小憩着,不过她进来还是惊醒了他,初醒来他的眸子一片朦胧,瞬间又愀复以往的冷漠。 看着一大碗面就沈无夜几大口又不失优雅的吃掉,傻妹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世家出来的贵公子,连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 “看够了?”沈无夜没有波动的声音,还着一丝调侃。 傻妹的脸微微一红,收回视线,“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他进屋好像就说过了?傻妹又一阵懊恼,自己竟然看一个男人看呆了。 沈无夜挑挑眉,也不挑破,“我说的你听好了,一会我还要回府一趟,就要赶回边关了。” 傻妹点点头。 他又道,“我不会娶平妻,也不会在乎你不能生子嗣,可听明白了?” 这算是表白吧 ?傻妹的脸微微一热,“可是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我自知道”沈无夜手一伸,就将傻妹的小手拉到了手里,“你是我认定的女人,就是一辈子。” “我们并不了解”这男人还挺肉 麻的,傻妹耳根子都热了,强控制住自己的波动的声音。 “我知道你吃素,知道你喜静,知道你的一切就行了,你觉得还要怎么了解?”带着茧子的手微微的摩擦着。 在傻妹的心底激动一片涟漪来。 下一刻,傻妹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落到了一个坚硬的怀里,随后眼前一黑,唇就被掠了去,傻妹脑子一片空白,竟然连反抗都忘记了。 直到一个长长的吻结束了,傻妹还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等我”沈无夜声音异常的温柔,狭长的手指在傻妹红肿的唇上滑过,“记得每个月写信给我,不然、、、” 看着那身影离开,久久傻妹才回过神来,该死的男人,霸道的夺了初吻不说,最后还不忘记威胁自己给他写信。 可恶。 只是,为何心里竟然觉得甜甜的? 手轻轻的滑到自己的唇上,那个火热带着霸道的吻还在脑子里重复的回放着,而心则一直没有砰然的停止过乱跳。 难不成,她真的动了心? 议情 沈无夜出来后直接就回了沈府,沈夫人和沈将军都躺下了,听说儿子回来了,以为出了大事,惊的只穿着亵衣亵腿披着外衣就出来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连一出稳重的沈将军都沉不住气了。 边关是什么地方,突然回来,还在大半夜,怕不是小事。 “没什么事,是我有事和娘说。”沈无夜略吊开视线,沈将军的目光在儿子和妻子之间扫了一眼,却也没有走。 见此,怕是赶不走他了。 沈夫人上前去拉着儿子的手,“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啊,急死娘了。” “是关于我与傻妹婚事的事情”沈无夜淡淡开口,沈夫人却是一愣,他又道,“之前我就与傻妹的兄长祺哥定下了傻妹,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娘,想着待在边关立了军功在回来说此事,只是如今我接到祺哥说退亲的书信,才知道娘要给我娶平妻的事情。” “你就因为这事回来的?”沈将军瞪大了眼睛。 不想相信一向沉稳内敛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心下对那位未见过面的姑娘到也有了几分好奇,别的不说,这儿子也不知道像谁,自己虽为将军,可也没有这副冷样子,偏偏儿子这副样子。 从小就没有见儿子和自己撒过娇,如今他只把这份情怀寄托到下一辈身上了。 沈夫人确松了口气,“你这孩子,娘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呢,原来你早就喜欢傻妹了啊,那这不正好,我也挺喜欢那孩子的,只是前些日子出了事情,如今不能生育,只是咱们府也不能娶个不能生育的主母,我想着同娶你表妹为平妻,这样一来,不也算成全了你们吗?” 沈夫人到没有多想,不过她的想法一说出来,那边沈将军看了儿子不好的脸色,挑挑眉到没有插口,原来竟有这样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沈无夜一扬袍子坐到椅子上,“娘,我应了娶傻妹,就不会娶平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回沈夫人可看明白了,“你是说你这次回来是因为知道我让你娶平妻才回来的?” 沈无夜不语,知儿莫如母,沈夫人怎么会不明白,眼睛不由得又打量了儿子一番,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不相信,心下有了几抹忧虑之色。 这时脸色才有些不悦,“你是怎么回事,我说了那傻妹不能生育,你没有听明白吧?难不成你想沈府断子绝孙吗?” 说到最后四个字,觉得不好自己又呸了几口。 “我想说的已说了,娘也知道我的秉性,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不过话已至此,你看着办吧,我还要赶回边关。”沈无夜不愿多说就起身。 沈将军叫住儿子,“你请假回来的?” “小舅舅给我一个月假。”丢下话,人就出了屋。 沈夫人担心儿子,可是看到儿子这样,心里又是气,瞪向还在笑自己的丈夫,“笑笑笑,你没听到吗?你抱不上孙子了。” 沈将军朗笑出声,“夫人啊,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夜儿什么时候只要拿定了主意,就没有改变的时候。” 向来做事不想托关系的儿子,竟然能求到他小舅舅那请了一个月假,而且还是初到边关就请假,又破了规矩,可见儿子对那个姑娘是真的上心啊。 这回儿子也有了软肋,看自己到时怎么收拾他。 沈夫人独自坐在软榻上生闷气,自己儿子决定的事情自然改变不了,而那个傻妹想不到如此有魅力,竟然让儿子早就定下了。 那自己这阵子在忙什么?在人眼里岂不是像猴子一样被耍的玩玩转? 只是这次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随了儿子的性子,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随后人也没有这前那么生气了,叫了人进来,打听儿子走了,这才回内屋睡觉去。 次日,就是侯府办喜事的日子,侯府门前热闹非凡。 年波一身红袍的站在门口迎客,只有知情的人看的出来,他额角出的汗珠,那是因为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傻妹也不忙,用过了早饭,才带着冬儿去宋宅,夏儿也嚷着要去看热闹,傻妹也同意了。 宋老夫人坐在大厅里,看到傻妹而没有看到祺哥,脸上有些失落,摆手让人带着傻妹直接去了后院幺妹的屋里。 后院一点声音也没有,更不要说热闹了,傻妹留了冬儿和夏儿在外面,自己则进了屋,屋里除了高氏,就只有红羽和一身红袍的幺妹。 “妹儿可来了,陪你表姐坐一会吧,我去前院看看”高氏抹了抹泪,交待了一句,才退了出去。 “恭喜表姐了”傻妹上前福了福身子。 幺妹抬起头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良久才开口,“红羽,你先出去吧,我有话与表姑娘单独说。” 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傻妹来时就想到有这样,对一脸担心的红羽摇摇头,红羽才愧疚的退了出去。 “这回你高兴了吧?” “我不明白表姐在说什么?”傻妹走到软榻那坐下。 “我丢这么多的人,这样出嫁的,你敢说你不高兴吗?终于沦到你看我笑话了,不是吗?”幺妹咬着牙说道。 傻妹抬起头看着她,甜甜一笑,“一直以来我也没有什么让表姐看笑话的事情不是吗?人先把自己看低了,那别人又怎么看高你?至于表姐怎么出嫁的,那是表姐自己走的路,自己种的因,果就得自己尝,事间所有的事情一直是这样,表姐认为呢?” 见她死盯着自己,傻妹又道,“何况表姐所嫁之人也是自己所爱之人,这也算是好事啊,怎么能说是笑话呢,是不是?” 幺妹的胸口高低起伏,这些日子里以来,终于有了大的情绪波动,“所爱之人?你明明知道还这样说,岂不是就在笑话我,那日你也在侯府,自然知道出了些什么事情,如今是在提醒我那些丢人的事吗?” 这人真是有病,要么就是早早到了更年期。 “表姐多想了,那日我早就出了侯府后面发了生什么事情并不知道,不过表姐这话到是提醒了我,对了,表姐那日出了什么事情?你一直说丢人。”傻妹天真的看过去。 幺妹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恨不得把眼睛都瞪出来,心下暗怪,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她跟本不知道? 那这样一来,不是自己把自己抖了出来? 傻妹站起身来,“我知道表姐不喜欢我,要不是二舅母亲自去了,我也不会来这里招表姐烦,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幺妹就觉得眼前傻妹趾高气昂的,心有不甘,“等等。” 傻妹回头看她,“表姐还有何事?” 吵架,傻妹向来是不怕的。 幺妹想了半天,也找不出话来,傻妹微勾唇角,转身就走,直到第二次被叫住,幺妹才道,“表妹也知道,我身边一个贴身丫头也没有,表妹能不能将身边的丫头送我一个,就当做是给我的新婚礼物了。” “表姐要新婚礼物再正常不过,只是丫头也是人,岂能是当物品一样送,怕要让表姐失望了。”傻妹只淡淡的看着她。 “要是表妹的丫头愿意跟我呢”幺妹扬扬下巴。 毕竟自己嫁进去的可是侯府,虽然是二房孙,那也是侯府啊。 傻妹就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自信了,“如今我就把两个丫头叫进来,表姐自己问她们吧,若她们有谁愿意,那就送给表姐了。” 太过于了解幺妹的脾气,傻妹想到自己拒绝,她也会一直纠缠,她明明是心有不甘,随意找出来的借口,如此自己就成全她。 傻妹叫了冬儿和夏儿进来,两人一头的雾水。 “大小姐说想要你们一个人随她陪嫁到侯府去,我想问问你们的想法,不用怕,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不愿意也不会强迫与谁。” “小姐,奴婢不离开你”冬儿一听就急了。 傻妹就往上看了一眼幺妹,幺妹的脸面色好,却也没有开口。 迟迟等不来夏儿的开口,冬儿扯了一下她。 她才开口道,“奴婢全听小姐的。” 、、、、、 这是什么意思?傻妹微皱起眉目来。 幺妹笑了,走过去拉过夏儿,上下打量着她,“长的不错,到也是个精明的,表妹你说是吗?” 不用说,就听夏儿的话,所有人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冬儿还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夏儿,“夏儿,你都是快说啊。” 夏儿低下头。 这阵子她想的太明白了,跟着一个不能生育的小姐,嫁也嫁不到好地方去,自己做通房也委屈了自己,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自然是选择好的。 从听到小姐的话,她的心跳就乱了起来,直到话说出口,她心一横,不管了,反正是自己一辈子着想,所有人怪她自私也罢。 冬儿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神情呆呆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小姐、、、” 她没有想到夏儿会如此。 傻妹开始有些觉得夏儿不给自己争脸,可后来慢慢冷冷一笑,早点看透她的心思也好,省着日后放在自己身边不好生。 想到夏儿之前的做法,自己给了她机会,可是自己也忘记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就是这个道理吧? “那夏儿你以后就好好服侍大小姐吧。”傻妹重新站起来,“再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退下了,看看时辰,表姐的良时也快到了,就不多打扰了。” “今日就谢谢妹妹割舍了。”幺妹只觉得搬回了一局。 傻妹别有意味的丢了一句,“不用谢我,只想日后表姐不骂我就行。” 想到年波的为人,夏儿的那些小心思,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傻妹带着神情呆愣的冬儿离开,留下夏儿垂着头一脸的喜色。 待傻妹主仆走了,幺妹才冷哼的坐到床上,冷眼看了一眼垂头的夏儿,“别像个死木头是的站在那里,还不过来帮我锤锤腿。” 夏儿应了一声,走上前去,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的锤了起来,并没有因为被冷言厉色而有一点不满,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还记得这句话。 而这句话,正是当年在庄子上时,傻妹尝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幺妹原本跟本不想要什么人,不过是想为难傻妹罢了,所以并不喜欢夏儿,不过见夏儿如此识时务,想到她也是往高处看,这样也说明自己比傻妹强,如此一来,心情也好了些,看夏儿也瞬眼些。 哪里知道弄了头狼呆在自己的身边。 吉时很快就到了,高氏进来时看到夏儿在,看向女儿,幺妹只说一句以后是自己的贴身丫头,高氏扫了一眼夏儿,想说话想了想最后终是没有说。 终于将幺妹送上轿子后,高氏咬着唇回到屋里才哭了起来。 “夫人,放心吧,大小姐会照顾好自己的”红羽上前劝道。 高氏的泪涌的就更多了,“这孩子从小就让我操心,如今嫁人也不安生,可让我怎么放心啊,那里毕竟是侯府,上面还有大房压着呢,将来侯爷娶了填房,我就担心幺妹那脾气与人相处不好,而处处吃亏啊。” 红羽也不知道该劝什么,大小姐什么的脾气,夫人一清二楚,自己劝也是扯谎,夫人也听的出来。 那边侯府热热闹闹的将新人娶进了新房,不过并没有像别人一样闹洞房,年波有伤在身,白天这么一折腾,幺妹的妊娠反应也上来了,吐个不止。 年波回来后一闻到一屋子的味,转身就出去了,看的幺妹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好好的喜事,闹的不欢而散。 何氏见幺妹哭有些不满,可想到她娘家的财力,自然没有多说,只说了自己儿子几句,幺妹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夏儿一直偷懒这么些天,今日忙前忙后,可把她累坏了,待幺妹睡了,她才呼出一口气,心下又开始暗悔,忙的一天,竟然在二爷进来时,都没有时间看一眼。 而受了打击的冬儿,从回来后,整个人就异常的沉默,傻妹也没有去劝她,有些事情还得自己想的开,才是真的想开了。 祺哥则一脸坏笑的等在傻妹的屋里,“果然是重色轻友啊,那家伙回来了,都没有说看我一眼。” 傻妹的脸一红,“哥在说什么?” 自然明白是在说昨晚的事情,傻妹走到内间换了一身粗布的衣服重新出来坐好,而祺哥则喝尽了半盏的茶,饶有兴趣的看着。 “哥哥这么看我做什么?”傻妹耳根一热。 祺哥摇摇头,“难怪那小子会看上妹儿,想不到我妹妹也长大成人了,是个小美女了。” 傻妹呸了一口,“哪有这样夸奖自己妹妹的。” 祺哥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他,如今妹儿还没有成年,这样正好,待你成年,他也回来了,如今这亲事也就能办了。” “哥哥也该寻个好亲事了”即不入壮图了,也该想相婚姻大事了。 “这事还是算了”祺哥直接回决了。 事业不成之前,他是不会考虑自己的事情,他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个是那家伙留给你的。” 祺哥还不忘记挑高了声调,“没想到啊,相识这么些年,还不见他写过信给我,这还头一次看到他给别人写信呢。” 说完,啧啧嘴,笑着离开了。 傻妹低着头,直到屋里剩下自己了,才红着脸拿起信,打开,铿锵有力的字体就出现在眼前,就像沈无夜的人品一样,处处透着霸气。 信中只说了让她不要 忘记写信过去,想不到这个霸道的男人还很闷骚嘛。 将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才收了起来,放到了梳妆台最下面的盒子里,带着笑意拿起一旁绣了一半的东西绣了起来。 跟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就像一个初遇情窦的少女般,哪里还像个活了两世的人啊。 时间 时间飞逝,转眼就过去了两年,傻妹开的装饰品店铺生意异常的火,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不小人看着眼红,效仿的开了一些。 最后却都支撑不住倒闭。 反到是让大家更加的认可傻妹他们开的饰品店铺,特别是那双面绣,传开之后,那可是让有钱有都排着队的来预定啊。 傻妹禀着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每年只绣十副双面绣,可见这双面绣的价位在多少,只一年时间,傻妹他们就成了小有成京的商人。 其间江南的宋强来过一次,走时给傻妹他们留钱,被祺哥拒绝了。 而有了钱,傻妹都让祺哥在京城里挑好位置的铺子买下来,然后在转租出去,平日里家里的花销都是靠租金,而饰品店铺挣的钱全存了起来。 傻妹这两年来,一直为兄长寻着好人家的姑娘,只是每次都被拒绝,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嫁到侯府的幺妹在当年就产下一女,因为不是男孩,自然受了一些脸色,她的脾气又不好,不用想也知道在侯府过的并不如意。 在京城里两年,傻妹与幺妹再一次面也没有见过,至于夏儿怎么样了,更不得而之。 从傻妹的店铺开了之后,宋氏来了几次,每次大家都是不欢而散,这些年来母子之间仍旧不近,似乎越走越远。 这日,刚对了一年的帐目,看着这么大一笔银子,傻妹都错愕不已。 “不如买些大宅子吧,咱们也该换换地方了,毕竟哥哥以后还要成亲”这一年一万多两银子的进帐,谁家也没有这个收入啊。 虽然挣的钱多,可是兄妹两仍旧禀着俭朴的道理过日子,在外人眼里,一直觉得他们并没有挣多少钱,这样也少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傻妹对未来虽没有大的打算,但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兄长,不管怎么样,在自己嫁出去之前也要给兄长寻一门亲事才行,即使不成亲,也要把事业办起来。 “我想好了,把这一年的收入留给你做嫁妆”祺哥收起帐本。 “哥哥就不用担心我了,你也该相信那人”这两年来,通过书信来往,傻妹的心里也认定了沈无夜。 那个家伙虽然冷冰冰的,回信写的也不过是寥寥几句,可句句都能说到人心里去,有这样一个男人,傻妹也知足了。 特别是在信中他的承诺,一世只一妻。 让两世为人的傻妹,也慢慢的接受了那个霸道的男人。 “我是相信,只是哪有女子嫁出去没有嫁妆的道理,店铺虽我在经营,可全是靠你做出来的东西,说起来这些钱可都是你挣的。”这两年来,祺哥越发的有男人味,总会引来谋婆主动上门。 “哥哥、、、” 兄妹两正说话的功夫,就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从窗口看去,不正是宋氏,两人微皱起眉头来。 喝了茶,宋氏才开口,“我都说多少次了,你们两个人做什么生意,这样抛头露面多不好,偏偏不听我的,你看看这些年来,也没有姑娘相中你。” 说的正是祺哥。 傻妹心下有些不悦,宋氏这些年来变化也挺大,人也变的贪婪起来,总是惦记着他们的生意,这种做法怎么能不让他们兄妹心凉呢。 只是有些人,不管你怎么甩脸子,对于对方来说,似乎都不顶用,而宋氏就是这么一种人。 祺哥听了这话脸色也冷了下来。 宋氏自然知道他们不高兴,“今年傻妹就成年了,举行完成年礼就该成亲了,这店铺的事情有没有想过怎么办?毕竟嫁了人就不能再卖女红了,沈府也不能容儿媳妇做这种事情,多丢脸面啊。” “那依母亲的意见呢?”祺哥直接就打断她的话。 宋氏没听出祺哥话里的不悦,见他搭话,就道,“我看不如就关了吧,反正铺子也是租来的,也省了租金,我回去和你李伯父说一下,用你这两年挣的钱,做些投资吧,这样也有些进帐,将来存起来,够给你娶房媳妇了。” 李伯父指的自然是李文生。 祺哥冷冷一笑,“看来母亲早计算好了。”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吗?”宋氏说的脸不红耳不热。 其实这些年来,眼看着李府的老夫人就不行了,两房就要分开过了,到时一分家,自己家自然不如以后,想到念哥,宋氏怎么能不多打算呢。 “我看不必了,这一万多两银子,就是不挣,也够一辈子用的了,不是吗,哥哥?”傻妹直接透出话来。 一万多两?宋氏瞪大了眼睛,果然和自己预算的差不多,毕竟那双面绣可是求不来的物件,值钱着呢。其实宋氏哪里知道傻妹说的只是一年的收入,而他们私下买的铺子也不少十个,那可都是黄金地点的铺子。 至于这些铺子,自然不是用钱买来的,而是傻妹用双面绣换来的。 祺哥眼睛一动,就明白了傻妹的意思,接过话笑道,“是啊,所以母亲就不用费心了。” 宋氏的脸略有些微怒,笑道,“这一万多两银子说少不小,说多不多,你们大手大脚的,可能把持好了,还是按我说的来吧。” “我们到想那样,只是这事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和李伯父想霸占我们的钱财呢,毕竟我们兄妹两在外人眼里可是没有依靠的孤儿。”傻妹垂下眼皮,决定今天把话说明白了,也省着让人总惦记。 宋氏脸乍青乍白。 祺哥又道,“以李伯父的为人,他也不会提倡母亲的想法吧,不然我去问问他?” 宋氏弄这些自然没有敢告诉自己的丈夫,要是让自己的丈夫知道自己打的主意,怕又要与自己冷脸了,自己以前不是没有说过。 只稍提了一句,丈夫就喊了起来,说的自然也不会去惦记那兄妹两的钱财,这样那就太不是人了,听的宋氏好不尴尬,再也没有敢提起过。 见祺哥提起这话来,宋氏哪敢还再往下说,只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看着宋氏的背影,祺哥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傻妹走过去,“哥哥还在伤心吧?这些年来早就该看透了,她不在是咱们小时候那个娘了。” “是啊”祺哥低下头苦笑,他竟然还想着那个小暑假疼自己的娘。 “不过待我出嫁之后,哥哥就把店铺关了吧,我看买些田地吧,咱们可以种些别的东西”傻妹一直想种冬天的蔬菜大绷。 只是这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就能明白的,但是效益一定会比饰品店铺还要好。 祺哥点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办。” 平日里,傻妹是及少去饰品店铺的,这几日觉得无聊,才和冬儿过去看看,不想在里面确撞到一个熟人,不正是夏儿。 只是如今的夏儿,已不是当年的夏儿,从衣着上也看的出来,何况她身边还带着丫头。 “小姐”夏儿热情的迎上前去。 “原来是夏儿啊,这些年过的可好。” 冬儿冷淡的开口,不想被夏儿身后的丫头厉声喝断,“放肆,这是侯府二房的夏姨娘,闺名岂是你一个下人随变乱叫的。” “退下”夏儿开口,那丫头才退下去。 不过看的出来,夏儿并没有怪那身边的丫头对冬儿的无礼。 冬儿讥讽一笑,“原来是夏姨娘,失礼了。” 傻妹淡然的坐在店铺的椅子上,品着茶,到没有开口,而是夏儿主动走上前去,微微福了身子,“小姐,这些年来不见,您还好吧?如今夏儿有今日,多亏了小姐。” 傻妹就打断她的话,“话可不能这样说,你有今日是你自己争取来的福气,可与我无关,这样的恩得我也承受不起。” 夏儿脸上略有尴尬,“大小姐现在挺好的,良妹也很可爱,就是性子弱了些。” 良妹正是幺妹生的女儿。 傻妹不愿多说她们的事情,“夏姨娘来这里可是买东西的?” 夏儿才娇羞的笑了。 那之前喝冬儿的丫头又上前来,“我家姨娘有了身孕,二爷让姨娘出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听说这家铺子是京城里最好的,才过来。” 傻妹看了夏儿一眼,难怪如此。 “那就不打扰夏姨娘了,夏姨娘还是快去选吧。”冬儿上前客套道,可看她生冷的态度,都看的出来,她并不喜夏儿。 夏儿也不恼,“听说这铺子是小姐开的,不知道小姐觉得哪些最好?” 冬儿好笑道,“自然是双面绣了,只不过我们店铺的双面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到的,就说今年的十副吧,全让宫中的娘娘们买去了,民间哪里有流在外面的。” 话语中,自然是贬低夏儿的身份低。 其实冬儿这么厌恶夏儿,也完全是因为她当年的做法,实在让让冬儿伤心,如今见她攀了高枝,爬上了主子的床,心下却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在主子身边,不然万一她做出同样的事情来,自己岂不是更对不起主子了? 想到当年还是自己为夏儿在主子面前求的情,冬儿的心里就更加的愧疚,也不待见夏儿。 冬儿也不待夏儿开口,就笑道,“原本你有了身孕又被抬为姨娘了,真是该恭喜你,毕竟主仆一场,我家主子该赏你些东西,只是与你共侍一夫的另一位是我们主子的表姐,若这样冒冒失失的赏了你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主子在打表姑娘的脸呢,夏姨娘也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还想要东西?麻雀飞到枝头也成不了凤凰,冬儿原本准备了一堆难听的话,只是想到这样让外人看去,岂不是失了主子的身份,与一个下人计较。 夏儿被戳到了心里,有几分不自在,“冬儿姐姐多虑了,我哪敢求小姐赏我东西,只是许久不见小姐了,才忍不住说几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小姐喝茶了。” 随后灰溜溜的带着下人走了。 冬儿对着夏儿主仆的背影呸了一口。 傻妹苦笑的摇了摇头,冬儿的脾气向来好,可见到夏儿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全身的刺都炸起来了,想到当年因为夏儿的背叛,冬儿可足足消沉了一个月呢。 正当傻妹起身欲回府时,在门口与一道身影撞到了一起,显然进来的人,很焦急,傻妹被撞的踉跄退后了几步,还好冬儿眼急手快扶住了。 随后大喝了过去,“哪里来的?毛毛燥燥的没看撞到人了吗?” 是个男子,看年岁有二十五六岁,待他站稳抬起头时,冬儿冷吸一口气,好冷的一个男人。 傻妹也是微愣。 不过对方已开口道歉,“失礼了。” 声音敦厚而低纯,像沉年酿的好酒。 不过显然来人很焦急,不等傻妹开口,已去了柜台那里,指着其中的一头发钗,交了银子拿着急冲冲的又走了,动作快的只在一瞬间发生。 “真是没礼貌”冬儿嘟囔了一句。 傻妹却注意到,那只发钗正是自己设计的款式,是只蓝羽做的兰花,蓝羽是种从鸟身上拾来的蓝色羽毛,当初傻妹说用这个做钗,祺哥还笑着说是孩子的玩意。 哪里知道在金子的包裹下,这蓝羽的发钗级得人喜欢,只是蓝羽毕竟很少,又是傻妹让人做了金架子,亲手将蓝羽镶进去的,这钗只三款,所以价钱定的很 高。 众有太多人的喜欢,可真正买的也极少,最后傻妹自己留了两个,只留一个在店里,不想今日被人买走了。 掌柜的这时也走过来,“小姐,没事吧?” 刚刚急着买东西,也没有时间过来。 傻妹摇摇头,“卖了多少银子?” 掌柜的虑叹一声,“五千两啊,那公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难怪连掌柜的都感叹不已。 五千两一个发钗,那岂是什么人都能买的? 傻妹抿嘴笑,“掌柜的快去忙吧,不过哥哥知道卖出去了,想必你们的分红也多了呢。” 掌柜的也笑的合不拢嘴,给别人家做了一辈子的掌柜的,还不如在这里两年挣的多,自然更加上心,何况两个主子心地又好,赏钱从不吝啬。 出了店铺,冬儿才惊叹道,“真是有钱啊。” 这话豆的傻妹大笑不已,待晚上回去和祺哥说了这事后,祺哥也笑冬儿见识少,这里是京城,什么样的人没有,都是藏龙卧虎啊。 一只钗挣了半年的收入,祺哥也感叹不已,这钱在他们这里来说,挣的太容易了,只希望别招来什么麻烦就行。 “对了,哥哥今天和大表哥去了哪里?”这些年来,李志很少出现在傻妹的面前。 祺哥笑道,“他那个书呆子,除了去寺庙看风景还能去什么地方,不过听说李府现在也不安生。” 当然不能安生,李千叶还一直没有出嫁,也算是老姑娘了吧? 不过看兄长提起李府拧起眉头,傻妹到有些好奇,“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祺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今日从寺庙回来后,志哥非让我去他书房坐会,没想刚到书房,李千叶就来了,坐着一直不走,最后还是被志哥赶走的,后来我回来时,路上遇到了大房的夫人,见大房的夫人看我的眼神一直不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话傻妹一听,心就跟明镜是的了,难不成这李千叶喜欢上哥哥了? 只是那样骄傲的人,不太可能吧?这些年来京城里的人家她也没有少挑选,只是没有一个入她眼的,难不成原因在这里? 不然成氏怎么会那样看兄长呢?怕是成氏也知道的吧?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见妹妹不说话,祺哥追问。 傻妹抬起头来,貌若潘安,用现代的话说又是个钻石王老五,上面没有婆婆压着,又没有长辈管着,嫁给这样的男人自然是万里挑一的。 “怎么了?”祺哥摸摸自己的脸,没有什么啊,怎么妹妹一直盯着看,而且这目光越来越让他浑身不舒服。 傻妹坏坏一笑,“没想到哥哥的桃花运这么浓啊,我看是李大小姐看上哥哥了。” 祺哥可没有一点开玩笑的心思,拧着眉目,“你不要乱说,这怎么可能,娘嫁给他父亲,而她想嫁给我,这怎么说的过去?何况我看着她就烦,那更不可能了。” 傻妹自然知道哥哥不可能喜欢李千叶,只是觉得还需要嘱咐一句,“如此,哥哥以后还是不要去李府了,这样也省着到时传出什么谣言来,到时再让李府赖上咱们,不想娶怕哥哥就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祺哥连连点头,“还好你提醒我,以后我还是不去李府了。” 见兄长不安的来回走动,傻妹抿嘴笑,眼光却看向了窗外,那个远在关边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两年了,听说他在边关也立了不少的战功。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了傻妹的十五岁生日就要到了,也是她举行成人礼的时候了,她也越发的坐立不安,整日里没事就在院子里一个人发呆。 祺哥偷笑,明白妹妹是在知道沈无夜要回来了,才这副样子,却也不挑破。 这日却来了个客人,正是杜竹。 通过春试,杜竹已考上并成了一地方县令去上任,如今才两年就回京了,让祺哥惊呀不已。 “不是还有一年才期满吗?”坐定后,祺哥才开口。 杜竹仍旧是当年那副样子,不过他在下巴处留了胡子,只见他抿了口茶,“家中有事,就回来了,顺路到这边看看,没想到你这么固执,真的没有参加春试,不过也好,人人都羡慕官场,可当身陷其中后,反到觉得没有入官时是最好的时光了。” “听你的话似过的并不如意?” “就那样吧”杜竹笑里带着苦涩。 眼睛四下里寻了一圈,看到没有看到的人,不免有些失落。 “那正好,这几日无夜也要回来了,你还有几日假期,不如到时正好聚一下。”祺哥到没有多想。 杜竹只淡声道,“聚的日子你定一个吧,到时派人去府上通知我一声就行。” 祺哥全当没有看到杜竹眼里的失落,如此,又聊了几句,祺哥才送了杜竹离开,而三日之后,沈无夜离京两年,终于回来了。 亲事 沈无夜回来的那天,外面正下着大雨,傻妹无聊的趴在软榻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苹果吃,沈无夜进来时就看到一副美人慵懒的模样。 这两年来,不得不说,傻妹越发的出条了,出门时常要戴着面纱,可想而知傻妹长的有多美,当年的宋氏是江南第一美人,怕不及现在的傻妹。 傻妹又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苹果,这不雅的举动,一丝不差的落入了沈无夜眼里,他享受的靠大门框上,就这样看着。 平日里不在外人的面前,傻妹一直很随意,哪里像那些大家小姐一样小口的吃东西,所以可想傻妹咬苹果的嘴有多大。 直到她将一个苹果六七口吃掉了,一抬头,才看到屋里多了个人。 ‘吧嗒’傻妹手里的苹果核掉到了榻上,人还呆呆的看着门口对自己笑的人。 沈无夜这才走上前来,他身上还带着湿气,傻妹就被他带入了怀里,这样真实的接触,让傻妹回过神来,挣扎了几下无用,她才顺从的靠在他怀里,吸着他身上那淡淡的男子味道。 “看你吃的这么开心,我这两年的担心就放下来了”沈无夜话里带着调侃。 傻妹的脸一头,“你进来多久了?怎么不出声?就等着看我笑话是不是?” 有些陌生又不熟悉的怀抱,竟然让傻妹有种依靠的感觉,她将整身的力气都辅助上去,这将是自己的男人,与自己相伴一生的男人,而自己该相信他。 “我想看着吃完”沈无夜两只胳膊又紧了几分,“两年了还是这么瘦,你都吃什么了?这回我回来了,得把你养胖了。” “两年多不见,你的话到是多了”傻妹调侃他。 沈无夜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怕什么,你都快是我媳妇了,又不是外人。” 听的傻妹脸一红,就欲推开他,“别让人看到了。” 外面只有阵阵的雨声,沈无夜还是松开了她,不过只拉着她,不让她移开自己的眼前,细细的打量着她,以解自己这两年来的相思。 原来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已长成了少女,而自己就像看着她长大一般,一点点的等着她属于自己,这样的感觉让他在边关两年来,在无数个日夜填满了他空虚的心,也有了期盼。 傻妹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一只粗糙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不让她回避,直到那吻落下,从慢慢的品尝,到最后狂野的掠夺,让傻妹那一点点的理智都迷失掉了。 身子一沉,被压在了下面,傻妹才回过神来,用力的推开他,喘着粗气,“我们不能这样。” 毕竟这里不是现代,何况还没有成亲。 沈无夜也喘着粗气,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再一刻也没有动过,两个人彼此听着对方的心跳,还有外面那没有休止的雨声。 慢慢的,屋子里暗了下来,而软榻上,沈无夜则抱着傻妹,两个人没有话,就这样静静的搂着,却胜似千百句话。 “等成年礼过了,我就让人过来提亲。”沈无夜嗅着她的发香。 傻妹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你娘那边真的没事吗?毕竟我不能、、、” 其实傻妹觉得自己挺自私的,明明不能生育,嫁给一个男人,竟然还不允许纳妾或娶平妻,只是在感情方面,她实在接受不了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你放心吧”沈无夜没有多说。 其实他是怕她担心,从两年前自己回家和母亲说了那么一句,在书信来往中,母亲到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只是他却不相信母亲就真的认了。 见外面的天色黑了,傻妹才赶他,“趁着雨小了,快回去吧。” “是啊,我先到这里,府里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沈无夜别有意味的开口,待开到傻妹的脸红了,才笑出声来。 “下流”见他走了,傻妹才骂了一句。 而因为雨声的遮掩,冬儿和祺哥那边,跟本不知道沈无夜来了。 直到吃晚饭时,傻妹说了,两人才知道,自然又少不了祺哥的一番调侃,和冬儿那奸诈的笑。 沈无夜一回府,沈府自然热闹一番,而王丽奇更是精心打扮一番,才出去见人。 饭桌上,沈夫人一直给儿子夹着菜,“多吃点,你看你现在瘦的。” 沈无夜不紧不慢的吃着,一旁的沈将军则抿着酒,一双眼睛在自己儿子身上乱动,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不过看他的眼神,也知道不会是好事。 沈无夜吃的差不多了,才落了筷子,“表妹还没有定亲吗?成年两年了吧?” 王丽奇的脸僵在脸上,而沈夫人也尴尬不已。 “快吃吧,别一会凉了。”她忙调开话题。 沈无夜只转了话题,并没有停下来,“祺哥的妹妹就要举行成年礼了,母亲准备一下,过几日去提亲吧。” 啪的一声,王丽奇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她挤出一抹笑,“没拿稳。” 一边神情呆愣的拿了起来。 沈夫人只笑道,“好啊,这亲事也拖两年了,是该办了。” 不过从她的眼神里看的出来,她可没有那么容易妥协。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陪你父亲喝一杯吧”沈夫人亲手拿起来给儿子倒了杯酒。 沈将军拒绝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喝吧。” 沈夫人却不同意,非让两个人喝一杯,如此沈无夜才拿了杯子起来,喝了下去,见儿子喝了,沈夫人暗下明显松了口气。 待一家人用过饭后,就让沈无夜下去休息,一边送了王丽奇出屋,低头在王丽奇耳边说了几句,只见王丽奇错愕的合不拢嘴。 不过还是被沈夫人派丫头往沈无夜的院子送了过去。 沈夫人贼笑的回了屋子,见丈夫没躺下,似在等自己,“怎么了?” “你这样做就不怕儿子不认你这个母亲?你可想好了啊,不要后悔。”沈将军丢下一句,才侧身躺回到床上。 沈夫人被丈夫忠告,面上有些过不去,“我不还是为了你好,难不成你真的不想抱孙子?再说又不是不同意他娶那个傻妹,只不过是让他娶个平妻罢了,丽奇的性子你也知道,到时我也不让她管内院,还让傻妹做大的那头,有什么委屈她的。” “你是没有委屈她,就怕你儿子觉得会委屈了她”沈将军躺在床上,头也没有回的丢出一句。 沈夫人撇撇嘴,也没有多说,只脱了衣服吹了灯上床,等着明天天亮去捉奸。 是的,捉奸,在儿子喝喝的那个杯子里放了迷药,这样一来,等儿子睡沉了,让侄女一同躺到床上去,等二日自己再来个捉妹,看儿子怎么办。 至于儿子会对自己的质问,沈夫人早就想好了,从边关回来辛苦,睡的沉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了,也就怀疑不到自己在酒里下了药。 看来到时只能委屈侄女了,在儿子的想法里,一定会讨厌侄女使手断吧。 这些年来,沈夫人可是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就等着儿子回来呢。 带着得意,沈夫人沉沉的睡了过去,没有听到身边丈夫发出的那声重重的叹息声。 次日,沈夫人被急足的叩门声惊醒,她猛的坐起来,看到窗外的天才泛亮,“是谁在外面?” “夫人,不好了,少爷要杀了表姑娘。”小丫头焦急的禀报道。 “什么?”沈夫人顾不得穿鞋就从床上跑到了门口,一把打开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少爷屋里就传来少爷的怒吼声和表姑娘的尖叫声,奴婢们闯了进去,只见、、只见少爷和表姑娘都没有穿衣服的在屋里,而少爷要拔着剑要杀表姑娘,是奴婢们拦在前面,才阻了下来,夫人快过去看看吧。” 这还了得,都要杀人了,沈夫人转身回屋简单的穿了衣服就往外走,而床上的沈将军早就醒了,待屋里静下来之后,他才坐了起来,他就知道会出事,果然如此。 沈夫人到了院子里时,还能听到下人们的惊呼声,和自己侄女的哭泣声,可见闹的多大。 屋里自己的儿子只穿着亵腿,手持一把利剑,正对着裹着被子躲在墙角的侄女,一些下人胆战心惊的拦在前面,身子也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夜儿,还不快将剑放下。”沈夫人也没敢上前去。 沈无夜一双眸子冷而嗜血,“我要杀了这贱妇。” 他不傻,自然知道以王丽奇的性子,不敢做出这事来,也没有那个能力,那她的帮凶就一定是自己的母亲了。 只是,他不可能拿母亲怎么样,既然如此,王丽奇有这个胆子,那就拿她下手吧。 “夜儿”沈夫人见儿子动了真,也怕了,“丽奇是你舅舅唯一的女儿啊,你伤了她,让娘怎么和你舅舅交待啊?” 沈无夜冷冷一笑,“她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我就是杀了她,舅舅也不会说什么。” 那边的王丽奇早就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全身颤抖的躲在墙角里,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只差瞪出来了。 脸上全是泪痕,让人看了楚楚可怜。 沈夫人急的想上前,可是看了儿子手里的剑又忍了下来,“夜儿,这事不怪你表妹,全是我出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吧,娘不能看着你娶个不能生育的女子,还不纳妾啊,娘的苦衷你也要理解一下啊,你不想想娘,也得想想待百年之后娘下去,怎么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啊?” 沈夫人知道儿子心最软,委声的哭了起来,“我知道这样做你会恨娘,可是娘顾不得了,哪怕你恨娘一辈子,娘也不怪你,如今丽奇与你都有了肌肤之亲,你听娘一句劝,娶了丽奇吧,你放心,丽奇仍旧是平妻,傻妹仍是你的正妻。” 沈无夜痛心疾首的连连后退一步,“娘,你可知道,你这样是毁了你儿子的感情,你可知道你儿子许下承诺一生一世只一人?你要让你儿子怎么去面对傻妹?你要让你儿子一辈子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咣当’一声,沈无夜仍旧手里的剑。 “罢了,看来此时我与傻妹是无缘了,我今日就回边关,母亲以后多保重。”沈无夜已穿上了外袍,人大步往外走去。 沈夫人上前拦住,“夜儿,娘知道娘这样做很自私,可是你就不觉得你自私吗?你可是府上唯一的根苗啊,娘都已经让步了,你就这样让娘与不顾吗?” 沈无夜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沈夫人看向床里的侄女,一边暗暗使眼色,可王丽奇都吓呆了,哪里还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见侄女傻愣愣的,沈夫人才又道,“这些事情,你父亲不管,自然因为他是个男人,管着府外的事呢,而内院的事情我若管不好,他才会开口。娘不求别的,也不求你会对丽奇好,只要沈家有了子嗣就行,你怎么对傻妹都行,哪怕从今以后,再也不踏进丽奇的屋,娘也不会说一句。” “娘给你跪下了”沈夫人说着就往下跪去。 她太了解儿子的脾气,若这次真的走了,那这辈子怕也不会回来了。 “娘,你这是在逼我啊。”沈无夜伸手扶住要跪下的母亲,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伤痛之色。 从睁开眼睛之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就一直在滴血,为何母亲还要苦苦相逼啊?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沈将军终于出现了。 “就听你娘的吧,你去与那位姑娘将此事说了,寻求她的原谅吧”毕竟是一家之主,发起威来,也不容小看。 沈无夜拧着眉,最后被沈夫人拉到软榻上坐下,一个人发呆良久,也没有一点动静。 在这其间,沈夫人叫人忙给侄女穿了衣服,拉着出了屋,让儿子一个人静静。 一出了屋,王丽奇才敢再次哭出声来,有下人看着,沈夫人也不好多说,拉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待进了屋,将屋里的人全消退了,才开口劝道。 “你个不争气的,刚刚像个傻子是的,怎么不下来求得你表哥,你还不知道你表哥的性子吗?表面上像个冰山是的,可内心是极软的,他又知道此时不怪你,你一哀求,他自然就心软了。” 被姑母点着头说这样一番话,王丽奇才吸了吸鼻子,“姑母你没有看到,当时表哥有多吓人,整个人像头狮子一样,我哪里还敢说一句话。” 不过想到事情就这样真的成了,王丽奇也从惊恐中慢慢平静下来,心里带着一点点的窃喜。 看出她的小心思,沈夫人还是忍不住打击她,“这事你别高兴的太早,你表哥的性子执拗着呢,不到真正拜堂那天,你也别在他面前露出高兴的神情来,这样若惹得他发了火,我可保不了这件事情了。” 心下一边感叹,还好丈夫来了,不然自己还真弄不了儿子。 王丽奇点点头。 另一边沈无夜一个人不多时,就出了院子,直奔傻妹那边而去。 一大早的,祺哥他们正在吃早饭,见他这么早就过来,祺哥还忍不住拿他打趣,“不会刚起来就过来了吧?” 见他不语,祺哥只当他仍旧是那冷性子,也没有发现他不高兴。 吩咐冬儿拿填了碗筷让他一起坐下来用早饭。 沈无夜看了傻妹一眼,在她身边坐下,却并不动手。 “你不会还害羞吧?”祺哥打趣道。 见他还是不语,似发觉有些地方不对,“是不是与家里人吵架了?”抬头看了一眼天,这才大早上,也不可能啊。 傻妹也觉得不对,放下手里的筷子,“是不是因为婚事的事情?” 这里没有外人,傻妹也不觉得难以开口。 见他脸色不悸,傻妹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想到自己不能生育,又不让对方纳妾,这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到也没有太担心,只劝慰道,“这事也急不得,你别太着急了。” 祺哥脸色有些不好,不过想到毕竟也是让好友为难,只笑道,“是啊,咱们从长计议。” “昨晚我与丽奇有了肌肤之亲”沈无夜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口气平淡,没有一点的波澜。 啪的一声,是冬儿的筷子先落了下来。 祺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可语气里明显带着隐忍的怒火,只差得到肯定而暴发。 傻妹也看着他,良久才笑道,“你在说笑是吗?在逗我们大家是吗?” 昨天还与自己谈情说爱恋恋不舍的男人,今日竟然对自己如此平静的说他与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这一定是她在做梦。 她也相信他的为人,不会这样对她,更不是一个负心汗。 可是这句话不是假的,是真真切切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傻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伤情 沈无夜垂下头,他的性格就像他的为人一样,事情发生了,再解释也没有用,只能承受结果,面对他的沉默,祺哥第一个有了反应。 身子猛的站起来,一把将桌子给掀了,“你滚蛋。” 随手一拳向沈无夜打去。 沈无夜没有还手,任凭祺哥一拳拳打在脸上,那刀削有型的脸,不多时就被青痕布满,可见其凄惨的模样。 冬儿也一脸的愤然,恨不得冲上去也给沈无夜几脚。 只有傻妹反应过来,冲上去抱住祺哥,“哥,不要打了,算了,不要打了。” “让我打死这个滚蛋”祺哥一把推开傻妹。 傻妹就颠坐在地上,“哥,你这样做岂不是让他觉得除了他,我就嫁不得别人了?让你妹妹成为他人嘴里的笑柄吗?” 这话终于让冲动的祺哥冷静下来,可仍旧是恨意的瞪着沈无夜,最后呸的吐了一口,走过去扶起傻妹,“没事,哥给你找更好的。” 傻妹担心的看了一眼垂着头的沈无夜,随祺哥进了屋。 院子里只有冬儿与沈无夜站立在那里,还有一地的狼籍。 “沈公子,你还是回去吧”冬儿端着水盆走出来。 这都天黑了,人也站了一天了,让冬儿看了终究是不忍心,何况主子一整天了,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谁进去,少爷更早上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 沈无夜仍旧是白天那个站姿,没有动过一步,头也没有抬起过,黑暗中冬儿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微叹了口气,“沈公子,你若真的在乎我家小姐,又何必做出这种事情来?若其中有什么原委,你大可以和我们小姐解释,你又不解释,还想让我们小姐原谅你,这怎么可能呢?” 其实冬儿还是相信沈无夜的为人,毕竟以自己的了解,小姐能看上眼的人,定不是常人。 也没有指望对方会开口,冬儿端着水盆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院子里静静的,沈无夜抬起头,看着对面有着灯光的屋子,自己心里的那个女人就在里面,而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她。 一天的时候,让他觉得似过了几年。 他知道她的性情,苦笑的转身离开。 直到院里空荡荡的,傻妹的屋的房门才吱的一声打开,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过一下。 吸了口气,她才重新关上门,背对着门身子慢慢滑落到地上,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心系两年的男人,终于不是自己的一块料,罢了。 忽视心阵阵的悸痛,傻妹爬到床上,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 祺哥则是喝的醉熏熏的被杜竹搀了回来,傻妹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大步跑上去,“你们一起喝到现在?” 只顾着自己伤心,到忘记了兄长的感受,傻妹也上前帮着搀扶。 待将祺哥扶到床上,杜竹才开口,“我劝他回来,他非要喝,这还是强行带着他回来的。” “好久不见了”傻妹抬头一看是杜竹,先是一愣,才淡淡一笑。 杜竹看的一呆,手握成拳尴尬的清咳一声,“是啊,有事请了几日的假,你好吗?” 傻妹只略点点头,“麻烦你了,不介意的话用过早饭在走吧,我去弄早饭。” 语罢,转身出了屋。 杜竹盯着那背影良久,才走到椅子处坐下,手轻轻的揉着额角,整个人却没有一点疲惫的模样,到微微笑了起来。 没有想到,第二次,不但见到了人,还有机会留下吃她亲手做的早饭,这算不算是天意? 冬儿正在厨房做醒酒汤,一见主子过来,放下手里的活,“小姐、、、你起来了?” 到嘴里的话终是没有问出口。 “早饭杜公子留在这里用,多做几个小菜吧。”傻妹挽起衣袖,“把我前阵子腌的酸黄瓜拿出来,你去买点肉,做个肉沫酸黄瓜吧。” 冬儿用身上的围裙擦擦手,一边应声。 “主食就弄肉包子吧,我现在就弄锅里去,你路上注意点,快去快回。”冬儿走到后院的门口了,傻妹又交待。 都说失恋后,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停的做事,这样就不会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 伤心的同时,傻妹也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与其找错误的人相伴,不如选择单身,是的,她宁愿孤独的一个人,也不愿卑微委屈自己的恋爱。 冬儿买了肉回来时,傻妹已把腌制好的黄瓜切好,让冬儿去弄肉馅,自己则做了肉沫炒黄瓜,又弄了几个爽口的小菜,白粥配肉包子。 杜竹看到丰盛的早餐,愣了一下,才坐到桌旁。 “一起吧”见傻妹与冬儿要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用饭,杜竹开口阻拦。 傻妹看了一他一眼,才笑着说好,与冬儿也一同坐了下来。 杜竹的吃相与沈无夜一样文雅,只是他的人长的文雅,这样到也不让人为奇,而沈无夜那样冰冷的人,配上那样的吃相,总让傻妹觉得不相符。 食知无味,怎么又想起那个人了? 杜竹也发现了傻妹时而盯着自己发呆,却也没有多问,用过了早饭喝了茶,才告辞。 这一天,冬儿照顾着吐了几次的祺哥,而傻妹则在屋里绣着东西,院子里静悄悄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下午,沈无夜又来了,傻妹将门关上,也不出去,而他则站在门外,仍旧是昨日的位置,一语不发。 冬儿出来看过几次,最后也没有说话,只忙自己的去了。 晚上,冬儿做了晚饭,傻妹没有出屋,是冬儿送进去的,直到深夜,傻妹吹了屋里的灯,沈无夜才转身离开。 而屋里的傻妹,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人离去,才微微叹了口气,他这又是何苦呢、 接连三天,沈无夜都会来院子里站着,也不说话。 祺哥醒酒后看到会很生气,不过被傻妹劝过之后,就把沈无夜当成了空气,看也不曾多看一眼。 这样又过了七天,沈无夜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沈府的人知道自己家的大少爷,正在院子里一个人醉生梦死。 沈夫人看儿子这副模样,心疼的苦口劝着,“夜儿,你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了,娘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事也急不得,等过几天傻妹想明白了,你再去找她就好了,你听娘一句,娘是过来人,她一定不会放弃你的。” 沈无夜一坛子的酒全下了肚又捧起一坛子,猛的灌了起来。 见劝说无果,沈夫人转身出了院子,站在院门外看了良久,才转身离开。 当天她就出了院,直奔傻妹的住处。 这两年来,沈夫人一直避着谈及傻妹,如今却不得不去面对,她心里有些不甘,可为了儿子,这一回她是舍了老脸了。 祺哥见沈无夜不来了,才去了店铺,傻妹的生辰就要到了,正与冬儿商议着做哪些菜,就见沈夫人来了,要说傻妹也只见过沈夫人一次,就是在寺庙里那次。 “王姑娘,我们谈谈吧。”沈夫人一进来,就直接开口。 傻妹看了冬儿一眼,“去上茶。” 转身进了屋,沈夫人也随着进了屋。 冬儿上了茶后退了出去,一并将门带上,引了沈夫人带来的丫头婆子到一旁休息。 “我知道你怪夜儿对你言而无信,只是这事是我做的,与夜儿无关,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祸及到夜儿身上。”沈夫人也不喝茶,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我想王姑娘也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自己有什么缺点你最明白,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自私了吗?我沈府向来对人宽厚,我也并没有阻拦你成当正妻,甚至让我亲侄女做个平妻,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沈夫人怕是弄错了,我不需要贵府的施舍,一直都是。”傻妹抿了口茶,对她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沈夫人挑挑眉,冷笑,“施舍?原来我儿子的痴心在你的眼里就是施舍,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必要多说了,我也高看你了,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不过是被我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让你放弃自己心中所属的男人,看来你们的感情并不坚定。” 傻妹知道她是在激自己,可也觉得这 话有几分真,只是想到自己的男人碰过别的女人,就让她一阵的反胃,跟本不想再去面对。 沈夫人出门时,停下来,“她们虽然睡在一张 床上,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丢下话,人才扬长而去。 傻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里,在一张床上没有发生关系,难道就可以当没有发生了吗?这里可是古代啊,她叹了口气,难道自己可以原谅他吗? 祺哥回来后,从冬儿那里听说沈夫人来了,就直奔了傻妹的屋里,见妹妹坐在那里发呆,才走过去,“想没想好明天的生辰怎么庆祝,不然咱们到外面去吃吧,在家里做怪辛苦的。” “我还是喜欢在家里吃”傻妹回过神来。 祺哥点点头,看他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傻妹才笑了,“沈夫人来告诉我,他们在一张床上,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祺哥一愣,并没有急着说话,手捏着下巴,想了许久。 “吃饭吧”傻妹站起身。 祺哥拉住她,“其实这些天哥哥看的出来你并不开心,而无夜也不是那样的人,这事情一定是他母亲做的,如今他母亲亲自上门来说这番话,我看不如就原谅他吧。” 傻妹的身子一僵,不敢让人看到自己的脸,想来此时一定不好,“吃饭吧。” 大步走了出去。 祺哥叹了口气追上去,一顿饭大家吃的谁也没有说话,冬儿更是不敢开口。 次日,就是傻妹的生辰,一大早李志就来了,拿着一大盒的寿星点气,可笑坏傻妹了,见妹妹笑了,祺哥才松了口气。 第二个来的是杜竹,他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礼盒,看得出来里面装的是首饰,男子送女子配戴之物,代表着什么,大家谁也没有挑破。 傻妹只笑了笑,接下了礼物,交给冬儿让收了起来。 没有被拒绝,杜竹心下有丝暗喜,可看在李志的眼里就有些不舒服了,明明傻妹和无夜那家伙是一对,他们几个也是知道的,可这杜竹还这样,跟本就是抢别人的爱人嘛。 祺哥陪着李志和杜竹说话,傻妹带着冬儿去做饭。 待中午饭做好了,才叫一行人来吃饭。 在吃饭之前,要举行成人礼,这一切由祺哥代劳,只见祺哥手里拿着一只翠绿色的簪子,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是世间难寻的东西。 傻妹心下感动,这样的玉簪子,哥哥一定费了很大的心思了吧? 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散落下来,配上那张绝色的脸,惊艳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连冬儿也看呆了,祺哥回过神来后,亲手拿着梳子,给傻妹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插上簪子。 简单的成人礼就算是举行完了,众人这才又重新上前来祝贺。 祺哥感慨万千,看着傻妹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明母亲还活着,可如今连成年礼,却只能是他这个哥哥帮着举行,怕妹妹心里也不好受吧? 众人入坐,傻妹亲手给每个人倒了杯酒,举起杯,“今日谢谢大家过来了。” 语罢,一仰头先干为净。 其他人也跟着都干了。 随后由祺哥招待,傻妹算是坐陪,众人吃的很开心,直到饭后了喝茶时,杜竹才开口,“我明天就要回任上了,我知道下面说的话会有些冒失,只是我想再不说,怕没有机会了。” 祺哥垂着眼皮,心里已猜到了。 李志挑了挑眉,心下有几分不乐意。 “王姑娘,我想向你求亲。”杜竹左右扫了一眼,才看向傻妹。 傻妹手里的茶差点摔下去,稳了稳神,“杜公子,这事怕是不妥。” “我知道王姑娘想嫁什么样的人,你的那些条件我都会做到。”杜竹认真的看着傻妹,“我也不会在乎你能不能、、、这两年来在任上,我也一直没有定亲。” 李志酸味的插话,“我说杜竹啊,傻妹与无夜的事情你也清楚,你不会是趁虚而入吧?” “男未娶女未嫁,何况并不是我对不起无夜,是他不知道珍惜罢了。”杜竹笑道,到没有觉得一点不妥。 李志欲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 正当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我珍不珍惜,杜兄岂会知道?不过我在这里要谢谢你对妹儿的爱慕了。” 走进来的身影不正是沈无夜。 傻妹看是他,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李志一见沈无夜来了,高兴的跳起来,“兄弟,你可算来了,我还在想呢,今日是傻妹的成年礼,你这个准夫君怎么能不出现呢?” 这话说的明显是给杜竹听的。 可杜竹一点也不介意,笑道,“这认与不认,可不能凭一方说不是吗?王姑娘,我说的话,还希望你考虑一下,我明天在城门口等你,若你不来,我只当你是拒绝了。” 语动,杜竹站起身来,对院内的人作揖转身离开,一点也没有因为沈无夜的到来而感到尴尬。 待杜竹一走,李志推了沈无夜一下,才笑着拉着祺哥离开,冬儿也寻了借口,只留下傻妹与沈无夜两个人单独在院里。 “我娘来找过你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沈无夜看了傻妹一眼,也没敢上前一步。 傻妹背对着他坐着。 “我想让你相信我一次,即使娶了丽奇,我也不会碰她,毕竟那晚出了那样的事情,既然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那么就一辈子苦守着吧,也算是对她的惩罚。我也知道我如今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我,可是我能说的只有这些。我希望你相信我。” “其实你不该这样,我如此自私,从未想过你的感受,你为何还要不放手呢 ?”傻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特别是那日听了沈夫人的话。 “不,你没有做错,感情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容不得第三个人。”沈无夜大步走上前去,从后面紧紧的将傻妹搂进怀里,“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 傻妹的话虽然只有一句,可是沈无夜还是听的出来,她是原谅自己了,他怎么能不感动,他明白她的秉性,从不会委屈自己一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自己,可也怪自己的大意。 而她竟然会原谅自己,这更加证明了她对自己的情啊。 沈无夜是又激动又开心,恨不得对所有人说自己有多开心,看着他傻笑,傻妹在他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多日来的心酸,竟然也化为乌有,或许退一步,大家就真的都会开心。 何况刚刚他的保证,她相信他,而她也决不会在让任何事情发生来破坏他们的感情,她也要坚强起来守护这份难得的感情。 备婚 傻妹与沈无夜一合好,第二天沈无夜就让媒婆到傻妹那里提了亲,交换了名贴,两个的的亲事算是正式的订了下来。 宋氏得了消息,高兴的到傻妹那里又说了一番,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这亲事是她的关系才成的,最后见祺哥一脸的不耐烦,才改了口,最后又嘱咐傻妹一番为人妻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祺哥终忍不住了,“母亲,你即这么关心妹儿,怎么不见妹儿成年礼那天你过来?” 宋氏的神情一顿,“那天念哥身子不舒服,所以我就没有过来。” 这两年来,从上次念哥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见过傻妹,傻妹也明白,念哥是在怪自己和哥哥不认他这个弟弟吧。 祺哥知道她这是在找借口,也不愿多说,宋氏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又会了一会就离开了。 临到了门口,还嘱咐祺哥,“嫁妆备好了,记得让人通知我一声,我帮着看看有没有少的东西。” “妹儿说不用准备了,到时换成银子就行了。”早料到他会这样,祺哥说出傻妹教自己的话。 宋氏一愣,“哪有这样的,这成什么了?你们小孩子不懂,我看要不然把银子给我,我去让人准备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惦记着银子,她可真行。 “母亲,你若真的这么关心妹儿,你就看按自己的心意准备着,是多是少我们也不会在乎。” 宋氏一听,哪里还敢接话,扶着小丫头的手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这才知道怕了,祺哥讥讽一笑,转身才进了院子。 沈府定下一个孤女做主母瞬间就在京城里传开,特别是同时还娶了平妻,这更让人咋舌,众人很不明白为何沈府可以不娶孤女,直接娶个主母,为何还要这样做、 沈府里,王丽奇无聊的坐在湖边,往湖里投石子。 书儿看了上前劝道,“小姐,亲事都定下来了,你怎么还不开心呢?” “娶我又有何用,表哥心里跟本没有我”王丽奇苦笑,“而且我是怎么让表哥娶我的,你也明白,不管是不是姑母的主意,表哥心里都怪着我,可想而知等成亲之后,表哥会怎么对我?” 这些书儿自然明白,也不知道要怎么劝慰。 王丽奇望向远处,“我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这个位置啊,可是那个女人想看我的笑话,没门。” 语气一转,目露凶光。 “小姐,你可不能乱来了,虽然府里有夫人做主,只是看表少爷对那位姑娘的感情,万一表少爷发起脾气来、、、指怕到时夫人也不能站在你这边啊。”书儿吓的脸色都白了。 “不能这样又不能那样,我到底要怎么做?”王丽奇疯一样的站起来,胸口起伏,“你没看到现在府里的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吗?我哪里还抬的起头来,何况还是一个平妻,能生子嗣又怎么样?表哥可能碰我吗?还要被一个孤女压在身下,我的脸面又在哪里?” 书儿想说这还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当初明知道表少爷心不在你身上,还要死要活的嫁,如今人家娶你了,你又不知足了。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眼看着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傻妹和祺哥也忙着把铺子关了,另一边沈府的聘礼也送到了,看着这一百多抬的聘礼,可见是用心准备的。 见沈夫人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暗下做手脚 ,对于她的为人,傻妹也很敬佩。 这一日,到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正是李府的李千叶。 “大小姐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傻妹给她倒了茶,才走到对面坐下。 李千叶笑了笑,先喝了茶,才开口,“你就要成亲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的着我的地方。” “也没有什么事情,谢谢大小姐的心意了。”两个人曾有过矛盾,虽然两年不见,可见她突然之间来示好,傻妹还是有些不习惯。 李千叶就淡淡的说了起来,“当年我还小,不懂事,让妹妹见笑了,若不是我闹出那样的事情,也不会让妹妹不能呆在亲人身边,如今想起来,心里越发的愧疚,这次才来向妹妹道歉,我不求得妹妹原谅,只是错我若不认,这一辈子良心也会不安。”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我现在不也是有亲人在身边吗?大小姐说的严重了。”傻妹抿着茶。 李千叶只淡淡一笑,“我真羡慕妹妹能嫁给心爱的男子,一个女人一生能与心爱的男子相伴,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啊。” 长叹一声,李千叶才起身告辞。 冬儿把人送走了,回来才问,“小姐,这李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想她没有别的意思吧,毕竟一个女子过了出嫁的年岁,如今不过是想寻个人说说心里的委屈罢了。”傻妹笑道。 其实开始的时候,她也猜不透李千叶来的目地,直到她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傻妹才看明白,李千叶是羡慕自己的吧? 没有亲人,没有仰仗还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而她贵为李府的大小姐,直到今日还没有嫁出去,相比之下,她那个大小姐过的还不如自己这个孤女过的好呢。 冬儿摇了摇头,反正是想不透,也不去多想了。 不过她却说起外面的传言了,“小姐,听说李大小姐喜欢的侯爷,只是侯爷心里却有了别的女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样一来,才耽误了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嫁。” “你什么时候喜欢听这些了?”傻妹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 这个还是当年侯爷是世子时送给自己的呢。 多年来戴着习惯了,竟然一直没有摘下来过。 冬儿也看到了,“小姐,你都戴习惯了,怎么摘下来了?是怕姑爷误会吗?” 傻妹原本没有多想,听到冬儿这样一说,又戴回脖子上,“我就是看看这线要不要换一个,谁怕他了。” 沈无夜笑着走进来,“什么怕我?” 