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校草男主标记后(穿越)》 分卷(1) 《被校草男主标记后》作者:新戊 文案 穿书/校园/abo/甜甜甜 一朝穿越,段唯穿成了bg校园文里女主的竹马,而原著中的天降男主,就是和他们一街之隔的校草傅度秋。 三个人住在一个胡同里,为了愉快的完成故事主线,他时不时带着女主在傅度秋旁边转: 段唯:今天我们去看男神打球! 傅度秋:他老是来看我打球了,是不是喜欢我? 段唯:今天我们给男神开小灶! 傅度秋:他给我做饭,还害羞让别人来送,真可爱 段唯:男神易感期到了,我们快给他送抑制剂! 谁知道他刚把抑制剂拿在手里,就被傅度秋一把丢开。来自alpha信息素的味道让段唯的腿止不住的发抖,傅度秋单手抚上他的后颈,说: 我要这个就好了。 * 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段唯的呢?久到傅度秋都有些忘了。 他只记得在他人生最迷茫的时候,他看到了老街之上,缓缓开启的那一扇窗。 从此以后,他在尘世里,摘到了属于他的山间月。 傅度秋x段唯 校草/学霸/温柔alpha攻 x 胡同草/学?/傲娇omgea受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度秋,段唯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山间月,朱砂痣。 立意:共建和谐社会,体会人与人之间的善良真诚。 第1章 12月的顺清市,好不容易终于迎来了一次晴天。 头顶的天空透出蒙蒙亮,薄雾被熹微的光线照得四下散开,笼罩其下的是梧桐树起伏的枝桠。清晨的第一碗面条出炉,锅盖下冒出的氤氲气息犹如云雾逐渐变得透明。 世界渐渐醒来。 第一中学门口的彩旗迎风晃荡,门口站着几个老师和同学,打着哈欠不断瞄向腕上的手表。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匆匆跑进去,呼啸着带起了几片落叶。 此时一个少年悠哉游哉地从大街的对面走了过来,上身罩着一件到腰腹的羽绒服,本来是显人臃肿的款式,他却穿得刚刚好。他将半张脸埋在外套领口里,哈出一口热气,戴着的眼镜立马泛起一层雾。 在他踏进校门口的一霎那,熟悉的铃声响起,紧接着便是身后吭哧吭哧地奔跑声和喘息声。纪律委员拿出怀里揣了很久的记录本,铁面无私地走上前去,原本就喧嚣的门口更是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 把名字记上,迟到一分钟跑一圈。 主任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呸呸地把茶叶吐了出去,指着那几个迟到的同学对纪律委员说。 走在前面的少年像是习惯了一样,继续往里,可还没动两步,就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段唯 走进校园里的段唯闻言停住脚步,露出埋在领口的下半张脸,转过身去说道:主任,我没迟到啊?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年轻人独有的朝气。见他转过身来,主任的眼睛微微眯起,指着他说:你的校服呢? 话音刚落,见段唯准备伸腿,主任的表情像是写上了终于被我逮着了几个大字,中气十足地补了一句:上身! 段唯有些无语,仰起头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开,一件黑白色的校服正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而对方显然有些始料未及,拿着手里的茶杯没有说话。 也不是主任非要找不痛快,只是但凡在学校里待过一段时间,都会记住这个叫做段唯的学生。 段唯是本地人,这是他在第一中学的第三个年头。在这三年里,这个本应该泯然众人的ba,完全颠覆了各位老师的认知和想象。逃课、打架、迟到、早退诸如此类的事情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规矩了,不迟到不早退,今天连校服也穿得规规整整。主任皱起眉头,摆摆手说:下次把校服穿在外面。 段唯草草地应了一声,没有继续理他,拉起衣服拉链就往里走。越靠近教学楼,熙熙攘攘的声音越清晰。他双手插兜闲庭信步地走在文科大楼的走廊上,没有发现他所路过的班级都接连发出小声地议论:外面就是高三八班的段唯! 我的天,好帅啊,就是平时太张扬了。 我听说八班今天又来一转校生,也挺帅的。 草,为什么帅哥全贡献给八班了,给我们班挪一个也好啊! 段唯走在外面,若有所思。他将下半张脸全部隐在领口里,没有发现对面正走来一个人,也没有注意到四面八方正投过来的视线。在即将行至转角的时候,他的肩膀被对面走过来的人忽地一撞。 四周的惊叹瞬间变成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撞到了段唯,希望人没事。 对方在霎时间愣住,停住脚步没有说话。段唯本来就很高,将近185的个子,可是站在对方面前也直接矮了大半个头。坐在教室里的吃瓜群众一眼就能够看出撞到段唯的那位是个优质alpha,要是真打起来,不知道谁胜谁负。 不过段唯曾经的战绩告诉他们,和段唯打架,起码要做好挂半个月彩的准备。 小段,永远滴神。 就当他们准备看一场好戏的时候,站在对面的段唯竟然头也没抬,只看了一眼对方黑色外套上的银色树叶花纹,轻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说完直接拐进了楼道里,留下那位alpha站在走廊上,以及一群吃瓜群众风中凌乱。 南方的冬天出了太阳,连带着段唯也转了性子?? 太诡异了! 造成这一系列事件的主人公段唯有些心不在焉地走进了教室里,原本还在各自读书的同学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都往段唯的位置上看。而后者只是轻轻一抬眼,又像是触电了一样将目光收回到书本上。 段唯又一阵无语,只得拿出放在桌子里的书本,刚翻开几页,桌子角上就放上了一瓶牛奶。一个女生此时正笑盈盈地看着他,柔顺的长发绑成了利落地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张脸没有做多的修饰,让人觉得舒服又好看。 又熬夜打游戏了是不是? 随着女生的问候响起,段唯双眼徒然一亮,原本心不在焉地心情立马落了个地。 他,段唯,是顺清市第一中学高三八班的学生,是一个校霸。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本书里的设定。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月,一月之前,段唯还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主攻编辑出版专业。他无意中打开了一本言情小说,发现里面的竹马男配和自己的名字一模一样,便禁不住好奇看了下去。 在这本书里,段唯是一个人人惧怕的校霸,打起架来不要命,约架就是要见血。他对自己的青梅女主一直念念不忘,但女主却喜欢上了男主傅度秋,最终他和女主皆是爱而不得。 而身为配角,段唯更是在救准备寻短见的女主的途中,突发车祸,be结局。 唏嘘,实在是唏嘘。 可谁知他刚放下小说,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就穿进了这本小说里,成了那位让人闻风丧胆,心中却为女主独留一处柔软的校霸。 头几天段唯是在惊讶和痛苦中度过的,可是好几天之后,看过不少小说的段唯又可以了。 不就是穿个书么?这年头谁还没穿越过似的! 可是窒息的是,他等了半个多月,也没有等到传统穿书小说里,那个发布任务的系统。 难道是让他自己摸索啊喂?! 从回忆里出来,眼前女生的笑容在段唯眼前不断放大,她就是这本小说的女主许佳念。 许佳念是个omega,比段唯稍稍大几个月,笑起来很温柔,像是和煦的春风,十里严寒在她面前都能够直接吹化了。她和段唯从小就玩在一起,互相知根知底,即使段唯后来越长越歪,她也依旧将段唯当作自己的弟弟。 现在还是那本小说故事线还没发生的时候,许佳念和段唯还是一对青梅竹马,傅度秋也还没转学过来。段唯和许佳念说了会儿话,随后嘴里嘬着吸管打着心里的算盘。 这一个月里,他尝试过很多方法,想要回到现实世界,可是无论怎么试也没有用。段唯也不敢用一些极端的方式,说不定他在书里一命呜呼,他在现实生活中也会跟着嗝屁。 想来想去,他开始倒推原著的故事线,当时书中的段唯为了阻止女主自杀,在大马路上极致飙车被路过的大卡车撞死。或许他阻止女主自杀,就能够阻止自己死掉。 而唯一能够阻止女主自杀的,只有男主傅度秋。 只要他撮合男女主在一起,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到时候他功成身退,即可溜之大吉。这样虽然不够保证他能回到现代,但也保险了他不会嗝屁。 想到这里,段唯堵了一个月的心终于舒畅了起来。他悠闲地一边喝牛奶,一边看手里的书,此时窗外掠过几个人影,随后四周隐隐绰绰的传来小声议论。 首都转学alpha帅学神 各种各样的声音不断传进段唯的耳朵里,因为原主校霸段唯不喜欢吵吵闹闹,于是教室里一直以来都没几个人敢高声喧哗,更别说是在段唯在场的情况下大声议论。 所以段唯听来听去也没听清一句完整的话,干脆懒得听了,拿出放在包里的耳机戴上,轻触平板屏幕播放音乐。 歌曲播至五分二十秒的时候,教室门外走进来两个人,紧接着下课铃声响起,叮叮咚咚地直接盖过了段唯耳机里播放的音乐。 他随着旁边的几个人一道抬起头,就看见教室门口站着的人。 来人个子很高,只需要微微抬手就能够触碰到门框顶。冬天的白昼总是来得很晚,此时东方的熹微缓缓上升,照进走廊,投射在那人的身上。 他的脸半明半昧,眉眼深邃,却又不失东方人的底蕴,一双薄唇轻闭,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胸口处是一瓣落叶。 在抬起头的那一霎那,这句话在段唯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来,原书里的描写几乎和门口的这个男生一一对应。即使只是看了一眼,段唯也下意识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原著校草,傅度秋。 意识到这一点,段唯脑中的思绪犹如电打的鱼突然跳了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原著中这一段,就是女主许佳念对傅度秋一见钟情的名场面。 微风几许,教室里的两个人一站一坐,郎才女貌,一眼万年。 也许是空气中透明的粉红泡泡让段唯也不禁勾起嘴角,他转过头朝着许佳念的方向看过去,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看手里的练习题。 怎么回事??? 在众人都被门口的男主吸引的间隙里,段唯一边惊讶一边轻拍许佳念的桌面,而对方似乎像是昨晚没写作业一样,拿着笔抬头看了段唯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奋笔疾书。 见状段唯颇有些无语地转过头,心里安慰自己。 没关系,男主注意到女主就行,感情嘛,慢慢培养就好啦。 思及此,段唯有些遗憾的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主傅度秋,如段唯所料,他果然将视线牢牢地放在了一个人身上。 他的目光像是冬日的湖泊,徒然有几分寒意,可是在段唯看过去的那一霎那,又像是投进了暖阳一般,波光粼粼,夺人眼球。 段唯满意地点点头,就算是没有对视,也算得上半个名场面。 只是他的笑意没有维持多久,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了一眼男主傅度秋,又看了一眼虽然离自己很近,但角度完全不一样的许佳念。 看过来看过去,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个男主,好像看的是自己这个方向?! 第2章 在段唯惊讶和懵圈的目光里,站在门口的傅度秋慢慢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教室后的黑板上。 下个月便是新的一年,上面布置的自然也是黄黄绿绿的鞭炮和烟花。明明是下课时间,教室里却坐满了人,没有一个同学走出教室,反而全部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课桌上,目光往傅度秋的方向不断探寻。 班主任老覃颇有些意外地站在门口,随后慢慢走到讲台上轻咳一声: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迎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老覃是这学期从别的学校新调来的老师,刚接手这个班没几个月,戴着个黑框眼镜却没有丁点眼力见儿,自然不知道这个班级一直以来的潜规则。 这个潜规则的来源便是段唯。 段唯身为一中的校霸,自然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他喜欢许佳念已经是一个不用掩饰的事实,所以他也不顾及什么得失,只要有一丁点会盖过他风头的人出现,他就会让那个人立马消失。 上个月,八班也刚好转进来一个长得还不错的ba,还没待满一个星期,就被段唯明里暗里使绊子,满怀委屈地调到了隔壁班。而当时老覃还以为那个ba不满意自己的教学模式,自闭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面前这个从里到外,哪哪儿看上去都要比之前那位好上几倍的优质alpha,不知道能存活多长时间。众人看着讲台上的傅度秋,皆是连连默哀。 讲台上的老覃看着鸦雀无声的教室,有些尴尬地抬了抬眼镜,刚想说话,就看见那个让全年级头疼的校霸段唯突然站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欢迎!欢迎! 段唯一边鼓掌,一边笑着看向讲台上的傅度秋,一双眼睛轻轻眯成一条缝,尾巴上是眼角的一粒黑痣。教室里很安静,衬得他的笑声越发明显。 傅度秋: 老覃: 班上众人: 就连将整张脸埋在题库里的许佳念也抬起头来,用莫名其妙地眼神看着站起的段唯。 而这种快乐,只有段唯能够切身体会。 现在门口站着的是谁?是傅度秋啊! 是拯救be结局的男主啊!是他回现代的门票啊!换谁会不激动??? 因为段唯这突然的临场发挥,本来静得像停尸房一样的教室也瞬间放松了不少。 傅度秋长得好看,本来就吸引了班上大部分omega甚至是ba的注意,见段唯这一举动,班上的同学也突然没了顾虑,一齐鼓起了掌,有的还大声吹起了口哨。 老覃的表情瞬息万变,随后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可是依旧无济于事。于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目光落在依旧站在门口的傅度秋身上,说:来,做个介绍吧? 分卷(2) 谁知,教室里此刻瞬间安静下来,看向傅度秋。而后者从进入这个教室之后几乎一声不吭,要不是他的气质极其不容易被忽视,所有人都快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往前走了几步,修长的腿跨上台阶,面向众人。 在白炽灯的映照下,他的模样比站在门口要清晰不少,众人也慢慢发现了,这位帅哥不仅长得惊艳,而且还十分耐看。从传统的审美上他每一寸都长得恰到好处,好看在骨不在皮。 傅度秋的目光在教室里巡视一周,最后落在了段唯身上。只是蜻蜓点水一下的触碰,他便收回视线,低声说:大家好,我是傅度秋。 话音一落,坐在台下的段唯满意地点点头。 言简意赅,真帅,真不愧是男主。 傅度秋刚说完,上课铃就响了。第一节 课是英语,估计是入学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老覃带着傅度秋走出了教室,随后进来了一位女老师。 英语老师是一中的老油条,就连以前的段唯都不敢轻易旷她的课,她一进来,教室里立马安静了不少,纷纷低头从课桌里拿书。 段唯,把你耳朵上的东西放讲台上! 连程序化的上课起立都没有进行,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老童狠狠将手里的书一拍,一双眼睛瞪得老圆。 周围立马鸦雀无声,一道道视线全部朝着段唯的方向看过去,这个场景曾经上演过无数次,最终的结果就是校霸砸桌子砸椅子,骂骂咧咧地离开教室。 众人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禁沉了沉,希望校霸到时候分清谁是谁的课桌,不要殃及无辜。 可是段唯今天不知道心情好还是怎么的,整整齐齐地穿着校服,欢欢喜喜地迎接新同学,现在甚至真的站起身来,将耳机和平板交了上去。 连见过了大风大浪的老童都不由得皱起眉头。 而主人公段唯则是毫不在乎地坐回了位置上,将身子倚在墙边,看向窗外。 八班旁边就是年级办公室,此时老覃就站在办公室门口。他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刚刚转校的男主傅度秋,另一个是一位女人。 女人看上去很年轻,穿得也很知性,可是段唯能够看出来家境优渥,身上穿得都是一些大牌子。她站在傅度秋旁边,双手轻轻搭在傅度秋的胳膊上,和老覃说话的时候一边笑一边点头。 看上去应该是傅度秋的母亲。 离得虽然不远,但段唯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只能够看到他们的嘴不停地在动。他看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将目光单纯地落在傅度秋身上。 此时的男主没有什么表情,或许换句话说,他出场的这一整段时间里,他都没什么表情。老覃比他矮,所以傅度秋的双眸轻轻垂着,睫毛在眼睑处打下阴影,段唯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老覃终于唠叨完了,往楼道的方向走去。而女人转过身去往相反的方向,刚走几步随后轻声说了句话,独自一个人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只剩傅度秋站在走廊上。 走廊的另一头是洗手间,段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总不可能拉着自己的儿子陪自己上厕所。 现在是正常的上课时间,别说是这条走廊,整个教学楼几乎都没有人。傅度秋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背对着段唯的方向,莫名其妙地,他从傅度秋的背影中品出了几分孤寂。 关于男主的原生家庭,小说里没用太多的笔墨描写。段唯只记得傅度秋从小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后来母亲再婚,他便一个人独立生活。 少年不过刚满十八岁,却沉默寡言,心性看上去像二十八岁。 在他收回目光的那一瞬间,站在走廊外的傅度秋似乎有所察觉一般转过身,却只看见教室窗户里面,那一小道侧影。 虽是出了太阳,但走廊上的风还是夹杂着冬日独有的寒冷。他站了一会儿,身后便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叶琼从走廊的另一端回来,将手里拿着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傅度秋,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递过去,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她说话的时候,被压在下颌的皮草随着轻微飘动,傅度秋应了一声,将钥匙接了过去。 这里虽然比之前的学校差很多,但毕竟是省重点,好好学习,别松懈。叶琼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没什么起伏,她看到老覃从楼道里出来,轻咳一声,低声道: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要是傅承平找上你,别理他。 嗯。 傅度秋又应了一声,这一声很轻,被揉碎在风里,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老覃这时走上前来,手里提着厚厚一叠书和一套校服。叶琼见他走近,笑着客套了几句,转身走进楼道里,将外套里的手机拿出来,看上去要事缠身。 见他走远,老覃轻皱眉头,对傅度秋说:来,这是这期要用的书,要有一些我们学校的资料。 这一摞很重,老覃只给了傅度秋一部分,另一半全部自己抱着。他一边领着傅度秋往前走,一边说:我之前在校长那里简单地了解了一下,你成绩很不错啊,一直以来都是年级第一对吧?我们班的进度比较快,不知道你在原先的学校有没有学到这里,不过转学嘛,遇到这些问题很正常,有什么困难都和我说 话还没说完,走在身后的傅度秋就轻声说道:没关系覃老师,我已经预习过了,会努力跟上。 那就好那就好,老覃笑得很慈祥,毕竟这么一个不折不扣的尖子生转进自己班里,任哪位老师都会笑出花来。他和傅度秋走到八班后门外,现在课已经上了一半,他继续说道:我刚接手八班没多久,位置还是按照上学期坐的,你先坐在段唯旁边,等过一段时间我再重新调位置。 因为原著的段唯太惹眼,几乎没几个人愿意和他同桌,他也不愿意和别人一起挤。所以理所当然的,段唯是整个八班唯一一个没有同桌的学生。 似乎是觉得傅度秋还不认识段唯,老覃指了指离外侧窗户最近的那一小组,倒数第三个男生对傅度秋说:你刚刚也应该差不多认识了,就是他。 傅度秋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寻过去,却看见坐在窗边的少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将脸埋进外套里,只露出头顶微微弯曲的发梢。 随后,老覃便听见傅度秋十分清晰地说了一声: 好。 第3章 在现实生活中,段唯是一个大学生,高中那几年的寒窗苦读虽说不是他的噩梦,但也并不是他愿意再经历一次的回忆。可谁知一朝穿越,他回到了熟悉的高中生活。 他以为在小说里,事业学习全部都一笔带过,其实并不是。一中身为省重点,甚至比他现实里上过的学校还要丧心病狂,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每天还伴随着无孔不入的随堂测验。 段唯刚听了几分钟课,就趴在桌子上直接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他天昏地暗,各种各样的公式和英文短语在他的梦境里晃来晃去,直到第二轮铃声响起,段唯放在桌子上的手才猛地一动,慢慢抬起头。 迷蒙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他看着自己被压麻的手,手掌之间有一颗褐色的小痣。还是这双手,还是这一间教室,段唯在心里叹了口气,拧开放在桌子里的水瓶,刚打开盖子里面就冒出氤氲的热气。 这是原著段唯喜好养生的母亲给他跑的茶,几颗红色的枸杞飘在上面,他仰头喝了几口觉得有些烫,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坐在旁边的傅度秋。 只这一眼,段唯差点把那烫嘴的茶水一股脑全部倒进嘴里。他咬着自己被烫到的舌尖,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旁边的傅度秋。 现在已经到了第二节 课,讲台上站着老覃。他手里拿着语文书教授古诗,一边念叨一边摇头晃脑,很是沉醉。而讲台下的几个学生将书本直直竖着,躲在后面睡觉。 傅度秋面前瘫着崭新的书本,手里拿着一支纯黑的笔,时不时在上面做些笔记。他很专注,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各种各样的目光小心探寻着。 现在是冬天,不比夏天那样躁动,可是因为傅度秋的到来,教室里若有若无地散发着一些信息素。有的甜腻有的清新,一闻就知道是omega的味道。 不过段唯身为一个ba,自然什么都闻不到。他觉得惊讶的点在于,原著里傅度秋和许佳念不是同桌吗?为什么现在和自己坐在了一起??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引人注意,原本专注于听讲的傅度秋从课本里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了坐在旁边的段唯。 他一侧过来,段唯就看清楚了他外套上那一片银色的树叶花纹,很简单的样式,但也别具一格。段唯越看越眼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总不可能一直盯着人家胸口看,于是段唯十分尴尬地朝着他招了招手,说:你好啊 多么苍白,多么无力。 闻言傅度秋看了他一眼,点头沉沉地应了一声,随后继续转过头记笔记。 见状段唯撇撇嘴,又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 得亏傅度秋是个男主,要不在原著里,这二五八万的样子估计被校霸打得牙都飞了。 他坐正了些,将手里的瓶盖合上,热气戛然而止。他刚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坐在前面的男生突然转过身来。 坐在前面的男生是个alpha,全名叫彭炎,是原主段唯的好哥们儿。他长得很魁梧,块头看上去比段唯要大上许多,只看一眼的话会觉得是一个危险人物。可是他笑起来很憨厚,为人也很仗义,极具反差萌。 段哥,彭炎摸着自己刚剪不久的寸头,觉得有些凉飕飕的,对段唯说道:怎么着,要不要给你偷回来? 他说的自然是段唯被□□收走的耳机和平板。 一中明令不能带电子用品,可是校霸偏生就不信邪,每天书包里都放着pad和手机,被收缴的次数也是数不胜数。 只不过收的赃物多了,垒在办公室里老师也分不清谁是谁的,所以彭炎和段唯经常又把东西偷回来,这办法根本没人会发现,所以屡试不爽。 他这话一落,坐在一旁的傅度秋手里的笔停了停,余光落在段唯的身上。而后者捕捉到了他的视线,朝着傅度秋看过去。 视线一交织,暴躁彭炎立马拍案而起,对着傅度秋瞪眼道:看什么看! 段唯: 傅度秋: 大哥,你是不是黑/社/会电影看多了? 他这一拍桌子,周围的一部分同学都看了过来,老覃陶醉在诗情画意里,被这突然一打断,皱起眉头看过去。 段唯拿起书,装作和彭炎不熟的样子。 见段唯临阵脱逃,彭炎先是愣了愣,随后转过身去,不情不愿地拿起书对着古诗大眼瞪小眼。 这一耽搁,老覃发现教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一大片,于是拍着手说道:起来了起来了,才早上第二节 课,叫的叫睡的睡。 在众人困顿着起来的间隙里,段唯看向旁边的傅度秋,而后者依旧没什么表情。介于以后免不了和这位进行交际,于是段唯抛去了老脸,对着傅度秋笑得十分灿烂:你别误会,我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的! 傅度秋将视线落在段唯身上,眼里似乎起了一丝波澜,可是当段唯想要细看的时候,却突然转瞬即逝般没有了。 似乎是怕对方不信,段唯抬手竖起三根指头,说:我发誓。 他笑得很好看,眼角的黑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日光透过他的发隙落在傅度秋的额头,他却平白觉得被流火打了眼。 没管段唯要说什么,傅度秋兀自转过头,沉默地看向黑板。 见他这样,段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上午的课过得很快,也许是段唯一直在睡觉的缘故,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他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拿着桌子里早就放好的勺子晃晃荡荡地去了食堂。 许佳念这时走了过来,见段唯眼底的乌青,笑着说道:你可真能睡,我看你都睡了一上午了。 没办法,太催眠了。 看到许佳念一如既往温柔的笑,段唯心情好了不少。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冬日暖阳打在身上,段唯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声音拖得老长。 路过的几个学生都朝着他们俩看过来,学生时代没有太多的居心叵测,所以只是沾了些许风月的消息都能让人变成焦点。而在一中里,段唯和许佳念,自然也是一对焦点。 周围的目光都投过来的时候,段唯斜斜地朝着众人看了一眼,视线又霎时间散开。他原来觉得没什么,不过现在不一样,傅度秋来了,段唯自然要顾及到女主许佳念的形象。 他虽然没当过校霸,但是唬住这些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还是绰绰有余,果然周遭的人都没有再偷看他们两个人,段唯一身正气地带着许佳念往食堂里走。 一中食堂是自选制,想吃什么就用勺子舀,到最后称重计费。他们俩到的时候食堂里没多少人,段唯拿着筷子左挑挑右选选,很快就把校园卡拿出来刷卡结账。 而许佳念是重度挑食患者,在里面走来走去很久,夹起来的菜还不到盘子的四分之一。 段唯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地晃动着自己的脚,视线在众人中穿梭,就看见自己的校草同桌傅度秋站在食堂大妈那里。 他一只手拿着打包的饭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和现金。而对面的食堂大妈摆摆手,一脸油盐不进的表情。 见状段唯一拍脑门儿,想起来傅度秋一个转校生根本没有校园卡,于是有几分兴奋地绕到后面追上准备排队的许佳念,有些着急地说:快,你快去帮他刷卡! 许佳念一脸莫名其妙,看了一眼队伍最前排的傅度秋,拿着校园卡说:不行,我卡里快没钱了,等会还要去充卡呢。 闻言段唯轻啧一声,将自己手里的校园卡递过去,说:那你拿我的。 你和他很熟?许佳念后背被段唯推着,皱起眉头没有想明白,按理说以前的段唯绝对不会管这种闲事。 段唯一边把许佳念往前推,一边在她身后脸不红心不跳地瞎诌:新同学嘛,互帮互助,传统美德! 许佳念一时失语:行吧。 越往前走,段唯越发偷笑。因为他觉得这个方法实在是太好了,雪中送炭,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感人的套路。 借钱嘛,礼尚往来,这你一借我一还,感情不就来了么? 而他段唯,仅仅用了八/九块钱,就促成了这么一段佳话,月老都没他这么会写剧本。 段唯站在人堆里,就看见许佳念拿着自己的校园卡往傅度秋的方向走过去。川流不息的人群走过,一男一女相对立着,谁看谁都觉得养眼。 分卷(3) 而站在他周围的几个同学,就看见平时让人闻风丧胆的校霸,一个人拿着打包盒往傅度秋的方向傻笑。 良久之后,段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确实是傻一点,于是立马整理好表情,一脸功成身退地转过身,准备找个角落独自庆祝。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段唯,饭卡还你! 人群之中,段唯霎时间浑身僵住,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回头,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地转身望去。 他看见许佳念一脸笑颜如花,将手里的卡高举着。在她身后,是傅度秋神情复杂的脸。 操。 第4章 段唯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周围一群人的视线全部落在他们三个人身上。尤其是站在许佳念身后的傅度秋,拿着手里的饭盒,一脸的若有所思。 刚刚那一系列的操作也不过是段唯急中生智,没想到许佳念这一招打得他措手不及。见状他大脑难得地短路了一会儿,随后摸了摸口袋故作惊讶地看着许佳念,道:诶,我的饭卡怎么在你这里? 他演的真情实感、惟妙惟肖,见状许佳念一脸迷惑地看着段唯,就在话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将饭卡还给段唯,一脸了然的样子,随后还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处的傅度秋,说:那走吧? 走走走!段唯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他拉过许佳念,也没和站在后面的傅度秋道别,就径直走出了食堂。 一中虽然在其他方面管得严,但是没有限令学生不得进教室吃饭。段唯从食堂一路回到教学楼,冷空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教室里有各种各样食物的味道,他坐在位置上,刚打开饭盒,坐在前面的彭炎突然转过身,一脸怨气地看着段唯。 见状段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干嘛? 没怎么,就是觉得段哥你最近变了好多。彭炎酝酿了很久,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纠结了半晌终于说出了口。 段唯打开饭盒的手顿了顿,颇为同情的看着彭炎粗犷的外表下,那两只单纯无害的眼睛。 废话,你哥早就不是你哥了。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段唯还是装作不在意地看了彭炎一眼,跷起二郎腿,说道:怎么不一样了? 就是感觉吧,你正经了不少。以前恨不得骑在老童头上,之前竟然这么听她的话。 彭炎欲言又止,他之所以觉得想不通,是因为今天被老童抓包之后,段唯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这给一直以段唯马首是瞻的小彭炎偌大的打击。 段唯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虽然不是成熟内敛、害羞内向的人,但是和原著中段唯的人设还是差得大相径庭,被人怀疑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从小到大虽说不是三好学生,但也绝不是惹是生非的人,要真像原著段唯那样张狂,他还真做不来。 于是段唯想了一会儿,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因为最近我觉得吧,老这么狂下去不行,许佳念要是烦我就不好了。 临了了,他还对彭炎挑眉,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你说对吧? 他随口一说,彭炎立马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本额头上的些许阴霾瞬间一扫而光,说道:有你的啊段哥,我就说你最近怎么一直装孙子呢,原来是准备那啥什么扮猪吃老鼠呢! 段唯一时间不知道给他纠正猪还是老鼠。 难怪啊,我还以为你不追许佳念了呢,对那转校生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人家比你帅、比你高、还比你成绩好 说到这里,彭炎后知后觉地看向段唯,而后者双眼微微眯起,手里的筷子此时像是能够封人喉管的凶器。 彭炎尬笑了两声,随后两指在唇前从左到右一拉,做噤声状。 下午的课和上午一样催眠,不过段唯还是强撑着坐了几节课,关键是他脑子里全是事儿,想睡也睡不着。 不知道为什么,男女主自从见面了之后剧情就开始渐渐偏离了原著,既没了名场面,也没成同桌。最要命的是许佳念好像没有一见钟情,傅度秋也没注意到许佳念。 段唯拿着笔开始抓耳挠腮,他以为只需要单纯刷男主的好感就够了,没想到现在变成了两人份的。不过仔细想想,许佳念对他来说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主要是傅度秋。 如果说学霸是一个难懂的生物,那么一个高冷的学霸,就是在难搞后面加了个p露s. 想到这里,他看向坐在旁边的同桌。而后者则看上去和上午没什么区别,专心地看着桌子上的课本。他的字很好看,属于劲瘦款的,握笔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明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写字,看上去却赏心悦目。 段唯双手枕在课桌上,看看讲台,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傅度秋。然后发现傅度秋学习起来几乎是什么都打扰不了他,即使自己的视线一直放在他的身上,傅度秋也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段唯便百无聊赖地将目光都投在傅度秋身上,不得不说,彭炎说的是事实,傅度秋确实长得很好看。连带着写字时在纸张上的声音,都像是乐曲。 想到这里,段唯背手在书包里摸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的平板和耳机已经被没收了。 他叹了一口气,拿出书包里袋里藏了许久的手机给彭炎发了个消息,而后者偷鸡摸狗一般地将手机拿出来,立马给段唯比了个ok的手势。 见状段唯将手机放进包里,继续摊在桌子上。冬天总是让人犯困,他迷迷瞪瞪了很久,终于睡了过去。 而就在他闭上眼没多久,傅度秋却转过头来,看向了已然睡过去的段唯。 这张脸和记忆中的差别有些许大,不过眼角的痣还是在老地方。那颗痣泛着褐色,淡淡地点缀在尾端,随着主人的一颦一笑轻微浮动。 他的视线逐渐下移,落在段唯露出的后颈上,那里光滑一片,顺着往里就能够看见段唯白皙的颈部。 傅度秋面无波澜地移开目光。 是个ba。 他心里想道。 睡得很死的段唯自然什么都没有察觉,他一觉睡到了晚饭的时间,教室里没了人,于是他拍了拍前桌彭炎的背,使了个眼色出了教室门。 而彭炎早就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十分熟练又利索地站起了身,跟在段唯后面。 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上了,只剩窗户是唯一能够进去的通道,上面没有安上防盗网,段唯轻轻一推,就把窗户玻璃推开了。他谨慎地往里看了一眼,没人。 于是他看了一眼彭炎,而后者小声地说:我望风,段哥你快点。 行。 段唯点头,往左右看了几眼,随后极为利索地用手将身子撑起来,一只长腿踏上窗台,整个身子轻巧灵活地进了办公室。 刚一落地,身后就传来彭炎轻微的口哨声,漂亮! 闻言段唯双指合起,头也不回地做了个耍帅的动作,同时也不忘正事地走到老童的办公桌前,十分熟练地打开第二个抽屉。 果不其然,里面放了好几台手机,其中就有他的pad。他拿起来,将插在上面的耳机线绕了几个圈,随后又将视线落在满抽屉的手机上。 每个手机上都相应的贴好了名字,大多数都是八班的。段唯心里一阵唏嘘,摇摇头说:兄弟们,救不了你们咯! 说完,他合上抽屉,刚准备走,就瞥到了老覃办公桌上的资料本。上面贴着一张寸照,照片上的人即使是在死亡证件照上也特别好看,而照片旁愕然写着三个大字傅度秋。 这是傅度秋的个人档案,上面写了从小到大傅度秋待过的城市和学习过的学校,段唯简单地看了一眼,后知后觉地发现傅度秋7、8岁之前竟然就生活在顺清市,还是在离原著段唯家不远的梧桐巷。 段唯下意识皱起眉头,不光是他,就连原主段唯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刚准备往下看,就听见门外传来声音,段唯反应很快的翻窗跑了出去,还险些摔了个趔趄。 站稳后没多久,他就听见楼道里传来老覃的声音,并且越来越近。 他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好几步,随后发现彭炎竟然没有跟上自己,于是转过身看过去。 此时的彭炎站在门口,侧对着他的方向一动不动,脸色越来越绯红,一双腿虚浮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第5章 楼道里的声音越来越近,段唯一时乱了阵脚,见彭炎一副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于是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他的胳膊,朝着相反方向的厕所走过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段唯拉着彭炎一路上不小心撞了不少同学,他一边拿着pad一边把彭炎抓到厕所里,就在这一瞬间老覃和几个老师也走上了楼梯。 还好没有被发现,段唯心虚地长舒了一口气,就听见旁边彭炎压着声音说:段哥,我好难受 段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彭炎这德行不像是普通的病,于是他有些着急地说道:我带你去医务室。 还没迈开几步,一双冰冷的手突然碰到了他的后颈,让段唯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缩起了脖子。他回过头,就看见彭炎的脸比之前还要红,双唇干涸,轻微颤抖着,额前全是虚汗。 段唯很明显的顿了一晌,把刚刚准备说的话全部都憋了回去,说:怎么了? 彭炎却没有回答,反而脸色越来越不对劲,箍着段唯后颈的手也越来越紧。段唯被他捏得不舒服,用力推开彭炎,干嘛啊?? 现在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个,他这句话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分明,可是依然没有让彭炎清醒过来。 似乎是不满足于限制着段唯的脖子,彭炎连带着把段唯整个拽到了墙角处,啪嗒一声,段唯拿在手里的pad就掉在了地上。 对方现在俨然不大清醒,段唯即使武力值和彭炎不相上下,也没敢下狠手。纠缠了几个来回后,他被彭炎连连推搡到角落,双手扑腾得带动了旁边卫生区的扫把和撮箕。 哐当几声响,段唯被他抵在墙角。冬天的痛感总比其他的季节强烈,段唯被他撞得皱起眉头轻啧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不太对劲。 即使他是个ba,他也从彭炎身上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 喂,你丫清醒一点! 他刚准备大力推开,扑在身前的彭炎脖子处的衣服猛地往后一缩,随后彭炎整个人都被掀开了。 白炽灯的光线在彭炎被迫起身的一瞬间落在段唯的身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厕所的入口处站了一个人。黑色的羽绒服,来人单手拎起彭炎的后领,竟然就这样把彭炎掀开来,看上去丝毫不费劲。 刚刚试图要把段唯连骨头吞进去的彭炎,此刻意识模糊地在他的手上动来动去,也没能挣脱。 段唯还没从刚刚的变故中出来,于是一脸懵地看过去,就看见傅度秋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方向。 两个人视线交叠的那一瞬间,傅度秋看向乱哼哼的彭炎,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就下了定论:他易感期到了。 闻言段唯呆楞了半晌,看着傅度秋,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一丝理智,想起来这还是傅度秋第一次和他说话,随后懵逼的说道:什么? 傅度秋一时无语,看向角落里的段唯。 而此时的段唯因为之前一系列的搏斗,头发散乱,眉头紧拧,脸颊微红,喘气的时候唇间还时不时溢出白色的薄雾。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随后段唯就听见傅度秋说道:你没上过生理课吗? 上是上过,但我没听他看着傅度秋,声音越来越小,虽然他也没觉得自己一个ba不听生理课有什么问题。 彭炎还在一个劲儿地扑腾,见状傅度秋也不多说,看向段唯道:去教室,我包里有抑制剂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仔细描述:就是一个试剂,透明的,没有拆封,蓝色的包装。 哦哦哦段唯连连点头,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站起身理了理有些敞开的衣服,和傅度秋擦肩而过,快步走向教室。段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傅度秋面前他就突然蔫儿了,全然没了在彭炎面前的老大风范。 这可能就是男主光环吧。 段唯想道。 他刚一走近教室,坐着的几个同学全部都看了过来。 于是,他们就看见一直以来气焰嚣张的校霸段唯匆忙地跑进教室,身上的衣服凌乱,还沾了些不知名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直接走到新同桌傅度秋的课桌面前,拿起书包就在里面开始掏。 众人皆是你瞅我我瞅你,猜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后,他们就看见段唯从傅度秋的包里拿出一袋抑制剂,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转身就出了教室。 短暂的寂静后,教室里从一开始的鸦雀无声,变成了爆炸般的惊呼。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抑制剂!! 段唯不是ba吗? 他从傅度秋的包里拿的,应该是新同学易感期到了等会儿!! 话音戛然而止,众人十分默契地想起傅度秋那能够从表面嗅到的强大优质alpha信息素,以及刚刚校霸凌乱的衣服和脖子上的浅红痕迹。 再结合之前段唯所做的种种事迹,几个同学满脸都是被雷劈的惊讶。只有几个女生的笑容直接咧到了太阳穴,她们互看几眼,指着对方说:你不对劲。 我不对劲。 而另一边,段唯拿着抑制剂小跑到厕所里,就看见傅度秋和彭炎还在里面。 所幸现在没有人来,傅度秋将彭炎扔在一个隔间里。见段唯进来,傅度秋从他手里拿过抑制剂拆开,刚准备注射,却发现段唯还站在原地。 停顿了一会儿,他对段唯说:你出去等一会儿。 啊?哦哦哦,好。 段唯愣了愣,闻言点点头,走出了隔间。 卫生间的窗户大敞着,寒风吹进来让他有些蒙圈地脑子清醒了不少,他看了一眼早就紧闭的隔间门,皱起眉头。 注射个抑制剂为什么还要他离开,难道要打在屁/股上? 分卷(4) 还好他是个ba。 他暗自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现在已经是晚修上课之前的大课间,教学楼走廊的灯全部亮了,昏黄的光线将黑暗点亮,几个学生走进班级里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朝着段唯的方向看过来。 不知道站了多久,终于身后传来了声响,段唯转过身去,还没说话一个pad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的?傅度秋迎着段唯的视线,说道。 pad之前在推搡之中被段唯摔在了地上,虽然没摔出痕迹,但上面全是灰渍。段唯意识到赃物就这样被傅度秋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连忙做贼心虚地接了过去,他看了一眼卫生间里面,说:他怎么样了? 没事了,傅度秋说:过会儿就好。 闻言段唯连连点头,今天要不是傅度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本来还对这位拽哥有点意见,经过这件事后他也释怀了。 跟纸片人较什么劲儿啊?而且这个男主也不是他想的那样高冷,相反的,还挺乐于助人。 于是他笑着说:谢谢啊。 你和他很熟? 出乎意料的,段唯没有等来傅度秋的不客气。对方这句话让他愣了愣,随后很老实地回答道:还行吧,怎么了吗? 彭炎是原主段唯初中就认识的好哥们儿,两个人臭味相投,到处惹事。聚是一锅粥,散是俩坏水,整个初中时代,没有一个同学不知道他俩的。 他话音落了,傅度秋却迟迟没有说话。离晚修上课时间越来越近,其他班的同学都忍不住从班级里探出头来。 傅度秋看了段唯一眼,随后又问道:那今天那个女生呢? ! 段唯愣了愣,反应过来傅度秋说的是谁,立刻两眼发光,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你要是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她啊,是我朋友,人特别好,漂亮又懂事,还特别温柔。你要是 段唯开始滔滔不绝,他觉得自己脸上点个痦子都能当媒婆了的时候,站在面前的傅度秋却像是没有心情听下去。 傅度秋转过身,迎着周围无数道视线,头也不回地对段唯说:走了。 第6章 段哥,我错了。 注射了抑制剂的彭炎虽然混混沌沌的,但比之前清醒了不少。他一醒来就看见段唯脖子上鲜明的抓痕,险些直接从椅子上滑跪出去。 现在是第一节 晚修的下课时间,段唯坐在位置上,没理旁边絮絮叨叨的彭炎。 他一双眼睛专心地看着站在走廊上的傅度秋,习惯性的皱起眉头,想起之前在厕所外的对话,开始反思。 是不是他说得太多了?太明显了? 也许傅度秋只是单纯地顺口问问,毕竟他之前也问了彭炎,反而段唯说了那么多信息,对许佳念不太好。 物极必反,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是要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感,要慢慢揭开那层薄纱嘛。 想到这里,段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好他悟得比较早,没把许佳念的老底掏出来。 段哥?段哥? 段唯回过神来,看向旁边不断叽叽喳喳地彭炎,不耐烦地摆手说:行了行了,免你不死。 闻言彭炎嘿嘿两声,从包里掏出饭卡来,说:请段哥喝杯奶茶吧,要什么味道的? 教学楼离小卖部不远,来回就几分钟的事。段唯随手翻了会儿书,头也不抬地说:我不要。 彭炎撇了撇嘴,起身敲响了段唯旁边的窗户玻璃。 朝着音源看过去,刚刚还站在走廊另一端的傅度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背对着站在了窗外。闻声他慢慢转过头,就看见段唯和彭炎坐在身后的教室里。 哗啦一声响,玻璃窗户被彭炎推开,微风吹进教室里。他撑在窗台上,对站在外面的傅度秋说:帅哥,请你喝奶茶啊? 对于这位新同学,彭炎的初印象并不好,可是经过之前段唯单方面的复述,他已经知道了之前都是因为傅度秋的拔刀相助,才让他安全地度过了易感期。 而且段唯似乎对这位拽哥没什么意见,于是他身为小弟,自然也就给傅度秋戴上了一层滤镜。 他笑得异常灿烂,顶着个寸头看上去十分诡异。傅度秋看了他一眼,摇头说:不用了,我不需要。 似乎是意料到了对方会拒绝,彭炎打着哈哈,一杯烤奶是吧,得嘞!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教室。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傅度秋想说的话又尽数咽了回去,将视线落在段唯身上。 感受到傅度秋正在望自己,段唯笑着挠挠头,指着彭炎离开的方向说:就是这么热情。 傅度秋: 彭炎回来得很快,身上还有些从室外带进来的寒气。他嘴里叼着根烤肠,手里拿着一粉一蓝两杯奶茶,快步走过来。 随后,段唯和傅度秋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两杯包装一模一样的奶茶,每个杯子上还画了半个爱心。彭炎放的角度也十分精准,两个杯子虽然隔得远,但能够看出来,它们合在一起刚好是个完整的爱心。 这什么玩意儿?段唯指着说:我不是说不要吗? 彭炎连连搓着自己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的手,说:小卖部搞活动,情侣款买一送一,我想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就买了。 虽然段唯十分赞同他的那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但是他看着桌子上那极其诡异的情侣包装,有些下不去嘴。 而傅度秋现在已经坐在了段唯旁边,看着桌上的情侣奶茶,说:能换吗? 做都做了,咋换嘛?见他俩别别扭扭的样子,他皱起眉头说道:就两杯奶茶,两眼一闭不就喝下去了,又不会真变情侣。 情侣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段唯下意识打了几个寒颤,更不想喝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灵机一动,拿着奶茶就往许佳念的座位走去。 许佳念的位置和段唯隔着一条走廊,一堆女生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见段唯走过来皆是大惊小怪的互相看了看,随后十分自觉地一哄而散。 给你。段唯把那粉色包装的奶茶放在她的桌上,轻声道。 从前段唯经常给许佳念送面包送奶茶,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许佳念似乎也习惯了,笑着顺手从课桌里掏出来一枚糖果,说道:听说你今天拿了alpha的抑制剂? 段唯坐到她前面,闻言朝着彭炎的方向指了指,说:他来易感期,我就给他拿了。 从段唯刚刚起身开始,傅度秋和彭炎的视线就一直在他身上。许佳念顺着看了一眼,就和他俩的目光对接了个正着。再结合之前姐妹们的七嘴八舌,有些兴奋地捂住嘴:你和他? 段唯头也不回:嗯。 还真是许佳念捂住嘴情不自禁地偷笑,欲言又止地说道:你没被伤到吧? 说起这个段唯就拧起眉头,指了指脖子上的淤痕,还没说话,就听见许佳念倒吸一口气。他朝着对面看过去,就看见平时看到段唯受丁点儿伤就会心疼好久的许佳念,用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自己。 好像有点雀跃?? 你怎么了?段唯莫名其妙。 没没怎么,许佳念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十分严肃又心疼地看着他:那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看着她有些许微红的脸,段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只好点头应了一声。 再过几分钟就要上课了,段唯和许佳念简单聊了一会儿就回到座位上。他随便看了一眼,就发现那杯蓝色的奶茶还放在傅度秋的桌子上。 随后,他想起来,他自己的那一份送出去了,那现在就是傅度秋和许佳念在喝情侣奶茶。 妙啊! 思及此,段唯十分兴奋地捏起拳头,全然没有发觉旁边的傅度秋的视线。 他盯着段唯看了一会儿,随后拿起奶茶起身放到彭炎桌上,说:谢谢你,我不用。 彭炎还在疯狂补下节课的英语作业,闻言一脸懵地抬起头看向傅度秋,说:咋了,为啥不喝? 我奶精过敏。傅度秋坐回到位置上,翻看还没做完的数学卷子。 见他把奶茶还回去,段唯挑眉道:这不就是随便用粉冲的吗?怎么还会有奶精? 学霸傅度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段唯,说:只要是奶,都会有奶精。 段唯一时失语,看了旁边的彭炎一眼,而后者的表情明显有些欲言又止。他意识到自己刚刚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他停顿了一会儿,试图给自己找补。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点点头,道:那商店的老板还真良心啊。 彭炎的表情更奇妙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被以往凶神恶煞的自家老大可爱到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也就那么一点点吧。 而傅度秋坐在旁边,忽然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笑起来和平常沉着的脸不一样,虽然只是简单的弯了弯唇角,却像是十里冰川突然注入了溪流,比奶茶氤氲的热气还要暖人心窝。 不过段唯本来就窘迫,看了他一眼后就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可是从从旁人的角度看过来,他们俩的互动就变了味。 旁边一群吃瓜群众见此情景全部都倒吸一口冷气,拿出手机开始互相发送消息。 [我日??????谁能来叫醒我,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好嗑!] [段唯下手好快,好不容易来个优质alpha呢55555]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所以说我可以追许佳念了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农民翻身把歌唱啦!] 而目睹了全程的彭炎转过身,恶狠狠地啃了一口手里的烤肠,看着面前做了一半的考题。 他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在车里。 第7章 迎着各种各样的视线,段唯百无聊赖地将视线落在课表上,下一节课是英语,老童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他下意识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偷pad没有被发现。 谁知他刚放下心,就感觉到讲台上一道灼灼的视线看着自己,老童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眼神如果能够杀人,段唯现在估计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也许是因为心虚,段唯立马将视线收了回去,低下了头。铃声在这个时候霎时响起,刚刚还在教室里四处乱逛的众位同学全部都坐在了位置上。 出乎意料的,教室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喊上课起立,整个教室瞬间犹如坟场一般的安静。 啪嗒一声响,备课本被老童摔在桌上,她看着段唯的方向,说道:东西拿出来。 这话是对着段唯说的,可是却让坐在前面的彭炎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他和段唯虽然横行霸道了这么长时间,但对老童还是有些恐惧。 老童不仅是八班的英语老师,还是整个高三的年级组长,平时行事赫赫威风,事迹被广为流传。其中最彪悍的,还要数几年前,曾经有一位学长在教室里发脾气不听课,老童直接抄起学长的课桌就从三楼扔了下去。 从此以后,老童就成了一中灭绝师太一样的存在。 眼看着混不过去,段唯只好装傻。他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看了看四周,而坐在旁边的傅度秋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觉得这耽误了他的上课时间。 酝酿了一会儿,段唯架势起了,随后迎上老童的视线,指了指自己一脸单纯地说:我? 这一瞬间,他连自己在奥斯卡上的领奖台词都想好了。 但是老童并不是好糊弄的人,她吃的盐比这群兔崽子吃的饭还要多,看着段唯面不改色,她继续一字一顿地道:拿、出、来。 若是换作别人,估计汗都下来了,但段唯并不是一般人。他单纯无辜地眨巴着双眼站起来,说:拿出来什么啊?我不知道。 你的平板,还有你的耳机。见他不认,老童直接把话说明白了,以前我都没有揭穿你,但你这次竟然还把别人的手机全部拿走了,你一天到晚在学校里学什么?学校就教你偷东西了吗?! 虽然知道自己免不了要挨一顿骂,但听到下句的时候段唯还是懵了。 他什么时候把手机全偷走了?? 现在已经是他认不认,而是不能认的问题。他瞪大眼睛,摊开手说:不是,老师,我真没拿! 那你说晚饭的时候去哪里了?老童双手交叉在胸前,反正今天不把这件事情掰扯出来,课也上不了了。 周围的同学全部都看了过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许佳念一脸焦急地坐在位置上,她相信段唯并不是会干偷东西这种事的人,可是晚饭的时间她确实一直都没有看见段唯。 而彭炎闭了闭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手机全部都不见了,站起来说:老师,他和我在一起。 他和段唯一直以来在学校里的风评并不好,老童闻言并没有相信他的话。段唯叫苦不迭,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在他后面把手机全拿了,他的大脑在短时间内飞速旋转,随后将目光稳稳地落在傅度秋身上。 而后者端坐在位置上,察觉到段唯的视线,他挑眉看了过来。 对视的一霎那,段唯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眨巴着一双眼睛,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紧接着挑挑眉。 他放在课桌下面的手扯了扯傅度秋的衣服,颇有些讨好的意思,随后段唯微微弯身,用手指在傅度秋的腿上划拉了几笔。 指尖触碰到大腿,一笔一划带着些痒意。傅度秋想要躲开,可最终还是稳坐在凳子上,任由段唯动作。 而段唯写得也很快,最后一捺完成的瞬间对方很快地收回了手,傅度秋整理好所有的笔顺,明白了段唯写的什么 请你吃饭。 意思是求他对着老童撒谎,从老童的角度,他一个新生,也没必要包庇段唯。 虽然晚饭大部分时间傅度秋确实是和段唯呆在一起,可是他亲眼看到了段唯的平板掉在厕所里,其中的关系他用膝盖想想都不言而喻。 段唯,你在摸摸索索些什么!老童的声音突然放大,惹得第一排的同学全部打了个哆嗦,今天你不交代清楚,就都别上课了,你耽误的不是我,是全班五十几个人的时间! 分卷(5) 而段唯的手也松开了些,见傅度秋不动,他干脆闭上眼睛,试图赶鸭子上架,我和傅度秋在一起!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班上众人的表情都变了。老童脸上终于有了几分错愕,而彭炎一脸的惊讶,而绝大多数同学的表情,都带着些了然。 另一位主人公傅度秋却像是意料到一样,缓缓站起身。两个人站在一起,傅度秋比段唯高了半个头,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这里,都是一道好看的风景。 虽然绝大部分人不承认,但老师确实对学霸有一种天生的滤镜,见傅度秋站起来,狐疑地道:你和段唯在一起? 对!生怕傅度秋会反悔一样,段唯抢先一步回答,我和他在一起,老师,你这下愿意相信我的话了吧? 虽然还保留着疑问,但傅度秋怎么看,都不会包庇一个刚认识了一天的同学。沉默了一会儿,老童皱起眉头,说:他说的是真的? 在段唯殷切的注视下,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是的,他和我在一起。 段唯和彭炎皆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觉得傅度秋还真是仗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傅度秋语气平淡地继续说:但是五点半下课,我是在五点四十五左右在卫生间遇见的段唯,中间的十五分钟,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段唯: 彭炎: 卧槽,这逼上个厕所还掐表呢??? 傅度秋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似乎是在推理数学题一样平静官方。闻言段唯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连反驳都词儿都来不及想,他没有想到自己撒个慌还要被迫和傅度秋理时间线。 而周围的吃瓜群众俨然没有从这急转下滑的剧情中抽离出来,学霸不愧是学霸,连对时间的管理都拿捏得死死的。 老童愣了愣,欲言又止,随后继续看着段唯,等着对方的解释。 段唯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度秋,而后者依旧没什么表情,气定神闲地回望着自己。 良久之后,他终于败下阵来,从包里拿出平板和耳机,准备交上去。他走到走廊上就必然要路过傅度秋的位置,于是在这个间隙里,他在老童看不见的角度恶狠狠地看着傅度秋,用气音说:你给我等着。 而他比傅度秋矮上半个头,现在又离得很近,他全然是仰视地看着傅度秋。即使他气场全开,从傅度秋的视角看上去也没有丝毫威胁。 傅度秋挑了挑眉,满不在乎地看着段唯。 就只有这些?拿过平板的老童显然是不相信段唯,要知道她抽屉里的手机全部都被拿走了。 段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老师,真的只有这些,别人的我没拿! 说完他看向还站在位置上的傅度秋,他这句话说的是事实,傅度秋总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吧? 但他确实高估了傅度秋的段位,后者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的方向,就差脸上写几个大字与我无关。 老童看了一眼时间,耽误了将近二十分钟,而班上的众位同学都巴不得再拖会儿,到时候就能直接放学了。 她把扩音器戴在身上,对着讲台旁的段唯说:最好是这样,明天把你的家长叫到学校里来,这事儿还没完。 闻言段唯在心里把傅度秋从头到尾骂了个遍,坐到位置上的时候心里还饱含着怨气。他的父母一个是初中老师,一个是营养师,教育起人来一套连着一套。比起被啰嗦,段唯觉得被毒打一顿更划得来。 而且事情也没有弄清楚,那么多的手机不见了,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而傅度秋却一副和他没关系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现在他脑子里全没有了什么巴结男主、什么剧情推进,整个人都在想该怎么好好教训傅度秋一顿。 这个男主果然和原著里写的一样事不关己、冷血无情,他不应该就因为卫生间的那点破事就对他改观。 他此时的怨气已经满格了,连周围的同学都能够感受到这强烈的情绪,犹如六月飘雪的窦娥。而傅度秋离段唯最近,自然全部尽收眼底。 这整个英语课,段唯都在脑子里暗戳戳地计划怎么找傅度秋算账,可谁知就在放学后他上了一个厕所的间隙,傅度秋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教室里空无一人,他的背包还放在座位上。 于是段唯坐在位置上,看到傅度秋放在课桌里的一串钥匙,心里一动,把钥匙揣进兜里。 他抬手把灯全部熄了,将门砰地一声合上。 傅度秋,睡大街去吧你! 第8章 十二月的顺清市很早就进入了严寒,尤其是晚上,寒风吹进阳台,还带进来几滴雨水和残缺的落叶。刚刚才放晚修不久,教学楼里还能听到几名学生的叫喊,保安在门卫室里打着哈欠走出来,将电闸门慢慢打开。 老童坐在办公室里,和周围的几个老师闲扯。临近月尾,再过不久就是月考,紧接着就是全校教师的内务大检查,几个老师都留在办公室里补教案。 她喝了一口刚煮沸的白开水,把刚收上来的平板放到抽屉里,寻思着明天见到段唯的家长该怎么交谈。段唯这孩子在她的印象里实在是调皮又散漫,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带坏其他的同学。 她闭目养神了一会儿,随后就听到了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走廊上还经过了几个零零散散的学生,时不时将目光投射在办公室门口的身影上,在走远时开始窃窃私语。 老童颇为意外地看着门口的傅度秋,隔着氤氲的热气,她坐直了些,进来。 闻声傅度秋也不拖沓,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走到办公桌面前。对于这个新来的转校生,老童的印象还不错,于是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说:有什么事儿吗? 旁边坐着的老覃也抬起头,一脸和蔼慈祥地看着傅度秋。 在这样两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对老童说:老师,手机不是段唯拿的。 话音一落,两位老师皆是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其实傅度秋也不能保证,那些东西不是段唯拿的。毕竟中间有十五分钟的空闲时间,而段唯也确实进了办公室,只是拿一个,和拿一堆的问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犹豫了一节课,还是来办公室了。 尽管他什么证据也没有。 你有什么证据吗?果然,老童只是简单地停顿了一会儿,就说道。 而傅度秋闻言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我看了他的书包,什么也没有,学校封闭式管理,而他之后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没时间转移那些手机。 他说得有条有理,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老童皱了一下眉,那你刚刚在教室怎么不说呢? 傅度秋仅仅只是沉默了一刹那,随后平淡着一张脸,波澜不惊地说:我害羞。 老童: 老童抬头,看着个儿早就窜到比她旁边的书柜还要高的傅度秋,再结合这一张脸,实在想象不出来对方害羞的样子。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放在桌上的平板,点点头:知道了,我会调查清楚的。 嗯,傅度秋丝毫没觉得之前说的有什么不对,继续分析道:那个人短时间内做了这些,肯定是盯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么多手机,应该也不是拿来用,我猜测可能是最近缺钱,想要拿去变现。 老师可以收集被收缴的手机型号,然后到各个二手平台看一看,找一次性发布很多条告示的账号。或者在附近的当铺寻找一下,他刚拿不久,应该来不及销赃。 这是傅度秋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和他之前在教室里一样条理清晰。老童边听边点头,好,我会观察的。 辛苦老师了。 傅度秋不深不浅地微微弯身,刚准备转身离开,就被坐在旁边的老覃叫住了。 老覃把抄了一半的教案放在一边,上面全是龙飞凤舞的字迹。他一脸慈祥地笑看着傅度秋,双手交握放在办公桌上,怎么样,新的环境还适应吗? 挺好的,有什么事吗覃老师?虽然傅度秋不急着离开,但只要是个学生,就不愿意在办公室多待。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你要不要申请宿舍?我们这早自习上得挺早的,迟到就不好了。老覃了解傅度秋的家庭背景,于是提出了这个建议。 可是傅度秋却摇摇头,停顿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光,不用了,我离这儿不远有一个住处。 哦这样啊,老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了一眼窗外早已暗下的天色,那你先回去吧。 傅度秋应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经过这么一会儿谈话,整个楼层已经没了多少人,大部分教室都已经熄了灯。 他刚转身,就顿在了原地。 教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里面漆黑一片,已经落了锁。 走廊上的灯投射在里面,靠近窗边的位置上还放着傅度秋的背包。 段唯站在楼道的转角处等了很久,这会儿终于看到了傅度秋的身影,不由得在心里轻笑出声。他也不打算遮掩,见状直接走了出去,故作惊讶地说道:诶?怎么关门了? 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欠打。 听到他的声音,傅度秋转过身来。就看见光影错落间,段唯微微仰起头,双手背在身后,走起路来像个在庭院里散步的少爷。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隔着镜片,能够看见他眼角的一颗黑痣。因为他的动响,身后的声控灯霎时亮起,将他本就有些栗色的头发更是笼上一层光。 段唯得意的样子简直就把是我干的几个字写在了自己脸上,见状傅度秋只是愣了一瞬,随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段唯。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论气势谁也不输谁。 若是有人现在经过,一定能够感受到空气中似有似无的硝烟。 段唯定定地看着傅度秋,自己这样挑衅,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于是他保持着自己最帅的姿势,试图用气质和气场压倒对方。 来啊,来打架啊! 而傅度秋在他的凝视之下,竟丝毫没动。他慢慢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将视线落在段唯被走廊灯照出斑驳亮点的眼镜框上,开口说道:段唯,你知不知道 干什么? 段唯愣了一会儿,随后警惕地看着对面。傅度秋的反应和说的话,完全偏离了他的预判。 要他知道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戴眼镜的样子,傅度秋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挺傻的。 段唯不敢相信地看着傅度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初中开始就近视,后来他妈提出过配隐形眼镜的建议也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戴上金丝眼镜的样子帅极了,用电视上的话就是斯文败类。 中二时期的他就算嗦泡面都要戴上眼镜,即使会晕染雾气他也不在意。 现在傅度秋竟然说他戴眼镜傻??? 你大爷的 就在段唯错愕的间隙里,傅度秋推开窗户玻璃,单手撑起身子一条长腿跨了进去,速度快得徒然刮起一阵风。他稳稳地踩在靠里的课桌上,顺着落了地。 谁让你他妈踩我桌子的? 窗外段唯的声音不绝于耳,傅度秋没理,他借着走廊上的灯收拾好东西,往课桌里一摸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站在窗户外面的段唯,而后者立马也反应了过来,方才还气急败坏地样子瞬间收敛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只是这样看了一眼,傅度秋便把背包拿起来单手背着,拉开教室门走了出去。 他走的方向和段唯站着的位置相反,见状段唯愣了愣,口袋里还躺着傅度秋的那一串钥匙,而他的主人就这么走了? 该不是没发现吧?可是他刚刚摸了课桌啊 犹豫了一会儿,他快步跟了上去。傅度秋这人腿还真是长,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就已经拐进了楼道。 喂,你没有发现你包里少了什么东西吗? 段唯拿钥匙的本意也不是真让傅度秋睡大街,他就是想捏住个把柄,让傅度秋求求自己,毕竟今天他都那么求傅度秋了,对方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而傅度秋却头也没回,径直下楼,楼道的声控灯上了年头,一闪一闪的,晃得人眼睛刺痛。 出了教学楼,保安可能是没想到学校里还有人,把电闸门合上了。就在等待开启的间隙里,段唯看了一眼傅度秋,只这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傅度秋现在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没了之前调笑的松散,也许是出了教学楼被冷空气包裹,段唯徒然觉得有些冷。他放在口袋里的手也下意识捏紧,抿唇道:你你叫声爸爸,我就给你。 或者,和小炎子一样,叫声段哥也行。 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不是吧,生气了?他也没提多大的要求啊,男子汉大丈夫,叫声哥怎么了? 电闸门应声打开,傅度秋抬步就走了出去。段唯瞬间觉得口袋里的东西跟烫手山芋一样,他连忙追了上去,把钥匙拿出来递给傅度秋,行了,给你。 果然,傅度秋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从他的角度看,路灯下的段唯比自己矮一段距离。段唯微微仰着头,举在自己面前的手修长白皙,上面躺着一串钥匙。 傅度秋看着段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本应该对段唯求情这件事而感到后悔,可是现在心里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看着段唯低下头时被微风吹得翘起的发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他停顿了一会儿,刚想把之前办公室的事情交代一下,让段唯放心。可是此时段唯又抬起了头,一双眼睛不情不愿,手虽然直直伸着,却嘴硬地说:快点儿啊,我手都举酸了。 傅度秋霎时间又把话咽了回去。 就让他难受着吧。 第9章 段唯看着傅度秋离开的背影愣了愣,随后跟着往前走。 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马路上的车辆喧嚣而过,黑瓦白墙连延不绝。段唯家距离一中并不远,不过这一片错综复杂,要是外地人还真容易绕晕。 分卷(6) 可是他走在傅度秋后面,而对方却是十分熟捻地绕过一个又一个胡同。最巧的是,他和段唯回家的路还是一模一样的。 段唯想起来之前在老覃桌上看到的入学档案,上面清楚地写着梧桐巷几个字。 梧桐巷离段唯的家仅仅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他们回家的路一样,也是情理之中。 没过多久,他就看见傅度秋拐进了另一条路。那一整条街都没怎么亮灯,看上去虽然富庶,但难免有些寂静。 段唯不知为何停在了原地,他将身子藏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就看见傅度秋只身一人往梧桐巷走,随后站定在一家大宅子前。 大宅子并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它肉眼可见的比周围房屋高大不少,不用进去都能够想象出里面有多宽敞。只是这么一幢房子,却是黑漆漆的,像是久未居住。 而傅度秋在门口站了很久,看着门把手上古典的花纹印记,才拿出那串钥匙,开了门。 砰地一声,大门应声关上,也让在远处观察的段唯回过神来。他摸了摸脑袋,在原地嘟囔了一会儿,转身朝着另一条小道回家。 回家之后自然是一场鸡犬不宁的轰炸,段唯的父母知道学校里的事后,一怒之下把他的手机全部收走,只留给他一部看个视频都卡成ppt的旧手机。 到后来社区突然紧急停电,他才终于被赦免。 段唯坐在桌上,摸着黑把自己的电话卡插上去,按下开机键。手机卡顿了很久,随后两只手在画面的两侧慢慢移动,熟悉的开机铃声响起。 得,这还是个诺基亚。 段唯又在心里把傅度秋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第二天段唯被迫起得很早,从去洗漱间到赶往学校的路上,母亲乔莹的声音就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他母亲是个营养师,早些年还上过电视出过书,讲起道理来没完没了,一句话能水成好多句,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就这样,段唯背着书包,还谨遵母亲的圣意把校服穿在了棉袄外面。可是那身校服秋天穿时刚好合身,可要是穿在厚大的棉袄外面,就被撑得满满当当的。 段唯觉得自己像个相扑选手。 再过十分钟才是规定的到校时间,相扑选手耷拉着脸不爽地和乔莹走进学校,门口的主任颇为意外地瞪着眼,而旁边几个同学也幸灾乐祸地互相看了看。 段唯双手插兜,走在校园里面,只是微微一回头,就看见了走在自己后面的傅度秋。 傅度秋神色淡淡,双眼下有一层薄薄的阴影,看上去像是昨天没睡好。 他踏进校门的霎那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清早的就看见校霸段唯和新晋的风云人物一齐站在门口,实在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不过,自然也有人看出了,这两个人之间似有似无的硝烟。 走了走了,老师还在里面等呢。乔莹在旁边催促了一声。 闻言段唯不情不愿地收回目光,带着乔莹上了文科大楼。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昨天还要找他算账的老童,竟然没有提其他手机不翼而飞的事,仅仅只是从带电子用品入校这方面,对段唯进行了严肃的批评。 他有错在前,也没有说什么,乖乖地躺平挨训。而乔莹则笑着连连道好,时不时还用眼刀削旁边的段唯。 早自习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出了办公室后乔莹又开始絮絮叨叨:老师跟你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成绩本来就不好,还成天就知道玩,你是不是非要去工地里搬砖才安分? 听到了听到了,段唯在比自己矮的乔莹面前低下头,又补充了一句,人搬砖的也是用手赚钱,勤劳致富。 闻言乔莹指着他骂:你还嘴硬是不是? 本来就是。 覃老师说了,特意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学生当同桌,你没事多请教请教人家,知道没有?乔莹把手伸进口袋里,皱眉说道。 他们站的这个地方,正好是昨天段唯从教室里,看到刚入学的傅度秋的角度。所以段唯微微一转头,就和坐在位置上的傅度秋四目相对。 也不知道傅度秋看了多久,脸色虽然比早上好一点,但看上去还是很寡淡。在目光相对时他并没有被抓包的窘迫,而是慢慢收回视线,看着放在桌上的英语书。 旁边的同学都在背书,就他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读,是他已经会背了。 真装逼。 段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里却应答着:知道了。 见他妥协,乔莹心里冒得火也压了下去。她斜睨了段唯一眼,伸进包里拿出钱包,零花钱还有没有? 也没等段唯回答,她就从皮夹里拿出几张钞票,递给段唯。数目不大,她怕段唯拿多了又干些伤脑筋的事儿。 而段唯看着那几张钞票,蓦地笑了。虽然他才来这个世界不久,可是乔莹总给他亲生母子般的亲密。 他接过钞票,突然弯腰轻轻地在乔莹脸上啄了一口,谢谢妈。 尽胡来。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乔莹的脸上全是笑意。她看了一眼手表,说:我先走了,别再给我惹事了知道没? 段唯连连应了几声,带着她往楼道里走。 送完了乔莹,刚好到了下早自习的时间,楼道里零零散散地走过几个人。段唯坐在自己位置上,傅度秋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拿出那板砖一样的手机,连通网络。 虽然不能刷视频打游戏,但简单的聊天还是能够满足。他刚打开微信,就看见一中表白墙刚发的朋友圈。 好几张图拼在一起,主人公却是同一个人: 【想找一下这个男生的联系方式[查看图片]。】 【墙墙,我想要表白昨天新转校的那位alpha,虽然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姓名,但我总有一天会追到你的!】【墙墙早上好,我今天看到一个长得好好看的男生,就是和段唯学长先后进校园的那位。段唯矮一点,他高一点,急求他的神秘号码orz】 段唯猛地往下滑,气息逐渐不稳。 什么叫他矮一点,傅度秋高一点?找个人还要用参考物对比,关键是今天校门口这么多人,怎么就光拿他对比?? 傅度秋转学过来引起的蝴蝶效应远不止于此,一中的贴吧、微博、qq微信群全部都被他刷了屏,就连隔壁学校也流传着傅度秋的偷拍照片。 小城市的人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段唯把手机放到背包里,他一点都不酸。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从昨天开始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就算是睡了一下午都不见好。不仅如此,他的后颈还有点痒,冷风吹进来不但不觉得冷,还有点燥热。 有点奇怪。 不过段唯有小病不理,大病看医的习惯,这样的小病小痛引不起他的太多关注。他把昨天的作业抄完,就摊在课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许佳念的方向。 傅度秋已经转学第二天了,男女主一点感情线变化也没有,他要是再不采取点行动,就快放寒假了。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前面的彭炎转过身来。这段时间风头有些紧,他拿手机出来的时候也摸摸索索的,对着段唯说:段哥,你看这个妹子怎么样?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坠入爱河的方式有限,除了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其他的方式就是网恋。 而彭炎最近就成了网恋的忠实爱好者,成天拿着手机憋笑,一股青春期泛滥的模样。 段唯随意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的交友软件和现实生活中的大同小异,只不过个人资料里都显示了abo性别,和各自信息素的味道。 彭炎手机上的那个妹子资料上写着:omega,抹茶味。 还行吧,段唯扫视了一会儿就移开目光,继续思考怎么给男女主牵红线。 而彭炎则继续拿着手机网聊,叮咚叮咚的声音在段唯头上乱转。 突然,刚刚还萎靡不振的段唯嚯地坐起身,彭炎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随后,他就看见自己段哥一脸诡异的笑: 我想到了。 第10章 我想到了。 段唯眉宇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说分话直接拿过了彭炎手里的手机。 屏幕没有熄灭,上面还显示着那个omega的信息,页面很新颖,上面还有点缀着的印花,看上去很清新也很文艺。 软件名叫做共此时,有很多匹配的方法,每一个用户的名字都以小圆点的形式出现在匹配页面里,像是一片闪着光亮的星海。 这玩意儿怎么用的?段唯看了一会儿,对彭炎说。 就随便点就好了。 彭炎点击到主页面,上面逐一显示了语音、视频、漂流瓶只是随便一点,就能够匹配到聊天的对象。 段唯若有所思地看着页面,心里的想法也慢慢显现出雏形,他打算从两个方面给男女主搭线:第一个就是最土最直接的方法,让许佳念在现实生活中对男主进行全方位关怀,慢慢击溃傅度秋那颗冷酷无情的内心,从外在满足。 可是根据这么几天的观察和段唯对原著的记忆,傅度秋并不是一个把心情和想法轻易吐露出来的人,所以planb也随之而生 用虚拟软件接触傅度秋的内心世界,从内在满足。到时候水到渠成,两个人面基,发现网络上聊了那么久的人就是自己的同学 这简直是一个完美并且浪漫的计划。 这东西能自己搜索吗?段唯指了指页面,说。 不可以,只能匹配,彭炎一脸狐疑地看着段唯,咋的了段哥,想找对象? 他说这句话时不由自主地往段唯身后一看,段唯也顺着回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度秋已经回来了,却没有落座,而是站在后面。 傅度秋本来就高大,现在看着坐在位置上的段唯和彭炎,颇有些身处高位者俯瞰的架势。 本来因为昨天易感期的帮助,彭炎对这位alpha还有点好印象,但经过后面一系列的事情,那一点好感完全没了,看见傅度秋过来也是很不客气,直接瞪了回去。 而傅度秋没什么反应,淡淡地看了段唯一眼,随后坐在了位置上。 就在他落座后没多久,上课铃声响了。段唯自然也没有再进行下面的对话,摆摆手作罢,开始在心里盘算。 交友软件只能够匹配,别说傅度秋有没有这个软件,就算是匹配到对方都跟摇号一样全凭概率。 不可取。 不过也不一定要用专门的交友软件,还有一种最简单、最粗暴的方法 微信。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老覃在讲台上像往常一样摇头晃脑,段唯在桌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在班级群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傅度秋的id。 傅度秋的微信和他这个人一样无趣,头像是漆黑的天空中一轮圆月。昵称是简简单单的一个q,再加上一个小数点。 他只在页面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就复制傅度秋的id,退出页面重新注册了一个号。 紧接着,段唯从网上搜了一张火辣美女的头像刚准备换上,拇指触碰【确定】键时却徒然一缩,他不由自主地朝旁边的傅度秋望去。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手里拿着纯黑的笔,在书上时不时地记着什么,专注又认真。 他今天穿上了新校服,和段唯一样,他把校服套在棉袄外面,明明是一样的穿法,他却一点都不臃肿。黑白色校服很适合他的气质,或者说,傅度秋的身形和气质,撑得了各种各样的颜色和款式。 冬日的暖阳透过他的发间,傅度秋漆黑的眸子时而看向黑板,时而落向书本,睫毛随之而动,往下看是鼻梁、嘴唇 段唯只是看了一会儿,就立马做出了判断:他认为傅度秋不像是喜欢火辣靓女的男生。 于是他又找了几张头像,最后确定了一张和傅度秋差不多的风景图,挂在了头像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刚准备输入账号,突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刚一抬头,就和讲台上的老覃四目相对。 完了。 来,段唯,你来翻译这句诗。老覃把手上的书放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看着段唯。 段唯把手机塞进课桌里,做贼心虚地站起来,看了一眼ppt上面的诗题:《采薇》。 是他学过的,他有印象。 可是越往下读,他越发现有几个字他都不记得怎么读了。 高中对他来说又实在是一个有些久远的记忆,他试图翻译,到后面两句的时候又开始卡壳。段唯犹豫了一会儿,放在桌下的手微微一动,不卑不亢地揪住傅度秋的衣服拽了拽。 感受到旁边人的动作,傅度秋面不改色地看着黑板,用段唯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我也没听。 段唯无语了。 那你刚刚在书上写写划划些什么?? 嗯采薇采薇,薇它突然就,停止了说回家回家,但到明年也没回家 段唯磕磕绊绊地翻译了几句,教室里隐隐约约传来憋笑声,连许佳念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用手捂住嘴。 他翻译完之后,低头看了傅度秋一眼。虽然从段唯的角度,他压根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他下意识觉得傅度秋肯定也在笑。 老覃的眉毛瞬间拧到一起,抬手上下晃了晃示意他坐下,随后笑着看向旁边的傅度秋,来,你来翻译。 刚一坐下,段唯就拭目以待地看着傅度秋出丑。 可没想到对方起身后目视前方,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就把翻译说了出来。虽然段唯也不知道正不正确,但看老覃的表情肯定八/九不离十,几个omega也忍不住脸红了。 在傅度秋坐下来的时候,段唯立马瞪大眼睛,你不是说没听吗? 嗯,傅度秋看了他一眼,将视线落在段唯课桌里的手机上,淡道。 那你怎么又会了? 段唯说完之后又后悔了,潜意识告诉他,自己接下来又会被傅度秋秀一脸。 果然,傅度秋理所应当的用你这都不明白的表情看着段唯,说道:因为你刚刚回答的时候,我已经想好答案了。 段唯深吸一口气,可以说是咬牙切齿地转过了身,继续拿出课桌里的手机。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这么委屈过,一边忍受傅度秋,还要一边勾搭傅度秋。 分卷(7) 他觉得原书里的设定实在是太正确了,像傅度秋这样冷血又拽炸天的人,就应该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 想到这里,他停留在页面的手指也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什么,把头像换成了一只青蛙。 然后,点击好友申请发送。 他本以为傅度秋这样的好学生,只有昨天刚入校时才会带手机,可谁知他的好友申请刚发出去,傅度秋身后的背包里就小幅度的震动了两下。 好家伙,这人昨天不帮自己,今天还在包里私藏手机。 傅度秋拿笔的姿势顿了顿,随后转过身从包里拿出手机,在课桌底下划开锁屏。 聊天页面闪烁着几个小红点,是叶琼发过来的消息。 叶琼虽然是个omega,但这么多年带着傅度秋独立生活,早就成为了一个干练的职场女人,所以即使是给亲生儿子发消息,也依然是公事公办的。 [下个月的生活费已发,卡内自查,有问题打我电话。] [你留在家里的书和衣服快递过去了,注意电话畅通。] 最后一条消息,是几分钟之前发过来的,上面写着:[婚礼定在了新年,小秋,我希望你能来。] 这条消息是难得的温情,傅度秋却是觉得格外刺眼。简单的几个字他看了很久,随后敲击键盘,回了一个:[好。] 他退出聊天页面,刚准备熄屏,就看见通讯录上亮起了一个小红点有新的好友申请。 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屏幕上是一个扁嘴的青蛙头像。他刚习惯性地准备拒绝,手徒然一滑,点击了同意。 紧接着,手机连着震动了几下,他回到聊天界面,就看见那只青蛙跳到了最上面 [你好,我是你朋友点的圣诞青蛙。] [没有问题的话我要叫咯!] [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孤寡。] 第11章 扁嘴蛙和满屏的孤寡出现在傅度秋的手机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接二连三的表情包。他的视线在上面停留很久,随后直接划出聊天页面,指尖刚触碰到删除,突然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段唯。 而段唯翘起二郎腿,要不是现在是在上课,傅度秋一点都不怀疑他会把腿直接撂到课桌上去。 他似乎心情很好,手机翻面放在桌子里,似笑非笑地朝着讲台上的老覃看。他时而咬笔盖,时而转动手上的笔,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他好似一刻都安静不下来。 傅度秋悄然收回视线,看着手机上又发过来的消息,随后看了一眼旁边岿然不动的段唯,良久之后打消了疑虑。他滑动手机页面,直接点击了删除。 而另一边的段唯当然察觉到了旁边源源不断的打量,他趁着傅度秋不注意,拿出来藏在墙边上用腿抵着的手机。 而刚刚傅度秋在段唯课桌里看到的,只是一个角度放得刚刚好的手机壳。 小样儿,跟我玩? 他开启锁屏,发了几条消息,果然屏幕上全是小红点。段唯看着之前发出去的一连串孤寡,幸灾乐祸地在心里笑了很久,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憋在喉咙里,痒得难受。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傅度秋看到这些消息的表情,一定很解气。段唯肩膀耸动了良久,随后终于冷静了下来,重新加傅度秋。 不过按照段唯对这位男主的了解,自己这样直接加肯定不会通过。 于是他连着发了好几条好友申请,附带了各种各样的悔过留言,可谁知道即使是这样,手机上显示的依然是一连串的拒绝。 玩大了。 傅度秋还挺记仇。 黑板上的粉笔字换过一版又一版,这时下课铃突然响起,老覃把教案本拿起下了讲台,坐在前面的彭炎嚯地从梦中醒来,仰起头成了个夸张的懒腰。 一下课,教室里就走了大半,走廊上全是出去晒太阳的同学。傅度秋把书放在桌上,起身出了教室。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在桌面上反射出浅淡的碎片,见状段唯皱起眉头,看着屏幕上新发送过来的拒绝消息,直接跟着傅度秋走了出去,一路上计划着什么。 冬风吹进阳台,段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在楼道转角、傅度秋刚拿出兜里的手机时,他一咬牙就追了上去,单手勾住傅度秋的肩,说道:好哇!你玩手机,被我抓到了! 傅度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两道走过几个八班的同学,本来昨天晚自习来的那一出就已经够跌宕起伏,他们都脑补出了校霸安抚易感期,却惨遭转学alpha始乱终弃的情节,谁知又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意思不明地看向旁边的同伴。 而其他几个不明真相的外班同学不由得红了脸,傅度秋和段唯站在一起,实在是太养眼了。一高一矮、一沉稳一跳脱,简直是嗑cp模板。 对于四周的目光,段唯自然什么都没发觉。他对着傅度秋笑了笑,也许是因为心虚,笑得很勉强。随后,段唯用堪称缜密的演技看向傅度秋手里没有关闭的屏幕,说:你在聊什么?和妹子吗? 而他这样反常的举动,自然让傅度秋微微眯起眼睛。他也不掩饰,直接把亮起的屏幕摆在段唯面前,一连串的好友申请就这样出现在视野里。 段唯只看了一眼,大脑迅速转动,挺可爱的一妹子啊,为什么拒绝她啊? 你确定,傅度秋眸光一闪,对他说:这很可爱? 手机放平了,那位妹子的头像就显现出来。当时段唯挑的时候正在劲头上,挑了个最丑的青蛙,一张扁嘴拉的老长,整个头像绿油油的,青蛙的表情虽然很悲伤,但怎么看都觉得欠揍。 无论怎样,和可爱都贴不上边。 段唯有些后悔刚刚忘记换头像,他停顿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说:挺可爱的啊我最喜欢青蛙了。 没等傅度秋回话,段唯脑内灵光一闪,继续说:你先通过嘛,多聊一会儿,你要是不喜欢就推给我呗? 因为心虚和讨好,段唯笑得不浅不淡。他眉眼间的少年气很重,唇色浅淡,笑起来双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看上去有几分多情,很好接近的模样。 看着屏幕上的一连串的好友申请,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侧头对段唯说:你喜欢这样的? 对啊,见他上钩,段唯回答得很快,我喜欢这样的。 傅度秋没有继续搭腔,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随即轻触手机界面,点击了同意。 紧接着,段唯感受到了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他不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跟着傅度秋再往前走了几步就借口离开了。 他快步走回教室里,刚坐到位置上就打开了手机。好不容易躺进好友列表,当然要先示好。段唯琢磨了一下语言,连着发了好几句过去:[学长你好,我是一中高二的同学。] [对不起啊学长,刚刚我的同学拿了我的手机,发了好多消息过去qaq] [没有发什么奇怪的内容吧,真的真的对不起] 段唯忍着恶心编辑消息,就差发嘤嘤嘤了,而聊天界面依然毫无波澜。他对着屏幕看了良久,随后左上角终于出现了那一行正在输入中。不过持续的时间不长,紧接着手机一震,傅度秋发来消息:[嗯。] 泡妹都这么冷淡,你不孤寡谁孤寡? 段唯撇撇嘴,把手机放在兜里,不准备继续发消息过去。 段式追夫指南1:不能太主动,一步一步来才能放长线、钓大鱼。 因为勾搭傅度秋的原因,刚刚一整节课他都没有睡觉。段唯刚准备起身,却觉得浑身上下晕乎乎的,复又坐到了位置上。 许佳念趁着课间休息走了过来,坐在彭炎的旁边,看着段唯忧心忡忡地说:我怎么觉得你脸色这么不对劲? 其实不用她说,段唯早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他最近很疲惫,时不时就想睡,可是睡醒了又没有恢复精神头,越睡越困。 不知道,段唯摇摇头,可能感冒了吧。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对许佳念说:你吃抹茶蛋糕了吗?好香啊。 什么?许佳念闻言愣住,皱起眉头,看了自己一眼,犹豫着说道:这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段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那你味道还挺浓。 而坐在旁边的彭炎此时却看了过来,朝着段唯说道:段哥,其实我之前一直想问,你之前在厕所闻到了我的信息素? 对啊,段唯停顿了一会儿,想起来之前在卫生间闻到的那一股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你易感期味道太大了,我就闻到了点儿。 不对啊,许佳念说:按理说,ba应该什么都闻不到才对。 彭炎皱起眉头,突然说道:难道是要分化了? 在这个世界里,还存在分化的设定。大致都是在人十七/八岁时进行二次分化,不过因人而异,有的人一生只有一次。 闻言段唯一改之前恹恹的样子,有些兴奋地说:真的假的,我要成alpha了? 还有这等好事? 他看过整本原著,原主段唯虽然武力值爆棚,但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ba。分化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不过转念一想,自从傅度秋出现之后,主线剧情就一直出现偏差,或许他会分化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现实生活中也是个ba的段唯有些兴奋。 他要是分化成alpha,会是什么感觉? 段唯越想越远,连自己应该是什么信息素都想好了,丝毫没注意旁边彭炎和许佳念的目光。 他们看着一边发呆一边笑的段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第12章 叮铃铃 上课铃声又再次响起,许佳念和彭炎都坐回到位置上。段唯萎靡不振地从桌子上爬起来,这一节是老童的课,他要是再像之前一样睡一上午,估计乔莹还得再来学校一次。 铃声响了很久,几个同学推推搡搡地跑进前门,直到教室里的空位逐渐被填充,段唯都没有看到傅度秋的影子。 门口走进来一个男老师,段唯认出来是隔壁班的英语老师。他手里拿着纹了玫瑰花的大茶壶,咳嗽几声走上讲台,把扩音器的绳子随手往身上一拧,扒拉了半天ppt还是不会用,于是拿起粉笔就开始上课。 怎么是他啊?段唯对前面的彭炎说:老童呢? 彭炎转过身,从课桌里拿了根辣条快速塞进嘴里,咕囔着嘴说:不知道,听说老童在查昨天那个偷手机的人,把课都推了。 哦段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教室里传来敲门的声音,众人全部朝着后门望去,就看见傅度秋孑然立在门口,左手轻轻抬起,对讲台上的老师说道:报告。 进来吧,新来的英语老师并不认识这位新转来的alpha,皱起眉头说:下次迟到就站后面去。 闻言坐在位置上的段唯轻笑了一声,看着傅度秋在门口沉沉应声,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落座之后,段唯单手撑住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傅总公务繁忙啊,干嘛去了? 傅度秋懒得理他,把英语书从课桌里拿出来。在这个间隙里,他放在桌子角落的手机连连震动了几声。 段唯朝里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我可是没有把你带手机的事告诉老覃,怎么样?仗义吧? 傅度秋被他吵个没完,见状他压低声音,看向旁边的段唯,说:你想干嘛?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烦你了。段唯笑着轻声道。 傅度秋回过头,看向讲台上的老师,把笔记抄在书上,头也不抬,说。 见他答应,段唯立马来劲儿了。他用须臾的时间组织了一下语言,半晌之后看向傅度秋,欲言又止地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啊? 傅度秋的笔尖一顿。 往日里,就算是让他置身在火车站台看书,他都够不受干扰的把拗口的诗词倒背如流。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记笔记的动作全然被打断了,一直以来缜密不轻易掉线的思维竟然突然罢工。 咳咳咳咳咳 坐在前面转过身准备偷吃炒米的彭炎正巧听到了这句话,他突然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坐在后面的傅度秋和段唯,随后一声剧烈地咳嗽充斥着整个教室。 他咳得中气十足,班上的同学全部都看了过来,讲台上的老师也皱起眉头朝着这边望。彭炎把卡在喉咙的炒米咽了下去,转过身低下头把脸埋进书里。 目睹了这一切的傅度秋神色淡淡,在这个间隙里立马将思绪收了回来,表面看上去滴水不漏。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等待自己回答的段唯,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嗯段唯噎了一下,挠了挠头发,说:我帮我一朋友问的。 反正兜兜转转也是给许佳念问的,没差。 傅度秋侧过头,手里的笔撂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逐渐勾起唇角,说:你为什么今天在这方面这么关心? 闻言段唯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常,一点都不符合自己路人甲的人设。不但没套出点有用的内容,反而还引起了傅度秋的怀疑。 而他现在措手不及的模样明显让人想歪,傅度秋歪过头,突然问道:你喜欢我? 前面的彭炎咳得更大声了。 话音一落,段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度秋。他满脸问号,压低了声音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就只是帮我朋友问一嘴。 他说谎的时候眼神情不自禁地往左右乱转,全部都被傅度秋尽收眼底。他定定地看着段唯,随后了然地说:那你和那个朋友说,我不喜欢女生。 ??? 段唯觉得和傅度秋说一次话实在是像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为了确保许佳念的终身幸福,他铤而走险地继续问道:真的假的? 分卷(8) 傅度秋没有直接回答,漆黑的眼睛打量着段唯,漫不经心地说:你猜。 话音落了,他看着眼前段唯好奇地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他觉得有些好笑,嘴角轻轻弯起,眉宇间从进教室开始就出现的阴霾一扫而光。 而段唯就没有傅度秋这么轻松,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出招,只好偃旗息鼓地蔫儿了下去。 在这个间隙里,讲台上一连串的英语单词从耳边传来,段唯慢慢抬起头,皱起眉看着傅度秋说:你身上一股什么味道?你这么骚包,上个课还喷香水? 经过了昨天一连串的闹腾,傅度秋好似已经习惯了段唯无时无刻的跳脱话题。 此刻傅度秋没有任何情绪,他刚想说话,刚一转头却平白浑身一震。 段唯不知何时开始离自己很近,大大咧咧地闻着自己颈间的味道,像个嗅食物的小猫。 他一边闻还一边评价,什么牌子的?还挺好闻,就是味道有点淡,留香不太久啊? 这个味道很特别,段唯形容不太出来。像是积了雪的林荫道,又像是冬日的湖泊,很清淡。如果是在夏天,这味道估计跟薄荷糖一样让人舒服。 他还想继续闻,刚往前进了几寸,就被两根微凉的指尖用力抵开。傅度秋没什么表情地抬手触上他的额头,等到两个人离得远了,他才开口道:在上课,别乱闻。 不知道是不是段唯的错觉,他在傅度秋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对方微红的耳根。他皱起眉头不能理解,又觉得新奇地靠近问道:你还没说什么牌子呢? 我没喷香水。 不可能,你明明身上一股味儿,我闻到了! 说完他也不管还在上课,刚准备凑上去,就听见讲台上一阵轰然巨响。 砰地一声,新来的英语老师怒目圆瞠,指着两个人吼道:滚出去!! 教室里除了傅度秋以外,几乎所有同学都被这动静吓得浑身一抖,段唯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大一段距离。那股味道从一开始的浅淡变得逐渐消失,想要细嗅的时候却又悄然溜走。 从刚上课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们。你们还知不知道现在是在上课,啊?教室是你们卿卿我我的地方吗? 似乎是觉得不解气,讲台上的老师吹胡子瞪眼。彭炎似乎终于从之前的震惊中回了神,转过身看着后座上的两位祖宗,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四面八方的注视下,傅度秋垂下眼起身把书拿着出了教室。而坐在旁边的段唯刚想反驳,见他动了身,也只好撇撇嘴,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今天虽然出了太阳,但温度依旧很低。刚一走出门,段唯就被外面的冷风吹了个透心凉。 教室后门对面刚好有一个卫生角,能够把阳台上吹的风挡住,罚站罚出经验的段唯立马占据了那块地方。 他搓了搓手还没缓过劲儿来,就看见傅度秋还站在靠前门不远的那个通风口。 毕竟是自己骚扰人家才被轰出了教室,十分拧得清的段唯慢慢挪过去,试图靠近傅度秋。 从傅度秋的角度看过去,段唯靠在墙边,上身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罩成了个熊。 他踱的步子很小,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移过来,脚步漫不经心。他的鼻尖被风吹得有些微红,白皙的脸上被阳光映出几分晶莹。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段唯抢先一步拉住他的校服衣角,道:站卫生角那里,不冷。 而傅度秋张了张嘴,任由段唯拉着自己。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三两步拉到了角落里。 紧接着,背后传来英语老师的怒斥,你们俩再动,就直接站操场上去! 傅度秋: 段唯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松开揪住傅度秋的指尖,把手上的书随手甩在了身后的窗台上,悠闲地看着天上不断搅动的云。 他一派习惯了的模样,傅度秋却有些陌生地站在旁边。背后朗朗书声响起,他往后看了一眼,觉得这个角落实在狭小。 他抬手把周围的几个扫把放到后面,终于落了脚,随后对段唯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被罚站。 是吗?段唯瞥了他一眼,阳光照得他有点想睡,那你多享受享受,毕竟一般人没这待遇。 闻言傅度秋轻笑一声,不置可否。现在也不指望能够继续听课,于是他学着段唯的办法,把手上的书放到窗台上。 两本书一上一下压着,都是崭新的。一本是刚领来没多久的新书,另一本是压根没怎么翻过。 这时老覃也从办公室里出来,他拿着热水壶刚准备去接水,就看见角落里站着的两个学生。 这两天八班出了不少的事儿,让一向好脾气的老覃也不禁皱起眉头。 他连连走过去,就看见昨天刚转学过来的学霸,和班上一直臭名昭著的校霸被罚站在卫生角。 狭小的小角落里,学霸的脸上还时不时冒出几分笑意。 老覃在半路刹住脚步,复又转过身原路返回。 看来又要请家长了 第13章 临近月考,教室平日里懒散的画风终于回归应有的学习氛围。 段唯按照以往的习惯,闲散地翘起个二郎腿。他趁着讲台上的老师没注意,从课桌里拿出手机,敲击键盘发送消息过去。 消息刚出去一会儿,傅度秋的背包连着震动。段唯拿着书掩饰住自己在下面不断活动的手,装作不经意地朝着教室外面看。 临近冬至,天气越来越寒冷,昨晚下了一场小雨,教学楼外的街道上全是满地的银杏叶。蓄了积水的坑洼被风吹起几片涟漪,道路旁的道德标兵栏上的不锈钢边框被洗刷得发亮。 这几天段唯陷入了贤者状态,关键是他最近精神不济,做什么都不得劲儿,只得把攻略计划单纯地放在手机上进行。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临近月考的时候倒是松散下来,按照他老人家的说法是:临时抱的佛脚,对长远的学习计划没有丝毫意义。 他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就看见屏幕上发送过来的新消息:[学长,你在做什么啊?] 如果不是这条消息,傅度秋都快忘记列表之前躺了这么个人。他刚准备划出去,指尖却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会儿,良久之后他回复过去:[做题。] 对方回得很快:[啊,这样啊?我也在做题,有好几个题目都不会啊] 后面紧接着发送过来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狗表情,见状傅度秋眸光一闪,敲击键盘:[你发过来,我给你看看。] 被段唯坐得翘起来的椅子猛地落地,发出一声响。他拿着手机,侧过头去一脸惊讶地看着屏幕:我操 谁知道他随口说的一句,一直以来冷淡的傅度秋还真要给他做题,这不得不说是一次实质性的转变,不抓住这个机会他就不是纯爷们儿。 可是他一时半会到哪儿找高二的题目? 他的大脑快速旋转,退出聊天界面跑去贴吧翻做题帖子,逛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张高二数学的题目,去掉水印发了过去。 在这个间隙里,他十分警觉地感受到傅度秋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拿起笔开始在草稿纸上开始运算。段唯把手机放进兜里,想凑过去看会儿热闹,刚一靠近傅度秋就停了笔。 一道题,三分钟。 学霸,不愧是你。 傅度秋不着痕迹地朝着段唯手里望了一眼,随后抬起手拍了一张照,打开微信发了过去。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段唯并没有马上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而是装作漫不经心地朝着傅度秋望过去,说:你为什么在做高二的数学题啊? 你怎么知道这是高二的题目?傅度秋斜斜地看过去。 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段唯早有准备。他佯装不屑地指着草稿纸上的公式,你少瞧不起人了,我数学起码及格了好吧? 傅度秋闻言不语,把草稿纸移到段唯面前:你看清楚点。 有什么好看的段唯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发现草稿纸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页,上面满满当当写的全部都是化学公式。 段唯一时之间噎住了,他看了看神色淡淡的傅度秋,又看了一眼草稿纸上的公式。 他好像、貌似,有点露陷儿。 他轻咳一声,努力给自己找补:我之前明明看到了,翻页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为什么要写化学啊,我们文科不是不学吗? 感兴趣而已。傅度秋并没有再和他继续深入高二数学题这件事,他把草稿纸收进去,拿起一套冲刺卷开始刷。 见躲过了一劫,段唯心里舒了一口气,拿出兜里的手机回了个[谢谢]过去。 在下课之前,段唯一直在反思刚刚所做的一切。他觉得自己最近智商有点掉线,准确的说,自从男主上线以来他就一直做些蠢事。 他不得不怀疑是因为傅度秋在本书的男主光环太过于强大,才导致自己最近越来越蠢。 在心里安慰了一遭后,下课铃准时响起。睡了一上午的彭炎平地惊起,看了一眼时间后拿出揣在包里的碗就往前门走:段哥,干饭去! 食堂里浩浩荡荡的全是人,等到段唯找到位置坐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彭炎在旁边啃着鸡腿,对面是许佳念和另一个omega。 刚刚排队的时候段唯还有些饿,可是等到打开食盒的时候他又蔫儿了下去。他拿起筷子挑挑拣拣,把唯一想吃的茄子上的蒜沫儿全部挑干净。 刚吃了一口,对面两个人拿着手机就传来隐隐地笑声,段唯从食盒里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校草投票啊,许佳念把手机翻转过来面朝着段唯。 屏幕光线很亮,段唯往后移了一段距离,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手机上写了些什么。 界面很花哨,去掉一些零零散散的字体和印花,最突出的就是最上端的一行大字一中校草选举。 往下滑,就是各个参赛选手的照片。段唯顺着看了几眼,挑起眉头道:这里面还有傅度秋? 是啊,许佳念旁边的omega说道:选举已经进行好多天了,听说傅度秋还是昨天加上去的,一上线就秒杀了好几个人,现在已经是榜首了! 闻言段唯仔细看了一眼,确实和omega说的一样,傅度秋是临时加上去的。别的选手照片都是美颜相机18层滤镜层层叠加,就他的是张侧脸,一看就是偷拍来的。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以高票盘踞榜首,甩了第二名好几条街。 对于这样的情况,段唯早就见怪不怪。傅度秋在原著里就是整本书的颜值天花板,不然也不会是言情小说的男主角。 不过他往下翻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还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男性与生俱来的胜负欲立马冲击了他的大脑,他仔细数了一下票数,竟然比傅度秋少了整整三分之二。 这么夸张?段唯不服气地说:请水军了吧? 傅度秋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在这个榜上呢,彭炎旁边说:毕竟人家心里只有成绩榜。 段唯把手机还给许佳念,吃了一口茄子还是觉得不爽,于是对彭炎说:小炎子,你看,我和傅度秋? 他一边说话一边挑眉,一副你想好了再回答的表情。彭炎立马就心领神会,把筷子一撂,对着他就是一顿彩虹屁:那必须是我段哥啊,这些凡夫俗子就是不懂得欣赏我段哥的美貌! 诶!这才对嘛!段唯立马就笑了,连食盒里的食物都开始香了起来。 他喝了一口热汤,就感觉到彭炎坐在旁边轻拍自己的胳膊,指着前面道:但不得不说,傅度秋的长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顺着他指的方向,座位上三个人全部都朝着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一群人挤在一起,而最中间的人因为个子突出,让人一眼就望出正是如今校草排行榜的第一名傅度秋。 而人群中心的另一个女主角背对着段唯几人的方向,只能够看到她披散的长发,以及校服下的一条黑色的百褶短裙,裹成相扑选手的段唯见状就打了个冷战。 这么冷的天,是怎么做到只穿这么点的? 那不是校花吗?omega在旁边说道:听说前几天表白墙上有一个人就是她。 啊?彭炎蹙起眉:隔壁班李大不是在追她吗?敢情还没到手? 李大又凶又爱打架,整个一校霸,许佳念看了一眼侧过身的段唯,还没我们校霸唯可爱呢! 旁边叽叽喳喳的一句话,让刚刚还弄不清人物关系的段唯瞬间明了了。他们离那一群人的距离有些远,只见校花把手里的信封拿出来递给傅度秋。 而后者沉默了一会儿,对着校花说了一句什么,信都没接就独自一人从前门离开了。 彭炎把鸡腿骨头吐出来,难得文邹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最近有好几个跟傅度秋表白的都被拒绝了,那场面,好家伙,整个就是扎心现场。omega在旁边说道。 而段唯看着傅度秋走远的背影,逐渐收回目光。如此令人唏嘘的场面他已经在原著里看过了,只要不危及主线,跟他都没关系。 而且傅度秋这么直男下去,还能给他少很多麻烦。 吃完了饭,又是一下午的课。段唯精神不济,连下午的体育课都蔫儿到篮球框下坐着,看着八班的队伍跑圈。一直到晚修放学,他都浑浑噩噩的。 教室里的同学一哄而散,他懒懒散散地背起包,刚走出教室,就闻到一股类似铁锈一样的腥味儿。 他皱起眉,抬头看去,就看见阳台的月光被面前的人整个遮住,一个大块头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没有穿校服,里面的短袖露出胳膊上的腱子肉。 段唯下意识警惕起来,以为是来找原主寻仇的。可是眼前这个人他又从来没见过,段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对方说:你们班的傅度秋呢? 第14章 你们班的傅度秋呢? 话音刚落,段唯就皱起眉头。来者将不善两个字直接写到了脸上,他扫了对方一眼,怎么了? 找他有点事。 分卷(9) 大块头认识段唯,毕竟对方是学校里有名的难惹,于是他没有多说。他朝着教室里望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他要寻的身影。 他仅仅是待了一会儿,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把教室里寥寥无几的几个同学全部吓跑了。 段唯双手插兜,大块头凑近的时候那一股铁锈味越来越重。他忍住身体上的不适,走上前去,说道:他早就走了,你有事儿明天再找吧。 他刚说完,大块头放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按下拨通键,对着那边儿嚷嚷了好几句,段唯只听清校门口澧巷几个字眼,像是计划着什么事情。还没等他继续听清,对方就挂了电话。 大块头看了身后的段唯一眼,随后拿着手机便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段唯平白从心底泛出些微不对劲,刚准备跟上去,身后就传来声音:段哥! 彭炎背着包从走廊的另一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双手撑住膝盖连连喘气。 怎么了?段唯转过身问道。 一中外有一条小巷子,那一片被城管遗忘,于是巷子口全是一群卖夜宵的小摊小贩。 可是再往里走,便会发现里面越来越黑,巷子里的路灯长久失修,再加上附近是废弃的居民楼,要是不结伴而行,还真会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诡异。 傅度秋双手插兜,兀自一个人朝着巷子里走。放在兜里的手机一直在不断震动,他知道是谁发过来的消息,但他并不想回。 毕竟他已经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没有必要再去理会。 他继续往前走,可是前面却越来越黑,兜里手机的动静似乎并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从一开始的消息震动,变成了一连串的电话轰炸。 傅度秋有些迟疑,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叶琼平时工作繁忙,只在有急事的时候才会打电话过来。 他停在原地拿出手机,光线把一小块天地照亮,这时他才看清自己刚好走在一个岔路口,手机上显示了一个陌生号码,并且在这之前已经打了好几通过来。 他的指尖刚触碰到接通键,巷子就出来一排人。 他们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毕竟没几个人在大晚上走这一段僻静路。巧的是,他们刚从巷子口出来,头顶一盏长久失修的昏黄路灯忽然闪动,让傅度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此刻他面前站了一排调色盘。 没有夸张,真的是排调色盘。 他们每个人都把头发染成了不一样的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样样聚齐,身上的信息素也是毫不掩饰地向外扩张,全是alpha。 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块头比其他人都大的alpha,穿着黑色短袖。他长得其实还算好看,只不过气势太强,显得有些狰狞。 暗黑巷子口、一排社会青年,多少人的青少年阴影都是起步于此。傅度秋面色淡淡地用眼神将面前的人扫了一遍,指尖触碰到屏幕上按下了挂断。 你就傅度秋是吧?为首的alpha歪过头,看着孤立无援却又异常平静的傅度秋。 傅度秋没说话,他只是略一思索了会儿,便启唇道:李邵? 李邵闻言挑了挑眉,朝着周围的几个alpha看了一眼,嗤笑了一声:知道哥几个在这儿堵你是为什么吧? 傅度秋没有回话,他波澜不惊的眼神扫了一圈四周,发现巷子口全被这群社会青年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没有能够逃脱的机会。 来者不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傅度秋收回审视的目光,平视着面前的alpha。 见他不说话,李邵有些恼怒,往前走了几步,怎么,怂了? 有事说事。傅度秋皱起眉头,那一串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 行,今儿我就和你好好说道说道。李邵双手插兜,微微眯起眼睛,这第一桩,就是徐莹莹的事儿。 这名字实在陌生,傅度秋顿了半天才想起来是今天在食堂给自己表白的那位女生。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李邵继续说:这整个学校,谁他妈不知道徐莹莹我的人。你一来拽得二五八万,花枝招展的,离她远点儿知不知道? 傅度秋刚想说是对方先找上自己的,可是顾念到徐莹莹一个女生,只好作罢。 可谁知他的沉默被李邵当作是无力反驳,于是滔滔不绝地说了一连串,语义不通、逻辑混乱,让傅度秋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二桩呢?还没等李邵说完,傅度秋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是为了办公室失窃的事。 李邵霎时间噎住了,傅度秋后一句语调是陈述不是疑问,似乎拿准了就是他。 而事实证明,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办公室手机失窃,幕后小偷就是李邵本人。 一个月前,李邵因为在学校里打架被家里停了零花钱,一直以来花钱大手大脚的他在网吧里赊了账,一个月下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作为调色盘里的老大,他拉不下脸找人借,于是就盯上了办公室里收缴的手机。那天他看段唯翻窗进了里面,于是紧随其后,把里面的手机全部拿走了。 他以为自己把嫌疑全部栽赃到了段唯身上,可是老童不知道听了谁的话,没过多久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而这几天傅度秋似乎和老童离得极近,他不得不叫上几个兄弟给傅度秋一个下马威看看。 他的神情全部都不差分毫地落在傅度秋的视线里,他斜斜地看了李邵一眼,丝毫不像一个被社会青年威胁的高中生,淡道:我劝你现在把偷的手机还回去,到时候拿个处分还不至于被退学。 傅度秋用的偷而不是拿,身后一群小弟的眼神看过来,让李邵有些无地自容。他气急败坏地往前走了几步,揪住傅度秋的领子。 可谁知只是这么向前走了一步,傅度秋身上的信息素立即扑面而来。如果说a与o之间的信息素是互相牵绊、互相依靠,那么a与a之间便是完全的针锋相对。 优质alpha的信息素迎面袭来,李邵被傅度秋的信息素压制得双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在地上,后背窜出一层冷汗。 而傅度秋双眼微垂,眼底全是漫不经心。 愣着干什么?一个人压制不住,他不信一群人还能让傅度秋这么嚣张,他抬抬手,上啊! 后面一群调色盘早就被傅度秋的信息素压制得有些发抖,闻言犹豫着正准备抄家伙动身,就听见巷子口传来人走近的脚步声。 李邵手里揪着傅度秋的领子,转过头看去。就看见另一端走过来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前面那个手里搭了一件厚羽绒服,单薄的外套穿在身上,把人衬得高挑颀长。 来人没有像傅度秋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压人一头的信息素,灯光在他身后慢慢亮起,空气中还有氤氲而生的热气。虽然是个ba,但气场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哟,段唯走近了之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盛况,挑起眉头对着那一排调色盘说道:你们在这儿cos欢天喜地七仙女呢? 走在旁边的彭炎忍不住笑了一声。 但凡是一中的学生,没几个人不认识他段唯。结合以前的光荣事迹,调色盘们不免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李邵松开傅度秋的衣领,毕竟他和段唯在学校里各占大头互不干涉,谁也不想随便沾染一身麻烦。 更何况之前办公室失窃,是他把段唯卷了进来,于是他整理好表情,说:段哥来了? 闻言段唯没有理他,他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傅度秋说:怎么不接电话? 有事。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明白那一串陌生号码是段唯打过来的。于是把被揉乱的衣领理了理,神色淡淡地回答。 一上来俩人的互动把一排调色盘以及李邵给搞蒙了,前段时间因为四面八方的传闻,他一直以为段唯和傅度秋两个人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毕竟那次晚自习都是因为傅度秋没有作证,才让段唯请了家长。 在之前他还想把段唯也拉入伙一起整整傅度秋,但仔细想后还是作罢。 谁知道这两个人好像还挺熟的样子。 段哥,李邵问道:这是你 我小弟。 段唯回答得很快,走到傅度秋旁边。他以前看过不少古惑仔的电视,装起校霸来也是流里流气、如假包换。 他抬起手勾住傅度秋的脖子,虽然矮上几分,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场。段唯另一只手插/进兜里,歪过头说:准备带他吃夜宵去,怎么,你的七仙女也想跟着一起去? 傅度秋侧过头看着早已跨过他舒适范围的段唯,抬了抬手,还是没有推开,默认了自己小弟的身份。 少年身上有一种隐隐的香味,似乎因为夜晚的到来,变得有几分浓郁。 站在对面的李邵看了一眼段唯,又将视线放在傅度秋身上。虽然对方看似只有三个人,但是以往段唯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群架的战绩都让人咂舌。 两相权衡之下,他摆摆手笑着说:那就不蹭你们饭了,哈哈哈哈哈你们好好吃! 虽然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甘心,但他并不想得罪段唯。李邵抬手吆喝弟兄们离开,刚迈开几步,就听见段唯在身后说:听说你那天在我之后进了办公室? 李邵霎时间顿在原地,话音合着寒风,以及刚刚他被傅度秋信息素激起来的一身冷汗,让李邵平白浑身一抖。 他们转过身,就看见段唯放在傅度秋肩膀上的手慢慢放下来,单手捏拳转了转,说:要不饭前来个运动? 话音落了,站在旁边的傅度秋轻声一笑,把肩上的包取下来挂在身后的树干上,可以。 第15章 站在段唯对面的彭炎见两位祖宗一定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嚯地一颤,小步挪过去面露难色。在李邵一伙人看不到的角度对段唯小声说:段哥,我没叫人 段唯撩起袖子的手微微一顿,他刚从彭炎那里得到消息后就马上赶了过来,根本来不及喊人来打群架。 对方不说那一群调色盘,光是为首的李邵那块头就有段唯两个大。 他见状只是微微迟钝了一会儿,而李邵那一群人本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段唯,可是等了半晌,也没见段唯本应该到来的救兵。 一群人互看一眼,李邵歪过头,勾起唇角打量着前面三个人,说:哟,段哥没叫人啊? 形势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扭转,段唯三个人立马陷入了劣势。而就在这个时候,对方一排人每靠近一步,段唯就能够闻到越来越重的铁锈味。 和他在教室门口闻到的不同,那股味道似乎更浓烈了,夹杂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其他味道,熏得段唯几欲作呕。他强撑在原地,往后一靠就是傅度秋的胸膛。 他们短时间的沉默让李邵一群人放松了警惕,似乎是摸准了段唯没叫人来,于是李邵全然放松了。 作为一中的校霸,他一直都觉得段唯不配和自己平起平坐。对方一个闻不到信息素的ba,在这个世界里本应该是最岌岌无名的存在,可谁知段唯每日里在学校行事大胆,依仗着自己那张脸,硬生生地把自己比了下去。 而他李邵是谁?是一个如假包换的alpha。虽然和段唯平分秋色,但只有他明白自己一直屈居在段唯之下。 看着段唯和傅度秋站在一起,这股心思越发浓重了,占据了李邵的整个思维。 头顶昏黄的路灯时不时闪烁,巷子口原本人声鼎沸的小商贩也推车离开,这里一片寂静,衬得空气中的硝烟愈发浓重。 李邵侧过头看着身后的一个红毛,而后者也立马会意,对着自己的几个调色盘兄弟互相使了眼色。 看着对方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缓下来一点儿的段唯小声地对旁边的彭炎说: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 段哥,果然还是我最了解你,之前来的时候就跟你说了,别挑事儿。 段唯看了他一眼:你在指责我吗? 彭炎无奈地认命道:我没有,我错了。 对面一群人当然不会等着段唯把跑路的方法交流完,一齐朝着他们走过来,拿工具的拿工具,没工具的捏了捏拳头。 段唯见势不妙,刚想往后跑。还没来得及动,站在旁边的傅度秋却先他一步走上前去,捏起拳头冲着李邵就是一拳! 砰 一声闷响穿透了这寂静的巷子,段唯整个人都愣住了,李邵似乎也没有想到傅度秋下手这么重,一个趔趄朝着后面倒去。 彭炎站在原地也瞬间懵逼,只有段唯瞬间从混乱中回过神来,他将手里的衣服丢在地上,忍住身体上的不适对着彭炎说:愣着干什么?打啊! 话音落了,段唯就握拳冲了上去,狭窄的岔路口立马混乱起来。在现实世界中,段唯一直是不打架不抽烟的好好学生,于是他不太熟练地学着傅度秋的方法握紧拳头,招呼在了红毛的脸上。 这一拳使了他将近七成的力道,直接把红毛捶到了地上。 见状彭炎也紧跟着冲上前来,他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跆拳道,刚上场就踢翻了几个小混混。 他们三个人被一群人围住,却丝毫不落于劣势,李邵狼狈地摔在了地上,被段唯死死揪住领子。 就是你个欠打的让老子被训了一晚上! 想到这里,段唯愈发气不过,将李邵半个身子从地上拧了起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一阵剧痛来袭,李邵偏过头去破口大骂:你他妈有毛病吧?有本事让老子起来,老子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你以为我傻吗?段唯冲着又是一拳,把李邵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帅气地摆个po色,侧过头就听见彭炎大声喊道:段哥,后面! 段唯转过身,就看见紫毛拿着根木棍冲上前来,他下意识进入防御状态,刚准备一脚踢上去,下一秒眼前却突然一花,有人从他身后冲出来,死死抓住了紫毛快要打到段唯身上的木棍。 随后长腿一踹,把紫毛硬生生踢了出去。 傅度秋将夺过来的木棍扔到边上,侧过头看着身后的段唯,而后者忍不住夸赞道:不错嘛小弟。 大哥教得好。他淡道。 分卷(10) 干什么呢! 巷子口突然被手电筒的灯光照亮,透过光源能够看出,来人似乎穿的是一中保安的制服。段唯心里咯噔一声,朝着对面还在和绿毛搏斗的彭炎互看一眼。 只是一霎那的功夫,段唯立马抓住旁边傅度秋的胳膊,说:快跑! 冷风瞬间穿透进段唯的衣服里,身后是一个岔路口,他扯着傅度秋往右边跑去。 傅度秋跟在段唯后面,似乎是怕自己掉队了一样,胳膊上被抓着的劲儿很大。一边跑,他一边能够闻到风中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就在这时,跑在前面的段唯突然回过头,目光越过傅度秋看向后面,确定没有人追上他们俩。 而在这个间隙里,傅度秋将视线落在段唯的脸上,斑驳的树影从对方的脸上滑过,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也开始慢慢跳跃。 梧桐,薄荷,沙滩 两道身影穿梭在公园里,走在前面的小男孩回过头,眼角的小痣随着树影不断浮动。 两张面容渐渐重叠,让傅度秋罕见地晃了神,紧接着他就闻到了自己身上熟悉的味道。 优质alpha只要没有情绪紊乱,就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 而此刻,他的信息素就这样溢了出来。 跑出了好几百米后段唯终于有些吃不消了,坐在地上还没喘几口气就被傅度秋拉了起来。 小心休克。傅度秋隐去神情,收敛好身上的信息素,说道。 段唯想要说话,可是累得嘴里一时半会蹦不出一个字,于是只好闭上嘴剧烈地喘气。而傅度秋站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街道两边不断穿过的车辆。 好一会儿段唯终于喘过气来,小炎子应该是跑另一边儿去了,还好我反应快,跑得够及时,不然你和我都要请家长了。 闻言傅度秋面色平静地看着段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身上单薄的校服。 而段唯似乎在须臾之间想到了什么,双手抓住身上的衣服,喃喃道:完了 他的外套留在了案发现场! 思及此,段唯生无可恋地双手挠了挠自己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前走了几步,完了,我们家黑山老妖又要出山了。 我的背包也落在那里了,傅度秋闻言笑了一声,不慌不忙,我和大哥共进退。 一阵寒风此时吹了过来,让只穿了一件校服的段唯浑身发抖,伴随了他一天的晕眩感突然卷土重来,他现在只觉得浑身又热又冷,冷是风吹的,而热却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 一股奇异的香味不断萦绕在四周,段唯嗅了嗅,像是橙子味。 他有气无力地对傅度秋说:你咋这么骚包呢,天天喷香水都不带重样的? 傅度秋还没说话,走在前面的段唯突然双腿一软,向前倒去。他反应迅速地接住了段唯的身子,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充斥着他整个鼻腔。 alpha的直觉和本能让傅度秋立马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低头看去,怀里的段唯脸色苍白,但脸颊上若有若无地发出几分红晕。 段唯抓住傅度秋的胳膊,站稳了之后闷哼一声说道:完了,我不会真要休克了吧? 那倒不至于,闻言傅度秋不禁有些想笑,委婉地说道:你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 什么?这不是你的香水?段唯一脸懵。 我说了,傅度秋闭上眼睛,我不喷香水。 那就是打架的时候弄的,好家伙还想用信息素制约我,不知道我是ba吗? 段唯身上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力量,他能够轻易把人的思维带跑偏了,收都收不回来。 闻言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他觉得每次和段唯说话都像是在跨服聊天,这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你要分化了。 如此简单直白的回答,让一直掉线的段唯终于反应了过来:我擦,我要成alpha了吗? 说完他像是知道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抬起手闻闻这儿闻闻那儿,随后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很香很浓,于是他嫌弃地说道:为什么这味道这么娘炮啊? 如果我没有猜错。 傅度秋突然说了话,段唯想到对方毕竟是过来人,于是抬起头全神贯注地看了过去。 看着他单纯的眼神,傅度秋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这应该是omega的信息素。 话音落了,一阵风吹了过来,让段唯霎时间静止了。碎发不断在他额前浮动,他呆滞了良久后闭上眼:那我还是休克好了。 第16章 市中心医院 夜里的冬天总是比任何时间段都要寒冷,医院里没什么人,暖气最近因为机器故障熄了火,走道上的风直接穿透进来,让段唯打了个冷战。 他手里拿着刚刚从窗口挂号的凭据,有几分忐忑。 在位置上坐了这么久,段唯已经冷静了下来。他能够闻到自己身上明显的味道,这让一直以来闻不到信息素的段唯既新奇又紧张。 因为他刚分化,根本不会像其他alpha或者omega一样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于是整个走廊全是浓浓的橙子味,让过道的几个病人全部都朝着他看过来。 他冷得缩起了脖子,随后就听见身边传来轻微的声响。傅度秋把穿在里面的外套脱了下来,伸手递在段唯面前。 我不冷。段唯话音刚落,一阵冷风灌进来,他最后一个字都带着些颤音。 傅度秋垂眼看着他,将外套披在段唯身上说:穿上吧。 又坐了一会儿,诊疗室里喊了段唯的名字。闻声段唯慢慢站起来,朝着走过去,在推开房门的一霎那,他回过头就看见傅度秋站在座位旁看着自己。 我在外面等你。傅度秋说道。 段唯抿起唇,点了点头。 给他看诊的是一个alpha女医生,大致的询问了年龄和症状后,拿出一个类似于听诊器的东西朝着段唯的后颈探去。 仪器触碰到脖子时段唯下意识一抖,他能够清楚感受到,自己浑身因为医生的触碰而下意识进入防御状态。 而医生却像是习惯了,从厚厚的病历本里抽出一个小册子放在段唯面前,上面写着:《omega注意事项》。 紧接着,她在身后说: omega的腺体很脆弱也很珍贵,分化了之后要好好保护。身上的钱带够了吗?第一次发情期会很漫长,等会儿我给你开几支抑制剂,过几天你去omega联合会登记信息,会给你一张医保卡,或者以后带学生证来医院,抑制剂会比较便宜。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段唯一直都是神游状态,翻开册子眼睛也没动。直到医生坐在位置上,隔着口罩段唯只能够看见她紧皱的眉头:你身上怎么还有alpha信息素? 段唯呆楞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穿着傅度秋的外套。 衣服上面的味道很淡,和之前段唯在教室里闻到的味道不差多少。和自己身上的水果味不同,傅度秋身上是一股独特的清凉,能够一瞬间就将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同学的衣服,段唯停顿了一会儿,你说这是信息素? 嗯。从业多年的医生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段唯神游的思绪终于被拉扯回来,他看到《omega注意事项》上硕大的几个字不要轻易闻alpha的信息素。 他刚想问这一条是为什么,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医生拿出一张单子在上面写了几笔,沾了沾红泥在上面盖了红章,随后递给段唯说:过几天拿着这个去派出所,把个人信息更新一下。 啊?段唯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她。 把ba改成omega。 医生说道。 