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章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作者：斯文有料 文案 小六一直梦想当个称职的职业混混，偏偏事与愿违，有个穷讲究的混子老大，不让睡姑娘，不让打群架，不让收保护费。 小六最讨厌穿西装打领带的社会精英，看一次捉弄一次，某日遇到个戴眼镜的，遭到了人生第一次滑铁卢…… 季琛：“我给你报了个学校，过几天报道去。” 小六摔桌：“什么破玩意？！你让我西街一霸去啃铅笔头？” 季琛两眼一横，小六立马吓得腿脚发软。 “你好好接受改造，再不听话就送你去北方当兵喝风吃沙子。” “……” “我现在是条咸鱼，因为我被人剥夺了梦想。” 季琛：“……” 禁欲精英男（误）VS江湖小痞子 1V1 背景架空架空再架空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甜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六 ┃ 配角：许多混混 ┃ 其它： 第1章 西街一霸（修一下） 入了夜，大胡子带着小六去西街巡街，西街灯红酒绿，处处是歪倒在地的醉汉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街小姐少爷，大片大片的白胸脯和肉大腿，直晃得人眼花。 大胡子冷哼，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粗气，“像这种街边站街的臭老娘们大爷我是碰都不屑碰的。”身后没人应。 大胡子回头就看见小六这臭小子正冲着一群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姑娘流口水。 大胡子气结，上前一把揪住小六耳朵：“混小子，没见过好东西！” “嗷！”小六吃痛，嗷嗷大叫。 大胡子筛了筛全身肥肉，语重心长对着小六说道：“人分三六九等，咱们做混子的也一样，你眼光高点，以后看你的人眼光也高，身价！身价！知道吗？”说罢恨铁不成钢似的恨恨给小六头上几下。 小六吃痛，哇哇大叫，他越叫大胡子下手就越恨，后来渐渐的他就不叫了，仗着自己身小灵活，大胡子抬手还没落下他就蹿出三米远。 这个时候大胡子只能啐口唾沫，骂声：“混小子！”拿他没办法。 这是小六刚入行的时候，这个肥头肥脑留着络腮胡子的人是西街这一片混子头，一个整日喜欢把仁义道德挂在嘴上的混子，算小六半个师傅，小六没名字原是西街一个弄堂里吃百家饭长大的，户口虽然挂在大胡子下，但大胡子也只叫他小六，手下的人就叫他六哥亦或六爷。 胡同小巷打打闹闹，楼与楼之间拉的长绳子上挂满了住户的衣服，胡同下狭长的小路两旁堆满了各色花盆、一排排歪七扭八自行车和各什用具让胡同口显得更加逼仄，一群花花绿绿的杂毛怪突然冲出来，穿梭其间挥舞着衣叉子、烧火棍大喊大叫追赶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提着公文包的人。 “救，救命！”西装裤脚下一绊，一个趔趄。 “逮着他！嘿！”杂毛怪纷纷纵身一扑，用了一招叠罗汉将镇压。 西装裤被一左一右夹着胳肢窝架起来，早上出门打了摩丝的发型现在乱糟糟结成一缕缕，精英男瞬间变成了灰头土脸的丧家犬。瑟瑟发抖。 “六哥！逮着了！” 人群分开，小六嚼着口香糖趾高气扬的一步一顿脚走过来。右手拿着根烧火棍，耍帅似得上抛下接，一个不留神没接住砸了身边小弟的脚。 “咳，”小六捏了捏嗓子，一扬下巴示意西装裤，“抬头！” 小马仔立刻抓着西装裤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西装裤抬头就看见咧着嘴角，尖牙白得反光，笑得渗人的小六步步逼近。 “喂！西装裤……”小六笑容渐渐消失，“爷还没说话呢！你哭个几把！” 顿时鼻涕眼泪横流的西装裤：“嘤嘤嘤。” “……”小六生平有两大克星，一是女人，二是像女人的男人，前者自不必说，后者就是西装裤这款的。 而他最讨厌的也是整天穿着西装打领带的人。 “嘤嘤嘤。” 小六冲着手下的摆摆手。 “哭个屁，交钱！整个弄堂就你小子逃保护费！” “交钱！不给揍你！” 西装裤哆哆嗦嗦掏出自己的钱包，“我交，我交。” 一个绿毛劈手夺过，烦躁粗暴的扯开和西装裤一个模样的德行的黑皮钱包。手脚轻柔的数了五十块钱出来，扣上钱包，扔还给西装裤，临走还不忘冲着他啐了口唾沫。 “……” “六哥吃冰棍去？” “随意。” 一行人喜滋滋的谈论着下午茶还未走远，被身后震天响哭声吓得齐齐回头。 西装裤：“啊！呜呜呜呜！” 小六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把人给打残了？” 众小弟摇头。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章 “什么臭毛病？”小六唾骂，回头，正巧遇见从楼道出来扔垃圾的季奶奶。 “扔垃圾啊，季奶奶？” “小六啊，收保护费呢，来，这个给你。”季奶奶慈眉善目是整个弄堂明星人物。 小六没收钱，只接过季奶奶的手里的垃圾，“不了，一个月收一回，您这月已经交过了。” “那你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奶奶今天炖了鸡。” “好嘞！”小刘爽快答应。 西装裤：“啊！！呜呜呜！太欺负人了！” 和小伙子们吃完冰棍回西六时，恰好日落西山已经是晚饭时间，小六脚下一溜转弯就去了季奶奶家，他自小在弄堂里蹭吃蹭喝长大，脸皮也就比城墙拐子薄点。自然不会跟谁客气。 “季奶奶！我来咯！”这弄堂里最高的楼也就三层，季奶奶住一楼，老人方便行动，门没关小六大喇喇推门，进屋就见着季奶奶拿着电话在抹眼泪。看见他进来了，连忙扯了围裙擦擦眼角。 “哎，小六，开饭了。” “季奶奶，怎么哭了？谁的电话啊？”小六疑惑，一脚一个脚印踩进来，他穿得一双人字拖，西街门口十块一双，他提前预支鞋户家十块钱的保护费换的，新鞋爱得不得了想显摆显摆，没曾想就把季奶奶的地板给踩脏了。 “嘿嘿。”小六抓了抓后脑勺，好在他脸皮够厚，跟个没事人一样跟着季奶奶在厨房客厅之间进进出出。 “是你二哥要回来了，估摸是在大城市里吃了苦。”季奶奶叹了口气，把锅里汤端出来，鸡汤滚烫散着浓香，小六赶紧伸手接过来。 “嗨，这好办，您让季哥回来，西街十三巷我罩他！” 季奶奶被她逗笑了，拿了碗筷出来，正好抓住企图偷吃的小六，“洗手！”季奶奶笑骂。 “好嘞！” 小六净了手，二人在桌上吃饭，他话多，一个人就是一戏班子，席间尽是他在胡吹海侃，只把季奶奶逗得前俯后仰。 末了，季奶奶在厨房洗碗，小六闲着没事就帮她把地板给拖了，回头就看见季奶奶在厨房门口笑着看他。 “奶奶？” “小六啊，你是好孩子听奶奶一句劝，找个正经工作……” “奶奶。”小六打断她，“我自小就在西街长大的不想离开，放心吧，过两年西街老大就是我了，大胡子把我当半个儿子呢，谁敢惹我啊不会有事的。”小六拧了帕子搽桌子，一脸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季奶奶心里犯怵，总觉得这小子迟早闯大祸。 季奶奶：“奶奶听说前几日西街又和东街的打架了。” 作为西街的头号交椅这事小六当然是知道的，他将手里的帕子重重一摔，“我呸！东街的那群杂碎，早该收拾了，犯到我六爷的头上，迟早一锅端了他们！”说罢，拧干帕子，往小窗栏上一搭。 “季奶奶，我走了啊，鸡汤您喝了，肉给我留点就行。” 不等季奶奶回应，一溜小烟，玄关处没了人影。 