冬儿一见姑爷来了,吐了吐舌头退了出去。 傻妹的脸则一红,“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成亲之前不是不该见面的吗?这家伙怎么天天往这边跑?也不怕被人说。 沈无夜却一直追前先前的话题,“你别绕开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怕我知道?” 见一个大男人还这么重的好奇心,傻妹偏不告诉他,“谁让你偷听墙角了,我偏不告诉你。” 沈无夜就过去抱她,一边弄她的痒,“我看你能不能挺住。” 没办法,傻妹才说了玉佩的事情。 只是没有说出玉佩的来历,只说是当年救下一个人送给自己的,并没有说那个人就是现在的年侯府的侯爷。 沈无夜听了也没有多想,“还有几日就成亲了,你可准备好了?” 傻妹揶揄道,“知道还有几日成亲,你还往过跑,让人看了不笑你也得笑我,你就没有为我想过?你娘看了怕还吃醋我把他儿子给迷住了呢,你的小表妹会不会骂我是狐狸精啊?” 沈无夜不以为意,脸上的神情却是霸道无疑,“她们敢,等你进了府,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同意。” “哪有一个在男人还管内院的事情的”傻妹到是不怕。 如今看来沈夫人的为人,她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儿子,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自己还不能生育都没有为难自己,想来嫁过去更不会为难自己。 到是那个王丽奇,当初就一直针对自己,看来自己嫁过去要唯一要应付的就是她了。 在现代也不是没有看过闺斗的小说,傻妹到是不怕,想来反正日子无聊,也不怕与她斗上一斗。 傻妹的这些想法自然没有说出来,不然相信一定会惊掉沈无夜的下巴。 在店铺关门之前,傻妹最后去了一次,不想与冬儿又撞到了上次买蓝羽头饰的那位公子,这一次他下巴上满是胡查,人也疲惫不堪。 “这位公子,我们小店以后就不再开了,你可是想选一些东西?”掌柜的迎上前去。 傻妹也带着冬儿在一旁的椅子处坐了下来,虽抿着茶,却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难得她对一件事情好奇,何况冬儿也是一脸的好奇。 “我还想买上次那样的发钗。”男子扑到柜台前,左右寻着。 掌柜的一脸的为难,“公子,那蓝羽的发钗只有一支,再没有了。” 男子失落的抬起头,掌柜强扯了扯嘴角。 像被打击了一般,转身没有神情的往外走。 傻妹看了不忍,在冬儿耳边交待了一句,冬儿才走上前去,“公子,请留步。” 那人停一来,看着冬儿,一脸的陌生。 冬儿福了福身子,“我家主子看公子如此喜爱蓝羽的发钗,可以鲜出一支来,不知道公子可要?” “此话当真?”男人眼睛一亮。 冬儿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屋子,去了店铺的后面,不多时就娶了一只发钗出来,不正是蓝羽做的,交到男子手里时,男子欢喜的紧紧握在手里,又生怕弄坏了。 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塞到冬儿走里,转身大步离。 冬儿回到店里,“小姐,他真没有礼貌,都没有道谢。” 傻妹笑了笑,“还不查查给了多少银了了。” “呀,可不是,万一少给了怎么办”冬儿就查起手里的银票来。 越查嘴裂的越大,最后看向主子时,都不会说话了。 傻妹猜到不会少了,可看冬儿的样子,还是好奇的拿过她手里的银票,查了一下,都惊愕住了,每张的面额是一千两的,这一叠银票足有两万两。 “小姐,那人会不会事后回来头要啊?”冬儿咽了口口水。 傻妹将银票收了起来,“买卖买卖,哪有后悔的道理。” 掌柜的在那边也惊愕不已。 等祺哥从后院出来时,冬儿就忍不住将事情说了,祺哥也笑了,“你个财迷,这回可高兴了、” 傻妹抿嘴笑,“可是他自送上门的,不过是谁家的公子,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还为了一个女人,啧啧,那个女人可幸福死了。” “你不是幸福的女人吗?”祺哥点了点她的鼻子,“好了,走吧,今日咱们在外面吃。” 几个人这才出了店铺,至于对于杜竹的话,傻妹没有去,想来杜竹也知道答案了,其实傻妹还是很感谢杜竹的,那天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指怕还想不明白了,还在那里较真呢。 三个人吃饭的地方,是京城里最大的一处酒楼,刚开业一年多,而这铺子正是傻妹家的,三个人一进来,掌柜的就看到了。 将人迎到了二楼靠窗的好位置,不用点菜只让小二上好的,更说不用给银子,弄的傻妹挺不好意思的,祺哥却还是丢了银子过去,只说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不容易可不能这样。 最后掌柜的也只好收了,不过还是增送了三个菜。 傻妹一抬头,看到一个面熟的人,微微惊呀,那不正是当年救下自己的公子吗?想来也是认出了自己,正举杯过来示意。 “你认识?”祺哥回头看了一眼,才问傻妹。 反正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傻妹便将当日的事情说了出来,祺哥脸色极不好看,傻妹知他是心疼自己,只说自己不说实话也是怕他担心。 祺哥叫了小二过来,拿了上等的女儿红到了隔壁桌,说了几句,只见两个人就谈到了一起去,原本是过去赠酒的祺哥竟然坐下与人谈了起来。 而且看架势,两人有相识恨晚的感觉。 直到小二上了菜过来,祺哥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傻妹不愿扫哥哥的兴,“哥哥,要不然请那位公子过来一起吧,反正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还没有谢过他呢。” “这、、” “我向来也不是把那些规矩放在眼里的,若那位公子不介意,哥哥就请他过来吧。”傻妹打断他的话。 祺哥高兴的连连应声,过去说了几句,那公子就坐了过来。 “当日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傻妹起来做了个万福。 顾仁朗声一笑,“姑娘好记性,还记得我,当日我也正好是路过,不敢承恩。” 不过是客气的话,可见也是个谦虚的人。 难怪哥哥会喜欢。 不多时,祺哥与顾仁两人也称兄道弟起来,傻妹看着眼前的俊朗公子,想到那日他似个‘小白脸’,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顾仁眉眼一动,窥探到她的内心想法,“那日救姑娘时,不过是想让姑娘不要受到太多的惊吓,才出此下策,让姑娘笑话了。” 他一开口解释,傻妹忍不住笑出声来。 银铃般的笑声,花一样的娇颜,真是世间难寻的美色啊。 顾仁不得不承认,他是看呆了。 “姑娘可订亲了”看到这样的容颜,顾仁脑子里清过一个人。 傻妹也不害羞,“不瞒公子,我已定了亲事,就在这几日。” 顾仁心里不勉有些惋惜,其实他早就认出了眼前的这对兄妹,不就是当年年波害的那个女子吗?如今长的如此美艳动人,可怜一生确被年波给毁了。 不过现在看来,能嫁给沈无夜那样的人,也是难得的好姻缘啊。 顾仁是什么人?京城里哪有事情能瞒过他眼睛的。 说说笑笑,眼看着天黑了,众人才散了。 回去的路上,祺哥有些微醉,“想不到京城果然是藏龙卧虎的地方,竟然有如此洒脱之人。” “哥哥如何认为他是洒脱之人?” “就拿他救你的那件事吧,那种方法,换成别人,怕就不会那么洒脱的承认了。”原来傻妹笑时,祺哥忍不住好奇问是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顾仁自己说出来的。 待三人借着月光到家时,就看到有一道身影等在那里,傻妹还以为是沈无夜,大步走上前去,发现竟然是王丽奇,微微一愣。 “看到是我,王姑娘失望了吧。”王丽奇笑着打招呼。 祺哥不认识,可想了一下也猜到是谁了,脸上涌起不悦,“大晚上的,姑娘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多有不妥,还是回去吧。” “我有事与王姑娘说,只几句话,公子不会对我一个小女子还不放心吧?”王丽奇笑道,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傻妹也看知道她想说什么,“哥,你和冬儿先进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 祺哥还是不放心,不过终带着冬儿先进了院子。 “王姑娘的住 处真难找啊,要不是这些日子注意着表哥的行踪,还真发现不了。”王丽奇嘴角带着讥讽。 “表姑娘是在羡慕我还是在嫉妒?还是两者都有?”傻妹岂会让她占了上峰,“表姑娘有话还是快说吧,忙了一天,我也累了。” 如果她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话,那自己还真是高看她了,想到这,傻妹不由得问了一句,“那些布匹,表姑娘都用完了吧?” 成亲 王丽奇一听那提起当年的事情,脸乍青乍红,想到自己偷鸡不成啄把米,最后还被姑母训了一顿,最后家里那边知道了,娘亲自然又写了信过来教训自己一番。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可又是自己做下的,又不能说出口,只能憋在心里。 今日本找上门来示威的,不想又被先落了面子。 她吸了口气,“不过是些布匹,就不劳王姑娘惦记了,到是王姑娘不能有子嗣的事情,我到是很担心呢。” 说完,她紧紧的盯着对方的脸,生怕错过每一个伤痛表情,可惜让她失望了,对方还是一脸甜甜的笑意,眼里更是带着讥讽看着自己。 “表姑娘怎么还担心这种事情呢,我不能有子嗣不是纳了你为平妻吗?”傻妹眼里闪过一抹狠意,“今日表姑娘为我担扰,我也好心的提醒表姑娘一句,能生子嗣不重要,因为生孩子可是两个人的事情,表姑娘想一个人完成怕也不成,是不是?” 要比谁狠,傻妹不觉得有人能弄过自己,当然这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心情。 王丽奇的脸色一白,“我告诉你,你不要太得意了,男人的情可不是能依靠一辈子的,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你别以为我是平妻矮你一等就可以随意的拿捏我,还有姑母呢。我今日过来,就是告诉你,我要笑着看到最后,看到你活的生不如死。” 傻妹仍旧不冷不热道,“有子嗣能怎么样?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平妻,就该知道将来有孩子也该过继到我的名下,而你仍旧是一个妾,不过是多了平妻的名衔罢了,至于你想依靠沈夫人,不知道沈夫人能不能管到房内的事情去,若真是那样,你现在也不会还是完璧之身了吧?而且沈夫人也不会主动登门来解释,谁赢谁输不是很明显了吗?” 傻妹不欲与她多说,转身往院里走,到了院门口,又转过身子,“沈府毕竟不差多养一口你,是不是?” 留下一脸愤然和恨意的王丽奇,傻妹进了院子。 待一关院门,才看到偷听的冬儿和兄长,微微一愣。 冬儿先迎上去,“小姐,你好厉害。” 祺哥也竖起了大拇指。 “这回哥哥不用担心了吧?”傻妹挑破话。 祺哥的脸一红,虽然知道沈无夜对妹妹好,只是他一个男人也不能总呆在妹妹身边啊,宅内院的事情,他也懂也听说过一些。 那沈夫人与王丽奇毕竟是亲姑侄,他怎么可能不担心,不过如今一看,是真的不用担心了。 眼看着婚期一点点的近了,明日就是了,傻妹反而更冷静了,到是冬儿和祺哥急的坐不住,不过该忙的也全忙了,家里也请了些临时来做工的下人。 傻妹一嫁过去,家里只剩下兄长一个,心里不放心,想着给他买几个下人,都被祺哥拒绝了,问过之后,傻妹才知道原来兄长打算在自己嫁人后,出去游历一番,到处走走。 难怪说家里不用放人,想到这样也很好,傻妹也没有反对。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祺哥就来叩门,傻妹迷迷糊糊的,冬儿也打着磕睡从铺上爬起来,因为怕晚了,她连衣服也没有脱。 “少爷,太早了吧?”一开门,看到天空还是星星,冬儿忍不住说道。 祺哥就往屋里探头,“我是第一次嫁妹妹,我看还是早点吧。” 一边对身后的婆子招手,“你们进去给小姐梳洗吧。” 见婆子们都起来了,冬儿也不好再多说,让人进了屋,这才转身进了内间,把傻妹也给弄了起来,傻妹就迷糊着被上了妆又穿上了喜袍。 而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她终忍不住问了一句,“现在不会才半夜吧?” 冬儿打了个哈欠,“小姐,要不你在靠一会吧。” 祺哥在那边抿着茶,听了忙道,“别睡了,还是挺一挺吧。” 弄的傻妹和冬儿一头的黑线。 明明新娘是自己吧?怎么到让兄长紧张成这模样? 冬儿则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一屋里的婆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皆忍俊不禁。 终于在期盼中,天亮了,众人才松了口气,院子里的小厮也都忙了起来,祺哥走到傻妹身边,“虽然你出嫁只有哥哥一个人,但是哥哥也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弄的傻妹眼圈一红。 这时宋氏也来了,还有念哥。 两年不见,念哥个子也长到了宋氏的脖子处,像个大孩子了,不像当年围着傻妹身前转的孩子了,稳重的站在那里。 “这都弄完了啊?我还没有梳过头呢”宋氏进屋看了一愣。 祺哥只道,“怕耽误了时辰,就弄好了,那些规矩就算了。” 宋氏脸上有些不悦,可也知道是傻妹的大婚日子,也没有多说。 傻妹只当没有听到,宋氏眼睛一动,推了推身旁的念哥,“你姐姐要出嫁了,你不是有很多的话要说吗?还不快过去。” 念哥执拗了一会,终被宋氏推了过来。 “给”念哥只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傻妹面前,转身就出了屋。 看儿子这样,宋氏恨声道,“真是个不争气的。” 一边才问起来,“妹儿嫁人了,祺哥一个人住着也不方便,不如就搬回去吧,这房子就租出去吧。” 见她又来想占便宜,祺哥只道,“这房子我已租出去了,就不劳母亲担心了,至于我,待妹儿嫁人之后,就要出去游历一番,不知何时才回来,我已告诉租房屋的人,只需每年将银子送到妹儿那里就行了。” “游历?你这么大了,带了那么多的银子要去哪里啊?这怎么安全?我前些日子看了几家的姑娘,都不错,你也该成亲了。” 见又要吵起来,冬儿忙道,“好像迎亲的过来了?” 瞬间就将众人的视线吊离了,宋氏也闭了嘴,果不然,不一会只见外面有喜婆笑着走进来道喜,说了些吉祥的话后,祺哥才把盖红给傻妹盖上,背着她出了屋。 一番礼节之后,傻妹就被扶进了轿子里,盖着盖头,看不清外面的东西,可她还是听的出来外面看热闹的人很多。 轿子起来之后,傻妹才把念哥给自己的信拿了出来。 上面寥寥数句,却让傻妹感动的想落泪,原来念哥没有怪过她,只是在怪自己太年幼,不能保护姐姐,所以他没有勇气再面对。 直到今日大婚,娘想让他要这处房产,他才没有说话,而写了信。 信中还说将来他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保护姐姐。 原来,傻妹他们住的房子当年是租,有钱后就买了下来,虽然不是在富贵的地方,但毕竟是京城时的宅子,也值几千两,难怪宋氏会把心思打到这上面来。 想到宋氏这些年来变的越发让人难以接受,再看看同母异父的念哥,傻妹的心里暖暖的,将信紧紧的捂在胸口,什么也不用做,只这些话就够了。 坐着桥子,一路晃到了地方,傻妹在落桥后,才将信收回到衣袖里,略有些紧张的等着沈无夜来踢轿门,可越等下去,她越发的焦躁不安起来。 外面的人声喧哗,还有阵阵的喜乐声,只是却不见人来踢轿门。 傻妹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微微撩起轿帘,被外面的喜婆拦住,“新娘子,还是等新郎过来吧,这样不吉利。” 窗外也传来冬儿的声音,“小姐,姑爷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你去打听一下”傻妹的脸上哪里还有喜悦之色。 想到那晚王丽奇的示威,她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急也没有用,傻妹静静的等着冬儿回来,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心也沉入了谷底,终于外面传来了冬儿喘粗的声音。 “小姐、、、听、、听说姑爷昨晚与表姑娘休息的晚了,到现在还叫不起呢。”冬儿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意。 傻妹用力的闭上眼睛,又一次这样,还是今日大婚之日,沈无夜啊沈无夜,我可以选择退让,只是你口口说好好对我,这又让我情何以堪? “小姐,怎么办?”冬儿等不来声音,有些着急。 傻妹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睁开的眸子里,已有了决定,她一挑起轿帘,起身走了下去。 “哎哟,我说新娘子,这样不吉利啊。”喜婆迎上前来。 傻妹一个厉眼瞪过去,喜婆还想说的话就收了回来,乖乖的退到一旁。 就这样,傻妹往府里走,前面的人自行的让出路来,待傻妹寻着来往下人最多的路寻到沈无夜的院子时,只见沈夫人正一脸头痛的从里面出来。 看到一身红袍出现在眼前的傻妹,也愣住了。 随后尴尬的笑道,“妹儿,快回轿子上去,夜儿这就去踢轿门。” 跟本不敢指责傻妹这样的举动有失规矩。 傻妹没有听她的话,更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往屋里走,沈夫人想上前拦着,终是忍住了,随后也跟进了屋里。 屋里,可没有像沈夫人说的那样简单。 只见王丽奇身子捂着被子坐在床里面的角落里,一脸的冷笑,而沈无夜正阴着一张脸任下人给他梳妆,待看到傻妹进来,他才猛的站了起来,下一秒却什么也做不了。 傻妹的目光与床上的王丽奇对上,看到王丽奇眼里的得意,傻妹笑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赢了,不管她用什么办法。 屋里的下人正在收拾,被沈夫人使了眼色都退了出去。 眼下屋里的状况就是坐在床角里的王丽奇,直直看着傻妹站在梳妆台前的沈无夜,离门口三步远的傻妹,站在门口的沈夫人,还有躲在门口内则的王丽奇贴身丫头书儿。 “妹儿,吉时快到了,还是先拜堂吧。”沈夫人小心翼翼的打破沉默。 听了这话,傻妹噗嗤的笑了出声,这笑声却让屋里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笑够了,她才开口,“吉时?也是啊,沈夫人还是快给大少爷和表姑娘妆扮一下,不然耽误了吉时可不好啊。” 又是了阵冷吸气声。 外面的冬儿听了这 话,可忍不住了,冲了进来,指着沈无夜就责骂道,“沈公子,我家小姐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羞辱于她?你这要让我们家小姐以后怎么见人?怎么面对世人?我真家公子真是看走了眼,还为你说了那么多的好话,你欺人太堪。” 换成平时,一个下人这样骂自己的儿子,沈夫人早站出来了,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惹事的还是自己的亲侄女,沈夫人跟本没有站出来。 王丽奇冷笑出声,“真是没有规矩,果然是野丫头带出来的下人,一样的没有规矩,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敢在这里骂主子,岂不是皮子紧了?” 冬儿横眼瞪过去,“你个狐狸精,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书儿一听主子被骂,也跳出来,“你骂谁是狐狸精呢?你怎么不说你主子不要脸,不能生育还有脸嫁进来当当家主母,呸,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呢,私下就与男子定情,才是真的不要脸。” 不得不说,书儿骂的很准,傻妹与沈无夜确实是私下定情,当场她一骂完,傻妹的脸就白了,直直的看向沈无夜。 “我撕了你的嘴”冬儿听了就扑上去。 两个丫头当场撕打了起来,看着闹成这样,沈夫人出声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书儿听了话停下来了,冬儿哪里听她的,借这个机会对着书儿的脸几个巴掌就打了下去,被打蒙了,书儿回过神又冲新扑了上去。 两人又重新撕打在一起。 床上的王丽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沈无夜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里的恨意和冰冷让她打了个冷战,可她笑的声音就更大了。 沈夫人揉着额角,可又不敢吩咐傻妹让冬儿收手,只能喝向书儿,可是书儿也失了理智,哪里听她的。 那边乱成一团,这边,傻妹才对着沈无夜开口,“我王若轩从今以后,与你沈府势不两立,若有失言,就如这喜袍。” 语罢,她用力一扯,将一只喜袍的衣袖扯了下来了,随后仍到地上。 这样的举动,终于让那边两个撕打在一起的人静了下来,愣愣的看向这边。 “妹儿,你听我解释、、、”沈无夜大惊失色的上前来。 傻妹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沈无夜,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一切不就摆在眼前吗?你口口声声的承诺,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明知道有女子对你有意,动过手脚,你却不知防备,最后反过来又让我听你解释?你不觉得你此时不像个男人吗?今日是大婚的日子,你将我一个人丢在门口让人笑话,你还想说什么?” “我、、、”沈无夜垂下头,“可是我们已递了名贴,过了礼,你如今就是我的妻了。”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的头还在阵阵做疼,只想着先把眼前度过去,以后再慢慢解释。 傻妹一步步走上前去,沈无夜以为她是走向自己,可是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才知道她是往床的方向走的,几个大步的拦在前面。 “妹儿、、、”他一脸的祈求。 傻妹冷冷一笑,绕过他大步走到床边,看着褥子上那块红色的血迹,心如刀在纠一般的痛,她深吸了一口气,忽视王丽奇得意的视线,转身离开。 “妹儿、、、我真的不是顾意的,真的,是她在茶水里下了东西”沈无夜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生怕这一松手就再也不能拥有她了。 傻妹狠狠的甩掉他的手,猛然的回头瞪着他,眼里射出数只刀子,“我说了过,一个男人口上说着却做不到,解释有用吗?你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沈大公子,你可记得当日你说过什么?摆在我眼前的又是什么?如今我是你的妻?我们可拜过堂?可洞房?你沈大公子的妻是床上的表姑娘,别忘记了,你们已两次过洞房了,不是吗?” “冬儿,我们走。”傻妹觉得自己说的够明白了。 而今日自己受的委屈,相信也够了。 书儿见傻妹这样一说,心下不乐意了,这样一来,到时表少爷岂不恨死自己家的小姐了,上前拦住,“王姑娘,你这样说岂不是在怪我家姑娘抢了你的彩头?” 傻妹都没有开口,一个巴掌扬过去,书儿被这一巴掌打的踉跄的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傻妹看也没有看一眼转身带关冬儿离开,那气势连沈夫人都被震住了,那是王者才具有的霸气,想不到在一瞬间,你竟然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看到了。 破裂 沈夫人看着屋内的场景,儿子冷若冰霜的脸,又看了一眼垂着头的侄女,心里这个恨啊,可她哪里还敢上前去说什么。 若不是有她这个亲姑姑在,侄女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无夜回头看向床上的王丽奇,“你很想做沈府的当家主母是不是?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得逞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一辈子生不如死,沈府会有当家主母,却决不会是你,你永远是一个妾,一个通房知道了吗?” 丢下话,沈无夜扬长而去。 沈夫人踉跄的身子被一旁的丫头扶到屋里的软榻上坐下,“这下你满意了?将沈府弄的满京城丢人你高兴了?” 沈夫人骂向床上的呆愣的侄女,先低声哭了起来。 管家这时跑了进来,“夫人,婚事怎么办?” “怎么办?没有新娘新郎怎么办?”沈夫人喊过去。 总管缩了缩头,才退了下去。 书儿鼻青脸肿,头发也零乱不堪,被傻妹一巴掌打倒在地后,就一直没敢动过,低着头坐在那里。 沈夫人边哭边骂,“你个不争气的,这样子你满意了,妻不是妻,妾不是妾,你还真以为有了姑母就什么都敢做了?你让我怎么跟你姑父交待?怎么跟沈家的旁亲解释?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我这是养了一头狼啊。” “姑母”王丽奇只穿着肚兜和亵腿爬到了沈夫人眼前,“姑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让那个贱人不舒服,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以为今日是大婚,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忍下来,我以为她爱表哥,一定不会计较这些,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王丽奇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就大哭了起来,眼前她是真的怕了。 沈夫人一把推开她放在腿上的手,“我看你是跟本不知道错,不然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还在这样的日子,丽奇啊,你太让姑母失望了,你表哥决定的事情,姑母也决定不了,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沈夫人抹了抹脸上的泪,起身走了出去,府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众人被人议论和耻笑,她也要去解决完。 “姑母、、、”王丽奇叫喊着,可是沈夫人连头也没有回过。 人去屋空,屋里只剩下王丽奇和书儿两个人。 书儿爬过去,“小姐、、、小姐、、、咱们去求夫人吧。” 书儿嘴里的夫人指的正是来参加女儿婚事的王夫人,王丽奇的亲生母亲。 王丽奇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拉着书儿的手,“对啊,还有母亲,走,我们求母亲去,而且表哥最喜欢爹爹了,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 “小姐,穿上衣服”书儿忙拉住要往外面跑的主子,回身从地上捡起衣袍快速的给主子穿上。 主仆两人这才一路寻了王夫人而去,沈府内的人看到王丽奇都避之不急,随后对着王丽奇的背影议论纷纷,说的自然不是好话。 王夫人还没有听说后院的事情,正在大厅里与别的夫人说话,虽然自己的女儿是平妻,可是只有自己的女儿能生子嗣,这让她明白女儿在府里的地位,也就不在乎那个正妻的位置了。 只是女眷们等着眼看着时辰过了,还不见前面有人来请,心下困惑不已,不过大家并没有多想,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忙的事情多,自然也就有些疏忽的地方。 直到有婆子进来,一脸的为难之色,“各位夫人,今日的婚礼取消了,我家夫人身子不妥,就不亲自来送各位夫人了。” 婆子的这番话也是总管交的。 众人一愣,不过沈府的婚事一波三折,众人心里好奇,可还是都起身走了。 待没有了外人,王夫人才拉过那婆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婆子不冷不热道,“王夫人,今日怎么也是你家姑娘的大喜日子,怎么不见你陪在表姑娘身边呢?” 王夫人一看觉得不对,“奇儿说反正又不是外嫁,不让我陪她”随后一愣,“可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她做了什么?” 说到最后,王夫人坐不住,站了起来。 婆子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转身离开。 见婆子如此没有规矩,王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一定是女儿出了事情,不然下人不可能如此对自己,前几日自己来时,还巴结着呢。 王夫人颠坐回椅子上,愣神的功夫,王丽奇带着书儿寻了过来。 一见到母亲就扑了过去,“娘、、、” “奇儿,你快告诉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问到最后,她还是不敢去相信。 王丽奇咬着唇,垂下头,“娘、、、我只是以为、、、” 她的解释没有说出来,王夫人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厉声道,“糊涂,你以为什么?不管你以为什么,你今日把你姑母这里闹成这样,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奇儿啊,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看着女儿披头散发的样子,王夫人一脸的痛苦之色,她摇摇头,“你姑母说什么了?” “姑母说她管不了表哥。”王丽奇无声的哭了起来。 如果连母亲都不肯帮自己,那她要怎么办? 王夫人闭上眼睛,“你表哥说了什么?” 那样的话王丽奇怎么会说的出口,见此书儿才上前去,“夫人,表少爷说沈府的主母永远都不可能是小姐,而小姐更做不了妾,只能是个通房。” 王夫人猛的睁开眼睛,随后了然的悠悠叹了口气,“你起来吧,如今你已是沈府的人了,什么事娘都不能管到沈府的院内来,自己走的路,什么样的结果就得自己尝。” “娘、、我真的不是想变成这样”王丽奇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表哥最喜欢爹爹了,娘,你和爹爹说说,让爹爹和表哥说说好不好?” “你表哥喜欢的是你小舅舅,又不是你爹爹,起来吧,以后在沈府过日子,等日子久了,你姑母也就不会怪你了,毕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了呢,至于你表哥那里、、、一切就随缘吧。” 王夫人吸了口气,站起来扬长而去,只有不被人看到的时候,眼里的泪才滑了下来,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心疼呢,可是今日这样,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自己唯一的错处就是不该想着女儿嫁入豪门,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结果。 王丽奇错愕的坐在地上,任书儿怎么叫也没有反应,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帮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眼前一黑,她就晕了过去。 书儿惊的苦苦叫着,人哪里还有一点反应,有丫头从外面探进头进来,看了一眼又转身离开。 傻妹穿着大红的喜袍,一路走回府,在街上频频引来路人的注意,议论声更是不断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就像无数只苍蝇在她头顶盘玄一样。 冬儿不敢多说一句,也不敢哭出声来,一边跟在后面一边抹着脸上的泪。 祺哥闻了信赶过来时,离家门也不远了,看到妹妹还露在外面的一只胳膊,一脸的平静,让他知道妹妹此时定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没有多问一句,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袍子,披在妹妹身上,抱着妹妹就往家走去,他双目直视前方,紧抿着唇,可仍旧没有说一句话。 傻妹回到了自己的家,早上时还是一片的喜气,现在大红色的绸子仍旧在,可自己却又这样的回来,她闭上了眼睛,任兄长放自己在床上,盖了被子不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很奇怪,似乎是真的放弃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竟然什么也没有想。 祺哥退出屋,冬儿早就等在了外面,眼睛哭的红肿,祺哥往自己的屋走,冬儿随了过去,到了屋里后,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祺紧握的紧紧的,举起的茶杯想摔到地上,怕惊了对面妹妹,终忍住又放了下来,“沈府欺人太堪。” 看来他与沈无夜之间的友情怕也完了。 “少爷,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小姐今日说了那番话,就是不想再提起沈府,若少爷还去找他们理论,岂不是让他们笑话咱们离不开他们。”冬儿也是死了心不让小姐再嫁过去。 “你去好好照顾小姐吧,别让她想不开。”祺哥挥手,想一个人静静。 冬儿才退了出去。 轻声进屋时,发现小姐是真的睡了,她才松了口气,看着床边放着的喜袍,轻手的收了起来,待天黑时傻妹醒来时,屋里的喜气全被彻了下去,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她笑了,冬儿果然是个心细的。 “小姐,醒了就吃饭吧”冬儿正好端着一碗热汤面走了进来。 傻妹还真饿了,将一大碗面全吃了,连汤也没有剩,冬儿以为小姐是伤心才用食物来发泄,也没敢阻拦,哪里记得从早上到现在,这才是第一顿饭。 “哥吃了吗?”傻妹把碗递给冬儿。 冬儿撒谎的点点头,“吃过了”。 少爷把自己关在屋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哪里还有心情吃什么饭啊。 傻妹盯着冬儿看一会,才笑着起身,“去在弄碗面条,我给他送过去。” 她知道出了这种事情,自己一个活了两世的人都受到这样的打击,何况他们呢?更不要说吃饭了,被看透了,冬儿脸微红,这才转身出去了。 等冬儿碗着面回来时,傻妹让她也去吃,这才碗着面去了兄长那边。 推开门,就见兄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傻妹抿嘴笑,“哥哥是不是在等谁?看到我来很失望吧?” 祺哥脸上有些不自然,接过她手里的面,“你吃过了吗?” 傻妹嗯了一声,将筷子递过去,“快吃吧,难不成因为我一次嫁不出去,咱们家的人还要饿死不成?” 见妹妹调皮的眨眼睛,祺哥还是有些不放心。 傻妹就又道,“我是真的没事,放开了,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这个世间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妹儿,你放心,哥给你找更好的。”祺哥抓住妹妹的手,重重下了承诺。 傻妹点点头,祺哥这才大口的吃了起来,没有了往日的文雅举指,吃的嘴四周全是汁,不多时就把一大碗面吃完了。 兄妹两对视一眼,才笑了起来。 冬儿在外面听到里面有笑声传出来,才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屋,端着那碗面吃了起来,小姐没事了,她就放心了。 第二天,沈府的事情传得大街小巷全是,宋氏第一时间到了。 “你怎么能这样于沈府的面子于不顾?男人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何况你又不能生育,你是不是想一辈子也嫁不出去啊?我还巴巴的给你谋了这个亲事,现在连我也被弄了进去,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沈夫人啊。”宋氏一坐下就忍不住说了起来。 祺哥出去了,冬儿听了恼火自然也不敢上前。 “三妻四妾正常不过,那怎么不见李伯父纳妾?”傻妹放下茶,抬起头看她,“虱子生在别人身上不痒,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你看看,我说这些不也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别人现在都传什么?你本就没有可仰仗的家世,如今还成了下堂妇,这辈子我看你就老在家里当姑子吧。”宋氏一脸的怒气。 “下堂妇?我又没有嫁入沈府,何时成下堂妇了?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管不了,当不当姑子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母亲操心了。”傻妹打了个哈欠,“我累了,母亲若没事就先回吧,对了,如今我名声这么不好,母亲还是少来吧,不然到时牵连着你跟着一起丢人可不好了。” “你现在知道怕牵连我丢人了,当初你做这些时怎么不想想?我的人早就丢光了”宋氏见她这副样子,语气更难听了。 傻妹脸色一沉,“丢光了?丢光了那也怪你自己,我天天赖皮赖脸的求你上门了?我高攀你了?你做为我的生母,除了生我,什么也没有做过,这几年来见我与哥哥有了营生,还惦记起我们的钱财了,这样的母亲,说出去哪个看的起你?你自己想想去吧?给你留情面,你却越来越过份,你有什么资格到这里来指责我?凭借什么身份?一个母亲吗?那你做过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做吧?可笑。” “冬儿送客”傻妹不愿看她那委屈的神情。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这些年来自己真是忍够她了,反正都这样了,也没有什么顾及的了。 宋氏指着傻妹,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冬儿对着宋氏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回过头来才担心道,“小姐,夫人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要是计较,这些年来早就被气死了”傻妹躺到床上,手滑到腰间时,才摸到一样东西,神情一顿,随后一扯,将东西从腰间扯了下来。 不正是当年沈无夜送给自己的玉佩吗?随手一扬扔到了地上。 冬儿也认出来了,捡起来,“奴婢这就丢了去。” 待 她走到门口时,傻妹叫住她,“算了,还是放起来吧。” 丢了怪可惜的,也值不少银子,傻妹是这样想的,冬儿却误会是小姐舍不得,却也没有多说,直接将玉佩放到了首饰盒里。 祺哥出去,自然是寻沈无夜的,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去,而是让李志去打听消息,待听李志说沈无夜在成亲当天出事后,就一个人去了边关。 “祺哥,这事算了,我也知道委屈了傻妹。”李志也是相当的气愤,只是人都走了,事情又闹成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 祺哥一拳打到桌子上,“过份,他沈无夜我是真的看走眼了。” 李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祺哥是先与沈无夜相识的,比他认识的年头多,自己也是通过祺哥才接触上的。 两人是在酒楼碰的面,祺哥原本想买醉,可是怕妹妹担心,只能闷然的坐在那里,直到一抹身影闯入了视野,他紧锁的眉头才松了一些。 “就知道你正烦着,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顾仁扫了李志一眼,才笑着和祺哥说话。 “让你笑话了。”祺哥苦涩的笑了笑。 顾仁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多说,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不好了,随后坐下,与李志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其实李志是认识顾仁的,却没有机会相识。 只知道顾仁是个极聪明的人,而且结交的都是官宦家的子弟,李志的父亲虽为官,可是在对方眼里,就什么也不是了,可见顾仁的身份。 原来顾仁正是番王唯一的孙子,常年在京城里游玩,只是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却并不多。 出谋 三个大男人坐下,推杯换盏,一直喝到了天黑仍旧没有尽兴,祺哥一边又怕妹妹担心,最后寻思一下,带着顾仁和李志回了自己的家。 傻妹一见三个带着浑身酒气的人进来,有外人在自然不好说什么,何况自己的婚事,自己想的明白,兄长不一定会想明白,出去喝点酒自然也不算什么。 带着冬儿又到厨房做了菜,端到兄长的屋里,忽略掉三个人看过来的目光,傻妹才笑着退了出去。 这一晚,院子里传了祺哥房里不时传来的欢笑声,到让院子里多了丝生气。 李志的酒量不行,不多时便醉的睡了过去,祺哥看了叫冬儿过来扶了她到冬儿的房里休息,而冬儿只能去傻妹的房里的外榻上睡着。 可李志喝多了,一直不肯松手,冬儿的脸造的通红一片,最后挣扎时反被李志一把拉到了怀里,冬儿也到了出嫁的年岁,这些年来一直在主子身边服侍,跟本没有机会接触男子,若说最多的,自然是常来做客的李志。 这样的大家公子,没有好敢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是如此温文尔雅。 只是她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从不敢多迈出一步。 “妹儿,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酒醉的李志喃喃自语。 让欲挣扎起来的冬儿身子一顿,神色也呆了,她一直知道李公子喜欢主子,可是以为这几年来,李公子已经放下来,没想到、、、 这样的痴情让冬儿有些心疼,竟然又将头靠回到他怀里,柔声道,“公子,我不会离开你,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冬儿的声音起到了效果,李志竟然一个翻身将冬儿压到了身下,火热的吻从额头一路滑到了她的脖子,紧裹身子的衣服也不知道何时被解开了,肌肤全暴露在空气里。 冬儿紧紧的搂着身上的身体,任他在自己身上掠夺,脑子里在想着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春色在这边才刚刚开始,而正房里,祺哥与顾仁也将话题引到了傻妹的身上。 “还在愁令妹的事情?”顾仁抿了口酒。 “愁有什么用?是我愁她不愁啊,事情变成这样,就是大世家的姑娘怕也难嫁了”祺哥一脸的苦色。 顾仁到是一笑,“我有个好办法,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说来听听。” “可以为令妹寻一个更好更有势力的婆家,这样一来,不用多 说什么,也堵了别人的嘴,不过、、、”顾仁的话题一转,“不过想来令妹也不会轻易的嫁人”。 这一点到也是祺哥想到的,而且妹妹也不屑别人说什么,不然也不会敢做如此胆大的事情来。 “我认识一个人,他无心娶别的女子,可又碍于家里长辈不得不娶,而令妹又对旁人无心,若两个人在一起,到也不得不说是一状好事。” 早就觉得他不会轻易说这些,原来是这个目地,祺哥挑挑眉,“好吧,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吧。” “与你说话果然敞亮”顾仁笑了,“我说的正是侯府的侯爷。” “家势一般人自然比不上,到是个不错的人选”祺哥听了也没有惊愕,他也明白,以顾仁的为人,交的定不是平凡的人,“只是这事我却不好做主,要问我妹儿才行。” “也好,我也是出了这么个主意,还没有问过子华那边”顾仁说的正是年子华。 天亮之前,顾仁走了,走时他扫了一眼还亮着灯光的厢房,微蹙眉头,才离开,而他看的厢房正是冬儿的房间。 祺哥送了顾仁,才揉着阵阵做痛的额角往屋里走,想到李志,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走了过去,只是他才一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听到了男女的声音,人一时之间僵在那里。 站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走远后才发出一声叹息声。 天终于大 亮了,祺哥一直坐着,连眼睛也没有闭上过,傻妹过来时看哥哥在发呆,笑道,“莫不是喝傻了?” 祺哥看了妹妹一眼,又低下头,“妹儿,你有没有想过,待你身边没有冬儿服侍了,你会怎么办?” “冬儿迟早要嫁人的,还能怎么办”傻妹说完笑僵在脸上,“不会是冬儿出了什么事吧?” 祺哥叹了口气,“一会儿你还是亲自问冬儿吧。” 那样的事情,让他怎么说的出口呢。 傻妹知道定是出事了,能出什么事呢?昨晚家里来了两位男客,以她的了解,顾仁是个知进退的,那么李志又是个懒散的。 难不成是、、、、 不用再往下猜下去,冬儿已过来了,虽然是穿着立领的衣服,可是傻妹还是看到了她耳根下的红痕,那是怎么留下的,她再明白不过。 再看看她走路的姿式,带着隐隐的疲惫。 “小姐,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冬儿笑着上来了。 “冬儿和我一起去做早饭吧”冬儿是个女孩,也不好在兄长面前问那些话。 傻妹带着满腔的挣扎,要让她怎么问呢?问冬儿愿不愿做妾?只是凭她一个下人的身份,做妾李府也不会同意吧,除非有了子嗣。 自己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来,事情一传开,别人也会议论她就是这种人吧? 算了,这些年来,冬儿细心服侍自己,就当是自己还她的吧。 冬儿也知道这事瞒不住,也在想着要怎么说?其实她当时真的没有想太多,只想着李公子可怜,而自己又爱慕与他。 “小姐,我不会让李公子负责,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吧。”冬儿突然破口出声。 傻妹停下来,回头看她,“那你可知道这样代表着什么?可能你一辈子就嫁不出去了,孤单一人。” “我不怕”冬儿一脸的坚定。 傻妹走过去,将她耳边垂下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傻丫头,我怎么能看着你当老姑娘呢,你不用担心,大表哥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等会他醒了,我就去与他说这事,只是你要记住了,李府不是个安静的地方,你进去了,怕是要受些苦了,不过你要是能忍下来,待生下子嗣,或许日子会好过些。” “小姐,奴婢真的不嫁。”冬儿想到自己做错了,连累到了小女的闺名,而小姐还如此对自己,心里更加的愧疚。 傻妹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多说,转身进了后院。 现在她就可以想像得到这事弄开后,李府会是什么样的动静了。 让冬儿把早饭端到兄长那里去,傻妹端着醒酒汤到了李志那里,李志早醒人,人呆呆的靠在床上,见傻妹进来,一脸的愧疚之色。 自己睡了心爱女人的丫头,这让他如何去面对啊。 “喝点醒酒汤吧”傻妹将东西递过去。 李志接过来几大口喝了,却仍旧是一句话也不说。 傻妹在一旁坐下,“冬儿从小就服侍着我,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姐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能怪大表哥,也不能说去说冬儿,只求大表哥帮我好好照顾冬儿。” 这些话让李志更加的愧疚,“傻妹,你不要说了,我一定会对冬儿负责的,我现在就回家和娘说娶冬儿的事情。” 傻妹一笑,“大表哥,娶就不必了,我们都明白其中的理由,我只求你能将冬儿抬为姨娘就行了,好生待她,她是个好姑娘。” 李志抬起头来,看着傻妹良久,才郑重的点了点头。 等李志走了,冬儿才过来,看着小姐在发呆,也不敢说话,只安静的站在一旁。 傻妹发呆过后,才看到冬儿,笑道,“好了,我已与大表哥说好了,你就安心的等着过府吧。” 然后接着冬儿去了自己的房间,从手饰合盒拿出四支好看的金钗,又在柜子里取了一叠的银票过来,塞到冬儿手里。 “小姐,这些东西我不能要。”冬儿往过推。 傻妹硬塞到她怀里,“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些东西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你到了李府,用银的地方多着呢,大宅院里的下人都是势力的,没有银子打点,让她们办事是难上加难,你就留着吧,而且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姐妹,从来没有当过下人,你过的好,我心看着也高兴,只是原本想给你寻个好丈夫,不想、、、只是你要明白,妾不好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冬儿低头嘤嘤的哭了起来,“小姐,冬儿对不起你。” 想到当年的夏儿,再想想现在的自己,与夏儿又有何区别呢。 “好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大表哥那样优秀的人,你心里爱慕与他也是正常不过,没有什么可愧疚的,只是现在这样的世道,也只能委屈的做妾了。” 这边傻妹劝慰着冬儿,另一边李志也回到了李府,直接去了成氏那里。 两年来,不管自己给儿子寻多少门亲事,都被儿子拒绝了,儿子更是躲着自己,如今见儿子主动来看自己,心里自然高兴。 “娘,我想、、纳妾”想到傻妹的话,李志还是把娶那个字咽了下去。 “纳妾?”成氏听了一乐,“不成亲就纳妾,这是什么道理,等你成了亲,想纳多少个娘都不反对。” “可是娘,我与已那女子有了肌肤之亲” 风波 成氏一愣,可难得见儿子一面,也不好发火,只强忍着问道,“是哪家的姑娘?” “是个下人。” 成氏的指甲就抠到了肉里,“也罢,只是一个下人想做我们府上的姨娘,却是不行,你与她又有了肌肤之亲,我看就先接进府里做个通房吧,待有了子嗣抬为姨娘也不晚。” “娘,我知道这些,只是我已答应了对方纳她为姨娘。”李志抬起头来,没有一点的退让。 成氏看着儿子,垂下眼皮抬起来时,脸上又升起了笑,“噢,那你到要说说是哪家的下人,娘也很好奇呢,能让志儿应下这事来。” 其实成氏的心中已有了横量,儿子这些年来心里惦记着谁,她自然知道。 李志索性就全说了出来,“是傻妹身边的冬儿,是昨晚儿子喝多了,强要了那丫头,不是她勾引我。” 果然如此,成氏心下又冷了几分。 面上她却笑道,“原来是傻妹身边的冬儿啊,那丫头我也是知道的,性子到也不错,如此就这样吧,就任你说的纳她为姨娘吧,只是这事我还想与傻妹见见面,也算是给傻妹一个交待。” 李志到没有多想,“好,我去约了傻妹。” “不必了,反正我也知道傻妹的住处,我自己寻个时间过去就好,也与傻妹商量个好日子,把冬儿那丫头接进来。” 听了娘的保证,李志又坐了一会才离开。 直到看儿子出了院子,成氏才将手旁的茶杯摔了下去,喃喃道,“一个丫头也想当我李府的姨娘,做梦。” 眼里带着狠意,成氏吩咐人备了马车,当天下午就去了傻妹那里。 傻妹早料到成氏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让冬儿上了茶,就独与成氏坐下来说话。 成氏抿了口傻妹这里的茶,“不错,上等的毛尖,可贵着呢,不想在这里还能喝到。” 听她话里满是看贬之意,傻妹也不计较,只当是客气的话,“若大夫人喜欢,走时可以带些回去。” 成氏的脸就是一顿,“不必了,我们李府还喝的起,我今日来是想问问关于冬儿的事情,傻妹该知道吧?” 一出口就沾不得上峰,成氏心里就憋了几口气,马上就想到了可以让对方下不来台的事来,心下有了几分得意。 不等傻妹开口,又道,“我们李府不是一般的人家,就是做妾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何况还是一个孤女身边的下人,只是毕竟咱们两家还有亲戚关系在,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也不会为难于你,只是这等下人勾引男子的行为,我实在不喜,但是志儿求到我了,我也不能不能志儿一丝颜面,我看就让冬儿先进府吧,在我身边学几年规矩,等学成了再送到志儿身边,什么时候有了子嗣再抬为姨娘如何?” “这、、、我看就不必了,冬儿当年也是学了规矩的,可是和宫里的嬷嬷学过的,至于说先为通房,这事大表哥已应了我说是做妾,如今到不知道是听大夫人的还是听大表哥的了?不如把大表哥叫来,问上一问吧。”傻妹跟本没有因为她一再看不起而心生愤然。 “小姐、、、”门被推开,冬儿走了进来。 看她的神情,就猜到她在外面偷听了。 成氏冷哼道,“跟宫里嬷嬷学过规矩就是这样偷听的?” 冬儿脸乍青乍白,身子一低跪到了地上,“大夫人,我愿到你身边学规矩,只求你不要在为难我家小姐了。” “冬儿”傻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冬儿。 自己在这里为她争寻权利,她这样帮着别人灭自己的气焰,以后到了李府还怎么让人高看?这一刻,傻妹对冬儿有些失望。 她明白当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明白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如果连自尊都可以没有,那样的爱还算是爱吗? “小姐,冬儿知道让你失望了,只是冬儿不能再让小姐因为冬儿的事而让人说小姐了,冬儿不怕,就请小姐成全冬儿吧。”冬儿往前爬了几步。 “是啊,傻妹,你看连冬儿自己都愿意,你不会是想棒打鸳鸯吧?”成氏在一旁不无讥讽的开口。 傻妹摇摇头,“罢了罢了,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后悔就行。” 当事人都不在乎,自己一个外人又何必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呢。 当日成氏离开时,傻妹就让冬儿收拾着东西,与成氏一起走了,走的时候,祺哥也在,冬儿当着众人的面给傻妹跪下磕了三个头,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院子里空空的,只剩下兄妹两个人,有些萧条有些凄凉。 “回去吧,这是冬儿自己的选择。”祺哥拍拍妹妹的肩膀。 傻妹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即使当日大婚出了那样的事情,她也没有这么伤心,可是为何看到冬儿这般,她会觉得刺心的痛? 是因为觉得冬儿的做法是一种背判吗? 祺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人情冷暖,或许更伤人吧。 没有了冬儿,傻妹又伤心难过,祺哥又不会做饭,晚上是出去买了回来送到妹妹房间的,可看着靠在软榻上沉默不语的妹妹,祺哥也一脸的担心。 不过当晚,宋氏却来了。 还带着一脸的怒气来的,原来当成氏带着冬儿回府,就对着宋氏说了一堆讥讽的话,甚至指责傻妹的行为作风有一遗传宋氏的作风。 这样的话怎么能让宋氏受的了。 这才不顾李文生拦着,直接冲到了傻妹这里。 直奔傻妹的房间,什么也没有说,一巴掌就对着傻妹的脸打了下去,傻妹愣愣的看着她,她确实被这一巴掌打的呆住了。 祺哥反应过来后,上前一把扯住宋氏,“你做什么?你养我们了吗?除了责怪就是指责,现如今你还好意思动手?” 宋氏一把甩开祺哥的手,指着傻妹,“我今天就要打她,要不是她弄出那样下作的奴婢来,怎么会让人说是我的作风?我嫁入李府这么些年来,何时受过这些难听的话?还不是因为她?” 随后又指着祺哥骂道,“从把你们兄妹接到身边后,我就没有过过一天的舒服日子,这些全怪你们,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们弄到京城来。” 傻妹冷笑坐起来,“是啊,如果我们不来京城,你仍旧是那个被人说为娴熟的李府二房夫人,也不会被人暗下说是一个抛弃亲生儿女的母亲。” “你住口,弄出那样的奴婢送到李府,你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想让人看不起我”宋氏又冲上去。 被祺哥一把拉住,“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愤怒边缘的祺哥,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你打啊,我到要看看哪里有儿子动手打母亲的”宋氏跟本就不怕。 “你、、、”祺哥瞪大了眼睛。 “他不敢,我敢。”李文生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他进来,三个人皆是一愣。 宋氏脸色有些白,“夫君,你怎么来了?” 让丈夫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是宋氏从来都没有想到的,毕竟在丈夫那里,她一直扮演着温柔贤淑的妻子想象。 李文生走到妻子面前,一脸的失望,“雅儿,傻妹和祺哥是你亲生骨肉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们?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原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女你都这样对待,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自私的人啊,我也从来没有去让你拒绝给他们两个关爱,你做这些到底是因为什么?” 宋氏用力的摇头,“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也是爱之深关之切啊。” 李文生看了一眼傻妹半肿起来的脸颊,“妹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冬儿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会回去与大嫂说,定不会委屈了她,是我们李府对不起你。” 带着一脸的愧疚,李文生拉着呆愣的宋氏离开。 祺哥颓废的坐到椅子上,双手捂着头,“难不成没有靠山就要处处受人欺负吗?连自己的母亲都如此,人们到底都怎么了?” 傻妹一脸的冷然之色,“哥,我要嫁入豪门,我一定要让她们看看,今日被她们看不起的孤女,也可以嫁入豪门。” “妹儿,你不要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祺哥听了急了。 傻妹摇摇头,“哥,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在这个时代,还求什么真爱,或许有钱有权利才是正真需要的,也是实用的东西,而一世一人,这样的想法自己想的实在太可笑了。 “你、、、、真的不是开玩笑?”祺哥看着妹妹脸上的坚定神情,确认的问道。 傻妹点点头,她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想嫁入有势力的人家还是很容易的,之前没有嫁进去,那是自己不想,而自己想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其实我们这样也挺好的,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离开这里,就不用被她们议论了”祺哥还是希望妹妹得到幸福的。 “走到哪里不都是嫁人,除非一辈子不嫁人,哥哥希望我一辈子不嫁人吗?”傻妹讥笑。 祺哥摇摇头。 “所以说与其这样,那就寻个好的人家嫁人吧”她嘴里的好当然指的是有权利的。 啪啪啪,巴掌声过后,顾仁走了进来,“王姑娘说的好,哪有人不想飞上枝头的。” “顾兄?”祺哥站起来。 “不好意思,叩门没有人应声,我就进来了,听到你们的话着属无意,还请见谅。”顾仁作揖道歉。 “客气了”祺哥请了他坐下。 没有冬儿在,傻妹亲自出去弄了茶回来。 喝了半盏的茶,顾仁才解释道,“大晚上的,觉得王兄不会休息,就过来了,看着院门场着,我就进来了,没想到打扰了你们兄妹的谈话。” 祺哥摇了摇头,“没事,反正也是闲说话。” 顾仁就看了一眼傻妹,“王姑娘即想嫁入大势家,不知道可有人选 了?若不介意,我这里到是有一位人选。” 祺哥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傻妹做了决定,自然上心,“不知道顾兄子说的是哪家?只是我的身世和事情顾公子也该知道吧?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介意?而且、、” 她直接开出条件,“我嫁过去是做妻,决不做妾。” “妹儿、、、”祺哥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仁到是笑了,“姑娘如此性情,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不必担心,我说的这家绝对会让姑娘满意,而且姑娘嫁过去也是做妻,不过嘛、、、是填房,姑娘不知道会不会介意?” “填 房?”傻妹喃喃念道,随后反问,“顾公子说的可是、、、侯府?” 这些年来京城里最热闹的话题便是侯府了,正妻去了多年,侯爷却一直不肯娶填房,不过听说姨妾到是有几位。 “姑娘聪明,我说的正是侯府的侯爷,说起来他大你十岁,这些年来府里只有当年纳的两个妾,到没有别的,正妻去了一直是一个人,至于子嗣嘛,正妻也没有留下,不过你放心,下面有两个姨娘,待她们有了子嗣就过继到你的名下,没有人能影响到你正妻的位置。” 顾仁敢做这媒,自然是将一切都想好了。 “只是侯府那样大的门第,能纳我一个孤女做填房吗?指怕就府内的老太君也不会容得吧?”傻妹想到当年那个老太君,心下有了几分担心。 “这个姑娘不必担心,如今只要侯爷肯娶,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侯府都会接受,这也是老夫人放出的话,想来姑娘是没有听说过吧?”而年子华是侯爷,别人又强求不得,如今只要年子华会娶,老夫人怕会高兴的跳起来。 傻妹挑起眉,“这个到是真没有听说过。” 如今嫁入哪里,也都不如侯府的门槛高,李府当年盼了那么多年,想把李千叶嫁进去,可却没有得逞,若自己嫁过去了,不知道成氏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我与侯爷也算是世交,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还需与姑娘先说明了,子华心中一直有着别的女子,怕他不能给你满心的情,不过我想这也不是姑娘需要的吧?”顾仁把最后的一点顾忌说了出来。 傻妹听了才展颜一笑,“好,这样就更好了。” 祺哥就傻愣愣的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妹妹自己把婚事定了下来。 直到送走了顾仁,祺哥才回过神来,“我不是在做梦吧?” 傻妹捏着他的鼻子,“哥哥现在觉在还觉不觉得是在做梦?” 祺哥打掉妹妹的手,“妹儿,你不会在是因为恨无夜才这样的吧?你放心,这口气哥一定找机会帮你还过来,你不过你也不必来糟蹋啊。” “哥,我是真的想好了,这些年来,咱们到处受气,哪怕是咱们有钱了,也被人看不起,是因为什么?不就因为咱们没有权势吗?”傻妹吸了口气,“现在想想以前,是咱们活的太过小心了。” 其实傻妹没有说出来,她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别人再也看不起兄长,何况嫁给谁不是嫁,有吃有住不用花钱,还有人服侍,更重要的是还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不知道这样后,宋氏又是什么嘴脸? 祺哥觉得只一天的时候,他突然就有点看不透自己的妹妹了,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顾仁办事的效率很快,不出三天,就有媒婆上门,正是侯府派人请来的,之前与沈无夜有过婚约,所以傻妹有现成的名贴。 将名帖交换之后,又过了三日,媒婆来了,还有侯府的管家郭总管和傻妹见过的老夫人身边的冬梅,一行人带着二百多抬进了院子,整个院子里角角落落被填的满满的。 与沈府比起来,可是多了一百多抬啊。 冬梅上前给傻妹道喜,“恭喜姑娘了。” 另一边郭总管也和祺哥进屋里谈话,原来侯府的老夫人得知儿子要娶亲,当场就同意了,都没有问是哪家的姑娘,直到年子华自己说出来要娶的人,年老夫人才愣住了。 不过她转脸笑着说没事,一波三折,这样的女子才有福气。 马上让人要了名帖一边送去庙里匹配了,第三天就让人抬着准备好多年的聘礼上门了,婚事就订在这个月的月底,算算日子还有四天。 “这样时间太紧了吧?”祺哥没想到侯府的老夫人不反对,竟然还这么心急。 心下更担扰了,难不成这侯爷有什么隐疾不成? 郭总管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不紧不紧,婚事方面你不必担心,定不会委屈小姐的,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看到堂堂 的侯府总管对自己还这样客气,祺哥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头脑,算是他们高攀吧?怎么弄的像侯府在高攀他们一样? 再婚 亲事定的快,举行的也快,转眼四天就过去了,傻妹仍旧像那天一样,穿着大红喜袍,这一次只有祺哥在身旁,没有了冬儿,宋氏也没有来。 傻妹相信他们都得到了消息,只是那日被李文生带走,宋氏怕也没有脸再上门来,而成氏怕更没有脸来了,她也不会让冬儿来。 就这样,在满京城的议论声中,傻妹再一次出嫁。 只是这一次,在外人眼里她高攀的不是将军府,而是侯府,那个填房夫人。 一只青色的靴子踢进轿里的时候,傻妹微愣,随后一笑,原来嫁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却没有受到侮辱,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被一条红绸引着下了轿,一路踏过了火盆,才被引进了大厅,只知道四周坐满了人,在喜婆的声音中,拜堂又被送入洞房。 一切进行的那么顺利,直到洞房静了下来,留下她一个人,她才松了口气。 不多时,才听到吱的一声,有人走了进来,还不只一个。 “你们几个服侍新夫人把喜袍换下来吧”是一道略有些威严的声音。 只听几个丫头应了一声,才上前来,头上的盖头一掀,傻妹才看到屋子里的场景,装饰的非常富丽堂皇,而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婆子,刚刚下命令的该是她吧? “奴婢徐氏见过少夫人。”徐婆子一行人,其他的丫头也跟着问安。 “起来吧”傻妹淡声道,不冷不热,带着几分干练。 徐婆子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少夫人,就让这几个丫头服侍您换衣服吧。” 傻妹点了点头,那几个丫头才敢上前来。 换下了喜袍,穿上的仍旧是红色的衣裙,只是却没有喜袍那样沉重繁琐,随后红盖头才又被盖回到头上,傻妹也盘腿坐到了床上,等着那个男人来掀盖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傻妹是一大早就起来折腾到现在,天都快黑了,一滴水一粒米也没有进过肚子,是又饿又累,她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磕睡。 直到被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才让她回过神来,愣愣的与之对视,这双眸子她有些熟悉,似曾相识,她记得该是第一年来京城那年,她与宋氏坐着马车去寺庙,在掀起帘子的时候,她就看到过这样的一双眸子。 在看这张脸颊,傻妹心下笑了,原来他们早就相识了,这不就是到店里买蓝羽头饰的那位公子吗?那两次相见,他都是焦急和失落。 而这一次,看到的是他脸上那冷霜一样的冷漠。 “醒了?”年子华先直立起身子,“我的玉佩在你那里吧?” 玉佩?傻妹了然一笑,动手扯开衣领把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扯了出来,“侯爷说的可是这个?” 原来他还记得,记得当年那个小女孩。 “你将它保存的很好,你收着吧”年子华的声音就和他的神情一样,冰冷的让人似掉进了冰窖里一样,可能是不在乎吧,傻妹一点也不觉得怕。 “起来吃点东西吧”年子华先转身走到桌子旁边坐下。 傻妹才下了床,看到被放在一旁的盖头,看来她是真的累了,连这个被掀起都没有发觉。 穿鞋走到桌旁坐下,傻妹一看桌上的菜,才发觉自己真的饿了,听到旁边的人说吃吧,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吃了起来,直到一杯酒递到她面前。 “这是交杯酒,喝了吧。”年子华自己手里也握了一杯,说完先喝了。 