一直走到小窗口的时候,段唯都没从刚刚医生说的话里回过神来,他一路懵逼地跟着取了几支抑制剂,因为手机没电了还全是傅度秋付的款。 路上医生一直在不断叮嘱,段唯沉默地跟在后面,倒是傅度秋在旁边时不时的提出几个问题,医生也都一一解答。 你是优质alpha吧?医生看了傅度秋一眼,眼前的少年高大俊秀,信息素清冽高级。 傅度秋应了一声。 从ba分化到omega比较特殊,要多补充生理知识。你之后多提醒一下他,好好保护自己,医生停顿了一会儿,警惕地看着段唯身上的衣服,当然,你也不能越界。 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好的。 两个人被带进一间办公室,alpha医生转过身看着他和段唯,说道:你现在还不能控制信息素,把抑制剂打了就可以回家了。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突然陷入了长久的安静,傅度秋看了站在旁边的段唯一眼,把塑料袋里刚买的几支抑制剂拿出来,拆了封递给段唯。 而段唯看着手里的东西,突然觉得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 前几天他知道抑制剂还是因为彭炎的易感期,而这次就直接是给自己用了。 他拔开注射头的盖子,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还不会使。 看着他拿着抑制剂半天不动,傅度秋突然出声道:刚刚医生说的你都听进去了吗? 没有。段唯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 闻言傅度秋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上,走上前去单膝跪在段唯面前。他拿过段唯手上的针管,稍微按压了一会儿后少量抑制剂液体渗透出来,紧接着把段唯手臂上的衣服推了上去。 手臂被傅度秋抓住,段唯终于反应过来,干嘛呀?? 别乱动,傅度秋抓住他往后缩的手,给你注射。 傅度秋的手劲很大,段唯能够把李邵捶到地上的胳膊就这样被死死地抓住,他另一只手拿着针管靠近段唯的手肘部分,随后道:放松。 不行,段唯尝试了一会儿,皱起眉头,我放松不了。 这种感觉很诡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上下十分紧绷,被傅度秋握住的手也不停地颤抖。这种失控地感觉让他忍不住喘气,想要逃离。 办公室里的信息素味道十分浓郁,他尝试着想要收敛,可是却越来越紊乱。 见状傅度秋也皱起眉头,被段唯的味道撩得有些心浮气躁。他低头看过去,段唯的手因为紧握着,指甲微微泛出粉色,白皙的手臂止不住地颤抖。 傅度秋慢慢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对于omega来说有安抚的作用,没一会儿他就感受到手里的力道小了不少。 他稳住心神,趁着这个间隙把抑制剂推进段唯的身体里,针管全然没入肌肤的时候段唯闷哼一声,随后又迅速把声音埋进了喉管里。 注射的时间并不长,空气中全是两道信息素纠缠在一起的味道。抑制剂打进去后让段唯终于镇定了下来,他沉默地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傅度秋站起身,把针管丢进垃圾桶。他垂首看着段唯,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安慰这个突然分化的omega,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其实ba和omega也没有什么差别,每次发情期注射好抑制剂 还好不是注射到屁/股上。 就不会傅度秋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段唯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于是偏过头说道:什么? 段唯抬起头,脸上的红晕慢慢淡去,那天你给彭炎注射抑制剂,我还以为是要打在那里。 傅度秋一时失语:你为什么这么以为? 不然你为什么不让我看?段唯理所当然。 我那是因为傅度秋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 他看了段唯一眼,见对方现在神色正常,试探地问道:所以你刚刚就一直在想这个? 闻言段唯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又安静了下来。 傅度秋把窗户敞开了一点,微风穿过间隙将室内的信息素吹淡了些许,随后他陪着段唯坐了一会儿。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段唯终于回过神,起身对傅度秋说:走吧,回去,不然黑山老妖又要骂我了。 嗯。 傅度秋随着他起来,把放在桌上的塑料袋拿起,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医院。 这家医院离段唯家并不远,一来一回只要不到半小时。路上很冷,段唯把外套脱下来想要递给傅度秋却被拒绝了,于是只好规矩地穿在了身上。 衣服上还残留着信息素的味道,这个味道像是潮湿雾林里隐约飘来的清冽花香,很独特也很醒目,让人闻了就能够轻易记住。 他闻了一会儿,说: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白松香。傅度秋说。 段唯闻言点点头,他没见过白松,不过这个味道确实很好闻,alpha就是好啊,信息素都这么高级。 没有,你的味道也很好闻。 不知道是被段唯传染了还是其他的原因,傅度秋以往从不会说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紧接着他就想起了那位alpha医生的不要越界。 但段唯没有发现察觉他的情绪,边走边转过头问道:怎么个好闻法? 傅度秋侧过头,看着路灯下的段唯。对方的发色被光线印得极浅,皮肤由往日里的白皙泛出几分温暖,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孩。 像个小孩,这是傅度秋对段唯信息素的印象。 蜜橙香的信息素不像其他omega一样甜腻,也不似alpha一般富有棱角。而是清清浅浅,带着几分甜蜜。 他侧过头,淡淡地说:别指望我夸你。 切段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心情却好了不少。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段唯就看见自家隐隐亮起的灯火。 两个人停在十字路口,红绿灯在另一边兀自跳跃。他接过傅度秋手里一袋子的抑制剂,刚想说话,突然想起来傅度秋的背包还落在那个巷子口,于是问道:你钥匙还在身上吗? 分卷(11) 闻言傅度秋摇了摇头,在包里。 那你家里有人吗?话音落了,段唯就想起来那天看到的大宅子,里面黑漆漆地,一看就没人。 果然,傅度秋摇摇头,说:我在外面宾馆睡一天就好了。 好吧。 段唯点点头,把外套递给傅度秋,道别后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朝着另一条街道走去。 冬风萧瑟,街道上十分安静,枯枝在傅度秋经过的时候发出咯吱的响声,呼出的热气氤氲而生。 走出几米远,傅度秋把外套穿在身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白松香味,以及和自己信息素缠绕在一起的蜜橙香。 他拿出手机刚准备下单宾馆,就听见耳边匆忙的脚步声。 段唯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跑到身后,喘着气看向他说道:你要不要去我家凑合一晚上,顺便教教我控制信息素? 第17章 你要不要去我家凑合一晚上,顺便教教我控制信息素? 段唯站在街道上,跑了几步之后又觉得冷,浑身缩了缩。 他在打群架之前从彭炎那里知道了办公室失窃事件的原委,也知道傅度秋这段时间一直配合着老童在调查,于是段唯也打消了些许对傅度秋的不满。 再加上今天晚上事发突然,傅度秋一直跟着自己跑东跑西,让人家睡宾馆确实不太妥。 而傅度秋却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站在原地,手里的屏幕也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熄灭。 见对方久久没有回答,段唯以为傅度秋不想睡他家。刚准备说话,就看见傅度秋把之前穿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随后他眼前一黑,白松香的味道瞬息间充斥了他的整个鼻腔。 走吧。 傅度秋把外套劈头盖脸地扔到段唯头上,走到段唯旁边,在对方看不见的间隙里笑了笑。 他觉得段唯说得很对,他确实很有必要提醒对方一些关于ao之间的注意事项。 就比如说,当一个omega邀请alpha留宿,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 段唯把衣服从头上摘下来,就看见傅度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那个方向直通段唯家,但他还是追了上去,问道:你等等我啊,我不给你带路,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儿? 话音落了,傅度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两个人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段唯推开铁门走上三楼,用钥匙打开门。 而门刚被打开,他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硝烟味儿。 家里很安静,只有客厅开了灯。挂在墙壁中央的电视兀自开着,没有播放声音,沙发靠背露出两个后脑勺,听到门口的声音,两道视线一齐转了过来。 去哪里了?下晚自习一个多小时了,电话电话不接,短信短信不回,我一天没管你,你就要点根冲天炮窜出花来了是吧? 乔莹起身叉腰走上前,也不管段唯身后站着人,指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段父也跟着走上前,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埋怨已经穿透了镜片,扫视着弱小的段唯。 而傅度秋就像是看热闹一般,安静地站在身后。 妈妈妈息怒息怒,段唯把准备好的报告单递给乔莹,你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乔莹接过单子,段父也跟着看过来。 两个人像是瞬间凝固了一般,乔莹越看眼睛瞪得越大,随后喃喃自语道:我的妈 段唯见她熄了火,在旁边轻声说:咱姥姥估计睡了,您老还是明天再叫她吧? 乔莹并没有理他,她看了看报告单,又看了看段唯,两个动作几番循环下来,终于不敢相信地说道:你变成omega了?! 是的。 乔莹拿着报告单的手开始逐渐颤抖,眼眶也霎时间红了,眼泪蓄在眼眶里,抬起手捂着嘴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见状段唯本来只是想逃过一劫的心思立马慌了,安慰道:妈,没事儿的,b和o我都能接受,您不要难过 话还没说完,乔莹就拉着段父的手喜极而泣:老头子,我们终于有一个omega儿子了 段唯:??? 当年你妈身子不好,一直想要个omega,但却生了个ba,后来一直不能怀孕,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呢。段父轻轻抚摸着乔莹的肩,以示安慰。 闻言乔莹在他怀里点点头,看着单子上的字样说:omega娇娇软软的多可爱啊! 看着两个人在面前你侬我侬,段唯很罕见地一时无语。 段父看向站在旁边的傅度秋,对段唯说:这是 哦,这是我同桌。段唯想起来傅度秋还站在屋里,对着他俩介绍说:刚刚是他陪着我去医院的。 这个我知道,覃老师和我说过,乔莹把脸上的泪擦干,姓傅是吧? 闻言傅度秋在旁边点了点头,笑着说:是的阿姨,傅度秋。 他长得高大俊秀,浑身上下散发出学霸的气质,如果刻意收敛,看上去全然就是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这一笑直接击中了老阿姨的心,她皱起眉说:孩子怎么只穿了这么点啊? 说完乔莹停顿了一会儿,看向段唯身上不属于自己的衣服,立马明白了,严厉道:你自己的外套呢,多冷的天,把衣服给人家还回去! 段唯看着自家母亲截然不同的态度,霎时间有些错乱,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度秋是她儿子。 他看向站在旁边的段父,小声说:爸,家里还能收拾房间吗?我同学要在我们家借宿一晚上。 有有有,段父点点头,我现在就收拾一下。 傅度秋从善如流,麻烦叔叔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乔莹笑着把暖气开得高了些,揽过傅度秋往沙发上坐,随后对段唯说:去帮你爸铺床。 哦。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快到深夜,段唯收拾好房间后精疲力尽地进浴室洗漱。 而傅度秋被乔莹带着走进段唯的房间,他在里面转了一会儿,床上的被子保持着早上被掀开的模样,衣服四处乱扔,虽然有些杂乱,但看上去还算干净。 床头摆放了一个相框,上面是八岁的段唯以及和段父乔莹的合影。傅度秋越过地上一大摞书本,拿着相框若有所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唯洗漱完了,走进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丢到床上说:你快去洗澡,困死了。 把衣服抖开,傅度秋看了一眼,太小了。 那你要么硬塞要么光着,段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可不会像我妈一样惯着你。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把衣服拿起来说:你爸妈挺可爱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和他们生活十几年! 段唯不耐烦地催促他去浴室,独自一个人收拾卧室。 他把傅度秋的外套工工整整地叠在床边,随后把一塑料袋的抑制剂全部收进了柜子里。 坐在椅子上,段唯神游了一会儿后起身打开门,确定傅度秋还在洗澡,于是转身把卧室门关紧。 他坐在床上尝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段唯屏住呼吸,微微喘着气,似乎是无师自通一般,他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慢慢从身体里溢了出来,没过多久,卧室里就充斥着浅淡的蜜橙味。 见状他心里徒然一喜,试图像释放信息素一般再把它给收回去,谁知他呆坐在床上半天,那股味道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放肆。 他皱起眉头,信息素的流逝让他止不住地喘气,之前那一种失控的感觉突然又接踵而至。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 傅度秋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段唯的睡衣,那套睡衣是衬衫的款式,在段唯身上有些大,可是穿在傅度秋身上却小了很多,裤子没有全然笼罩那双修长的腿,而是露出了一小节脚脖。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信息素味道,于是皱眉道: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段唯半道截胡,段唯双手撑住床铺,对傅度秋说:你快,快过来告诉我怎么收 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段唯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锁骨半明半昧地出现在衣服领口处,因为信息素的流失,让他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淡红。 见状傅度秋顿了一会儿,走上前去先是释放了些许自己的信息素,让段唯稳定下来。他长腿跨上床,坐在段唯旁边,单手触上段唯的腺体。 少年刚刚分化出的腺体还在微微发热,因为他的触碰,段唯浑身一抖,下意识说道:做什么? omega的信息素来源在于腺体,你要是想控制信息素,就要先控制腺体。 傅度秋在他身后平淡地说,闭上眼睛,好好感受。 段唯刚想说这也太抽象了,可是傅度秋的话混合着白松香的信息素,让他浑身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他按照傅度秋说的慢慢闭上眼睛,清楚地感受到浑身的信息素犹如薄雾一般弥漫,而傅度秋微凉的手掠过他的腺体,段唯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变得有些许依赖。 他的腺体现在很热,身体也很软,想要用力撑住,却怎么也支撑不了,朝着后面倒去。而傅度秋坐在后面,轻易接住段唯瘫软的身子,用手固定在膝盖前抵着。 过了一会儿,段唯终于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停止了外溢,他睁开眼睛坐直了些,有些惊喜地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朝着傅度秋看过去。 视线相抵的那一霎那,段唯刚想说什么,门咔哒一声响。 乔莹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牛奶,两道信息素交织在一起,浓重得她连连呛了几口。 随后她就看见了床上的两个人。 段唯: 傅度秋: 她呆了一会儿,把牛奶放在桌上,一脸严肃地对段唯说:你给我出来。 第18章 风从窗外吹进来,段唯看了旁边的傅度秋一眼,认命地拿起一杯牛奶跟着乔莹走出房间。 你恋爱了?乔莹刚坐到沙发上,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闻言段唯刚喝进嘴里的牛奶差点就吐了出来,他连连呛了几口,震惊地看着乔莹说:你想什么呢! 不然你刚刚在里面干什么?乔莹瞪着他:那么大一股信息素的味道,你当我聋了还是瞎了? 你聋了瞎了都能闻到 段唯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我刚刚想试着控制我的信息素,然后他碰巧帮我一下。 控制个信息素还要搂搂抱抱呢?乔莹不相信他说的。 我俩没搂搂抱抱 段唯说到这里还是从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明白即使是傅度秋的学霸光环暂时蒙蔽了自家老妈的双眼,但当意识到后院白菜可能被拱的时候,还是把他放在首要的位置。 他笑了笑,就只是简单地控制信息素。 那就好,乔莹见他回答认真,转过脸点点头,也对,小秋那孩子怎么会看上你,我确实是想多了。 段唯笑容瞬间凝固,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看看出生证明,以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捡来的。 乔莹没有察觉到他的表情,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她和段父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她平时工作忙,段唯小时候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段父在带。 而他们家的模式是典型的慈父严母,段唯在父亲的带领下逐渐跳脱,上房揭瓦、事事精通。 当初乔莹觉得他是个ba就一直没理会,谁知现在成了omega。 成为omega之后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没?现在这个世道可险恶了,有什么问题都跟妈讲,啊? 知道了知道了。段唯点点头。 又在外面聊了一会儿,段唯终于得了恩准,回到了自己房间。 刚刚这么一会儿功夫,房间里的信息素淡了很多。傅度秋还坐在老位置上,手里搭着几张段唯原先放在书桌的卷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笔,对门口的段唯说:恭喜你,再错几道题就冲着倒数第一疾驰而去了。 见状段唯从他手上夺过试卷,上面的答案都被傅度秋涂涂改改,洁白的纸张上全是用铅笔写上去的批注,皱起眉说:谁让你改我卷子的? 闲着没事,傅度秋把笔放在一边,指了指书桌,说:刚刚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从打完架之后段唯的手机就没电关机了,于是回家后一直放在卧室里充电,几番辗转下来段唯早就忘记了这回事。 闻言他把卷子放在一边,打开锁屏,就看见通知栏上微信的标识一直在闪。 完了。 段唯心里咯噔一跳,这几天他一直都是小号在线,而那个小号列表里只躺了一个人傅度秋。 果然,他打开手机就看见屏幕上新来的三条消息:[睡了吗?] [之前那道题目还有一种更好的解题思路,我发给你。] [图片] 段唯手里的劲儿突然一紧,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迅速地朝着屏幕右上角看去 他开的震动。 光是这一眼,段唯就能想象到傅度秋发送一条消息,他的手机就跟着震一下,而且这接连震动三条,想说是巧合都难。 他背对着傅度秋,也许是之前释放了信息素,现在段唯的腿还有些软。他大脑在这瞬间飞速转动,连捡来的手机这个说辞都想出来了。 可谁知他转过头,傅度秋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般,神色淡淡地看着他,良久后说道:怎么了?打架被老覃知道了? 段唯顿了顿,看了一眼手机又看向傅度秋,摇头道:没有,小炎子发给我的。 分卷(12) 闻言傅度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突然起身说:是打架的事情吗?我看看吧。 段唯哪敢给他看手机,闻言立刻把屏幕掐熄,立刻道:没事没事,就是他网恋啊网恋失败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网恋? 傅度秋眸光一闪,视线直直打量着段唯。 而段唯强迫着自己直视傅度秋,脸上的笑都快僵住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他止不住地心里发毛。 淡淡的信息素萦绕在两个人之间,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喇叭声,让傅度秋打量了很久的视线终于收了回来,后退了一点距离,是挺有趣的。 段唯呼出一口气,把手机放在一边,因为心虚,于是下意识地拍傅度秋的马屁,你就不用网恋了,我们学校肯定很多人喜欢你。 是吗?傅度秋淡淡道:我发现你好像很关注我? 这话听着十分耳熟,段唯想起来之前傅度秋问这句话的时候,说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 于是他连连摇头,说:学校里那么多人都在关注你,我想不知道都难啊。 傅度秋没有说话,他将段唯表情全部尽收眼底,以此判断对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 良久之后他拿出手机说: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加我微信的女生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段唯刚刚放松的心又紧接着提了起来,装作镇定地问道:记得啊,怎么了? 你说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傅度秋说:要不要我推给你? 当然不要! 段唯下意识摇头想要拒绝,随即想出了一个更好的说辞,我我最近喜欢上另外一个女生,你先给我收着,我过段时间再找你要。 他一边说一边笑,尽量把自己搞成个痞子流流,一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模样。 而傅度秋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分化的omega。 灯光之下的段唯脸上映出暖黄的色调,后颈的腺体稚嫩青涩,从中还隐隐地散发出些许信息素,他薄唇微微勾起,歪过头一副多情又薄情的模样。 迎着他的目光,段唯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发怵。他发现从他出去和乔莹说完话后,傅度秋就一直奇奇怪怪的,他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但他总是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些不寻常。 许佳念吗?傅度秋突然问道。 啊?突然蹦出来的名字,让段唯霎时间断了弦,他猛地摇头,不不不,不是她。 他还没忘记主线剧情,段唯可不想让傅度秋觉得他和许佳念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还没等傅度秋说话,段唯看了一眼时间,说:不早了,睡觉吧。 求求你快走,不然我编不下去了。 傅度秋瞥了他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他转过身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对傅度秋说:那我回房间了。 好好好。段唯连连应声,把手搭在傅度秋肩上,推着他走到房门口。 他和傅度秋房间中间隔着一道走廊,黑漆漆的,但过道里没什么障碍物,于是段唯也就没有开灯。 不知为何,段唯很明显的感受到走在前面的傅度秋微微迟钝了一会儿,只不过那一瞬间十分短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傅度秋就朝着黑暗里走去。 送走那尊大佛后,段唯回到床上长舒了一口气,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回复了消息过去:[谢谢学长。] 因为心虚,他没敢发太多。过了很久,对方才发来消息:[还没睡?]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傅度秋竟然主动搭话,段唯想了一会,一条消息删删改改好几次,终于发了过去:[对啊,刚刚在哄人睡觉。] 手机另一头的傅度秋看见这条消息时指尖微微一顿,灯光在手机屏幕上印出一圈小圆点,他细细咀嚼这句话:哄人睡觉 紧接着,对方像是害怕自己误会一样,来了一句:[哄我弟弟。] 看到消息的瞬间,傅度秋眼底的情绪隐去,回复道:[你还有弟弟?] 而另一边,段唯直接惊讶地瞪眼。 今天傅度秋的热情程度实在是超乎了段唯的想象,他也自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措了半天辞,瞎掰着发送过去:[对啊,现在的小孩子可难哄了,但我有办法。] [什么?] [给他奖励呀,听话就能在我这里拿到一枚糖果。] 消息发送之后,段唯十分心机地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敲击屏幕发送过去:[不过你就不用呀,在我这里,无论怎样你都会有糖果。] 出现了,段式追夫指南2:土味情话。 发完这句话后,段唯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手机甩到一边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才终于冷静下来。 不过这第二招他并不报以太大的希望,傅度秋其人实在是太难撩,他甚至能够想象出来,等会儿回复过来的肯定是我不吃糖我为什么要吃你的糖 果然,手机没了动静。段唯收拾好明天上课的东西,关了桌边的灯准备睡觉。 谁知他刚躺下,手机屏幕便亮起了,他划开锁屏,屏幕上愕然显示着一条语音。 不是吧,不会还特意发条语音骂他吧? 土味情话一时爽,删除拉黑火葬场。 他颤颤巍巍地点开,紧接着屏幕上就显示一个喇叭的标识,对方的语音传进段唯的耳朵里:好,我等着。 也许是听筒离得有点近,段唯甚至能够听到傅度秋在说这句话时喉结的震颤。 我操 亮光映照出黑暗中段唯惊讶的脸,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傅度秋今天脑子没毛病吧? 第19章 叮铃铃 熹微的光亮从窗帘缝隙穿进房间里,在床单上映出斑驳的碎影。被子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他在桌上摸了半天,终于掐熄了大早上就开始闹腾的手机。 沉吟片刻,段唯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还没过一会儿,房间门就被打开了。 几点钟了还在睡?今天是星期六还是星期天?不上学了是吧! 乔莹走进房间就刷地把窗帘拉开,大片刺眼地亮光就这样直接照在段唯的脸上。 他闷哼一声,把脸罩进被子里,紧接着,他身上霎时一凉,乔莹把盖在段唯身上的被子全部掀开,在他耳边继续絮絮叨叨。 段唯皱起眉头,认命地坐起来,没有感情地穿衣服。乔莹在这里,他也懒得抵抗了,继续把自己罩成个包子,捂着衣服就出了房间。 洗漱的时候段唯头脑还有些晕乎,分化之后他不仅时刻都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而且还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发虚。 这种种迹象都清楚地表明了,他是一个omega。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有些错乱。 原著里压根就没有原主分化这个桥段,更别说分化成omega这样明显有些人设崩坏的剧情。好像从傅度秋出场之后,整个故事线都开始逐渐跑偏。 不过他现在还不算太气馁,昨天微信那一番聊天说明了他的办法还算有用,他不能放弃。 想到这里,他像是打气一般对着镜子点点头,把刷牙杯放在洗手池旁边,走向厨房。 傅度秋此时正端坐在餐桌上,对面是正在看报纸的段父,以及刚上桌的乔莹。 他们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傅度秋几乎是什么话题都能聊上几句;而段父是一名老师,平时爱看文学作品和时事政治,以往餐桌上段唯也从不和他搭腔,好不容易来了个傅度秋,自然是抓着侃侃而谈。 段唯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豆浆,这时他们三个人在聊财经聊股票,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于是在旁边忍不住道:吃饭的时候说话会导致厌软骨动作混乱,严重还可能导致吸入性肺炎。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刚还说得津津有味的乔莹,听到这句话霎时间笑容戛然而止,朝着段唯瞪眼说:那还不是你平时什么都不懂,和你说话浪费精力。 段唯: 傅度秋在旁边轻笑一声,说:阿姨,段唯说话很有意思的。 这句话指代不明,让段唯不禁皱起眉头。他迄今为止对傅度秋说过的好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怎么就有意思了? 连乔莹都不相信地皱起眉头,看着段唯说:可别了吧,十几岁的时候这孩子就天天把脏话放嘴边,要不是后来给他纠正了,他恨不得直接骑别人头上去。 妈,吃你的饭吧段唯把一个包子放进乔莹的碗里,试图让她闭嘴。 而傅度秋闻言笑了笑,喝了一口淡粥,没有说话。 吃完了早餐,段唯被乔莹带着去了厨房。他看着乔莹拿出两个装了水果的透明盒子,递给自己说:装包里,你俩一人一盒,到时候去教室吃。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段唯接了过去,口头答应了一声。 收拾好东西后,段唯和傅度秋去了学校。 今天好像比昨天还要冷上几分,街道上铺满了银杏叶,冬风吹过来,大片大片的浅黄色往下掉。 段唯缩进领口里,哈出一阵雾气,觉得是时候给自己再买一套装备保暖。 二人一路无言走到了学校,门口按照往常一样站着几个同学。 段唯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连帽羽绒服,帽子上点缀着绒毛,被风吹得不断晃动。为了保护刚分化的腺体,他戴了一条围巾,青色和白色相间,衬得他看上去更小了。 他的脸被风吹得有些许红,像是白玉瓷器上无意沾染的淡淡朱砂。 他刚一踏进校园,众人的目光皆是有些惊讶。 今天的校霸,看上去好像比以往要好看了不少。 而走进教室的时候,这种惊讶的眼神直接变成了震惊。 一方面是因为学校里的两位风云人物一起来上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从校霸的身上,闻到了一股信息素的味道。 还是omega的信息素。 段唯刚分化,信息素时而稳固时而凌乱,几乎来学校的路上有好几次,段唯没控制住信息素,从腺体里溢了出来。 于是段唯也懒得掩饰了,反正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还不如坦坦荡荡的。 他刚一坐下,彭炎就迫不及待地转过身,酝酿了很久之后说道:段哥,你你 怎么了?人傻了?段唯看了他一眼。 你无论怎么样,段唯在彭炎心中的高大形象绝不会崩塌。 于是他抓破了脑袋,憋出一句:你昨天和omega一/夜/情了? 闻言段唯一阵无语,从包里掏出来一包omega抑制剂,淡淡地说:昨晚抽空做了个变性手术。 傅度秋在旁边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 这下轮到班上其他同学一脸震惊,尤其是彭炎双眼直接瞪圆了,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地。 过了许久,他们才消化这偌大的信息量:一晚上不见,在一中叱诧风云的校霸,从ba变成了omega。 说完这句话后段唯就没再理会,从包里拿出两个透明盒子,昨天傅度秋的包落在了巷子里,于是这两盒水果一直都是段唯背着。 他拿出其中一盒,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在傅度秋的桌子上,我妈给你的。 替我谢谢阿姨。傅度秋从善如流地接了过去。 众人的表情更丰富了。 而段唯神色淡淡,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打开盒子拿出里面一瓣橙子。见彭炎还看着自己,于是说:来一块儿? 不了不了不了彭炎转过身去,连连拒绝。 就在全班依旧在风中凌乱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老童隔着镜片,对坐在窗边的几个人皱起眉头,说:出来。 昨天傅度秋的包落在巷子口时,段唯就知道迟早会被发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和傅度秋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看向对方,一夜过去,他们好像多了几分莫名的默契。 即使段唯并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现在看傅度秋确实比以前顺眼了很多。 三个人一齐起身,刚出门就看见走廊上站着的一群调色盘以及李邵。昨天晚上打架的地方很黑,导致段唯除了一顿猛干其他的都没来得及看。 而现在那一群人一字排开,脸上全是鲜明的挂彩痕迹,尤其是李邵,脸颊上全是段唯昨天捶出来的伤。 看到段唯的时候,李邵本来就臭的脸更加黑了,看得段唯忍不住笑出了声,仰着头走进办公室里。 他刚一进去,坐在里面的老童就微微皱起眉,一再确认之后问道:你分化了? 嗯,段唯笑了笑,一副刚分化后的虚弱模样,老师你最好轻点罚我,身体不好。 老童愣了愣,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第一次这么热闹,站了一群人,老童把抽屉里的背包放在桌面上,抬眼说道:谁的? 我的。 傅度秋首先站了出来,泰然自若地看着老童,紧接着说道:老师,昨天是我在巷子里和他们打架,和段唯他们没关系。 刚准备和老童理论的段唯被这句话整得有几分猝不及防,他愣了愣,朝着傅度秋看去。 不光是他一个人,办公室里几个人全部都诧异地看着傅度秋。而后者感受着四面八方的视线聚齐在身上也不慌,神色淡淡地垂眸望着老童。 那这件外套呢?老童把段唯昨天遗落在巷子口的外套拿出来,说:谁的? 我的。 段唯抢在傅度秋之前说出了口。 李邵:???怎么一个个争着抢着认错? 话音刚落,傅度秋就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而段唯也直视了过去,眼神比平常多了几分坚定。他这个人一直都是敢做敢认,不需要傅度秋把事揽在自己身上。 还没等老童继续说话,他双手插兜,说道:老师,我们不是故意打架的,是李邵他们去巷子口里堵人。 而站在后面的李邵众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你,怒而发言:老师,是他们先挑衅的! 分卷(13) 你们人那么多,我们挑衅你不就是找死吗?段唯眼睛都不闭,瞎话就脱口而出。 就是,彭炎也在旁边搭腔,老师,他们一言不合就打我们,我们就三个人就不能反抗了吗? 旁边几个黄毛红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唱二人转,欲言又止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憋出来。 李邵霎时急了:老师,就是他们先打的我们,你看看我们身上的伤! 一群人挂了彩,而段唯三个人却是完好无损,办公室的几个老师见他们的模样实在惨烈,皆是摸不着头脑。 而老童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对段唯说:你说是他们挑衅,可是为什么就他们几个伤得那么重? 没等段唯开口,傅度秋说道:他们太弱。 对!闻言段唯忍不住笑了,继续假装虚弱地说:老师,我现在可是个omega,怎么可能还会和他们打架? 你哪里像个omega??李邵一脸生无可恋,在身后指着段唯。 行了。 老童一发言,办公室里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腿上,良久之后说道:段唯几个人回去写检讨,下周一去国旗下讲话。 这个解决方法有些出乎段唯的意料,他来的时候已经想到了最惨的后果,念检讨和它们比起来简直是轻松好办,于是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随后,老童继续说:其他人,明天早自习,我要看到你们的家长,尤其是李邵。 闻言李邵瞪大了眼睛,刚想说话,就被老童锋利的眼神憋了回去。他本来就心里有鬼,此时更是有口难言。 行了,上课去吧。 得到赦免,段唯一伙人出了办公室。在门边的时候还和李邵遥遥对视一眼,他在老童看不见的距离对着李邵摇头晃脑,一脸欠揍的表情。 一向头脑简单的李邵哪里经得起这么一击,当场就要跑过来踹段唯,可是碍着老童在这里,只好作罢。 段唯一回过头,就看见傅度秋在旁边看着自己。他整理好表情,问道:你刚刚怎么回事?还想一个人揽下来? 睡了你家,又吃了阿姨准备的水果,傅度秋淡淡地说:应该的。 你就不怕老童要你家长来学校?段唯问道。 李邵本来就留有案底在童老师那里,而且我之前还帮她找小偷,她当然更信我。 而且,傅度秋顿了顿,神色不明地说:我也不像你这么怕请家长。 第20章 见傅度秋说了这么一长串气儿都不带喘,段唯叹为观止,厉害啊,你今天就想着这么一招呢?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这根本不用脑子想,用膝盖想想就好了。 段唯: 现在已经到了上课时间,一行人回到教室立马又将班上人的视线都牵引了过来。老覃站在讲台上看了他们一眼,说:进来吧。 段唯刚一坐下,就感受到手机在兜里震动了几下。他躲开傅度秋的视线,拿出来就看见短信在通知栏里闪烁,打开就是彭炎的消息:[段哥,你为什么不回我的微信!] 这么一说段唯想起来,自己还真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登自己的大号,于是他躲在桌子下面手法娴熟地切换了账号,紧接着,消息就犹如洪水般一条又一条地出现在列表里。 一连震动了好几分钟,终于,段唯的诺基亚死机了。 段唯暗骂一声,拿着手机捣鼓了好长一段时间,屏幕才终于恢复正常。他小心翼翼像是摸传家宝似的打开微信,上面愕然出现了近百条消息。 其中发得最多的是彭炎,点进去满屏都是问号,以及几张被雷劈的表情包。 [段哥,你和傅度秋怎么回事??????] 段唯就知道会这么问,于是快速敲击屏幕发送过去:[那天跑路之后我突然分化了,就和他一起去的医院。] [那两盒水果又是咋回事?] 段唯看着手机,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觉得,还是最好别告诉他傅度秋在自己家睡了一晚,于是回复道:[我妈送给他的啊,感谢他见义勇为。] 手机的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发送新的消息过来:[还好还好,还好我段哥没有被染指555] 段唯: 又扯了一会儿犊子,段唯退出界面,看见许佳念发过来的几条消息。 最近发生在段唯身上的事情有点多,所以他和许佳念一直都是断断续续地联系。和往常一样,手机上发过来的全是关怀的话语,段唯心里一阵暖,觉得这么好的许佳念原著里怎么能喜欢傅度秋这种人? 真是瞎了眼了。 [对了,小唯我把你拉进一个群。]许佳念突然说道。 还没等段唯回复消息,他的手机就连连震动了几下,随后消息栏上愕然显示着一串名字一中omega集中营。 他还没来得及疑惑,紧接着群里面就连连刷上来几张图片,险些把他的老年机又整卡了。 [新晋校草今日近照!] [啊啊啊啊啊啊么么哒,姐妹爱你!] [好想闻闻是什么味道的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肯定很带劲!] 而那一连串照片上显示的,全是今天早上傅度秋在学校门口的偷拍,角度有远有近,有高清有模糊。有几张上面甚至还把当时站在旁边的段唯给p掉了,只剩傅度秋一个人独自美丽。 段唯视线落在照片上,又认真地看了几眼群名。 他觉得自己不像进入了一中omega的大群,而是进了盘丝洞。 这时,许佳念在群里说道:[兄弟姐妹们,有新人来啦。] {欢迎欢迎!] [新人爆照!!] [快来说说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段唯拿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于是敲击了一会儿键盘,乖巧地道:[我是段唯。] 群里霎时间陷入寂静。 紧接着,前面刷的傅度秋的偷拍照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被一一撤回。 [照片不是我发的,是他@xxx] [你放屁,明明就是你发的!别赖我!] [对不起,段哥!校霸!不不不,我叫您爸爸,我不是故意传播校草照片的!] [我不闻校草的信息素!!我一点都不好奇!放过我吧爸爸!] 段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屏幕,原主段唯一直以来不喜欢比自己帅的男生活跃在学校里,他以为是这一层原因,才会让这群omega们如此惊慌。 于是他十分体恤地发送消息:[放心,我不介意的。] 消息框旁边的圆圈旋转了几周,终于发了过去。群里面寂静了很久,半晌后聊天框上才出现新消息:[那,那我们继续了?] 文字虽然冰冷,但其中小心翼翼的试探早已跃出屏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发个傅度秋的照片还要经过自己的同意,但为了纠正自己一直以来凶神恶煞的形象,段唯发送消息:[嗯。(微笑)] 发送完消息后段唯就没有再看手机,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把自己的手机从乔莹那里拿过来,否则这个老年机迟早有一天得报废。 上午的课和往常一样无聊,临近月考,班上进入了紧张的复习周。 老覃身为近些年一中的新进老师,自然把这一次小考看得是重中之重,还分别组织了学习小组,每日进行抽背检查,争取考出一个好成绩。 一系列的任务瞬间把班上的学习气氛提上来了,即使是三天钓鱼两天晒网的段唯也被揪着学了一天。 因为他的小组长是傅度秋。 这个刚来到八班还不到两周的学霸,俨然已经成了各科老师的掌上明珠,几乎是一块砖,哪科需要往哪儿搬。 不过枯燥的学习生活中,意外地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下个星期月考结束后,学校将组织为期一个星期的冬令营,在上晚自习之前,老覃在讲台上推了推眼镜,想要参加的尽快去生活委员那里报名。 话音一落,全班都沸腾了。 对于大多数高中生来说,就算是一节晚自习让他们看新闻联播都比上课有劲儿,更别说是一周的时间都用来玩儿。于是老覃刚出教室门,一群人就离开课桌争先恐后地跑到了生活委员那儿。 而段唯自然也兴奋,因为剧情终于走到了他熟悉的情节。 这次冬令营,算得上原主男女主感情线的转折点。 冬令营的地点选在顺清市的一个综合乐园,那里有山有水甚至还有滑雪场,如此得天独厚的环境,自然能够让作者发挥其最大的狗血水平。 所以毫不意外的,男女主在单独行动的时候被困在树林捕动物的洞里,一晚上女主对男主嘘寒问暖,感情升温。 想到这里,段唯忍不住终于舒心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书中的画面自动还原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他独自沉浸的时候,身旁的人冷不丁地出声:你在想什么? 段唯被吓得浑身一抖,有些心虚地看向旁边的傅度秋,说:没事啊。 他咳了咳,看向桌上的书,转念一想,说:组长,你说我这次月考,能不能往前进100名啊? 今天段唯想了很久,从乔莹那里要回手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或许月考拿张好看的成绩单回家,乔莹能够网开一面把东西还给他。 虽然高考离他确实有些遥远,但他的底子没掉,上升名次应该不成问题。 你知道一个故事吗?傅度秋想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闻言段唯也好奇了,什么? 有一天,张三把自己的妻子告上了公堂,说他的家业:两栋宅子、四个花园、八个丫鬟、六个仆从全部都被他的妻子败光了。傅度秋淡淡道。 闻言段唯瞪大了眼睛,好家伙,那肯定要休了他妻子。 可是最后却被青天大老爷给驳回了,傅度秋看向他,似笑非笑地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段唯不假思索:为什么? 因为他前几天发现自己家的母鸡生了蛋,于是他就想像鸡生蛋,蛋生鸡,最后买了好几座府邸,却被他的妻子砸碎了鸡蛋。 段唯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 所以之前在公堂上说的家业,都是他的幻想,傅度秋神色漫不经心地看着段唯,接着说:这个故事呢,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痴心妄想。 段唯: 坐在前面的几个omega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度秋说的话犹如绒毛一般不停的挠着段唯的耳根,让他忍不住涨红了脸。他一时半会憋不出一个字,又不想继续被傅度秋这样的目光一直盯着,于是他起身就揪起彭炎的衣服领子,说:小炎子,陪我去小卖部。 干嘛呀?都要上课了。彭炎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离开座位。 两个人一齐走出教室,一路上段唯一言不发,灰头土脸的买了一根烤肠蹲在小卖部门口狼吞虎咽。 而彭炎站在对面,看着段唯一动不动地啃烤肠,问道:咋的了段哥,在这儿生闷气有什么用,听我的,找兄弟干他! 段唯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把烤肠光秃秃的竹签拿在手上,这样不行。 怎么不行,彭炎不以为然,找个没人的巷子口狠揍他一顿,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话还没说完,段唯突然嚯地站起身,把手里的竹签硬生生拧断:走,回教室,我要学习! 第21章 次日 嗯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此时无声胜有声。 段唯把书拿着背对自己,仰头看着天花板,终于挤出几句诗词,这是今天老覃留下来的任务,没完成不能回家。 而傅度秋坐在对面,也没理会段唯举在面前的书,只是一双眼睛淡淡地盯着段唯。可即使是这样,当段唯出现错误的时候,他依然能够准确无误地打断。 段唯并不想被他这样的目光一直打量,于是仰起头,一边回想一边背诵,像极了对着傅度秋翻白眼。 银瓶。 静默了半晌,傅度秋见他迟迟憋不出下一句,于是提醒道。 银瓶银瓶乍破水浆迸段唯酝酿了半天,试探道:飞流直下三千尺? 傅度秋: 就在这个时候,段唯霎时间愣住了。他看见傅度秋身后走过一个人,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纸和笔,在上面写着:铁骑突出刀枪鸣。 正是彭炎。 经过这么一提醒,段唯终于憋出了下一句。可是对于学渣来说,学不会就是学不会,不会因为这么一句提醒,下文就会背得犹如德芙般丝滑。 磕磕绊绊背到后面,傅度秋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侧过身拿出卷子,说:读一个小时,再来找我背。 闻言段唯把书合上,在心里骂了傅度秋一会儿,转过身去继续强硬地往脑子里输入知识。 昨天晚上经过他的据理力争,终于让乔莹松了口,答应他这次月考前进一百名,就把pad和手机还给他。 可是仅仅这么一首简单的《琵琶行》,就让他从早上一直背到中午,记忆错乱的同时还要忍受傅度秋似有似无的笑意。 身为组长的傅度秋则是典型的铁面无私,段唯一开始以为他是在公报私仇,可是后来才发现,傅度秋对每一位组员几乎是一视同仁,一首诗卡壳三次,就会被立马驳回。 再加上他浑身一股学霸的压迫气场,让几个组员背诵的时候都哆哆嗦嗦地不敢看傅度秋的眼睛。 可恨,太可恨。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语文书放在一边,拿出还没有写完的数学题。其实对段唯来说,语文历史之类的他还能勉强死记硬背,现在最难的是数学。 桌上的练习本上立着几个他解了半天都没得出答案的算术题,段唯低下头,和上面各种各样既熟悉又陌生的符号大眼瞪小眼,最终把脸埋进书本里。 分卷(14) 他觉得诺基亚也挺好的,耐摔还抗揍。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教室里学了将近一天的同学们霎时间一哄而散,晒太阳的晒太阳,玩游戏的玩游戏,只剩段唯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拿着练习题试图写出个花样来。 于是彭炎转过身时,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段哥,昨天我就想问你了,你为啥最近突然改邪归正了? 段唯把练习册摊平,看了他一眼说:我答应我妈,这次月考前进一百名。 作为从小打到大的好哥们儿,彭炎自然也知道乔莹在段唯家是呼风唤雨的存在,闻言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我还以为你要为爱勇闯前三甲呢。 ??什么玩意儿?段唯莫名其妙。 彭炎没搭腔,嘿嘿两声将目光落在段唯的册子上。此时瘫在段唯面前的练习册白白净净一片,一共有四道数学应用题,每一道下面写了个解字就再也没动笔。 沉吟了片刻,彭炎忍不住说道:段哥,要不你还是作弊吧? 段唯:去死。 我觉得你这样一点儿都不现实,这时坐在彭炎旁边的一个ba转过头来,在旁边轻声说:后天就要月考了,这么多题目你要是一个个写,就算是莱昂哈德在世也写不完。 哈什么哈?段唯皱起眉。 ba: 其实段唯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时间太短,科目又多,能记住的东西少之又少,更别说是短期不能速成的数学。 于是他挠了挠头,看向ba,你有办法? 对方点点头,这几天他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段唯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脾气越来越好,之前还给了李邵下马威,于是说话的时候也放松了些:月考卷子都是改的练习册上的题目,你不如找个学霸给你划划重点,到时候说不定押对题了,总比你在这儿挤牙膏好。 这个不错。彭炎在旁边搭腔。 闻言段唯下意识皱起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说:这样靠谱吗?要是到时候一道题都没押中,我岂不是要交白卷儿了? 话音刚落,彭炎拿起他压在双肘下的练习册轻轻抖开,指着上面几个解字说:那你也可以就这么交上去,说不定老师会因为你的解题仪式感给你多加几分。 段唯欲言又止,看着册子上几道大题,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可行,那我该找谁划重点? 你旁边就坐了一个大神啊,ba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找傅度秋不就好了。 不行!彭炎立马阻止:不可以!! ba问:为什么? 彭炎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象段唯找傅度秋划重点的那个画面,脑海里就立马浮现了一个成语羊入虎口。 见他不说话,段唯也在想找傅度秋划重点的可行性,其实抛开其他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脸皮问题。 毕竟昨天他还被傅度秋一顿嘲讽。 但好像除了傅度秋之外,找不到更好的人选。 上课铃声就在这时慢慢响起,这节课是自习,众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上节课还没有写完的试题埋头苦干。 段唯看向旁边刚落座的傅度秋,想了会儿后下定了决心,一脸讨好地笑着说道:组长 闻声傅度秋慢慢侧过脸,就看见之前还一副要吃了自己表情的段唯仰头看着他的方向,手里拿着数学练习本,脸上全是殷切。 背完不能回家,别想糊弄我。还没等段唯说话,他十分不留情面地拒绝。 段唯轻啧一声,闻言摇摇头,把数学练习册放在傅度秋的课桌上,学霸,能帮我圈圈重点吗? 坐在前面的ba和彭炎皆是留意着后桌的动作。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把练习册拿起来翻了几页,随后迎着段唯近乎恳求的目光,淡声道:我不知道重点。 ?段唯以为傅度秋不想帮自己所以才拒绝,于是锲而不舍地说:不可能呀,你就挑你觉得会考到的题目,给我圈出来就行。 见他一副不拿到点好处决不罢休的模样,傅度秋从课桌里拿出自己的数学练习册,说:你看看,你觉得什么是重点就自己圈吧。 也许是学霸和学渣天生就有代沟,傅度秋听不懂段唯的话,段唯也听不懂他的话。 桌上静静地躺着傅度秋的练习册,段唯觉得不看白不看,于是翻开几页,瞬间傻了眼。 这本练习册刚开学就发下来,是数学老师布置在晚自习写的作业,要求月考之前要写到指定的页数,考试也会考到上面的题目。 可是傅度秋一个半路杀进来的转校生,仅仅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都把练习册上的进度赶上了,甚至还往后写了好几页没学过的知识。 看着傅度秋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段唯确定对方不是在故意给自己炫耀,于是拿起两本练习册,翻看了几页之后就准备誊抄。 你打算就这么抄?傅度秋在旁边问道。 对啊,段唯说:背下来就好了。 闻言傅度秋皱起眉头,看向段唯说:你该不会以为背下来,你就会解题了吧? 段唯确实这么以为。 见状傅度秋拿过段唯手里的练习册,打开后看到段唯之前背下来的一道题,大致地扫了一眼题干后,在草稿纸上写了几笔,再把本子移到段唯面前。 解题。傅度秋言简意赅。 段唯看着桌上的题目,学渣的一股莫名其妙地表现欲被激发了,他拿起笔气势磅礴地写了一个解字,随后仔仔细细一字不差地阅读题目。 和他想的一样,这道题他背过答案,只不过被傅度秋改了几个数字,他可以的! 十几分钟过去,他终于动了笔。 坐在前面的彭炎老早就好奇了,朝着身后望去。 段唯在解字后面点了个冒号,就把笔放下了。 彭炎: 组长段唯侧过身去,抓起傅度秋的衣摆就恳求道:救救我吧! 信息素的味道在他靠近的时候迅速地充斥了傅度秋整个鼻腔,他低下头去,就看见段唯皱起眉头,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要不是他眸中求知若渴的情绪太过浓重,看上去就像是某种暗示。 他移开目光,说:我有什么好处? 闻言坐在前面的彭炎心里咯噔一声,他就知道傅度秋这个人有问题! 还没等他说话,后座的段唯看到傅度秋桌上写了一半的检讨书,想起后天就是周一,立马接了话茬:我给你写检讨书,怎么样? 见傅度秋犹豫了一会儿,他立马说道:我写检讨可是一绝,能够让校领导深刻地感受到忏悔,还能让听检讨的同学们身临其境、涕泪纵横! 行吧。傅度秋本来就没打算为难他,看了他一眼,就答应了。 他把草稿纸拿过来,在上面写了几道他觉得最基础的数学题,递给段唯。 而段唯拿过之后想了半天,他本来就数学不好,在现实中当年的高考数学也都是擦线,考了个不上不下的成绩,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拿着笔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写了几道算式,递给傅度秋。 你要先把投资设为x万元,设a产品利润f(x)万,b则是g(x)万。 傅度秋把刚刚段唯写的答案全部划了,拿着铅笔指完这儿再指那儿。 段唯的眼睛跟着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到处乱跑,还不忘点头应声:嗯嗯嗯嗯嗯 那这个呢?a投入x万元,b投入多少?傅度秋抬眸看向段唯。 闻言段唯认真地看着草稿纸,眯起眼睛,随后又假模假样地把眼镜戴在鼻梁上,沉吟良久之后得出结论:y? 傅度秋放下笔,抬眼看着他:哪来的y? 嗯刚刚来的。段唯说话声越来越小。 傅度秋的目光在段唯的脸上停留了很久,最终长舒了一口气,把解题思路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引得旁边几个同学也看了过来。 最终他把答案写在草稿纸上,侧头看向旁边的段唯。 而对方半个脑袋都凑到了他右手胳膊上,头顶睡乱得翘起来的头发耷拉在离他下颌不远的地方,被风吹得微微摆动。 懂了吗?学霸傅度秋凝视着段唯。 段唯慢慢坐起身,把鼻梁上的眼镜推一推,认真地说:我们的方向弄错了。 什么?傅度秋把笔放下。 我觉得,如果把讲题比作下面条,那么你在和我讨论的是怎么做面条才会熟。 嗯,傅度秋点头同意这个观点,所以? 段唯顿了顿,酝酿了一会儿说道:可是我觉得我还停留在怎么和面这个阶段。 说完,段唯拿着傅度秋刚刚写完答案的草稿纸,说:要不你教教我,为什么要套这个公式啊?这个公式它有什么魅力吗?为什么你一眼就,瞧中了它? 教室里本来安静如鸡的氛围,因为这句话逐渐传出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闻言傅度秋没有说话,从段唯手里把自己的草稿纸拿过来,淡道:不是和面的问题,我想你要从下田种麦开始。 第22章 段唯瞬间哑口无言。 周围众人像是被傅度秋这句话点着了的烟花,噗呲一声全炸了,皆是朝着他们俩的方向看过来,脸上的表情一眼望过去全是忍俊不禁。 包括正襟危坐的傅度秋,眼角也忍不住弯了弯,侧过头去浅笑一声。 好笑吗?段唯问道。 傅度秋收敛好脸上的笑意,点点头说:还行。 说完之后,他指着段唯手里草稿上的公式,说: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道公式有什么特别的魅力。你看, 十分不争气的,刚刚被取笑不久的段唯又朝着纸上看过去。 把这两个数值,代进这个公式里,得出一个值。这个值呢它很有魅力,你看把它放进这个方程式里,是不是这道题就出来了。 傅度秋尽量以最浅显的语言和段唯讲解,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把每一步都拆解出来。 而段唯点点头,终于有了几分拨开云雾的顿悟感,把草稿本拿到自己桌上,拿着笔就开始按照傅度秋的办法演算。 就在这个时候,在旁边观望了很久的一个ba走过来,把写了一上午都没有得出结果的算术题递上,说:组长,你能帮我看一下这个吗? 闻言傅度秋看了他一眼,认出是一个组的同学,拿过之后扫了一眼题干,把答案全部写上递过去:你再看看吧。 在旁边围观了全程的彭炎看了一眼埋头苦干的段唯,那草稿纸上满面的公式步骤,对比刚刚傅度秋在那位ba纸上写的解题答案。 他终于明白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他觉得傅度秋对段唯的态度,耐心到像极了教小孩儿吃饭握筷子的大人。 经过一节课的时间,段唯终于在傅度秋那里把一道题从头到尾理通了思路。由此得出一个结论:数学真不是人学的。 下课铃准时打响,教室里的同学们结伴出了教室。下节课是体育,这几天虽然冷,但是还好没有下雨,一中的所有室外活动全部都如期举行。 段唯现在只觉得满头的公式和古诗词在不断乱转,稍微一晃脑袋,就险些把今天一天的成果给晃没了。 他把草稿纸放在课桌里,和彭炎几个哥们儿晃晃荡荡地走去操场。 此时操场上站了不少人,八班的区域已经到了好几个同学,写了将近一天的题,众人脸上都有些萎靡。 体育活动没有要求穿校服,于是好几个女生都把校服脱了下来,露出棉袄里各种各样的毛衣,看上去修身又漂亮,远远看上去像是一道风景。 而此时其他班的几个同学也走过八班的区域,眼神若有若无地朝着段唯身后望去。 见状段唯回过头,就看见傅度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他身上穿了一件不薄不厚的蓝墨色卫衣,拉链拉到最顶端,抵着优越的下颌。衣服上面什么修饰都没有,将他本就白皙的脸衬得更引人注意。 几个omega结伴而行,时不时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而傅度秋全然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和身旁同伴的几个男生商量等会儿一起打篮球。 段唯悠悠荡荡地走过去,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还在回想之前背的古诗词。 之前去医院的时候,那位alpha医生跟他说过分化后的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做什么激烈的运动,于是他也乐了清净,每日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很是舒服。 上课铃声很快就响了,体育老师像是上课之前喝了些小酒,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整队报数之后就让自由活动。 傅度秋拿着去器材室刚借到的篮球,对段唯说:来一把? 不玩儿。段唯摆摆手,心生一念说道:你玩吧,我坐旁边看着。 说完,他就径直走向许佳念坐着的地方。许佳念一直以来就对运动类不感兴趣,见是自由活动刚准备离开,就被走过来的段唯一把按住。 干嘛?许佳念问道。 段唯把她硬生生按回到椅子上,说:看他们打球嘛。 有什么好看的?许佳念莫名其妙,说起来以前就算是段唯打球她也懒得看一眼。 段唯一时半会跟她说不清楚,在他的印象里,一个男生最帅的瞬间一个是做题时,一个是运动时。他总不可能直接和许佳念说让她看一看傅度秋打篮球的风姿,顺便涨个好感值吧? 于是他想了一会儿,说:你陪我看一会儿呗,反正又没事。 分卷(15) 他说得漫不经心,但从许佳念的视角看上去就变了味。 她看向站在人群之中的傅度秋,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段唯,了然地点点头:行吧,那就看一会儿。 操场旁边一共有两个露天的篮球场,一行人商量半晌后决定分为两队,傅度秋那一队有彭炎和几个alpha,都是以往经常一起玩儿的哥们,除了傅度秋之外都知己知彼、默契十足。 而另一队则是隔壁班的几个alpha,其中领队的还是校篮球队的成员,实力不容小觑。 还没开始比赛,周围就坐上了一圈的同学,段唯所在的花坛立马被挤得肩膀挨着肩膀。他们皆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篮球场上的两队人,只差拉出一张横幅助威了。 而场内的形势也十分热闹,虽然有句俗话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大家都是青春期的少年,谁都不想输给谁。刚一上场,两队之间的硝烟就早已弥漫。 而坐到观众席的段唯有些担心,和傅度秋打对家的几个alpha他早就有所耳闻,都是会玩的人。傅度秋要是打得low,败了许佳念的好感该怎么办?? 这种担心一直持续到比赛开始,正如他所料,刚开局时两队的比分都十分焦灼,你追我赶,悬殊极小。段唯屏息凝神的朝着场内看去,唯恐傅度秋出一点纰漏。 直到十几分钟过去后,段唯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傅度秋是谁?男主啊!有什么是男主不会的? 答案当然是没有。 只见蓝球场内的傅度秋单手运球,蓝墨色卫衣的带子在他的下颌出不断摆动,他长腿往前迈了好几步,对面站着几个防守的alpha。 他巧妙地运球,攻势有棱角却又不甚激进,有急有缓,一番周旋后趁着对方疏漏,快速向前一迈。随后平地起跳,手一扬,篮球就精准无误地掉落进网框里,随后观众席传来此起彼伏地欢呼声! 他起跳的地方刚好在三分线外,近乎完美的进球让本来有些焦灼的比分瞬间拉开。 好帅啊坐在段唯后面的几个omega的尖叫声被欢呼声压了下去,但依旧落进了段唯的耳朵里。 每一个男生看到精彩的篮球赛都会克制不住的激动,蹲在段唯前面几个候补的男生也大声欢呼起来,观看席上好不热闹。 八班牛逼! 加油啊加油!傅度秋加油! 而段唯也似乎是被鼓舞了,头脑一热直接和那几个兄弟一起喊道:傅度秋,酷毙了!! 段唯的声音并不大,话音刚落就直接被声潮给压了下去,按理说傅度秋应该听不到才对。 可是此时站在篮球场中的傅度秋却转过头来,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后将目光落在了段唯身上,两个人遥遥相望着,周遭全是喧嚣。 刹那间,段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样和旁边一群人狂吼是多傻的一件事,连忙闭上了嘴。而就在他一阵忙慌里,场内的傅度秋对着他的方向笑了笑,转身继续投入到比赛中。 之后的比赛依旧热闹十足,虽然比分被傅度秋这个三分球拉开了一段距离,但对面几个alpha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地调整了作战的方案,盯死了傅度秋。而傅度秋队则越打越默契,比分按照你追我赶的方式不断吸引着观众的视线。 段唯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后,终于想起来正事,看向旁边的许佳念。 而此时的许佳念看着自己的指甲壳,仿佛人类的悲欢与她并不相通,她只觉得吵闹。 段唯:??? 咳段唯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提起许佳念的精神,措了一会儿辞,指着赛场上说:你不觉得傅度秋很帅吗? 旁边几个omega自然也听到了他说的话,皆是你看我我看你,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而许佳念意思了一下看了赛场一眼,说:还行吧,我倒是觉得彭炎挺帅的。 段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什么时候瞎的? 女主请你清醒一点!! 许佳念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理所当然地说:对啊,你看他长得又帅又高,打篮球也不错。 闻言段唯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灵机一动,拉起许佳念说:走。 干嘛呀又?徐佳念莫名其妙。 段唯拉着她走过一个又一个热闹的观众席,穿过大半个操场,终于到达了小卖部。 现在是上课时间,通常情况下不会有同学来买东西,于是小卖部的老板还枕着被子在睡觉。被段唯叫醒来的时候浑身一抖,一脸懵逼地看过去。 老板,要一杯段唯停顿了一会儿,说:你们这儿有什么东西不加奶精吗? 老板听到后挑了挑眉,说道:我们这儿都是奶茶,你要是不要奶精就只有柠檬水。 行吧,就柠檬水。段唯把饭卡掏了出来,把钱给了。 站在旁边的许佳念看过来,觉得有些口渴也买了一瓶水,随口说道:怎么了?你最近减肥吗? 话音落了,段唯却没有回答。半晌之后他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柠檬水,又拉着许佳念到了篮球场。 现在是中场休息的时间,傅度秋坐在篮球架下,额角是晶亮的汗水。他抬手拉了拉自己卫衣的领口,额前的头发被吹得轻微拂动,即使是侧颜也十分好看。 就在这时,周围走过来好几个女生,把手里没拆封的几瓶水递了过来,眸中全是嘘寒问暖。 见状段唯十分急切地把手里的柠檬水塞到许佳念手上,说:快,把这个给傅度秋! 站在旁边的许佳念被塞了个满怀,觉得这个剧情好似极其熟悉,半天后想起来第一次在食堂的时候,段唯也是这样把饭卡塞给她,让她再给傅度秋。 她满脸疑惑地说:你买的为什么要我去送? 看着傅度秋旁边围了越来越多的女生,段唯一时之间有些语塞,有些急了,说道:我我尿急! 说完他也不管许佳念有话要说,把饮料扔下就往后面一栋教学楼里跑,丝毫顾不上周围几道看过来的视线。 而许佳念手里拿着两瓶水,独自一人站在风中凌乱,良久之后转过身,慢慢走向篮球场。 球场上现在很热闹,不仅仅是傅度秋那一块,其他几个alpha旁边也围满了几个女生。她在外围站了一会儿,觉得段唯这个做法有些多此一举,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给傅度秋送水,哪儿还轮的上她手里的饮料? 可是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几个omega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了,而傅度秋手里依旧什么都没有,双唇紧紧呡着,看上去也不是不需要喝水的样子。 于是她怀着试探地心思走上前去,把柠檬水递过去说道:段唯给你的。 话音一落,百米之外的段唯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如此苦心经营,就被许佳念一句话给说塌了。 而傅度秋愣了愣,良久之后接过许佳念手里的饮料,表情不明地问道:他人呢? 上厕所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佳念觉得他会接下这瓶饮料是情理之中,于是眼底也没有什么惊讶。话音刚落,傅度秋就起身对着旁边的一个alpha说:下场我不来了,你补上吧。 哦,好。alpha应声。 许佳念站在原地看着傅度秋越走越远,无所谓的耸耸肩,刚准备走,就看见篮球框下独自一人站着的彭炎。 两队里的alpha们都有迷妹送水,就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无人问津,蹲在原地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傻狗,看上去有些可怜。 于是许佳念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把手里还没拆封的矿泉水递过去,问道:要喝吗? 而另一边,段唯走了一会儿后真的有些尿急,于是跑进图书馆里上了一趟厕所。 在这个间隙里,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他划开锁屏,是傅度秋发给他小号的消息:[在哪儿?] 段唯皱起眉头,没明白为什么傅度秋突然发这么条语音,不过仔细想来对方应该在篮球场,于是不假思索地回复:[图书馆呀,怎么了学长?] 消息发完之后手机就没有再震动,段唯以为傅度秋发错了人,就没有再理,放完水后准备下楼离开。 快到一楼的时候,兜里手机又响了,屏幕上愕然显示着几行字:[我在图书馆门口。] 第23章 [我在图书馆门口。] 段唯两眼一黑,差点连带着手机从楼梯上直接滚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就要面基了吗??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铺垫好啊?? 大脑短暂停止工作了几秒,段唯意识到现在还不能被傅度秋知道这一切,于是他哆嗦着迅速往回跑。 他慌慌张张地,迎面撞上了不少下楼梯的同学,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引起一阵喧嚣。 段唯一边往回跑一边道歉,找了一个图书阅览室坐下来,惊魂未定地看着手机屏幕。这时他发现傅度秋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发消息。 他又不敢直接跑门口去,于是只能装傻地回复: [什么呀学长?] 也不知道为什么,段唯下意识地就觉得心虚,虽然他知道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性很低。 过了好几分钟,傅度秋回了消息过来: [没事,我在找我同学。] 见状段唯长长舒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把手机掐熄了屏,还没来得及缓两口气,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但这一次并不是短暂的消息提示,而是电话震动。段唯像是应激反应般浑身一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一截陌生号码,走到厕所门口接通:喂?段唯说道:谁啊? 我,傅度秋。 听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段唯下意识站直了些,有些后怕地说:怎么了,有事吗? 你在哪儿?电话那边的傅度秋言简意赅,声音中似乎隐着几分段唯听不懂的情绪。 我在图段唯不假思索地说出口,说到一半又给自己来了一个大耳刮子,原地跺脚转了一圈后说道:我在教学楼,怎么了,有事吗? 傅度秋独自一人站在图书馆门口,刚刚打球出的汗顺着额角滑落到下颌,周围零零散散地走出几个同学,都朝着他望过来。 他淡淡地朝着前面看了一眼,随后转过身去对着电话说道:我打完了,你不是《琵琶行》还没背完吗?现在过来找我。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那个 电话另一头,段唯听着听筒里的一阵忙音,霎时间哑口无言。 紧接着,他把手机放进兜里,暗骂一声后迅速地下了楼。图书馆离教学楼有好长一段距离,跑过去都要将近五分钟,他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只是上个厕所就经历如此的大起大落。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下了楼,在出图书馆时还特意往外面观察了很久,确定傅度秋没有在门外后才放心地往外走。 要是放在电影里,他觉得自己像极了无间道里的间谍。 他在路上风驰电掣,终于五分钟之内赶到了教学楼。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文科大楼里传来朗朗书声,段唯又一口气都不连着喘地跑上楼层,走进教室里。 还好,傅度秋还没到。 段唯刚分化不久,这么一跑把他的元气都抽去了大半。他站在教室后面,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随后坐在椅子上,把语文书拿出来装模作样准备背诵。 而当他都快把《琵琶行》背完了的时候,傅度秋终于出现了。 孙子 段唯在心里骂道。 对于段唯出现在教室里,傅度秋并不意外,只不过他脚步顿了顿,忍不住说道:你还真在这儿背呢? ???段唯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不是你让我背的吗? 门口传来傅度秋的轻笑声,他往里走了几步,把手里的柠檬水放在桌上,随后坐在段唯对面,把书拿起来说道:背吧。 段唯看了他一眼,权衡了些许,最终还是觉得在月考之前最好不要得罪自己的小组长,于是深吸一口气,开始背诵。 傅度秋手里拿着书,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映出阴影。他的视线放在书本上,余光却是时不时地朝段唯看过去。 段唯背诵诗歌时不能接受周围存在任何的喧嚣打扰,这是傅度秋这几天发现的,否则对方就会背得上文不接下文。 所以傅度秋安静地看着他,只有在背诵错误的时候才会出声提醒。 段唯抬手撑住下巴,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墙面上有原文能够提醒他一样。 他一边背诵,喉结一边轻微滚动,傅度秋的视线轻轻扫过,随后侧过头看向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出了太阳,阳光将它的热度落在阳台上,微风乍起,窗帘被吹得微微掠动,光线在课桌上搅起一阵碎片。 有点热。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中司马青衫湿!段唯背完这句话后猛一拍桌子,把傅度秋发散的思维收了回来。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说:江州。 哦,段唯嘿嘿两声,我说怎么有点儿耳熟,还以为是江中消食片呢。 傅度秋把笔拿出来,在书本左上角工整地写了个已背,递给段唯。 随后他抬头看向段唯,若有所思地说:你怎么突然回教学楼了? 想上厕所。段唯早就想好了说辞,迅速回答道。 操场不是离图书馆最近吗?为什么还要跑这么远上厕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傅度秋的语气里带了些试探,段唯很迅速的从语气里察觉出几分不对劲,瞎扯道:我刚刚到处散步,走着走着就到教学楼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说完,他试图扯开话题,指向傅度秋面前没有拆封的柠檬水:刚买的? 嗯,傅度秋应了一声,别人送的。 段唯当然知道是别人送的,但还是故作惊讶地张开嘴,女生送的吧?谁啊? 说完之后他还在心里窃喜了一会儿,等着傅度秋说出那个名字,他也好顺便添油加醋几句,给许佳念说说好话。 许佳念说是你买给我的。 分卷(16) 段唯霎时间愣住,目光肉眼可见地慌乱了一下,随后又迅速地隐去,扯了扯嘴角说:骗你的吧,现在不都喜欢说谁谁谁托我给你的吗?说不定就是她送给你的。 是吗?可能就是他给我的吧,傅度秋看着他不自在却又佯装镇定的神情,将视线落在那杯饮料上,点头应了一声:又不好意思直接给。 见他接茬,段唯心里感叹了一声孺子可教,也放松了些,见缝插针地继续说道:可不就是嘛,我跟你说,许佳念真挺好的,刚刚还抓着我非要看你打篮球呢! 傅度秋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远处图书馆顶楼上,伫立着一个笔尖形状的标志,顶端的钢片被光线照射得有些晃眼。 他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才抵达教学楼,是因为当时给段唯打电话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观察图书馆门口。 果然,正如他所推测的一样,段唯慌慌张张地从图书馆里出来,像是偷了镇馆之物的贼。 而傅度秋站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观察着段唯匆忙跑向教学楼,从而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冬风就在这个时候轻轻吹起,他抬起手划开锁屏,看着上面寥寥几句记录,更加确信了心里的想法。 手机对面就是段唯。 从图书馆的方向收回目光,傅度秋转过头看着还在滔滔不绝的段唯,一向条理清晰的傅度秋突然有了一个新的疑问:为什么段唯要这么做? 其实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遇到这个问题时都会马上想出答案。而此刻傅度秋却罕见地陷入了沉思,最终刨开所有的猜测,唯一的答案就这样呼之欲出 你要是想那什么,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傅度秋思维被打断了,迟疑了一会儿随后问道。 段唯来劲了,双手撑着桌面靠近傅度秋,说:谈恋爱啊。 话音刚落,傅度秋猛地瞳孔一缩,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刚刚还在心里的疑问,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摆在自己面前。 紧接着他不禁有些迟疑,心里想道:段唯记起来他是谁了吗? 见他不回答,段唯歪过头不解地看着他。离得近了,蜜橙味扑面而来,给干燥的冬天里带来些许甜蜜,段唯就这样不加掩饰的看着傅度秋,眸中泛起些许期待。 傅度秋眸光微闪,段唯的模样霎那间占尽了他所有的目光,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将视线应该落在哪里,于是只能盯着段唯眼角的泪痣。 内心那个猜测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混乱了,他鬼使神差地道:和谁? 许佳念啊,段唯歪过头皱起眉,哥们儿,敢情我刚刚说那么多,你什么都没听进去呢? 他真是奇了怪了,平时傅度秋发呆时都能够迅速地从他背诵的诗句里挑出毛病来,怎么现在一对一说话还能走神? 傅度秋沉默了一会儿,皱起眉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十分困惑他的问题。 他看着段唯,试图就这样在长久的对视中找到答案,但这当然没用。 于是他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后背靠在椅子背上,说:我不打算早恋。 话音落了,现在轮到段唯无语,但仔细想想不早恋这一点好像也确实符合傅度秋的学霸人设,难道原著里男女主be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他坐回到自己位置上,觉得不能够操之过急,于是点点头说:也确实,学习要紧。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教室里陷入了沉默。段唯翘起二郎腿,突然想起什么,对傅度秋说: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彭炎给的。傅度秋说。 哦段唯点点头,转过身去继续写手里的练习题,写了两道之后又觉得现在这个形势,不问两句实在是太浪费了,于是说道:我前几天问你的问题,你一直都没有回答我。 傅度秋抬起双眸,问道:什么?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啊?说完之后他停顿了一会儿,想起之前傅度秋给自己惊世骇俗的回答,加了一句: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omega啊? 在段唯的爱情观里,其实是男是女都没问题,主要是性格合得来就好了。他觉得自己可以趁现在多套出几句话来,弄出个傅度秋择偶标准模板,再让许佳念往上面慢慢发展,到时候水到渠成、万事大吉。 可傅度秋却沉默了,他现在非常不懂段唯究竟在想什么。 他移开目光,你问这些干什么? 帮你留意着啊,段唯理所当然,你看看你,天天学习,到时候考上大学别的男孩儿女孩儿早就名花有主了,就不像现在这样选择多。我认识的人也还挺多的,各个类型都有,你要不跟我说说? 傅度秋面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而坐在对面的段唯见他不说话,满脸真诚的对着他笑。 随后他就看见傅度秋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他不禁感叹道:什么鬼,你还自己写在纸上了?这么骚?? 打开之后,他才看见册子上全是各式各样的数学题。 写,学霸傅度秋再次戴上自己冷酷的面具,不写完今天不能回家。 段唯:??? 经过一晚上的练习题攻势,段唯决定还是将数学先放一边,主攻几门自己擅长的科目。 他这个时候十分庆幸这位原主当初选择的是文科,不然他觉得自己估计一辈子与智能机都无缘了。 考试当天,在去学校之前,段唯在家吃了乔莹亲手下厨的标准满分早餐,还从衣柜里掏出了一件大红色的棉袄,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看上去像个年画娃娃。 到学校之后,彭炎就被他一副喜庆的模样吓了一跳,说:咋的了段哥?有喜事?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段唯一副是你不懂的表情,不屑地说道:我提前庆祝。 彭炎眯起眼睛,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说:这两个,你要庆祝什么?后面这个不可能啊,难道是要洞房花烛了? 你大爷! 段唯笑着骂了一声,想了一会儿后突然主动靠近彭炎,脸上堆起笑容说:小炎炎 以往的经验告诉彭炎,当他的段哥这么笑的时候就准没好事。他下意识心里警铃大作,双手放在胸前做防御状态:干什么! 来和我洞房花烛吧!说完,段唯迅速地靠近彭炎,把自己的手伸进彭炎的衣服里。 对于一个南方小城来说,穿上厚衣服是对冬天唯一的物理防卫。段唯从家走到学校,冬风把他的手险些吹成冰块,只是一靠近彭炎,对方就猛地一颤。 彭炎一直以来对段唯也没有防范心,即使是现在两人之间ao悬殊,他也不会真的对段唯下手。 嗷的一声,他就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周围的几个同学朝着两个人看过去。只见段唯轻轻踮起脚尖,将手尽数伸进彭炎的外套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直接触碰到彭炎的后背,但看上去就让人浑身一缩。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彭炎一边闪躲一边求饶,段哥金榜题名!年级第一!科科满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段唯玩得正开心,早干嘛去了你! 这时,傅度秋从门口走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同组的同学。 他给人家圈出了几道练习题错误的答案,听见背后的声音,刚转过头就看见座位上纠缠成一团的两个人。段唯的手依旧还放在彭炎的衣服里,两个人一上一下,笑得人仰马翻。 傅度秋脚步微顿。 站在旁边的同学见他没有说话,试探地问道:还有错误吗? 闻言傅度秋转过头去,站在门口把几道题目的题干扫了一遍,随后又把几处错误的地方全部圈了出来,淡道:好了,就只有这些。 哦哦,好,谢谢。同学接过练习册,走进教室里。 等到傅度秋落座的时候,段唯和彭炎已经停止了打闹。对于段唯的流氓行径,彭炎早就五体投地,在旁边狂吹对方的彩虹屁,一句话都不带重复的。 而段唯见傅度秋来了,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说:组长,马上就要考语文了,快来抽我几句,缓解我的考前焦虑症。 抽几句的意思就是抽古诗词,这几天备考的间隙里,他们两个人有事没事就会给对方互相抽问几句,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傅度秋考段唯。 而彭炎现在也没事,转过身看着他俩说话。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把背包放在位置上,又将视线落在彭炎身上,说: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不像是有什么考前焦虑。 段唯这几天早已忍受了不少傅度秋的冷嘲热讽,觉得这一句的伤害性和别的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这不是等您来学校等得无聊嘛,光坐着更焦虑了,您说对不对? 坐在前面的彭炎眼不见心为净转过身去。 见他连敬称都用上了,傅度秋看了段唯一眼:别有忧愁暗恨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段唯回答得很快。 君子喻于义, 小人俞于利! 朽木不可雕也, 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几番来回下,傅度秋眼底终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是朽木了,你现在进化成了栋梁。 近三天的速成,终于在这一天得到了毒舌组长的称赞,栋梁段唯十分骄傲地仰起头,他就知道自己底子没丢,怎么说他的心理年龄也比这些人大了好几岁。 字写好看点,古诗填空不要写错,作文开头和结尾不要太累赘。傅度秋提醒道。 明白明白!段唯一一应了。 开考前十五分钟,老覃走进教室里,拍了拍手说:现在开始搬座位,把位置全部都散开,前后桌不能桌子靠着椅子,书本全部放在教室外面,桌子上面、里面都不能有任何与考试无关的东西! 全班闻言都站起来开始挪动座位,段唯靠近窗边不用左右动椅子,于是把书本全部都垒到了教室外面的窗台上。 趁着这个间隙里,他还不忘心机的把手机拿出来,打开聊天记录给傅度秋发送了一条消息:[学长考试加油!] 唉,又要备考又要撩汉,真是难为我了。段唯叹了一口气,把手机设置静音进了考场。 上午考的都是段唯熟练的几门科目,他这几天熬夜背完了所有能背的东西,写卷子的时候也如有神助,拿起笔就刷刷刷地一顿猛干。 监考老师是隔壁班的一位语文老师,对段唯自然也是熟悉,见他这样认真地写卷子,还以为自己错乱了,整堂考试都止不住地朝着他看。 一天就这样很快过去,今天考的全是段唯有把握的科目,一天考完之后除了有些累以外,心里却是有十足的把握。 而明天便是数学和英语,这是段唯最不熟悉也最不能速成的两门科目,于是他也遵循道家学派的经典名言:顺其自然,无为而治。 他坐在位置上,写了几道题之后就睡了过去,直到耳边一阵喧哗,才迷迷瞪瞪地醒过来。 此时窗外的走廊上站着不少人,他抬起头看过去,就看见已然全黑的天空落起了小雪,好几个同学把手伸了出去,试图接住天上不断下坠的雪花。 下雪了下雪了! 没有见过雪的南方人如是吼道。 坐在不远处的许佳念也听到了呼喊声,站起身对段唯说:小唯,去看雪吗? 闻言段唯刚想说好,见傅度秋还是不动如山地坐在位置上,于是摇摇头说:你先去吧,我等会儿来。 好。许佳念应了一声,走出了教室。 此时教室里已经不剩几个人,傅度秋桌上和往常一样瘫着几张英语试卷。把座位打散后没有了段唯近在耳边的吵吵嚷嚷,傅度秋比之前话少了很多,考完一天试之后也不像其他同学一样休息一会儿,而是像个永动机一样继续做题。 见状段唯走过去,蹲在他桌子边上,说:组长,出去玩一会儿呗? 傅度秋笔尖微顿,朝着他看过去。就看见段唯双手搭在他的桌子边上,下颌靠在手背,抬眼看着自己。额前的碎发被睡得软趴趴的,轻轻搭在头上。 他收回目光,看向窗外说:走吧。 走走走 段唯嘻嘻哈哈地拉着傅度秋往外走,正巧就看见独自一个人站在阳台边上的许佳念,于是特意走了过去,靠近她站着。 此时许佳念正在拍雪景,见段唯走过来,说道:你帮我看看,我拍得漂不漂亮? 许佳念一直都有摄影方面的爱好,以往拍到好看的照片都会找段唯看看。闻言他接过许佳念的手机,翻看了一会儿后连连赞道:挺好看的。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踮起脚尖把手机凑到傅度秋面前,你看看,好不好看?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视线落在屏幕上,给了一个官方的答案:还行。 段唯斜斜看着他,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不过还好现在阳台上人多,对方的声音直接被人潮淹没,他把手机递给许佳念,笑着说:下去拍吧,这里人多。 好!许佳念笑了笑,转身下了楼梯。 教学楼下面是一片空旷的水泥平地,对面是升旗台。夜风将黑暗中兀自升起的红旗吹得呼啦作响,下面黑漆漆的,只有一楼走廊和几间教室的灯光,照亮了水泥地上一小块天地。 这雪不像电视里那样犹如鹅毛,而是像飘絮一般,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了水珠。在黑暗中并不夺目,但却是锦上添花。 刚一下楼,许佳念就连连哇了几声,随后站在走廊上,拿着手机拍照片,而傅度秋就站在旁边。 见状段唯没有选择站在他俩旁边,而是走下台阶跑出走廊,站在露天的地面上,十分不刻意地给男女主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分卷(17) 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感受到了下雪的快乐,毕竟他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一个典型的南方人,看见雪的次数少之又少。他仰着头看着落在脸上的雪,随后抬手感受雪花落在手上的触感。 而傅度秋就站在走廊上,双手插兜看着雪中到处乱窜的红影。 这时,买烤肠的彭炎突然跑了过来,看着漫天纷飞的飘雪,以及在下面穿得跟包子一样,看雪看得正着迷的段唯,说道:段哥,你现在好娘炮。 段唯: 说完之后,彭炎那心中对生命的敬畏感突然油然而生,他连忙改口:不,很唯美,很漂亮! 可是已经迟了,段唯朝着他的方向迅速跑去,在彭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一跳,劈头盖脸地就把彭炎压在了地上。 龟孙,你刚刚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彭炎被他按在地上不得动弹,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很负责地把烤肠护在手里,唯美!漂亮!! 好了好了,你俩别打了。许佳念在旁边笑着说。 闻言段唯轻哼一声,从彭炎的身上起来,两个人跑到国旗台下,又是一顿打闹。段唯一口咬下彭炎手里的烤肠,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说话也说得囫囵吞枣、含糊不清。 玩了一会儿后,他终于想起来正事。如此好的时机,他觉得等会儿不看到两个人在走廊上相互依偎的场景,都对不起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到处乱跑受的冻。 想到这里,他胸有成竹地朝着对面看过去 此时,许佳念拿着手机专心致志地朝着天空拍照,而站在旁边的傅度秋,则像个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雪景。 这是多郎才女貌呸! 这是多直男直女的两个人?? 段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心里一阵无语,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他抓起还在旁边不断扑腾的彭炎,朝着两个人走过去,还没走到走廊下,就听见许佳念说:你帮我看看新拍的照片怎么样? 他脚步微顿,满怀希冀地看着许佳念。 果然,还是得女主亲自出马。 紧接着,他看见许佳念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将手机递给彭炎说:看看。 段唯更凌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度秋站在了他旁边,和他一起望着雪景里看照片的两个人。 彭炎明显有些害羞,眼神还时不时朝着段唯的方向瞟,脸上仿佛写着朋友妻,不可欺,但嘴巴却很诚实地连连夸许佳念手机里的照片。 明天我们一起打雪仗吧?段唯突然说道。 我要砸死你们两个。 傅度秋看了一眼漫天不断飘落的飞雪,下了结论,这雪很小,估计几个小时就停了,打不了雪仗。 话音刚落,段唯又陷入了沉默。 又站了一会儿,楼上这是下来了几个女生,和成双入对的小情侣。他们拿出窝藏了很久的手机,对着天际一顿咔嚓咔嚓地照相。 傅度秋若有所思地看着,随后说道:为什么要拍照? 因为这是初雪,段唯耸耸肩,放弃了和傅度秋深入交流的想法:别想了,和我们单身狗没关系。 上课铃声乍然响起,段唯觉得这一趟简直是得不偿失,于是对着傅度秋摆了摆手,朝着楼梯间走去。 三三两两的同学从傅度秋身边擦过,他看了一眼天空。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触起一阵冰凉。 他拿出手机,拍下一张照片。随后打开朋友圈,果然,里面都是晒的都是初雪的照片。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许久,他编辑好朋友圈,随后点击了仅部分好友可见。 而另一边,教室里的众人刚准备写卷子,就听见窗台处传来嚯地一声响。 段唯激动地看着手机上傅度秋发的新朋友圈,心里的尖叫简直就要跃然而出。 他就知道自己绝对是弹无虚发! 月考的第二天,一直以来号称金刚不坏之身的段唯感冒了。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寒风里跑了几分钟,第二天就咳嗽鼻涕齐上阵。 按照彭炎的说法,他现在确实是越来越娘炮了。 这么一感冒,让段唯本来就不太灵光的脑袋直接自闭了,考数学的时候看题干都要看了两三遍,才颤颤巍巍地落笔。 好在一中什么都不好,但考试时间是真的长,而且还不允许提前交卷。所以等到段唯刚好检查完一遍后,下考铃才终于匆匆打响。 考完咯!考完咯! 刚一收完卷,教室里立马就沸腾了起来,搬椅子的搬椅子,拿书的拿书,弄完就直接跑出了教室。如果这次是高考,估计连书都不要了,直接窜出去狂浪。 月考完后,学校就是一次难得的开放日,可以在上晚自习之前出校吃饭,所以彭炎三两下把书一股脑地塞进了桌子里,对段唯说:段哥,天上人间玩一玩儿? 天上人间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以前他们几个狐朋狗友经常有事没事去那儿玩一把,有几次还险些被老覃抓住。 段唯拿出抽纸,重重的擤了擤鼻涕,看上去极为凄惨。 见他这样,彭炎不由皱起眉头,要不你还是 话还没说完,段唯抬手打断,随后手掌在彭炎面前慢慢放平:扶朕起来,我还能玩。 彭炎: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跑到校门口,也许是平日里偷跑习惯了,形成了某种特定的惯性,在校门口看到老覃的时候俩人还下意识颤抖。 出去吃饭吗?老覃笑得如沐春风。 是是啊。彭炎笑着回答。 早点回来,老覃凝住眉头,指着两个人:别去网吧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的花花肠子! 段唯在旁边笑得人畜无害,明白明白,老覃老师,您为什么在这儿啊? 按理说刚月考完,各科老师应该在办公室里阅卷才是。 说到这个,老覃似乎有些头疼,摇摇头说:一个学生的家长刚刚来闹事,唉,别提了,我就没见过这种人。 我们班的?彭炎好奇地问道。 老覃点点头,摆手道:不能和你们说太多,快出去吧,就要上晚自习了。 两个人嬉皮笑脸地和老覃道了别,熟门熟路地去了天上人间。里面此时已经聚齐了不少人,还有一些八班的熟面孔,大家彼此都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打了个照面后就沉浸在了游戏里。 几把过去,已经到了晚上,段唯看了一眼时间,如梦方醒道:我操!到点了! 他们放下耳机,一齐出了网吧,到学校时大门早已紧闭。他们俩互相对望一眼,十分默契地互相点点头。 一中其实还有一个后门,就在这个街道转角不到十几步路的地方,那里离教学楼远,也没人看守,段唯以前迟到经常翻那儿的铁门。 谁知他们刚一转身,就看见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傅度秋逆着光,双手插兜地看着他们俩,彭炎霎时间顿住了,下意识问道:你是老覃派来抓我们的?? 傅度秋沉默了一会儿,淡道:我迟到了。 显然,这句迟到了比傅度秋是老覃派过来抓包的还让人震惊,彭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 那不知道为什么,段唯觉得现在傅度秋有些不对劲,可是真要说哪儿不对劲他又说不过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你要不要和我们去翻后门,走前门会被记录。 离得近了,段唯发现对方脸色好像不太好,比他一个生病的人还要苍白,嘴角若有若无地泛起一点儿淤青。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走吧。 三个人一语不发但又有些默契地朝着后门处走过去,只见铁门处果然黑漆漆的一片,长久未清理过的墙上爬满了苔藓,看上去有些脏。 不过都是穷途末路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个。 对于翻/墙,段唯和彭炎皆是有大把经验的人,于是他朝着傅度秋看过去,说:你要不要看看我俩怎么过去的,给你做个示范? 怎么上去?傅度秋问。 说到这个,段唯显然一副行家的样子,说道: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把人举起来。 彭炎比较能翻,让他垫底,你可以坐在我肩膀上,我把你举起来! 段唯一边说一边十分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丝毫不认为举起傅度秋是一件多难的事。 傅度秋看着他弱不禁风的身板,没有说话。他往后走了几步,突然向前助跑平地一蹦,这一蹦比之前投篮的架势还要高,随后双手撑住长满了苔藓的墙壁,长腿一迈往里翻了过去。 站在墙外的段唯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傅度秋的衣角刺溜滑到了另一边。 牛逼。彭炎不禁赞叹,然后用充满了希冀的眼神看向旁边的段唯。 而段唯此时笑嘻嘻地看着他,拍了拍彭炎的肩说:来吧,小炎炎。 彭炎认命地蹲在了地上。 段唯熟练地跨坐在彭炎的肩膀上,顺着对方的力道双手攀上墙头,还没抓稳,下面就传来彭炎的阵阵哀嚎:好了没好了没? 闻言段唯用力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撑住,马上! 我靠段哥你最近伙食很不错吧?该减减了!彭炎咬牙切齿地说。 你放屁,是我穿得多! 段唯一边说一边往前爬,半个身子终于越过了墙头,见傅度秋竟然还站在另一边等着自己有些意外。 随后,他发现自己这样实在有些狼狈,于是轻咳一声,往前撑住自己半个身子,好了,小炎子可以走开了。 闻言还站在墙外的彭炎终于如释重负,松开了段唯的身子。只见他的段哥下半身挂在外面,十分费力地朝着里面爬。 要不我帮帮你?彭炎问道。 段唯想起之前傅度秋那完全不拖泥带水的翻/墙英姿,十分倔强的往里攀爬:不用! 说完,他也不知道身上从哪儿蹦出来的力道,猛地双手一撑,抬腿掠过墙壁,随后朝前一跃,终于落在了地面上。 因为有些不稳,段唯脚下还险些拌了个趔趄,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傅度秋,问道:怎么样? 还不错。傅度秋评价道。 紧接着,墙另一边呼哧一声响,彭炎双手撑住墙头,刚想说话,就听见黑暗中传来的一声怒喝: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订阅,感谢喜欢~ 第24章 刚落地不久的段唯被这一声吓得浑身一颤,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朝着他们照来,身上穿的是学校保安的制服。 完蛋完蛋!段唯原地跺脚,抬头看向卡在墙头一半下不来的彭炎,小声说:快下来! 他虽然平时和彭炎损来损去的,但真要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必定不会丢下另一个人不管,所以即使那个保安走得越来越近,他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而傅度秋也稳稳地站在旁边,没有离开。 此刻彭炎自然比谁都急,于是浑身使了一股大力将自己半个身子撑起,抬腿跨上墙头,利落地翻了过来。 谁知他刚一落地,就被旁边的一块小石子崴到了脚,随后一声闷哼在黑夜里响起,段唯被迎面扑来的彭炎弄得措手不及,趔趄两步向后摔去。 而傅度秋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见状也罕见地没有反应过来,他看见黑夜里两道身影朝着他压来,来不及闪躲被一起带到了地上。 我操 这一句是段唯喊的: 你他妈还有脸说老子吃胖了! 我这不是胖,我这是肌肉!彭炎倒在段唯身上,挣扎着准备起来。 此刻段唯只觉得自己被身上的人压得喘不过气,而落地之后他并没有和大地来一个亲吻,而是倒进了傅度秋的怀里。 哪个班的?保安绕过一个小型花坛,朝着三个人跑来。 快走快走 段唯来不及和彭炎讨论究竟谁的伙食好,用力把对方推开。黑暗里,他的手不知道落在哪儿,于是朝着身下乱摸,时而碰到傅度秋的胸膛,时而触到傅度秋的小腹。 而傅度秋在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在摸什么? 摸地!摸地!段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涨红了脸,所幸现在谁也看不见,我总不可能撑在你身上起来吧?! 话音落了,他终于如愿触碰到大地母亲温暖的怀抱,随后双手用力一撑,起了身。 段唯刚一起来,就转过身朝着傅度秋的方向伸出手。明明周围漆黑一片,两个人的手却是没有错过地握到了彼此。 他双手用力,把傅度秋从地上拉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个保安的灯光都已经打在了他们的身上,段唯想也没想就直接抓住傅度秋的手,朝着反方向跑去。 别跑!!保安的声音骤然响起。 他们当然不会听他的,皆是像逃命一般向前狂奔,绕过学校的假山,经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寒风吹过三个人的鬓发,呼啸着刮起几片落叶。 不知道这样跑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到那位保安的声音,段唯才慢慢停下脚步。他松开拽着傅度秋的手,弯腰在原地连连喘气。 我操了,即使是平日里自称猛a的彭炎此时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撑起腰说:吓死我了!段哥,我发现每次和你单独行动都格外刺激。 珍惜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段唯眼都不眨地就怼了回去。 他们此时站在艺术大楼和图书馆之间的小道上,因为现在是晚修时间,这一片都没有老师走过。两栋大楼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路灯还亮着。 分卷(18) 不过怎么说也终于有了点光,段唯喘了几口气看向站在旁边的傅度秋,将视线落在对方的手腕上。 你好像受伤了。段唯指了指他的手。 傅度秋闻言抬起手,这是刚刚被两个人压倒后双手撑地擦出来的痕迹,虽然伤口不深,但不及时处理有感染的风险。 见状他问道:医务室在哪儿? 我带你去吧?段唯难得好心地说道,一来对方受伤是因为他们两个,二来 就是他不想回去上晚自习。 有什么比去医务室更好的逃课理由呢? 他往前走了几步,对彭炎说:你回教室吧,和老覃说一下我送他去医务室,给咱俩请个假。 我也想去。 那谁去请假? 段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乖,听话。 傅度秋: 没等彭炎再说话,段唯就拉着傅度秋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七拐八拐的终于看见了远处医务室微微亮起的白炽灯。 医务室现在很安静,里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士。因为里面开了空调,所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大褂,看见傅度秋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将目光落在对方唇角的淤青上,打架了? 其实段唯之前就想问了,毕竟今天下考之前傅度秋脸上还好好的,只是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开放日,傅度秋脸上就挂了彩。 凭他多年来打架的经验,这种伤也不像是摔跤磕出来的,他觉得以傅度秋的智商也不会摔出这么一道伤。 所以唯一的原因就是打架了。 想到这里,段唯不由得看向傅度秋,这么一个刚转学过来的人,不应该会有人找他麻烦,而傅度秋也不像是随便找麻烦的人。 难道是李邵来寻仇了? 坐在椅子上的傅度秋自然没有察觉到旁边人起起伏伏的心情,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医生也没有多问,检查了一遍傅度秋手上的伤口后开了些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两个人结了帐后坐到医务室的烤火架旁,段唯拆封后看了一眼就准备给傅度秋上药。 当他拿着卫生棉球靠近的时候,傅度秋下意识往后一躲,意思不明地看着段唯。 干嘛?话刚说完,段唯侧过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傅度秋垂眼看着他,道:你感冒了? 闻言段唯擤了擤鼻涕,也许是刚刚跑了几步着了凉,他也没在意,应了一声后准备继续给傅度秋上药。 谁知他还没触上傅度秋的脸,手腕就被对方轻易地捉住,傅度秋的手劲不轻不重,刚好阻止了段唯的动作。 白炽灯的映照下,两个人的影子落在旁边的瓷砖地板上,傅度秋看了他一眼,说:去检查一下,开点感冒药。 之前段唯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傅度秋是被李邵打的,现在负伤的人还反过来关心自己有没有感冒,段唯霎时间有些被感动到,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先给你弄。 而在傅度秋的角度里,段唯一系列的行为就有些变了味,他忍住脑海里逐渐乱七八糟的想法,侧过头去说:不是,我怕你传染给我。 旁边的女医生也搭腔道:最近传染病可流行了,感冒的人一律都要戴口罩。 看着对面傅度秋云淡风轻的表情,段唯刚刚冒出来的感动也立马熄火了,瞪着他说:是啊是啊,你大爷的,我就指望把这病传给你了。 然后每天陪我来医务室,好逃课? 话音落了,段唯又笑得很灿烂: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傅度秋闻言轻笑一声,没有再接茬。 段唯咬牙切齿地把棉球放在桌面上,转过身朝着医生走过去,先是测了体温,确认没有发烧之后开了些基本的感冒药。 拿过装着药盒的塑料袋,段唯觉得有些魔幻。距离上一次感冒,他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他一直以来体格都还不错,虽然没有刻意地练过,但也没有得过什么病。 医务室有专门的饮水机,段唯从医生那里拿了个纸杯子倒了半杯热水,把感冒冲剂泡进去,没过多久就闻到一股像中药一样的味道。 他皱起眉头,嗅了几口对医生说道:姐姐,你是不是给我开错了? 一听姐姐两个字,女医生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还真仔细看了一眼开给段唯的药,说:没错啊。 那这味儿怎么苦滋滋的,段唯闻着一阵恶心,有没有甜一点儿的? 有是有。女医生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闻言段唯挑起眉,那给我吃那个吧。 那是给小孩吃的,这个时候,傅度秋已经自己上好了药,他把棉球丢进垃圾桶里,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呆子。 段唯张了张嘴,随后努力给自己找补:那就是制药厂的不对了,这年头也有不吃苦药的成年人啊,为什么满足小孩的要求,不满足我们的要求?这是厚此薄彼! 站在不远处的医生似乎也被逗笑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像段唯这样的活宝。 是是是,傅度秋附和道:您先吃药,吃了药再讨论市场问题好吗? 闻言段唯有些惊讶地看向傅度秋,而对方眼角带着些许笑意,正淡淡地看着自己。 良久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刚刚傅度秋在同意自己的观点。 傅度秋!他!没怼我! 一直以来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段唯第一次尝试到了被傅度秋认可的滋味,此时全然像个斯特歌尔摩患者,沉浸在这莫名其妙的喜悦当中,完全没有察觉刚刚傅度秋只是在哄自己,就连喝药的时候都咕咚咕咚往里灌。 而傅度秋抬起眸子,看着段唯皱起眉头猛地把药喝到肚子里,眉毛此刻瞬间拧成了川字,直到放下杯子后整张脸还是皱巴巴的。 喝完之后段唯舌尖一扫唇角,把上面的药汁咽了下去。 傅度秋侧过头,看向旁边。 真像个小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傅:可爱,想rua 感谢订阅,感谢喜欢! 第25章 一中的阅卷速度是出了名的快,还没过几天高三整个年级的成绩排行榜就直接贴到了楼下的公告栏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众人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奇景。 只见一直以来排名倒数的校霸段唯从熙熙攘攘的人堆里挤出来,站到前排数自己的排名。 他习惯性的从第一名开始数,想了想又一拍脑门儿,准备从倒数第一开始。可就在这个间隙里,他瞥到了榜首的名字 高三八班,傅度秋。 他视线右移,我操,690?? 段唯一时间大脑短路,朝着旁边一个同学望去:朋友,总分是多少来着? 750。同学莫名其妙。 牛逼。 段唯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不愧是男主,随后开始数自己到哪里。 由于原主段唯一直以来都是倒数,上升的空间极其大,所以他其实也不是很担心这次会上升不了一百名。 而且段唯还有学霸的赞助,自然是遇神杀神。果不其然,他在中下游的位置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心满意足地回了教室。 对此彭炎表示很惊讶:我靠,段哥,不,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段哥了,你是钮祜禄段唯。 小样儿。段唯坐在椅子上,十分得意地撩了撩头发,那还不是因为你段哥冰雪聪明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 这几天天气猛然骤降了很多,段唯从一开始露脖子的相扑选手,变成了走在大街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忍者,有好几次彭炎都险些没认出他。 而傅度秋却还是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身深色的羽绒服,围巾半搭在肩头,露出里面修长的脖颈。 还挺臭美。 见他走过来,段唯立马迎了上去,像个跑堂的一样站在旁边,说:而且我还有学神傍身,不上升都难! 傅度秋侧过脸,就看见段唯笑得眯起的眼,以及摘下围巾后,对方在毛衣里半遮半掩的腺体。 这么多天过去,段唯逐渐能够掌控不断溢出的信息素,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浑身一股蜜橙味。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从对方靠近之后,傅度秋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奶香。 你喷了什么?傅度秋皱起眉问道。 你这都闻出来了,厉害啊,段唯奇了:刚刚几个omega的气味阻隔剂,我觉得新鲜喷了几下,怎么样,是不是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了? 说完他似乎还想让傅度秋闻得更清晰一些,往前凑了凑,那一股奶香味似乎更浓密了。这味道和他的信息素不同,蜜橙味虽然甜,但却是清新的、犹如云雾般若即若离的味道;而这个气味阻隔剂的味道却是格外的浓郁,带着些甜腻,像是棉花糖上又加了几层甜剂,闻上去不太舒服。 没有了,傅度秋只是闻了一霎便侧过脸,这个味道不适合你。 我也觉得,闻上去有点太腻了。段唯应了一声表示同意,坐在位置上继续说:听说还有很多味道,到时候我挑挑。诶,你觉得我用什么味道比较好? 而坐在旁边观察了全程的彭炎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俩闻闻这里,嗅嗅那里,直到现在听到段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给喷出来。 和一个alpha讨论用什么味道的阻隔剂,这和一起讨论穿什么牌子的内裤有什么区别?? 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话音落了,段唯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像平常问数学题一样好奇地看着傅度秋。 在这样的目光下,傅度秋整理课桌的手也顿了顿,看向段唯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有无味的阻隔剂。 真的假的?段唯更奇了:真贴心。 说完,他又思想跳脱地跑去了别的omega那儿问阻隔剂的问题,扔下傅度秋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像极了一个撩完就跑的渣男。 傅度秋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侧回头去没再说话。第一节 课刚一下课,广播里就传来了熟悉的进行曲,紧接着班上就此起彼伏地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我校牌呢我校牌呢?完了,我不想被老童揪出去。 我看你从上课之间就一直在找了,放弃抵抗吧,真男人就要勇于面对暴风雨。 话音刚落,又传来一阵哀嚎:我操,我校裤呢?!! 你是怎么做到上课把自己裤子给上没的??? 一阵鸡飞蛋打之后,班上的同学们终于站在走廊上排好了队列,极度散漫又有些整齐地下了楼。 操场上的人错综复杂,段唯刚一下去就闻到了信息素交杂着的味道,他眉头一皱,有些不舒服的捂住鼻子。 这样想起来,他的发情期似乎快到了。之前那位alpha医生说过,因为他刚分化不太稳定,需要在发情期之前少量注射抑制剂。 可是抑制剂在教室的书包里。 他摇了摇头,准备忍忍。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到八班的区域上,段唯的位置在后排,刚一站定身后就传来了傅度秋的声音:你是不是不舒服? 好像是有点儿,这里人太多了,段唯摆摆手:没事,我站一会儿就好了。 把我的衣服穿上吧,傅度秋把拉链拉开,将里面的深色外套脱下来,可以暂时抑制。 周围走过的人影川流不息,皆是朝着他们两个人看过来。段唯意识到一个优质alpha的信息素暂时能够安抚omega,于是也没有推辞,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后穿上了傅度秋的外套。 白松香在刹那间将他浑身的不适感驱散得烟消云散,他有些混乱的思绪也因为信息素的包裹而逐渐清明。衣服里还残留着傅度秋的温度,段唯拉上拉链,感觉浑身都暖暖的。 他手上拿着自己的外套,见傅度秋身上只剩下一件毛衣和单薄的校服。 按照一中的尿性,这次升旗仪式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于是段唯停顿了一会儿,说:你要不要把我的外套穿上去凑合一下? 段唯今天穿的外套有些大,刚好也适合傅度秋,只不过帽子上点缀着一些白色的小绒球这是乔莹亲自买的衣服,照她的说法是omega穿这种小外套最可爱啦。 本以为傅度秋会拒绝,谁知对方看了那件外套一眼,随后穿在了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主席台下的大喇叭开始进行升旗仪式,随后便是一月一度的考试大总结。 一中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地走专属于它特色的模式套路,每到考试大总结时,就会整整齐齐地把各科的学习榜样全部都通报一遍。 所以一番陈词后,就是高一高二的成绩通报,各个班听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以及一张又一张上台发言的陌生面孔,有些犯困。 而就在轮到高三时,一场大戏开始了。 只听见广播台里的老师清了清嗓子,随后掷地有声地说道:高三语文第一名,傅度秋。 高三数学第一名,傅度秋。 高三英语第一名,傅度秋。 独属于大喇叭的音效就这样把傅度秋的名字回响了好几遍,绕着整个操场,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全校此时一阵哗然,即使还有人不认识傅度秋,现在也应该被迫记住了他的名字。 而广播台里的老师好像有些念累了,最后直接来了一句:高三全科第一名:傅度秋。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老覃一副像是离升官发财不远了的骄傲模样,双手交叠在胸前满脸惬意。 周围此时议论纷纷,傅度秋本来之前就在一中各个论坛上崭露头角,此刻更是以霸占各科榜首的傲人成绩直接进入了所有人的视野。 紧接着,他们就看见话题中心人物傅度秋缓步走上主席台,先是和旁边的老师鞠了个躬,随后整理好面前立着的麦克风,和前面那几个同学一样开始发言。 分卷(19) 而站在下面的众位同学也立马不困了,比上课还要集中地朝着升旗台上的傅度秋望去。 一番发言完毕,傅度秋逻辑缜密、语义通畅,引得台下好几个同学神色激动地互相看了看。 段唯丝毫不怀疑,要是这里没站着这几个老师,整个操场就会瞬间变成鸡叫场。 发完言的傅度秋后退几步,拿着奖状站在后面,紧接着一旁的老师一改画风,严肃地说道:上周有几位同学在校外打架滋事,引起一阵骚动,对此学校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和警告。在这个全校瞩目的日子里,这几位同学就要一一进行检讨! 随后,众人就看见高三区域各自走出来几个人,其中就有淡出众人视线很长一段时间的段唯。他此时拿着检讨书,大摇大摆地走上了主席台。 好家伙,段唯终于又打架了。 爷青回!! 随后,这一伙人浩浩荡荡地走上主席台一字排开,却见傅度秋依旧站在原地。而校霸段唯站在全年级第一的旁边,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其低声耳语几句,引得众人不自觉地连连惊叹。 操,不是吧不是吧?这俩人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悄悄话? 校草为什么还不下台,妈妈不准你和段唯厮混在一起! 而这让众人集体惊讶的低声耳语,彭炎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段唯:你什么时候写的演讲稿,我怎么不知道? 傅度秋:临时发挥。 段唯:那早知道我就不给你写检讨了,你可以自己发挥啊。 傅度秋:我是有演讲即兴的经验,但没有检讨即兴的经验,没有您丰富。 段唯:你大爷 彭炎: 这俩人加起来三岁也多了吧? 一排人站了一会儿后,众人一直在讨论为什么傅度秋拿完了奖状还站在台上不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还拿奖状拿得手软的傅度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可即使是这样,大家也依旧认为傅度秋可能是刚刚的演讲忘记说完了。 直到傅度秋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 检讨书,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高三八班的傅度秋。 众位同学:??? 站在主席台上的傅度秋一身校服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一双眼睛清澈沉稳,即使是念着检讨,看上去也像是参加主持人比赛的选手。 什么鬼?校草打架??台下传来质疑的声音: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是和段唯几个人把高三的李邵打了一顿。 好家伙,段唯一直以来和李邵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吗?怎么突然打架了,还拉着傅度秋一起? 不知道,说完,一位ba十分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民间流传的版本,是说李邵趁着段唯分化准备意图不轨,结果被傅度秋给打了! 话音落了,众位同学像是听到了什么劲爆的话题,瞪大眼睛:我靠?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啊这,难道只有我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外套交换了吗? 此话刚落,台下的众人皆是朝着主席台望去,只见傅度秋发言完毕,拿着一堆证书和检讨书往后退了退,站在段唯旁边。 主席台很狭小,站上一排人之人之后就再也挤不下了,他们俩肩膀挨着肩膀。这时他们发现,傅度秋身上那件毛茸茸的衣服,看上去真的不是他的风格。 也就在这同一时间,段唯突然抬起手,有些强迫症的把傅度秋身上那件外套被压在校服里的帽绳拿了出来,从台下的角度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小媳妇儿。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到底是一起检讨还是官宣恋爱呢???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有二更!具体时间看我手速 第26章 升旗仪式那天后,段唯就觉得周围的人有些奇怪。 特别是一些高二高一的学弟妹们,有时看自己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他想起一个词语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但还有另外一部分的学弟妹们,更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因为他们总是用一种含羞带怯的表情对着自己。他以为这是自己的人格魅力使然,但他渐渐地发现,这种害羞的眼神,在他和傅度秋在一起的时候更浓烈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路过学校林荫道时,听见了几个同学在他背后八卦。 签到了没?我现在已经是lv3了。一个学妹说道。 旁边另一个和她同行的小学妹有些兴奋地说:你有没有看见 我看见了!!真的绝了,不知道是谁剪的,不过我觉得有那么多素材,估计是八班的人。 随后,段唯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词眼,比如说贴吧、傅度秋、剪辑直到他在话语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朝着她俩十分友善地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那两个女生聊得正投入,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话已经被窃听了大半,见段唯站在自己面前,像是白日被雷劈了一样震惊。 段唯自觉自己并没有摆出什么恐怖的表情,第六感告诉他这件事不对劲,于是说道:给我看看呗? 两个学妹瞬间害怕得话都说不清了,在她俩呆愣地片刻里,段唯瞥到了手机上正在播放的内容 只见手机上打开了贴吧,上面播放着一个18层滤镜交叠的视频,而视频中的两位男主,他越看越熟悉。 看了两分钟之后,他的脸由青转黑。 这他妈是自己和傅度秋的拉郎视频??!! 随后,他立马反应了过来,这些天遇到的奇怪情况似乎也有了答案,敢情这些人都私下里磕他和傅度秋的cp?? 他拿过手机,就看见贴吧的名字叫秋唯。 什么玩意儿,我还秋葵呢! 段唯恶狠狠地往下继续翻,随后一些粉碎他三观的标题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囚/禁、同人、强/制爱、天降竹马、虐恋情深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开了某江纯爱区。 学长小学妹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双手还虚扶着自己的手机,生怕段唯一个急火攻心就把它给砸了。 段唯深呼吸一口气,保持友好地把手机还了回去,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剪辑视频的龟孙。 不过这些视频还好并没有引起太过广泛的传播,所以段唯一一解释后也算是揭过了。 而另一位故事主人公则是气定神闲,听说了这件事后甚至还打开某[相爱相杀]标题的链接,欣赏了一番里面被虐得吐血的段唯,赞赏地说了一句:挺不错的。 段唯:滚。 先前老覃就有提到过,月考之后学校要组织一次冬令营,于是这次不远不近的旅行很快就开启了。临行前彭炎听说可以好几个人挑选独立的房间,于是在背包里藏了好几大瓶酒和一副扑克牌,准备拿去晚上一边喝酒一边打牌。 相比起来段唯则正常多了,他只带了一些换洗衣服和日用品,还有好大一袋抑制剂。 仔细估算过来,他的发情期估计就在这一周之内,乔莹一开始是不答应他去冬令营的,毕竟第一次发情期会伴随疼痛,她怕段唯忍不过来。可是怎样她都架不住段唯的请求,于是也就随他去了。 整理好东西,段唯背上包,悠悠荡荡地上了八班的车。此时离发车时间不到二十分钟,几乎所有的同学们都已经落了座,只剩两个位置还是空着的:一位ba旁边的位置,以及傅度秋旁边的位置。 段唯自然是不想和傅度秋坐在一起,于是准备在另外一个ba旁边落座。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八班的omega匆忙地跑上了车。 她一见只剩傅度秋旁边的位置,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段唯,眼底的害怕像是立马就要溢出来。 见状段唯有些不忍,毕竟他以前也是个爱惜娇弱omega的正直男生,于是就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转身坐在了傅度秋旁边。 车辆在这个时候正好发动了,段唯落座之后唏嘘地说:你看看,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你一起坐。 此时傅度秋带着帽子和耳机,见段唯坐了下来,笑了笑说:你确定她不是因为害怕你,所以才不和我坐的吗?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段唯没明白。 坐在段唯前面的彭炎终于忍不住了,转过头对段唯说:那是因为现在都觉得你俩在恋爱,所以才不敢坐在他旁边。 段唯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完他下意识地朝着许佳念望去,只见这时的女主拿着一个平板,全神贯注地正在操作着什么,对于他们这边的纠纷完全没关注。 这时段唯才终于舒了一口气,还好他的女主够佛,不然他真的快控制不住这逐渐跳脱的剧情了。 旅途漫漫,总不可能这样呆坐一个多小时,于是彭炎从司机那里借来了一个麦克风,紧接着之后半个小时,车上都是此起彼伏地鬼哭狼嚎。 老覃一开始忍无可忍,从副驾驶座上来想要管管这帮兔崽子,结果也被带入了这场车载ktv的气氛之中。 于是又变成了夕阳红经典单曲循环: 鸳鸯双戏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老覃唱得很陶醉。 美!美死了!班上的众人搭腔道。 坐在位置上的段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老覃竟是这样的老覃!快,给我个麦,我也要唱!! 傅度秋侧过脸看着他,忍不住说道:你嘴里已经安了个麦了,光是这么喊,老覃的声音都盖不过你。 闭嘴!段唯看了他一眼,拿过麦克风说:你要不要也来一首? 不要。傅度秋果断拒绝。 段唯斜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小家子气。 说完他起身跑到彭炎面前,拿过一个麦开始点歌。他听的歌比较少,大多数都是些影视单曲,于是他触碰了会儿屏幕,问道:唱什么,《爱的供养》行不行? 什么《爱的供养》,你土不土啊段哥? 彭炎手里的麦没关,这句话直接穿透了整截车厢,也不知道为什么,众人都朝着坐在位置上的傅度秋看去。 而傅度秋戴着帽子,谁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唱什么?段唯看了一会儿:《香水有毒》?《荷塘月色》?《爱你一万年》? 彭炎的视线落在傅度秋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说:段哥,要不唱《兄弟抱一下》? 闻言段唯想了想,觉得两个大老爷们儿一起唱情歌好像也不太对劲,于是便点了一首正气昂扬的《兄弟抱一下》。 前奏一起,段唯浑身的劲儿都来了,和彭炎勾肩搭背地开始唱歌。 整个车厢也逐渐活跃,月考这段时间,班上的同学像是憋久了的唐僧,随便什么事儿都能闹腾起来。 一番打闹之后,段唯终于有些累了,和傅度秋交换位置坐在里面,从背包里拿出乔莹给他准备的钙奶,咬着吸管喝了几口,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窗外的银杏树叶随着风轻轻落下,熹微的阳光照进玻璃窗里,空气中依稀还留有轻薄的晨雾,如轻纱一般笼罩着远处的山峦。 彭炎见老覃离了场,于是从包里拿出扑克牌,跑到后面吆喝了一群同学,于是前座就只剩下傅度秋和段唯坐着。 看了会儿风景后,阳光照到段唯的脸上,让他有些困顿。他闭着眼睛,对傅度秋说:到了叫我。 傅度秋轻轻应了一声,随后段唯便戴上耳机,头靠窗户很快就睡了过去。 车辆一路颠簸,他的头在窗户玻璃上磕得动来动去,发出轻微的声响。 傅度秋侧过脸,光线在他的身上不断穿梭。良久之后他慢慢伸手,把段唯半个身子转过来,将段唯的脸枕在自己肩膀上。 似乎在梦中段唯感受到了动静,轻轻哼了一声,随后动了动,找到一处刚好舒服的地方将头埋了进去,头发被蹭得越来越乱。 也许是睡熟了,他手里的钙奶被慢慢松开,随后落在了傅度秋的手里。 看着钙奶上面花里胡哨的小人儿图案,以及段唯背包里各种各样的零食,傅度秋从段唯身上移开目光,下意识想到了一个词:小学生春游。 不知道过了多久,彭炎打完牌回来,就看见前座的两个人靠在一起,之前还生龙活虎的段唯,闭上眼睛终于像一个omega的样子,看上去小小的一只。 挺好rua的样子。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在心里默默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和段哥唱《爱的供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的更新可能会晚一点,大概在晚上六、七点的样子~ 第27章 也许是真的玩累了,段唯这一觉睡得极其沉,半梦半醒间熟悉的白松香味不断萦绕在鼻尖,让他舒服地眯起眼睛,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 于是他动了动身子,头越来越下沉,直到终于找到了一处软乎乎的位置,才舒服地停止了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耳边听到了隐隐地声音,段唯皱起眉头,迷迷瞪瞪地醒来,就看见傅度秋近在咫尺的脸。 他现在整个人都歪到了傅度秋的怀里,半边身子交叠在傅度秋身上,似乎是怕对方抽身一样,段唯的手还死死地抓着对方的手臂。 意识到自己靠着傅度秋睡了一路,段唯猛地坐直,谁知他的耳机线和傅度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了一起,他这么一动,傅度秋的耳机也被扯了下来。 傅度秋把手上的空瓶钙奶放在一边,动了动自己被压了一个小时的手臂,说:你再不醒,我今天就要截肢了。 我段唯每次醒来都要缓半天才能够准确地接受外界信号,他看着傅度秋很久,才懵逼地指着自己:我怎么睡到你身上去了? 闻言傅度秋神色淡淡,说道:你自己靠过来的,我赶都赶不走。 真的假的?段唯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分卷(20) 可是傅度秋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于是段唯也就信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抬手帮傅度秋捏了捏发麻的胳膊,对不起啊,您这肩膀跟肉垫似的,我情不自禁嘛。 话音刚落,站在车门口的彭炎突然说道:段哥,走了! 这个时候,段唯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目的地,窗外已经站了不少高三的同学。这里是顺清市最大的综合乐园,略一低头段唯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商业广告,以及一幢类似于民宿的酒店。 他用力在傅度秋的肩膀上来了最后几下,收拾背包准备下车。 睡了一觉醒来,彭炎好像看他俩的眼神都别扭了不少,段唯神经大条地没理,三两步就到了平地上。 老覃拿着个大喇叭站在队伍最前面,旁边站着一个导游,按照平时出操的队伍站好! 众人闻声很配合地各自站队,段唯站在队伍的最末排,闲闲散散的摸着自己的后颈,隐隐地觉得有些不舒服,约莫着估计自己的发情期就是这几天了。 今天下午没有具体的安排,大家选好了房间后自行走动,不能够离开酒店太远。等全班终于安静了下来,站在一旁的导游拿着喇叭,用带着点方言的普通话说道:四人一个房间,这里建议ao分开居住,但如果分配不均衡,尽量找自己相熟的同学,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意外。 话音刚落,八班又开始陷入了叽叽喳喳的讨论,准备各自组队。彭炎带上了酒和扑克,段唯自然和他组成一队,随后又邀了一个ba,只剩最后一个室友名额。 谁知道这个时候,傅度秋来了。 起先组队的时候,傅度秋便成了热门的室友人选,虽然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毕竟也是校草,就算是挂在墙上观赏都很不错,于是段唯自然也没有想过他能够来和自己组成一队。 他有些意外地说: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嗯。傅度秋应了一声。 段唯也没想太多,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四个人就齐了。 见状彭炎把段唯拉到一边,有些犹豫地说道:段哥,他是alpha诶,你方便吗? 你还不是alpha,有什么不方便的?段唯理所当然,他觉得到时候傅度秋成为他室友,他还可以把许佳念邀过来一起玩,促进一下感情。 可是彭炎欲言又止:你就不怕他对你图谋不轨吗? 能有什么图谋的,你是不是也偷偷看那些视频了?段唯一脸你在扯淡的表情,十分严肃地说:我告诉你,我跟他根本没可能,不用想了。 他可是手握剧本的人,即使他现在变成了omega,男主和男配也根本不可能。 彭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乖乖闭上了。四人正式组队,开始选择房间。段唯一开始以为选房间必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谁知这里酒店的房间全都大同小异,他随意选了一个靠走廊的房间,刚一开门就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榻榻米上。 啊舒服。段唯仰头看着天花板,随后嚯地起身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对面是类似于古楼建筑的房屋,黑瓦白墙,远远看上去烟雨朦胧,很是好看。彭炎把东西放在一边,拿出手机开始呼朋引伴,准备晚上来一场酒桌轰趴。 见状段唯也起身出门把许佳念叫了过来,这几天他觉得许佳念好像比平时忙了不少,每天拿着平板电脑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每次脸上还一脸姨妈笑。 你在看什么?段唯有些好奇地朝着她平板上看。 闻言许佳念十分迅速地把自己的屏幕掐熄了,目光闪烁地说:没什么,快走快走! 段唯一头雾水地被她推进了房间,才这一阵功夫,屋子里就坐了不少人。 这个酒店里有室内电子游戏和ktv,八班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把灯关了只剩头顶的几道暖黄的吊灯亮着,桌上全是刚点的外卖,甚至还有某个同学从家里带来的钵子鸡。 傅度秋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见段唯进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段唯自然也很眼力见儿的拉着许佳念一起坐过去,位置被两人填充之后,八班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圆圈。 彭炎刚和旁边几个同学玩完一盘斗地主,见段唯回来了,于是把酒全部放在桌上,快快快,我们来玩儿。 玩什么?许佳念看了一眼桌上的扑克牌,在旁边说道:这么些牌我们一群人玩也不够吧? 闻言彭炎嘿嘿两声,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骰子,说:摇骰子比大小,输了的人抽大冒险或者喝酒。 段唯看了他一眼,皱起眉说:不都是真心话大冒险吗?真心话呢? 毕竟他看电视剧里好多情节都是因为真心话,主角之间来了火花,这简直就是促进男女主亲近的一大杀器。 玩什么真心话,我们都这么熟了,连内裤什么色儿都知道。彭炎估计是之前喝了点儿酒,现在有些飘了,大着舌头什么都说了出来。 周围的同学们皆是笑笑,没把他的话放心里。 闻言坐在旁边的傅度秋顿了顿,在所有人唠嗑的间隙里,低声问段唯说:你们真这么熟? 真心话被撤,段唯错失了让男女主暧昧一波的好机会,正沉浸在可惜的劲头里,闻言摇摇头:你听他扯淡,我俩也就初中之前看过互相的内裤。 昏黄的灯光之下,傅度秋面色平淡地看着段唯,好半晌才终于收回目光。 坐在旁边的许佳念偷偷观察着他们俩的互动,不由自主地捧着脸憋笑。 说了一会儿规则之后,便从彭炎开始一直往左两两pk,输了的人就进入车轮战,和下一个人摇骰子。段唯的位置离得有些远,等了半天也没有轮到自己,于是便一边喝酒一边撑着下巴在旁边看戏。 越到后面,大冒险就越劲/爆,好几个alpha满脸喝成猪肝色,绕着屋子里的撑衣杆就开始跳钢管舞。段唯被逗得上气不接下气,拿出手机把他们全都录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上头了,把他们的视频做成了gif到处乱发,笑得东倒西歪。 等快轮到自己的时候,段唯看着骰子放在自己面前,想着自己要是赢了,一定要让傅度秋和许佳念来一次亲密接触。 他拿起骰子想了很久,终于,他脑海里蹦出一个又土又百试不厌的方法。 