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


 第一章 ：

    没有奇异的能力，言语一样能杀人呢……？
    －
    睁开双眼。
    幕入我眼前的是一片白净的墙壁，啊，不对，那是天花板吧？墙不可能这么洁净的。
    我坐起身，刺鼻的药水味扑鼻而来，窜进我的身体里，味道不浓，跟这里的其他地方比起来，算很淡了，但那气味还是充满这房间。
    现在几点了？是几月几号？这里是医院吧。
    我对身边的一切毫无概念，双手扶着头的两侧，揉躪着自己的发丝，拚命想要想起些什么，至少，让我想起能解释我为什么在这的原因吧。
    啊啊，是因为上学时一不小心给车撞到了嘛。
    手持着今年最流行的手机款式，一边开心的和原之助讲着电话的是我呢。
    因为太忘我了，一个不小心就被撞到了吗？
    我好不小心。
    「唉呀，造川小姐醒了吗？」。
    一位身穿白色连身贴身洋装的女人走了进来，胸前抱着一本蓝绿色封面的本子，大概是病患的纪录本吧，她看起来就像个护士，即使她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叫造川辛子吧？你已经昏迷一个礼拜了，今天是四月七号，星期一。」那女人瞇起眼睛望着我笑。原来我已经躺了一个礼拜了，课业会不会跟不上？我可是花了很多心力才努力维持着全年级前三的成绩，当然，高中生该修的『爱情学分』我也没少。
    「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不希望因为意外事故影响课业。」我向她问道，顺便解释问意。
    她还是笑着，告诉我：「恢復得好的话，大概再三天。然后我是负责看好你的实习护士，我姓寻歌。」。
    寻歌。好特别的姓氏。
    「好，寻歌小姐，这几天麻烦你了。」我对她露出微笑。

 附件 １ （其实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二） ：

    一年二班名册：
    班导：午下千代女
    一号：龙寺铭男
    二号：小早川柳音女
    三号：盐月彦川男
    四号：千瀨贵勇男
    五号：森田胜拓男
    六号：今井泰男
    七号：大谷理园女
    八号：明川夏子女
    九号：长谷兴男
    十号：春日禄守男
    十一号：小岛原之助男＊副班长
    十二号：星野湘女
    十三号：伊东琼春女
    十四号：秋山猫珀女
    十五号：五十嵐文日男
    十六号：白井千鵠女＊风纪股长
    十七号：小早川谷音女
    十八号：造川辛子女
    十九号：黑田雄太男
    二十号：小泽千春女
    二十一号：和叶爱理女
    二十二号：西本翔阳男
    二十三号：岛杉木男
    二十四号：立花奔阳男
    二十五号：小京禾男
    二十六号：田川部介男
    二十七号：大仓清柿女
    二十八号：风囘魅子女
    二十九号：小室仁太男
    三十号：冈部响也男
    三十一号：安羽蝉秀女＊班长
    学生共计男17位女14位

 第二章 ：

    半夜里，我藉着桌灯的灯光，盯着数理课本。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但那十天的进度我却没办法听到，秋山同学他们来探望我时有给我笔记，但他们似乎是认为我成绩这么好，一定光看笔记就会了，笑着对我说：「造川同学一定会的吧。」，这样说着，我也为了面子，笑着对他们说我没问题的。
    啊啊，我逞什么强啊。
    但是，不这样说，会被看不起的。
    心烦意乱的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一点了。
    我也不知不觉的握着原之助送我的御守，淡紫色的它很小巧可爱，握着它就像牵着原之助的手一样，幸福安定，虽然我和原之助还没到那种阶段，只是朋友和同学而已，但那感觉一定很类似的吧……。
    向它许愿的话，神明大人会实现我的愿望吗？
    那可是原之助帮我求来的，一定有效吧。
    『神明大人啊，如果您听的到，让我明天的考试顺利点吧。』。
    「请让我考试顺利点吧，不要太差就好，求求您了。」。