傻妹接过来也一口喝了,随后又吃了几口菜,才将辣味压了下去。 “事情顾仁全和你说清楚了吧?我可以保证你好好的做侯府的少夫人,却不能给你想要的,你可明白?”年子华看着低头一直吃的女孩。 陷入了回忆里,记得当年第一次见面,她还是个小娃,胖乎乎的,与自己同盖过一个被子,如今不想真的成了自己的妻子。 傻妹吃饱了,掏出帕子擦了擦嘴,“我知道,侯爷放心吧,哪些可以要,哪些不能要,我心里明白。” 两人之间客气的像陌生人,哪里是夫妻。 年子华点头,“如此便好,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傻妹一愣,心里想的话终没有说出来,其实她一直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了这个约定,那是不是就可以不发生关系了? 可是两个人又是夫妻,怕是不能吧? 不去多想,听到身后的衣袍的声音,傻妹耳根子一热,心一横,不过是上个床,反正自己这一辈子就跟定这个男人了,还怕什么。 傻妹没到床边,背对着身子就开始脱衣服,边脱脸边红了起来,听到身后的声音似上了桌,她才问道,“还用灯吗?” “大婚当日的红烛是不能吹的。”年子华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从床里传了出来。 看来想吹灯的想法破灭了,傻妹墨迹了一会将外袍脱了下去,穿着亵衣才到了床边,尽可能的不往床上看去,放下了纱帐,才钻到床上去。 身子一躺到床上,她就紧绷着身子,等待中听到身后没有声音,她的身子才慢慢松懈下来。 直到一双大手拦到她的腰,往后一拖,将她带进了怀里,她忍不住低呼一声,随后声音也被冰冷的唇压了下去。 傻妹被压在下面,不多时贴身的衣服都被脱光了,更不敢睁开眼睛,只微咬着唇,任身上的男人动作,直到那失去第一次的痛楚,才让她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强忍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任他的掠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就要被折磨的弄晕过去了,一切才结束。 事后,傻妹紧紧扯着被子盖到身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惊动了身旁的男人,另一方面,她的身子实在是太疼了,哪里还有力气动。 一切就过去了,身边的呼吸声也慢慢变的平稳,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知道他是睡了,傻妹才轻轻的翻了身子,背对里面的男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沉沉的睡过去之后,身后的那双黑眸猛的睁开,里面一点睡意也没有。 傻妹第二天起来时,天已大亮,猛的坐起了身子,这可是嫁进来第一天啊,还要给婆婆敬茶,自己睡的这么晚,岂不是落了人话柄? 唤了人进来,正是昨日的那几个丫头,傻妹进暖阁洗浴时,徐婆子已带了老夫人那边的冬梅进来,收了床上那块带着落红的帕子,两人抿嘴笑转身走了出去。 等傻妹梳妆后,徐婆子才进来,“侯爷说不让叫醒少夫人,先行去了老夫人那里,才老夫人身边的冬梅过来传话,让少夫人用了早饭再过去。” “知道了。” 傻妹心下又是一愣,堂堂的侯府竟然不用她这个新进来的儿媳妇去立规矩,到底是真的疼她还是看不起她?现在猜测也没有用,只能等见了面才能知道。 昨晚初尝人事,让傻妹疲惫不堪,用过了早饭,人才精神了一些,在徐婆子的引路下,才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冬梅早就守在了院门口。 “奴婢给少夫人请安。” “快起来吧”傻妹走过去扶起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合包,“这是我自己平日里绣着玩的,你可不要嫌弃了。” 冬梅又谢了才道,“奴婢喜欢还来不急,怎么会嫌弃呢,老夫人和侯爷在屋里呢,少夫人聊奴婢来吧。” 见冬梅的态度如此卑谦,让傻妹觉得侯府还不错,是个有规矩的地方。 待进了屋,只见主坐上坐着老夫人和年子华,有小丫头放了垫子,她才上前去,年子华也站起身,同她一起跪到垫子上。 两人敬过茶之后,老夫人给了傻妹一个大红包,然后笑合不拢嘴的拉着傻妹一直笑,“以后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家,别拘束自己。” “是”傻妹低下头装羞。 老夫人当然高兴了,虽然这儿媳妇有那么多的传言,可是最起码能让两年多来不碰女人的儿子碰了女人,她怎么能不高兴?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啊,如此一来,自己抱孙子也有希望了,虽然眼前的儿媳妇不能有子嗣,但是还有两个姨娘在呢。 想着三日后就安排姨娘侍寝,指不定下个月就会有好消息呢。 一想到这些,老夫人就更开心了,“昨个折腾一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要用的,只管和徐妈妈说,她是府里的老人了。” 傻妹低低了应声,这才随了年子华退了出去。 一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并没有说过一句话,徐妈妈带着几个丫头远远的跟在后面,就这样一路回了院子。 年子华去了书房看书,傻妹则自己回了屋,靠在软榻上小憩,才有了睡意,就听到外面有丫头的声音,“少夫人,两位姨娘过来问安了。” 傻妹挑挑眉,看看时辰,她们虽是知规矩的,也差不多该来了,这才坐起来,“让姨娘们进来吧。” 妻妾 傻妹盘腿端坐在软榻上,扯了前衣襟,就看到两位长相俊美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年岁都在二十一二左右,与傻妹相比,多了一份成熟的味道。 “妾身王氏见过夫人” “妾身江氏见过夫人” 白衣女子和紫红衣袍的女子先后行了大礼,自然有小丫头早就将铺垫拿过来放在她们面前,听到上面的傻妹喊了起来,丫头才扶着两个人起来。 “坐吧”傻妹赐了坐,又命人上了茶。 两人都不像见谈的,坐着也有几分的拘泥,不管她们是真的安份还是假安份,傻妹都不在意,只要她们不触到自己的底限就行。 “平日两位姨娘都做些什么?”总该有人打破沉默。 “妾身平日里只在院子里养养花,弄弄草”王氏先起身回了话。 “也好,修身养性,坐下回话吧,不必如此拘泥”傻妹点头示意她坐下,一边看向江氏。 江氏才接着道,“妾身平日里只在屋子里做做女红。” 不知是因为傻妹吩咐过了,还是她本就不想起来,她并没有起身回话。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傻妹还是看出点苗头来,这个江氏到是有些沉不住气,才第一次见面,就如此,还真是期待以后的接触呢。 正当这时,年子华走了进来,看到屋里坐着的两个侍妾,先是一愣,才走到傻妹旁的位置坐下,而看到他进来,三个女人也都起身相迎。 “夫人坐吧”得了话,傻妹才又坐回去。 到是那两位姨娘,仍旧规矩的站在那里,对于年子华这几年来一直不碰两个侍妾的事情,傻妹还是不清楚的。 王氏从年子华进来后,一直低着头,到是江氏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也望着年子华,一副委屈又楚楚可怜的模样,要多怜惜,有多让人怜惜。 傻妹全当没有看到,睑着眼皮抿着茶,“侯爷忙完了?” 毕竟这个时候,才早饭刚过不久,又没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他回来也不太正常。 年子华没有急着开口,只抿着丫头上来的茶,王氏看了一眼,才拉着江氏福了福身子,“既然夫人和侯爷有事谈,妾身们就先退下了。” 江氏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和王氏一起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记看着年子华,眼里满是哀怨。 傻妹偷偷瞄了一眼年子华,他到是沉的住处,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要出门一个月,这段期间,府内的事情会由郭总管与你交待一番,老太君那里就不必过去请安了,我想母亲也不会让你辛苦。”年子华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 傻妹啊了一声,并没有多问,如果他愿意说去哪,刚刚就说了,而且想到昨晚的事情,傻妹也有些拘束,也不好意思与他多目光接触。 晚饭是在老夫人那里用的,晚上回来后,傻妹就命丫头给年子华收拾着出门要用的衣服和物品,晚上躺在床上,傻妹发现他并没有像昨晚一样,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问过了徐婆子,才知道天还没有亮,人就走了,还让人不要惊动她。 一时之间,觉得这男人虽冷漠,不过有时却还挺体贴的。 用过早饭之后,郭总管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手里捧着的正是内院的帐本,傻妹翻了几张,又问了郭总管一些问题,两人正说话时,只见有小丫头走了进来。 “少夫人,二房的夫人过来了。” 二房的夫人?该是幺妹吧?傻妹放下手里的帐本,让郭总管先回去,并说了有不懂的地方会问他,才吩咐让人进来。 阔别两年不见,幺妹已不在是那个张扬跋扈嚣张的大小姐,人看上去消沉而没有精神,她身后是与傻妹有见一面之缘的夏儿。 “见过大嫂” “表姐快起来吧。”见她行礼,把傻妹到弄的一惊,忙让身旁的丫头扶了她起来。 夏儿这才上前,只见她的肚子已微微凸起,一脸桃色的欲行礼,用扶着肚子,动作小心翼翼,傻妹垂着眼皮,待她行完了礼,才让她起来。 这让夏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强挂着一抹笑。 “表姐神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可请过大夫看过?”来了又不说话,傻妹也不好置之不理。 幺妹笑了笑,“两年不见,表妹越发的好看了。” 只是这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傻妹支了屋里的丫头出去端茶拿点心,没有了外人,才道,“表姐今日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幺妹拧着手里的帕子,也不开口。 傻妹不愿多耽误时间,吩咐一旁的夏儿,“你先去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点心。” 这么明显的支走自己,夏儿岂会看不出来,只是身份在那里,她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应了一声,慢步退了出去。 直到别人听不到了,幺妹才呸了一口,“小妖精”。 随后看向傻妹,哪里还有刚才的受气样,只愤然道,“我真看不出来,表妹将那样的人送给我,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大婚还不到一个月,就露出狐媚样,表妹还真是好手段啊,将丫头训练成这样?听说冬儿也成了李府的姨娘,啧啧,你这两个丫头可真是厉害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了表妹。” 原来刚刚装的那么胆小怕事,是给夏儿看的啊,只是傻妹不明白,堂堂的正房夫人怕一个小妾是因何?难不成也不是做给夏儿看的,是给自己身边的外人看的? 如此这样一来,她说什么话,自己若发了火,在外人眼里,岂不是自己拿着现在的身份压着她了? 看来,狗改不了吃屎这 话果然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啊。 “表姐莫不是忘记了?当初要夏儿在你身边服侍,那可是你自己开的口,如今到怪起我来了,夏儿在我身边多年,她的性子我到了解几分,谁又能想到她跟了表妹以后竟然变成这副样子呢?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身边人的蛊惑,表姐若真想追究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去身边的人查一查吧。”傻妹一挑眉,“只是不想咱们表姐妹也有缘分,嫁到同一府邸来了,旁人都知道你我是表姐妹,自然认为我们该好好相处,只是毕竟长幼有序,平日里按这府内的规矩,咱们还是要守的,不然让人看到二房来质问大房,就是我不说什么,被老夫人知道了,怕也会不高兴,是不是?” “表妹是在拿老夫人压我吗?既然知道我是二房的媳妇,就该知道我上面还有婆婆,岂能让别房的婆婆来指责我?”幺妹怕傻妹不知道自己在府内有多受婆婆喜欢,又道,“这两年来,夫君在外面做生意,可都是我家在支持,若没有了我们家做依靠,夫君也不会把生意做的这么大,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成就。” “那很好啊,想来小叔也很高兴能依靠岳父,心下也定会更爱表姐。”傻妹别有意味的抿嘴笑。 幺妹的脸就乍青乍红起来。 这话里话外无非在说自己的丈夫是个小白脸,她不是听不出来,而且这句话正点到了她的痛处,有哪个男人愿当个吃软饭的,只是他这些年来若不做出点什么事业来,那么一定会被大哥送到边关去,为了不去那里,只能忍辱偷生的靠着自己的老婆。 就因为这样,向来张扬跋扈习惯的年波天天要低声叹气的对着妻子献媚,这哪里是一个男人啊? 如此一来,夫妻两人之间表面上看着恩爱,可是私下里慢慢的,即使在同一张床上,年波也没有碰过妻子一下,可还温柔的对着妻子,让幺妹有怒也说不出来。 越是这样,也越让年波宠爱身份低下的夏儿,难怪夏儿越发的嚣张起来。 傻妹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至于会那样说,完全是从夏儿如此嚣张的态度自己猜的,却不想正中幺妹心里的痛处。 “哼,那我就谢过大嫂的话了,只是我也要给大嫂一些忠告”幺妹站起来,“大哥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娶填房,可是他也没有碰自己院内的两个姨娘,听下人们传大哥这样是因为心里藏着另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不管是什么样,自己心里总该有数才行,不然太高估自己的,到时摔的可就更痛了,是不是?所以说啊,这侯府的夫人,即使是个填房,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上的,若一个孤女当上了,想来必有什么原因吧?” 到了最后,话里全是讥讽。 傻妹歪着头看着她,“妹妹若是没事,就请回吧,这府里的事多着呢,我第一次接管,还要弄些天。” 从称呼上,傻妹也变了,从表亲到如今的妯娌关系,显然是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摆了出来,也算是一种决裂吧。 幺妹一愣,没想到刺激不到她,竟然还能让她不在乎一切的摆明态度,心下羞恨不已,却只能恨恨的转身离开。 傻妹眯着眼睛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回想着刚刚幺妹的话,两年来连自己的侍妾都没有碰过,那他为何要碰自己? 难怪昨日那个江氏能不顾场合那样哀怨的看着年子华,原来是因为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夏儿交待过了,直到中午饭的时候,才有小丫头进来打扰,傻妹简单的吃了一口,一整个下午都靠在软榻上看着帐本。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身上盖着被子,还以为是小丫头盖的,哪知一抬头,就看到老夫人笑意的脸,微微一愣,忙坐了起来。 “可休息好了?吓到你了吧?”老夫人上前拉着傻妹的手,“你刚嫁进来,自然要累一些,多休息是正常的。” “婆婆什么时候过来的?”傻妹已规矩的坐了起来。 “就是觉得没事,过来坐会儿,这才刚大婚子华就出远门了,你心里别多想,那孩子这些年来性子就冷,小小年岁就继承了侯位,让他高高在上,更不愿将心事说出来。” “婆婆多想了,男人有男人该做的事,媳妇岂能让他天天陪在府左右。”傻妹说的到是真实,也不是巴结对方。 可老夫人听了却很高兴,连夸她懂事,一边又道,“两位姨娘都看到了吧?她们性子好,这些年来进府都一直安份守已的,只是子华那孩子冷落了她们,这些年来也一直没有动静、、、傻妹啊、、、” 说到一半,她拍了拍傻妹的手,“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咱们府里子嗣的事情就只能靠她们两个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说说她们侍寝的事情。” 最后,老夫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儿子房里的事情,只是她实在太想抱孙子了,盼了这么些年,儿子终于有了点动静,她怎么也得帮上一把啊。 傻妹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其实婆婆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只是夫君突然出门,就将这事耽误了下来,所以只能等夫君回来了。” “傻妹,你真是太好了”见媳妇没有生气,老夫人又喜欢了几分,“不碍得、不碍得,我是看这样吧,王氏的月事是月初,那她的排房就定在月事后吧,而江氏的月事是在月底,排房就在月初吧,中间就让子华还睡在你这里,怎么样?” 在古代人的思想里,能怀孕都是在月经后,跟本不知道要在月中的排卵期,傻妹的月经其实和江氏的日子差不多,都是在月初,那这样算来,排卵期就该是月中,她想拒绝,只是一想到反正自己不能有子嗣,也无碍,何况若自己反对,老夫人一定会多想。 “那就按婆婆说的定吧。”傻妹的想法只一瞬间就应了下来。 随后又聊了一会,才送了老夫人回去。 傻妹苦笑不已,果然找个不喜欢的男人好,这样他有一百个男人,自己也不会吃醋,至于让碰了别的女人的男人碰自己,这事虽有些恶心,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美完的事情,有失必有得嘛。 上门 转眼就到了三日归门的日子,虽然没有侯爷在府,傻妹还是收拾了东西,带着一个丫头坐着马车回了家,老夫人还特意派冬梅备了东西装在马车上。 如果细心,到让傻妹觉得这婆婆比自己的亲生母亲好多了。 到家里,只见兄长早就等在了那里,傻妹放下帘子,马车也停了下来。 扶着丫头的手下了马车,兄妹两彼此看了一眼,才进院子,傻妹则吩咐小丫头和赶马车的婆子守着马车,自己则与兄长进了屋。 “妹儿、、、、委屈你了”原来祺哥也听说年子华出门的事情。 傻妹抿嘴笑,“不委屈,我在侯府挺好的,老夫人待我像亲生一般,第二日就将府内的事情交到了我的手里,哪有像我这么幸福的儿媳妇了。” “侯爷对你好吗?”祺哥觉得自己是在问没用的话。 “他待我是好的”以那样的人来说,算是不错了。 祺哥点点头,傻妹才问,“哥哥什么时候走?如今我嫁了人,你也该放心的出去游历了,到时可不要忘记把每个地方最美的地方记下来,回来讲给我听。” “你这个丫头”祺哥伸手想摸妹妹的手,又停在半空,自趣的笑了,“我还总将你当孩子呢,结果都是你在照顾我。我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这几天就走吧,宅子我就锁上了,一会把钥匙给你一把。” “也行,老夫人让给我送了些燕窝回来,到时哥哥带上吧,在路上也好补补身子,我做了几身衣服,到时也一并带上。” “幺妹没有为难你吧?”祺哥担心的又破口而问。 傻妹一愣,随后笑道,“哥哥莫非忘记了,我可是侯府的夫人。” 眨了眨眼睛,这调皮的样子,不用多说祺哥也猜到怎么回事了,心下的担心也落了下去,朗声笑了起来,中午傻妹亲自下了厨房,兄妹两吃过饭后,才在祺哥的注目下,傻妹回了府。 她才刚一下马车,就见徐妈妈迎了上来,“少夫人。” 这是在府门口,若没有事,徐妈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出了什么事?”傻妹开口就问。 见少夫人如此聪明,徐妈妈暗下又满意了几分,恭敬的回道,“少夫人的母亲来了。” 傻妹眼里灵光一闪,面上平静的点点头,“在老夫人那里用的中午饭吧?” 徐妈妈点头。 傻妹的心又一沉,明明知道三日归门,她有事不去自己宅子那边,却来侯府,可见其用意,不过自己到真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回到自己的院子换了衣服,傻妹才到老夫人那里去。 进屋时还能听到宋氏的笑声,待看到人时,让傻妹吃惊的是站在宋氏身旁的李千叶。 “快过来吧,一家人行什么礼”傻妹刚要问安,就被老夫人制住,一边招手道,“快到坐吧,折腾一天也累了。” 傻妹应了一声,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正与宋氏面对面。 “妹儿回来了?祺哥可好?”宋氏笑容璀璨的看着傻妹。 傻妹点点头,“兄长一切安好,母亲可好?” 两人客气的完全不像母女,看在老夫人眼里,她并没有什么惊呀的反应,似早知道是这样。 宋氏自顾的解释起来,“你嫁的匆忙,那阵子我正有病,待得到消息时你已经嫁人,今日想着过来看看你,到了府上才想起来是三日归门的日子,可打扰老夫人了。” 上坐的老夫人说都一家人客气什么。 也并没有因为宋氏的话多看傻妹一眼。 毕竟宋氏的话听到谁的耳朵里,都会误想成傻妹是个不知规矩的,嫁人了连亲生母亲也不通知,这可是大不笑啊,说起来也不是个懂规矩的。 傻妹只是微微一笑,“母亲之前在家里吵闹被带走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我想着还是没有通知母亲,毕竟这样打扰你也不好。” 宋氏的神情一顿,乍青乍红,却只能干笑。 她没有料到傻妹会将事情挑破,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多说难听的话了,只是老夫人看到儿媳妇这么厉害的手段,到很满意,心下偷笑。 哪有自己的母亲在婆婆面前数落自己女儿的,她对这一点也看不惯。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千叶开了口,“妹妹一路回来也累了,不如咱们回你的院子吧,也打扰老夫人一天了,怕老夫人也累了。” 一副温柔懂事的样子,举指更是文静大方。 老夫人扫了她一眼,“也好,傻妹啊,你就带着你母亲与千叶去你那里坐会吧。” 如此傻妹也不推辞,带了两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坐下后,又让丫头上了茶,傻妹以为宋氏要开始训斥了,毕竟刚刚自己可落了她的面子,可等了半响,也不见她发脾气,到有些惊愕不已。 李千叶到笑道,“妹妹这里的茶可真好。” “姐姐喜欢一会就带些回去”傻妹接过话,又吩咐一旁的丫头去包些。 李千叶也没有拒绝,“还以为妹妹会嫁入沈府,不想再见面时,妹妹已是侯府的夫人了,真让人羡慕,而且看老夫人对妹妹也好,真是妹妹的福气。” 以前侯府的老夫人与李千叶相熟,傻妹是知道的,也见识过,可惜如今嫁进来的是自己,而不是她,现在看来,她与老夫人也生疏了些。 “这就是命吧”傻妹不愿多说。 李千叶也知趣,就换了话题,“母亲,你不是给妹妹带了礼物吗?怎么现在到不好意思了?” 宋氏才抬起头,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盒子,傻妹让丫头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是一条蓝羽的发钗,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可真是个好东西。” “听说这东西难得,你就收着吧。”宋氏语气没有多少温度。 傻妹谢过后欲让丫头收起来,一旁的李千叶开口道,“妹妹,不如就戴上吧,你是新婚,就图个喜气吧。” 说着人也站起来,走到那丫头面前,打开盒子,将蓝羽的发钗拿了出来,亲手插到傻妹的发髻里,随后打量一番,“这钗真配妹妹。” 傻妹抬头笑着盯着她,“那就谢谢姐姐了。” 不知道她的目地何在,傻妹到想看看。 这时李千叶随着就坐到了傻妹的身边,亲热的拉着傻妹的手,“沈府太过欺人,那件事情也过去了,妹妹可莫再伤心,为那样的人不值得。” 宋氏听了在一旁冷哼,“沈府哪有侯府好啊。” 李千叶的神情一顿,只无耐的对傻妹笑了笑。 傻妹却笑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人世间的百态,谁会知道呢。” 此话一出,宋氏和李千叶脸上均闪过尴尬。 天色不早,眼看到了用晚饭的时候,见宋氏和李千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傻妹还真搞不懂她们是什么意思了? 茶就换了三次,如则宋氏也去了两次,可看宋氏的模样,似也坐不住了,却一直忍着没有开口要走。 傻妹最多的就是时间,和她们有的是时间靠,到要看看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而且她一直想不明白,明明被年子华买走的蓝羽钗为何会在宋氏的手里,而李千叶为何又要亲手给自己戴上,她可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 李千叶到时一直寻着话题,从出嫁说到衣服上,就像两个好姐妹在聊天一样,不过都是她在说,傻妹不时的嗯啊一句。 直到最后,李千叶才笑着起身,“我看天色不早了,侯爷也要回来了,我与母亲就先回去了。” “要不用过晚饭再回吧。”傻妹客气到。 那边宋氏接过话,“那就这样吧。” 弄的傻妹一愣。 不过不是吩咐人去备晚饭,待快用饭时,李千叶才不好意思的寻问,“今天是妹妹大婚的第三天,我们这样打扰不好吧?那侯爷在哪里用饭?” 傻妹心一动,却不变神色道,“侯爷出远门了,要有些日子才回来,姐姐不必担心。”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现在才想明白。 “出门?你们不是才大婚吗?”李千叶一愣。 傻妹吃了口菜,“是啊,侯爷有事,这也没有办法。” 李千叶一脸的失落,却还是应声,“是啊,还是妹妹知道体贴人。” 听说侯爷不在,饭后宋氏也不愿多留,带着李千叶这才回府。 待晚上洗过澡,躺在床上后,傻妹把玩着手里的蓝羽发钗,李千叶给自己戴这个,是有意想让年子华看到吧? 记得卖给年子华这发钗时,他的焦急样,可见对这东西是十分在意的,只是这东西又怎么会落到李千叶的手里呢? 傻妹翻了个身子,确想起了沈无夜,那个自己一直以为会嫁给的男人,听说他去边关了,也不知道在那里过的怎么样了。 迷迷糊糊间,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后,她并没有戴那个蓝羽的发钗,其实她有一支与那个一模一样的,昨天她也没有当着宋氏和李千叶的面挑破这东西是出自他们的饰品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傻妹也开始接手府内的事情,也慢慢上手,除了每天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平日里她都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所以并没有遇到过幺妹和二房那边的人,至于老太君,也一直没有见过。 至于两个姨娘,每日都过来请安,一盏茶的功夫,傻妹就打发了她们回去,其间祺哥走了,走之前让人送过信进来。 傻妹那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没有出去,人也异常的沉默。 如今变得终于又是自己一个人了。 转眼间傻妹嫁进来已近一个月了,出门的年子华是在天黑后回来的,他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只让身边的小厮叫了门,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傻妹散着刚洗过的头,靠在软榻里做着衣袍,一件青褐色的,正是男装,大小也是她找了年子华之前的衣服出来量过的。 年子华没有叩门就进来了,看到的正是灯光下,一副温馨的画面,神情一愣,在傻妹发现他时,已收了回去。 “侯爷回来了。”傻妹放了手里的东西,起身迎过。 “侯爷可用过饭了?”见他点头,傻妹接过他手里的披风又问道。 侯子华见她忙着叫人倒茶,待接过茶之后,才道,“我吃过了,你不用麻烦了。” 傻妹笑着应声,坐到软榻的另一边。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年子华喝茶的声音。 傻妹则将心思全用到了手里的绣品上,其实与一个陌生人来说,她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的。 “这一个月来府内可有什么事?”今日的茶里多了股茉莉花的味道,到也清爽,让年子华很享受,声音也不觉得慵懒了几分。 府内并没有什么事,可以说静的让傻妹都觉得一直是在梦里,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有内宅的妻妾斗法,就连与二房那边也一直没有来往。 听傻妹说没事后,年子华才说要沐浴,傻妹放下手里的东西,想了一下,“侯爷,这几日是月底,不如侯爷去江氏那里休息吧。” 想到与老夫人之间的约定,傻妹犹豫了一下,仍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年子华身子一顿,低着对上傻妹单纯的目光,最后冷清脆 的吐出一个好字,才大步离开。 屋里剩下自己了,傻妹才松了口气。 不明白为何自己活了两世,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时,仍旧觉得会被看穿,让你无处可法。 这一夜,傻妹做梦了,梦到一双黑漆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她拼命的跑,可仍旧甩不掉那双眸子,直到惊呼一声睁开眼睛,才发现天亮了。 手一抹,浑身都湿透了。 唤了丫头进来,洗濑过后,徐婆子才问,“少夫人,要备侯爷的早饭吗?” 徐妈妈是这个院子里的人,自然知道侯爷回来了。 “不用了”想来他会在侍妾那里用饭。 傻妹才吩咐完,就见年子华走了进来,不用再多说,徐妈妈也知道备不备了。 两人一起用早饭时,王氏和江氏来了,今晶的江氏穿的一身粉色的衣服,脸上也带着娇羞的笑,傻妹睑下眼皮,这女人果然需要男人的滋润啊。 不想她唇角偷偷勾起的笑,全落到了年子华的眼里。 用过饭后,让两位姨娘回去,夫妻两人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见到傻妹,就拉着傻妹的手,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显然把出门一个月回来的丈夫推到侍妾那里,能有这样的举动,让老夫人很高兴,媳妇是把自己的话记到了心里啊。 和儿子说了几句就打发他先回去了,独留下傻妹 说话。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这样委屈你了”老夫人拍着傻妹的手。 新婚第二天就出门,一个月回来后还去了侍妾那里,能做到这样,儿媳妇却没有一点怨言,如今配合的为了侯府的子嗣,老夫人怎么能不喜欢呢。 傻妹能说什么,只能羞涩的低下头装贤淑。 老夫人给了冬梅钥匙,待冬梅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盒子。 “这里是我以前用过的手饰,样子虽过时了,不过却也说的过去,就送给你了。”老夫人将东西将到傻妹手里。 傻妹客套了一番,这才收下。 随后又聊了一会,才带着小丫头往院里走。 路上遇到了早就等在垂花园处的幺妹,见她触到自己手上的盒子时,脸上摆出来的讥讽,“哟,用贤淑换来这些东西也值得了。” 想来在傻妹将出门一个月回来的丈夫推到小妾那里的事情,府里已传遍了。 傻妹笑着看着她,“弟妹怎么在这里?” 毕竟二房与大房虽同住在侯府,不过却要走两个大门,所以平日里如果不是刻意要过来,跟本不会遇到。 幺妹也不避讳,“听说大嫂如此贤惠,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既然弟妹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傻妹走过她身边,还不忘记回头叮嘱道,“夏姨娘有了身孕,弟妹可要用心的照顾,若是个男孩,那可是小叔的第一个儿子呢。” 看着幺妹瞬间变的难看的脸色,只能愤然的在原地跺角。 傻妹心情大好,到屋里后才打开盒子,里面的首饰确实是过了时的样子,可看上面的宝石和珍珠大小,就知道全是难得的。 这下可发大了。 傻妹将东西放到了床头的柜子里,才一转身就见年子华怒气冲冲的推门走了进来,一愣,“侯爷这是怎么了?” 年子华站在她面前,一双眸子犀利而泛着寒光,伸手将东西递到傻妹的面前,“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蓝羽发钗,不正是李千叶送给自己的那个吗?不过自己放在首饰盒里了,怎么是到了他手里?而且看架势,他是从外面回来的。 间隙 傻妹沉稳的对上他的眸子,不得不说,那里面的冰冷真的让人害怕,甚至想退怯,只是越是这样,眼前这种情况,她越要稳下来。 “这不是妾身的蓝羽发钗吗?怎么会在侯爷的手里?”她从床上慢慢坐起来。 年子华手紧紧握着发钗,又往床走近了几步,“我再问一次,你从哪里得来的?” 那气势是有傻妹再不说,就把傻妹吃掉的意思。 傻妹的心瞬间一片冰冷,脸色一沉,“侯爷,妾身说过了,这蓝羽是妾身的。” 还以为是个有理智的男人,原来一遇到情感的事情,连清红皂白都不分了,心下不知不觉得讥讽起来。 “你以为我是傻子不成?这蓝羽满京城也就两件,而两件全被我买下来了,我劝你还是聪明些,我最讨厌就是耍心计的女人,”犀利的眸子眯成一条缝,“这发钗是哪里来的?” 傻妹滑下床,赤脚走下床榻,“耍心计?妾身不知道侯爷这话从何说起?若是争宠,侯爷一回府,妾身就主动请侯爷去了姨娘那里,若说争权,从第二天入侯府,老夫人便将帐目全送到我这里,我还有什么可需要耍心计的?侯爷是办大事的人,一件事情不经考虑就指责妾身,这样是不是对妾身很不公平?王爷还不知道吧?这蓝羽正是家兄开的饰品店卖的,而且这蓝羽发钗正是妾身所设计,当日侯爷两次买蓝羽,第一次撞到了妾身,或许侯爷不记得吧?第二次店内没有蓝羽,侯爷可记得是有人让出来一件?那正是妾身的,侯爷还有一句话说错了,与侯爷手里一样的蓝羽,妾身有两件。” 语罢,傻妹走到自己带来的嫁装箱前,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发钗,不正与年子华手里的一模一样。 其实从年子华拿着蓝羽的发钗进屋开始,傻妹便知道定是自己放在首饰盒子里的那只了,至于是谁送到年子华手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自己没有贴身的丫头,这屋里有心人想进来轻而易得。 年子华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发钗,神情一愣,眼里的怒火也化为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侯爷如此喜欢这发钗,妾身这只也送给侯爷吧。”傻妹将发钗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坐回到床边。 饶有兴趣略带讥讽的看着年子华,到要看看他怎么下这个台。 又不补充道,“算上卖给侯爷的那只,与眼前这样款式相同的发钗共三支,妾身有两只,嫁过来后,将其中一只放到了首饰盒里,只戴了一天,如今妾身到是有些不明白了,侯爷从外面来,如何拿到妾身的发钗进来?” 面对傻妹的戳戳逼人之态,年子华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此时也恢复冷静,知道自己刚刚太过于莽撞,就凭从妾侍那里看到这只钗和那几句话,就过来质问,完全没有顾忌妻子的颜面。 何况眼前的妻子,小自己整整十岁,自己却、、、 “侯爷还有事要办吧?妾身就不多留了。”傻妹知道差不多了,开口送客。 年子华没有一句话的转身离开,傻妹放在桌上的发钗他也没有拿走,看着那只蓝羽的发钗,傻妹觉得异常的刺眼。 李千叶定是知道这发钗的事情,不然岂会亲自给自己戴上?只是如今李千叶不在府内,又是谁帮她完成后面的事情的? 脸色一沉,傻妹唤了丫头进来,“去把这院里当差的所有人都叫来。” 小丫头应声退了出去,不多时徐妈妈带着院里的当差所有的人都陆续站在了院子里。 等人都到齐了,才有小丫头禀了傻妹。 傻妹穿好鞋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目光冷冷的扫过每一个人,众人心里犯起嘀咕,这少夫人一直是个脾气好的,今日看着怕是被谁惹了? “我一直是个不愿多说话的主,所以从进府后也没有定什么规矩,只是今日我放在首饰盒里的发钗竟然被人偷走了,堂堂的侯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若再不做点什么?在婆婆那里我也不好交待。” 声音过后,院里先是一片冷吸气声,随后一片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徐妈妈,你是府内的老人了,你说说该怎么做?”傻妹让人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手才开口。 徐妈妈往前迈了一步,“是奴婢看管不严,以侯府的规矩,当差不利者,杖二十。” “好,那徐妈妈就代罪立功,监督执行吧。”傻妹抿了口茶,那气势甚是威严。 徐妈妈也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有如此气势震住了,不敢再掉以轻心,唤小丫头去叫了行刑的婆子过来,院里的下人算起来也十多个人,可没有一个人敢求饶的。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落下,除了闷响声,便没有了别的声音,再看那些被打的下人皆咬着嘴,只有一些年岁小的丫头,最后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边闹的动静这么大,而且侯府这些年来,还是同一次这么些人同时受罚,不多时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侯府。 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可知道因为什么?” 冬梅将听来的事说出来,“听说之前侯爷到少夫人屋里发了一顿的脾气,不过听下人说没吵几句,侯爷就黑着脸出来了,然后少夫人就说丢了首饰,罚了院里的人。” 老夫人抿嘴笑,“子华的脾气我最了解,最后他能黑着脸出来,想是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然你以为他进屋里能那么快就出来?看不出来,这傻妹到有几分手段,到也适合做当家主母。” 冬梅睑起眼眉笑道,“老夫人看人是最准的。” “你一会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子华与少夫人吵起来了,要是有些人想不让侯府安静,我可容不得。”老夫人眼里闪过锐利之色。 冬梅应了一声才退出去。 另一边,年子华已大步回到了江氏的院子,江氏听说侯爷又来了,欢喜的迎了出去,笑容还在脸上,便被侯爷一计冷眸给冻的僵在脸上。 年子华大步到了屋里,一坐下就将手里的发钗拍到桌上,“你再把你今日与我说的话说一遍。” 江氏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带着侥幸的心理说道,“在少夫人那里奴婢见少夫人戴着这发钗好看,少夫人就送给妾身的。” 她敢说谎,全是因为她听李千叶说,这满京城蓝羽的发钗也只有这一个,而且还是侯爷当时花重金买的,而有一次她去书房寻侯爷时,就在侯爷的书桌下面看到了这只发钗。 如此才与李千叶里应外合,做了这个圈套,毕竟侯爷能将一个发钗放在书房里,足可以猜到这发钗对他的重要性。 而若这发钗丢了却又与少夫人有关,侯爷自然会不喜少夫人。 年子华阴鸷的盯着江氏,江氏有些怕了,“侯爷,是不是这发钗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当然知道不妥,不然也不会再侯爷的面前戴而引起侯爷的注意,最后将少夫人推出来。 “你可知道这发钗是什么地方卖的?又是何人卖给我的?”年子华见她是不掉棺材不掉泪,心下又硬了几分。 江氏娇 笑的摇了摇头,“妾身怎么会知道。” “这发钗是当日我买时,夫人筠给我的,而且夫人那里还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放在首饰盒里的那只却丢了,而我书房里的那只也丢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年子华声音不高不低,足以震撼江氏的心。 江氏的脸色一变,随后马上跪到地上,“侯爷,妾身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千叶不可能骗自己啊,毕竟骗自己对她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恨只恨她们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江氏身子也不由的抖了起来。 “你好自为知吧。”年子华起身离开。 听到脚步声走远了,江氏才瘫坐在地上,她知道以后侯爷是再也不会进她的院子了,想到昨日还恩爱不已,今日却这般,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外面的小丫头看到这一幕,哪个也不敢进来。 年子华坐在书房里看着自己手里的钗,心口闷着气,最后往桌上一扔就出了府。 那边老夫人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神色不悦,“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一个不能有子嗣的主母都容不得,还能做妾?” 冬梅也叹气道,“是啊,平日里看江姨娘也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做这种糊涂事呢。” “她是糊涂,即使府内的少夫人没有了,也不会是她一个姨娘上位,人要看清自己的位置啊,冬梅你说是不是?” 听了老夫人的话,冬梅的脸一顿,笑有些几牵强,“是啊。” 却不敢再多说。 “一会你挑几个机灵的丫头送到那边去,将那院里的下人都打发了,侯府可不能用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 冬梅应声退出来时,已出了一身的汗,快速的选了几个机灵的丫头送到了傻妹的院里。 经这么一闹,第二天,二房的何氏就到大房这边来了,见长辈登门,傻妹忙起身迎了出来,待分主次坐下后,又让人上了茶。 “婶婶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傻妹笑着开口,扫了一眼旁边的幺妹。 何氏抿了口茶,“本早就该过来看看了,只是这阵子身子一直不妥,就没有过来,昨日你闹那么大的动静,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幺妹在旁边也抿嘴笑,“在侯府这两年多,还是头一次闹出这样的事情呢。” 婆媳两人话里话外自然是在指责傻妹,也看的出来何氏并不把傻妹放在眼里,哪怕她是侯府的少夫人。 傻妹面色当时就表现出不悦来,“不知道婶婶病了,是傻妹的错,只是听婶婶和弟妹的话,像在则责傻妹处罚下人的事情?先不说这是谁的错,这怎么也是大房的事情,有婆婆说的道理,也不该婶婶说,这样一来,让外人看着,岂不是说婶婶把手伸到大房这边来了?婶婶也不希望被人这样说吧?何况长幼有序,有婶婶说错的道理,也没有弟妹开口的份啊,是不是弟妹?” 何氏挑挑眉,“大房媳妇好厉害的嘴啊,你既然知道长幼有序,话里还指责婶婶说的不对,这又是何道理?你弟妹不过也是为了你好才说了一句,怎么到你那里就是错的了?” 幺妹在一旁不无得意的扬着下巴看着傻妹。 “这嘴厉不厉害,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我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婶婶好,毕竟这府里内院的事情婆婆交给我了,就由我来管,处罚下人是对是错那也不必向谁禀报,婶婶不知道这管内宅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傻妹的一番话,又深深的刺痛了何氏,在何氏的认知里,她今日来说这些本就不合规矩,她不过是以为眼前的这个大房媳妇是个软性子的,哪里知道嘴这样厉害。 可就这样半路认输,她又不甘,如果人家第二次开口,就又深深的刺了她,她是个二房媳妇,一直不受婆婆的宠,更不曾有资格管理内宅,一直被大房压着。 见婆婆落了下峰,幺妹才接过话,“表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在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都说几十年的媳妇熬成婆,若被婆婆不喜,那日子可不好过啊。” “弟妹还是叫我大嫂吧,毕竟这是在侯府。”打了一巴掌,又来拉关系,以为她是什么人? 幺妹尴尬的扯了扯嘴笑,“是,大嫂。” 自己宠的儿媳妇被当面落了面子,何氏冷哼,“你们是表姐妹,又没有外人,何来那么多的规矩,侯府也是人呆的地方,不外乎人情。你这样在呼自己的侯爷夫人位置,可莫忘记了,你是个不会下蛋的鸡,坐不坐的稳还不一定呢,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莫到最后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不下蛋的鸡?这话说的也太刻薄了,就连一旁站着的徐妈妈和几个丫头也听不过去了,抬起头来看何氏,想到这何氏也太不把这新少夫人放眼里了。 傻妹目光带着冷色的看着何氏,何氏不惧退的迎视上,“不下蛋的鸡?这也是堂常侯府二房老夫人该说出来的话吗?婶婶莫忘记了,如今这府里可还是我当家呢。” “你当家又何妨?难不成还敢克扣二房的花销不成?”何氏迎上去。 “婶婶觉得呢?”傻妹冷冷一笑,“我是不下蛋的鸡又怎么样?婶婶可莫忘记了,我是这侯府的少夫人,就凭婶婶的话,我现在告到老太君那里,也有理。” 何氏一愣,却不敢再开口。 不过有人却开了口,门被一推,老夫人搭着冬梅的手走了进来,“是谁说我儿媳妇是不下蛋的鸡啊?我为耳朵没有听错吧?” 何氏的脸此时都白了,在这府里,她一怕年子华,二怕老夫人,三怕老太君。 “大嫂怎么来了?”何氏慌乱的站了起来。 就连幺妹也怕这个现年当中没有接触 过几次的大伯母,忙站到何氏的身后起来相迎。 傻妹接过冬梅手里的老夫人,扶着她坐到了自己刚刚坐的地方。 老夫人看向何氏,“怎么没有人回我的话?难不成真的是我老了,耳朵不好使了?”她又看向徐妈妈,“徐妈妈一直在屋里,把刚刚是谁说了那话学来我听听。” 何氏此时慌的哪里还有主意,干笑几声,“大嫂可别当真了,我刚刚不过是在说笑罢了。” “说笑?我可不觉得是在说笑啊,我说弟妹啊,先不说别的,你还在府里过着呢,当初让你搬出府单过,你又不同意,如今想管这大 房的事,怕不妥吧?小辈的没有规矩就算了,毕竟可以慢慢的教,要是长辈的没有规矩,那可说不过去了,是不是?”老夫人最恨的是何氏把手伸到大房来。 自己的儿媳妇本就不能有子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不好反驳,可恨的是二房竟然以为这儿媳妇好欺负,都欺上门来了,眼里还有没有自己? 何氏连声说是,哪里还有刚刚的气焰。 “我看二房的媳妇在你身边也学不了什么,将来他们总是要分出去过的,这怎么过日也得学,不如这样吧,从明天就起让波哥媳妇到子华媳妇这里来学学吧,先把规矩学会了,莫等搬出府去时,丢了侯府的脸面。”老夫人说完,拍拍一旁傻妹的手,“我就把波哥媳妇交到你手里了,她要是学不好,我可为你是问。” 意思在明显不过,傻妹想怎么对付幺妹都行,这也算是给她一个保证吧。 傻妹欣然的笑了应声,“婆婆放心,我定会好好教二弟妹。” 眼角扫向幺妹,看她颤抖着唇,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立威 大房与二房的事情,在侯府里只一瞬间就传开了,下人们看二房的眼神都变了,这是侯府,当家的是大房,如今二房这样公然的骂大房少夫人,下人们也多有意见。 老太君那里,冬梅静静的站着,再她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详细说过之后,老太君就一直没有开过口,她偷偷的扫了一眼老太君,从神色上也分不出喜怒来。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良久,那苍老的声音才传出来。 冬梅福了福身子,退了出来。 一路往回走,一边猜着老太君的想法,直到被老夫人的声音拦住了步子,“你这是去老太君那里了?” 冬梅一顿,见笑着几步上前,“夫人不是睡下了吗?怎么出来了?” 笑意带着几分牵强。 老夫人看着她回来的方向,“老太君身子怎么样了?” 跟本没有打算放过这个问题。 冬梅这才慌了,忙跪下去,“夫人、、、” 老夫人面带着笑,“怎么了?你本就是老太君送给我的,去看看老太君也正常,怕什么?快起来吧,不然让人误会什么就不好了。” 冬梅犹豫不已,才慢慢站了起来。 老夫人笑着打量她一眼,转身往回走,“这天越来越热了,本是躺下了,谁知道突然没有睡意了,这才起来散散步,哪里知道在这里遇到你。” 冬梅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往老太君那边的路,跟本是侯府内最偏僻的角落,夫人不可能大半夜往这边走,唯一的目地就是来抓自己。 想到白天时,夫人话里的指点,特别是吃里扒外那句话,让她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主仆二人回了院子,老夫人只吩咐让冬梅回去休息,一边嘱咐她明日去少夫人院里当差,这才进了屋,白天大夫人让幺妹跟着傻妹学规矩时,回到自己的院就交待过冬梅,第二天过去帮忙的。 见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这让冬梅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回到屋里后,她也没有躺下,在屋里来回的走了几圈,越晚越一点睡意也没有。 第二天,冬梅到老夫人身边服侍时,不时的打着哈欠,老夫人也没有挑明,穿戴好了,才打发着冬梅去了傻妹那里。 傻妹早就用过了早饭,见冬梅来,忙迎着起身,有了昨晚夫人的指点,冬梅哪里还敢像往一样,人也规矩多了。 “侯爷去书房了吗?”冬梅寻着话。 傻妹看着手里的帐本,“听门房的人说侯爷昨儿个出去就没有回来,怕是有什么事吧。” 冬梅啊了一声。 日头高了,还迟迟不见幺妹过来,傻妹也不急,第二杯茶完了,才见幺妹一脸病态的走了进来。 “见过大嫂”她规矩的福身问安。 傻妹放下手里的帐本,抬头看她,“我说弟妹啊,昨儿个可是婆婆亲口吩咐让你过来学规矩的,这才第一天你就来晚,让我怎么和婆婆交待。” 看了天色一眼,“我看弟妹脸色不怎么好,还是到外面多晒晒太阳吧。” 幺妹怒不敢言,咳了一声,“还请大嫂见谅,昨晚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感了风寒,这才来晚了。” 想利用生病而不学规矩,傻妹岂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弟妹这病来的可真是时候,不过我看这人啊,生病还是总在屋里憋的,弟妹就去晒晒太阳吧。”她也不松口。 “大嫂,我都病了,这规矩也不差一天两天是不是?大嫂这样不通情达理,岂不是落人话柄?” 傻妹一挑眉,“弟妹还有力气说话,我看也不算是什么大病,人小病啊,就该多晒晒太阳才是。”随手指了身边的一个丫头,“你带着二夫人到院里去吧。” 见今日是非要被罚站,幺妹羞恨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耍什么小心记了,没有想到傻妹来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不兵。 烈日当头,幺妹抹着额上流下的泪,都近一个时辰了,还听不到里面有话传出来,难不成她真的要罚自己一天? 机灵一动,幺妹的身子一晃就身下倒去,不过她并不急着一下子摔倒在地,等有小丫头发现跑过来扶着她,她才慢慢的倒下去。 坐在屋里喝茶的傻妹,透过窗口将一切收往眼里,吩咐一旁的丫头,“让徐妈妈往二夫人脸上喷点水,记得用嘴贪着茶水,别激到了二夫人。” 你敢玩阴的,咱就看谁更阴。 那领命的丫头先是一愣,随后快步的走了出去,一直守在一旁的冬梅则暗下打量着这位少夫人,其实不得不佩服这少夫人。 换成哪个新入府的媳妇,都要给自己留些名声,怕走错一步,让人指点,也难怪二房的老夫人和少夫人敢如此当面骂她,看的也是这一点吧。 只可惜她们估错了,这少夫人可不是个善良的主啊。 就说刚刚她吩咐的事情吧,有哪个主子被下人的口水茶喷了会忍的住?而且那是多大的侮辱啊?特别还是侯府二房的夫人。 果然不多时,就听到院里传来一阵似杀猪的声音,“你个该死的奴婢,谁给你的胆子。” 不正是二房少夫人的声音吗? 傻妹抿起嘴角,这才下了软榻,出了屋,只见院子里,有两个小丫头正拉着往徐妈妈身上扑的幺妹,喷茶的手里拿着茶杯冷静的站在那里。 而幺妹就像一个疯子一般,恨不得把徐妈妈吃了。 “这是怎么了?”傻妹明知故问。 幺妹狠狠的瞪过来,“你还敢说?你说,是不是你指使这下贱的东西往我脸上喷茶水的?” “弟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徐妈妈也是听了我的命令才敢行事,你这样在我院里大喊大叫的,知内情的人知道你是来学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要出人命了呢。” 傻妹扫了一眼从院门口走进来的人,不正是年波,可嘴也没有停下,“你是侯府二房的少夫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侯府,别到时丢了侯府的脸面,这事怪起来,咱们谁也得不到好。” “我知道你这是公报私仇,不就是怪昨日我婆婆骂你是不下蛋的鸡吗?有事还怕说,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你以为就凭你一个野丫头飞上了枝头也想教我规矩,可能吗?你忘记了这些年来,宋府对你的养育之恩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呸。” 幺妹的话是越骂骂难听,就连走进来的年波也拧起了眉头,他对妻子本就不得意,若不是听说这自己当年上心的女子嫁进来了,又一直寻不到机会过来看看,今日他怎么也不会借找妻子有话说过来。 “放肆,这是怎么和大嫂说话呢?这些年来,把你宠的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年波多聪明,马上接过话来。 只可惜,幺妹早就被怒火吞没了,跟本没有想到年波接过话来,只会让她被多指责,而在她的想法里,却认为丈夫是看上了傻妹的美色。 自然,这也是一方面真的原因。 傻妹的绝色,有哪个女人看了不心生嫉妒的? “你别在这假好心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娶的是我,靠的也是我们宋家,还想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没门。” 年波脸乍青乍红。 傻妹笑道,“小叔你也看到了,弟妹这越是在气头上越是没有规矩,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啊、、”年波看着傻妹就发呆,胡乱的点头,却不说什么事。 傻妹心生坏招,妩媚的挑了挑眼皮,“有事小叔就屋里坐吧。” 这一个小动作,把年波的心都给弄的停止跳动了,像傻子般随着傻妹往屋里走,傻妹在前却却知道以幺妹的脾气,定不会同意。 果然挣脱出两个小丫头的手,幺妹从后面扑了过来,年波哪里有准备,被从后面一下子扑倒在地,痛的他惊呼出声,神智也回来了。 却又羞恼不忆,抬脚就踢出幺妹,“你个恶婆娘,你这是做什么?想要了爷的命吗?” 幺被顾不得身上的疼,扑了上去,“我今天和你拼了,嫁进来这两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不说是为了你的面子着想,可是你呢?每日里只知道宠那个贱人,让那个贱人在我面前装大,你别忘记了,你今日在外面能值起腰来,不是靠你是侯府二房的少爷,而是宋府的财力。” 这男人最怕的就是被人说吃软饭,今日幺妹当着众人的面已说了两次了,如今还把自己扑倒在地,年波哪里会咽下这口气。 踹过去的脚上力度又重了几分,“你个泼妇,要不是你当初有了身孕,你以为爷会娶你。” “你个没良心的,我今天和你拼了。” 一听这话,幺妹更伤心了,两个人就这样撕打了起来,这一幕可惊呆了院里的下人,冬梅也看向傻妹,寻求帮助。 傻妹只看着两个人,她知道不用自己开口,一会该来的全会来。 果不期然,先到的就是二房的何氏,然后是大房的老夫人。 “哎呦,这是要我的命啊”一边又指着四周的下人,“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将两人拉开啊。” 没有下人敢上前,两个人都撕打到一起去了,谁能插的上手啊。 何氏只能求向老夫人,“大嫂,你快说句话吧。” “行了,人也丢完了,收收手吧”老夫人一开口,果然年波先停了手。 幺妹到没有,还欲往上扑,被何氏一把拉住了。 年波毕竟从小就出生在侯府里,对府里的人还是忌讳的,但是幺妹可不怕,先不说别的,这几年她一直呆在自己的院里,虽然看着惧怕大房的老夫人,可因为接触的机会不多,又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自然不怕。 何氏见儿子的脸被抓的有几道血口子,这个心疼啊,“我说幺妹啊,波哥怎么也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动起手来怎么像仇人啊。” 幺妹一听婆婆也指责自己,心下更委屈了,哭了起来,“你们侯府没有一个好东西。” “放肆”老夫人喝道,“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我说弟妹啊,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媳妇?” 何氏脸乍青乍红,一边训着幺妹,“你这孩子,都是我把你宠坏了,还不快和你大伯母认错?” 幺妹一把推开何氏,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侯府我不呆了,我现在就回娘家。” 语罢,转身就走。 何氏欲过去拉,被年波拉住,“她爱走就走,我早就想休了她了。” 傻妹就看到幺妹的背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最后背影消失在院子里。 “弟妹啊,咱们侯府可在京城里是有头有脸的,你看看你们二房这都闹出什么笑话来了?小叔子带着媳妇打架打到大房少夫人院里来的?真是丢人。”老夫人已开训了,“波哥啊,这几年来还以为你学稳重了,如今看来还是那个样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如今你女儿都三岁了,也是做爹的人了,多的 话我就不说了,你自个回去寻思吧。” 年波尴尬不已,连连认错,一瘸一拐的扶着何氏离开了。 待人走了,老夫人才笑着拍拍傻妹的手,“你做的对,他们二房的事情,咱们可不能插手。” 傻妹心下尴尬不已,这二房的事可是她挑起来的,挑眉扫了一眼冬梅,想必她也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吧? 经二房这么一闹,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年子华还没有回来。 已是月初,想到这几日要来月事了,身子会不舒服,傻妹洗了热水澡,才回到床上,一边吩咐外面的丫头,“若侯爷回来了,就让侯爷去王姨娘那里吧。” 见丫头还有话想说。 傻妹就解释,“不必担心,侯爷自是懂得。” 受了委屈的幺妹连东西也没有收拾就出了侯府,花钱雇了马车一路就往京城里宋府的宅子而去,这两年来,老夫人岁数大了,也就一直没有回江南,到是高氏因为还有末哥松不开手,回了江南,独留下自己在京城的老夫人。 幺妹到是时常回来,原因不碍是帮自己的夫君寻求婆家的帮助,开始的时候,老夫人是半个眼睛也不想见幺妹,时间久了,总一个人,幺妹毕竟又是亲孙女,这才慢慢的又认了幺妹。 今日老夫人一见幺妹只差披头散发的回来,身上的衣服也零乱不堪,“这是怎么了?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她往身后看,连个下人也没有,再看看孙女那青肿不一的脸颊,还有红肿的双眼,猜到了几分,“是不是波哥打你了?” 幺妹一听哇的哭了起来,扑了过去,“祖母,你要给我做主啊、、、、他这两年来几乎没有碰过我,只碰那个丫头,如今那丫头也有了身孕、、、、大伯母让我学规矩,可傻妹有意为难我,还让下人用口水往我脸上喷茶水、、、、” 将自己受的委屈依依道了出来,幺妹越哭越伤心,只差一点晕过去。 “侯府太欺负人了,”更让她生气的是傻妹。 她一直在府里,所以并不知道傻妹已做侯府为填房的事情,“来人啊,去李府把大小姐叫回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幺妹只大声的叫道,“叫姑母来有什么用?怕是姑母如今见傻妹飞上了高枝,早就站在傻妹那边了,我们宋府是养了只白眼狼啊。” 老夫人拧着眉,“好了,都是嫁了人的了,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去梳洗一下,你姑母那边定有我做主。” 让自己的亲孙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当着自己孙女的面勾引自己的孙女婿,她岂会同意。 幺妹见祖母脸上的神情,这才放下心来,随着丫头下去了,而这时已近了中午,宋府的丫头一到了李府,宋氏正在用午饭,听说宋宅来人了,心下困惑,还是马上叫了人进来。 听到小丫头说让自己去宋宅一趟,“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小丫头犹豫了一下,“奴婢不知,只是大小姐哭着从侯府回来了。” 一听到侯府,幺妹哭着回来了,难不成与傻妹有关?不然母亲岂会叫自己回去? 想了一会,宋氏揉着额角,“我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念哥也生了病,你回去告诉母亲,我过几日再回去。” 小丫头哪敢多说,得了话这才又回了宋府,待宋老夫人听了丫头带回来的话后,愤然的将手旁的茶杯摔了,幺妹坐在一旁冷笑。 “祖母我说什么了?如今傻妹可是侯府的少夫人了,谁不巴结着来。” “哼,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你收拾一下,咱们去趟侯府,我就不信堂堂侯府还敢这样欺负人的。”老夫人更多的火气是在傻妹那里。 上门 当宋老夫人带着幺妹怒气冲冲的到了侯府时,侯府刚用过中午饭,而二 房那边,何氏正愁眉苦脸的对着儿子叹气。 “儿子啊,你说你怎么就非要和她质气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只句好话就哄住了,如今她这样回了娘家,宋府得怎么想我们啊?你如今还要靠着他们呢。” “娘,我受够了,就是一辈子就这样抬不起头,我也不想靠那个女人了”年波愤然的坐在椅子上。 “你这孩子,你两年多都受了,马上就要成功了,现在不想了,你这两年多来岂不是白费了?你听娘的,一会就去宋府把人接回来,京城里宋府只有宋老夫人在,她定不会太为难你,说几句难听话你也忍一下,把人先哄回来是关健。” 年波扭开头,“娘,我不去,她不回来拉倒,我要休了她。” 何氏一拍桌子,“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说休就休的?你别以为别人不说,我就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有正妻不宠着,偏偏宠那个小贱人,让她越发的没有了规矩,连当家主母也不放在眼里,不然如今幺妹岂能如此愤怒?这些好事还不是你干的,要不是看她现在有了身孕,你以为我会如此放纵她?你更不争气,那么俊的媳妇不碰,偏让一个下作的东西有了身孕,难不成咱们二房的长孙要由一个妾生不成?” 别看年波平日里胡闹乱来,确是最孝顺的一个,被母亲一训,也乖乖的不在开口。 何氏又眯了儿子一眼,“还有大房的那个媳妇,别看年岁小,可却不是个好惹的,不然怎么会一次嫁不成,又嫁入侯府?一个孤女,能当上侯府的填房,只看这一点,就知道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今日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却让你们夫妻在大房那边大打出手,就不能小看她,你以后离那边远点,好好把买卖弄好了,到时咱们也搬出侯府去,再也不用看大房的脸色过日子,你想怎么样到时还不是随你?” 见儿子有些松动,何氏眼睑一垂,吹了吹茶叶沫子,“一会你去宋府,不管幺妹说什么,你都要低声的认错听到了没有?这样一来,宋老夫人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一个男人如此在妻子面前下作,相信宋老夫人也会看不过去,到时不管是不是儿子的错,宋老夫人也只会想到是孙女任性。 年波眼睛一动,就知道母亲让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了,勾起唇角,走到母亲身边,像个孩子似的撒娇,“娘,你对我最好了。” 何氏点着他的鼻子,“知道就好,你也争点气。” 两母子刚说开了,就有小丫头冲了进来,“老夫人不好了。” “急急燥燥的,一点规矩没有”年波瞪过去。 小丫头胆怯的退了一步,福了身子,“回老夫人,宋府的老夫人带着少夫人回来了,正在大房那边惹着要见老太君。” 年波听了拧起眉,一脸的厌恶,刚刚的好心情也没有了。 何氏腾的一下站起来,“坏了,她们这样一闹,这事怕不能那么容易场了。” 拉着儿子往外走,正看到笑着走过来的夏儿,何氏眼睛一动,心里有了主意,“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夏儿一愣,不过见老夫人对自己如此重视,甜甜的应了一声,小碎步的跟在身后。 大房的客厅里,宋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我将孙女嫁进你们侯府,那是信得过你们侯府,哪成想堂堂的侯府也如此这般欺负人,难不成觉得我们宋府只是个商户而好欺负不成?” 侯老夫人只淡淡的笑着,看样子跟本没有把宋老夫放在眼里,弄的宋老夫眼里的火气更大了,却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二房的事,而侯老夫人是大房的。 直到何氏急冲冲的带着儿子和夏儿赶过来时,宋老夫人才怒视瞪过去。 “哟,亲家老夫人来了,这我才还让波志上门去认错呢,这孩子太过份,委屈了幺妹”何氏已走到了幺妹面前,拉着幺妹的手,“可怜的孩子,看看这脸,还青着呢,你放心,婆婆定给你做这个主。” 想到之前在傻妹那里,婆婆惧怕大房,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喝自己,幺妹将手抽回来,抿着嘴也不说话,何氏悻悻的干笑了两下。 她这动作可引来年波的不满了,“你就是这样学对长辈的?我与你之间的事情,是我们的事情,你何苦还落了娘的脸面?” “波哥、、、” “我就这样怎么了?你现在会说话了?忘记了刚刚在大房那边与你大嫂眉来眼去的了,忘记了我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了,现在和我说那些规矩来了,你要是真知道这些规矩来,也不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何氏想劝儿子,不想刚开口,就被幺妹打断了。 “你个恶妇”年波愤然的恨不得冲上前去。 幺妹挺直了腰板,“怎么?还要打人不成?你打吧?之前都打了,也不差现在了,你不是说想休了我吗?你休啊,就你这种吃软饭的男人,我也不想要了。” “好,我休,我现在就休了你。”谁被说成吃软饭,都会接受不了。 年波气的发抖,眼看着事情越来越遭,而大房不开口,宋老夫人也不吱声,何氏暗下焦急,到只有夏儿最高兴。 若是幺妹被休了,那平日里爷对自己的宠爱,自己指不定还能被抬成正房呢。 哪知道此时何氏已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不然哪里还有心思做美梦。 那边幺妹与年波像仇人一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夏姨娘,你还不给我跪下。”何氏厉声一喝,她知道幺妹最大的火气还是在夏儿身上,夏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呆的愣在那里,“还不跪下。” 如此,夏儿才小心的走到中间跪下,此时她的小肚已微微凸起,动作优雅而小心,看在年波眼里又生起几分怜惜来。 何氏不失威严的挑起眼皮,“你仗着二爷对你的宠爱,不把当家主母放在眼里,你可知错?” 