想到就做,段唯把骰子递过去让傅度秋先掷,见状傅度秋也不推辞,把盖子揭上后拿在手里左右摇晃,打开的时候周围的人全部都看了过来 我操,两个一个四一个六,牛逼,学霸连掷骰子都比别人高!其中一个alpha说道。 段唯闻言皱起眉头,嘴硬道:小没见识的,爷给你看看什么叫欧皇! 说完拿过骰子,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摇,于是拿起来上下左右、乱七八糟的乱摇一通,随后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开了盖子。 一个二一个一。 全场最小点数。 彭炎见到后立马笑了,竖起大拇指:欧皇,欧皇! 不行,重来。段唯把骰子塞进傅度秋的手里,不服气地说。 其实玩这个游戏也没有不允许重新投掷的规矩,只是从来没有人重来过,毕竟好不容易赢了一局,谁愿意再来? 可是傅度秋看着已经有些微醺的段唯,对方的头轻轻的倚靠在窗户旁边,眼神半明半昧,声音也因为感冒没好有些微微的鼻音,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即使知道段唯没这个意思,傅度秋还是颇有些纵容地拿过骰子,说:行,再来。 周围的同学有些惊讶,但谁也没异议,皆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傅度秋重新摇了一遍:一个五一个四。 好家伙,就小了一点。 见他重新摇,段唯也终于来了劲儿,拿起骰子默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六六六六六 段唯简直一副半仙儿做法的样子,傅度秋忍不住笑了笑。 段唯虔诚的把骰子盖在桌上,随后慢慢打开,昏黄的灯光照在桌上,不出意料的:两个一。 我操,怎么回事儿,越玩越小?彭炎你离我远点,肯定是你的衰气影响到我了。段唯含糊不清的把锅全部推到彭炎身上。 段哥,天地良心,我已经离你够远了。彭炎叫苦不迭。 又输了一盘,见状段唯还想耍赖,把骰子扔进傅度秋怀里:重来。 好。傅度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脾气地应答,看上去一点也不计较输赢。 两个人你来我往,投掷了四五回后,周围的同学们皆是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的表情心照不宣。暧昧紧接着取代了刚刚有些紧张的氛围,只有彭炎心中不断咆哮:这两人秀恩爱能不能看看场合?? 最终,不知道来了多少遍,等到他们都有些困了,段唯终于赢了傅度秋。 傅度秋把骰子放在一边,看着段唯因为醉酒而微红的脸,以及因为醉意而颤抖的睫毛,漫不经心地说:我输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嗯,你输了,段唯笑了笑,随后沉默了一会儿,指着傅度秋把之前就想好的说了出来:我想让你和许佳念抱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段,危。 今天有点忙嘤,所以晚了一点,明天开始正常时间更新,时间为下午三点。 感谢在2021012718:28:47~2021012822:53: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唐绾倾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只是个孩子啊12瓶;唐绾倾10瓶;我不知道叫什么3瓶;珞珞瑶瑶、blackrabit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剧情直转急下,让周围一群人有些猝不及防。 彭炎坐在旁边以为自己听茬了,可是看傅度秋的表情,又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傅度秋垂眼看着段唯,眸子里的情绪沉在眼底,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只不过他现在看上去神情淡淡的,也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于是段唯依旧不怕死的对着他笑,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中的山雨欲来。 许佳念在旁边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有些埋怨地看着段唯:小唯,你说什么呢? 别人都跳钢管舞了,抱一下怎么了嘛?段唯大着舌头,显然已经醉了。 其实他之前仔细地想过,如果让男女主来一次亲密接触,肯定不能像电视剧里直接亲嘴亲脸,不然他觉得自己的狗头今天铁定是不保住。 可是不让男女主做点什么,实在是可惜了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于是他便想到了拥抱这个折中的办法。 又能肢体接触,又不逾矩,完美。 见傅度秋迟迟不动,他有些急了,瘫在墙上的身子微微坐起来,催促道:快,要么抱要么喝酒,选一个! 闻言彭炎在旁边扶额叹惋,摇了摇头。 看着段唯有些急地催促着自己,傅度秋从他脸上收回目光,抬手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说:我喝酒。 段唯坐在旁边,也许是有些反应迟钝,他呆愣地看着傅度秋仰头喝酒时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直到对方把空杯子放在桌上,他才终于回过神。 切,无趣。段唯摆摆手,重新又躺了回去。 这么一番闹腾,段唯和傅度秋这一趴总算揭了过去。接下来傅度秋进入车轮战,和下一位同学摇骰子,只是一盘就赢了对方。 那位同学也不敢像段唯那样一而再地重来,于是只好认输接受惩罚。 气氛逐渐活跃起来,段唯靠在墙上,和旁边几个同学一起喝酒。人只要进入放松的状态就几乎是无话不谈,段唯眯着眼睛一边说话一边手舞足蹈,逗得旁边几个omega连连直笑。 傅度秋坐在旁边,和周围几个醉汉全然不同,即使是几杯酒下肚也时刻保持着清醒。他的手放在段唯的身后,防止段唯一个激动撞到窗户边的尖角上。 段哥!来,今天不干不是好兄弟!之前那个跳钢管舞的alpha摇头晃脑地走过来,即使是喝得脚底虚浮,也一定要和段唯碰杯。 闻言瘫在远处的彭炎醋了:你放屁,段哥的好兄弟一直是我! 别啊别啊,五湖四海皆是兄弟,小炎子你别断我人脉!段唯本来已经喝得快不省人事了,闻言嚯地一声从沙发里坐起来,闭着眼睛摸索着桌上的酒杯。 刚一触上杯口,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把他企图拿酒杯的手按在了桌子上。傅度秋在旁边轻声说:你不能再喝了。 我没醉段唯拨开似有千斤重的双眼,眸光迷离地看着傅度秋。 哪个醉汉主动说过自己醉了? 傅度秋说话的时候身上有一股好闻的白松香味道,段唯的眼睛忽闪忽闪地,很久之后终于把对方这句极其简单的话给听懂了,于是他十分执着地又说了一句:我没醉 傅度秋放弃了试图劝酒的想法,直接把酒杯夺了过去,对那位alpha说:我帮他喝了。 哦。 那位alpha虽然醉了,但还不至于像段唯那样听不懂话,于是和傅度秋碰了一杯,合着狗粮把酒给喝光了。 见他一饮而尽,段唯有些懵了,后知后觉地问傅度秋:你把酒喝了,我喝什么啊? 段唯微微侧着身子,因为开了暖气,身上只穿一件暖白色的毛衣,不大不小的领口就这样将刚刚成熟不久的腺体露了出来。那上面光洁一片,灯光迷离下健康的光泽无疑告诉了旁人这是一个还没有被标记过的omega。 傅度秋从段唯身上收回目光,从桌上拿了一瓶没有拆封过的牛奶,拉开拉环插了一根吸管进去,递到段唯嘴边说:喝这个。 闻言段唯以为嘴边是酒,喝了一口后立马皱起眉头,嘟囔着说:怎么是牛奶? 酒是大人才喝的,傅度秋连哄带骗地说:你只能喝这个。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混合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白松香味,让段唯有些迷迷瞪瞪地。 分卷(21)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丧失思维能力,消化了很久傅度秋的话后反驳道:你放屁,我就是大人,你还真以为我喝醉了呢? 哦这样啊,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此时非常近,傅度秋看着他因为喝酒而微红的脸颊,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原来你没有喝醉啊,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我和许佳念拥抱吗? 段唯听到这句话后僵了僵,喃喃了两句后直挺地窝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但傅度秋并不吃他这一套:别装死。 我醉了你别吵我。段唯说完之后还煞有其事地打了个酒嗝,把手臂遮在自己脸上意图蒙混过关。 他心想自己死鸭子嘴硬,难道傅度秋还撬开他的嘴说吗? 可是段唯还是年轻,低估了傅学霸的段位。此时周围的众人已经喝得找不着北,完全没有理会角落里的两个人,见状傅度秋微微弯身,靠近了躺在沙发上的段唯。 段唯还在装作喃喃自语,傅度秋轻笑一声,把手臂从段唯身上挪开,压在旁边的沙发坐垫上,小声说:你还不如趁着现在神志不清说,不然明天我问起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 这句话仔细想来很有逻辑,但段唯知道傅度秋只是在诱骗自己,指不定他说出来,他今晚就被傅度秋暗杀。 关键是他现在神志不清的,暂时也没有想好用什么理由。 于是他继续装死,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因为用力而轻轻颤动,像一把小扇子。 傅度秋继续道:说不说? 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段唯耍赖。 快点。 我不说 就这样来了几个回合,傅度秋看见刚刚还在试图装死的段唯终于有些崩溃地睁开眼睛,皱起眉头哑着嗓子说道:我错了行不行?你就别欺负我了 傅度秋压在段唯两侧的手顿了顿,低眸看着一切事发源头的始作俑者,而对方似乎还觉得委屈了似地,抬起手就往傅度秋身上打。 只不过这劲儿跟猫抓似地,没有半分力气。 良久之后傅度秋终于收回视线,从段唯身上起来,无奈地摇摇头 究竟是谁欺负谁啊 时间不断流逝,一群人玩了几把王者和斗地主后已经到了深夜。彭炎带来的酒全部被喝得一干二净,直到零点的时候众人终于有些熬不住了,皆是脚步蹒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度秋把桌上简单收拾了一下,转过身就看见他的三个醉汉室友瘫在地上。彭炎手里拿着一个空酒瓶,嘬了半天什么都没喝出来,却还是拿着酒瓶对着空气吼:段哥!干! 而离他不远的段唯睡了半个多小时,从睡梦中听到了自家小炎子的呼唤,一个鲤鱼打挺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手舞足蹈地说:干!给我干! 另一个ba就没有他俩亢奋了,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再说什么。 傅度秋见状叹了一口气,穿过四仰八叉的两个人来到段唯面前,说:去床上睡觉。 我不,段唯挠了挠自己的头,良久之后说:我还没洗澡。 你这样怎么洗澡?傅度秋见他不动,直接伸手把他从沙发上抓了起来,往浴室里走:现在先洗个脸,明天早上我叫你起来洗澡。 他起先是用拧小鸡仔的方式抓起段唯的后领,谁知对方现在浑身没劲儿,压根起不来。于是傅度秋只得弯身把段唯整个人揽进自己怀里,让对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段唯去了浴室。 浴室暖黄的灯光亮着,段唯被他连拖带拽地拉进去,双手撑住洗脸池的边缘才让自己不至于倒在地上。傅度秋刚想走,见状只能拿出放在旁边的一次性毛巾,往段唯脸上擦拭。 傅度秋第一次给别人做这些事,却也不知为何很熟练,段唯舒服地被热毛巾裹住,半个身体倚靠在傅度秋的怀里。 他微微发红的脸在毛巾的擦拭下溢出些许水光,也许是omeg天生的缘故,段唯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是一层奶油。 等洗完了脸,傅度秋看了一眼神志不清的段唯,说道:能不能站稳?我要给你拿牙刷。 而段唯迟迟没有应答,直到傅度秋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才终于闷声闷气地说:能 傅度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段唯整个身子靠在洗手池旁的墙壁上,抽身离开浴室走进房间里,从段唯乱七八糟的行李箱中翻找牙刷。 就在这个时候,段唯倚靠在洗手池上,没有了傅度秋的支撑,他浑身上下轻飘飘的,胃里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他往后动了动,却突然头重脚轻,朝着后面倒了过去。 洗手池安置在浴室的门口,那一块位置极其狭小,几乎往后一倒就能够磕到背后的瓷砖墙。 他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迎接他的却不是尖锐的疼痛,而是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傅度秋稳稳地从身后接住了他,把刚翻出来的牙刷放在一边,扶着段唯站稳,有些无奈地说:果然不能够离开你半步远 傅度秋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对方的双手顺着胸膛勾住他的脖子,随后段唯的呼吸就直直地打在他的颈间:你好香啊 这类似于勾引的话让傅度秋浑身僵了僵,他明白段唯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但还是让傅度秋罕见地顿了顿,没有说话。 段唯嗅了一会儿,沉吟片刻后继续说:这味道就好像 傅度秋清了清嗓子,把视线挪到光洁的洗手池上,思维不知道为什么就被面前这个醉汉牵着走:像什么? 就好像段唯思绪混乱,重重的再嗅了一口傅度秋的信息素,随后终于想起了什么,喃喃说道:就好像爸爸一样。 傅度秋:? 作者有话要说:傅:我把你当xx,你却把我当爸爸?? 感谢在2021012822:53:38~2021012914:23: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中二少年宫5瓶;珞珞瑶瑶、开心桃子汽水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像爸爸一样。段唯像是怕对方没有听清,在傅度秋的耳边又重复了一遍,随后认真地看着对方,像极了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傅度秋的表情霎时间变幻莫测,但因为他平时不经常喜怒形于色,于是段唯懵懵懂懂地没有察觉,只听见傅度秋说:刷牙了去睡觉好吗? 也许是真的醉了,段唯对于傅度秋这明显转移话题的方式竟然没有丝毫反应,挂在对方身上嘟囔了几句后,拿过放在洗手池上的杯子,低下头开始洗漱。 他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在他低头的时候轻微的摆动,一小撮头发立在头顶,看上去更呆了。 傅度秋就这样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慢吞吞地把自己收拾干净,随后把漱口杯放在一旁,摇摇晃晃地转身想要离开浴室。还没踏出去几步,他的胳膊就被傅度秋搀扶着,朝着房间走。 他站稳了些,眯着眼睛对旁边的人说:小炎子呢? 在睡觉。傅度秋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趴在了地上打鼾的彭炎,神色淡淡地说。 那许佳念呢?段唯继续问道。 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走了。 傅度秋呢? 傅度秋竟有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声道:在这儿呢。 段唯一边走一边消化傅度秋话里的意思,闻言立马停了脚步,迷迷瞪瞪地看着傅度秋,有些埋怨地说:你怎么不送送人家?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之前他一直以为段唯总是假借许佳念的名义对自己好,只因为不敢直接靠近他。可是后来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隐隐地发现段唯就是想撮合他的许佳念。 一直以来思维缜密的傅度秋想不明白段唯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见段唯一脸醉意朦胧的样子,傅度秋本想套出点话的心思也没了,顺着段唯的话说道:因为我还要照顾我儿子。 什么??段唯一脸震惊的看着傅度秋,显然这句话的炸裂程度完全超过了许佳念的事,你有儿子了? 嗯。傅度秋侧过脸笑了笑, 段唯呆在原地,显然对着急转直下的剧情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前方:哪儿呢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浑身颠倒了一个方向,膝盖弯被一条手臂接着,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傅度秋打横抱了起来。 熟悉的味道在他鼻尖轻轻萦绕,优质alpha的气味都要比寻常人的好闻不少,段唯呼吸浅浅,轻嗅着傅度秋的信息素。 傅度秋发现喝醉酒之后的段唯虽然话多,但只要轻易一打断,就能让他忘记了之前的对话。见状傅度秋也懒得再多说,低声道:快去睡觉吧。 段唯恍恍惚惚地听着傅度秋说话,这是他第一次被这样抱着,于是有些不放心地伸出双手挽住对方的脖颈。 而傅度秋抱着他的手臂也收紧了些,却又尽量控制自己的力气防止伤到段唯。 卧室的窗户没有关,窗帘被冬风吹起,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铺在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傅度秋把段唯轻轻放在床上,随后关上窗户。 呼啸声戛然而止,段唯对这一切皆是一无所知,他翻过身在黑夜里呢喃了几句,随后陷进柔软的被褥里,睡得死沉。 一夜无梦。 隔日清晨,段唯是被门外的喧嚣声给叫醒的。他眯着眼睛坐起来,觉得脑袋一阵要炸裂般的疼痛,连带着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一般。 就在这时,彭炎突然把房间门打开,表情有些着急地催促道:段哥!快起来!! 怎么了?段唯盯着他半晌没反应过来,看着彭炎一副要打/仗的架势,丧尸进城了吗? 比丧尸进城还要恐怖,彭炎吼道:老覃来了!! 霎时间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后段唯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嚯地把被子拉开起身收拾自己:他怎么突然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鳖孙说我们昨晚聚众喝酒,传到老覃那里了,彭炎把段唯行李箱里的换洗衣服拿出来扔在床上,说道:我去把昨天喝的酒瓶全部藏起来,你快点收拾。 段唯匆匆应了一声,火速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后还释放了一点信息素掩盖自己身上的酒味。他蹒跚几步走到落地窗前,发现外面在落雪。 而这次和在一中看到的初雪不同,现在显然比之前大上不少,地上全是白茫茫的积雪。就算是隔着一层玻璃,他都能够看见雪花纷纷扬扬的从空中落下来,落在松柏上激起枝桠的摆动。 楼下聚集了不少同学,好像在商量着一会儿打雪仗。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不知不觉间都看入了迷,直到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时,他才回过神来。 老覃这时已经站在了客厅,彭炎和另一个ba一脸讨好地跟着他在房间四处乱转,而傅度秋站在一边,装作无事发生。 彭炎一边陪聊,一边在老覃看不见的角度里瞟了瞟段唯,随后又眼色指引地朝着门口的鞋柜那儿望去。 见状段唯立马收到了信号,装作神色淡淡地双手插兜走到门口,在老覃检查卫生间的时候迅速打开鞋柜。 我操 里面放着四大袋垃圾。 这是有多能吃??段唯暗骂一句,这么几大袋他根本拿不动,于是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傅度秋。 而对方也感受到了他求助一般的视线,于是闲散地走过来,像散步一样的步伐让段唯忍不住想要高呼。他把两袋垃圾拽出来,剩下两袋留给傅度秋。 就在老覃快要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终于出了房间。 吓死我了。段唯提着东西,有些惊魂未定。他往前走了几步,因为醉意未散,脑中昏昏沉沉的,说道:对了,我昨晚怎么回到床上的? 你不记得了?傅度秋在旁边问道。 闻言段唯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只记得昨晚傅度秋逼问自己许佳念的事,不过他觉得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再提这茬,于是装作全然断片地说:嗯,全都不记得了。 两个人走出楼道,就看见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走出屋檐下时,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 傅度秋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段唯,把手里的袋子丢进垃圾桶里,语气有些暧昧地说道:你昨晚很热情。 ???段唯一脸茫然地看着傅度秋,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忽闪忽闪地,他抬手指着自己,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热情? 是的。傅度秋觉得有些好玩,于是面不改色地说。 话音刚落,段唯像是犹如遭遇晴天霹雳一般张大嘴巴。这么简单又富有引申义的一句话,让段唯不知不觉思想就跑偏了,他努力地想要回想,结果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随后他看着不远处堆雪人堆得正开心的许佳念,有些愧疚地皱起眉。 罪过罪过,他都干了些什么?? 一瞬间,他的脑内脑补了一场小三上位、原配复仇的戏码,脸色越来越白,看上去甚至都能和身后的雪色融入一体。 你想什么呢?傅度秋在旁边观察了良久,忍不住问道。 我跟你说,良久之后,段唯侧过脸去,一脸严肃地说:就算是这样,我们两个人也不可能的。 ?现在换成傅度秋一脸莫名。 但显然段唯已经陷入剧情里无法自拔,继续说:这种男配和男主在一起的戏码,在网站是要被读者狂喷的。 你在说什么?傅度秋压根一个字都听不懂: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呢? 不,我很清醒。段唯镇定地说:忘了吧,对你我都好。 分卷(22) 他一脸决绝的表情,竟然让傅度秋霎时间分不清他是真不清醒还是在装疯卖傻,于是说道:叫我一声爸爸而已,对你打击这么大吗? 我们这种禁断的关系是不会被世俗什么?段唯顿了顿,没听懂傅度秋的意思:爸爸? 诶,傅度秋忍住笑意应了一声:乖儿子。 两个人立在一棵落满了雪的大树下,积压了一层厚雪的枝桠有些摇摇欲坠,段唯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被傅度秋这么一提起,他好像真的有些想起了昨晚在浴室里,发生的一些事情的零碎记忆。 他的眸光定定地看着傅度秋,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楚叫爸爸和某种禁断剧情到底谁更严重。 半晌之后他闭上眼睛吐出几个字:这个你也忘了吧。 为什么?傅度秋饶有兴趣地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还缠着我说了好几次。 闭嘴闭嘴! 段唯捂上耳朵,试图就这样让傅度秋的声音隔绝在外,可是根本没什么用。 他什么时候叫傅度秋爸爸了?他怎么可以叫爸爸?!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酒店门口走去,段唯走了几步,突然停在一棵树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别动! 傅度秋走在后面,被他这么一喊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周围的同学也全部朝着望了过来。 段唯在雪中笑了笑,白皙的脸衬得微勾的唇泛出一丝殷红,让傅度秋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你脚底下有东西。段唯一脸认真地看着傅度秋,指着雪地里说道。 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段唯突然快步跑过来,抬腿一脚狠狠的踢到傅度秋身旁大树的树干上,枝桠上本就摇摇欲坠的雪花刷的被这股力道一震,一股脑地全部掉落下来。 刷的一声,站在周围围观的同学们就看见枝桠上的雪瞬间落在傅度秋身上,平日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学霸,头上身上全是雪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的段唯犹如农民翻身把歌唱,平日里被傅度秋压迫的气儿终于发泄了出来。他站在原地一边笑一边捶大腿,随后直接直接坐在地上笑了起来。 而傅度秋站在树下,所幸段唯的劲不大,落在他身上的雪并不多。他抬手把身上的雪花全部拍落,看着段唯在地上笑得四仰八叉。 围观群众看着不远处一站一坐的两个人,若有若无地闻到了空气中的硝烟。 笑得差不多的段唯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不对劲,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的从地上爬起来,可谁知他刚单膝撑起一条腿,就被一股大力压在地上起不来。 啊 段唯惊呼一声,背朝天的被身后的人压得喘不过气,傅度秋熟悉的白松香味顷刻间占领了他整个鼻腔,他想动却被身后的alpha压得死死的。 傅度秋居高临下地看着段唯从外套里露出来的后颈,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声对段唯说:好笑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会有二更,具体时间看我手速嘿嘿嘿感谢在2021012914:23:47~2021013014:5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还想再长头发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岚涵婠婠100瓶;我还想再长头发、既墨镜瑜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好笑吗? 傅度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是让段唯平白哆嗦了一下。 怎么说他现在都只是一个omega,任何方面在身为优质alpha的傅度秋面前都有些班门弄斧,更何况他现在背面朝着傅度秋,劲儿根本使不上来。 他试图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不能动弹。大丈夫能屈能伸,于是他闷声闷气地说:我错了。 压在他身上的傅度秋顿了顿,见段唯的耳根渐渐红了,于是起身把段唯拉了起来,说:下次还敢吗? 话音刚落,段唯却是没有应答,垂着眼睛好像有些委屈的样子。见他这样,傅度秋皱起眉头,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太狠了,还没说话,就看见段唯迅速把手伸了过来,紧接着他就感受到衣服里一阵凉意。 段唯刚刚被压在地上的时候就在偷偷摸摸在手里攥了个雪球,他嬉皮笑脸地触到傅度秋后颈的肌肤,说道:哈哈哈下次还敢! 这回他学聪明了,得手之后迅速跑到酒店门口,只留给傅度秋一个背影。 看着他逐渐跑远,傅度秋站在原地,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之间下了雪,之前冬令营的项目有部分不能正常进行,但老覃也不能放任他们又像昨天那样四处乱野,于是召集八班所有人去参观离这儿不远的市级博物馆。 一行人被分成两队,各自跟着两个导游,参观博物馆里的展品。段唯百无聊赖地站在最后面,双手放在身后,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现在大家所看到的呢,就是几百年前,人类研制的第一支抑制剂的模型。导游拿着小蜜蜂,指着橱窗里的一个展品。 和现在的注射器不同,那是一个有些简陋的小管子,因为摆放角度的问题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几个同学好奇地靠近看,问道:这是怎么用的啊? 内服,不过这个效果和现在的抑制剂差得很远,只能够短暂抑制6个小时。导游回答道。 一个同学说:发情期可是有三四天呢,这岂不是要一直喝? 是的,导游笑了笑,所以说现在世界人口不断增长,大多数是因为当初无法抑制的原因。 这一段对话段唯没听进去多少,只是有些震惊地对旁边的许佳念说:发情期有三四天?! 是啊,许佳念理所当然:有的发情期长可能要五六天,怎么了? 没,没事。 段唯一边走一边盘算自己的抑制剂带得够不够,毕竟这几天他怕提前来发情期还注射了几支,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了。这地方又偏,方圆几里都看不到一家医院。 解说完抑制剂后,导游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和一行人补充ao的知识:omega是非常脆弱的,一生只能够被终身标记两次,而且身体不好的话做标记脱离手术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建议各位同学,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轻易进行标记。 导游是个ba,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却是像个过来人一样循循善诱,比生理课老师还要认真。 段唯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胸前的铭牌上。因为隔得远,他只看到一个帆字。 闻言彭炎在旁边压低声音说道:听到了没段哥,擦亮眼睛。 擦你大爷,段唯翻了个白眼,爷就算是抱着抑制剂过一辈子,也不和人标记。 站在身后的傅度秋完完整整地听到了整段对话,其实两位当事人刻意压低了声线,只不过这周围实在是太安静,衬得他俩的声音有些大。 他的视线落在段唯微仰的发梢上,随后淡淡移开了目光。 紧接着,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就看到了从出发开始就期待了很久的项目信息素匹配度测试。 这是近些年新出的项目,通过机器全方位测试两个人的信息素适配度,从而判断是否为最佳伴侣。 因为是最新推出的,它的结果时准时不准,但因为有人曾经因为它找到了命中的伴侣,所以不少人都愿意大老远过来尝尝鲜。 段唯站在最外围听着导游全方位的科普,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一定要让男女主测一遍。 他记得之前看小说的时候,作者交代的设定中就有男女主的信息素适配度高达89%,而放在当时的整个世界观来说,这就是最高的匹配度。现在刚好又有了这么个机器,不好好利用简直对不起走这么一遭。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他枯燥了一路的兴趣终于被重新点燃,拉着许佳念就往前走。 你想做那个?许佳念好奇地问道。 段唯看了一眼身后的傅度秋,嘴里应答着说:我想让你做。 什么?我一个人怎么做?许佳念没懂他的意思:和你一起吗?我俩撞号了啊。 闻言段唯皱起眉头,拉着她往里走,想起来这样直接拉着两个人做实在是有些奇怪,他们也不一定真会按照他想的计划顺利完成。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拉着旁边的彭炎说:我觉得挺好玩的,咱一起做吧? 彭炎一脸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段哥你就来劲儿了,之前怎么没看你这么兴奋? 少废话!段唯打断了他,随后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傅度秋:你要不要一起来? 现在有三个人一起做,就不会像一对一那样怪异,段唯估摸着傅度秋应该不会拒绝。 果然,傅度秋只是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说:好。 四个人往里走,信息素匹配室和刚刚一行人经过的各个橱窗不一样,这里面更像是一家科研馆,里面光怪陆离的,布置成设都具备了浓重的科技感。 段唯一进去就被吸引了目光,左看看右摸摸,随后跟着坐在了椅子上。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alpha,戴着眼镜笑起来很有亲和力。见他们进来,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简单地登记了个人信息,就拿出四根类似试剂的管子,说:把信息素抽取出来就可以了。 哦,好。段唯面色镇定地拿过去,直到进了单独的卫生间后就有些懵逼了。 他前一段时间才学会怎么控制信息素,别说抽取了,他现在连收回信息素都要酝酿大半天。 干脆不弄了,反正最终目标也不是给他配对。 段唯刚准备拿空瓶出去,门外就传来短促的敲门声,随后傅度秋的声音应声响起:你知道怎么抽取信息素吗? 段唯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声音从门内传出来:不知道。 似乎是预料到了,傅度秋淡道:开门,我帮你。 哦。段唯随是有几分不情愿,但还是闻言打开门,就看见傅度秋站在门外,手里是一根透明的试管:你弄好了? 嗯。傅度秋把手里的试管递过去,走进隔间顺手把门锁上,说:帮我拿着。 段唯依言拿过试管,乖乖地站在隔间门板上。试管的塞子虽然塞得很紧,但段唯还是在空气中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白松香,清澈又冷淡,很符合傅度秋。 见他不动,傅度秋拿过段唯手里的试管,随后低声道:低头。 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领导力,段唯觉得傅度秋以后要是进入管理层一定会取得个不俗的成绩。他慢慢低下头,把被外套笼罩的腺体露了出来。 那是和之前一样光滑的腺体,没有任何被标记过的痕迹,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傅度秋看了很久才终于从那上面移开目光,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外面听到的话 爷就算是抱着抑制剂过一辈子,也不和人标记。 傅度秋的眸光闪烁片刻,随后拿起试管慢慢对上段唯的后颈。蜜橙味瞬间占领了整个厕所隔间,和那白松香纠缠在一起,衍生出既甜蜜又清冽的味道。 他和段唯的匹配度会是多少? 一开始对匹配测试的傅度秋心里不禁蹦出这个问题。 试管很凉,触上段唯温热的肌肤,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双手控制不住地撑住隔间门,皱起眉头叫苦不迭:他为了故事主线已经付出得太多了!! 抽取信息素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傅度秋将段唯的信息素塞上塞子收好,随即递给对方。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出了卫生间。 彭炎和许佳念早就结束了,一齐坐在外面看视频,见两个人一块儿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皆是表情各异:许佳念是嗑到了。 而彭炎则完全一副白菜被猪拱了的悲痛。 alpha医生见他们都出来了,于是拿着四根试管进入了另一个房间。四人在外面一边唠嗑一边等结果,其他三个人皆是一脸的无所谓,只有段唯一脸虔诚的等待结果。 所幸结果出来得很快,房间门被嚯地一声打开,alpha医生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四个人,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匹配度 手握剧本的段唯一脸了然,心想你可真没见识。 医生缓了一会儿情绪,开始公布结果: 彭炎和许佳念,匹配度78%。 傅度秋和许佳念,匹配度89%。 彭炎听见后霎时间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说:哇,你俩匹配度好高啊。 听到结果后的段唯一脸的功德圆满,看向旁边的两个当事人,可是后者却皆是一脸淡然,全然没什么表情。 怎么回事,匹配到命定伴侣不兴奋吗? 而站在对面的医生依旧一脸惊讶,段唯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不对劲,一脸恶心地说:不是吧,难道我和彭炎的匹配度也很高?? 你可放过我吧段哥。彭炎和他互相嫌弃。 医生没有说话,一脸神秘地把剩下的两份报表递给彭炎。 段唯十分好奇地凑了上去,看清上面的数值之后忍不住喃喃一声:我操 彭炎段唯:匹配度56% 傅度秋段唯:匹配度99% 作者有话要说:小段估计是看的盗版书 第31章 匹配度99% 99%??? 段唯一脸震惊地看着报告上的数值,眼神像是在看病危通知书。 他和傅度秋的匹配度这么高?! 可是他记得清清楚楚,许佳念和傅度秋89%已经是原著里最高的匹配度了。那么他和傅度秋的99%究竟是原书里就有的设定,还是说因为穿书而带来的一系列蝴蝶效应? 不过段唯更倾向于后者,如果是前者,男配的匹配度都比女主高,那也太扯淡了。 意识到这一点,段唯不得不开始深思为什么主线越来越跑偏,好像从傅度秋转学开始,一切都像是脱缰的野马般疾驰而去,八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分卷(23)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就在他低头思索的时候,傅度秋站在旁边细细地打量着段唯不断变幻的表情。 对方时而惊讶,时而不解,时而沉思,让傅度秋一时之间也有些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命定情侣这个说法,只不过太过玄妙也太难遇见,绝大部分人都放弃了寻找。因为或许他找到了看似匹配度高的伴侣,但还有一个与之数值更高的人却被掩盖在人海。 可是他和段唯的匹配度高达99%。 段唯的信息素打败了世界上99%的人,与他相配。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没有被人海所淹没。 傅度秋的眼皮微微一跳。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划过了许多想法,他分不清究竟是欣喜还是意外。他平静的外表下有颗不断灼烧的心脏,连带着缜密的思维也一时掉了线,他抬起手试图隐去自己的表情,却在指缝间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 这是刚刚取信息素时残留在手上的,明明味道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傅度秋却觉得顷刻间占据了他整个鼻腔。 他捂住神情垂下眼,将视线从段唯身上移开。 对面的alpha医生这个时候终于从情绪里缓了过来,说:介意我拍照存档一下吗?不好意思,我实在是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匹配度。 这, 段唯的不太合适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那位alpha医生继续说道:我们这里还能送一张专业机构盖章的最高匹配度证书。 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傅度秋突然说:没关系,我们不介意。 ?段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旁边的傅度秋,而后者一脸坦荡,全然不认为这是一件多诡异的事情。 一旁的许佳念和彭炎互看一眼,皆是摇了摇头。 证书打印出来没花多少时间,等到段唯拿着一张纸出科研馆时还是一脸懵逼。那位alpha医生为了感谢两个人给予存档,还把俩人的信息素做成了单独的样本,放在玻璃瓶里赠送给了他们。 这不是最要命的,最窒息的是他把两个人的玻璃杯交换了,现在段唯手里拿的是傅度秋的信息素样本。 这和古时候交换定情信物有什么区别?? 手里的样本和普通的玻璃瓶没什么区别,里面空荡荡的一片,用肉眼根本就无法发现里面盛满了傅度秋的信息素。那瓶口时不时的溢出白松香味,段唯越拿越奇怪,于是慌慌张张地收进背包里,装作无事发生。 就在这时,彭炎瞅了他一眼,有些八卦地说:段哥,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段唯一脸淡然,就99%而已,说不定还有100%呢。 怎么可能?你俩都这么高了。彭炎虽然痛惜自家大白菜,但在大数据面前还是不得不低头。 怎么不可能,而且这东西又不一定准,段唯猛地摇头,果断地否定了彭炎的猜想。 话音落了,彭炎看了一眼段唯,又看了看傅度秋,眉毛拧巴成一团。 这两位祖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他段哥和傅度秋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在全校面前也看上去暧昧不清,但又这么否定两个人的匹配度。 可是看另外一个主人公,却好似和段唯完全相反,反而有些欣喜? 俗话说alpha和alpha之间的磁场总是更能轻易连接,他还沉浸在疑惑中的时候,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傅度秋把装有段唯信息素样本的玻璃瓶拿了出来,随后慢慢抬手。 彭炎看到他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我操。 段唯看过来:怎么了? 没没事儿。 彭炎摇摇头,急忙收回目光,见段唯也要转过头去,于是双手贴着对方脸颊两侧硬生生地把段唯的头转了过来。 段唯:? 紧接着,彭炎拉着段唯走到离傅度秋老远的橱窗面前,有些惊魂未定。 他刚刚看到了,傅度秋抬手把装有段唯信息素样本的玻璃瓶放在鼻尖,侧过脸轻嗅了一会儿后,轻轻放在了口袋里。 所以现在的剧情是从一开始的校草校霸水火不容,变成了校草苦恋校霸爱而不得?? 彭炎此时内心一片大草原。 一行人又参观了一会儿博物馆的二楼,没过多久就到了午餐的时间。段唯一路逛下来有些累,也没再想信息素匹配的事,刚落座在餐桌上就开始大快朵颐。 老覃擦了擦唇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明天估计雪就开始变小了,按照原来的计划,明天要去爬山。 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唉声叹气,其中一个alpha说道:这么冷的天,爬山干嘛呀? 叹什么气啊?年纪轻轻的,爬山是为了锻炼你们的精气神。看你们成天窝在床上打游戏,祖国的下一代指望你们就完了!老覃即使是在餐桌上训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几个同学想要见缝插针都没插上一句话。 段唯在旁边笑着说:老覃,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闻言老覃顿了顿,指尖将鼻梁上的眼镜推起,笑眯眯地说:那当然不是,我找了导游和你们一起,就是今天带你们参观博物馆的,他叫祝帆,你们这几天都好好听人家的话,知道没! 嚯,敢情训我们一套一套的,自己又不去。彭炎小声对旁边的段唯说。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不情愿又不能说出口,而一向不算积极分子的段唯却在心里憋着笑,因为爬山便是他想了很久的主线重头戏。 届时傅度秋和许佳念会进行一次单独行动,最后孤男寡女共处深山里整整一宿,感情升温。 既然主线已经变得妈都不认识了,那他就自己来掰直。 不过他现在已经被之前一连串的操作给搞怕了,于是他觉得光是按照原著剧情走还不够,他得到时候再添把火。 他一定要让两个主角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想到这里,段唯把这些天来所经历的事情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连吃东西都香了不少。 等到众人快要离场的时候,他跟着一道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人抓住了胳膊。 傅度秋抓住他的手,抬眼看着一脸懵的段唯,说:你就这么出去吗? 刚刚心里还在盘算怎么撮合男女主,这突然之间的对视整得段唯有些心虚,他错开目光,说:怎么了? 见他一阵躲闪,傅度秋也没说什么,抬起手轻轻触上段唯的唇角,你脸上沾了东西。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段唯的嘴角,甚至还轻轻擦过了段唯的唇。他没有停留太久,除去大拇指之外的指尖皆是轻轻掠过段唯的下颌,激得段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段唯忍住了没挪开脸,就见傅度秋手上沾染了刚刚自己吃的草莓糕屑。而后者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干净,擦干净段唯脸上的东西后便用餐巾纸拭净指尖的残留。 段唯懵懂地看着傅度秋一系列动作,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周围现在还坐着不少人,彭炎愁眉苦脸地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老覃,表情中透露着几个字:两位祖宗,老师还在这儿呢 所幸老覃现在还在用手机拍桌上的糕点准备发在亲戚群里,全然错过了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一场大戏。段唯匆匆收回视线,转过身出了房间。 傅度秋眸光一瞟,就看见段唯的耳根后浮着一层很淡的红色,但因为他本身皮肤就白皙,那一抹红色就显得十分突出。 段唯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他脸红了 段:我要男女主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傅:? (重头戏来了,发情期还会远吗?) 感谢在2021013021:32:14~2021013115:0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还想再长头发5瓶;小小花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吃完饭众人回酒店休息了一宿,第二天很快就到来了,只不过在去爬山之前,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当时段唯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紧接着他就闻到了空气中一股浓重的信息素味道。 那股味道很甜腻,只是闻到了一点就犹如排山倒海之势直冲他的鼻腔,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彭炎几乎是霎时间就反应了过来,捂住口鼻说:估计是哪个omega突然发情了。 只不过这个味道有些不寻常,就算是一直以来还没有经历过发情期的段唯,都能够闻出些许不对劲。 果然,他们的房间门下一刻就被敲响了,段唯闻声打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 来人十分眼熟,段唯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昨天老覃提起过的导游祝帆。 祝帆似乎有些着急,说:你们班突然有个omega急性发情了,需要大量的抑制剂,你们有没有带多余的? 整个房间里就只有段唯是omgea,于是几个人都朝着他望过去。闻言段唯也没有耽搁,从背包里拿出几支抑制剂出来递过去,说:我只带了这些,不知道够不够。 差不多够了,祝帆拿过之后说道:快,八班除了omega之外,其余的人都快到车上去,尤其是alpha,那位同学的发情期来得太猛,估计会把alpha的易感期给勾起来! 话音刚落,他就拿着抑制剂急匆匆的离开了。因为房间门敞着,那omgea的味道几乎是扑面而来,是一股浓重的花香味。彭炎立马皱起眉头,手上捂着口鼻的劲儿更紧了,快走吧。 果然如祝导游说的,身为alpha的彭炎有了不良反应。于是段唯下意识地朝着傅度秋看去,而后者却神色淡淡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似乎这甜腻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见状段唯拉起书包拉链,对几人说:走吧,我们去车上。 一行人走到酒店外,这时候大雪已经停了,路上只剩下一层积雪,道路中间经过连夜的洒扫,露出一道平整的大陆。 大巴已经停在了路口,周围站着几个八班的同学,就是在讨论刚刚那位omgea发情的事情。段唯径直上了车,坐在了之前的老地方。 这一小段插曲并没有打乱他的计划,他昨天想了一晚上,终于连夜想出了一套绝妙的作战方案:在原著中,故事的经过是傅度秋和许佳念两个人在野炊时被单独分为一个小组,在寻木柴的时候突然一齐掉入了捕猎物的陷阱里,两个人共处一晚,互生情愫。 可是段唯觉得光是这样还不够,还得来点实际的。 天气这么冷,两位主角一定在洞里瑟瑟发抖,到时候他要是从洞口里扔下一些物资,肯定会被两个人拿着用。 但他只扔一人份的。 于是就会有两个人共披一件外套,两个人共喝一瓶水、两个人 越想段唯越兴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坐在旁边的傅度秋冷不丁地说:你在笑什么? 段唯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自己笑得实在是太明显,于是渐渐收敛了些许,神色淡淡地说:没事啊,对了,你今天穿了几件啊? 话锋陡转,傅度秋顿了顿,低头看向自己的领口,说:毛衣加外套,怎么了? 没什么,段唯闻言又笑了笑:真是可怜。 人到齐之后,车辆很快行驶,祝导游处理好事情后终于坐在了副驾驶位上。按照他的说法,那位发情的omega终于在抑制剂的效果下缓了过来,只不过不能再和大家一起同游,要呆在酒店进行隔离。 八班的众位同学皆是一阵唏嘘,闻言傅度秋看向段唯,说:你的抑制剂还够吗? 依照他所想,段唯的发情期应该就是这几天。omgea的第一次发情一般伴随着强烈的阵痛,而今天段唯又把大部分抑制剂给了那位急性发情的omgea。 段唯闻言点点头,其实他自己也拿不准,之前事发突然,他也来不及思考,现在包里只剩下三四支抑制剂。按照许佳念说的,omega的发情期一般都是三四天,他算了算,应该够他用。 见他一脸不太确定的表情,傅度秋不禁勾起唇角,说道:到时候可别找我给你标记。 你这人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呢?段唯一脸不屑地怼了过去:劝你尽快抹杀吧,就算你求着我想标记,我都不会给你咬一口。 他这句话几乎是说得毫不客气,听得坐在前面的彭炎都忍不住汗颜。可是傅度秋却十分漫不经心,略一思索了会儿,说道:你知道吗,咬,并不是标记的唯一方法。 彭炎: 段唯:? 这句话是个人都应该听得懂,除了一直以来没上过生理课的段唯。他看着傅度秋,回味着对方刚刚说的话。 除了咬,那就有且仅有另一个方法 意识到这一点,段唯猛地瞪大眼睛,从头发丝红到了脚趾。 这个狗东西,在调戏他?? 还用这么下流的话/术?! 你 段唯虽然平日里满嘴跑火车,但归根结底都还是一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白纸,傅度秋这句话直接把他堵得一阵心梗,最终他一句话都没憋出来,深呼吸几口气看向窗外。 狗东西,要不是许佳念到时候也会摔进洞里,他就直接到一盆凉水进去,直接冻死傅度秋个天杀的。 而傅度秋看着他涨得通红的侧脸,隐隐勾起嘴角,看着前方。 他们要去的山峰并不远,十几分钟后一行人就到达了,段唯率先下了车,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 此时天际皆是灰蒙蒙的一片,山峦与山峦之间笼罩着一层宛若薄纱似地云雾,将这一片衬得犹如仙境。山尖已然全白,看上去像是一座雪山,皑皑的山峰玉立,秀丽多姿。 八班的众人全部下了大巴,皆是拿出兜里的手机开始拍照。祝导游在旁边详细的说了登山的事项,一行人就走到了入口处,开始登山。 看到这样的景色,段唯也来了劲儿,拿着手机四处乱拍,结果发现因为虚焦的原因,他拍出来的照片全部都是一团糊。 分卷(24) 彭炎一看就笑了,在旁边嘲笑道:段哥,你不去学摄影真是可惜了,世界错失了一个冉冉升起的抽象派摄影家。 滚犊子,段唯说完之后阴恻恻地对着彭炎笑,随后指了指远处山崖边的石头,说:小炎子,来,我给你拍一张吧。 站在那儿拍,你是想给我拍遗照吗?彭炎并不上他的当。 段唯拿着手机,和蔼地说: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站在旁边的许佳念被他俩逗得连连直笑,全然没有察觉到段唯即将为她步下的绝妙剧情。 又往前走了好长一段山路,一开始的时候段唯觉得新鲜,蹦来蹦去地,可是越往上爬,他就越吃力,整个人就差挂在彭炎身上,让彭炎霎时叫苦不迭。 等到快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已经接近了傍晚,祝导游提出找地方提前进行野炊。全班的人数接近五十人,当然不能全都在一起吃饭,于是导游将全班分成了五个小组,分别搭建了五处野炊的地方。 而与原著剧情无误,段唯、彭炎、许佳念、傅度秋四个人被分成了一组,另外五个人便是八班的几个同学。 安排好了之后,身为学霸,傅度秋自然成了团队的领袖人物。他在祝帆那里取了锅和简单的调味剂,随后开始分组进行分工安排。 什么??段唯听完之后对傅度秋说:我不要和你一组! 开玩笑,和他一起拾柴就会掉进坑里,谁傻谁和傅度秋一组。 见他这么抗拒,傅度秋不禁皱起眉头:为什么? 段唯当然不会和他好好解释,于是有些像耍赖一样挽过旁边的彭炎,我和他一起去取水。 取水要下山几公里,还要越过一大片泥地,捡柴不比它轻松吗?傅度秋淡道。 原本被打发去取水的彭炎:?什么鬼?? 但是段唯还是不屈不挠地扒在彭炎身上,一副宁死不从光荣就义的模样,不,我就和他一起走,小炎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话音一落,站在对面的傅度秋就轻飘飘地斜了彭炎一眼,而后者此时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想要把扒在自己身上的段唯给拿开。 他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这场斗争里!! 出乎意料地,傅度秋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而是定定地看着段唯,随后移开目光说:那许佳念和我一组,现在就开始行动吧,五点之前回到这里。 好!众人一齐应道。 段唯如愿以偿地跟着彭炎去取水的地方,这一带钟灵毓秀,皆是一片纯天然的景象。而这座山最大的噱头,也便是离山腰几公里的一片湖。 那里的湖听说清澈见底,只需要简单的煮沸,就能够当作饮用水直接服用,段唯有些好奇地跟着彭炎一路往下,走了一段路后他不由得感慨。 这也太远了! 不光远,他还觉得这段山路极其难走,光是越个石子路都让他脚步蹒跚了好一阵,就连身为alpha的彭炎都有些吃不消,往日里叭叭叭的嘴闭得严严实实的。 这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和傅度秋一起去拾柴确实是一个好差事。 就这样一来一回,两个人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天都黑了大半,剩下的几个同学皆是架起了锅,等着柴和水直接炒菜。 见彭炎两个人回来了,一个ba说:为什么组长他俩还没回来啊? 什么?傅度秋还没回来吗?彭炎有些奇了,把取到的水放在一旁,不应该啊,要不要去找找他们? 等会儿,段唯连忙抓住准备离开的彭炎,心想你不能坏了我的好事,于是说:说不定他们快回来了呢,我们再等等吧。 他们两个人都是刚成年的人,身上也带了手机,不至于捡个柴都能迷路,于是几个同学也没有细想,埋头准备手里的食材。 见他们都松懈下来的模样,段唯心想他俩现在都还没回来,估计是妥了,于是装模作样地拿起一件外套,就准备离开。 谁知他刚一动身,身后就传来许佳念熟悉的声音:我们回来啦! ? 段唯浑身立马僵住,转身就看见本应该落进原著陷阱中的两位主人公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寻来的柴火,朝着他们走过来。 傅度秋走在后面,神色和平日里一样淡然,他把大多数木柴全部都拿在手上,用一根粗绳捆紧,放在地上。 你们俩怎么回来了?段唯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又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都问的些什么话?? 但所幸许佳念并没有在意,说:我们俩往山上走了一段路,听其他人说有一块地方有不少木柴,都是上一次野炊的游客剩下的,所以就去拿了一些。 说完后她还有些心有余悸地说:一开始我们本来想去山里面走一段路的,但里面阴森森的,像是有陷阱一样,我都不敢多走。 段唯:哇,那可真是太凑巧了。 这可真是太草了,究竟是哪个天杀的留了木柴在这里? 柴火终于到了,一伙人终于可以如愿进行野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众人终于察觉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他们都不会做饭。 当然,万能男主除外。 于是身为小队伍中唯一一位栋梁,傅度秋拿起锅和铲,在逐渐变深的夜色里,迎着盈盈火光开始炒菜。 野炊的食材自然以简单为主,毕竟也不指望着能吃什么大鱼大肉,能炒熟就行。于是锅里的青菜被傅度秋来回翻炒,在光亮下泛出鲜脆欲滴的颜色,段唯坐在旁边添柴烧火,看得有些饿。 他看了一眼眼前炒菜的傅度秋,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和彭炎几个人聊得正欢的许佳念,开始沉思如何才能让两个主角掉进陷阱这件事。 如果不是段唯知道自己在推动剧情,他现在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反派。 饭菜很快出锅,食物的香味让刚刚还在聊天的几个人迅速地被吸引过来,也让段唯一时之间忘记了男女主之间的正事。 彭炎拿出一块桌布铺在地上,几个人席地而坐,虽然地上的雪早就被清除了,但在段唯坐下去的那一霎那,他还是感觉到了些许凉意。 饭菜被傅度秋一一放在桌布上,等到几个菜全部上起,一行人皆是惊呼起来。 也许是饿极了,这几道没什么油水的饭菜堪比皇家佳肴,彭炎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牛,学霸不愧是学霸,全方位均衡发展。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omega尝了一口傅度秋的火腿肠炒黄瓜,眼前霎时一亮,说:我天,校草的手艺绝了! 见他一脸惊艳的表情,段唯心想有这么夸张吗,于是夹起一块黄瓜放进碗里,尝了一口后渐渐瞪大了双眼。 怎么样?刚刚听到夸奖皆是没什么表示的傅度秋垂首看着段唯,问道:还行吗? 岂止是还行,简直好吃爆了。 这黄瓜的软硬程度刚刚好,咸度也适宜,也许是因为火候不够有些夹生,但刚好也留住了黄瓜原生的清嫩。 但段唯怎么可能轻易表现出来呢,他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还行吧,就那样。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坐在旁边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几个饿得饥肠辘辘的alpha吃得狼吞虎咽,一边吃还一边说:学霸,我要嫁给你!! 搞aa恋是不会幸福的!许佳念在旁边笑着说。 一伙人皆是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气氛其乐融融的,给这寒冷的冬天带来些许暖意。临近夜晚的山峰周身宛如一片朦胧的烟雾,遮掩住连绵不绝的山路,群山落于脚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空阔高远。 良久之后,彭炎起身刚准备添饭,就看见锅下的火熄了。 锅里还熬了没怎么动筷的菜,于是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地说:柴火还有吗? 好像没了。许佳念说道。 坐在一边老早就接到信号的段唯立马探头说:要不再找点柴火吧?等会儿还能烤烤火呢。 我去。傅度秋已经吃得差不多,把碗筷放在一边,就准备起身。 见状许佳念也跟着起身,本来她就是和傅度秋一组的,自然是要一起行动。她把之前放在一边的手电筒拿过来,说:我们一起去吧,去林子里找一点就好,之前剩下的木柴都被拿光了。 好。傅度秋应了一声。 而坐在地上的段唯微微勾起唇角,想着这样正和他意,一切终于按照原剧情在走了。 果然,他们两个人离开后半个小时都还没回来。天色逐渐暗沉,几个人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两个人回来,彭炎看了一眼时间,说:奇了怪了,为什么他俩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 我去找找吧。段唯在旁边说。 行,彭炎向前指了指,说:我去那找找,把手机带着,保持联系。 段唯应了一声,在出发之前拿了一件落在原处的外套,走进靠野炊地点不远的林子里。 叶已经深了,山上雾气重,即使是穿了厚外套,段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按照原著剧情的记忆一直往前走,林子里的雪并没有全然清楚,枝桠上的雪掉落下来,有些甚至掉进了他的衣服里。 他忍着哆嗦一直往里走,直到耳边隐隐传来些许声音时,才终于停住脚步。 为什么这儿会有这么大一个坑?! 是许佳念的声音。 段唯停住脚步,就见前方的一堆灌木丛里有一个巨大的动物陷阱坑,和原著里一样夸张,即使是一米八几的傅度秋掉进去也不能轻易出来。 就在这时,坑内传来了傅度秋的声音:应该是捕猎用的陷阱。 那我们快给彭炎他们打个电话吧?也许是刚刚摔得狠了,许佳念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颤音。 段唯站在外面,清清楚楚地听着他俩的对话。此时周围一片寂静,紧接着不出段唯的意料,坑内传来傅度秋的声音:没信号。 闻言段唯憋住了笑声。 原著作者,不愧是你。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坑里走,他手里此时拿了一件外套和一瓶水,准备按照计划丢下去,让两个主人公靠着一人份的东西度过夜晚。 只不过灌木丛旁边又陡又滑,周围还有不少树叶树枝,踩上去会发出不小的声音。于是他只得一步一步地往里走,控制着自己的脚步。 直到终于走到大坑旁边,段唯屏住呼吸压低自己的身子,防止傅度秋他们看到自己,单手拿着东西伸直,准备将外套扔下去。 谁知下一瞬,他踩在大坑边缘的脚底突然打滑,整个人身体往里重重一歪,连带着整个人都朝里滚了进去! 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3115:01:42~2021020111:1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开心桃子汽水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啊啊啊啊啊 霎时间,冷风穿透了段唯的衣襟,将他浑身吹得生疼。他四肢漫无目的地在空中挥舞,依靠本能想要抓住两旁的东西,却是毫无所获。 他手里的外套和水全部都掉了下去,直到最终他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拥抱,叫喊声才终于戛然而止。 他双手撑在洞底,膝盖被摔得生疼,等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一抬头就看见坑底的两个人直直地望着他。 许佳念: 傅度秋: 段唯:真巧啊 一阵短暂的寂静后,许佳念终于把张大的嘴巴合了起来,蹲下/身看清段唯的脸,说:小唯?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我 段唯刚想说话,就看见一旁拿着手电筒的傅度秋正在以打量的目光看着自己,一双漆黑的眼睛犹如能够观人心防的利器,让段唯霎时间有些大脑短路。 他侧过脸,思绪飞速转动,避开傅度秋的视线说:他们看你们很久没回来,就准备分头找来着,我不小心就 只有你一个人来吗?许佳念不疑有他,皱起眉说道。 段唯点了点头,就我一个。 闻言许佳念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那怎么办啊?这里没信号,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段唯在旁边默默叹惋。 那当然是没有。 深知原著剧情的段唯这时已经放弃了抵抗,背对着他们俩面壁,想着刚刚究竟是多感人的智商才会从上面摔下来。 而且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三人行?? 他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看了一眼在夜色中有几分深不见顶的洞口,对旁边的傅度秋说:要不我坐在你肩膀上,你把我给推出去? 反正现在也被发现了,在这儿呆一晚上还不如计划失败几个人出去的好。 如果你再长高十几厘米,傅度秋面无表情,或者说我的双手足以支撑你一百多斤的体重,把你给举起来,你又能顺势借着我的劲蹦出去,倒不是没这个可能。 话音刚落,段唯顺着他的思绪想了半天,最终试探地说道:那要不咱俩试试? 我拒绝。傅度秋淡道。 切段唯顿了顿,想了一会儿还是怼了回去: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不行。 傅度秋懒得理他,从地上捡起来段唯刚刚掉下来的外套和矿泉水,说:你的? 这个时候段唯终于想起来了还有这一茬,拿过外套和矿泉水,他看了一眼在旁边有些瑟瑟发抖的许佳念,递过去说:披着吧。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笼罩在夜色中的山峦比平日里更为寒冷,再加上这个洞里有些许潮气,许佳念刚掉进来没多久就开始发颤。 她接过段唯递过来的外套裹在身上,手里电筒的光亮也渐渐有些变弱。 段唯仰头望天,觉得自己像极了被困在井底的青蛙,他双手放在嘴边做传音状,对着坑顶喊道: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分卷(25) 他喊了一会儿,外面还是没有人应答。站在旁边的傅度秋冷不丁地说:省省力气吧,坑外面有一堆树叶,有人走过来会发出声音的。 说到这里,傅度秋顿了顿,看向段唯说:你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我怎么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话音刚落,刚刚还在大吼大喊的段唯霎时间噤了声,他有些心虚地看着傅度秋,所幸现在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他的神情不足以全然落于傅度秋的目光里。 他干咳了几声,我怎么知道?要不就是我身轻如燕,要不就是你不行呗。 才刚掉下来没多久,段唯已经说了好几句傅度秋不行,得亏是当事人懒得计较,不然换做任何一个男生都立马急火攻心。 又是寂静了一会儿,三个人皆是坐在了地上。坑底的空间还算宽敞,许佳念和傅度秋离得老远,而段唯坐在两个人中间,缓下来之后终于从混乱中觉出几分凉意,他翻开手机,果不其然,还是无信号。 真倒霉啊 他一抬头,就看见男女主人公皆是当作互相不存在一样沉默地看着坑顶。段唯意识到因为自己的到来,让孤男寡女情节变成了诡异的三足鼎立,于是他想了一会儿,对傅度秋说:你坐过来点。 为什么?傅度秋看了他一眼,问道。 因为他旁边就是许佳念。 当然段唯是傻了才会这么实诚,于是他瞎掰道:因为这里有风,太冷了。 坑里面即便是有风也是从上面吹下来的,你躲也躲不了。傅度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依言坐在了段唯和许佳念中间,把手里剩下的水递给段唯。 三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段唯看着手里此刻和板砖没什么太大区别的手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网络的重要性。他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划了一会儿,对旁边的傅度秋说:要是一晚上都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按照原著的剧情,男女主掉下坑底后第二天才被救出来,但是现在变成了三个人掉在这里面,说不定剧情会有所变动。 果然,傅度秋沉思了一会儿,说:刚刚小组里已经有人开始找我们了,找不到的话会和导游联系的,再等一会儿吧。 闻言段唯长叹一口气,认命地等待。 越坐越冷,他起身站起来在地上跳来跳去,试图把自己蹦热。许佳念缩在小角落里,虽然还是冷,但身上穿了两件外套勉强能抗,而傅度秋十分沉得住气的坐在原地,抬眼看着段唯在面前蹦来跳去。 过了十几分钟后,段唯终于跳不动了,有些累地坐在地上。傅度秋侧过脸,见许佳念还是苍白着一张脸,于是慢慢起身靠了过去。 在旁边观察了全局的段唯终于有些兴奋,心里的嚎叫马上就要溢出表情:抱她!!搂她!! 谁知下一刻,傅度秋只是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许佳念的身上,随后又坐回到段唯旁边。 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傅度秋侧过脸,对段唯说:看什么? 没什么,段唯摇摇头,看着傅度秋身上的毛衣,说:你不冷? 冷啊。傅度秋一脸坦荡。 那段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傅度秋的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了自己上身的外套上。 他霎时间就懂了傅度秋的意思,抓住自己的衣服下意识说:走开,你想都不要想。 傅度秋笑了笑,坐在旁边没说话。 又这样漫无目的地坐了一会儿,段唯觉得又累又困,身上还有些酸痛。他强撑着坐了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困意,头歪向一旁,摇摇晃晃了很久,靠着傅度秋的肩膀睡了过去。 傅度秋睁着眼睛,身形微顿,慢慢偏头看着段唯。 不知道是太困还是太累,段唯的腺体一直在往外散发信息素,只不过这味道有些淡,不靠得很近根本闻不到。蜜橙味霎时间弥漫在空气中,浅薄得像是一层若有若无的云雾。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唯从睡梦中听到了隐隐地呼喊声,他瞬间坐直了些,一睁眼就看见傅度秋也应声站了起来。 他迷迷瞪瞪地听见坑外传来彭炎的声音,于是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坑顶喊道:小炎子!彭炎!! 段唯的声音有些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觉好像没睡饱似地,站起来的时候还一阵头晕目眩,头重脚轻。他以为是自己刚刚起猛了也没在意,抬步把旁边还在熟睡的许佳念叫醒了。 坑外听到了段唯的声音,紧接着上面突然冒出来彭炎的头,对方似乎有些惊讶,好家伙,怎么这么大一个洞?? 别惊讶了,快来救你哥!手电筒的光亮从上而下,落在段唯的脸上。 好,我去找个绳子来,你们再等等! 彭炎应了一声,随即又急吼吼地走开了。 见他走远,段唯又重新坐回到地上,靠着后面有些不舒服地大喘气。 他的脸此刻苍白中透着几分不寻常的红润,紧接着后颈一阵疼痛,身上的味道也像是抑制不住般通通往外泄,连身为omega的许佳念都闻到了这浓烈的信息素。 她皱起眉头,朝着段唯走过去,说:怎么了?呀 话音刚落,她在手电筒的微光下看到了段唯的脸,有些惊讶地说:你好像 段唯拧起眉头,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抓住许佳念的手臂说:你有没有带抑制剂? 他现在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身上的不对劲,再加上许佳念的反应,段唯已经明白了十之八/九 在这个尴尬的时间、尴尬的地点,他发情期到了。 我没有带,怎么办啊?许佳念有些着急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最终是一无所获。 站在一旁的傅度秋也走了过来,仅仅只是这一瞬间的靠近,就让段唯全身都控制不住地朝他身上靠过去。傅度秋身上散发着清冽的白松香味,优质的信息素对于一个正在发情期的omega来说就像是鸩酒一般。 不过段唯现在还是没有丧失所有理智,他艰难地侧过脸,从齿缝里憋出来几个字:别靠近我 傅度秋闻言没有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坑顶又重新传来彭炎的声音。一根粗大的麻绳出现在三人面前,彭炎在坑顶喊道:快,一个一个上来,我们在外面拉! 见状傅度秋转过身,看着蹲在地上的两个人,对许佳念说:你先上去吧。 可是许佳念有些不放心段唯。 他现在这样一时半会也上不去。傅度秋淡道。 闻言许佳念也觉得傅度秋说得有道理,她可以先上去了再扔抑制剂下来给段唯暂时应急,于是她点点头,在傅度秋的帮助下抓住绳子。 她在下面受了许久的冻,双手都有几分僵硬,等过了很久才终于被坑外一众人给拉了出去。 见她上去了,傅度秋看向坐在角落里已经起了一阵虚汗的段唯,走上前道:能动吗? 段唯忍住身上因为首次发情而带来的疼痛,强撑着意志从地上站起来,点点头虚弱地应了一声。而这一声像是从喉咙里飘出来般轻柔,带着些因为发情产生的嘶哑,听上去像极了某种引诱。 而段唯也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走了两步之后又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但下一秒他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一个清冽的怀抱接住了他,而段唯再一次闻到这味道的时候,又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想要和面前这个人亲昵。 他竭力忍住自己身体中几欲喷发的情绪,在傅度秋的搀扶下走到绳索下面。 此时段唯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抬手的力气也几乎微乎其微,他尝试了两三遍之后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想要捂住哪里缓解一下浑身的阵痛,可是他发觉无论手放在哪里都无济于事,因为他身体上每一处都是痛的。 我我好像动不了了。段唯双腿打颤,浑身都隐隐透出剧烈地疼痛,我好痛 傅度秋垂眼看着他,自从今天下午段唯那句你们怎么回来了,他就隐隐地觉得对方似乎隐瞒了什么。一直到他和许佳念在坑底遇到段唯,这种猜测愈发浓重。 现在傅度秋心里也无端冒出了几分无名火,他垂眼看着面前表情有几分虚弱的段唯,即使内心有几分焦灼,但表面还是淡淡的。 优质alpha的信息素让段唯此刻喘不过气来,他拧着眉头,意识混沌地攀附着对方的脖颈。 发情的不适对他来说他暂时能够忍受,只不过这遍布全身的阵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贝齿紧咬。 他犹豫了很久,也权量了很久,控制着自己不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只是喉头咽了咽,忍着身上的疼痛,控制自己的气息说:你能不能,标记我一下? 这实在是太他妈难受了。 而傅度秋垂眼看着他,不拒绝也不接受,却还是散发着清冽的alpha信息素,让怀里的人眉头拧得更紧。 见对方不说话,段唯脸色苍白地喘着气,他现在虽然意识不清,但理智尚存,既然已经求了一次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他忍着身上的不适,想要抬起脚站起来。 谁知下一秒对方就抓住了他撑地的双手,低声说:就算是抱着抑制剂过一辈子,也不和人标记? 就算你求着我想标记,我都不会咬你一口?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我还记得刚刚,你说了我两次不行。 话音刚落,段唯霎时间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学霸不仅学习好,记忆力还这么好。即使他现在浑身疼痛难忍,他也完全没了想被标记的意思。 他抬起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甘示弱的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小炎子也不找你。 傅度秋刚刚还有些戏谑地表情瞬间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交杂不清的情绪。 而另一边,终于被救出坑底的许佳念有些焦急地说:快,小唯到发情期了,我得去拿几支抑制剂! 什么??彭炎闻言一脸焦头烂额,拿着手电筒照向坑底,喊道:段哥,怎么样了? 也许是刚刚被气着了,段唯现在虽然浑身虚软,但意志力坚持着他往前走。 他没注意到身后傅度秋的表情,摸到绳索之后对着上面虚弱地喊了一声:我没事,快拉我上去! 哦,好!彭炎在上面应了一声,把手电筒放在一边,对着身后的几个同学打了个手势准备把段唯给救出去。 谁知还没开始,坑底突然传来段唯的一声叫喊,紧接着一股浓重的信息素从坑底传来,优质alpha的白松香让在场的几个alpha都被压制得有些腿软。 这突然的变故让彭炎有些措手不及,他哆哆嗦嗦地把手电筒拿起来,谁知手一滑,全部都掉了下去。 光线霎时间把一小块天地照亮,彭炎却没有看见傅度秋和段唯的身影。他冲着里面喊道:怎么了??说话啊?!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许佳念的声音,她拿着刚取过来的抑制剂,对着坑底说:小唯,我拿到抑制剂了,你还需要吗? 无人应答。 短暂的寂静之后,只听见里面传来傅度秋的声音:不需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0111:14:14~2021020215:3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花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想要的细节! 坑底 段唯被傅度秋抵在壁上,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故意为之,他的身下垫了一件外套,仔细一看是傅度秋的。 他大口地喘着气,不知道傅度秋为什么突然来这一招。白松香信息素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想说的话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只剩带着些抗拒的呢喃。 他想干嘛?? 与此同时,坑顶掉落下来一个黑色的手电筒,在地上滚落了几圈照向了对面一大块空地,段唯在这一片光亮里,得以看见傅度秋此刻的神态。 傅度秋此时半跪在他面前,双手撑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背着光,段唯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而且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逐渐强烈,让他之前勉强唤醒的几分神智倏忽之间又涣散了。 怎么了??说话啊?! 坑顶传来彭炎有些焦急地呐喊,段唯刚想回应,眼前的傅度秋突然靠了过来,让他一不留神就忘记了刚刚想要说的话。 他的手颤抖着想要抬起来靠近傅度秋,可是刚一动就因为瘫软无力而垂了下去,搭在傅度秋的手背上。 归根究底,段唯也只是一个omgea,他的手在傅度秋的比较下竟然小了整整一截,显得此时他更弱小了。 良久之后,段唯终于意识到对方正在若有若无地散发信息素,而这信息素的香味对于他一个发情期的omega来说,实在是犹如久旱逢甘霖,他下意识地朝着对方靠过去,身上散发的蜜橙味和傅度秋紧紧交缠在一起。 就在他逐渐涣散的时候,突然传过来许佳念的声音:小唯,我拿到抑制剂了,你还需要吗? 这一声直接把他喊醒了过来,段唯意识到自己面前此刻是男主傅度秋,于是用力想要把对方推开,可是这劲儿就像是猫抓一样,毫无攻击性。 傅度秋垂眼看着怀里的人,即使是发情期和疼痛不断折磨,对方都像是极其抗拒自己的接近一般,和之前截然不同。他想起来之前段唯曾经说过的 我找小炎子都不找你。 他的眸色暗了暗,见对方试图回许佳念的话,于是抓过段唯的胳膊一拽,让他的背面朝着自己。 你干什么段唯侧过头看着他,从未被标记过的omgea一脸惊吓。 坑顶的声音还在不绝于耳,傅度秋释放着清冽的信息素味道,沉声对着外面的人说:不需要了。 闻言被他制在壁上的段唯刚想说话,就见傅度秋突然往他嘴里塞了个什么。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满脸抗拒地看着傅度秋,紧接着就听见对方说:忍住。 分卷(26) 段唯:??? 他还没来得及反抗,霎时间他的后颈猛地一痛,让他整个上身都忍不住缩了起来。而傅度秋双手沉沉地压着他的肩膀,半强制性的让段唯把光滑又脆弱的后颈,全然暴露在傅度秋的视线范围内。 呜 段唯生理性的泪水就这样夺眶而出,他缓缓地摇着头,抗拒地想要推开后面的傅度秋。 而傅度秋垂着眼,看着在标记过程中不断发抖的段唯。像是预料到对方的意图,他率先单手扣住段唯在空中不断挥舞的双手,将其制约在面前。 而他另一只手抵在壁上,将怀里的人牢牢地桎梏在这方寸之间。 段唯感受着那清冽的雪松香在身后不断萦绕,意识在混沌与清明之间来回转换。 他垂着头有些无助地大口吸气,想要让自己在明显有些被动的局势中显得冷静几分,可是越是想要忽视,就颤抖得愈发明显。 傅度秋感受着怀里的人意识越来越浑浊,于是慢慢松开制住段唯的双手,单手控制着段唯不再往下滑。 而这一系列过程中,他微凉的呼吸依旧在段唯的腺体停留,从没有离开。而段唯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变得只剩下他本人都意识不到的依赖。 直到标记即将结束,傅度秋将最后一道信息素注入进去,才抬起头离开了段唯的腺体。 坑顶此刻众人的呼喊声依旧不绝于耳,可是段唯却觉得周遭一片寂静,他甚至都能够听到自己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呼吸声,大脑像是大醉了一场般神情恍惚,良久之后才慢慢抬起头。 操,这就是omgea被标记的感觉? 他想要和抑制剂过一辈子的想法更坚定了。 他瘫在地上缓了很久,浑身才终于慢慢有了些劲儿。站在一边的傅度秋看了他一眼,单手抓着段唯的胳膊:怎么了?你被我咬傻了? 我觉得我以前实在是太天真了。段唯看着前方一片漆黑,喃喃地说。 傅度秋皱起眉头,怀疑段唯刚刚真的是被自己咬傻了,低声问道:什么? 之前你有事没事就损我,实在是对我太客气了,段唯呆呆地看着前方:按照你今天这个劲儿,前几天我踹你一身雪的时候,我就已经没了。 傅度秋顿了顿,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了还在黑暗中独自呆愣的段唯一眼,抓住他的胳膊将段唯整个人扶了起来,之前那一股无名火此时也莫名其妙地消了大半。 看来是真被咬傻了,他揽过段唯的胳膊圈在自己的脖颈间,单手抚上对方瘫软的腰际,说:怎么说你当初也叫过我一声爸爸,我怎么忍心呢? 滚吧你,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段唯有气无力地对着傅度秋翻了一个白眼,刚想顺着对方手里的劲儿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卧槽! 只见彭炎站在两个人对面,手里还拽着一根麻绳,看上去像是刚从上面下来。他看着自家两位祖宗近乎亲密地搂在一起,空气中两道交缠在一起的信息素昭然若揭地表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他反应过来之后一脸震惊地看着被傅度秋搀扶在怀里的段唯,看过来看过去,最终轻声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傅度秋:是的。 段唯:你他妈给我闭嘴。 彭炎: 就在这时,坑顶传来许佳念有些焦急的呐喊:怎么样彭炎?他们还好吗? 话音刚落,彭炎就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紧紧靠着的两个人,说:他俩好得不能再好了。 段唯恨恨地瞪了彭炎一眼,有气无力地说:快把我救上去。 被标记之后,他虽然不像之前那样浑身疼痛,但力气显然还没有回来,整个身子都有些像是飘在空中般虚浮。他挣开傅度秋,自己双腿打颤地往前走,看上去下一秒就像是要摔进泥里。 见他这样,彭炎先是看了傅度秋一眼,随后忙不迭地迎上去,扶住段唯说:你这样是准备双手握绳儿爬上去吗? 不然我凌波微步飞上去啊?段唯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握住垂在洞口旁边的粗绳。见他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坑顶的几个alpha终于松了一口气,吆喝着几个同学拽住粗绳,把段唯拉了出来。 最难办的段唯也出来了,接下来就简单了不少。没过几分钟,坑底剩下来的两位alpha也被救了上来,一番纠缠之下,已经快到深夜。 景区按照规定是晚上10点封山,出了这么一个岔子,连山里的管理员都赶了上来,生怕自己的地界出了什么大事儿。 导游祝帆把八班其他同学全部转移到了山下后,跟管理员说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平息了这件事。 一行人下到山底,走在最前面的祝帆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刚刚我们班是不是有同学发情期了? 今天已经有一次急性发情的先例,导游自然对每一位omgea都十分重视,闻言所有同学也全部朝着段唯看去,彼此都心照不宣。 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翻篇的段唯见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举起手说:是我。 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祝帆不疑有他,走上前去观察段唯的脸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恙。 段唯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谈论自己这件事儿,于是点点头说:没事了。 但祝帆继续说道:刚刚在坑底应该没有抑制剂,是进行标记了吗? 段唯嘴唇微启,随后又闭上,他现在无比想念啰嗦但不八卦的老覃。 而周围的八班同学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朵全部都一齐竖着,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去听他们几个人的对话。 见他不说话,傅度秋在旁边低声道:是的。 对话里突然加入了一个alpha,祝帆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点点头放心地说:那就好,收拾一下现在就回去吧,大家身体上有任何不适都要提出来,明白了吗? 明白!八班的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话音刚落,同学们皆是一齐上了大巴,段唯和傅度秋坐在原位,两位当事人虽然面色平静看上去什么都没变化,但其他人都已经沸腾了。 尤其是许佳念,她拿出手机和平板,登录贴吧账号,上面愕然显示着 秋唯贴吧吧主。 [全新cp物料!!点击可看!!] [姐妹!!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奶奶,我磕的cp终于发糖啦!] 第35章 [前线最新报告!!校草和校霸临时标记了!] [我giao,你们是没看到现场那个壮阔啊,好几个alpha一闻到校草的信息素就被压制了。] [借楼说一句,校草的信息素是白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味道比我闻过的都高级!爱了!!] [楼上危险发言,段唯警告。] 贴吧里一群人炸成烟花,而当事人之一段唯却是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坐了这么一会儿,他浑身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些力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咕 之前野炊的时候段唯一心想着推动剧情这件事,也没怎么认真吃饭,晚上又来那么一出,让他本就不太充裕的肚子直接饿欠费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傅度秋,谁曾想对方也恰巧在打量自己。视线就这样突然交织在一起,段唯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瞬间收回了目光望向窗外。 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过一阵尴尬。 段唯有些后悔地皱起眉头,今天晚上来的那一出简直就是得不偿失,不仅什么都没做成,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现在不仅感情线走得乱七八糟,连剧情线也崩得一塌糊涂。 他绞尽脑汁地靠着窗户,想着怎么把主线给掰扯回来,就在这时,面前突然出现一瓶没有拆封过的罐装粥。 吃吧。傅度秋单手把拉环扯开,对段唯说。 段唯看了他一眼,想要扳回之前因为标记而丢下的颜面,不屑地说:我不饿。 说完他的肚子又叫了一声。 段唯: 见状傅度秋在旁边笑了笑,把粥塞进段唯的手里说:吃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真相爱相杀呢。 你段唯气急败坏地朝着他看了一眼,而后者十分气定神闲。 他朝着周围看过去,果不其然,八班的众人全部都似有似无地把目光放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脸上的笑容像是嗑/药一般亢奋,甚至连女主许佳念都一脸期待地朝着他们俩的方向看过来。 见状段唯收敛了一些,他知道现在学校里流传着自己和傅度秋的传说,再加上刚刚坑底的那一出,不知道又会演变成什么样。 他自己倒是不要紧,主要是不能败了女主的好感度,不然他做的一切都白搭了。 于是段唯面色平静地拿过那罐粥,拿起小勺挑起来慢慢放进嘴里。也许是饿坏了,段唯在美食的诱惑下渐渐忘记了之前的糟心事,专心致志地吃着手里的粥。 而坐在旁边的傅度秋悄无声息地暗自打量着段唯,他看着段唯侧过脸低下头,那双之前被自己抵在地上的手现在白白净净的捏着塑料小勺,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塞进嘴里。 他脸颊上的肌肤随着咀嚼的动作微微鼓起,从侧面看莫名的呆萌。 专心吃着粥的段唯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低头看着罐装瓶里的粥,尽量不多给旁边人一个眼神。可谁知对方现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让班上本就蠢蠢欲动的众人越发激动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的cp怎么频繁发糖!!] [校草这究竟是什么眼神!这分明就是痴汉脸啊啊啊啊] 因为到了晚上,所以车辆行驶得比白天要慢上不少,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老覃此时忧心忡忡地站在酒店大门口,见大巴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连忙跑上前来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导游祝帆在众人之前下了车,他累了一天脸色也不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出现了突发意外,班上几位同学掉进了山里的陷阱,还有一位omgea也发情了。 什么??老覃的声音霎时间提高了八倍,他连忙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个八班的学生,说:谁到发情期了? 这声吼得很大,段唯一阵无语,走下车后仿佛被反复鞭尸一般有气无力地对老覃说:我。 段唯??显然,段唯发情这件事比几个同学掉坑里还要让老覃震惊,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意识到段唯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于是下意识说: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段唯就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对着老覃指了指站在身后的傅度秋,说:你问他吧。 说完直接背着包进了酒店,刚走开两步后,他就听见傅度秋和老覃隐隐的交谈声,这声音本来不大,但在这夜里就显得分外分明:什么?你帮他标记的? 是的,覃老师。 该不会是他强迫你的吧??好孩子受苦了,唉 段唯:??? 到底是谁强迫谁? 段唯背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回到房间后先是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枕头里。 现在独自一个人躺着,他能够真切地闻到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而这一次不再仅仅是单纯的蜜橙味,而是多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白松香。这个味道虽然不浓,但却无法叫人忽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已经被标记了的这件事。 他闭上眼睛,大脑先是短暂空白了一会儿,随后便莫名其妙地回想起了之前经历的一系列事情。 昏暗的角落、后颈的温度、清冽的味道 段唯想着想着突然云游天外,良久之后猛地从床上窜起来,吓了身后刚走进门的彭炎一大跳。 他看着床上脸颊上有些微红的段唯,愣了愣之后问道:怎么了段哥?发烧了? 没,没有。 段唯有些心虚地从床上坐起来,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驱散,拿着床上一堆衣服去了浴室,留下彭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刚一走到浴室门口,面前紧闭的门突然嚯地打开,一阵犹如云雾般的热气从大开的浴室门里氤氲而出,紧接着刚洗漱完的傅度秋就站在自己面前。 段唯险些又被摔了个趔趄,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终于站稳。而站在对面的傅度秋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把换洗之后的衣服搭在胳膊上,欲言又止地说: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为什么?段唯佯装无事发生地走了进去,一脸不屑地看着傅度秋。 而对方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说:我感觉发情期好像烧着你脑子了。 而且,傅度秋抬手指了指段唯的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你刚刚顺拐了。 你放屁,你才顺拐了! 段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拿着衣服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力证自己不可能会出现同手同脚这样的错误。 而傅度秋笑意更深了,身子倚在门口,视线也随着段唯不断转换,最终说了一句:行吧,那就是我看岔了。 你知道就好,像我这种优秀的人,是不可能会泛这种低级的错误。段唯警告一样地指着傅度秋,语气中带着些威胁。 傅度秋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几乎每次都能轻易地将自己的思绪牵着走,他配合地点点头,说:那您洗吧,记得不要碰到腺体。 为什么?段唯问完之后又后悔了,脑海中又不住的回闪之前发生的一切,耳根霎时间又有些微红。 因为刚标记完,遇水可能会感染,就和伤口差不多,懂了吗?傅度秋没有察觉到面前人的有些不寻常的沉默,想了一会儿后还是说道:对不起。 分卷(27) ?话题急转直下,段唯愣了愣,懵逼地问道:什么? 之前在坑底,因为当时环境不允许,再参杂了些私欲,傅度秋在段唯不大清醒的情况下标记了对方。原以为段唯会生气,谁曾向却是什么都没发生。 想到这里,傅度秋皱起眉头,说:之前在坑底,没有在你的同意下就标记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段唯第一次听见傅度秋给自己道歉,他惊讶之余还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之前自己也求着对方给自己标记,不能全然推给傅度秋。 于是他点点头,知道了,而且也没有下次了,你快出去。 话音刚落,段唯把手上的衣服全部放在置物架旁,双手推着傅度秋的后背,将人硬生生推了出去。 谁知道两个人推推搡搡地情况下,室友之一ba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外面,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校霸耳根还有些薄红。 段唯见状刚准备解释,却见ba一脸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走开了,像极了亲眼目睹小情侣亲热现场的尴尬路人。 大爷的,都是你!段唯现在像极了六月飞雪的窦娥,有冤情也说不出。 他看着走在前面依旧云淡风轻的罪魁祸首,心里一时气不过,于是迅速握拳捶上傅度秋的肩膀,砰地一声把浴室门给关上了。 他气鼓鼓地走到玻璃镜面前,看着里面现在可以说是乱七八糟的自己,叹了口气。 浴室里还留有傅度秋信息素的味道,温热的雾气和清冽的白松香紧紧交织在一起,让段唯不知不觉间就开始在想 白松到底是长什么样?是一种像松树的植物吗? 如果单单去闻白松香,还会像傅度秋身上那股味道那样好闻吗? 段唯的呼吸微顿,随后低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两颊,感叹着标记的后劲实在是太大了。 他现在不仅周身全是白松香,连脑子里都全是傅度秋的信息素。 疯了疯了段唯闭了闭眼。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而隔着一门之距的傅度秋听着浴室里逐渐传出的水声,以及从门缝里不断溢出的信息素,良久之后终于往客厅里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 手机在卧室里充电,傅度秋只好把桌上的杂志拿了出来,翻看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拿反了。 傅度秋叹了一口气,双手交握在一起,听着浴室里的哗哗水声。 他看着在纸上密密麻麻的一排字,最终合上书扔在桌上。 看不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小忙,更新都是三千上下,过段时间会尽量加更的,谢谢大家的喜欢!! 第36章 洗漱完后段唯看了会儿电视,结果越看越困,最后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也许是标记后太累的原因,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等到第二天醒来已经到了下午。 简单的洗漱过后,段唯蔫蔫儿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场大雪耽误了不少时间,今天便是冬令营的最后一天。见状老覃也直接放弃治疗,任由八班的同学们今天到处乱跑,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回酒店就行。 于是彭炎一伙人在旁边热火朝天的商量,最后对段唯说:段哥,游乐场去不去? 随便。段唯有气无力地对这几个人说道。 行,彭炎打开网页链接下单了所有人的门票,收拾了一会儿后就出了门。 昨天晚上停了一天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天地霎时间浑然一色,远远望去皆是一片广袤无边的圣洁。段唯刚一走出去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气,他将围巾牢牢系在脖颈上,微微一侧过头,就看见站在旁边的傅度秋。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今天他俩穿得很像,除了外套一黑一白,连围巾都是类似的花色款式,走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旁边几个omega见到了皆是朝着身边的同伴笑了笑,眼底尽是揶揄。段唯轻咳一声,也懒得解释了,任由他们在自己身后八卦。 站在远处等车的彭炎这时对着几个人招了招手,段唯见状连忙跑上前去,率先坐上了副驾驶。司机是当地人,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淡淡地乡音,一路上十分健谈,一边开车一边对段唯说这一片著名的旅游胜地,让车里瞬间热闹起来。 司机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段唯:你们是从顺清市一中来的?高三的吗? 闻言段唯应了一声。 那都快18岁了吧?现在的学生长得真高啊,我看后座一个小伙子都快塞不进我的车了哈哈哈!司机朝着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一眼,笑着说。 后座总共就坐了许佳念、彭炎和傅度秋三个人,而身为alpha的彭炎虽然高,但也比傅度秋矮上一段距离。闻言傅度秋冲着司机笑了笑,没有说话。 又聊了一路,司机对副驾驶的段唯越聊越喜欢,于是不知不觉间就有些八卦地说:小伙子谈恋爱了吗? 这一带民风开放,也不在意什么早不早恋的问题,段唯顿了顿,笑着说:还没呢。 这样啊,那毕业了之后叔叔给你留意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alpha推荐给你。司机笑得十分和蔼,连看段唯的眼神都带着些慈爱。 嗯段唯想说自己对谈恋爱实在不感兴趣,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司机的好意,于是只得点了点头突然,坐在后座的傅度秋冷不丁地问向旁边的许佳念:你准备什么时候谈恋爱? 不光是许佳念,车上除了司机以外,其他人也一脸莫名地看向傅度秋,尤其是段唯。 什么鬼?突然开窍了? 许佳念顿了顿,尬笑了一会儿说:这得看我什么时候会找到喜欢的人吧? 坐在旁边的彭炎也赞同地点点头,是啊,人嘛,当然是要和喜欢的对象谈恋爱啦! 副驾驶上的段唯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对劲儿,果然,紧接着他就听见傅度秋继续说:所以谈恋爱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段唯: 司机: 这一段对话虽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傅度秋是什么意思。彭炎张了张嘴,就算是一如既往直男的他,也感受到了这莫名其妙地硝烟。 他往车里面缩了缩,心情微妙地看着窗外。 你可闭嘴吧,你一边儿孤寡去,段唯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别断了我的桃花。 微妙的气氛就这样因为段唯的一句话缓和了不少,司机闻言也笑了笑,说:是啊,说不定自己遇到的虽然喜欢但最后发现不合适呢。我可是这一片有名的月老,被我撮合的少说也有十几对了,信我的准没错儿! 两个人一唱一和,坐在后排的彭炎侧过头。果不其然,傅度秋的表情微凝了一霎那。 彭炎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吗? 行,叔,以后我找不到女朋友就来找您。段唯笑了笑,他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总让很多人都忽略了他那一张好看的脸。 他笑起来比平静的时候多了大半的亲和力,看上去可爱了不少。 为了防止硝烟再度弥漫,彭炎见缝插针地换了一个话题,司机也不疑有他,继续和车内的几个人说这一带的风景地区。 过了十几分钟,一行人终于到了游乐场。下车之前司机非要留下段唯的电话,于是两个人又在车上耽搁了很长时间。 见段唯从车上下来,彭炎先是看了旁边的傅度秋一眼,随后问道:段哥,你还真给他电话号码了啊? 是啊,段唯一脸不在乎地说:反正是留的你的电话号码。 彭炎:??? 不用谢,段唯气定神闲地拍了拍彭炎的肩膀,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做再多我也愿意。 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傅度秋笑了笑,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两个人给捕捉到了。 段唯皱起眉,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傅度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做得很对。 你可得了吧,你就是想断我桃花,别以为我不知道。段唯单手揽过彭炎的肩膀,似乎也不怎么在乎地说:不过我短时间内还真没想过这个,还是算了吧。 毕竟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不可能真的在这儿谈恋爱甚至是成家立业,那真的剪不断理还乱了。 现在已经到了接近傍晚,冬天的夜总是比其他季节都要来的快,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大半。一进门,里面就挂了不少金色的灯饰,树上、游乐设施上全是五颜六色的光环。 马上就要到元旦,游乐场正门口还摆放了一个巨大的happynewyear,连广播里都是热热闹闹的贺新年歌曲。 闻言许佳念看向段唯,说:小唯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吧? 大概吧。段唯先是顿了顿,随后有些迟疑地说。 喜欢什么人,这种事他还真没想过。在现实生活中,他上学时期也遇到过不少早恋的人,那个时候也有几个女生追他,只不过他提不起什么兴趣,连交往都没试过就直接拒绝了。 等到上了大学,这些事情就更是无从谈起。他的社交圈子越来越小,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少,自然也忽视了谈恋爱这件事。许佳念这么一说还真问到了点子上。 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而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傅度秋的视线也看了过来。走在后面的彭炎见状很快地插/进两个人中间,拿着地图说:快来看,我们去哪儿玩? 闻言段唯看向地图,大致地记住了上面的游戏设施,把刚刚的问题全部都抛诸脑后:玩就要玩最刺激的,去玩过山车和大摆锤! 段哥,会被吹成面瘫的。彭炎在旁边好心提醒,指了指旁边的旋转木马,玩那个吧? 哥,你可是个alpha诶?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段唯无语。 别别别,您别叫我哥,受不住,我就是个弟弟,彭炎看向旁边的许佳念,声音低缓了不少,弯下腰侧过脸说:你想玩哪个? 段唯皱起眉头,看着面前两个人,隐隐中感觉有什么不对。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度秋,有些开玩笑的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过山车,反正你也是面瘫了,吹吹风也没关系。 本以为傅度秋会当作笑话不理,或者是像以前一样风平浪静地怼回来,谁知他却点点头,似笑非笑地说:可以啊。 在旁边一边说话一边偷听的彭炎猛地从地图里抬起头来,说:那我也去玩过山车。 你不是怕吗?许佳念在旁边说,其实她玩什么都可以,从小到大她和段唯去过不少次游乐场,几乎所有刺激的都玩得差不多了。 我可是alpha,有什么好怕的。彭炎装作无所谓地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alpha的直觉,他以前发觉傅度秋的态度时,他并没有全然放在心上。可是过去这么一段时间,他已经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傅度秋对段唯一种莫名的区别对待。 可是段唯显然并没有发觉,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彭炎不得不替他提防起来。 他真是顶着孙子的名头,操着爷爷的心。 有彭炎一起同行,段唯觉得再好不过,于是点点头答应道:那我们走吧? 走! 能够出来玩一趟,段唯心情很不错,这里走走那里跳跳,最后兴致一上来,便背对着前面倒着走。 他看着三个人走在他后面,说:你们帮我看着前面点。 彭炎和许佳念这时还在讨论等会儿去鬼屋还是去密室逃脱,于是只有傅度秋一个人看着段唯。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前面人因为即将游玩而一脸期待地表情,忍不住也笑了笑。 面前的人真的很简单,也很单纯。 美好到让人想要不断接近,可是要真的触碰到了,却又有些不忍打扰。 心情很矛盾。 而段唯自然没有发觉对方早就云游天外的思绪,全然信任地倒着走,晚风吹过他的身畔,将他围巾吹下来几分,露出里面雪白的脖颈,让站在对面的傅度秋霎时间有些愣神。 他想起来昨天在坑底经历的一切,喉头上下滚动,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前面人一声闷哼。 因为倒走,段唯没有看清前面有一个石椅子,而傅度秋恰巧也在发呆。于是他完美地在上面摔了一跤,整个人翻在地上。 刚刚还在讨论形成的两个人也听到了这一动响,许佳念惊呼一声,三两步走上前来把段唯从地上扶起来,说:怎么了?怎么突然摔了呀? 段唯也一脸懵的站起来,对傅度秋说:你怎么没给我看路? 傅度秋总不可能跟他说自己因为看到了他的脖颈而走神了,于是只得低声道:没看见,你走得太快了。 站在一边的彭炎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说:段哥,你自己乱走还怪人家。 你说什么?!段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眼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见这件事就这样揭了过去,傅度秋也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他看着已然转过身的段唯,那昨天还被标记过的腺体,就这样因为围巾的脱落而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飘过一阵蜜橙味。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停下脚步,彭炎拿着地图说:到了! 傅度秋收回视线,往前一看,一个巨大的过山车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体量虽然没有段唯以前玩过的大,但是九弯八绕地很是曲折。段唯瞬间就来劲了,走上前去找工作人员。 在交流的过程中,彭炎一边看着上一轮游客们意犹未尽的从里面出来,一边有些后怕地对工作人员说:姐姐,坐哪儿最不吓人啊? 你坐地上最不吓人。段唯走近去,半点都没犹豫地率先坐上了第一排,等待工作人员系扣子。 彭炎惊讶地看着自家段哥,眼神像是在看勇士:牛,我坐最后一排,你们俩坐哪儿? 分卷(28) 剩下的两个人都没说话,傅度秋把随身的东西放在储物柜里,随后一言不发地坐在段唯旁边,神情自若地看着前方。 见他坐过来,段唯眼神里的称赞立马就上来了,他指了指傅度秋对彭炎说:看到没有小炎子,真男人! 闻言彭炎翻了个白眼,畏畏缩缩地坐在了最后一排,而许佳念也跟着他一起坐了上去。 没过多久,大多数座位都填满了,基本上都是成双入对的情侣或者朋友。段唯后面的是两个女生,从坐上来开始就一直在窃窃私语,段唯被迫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两个女生是在讨论坐在旁边的傅度秋。 而傅度秋一脸淡定地等待设备启动,在夜色中他的面庞更显冷峻,只要不说话就是一副妥妥地冰山美男范儿,看得身后几个女生连连憋笑,越来越兴奋。 见状段唯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今天也挺帅的,怎么都不看看他呢? 就在这时,身下的设备渐渐启动了,他握着前面的扶杆,有些跃跃欲试。 下一瞬,他整个人就因为过山车的飞速行驶而往前疾驰而去,紧接着彭炎犹如杀猪般的叫喊声就出现在他耳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我操,段唯瞪大眼睛,被彭炎的反应惊到了,他下意识看向坐在旁边的傅度秋,而对面沉着脸,看不出究竟害不害怕。 不过在段唯的记忆里,玩过山车这种高刺激性的游乐设施,只会有两种反应:第一种就是像他这样把兴奋写在脸上的人,第二种就是像彭炎那样把害怕喊在嘴里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傅度秋这样的情况,不过对方一直以来都不将喜怒形于色,于是段唯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害怕。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抓住傅度秋握在扶杆上的手腕,说:你别怕!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呼啸的冬风给揉碎了,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傅度秋的耳朵里。他侧过脸,就看见坐在旁边的段唯。 对方的头发被风吹得极其凌乱,若是换作常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必定会被吹得洋相尽出,可是段唯却依旧好看得过分,一双眼睛澄澈中带着几分关心,让傅度秋刚准备说的话憋了回去。 他看着段唯,将视线移向在他眼中没什么威胁性的高度上,说:好高。 那你就闭上眼睛!段唯和不少朋友都玩过过山车,在这方面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千万别低头,会抻脖子的! 闻言傅度秋按照他的话照做,却是没有闭眼睛,他的余光时不时瞟过旁边的段唯。而后者见他没有再说话,于是又投入进这万分刺激的感觉,张大嘴兴奋地叫喊。 这叫喊声和彭炎杀猪般的不一样,他是完全沉浸在其中的,肆意又张扬,像是一把火炬,将凛冽的冬风燃烧了。他一边叫一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的小痣在飞舞的围巾里若隐若现。 良久之后,傅度秋转过视线。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话少的人,于是他也一贯喜欢处在安静的环境下,对吵闹的地方趋之若鹜。 可是现在,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吵。 过山车虽然猛,但时间很短,段唯还没过瘾,时间就到了。 彭炎下来之后就对着垃圾桶一顿猛吐,许佳念拿着一瓶水在旁边给他顺背,有些担心地望着。 见他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段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就说我刚刚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缓过来的彭炎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过山车坐最后一排,段唯有些认真地说:其实是最恐怖的。 彭炎一脸生无可恋:你怎么不早说! 段唯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刚才想起来嘛,而且许佳念不是也没事儿吗?所以不是位置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闻言彭炎看向旁边神情淡定的许佳念,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立马站直了些,看得段唯霎时间连连大笑。 等到彭炎终于缓过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一行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去玩一趟密室逃脱。 对于密室逃脱、剧本杀这类游戏段唯一直都不太感兴趣,一是时间耗费得长,二是需要动脑子。算了算去半天也找不到答案,还不如玩四五趟过山车来劲儿。 但在彭炎的据理力争下,为了保护他的身心安全,于是段唯也就答应了。买完票之后和傅度秋两个人到了旁边的小卖部,过山车上吼了那么久他早就渴了,于是准备买几杯饮料。 一杯柠檬水,三杯原味奶茶。段唯一直记着傅度秋不能喝奶精,于是十分熟练地朝着店员说。 而站在旁边的傅度秋眸光闪了闪,随后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两个人在等待的过程中,店里进来了不少人,于是他们俩走到门口等待叫号。 而就在这时,段唯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几个女生,他认出来就是刚刚在过山车上坐在他俩身后的两个人,于是立马就懂了两个人的意图。 果然,下一秒其中一个女生就走上前来,像是含羞带怯地朝着傅度秋看了一眼,随后大着胆子对段唯说:小哥哥,我们准备等会儿玩密室逃脱,但还缺四个人,可以邀请你们和我们拼一下吗? 段唯有些意外这个女生找的不是傅度秋而是他,也有些忽略了另一个女生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愣了愣说:这个我倒是没问题,我还有几个同伴,你得问问他们。 好好好,谢谢啊。站在面前的女生朝着身后另一个女生看了一眼,而后者一脸娇羞地将视线从段唯身上离开,转过身去。 在旁边观察了全程的傅度秋,脸色立马凝了凝。 没过多久,奶茶就到了他们俩的号。 段唯拿过塑料袋,带着两个女生去了许佳念两个人坐着的区域,说明了来意之后彭炎立马同意道:可以啊,都行!欢迎欢迎!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两个新来的女生脸瞬间红了,冲着旁边的段唯和傅度秋笑了笑。 而傅度秋盯着彭炎,脸上的表情完全淡去。 彭炎懵逼了, 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0414:18:52~2021020517:2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可可柚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点都不蓟2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有了新成员的加入,四人行变成了六人行,在选择密室上也有了一定的局限。店员把店内推荐簿拿出来,段唯看了一会儿,发现六人密室大多都是恐怖类型,唯一一个不恐怖的还是合家欢,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玩的。 但段唯还是充分考虑几个女生的诉求,对旁边的许佳念说:能接受恐怖类型吗? 我都行。许佳念从小就爱看恐怖片,对于这种程度完全不在话下,不在乎地摇摇头。 旁边两个女生虽然看上去有些害怕,但也实在不想玩无趣的合家欢,于是皆是点点头。她们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刚刚候场的时候段唯听到她们是附近九中的高三学生,恰好放月假过来玩儿。 对于她们俩时不时张望过来的目光,段唯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根据傅度秋往常的尿性,他一时半会不可能对一个原著里面提都没提过的npc动心。 段唯第一次觉得傅度秋的直男属性有了点用。 只不过越往后玩,段唯越觉得不对劲。 其中那个长头发,好像一直都在看他?? 一行人走到第一间密室门口,段唯刚一进去,其中那个长头发的妹子突然靠了过来。密室中的灯光霎时间全然变红,紧接着里面突然像是音响环绕般播放小孩子唱歌的声音。 这声音光听不慎人,只不过在这样一个全然封闭的空间里就显得十分惊悚。就连段唯都吓了一跳,他手里拿着唯一的通话器,手里还揽着瑟瑟发抖的妹子,一脸懵逼。 路过的彭炎见许佳念站在旁边,于是假装镇定地大致看了一眼密室的结构,说:来吧,找东西。 在进入密室之前主持人大致地说了一下故事背景:这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孤儿院,在许多年前这里的孤儿们在一夜之间离奇失踪,最终医院的建筑也因为一场大火而烧成遗迹,院长和所有的医护人员全部葬身火海,于是这个孤儿院也成了当地有名的鬼屋。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寻找医院当年发生这一切的原因,并且找到失踪的孤儿们。 其实大多恐怖向密室的剧情都大同小异,只有段唯认认真真地听完了,随后拿着手电筒到处翻找。 这是他第一次玩这种类型的游戏,于是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而那位长头发的妹子冷静了一会儿后便牢牢跟在后面,时不时地嘤嘤几句。 她的短头发同伴则和傅度秋寸步不离,和段唯不一样的是,那位短头发似乎觉得傅度秋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气质太过于恐怖,于是也不敢和对方多说话,只是跟在后面,稍不留神还会被傅度秋遗忘。 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呆了一会儿,段唯有些累了,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几个人解密。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待久之后,他也就习惯了些,视线稍微一转,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傅度秋。 他手里拿着几张孤儿的照片,身后跟着一个女生。 都说如果想要感情加速升温,就应该带对方去一次鬼屋,所有的一切在昏暗的环境里都会变得无限放大,到时候就能牵牵小手或者来一个满怀的拥抱。 可是现在傅度秋一脸淡定地看着手里的线索,对旁边女孩的关心可以用贫瘠来形容,偶尔段唯都还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妹子: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转过来一点? 傅度秋:你可以往角落里走一点,靠着墙就不害怕了。 妹子: 段唯一听就乐了。 他觉得傅度秋如果有一天成为了男朋友,肯定很让人省心。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错愕,随后摇了摇头全部忘掉。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还一筹莫展的彭炎突然惊叫一声,说:我好像发现怎么出去了! 快!许佳念在这个密室里憋了半晌,早就有些忍不住了,着急说道。 彭炎顺着手里的指示到处转悠,随后拿起放在柜子里的相框,走到众人研究了很久的桌子面前,慢慢拿着相框探了上去。 咔哒一声,相框和桌柜边缘的抽屉牢牢贴合在一起,段唯站起身,就看见那连结的地方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屋子里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 不错啊小炎子。段唯赞道。 那可不。 话音刚落没多久,屋内的灯光霎时间变暗,紧接着两边的墙壁突然慢慢渗出惨红的血迹,站在段唯旁边的长头发有些害怕地牢牢抓住段唯的衣服,连信息素都没差点没抑制住,从身体里参透出来。 段唯觉得有些不对劲:小炎子,我们买的票是有真人npc的吗? 彭炎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像是有的。 一群人极其敏锐地站在一起,明明是密闭的空间,四处却霎时间阴风阵阵。两个女生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连彭炎都有些害怕,只有许佳念一个人独自开朗,还有些跃跃欲试。 正在几个人站着一动不动的时候,彭炎觉得一阵风从耳边掠过,他抬起手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耳背,顺着那股风朝着旁边看过去。 谁知他一转头,就直接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出来的女鬼来了个贴脸杀,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身着白色长裙,披头散发,脸上身上全是沾染的血渍,嘴里的舌头正夸张的垂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 彭炎突然之间爆发的惨叫,让旁边几个人皆是有些手足无措。前方突然打开一条通道,段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彭炎拉着许佳念朝那条路一顿猛冲,拉都拉不住。 他张了张嘴,还没喊出声就看见彭炎早就跑得没影儿了。旁边女鬼见状快速飘到他面前,于是他也来不及反应,拉着身后一个人就往前跑。 那条通道极其狭窄,并且伸手不见五指,两个人通过只能够一前一后。段唯觉得妹子害怕走后面,于是拉着对方的手,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地声音安慰道:你拉着我,不要怕,我给你开路。 而刚刚一路上还在嘤嘤嘤的女生此时却没有说话,手依言和段唯抓在一起。通道长得摸不到尽头,于是段唯从双手交扣的不适应中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这位妹子的手还挺大。 这个妹子难道是个alpha? 可是看着貌似不像啊? 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段唯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直接问对方的性别,于是只得拉着她往前走。直到猩红的亮光逐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才慢慢松开对方的手。 按照游戏规则,他们应该来到了另一间密室。这里虽然光线依旧黑暗,但好歹看得清里面都有些什么。段唯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他剩下的同伴们,于是下意识拉着身后的人往新密室里走。 你害怕吗?见对方半天不说话,段唯头也没回地问道。 怕。回答他的竟然是一个男生的声音。 段唯往前走的脚步霎时间顿住,他朝后面看去,却看见傅度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他们俩的手还牵着。 你什么时候来的??段唯瞬间松开傅度秋的手,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妹子呢? 说完后还朝着傅度秋身后望去,结果除了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刚刚是你拉着我跑的,傅度秋见他时不时往自己的身后张望,于是往旁边移了移,堵住了通道的缝隙,说:怎么?你想不对我负责? 段唯被他的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见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人,于是转过身去说:我还以为我拽的是跟着我的那个妹子呢。 闻言傅度秋略一挑眉,往前走了几步,说道:见到是我,失望了? 你放屁,段唯嗤之以鼻,我这是绅士主义,你以为谁都和彭炎一样呢? 安静的环境中,傅度秋闻言笑了笑,侧过头去开始第一次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个完全黑暗的、类似教室的环境,惨白的墙壁上全是鲜红的手印。几阵阴风吹过来,之前那诡异的鬼歌谣又重新响起。 分卷(29) 来,快解密。段唯并不是很想和傅度秋单独相处,于是蹲下来开始研究放在一旁桌子上的开关。 见状傅度秋也走了过来,刚一蹲下身,通道里立马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声时急时缓,段唯一开始以为是彭炎他们,可是仔细一听又觉得不对劲。他意识到可能是真人npc,于是情急之下瞥见了一个刚好能够藏人的书柜,于是立马钻了进去。 他刚关上门,发现有些不对劲。 傅度秋还在外面! 他暗骂一声,迅速打开柜子,就看见依旧站在原地的傅度秋。他三两步冲上前去,抓住傅度秋的胳膊往书柜的方向走。等到两个人都重新塞了进去,他才匆匆关上了门。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鬼就出现在两个人的视野里。段唯舒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柜子因为两个人的到来,显得格外拥挤。 信息素就这样突然席卷了他的鼻腔,熟悉的白松香氤氲而起,段唯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还是傅度秋散发出来的。 因为信息素的香味,让空气都沾染了一丝暧昧。 段唯有些不自在地侧过头,却没曾想一个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的额头。 是傅度秋的唇。 两个人皆是因为这触碰而愣了愣,段唯迅速把头朝着后面仰去,想要干些什么缓解现在这要命的尴尬,但又怕做出什么声音惊扰了柜门外的女鬼。 于是他侧过头去,面对着柜门。 傅度秋则在旁边直勾勾地看着他,他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可却是全然陌生的味道。 是之前那个长头发控制不住,留在段唯身上的omega信息素。 这甜腻的味道让傅度秋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他瞟了一眼段唯的不经意间露出的后颈,alpha的领地占有欲霎时间充斥了他的所有感官。 所有的alpha都不想自己标记过的omgea身上出现别人的信息素,就算是同为omgea也不行。 他看着对方后颈的腺体,良久之后终于收回目光。 想咬。 第38章 想咬。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抑制不住,傅度秋喉头上下滚动,在这个有些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出,只是坐在旁边的段唯一心看着外面的动响,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柜门外时不时传来轻轻浅浅的脚步声,段唯在衣柜的缝隙里看见了外面掠过的白色身影,于是往后退了退。两个人的后背直直地抵在柜子里,观察着外面的动响。 而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信息素就这样突然充斥了整个衣柜。段唯皱起眉头,下意识以为是之前标记留下的残余,可是这白松香的气味越来越大,段唯朝着旁边看过去,却见傅度秋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在幽暗的环境之下,那双眼睛像是能够直逼灵魂的利刃,让段唯不自在地侧开眼,用气音说道:你干嘛?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 傅度秋要是像彭炎之前那样突然来易感期,那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是不是得给傅度秋找抑制剂?对方要是突然扑过来咬他怎么办??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大脑突然360度急速转动,想起了之前在坑底发生的一切,思绪不知不觉间就跑偏了。 而傅度秋见段唯身上那股omega的气味被自己掩盖后,于是渐渐收起了身上的信息素,看向衣柜的间隙。这时扮演女鬼的npc已经离开了房间,于是他对旁边的段唯说:出去吧。 啊?啊,哦哦。段唯一脸懵地被他叫回了神,跟着一起出了衣柜。 两人一起出了衣柜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起进的密道,段唯却见不到除了傅度秋以外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身影。于是他跟着傅度秋走在后面,开始尝试解开这间密室。 他在里面这里转转那里摸摸,而傅度秋站定在一张桌子前,开始翻找柜子里的线索,随后就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游戏道具。 柜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孩儿照片,上面写了他们的生日以及失踪时间,只是其中一个女生的出生日期上面显示空白,并且旁边标注了一个数学题 段唯一边看一边跟着读:我生日的月份和日子都是一位数,把它们连成两位数的时候,这个两位数的三次方是个四位数阿巴阿巴阿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7岁小孩儿都这么不说人话呢? 他连题目没有看完就直接把那张照片甩到了一边,见状傅度秋看了一眼,只是略略停顿了一会儿便说道:试试,0108。 这么快就算出来了?闻言段唯看了他一眼,一边走上前开锁一边有些不信任地说:你不会是蒙的吧?要是又打开有鬼的密道怎么办? 傅度秋却是没有回答,看着段唯慢慢转动密码锁,直到上面的数字停留在0108时,密码锁咔地一声打开,面前的机关门轰隆隆地朝着两边开启,一条有亮光的通道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牛啊,段唯挑眉赞道:果然跟着学霸走就是不错。 傅度秋闻言笑了笑,带着段唯往通道外面走。 果不其然,通道外面又是另一间密室,剩下的四个人全在里面。 之前彭炎在第一间密室里用错了解密方式,结果把npc和支线密室给开启了,而段唯好巧不巧地就拉着傅度秋进了支线密室,而另外四个人则到了现在众人所在的主线密室。 两个女生见段唯两个人回来,皆是一起舒了口气,长头发的女生见状走上前去,想照旧和段唯走在一起。可谁知刚一走近,她就在对方身上嗅到了一股浓郁的alpha信息素。 这是一股极具浓郁的味道,几乎每一股白松香,都标志着对这位omega的占有欲,不可能是在两个人不经意间就能沾染的。见状她下意识朝着身后的傅度秋看去,而后者正在和彭炎继续解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傅度秋的视线此时瞟过了女生,只是定定地看了一眼,随后就慢慢收回了目光,虽然隔得远,但她还是从这之中感觉到了些微凉意。 她走向段唯的步伐霎时间顿住。 之前在第一间密室的时候,她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段唯拉着傅度秋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而一路上都沉默寡言、拒人于无声地傅度秋却一言不发地跟随着,不阻止也不推拒。 再结合现在发生的一切,长头发女生看了一眼傅度秋,又将视线落在段唯身上,随后瞬间了然。 段唯见她站在原地半天不说话,无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长头发往旁边挪开了几步,和自己的短头发同伴走在一起。 有了傅度秋的帮忙,接下来密室的解题环节直接简单了一个维度,再也没有进入支线密室也没有激活npc。一行人畅通无阻地出了密室,这时候段唯看了一眼手机,刚好还剩半个小时就到了老覃规定的回酒店时间。 而这时的游乐园也进入了午夜场,道路上全是人,看上去格外热闹。段唯顺着出园的通道走了一段距离,两个女生就先离开了。 段唯有些惊讶,毕竟他原本以为这两个女生怎么说也会找他和傅度秋要个联系方式,没想到她俩不仅连傅度秋的微信没要,连平易近人如段唯的联系方式也没要。 而且离开的时候嘤嘤嘤了一路的两个女生看都没看他俩一眼,转过身就跑走了。 奇怪。 他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傅度秋一眼,而后者和之前的反应并没有太大区别,一张脸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傅度秋侧过头,光线在他的脸上不断流转,随后落定在他的眼角。 此时的傅度秋颜值简直又高上了一个新层次,段唯皱起眉头匆匆回过头,镇定地看着前面。 虽然他觉得有些蹊跷,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傅度秋和谁都擦不出什么火花,还是坚持走主线剧情最好。 于是几个人往通道口走了一段路,打车回了酒店。 毕业之前的最后一次冬令营就这样拉下了帷幕,八班一行人第二天收拾行囊回了一中。等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考虑大家的玩心还没有收回来,下午并没有课,于是老覃布置了一次作文作业,要求写1000字的冬令营实践小结。 段唯坐在椅子上,拿着笔在上面删删改改,写了一个多小时才500多个字。周围的同学们全部完成任务跑出了教室,只剩寥寥几个人坐在座位上绞尽脑汁。 我要是写参加冬令营的时候掉进了坑里,段唯从作文本里抬起头,对坐在对面的彭炎说:是不是一中赶明儿就要上报纸了?然后就被整/改放假,我就造福了一中的同胞啊! 那你得先过老覃那一关,你觉得老覃会让段同志你的报告去到组织部么?彭炎挑眉问道。 闻言段唯略一思索,觉得彭炎说的好像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看来我们搞学校这条路任重而道远啊 说完,他又在小结上写了几百个字,抬起头问道:傅度秋呢? 仔细想想,好像回了一中后傅度秋对方刚一下车,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随后这一整个下午段唯都没有看见对方的人影。 不知道,彭炎拿着一根刚买的烤肠吃了几口,听说好像是家里有事吧,我刚刚看老覃好像也挺急的,跑到校门口去了。 一说到傅度秋家里的事,看过原著的段唯心里霎时间有些眉目。原著中傅度秋的家庭背景,也是导致了主人公性格的直接原因。 虽然彭炎话里的意思也不过是猜测,段唯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他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傅度秋发了个消息。 [在哪?] 等到消息发出去,他才发现自己忘记切号,是用的撩汉小号。不过过了几分钟也切不了号,于是只能作罢。 他把手机放进抽屉里,准备继续写作文,谁知还没提笔,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嚣。几个同年级的学生从走廊上走过,谈论的声音穿过窗户直直落进段唯的耳朵里:外面有人在闹事,听说还带了刀! 我的天,是谁啊?是之前月考开放日来的那个闹事的家长吗? 好像就是他,我刚刚看八班的覃老师也在校门口。 那个闹事的家长好像一直在喊他儿子,说半天也没搞清他儿子究竟是谁。 去看看去看看 他们八卦的声音很大,连彭炎都听到了十之八/九,他听完之后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的方向,不禁皱起眉头,说:什么啊,好像是我们班的,段哥,要不要去看看? 话音刚落,段唯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两声,他看见段唯拿着手机滑动了两下,随后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临近过年,可能更新时间不能像之前一样准时三点,不过我会尽量不断更,感谢大家的支持~新年当天留言会有红包哦! 感谢在2021020623:14:54~2021020821:4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念书闲20瓶;小v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男主傅度秋的家庭背景,其实在原著中占的篇幅不大,段唯当初看完整本小说,才从细枝末节里找出了些蛛丝马迹。 