 第三章 ：

    「辛子！」「造川同学！」「小辛！」。
    星期五早晨，我一踏进班上，同学们热络的欢迎声马上响起，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享受，像女王一般的感觉。
    「造川同学，欢迎回归。」。
    原之助也在呢，他对我微笑着，还是一脸温和的看着我，他好像把那副蓝色镜框换成黑色的了？是在我住院时换的吧。
    「换镜框了？很适合你。」我对他回以微笑，放下书包，秋山和小泽她们就围了过来。
    「小辛！」小泽千春用手臂围抱着我的颈子，亚麻棕色的发丝磨蹭着我的脸，小泽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一头亚麻棕色的及肩长发，绑成了双马尾，加上她本身的个性，是个甜美又可爱的女孩，另外，小泽也是我的国中社团同学。
    秋山猫珀还是像往常一样默默看着我们两个，她的名字很怪，个性也很怪，穿着也很怪，但因为喜欢同一个有名的作家，所以高一开学时意外地搭上了话，也就这样和她成了朋友。
    「考试没问题？」猫珀只是这样问了我，我紧握拳头，点了点头。
    然后，上课鐘就打了起来。
    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班长、安羽同学发考卷的声音。
    前面的盐月同学把考卷交给我时，我赶紧紧张地扫了考卷一遍，却发现考卷上的题目，我都会……？而且，有些是猫珀他们给我的笔记上，完全没有的题型。
    我惊讶的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考卷，手却主动抄起笔，开始在考卷上流利的写着。
    「造川，写考卷就写考卷，嘴巴不要张着，等等虫子飞进去。」。
    午下老师皱着眉，有点无奈的看着我，我这才闭上嘴，做一个对不起的动作，心里对这现象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神明大人，您听见我的愿望了？

 第四章 ：

    「满分的有小岛、白井和造川。」午下老师不以为然的唸出满分同学的姓氏，然后在发现我的分数之后瞪大了眼睛，就像上午时我看到考卷时一样。
    「造川，领悟力不错啊，住院那么久还能跟上课业，要超越安羽了吗？」她笑了笑，伸出手把考卷交给我，拍拍我的肩。
    我接过考卷，快步回到位置上，无视安羽同学投射过来的忌妒眼光，仔细打量着考卷。
    圈、圈、圈、圈、考卷上每一题都被圈起来了。
    我真的全对吗？我真的满分吗？
    讲台上午下老师检讨着考卷，我绷紧神经，不愿漏听任何一题。
    当她讲解完最后一题，放学的鐘声也响了。
    我徐徐吐出一口气。
    对、全对、满分、一百分、全部都被圈起来了……。
    午后的教室，我仰天，长叹气。
    这不可能啊。
    ＊在日本，对的题目是把它圈起来，玥没记错的话，错了的话则是用打勾的方式表示。

 第五章 ：

    「小辛，你好厉害喔！」小泽眨着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而猫珀还是一样没说话，还是一样静静看着我。
    一直到踏出校门，还是会有同班的同学一脸崇拜的看着我、就像小泽一样；也有像安羽那群成绩平常就很好、家境也没错的资优生，用一脸不屑和孤疑的眼光看着我的。
    那目光使我不安。
    「啊，没什么啦。」我努力地展现微笑，我不想让小泽担心我，她和猫珀是和我最要好、最亲近的朋友，我不想让她们担心。
    「明明就很厉害，小辛总是这么谦虚。」小泽还是满脸写满崇拜，那语气没有任何造作，真挚的很，却让我有种罪恶感，虽然那样的『作弊』行为并不是我自愿的，却是我许下的愿望所造成的。
    胃酸从我的食道涌上，让我很想吐，肚子好像有什么在翻搅。
    「小泽，你家那条巷子到了。」。
    猫珀语气平缓的提醒她，小泽不好意思的吐舌，然后往巷子里走去，不忘对着我们挥手道别：「掰掰，小辛；掰掰，小珀。」。
    等到小泽消失在小巷的尽头，猫珀才又开口打破沉默：「走吧。」。
    「嗯，走吧。」我试着装出一副『没什么事』的表情，继续往前走，我们俩就一起走到了我家门前。
    「明天见搂，猫珀。」我走到家门前，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猫珀道再见，只因为怕她看出我的紧张和不安。
    猫珀的观察力很敏锐，我怕她看出来我的想法。
    不过她只是点点头，就继续往她家的方向离开了，看来我多虑了。
    等等上网查查有没有这样的例子好了。
    关于我一时向御守许下的愿望成真的事，心里有个想法，如果只是我先前做过类似的题目，只是我忘了，看到题目就想起来，那我的不安感就会减少一点吧。
    其实心里很清楚，那段的范围我并没有找题目来预习啊。
    手心冒着冷汗，连钥匙都快拿不好了，害我多花了点时间来开门，这个时间爸妈应该都还没回来，姊姊大概也还在上班吧，今天她好像排到的是傍晚的班？
    一进到家里，我就紧抓着书包往二楼的房间跑。