话一出,夏儿脸色都不白了,连连磕头,“老夫人饶命,奴婢不敢。” 心下明白,这老夫人是想拿自己开刀而哄回幺妹了。 年波六神无主的看着母亲,知道母亲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可心里又舍不得夏儿,他的焦急被幺妹看在眼里,弄的幺妹心里又犯起酸来。 侯老夫人一直喝着茶,宋老夫人也事不关已的坐在那里,只等着看何氏能怎么做。 何氏看向夏儿,“不敢?我看你胆着大着呢,还不快向你们主母认错去,若你们主母不肯原谅你,你休怪我无情。” 夏儿一听自己的生死全掌握在幺妹手里,跪爬到幺妹面前,“少夫人,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语罢,就连连不断的磕头,不多时就见血了。 幺妹冷笑的对上年波看过来的目光,腿下微微一用力将面前的夏儿踢走,“你是二爷最宠的人,我哪敢承你的错啊,你快起来吧。” 被一脚踢的夏儿身子歪到一边,顾不得身上的痛,又爬回来去,还是不停的磕头。 就在幺妹踢夏儿的时候,年波的额上青筋炸起,手也紧握成拳,何氏看的提起心来,生怕儿子再冲动犯混起来。 对上的闹剧,侯老夫勾起唇角冷笑。 宋老夫人也不满的瞪向何氏,她这样做,岂不是在打宋府的脸,让人误以为宋府不是容人的人?何氏哪里知道自己好事到事得其反了。 看自己的孙女也是个不争气的,宋老夫人才开口,“是啊,夏姨娘还是起来吧,你这样一弄,知道的是你在认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宋府嫁出来的姑娘容不得人呢。” 何氏的脸一白,忙叫丫头拉起还欲磕头的夏儿,一边又训斥几句,“宋老夫人是看你也是宋府出来的,才给你面子,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还不退下。” 就在拉起夏儿时,何氏心里又有了主意,这夏儿她可是听说过,原来是大房媳妇身边的贴身丫头,看着事不关已在一旁的大房,怎么能不把她们扯进来。 宋老夫人没有想到何氏说这话,一时之间愣了一下,“何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要纳妾可是你们要纳的,听你的话,像我把把人送到床上去了。” “亲家误会了,我哪是这个意思”何氏尴尬的笑了笑,转头看向侯老夫人,“大嫂,这也怪子华媳妇,没有好好教导身边的丫头,做出这种事情来。” 侯老夫人冷笑,“我说弟妹啊,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什么人跟什么人?这事我到也听说过,只是当初这人也是波哥媳妇自己要的吧?怎么到怪起我儿媳妇来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宋老夫人不好惹,大房更不好惹,何氏干笑两声,不敢接话。 何氏这两边为难的处境,让年波看在眼里这个心疼噢,“娘,你不必多说了,既然她说不要我这种吃软饭的,咱们再强留她也没有用,我现在就写休书去。” 笑话,自己孙女只是气话,若真被休了,自己今日岂不是白来了。 宋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波哥啊,你与幺妹也成亲两年多了,我们宋府对你什么样,你心里该明白,何况你们还有了孩子,这两年来幺妹一直没有动静,不用我说我想大家心里都明白,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知恩图报我们宋府不稀罕,只希望你对幺妹好点,可如今连一个下人都有身孕了,就说不过去了?今日你在当着幺妹的面与你大嫂眉来眼去的,你可把我们宋府放在眼里了?” 年波眼里闪过怒色,却碍于长辈而不好破口大骂,“祖母误会了,我岂是那等不记恩的人。” 侯老夫人也接过话,“是啊,这可是两次提到波哥与我儿媳妇眉来眼去了,我人还在这里呢,宋老夫人可莫乱说,不然我可不同意。” 幺妹愤然的抢过话,“我亲眼看到的,他还要随着人家进屋呢,大白天的就没有一点顾忌,真是不要脸。” “放肆,宋府的规矩就是让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刚刚你与你婆婆丈夫那般说话,我不好多嘴,可如今在我面前你也敢如此放肆,在满京城里还找不出第二个人呢。” 宋老夫人也觉得孙女太失礼,可想到与傻妹有关,脸色也冷下来,“侯老夫人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宋府出来的可都是懂规矩的,还真怕你们府里嫁进来的那位是个没规矩的,大白天的就请小叔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小叔子进了院子,不请着坐,难不成还赶出去?难不成晚上才让人进屋坐?”侯老夫人语言犀利,“宋府若是懂规矩的,就不会在大嫂的院子里撒泼。” 宋老夫人张了张嘴,半响才愤然道,“侯老夫人,我不与你争辩这些,我现在把傻妹找出来,我要问问她,她勾引小叔是何意?” “哼,我儿媳妇岂能是你们玷污的,你宋府也太不把侯府放在眼里了,今日不把话清楚,咱们就到太后那里理论一番。” 事情要闹到宫里,何氏怕了,“哎呦,大嫂,不过是自己家的事情,何须弄的人尽皆知,我看不如把傻妹请出来吧,没那事也好让她给自己一个清白。” 一边又劝宋老夫人,“亲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家都消消气”又看向幺妹,“幺妹啊,平日里我对你什么样你最明白的,就当是婆婆求你一次,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舍得仍下孩子就这样回到你父母身边去吗?何况今日你祖母来,也是为了讨口气的,是不是?” 侯老夫人讥笑,“想不到弟妹这么会说啊。” 何氏顾不得这些,奋力的对儿子使眼色。 年波见母亲如此为难,心下愧疚不已,终不在瞪着幺妹,也算是低头了。 这样让幺妹的心里才舒服些。 侯老夫人见识过自己儿媳妇的手段,自然不怕她们,这才让冬梅去请了傻妹过来,而傻妹早就听说宋老夫人和幺妹回来了,这时才听到来叫自己,理了理衣妆,这才随了冬梅往前院去。 来者不善,她自然明白。 到了大厅,看那紧绷的气氛,傻妹淡笑走过去,先给侯老夫人行了礼,然后是何氏,何氏尴尬的笑了笑,最后是宋老夫人,换来她一声冷哼。 “傻妹我问你,你为何要勾引波哥?是不是在怪这些年来在宋府过的不如意?还是宋府养你养出错来了?”傻妹刚坐下,宋老夫人就破口而问。 “外祖母这是在说什么?傻妹怎么听不懂?勾引波哥?难不成是小叔?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我才嫁进府几日,先不说别的,与小叔跟本不相识,今日才第一次见面,如何来的勾引?而且外祖母这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好,不然让侯爷听到了,岂不是觉得自己当了、、、” 乌龟两个字傻妹不说出来,众人也猜到了。 年波看着傻妹的红唇,呆愣好久,才被侯爷两个字弄的清醒,“是啊,祖母,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啊。” 那可是整个侯府的名声啊,他年波有那个贼心也没有贼胆啊。 见他帮着说话,幺妹这个恨啊,从傻妹一进来,她就发现自己的丈夫盯着对方直直的看了,“开不得玩笑,玩笑开不得,你却来真的了。” “幺妹,我知道你恼我一直宠着夏儿,可也不能拿这事开玩笑啊,我能容你,大哥可容不得这事。”这才是年波怕的。 提到年子华,侯府的年轻侯爷,屋里除了傻妹和侯老夫人,其他人神色都变了。 今是偏年子华不在府,不然就凭幺妹的这翻话,这事岂能还像现在这样? 宋老夫人也知道事情不能做的太过分,可她就是看不惯傻妹能得婆婆的宠,还是那样的身世,这才开了口,“不管怎么样,今日幺妹受了委屈,全是因为大房这边,傻妹你当着我们的面给幺妹道个歉吧,这事就算过去了。” 幺妹也觉得这样做正好,不无得意的看向傻妹,不管怎么样,今日傻妹一给自己道歉,那么她就是输了。 傻妹脸色一沉,“我若道歉,岂不是证实了弟妹说的事是真的?外祖母,这里是侯府,可不是宋府,开不得玩笑的。” 还想骑在自己头上,脑子进水了不成?别说现在,就是之前傻妹也没有怪过她们,何况如今自己还是堂堂的侯府少夫人,那可是一品的诰命。 就凭她们这样让一品诰命夫人道歉这句话,别说老夫人,只怕侯府的老太君也容得,她们这是在践踏侯府的脸面呢。 出头 宋老夫人没有料到傻妹会如此不退让,目光扫过去,对上傻妹笑意的眸子,她只觉得心一沉,在四周人的注目下,才缓缓开口。 “眼前不说侯府,就说你与幺妹的关系,论起来你是幺妹的表妹,向她认个错又能如何?谁让一步又有什么难的?还是你原本就打着主意看你表姐的笑话?或是宋府的笑话?” “外祖母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眼前我与幺妹都嫁进了侯府,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此时我们都是侯府的人,哪怕是死,也是侯府的鬼,岂能乱了规矩?外祖母认为呢?”现在想着利用之前的亲情了,不觉得晚了吗? 屋里的人都看的出来宋老夫人在拿捏傻妹,只是她的这手段看的出来,对傻妹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 “好,说的好啊,果然是侯府的好儿媳妇啊。”宋老夫人挤着牙缝,“你可别后悔,将来有个什么事,到时别又想起现在来了。” 亲情利用不成,就改成威胁了?果然还是那样的作风啊。 傻妹只睑着眼皮,也不说话,反正现在她脸面都丢了,自己何苦还说那些,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步步紧逼不可饶人的了。 见傻妹不接话,宋老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何氏干笑打破沉默,“哎呀,这事弄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看天快黑了,就让人备饭,亲家在这里用了饭再回去吧。” 好话听在宋老夫人耳里,就像在赶自己一般,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侯老夫人不时才开了口,“行了,弟妹,带着老夫人去你们那边坐会吧,今日看在幺妹还年岁小的面子上,我就不再追究她那些胡话了,只是幺妹要记住了,不追究可不代表着我不在意?可明白了?” 转眼看向幺妹。 幺妹是回来扬眉土气的,发里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看向一旁的夫君,见夫君也一脸祈求的看着自己,幺妹终是心软了。 别的不说,这个男人,可是她爱了两年多的男人啊。 看透了幺妹的心思,侯老夫人也不再多说,带了傻妹先行一步离开,独留下二房的人。 待看不到身影了,宋老夫人才一拍桌子,“可恶。” 幺妹见祖母落了面子,又犹豫起来,若自己就这样回了侯府,那以后侯府的人更看不起自己了,而且也会伤了祖母。 只是今日都没有占到便宜,自己随祖母回去,以后再寻什么借口回来呢? 何氏也不好再开口,只能坐在那里干笑。 宋老夫人扫了幺妹一眼,“打扰多时,我就先回去了。” 幺妹就跟在后面。 “还跟着我做什么?今日被人指着鼻子骂,还不是你自己没手段”宋老夫人回头喝向孙女,不理会孙女惨白的脸色,大步离开。 终于没有了外人,夏儿还跪在一旁,年波忙上前去扶,幺妹连不急多品祖母的话,就看到这一幕,当场就炸了。 “姓年的,你是不是还心疼这个小贱人?” 她当场喝出的话,让年波的动作一顿,停在了那里。 何氏愤然的起身,扯过儿子,“好了,闹了一下午,快带你媳妇回去吧。” 一边暗下捏了儿子一把。 吃了痛年波才回过神来,可眼睛还往夏儿身上撇,气的幺妹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夏儿,何氏看了又推了儿子一把,年波这才往幺妹这边走。 幺妹一甩袖子先一步出了大厅,年波一脸的怒气才表现出来,见母亲对他摇头,这才跟了上去。 大厅里只有何氏与夏儿了,何氏才低下头看夏儿,“你知道你们夫人为何这么不喜欢你吗?” 夏儿垂着的头动了动。 “因为你曾经的主子,你可明白了?”丢下一句话,何氏才离开。 待大厅里只剩下下人,夏儿才抬起头,手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跪了这么久,让她的双腿早就麻木了,坐到身旁的椅子上,她才抬起衣袖轻轻的擦着额角的血迹,那一天的平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就是这样,还是让四周的下人觉得害怕。 另一边,傻妹送着侯老夫人回院子,路上,侯老夫人拍着傻妹的手,“你是个懂规矩的,你放心的坐侯府的少夫人,没有人敢为难你。” 傻妹只垂着头。 扫了一眼冬梅,侯老夫人才道,“你刚进府,身边也缺人,我先把冬梅放到你身边,等你习惯了府里的事物,再让她回来。” “这怎么了?我有不懂的地方过来问婆婆就行了,冬梅姐姐一直服侍婆婆,还是留在婆婆身边吧。” “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就这么定了”侯老夫人不顾傻妹的反对,就转了话题,“昨儿个子华没有回来吧?我知道是那孩子误会了你,只是他毕竟是侯爷,你到时先认个错低着头,他有了台阶下就好了,这夫妻之间啊,总要有个先低头的。” “媳妇知道了”傻妹就知道这事情侯老夫人不会不知道。 到了岔路口,侯老夫人才让傻妹回去,还有被分过来的冬梅。 等剩下傻妹和冬梅几个人时,傻妹才开口,“这阵子就委屈冬梅姐姐了。” “少夫人客气了”冬梅恭敬道。 傻妹只勾了勾唇角,“天色不早了,冬梅姐姐就先去住处看看吧,累了一天,我也早点休息了,若侯爷回来,到时还要劳烦冬梅姐姐告之去王姨娘那里。” 冬梅福了身子,目光傻妹离开,才直起身子。 在这府里她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早知了信的小丫头给她收拾了住处,又端了饭菜过来,到像服侍小姐一般。 冬梅用过饭,坐在床边问一旁的小丫头,“少夫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除了看帐本,就是绣绣花。” 冬梅玩着指甲,“行了,你下去吧,晚上侯爷回来,你过来叫我。” “知道了,冬梅姐”小丫头这才退了出去。 冬梅靠在床边,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傻妹早早就躺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有惰情,进了侯府后,她越发的懒了,也不知道祺哥到了哪里,一去便没有了消息。 当晚,年子华回来时,外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身上带着酒气,守院的婆子见了,忙唤来小丫头过来搀扶,却被年子华摆手拒绝了。 他抬头看漆黑没有灯光的正房,黑色的眸子晃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侯爷回来了”冬梅得了信,冲冲忙忙的走了过来,她福了福身子,“少夫人早早的就睡下了,留了话让侯爷去王姨娘那里。” 月光下,冬梅清秀的身子穿着一条白色的内裙,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她此时正微抬起头,不失规矩的望着年子华。 年子华似没有听到她的话,迈着步子往正房里走。 冬梅神情一顿,又道,“少夫人说身子不舒服,这才没有等侯爷回来。” 枉以为这样就可以劝住了,哪里知道这反而让年子华的步子又快了几分,冬梅一时之间也愣住了,这不像以前的侯爷啊。 按自己的了解,只要自己这样说,侯爷一定不会进去的。 可是这次、、、 冬梅没有想到自己的失算,不过待看到侯爷让小丫头上灯进了屋,才回过身子,对身后的婆子及丫头吩咐道,“谁要将刚刚的事情说出去,就不要想再在侯府呆下去了。” 语罢,才往正房里走去。 床上,傻妹睡的正香,淡淡的黄色灯光,让屋子里升起暖色,清退了一旁的小丫头,年子华不自觉的放轻步子走过去。 纤细而如玉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搭出到床边,一头乌黑的头自然散着,配上那绝色的脸,年子华的心微微一动。 不得不说,当初顾仁让自己娶这个女人时,他不是没有想过,毕竟当年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个孩子,小的可以不论规矩与自己同床。 还有那次在京城里的第一次碰面,虽然她是坐在马车里,但是自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眸子,单纯的表面下藏着让人永远搞不懂的心事,就像一个年小的身子里,藏着一个成年人一般。 最近的一次碰面,是在老太君的寿辰当日,自己与顾仁站在山后,看到她是如何几句话打发走丞相千金的,正像当年一样,被孤立在庄子上的孤女,仍旧活的含苞欲放,没有一点自卑感。 至于后两次见面,都是从她的口中得知的,正是那两支蓝羽发钗的事情。 向来精明的自己,竟然也会犯这种错误,直接冤枉了她,可若换成别的女人,或许并不会如此不给自己的夫君留情面,那样两个人也不会闹的像现在这样僵。 这样娇小的一个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脾气,他无力的摇头苦笑、、、 冬梅进来许久了,看着侯爷在发呆,一直不敢出声打扰,直到见侯爷苦笑,才敢开口,“侯爷,要不要让人备热水?” “夫人身子不舒服可请过大夫看过了?” 冬梅一愣,回道,“夫人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平静的语气,遮掩住了她的慌乱。 年子华嗯了一声,头也没有回,“好了,你退下吧。” 冬梅不敢再说话,轻声退了出去,将门带上后,望着门里的方向久久才回过神来。 年子华自行脱了身上的衣服,轻手将被子外面的胳膊收起,微微一用力,将那娇小的身子带入怀里,这轻手的动作,只让沉睡的傻妹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在他怀里寻一个好位置,然后又继续睡了下去。 年子华没有发觉自己冷漠的脸上闪过的那抹温柔,甚至这一晚也睡了一个这两年来最安稳的觉。 傻妹睡的很沉,第二天年子华起身离开了,也没有发觉,年子华也交待了下人不必叫醒她,独自用着晚饭,冬梅在一旁服侍。 早早过来问安的王氏和江氏也规矩的站在一旁。 “侯爷可算回来了,不然少夫人岂不是要被二房给欺负了。”江氏受冷落之后,到傻妹这里也安份多了。 今日难得看到侯爷在,直想好好表现一翻,希望能挽回侯爷的心。 原本是食不言寝不语,江氏这样没有规矩,本该招来说词,不过关系到傻妹,又想到冬梅说晚晚妻子身子不舒服,年子华放下了筷子。 “这几天府内发生了什么事?”问的是冬梅。 冬梅用眼角扫了江姨娘一眼,“回侯爷,是二房的波少爷和夫人在这里打了起来,然后二夫人回了娘家,宋府的老夫人也来了,说、、、说是少夫人勾引波少爷。” 年子华的脸一沉,“然后呢?” 江氏忙接过话,“宋老夫人让少夫人给二夫人认错,少夫人没有同意,好在老夫人在一旁,不然真怕要被她们给欺负了。” 年子华看了她一眼,江氏忙禁了声。 冬梅又道,“昨儿个老夫人还问起侯爷了,侯爷一会去老夫人那边吗?” 年子华早起了身往外走去,不过他不是去自己娘那里,而是往二房的方向去。 屋里,王氏看着江氏,“妹妹今日不该多话的。” 江氏正想着自己得罪了二房,又没有得到好处,心里不爽,被一说,反唇相讥道,“姐姐当然不用多话了,反正月底侯爷会正常去你那里过夜。” 王氏还想说些什么,傻妹已梳妆打扮走了进来,见此江氏忙上前去问安,王氏到还像往常一样,态度不冷不热。 不见年子华也没有冬梅的身影,傻妹也没有多问,坐下来让人上了饭菜用早饭。 她也早从小丫头的嘴里听说了年子华晚上睡在自己房里的事情,心下暗熬自己睡的太死了,不然怎么连这个也没有发现。 江氏主动上前来服侍,“少夫人,这个酸饺可是咱们府里的厨娘做的最好吃的,你尝尝。” 傻妹这两日对她的表现也习惯了,想必就是她和李千叶一起用蓝羽发钗陷害自己想破坏自己与年子华之间关系的吧? 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这江氏为何与李千叶能扯到一起去?而且还是在自己刚嫁进侯府的第一个月,不过如今江氏自作自受得了这种下场,也是自讨的。 酸菜做的蒸饺一入口,果然让傻妹很开胃,一连吃了十二个,还意犹未尽,一旁的江氏眼里闪过鄙视之意,不过很快就掩饰下去。 “妾身就知道少夫人喜欢吃”她笑道。 傻妹掏出帕子擦了擦嘴,才发觉自己竟然吃了两碗白米粥,十二个蒸饺,还有一个蛋,这可是自己平时的三倍啊。 饭后让人上了茶,三个人坐下后,江氏才笑着邀功,“侯爷真疼少夫人,才听了妾身说起昨日的事情,饭才吃到一半就走了。” 傻妹一愣,“可知侯爷去哪里了?” 江氏抿嘴笑,“妾身猜莫不是去给少夫人出头了?” 她说的自然是玩笑话,何况以这些年来她对侯爷性情的了解,侯爷及少插手内院的事情,更不可能为了一件都过去的事情做什么。 傻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江氏,微眯的双眸让江氏的笑慢慢僵在脸上,举措不安的拧着手里的帕子,寻了干笑声,才道,“少夫人,是不是妾身做错了什么?” “江姨娘,自打我进府,从来没有要你们立过什么规矩,不过是按着侯府以前的规矩走,老夫人那边也说过,这日子要和和气气的过,才叫日子,要是有些人想生什么事端,我不作声,老夫人那里也不会同意,你自己好自为知吧。”傻妹落下话,给了警告,才起身搭着小丫头的手离开。 直到看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江氏才呸了一声,“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心下却暗暗品着这些话,老夫人那里她一个姨娘自然不敢去招惹,而且昨日虽然不在大厅,却也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老夫人对这位新少夫人的宠爱程度,并没有因为她嫁过一次或是孤女而看不起,这让江氏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自己怎么也是一县令的女儿,却还不及一个孤女。 王氏扫了江氏一眼,带着丫头离开。 另一边年子华已到了二房,手正端着年波刚递上来的茶,不及着往嘴里送,放到了一旁,“听说昨日你与弟妹打起来了?还是在我们院子里?” 年波暗叫一声不好,他就知道这个长房的大哥不会轻易到自己这边来,只是却没有想到会是因为这个事,心下也重新估量起那位新嫂嫂的地位来。 “哟,大哥这么早过来,不会是为了帮大嫂出头的吧?”幺妹搭着丫头的手走了进来。 年波一听这话,再见到进来的人,心沉了下去,暗恨娶了这个一个没有规矩的婆娘,自己当初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是个聪明的,不想竟然没有一点头脑。 流产 年子华挑挑眉,跟本没有看幺妹一眼。 幺妹也不在乎,走到年波身边,“相公怎么不坐?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为难与你呢。” 年波瞪了她一眼,“没有规矩,在大哥面前这样说话。” 一边又怕好不容易哄好的媳妇生气,笑着拉她往外推,“我与大哥有话说,你先回去。” 幺妹跟本不动,“我不回去,才我听这事与昨日的事有关,我怎么能回去。” “是不是大哥?”又将头伸向年子华。 夫妻两个这样没有规矩,让年子华的眉目都拧了起来,咣当一声,将手旁的茶杯推倒,茶杯里的茶水顺着桌沿流下去,滴在地上啪啪直响。 在瞬间寂静下来的屋子里,这声音让人心不由得提起来。 “难怪会闹到你大嫂的院子里打架,你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一点规矩也没有,侯府就是这样让你们当主子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年波怕了,就连幺妹有也有些怕了。 冬梅守在外面,见侯爷发了火,咬了咬唇想着要不要去去通知老夫人,只是一想到侯爷此次来是为了少夫人出头,她又有些不甘,若闹起来了,说不定老夫人还会怪少夫人。 带着侥幸的心理,冬梅决定看热闹,跟本没有发现此时已走到身后的夏儿。 夏儿自从昨晚被何氏的话点过之后,人也变的异常安静,此次出来,身边一个下人也没有带,她站在冬梅的身后,也注意着大厅里的动静。 年波只垂着头,“大哥,我知错了。” 幺妹咬着唇,恨自己嫁这么一个窝囊的男人,只是面对这样有压迫的男人,却也不敢再插嘴。 “知错了?你要是知错就不会犯这些错,没规矩。”对方一认错,年子华还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来了。 到是急时赶过来的傻妹,见都好好的,在门口松了口气,笑着走了进来,“都在啊。” 年婆见傻妹来,也似救命稻草一样,笑着打招呼,“大嫂。” 幺妹冷笑,“这有人出头就是不一样啊,腰板也直了。” “弟妹一大早的火气怎么就这么大呢?这样可不好啊?我看你年岁也不大,莫不是到了当婆婆的年岁,不如找个大夫开点药调理一下吧。” 幺妹瞪大了眼睛,傻妹挑眉看过去,冷冷一笑,才走到年子华身前,福了个身子,“侯爷这几日忙,昨儿个老夫人还念道着你呢,妾身还想着和侯爷一起过去呢。” 意思在明白不过,就是想带着年子华离开这。 幺妹见原先不如自己的傻妹如今骑在自己头上,心里恨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眼睛正好扫到外面的夏儿,顿时冷喝道,“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没看见侯爷来了吗?一点规矩也没有。” 夏儿的脸色一变,低头睑眉的走了进来,先对主坐上的年子华和傻妹福了福身子,“见过侯爷少夫人。” 随后才对身旁的幺妹福了身子,“老爷、夫人。” 幺妹对着傻妹笑道,“大嫂进府后,还一直没有和夏姨娘好好聊聊吧?毕竟你们曾主仆一场,怕也有许多的话要说吧。当初真该谢谢大嫂将夏儿让给我,这样一来,也替我找到人服侍夫君呢,说起来我们夫妻还该谢谢大嫂呢。” “夏姨娘,还不去给少夫人行个大礼,你有今儿日,也全要谢谢少夫人呢。”幺妹撇了一眼垂头的夏儿。 夏儿就往前走,刚低下身子,幺妹的话又来了,“还是行跪拜之理吧。” 傻妹皱着眉头,“弟妹,我看还是算了,当日你夏儿是你亲口要的,也是她自己愿意的,这事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成就你们两个人罢了。” 夏儿尴尬的站在那里,一会儿看看幺妹,一会儿又看看傻妹,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跪。 年波也怕妻子在闹出事来,拉着她,笑道,“大嫂说的对,既然大嫂和大哥还要去大伯母那里,小弟就不耽误你们了。” 年子华对幺妹的态度很不满,只是看到妻子看过来的目光,冰冷的心也化成了水,这样的妻子哪里用的着自己出头,而且自己今日的举动也太过幼稚。 年子华站起来后,傻妹才松了口气,她是有些怕,不管今日年子华为何帮自己出头,传出去对自己都不好,多年来侯府没有事情发生,偏自己嫁进来大房和二房闹了起来,外面又会怎么想? 而且哪个娘都会对在乎媳妇的儿子吃醋,即使年子华不是在乎自己,怕老夫人也会误会,到时怕也不会喜欢自己吧? 不管怎么样,自己在侯府此时有老夫人挣腰,日子就是不一样,如果少了这个靠山,那怕该会多了许多的麻烦了吧? 傻妹此时只注意着年子华,跟本忘记了身旁不远处的夏儿,而偏这时一直打着坏主意的幺妹与借着送两人出大厅,一步步靠近夏儿身边。 这时大厅里的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这一举动,夏儿只觉得身后被一撞,人就往前扑去,扑的方向正好是傻妹,年子华身子灵活,一把拉过欲倒下去的傻妹,而下面没有了东西,夏儿就直直的向地上扑去。 这一幕只在瞬间发生,年波看到时,伸手已经晚了。 夏儿是面前地扑了下去,凸起的小肚子正好直直的撞到地面上,她闷吭一声,人动都没有动,趴到地上就起不来了。 幺妹第一个冲上去,“这好好的是怎么了?” 年波哪里还在问,已扑上去抱起夏儿面朝上,夏儿一脸的痛苦之色,手紧紧的捂着肚子,在看她那条紫色的裙子上面,已染上了斑斑的血迹。 “大夫,还不快找大夫”幺妹一脸担心的对外面的丫头大呼小叫。 外面的丫头慌了步子,冬梅也本能的往一旁退了退身子。 年子华拧着眉看着这一幕,拉着还在发呆的傻妹大步离开,年波早就紧紧的将夏儿抱起来,一路往后院的屋子而去。 只有不被人看到的时候,幺妹焦急的脸上才勾起一抹恶狠的笑来。 左右扫大厅里并没有人后,她才追着丈夫的身影而去。 回去的路上,傻妹将手从年子华手大手里抽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毕竟他们刚刚也在,若二房的这个孩子没有了,以何氏的脾气怕是要闹一翻了。 年子华对她将手抽出去手不满,“那是他们二房的事情,你不必操心。” 傻妹听了他带着不悦的语气一愣,刚刚还好好的,这男人怎么好像又生气了?回想一下,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啊,难不成这男人到更年期了? 傻妹也没有接话,冬梅五步远的跟在身后,待一行人进了老夫人院子里,早有小丫头得了信禀报过了,老夫人笑着看着一同进来的儿子和儿媳妇,满意的笑了。 不过她还是看出儿子心情不好,困惑的看向傻妹,傻妹也无知的摇摇头,她这才拉着儿子的手聊了起来,不过显然年子华的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对于老夫人的话只嗯嗯啊啊的作答。 老夫人叹了口气,“行了,你有事去忙吧,我正好和你媳妇说会主知。” 年子华看了傻妹一眼,这才点头离开。 待人走了,傻妹才委婉的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夫人拧着眉头,“是江姨娘对子华提起的?” 傻妹点了点头,“都怪媳妇起的晚了,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事来。” 老夫人摆摆手,“这不怪你,你刚嫁进来,就让你接管府内的事情,也够你累的了。” 嘴上说着,可老夫人显然在想着什么事情。 傻妹也没有出声打扰她,静静的坐在一旁,想着该不该再把夏儿可能流产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显然她还没来得急说,就见何氏闯了进来。 她怒气冲冲的,直奔傻妹,扬手就是一巴掌,傻妹咬紧了牙站起来,回手就打了过去。 何氏一愣,没有想到傻妹会还手,到是一旁的老夫人,挑了挑眉角,在何氏回过神后,欲扑向傻妹时,当场喝出声,“傻妹啊,还不跪下。” 傻妹应声跪下。 她知道不管自己有没有做错,打长辈都是不该的,如今反正人打了,示下弱又能怎么样?不然不还手,那口气憋在心里,她还真会发疯。 何氏哪里肯就这样了事,指着傻妹就骂道,“你个克星,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东西,你看看你进府才多久,府里就没有安静过,你在大房不好好呆着,还跑到二房去闹了,你赔我孙子,你个小贱人。” 老夫人拧着眉,“够了,弟妹啊,先不说别的,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只是你这样怒气冲冲到我这里来打我的儿媳妇,你可将我这个大嫂放在眼里过?还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不秉公公理的,而让你不信任我?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这侯府的规矩都哪里了?” 说完,为了证明自己的怒气,她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何氏被这气势震的一愣,随后放声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把儿子拉扯大,只想着他好好的就行了,哪成想如今都这般大了,连唯一的子嗣也被人害死在肚子里,这让我怎么有脸下去见老爷啊。” 哭着哭着人就坐到了地上,就像泼妇撒泼一样,傻妹低着头,强忍着笑意。 而老夫人则手抚着额角,一副头痛的样子,却也不急着说话,只等着她哭够了再说也不迟。 冬梅这时才上前来,附在老夫人将二房那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夏姨娘到底是怎么摔倒的,奴婢在外面也没有看到,那时只少夫人与二夫人离的最近。” 她最后一句别有意味的指点,引来老夫人的侧目,冬梅垂下头不语,老夫人良久才摆摆手,冬梅退到了一旁。 虽然冬梅说的声音很小,尽可能只她和老夫人听到,但是傻妹还是听到了,她微侧头打量着冬梅,并不觉得与冬梅有什么矛盾,可听了这翻话,总觉得冬梅是在落井下石,那时年子华也离的近啊,怎么不听她提起? 还是她认为将夏儿推倒就是自己的错?可常人都知道自己差一点被夏儿扑倒,怎么可能是推倒夏儿的人呢? 何氏哭的差不多了,老夫人才开口,“事情我听说了,只是弟妹是掌握了证据是傻妹所谓才过来的吗?” “除了她还有谁。” 老夫人笑了,“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好好的傻妹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弟妹可想过?而且听弟妹的话,似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直接过来打人,弟妹是不是太儿戏了?” 何氏一愣,想了半天,“她、、、她一定是帮幺妹。” 老夫人就笑出声来,“这可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理由了,昨日的事情弟妹可在场呢,你觉得傻妹可能那样做吗?” “傻妹,你说说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一事?”跟本不在看何氏。 傻妹才将当时每个人站的位置说了一遍,“儿媳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侯爷那时拉着妾身回来说看婆婆,也就不好多在那里停留。” 老夫人点点头,看向何氏,“你看看你的脑子,一个长辈不分青红皂白进来就打人,这傻妹还是我的儿媳妇呢,就是不是我的儿媳妇,咱们侯府也没有那个规矩,伸手就打人的。” 何氏恨意的咬紧牙,“可是、、、就是这样,要不是她去二房,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着她还在狡辩,老夫人就更不高兴了,“你有没有明白,她若不去叫子华回来,你愿意看到子华教训波哥?” 一听,何氏沉默了。 “刚刚你还当着我的面骂那样一番话,你别忘记了这是侯府,傻妹是当家主母,被你一个婶娘又打又骂,在外人面前又怎么立威?咱们侯府是一向安稳无事,可我看自从傻妹嫁进来,就你们二房闹的最凶,不如这样吧,波哥年岁也不小了,该到了自立府邸的时候了,只是如今老太君还在,我做不得这个主,待我问过老太君一切在定夺吧,你也回去吧。” 何氏傻眼了,没想到闹了一场,便宜没占到,还要被赶出侯府,这两年来她不是没有想过出府,那样没有大房压着自己日子也好过。 只是没有了侯府当靠山,她在外面的身份也就低了,她可了解京城里这些贵妇们势力的毛病,所以一直迟迟没有搬出去正是这个原因。 “大嫂一直说秉公处事,那刚刚傻妹一个小辈还手又算什么?先不说别的,不管我做的是对是错,也是个长辈,有长辈教训晚辈的道理,没有晚辈打长辈的事情。”一说这个,何氏的腰板又直了起来。 老夫人早料到她会提起这个,跟本没放在眼里,“这事我亲眼看着呢,自然会给全府一个交待,何况当时我就让傻妹跪下了,弟妹又不是没有看到?这事也怪弟妹,谁让你进来就打人,还骂那些话,你也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何氏还想说些什么,冬梅忙走过去扶起她,“夫人还是先回去吧,夏姨娘流产,院里正需要一个主事的人呢。” 有了台阶,何氏才顺势起来,对着傻妹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冬梅送了何氏回来,安静的站在一旁。 老夫人看着傻妹良久,“你可知错?” “儿媳知错。” “就罚你抄十遍女则吧,回去吧,冬梅就先留下吧。”老夫人并没有多说。 傻妹这才起来出了屋,心下觉得这婆婆也不错,自己都这样了,竟然只罚了女则,看的出来不是个刻薄的人。 屋里剩下主仆二人了,冬梅才跪下。 “你这是何意?”老夫人的声音很轻。 可冬梅还是心虚了,“奴婢不该多嘴,让夫人误会少夫人,那时奴婢在外面并没有看清楚屋内的情境,这才、、、” “冬梅啊,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八了。”冬梅听到老夫人问自己的年岁,心下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前主子去世之后,你就到了我身边服侍,这几年来,你一直是个懂规矩也知轻重的,我也信赖你相信你,只是不想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我都没有注意到,是时候给你寻个好婆家了。” 原来冬梅的前主子正是年子华的前妻,说起来冬梅也算是外府的人,只是当自己的主子去世后,她心甘情愿留在侯府,这才到了老夫人的身边。 冬梅忙开口,“奴婢愿一辈子不嫁,在老夫人身边服侍。” 声音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慌乱。 老夫人却眼睛微眯,“你不嫁人可以,我却容不得你在府内做些小手脚,动那些没有用的心思,你懂吗?” “夫人”冬梅抬起头来,脸上已满是泪痕,“奴婢知错了,求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吧。” 老夫人不愿多说,摆摆手,“你下去好好思量一翻吧。” 求名 是夜,年子华看着还在灯下抄女则的妻子,走过去坐下,那梅花小楷整齐而娟秀,正像她的人一样,让人越品越有味。 “侯爷累了吧?若累了就先早些休息吧。”算算日子,这是月中,该在自己这里休息了,她也不好赶人。 “娘也不急着要,晚上熬眼睛,明日再写吧。”难得年子华冰冷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来。 如此,傻妹也不好拒绝,生怕再惹这更年期的男人不高兴,心下却也不满,自己能被罚,还不全是因为他,他若不去二房,自己也会不受牵连。 在外人眼里是给自己出头,可尽给自己填麻烦。 年子华怎么会想不到这,直到两个人躺到了床上,在黑暗里,他才语气踌躇的开口,“今日是我做事鲁莽了,让你受委屈了。” 原本听到婶娘把妻子打了,他还想过去的,只是想到为何打而是因为自己早上的举动,又冷静下来,看来这内院的事情,果然不适合男人插手。 傻妹累了一天,半肿的脸颊灼痛了一天,直到晚上才不怎么做痛了,睡意也涌上了头,只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年子华听到身旁传出来的微微鼻鼾声,微微一愣,转尔笑着伸手将身前的小身子搂进怀里,一夜无梦。 第二日,傻妹醒来时,身边仍旧没有了年子华的身影。 二房那边远远的还能听到传来的哭声,不用想也猜的到是夏儿,毕竟一个姨娘,以后想能在府里能立足,有子嗣才是保障。 十遍的女则,也够她抄一个月的了。 正静心着写,就见一身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傻妹还没有看到人,就被扑了个满怀,毛笔上的墨不可避免的滴到了快要抄完一遍的女则上。 忙了两天一宿,就这样被毁了,傻妹心痛的摇摇头,才放下笔。 “弟妹这是做什么?”看着怀里放声大哭的幺妹,傻妹才开口门。 “表妹,你救救我吧,他要休了我。”幺妹紧紧的拉着傻妹手前衣襟,“他说我弄的夏儿流产,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啊,他们跟本就是看我不顺眼,想借此休了我,一定是听了那个小贱人的话。” 提起夏儿,幺妹眼里满满的全是恨意。 傻妹早料到会这样,好好的夏儿怎么会扑向自己?还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个人除了幺妹还能有谁呢? “这事小叔可调查清楚了?”傻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她不想插手这事,这事也是幺妹该得的报应,“若没有调查清楚,弟妹可不能听了这话就慌成这副样子,而且这事我与弟妹平辈,哪里管得,不如弟妹去婶娘那里吧。” “别提那个老妖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跟本不管这些事,连我的面也不见”不然她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了。 让曾经不如自己的人看自己的笑话,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傻妹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寻自己的,心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两年多年,幺妹怎么一点也不长近? 难道说他没有看到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忍气吞声的傻妹了吗?还会被她想用就用,不想用就甩的傻妹吗? “那这事我也不好插手,弟妹你也看到了,因为你们院里的事情,我也受了牵连,这不正受罚呢吗?而且弟妹也太抬举我了,我虽是侯府的少夫人,可弟妹却不要忘记了,我是一个不能有子嗣的少夫人,在这府里哪有什么立足之地。” 被自己当初的话堵回来,幺妹有些不自然,“表妹,你不要一口一个弟妹的,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是因为我这阵子做的这些事情,甚至把夏儿勾引夫君的事情也怪到你身上,只是我也是一个女人,看着别的女人与自己分享自己的男人,心里怎么会好受?难道你忘记我们之情的姐妹之情了吗?一点也不念这些了吗?” 姐妹之情?她到不认为她们之间有什么姐妹之情。 “弟妹回去吧,我怎么会怪你,而且也没有什么可怪的。”傻妹不愿与她多说。 幺妹见此,咬紧了牙缝,“你就真的这么绝情吗?” 傻妹已拿起笔,重新沾了墨,动起笔来,幺妹得不到话,看向那刚落字的纸,扯过来狠狠的撕碎四下一扬,怒气的转身离开。 “神经病”在四下小丫头的咋舌中,傻妹骂了一句。 怒气离开的幺妹哪里敢回二房,直接出了院,一路又回了宋宅,寻求祖母的帮助去,她怎么也不能因为一个小贱人,就这样被休下堂,那样也太没有面子了。 二房的一处厢房里,夏儿正靠在年波的怀里,抹着泪。 “好了,别哭了,好好养了身子,咱们还可以有很多的孩子。”年波脸上闪过不耐,不过还是轻声的劝慰道。 夏儿眼里闪过一抹狠决,委屈道,“妾身已经很知足了,能得到主子的宠爱,就是妾身最大的幸福了,这孩子定是与我们没有缘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爷也不要怪少夫人了,莫因为妾身而伤了夫妻感情,那就是妾身的罪过了。” “不要提那个恶人,我定要休了她。”想到这些日子全是因为她发生了这些事,年波心里这个恨啊。 夏儿靠在他怀里的脸勾起一角,“爷,莫要在说这样的话了,先不说别的,就是宋府也不会这么轻易同意了,毕竟爷现在的生意上还全、、、” 她自然不会全挑破了,这样男人哪里会有面子。 果然,这话让年波的脸上闪过挣扎之色,想到自己都隐忍了两年多,难不成就这样放弃了?那这两年来不全白浪费了? 夏儿等不来回话,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却又轻笑道,“只要能呆在爷的身边妾身就满意了,爷什么都不必做。” 听到这等体贴的话,年波怎么能不感动,紧紧的将夏儿搂进怀里。 门外的何氏将屋里两人的话全听入耳里,恨恨的拧了拧手里的帕子,难怪儿子会这么痴迷这个夏儿,能利用本身的东西而又不往上去,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会讨厌? 好厉害的心计啊。 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何氏自然有方法对待,她也不急着将回府的幺妹接回来,而是在第二天送了两个挑选出来的女子送到了儿子房里。 当夏儿得到这个信时,脸瞬间就白了。 她明白自己的资本,也明白这两年来为何如此受宠,还不是因为除了自己,没有其他的女人,而爷不喜欢去少夫人那里,自然而然就到自己这里来了。 如今有了旁的女人,自己又没有了孩子,以后会怎么样,她跟本不敢想下去。 二房的事情通过下人的嘴,也传到了傻妹耳里,她摇摇头,反正不关自己的事,那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 再说回到宋府的幺妹,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后,宋老夫人无力的摇了摇头,“这事我帮不上你,你上次也不是没有看到,你还是去李府求你姑母吧,若是她同意帮你,你这事还有救,而且我看你就是耐不住性子,他想休你就休,现在休书早就到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算起来,幺妹回府也有三天了,侯府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幺妹却不想去李府,“祖母,不然给江南送封信吧,让他们断了与年波的生意,我就不信这样,他还敢休我。” 宋老夫人点点头,“这到也不是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你可要想明白了,这样虽然能让他上府来认错,可是只会让他在心底更讨厌你,觉得自己是靠女人才能吃饭的男人?” “在他心里早就恨不得我死了”幺妹讥讽的挑起唇角,眯起的眸子里带着阴鸷,“这两年来他这样对我,我早看透这个男人了,反正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如此还不如把他抓在手里,让他讨厌我也离不开我。” 宋老夫人听了摇摇头,何苦这样彼此折腾对方呢?只是却也只能这样,难不成真的要被休回来,那宋府的颜面和侯府的情可能就真的要就此断了。 如此,老夫人写了信,就让人送到宋府在京城里的店铺去,命人直接送到江南去。 这边幺妹只安心的等消息,侯府也恢复了安静。 这些日子里没有冬梅在身边,又将侯府内院的帐目理顺了,傻妹平日里除了去老夫人那里问安,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屋里抄女则。 江氏和王氏每日早上仍旧过来,不过经过傻妹的话一点,江氏也安份了许多,不过从她郁郁寡欢的脸上,看的出来她心情一直很不好。 这几日,傻妹也收到了从边塞传来的信,正是祺哥让人带过来的,说他已到了边塞,看着高高的蓝天和绿草牛羊,就突然喜欢上了那里,一点也不想离开,想呆够了再换地方。 傻妹抿嘴笑,想必那里就是草原吧?也难怪哥哥看了会喜欢,对于从未见过草原的人来说,那里确实很吸引人。 这天早上刚用过早饭,两位姨娘还没有退下,年子华就开了口,“这几日天气好,你准备一下,到外面走走吧。” 傻妹一愣,“侯爷是想带妾身出去?” 这样冰冷的男人不会有这么浪漫的举动吧? “顾仁弄了个赏荷会,叫了些人,我想一定会很热闹,”年子华有几分拘谨。 说起来,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从那日鲁莽之后,他一直想着该寻个方法来弥补一下,至于说道歉,自己冤枉她偷拿了自己的蓝羽发钗,一想起来就让他觉得抬不起头来在她面前。 傻妹这阵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抄女则抄的,浑身很疲惫,“赏荷会确实不错,只是妾身这阵子身子不太舒服,不如侯爷带两位姨娘去吧。” 她确实没有别的意思。 年子华没有想到自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那就这样吧。” 这可高兴坏了一旁的江氏,至于王氏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从她含笑的眸子上也看的出来,她是开心的,想来这是她们入府这些年来,第一次和侯爷出门呢。 “待会我会让人准备马车,你们准备一下。”冷冷的丢下话,年子华扬长而去。 傻妹一愣,这男人好像又生气了?只是他又生什么气啊? 江氏和王氏告退下去换衣服了,傻妹则伸了个懒腰,继续回屋里抄女则。 这一天很快就去了,傻妹醒来时,听说江氏和王氏回来问安,只是看她睡着就没有打扰,这才回了院子,傻妹看了一眼窗外,发觉天都黑了。 “侯爷呢?”傻妹坐在梳妆台前。 小丫头照实回道,“刚刚老夫人院里冬梅过来寻了侯爷说话,怕现在在书房吧。” 傻妹点点头也没有多想。 不想书房那边,年子华一杯茶进肚后,不多时整个人就浑身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一双阴鸷的眸子顶着几步远的冬梅,紧抿的嘴也证明着他此时的怒气。 冬梅正慢慢的解开身上的衣衫,年轻的身子暴露在空气里,浑身只剩下肚兜和亵腿遮挡,然后她才一步步往前靠去。 “侯爷,奴婢早该是你的人了,在大小姐离世前 就答应过奴婢,让奴婢服侍侯爷的,只是不想大小姐早早的就去了,所以奴婢一直记着小姐的话,没有留开侯爷,只想着有招一日成为侯爷的人,而服侍侯爷。”冬梅身子已靠到年子华身上。 哪里中了药的年子华拼尽全身的用力,一把将怀里的冬梅推了出去,冬梅一愣,不过待看到侯爷额上的汗水后,才又勾起唇角一步步靠过去。 “奴婢原本想着等新少夫人入府了,寻了机会到少夫人身边来服侍,这样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侯爷的人,可不想嫁进来的是一个不能生子嗣的少夫人,这样跟本等不到少夫人有身孕才能成为侯爷的人。”所以她才让对侯爷有爱慕的李千叶与江姨娘联系到一起,这样来个里应外合,如此就把把这少夫人弄倒。 到时再嫁进一个,那样自己才有机会。 哪里知道老太君对于府内的事情跟本不管,而老夫人更是偏爱这位少夫人,可恨江姨娘笨的一点小事也做不了,还受了冷落。 如今老夫人发现了自己的目地,要急着给自己寻婆家,自己怎么可能再等下去。 她也明白今日这样做,不是死就是成为通房,一辈子也不会得到侯爷的宠爱,这又怎么样?只要成为侯爷的人,她有的是办法让侯爷喜欢上自己。 年子华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留在本侯爷的身边?” 这声音让冬梅打了个冷战,可她的身子还是靠了上去,“侯爷,奴婢是真的爱慕你好久了,奴婢也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只是请奴婢成全了奴婢的一番心意吧。” 这一次,年子华再也没有力气将怀里的女人推出去了,只能任由那只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冬梅更是将自己上身唯一的遮挡也拿了下来。 整个身子也全贴到年子华身上蹭了起来,只可惜女人一脸的春色,而男人则一点反应也没有,当那只纤弱的手碰到私处时,才发觉那里一点变化也没有。 冬梅疯一样的退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侯爷就这么厌恶奴婢吗?还是侯爷觉得这样不够?” 疯言疯语后,她又一次扑了上去,这次她选择了强吻,年子华用力的扭动着头,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跟本不躲不开,他只能紧紧的咬住了牙,不让那舌头伸进来。 从他额上的乍起的条条青筋足可以看到此时若他有还机之力,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眼前的女人。 他是何等的人物,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被一个女人强上了? 年子华的衣袍已被扯开,那强健的胸肌也暴露在空气里,上面是冬梅留下的般般吻迹,四场大开的袍子里面,露出最后一道防线,亵裤。 冬梅蹲下身子,满脸狞笑的抬起头来,“侯爷,奴婢马上就是你的人了。” 年子华用眼神警告着她,可冬梅却笑的更欢了,就像一个已失去理智的人,只见她慢慢退下身上的底裤,年子华没有闭上眼睛,只是冷笑的看着她。 在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她蹲下身子,伸手用力的向下扣去,微拧的眉看的出来她在忍着疼,待她再次把手拿出来时,上面已带着血迹,而这只血迹的手正向年子华的亵裤里的私处摸去。 年子华厌恶的终控制不住,用力的挣扎着,身子也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看着一步步逼过来的冬梅,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疯了。 “侯爷,少夫人问侯爷在哪里用晚饭?”门外,终于传来了侍卫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场面。 宴会 马车在李府门前停下时,得了信的李志早早的就等在了外面,他偷偷扫了一眼后下马车的傻妹,这才与年子华往府内走。 今日看来确实是李府有喜事的日子,下人们脸上都带着笑,不过在看到傻妹后,显然都是一愣,眼里闪过惊呀之色。 男人都在前厅,由李志的父亲招待,何况年子华来了,陆续从大厅里拥出一些朝中的官员来。 傻妹则被小丫头引着去了后院,她对李府并不陌生,顺着路知道是往大房成氏的院子去。 冬儿是第一个迎出来的,她规矩的行了礼,“少夫人,随奴婢来吧。” 看向傻妹时,眼里包含着无奈,傻妹对她笑笑,随她进了屋,屋里成氏与沈夫人坐在软榻上,软榻的左边依次是宋氏和李千叶,到没有了外人。 “哟,少夫人来了,快坐吧”成氏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嘴上满是恭敬,身子却没有动一下。 到是沈夫人看到傻妹进来,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宋氏看到傻妹进来也是一愣,不过她只淡淡的看了傻妹一眼,“妹儿来了,坐吧。” 傻妹甜笑的寻了椅子坐下,“原来沈夫人也在啊,我到是不知道,多日不见,沈夫人身子可好?” 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儿媳妇的傻妹,让沈夫人对她的感觉总是与旁人不一样,有愧疚有怨也有喜欢,只是终究是没有缘分。 “我还好,劳少夫人惦记了。”沈夫人客气道。 成氏原本以为沈夫人会厌恶傻妹,毕竟当日傻妹大婚上那样一闹,也让沈府在京城里失了面子,哪里想到她竟然反应这样安静。 “少夫人是一个人来的吗?”成氏又破口出声。 傻妹抿嘴一笑,脸上故意弄出一点害羞的神情来,“哪里,我是想着一个人来了,只是侯爷非要陪我来。” 成氏一顿,干笑两声点点头,想落傻妹面子又没落成。 到是李千叶听人年子华来了,差点就一个挺身站起来。 不过有外人在场,她还是强按捺住的坐下来,目光落到傻妹发髻上的蓝羽上,再往下来触到傻妹的目光,有几许心虚的避开。 傻妹只淡淡一笑,却将话题引了出来,“对了,前阵子母亲和大小姐去侯府,送了我一只蓝羽的发钗,不知道这蓝羽的发钗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可不是什么善人,对于府内的江姨娘,可有不下手,不代表着她能容下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出手,就像现在,明明李府知道自己与沈府的事情,如今李沈两府定亲,却邀请自己来,可见其用心。 李千叶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不好不答,“那不过是在店里得来的,看着好又特别,就送给妹妹了。” 只有宋氏还算了解一些傻妹,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些,斜着眼睛看李千叶。 “原来千叶还送过东西给傻、、少夫呢啊?”成氏有些得意,像很荣耀是的。 傻妹不理她,只对李千叶点点头,“噢,只是大小姐怕是不知道,这蓝羽发钗正是我家店铺出卖的,不敢夸口,这全天下也只有三只,其中两只卖给了我家侯爷,一只在我手里,所以我才觉得好奇,看来是我太小看这京城了,没想到还有人能做出来和我设计的东西一模一样的。” 说完,她还摸了摸发髻上的发钗,一副感叹的样子。 这下子,屋里的人全愣住了。 沈夫人也看向李千叶,成氏的脸则乍青乍白,宋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千叶脸有些白,“呵呵,是嘛?这个我到是不知道,只是那发钗也是一小丫头从外面买来的,我看着好就留下了。” 刚刚还说在店铺里买的,现在又说是下人买的,前言不搭后言,屋里的人都不是傻子,谁会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真的啊?那到时可要麻烦大小姐了,将这个丫头借我用用,我特别喜欢这蓝羽的发钗,还想着再买几只呢。”傻妹甜甜一笑,忽视掉李千叶脸上的尴尬。 成氏轻咳一声接过话,“少夫人还不知道吧?今日是我们府上大小姐定亲的日子,不然也不会请你来了。” 傻妹咦了一声,“原来是大小姐的定亲的日子啊,只是既然是这样,怎么在大房?莫不是大小姐过继到大房来了?” 那边你想带过去,傻妹手里的招有的事。 成氏脸色一顿。 李千叶焦急的拧着手里的帕子,一咬唇,“少夫人这话说的,大房二房不还都是李府,到是妹妹见到了少夫人还有些尴尬呢,毕竟说起来,少夫人与沈府也算有些渊源。” 含沙射影的一句话,让人把傻妹此时的处处为难想成了是因为沈无夜,不得不说这李千叶还算是厉害的,能在这个时候敢说出这番话。 沈夫人脸色不太好,“大小姐误会了,少夫人岂是那样的人。” 李府不怕得罪侯府,可沈府却不做那种人,这段日子谁不知道侯府的老夫人很喜欢这个儿媳妇,她心下叹了口气,这样懂事又能干的儿媳妇,换成自己也喜欢,可惜、、、终究是自己造成了那样的错,然后一错再错、、、 成氏还想说几句,可见沈夫人都开了口,就不好意思开口了,这时才注意到宋氏一直没有开口,心下有些不满。 “弟妹啊,虽然少夫人是你的女儿,可是你也总不好冷漠了人家,你看都让人误会是我们大房办喜事了。”奚落的语言,带着一丝怒气。 宋氏不以为意,“在李府都是大嫂在当家,全由大嫂做主就行了,我哪里敢插嘴,何况这亲事婆婆那边也全交到大嫂手里了,我若过问,岂不是让婆婆多想。” 成氏哼哼冷笑两声,心下的火气更大了,二房这几年来,变的越来越不好说话了,哪像刚嫁进府的那十年,这一切变了都是从傻妹进府之后。 李千叶怕大伯母还说出什么来,站起来,“那我就先带少夫人出去走走了。” “去吧,你们年轻人也不愿与我们这些老婆子呆在一起。”成氏不耐的摆摆手。 沈夫人低着喝茶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过对于与李府的这壮亲事却有了几分犹豫,只是如今都到了定亲的日子,再反悔,以后儿子的婚事怕、、、 傻妹想到李千叶寻自己出去,定是有话要说,正好自己也有事要与她做个了断,两个人这才一路到了花园,李千叶也消退了身旁的人。 “傻妹,对于蓝羽发钗的事情,我想你一定还有不明白,其实刚刚有外人在我也不好说实话,你说的不错,满天下也就你们店铺里有这发钗,而这发钗正是侯爷买走的那两支其中的一只。”李千叶从衣袖里拿出另一只,“而另一只在这里。” 看到果然是自己设计的东西,傻妹才抬头看她。 李千叶笑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你一定很不了解为何这两个发钗会在我手里吧?我若说是侯爷送给我的你信吗?” 傻妹点头,“我当然信。” 李千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神情,不勉有些失落,“侯爷曾说爱慕我的才华,才送了两只发钗给我。” “既然如此,侯爷为何不娶大小姐为妻呢?” 李千叶脸色一僵,寻着借口,“只是我觉得配不上侯爷,哪里会让他娶我为妻。” 这个借口真是太可笑了。 傻妹忍不住讥笑的看着她,“大小姐真是个体贴的人,能如此为侯爷着想,如此一比起来,到显得我有些小家子气了,一个孤女还敢去做侯爷的填房。” 李千叶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也不以为意,“人各有志,这怎么能怪少夫人呢。” 可她这话就是在笑傻妹不知高低。 傻妹笑着看她,“只是怕是让大小姐失望了,侯爷看到我头上的发钗之后,什么反应也没有,若真是送给心爱女子的东西,怕一定会很震惊或生气吧?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是大小姐之前误会了什么?” 李千叶并没有得到侯府的消息,确实的说从发钗送出去之后,她就一直等消息,而她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侯府老夫人身边的冬梅死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在侯府内发生的事情。 傻妹见她回不上话来,往花朵前走了几步,“这人啊,就要看清自己的半斤八两,莫做些无用的事情,就像这枝上的花。” 她随手采了下来,“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这女人就像这花,没有嫁之前要学会好好珍惜自己,莫到了最后,化成了地上的泥时,才后悔那就晚了。” “想不到傻妹还有这样的悟性。”李千叶脸色早就变的不好了。 傻妹将手里的花一捏随后扬在地上,转头看着她,神情认真,“大小姐还是叫我少夫人吧,我想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些。” 李千叶看着眼前这张美艳的脸,只觉得从来没有了解过对方,脑子里的傻妹的型像还一直停留在刚刚进府的那个样子。 那个看上去一直让人不会注意到的女孩,只有在你注意到她的眸子时,你才会发现她有一双清澈的眸子,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如今,小女孩不在是小女孩,就像一个心机深沉的妇人,让人不可轻看。 “小姐,前面老夫人寻你呢。”有小丫头跑过来。 “那少夫人一个人先在这里逛逛吧,我去去就来。”李千叶一笑带着丫头离开。 傻妹出来时,并没有让下人跟着,所以此时花园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听到假山后有动静,傻妹才道,“偷听这么久,出来吧。” 话音一落,果然见假山后走出一道身影,不正是念哥。 “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傻妹看到念哥很高兴。 念哥脸上闪过不自然,“我不是有意的,本想出来的,可是你们就已经开始说话了。” “好了,我又没有怪你,只是不喜欢让你看到这样的姐姐罢了。” 念哥拼命的摇头,“我知道姐姐就该这样,而且我觉得只有这样的姐姐才好,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了,不被人欺负。” “你这孩子”看着念哥并没有怕自己,傻妹心里是安慰的。 姐弟两个许久没有这样轻松自地的呆在一起过了,两个人坐在一起,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说了很多,特别到了开心时,还会忍不住捧腹大笑。 “姐姐,你真的不能有孩子了吗?”突然,念哥紧紧的握住傻妹的手。 傻妹抽出一只手抚着他的脸颊,“不必担心,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 其实念哥虽然与祺哥是同母异父,不过两个人有三四分相像,特别是此时念哥这种担扰的眼神,让傻妹仿佛看到了祺哥。 “姐姐放心,若是将来侯府因此不要姐姐,还有我。”念哥用力的保证。 远远的看见李千叶往过走,身边还有个人,不正是沈无夜?傻妹一愣,想到虽曾了面,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忙让念哥离开。 可念哥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离开,反而冷冷的看着沈无夜,这个曾经伤害自己姐姐的人。 沈无夜只听李千叶找自己有话说,哪里知道远远的竟然看到了自己日夜所思念的人,甚至从他一回京城就一直念去探望,却再也没有机会明正言顺探望的人。 他似失了神,随着李千叶一步步的往前走,明明知道不该过去,或者该离开,可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一步步的想靠近她。 明明很近的距离,可却让沈无夜觉得地过了几年,才走到跟前。 这个自己心心念着的女人,竟然在自己离开后,选择了出嫁,甚至是做一个填房,是因为在恨他,才要这样做吗? 在到了边关后,他才发觉自己这样逃避不是办法?只是如今赶回来一切都晚了,心爱的女人已嫁为他人妇,再也不是那个自己可以去碰触的小女人了。 而家里与李府定亲的事情,他也是回来后才知道的,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自己娶什么样的女人都一样,所以他并没有反对。 直到今日到了府上,看到侯爷也在,他猜想她也一定会来,这才寻了借口出来,不想正遇到了李千叶,她说有话找自己,没想到就这样遇到了想见的人。 “念哥也在啊”李千叶没有想到还有外人,一时之间原本想好的话却不好说起来。 毕竟在外人眼里,她一直保持着温柔娴熟的形像,哪里知道刚刚念哥早就将她的一切看到了眼里。 念哥只盯着沈无夜,像仇人一样,弄的沈无夜不自然的握拳放在嘴边清嗓了几声。 这时李千叶才解释道,“我出来前正好碰到沈公子,就一起过来了。” 傻妹自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平静,她淡淡一笑,“沈公子。” 算是打招呼了。 原本该相守在一起的两个人,如今却像陌生人一般。 对于傻妹的平静,李千叶显然很不满,“沈公子和少夫人也算是熟人了,不必弄的这么生疏吧?是不是觉得有我们在不好意思啊?不然我和念哥先让出时间来给你们聊聊。” “大小姐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傻妹抬眼看她,眼里的警告之意更是很明显,“何况女男有别,我是一个妇人,与男子单独在一起也不好吧?大小姐莫不是这点礼数都不懂?这种事情即使是玩笑,也开不得的。” “是啊,大姐,你这样说,还真让人觉得咱们李府是没有规矩的呢”念哥也冷声接过话。 李千叶不敢说傻妹,却敢说念哥,“你个小孩子,也敢说自己的姐姐?没规矩。” “好啊,姐姐说我没有规矩,一会我把这事与父亲说说,看看到底是谁没有规矩。”念哥转身拉着傻妹走,“姐,咱们走吧。” 李千叶可怕念哥会告状,又笑着拉住他,“姐姐和你说笑呢,你还听不出来吗?还有外人在,你就闹起脾气来,莫让人看了笑话,何况少夫人也不希望这样是不是?” 她求救的看向傻妹。 傻妹莞尔一笑,“既然今日是大小姐和沈公子定亲的日子,我就不多打扰二位了,先过去了。” 沈无夜一句话还没有说上,看人就这样走了,心里暗暗着急,而李千叶经刚刚的事,也不敢再弄出什么小手段了。 沈无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远走,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李千叶再看到身旁自己要嫁的男人只盯着离去的背影时,心里的愤怒又徒然增添了几分。 “大小姐,若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毕竟孤男寡女一起不好,哪怕是定了亲的人”直到看不到那抹身影了,沈无夜才开口离开。 独留下在原地跺脚的李千叶。 蓝羽 有些事情,你躲也躲不掉,而且往往会发生。 定亲的事情在两家人的主持下,就算定了下来,日子是在下个月初八,不管怎么说,沈无夜与李千叶都不小了。 至于说男客,不过是李府为了热闹,随女眷一起来的。 一直由李府的大老爷李文育招待着,何况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定亲宴,连侯爷都来了,这对李府来说是多大的颜面啊。 知内情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因为二房李文生后来娶的妻子所生的女儿,才有如此大的颜面,却也觉得这是李府休来的福气。 年子华的心思却在沈无夜离开后,就一直没有静下来过,他知道以李府的规矩和沈无夜的为人,不可能硬闯到后院去。 可心里仍旧是很不安,而且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 “侯爷,可是府内有什么事?”李文育搭了半响的话也不见回复,才又谄媚的问。 年子华回过神,“我出去走走。” 一起身,人就离开了。 李文育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本想亲自带着去,却不想被年子华拒绝了,只能让小厮在前面引路。 小厮带着年子华一路没有方向的走着,也不敢多问,一看那张冷漠的脸哪里还敢说话,最后不知该去哪里,只将人带了了花园。 偏巧只剩下自己的李千叶看到了进来的人,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手探到衣袖里,正好触到那只蓝羽的发钗,想到傻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她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心里有了计较。 