傅度秋的父母是青梅竹马,母亲叶琼曾经是一个高材生,而父亲傅承平则是个平平无奇的alpha,两个人在那个谁都不允许的年代相恋,不顾一切结婚生子。可是爱情的浮影掠去之后,剩下的只有名为现实的惨淡。 在之后两个人生下傅度秋没多久,傅承平逐渐暴露本性,不仅平日里无所事事,而且还极其噬赌酗酒。叶琼一开始还能够忍受,最后实在不堪其中的痛苦,带着傅度秋远走离婚。 段唯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在校门口],于是快步走向楼梯间。彭炎的声音落在后面,随后也迅速追上了走在前面的段唯。 干嘛去啊段哥? 去校门口看看热闹。段唯不想和他多说,于是没什么表情地回答道。 果然,才下楼梯间没多久,段唯就听见远处的争吵声。一群人围在校门口,过路的行人还拿出了手机,对着人群中录像。 你们凭什么拦着我?我是来找我儿子的!我儿子在这个学校读书!! 我就要点钱怎么了?啊??你是我儿子!我就算是要你这条命你也给乖乖给我!没有老子这条精|子,能有你这个人吗?! 叶琼那婊|子能耐了啊?攀上新人了,就不管我死活了是吧!! 此刻站在众人之间叫嚷的正是傅承平,他像是喝了些酒,脸上冲得通红,说话也颠三倒四、脏话连篇。他指着保安室门口骂,段唯顺着往那儿一看,果然,傅度秋和老覃站在那里。 傅度秋此刻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叫骂,好似一切都和他并无关联。 保安室几个人焦头烂额地杵在旁边,一边拉着傅承平,一边又不好把人家直接轰出去,毕竟看情况当事人是真的亲生父子。 就在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傅度秋拿起手机,冷静地打了一个电话,于是众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只听见他声调平稳地说:您好,我在顺庆市沥青路第一中学,这里有人在 意识到他在打报警电话,傅承平脸色十分明显地变了变。他冷笑一声,指着傅度秋说了好几句脏话,最终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一出不知道闹了多久,校门口聚集了许多一中的学生,他们皆是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看,而老覃终于反应了过来,将周围的学生全部驱散,只剩下寥寥几个人站在校门口。 见傅承平走远,段唯脸上的表情松了松。只见站在门口的傅度秋转过身来,两个人隔着人潮互相对望,随后对方朝着段唯走过来,说:你怎么在这? 他的声音有些微哑,段唯顿了顿,说:本来想看热闹的,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傅度秋的表情依旧冷静,抬手摸了摸段唯被风吹乱的头发,说道:走吧。 段唯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被对方这个动作一打断,大脑有些短路,只好点了点头。 现在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段唯吃过晚饭后回到教室,拿着笔记继续写冬令营小结。 他一边写一边有些开小差,朝着旁边的傅度秋望去。对方此刻的表情和平时并没有太大差距,好似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 分卷(30)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段唯已经有些摸清了傅度秋的性格。这个人无论有什么情绪都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只会把它们全部都掩盖在心里。 于是段唯想了想,把笔放在桌子上,对傅度秋说:今天老覃说过几天有元旦汇演,你要不要参加? 你报名了吗?换作往常,傅度秋在学习的时候不会理任何人,可是闻言他却将笔放在一边,转过头问道。 报了。段唯面不改色地撒谎。 傅度秋不疑有他:那你帮我报一个。 这显然比傅度秋学习时理人更具有爆炸性,段唯愣了愣,随即应了一声好。他看了一眼外面已然全黑的校园,心生一念,对傅度秋说:你要不要去散散步? 傅度秋顿了顿,看向段唯的眼神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好。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段唯被风吹得立马清醒了。这两天雪停了些许,道路两边全是残雪,两旁的树干上绕上了发光的彩带,路过的同学三三两两地全部朝着两个人看过来,随后互相耳语结伴而去。 段唯裹紧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度秋,双手抓住两边的衣角,没话找话地说:你小结写完了吗? 还没有。傅度秋目视前方,灯光明灭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也没,段唯平时能说半天单口相声,要真刻意说话还真有点词穷,那咱俩等会儿估计要被老覃给涮了。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侧过头对他说:我和你被涮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怕啊? 我当然是不怕,段唯无所谓地说:我是怕你学霸啊,清誉被毁了可怎么办? 傅度秋嘴角勾起,朝着操场的方向走过去。几个学生和两个人擦肩而过,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令人发笑的话题,仰着头全无顾忌地哈哈大笑。 这一片空旷辽阔,没什么人,只有几对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小情侣。段唯见状突然来了兴致,往前跑了几步后转过身,背对着前方,对傅度秋说:帮我看着前面。 怎么?傅度秋挑眉说道:你不怕我又让你摔地上? 段唯想起来之前在游乐场也是这样直接摔在了地上,于是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警告的意味:那你可要小心点,我一生气估计你就没了, 话音落后他又顿了顿,随即补充一句:不过我今天要是摔了,也不和你计较。 他说完之后就有点后悔,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种有点温柔到肉麻的话,虽然出发点也只是想安慰傅度秋几句,但还是让他忍不住抖了抖。 而傅度秋却脚步微顿,以往冰川般的神情霎时间凝住,在这片刻中他的大脑空白,良久后轻轻应声:放心,不会再让你摔了。 见他没什么反应,段唯松了一口气,倒着往前走。微风穿过他的发丝和指尖,周围的一切霎时间都有些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走路时的动响。 往前走了半圈,风中似有似无的飘过几丝信息素的香味,段唯见傅度秋的神色淡淡,于是说:你来过易感期吗? 没有过,傅度秋看了他一眼,说:alpha的易感期不会像omega一样规律,可能几年一次可能几月一次,也有可能情绪过于激动,诱发易感期。 这样段唯点点头,没有说话。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说:怎么问这个? 好奇呗,段唯想了一会儿,说:小炎子来个易感期都六亲不认的,我无法想象像你这样的alpha,来易感期会是什么样子。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意思不明的说:改天让你见识见识。 段唯瞪大眼睛果断拒绝:你可别了,到时候离我远点 话还没说话,他脚下突然踉跄几步,紧接着还没反应过来就往后面摔去。傅度秋见状三两步走上前来,拉过段唯在空中不断比划的手,将对方整个人拉在自己怀里。 谁知段唯扑腾的劲儿十分大,傅度秋一时没有抓紧,被连带着朝地上摔去。 扑腾一声,操场上两个人交叠在一起,信息素的味道也霎时间交缠。段唯惊魂未定,双手下意识死抓着傅度秋的衣服,说:我靠,你距离你之前说的那句不会让我摔了,才过去不到十分钟。 傅度秋定定地看着他,双手撑在两侧笑着说:我觉得你该想想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怎么会有人平地上走也能摔。 你大爷的。 傅度秋离他很近,两个人呼吸间的纠缠清晰可闻,段唯的思路一下跑偏,突然间就有点热。 而傅度秋双手撑在旁边,虽然身上没有半分重量落在段唯身上,却还是让段唯有些憋得喘不过气。 他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些,终于不敢像之前一样倒着走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对傅度秋说:走吧,快要上课了。 嗯。 往教学楼有的时候,段唯看见傅度秋手掌处一片通红,看上去像是刚刚摔倒的时候摩擦地面的缘故。 见状段唯有些后悔,本来是想要安慰一下傅度秋,结果却让他跟着自己摔了一跤。 就在他暗自心里叹气的时候,傅度秋在旁边突然说:谢谢你。 啊? 谢谢你安慰我,傅度秋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轻声说:我现在很开心。 第40章 谢谢你安慰我,傅度秋侧过头对段唯说:我现在很开心。 话音落了,段唯顿在原地愣了愣,脸颊霎时间涨得通红。他看着对方全然落定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望向别处。 他的手脚突然之间不知道放在哪里,于是双手在两侧随意摆动,说:同桌之间,互相帮助嘛。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装作没有发觉段唯的反常,一路往教学楼走。晚风吹过两人的指缝,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温柔起来。 有了傅度秋的加入,老覃不知道为什么对元旦汇演有了莫名的自信,第二天便联合了高三办公室所有老师,准备来一场规模为整个高三班级的话剧表演。 于是作为一中颜值的天花板,傅度秋自然成了这次话剧当仁不让的男主角,而剩下来的女主角,便是高三全都关注的对象。 你去试试呗,试试又不会怎么样。段唯缠着许佳念,想让她去试试女主角。 这几天段唯总觉得哪有点不对劲,在和傅度秋的相处过程中,他竟然有些渐渐忘记了故事主线这件正事。于是他立即悬崖勒马,准备继续撮合男女主。 这次的舞台剧是一个老掉牙的经典故事睡美人,男主角是傅度秋扮演的王子,而女主角睡美人却是迟迟没有定下来。 我不要,我从来都没试过演戏。许佳念对这种事全然无感,头也不回地拒绝。 段唯连哄带骗地说:睡美人嘛,你在那儿躺尸就好了,不需要演技。 那彭炎去躺吧,反正也不需要说话。许佳念无动于衷。 彭炎:勿cue。 试试呗试试呗,段唯不抛弃不放弃,试试又没关系。 许佳念被他吵了一上午,实在坳不过,于是只能妥协地点点头:行行行,试试试试 见她终于松口,段唯立马来劲了,对坐在旁边的傅度秋说:我们来试试戏! 谁是女主角?傅度秋把笔放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段唯不疑有他,有些跃跃欲试地说:许佳念。 看着眼前段唯清澈到有些剔透的眼神,傅度秋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许,之前漫不经心的表情也收了起来,有些变幻莫测。 段唯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对旁边的彭炎说:有没有空教室能用用? 有的吧应该,彭炎看了一眼傅度秋:我看对面教学楼就有空教室。 那走吧。段唯站起身带着几个人往教室外走,全然忽略了落在身后的目光。 文科楼对面伫立着一栋艺术大楼,平日里音乐美术课都是在那里上。临近期末考,艺术大楼自然也空旷了不少,段唯随意打开一间教室,里面皆是空无一人。 他手里拿着之前从老覃那里取来的剧本,随意翻了两遍后大致明白了全部的故事,于是对许佳念两个人说:别排前面的故事了,就直接从亲醒那里来吧。 ???彭炎一脸我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说:从那里开始有点太火热了吧? 这里是全剧的精华好吗?不懂就不要乱说。段唯瞎话说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撮合两个人从睡美人被王子亲醒的剧情开始。 傅度秋站在旁边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是想排戏还是不想,而许佳念则直接把抗拒写在了脸上,愁眉苦脸地望天。 如此诡异的气氛,连彭炎都能够感觉到,周围几个被段唯喊过来的几个同学都在旁边默默扶额。偏生段唯这时候的眼力见儿直接掉在了地上,说:来吧来吧,男女主。 话音落了,原本段唯以为傅度秋不会同意,谁知对方却是十分配合地走上前,走到教室中间的空旷位置,说:来吧。 连傅度秋都答应了,其余的人怎么说也没理由不配合,于是一伙人把教室里的座位搬开了些许,空出一整块空地,又架了几个桌子在中间,当做道具床。 许佳念抗拒不能,只得认命地躺在桌面闭上眼睛,就当是补觉了。而傅度秋就站在桌子旁边,垂首一脸淡然。 明明是男帅女靓的一副画面,被两个人生生演成了即将进行开膛手术的悬疑剧。 不是,你俩得凑近一点。 段唯此刻觉得七点半肥皂剧场的感情戏都要比眼前这俩直男直女来得浓烈,于是像执行导演一般在旁边指挥。 而许佳念躺在桌子上呈死尸状,站在旁边的傅度秋却是把段唯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仅没有任何进步,反而越来越偏离段唯想要的轨道。 光是一个前戏就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时间,段唯终于有些坐不住,说:咋回事儿,怎么这画面就这么诡异呢? 我也觉得,彭炎在旁边附和道:可能是他俩现在没什么默契。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傅度秋此时却突然开口了:要不段唯来和我搭一下吧? 彭炎: alpha的第六感告诉他不对劲。 闻言段唯想了想,觉得傅度秋说得也有道理,或许换个角度也能让许佳念放松一些。于是点点头,把剧本放在一旁,躺在许佳念躺过的桌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躺上来之后,他看着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傅度秋,一瞬间有些慌乱。 他停顿了一会儿,随即半撑起身子对傅度秋说:要不还是换一场吧? 你不是说这一段是全剧的精华吗?傅度秋气定神闲地看着段唯,把对方试图坐起来的身子给按了回去。 段唯现在任何一个逃避的动作,在他面前都像是小孩逃脱惩罚一样,虚张声势且毫无用处。 站在对面的彭炎有些担心地看着两个人,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多人都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彭炎不能也不敢地站在旁边看戏。 身后的八班同学们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心里想这究竟是不是他们能够免费看的内容。 段唯躺在上面,听着旁边彭炎声情并茂地念台词:城堡外长满了篱笆,谁也进不去。有一天,一个英俊的王子来到了公主的王国。这一天恰好是一百年,篱笆开了花,给他让出一条路。1 他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在心里腹诽老覃究竟是个什么奇葩的审美,现在哪个青少年还喜欢看睡美人? 谁知他心里的话音刚落,一股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流窜在他的鼻尖,他意识到傅度秋走过来了。 紧接着,之前还犹如死水一般的教室,爆发出接连的窃笑声,其中以许佳念为首,笑得最大声。 段唯:说好的青少年呢?? 他紧紧闭着眼睛,感受着傅度秋不断靠近。 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所有的动物在沉睡,所有的人好像都在自己做事情的时候睡着了。2 彭炎的声音都带着颤。 什么才能把人们从睡眠中唤醒? 感受着傅度秋靠得越来越近,段唯放在两侧的手下意识蜷缩起来。他现在完全能够理解许佳念之前为什么笔挺挺地睡在桌子上。 谁都没有办法在完全占强势方的傅度秋面前全然放松,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有些混乱。 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就看见傅度秋站在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靠得极近,信息素彼此交缠,只剩下微凉的呼吸喷洒在脸上,以及周遭倒吸气的声音。 看着美丽的公主,王子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彭炎的尾音都劈叉了。 听到这句话,段唯觉得这实在是太刺激了,刺激到让他心脏猛跳,于是他下意识想把傅度秋推开,谁知对方却把他的手按在了桌面上。 段唯仓皇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之前肢体表情僵硬的傅度秋,此时背对着光看向自己,眼底却亮得像是粹了星星,稍不留神就会沉浸其中。 他低头看着已经睁开眼的段唯,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慢慢低下头,光线映照出他的影子,也紧跟着落在了段唯身上。 连彭炎这时候都忘记叫停了,下意识地照着台本往下念:他的唇轻轻的擦过了公主的唇 按照之前排练的,男女主没有必要真的接吻,只用低下头意思一下就好。于是傅度秋沉下身来,薄唇离段唯的唇只剩下几厘米的时候突然不动了,见状段唯之前险些停止跳动的心终于重新活跃了起来。 谁知还没放松半分钟,对方突然俯下身,唇角有意无意地擦过了段唯的脸颊。 微凉的触感让段唯重重地打了一个哆嗦,只见傅度秋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含笑地直起身。 分卷(31) 他的唇刚碰到公主,公主就醒了,甜甜地注视着他。 段唯一脸惊恐地注视着他。 看着美丽的公主,王子温柔地笑了笑 醒来了?傅度秋说着彩排里没有出现过的台词:我的睡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12选自《格林童话》 明天更新下留言会有红包哦 第41章 话音一落,四下皆静。 周围的同学们皆是一动不动,他们显然对这劲爆的剧情有些惊讶,互相之间你看我我看你,无人言语。 彭炎手里一滑,险些把童话剧本掉在地上,alpha的直觉果然不会骗人,全场估计就只有段唯还不懂傅度秋的意思。 果然,段唯嚯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气,让他挣脱出了傅度秋的桎梏,从桌子上坐起来。 他脸颊还残留着薄红,刚想三两步跑开,但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毕竟一开始也是他答应傅度秋搭戏的意见。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按照剧本里来,他要是反应过大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他立马冷静了下来,傅度秋信息素的味道还残留在他鼻尖,原本清冽的香味放在此时却多了几分潋滟。 段唯后知后觉的轻抚上自己之前被傅度秋的唇角擦过的地方,随即又仓皇的收下手,不自在地挪开眼,说:没这句台词。 即兴发挥。傅度秋看着段唯的睫毛细微的颤了颤,似笑非笑地说。 段唯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但又觉得现在自己这样气势全无,于是干脆说道:你这样不行,谁知道你下次会不会说出什么来?你要是在台上骂我怎么办? 好,那我下次不说了。傅度秋定定地望着他,随即又笑了:还要再排一次吗? 也不知道今天傅度秋吃错了什么药,浑身上下都一股要浪出边的气息。 段唯连忙从桌子上下来,离开傅度秋几米远后终于像是解脱了一般:我觉得不用了,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站在旁边的彭炎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傅度秋,对段唯说:那还排吗? 不排了不排了。段唯看了一眼时间,连忙说道:快上课了,走吧。 临近元旦,班上的气氛都有些躁动,晚自习上课之前闹腾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安静下来。 老覃心力交猝地把上午做的试卷讲完,看了一眼教室后墙的挂钟,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所有人,现在收拾好桌子和书包里的东西,我们要进行开学之后第一次换位置。 这学期一直都是用的上期的旧位置,已经有好几次同学反应,闻言八班众人皆是一道起身,拿着背包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段唯拿起背包抗在肩膀上,对着旁边还在收拾东西的傅度秋说:兄弟,江湖再见了。 闻言傅度秋慢慢抬起头,若有所思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又坐在一起呢? 你第一名,我飘在中游,怎么都不会坐在一起吧?段唯不假思索的说。 这次布置位置是按照成绩划分,谁成绩好谁先选座位。 所以段唯认为傅度秋作为一个学霸加校草,肯定是同桌的大热人选,而且就算是最后傅度秋旁边的座位留了下来,段唯也不一定选。 虽然和傅度秋坐在一起,可以随时躲过老师的抽问,还能获得考试免费辅导,但现在学校里风言风语的,他该适当地和傅度秋保持点距离。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肯定了自己一句,拿着背包出了教室。外面天空已然全黑,只有走廊上的灯还亮着,段唯往外走了一段距离,随后按照成绩排列站在中后排。 在一阵吵吵嚷嚷下,八班众人终于整整齐齐地站在外面。彭炎和几个ba聊了会儿天,随后对旁边的段唯说:怎么样段哥,后排六个位置我们已经预订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后排座位除了冬天有些漏风以外,便是传说中的开黑圣地,搭厚厚一摞书在桌子上,就算是在课桌下嗦泡面都不会有人发现。 见状段唯不屑地摆摆手,说:我已经脱离低级趣味了,你们自己玩儿吧。 哟,一个ba在旁边说:段哥从良了? 去去去,段哥也是你们能叫的?身为段唯脑残粉,彭炎不爽了,吆喝着几个人继续说开黑的事。 见八班终于站齐,老覃从办公室里拿出成绩表,抬了抬眼镜说:第一个,傅度秋。 话音落了,众人皆是朝着傅度秋望去。只见当事人先是朝着人堆里望了一眼,随即缓步走进教室里,穿过靠近走廊那一排座位,径直落座在窗户旁边。 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位置。 旁边就是段唯刚刚离开的座位,里面甚至还有他收东西没收干净,留下的几张草稿纸。 见状段唯愣了愣,有些惊讶于傅度秋为什么要选这个旧位置。而对方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将书本全部都放在老地方,随即又将视线落在了段唯身上。 之前他站在队伍最前面,不能够马上看到段唯。而现在他这个位置刚好离站在窗外的段唯极近,只需要稍稍抬头,就能够捕捉到。 段唯被这目光弄得有些猝不及防,窗户玻璃没关,他趁着老覃还在安排别人的位置,于是不经意问道:你怎么又选这个位置? 这里挺好的。傅度秋神色淡淡,眼神却一直落在段唯身上。 几个之前聊天的ba此时噤了声,全部朝着他俩的方向看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校草的眼神里,有点 期待? 期待什么呢? 他们互相对望一眼,随即一脸了然: 期待和校霸继续做同桌。 好家伙,所以说之前校草苦恋校霸的传闻是真的?? 这一眼让段唯有些不自在,于是朝着前面看过去,这时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坐了十几个人,傅度秋旁边的位置竟然还没有被选。 而且几乎每一个进去的同学都径直地略过了傅度秋的位置,全部都坐得远远的。 傅度秋的人缘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段唯怜悯地看着傅度秋。 等快到自己选位置的时候,段唯拿起书包往里走。他站在外面等的间隙里,就已经给自己选了一个位置,通风好采光好,关键是那角度刚好避过了走廊,不至于睡个觉都胆战心惊。 于是他走进教室,在可以说是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落座到了离傅度秋很远的位置上。 随后,他就看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其错综复杂到他一时半会有点分辨不清。他一脸莫名其妙地将东西放在桌子里,全然忽视八班的众人。 很快,八班的新座位就排了出来,随后晚自习下课铃准时响起。段唯和新同桌说了一会儿话,随后就把老覃新发下来的试卷拿出来准备刷题。 临近期末考,卷子的难度也开始飙升。段唯拿着笔写了半天,有些抓耳捞腮。 写了一会儿,他下意识用胳膊肘撞旁边的人,谁知却一下扑了空。段唯侧过身,才想起来已经新换了座位,傅度秋不在旁边。 他顿了顿,随后又正过了身,准备自力更生。 干嘛呢段哥,彭炎拿着烤肠过来,看了一眼他桌上写了一半的试卷,说:开黑去啊? 不玩,段唯拒绝:明天要交卷子,你写完了吗? 彭炎摇头:我还准备抄你的呢。 你连我的都抄,你现在没啥下限了啊? 这不是之前都有学霸给你检查吗?彭炎说到这里一拍脑门儿,想起来什么说道:你怎么不找傅度秋啊? 他这声没压住,说得很大声。段唯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什么不会? 段唯在心里对彭炎翻了个白眼,随后指了指桌子上剩的大半张试卷,说:都不太会。 话音刚落,傅度秋就将段唯桌子上的试卷拿在手里,简单地看了几眼,随后把答题思路说了一遍。 因为是语文题,解释起来不像数学一样步骤一个个来,傅度秋于是坐在了段唯旁边,右手拿笔,左手抵着段唯的肩膀,说话的时候时不时侧过脸确定段唯有没有听懂,呼吸喷洒在段唯近在咫尺的脸颊上。 明白了吗?傅度秋轻声问。 没怎么明白。 其实是没怎么听进去。 那,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似笑非笑地说:换位置吧,你坐到我那里,我慢慢和你讲。 坐在旁边的彭炎眼睛看着手机,耳朵却随时落在两个人身上。 他看着傅度秋此时可以说是满怀期望的眼神,有一瞬间觉得他段哥像极了抛妻弃子的渣男。 段唯想推脱:我问学委就好。 学委太忙了,傅度秋说:而且你不怕人家嫌你烦吗? 傅度秋一边说话一边靠近,段唯有些不自在地后退,说:老覃刚换的位置,不好直接给调了。 坐在旁边的彭炎一脸汗颜,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自己要是这么直接插嘴,会被傅度秋事后暗自处理掉。 没关系,傅度秋嘴角微挑,轻声说:覃老师之前说过,让我带着你好好学习。 段唯: 可能是之前做题做得脑细胞死光了,段唯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傅度秋从冬令营回来之后浑身都有些不正常,有事没事就喜欢逗他玩,玩完之后还一脸不在意的离开,像极了一个渣男。 就像现在这样,傅度秋又靠近了一些,信息素缠绕在两个人中间。只是这味道很淡,只有进行过标记的互相之间,才能够捕捉到这浅淡的味道。 而此刻这个狭小的空间,就变成了一个隐秘的角落。段唯往后退了退,就听见傅度秋说:怎么样?继续和我一起坐吧,我不嫌你烦。嗯? 见他又像今天下午那样逗他,段唯心里的火一下就窜了出来,想要扳回一局。 于是想了一会儿,皮笑肉不笑地说: 要不你求求我?我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本章评论区留言有红包掉落,截止到明天更新之前噢~ 第42章 段唯稍稍侧过脸,就看见傅度秋正直直的望着自己。 刚刚那句话说出来之后,段唯第一个感觉就是爽,因为他终于把这几天被逗的怨气给撒了出来。 紧接着他就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面前的人完全没有被挑衅的自觉,而是继续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似乎刚刚那一系列的挑衅对他来说像是小孩子在面前使些三脚猫的功夫,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那你现在收拾东西,傅度秋继续说:我等会儿就求你。 彭炎: 他此刻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估计明天就会被傅度秋灭口。 段唯没有想到傅度秋威武不能屈到这种地步,十分罕见的熄了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上课铃声犹如天籁之音响起,走廊上的众人全部蜂拥而进,段唯立马下了逐客令:你走吧,上课了。 那你呢?和我一起走吗?傅度秋没有立马起身,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段唯。 不是段唯一脸的痛苦面具:你这样,你新同桌知道吗? 我的新同桌是最后一名,被迫坐在我旁边的。 傅度秋神情风平浪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段唯: 见他不说话,傅度秋继续说:全班就只有你能忍受和我做同桌了,不考虑考虑么? 段唯: 只要段唯沉默,尴尬就追不上他。 这时教室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历史老师站在外面收拾身上的扩音器。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笑了笑,见段唯把抗拒写在脸上也不恼,把之前教授过的卷子重新放在段唯的桌子上,起身离开了。 毕竟之前都有人有幸目睹过他俩演童话剧差点亲在一起,所以众人在看见傅度秋从段唯旁边离开也都见怪不怪,全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段唯面前瘫着傅度秋刚刚放在上面的试卷,之前插科打诨,听傅度秋满嘴跑火车,他都没怎么仔细看卷子。 而现在他把视线落在卷子上,才发现上面不仅有傅度秋刚刚解题的草稿,而且还用铅笔把之前的错题全部都圈了出来,和之前准备月考时一样。 可是换了位置,他们就不再是一个小组,傅度秋也不用再像之前一样履行小组长的义务,完全不用管段唯的死活。 所以傅度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这些都已经变成他的习惯了吗? 段唯看着试卷,陷入了沉思。 当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有这样的困惑,他放在兜里的手机连连振动了好几次。段唯如梦方醒般打开锁屏,紧接着就是来自彭炎的夺命十连问:[段哥!你和傅度秋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非要和你做同桌???] [是不是他威胁你什么了!!是不是用成绩威胁你![等我,我现在就寒窗苦读,马上就能解决你所有的数学题! 分座位之后段唯和彭炎也隔着十万八千米,他拿着手机往后看去,只能看见后排座位上叠得像小山一样高的书本,以及彭炎从书后路出来的一小撮呆毛。 他转过头,回复消息:[等你寒窗苦读出来,我就上清华了。]彭炎的手机向来都是长在他手上,没过多久对方就发来了消息:[为什么不是北大?]段唯没有感情地敲字:[因为清华还行。]发完消息后,段唯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手机,想了一会儿后还是发送消息过去:[小炎子,有问题问你。]彭炎:[什么?] 段唯:[ao之间标记后,是不是会互相影响啊?]彭炎:[当然会啊,怎么问这个?] 分卷(32) 段唯:[emmmmm就感觉,最近一碰见傅度秋就浑身不对劲。]彭炎:[啥?那会不会是你身体的原因啊,要不去做一个检查?]看着上面的消息,段唯罕见地指尖停顿了半晌。 他说不出来到底是多不对劲,每当傅度秋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中就无时无刻地不想着靠近,这是他心里最直观的感受,虽然能够克制,但无法让人忽视。 一定是信息素匹配过高的原因。 段唯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换过座位之后,除了学习起来不方便了点,并没有其他的缺点。 段唯的新同桌是个alpha,一开始坐在一起的时候俩人还不太熟,经过几天的相处,两个人就已经成了患难之交在一个人被点名的时候,另一个人帮助对方疯狂搜答案的患难之交。 段哥,午饭吃什么?坐在旁边的alpha说道。 段唯经常喜欢和坐在附近的同学聊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新同桌alpha也自然被感染了,还没下课就问道。 看了一眼时间,段唯把笔放在桌子上,说:不知道,食堂有什么吃什么吧。 那多没劲啊,alpha说:我们准备点外卖。 段唯瞪大眼睛:你们不怕被老童抓吗? 一中为了提高食堂经济,明令禁止所有学生除开放日以外都只能在学校用餐,曾经有几个学生顶风作案,被老童抓到后连续刷了厕所一个星期。 害,我们已经有专门的犯罪网了,抓不到的。alpha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表情。 那行,段唯回味了一下食堂里的白菜豆腐,说:我要一份黄焖鸡米饭。 alpha应了一声行,转过头和后座其他几个同学一起凑单。下课铃声很快打响,几个合伙点了外卖的人石头剪刀布,派出两个人去校园门口拿外卖。 于是果不其然,非酋段唯中选,成了拿外卖二人组其中一个。而另外一个就是他的新同桌alpha。 两人对天叹惋,嚎了很久终于起身,准备一起下楼。 拿外卖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活,首先躲开学校里的重重视野就已经是一大难事,更何况还要从那窄得过分的栏杆里接外卖。 不过段唯曾经有充足的翻/墙经验,对学校围墙的熟悉程度比对老覃还要高。 两人偷偷摸摸地跑到楼下,这时新手段唯对alpha寻求经验:哥们儿,怎么弄? 我也不知道啊。alpha一脸无辜。 段唯:那你刚刚一副老手的样子?! alpha:我以前都是领导者,这还是我第一次猜拳输了,真奇怪,以前没这么非来着。 说完还若有所思地看了段唯一眼。 段唯: 于是,两位新手胆战心惊地跑到学校后墙,现在是大白天,周围虽然没有人,但这一片光秃秃的,一眼就能看清他俩在干什么。 见状段唯觉得越快越好,拉着alpha一路小跑,连拖带拽地到了外卖小哥提供的地点。 站在栏杆外的外卖小哥看上去才是真正的老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跑出来,于是心领神会地从座驾上拿出两大袋外卖,三两步跨上栏杆上的水泥墙,举起手里的东西。 段唯快步上前,同样跨上水泥墙,长手长腿的他此刻占尽了优势,只是轻轻一垫脚,就接到了栏杆外的外卖。 段哥威武!下次点外卖还要叫你!alpha很捧场。 你可得了吧,我下次可不会再非酋了。段唯翻了个白眼。 说到非酋,段唯第六感告诉他有点不对劲。果然,紧接着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哪个班的!!谁让你们点外卖! 熟悉的剧情,熟悉的场景,铁打不动地段唯。 站在后面的alpha被这声儿吓得下意识一抖,连身上的信息素都没收敛好,全部都散发出来。 我操,这也太邪门儿了!段唯跳下水泥墙,还不忘和外卖小哥说声谢谢,把手里其中一袋外卖交给alpha。 对方身上的信息素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但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把另外一袋外卖牢牢的抱在怀里,紧接着他十分熟练地对着身后吼道:跑! 这已经不知道是段唯第几次被抓包,他十分熟练地朝着教学楼里跑去,每一个动作都彰显了老手的经验。 而与之对应的新手alpha边跑边吼,隔老远段唯都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他连跑带喘的逃到教学楼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在楼道转角撞上一个人的身影。对方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把他惊得浑身一软。 刚下楼的傅度秋似乎也没反应过来,险些被段唯撞出一个趔趄。 他看着眼前的omgea,对方眸中全是惊魂未定,手里却牢牢抱着几盒外卖不撒手,像极了一个小馋猫。 你话还没说完,傅度秋紧接着皱起眉头,十分敏锐地说:你身上什么味道? 什么?段唯气喘吁吁的,没听懂对方的意思,以为是说自己身上沾染的饭菜香,于是说道:没什么味道啊? 你身上有别人的信息素。刚刚还若有若无的几丝笑意,在傅度秋脸上全然不见。 这么一提醒,段唯想起来之前在后墙那位alpha不小心把信息素给泄露了出来。 他此刻双腿发软,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之前那发情期一样的酸软在他身体里不断蔓延。 我段唯说不出话来。 傅度秋皱起眉头,把段唯手里的袋子接过去,意识到对方有些不舒服,于是把情绪收了回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楼道口传来跑步吭哧吭哧的声音:操,我竟然从老童那里跑出来了!!段哥你就是我的偶像啊啊啊啊,我爱死你 了字还没说出口,alpha就看见楼道口此时站着两个人。 他的偶像段唯被傅度秋挡在身后,光线错落在楼梯间,傅度秋一半现于光亮,一半隐于黑暗。 而段唯则被他牢牢互在身后,一丝光亮都无法窥见。 这是属于alpha的独占欲。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1121:55:16~2021021222:1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程博衍小娇妻、波nes、lahee~20瓶;月欲eqaq17瓶;所爱如月色。10瓶;体质+14瓶;荼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楼道间的声控灯因为长久失修,灯光一闪一闪的,有时很是刺眼。alpha抱紧手里的外卖,双手颤颤巍巍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过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知道此时、此刻、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在傅度秋的凝视下,他打着哈哈,准备装作无事发生地上楼梯。 就在他刚踏上台阶的时候,站在楼梯间的傅度秋突然说话:等等。 alpha的脚步猛然刹住,他转过身,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身后。 他是不是要原地去世了?? 只见傅度秋侧过身,十分巧妙地让段唯和自己面对面,但角度却又无法让alpha直接看见双腿瘫软的段唯。 他一手揽过对方的肩膀,从段唯手里的拿过那装满了外卖的塑料袋,递给alpha说:带上去。 明明都是alpha,在面对傅度秋的时候,似乎所有的alpha都在其面前没了气势,现在站在楼梯台阶上的alpha就是这样。 闻言他很自觉地避开了傅度秋身后的段唯,像个跑堂的一样接过傅度秋手里的塑料袋,二话不说像是逃命一般直接跑上了楼。 等他走后,楼梯间的信息素味道逐渐浓重,段唯的身上一阵燥热,之前在坑底那一股熟悉的瘫软接踵而至。 他闻着傅度秋身上好闻的味道,忍着想要靠近却又控制不住的欲望,准备上楼去拿抑制剂,又突然想起来他今天没带,有些颓然地收回了脚步。 你刚刚干嘛去了?确定了段唯这次发情没有像之前一样伴随剧烈的疼痛,傅度秋并不着急,而是双手插兜,把对方抵在楼梯间的小角落里。 段唯虽然不痛,但浑身都有一种熟悉的、濒临失控的感觉。他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说道:去拿外卖。 拿个外卖为什么身上会有别人的信息素?傅度秋此刻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 段唯大脑一时间有些短路,他努力回想之前在后门发生的事情,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干脆直接放弃:我怎么知道 他说话的时候每个字音都不自觉地连着,听上去带着些含糊不清,配合着他因为发情而变得软糯的声调,听上去有些别的意味。 傅度秋眸色暗了暗,低声道:别撒娇。 我没段唯虽然不清醒,但也是下意识地拒绝撒娇这个字眼,这完全和他不搭边。 想不想要我给你做一个临时标记?傅度秋垂下头,细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居高临下的看着段唯。 临时标记对于每一个处于发情期的omega来说,就像是救命药一样充满诱惑力,更别说是听到像傅度秋这样优质的alpha说出这句话。 闻言段唯的眼睛都有些亮了亮,有些期待地点点头。 见他像是猫看见小鱼干一般的神情,傅度秋嘴角微勾,看了一眼四周,随后轻声对段唯说:跟我来。 楼梯间虽然没什么人,但显然不是进行标记的最佳地点,最重要的是傅度秋并不想让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看见段唯此时的模样。 于是他带着有些神志不清的段唯走到厕所里,有几个同学看见两个人走过,也皆是被傅度秋的眼神看得不敢多待一秒,像之前那位精准踩雷的alpha一样,灰溜溜地离开了。 等走到卫生间的时候,段唯的信息素已经到了他本人无法控制的程度。他几乎是遵循着omega的本能,努力靠近傅度秋。 对方身上那清冽的白松香味道,只要段唯一靠近,身上不适的感觉就能够迅速抽离他的身体。 傅度秋带着他走进卫生隔间里,让段唯先进去,随后反手关上了门。 两股信息素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卫生间,傅度秋垂眸看向怀里的段唯,轻声说道:刚刚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回答。 什么? 想不想要我给你做一个临时标记? 不知道为什么,傅度秋很在意段唯的回答。 而段唯眯着眼睛,omega的本能反应让他情不自禁的说出口:想 见他脸上布满了不正常的潮红,傅度秋下意识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怎么感觉,我是在诱/拐无知失/足少男? 尽管这位少男整个人都依靠在了他身上,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傅度秋给吞下去。 段唯没有理他,继续毫无忌惮地在傅度秋身上蹭。 他全然没有发觉一个正濒临发情期的omega在一个alpha身上蹭来蹭去是一种多么有暗示意味的举动,只是依靠着自己的本能。 以及在他潜意识里,段唯认为,像傅度秋这样的人,并不会做出什么趁人之危的事情。 果然,傅度秋除了眸色暗了暗,没有多余的举动。 他想要帮对方暂时抑制,但又不想在段唯全然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行,于是轻声说:你说,我是谁? 段唯没有理他,继续往他怀里蹭。 绕是傅度秋再怎么坐怀不乱,这么好一顿蹭也让他心里有些焦灼。 他抬起手握拳捂住自己的唇,另一只手控住段唯离自己远一点,轻声问道:说,我是谁,喊我的名字。 快点。 段唯停顿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浸得像是小鹿一般蕴了雾水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对方,随后声音发软的说:傅度秋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被傅度秋翻了个面,后颈微微一凉。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傅度秋把段唯的双手按在厕所隔间门上,说:撑住。 说完,还没等怀里的人反应过来,他就照着对方的腺体咬了下去。 呜 段唯嘴里发出几声呜咽。 他身上还残留着上一次临时标记的信息素,白松香浅淡的味道瞬间又被傅度秋新一次的标记所覆盖。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傅度秋这一次标记做得比上次要狠许多,整个卫生间都是白松香,更别说是被他标记的段唯。 傅度秋看着在面前发抖的段唯,眸色微暗。 这个人每次都会趁他不在惹得一身信息素回来,无论是omega的还是alpha的,都会让平时冷静待人的傅度秋霎时间生气。 于是他将段唯浑身alpha的信息素洗去,只剩下他的白松香味道。 标记的时间并不长,但也许是这次的程度比之前强上不少,段唯觉得格外漫长。他头脑混乱的双手撑墙,直到最后一道信息素注入到腺体里,他才慢慢回过神。 他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神识慢慢收回,意识到自己又接受了一遍傅度秋的临时标记,一直以来依靠厚脸皮闻名一中的段唯,十分罕见的红了脸。 也许是omega的本能,每次发情,他都好像是失控了一般,浑身都抑制不住想要靠近傅度秋的欲望。 一开始的时候他能够沉浸其中,可是现在全然清醒了,一股来自事后的羞耻感蔓延了他的全身。 想到这里,他猛地抬起头,想要打开卫生间的门立马遁走,谁知道傅度秋却像是预料到了一般,抬手抵住半开的隔间门,低声道:去哪儿?刚标记完连声谢谢都不说,白嫖了就想走? 去路被挡住,段唯像鸵鸟一样慢慢转身,想要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就在这个时候,隔间里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咕 段唯饿了一上午的肚子,响了起来。 傅度秋: 作者有话要说:喂饱了腺体,还要喂饱老婆的胃傅度秋:我太难了 分卷(33) 另外,明天的更新是情人节番外,不会接着这一章剧情走,和宝贝们提前交代一句~ 第44章 情人节番外 今天是情人节。 因为高三需要进行特别补课,八班众人过完年就直接回了一中。 特殊节日却只能待在学校,同学们难免都有些躁动,老覃见了想管也管不了,见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学校里的情侣也犹如雨后春笋般从校园里噌噌地冒出,短短半天之内,老童就已经抓了三四对情侣,准备一起下周国旗台写检讨。 而这种日子,就连平时直男犹如彭炎都或多或少有了些动静,学校里就只剩一个人稳坐如泰山,不慌不忙地准备度过一个和平常无异的星期日。 这个人就是段唯。 往年里,段唯一颗心全然扑在许佳念身上,把每天都几乎过成了情人节。 而现在,他无心恋爱,只想回现代,所以他看上去没有半点来自情人节的躁动,佛得就算告诉他1+1=5,他也懒得争辩。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和他是一样的心境。 这人此时端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数学老师刚发下去的练习题。他一道题没错,却是在草稿纸上对着试卷写写划划,问就是想研究新的解题思路。 正是傅度秋。 周围的同学们都在讨论等会儿下课后去哪浪荡,只有他们两个不动如山的坐在位置上。 段唯放下玩了一上午的手机,微微侧过头,对坐在旁边的傅度秋说:等会儿去哪儿吃饭? 随便,我去食堂。傅度秋头也没抬,一边说话一边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 段唯也好像习惯了对方做题时的爱搭不理,于是没什么情绪的说道:那你等会儿帮我带一份吧? 还是那几道菜吗?不要蒜不要香菜不要豆腐干? 之前一段时间,因为段唯发情期的原因,傅度秋偶尔会帮段唯带几次饭,而凭借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仅仅是一两次就足以让他记住段唯的口味。 段唯见状也没多说什么,随口应了一声,继续玩手机。 旁边一群正在浓情蜜意的小情侣们皆是愣了愣,随后有些惭愧又羡慕地心里想到:这就是老夫老夫的相处模式了吧? 真好啊。 . 吃完了饭,段唯百无聊赖地四处乱走。 学校后街开放了一条创意街,鼓励在校学生提前进入创业模式,届时所获的资金全部贡献希望工程。 情人节自然是最好的商业噱头,此时整条街上人声鼎沸,全部是赶来买东西的少男少女。 段唯随意走动了一会儿,就看见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许佳念在一家精品店前拿着几条围巾看来看去,随后把其中一条放在了柜子上。 见状段唯连忙走上前去,轻拍了对方的后背,道:挺巧。 小唯?许佳念见他来,笑了笑拿着手里的两条围巾说:你看看哪个比较好看? 她手里拿的围巾看上去并不花哨,颜色也不亮,看上去像是男生戴的,和许佳念平时的风格完全不搭边。 见状段唯随意扫了一眼,有些八卦的说:送给谁的啊? 难道女主开窍了? 那简直是妙极。 不是,提起这个,许佳念笑得更深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轻声说:送给彭炎的。 段唯: 你没事给他买围巾干什么??段唯的声音都大了很多。 商店里本来人就多,这一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许佳念的脸有些红,连忙轻拍段唯的肩膀让对方闭嘴,随后小声说:之前在坑里,不是他救的我们吗?我想感谢一下。 那当时我和傅度秋也在呢?你怎么不感谢感谢我们?段唯显然不吃这一套。 被他这么没心没肺的点明,许佳念的脸更红了,推搡着彭炎说:我俩都这么熟了,还送什么?傅度秋嘛 说完她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送不太合适。 怎么就话还没说完,许佳念就拿着几条围巾跑了,连哪一条好看都没问。 见状段唯也懒得再多说,于是站在精品店里走来走去,旁边几个同学全部都朝着他看过来。 迎着各种各样的目光,段唯在一个橱窗前站定。里面摆放着一支银白色的钢笔,通体没有任何花纹,看上去内敛却又不失精致。 不知道为什么,段唯在看到这只钢笔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起了傅度秋,即使对方从来没有用过钢笔。 旁边几个店员见他停下脚步,于是把橱窗里的钢笔拿了出来递过去。 钢笔落在段唯手上的一霎那,他更是眼前一亮,因为这支钢笔重量刚刚好,拿着触手生凉,笔头也和笔身一样好看。 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想起之前许佳念说的。 这段时间也多亏了傅度秋帮他做临时标记,之前月考也是因为有了傅度秋的帮忙,段唯才提高了成绩。 于是他把钢笔放在柜台前,低声道:结账吧。 店员是个长得很可爱的omega学妹,见段唯走过来皆是眼前一亮,笑着说:学长好! 你好你好。段唯有些尴尬的对她点点头。 这个钢笔可以刻字的哦,学妹把钢笔放在扫码机前,滴声过后笑着对段唯说。 啊?噢,段唯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那就刻个傅度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面前omega学妹逐渐变态的笑脸,硬生生的把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说:什么都不刻,就这么给我吧。 好的! omega学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随后在包装礼物盒的时候往袋子里塞了一样东西。只不过当时段唯完全处于神游状态,看见了也没多想。 他拿过包装好的东西,悠哉悠哉地走上楼。马上就要到下午的上课时间,学校里乱跑的同学们却丝毫不着急。 段唯穿过汹涌的人群,慢慢走进教室里。此时教室里稀稀拉拉几个人,傅度秋坐在窗户边上和几个同学聊天。 侧过脸时,阳光落在傅度秋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光亮,看上去比平时那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多了几分柔和。 因为段唯并没有那个意思,于是他拿着礼物袋过去的时候也丝毫不怯场,像是扔一个习题本一样,把手里粉红色的购物袋塞进傅度秋怀里,低声道:送你的,不用谢。 他这一举动简直把教室里本来安静的气氛全部点燃了,坐在傅度秋旁边的几个同学全部都看了过来,一脸我没听错吧的表情互相望了望。 傅度秋拿起怀里的袋子,也没有直接打开,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轻声说:你今天,送我礼物? 而坐在旁边的彭炎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惊讶地看了看傅度秋,又看了看段唯。 别,我没别的意思,段唯抬起手打住,我就是看这个东西挺适合你的,所以给你买了,和今天明天都没有什么关系。 他这么一解释,让本来就诡异的气氛,瞬间因为他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变得更加暧昧起来。 傅度秋微微颌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知道有没有把段唯的话听进去。 此刻,上课铃声准时响起。众人皆是朝着座位上走去,原本热热闹闹的教室也瞬间安静下来。 傅度秋侧过身子,把礼物盒放进抽屉里。此时他的课桌里已经堆满了礼物,全是今天各个omega、ba,甚至还有alpha送来的,堆得整个抽屉里慢慢当当的。 见状,他把段唯的礼物放进背包里。刚一侧过脸,就看见送礼物的主人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旁边,想要看清傅度秋在做什么,又不好直接观望,只能瞥来瞥去,看上去有些可爱。 他笑了笑,把东西放进背包里,转头拿起笔继续上课。 . 一天过得很快,下晚自习之后段唯撑了一个夸张的懒腰,打了个哈欠起身收拾背包。 因为是特殊节日,所以班上的人溜得很快,等到他慢吞吞收拾完的时候,教室里已经不剩几个人。 他起身刚准备走,就听见傅度秋在身后说:等等。 站在门口等着段唯一起上网的几个同学也顿住脚步,朝着两个人看去。 怎么了?段唯看向傅度秋。 傅度秋却是不说话,看着他半晌后轻声说:有话和你说。 段唯背包的动作顿了顿,看向门口的同学。 而后者见傅度秋看向段唯的眼神,内心瞬间有了一种独占了人家情侣的罪恶感,于是挥手打着哈哈,笑着说:你们聊你们聊,我们就不打扰了,哈哈哈哈哈哈不打扰了。 说完溜出了教室。 看着他们几个跑远的背影,段唯本来想上网的急切心思也没了,将背包放在椅子上,看向傅度秋说:干什么? 傅度秋却是没有说话,他微微侧过身子,单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 光线被他遮了大半,段唯在阴影中看清那是自己今天送的钢笔,于是笑着摆摆手说:我不是说了吗?不需要谢谢我。 我没准备谢谢你,傅度秋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从粉红盒子里掏出一个更粉的小卡片,对段唯说:这个也是你准备的? 段唯一时之间想不起什么时候盒子里多了一张小卡片。 应该是店员送的,情人节嘛,段唯说完又怕对方误会似的,连忙解释道:但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还没等他说完,傅度秋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卡片,上面工工整整的写了一句话,他继续问道:这也是店员送的? 段唯隔得远,再加上没戴眼镜,什么也看不清。于是他上前几步,傅度秋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逐渐充斥着他的鼻腔。 段唯轻轻眯起眼,才看清卡片上的内容 to:傅度秋 情人节快乐。 段唯: 他终于知道,今天那个店员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究竟是为什么了。 还没等他解释,傅度秋就突然上前几步,段唯不受控制的一直往后退,最终被对方逼到了课桌边的窗台上。 真的什么意思都没有吗?傅度秋轻声在段唯耳边说,呼出的热气在段唯的耳边不断挠着他的耳垂,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段唯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苍白无力的解释道:真没别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盒子里有这个东西。 真的?傅度秋再次确定。 真的。段唯再次肯定。 傅度秋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实在确定段唯话里的真实性。最终垂下眼,就在段唯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失落的时候,他把情绪给迅速收了回去。 他今天几乎一下午都没有把课听进去,如果段唯肯在意一点,就会发现他平日里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上,此时确实寥寥几笔,全然体会了卷子主人的心不在焉。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段唯。 可是送礼物的人,却说自己没别的意思。 行吧,那我有别的意思。傅度秋把卡片放在旁边,意思不明的对着段唯说。 段唯没听明白: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傅度秋突然俯下身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拉进,彼此之间的信息素味道清晰可闻。 傅度秋眼神复杂的看着段唯,说:礼物我很喜欢。 段唯没懂这么一句,为什么傅度秋要搞出这么大的架势,但还是笑着说:不用谢。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是我想多了。 段唯: 但是,是你先开的头,傅度秋眯起眼睛,有些威胁警告的意味,看着眼前的段唯。 而后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蒙圈的站在原地。 信息素的味道彰显着这个alpha此时的情绪,可是段唯被他标记过,对方的信息素在自己身上只有全然安抚的效用。 看着面前依旧没心没肺,没什么反应的段唯,傅度秋突然之间有了些挫败感。 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些手足无措。 靠近了怕太迫切,疏远了怕失去。 良久之后,傅度秋抬起手轻轻抱了抱眼前的段唯,信息素味道纠缠在一起,他的头枕在对方的颈间,轻嗅一口后,颇有些无奈的说道:算了,你是无意的我也开心。 段唯愣了愣,从对方的话语中终于品尝出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只见傅度秋眼眸低垂,道: 情人节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携小段和小秋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感谢在2021021321:50:51~2021021422:4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v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咕 段唯饿了一上午的肚子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傅度秋难得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之后就看见面前的人慢慢捂上自己的肚子,低下头时发梢的一小撮头发立在头顶,看上去呆呆的。 饿了?傅度秋轻声问道。 刚标记没多久,段唯虽然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但脸上还保留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他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地说:我的午饭呢? 傅度秋想起来之前被自己还给alpha的那一大袋外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保持着能白嫖就白嫖的良好作风,段唯闻言抬头朝着傅度秋看去,似乎是真的饿极了,也没再多问自己已经消失的外卖。 午餐时间已经过去大半,食堂里没多少人,所以相对应的,剩下的饭菜也不剩多少。段唯在厨窗外面走来走去,都快跟食堂阿姨聊上了,才终于慢吞吞地拿起装了大半碟子的饭菜,走到位置上。 分卷(34) 傅度秋端坐在对面,见段唯拿着饭菜就开始狼吞虎咽,于是问道:你和你的新同桌一起去拿外卖? 对啊,段唯不假思索地说道:一群人都点了,结果我俩划拳输了,只能一起去拿,谁知道就遇见老师了。 话音落了,傅度秋却像是丝毫不关心被抓包的事情,而是问道:一群人?不是和同桌单独点的? 闻言段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傅度秋,没懂对方的意思,只得点了点头,把一口土豆丝塞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对啊,他看着大高个儿,比我还不靠谱,听到老师的喊声跑得比刘翔还要快。 说完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继续把自己的头埋在面前的碟子里。 听他这一通解释,傅度秋的心情渐渐缓和起来,也没有再多说。他起身在旁边的奶茶店里点了一杯饮料放在段唯旁边,随后心情颇佳地看着段唯进食。 对方微微低下头,脖颈后的标记印记清晰可见,微风吹过来还能闻到两道信息素纠缠在一起的味道。 他看了一会儿,良久之后从对方身上收回目光,谁都没有发现他眼底刚刚霎那间闪过的,来自alpha无法言说的占有欲。 吃得正欢的段唯自然也就什么都没有察觉,甚至一直没心没肺的他从心里窜出来几分感激:傅度秋已经帮他做了两次临时标记,真是个好人。 一定要让他迟早抱得美人归! 吃完了饭,段唯和傅度秋在操场散了会步,午后出了点暖阳,晒得人浑身舒服。只不过他两个人一同出现在学校里实在是一件太过显眼的事情,于是他也不敢多待,走了一会儿就上了楼。 教室里此时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他的新同桌alpha见他回来,眼前突然一亮。可是在看到他身后的傅度秋后,又十分怂地缩了回去,什么都没敢说出来。 段唯狐疑地看了一眼傅度秋,而后者神色淡淡,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三两步走到位置上,坐在旁边的alpha先是看了一眼傅度秋,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于是悄摸地凑上前来,对段唯说:段哥,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段唯一脸的莫名其妙。 话音落了,alpha就想起来之前在楼梯间看见的傅度秋。对方那与生俱来高人一等的信息素压制,就算只是回想,都让alpha有些腿软。 只要任何一个alpha愿意,就能够用信息素压制一个omgea。刚刚发生的一切,傅度秋那似乎是要吃人的眼神,都让alpha以为段唯难免要遭一番罪受,谁知眼前的段唯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身上两道信息素的味道都彰显着刚被安抚过发情期。 校草他安抚你了?alpha有些不怕死地问道。 他们俩的事情几乎全校皆知,段唯也懒得解释了,点了点头。 就只是临时标记?alpha再三确认。 不然你以为?段唯翻了个白眼: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闻言alpha咽了咽口水,想说自己压根不看学校贴吧,就能够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但他想了想,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良久之后,他眼巴巴地目光终于让段唯有些烦了,皱起眉头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段哥,alpha竖起食指,一脸祈求的表情,说: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 问。段唯没什么耐心地说道。 校草他,话到嘴边,alpha顿了顿,最后一脸光荣赴死的表情,猛吗? 段唯: 咬得痛吗?alpha继续追问。 段唯:滚。 临时标记之后,段唯显然比之前精神了不少,一边上课一边记笔记,全然没了上午听半节睡半节的状态。而且他还能在听课的同时,抽出一点时间和傅度秋聊天。 之前冬令营,因为学妹和傅度秋不在一个地方不好进行深聊,于是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之外没有别的内容,难免会慢慢变得生疏。于是他趁着这几天和傅度秋分开坐趁热打铁,试图拉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手机在桌子上嗡嗡作响,傅度秋拿起手机,就看见对方发过来的消息:[学长,这道题不会做(图片)] 他抬眼看向坐在远处的段唯,而后者拿着手机,全然没有察觉不远处传来的视线。傅度秋嘴角微抬,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随便写了几笔,随后发了过去。 果然,段唯紧接着就从桌子上拿起手机,随后快速的打击键盘,发送了信息过去。 发完之后又突然想起什么,十分警惕地四周望了望,随后似乎是放下心来一般把手机放进抽屉里。 他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全部被傅度秋尽收眼底,傅度秋在心里笑了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几个类似感谢的表情包,想了一会儿,点击键盘消息发送过去。 而对话的另一边,段唯看到新收的信息差点把手机丢在地上,因为傅度秋发了一条可以堪称劲爆的消息 [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 段唯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把手机按熄又打开,再三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傅度秋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问了面基的事情?? 尽管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段唯心里还是有些微妙,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傅度秋在想什么,这一次也不例外。 难道傅度秋已经喜欢上学妹了? 想到这个,段唯竟然有些许的心情复杂。 就在他脑海里一团浆糊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几下,傅度秋又发来了消息:[我是觉得每次都是在微信上问题,你不一定能听懂,还是面授比较好,你不要多想。] 段唯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庆幸好,还是失望好,乱七八糟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手里的动作比大脑更先进行反应,段唯发送了一条类似于看得懂,不用麻烦的消息过去,随后放下手机长叹一口气。 傅度秋这么一出,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真有一天要面基了,他按照之前计划地走,真的能让许佳念和傅度秋在一起吗? 且不说许佳念现在貌似对傅度秋没有半点意思,就连段唯自己都迟疑起来,他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对的。 尽管在他的角度来说,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问题,但还是让他不自觉地犹豫起来。 他的头倚靠着撑在桌子上的手臂,神色复杂地看着桌面,开始沉思起来。 而不远处的傅度秋将此时段唯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其实并不急着和段唯摊牌,这样不仅会吓到对方,而且对他想要的结果没有任何作用。 刚刚这条消息,也只不过是他一句简单的试探,果不其然,段唯也中了招。 他笑了笑,把手机放进抽屉里。 坐在段唯旁边的alpha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但又不好多问,于是轻瞥了一眼段唯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段唯锁了屏,看不到任何消息,只不过在信息来的时候,都会显示对方的名字,而现在上面就清清楚楚地写着傅度秋三个字。 见段唯一副愁眉苦脸,看了消息又不想回复的模样,alpha猜得八/九不离十。 小情侣吵架了 因为心里藏着事,段唯好不容易精神了一下午,到晚上又开始神游。晚自习的时候被老童叫起来好几次,问题也都没答对,直接站着听了一整节课。 等到放学的时候,彭炎都跑过来问道:段哥,你咋回事? 没咋,段唯心不在焉地说:就是学习有点累。 你可得了吧,我看你发呆发了一晚上。彭炎自然不信。 段唯懒得和他多说,径直背着书包往外走,门口熙熙攘攘人潮涌动,他刚走到校门口的宣传栏旁边,就看见人群中一道身影。 那人通体穿着一身黑衣,面色不善、四处张望,旁边几个保安也朝着他看去,随时准备行动。 那人正是前段时间还来学校闹过事的傅承平。 看清那人的长相后,段唯顿住脚步,想了一会儿后对旁边还在哔叨的彭炎说:小炎子,去,找几个兄弟来。 第46章 夜色降临,一中教学楼瞬间被黑暗所笼罩,傅度秋收拾好东西下了楼,就听见楼道口传来隐隐的议论声:1号胡同口好像在打架? 1号胡同口只不过是一中内部的称号,那一片没有监控,离学校也远,旁边也没多少人经过,所以一度被附近所有的学校称为最佳的打架胜地。 闻言傅度秋没理会,继续往学校门口走去。 我今天晚上又看到之前来闹事的那个学生家长了,我们等会儿出校门的时候小心点。 没事儿,他不在那儿,好像是被拉走了,一群的人。 啊?是他儿子吗?声音变小了些。 另一个男生说道:好像不是,看那架势像是要打架一样 他们谈论的声音越来越小,傅度秋却顿在原地,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后快步下了楼,朝着校门口走去。 果然,消息传开之后,有不少一中的同学都朝着1号胡同口走去。路上走在两路两侧的外校学生,皆是朝着傅度秋望来。 这一片都是些社会青年,染发脏话烫头抽烟喝酒全都做尽了,往路上一站基本方圆几米都没人靠近。 而傅度秋的出现,自然给这混乱的环境中增添出一丝不同,他浑身上下都露出好学生的气质,可是眉宇之间却有着些许戾气,脸颊在路灯的映照下显现出几分瓷白,看上去只可远观不可靠近。 他越往前走,胡同口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只见几个人站在不远处一处昏暗的角落里,一抹身穿校服的熟悉身影背对着傅度秋的方向,而他正对面,就是之前一直来骚扰的傅承平。 段唯双手插兜,微微扬起下颌,明明对方是一个比自己年长、比自己高大的alpha,他却是一副压制性的架势。 灯光在他的脸上不断流转,段唯冲着对面说:就你他妈天天在我们校门口看来看去呢?猥琐男?! 老子看我儿子呢,关你什么事?!傅承平显然对这个忽然出现的男生一头雾水,但周围全是彭炎叫过来的几个社会青年,寡不敌众,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谁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再说了,像爷这种校霸,打架还需要理由吗??段唯依靠着以前看的脑残剧,把校服脱下来露出里面墨绿色的卫衣,随手一甩把校服外套搭在自己的肩头。 他歪着脑袋,额前的碎发被吹得微微分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流里流气,看上去果然像个合格的校霸。 劝你快点把我放开,不然等会儿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狗崽子!傅承平被压着,最后的耐心也被磨得消失殆尽,开始恶语相向。 似乎是觉得身为大佬不适合说太多,段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朝着旁边的彭炎使了个眼色。而后者默契地会意,对傅承平说:今天这一遭是告诉你,以后少他妈在一中门口乱转悠,以后我们见一次打一次。 就凭你们?!也许是气极了,傅承平也不管周围有多少段唯的帮手,气急败坏地说。 彭炎不以为意,对旁边的几个驾着傅承平的alpha看了看,而后者点点头,松开桎梏住傅承平的手。随后彭炎继续说道:收拾你,我一个人就够了,怎么样?我让你一个手指? 被松开的傅承平活动了一下被架酸的胳膊,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对着彭炎说:把你的手指切给我吗,啊?狗崽子? 我少用一根手指,专门用来对你竖中指,彭炎笑了笑,平日里他虽然嘻嘻哈哈地,但要真的认真起来,却是有棱有角,有一股远离学生的独特匪气。他瞥了傅承平一眼,继续说:其他的用来打你,足够了。 说完直接冲上前去,其实他若是在说完这句话紧接着扑上去,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里出其不意,胜利的可能性将大大加强,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十分尊老爱幼地等待了几秒,等傅承平做好了防御准备,才猛地挥拳。 站在旁边观战的段唯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面前两个人你来我往,没过几分钟傅承平就被彭炎给干趴下,嘴里吐出来的脏话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眼前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一败涂地的男人,根本无法让人第一时间就相信竟然是傅度秋的亲生父亲,要不是段唯看过原著,他都会有些迟疑。 他慢慢转过身,就看见胡同口围满了人,即使是人潮喧嚣,中间也被人空出了一小块间隙。傅度秋站在人群里,遥遥看着这边的境况。 段唯愣了愣,随即和旁边几个人说了几句话,三两步往胡同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披上校服,等走到傅度秋面前的时候,他全然没了之前那副校霸样。 其实段唯有些怕傅度秋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毕竟归根结底这不过是对方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插一脚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傅承平不顺眼,他不喜欢这个男人当着学校里那么多人的面辱骂傅度秋,即使傅承平是对方的亲生父亲。 他将这种心情视为兄弟义气。 可傅度秋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阴沉着一张脸,而是逆着光,将段唯拉到一半的校服拉链拉到顶,随后低声说:怎么在这里?不冷么? 周围知情的和不明真相的同学们,全部都看了过来。 刚刚还在心里打腹稿的段唯被傅度秋这一举动搞得有些大脑短路,他的动作代替他的大脑先行做出了回答。 段唯诚实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说:不冷。 周围全是人,即使是厚脸皮如段唯现在都有些遭不住,谁知傅度秋却是笑了笑,全然没理不远处被打得不断叫唤的傅承平,对段唯说:到底是冷还是不冷? 说完也没等对方回答,而是把放在背包里的一条黑色围巾拿出来,缠绕在段唯的脖颈间。 围巾里还残留着傅度秋信息素的味道,刚被标记不久的段唯闻到之后不受控制的脸颊有些微红,他把脸埋进柔软的不了里,没有说话。 在如此混乱的情景之下,他们俩的互动就显得有些诡异,众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心思各是百花齐放,可是明面上都十分默契地一言不发。 分卷(35) 段唯有些不适应傅度秋这突然到来的关怀,于是移开目光,低声说:走吗? 见他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于是傅度秋笑了笑,说:走吧。 他完全没有看不远处的男人一眼,全然是个陌生人的模样,眼底有一抹转瞬即逝的冰冷,可当段唯转过身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时,傅度秋又将那一抹情绪全都隐去。 两个人离开后,迎着寒冽的冬风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段唯觉得有些饿,于是走到了离一中不远的烧烤摊里。段唯心血来潮地点了一听啤酒,当着傅度秋的面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傅度秋见他喝得豪爽,于是什么都没吃,直接半瓶啤酒下肚。冬天里的啤酒让两个人皆是浑身发抖,随后隔着一张小方桌笑了笑。 烧烤店里没什么人,旁边是一桌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两个小孩拿着烤串跑了跑去。而他们的父母坐在椅子上互相往对方的碗里放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虽然没有做任何亲昵的举动,却依然能从中感受到细水长流般的爱意。 傅度秋一手撑住自己的下颌,若有所思地看着隔壁桌的动响,热气在他的侧脸旁氤氲而生,给他看上去冰冷的气场中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 段唯喝了一瓶多之后终于有了些醉意,见傅度秋看得出神,于是含糊不清地说:你看什么呢? 正巧这个时候隔壁桌买单离开了,整个烧烤店只有他们两个人坐着,老板打了个哈欠坐在柜台里刷视频软件,安静的氛围瞬间又被打破。 可是一向喜静的傅度秋却不以为意,他将视线转过来,看向段唯:我以前应该没和你说过。 段唯:? 说什么? 我的父母离婚了,傅度秋把酒杯放在桌上,面色平静地说:在我八岁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有些不舒服orz,只写出来这些,希望大家谅解~ 感谢在2021021522:16:10~2021021722:3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程博衍小娇妻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看着坐在对面的傅度秋,段唯本有些醉意的大脑也倏忽间清醒了不少。 他能够看出来,此时的傅度秋虽然表面上与平常无异,但其平静的表象之下却是犹如暗潮汹涌般的情绪。段唯顿了顿,把手上的酒杯放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傅度秋。 我八岁之前曾经居住在顺清市,傅度秋眼眸低垂,看着面前光线流转下映出盈盈水光的酒杯,那时候我父母还没有离婚。 话音落了,段唯想起来之前在老覃桌案上看到的傅度秋档案袋,点了点头。 我父母从小就在一起,从小学一直到大学,是彼此之间最熟悉的人。我妈的家庭背景好,所以在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后来他们结婚,很多年之后又离婚了。当时有专门的法条,离婚申请需要经过一年才能够通过,就一直拖到我九岁多,才正式离婚。 段唯一边听一边点头,本以为傅度秋会像电视剧里那般将父母的往事缓缓细说,谁知对方只是用一句话就简单地略了过去,声调没有任何起伏。 他顿了顿,随后试探地问道:那离婚之后你就离开顺清了? 不是,我是在申请离婚之后,我妈实在受不了待在这里,所以带着我离开了。傅度秋摇了摇头。 闻言段唯点头长长地哦了一声,把下巴垫在酒瓶的瓶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无言的看着桌面。他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更别说是这种上升到家庭亲人的大事。 而对方看上去也像是并不需要他安慰似地,说完之后就拿着酒杯开始小口喝酒,神色淡淡的不像是有任何情绪。 段唯拿着酒杯和他对碰,为了提高气氛,十分豪气地说:来!我们今晚不醉不休! 你确定要和我喝?傅度秋挑起眉头,有些好笑的说:你还是算了吧。 怎么?少看不起人,我可会喝了。段唯把酒杯满上,随后仰起头咕咚咕咚往喉咙里倒酒,像是想起什么,说:那你在顺清市生活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啊? 说完这句话段唯又反应过来,他穿书之后所获得的信息量,全部都是原著小说的现在进行时。连傅度秋的过去,他都只是在原著小说细枝末节的描写中得知的,更别说傅度秋小时候其他的事情。 可是他刚说完,傅度秋风平浪静的表情似乎终于有了些波澜。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段唯,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摇头道:不知道,可能见过吧。 可能吧,也许当时我不认识你,段唯不疑有他,想了一会儿说:我们两家离得挺近的,说不定还真见过。 嗯。傅度秋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段唯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了些困意,不过为了骨子里的兄弟义气,他还是陪着傅度秋喝了很久。 直到终于腿都站不稳了,他才终于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连连摆手说:我不行了不行了 见他含糊不清地坐在椅子上说话,傅度秋起身从背包里拿出手机,走到前台付了钱。转身的时候却看见段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两只手扒拉着门口的塑料门帘,脚底踉跄几步,险些朝着前面滚了过去。 傅度秋三两步走到门口揽腰拦住他,说:你干什么去? 我我想回家了。说完之后,段唯还打了个酒嗝。 话音落了,傅度秋失笑一声,扶好段唯之后把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拿起,刚走动几步就感受到放在段唯背包里面的手机在不断震动。 他看了旁边神志不清的段唯一眼,从背包里拿出手机,上面愕然显示着段唯母亲的来电。 犹豫了一会儿,傅度秋还是滑动了接通。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接电话呢啊?有本事你今晚都不回家啊!翅膀硬了,这么晚都不回家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乔莹女士近乎咆哮的声音。 即使是平时平静淡漠如傅度秋也微微皱起眉头,把听筒挪远了一些,那足以能够穿透耳膜的声音也并没有停止,而是愈发不可收拾地继续咆哮。 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礼貌地对着电话那边说道:阿姨,我是傅度秋。 教训声戛然而止,周围立刻安静得连风吹落树叶都能够清晰可闻。 就当傅度秋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的时候,乔莹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原来是小傅啊哈哈哈,段唯现在和你在一起吗?是不是阿姨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啊 温柔善解人意优秀母亲楷模乔莹一改之前的语气,仿佛之前那个犹如夜叉般的她是傅度秋一时之间的错觉。 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是的阿姨,他现在和我在一起,喝了一点酒,我现在就送他回来。 哦哦哦,好的好的,不着急,路上注意安全啊。乔莹十分好说话的连连答应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坐在旁边的段父从报纸里出来看了她一眼,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段唯和他那同学在一起? 是啊。乔莹把手机放回到桌上,脸上尽是一脸姨妈笑。 做了多年的老夫老妻,段父自然知道乔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们儿子一个omgea,大晚上的和一个alpha在一起,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你懂什么?乔莹嗔怪地看了一眼段父,一副你不解风情的表情,随后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过我担心也没用,小傅估计看不上咱儿子。 ???话音落了,段父都忘记了理论,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看着乔莹,咱儿子长得帅,身材好,个儿也高,怎么就看不上了? 乔莹转过脸,皱起眉头地说:个儿高有什么用?哪个omega不是娇娇软软的,我们儿子皮糙肉厚的,也不会讨人喜欢,一副跟你一样直男的样子。 扯我干什么?我哪儿直男了?段父吹胡子瞪眼。 你当年在一起之后给我送的第一件礼物是什么?你给我送的一件绿色的棉袄!上面还有黄色紫色红色的碎花,我现在都还记着呢!乔莹继续说:你儿子也跟你一样,生日的时候送我一个荧光色的康乃馨,里面还刻了我的名字,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哪个男人都不喜欢听另一半翻旧账,段父也不例外,他痛苦地扶额,转移话题:可是我觉得我们儿子挺好的,小傅还不一定配得上我们段唯呢! 赌什么!?乔莹懒得再多说,直截了当地说:年终奖? 段父段母虽然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但在各自的单位上地位还算高,每年的年终奖也十分丰厚。段父听到之后十分明显地卡壳了,随后闭上眼睛,年终奖就年终奖!! 成交! 而另一边,傅度秋扶着段唯摇摇晃晃。醉酒之后的段唯和之前冬令营的时候如出一辙,在大马路上也不安分,这里摸摸那里碰碰,随后一屁股坐在了过道上,傅度秋好言相劝了半天才终于把他给扶了起来。 我和你说,嗝段唯打了个酒嗝,在傅度秋的搀扶下说:以后你爸每次来,你都和我说,这人就是怕硬的,我让小炎子再揍他几次,看他还敢不敢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十分哥们儿的揽过傅度秋的肩膀,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可是他醉得连话都说不大清楚,再配上他的台词,看上去奶凶奶凶的。 闻言傅度秋哭笑不得地在旁边点了点头,拉着段唯的手防止他猝不及防的摔下去。喝酒之后的段唯完全忘记了收敛信息素,于是一股又一股的蜜橙味就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灯光明灭、空气潮湿,这股味道为本平淡无奇的氛围增添了些许甜蜜。傅度秋侧过脸看向旁边的段唯,而后者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也顺着望了过来。 两人隔着昏黄的光线对视,段唯不设防地对着傅度秋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下一刻就脱口而出道:我以后护着你,谁都不会欺负你。 时光飞速倒退,傅度秋嚯地顿住脚步,慢慢睁大眼睛。无数的记忆在此刻不断涌现,他微微张开嘴,明明没有喝很多酒,他却是徒然看见了两道身影。 其中一个是八/九岁的小孩,而另一个就是面前的段唯。他们的身影不断重叠,随后在其身后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景色,光阴在画面上打下棱角,所有一切都在这一刻停滞。 以后我保护你,谁都不能欺负你。 孩提时代的盛夏,在小男孩的言语中慢慢拉开帷幕。 傅度秋看着眼前的段唯笑了笑,轻轻地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心~现在好多啦! 感谢在2021021722:32:28~2021021922:23: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v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等到两个人蹒跚着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段唯即使喝得醉眼朦胧,却也时刻记着自家夜叉惊人的战斗力。他畏畏缩缩地跟在傅度秋身后,想要对方成为自己的挡箭牌,谁知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两张满怀期望的脸。 段唯: 傅度秋: 短暂的沉默被乔莹打破,她看了一眼站在傅度秋身后的段唯,随后又迅速转移视线面带微笑地看着傅度秋,说:小傅来啦,来来来快进来坐! 段父在旁边虽然没说话,但还是用慈祥的目光看着面前两个人。 傅度秋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一头雾水,他连连摆手揽过身后的段唯,说:不用了阿姨,我送他回来就走。 进来坐坐吧?没事的! 乔莹笑得更温柔了,连旁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段父也跟着笑了笑,招呼两个人进门。 还没等傅度秋说话,被他揽着的段唯突然在他的肩膀上哼唧了几声,声音不大,却让乔莹和段父皆是默契地住了声。只听见段唯枕在傅度秋的肩上,轻声说:我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还没等两位长辈说话,傅度秋就迅速问道。 话音刚落,傅度秋从善如流地把他扶正了一下,让对方半个身子倚在一旁的鞋柜上,随后他弯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毛茸茸的拖鞋,轻手轻脚地脱下了段唯的鞋子,替对方套上拖鞋。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傅度秋自己换鞋之后揽着段唯进了客厅,脚步缓慢,拉着对方的力道不轻不重,生怕会让段唯觉得不舒服。 他把对方扶在沙发上,兑了一杯温水塞进段唯手里,随后顺着对方的后背顺了顺气,傅度秋说道:还难受吗? 傅度秋的声音带着些和缓,听上去十分温柔,像是哄小孩儿似地。 而段唯没有说话,继续身子一半依靠在傅度秋怀里,一半窝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难受还是睡着了,于是傅度秋依旧坐在旁边左右照看着,细心程度昭然若揭。 在旁边观看了全程的段父和乔莹神色各异,段父先是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个人,又看向旁边满脸黑线的自家老婆,笑着说:这就很明显了吧 他没有挑明,但乔莹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咬牙切齿地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钱包,递给了段父。 而段父心满意足的拿过,随后一脸欣慰地看着人事不省的段唯。 儿子好样的! 而身为这一系列事件的主人公段唯本来是想装醉酒蒙混过关,谁知道眼睛一闭两腿一蹬,他还真的有些不舒服,于是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就到了第二天。 窗外的鸟雀隔着窗户围着他乱叫,他皱起眉头刚想起身,一动弹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他此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肩膀上似乎有千斤重,想要起来却被一直压着。 分卷(36) 他视线一路往下移,果不其然,他身上此刻趴着一个人。那人半个身子倚靠在他的肩膀上,透过对方浓密的黑发,可以看出傅度秋的侧脸。 傅度秋,段唯刚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线给整得愣了愣,随后清嗓子后继续喊道:你起来 话音落了,躺在他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对方先是抬起手臂挡住自己被光线不断照射的眼睛,随后慢慢起身道:醒了? 正值清晨,昨天还喝过酒,换做平常人应该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可是傅度秋却全然不是,他柔软的头发被阳光映照着,在额前慢慢散开,眼皮子懒洋洋的掀起,眸色虽然不及平日里有神,却也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这实在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如果不是段唯的手被压麻了,他估计还会再欣赏一会儿。 他后知后觉地移开了视线,才刚醒没多久,他需要很长的时间缓冲现在的所见所闻,良久之后终于憋出一句话: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昨天你喝醉了,我照顾了你一晚上。傅度秋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低着声音说。 段唯: 记忆就这样因为傅度秋的话语不断回响在段唯的脑海里,他想起来昨天经历的一系列事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后对傅度秋说道:谢了。 对于段唯来说,他们俩现在已经很熟了,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连谢谢和对不起都要纠结很久的样子。他说完就晃晃悠悠地从床上起来,拿起衣服准备套上去,随口问了一句:几点了? 闻言傅度秋习惯性的朝着段唯看去,只见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的段唯背过身对着自己。阳光穿透他的衣服,勾勒出来隐藏在衣服里的流畅线条。因为他微微低下头的原因,腺体因而也露了出来,上面还残留着临时标记的痕迹。 似乎是很久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复,段唯套上衣服转过身看向傅度秋,而对方一直处于神游状态,于是不禁皱起眉头问:你想什么呢? 见他转过身,傅度秋犹如如梦方醒,移开视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点。 ! 十点了???段唯瞪大眼睛,现在刚好处于复习周,缺一节课老童都会直接活刮了他。 而学霸傅度秋丝毫不慌,起身说:你妈昨天晚上已经请过假了。 噢段唯放心地舒了一口气,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问道:那你呢? 说完之后他又有点后悔,现在傅度秋的母亲对儿子的态度几乎是放养状态,父亲就更是不用说,请假这种事情,估计是傅度秋一个人独立完成。 没想到一大清早的就精准戳到了别人的痛处,段唯有些汗颜。 话音落了,傅度秋却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轻声道:没事,你妈帮我一起请了。 段唯: 怎么了? 那是我妈 傅度秋一脸坦然:我知道啊。 你不觉得让她一个人请两人份的假,有些许怪异吗?段唯无法理解傅度秋这突然短路的行为,毕竟因为这接二连三地标记,学校里已经都不确定两个人是清清白白的关系。 而傅度秋把衣服穿上之后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笑了笑,说:有什么怪异的?到时候问起来你就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你觉得老覃会信吗?段唯皱起眉头撇了撇嘴,头发被睡得乱七八糟,眼睛因为刚刚打了几个哈欠,盈了些许水雾。 看着段唯一脸无语的表情,傅度秋心里的某根弦又触动了。他笑了笑,走上前几步在段唯跟前站定,随后慢慢靠近。 你干嘛?omega天生的警惕让段唯连连往后退,可是傅度秋身上的信息素又好闻到让他潜意识里想要靠近。 或者你可以说,白松香就这样又在顷刻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傅度秋笑了笑,我是你家失散多年的童养媳。 第49章 段唯:??? 段唯满脸你脑袋没问题吧的表情,傅度秋这句话的杀伤性放在小姑娘身上估计会被苏得心服口服,而对他来说就有些太诡异了。 他头皮发麻地看着傅度秋,攥了攥手指,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而傅度秋却没有再回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掉在一旁的外套穿在身上,一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外的段父段母。 段唯最先反应过来,走上前去看着门外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地说: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站在门外的乔莹一改往日里的画风,一脸温和地看着段唯,又瞟了瞟站在里面的傅度秋,说:醒来了呀? 这不是废话吗?我没醒怎么和你说话,梦游吗?段唯皱起眉头,放在往常,他现在这个时候醒来,估计早就已经解锁了乔莹的花式啰嗦大礼包。 谁知这句话说完,乔莹却是不在意地样子,脸上继续挂着笑,我做了面包,现在都还热着呢,快出来吃早餐吧! 说完,旁边的段父也连连点头,附和了几句后还一脸姨父笑地看着段唯,默默念了一句:儿子真不错! 段唯:??? 两位家长如此热情,傅度秋也不好退却,穿好衣服之后就出了房门。等到两个人洗漱完时间已经不早,段唯坐在椅子上想着等会儿和傅度秋到学校怎样才算不引人注目。 而傅度秋坐在旁边神色淡淡,手里拿着面包时不时和对面一直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乔莹搭话。他什么话题都能聊上几句,角度新奇,引得饭桌上乔莹连连发笑,让段唯一时之间错乱,以为自己才是初来乍到的客人。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等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接近第三节 课下课。和门卫解释了半天,他们两个人才终于进了校门,果不其然,刚到教室,所有的目光都朝着他们望来。 老覃站在讲台上若有所思地望了两个人一眼,随后轻咳一声:进来吧。 迎着各种各样的目光,段唯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新同桌alpha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段哥,你干嘛去了? 睡过了。段唯懒得多说,随口敷衍道。 但alpha的八卦之魂此刻似乎被点燃了,继续说:那为什么傅度秋和你一起啊? 在学校门口正好遇到了。说到这里,段唯终于正色看向alpha,示意对方不要多想。 闻言alpha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后一脸了然地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老覃今天大早上的脸色一直不好,我还以为说到这里,alpha好像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但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于是硬着头皮说:还以为你和校草大早上私奔了。 段唯:??? 上午的课都是主科,也许是昨天的酒还没醒,段唯坐了一会儿后还是觉得困,于是睡了一节课,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彭炎走到他桌子旁边大声道:段哥,干饭去! 来了。 段唯有气无力地被彭炎拉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食堂走。食堂里坐满了人,见他们从门口进来,靠近窗户那一排的几个ba同学挥了挥手,段唯手里端着盘子坐过去,就看见傅度秋坐在对面。 周围坐着的都是几个相熟的朋友,刚一坐下就十分熟络地聊了起来。段唯碗里摆弄着几片白菜,有些心不在焉。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周围十分热闹,但神奇的是傅度秋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够让段唯听见。闻言段唯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说:没什么胃口。 昨晚喝多了吧?傅度秋把旁边一瓶没拆封的矿泉水放在段唯面前,说:别吃太油腻的。 他们俩的对话也正巧被旁边的人全部听了进去,彭炎拿着筷子看了一眼傅度秋,又看向段唯。 诶,你们听说了吗?隔壁班班花跟人表白被拒了。其中一个omega突然说道。 啊?男主角是谁啊?坐在段唯旁边的ba接茬。 饭桌上聊这种八卦简直是经久不衰的事情,连心思不在吃饭上的段唯也忍不住看了过去,就听见omega说:不知道是谁呢,就听说班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什么什么的。 班花那么好看,还要什么自行车啊?彭炎皱起眉头,有些愤愤。 段唯听得来劲儿了,人家有理想有追求,谁像你一样看见漂亮的就上了? 话音刚落,这个时候许佳念突然坐了过来,笑着问他们在聊什么。见状彭炎立马一改画风,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解释,连连摆手道:我才没这么肤浅呢,我喜欢内在!内在! 哦哦哦,内在。段唯敷衍地附和了几句。 说到这里,旁边几个同学话锋一转,问段唯说:诶?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你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呢? 我?段唯指了指自己,觉得荒诞的同时又止不住地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想过。 好像是诶,说到这里,彭炎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以前除了许佳念之外,他还真没见过段唯喜欢另外哪一个女生。 他停顿了一会儿,问道:段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问题又提了一次,段唯难得顿了顿,仔细思考了起来。说起来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以前宅久了,早就已经忘记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而到了这个世界后更是从来就没有想过,即使之前有几个女生跟他表白,段唯也都全部拒绝了。 毕竟他有一天是要离开的,不可能会在这个世界谈恋爱。 不过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他也不好含糊过去,于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喜欢温柔一点的吧,善良的,最好会做点家务,脾气不要太大就行。 我懂了,段哥是喜欢温婉居家型。彭炎一脸了然地点点头,大多数的直男都喜欢这一类的。 话音落了,他又后知后觉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傅度秋。果然不出他意料的,对方的脸色沉了沉。 他段哥的理想型,好像,大概,和傅度秋,完全不搭边。 他还是第一次见傅度秋这种表情,觉得新奇的同时还有些好笑。周围几个人问完了段唯的理想型,然后又随便聊了聊,一个ba看向傅度秋,问道:诶,那校草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话音一落,四下皆静,校草傅度秋的理想型可以说是全校都关注的焦点。之前贴吧里还有专门扒傅度秋的楼,只不过这一扒不要紧,那个贴主发现傅度秋在以前的学校竟然没有任何桃色新闻,连偷拍的照片大多数也都是在学习。 于是傅度秋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就更是一个神秘的事情,众人皆是朝着傅度秋望去。 不过他们都一致地认为根本不可能会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果然后者之后略微顿了顿,随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说:我也没有想过。 话音刚落,其他的人对这个答案像是料到了一般,还没有说话,却听见傅度秋继续说:不过现在有了。 ! 坐在旁边的几个人皆是瞪大了眼睛,彭炎筷子夹着肉丸子,显然没听懂他的话,问道:什么叫现在有了? 以前没有理想型,傅度秋解释道:不过现在有了。 这话比之前那句云里雾里的明显了几分,大家皆是恍然大悟,偏偏旁边还有一个omega不怕死地问:那就是现在有目标了?是什么类型啊? 说到这里,段唯也有些感兴趣地望了过来,看向傅度秋。 视线就这样在此刻交叠,傅度秋也丝毫不回避,但也不回答那位同学的问题,就这样若有所思地望着段唯,随后说道:反正和段唯的理想型相差很大,但和段唯又能搭上边。 他说得含糊其辞,众人皆是有些没听懂,只不过这句话也有些参考价值,既然和段唯的完全相反,那就是傅度秋不喜欢温婉居家型的。 难道他喜欢狂野女孩?? 不愧是校草。 只不过那句和段唯搭边又是什么意思? 大家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傅度秋的视线还停留在段唯身上,后者被他这样看得有些发毛,在众人都在不断猜测的时候,侧过视线不屑地说:你听他瞎吹,他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有个鬼的理想型。 话音一落,困惑的吃瓜群众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一旁的许佳念听到后忍不住捂住嘴,一脸嗑到了的表情。 这一番可以说是自爆的发言,让彭炎一时失语。 他现在很想问一句,他段哥什么时候能够不挖坑然后自己跳了??? 作者有话要说:遇见你之后,我就有了理想型。感谢在2021022018:11:49~2021022223:2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v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元旦汇演之后,就迎来了高中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这一次段唯可以说是做了十足十的准备,再加上之前月考复习打下的基础,无论是成绩还是名次都有了质的飞跃。 乔莹拿到成绩单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讶,随后又狐疑地看着段唯,即使是有些不对但还是问了出来:真是自己考的? ???段唯满脸问号:不是我自己考的还能有谁? 见他一脸认真,乔莹收起了怀疑的表情,随后看向成绩单,良久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点了点头说:不错,本来还准备这次寒假给你找个家教的,看来进步很大啊! 分卷(37) 闻言段唯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说:没什么好找的,就这题,傅度秋跟我说一遍就懂了,家教估计还没他好使。 话音落了,在旁边闷头看报纸的段父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段唯一眼。而乔莹则表现得更夸张,甚至想要请傅度秋来家里吃一顿饭,最后还是被段唯给哄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成绩出来之后当天就放了假,段唯拿着各种各样的手册,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傅度秋站在一旁,于是走上前去问道:你在顺清过年吗? 临近过年,最近的天气都有些冷,傅度秋却是一身轻装,丝毫看不出他有丁点儿的畏寒。 他看着眼前的景色,似乎有心事。闻言拿着接近满分的成绩单,侧过脸说:可能吧。 傅度秋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除了那个混蛋老爸以外,傅度秋在顺清市没有一个亲戚。而他的母亲叶琼则更敏感了,段唯都没有听过傅度秋提起过他母亲的事情。 闻言段唯顿了顿,与傅度秋并排站在学校侧门口,看着人来人往。他轻咳一声,道:你要是没地方去,就来我家吧? 其实这个想法也并不全是段唯的临时起意,自从乔莹知道自家宝贝儿子的成绩一直在接受傅度秋的帮忙后,于是天天念叨着要好好报答一番。而段唯也耳濡目染的,直接把这个邀请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傅度秋神色闪烁,随后侧过头看了段唯一眼。从后者的角度能够看到他藏在围巾里的嘴角微勾,随后轻声说:好啊,如果我没地方去,就来找你。 行。段唯很爽快地应了一声,随后跟着几个狐朋狗友浩浩荡荡地朝着校门外的网吧走去了。 因为这一次的成绩上升,一直以来对外铁公鸡形象的乔莹一口气给段唯添置了好几台电子用品,美其名曰高考前最后的放松时刻。 而段唯也不辜负乔莹的美意,一天到晚泡在房间里,偶尔出门也就只是和几个朋友散散步,等到快大年三十的时候还沉浸在游戏里。 上上上!段唯拿着鼠标,对着耳机对面的彭炎一阵狂吼。 彭炎不堪段唯这一顿噪音输出,无可奈何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段哥,我耳朵都快聋了!! 而段唯根本没理他,继续一顿输出,等到推到对方高地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开了,乔莹拿着一盘瓜果进来,说:你又在玩呢?早知道就不给你买这些了。 我这是高考前的放松,有利于身心健康。段唯眼睛没离开屏幕,满嘴的跑火车。 乔莹看了一会儿他的游戏界面,半晌之后什么也没看懂,于是说道:明天跟妈出去一趟。 怎么了?段唯觉得有些奇怪,明天是大年三十,按理说没什么事基本上都不会出门。 乔莹摇了摇头,没多大的事,我以前一个还算熟的朋友要结婚了,邀请我过去婚礼上做客。 闻言段唯更奇了,画面此时进入死亡等待时间的黑白界面,他的手指从键盘上离开,看向乔莹说:和您熟的朋友,一样的岁数吗?那应该不会是情窦初开,第一次结婚吧? 说什么你小兔崽子?乔莹坐在旁边轻敲段唯的脑袋: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就行了,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段唯点头敷衍了几句,拿起键盘继续加入混战里。 见状乔莹在旁边叹了声气,起身关上了门。 第上天很快就到来,因为这次是去正式场合,而且听乔莹的语气对方的家庭条件很不错,婚礼现场也是在一个高端的场所,于是段唯把这一次准备过年的新衣服拿出来穿在身上。 蓝灰色的外套把他衬得比往常要稳重不少,显得有几分温柔,他对着镜子看了半晌,随后跟着乔莹一起出了门。 乔莹拿到驾照之后就没怎么开过车,而且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于是慢吞吞地路上晃来荡去,等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门口摆满了婚礼照和新人双方的名字,不过段唯这一趟没有戴眼镜,看了半天也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于是只能走进去,坐在一个角落里准备干饭。 这个场馆果然比他见过的所有婚礼现场还要大,而且设计也别有心裁,布设精致繁华但又不艳俗,远远看上去赏心悦目,即使是平时不怎么在意细节的段唯也忍不住对着到处看了一会儿。 乔莹刚到就去寻找那位相熟的朋友,于是段唯只能一个人坐着,他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新年祝福。 许佳念:[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要变得更厉害呀~] 彭炎:[段哥!!新年快乐,快带我上王者!] alpha:[同桌新年快乐!] 段唯一条一条回复,消息列表一条一条往下滑,却没有看见傅度秋的消息。他以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说也够铁了,于是段唯也没计较太多,找到傅度秋的微信点进去,发送了一句[新年快乐]。 发送完之后,段唯就把手机给掐熄了。按照往常的记忆,对方不过几分钟就会回复,谁知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对方的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他旁边有一道人影经过。段唯一开始不以为意地只是瞟了一眼,谁知这一眼看完之后就没有再挪开。他看到对方一身黑西装从会场的左边走到最右边,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西装基本款,他却穿出了一钟独特的好看。 只不过这不是重点,段唯忍不住跟着那道人影站起来,一路走到场馆后。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后面还有一个花园,藤萝顺着木架一路蜿蜒向上,露天的木架缠绕着的全是鲜艳欲滴的鲜花,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冬天的花还能有如此勃勃的生气。 而前面那道人影似乎也感受到了段唯,从前面慢慢转过身来。这个时候,段唯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样子,随后惊讶的说道:傅度秋? 傅度秋此时站在他对面,转过身来段唯才发现对方黑西装的胸口还别了鲜花。傅度秋此时脸色不太好看,但看到段唯站在面前时,除了惊讶之外,他还透出了几分温柔。 等到段唯惊讶完,他轻轻应了一声,随后沉默着没说话。 花园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空空如也,段唯把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硬生生合上,随后咽了咽唾沫,上下扫了一眼傅度秋的行头,颤颤巍巍地说:你结婚啊? 第51章 在看到傅度秋的时候,段唯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百转千回、跌宕起伏的故事,毕竟之前乔莹说过这场婚礼的主角是她曾经相熟的朋友,那么这个朋友肯定和乔莹差不多的年纪。 如此这般,段唯看着面前胸口佩戴鲜花的傅度秋,咽了咽口水,满脑子里全是老妻少夫的桥段。随后这个桥段又自动加工,脑海里思绪越来越飘,表情也越来越变幻莫测。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难道傅度秋被包养了??? 而站在对面的傅度秋先是愣了愣,随后明白了段唯的意思,一脸无奈地说: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新娘家属。 段唯呆了一会儿,倏忽间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这个花园的布设,迟疑道:你母亲 嗯,傅度秋证实了他的猜想:再婚了。 对方的表情看上去云淡风轻的样子,让段唯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他寻思着母亲再婚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以祝贺的事,于是尴尬地笑了笑,点点头说:哦,这样啊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笑了,漫不经心地说:去前厅吧?快开席了。 哦哦哦,好。 段唯懵懂地跟着他原路返回,等到走到前厅的时候果然已经坐满了人,乔莹正在四处寻他,看到傅度秋的时候也十分意外,上前说道:我听说叶琼有个儿子来着,但一直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小秋啊! 阿姨好。傅度秋彬彬有礼的鞠了个躬,穿上西装之后的他比往常多了几分成熟稳重,那从学校里带出来的学生气才堪堪没有让段唯一时错乱,以为自己身在商务场所。 好好好,乔莹一见到傅度秋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拉过站在旁边的段唯,笑着说:婚礼现场很忙吧?没事儿,我带他回去就好,你忙你的!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摇摇头说:没关系,不是很忙。 又不尴不尬地聊了一会儿,傅度秋才匆匆告别,朝着婚礼后台走去。乔莹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段唯回到之前的座位上。 圆桌周围此时坐满了人,除了乔莹两个人之外彼此之间都还算相熟,各自三言两语,让本来就热闹的氛围逐渐变得火热。 一直以来逢人就能侃两句的乔莹却是沉默地坐在旁边,时不时地还叹两口气,段唯坐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于是在旁边轻声问道:妈,你老叹气干什么?份子钱随多了? 闻言乔莹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好似在掂量着该不该和段唯说自己心里想的,半晌之后把椅子往对方旁边挪了挪,小声地说:小秋没有和你说过吗? 说什么?段唯问道。 唉,我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知道叶琼的儿子是小秋之后,心里就有点堵了。乔莹往后靠了靠,脸上全是愁思。 段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他母亲叶琼嫁到这个家里,是不能带着小秋一起过来的。 乔莹皱起眉头,又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接近二十分钟,段唯终于在乔莹这里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叶琼离婚之后,她带着傅度秋去了别的城市打拼事业,后来结识了一个男人,也就是今天婚礼的新郎。 对方家庭背景雄厚,本来和叶琼结婚就已经是破了家庭的禁忌,更别说是还把傅度秋带在身边。可是叶琼不是会轻易放弃儿子的母亲,于是就在这样进退两难的时候,傅度秋做出了退步。 他自己自愿回到顺清市?段唯有些惊讶地问道。 他的声音没控制住有些放大,乔莹连忙捂住他的嘴,见没有人看过来,于是点了点头说:嗯,自己一个人回到这里独立生活。我本来就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没想到还是小秋 段唯愣了愣,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傅度秋的时候,对方站在走廊上,对面就是叶琼。那个时候他没有听清两个人在讲什么,只能够看见傅度秋垂首站着,不悲不喜。 到后来他尾随对方回家,诺大的宅子里没有亮起一盏等待傅度秋的灯。傅度秋在门口站了许久,才缓缓打开了门。 再往后想,后面经历的一切事情,包括傅承平来学校里闹事,似乎都变得有迹可循,也全然符合乔莹所说的逻辑。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段唯心里有些堵,可是又搞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耳边就想起了熟悉的音乐,他反应半晌,才想起来是婚礼进行曲。 场馆最外围的大门突然打开,追光迅速穿梭了众人,落在身着婚纱的叶琼身上。她虽然上了年纪,可是底子还在,只是需要简单的收拾就能够焕然一新,此刻她站在大门口,就足以吸引场馆中所有人的目光。 而傅度秋就站在旁边,一身西装革履,搭着叶琼另一只手,目不斜视地朝着前面走。红毯的另一边是新郎一众人,周遭皆是一番喜气洋洋地气氛。段唯的位置刚好能够看见傅度秋的表情,只见后者一脸淡然,追光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本就无懈可击的脸愈发好看。 到场的不仅只有中年男女,还有不少和段唯差不多年纪的小辈,在见到傅度秋的时候皆是十分默契地倒吸一口气,随后和同伴们开始小声议论,许多omega眼中都露出了羞涩的目光。 红毯不长,等走到中间的时候傅度秋就停下了脚步,将叶琼的手递了过去。 也许是被这气氛感染,叶琼的目光此刻只落在了傅度秋身上,这些年来她带着儿子到处闯荡,明白傅度秋究竟是什么样的性子。 对方现在虽然看上去波澜不惊,可是只有她真切地明白傅度秋在想什么。 她刚想说话,就看见傅度秋对着自己笑了笑,没有勉强也没有任何情绪,将叶琼的手递给了站在对面的新郎。 掌声霎那间此起彼伏,傅度秋站在礼台边角,看着叶琼在新郎的搀扶下朝着玫瑰花台走去,由衷地笑了笑,随后转身下台。 毕竟是第一次来到婚礼现场,虽然接下来的流程段唯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很多次,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直到婚礼礼成,他才慢慢收回目光。 饭桌上大家觥筹交错,段唯觉得没什么意思,刚想离开,肩膀上就突然搭上一双手。 傅度秋站在后面,在段唯转过身的时候对着他笑了笑,轻声问道: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我不是很饿,段唯摇了摇头,这一桌已经坐满了人,于是他站起身子,说:你坐下吧? 他刚直起身子,就被傅度秋给按了回去,对方摇了摇头,不用,我站着就行了。 行吧。 段唯在傅度秋的注视之下吃了几道菜,直到实在是有些塞不进去了,于是起身和对方散了会儿步。两个人又走到之前遇见的小花园里,鲜花落在段唯的肩膀上,原本有些话唠的段唯此刻都有些语塞。 反而是傅度秋一路上都在说话,询问他放假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以及春节去哪儿玩之类的话题,段唯心不在焉地回了几句,等到终于察觉到旁边的傅度秋停下了脚步,才慢慢抬起头来。 对面此时站着一个人,正是这场婚礼的新娘叶琼。 她先是看了段唯一眼,随后一脸探寻地看向傅度秋。而后者会意,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叫段唯。 说完后他又看向段唯,声量轻了些许,说道:这是我妈,打个招呼? 哦哦哦,段唯懵懂地点了点头,看了站在对面的叶琼一眼。这样靠近了看,叶琼的眉眼和傅度秋简直如出一辙,没有表情的时候俨然是个冰美人。他收回目光,低下头乖巧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对于眼前这个omega,叶琼眼里尽是好奇,毕竟她从来没有见过傅度秋有任何一个相熟的朋友,而且从这短暂的几分钟里,她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傅度秋对段唯的不同,这种不同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分卷(38) 她了然地看着段唯,随后笑了笑,你好啊,小朋友。 都快十八岁的人了,段唯被这句小朋友喊得浑身抖了抖,笑得有些勉强。而叶琼和他想的完全相反,看上去十分有亲和力,和远观时的那股疏远感截然不同。 而傅度秋在旁边笑得漫不经心,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聊了一会儿,随后就听见叶琼对自己的说:我有话对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闻言傅度秋看了段唯一眼,而对方显然对与长辈说话过敏,使眼色让他快点走,于是傅度秋笑着点了点头,和叶琼走远了。 于是花园里只留下段唯一个人站着,他试图往原路返回,走了几分钟之后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绕来绕去最终也没绕出去,于是一直在原地打转转。 直到路过一个花坛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人声,于是他朝着音源走过去,傅度秋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段唯意识到可能傅度秋母子俩在远处说话,他不好上去打扰,刚准备离开,就听见叶琼停顿了一会儿,声音从花坛处传来:小秋,你想不想出国?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出国的哦~ 晚上有二更,具体时间看我手速! 第52章 结婚了之后,我和你李叔叔可能就要去b市了。 走远了些许,叶琼在花园的一个花坛处坐了下来,她身着白色蕾丝连衣裙,细长的脖颈上系着一根缀了珍珠的项链,坐在花坛间显得格外端庄秀丽。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傅度秋,慢慢抚上自己的肚子,轻声说:我怀孕了。 话音刚落,平日里面色平淡的傅度秋脸上终于松动了,他张了张嘴,将眼底的惊讶隐去,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b市风水养人,而且你李叔叔的公司产业都在那里,我和他定居在b市是最好的选择。叶琼轻轻拉过傅度秋的手,而后者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坐在了叶琼旁边。 他点点头,赞同地说:挺好的,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小秋,你想不想出国?叶琼迟疑了片刻,随后柔声对傅度秋说。 说完,她没有等傅度秋回答,像是生怕对方会拒绝似地,继续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知道你想学法律,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大学,等你高三念完就能够直接出国。到时候你学成回来,我可以给你资金开律所。 或许是叶琼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对傅度秋有亏欠,所以在说这些的时候她有些急切。而傅度秋听完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点点头,说要再考虑一会儿。 听了他的说法,叶琼难得笑了笑,随后想起什么,继续问道:刚刚你的那个同学关系很好吧? 说到这个,傅度秋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了不少,眸光也柔和了许多。他点头应了一声,嗯,在学校里和他的来往最密。 只这一瞬间,心思细腻的叶琼就看破了傅度秋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儿子一直以来对所有事都能独挡一面,于是也没有多说,只是笑了笑,欣慰地说:那就好,有和你玩得来的同学,我也放心。 就这样聊了一会儿,等到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几十分钟。傅度秋扶着叶琼起来,往来时的路走了几步,就看见转角处站着的段唯。 对方似乎在原地站了许久,连肩膀上都是飘零的落花。冬风寒冷,段唯瓷白的脸被吹得微红。 傅度秋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没回去? 站在旁边的叶琼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我也想回去,但我迷路了。段唯有些不好意思,说完之后又连连摆手,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只听见了那句去不去国外。 见他一副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的样子,叶琼在旁边忍不住笑了笑,对傅度秋说:你送你同学吧,我去前厅。 闻言傅度秋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目送着叶琼离开。 这个时候花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傅度秋收回目光看向段唯。而后者就这样看着他慢慢走过来,伸手慢慢抚向自己的身侧。 也许是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什么,让段唯霎时间有些心虚,他微微闪了闪身子,随后却感觉到傅度秋抬手轻轻触上他的肩:你肩上有花。 话音落了,几片花瓣从段唯的肩头滑落,他懵懵地朝着地上看过去,然后又看向傅度秋,憋出来一句:谢谢。 怎么了,几个月不见和我变得这么客套了?傅度秋带着他往前厅走,一路上撞上不少想要前来搭讪的omega,可是皆是看了段唯一眼,随后又走开了。 见他一脸轻松,段唯也懒得收着了,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妈在这里,我哪儿敢在你的地盘造次? 你还怕我妈?傅度秋挑起眉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段唯。 段唯此刻心里其实是有些复杂的,他刚刚无意之间听到了叶琼提议傅度秋出国的事情,随后就很识趣地跑开了,后面的对话什么都没听到,也不知道傅度秋有没有答应。 毕竟他们俩在一起做了两个多月的同学,在感情上,傅度秋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原著小说里那一行冰冷的名字,还是一个鲜活的灵魂。 如果傅度秋真的出国了,且不说完成不了主线任务,他也有点微妙的闹心。 于是他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句:是啊,她要是看见你一个学霸每天和我混在一起,不立马让你离我远点?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看上去心情很好:不会,我妈很喜欢你。 那就是我本来就招人稀罕。段唯十分臭美地说。 本来以为对方不会理会,谁知傅度秋却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轻声说:是啊,招人稀罕。 段唯被他意思不明的表情给噎了一会儿,生硬地扯开话题:明天就是新年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估计是一个人过吧。傅度秋摇了摇头,我对这种传统节日没什么仪式感,和平时一样过。 他看上去和之前婚礼进行的时候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可是越是这样,段唯越觉得有些难受。 哦。 段唯低下头,看着满地的落花,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朝着前厅走去,此时每桌的客人都已经用餐完成,皆是坐在圆桌上各自闲聊。乔莹懒得再坐,和叶琼聊了一会儿后就准备回家,于是段唯也只好跟着一道回去。 段唯一路上看着窗外张灯结彩的景色,心里却是沉沉的。 在车辆起步之前,他看了一眼站在场馆门口的傅度秋,对方在各色各样的宾客之间来去自如。当察觉到段唯视线的时候,傅度秋抬起头,遥遥地冲着段唯挥了挥手,随后转身进了场馆。 见状段唯侧过脸去,心里盘算着什么。 第二天很快就到来,一大清早段父就将昨天包好的饺子全部下了锅,随后把还窝在被子里昨晚两三点才睡觉的段唯给叫了起来。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围在桌前,段唯将杯子里盛满了牛奶,举杯对着段父段母,嘴里还喊着俩饺子含糊不清地说:新的一年,祝老段和乔女士财源广进、身体健康! 段父段母浑身穿的都是红色,闻言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拿着杯子说:那新的一年,祝小段考上一所好大学! 都什么时候还说学习上的事,祝我每天开心有这么难吗??段唯不乐意了。 段父笑得更大声了,点了点段唯的眉心,笑着说:你个没心没肺的,天天傻乐,还不够开心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段唯笑得整个人都差点从板凳上翻了过去。 吃完了饺子,段唯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就是四面八方的祝福。段唯一一回应了过去,等快要关闭手机的时候,屏幕突然亮起。 只见傅度秋发送了消息过来:[新年快乐,祝你今年遇到的所有数学题都会。] 好家伙,他觉得段父和傅度秋果然是忘年之交,大好的日子连祝福语都差不多。 厨房里传来洗碗的声音,段唯没有直接回复消息,而是转过身,透过面前半开的窗户,看向了不远处梧桐巷的路牌。 梧桐树此时已经掉光了落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以及上面前几天刚吊上的红灯笼。过路的行人皆是一副喜气洋洋,作为每一位国人,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都会有着统一的快乐。 于是段唯就想起来昨天傅度秋说的话,他坐了一会儿,似乎是下了决心,起身对厨房里的段父说:爸,刚刚的饺子还有吗? 而另一边,傅度秋将窗户打开,冬日的寒风就这样从外面吹进来。 他隔着街道,看向不远处的超市,最终还是走回到冰箱面前,拿出前几天吃剩下的面条。 新年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节日,在六岁之前,他每一次新年都是和父母一起过的。 只可惜当时的自己还小,他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后来等到他能够记事的时候,却是再也没有过过一次完整又有仪式感的新年。 而这一次更特殊,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个人过年。 傅度秋在去厨房的过程中顺手把电视打开,春节联欢晚会的小品在屏幕上播放。他把声音调大了些,夸张的笑声就这样充斥了整个房屋。 把水放进锅里,他拧动燃气准备烧水。在等待的间隙里,傅度秋拿起手机打开熟悉的对话框。 段唯没有回。 傅度秋不禁皱起眉头。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起。按理说应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按响他家的门铃,傅度秋以为又是傅承平来找麻烦,于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随后将火关小,走到门口的时候顺手拿起放在玄关处的棒球棒防身。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傅度秋的后背僵了僵。 段唯站在门后,一身大红色的棉袄,脖颈上带着毛茸茸的围巾。他每呼吸一下,围巾上的容貌就顺着他的呼吸不断拂动。 看到门打开,段唯举起手里的保温壶,笑得眯起了眼睛:新年快乐,我来给你仪式感! 第53章 傅度秋顿了顿,心跳仿佛在此刻停止了,耳边只能够听见若隐若现的风声。 他看着眼前的段唯,良久之后终于收回了目光,有些仓促的看向旁边,说:你怎么来了? 傅度秋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一向神经大条的段唯并没有感受到他的不同寻常。段唯看了他身后空无一人的客厅,笑着说:我来给你送饺子啊,我自己亲手包的。 没等傅度秋回答,他就先一步进了宅子。果不其然,这座大宅子从外面看气势辉煌,走进里面也是别有洞天,里面的布设虽然简单,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其中的用心。 他往里走了几步,随后就看见了傅度秋住在厨房的锅,于是问道:你吃饭了? 还没有,傅度秋把手里的棒球棒放在玄关,随后继续说道:水是刚烧的,你把饺子下下去吧。 闻言段唯停顿了一会儿,笃定地点点头,随后绕过大理石台走到锅前,打开盖子看了一眼就准备直接把保温杯里的饺子下进去。 见状傅度秋立马上前几步制止了他的动作,轻声说:你干什么? 下饺子啊。段唯理所当然。 闻言傅度秋有些无奈地把段唯手里的饺子拿过来,随后走到煮得正沸的锅前,不能这样一股脑地放进去,不然会全部粘在一起。 说完他拿起旁边的一双筷子,将段唯保温杯里的饺子全部倒进盘子里,随后用筷子一个一个拨弄开,再全部逐个下进锅里。 站在旁边的段唯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看着白里透粉的饺子掉进热得冒泡的水里,他只需要微微抬起头,就能看见傅度秋认真的侧脸。 这是段唯第二次见做饭的傅度秋,之前一次是在野炊的时候。那时候天色正晚,昏黄的篝火将傅度秋的侧脸点亮,显得有十足的烟火气。 而此时的傅度秋头顶白炽灯,让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映得透光,他身上穿着家居服,领口纯棉的质地紧贴着他的脖颈,看上去温馨又赏心悦目。 越看越入迷,段唯连什么时候对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都没发觉。只见傅度秋手里拨弄着锅里的饺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你去坐一会儿吧,饺子马上就好。 带着食材到人家家里来做客,还让对方做饭,这样的做客之道就连段唯都觉得不太妥,于是他没有动弹,继续站在旁边想帮忙。氤氲的热气在两人面前升腾而起,不一会儿饺子就出了锅。 分量刚好是两人份,傅度秋刚准备将饺子盛进碗里,就被段唯制止了。 我来就好,你去坐着。段唯把傅度秋手里的漏勺抢过来,双手推着傅度秋的后背试图将他赶出厨房。 而后者一头雾水地被他三两步推到餐桌面前,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到一会儿,两个热气腾腾的盛满了饺子的瓷碗放在桌上,傅度秋扫过一眼,发现自己碗里的饺子全部都是白皮的,而段唯碗里则是一片五颜六色。 我喜欢吃有颜色的。似乎是意识到了对方的疑惑,段唯抢先一步说道。 随后,他摆好筷子之后就坐得端端正正,乖巧地观察着厨房的布设。 傅度秋家很大,据对方的说法是楼上全部都是客房,可是按照一楼的宽敞程度,段唯觉得傅度秋家的客房估计都有好几间,连厨房都很大,椅子与椅子之间隔得老远,中间还有一个古典华贵的烛台。 段唯有些不适应地捧着瓷碗,见状傅度秋起身将两人之间的烛台全部撤走,又将椅子搬得离对方近了些许,笑着说:你就把这里当学校食堂就好,不用拘束。 学校食堂也没有这么安静啊。段唯下意识地说。 跟停尸房一样。 闻言傅度秋起身把客厅里的综艺节目声音又调大了些,嘻嘻哈哈地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段唯是个很容易被人把注意力转移的人,于是他饶有兴趣地侧过头看着电视,刚吃下一个饺子,就听见旁边传来的动响。 只见傅度秋手里拿着银勺,上面是咬了一半的饺子,和一个钱币。 分卷(39) 见状段唯十分夸张的一拍巴掌,指着傅度秋的勺子说:哇,你新的一年能发财了! 他的演技实在是粗制滥造,只需要简单一眼就能看穿,可偏生傅度秋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现的表情,微微惊讶地说:你什么时候包进去的? 就来之前啊,这里所有的饺子都是我包的,段唯笑着说:而且我就只包了一个,被你吃了,运气不错啊! 话音落了,傅度秋看着碗里一水的白皮饺子笑而不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段唯肯定是故意用白饺子皮包了钱币,然后又把锅里的白皮饺子全部弄进他的碗里,这样他想不吃到都难。 他看着银勺上的钱币,说:这些都是你包的? 嗯,我妈包的早上都吃完了,我就学着包了几个,段唯搅弄着碗里剩下的饺子,我还以为会散,没想到都还挺结实。 闻言傅度秋把刚刚吃到的钱币放在一旁的碟子上,随后继续将浑圆的饺子放进嘴里浅尝几口,慢慢下咽,温热的温度顺着食道不断往下,他觉得整个胃里都是暖的,连带着心也暖了起来。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饺子,段唯十分难得的抢着把碗洗了。饭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段唯看见桌上的一堆碟片,问道:你准备看电影? 嗯,看部老片子。傅度秋把碟片拿起来挑了挑,随后拿出一部《海上钢琴师》就准备插/进电视柜下面。 见状段唯立马阻止了他,说:看电影当然要去电影院看啊。 电影院里没有这部电影。傅度秋拿着碟片说道。 闻言段唯拿过对方手里的碟片,封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身穿大衣的男人背影,电影名字一串英文,要不是有翻译段唯都不知道片名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随后十分嫌弃地把碟片放在一边,说:春节看什么文艺片,我俩一起去看贺岁片! 实在拗不过段唯,傅度秋被对方一顿收拾,披上大衣戴上围巾,两个人就这样出了门。 大过年的再加上现在还算早,街上没多少人,段唯把自己浑身裹成了一个球,拉着傅度秋走到大街上,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影院疾驰而去。 刚走进电影院的大门,段唯就被两边的电影宣传图吸引了眼球。春节档的电影大多数都是合家欢电影,喜剧所占的比例较多,段唯看了一圈下来,只有一个探案题材的电影还不错。 