季奶奶愁，愁完亲孙子，还要愁小六。 ———— 六爷也愁，他这刚出季奶奶家走到胡同口，就被一群臭小子给堵了。 臭小子们戴着无颜六色的假毛，列成长长一排人墙，将不足三米长的弄堂过道给堵了个结实。 绿毛：“六哥！带我们闯江湖吧！” 黄毛：“六哥，我们也想去西街。” 彩虹色：“六哥！” “得得得，你几个白天没玩够是吧？明儿周一，作业写完了吗？”小六厉声恐吓，一堆彩色小鸡立马阉了一半。 还有那么一两个不泄气的，“六哥，我早不想读书了，我不读了，我想跟着你混！” 小六炸起：“我混你个王八羔子！你老子知道我带你去了西街不得刮掉我一层皮？” “你以为西街是黑社会啊？臭小子西街干得都是正经生意！还闯荡江湖，武侠剧看多了是吧？” 骂完了又觉得不痛快，抬脚踢向一干臭小子，“滚滚滚！西街那么好混的？进去一晚你几个臭小子就得折在里面！” 好在他六爷威名还是在的，几个臭小子不敢再拦他，恭恭敬敬的退到路两旁。偏巧小六就吃这套，双手叉在腰后仰着脑袋一脚一顿的出了胡同。 夕阳西下，西六巷对面的那条街已是华灯初上——东街。 东西街原本都是这座城里的犄角疙瘩地，混得也都是些不三不四的社会人，偏偏操蛋的是东街成了开发区一夜之间野鸡变凤凰，这就好像原本都是一屋子的死角，住的都是不干不净的杂碎，突然某一天主人花了心思清理了其中一处，摆上了好看的盆栽花草，却把另一处给忘了。 能不膈应吗？ 一边是低矮的胡同小巷一边是高楼窜天的豪华小区，中间横隔着的一条大马路将穷小巷子和新贵区分的泾渭分明。 能不气吗？ 小六轰走了那些小子，在弄堂口点了根烟，深深看了一眼对面东街，眯眼抽完，抬脚碾碎了烟头，拔腿向着左边西一巷走去。 说道这个城市，早二十年间还是个穷乡僻壤，但现代社会发展飞速，火车高铁一通，就跟武侠剧里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主人公一样，武力值蹭蹭的蹿，低矮小房连根拔起，大片大片的写字楼，商场驻扎在了这个城市，就跟滚动翻新似的，瞬间变了样。 但即使是在北上广也有城中村的地方，更别说这个中部二线城市，物质文明发展过快的弊端就是精神文明更不上。混子、小姐、罪犯侵蚀在这城市每一个见不得光的角落，东西街就是其中魁首。 混子们白天休息，夜里上班，负责接待来自这个世界四面八方白天披着人皮的暗鬼。 “六爷！”不多时就到了目的地，西一巷弄堂口守了两个老大爷，见着小六捻了烟头，恭敬喊声六爷。 城市有许多街，许多户，唯独这东西二街，是被许多家长勒令小孩不准踏足的地方。 而真正能称之为东西街的地方，是穿过一排排筒子楼后的——东西一巷。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评，么么哒。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章 第2章 东街的 小六摆摆手，“大爷，用不着这么客气。” 小六惯爱受人恭维，两声六爷叫得他通体舒畅。不过他也是个圆滑人，从裤衩里掏出来烟，抖把抖把，抖出两根给二位老大爷重新点上，有来有回有进有出才能持续发展不是？ 两位大爷接过烟点燃，见小六自己也摸了根烟，凑上去给人点上，低声说：“六啊，今儿东街又来人了。” 小六闻言，眉头一挑，长长吐了口烟圈，“知道了，李大爷，孙大爷，回头见。” 李大爷孙大爷客气寒暄了几句，小六话不多说叼着烟就进了西一巷，一巷地势一头高一头低，进去就要下个高坡，走出不到十米远，原本昏暗一片的小巷便渐渐燃了灯，方才还死寂的胡同一下就跟活了似的。 人声喧闹，穿西装的，打领带的，一身小裙制服的白领，男女老少各式打扮的人都有。 “六哥来了呀。” 小六叼着烟，懒洋洋回了句：“叫爷。” “嘿，六爷。”弄堂口就这样，一条道从头通到尾，瞒不住事，甭管是谁前脚踏进西街后脚就被传遍整个胡同，酒吧、澡堂子、理发店、按摩店混西街的便是来寻欢作乐惯的人没几个不认识小六。 