年子华没有料到还有女眷会在这里,刚欲转身离开,就被叫住了。 “侯爷请留步。” 年子华停下来,背对着,“姑娘有何事?” “你退下吧”李千叶吩咐的正是那带路的小厮,小厮看一旁的侯爷没有反对,这才应声退了下去。 而年子华自始至终都只是微皱一下眉头。 “孤男寡女,姑娘有事还是快说吧。”若不是他今日心不在嫣,岂会有心情留下来。 李千叶走过去,并没有说话,而是将衣袖里的蓝羽发钗递了过去,果然,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一幕,年子华猛的抢过来。 “你怎么会、、、” 他瞪着她,仿佛就像寻到了最宝贵的东西。 如此,李千叶更可以确定,之前傻妹说的话并不是真的了。 李千叶答非所问,“梦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是?”年子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说起来可笑,从两年多前,年子华在一次上山的时候,与一女子有过擦肩而过的相遇后,他便再也忘记不了那个女子了。 从那以后,只要每个月的初五,他都会准时的去山上,只为了与那女子再会相遇,或许是两个人心有灵犀,那女子也如约而来。 只是她仍旧不露面,甚至收了他的蓝羽发钗,却仍旧不肯与他见面,只说缘分未到。 就这样一晃就是两年多,最后她甚至是失去了消息,而他却跟本查不到她的下落,想来自己这个侯爷做的也挺失败了。 在失去她消息的日子里,他慢慢变的失望,最后到接受顾仁做的亲事,然后到了今天。 只是可笑的是,这个他苦苦追寻的女人,原来就在眼前,还是这个人。 其实李千叶才算是机关算尽,最后人财两空呢,原来她就爱慕年子华,所以一直想着办法要怎么才能让年子华注意到自己。 直到一次上山的时候,偶然的巧遇让她觉得不该放弃这次机会,只是自己这样冒然出去见面,定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轻浮的女人。 她才带了面纱,甚至只给对方一个背影,然后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她把从傻妹那里听来的诗句念了出来,正是那句:梦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古代的人,哪里有人能做出这种千古名句来,自然引来了年子华的注意。 觉得在这山林之处还能遇到这般有才气的女子,不由得看过去,却只得了一个背影,然后任凭自己怎么叫,对方都没有停下来的离开了。 男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越好奇的东西,就越让他心痒痒。 这才有了后来每个月初五李千叶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山上等,而年子华如约而至的事情。 只是年子华没有想到自己两年不娶甚至心心念着的女人,竟然是李千叶。 “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再去?” 李千叶背过身子,“是千叶觉得自己配不上侯爷。” 其实是后来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李府就暗下禁了她的足,她哪里还有机会出去,这也是她机关算尽,却人财两空的下场。 那时她想着自己矜持一些,这样久了才会让对方真的离不开自己,要知道后来自己会出不了府,她怎么也不会拖那么久。 年子华冷冷一笑,“你若真觉得配不上我,又何必每月与我初王在山上相会?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李千叶衣袖下的手也出了汗,“我知道我这样做一定会让侯爷误会,只是那日与侯爷在山上几次无意间的相遇后,就让我对侯爷起了爱慕之心,一时之间不能控制才会以了后来的事情,直到最后,我怕自己把持不住,才再也没有去过山上。” 还好是背对着,让人并没有发现李千叶脸上的慌乱。 年子华却想透了一个道理,难怪自己一直寻不到人,现在想想那山下有李府的别苑,当初自己寻人时也听说过,只是府内的大小姐偷偷出来,有下人发现也不会说,说出来他们也脱不了罪名。 难怪如此。 年子华手紧紧的捏着蓝羽发钗,转身大步离开,一时之间发生的事情,还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矛盾有挣扎、 自己娶了妻,如今寻觅的人也见到了,却是一个算是认识的人,而且还在今日与旁的男人订亲,多让人觉得滑稽啊。 李千叶想过千万种他会有的反应,却没有想到他会离开,一时之间愣在那里,难不成是自己顾忌错了? 不过显然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正是去而复返的沈无夜,而他的身旁还有傻妹与念哥。 年子华停下来,看着在花园门口的三个人,从三个人的神情已猜到他们早就看到了一切,也听到了一切,这让他有些尴尬。 沈无夜看了远处一眼的李千叶,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傻妹,转身离开。 念哥也愤然的瞪着年子华,拳头握的咯咯直响,若不是傻妹用力的拉着他,他早就冲上去了。 “你们怎么在一起?”此时年子华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为什么自己的妻子会与沈无夜在一起。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姐姐?”念哥吼过去。 明明自己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脸指责别人? “念哥,不得无理”傻妹见年子华脸色一沉,忙喝向念哥,一边对年子华笑道,“妾身本要去大厅寻侯爷,听人说侯爷往这边来了,这才让念哥陪着过来寻人,哪里知道看到沈公子站在这里,也就好奇的过来,不想原来是侯爷与大小姐正在说话。” 话里解释的在明显不过,可又很正常,只是听在年子华的耳里,总让他觉得不舒服,甚至觉得刺耳。 “回府吧。”一甩衣袖,他大步离开。 念哥咬着唇,眼看就见了血,傻妹叹了口气,小声道,“你生什么气?对不起咱们的可是他,到内疚的也该是他们。” 念哥动了动眼睛,见姐姐对自己眨眼,心下就明白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姐,我知道了。” 傻妹这才转身离开,追着年子华而去。 花园里没有了外人,念哥大步向一脸得意的李千叶走去,待到了她身前,面对面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李千叶等的不耐烦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好厉害啊,原来还有这样一招呢,只是不知道沈公子会怎么想?”念哥一脸的讥讽。 “他怎么想关我什么?” “姐姐就不怕沈府拒绝了这门亲事吗?”念哥笑了。 这笑刺痛了李千叶的眼睛,“那再好不过了,这也是我愿意看到的。” “然后姐姐就可以如愿嫁进侯府是吗?”念哥接过她的话,“只是即使侯府愿意接纳姐姐,姐姐嫁进去也只会是个姨娘吧?而且还被不喜欢的人压在头上,这就是姐姐想要的生活吗?” “那又怎么样?”几乎是用吼说出来的话,“只要侯爷心里在乎的是我就行了,不是吗?” 念哥眼神一暗,“我是不会让人伤害姐姐的,包括你在内。” 一转身大步离开。 他口中的姐姐指的自然是傻妹。 当天,沈无夜与沈夫人一回到沈府,母子两个就单独关在屋里谈话。 “为什么?”才刚定下的亲,儿子就拒绝,沈夫人想不明白。 “因为李大小姐与侯爷有情,这是我在花园亲眼看到的。”沈无夜扫了母亲一眼。 “这不可能。”沈夫人惊呆了。 沈无夜原本不想说出来的,可是一路上他想了很多,若自己将这事 说了出来,娶消了两府的婚事,那么年子华会不会就对李千叶负责? 若让李千叶进府,傻妹会不会离开侯府?那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想到这几乎不可能得到的机会,他也不想放弃,毕竟他放弃的东西太多了。 沈夫人惊愕过后,一脸的凝重之色,良久才看向儿子,“好吧,明天我就去退亲,只是你可要想好了,若真没有这事,到时咱们可把李府和侯府都给得罪了。” 其实她担心的是怕儿子为了不想娶别的女人心里还惦记着傻妹,才说这样的谎,只是儿子从小到大又不是一个乱说话的人,让她又不得不信。 “娘放心吧,我不是那种鲁莽之人。”沈无夜郑重的点点头。 次日,就传来沈府与李府退亲的事情,这可在京城里引起不小的轰动。 李府里更是从沈府的人一离开,陷入了压抑的气氛当中。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李老夫人一拍桌子,喝向一旁的李千叶。 这次李府的人聚的很齐,包括向来不过问内院事情的李氏兄弟两个都在场,还有李志和念哥。 李千叶跪在地中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说话啊”李老夫人见了更生气,怒气的将手旁的茶杯扔了出去。 李千叶没有避开,任由茶杯砸到了自己头额角上,一滴滴的血落到了地面上。 “枉我这般心疼你,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难怪这几年来你迟迟不肯嫁,什么样的人家你都拒绝,原来是与你有了私情,今日李府的脸面全让你给丢光了。”李老夫人恨不得上前去打几个巴掌,以解心头之恨啊。 李文生此时也走过来跪下,“都是儿子不孝,让娘操心了。” 李老夫人扫了一眼宋氏,却一句也说不了,要怎么说?若不是当初自己不放心这个后娘会虐待孙女,又怎么会将孙女带在身边? 如今孙女做出这等错事来,让她情何以堪?又怪得了谁呢? 成氏也脸色不好,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娶亲呢,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还有哪家愿意和自己结亲啊? 李文育沉思了一会开口道,“算了,反正事情都发生了,不如有时间找人去侯府探探口风吧,毕竟这事关系到千叶的下半辈。” 其实李文育更在乎的是能与侯府结上亲,有个傻妹不重要,毕竟不算亲,可是若自己的亲侄女嫁进去就不一样了。 成氏坏心思一动,“不如就弟妹去吧,毕竟、、、” 宋氏不等她说完,直接就打断,“这事我不能应,先不说别的,傻妹如今是侯府的少夫人,我这做亲娘的去给她的夫君送姨娘,这算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那个脸啊,这事传出去也指会让人笑话。” 成氏撇撇嘴,却知道宋氏说的在理,只是她见婆婆那边也不开口,也知道怕是没戏,就没有再多说。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千叶却爬到宋氏面前,“母亲,您就帮帮女儿吧,女儿知道不是您亲生的,可是你也是女儿的母亲啊,您就忍心看女儿一辈子这样毁了吗?” 宋氏没有说话,念哥急了,“你还担心你一辈子?你若担心岂能做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情来。” “念哥”李老夫人喝过去,可又是疼到大的孙子,多少不忍心,后面的语气也低了几分,“这里的事有长辈做主,你退到一旁去。” 念哥哼了哼退到一旁去。 如今大厅里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宋氏身上,成氏更是幸灾乐祸的等着往下看。 宋氏只摇摇头,“千叶,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该明白我的处境,傻妹边出嫁都没有通知我这个当母亲的,如今你在让我去她那里说情,让她给自己的夫君纳妾,若换成你你该怎么办?在傻妹那里我也是个母亲啊。” 主坐上的李老夫人垂着眼皮,不插话。 李文生看不过去了,“千叶,你不要为难你母亲了,自己做错了事,还想着让别人帮你收尾,你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李千叶红着眼睛,“父亲,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求过你,女儿知错了,你就帮帮女儿这一次吧。” “够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让你当姑子,养你一辈子,我也不会将你嫁出去”李文生吼了出来。 局面变成了这个样子,李老夫人才缓缓开口,“算了,还是我舍了老脸去一趟侯府吧。” 原来李老夫人与侯府的老太君还是有些交集的,只是这些年来,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两个人之间也不长走动的,走动的就是成氏她们。 李千叶转身扑到李老夫人身前,“祖母,孙女真的知道错了。” “行了,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虽然是去为孙女说情,却也是为了李府的颜面。 对这个从小自己带大到的孙女,她太失望了。 众人这才出去。 路上,大房与二房一出院就分开走了,李文生看了兄长一眼,终是满脸的愧疚之色。 念哥却在那里愤然的瞪着李千叶,“你不要高兴太早了,即使你嫁过去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妾罢了,李府的大小姐到侯府当妾,你真是把李府的脸全丢光了。” “念哥”李文生喝过去,他明白儿子与傻妹亲,也不挑破,“回书房抄一百遍幼学。” 念哥哼了哼,转身离开。 李千叶委屈的看着父亲,李文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转身追妻子而去,直到身旁只剩下自己的贴身丫头小绿,李千叶的不满才表现出来,跺了跺脚回自己的院子,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的伤心之色。 上门 事情演变成这样,侯爷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不过老夫人沉的沉气,到没有去问儿子,不过她也隐隐猜到,自己儿子这几年来不娶亲是因为一个女人,却不曾想是李府的大小姐。 说起来,李府的大小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人品和身世上当填房也是行的,只是后来一次在李府撞到那样的事情,自己也就没有上心,何况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都不娶,她忙着也没有用。 只是现在儿子娶了妻,这偷走儿子心的女人也出来了,她不由得担心起来,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不过到底老夫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三日之后,李府的老夫人上门了,求见的正是侯府的老太君,侯老夫人将李老夫人迎到屋里去,就派人去老太君那里。 一盏茶的功夫,小丫头才回来,说老太君身子不舒服,有什么事情就让李老夫人与侯老夫人说吧,与跟她说一样。 这话也算是交待了侯老夫人要怎么对待李老夫人。 反正今日过来是求人的,得了应诺,见谁都一样,李老夫人也不在意。 “外面的传言你也听到了吧?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说说侯爷与我们府上千叶的事情”李老夫人叹了口气,“千叶你也是看着长大的,性情如何自然不用我多说,如今谁又知道她与侯爷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只怪我没有把她管教好,这才舍了老脸上门来。” “老夫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侯老夫人客气的笑道,“婆婆说这事你与她说与我说都一样,您也就不必在客气了。” 李老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很高兴,面上却一脸的愁色,“千叶原本与沈府定了亲,如今却因 为与侯爷的事情被退了,这以后怕是定亲更难了。” 话说到这里,她并没有往下说下去。 侯老夫人也明白什么意思了,“这事我也听说一些,只是纳千叶进府做姨娘,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我家子华的脾气您也是明白的,他不喜欢的事情我也不好为难与他,不然也不至于我现在连孙子还没有抱上呢。” 李老夫人神情一顿。 “不过这事毕竟是我们子华也有错在先,毁了一个闺中姑娘的名誉,这次我就做了一次主,将千叶接进府,只是以后在府里什么样,就要靠她自己了,我也不能帮上什么,而且房内的事情也不是外人能插上手的。”侯老夫人把剩下的话又说了出来。 李老夫人终于松了口气,面上却淡然道,“这些就全靠她自己的,毕竟多大的福气,也全是她自己的,并不是外人能帮得上忙的。” 两个人就这样把事情定了下来,将接李千叶进府的日子定在月底,李老夫人没有多呆就直接回了府。 “去看看,侯爷在哪里?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侯老夫人揉着额头。 小丫头去而又返不多时就回来了,而同来的还的年子华。 见儿子神色与往日不一样的冷漠,侯老夫人只当没看出来,抿着茶,“才李府的老夫人过来了,你祖母让我做主,你也该知道什么意思,我应下这门事了,定在这个月底将人迎进府。” 年子华冷着脸,“凭娘做主。” 他自然明白,不管怎么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姑娘的闺名就要负责任。 只是他并没有因为将自己一直挂在心里的女人娶进了府的高兴感觉,而是觉得很压抑,甚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行了,你有事就忙去吧,我还要与你媳妇把这事说一下,这才新婚多久啊,就弄出这事来,不过还好傻妹是个懂事的,也不能说什么,”随后侯老夫人一笑,“说起来,这傻妹与千叶还算是姐妹呢。” “娘,那我就先回去了。”年子华一听这个,脸色就更冷了。 起身大步离开。 侯老夫人望着儿子的背影,良久才抿嘴笑了,“这事到好玩起来了。” 不过想到李千叶若进府,自己抱孙子的机会还会多一点,心情也好了起来。 简单的梳理一下,这才带着丫头往儿傻妹那边去。 傻妹毕竟是府里的少夫人,早有想巴结的下人将李老夫人进府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也就猜到是什么事了,其实从李府回来的那天,她就想到了这种结果。 以李千叶的性子,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认输,不然也不会在李府与年子华相认了。 而且从李府回来后,年子华就再也没有进过自己的院子,若换成别的女子定会心生不满,偏傻妹早就不在乎了,所以一点感觉也没有。 到是与沈无夜分开时,他那眼神,一直让她忘记不了。 所以这几日来,她发呆的时候也很多。 这日又在发呆,连下人通报婆婆进来了也没有发现,直到人到了眼前,这才回过神来。 “婆婆、、”傻妹有丝慌乱的站起来。 “可是有什么心事?”侯老夫人关心的坐到她身边,拉着她一起坐下。 想到这些日子的传言,莫不是因为那些? 傻妹摇摇头,“没,婆婆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情?” 侯老夫人叹了口气,拍拍傻妹的手,“我想你也该猜到了,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不好,只是你就委屈些,毕竟子华是侯爷,影响了别家女子的名誉不可能不负责任。” 傻妹抿嘴一笑,“婆婆不必担心,我没事,何况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夫君又是侯爷,更是理所当然。” 侯老夫人盯着傻妹看了一眼,见儿媳妇果然没有一点不高兴,心下又喜欢了几分,拍拍她的手,“其实以我的想法,府内都有姨娘了,不想再接女子进来,只是出了这事、、、不过你放心,不管谁生下府内的长子,都只有你一个母亲,也不会有人能坐上你的位置。” 这样的保障,也正是傻妹需要的。 反正这个时代不可能有那种一生一世的丈夫,而自己嫁进来也是因为这个侯府的少夫人权势,给自己找个好的地方,只要没有人招惹自己,他愿娶几个就几个。 傻妹把高高兴兴的老夫人送走了,又应下这几日准备纳妾的事易,这才撇见站立在院子一角的背影,不正是消失几日的夫君吗? “过来走走吧”傻妹想回屋,就被叫住了。 这才不情愿的走过去,“侯爷在这里站多久了?怎么不进去?” “从娘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就来了。”也就是说他听到了一切,“你、、、很好。” 这句话明明是夸对方的,可年子华一说出来,就觉得胸口闷的慌。 傻妹垂着头,跟在他身后,却不近,一直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这些原本就是妾身该做的。” 这话听的年子华心口一堵,猛的站住身后,回过头瞪着眼前的小女人,“你不会生气吗?” 傻妹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还好她收步快,没有撞到他的身上,不过一抬头,他嘴里的热气也正能扑到脸颊上。 “侯爷想让妾身生气?”这男人真怪,不生气他还不高兴? 年子华冷哼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傻妹耸耸肩,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这样一前一后的漫无目的的走着,频频引来下人的侧目。 江氏在小丫头那里得了信,梳理了一下,就急急的出了院子,寻着方向追过来,侯府里的事情,一传开谁会不知道。 听说又有新人进府,还是侯爷心心念念的人,江氏怎么能不担心啊。 远远的看着侯爷和少夫人,江氏才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粗喘的气息平稳下来,迈着小步子直上前去,她选了一处岔路,算好了时间,这才一个跟头摔了过去。 正好扑到了年子华的路前,让人也停了下来。 “哎呦”江氏揉着屁股,娇柔的别提多让人心疼了,她这才慢慢的抬起头,脸上佯装惊喜道,“侯爷、、、” 一边委屈的掘起小嘴,对着年子华伸出手。 年子华拧着眉,心情更不顺,“没有一点规矩,你这样与青楼的妓子有何区别?” 把堂堂侯府的姨娘与青楼的女子相比,可见其话有多狠啊。 江氏的脸也白了,整个人僵持在那里。 傻妹抿嘴偷笑,一边吩咐身旁的丫头,“还不快去将江姨娘扶起来。” 小丫头应声走了过去,江氏呆呆的任下人扶了起来,豆大的泪滴也往下落,年子华眼里满是厌恶,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侯爷心情不好,说的那些你也别往心里去,回去吧,莫让下人看了笑话。”傻妹安抚一句,转身带着下人离开。 江氏心里满是委屈,以前侯爷再冷漠也不会这样对待,哪成想今日这般没有情面的就丢出这样的话来,让她情何以堪啊。 小插曲让下人们热闹的议论了几天,江氏更是从那天起报了病,没有再来给傻妹问安,只有王氏一个人,傻妹想不让她来,只是想到月底李千叶就要进府了,到时还要立规矩,自然也就没有再说话。 明明该是庄喜事,可如今却让李府愁云密布,高兴的也只有李千叶一人,因为是被纳为妾,所以她准备多年的大红嫁衣也不能穿,只能重新做一身粉色的。 而李府备下的嫁妆,也只能减半,这一点让李千叶心中有不满,却也不敢说。 在这期间,傻妹也收到了一封信,是一次她去花园时,一个撞到自己怀里的小丫头递到手里的,人转身就跑了,连什么模样也没有看到。 信上的笔迹,傻妹很熟悉,正是沈无夜的。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一惊,做贼心虚的将信快速的藏到了衣袖里,明明知道这小丫头将信塞的隐蔽不会有人看到,傻妹还有心虚的紧张起来。 赏花的心情也没有了,走了一圈就回了自己的院,消退了一屋的下人,才将衣袖里的信拿了出来,信封也因为紧张而被捏成了一团。 信铺平后,沈无夜刚强有劲的笔迹也呈现在眼前,信纸只有一张,话也只写了满了半张的纸:分别数日,事出之因,吾念之,吾与汝之情,吾悔当年之莽,日夜思之,愿后半生守汝之情。 傻妹紧紧的将信抓在手里,心没有触动是假的,只是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自己已嫁为他人妇,也不可能出侯府去嫁与他,何苦还做下承诺要等自己下半生呢? 这是嫁进侯府里来头一次,她觉得迷茫了,若当初自己不为再那么委屈的活着而嫁入侯府,今日会不会与沈无夜再次走到一起? 可是怎么可能?若不是自己嫁给年子华,便不会去李府,更不会同沈无夜一起撞到年子华与李千叶的私情,那么沈无夜与李千叶的婚事也亲事也不会被取消。 冥冥中一切早就有了定数。 傻妹手一用力,就听到‘嘶’的一声,只是最后她又停了下来,终是将信叠好,最后收到自己柜子里的最下面,上了锁。 转眼间就到了月底,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阵子忙的,傻妹越发的疲惫,这日终是支持不住没有起来,这可吓到了身旁服侍的下人。 马上就通知了侯老夫人,不多时侯老夫人就来了。 “好好的怎么病倒了?是不是这阵子累的?都怪我,你刚嫁进来就让你忙这么些的事情”侯老夫人一进屋就絮叨起来。 傻妹坐了起来,“不过是身子有些乏,都是这些下人太过担心了。” 其实除了贪睡浑身无力,傻妹到没有别的不舒服的感觉。 侯老夫人看她脸色不好,“我听下人说你一直吃素,这可不行,从今天起让人每天熬点燕窝吃,知道吗?” “我知道了。”傻妹心里又是一暖。 嫁进侯府,她除了得到这高贵的身份,还有的就是这难得的关爱吧。 “要不是二房那边的幺妹还没有回来,不然就让她帮着忙纳姨娘的事情了”侯老夫人并没有亲自揽到自己身上。 可见她这样做是对自己儿媳妇的一种肯定和认知,让外人又高看了一眼傻妹,也不敢在看低了。 傻妹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婆婆多虑了,我没事了,休息一下就行了,您就不必担心了。” 侯老夫人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子华这些日子也没有过来吧?你别多想,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这房内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起来儿子是个重规矩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的正妻下不来台。 可这次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也实在想不明白,难不成儿子心里真的很在乎那个李千叶?若真是这样,这府内可就不能安静了啊。 傻妹哪里知道侯老夫人担心的这些,送走她之后,躺在软榻上一会就又睡了过去,醒来时是被下人叫醒的,用晚饭。 吃饭时,傻妹发觉自己一直往酸的上盯,心一沉,在想想自己这阵子的总总反应,这么像怀孕呢?只是自己不能怀孕啊?何况自己前两天还来月事了呢,虽然不比往次多,可也拖了三天才没的。 这才让傻妹松了口气。 这样过了小半个月,终于到了月底,侯府也只有给李千叶备的院子里布了红色的绸子,其实地方没有一点的喜气之色。 而李千叶也是被一顶小轿从后门接的侯府,一个姨娘侯府更不可能宴客,在婆子的引领下,李千叶先到了傻妹这里行大礼。 一身粉色喜袍的李千叶被人扶进了屋,傻妹盘腿坐在软榻上,看着李千叶跪下端茶递给自己,直接就接过不,意思的抿了一口将茶递给一旁的下人。 按规矩要训话,所以傻妹只说了几句好好服侍侯爷,与姐妹们好好相处,就让人把准备好的一套银饰品递了过去。 李千叶一看是银饰品,脸上闪过一抹羞愤之色,不过马上又掩饰下去。 说起来姨娘在府里地位的高低,也由当家主母的赏赐来定位,这送银饰品也是在告诉对方,不要忘记自己是一个妾。 虽然按规矩是如此,可以李千叶的想法,自己是侯爷心里惦记的女人,自然要与别人不一样,哪里想到仍旧是这样按规矩来。 傻妹不用看也猜出她的不满,“行了,扶李姨娘回去吧,侯爷还在府外呢,待晚上回去就直接过去了。” 下人们对这位新进府的姨娘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对待,说起来她是侯爷喜欢的人,却是一个妾,而且老夫人前阵子也再三保证过,不管谁生下孩子,那只能有少夫人一个母亲,而少夫人的位置更是旁人动不了的。 所以一切又出乎李千叶的预料,府内的下人跟本没有去巴结她的,待将她送进院子后,都规矩的退出了屋,将她一个人丢在了屋里。 妻妾 新姨娘进府,侯府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有江氏那里,摔了一顿的东西,眼睛也哭的红肿,自从被侯爷骂过与妓子没有区别后,她就及少出门,连屋几乎都不出,就怕下人们的指指点点。 傻妹听了徐妈妈说的这些,抿嘴一笑,“就让她摔吧,侯府也不差这点东西,侯爷那样说确实委屈了她。” 不过也是她咎由自取,不然岂会招来一顿骂,这些傻妹并没有说出来。 徐妈妈见少夫人这说话的功夫就将一盘的点吃光了,不由得暗间咋舌,这可刚用过晚饭不久啊。 “少夫人,不如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你这几日身子也不舒服,若没什么,也开些药调理一下吧,反正府内的事情也忙完了。” “不碍得,我年轻,哪里有什么病,到是侯爷还没有回来吗?”傻妹掏出帕子擦擦嘴,“一会你命人到门口迎一下,待侯爷回来了,直接让他去李姨娘那里就行了。” 徐妈妈应声退了出去。 她在府里也这么些年了,像少夫人这样不争的还真是没有见到过,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真的不在乎,还是因为身份在那里不得已为之的。 晚上,傻妹睡的沉沉的,就感到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猛的睁开眼睛,吓的惊呼一声。 “别怕,是我。”嘶哑的声音,傻妹听出来是年子华,这才松了口气。 屋里没有上灯,她摸黑坐了起来,“侯爷喝多了,妾身叫人准备醒酒汤吧。” “不用”年子华说完就低下头来往傻妹的脸上亲。 这酒味让傻妹作恶,她双手顶着他,“侯爷喝多了,而且今日是侯爷纳妾的日子,还是去李姨娘那里吧,李姨娘怕是等很久了。” “你面对我纳新姨娘能如此冷静,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有的是别的男人?像沈无夜?”年子华嘴不停着,大手也不停着。 已将傻妹身上的亵衣扯开,如凝脂的肌肤让人流连忘返。 “侯爷,你喝多了。”傻妹用力的推他。 可她哪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很快就被压到了身下,那浓浓的酒气迎面而来,让傻妹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见此,年子华的手一松,她就扑到床边吐了起来。 黑暗里年子华的脸也黑的吓人,“来人。” 他对外面一喊,就有小丫头应声进来,上了灯看到屋里的一幕,皆冷吸一口气,不过马上又上前去收拾残局。 年子华的一只胳膊上也被吐到了东西,他拧着眉进了小暖阁,出来时屋里已收拾干净了,可床上的傻妹脸色白的却一点血色也没有。 想到自己亲她让她厌恶的直吐,年子华心里的愤怒已到了极点,不过他并没有发出来,而是怒气的转身离开。 下人们也不敢多说,直到闻信赶来的徐妈妈,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一边让人弄了糖水过来,先喂了傻妹一碗。 空空的胃进了暖东西,傻妹舒服了一些。 “不要惊动老夫人那边”缓了口气,傻妹说话。 天色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侯爷做了什么让少夫人吐成这样,哪里敢去惊动老夫人那边。 大夫被请来后,傻妹将手探到了床外,一诊脉屋里也静了下来。 再说怒气离开的年子华,本想去书房,哪里知道才走出院子,就被一个丫头拦住,看着面气,“你是哪个院的?” 心情不好,让他的语气也更加的阴冷。 小绿打了个冷战,“回侯爷,奴婢是李姨娘的贴身丫头。” 年子华眼睛眯成一条缝,只盯着小绿。 小绿强出声道,“姨娘让奴婢过来看看侯爷回来了没有。” “回去告诉你们姨娘,若我想去就自然不去,不用让人过来寻,记住这里是侯府,侯府有侯府的规矩,莫在乱了规矩懂吗?”丢下警告,年子华大步离开。 小绿却松了口气,慌乱的折身往自家小姐的院子而去。 待听了小绿的话后,李千叶的脸都黑了,“侯爷真是这样说的?” 今日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迟迟等不来侯爷,若不是她让小绿给了院内一个三等丫头塞了银子,怕侯爷去了少夫人那里还不知道呢。 这才让小绿过去寻人,哪里知道等来的是这样一番警告。 “你看侯爷从少夫人那里出来时很不高兴?” “奴婢见屋里下人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小绿不敢隐瞒。 此时她还没有从侯爷的那双冷眸里回过神来呢。 李千叶心情到好了,“行了,准备一下,咱们休息吧,明日还要给少夫人请安去呢。” 在自己进府的日子,侯爷就与少夫人有了矛盾,这当然是好事,虽然今晚侯爷没有来,不过旁人一定会说是少夫人的原因吧? 自己今日第一天入府,就让傻妹落了下峰,当然开心。 可有些事情却让她没有想到,让众人也没有料到,被诊为不能有子嗣的傻妹,此时竟然被大夫诊出有了四十多天的身孕。 傻妹愣住了,隔着帘子,“大夫,不可能吧?我前几天还来了月事。” 顾不得矜持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震惊了。 而屋里徐妈妈等一群下人,也被震呆了,直到傻妹问话这才回过神来。 “是啊,大夫,我们少夫人、、、”徐妈妈也焦急的上前几步。 一边是想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假,一边是激动,若真的有了身孕,这对侯府来说可是件大事啊。 大夫人自然了解这位少夫人的身世,手捻着胡子,“少夫人前几日来月事,可能是因为曾受过创伤,才会如此,这并不代表着少夫人没有怀孕,如今少夫人的也不流血了,就是一个好的征兆。” 这一次,谁也没有开口,屋里静的落针可闻。 直到大夫起身去开保胎药,徐妈妈这才欢喜的让小丫头领了人下去,一边将床纱挑了起来,“奴婢恭喜少夫人了。” 其他的下人看了也都过一恭喜。 傻妹却仍旧没有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其实她一直没有想过要个孩子的事情,不想今日却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一个不能有身孕的人有了身孕,这是多少的几率? “你们快去熬些燕窝过来给少夫人,我去老夫人那里报喜,”徐妈妈高兴的都站不住了,到了门口又拍拍头道,“奴婢还得派人去给侯爷报喜呢。” 傻妹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只将身子用被子全包裹住,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从得到消息到现在,她心里到有一丝丝的欢喜,如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么自己就不在孤单了,可是她还不爱那个男人,却生了孩子,一时之间她也纠结起来。 没有给她太久的时间想通这些,老夫人已走了进来,看她只披着衣服,想来是急冲冲赶过来的,人一坐到傻妹的床边就先哭了。 “婆婆、、、” “没事没事,我是高兴的。”老夫人抹了泪,一边让傻妹躺下,“你这孩子,有了四十多天的身孕都不知道,还好今日查出来的,不然这要是有个好歹的可怎么办?” 语气责怪,却掩饰不住里面的欢喜和疼爱。 傻妹苦笑,自己这身子啥情况自己知道,哪里知道会有身孕。 老夫人却高兴的合不扰嘴,“你不能吃肉可不行,这以后得慢慢的习惯吃,不然对孩子也不好,从明天起这府内的事情你就先不要管了,好好的躺着养胎,燕窝每天都要保证喝一碗,唉呀,不行,明日还是请太医过来好好把把脉才行。” “对了,可通知侯爷了?”她又问向一旁的徐妈妈。 徐妈妈点点头,“回老夫人,派人过去了,指不定侯爷、、、” 还没有说完,就见一身青袍的年子华走了进来,显然也是急冲冲过来的。 “看看,他这不是也高兴了吗?”老夫人一看儿子的样子,忍不住在傻妹面前调侃。 年子华尴尬的清了清咳子,走到床边,看着傻妹还惨白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见儿子这样关心人,老夫人抿嘴笑,“行了,我先回去了,你留下来好好陪陪傻妹吧,可不允惹她不高兴,不然我也不饶你。” 老夫人一走,两个人更没有话了。 年子华坐到床边,“之前是我不对。” 他没有想到她吐是因为怀了身孕,还误以为是、、、 其实这阵子自己怎么了,他一直搞不懂,这种情绪也让他快要失控,自己就像一个无知的年童一般,有时的举动都很幼稚。 傻妹只客气道,“侯爷多虑了,本就是妾身的不对,还希望侯爷不要往心里去。” “你一定要这么客气吗?”年子华吼出来,随后想到自己的失常,又缓下语气,“我觉得我们不该这样,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侯爷不记得了吗?在大婚的时候,我们就谈过了。”他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只有利益。 年子华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中带着祈求,“如今我们都有了孩子,不是吗?” 傻妹看着他,良久才道,“妾身累了。” 年子华叹了口气,“睡吧。” 两人躺在床上,傻妹背对着他,一夜无语。 傻妹不明白为何今日他说出这番话来,只是难道说感情是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吗?如果真的那么容易,那也就不是感情了。 何况如今府里又多出个李千叶来,那个他心系着的女人,如今竟然要到她这边来谈什么感情,真让人觉得可笑。 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可这也不代表着她就要对他产生爱恋。 或许男人总是自私的吧,他想要时就要了,他不想要时就不要了,就像沈无夜,当初直接就逃了,如今又回来说忘记不了。 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若是这样,她宁愿不要去爱。 第二天,傻妹怀有身孕的事情,已传遍了整个侯府,得了信的江氏都在屋里憋不住了,和王氏一起过来问安。 只是经过昨晚的折腾,傻妹并没有起的很早,所以江氏和王氏再急,也只能等在那里,也等来了迟一步的李千叶。 “哟,这位就是新进府的妹妹啊,”江氏一见李千叶进来,就抿嘴笑了起来,“不过妹妹真是侯府的吉星啊,你一进府,咱们少夫人就传出有身孕的消息了。” 李千叶早在来时的路上听到下人们议论了,却一直不太相信。 如今再一次得到证实,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姐姐这话说的,少夫人有了身孕,可是咱们整个侯府的喜事,怎么能把功劳全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呢。” “不过还是委屈妹妹了,昨晚妹妹刚进府,还没有与侯爷、、、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如今少夫人有了身孕了,到时服侍侯爷的事情,到时可就全要拜托妹妹了。”江氏话里带着酸味。 自从自己与李千叶勾搭的之后出了事情,侯爷就再也没有进过自己的房,这口气江氏一半还是怪在李千叶身上的。 李千叶跟本就没有把江氏放在眼里,“这位姐姐是?” 王氏淡淡一笑,“我本家姓王。” “原来是王姐姐” “是啊,你王姐姐可是府内的老好人,谁都不得罪。”江氏抢过李千叶的话。 王氏对于江氏似早就习以为常,跟本没有往心里去。 李千叶见江氏去针对王氏了,也不在开口,只想看着两个人斗下去,不过她的小心思,江氏看不出来,王氏却看的出来。 “江妹妹,少夫人有了身孕,咱们是过来道喜的,这样吵吵闹闹多少好,别好心办了坏事。”说完还挑眉看了一眼李千叶。 江氏愤然的撇撇嘴,到也听了进去,不在挑衅。 傻妹出来时,就看到三个姨娘安静的坐在那里,挑挑眉,“让三位久等了。” 一旁早有小丫头将备好的早饭都摆了上来,这与往日比可丰富太多了,除了酸饺,还有各式的肉做的小吃,傻妹拧了眉头。 “少夫人就试着吃几口吧”徐妈妈也知道少夫人不喜吃肉,可不吃也不行啊。 傻妹想到孩子,这才点点头,徐妈妈就高兴的把一个牛肉做的丸子夹到了碗里,傻妹小咬了一口,虽然有点反胃,不过还能忍受,这才小口吃了起来。 三位姨娘都立在一旁,看着她这样小口的吃着,江氏一脸的不以为意,王氏到没有什么表神,反而是李千叶眼里闪过嫉妒。 若不是当初计划有变,今日坐在这侯府里的少夫人可是自己啊,而侯爷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 “你们也没有用早饭吧,就一直用吧,反正东西这么多。”傻妹看了三个人一眼。 不过三个人都知趣的拒绝了,她们的安静在年子华进来后被打破了。 江氏则低下头,王氏脸上淡淡的笑,李千叶则羞涩的低下头,像个闺中的少女一般,引得江氏讥讽的笑。 “早饭可对口?”年子华跟本没有看立在一旁的三个人,直接坐到傻妹身旁。 他还带着一身的汗珠,显然是刚锻炼完回来。 “挺好的。”傻妹还以为他吃完了呢。 见他给自己又夹了一个酸饺,原来刚想落的筷子,只能又伸过去,这一顿后,傻妹吃的很多,甚至是撑的都站不起来了,才落了筷。 李千叶这时才接过下人手里的茶,上前递到年子华的手里,“侯爷请用茶。” 她这举动,又引来江氏一脸的讥讽。 年子华并没有看她,只嗯了一声,接过茶,让李千叶难免有些失望。 不多时只见徐妈妈走了进来,“回侯爷,少夫人,老夫人请的太医来了。” 看来老夫人还记得昨晚说过的话。 王氏这才站起身来,“那妾身就不打扰了。” 傻妹点点头,江氏早就想离开了,在这里看这些心里反而更难受,只有李千叶一脸不舍的离开,只是她一直盼的眼神,跟本没有盼来年子华的回顾。 其实年子华也很矛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于子嗣他并不着急,若真急着想要,府里的两位姨娘也早就有了,可如今听到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有了身孕,他发现自己真的很高兴。 太医诊过脉 之后,又开了一堆的补药,才离开。 另一边老太君也得了信,并让人送了上等的燕窝过来,这到让傻妹有些受宠若惊。 大房这边有了子嗣,二房那边的何氏可沉不住气了,在屋里来回的跺着步子,“没想到一个不会下鸡的竟然有了身孕,老天对她还真是宠爱啊。” 水竹递过茶,“夫人,既然消息都传出来了,咱们怎么能不过去,不然岂不是又招来大夫人的不满。” 何氏心有不甘,“我哪里有心思,孙子没了,儿媳妇又回娘家了,你看看波哥也不争气,如今人家宋府发了难,他就只知道整日里的喝酒。” 原来江南的宋 府在得到信之后,就马上开始打压年波的生意,毕竟年婆是靠宋府起来的,他的客户还都是宋府给的呢。 其本宋强就看不上侯府,傻妹不能有身孕这事就与自己的女婿脱不了关系,可又不能做什么,如今有了机会岂能放过。 喜事 傻妹一有身孕,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最不开心的除了几个姨娘,另一边自然是二房了,如今二房还在水深火热当中呢,而大房却喜事连连,原来李府的大小姐进府当姨娘,何氏还准备着看热闹,哪里想到热闹还没有看,就又被傻妹给打乱了。 就在傻妹有了身孕的第三日,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妇都来了侯府道喜,侯老夫人乐的是嘴都合不拢,就是见何氏进来,也没有往日那样厌恶了。 常言说的好,有女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八挂。 何氏才一坐下,就有多嘴的贵妇忍不住别有意味的问她,“听说波哥的媳妇回娘家了?莫不是吵架了?要说这两口子啊,哪有不拌嘴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只是闹的一直在娘家呆着可不好了。” 何氏略显不自然,“可不是,不过我们侯里另的不说,就说疼媳妇这一块吧,那可是外人比不了的,你看我大嫂多疼她这个儿媳妇,结果老天就让大嫂抱上了孙子,所以说人要心有善才能有好报啊。” 何氏自然不想说大房的好,只是如此被一个外人指着内宅的事情,她也丢不起这个人,话一挑过去,到让那们多嘴的夫人干笑了几声,连连说是,再也不敢多说了。 人家话里都指明了,没有好心眼生不出孩子来,若再往下说,岂不是就想自己将来抱不上孙子吗? 侯老夫人在一旁自然将一切看在眼里,满意的移开眼与一旁的人才聊了起来。 大房的喜事,何氏面上跟着高兴,心里却五味掺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 只坐了一会儿就说身子不舒服离开了,侯老夫人自然没有留她。 这边全是人,傻妹那边也有了几位客人,其中一个就是夏儿,而同夏儿来的还有两位新姨娘,其中还有一个傻妹也算是见过,就是何氏身边的丫头,那个叫水竹的。 四个人就把傻妹的屋子里填的像满了,除子水竹是站着的,其他三个人都是坐着的。 “大小姐,恭喜你了。”这已是夏儿进屋后第四次说这句话了。 水竹动了动眉,笑道接过话,“夏姨娘,还是叫少夫人吧,毕竟这里是侯府,咱们还是该讲些规矩的。” 其他两个姨娘好奇的看夏儿,见夏儿尴尬的笑了笑,才低下头抿嘴笑了。 夏儿没有攀上关系,又被一个下人当场落了面子,心里有些不悦。 说起来,自从爷有了两个新姨娘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她的屋子,果然男人是最无情的,有了新人就忘记了旧人啊。 这样的危机让她不得不想办法,可她一个小小的姨娘,没有靠山,能找谁帮自己呢?除了这个之前的主子,她想不到别的人。 所以再听到这前主子有了身孕后,她就一直想着来巴结一番,然后说起一些往事,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开口求办事。 可人是来了,却不是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水竹有意为之。 原来夏儿出二房的院门时就被水竹给拦下了,她问了夏儿要去大 房,就让她带着两位新姨娘说给大房的少夫人问问安,就一起来了。 其实何氏早就一直开始防着夏儿了,所以暗下让水竹注意着夏儿的举动,夏儿想去大房那边,水竹自然拦不得,也没有正当理由,这才寻了借口将人全带上了。 傻妹跟本不理会她们二房的暗涌,只是面上却也不好太过不去。 “少夫人,这两位是我们二爷的新姨娘,您还没有见过,特意带过来给你问下安。”水竹上前恭敬道。 傻妹靠在软榻的大枕头上,“我心领了,只是这样太客气了。” 两位姨娘经水竹一介绍也忙起来重新福身。 夏儿就此被忽视了,心下着急,却只能在一旁拧着帕子,不过她向来是个有心计的,眼睛一动就有了主意。 “前些天,妾身听说冬儿姐姐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过来看看,也不知道冬儿姐奶现在怎么样了?” 一句话又将事情带到了过去,让水竹想插嘴拦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傻妹垂下眼睑,“冬儿挺好的,毕竟说起来,她可是李府大少爷唯一的姨娘,如今李府大少爷还没有娶亲,她就更轻松一些。” 夏儿听了心中羡慕不已,一边又暗暗后悔自己当初太过眼浅,不然今日若跟在大小姐身边,是不是如今大小姐有了身孕,自己也会成为个通房,那也是侯爷的人啊。 再看看冬儿,李府大少爷唯一的姨娘啊,看起来也比自己过的好。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妾身也就放心了。”面上夏儿却笑的很甜,像真心为她高兴一般。 徐妈妈见都没有安正经心思的,这才开口,“少夫人,老夫人交待让您多休息,奴婢看今日不如就到这里吧。” 傻妹点点头。 众人一听,也不多再停留,这才起身告辞。 徐妈妈向来不是多话的人,却也看不过去了,回来后不免多了一句,“少夫人,这二房的夏姨娘一看就不是个省事的,如今少夫人都有身孕了,还想着找少夫人攀感谢让少夫人帮着出头呢。” “二房的老夫人也是个厉害的呢”她想攀关系怕也没用。 徐妈妈赞同的一笑,“是啊,不然这水竹怎么会带着两个新姨娘跟来,其实按老夫人的意思,早该让她们搬出去单过了,也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这话傻妹可不敢接,反正现在自己啥也不管,只安心备胎就行。 徐妈妈也是个知深浅的,知道自己说的太过了,也就收了嘴。 见少夫人闭了眼睛,徐妈妈给披了个小被子,才轻步的退了出去。 听到门被上的声音,傻妹才慢慢争开眼睛,手抚着小肚子,昨天就让人给兄长送了信,也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会高兴?也会真正的放下心来? 隐隐的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傻妹侧耳细声。 “少夫人休息了?”是李千叶的声音。 “是啊,李姨娘有事还是改时说来吧,少夫人才休息下。”并不是徐妈妈的声音,显然是个小丫头。 “侯爷不在里面吗?” “只有少夫人一个人。”小丫头的声音很低。 “这样吧,我先进去等少夫人醒了就是了、、、” “李姨娘这不好吧?”小丫头有些急了。 徐妈妈走时可交待了好几遍,不让任何人打扰少夫人的。 李千叶已往前走了,“你不必担心,说起来我与少夫人还是姐妹呢,我还能害她不成。” 小丫头毕竟只是一个小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进了屋,而屋里的傻妹一听门响,马上就闭了眼睛,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身前停下,直到好像坐到一旁。 李千叶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张睡颜,眼里有着嫉妒也有着不甘,不过是比自己长的好看一些,身世比不上自己,可为何偏偏她就是总比自己如意? “你有什么好的?为何所有的好事全让你遇到了?不过老天还真是眷顾你,明明都不能有子嗣的人,竟然会有了身孕,说起来真是可笑。”李千叶喃喃出声。 “有了身孕又能怎么样?侯爷心里有的是我,这几日如今重视你,不过是男人的本性罢了,等过了这几日新鲜,侯爷还是会注意到我的,到时下堂的是谁可就不一定的。”说到这,李千叶把手里放到傻妹的小肚子上,“而且这孩子能不能到这个世上,还不一定呢。” 一直装睡的傻妹打了个冷战,不过她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李千叶收回手,“一个孤女,还想当侯府的少夫人,真是不自量力。” 语罢,李千叶就再也没有开过口,傻妹一点点的睡意也全没有了,缓缓的她听到对方好像也躺下了,直到那呼吸声变的平稳了,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李千叶竟然睡了,还是在自己的软榻上。 傻妹冷笑着看着她,她这姨娘做的还真是胆子大啊。 自己到要看看她要怎么不让自己的孩子出来,原先本来还没有别的心思,如今她既然敢放也这样的话来,自己定不能容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 一婆三折,傻妹听到外面传来的低哑声音,猜到是年子华回来了,又闭上眼睛,或许李千叶来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年子华。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傻妹有些期待。 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不过很快就停了下来,傻妹相信他是看到了睡在另一边的李千叶,此时她还真想看看对方的神情啊,可惜、、、 脚步声远了,显然人是出去了,门也被关上了。 傻妹心下闷笑,李千叶啊李千叶,你算计到现在,却没有算计到不该睡。 没有心情再装下去了,傻妹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一边唤人,“谁在外面?” 这声音虽不大,还是惊醒了李千叶,她惺睡的睁开眼,不过眼里的朦胧很快就被清明代替。 “妹妹睡了?”李千叶很自然的坐了起来。 外面已有丫头应了傻妹的叫唤走了进来,“少夫人。” “你们是怎么服侍的?李姨娘睡了也不给盖个被子,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办?”傻妹跟本没有看李千叶,更是忽略了她那句‘妹妹’的称呼。 “奴婢知错。”小丫头忙认错。 傻妹摆摆手,“行了,上点茶吧。” 这时,傻妹才转头看向脸上有些冷的李千叶,“一醒来就看到李姨娘睡在这,原本想小声叫小丫进来,不想还是惊醒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再睡一会?” 话里的讽刺之意不用说了,李千叶也听的出来。 她冷冷一笑,“不必了,到是我打扰了,如今少夫人可不是一般人了,是堂堂侯府的少夫人,又有了身孕,可是侯府最金贵的人了,妾身怎么敢劳累少夫人呢。” 说着起来就往外走,傻妹见小丫头端茶进来,故意问了一句,“刚刚半睡半睡间好像听见侯爷的声音了?是不是侯爷来过?” 果然,李千叶的身子一顿,不过她已走到了门口,又不好停下来,只能恼恨的离开。 傻妹很快意的笑了。 那边小丫头才回道,“侯爷是来过,不过进来就走了,只交待说去书房了。” 傻妹嗯了一声,便没在多说。 低头抿嘴,眼角却扫着窗角的那抹离开的身影,才扬起嘴角。 原来偷听的正是李千叶,一听到侯爷在书房,这才快步离开,跟本不有料到这是傻妹有意为之的,她哪里知道年子华那个不成名的规矩,最讨厌别人到书房打扰他,特别是女子。 哪怕是心爱的人怕也不行吧? 这还是傻妹一次无意间听身边的小丫头说起的,有一次侯老夫人多日不见儿子,这才寻到了书房,结果让年子华对自己的母亲丢了一个多月的冷脸。 傻妹并不觉得自己坏,而是如今她觉得人仇要当场报才活的洒脱一些。 李千叶一路打听到了书房的院外,才停下来,她开始犹豫了,自己这样冒然进去年子华定不会喜欢,也觉得自己没有规矩,可是要怎么才能再次吸引年子华的目光呢? 李千叶在院门外来回跺起步子,引来不少下人的则目,她也没有发觉,直到天快黑了,年子华从院里出来,才看到她。 李千叶一回身,没有料到还没有找借口进去,人就出来了,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 “侯爷、、、、”李千叶忙福了身子。 年子华愣了一下,只嗯了一声。 其实面对李千叶,他还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原本是一直自己挂在心里的女人,如今这人终于寻到了,却又让他怯步了。 这也是他迟迟没有与李千叶同房的原因,若是普通女子,一个侍妾他也就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更不会有这么多的故虑。 而李千叶哪里知道,越是这样才越害了她靠近不了自己想靠近的男人。 “侯爷这是要去少夫人那里吗?”李千叶见对方神情一顿,忙又道“妾身还没有恭喜侯爷呢。” 语罢又福了福身子。 年子华这才停下来,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可是侯府比较偏僻的地方了,来这里是找自己的吧? 李千叶脸乍青乍白,又带着羞色,“妾身、、妾身想见侯爷。” 若说起来,府内的姨娘,江氏是个耍小手段又耍不明白的人,年子华一眼就打透,王氏及安静,从来不触犯规矩,活的小心翼翼。 而这李千叶竟然将目地直接说出来,到是让年子华觉得很新鲜,也觉得与自己的那个倔强的小妻子很像。 李千叶见他紧紧的盯着自己,脸早就红成了一片,“侯爷、、、” 年子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天色不早了,回去用饭吧。” 转身大步离开。 李千叶还心愣的站在那里,直到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了才回过神来,她低呼出声,“侯爷竟然在关心我?真的在关心我?” 一切来的太突然,就像在做梦一样。 李千叶双手捂着两边的脸颊,这是个好的开始,果然自己没有来错,而且侯爷心里是有自己的,只是毕竟自己进府进的也不光彩,所以侯爷才会这般冷落自己吧?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又舒服了许多。 进府三天,终于有让李千叶高兴的事情,她这才欢喜的离开,哪里发现假山后面,一直偷看的江氏,在她离开后,才从假山后出来,一脸的阴鸷之色。 侯府里热闹,而从边关回来的沈无夜再没有得到回信后,又听到傻妹有身孕的事情,整个人就呆住了,呆在院子里,一连两天也没有吃一口东西。 而沈夫人在得了信之后也直叹气,“没有想到啊,若是当初娶进咱们府里,是不是如今我也要抱上孙子了?” 郭碗儿拧着手里的帕子,如今她已是沈府的一个通房,说起来可笑,连个姨娘都不是,若不是因为府内的当家主母是自己的姑母,那日子、、、 沈夫人看了自己的侄女一眼,“如今你表哥的亲事又这样黄了,这也都怪我,怪我当初的私心啊,碗儿啊,有些东西是冥冥中就注定了的,不管你怎么做都没有用,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不要怪姑母,姑母也想好了,若是你表哥真的不能接受你,等过两年姑母就以你身子有病为由将你送到庄子上去,等人们淡忘了,再给你寻一门好的亲事。” 郭碗儿惊愕的抬起头,随后扑到沈夫人身前跪下,“姑母,碗儿不走,真的不走,不管表哥要不要我,我都不走。” “傻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沈夫人无力的摇头,“随你吧,你也好自为知。” 郭碗儿的眼里却闪过狠决之色,她决不能就这样认输。 琐事 李府成氏还想着李千叶嫁进去,能受些侯府的眷顾,如今一听到传出来傻妹有了身孕,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如今傻妹这个侯少夫人的位置算是坐稳了,而李府也算是把傻妹给得罪了。 成氏坐不住了,“冬儿。” 叫了两声,却没有回应,只有小丫头应声跑了进来,“回夫人,少爷把冬儿叫走了。” “小贱人”成氏骂了一句,“还不快去把人叫回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上次冬儿能将傻妹和侯爷请来,那如此李府想与傻妹修好也只能靠冬儿这个丫头了,纵然不喜欢她,平日里总暗下虐待她,成氏此时也不得不利用她。 被成氏骂的冬儿正在李志的书房里。 “少爷,您找奴婢?”冬儿福了福身子。 两人虽有过肌肤之亲,可这样单独见面还是头一次,难怪冬儿的脸会红。 “上次你家小姐来,是我母亲叫你去请的吧?”李志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独自做生意的事情,及少关注府内的事情。 若不是那天在妹妹的定亲宴上,遇到了同来的傻妹和侯爷,李志也不会往这方面想,以他对傻妹的了解,傻妹与李府的渊源,她跟本就不会来,何况还是与沈无夜的定事宴。 冬儿不自然的点点头。 李志叹了口气,坐到书桌后面,“我知道你也没有办法,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让你家小姐为难,而利用的是你与你家小姐之间的感情?你觉得为一个男人这样做值得吗?” 冬儿错愕的抬起头,脸都白了。 “我说这些不是在怪你,只是不希望你有一天会后悔,你家小姐一直把你当亲姐妹一般,你们之间的感情不该被利用,以后我母亲那里再让你做什么,你只管拒绝就行了,我答应过你家小姐的事情就不会失言,等过阵子我忙完了,就和母亲谈将你抬为姨娘的事情。” 冬儿垂下头,紧紧的咬着唇。 虽然她明白少爷的这些话没有恶意,可却让她羞愧的抬不起头来,更有种被人指点出为了自己的事而去做一些下流事情的感觉。 “少爷,你还喜欢小姐是吗?”冬儿猛的抬起头。 她的话更是让李志一愣,随后笑道,“我承认我喜欢傻妹,只是如今是像喜欢妹妹一样的喜欢,我希望她幸福,就是这样。” 冬儿咬着唇,“少爷是在骗冬儿吗?小姐那样性情的人,又长的好看,少爷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的呢,而少爷是不是也在怪冬儿当日与少爷出了那样的事情,而且还在小姐的家?” 这些话存在冬儿的心里好久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勇气和机会说出来。 李志叹了口气,“冬儿,你想多了,我一直不是那样的人,或许你还不了解我,但是我相信你家小姐一定会了解我的为人,也才放心将你交给我。”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都失了身,冬儿苦笑。 李志知道她的意思,“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会负责,好了,你先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过的话,不要在听我母亲的摆布。” 冬儿猛的又变的理智,“少爷,奴婢刚刚、、、” 她怎么可以质问少爷?她连连退后两步。 李志知道吓到她了,“没事,下去吧。” 冬儿无神的退了出去,直到被成氏身边的丫头寻到,才回过神来,一路回了成氏那里。 成氏抿着茶,看着神情呆愣的冬儿,之前的不快才少了几分,看来两个人见面并不是亲热,这样就行,喝完了半盏茶,成氏才开口。 “你家小姐有了身孕的事情你该知道了吧?我想着这几天你过去一趟,毕竟你们主仆一场,你该看看的,带些东西送过去,代表着李府,你看哪天去行?” “夫人,奴婢、、、奴婢不想去。” 李志的吩咐,还是让冬儿听进去了,她知道小姐有了身孕,也为小姐感到高兴,虽然夫人只说让自己带着东西过去看看,可她却不认为这么简单。 成氏一愣,“你是说你不想去?” “是”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成氏笑了,又拿 起茶杯,“你如今是李府的人了,去不去由不得你,我这样争求你的意见,也不过是走个过程罢了,你准备一下,就明、、” “母亲,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李志推门走了进来,“前几天才将千叶送进去,今天就让人带着东西去巴结侯府的少夫人,让外人怎么看?岂不是笑话死李府了?咱们李府还没有到了不靠侯府就不行的地步吧?” 成氏没有料到儿子会来,只是听到他的话,早从震惊中被愤怒带了出来,“混账,你在说什么?在怎么说傻妹也算是你的妹妹,也算是李府的人,我让人去看看她怎么了?” 话语里分明带着心虚。 李志走到一旁坐下,冷哼道,“是啊,说起来还真算是我妹妹,只是咱们李府也太对不起这个妹妹了吧?知道她不能有子嗣,就又送了个人进去、、” “怎么能说是咱们送的,那不也是侯爷与千叶私下里、、” “私下里有情又怎么样?哪里规定了私下定情就要将成全两个人?出了这种丢人的事情,要是我早就将人送到山上当姑尼去了,省着到处丢人。”李志难得言语犀利,让成氏无言以对。 李志扫了一眼旁边垂头的冬儿,“你下去吧,一会收拾一下东西搬到我院子去,你毕竟是我的妾,总呆在母亲身边说出去也不好听。” 见成氏又要开口,李志道,“母亲也不想让外面说你抓着儿子的妾不放,以后怕我的亲事就更不好说了。” 果然,成氏闭了嘴。 “行了,你去收拾东西吧。”成氏甩了冬儿一句话,冬儿眼里闪过欢喜,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成氏拉着李志的手才无耐道,“儿子啊,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婚事不好说,你放心只要有娘在,定会给你寻个好的,这些事情还不是二房那边闹的,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对了你现在天天在忙什么?” 李志哪里会说出自己想脱离李府,而正在自己谋生路,若说出来,想必在李府定会掀起大波来。 儿子能耐心的听完自己说的话,让成氏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也没有把冬儿的事再放在心上,不过她却将主意打到了二房宋氏的身上。 不过此时宋氏比成氏还闹心,这么久以来,自己与两个前夫的孩子越走越远,甚至最后自己还打着他们自己挣来钱的主意,想起上次去侯爷,傻妹与自己那么陌生,她就明白了,自己这个母亲在傻妹那里的轻重了。 念哥进来见母亲在叹气,眼睛一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却没有问,不过宋氏却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拉儿子坐到自己身边。 “念哥,你知道你姐姐、、、” “娘是说千叶姐姐吗?她都嫁侯府去了,还提她做什么”念哥打断母亲的话,将话引开,“莫不是娘还舍不得她?” 宋氏哪里看不出儿子的小心思,叹了口气,“你这也是在怪娘吧?没有好好照顾傻妹和祺哥。” “儿子怎么敢怪母亲这些呢,毕竟母亲也是为了儿子。”念哥不愿多说这些事,“娘,我不想考举人了,我想四处里走走看看。” “什么?”宋氏一惊,又马上拒绝掉,“不行。” 念哥耸耸肩,“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那我回去看书了。” 宋氏喊了几声,念哥都没有停下来,大步的离开了。 不过显然宋氏没有料到儿子只是说说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小丫头急急的冲到了宋氏的身前,不正是在念哥房里服侍的吗。 “这可怎么办”信纸从手里滑落,宋氏不敢置信儿子真的离家出走了。 李文生捡过信,从头看到尾看完后,只眉头微微蹙起,随后转身出了屋,大步往外去,叫了身边的下人一路出府去寻。 很快李老夫人那里也得了信,人没哭几声就晕了过去。 这可惊了府里的人,又是急着请大夫,李府里乱成一团。 李府派出去寻念哥的人,一直到晚上都回来了,也没有寻到人,李文生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书房里,良久才叹了出一口气,让下人们都去休息,不必在寻了。 宋氏等不回来丈夫,就寻到了书房,“怎么样了?找到人了吗?” 李文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宋氏身子就晃了晃,还好被小丫头扶住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一口气上来后,人就放声哭了起来。 “够了,不要哭了。”李文生实在烦了,忍不住吼出声。 宋氏吓的就噤了声,可是看到丈夫对自己喊,豆大的泪又掉了下来,不过这次却没有哭出声,李文生看了心烦。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就变了,或许是从江南回来之后,妻子一直在变,变的让他都快不认识了。 宋氏咬着唇,一脸的委屈,“你以为就你担心儿子吗?儿子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知道念哥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吗?那是因为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家了?你看看现在这个家还是家吗?你整日里只知道算计着亲生儿女,让念哥看了怎么能不难受?雅儿,你变了,李府也不是小户人家,不少那些东西,可为何还要去那样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连我都看不过去了,你又怎么能不让念哥对你对这个家失望呢。”李文生不吐不快,“如今都这样了,你也该高兴了吧?不要再去打扰傻妹的生活了,就当为了将来儿子能回这个家。” 宋氏呆呆的坐在那里,“你怎么、、、”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文生站起来走出了书房,外面正下起了大雨,没有一点遮挡,就走进了雨里,等宋氏发疯一样追出来时,哪里还有丈夫的身影。 大喊一声,宋氏不顾不管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下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了这样也不敢上前,只能悻悻的站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 雨声遮住了宋氏的哭声,这才没有招来更多人的围观。 次日天一亮,宋氏就让人往侯府送了信,自然是写给傻妹的。 毕竟是李府又是二房送来的信,傻妹的身份已是不用说众人都明白的,门房不敢耽误,直接送到了后院傻妹那里。 傻妹看着信,拧着眉头,念哥竟然离家出走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宋氏没有直接上府,还真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想了一下,傻妹才让身旁的小丫头去寻年子华。 