 第六章 ：

    「辛子？你在家吗？我买晚餐回来搂。」。
    楼下姊姊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我却无暇理会，现在瀏览的这网页上的讯息，使我看到了一线曙光。
    「辛子？在查资料吗？还是在上网和同学聊天？」姊姊也真是的，连敲门都不敲一下就直接开门进来了，不过，好像也是我并没有锁门的关係，神经大条的她就认为可以直接进来了。
    「在查课外的资料。」我以这样的藉口蒙混过去，然后把刚刚那个视窗收下来，装作在查日本史的延伸资料。
    幸好我早想到她或爸妈会提早回来，所以事先开了一个视窗。
    「肚子饿了就下来吧，今天晚餐是你最爱的咖哩呦。」姊姊拨了拨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灿烂的笑着。
    如果她知道了我用作弊的方式得到了高分，还会这样笑着对我说话吗？
    「好，我快好了。」。
    用这样的藉口敷衍过去，然后就听到姊姊下楼去的声音了，还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八成是她的男朋友打给她的吧。
    我的姊姊，造川渡玲，有个又高又帅、家境也蛮不错的男友，这点让我还有亲戚里的少女们都很羡慕，更何况，那男人对她还很温柔呢。
    我很希望姊姊幸福，然后又想到我一时的愿望造成的后果。
    我抓起桌旁的御守，然后喃喃念着。
    「神明大人，可以，让我的姊姊永远幸福吗？」。
    再一次的拜託您了。

 第七章 ：

    吃完饭后，我缩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电视，萤幕上艺人们互整对方，并笑闹着，我却无心在电视节目上，我的心思全在刚刚看到的讯息。
    那可能是，御守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那我应该把那御守丢掉搂？但我却捨不得，那可是原之助送我的……，要我丢掉它，我做不到。
    我也怕丢了，会影响姊姊，网页上没有提到，但我还是会怕。
    这个时候，玄关传来钥匙开门时转动的『喀喀』声，可能是妈妈回来了吧。
    「辛子，今天有考试吧？考得怎样？」。
    又来了，一回来就是问成绩。
    「满分。」我头也不转的回应她，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不耐吧。
    「那阵子都没去上课还能满分？辛子啊，可不能作弊喔。作弊了要承认喔。」。
    我愣了下，作弊？你以为作弊是我自愿的吗？都是那御守造成的啊，你以为我先前知道我随意许的愿望会是这样的成真法吗？
    「我没有作弊，我的好成绩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一直都是。」话说完，我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身体也微微颤着。
    「如果是真的是最好，妈妈只是希望……」。
    之后的话，我都不想听了，只是匆匆答了一声「是的」就往二楼的房间，属于我的小天地，一路衝上去，摀着耳朵。
    大人什么的，才不会懂呢。也不会相信「没听课也能考这么好都是因为神奇御守的力量呦」这类的话的。就算是实话也一样。
    才不会有人懂我呢。
    「为什么你不去死一死呢……。」。
    等我意识过来，我手中握着的是那薰衣草紫色的御守。

 第八章 ：

    「造川！到办公室一下。」。
    我单手撑在桌上，脑海里满是御守的事──万一这次也成真了，那、后果？这时，午下老师的身影出现在前门，银框眼镜后面的黑色眼瞳让人看不透她目前的情绪，让我感觉不太对劲，午下老师很少出现这样的神情。
    我抱持着不安的情绪，跟在午下老师身后前往办公室。
    门被推开的同时，所有老师们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身上，我更不自在了。有的老师叹气；有的老师摇头。
    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啊。
    「那个，造川，」午下老师用严肃的表情望着我，我只好跟着直望着她：「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听了，可以尽量不要太激动吗？」。
    「应该……，可以。」我深吸口气，肯定的点了点头。
    午下老师听到我的回覆，迅速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支黑色的笔，细看、其实是银黑色的，笔身微微反射着银光，让整支笔带着满溢而出的现代感。
    她纤细的手指按下笔侧凸起的钮。
    『喂？请问是午下……千代老师吗？你是我们辛子的班导，是吗？痾，是这样的……我是辛子的大姊，造川渡玲，叫我玲子就好了。噢，我……有个坏消息……，我母亲出门的时候，出了车祸……伤势蛮重的，目前送去医院了。犯人嘛……根据路人目击，是我母亲自己没注意，所以可能会以不起诉为结果。嗯，请别在辛子上课时告知她……，至少在下课时间跟她讲。嗯，谢谢您了。是，谢谢……谢谢……。』。
    我的眼泪滑下了我的脸。滑滑的、湿湿的。
    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窜动着，像一团棉花糖一般膨胀，却没有那样的甜味，取代其之的是不断涌来的苦味，和愿望实现的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细细撕咬我每寸肌肤，穿透我的骨骼。
    感觉自己不是自己。
    我是怪物。
    用愚蠢的念头和力量杀害自己亲人的怪物。