于是他看了旁边的傅度秋一眼,说:看这个怎么样? 都行。傅度秋扫了一眼,随口答应。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来电影院看电影,以往他要么是看碟片,要么是在手机上看,几乎所有经典电影、文艺片都被他看了个遍,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商业电影。 看电影果然是春节时期的人们所剩不多的消遣,刚刚还有些空旷的电影院霎时间来了不少人,段唯买好电影片和爆米花,坐在角落里等了一会儿。 旁边有一个小朋友时不时地朝着他们俩坐着的地方瞟过来,在第四次目光落在段唯身上的时候,他飞快地揪住了那小孩的视线,说:小朋友,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这边啊? 说完,他恍然大悟地看着手里的爆米花,说:想吃吗? 段唯从小打到小孩子缘和宠物缘都还不错,于是他十分自信地朝着那小孩儿笑了笑,谁知对方却没有理会,反而冲着傅度秋说:哥哥,你好好看啊 段唯:??? 而傅度秋也有些意外,冲着那小孩儿笑了笑,而对方小小年纪显然被这一笑击中了,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瞬间笑成一团,丝毫不见外地朝着傅度秋走过来,手抓着手撒娇,直到她父母走过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在旁边围观了全部的段唯叹为观止地看着傅度秋,说:没想到啊,有两把刷子! 傅度秋没有说话,虽然依旧淡着一张脸,但眉宇间却慢慢溢出笑意。 没过多久,广播就开始示意检票,段唯拿着电影票往里走,刚一起身,旁边的傅度秋就把他手里的可乐和爆米花全部接了过去,低声道:我来拿吧。 好。段唯随意地应了一声。 两人一路抹黑往里走,在指定的位置落座,周围是几对情侣,见他们两个年轻又好看的男生成双结对地走进,皆是好奇地看了过来。 段唯丝毫没有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坐在傅度秋旁边,手法娴熟的拿过傅度秋手里的一杯可乐,远远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拿东西、一个只管吃只管喝的小情侣。 傅度秋笑而不语地坐在旁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擦干净段唯被可乐洒湿的领口。 而与此同时,影院的唯一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电影正式开始。 第54章 春节档的电影一般主打的都是合家欢,于是影厅里大多数都是拖家带口、一家老小,段唯在电影开始之后四周看了看,所幸影院里并没有小孩儿,不然这电影根本没什么看的必要了。 他选的是一部探案题材的喜剧片,一边探案一边搞笑,除去喜剧元素,烧脑和悬疑的方面这部片子做得也很不错。 对于段唯来说,这种片子挺好看,只不过他一向粗枝大叶,在推理这方面就掉了很大一截,看电影的时候也云里雾里的。 于是就出现了戏剧部分他跟着一起傻乐,推理部分他沉默不语的状况。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很快就捕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于是看了一眼屏幕,轻声说:你发现了吗? 什么?段唯侧过头去。 他们中间放可乐的小台子之前被傅度秋给推了上去,所以段唯只要微微侧身,就能够和傅度秋肩膀抵着肩膀。 傅度秋顿了顿,继续说道:嫌疑人倒下的地方,身下没有玻璃,而死者的身下,却是有玻璃的,这说明了什么? 闻言段唯仔细想了一会儿,顿悟道:我知道了,说明嫌疑人比死者早晕倒,不是他杀的! 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终于有了些观影体验的样子,傅度秋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电影。 其实在电影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他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凶手是谁,而后面的推理十有八/九也全部都是围绕凶手进行,越看越没有新意。 但他还是看得很全神贯注,因为坐在旁边的段唯时不时就转过来问其中一个镜头隐藏了什么信息,一来二去的他想不认真都难:死者为什么要故意惹怒嫌疑人啊? 因为要栽赃他。 那凶手是在哪里杀的死者呢? 在车上。 就这样坐了两个小时,段唯终于在半知半解中把整部影片都给看完了,出影厅的时候他颇为意外地看向傅度秋,说:没想到你看探案电影还挺厉害的啊? 闻言傅度秋笑而不语,手里拿着段唯吃剩的垃圾丢进垃圾桶。 路过的观众纷纷朝两人看过来,段唯毫无所觉地朝着旁边的透明玻璃看去,现在还只是中午,离晚饭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下意识皱起眉头,突然想起什么,对着旁边的傅度秋说道:楼下有一家电玩城,去不去? 这一带是顺清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整栋商业大厦每一层都是单独的游乐胜地,段唯熟门熟路地往下走,果不其然,还没走进大门,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音乐声。 这里就和刚刚和合家欢影院不一样,里面坐着的大都是年轻人,于是信息素的味道就纷纷混杂在一起。段唯微微皱起眉头,拿着手机去柜台前换了一百个游戏币。 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完之后,段唯拉着傅度秋来到一个抓娃娃机面前,将手里一半的币全部塞进对方手里,示意他玩。 谁知接过了游戏币的傅度秋却没有动,似乎是有些陌生的看着前面的抓娃娃机,见状段唯后知后觉地说:你没有玩过吗? 没有。傅度秋直接回答。 闻言段唯有些惊讶,拿着塑料篮里的两枚游戏币放进抓娃娃机里,示范了一遍怎么玩。 虽然他一个都没抓着,但是之前影院里什么都不懂的、和什么都懂的角色似乎就在此刻转换。 之前傅度秋教过他数学、教过他背课文,今天早上还教过他怎么煮饺子,而现在这还是段唯第一次教傅度秋什么。他觉得新奇的同时又有些暗爽,窃笑着把几个币投进机器里,对旁边的傅度秋说:你来试试? 游戏厅里鱼龙混杂,说话要很大声对方才能够听见,傅度秋闻言点了点头,手握控制柄,推动了几下然后按下按钮。 什么都没抓着。 对于这样的结果,傅度秋显然有些意外,他又将几个游戏币投了进去,一连抓了三次,依旧是什么都没抓着。 见状身为过来人的段唯也没多惊讶,任哪一个新手在第一次抓娃娃的时候都会亏得血本无归。 他忍住不断上扬的嘴角,安慰地拍了拍傅度秋的肩膀,说:没关系,很正常。 说完他侧过头笑了笑,心里暗爽,没想到一向全能的傅度秋还会有今天。 唏嘘啊唏嘘。 而傅度秋依旧没什么表情,若有所思地看着机器里那软趴趴的机械爪子,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半晌之后,他拿过几个币一股脑地全部投了进去。 见状段唯以为傅度秋什么都没抓着来了气,连忙说:你先别 话还没说完,傅度秋就拍下了启动按钮,那银白色的机械爪子吭哧吭哧几步往下伸去,只见一个毛茸茸的兔子玩偶就这样被抓了起来,一路畅通无阻地掉进了通道口。 着急段唯愣愣地把之前没来得及说的话给吐了出来。 ??? 开挂了吧? 遥想段唯第一次尝试抓娃娃,整晚花了几百块连根毛都没抓出来,他妈当天晚上一顿巴掌伺候,到后来他也是第三四次抓娃娃才终于一雪前耻。 所以段唯觉得傅度秋这一次只不过是运气问题,于是他把自己篮子里的币塞进对方的手里,有些不相信的说:你再来一次! 傅度秋接过,投币,拍按钮,中。 段唯: 段唯颇有些无语,为了挽回自己作为教导者的面子,把篮子里的游戏币丢进游戏机里,随后十分专注地趴着玻璃,全方位360度无死角勘测,就差直接钻进机器里。 然后什么都没抓中。 看着篮子里所剩无几的钱币,段唯觉得今天回去估计又是被乔莹女士一顿毒打。站在旁边的傅度秋见状笑了笑,把手里之前抓上来的几个玩偶全部送给了段唯,轻声说:谢谢段老师。 暗讽我呢?段唯眉毛跳了跳。 没有,傅度秋迅速否定,随后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段唯,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已。 段唯: 这爪子太滑了,什么都抓不到。段唯睁着眼睛说瞎话,随后拽着傅度秋往里走。 里面有许多游戏机,全部都是段唯的拿手绝活,他走到一个投篮游戏之前,把币全部都投了进去,来,我俩比投篮。 好。傅度秋应了一声。 段唯把几个玩偶放在一边,甚至把围巾解了下来,把袖子也撸起,一副势必要大干一场的架势。而傅度秋却是气定神闲地拿起几个篮球,诺大的倒计时屏幕在两人面前亮起。 等到倒计时显示到1的时候,段唯迅速地把篮球给扔了过去。这个游戏的难点在于,篮球框随时都会变换方位,这需要投篮人绝佳的应变能力,而这些都是段唯的强项。 他拿着篮球全神贯注地看着篮球框的移动,虽然精准无误,但是速度却是比傅度秋差上一大截,等到游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看着悬殊的比分,试图用语言骚扰:没想到啊校草,什么游戏都会玩儿啊?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而傅度秋却丝毫不乱,嘴里也不闲着,回应段唯的骚扰:你再多了解我,就会发现我会的还多着。 闻言段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口头骚扰不成,他的比分因为刚刚那一段对话更拉胯了不少。 比赛时间就在这个时候停止,他输得很彻底。 段唯满头虚汗的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累觉不爱,他不应该找虐,非要和原著里的男主比拼这些,简直是自取其辱。 想到这里,他的余光一瞟,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一个alpha。 对方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一个人在旁边投篮,又迅速又精准,见状段唯心生一念,起身往那位alpha的方向走过去。 你傅度秋刚想追上去,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原地,看着段唯快步走向对面的alpha。段唯一向人缘好,长得也很亲切,只需要简单一笑就能够轻易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 傅度秋拿着篮球的手沉了沉,眸光渐渐暗了。 而站在对面的段唯丝毫没有发觉一旁的目光,他想的其实很简单,既然傅度秋那么厉害,不如让他直接一对二,他就不信男主光环这么大,一打多还能取胜。 按照那位alpha的说法,对方是附近的学生,春节无聊于是一个人出来玩游戏,刚巧就碰到了段唯两个人。 对于段唯这样运动能力不错的omega,这位alpha觉得十分新奇,好感度倍加,于是听到段唯的邀请也没有拒绝,笑着加入了进来,只不过在看见傅度秋的时候,他似有似无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但是急吼吼地段唯并没有给他太多的观察时间,把剩下的几个币投进游戏设施里,拉着alpha就准备杀傅度秋个片甲不留。 机器并不大,如果要二打一的话,双人的那一方要挤在一个游戏设施前。 段唯十分自来熟地和那位alpha并肩站着,刚解下的围巾把脆弱的腺体露了出来,因为有些热,还散发出一股似有似无地信息素味道。 站在旁边的傅度秋收回目光,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笑意,而是神色冰冷地看着前面进入倒计时的屏幕。 联合外人来对付我, 长本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段:第不知道多少次危。 第55章 游戏机里的提示刚一响,段唯就急吼吼地拿着篮球往框里抛,旁边的alpha也丝毫不落后,将几个篮球精准无误地丢进去,比分霎时间拉开。 分卷(40) 他们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却是出乎意料地默契,不抢筐也不没有任何空档,段唯越玩越觉得这兄弟够劲儿,笑着说:不错啊,哥们儿! alpha本来就对这个运动细胞充沛的omega十分有好感,只是这样玩了一会儿,对段唯更是感兴趣,看了段唯一眼后说道:你玩得也很不错! 他们两个人玩得热火朝天,显然忘记了站在一旁的傅度秋。他眸光沉沉地看着计数器,手里却也没闲着,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他的比分也丝毫不落后,甚至比之前和段唯的一起比赛时攻势更猛。 过路的行人见他们这边的比拼十分激烈,皆是驻足停留,没过多久这么一块小角落就站了不少人。 见比分焦灼,段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前傅度秋和自己单独比赛的时候对方放了水。他将几个篮球全部投进篮球筐里,努力把比分给拉回来。 而旁边的alpha显然之前也小瞧了傅度秋,全神贯注地投入比赛。 不知道过了多久,计时器倒计时变成了0。傅度秋以一分之差,以一敌二获得胜利。 周围的几个路人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一对二还能获得胜利,皆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段唯这次可算是真的五体投地输得心服口服,说道:比不过比不过,还是你比较厉害。 而傅度秋确实不说话,也全然没有作为胜利者的喜悦,拿起放在一旁的东西就要走。 见状段唯见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准备和那位alpha大兄弟告别。谁知他还没有说话,那位alpha就拿着手机上前,说:可以加个微信吗?下次我们再一起玩。 一向粗枝大叶的段唯自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邀请中暗藏的情意,于是拿起一旁的衣服,还没从里面摸出来手机,就听见旁边突然传来脚步声。 围巾的触感瞬间贴上他的脖颈,却让段唯平白多了一股寒意。 傅度秋把之前对方丢在一旁的围巾重新围在段唯的脖子上,遮住了段唯腺体里不小心散发出来的信息素香味,说:回家吧。 他说话的时候自然地往前站了一点,用半个身子把段唯挡在自己身后,垂下眼斜斜地看着站在对面的alpha,其中隐藏的情绪不言而喻。 可是段唯站着的地方刚好在死角,没有看见傅度秋的表情,还在衣服里傻乎乎地翻手机,说:我手机呢?? 闻言傅度秋眸光一沉,蹙起眉头,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alpha说:他找不到手机,那你先加我吧。 说完他也没等对方回答,拿着手机轻触几下就走上前去。靠得近了,两人之间身高的悬殊就凸显了出来,傅度秋高对方半个头,几乎是垂下了眼睛才和alpha对视。 旁边几个未散的行人立马就从其中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硝烟,可是偏生段唯就是毫无所觉,闻言点点头:行吧,那你先加他,下次我们三个再一起玩。 alpha看着对面隐隐不善的目光,顿了顿之后说道:那不用了,我们有缘再见吧。 说完他还偏过身子看了段唯一眼,对着笑了几眼后就离开了。 和他挥手告了别,段唯有些不明所以,看着那位alpha的背影,说:他怎么又不要微信了? 闻言傅度秋收回手机,定定地看了段唯一眼。起先他以为段唯也有那个意思,谁知道对方真的没往那方面想,让他不禁放下心来。 可是转念一想,段唯好像一直以来对这方面天生愚钝,没有办法瞬间明白别人的心意。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是傅度秋现在却分不清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看着段唯好奇的目光,叹了口气,霎时间觉得某些事任重而道远。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走吧。 哦。段唯懵懂地应了一声,跟着他出了电玩城。 走出大门的时候,段唯才发现已经到了接近傍晚,他从兜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了来自乔莹的几个未接电话。见状他打了过去,刚一说话就是自家老妈的暴风三连 去哪儿了你?? 还回不回来了? 大过年的还出门,一整天都不回来,你干脆今年一年都不要回来了! 段唯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把手机挪远了一点,等到对面的咆哮叫停了才慢慢解释,一开始乔莹几乎一概不听,直到段唯说傅度秋就在旁边,语气立马就变了:原来是小秋啊?好好好,你们玩,要回来吃饭吗?小秋也一起来家里吃饭吧! 段唯对天翻了个白眼,随便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今天他出门的目的本来是想让傅度秋觉得开心,给他新年独有的仪式感,现在目的已经差不多达成了,邀不邀请傅度秋回家吃饭还是要看对方的意思。 于是他停顿了一会儿,看向旁边的傅度秋说:你要来我们家吃晚饭吗? 话音落了,段唯本以为对方会拒绝,毕竟大过年的去别人家里吃饭不是件寻常的事情。谁知傅度秋却是侧过头,眼神莫测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好啊。 回去的方式和之前的一样,段唯走在路边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车里放着喜气洋洋的《好运来》,司机师傅也是个热情的人,一路上说天说地,还说等到元宵节的时候,靠近郊区的风景湖会有一次三年一度的新年灯会。 灯会? 段唯一听就来了劲儿,他还从来没有参加过灯会,也没有放过孔明灯。 是啊,司机师傅笑着说:有很多灯,挂着的、放湖里的、拿在手上的,都有,而且还会有猜灯谜,猜得多有神秘大礼包! 见坐在旁边的段唯眼睛越来越亮,傅度秋一改之前的阴霾,笑着说:想去? 对啊,段唯点点头,有些兴奋。 他坐在车内,头顶昏黄的车载灯光将他头顶一小块天地照亮,围巾上的小绒毛被他的下颌蹭得一动一动,给他本就好看的脸上增了几分灵动。 傅度秋心下一紧,侧过头说:那我可以陪你 还可以带着小炎子和许佳念他们一起去!还没等傅度秋说完,段唯就有些跃跃欲试地接了话。 傅度秋: 现在他觉得,段唯分不清旁人对他的感情,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路上段唯跟司机师傅聊了半天,等到下车的时候还有些念念不舍。刚一进门,段父刚好就站在门口,拿着手里的几盒纸箱费劲地搬进客厅里。 见状傅度秋问了声好,接过几盒箱子往里走。段唯看了段父一眼,问道:爸,这是什么啊? 学校里发的烟花,段父对着傅度秋笑了笑,说:刚好,你们吃完晚饭就把它们放了,出门右转几百米,有一块空地。 行。段唯应了一声。 此时,厨房里冒出来鲜香的食物气味,乔莹把刚出炉的一碟清蒸鱼放在餐桌上,见傅度秋两人回来,连忙笑着说:快,洗手去,马上就能吃饭啦! 这次你妈可是亲自下厨,做的全是营养又好吃的菜!段父在旁边忙不迭地夸赞,惹得乔莹嗔怪着朝着他看去。 段唯把空调温度开高,把外套围巾解下来放在沙发上,带着傅度秋往卫生间里走,一边开水龙头一边说:你发现没有,每次只要你一来,我妈就会下厨,她可是好久都没下厨了。 阿姨做饭挺好吃的。傅度秋把洗手液挤在手心,搓出泡沫。 段唯:那可不,我妈可是专业的营养师。 洗完手,饭菜已经全部摆齐,四个人其乐融融的上了桌,段父甚至拿出了家里珍藏的红酒,势必要和傅度秋好好唠一唠。 乔莹把饮料满上,拿着杯子起身举杯:来来来,祝我儿子和小秋,新的一年事事顺心,考上好大学! 闻言段唯也站起身,吉祥话一句接着一句:祝我妈乔女士青春常驻、健健康康,祝我爸老段新年财源广进,身体健康!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也随着一道起身,笑着说: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段父笑得整双眼睛都眯了起来,拿着红酒杯和三人碰杯。 碰完杯,四人一道落座,乔莹坐在傅度秋对面,把菜一个个都夹进傅度秋的碗里,十分热情地说:小秋别拘束啊,跟在自己家一样,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傅度秋拿着碗点头,把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笑着说:好吃。 好吃就多吃!乔莹把鸡肉全部倒进傅度秋的碗里,一边说话一边吃饭,全然把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丢在了脑后。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逢年过节的段父本来就开心,和傅度秋聊得也十分投缘,到最后都喝得醉醺醺的,还依旧意犹未尽,拉着傅度秋还想较量一会儿围棋。 乔莹硬生生把他俩扒拉开,皱起眉头就开始数落段父。傅度秋坐在远处,段父得知他去年刚成年,于是也趁着灌了傅度秋几杯红酒,他虽然没有醉,但坐在位置上还是有些微醺。 桌上食物依旧散发着氤氲的热气,钟摆的声音示意现在已经到了晚上,窗外夜色朦胧,依稀还能听到远处小孩儿玩鞭炮的声音。 坐在旁边的段唯刚刚说了句什么,起身进了卧室,段母扶着段父进了卧室,整个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却也温馨之极的景象,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暖意,阔别多年,他终于在今天感受到了这简单却又十分难得的温情。 傅度秋闭上眼睛,就这样不知道坐了多久,他的肩膀被人轻拍几下,他慢慢睁开眼,就看见段唯换了一身新的衣服,暖黄色的棉袄将他衬得温暖中带着几分可爱。 他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笑着说:走,我带你去放鞭炮! 第56章 深冬的夜晚总是寂静又漫长,昏黄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了,室外片暗淡,远处传来小孩儿玩鞭炮的声音,噼噼啪啪地此起彼伏。 段唯站在月光之下,把段父之前带回家的烟花全部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出乎他的意料,里面的样式竟是花样百出、应有尽有,还有不少他见都没见过的新式烟花。 他走向块空地,把它们全部都放在地上,对着身后的傅度秋说:打火机给我。 傅度秋沉默了会儿,回道:我没有打火机。 段唯顿了顿,反应过来傅度秋身为个三好学生,自然是没有随身带打火机的习惯。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也没翻出个打火机来。 于是他想了会儿,脑海里立马浮现一个主意,把东西收好递给傅度秋,拉着对方朝前面走过去。 越往前走,鞭炮的声音就越来越大,没一会儿,段唯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几个小孩儿。未成年人能够玩的鞭炮十分有限,大多都是些不用近距离接触的烟花。 他们两个人刚走近,那几个小孩儿就脸戒备地看了过来。段唯笑了笑,说:小朋友,能不能借借你的打火机啊? 话音落了,却是没有人答话。其中个小胖墩儿走过来,皱起眉头说:我妈妈说大晚上的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闻言段唯像是听到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连连往前走了好几步,直到头顶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脸全部照明,露出他那张老少皆宜的脸,才说道:我就住在你家附近,我不是坏人,就借借你的打火机玩玩! 谁料对方根本不吃他这招,愈发警惕地说:你看就不是好人! 坏人段唯:??? 这已经不知道是段唯第多少次在小孩子这里吃瘪,见状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身后的傅度秋,心生念,把对方推了出去,你上! 今天在电影院看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段唯就不甘心,他就不信面对这几个小男孩儿,傅度秋还能吃香。 谁知傅度秋刚露面,那几个小男孩哇地一声全部跑了过来,绕着傅度秋哥哥哥哥地叫。 段唯一头雾水地看过去,只见那几个小孩儿像是见到什么稀奇的东西,七手八脚地想把傅度秋手里的烟花拿出来,可是被傅度秋的眼神淡淡扫,又怯生生地把手收了回去。 见状傅度秋笑了笑,干脆把塑料袋敞开,对着几个小孩儿说:想玩? 想!刚刚还不能和陌生人说话的小胖墩儿此刻就差直接扒在傅度秋的大腿上,双星星眼看着面前这个怎么看都好看的大哥哥。 那我们就起玩,傅度秋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段唯,说:只要你们把打火机借给我。 好好好。旁边一个瘦高个儿忙不迭地说。 终于解决了打火机的问题,段唯把烟花全部放在地上,接过小胖墩儿手里的打火机点燃引信。 随后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将这长久的寂静打破,束璀璨的光亮徒然上升,在空中划过无形的烟雾,啪地一声在高空炸开,霎那间暗淡的角落就被这花火点亮。 几个小孩儿在旁边一边看边拍手,想要像段唯那样亲手点燃引信又不敢,于是只能在旁边怯生生地看着。而傅度秋站在一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空中不断上升的花火。 周遭皆是一片喧嚣,可是他眸中却是犹如静谧的湖泊。段唯嬉闹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响起,他低头望过去,刚好就看见段唯站在空地上点燃了束烟花的引信,随后烟花在地上不断旋转,迸发出银色的花火,星星点点的亮光落在了傅度秋脚边。 段唯仰起头,脸颊被花火映出光亮,笑得和旁边几个小孩儿一样天真,让在一旁静静观看的傅度秋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被带动了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来看了眼,眉头霎时一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拿着手机走远了。 不远处有片湖泊,旁边几棵树被冬风吹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傅度秋踩着石子走过去,看了眼远处玩耍着的几个人,按下接听键对着电话那头说:妈。 新年快乐,度秋,叶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对不起,今年新年没办法和你起过。 傅度秋抬头看了看天,轻声说:没事。 现在在干嘛呢?叶琼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连忙问道。 分卷(41) 和我朋友在外面放烟花。 哦,是那个小段是吧? 嗯。 似乎是习惯了傅度秋平日里疏离的语气,叶琼没觉得有什么,有些松了口气:那个孩子挺好的,人机灵,看上去就很不错,有人能够陪你过年,我也就放心了。 话音落了,傅度秋却是没有接话。 沉默了良久,叶琼又扯了些七七八八的事情,终于提到了点子上:之前和你说的,你考虑好了吗? 耳边吹过阵清风,枯黄的落叶在地上打了个旋儿,傅度秋垂眼看着,随后轻声说:我想好了,我不出国。 手机对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回答,叶琼叹了口气,就听见傅度秋继续说:我在这里挺好的,环境好学校也好,而且 电话这头的傅度秋顿了顿,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的方向看去,只见段唯蹲在地上玩鞭炮,周围站着几个小孩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方遥遥看过来,笑得眯起眼睛,对着他招手。 傅度秋下意识地对着段唯笑了笑,表情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柔。 他没有再继续说,但叶琼也懂了傅度秋的意思,有些惋惜地说:你直以来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也不会不顾你的想法。既然你在顺清市过得好,那就直呆到高考吧,当初也是你想要回这个城市,凭你的能力,我也相信你能考出去。 傅度秋轻轻应了声,没有说话。他能够体会到叶琼的心情,可是他也有自己的人生计划,即使他现在还算不上什么,但也不想自己的人生被家人所规划。 就这样闲聊了会儿,傅度秋挂断了电话,在原地站了会儿后又回到之前那块空地上。 才这么会儿功夫,半袋子烟花就已经被段唯给玩完了。旁边几个小孩儿嘻嘻哈哈地拿着几个仙女棒,跑来跑去不亦乐乎。 见傅度秋回来,玩得正在兴头上的段唯把几个烟花塞进对方手里,笑着说:你干嘛去了?快,我特意给你留了这些,点点看,特别漂亮! 他的身后还点着烟花,于是段唯说话的声音特别大,直以来不喜欢聒噪的傅度秋却是丝毫不觉得吵闹,拿着烟花说:我不玩,你们玩吧。 闻言段唯十分敏感地感受到了傅度秋的不对劲,刚想问什么,就听见旁边的几个小孩儿说道:这个大哥哥该不会是怕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哥哥长得这么高,既然也会害怕!小胖墩儿也接茬。 于是段唯抓住了这个机会,冲着傅度秋挤眉弄眼,故意说道:不是吧?你怕这个? 他们几个人你句我句跟唱相声似地,傅度秋见状不禁笑了笑,无奈地走到远处,把烟花放在地上点燃了引信。 刺啦一声引信冒了烟,光亮映照着傅度秋的脸,他却是丝毫不乱地转身,不慌不忙地返回。 段唯不禁睁大眼,大着声音对傅度秋说:你快过来,这个烟花会在地上乱窜的! 话音刚落,没等对方做出反应,他就立马跑了过去,不顾马上就要点燃的烟花,拽着傅度秋的手往前跑。 而于此同时,烟花爆发出灿烂的亮光,将地上霎时间照亮,随后以顺时针方向不断旋转,火星跳跃,镶嵌在这夜幕之中。 段唯牵着傅度秋跑到安全位置,随后转过身看着地上窜来窜去的烟花。 他有些气喘地胳膊撑着大腿,说:你也没必要用那种方式,证明你不怕烟花吧? 站在旁边的傅度秋笑了笑,没说话。几个小孩儿咋咋呼呼地拿着烟花到处乱跑,眼前片都是烟雾,雾气在空中氤氲而升,围绕在两人之间。 怎么了?从打完电话,段唯就觉得傅度秋异于寻常般的沉默,于是挑眉看向对方:被吓傻了? 我没想到那个会到处乱窜,不然我肯定跑了。傅度秋十分配合地说。 闻言段唯笑了笑,背后靠着大树也不嫌脏,我之前也没见过这种,时代变了,烟花还能在地上窜。 天色越发黑了,晚风在两人之间穿梭而过,段唯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几个小孩儿的电话手表响得飞起,只能念念不舍地和两位大哥哥道了别,走之前还把打火机送给了段唯。 烟花已经放得差不多,只剩下几个仙女棒,段唯拿起将它们分了,半递给傅度秋,说:放完这些就回家吧? 嗯。傅度秋用打火机点燃,暖光将他的脸照亮。 段唯侧过头看了他眼,见傅度秋依旧兴致不高,于是也将自己手里的烟花点燃。他直以来不太会安慰人,也不擅长把人给逗乐,想了半天后有些犹豫地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嗯。傅度秋应了声。 段唯转念一想,继续说:你知道海绵宝宝吗? 对于他突然跳脱的句话,傅度秋显然没反应过来,什么? 海绵宝宝有句话,今天所有的不开心就止于此,明天依旧是光芒万丈的天。 段唯侧过脸,烟花在这个时候骤然间熄灭,只听得见他接下来的话:所以说,今天是新的年,所有的不开心,也止步于去年吧。 说着说着他就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再也没说什么,拿着烟花继续点燃。黑暗就在此刻又被突然照亮,站在旁边的傅度秋微微张开嘴,侧过头看向段唯,而对方也朝着他看过来,对着傅度秋笑了笑。 明明段唯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的安慰却是平白让傅度秋心里暖,拿着烟花的手也有些微微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傅度秋现在心里很乱。 不是因为叶琼的事情,而是因为眼前的段唯。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对段唯的感情。 胸口中的洪流不断涌动,傅度秋偏过头,仔细思索着那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三番五次的搅乱他的思绪,却又让他不胜其烦,反而甘之若饴? 向会背绕口诗句、会解理科难题的傅度秋,此刻却难得地沉默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段唯迎着光亮,继续说: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之前发给我的消息,我还没回你。 闻言大脑混乱的傅度秋终于抽离出一丝清明,想起来是自己发给对方的新年祝福。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段唯侧过头继续说: 我现在当面回复你,祝傅学霸新年快乐,新年胜旧年! 连段唯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话的时候直都是笑得眯着眼,看上去什么烦恼都没有,有种感染人的魔力。傅度秋定定地看着他脸上表情丝毫的变动,生怕错过任何个细节。 他觉得自己心中的疑问,似乎有了答案。 而且,这答案还是段唯告诉他的。 见对方不说话,于是段唯皱起眉头道:怎么样?这不比你的文字有诚意? 没怎么。 傅度秋突然笑了笑,面怀深意地看着段唯,直到把对方看得忍不住偏过头,他才收回目光。 他明白了,那胸口中不断涌现的暖流, 是源远流长的爱意。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小傅成功开窍,进入表(qiu)白(ou)模式! 下章进入第二卷 !! 第57章 新年还没过去多久,一中高三就提前进入了开学模式。段唯报道完坐进教室里没多久,就看见老覃拿着一大摞表格走进来,站在讲台上大着声音说:欢迎各位同学回到校园,今年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关头,请同学们从今天开始就逐渐收心,备战高考! 这么一番话说完,教室里之前还吊儿郎当的气氛瞬间开始紧张起来,连段唯都忍不住开始正色。他虽然经历过一次高考,但仔细想想也已经过去了好多年,这么一来,他对高考还有点陌生。 发完书之后,一行人到食堂吃饭。坐在对面的彭炎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段唯注意到他眼角有些泛红,于是问道:怎么了小炎子? 他这么一问,彭炎本来还能撑会儿,结果瞬间红了眼睛,吓得段唯一跳。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放下碗筷,轻拍彭炎的肩膀说:怎么了呀小炎子?别哭别哭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彭炎情绪失控,他这个朋友向来都是和他一个脾性,遇事没心没肺,整天乐呵呵的,段唯想不到会是什么事让彭炎突然情绪低落。 段哥,我呜呜呜彭炎一边说话一边捂着眼睛,逐渐哽咽。 段唯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没事没事,你慢慢说。 闻言彭炎点点头试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慢慢地把心事说了出来。 原来,他上个学期一直在和网络上的一个omega聊天,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两个人互相表白心意,在一起了。谁知道好景不长,只是度过了一次新年,对方就说要高考,把两个人的关系先放一放。 谁不要高考啊?我也没想过要把这事儿给闲置了啊?说到这里,彭炎哭得更惨了,整张脸被憋得通红。 这时候,段唯已经听得一愣一愣的了。他想了一会儿,觉得好像从哪里听说过这件事,记忆不断回溯,慢慢说道:你是说你之前在那个社交平台认识的omega?抹茶信息素的那个? 对啊。彭炎幽怨地看着段唯。 嗯段唯有些卡壳,他一个母胎solo帮忙解决感情问题,和让他写数学是同样的难度。他停顿了一会儿,难得十分严谨地准备好了自己的措辞,小声说:我觉得吧,网恋什么的还是不靠谱,要不你试着放下? 不行!我真挺喜欢她的!彭炎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表情。 那,要不你们试着见面?我觉得在网上聊这些,还是没有面对面的靠谱。段唯想来想去,只想出来这么个方法。 闻言彭炎也终于冷静了些,开始想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段唯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停顿了半晌,因为彭炎这档子事想起了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实行过他的撩汉计划,傅度秋估计都快不记得有他这个学妹了。 于是他拿起手机登录账号,果不其然,高冷如傅度秋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给他发过一条信息。于是段唯只得屈尊主动问好:[学长,开学快乐!] 出乎他的意料,对方回复得很快:[同乐。] 虽然段唯也不知道开学有什么好快乐的,但还是没话找话地回复:[学长今年就要高考了吧?] 傅度秋:[嗯,是的。]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回复,段唯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发过去,一方面他觉得傅度秋和许佳念两个人现在一点苗头都没有,要是约见面的话估计没有任何推动作用。 可是一方面来说,马上就要高考了,说不定高考之后他们两个人各自东西,那时候别说是段唯,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想到这里,段唯一鼓作气,对着键盘删删减减,终于把消息发了过去:[那高考完之后就不能见到学长了,好可惜啊] 发送完之后,段唯就把手机放在桌上,有些不敢看傅度秋的回复,寻思着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在这最后半年里迅速把剧情推动。 而手机对面的傅度秋也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手机躺在桌上良久,连坐在对面独自悲伤的彭炎都缓过来了,傅度秋才终于回了消息过来:[我们可以见面。] 果不其然,对方的回复在段唯的意料之中。他有些惊讶也有些开心,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傅度秋并不是一个轻易答应面基的人,而对方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是对学妹有点意思。 段唯不禁笑了笑,果然,没人能够抗拒他的千层撩汉套路。 还没有到夏天,所以午间休息的时间很短,段唯吃完饭在外面走了几圈,下午上课的准备铃就打响了。他走进教室,还没落座,就看见傅度秋坐在自己位置旁边和几个同学说话。 见状段唯没有多想,反正现在也没上课,坐在哪里都行。于是他三两步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拿出课桌里的漫画书继续上午没看完的。 见他过来,傅度秋侧过身子,轻声说:吃饭了? 嗯。段唯头也没抬。 看着他垂头的侧颜,傅度秋顿了顿。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看段唯的每一个表情都会觉得分外好看,甚至是睡觉的时候,都好看得过分。 这种感情对于他来说是极为陌生的,却也让他忍不住不断探索,想要更加深入。 这时候上课铃响起了,段唯十分利索地把漫画书收进课桌里,垫进一摞书最下面,随后又把教科书拿出来。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他转过头,发现傅度秋还坐在自己旁边,而他的alpha同桌却不见踪影。 他直起身子四处看了看,见到傅度秋原来的位置上坐着他得同桌,于是问傅度秋道:你怎么坐我旁边了? 你同桌想要和我换的,傅度秋笑了一笑,看着段唯说:他说这个位置他看不见黑板。 这个说法让段唯觉得有些扯淡,他的原同桌可是从来不看黑板,难道临近高考还转性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反正他上课除了听课就是睡觉,身边坐不坐人其实没多大区别。 于是段唯十分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还没倒下去,就听见老覃在讲台上说:元宵节之前,学校要组织一次春季运动会,请同学们积极参加,踊跃报名,这也是你们最后一次在学校里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了哦! 话音落了,教室里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运动会连开两天,那么就意味着同学们能够连续两天都不用上课,这简直就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段唯霎那间困意骤失,看了旁边的傅度秋一眼,没话找话地说:你有没有什么想报名的项目? 说完他顿了顿,好像从来就没见过傅度秋运动,这人一直以来就是安安静静的,顶多打打篮球。 果然,傅度秋摇了摇头,说:我不报,你呢? 闻言段唯一副你这就不懂了的表情,坐直了身子,整理好衣领说: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体育神经特别发达,当然是要踊跃报名。 分卷(42) 说完他皱起眉头,你确定不参加,这可是高三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了诶? 与其去凑热闹,不如写几道题。冰冷学霸傅度秋没有感情地说。 旁边几个因为运动会不用上课还在沾沾自喜的同学霎时间噤了声。 段唯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趁着精神还算不错听了一整节课。下课铃声刚一响,教室里就瞬间热闹起来 体委!帮我报一个铅球!!一个重量级吨位的同学抢先报了名。 你这稳重的咖位,不扔个八米我看不起你! 我靠这上面怎么还有自由泳??往哪儿游,教学楼后面那片湖吗?! 3000米呢3000米呢?一般来说空缺的项目都是体委补位,于是体育委员拿着刚领来的表格扯着嗓子喊:别光报简单的啊! 段唯举起手,十分不羁地说:我! 我靠,校霸!体委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激涕零地竖起大拇指,说:宝刀不老啊! 想什么呢小笨蛋?闻言段唯嘿嘿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我报跳高跳远。 体委: 哈哈哈哈哈哈旁边一个同学听完后立刻笑喷了:好家伙,我直接一个好家伙。 就这样七嘴八舌的,项目被报了个大半。最后体委拿着表格,上下看了看,说:还有一个羽毛球,诶?校草是不是没有参加啊? 体委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傅度秋还没说话,就听见段唯说:他不参加,你把我写上去吧,我羽毛球打得还不错。 行,体委若有所思地拿着笔说:不过这个是男子双打 周围围着的几个同学皆是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闻言段唯一副这还不简单的表情,揽过站在一旁的彭炎,说:那就我和 我参加。 还没等段唯说完话,坐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傅度秋站起身,把手上的练习题放在一旁,走到段唯和彭炎中间。 他走得越来越近,像是下一刻就要插进段唯和彭炎之间。见状段唯不得不松开手,皱起眉头莫名其妙地说:你不是说凑热闹不如写道题? 我现在找到比写题还要重要的。 傅度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段唯:? 第58章 运动会名单确定之后,紧张的高考备战气氛终于活跃了几分。以往这些年,八班虽然每次运动会成绩不错,但从来没有拿过第一名,于是趁着还剩一段时间,众人准备提前试试,到时候马当先,直接拿个第一名。 段唯也自然是其中的员,他报的项目除了羽毛球双打之外,其他的都不需要器材辅助,于是也最便捷,上体育课就直接跑到操场上的沙坑旁练习跳远。 运动会在即,往日里空旷的操场上站着不少班级,各个都拿着体育器材训练。段唯练了会儿跳远之后,站在不远处的傅度秋就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幅羽毛球拍说:我们练下双打吧? 谁和我们一起打啊?段唯接过球拍,说。 话音落了,对面走过来几个人,段唯没戴眼镜,微微眯起双眼,才看清走过来的就是之前有过不解之缘的李邵。 段时间不见,对方显然更壮实了几分,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晒的太阳,人肉眼看去黑了个度。 他旁边还站着个ba,段唯不认识是谁,但对方此时脸上就写着四个大字来者不善。 不过段唯从来就不是来事就怕事的人,他歪过头,说:就是你们啊? 怎么?李邵十分嚣张地说:怕了? 闻言段唯像是听见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胳膊撑着腿就开始大笑,笑得旁边几个同学都望过来,同时也把李邵的脸又笑得黑了几个度。 你怕不是忘记了几个月之前的事,段唯一脸不屑:要不要再给你回忆下?再问问我怕不怕? 话音一落,周围的吃瓜群众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几个月之前那次国旗下的检讨还历历在目,几乎全校都知道两个校霸结了梁子,直到现在都没爆发出来。 好家伙好家伙,这是要打起来了?这不是还在操场上吗,老师都还在呢! 笑话,我段哥打架还要看场子?!彭炎十分得意地说。 李大这是干嘛啊?忘记之前被打成什么样了吗?还来挑衅?? 估计是想找回个面子吧,以前两个人在学校里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被打了次肯定不爽啊。 周围议论纷纷,几句话落进李邵的耳朵里让他的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于是黑着脸说:羽毛球打不打? 他敢来约战,肯定是有十足的底气。段唯以前就听说过对方参加过市级的羽毛球竞赛,技术上面肯定是没话说。但他也没多想,直接应了:来,打! 说完他顿了顿,忘记了旁边人的想法。段唯转过头,还没说话就听见傅度秋轻声说:你做决定就好,我陪着你。 傅度秋比他高个头,段唯侧过脸的时候还能看见他说话时的喉结滚动,只是这短短的瞬间,那颤动的感觉就直接逼进了他心里。 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开打! 操场最右边有块空地,设置了乒乓球场、篮球场和羽毛球场。行人朝着那里走去,明明只有四个人,却是带动了大堆人一齐朝着羽毛球场走去。众人呼朋引伴,像是看nba样热血沸腾,甚至还拿着手机不断拍照。 三局两胜?几分制?段唯拿着球拍晃了晃,把校服里的羽绒服脱下来丢在一边,露出里面米白色的卫衣,看上去和对面皮糙肉厚的李邵格格不入。 李邵意识到面前的人只不过是个omgea,心里却没有半分怜惜,反而十分不屑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omega,凭什么在他面前这么嚣张。 他轻嗤一声,说:21分,你先发球,比分奇数我再发,偶数你发。 别啊,为什么我先发球?整得好像我占你便宜似地。段唯拒绝道。 那你想怎么样?李邵翻了个白眼。 小炎子。段唯头也不回地喊了声。 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彭炎忙不迭地走出来,说:在! 球拿着,你来判谁先发球。段唯把羽毛球给扔了过去,随后微微仰起头,看着对面的李邵。 抛过来的羽毛球被彭炎稳稳接过,他应了声,随后拿着羽毛球走到球场中间的网前,抬手把球放在最上端随后松手,羽毛球在下瞬间往右边歪,倒在了李邵那一边。 你先发球。见状段唯对李邵说。 李邵也懒得推辞:行。 话音落了,原本就热闹的场子瞬间热血沸腾,几个omega在旁边拿起手机,把赛场上焦灼的四个人全部都拍了下来,随后发到学校贴吧里,又引起一片评论热潮。 视频里的段唯一跳一跃之间,身上既有omega的柔软,也有不属于omega的刚硬。他里面穿的米白色卫衣本来就是短款,这样一起一跳更是露出了里面姣好的腰线,让周围几个alpha想看又不敢看。 而傅度秋就更不用说了,远远望过去四个人之中就属他最夺目。优越的身高使他完全没办法让人忽视,视频中在任何个节点按下暂停,傅度秋每一帧完美到都是能够做屏保的程度。 而他们两个人的默契程度也让众人意料不到,只见发球,两个人迅速地调整好站位。见他俩都在动作,于是李邵先发制人,把羽毛球狠狠的拍了过去,直直对准段唯。 而那个位置傅度秋刚好离得较远,可是段唯也无暇接球。见状傅度秋长腿猛迈开,朝着段唯的方向三两步奔上去,随后手腕用力,猛地挥舞过去,稳稳接中了李邵打过来的球。 羽毛球在空中旋转几周,猛地朝着李邵方而去,而两个人皆是没有反应过来,刚好错失了这球。 比分再次拉开,段唯这方刚好打够21分,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段唯擦干净额角冒出的汗,对身旁的傅度秋说:不错啊,打羽毛球都这么厉害,以前是体育生吧? 没有,小时候玩过,很长时间没碰了。傅度秋面色淡淡地说。 闻言段唯睁大眼睛,你这就有点凡尔赛了。 傅度秋:什么赛? 段唯: 中场休息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四个人又上了场。这次两方都互换了位置,可是胜负双方并不是换了位置就能够逆转的,第二场仅仅过去了十几分钟,段唯方又以19比15的比分暂时领先,只用再赢两个球,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站在周围的观众也散了不少,觉得这比赛虽然没结束,但是输赢早已大局已定。 见状李邵两人互看眼,像是打定了主意,随后打了个手势示意暂停比赛中场休息。段唯也连连喘了几口气,站在原地觉得有些累,朝着休息区走去准备坐坐。 他走在傅度秋前面,和李邵刚好碰了个面对面,此刻他也没多想,刚准备和对方擦身而过,没曾想脚下突然一绊,身体失去重心向前倒去。 他前面立着个篮球框的柱子,撞上去的那一瞬间他脑袋里霎时间只有嗡嗡的声音,除此之外他还听到有人在喊他,听上去像是彭炎,又像是傅度秋。 不过段唯更倾向于是彭炎在喊他,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太过于焦急,点都没有傅度秋平日里的冷静。 随后他身上软,就朝着柱子前倒过去,上面的铁锈蹭得他额头上全是痕迹,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和大地来一个亲密的拥抱时,紧接着他就掉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那怀抱夹杂着白松信息素的香味,将那柱子上难闻的铁锈味冲淡了些许,带着平稳的、温柔的气息,围绕在段唯的四周。他像是平白觉得受到了安慰,想要靠得更近。 你怎么样?傅度秋稳稳地将他接住,见段唯额头上全是被柱子撞出的红肿,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没等对方说话,他起身把段唯整个身子捞进怀里,双手有力地把段唯给抱了起来。 你干嘛??段唯一只手抵上傅度秋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 我抱着你,走的快一点,傅度秋侧过头看着怀里的段唯,原本心中的怒意此时也压了回去,低声说:别晃脑袋。 对方的声音像是有着某种特殊的镇定剂,让段唯也不自觉地有了偌大的安全感,闻言他只好点头应了声:哦。 站在一旁的彭炎赶了过来,他虽然觉得段唯这摔有些不对劲,但切以他段哥的安危要紧,于是有些着急地说:去医务室吧? 话还没说完,傅度秋就三两步往前走,还没离开羽毛球场,却是突然想起什么,后退了几步。 李邵几个人此刻就出现在他们旁边,见状对方两个人也丝毫不慌,假装关心地说:怎么了?摔了? 你他妈 彭炎指着鼻子就想直接揍上去,谁知下秒,股犹如滔天之势的信息素从身边突然散发出来。 站的远呢同学除了段唯那一摔,什么都没看见,见状刚想往这边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味道朝着段唯那个方向传来。 傅度秋的信息素浅淡的时候,是一股犹如薄荷般清凉的味道,直闻得人沁人心脾。而在浓烈的时候,却是一种全然意味着攻击的味道,直冲脑门,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而此时,他的眼神极具冷淡地看着李邵,那来自优质alpha强烈的攻击感在此刻抒发得淋漓尽致,让四周的omega们皆是面红腿软,趁着还能走连忙跑远了,跑不远的就只能痛苦地蹲在原地抱头。 而李邵两个人原先还脸不屑,此刻头痛到仿佛快要炸裂,可是傅度秋全然没有要收敛的架势,将信息素全然释放,连彭炎都捂着鼻子走开了。 他边跑还边往回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中一霸浑身一软,双腿跪在了傅度秋面前。 第59章 只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操场上的众人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布满了白松的森林,傅度秋那充满攻击力的信息素让在场的除了ba以外,皆是有些腿软。 李邵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傅度秋两人面前。以段唯的角度,他根本看不到面前发生了什么,只有一站一跪着的两个人在空气中无声地较量。 学校里关于傅度秋和段唯的风言风语一直都没有间歇过,李邵自然也有听闻,一开始他并不信,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面前这个alpha对怀里的omega,是强烈的保护欲,以及一些只有alpha才能够体会到的占有欲。 而傅度秋身为一个优质alpha天生的优势,让李邵明白段唯他或许可以得罪,但是面前这个alpha是他得罪不起的。 于是他只能认命地屈膝跪在地上,即使他想用力站起来,也被傅度秋那强大的信息素压制得直不起腿。 而就在这时,傅度秋怀里的段唯动了动,有些不舒服地皱起眉头。就算是被标记过的他,也有些吃不消alpha此时信息素的味道,可想而知傅度秋刚刚动了多大的怒气,才会释放出如此滔天的压制。 见状傅度秋收回了身上的信息素,才终于让四周的人喘了一口气。他什么话都没说,却是让操场上霎时间进入了紧张的气息,彭炎犹豫了一会儿往前走了几步,和傅度秋对视一眼,一齐朝着医务室走去。 医务室里坐着的依旧是之前那个年轻的女医生,见段唯和傅度秋过来还一阵眼熟。她先是检查了一下段唯额头的伤,仅仅是过去了这么一小段时间,段唯的额角就肿得老大,轻轻一按都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还好没有撞太狠,不然我这小医务室估计是治不好。医生拿酒精消了会儿毒,随后开好内服和外敷的药,说: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清淡饮食。 分卷(43) 段唯见旁边两个人面色凝重,于是开玩笑地对医生说:姐姐,你又漂亮了。 少贫。傅度秋在旁边冷不丁地说。 闻言段唯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医生这时候已经认出来,他们两个就是几个月之前来她这儿看病的学生。所谓旁观者清,医生十分敏锐地感觉到冥冥之中两个人看上去,又不像只是几个月之前那简单的同学关系。 她一脸了然地在旁边笑了笑,把开的药放进塑料袋里递给段唯,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几个人回去了。 体育课早就过去大半,教室里整整齐齐坐着一排人,见三个人出现在教室门口,皆是看了过来。今天这么发生这一出,谁都不会想到自己上个体育课吃了个瓜,还顺便嗑了一把狗粮。 老童站在讲台上,手一摆示意他们进来。傅度秋和段唯先后落座在位置上,刚一坐下,傅度秋就轻触了一下段唯包扎过的额头,轻声说:还疼吗?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温柔,让坐在前面的几个同学皆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之前把李邵压制得站不起来的傅度秋。 闻言段唯摇了摇头,说:不疼了。 说完后他仔细想了想,说/道:过几天我俩再练习吧。 不行,傅度秋果断拒绝了,不要参加运动会了,等你伤好了再说。 虽说段唯的伤确实到运动会也不会好,但他报了不少项目,他不参加的话就直接空缺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说出来,傅度秋却是依旧不答应,说道:我替你。 我可是报了跳远跳高诶?段唯不信傅度秋真这么全能,除了篮球羽毛球,其他的也全会。 傅度秋却是没有回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快到晚餐的时间,于是问道:晚上吃什么? 随便点点外卖就好了,我昨天就想吃煲仔饭了。说到吃的段唯就来劲了,把运动会的事情暂搁一旁,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想下单酸辣鸡杂煲仔饭。 刚准备按下确定,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的傅度秋阻止了他的动作。对方皱起眉头,说:刚刚医生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 说完还没等段唯说话,就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摆在对方面前。段唯一头雾水地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银耳莲子、鲫鱼汤、玉米排骨、清新小炒段唯也不知道傅度秋是怎么从外卖里找到酒店里才会有的菜,一脸你有毛病吧的的表情看着傅度秋:你干嘛? 医生说你不能吃油腻的,傅度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拿着手机就准备下单,吃这些吧,我给你点。 不是,你点这些菜不会觉得太浮夸了吗?段唯连忙阻止了他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我自己点就好了。 闻言傅度秋拿过他的手机,说:那你不能吃什么酸辣鸡杂,只能吃这个 段唯看着手机屏幕上傅度秋点勾的青菜豆腐煲仔饭: 段唯:我觉得你点的菜挺不错,点吧点吧。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下单了自己点的饭菜。 最后一节课设置在体育课之后,意味着剧烈运动后还要进行一场脑力风暴,换谁都吃不消。可偏生就是老童的英语课,谁都不敢在下面开小差,极其痛苦地硬生生挨过了这节课。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段唯终于忍不住摊在了课桌上,坐在旁边的傅度秋丝毫不觉得累,把练习册和笔放在桌里,起身去后门老地方拿外卖。 等到回来的时候,段唯已经靠在桌上睡着了过去。 见状傅度秋把外卖放在桌上,先是查看段唯有没有压到伤口,随后慢慢蹲下,与枕在双臂上的段唯齐平。 眼前这个人睡着和醒着是两个画面,清醒的时候,段唯活泼中带着几分灵动,笑得微微眯起的眼中带着些天真的眸光,充满善意和少年气。 而睡着了之后,段唯是安静的,连呼吸都是清清浅浅,让人不忍心打搅。 教室里没有人,于是傅度秋就这样看了半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他才终于回过神来,站起身轻轻拍醒段唯,说:起来吃饭,饭菜要凉了。 还在睡梦里畅游的段唯轻轻皱起眉头,好半天才终于睁开眼睛,坐起身子迷迷瞪瞪地看着傅度秋。而后者把外卖盒全部拿出来一一打开,几道菜放在桌上。 他掰开筷子递给段唯,等到对方接过去,才掰开自己的竹筷。 段唯气血不好,平时睡醒到真的清醒需要好半天才能缓冲过来。他拿着筷子往自己嘴里喂了几口饭,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时间,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傅度秋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于是说:外卖来得晚,等了一会儿。 哦。段唯应了一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饭,面前的几道菜虽然丰盛,但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寡淡了一些。 看着他拿着勺子搅弄碗里的莲子汤,傅度秋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是正在发育的年纪,却总是长不高了。 ???段唯对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十分满意,我哪里不高了? 傅度秋:没我高。 段唯: 见他吃瘪,傅度秋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把几个排骨夹进段唯的碗里,说:多吃点有营养的,这样才能长得高。 我再说一遍,我不矮,段唯一脸正色地说:你不能对一个omega这么苛刻。 闻言傅度秋挑眉道:现在承认自己是个omega了? 我一直都有承认好吧?段唯打嘴炮一直都没有输过。说完一脸不屑地把排骨塞进自己的嘴里。 坐在对面的傅度秋不着痕迹地笑了笑,面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好糊弄,只要随便扯点话题,就会被立马带偏了思路,乖乖地把他夹的菜给吃下去。 傻得可爱。 就这样半哄半骗地,段唯把外卖吃了个大半,他把筷子搁在一边,刚准备补个觉,就听见傅度秋说:别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傅度秋的手就触碰到了他的唇角。其实只要他轻轻一推,就能把对方的手推开,可是他却是迟迟没有动。 他感受着傅度秋的指腹在自己唇边摩挲,其余的指尖落在他的下颌,微凉的触觉激得他想往后退,但段唯又像是固定在了原地,感受着傅度秋的触碰。 这一动作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傅度秋就收回了他的手,于此同时他的大拇指沾上了一粒洁白的饭粒。他丝毫不嫌弃的笑了笑,用纸巾拭净,轻声说:你是准备把它打包了当夜宵吗? 不知道为什么,段唯像个愣头青一样看着傅度秋的每一个动作,喉头一紧。 脸,腾的一下,红了。 第60章 老师们,同学们!在这个春暖花开、生机勃勃的季节里,我们欢聚一堂,一起迎接我校第十三届春季运动会!所谓建设祖国,不仅要具备有思想的大脑,还需要拥有强健的体魄 段唯一边打哈欠,一边闲散地朝着操场走过去。运动会期间不强迫学生穿校服,于是他穿着一身轻快的羽绒服,砖红色衬得他的脸更白了,被风一吹,鼻尖还微微透着些粉色。 他额角的伤好了不少,已经不再需要包扎,只不过上面还残留着些痕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变淡。虽然这并不影响运动,但傅度秋还是不准他参加运动会。 于是就只见不远处的傅度秋身着运动服,从头到尾都是灰色,可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穿搭,也让人能够从人群中一眼瞥见。 他隔老远就看见段唯从这边过来,于是扬起手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到对方面前,先是看了一眼段唯头上的伤,随后轻声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段唯一听到这句话就觉得头皮发麻。 在养病的这段时间里,他在傅度秋的带领之下把学校附近的餐馆吃了个遍。这本应听上去是个极其幸福的事,要命就要命在他只能吃清淡的,于是导致他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尝过辣味。 刚刚还和彭炎约过放学后去吃炸鸡的段唯连连摆手,扯了个谎:我妈说中午会来给我送饭。 乔莹是专业的营养师,自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调养病人。于是傅度秋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说:好。 见状段唯长舒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广播台响起了老覃拿喇叭点到的声音,八班的运动员全部站在入场口。傅度秋看了一眼,转过头对段唯说:那我先走了,有事联系我。 好,你去吧。段唯连忙说道。 看着傅度秋走远的背影,段唯若有所思地走到八班的观众区域坐下来。 运动员点名之后,开幕式正式开始,广播台上一个个地介绍着入场的班级,段唯呆呆看着远处,微微皱起眉头。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傅度秋对他的态度好到让人费解。生活中各个细节都是无微不至,连作业都能屈尊帮他写,而这些举动也让众人误会得更深了。 其实别人怎么想对段唯一直来说都不大有所谓,只不过他关心的是傅度秋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毕竟他受伤的原因,无论直接还是间接,都不是因为傅度秋。 更何况,他觉得傅度秋再这么做下去,他本人都快误会了 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高三八班的运动员们广播台里传来端端正正的播音腔。 段唯朝着操场上望去,只见一群熟悉的运动员朝着国旗台的方向走去。傅度秋在其中最瞩目,只需要遥遥看上一眼就能够捕捉到。 蛰伏三年,八班的英勇锐气从未服输,这一次,他们秉承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口号,势必要摘取此次运动会桂冠!在场的所有运动员们,你们不败,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八班! 闻言段唯刚喝下去的水就这样喷了出来,也没看旁边坐着谁,一句话直接脱口而出:这谁写的中二口号?彭炎? 坐在旁边的老覃推了推眼镜:我写的。 段唯: 段唯:还还挺不错的。 下面有请校长发言。 等到所有的运动员入场,校长终于慢吞吞地走上了国旗台。他难得十分正式地穿了一身黑西装,一身正气地走上台,随后在内袋里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 即使是隔得老远,段唯都能够看见他瞬间皱起的眉头。他又往自己两侧的口袋掏了掏,良久之后他轻咳一声,气势轩昂地说道:顺清一中第十三届春季运动会,正!式!开!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段唯被这一连串小品都写不出来的剧情给逗乐了,这群人参加什么运动会啊,打包去德云社算了! 话音落了,熟悉的退场音乐声再次响起,第一天比的都是跑步,没有傅度秋报的项目,于是刚一散场,他就朝着段唯的方向走去,随意地坐在了对方旁边。 他一坐过来,段唯就忍不住往旁边挪了一点,谁知他一动,傅度秋就看了过来,说: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段唯当然不敢说实话,只得顿了顿,尬笑了一声说:我发情期快来了,你离我太近我不舒服。 谁知这个借口根本行不通,傅度秋闻言仔细想了一会儿,说:你的发情期不是在月头吗?这还没到月底。 段唯有些惊讶:你连我发情期都记得? 傅度秋不置可否,你是自己注射,还是我给你标记? 不不不不不,不用了。段唯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他刚抬起头,就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连忙起身喊道:许佳念! 说起来他这段时间和许佳念见面的次数很少,对方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连消息都不怎么回复。 闻声许佳念朝着他们俩的方向看过来,笑了笑说:小唯。 段唯起身把她拉过来,故意让对方坐在自己和傅度秋中间。等到离的近了,段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许佳念的脸色不太好,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事,许佳念摇了摇头,抬手朝着段唯的额头探去,皱起眉头说:我之前就听说你打球的时候摔伤了,现在怎么样? 每次和许佳念说话,段唯就总觉得像是被知心大姐姐关怀了一样,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许佳念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三个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坐了一会儿,直到彭炎走过来,才终于结束了这寂静的场面。 之前段唯就约好了和彭炎一起去吃炸鸡,于是他连忙起身,却在转过头的间隙里,敏锐地察觉许佳念在和彭炎视线相交的时候,轻轻撇开了目光。 段唯:? 有情况? 但这一不对劲转瞬即逝,不注意看的话段唯还以为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觉。彭炎似乎也有些不自在,约着段唯就走了。 怎么回事啊?段唯皱起眉头,看着彭炎:你和许佳念吵架了? 彭炎一时半会有些词穷,不知道怎么解释,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段哥,你现在还喜欢许佳念吗? 不喜欢啊,怎么了?段唯直接说了实话。 闻言彭炎像是舒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准备点外卖,及时的岔开话题。 段唯身为一个合格的干饭人,只要一吃饭,就会把烦恼和疑惑全部一扫而光。他专门找了个空教室偷摸吃鸡,顺便还叫了一个omega拼单。 见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彭炎一脸震惊地说:傅度秋管你管得这么严啊? 段唯刚想说话,却突然发觉旁边还有一个外人。 要是就这样承认的话,多少有点丢了他一中校霸的面子,于是摆摆手说:没办法,我不能吃油腻的,一吃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拦都拦不住。 分卷(44) 这样啊,彭炎就说自己的段哥不可能会被一个区区alpha牵着鼻子走,赞同地说:alpha就是不能惯着,一惯他就来劲! 旁边的omega一脸羡慕的看着段唯,心中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吾辈楷模。 而段唯被这样两道视线看着,颇为受用,也有点飘了,觉得傅度秋这样管着自己实在是限制了他的自由。 说到这里,彭炎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我现在约你吃,被看到了岂不是要不行不行,得把它收起来。 见他马上就要把那整只鸡给收进纸袋里,段唯心想那怎么行,连忙制止:没事儿,空教室而已,他找不到的 是吗?教室后门传来熟悉的声音。 段唯两只握炸鸡的手猛地一颤,大脑中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他转过身,就看见傅度秋站在光影错落间,身上还穿着运动服,对方视线微微下垂,眼神落在段唯被油浸得发亮的爪子上。 我我我我,我没吃!刚刚还说对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段唯猛地站起身子,把手别到身后去用力打了个手势。 见状彭炎和omega心领神会,在段唯的掩护下把桌上的炸鸡塞进课桌里。 无事发生,无事发生。段唯尬笑。 收完东西的两个人也站起了身,一脸防备地看着傅度秋,防止对方一哭二闹三上吊。 傅度秋却是没有答话,三两步走上前在段唯面前站定,影子刚好将面前的omega给笼罩住。他的眸光微微往下延伸,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 就在段唯以为自己难免会被数落一阵的时候,却听见对方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把他嘴边的食物屑给轻轻拂去,说:我又不是不准你吃。 段唯: 彭炎、omega: 他俩现在是不是应该圆润地滚开?? 但你也不能撒谎啊。傅度秋的语气十分轻,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没明白为什么傅度秋竟然没有数落自己,段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哑口无言地看着对方,一脸懵逼。 下次和我说一声,傅度秋漆黑又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段唯,用商量的语气说:好不好? 似乎是认定了段唯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傅度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柔,看着段唯的眼神也越来越诚恳。 明明是被约束的一方,段唯却觉得自己像是欺负了人家一样,有些不忍心地说:行行行 作者有话要说:小段同学被吃得死死的 第61章 行行行 段唯妥协地连连应了几声,才终于让傅度秋收回了之前的表情,笑着没有说话。他视线移到对方身后的两个人身上,见状后者连忙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表情,尬笑了几声。 还吃吗?傅度秋轻声对段唯说。 见对方脸色还好,段唯便试探性地说:吃。 那你吃吧,傅度秋既然得了便宜,自然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笑着说:吃完了和我一起去操场。 闻言段唯皱起眉头:你今天不是没有项目要参加吗?去干嘛? 调了,明天的项目全部调到今天,傅度秋轻声说:我想比赛的时候,你能在旁边看着。 段唯: 不知道为什么,傅度秋这几句话听得段唯霎时间面红耳赤,于是他掩耳盗铃般的转过身子,说:那你等会儿,我吃完了就和你走。 站在身后的傅度秋笑了一声,点头应了,坐在几个人旁边。他的位置刚好侧对着段唯,虽然是没有把目光直接投在正在吃饭的段唯身上,却是让人不能忽视,存在感极强。 他一边轻笑,一边时不时地把视线放在段唯身上,会在对方想要喝水的时候把一旁的水瓶拧开,等到对方喝完之后再细心地拧上。 在旁边观察了半天的彭炎终于明白了局势的严重性,他看着埋头吃饭的段唯摇了摇头,觉得像傅度秋这种段位的人,迟早会把他什么都不懂的段哥吃得精光。 而对一旁的omega来说,这可以说是他有史以来吃过的最诡异的一顿饭。所幸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没过多久,段唯就摘下了塑料手套,跟着傅度秋往教室外走了。 两个人的背影一高一低,远远看上去一中校霸在傅度秋面前,竟然有几分不属于他的娇小。不知道为什么。彭炎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经典童话故事大灰狼与小白兔。 彭炎:呜呜呜呜我的段哥 omega:呜呜呜呜校草好帅 另一边,段唯跟着傅度秋下了教学楼。刚刚还有些阴沉的天空此时出了点太阳,照得他整个人暖呼呼的,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看台处传来老覃点到的声音,傅度秋带着段唯穿过穿流不止的人群,在集合处站定。 此时周围已经站了不少八班的运动员,见段唯两个人走过来,皆是有些揶揄地说:校霸不是没有参加项目吗?怎么还来检阅处啊? 当然是给我助威啊!还没等段唯说话,旁边一个alpha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话小心一点!刚刚揶揄的同学半警告地说。 另一边,一个在做拉伸运动的同学跟捧哏一样地说:这你就不懂了,校草帮他参加了所有项目,肯定是给人家加油鼓气来的呗! 哦~原来如此! 也许是最近段唯锐气消了很多,班上大部分人已经敢直接在他面前开玩笑了。闻言段唯直接在他们面前翻了个白眼,对旁边的傅度秋说:快去检录。 站在一旁的傅度秋却是不急,等所有人陆陆续续检录完之后,他才慢吞吞地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又突然转过身看向段唯,似笑非笑地说:你会给我加油吗? 段唯和他对视片刻,良久之后有些犹豫地说:会的会的,你快去。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傅度秋站在原地笑了笑,转身去了检录处,只剩下段唯一个人风中凌乱。 比赛很快就开始,这一场傅度秋比的是跳高项目,检录完之后一行人就朝着操场走去。一中主要分为普通生和特长生,其中跳高比赛里就有体育班的几个男生。 和这群专业能力够强的同学们站在一起,傅度秋却一点都不逊色,他把上身的袖子全部卷了起来,露出里面白净却又结实的肌肉,惹得站在周围的几个omega频频看过来,见段唯站在旁边,又连忙收了回去。 而就在这时,周围又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只见另一边走过来一个极其显眼的身影。那人阴沉着一张脸,在看到傅度秋的时候脸更黑了,一脸不虞地在检录处报了自己的名字李邵。 之前那次羽毛球比赛有很多人围观,自然也有很多人了解了那一场惊天动地的争锋对决。见状刚刚从教学楼里跑过来的彭炎在旁边挑衅说:哟,这不是之前给我们校草拜早年的李大吗? 这一句话简直是在李邵的雷点上疯狂跳舞,闻言李邵恨恨地瞪了彭炎一眼,而后者根本没在怕的:怎么?之前不是喜欢比赛吗?今天你就跟校草比比跳高,看看究竟谁厉害! 李邵也不是个经得起激的人,见状不过脑子地说:比就比呗,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傅度秋,你今天输了,就给我跪下! 话音一落,段唯差点就冲上去揍他丫的,却被傅度秋轻轻拦下,对李邵说:那要是你输了呢? 你想怎么样?李邵心想他都在那么多人面前出过丑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傅度秋想也没想,直接说:你就去广播站念一份广播稿,在全校面前,给段唯道歉。 闻言段唯惊讶地朝着傅度秋看去,毕竟这胜负的要求实在是给李邵捡便宜。而傅度秋却是笃定地朝着他点点头,胜券在握。 就这样??李邵没想到对方的要求这么低。 傅度秋:就这样。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打响,刚约定下来,裁判老师就朝着比赛场地走来,一无所知地排好了所有人的顺序。李邵的号码刚好就在傅度秋前面,两个人距离拉得极开,谁都不想理谁。 既然已经敲定了,段唯也没有再多说,周围不知何时又站了许多观众,他夹杂在人堆里,静静地看着傅度秋。 前面站着的几个人比试得很快,没过一会儿就轮到李邵了。初跳可以由选手自定高度,于是李邵一撂袖子,朗声说:一米七五。 一米八一是一中的跳高最高纪录,至今都还没有人打破,见李邵一上来就把高度调到了一米七五,旁边几个同学皆是张大了嘴。 迎着所有人惊讶的目光,李邵缓缓走上前。这个高度是他这几天重点练习的,虽然对他来说依旧有些难度,但基本上都能越过去。果不其然,他助跑了一段距离,起身猛地一跃,跳过了长杆。 随后他又不断增加高度,直到一米八的时候终于有些吃力,越过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挑战胜利过任何高度。 于是他的最终成绩,便是一米八。 其实对于这种比赛,先跳的人总是不占据太大优势,可是李邵却是十分自信,一米八的成绩已经算是难度高,在往上就要破了一中的记录,他不相信傅度秋真的什么都全能。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有很多,周围几个同学都隐隐地屏住呼吸。傅度秋却是云淡风轻地走上前,还没报数字,就听见彭炎在一边说:傅度秋加油! 一边几个八班的同学们也全部冲了过来,大吼:校草校草,特别能搞!! 你们这应援词还挺独特。傅度秋轻笑一声,随意在人群里一扫,就将视线落在了段唯身上。 而后者猛地一激灵,直直对上傅度秋的视线。旁边几个不明真相的alpha推搡着段唯,说:快快快段哥,给他加油! 段唯还没从之前的情绪里出来,一脸懵逼地看着傅度秋。动作总是比想法更快一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傅度秋,把他给我干趴下!爷要听他亲口给我道歉!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冒进,于是接了一句:不过你悠着点比吧,稳中求胜。 好,稳中求胜,傅度秋笑着应了一声,转头就对裁判说:一米八五。 段唯:??? 李邵:??? 周围吃瓜群众一阵欢呼: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裁判再三确定了傅度秋所报出的数字,得到的依旧是一米八五的答案。于是老师脸上带着年轻人就是爱装逼的表情,把栏杆往上挪了好长一段距离,口哨霎时间吹响,示意着比赛正式开始。 段唯十分紧张地看着傅度秋,就像是自己参加比赛一样。仔细想来,对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帮了他很多:帮他比赛、帮他出头 虽然以他浅薄的情商,想不出来都是为什么,但他绝对是比在场所有人更希望傅度秋能赢。 一定要赢! 另一边,傅度秋往后退了一段距离,随后双腿有力的朝着起跳点跑去。在所有人屏息以待的目光中,他的脚往后一踏,激起一阵尘土,随后正对着一米八五位置的横杆冲过去。 他的身子十分灵活的掠过横杆,动作干净利落,光线在他挺拔的后脊擦身而过,随后在众人的脸上闪过一阵斑驳。 这一瞬间的时间很短,却是牢牢定格在了段唯的脑海里,随后傅度秋纵身一跃,落定在软垫上。 周围此起彼伏响起欢呼声: 我操!!破纪录了! 牛逼啊啊啊啊啊啊,一局定胜负! 我靠我靠我靠,所以说我们一中的天花板,再次被校草给刷新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宝贝们富女节快乐,暴富暴瘦变美! 第62章 一米八五,破纪录。裁判老师对站在垫子上的傅度秋说:还要继续往上升吗? 站在一旁的李邵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他觉得傅度秋简直是他的克星,无论做什么,他都会在对方面前出丑。 而另一边,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横在垫子上的横杆,摇头说:不用了。 闻言周围站着的同学们都是有些觉得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按照之前校草越过一米八五时那股轻松又灵活的劲儿,他们丝毫不怀疑,傅度秋还能再往上升很大一段距离。 见状裁判老师点点头,拿着本子和旁边的同学说了一声,后者闻言连忙把傅度秋的成绩登记在校运动会记录上,划掉了之前的一米八一,填上了一米八五。 傅度秋却是看上去丝毫不在意成绩似地,三两步走到李邵对面,居高临下地问道:还记得之前的约定吧? 李邵看上去有些退缩: 见状彭炎生怕对方会耍赖,连忙大着嗓门儿说:不是吧不是吧,这么多人看着,你李大怎么说也是个校霸,不会这么玩不起吧? 就是啊,之前让人家校草跪,他都答应了,你现在输了怎么能耍赖呢?之前那个和段唯一起拼单吃鸡的omgea壮着胆子说。 既然有了出头的人,旁边的同学们也有些忿忿不平。之前李邵在傅度秋面前连丢三次人,已经让他颜面无存了,现在如果还来一出毁诺,自然是被所有人都看不起。 十七/八岁的男生面子尊严大于一切,于是他咬咬牙,喊了一声:我现在就去写!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在原地的同学们皆是大快人心,李邵以前在学校里的作风本来就张狂任性,早已让众人忍无可忍。傅度秋在全校面前这样让他出丑,也是间接性的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见李邵走远,傅度秋笑了笑,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段唯身上。而后者似乎终于发觉了,自己在心里别扭下去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于是三两步走上前,说:牛啊校草,一米八五,你都能直接在我头上跨过去了。 分卷(45)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轻声说:我还没有跨过能移动的东西,下次试试? 段唯: 段唯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傅度秋。后面站着的几个运动员依次上场,傅度秋的破纪录战绩在前,后面比赛的几个人也已经没了看头,于是跳高处的人越来越少。 破纪录能够加的分数很多,转眼间八班的总分就一骑绝尘而去,老覃站在通告栏边上嘴都快笑歪了,想着这一次八班怎么都能拿个前三名。 而就在这时,广播台里放得正欢的运动员进行曲戛然而止,紧接着,绑在树上的广播刺啦两声,响起了声音:各位同学,各位老师,我是高三的李邵。 所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闻声立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朝着头顶的广播喇叭看去。段唯也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和傅度秋并肩站在国旗台下。 就在这时。广播站里的人似乎是觉得十分羞耻似地,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憋出来几句话:前几天,在体育课训练的时候,我不小心,绊倒了高三八班的段唯同学。在这里,我想说 他念广播稿的时候语气铿锵又结结巴巴,像是下一秒就要和段唯表白,周围几个同学听到他的名字,全部朝着段唯望去。 在这里,我、我我想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这五个字在学校里不断回响,每一声都像是无形中扇了李邵一个大耳光子,引得全校老师包括校长都朝着国旗下的段唯望去,如此自报家门式的道歉,可以说是让李邵整个人都丢尽了脸面。 见状段唯心情大好,直接冲上国旗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话筒就隔空对着李邵说:行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话音一落,周围全部都爆炸了。不管知不知道事情全过程的同学们,全部都小声议论道:咋回事,我错过了什么? 去看论坛啊,有事情全经过,简单来说就是校草给校霸出了一口恶气! 我靠太男人了!出气的同时还拿了个校记录,这他妈直接封神了啊! 本来就已经丢尽了脸面,段唯说完这句话之后广播台那边就彻底没了动静。他也没指望着李邵还能隔空跟他来个对话,于是把话筒放在一边,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国旗台。 傅度秋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到人烟稀少的林荫道,就看见走在前面一路一言不发的段唯突然转过身,一副再也憋不住的表情,低着头说:谢谢你。 谢谢你帮我出头。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段唯心里想道。 傅度秋对上他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鼻尖,轻声说:不用谢。 你下次不对,没有下次了,段唯继续说:不用那么果断地答应别人的要求。 什么要求? 就让你跪下的,段唯光是回想就觉得不自在,他能不能得到道歉都无所谓,要是傅度秋真的输了,那真的 没有必要。 段唯想到哪里说哪里。 可是傅度秋却全然没有这么想,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说:我觉得有必要。 段唯: 他既然之前做错了,就应该道歉。傅度秋目光澄澈。 段唯:那你也没必要答应啊,你要是输了 我不会输的。 说到这儿,傅度秋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了段唯无形的压力,于是语气缓和的说:我之前就有练习过跳高,我自己心里有把握,所以才会答应。 段唯皱起眉头,有些怀疑地说:真的假的? 他记得原著男主好像没这方面的技能啊。 见他全然相信,傅度秋在心里笑了笑。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把握,上一次跳高还是在去年,拿了一个不高不低的成绩。这次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就直接破了学校里的记录。 但他还是点点头,安慰地说:是的,没有骗你。 闻言段唯长舒了一口气,对方胜券在握和莽撞迎战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至少前者不会让他有太多不自在。 傅度秋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后笑着低下身子,和段唯齐平,说:怎么了,担心我? 他比段唯高出一段距离,所以平时段唯看着他时需要微微抬头,只要把头低下去,对方就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但现在两个人平视,段唯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部都避无可避,他侧过头,咕囔着说:谁担心你了 口不对心。 傅度秋看破不说破,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段唯。良久之后像是赦免一般地直起身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走吧。 运动会连着持续两天,八班之前就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傅度秋破纪录锦上添花,让分数远超了众班好长一大截,稳居榜首。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就是本月学校的开放日。老覃正在兴头上,傍晚直接带着八班所有人出去下馆子。 定的场子离一中有些远,老覃建议全班同学公交车、自行车、打车混搭出行,段唯很久都没有踩过自行车了,于是准备扫一辆踩着去。 谁知他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原本停着一排共享单车的街道空无一物。 我靠,土匪进城吗?都不给我留一辆??段唯惊讶地说。 随后一辆车的车主alpha嬉皮笑脸地对着段唯说:我先走一步啊段哥! 你给我等着,我扫到车就来超你的! 段唯的狠话并没有被alpha放在心里,骑着单车就溜远了。 还没等他站在原地想出对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车铃声,傅度秋推着一辆有后座的自行车出来,对段唯说:上车。 你从哪儿弄来的?段唯更惊讶了,他记得傅度秋一直都是步行。 老覃的。傅度秋说。 这能坐两个人吗?段唯有些不相信,毕竟他和傅度秋血气方刚的,别把老覃的爱骑给坐垮了。 傅度秋:你上来不就知道了? 超车的想法充斥了段唯整个脑袋,他想也不想就直接跨上了座位,手把着车头。等坐稳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他要载傅度秋。 那是不是,傅度秋还要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光是想想,段唯就像是被烫了一般猛地缩回自己把着车头的手,自行车险些翻了个面。 你想什么呢? 傅度秋早就坐在了后座上,似笑非笑装作一无所知地看着段唯的后背,随后又把手无意的搭在对方的腰上,不轻不重,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哦,哦 微风吹过两人之间,滚动的车轮激起几片落叶。段唯只觉得因为傅度秋这么一触碰,整个人就像是烧了起来。 他结结巴巴地踩着踏板,像是不会骑车了一样歪歪扭扭地朝着前方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翻了翻脑内存稿,还有几章就要表白了嘻~ 第63章 这辆自行车不愧是老覃的老年坐骑,骑起来咯吱咯吱响,所幸这并不影响它的速度,段唯骑上之后摇摇晃晃了好长一段距离才终于适应了这车,开始追赶骑在前面的同学们。 车辆滴滴叭叭地在耳旁喧嚣而过,街道两边还有各个店面播放的音乐,段唯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一路上都没遇到过红灯,没过多久就见到了前面人的尾巴。 他打着铃往前冲,前面几个alpha听到声音皆是往后望去,就见段唯踩着踏板吭哧吭哧地往前赶。 而傅度秋则安稳地坐在后面,把手放在段唯的腰上,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快乐,但绝对算得上是享受。 哟,一位载着自己女朋友的alpha说:宝贝儿,我也想让你载我。 而他的女朋友轻拍他的后背,说:你一个alpha,我可载不动。 人段哥都能载alpha呢! 离得越来越近,段唯自然也将他们说的话尽收耳里,随后得意地说:开玩笑,也不看看你段哥是谁,区区一个alpha,我还载不起了? 而他所说的区区一个alpha傅度秋闲适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众人想歪了,其中一个alpha对他说:校草,你不说道说道? 说什么?傅度秋反问道:挺好的,他骑车我坐着。 但凡阅读理解好一点的,都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了他主外,我主内。 在旁边看戏的几个男生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边骑车边大着嗓门儿吼道:你这不行啊,alpha不能惧内! ???迟钝如段唯这时候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瞪大眼睛反驳着说:瞎说些什么呢你们?! 可谁知他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像逃难一般猛蹬踏板溜走了。段唯落在后面,载着傅度秋路过一片林荫道,没了那群爱起哄的狐朋狗友,段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这么安静。 他轻咳一声,不知道是和自己说还是和傅度秋说话,你别想歪了啊! 他说这话的语气半是在警告,听上去是小学生一般的威胁,但傅度秋偏生不吃这一套,故意反问道:想歪什么? 你说呢!段唯一下突然憋红了脸,大着嗓门说。 像极了什么都不懂,被调戏了的纯情少男。 这样就害羞了,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心段唯以后怎么办。 见状傅度秋笑了笑,仰起头看着周遭的风景,轻声说:我没想歪。 段唯趁着周围没什么车辆驶过,转过头看了傅度秋一眼,而对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不像是没多想。 他看着傅度秋被风吹起的头发,光线在他的脸上不断流转,似乎是察觉到了段唯的眼神,他立马转过头来。 随之,段唯很快像是做贼心虚一样迅速挪回目光,却听见傅度秋突然说:其实对我来说,想歪了也没关系。 段唯: 此时他本来就不太活络的脑袋直接短路了,段唯没明白傅度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碍着诸多因素,他也不好直接开口问,于是只好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部都给憋了回去。 而傅度秋坐在后面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耳根,笑了笑没说话。 所幸段唯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主,有什么问题想不通,那么干脆他就不想了,事情来得都没有他在脑海里过得快。 在他吭哧吭哧踩着踏板的过程中,他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事儿,等到了目的地就把自行车锁在了街道上,和几个同学一起进了老覃安排的馆子。 这是一家新开的沉浸式火锅店,因为订桌的是老覃,而当事人又不在,于是一班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大厅里等,看上去浩浩荡荡的,吓走了不少前来吃饭的客人。 于是前台只好将他们暂时安排在一个包厢里,众人开了几瓶酒开胃,喝得正嗨的时候,老覃突然推开了包厢的门。 霎时间,所有人就立马条件反射一样把酒藏到桌子下面,有的人甚至无处可藏,直接整个人钻在了窗帘后。 在所有人都紧绷着看向门口的老覃时,后者扑哧笑了一声,十分豪迈地说:今天都放开了喝!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整个包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进来的服务员上一次听到这种声音还是在《西游记》的水帘洞里。老覃来了之后,一群人终于可以进之前点好的包厢,刚一进去,所有人的笑容又都凝固了。 这里是沉浸式火锅店,所以老干部覃老师,不忘本心的,点了一个教室主题。 桌子上不仅有蘸碟,还有五三;墙上不仅有店内爆款,还有布满了公示的黑板。 老覃十分享受地走进去,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主场,见众人欲言又止地表情,十分感慨地说:同学们,其实我一直有个愿望,就是能够在教室里和大家进行一次聚餐,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大家不为老师感到高兴吗?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良久之后,只有几个班干部十分捧场地拍了拍手: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我喜欢这个主题! 哈哈哈哈哈哈哈针不戳!几个同学竖起了大拇指,附和地笑了几声。 一番波折下来,段唯终于坐到了位置上,这次他十分有远见地挑了一个离傅度秋远的位置,可是旁边的人在圆桌上挪着挪着,对方就坐在了自己的正对面。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比坐旁边好。 老师在这里,众人也不敢像之前一样乱说些浑话,场面一度十分和谐。彭炎作为气氛担当,举起一杯酒站起来笑着说:来来来,我们一起碰个杯! 八班最牛逼!!众人拿起面前的杯子大嚎了一声,随后猛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离高考不剩多长的时间,不知道这样的聚会还有多少次,想到这里同学们皆是有些怅惘,于是借着酒劲儿把桌上的五三全部都撕得个干干净净,美其名曰释放坏心情。 老覃坐在桌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打闹,他虽然和这群小崽子们只短短相处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却是逐渐难舍难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此刻比起师生,更像是朋友。 因为上一次醉酒的关系,段唯这次没敢喝太多,到微醺的时候就及时放下了酒杯,他晕晕乎乎的,转过头就看见傅度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在了自己旁边。 而原先坐在段唯旁边的ba,早就不见了踪影。 你喝醉了?傅度秋在一边轻声问道。 不会有醉汉承认自己喝醉了,于是段唯摇头说:没有。 坐在旁边的彭炎朝着他们看了一眼,见怪不怪地移开了目光。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老覃这个典型的妻管严被自家老婆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忍不住把单买了独自离开。于是包厢里的同学们犹如脱缰的野马,拿着酒杯四处乱窜,说话也没了半点分寸,逮着什么说什么。 分卷(46) 一旁的alpha含含糊糊地说:光这么喝不行,得整点玩的! 这里没扑克也没骰子,怎么玩儿? 这样,alpha唯恐天下不乱,立马想出了一个歪主意:掰手指游戏玩过没有?每个人伸出四根手指,分别代表四条命,说出自己有的别人没有的事情或者是特征,没有的人就要把手指收回去一个,四条命用完,就得喝酒! 规则浅显易懂,刚一说完,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想参加游戏的七个人围成一圈,段唯和傅度秋被挤在正中间。坐在最边上的一个ba首先十分激动地说:我是母胎solo!! 好家伙,我很自豪地掰下了我的手指,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说:虽然我输了,但是我骄傲。 其他几个谈过恋爱的也觉得没什么,反而鄙视在场所有母胎solo的人。段唯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余光瞟到了傅度秋,而后者和自己一样,四个手指均健在。 我靠,校草是母胎??一个alpha无意中瞥见,表示很惊讶。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人神共愤的相貌配合上他母胎solo的身份,任谁都觉得违和。坐在最边上的ba一脸了然:校草嘛,这个条件、这个样貌,肯定要求高呗。 仔细想来也是这个道理,alpha点点头:那也确实。 到我了,一个omega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损招:我有发情期! 话音一落,桌上所有的alpha和ba,除了傅度秋之外全部都传来一阵阵哀嚎。段唯看着自己直挺挺的四根手指,笑得十分开心,也比之前微醺的状态清醒了一点:我好像体会到了这个游戏的乐趣了啊!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剩一个人就到自己,于是在心里想着能有个什么损招,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干趴下。 坐在旁边的彭炎效仿之前那个omega,大声吼道:我有易感期! 话音刚落,一个ba忿忿道:你们这是针对我们ba!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段唯的时候,他竖起自己剩下的三根手指,十分显摆地举起来。他随意扫了一周,发现自己是剩得最多的,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嘴角邪魅一挑,说:我的数学,考过14分。 众人: 话音一落,寸草不生。 比不上比不上班长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段哥这是把自己的老底都掀出来了。 就说厉不厉害吧?段唯手撑着桌子半坐起来,扫射了所有人一圈,快快快,把小手指都给我收回去,我看看谁数学考过比我还低的! 果不其然,在场的除了段唯以外没一个人考过比这还惊天地泣鬼神的分数,纷纷把自己的手指给收了回去。 见状段唯十分得意的坐了下来,这个游戏还没结束,他仿佛就觉得自己无形中已经成了赢家。他旁边的傅度秋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 到你了,校草!游戏的发起者竖着自己仅剩的一根手指,半是紧张半是兴奋地说。 嗯,傅度秋应了一声,坐起身子笑了笑,举着自己还剩的两根手指。他先是意思不明的抬眸看了笑嘻嘻的段唯一眼,慢条斯理又掷地有声地道:我现在,有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蓄力条;30% 有没有数学比小段考过更低的同学,站出来! 第64章 芜湖!逃过一劫!我!没!有! 只剩一根手指的alpha拍案而起,吓得旁边几个同学浑身一颤,果然,爱情只会影响我玩游戏的速度! 而周围的几个人皆是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良久之后陷入兴奋中的alpha终于反应过来,大吼一声:什么!校草有喜欢的人了??? 他吼的声音格外大,彭炎翻了个白眼,说:你干脆再吼响点儿,整个火锅店就都能知道了。 闻言alpha十分乖巧地闭上了嘴,所幸在场的都是八班的自家人,不然得知这个消息,必然是泪洒当场的局面。 一群人老老实实地掰下了自己的手指,在这个间隙里,傅度秋微微侧过头,余光似有似无地朝着段唯看过去。而后者则把剩下的中指弯了下去,然后继续和旁边的同学们说说笑笑。 他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 傅度秋的眸光微暗,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校草心里有了喜欢的人,这个消息无疑是爆炸式的,旁边几个同学甚至连游戏都不想玩了,缠着傅度秋想知道更多的内情。而后者却是口风非常紧,半个字都没有透露。 于是坐在傅度秋旁边的一个女生绞尽脑汁地想套对方的话,想了半天终于说出口:我,我喜欢的人,不是一中的学生! 卧槽,这绝了,绝了!一个ba由衷地赞道:这不光是套校草的话,我们这一群人都被揭老底了! 话音落了,在所有人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之下,傅度秋应声把手指弯下去一根,还剩小拇指立着。 ! 就连在一边看热闹的段唯也忍不住朝着傅度秋看过去,这一轮的意思很明显,女生套出了傅度秋所说的喜欢的人,就在学校里。 那个人会是谁?难道是许佳念?可是两个人的进度条好像没这么快啊 他有些懵逼。 而旁边早已经参透全局的彭炎心里跟明镜儿似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着傅度秋只剩下的最后一根手指,在场所有人的期望都寄托在接下来的班长身上。一个alpha十分激动地说:班长,能不能套出校草的话,就差您这一句了! 好好好,没问题,班长笑了笑,用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托,眼里精光一闪,胸有成竹地说:我喜欢的人,不在这个包厢里。 在所有人全神贯注的视线之下,傅度秋笑了笑,没说话也没动作。他如果收下最后一根手指,就代表他喜欢的人就在八班之中;如果那根手指仍然立着,结果就与之相反。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是一个重要的信息点。 可是半晌之后,众人都没有等到傅度秋的进一步动作,于是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一趴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傅度秋若有所思地看了旁边的段唯一眼,拿起酒杯说:我喝酒。 室内瞬间陷入了沉默。 等到傅度秋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所有人都炸开来。 之前那个一中条件出现的时候,大家都还有想象空间,可是现在范围直接缩小到八班,全班大部分人的目光,就皆是汇聚在一起,朝着段唯看过去,心里想的也十分五花八门:a:等会儿,我听错规则了没有,是和他相反的才收手指是吧? b:所以说,校草喜欢的人,就他妈在我们班???? c:卧槽卧槽卧槽,这他妈和直接表白有什么区别!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剧情吗?? d:快,我们继续玩,一个一个报名字,我今天就要看着他俩原地在一起!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全场所有人也就段唯还傻傻地沉浸在惊讶里,脑海里仿佛陷入了死胡同:什么鬼??傅度秋喜欢许佳念了?什么时候的事?我现在是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吗? 他甚至试图进一步确定,于是犹豫了半天后慢慢靠近坐在旁边的傅度秋,你喜欢的人就在我们班? 是啊,傅度秋大方地承认,见段唯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着重强调:你和他很熟。 话音落了,段唯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想得也越来越歪。 和他很熟,那不,就是,许佳念,吗? 一瞬间,段唯的心里不知道是该欢呼还是欣慰,霎时间两眼放光,想到自己终于跨过了漫长的假冒追夫路线,进入了第二阶段,心里的激动差点就让他潸然泪下。 好在他表情管理还算不错,见他不说话,傅度秋十分罕见地摸不清段唯的情绪,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段唯立马眼睛都不闭地说:表白呗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坐在旁边的人狠狠地踢了自己一脚,于是他朝着彭炎看过去,说:你踢我干嘛?? 旁观者彭炎微微汗颜,他现在只觉得傅度秋的态度就差把我喜欢段唯五个字写在自己脑门上,全场五十几个人,就段唯一个人没看明白。 他皱起眉头强颜欢笑地伸了伸腿,说:我伸展伸展 求求你段哥,别再一个劲儿把自己往狼嘴里送了 然而当局者段唯丝毫没懂他的意思,随口说了一句:你一边儿伸展去。 彭炎:??? 这边说完,段唯又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继续劝导傅度秋说:这边建议你直接表白,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让自己的青春从此留下遗憾。 哎呀段哥这个鸭脖挺好吃的,彭炎在旁边试图打搅,用力掰过段唯的肩膀,尝尝。 段唯全然沉浸在这边的推动剧情里,挥开手说:我自己等会儿吃! 彭炎: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白。傅度秋也没理在旁边用力刷存在感的彭炎,他试探地看着段唯,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上去心情还算好。 话音落了,段唯在心里感慨这究竟是个多纯情的男孩儿,连表白都没有过,于是像打包票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我帮你! 傅度秋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帮我?你怎么帮我? 难道还自己打包了送上门吗? 段唯理所当然地笑了笑:对啊,我帮你!表白什么的,我最拿手了。 闻言傅度秋半信半疑,这么多人在,他也不好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于是对段唯说道:你知道我喜欢谁? 他其实并不打算这么快就表白,但如果他和段唯心意相通,那当然是最好的事。 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段唯寻思这不就是废话吗,摆摆手说:我帮你追她,女孩子嘛,随便搞点花搞点小浪漫,不就得了? 傅度秋: 刚刚还把好心情直接写在脸上的傅度秋此刻立马顿了顿,眼里的眸光也有些暗了,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见对方不说话,还把自己以前在电视小说里看到的表白套路全部说了一遍。 彭炎在旁边默默扶额,把盘子里的鸭脖全部塞进他段哥滔滔不绝地嘴里,才终于停止了这一场风波。 运动会算得上是高三最后一次活动,很快班级上又进入了紧张的备考状态。临近二月底,天气也渐渐回春,阳光洒在学校里的各个角落,映得校园中的那块人工湖闪闪发亮。 旧年铺满了落叶的街道,大树此时也逐渐冒出新芽,一场大雨过后每一片树叶都被洗刷得焕然一新。 刚一下课,老覃就布置了好几张卷子做为课后作业,一张张的卷子写得段唯头疼,他把最后一个空填上,把脸埋进卷子里,就听见一边的几个同学说:这几天靠近郊区的那块风景湖有一场元宵灯会,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爸妈说还要给我去放灯祈福来着。 话音落了,段唯嚯地一声从桌上起来,想起之前过年的时候,在出租车上听司机说的好像就是他们口中的元宵灯会。见状傅度秋转过头,想到了段唯心中所想,问道:想去? 对啊。段唯点点头,看了一眼日历,元宵节那天刚好是月尾,能够放半天假。 想到这里,段唯心思一动,看向傅度秋,还能把许佳念他们几个约上,热热闹闹的。 闻言傅度秋顿了顿,皱起眉头看向段唯,像是遇到了什么十分棘手的问题。良久之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见他同意,段唯嘴角憋不住笑了,自从之前那次吃火锅,他就一直在想着怎么撮合傅度秋他们两个人,而这次元宵灯会简直就是天助他也,不抓住这个机会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月老人。 想到这里,段唯霎时间精力充沛,计划着那天怎么才能帮助傅度秋抱得美人归,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那道灼灼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蓄力条:50% 第65章 元宵节那天,段唯刚一下课就回家一顿收拾,等到出门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风景湖离市中心很远,于是一行人准备自行车加打车出行。 司机师傅将他们放在离风景湖不远的游乐场,彭炎带着三个人扫了共享单车,朝着目的地驶去。这一路上段唯十分敏感地发现,彭炎和许佳念的话少了很多,也几乎不怎么用视线交流。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段唯给略了过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帮傅度秋表白。 当然,这不过是他单方面的计划,当事人一无所知。 这一次的元宵灯会的规模无疑是空前绝后的,偌大的风景湖里里外外都被装饰一新,连树梢上都挂满了灯束。即使是这样妆点,看上去却是一点都不杂乱,反而显露出层次感。 往里走,门口甚至还有记者拿着机器装备,架好了架子准备晚上进行采访。即使元宵节是传统节日,但来观光的也有不少年轻人,他们有的身着汉服,与周遭的景象融为一体,煞是好看。 这次元宵灯会所有的场内活动,全部都是传统风俗的衍生:做元宵、尝元宵、看花灯、猜灯谜、放孔明灯段唯粗略地看了一眼具体的活动时间,发现重头戏孔明灯要等到入夜之后,于是对旁边几个人说:我们晚一点走,没问题吧? 彭炎和许佳念皆是摇摇头表示可以,而傅度秋也应了一声:都行,听你的。 行,段唯拿了一份游玩地图,指了指做元宵的地方,说:走吧。 现在离傍晚还剩一段时间,据说这里除了元宵便没有别的吃食,于是段唯觉得他们几个先解决晚饭了再说。 分卷(47) 谁知刚一走近,就发现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做元宵的师傅被层层包围起来,看不见影子。 所幸段唯长得高,微微踮起脚尖就看见了里面的情况。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先生坐在里面,面前是一排的食材。他已经到了将馅儿塞进糯米皮的步骤,只见一个个浑圆饱满的元宵从他手里慢慢显出雏形,放在编好的花篮里,看上去就让人很有食欲。 段唯并不是一个喜欢吃甜食的人,可是即使如此还是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四个人排了一会儿队才终于坐到了位置上,只是在选位置的时候,产生了一段小插曲。 小炎子,你坐我这边儿!段唯见傅度秋马上就要坐在自己旁边,于是十分迅速地朝着彭炎说。 傅度秋却是垂眸看了一眼段唯的表情,而后者大大咧咧的完全没发现。工具人彭炎十分痛苦地看了一眼段唯,又将视线落在傅度秋身上,随后按照他段哥的话,乖乖地坐在旁边。 他们四个人的位置刚好相对,于是许佳念和傅度秋自然而然坐在了他们对面,做元宵的师傅端坐在他们的侧方。离得近了,段唯发现这个师傅看上去仙风道骨的,一身中山装反而压住了他一身的仙气,增了几分纤尘。 按照师傅所说的方法,段唯先是把花生黑芝麻全部捣碎,而彭炎则在旁边擀糯米皮。他俩一边做,彭炎一边抬起头瞟了对面一眼,有些无奈地在旁边说:段哥,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段唯拿着碗回过头。 彭炎顿了顿,汗颜道:我觉得校草老是看着我们这边儿 哪有?段唯抬头看了一眼,刚好和傅度秋两两对视。后者向他笑了笑,那一抹笑容,让旁边几个小女生都忍不住憋着尖叫。 见状段唯觉得两方都相安无事,见怪不怪地队彭炎说:你看错了吧。 彭炎:你清醒一点啊段哥,傅度秋的眼睛都快趴你身上了! 之前看的时候不觉得,直到段唯亲手操作的时候才知道做元宵也是一个技术活,包糯米皮的时候需要的就是一股巧劲儿。 重了会变形,轻了不成形,等到快接近傍晚的时候,一篮子元宵才终于包完了,咕咚咕咚地下了热水锅。 做了这么久的元宵,段唯自然也发挥了自己人见人爱的属性,惹得仙气飘飘的师傅也特别喜欢这个话多又可爱的小伙子。等到快要交费用的时候,师傅笑眯眯地拿出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单人:80rmb;情侣双人:50rmb。 看到牌子的那一瞬间,彭炎和段唯极其默契地互看一眼,眼里的光霎时间说明了对方心里想的什么。在原主的记忆中,从他们长大之后,就没少干这种蹭单的事情,逢年过节参加活动的时候装装情侣,已经是他俩习以为常的套路。 那时候碍于段唯是ba的身份,还有不少商户不相信,结果被他俩哭哭啼啼编造的ab倾世绝恋给哄骗了过去。而现在他分化成了omega,自然就更方便了。 我们!段唯从善如流地揽过旁边的彭炎,笑着说:我俩!情侣! 师傅估计也是个老实人,都没有怀疑他们两个,见状笑着点点头,看向傅度秋两个人说:这两个是 他俩不彭炎还没把话给说完,就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不对劲。 站在对面的傅度秋此刻就差点把自己如针尖般的目光,钉在段唯勾在彭炎肩膀的手上,表面上虽然是风平浪静,但alpha之间总是能够轻易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彭炎敏锐地发现了,傅度秋十分在意段唯刚刚说出的那句情侣。 但是段唯总会有别的招是让人更感到惊喜的,只见彭炎话音刚落,他就像被触碰到了机关似地,点头说:对,他俩是情侣! 许佳念:? 彭炎:??? 傅度秋: 老师傅就算是反应再慢,也从中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挑着眉说:真的?他们两个真的是情侣吗? 我们 许佳念一阵尴尬,刚想解释,段唯就抢先一步说道:对,他俩是情侣。 说完他还特别不怕死地朝着傅度秋笑了笑,而后者一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让旁边的人明确地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寒意。 四个人各怀各的心思,彭炎站在旁边,深刻体会到修罗场简直是害人不浅,他原以为傅度秋会反驳,但他却是没有说话,付了钱之后才坐了下来。 良久之后彭炎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说傅度秋真的当众反驳的话,肯定会让许佳念更加尴尬,到时候两头都下不来。想通了之后,校草的形象瞬间在彭炎心中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付完钱之后,他们几个人做的元宵很快就出炉。段唯那边的大部分都没有包好,煮下去之后散了一大半,不过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吃外面那一层皮,于是合着黑芝麻一起吃了进去。 等到吃完元宵,就已经到了接近晚上。黄昏余晖落在远处,层层叠叠的云之间划过几排飞鸟,湖中心的音乐喷泉也早早地开了,喷泉随着音乐上下起伏,远远望过去格外好看。 段唯刚一起身,就看见不远处的树上已经挂上了灯谜,一个个长条型状的竹签挂在上面,下面一群人走来走去试图猜出谜底。见状他对旁边的三个人说: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三人一齐往灯谜区走去,入夜之后,树上的灯带全部打开,色彩虽斑斓但却不杂乱,看上去像一片璀璨的灯海。离得近了,段唯看清了放在树下的奖品区,上面琳琅满目放了不少他没有见过的东西,十分新奇。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对情侣,男生一只手牵着女朋友,另一只手拿着竹签,喃喃道:一轮明月照窗前,打一礼貌用语 他说话的声音正好落进了后面四个人的耳朵里,段唯随意看了一眼树上的竹签,开始思索谜底是什么。 一个明月照在窗前段唯脑子里除了床前明月光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坐在对面的老板笑了笑,见情侣两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说:想不出来可以放弃哦。 女朋友就在旁边,男生猜不出来有些丢了面子,但是冥思苦想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刚准备把竹签重新挂上去,就听见后面有个人突然说:光临舍下。 答对了!老板一拍巴掌,从凳子上站起来。 拿着竹签的男生转过身去,就见傅度秋半张脸隐于黑暗里,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手里的竹签,随后又把视线落在旁边。段唯见他打出来,有些惊讶又疑惑地说:为什么是这个? 明月照窗前,意思是有光照在居住的地方,所以是光临舍下。傅度秋解释得简单易懂,话音一落周围几个人全部都恍然大悟。男生让女朋友挑了个礼物,连连道完谢后就走了。 四个人又无所事事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见状段唯又动了歪脑筋,说:我们分开走吧? 为什么?彭炎在旁边不解地说。 因为我们两个太碍事了! 当然,段唯不会把话直接说出来,于是笑着说:一个人只能猜一次,猜完之后还要等另外三个,抱团走太麻烦了。 闻言许佳念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看向段唯说:那我们分开? 嗯,一对一对地走,说完,段唯看向旁边的彭炎,而后者在这霎那间感受到了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段唯瞬间拉住,说:我和小炎子一起。 如此明显的举动,连许佳念都感觉到了,更别说是傅度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眼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但段唯始终忽略了他的眼神,他拉着彭炎刚准备转身就走,衣服却须臾间被身后的人拉住 傅度秋的手拽住他的衣角,一双眼睛里是山雨欲来,但语气却没有丝毫起伏,不容拒绝的说:我和你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蓄力条:75% 不出意外下章末尾表白 第66章 我和你一起走。 傅度秋说话的时候目光盯着段唯,嘴里是不容拒绝的语气,连旁边身为alpha的彭炎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彭炎看了一眼段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让你作,可劲儿作,踩到老虎尾巴了吧? 而迟钝如段唯终于也从中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氛,他停顿了一会儿,觉得傅度秋有不对劲,但又不敢直接拒绝,进退两难之际只能笑着打马虎眼,那我们不分开了,一起走? 见他认怂,傅度秋脸上也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拽住段唯一角的手松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段唯在这一瞬间发现对方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可细说的情绪,像是有失望,还带着点难过。 只不过这一瞬间十分短暂,段唯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四个人朝着猜灯谜的长巷走去,街道两边都挂上了红灯笼,残留了有关于新年的喜庆。许佳念在一个灯谜小摊面前站定,指着最中间的一个折扇说:小唯,你看看那个,漂不漂亮? 那是一把表面白色,打开之后有碧色山河画的折扇,老板拿过来给四个人观看,那折扇触手生凉,段唯在自家老爸的熏陶之下还算有识货,一眼就看出这折扇虽然不是什么稀有的艺术品,但也很值得收藏。 见他们对这把折扇都有兴趣,于是老板说:这是我铺子的终极通关奖品,只有猜灯谜才能获得。 没事儿,我们有学霸!段唯见许佳念想要,于是笑着拍了拍身边傅度秋的肩膀,而后者没有说话,沉默表示应答。 见他们都是学生样,老板没有放在眼里,从身后的树梢上拿下一串竹签,上面写满了灯谜。段唯接过之后随便看了一眼,和他看数学题一眼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许佳念在旁边边看边思索,拿出其中一个竹签说:我知道这个,上行下效。 闻言段唯看过去,只见题面上写着月亮走我也走(打一成语),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在傅度秋的解说之下懂了这个谜底上面的行走下面的跟随,可不就是上行下效吗? 一边的彭炎也恍然大悟,拿着几个竹签解出来几个灯谜。听得一愣一愣的段唯在几个灯谜之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灯谜这种东西,当解出来之后就会觉得十分简单,反之就算是把竹签盯出一个洞,也憋不出来半个字。 等到最终,彭炎和许佳念男女搭配,解出来大半的灯谜,而段唯的参与度100%,贡献度0%。 直到最后,几个竹签实在是解不出来,于是许佳念便给了许久没有说话的傅度秋。 而后者扫了一眼题干,即使是猜灯谜这般风花雪月的事情,他的表情和平时在教室里解数学题一样如出一辙,冷静从容淡定。 谜语题目:明月一出照园中(打一货币)。 傅度秋:日元。 谜语题目:明月隐高树(打一字)。 傅度秋:杳。 谜语题目:欲上月宫折桂枝(打一成语)。 傅度秋:高不可攀。 就这样进行了将近十几个来回,老板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自信变成了满脸黑线,等到最后一个竹签被傅度秋放在桌子上时,老板全然放弃了挣扎,把许佳念之前相中的折扇递了上去。 他们这一猜将近猜了半个小时,周围的游客全部都看了过来。来这里猜灯谜的客人大多都是抱着玩一玩的心境来的,谁都不会想到会有一个人把灯谜全部解了出来,还这样丝毫不费力。 等到把折扇包装好之后,四个人一齐离开了小摊,刚刚还热情的小巷,因为他们的走动都十分默契地开始安静下来,像是生怕傅度秋会过来猜自家灯迷一样。 于是几人无所事事地在灯谜巷荡了一会儿,就找着了一块休息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里离湖中心的音乐喷泉不远,坐在位置上还能听见远处若隐若现的音乐,时而舒缓时而轻快,听上去让人心情大好。 段唯刚一坐下来就很不在意形象的伸了一个懒腰,长叹了一口气,他以前就很喜欢在晚上出去散散步,然后再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坐上一个小时,被身边的朋友笑称为提前退休。 四个人围着一个圆桌,许佳念对折扇爱不释手,拿着打开又合上。除了摄影以外,段唯这还是一次见她喜欢特别喜欢什么东西,于是笑着说:很喜欢这个折扇? 对啊,许佳念笑嘻嘻地把折扇放进袋子里,很漂亮。 我也觉得,彭炎在一旁附和道:品味挺好。 闻言许佳念笑着看向彭炎,眼里皆是甜蜜。 因为离湖近的原因,晚风吹过来带着凉意,让段唯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许佳念也被冻得打了个喷嚏,见状段唯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傅度秋。 披衣服,披衣服! 他挤眉弄眼的,看看傅度秋又看看许佳念,看得旁边的彭炎都忍不住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放在桌子下面的腿使劲儿朝着对方踹去。 但段唯全然没察觉,还在用眼神暗示傅度秋。而对方似乎懂了他的意思,把外套脱了下来。 见状段唯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谁知下一秒,他的肩头一沉,傅度秋把外套披在了段唯身上。 段唯下意识地把身上的衣服拿下去,可是刚一动作,就被傅度秋按住了手。 对方的手还带着凉意,冷得段唯一哆嗦,就听见傅度秋说:穿着。 这种微妙的气氛让彭炎都不忍看,他闭上眼睛皱起眉头,脸上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他把衣服脱下来搭在许佳念的身上,说:你想喝奶茶吗? 话音刚落,许佳念像是得到暗号一样,一拍桌子说:喝! 说完两个人十分默契,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起来,掉头就准备走。段唯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们,两个人就早已跑得老远,生怕段唯会追上两个人似地。 见状段唯只好不尴不尬地坐回原位,许佳念不在,他似乎终于憋不住了,双手撑着桌面,朝着旁边的傅度秋看过去,说:你咋回事? 傅度秋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分卷(48) 见他这样不理不睬的态度,段唯此时只觉得自己今天白忙活一场,什么都没办成还不受傅度秋的待见,眉毛拧得更紧了,说:你那天说的不会表白还真不是匡人的,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会! 我那天说的话,你就记住这么一句?傅度秋却是丝毫不停顿地反问了一句,竟然让段唯硬生生地噎住了。 段唯没懂傅度秋的意思,那天对方还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忘记了? 见他不说话,傅度秋的眉头拧得更紧,他一开始只觉得段唯在逃避自己的感情,装不懂。可是这么多天下来,他才终于明白,段唯是真的不懂。 对方根本不明白,不懂自己究竟有多喜欢他。 于是,傅度秋觉得今晚必须要做点什么,刚想说话,旁边突然冒出来一群人。他们扛着录像的专用机器,脖子上戴着特殊的通行证,是之前在门口看到的电视台记者。 他们其实一开始就在一旁观察了傅度秋段唯两个人许久,这两个高中生在人群中格外打眼,只需要远远一看就能够吸引众人的视线。 见状他们找准时机,把机器架在湖边上,拿着麦克风就上前进行采访:你们好,我们是xx台的记者,请问可以对你们进行一次采访吗? 啊段唯被他们搞得一阵懵逼,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和傅度秋一道起身,说:可以。 见他们答应,记者笑了笑,拿着本子就开始没有感情地说:请问两位是从哪里得知这一次灯会呢? 从一个司机师傅那里听说的。段唯礼貌地笑着回答,面对镜头的时候他并没有逃避,而是对答如流,看上去落落大方。 记者瞬间对这位omega好感度上升,继续说:那这一次灯会,两位获得的最大的成果是什么呢? 段唯:猜灯谜给我朋友赢得了一个折扇,不过都是他的功劳。 说完他搭上旁边傅度秋的肩膀,笑得大大咧咧的。 于是站在面前的几个记者都朝着傅度秋望过去,这个alpha即使是在旁边不说话,也让人无法忽视,一张无懈可击的脸上了屏幕也十分能打,比电视上的一男明星都还要精致。 记者又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有针对傅度秋的,也有针对段唯的,而两个人皆是对答如流。 直到最后,记者停顿了一会儿,将话筒移到傅度秋面前,说:最后一个问题,代表全场所有男女问的,请问你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吗? 话音落了,周围的几个记者都笑出了声,而傅度秋表情却是凝了凝。 一切都好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让傅度秋没有任何理由再去迟疑,胸口中涌动的情绪在此时滔了天,充斥着自己全神。 时间仿佛就在这个时候静止了,周遭霎时间安静下来,音乐喷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晚风吹得游人微微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只有音乐喷泉这一小块地方,藏着少年喷薄而出的情绪。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傅度秋对着镜头笑了笑,有了。 说完,还没等一旁的段唯反应过来,他就转过头,一双黑漆漆的双眼定定地看着段唯,随后弯起弧度,犹如泉水般的温柔就这样从他的眸光中闪烁出来。 段唯愣愣地看着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中不断滋生,有不对劲。 都没等对方说一句话,在所有人惊叹的目光中,傅度秋就直接看着段唯,一句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蓄力条:100% 第67章 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站在周围的几个记者下意识捂紧了嘴,扛着炮筒大摄影机的记者十分迅速地上前来给傅度秋一个特写。 取景框里的alpha神色温柔地看着面前的omega,说完这句话之后一双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段唯,不给对方太多压力。 而段唯一脸懵逼地看着傅度秋,这一切信息的爆炸性无异于告诉他自己所在的是真实世界,而他以前经历的都是他的臆想。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旁边几个记者终于意识到现在情况的复杂性,于是笑着说:不好意思啊,那我们就不打扰啦! 说完一行人迅速地收好了机器,这一次采访他们收集到的要素已经足够多,够剪一期节目了。 段唯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出来,就看见傅度秋轻声说了一句等我一下,随后三两步朝着跑远的记者们走去,礼貌地交谈了几句。 离得远,段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就在他考量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溜之大吉时,傅度秋转过朝着他走过来,说:我和他们商量了,不会把刚刚那一段剪进去的,放心。 段唯抿了抿唇,随后又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这段视频要是真的播出去,那估计他和傅度秋的事情就不光是在一中里流传了。 他轻咳一声,摸着旁边的桌子重新坐在椅子上,心想着彭炎那个鳖孙怎么买个奶茶还没回来。 而傅度秋似乎并不想给他太多喘息的机会,坐在段唯对面,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对方,说:你怎么想? 什么?段唯眼睛微微睁大,愣愣地说:什么怎么想? 我刚刚说的,傅度秋看着他,继续说:我喜欢 等等等等话还没说完,就被段唯抬手打断。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傅度秋,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否定那句话,问道:你开玩笑的吧? 闻言傅度秋皱起眉头,语气低了些许: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话音落了,段唯抬头瞟了对方一眼,只是这一眼,又将他有些冒头的勇气给憋了回去。因为此时的傅度秋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目光急切又镇定,不像是开玩笑。 排除了这个理由,段唯下意识地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一定是他幻听了。 脑回路清奇的段唯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对傅度秋说:你不是喜欢 你以为我喜欢谁?许佳念? 难道不是吗?段唯理所当然地说:你那天说你喜欢的人和我很熟,那不就是许佳念? 闻言傅度秋微微一怔,竟是被他噎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语气放轻了些:和你很熟,那你怎么不想到彭炎呢? 随着傅度秋的话,段唯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想象彭炎和傅度秋在一起的情形,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可是嘴上也仍然试图占理:你要是想搞aa恋也不是不可以。 无所谓,取决于你。 啊?段唯没懂,抬起头看向傅度秋。 傅度秋看着他,灯光在他脸上,今夜的他似乎比平时更要温柔,也更要有耐心,于是他解释道:你是a,我就aa恋,你是b,我就ab恋,你是o,我就ao恋。 等他说完这句话,段唯已经全然呆了,他张了张嘴,又使劲儿地摇摇头,视线偏移到一旁。 喷泉里的音乐又换了,段唯听出来是《smallhappiness》,点点滴滴的钢琴声让四周的水花不断跳跃,听上去甜蜜又酸涩。 面前的alpha定定地看着他,微风轻拂他额前的碎发,一切温柔得像是一幅画。 段唯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打碎了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说:对不起。 似乎是预想到了这个结果,傅度秋的表情没有太多意外。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眸光暗了不少,看着段唯搭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沉默良久。随后他点点头,说:本来是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你的,可是你今天做的太明显了,我只好更明显地告诉你我的意思。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十分好商量的继续说: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 话到这里,段唯想起来今天晚上干的损事,恨不得时光倒流扇自己一巴掌。不过任谁都不会想到故事线会偏到这个程度,男主喜欢上男配,言情变耽美?? 于是段唯问道: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他刚说完,刚刚还你一句我一句对答如流的傅度秋却是噎了一下,沉默良久后说: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 我俩总共也就认识了半年多,能有多久?段唯一脸的莫名其妙。 说来奇怪,当傅度秋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段唯竟然凭空出现了一种错觉,好似这个场景在哪里出现过似地,格外熟悉。不过他下意识地否定了,人总是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即使是用科学依据都无法解释。 说完,他抬起头就看见傅度秋眸光微闪,像是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话: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要记得什么?段唯懵懂地看着他。 在他说话的间隙里,段唯发现对方的情绪霎时间低落下来,甚至比刚刚他拒绝傅度秋时的反应还要大。 见状段唯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又要记起什么,但是他的记忆一直局限于原著故事线的剧情里,想了半天也依旧毫无头绪。 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东西,掌心摊开后,他发现是一个树叶的标本。 那树叶被保存得很好,表面凝上了透明的凝胶,看上去像是一块剔透的琥珀。傅度秋见他端详,于是再次轻声问道:还是什么都没有记起来吗? 段唯摇了摇头。 我,以前就住在梧桐巷,在八岁之前。傅度秋见他不说话,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说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你。 说到这里,段唯瞬时间恍然大悟,傅度秋说的,是原著小说里没有出现过的故事线,他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半年的时间,段唯已经对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回忆线见怪不怪,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傅度秋和原主竟然这么早就相识了。 见他看上去依旧一无所知的表情,傅度秋皱起眉头。 他不可能会认错人,眼前的段唯就是他记挂了几年的人。 可是他又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对方竟然丝毫印象都没有。 