不多时年子华就来了,脸上明显带着欢喜之色,这小妻子还是头一次主动寻他,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可是有什么事?”目光落到傻妹手上的信,年子华一愣。 傻妹将信递过去,年子华一脸郑重的接过信,扫了一眼,抬起头时已有了决定,“我现在就让人去寻,你放心吧。” “妾身就先谢过侯爷了”毕竟李府不如侯爷有势力,寻人也快些。 何况不看在宋氏的面子,也是看在自己与念哥之间的感情,傻妹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 不过傻妹的客气,又引来了年子华的不悦,原本高兴的心情也没有了,摆摆手,“我还有事,你休息吧。” 人就离开了。 徐妈妈看的明白,显然侯爷还是喜欢少夫人的,只是少夫人对侯爷太过冷漠,“少夫人,其实侯爷人很好的。” “我知道啊。” 、、、、 徐妈妈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或许这些事情外人是帮不上忙的吧,只是这几日新进府的李姨娘一点也不安份,难道少夫人就不担心吗? 确实如此,此时心里难免有些失落的年子华刚一出院子,在花园门口遇到了才摘花回来的李千叶,李千叶就欢喜的迎了上去。 “侯爷。” “起来吧” 李千叶眼睛一动,将手里的花举到面前,“侯爷,好看吗?这是一晚的雨水浇过的花,可香了。” “嗯,不错。”年子华没有心情,转身大步离开。 这让李千叶有些措手不急,奇怪了?前几天侯爷还关心自己呢?今日怎么这般?看他一脸的心事重重,望来时的路看去,不正是少夫人的院子。 想到这,李千叶愤然的将手里的花丢到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了上去,直到将娇艳的花踩成的四分五裂才停了下来。 “哟,妹妹这是在和谁质气呢?这么好的花就踩成这般,真是可惜了”江氏怪腔怪调的从垂花门处走了出来。 李千叶一看是她,跟本不放在眼里,“江姨娘也出来了?可惜侯爷才走,若是你早来一会,指不定还能见见侯爷呢,说起来,江姨娘见侯爷一面也不容易啊。” 自己从傻妹怀孕之后,就取消了早上姨娘们问安的规矩,这让更没有机会见到侯爷的姨娘们,也没有一点办法。 只能晚上在房里等,可惜排房已经安排下去了,侯爷却是谁的房间也没有去,仍旧休息在正房那边。 江氏受了侯爷的冷漠,在府里又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江氏咬着牙缝,“见不见着侯爷又怎么样?只是妹妹为我急这些,却不如为自己急一下,想来你还是完壁之身呢,这传出去多没有面子啊。” 李千叶甜甜一笑,“这些急什么,江姨娘进府这么多年,还不如少夫人进府几个月就有了身孕呢,一比起来,江姨娘可比我还要烦心才是呢。哟,出来这么久,我就先不与江姨娘多说了。” 一扭身,带着憋着笑的下人扬长而去。 江氏跺了跺脚,“小贱人,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失算 江氏的话对李千叶没有刺激是不可能的,只到了屋让屋里的人全下去了,她才独自己发了脾气,自己进府也快十天了,一直没有与侯爷同房,府里的下人怎么看自己,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靠在软榻里想着心事,要怎么才能让侯爷到自己的房里,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只有这样,自己将来有了身孕,才会与傻妹抗衡。 她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姨娘? 又过了三日,年子华给了傻妹消息,“我的人得了信,说有人看到像念哥,好像是往边关的方向去了,不过一直没有准信,我还不敢确定。” 傻妹眼睛一亮,“不如给我兄长去封信吧,念哥是不是去那里了?” 年子华挑挑眉,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确定。 “前阵子去侯府时,我与念哥聊天时说起了兄长在边关的事情,他指怕是也好奇那些草原,也追了去了。”越往下说,傻妹越肯定。 这臭小子,还真敢乱来,不过傻妹却也松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就好办多了”年子华盯着那红红的小唇,咽了口口水。 傻妹跟本没有注意到,看着外面的天都黑了,“侯爷,天色不早了,你今日该去李姨娘那里的。” 见他的脸色沉下来,傻妹也不怕,“算起来李姨娘进府也多日了,侯爷该过去了,不然李姨娘在府里也不好过。而且李姨娘还是侯爷的心上人,侯爷也不希望她受到什么伤害吧?” “这些不用你讲,本侯爷都懂,至于去哪里休息,那是我的自由。”年子华心口有些憋闷。 一转身就进了小暖阁,喊人进来服侍。 傻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是不是男人都有逆反心理,要么就是这男人到了更年期。 待两个人躺到床上休息了,也没有一句话,傻妹有身孕后就特别的嗜睡,身子刚一粘床上,上眼皮和下眼皮就打起架来。 只是腰间突然伸过来的大手,让她不舒服的拧起眉头来,身子也拧动了一下,没有让那只大手移开,反而又往上探来。 傻妹这回是真的没有一点睡意了,“侯爷,妾身现在不行。” 这男人不知道有身孕后不可以同房吗?自己又不是没有让他去找别的女人,他这是做什么? “侯爷”胸前被那两只大手握住,傻妹冷吸一口气。 “我问过太医,只要小心一点会没事的。” 年子华的声音很低,带着嘶哑,看的出来是一个男人正处在情欲上。 傻妹是一额头的黑线,想挣扎时已被搬过了身子,同时也被压到了下面,亵衣不可阻止的被扯开,下体一冷,也让傻妹惊呼出声。 随后声音就被堵了回去,傻妹无力的放弃了挣扎,任由他胡作非为,直到最后忍不住吟出声来。 早上傻妹醒来时,酸痛的动了动身子,忍不住低咒一声,“该死的。” “哪里不舒服?” 头顶突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这才发现一向早早起床的年子华,竟然还躺在自己的身边,确切的说自己被他搂在怀里。 “侯爷、、、”他一定听到自己骂的话了吧? 傻妹不知道自己此时瞪大了眼睛,红红的小唇,配上这副惊愕的表情有多吸引人,而年子华就看呆了,随后笑出声来。 “天色不早了,侯爷该起了。”傻妹发现自己的失常,忙低下头,耳根却忍不住红了起来。 年子华坐起来,同时也把被子带了起来,傻妹又是低呼一声,忙扯过被子盖到一丝不挂的身上,又引来头上一阵闷笑声。 傻妹愤然的在心里骂了无数次,直到下人服侍着年子华穿戴好之后,才起身。 才刚用早饭,就听到有小丫头要求见。 一进来才知道是李千叶身边服侍的小绿。 “少夫人,我家姨娘昨夜感了风寒,想请少夫人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小绿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徐妈妈一听急了,“风寒急容易传染,少夫人,不如先让李姨娘搬到别苑去吧。” 小绿的脸瞬间就白了。 若真这样,那小姐装病岂不是得不偿失? 傻妹并不急着开口,喝了半碗粥才放下勺子,“让人请大夫过来看看吧,许只是小风寒,毕竟李妻娘刚进府,这样就被送到别苑去,传出去让不知道又说侯府什么呢。” “是奴婢想的偏面了,原本只想着别传给少夫人呢。”徐妈妈认错。 “你是老人,自然得担心这个,上面还有老夫人呢,我理解,下去吧”傻妹也知道她是关心自己。 徐妈妈笑着福了身子带着小绿退了出去。 不过是个小插曲,傻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几天后,傻妹正与年子华用早饭,小绿哭喊着闯了进来,一扑进屋就跪着哭了起来,“少夫人,奴婢求求您了,看在我们姨娘与少夫人往日的情份上,救救我们姨娘吧。” 傻妹一愣,放下筷子,“不是让人请、、、” “少夫人,奴婢求求您了,奴婢知道少夫人看不上我们姨娘,是因为姨娘是侯爷心里的那个人,所以才不待见我们姨娘,只是名义上姨娘与少夫人毕竟是姐妹啊,如今姨娘都病的离不了床了,少夫人就救救我们姨娘吧。” 傻妹的话突然被小绿打断,又听了她一席话,总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心下冷笑,这就开始按捺不住了吗? 既然这样,那么自己岂能就这样放过她?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年子华目光在傻妹和小绿之间扫来扫去,虽没有开口,也明白了几分,只是他明白是自然是从小绿嘴里听说的那些话。 傻妹掏出帕子,擦完了嘴才开口,“我看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前几日你家姨娘病的时候,可是你亲自过来请大夫的,当时是徐妈妈带你下去的,难不成徐妈妈还敢暗下做什么手脚?说起来徐妈妈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还是识大体的。” 小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少夫人,您是院内的主子,你说什么下人就怎么做,即使没有的事情,您说有下人们也不敢说没有。” 言外之意就是指出傻妹说谎了。 傻妹就笑了,“你说这话也对,只是你从进来之后就恶语恶语的说我怎么怎么对待你家姨娘,还将侯爷与你家姨娘私情的事情也扯出来,那你眼时可有我这个少夫人呢?” “奴婢、、、奴婢也是太过担心姨娘,这才口无遮拦、、、”小绿强辩道。 傻妹伸手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多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不说,我想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还是请老夫人吧。” 又看向一旁的年子华,“侯爷想来也不会插手这内院的事情,而妾身又关系在内,不知道妾身这样做决定行不行?” 年子华沉声道,“一切就由夫人做主吧。” 随后转起身离开。 对于年子华没有听信片面之言就对自己大吼大叫的,这一点让傻妹很满意。 小绿跪在那里忘记了哭,这与小姐说的不一样啊,为何侯爷没有发脾气?侯爷也不该这样冷静的啊?若这事闹到老夫人那里去,又找徐妈妈问话,到时这事一定会瞒不住,想到这里小绿也愣住了,若真是这样,小姐该想到这些的啊,可是她又为何弄这些事情? 正当小绿纠结时,又闻一道哭声,人也冲了进来,不正是自家的小姐。 “小姐、、、”小绿不知道小姐怎么了。 李千叶一脸失望的对小绿摇头,“小绿,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知道你是为我报委屈,可也不能这样挑拨我与少夫人之间的感情啊?你这样做要让我如何面对少夫人如何面对侯爷啊?” “小姐、、、”小绿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少夫人,求你饶过小绿吧,她都是为了妾身好,一切的错就由妾身来背吧”李千叶哭跪在地上,只是眼角并没有扫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一时之间困惑了。 明明每天早上侯爷都会陪少夫人用早饭的,今日怎么不见人?那么自己演的这一出岂不是就白弄了?不过也没有关系,闹到老夫人那里,正好也可以主持一下公道。 名义上是排房了,可少夫人却把着侯爷不放,又有身孕怎么能行房?如此一来,想多抱孙子的老夫人自然也就会对少夫人不满。 这一切就是李千叶的计划,也是怎么把侯爷带到自己房里的办法。 傻妹眼皮都没有动,那边早有小丫头将老夫人请了过来。 老夫人一进屋,看到屋里乱成这样,脸色不好,“这是怎么了?” 李千叶刚要接话,可随后老夫人一看到还摆着的早饭,“这早饭还没有吃完?可别饿了孩子,来人啊,再备些早饭来。” 小丫头应声而去,老夫人这才任傻妹扶着坐到软榻上,“这大早上的,出了什么事啊?” 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可向来不会这样的,不然老夫人也不会这么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 傻妹看向地上跪着的李千叶和小绿。 小绿垂着头,此时她已知道自己是被小姐利用了,自己如何辩解,一个下人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李千叶知道老夫人对这个未出世孙子的关注,却没有想到到了这种程度,可都到了这个处境,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才哭着将自己的丫头看不过自己入府这么久侯爷还没有来过房里过夜,才自主自导了这样的事情,而自己闻信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完,李千叶更是哭着为小绿求情,样子楚楚可怜,任人心疼。 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若是那么简单也会被骗,那也撑不起这若大个侯府了。 她接过傻妹递过来的茶,“行了,起来吧,这哭哭提提的,一大早像个什么样子?让人还以为你们少夫人欺负你们这些当姨娘的了呢。” 李千叶被咽的脸一红,却不敢再跪下去,慢慢站了起来。 喝了口茶,老夫人才看向跪在那里没有动静的小绿,“看你也是个忠心主子的,这样吧,你本就不是侯府之人,我也不好为难于你,等会让你家主子给你卖身契,你就离开吧。” 这个决定绝对让人震撼,连傻妹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何况关乎其事的李千叶和小绿了。 小绿傻呆呆的回过神来,猛的一个劲的磕头,“奴婢谢老夫人,谢老夫人。” 老夫人一摆手,进来两个婆子架着小绿退了出去。 这时重新上来的早饭也端进来了,老夫人拉着傻妹一起坐下,“正好我也没有用早饭,一起吧。” 傻妹应声,一顿饭的功夫,都是老夫人一直给她往碗里夹东西,弄的傻妹吃的一头的汗,虽然这老夫人是为了孙子才这般,可想想自己进府后,她也没有对自己有一点的不喜来,心下也知足了,谁让自己的身世差,又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还不能有子嗣呢,可人家丢旧没有讨厌自己这个儿媳妇,还有什么不能知足的? 李千叶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用完了早饭,又上了茶水,知道等待自己或者自己期待的在下面才能知道会怎么样。 “本来你们房内的事情我不该多过问,只是如今闹出这事来,我却不得不说两句了。”老夫人前一句是对傻妹说的,后一句转身了李千叶,“千叶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没有把你当做过外人,只是你刚进府,傻妹就有身孕了,这几天大家也都为这事开心,侯爷自然也是,所以没有按排房到哪里姨娘那里,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这种事情也是你情我愿的,若有一方不愿意,去与不去又有何意义不是吗?” “妾身明白”李千叶被羞的只差寻个地缝钻进去了。 老夫人会站到傻妹那边,从老夫人一进来,李千叶心里就隐隐猜到了,只是真的亲眼看到这一幕时,还是让她尴尬万分。 傻妹也笑着接过话,“媳妇都劝过侯爷了,只是侯爷的脾气婆婆也知道,弄不好还怪起妾身多事,最后妾身也不好多说了。” 说完一脸害羞的样子,就像处在热恋中的女人一样,深深的刺痛了李千叶的眼。 老夫人则哈哈大笑,“你现在什么也不用管,只管好好养身子就行。” 看到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她当然高兴,这儿媳妇不但懂事,如今还有了身孕,她是越看越满意啊。 事情就这样被老夫人几句话摆平了,老夫人离开时,带着李千叶一起走了。 待李千叶回到自己院子里时,小绿正等在院中。 “小姐,奴婢等着卖身契。”小绿福了福身子。 言语中带着客套和疏远。 李千叶不自然的开口,“进来吧。” 小绿才随着她进了屋。 一进屋,李千叶就回身拉住她的手,“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恨我。” “小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如今老夫人失了奴婢这么大的恩,还全是因为小姐呢,奴婢该谢谢小姐。”小绿语气中虽然带着讥讽,可心里却是真的高兴,“如今奴婢得了自由身,就可以回家了伺候老子和娘去了,以后就不能服侍小姐了,小姐要自己保重啊。” 这些话让李千叶更觉得难为情了,取了卖身契和银票塞到小绿手里,“这一百两银子你拿着。” 小绿没有拒绝,“那奴婢就谢过小姐了。” 又福了福身子,小绿才转身走了。 如今在这个府里,李千叶可真算是孤家寡人了。 勾引(祝大家圣诞快乐) 当天晚上,年子华又回了正屋,傻妹便将白天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然后看向默不作声的年子华,其实她也很好奇年子华与李千叶之间的事情。 当初碰到那样的场面,看的出来年子华与李千叶是有情的,如今人进了府却不去亲近,总让人想不明白,难不成年子华还会觉得害羞? 或是觉得接受不了自己一直暗暗喜欢的女子在身份揭穿后,竟然是身边所熟悉的人? “不早了,歇了吧。”年子华沉默过后,丢出话来。 傻妹淡笑应声,唤人进来服侍两个人梳洗,其实她猜到今日年子华不可能过去,就凭白日里李千叶闹过,这就更不能过去了,不然岂不是让人觉得她闹了才顶用? 晚上躺下后,傻妹又被那只胳膊搂进了怀里,不过对方显然没有再往下去的意思,只这样静静的搂着她,而傻妹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其实她承认并不讨厌对方身上的味道。 “你兄长来信了”黑暗中,年子华的声音也变的诡秘起来。 傻妹一愣,“噢。” 只淡淡应了一声,自己兄长的信没有到自己的手里,却半路被拦,傻妹得到消息的欢喜已被怒气所代替,不过或许是习惯了,她的怒气一直由沉默来表达。 “他说等你生孩子前一定会赶回来。”接着他又道,“生气我把信拦下来了?其实是我在路上正好遇到总管,才直接接过信。” 那也没有必要看吧?而且还没有给自己?傻妹接受不了他的解释。 “睡吧”良久,黑暗中才传来低哑的声音。 这就算解释了?傻妹火气腾的一下就燃了起来,人也躺不住了,拿掉腰间的大手就坐了起来,“侯爷,妾身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若是想说信的事情,是我不对。”认错很快,再快也没有让傻妹的火气消下去。 傻妹可不管,尽自的说了起来,“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妾身嫁给了侯爷,自然也就是侯爷的人,只是侯爷怕是忘记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了吧?侯爷给不了的,我也不会要,而我的事情,侯爷也不要太过插手,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自己身边的男人一直是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虽然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傻妹却能闻到那股危险的气息,让人不由得紧张。 “若我现在收回当初的话呢?” 傻妹一愣,唇角略带讥讽,“那侯爷的意思就是说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游戏的规则由你来定了?这样太不公平了吧?” “你说的这些公平,不过是在守着你自己的心,可是为了沈无夜?” 又提这个?这男人还真够婆妈的。 “若是呢?”傻妹语气不善。 黑暗中,良久也没有声音,这样的静让人只会越发的焦急不安。 傻妹心底有些怕的,不过最后躺下时,还是不忘记丢下一句,“侯爷还是放过妾身吧。” 与魔鬼谈情,她可不敢,何况还是一个心里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以往对年子华的印象还不错,今晚突然觉得这男人还都是一个样,想拥有的太多,却忘记了感情是专一的,也不过是下体动物罢了。 傻妹不知道对方睡没睡,可是她躺下不一会却睡了。 第二天,床上的另一边早就冷了,可见人早就离开了,而且在用早饭的时候,徐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侯爷在李姨娘那里用早饭了。”徐妈妈小心的看了她一眼。 傻妹笑了笑,“那又怎么了?她们虽是姨娘,却也是侯爷的女人。” 见少夫人跟本不在乎,徐妈妈到觉得是自己太过担心了。 傻妹不在乎,可有些人却坐不住了,自然是与李千叶不对付的江氏。 看着小丫头摆的早饭,她哪里有心情吃,手一扬便将东西全砸了,吓的小丫头们也不敢吱声,怯怯的退到一旁。 王氏与江氏在一个院子,只不过中间隔了一道墙,要过一个垂花门,每天王氏出门都要路过王氏的院子,所以江氏坐在屋里,就看到了王氏。 “哟,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推开窗户,江氏大喊道。 王氏并没有停下来。 江氏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哟,姐姐不会是要去李姨娘那里吧?被妹妹问的不好意思才装听不到?” 可王氏的身影早就出了院子,让人看不到了,江氏呸了一口,才收回头来。 屋里的狼籍已被小丫头收拾完了,江氏却也呆不住,装扮了一番,就出了院子。 王氏并不是往傻妹那里去,也不是李千叶那里,而是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坐在屋里,看着绣的板整的头围点点头,“不错,辛苦你了。” 王氏不敢贪功,“全凭老夫人信的过妾身,哪里敢说辛苦。” “侯爷在李姨娘那里用早饭呢?”老夫人将东西放到一旁。 王氏不敢说谎,“妾身出来时,听下人们说侯爷在李姨娘那里。” 其实府里的老人都知道,王氏曾在老夫人身边服侍,也是老夫人给儿子的第一个通房,在这府里也算是资格挺深的一个人了。 “这些年来,侯爷去你那里也不少,你的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只能说是天意了,不过你性子好,就这样本本分分的,将来少夫人也不会亏待你,她不是个容不得人的。” “妾身明白。”王氏并没有喜怒之色,到很平静。 在府里当着下人,又成了姨娘,这些年来她看的太明白了,争那些有什么用?不过到最后怕连个安身的地方也落不下。 何况自己的身子,一直没有动静,这也让她认命了,或许这样更好吧。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好了,你也回去吧,没事多去少夫人那里走动一下也好。” 王氏应下才起身离开,在路过傻妹的院子她确实停了下来,不过停了一会她转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氏无聊的在花园里晃着,可这样并不能抚平她心里的烦躁,而且迎面走来的那对身影,让她的心情更加遭了起来。 正是用了早饭在李千叶建议下到花园里散步的李千叶与年子华。 “妾身见过侯爷。”并没有像往次一样,怒气的扭身离开,江氏甜笑的迎上前去。 年子华嗯了一声,眼里的不耐也只有了解他的顾仁才会看的出来。 李千叶睑眉笑着,“好巧啊,江姐姐也在这里啊。” 说话时,身子还往年子华身边靠了靠,而年子华也没有躲开。 江氏挑眉看过去,“是啊,少夫人有了身孕,妾身想着摘些新鲜的花摆在少夫人屋里,看着也让人心情好,妹妹要不要也去少夫人那里坐坐?” 一边 说着江氏一边用手快速的摘了几支花,还真有那个架势。 李千叶一愣,眼角扫了一眼侯爷,并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暗下松了口气。 “江姐姐的见意不错,只是、、、” “那就这样吧”江氏直接打断她的话,“侯爷也一起去吧?” 年子华早看的烦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一扬袖子,人就走了。 李千叶没有想到早上才突飞来的机会,就这样被江氏给忧了,最后扭过头来狠狠的瞪着江氏,恨不得把江氏活吞了。 江氏心情大好的继续采花,“李妹妹啊,你看这花多娇啊,就像这人一样,可惜啊,这人啊花啊,在娇没有人欣赏也是一样。” “姓江的,你不要太得意了,侯爷还能陪我吃顿早饭呢,可连看你一眼都不愿意,不然你以为侯爷本来赏花的,为何看到你便离开了?”李千叶随手摘下一朵花,用力的在手里捻着,“你若在来招惹我,就如同这花一般。” 手一甩,那花已碎的被扔在地上。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江氏扬起了脖子,“我好怕啊,真的怕死了。” 虽看不到李千叶的脸色,可却也猜的出来李千叶此时有多气愤,江氏的心情就更好了,摘着一捧的花,往傻妹的院子去。 傻妹见到给自己送花的江氏,确实有些吃惊,而且以她的了解,今早年子华去了李千叶那里,江氏该生气的啊? 可眼前这人怎么笑的合不拢嘴啊?难不成受刺激了?随后寻问向徐妈妈,徐妈妈也摇摇头。 江氏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离开了,傻妹可不敢将她采的花放在身边,赏给了屋里的小丫头,小丫头高兴的拿着出去了。 要说这花可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摘的,下人更不行了,平日里有机会也只是看看,却摘不得,遇到一些开的大的,想摘到插到头上,那也不敢的。 而今日江氏摘的这些全是大朵的,小丫头们自然喜欢。 晚上,年子华身边的下人八顺来了,说不回来用晚饭人,去李姨娘那里。 傻妹吩咐厨房给李千叶那边加了四道菜,独自用完晚饭后,早早的就吹灯歇下了,却没有注意到院墙外面,一抹高挺的身影在看到屋里的灯息了后,才阴着脸离开。 八顺心下疑惑,不懂主子这是要做什么,人说去李姨娘那里,却站在少夫人的院外,直到人家歇下了才离开,还一脸的不悦之色。 李千叶哪里知道年子华要来这里用晚饭,也没有得到肖息,直到见大厨房送了加菜进来,才知道,心下欢喜不已。 只是等的天黑了,菜也冷透了,也迟迟不见人来,原本想打发人去看看,可小绿早就走了,身边哪里还用自己贴心的人。 直到月挂枝头,李千叶才坐不住了,打发了身边的小丫头去打听,不多时小丫头就回来了,说侯爷回了自己的院子。 正是李千叶曾寻人去过的书房那处。 李千叶换了衣服,才带着小丫头赶了过去。 八顺一见来人,就迎上去,“李姨娘。” 身子拦在院门前却不让开,李千叶也不好意思直闯,才停了下来。 “侯爷说过来用饭,一直不见人,我才过来看看。” “姨娘先回吧,侯爷在喝酒,今日怕是不会过去了。” 李千叶往里探头,“可是有客人?” 八顺看了她一眼,“正是顾公子。” 李千叶咬了咬唇,“不如请这位小哥进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有事见侯爷。” 八顺一脸的为难,他知道去了也是白去,不过又是姨娘吩咐的,又不好不去,只能辛苦一趟了,“那姨娘在这里等着,奴才去去就来。” 李千叶当然不会听他的,他前脚一步,她后脚就跟了上去,而她身边的小丫头却急了,府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侯爷的习惯。 只是主子都过去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八顺一路到了书房,还没有叩门,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不由得错愕。 “我怕黑,就跟过来了”李千叶上前一步,“既然到了这里,就不劳烦小哥了。” 八顺却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利用了。 眼见着姨娘就要往书房去,这可急了,又不敢大声,“姨娘莫让奴才为难了。” 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屋里的人。 李千叶的态度与之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你个下人也敢拉着本姨娘?” “姨娘,奴才这也是为了姨娘好啊。”八顺急的满头大汗。 李千叶还没等说话,就听到书房里传出一阵笑声,而接下来的话,让李千叶的脸彻底的失去了血色。 “什么?你不会真的利用别的女人去试探她对你是什么态度吧?”正是顾仁的笑声,“我说子华啊,这可不像你啊,到像个毛头小子做的事情。” 外面的李千叶听了眼睛一亮,难不成之前侯爷冷落自己,而关心少夫人,难不成只是为了试探自己?这个猜测让她激动不已。 见她安静下来,一旁的八顺是又松了口气,又有些着急,这样偷听要是让主子知道了,自己也少不得一顿板子啊。 “不要再说了”年子华猛灌了口酒,自己这幼稚的举动,跟本没有引起对方的反应,只会让自己觉得抬不起头来。 顾仁忍不住嗤嗤笑着,“想不到堂堂的侯爷,竟然为了试探自己的妻子对自己是什么心思,而做出这等幼稚的举动来,要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啊,而且子华啊,不是我说你,这偷看妻子的信可不好啊,人家兄长来信你都不放心,你这醋意也太大了吧?不过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人小心眼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啊。” 面对好友的调侃,年子华的脸越来越黑,只能大口的灌着酒。 同样脸黑的还有外面的李千叶,她现在终于听明白了,侯爷跟想试探的跟本不是自己,难怪早上会到自己这里用早饭,难怪会同意与自己去花园,原来都是做给傻妹看的。 一旁的八顺连连抹着额头的汗,若不是偷听,他也不知道会有这事啊,也猜到被利用的是李姨娘呢,在看看李姨娘紧握着拳头,又咬牙切齿的样子,他真怕她探制不住闯进去啊。 “不过我到是有个好办法,你要不要听听?”顾仁眼睛一转,心里有了坏主意。 年子华冷看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看我笑话,下辈子吧。” 顾仁撇撇嘴,“你不听算了,到时可别怪我没有帮你啊。” 语罢拿起一旁的茶抿了起来,还困惑的问了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那小妻子的啊?以我所知,你喜欢的不是那个山上的神秘女子吗?难不成因为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后,就转移目标了?” 知道等不来对方的解释,顾仁自顾的猜测着,“不过也难怪,就凭傻妹的长相,我都心动了,喂,瞪什么眼睛,我只是动动心思,又没有真动。所以说啊,你可是老牛吃嫩草啊,别天天甩着冷脸,小心把你的小妻子吓跑了。” “她跑?她胆子大着呢。”想到昨晚她对自己的挑衅,年子华心里就有气。 顾仁一听就知道这是在对方那里受了气,心下更好奇了,却没有直问,“啧啧,这可不像你啊,以你的作风,怎么会与女人斤斤计较,难不成男人遇到了心爱的女人之后都会这样?看来你想把你的小妻子摆平不容易啊。” “有什么不容易的,你等着。”年子华猛灌起酒来,便再也不说话了。 顾仁见计谋得逞,自然等着以后看热闹,也不在多话问。 外面久等不来说话时,李千叶才失魂落魄的离开,自己进去还有什么用?竟然还打扮一番过来,简直是自寻羞辱呢。 傻妹、傻妹,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是她破坏了自己的梦。 八顺见人走了,才松了口气,寻思了一下,还是将今日的事情隐瞒了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李姨娘也没有闹。 发难 二房那边,被宋府打压后,年波再也沉不住气了,对两位新姨娘也失去了信息,这才主动去了何氏那里,何氏看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叹了口气。 “行了,收拾下东西,今日咱们娘两就一起去一趟宋府吧。” 年波又放不下面子,“娘,我不去。” 想到自己曾口口声声说要休了幺妹,不用想也猜得到到了宋府,那边会怎么为难自己,想不到当年自己也算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沦落成这般。 何氏瞪了儿子一眼,“不争气,这次把夏儿也带上,我就不信宋府还真希望他们的姑娘就这样被休掉,不过是要些保障罢了,你以后放聪明点,明知道咱们现如今只能靠宋府,你还总惹幺妹。” 年婆不语。 不过下午,母子两个还是带上夏儿一起去了宋府。 幺妹从回来后,就整日无聊的呆在房里,特别是听到傻妹有了身孕后,整个人又被刺激了一下,连发了几日脾气。 被宋老夫人骂了,这才收敛些。 大厅内,宋老夫人沉着脸,跟本没有给笑脸的何氏一个好脸色,何氏也不往心里去,“说起来都怪我这个婆婆,一直没有照顾好幺妹,让亲家担心了,今日这才带了两个过来给亲家一个说法。” 一边瞪向夏儿,“还不跪下给老夫人认错。” 来时路上何氏软僵结施的已交待过夏儿,这个错就让她背,夏儿自然不敢违背,何况为了能唤回年波的注意,牺牲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夏儿一跪下就主动认错,“老夫人息怒,全是奴婢当日不小心,才让二爷误会了少夫人。” 幺妹搭着下人的手从外面走进来,“哟,这怎么行?夏姨娘可是没了孩子,如若只是自己不小心,这岂不是让二爷没有面子,毕竟当日二爷口口声声说要为夏姨娘出气,休了我这个恶妇呢。” “幺妹,还不见过你婆婆。”宋老夫人喝道。 对方都给了台阶,何况又是失去子嗣那么大的事情,已经算够面子了,难不成她真的想和自己的丈夫如薄冰般冷情? 幺妹虽不情愿,还是上前行礼,何氏就起身拉着幺妹的手坐下,“你这孩子,都是波哥糊涂,让你受委屈了,这些日子我已教训他了。” 幺妹面上得意,哪里知道夏儿看了心下冷笑,何氏若真的怪儿子也不会给儿子弄两个新姨娘了,一会回府还有的热闹看呢。 宋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夏姨娘起来吧,你毕竟也算是从宋府出去的,也是宋府的人,与你们少夫人该是同心协力一起服侍好你们爷才是。” 夏儿谢了恩才站起来退到一旁。 幺妹见自始至终丈夫也没有看自己一眼,心下更不悦了,也抿着唇。 何氏就用力的瞪儿子,宋老夫人只当全没有看到。 年波这才起来对幺妹作揖,“错怪娘子了,我在这里给娘子赔不是了。” “谁原谅你了”幺妹怒气的还想说些什么,见祖母瞪过来,才收敛住。 何氏才干笑两声,“好好好,这误会解开了,咱们就回府吧,说起来大房 那边有喜事了,少夫人是你表妹,你也还没有过去道喜呢。” 幺妹的脸色一沉。 宋老夫人心里不愿意,可斟酌过后,却也劝道,“是啊,你也该过去看看,毕竟你与傻妹是表姐妹,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以后你有了事情,相信她也不能不管。” 幺妹则冲动的想把自己去求她而背拒绝的事说出来,转念一想,祖母这样说定是也想让二房看着傻妹的面子上而惧怕自己一分,这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又坐了一会,见天色晚了,何氏一行人才回了府,这一次年波一路上并没有关心夏儿一句,更没有看夏儿一眼,这到让幺妹的心里舒服多了。 待下车后,何氏叫了年波说有事,让幺妹与夏儿无回房,路上,幺妹幸灾乐祸的看着夏儿。 “有了身孕又能怎么样?得了主子的宠爱又能怎么样?仍旧不过是一个妾罢了,你说是不是?” 夏儿只垂着头,跟在身后。 幺妹在四下没有人时,才停下来,夏儿不得已才跟着停了下来,心下对幺妹岂能不恨,自己的孩子可就是她给弄没的啊,只是如今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你的孩子是我弄掉的又能怎么样?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安好心的到我身边来,想踩着我攀高枝,你以为我是那般好拿捏的?”幺妹的手指抚过夏儿的脸颊,“可惜了这容貌,不过是个妾罢了,我即让你落了下来,就不会再让你爬起来,你也看到了,如今那个一直宠爱你的二爷,在我面前连看你一眼都不敢,你该明白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少夫人,妾身如今都这般田地了,还有什么不让少夫人放心的吗?”夏儿冷笑的抬起头。 不得不说,幺妹的每句话都刺到了她的心里。 幺妹满意的点点头,“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双眼里贪恨的样子,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夏儿冷笑,“少夫人更喜欢看的还在后面呢。” “你什么意思?” “老夫人为二爷纳了两房新姨娘,又人有帮少夫人分担服侍二爷了,奴婢在这里恭喜少夫人了。”夏儿说完还福了福身子。 幺妹脸一白,良久也没有说出话来。 夏儿直起身子就笑着看着她。 这笑无疑又深深的刺痛了幺妹,想也没想扬手就是一巴掌,夏儿的脸瞬间就红肿起来,嘴角也带着一丝的血迹,可见其用了多大的力气。 “奴婢谢少夫人教诲。”夏儿见年波过来,这才对幺妹微微福了身子。 等年波大步走进时,夏儿对他福了福身子才走开,对于年波只拧了拧眉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和幺妹吵,可就是这样,想起夏儿的话,幺妹的火气就更旺了。 “果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啊”丢下一句话,一扭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年波愤然的跺了跺脚,想到刚刚母亲叫自己单独说的话,让自己先哄好妻子,把生意弄回来,以后再想办法不让对方拿捏,这才忍了下来,大步追了上去。 两位新姨娘都是府里的奴婢,自然知道少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听闻人回来了,不由得大惊失色,却也不敢耽误,早早的就侯在了院子里等着问安。 幺妹怒气进院子里,就看到了两个人,不由得打量一眼,冷哼一声进了屋。 这让两位姨娘的心更是咯噔一下,年波进来一看到她们在,不由得头痛,“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这几日不要出现在少夫人面前。” 两位姨娘自然高兴,福了福身子快步离开。 年波则大步进了屋。 幺妹正怒气的坐在椅子上气闷气,见丈夫进来只冷笑一声,便不在多看一眼,这是多大的讽刺啊,自己在娘家,而他在这边又纳了两个新人,还是婆婆送的。 如今看来,婆婆也不是真心疼爱自己啊。 “你回府这些日子,孩子都想你了,我让人带过给你看看?”年波坐了下来。 幺妹冷冷一笑,“是啊,我都忘记自己还生过一个丫头了。” 说起来,幺妹对自己的孩子还真是不管不问,让孩子与她这个做母亲的都生疏了,平日里也不亲近,所以一直养在何氏身边。 如今怕孩子长的什么样,幺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记得了。 “好好的你又生什么气?”年波明知故问,“天不早了,我让人备了晚饭,用过了早点休息吧。” 幺妹扫了他一眼,这话里的暧昧她还是听出来的,虽然觉得这个男人要碰自己是因为自己家的财力,让她心里及不舒服,不过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仍旧是爱啊。 这就是女人最可悲的地方,明明看透了一个男人,却仍旧爱着他。 晚饭时,有小丫头送了良妹过来,红红的小唇,大大的眼睛,别提多可爱了,到与年幼时的傻妹有几分相像,这也是幺妹看不自己孩子的一部分原因。 而且重要的是,自己不被夫君宠爱,也是因为生的是女儿而不是儿子。 “爹爹、娘亲。”稚嫩的声音带着怯弱。 年波还是喜欢女儿的,毕竟他如今只有这一个孩子,抱了起来,“良妹这些日子都做什么了?” “放风筝。”良妹眨着大眼睛。 说起自己喜欢的事情,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幺妹丢了一句,“整日里只知道玩,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到像个野丫头。” 良妹就将头缩到了年波的怀里,年波看了妻子一眼,原以为女儿来了,能缓解一下夫妻之间的气氛,这样自己也好开口,现在看来怕是无用了。 招手让下人抱了良妹下去。 没有了开口的机会,年波只能按捺下性子等用过了晚饭,上床后一把将幺妹搂进了怀里,幺妹却拦住了他,“今日妾身累了,还是改天吧。” 就这样随了他,自己的面子放在哪里。 年波心下冷笑,手却已伸到了亵衣的里面,“是不是还在怪为夫?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哪有做妻子记恨丈夫的,我胡闹你任着我就是以,你不还是这府内的少夫人,谁动的了你?早晚我还不是回到你身边。” 幺妹暗下恨的咬牙,“夫君说的是。” 心下却是不甘,也明白这个道理。 “咱们要个儿子吧,这侯府二房的嫡孙怎么也得是夫人生才行啊。”年波就压了上去。 一年多不碰,到也觉得新鲜,马上就有了情欲,只是身下的幺妹回给的只有冷冰冰的神情,和僵硬的身子,直到年波发泄完了,她才侧过身子背对而睡。 年波哪里管那么多,享受之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幺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是要把这个侯府二房的少夫人位置坐稳,而且还要有自己的儿子,更重要的是她要控制二房。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财政上。 第二天用早饭时,年波才开了口,“如今生意上不如意的地方太多,我想着能不能让岳父帮一下?” 幺妹眼皮都没有抬,“这个夫君不必担心,你只管做你的,我在祖母那里时,父亲来信也说了,想锻炼一下你,所以才抽出宋府的人和钱,我看这样挺好,毕竟咱们也总不能靠我娘家是不是?而且宋府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大房的大哥和末哥在呢。” 年波一愣,心下不满,却只笑道,“娘子说的有道理。” 用过早饭,年波就寻借口说去铺子里走开了,这次他可真算是失了身子又折了兵啊。 幺妹这两年来头一次占了上峰,又让丈夫只能赔着笑脸,心情自然好,打扮一番,就往傻妹那边去,而傻妹听说她回府了,却没有想到她会来自己这里。 偏巧的是,李千叶也难得一大早就过来,这三个人一下子就碰到了一起,也算是熟人相见了。 幺妹一看到李千叶就抿嘴笑了起来,“李姨娘啊,你说这有些事情是不是冥冥中早就注定了啊?想当初咱们三个人当中,李姨娘的出身最高贵呢,不想如今却嫁的最低,不,怕连嫁都说不上啊。” 姨娘哪里是嫁的,幺妹的话自然没有错处可挑。 而她又故意咬住李姨娘三个字,可真是心里极为开心啊。 李千叶只淡淡一笑,“二夫人说的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知道将来谁会怎么样呢。” 莫言两可的话,幺妹只挑挑眉,就不在理她。 “听说大嫂有身孕了,特来道喜,如今来晚了,大嫂还不要介意才是。”幺妹之所以是在叫大嫂,不过是在李千叶面前抬高自己的身份。 二房的少夫人可比大房的一个姨娘要高的多了。 傻妹岂会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弟妹见外了。” 幺妹在傻妹那里一直挑不才能气头来,只能将矛头又指向李千叶,“咦,怎么只见李姨娘在这里?其他两位姨娘呢?” “我免了她们过来问安。”傻妹不知道她又想说什么。 “噢,那看来还是大势家出来的知道规矩啊,当家主母说不用,却自觉的过来”说话时,幺妹一直盯着李千叶看。 傻妹有些无力,她自然知道幺妹看不上李千叶,只是没有想到在自己面前幺妹就发起难来。 “二夫人,您来了正好,我还想着哪日去拜访你呢,择日不如撞日,若少夫人不介意,妾身就今日过去打扰一番吧。”李千叶甜甜一笑,像之前幺妹跟本没有说过那些难听的话一样。 幺妹一愣,与她对视,见她看着自己,最后才点点头。 又坐了一会,两人一同离开。 傻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引诱 幺妹和李千叶两个人一走到无人的地方,幺妹打发了身边的下人,直接问向李千叶,“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我可不相信向来高傲的大小姐会想着给我请安,而且请安也请不到我的头上,毕竟大房和二房可不常来往的。” 李千叶此时也不再装,“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傻妹比你强,如果你我联手,相信一定会得到我们各自想要的,不是吗?” 幺妹冷笑两声,“我为什么要和你联手?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如今你不在是什么李府的大小姐,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小小姨娘罢了。” 李千叶讥讽的看着她,“难不成你就甘心这样一辈子被一个孤女比下去吗?我想宋府的大小姐不会喜欢这样吧?我自然知道自己是个姨娘,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人没有一辈子被压在下面的不是吗?而且你也该听说侯爷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我,这也是侯爷为何两年多来一直不娶亲的原因。” 说着违心的话,只能让李千叶暗下羞恼的同时,一边恨起傻妹来。 幺妹围着她走了一圈,停下来还不忘记啧啧嘴,“李姨娘,你似乎是忘记了,我虽然不喜欢傻妹超过我,不过我们毕竟是表亲,不管怎么说?我们可以斗,却不会与外人联手,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会顾念一丝的情,而给对方一点余地,你说不是吗?” “你是这样想,可不代表着对方会这样想?不然你也不会如此就回娘家呆那么久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幺妹恼羞成怒,“你有心思在这里说我,还不如去想想怎么得侯爷的心吧,你说侯爷心里爱的女人是你,可我却不见得,不然你也不会到这里寻我联手了不是吗?你还真把我当成了傻子不成?而且我告诉你,你永远都不可能是傻妹的对手,虽然我很讨厌她,不过我更讨厌你,你们两个谁输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兴事不是吗?我何必要趟这混水,还不如在一旁看热闹是不是?” 一阵奸笑,幺妹扬长而去,留下一脸冷凝之色的李千叶。 看来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幺妹,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没有大脑的,如今看来却也不是那般好糊弄啊,看来一切就得自己动手了。 幺妹的心情则是太好了,一直高高在上的李千叶,如今在自己面前能这般低贱,还求与自己联手?若换成别的人还差不多,可偏她不行。 没有说服最有力的合作伙伴,李千叶只能先折回自己的院子,不过房里却有人早早的等着她,江氏正在品着茶。 “妹妹去少夫人那里这么久,我还以为要用过饭才回来呢”江氏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喝茶。 李千叶对她没有好脸色,自然也不用遮掩,“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妹妹的。”江氏放下手里的茶,“当日我信了你的话,在冬梅的牵线下,与你连手,却不知你跟本没有安好心,不然今日我哪里会受侯爷这般的冷遇,不过天老爷果然开眼,你在是侯爷心里的那个女人又如何?不还是争不过少夫人吗?” 现在李千叶最不愿听到的话就是被人说起自己是侯爷心里最爱的女人,只能让她感到那是羞辱,可又不得开口,只能一个人承受下来。 见她不语,江氏乐了,“哟,今日这日头从西边出来了不成?妹妹到变的安静了,不过咱们这侯府啊,一向都是安安静静的,到是妹妹进来后,热闹了一番。” 讥讽的自然是李千叶身边的小绿去傻妹那里的闹剧,在侯府已传开了,不过对李千叶的影响并不大,毕竟那之后侯爷还去了她那里用过早饭,甚至是一同去过花园。 “行了,你说的也痛快了,有事就直说,没事就回去吧”李千叶今天听这些话已经听够了。 也实在没有心情再应付。 江氏收起笑,看着她,“我见侯爷并没有到你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如今这府里最让人看热闹的就是你和我了,我自然不用多说了,什么原因你也知道,而你是侯爷心里在意的女人的身影嫁进来的,如今还是受了这般冷漠,自然有人看热闹。不如你我二人一起,你看如何?” 见她看自己,江氏又道,“如今少夫人有了身孕,自然不能服侍侯爷,这也是咱们的机会,若这时能有个一儿半女的,那咱们才有能出头的机会,不然、、、妹妹认为呢?” “你就不怕我再坏你?”李千叶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江氏摇摇头,“如今咱们两算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若出了点什么事,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那你说怎么做?”李千叶可不相信她会有什么好主意。 江氏一脸的阴狠,“对少夫人自然不好下手,不过若做些小事让少夫人与侯爷之间出了间隙,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李千叶低下头,掩饰下唇角边的讥讽,傻妹跟本不在乎侯爷,只有侯爷一直追着少夫人,这样说起来,做这些岂不是画蛇填足? “少夫人不是与沈府的大少爷有过牵连吗?若是他们偷偷会面或私传信件,你说侯爷会怎么样?”这可是江氏这些天来想出来的唯一办法。 李千叶听了心头一动,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侯爷心里在乎的是傻妹,若知道傻妹还一直想着别的男人,那会怎么样? 见她不语,江氏知道这次自己说对了,“你与沈大公子曾定过亲,约他自然主便些,如此一来、、、” “只是你可想过,那少夫人那边怎么办?约了男的,女的那一边呢?”李千叶说出关健所在。 “我听下人说,老夫人要带着少夫人去寺庙里上香,到是他们巧遇,可被人说成是私下会面,众有千张嘴怕也狡辩不了,不是吗?”。 李千叶并没有直接就给江氏答复,而是说要考虑一下,江氏也不急,站起身来,“老夫人三天后会带少夫人去寺庙,到时要是老夫人开恩,咱们这些姨娘也能出去看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妹妹看着办吧。” 丢下 话,江氏扭着身子走了。 从江氏离开后,李千叶就一个人坐在在软榻上发呆,说起来这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只是这样做起来风险也大。 而且自己要以什么理由约沈无夜出来?江氏不了解,可自己了解,虽然与沈无夜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那个人的性子她却是明白的。 有小丫头叩门进来,李千叶头也没抬直接打发了出去,交待不用晚饭了,也不要进来打扰,才拿出笔墨坐在那里斟酌起来。 外面的天色暗了,她拿着笔的手才动了起来,娟秀的字迹铺展于信纸上,寥寥几个字却将意思全表达出来,她放下笔拿起信纸吹干后装进信封里,这才回到床上,明日只要让人将信出去,三日后就知道顶不顶用了。 不管怎么样,李千叶此时已到了江郎才尽的时候,或许别人不知道,可是她明白,侯爷心里不的是自己,所以她不能再等下去。 而正房那边,傻妹与一脸带着疏离的年子华,一个躺在床上看书,一个坐靠在软榻里做针线,两人谁也不打扰谁,可偏是这样,傻妹也静不下心来。 因为有些人似不在看书,而是在翻书,把翻书的声音弄的哗啦哗啦直响,还是不间断的翻着,有点像在闹脾气的小孩子。 终傻妹放下手里的针线,那是做了一半的小衣服,“侯爷若乏了,就叫人进来服侍休息吧。” 年子华放下手里的书,“我给你兄长去了信,让他不日回来陪你可好?” 傻妹一愣,看了他一眼,“妾身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这算是在认错吗?可是以强权命令兄长回来,到让傻妹觉得还不如不做。 “算了”年子华见她不高兴,反而像自己欠了她的一样,心里又不爽起来,拿起书尽自看了起来。 傻妹耸耸肩,这男人的脾气还真像那天气多变,有时晴天偶阵雨。 待傻妹做完手里的小衣服后,烛火已燃了一半,再看床上的男人,书落到枕旁,人也睡了,才叹了口气,没有惊动外面的下人,走到床边把书收起来,一边扯过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在他身上。 转身吹了灯才上床,她没有发现在屋里暗下之后,那沉睡的人一双黑而亮的眸子瞬间睁开,盯着她的背影良久,才勾起唇角,手一伸,将那娇若无骨的身子搂进怀里,才沉沉的睡过去。 沉睡过去的傻妹,寻着熟悉的味道找了个舒适的姿式,低低发出一声呓语,跟本没有发现自己正亲密的靠在那个自己一直避之不急的人怀里。 次日,早饭之后,夫妻两个去给老夫人请问。 老夫人一见夫妻两个进来,就拉着傻妹坐到身边,一边和自己的儿子道,“我想了,后天带你媳妇去寺庙里上香,你有没有时间?” “家里不是有香堂吗?大老远的跑到山上,娘的身子也吃不消啊”年子华分析道。 “这怎么一样,如今你媳妇有了身孕,我是一定要去寺庙上香的,不然心也不诚啊,你就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问题。”老夫人见儿子时不时的扫傻妹一眼,低下头抿嘴笑,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神情,“至于傻妹你就更不要担心了,我早就让人把马车里铺的厚厚的,而且上山时也让人抬着软轿上去,不会累到的。” 年子华眼里略闪过尴尬,清咳一声,“娘,我后天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过去了。” 老夫人也没真指望他能去,“行了,我知道了。” 待夫妻两个往回走时,年子华才解释道,“杜竹你认识吧?过几日他要归京,我后天正是去见他,听说你们以前也是认识的。” “是啊,我在宋府时认识的,不过也只见过几面。”想到那个要同样给自己承诺的男人,傻妹除了遗憾,到没有太大的感觉。 年子华手背在身后,“不若我找机会让你们见见。” 傻妹拧起眉头,停下来,“侯爷,妾身已嫁为人妇,岂能随变见男子,若侯爷想证实什么,那么怕是要让侯爷失望了。”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年子华也恼了。 怎么自己想讨好她,怎么每次都换来她一张冷面?还是女人跟本不能宠? 见四下里下人看过来,傻妹不愿与他争辩,“妾身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年子华怒气的从身后扯住她的胳膊,“你把话说清楚。” 一见这架势,下人们也纷纷退让开。 傻妹拧的眉头又深了几分,“侯爷你掐疼妾身了。” 年子华手虽然没有松开,力道却减了几分,却也不说话,只直直的盯着回头看自己的妻子。 傻妹不知道他这又是闹什么,只觉得这阵子这男人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却寻不到原因,而对于怀有身孕的人,脾气也容易暴躁。 “侯爷若闹够就,让松开妾身吧,莫被人看了去笑话。”傻妹强控制住自己的火气。 其实她更想做的是甩这个男人一个大巴掌,明明比自己大了十岁,怎么还像个孩子是的?没事的时候乱发邪风。 年子华挑挑眉,“还真看不出来你有十五岁,比三十岁的人还要沉的住气。” “谢谢侯爷的夸奖。” 见她仍旧不冷不热的,年子华烦躁的死开手,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不一会儿就寻不到了身影,八顺看了少夫人一眼,大步追了上去,难怪主子会发脾气,少夫人这副不在乎的态度,还真让人吃不消啊。 傻妹脸色这才沉了下来,愤然的大步往院里走,没有侍妾寻自己的麻烦,这个男人到是天天没事寻自己的难处。 只希望只是这男人抽风,若每次都这样,她还真要想个办法对付才好。 相约 沈无夜收到李千叶的信是在离侯府一行人去寺庙的前一天,听到下人说是李府送来的,他还是一愣,他认识的李府,除了差点与自己结亲的李府,便没有认识的了。 撕开信之后,看到里面的内容,他一脸的凝色,同时摆手让送信的下人退下去。 李千叶在信中写的很明白,她有东西托傻妹带给他,至于是什么,如若他想知道只需去西山的寺庙的里见傻妹便知。 其实沈无夜对于李千叶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可以借此机会见到傻妹,还有问她看到那封信后是怎么想的。 纠结了一晚没睡,沈无夜就这样呆呆的坐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在大亮,他才站起来,身子晃了晃,良久才迈着步子出了屋。 牵出马,一路向城外的西山而去。 不管如何,他都要见见她,那种思念就像千万只蚂蚁在他的骨头里爬来爬去的,让他想爆发,也让他同时失去理智,没有去想已出嫁的人见他谈何容易,又岂能随意的见面呢。 沈无夜是开心的,甚至准备了千万句要说的话。 而与路上坐在马车里与老夫人聊天的傻妹不同,她仍旧是那副娴静的模样,没有太多的欢喜和不喜,似乎一切都勾不起她的兴趣一般。 这样的沉稳老夫人是喜欢的,可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会明白,这样的傻妹是失了本色的,太过于老成了。 到了山下后,果然有软轿等在那里,只是老夫人让傻妹一个人坐着上去,自己则步行上去,只说这样才诚心,傻妹不放心,要与她一起步行。 被老夫人直接拒绝了,“我这是为了未出世的孙子,你现在只要好好照顾身子就行,快上去吧,不然我也不放心。” 听了这话,傻妹也不好说什么,叮嘱了一番,才往上走,上软轿前,有道身影在眼角前一滑而过,似乎是母亲宋氏。 傻妹又确认的往过看了一眼,只是那身影早就消失在人群里已寻不到了,她这才放下轿帘。 坐着软轿傻妹早早的就到了寺院,因为是侯府的少夫人,之前早就让人来传话,有小沙弥等在门口,将傻妹的轿子一路迎到了寺庙的后院客房,在一处单独的院子才退出去。 徐妈妈撩起轿帘,傻妹才走了出来。 虽然被人抬着,可是颠簸的还是让傻妹有想吐的欲望。 “少夫人先进客房休息一下,奴婢这就去寻些茶水过来。”徐妈妈看了也不由得担心。 傻妹点点头,徐妈妈留了两个小丫头守着,这才转身寻厨房去了。 客房里有着淡淡的檀香味,很安神。 傻妹躺下后不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而沈无夜早早便到了寺庙,在门口守望后,看着侯府的软轿进了后面的客房,就一路偷偷尾随过去,直到看着一个婆子出了院子,他才敢从院墙角落里走出来。 见门口只有两个小丫头守着,寻思了下,捡起一块石子就扔了过去,直接将两个丫头打晕,扫量一周,见四下无人,才走进去。 他知道那个婆子不多时就会回来,便急忙的走了进去。 当看到那张疲惫的睡颜时,他的心瞬间就化为了一滩春水,大步走上前去,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却不敢再去打扰。 沈无夜才明白,原来想见她一面这般难,熬的人心也焦了。 “你?”梦睡中只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傻妹猛 的睁开眼睛。 她大脑还没有全清楚,所以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沈无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问出一个你字来,直到下一瞬间,才猛 的坐起来。 “不要怕,是我。”沈无夜忙安抚她,“你放心,没有人看到我进来。” 傻妹脸色不郁,“有没有人看到这样也不合规矩。” 沈无夜的神情一僵。 “你有什么事直说吧,莫让人撞到了,就更说不清楚了。”傻妹背过脸不看他。 沈无夜僵在半空的手也变的无力,垂下来,“我知道你怪我,我、、、妹儿、、、” “沈公子,不要这样叫我,毕竟男女有别,女子的闺名也不是男人可随意叫的” 话被打断,换来沈无夜一声叹息,“你就这么恨我吗?是啊,若不是恨我怪我,又怎么会这么冲忙就嫁了,侯爷是不错,可却是填房,这样委屈你了。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等我得到信一切都晚了。” 他知道她的脾气,只是没有想到会倔强成这样。 傻妹冷笑,“委屈?沈公子怕是误会了,我可不觉得委屈,侯府的少夫人,这样的身份,有哪些女子能比得?填房又怎么样?我娘是给人做填房,我一个孤女做填房更说的过去了。” “你不要这样贬低自己,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子。”沈无夜只差吼出来,“如果对我说这些你心里会好受些,那么你可以随意的说,平时我不许你这样糟践自己,你明白吗?” 他往前迈了一步,离床又近了几分。 傻妹看着他,这个曾给自己初恋又将自己伤害的男人,如今再次见面,她竟然恨不起来,难不成是因为没有真正的爱过? 可是怎么可能,既然没有,为何那种酸酸的感觉让她又见到他极不舒服呢? “你如果来只是想说这些,我知道了,也听到了,你走吧。” “不,这只是其一,我想说的还没有说,信你收到了吧?”沈无夜冷漠的脸上带着焦急,“我相信你看到信了,现在我不需要答复,不过我会等,等到等不到你的那一天再离开,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孤自离开。” 傻妹不看他,“没用了,一切都晚了,如今我也有了身孕,你该听说的。” “我不在乎,我可以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沈无夜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紧紧的将傻妹搂进怀里。 傻妹一惊,忙着推开他,“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如今我都嫁人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只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现在挺好的、、、” ‘咣当’一声,门被猛的推开,年子华冰冷着一张脸看着床上抱在一起的男女,眼里燃着嗜血的火焰。 同在他身旁往里探头的还有一脸笑意的顾仁。 傻妹猛的推开沈无夜,自己真要要被他害死了,不管与年子华横眉冷对的沈无夜,傻妹下了床,才微微福了身子,“侯爷。” 傻妹这样冷静的态度,引得顾仁好笑的挑挑眉,不管是不是误会,被自己的丈夫撞到这一幕,竟然能如此冷静,一点解释没有,别的女子还真做不到啊。 年子华冷笑两声,“过来。” 那种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任人不敢拒绝。 傻妹往前走,沈无夜却担心了,一把扯住她,傻妹就斜头看他,他对她摇摇头。 “过来”年子华的语气里已带着暴风雨前的征兆。 该死的,在自己面前,竟然还如此拉拉扯扯的,更可恶的是,竟然还敢眉目传情。 傻妹伸出自己的手,义无反顾的头也没有回往前走,沈无夜的脸上血色全退了下去,深处打击的模样,让年子华心里的火气少了几分。 待傻妹一近身,他一把将傻妹拦进怀里,挑眉看向沈无夜,“沈公子,你可以不在乎孩子的父亲是谁,本侯爷却容不得自己的孩子认别人作父,你听明白了吗?现在本侯爷就可以告诉你,你最好死了那条心,傻妹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你永远也等不到,我看你年轻有为,不要为些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侯爷是在威胁我吗?”沈无夜跟本不怕。 不过他还是没有从傻妹的选择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本侯爷从不威胁人”年子华冷冷一笑,“你尽可以试试。” 不再多说,揽着傻妹大步离开,傻妹这回终究是放心不下沈无夜,回过头对他摇摇头,只希望他不要在做些无用的事情了。 这个微小的动作,惹来年子华不满,硬生生的将傻妹的头扳回来,“心疼了?” 傻妹无语。 而徐妈妈拿着茶水回来时,只见院子里两个晕迷的丫头,哪里还有少夫人的身影,不过还好有八顺留下的人回话给她,她这才松了口气。 徐妈妈去老夫人那里回信时,老夫人还笑,“这孩子,明明心里是在乎傻妹的,还表现出不在意,行了,他们先回去就回去吧,咱们用过了斋饭再回去也不迟。” 这时傻妹已被年子华带进了马车里,一路往侯府而去。 顾仁原本想跟着去看热闹的,却被年子华一个冷眼给瞪的耸耸肩,不敢再说去了。 “侯爷怎么来了?”坐在马车里好一会,傻妹才觉得这事发生的太巧了。 为何沈无夜会知道自己在寺庙,而且还在自己的房?而侯爷又撞到了,她可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除非太阳从西 边出来。 “怪我出现了?” 听他语气不善,傻妹也不计较,“只是妾身觉得这事有些太巧了。” 毕竟自己与别的男人搂到一起被他撞到了,生气也理所当然,还是这个时代,一个高高在上的侯爷,被妻子戴了绿帽子,虽然只是误会,也没有能如此大度不生气的,傻妹可以理解。 “巧?是够巧的”年子华唇角略带讥讽。 今日若不是杜竹急着回府,而顾仁拉着自己去寺庙,自己想到她在寺庙才同意了,哪里会撞到这一幕,真不知道要是自己来晚了,她会不会与沈无夜一起私奔。 想到有这种可能,年子华就要发疯。 特别是看到门口两个丫头晕过去时,他急的恨不得马上冲进屋,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哪里知道竟然听到屋里有男人对她表白。 “妾身与沈公子并没有什么事情,相信以侯爷的精明该看的出来,而且沈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妾身也不知道。”傻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年子华不悦道,“心虚了才解释?平日里怎么不见得你着急?” 这个人怎么这样?傻妹看过去,自己解释就是心虚,那么不解释是不是就等于默认?看来自己这句解释还真是多余了。 傻妹决定还是少说话好,随后身子往后一靠,开始寻思沈无夜会出现在寺庙的原因,多年来她太了解沈无夜了,他绝对不可能没事到寺庙来,这也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除非是有人约了他,而他正好看到自己。 只是谁能约他到寺庙呢? 年子华见她睁了眼睛,也将头扭到一旁,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两人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到马车到了侯府,回到院子里,两个人还是谁也没有说话。 而江氏和李千叶得到傻妹与年子华一起从寺庙回来后,两个人在屋里来回的躲着步子,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到底沈大公子去没去啊?”江氏忍不住问李千叶。 李千叶瞪了她一眼,“不想被人听到,你就上点声。” 江氏回瞪了她一眼,不语。 李千叶才坐下来,喝了口茶,“若是沈无夜心里有傻妹,他就一定会去,至于两个人见没见面,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侯爷不是与傻妹一起回来的吗?只要看看侯爷此时是什么神情不就知道了?” 江氏眼睛一亮,“对呀,走,咱们这就过去问安。” 李千叶眼睛一动,“还是算了,我也不着急,反正做过了,成不成功都这样了,若是你急你就去吧。” 江氏扭身往外走,“你别装什么善人了,你若真是什么善人,也就不会在未出阁前与侯爷私下定情,到如今不过仍旧是个姨娘?” 讥讽话越来越小,人也走远了,李千叶才狠狠的将茶杯摔到桌子上。 这个江氏,只知道欺负自己,若不是当日自己急着进府,想让侯爷注意到自己就是那个他心里念着的女人,又怎么会求到冬梅身上,继而通过冬梅两个人一起弄了一个扣让傻妹跳。 可惜什么也没有做成,反而让这个江氏拿了把柄在手里,如今自己又与她绑在一起,不除掉她自己怎么可能安生。 看戏 侯老夫人没有想到在下山的路上会遇到宋氏,她是傻妹的母亲,出于礼数上,侯老夫人也不能不打招呼,而宋氏见到她之后,还没有开口就先落了声音。 “这是怎么了?”侯老夫人忙掏了帕子给她。 宋氏吸了吸鼻子,“我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让老夫人见笑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咱们马车上说去。”毕竟还有外人看着,侯老夫人拉着宋氏往山下走。 边下山边走,宋氏才娓娓道来,“还不是我那不听话的儿子,好好的闹起离家出走来了,事后才知道他就是在闹我没有拦着千叶进侯府去,觉得这样对不起他若轩姐姐。” 侯老夫人一愣,随后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放心吧,等他在外面玩够了就会回来,等我回去和子华说说,让他去寻一下。” 