 第九章 ：

    我盯着坛上妈妈的遗照。
    照片里的她虽素顏，却笑得灿烂，比她画着浓妆，露出虚偽和造作的浅笑时美多了。
    还真是讽刺啊。死了还比活着优雅。
    我看着一身洁白的和服，服贴在我的躯体，嘴角不自觉不自然的抽动起来。
    这身衣服一点都不适合我。我适合的是一身黑啊……，再掺一点血红会更好吧。
    因为我是骯脏的。
    我是背负着罪孽的。
    踩着步伐绕过一个转角，我听见轻柔的喃喃声，话语中又有种沉重感。
    「神啊，感谢您带走了我的母亲……我知道这或许有点自私，但您很清楚吧？她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的迫害我的爱情，期望我嫁给她上司的儿子──无论那男人再英俊、再有钱，但我爱的始终不是他啊。我爱的是我现任的男友，他或许没有那男人有钱，但他家境也不差；他或许没有那男人英俊，但在我心中他是最好的……」。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瞳孔似乎在黑暗放大了好几倍。
    我怕我的吸吐气会透露我在偷听，便暂时弊息，然后用手摀住我的嘴。
    我想我很确定在喃喃自语的那个女人是谁。
    『神明用一个事件就完成了我两个愿望，是吗？』

 第十章 ：

    「各位好。」。
    我吸气、吐气。然后打开教室的门。
    所有同学都惊讶的看着我，视线交接，然后就没人敢看我了。
    又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那个……」。
    伊东同学拉着安羽同学到我座位前，然后推了她，用眼神对着她，似乎是要叫她开口。
    「不要。」。
    安羽骄傲的仰起头，连正视我都不屑。
    是因为我是怪物吧？但她不知道真相吧？还是我的罪恶明显到肉眼看的到？
    这样想着想着就自卑了起来。
    我低下头不打算理会她们，反正她们也不会想和我打交道吧。
    伊东同学打破了我的幻想。
    「那、那个，造川同学，你……今天都还没看到小泽同学吧。」伊东同学晃着她棕色的发，用深绿色的发带束起来垂在胸前，脸庞微微泛着激动的红。
    「是这样没错……。」嗯，小泽真的到现在都还没来，她从来没有比我晚到校过。
    「琼春你闭嘴。」伊东同学正要继续说下去时，安羽同学插了进来，狠狠瞪着我。
    「欸，造川，小泽死了啦。」。
    死……死了？前几天见到她还是那样活泼开朗的啊……。
    现在，死了？
    我吸口气，再吐气。
    眼前这女人的表情和语气彷彿都在嘲笑我……嘲笑小泽。
    看着她的脸，和伊东同学的表现，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声音不是怀疑、也不是疑惑，是肯定句，肯定句呦。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我失控的对着她大喊，眼角失守，眼泪不断如断线珍珠落下，我一直吃到自己的泪水，像我现在的心声一样，咸咸的。
    「是你害死了小泽！你去代替她一死好了！」。
    话一说完，那个讨人厌的婊子脑袋爆开了。
    白青色的脑浆洒了一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十一章 ：

    那件事过后，所有人都把我当怪物。
    没关係啊啊。就继续这样想吧啊啊。
    我就是怪物啊。
    能够惨忍的杀害一个人的怪物啊。
    为什么没有人抓走我呢？为什么呢？
    明明大家看着我的眼神都是佈满恐惧的啊。
    人群之中，连原之助都不理我了。
    只有猫珀会陪在我身边。
    一样妹妹头的刘海微微遮盖住黑色的无神大眼，长长的眼睫毛好漂亮，我好像从没这么近看过她。
    「我好像说出什么都会成真，只要我高兴，我一声下令你就会死，为什么还要陪在我身边？」。
    我这样问她。
    「因为我也不正常。」。
    猫珀停下盯着电脑萤幕，笑了笑。
    「你只是……个性稍微阴沉了点。其实你是个好人，也很正常。」。
    我紧握着拳头，小声地说。这是我的真心话。
    「辛子也是个大好人，你其实很正常，再正常不过。」。
    猫珀关掉视窗，闔上她的笔电，接着毫无感情的说，就像她大部分时候一样：「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辛子也回家吧，你还有姊姊在家等你。」。
    是啊，我还有个足以和我相依为命的姊姊。
    我只祈祷我不要哪天失『口』。
    杀了她。