傅度秋记得,他和段唯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盛夏。 窗外的梧桐树被光线照得在地上投下一层墨绿的虚影,每一片树叶都被昨晚一夜的雨水冲得发亮。顺清市是典型的天气飘忽不定,也许昨晚还雷雨交加,今天就会晴空万里。 小巷的尽头出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他快步朝着大街道上走去,身后那栋偌大的房子此时对他来说却像是恐怖屋一般,让他忍不住想要逃离。 女人和男人的争吵声在他身后不断交织,小男孩儿皱起眉头,即使他现在还不过是一个孩童的身形,却是有了些不属于的儿童的成熟。 他不像平常小孩面对家庭矛盾一样束手无措,而是仿佛习惯了一般朝着巷子口走,只是脚下还有些踉跄。 靠近街角有一处废弃的公园,那里面的滑滑梯是小男孩儿唯一的避难所,想到这里他迅速跑向巷子口,撞到路人的时候还小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而就在这时,滑滑梯在他眼中逐渐现出雏形,也许是废弃的原因,滑梯因为长久失修有些脏乱,但周围的小型沙滩还算干净。因为这一片荒废得太久,导致很少人主动来这一片玩。 当然,小男孩除外。 不过今天出乎他的意料,干净的小型沙滩上此时坐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对方手里拿着杯子和漏斗,把沙子倒过来灌进去,即使是掉在身上也不嫌脏,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孩童天性中的领土权被侵犯,小男孩儿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谁知刚一走近,对方就像是有所感知一样转过身,看向自己。 你好呀。 对方说话时软软糯糯的,眼角的小痣随着旁边婆娑的树影不断浮动,硬是让小男孩停住了脚步。漫天搅动的浮云让阳光变得有些斑驳,微风掠过连绵不绝的树木,干净又美好。 微风渐起,站在小型沙滩上的小男孩见对方一直不说话,于是撅了撅嘴,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那是一片梧桐树叶。 从回忆里出来,傅度秋看着手上的树叶标本,那上面的痕迹还依稀分明,是主人摩挲过很多次的证明。 我叫段唯,小男孩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耳边:这个送给你! 画面在此刻定格,两个小男孩互相对立着,斜阳穿过沙滩、滑梯、白墙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七.八岁的傅度秋拿过梧桐树叶,十分罕见地笑了笑,光线垂直照射,所有一切的纹路都清晰可辨。 一年后,等到傅度秋和乔莹离开顺清市时,他在新房子里从书中翻出这片树叶,学着教科书里的方法,一点一点的滴上凝胶,试图保留这最后一抹绿色。 透明的凝胶慢慢覆盖树叶,于此同时,也慢慢覆盖上他的心。 渐渐产生了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小男孩就是段唯本唯,小秋喜欢的也一直都是段唯,至于原剧情和穿书后面会解释~ 第68章 等到傅度秋说完这一切,段唯才慢慢缓过神。这对于傅度秋来说,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可是他却是娓娓道来,没有半点卡壳,像是这段回忆在他脑海中回放过无数遍,深刻地刻在了脑子里。 思及此,段唯心情霎时间复杂了起来。傅度秋口中所说的,他十分清楚并不是自己,而是原来那个段唯,所以四舍五入,傅度秋今天这次表白,并不是对着他,而是基于对原主段唯的感情之上。 理清楚这些,段唯又有些庆幸,好在傅度秋喜欢的并不是自己,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见他的表情变幻莫测,傅度秋皱起眉头,说:你没有想起来吗? 段唯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可能过去太久,我没什么印象了。 他觉得现在首当其冲的是把事情给含糊过去,如果说他现在就露出自己并不是段唯的端倪来,肯定会惹起一阵轩然大波。 闻言傅度秋眸光微闪,不着痕迹地把情绪收了回去,握紧手里的树叶说:没事,我记得就好。 嗯段唯轻咳一声,这还是他母胎solo这么多年第一次处理感情问题,而且这还不是他自己的桃花。 分卷(49)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像是商量一样说: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说这些比较好,你觉得呢? 傅度秋抬起头,虽然没有明白段唯的意思,但还是有耐心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我们先好好高考,考上好的大学,说不定你到了新的环境,就会改变你现在的想法了。段唯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尽量委婉,注意自己不要伤害到一个少年人的内心。 谁想傅度秋却是丝毫没有停顿,定定地看着段唯,说:不会的。 我不会喜欢上别人,说到这里,傅度秋又想起来之前段唯试图自己和许佳念,于是又添了一句:不要再有这种想法。 见他神色坚定,段唯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虽然人生阅历浅薄,但在两个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他,对恋爱早就没有了十七/八岁的热忱,更何况傅度秋喜欢的也根本就不是他。 谈恋爱有什么劲,搞事业它不香吗? 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坐了一会儿,买奶茶的两个人终于慢慢悠悠地荡了回来。被傅度秋表白之后,段唯终于反应过来彭炎以前为什么老是阻止他和傅度秋说话,之前他还觉得对方莫名其妙、碍手碍脚,现在再细想彭炎简直就是一个忍辱负重的小天使。 想到这里,段唯忙不迭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说:你俩怎么去了这么久? 彭炎当然不会告诉他段哥,他俩实在受不了那诡异的气氛,于是跑到不远处的kfc坐了半天才过来。他尬笑了一会儿,眼睛都不闭地说瞎话:我们找了半天奶茶店,跑出去几千米才回来。 闻言段唯不假思索地就信了,见原先坐在椅子上的傅度秋也走了过来,于是连忙躲似地站在彭炎后面,说:我看估计快到时候了,我们去放灯吧? 行啊。 彭炎点点头,刚转身就发现他浪了一晚上的段哥像膏药一样黏在自己身上,他走哪儿段唯就走哪儿。而傅度秋也一改之前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拴在段唯身上的架势,离得很远。 他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压低声音对段唯说:咋了段哥,吵架了? 没有,段唯不想多聊,即使他知道彭炎估计能猜出些什么,像逃命似地往前走:快快快,去放灯。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放孔明灯的广场十分空旷,卖灯的小商贩在一行人还没到达地点之前,就已经坐在了大道两旁,吆喝着手里的商品。 那些孔明灯花样很多,颜色五彩缤纷,段唯拿了一个最简单的白色孔明灯,四个人买了两支记号笔朝着大广场走去。 此时夜色正浓,空旷的广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段唯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拿着孔明灯准备在上面写愿望。 笔只买了两支,一支在彭炎手上,一支在傅度秋手里。段唯站在一边,看着彭炎像鬼画符一样在灯上写字,等到对方写完之后他刚想接手,彭炎就自然而然地把笔递给了旁边的许佳念。 段唯: 似乎是察觉到了段唯的情绪,彭炎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地说:干嘛?傅度秋那里不是还有一支笔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到段唯恨不得掐死他,而这声音落在一旁的傅度秋耳朵里。对方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另一支记号笔看向段唯,说:我写完了,给你。 见状段唯只好不情不愿地朝着傅度秋走过去,对方蹲在一个角落里,背后就是白墙。他的手刚触碰到记号笔的另一端,一股猛力就将他拉了过去。 ! 段唯下意识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脸下一秒就要和墙壁进行一个近距离亲吻的时候,黑暗中一双手却是稳稳地接住了他,朝着对方怀里带。 熟悉的白松香味就这样充斥了段唯的鼻尖,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一只手被傅度秋抓着,段唯意识到刚刚那一股拽他的力道,罪魁祸首就在自己面前。 你段唯用力一挣,终于在对方的桎梏之下脱离,揉着自己被拽得微微生疼的手,说:你干什么! 傅度秋却是不说话,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段唯试图逃避自己的举动,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他也能够理解。 但是理解不代表他就会这样任由对方疏远。 他摸透了段唯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于是把笔递了过去,顺便还帮对方摘了笔帽,轻声说:不好意思。 刚刚还准备大干一架的段唯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瞬间什么都憋不出来,拿过记号笔在上面涂涂画画,顺便还时不时地接受旁边灼灼的目光。 可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傅度秋却是没什么异样,变脸堪比京剧大师。 写完之后,四个人一齐走到一块空地上,灯光将这一小块天地照亮,旁边的工作人员见他们四个试图点燃孔明灯,于是上前说道:建议你们两个人合作一起放灯,一个人拿着另外一个人点燃,这样能够方便点。 闻言一行人点点头,彭炎刚转过身,段唯就拽过一旁的许佳念,说:我来帮你吧,我拿着,你来点。 许佳念愣了愣,随后笑着说:好啊。 站在后面的傅度秋见他如此明显地走远,自然也明白段唯的意思,低头把蜡放在灯底的铁丝上,缠绕一周贴紧。彭炎也终于从中体会到了一丝不对劲,从兜里拿出打火机,低声对傅度秋说:怎么了?你和段哥? 我刚刚做了一件事,吓着他了。 周围的少男少女们拿着孔明灯一脸虔诚,傅度秋却是拿过打火机没有犹豫地点燃,他本来就对放灯没多大兴趣,既然段唯不和他一起,他也没必要有什么仪式感。 看着缓缓升起的灯,彭炎转过头看向傅度秋,说:你干嘛了,当街杀人了? 闻言傅度秋没有继续说话,一脸平静地看着站在对面的段唯,眼中的温柔就差直接写在脸上。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十分生硬地转过了身。 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彭炎霎时间恍然大悟,指了指傅度秋,又看向背过身去的段唯,张大嘴巴十分惊讶地说:你,你不会是 话音刚落,彭炎看着傅度秋没有否定的神情,慢慢闭上了嘴。他知道总是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接下来的根本不用问,看他段哥这么逃避的样子,肯定是拒绝了。 彭炎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漆黑的天空中并没有星星,可是无数缓缓升起的孔明灯此时却像是繁星一般点缀着天空,所有人驻足站在广场上,双手握拳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段唯也遵循传统,双手握拳置于下颌前闭上双眼,在心里默默念 心想事成、身体健康、老段越来越帅、乔女士越来越美最最重要的是剧情线快点掰直吧,傅度秋和我保持距离,起码别再那么看着我了 许好了愿,段唯睁开眼睛,刚一侧头就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傅度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 对方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随着风飘进他的鼻间,清澈干净,犹如涓涓细流,即使段唯再怎么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说,傅度秋的信息素味道十分好闻,也十分对他的胃口。 傅度秋比段唯高上一段距离,于是他微微低头,旁边还有几个点灯的游客,于是许多若隐若现的光亮就这样坠入他的眼睛里,映得闪闪发亮。 见状段唯十分不争气地愣了愣,如果放在以前他还觉得没什么,可是他现在和傅度秋的关系微妙起来,这样的对视就极具错误的引导性。于是他连忙侧过头,还没来得及躲开,就听见傅度秋说:祝你愿望成真。 对方的声音很低缓,和周围热热闹闹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却是让段唯耳根有些红。所幸现在大黑天,谁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于是他连忙侧过头去,轻咳一声说:你也是。 而旁边的傅度秋笑了笑,看着漫天飘扬的孔明灯。 傻子。 你要是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就不会说这句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有二更 第69章 等孔明灯放完后,就已经到了风景湖关闭的时间,人潮汹涌,段唯几个人被挤得走不动路,于是彭炎领着几个人走偏僻的小道,谁知这一走便迷失了方向,等被工作人员领出来的时候整个风景湖区域已经不剩多少人。 彭炎举着手机看了半天,屏幕上显示的打车页面依旧没有人接单,在一边站着的几个工作人员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说:我们这边靠近郊区,晚上是不会有人开车接单的。 那该怎么办啊?许佳念问道。 工作人员见他们几个人男帅女靓,于是十分热情地说:这一片有民宿,也有农家乐,建议你们去住一晚,等明天白天了再打车。 闻言几个人互看一眼,现在天色已晚,已经不指望能够打到车,又不好大晚上的让父母来接,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一个好心的工作人员用游玩缆车载着他们往居住的地方走,谁知这一路上他们看见了不少刚刚在风景湖的游客,他们好像也打不到车,和他们四个一样朝着民宿的地方浩浩荡荡走去。 好家伙,这么多人,开缆车的工作人员头也不回地对身后四个人说:看来你们有没有睡的地方都玄咯! 果不其然,他们下车之后走了好几家民宿都个个爆满,没爆满的外面也排了好长一条队,压根排不上号。最后走了半个多小时,只有一家农家乐还剩两个房间。 虽然一共有四个人,但有总比没有好,于是彭炎十分果断地付了钱,四个人朝着楼上走去。 这里之以被称为农家乐,自然是颇有农村的氛围,走上楼打开窗户,段唯甚至都看见了楼下走来走去的一排鸭子。彭炎把包扔在一边,像是瞬间脱力一般躺在床上,说:累死我了 什么都没做呢你就累了?许佳念在一旁笑着说。 闻言彭炎有气无力地看了站在门口的傅度秋一眼,而后者的视线落在段唯身上,见状他皱起眉头,有气无力地说:你不懂,是心累 两个房间分别是一间有软床的双人间,一间是有榻榻米的双人间,幸榻榻米那一间还算大,半个房间都铺上了足够睡觉的地方,于是几人决定许佳念一个人睡在软床房,其他人则睡在榻榻米房。 闻言许佳念有些不放心地说:段唯一个人和你们睡方便吗? 没事儿,我和我段哥以前睡过几次,井水不犯河水,彭炎不在意地说:习惯了都。 说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下意识转过头,却看见傅度秋定定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思考他刚刚说的真实性。而旁边不明真相的许佳念随口搭了一句:诶?我和他从小长到大的,我怎么不知道? 求生欲迫使着彭炎大脑不断旋转,于是他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很小时候的事了,哈哈哈哈哈都快忘了 话音落了,他再次朝着傅度秋看去,果然对方刚刚的视线收敛了很多,但即使是这样,alpha之间才能够感受到的占有欲和敌意,还是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地漂浮着。 而造成这一切的主人公段唯毫无知地坐在一边,事不关己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家农家乐的老板是个热心肠,教他们几个人怎么用热水器之后还切了几碟水果送上来,邀请他们去楼下聊聊天。盛情难却,于是四个人洗漱完后一齐下了楼,坐在屋檐下看夜景。 这里环境好,几乎没有经历过城市的熏染,多了几分质朴和宁静。屋檐前是一块偌大的草坪,摆了不少绿植,栅栏圈住这一小块室外桃园,外面的竹林尤其静谧,风吹过甚至能够听见树叶摇曳的声响。 之前一番仓促,段唯都没有仔细看,谁知一坐下来一条小狗就立即趴在了自己腿上,团成一团像个小毛球。 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见状笑着说:我们家的狗可怕生了,看来它很喜欢你。 见状段唯也笑了笑,把小狗抱在自己怀里逗弄,彭炎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明天还要上课,你们请假了吗? 请了。段唯说。 夜不归宿,你妈没骂你啊?彭炎早就知道乔莹的大名,于是问道。 废话,段唯翻了个白眼:我妈别提多高兴,一听我是和 傅度秋一起出来的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段唯顿了顿,随后一转话音对彭炎说:我和我妈说我是和你一起出来的,就不担心了。 闻言彭炎一拍大腿,阿姨好眼光! 坐在一旁的傅度秋看了段唯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竹林。他洗完澡之后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裹挟着信息素的味道一齐飘向段唯的鼻尖,让后者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好久没这么坐着纯聊天了,彭炎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说道: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准备填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 我可能去美术学院学摄影吧。许佳念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她一直以来唯一的兴趣就是摄影,如果能够将自己的爱好变成职业,从某种角度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不错,适合你。彭炎笑着点点头,说:我可能去学计算机吧,挺酷! 闻言段唯笑了笑,好似看见了当初自己选择专业时的对未来的憧憬,想得简单又纯澈。 段哥呢?彭炎话音一转,对旁边的段唯说: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你想学什么,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段唯心想你这不都是废话吗?我人都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还想什么未来。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说出自己现实生活中的专业:学出版行业吧。 啊?这一领域对彭炎来说实在有些陌生,他皱起眉头,不解道:为什么是这个专业? 你管我?段唯懒得再多说,摆手直接搪塞了过去。 闻言彭炎撇撇嘴,一贯被压迫所以直接放弃了反抗,于是看向最后一个人,那校草呢? 分卷(50) 傅度秋身为一中成绩的天花板,自然是不用操心读那个学校的问题,以他以后会学什么专业自然备受关注。闻言段唯也好奇地朝着对方看去,原著里并没有提及最后傅度秋学了什么专业,做了什么工作。 闻言傅度秋抬起头,笑看着对面三个人,随后又对上段唯好奇地眸子,说:想知道? 彭炎: 他记得好像是自己问的。 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段唯皱起眉头,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见状傅度秋也不卖关子,坦然道:学法。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彭炎十分好奇地说:为什么是学法呢? 对啊,法学要背的东西好多啊,光是想想就头大。许佳念在一旁接茬道。 因为我聪明,傅度秋笑着说:智力没地方使。 彭炎笑骂道:去你的吧! 话音落了,傅度秋却是久久没有回答。 他若有思地收起之前脸上的笑意,似乎心中想着什么,神色淡淡地看着对面郁郁葱葱的竹林,眸光低沉,随后缓缓说:这个世界有的不公、黑暗、不情愿,需要有人揭露;也有许多正直、善良、伟大,都值得人守护。 他每一句话都说得掷地有声,这并不是一个人临时起意能够说出的话,而是经过长久的希望、信念,才下的决心。 坐在对面的彭炎都愣了愣,喃喃道:不愧是学霸,思想境界就是高。 闻言傅度秋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伸手逗着段唯怀里的小狗,神色温柔,可是眼神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坐在旁边的段唯却是表情怪怪的,直到话题又被彭炎给带远了,他才突然从傅度秋的话里品出了些别的东西,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傅度秋想要学法。 一个人的思想和理想,绝大部分取决于他的童年经历。傅度秋从小生活的环境就十分复杂,父母貌合神离,却是碍于婚姻法律不得不绑定一年的时间才能够离婚。 而孩童时期的他虽然少不更事,但却是极其敏感,从而也催发了傅度秋沉默寡言的性子。如此一场错误的婚姻,却是让三个人都囿于怪圈之中无法逃脱。 一切的根源,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法律的疏忽。 以傅度秋的理想,便是能够维护和他一样经历的人,或者更远一点想,他想要维护法律的同时,又要制约法律。 想到这里,段唯看了傅度秋一眼,随后若有思地回过头。 他心中此时百感交集,一方面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另一方面,段唯好像又认识了一个全新的傅度秋。 一个心中有大义,试图守护世间所有善良的傅度秋。 作者有话要说:插了一段关于理想的讨论,也是为番外两个人的未来做下铺垫,后面不会着墨太多,一切还是以甜甜的恋爱为主啦! 第70章 又聊了一会儿,时间就这样悄然流过,段唯打了个哈欠就进了屋。 榻榻米很大,彭炎十分有先见之明地睡在了两个人中间。 一晚上相安无事,第二天醒来之后四个人如愿打到了车,可是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到了接近中午。 所幸几个人请了假,站在讲台上的老童也没发飙,段唯晃晃荡荡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一落座,老童就继续大着嗓门在讲台上上课。 今天是学校的特别学习日,高三的学子们大多都已经成年,在即将跨入大学的象牙塔之前,必须要做一次全方位的成人教育。 所谓的全方位,自然是要顾及到所有的学生,不管是alpha还是omgea、ba,都一一地进行了阐述。 到最后说到omega的时候,为了更加直观更加通俗易懂,老童找了很多终生标记的资料甚至还有图片,刚一放出来就引得班上绝大部分的omega耳根通红。 临近毕业,绝大部分同学马上就要成年。一中并不是一个严苛保守的学校,但是各位同学们,尤其是omega,在经历人事之前一定要深思熟虑。 任何一个omgea都只能终生标记三次,而且标记剥离手术会极大的损伤身体,可能会导致不孕不育,甚至是生命危险,大家今后选择伴侣的时候,一定要慎重而行之。 如此严肃的语气配上极具刺激性的照片,让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段唯朝着ppt上看了一眼,这事儿他想都没想过,他觉得离自己还很远。 可是当他看见终生标记的图片时,还是被震慑得呆滞了一霎那。 这 有点猛。 如果不是在上课,段唯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看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却是表情淡定地看着黑板,让所有人面红心跳的画面在他眼中算不上香艳,还不如看段唯。 想到什么做什么,他侧过头,却看见段唯的耳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可是当事人却是浑然不觉,假装镇定地侧过头,抬手翻开摆在桌子上的教科书。 傅度秋忍不住笑了笑。 前座的ba转过头,却发现段唯压根就没听,于是问道:段哥,怎么没听啊? 我不用听,段唯皱起眉头,以后和抑制剂过就好了。 这已经不是段唯第一次说这句话,btea早已见怪不怪,看了一旁的傅度秋一眼说:可是我听说抑制剂打多了会有抗药性,你老了怎么办? 段唯一时噎住,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现在不是有那种alpha俱乐部吗?专门服务omega发情期的,等我老了,我就去那里面找小年轻。 alpha俱乐部是近些年兴起的,专门服务于没有alpha抚慰的omega,可以根据omgea客户的要求量身配置,用信息素抚慰,发情期一过交钱走人,方便快捷。 闻言在一旁的傅度秋不着痕迹地看了段唯一眼,揣度着段唯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而一边的ba听得云里雾里,他本来对omgea这方面就不太懂,于是只得半知半解地点点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说道:段哥,听说昨晚你们去灯会了? 对啊。段唯觉得浑身有些蔫蔫儿地,约莫着自己的发情期估计快到了。 闻言btea更是好奇了,说:怎么样,好玩儿吗?那天我被我妈扣在家里写了一天的卷子,门都没出。 还行吧,段唯懒得多说,双手交叠在桌子上就准备靠着睡觉,你找许佳念,她拍了很多照片。 哦哦哦,ba连连应了几声,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听说昨天灯会有一对学生表白了,还围满了鲜花和蜡烛,今天都上新闻了,你们有没有看见啊? 段唯: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见状终于出声道:没看见。 见他俩都不怎么说话,ba也不再自讨没趣,撇了撇嘴转过身去。段唯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几声,拿着手里的教科书翻了几下,心思却是越飘越远。 他现在是不是该搬远一点? 这样和傅度秋坐在一起,多尴尬啊 一抬头,他就发现了一旁傅度秋的目光,紧接着老童一系列成人教育的词儿落进段唯的耳朵里,差点让他原地抠出一座魔法城堡。 而傅度秋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先是看了对方一眼,等到周围的人都专心听课去的时候,他微微侧过身子靠近段唯,轻声说:想什么呢? 他突然说话,吓得段唯浑身一抖,手里的一片书本边角也被他揪了下来,引得傅度秋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这还是段唯第一次被一句话吓成这个德行,他有些忿忿地看着傅度秋,说:谁让你和我说话的? 他说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又觉得气势不够,于是皱起眉头瞪着傅度秋,可谁知这个样子在对方的角度看来,就奶凶奶凶的。 现在连说话都不让了?傅度秋微微挑眉,似乎有些委屈地说:早知道就不表白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不凑近听根本听不见,但段唯还是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用手堵住傅度秋的嘴。 对方的呼吸打在他的手背上,引得他一小块地方微微发痒。傅度秋在他的桎梏之下闭上了嘴,但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段唯,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一般。 段唯后知后觉地又发现有些不对劲,将手伸了回去,不自在地说:你小声点。 傅度秋什么都没做,简简单单地说了表白这个词,就让段唯犹如惊弓之鸟,这是傅度秋没有想到的。 毕竟一直以来段唯在人前总爱说荤话、干浑事,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可以用单纯来形容的小孩儿。 他笑了笑,觉得眼前这个人浑身上下无论哪里都可爱,哪里都让他越看越喜欢,只不过他十分清晰地能够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表白之后一直试图躲着自己,于是轻声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段唯看了他一眼,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重新调座位啊? 怎么?傅度秋闻言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不想和我一起坐了? 那当然。 段唯摇摇头,十分忍辱负重心口不一地说:没有啊,随口问问。 我本来不打算昨天和你表白的。见他躲避,傅度秋也不想拐弯抹角,而且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说得直接点,段唯可能根本听不懂。 见他又说这两个字,段唯轻啧一声,转过头去试图屏蔽他的信号,而傅度秋却依旧轻声道:但是我觉得在那样下去,你会误会得更深,所以才提前和你表白。 段唯依旧没有说话。 所以我没有必须马上就要和你在一起的意思。傅度秋心平气和地和段唯解释,抬手触碰到对方的肩膀,把段唯慢慢转过来,看着他的脸说:你能不能别老躲着我? 尽管心里思绪万千,但他说话的时候也尽量控制着语气,没有给段唯半点压迫感,比起商量更像是在请求。 段唯受得了别人对自己恶语相向,却最受不了人好言好语地哄着自己,于是在心中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知道了。 似乎是料定了段唯会答应,傅度秋不觉意外地笑了笑。老童还在讲台上普及终生标记的事情,见状傅度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道: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段唯:啊? 傅度秋:alpha俱乐部。 话音落了,段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他也没想太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每时每刻都遵循着得过且过四字箴言,以后的事情,他还真说不准。 不过相比于被标记,他觉得alpha俱乐部那种方式说不定更适合自己,于是点点头说:对啊,真的想试试。 话音落了,他十分明显的感觉到傅度秋的神色暗了暗,似乎有什么情绪在他胸口处不断蔓延。 傅度秋:你别找俱乐部。 段唯莫名其妙:为什么? 似乎是有什么不能让别人听见的,傅度秋往前靠了一点儿,两个人此时靠得极近,彼此之间呼吸清晰可闻。 他微微低身,抬手一勾,示意段唯也靠过来。 段唯心中本能地警铃大作,想要往后退,但想起刚刚傅度秋交心时的那股真诚劲儿,于是只好朝着对方靠近。 等到他的耳尖感受到傅度秋的呼吸时,他就听见傅度秋刻意压低声音说:你找我。 段唯: 他就不应该期待傅度秋会说出什么正经话。 见他瞬间满脸黑线,傅度秋像是调戏小朋友一样,似笑非笑地继续说:我是优质alpha,不收你钱。 第71章 我是优质alpha,不收你钱。 傅度秋说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平日里明明冷漠严肃的脸,此时倒是透出几分不正经来。讲台上老童的声音格外醒神,段唯霎时间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说:我觉得这应该不太行。 为什么?傅度秋想了一会儿,说:我们信息素的匹配度有99%,而且我还是优质alpha,没有谁比我和你更合拍了。 段唯寻思这难道只是合不合拍的问题?? 不过想到这里,段唯还是不可控制地问道:你喜欢我,难道是因为我们很合拍? 话音落了,他看见傅度秋嘴角的笑意十分明显的收敛了起来。段唯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人家昨天都已经和自己说了小时候的渊源,傅度秋喜欢的根本就是原来的那个段唯,他为什么还要莫名其妙地问出这句? 多此一举。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就没有收回去的可能。傅度秋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随后问道:你以为是因为这个? 段唯: 我喜欢你,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货比三家之后挑出来的结果,傅度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段唯,是非你不可。 你 没等段唯说话,傅度秋抢先一步说:契合度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这还是段唯第一次被人用情话一句一句轰炸,想反驳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但他十分明白傅度秋喜欢的并不是自己,于是嘟囔一句:你话说得太早。 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遇见更喜欢的呢? 不会变的,傅度秋说完后停顿了一会儿,他看着段唯逃避的眼神,知道对方现在并不相信自己,随后像是妥协了一般说: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闻言段唯没有说话,他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是把故事线给掰直,然后把这个身体还给它自己真正的主人,至于最后傅度秋喜欢女主还是男配,都和他没有关系。 可是他却是一点都着急不起来,否则他刚刚也不会问那句对他来说本应该无足轻重的问题。 傅度秋为什么喜欢他,究竟喜欢谁这种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 分卷(51) 他越想越头痛,所幸什么都不想理了,也懒得管一旁傅度秋灼灼的目光,双手搭在桌子上侧过头睡觉。 这一觉他睡得不□□慰,时不时就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梦里他是一个小孩儿模样,夏日灼热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穿过一棵棵梧桐树,身后是另外一个小男孩儿。 头顶是漫天搅动的浮云,脚底是细碎的沙石,公园里的光线十分充足,梧桐树叶将地面铺满,到处都是美好的场景。 两个小人影跑过沙滩,跑过街道,跑过礼堂,光线将他们投射在地上的身型拉得老长,欢声笑语飘荡到看不见的远方。 等到段唯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放学。这一觉睡得他脑袋昏沉,浑身都有些酸痛,尤其是腺体那块痒痒的。 临近放学,班上的众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教室里一片乱哄哄的,段唯揉了揉脑袋从桌上坐起来,回想起自己做的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是梦到傅度秋和原来那个段唯的小时候了? 他下意识觉得是傅度秋老跟自己念叨的后果,于是也没多想,观察自己目前的状态估计是离这个月的发情期不远了,旁边一个omega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信息素味道,于是小声说:需要抑制剂吗? 我有带,谢谢。段唯笑着拒绝,拿着抑制剂朝外走。 有的班级已经提前放了学,走廊上走过一排alpha,现在正是三月头,暖春来袭万物复苏,众人信息素的味道也渐渐浓郁了起来。闻着这个味道,段唯浑身都不太舒服,快步朝着卫生间走去。 打开卫生间隔门反手锁上,他撕开抑制剂的包装,熟门熟路地就往胳膊上扎,随后一把把注射剂甩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可是和平时不一样的是,他注射后半天都没起作用,反而因为时间的耽搁,他的腿越来越软。 发情期的不适瞬间充斥他的全身,他有些体力不支地半蹲在地上,想起之前ba说的抗药性霎时间脸色一白。 不是吧,他才用抑制剂不到一年,就开始抗药了?? 下课铃声响起,三三两两的声音从卫生间门口而过,段唯趁着身上还有劲儿,拿出兜里的手机,一打开消息列表最上面的就是傅度秋的聊天框。 他停顿了一会儿,果断地划过,点开彭炎的消息发送过去:[快来厕所,十万火急!] 发送完之后,段唯就蹲在厕所里,祈祷着彭炎去食堂干饭的速度不要太快。 手机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提示,段唯的意识越来越浑浊,就在他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住的时候,卫生间门口传来有人走近的声音。 段唯下意识地朝外面喊:小炎子? 傅度秋站在外面没有应答,厕所里的信息素味道很快就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对着隔间里的段唯说:你怎么了? 段唯听出来了是谁的声音,于是有些退却地问道:彭炎呢? 见他知道是自己之后连称呼彭炎的昵称都变了,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说:他去吃饭了,让我来找你。 其实真相是他从上课的时候就觉得段唯不对劲,观察了一会儿后就看到了彭炎手机上的信息,让彭炎一个人去吃饭,自己来了卫生间。 你怎么了?傅度秋走近了一些,轻声问道。 对于任何一个omega来说,发情期时期的自己是最为敏感和害怕alpha接近的,段唯也不例外。他的身子往后缩了缩,隔着隔间的门,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让彭炎来吧,我找他有些事。 傅度秋压抑着迸发出来的情绪,继续好言问道:你注射抑制剂了吗? 话音落了,段唯下意识看向掉在地上已经拆开的抑制剂包装袋,沉默半晌后妥协了,说:我注射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用。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着急,听得门外的傅度秋气消了大半,他轻叩隔间门,说: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开门。 离得近了,傅度秋身上熟悉的白松香味越来越清晰,或许是被标记过,也或许是那契合度99%的原因,段唯身上的不适减轻了不少。闻言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了门。 隔间门被推开的一霎那,段唯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充斥了整个卫生间。这股蜜橙味在寒冬闻时,是青涩稚嫩的,而放在春意盎然的季节,却平白多了几分潮湿,闻上去让人蠢蠢欲动。 傅度秋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看到掉在地上的抑制剂包装纸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后霎时间皱紧眉头。 见他神色,段唯顿时感觉不妙,试探地问道:怎么了? 这个抑制剂一直都放在你包里吗?傅度秋看了段唯一眼,轻声问道。 对啊,段唯现在像极了听候医生诊断的患者,怎么了? 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就之前冬令营的时候我妈买了一大袋,我一直放在包里,段唯有些紧张地说:不会是真的有抗药性吧? 傅度秋:过期了 段唯:? 见他愣住,傅度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抑制剂的包装递在段唯的眼前,上面的小字标注了抑制剂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放了这么久,你就没有想过它可能过期了吗? 段唯: 他还真没想过。 他们此时离得很近,彼此之间的呼吸清晰可闻,白松香和蜜橙香交杂在一起,整个卫生间顿时变成了一片结了橙子的松林。 如此让人意乱情迷的场面,最先走神的却是一切正常的傅度秋,反而是处于发情期的段唯懵懂地看着包装袋,丝毫没有发现身边人才是比发情期更为危险的存在。 我去给你借一支抑制剂, 傅度秋把包装袋丢进垃圾桶里,三两步迅速地走出了卫生间,随后关上了门。 而段唯则乖乖等在隔间里,没有了最开始对傅度秋的警惕。他觉得傅度秋虽然平时满嘴里跑火车,但到关键时刻的时候还是值得人信赖。 靠得住。 没过多久,隔间门又被轻轻叩响,段唯想都没想就直接开了门。门外的傅度秋把一支崭新的抑制剂递了上来,说:你用吧,还有没有力气,要不要我帮你? 见状段唯应了一声,随后又摇了摇头,为了证明自己有劲儿,于是把袖子捋到手肘以上,露出白花花的手臂,微微用劲还能看见上面青色的血管。 他低头的时候,从傅度秋的角度刚好能够看见他细白脖颈上的腺体。 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有进行临时标记,上面早就已经没了傅度秋的痕迹。傅度秋只要仔细回想,就能回忆出段唯的那个地方曾经有多脆弱、多敏感。 也许他现在靠上去,段唯会惊得浑身颤抖,信息素的味道会像泉水一样从腺体里溢出。 而段唯却是全然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人在想什么,一边注射抑制剂,一边想起来傅度秋为了帮自己估计连晚饭都没有吃,于是抬起头对对方说:我等会儿请你吃 饭字还没说出口,傅度秋却立马转过身离开了,隔间门因为失去了他的支撑瞬间关上,砰的一声吓得段唯浑身一抖。 什么啊段唯摸不着头脑,皱起眉头继续往身体里注射抑制剂。 而离他几米之远的傅度秋快步走到卫生间外的教学楼走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段唯脖颈后的那一小截腺体。 omega的信息素,有时候也会影响到alpha,即使是身为优质alpha的傅度秋,此时也被段唯勾得有些浑身躁动。 冷静点,你们现在什么都不是。 傅度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断暗示自己。他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所幸现在没什么人,否则傅度秋现在这样看上去和平时实在大相径庭。 就这样毫无目的地乱转了一通,他终于停住脚步,长呼一口气 不想做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段:傅度秋,靠得住! 傅:老婆这么香,还做什么人啊? 第72章 再过几个月就是高考,一中大考小考霎时间多了起来,卷子一张接着一张数都数不清,段唯上个学期除了月考那一次以外,其余时间大多都在玩,突然进入这紧张的学习气氛有些缓冲不过来。 他仔细算了一下,以他现在的能力,给段唯考个好大学应该是没有问题,说不定他发挥得更好一点,还能去一个不错的一本。 这或许是他能为原主做的最大的一件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为原主做点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占用了人家的身体,亦或许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用原主的身份平白享受了那么多朋友以及家人的照顾。 这是他在曾经的现实世界里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想到这里,他拿着笔下意识环顾四周,看到了教室里坐着的一张张对他来说早已熟悉的面孔。 彭炎、许佳念 以及 段唯的视线落在旁边的人身上,对方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着什么,细长又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如此好看的景象,就连平日里让他觉得无聊乏味的鼻尖沙沙声都格外动听起来。 以及傅度秋。 在心里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连段唯都有一霎那的怔忡,他有些不自在地侧开了目光,拿着笔死死看着桌上的试卷。 你干什么呢?坐在旁边的傅度秋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又瞪我又瞪桌子的。 没什么,段唯是绝对不可能将自己心里想的什么说出来,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笔,说:一道题写不出来而已。 说完他又顿时有些后悔,果不其然,傅度秋放下了拿在手中的笔,说:什么题?给我看看。 虽然看题这种事情他们两个曾经经常做,但表白之后段唯绝大部分时间都刻意和傅度秋保持着距离,有什么事情都是尽量自己解决,能不让傅度秋帮忙就坚决不然。 于是他摇摇头,说:我自己看就好了。 傅度秋见状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悦,但语气仍然和平常无异,甚至多了几分商量般的温柔,之前不是说好了?不要躲着我。 话音落了,段唯一边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没必要,一边又不想无缘无故接受傅度秋的帮助,于是嘴硬道:我发现我又会写了。 是吗?傅度秋随手点了一道大题,问道:你说说这道题抛物线上点a、b坐标的设法。 此举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大,话音刚落段唯直接急了,说:说就说呗,你瞧不起谁呢?! 说完他就朝着试卷上看去,上面抛物线错综复杂,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良久之后,傅度秋在旁边冷不丁地出声,语气带着些哄人的意味:会写吗? 段唯屈服了:不会。 要不要我帮你? 要。大丈夫能屈能伸。 见他妥协,傅度秋觉得眼前的段唯又可爱又好玩,直叫人想要再逗弄一会儿,于是他轻咳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那你求求我。 ???段唯的火直接就上来了,拿着笔直接架在傅度秋身上,一副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架势,说:你教不教! 现在是自习课,班上绝大部分同学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这一动响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靠窗边上的两个人挨得极近,此时只需要轻轻释放信息素,就能将对方放到的优质alpha笑看着段唯,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教教教。 说完他似有似无地笑了一声,他刚刚那句话其实是故意说的,目的就是让段唯能够反客为主,不再觉得接受自己的帮助是一件让人为难的事。 事实结果也却是和他想的一样,段唯现在全然没了之前的不自在,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把傅度秋给打趴下。 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会接受的。 傅度秋意有所指地轻声说了一句,段唯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把视线乖乖落在试卷上。而傅度秋也慢慢靠了过来,拿着笔开始教授。 四周观看了全程的众人心里皆是打了一个饱嗝。 这狗粮,一天天的真管饱。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下一节课是体育课,虽然每日任务繁重,但一中还是很人性化地没有取消这少有的活动课程,铃声一响,八班的同学们像脱了缰的野马朝着教室外冲去。 这节课是体育测验,不过因为刚过发情期没多久,体育老师批准段唯下一节课再参加,于是他漫无目的地坐在体育器材室里,隔着窗户看着窗外的八班众人。 越看他越神游,最后如梦方醒,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他忘了自己还在和傅度秋网恋呢! 想到这里,段唯连忙拿起手机。因为之前一段时间断断续续的聊天,他用学妹的身份和傅度秋进行了不少的互动,说不定他再接再厉,还能蹭出点火花。 不管怎样,先把傅度秋掰直了再说。 想到就做,段唯发送了消息过去。体育测验男生组最先结束,果不其然,他就看见不远处的傅度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敲击键盘回了过来。 段:[学长下午好啊。] 傅:[下午好。] 回复得中规中矩,倒是都在段唯的意料之中,如果傅度秋主动点那才是见鬼了,于是紧接着又发送了消息过去:[学长在体测吗?] 傅度秋很快回复过来:[对,你怎么知道?] 段唯心想我知道的可多了,勾唇想了半天,最终发送了一条可以说是暧昧的消息过去。 几百米之远的傅度秋手上的手机微微一震,他翻开手机页面,上面是段唯回过来的消息:[因为我一直在默默关注学长呀嘻嘻*v*(爱心)(拥抱)] 傅度秋的指尖停顿在屏幕上方,微微皱起眉头,没明白段唯为什么还在用这个账号和自己聊天,还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这实在不像是段唯能够干出来的事。 想来想去,学霸傅度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段唯不好意思说喜欢自己。 否则不可能在明知对方是自己的情况下,还要编造一个身份说出这种话。 见状他心里涌动出一股暖流,随后流向四肢百骸,让初春里的他平白有些浑身发热。 分卷(52)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的器材室门口,视线微微左移,正好把段唯跃跃欲试般的探索目光抓个正着。 而后者连忙闪开视线,拿着桌面上随便一本书竖起来挡住自己的脸,倏忽间又像是发现自己把书拿反了,手忙脚乱地倒过来。 动作蹩脚又可爱。 傅度秋慢慢收回目光,想了一会儿后把消息发了出去,身旁的alpha冲他招手,示意傅度秋去接下来一个测试项目。 而几百米之外,段唯看到消息之后先是愣住几秒,以为自己看错了,滑出聊天框后又紧接着点进去。 砰 段唯下意识把竖在面前的书给拍在桌子上,嚯地一声大响引起器材室里几个老师的不满。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连说了几句不好意思后重新打开屏幕。 傅:[那等会儿看我做俯卧撑吧。] 这句话虽然稀松平常,但用傅度秋平日里那冷漠的外表说出来这句话就变了味儿。 段唯看着这意料之外的回复。 这是在做什么?和自己表白之后还和别的小妹妹调.情??? 看俯卧撑,等会儿傅度秋是不是还要把衣服给脱了,给学妹秀一秀肌肉?! 越想越跑偏,越偏越生气,这还是傅度秋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回应他的消息,本来应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进展,可是段唯却莫名其妙地肚子里一股气。 他连消息都懒得回,恶狠狠地把手机掐熄了屏丢进口袋里。 这算什么?海王竟在我身边?? 段唯霎时间有一种被逗弄了一般的情绪,无论是回想起在灯会上和自己表白的傅度秋,或者是刚刚和学妹调.情的傅度秋都让他心里冒出一团无名火。 他看着窗外准备做俯卧撑的傅度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揣兜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彭炎见他出来,打了声招呼说:段哥,帮我俯卧撑记个数呗? 你自己找人去!段唯正在气头上,压根懒得搭理他。 而一旁的彭炎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了他段大祖宗,而后者直直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平地上,傅度秋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omega。俯卧撑要求一个人做,一个人在旁边帮着计数计时,见傅度秋一个人站在垫子旁边,于是那几个omgea都主动过来帮忙计时。 傅度秋比他们高上一段距离,无论做什么都被段唯尽收眼底。只见对方笑着一一婉拒,下一瞬间就和段唯两两对视,于是抬手示意自己要离开,抬步朝着段唯走来。 帮我计一下时可以吗? 傅度秋身上穿着连帽的卫衣,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属于少年人的青春朝气,可是段唯却是越看越不顺眼。 见状彭炎在一旁说:段哥刚刚还拒绝我了! 闻言傅度秋将视线移到段唯脸上,而后者却突然心平气和地笑了笑,说:没事,我帮忙。 话音落了,傅度秋也跟着笑了起来。 谁知下一秒,段唯就揽过一旁的彭炎,似乎是有些愤懑地看了傅度秋一眼,说:走,段哥帮你计时去。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使人矫情 第73章 走,段哥带你计时去。 话音刚落,段唯就揽着彭炎从傅度秋身旁走过,擦肩时还有意无意地瞪了对方一眼,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而傅度秋自然也一头雾水,一行人朝着一块空地走去。 体育老师此时拿着一块秒表站在一边,临近高考,锻炼强健的体魄也是比考试更重要的事情。一排人按照学号站在垫子旁边,彭炎的学号比较靠前,所以自然排在第一组。 看着周围一排的同学,彭炎趁着老师不注意,小声说:段哥,你懂的。 闻言段唯翻了一个白眼,他自然懂彭炎的意思。这种集体测验,体育老师要盯着手里的秒表,自然不能顾及到所有学生,所以大家都找自己相熟的搭档计数,到时候谎报一个及格的分数上去就行。 见状段唯一脸无语,低声说:大哥,你可是alpha诶。 alpha也有虚的时候,彭炎说得面不红心不跳,段哥段哥段哥 猛a在自己面前撒娇,是个人都顶不住,段唯嫌弃地推开对方试图拉拢自己的双手,敷衍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话音一落,哨声很快就响了,彭炎撑起双臂吭哧吭哧地开始运动,而段唯在旁边计数,思绪却渐渐云游天外。 他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 平静下来之后,段唯开始觉得自己之前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傅度秋,却刚好和对方撞了一个对视。傅度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双眼睛也定定地看着自己,眸中全是若有所思。 旁边几个omega依旧在问他需不需要计数,傅度秋虽然一一拒绝了,却还是让段唯下意识又想起,之前在手机上看到的那几条消息,果断地得出了结论 傅度秋是个花花肠子。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念着眼前的,还想着手机里的。 想到这里,段唯便恍然大悟了,觉得自己简直和那些被傅度秋外表蒙骗的人不一样,他的一双眼睛果然是穿透表面看实质。 过了一会儿,体育老师的哨声响了,段唯随口报了一个中等偏上的成绩上去,见状彭炎走过来问道:段哥,我真实成绩是多少? 谁知道段唯压根没有认认真真给他计数,于是敷衍道:我忘了。 彭炎:??? 话音落了,段唯刚想走,右手却突然被抓住。傅度秋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似乎是感觉到了段唯情绪不对,于是十分温柔地说:不帮我记记数吗? 段唯随意看了他一眼,说:不是有那么多人想给你记数吗?还需要找我? 他说的全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他可以发誓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但是无论谁听这句话,都从里面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酸味,连彭炎都忍不住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 闻言傅度秋先是愣了愣,理解完这句话后顿时笑了,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轻声问道:你吃醋了? 吃你大爷。段唯下意识反驳。 傅度秋:那你得问问我大娘。 段唯: 体育委员此时在不远处喊学号,正好到了傅度秋,于是他朝着人群应答了一声,随后问道:真的不帮我? 见状段唯看了对方一眼,良久之后出乎意料地答道:行。 话音落了,傅度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到计时开始之后,他才终于明白了段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123段唯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旁边计数,虽然眼睛是看着傅度秋,可是嘴里喊的数字却是全凭自己的频率。 傅度秋觉得实在有意思,于是一边做俯卧撑一边笑着说:你还说你没吃醋。 292826段唯理都没理,数字越念越少。 见他不搭腔,傅度秋笑了笑,双手撑地加强力量和频率,直到周围几个同学全部看了过来,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我靠,校草好强啊! 这得快破百了吧。 天呐校草的开挂人生,为什么这个男人做什么都这么强?? 围观群众多了,段唯不得不认认真真计数。几分钟之后哨声响起,即使是前面插科打诨了一分多钟,傅度秋的成绩依旧十分可观。 段唯不情不愿地到体育老师那儿报了数,虽然心里依旧一股无名火,但他最终还是将傅度秋最精准的成绩报给了体育老师。 那个数字简直离谱,如果运动会上有俯卧撑这个项目,段唯丝毫不怀疑傅度秋还能再破个记录。 在周围的惊叹声中,段唯刚转过身就看见傅度秋似笑非笑地站在后面。刚运动过,对方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此时被阳光映照得发亮。 你怎么了?走远了几米,傅度秋轻声问道。 段唯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来可能会被傅度秋误会,二来他用社交帐号撩汉这件事也会败露,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啊。 他实在是太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简直就把口是心非这四个字写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见状傅度秋心里泛起一阵暖,也不急着拆穿他,问道:你刚刚报数了多少? 10个。段唯懒得和他多说,随口说了一个数字就想走。 而傅度秋却是笑了笑拉住他的手,等到对方停下脚步之后又礼节性地放开,说:你真没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醋?段唯一脸想不明白,我还懒得给你计数呢。 你为什么会吃醋,让我自私地猜想一下,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还真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随后得出结论:因为你喜欢我。 你不是自私,段唯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你这是天马行空。 见他神情缓和不少,傅度秋笑了笑,说:我没答应他们给我计数。 关我什么事。段唯不在意地看了对方一眼,刚刚还迫不及待想走的他此时却是安安分分地站在原地,虽然头侧过一边,看上去不愿意和傅度秋说话。 虽然你现在还没有答应我,傅度秋见他不像之前一样急吼吼了,于是一双好看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但是我不会找别人的。 说到这里,段唯终于意识到不能够因为这些而阻碍傅度秋的判断,于是连忙答道:没必要,你喜欢谁都是你自己的自由,和我没关系。 是啊,我喜欢你,傅度秋理所当然地想道:所以我不会喜欢上别人。 说得比唱的好听,今天还撩了手机上的妹子呢。 虽然那个妹子是段唯本人。 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段唯无所谓的说:不要因为我的存在,阻碍你择优的权力。 这句话在段唯的角度来说是人之常情,毕竟一辈子那么长,谁都不知道最终和自己走到最后的是谁。谈恋爱这种事情,当然是找到一个最好的人,他自认自己浑身缺点多多,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话进了傅度秋的耳朵就全然变了味,他眼底的笑意落了下去,低声说:你觉得我是暂时找不到更合适的,所以选择了你? 段唯罕见地卡了卡壳,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又后知后觉地从自己说出的话里品出了点不对劲儿。 他看着傅度秋的表情,须臾间又移开目光。 见他不语,傅度秋继续说:你也太低估我对你的感情了。 微风吹过,林荫道两旁的树叶翩然而落,掉在一旁的三好学生栏前,几个学生在旁边走过,看见他们两个时纷纷互相耳语。 远处的哨声响了起来,傅度秋从段唯身上收回目光,说:走吧,集合了。 段唯巴不得现在立马原地土遁,于是连连点头就想走,谁知刚动几步,身后的人突然抓住自己的手。 这一次对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马上松开,而是紧紧握着,像是触碰着不能够丢失的珍品。段唯的手被风吹得有些凉,但当他触碰到傅度秋的手时却是暖暖的,带动着他整只手也暖和起来。 我不会喜欢上别的人。傅度秋笃定地说。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本来无感的段唯霎时间内心震颤了一下,他张了张嘴,还是说道: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对,是我的自由,傅度秋顺着他的话说:所以我喜欢你,不会喜欢别人,是我的自由。 段唯: 行吧,说不过。 不过这一次段唯和之前下意识地抗拒意外,有了些不一样的情绪。不过这感觉转瞬即逝,他也有些说不清楚。 下午的课就这样全部上完了,段唯和几个哥们儿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然后接着回教室上晚自习。 如今的晚自习也一改以往懒懒散散地画风,所有人都投入到学习里,连平时吊儿郎当的彭炎都忍不住心甘情愿地坠入学习的海洋。 不过上课就意味着专注,傅度秋没有再和段唯纠结下午的问题。于是段唯打着哈欠写了好几张卷子,刚准备拿手机玩会儿,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 老妈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段唯接通之后十分有远见的把听筒拿远了一些,谁知下一秒,就听见电话里焦急的声音:段唯!老段进医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不是啥大病。 第74章 等段唯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深夜,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医院大楼,他十分焦急地朝着乔莹说的病号房奔去,刚打开门就看见以下一番境况 乔莹拿着保温壶和勺子,舀了一口粥,对着病床上的人说:张嘴,啊 而病床上当了十几年家庭煮夫的段爸颇为享受地张了嘴,夸张地拖长了声音:啊 段唯: 你们在干嘛? 似乎是察觉到了门口幽怨的眼神,乔莹往段唯站的地方看了一眼,说:儿子,你终于来了! 见状段唯一阵无语,走上前去仔细上下端详了段父的身体状况,这儿摸摸那儿捏捏,伤哪儿了这是? 这儿呢,段父指了指自己胳膊和腿上的包扎,纱布不大,代表了他受伤的面积也不大。 见他身上没有什么别的伤,段唯终于松了一口气,端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说:怎么弄的啊? 乔莹把吃完的粥碗放在一旁的桌上,十分仔细地把段父唇角的粥渍擦干净,他晚上准备出去买个夜宵,骑个小电动出门没多远就被撞了。 夜宵?段唯可从来没见过自家爸妈什么时候吃过夜宵。 分卷(53) 闻言乔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吃来着。 话音落了,段唯瞬间就懂了为什么乔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一种段唯马上就要见段父最后一面的语气,以及为什么他们夫妻俩的地位瞬间调换。 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吓死我,段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那为什么还躺在这里,要住院? 对啊乔莹话还没说完,刚一转头就从紧闭的病房门的透明窗口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连忙说:小秋也来了? 这语气明显的上扬让一坐一卧父子俩皆是微微皱起眉头,段唯最先反应过来,嗯,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在我旁边,就跟着一起来了。 其实傅度秋想跟着他一起来,段唯是拒绝的,毕竟这都是他自己的家事,找个外人陪同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傅度秋却是十分认真。 现在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傅度秋一边清理背包一边帮段唯在记录本上写好了作业登记,语气不容拒绝。 段唯莫名其妙地问道:有什么不安全的? 如果遇到坏人呢? 在一旁同样清理背包的alpha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他倒是觉得应该是坏人怕遇见段唯。 就这样纠缠了一会儿,段唯实在坳不过,只能带着傅度秋过来,不过事先也说好了,让对方在外面等着就行。 见他不说话,乔莹已经猜得十之八.九,她连忙说:让小秋进来啊,外面多冷啊! 段唯想说已经春天了,也就只有您还开暖气,他老爸被子里都捂出汗了。 不过都被乔莹发现了,段唯知道傅度秋不进来他老妈不会罢休,于是只得叹了一口气,走到外面和等待的傅度秋说:进来吧。 此时的傅度秋安静地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手里还拿着老覃今天刚发的试卷,原本空荡荡的卷面被整整齐齐的字填满,像是他刚刚现做的。 闻言他有些意外,随即站起身把身旁的东西收拾好。等走到段唯面前的时候把手里写完的试卷递了过去,说:你晚上回去肯定没时间写,先抄吧,明天我再一道道给你讲。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段唯接过试卷,难得心里泛出一丝不好意思,没有说话。傅度秋见他不语,于是轻声说:我检查了很多遍,应该没有错误。 段唯寻思我谁都可以不信,总不可能不相信一中学霸您吧? 他轻咳一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拉开病房门让傅度秋进去。果不其然,对方刚踏进去几步,就听见了某位女士的三连惊呼:小秋怎么在这里呀? 吃饭了吗? 可真是一个好孩子啊,知道关心长辈 段唯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区别待遇,于是坐在旁边,一脸的风平浪静。反而是傅度秋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儿没事儿问题不大。段父刚想说话,就被段母给截了胡。 段父: 那就好。 傅度秋笑了笑,一张脸在灯光的映照下瓷白,笑起来如春风过隙,暖化了乔莹的心。病房里只有两把椅子,于是她想了想,一边起身一双眼睛还若有若无地往段唯身上瞟,随后说道:来来来,小秋坐着。 段唯看到乔莹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就明白了对方想干什么,果不其然,不出他的意料。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起身把椅子搬到傅度秋面前,说:坐吧。 见状乔莹十分满意地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笑着对傅度秋说:对对对,坐! 没事儿我不用坐。傅度秋拒绝道。 坐坐坐,段唯就喜欢站着!乔莹笑着把傅度秋摁到了椅子上,和之前好几次一样,拉着对方谈天说地、推心置腹,把旁边两个大活人全然忽视了。 段唯在一边削苹果,随后递给坐在床上的段父,两个人十分有默契地听着床边段母的唠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莹终于想起来傅度秋是个明天还要上课的高中生,于是说道:光顾着说话了,你们俩快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那我俩就先走了。 段唯忙不迭地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谁知下一秒就听见乔莹继续说:明天我估计得出差了,段唯你记得中午来给你爸送饭。 段唯:???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就看见段父一脸灿烂微笑地看着自己。 段唯一只颤抖的手指着自己,问他妈:你还记得我是一个即将毕业的高三学子吗? 记得啊,乔莹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不是让你自己做饭,你到时候去我营养馆,我会让人准备好营养餐,你到时候取了送过去就行。 段唯: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吩咐人送过去呢? 乔莹:你当我营养馆是送外卖的啊? 段唯:难道我就是??? 接下来又是一顿唠叨,段唯终于得到了乔莹的赦免,拿着背包出了医院。夜色正浓,外面漆黑一片,如果不是路灯段唯还真觉得这夜黑风高的会遇见什么坏人。 傅度秋走在旁边没有说话,两个人皆是十分默契地一路无言。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段唯一大清早就交了昨天的试卷,然后困顿地熬了一上午的课,等到中午就定时定点地跑到校门口,准备给他爸送营养餐。 就在他想着是打车还是扫共享单车时,前方单车的铃声突然响起。他抬起头就看见傅度秋骑着一辆颇为熟悉的脚踏车在路边上,视线交叠的那一瞬间,对方笑着说:我载你去。 你怎么段唯看了一眼手机,中午午休时间本来就短,一刻都不能耽搁,于是他想都不想就坐上了傅度秋的后座。 自行车摇摇晃晃地上了路,这一段公路不平整,段唯只好双手抓上傅度秋的座椅边,等到了转角车辆才停止了颠簸。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要问什么,于是开口道:你怎么在这儿?这车不是老覃的吗? 怕老覃以为你逃课,所以给他说了一声,顺便借了他的车。傅度秋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专心地看着前面的道路。 段唯:你觉得我信吗? 好吧,傅度秋笑了笑,语气认真了些:是怕你遇到什么危险,顺便跟老覃报备了一声,顺便的顺便借了车。 他说话的时候刚好路过转角的服装店,店面的橱窗刚好将他的侧影给照了出来,也让坐在后排的段唯看清了他的表情。 此时的傅度秋嘴角微扬,眉宇间是形容不出来的温柔,微风将他额角的碎发吹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少年的意气和成熟的内敛,如此矛盾的两种事物在他身上却是一点都不突兀。 段唯情不自禁地出声:这大白天的,有什么危险? 怕你一言不合就聚众斗殴。傅度秋随口说了一句。 你还能更扯点儿?段唯无语,而且我是炮仗吗?一点就着,到处斗殴? 说到这里,车座上一前一后的两个人皆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傅度秋脚上的力气没变,从专注中抽出一点闲散,轻声说:好吧。 段唯看着他的后背,等待着对方说出下面的话。 我是想要陪着你,才过来的。 段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慢慢闭上嘴。 还有,坐在前面的alpha终于在一个转角处回过头来,嗓音里带着些温柔的风,对段唯说:你能不能抱着我的腰,前面的路不好走。 说完这句话,傅度秋就转过了头。看着他的后背,段唯心情有些微妙。自从表白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逐渐陷入进了傅度秋一个温柔的陷阱里,他想要逃离,可是不知不觉已经越陷越深。 他心里默念了几句不要乱想不要乱想,本着对生命的敬畏,将手慢慢伸向对方的腰。 第75章 当段唯的手触及到傅度秋的腰际时,他的手有片刻的僵硬,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瞥向旁边,脑海里只剩下以下几个问题:我是谁? 我在干嘛? 我在哪儿? 而傅度秋却是神色淡定地看着前方,两个帅哥在大街上实在是太过显眼,不断有过路人朝着他们俩的方向看来。 良久之后,段唯当机了半天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旋转 我是谁? 段唯。 我在干嘛? 在准备去给老段送饭。 我在哪儿? 想到这里,段唯忙不迭地抬起头,才发现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乔莹年轻的时候和几个营养师一起开了一家营养馆,几人慢慢将生意做起来,后来她的合作伙伴转行,营养馆则被她一个人经营到现在。 前台的小姐姐认识段唯,从保温箱里拿出餐盒,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度秋,十分八卦地说:这是? 还能是谁? 还没等他说话,旁边另一个小姐姐就接过了话。段唯看上去讨喜,以前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就经常和她们打招呼,一回生二回熟,于是前台小姐姐开起玩笑来也是丝毫没个把门的,笑着说:还能是谁?估计是我们小唯的男朋友! 话音落了,两个前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在自己面前开玩笑,段唯有些手足无措地连连解释:不是,他是我同学! 而傅度秋站在旁边什么都没说,摆着一张似笑非笑地表情,更让人误会。一个人拼命解释,一个人沉默不言,两个小姐姐本来只是想随口开个玩笑,但又立马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哦 看来追妻路漫漫啊 就这样在两个前台明显有些不对劲的眼神之下,段唯拿了营养餐立马就离开了。去医院的路上,他为了不再重演之前的剧情,于是提出坐在前面骑车的想法,而傅度秋也马上同意。 不过骑上车之后,段唯又马上后悔了。 因为傅度秋的手搭在他的腰上。 之前运动会的那次庆功餐,段唯也不是没干过载傅度秋这件事。当时他还坚守着纯社.会.主.义兄弟情,全然没想别的,所以当时傅度秋把手搭在他的腰上,他除了有些不适应以外也没别的想法。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戳穿了那层纸,成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所以就算是稍微一点近距离地接触,都会蒙上一层暧昧的薄纱,更别说是直接的触碰。 段唯现在只觉得自己被傅度秋碰到的地方在不断地发热,太阳照在他的脸上,他十分不意外地脸红了。 所幸营养馆和医院的距离并不远,这煎熬并没有折磨段唯太久,刚一下车,段唯就马上弃车而逃,连车都顾不上锁,生怕后面的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而傅度秋站在原地把好单车头,有些忍俊不禁地看着段唯的背影。 此时段父正躺在床上,十分安逸地看着摆在对面的大屏电视,上面放着现在正流行的综艺节目。他一边看一边笑,其笑的夸张程度让段唯甚至以为他会扯到自己的伤口。 您小声点儿成吗?段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拿着保温盒走进去,说:你旁边病床还躺得有人呢! 话音刚落,睡在隔壁床的大叔好像看到了电视上什么特别好笑的桥段,一边笑一边捶床,最后成功地扯到了自己的伤口,躺在床上哎哟哎哟酯交换。 段唯: 在他拆开饭盒的时候,傅度秋走进了病房,问了声好后就安静地坐在了床边。段父平时没有像乔莹那样夸张的表达喜爱的方式,但眼中还是冒着慈爱的光芒,一边尝着段唯喂过来的饭,一边说:辛苦小傅了。 没事的叔叔,傅度秋笑着说:叔叔要是无聊,我可以陪着您下棋。 这怎么好啊?段父瞪大眼睛,你还要去上课呢! 闻言傅度秋摇摇头,十分诚恳地说:没事,我们请过假了。 ???原本以为对方只是随口客套,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一茬,段唯直接瞪起双眼,用眼神示意傅度秋别乱说话。虽然他们下午的课确实可上可不上,但要知道他老爸的棋瘾要是上来,不玩个一下午根本没法收场。 果然,听到这句话之后的段父眼前霎时间发亮,连吃饭都快了不少,等到饭盒见了底,段唯连忙说:可是医院里没有棋啊。 儿子,你这就小瞧我了。段父十分神秘地笑了笑,段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对方下一秒就掏出一套标准国际象棋,吹了吹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十分得意地说:人在棋在。 段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老爸出车祸身上还揣了一套棋,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于是一老一少就这样愉快地切磋起来,段唯不会下棋,只好在旁边干看,时不时还要给老段削个梨端个水,顺便还要给老爸的对手傅度秋来一份服务。 而傅度秋虽然棋艺精湛,但毕竟不是像老段这种棋在人在的境界,在上手和熟悉这方面下了一会儿功夫,开头几局两个人下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分出胜负。等到后面他就逐渐懂了段父出棋的套路,连连赢了好几局。 就这样有来有回的玩了好几局,时间悄然过隙,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段父缠着傅度秋不让走,于是段唯只好悲催地踩着脚踏车,去营养馆取他皇阿玛的晚膳。等到一切都处理完,天已经到了黄昏。 段唯见还有一个小时才上晚自习,于是摸了摸早就饿得叫的肚子,心生一念,对傅度秋说:我请你吃饭吧? 毕竟人家帮了他一天,请吃一顿饭是必须的。 闻言傅度秋点头应了一声。 两个人在市中心周围溜了一圈,段唯对吃没什么禁口,于是和傅度秋随便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饭馆。这里面的布设和服务都很不错,他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处,把菜单递给傅度秋,点了几个菜后就坐在位置上。 分卷(54) 累死我了,段唯刚坐下身就伸了一个懒腰,早知道照顾老段这么累,我还不如去上学呢! 闻言坐在对面的傅度秋笑了笑,把放在段唯面前的碗筷用烫水消毒后一一擦干净,仔细地摆在对方面前,随后低头开始清理自己的碗筷。 见他这么周到,段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拿起旁边一个透明的水壶准备给傅度秋倒茶,刚一动作傅度秋就头也没抬地突然说:小唯,那是洗碗的水。 这还是段唯人生中除了许佳念和父母之外,第一次被人叫小唯。这个称呼从傅度秋嘴里说出来和其他三个人都不一样,对方低沉的嗓音把这个名字平白叫得旖旎,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换水壶,还是纠正这个称呼。 而且段唯这个名字,正好也是他在现实生活中的名字,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把刚刚那一声全部归结到只是叫原主段唯。 见他愣住,于是傅度秋拿过旁边一个黑色的茶壶,从里面倒出来浅黄色的茶水。茶香味立马从两人之间氤氲而生,段唯终于争气地从刚刚的怔忡中走出来,尴尬的笑了笑:这还挺高级,给我两壶洗碗水,是准备我们吃完了顺便帮他们洗碗吗? 闻言傅度秋也笑了笑,点头赞同他的观点:确实,有点浪费水。 话音落了,刚点的菜也一一被端了上来。在服务员上菜的间隙里,傅度秋的视线似有似无地从段唯脸上划过,等菜全部上齐,他低声说:没关系吧? 什么?段唯嘴里含着筷子,一脸懵懂地看着傅度秋。 这里足够安静,从傅度秋的视角看过去,暖黄色的灯光下,对方的唇瓣将银筷包裹住,仔细听还能听见筷子轻轻擦过段唯贝齿时发出的声音。 傅度秋十分难得的有些发愣,随后极快速度地移开了视线,说:我那么叫你,你没关系吧? 闻言段唯明白了傅度秋的意思,他一向不把事情往脑子里过,叫什么都随便,只不过刚刚实在突然,而且傅度秋的声音 太好听了。 没事儿,想叫什么都行。段唯尽量不把气氛带偏,和彭炎一样叫我段哥都行。 见他没什么反应,傅度秋也笑了笑,用公用筷给段唯碗里夹了许多饭菜。 这一顿吃得段唯挺快乐,他一向喜欢请人吃饭,总觉得自己请的比别人请的要香。等到最后,他吃完了结账坐在位置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傅度秋问道:对了,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爸下棋啊? 毕竟傅度秋之前也不是没和段父下过,一博弈就是几个小时,不赢还不放人走。 闻言傅度秋将纸盒里的纸巾递到段唯面前,而对方也熟练地接过。他笑了笑,十分有深意地说:因为乔姨已经搞定了。 什么?段唯显然没明白。 乔姨我已经搞定了,傅度秋补充道:就差你父亲了。 段唯揣摩了半天傅度秋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良久之后终于恍然大悟。 这逼见攻略自己不行,想攻略他们整个家?? 哦,对,漏了一个,傅度秋想起什么,一双眼睛含笑地看着段唯,一只手撑起下颌,还有你。 对方那带着些侵略性的温柔眼神看得段唯有些发怵,他意识到自己不说点什么简直落于下风,于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耸耸肩说:我可难办了,你加油。 似乎是没有想到一向有些逃避这方面问题的段唯这样回答,傅度秋挑起眉头,饶有兴致地应了一声,好。 随后他视线上移,看向段唯逐渐微红的耳垂,心里溢出一丝笑意。 也不是很难办。 作者有话要说:傅:马上就办了你 第76章 在段唯这几天忙前忙后的照顾下,段父终于出了院,他也终于能够恢复正常的高三生活。 前段时间他因为送饭的原因,或多或少的落下了些功课,其他的都还好,只不过这数学但凡落下一节,连着补上六节都无济于事。 一节更比六节强。 但几乎和他同进同出的傅度秋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月考成绩下来依旧一骑绝尘而去,甚至甩了第二名一大截。 对此段唯也已经见怪不怪,只不过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下,他和傅度秋的关系也慢慢变好了不少。 也许是意识到他对他们两个的关系并不适应,于是傅度秋也没有刻意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只是偶尔会像之前那次吃饭一样聊点不正经的,其余时间都很正常。 对此段唯也乐在其中,只要傅度秋不干点逾矩的,他都能够接受。 段哥,中午吃什么? 月末调座位,彭炎又和上学期一样坐在了段唯前排,所谓流水的前桌,铁打的同桌,傅度秋则依然还是坐在他旁边。 不知道。段唯伸了个懒腰,终于把欠下的功课一次性给补齐了,摊在桌上打算一睡不起。见状彭炎偷偷摸摸地说:段哥,上网不? 仔细回忆起来,段唯好像已经有半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和狐朋狗友们去网吧了。于是他顿了顿,点头同意道:几个人啊? 你,我,狗耗子山猴儿他们几个。 他说的绰号都是兄弟之间经常叫的,几乎都是同年级的几个铁哥们儿,闻言段唯看了一眼课程表,下午的课都是复习课,可上可不上,于是答应了。 见状彭炎拿出放在课桌里的手机,行,他们已经逃课去了,我让他们给咱俩占个座。 一中旁边有很多学校,可是附近就这么一家网吧,所谓僧多粥少,占座是必不可少的。可谁知话音刚落,坐在旁边的傅度秋却是从试卷里抬起头,对彭炎说:帮我也占一个座。 啊?傅度秋往常从来不会参加他们的逃课行动,所以听到他这么说彭炎有些惊讶,说:你也要去上网? 傅度秋:嗯。 行,那就占三个座吧。段唯帮彭炎应下了。 见状彭炎点点头,刚准备发消息,就听见傅度秋突然说:我的位置要和段唯一起。 段唯: 彭炎: 面对两个人突然的沉默,傅度秋却是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刚刚自己说的是在正常不过的话。而段唯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灵盖去,他知道傅度秋又开始了 这份寂静最终还是被彭炎打破,他嘴角抽了抽,网吧里占的位置都是随便坐的。 又不是去图书馆。 就这样,三个人远程操作订好了位置,没过多久就下了课。今天天时地利人和,刚好是学校的开放日,所以一行人则畅通无阻地进了网吧。 网吧里不出意外的人很多,而且还有不少一中的熟面孔。因为刚刚的占座问题,段唯觉得傅度秋多半没有去过网吧,于是一路走在前面,时不时还一直往回看,注意着别把对方给弄丢了。 而傅度秋则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虽然早已走出学校,但他身上依旧残留着些书卷气,和这里的背景格格不入,让段唯平白产生一种带坏好学生的罪恶感。 狗耗子他们占的位置比较靠里,等到段唯坐下来的时候几个男生都一齐抬起头,他们之中有alpha也有ba,傅度秋只是扫了一眼,就坐在了段唯旁边。 段哥,狗耗子他们都是一中的,自然认识傅度秋这个话题人物,于是压低声音悄摸问道:校草咋来了? 嗯段唯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理由,于是说:他来放松下心情。 闻言几个男生点点头,也对,学霸压力大,理解理解。 玩什么?彭炎打开开机键,lol? 段唯戴上耳机应了一声,随即又皱起眉头,朝着最右边看过去。只见一个alpha在吞云吐雾,于是他喊了声:山猴儿! 得嘞!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没说,但alpha却像是懂段唯要说什么一样,十分听话地把手里的烟头给灭了。 坐在段唯旁边的傅度秋在整理耳机线的间隙里,视线似有似无地朝着那个绰号山猴儿的alpha看去。 山猴儿之所以叫猴儿,是因为他长得很瘦,可是五官却是意外地好看,光是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就已经有好几个omgea上来要联系方式,不过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低声问段唯:他是谁? 谁?段唯愣了一会儿,然后又反应过来了,笑着说:哦,他啊,十班的班草吧,我一哥们儿。来来来,彭炎,快邀我。 说完,段唯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傅度秋说:你玩吗? 见他眼里只有游戏,于是傅度秋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说:玩。 这还是段唯第一次和傅度秋打游戏,让他顿时觉得有些新奇,而这种新奇在看见傅度秋段位之后更重了。 校草还是钻石啊!旁边一个alpha说。 傅度秋:很久没玩了。 你们这群小没见识的。 段唯笑着进入了房间,上面闪烁着响响亮的标识最强王者。 我靠,段哥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打上去的啊??彭炎在旁边问道。 段唯十分得意地摆了摆手,寒假随便玩了玩,不知道为什么就上王者了,唉,高处不胜寒。 话音刚落,一排人都被段唯这得瑟的样给恶寒到了。他们几个人的段位都参差不齐,只能一起打匹配,进入游戏界面后,最强王者段唯对旁边的傅度秋说:你帮我打辅助吧?泰坦会玩吗? 行。 见他答应,段唯拿了自己最拿手的adc,他虽然在其他方面一窍不通,但打游戏绝对是所向披靡,每一把都是妥妥的mvp加输出最高。 山猴儿上午就逃课出来打游戏了,不出意外地跪了好几把,见状虽然是打的匹配,但还是十分兴奋地吼道:我操段哥,你也太强了吧,我以后要跟着你混! 不好意思,我们俩不适合,你先打上宗师吧。段唯十分高冷地回答。 我不管,我以后的排位都归你包了!山猴儿依旧不罢休,一个五大三粗的alpha竟然缠着段唯开始撒娇。 网吧里人声鼎沸,彭炎正玩得开心的时候,就看见山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了座位,不怕死地夹在了段唯和傅度秋中间,死乞白赖地想要段唯带他冲王者。 而段唯被他磨得实在没招了,于是只好无奈地说:行行行,以后上分叫你行了吧? 好! 话音刚落,傅度秋眼睑低垂,想说些什么,但又闭上了嘴,轻声说:能顺便带带我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虽然没有山猴儿那么狗腿,但却是十分认真,周围的人都皆是大跌眼镜。就连山猴儿都有些意外,几乎是刷新了脑海里对这位学霸校草的固有印象。 段唯也有些惊讶,不过就凭他和傅度秋的交情,就算是不用傅度秋开口,他也愿意带对方上段,不过他还是看向傅度秋问道:你也要冲王者?? 好像和傅度秋的气质不太符啊。 嗯。傅度秋应了一声,然后就沉默着没有说话。 电脑面前坐了一排的人,只有彭炎在旁边叹了口气,摇头心想道:作孽啊 短暂的沉默后,山猴儿笑了笑,说:那我们可以三排,我上单老猛了,纯肉纯爷们儿。 行啊,段唯闻言也没有多想,对傅度秋说:我打adc你打辅助,他打上单,全峡谷最强搭档舍我们其谁! 说完还特别默契地和山猴儿击了一掌。 啪一声,傅度秋的眉头因为他们俩的击掌皱得更深了几分,他似乎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就在彭炎觉得马山就快砸场子的时候,傅度秋却是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平静地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气氛就这样突然静寂下来,看着他的背影,山猴儿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些不对劲,连连后退几步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乖巧地玩电脑。 而段唯最是看不懂傅度秋的情绪,对方几乎生气和平静都是一个语气一个表情,他根本分辨不出。 他沉默地望着傅度秋离开的地方,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见状彭炎十分稀奇,以为段唯终于感觉到了傅度秋的情绪,于是问道:怎么了段哥?你还不快点追上去? 我也想啊,可是我不知道说错啥了!段唯有些手足无措。 闻言彭炎想说你管他的,追上去哄几句什么都完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段唯说:我是不是不该让他玩辅助啊?他要是想玩输出我也可以补位啊! 彭炎:算了你还是别去了。 毁灭吧,我累了。 另一边,傅度秋站在卫生间外的走廊上,看着镜子里表情风云莫测的自己。 此刻他心里没来由地开始烦躁,这种感觉和之前新年那次投篮一样,只不过这次要更严重。可是他现在和段唯什么都不是,他不能将自己这难以言说的情绪发泄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那个山猴儿靠近段唯的时候,他心中有一个本能地冲动想要把段唯恨恨地圈进怀里,不让任何人触碰。 这是一种让他既陌生又熟悉的占有欲,就算是放在以前,他也不会有这么强的领地意识。 想到这里,傅度秋微微蹙起眉头,心里猜到了十之八.九。 他的易感期估计快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易感期快到了,所以,你懂的(掉马也在路上了 第77章 尽管彭炎拦着不让去找傅度秋,但段唯仔细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对劲,于是三两步绕过吵闹的人群,就看见了站在卫生间外走廊上的熟悉人影。 对方倚靠在墙壁上,昏暗的光影将他的身形衬得有些不真实,过道的几个学生皆是朝着他看过来,目光里全是探寻。 分卷(55) 你怎么在这儿呢?段唯意图十分明显地上前打了招呼,然后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没话找话地说:不回去一起玩游戏吗? 也许是离得近的原因,段唯身上的信息素萦绕在傅度秋鼻尖,让他霎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段唯身上转移,低声说道:里面太吵了。 哦听他这么说,段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你要是觉得不习惯,我们就回学校吧? 话音落了,傅度秋却是停顿了一刹那,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段唯,随后似笑非笑地说:你不玩了? 闻言段唯也没有多想,他没什么网瘾,但也不是很想回到教室那有些压抑的学习环境里。但如果傅度秋不适应,他当然愿意跟着对方一起回去。 想到这里,段唯有些不太在乎的说:本来就是玩匹配,升不了段的又没什么意思。 他说话的时候神色懒散,看上去似乎玩不玩都对他没什么影响,但傅度秋还是心头一暖,之前心里那一股无名火也消弱了不少。他笑了一声,淡道:走吧,再去玩一会儿。 见他心情肉眼可见的转好,段唯放下心来,跟着一起回到了座位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慢慢在意起了傅度秋的情绪,尽管他现在仍然没弄清对方为什么生气,但也依旧想要做点什么挽回。 即使他和彭炎那么多年的友谊,段唯也从未出现过的想法。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几个人玩几局游戏后一起吃了顿饭,回到学校的时候刚好快上晚自习。玩游戏实在是伤眼,段唯一回到座位上就开始补觉,全然没有想起自己还有一大堆作业没写。 坐在前面的彭炎头也没回,拍了拍段唯的桌子,就听见傅度秋轻声说:小声点,他睡着了。 闻言彭炎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就看见自家段哥睡得香甜,半张脸露在外面,被灯光映得瓷白。他看了一眼,随后对傅度秋说:学霸,数学和英语的卷子写了没?借孩子抄抄? 写了,你先抄这个吧。傅度秋把数学卷子拿出来,递给彭炎。 试卷上俊秀的字迹还没干,像是刚刚赶的。连傅度秋都要猴急地赶作业,于是彭炎说道:把段哥喊醒来吧?英语卷子要是不写,老童明天就能让他脑袋开花。 说完他就准备把段唯叫醒,谁知却立马被傅度秋出声阻止了。对方桌上摊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英语卷子,一张写了,一张写了一半。这时候彭炎才发现两张卷子的字迹差不多,写了一半的卷子虽然刻意模仿了段唯的字迹,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是傅度秋写的。 见状,彭炎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傅度秋说:下午太辛苦了,让他睡吧,我替他抄。 彭炎:确实,打一下午的游戏,能不累吗? 而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自然对此一无所知,他这一觉睡得并不沉,有时候甚至能够听见耳边传来的翻书声,以及他又梦见了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 段唯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傅度秋那个童年故事给洗脑了,不然怎么会时不时就梦到那些场景。 而这一次,又和上一次的内容不同。画面从公园调转到湖边,两个小孩儿在土坑里捉蚯蚓,一个人蹲着,另一个站在旁边。 烈日下的两道身影不胜其烦地盯着土坑,专心致志地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蹲着的小男孩儿哇了一声,似乎是看到了蚯蚓,拿着手里的塑料瓶朝着水里探去。 而旁边站着的小男孩儿也凑了过来,谁知脚下突然打滑,惊呼一声就朝着另一个小孩儿扑去。 扑通一声,两人一起掉进了土坑里,洁白的衣服沾染上了泥渍,活生生的一个妈见打系列。 而画面中的两个小孩儿却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互相对望了一会儿,随后竟然开口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感染了天光,将整个场景都照亮了几分。 这是傅度秋从来没有说过的故事,但段唯却是梦到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然黑了,教室里全是稀稀拉拉的翻书声,他的桌上摆满了已经写完的卷子,他对着懵逼了好长一段时间,确认了都是自己的作业之后含糊地说:海螺姑娘来了? 闻言坐在旁边的傅度秋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让段唯平白浑身一抖,终于清醒了些,发现了卷子上的字迹和傅度秋的相差无几,于是转过头问道:你帮我写的? 对方还没有说话,坐在前面的彭炎就转过身来。彭炎已经补了一节课的作业,再加上下午玩的游戏,他的脸色不太好。见状他十分羡慕地对段唯说:对啊,他给你抄的,这种恩情何时不报?干脆以身相许吧。 滚一边去,段唯冲着彭炎骂了一句,随后轻声问向旁边的傅度秋:怎么不叫醒我啊? 看你睡得熟,因为彭炎的话,傅度秋的眼里染上一层似有似无的笑意,明天才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懂的题目,我给你讲一遍。 见状坐在前面的电灯泡彭炎十分识趣地转了回去。 段唯轻咳一声,将自己的目光挪开,拿着数学卷子看了一遍。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扫了一眼题目竟然发现自己一道都看不懂,于是他只好随手指了一道,随后傅度秋就慢慢靠了过来。 这里,首先因为(2,1)到直线x+2y=0被圆线 对方离得很近,近到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段唯的脖颈上,激起一阵涟漪。似乎是怕段唯听不懂,傅度秋拿起笔在纸上写写划划,纸张和鼻尖的摩擦声不断放大,让段唯控制不住地怔忡。 他看着傅度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笔,心脏却是猛地一条,本来就贫瘠的思考能力瞬间烟消云散。 所以,答案就出来了,明白了吗?说完,傅度秋把比放在草稿纸上,见段唯久久没有说话,于是下意识转过头。 谁知就在这无意之间,傅度秋对上了段唯的眼睛。 连傅度秋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他看向段唯的时候,眸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就好像眼前是一个极为珍贵的易碎品,稍不留神就会打碎。 这样让人无法忽视的眼神,连一向反应迟钝的段唯都轻易的捕捉到了,同时也让他真的分不出,傅度秋眼里的自己究竟是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因为分辨不出,所以他渐渐的意识到,自己有些沉溺进去了。 哦段唯的目光像是被烫着了一样,忽然收了回去,知道了。 见他神色异常,傅度秋以为是自己逾了矩,于是离得远了一点,小声问道:还有没有不会的? 没有了。段唯很果断地回答,脸却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红,他连忙侧过头去,试图凭借窗外吹进来的风将温度给降下去。 所幸第一节 晚自习下课铃声很快响起,段唯嚯地起身准备去商店买瓶水,顺便冷静一下。谁知一出教室门,就看见了走过来的许佳念。 虽然他们都在一个教室里,但段唯仔细想来好像是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和许佳念说话了,于是先打了个招呼。 小唯?许佳念笑着说:去商店吗? 嗯。 走,许佳念:一起去。 许佳念和段唯从小玩到大,交情好到即使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聊天,也能够瞬间聊拢。教学楼和商店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一路上许佳念却是说了好多开心事,让段唯将刚刚傅度秋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发现你最近心情好了不少啊,段唯笑着看向许佳念,之前还以为你和小炎子吵架了呢。 说到这里,刚刚还兴高采烈说话的许佳念突然沉默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小唯,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啊?闻言段唯愣了愣,想起来原著的故事线到这里乃至结局,段唯也一直都是喜欢许佳念的,可是仔细想想,他确实很久都没有再对许佳念表示过好感,于是十分诚恳地说:不喜欢了。 谁知话音刚落,许佳念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好家伙,我不喜欢你这件事让你这么高兴呢?段唯觉得有些好笑。 哪有,就是有件事瞒了你挺久了,一直都不好意思告诉你。许佳念越说脸越红,她校服下面穿了一件短裙,此时边边角已经被她捏得皱巴巴的。 段唯见了,随口问道:什么事儿啊? 我许佳念欲言又止: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一瞬间,段唯像是凭空被浇了一桶冷水,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连带着之前在教室里红透的脸,都慢慢淡了颜色。 怎么了?许佳念见他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段唯心神不宁地摇了摇头,径直朝前走。 此时他的大脑里不断闪现之前和傅度秋的一点一滴,而许佳念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也不断被放大。 他都在干什么? 他来到这个虚拟的世界,不是为了促进故事线的吗?为什么男主女主都越跑越远?他却毫无察觉? 而且他之前竟然对傅度秋,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对一个小说里的虚拟人物产生感情,这是一件听上去浪漫,但实际荒诞无边的事情。 段唯越想越乱,也越想越入迷,连身后的呼喊声都没听见。下一秒,身后一道力量把他突然拉住,他猛地抬起头,才发现面前是一棵挡路的大树。 你怎么了呀?许佳念拉住他的手,在段唯身后有些不解地说:都不看路! 被她拽住的段唯忽地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有点头晕。 让你少玩点游戏,徐佳念见他脸色好一点了,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你就不想知道对方是谁吗? 按照以前段唯的八卦属性,肯定会把男生的信息问个全面。 可是段唯却是笑了笑,摇头说:不用知道。 不用知道谁喜欢谁,也不用清楚傅度秋喜欢的究竟是原主还是自己。 他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要回去的。 他对傅度秋,不能有友情以外的情感。 作者有话要说:并不虐并不虐,只不过需要几章让小段同学认清自己的感情! 第78章 回到教室后,段唯十分罕见地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他拿着桌上的书翻来翻去,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 这还是傅度秋转学以来,除了发情期以外第一次看段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以为是自己之前讲题的时候靠得太近,让对方觉得不舒服。 想到这里,他也不禁皱起眉头。 而段唯现在脑海里一阵混沌,目光直直盯着被灯照得反光的桌面,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每天都和傅度秋混在一起,所以才会产生那样的感情。 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不知道是欺骗自己还是肯定自己,段唯暗暗地点了点头,拿出一套数学题开始刷。谁知还没写几个字,坐在旁边的人突然说道:等会儿放学一起走吗? 前一段时间因为段父住院的原因,傅度秋和段唯上学放学经常一起,即使是后来段父出院了,他们也好像是习惯了一样,放学后都会放慢自己的频率等另外一个人。 闻言段唯却是愣了愣,摇头说:不用了。 说完他拿出手机,给彭炎发了一条消息,类似晚上一起走的话,随后就熄了屏,除了一句拒绝就再也没和傅度秋说过话,和之前的氛围恰然相反。 见他明显疏远的态度,傅度秋的眸光暗了几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唇角的弧度也下压了些许。 两个人就这样低气压地坐了一晚上,等到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彭炎嚯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早就收拾好的背包搭在肩上,说:段哥,走呗? 他刚一回头,就看见自家段哥在收拾背包,而旁边的傅度秋一语不发地看着,就算是钢铁直男如彭炎,都感受到了这莫名其妙地压迫感。 段唯收拾好后站起身,像是没有察觉到旁边那道灼灼的目光,对彭炎说:走吧? 哦哦哦彭炎回过神来,走。 天气在这几天回暖,空气中似有似无地飘荡着些潮气,彭炎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胳膊上,见段唯一路上都没说话,于是问道:段哥,你和傅度秋咋了? 话音落了,段唯却是觉得有些神奇,你以前不都是对傅度秋喊打喊杀的吗?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了? 那还不都是你们俩的问题? 彭炎无所谓的耸耸肩,笑得有些憨:你要是现在想喊打喊杀,我也奉陪啊,小炎子听从段哥一切指挥! 闻言段唯心里泛起一阵暖,伸手揽过彭炎的肩膀:够兄弟! 在段唯的印象里,他的小炎子什么都好,就是脑子里缺一根筋,什么要紧事都会被轻易地搪塞过去。果不其然,这么说了一会儿,傻白甜彭炎马上就忘记了之前要说什么,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回到家之后,段唯先是洗了个热水澡,等到收拾完已经到了深夜。他的手机放在床头充电,一打开就是一连串的微信消息。 彭炎:[不对啊段哥,你和傅度秋怎么了!] [你还没告诉我呢!] 看着消息,段唯忍不住笑了笑,觉得彭炎真是拿着孙子的地位操着爷爷的心,于是他随手回了几个表情包过去,关闭消息框后又看见了傅度秋发来的消息。 傅度秋:[回家了吗?] [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不仅如此,他拿来撩汉的小号也收到了好几条傅度秋的消息,这要是放在以前,段唯肯定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可是现在他心里却是堵得慌。 他拿着手机坐在床头看了很久,直到发梢的水珠掉落在屏幕上,他才回过神来。段唯指尖轻触几下屏幕,屏蔽了小号的消息,随后用大号给傅度秋回了个[到家了]。 拇指轻摁手机右侧,微弱的光线在段唯的脸上渐渐消失。 他把手机随手甩到一边,没有再理。 分卷(56) 为了让自己不再乱七八糟地想其他的事情,段唯起身开始收拾明天上学的东西。谁知他的包里还躺着今天傅度秋帮他抄的几张卷子,段唯拿出来看了看心里更不是滋味,于是连忙关灯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 这时候放在床边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划开屏幕,上面显示着傅度秋刚发过来的消息:[你怎么了?]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被傅度秋看出来也不稀奇。他拿着手机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回复,躺在被子里侧过身,闭上眼睛喃喃道:看就看出来吧省得和他直接说了。 这一晚上段唯虽然没有做梦,但仍然睡得不太好。一大早醒来眼睛下面盯着两个黑眼圈,以至于回到教室的时候彭炎惊呼一声:段哥,我记得昨天我把你安全送到家了?你在家门口被打了?? 滚一边去。段唯翻了个白眼,把包放下坐在位置上。他能够感受到傅度秋正在看着自己,但他却是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面色平静地坐在位置上。 此时傅度秋微微眯起双眼,他此刻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段唯开始疏远自己,他原本以为是自己昨晚的举动太过亲近,可是仔细回想起来,昨晚段唯的表现又不像是不适应,而且一晚上过去,按照段唯的脾气也应该翻篇了。 正是因为毫无头绪,傅度秋的心情开始沉闷起来。这几天他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时无刻都好像在心里压着一股气,随时就要爆发出来。 可是这股气在他面对段唯的时候似乎总是无从下手,傅度秋想要用各种方法把对方紧紧圈在怀里,可是又希望对方在和自己相处的时候能够没有芥蒂。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思地坐了一个早自习,第一节 课上之前,老覃站在讲台上说道:明后天要调换座位,有特殊要求的现在举起手,等会儿下课了到办公室来登记。 话音刚落,班上有少数人举起了手,大多数都是近视需要往前坐的。见状段唯想都没想,也举起手来。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脸色霎时沉了下来,周围的空气都好像立刻下降到了冰点。 老覃见他举手,随口问道:你也要坐前面来?你确定你坐第一排打呼噜不会被老师揍一顿? 闻言周围的同学们此起彼伏地响起笑声,段唯用指尖顶了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说:老师,我也是近视呢! 稀奇了,老覃笑着拿出讲台上的粉笔,看你近视这么多年也没主动坐前排,现在和傅度秋坐了几个月转性了? 话音落了,段唯却是有些尴尬。他确实是故意举的手,或许和傅度秋分开坐,他才能够收起自己那些心思。 老覃不过是随口一说,见段唯没回话于是开始上课。周围一群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拿书的拿书,讲话的讲话,只有傅度秋慢慢侧过头,垂眸看着段唯。 你就这么想和我分开坐?他看向段唯,语气有些低地问道。 为了和他分开坐,还不惜坐在被老师轻易监视的第一排。 傅度秋在心里冷笑一声,还真是牺牲大了。 段唯顿了顿,看向傅度秋的一瞬间又下意识把目光缩了回去。 现在的傅度秋,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温柔,而像是粹了薄冰一般,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遍地生寒。alpha那先天性的侵略感让人不能忽视,即使是没有释放信息素,都让人能够轻易地感知到。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段唯此时却下意识地不敢说话,他强迫着自己和傅度秋对视,良久之后终于憋出一句:我度数加深了,我妈让我往前坐一点。 是么?傅度秋冷笑一声,侧过头没有再多问,可此时他那若有若无的怒气十分明显地被压抑着,像是只要触发机关,就会轰地一声被瞬间引爆。 段唯不得不承认,他被傅度秋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搞得有些怂了,寻思着要不要道个歉,可是对方那个架势,不像是一两句道歉就能揭过去的。 干脆不理了。 段唯心里十分不负责地想到,反正明后天他就要坐前排去了,以后再少接触一点,他们俩之间那层暧昧的薄膜总有一天会分裂。 也许是没人说话,上午的课过得很慢,慢到他睡了两次都还只过去了三节课。每上完一节课,他的桌子上就多一张卷子,试卷上光秃秃的一片,这一次并没有人帮他誊抄。 坐在前面的彭炎在中午放学之前习惯性的转过身对段唯伸出手,而后者把自己手里的空白卷子给对方,说:孙子,尽孝的时候来了。 ???彭炎看清卷子上什么都没写之后问道:你没抄学霸的啊? 他这声不大不小,不能让讲台上的老童听见,但也能够入了傅度秋的耳。而后者却是没有什么反应,神情冷淡地看着黑板。 同是alpha,彭炎都看得有些发怵,拿着手机给段唯发了个消息:[我怎么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我回到了学霸刚来一中的那一天?可是那时候也没见这么冷漠啊。] 看到消息的段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如果真的回到最开始那一天就好了,他一定会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就切断了这份感情。 他敲击键盘,发送过去:[是啊,你穿越了。] 彭炎:[你俩吵架了?] 段唯:[嗯。] 彭炎:[那以后的作业怎么办啊,跟什么都能过不去,别跟抄作业过不去啊!] 段唯也有些烦躁,随手回复过去:[滚吧。] 下课铃准时响起,段唯把手机放在课桌里,转过头的时候就看见傅度秋已经起身离开了。往日里午饭的时间他们都是约着一起,见状段唯心里百感交集,又是酸涩又是释然。 就这样吧。 挺好的。 如他所想的一样,这一下午傅度秋都没有和段唯说半个字,就算是体育课两个人练排球被分到一组,他们也只是互相传球不说话,气氛冷到旁边几个光着膀子的同学都忍不住穿了一件外套。 在传球的时候,段唯十分敏锐地闻到了一股信息素味道。犹如缠绕了薄雾的松林,时而浅薄时而浓郁,他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像是傅度秋的。 可是傅度秋身为一个优质alpha,除非是自己心神不宁或者是其他的外力因素,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地泄露信息素。再者他俩现在这个气氛,他也不好去问什么,于是便揭了过去。 等到快下课的前二十分钟的自由活动里,坐在篮球框下的段唯就看见傅度秋和体育老师说了什么,随后径直朝着教学楼走。 他目送着对方一路往前,直到看不见傅度秋的身影了,他才慢慢收回目光。 他心神不宁又无所事事地和旁边几个朋友聊了会天,放学铃声很快响起。段唯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和彭炎刚走到食堂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有人在旁边说:我刚刚经过文科楼的时候,闻到了好大一股信息素味道,像是alpha的,那味道,我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啊?是有人易感期了吗?另外一个人说道。 应该是吧,不然哪个alpha会弄出这么浓郁的信息素味道?不过那个信息素真的好闻,像是森林里的味道,挺高级的,比香水还要好闻。 一旁的段唯像是想起了什么,闻言瞬间有些变了脸色,他没管旁边彭炎的唠叨,径直走向说话的两个omega,问道:你们在哪个教室里闻到的? 学校里大部分人都认识段唯,这两个omega自然也不例外。他们俩先是愣了愣,随后其中一个人说道:不知道,当时我们在一楼,味道太大了,直接飘到下面来了。 尽管信息量这么少,但段唯心中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让他不禁有些着急地皱起眉头。两个同学见他不说话,于是相伴去了食堂,旁边的彭炎走上前来,说道:怎么了段哥? 你有没有看见傅度秋?段唯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刚刚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啊,彭炎莫名其妙,你没看见,我当然也没看见,怎么 了字还没说出口,他就看见段唯把手里的校服塞在了彭炎身上,径直朝着文科大楼跑去。 段唯拼命地朝着熟悉的教学楼奔跑,越是靠近,越能够闻到那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心里的猜想也渐渐笃定了几分。 楼底下有好几个同学都在和自己的老师打电话,这股信息素实在是太过强大,如果放任不管,不仅是当事人会出意外,学校里绝大部分omgea也都会被影响到。 见段唯跑过来,几个好心的同学都上前阻止,却被段唯立马挥开。 他们看清楚来人后皆是有些意外,但见对方似乎并不受信息素的影响,于是只好连连嘱咐了好几句,随后不放心地看着段唯往教学楼里走。 同学,遇到危险记得大喊啊! 不要勉强,保护自己要紧! 将他们的声音抛诸脑后,段唯上楼后先是去了八班,可是里面却是空无一人,于是只能单凭着嗅觉寻找。越往里走,即使是他对傅度秋的信息素十分熟悉,也经不住这浓郁又霸道的味道,双腿不受控制地有些发软。 直到他走到一间琴房面前,身体上的不适感更加强烈了。这里是整栋楼里味道最浓郁的一间教室,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经过片刻的犹豫之后还是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门在他进去的一瞬间被合上,琴房里面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丝合缝,什么都看不见。于是他只能在黑暗里喊着:傅度秋?你在吗? 我是段唯,你没事吧? 无人应答。 四周是死一样的沉静,却是让段唯平白有些害怕。他三两步走到门口想离开,拿出手机给傅度秋发了个在哪儿的消息,刚一发出去,却发现自己用错了号。 他刚想撤回,就听见了一阵清脆的震动声。 段唯浑身一抖,拿着手机下意识想逃,面前的门刚被他打开一条缝,又被一股大力砰的关上。 熟悉的白松香就这样沾染了段唯的全身,他听见身后传来傅度秋的声音:去哪儿? 第79章 感受到傅度秋站在身后时,段唯心里冒出的唯一想法就是:跑。 以前临时标记的时候,也许是对方刻意压制了自己的信息素,才让他没有感觉到强烈的不适应。而现在,因为易感期的原因,对方的信息素不受控制,气势滔天地充斥了整个教室,乃至一瞬之间,段唯就被白松香的味道给裹挟了。 想起半年之前彭炎的那次易感期,段唯浑身开始发怵,彭炎当时他都应付不过来,更别说是傅度秋。 想到这里,他象征性的动了动,谁知段唯手脚发软,还没有来得及熄屏的手机掉在了地面上。啪嗒一声,他和傅度秋的聊天记录就这样摆在了两人面前。 段唯: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他现在再也顾不得什么,推开身后的人去拿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谁知对方却快他一步,抢先弯身,一双修长的手牢牢按住手机两侧。 给我 段唯连忙去抢,可他现在的力气在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面前简直是螳臂当车,傅度秋只需轻轻用力,手机就能全然落在他手里。 片刻的功夫,上面残留的消息一览无遗,段唯却是依旧没有放弃抵抗,在傅度秋准备往上翻的间隙里,空出一只手按住了手机右上侧的熄屏键。 光亮在两人之间倏然消失。 周围一片黑暗,段唯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微微的喘气声,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飘过了各种各样的说辞,连在路上捡到的手机这种蹩脚的理由都想出来了。 良久之后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傅度秋。 而对方此刻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傅度秋神色十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全然没有上一次彭炎易感期时的不受控制,反而还比平时多了几分气定神闲。 如果不是这滔天的信息素,眼前的傅度秋简直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见他不说话,段唯也不好直接解释,于是只能试探性地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他紧张的心情简直就把心虚两个字直接写在了脑门上,让本来还因为之前的事压着怒气的傅度秋忍不住笑了笑。他侧过头,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轻声说:你觉得我看到什么了? 对方这种态度反而让段唯觉得自己言多必失,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站在原地装死。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傅度秋突然出声道:你有弟弟? 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段唯想都没想,就随口回答道:没有啊。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找补,就看见傅度秋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轻声问道:那你每天晚上哄谁睡觉呢? 段唯: 段唯实在没有想到半年前随口说的一句土味情话被傅度秋记到现在,但他反应过来,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上上策,于是一脸疑问道:什么?我没哄谁睡觉啊? 他此刻精湛的演技不去考电影学院简直就是埋没人才,傅度秋笑着没有回答,继续说道:高二的数学题难吗? 你要是不会写,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傅度秋慢慢靠近,而段唯慢慢后退,直到把对方逼到门后的角落里,才慢慢说道:没有必要特地注册一个号问我。 傅度秋这样的反应简直是出乎段唯的意料,他以为对方起码会刨根问底,然后痛斥自己一个小时。 谁知傅度秋却是早就知道了一样,不意外不生气,反而还有些调戏的意味。 因为不在意料之中,段唯也有些无从下手。他张开的嘴动了一下,随后又合上,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傅度秋笑了笑,把放在桌上的手机拿过来递到段唯面前,似乎并不想给对方任何回旋的余地,轻声说道:那你打开手机。 手机因为他的触碰亮起了锁屏,微弱的灯光将俩人之间的缝隙照亮,他们此刻离得很近,段唯被他困在角落里,强烈到无法忽视的信息素缠绕上他全神,段唯的面上已经不受控制地露了怯。 见他不说话,傅度秋并没有再逼下去,而是把手机重新塞回段唯的手里,指尖触碰到的一霎那,他轻轻皱起眉头,说:你的手好凉。 分卷(57) 刚刚跑过来的时候十分焦急,段唯把外套扔给彭炎,自己只穿了一件t恤就赶到了教学楼,被傅度秋这么一提醒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些冷。 见状傅度秋把自己身上的校服脱了下来,不顾段唯的反对将衣服套在了对方身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段唯才发现傅度秋有些不对劲。 从进门到现在,对方一系列的行为都和平常无异,但脱下衣服后,锁骨处的红痕立马出现在了段唯的视野里。那痕迹大片大片的覆盖,见状他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想起来以前有谁说过,alpha如果在易感期时没有及时注射抑制剂,就会有不良反应,轻则起红痕,重则进医院。 见状他连忙说道:你还没有注射抑制剂吗?我去给你找一支来吧? 说完他刚准备开门,就被傅度秋抓住了手腕,对方笑了笑,上下打量着段唯,说:你知道我是在易感期吗? 他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地,似乎这迫在眉睫的易感期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连段唯都比他着急,说:我当然知道啊。 那你知道alpha的易感期,傅度秋接着说:对于omgea意味着什么吗? 说完这句话,刚刚还急着出去的段唯突然沉默了。 成为omega之后他也偶尔听生理课,自然也知道alpha的易感期对每一位omega来说都是一种危险的象征。 这个时候的alpha比往日里更加强势,对自己的omgea占有欲极强,如果丧失理智,更是有强制终生标记的风险。刚刚段唯来时大脑子里全是一股冲劲儿,全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他现在虽然能够接受傅度秋这强烈的信息素,但不代表傅度秋就能够忍住一个alpha的本能不伤害自己。 想到这里,段唯脑海中霎时敲响了警钟,想逃却是无所遁形。而傅度秋越靠越近,等到两个人之间只剩下一拳远的时候,段唯终于有了些怯意,抖着声音说:你想干嘛? 你觉得我想干嘛? 傅度秋回答得很快,即使大脑一片混沌,但说话时却是全然清明: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对吧? 段唯侧过头,感受着傅度秋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脖颈间,耳朵不自觉地红了。 见他躲避,傅度秋却没有停止靠近,呼吸停留在脖颈和耳垂之间,轻声说:所以你怎么敢来的? 傅度秋说话的声音明明不带任何旖旎,可是进了段唯的耳里,他竟然品出了些撩人。他不知道傅度秋说的话有几分真切几分混沌,用手抵住对方的胸膛,说:我给你找一支抑制剂 他略带些抗拒的动作并没有阻挠alpha半分,甚至让傅度秋不禁皱起眉头。他情不自禁地抬手覆上段唯那脆弱的后颈,感受着面前omgea本能的战栗,轻声说:不用抑制剂,我要这个就好了。 ! 段唯嚯地睁大眼睛,想要避开,却又怕伤到傅度秋,只好呆在原地不动。 而后者见他就这样愣愣地看着自己,不反抗也不推拒,心中轻啧一声,有些无奈又带着些告诫地说:还好是遇见我,不然你怎么办啊? 段唯: 遇到你才危险。 见他不语,傅度秋忍住心中想要把对方拆之入腹的念头,轻轻松开手里的桎梏,后退几步坐在一架钢琴前的皮椅上,说老覃已经联系我的家人了,等会儿会有人来接我。 见他没对自己进行多余的逾矩行为,段唯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傅度秋似乎是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就有了易感期的端倪,到后来还提前请假去了教学楼,仔细算过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也难怪傅度秋身上会出现红痕。 想起对方的家庭关系,段唯皱起眉头说:我还是给你找个抑制剂吧,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我是优质alpha,普通的抑制剂对我没用。傅度秋回答道。 那这并不是段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之前很多次发情期他也遇到了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但都是傅度秋帮了忙。 想到这里,段唯往门口走了两步,说道:那我给你去找个医生吧? 别走。 谁知他刚打开门,另外一只手就被傅度秋牢牢握住,对方把额头靠在他的掌心,像是怕对方这么一走就不会回来,所以干脆牢牢抓住,喃喃地说:别走,我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段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按照傅度秋的性子,对方确实是会把伤痕掩盖在表象之下,如果这几天他没有单方面的不理人,或许能够早一点发现傅度秋的异常,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似乎是察觉到了段唯心里在想什么,傅度秋抬起头说道:不是你的问题,优质alpha的易感期没有办法用药物简单抑制,熬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你岂不是以后每次都要这么熬?段唯皱起眉头问道。 以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说起以前,傅度秋的眸中闪过一丝往日里从没有出现过的脆弱,随后又很快地遮掩了过去。 他没有松开握着段唯的手,而后者也没有试图推开。 段唯继续问道:没有办法改善吗? 可以啊,为了让段唯不担心,傅度秋的语气轻松了一些,说道:被omega的信息素安抚。 哦。 小唯,傅度秋抬起头,双手轻轻捏着段唯的手,眼中尽是温柔。见对方没有应答也没有抗拒,于是他的手慢慢用力,将段唯拉到自己面前,轻声道:我可以闻一闻你的信息素吗? 这并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要求,比段唯以往看到的alpha易感期所引发的社会血腥新闻要轻松得多,他似乎是丝毫没有犹豫,立马就将自己的信息素释放了出来。 蜜桔味很快就充斥了整间教室,和即将到来的夏季一样酸涩清新,两道信息素在空气中交汇在一起,彼此之间互相缠绕、融合,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随后,段唯就发现对方身上那一片红痕真的淡了许多,而傅度秋也十分魇足的长舒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缠上段唯的腰,将头抵在段唯的小腹。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琴房的钟表声在这一片寂静中不断放大,滴答滴答的表示着时间的流逝。感受着傅度秋呼吸的一起一伏,段唯放在另一边的手也慢慢抬起,轻轻触上对方的后背。 随后他的指尖抬起又放下,像是大人哄小孩儿似地。 靠在他身上的傅度秋不禁笑出了声,闷声闷气地说:你平时就是这么哄你弟弟睡觉吗? 闭嘴。 于是傅度秋还真笑盈盈的没有说话,两人一站一坐,之前的薄膜好像在这个时候突然消失了。段唯感受着傅度秋的呼吸,他明白其实还有更直接的方法缓解傅度秋的易感期,但对方却是用了最保护自己的办法。 他心里泛起一阵笑意,这种被珍视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满足的温暖。段唯放在傅度秋后背的手轻轻握拳,犹豫了一会儿后轻声说:要不 嗯?傅度秋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却是挠得段唯心里一阵痒。 要不你临时标记我吧?段唯说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他第一次类似于邀请一样说这种话,于是他侧过头,连忙解释道:标记我的话,你也能够汲取我的信息素。 黑暗中,傅度秋缓缓睁开眼睛,没有一个alpha在面对自己喜欢的omega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还能够冷静对待。即使是一向自制力强大的他也忍不住混杂了呼吸。 他抱着段唯的手紧了紧,随后缓缓抬起头,视线穿过黑暗望向对方已经微微泛红的脸,随后轻笑一声:过来。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重,却是让段唯有一种不能违抗的顺从感。段唯双手无意识握拳,随后慢慢靠近对方,坐在了傅度秋旁边。 皮椅很长,但他们俩只占据了一小块地方。借着微弱的灯光,段唯紧张地看着傅度秋握着自己的那双修长的手,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自觉地喉咙上下翻滚。 而傅度秋却是气定神闲,或者换句话说,他没有哪一刻是全然紧张的。 他轻拍着段唯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后者十分熟练的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傅度秋,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语气轻快的说:来吧! omega最脆弱的地方,就这样被段唯毫无顾忌地摆在了alpha面前,这是一种全然信任地态度。 见状傅度秋微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的后颈,忍住心中的滚烫,轻轻拂上段唯的脖颈,指尖似有似无地擦过那脆弱的腺体。 感受着他的触碰,段唯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然后又不甘示弱的坐直了身子。他有些不太适应傅度秋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摸自己,这甚至比直接标记还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刚想说你快一点,下一瞬间傅度秋的呼吸就突然喷洒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没有防备地浑身一抖,抓在椅子上的手支撑不住身体,只好抬起来靠住一旁的钢琴。 琴键在他的触碰下发出声音,混合着空气中交缠的信息素,让这安静地氛围中溢出几丝暧昧。 段唯闭上眼睛,等待着那像爱抚又像是啃噬的标记,可是下一秒,白松香似云雾一般缭绕在他四周,只听见傅度秋说:你的发情期没有到,我不能标记你。 话音刚落,段唯反应迟钝地愣了愣,得知不能够帮助对方的,他心里泛起一阵失落。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傅度秋继续说:刚刚拥抱就已经让我舒服很多了,还是谢谢你。 段唯刚想说没关系,又想起以前傅度秋帮了自己很多,可是自己却连句像样的谢谢都没有说出口,不禁心中一阵懊恼。 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感受到一片微凉轻触他的腺体。 是傅度秋的唇。 这一吻绅士的浅尝辄止,傅度秋的薄唇慢慢离开段唯的腺体,轻声说:这是报答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别说吻了,人都可以报答给你! 第80章 这是报答给你的。 段唯被这一吻吓得浑身一抖,omgea的本能让他想逃窜,可是他却是愿意相信傅度秋,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放在钢琴上的手依旧发出暧昧的声音。 和他所料想的一样,傅度秋亲吻的动作犹如蜻蜓点水,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脖颈。空气中的信息素似乎又浓烈了几分,两个人一前一后坐了一会儿,直到门口传来老覃的声音,傅度秋才慢慢起身。 我要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段唯的错觉,他从傅度秋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眷念。他喉头一紧,跟着傅度秋也站起身,你 话说出口,段唯又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于关切,于是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这个状况,明天还能来正常上课吗? 不知道,傅度秋抬起手把段唯有些凌乱的衣领整理好,说:看情况吧,可能会在家里休息几天。 哦闻言段唯点点头,知道了。 见他一脸纠结的样子,傅度秋不禁勾起唇角,转过身走到琴房门口打开门。只见外面站了好几个人,老覃在最前面,有些着急地说:怎么了这是?易感期来了? 他们一行人虽然嘴里问着,但全部都往琴房里看。他们之所以能够上来,是因为从刚刚开始那一股alpha信息素的香味减弱了不少,没有像之前那般充满攻击性,不然真的要请救护车不可。 可是安抚alpha易感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非 站在后面的彭炎比其他人更为担心,从段唯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他段哥的音讯,他唯恐对方傻了吧唧的跑到教学楼里。 这种行为简直和棉羊白送到大灰狼口中没什么区别。 所以当他看到段唯从傅度秋身后出来的时候,整栋教学楼都能够听见他的哀嚎 我的段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对你做了什么,我要给你报仇! 段唯: 他不嚎还好,这一提醒不禁让周围几个人都想歪了。可是段唯除了身上的校服大了点,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老覃深吸一口气,对着旁边的傅度秋说:怎么样?能走吧? 可以。傅度秋现在全然没有一般alpha经历易感期时的易躁易怒,而是十分从容地跟着老覃往楼道上走,离开之前还似乎像是宽慰一样地看了段唯一眼。 而后者有些担心又不想表露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良久之后才收回目光。 之后的两天,傅度秋都没有来学校。 因为易感期的原因,对方请了好几天的假,连放在课桌里的背包都没有拿走。段唯看着右边空荡荡的一片,前所未有的孤单让他一阵恍惚。 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这节课是自习,彭炎难得地写了几张卷子,转过身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他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段哥一手撑着下颌,另外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里的笔,目光却是似有似无地瞟过旁边的位置,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不让人想歪都难。 彭炎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他段哥被傅度秋拿下是迟早的事。 他有些看不下去地拍了拍段唯的课桌,而后者像是如梦方醒,愣愣地看着自己,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问道:干什么? 要不你去看看学霸吧?彭炎试探地说道:你俩不是住得很近吗? 果不其然,他话刚说出口,段唯猛地一拍桌子,翻了个白眼,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巨搞笑的事情,我去找他干什么?开玩笑。 彭炎: 他觉得他段哥就差把口是心非写在自己脸上了。 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段唯挥挥手试图揭过去,十分生硬地对彭炎问道:有别的事儿? 哦,我和许佳念等会儿一起去吃饭,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彭炎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要下课了。 哦,行啊,话说到这里,段唯依稀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咀嚼了彭炎的话,说:不对啊,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都能私下里约饭了?? 分卷(58) 以往都是彭炎邀请他吃饭,顺带着找许佳念拼桌。而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他自己变成了附带的那一个。 话音刚落,彭炎似乎也有些惊讶,说:她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话还没说完,段唯脑海中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许佳念和自己说有喜欢的男生的事。