一边又拍着宋氏的手,“还真不知道他这么在乎傻妹这个姐姐呢。” 宋氏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在江南第一次见面,这孩子就缠着傻妹,一直到现在都是,当年我与傻妹生分了,他一直恼我这些年,只是这其中的事情哪里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他哪里知道我的苦衷啊,毕竟我也是嫁进府里做填房的,上有婆婆和大房,下有前妻留下的孩子,走错一步,就能让人说我是个狠毒的后娘啊。” “这些我怎么会不明白呢,算了,等孩子大了一定会理解你的苦衷的,你也别往心里去,至于傻妹那里,你也不用担心,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会理解你的。”侯老夫人是听说过一些事情,却不好多说。 毕竟到底是怎么样,她还不清楚,而且以她的了解,母女之间再闹也不会那么生疏吧。 宋氏见侯老夫人跟本没在意,只能笑道,“是啊,怕是我过多担心了,傻妹那孩子确实懂事,不过她连出嫁都没有告诉我,怕现在还生着我的气呢,如今千叶又进府了、、、、” “好了,你放心吧,傻妹有了身孕你听说了吧?照你这么说怕那孩子也没有告诉你,不如这样吧,明天你来府上,我做东,让你们母女两个谈谈,母女之间哪里隔夜的愁。” “这怕太麻烦老夫人了吧?”宋氏一脸的为难。 “不会不会”侯老夫人拍着她的手,笑的都合不拢嘴了,“我还要谢谢你生了傻妹那样有福气的孩子呢,这才进府几个月啊,我就要抱孙子了。” 宋氏回笑着,眼里满是尴尬。 就这样约定下来,两人也走到了山下,才分道扬镳。 坐在马车里,侯老夫人还一边吩咐徐妈妈,“回去叫人好好准备一下,明日可别失了规矩,怎么说那也是傻妹的母亲,招待好了,我侯府的儿媳妇传出去也有面子。” 徐妈妈轻轻的捏着腿,“奴婢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如今这老夫人可是越来越喜欢少夫人了,而且少夫人性子也好,她们这些下人自然也高兴。 “要说起来,这美中不足的事情,也就是千叶那丫头进府了,可子华这孩子从不做糊涂事情,这次、、、算了,他们的自己的事情自己闹腾去吧,我只需好好的等我的孙子出世就行了”侯老夫人猛的睁开眼睛,“对了,你得精心点,别让那些人将主意打到我孙子身上去,要是我孙子有个差迟,我可不饶你。” 难得老夫人眼里涌出犀利的神情,徐妈妈也郑重的点头,“老夫人放心吧,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少夫人,而且后院里,王姨娘是个本份的,只有江姨娘和李姨娘不安份,却也不敢做什么。” “越是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你不要掉以轻心才是。”侯老夫人缓缓的闭上眼睛。 徐妈妈自然明白,也不在多说。 看来自己真得小心照看少夫人才是,王姨娘还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呢,如今都信不过,可见老夫人对这未来小世子的在乎有多重。 侯府里,老夫人累了,打发了徐妈妈回去,自己就回了院子。 而一回到院子,看到四下里下人都垂着头,徐妈妈忙招人过来问,“侯爷在屋里?” “侯爷和少夫人好像吵架了”小丫头怯怯的回了一句。 徐妈妈一愣,却也没有多问,“天色不早了,叫人备晚饭吧。” 小丫头应了一声,才退下去。 而徐妈妈则顶替守在了门外面。 其实小丫头还没有说,屋里还有一个江氏。 “少夫人,这小衣服做的真好。”江氏眼睛在傻妹和侯爷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的。 手里则摆弄着傻妹这些日子里已来做的小衣服,喜欢的不舍得松手,这些年来她一直盼有个孩子,可却一直不得心愿。 自己进府这些年没有动静,而少夫人才几个月就有了孩子,她心里怎么可能不嫉妒呢。 年子华一直冷着脸,不过他平日里都是一张冷面,江氏也没有看出来,只有傻妹能感觉到这冷与旁日的冷沉重了几分。 不过江氏举起的小衣服,确实引来了年子华的侧目,触到那件小衣服时,他的目光不可见的升起一抹温柔之色。 傻妹都没有看他们,只看着道,“不过是件小衣服罢了,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 “少夫人,妾身听说你会绣双面绣,那真好。” 见江氏这么和气,难不成是因为年子华在场?傻妹随后一笑,“是啊,不过我已好久不绣了,不过是闲玩时弄弄罢了。” “是啊,那么好的手艺,可不能失传啊,到时少夫人与侯爷再生个小姐,这样将手艺传给小姐,岂不是一举双得。” 见江氏越说越离谱,傻妹看看外面的天,“天色不早了,不如江姨娘就留在这里用晚饭吧。” 傻妹只是客气一下,以为这样一说,她就会离开。 “好啊,那就打扰侯爷和少夫人了。”江氏爽快的声音。 弄的傻妹到是一愣,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对外面喊人,徐妈妈应声走了进来,只扫了江氏一眼,得了傻妹的吩咐才应声退了出去。 江氏一直观察不出两个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吵架,话题又马上都用完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好不多时下人就端着饭菜进来了,摆好后,江氏拧了帕子先服侍年子华擦手,另一边傻妹也在丫头的服侍下擦过了手坐了下来。 桌上的菜很丰富,不过看着肉,傻妹拧了拧眉头。 年子华也发现了,自己的小妻子似乎不喜欢吃肉。 想起怎么做都挑衅不起妻子的脾气,他机灵一动,先夹了一块肉放到傻妹的碗里,随后才动起筷子自顾的吃了起来。 傻妹拧着眉头,一边吩咐江氏,“江姨娘也坐吧。” 江氏这才找搭着椅子的边坐了下来,侯爷竟然给少夫人夹菜,这已让她震惊了,在试探两个人吵不吵架,也跟本没有用了。 江氏心里失落,难免面上也表现了出来,傻妹一看,将自己碗里的那块鸡肉夹给她,“我不太喜欢吃肉,还是江姨娘吃吧。” 自然是认谡江氏失落的原因是因为这块肉。 年子华挑挑眉,“你有了身孕,还是多吃些肉好。” 随后又夹了两块放到傻妹的碗里,傻妹额角升起一片黑线,自己送走一块,如今又来了两块,这个男人跟本就是诚心的啊。 这样傻妹可明白过来了,迎上他眼里的挑衅,傻妹心一横,如此自己岂能便宜了他? 笑容可近的将肉放到了嘴里,油腻的味道让胃里的反感瞬间就涌了上来,傻妹姿式都没有换,对着年子华的身上就吐了过去。 毕竟两人是挨着的,江氏又莫明其妙的看着两个人,哪里知道是在暗下斗气,不想就看到少夫人一口吐到了侯爷的身上,当场就忍不住尖叫起来。 “侯爷,你没事吧?”人也迎上前去。 年子华拧着眉,一把将江氏推开,怒气的瞪着自己身边的小妻子,可再看看傻妹,哪里有时间与他瞪眼,正干呕不停,难受的要死。 脸也瞬间白了,这让年子华哪里还有心情好脾气,一甩衣袖起身离开。 等他出去后,徐妈妈带着下人也涌了进来,屋里自然是乱成了一团。 傻妹吐过之后,整个人都无力的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就睡了过去,可能也是今日奔波太累了,徐妈妈这才清退了一屋的下人。 江氏也跟了出来,见没有人理会自己,才灰溜溜的离开。 一路上,江氏的心不震撼是不可能的,侯爷竟然只甩了衣袖就离开了,而且眼里还带着一抹担扰,她不是没有看到。 这样的认识,如同打翻了醋坛子一样,让她憋的胸口喘不上气来。 远远的看着李千叶一个人在院门口走动,江氏一口怒气就迎了上去。 “看来事情并不怎么好啊”一见她心情不好,李千叶直接就猜测到。 江氏冷冷一笑,“李千叶,我还真是高估了你,原以为侯爷心中有的那个女子是你,现在看来你不过是在那里自吹罢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怪你进府这么久侯爷都没有去过你的房里呢,原来跟本就是侯爷心里在乎的那个人不是你”今日从侯爷的举动上,江氏在看不出来侯爷心里有的是谁,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李千叶死不承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懒的在这里看你发疯。” “你不是懒的看我发疯,是被我点破了而觉得心虚了吧?呸,不知羞,还在那里装清高呢,你清高又怎么样?不还是厚着脸皮进了侯府当姨娘?”对着李千叶的背影,江氏还骂个不停。 “妹妹这是在和谁吵呢,也不怕失了身份。”王氏搭着丫头的手从院里走了出来。 江氏看了她一眼,“和谁吵,也不会和你这个老好人吵啊。” 王氏摇了摇头,“如今少夫人有了身孕,咱们这样一闹,若被老夫人知道了,少不得挨一顿训斥,我话已到此,妹妹自己思谅吧。” 不再多说,王氏带着丫头走了。 江氏眼睛一动拦了下来,“姐姐这是要去哪里?”看了那小丫头手里拿着的东西,“莫不是去少夫人那里?” 王氏也不隐瞒,“我做了些小衣服,想给少夫人送过去。” “姐姐还是不要过去了,我才从少夫人那里回来,与侯爷一起用的晚饭”她隐下不欢而散的真相,“少夫人身子不舒服先躺下了,姐姐还是明日再去吧,而且啊,我今天看少夫人也做了不少的小衣服。”一边走到那小丫头面前,掀开布翻看一翻,“可都比这些好多了。” 王氏听了只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既然这样,那就明天再去吧。” 对江氏点点头,王氏又带着丫头往回走。 对于江氏说的那些跟本没有一点多余的波动,江氏寻不到别人晦气,才只愤然的跺跺脚回了自己的院子,侯府的后院显然已经不安静了。 而在书房换好衣袍的年子华,则铁青着脸坐在书桌后面,顾仁看着他一直邹嘴,却也不说话,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好友这副神情就知道一定又是败下来的那一个。 这让他越来越看好傻妹,堂堂的侯爷都能让她弄的败下阵来,怎么能不让人佩服,而说起来,子华今日才撞到她与别的子男抱在一起吧? “好了,你一个大男人和自己的妻子生什么气,不如今日出去喝一杯?我约了杜竹,让他把沈无夜也叫上。”顾仁就怕不热闹。 年子华黑着脸看他,“你还真嫌不热闹啊。” 顾仁放大了俊脸在他面前,“你不会是怕面对沈无夜吧?” “你年岁也不小了,府里也在为你寻亲事呢吧?不然我给他们送封信告诉他们你在我这里?” 顾仁干笑两声,“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说,你别当真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多停留,人瞬间就溜了。 可见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小凤仙 一天两天、、、、一直到半个月,年子华出门了,对他没有在面前出现,傻妹也没有什么感觉,到时府内的老夫人坐不住了。 “妹儿,你说这子华到底干什么去了?”当年儿子出过事,年老夫人怎么能放心。 傻妹安抚道,“婆婆,侯爷是做大事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明白呢,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点点头,顶着她的肚子,“这什么时候才能大起来啊。” 傻妹无语,这才两个多月,要大也得等三四个月的时候吧?而且那时才刚刚显怀吧?小手轻轻的抚着肚子,傻妹其实也是有些期待的。 “老夫人,侯、、、侯爷回来了”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老夫人吓了一跳,“回来就回来,这般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不过人还是很高兴,挂着傻妹,“走,咱们出去看看。” 傻妹只能起身出去上迎,不过一出去心下就乐了,这年子华身边还有个女子,娇弱如花,正身身的靠在年子华的身旁,眼色扫到老夫人的铁青的脸色,她抿起唇角。 “这是怎么回事?”侯老夫人尽可能不让语气听起来有火。 年子华扫了一眼垂头的小妻子,不语。 到是那娇弱的女子上前来微微福了身子,“奴婢小凤仙见过老夫人。” “小凤仙?哪个妓*院里出来的?我可受不得你这样的大礼” “娘”年子华忍不住低呼一声。 那叫小凤仙的女子到是没有一点不悦,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笑,微抬起的头打量着傻妹,四目相撞,傻妹对她微微点点头。 老夫人一见儿媳妇竟然一点不生气,还和人家点头,心里这个气啊。 “走,今晚到我那里吃去。”拉着傻妹就走。 傻妹都没有看年子华一眼,随着婆婆大步离开,独留下年子华和含情脉脉看着他的小凤仙。 一路上,侯老夫人虽气,还不得不安慰傻妹,“你别往心里去,不过是个妓子,我侯府是什么地方,可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若真把我惹急了,我把那些姨娘都给他送到庄子上去,看他能怎么样。” “婆婆,我没事,您也别生气了。”傻妹笑道。 侯老夫人这才哎呀一声,“对了,前些日子不是说你母亲要来吗?因为有事就改了一直没有来,昨个送了信过来,说明天来。” 傻妹只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妹儿,我虽不知道你们母女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她毕竟是你的母亲,有时候能过去就过去吧,你以后可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要大度些才是。” 老夫人也知道自己能说的只能是这些,不由得感叹,“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能娶到你这样的儿媳妇,也算是我的福气,当初子华因为一个未见过面的女人、、、如今也知道那人是谁了,我看他也冷下心来了,最重要的还是夫妻啊,他性子硬,你让让他,这到最后,还是你们夫妻间最亲。” 难不成婆婆看出什么来了?傻妹心里一惊,面上只能轻轻应声。 待用过了晚饭,这才与徐妈妈一起往回走,路过花园是,似乎听到了吵架声,因为吃多了,她这才寻视过去。 “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了,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不还是寻一个能依靠的男人,我虽是妓子,却也希望能遇到一个能照顾自己后半生的男人。” “果然是名动京城的小凤仙啊,这不知羞耻的话说出来,都那么理所当然”正是江氏的声音。 傻妹则听出来了,显然这两个人遇到许久了,想到江氏的性子,她不吵还真不像她。 “少夫人,咱们回去吧”徐妈妈上前小声道。 还没有搞明白这小凤仙到底以什么身份进来,如今江姨娘就找上门吵架,让护主的徐妈妈不得不担心眼前的主子。 傻妹点点头,只要不闹到她那里,她就没有必要掺和进来。 主仆二人这才转身离开回了院子,正房里的灯亮着,不用猜也知道谁在里面。 傻妹进去时,年子华才放下手里的书,“回来了,我正好有事要与你商量。” “让侯爷久等了。”傻妹让人上茶,一边坐到另一边的软榻上。 “我想纳小凤仙为姨娘,你觉得怎么样?”年子华眼睛盯着眼前的小妻子。 傻妹一笑,“这是好事啊,明日妾身就让人准备,侯爷看哪个日子好,就定在哪个日子吧。” “她是个妓*子。”年子华仍旧盯着她。 傻妹困惑的看着他,“这个、、、妾身到不知道若对方的出身有问题,该注意哪些,不过侯爷放心,妾身明日让徐妈妈亲自去准备,定不会出差错。” “你还真是个好妻子啊。”年子华冷笑。 半个多月不见,自己又带了个女人回来,她竟然一点不高兴也没有?难不成自己在她心里真的那么无足轻重? 想想这半个月来,自己虽然在外面不回府,心却没有一天安份的,一直忍到现在才回来,就想看看她会怎么样? 可是自己不想失望都不行。 “我想夫人弄错了,我想把小凤仙赏给你兄长,毕竟他还是一个人,算算日子,他也快到京城了吧?”脑子一动,年子华改了口。 “什么?”傻妹一惊,随后想也没想,“不行。” “为何不行?”年子华一见她有了情绪波动,心情大好。 傻妹也不寻借口,“我兄长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什么家势,却不能娶一个妓*子。” “不是娶,是纳,不过是个妾罢了,而且小凤仙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啊,卖艺不卖身,身子清白着呢。”年子华说的条条有理。 傻妹讥笑道,“我兄长不过是普通人,哪里能纳什么妾,何况小凤仙这么有才的女子,我兄长岂能配上,也只有侯爷才能配上。” 年子华眼一眯,“你觉得这是你与自己丈夫该说话的语气吗?” 傻妹也看出来了,这男人就是存着心找茬的,何况从嫁进侯府后,她就决定不在委屈自己,所以见对方生气,她也不怕。 “那妾身也有几处不明白,不知道侯爷能否帮妾身解答一下?” 见他不语,傻妹才又道,“不知道是不是妾身的错觉,总觉得侯爷在处处刺对妾身?是不是妾身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是侯爷觉得该让妾身让出这个侯府少夫人的位置来好给别人?” “你、、、”年子华怒气的站起来,又坐下,“若是两者都有呢?” “那么就请侯爷休了妾身吧、” “你还真不在乎你的名声,二嫁不算,如今还请被休,要侯爷还真是小看你了。”年子华咬牙切齿的挤出话来。 “二嫁怎么了?如果侯爷觉得丢人,当初就不该应下这门亲事”越说越离谱,傻妹还真是越来越看不起眼前的男人了。 整一个八婆。 “我知道你想回到沈无夜身边去,本侯爷偏不如你的愿。”丢下一句,年子华大步离开。 跟本不没有发现,他是败阵下来而走。 傻妹愤然的将茶杯甩了下去,好你个年子华,你这是没事找事,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屋里有砸碎声,徐妈妈走了进来,看到是茶杯才松了口气。 “徐妈妈,你吩咐下去,明日让所有姨娘按时来立规矩。”他不是要闹吗?自己也陪他好好闹闹。 徐妈妈不敢多问,应声退了下去,又让下人进来收拾东西。 而傻妹此时最担心的莫过是年子华要将一个妓*子送给自己兄长的事情,不过即使送过去又能怎么样?就不相信自己治不了一个妓*子。 次日,傻妹起来时,三个姨娘早早的就等在了外间,除了王氏,江氏脸色不怎么好,显然没有睡好,而李千叶则郁郁寡欢。 一翻行礼过后,傻妹只嗯了一声,坐下来用早饭,三个姨娘中,王氏排在前面,自然是她先来在一旁服侍。 “少夫人,不知道侯爷新带回来的妹妹该怎么称呼?”江氏忍不住开口。 傻妹抬头扫了她一眼,虽只是一眼,可眼里的威慑让江氏身子一顿,忙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李千叶讥讽的扬扬嘴角。 直到安静的用过了早饭,傻妹才让三位姨娘坐下,又让人上了茶。 “少夫人,小凤仙姑娘过来问安了。”有小丫头进来禀报。 “让她回去吧”傻妹都没有抬头。 不过显然她这话不顶用了,小凤仙已随着小丫头进来了。 同时一边笑道,“是不是小凤仙打扰到少夫人了?” 她一进来,江氏显然像受了刺激的刺猬一样,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若不是在这个场合,怕她就冲上去了,原来昨晚江氏还想拿捏一下小凤仙,不想被小凤仙讥讽了一顿,她一口气住就扬了一巴掌过去,哪里知道正好被侯爷撞到。 不用多想,侯爷甩了她一巴掌,今早她上了厚厚的一层粉才遮住半肿的脸,而李千叶像受了刺激一般,也正是因为撞到侯爷为一个妓*子出头,受了打击。 “姑娘果然是随意习惯的人了,竟然连规矩都不懂,这是初次,我就不与姑娘多计较了,若没事姑娘就回吧。”傻妹抬眼看着看她。 这笑给人的感觉却很冷。 小凤仙一愣,“到是小凤仙不懂规矩让少夫人生气了,在这里小凤仙给少夫人赔罪了。” 说着就欲行大礼。 “还不拦着小凤仙姑娘,这等大礼我可受不起,毕竟没名没份的,也说不清楚是不是?” 徐妈妈早一个大步迎过去,捏着小凤仙的胳膊暗下用力,将人硬生生的拉了起来。 “少夫人多虑了”小凤仙毕竟是场面上的人,什么事情没有见识过。 那边江氏笑了,“姑娘啊,你毕竟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还不懂吧?这好好的姑娘无缘无故的行此大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侯府的姨娘呢。” 难得见少夫人如此犀利一面,江氏心里这个解恨啊。 而王氏则一脸困惑的看了傻妹一眼,又移开目光,至于李千叶,她太了解傻妹了,今日见识这样的气势到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行了,外人不懂规矩,你在府内多年,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傻妹看了江氏一眼。 一个姨娘此时哪里有说话的资格,江氏自然明白,不过被傻妹说了,心里也不悦,笑盈盈的起来福了福身子认错。 此时小凤仙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尴尬的站在那里。 昨日见少夫人明明是个好相处的,怎么今日就变了脸,难不成是因为知道昨晚侯爷帮自己出头打了江氏,今早才弄这样一个下马威给自己看? “小凤仙姑娘回去吧,昨天我累了也不有安排你的住处,你毕竟是侯爷带回来的,来者便是客,我看就住在前院的客房吧,住在这后院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傻妹拿起茶,不愿再多说,“徐妈妈,这些事别人我信不过,你去安排吧。” 这回就连李千叶的脸上都有了些神色,这一下子就将人赶到了外院,说起来心里不高兴是不可能的,不过以昨晚撞到的事情看,侯爷若在乎这个小凤仙,傻妹这样做,只能让侯爷越发的讨厌她。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人心思不一样,不过却让一向平静的侯府后院却有了微微的变化。 王氏这时站了起来,“少夫人,外院毕竟多有男客也不方便,不如就让小凤仙姑娘住在我那里吧。” 众人齐齐看过去。 傻妹也挑眉看她,“王姨娘你一向知道规矩,刚刚我也说过了,这于规矩不符,你该听明白了吧?我知你心善,可莫因为做好事而办了坏了,坏了小凤仙姑娘的名声。” “话虽这样说,只是小凤仙毕竟是侯爷带回来的,这样就、、” “王姨娘,你这是在拿侯爷威胁我吗?”傻妹冷眼看过去。 江氏也接过话,“是啊,王姐姐,你是府里的老好人,只是你这样拿侯爷压少夫人不妥吧?” 难得寻到机会,江氏怎么会放过。 “妾身知错”王氏突然跪了下去。 小凤仙也随着跪下,“少夫人,莫因为我一个外人也牵扯到别人,这样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真相 “这是在做什么?”年子华进来时就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一双眸子怒瞪的看向主坐上的傻妹。 江氏和李千叶忙起来行礼。 傻妹也起身福了福身子,“妾身见过侯爷。”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他手指着地上跪着的小凤仙和王氏。 “妾身让小凤仙姑娘搬到外院的客房去住,毕竟这样对小凤仙的名声也好,至于王姨娘,她说小凤仙是侯爷的客人,我这样做不对。”傻妹风轻云淡的开口。 跟本不在乎年子华怒气的模样。 年子华一愣,眼睛看向王氏,他是不傻子,自然听的出来傻妹话里的意思,只是让他相信一向温柔的侍妾能拿自己来压妻子,他实在有点不相信。 可在场有这么多的人,妻子也不可能说谎。 “毕竟妾身还不知道侯爷怎么安排小凤仙姑娘,所以为了小凤仙姑娘的名声,还是安排在外院好,若在后后只会让人误会小凤仙姑娘是侯爷的人。”傻妹看向年子华。 她就是在逼他,不让人搬到外院去,就得马上纳了人,若他纳了,那么就不能将人送给自己的兄长,不管他选择哪一个,占上峰的都是自己。 年子华这才想明白,紧紧的握着拳,瞪着她,“夫人真是好贤惠啊。” “侯爷夸奖了。”傻妹甜甜一笑。 “侯爷,就让奴婢搬到外院去吧,莫因为奴婢而伤了侯爷和少夫人之间的感情。”小凤仙弱弱的开口。 年子华大手一摆,“不必了,本侯爷今日就纳了你,你就住在后院吧。” 四下里一片冷吸气声。 傻妹笑道,“那妾身就恭喜侯爷了。” 年子华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凤仙和垂头的王氏,傻妹才坐下来,“行了,都起来吧,如今小凤仙姑娘马上就是府里的人了,以后就和王姨娘住一个院子吧,等不日收拾出院子,你在搬出来,王姨娘不介意吧。” “妾身全听少夫人的。”王氏一直没有抬头。 等所有人都退下了,傻妹才吩咐徐妈妈去准备,自己则高兴的靠在软榻上,她当然看到小凤仙离开时眼里的得意。 只是怕要让她失望了,自己可不在乎那个男人。 徐妈妈找时间将事情禀报了老夫人,老夫人摆摆手,“让她们闹去吧。” 别人看不出来,她却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是在质气,至于与儿媳妇因为什么质气就不得而之了。 徐妈妈不敢多说,退了下去叫人准备小凤仙的屋子。 王氏则去了花园散步,迎面被江氏拦住了去路。 “怎么样?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把新人哄好了,你也能分一杯残羹是不是?”江氏冷嘲讥讽,“不过我告诉你,你以为小凤仙会感谢你吗?你做梦吧,想借此多与侯爷接触,真是可笑。” 见江氏的丫头站在远处,听不到两个人说话,王氏才出口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这样做不也是为了大家好吗?如今只有少夫人有了身孕,侯爷又不进我们的房,这样下去只对越对我们不利,还不如寻个能哄得侯爷心的人进来,只要让她将侯爷的目光从少夫人身上移开,那一切就好办了,妹妹觉得呢?” 江氏一愣,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上下打量起王氏来,像第一次认识她。 “妹妹这样看我做什么?”王氏勾起唇角,看向盛开的花丛,“在这后院里的女人,有哪个是真好人?不过都是带着面具做人罢了,我跟侯爷也近十年了,如今除了慢慢老死在这后院,死后又不能进祠堂,还能做些什么?” 就连一向宠爱自己的老夫人,如今眼里也只有少夫人了,这才是让王氏不甘心的地方。 先前她是认了,只是如今看到老夫人眼里只有少夫人,她嫉妒的要命,她开始恨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夺走了老夫人对自己的宠爱。 江氏没了往日的轻蔑,“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啊,你的想法是好的,不过最好不要弄的到最后养了只狼进来才好。” 语罢,转身大步离开。 王氏看着江氏的背影,冷冷一笑,才转身往花园里走。 当天晚上,王氏的院子里被布了了红色的大绸子,才几个月时间,侯爷连纳了两个姨娘,这在府里又引起不小的风波来。 得了信的幺妹就急冲冲的奔到了傻妹这里。 “哟,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在这是伤心呢”幺妹一进来看傻妹在吃水果,撇了撇嘴,原本想看些热闹,如今怕是不成了。 “让你失望了”傻妹都没有看她。 幺妹自顾的坐下来,拿起一颗葡萄吃了起来,“都说酸儿辣女,看来你这胎是个儿子啊。” 葡萄酸的让她拧起了眉头,一把将剩下的半颗仍到了盘子里。 傻妹掏出帕子擦擦手,“大晚上的,不会只为了看热闹吧?” 幺妹靠在软榻里,“你说,咱们表姐妹还真是有缘啊,弄来弄去还进了一家的门,不过你却比我好多了,哪像我,丈夫还要靠娘家。” 傻妹可不觉得她过来就是聊天的。 “听说你去寺庙上香遇到沈无夜了?” 傻妹的眼皮一挑,看着她。 幺妹得意的笑了起来,“看着你们这院挺安静的,也不过如此嘛,那天我正好往这边来,哪里知道偷听到李千叶与江氏的对话,原来这是她们两个搞的鬼,不过她们一直认为这事没成,可我却觉得是八九不离十了,侯府是什么地方?即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能传出去,不然侯爷的面子往哪里放呢?” 幺妹这样猜,无非是年子华出府半个月不归,回来后又纳了新妾,定是因为被戴了绿帽子。 而她今日当着傻妹的面说这些,自然是来看笑话的。 傻妹这才明白,难怪沈无夜会去寺庙,定是李千叶做了什么手段,可是又和江氏有什么关系? “行了,天色晚了,夫君还等着我呢。”幺妹不无得意的起身离开。 直到屋里没有了人,傻妹脸色才沉了下来,看来自己如今想在府里呆下去,就得先打发了李千叶,只是要怎么做呢? 李千叶一次次对自己下手,自己若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她? 既然她想得到年子华的宠爱,那自己就帮帮她。 可想到自己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傻妹也泛起愁来,徐妈妈端着点心进来,“少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难得看到少夫人独自一人拧眉的样子。 傻妹看到徐妈妈眼睛一亮,只是这样不太好吧?又犹豫了。 “少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徐妈妈机灵的问道。 “徐妈妈,你是府里的老人,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与谁说,只是李姨娘毕竟先小凤仙进府,可如今李姨娘还是完璧之身、、、” 徐妈妈多精明,笑道,“少夫人不必担心,奴婢一会正要去那边的院子,想来李姨娘是聪明人,只一句话便会明白的。” 一听,傻妹的眼睛就亮了。 徐妈妈这才抿着嘴下去,看来少夫人也不是不在乎侯爷嘛,如今竟然让李姨娘对付新进来的姨娘,这到是个好的开始。 看来傻妹的想法又被误会了。 徐妈妈一路快步进了姨妈妈说住的院子,招来一个下人寻问,“侯爷可去新姨娘的屋了?” “回妈妈,还没有呢。” 徐妈妈点点头,才往李千叶的屋里走。 屋里点着淡淡的灯光,李千叶正坐着发呆,见人有进来,一抬头猛的站了起来,“徐妈妈。” 徐妈妈笑道,“奴婢是过来给新姨娘送东西的,顺路过来看看李姨娘少什么东西不?” “劳烦徐妈妈了。”李千叶客套的笑道。 见徐妈妈没有要走的意思,李千叶才将人迎坐到椅子上,又让人叫了茶。 抿了口茶后,徐妈妈才感叹道,“本不想过来了,只是李姨娘毕竟也是刚进府没多久,还没有与侯爷同房,说起来该与新姨娘一样对待的。” 李千叶有些不自然,侯爷不来她这里,她又能怎么办?如今在这府里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我是府里的老人了,说句不中听的,这女人啊,还是要争的,少夫人有了身孕,那还不是姨娘们的机会。” 李千叶的眼睛一亮,“徐妈妈,只是这事哪里是争就能争的来的。” 徐妈妈一笑,站起身来,“那这就是姨娘的事了,机会无处不在,就像今日,别看是新姨娘进府,侯爷想去谁那,还不是看谁有能耐。” 语罢,这才转身离开。 李千叶呆呆坐了许久,这才猛的抬起头来。 今日若侯爷与新姨娘同房,那明日自己就真的是府里的笑柄了,她怎么也不能任这种事情发生。 想了一下,从梳妆台里拿出一套金饰品,包好后才出了门,人一路往王氏的院子去。 徐妈妈一直守在院外的墙角下,看到这一幕,才笑着抿嘴往老夫人的院子去。 要说这婆婆帮着儿媳妇对姨娘下手的,这还是头一份吧?如此可见,傻妹其实过的也挺不错的。 李千叶去的正是小凤仙的屋,而里面很热闹,王氏和江氏都在。 江氏一看那里的东西,就抿嘴笑了起来,“哟,李妹妹可真是的,来了还拿了大礼过来,让我们这些没有拿东西的都无地自容了。” “今天是凤妹妹大喜的日子,我怎么好空手来。”李千叶娇声一笑。 随后和小凤仙微微一笑,两人算是打过了招呼。 江氏一听就站起来,“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李千叶主动掀开布,把头饰露出来,那精致的饰品让床上坐着的小凤仙都不由得眼睛一亮,可见是多好的东西。 江氏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摸着,“真是好东西啊。” 喜欢的不得了。 这时,李千叶往前走了一步,不知是巧还是怎么的,手里的金饰品就往江氏的怀里倾去,江氏本能的往后躲,而她身后正好是坐在床边上的小凤仙,就直接将她坐到了身下。 一片哗啦声过后,里面夹杂着一声清脆的‘嘎巴’断裂的声音。 在看看屋内的场景,李千叶扑在地上,双手掌也破了皮,而江氏则正从小凤仙身上起来,虽然是坐在了小凤仙身上,她也闪了腰。 再看小凤仙,整个人脸色一片惨白,坐在那里都不会动了,屋里唯一没有受牵连的就是坐在不远处的王氏。 “哟呀,快来人啊”王氏此时已站起来唤人,一边将李千叶扶起来,“都流血了,双手撑都没有皮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一边问向床边的小凤仙,“妹妹没事吧?” “我的脚、、、”小凤仙脸上一片白色,强挤出一句话来,可见有多痛。 江氏一愣,有些怕了,“哎呦,我的腰啊。” 生怕被小凤仙赖上,今日还是她被纳进府的日子,晚上侯爷问起来,指不定又会怀疑是她做的手脚,她可不能担这个责任。 此时外面的下人都拥了进来,王氏将李千叶交到小丫头手里,才蹲下身子看小凤人的脚,撩起衣袖,只见那脚脖子已粗的像个萝卜,定是被江氏坐到时不知怎么给踩的,骨头错了位置,不然也不会才一会就肿成这样。 “都肿成这样了,还是让人禀报少夫人请大夫过来吧。”屋里就四个人,一下子三个都出了事,王氏也拿不定主意了。 江氏只在一旁哎呦,李千叶则一脸的愧疚,“凤妹妹,真是对不起,都怪我踩到了衣裙,不然也不会撞到江姐姐,也就不会撞到你了,这可怎么办啊?” 先不说她是不是故意的,但看她那双还在滴着血的手,小凤仙也不好发脾气,只能忍着痛摇摇头。 最后,还是王氏吩咐小丫头去傻妹那里报信。 请了大夫又给三位姨娘脉治一翻后,已是下半夜,年子华原来是不想来新房的,到了这里一看这里乱成一团,正好找了借口去小妻子那里。 自己都没有发觉暗下松了口气。 矛头 徐妈妈一见侯爷来了这里,自然高兴,让下人进了服侍又忙进去里去通报,可看少夫人睡了,只能退了出来。 年子华带着一身的热气走暖阁走了出来,“人睡了?” 也不等徐妈妈吩咐,直摆了手,“你们下去吧。” 徐妈妈这才福身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脸上不免有些担扰,可是想想之前老夫人的话,脸上又有了笑意,她可记得当自己把少夫人暗下使手段的事情告诉老夫人后,老夫人只喃喃一句可算有了点动静,一边笑了,只让自己随时听侯少夫人的差遣,就让自己回来了。 这时有小丫头急急跑了过来,徐妈妈迎了上去,“那边怎么样了?” 小丫头双眸隐笑,作了个福,“回妈妈,那边大夫刚走,不过听说新姨娘的脚骨折了,要好好休养一阵子,而李姨娘的双手怕是有阵子不能沾水了,江姨娘回了自己的院子一直很安静,王姨娘忙完后才回了自己的屋。” “好,你下去吧”徐妈妈摆摆手,那小丫头才福身退了出去。 侧院那边闹腾到近天亮,而傻妹则是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让没有睡意而一直盯着她看的年子华额角一片黑线。 这种女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清晨,外面很静,屋里也渗透进淡淡的晨光,这样温馨的气氛让年子华很享受,一夜未合眼并没有让他有疲惫感。 不过显然有些跟本没有想这些,天才一亮就闹了过来。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年子华微皱眉目,傻妹被吵醒后睁开眼看到的正是这一幕,这个男人长的很美,就连皱眉目也影响不了他的外貌。 “醒了?”年子华低下头发现她盯着自己。 傻妹点点头,初醒的惺睡让她精神了起来,坐起来时才发现他那只放在肚子上的大手,一愣,随后似很随意的拿下。 心却微微一悸。 “谁在外面?” 傻妹的喊声过后,有小丫头推门走进来,立在外间回话,“回少夫人,是李姨娘说要让侯爷给她做主。” 秀眉一挑,坐了起来,“让人进来服侍吧,再去告诉李姨娘,不用闹,侯爷就在,只有她有理就没有说不清的道理。” 待两个人洗漱过后,傻妹才让人叫李千叶时来。 同进来的,还有头发零乱的徐妈妈,不用问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再看看李千叶就明白了,定是徐妈妈拦着她,两个人撕扯成这样。 李千叶一进来,就恶狠狠的瞪向傻妹,一边向着年子华福身子。 “怎么回事?”年子华坐在主座上。 “请侯爷为妾身做主”李千叶态度不卑不亢,“昨晚是新姨娘进府的日子,天黑时徐妈妈去、、、、最后弄的妾身和凤姨娘都受了伤,妾身回去想了一整晚,才觉得这事不对,好好的妾身怎么可能摔倒,定是徐妈妈听人指使而与江姨娘做了扣,才闹出昨晚的事情来,请侯爷做主。” 年子华看向傻妹,“李姨娘说的可是真的。” “妾身让徐妈妈过去看看李姨娘是真,至于李姨娘说妾身与江姨娘一起来合伙使计的事情,妾身可不敢承认。”傻妹也不多解释。 其实她此时真的想承认了,或许这样就可以离开侯府了,然后呢?然后与沈无夜在一起?不可能,失去了,如今两人走到这般田地,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带着孩子和兄长单过?更不可能。 侯府不可能让自己带走孩子,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成为下堂妻,而在院子里孤老一生,也不能亲自教养孩子。 这样的可能让她不能去冒险,如今她不在是一个人了,还有个孩子。 李千叶勾起唇角,只要她承认是她让徐妈妈去的就好,就不想信这样侯爷还没有一点怀疑。 “行了,这事我会让人去查,你也下去好好养伤吧。”年子华一摆手,这样的做法让李千叶一愣。 她不服的扬起下巴,“侯爷,妾身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妾,不及少夫人身子尊贵,何况少夫人如今有着身孕,只是事情再明显不过,侯爷这样做落在外人眼里,岂不是包庇少夫人吗?” 今日敢过来闹,李千叶就没有怕和傻妹翻脸,反正不翻脸也没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就此让侯爷看清傻妹的为人,自己虽然得不到什么,傻妹也别想好过。 年子华不悦的沉下脸,这李千叶还真不知好歹,只是李千叶此时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年子华,哪里知道这副样子在年子华眼里没有起到好的作用,反而让年子华越发的厌恶。 他想到自己两年来心心念着的女子,最后竟然是李千叶,就一直有点难以接受,他不是傻子,事情没有那么巧的,想来自己那时真是晕了头,在对方接受自己的蓝羽钗之后,就该知道对方并不是什么良女子。 若真是良女子,岂会私下与人相会定情?更重要的是若她真的是为了名声好而不与自己碰面,又怎么会接受自己赠送的钗呢? 这根本就是有意接受自己罢了。 他悠悠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里已是一片清明,“那依李姨娘说,该怎么办?” 李千叶没有料到会反过来问自己,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你不知道怎么办?那本侯爷告诉你该怎么办?来人,去把江氏找来。”年子华干练的一反常态。 傻妹淡笑的坐在一旁,看来他是打算出手了,她还真想看看这个男人对内院的事情怎么处理。 不多时江氏就来了,额头上还缠着一条白布,病态的样子一览无余。 “江氏,你可知罪?”她一进来,年子华就出口夺声发难。 江氏脸一白,跪到地上,“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 “李姨娘说你与少夫人连合一起让她摔倒,继而将凤姨娘弄伤,这事可是真的?” “妾身冤枉啊”江氏连忙解释,“要不是李姨娘扑到妾身身上,妾身也不会坐到凤姨娘的身上,侯爷,这事真的不关妾身的事啊。” 回头瞪向李千叶,“你为何要冤枉我?” 李千叶从听到年子华让请江氏时就一直在暗暗盘算了,如今见江氏瞪向自己,也不急,“江姨娘,我为何要冤枉你,我明明好好的,若不是你又怎么会摔倒?” 江氏冷笑,“若是你成心想摔倒,又有谁能拦的住,难怪你会给凤姨娘送那样的头饰呢,原来是这个目地啊,凤姨娘受了伤自然就不能与侯爷同房了,而你又没有与侯爷同过房,这府内的人自然就不会笑话你了,因为有凤姨娘陪着啊。” “侯爷,李姨娘这是一已之私,反咬妾身一口啊。”分析过后,江氏就骂诉起来。 李千叶也不慌,“江姨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初可是徐妈妈去了我那里的,若你这样说,岂不是说指使我摔倒破坏侯爷喜事的是少夫人了?” 江氏一愣,她没有胆量得罪傻妹。 徐妈妈也一直在一旁垂着头。 不管怎么样,李千叶最终还是将矛头指向了傻妹。 偏执 年子华不开口,屋里静静的,只能听到他的手指敲打桌面有节律的声音,听在每个人的心里感受却不一样,到是江氏一直愤然的盯着李千叶。 她想过几次要来个鱼死网破,将自己与李千叶的事情扯出来,可她还抱有一丝的希望,希望一切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知我有没有听明白,李姨娘的意思是指一切都是受少夫人指使的,哪怕即使你是有意摔倒,也是受少夫人指使是吗?”年子华声音不重,也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李千叶忙跪下,“妾身不敢,只是妾身说的都是实话罢了。” “实话?好个实话”年子华嗤笑,“行了,闹了一早上,我看不如这样吧,李姨娘才刚入府几日就不知安份,闹的侯府不得安宁,江姨娘心性小,你们两个就到侯府的别苑去。” 转过头,“夫人觉得如何?” “妾身自然听侯爷的。”傻妹心下疑惑,面上却淡淡一笑。 这男人不会就这样把事情解决了吧?也没有盘问自己,更没有问徐妈妈,在所有人眼里明显是偏袒自己,他这样做又是何意呢? “侯爷、、、”江氏第一个吃惊的叫出声来。 李千叶震惊同时又第一个平静下来,“侯爷这样做岂不是不公平?明着偏袒少夫人?” 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怕的了。 “本侯爷就是偏袒少夫人又何妨?”年子华一笑,可这笑却带着狠绝。 外面侯着的八顺早在听到侯爷的话后,忍着笑吩咐外面的婆子进去拉人了,江氏哪里还能挣扎,早傻了,直到人被拉出屋时,她才挣扎起来。 “侯爷,妾身错了,就给妾身一次机会吧,都是李姨娘看不惯侯爷心里在乎的是少夫人,才设了圈套,就连给沈公子写信让沈公子去寺庙见少夫人,也是李姨娘写的。”江氏此时只能尽可能的将责任推到李千叶身上去。 拉着江氏的婆子一听,也停下来,寻视问向八顺。 这个消息却实让人震惊,八顺也不好定夺,只能等着屋里主子的命令,不过几秒后得不到主子的声音,他才一挥手,婆子们才拉着江氏离开。 远远的看不到人了,还能听到江氏的叫喊声。 傻妹这时才明白原来是李千叶下的套,难怪沈无夜会去看自己呢,面对傻妹的注视,李千叶直挺着脖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我也觉得自己可笑,凭什么你一个孤女就可以得到一切,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偏偏就是这样,才让人嫉妒,让人恨。你凭什么得到这些?这不公平,一切都不公平。” 说到最后,李千叶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傻妹微愣,叹了口气,自己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让人恨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像幺妹也是如此。 “还不将人拉下去”年子华冰冷的脸上已隐着火气。 李千叶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笑声甚为吓人。 年子华则气的脸色铁黑,难怪沈无夜会与自己的妻子在一起,原来是她搞的鬼,这怎么能不让他气,自己的姨娘就然差点让自己戴了绿帽子、、、 如果不是天生的王者之气让他保持着良好的形象,此时他恨不得上前去踢上几脚。 一场闹局就这样散了,徐妈妈担心的看向傻妹,见少夫人对自己摆手,她才略有担心的退了出去,到了外面寻思一下,转身去了老夫人那里。 屋里只剩下夫妻二人,年子华才问向小妻子,“没有想问我的?” “妾身是有些不明白”傻妹不看他,衣袖下的手却握成了拳。 “你是聪明的女人,不用问你也会懂不是吗?”年子华淡淡一笑,起身离开。 直到屋里剩下自己了,傻妹良久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一副落寞的看着窗外,明明已是夏天,可为何她竟然没有一丝的欢喜呢。 年子华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也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书,连顾仁进来都没有发现,顾仁好奇的打量着他,这盯着一页都近半个时辰了,是想什么事呢高兴成这样? 最后直到他忍不住伸手手在对方的眼前摆了摆,才引起对方回神。 “我一到侯府就听说侯爷亲自将自己的两个姨娘送到了别苑去了,还是偏袒少夫人所为,不知真假啊。”顾仁一开口就开始调侃起来。 年子华不以为意,仍下手里的书,“你不是正闲吗?走,和我一起出去喝一杯。” 顾仁挑挑眉,站在那里不动。 “沈少将军回来了,我怎么也要见见不是吗?”原来沈无夜已被封为少将军。 顾仁坏笑,“就知道你没好心思。” 另一边,徐妈妈将事情与老夫人说后,老夫人只点点头,“这事我都听说了,你不要担心,子华做头如此不讲道理还是头一次,却也是为了自己的妻子,随他去吧,何况那个江氏我本就不喜欢,整日只知道吃醋,至于李千叶,这都是命,本来我对那孩子还是抱些希望的,可惜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啊,最后弄出这些事情来,何况她嫁进侯府原本也不光彩,就这样吧。” 徐妈妈应了声,这才回了傻妹那里,侯爷疼爱妻子而送走两位姨娘的事情,只几个时辰的功夫,就传了出去,少不得又让人羡慕一番。 而李府在得到李千叶被送到别苑后,可静不下来了。 谈心 祺哥回来了,急急冲冲的回来的,都没来得急休息,就直奔侯府,门房见到是少夫人的哥哥,热情的将人请了进来。 这样的待遇让祺哥知道自己的妹妹过的很心,特别是想到妹妹有了身孕,祺哥更掩不住高兴,在下人的引领下,一路进了后院。 原来祺哥一来,总管同时也通报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直接让人进后院,这才破了男人可以进后院的规矩。 院门口,傻妹探头看到兄长的身影后,就迎了上去,“大哥。” “你慢点,小心孩子。”祺哥紧张的忙几个大步奔过去,扶住她。 傻妹抿嘴笑,“哪里有那么娇气。” 兄妹两个进了屋,祺哥就忍不住问起来,“看你都胖了些,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听说李千叶也进府了,和侯爷、、、是不是真的?” “昨儿个,侯爷已将她送到别苑去了,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傻妹不愿多说,“念哥寻你去了,你可见到人了?” 祺哥就笑了起来,“别提那臭小子了,听说你有身孕了,高兴的一直说个不停,我让他和我一起回来,他又不回来,矛盾的自己在那里生气。” 见兄长的神情,傻妹明白这段日子哥哥与念哥相处的不错,其实她知道,暗下哥哥还是排斥一些念哥的,若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念哥,而念哥又真心把自己当姐姐,想必兄长定不会搭理念哥。 有小丫头端着茶进来,傻妹亲自接过来,递了过去。 祺哥不由得埋怨,“都有身孕了,就该好好的,又不是外人,你还客套什么。” 傻妹就抿嘴笑。 “我收到无夜的信了”抿了口茶,祺哥才开口,“之前我一直以为无夜是最好的人选,谁知道会出了那样的事情,若说不怪他吧,可若他能当时表个态,或许就不是这样也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有时我甚至觉得他那是盲孝,可又觉得是自己太偏激了,不过如今事情都过去了,我看你现在挺好的,所以、、、” 下面的话祺哥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知道以妹妹的聪明定能明白。 屋里没有下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傻妹娓娓道来,“我也收到了他的信,只是哥哥若见到他,只告诉他覆水难收就行了,我想他一定会懂的。” 祺哥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勉又有些担心,“其实,你若心里还真有他,只要你不在乎外人的看法,我一定会帮你的。” 傻妹摇摇头,“如今我有了身孕,为了孩子,我想这是最好的选择了,而且哥哥,你觉得侯爷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吗?” 祺哥神情一凛,“不管怎么样,我再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若是他、、我也要对抗到底。” 傻妹忍不住笑出声,“大哥放心吧,侯爷对我、、、挺好。” 应该说很好吧,为了自己直接将两位姨娘送到了别苑,如今后院只有两位姨娘,可他却一次也没有去过,一直在自己这里过夜。 虽然两人的交谈不多,可他都在用行动证明着什么,只是自己不想去注意而忽略罢了。 祺哥见妹妹说话吞吞吐吐,一时之间犹豫不决,可见妹妹的样子,又不想多往这方面说,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晚上,傻妹让人备了饭,想了一下,才让徐妈妈看看年子华回来了没有。 哪里知道,此时的年子华正在酒楼里与沈无夜暗下斗气,面上拼酒呢。 顾仁虚情假意的拦下两人手里的酒坛子,“虽然是请沈少将军吃饭,可也不能用酒当饭啊,多吃点菜。” 年子华一个冷眼横过去,意思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到是沈无夜甩开他的手,又猛灌了起来,年子华见了,也又重新喝了起来,两个人似乎在用拼酒证明着什么。 见此,顾仁无耐的摇摇头,低下头时眼里闪过忍不住的笑意。 很快雅间里就被空的酒坛子填满,顾仁则悠然的坐在一旁独品,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如牛饮水一般,那个享受啊。 直到看到两个人的身子不可动的晃了晃,才找借口出去,叫了八顺过来,在他耳边交待了几句,见八顺傻愣愣的看着他。 他眼睛一瞪,“为了你家主子,还不快去。” 八顺这才苦笑的应声,转身跑开。 这侯爷喝多了,请少夫人来有什么用?而且沈少将军在这里,主子一定不会喜欢他们碰面吧?可顾公子都吩咐了,也不敢不从啊。 一路带着挣扎,八顺气喘吁吁的回了府,再直奔后院,听说少夫人的兄长来了,两人正在用饭,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打扰了。 徐妈妈在外面侯着,走了过去,“是不是侯爷有什么事啊?” 之前少夫人让去请侯爷,才知道侯爷不在府内。 八顺看着徐妈妈,也知道她是府里的老人,还深得老夫人信任,才挠挠头,“是侯爷在外面喝多了,想、、想让少夫人过去,不然怎么也不肯回来。” 这可是好事啊,徐妈妈听了就笑了。 “行,你等着,我这就进去禀报。”徐妈妈欢喜的就往屋里走。 八顺想拦下来的机会都没有,最后一咬牙,算了,反正是顾公子交待的,要是主子怪罪下来,反正有他顶着。 屋里饭才吃到了一半,就听了这信,傻妹微微皱着眉头,“让八顺进来回话。” 徐妈妈应声退了出去。 “不如去看看吧”祺哥也觉得好奇。 这时徐妈妈也领着八顺进来了。 “侯爷与什么人在喝酒”傻妹可不认为事情那么简单。 八顺的脸一悸,“是、、是与沈少将军拼酒。” 祺哥听了在一旁也拧起眉头来,难不成侯爷让妹妹去是想借机羞辱妹妹?不太可能啊?寻视问向傻妹。 想到年子华曾经问自己是不是心里还有沈无夜,难不成此次是想证明什么?毕竟做决定去不是都要看她,见她沉默,别人也不好开口。 “大哥,我还是去一趟吧” “好,我陪你去。” 傻妹一应下,那边的徐妈妈和八顺到是同同松了口气。 傻妹就是想看看年子华到底想做什么?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若这次不去,相信他还会找机会,所以她最后没有拒绝。 准备了一下,八顺那边的马车也备好了,傻妹要去老夫人那里打声招呼,徐妈妈陪着过去的,老夫人听了笑呵呵的痛快应下了。 她自然是希望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能好。 斗殴 傻妹突然的出现,让屋里的沈无夜和年子华皆是一愣,不过顾仁第一个起身迎了上来,拍着祺哥的肩膀,一边挑眉。 祺哥虽然顾仁接触 的次数不多,可两人毕竟已成了知已,见他这种神情,不由得额角升起一片的黑线,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夫人怎么来了?”难不成是因为要见沈无夜? 有了这个想法,年子华的语气也掩饰不住的泛起酸味来。 傻妹一顿,不等开口,沈无夜那边插过话来,“听侯爷的语气,难不成又想偏了?我堂堂一个君子岂会做出那种小人的举动来。” “做不做的出来,可有实例呢,沈小将军不会忘记那次寺庙的事情了吧?”年子华带着邪气冷艳的眸子扫过去。 祺哥看看傻妹,难不成妹妹和沈无夜去寺庙约会了? 傻妹脸角僵硬的抽了抽,这个眼前也不是解释的时候,看出年子华,“侯爷喝多了,还是回府吧。” 此时她也算看明白了,今日这事怕没有这么简单的结束,只是不明白年子华和沈无夜怎么凑到一起来喝酒了。 就在傻妹唤年子华回府时,一旁的沈无夜眼里闪过一抹伤痛之色,他终是明白,一切是挽回不了了,他怎么可以忘记眼前的这个女子与旁人不同,自始至终她要的也与旁人不同啊。 年子华见傻妹如此,心里才舒服了点,嗤鼻哼了一声,站起来时身子一晃又坐了下去,喝了那么多的酒,不多才怪呢。 顾仁却错愕的站在一旁,他还等着看热闹呢,不会就这么快就解决了吧? 傻妹早在看到年子华身子晃时几个快步走上前去,见只是虚惊一场,才松了口气,掏出帕子递过去,“侯爷喝多了。” 自己表现出来的担心和语气里的关心,自己都没有发觉,可屋里的人却看的清明,顾仁看了一眼垂头的沈无夜,有些明白为何这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 他该是了解傻妹的吧,从傻妹进来后的态度就看的出来傻妹心里已不在有他,要说起来,这也难能可贵啊,如此了解一个女人,可惜、、、 年子华并没有接帕子,大手一紧将傻妹的小手握在了手蕊里,两人久久对视,弄的傻妹慌乱不已,往回抽手,年子华才回过神来。 要说这时的傻妹是美的,就如雨还带着雨珠的娇花,在万花丛中最引人注意的那一朵,要说男人看了不喜欢那是假的。 年子华虽不是好色之徒,可他没有发觉在慢慢相处之中,那颗心早就沦陷了,一边是心爱的女人同时又长的如此娇美,怎么能不动心呢。 顾仁又是一阵摇头,可一旁的祺哥心下却是一惊,难不成侯爷心里有的是自己的妹妹?不由得欢喜起来,如此自然是好事。 “无夜,你也喝多了,还是回吧。”祺哥上前搂着他。 如今情势既然是这样,他自然要站在妹妹这边啊。 沈无夜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带了一抹挑衅的笑,“侯爷,不知在妻子与心爱的女人之间,您会更在乎哪一个?” 这阵子只顾着伤心,沈无夜哪里有时间去听说侯府的传闻,自然也不知道李千叶被送到别苑去了,而他今日之所以这样做,也算是他为心爱的女人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年子华冷笑,“这是本侯爷的事情,还不劳沈少将军担心。” “非也非也,这从来没有听说过,鱼和熊掌可以兼得的,若是侯爷心里没有少夫人,臣在这里请侯爷就放了少夫人吧。” 沈无夜说完就跪了下去,目光坚定的望着年子华。 屋里更是瞬间静的落针可闻。 哗啦一声,下一刻,只见年子华将桌子掀了,桌子上的东西散了一地,菜汤也溅的屋里人一身,而年子华则大步冲上去,一脚就像沈无夜踢去。 还好沈无夜平时就是练家子,身子灵敏反应快,躲了过去,只让脚踢到了肩膀的一边,却也痛的闷哼一声,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让屋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两个人大打出手,才回过神来。 “侯爷、、”傻妹第一个惊呼出来。 祺哥却躲闪到妹妹身前将其拦在身后,顾仁则在一旁不紧不慢的解释,“不必担心,打不到咱们。” 呃、、、 傻妹对顾仁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是眼看着两个男人打起来,她怎么能不担心,何况还是因为自己,这是古代啊,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打架这传出去、、、 “侯爷,是被臣说的恼羞成怒了吗?”沈无夜躲闪的同时,还不忘记讥讽一句。 年子华冷笑,“本侯爷今日就告诉你惦记本侯妻子的下场是什么样。” 说时迟那时快,一掌已劈了过去,沈无夜两只胳膊拦在头前,才将掌力接住,可身子还是往下一沉,可见其力道有多大。 屋里打成这样,外面怎么能听不到动静,早有人往过侧目,八顺看了忙让掌柜的将人都打发了,一边又塞了五十两的银子过去,这才吁了口气。 只是有一间雅间的客人,却让掌柜的头疼了,不收饭菜钱也不肯走,不得已八顺才走了过去,原来里面坐的人正是沈无夜的表妹王丽奇。 八顺还没等说话,王丽奇身边的丫头书儿站了出来,“是哪家的奴才,这样的没有规矩,没看到沈府的姨娘在这里吗?还不退下。” 八顺忙规矩的退后几步,却还忍不住开口劝声道,“原来是沈府的姨娘,只是眼下这酒楼被我们侯爷包了,姨娘看、、、” “大胆,我们先到的此处,凭什么你们让走就走?”书儿喝过去。 王丽奇站了起来,“我听那边的房间在吵闹,不想原来是侯府的侯爷啊。” 这近一年来的空守闺房,还有在沈府过的日子,已让王丽奇脸上满是落落寡欢,哪里还有之前那种嚣张的气势来。 八顺干笑两声,哪敢多说。 不过下一刻不用他多说,也让人看到怎么回事了,年子华和沈无夜已打出了房间,在二楼的大厅打了起来,王丽奇就惊呼起来。 而且当她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人之后,眼里瞬间就涌的满满全是恨意。 “我就知道,怎么会这样,都是因为你这个女人”王丽奇下一刻就冲了上去。 她针对的正是被祺哥护在身后的傻妹。 这可热闹了,顾仁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见对面的女子冲了过来,这一冲也让年子华和沈无夜停了手,不过想想也知道王丽奇怎么可能碰到傻妹。 在半路上就被反应过来的沈无夜拦了下来,“你干什么?” “干什么?表哥在这里又是在做什么?”王丽奇用力的甩开被捏住的胳膊。 八顺在一旁抹着额角的汗,这下可热闹了。 顾仁挑挑眉,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沈无夜表妹啊。 “滚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沈无夜一把甩开她。 王丽奇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还好被书儿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看来沈少将军有家事要办,就不打扰了”年子华心下高兴了,看向沈无夜时眼里略带嘲讽,不看他人,直接走过去将傻妹拦在怀里,语气不由得一低,“让夫人担心了。” 答复 在众人面前被骂滚,王丽奇的面子怎么会过的去,何况如此自己这样的处境,也全是因为傻妹,仇人相见,愤然眼红,她更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怎么的?招惹完了就想走?你都嫁为妇人了,还勾引别的男人,你还要不要脸?”骂的正是傻妹。 当场,除了傻妹,其他几个男人脸色全变了。 “住口,我妹妹岂是你侮辱的?”祺哥站了出来,“沈无夜,还是好好管管你的姨娘,莫逼我动手打一个女人,那样传出去可不好。” 傻妹看着兄长挽袖的样子,抿嘴偷笑了一下,才走上前去拦住他,转身对王丽奇道,“我如今是侯府的少夫人,你若在这样出口污蔑人,可不要怪我不给沈府留情面了,我想沈府的老夫人也不希望闹出什么事情来。至于你所说的什么勾不勾引,我想你误会了,我家侯爷在此,你这样信口开河,有为妇人之道,不过今日在此我就告诉你一声,我即选择了男人,就不会回头,你的担心多余了。” 这样的答复沈无夜早就料到了,可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受打击的踉跄退后两步,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罢了,只要她幸福就行了。 王丽奇见表哥的样子,心如刀纠,愤然的瞪向傻妹,可是她也明白,若自己闹下去,对谁都不好,而且今日的事情若传进姑母的耳里,那、、、 “书儿,咱们走”她转身大步离开。 祺哥冷哼,“妹妹何虚怕他们?” “王兄,你初回来了,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吧”顾仁走过去,拦过祺哥的肩。 祺哥看了年子华一眼,这才对顾仁点点头,交待了傻妹一番要小心身子,才下了楼。 酒楼的二楼大厅里,只剩下夫妻二人,还有八顺。 “侯爷,回去吧”傻妹淡然开口,一边回头吩咐八顺,“扶侯爷回府吧。” 提着底裙就要往楼下走,可胳膊却被强力一扯,被硬拉进一个有些发硬的怀里,扑鼻的酒味也迎面扑来,傻妹厌恶的皱起眉头。 “侯爷、、” “叫我子华”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傻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男人肉麻起来还真让人受不了,一旁的八顺早忍不住抿嘴背身偷笑了起来,一边懂事的下楼去备马车。 这原本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的肉麻事情还在后面,某日傻妹坐在软榻上做小衣服,年子华大步进来,习惯的将傻妹拦在怀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喜欢不喜欢,手抚着傻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宝宝一定很可爱,特别是在他扶着东西走又不会说话的时候,只会哭,很好玩。” 傻妹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还好屋里的下人全退下去了。 “侯爷,你到底想做什么?”在这样肉麻,她是真的要受不了了。 年子华抓起她的手,放在鼻下轻嗅,“夫人在问什么?为夫怎么不知道?” 又是这句话,傻妹早在他的动作下弄的脸红耳根热了,心下也有股暖流微微滑过,果然女人都是喜欢甜言蜜语的。 “夫人,李府的二房老夫人过来了。”外面丫头禀报来的人正是宋氏。 算算李千叶被送到外苑的日子,也有一个月了,宋氏也该来了。 “你母亲?” “侯爷要见见吗?”傻妹正好借托词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手理着衣服和有些零乱的头发。 “算了”对于宋氏,年子华没有一点好感。 不为别的,他自然听说过傻妹的事情,而宋氏是如何对傻妹的他也知道,怕这才是他不喜宋氏的原因吧,他转身进了内间,并没有出去。 傻妹摇摇头,这才对外面道,“人到哪里了?直接让人进来吧。” 外面的丫头应了一声,“在老夫人那边,怕不多会就过来了。”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宋氏就在老夫人的陪同下过来了,傻妹起身迎出去,被老夫人担心的扶住,“出来做什么,又不是外人,你现在身子金贵着呢。” 一边转头对宋氏道,“这孩子就是太重规矩。” 宋氏陪了个笑,一边扫了一眼傻妹。 进屋后三个人分主次坐下,又有小丫头上了茶,三个人才聊了起来。 大多的时候都是老夫人说,宋氏在应声笑,或简单的回一句,而傻妹则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又过了一会老夫人才起身离开。 还说让厨房备了午饭,让宋氏留下来吃饭才离开。 老夫人一离开,傻妹才清退了屋里的下人,只留下母女二人。 求情 宋氏此时再面对傻妹时,已没有之前的那种姿态了,就像一个低三下四的下人,又像一个慢触怒儿女的母亲,有些可怜。 可就是这种人,让你又可怜又恨。 “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那句母亲,傻妹终是没有叫出口。 宋氏看了女儿一眼,方低下头,“这次来怕又要让你为难了,我知道我不该开这个口,可是府里现在也乱了,老太太病倒了,老爷也整日仇眉苦脸的,大房又将矛头全指向我,没有办法,我才走这一趟。” 对于宋氏的处境和面对的一切,傻妹自然明白,其实知道她一来,就明白是因为什么,除了李千叶,还能有什么事呢。 可李府想的也太简单了,如今还以为只要宋氏和自己开口,一切事情就可以简单的了结吗?面对李府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傻妹心里自然不舒服。 而且她也相信宋氏也明白这点,不然也不会此时对自己开口这样难以启齿了。 “夫人回去只需告诉他们,李姨娘即嫁进侯府,那就是侯府的人,侯府怎么处置她,李府也插不得手,让她们记住了,侯府岂是一般人家,院内之事随她人随变插手的。”傻妹的话很犀利,也很算得上是刻薄了。 宋氏拧着手里的帕子,抬起头,“妹儿,全当娘求你了,娘知道对不起你,从小就把你丢下不管不问,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带你来京城之后,你受了委屈也没有帮你出过头,甚至在你与祺哥做生意时,还打过歪主意,娘知道娘错了,是娘一时糊涂,娘只再求你这一次,你就帮帮娘吧。” 说着宋氏就下了软榻,欲跪下去。 “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傻妹快一步伸手拦住她。 笑话,自己岂能落了让生母下跪的恶名声。 “是不是李府答应了你什么条件?”不然她岂会连下跪都可以。 宋氏的脸乍青乍红,“老太太说了,只要千叶没事了,就分家,而且家里的东西平分。” 傻妹冷笑,难怪她会出这个头,这对宋氏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只是以李府老太太的精明,傻妹可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两人回到软榻上坐下,宋氏小心翼翼的看着傻妹,盼着自己希望听到的答复。 “这样吧,夫人回去先与老太太说分家的事情,待家分了,我定会给李姨娘一个交待。” 宋氏错愕的看着傻妹。 傻妹看着她,“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你毕竟是我的生母,之前不管你做过什么,都算是我还你的吧,这次算我最后一次为你尽孝,从今以后,你们就当陌生人吧。” 宋氏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是什么神情。 “兄长如今年岁大了,还没有年亲,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想一下,他的身世又遮不得,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所以我必须为他做好打算。”有这样的母亲,怕没有人愿意做亲家。 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氏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傻妹只任她哭,不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或是愧疚。 直到宋氏慢慢收了哭声,已过了近半个时辰。 “事情就这样定了,今日用过饭你就回去吧,等李府的事办妥了,只需派人给我个信,我自然会让李府趁心如意。”这也算是傻妹给的承诺了。 宋氏抬起红肿的眼睛,“念哥好吗?” 整日里面对婆婆的冷面,大房的讥讽,还有丈夫的唉声叹气,心里还惦记着儿子,宋氏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十岁。 “他很好。” 这时外面徐妈妈也叩了门,“少夫人,该用晚了。” 傻妹想到里面还有年子华,停顿了一下,才与宋氏往侯老夫人那里去。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年子华才从内间走出来,该死的女人就这样走了,都没有说等他一下,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对于宋氏那样的母亲,她能做到这般,也算是不错了。 年子华到了侯老夫人那里之后,一顿饭才算开始,待用过晚饭后,宋氏才坐了马车回李府,临走时,还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傻妹。 “李夫人是怕你失言吧?”年子华在傻妹耳边低语。 傻妹捏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当时自己与宋氏在屋里说话时,他就在内间怎么会听不到。 一旁的徐妈妈看着夫妻二人这样亲蜜,抿嘴笑着带着丫头远远的跟在后面。 “到花园走走吧”不管傻妹愿不愿意,年子华已拦着傻妹的腰往花园走。 对于他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举动,傻妹也渐渐习惯了。 不过似乎年子华的心愿落空了,只见花园里还有在散步的王姨娘。 “妾身见过侯爷、少夫人”王姨娘一向都是彬彬有礼的。 “王姨娘也用过饭了吧”傻妹扫了一眼年子华。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此时他仍旧是往日的神情,可是自己就是看的出来他此时似乎不爽,心下也欢喜了几分,似乎与他做对,对让她很兴奋。 “是”王姨娘微微应了一声。 不过久不等来年子华的声音,让她脸上闪过一抹落漠。 如今府里少夫人有了身孕不能同房,只有自己与凤姨娘,可侯爷却一步也没有踏进来过,一直住在少夫人的院里,连老夫人那边也没有过问过。 老夫人不喜欢凤姨娘,因为她是青楼女子,可自己是老夫人当初送给侯爷的人啊,难不成只因为这些年来一直没有身孕,所以就也不在乎自己了吗? “王姨娘哪里不舒服吗?”傻妹一直注意着王姨娘的神情变化、 “可能是感了些风寒”王姨娘还是头一次如此希望借病而让侯爷关心一下自己。 向来懂事的她,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不舒服就回去,还在这里走动,身边的下人怎么当差的。”年子华冷丢过话去,一边拦着傻妹的腰,“回去吧,晚了风大,别感了风寒。” 傻妹还想说什么,最后只能对呆愣看过来的王姨娘挤出一抹笑。 说实话,这个男人这样做,她心里不甜是假的,这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心里,自己是重要的?想到这傻妹马上又摇摇头,怎么人家一对自己好点,她就要投降了呢。 不过看着王姨娘,她突然觉得这后院的女人挺可悲,所有的快乐和不快乐都建立在那个男人身上。 夜很快就黑了下来,直到身边的丫头唤声,王姨娘才回过神来,面对下人们错愕的神情,她手抚过脸颊,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哭了? 过招 王姨娘失神的回了院子,见凤姨娘正在院子里赏花,不由得怒从心来。 “妹妹就这样整日里呆在院子里,就不怕侯爷忘记了妹妹吗?” 小凤仙抬头看她,随后甜甜一笑,“怕有用吗?是你的怎么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怎么弄也不会是你的,姐姐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妹妹为何要进侯府做妾呢?”王姨娘冷笑。 她可不相信眼前的凤姨娘就真是个安份的。 “做侯府的妾总比做青楼的妓子要强不是吗?”小凤仙将手里的花举到她面前,“姐姐你看这花,现在是娇媚的,可过不了百日,就化为了一堆泥,女人就像这花。男人嘛,都喜欢娇媚的花,而且时间久了,总对着一朵花也就烦了,到时他自然会寻找新鲜的,不是吗?” 王姨娘冷笑,“你就把侯爷看成那样的男人了?那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我虽不是全了解候爷,却从跟了侯爷后就从来没有见过侯爷对哪个女人这样过,就是前夫人也没有过,妹妹怕是要等到头发花白了,也不会等到侯爷的回头了。” 小凤仙脸色不怎么好看,“那妹妹在这里谢谢姐姐的提醒了。” 转身欲往屋里去。 王姨娘哪里肯让她走,拦住她,“我看妹妹的腿也好了,不如明日一起去给少夫人请安吧。” “好啊”小凤仙扭头看她,“姐姐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就一起说吧,妹妹累了,想回去睡了。” “没什么了,不过刚刚在花园里遇到了侯爷陪少夫人散步,可惜那时妹妹不在,错过了那样的温馨场面。” 小凤仙讥讽的勾起唇角,“难怪今日姐姐的火气这么大呢,原来是这样啊,我到还好奇呢,是什么事让姐姐这般,也对啊,侯爷长的俊美配上少夫人的美艳,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呢。” 要说起来,王姨娘本来心情不好,看到小凤仙高兴,自然心里有些不平衡,可惜她一个内院的女子,嘴上的功夫哪里比的过一个青楼的女子呢。 “姐姐啊,不要说妹妹没有提醒过你,前阵子两位姨娘才被侯爷送到别苑去,姐姐可不要走她们的路啊。”小凤仙自顾一笑,“看我,姐姐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比我明白这个道理。” 丢下王姨娘,小凤仙转身往屋里走。 愤然又还不上口的王姨娘只能跺跺脚转身进了屋。 次日,一大早,小凤仙就到了王姨娘的屋,看着对着铜镜戴花的王姨娘,小凤仙眼里闪过讥讽,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在王姨娘的墨迹下,两个人出了屋。 这次两个人来晚了,到的时候,傻妹与年子华正在用早饭。 小凤仙也不在意规矩,请安时只笑道,“都怪王姐姐,要不是为了见少夫人和侯爷要打扮一番,也不会晚到这个时候了。” 一嘴说笑的语气,却也将责任指了出来。 王姨娘忙着谢道,“是妾身的错。” “两位姨娘到外间去坐吧。”傻妹不愿看她们斗来斗去的。 直接将人打发出去后,才不由得调侃道,“侯爷也该一碗水端平,不然这后院怕是又不得安宁了,凤姨娘进府也有些日子了,选个日子侯爷过去吧。” 哪知年子华的脸当场就落了下来,筷子也是一摔,“你就是这么信不得我的心?” 这一摔可把屋里的下人吓坏了,见他又要发疯,傻妹清退了一屋的人,才看向他,“侯爷这是怎么了?当初可是侯爷把凤姨娘带回来的,妾身只不过是在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罢了。” 年子华冷然的起身,“夫人还真是贤惠。” 语罢,转身大步离开。 而外间王姨娘一出来就冷笑道,“妹妹真是长了一张犀利的嘴啊。” 小凤仙只当她是真的在夸自己,“姐姐客气了。” 她这种态度,让王姨娘愣是拿不出一点办法来,她突然间想起了以前,以前都是自己这样对待江氏,哪知今日沦到了自己的身上。 两人这才刚坐下,就见侯爷走了进来,不由得欢喜的起身相迎。 “侯爷” “侯爷” 最后一声是小凤仙唤的声音自然要甜美一些。 年子华在两人面前站定,冷冷的打量着二人,这样的态度看在王姨娘的眼里,让她的心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连小凤仙的笑一直挂在脸上,也有些僵硬了。 这时,年子华才淡淡开口,“若本侯爷送你们二人去别苑,与江姨娘一起,你们可有意见?” 话一出,两位姨娘的脸色骤然大变。 王姨娘第一个跪下去,“侯爷,妾身从来没有别的心思,只想这样留在侯爷和少夫人身边服侍。” 脸色明显一片的惨白。 小凤仙自然知道去别苑是什么意思,脸色也乍青乍白,呆立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了。 清院 年子华挑挑眉,“那王氏你就是不同意了?” 声音谈如轻风,可听到每个人心里却让人气也不敢喘,王氏面色更是惨白,可是她不能再沉默了,不然命运就是将被送到别苑终老一生。 “侯爷”王氏匍匐爬到年子华身前,脸上的神情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难道侯爷真的要一怒为红颜,而不顾及妾身们的感受,将妾身们送到别苑终老一生吗?侯爷想哄得少夫人欢心,可或许少夫人并不愿如此呢,侯爷为何不问问少夫人呢?” 说起来,面对如此的困境,王氏的头脑还能如此冷静,年子华很佩服,他甚至觉得自己第一次清请眼前的这个女人。 若直接反驳自己的,那只能说她没有规矩,若让妻子出来,妻子同意,她们即使去了别苑,在外人眼里妻子也会成为一个嫉妇,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过以他现在的了解,自己的小妻子怕是不会同意吧? 想来王氏也猜到了这点,所以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年子华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王氏,“若是我不同意让少夫人出来呢?” 王氏也不急,只淡然道,“侯爷,妾身知道侯爷是一心喜欢少夫人,可妾身跟侯爷也多年,不求别的,但求侯爷看在这几年的份上,还有一丝的念情。至于少夫人,这毕竟是院内之事,少夫人不过问,怕也会失了侯府内的规矩。” “王姨娘让本侯爷小看了,不过此时你能拿府内的规矩来压本侯爷,确实很厉害,也让本侯爷不得不请少夫人出来。”年子华突然一笑。 可这笑让王氏的心里也没有了底,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这样露出犀利的一面是好是坏,或许这样更坚定了侯爷送自己去别苑的心思。 王氏的猜测并没有错,年子华确实这样想的。 傻妹被小丫头请来时,是搭着徐妈妈的胳膊一起进来的,也从徐妈妈那里知道了外厅发生的事情,虽只几步之隔,不过也够她做决定的了。 外厅里,年子华端坐在正位上,下面跪着王氏和小凤仙,两人皆是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是怎么了?还不将两位姨娘扶起来”傻妹迈进来后,淡淡一笑。 欲对年子华福身早被年子华一扯拉到了身旁的位置上坐下,她抽回手,脸上闪过一抹羞色。 两人之间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别人的眼里。 有小丫头也在这时在徐妈妈的眼色下扶着王氏和小凤仙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 “大早上的,一家人好好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傻妹清了清嗓子,“侯爷毕竟是一家之主,内院的事情还是少麻烦他的好,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的,即使我真做不得主,上面还有老夫人老太君呢,是不是?” 听着傻妹客套完了,众人也没有开口。 到是年子华把自己的决说完后,王氏才重新又跪下,“从少夫人进府后,妾身一直安份的守纪,从来没有犯过错,就是在凤姨娘进府时,才因小事顶撞过少夫人一次,如今侯爷要送妾身们去别苑,还请少夫人做主。” 小凤仙则不用别人看,自己也随着王氏一同跪了下来。 一直生活在妓*院里,可一想到别苑那如同寺庙一般的生活,她实在不甘心,也耐不住那种寂寞啊。 可此时若王氏说话都不顶用,她这个刚入府的就更没有说话的权利了。 傻妹看着王氏,又扭头看了一眼年子华,做思考状,良久才淡淡开口,“其实说起来,侯爷不该过问内院的事情,可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若他开口,我这个做妻子的自然要同侯爷站在一面。王姨娘,侯爷让你们去别苑这事我更做不得主,我看若王姨娘心里委屈,不若去老夫人那里找老夫人做主吧。” 说起来,傻妹的招更绝。 在进外厅之前,她就将前后对自己的影响会是什么样想了个透彻,所以她当然不会做这个主,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事情推出去。 自然要推到比自己更有权利说话的人身上。 王氏一愣,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两世为人的傻妹若弄不过一个小小的姨娘,那也太小看她了。 小凤仙此时却心明镜是的,终于认识到这个少夫人的厉害了,自己初次见时,还以为她只不过是平常女子罢了,不过比别人长的好看点,今日这手段,找到对手怕难啊。 今日这事情到了这地步,她们不去别苑是跟本不可能的了,她虽初到侯府,却深知老夫人对少夫人的喜爱,王氏若去找老夫人又证明她在驳侯爷的面子,有哪个娘不是占在自己儿子这边的,何况又关系到儿子的面子和权利。 “妾身全凭少夫人做主。”知道无用,王氏瘫软的坐在地上。 傻妹心下冷下,最后最后了,说出的一句话还要落自己下井,还好今日这样打发了王氏,不然真不知明日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看看,才我不是说了吗?这事我做不得主,得由侯爷和老夫人做主才是,既然王姨娘觉得不用过问老夫人了,那就全听凭侯爷的吧。”傻妹把话又清楚的说了一遍,才问一旁的年子华,“侯爷决定送两位姨娘去别苑,不知选了哪日?”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娘那里我去说。”年子华心里此时不高兴是假的。 自己的小妻子竟然就几句话刚王姨娘摆平了,甚至还同意将姨娘送到别苑,虽然是自己开的口,可到时定会有人议论是因她而起,她却不在乎这些。 这些是不是可以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猜测的想法,让年子华一路心情大好,笑的嘴都没有合上。 傻妹只吩咐一切让徐妈妈去办,自己转身挺着肚子转身往外走,哪知王氏突然窜过去,吓的傻妹连连退后几步,可还没有站稳,王氏就又冲撞过来。 此时换成谁都看的出来,她根本就是诚心的,甚至誓有不撞掉傻妹突起的肚子上,誓不罢休的道理。 苦恼 傻妹看着冲过来的王氏,也蒙了,脑子里瞬间变的一片空白,唯一的举动就是两只手紧紧的护在肚子处,告诉自己要退开,脚就像被钉住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动。 眼睁睁的看着王氏气势冲冲的撞过来,四周更是一片尖叫声。 瞬间发生的突然,傻妹待脑子恢复清醒之后,是被肚子的阵疼弄醒的,随后身子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胳膊拦了起来,身子就被抱在半空中。 “将王氏关到地牢里去”年子华的声音冰冷而带着寒意。 徐妈妈一脸担心的看着傻妹,可少夫人被侯爷抱着,她也不能靠强,转头吩咐一旁的下人去宣太医,同时八顺也带着侍卫压了王氏下去。 “纵然我不得好,别人了不要想着得好。”门外还能传来王氏的疯叫声。 小凤仙被下人挤到了墙角,她也愣在了那里,这突然来变故也让她吓坏了。 傻妹躺在床上时,已痛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不过她还是忍着疼处摸了一下身下,还好没有流血,她暗下松了口气。 “一切有我”年子华紧锁着眉头,一只大手紧紧的握着那微抖的小手。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害怕是什么感觉,也让他想起了当年在江南遇刺时的那种感觉,他以为这一生再也不会有那种感受了,可现在他方明面,那是因为没有遇到。 原来他竟然如此怕失去眼前的女人,那个曾像个孩子与自己同床的小丫头,那双明亮的眸子在心底也越发的明亮起来。 徐妈妈见侯爷目光温柔的盯着少夫人,对一旁的下人使了眼色,众人才退了出去,独留下夫妻二人。 缓了一会,疼痛感不那么重了,傻妹才松了口气,迎上面前的男人,微微一顿,方开口,“让侯爷担心了。” “是我的错” 傻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做答。 年子华又道,“是我做事太过鲁莽,让你在中间难做了。” “这本就是妾身该做的,哪里怪侯爷” “他能认错就对了”傻妹的话被打断,年老夫人搭着徐妈妈的手走了进来,一边又道,“子华做事确实欠考虑,这女人的心思最难猜,今日还好妹儿没有什么事,不然我定不饶你。” 年子掼已起身从徐妈妈手时接过年老夫人,引着坐到了床边,年老夫人握过傻妹的手,又感叹道,“子华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还没见过他认错,今日见他这样说,我知道他定是在乎你的,这后院的女人早该弄弄了,如今这样也好,也清静,从今以后你们夫妻二人好好的过日子,你呀也老了,只等着抱孙子了。” 傻妹耳根发热,这当娘的帮儿子表白,还真有点让人尴尬。 这时只听外面有丫头道太医来了。 老夫人才止了声,让太医进来。 见儿子一脸的担忧,老夫人才笑着抿嘴离开,待将母亲送走,年子华一进屋子就忙问道,“可有什么大碍?” 太医忙站起身,“回侯爷,只是动了胎气,好生养几日便没事了。” 年子华这才松了口气,全然不顾有人在场,坐到床边,“这几日就不要下床了,好好的养着,你若觉得闷,我让你哥哥过来陪你聊天。” 这样温柔的举动,让一旁的太医也是一阵错愕,被徐妈妈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这才略带几分不好意思的退了出去。 “妾身也没事了,侯爷也去忙吧”傻妹面对他的突变还有些发蒙。 而且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她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夫人何必如此见外,正好我也累了,就一起休息吧”语罢,年子华已退了靴子,上了床。 拒绝无力被拦在怀里,傻妹却又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略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不想鼻边热气扑来,“别动。” 年子华强忍着被勾引起的欲望,轻咬着她的耳朵。 傻妹的身子因为他的举动微微一颤,似无意的移了移头,干笑道,“妾身还真是累了。” 年子华明白她的心思,也不挑破,只搂着她闭上了眼睛,直到怀里传出平稳的呼吸声,他才重新睁开眼睛,静静的盯着怀里的小女人。 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想他在朝中处理大事也没有如此累过,可面对眼前的小女人,竟然让他觉得无力,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收复眼前的小女人呢? 求教 祺哥看一眼顾仁又看一眼年子华,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要说顾仁找他喝酒那是理所当然的,两个人也常如此,可有侯爷参加还是头一次。 虽侯爷是自己的妹夫,只是身份地位在那里,两个人一直没有交集,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 待酒菜上齐之后,顾仁才扫向年子华,“祺哥啊,今日可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请你吃饭的可不是我,是咱们侯爷。” 年子华回瞪他一眼,脸上略闪过尴尬。 祺哥忙起身道谢,“谢侯爷。” 心下却疑惑起来,无缘无故的侯爷为何要请自己吃饭啊?难不成与妹妹有关,思及至此,心也提了起来,这阵子外面的传言他也有听说过,说什么妹妹善嫉,将侯府的姨娘全打发掉了。 当然也有传言说侯爷宠爱妹妹而消了后院,到底哪真哪假,他也没有机会当面去问问。 年子华比以往客气,“快坐吧,都是一家人。” 他这话又让一旁的顾仁挑了挑眉。 几杯酒下肚之后,祺哥也不见年子华开口,心下更加的疑惑起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侯爷对自己难以启齿的呢? 顾仁也跟着着急,一大早的叫自己起来约祺哥出来,他不会就是当闷葫芦吧? 再一想好友的性子,有如此的举动也确实算是奇迹了。 心下叹了口气,顾仁才帮着开口,“祺哥,你知道平时你妹妹都喜欢什么吗?” 祺哥拿筷子的手一顿,左右打量两个人,虽不明白还是马上回道,“喜欢做吃的。” “除了这个呢?” “那就是看些野史了”祺哥看向一脸紧张的年子华,这样的事情也不至于他紧张吧? 顾仁终忍不住在一旁扑哧的笑了出来,年子华脸乍青乍红的扭开,拿起酒杯自己抿了起来,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祺哥再傻此时也有点明白了,心下有几分欢喜,也有几分的担心,看样子侯爷是在乎自己的妹妹的,只是这样的在乎又会持续多久呢? 寻思过后,他才大胆的开口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妹儿曾说过一句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想这才是她需要喜欢的吧。” 年子华听了抬起头来,愣愣的看了祺哥好一会,最后站起来虑心的向祺哥抱拳,随后转身离开。 “我想这家伙现在该明白了。”顾仁看着离去的背影,喃声道。 “希望如此吧”祺哥拿起手中的酒壶,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他为妹妹做不了什么,只希望今日的这句话能帮得上她吧。 侯府里,年老夫人坐在榻上,看着跪在地中间的王氏,良久才悠悠的叹了口气,“你是在我身边服侍过的,怎么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让我又如何为你求情呢?” 王氏只冷漠的看着地面,似跟本没有听到年老夫人的话。 年老夫人眼里寒光闪过,“如今你做下如此错事,好在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不然、、、你在府里多年,也该明白府里的规矩,多的我就不多说了,你毕竟是侯府里的姨娘,不能等同犯了错的下人一样被卖掉,别苑你也不要去了,我看不如就去西山下的家庵吧,那里清静,也能让人休身养性,今日你就起程吧。” 王氏这时才抬起头,“老夫人,妾身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若此时有身孕的是妾身,是不是就不是如此了?” “听你这样的话,可见你还没有认请自己的身份,妾就是妾,怎可与妻相提并论?” 王氏冷笑,“原来如此,看来妾身在老夫人眼里也就如此。” 小心翼翼的付出数年,原以为会哄得老夫人的心,如今看来,是她高看了自己啊。 直到王氏被带下去,徐妈妈才开口,“老夫人,就这样放过了王姨娘?” “让一个人死容易,可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却不容易,你说是死好还是生不如死好?”老夫人埋头品了口茶。 徐妈妈这才心领神会,笑道,“奴婢明白了。” 想来老夫人如此在乎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轻易的放过想下手之人呢,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肤浅了。 琐事 转眼又四个月,傻妹的肚子也大了起来,甚至大的吓人,行动也不便起来,身边终日离不了人,甚至下床也需要人搀扶。 侯府里最常见的场面就是大肚便便的傻妹,身边围着一条挺拔的身影,不正是在世人眼中冰冷的侯爷年子华。 傻妹擦了擦额头的汗,搭着年子华的手坐了下来,“侯爷还是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妾身身边有徐妈妈她们就行了。” 也记不得是从哪天开始,傻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变了,整日里围在自己的身边,却也不在说那些不好听的话,什么也不说,只像一个丈夫对妻子一样。 傻妹开始时还小心翼翼的,慢慢的久了,也不在担心放松下来,不过却也想不透他这样的改变是因为什么。 “你看这满园的景色,可有不满意的地方?”年子华并不回她的话。 傻妹额角升起数条黑线,难不成自己说不喜欢还要换了不成? “妾身都喜欢” 年子华到是笑了,“既然这样,今儿中午就在这里用饭吧,我让人传饭,今日可让人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今儿妾身说好了要去娘那里用饭的”从不喜欢唤娘那个字,不知何时也慢慢的习惯了老夫人的宠爱。 “我叫人让娘过来就行了。”年子华做了决定,直接唤人去了老夫人那边。 “侯爷、、、”傻妹终忍不住开口,“娘毕竟是长辈,这样让她过来总是不好吧?” 传出去也让人觉得她不知深浅啊。 年子华岂不知她的担心,“放心吧,娘如此开阔之人,不会多想的,再说你这么在的肚子,你来回的折腾,娘也会担心,这花园景色好,娘也喜欢。” 迎上那双温柔的眼神,傻妹慌乱的避开,只低下头玩弄着衣角,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对面一个男人无时无刻的温柔和体贴,不可能不动心。 年子华面对她的逃避也不指破,只坐到她身边,强势和将她拦进了怀里,傻妹不是没有挣扎过,无用只能做罢,如今似也习惯了他的这种亲蜜举动。 远远的年老夫人看到这一幕,笑的合不拢嘴,一边对徐妈妈说,“咱们侯府可是好些年没有这样温馨过了。” 徐妈妈也笑着应声。 下一刻,年老夫人却叹了口气,“傻妹嫁进来之后,老太太那边就一直不见人,也不知道是因何?” 徐妈妈劝慰道,“等小世子生下来,老夫人那边定会高兴的,夫人还是不要担心了。” 年老夫人悠悠道,“希望如此吧。” 直到年老夫人进了小亭,年子华才松开挣扎的妻子,不过一只大手还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待饭菜上齐之后,三人才用了饭。 见这满园的春色,饭后年老夫人见意到,“前阵子听说李府那边要办喜事,是李府的大少爷吧,你们也收到请帖了吧?” 年子华接过话,“是接到了,正想着和妹儿说呢。” 迎上傻妹的目光,年子华一脸的坦然。 傻妹觉得可能刚刚那一瞬间真的是自己多想了,李府办事他没有告诉自己,只是没有抽出时间,却没有发现一旁年老夫人看透儿子的目光。 知子莫若母,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她怎么能看不出儿子在说谎呢,心下却很欢喜,儿子能如此在乎一个人,终于不用再冷冰冰的了。 心思 初三,正是李府大少爷李志大喜的日子,傻妹原本不想来的,只是后来听说李志娶的人是冬儿后,才挺着大肚子出门了,年子华自然守在她的身边。 只可惜到了李府时,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热闹的场面,甚至有些萧条的样子,若不是大门上挂着的大红绸子,还真让人想到会今日办喜事。 傻妹觉得这也正常,毕竟冬儿只是一个下人,被娶为李府的少夫人,身份在那里,不受欢迎也是正常的,只是听说李志娶冬儿为妻时,着实也让她一惊。 年子华语气有些酸味,“这李志还真是个情种,竟然娶个下人当妻,听说娶的这个下人曾是你身边的丫头?想来也不是普通女子吧?” 傻妹只笑道,“这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事情又有谁说的明白呢。” 她可不相信以眼前这个男人的能力,不会知道当初李志对自己有好感的事情,何况听他的语气,与之前当自己的面提前沈无夜一般,不是又多想了吧? 想到这里,又想起他并没有先告诉自己李府办喜事的事情,难不成真是成心的? 来不急多想,李府的下人已迎了出来,让人想不到的是,迎出来的人竟然是被休回李府的李千叶,只见她一身粉色衣裙,一脸的笑意。 不过傻妹和年子华毕竟是稳重之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尺愕的神色来,而李千叶也像见到老朋友一样,没有一点的尴尬。 “侯爷和少夫人来了,快进院吧。”李千叶笑着开口。 “有劳了”年子华冷淡开口。 李千叶微微一笑,转身在前面引路,傻妹还是眼快的发现了她眼里闪过的一抹失落,随后偷偷扫了一眼身边的年子华,不想被捉个正着,对上那双挑起的凤眼,她心虚的扭开头。 其实她此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说心里不吃醋吧,又有点不舒服,可又有些坏坏的想看些热闹,这人还真是个矛盾的动物噢。 进了府内,傻妹才发现是李志的院子,而且零星的没有几个下人,到是李千叶解释道,“老太太和大伯母病了,所以前后都由我张罗,头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有不足的地方让你们见笑了。” “没有请别的客人吗?”现此时,傻妹才发现一件不寻常的地方。 而且问过之后,她明显看到李千叶的背影微微一顿。 “原本是一个外人也不打算请的,可想到志哥与少夫人之间的感情,我才做主通知少夫人了,少夫人不会怪我多事吧?” 李千叶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 只觉得腰间的大手一紧,傻妹冷吸一口气,年子华脸色一变,“怎么了?” 傻妹瞪他,还敢问怎么了?他要不是用力,自己何苦惊了一下。 迎上傻妹的目光,年子华良久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有些心虚,可又有些面子过不去,正好前面的李千叶也停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累到了,要不要先找个房间休息一下?” 傻妹迎头看过去,言语犀利,“李小姐,你也是女子,该知道一个女子的名声多重要,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至于我与李公子之间的交往,还请你谨言慎行,莫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教训 傻妹这样不给人留情面,当场就指责出声,以她的作风还是头一次,看的一旁的年子华也来了兴趣,之前的那一点点醋意也悄然退去。 李千叶笑眯了眼睛,“哟,看我这话说的,让少夫人多虑了,侯爷也不要多想才是。” “侯爷怎么会多想呢?而且说起来,李小姐也不是外人,毕竟还曾是侯府的人,如今虽然回了李府,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大家纵然表面不说什么,可谁不知道谁的过去呢,而且今日李小姐这番话说起来,让知情的人怕要误会是别有用心了呢。” 傻妹自然是不怕年子华多想,而是觉得自己太过柔软,而让李千叶有些得寸进尺了,若不是自己应了宋氏的要求,岂会就这样将李千叶休了脱离侯府,只怕下半辈子她都要在别苑里度过了。 李千叶脸乍青乍白,正当不知说什么时,宋氏带着丫头从小角门走了过来,看到傻妹几人先是一愣,随后上前来打招呼。 她眼里略带讨好的看了傻妹一眼,只可惜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已断了与傻妹之间的母女情份,这是她的选 择,也是傻妹的决定。 年子华客套的点点头。 “侯爷来了”李志不知何时得了信,迎了出来。 他对年子华说话,可眼睛却看向傻妹。 年子华冷淡的点点头,胳膊却强有力的将傻妹拦进怀里,占有欲的看向李志。 李志尴尬的收回视线,“快屋里请吧。” 进屋时还有迎出来的祺哥,就连顾仁也在,然后除了下人,再无他人。 年子华笑道,“可真是一个外人也没有请啊。” 傻妹也奇怪起来,既然一个外人也没有请,年老夫人是何时得到的消息呢? 屋里的喜气气氛也不大,这样的冬儿真的会幸福吗? “我去看看新娘子”傻妹扫了一眼,才转身对李志开口。 李志点点头,刚要唤下人过来,一旁的宋氏开了口,“正好我也要过去,一起吧。” 李志寻问的看向傻妹,见傻妹不反对,才笑着开口,“那就劳烦婶婶了。” 出了正厅,一路往后面走,过了园角门,宋氏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看日子,快生了吧?” “是啊”傻妹只淡淡应声,不想多说这个话题,“怎么不见夫人的夫君?” 宋氏笑里闪过苦涩,“他去江南的店铺了。” “李府大公子的婚事办的这么冷清,可不好啊。”傻妹不由感叹道。 宋氏到是冷冷一笑,“这就是大房的事情了。” 想来这些年来大房一直压着二房,如今这事自然让宋氏心里觉得解恨。 “你怎么放心将侯府与李千叶放在一起,这婚事原本没有通知外人,我听人说是她让人送的信,怕酸翁之意不在酒吧。”宋氏看了傻妹一眼。 傻妹停下来,看她,“夫人这是在为我担心吧?只是夫人莫忘记了,当初是夫人求我放了李家大小姐的吧?如今又来说这番话,还真让我猜 不透是何意。” 宋氏一脸的尴尬,“我也是没有办法,妹儿、、、” “夫人,难不成夫人忘记了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傻妹厉声打断她的话,宋氏慌乱的低下头,拧着手里的帕子。 傻妹转身往屋里走,“还请夫人不要做出尔反尔的事情,不然休要怪我不留情面。” 不管是李府还是与宋家,她是一点也不想与他们之间有所牵连了,如今对自己来说,重要的是新生活,而不是仍旧被这些人这些事所累。 望着傻妹的背影,宋氏紧紧的咬着唇,良久才追了上去。 新房里,冬儿一身大红喜袍的坐在床上,一见进来的人,羞涩的迎了上去,“小姐。”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快回床上坐着去。”傻妹嘴上这般说,并也没有拒绝冬儿的搀扶。 坐到床上后,才将手脖子上的镯子滑到冬儿的手脖子上,“这是老年人前阵子送我的,我想你会喜欢。” 冬儿红了眼睛,“小姐、、、” 傻妹拍拍她的手,“都要为人妻了,怎么还说说就落泪,能有今日全是靠你自己,不要觉得去感谢谁或对不起谁。” 冬儿点点头,她不是傻子,怎么不明白为何李志为娶自己为妻呢,那是因为李志心里在乎的是小姐啊,爱屋及乌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虽然这样的事实让她心酸,可是只要能陪在那个男人身边,她愿意。 这边主仆二人说话,大厅那边李千叶的眼神却从傻妹离开后,就一直哀怨的看着年子华,祺哥看了一眼,冷笑的扭开头。 到是李志尴尬的清咳一声,“千叶,你去看看喜堂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千叶却不动,在李志还要开口时,她站了起来,并不是往外走,而是一步步走到年子华面前,面对这样的突变,众人皆看着她。 年子华也冷静的看着眼前站立的李千叶。 “子华,你难道忘记了西山上的那句诗了吗?梦里纵然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在灯火阑珊处。”李千叶不无多情的喃喃出声。 只是她忘记了,这是剽窃傻妹的诗。 等不来年子华的反应,一旁的祺哥笑了,“这不是妹儿做的诗吗?原来李大小姐也喜欢啊。” 这时李千叶才猛然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是为时已晚,她以为借此机会回忆一下以前的情,能让年子华再次的看到自己,不想却出了这样的差错。 年子华挑挑眉,豁然一笑,“原来是妹儿做的诗啊,原来她还有如此才华,若不是舅兄一句话,怕我又要差过了。” 话是对着祺哥说的,犀利阴狠的眼神却直睦的射向李千叶,让李千叶踉跄的退后一步。 今日毕竟是喜事,顾仁站了出来,“离吉时还有些时辰,不如咱们喝一杯去吧。” “是啊”李志也马上接过话。 如今四个男人才离开,只留下一身冷汗的李千叶呆呆的站在大厅里。 私信 从李府回来后,傻妹就累回床上眯着,年子华到是去了书房,在他那外少不允踏进的书房里,他拿出一纸画卷,悠悠的夜色风景画中,左侧正提着那句‘梦里纵然寻她千百度,却只在灯火阑珊处’两句话。 盯着画良久,他大手微微一用力,整张画就被撕成了两份,随后被扔到地上。 一只强而有力的笔,挥墨临洒之后,又是一副秋景图,或旁人看不出什么,可知情的人一眼打透就看的出来那是江南一处小村庄的景色。 不正是傻妹当年生活的地方。 墨干之后,他才扬起嘴角,带着画大步迈出了书房,一路快步的回了正屋,看到床上的睡颜,踌躇了一下,将画放到了外间的软榻桌上。 一个人坐下后,回想当初自己买蓝羽的事情,不由得冷笑,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像猴子一样的耍了这么久。 又想到妻子说起过的蓝羽,他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随手番了几下,并没有寻到,原本想放弃,可又鬼使神差的蹲下身子,向下面的盒子翻了下去。 一封信平静的躺在盒子底下,他薄唇一抿,没有犹豫拿出了信,当信中的字落入眼睑的那一刻,一股无名的火骤然被从心底点然。 甚至这一刻他失去了理志,几个大步窜到床边,一把将沉睡中的人拎了起来,“你的心里果然还念念不忘的记着沈无夜是不是?” “侯爷这是在说什么?”傻妹眼里还是一片的睡意。 被从梦中惊醒,她的头脑还跟本反应不过来,可看着眼前这张怒颜,实在搞不懂是因为什么。 年子华一把将手里的信扔了过去,“你说我在说什么?你嫁我之后竟然还留着他的情信,你还是真的爱他啊。” 原来如此,傻妹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急,毕竟在她认为这不算什么事,只是她也低估了眼前男人对自己的在乎,所以当她表现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时,也着实惹火了年子华。 年子华拳头握的咯呼直响,所有的怒火最后一拳击到了床框上,人怒气的转身离开。 看着床框上那血色的四点,傻妹愣了良久才觉悟过来,似乎她估计错了,看来事也似乎很严重。 信件的事情被捅破后,年子华在接下后的几天里,一直没有回过府,开始的时候,傻妹还有些愧疚,可看他这样,心下也憋起气来。 一句话不听自己解释,就这样发起脾气来,这个男人是小孩吗? 人不知不觉的也消沉下来。 徐妈妈看少夫人郁郁寡欢的样子,心下不勉有几分担忧,不过又觉得有些欢喜,这可是她头一次看到少夫人因为侯爷而不开心的样子呢,是不是说明少夫人心里也有了侯爷? 徐妈妈把这些发现告诉了年老夫人,老夫人只让徐妈妈多注意一些,也不必做什么,她可是相信自己的儿子也忍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 随后她又让府里的下人传出话去,只说少夫人这些日子身子不妥,果不其然,消息才传出去几个时辰,自己那个一脸冰冷的儿子就出现在了府里。 吵架 年子华回来后,直接回到了后院,傻妹正在吃葡萄,一见他进来,也是一愣,这人是什么时候回府的?怎么没有听人说起呢? 不过傻妹心下还是难掩欢喜神情,起身迎了过去。 年子华却一张冷脸扔过去,“见你好好的,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如此就该让人去告诉娘一声,省着她老人家担心。” 傻妹一顿,离他几步远停了下来,“侯爷这话是从何说起?” 无缘无故被指责,傻妹怎么能高兴,脸上的笑也沉了下去。 年子华转身走到椅子处坐下,“又要装糊涂吗?看来装糊涂还真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啊。” 见他话里满是讽刺,傻妹的火气腾的一下也燃了起来,不过理智还是告诉她没有必要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吵,她转身唤了徐妈妈进来。 “收拾点东西,今日咱们回我兄长那里看看。” 受了老夫人的交待,徐妈妈也不问,直接叫了丫头进来,年子华一看人要走,心下有了几分焦急,火气又大了起来。 “你这是何意?” 傻妹扬嘴一笑,“侯爷没听到吗?妾身要回兄长那里看看。”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看你是想见别人吧。” 傻妹目光一冷,“嘴长在侯爷身上,侯爷怎么想怎么说妾身也无办法。” 转身进了内意,暗下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处,再也不接这个男人的话,难不成他到了更年期?没事找茬吵架? 年子华看着妻子带着下人走出去,却毫无办法,只能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 一边暗暗怪自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不然人也不会被自己气走。 摇晃的马车上,傻妹挺着大肚子不舒服的侧了侧身子,心下也暗悔不该出来,自己如今这样的身材,还出来折腾,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正想到这,肚子莫然痛了一下,虽只是一下,却也痛的她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徐妈妈忙叫马车停下,“少夫人没事吧?” 消失的痛又回到身体上,傻妹冷吸一口气,手紧紧的握住徐妈妈的手,头一次感到了害怕,“会不会是要生了?” 语气无力,又略有颤抖。 徐妈妈脸色也变了,“莫不是动了胎气?” 随后对外面的人吩咐回府,心下也不免担心起来,这离生产的日子还有近一个月啊,不会是要早产吧? 傻妹用力的喘着气,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肚子传来的阵痛,让她几乎不能呼吸,马车的颠簸终于到了侯府门前。 只是马车还没有下,傻妹只觉得腿间有一股热流流了下来,不受控制,就像尿,顾不得太多,她伸手摸去,见是黄色的液体却不是尿,有些明白可能是羊水,看来自己是真的要提前生了。 徐妈妈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再也坐不住了,冲下马车就吩咐人去叫几个粗壮的婆子抬软桥过来,一边派人去通知老夫人,并请产婆。 只是时间不等人,才发觉羊水破了,可不多时断断续续流的羊水就像喷泉一样,猛 的往个喷,肚子也紧紧的缩起来,硬硬的,痛的傻妹惊呼出声。 临产 傻妹的生产并不顺利,别人的破水是慢慢的流,而她在破水后,只瞬间羊水就流光了,接下来就是流血,这样的状况可吓到了被请来的产婆。 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年子华不顾八顺的拉扯冲进了屋里,大步奔到了床边,看着痛呼的妻子,手脚也不自觉的慌乱起来。 “还愣着做什么?怎么不接产?”他转身吼向产婆。 产婆本能的跪到了地上,“侯爷饶命啊,奴婢实在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实在不知要怎么办?” 女人能将孩子生出来,全靠羊水的润滑,若没有了羊水,孩子怎么可能生的出来。 年子华听了就欲冲上去,被八顺拦了下来,“侯爷息怒,依奴才看还是快请太医吧。” 八顺不等得到回复,已吩咐下人去寻太医,见侯爷已坐到了床上,暗下对跪在地上的产婆使了使眼色,产婆才慌乱的退了出去。 “怎么样?放心,会没事的。”年子华不知道该说什么。 傻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用力的吸着气,她很想说快给我剖出来,可是这是古代啊,哪里会什么剖腹产啊,只是羊水都没有了,那自己到底能不能生出来啊?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古代生孩子可是能要女人的命啊。 肚子传来的痛处可以让人忘记呼吸,傻妹只觉得有个地缝也想找着钻进去,每过一分钟似都在煎熬,甚至这几分钟让她觉得似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得了信的年老夫人也走了进来,“怎么样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语罢,掏出帕子抹起泪来,也没有觉得产屋是血腥的地方,儿子进来不好而责怪儿子,徐妈妈将一切看在眼里,更加明白老夫人是真心宠爱着少夫人啊。 看着床上的褥子被血慢慢的染红,年子华的手也慢慢变的发凉,甚至害怕起来,握着傻妹的手力度加大也没有发觉。 “太医还要多久?”老夫人哪里还坐的下,“在命人去把京城里最好的产婆全请来。” 徐妈妈应声,一边吩咐下去。 到门口看到来人,却是一愣,不过马上迎上前去行礼,“老祖宗。” 原来正是一直在自己院子里避而不见傻妹的年府老太太。 年老太太恩了一声,搭着丫头的手往屋里走,“听说难产?” 徐妈妈不敢不答,“回老祖宗,听产婆说是难产。” 让她确定难产,她可没有那个胆,这不是诅咒少夫人吗?即使是真的这样,她也不敢承认啊。 年老太太岂会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冷哼一声,人已进了屋。 见来人,屋里的年老夫人忙起身迎上前去,“您怎么过来了?” 不过还是把年老太太扶到了床边。 年子华也没有起来行礼,“祖母。” 年老太太恩了一声,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傻妹看了一眼,良久才吩咐,“让人去烧热水,子华,这里是产房,你还是出去吧。” “祖母,孙儿要留下。”说起来,这还是年子华第一次反对年老太太。 年老太太没有一点的惊呀,“也罢,那你记住别让你媳妇睡了。” 年子华眼里升起希望的神情,“孙儿明白。” 一边把位置让了出来。 年老太太坐下,掀开傻妹身上的被子,看了一下,才悠悠开口,“做女人都要经历这些,你若这个时候挺不过去,那就是两条命,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正是对傻妹说的。 这些道理不是不懂,只是如今新耳听人说,傻妹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心态变了,肚子竟然也不如之前那样痛了。 如此,年老太太眼里闪过欣赏之色,有年老太太亲手接生,似乎一切变的顺利起来,当第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之后,不多时又传来第二个婴儿的啼哭声,虽经历了生死边缘,傻妹却一举得双男,可谓是侯府的大喜事啊。 年老夫人当场就高兴的哭了起来,就连年老太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尾声 傻妹生孩子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待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口干舌燥,也没有看是 谁递过来的茶水,猛喝了一杯后,才重新活了过来。 “侯爷?”傻妹看到接杯子的人一愣。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孩子呢?”左右寻了一周,傻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年子华脸上难掩欢喜之色,“你现在身子虚,娘和祖母说先帮你带一阵孩子,等你身子大好了,再抱回来。” 傻妹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不如这样吧,我现在让人把孩子们抱回来,让你看看,等你累了再送回去。” 听到他的见意,傻妹欢喜的扬起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年子华见妻子高兴,马上吩咐人去抱孩子,一边坐到床边,手握住妻子的手,“辛苦你了,以前是我不对,你、、不要往心里去。” 傻妹一愣,“侯爷客气了,咱们是夫妻,哪里有那么多的对不起。” 心里却也微微一暖,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又动了几分心,其实私下里静下心来之后,她不是没有想过他做过的那些事情,特别是只在自己这里过夜,甚至最后将所有的姨娘都送走,清了后院。 在古代来说,特别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侯爷,能如此,可见其心。 只是,傻妹是真的怕受伤了,她不知道这样的好会持续多久,或许新鲜感过了一切就又全变了样子,所以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心。 “我知你在怕什么,我会等,等到你相信的那一天”年子华悠声道,“我知我性子冷,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哄人,不过我却会用我的行动告诉你我心里的在意,也会等到你接纳我的那一天,然后我们一家好好的过日子。” 一番话哪里像是一个侯爷说出来的,就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话对爱人的承诺。 傻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不过的女人,面对如此优秀又成熟稳重的男人,没有诱惑那是不可能的,何况又是整时在一起,每晚肌肤相亲。 “我、、、”可让她真的做什么承诺或说什么话,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年子华挡住她的嘴,“什么也不用说,我都明白,我可以等,相信我。” 含情脉 脉 的眸子,傻妹慌乱的避开,心砰然而动,还好这时徐妈妈带着奶娘抱着两个孩子进来了,打破了屋里的暧昧气氛。 初生的婴儿原本该褶皱的肌肤并没有,反而是白白嫩嫩的,格外的招人喜欢,傻妹看到两个孩子,心都化了,小心翼翼的伸手触了触小脸。 孩子似感受到了母亲的存在,张着小嘴四处的寻,傻妹看了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 “怎么了?”年子华好奇的问。 “侯爷有没有觉得他们寻奶吃的样子像小狗仔?”傻妹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年子华一愣,下面的徐妈妈和下人也皆是一愣。 傻妹方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不想年子华却朗笑出声,“夫人形容的果然不假,还真是像啊。” 如此,徐妈妈和众下人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侯府一举得双子,这事当天就传了出去,不日上门恭喜的贵妇们也成群结队的到侯府而来,因为傻妹还没有出月子,接待人的事全由年老夫人应下,应接不暇的时候,年老太太也上阵,足见年老太太对这对孙子的喜爱。 几家欢喜几家愁,李府里李千叶在得了信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门外的下人只听到屋里摔东西的声音,却也不敢过问。 只是从江南回来的李文生却忍不过去了,直接撞开了门,也不顾有下人在场,当场就扬了两个巴掌过去,说的话更是犀利刻薄。 “念你年少就没有了亲生母亲,李府上下一直宠着你,可不想却把你弄成现在的样子,李府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如今能让你呆在府里,你不知感恩,还在这里发大小姐脾气,你的心被狗吃了吗?你 记住了,李府不但只有你一个,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还要活呢。” 宋氏呆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李千叶捂着脸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难道如今父亲也嫌弃我了吗?” “你弟弟如今离家出走这么久,你没有一点担心,全家上下还要天天为你的事情奔波,你好好想想吧”李文生转身离开,“我已让人放出话去,有合适的人家你就嫁吧,这些日子里你就安心的呆在屋里待嫁吧。” 李千叶无力的坐到床上,没有想到家里就这样将自己推了出去,都没有问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可是李府的大小姐啊。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想求的却求不来,有时不放手,反而会怕了自己,李千叶就是这类的吧。 侯府双生儿办满月满之日,祺哥上门时,也带着自己心仪的女子,这也算是一件喜事,说起来,这对孤苦的兄妹两个,终是守得云开见日初了。 番外:打架了 年凡小脚倒的飞快,在下人的惊呼中直冲进屋里,一头撞到了傻妹的怀里。 “臭小子,小心点,没看你娘有身孕了吗?”年子华一把将小儿子从妻子怀里扯出来。 “打架了打架了。”年凡拨愣着胳膊和小腿,一脸的兴奋。 “又去你二叔那边了?” “这次可不是二叔和二婶打架,是二婶和小妾打了起来。” 原本看这爷俩说话的傻妹还一脸的笑意,可听了这句话,脸立刻沉了下来,“年凡,是谁和你说小妾的?你才几岁?知道小妾是什么吗?” 年凡一脸的大人样,“谁说我不知道,爹不是就为了娘把小妾全休了吗?” 傻妹伸手就欲掐那张小脸去,被年子华快一步抱离开,“孩子还小,你可必当真,儿子,快和你娘认错。” 年凡挺着小下巴,最后收到父亲不停眨着的眼睛,这才乖乖的认了错。 “你看这孩子让你给宠的”傻妹一脸的不高兴,“年熙呢?” 年熙正是比年凡早出生几分钟的哥哥。 年凡脸上又升起兴奋之色,“哥哥和太祖母打了睹,看是二婶和小妾哪个会赢。所以他还在二婶院里呢。” 傻妹一阵头疼。 年子华听了却痴痴的笑了起来。 这四年来,要说最幸福的,那就当属傻妹了,全侯府的长辈都疼着,下人敬着,夫君宠着,又有两个儿子,兄长更是成了亲,嫂嫂也是难得一见温和的人,事事顺心,哪里有什么心烦的事情。 如今四年之后又有了身怀,这可把侯府上下所有的人又惊动了,可真真是捧在手里了。 经历了四年,傻妹虽没有与年子华做下什么承诺,两个人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妇唱夫随,羡煞旁人。 “爹爹,咱们快过去看看吧”年凡拉着父亲往外走。 年子华稳身不动,“哪有女人打架,男子汉过去看热闹的”不过还是好奇的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二房那边三天两头打一次,早都见怪不怪了,不过这夏儿和正妻打起来还真是头一次。 “是夏姨娘的儿子被良姐打了,夏姨娘找二婶理论,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二房那边从夏儿再次怀孕生了男孩之后,就没有安静过,二房的老太太更是因为夏儿生了儿子,把夏儿对幺妹不放眼里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此幺妹的意见就更大了,可自己这些年来就没有过身孕,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却在生意上更让娘家死死的捏着自己的丈夫。 如此一来,只要幺妹受了气,那边在生意上不帮自己的丈夫也就别想得好。 所以今日夏儿与幺妹能打到一起去,傻妹早就料到了,何况夏儿当年的孩子也是幺妹一手造成流产的,夏儿那样的人岂能就此罢手。 “我过去把熙儿带回来”见妻子叹气,年子华马上就猜到了什么,马上见意到。 傻妹慧心一笑,“这次侯爷得好好罚熙儿,又与老祖宗打睹,长大了得变成什么样子。” “知道了”年子华有些无力。 他到有心,只是老祖宗那边能通过吗? 番外:世仇 要说李府的李千叶,在傻妹生下双胞后的第二年里嫁了人,出嫁七个月后生下一子,外面都传是未婚先得子。 至于真相就不得而之了。 算起来,傻妹的双生子比李千叶的儿子大一岁零八个月,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似乎是本能的,只要有碰面的机会,三个孩子就斗个不停。 年凡年熙已八岁,早早的进了太学府学习,两个人聪明又注重规矩,深得众人喜欢。 李千叶嫁的是给一三品的武官做填房,所以儿子也在六岁那年进了太学府。 在没有入学府之前,年凡和年熙就是认得李千叶之子刘紧的,要说起来起因全是因为从边关回来的念哥,两个孩子与念哥亲近,才在一次去李府玩时,遇到了带子回家的李千叶。 李千叶见是年凡和年熙,一脸的厌恶,没有一点掩饰。 年凡年熙机灵聪明,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像小孩子一样天真的问一旁的念哥,“小舅舅,这个就是那个未婚生子的大姑姑吗?” 看,人家还礼貌的称呼‘大姑姑’呢。 念哥强忍下笑意,一脸严肃的训道,“不许胡说。” 年凡摇摇头,“哥哥没有胡说,我也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起过这事,老祖宗还说我是小孩,不该听这些事情的。” 念哥一头的黑线,若是外人,定会被两个小鬼一脸的天真给骗了,可自己与两个小鬼相处两年了,太了解他们的个性了。 一脸的天真,害死人却不偿命啊。 那边的李千叶早忍不住了,“念哥,看你带了什么人回府?还不赶出去。” 尖锐的声音,吓的刘紧缩了缩脖子。 年熙一点也不怕,“弟弟我看这事真是误传吧,你看看大姑姑家的弟弟,都吓的缩了脖子,我想一定早产了,娘不是说过早产吗?就和咱们妹妹一样,怕是个早产儿吧。” 李千叶的眼睛就要喷火了。 念哥还真怕李千叶忍不住动起手来,他到是不怕两个孩子受欺负,反而是怕因此事大了,宠了侯府里的那几位老人家生气,毕竟这是人家撑在手蕊里的孙子啊,到时怪罪下来,怕又要让姐姐为难了。 说起来,这些年来,宋氏到是很高兴念哥能与傻妹走动,这样也不能生份了,虽然当年因为李千叶的事情而断了母女关系,只是毕竟有个高高在上的姑爷当靠山面上还是有光的。 “好了,你们不是说要看我从边关带回来的小白狼吗?快走吧”念哥拉着两个人走。 年凡欢呼,路过刘紧身边时,还不忘记吐吐舌头。 要知道年凡年熙与刘紧的第一次碰面时,刘紧才四岁,不过这件事情却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记忆里,再加上平日里李千叶在一旁说着坏话,让刘紧从小在心里就恨起侯府来。 所以当刘紧入了太学后,太学里也热闹了起来,只要有什么事情,刘紧总是第一个站起来反对年凡年熙,而且太学里总发生一些怪事,什么有的同学书本被人丢进了水里,小事不断,不过最后却全查到了刘紧身上。 所以总能看到,学堂里坐着满满的学生,只有刘紧绷着一张小年站在角落里,愤然的瞪着年凡年熙不时看过来的目光。 这仇看来是真的结下了。 醋意浓 祺哥娶妻多年一直未有子嗣,直到傻妹产下一女两岁后,才有了消息。 得了消息,傻妹就急着赶回去,年子华硬是要跟着去,傻妹对他无语,这些年来,只要自己出门,不论到哪里他都要跟随,也不知道烦。 不过心里还是带着甜蜜,过了这些年,他还是粘着自己。 两人坐了马车一路往祺哥的府邸而去,年子华更是一路将爱妻搂在怀里,两人似初恋般,总有说不完的话,年子华爽朗的笑声更是总不时的传出来。 不过在看到祺哥家里的沈无夜后,年子华眼里的笑意明显退了下去,甚至更占有欲的在他面前将傻妹搂在怀里。 傻妹暗下往外推了一下他,一边客气的打招呼,“沈将军。” 当年的沈少将军,已变成了真正的沈将军。 沈无夜贪恋的看了傻妹一眼,只点点头,一边礼数的对年子华行礼,“侯爷。” 这些年来,沈府里的事情,傻妹也常常听说,关于沈无夜那个纳进房里的表妹,可自从与自己吵过之后,听说回府就被沈无夜给打了,还是当自己母亲的面。 可见是连自己母族那边的颜面也不留了,这一巴掌虽打在那表妹身上,却足足让沈夫人病了近一个月,也不似先前那样维护自己的侄女了。 如今也没有了那表妹的消息了,怕是红颜一去,自己也想明白了吧,而最让沈夫人心痛的是儿子这些年来仍旧是自己一个人,硬是不肯娶妻成家。 沈将军也为此发过火,可沈无夜直接就去了边关,今日能在兄长这里见到沈无夜,傻妹也惊愕不已,却也因年子华在场,而没有多过问。 祺哥看出自己的妹夫在吃醋,心下为妹妹高兴,可看着好友的样子,也很无奈,之前自己也很气他,这些年来也看开了,如今妹妹反正过的很幸福。 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不娶亲,看着他对妹妹的一往情深,也让他知道好友对妹妹的情并不是假的,心里的那一点点隔膜也就慢慢消失了。 “这是小女,沈将军要不要抱一下?”年子华从婆子手里接过两岁的女儿,走到沈无夜面前。 傻妹一额头的黑线。 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幼稚了,这种举动也做的出来。 沈无夜眼里的痛色一闪而过,淡淡的应了一声好,欲接过孩子,可年子华又收回手,“还是算了,沈将军带兵还可以,怕也不会抱孩子。” 弄的一旁的祺哥和顾仁都看不下去了。 傻妹也不好多说,知道自己的男人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要一与沈无夜有关,就小心眼的要人死,举动和做事为人更像个小孩子。 沈无夜仍旧只笑着说了一声好。 那边祺哥怕在生出什么事情来,忙呼众人进屋。 傻妹也抱着孩子去了嫂子那屋,只是在回头一瞬间,她看到沈无夜一脸落寞的看着自己,方发觉当年的少年,已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身上满是沧桑。 不过她马上就收回视线,毕竟自己男人不满的视线早就射过来了,她到不怕他为难自己,而是怕因为自己无心的举动,让丈夫又暗下给沈无夜穿小鞋。 番外:引发的真相 李千叶暗下与傻妹结仇,虽没有人直说出来,可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孩子们都在太学府里斗上了,而朝堂上的男人们也不安静。 最惹人注意的还是一次下早朝后,沈无夜直接就拦下了李千叶的丈夫刘将军。 “素闻刘将军的马上功夫好,今日晚辈想讨教几下。” 刘将军惊呀,忙拒绝道,“沈将军客气了,我虽是武官,却一直久居京城,早多的不动手脚 了。” 这些在朝堂上的人哪一个是傻子,刘将军见眼前的沈将军来者不善,心下开始猜疑起来,到底哪里得罪了对方。 “这怎么可能?听说刘将军之子在太学府里的手脚功夫可不是一般的。”沈无夜自然是为傻妹出头。 “这、、、真有此事?”刘将军听了心想坏了,这沈无夜心里一直有着侯府夫人,今日莫不是为那侯府的两个世子出头的,面上又道,“这些日子一直身子不适,也没有过问犬子的事情,待我回到家中,好好盘问一番,若真有些事,一定好好管教。” 见他识相,沈无夜挑眉也不在多加为难,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两人这边的举动,早就引得四下里大臣的议论了,刘将军背后早出了汗,他可看见众人之中还有侯爷的身影啊。 人一回到府上,就发起了脾气,不也问,直接拿了藤条就打,在外面买衣料回来的李千叶一进府,听说丈夫在打儿子,就快步冲进了大厅。 看着儿子哭的一脸泪水和鼻涕,还有那都渗出血的屁股,当场就放声哭了起来。 “老爷,你这是发什么疯?紧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打他?”李千叶紧紧的将儿子抱进怀里。 刘将军一把将藤条仍到地上,愤然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平日里你就暗下鼓动紧儿在太学府里与侯府的两个世子打斗,你好糊涂啊,你可知道那是世子?今日若不是沈无夜点醒了我,将来得罪了侯府,别说我这三品的小官了,怕命都保不了。” “哼,满京城谁不知道沈无夜心里喜欢的是侯府夫人,他说这些也是没怀好意,老爷偏信了回不打紧儿。”李千叶一脸的愤怒。 “糊涂,你今日这话传出去,还想不想活了?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你即嫁给了我,就不要弄这些妖蛾子出来,若你不听,就滚回李府去。” “你想休我?”一听李千叶就炸开了,“我堂堂李府的大小姐嫁给你当填房,又给你生了儿子,如今你到是嫌弃起我来了?” 刘将军冷哼,“你别忘记你的过去,还好意思在这里与我报委屈?” 李千叶一脸的惨白色。 “你从今以后最好安份点,别以为我真不敢休了你”刘将军冷看她一眼,“今晚我不回正房睡了,去小羽那里。” 原来小羽正是刘将军纳的小妾。 看着丈夫离开,李千叶却敢怒不敢言,在外人眼里她过的风光,被侯府休了还能嫁给三品的武官,可是谁能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喜欢的竟也是男人呢? 若不是老人要孙子,他怎么可能娶了自己?甚至在唯一一次碰自己的那一次,他都一脸的嫌恶,还好那一次就怀了身孕,有了现在的儿子。 也就那一次,他再也没有入过自己的房,而他的小妾,在外人眼里是女子,可府里的人却都知道,那是一个从青楼里买 来的小官。 她恨不得早离开这个男人,只是若真被休回府,她在外人眼里还如何抬的起头? 这样的苦,又有谁能知道?所以她才恨,若不是傻妹,或许自己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番外:想爱 侯府又吵架了,这次却是二房的幺妹见年凡年熙两个人总去看二房吵架,而闹到了大房,偏巧这一日侯子年不在,只傻妹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刚会站的女儿应付幺妹。 “表妹,你向来是个懂规矩的,可从年凡年熙身上我却看不出来”幺妹一进大房就嚷嚷了起来。 傻妹把女儿交到徐妈妈手里,放她带着三个孩子出去玩,待屋里只剩下她与幺妹了,方开口,“弟妹今日过来是有事吧?” 偏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心下又无奈,谁让老祖宗和老太太偏宠着那两个小子,在府里呆着无聊时,总拿二房打睹,也不知这事怎么传到二房去了,难怪人家找上门来。 “有事,当然有事,没事我也不敢迈这个大门啊,谁不知道堂堂的侯府夫人,连侯爷都惧怕三分。”幺妹又嫉又恨。 傻妹笑了,“听弟妹的语气,似不高兴见得我们大房好?而且弟妹这话说的可错了,侯爷可是堂堂的侯府当家人,哪能惧怕一个妇人,这话传出去怕对弟妹不好吧?” 毕竟现在二房还靠着侯府,傻妹的话一出,幺妹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也收睑了几分。 “若大嫂闲着无事,就好好管教一下孩子吧”冷丢下一句话,幺妹转身离开。 虽然来时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可如今看看没有占到一分的便宜。 晚上年子华一回来,年凡年熙就跑过去告状,傻妹到没有往心里去,晚上看到丈夫也没有说什么,只当没事。 可不出几天,二房那边的幺妹就哭过跑过来了,“傻妹,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诚心和我过不去?” 傻妹被骂的一头雾水。 “喂,不要骂我娘,是我和弟弟出的主意”年凡跑了过来。 年熙也跑过去拦在傻妹的前面,“谁让你不希望我爹爹和娘好了。”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傻妹就更不明白了。 幺妹愤然的瞪着两个孩子,再也忍不住,扬手 就欲往年凡的脸上打去,在半空中被拦截住,抓住她胳膊的正是年子华。 年子华冷着一张面,“弟妹是不是打错人了?” 手往旁用力一推,幺妹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大哥来了更好,那我到要问问为何要送刘宛儿给我相公?”幺妹双眼通红。 刘宛儿?傻妹惊愕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不过是送个小妾,你到过来又打又骂,二房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婆了?”只听一道犀利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正是搭着下人的手走进为的老祖宗。 “老祖宗”两个小家伙就跑了过去。 原来一脸怒气的老祖宗一看到两个曾孙,马上笑的合不拢嘴,拍拍两个小家伙的头,才又抬起头看向愤然又脸色惨白的幺妹。 “我看这些年也差不多了,你们就搬出去过吧。” “这、、、”幺妹当然知道为何这些年不搬出去住。 这些年就因为在侯府,自己的男人还不敢对自己做的太过份,若真搬出去,他还会因为依靠自己家而再对自己和颜悦色吗? 老祖宗可不看她的脸色,“一会我就让管家去你们二房,就这几日吧。” 完全没有商量的语气。 幺妹不知怎么回的二房,此时二房那边也得了信,二房的何氏一见幺妹回来,也不在顾什么颜面了,当场就给幺妹一个巴掌。 原本还想靠着侯府风光,如今却是全完了。 年波还在一旁喊着,“我要休了这个婆娘。” 至于昨晚年子华送给年婆的小妾刘宛儿,只是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对于表姐幺妹受的委屈,也不曾上前来帮着劝说。 二房这边闹的鸡飞狗跳,晚上大房这边傻妹也瞪着自己眼前的男人,他还好意思笑?堂堂的侯爷竟然使这种手段。 “你看看两个孩子,才多大,就懂的这些了,你还笑。”傻妹无力道。 侯子华坐到她身旁,将妻子搂进怀里,“谁让她说那些话,我岂会让别人给你委屈受。” “那谁能给我委屈受?” “除了我,谁也不行。”他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子。 傻妹一愣,嗤笑出声,心下却感动不已,“你是怎么寻到刘宛儿的,这些年来她没有嫁人吗?” “昨晚凡儿和熙儿给我出主意,第二天我就让人去调查,原来弟妹与其表妹关系不好,我就让人去查了,才知道刘宛儿一直不肯嫁人,刘府也没有办法,我就找人上门了,谁知道一听说是侯府的二爷,那刘宛儿的父母不同意,她却自己同意了,怕也是心下恨着弟妹才如此的吧。” 傻妹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还说这个,到是你最冷血,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走进你的心”年子华似玩笑道。 傻妹咬咬下唇,声若蚊虫,“你不是早就得到了吗?” 年子华怔住,下一刻将妻子抱起来,“可是真的?” 一脸的惊喜。 傻妹羞涩的扭开头不理他,其实这些年来,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如今回头去看,才明白真正宠自己在乎自己的,而最了解自己的也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爱,怎么可能,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如今她想给自己一次机会,哪怕仍旧是受伤,也无悔。 看着眼前展开笑颜大笑的男人,她知道这一次她没有选择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