 第十二章：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令我浑身颤抖不已的梦。
    在那梦境之中，首先映入我眼中的是身边所有的人——
    不、似乎只有姊姊而已。其馀的人，身影皆是模糊不堪，但恍惚中似乎也见到了小泽，虽然脸色有些苍白，而且漂亮的棕色长发与洁白的高额头交际处、好像参杂了些已乾涸的血跡，但她依旧笑得灿烂天真呢。
    太好了。
    好不容易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我深呼吸一口，再度睁开眼睛时，却发现那些『人』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脸上的笑容从面对彼此，变成不自然的嘲笑我。
    随着人群的上升，我也跟着把头向上仰，却发现笑着的他们脚下踩的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被暗红色血河衬托着的尸堆。
    恍然大悟了啊。彻底醒悟了啊。
    无论是自身，还是赐给我实现愿望能力的『神明大人』，都只是连残破尸身都不如的低贱存在。
    所以只能站在潺潺血海中，仰望自己有意、无意杀害的人们，还有那些因为自己才得以欢笑的人们。
    我失声仰天大笑，莫名荒谬的可笑的天蓝色天空中浮现了一双琥珀色的猫眼。
    果真是令人不禁嘲笑呢。
    ＿＿＿
    嘛......。这里是拖搞拖了一年多的玥钥（还敢说）。
    看到这部底下的留言后稍微振作了点，然后决定把这篇本来就即将完结（删除线）的作品完结好了。（＃）
    没意外的话，倒数两到三章便会完全，预计也是一部不超过一万字的短篇小说。
    正文411字。

 第十三章：

    「幸子，你怪怪的。」
    猫珀深邃却又无神的、看似了无生气的黑眸对着我，她爬上我的床，像隻黑猫灵巧的靠近蜷缩在床角的我。
    看似醒悟了什么的我，在那场梦境后失去了看见色彩的能力，眼里只有深邃的黑和红。
    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媒体亦或是权威，都用手指着我，恣意的评论着我，忘却了他们根本没有评断他人的权利，即使对象是如此骯脏不堪的我。
    我发现在我眼中，张开的、蠕动着的嘴唇是血红色的，无意义的持续在那些人的脸上挣扎。
    『祢』们也想逃离这荒唐的世界吗？
    「幸子，看着我。」
    猫珀苍白的肌肤就在我眼前，不知何时，她成为我的眼中唯一能看见的色彩。
    是因为只有你不曾用那样的姿态朝向我吗？
    无生气的黑色眼珠在一瞬间似乎变成了梦境里的琥珀色。
    等等。为什么？为什么啊？
    还以为唯有你不曾也不会委身在人群中扬起唇角。
    啊啊、也不是这样呢。
    因为你是无声的观眾，以沉默来慢性杀人的共犯。
    还有那些在那之后远离我的人也都是。
    皆是那双琥珀色的猫眼。
    一阵晕眩后，漂浮着的我见到也变成支离破碎的我，成为了堆积已久尸山的一部分。
    这是『神明大人』为了摆脱有罪的我而降下的『有罪之罚』。
    ＿
    倒数最后一章完结。
    正文460字。

 第十四章： 【完】

    20xx年6月10日星期六
    上星期五，在东京都发生的女高中生自杀事件，在警方不间断的，持续一星期的调查后，此事件总算有了些眉目。
    根据警方调查和我们报社的有利消息，在六月二日傍晚五点十三分时，破窗跳楼且不治身亡的xx（化名），在约两个月前曾经发生一场车祸，出院过后性格產生变化，加上母亲、挚友与同窗的过世，疑似精神状况也随即產生状况。而最主要的原因，警方怀疑为同儕间排挤和恶意毁谤，记者我也认为这是场校园霸凌而造成的悲剧。
    接下来的案情发展，我们xx报社也会@&*^%$...——
    【画面自动重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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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歷时一年半，中间又停更了一年左右的言灵总算是完结了。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ry）
    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又完结一篇作品了。（哭）
    但这似乎也证实了，我并不善长篇这件事......。大概是功夫未到家吧。
    这篇故事想写的是关于校园霸凌，以及『言语亦可间接杀人』这回事，稍微融入了自己很喜欢的灵异、猎奇元素，成果自己还蛮喜欢的。
    至于文风部分，我自认很努力让前后文章皆为统一。可能是因为前阵子看的书文风都较为飘茫，所以连自己的文章都越写越飘茫了......（抹脸）
    把前面的部分重看过一遍后，甚至觉得在文字架构上，自己反而是退步了啊......。
    但现在还在连载中的作品，文风还是不会变动的！xd
    当作是不同风格的转换练习吧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