他此刻的心情像是拐了一个山路十八弯,良久之后颤声道:不会是你吧??? 接下来的时间,段唯从彭炎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早在半年之前,这段孽缘就有了端倪。那时彭炎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抹茶味的omega,还兴冲冲地给段唯看过,当时段唯一心准备撩傅度秋所以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许佳念的信息素就是抹茶。 后来在寒假的时候,两个人奔了现。彭炎其实也早就对许佳念有好感,而许佳念早就知道对方是彭炎,毕竟在已知信息素的情况下,还不能根据日常用语揣摩出对方是谁也就只有彭炎干得出来。 他们俩顺利奔现之后谈起了恋爱,开学之后又因为段唯以及高考的原因而分手。 说到这里,段唯不禁皱起眉头,难怪他们两个接二连三地问他还喜不喜欢许佳念,原来是因为这一茬。 后来解决了心结后,两个人又重新在一起,这一次决定谁的手都不要分开,一起考大学。 听完所有的故事,段唯不禁缓缓摇头,像是听完了一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双手拍了拍说:真跌宕啊 即使是做好了准备,但说完全过程的彭炎还是有些害羞,他憨憨地笑了笑,我还以为她和你说了。 你不和我说还不觉得,段唯余惊未消,想起元宵节以及那次运动会前彭炎说的种种,连连摆头:现在才发现,处处都是细节啊。 说到这里,彭炎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们本来也以为我们很隐秘,但我和傅度秋说的时候,他根本没什么表情。 为什么? 彭炎还记得那天自己忍着自己那难得的羞耻感,和傅度秋扭扭捏捏地说了自己和许佳念的事,谁知话还没说一半就被傅度秋冷淡地打断,随后说:我早就知道了。 闻言彭炎呆愣地停顿了几秒,随后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 去年初雪,傅度秋在面对彭炎的时候十分的言简意赅,拿着手里的卷子,表情看上去似乎根本对他们俩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你们俩太明显了。 说到这里,段唯仔细回想那次初雪,却是什么端倪都没有摸到。他皱起眉头,仔细整理时间线那个时候许佳念两个人根本没有奔现,这都能被傅度秋猜出来,还真是开了挂。 他不禁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即使是知道段唯平时反应真的慢,但彭炎此时还是忍不住为自家段哥辩解一句:可能这就是学霸吧。 闻言段唯却是沉默了,得知了许佳念和彭炎在一起的消息,这明明是严重偏离剧情线的事情,但他却是没什么感觉,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像是一切尘埃落定一般,让他觉得其实故事这样结局也挺好的。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座位,眉头皱得更深了。 以后该怎么办呢? 穿书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疑问。 理性和感性在他脑海中掀起一阵风暴,他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答案越来越清晰。 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傅度秋。 那张每日里都会出现在段唯面前的脸,在这个时候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他一拍脑门,心里不断默念: 冷静冷静冷静,他喜欢的根本不是你 这时,坐在彭炎前排的同学轻叩了他的桌面,一张张试卷就这样传了下来,见状彭炎连连哀嚎道:就放一个周日的假,有必要做这么多张卷子吗?? 年轻人,不要太单纯。同学笑着说:怎么可能让你舒舒服服地睡一天呢? 明天是学校的月假,全校可以休息一整天,只不过这对于高三的学子们来说就是换一个地方写作业。彭炎把卷子放到段唯桌子上,看了一眼傅度秋桌上堆成小山的试卷,不禁摇了摇头:傅度秋来了不得补作业补到手断吗?段哥你确定不去看看他,顺便把作业一起带过去? 闻言刚刚还苦大仇深的段唯被打断了思绪,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一样马上拒绝,而是无言了一瞬,嘴角轻呡,看上去十分纠结。 意识到彭炎在看着自己,他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连连摆手:管好你自己! 见状彭炎笑着转过了身,心里已经猜想到了十之八.九。 果不其然,在放学的时候,段唯还是偷偷摸摸地说把一沓卷子塞进了自己的包里。走之前还和老覃说了一声,表明自己去给傅度秋送卷子。 闻言老覃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段唯后,还是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段唯一直在给自己洗脑,只不过是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互帮互助对,互帮互助而已。 可是他在路过傅度秋家的时候还是肉眼可见的怂了,想起自己还特意跟老覃主动说这件事,整得他好像多关心傅度秋一样。 此刻段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踌躇了良久,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家里。 刚打开铁门,乔莹就站在外面收已经晒干的衣服,见一件校服的尺码比自家儿子的大上不少,于是问道:段唯,这是你的校服吗?你吃多了把它撑大了?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易感期那天傅度秋给段唯穿上的那件校服,因为对方没有来上学,于是段唯只好把它给洗了。 走在门口依旧还在独自纠结的段唯见乔莹手里的衣服,像是想到了什么两眼霎时发光,拿过去说:晒干了? 干了啊。乔莹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还没来得及多问,就看见段唯突然笑了,拿着衣服往外跑,走之前还不忘说:谢谢老妈! 这孩子乔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仅笑着摇摇头:怎么了这是? 而段唯一路小跑,拿着手里的校服以及包里的试卷,觉得这一次找傅度秋的理由充分了不少。 他就是送个衣服,顺便再送卷子,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人之常情。 越想越笃定,段唯跑到大宅子面前。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而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外面停着一张昂贵的小轿车,预示着里面除了傅度秋以外还有别的人。 于是段唯又双叒叕怂了,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敲门,谁知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一个女人穿着家居服,手里还拿着垃圾袋,看见段唯的时候先是吃惊,然后又马上转为笑意:是小秋的同学吧? 正是叶琼。 对于傅度秋的漂亮老妈,段唯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抓紧了两边的裤缝,随后鞠了一个90的躬,差点被身后的书包压成180:阿姨好! 好好好,叶琼对段唯的印象本来就好,见他这么礼貌于是笑得更深了,她让出一条道,说:来看小秋的吧? 不不不,段唯连忙解释,不知道是在骗谁:我来还东西,顺便把作业给他。 见他慌慌张张地解释,叶琼忍住嘴角的笑意,点头说:好孩子快进来,不用换鞋,阿姨先出去扔个垃圾,你随便坐啊。 她笑得有些深意,让段唯回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刚想细看叶琼就拿着袋子走了,只剩他一个人站在门口。 见状段唯还是在门口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换上,刚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了从卧室里出来的人。 两天没见,傅度秋的脸色比之前多了一丝病态,但他脚步轻快,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身上穿着松散的家居服,细长的锁骨露出来,上面已经没有了红痕。 见状段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房间的时候,傅度秋就听见了有人拜访,按照以前是根本不会有人来探望的,所以他在看见段唯的时候有些惊讶,随后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段唯有些愣住,收回脸上的表情。先是把手里的校服搭在一边的沙发上,然后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卷子,说:我来送东西给你。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若无其事,像是顺道经过的路人一样。 见状傅度秋不禁笑了笑,随意地看了沙发上的校服一眼,随后走上前来拿过段唯手里的卷子,翻了翻后说:那真是谢谢了。 不用谢,段唯仰起头说:同桌之间,互帮互助。 他把互帮互助和同桌两个字说得很重,像是怕对方想歪似地,殊不知这样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确实,傅度秋把卷子放在一边,又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在离段唯几寸之远的地方站定,有些觉得好笑地说:老覃给了我电子版,本来只用在平板上答题,现在要靠手写了。 段唯: 见他不语,傅度秋忍俊不禁的侧过头,有些苍白的脸上泛出几丝笑意,随后又看向段唯,低声说:你可真是我的好同桌。 第81章 段唯在听到傅度秋的话后大脑宕机了很久,他想起之前老覃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立马就明白过来是个怎么回事。他轻咳一声,顺着对方的话接到:不不用谢,让你锻炼一下手指。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把那一沓卷子放在一边,对他说:进来吧。 哦。 本来只是想送个卷子就走人的段唯,不知道为什么就顺着傅度秋说的进了客厅。里面整洁片,桌面上还摆了几个瓷白的茶壶和茶杯,空气中都飘着些若有若无的茶香。 见状段唯便多看了几眼,还没说话就听见傅度秋说:你要喝点茶吗?我妈刚沏的。 行。段唯应了声。 傅度秋倒茶的姿势很规范,至少段唯这么个门外汉觉得十分赏心悦目。只见傅度秋骨节分明的手将茶盖轻启,先是用茶水烫了遍杯子,随后再慢慢将茶壶里的水倒进去,斟了刚好七分满,在这瞬间浓郁又带着丝清冽的茶香飘荡在段唯的鼻尖。 不过在喝下去的时候,段唯轻轻皱起眉头。 怎么了?傅度秋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状轻声问道。 段唯看了眼茶杯里绿得发黑的茶,吐了吐舌头说:我觉得有点苦。 闻言傅度秋像是猜到了样,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笑了笑,温声说:这是苦茶,确实喝上去有点涩。 说完他起身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一盒蜜饯和瓶牛奶,放在段唯面前说:你喝这个吧。 见状段唯应了声,想起来自己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甜的东西,于是拿了过去。 盒子里的东西有很多,大多都是梅子和金桔,他拿着尝了几个,然后把盒子放在茶几上,用余光有搭没搭地观察傅度秋。 对方现在虽然能说话能活动,但脸上依旧残留着些病容,可见易感期的这几天傅度秋并不好过,于是他轻声问道:后天你能去上课吗? 应该可以,傅度秋略略思考了会儿,说。 闻言段唯点了点头,拿了桌上的牛奶喝了口,就看见傅度秋朝着自己看了眼,随后似笑非笑地说:这几天想我了吗? 咳咳咳 傅度秋语出惊人,直接让段唯把嘴里还没下咽的牛奶给呛了进去。他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眸中盈盈的水光让他所见都蒙上了层雾气。 见状傅度秋连忙坐到他旁边,伸出手顺着他的后背拍了几下,才终于让段唯平息过来。 而段唯连连喘了几口气,脸上的颜色未消,皱起眉头看向对方说:你天到晚想什么呢!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傅度秋十分正经地想了想段唯的话,随后又回了句不正经的:我这几天,天到晚可都是在想你。 对方的声音低沉和缓,像是涓涓细流般流淌,让段唯不禁皱起眉头,非常没有出息地耳朵一阵发热。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情,段唯翻了个白眼,说:你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为什么?傅度秋挑起眉头:你怕自己经受不住? 段唯的白眼翻得更夸张了:好让我提前准备个垃圾袋,你说完我方便吐。 闻言傅度秋忍不住笑了笑,双眼睛弯弯的,在略带些病容的脸上格外好看:那我现在给你打个报告? 干什么?段唯下意识警惕起来,以为他又要说什么骚话。 因为刚刚段唯被呛的原因,他们俩此时坐在一张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座让段唯的身子都掀了进去,几乎和傅度秋身体贴着身体。 这让他不经意地想起了易感期那天,两个人坐在钢琴前,傅度秋的吻轻轻地落在他的腺体上。越回忆越清晰,段唯甚至能够体会到对方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脖颈两侧,让他的耳朵忍不住地发红。 见他神色,傅度秋笑得比之前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继续说道:有没有想我,嗯? 段唯下意识地侧开视线,可是听觉却不能受他的控制,傅度秋的声音像是绒毛般轻挠着他的耳蜗,让他时间还真有点经受不住。 即使每天段唯都给自己洗脑同桌情深,但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来他确实有点想傅度秋。时间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他心中不样的存在。 不过他根本不会就这样轻易表现出来,于是十分不屑地说:你就不怕你妈看见你这样? 闻言傅度秋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妈她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段唯几乎是噌的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身前,副乖学生的样子。 分卷(59)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愣了愣,有些好笑地跟着段唯一齐起身。 阿姨好。看着从玄关过来的叶琼,段唯又鞠了个90的躬。 似乎是被他的架势给弄得有些惊讶,叶琼连连摆手,快坐快坐,阿姨给你洗几盒水果去。 闻言段唯连忙说:不用麻烦了 话还没说完,叶琼就哼着歌去了厨房,见状傅度秋在一旁安慰道:没关系,就让她弄吧。 不行,我去帮她吧,段唯说着就要动身,乔莹以前经常让他在厨房里打下手,所以也养成了只要在客厅里坐会儿,段唯就觉得会被自家老妈教训的好习惯,让长辈弄东西多不好啊。 不用,傅度秋拉住他的手,你就坐着吧,我去就好了。 话音落了,段唯也没有再坚持,被傅度秋摁回了沙发上,于是感慨地说:做你们家的客人真幸福。 不是客人幸福,傅度秋在去厨房的时候转过身,意味深长地对着段唯笑道:是因为她喜欢你。 说完也不等段唯说话,三两步去了厨房。 叶琼所说的水果简直不能用几盒来形容,母子两人洗完后摆上来站了整整一个桌面,段唯不禁喃喃道:这也太多了点 不多不多,随便吃! 叶琼把几盒水果放在他面前,里面的草莓鲜脆欲滴,只是简单地摆在面前段唯就能轻易闻到淡淡的清香。他拿起尝了个,味道也如外表一样鲜嫩可口。 见他吃得开心,叶琼也笑眯眯地,看了眼旁边的傅度秋,越看越觉得这两个小娃儿般配,于是试探地问道:这次真是多亏你了,小秋的易感期直让我头疼,要不是你临时安抚了他,不知道又要住多久的医院。 优质alpha的易感期本就比般alpha要猛烈,再加上现在并没有配置出优质抑制剂,所以每次傅度秋的易感期都是硬生生熬过来的。所幸这样的次数并不多,这次事发突然,叶琼又在外地,如果不是处理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叶琼对段唯的喜欢又深了些许。 可是段唯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同学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嘛。 话音落了,叶琼的表情变了变,她看了眼旁边神色淡淡地傅度秋,霎时间明白了。 看来距离目标还有点远啊 母子两个人就在段唯没注意的间隙里来了个无声对话,随后叶琼又和段唯说了些有的没的,等到快接近晚上的时候,叶琼看了眼时间,笑着说:小唯呀,我等会儿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先在这儿到处玩玩,等会儿在我们家吃晚饭啊! 哦,好好。段唯见她起身,自己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等到叶琼走进书房,他才终于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见他这样,傅度秋觉得挺有意思,笑着问道:你还怕我妈? 这不是要给你妈留下个好印象?段唯说话不经过脑子,想都不想就直接说了出来,等说完后细细品味了会儿,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这时候已经晚了,傅度秋似笑非笑地问道:为什么要给我妈留下好印象? 段唯: 见他不说话,傅度秋也不逗了,双手插兜闲散地问道:要不要参观下我们家? 傅度秋惯会在语言上占段唯的便宜,而后者果然没有细思我家和我们家的区别,点头和傅度秋往楼上走。 傅度秋家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比上层要设计得空旷一些,二楼几乎都是客卧,以及一些供娱乐消遣的房间,比如棋牌室、小型电影房,甚至还有专门的花房。 花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用段唯那对花花草草贫瘠的知识,他只能勉强叫出几朵花的花名,但即使这样,也不影响他对眼前所见的喜欢。 你妈喜欢养花?段唯问道。 嗯,傅度秋应了声,以前的爱好,现在也留着,那次婚礼上的用花也都是他挑的。 闻言段唯点点头,转了会儿后走出花房,再往前走就是这个家的卧室。傅度秋带着他往前走了两三个房间,最终在一个微敞的房间前站定。 这是我的房间。傅度秋说完就将面前的门打开,房间里的布置就这样一览无遗地出现在段唯面前。 和他想的样,傅度秋的房间十分整洁,也十分简单。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归好了类,然后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子或者架子上,床褥也是一丝不苟,没有半点褶皱,看上去像极了酒店考试的专业模板。 段唯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书柜上整整一沓的法律相关书籍,有的还做好了笔记,看上去十分用心。 看着这么整洁的房间,段唯想起自己家的狗窝,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你这房间这么死板,和你人一样无趣。 被他这么说,傅度秋也不脑,回想起段唯那杂乱,衣服到处乱扔的房间,笑得不漏痕迹:那当然和你的房间比不过,房如其人。 段唯: 他时之间竟然有些认不清,对方究竟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此时傅度秋突然临时来了电话,只好出门接听,留下段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他四处转了转,最后在床头站定。 床头的墙壁做了独特的镂空,上面放着几个相框,分别是小时候、初中、高中的傅度秋。看过去,似乎看遍了傅度秋从小到大的成长,段唯笑着看了会儿,最后将视线落在傅度秋八岁的照片上。 那是一张很简单的照片,上面的傅度秋虽然年纪小,但眉宇之间已经有了现在的影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照片给了段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种感觉越来越熟悉,可是他越是想明白,大脑越是浑浊,还带着些隐隐地刺痛。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这种刺痛感才慢慢消失,他往旁边走了几步,随后就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个树叶标本。 是傅度秋在灯会那天拿出来的标本。 再次见到这个标本时,段唯却已经是不样的心境。当时他不以为意,没有喜欢上傅度秋,所以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可是现在境况却完全不同,这个东西的出现,让他不禁想起个他全然忽视掉的问题。 傅度秋喜欢的,究竟是他吗? 段唯想都没有想过有天他会被这个问题给困住,他心中霎时间和今天吃的草莓般酸涩起来。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慢慢伸出手,碰上了那枚标本。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双手触碰上标本的时候,他大脑中的刺痛感突然侵袭了全身,乃至他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手里的标本却依旧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与之同时,段唯的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般,往回溯着些他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的回忆。 有高兴的、有悲伤的、有愤怒的各种各样的情感混合着零碎的画面,即使是段唯能够确定自己从未经历过,那些回忆却还是让他觉得太过真实。 脑海中此时像是有着个小光点,而他的意识不断在光点旁穿梭,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脑犹如拨云见日,从混沌的画面变得逐渐清晰。 夏日的灼热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头顶是漫天搅动的浮云,梧桐树叶落在他的眼前,段唯此刻好像处于一个虚幻的世界。 而现实中的他倒在房间里,手里是那枚树叶标本。 周围一片寂静,良久之后只听见声机械的: 【拯救作者计划已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请假一天,下一章揭示穿书真相! 第82章 而于此同时,一张桌子上传来了闷哼一声,一位女生犹如大梦方醒般嚯地从座位上直起身,她用手抬了抬把脸压出一道印子的眼镜,随后下意识地看向挂在墙上的吊钟。 已经过了交稿的时间。 她是一名畅销书作者,手里正在连载一本耽美小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写越跑偏,到后期全线崩塌写成了一本言情。 女配喜欢上了攻,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真正的主角受被她不小心写死,网上骂声一片,编辑也让她全文重写。 可是写作状态并不是时刻都有,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个月,等到要交稿那天她赶到凌晨,在快要昏睡之际,她听到了一声【已成功绑定拯救作者系统】,随后就昏迷了过去。 想到这里,她已经顾不上什么,连忙打开电脑。谁知原本空白的word文档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昨天被她改得乱七八糟的主线,竟然全部走向了正轨。 可这并不是她写的。 什么? 段唯以为听错了,用手指着自己重复了一遍:我是书里的人物? 【是的】 没有感情的机械声又在黑暗中响起。 当那声机械声在段唯脑海里出现时,他浑身酸痛,睁开眼睛却是一片黑暗。他感觉自己现在处于一个独立的空间里,脚下好似有一块平地足以支撑他的身体,可是他却什么都看不清。 他面前突然像是投放投影一般,出现了一台电脑,上面的文字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他眼前。画面十分不平稳,就像是段唯在透过一个人的视角看电脑,果不其然,这个视角不断移动,落在了一边的镜子上。 画面上的女人短发垂肩,脸上戴着一架黑框眼镜,长得并不算好看,放在人群中是马上就让人忘记的存在。 如此普通的长相,却是让段唯差点叫出声。 这不是他穿书之前看的那本小说的作者吗?他当时因为结局还百度百科了作者,看人家是个女的才没有骂她一整晚。 为什么,这个人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在他怔忡的时候,他全然没有发现电脑里的文字全部都是自己和傅度秋的名字,而剧情也刚好停在之前段唯站在床边的情节。 于此同时,所有的记忆,就这样在不经意间犹如洪水般纷至沓来。段唯闭上眼睛,有些痛苦地捂上了自己的头。 画面就这样不断调转,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平躺着,而眼前是深黑的天空。 路灯照得电线杆的影子长长,他现在依稀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大马路上。段唯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了。 所有能量就在此刻从自己身上流逝,随后他就听见了耳边传来的救护车声和熟悉的哭泣声。 是许佳念。 只是一瞬间,段唯就搞清楚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段,是原著段唯经历车祸时倒在血泊中的情节,当时许佳念寻短见,段唯大半夜驾车去寻找,结果在一个转弯的路口发生车祸,当场丧命。 这本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可不知道为什么,血泊中的段唯,眼前却出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画面中一人坐在电脑面前,正是刚刚段唯在画面里所看见的短发女人。 对方敲击着键盘,删删减减,最后一章拍向鼠标,嘴里念念叨叨似乎说着什么。 这副画面太过无厘头,导致书中的段唯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在生命的最后,他以为自己会经历传说中的走马灯,结果却不知为何,他掉入了一个全然黑暗的空间。 正是现在的段唯,所处的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原著中的段唯,明白了所有的故事。 他是一本小说的主角受,而另一个主角攻,是傅度秋。 他们本来是和寻常小说一样以完美的结局收尾,可谁知作者越写越跑偏,写成了一本言情小说,和他所经历的一样,段唯被作者写死,潦草收工。 而就在她准备一些推翻重写这个故事时,她本应该死去的主角,奇迹般地有了个人意识。 看到这里,段唯混乱的思绪终于理清了一些。 在原著段唯经历车祸倒在血泊的情节中,看着漫天飘落的雨滴,他突然在那一瞬间意识觉醒,意识到自己是小说的主角。 于是他在作者全文重改时彻底逃脱了小说的控制,随后自动绑定了系统,准备自己探索剧情,重写全文。 段唯: 现在坐在空间里的段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画面里已然觉醒的自己,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还让他懵逼,这种情节的转变不亚于世界观崩塌。 他从穿书,变成了书里的人物。 那,段唯很久之后才组织好语言,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我难道不是穿书过来的?? 【因为当时系统发生故障,导致您的记忆发生紊乱】 段唯眼前的画面又陡然一转,变成了一片湛蓝的天空,然后再不断往下,就看见了无数次在他梦中出现的画面。 七.八岁的段唯拉着同龄的傅度秋在沙滩上奔跑,而这一切和他之前预料到的一样,都是原著里没有的桥段,他的推论确实没有错误。 因为这些,全部都是段唯这个人物觉醒之后,试图改变错乱故事线而临时加的情节。 因为主人公提前会面,段唯在傅度秋心中留下了印记,剧情线就这样顺水推舟地进行了下去。后来傅度秋离开顺清市,时间流转数几年,段唯估摸着快要重逢时,却在一个月前因为系统故障,记忆发生了紊乱。 【系统维护,只能将原著的情节,再重新注入进您的脑子里】于是就造成了,段唯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穿书过来的错觉。 信息量太大,导致一直自翊智商很高的段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 似乎是为了让他适应,系统把眼前的画面定格,安安静静地看着已经懵逼的段唯。对于记忆紊乱,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维护修理的这段时间里,它一直以为段唯会因为原著的情节,而促进许佳念和傅度秋在一起,而事实却是如他所料。可是另一位男主傅度秋却是更让他大跌眼镜。 面对不断阻碍故事线的段唯,傅度秋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心意,导致系统一段时间以为对方也觉醒了,可事实上并不是。 他只是十分简单的,喜欢着段唯。 这也不难解释,就算是原故事线崩成那样,傅度秋都从来没有对许佳念动过心。 分卷(60) 良久之后,段唯终于回过神来,说:那为什么,我一直都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维修】 哦。行吧。 段唯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他想起之前掉入这个空间时所思考的问题。现在傅度秋喜欢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他现在都在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突然又出现了?段唯说。 【因为要归还您的记忆】 那你以后还会出现吗? 【不会】 为什么? 面对现在极度求知若渴的段唯,系统十分好脾气地说:【因为拯救作者计划已经完成,为了表示系统的歉意,我们已经将原著剧情进行完结处理,你们现在已经成了自由人】啥?段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似乎出了问题。 系统似乎叹息了一口气,如此人性化的举动让段唯愣了愣,随后就听见依旧冰冷的声音响起:【今天是作者交稿的最后期限,系统已经将故事自动写完并刊印给了杂志社,从今往后,你所在的世界将不由作者管辖】也就是说,我的行为和思想,不会再被影响了?段唯努力跟上它的思维。 【是的】 哦段唯试探性的说到: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系统回答得很快。 紧接着,段唯面前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按照系统所说的,他要恢复所有一个月之前的记忆。 他看见了自己七.八岁时和傅度秋的初见,他白色的衬衫在太阳光下被照出蓝色的光,无数颗梧桐将树叶撒向地面。 湿漉漉的篮球场上,两个身影在四处嬉戏,七岁的段唯看着八岁的傅度秋,奶声奶气地说:你为什么老是在这边玩呀?你的爸爸妈妈不管你吗? 段唯的老妈从小就是棍棒式教育,只要在外面玩得超过一个下午,就会被回去一顿暴打。 听到这句话,无论是画面中的傅度秋还是画面外的段唯,皆是微微一凝气。那时候他的父母刚好在闹离婚,轻则吵架重则动手,傅度秋是因为无法接受家里的环境,才偷偷跑出来。 段唯看着画面中突然安静下来的傅度秋,心里微微一疼。 不过八岁的傅度秋就已经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霎时间收起了自己的难过,站起身来说:对,你提醒我了,我爸妈催我回去吃饭呢! 说完也不管段唯的反应,转身就离开了。看着不断跑远的傅度秋,画面外的段唯轻轻叹了一口气。 记忆在画面轮转的时候不断输入进他的大脑里,他记得那时候的傅度秋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家里的情况,看上去他和段唯一样,是个到店就会回家里吃饭的乖孩子。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回家,家里有没有人照顾他。 再后来,傅度秋便转了学,因为事发突然,来不及和段唯道别。当时段唯还足足记恨了傅度秋好几个月,等到后来小孩子的心性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漫长的思念。 就像是跨越了两辈子时间那么长,那股浓重的爱意,也烧进了画面外的段唯心里。 之后,段唯经常会去沙滩、篮球场、或者是和傅度秋玩过的地方待上几个小时。街道两边的梧桐树都换了好几棵,当初段唯在树下为傅度秋捡起的那片树叶,那棵树也已经被砍得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未成年的情感矫情又青涩,段唯一个人看着觉得没什么,可是还有个系统,就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他看见自己开始写青春日记,还边写边念的时候,段唯幽幽开口:那什么,要不你调个快进? 【为什么?】虽然不解,但系统还是依言调了快进。 时间就这样流逝,转眼间过去了很多年。就在高三开学,段唯马上就要和傅度秋重逢之际,画面里的自己果然和系统说的一样,出现了记忆错误。 看到这里,现在变成了系统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开口道:【我先走了,这个会一直持续到你和傅度秋重逢时的画面】嗯?段唯看着画面里的自己,问道:你要走了? 【嗯,等你看完回忆,就会回到你来时的空间】 也就是傅度秋的房间。 哦那段唯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声机械转动的声音,示意着系统离开了。 对于这个乍现的系统,段唯大多是懵逼地,到现在也还没有理清大脑混乱的思绪。他抬起头,就看见自己和傅度秋几年后重逢的画面。 出乎意料的,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次新生转学的画面。 而是他戴着眼镜穿着校服,闲庭信步地走进文科大楼。画面中的他悠哉游哉,晨光的斑点在他身上不断流转,看上去灵动又好看。 在行至转角的时候,他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段唯记得,这是傅度秋转学过来的早晨。 面前的人比他高大半个头,段唯只看见他黑色外套上的银色树叶花纹。对方身形很稳,反而是他晃了晃,险些没站稳。 当时的他没有看来人是谁,轻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而画面上,被撞的人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段唯上楼的背影,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在教室众人的目光下,他笑了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没关系。 画面外的段唯顿时惊讶得微微张嘴,他的心跳在此刻似乎不受控制了一般,剧烈地震颤着,似乎这黑暗的空间里,都回响着他心动的声音。 段唯看着眼前的傅度秋,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重逢了。 作者有话要说:能力有限,可能有的方面没有写清楚,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留言,俺一一解答(还有红包哦~) 第83章 当面前的一切消失时,段唯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他半混乱半清醒之间,好像听见了傅度秋着急的呼喊,所有的记忆在此刻像是归巢一般回到他的脑海里,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真实。 明天我们还去那里玩?好不好? 七岁的段唯站在离家不远的十字路口上,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儿。他第一次看见像对方这样不爱说话,闷声闷气却又格外讨人喜欢的人,于是总是想要再亲近一点。 而傅度秋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段唯,却没有对方那样坦诚热情,反而是红了脸颊烫了耳朵,半晌才终于挤出一句:好。 那就说好了! 绿灯亮了,段唯挥手和傅度秋告别,说完就往前跑去,身影一蹦一跳的,好不快活。 看着他不断跑远的背影,那时才半人高的傅度秋不知不觉间从嘴角溢出了些笑意,转过身往自家门口走去,还没有开门,就听见了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年轻的叶琼从大宅子里出来,她脸上残留着浅薄的巴掌印,即使平日里十分要强的她也露出了属于omega的脆弱。她手里拿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在看见儿子的时候愣了愣,随后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和妈妈走。叶琼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傅度秋说。 第二天,段唯按照往常的习惯,下午顶着烈日早早地去了约定的地点。夏日的江面上漂泊着许多小船,它们穿梭在江面上,上面三三两两载着些游客。 飞鸟在江面上飞过,荡起一阵涟漪。 从晌午到黄昏,他都没有等到如约而至的玩伴。 于是他一边骂一边哭地回了家。 因为是曾经丢失过的记忆,所以当它们全部归巢时,段唯觉得格外真实,仿佛就在昨天。那爱意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纪般源远流长,直烧得他脑子乃至全身都滚烫。 直到他逐渐恢复意识,他都感受到了身上灼热的潮气。 你醒了? 旁边传来清脆的女声,段唯下意识睁眼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 我段唯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了,仿佛是大半辈子没喝水一样,喉咙里卡着辆拖拉机。 护士姐姐笑了笑,看了一眼已经流了半瓶的点滴,说:你发烧了,一下烧到了快四十度。 哦。 段唯沉默良久,最终才懵逼地点了点头。他的脸颊还是红的,这样让他本就好看的脸上添了几分可爱,让护士姐姐忍不住心疼了一把。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哦对了,你的朋友 话还没说完,病房门就被嚯地打开,彭炎从门口突然冲了进来,见段唯醒了猛地抱住他说:啊啊啊啊啊我段哥呜呜呜呜,我还以为我要黑发人送 闭嘴,你好吵,段唯出声打断,皱起眉头说:还有,你压我点滴了。 说完,刚刚还黑发人送黑发人的彭炎连忙闭上了嘴,像碰珍宝般摸着段唯的点滴。 和他一起进来的许佳念满脸关怀,把水果放在一边说:怎么样?还难不难受?想不想吃水果? 没事。段唯还没有适应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于是下意识地笑了笑。 我差点吓死,你晕了好几天了都,彭炎见段唯的脸色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坐在一边:你怎么就突然高烧昏迷了,以前从来没有过。 我怎么知道?段唯懒得多说,随口搪塞了过去,问道:这几天都是谁在照顾我? 还有谁,你爸妈呗,说到这里,彭炎停顿了一会儿,半揶揄地说:还有傅度秋。 话音刚落,还没等段唯惊讶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傅度秋手里拿着几个塑料袋,里面是冒着热气的食物。 他在看见段唯醒过来时十分明显地愣了愣,眼中似乎闪过了某种情绪,又马上隐了过去。随后面色平静地走进病房,轻声说:醒了? 再次看见傅度秋时,段唯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之前在教学楼下错过的那一面,他本以为那次是他们的初次见面,没想到却是久别重逢。 他轻轻应了一声。 旁边的彭炎见他们有些微妙,于是和旁边的许佳念互看一眼,虽是没有说话却彼此心领神会。 在得知他段哥住院时,他们因为上课分身乏术,没有来探望。但一直以来从不缺课的傅度秋却是请了假,每天陪在段唯身边。 傅度秋虽然每天看上去都和平时无异,但却十分执拗,谁劝都没用。连叶琼都未曾见过他什么时候这么照顾过一个人,见状谁都没拦着,就这样让傅度秋照顾了整整几天。 想到这里,彭炎看了一眼床上表情微妙的段唯,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觉得好事将近了。 见状十分有眼力见儿的彭炎和许佳念打着哈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傅度秋见段唯脸上的病容随着苏醒消失了不少,于是走上前走在旁边,无言地看着流动的点滴。 段唯看着他放在床边的白粥,说:这是给我带的吗? 不是,我没想到你会醒来,傅度秋诚实的回答:买给我自己吃的。 段唯: 见他一脸无语的表情,傅度秋侧过头笑了笑,起身准备推开窗户透透气,晚霞在窗帘拉开的一瞬间,犹如唯慢一般在此刻照进病房里,这时候段唯才发现已经到了傍晚。 傅度秋三两步回到床边,把塑料袋拆开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白粥,说:能动吗,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我又不是瘫痪了,段唯用另外一只没有打点滴手将自己撑起来,我把你饭吃了,你吃什么? 你看清楚,傅度秋把那碗稀得连榨菜都没有的白粥举到段唯面前,说:除了现在躺在床上的你,谁还会吃这个? 话音落了,段唯还真的朝着碗里看了一眼,心里泛起一阵暖,牵起嘴角轻声说:你特意给我买的? 话说完段唯才反应过来这一句有多暧昧,他却是没有像之前一样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用余光看着傅度秋。而对方什么都没说,垂眸拨弄着碗里的白粥,随后舀起一勺递到段唯嘴边。 我自己可以 话还没说完,段唯就看见傅度秋不容拒绝的眼神,那目光中还带着些属于alpha的强势,让他愣了愣,然后慢慢张开嘴。 其实依他的性格,除了爹妈之外,段唯是不会让其他人给自己喂饭的,他觉得这样太亲昵,也没什么必要。可段唯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处柔软和脆弱,是专门留给傅度秋的。 白粥顺着勺子落进他的嘴里,温度适中,里面似乎掺了些冰糖,但并不甜腻。段唯昏迷了几天都单凭吊水撑着,现在尝到食物,肚子不禁叫了起来,声音刚好落进傅度秋的耳朵里。 对方一心放在段唯身上,直到那声音响到第三声,才终于反应过来笑了笑。 粥喝完后,段唯才终于觉得胃充实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被风吹得摇摆的树枝,之前心里乱七八糟的心情好像随着白粥一起吃进了肚子里。 他看了一会儿,若有若无地感受到一道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于是转过头,就看见傅度秋坐在床边,眼神晦暗不明。 怎么了? 段唯一脸莫名其妙,刚想说话,就看见傅度秋突然起身,随后一阵温热的怀抱将他重重围住。 傅度秋抱住了他。 对方十分克制,没有碰到他的针头,但力量又十分重,抱得他后背有些发疼。 段唯隔着他的肩膀,眼睛看着窗外的晚霞,并没有推开他。反而慢慢抬起双手,拂上对方的后背,顺势把头埋进了傅度秋的肩窝里。他轻嗅着对方熟悉的白松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 感受到了段唯的配合,傅度秋先是愣了愣,随后抱着段唯的力量放松了些许。他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仿佛段唯晕倒的那一天仍旧历历在目。 那天他还没打完电话,就听见房间里扑通一声,冲进房间的时候他看见段唯满脸通红,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树叶标本,他将对方抱起的时候那温度简直能够将指尖灼烧。 他在叶琼慌乱的声音中镇定地打了120急救,随后又把人抱到门口亲自坐上了救护车,再之后的事情,他就有些记不清了。 分卷(61) 只记得他一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良久之后心神不宁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是傅度秋有条不紊的人生中,第一次手足无措。 他搂着段唯,感受着怀里人已经正常的体温,终于把玄了好几天的心给放了下来,轻声问道:还有没有不舒服? 段唯枕着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那吃饱了没有?傅度秋摸着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地像是在哄人入睡。 段唯脸颊有些发热,又点了点头。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傅度秋才慢慢松开段唯。他看着对方有些消瘦的轮廓,心里又是一阵心疼,放在段唯后脑勺的手慢慢往前滑,落在了段唯的脸颊上。 指腹慢慢滑动,让段唯脸上一阵痒,他往后躲了躲,傅度秋才慢慢收回手。 明明只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段唯却能够完完全全感受到傅度秋的心情,他心里又甜又涩,说不出的满足感溢满了心间。 傅度秋看了一眼快要见底的点滴瓶,按了一下床头的传唤机,随后起身把垃圾清理好,说:我出去扔垃圾,顺便给你爸妈报个平安。 哦,好。 护士姐姐没过多久就进了病房,拿着点滴瓶准备换。段唯侧头看着傅度秋清理垃圾,于是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醒,还刚好买了一碗白粥啊? 话音落了,傅度秋却是没有回答,说了一句你好好躺着,就拿着垃圾出了病房。 一旁的护士姐姐换完了点滴,见傅度秋走了,笑笑说:你这个朋友可太好了。 嗯?段唯没听懂他的意思。 他像是生怕你醒来会饿着似地,每天都定时定点带一碗白粥过来,说到这,护士姐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然后坐在你床头的椅子上,直到粥冷掉。 段唯听到这话愣了愣,心里像是炸起了一朵蘑菇云,半晌后才终于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事将近~ 感谢在2021040122:50:31~2021040221:5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铭20瓶;打马经年月伴星辉10瓶;青莳3瓶;珞珞瑶瑶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段唯这病说来奇怪,来得汹涌,走得也迅速,他才醒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能够出院,后续只需要按时吃药便能够彻底康复。 对此一向格外谨慎的乔莹按时按量地给自家儿子换着花样地做营养餐,确定段唯彻底好了,才放他去学校上课。 到教室的时候,彭炎上上下下把段唯看了个遍,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异样,才终于像老父亲一样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你可把我吓死了。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彭炎第一次见段唯生这么大一场病,担心也是在所难免。段唯见他表情诚恳,心里泛起一阵暖,放心,爸爸就算是苟延残踹,也会看着儿子你慢慢长大的! 闻言彭炎撇了撇嘴,随意地朝着桌子上看了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从段唯课桌里拿出一摞卷子,笑嘻嘻地说:段哥,欢迎回到腥风血雨的高三。 段唯: 和段唯想的没差多少,这次病假他虽然错过了好几天的课,但并没有错过老师发的卷子。一张张的试卷堆在桌上成了一座小型山坡,不过好在这次并不是他一个人补卷子。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他似乎都不需要仔细观察题干,手抬起落下间一道道公式就写了出来。一张空白试卷很快就被他填得满满当当,他检查了一遍后十分熟练的把答案给了段唯。 彭炎坐在前面看着自家段哥抄着傅度秋现写的试卷,立刻酸成了柠檬精,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过去,于是起身和许佳念黏糊去了。 就这样,在两个人的配合之下,本来够段唯写上好几天的试卷,只花了半天就完成了大半。段唯坐在位置上,看着傅度秋做题的侧脸发愣。 不得不承认,傅度秋长得确实很好看,尤其这种好看在他认真的时候发挥到了极致,专注的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不想打扰。 在傅度秋翻阅卷子的同时,光线从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擦过,落在段唯身上,让他浑身暖洋洋的。 似乎是察觉到段唯一直在看自己,傅度秋微微侧过头,轻声说: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段唯立马摇了摇头,面对傅度秋的视线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躲躲闪闪,而是十分坦诚地笑了笑,你写。 经过这场大病,傅度秋觉得段唯好像变了不少,但他并没有多想,勾起唇角拿着手里的试卷继续写。 等到下课时,老覃站在门口对着傅度秋招了招手,于是他对旁边的段唯说:我出去一会儿。 在旁边昏昏欲睡的段唯点点头,看着他走出教室。这种感觉让他有片刻的满足,像是寻常情侣无论有什么事都会报备一般。 等会儿,情侣。 段唯大脑里重新响起这个词语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了手臂里。 而刚黏糊回来的彭炎坐到位置上,面对段唯的不对劲浑然不觉,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段唯说:段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生日好像快到了吧? 话音落了,段唯仔细想了一会儿,自己生日好像就是在最近几天,于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满多少?18?彭炎问道。 段唯应了一声,随后感叹了一句:岁月催人老啊 你还记不记得,彭炎笑了笑,我们之前在游乐园那次,那个司机还准备在你成年之后给你介绍女朋友呢! 这么一提,被段唯忘到九霄云外的事情终于被他想了起来。他见傅度秋一时半会还没回来,于是摆了摆手,不屑地说:你段哥要是想恋爱,还要人介绍? 说完,一向喜欢跟他捧哏的彭炎却是乖乖地闭上了嘴,看着段唯背后没有说话。 于是段唯像是有感知一般往后看了一眼,果然,此刻傅度秋就站在身后。 对方刚和老覃处理完事情,回来就听见了刚刚那一段话,见状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双手插兜坐回到段唯旁边,轻声说:我也觉得。 啥?见他笑,段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而一边的彭炎见傅度秋这个表情,就已经摸清了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骚话。 果不其然,傅度秋趁着段唯没反应过来,继续说:哪用得着别人介绍,你想恋爱,身边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段唯: 彭炎:大白天的,做个人吧。 段唯生日那天刚好是学校一月一次的开放日,一大清早,段唯刚起床手机就被四面八方发过来的祝福刷了屏 彭炎:[生日快乐,祝我段哥18岁红红火火发大财!还有,成年了,小心xxx那个(你懂的)] 消息虽然没有发完,但段唯已经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笑着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跟随消息过来的还有一个数额较大的红包,段唯看了一眼消息发送的时间,刚好是零点整。 唉,有个懂事的儿子真是舒心。 他回复了几个表情包,退出聊天界面往下滑,就看见了其他人的消息 许佳念:[小唯生日快乐呀*v*,高考考出理想的成绩!] 山猴儿:[段哥破壳日快乐!!说好的带我上王者呢!捶胸)] 狗耗子:[生日快乐!!什么时候一起打游戏呀~(流口水)] 消息层出不穷,就连班级群里都被彭炎号召着刷屏生日快乐,段唯一一笑着回复了,越往下翻却是没有看见傅度秋的消息。 这让段唯心里微微一动,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拿着手机半天,上面叮咚叮咚地他也没理,直到一个新消息出现在列表上,他才抬起手。 傅度秋:[怎么没有回我的消息?] 见状段唯愣了愣,仔细看了上面的聊天消息确实什么都没有,于是回了过去:[你发消息给我了吗?] 对方回复的很快:[小号。] 段唯: 再次登录这个小号时,段唯一边回想以前干的好事一边羞耻感爆棚,曾经和傅度秋说过的情话历历在目,他刚一上号,傅度秋的头像就弹了上来。 [生日快乐。] [微信红包] 很简单,很傅度秋。 但当段唯打开红包之后,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了,他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以为自己少看了一个零。 段唯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很快就把消息发了出去:[这不太好吧?] 傅度秋回得很快:[为什么?] 段唯:[太多了。] 要知道就算是他妈,等到段唯生日的时候,也只会随便搞个长寿面和小额红包打发一下。段唯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额的红包。 消息最上端显示了几秒的正在输入中,随后傅度秋的消息就回了过来:[没事,拿着买零食吃。] 段唯: 哪个大户人家用这么多钱买零食啊? 不过段唯也没有再推辞,想着大不了下次傅度秋生日再还回去。聊了几句后便收拾好东西去了学校。刚一进教室四面八方都是生日快乐的祝福,彭炎见他坐下,立马转过身来问道:段哥,今天哪儿的场子? 他们几个狐朋狗友一到生日就会请几个亲密的朋友一起吃顿饭,今年当然也不会例外。 不知道,段唯摇摇头,晚上请你们吃顿饭吧? 行啊,我当然没问题。彭炎对这种饭局是永远不会拒绝的,连连应了。 说完段唯点点头,按照以前的习惯同样也找了许佳念,等到最后他犹豫了一会儿,走到傅度秋旁边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话音落了,连旁边的彭炎都有些惊讶,要说生日这种饭局,只有十分亲近的朋友才会被邀请,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段唯邀请了除自己和许佳念以外的其他人。 闻言傅度秋写题的节奏微顿,随后慢慢抬起头,迎上段唯的目光。 也许是太久没有说出过类似的请求,段唯的表情有些明显地不自在,但还是强迫着自己和傅度秋对视。 见状傅度秋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转念一想有些犹豫地说:我不知道,到时候看吧。 按照以往,段唯的请求傅度秋都不会拒绝,所以这回答实实在在地让段唯愣了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邀请傅度秋,只是觉得对方在自己心中,已经不知不觉间比普通人高上了不少。 不过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见傅度秋没答应,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爱来不来吧。 说完就沉默地坐下,从课桌里拿书准备上课。 他以为自己表现得天衣无缝,实则连彭炎都看得出来,他写在脸上的失望两个字。 段唯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不咸不淡的,这让傅度秋心里溢出一阵阵暖意。他笑着慢慢靠近,近乎讨好一般说:我去。 段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忍不住高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傅度秋调戏了一通。 他横了傅度秋一眼,继续说:管你来不来,我要是愿意能请一个馆子的人来,到时候连你坐的位置都没有。 话音落了,坐在前面的彭炎不禁笑出声。 怎么办,他竟觉得段哥有点可爱。 好好好,傅度秋好脾气地哄着:那到时候我就站着,行不行? 当傅度秋愿意哄人的时候,语气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让段唯浑身都像是被电流淌过,连带着双手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因为靠近,对方的呼吸打在段唯的脸上,让周身不知不觉间增长出暧昧来,惹得一边偷听的彭炎一阵牙酸。 不得不说段唯真的很好哄,闻言他笑了笑,随后又瞬间收起笑容,口嫌体正直地说:倒也不用,你跪着就行。 他这句话半开玩笑,傅度秋不禁莞尔,没有放在心上。 要是你表现好的话,谁知段唯还没说完,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轻声道:我的椅子可以分给你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彭炎:你俩干脆抱着坐得了。 (翻翻脑内存稿,不出意外还下章或者下下章就要在一起啦~) 感谢在2021040221:55:10~2021040321:1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韩惜双15瓶;不愧是我4瓶;珞珞瑶瑶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段唯请吃饭的地方,是他以往生日去的餐馆。他、许佳念、彭炎几个人生日时都去那家餐馆,久而久之地也成为了一个特别的仪式感。 只不过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 当傅度秋出现在面前时,许佳念愣了愣,随后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彭炎。而后者一脸早就猜到了的表情,耸了耸肩。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三人小组变成了四个人,不过大家都算相熟,所以许佳念意外之后便也觉得理所当然。 小唯和傅度秋的关系,确实从以前的水火不容,变成了深交好友。甚至她有时觉得,段唯对傅度秋比对他们两个老友还要亲昵。 段唯一进餐馆就将菜单给了几个人,说:点吧,今天全场由段公子买单。 那当然不客气!彭炎和许佳念坐在他俩对面,拿过菜单后摊在两人之间准备点菜,势必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恨恨地宰他段哥一顿。 而傅度秋则坐在段唯旁边,笑着不说话。 等到菜全部上齐的时候,仪式感爆棚的彭炎举着酒杯,不顾旁边还有一桌人,大声喊着:祝段哥生日快乐! 许佳念估计是和彭炎待久了,也笑着举杯子喊了一声,店子里一部分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被这么多道目光注视着,段唯觉得有些丢人,侧过头去装作和他们不熟。而一边的傅度秋也笑了笑,拿着杯子递到段唯面前,说:小唯,生日快乐。 分卷(62)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对面两个人面前喊了段唯的小名,让敬酒的两个人皆是惊得忘记了动作。 从小到大彭炎都自认自己孙子的身份,从来只叫段哥,一群狐朋狗友也没胆子乱叫,跟着他一起叫哥。他还没有听到除了许佳念之外的任何人叫过小唯这个昵称。 这个昵称从许佳念嘴里出来,是姐姐对弟弟的爱惜,可是傅度秋说出来,却是带着些让人不想歪都难的旖旎。 就在彭炎以为自家段哥马上就要翻脸的时候,谁知对方却只是愣了愣,随后耳朵都红了,逃也似地拿起杯子和三个人碰过之后一饮而尽。 而傅度秋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见段唯一杯酒下了肚,于是把旁边添酒的瓶子拿远了一点,说:你病刚好,喝一杯就够了。 刚刚被那么一句说得有些羞恼的段唯闻言想要找回自己的场子,于是故意说道:早就好全了。 好全了也不能喝,傅度秋的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你忘了你喝醉之后是什么样了? 他这么一说,段唯就想起来之前冬令营那次醉酒,脸又红了几分。见他没有再犟嘴,傅度秋笑了笑,像是安慰一般又补了句:听话。 于是段唯还真乖乖地,没有再提喝酒的事。 许佳念和彭炎像是观赏到了什么史诗级的画面,两人互看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了数。 一杯饮下,放在几人中间的热汤已经煮得咕噜响,彭炎吃了一筷子牛肉,说:段哥,等会儿什么安排? 闻言段唯摇摇头,大病初愈,他玩什么都兴致不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别啊,彭炎这一趟就是抱着不醉不归的打算来的,连忙说:成年的第一天,不搞点有意义的事? 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段唯抬眼看过去。 蹦迪喝酒玩游戏啊!彭炎隐隐有些兴奋,想当年他十八岁生日就是这么过的。 闻言段唯兴致缺缺,摆手说:老了,跳不动了。 见他一副与世无争的贤者状态,彭炎自觉无趣地撇了撇嘴,看向一边的傅度秋说:学霸,你18岁生日过了吗? 过了。傅度秋将目光从段唯身上收回来,点点头。 彭炎:怎么过的? 学校里过的。傅度秋面色平静地说。 话音落了,几个人都有些惊讶。对于彭炎来说,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必须要风风火火热热闹闹地过。而许佳念和段唯受他的影响,虽然没有那么严重的仪式感,但每年也会空出一天来小聚一次,这样才不会孤单。 听傅度秋这么说,彭炎下意识问道:好家伙,全班一起过的吗? 不是,傅度秋似乎并不想多聊,三两句含糊了过去:一个人过的。 话音落了,坐在一边的段唯有些不是滋味。记忆里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给傅度秋过过生日,七岁的那一年他们也仅仅只有几个月的缘分,而以傅度秋的性格和家庭,也不是会像他们一样,在生日时有人在身边陪伴着。 见状彭炎也有些尴尬,拿着酒杯冲着傅度秋抱歉地笑了笑。 话题落到现在谁也没有预料到,傅度秋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拿起酒杯刚想把这一个话题揭过去,就听见身边的人说:没事,以后有们陪着你。 傅度秋拿杯子的手顿了顿,有些意外地看向段唯。他第一次从段唯那里听到这样的话,一瞬间以为这不过是他的幻觉,可是对方逐渐坚定的眼神,告诉着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段唯一双眼睛在灯光下闪着斑驳的光,泪痣因为他的微笑轻轻扬起,像是一点勾人心魄的朱砂。 以后有们陪着你。 有陪着你。 桌上的菜点得很多,不过有彭炎在,一切都不是问题。等到快接近十点的时候,彭炎终于把碗放了下来,随后打了一个漫长的嗝。 饱了?半个小时前就放筷的段唯颇有些无语地说。 彭炎:饱了。 那就走呗? 段唯很早之前就付了帐,刚披上外套准备起身,身后就传来一阵声音:不好意思几位同学,可以等一下吗? 彭炎:怎么了? 是这样的,服务员是一个omega,笑起来甜甜的有两个小酒窝,刚刚从柜台那里听到你们这一桌有人过生日是吗? 段唯瞥了一眼彭炎,而后者十分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不关事的表情。 段唯礼貌地点了点头,对服务员说:是的。 那太好了,服务员拍了拍手掌,十分高兴的样子:们这里最近有一个活动,只要是生日当天消费,留下合照保留在们店的照片墙上,就能够享半价优惠哦! 说完,他见面前几个客人都没什么反应,于是有些惋惜地说:几位不方便保留照片吗? 话音落了,彭炎和段唯和之前在灯会那天遇到情侣套餐一样,十分有默契地互相看了看,彭炎抢先一步说道:可以!们很方便。 段唯:十分方便! 服务员: 过来给他们拍照的,是这家店的店长。长得十分有书卷气,也难怪会想出合照这样带有浪漫色彩的方式搞优惠。段唯走进餐馆里面,看到了服务员所说的照片墙。 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和他们存在相同想法的人有很多,所以照片墙是出乎段唯意料的大,旁边还有几个客人在拍照。 他往墙上看去,看见上面还特意分好了合照、情侣、朋友等等的区域。 见状段唯看着情侣区域上一张张亲密的照片,不禁出声道:这要是分手了再看这些照片,岂不是很扎心? 旁边几个还在拍照的情侣: 彭炎:段哥你可少说点吧。 拍照的过程很快,不一会儿旁边几个客人就完事了,老板朝着他们四个人走来,指了指合照的位置说:来吧? 话音落了,四个人朝着走过去,许佳念和彭炎走得最快,先一齐站定在镜头前。那一块区域很小,一排只能够站两个人,所以段唯和傅度秋自然并排站在了后面。 热恋期的情侣总是不在意场景,调整好座位之后,许佳念和彭炎就亲密地靠在一起,让老板一下就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 于是他十分先入为主地以为后面两个男生也是情侣,于是指挥着说道:后面两个同学,靠得紧一点。 本来和傅度秋站在一起就已经足够要段唯的命,听到这句话之后他更是想原地土遁。而旁边的傅度秋则是十分自然地往他旁边挪了几步,他们肩膀靠着肩膀,手背贴着手背,让段唯的手心不禁冒了汗。 可是这显然还是不够店长所说的亲密,他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取景器,随后对段唯说:那位同学,不要害羞,头往你男朋友那边靠一靠! 他不是段唯话还没说完,自己垂在一侧的左手却被旁边的傅度秋拽了拽,对方神情温柔地看着自己,这一眼就让段唯卡了壳,忘记解释刚刚那一句。 这样一打岔,让老板以为段唯只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害羞,于是连连说:没事儿,拍照片而已啦,以后还要和你男朋友拍婚纱照呢,这么害羞可怎么行? 段唯: 这位老板你想得可真多。 这时照相的门口又出现了一群人,就在段唯感叹和他同月同日生的人怎么这么多的时候,就听见傅度秋在一旁说道:小唯,靠这边来一点。 对方的声音很低,带着些引导性的蛊惑,让段唯一下就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鬼使神差地将头往傅度秋肩膀上虚空地靠了一点儿。 而店长反应也很快,咔嚓一声,四人合照就在此刻定了格。 他们几个人都长得很好看,让店长忍不住留着他们一连来了好几张。彭炎和许佳念似乎来了瘾,单独照了好几张双人合照,连带着傅度秋和段唯都被拉着照了几张双人照。 最后照片洗出来有厚厚的一沓,老板十分慷慨,把照片分了递给几个人,让他们自己贴在墙上。 于是彭炎两个人十分旁若无人的将两人合照贴在情侣区域上,这个地方实在太过于狭小,他们贴完后便出了门。 见状傅度秋将大合照放在正中心,照片上的段唯愣愣地,看着镜头的表情有些难得地呆滞。而站在旁边的傅度秋则笑得十分温柔,胶片特殊的复古滤镜,将两个人脸上蒙上一层浅黄的薄纱。 贴完照片,见段唯拿着自己和傅度秋的照片迟迟不动,傅度秋似笑非笑地在一边说:怎么了?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照片墙的区域就只有情侣和朋友、闺蜜这几个选项,按理说段唯根本没什么好犹豫的,插进朋友栏就完事。 但段唯也不知道自己在停留些什么,迟迟没有把那张照片放进去。 见他不动,傅度秋似乎猜到了什么,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段唯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他看着手里的照片,轻轻呡起唇。 照片上的两个人离得很近,也许是拍了好几张照片习惯了,合照上的段唯笑得很自然。而傅度秋一贯保持着他好看得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的风格,站在一旁浅笑着,朝着段唯微微侧过头。 拍这张照片时一只飞蛾落在段唯身上,连本人都没有发现,傅度秋下意识侧头想要驱赶,于是店长便抓拍了这一幕。 段哥,你在里面磨磨唧唧地干嘛呢?彭炎的声音在外面催促:你偷别人照片还是咋的了! 段唯想得很入迷,被彭炎这一声吓得浑身一颤,随后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不管了,他抬手就把合照贴在了情侣栏上,随后就听到自己的心跳像是打鼓敲锣般的响。 来了! 似乎再呆下去就会让他原地爆炸似地,他看也没看已经贴在墙上的照片,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明天在一起! 感谢在2021040321:18:08~2021040422:5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688784930瓶;打马经年月伴星辉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放完照片,一行人出了餐馆。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路上有不少刚上完晚自习的学生,在经过几个人的时候皆是齐齐望过来。 离开时老板还十分贴心地送了一大袋糖果,段唯随手拆开几颗放进嘴里,刚一出门,就听见一旁的彭炎说:段哥,你看! 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座学校出现在他面前,那一片没什么路灯,校门口的彩旗在黑漆漆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有些孤单。 是段唯和彭炎曾经上过的中学。 仔细想来,他们好像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一片,彭炎和段唯互相看了一眼,最终十分一致地朝着学校走去。 中学晚自习下课时间比高中要早,此时教学楼里已经不剩多少人,他们身上还穿着一中的校服,彭炎软磨硬泡了很久,保卫室的大爷才终于肯放他们进去。 学校和段唯记忆中的没有太大区别,只是门口的宣传栏上已经更新换代不知道多少回,上面一张张陌生的脸无不示意着时间的流逝。 往前走了几步,彭炎叹了一口气,说:变样咯! 我们毕业都快三年了,当然变样了。段唯没什么表情地在旁边说。 闻言彭炎也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对着旁边的许佳念说道:我记得以前好多学妹追我来着 话还没说完,他的脑门儿就被许佳念轻拍一下,两个人你侬我侬地瞪来瞪去,丝毫不理会旁边的两个人。 段唯: 狗情侣。 不过读初中的时候追段哥的女生可比我的要多多了,彭炎话锋一转,说道:那时候段哥还是个ba呢,喜欢他的omega比喜欢我这个alpha的还要多。 话音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傅度秋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 闻言段唯又是得意又是无所谓的说:这和性别没有关系,纯粹是被我的个人魅力给倾倒了好吗? 是是是,你就算变成了omega也有人喜欢!说完彭炎就渐渐地感觉到了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连忙接了下去:我记得去年还有个初中同学加你来着,怎么样?现在还躺你列表里吗? 他说的初中同学其实是段唯以前的同桌,那时候对方也是ba,给段唯表白后被立马拒绝了。谁知三年过去,他们俩一个成了omega一个成了alpha,对方似乎觉得这是天意,所以不死心地又开始和段唯联系。 闻言段唯想了很久,当脑海中有那个印象浮现之后,他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估计还在吧,忘了。 他当时还以为是原主段唯的成年旧账,随便搪塞了几句就躺列了,谁知最后他才明白段唯就是自己,与之相关的记忆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段唯刚吃完饭,双手插兜,走路的步子十分闲散。灯光从他的侧脸划过,斑点落在他的泪痣周围,看上去多情又薄情。 一旁的傅度秋从对方脸上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早已暗了灯的教学大楼。 在学校里溜了一圈后,没过多久就到了闭校的时间,几个人被巡逻的保安强制带离了学校。天色已晚,彭炎提出自己先送许佳念回家,四个人在中学一旁的路口分道扬镳的想法。 其实许佳念的家和段唯就住在一个胡同里,按理说应该都顺路才对,不过彭炎执意他们俩先走,于是段唯看破不说破,翻了个白眼和傅度秋先行离开了。 虽然已经入了春,但晚上的风比白天的还是要寒冽不少。段唯本就大病初愈,现在更是被风吹得脸生疼,于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口罩戴在脸上,和傅度秋靠着一边的人行道走。 夜色正浓,周遭十分寂静,只听得见风吹叶落的声音。远处的十字路口长久失修,闪烁了一会儿光亮后又霎时间暗了,所幸周围并没有什么车辆驶过,段唯站在马路的另一端,越看越觉得这一带十分眼熟。 分卷(63) 想了很久,他才想起来,这个对方,曾经让七岁的他和傅度秋见了最后一面。 从那之后,傅度秋从此销声匿迹,段唯再也没有在顺清市见到对方的身影。 似乎是也察觉到了,傅度秋的眼里泛起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段唯,想说些什么,又想起对方根本不记得这些事了,于是便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段唯也没有开口,过了马路后却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条路通向顺清市中心和另外一个区中间的江流,是整个城市最大最长的一面江河,见状傅度秋心思微动,走在段唯后面。 直到江面的风吹到两人脸上,他们才在一棵柳树下站定。夜晚的江面比平时要安静不少,没有了络绎不绝的船面,只剩几叶孤舟闪烁着灯。 两个人皆是十分默契地没有说话,傅度秋是因为心里有事,而段唯则是单纯地有些享受这微凉的风。 见对方迟迟没有说话,于是段唯轻声说:几年过去了,还要我亲自帮你兑现你曾经的诺言。 傅度秋愣了愣,十分罕见地没有明白段唯的意思。 这一片江,曾经是段唯和傅度秋曾经商量着要来玩一趟的地方。可是最后傅度秋被叶琼带离了顺清市,而七岁的段唯在这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兑现诺言的傅度秋。 说完这句话,段唯就笑着望向海面,用余光暗示着傅度秋。而对方在此刻终于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心中既是喜悦又是有一种难言的心绪,你想起来了? 嗯,段唯似乎心情很好,双手搭在前面的栏杆上,说:想起来了。 说完他又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这段对话像极了琼瑶电视剧的台词。 想到什么说什么,傅度秋听到他这个想法时也忍不住低头轻笑,随后温声道:这倒也是,你就是电视剧里失忆的主角,我就是被你忘记了还不离不弃的糟糠之妻。 你可得了吧。 段唯嗤了一声,含笑地看到一边,平日里他听到对方说这种话,都会下意识不屑,而今天他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被情侣区冲昏了头脑,又接了一句:那现在我想起来了,是不是要完美大结局了? 说完后他又忍不住想狠狠拍打自己没个把门的嘴,而气氛也因为这一句话变得有些暧昧。 闻言傅度秋侧过头,挑起眉头说:什么是完美大结局? 完美大结局,当然是主角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但段唯藏在口罩后的嘴张开又合上,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今天的他比往日里都要冲动几分,可是他明明没有喝酒,也没有受刺激,一番勇气让他几次三番地说出些暧昧的话,这让他自己都感觉到惊讶。 见他不说话,傅度秋也没有强求。他现在心情很好,段唯能够记起这一切,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并不是他一个人坚守着这份回忆。 至于段唯喜不喜欢自己,他都可以等,不过是时间问题,他可以等到段唯认清自己感情的那一天。 也许是傅度秋的眼神太过温柔,让有些错乱的段唯在这一瞬间似乎落定了心思,浑身的防御也缴了械,全然溺在了傅度秋温柔流淌的泉水里去。 对了,傅度秋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皱起眉头说:你的那个初中同学,是怎么回事? 闻言段唯忍不住又笑了。 明明在意得不行,可是碍于没有真正的身份,所以傅度秋这句话说得是难得地别扭。对方说完之后见段唯一直笑,脸霎时间又沉了不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能憋着。 真正的身份。 想到这里,段唯觉得如果要给傅度秋这方面的权力。 也不是不可以。 我早就没和他联系过了,段唯其实早就忘了有这么一号人,不过说完之后又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谎话张口就来:不过前段时间他有找过我,说是同学聚会,还邀请了我。 傅度秋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也没有多问,毕竟同学聚会这种事,他不可能让段唯不去。 见他不说话,段唯心中似乎已经下了决心,问道:你觉得我去不去?初中时候可是有好多人跟我表白呢,到时候凑一桌,简直就是修罗场啊! 你问我干什么?对方说得半真半假,让傅度秋顿了顿,口不对心地说。 段唯:他可能会借着同学聚会和我叙旧,说不定聊着聊着就聊出感情来了,也说不一定。 段唯说得夸张又离谱,但凡见了都看出了他在撒谎。可是因为太在乎了,傅度秋全然信了,于是问道:那你去吗? 对方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松动,段唯忍住笑意,靠近了些。 晚风吹过两人越来越近的间隙,段唯的呼吸隔着口罩,却像是洒在傅度秋的耳边:我当然要去啊,不过我听说可以带亲属,要不你去,帮我挡挡桃花呗? 亲属?傅度秋终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眸光暗了些许,可是一切都好似来得太简单,让他下意识地有些不敢相信,我是你什么亲属? alpha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危险性,但段唯似乎什么都不管了,一句话脱口而出:男朋友。 傅度秋搭在栏杆上的手微微一动,心跳的声音就在此刻犹如雷声般震颤。他没有说话,几乎是段唯说完那三个字的下一秒,他微微眯起眼睛,立刻站直了身子慢慢靠近段唯。 而后者说完这句话后,藏在口罩后的脸烧得通红,他庆幸现在是晚上,不然他兵荒马乱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显。 他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可是傅度秋却是想听到更多,于是双手撑在段唯的两侧,将对方囿于着一小方天地里,居高临下地问道:你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对方实在是太过于强势,若是别人,估计会被他唬得直往后退。但这却莫名其妙地激起了段唯的胜负欲,他微微仰起头,一双眼睛笑得弯弯地,在夜色中十分勾人。 我当然知道,我语文可好了,见傅度秋的眸光越来越沉,段唯直接把话挑明了:我喜欢你。 他比傅度秋矮上些许,所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傅度秋。 从傅度秋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眼睛亮亮的,第一次说这种话,让段唯又含羞,又有些懵懂的莽撞,看得傅度秋心里痒痒的。 想把对方立刻据为己有。 和他紧迫的心情不一样,段唯却是完全放松的,纠结了他几天的心情终于平整了。他终于直面了自己的感情,并且说了出来。 他喜欢傅度秋,从恢复记忆之前就喜欢了。 想到这里,段唯有些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喜欢这个词像是带了些烫人的温度,一旦说出口,他的大脑就像是被灼伤了一般,久久没有回过神。 他看着傅度秋越来越深的眼神,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于是把自己脸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将眼睛给遮住。 微风拂过,他的下颌泛起一阵凉意,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嘴唇露在了外面,刚准备动作,自己就被人抱在了怀里。 下巴在下一秒被抬起,对方一只手拂在他脑后,另一只手轻轻触碰着段唯的脸颊,还没等他说话,微凉的触觉就抵在了他的薄唇上。 段唯被遮在口罩下的双眼猛地瞪大了。 傅度秋,在亲他 这一切简直超出了母胎solo的已有经验,他僵在原地忘记了动弹。他的眼前是口罩的一片白色,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全身的感官都消失了一般,只有嘴唇上的触觉越来越清晰。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闭眼睛的时候,傅度秋的唇便离开了。 紧接着,他挡在上半张脸的口罩被拉了下来,入眼的就是傅度秋似笑非笑的表情。 alpha的脸上充满了魇足,傅度秋对上段唯几乎是惊慌失措的眼神,轻声说:橙子味的。 这句话被风裹挟着进了段唯的耳朵里,闻言他愣了愣,以为对方在说自己的信息素,良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是他嘴里含了一路的糖。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 感谢在2021040422:55:13~2021040523:3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珞珞瑶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晚风拂过,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清香,星光映亮了江边的灯,将每一处静谧的景色笼罩其下。 段唯藏在口罩里的嘴唇微微张开,终于有些招架不住,将身体倚靠在身后的栏杆上。 他现在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胸口犹如震颤般的心跳声,嘴唇里残留的橙子味从唇角慢慢溢出,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刚刚被傅度秋亲吻过的地方保留着奇妙的触感。 看着他强装镇定却又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傅度秋心里一阵暖,一向缄默自律的他,此刻却是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喜欢段唯这件事,他藏了很久,原以为他怀揣了这么久的心思对方永远不会知道,谁知他又回到了顺清,并且把心意给说了出来。 而现在所发生的,已经超出了他原来所希望的,一切都犹如意外之喜让他措手不及又欣喜万分。 他抬手将段唯紧紧拥在怀里,也许是对方平时吊儿郎当的,让这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于是他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试探,好似现在一切都犹如一场好梦般让他不敢打搅,这让段唯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有些僵硬的双手也慢慢拂上对方的手掌,笑得闷闷的:你都亲我了,还不算在一起,你想占我便宜? 话音落了,傅度秋也笑了笑。他们俩此时挨得很近,对方头上清新的洗发水味道还充斥在他鼻尖,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周围没有人走动,他慢慢低下头,对上段唯在黑夜里犹如小鹿般的双眼,随后轻轻将段唯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夜色正浓,即使是离得这么近,也只能依稀看清对方的轮廓。见状傅度秋心里微微一动,双手轻轻触碰上段唯的脸颊,细细地摩梭着,像是对待着一样易碎的瓷器。 他所触摸过的地方都让段唯觉得有些痒,还没来得及说话,傅度秋的吻又袭了上来。 这一次比刚刚的初吻多了几分漫长和眷念,傅度秋微微弯身和段唯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一只手抵着对方的后脑,让段唯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不舒服。 也就是在这样温柔的对待里,段唯也慢慢投入了进去,闭上双眼,僵在两旁的手慢慢抚上傅度秋的后背。 而后者感受到他的逐渐配合后,吻着段唯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些许,让怀里的人微微从唇角泛出一声轻哼。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当段唯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了的时候,他终于被傅度秋慢慢松开了。 虽然他现在看不见自己的境况,但段唯能够十分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脸像是被灼烧了一般,比之前发烧还要烫。就在他准备侧过头冷静一下的时候,傅度秋又双手缠绕住他的腰,轻声说:小唯好软,好可爱 这略带有些沙哑的音调,让段唯从里到外都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这还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偏偏却又让他没办法心生恼意,反而越来越害羞。 他浑身上下都僵了僵,之前的故作淡定顷刻间已经烟消云散,他十分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声音带着些亲吻过后的黏稠,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明天还要上课。 他觉得自己再这么和傅度秋待下去,迟早会吃不消。 等一会儿。 傅度秋在靠近段唯脖颈的地方轻声应答了一句,随后站直了身子,像是在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什么东西,双手重新环上对方的脖颈,温声道:小唯,生日快乐。 说完这句话,傅度秋的手就离开了,随即一阵微凉的触感环绕了段唯的颈间。他下意识看过去,就发现自己脖子上被傅度秋挂上了一条银链,链条很细,不仔细感觉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段唯循着路灯的光亮摸上去,只能够依稀摸出一个树叶形状的吊坠。 生日礼物,傅度秋说完后停顿了一会儿,随后道:我亲手做的。 闻言段唯有些惊讶地看过去,而对方温柔地笑了笑,十分满足地看着喜欢的人戴上自己亲手做的项链。时间飞快流逝,他看了一眼手机,说:回去吧? 好。段唯点点头,跟着他原路返回。 回家的路上,段唯的手一直被傅度秋紧紧地握在掌心里,片刻也没有分开。 他似乎有些没有适应过来,一路上都是蒙圈的状态,在路口分别时又被傅度秋按在墙角亲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逃也似地奔向了家,连声再见都忘了说。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他和傅度秋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比自己的生涩和紧张,对方却是如鱼得水,几次都差点把他亲得腿软。 不会身为男主角,这方面的技能也点满了吧? 真是可怕。 回到家,他在浴室照镜子时,终于看清了自己脖颈上的项链。那是一片纯手工做成的树叶,十分小巧,银链将它穿透后长短刚好是一条锁骨链。 他靠近了一点,看清这片树叶就是梧桐。 思及此,他又想起了他和傅度秋初见时,对方胸口处的树叶刺绣,以及那个被对方珍藏了很多年的梧桐标本,觉得浪漫的同时,心里又泛起一阵暖意。 一叶知秋。 段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这个词。 洗漱完后,段唯就躺在床上熄了灯。这一晚上段唯都没怎么睡好,抱着杯子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江边那带着橙子香味的亲吻,以至于他第二天早上就迟了到。 他在门口听了教导主任十几分钟的训,最后终于进了教室。刚坐上位置,前排的彭炎就立马转过身,说道:段哥,你怎么迟到了啊? 睡过了。段唯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昨晚两点多才睡着。 哦彭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还以为学霸昨晚把你给拐跑,欲行不轨之事呢! 说完他还仔细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越想还越觉得有点儿带感。 分卷(64) 段唯翻了一个白眼,打了彭炎一巴掌就没再说话。 他暂时还不想把自己和傅度秋的事告诉彭炎,毕竟凭对方那个大嘴巴,不出一天,消息就会在学校里被传开。 对了段哥,明天下午学校开家长会,不要求学生到场,彭炎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市中心新开了一家剧本杀店,去不去? 不去,段唯皱起眉头,头靠在桌子上闭上双眼,我最讨厌这种费脑子的游戏。 闻言彭炎有些遗憾地应了一声,可是学霸已经答应我们一起去了,你真的不去吗? 段唯掀起眼皮,想了一会儿后道:我考虑考虑。 上课铃声很快就打响了,走廊外的同学们呼啸着进了教室彭炎又说了点什么,随后转过身去。 刚刚被叫去办公室帮助阅卷的傅度秋也坐到了位置上,见到段唯的第一面就开口问道:怎么了,没睡好? 他这么一问,就让段唯想起了昨晚折磨了他好几个小时的画面,脸也慢慢涨得通红,可嘴里还是在装作逞强地说:昨晚刷了一晚上的题,太累了。 坐在前面的彭炎: 段哥你说这话的时候不心虚吗? 闻言傅度秋也挑起眉头,他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可是见对方这个反应,他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想到这里,他不禁在心里笑了笑,随后用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望向段唯,低声配合地说道:那真是辛苦了。 还行还行。段唯摆摆手,低调。 所幸在学校里,傅度秋没有像昨晚一样逮着机会就要亲段唯。见对方一派正经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段唯舒了一口气,想起之前彭炎说的,问道:你明天要和他们一起去玩剧本杀? 对啊。傅度秋应了一声,其实是彭炎死乞白赖地求着他去,说是有他在肯定能瞬间抓到凶手。 闻言段唯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去不去? 毕竟以前有什么活动,傅度秋都是问过了他的意见再去的。 怎么?我以为他已经问过你了,傅度秋手里做着笔记,闻言不假思索地说道:你要是不去,我也就不去了。 话音落了,刚刚还有些不高兴的段唯蓦地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闹什么小情绪,可是当他看到傅度秋无条件选择自己的时候,心里还是泛起了浓浓的满足感。 没事儿了,段唯心情大好,连带着脸上都泛起一阵笑意,我去。 见状刚刚还一头雾水的傅度秋明白了他的意思,见他笑得开怀,也跟着笑了笑。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对着段唯做了一个口型:调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0523:30:49~2021040623:1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时遥20瓶;韩惜双10瓶;打马经年月伴星辉5瓶;珞珞瑶瑶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家长会那天,学校进行了一次空前绝后的大扫除,连犄角旮旯里的灰尘都要擦得干干净净。 搞完了卫生后老覃吩咐班上的同学,将桌子椅子里里外外也清扫得一粒纤尘都不染,等一切就绪,已经到了晚上放学的时间。 学校规定所有的同学要将家长接进校园,才能够离开。于是段唯早早地到了校门口,隔老远就看见了乔莹。 只不过,她旁边还站着另一个人。 对方将头发挽成一个低发髻,看上去端庄温婉,充满了书卷气。正值春季,她身上一件蕾丝长裙及膝,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大气又低调。 妈。 身后传来傅度秋的声音。 站在乔莹旁边的正是叶琼。 段唯瞪大眼睛,一时大脑断了线,走上前去先是和叶琼打了声招呼,随后小声地对乔莹说:你怎么和叶阿姨在一起啊? 乔莹看到傅度秋之后,一双眼睛笑得眯了起来,以往都是段父过来参加家长会,而最近段唯的考试成绩大大进步,她才终于答应来学校里坐坐。 闻言她皱起眉头,说:你忘了,我和她是朋友啊,我还带过你去她的婚礼呢。 说完,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段唯说的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了?以前都没听过你问这些。 段唯下意识摇摇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边的叶琼和傅度秋说了一会儿话,随后又将目光落到段唯身上,十分关切地说:对了,段唯的病好一点了吗?那天晕倒在我们家的时候,可把我给吓坏了。 乔莹:??? 敢情段唯那天连跑带跳的,是去找傅度秋了? 不知道为什么,段唯被乔莹看得一阵心虚,笑着对叶琼说:没事儿,好多了,谢谢阿姨。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呢,叶琼越看段唯越喜欢,笑得温柔中带着几分深意:之前小秋的易感期,还多亏了你呢! 站在一边什么都不知道的乔莹:????? 对方一边说一边笑,但段唯总觉得叶琼越说越让人想歪,于是他干脆聊了几句后就拉着乔莹走了。 他们俩走出了几步路,乔莹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我能干什么啊,段唯叫苦不迭,推着自家老妈就进了教室。里面此时已经坐了不少家长,他把对方按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说:我以后再和你解释。 周围这么多人,乔莹落座后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便暂时放过了段唯。前座彭炎的母亲也已经到了,他们两家一直都相熟,没过多久就聊了起来。 而叶琼很快也到了教室,径直坐在了乔莹旁边。今天她似乎格外热情,拉着段唯说了好长时间的话,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段唯不好推辞,于是也跟着在一边聊。 叶琼:小唯春天买新衣服了吗?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啊? 段唯:我都行,我一般穿校服。 叶琼:这怎么行,上大学了难道还天天穿校服呀?等毕业了阿姨带你去买新衣服。 闻言段唯连忙推辞,而对方似乎对给自己买衣服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几个来回之后他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而傅度秋笑着坐在一边,看着自己母亲和段唯你一句我一句。 良久之后,老覃终于进了教室,段唯像是看见救星了一样,和长辈们道别准备离开。 一边的彭炎也跟着出了教室,在楼道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段唯收拾好背包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说。 彭炎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叶琼,又看了看段唯,说:我怎么感觉傅度秋的妈把你当儿媳一样了呢? 段唯动作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转过头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句:滚。 一行人收拾好便出了校门,这一次彭炎除了邀请段唯三个人之外,还在班上找了三个好哥们儿一起拼本,七人分成两队打好了车,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接近七点。 段唯一向不喜欢需要用脑子的游戏,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玩剧本杀。刚一进门,他就看见房间内一座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盒装本。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alpha,但却十分有亲和力,一上来就问道:请问需要玩几人本? 我们有七个人。许佳念回答道。 那七人本我们这里有感情本和恐怖本,还有一些比较考验新手的推理本,你们想玩哪一种? 他们玩剧本杀的次数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还有几个从来没玩过的新手,但为了能更刺激点,彭炎选择了一个恐怖本。 选择完角色,他们就被带着去试衣间换衣服。他们选择的是古代恐怖本,段唯原本以为服装会很劣质,谁知穿上后不仅合身,而且也非常舒服。 换完衣服后,他刚出更衣室,就看见了对面走出来的傅度秋。 对方身上穿着一件纯黑色的长袍,和段唯衣角落在地上不同,这身长袍在傅度秋身上刚好合身,将傅度秋本就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更加颀长俊秀。 段唯看了一眼,见旁边没有人,于是吊儿郎当地走上前,说: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啊?长得这么好看。 傅度秋闻声看过去。 对方今天拿到的角色是一位书生,所以段唯今天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袍,白瓷般的脸被衬出几分青涩,他脸上还戴着眼镜,看上去年龄好像又小了不少,像个邻家小少爷。 他心中微微一动,闻言温声道:你家的。 闻言段唯心中微微一暖,围着傅度秋这一身前后左右看了很久,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今天阿姨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傅度秋却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抢先一步回答道:她知道了。 啊?段唯没有听懂。 见他反应这么慢,傅度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和她说了,我们在一起的事。 对方说的时候神色淡淡,似乎这是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但段唯却是愣了愣,说:你为什么要说? 为什么不能?傅度秋微微皱起眉头,好脾气地问道。 我们俩在一起才几天,段唯看了对方一眼,还是说了出来,现在说出来,以后有点不方便吧? 他每说一个字,傅度秋的眉头就要拧紧几分,直到这句话说完,他的表情中已经有了些隐隐地怒火。 他控制住自己不往别的方向去向,继续问道:有什么不方便? 万一我们 段唯从来就不懂得察言观色,他直接把自己心头最大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可是他话说到一半,一抬头就把接下来的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面前的傅度秋突然离自己很近,alpha的压迫感在这狭窄的过道上无处伸展,只能全部压在段唯的身上。他有些微微发抖,后背贴在墙上。 他意识到傅度秋有些生气了。 他其实想的是所有情侣都会顾虑的问题,傅度秋和他在一起才不过短短几天,未来是什么样,都不是定数。 所以他没有将他们俩的事情告诉别人,就连对一直亲密的彭炎都没有泄露一个字,为的就是他们以后如果分开,各自都能够少些麻烦。 可是傅度秋不是这么想。 他慢慢靠近段唯,低沉着声音说:万一什么?万一分手了,我不好和她解释吗? 段唯张了张嘴,随后又闭上。 即使是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这句话从傅度秋的嘴里说出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不合时宜。 他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傅度秋像他一样刚恋爱就考虑分手的问题,他的反应估计比傅度秋还要大。 他霎时间反应过来,想要补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傅度秋见他长时间没有说话,于是转过了身,径直朝着房间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段唯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内疚,他连忙追上去,在对方身后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傅度秋依旧没有停下。 这是段唯第一次见傅度秋发这么大的火,或者更准确地说,这是对方第一次生气,这让段唯有些措手不及,对方那平淡又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让他隐隐地有些害怕。 你们俩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彭炎一行人已经换好装坐进了房间里,见傅度秋和段唯一前一后进来,有些不满地说。 而傅度秋没有回答,径直坐在位置上,段唯看了他一眼,随后坐在傅度秋旁边,沉默着。 刚刚还其乐融融地气氛,因为他们俩的一反常态降低了温度。彭炎坐得离许佳念近,于是下意识地问道:他俩怎么了?换个衣服的时间就吵架了?难道学霸偷看我们家段哥换衣服?? 许佳念一脸无语地摇摇头。 dm见他们终于坐齐了,于是拿着本子和笔坐了进来,开始游戏流程。 他们玩游戏的房间是恐怖主题,旁边还摆着一座完整的骷髅,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吊灯,闪烁着红色的光亮,整个房间被烘托出一种诡异又血腥的气氛。 但段唯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打开本子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地全是字,让他看得一阵头疼。于是他侧过头看着傅度秋,而对方依旧神色淡淡,一目十行,等到段唯好不容易收回目光,对方已经把上面的故事给看完了。 故事看完了,进行自我介绍之后就到了搜证环节,一行人一个一个到房间外抽证据卡。段唯刚一出门,就在走廊上看到了抽卡回来的傅度秋。 对方高大的身影将灯光全部遮去,只留下依稀的残影将他的身形勾勒。段唯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而对方的脚步顿了顿,随后转过身看向段唯。 在刚刚玩游戏的时候,段唯想了很多。傅度秋这么多年都一直坚守着对自己的喜欢,即使原著故事线跑得妈都不认识,他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心。 而他自己,却是刚在一起就想着分手,这种想法是对傅度秋喜欢的不信任,也是他自己对待这份感情不认真。 他拉住傅度秋的衣袖,却是半天都没有憋出一句话来。而对方站在面前,见他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将衣袖从段唯手里的抽出来。 见他这样,段唯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的不争气,跟着一起进了房间。 搜完线索,就到了整理时间线和杀人动机的环节,彭炎拿出板子在上面划来划去,这个故事的难度不高,推了一会儿就到了杀人手法上。 我觉得,应该是你。彭炎十分自信地指了指他带来的其中一个ba哥们儿。 ba有些惊讶,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他花粉过敏,所以利用这个,让他头晕,导致他不能上京赶考,彭炎一边想一边觉得自己推理得天衣无缝,然后你就杀了他。 分卷(65) 那么大一朵花,ba摊手,说:我藏哪儿? 话音落了,彭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上下打量了ba,随后一拍脑门儿,说:我知道了,你女扮男装,胸口一边藏一朵花! ba: dm: 许佳念想把他的嘴堵上。 彭炎似乎觉得自己这个说法十分有说服力,于是偏过头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段唯,问道:怎么样段哥,这个推理是不是满分? 段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他,只得笑着点点头,附和了一句。 就在这时,原本亮堂的房间,灯光突然全部消失,头顶诡异的红光被根本不存在的风吹得晃来晃去。刚刚还在做完美推理的彭炎猛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抱着许佳念的腰说:怎么了怎么了!死者还魂了?? 许佳念被他晃得歪过身子,只见头顶上的红灯灯光渐渐变弱,而周围的一切也越来越暗。 方才还坐在一边的dm此时不知道去了哪里,彭炎窝在她的怀里不敢动,说道:谁!谁说的要玩恐怖本! 不是你说玩的吗?ba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说。 而另一边,段唯转过身,却见傅度秋也看着自己的方向。灯光越来越暗,周围响起了恐怖的歌谣,傅度秋的轮廓也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就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随后他耳边就出现了熟悉的声音:别怕。 即使是刚刚还吵了一架,但在这个时候,对方还是会安慰自己,压下怒气和自己说一声别怕。 闻言段唯心里一阵暖,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勇气,让他反握住对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你不在意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傅度秋差点又气笑了。他不明白段唯究竟在顾虑什么,对他来说,只要能够和段唯在一起,他无所谓谁会知道,又会给他造成什么麻烦。 和段唯有关的一切,都不是麻烦。 但他还是好脾气的说:都随你。 说完这句话,对方就没有了声音。房间里只剩下不断响起的童谣,以及周围几个人杀猪一般的声音。 直到周围全暗了,他才听到对方迟迟的一句:这可是你说的。 还没等到他回答,一旁突然窜出一个女人的头,对方长发及地,直接窜到彭炎身边。而他们俩的位置离彭炎很近,就当彭炎猛地把女人头推到两人身边时,段唯突然整个人扑了过来。 对方不重,傅度秋十分敏捷地接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嘴唇突然一软。 灯光骤然亮起。 被女鬼折磨的彭炎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刚一抬头,就看见角落处的两个人 彭炎毕生所学的词汇,都无法表达现在震惊的心情,呆了一瞬后终于憋出来两个字:卧槽! 吼完之后,身为专业给段哥擦屁股数几年的孙子彭炎,在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啪地一声把灯又重新按灭了。 怎么了怎么了!一群人吼着问道。 而目睹了全过程的彭炎惊魂未定,喃喃地说:我看到了比鬼还恐怖的画面 另一边,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段唯闭着眼睛为自己加油助威,以避免自己在看见傅度秋眼睛的时候瞬间怂下来。 他薄唇在傅度秋的唇畔胡乱地探索着,青涩得毫无章法。而对方只是在最初被扑倒时愣了愣,随后安安静静地躺在段唯身下,全然接受了段唯莽撞的亲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唯的唇终于离开了傅度秋,借着黑暗,他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彭炎看到了,现在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话音落了,傅度秋的手慢慢拂上他的后背,上下一扭转,他将段唯压在了身下。 暴风疾雨般的吻落在段唯的唇畔,似乎是为了让对方明白究竟该怎样接吻,傅度秋亲得细节又缓慢,直直让段唯眼前像是看到了星星。 就在他快喘不上气的时候,傅度秋在他耳边轻笑一声,说道: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求小炎子心里阴影面积。 感谢在2021040623:17:45~2021040815:2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珞珞瑶瑶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段唯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猛烈震颤着,对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引得他不自觉地缩了起来。 他霎时间不再去计较未来,现在能够抱着眼前人,能够像这样亲密呢喃,就已经足够让他满足。 他轻轻的抚摸着傅度秋的后背,竟然有些忘记了他们此刻身在何处,直到对方从他身上起来,他才想起自己还在玩剧本杀。 这里虽然黑暗,但如果有心观察,还是能够察觉到他们两个正在做什么。彭炎见他们俩没了动静,于是颤颤巍巍地把头顶的灯重新打开,漆黑的室内瞬间被点亮,刚刚还在鬼吼鬼叫的几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七面相觑。 后知后觉如段唯,直到他坐起来迎接光亮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令人震惊的事。他抹了抹自己被傅度秋亲得泛红的唇角,抿唇不语。 而傅度秋则像已然魇足的猫一般,漫不经心地在段唯旁边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诶,刚刚捂着眼睛乱叫的ba惊魂未定地看向彭炎,说:怎么了?你们看到什么了?? 彭炎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段唯所坐的地方,连声音都变了调:我刚刚看到了会吃人的鬼。 ba:??? 他显然是没听明白,一脸的莫名其妙,随后看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两个人,有些好奇地说:段哥为什么脸这么红啊? 段唯: 段唯:灯光问题,灯光问题。 话音落了,一边的傅度秋笑出了声。 游戏依旧要继续,dm终于又回到了房间里,主持这场残局。 误会解释之后,段唯终于有心情参与这个游戏,拿着本子和几个人重新推了所有人的时间线和杀人动机,到最后投票的时候,他十分自信地投给了刚刚鬼叫的三个男生之一。 而其他人和他想的也差不多,于是那位男生被指认成了凶手。 dm见投票结果出来,摇摇头说道:恭喜你们 芜湖!!彭炎拿着本子差点蹦起来。 检举失败。dm笑得十分亲和。 段唯:? 在一边跟着推理了很久的许佳念也有些意外,下意识问道:那凶手是 是我。 坐在段唯旁边的傅度秋把自己的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愕然用红字写着一句你是本案凶手。 什么?!段唯看着他摆在桌面上的本子,人都傻了:你是凶手?? 因为他们俩之前吵架的关系,他一直都在玩游戏的时候暗暗观察傅度秋。而对方无论是看剧本还是搜线索,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回答质疑也是井井有条,甚至最后他们指认出的凶手,有一部分也是傅度秋推理出来的。 现在告诉他傅度秋就是凶手?? 其他几个男生显然也不信,拿着傅度秋的剧本翻来翻去,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不可置信地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他们顺着时间线推了两次,绝对不会错。 而傅度秋依旧是淡淡的样子,好像这一切对他来说十分简单:我扭曲了一下时间线,其实关键性线索一直就摆在你们面前。 哪儿?彭炎不信邪地说。 话音落了,他顺着对方的动作看过去,顿时哑了声 傅度秋把他在腰间佩戴了一晚上的香囊拿出来,慢条斯理地放在了桌子上。 关键性证据就在凶手自己身上!! 一边的段唯也似乎没有想到,傅度秋在和自己吵架的同时,还能够顺便把凶手角色玩得如鱼得水,全身而退。 在去换衣服的时候,他不禁说道: 牛啊学霸,我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你,你是不是接吻的时候都还想着怎么算计我呢? 这个剧本杀馆只有两个更衣室,为了节省时间,几个男生挤在一起换,此时更衣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说话的时候用胳膊轻轻的碰了一下傅度秋,这几天天气慢慢热了,他校服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大片大片裸.露又白皙的肌肤就这样露了出来,让傅度秋的眸色渐渐暗了下去。 他伸出手,制住了段唯作恶的手臂,轻声说:其实我是在最后,才看清自己是凶手。 你骗谁呢?段唯想起之前傅度秋一目十行的样子,说:上面那么大的字告诉你是凶手,你怎么可能没看见? 话音落了,傅度秋很快地回答道:我之前没有读本。 嗯?段唯皱起眉头,不太明白地说:那你之前在干嘛呢? 他侧过头的时候灯光见他的侧影完完整整地勾勒了出来,看上去完美又不易接近,一想到面前这个人已经被自己占为己有,傅度秋心中就升起一阵暖意,刚想说话,门口就传来彭炎催促的声音:快点你们俩,在里面偷摸干什么呢?老板有新的客人来换衣了! 话音落了,傅度秋轻轻皱起眉头,对段唯说:一会儿再说。 哦。段唯也乖乖的没有多问,跟着傅度秋出了房间。 剧本杀及其消耗时间,等他们离开推理馆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和那三个好兄弟道别之后,段唯十分有先见之明的没有离开。 果不其然,彭炎转过身就欲言又止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随后四个人找到了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说道:坦白从宽吧。 一旁的许佳念虽然之前在推理馆没有看见那惊人一幕,但熄灯后一系列行为已经让她反应了过来。不过她看上去和彭炎不一样,反而有些隐约的期待。 从当着彭炎的面亲傅度秋开始,段唯已经不顾及这些了,于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和傅度秋在一起了。 而一边的傅度秋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副陷入热恋期的样子,段唯刚刚坦白的时候没有害羞,被傅度秋看了一眼,反而低下头,一副娇羞小媳妇的样子。 彭炎觉得有些辣眼睛:就这? 怎么?段唯看过去,强装镇定地说:你以为呢? 你们两个人当着我的面接吻,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句话??? 彭炎此刻好像遭遇了巨大的暴击,差点从椅子上窜起来,说:你就不能用嘴说出来吗?! 话音落了,段唯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于是点点头说:下次一定。 下次?傅度秋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 闻言段唯连忙补充:没有下次了。 彭炎痛苦地抬手将半张脸捂住。 而许佳念则表现得接受良好,她笑了笑,依旧十分温柔地说:挺好的,我一直都觉得你们很配。 谢谢。傅度秋笑着应答了一句。 闻言彭炎挑起眉,欲言又止地看了许佳念一眼,终于从刚刚的暴击中走了出来,由衷地说:不错不错,恭喜我们段哥结束18年单机生活,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谢谢。段唯同样和傅度秋一般回了一句。 下一秒,彭炎的白眼就差点翻到了天上。 四个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天,晚风吹起,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许佳念困顿地打了一个呵欠,于是彭炎就带着她先离开了。 见状段唯和傅度秋也准备回家,这里离梧桐巷并不远,于是他们准备走着回去。 如今离夏天越来越近,晚上停留在两边的小商贩也越来越多,段唯摸了摸肚子,觉得有点饿,于是傅度秋带着他边走边吃。 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悠悠地穿梭在各个商贩之间,不少过路人都朝着这两个好看的男生看过去。晚风吹过他们的指尖,随后又因为紧握的双手,微风变得无处可去,只好绕道而行。 等到离家越来越近的时候,街道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 红绿灯的闪烁间隙里,段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最后一口棉花糖吃进嘴里,转过头问道:对了,为什么你之前没有看剧本啊? 话题又回到这上面,傅度秋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对方问的什么,于是顿了顿,朝着对方看去。 段唯皱起眉头的时候看上去呆呆的,看上去好骗又好欺负,傅度秋看着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勾起唇角。 绿灯亮了,他将对方拉得靠近了一点,两个人并排往前走。直到过了马路来到一条没人走的巷子里,他才低声说:当时,我在想着怎么教训你。 段唯愣了愣,有点懵。 想着如果今天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偶尔经过的车辆,意有所指地说:我就让你吃点教训。 话音落了,段唯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傅度秋还有这一手。他一边走,一边又有些好奇,说道:那你准备怎么教训我? 说完,傅度秋就停下了脚步。段唯也跟着停了下来。 看着路灯下的段唯,傅度秋笑了笑,其实他一开始看不进剧本,一方面是因为吵架,一方面是段唯坐在他旁边,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他又怎么会真的忍心教训段唯呢? 可是话到嘴边,又辗转地咽了下去。他看着段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alpha的征服欲在隐隐作祟。 这条小巷子里没有人,安静得几乎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他慢慢走上前,而段唯也下意识往后退。 直到将段唯逼在角落,他才意有所指地说:你不是觉得我们的未来飘忽不定吗? 分卷(66) 段唯下意识想要反驳,随后又憋了回去,他之前确实是这个意思。 随后,他就感觉到傅度秋慢慢靠近自己的耳边,语气中还带着些凉意,意有所指地说:那我就做点实质性的,把我们的未来给落实。 说完,他就慢慢站直了身子,重新换上了平日里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不清他刚刚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段唯有些懵地看着对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傅度秋话中所说的实质性。 他霎时间从头红到了脚,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瞬间涌进他的脑海里。 相对于傅度秋的镇定自若,段唯此刻的慌慌张张就显得格外青涩。他觉得自己这样一点就着的样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于是尝试冷静下来。 冷静点段唯,骚话谁不会? 给我骚回去。 于是他停顿了一会儿,随即笑了笑。对方似乎有些意外,但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慢慢踮起脚尖靠近傅度秋,唇边还残留着棉花糖的香气。其实仔细看来,他长着一张算是纯真的脸,所以无论他想干什么,只要稍稍靠近再释放一点信号,就会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撩人。 而此刻,他无意之间见自己的信号满格地释放了出来,对着傅度秋说了一句:那早知道,我就什么都不做了。 见傅度秋脸上终于有了些松动,段唯像是得逞了一样,继续说道:我还挺想试试呢 话音落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度秋,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开始为自己喝彩。 而对方只是在最开始是愣了愣,此时依旧淡淡地,只不过眉宇之间被蒙上了一层危险的信息。段唯这戏谑的眼神和略带引导性的话,让他暗暗深了眸光。 alpha的信息素就在此刻充斥在段唯的鼻尖,傅度秋的眼神深沉又压抑,他低下身子慢慢靠近段唯,随后渐渐勾起唇角,摩梭着他的脸说:我们小唯,学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不是跟你学的。 另,翻了翻脑内存稿,应该还有十章以内就完结啦! 第90章 和你学的。段唯歪过头,不甘示弱地说。 要说骚话,段唯思来想去自己经过的十几年,都没有遇见过比傅度秋还能说的。面前这个人平日里一番正经、谁都不能靠近的样子,可是要是不正经起来谁都受不住。 但段唯知道,只有他见过傅度秋的另一面。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刚刚还无比撩人的段唯,此时在傅度秋面前突然笑得像一个孩子,让傅度秋也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他低头在段唯的额头亲了一下,随后将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他们现在所在的小巷子里段唯家只差一个转角,于是傅度秋笑着说:走吧,回家? 话音落了,段唯挑起眉头,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继续撩拨对方:怎么,不带我尝试尝试? 此刻段唯的脸上就写着无知者无畏几个大字,让傅度秋都一时间不知道该拿对方怎么办。他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心里还真的冒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给压了下去,虽然他将段唯和自己放在一个位置上,但无论如何ao有别,现在就考虑这样的事,确实有点早。 来日方长,段唯也跑不了。 想到这里,傅度秋将段唯整个人拉得近了一点,制住了对方胡作非为的手,随后轻声说:这种话只能说一次。 嗯? 下次再说,他微微眯起双眼,话里有话地说:我不保证你还能像今天这样,完好无损的回家。 这样半警告的话,最终还是让段唯住了嘴。他其实之前也是口嗨一下,如果真的要做点实质性的事,他指不定会慌成什么样子。 见他终于停歇下来,傅度秋笑了笑,拍了拍段唯的肩膀,说:回去吧。 嗯。 段唯轻轻应了一声,转过身刚走了几步,又被身后的傅度秋叫住。 段唯问道:怎么了? 话音落了,他就看见离自己几米远的傅度秋三两步走到自己面前,随后用指腹抵住了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还没等段唯反应过来,傅度秋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这是他们第三次接吻,但其中的时间跨度不过短短几天,所以段唯依旧是浑身僵硬着,傅度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等到唇舌缠绕时,他浑身更僵了,像块木头似地杵在原地,只有当傅度秋的手微微在他后背安抚的时候,他才慢慢放松下来。 傅度秋轻轻勾起唇角。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有勇气和自己说尝试两个字的,明明接个吻都会腿软。 等到傅度秋的唇慢慢离开的时候,段唯依旧有点懵逼,他摸了摸自己被亲得泛红的嘴唇,闷声闷气地说:为什么突然亲我? 晚安吻。傅度秋声音又低又缓,还带着些独有的沙哑,听得段唯脸又红了几分。 闻言段唯什么都没说,和傅度秋告别之后转身快步朝着家里跑过去,拿出钥匙哐地一声把门打开又合上,随后背靠着紧闭的大门,听着自己黑暗中不断震颤的心跳。 这让他晚上还怎么安啊 他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 果不其然,段唯今天晚上又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赶到学校,拉开座位后就有气无力地摊在了桌子上。 恋爱使人颓废。 坐在前桌的彭炎听到声音之后就转过身来,见段唯要死不活的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后欲言又止地说:段哥,那啥你们节制一点吧 段唯:滚。 黑板上还留着昨晚家长会的笔记,前几天刚月考过,于是上面精确地将八班所有同学班级排名,乃至年级排名全部都列了出来。 傅度秋和以往一样,以十分夸张的分数稳居第一,第二名则被他甩了好几条街。 平常看见成绩排名,段唯都是随意地瞟一眼,而这时他却认认真真地从头看到了尾,随后便看见了自己的分数。 489。 比傅度秋少了两百多分。 段唯陷入了沉默。 见他不说话,彭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对了,今天老覃说,会给我们搞一个模拟填志愿,把自己想去的城市和学校写上去贴课桌上,你想好要去什么学校了吗? 未来这件事,因为段唯一直以为自己会回到现实,所以从来就没有认真考虑过。如今一切都变了,他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从黑板上收了回来,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头绪,于是对彭炎说:你准备去哪儿? 我准备去首都,我学计算机,哪里都能去,说到这里,彭炎有些羞涩地说:主要是首都的美术学院,许佳念准备去,非要我陪着她,那我只能嘿嘿嘿。 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段唯实在对非要我陪着她这句话存疑,他点点头,觉得彭炎这个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这时,傅度秋走进了教室,见他进来,彭炎也十分有眼力见地转过了身。 段唯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主,所以傅度秋刚坐下来就觉得他表情不对,轻声说:想什么呢? 嗯段唯若有所思地看过去,想了一会儿,把老覃模拟志愿的事重复了一遍,随后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准备填什么学校? 而傅度秋丝毫没有停顿的回答道:a大。 a大也位于首都,仅次于国内最高学府,是人文社科类非常著名的学校,里面的法学专业数一数二。闻言段唯点点头,想起之前傅度秋在农家乐里说的话,觉得a大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按照傅度秋的成绩也绰绰有余。 思及此,他看着黑板发呆,因为心里有事,所以面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而傅度秋从一开始就在关注段唯的表情,见他似乎有些不开心,于是他连忙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段唯摇摇头,转过身去没有说话。 见状傅度秋还想说些什么,老覃就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摞便签,于是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段唯一眼,沉默着看向了讲台。 和彭炎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拿到了发下来的便签,周围的同学们全部都在上面写好了自己想去的学校和城市,只有段唯迟迟没有落笔。 他看着傅度秋左上角上写下的首都几个字,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将空白的便签丢进书桌里,随后又把一沓没写的卷子和作业拿了出来。 一整节自习课,段唯都拿着一套卷子写,连彭炎都惊了,没有想到自己随口问了一句,就让他段哥发了奋地学习。 连体育课自由活动,他都没有看见段唯的身影,一回到教室发现对方还在写。 这架势,彭炎不禁喃喃道:得是去北大清华啊 段唯闷头写,坐在旁边的傅度秋也没有离开,坐在旁边时而看书时而教段唯写题。 这一天时间,段唯除了吃饭上课以外,都趴在桌子上,一天下来,桌子上写完的试卷和作业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直到快放学的时候,他才终于停下了笔。 桌子上全是他今天写过的卷子,上面的答案被他用红笔改得鲜红一片,他看着自己错了大半的试卷,陷入了沉思。 教室里此时没什么人,窗外的阳光落在书桌上,发散出斑驳的碎影,傅度秋见他终于停下来,于是说:不写了? 嗯,段唯点点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说:等会儿吃了饭再写。 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侧过身抓住段唯的手,轻轻揉了揉。而对方写了一天的卷子,手早就有些痛了,于是也就任由傅度秋捏着自己的手。 手里一边使劲,傅度秋一边抬起头,回想了会儿温声说:是不是我今天说错话了? 嗯?段唯愣了愣,没明白对方的意思,随后说道:没有啊。 那为什么突然写这么多卷子?傅度秋看了一眼桌上堆成小山的试卷,说:难道是被老师训了?还是被叔叔阿姨骂了?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语气,似乎是在刻意没有提及段唯的伤心事,再加上他手里轻柔的按摩,让段唯心里徒然一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复习,加上他的底子不算特别差,所以一路上来都在进步。可是这样的进步在傅度秋面前几乎是微乎其微,在班级排名上他勉强还能摸到傅度秋的尾巴,但是放在年级排名上就差了整整一道银河。 他今天也仔仔细细地算了一下自己的分数,按照他现在的水平二本是没问题,撑死能上个一本。而a大,他估计再努力大半辈子也去不了。 越是想,他越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此时他才真正的正视了,他和傅度秋有多大的差距。 见他不说话,傅度秋以为段唯真的被人训了,于是将对方轻轻拥进自己怀里,摸着对方的后脑勺,语气温柔地说:没事的,相信自己,你一直都在进步,以前连《琵琶行》都不会背,但这次默写都是满分。 你这是在夸人吗?段唯将下巴垫在傅度秋的肩膀上,闷声闷气地说。 夸你,傅度秋笑了笑,像是给小猫顺毛一样轻轻抚摸着段唯的头发,继续说:你其他科目都还不错,现在就是要多练习练习数学,这次月考,你后面的几道大题都没有算对。 话音落了,连段唯都愣了愣,试卷发下来之后他都没有仔细看过,没想到傅度秋却是连他对了什么错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见状他霎时间笑了笑,双手回抱住傅度秋的腰际,皱起眉头轻声说:可是后面几道大题真的太难了,我算到下考之前都没算对。 他说话的音色有些模糊,可是落进傅度秋的耳朵里,却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他心里平白一软,安慰地说:没事,有我,我帮你复习,帮你押题。 你不是说你不会押题的吗?段唯反问了一句。 这是傅度秋之前就说过的,而且从之后的几次小考下来,段唯发现对方真的每次考试都不压题。 因为无论是什么题,傅度秋都会做。 闻言傅度秋点点头,语气温柔又认真地说:我学。 话音落了,段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押题这种事,数班上一些学得半吊子的同学最拿手,他光是想想年级第一的傅度秋找他们学押题,他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画面有点诡异。 见他笑了,傅度秋也勾唇笑了笑,拥着段唯的力气也紧了紧。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段唯突然出声:傅度秋。 嗯? 段唯极少时间会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于是傅度秋的神色也正了几分。 话音落了,段唯慢慢松开傅度秋,从桌子里拿出了那张便签。 上面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写,他拿着看了一会儿,随后当着傅度秋的面,用笔在上面大大的写了一个首都。 看着他一笔一划地写下了那个城市,傅度秋心里微微一动。 他何尝不想让段唯和自己从今往后都生活在一个城市?可是他却是只字未提,尽全力地给段唯空间。 他明白段唯的焦虑。 见他没有犹豫地写下了和自己一样的城市,傅度秋下意识问道:为什么要去首都? 最后一竖划下,段唯将便签贴在自己课桌的右上角,和傅度秋的便签紧紧地挨着,上面有着一样的目标,而它们彼此都是对方前进的动力。 因为,段唯笑了笑,让他纠结了一天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他笃定地看着傅度秋说道:我想走进你的未来。 第91章 分卷(67) 我想走进你的未来。 段唯的语气中带着笃定,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而傅度秋听到这句话后反而愣了愣,有些迟疑地说:你说什么? 我说,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紧,段唯又将话给重复了一遍:我想走进你的未来,我想和你一起去首都。 他想未来都和傅度秋在一起。 对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根根羽毛在挠着傅度秋的心房,让他有些痒得难受。直到明白了段唯的意思,一种巨大的满足感盈满了他的心头。 他整日里懒懒散散的小男朋友,在仔细考虑着他们的以后。 说完这句话之后,段唯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慢慢侧过头,等到傅度秋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耳朵和脸已经红透了。 他笑了笑,见段唯准备继续写题,于是微微探头亲吻着对方的唇角,说道:今天已经写得够多了,别再写了。 其实段唯早就累了,但是被傅度秋这么看着,他必须做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他下意识说:除了做卷子,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话音落了,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这种话有一天还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见他发愣的样子,傅度秋也笑了笑,说道:除了学习,你还有别的事要干。 什么? 段唯懵懂的看过去,只见傅度秋神秘地笑了笑,随后慢慢靠近,在他的耳边说:谈恋爱。 现在正好是饭点,刚一出教学楼,就有不少同学们朝着食堂走过去。傅度秋低身和段唯说了几句话,随后就走到窗台准备买饭,于是段唯便先找到两个座位坐下。 刚排完队的彭炎几个人见他坐在椅子上,也朝着走了过来。 段哥,没写题了?彭炎把餐盘放在桌上,先是给许佳念拉出椅子,随后才坐在旁边。 见他们俩这样,段唯忍不住笑了笑,说:不写了。 段哥今天这么奋斗,我还以为要考清华呢,彭炎喝了一口刚买的酸奶,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对了,段哥填了哪里? 首都。段唯实话实说地回了一句。 话音落了,许佳念和彭炎都亮了亮眼睛,随后彭炎有些骄傲,我就说嘛,我段哥最舍不得的还是我了! 闻言段唯翻了一个白眼,看破不说破。 这时傅度秋拿着两份饭盒走了过来,段唯今天写了一天的题,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用筷子夹起饭团就往嘴里塞。 他这八百年没吃过饭的架势,让彭炎不禁皱起眉头,觉得刻苦学习的段哥越努力越心酸,于是说道:哥你慢点吃,整得跟饥荒了似地。 关你屁事。段唯翻了他一个白眼,头也没抬继续往嘴里塞东西。 见状一旁的傅度秋把一小碗汤放在他旁边,随后往口袋里拿出一小张餐巾纸塞到段唯手里,轻声说: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他说话的语气又轻又缓,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于是刚刚还对着彭炎翻白眼的段唯立马坐直了些,终于意识到该在男朋友面前保持形象,拿着筷子细嚼慢咽。 彭炎: 这是什么双标现场? 而傅度秋见他老实了,于是朝着他的方向靠了靠,用餐巾纸把他留在嘴角的饭粒轻轻擦干净,语气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猫似的。 坐在对面的彭炎和许佳念互相对望一眼,在彼此对视的一霎那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是,彭炎一脸震惊地看着堂而皇之秀恩爱的两个人,说:你们这样不怕被老覃发现吗? 发现了能怎么?段唯像是被傅度秋带坏了似地,前几天还怕朋友家长知道他们的关系,现在听到这句话完全没什么反应,和学霸谈恋爱,说不定还会提高成绩呢。 而傅度秋在一旁没说话,嘴角的笑容彰显着他对这句话的认同。 即使是彭炎之前早有准备,但看见半年之前还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现在在自己面前腻腻歪歪,他还是有些强烈的违和感。尤其是在看见自家一直勇猛如alpha的段哥在傅度秋面前一脸娇羞,这种违和感就愈发浓烈。 但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两个人,还真尼玛般配。 为了让自己忽视对面你侬我侬的两个人,彭炎试图岔开话题,对了,你们准备毕业旅行吗? 这是高考和填志愿以外,这几天班级上讨论得最多的话题,毕竟被考试荼毒了半年多,暑假也没有作业的骚扰,旅行变成了不二之选。 之前段唯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闻言顿了顿,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点点头说:可能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去海边吧,我和许佳念就准备去海边,彭炎提起这个就兴奋了起来,我还从来没看过海呢。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旁边的许佳念,热恋期的样子比段唯两个人还要腻歪。 段唯见他俩腻歪,也没有再说话,边吃饭边思考彭炎说的旅行的事情,直到饭后散步的时候他还在想。 操场附近有一条林荫小道,旁边的花坛和树木交错复杂,极其隐蔽,是段唯以前跑操时经常用来躲懒的地方,也是小情侣们幽会的圣地。 他们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原本只是肩并肩各走各的,到后来便将手拉在了一起。 周围没有人,晚霞像唯慢一般落在天边,晚风熏得段唯有些发饭晕。他一边走一边想事,路也没怎么看,还是傅度秋拉着他躲避了一个又一个容易绊倒的地方。 想什么呢?傅度秋的余光一直放在段唯身上,于是轻声问道。 在想旅游的事,段唯实话实说:毕业之后,你想去旅游吗? 话音落了,傅度秋点点头,去吧。 说完他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段唯一眼,希望对方能够发现他眼神里的意思。 而段唯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听到傅度秋的回答之后还有点高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存钱吧,一个月多少比较好呢500?800? 听他明显有些期待的语气,傅度秋的嘴角渐渐勾起,轻声道:都随你。 好!就这么说定了,似乎是被写卷子憋坏了,段唯甚至明天就想背着行囊去旅行,拉着傅度秋的手也紧了一些:我也没有看过海呢,到时候还能让许佳念给我们拍照。 傅度秋脚步微顿: 见他停了下来,段唯后知后觉地看了过去,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对方似乎还沉浸在旅行带来的喜悦里,眼中带着些天真和期待,于是傅度秋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委婉地问:和他们出去,方便吗? 方便啊,段唯自然的点点头,以为傅度秋觉得和彭炎一对情侣出去玩不自在,于是笑着说:没关系,我和彭炎好多年的铁子了,肯定不会重色轻友的! 好。 傅度秋看着他被落日映得温暖的脸颊,心里徒然一软,妥协似地答应了。 他们两个人往前面走着,路过一个花坛时段唯坐了下来。 晚上的风虽然大,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冷,落叶沙沙地在空中晃荡,随后打着旋儿地从段唯身边飘落。日月在天空轮转,昏暗的光亮之下,段唯又缠着傅度秋问了许多 段唯:你说我们去国外的海边好还是国内的好?国内的我觉得青海那一片就很不错。 傅度秋:都行吧,国外的估计每个月几百块不够。 闻言段唯觉得有道理,其实旅行资金都还好办,只不过他想用自己存下来的钱,于是点点头:那就国内的,到时候要记得买一点防晒 说到这里,段唯突然发现旅行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于是缠着傅度秋说了许多,而对方也十分好脾气地一一应答了,还会时不时地说出一些段唯没有想到的省钱方法。 直到最后,一切话题都终止了,傅度秋才一脸无奈地喊了一声段唯的名字。 嗯?段唯还沉浸在话题里,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叫,有些懵懂地朝着傅度秋看过去。 见他愣愣地,傅度秋不禁在心里轻啧一声,随后组织了一下语言,除了毕业旅行,你还想去别的地方吗? 段唯顿了顿,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有吧,那么多好看的地方,我都从来没有去过。 那下一次,傅度秋转过身正对着段唯,撑在花坛上的手盖在段唯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晚风将他说的话揉碎了吹进段唯的耳朵里,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回想之前傅度秋欲言又止的表情,随后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你之前,就是在想这个啊? 话音落了,傅度秋对于段唯的反应实在有些无奈,点头应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旅行肯定不止这一次,也知道彭炎许佳念他们两个是段唯最好的朋友,但他却就是想要段唯第一次旅行只和自己一起。 有些蛮不讲理了。 傅度秋内心有点惭愧。 见他这样,段唯有些忍不住地笑了笑,挑起眉头说:怎么,你连彭炎许佳念他们俩的醋也要吃? 话音落了,傅度秋知道对方在调侃自己,于是也十分配合地说:不行吗? 之前的大半年,除了之前剧本是段唯的错以外,段唯还没见过傅度秋有这样的小心思。 他觉得这样的傅度秋有些新奇,于是反握住对方的手,半调笑半认真地说:没关系,暑假我们可以旅行两次啊,到时候就我和你。 嗯。傅度秋应了一声,手轻轻捏着段唯。 你到时候就当彭炎他们是透明人就好了。说到这里,段唯不禁笑了笑。 他觉得自己有些重色轻友。 听他这样近乎哄小孩儿一样安慰着,让傅度秋忍不住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是哪里来的,好像只要和段唯沾边的东西,都会让他情不自禁地圈进自己怀里。 不过被这一道哄,他也没有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简单地应了一声。 而段唯以为他还在不开心,于是犹豫了一会儿,又是不好意思,又是非要把这句话说出来,满脸的纠结之后一句话脱口而出:而且,我们俩的以后还长。 话音落了,傅度秋朝着段唯的方向看过去。 视线交错的时候,段唯似乎受不住直接和傅度秋对视,于是侧过脸,轻声说: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周游世界。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亮了亮对傅度秋说:我们买那种可以插旗子的地图好不好?去一个地方,我们就插一面旗子,这样我们就能知道有哪些地方我们没有去过了。 傅度秋发现,只要段唯提起什么感兴趣的事情,其他的情绪立刻就会被他忘得九霄云外,眼里心里全是喜悦和期待。他的世界里像是什么烦恼都没有,简单的一件事情就能让他开心一整天。 是一个简单的小朋友。 见状他笑了笑,伸手捏住段唯的脸,像是揉捏小糯米团一样,轻声说:好,都听你的。 被他捏着脸,段唯也全都不在乎,在傅度秋的手下笑得有些憨。 从傅度秋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的脸白白嫩嫩的,笑起来眼角的小痣随着唇角上扬的弧度微微一动,看上去青涩美好之中还带着一丝傻气。 这是傅度秋没有见过的段唯。 但无论面前的人是聪明还是傻气,是愤怒还是冷静,都让他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和对方离得更近。 傅度秋从小到大都不允许自己因为某件东西而失控。 但他现在却享受着情绪被段唯支配的感觉。 他心思微微一动,覆身慢慢靠近。而对方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段唯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也十分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们俩若即若离的时候,花坛后面一声吼,吓得段唯浑身一抖,猛地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你们俩干嘛呢?? 老覃远远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两道坐着的身影,他以为是哪对在校私会的小情侣,没想到离近了之后才发现是自己班的学生。 而在看清是他们俩之后,他的表情瞬息万变。 从愤怒到惊讶到满脸黑线到意料之中。 老覃对着他们来了一场川剧变脸。 隔着夜色,段唯看了一眼旁边淡定的傅度秋,随即默默扶额 彭炎的嘴今天是开过光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老覃:你们儿子搞早恋。 乔莹:什么?我那不争气的段唯竟然泡到了小秋,小秋什么时候瞎的! 叶琼:太好了,给儿媳买衣服去~ 老覃:??? 第92章 教学楼 走廊上的灯光照进窗户里,几个路过的同学将脖子伸得老长,朝着办公室里望去。只见里面两个人并排背对着门口,虽然只能够看出个背影,但还是让他俩认出了两位当事人究竟是谁。 门口两个同学互相对视一眼,弓着身子回到班上。 一回到教室,他们就大着嘴巴把事情说了出去:校草和段哥他俩被叫到办公室了!听说是因为在学校里牵手!! 什么!一位同学听到之后,拿出手机打开论坛发帖子,取名为:【惊(っД)っ,高三八班两位话题人物秘密幽会,惨遭班主任抓包!】帖子一经发出,八班的人就立刻解码了这两个人究竟是谁,惊得连握在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校草他们两个竟然在一起了,而且还被老覃抓了包?? 在哪儿被抓了啊?学校里吗? 不知道啊,帖子上没写草,不是吧 该不会是 就这样以讹传讹,最终传到彭炎耳朵里已经成了:你听说了吗?八班的段唯和傅度秋在学校外面开房,被他们班主任抓奸了! 分卷(68) 彭炎:?????? 于此同时,话题的中心人物站在办公室里,全然没有发觉他们俩的故事已经被编成了一部连续剧,在学校里大肆传播。 办公室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于是老覃起身砰地一声将门关上,顺手把窗帘也拉得严丝合缝。 段唯在他去关门时,侧过头看向旁边的傅度秋。而对方从一开始被老覃发现,到现在站在办公室里,都是一副全然淡定的样子,仿佛这一切对他都不是难事。甚至还会在段唯看过去的时候安慰地笑笑,示意对方不要担心。 段唯本来就不害怕,但感受到傅度秋的安慰,他还是在心中涌起一阵暖,霎时间感觉充满了安全感。 老覃关上门转过身,入眼的第一幅画面就是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样子,他闭上眼睛不忍看,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一本正经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傅度秋抢先回答,随后往前靠了些许,将段唯护在身后。 老覃皱起眉头,看着他们俩显然热恋期的样子,继续板着脸问道:刚刚在花坛那里干嘛呢? 闻言段唯有些无奈地说道:老师,我俩就在那里说说话聊聊天,什么事都没做。 废话!老覃看向段唯,吹胡子瞪眼,你还想干什么! 闻言段唯张了张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话。 见他蔫儿了下去,老覃继续说道:前几天家长会的时候我还表扬过你学习成绩有进步,最近也没惹事儿,没想到是去谈恋爱了啊? 怎么不说话了? 以前段唯要是惹事,老师说一句,他能顶四五句,可是这时候段唯却是一个字都不说,低着头规规矩矩地挨训。 闻言段唯笑了笑,有些乖巧地对老覃说:老师,您说什么都行,只要不请家长就好了。 老覃:你竟然还会怕请家长?要知道段唯的家长可是办公室vip。 是是是,段唯连连点头,老怕了。 他其实现在已经不在乎乔莹知不知道他早恋的事,主要是怕惊动了叶琼。 叶琼和傅度秋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比他和乔莹的浅薄,而且叶琼平时也很忙,没有必要因为他们俩的事大动干戈,这样对傅度秋也不好。 站在旁边的傅度秋似乎也察觉到了段唯的想法,借着有几分宽大的校服,他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衣角。而段唯微微侧过头,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和刚刚傅度秋安慰他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你们两个在老师面前态度端正点!!老覃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涌了上来。 见状傅度秋慢慢松开手,面色平静地对老覃说:覃老师,我们会受到什么处罚? 话音落了,老覃却是一脸惊讶地看向对面两个人,谁说我要处罚你们? 段唯:? 我呢,也不是什么迂腐的老顽固,老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上还残留着些钢笔墨水,谈恋爱,可以,但你们要想清楚轻重缓急,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以及你们的成绩。 这句话说出来,段唯霎时间好像在老覃身上看到了一层圣光,他颇为惊讶地看着对方,连连点头说:老师,我保证成绩绝对不下滑!! 你保证有个什么用!老覃刚刚还有些温和的脸再看向段唯的时候又变得严厉起来,傅度秋不下滑我倒是信,你拿什么保证!? 段唯一时无语:老师,你这还搞歧视的啊? 老覃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旁的傅度秋突然说:我保证。 老覃: 段唯也有些惊讶地看了过去。 只见傅度秋目光笃定,直直地看着老覃,我保证段唯的成绩不会下滑。 话音落了,连老覃都有些欲言又止。 要说以段唯为首的这群孩子们的成绩,一直让他十分头疼,如果今天换做是另外一个人在这里做担保,他都会觉得对方是在大言不惭。 但站在眼前的是傅度秋,一切都变得有可能。 毕竟傅度秋这个孩子,是他教学生涯这么多年,见到的第一个好苗子。 一中这些年来确实有很多早恋的案例,他以前也处理过。和大多数老师一样,他选择了拦腰砍断,到最后一堆堆鸳鸯们没心思上学,成绩一落千丈。 虽然他明白傅度秋不会是这样的性格,但他觉得早恋这种事,他身为老师做到不阻止不放纵,就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如果到最后这两个孩子还在一起,也算是一桩美事;反之,也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着傅度秋和段唯,随后语气放温和了些:离高考只有最后一两个月了,谈恋爱的时候就好好谈,学习的时候就好好学,知道了没有? 见他的态度,段唯眉眼霎时间弯了下来,忙不迭地说:知道了,覃老师! 而傅度秋见他喜上眉梢,也站在旁边无声地笑了笑。 行了,上课去吧。 现在已经是晚自习的上课时间,从办公室出来之后,走廊上安安静静地只剩他们两个人。段唯走着走着,像刚刚办公室里一样轻轻拽住傅度秋的衣角,而对方察觉到他的动作,驻足向后望去。 你刚刚说,保证我的成绩不下滑。段唯眉眼弯弯地,看上去很开心。 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让傅度秋也跟着笑了笑,点头应了一声。 那,这可是你说的。段唯像是抱着了大腿,怕对方赖账一样挽住对方的手臂,轻声说:那你不能赖帐。 话音落了,傅度秋在心里笑了笑。即使没有这一次的谈话,他也会尽心尽力地帮段唯学习。 毕竟他的小男朋友已经做好了未来要和自己一起去首都的决定,他当然也要为了段唯,做到自己应该做的。 想到这里,他微微躬身,直视着段唯的脸,抬起手取起食指轻轻刮了刮段唯的鼻尖,温声道:好,不赖帐。 回到教室,段唯有些敏锐地感觉到班上同学们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但往常只要是他和傅度秋的事情,都会招来这样的目光,所以也没有在意。 而傅度秋似乎是为了证明不赖帐这句话的真实性,一回到教室,就将他自己认为的重点全部都给段唯给圈了出来,随后又自己出了几道数学题,给段唯做。 学霸不愧是学霸,连随手写出来的练习题都比卷子上的难,段唯写了几道题,随后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拿出水瓶。 刚喝两口水,前排的彭炎就突然转过身来,像是憋不住了一样,一句话脱口而出:段哥,你和傅度秋开房了? 噗 段唯刚灌进嘴里的水全部都咳了出来,引得周围几个同学终于忍不住了,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见状傅度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他平息下来才慢慢收回手。 有病吧你!?段唯整张脸被涨得通红,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彭炎。 见状彭炎把放在桌上的手里拿了出来摆在段唯面前,上面的帖子已经被顶成了hot,从一开始平平无奇的标题,变成了开房抓奸,到最后连他和傅度秋xxoo的细节都被编出来了,整个帖子变成了同人文专场。 互联网真是太精彩了。 于是段唯连忙拿着彭炎的手机敲敲打打一整段,跟着帖子发了出去:【到底是哪个孙子在这儿散播谣言,我和傅度秋就是在操场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做!11层主和28层主给我出来,今儿不抓着你们我就不姓段!】11层和28层是帖子里凭一己之力转变风向的罪魁祸首,段唯这段话发出来,帖子里瞬间变得腥风血雨。 [正主来了!大家快撤!!] [11层28层勇敢飞,有锅自己背!] [跑之前把文留下啊,太太!饿饿!顶锅跑)] 把刚刚那一段发出去之后,段唯往上翻了翻,翻到了几个楼提到的同人文,于是打开点了进去,发现里面的图片不仅是倒着的,而且还做了镜像处理。 什么玩意儿? 于是段唯看了旁边的傅度秋一眼,随后把图偷偷保存了下来,打开相册镜面翻转,随后就看见了令人炸裂的一段描写。 文章的尺度可以用毫无底线来形容,段唯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给甩到了桌面上,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以前学校里他和傅度秋的事被传得满天飞的时候,他甚至都看过他们俩的视频剪辑,那时候他对傅度秋完全没感觉,所以除了气愤之外没有别的情绪。 可是这个时候,他仅仅是看到了一段描写,脑海里就瞬间浮现出了之前上成人教育课时,老童给他们看的图片。 不仅如此,他还情不自禁地代入了傅度秋的脸。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傅度秋看过来,见他脸色不对,于是十分关心地说:怎么脸红成这样了? 没,没事。段唯迅速把没有熄屏的手机放进了桌子里,将脸瞥到一旁。 草,他不干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纯情小唯变成了颜色小唯 第93章 因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段唯一晚上都没什么状态做题,到最后放学时,傅度秋给他出的数学题还剩好几道,于是他只好拿着本子准备回家了继续写。 在他收拾背包的时候,傅度秋被老覃叫去了办公室,回来轻声对段唯说:我要留下来帮覃老师整理明天小考的卷子,你先回去吧? 闻言段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傅度秋说:那我等你一起回去。 不用,等弄完估计很晚了,傅度秋笑了笑,将他桌上还剩下的东西慢慢塞进段唯的背包里,随后细致温柔地拉上拉链,说,和彭炎他们回去,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最近春回大地,难免人群都有些躁动,附近也有不少omega回家路上被骚扰的案例。虽然众人一致认为流氓歹徒根本不敢骚扰段唯,但傅度秋觉得一切都以段唯的安危优先。 而且他的小唯长得好看性格又可爱,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会很高。 见状段唯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那你回家的时候也小心点。 好。傅度秋应了一声,随后就被站在门口的老覃喊走了。 一旁围观了全景的彭炎: 他答应了要和他段哥一起走了吗?? 收拾好背包,段唯跟着彭炎两个人一起出了校园。彭炎为了扳回一程,一路上和许佳念你侬我侬,看得段唯连连翻白眼。 所幸这种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许佳念最近住在她离学校不远的叔叔家,他们将她送回家后,就只剩下两个大老爷们儿压马路。 彭炎放在书包里的手机还在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段唯用他的账号在帖子里留言后,他的手机就一直没有安静下来过。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后目光狡黠地落在段唯身上,说:段哥 干嘛?段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之前传出谣言的时候,彭炎下意识不相信,而且最后段唯也澄清了这件事。可是现在仔细想来,他还真有点好奇,他段哥和傅度秋究竟到哪一步了。 秉承着《保护纯洁白花,防止悲剧发生》的思想,他试探性地问道:你和傅度秋,之前干嘛去了? 闻言段唯翻了一个白眼,觉得他们猜测得简直荒谬,我说了,我俩就是去散步而已。 你们俩不是在一起好几天了?彭炎把手机放进兜里,边走边说,真就走走啊? 话音落了,段唯却是没有再说话。他想起之前花坛旁即将到来的那个吻,不自觉地有些红了脸,但他们俩最后确实没有亲到一起,所以他实话实说,真就走走。 我操,你们这是热恋期吗?这么纯情??彭炎有些震惊。 大哥,你散步能散出个什么花来?段唯翻了个白眼。 他说得确实也不无道理,彭炎顿了顿,随后有些八卦地问道:那你俩除了接吻,还干了什么别的吗? 也许是真被那篇同人文给刺激了,以往从来不会讨论这方面的段唯竟然顺着彭炎的思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抱过。 还有呢? 段唯被问得有些懵,语气中带着一些理所当然:没有了啊。 彭炎: 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他知道他段哥看上去路子野,但实际上是个纯情男孩儿。如果彭炎是傅度秋,肯定会在对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趁机做点什么。 毕竟在一张白纸上浓墨重彩地留下自己的印记,是一件光想想就让人愉悦的事情。 这是每一个alpha的天性。 但没想到傅度秋喜欢了段唯这么久,竟然也跟着对方一起纯情。 不过回想之前傅度秋易感期都忍着没有标记段唯,他又觉得没什么意外。 傅度秋,真男人。 这个时候,彭炎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此一举,但还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段哥,要是傅度秋有什么别的要求,你可要严厉拒绝啊。 他刚说完,段唯像是明白了什么,脸霎时间开始变红。为了掩饰,他跳起来用手勾住彭炎的脖颈,恶狠狠地说:你为什么一副经验很多的样子?你是不是对许佳念做了什么?你这个畜生!! ???彭炎被他打得用手盖住头,又不敢还手,嗷嗷喊着: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让你保护好自己! 两个人在街道边上打来打去,险些撞上了过路人,彭炎也终于成功地被段唯闹得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这一篇就这样揭了过去。 回到家,段唯先是和傅度秋发了自己到家的消息,随后将手机放在床头充电。段父段母精神头十分罕见地好,还在客厅里看电视,段唯走过去和他们聊了会儿天,确定了他们并没有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才放心地去浴室洗漱。 隔着氤氲的雾气,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审视过自己的身体。 分卷(69) 他以往都喜欢运动,但却是怎么晒都能养回来的体质,身上白得像是瓷器一般,分化之后便更甚。因为洗澡的原因,段唯身上还泛着一丝微红的痕迹,一双眼睛蒙上了潮湿的水雾,看上去单纯中显出几分欲/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分化之后他一直都没有运动过,虽然没有长出幸福肥,但他的腹肌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些许。 摸了摸肚子,段唯叹了口气。 是该练练了。 这一顿澡被他磨磨蹭蹭地洗了接近半个小时,等到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到了接近十一点。放在床头的手机闪烁着灯光,他将背包里剩下的习题拿了出来,随后边擦头发边翻开手机,上面显示着傅度秋发来的消息:[我也到家了。] 见状段唯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头发也没擦,拿笔开始写习题。 也许是傅度秋一直把关着段唯的复习进程,所以段唯复习的短板,他都能够摸得一清二楚。本子上的习题光是一道就花了段唯接近十分钟的时间,他看了一眼后面满满一页的题目,心里一动,拿起手机给傅度秋发了消息:[睡了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方很快就将消息回了过来:[还没有。] 随后又紧接着跟了一条:[怎么了?] 段唯看了一眼桌上的习题,随后敲打着键盘,将消息发了出去:[题目有点难,可以连麦教我写吗?] 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对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秒回,见状段唯以为对方不愿意,于是刚打消了这个念头,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嗡嗡的响了起来。 是傅度秋拨过来的语音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屏幕上的显示时,段唯的心猛烈地跳了跳,随后嚯地蹦上床将耳机拿出来插/进手机里,食指轻轻按下了接听键。 喂?傅度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听到对方的声音时,段唯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坐在床上捧着手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吞吞吐吐地回了一句:没打扰到你吧? 听筒对面默了一会儿,随后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会打扰,有什么题不会写吗? 话音落了,段唯终于想起来正事,三两步跨过乱七八糟的地面,趴在桌上,将那几道题目的题干念了出来。 还没念到一半,傅度秋从容的声音就突然响起:这个,先设每一局比赛中甲获胜为事件a,则p(a)=p,0小于或等于p小于或等于1 俗话说色迷心窍,段唯戴着耳机先是听着傅度秋的声音愣了很久,才终于反应过来,拿着笔开始写。 傅度秋解析题目,从来只是提供思路,并不会把答案直接念出来,他顺着傅度秋说的写了一会儿,随即豁然开朗,拿着笔刷刷刷地在纸上写,几分钟之后将答案报给了对方。 对方在他写题时安安静静地,直到听见段唯说答案,才似有似无地笑了笑,随后轻声说:不错,对了。 而这一头的段唯像是被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一样,将头埋进习题里偷笑了一会儿,继续往下写。等到了不会写的题目,他念给傅度秋时,对方也都像之前一样只听了一半,就将解题思路说了出来。 一来二去几回,段唯不禁感叹:你好厉害啊,我连题目都没有说完,你就会了。 你傻不傻啊,听筒对面的人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地说:这就是我出的题,我当然会写。 话音落了,段唯后知后觉地愣了愣,随后拿着手机傻愣愣地笑了起来。暖黄的灯光在他头顶闪烁,照得他若有若无地透出几分温柔。 他一手拿着笔,另外一只手撑着桌面,傻乎乎地盯着屏幕上的傅度秋的头像,好像这样就能够透过手机看见对方的脸。 从前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一些情侣朋友们要整日整日地黏在一起,一刻都不想分开,而现在他似乎切身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才不过离开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在心中溢出了无穷的想念,迫切地想要和傅度秋见一面。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抓起了桌上的习题册,边角都被他揪得起了褶皱。 电话对面的傅度秋听段唯没有再说话,于是轻声问道:怎么了?还有不会的题吗? 他此时也坐在窗前,正对面的玻璃窗户刚巧能够让他看见一街之隔的段唯家里依稀的灯光。他喝了一口水,手里是刚刚演算之后的草稿纸。 听筒对面默了一会儿,随后段唯的声音出现了:还有 段唯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地,让傅度秋不禁笑了笑,将草稿纸放在一边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不会? 怎么了?傅度秋见对方不说话,十分有耐心的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傅度秋都以为对方说着说着睡着了的时候,段唯的声音重新响起:你能不能 他的声音带着些隐隐地颤抖和期待,傅度秋安静的听着,就听见段唯下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能不能来我家教我写啊? 话音落了,傅度秋拿着手机的手蓦地一动,坐在桌前良久没有说话。 另一边,段唯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听到傅度秋久久没有应答,这种懊恼又多了几分,于是他连忙给自己找补:你要是不想也 小唯,没等段唯的话说完,傅度秋低沉的声音就从听筒对面传到他的耳朵里,你知道omega邀请一个alpha深夜来自己家,是什么意思吗? 第94章 客厅里的电视还播放着综艺节目,时不时还会响起段父段母嗑瓜子的声音,就在他们俩笑得咯咯咯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按照往常,深更半夜不会有人突然造访,他们俩俱是愣了愣,刚准备起身,就听见身后的房间嚯地传来开门的声音。 此时段唯匆匆忙忙地关上了房间门,他看了客厅里的段父段母一眼,似乎是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于是正了正表情,朝着门口走去。 见状段父段母互望一眼,从对方的表情中都看出了一头雾水。 只见段唯把紧闭的大门打开,一道身影出现在后面。 小秋?乔莹最先认清来人是谁。 门后的傅度秋身上穿着深蓝的家居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外套,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和从容。在看见段父段母之后,他先是笑了笑,随后礼貌地一一打了招呼。 大晚上的,发生什么事了吗?段父打完招呼之后有些关心地说。 话音落了,站在门口的段唯却是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将手背过身后,没有说话。见状傅度秋对着两位长辈笑笑,温声道:明天小考,有几道题我想和段唯商量商量。 照傅度秋的成绩,根本用不上和段唯商量,这话一说出口乔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看破不说破:那快去吧! 说完,段唯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傅度秋走向走廊。灯光闪烁间,傅度秋从他身后看着,发现段唯的脚只有一只穿了鞋子,另外一只光秃秃的,鞋不知道甩到了哪儿。 见状他在段唯看不见的角度了然地笑了笑。 门砰的一声合上,段唯刚想转过身,就被一股力气抵到了紧闭的门上,随后对方两只手臂制在他两侧,霎时间段唯就被傅度秋圈进了怀里。 对方身上好闻的信息素味道混合着沐浴露,飘到了段唯的鼻尖,傅度秋的额头抵着段唯的额头,两道呼吸纠缠在空气中:怎么一只脚光着,嗯? 这时候,段唯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一只脚凉飕飕的,于是便想起了之前自己听到傅度秋过来的消息之后,一时激动得在原地打转,直到去开门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自己只穿了一只鞋。 当然,他不会说出原因,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脚垫在傅度秋穿的拖鞋上,闷声闷气地说:没穿好。 闻言傅度秋不禁笑了笑,看着段唯头顶的发旋,轻声道:抬起头,小唯。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天生的蛊惑,让段唯情不自禁地抬头看去。紧接着对方霎那间将光线淹没,傅度秋趁他不注意俯身过来,随即段唯的唇上一软,和对方无声地接了一个吻。 这个吻漫长而又眷念,温柔又磨人,起先段唯还能够勉强应对,到后来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腿也有些软了。于是傅度秋的手缆在他的腰间,控制着段唯没有滑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段唯的呼吸瞬间乱了,嘴上没个轻重,不小心咬到了傅度秋的唇瓣,意识到这一切,他有些慌张地睁开眼睛。 而于此同时,傅度秋却像是不在意一般,唇慢慢离开。视线相对的一霎那,傅度秋摩梭着自己被段唯轻咬了一口的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只这一下,段唯的脸蓦地红了。 操。 傅度秋侧过头,从书桌下面找到了段唯的另外一只鞋,放在对方脚边示意他穿上,随后打开了房间门。 来,我弄了一点水果,你们边吃边学,乔莹把一碟水果拼盘放在桌子上,显然没有察觉到房间里明显有些微妙的气氛,她笑着看了一眼傅度秋,随后对低头穿鞋的段唯说:小秋都从自己家里赶来特意教你学习了,你可要好好学,听见了没? 段唯此时脸正红得没法见人,不敢直接抬头,只好弯着腰,闷声闷气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睡觉吧。 闻言乔莹瞪了段唯一眼,随后看着傅度秋又笑笑,那我们先睡觉了,不要学得太晚啊。 好,谢谢阿姨。傅度秋风度彬彬地点点头,目送乔莹离开。 此时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傅度秋见段唯脸红得抬不起头来,于是慢慢勾起唇角。 为了不让对方太不自在,于是他走到桌前拿起写了大半的习题册看了一眼,说:有什么题目不会? 站在一旁的段唯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装作神色淡定地走过去,将剩下来的几道数学题摆出来。他并没有说谎,上面的题目难度比之前几道要大上不少,他写了好一会儿都没解出来。 看着上面的题目,傅度秋坐在了书桌前,桌上的小桔灯将他的侧脸照得像是蒙上了一层浅黄的薄纱,完美的面部线条被光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薄唇上泛着些许红色,是段唯之前咬的。 一旁的段唯忍不住愣了愣,看着他的脸发呆。 而傅度秋只是看了几眼,就大致的明白了题干,可是他却是什么都没说,用余光瞟着段唯,随后他慢慢勾起唇角,良久后突然转过脸去:看什么呢? 突然被抓包的段唯下意识慌乱起来,目光转来转去,看上去有些呆,看得傅度秋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在段唯马上就要恼羞成怒的时候,他随手将一边的椅子移到自己身边,随后拍了拍柔软的坐垫,示意段唯坐下。 于是段唯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乖乖地坐在了旁边。他们以往不是没有这样挨在一起解题过,可是那都是在教室里,地点一换,到了房间里总让段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归属感。 如果以后他和傅度秋住在一起,或许就是这样的画风吧 想到这里,他愣了愣,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想法。 而傅度秋一心专注着手上的题,全然没有意识到旁边的人此时在想什么,他拿着桌上的笔在草稿纸上换算,随后轻声对段唯说:这道题确实有些难,到考场上,估计也是最后几道大题的水平。 嗯嗯嗯话音落了,段唯终于收回了之前乱七八糟的思绪,将视线落在题目上。 首先,要令g(x)=f(x)2x,由 从之前的听筒,变成了近在咫尺,段唯听着傅度秋的声音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他一边写一边点头,眼神还一边不受控制地往旁边看,直到最后傅度秋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习题本合上,随后有些无奈地说:段唯同学,你在看什么呢? 突然被点名,段唯下意识地坐直了些。他看着傅度秋漆黑的双眼,想随便扯谎的心思也不自觉地压了下去。 他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说,面前这个人也能够轻易地看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便干脆直截了当:我在看傅老师。 嗯?傅度秋的双眼微微眯起,朝着段唯看过去。 看我男朋友,段唯难得直球地回答道:声音好听,长得也好看。 洗完澡之后,段唯穿着一件系扣的睡衣,领子开得刚好能够看见他若隐若现的锁骨,他动了动,一颗红色的小痣就从锁骨周围露了出来。 随着他的动作,傅度秋的眼神又暗了些许。他明白段唯说这些话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想歪了些。 夜色正浓,此刻无论做什么都会透出一些暧昧来,他侧过头看向段唯,语气低沉地说: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习题本上已经满满当当地写好了公式,因为有傅度秋帮忙的关系,这几道足够段唯写半个多小时的题目只花了短短十几分钟。 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即将指向零点,房内一片寂静,似乎是在等待着谁打破这一切。良久之后傅度秋起身,低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听傅度秋的语气是陈述而不是疑问,段唯顿了顿,眼里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望,随后跟着点点头说:那我送你走吧? 好。 两个人皆是并排站在房间里,原本宽敞的房间,此刻却挤了起来。 段唯离傅度秋很近,彼此之间的呼吸清晰可闻,他咽了咽口水,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出口。于是他三两步走到房门口,刚打开门,就被身后一道力量拉了过去。 缠绵的吻又落了下来,这个吻和之前进入房间时不一样,对方似乎带着某种情绪,温柔中带着一丝霸道,放在段唯背后的手也轻轻拍着,似安慰也似引诱。 客厅此时已经熄了灯,走廊上黑漆漆的一片,段唯只能够凭借房间里露出来的一点光,看见傅度秋近在咫尺的脸颊。 就在此时,傅度秋也蓦地睁开了眼睛,双目对视,轰地一下将段唯浑身上下都烧得通透。他配合着慢慢启唇,感受着唇齿间傅度秋清澈又撩人的信息素味道。 一吻辄止,走廊上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段唯被傅度秋放开之后轻轻喘着,有些慌不择路地往大门口走,边走他还能边听见身后似有似无地笑声,以及傅度秋跟上来的脚步声。 分卷(70) 大门有两扇,一扇落锁的门,一扇防盗门。为了防止把段父段母吵醒,段唯的动静很轻,防盗门打开之后,外面的路灯灯光就落了下来。 最近段父喜欢上了养花,堂前摆了一排盆栽,打开门就能闻到沁人的馨香。段唯将防盗门拉开,让开了一条道,方便傅度秋出门。 傅度秋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往外走,刚跨出几步,就听见段唯在黑暗里突然说道:要不,你今晚留下来吧? 纠结了一晚上的话,此时终于被段唯说了出来。 而傅度秋十分明显地顿住了脚步,随后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反问段唯:那我睡哪儿? 他以前不是没有在段唯家里留宿过,段唯家虽然没有傅度秋家里那么大,但客房总是有几间。 可是傅度秋想睡的,并不是客卧。 明白了傅度秋的意思,段唯下意识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邀请傅度秋来家里的是他,现在要求对方留下来过夜的也是他。直球了一晚上的段唯此刻终于有些不好意思,隔着路灯微弱的光亮和花草若即若离的芳香,他低下头,声音轻而缓,甚至还带着些颤抖:睡我的房间,和我睡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还有三四章完结) 第95章 砰地一声,防盗门被突然合上,光线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朝着房间走去,走廊上最后一束光亮被房门轻轻带上,原本风雨欲来的客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段唯被傅度秋一路拽进房间里,随后就听见了房门紧闭的声音,天旋地转之间,他偏身倒在了卧室的小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傅度秋就已然覆身在他上方。 你刚刚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过夜吗?傅度秋居高临下地看着段唯,抬手将对方额头微长的碎发拨了拨,低声又问了一句,嗯? 而在他身下的段唯第一次以这个视角和傅度秋对话,即使是在这样略显急促的情境里,他还是十分不争气地抽出一丝想法来 他的男朋友就算是这个角度也特别好看。 似乎是没有等到对方的答案,傅度秋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段唯,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你好看。 段唯也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答了。 话音落了,傅度秋却是屏息没有再说话。饶是平时自控力良好的他,现在也被撩得有些受不住,即使他明白段唯说的一切都不过是表面意思。 他的段唯,总是能够在无意之间,无声无息地撩他,随后还一无所知,一派单纯。 想到这里,傅度秋的呼吸深了深,将头埋进段唯的脖颈间。那里充满了段唯身上独有的蜜橙香味,闻上去又甜又涩,像极了段唯本人。 而段唯此刻也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身上的人,有些紧张又有些舒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让傅度秋留下来,即使这个举动让人充满无限遐想,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他单纯地想要离傅度秋更近一点,再近一点都没关系。 就这样抱了很久,最终傅度秋慢慢从他身上起来,月光如流银一般落在沙发上,洒在他柔软的发间。今夜的段唯似乎格外乖巧,乖到傅度秋觉得自己无论做了什么,对方都会无条件纵容。 于是他心里一动,弯身将一只手臂穿过段唯背下,另一只手抬起对方的膝下,将他的小唯整个人公主抱了起来。 ! 段唯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整个抱起,于是他下意识地勾住了傅度秋的脖颈,整个人都贴在了傅度秋身上。 他此刻甚至都能够听见傅度秋心跳的震颤声,段唯终于有些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将头埋进傅度秋的怀里,闷声道:我重不重? 不重。 话音落了,似乎是为了证明这句话的可信度,傅度秋甚至还把手上的段唯往上颠了颠,引得段唯不得不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走到床前,傅度秋弯身将段唯放在床上。等到段唯的身体沾到被窝上时,他浑身都僵硬了起来,之前在门口的那股直球劲儿也没有了。 omega天性中对alpha的警惕在他大脑里响起了铃声,他将双手握拳放在胸前,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傅度秋不禁笑了笑,现在知道紧张了? 对比傅度秋的从容不迫,段唯的紧张多少显得有些稚嫩。闻言一直要强的段唯装作有些好笑地说:谁害怕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傅度秋那有些微凉的手慢慢顺着自己的脸颊滑向了领口,动作温柔地摩梭着自己的锁骨。以往他们俩的亲昵仅仅只停留在牵手亲吻上,这还是头一次,他们有了其他的接触。 段唯下意识绷紧身子,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没有动。 都是男孩子,摸一摸也不吃亏! 可是对方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顺着锁骨再往些别的地方探去,而是轻轻撩起了自己的领口,低声说:小唯这里有一颗红痣。 话音落了,段唯愣了愣,随后低头看去。那颗红痣长的地方十分刁钻,他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到,直到一面镜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才发现。 他看着镜子里脸红到已经不忍看程度的自己,随后将镜子扔到一旁,有些不自在地说:我从小痣就挺多的,不仅脸上那颗,身上都是。 皮肤白的人容易长痣长斑点,傅度秋从段唯身后将对方拥住,你太白了,整个人都像个糯米团子,白白的、软软的、香香的 傅度秋说话的时候,热气就这样萦绕在段唯的耳边,让他全身都烧了起来,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无意地说道:你说这么多,说得好像你看过一样。 说完这句话,迟钝如段唯也从自己的话里品出一丝不对劲,还没等他纠正,就听见傅度秋突然说:小唯,我有时候真不知道 听到对方的话,段唯没有回头,他看着窗外洒落下来的月光,问道:不知道什么? 真不知道,有些话你是无意说的,傅度秋在他身后摩梭着,还是故意的。 听到这句话,段唯十分有眼力见的闭上了嘴,他背对着傅度秋,突然想起来之前回家时,彭炎和自己说的事。 一句话在脑海里成了型,在唇齿间流连了许久,最后鬼使神差地和傅度秋轻声说了一句:那你要看吗? 周围霎时间陷入寂静,只能够听见若有若无的心跳声,那声音时而快、时而慢,只听得段唯整个人都绷紧了。 良久之后,身后的人终于再次出声,似乎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看什么? 此时段唯的心脏怦怦地猛跳,他压根不敢回头看傅度秋,只是低着头,看着对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支支吾吾地说:看看我,除了脸上和锁骨之外其他地方有多少痣。 话刚说完,身后的人动了动,随即翻身覆在他身上,双腿分开跪在段唯的腰侧,重重地吻着段唯的唇。 段唯被迫仰起头,接受着傅度秋略带侵略性的亲吻,他怕自己的勇气在看见傅度秋的一瞬间荡然无存,于是闭着眼睛。失去了视觉的一瞬间,唇齿间的触觉在黑夜里逐渐放大,吻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他和傅度秋的亲吻,但他依旧十分青涩,被动地接受着傅度秋汹涌的爱意,有时候因为紧张,甚至会磕到对方的唇。 吻了足足几分钟,傅度秋终于慢慢放开这一场对段唯的讨伐,他低头看着段唯,声音带着些低哑的磁性,你知道刚刚那句,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段唯将眼睛眯开一条缝,盯着傅度秋因为俯身而暴露在领口里的身躯。 好像有很多块腹肌。 段唯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小腹,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合不合时宜。 傅度秋第一次见段唯这样主动,他吻了吻对方的腺体,确定了对方现在并没有在发情期,于是更迟疑了。 他的段唯还是一张白纸,他不确定在这个时候给对方添上属于自己的色彩这件事,究竟对不对。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所想,段唯咬了咬唇,壮胆似地将头顶的开关摁灭。随后他伸手勾上傅度秋的脖颈,有些害羞又十分勇敢地说:我没有来发情期。 窗外的月亮落进来,微弱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他终于看向了傅度秋的眼睛,眸光流转间,他继续说:所以,不是omega对alpha的索求。是我,段唯,想和你傅度秋永远在一起。 这是傅度秋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当衣摆被掀起的时候,段唯还是往床上缩了缩,他感受着傅度秋的索取,情不自禁地轻哼出声。随即又后知后觉地将嘴蒙上,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哪里。 他竟然在家里,和傅度秋 还没来得及荒谬,他轻哼出声的嘴就被傅度秋轻轻堵住。傅度秋顺着下颌滑向锁骨,准备吻段唯脖颈的时候,被对方用手挡住了。 明天还要上课,话说出来,其沙哑程度让段唯本人都有些震惊,但他无暇顾及这些,随后轻声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话音落了,傅度秋明白了段唯的意思,于是谨遵段唯的嘱咐,一路往下移,等到他再起身的时候,段唯的身上全是红色的印记。 不仅如此,段唯的睡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往下挪了挪,露出了他一大片光洁的皮肤。同样的,上面没过一会儿也被覆盖上了一颗颗鲜红的印记。 亲吻着怀里的人,傅度秋像是想起什么,调笑一般地对段唯说:小唯,不开灯,我数不清你身上究竟有多少痣。 而此时的段唯用手遮着眼睛,争取不想任何一处光漏在眼皮上,他感受到傅度秋马上就要按上床头的开关,于是带着哭腔地说道:别别开灯 见他红得要烧起来的脸,傅度秋心里一阵软,哄着说:好,不开灯。 这都是彼此的第一次,但也许是alpha的天性使然,傅度秋比他从容许多。直到最后段唯实在受不住挪开了手,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傅度秋往常平静的表情中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情绪。 那丝情绪勾得他心里微微一动,随后浑身被带得往上一颤,他眼前好似起了一阵白光,直逼得人要昏死过去。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窗外的月光都有些暗沉时,傅度秋才起身,借着月光,看见了已经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了的段唯。 即使周围一片黑暗,但他视线往下压时,还是看到身边白得晃眼的段唯。 他低身靠近,吻在段唯的唇上,随后将对方抱进被子里,随后又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在这个间隙里,月光落了进来,照得他看清了段唯锁骨上的那颗红痣。 那颗痣安安静静地,随着段唯的呼吸起伏,像是一粒朱砂。 傅度秋看着那一处,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想起了那句话: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朵白玫瑰,和另一朵红玫瑰。得到了其中一个,另一朵玫瑰就成了床前明月,抑或是心头朱砂。 思及此,他把目光从那颗红痣上挪开,又将视线落在窗外的明月上。 段唯就是他的朱砂痣,也是他的山间月。 除了段唯,还是段唯。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在擦拭的过程中似乎睁开了眼睛,对着傅度秋嘟囔了几句之后,又睡着了过去。 那声音很小,傅度秋反应了一会儿,他才理清段唯说的什么 段唯说,傅度秋,你这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耶!本章评论区留言有红包哦! 第96章 因为并不是在发情期,所以没有任何辅助下的情/事就变得有些折腾人,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段唯微微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傅度秋的背影。 似乎是有所感知似地,傅度秋也转过了身,见段唯醒了,于是走过来抬起手背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确认了没有发烧才放下。 几点了? 话音落了,段唯才有些惊讶地触上自己的双唇,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像是久未经过雨露的沙漠。 他抬手的动作牵一发而动全身,随后他就感受到全身密密麻麻地疼痛,细品任何一处并不钻心刻骨,但遍布全身的疼就让他忍不住轻哼一声。 见状傅度秋连忙伸手坐过去,让半起身的段唯靠在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时间说:十点了。 段唯:??? 十点,学校的课都快上到第三节 了。 我和老师请了假,你爸妈也去上班了,傅度秋亲了亲段唯的额头,温声说: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对方此时的温柔眷念,与昨晚的大肆侵略全然就是两个人,段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说:我爸妈有没有看到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傅度秋安慰似地说:我和阿姨说你昨晚学到了一两点,让你早上再多睡一会。 段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微微眯起眼睛,你觉得她信吗? 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傅度秋笑了笑,和平时一样温和中不参杂任何攻击性,可能是信了吧。 说到这里,段唯有些气恼地推开了傅度秋,想往床下走。可是他现在哪还有力气,脚尖刚沾上地板腿就软了,而一旁的傅度秋时时刻刻注意着段唯,见状眼疾手快地把对方重新揽回了怀里。 似乎是察觉到了段唯的情绪,傅度秋低声说:怎么了? 不知道是omega的天性使然,还是昨晚傅度秋折腾得太厉害,身上的疼痛刺激得段唯闭上眼睛,晶亮的水雾迷蒙了他的双眼,他双手抵在傅度秋的胸口上,用力锤了一下,都怪你 嗯?傅度秋吻了吻段唯不断渗出的泪,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我怎么了? 分卷(71) 我都说了,让你少几次,段唯越想越委屈,赌气似地侧过头不让傅度秋亲自己,好疼 其实要说准确点,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酸软,让他浑身都使不上来什么劲儿。段唯从小到大到处打架,比这还疼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但他就是忍不住地想哭,忍不住想让傅度秋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 而傅度秋听到他几乎是甜腻的声音,心里微微一动,竟然在这个时候生出一些不合时宜地想法来。他皱起眉头,想着怀里的人昨晚的样子,明明没有发情期的加持,却让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掠夺。 他点点头,顺着段唯的话说:我的错,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你现在这么听话,听到对方认错的话语,段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昨天我叫你停怎么不听? 而傅度秋当然不会说自己根本停不下来,于是哄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段唯一边哽咽,一边闻着傅度秋身上好闻的信息素味道。一夜纠缠下,对方身上的白松香已经沾染上了自己的橙子味,闻上去像是生长在八月潮气中的松木,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香味。 嗅着这样的味道,他的气消了一半,剩下的只有对傅度秋浓浓的依恋,他像是小奶猫一样在傅度秋的怀里用力地蹭了蹭,随后闷声闷气地命令:抱紧点。 好好好。傅度秋笑了笑,收紧了力度。 随着高考不断接近,毕业季的离愁别绪也渐渐从学校里蔓延开。仅仅半天的时间,段唯就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明信片和同学录,要求他全部填完。 同学录上的详尽程度让段唯一度认为自己是在写人口调查,他填一个空一个,等到最后一张上面写着你最喜欢的人时,他顿了顿,随后工工整整地将傅度秋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在一旁碰巧看到了全程的彭炎忍不住啧啧两声。 骚还是他段哥骚。 大家把校服穿上啊,老覃此时突然走进教室里拍了拍手,拍毕业照快轮到我们班了。 话音落了,班上的同学们皆是走到自己位置上穿戴好校服。段唯的短袖外穿了一件外套,要是把校服直接套在外面会有点热,于是他抬手将外套给脱了下来。 短袖的领口有些大,在他低头往桌子里掏校服的时候,彭炎突然在前面说:段哥段哥段哥! 干什么?段唯莫名其妙地拿着衣服站起身,就看见彭炎指着自己的脖子。于是他后知后觉地抚上自己的脖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瞪地越来越大。 那里有,傅度秋留下的吻痕 他连忙把外套穿在身上,将拉链拉到最上端,表面上从容不迫,但红透了的耳根已经暴露了这一切。彭炎的笑容逐渐猥琐,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傅度秋从门口走了进来。 保命至上,彭炎连忙转过身去。 临近夏天,太阳就越来越充足。香樟与香樟在校园内交错着,首尾连接地覆盖了整个校园,一抬头,就能够看见广袤无边的天空,以及穿过指缝落在脸上的阳光。 段唯走到操场的时候,排在他们前面的班级还没有拍完,于是他们几个站在一边聊天。 彭炎似乎对刚刚自己的发现格外兴奋,但碍于傅度秋就在旁边,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只能憋着。 而段唯则心情很好,这段时间以来为了提升成绩,他每天都在写题目,能够出来晒晒太阳也是一种享受。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站在一边的老覃喊了八班的同学们一声,众人连忙走向台阶,按照高矮顺序依次排列。虽然没有串通,但八班的同学们皆是一致地挤来挤去,等到段唯转过头的时候,就发现傅度秋站在了旁边。 和他捂得严严实实的不同,傅度秋身上简单地穿了一件夏季校服,因为在每次亲热的时候,段唯都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摆布,所以他的脖颈处光滑一片,什么也没有。 见状段唯想起来自己脖子处的吻痕,下意识皱起眉头。 早知道他也给傅度秋来点东西了 他一边想一边有些莫名其妙地生气,想往旁边挪,却发现四周的队伍已经成了型,于是他拍了拍身后的人,想和对方换位置。 在交谈的时候,傅度秋听到了他在说什么,于是拽过对方的胳膊,低声问道:换位置干什么? 我脖子上的痕迹太重了,段唯干巴巴地说:和你站一起,怕影响你的清誉。 话音落了,傅度秋不禁笑出了声,就因为这个呢? 见他不说话,傅度秋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的同学,随后慢慢靠近段唯的耳际,轻声说:下次随便你怎么亲,我绝对乖乖不动,好不好? 段唯一时分不清这是对谁的惩罚。 看着对方此时流氓般的调笑,段唯下意识想走,刚一动身就听见站在正对面的摄影师说:第三排的那个男生不要动,开始照相了! 闻言前排后排的同学们全部都朝着段唯的位置看过来,见状傅度秋又将段唯拉得近一点,伸手安抚性的捏了捏段唯的手指。 一来二去,段唯终于站着不动了。 因为后面拍摄照片的班级还有很多,所以毕业照没过多久就拍完了,现在离下午放学还有半个多小时,老覃觉得将他们赶回教室也收不了心,于是便让八班的同学们自由活动。 来!许佳念今天刚好带了摄像机,于是她举着给几个同学拍了照片之后,对着段唯几个人挥挥手说:我们来拍照吧? 刚刚的合照拍得太快,段唯还觉得自己连表情都没摆好就拍进去了,见状挑起眉头对彭炎说:小炎子,养儿千日,用儿媳一时,把你女朋友借给我,不过分吧? 段哥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啊!彭炎刚说完,瞟了旁边的傅度秋一眼,贼兮兮地说,一个人照多没意思,让学霸和你一起! 说完就将段唯推到了傅度秋旁边,笑得十分猥琐的说:这以后要是结婚了翻出来,是一段多好的回忆啊!我来给你们照! 他拿过许佳念的照相机,按了一下后对旁边的人说:诶媳妇儿这咋弄啊? 就在他研究摄像机的时候,段唯站在傅度秋的右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期待。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段唯没话找话地对傅度秋说:这好像是我俩第一次合照? 不是,傅度秋却是反应很快地回答说:之前你生日的时候,是第一次。 话音落了,段唯想起来之前生日在餐馆里的那次合影,最终还被他贴在了情侣区域,于是点了点头,啊对,差点忘了。 随后,他意识到这些小事都被傅度秋牢牢记着,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暖。 那次,谁知,傅度秋继续说道:你把照片贴在了哪里? 段唯:??? 他呆了几秒,显然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愣了愣之后没有反应过来,良久之后有些惊讶地说:你看见了? 嗯,傅度秋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他其实并不是故意看到的,当时段唯在里面逗留了很久,而彭炎一直在旁边催促,于是傅度秋就准备进房间看看段唯在做什么。 谁知他刚打开了一条缝隙,就看见房间里的段唯将照片贴在了情侣区。 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段唯表示目瞪口呆,好家伙,原来你一直蹲在那儿暗中观察? 光线落在傅度秋的侧脸上,他笑了笑,不置可否。虽然他是无意看见的,但也并不准备给自己辩解。 所以你那时候就知道我喜欢你了,段唯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害羞,指着傅度秋说:你那天晚上就等着我跟你表白呢? 小丑竟是他自己?? 话音落了,刚刚还不断默认的傅度秋却是摇摇头,带着几分认真地说:我没有故意等着你给我表白。 看着他气鼓鼓的表情,傅度秋的眼神变得越发柔软,温柔越来越盛,拽着段唯的手说:如果你那天不说,那我就再表白一次。 话音落了,段唯原本有些气恼的表情愣了愣,随后终于泛起一丝笑意。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多生气,仔细想来,谁表白对于现在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着傅度秋,别别扭扭的说:行吧,勉强过关。 过了这么长时间,彭炎终于在许佳念那里摸清了摄像机怎么用。他举着炮筒般大小的机器,对着段唯和傅度秋说:来来来,摆个造型! 闻言段唯站直了些,这一次拍合照,他和段唯却是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关系,但当面对镜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紧张。 于是站在左边的傅度秋轻轻抬手,将右手搭在了段唯的肩膀上。 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缠绕在段唯的鼻尖,他放松了些许,将半边身子倚靠在对方身上,对着镜头慢慢绽开微笑。 晚霞此时落在天边,天空有一半变成了粉紫色,流动的香樟在落日的映衬下此起彼伏,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微微暗下的天光,将两个人蒙上一层温柔的滤镜。 彭炎一只眼睛盯着取景器,大声喊着: 3 2 1 咔嚓, 画面在此刻定格。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是郭顶的《我们俩》! 祝大家都能和喜欢的人合照呀~ 感谢在2021041522:46:29~2021041622:1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懒懒酱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糖72瓶;程博衍小娇妻10瓶;一川烟草6瓶;珞珞瑶瑶、爱吃芒果的绵绵冰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时间悄然过隙,转眼间便迎来了高考。在考前几天,一中带着所有高三考生参观了考场,参观完之后便给学生们放了假。 于是看完考场后的下午,八班组织了一场毕业茶话会。 这也许是大家最后一次整整齐齐地坐在教室里,所以即使规模并不大,同学们也十分重视。班长用最后的班费买了零食饮料,还买了气球准备装饰教室,众人将桌椅移到两旁围成一圈,留下了最中央的位置。 诶,左边一点左边一点。 一个女生抬起手指了指窗户,而她前面站在桌子上的男生拿着窗纸闻言往左边挪了挪,再三确定好位置后将纸贴在窗户上。 我说我们教室是不是布置得太寒碜了,一个alpha说:要不我出资,给我们班整个闪亮点的东西贴着? 一旁的ba也附和道:我也觉得,你瞧瞧这个窗纸,上面的字还是毛笔写的,看上去一点都不朝气! 这是老覃写的。 哦,那没事了。 彭炎将最后一个椅子搬到指定的位置,随后擦了擦脸上的汗,对旁边的人说:段哥,我听说这次茶话会还要上台表演节目,你准备了吗? 我从小到大就没参加过此类活动,段唯鼓着腮帮子,将气球吹得刚好大小合适,放在一边说,你觉得我准备了吗? 也是,闻言彭炎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毕竟他段哥是有名的歌舞双废,也不指望他能为这次活动出一份力。 把一大堆气球吹好之后,段唯起身站在桌子上,拿着气球准备贴在天花板上,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胶带。 按照学校的尿性,他也根本不能在这金贵的水泥墙上留下胶带的痕迹,于是他想了一会儿,对着走廊上大声喊道:傅度秋! 此时傅度秋正站在外面和几个同学说话,闻言连忙往教室里看去,视线相对的一霎那他的眉头皱了皱,随后礼貌地和他们道了别。 他三两步走进教室里,手掌按着段唯脚下的桌子防止它摇晃,抬头对对方说:怎么站到桌上去了? 贴气球啊。段唯理所当然地说。 傅度秋一只手稳稳地扶住桌面,另一手伸向段唯,语气关切地说:下来,我给你贴,太危险了。 话音落了,段唯心里泛起一阵暖,摇摇头笑着说:没事,一点都不高,你帮我掌着就好。 对方笑得眉眼弯弯,让傅度秋也不禁愣了愣,随后有些纵容地说:那你小心一点。 嗯,段唯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意有所指地说: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 话还没说完,站在桌子上的段唯突然弯身,拿着气球在傅度秋的头发上突然蹭了蹭。傅度秋下意识想躲开,但怕他摔下来,于是干脆站着让段唯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蹭了一会儿后,段唯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抬起手拿着气球慢慢靠近墙壁。静电作用下,气球牢牢地贴在了墙壁上。 这类似于恶作剧的方法让段唯笑了笑,低下头朝着傅度秋看去。对方一丝不苟的头发被他弄得有些微乱,软趴趴地搭在额头上,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意和温柔。 傅度秋同学即使头发乱了也好看,段唯真情实感的说:干脆这一堆气球都蹭你的头发吧,给你做个造型。 行,我不躲,闻言傅度秋笑了笑,一双眸子里是能够溢出来的温柔,段唯同学小心一点就行。 两个人一个站在高处,一个站在平地上,皆是相视一笑。 一旁被当作空气的同学们浑身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等到接近黄昏的时候,场地终于装饰好了,一行人先去吃了晚饭,随后一起回到了教室。 刚跨进教室门,众人就看见一直以来穿着古板严肃的老覃身上穿了一件难得鲜艳的红色t恤,笑着站在讲台上。 芜湖!一个男生吹了一声口哨,老覃帅啊 啊啊啊啊啊啊覃老师我男神! 分卷(72) 覃老师就应该穿鲜艳点的颜色,一个女生说,显得年轻! 胡说!老覃笑得更开怀了,我才四十多,才不老呢! 就是!彭炎的声音比其他人还要大,我们老覃最帅最年轻!! 教室里其乐融融的,所有人都没有像平时一样在外面哀嚎半天才懒懒散散地进教室,反而是整整齐齐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这些自己闭眼都能喊出学号座位号姓名的同学们,老覃笑得十分欣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t恤说:快高考了,给大家讨个好彩头! 好!班上几个特别闹腾的男生扯着嗓子说,有老覃的支持,北大清华绝对不在话下! 你就吹吧你!旁边一个女生说,你这话要是傅度秋说我还相信呢! 众人哈哈哈地大笑几声,随后一个和傅度秋熟的男生大着嗓门儿说:学霸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想得可不一样,他可是要去a大念法学呢! 啊,a大的法学特别难呢!班长说了一句,随后又贼眉鼠眼地看向坐在傅度秋旁边的段唯,那我们段哥去那个学校啊? 突然被cue到的段唯愣了愣,拿着薯片知道他们正在打趣自己,于是也十分不客气地说:管好你自己! 但显然众人并不买账,直接揭了段唯的底:那肯定是和学霸一起去首都呗,我都看见他们俩之前贴在课桌上的便签了。两行整整齐齐的首都,要不是我段哥的字丑,还以为是一个人写的呢! 你大爷!段唯指着他们笑骂道,顺手把面前的瓜子给丢了过去。 诶!长本事了?!一旁围观了全程的老覃吹胡子瞪眼,在老师面前竟然敢聊恋爱,以为毕业了就管不了你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霎时间哄然大笑。 闲扯了很久,茶话会终于开始了。由于资金受限,整个过程十分半吊子。主持人学委一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报幕,到最后因为大家太过随意,想上台表演就上台,于是她干脆拿着台本坐在旁边乐呵呵地看表演。 段唯和傅度秋坐在后排,他被几个小品逗得连连拍手,而坐在一边的傅度秋有些无奈地擦干净对方唇角的零食屑,随后开了一瓶牛奶放在段唯手边,说:喝点东西,别吃太多零食。 而段唯也十分听话的尝了一口牛奶。 一边的彭炎有些看不过去了,对着他们俩说:学霸,你这样宠着段哥,会把人给惯坏的。 我哪有宠着他了?傅度秋把龙虾壳掰开,丢进了段唯的塑料碗里,反问道。 你这还不宠?彭炎指了指满碗的龙虾肉和掰开的几瓣水果,以及刚刚傅度秋拧开的牛奶,你这样过度溺爱,会导致段哥恃宠而骄! 他说的越来越严重,好像下一秒段唯就要爬到傅度秋的头上作威作福似地,闻言段唯翻了一个白眼,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龙虾肉放进嘴里。 而傅度秋似乎并不认同彭炎的说法,面色平静地说: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事吗? 彭炎: 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见彭炎戛然失语,段唯差点把嘴里的饮料给喷了出去,笑着在旁边拱火:不是吧不是吧,该不会真的有男生不给另一半剥虾吧?许佳念,这种男的要着干什么,尽早分了! 坐在彭炎旁边的许佳念看了自己男朋友一眼,笑着配合段唯,佯装生气地说:对啊,我的虾呢? 见风向不对,彭炎连忙找补:诶媳妇儿,不是 而且段唯骄不骄无所谓,傅度秋平静地又补了一刀,我宠着,随便他怎么闹。 彭炎: 好家伙,完败。 看着彭炎转过身去哄自家媳妇儿,段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竖起大拇指对傅度秋说:牛还是我们傅老师牛! 见他笑得像个小孩子,傅度秋无奈地摇摇头,把最后一只龙虾掰了壳,吃了这一碗就别吃了,太饱晚上会睡不着。 遵命! 在他们打闹的过程中,班上的节目零零散散地表演了大半,众人叫着喊着,到后面还有几个同学抱着一起痛哭。 孙子!一个威武雄壮的alpha此时抱着自己的好兄弟痛哭流涕,毕业了一定要记得我! 忘不了!他的兄弟拍着alpha的后背,边哭边意有所指地说:要忘也是等你把欠我的200块还了再忘! 什么?什么两百块?为了让你永远记住我,那我还是不还了!! ???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平日里不爱学习天天逃课的同学坐在老覃周围连连忏悔,教室里一边悲一边喜,整个画面尤为割裂。 直到学委将背景音乐换成了毕业季歌单,教室里的氛围瞬间就被离愁别绪所替代。 一起同窗了三年,要说在离开的时候全然没有悲伤是不可能的,在旋律的作用之下,班上的几个女同学抱着小声啜泣,约定了以后半年就要见一次。 还有的现场拿出了手机,把全班的手机号一个一个加进通讯录里。 来,段哥!明明没有喝酒,一个ba脸上却是红彤彤的,额头上全是汗,电话记着,以后常联系啊 闻言段唯将电话号码记在里面,ba又是拉着他老一顿唠叨,才摇摇晃晃地去了下一家。 像是想起什么,段唯在抽屉里把前几天写的几张同学录拿出来,起身还给了它们的主人,等到回到座位上时,段唯对一旁的傅度秋说:我好像没有给你写留言。 不需要。傅度秋喝了一口矿泉水,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对方。 闻言段唯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那是分开的人才会互相写的,傅度秋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里格外清晰,我们不会分开。 话音落了,段唯微微张开嘴,随后蓦地笑了。他看着满堂抱着哭泣的同学们,不由得缓缓说: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对这次毕业没有太大感觉了。 为什么? 以往段唯毕业,总会抱着以前的死党们哭上一场,即使最初会像现在那几个女生一样,约定以后多久多久见一次,但最后也都无疾而终,变成了泛泛之交。 也许毕业的愁绪,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大家知道以后见不了多少面,害怕和自己在乎的人最终也会形同陌路。 但段唯却认为,这一次的毕业和以前不同。 他在乎的人,不会离开。 听完段唯的想法之后,傅度秋心里一动,伸手触上段唯的手背,刚想说什么,周围突然漆黑一片。 学委放的音乐戛然而止,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哭泣也骤然消失了,随后就听见黑暗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咋了? 无人应答,良久之后就听见老覃平稳地说了一句:到学校熄灯的时间了。 好家伙,都毕业了还要管他们?? 就在大家都有些扫兴的时候,黑暗中班长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大家把手机的电筒都打开吧? 什么手机?一个男生装傻:我好学生,上学从不带手机。 你就装逼吧! 话音落了,一束光线照亮了教室的一角,随之又有好几个手机亮起了灯,短短一段时间,就已经有三四十道光线交叉着。 好啊小兔崽子们,趁着毕业开始无法无天了,老覃笑骂道,偷带手机不行,还明目张胆地举我面前! 闻言教室里哄堂大笑,刚刚漆黑的教室霎时间被几十道光线照亮。一张张或悲伤或喜悦的脸出现在光亮前,一个男生突然说:这么好的气氛,我们一起唱首歌呗? 唱啥啊?来首校歌? 我们学校有校歌?? 刚刚放的那首歌唱到哪儿了? 静谧了半晌,刚刚安静的教室开始慢慢哼起了不成调的歌,到最后慢慢走上正轨,段唯听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再见》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灯光在旋律中缓慢的流动着,同学们左右摇晃,唱到最后脸上的泪痕又被新的眼泪所覆盖。见状坐在一旁的老覃也忍不住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身边的几个同学回身抱住老覃,哭得像个泪人。 这样的环境下,段唯心中也泛起一阵阵难过,有太多的人直到分开都没有好好说一声再见,也许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好好唱完这首歌,再不再见已经不重要,因为这一刻的感情就已经足够永恒。 他侧过头,而身边的人也似乎有感知似地看过来,视线相对的一霎那,两个人相视一笑。他们坐的地方很隐秘,再加上断了电,更是看不清楚他们俩在做什么。 于是段唯慢慢靠近傅度秋,在他的唇角轻轻印上一吻,呼吸交缠的一霎那,段唯在众人的歌声中对傅度秋说:毕业快乐。 而傅度秋也笑了笑,他明白段唯心里想的什么,于是安慰似地摸了摸对方的唇瓣,温声道:毕业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正文完结 感谢在2021041622:13:00~2021041723:1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珞珞瑶瑶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正文完 等到一中高三学子回到校园填志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天空像是被清扫过一番,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只剩下广袤又无暇的蓝色笼罩其下。高大的树木在地面上投下倒影,风一吹,地上的影子也随之斑驳地摆动起来。 段唯刚走进教室,头顶就突然砰的一声响起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随后彩带像是飘絮一样落在他的头上,刚刚还安安静静的教室突然窜出来几个人:欢迎高考状 元字还没说出来,他们就硬生生地闭上了嘴。站在最前面的彭炎愣了愣,随后就看见缓缓从段唯后面走进来的傅度秋。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惊喜,走上前将段唯头上的彩带轻轻摘下。 诶,咋回事儿,我们预判错了??一个女生说。 我刚刚明明是看见傅度秋先上楼了呀! 唉,管他的,女生挥挥手,段哥学霸夫夫连心,谁都一样! 段唯: 傅度秋: 想通了这件事后,他们非常一致地点点头,随后兴高采烈地对着傅度秋说:欢迎我们高考状元! 这一次高考,傅度秋不仅刷新了一中的记录,而且以710分的成绩成为了省状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不仅论坛上全是有关于傅度秋的话题,连校内都挂上了横幅,一中瞬间成为了顺清市最有名的学校。 见状傅度秋笑了笑,十分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说完,他和段唯两个人坐在位置上,神态依旧和往常一样稀松平常,似乎考得一个省状元对傅度秋来说几乎是意料之内的一件事。 没过多久,教室里陆陆续续地坐满了人,各自唠着各自的嗑,这次大家发挥得都还算不错,教室里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就在这时,老覃也拿着一摞纸张走了进来,他今天穿得比往常要帅气,一件浅蓝色的短袖衬衫将他装饰得年轻了好几岁。教室里的同学们见他进来皆是此起彼伏地叫了一声,拖得老长。 老覃憋着笑,指着他们有些无奈地说:大半个月没见,还是这么皮! 老师,有没有想我们啊?一个男生大着嗓门儿说。 想,我可太想你们了,老覃笑得慈祥又温柔,拿着手里一摞的高考志愿单,想着什么时候把志愿填好了,就能彻底送你们走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师生之间一来一回侃了会儿天,老覃便把高考志愿单给发了下来。看着上面一栏一栏的表格,段唯拿着笔看向旁边的傅度秋,而对方填好了自己的名字,随后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段唯笑着摇摇头,在表格上写好了自己的志愿,他这次算得上是超常发挥,超过了一本线二三十分。 他端端正正地在志愿单上写好了自己想去的首都一本,随后在收表格的时候,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了旁边的人。 两张写着首都两所学校的志愿单递到老覃手里,对方笑着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填完了表格,同学之间又闲扯了好一会儿,高三就这样真正的结束了。和之前茶话会时不同,这一次同学们脸上都带着些笑意,有着高考后的如释重负,以及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段唯和傅度秋走在外面的走廊上,刚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老覃的声音:来,和老师拍几张照! 傅度秋是老覃从教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好的一根苗子,所以当听闻傅度秋考到省状元时,不同于其他的人惊讶和羡慕,老覃心中全是欣慰和感慨。 你去吧,段唯扬扬下巴,我在这儿等你。 好,傅度秋把他拉到靠窗户这边没有阳光暴晒的阴凉处,温声说:等着我。 说完,段唯就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这时几个同学从教室里走出来,揣着背包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中一个alpha拍了拍段唯的肩膀,说:段哥!我也填了首都的学校,到时候我来找你和学霸玩儿! 分卷(73) 你得了吧,你那学校可比a大和我段哥的学校离好远,彭炎在一边酸溜溜地说:段哥要找也是找我玩儿,你一边儿去! 话说回来,alpha想起什么,继续说:段哥填的学校,和a大差多远啊? 说到这里,彭炎抢先段唯一步回答道:就离一条街,过个红绿灯走两步路就到了。 话音刚落,几个特别欠的男生像是明白了什么,哦了一声拖得老长,段唯笑着骂道:管好你们自己! 看来你们俩这以后都要绑在一起了,一个男生说,什么时候领证办婚礼啊,到时候记得邀请我,我可以在你们婚礼上唱歌跳舞!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的话,男生并不指望段唯会老老实实地回答,谁知这句话说出去,对方却是难得地沉默了,被残阳照亮的耳朵有些微红。 一直以来和段唯亲密无间的彭炎见状有些震惊,不是吧不是吧! 段唯看向一边,没有说话。 高考过后没几天,叶琼和乔莹在一天逛街的时候不知道是触及到了什么信号,两眼一对,他和傅度秋交往的事情就被她们俩都知道了。 随即就是一场关于领证结婚的世纪话题,乔莹很喜欢傅度秋,这是段唯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但是没想到叶琼对他也有一种莫名奇妙想要拐回家的执念,让段唯一段时间以为,乔莹会知道交往这件事,就是叶琼走漏了风声。 就这样兵荒马乱了一个礼拜,终于以傅度秋的劝阻平息了这件事。 到最后叶琼颇为遗憾地说:好吧好吧,那就等小唯大学毕业了再说吧。 从回忆里出来,段唯摆摆手,敷衍了几句:没有的事,别瞎想。 当然,他们几个并没有全然相信,皆是贼眉鼠眼地互相望了望,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又继续聊了一会儿,刚刚被叫去拍照的傅度秋回来了,于是彭炎拍了拍段唯的后背,说:我先送许佳念回家,等会儿回去一起上网啊? 行。段唯应了一声,和几个兄弟们告了别。 肩膀被轻拍了一下,傅度秋带笑的眼睛落入段唯的视线里,对方的眼神和往常一样温柔,笑着和自己说:走吧? 好,回家吧。段唯拉着对方的手,朝着楼梯间走去。 暖阳照进走廊间,段唯一路往下走,关于这座学校的点点滴滴此时在脑海中不断回忆。 这条楼梯间,是他上课下课都会路过的必经之地,他曾经跑过跳过走过,承载了无数的回忆。他一边走,一边感慨着,直到走到一楼的转角,他想起来这里就是他和傅度秋久别重逢的地方。 他当时正巧撞进了对方的怀里,说不定他那个时候抬眼看过去,还能刚好捉住对方慌乱的目光。 想到这里,段唯不禁突然回忆起来,阔别多年的傅度秋,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紧接着他陷入了沉思,记忆不断倒转,他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好像都是自己上赶着和对方聊天,而傅度秋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自己,拽里拽气。 思及此,段唯便和旁边的人提起了这一茬,而对方也笑了笑,你和以前相差太大了,让我有些不能确定。 话音落了,又勾起了段唯的好奇,他歪过头,说: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就是我们遇见的那一天吗? 不是。傅度秋否定了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拉着段唯往校外走,而对方见他意有所指,也不着急问,安安静静地走在后面。 直到眼前出现一条熟悉的林荫道,傅度秋才停下脚步,段唯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回家的路。 我是在这里认出的你。 傅度秋看着街道两边郁郁葱葱的梧桐和香樟,回忆起了曾经的小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喜欢和小太阳一样的段唯相处,又怕自己不圆满的家庭不被段唯接受,于是每天借口自己先回家,把段唯一个人丢在玩耍的地方。 但当时傅度秋并没有走,他很多次都躲在树阴下面偷偷看着段唯,等到对方玩完之后拍拍手回家,他也跟在后面。 七/八岁的小孩儿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蹦蹦跳跳,而走在后面的脚步沉稳。那时的阳光一如现在一样耀眼,一整个顺清市就这样笼罩在盛夏专属的绿色阴影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墨绿丛林。 林荫道的蝉鸣将整个城市装点得分外喧嚣,他跟在段唯后面,似乎在那个时候,太阳也随之照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一来二回,他就知道了段唯住在哪里,每天都要必经这条林荫道。于是在几年之后,他重新回到顺清市,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到这条林荫道,来找阔别已久的段唯。 他站在道路上,一中的几个同学在经过他时都会好奇地看过来。傅度秋对这些人的目光一概不理,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的地方。 直到傅度秋的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拽着书包绳,眼角的痣和他一样懒懒散散地趴在洁白的脸上。他手里还拿着一杯可乐罐头,瓶子上不断渗出的水渍滴落在他的指尖,让本就剔透的指甲变得更为晶莹。 只是这一眼,傅度秋就没有办法再将视线移开。 他看着少年散漫地从自己身边经过,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对傅度秋投来好奇的目光,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的路,直到身后一声叫喊,他才终于停下脚步 段哥! 彭炎的呼唤唤起了两个人的注意,段唯转过头去,却在这个间隙里,对上了傅度秋的眼睛。 这一对视蜻蜓点水、转瞬即逝,段唯没什么表情地对着身后的彭炎挥了挥手,随后两个人勾肩搭背地从身边走过。 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眼中平静的一切,却是几米之外一个人的暗潮汹涌。 从回忆里出来,段唯听完之后有些惊讶,下意识说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的事情太多了。傅度秋有些无奈地站住脚步,用食指轻轻刮了刮面前人的鼻尖。 所以你就是在那一天认出我的? 嗯。傅度秋轻轻应了一声。 闻言段唯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皱起眉头说:要是那时候我记得一切就好了。 说不定他们会更早的明白对方的心意,不会耽误这么久。 但是傅度秋却转过身,摇摇头说: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话音落了,头顶的香樟被风吹得动了动,将被遮挡住的阳光应照在了傅度秋的脸上。段唯愣了愣,随即双手背在后背,弯身笑了笑。 也对,说不定他们提早相认,便只能够以儿时玩伴的身份相处也不一定。久别重逢,他们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各自面前,就像是文章的开头重写了一遍,无论如何,结局是美好的,就够了。 这时段唯的手机响了响,他伸进口袋里划开锁屏,发现是许佳念给自己发来的消息。上面是前几天拍毕业照时,对方给他和傅度秋拍下的合影,附带还有一句:[听彭炎说你们俩快结婚啦?记得结婚照找我!我还没拍过!!] 见状段唯忍不住笑骂了一声,回了一句[你听他放屁],随后点开了那张合照。 照片上天边的晚霞已经变成了粉紫色,像是颜料瓶打翻渲染了一整个夏天,天际还有一条飞机擦过的尾迹云,将天空分割成好几块。日光倾落而下,将两个人的声音蒙上一层温柔的滤镜。 画面上的段唯倚靠在傅度秋的右侧,因为有些紧张,嘴角的弧度虽是在上扬,但隐隐泛出几分羞涩。 而身边的傅度秋则笑得是前所未有的开怀,一只手搭在段唯的肩膀上,漆黑的眸子里似乎盛着无限的温柔。 一切都相得益彰。 就在他停下脚步欣赏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傅度秋的声音,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老远,在一棵梧桐树下对着自己招手。 于是段唯应了一声,匆忙地把照片存下来当成壁纸,随后朝着傅度秋跑去:来了! 阳光笼罩之下,段唯奔跑时投射在地面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与许多年前慢慢重叠。 直到另外一道影子出现在视野里,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 随后他们并肩而行,缓步消失在了林荫道的尽头,只剩下连绵不绝的树木。 它们枝桠交错着,似乎在互相低语,见证了这一切。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这本书断断续续地写了四个月,因为过年的原因有一段时间一直在渣更,谢谢大家能够看到这里,让我的连载期不至于太寂寞(鞠躬) 还会有番外,计划是毕业旅行和婚礼(终生标记),我打算一次性把番外写完再放出来,所以可能还要再等几天(可能三四天的样子),等大家看到我更新的时候,就说明我写完了orz最后的最后,再次感谢大家,感谢大家陪我讲完了秋和唯的故事。愿大家每天开心,身体健康,有缘下本见啦~ 最后叨叨一句:大家可以发个评论嘛,俺看看还有多少人在呀~ 第99章 番外一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段唯并不在家。 八月的蝉鸣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响亮,此起彼伏地编织着一整个夏天。微风吹过,山坡上的风车随着旋转,几个农场在眼前慢慢现出雏形。 妈,我先不和你说了,我到了。段唯右手拿着手机,对着屏幕说道。 屏幕那边的乔莹手里还拿着刚拆开的通知书,几年之前她还抱着估计得把自家儿子送出国的想法,没想到段唯最后一年这么争气,直接考上了首都的一本大学。 她看了一眼段唯身后的美景,以及一道熟悉的身影,了然地笑了笑:行,注意安全啊,多给妈妈拍几张照片回来。 好。 段唯应了一声,随后把视频电话给挂断了。 他们现在正处于国内的一个小众景点,前些天许佳念不知道在哪里寻到了这处少人的农场,几人商量了一天就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天空像是被洗刷过一样湛蓝,脚下绿油油的草地一望无际。来到开阔的地方确实会心情放松,段唯深吸一口气,随后睁开眼颇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远处:有羊陀! 他所指的方向是一个小农场,房屋建得十分低矮,一砖一瓦都用了浅色系,看上去让人十分心旷神怡。几只小羊驼在里面走来走去,笑起来眼睛圆圆的,憨态可掬。 因为段唯这一声,旁边的许佳念也被吸引过去了目光,她拿着相机连连拍了好几张,随后说: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吧? 好啊。彭炎在一边拿着几个行李箱,连连应道。 几人一齐向农场走去,农场老板是一个大叔,听他说这一带的农场都是他们家的连锁,但大叔却是十分的平易近人,见几位新客人过来,连忙笑着倒好了几杯茶。 你们是高中生吧?老板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许佳念十分有礼貌地点点头,刚高三毕业。 闻言老板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了旁边的段唯一眼说:他看上去这么小,我还以为是高一高二呢!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几个人都朝着段唯看去。今天段唯穿了一身蓝白色的连体裤,脖颈上还系了一条深蓝的领带,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稚嫩,看上去十分清纯,和刚进入高中校园的学生没有什么区别。 接收到这些实现的段唯愣了愣,随后笑嘻嘻地有些不好意思。 而坐在旁边的傅度秋眼神微微一紧,随后慢慢移开了视线。 那你们就住在二楼吧?刚好有四间。 老板并不知道他们是两对情侣,于是聊了会儿天后默认地开了四间房。见状他们也没有多说,拿着钥匙准备上楼。 这里风景好地势好,虽然比不上大热的风景区,但也有不少游客。在上楼的时候,几个女生一齐走了下来,段唯一眼就看出这是几个omega,于是朝着她们礼貌地点了点头。 而那几个女生在看见走在段唯旁边的傅度秋时,皆是两眼亮了亮,随后你推我搡,互相笑了笑。 但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径直朝着开好的房间走去。这一带的畜牧业很发达,农庄里的房间和普通的农家乐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打开窗户放眼望去,一座座山峰和草地铺陈在眼前,直看得人心旷神怡。 段唯在窗边十分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坐了一会儿后就朝旁边的房间走去。 此时傅度秋正坐在床边收拾东西,见段唯没敲门就走进来也没什么反应,笑着说:坐了这么久的车,不休息一会儿吗? 不休息,段唯笑着摇摇头,好不容易出来玩几天,我兴奋着呢! 他一高兴,整张脸就毫不掩饰地洋溢着开怀的笑容,像一个小太阳般单纯又开朗,看得傅度秋心里一紧,朝着段唯的唇角轻轻吻了上去。 往日里段唯都是穿的校服,虽然依旧好看,但却是遮掩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灵气。而今天段唯这一身蓝白色,却是将他装饰得十分清纯,一张脸被太阳晒得有些微红,更像是白里透红的玉,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这个想法从刚才和老板交谈的时候,就从傅度秋的心里油然而生。他轻轻抚上段唯的脸,温柔又细致地摩梭着。 而段唯也笑了笑,有些习惯了似地任由对方摆弄。 就当房间里暧昧的温度逐渐升高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段唯浑身猛地一打颤,下意识将傅度秋给推开了。 傅度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随后起身打开房间门,就看见几个女生站在门外。段唯也应声看过去,就是今天上楼时撞见的那几个omega。 但傅度秋对她们并没有太大印象,礼貌性地说了一句:什么事? 小哥哥你们好,中间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先说了话,房间的灯坏了,我们买了新的,可以帮我们换上吗? 此时旁边正好走过来许佳念和彭炎,听到这句话之后两人互相看了看,皆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老板就坐在下面,看上去并没有事,可是这几个女生却是找别人帮忙,找谁不好偏偏还找了傅度秋,其心思昭然若揭。 站在对面的傅度秋也顿了顿,只好应了一声,随后心里一动,对着身后的段唯说:要不要和我一起? 一向迟钝的段唯并没有从中体会到一丝深意,觉得两个大男人都去女生的房间似乎不太妥,于是摆摆手说:你去吧,我和彭炎他们玩就行。 分卷(74) 站在外面的彭炎:您可别和我俩玩。 话音落了,傅度秋的脚步微凝,随后若有所思地看了段唯一眼,只好点头说:那你先玩一会儿,等着我一起下去。 好。 等傅度秋回来的时候,段唯已经和彭炎他们下了楼。 楼下的一块大草坪上已经被老板铺上了几块巨大的餐布方便客人们野餐,于是他们抢先一步占领了一块地方。段唯第一次出来玩难免有些兴奋,全然忘记了傅度秋那句一起下楼的话,坐在餐布上就拿着许佳念的相机四处拍照。 看见傅度秋从楼上下来,他勾勾手说:快来! 看着在草坪上笑得惬意的段唯,傅度秋不知道该不该笑,有些无奈地走了过去坐在旁边,将一个充满了电的小风扇放在段唯旁边。 坐在对面的许佳念和彭炎十分腻腻歪歪地挨在一起,你喂我我喂你,即使有好几个alpha在见到许佳念的时候有点别的意思,但见状也只好移开目光。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傅度秋明知道不必要,但心里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情绪。他看着一边玩得投入的段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慢慢闭上了嘴。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半个小时,最终被那几个omega打破了。 不好意思啊,还是之前那个在房门外请求傅度秋安装灯泡的高挑女生先说道:我看旁边的餐布都被占了,想问一下我们能不能够和你们拼一张啊? 彭炎他们来的时间刚巧,占领了最大的一块餐布,食物和四个人占的位置只有一半,她们三个女生就算是坐上来也完全不占地方。 闻言许佳念和彭炎都有些迟疑,傅度秋也沉默着没有表态,反倒是段唯在一边大大咧咧笑着说:坐吧! 许佳念、彭炎:??? 傅度秋: 得到了允许的几个女生都十分开心,拿着手里的食物坐了下来,边拍照边和傅度秋说话。 她们也和段唯一行人一样,是外省过来旅游的高中毕业生。在学校里闷坏了,一出来就看见了像傅度秋这样的优质alpha,谁能不心动? 于是她们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傅度秋见旁边的段唯全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心里一沉,十分难得地搭了几声腔。 之前修灯泡的时候,傅度秋一直十分高冷,几乎不怎么接话,眼神也不四处乱看,修好了灯泡就离开了。所以这几个女生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的,可是见傅度秋竟然搭理了自己,皆是有些惊喜。 于是她们和对方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将一旁玩得十分忘我的段唯给吸引了回来。 坐在旁边的段唯一边听着几个人的对话,一边慢慢地收起了手里的相机。他微微侧过头去,看到的就是傅度秋含笑的侧脸。 傅度秋一向有礼貌懂细节,就算是简单地坐在这里,也能够收获不少人的好感。所以即使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搭腔并没有主动说话,还是让那几个女生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段唯后知后觉地从心里泛起一丝酸意。 在自己玩得开心的时候,后院竟然着火了?! 但是傅度秋一脸平淡的样子,他现在急急凑上去,似乎有些刻意了一点。于是他深呼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继续尝了一口餐布上的小面包。 而傅度秋几乎时时刻刻地注意着旁边人的动静,见对方不为所动的样子,他的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 从在一起以来,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段唯吃醋时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自己平时不多与人接触,还是段唯的反应太慢,对方几乎不像彭炎许佳念一样时时刻刻地宣示他的存在感。在傅度秋心中,对方一直以来都是平平淡淡、事不关己的态度。 他明白或许是段唯暂时还没有进入谈恋爱的状态,但这种情形实在让傅度秋无法淡然处之。 两方心思各异,但谁也不宣之于口。直到太阳慢慢弱了,夕阳落在天边,天空霎时间布上了一层唯慢,周围几个野餐的游客皆是将餐布收了起来,往农庄里走准备吃晚饭。 彭炎打了一个哈欠,说:咱吃点东西去吧,快到饭点了。 行。许佳念早就有些坐累了,摇摇晃晃地被彭炎拽着起了身。 看着他们俩走远的身影,段唯也站起来,对着傅度秋说道:去吃饭吗? 走吧。傅度秋收起眼底的情绪,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旁边的几个女生见状也随着一起说道:建议我们一起吃饭吗? 如果说之前几次请求都带着几分迫不得已,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实在类似于直白。段唯放在两边的手紧了紧,看向一旁的傅度秋,而对方停顿了一会儿,在他万分紧张的时候摇摇头,说: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闻言面前的几个女生也笑着连连说没关系,一齐往农场里走去。 这一顿饭,段唯吃得若有所思,连平常最不喜欢吃的米豆腐都放进了嘴里,像是食不知味一样嚼了几下咽了进去。 吃完了饭洗漱后,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外面漫天的繁星,心里乱七八糟的。 他的脑海里此时一直回想着那几个女生说的话,以及傅度秋礼貌的微笑,即使他明白傅度秋没有别的意思,但他还是心里不舒服。 他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想到这里,他嚎了一声将脸埋进枕头里,躺了半天尸后,终于忍不住拿着枕头敲响了隔壁的门。 这里每一个房间都安装了空调,在傅度秋打开门的时候,一股凉意混合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一起朝着段唯的鼻尖传来,让刚刚还有些愤懑的心情一下被治愈了些许。 看到段唯的时候,傅度秋的表情有些惊讶,他让开一条路,说:怎么了,睡不着? 对方温柔的语气让段唯的顾虑打消了一半,他点点头走了进去,随后像是进入自己房间一样躺在了傅度秋的床上,将枕头垫在脑袋下。 傅度秋的房间似乎和他的不一样似地,段唯刚进来闻到里面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就觉得心里一片安定。 他慢慢支起上半身,见傅度秋还站在床边,于是伸起胳膊十分小声地说了一句:抱。 他的音量之小,连他自己都听不太真切,可是傅度秋却在下一瞬间倒在了旁边,用双臂紧紧从背后抱住了段唯。 对方脆弱的腺体就这样信任地摆在自己面前,傅度秋的呼吸喷洒在上面,随后轻轻吻了上去。 这是傅度秋第二次亲吻段唯的腺体。 任何一个alpha在面对喜欢的omega的腺体时,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占有的情绪,可是这一吻却满是柔情,没有一丝旖旎,像是将对方当作了自己心尖上的一切,不敢擅动分毫。 段唯心里一暖,随后慢慢转过了身,勾住对方的脖颈。在温情的时候,人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把自己想的全部说出来,于是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终于开了口:今天那几个女生,还有来找你吗? 傅度秋微微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让段唯红着脸断断续续地又说了一遍,随后轻笑一声说道,没有。 哦 段唯本来还在想,如果对方说出肯定的回答时,自己要不要和傅度秋好好说道一通,所以当对方说出否定的答案时,他有些戛然而止地张了张嘴,随后又乖乖闭上。 这是段唯第一次和对方说这类的话题,看上去他有些迟钝和不好意思,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把自己的情绪说出来,于是只好直愣愣地看着傅度秋的睡衣扣子。 见他呆呆地,傅度秋心里轻啧一声,有些无奈又试探地问道:怎么了? 闻言段唯张了张嘴,组织好自己的语言之后终于开了口:她们要是再找你,你能不能不理啊?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显然在这方面管着一个人对于段唯来说还是第一次,虽然努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但还是一眼就能被看穿。 傅度秋心里一甜,下午那几分情绪也随之冲淡了几分,他看着眼前的段唯,摩梭了几下对方的脸,轻声说:之前不是你让她们一起坐的吗,怎么,终于吃醋了? 什么叫终于啊? 傅度秋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段唯依旧一脸纠结的样子,他好声好气地说:你是什么时候觉得不舒服的? 一切都说开了,段唯也不像之前一样遮遮掩掩,于是实话实说地道:就你和他们聊天的时候。 傅度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这么晚才发觉,还真冤枉了段唯。 那后来她们想和我们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拒绝呢?傅度秋将手搭在对方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段唯的蝴蝶骨。 说到这里,段唯顿了顿,还是老实的说:那还不是看你。 看我?傅度秋挑眉道。 而段唯看了傅度秋一眼,随后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的有多不情愿,嘟囔了一句:看你想不想。 这句话说出来,傅度秋差点被气得笑出了声,觉得对方有理又没理,眼里溢出了一丝笑意: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 嗯?段唯有些莫名其妙,我当然知道啊。 所以说,你可以管着我,傅度秋循循善诱地引导着,明明互相都是第一次恋爱,但对方迟钝到他都有些无奈,你想让我我就去,想让我不去,我就不去。 对方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脸上,让段唯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红,明白了傅度秋的意思之后,他觉得不适应又觉得有些新奇。 他点点头,窝在傅度秋怀里小声应了一句:哦。 见他害羞,于是傅度秋无声地笑了笑,越说靠得越近,直到他的额头紧紧靠着段唯的额头时,他动了动,在段唯的眉间轻轻印上一吻,像是教导小孩子一样慢慢引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你说,如果她们要是再找我,我去不去? 说完后他又补了一句:是你来决定。 话音落了,段唯用懵懂又像是明白了什么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傅度秋,随后突然抓过对方睡衣的领口,凶狠狠地说:不准去,去了我就打断你的腿。 傅度秋被他抓得往前靠了靠,两个人的呼吸一瞬间交缠在一起,他蓦地笑了笑,吻上对方的唇角温柔地说了一声:遵命。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行人去了周边的几个农场,不仅和羊驼来了几次亲密互动,还见识了不少动物。 因为拍下了很多照片,所以许佳念对这次的旅行很满意,她找到了一片特别好看的野生花丛,于是朝着身后大喊了一声:小唯!快来! 闻言段唯连忙上前,十分熟练地摆了几个姿势,而许佳念则拿着相机卡擦卡擦的一脸拍了好几张。 对于许佳念来说,彭炎太做作,傅度秋太高冷,所以她可爱漂亮好脾气的段唯就是最好的模特。一开始对方还会不配合,现在已经全然习惯,只要叫一声就能够精确又熟练地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 她拿着拍了一会儿,摄像机里的段唯完全没有不上相,反而因为背景的烘托显出一种独特的意境美,让见惯了许多风景和模特的许佳念都忍不住连连惊呼。 就这样拍了几十张,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将手机递给了段唯。 前几天那个农场的姐妹加了我微信,刚发给我的。 手机上愕然显示着一条新信息:[姐妹,可以把那个你alpha同学推给我吗!] 看着上面新来的消息,段唯看了一眼远处和彭炎在聊天的傅度秋,随后若有所思地点击下面的键盘框,想了一会儿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 消息显示传达后,段唯将手机还给了许佳念,朝着傅度秋的方向走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许佳念一头雾水,打开聊天框上面显示着段唯刚刚发送过去的消息:[已有男友,勿扰哦姐妹o(_)o] 作者有话要说:看有小可爱在等,所以就先放一章,还有一章婚礼会晚一点点,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样子。 ps:大家可以关注一下我的w那什么b,会有惊喜掉落(轻轻 第100章 番外二 在上大学之前,段唯就听学校里的几个师哥说过,大三是整个大学时期最无所事事的一年。 这个时候没了大一大二时的青涩,也没有像大四那样繁忙的毕设和实习,整日里窝在寝室里昏昏度日,无聊也没什么事儿干。 段唯的大三几乎和师兄说的差不多。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并不是在寝室里昏昏度日,而是和傅度秋住在一起。 他们俩的学校虽然离得近,但傅度秋计划着考研,再加上各自的课程虽然松散,但空档期总是排不到一起,所以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套房子同居。 这套房子就坐落在离两座学校不远的高档别墅区里,刚搬过来的时候傅度秋说是租来的,所以还会收段唯零星的房租意思一下。直到有一天段唯从卧室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本写了自己名字的房产证,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不对劲。 好家伙,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栋房子了??段唯眼睛睁得老大,对这意外之财的突然来临有些措手不及。 而傅度秋只是在对方发现的时候微微变动了脸色,随后笑着说:送给你的。 段唯觉得这句话对他的冲击力和那本房产证不相上下,怎么突然还是这么贵重的? 他虽然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但他知道这个地段里的别墅没个八位数根本买不下来。 见对方惊讶的表情,傅度秋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他把段唯手里的房产证抽出来放在桌面上,启唇想说什么,随后又沉默了。 段唯下意识地觉得对方想说点什么,于是安安静静地等着傅度秋的下文。良久之后,傅度秋说:我想着得用个什么东西,表达自己的诚意。 啊?段唯显然没有听懂,云里雾里地看着傅度秋。 而傅度秋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句话说出了口:我们结婚吧。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段唯有些猝不及防,他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傅度秋,显然是没转过弯来。 分卷(75) 于是傅度秋细细地解释道:我想给你送点贵重的东西,表示我的诚意,而且还能告诉你,我能够保证你的下半生无忧无虑,衣食无忧。 所以你就买了一栋别墅?? 嗯。 段唯: 同为大学生,他现在买个奢侈品都要犹豫半天,傅度秋竟然直接买了房?! 想到这里,他看着桌上那本价值八位数以上的房产证,翻了翻上面的日期,显示的是一年前。 一年之前,他们才刚上大二,也就是说在自己还在沉浸于校园生活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有了结婚的想法,并且提前买好了这栋房。 他心里一暖,想起什么随后问道:那我要是今天没有发现,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说这些? 不知道,傅度秋想了想,最后还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的,跑不了。 话音落了,段唯忍不住侧过头笑了笑,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觉得傅度秋直球的时候,能够早在一年之前就把房给买好,可是犹豫的时候,又能够憋着一年甚至更久都不说出来。 有点可爱。 见他笑了,傅度秋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霎时间放松了些许,他的唇角勾起一阵弧度,随后温声说:结婚吧? 听着对方的话,段唯有一瞬间有些许的怔忡,在几年之前他还是得过且过的状态,从来没有计划着未来,也不憧憬未来。 可是这个人的出现,似乎将他杂乱无章的世界逐渐变得井井有条,却也无时无刻地尊重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几年之前他并不憧憬未来,可是现在面对着傅度秋,他突然对未来有了无限的遐想。 看着傅度秋眼里犹如星河的光亮,段唯蓦地笑了,一如几年前决定和傅度秋在一起一样,点头说:早晚都得结,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去领证吧。 决定结婚的第二天清晨,段唯就叫醒了傅度秋去民政局领证。 他一晚上都极度亢奋着,天蒙蒙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摇醒睡在旁边的傅度秋,三两下就穿好了一身洁白的衬衫,拽着对方去了最近的民政局。 今天并不是什么良辰吉日,但民政局却是排上了不短的一条队伍,段唯让傅度秋去排队,自己则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等快到他们的时候,才走上前去。 拍结婚照的摄影师是一个大叔,见他们俩大清早跑过来领证,问道:你们是附近的大学生? 对。傅度秋帮段唯整理好领口,礼貌地应了一声。 多大了? 21。 这么年轻啊,摄影师有些惊讶,收拾好手头的事指挥两人摆好姿势,见他俩甜蜜的样子也不由得一脸姨夫笑,揶揄地说,是谁这么着急啊? 闻言段唯微微红了耳朵,随后指了指旁边的傅度秋,说:他急。 对,傅度秋笑得温柔:我急。 拍照三秒钟,聊天十分钟,等到两个人领到红本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结婚证上两个人靠得很紧,彼此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用摄影师的话说就是般配。 没过多久,双方的家长也都知道了两个人领证的事情,也许是段母和叶琼平日里在私下聊过类似的话题,乔莹除了惊讶之外没有其他的情绪。 直到最后段唯在电话里和乔莹说了一嘴婚礼的事,对方的激情便霎时间被点燃了。 于是刚回到家,段唯的手机就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 叶阿姨建立微信群聊[相亲相爱一家人] 叶阿姨邀请你和妈爸傅度秋加入了群聊。 段唯: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妈:[亲家母(玫瑰)(玫瑰)] 叶阿姨:[(偷笑)(亲亲)] 妈:[段唯今天和我说了婚礼的事,亲家母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俩一起聊聊?] 叶阿姨:[好啊,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呢!] 妈:[市中心新开了一家美容院(挑眉)] 叶阿姨:[好~] 看到这里的段唯忍不住插了句嘴:[我看老妈你就是想去做美容吧?] 良久之后,乔莹的消息发了过来:[亲家母,不用把段唯拉进来的,我们聊我们的就是。] 段唯:这究竟是谁的婚礼。 这个小插曲瞬间被两位长辈给翻了过去,女人之间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她们聊完了婚礼的西装品牌后又开始聊化妆品护肤品,没过一会儿群聊消息就飙到了99+。 段父十分痛苦地给段唯发了几条消息,身为食物链最低端的男人想退群又不敢。 于是段唯叹了口气,安慰了几句之后就将手机给息屏了。 坐在一边的傅度秋拿着平板眉眼含笑,段唯以为对方是在看群聊,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和彭炎的聊天框。 彭炎:[什么??!!领证了??] [你们竟然在我和许佳念前面!] [什么时候的婚礼?记得给我们发请柬啊。] 而就在这时,段唯的手机也响了,许佳念的消息发了过来:[哇哦小唯,领证快乐o(_)o,请柬记得发我一份哦~] 段唯笑了笑,发了一个ok的表情,随后将脸埋进傅度秋的怀里。 最近刚入秋,夏日的炎热还残留在空气之中,室内开着空调。见段唯一片光/裸的皮肤露在外面,傅度秋将毯子拉上来一点,刚一低头就看见段唯窝在自己怀里笑。 怎么了?傅度秋笑着勾了勾段唯的下巴,柔声说。 而段唯摇摇头,闷声闷气地回答:不知道。 说完之后,他又停顿了一会儿,由衷地说道:我挺开心。 埋在对方怀里的时候,段唯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几根呆毛立在头顶,看上去特别好骗的样子。傅度秋心里一动,将平板放在一边,俯身在段唯的侧脸轻轻一吻,说:为什么开心? 说到这里,段唯有些后知后觉地害羞了,他微微将头侧了过去,拒绝和对方对视,随后似乎是豁出去了,轻声说:和你结婚,我开心。 段唯少有这么直接表达感情的时候,即使是每晚被逼急了,也只会哼哼唧唧小声地说出几句傅度秋爱听的。 话音落了,傅度秋心里一动,将从后背紧紧抱着段唯,细细地吻着对方的腺体,而前面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任由对方乱来。 就这样亲了一会儿,情到浓时,段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后侧过脸看向傅度秋说:那,我们什么时候终生标记? 刚说完,将他紧紧抱住的双手微微一松,随后对方的呼吸明显地沉了沉,随后轻声问道:怎么问这个? 嗯段唯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上大学之后,他认识了不少同专业的师兄师姐,混熟了之后难免会聊些关于隐私的话题。听他们说,有不少情侣同居了一两年之后就选择了终生标记,最后有了这层标记的情况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想着既然他们快结婚了,是不是该把标记给安排上。 听完段唯的说法之后,傅度秋笑了笑,除了亲吻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般温柔眷念,随后轻声说:你很急? 我才不急!这个想法对段唯来说本就难以启齿,能够说出来就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勇气,怎么可能还会说自己有些期待? 闻言傅度秋轻笑一声,没有揭穿也没有再多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在段唯的耳边说:以后再说。 哦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段唯即使想多问几句也不情愿说出口,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了一句。 因为之前的毕业旅行没有去海边,所以这次他们的婚礼设定在一座风景温度皆宜的小岛上。 这里四季长春,而且选定的地方没什么人居住,十分适合办婚礼。他们先是在这里拍好了结婚照,随后准备去宴会厅迎接客人。 最先到的是彭炎和许佳念,以及几个高中时期玩得好的同学。应他们几个的强烈要求,这场婚礼设置了一个以彭炎为首的豪华伴郎团。 刚一下飞机,他们几个男生就直冲冲地赶到了婚礼现场,还没等两位新郎到宴会厅,他们就已经换好了一身骚包的伴郎服,随后整齐划一地一字排开,看上去人模人样。 许佳念拿着摄像机拍了好几张照片,随后笑着对自己男朋友竖起拇指,帅! 那可不,也不看你男朋友是 彭炎话还没说完,身旁就爆发了一声尖叫,于是他皱起眉头侧过脸刚准备说话,随后也跟着叫了一声 只见此时玫瑰花台上走下来两个人,傅度秋身上穿着一件纯黑的西装,细致贴身的尺寸将他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胸口有着一个用金线缝合而成的低调花纹,见他衬得成熟内敛,得体大方。 而挽着他一起走下来的,是含笑的段唯。他和傅度秋完全相反,身上穿着纯白的西装。浑身除了领口的银白线条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装饰,明明在别人身上是一身死亡穿搭,可他却是穿出了几分难得地清纯气质。 他们步伐一致地走下台阶,只让人瞬间想到一个成语:天造地设。 天哪段哥,其中一个alpha伴郎有些惊讶地说,你这身太美哦不,太帅了! 见状旁边的许佳念连连对着他们俩拍了好几张照片,随后颇为惊艳地说:小唯,你这身白西装好好看! 被夸的段唯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度秋,说:非要我穿白色,你看,我无论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是,傅度秋笑着低头看向段唯,语气宠溺地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对面的一排人被迎面砸了一碗狗粮,皆是拍了拍肚皮示意自己饱了,刚想闹腾一会儿,客人中走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老覃!段唯眼前一亮,朝着人群中的老覃招了招手。 闻声刚跨进宴会厅的老覃也望了过来,表情有些惊讶,看着昔日一齐在一个屋檐下的同学们已经出落成了大人,他十分喜悦地笑笑:小兔崽子们长大了啊! 几年不见,老覃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一身中山服显得他干净利落中又带了一丝儒雅先生味儿,看上去十分年轻。 有老师在,几个男生也没有再放肆,许佳念笑得眯上眼睛,在一边乖乖地说:覃老师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刚才到。 老覃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伴郎团,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两位新郎上。 当年他对傅度秋和段唯谈恋爱的事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毕业之后还是很好奇他们俩究竟能够走多久。在学校里他见过太多青春时期陪伴,最终却分手的情侣,所以他以为傅度秋和段唯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和他想的恰恰相反,面前的一对准夫夫依旧像是热恋期一样,即使什么情话都没说,只是简单的身体接触,也泛着浓浓的爱意。 见状老覃笑了笑,十分真诚地对他们说:新婚快乐! 闻言段唯傅度秋互看一眼,笑着应了。一边的工作人员将老覃带进了宴会厅,于是几个男生终于不再压抑了,彭炎有些着急地对着许佳念说:来,媳妇儿,帮我们再照几张,我还要发朋友圈! 带着段哥和学霸,咱们一起!一边的alpha对着台阶上的新人招了招手,将伴郎团最中央的两个位置给让了出来。 见状段唯拉着傅度秋走到了最中间,微微笑着看向了镜头。 小唯,你的手搭在学霸的肩膀上,许佳念看着照相机上的取景器,眯着一只眼睛说。 人来人往,有不少人都朝着他们看了过来,闻言段唯有些不好意思地搭上了傅度秋的肩膀,脸色慢慢红了。 而傅度秋微微低下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慢慢靠近过来的段唯,将手缆在了对方的腰间。 突然,耳边冷不丁地传来一个alpha的声音:诶,你们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高中拍毕业照的时候啊? 话音落了,段唯心中微微一动,随后就听见彭炎说: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拍毕业照的时候我是单身,没想到段哥都结婚了,我还是单身!!一个ba伴郎十分激愤地说。 闻言段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身子朝着傅度秋的方向依靠了一下,随后大着声音说:别灰心,我到时候当我们学校给你介绍几个! 段哥说话算话! 好了好了,许佳念拿着相机笑了笑,3、2、1 一番寒暄之后,第二天婚礼正式开始。 一行人一齐走到宴会厅的大厅,先是所有人拍了张合照,随后一起走到了露天的婚礼现场。 段唯站在红毯的最外面,听着司仪在台上朗读开场白,本来还镇定的情绪终于不可控制地开始紧张起来。直到熟悉的婚礼音乐响起,一边的段父轻声说:走了。 钢琴曲的声音混合着漫天飘落的玫瑰花瓣,所有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变得美好。 段唯此时觉得自己像是走在琴键上,每一步都谱写着浪漫的篇章。他侧过头看过去,只见人群中的乔莹和叶琼坐在一起,皆是捂住了嘴,眼中有些湿润。 举办这场婚礼,她们花费了很多心血,几乎是每日每夜都在商量,想到这里,段唯不禁朝着她们笑了笑,惹得乔莹哭得更厉害了。 而另一边,他昔日的好友坐在观众席里,几个伴郎坐在坐前排,像是起哄似地吹响了口哨,笑着朝段唯挥了挥手。 段唯笑得很开心了,朝着他们抛了个飞吻。 直到脚步慢慢停下来,他在一个人面前站定。 对方一双手背在身后,等到段唯走到自己面前,他才缓缓伸出一只手,像是童话中的王子向自己的真爱伸出手,一切都画上了一层浪漫的色彩。 傅度秋修长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段唯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紧张,他们俩的手都有些微凉,可是当握到一起的时候,他们彼此慢慢升温,互相温暖了对方。 走向玫瑰花台,神父慢慢走上前来,看了一眼犹如佳偶天成的两个人,随后用极具神圣的语气对傅度秋说:你愿意成为他的合法丈夫吗?从今往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挚爱,永远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分卷(76) 我愿意。傅度秋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道,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段唯,眼里全是能够溢出来的温柔。 他喜欢了这个人太久太久,以前他以为只能够远远看着就好,可是人总是贪心,到后来越来越喜欢,导致他越来越想占有。如果不是段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和谁度过余生。 也许这个世界上除了段唯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占据他心里的位置。 话音落了,此时现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段唯身上。而后者显然又开始紧张了起来,等神父重新完那一句话,他十分没有出息地咽了一下口水,随后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愿意。 一向了解段唯的傅度秋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情绪,安慰性地捏了捏段唯的手,随后站在一边的彭炎将戒指递了上来,两枚钻戒在灯光下闪着漂亮的光。 傅度秋的动作轻柔,将偏小的戒指套上了段唯的无名指。而段唯则比他紧张不少,一双手颤颤巍巍了好几下,才终于给傅度秋戴好了戒指。 微风就这样恰到好处地吹动起来,抚乱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神父进行了所有的仪式后笑着退到一旁。一切的繁文缛节都变得不太重要,几个伴郎一拥而上,将新人挤到正中央,笑着说:亲一个亲一个!! 坐在下面的老覃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看着一群小兔崽子胡闹。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彭炎在里面挤的动静最大,险些把段唯挤到玫瑰花台上面去,不亲一个,我们就不让你们洞房! 过分了啊!段唯被他们挤得也不生气,笑着推推搡搡。 说完,他看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傅度秋,即使是这么闹,傅度秋也没有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他的意思,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他心里微微一暖,看着周围所有带笑的脸庞,双手一抬勾上了傅度秋的脖颈,猛地亲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此起彼伏地传来尖叫的声音,许佳念站得高了一些,将这个画面给拍了下来。 而傅度秋一开始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随后双手紧紧揽住段唯的嘴,反客为主地吻了上去。 双方慢慢睁开眼,皆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婚礼过后,就是新人与客人之间的酒席和寒暄。 段唯并不太适应这方面的场合,所以傅度秋让他坐在彭炎那一桌上,自己一个人去应付亲戚。 看着傅度秋拿着酒杯觥筹交错的样子,彭炎吃了一口大闸蟹,随后含糊不清地对段唯说:段哥,你什么都不管? 嗯,段唯喝了一口酒,颇为悠闲,他说他料理一切,我吃我的就行。 天,他这也太宠你了吧?一边的女生有些羡慕地惊叹道。 而段唯好像习惯了似地,并没有什么表情。从谈恋爱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傅度秋在料理,就包括这次婚礼,他除了选礼服之外就再也没有插过手。一开始他还会不好意思找点活干,到最后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可以说,傅度秋把段唯宠成了小孩儿。 一个人迎着海风闲聊了一会儿,黄昏就这样悄然来临,段唯越坐越困,身上还有点不舒服。 离他最近的彭炎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地信息素味道,皱起眉头说:段哥,你发情期好像快来了。 哦,段唯浑浑噩噩地从椅子上起来,风吹得他有点清醒了,于是说道,没事,我等会儿去打点抑制剂。 话音落了,彭炎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说:你们俩,还在用抑制剂? 对啊。段唯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 他这么一说,本来正常的事情就变得不正常起来,彭炎颇为吃惊地说:你们俩都结婚了,还没有那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段唯立马就明白了彭炎的意思,不好意思之余还有些迟疑。领证的那天他就直白地问过一次,被傅度秋带过之后,他因为好面子所以就再也没提过,而傅度秋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来没有说过终生标记的事。 段唯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脸色一沉彭炎就立马参透了些事情,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傅度秋,又将视线落到他段哥身上,随后摇摇头说:估计是怕你没有准备好,你今晚再和他说说,估计就成了,刚好你也发情期。 即使是在要好的兄弟,说这个段唯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点点头,将话题给揭了过去。 等到晚上洗完澡之后,段唯觉得自己的发情期好像越来越抑制不住了。 他回到酒店的卧室里,先将东西当在一边,下意识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管抑制剂,当针尖触上他胳膊时,他想起之前在楼下和彭炎的对话,停顿了一会儿将抑制剂给丢了回去。 房间内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重,像是浪潮一般让人快要溺毙其中。傅度秋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段唯整个人跪坐在床边,一只手搭在床上,将雪白的床单揪成了一团。好像这样还不够泄愤似地,他的嘴唇紧紧咬着被窝的一角,满面潮红,一双眼睛像是小鹿一样浸满了泪水,好似触碰一下,那犹如露珠般的泪就会潸潸掉落下来。 你傅度秋喉头一紧,他和段唯已经配合过无数次,所以对方的信息素会轻易地影响他的情绪。他此时只觉得自己也被带动得有些燥热,于是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三两步走到床边试图将段唯从地上捞起来。 而对方像是没骨头似地,被这样一牵引,整个人倚靠在了傅度秋身上,嘟囔着说:热 怀里的人带着致命的诱惑,让傅度秋下意识侧过头,说:有没有带抑制剂? 而段唯停顿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 那我给你做个临时标记。傅度秋将段唯抱在怀里,坐在了床上。 昏黄的灯光之下,一切都变得有些暧昧,段唯双手勾住对方的脖颈,闻言摇摇头,停顿了一会儿后说:我想终生标记。 话音落了,刚刚还努力镇定地傅度秋浑身微微一震,抱着段唯的手慢慢收缩了些。没有哪一个alpha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自己喜欢的omega说出这句话后还能够泰然处之。 他没有说话,而这种沉默瞬间就被发情期中的脆弱omega误解了,段唯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哭腔,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标记? 否则怎么会几次三番都拒绝他的要求? 他话音落了,傅度秋眼神微微一暗,心里的那一丝犹豫瞬间化为一滩水。 他怎么可能不想和段唯终生标记? 他不仅想,而且几乎有无数个瞬间,他都想毫不犹豫地将对方占为己有,让对方身上永远都留下自己的信息素。 可正是太喜欢了,太珍视了,所以每一个决定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他不想让对方有任何后悔,也不想让段唯自由的人生有更多牵绊。 想到这里,傅度秋慢慢低下头,对段唯说:你现在还清醒吗? 嗯,段唯笃定地点点头,面颊潮红地说了一句,清醒。 你知道,终生标记意味着什么吗?傅度秋将自己的信息素释放了些许,让段唯有些难受的表情慢慢变得缓和。 因为对方的信息素,段唯大脑清醒了些,像是背书一样,将高三时老童那节生理课上的知识念了出来:omgea的信息素不会被其他alpha发现,omega的身上将会永远留下标记对象的信息素味道,今后的每一个发情期,omgea都只能和标记对象进行标记 被束缚的永远是omega。等到对方说完,傅度秋最后来了一句总结。 然后呢? 你是因为这些,所以才不想和我标记吗?段唯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傅度秋,似乎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而傅度秋没有说话,珍视地看着段唯。 没来由地,段唯心中泛起一阵暖,他微微笑了,一张脸在灯光下显然有些动情。他轻轻触上傅度秋的脸,随后吻了上去,和之前在婚礼上不同,这一吻带着些温柔和包容。 我不在乎,段唯轻声说:我想被你束缚一辈子。 霎时间,段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傅度秋扑倒在了床上。 洁白的床因为他们俩的倾倒陷进去一块地方,傅度秋居高临下地看着怀里的段唯,随后语气一沉,带着些警告地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别后悔。 谁怕谁啊,段唯无所谓地笑了笑,伸手将傅度秋拉得更紧了些,额头贴着额头,鼻尖靠着鼻尖,嘴角吐露出潮湿的橙子味道,说好了是一辈子,你也别后悔。 话音落了,傅度秋俯身吻上了段唯的唇瓣,轻轻舔舐着,最后慢慢上移,到了鼻尖、眉心、额头 段唯感受到对方在自己额头上吻下,随后带着虔诚地语气说:我永远不会后悔。 到了最后,段唯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ao差距。 一开始,这场终生标记由段唯主导,他虽然万分紧张,但还是装作从容不迫。可是到最后,他整个人哭到嗓子说不出来话,眼泪止不住地往眼里流出来。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出息,但他却是控制不住地想哭。终生标记的冲击力给每一位omega的冲击无疑都是最强烈的,即使是一直以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段唯,全身都忍不住发抖。 见他这样,傅度秋心里泛起一层怜惜,将他眼角的泪一一吻去,唇上的力道温柔眷念。 我不行段唯嘶哑着声音,双手无力地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经历一场漫长的梦魇。 可是这一次和平时都不一样,好像长到没有尽头似地,从一开始的暮色苍茫,到最后夜深人静,月亮高悬在天边,一切都没有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针旋转了几个圈,等到他已经完全没力气说出话时,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白光。 他看着天花板上高悬的水晶吊灯,一时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自己在干什么。 在这时,傅度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亲吻着他濡湿的眼皮,随后轻声在段唯耳边说:新婚快乐。 我曾经的青春,我如今的爱人,以及从今往后和我度过每一个日出日落的伴侣。 祝我们新婚快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 如果可以的话,想要个五星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