理发店的托尼抻直了脖子从窗户口探出一颗红脑袋：“东街那几个，去了拐小脚的店。” 这点也好，西街沆瀣一气对抗外敌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团结，比起帮二巷王大糊弄老婆还积极。 小六一听就知道东街那伙子在那了，脚下一拐，就顺进一间门，门普通，是西七巷统一定制的防盗门，没关轻轻掩着，一推就开。 铺面而来糜烂气息像蒸汽一样顿时将小六整个吞了进去，他进屋就看见一排挺|翘的圆屁股，伸出手就挨个一路摸了过去，他路子野去了那都混得开。 被骚扰得小少爷们回头一看，果然面带娇羞的嗔怪他：“哟，六爷来了啊。” 酒吧里音乐声大，他伏在吧台跟小鸭|子们聊天，没一会拐小脚就闻讯赶来了。 “去去去，一边玩去，小心大胡子收拾你们。”拐小脚轰走了鸭|子，在吧台点了杯酸奶搁他面前，换走了小六手里的酒。 小六磨牙：“啧，当谁是小孩呢？” 拐小脚：“得了，未成年不能喝酒。”说完不等小六张口又赶紧接了一句：“混子也一样！” 小六：“……” 拐小脚：“你小子行啊，前脚东街刚过来，你后脚就摸过来了。” 小六哼了一声，摆谱似的不接话，拖过酸奶一口吸了半杯。 拐小脚知道他臭毛病，但也不惯着，只顾说着：“估摸着是来找事的，点了几少爷我给换成了保安，刚进去……” 话还没说完，二楼一间包厢的门就被人从里给狠狠的踹开了。 一个人站上走廊，还不待楼下被惊扰的客人们回过神来，蹬腿一脚踹在了木栅栏上，破口大骂：“这都什么鬼玩意，你们店就这么些货色？”接着包厢就涌出了一堆人，东街的西街的，最爱凑热闹。 “我去你妈！” 拐小脚是西街一巷小一霸，因着一巷地势特殊，越往下坡的地便偶尔会蹿出两修了四五层的小楼，拐小脚家就是这样，所以它一楼是酒吧，二楼没有天花板是掏空的装修，做成一圈的包厢，三楼才是自己人用的地方，偶尔招待些有名气的人，四楼才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个人空间。 那木栅栏就是为了情调设计的，纯木制半人高，刷了点棕色木漆，再养上几株绿植让它盘上去，又好看又省钱。 就是质量不是太好，这人一脚踢了不解气，又接着踢了二三脚，骂一句踢一脚，可想木头不堪欺辱，下一脚就踩空了。 “喔唷~”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小六一开头，酒吧里的人顿时就笑作一团，嘻嘻哈哈让东街的丢尽了脸。 紧接着二楼咚咚赶下来几个人，把人从沙发垫上扒拉出来，左看右看没受伤，又一巴掌把人拍到地上。 “没用的东西！”一个方平头的麻子脸走出来，一脚把刚刚爬起来的小弟踹翻在地，小弟跌出两米远，一头撞在了吧台上，不知道磕破脑袋没。 酒吧哄笑声渐渐小了，震天的音乐太突兀，不知道是谁给关了，氛围一时间十分紧张。 就在这时小六走出人堆，紧跟其后的是拐小脚，其余人渐渐后退，很快吧池中央就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西六子，别来无恙啊。” 小六皮笑肉不笑，回道：：“无恙无恙，就是方大爷今儿是个什么意思啊。” 方脸麻子不说话紧了紧拳头，扭动着膀子向前走了几步，身后的小弟亦步亦趋。 这下可好了，是什么意思已经不用说了，这是摆明了要干仗。 拐小脚见状，赶紧让人把客人都请出去，也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爱热闹不愿意走的就移步二楼，胆小的躲包厢里，只探出个脑袋，胆大的就站在走廊上。 小六也活动活动了手脚，拧拧脖子，顺手操过一酒瓶子双方招呼也不打就冲上去干了！ 大战一触即发，拐小脚还来不及招呼，回头就见小六爷已经干疯了。 “嘿！”拐小脚大喊，身后保安立即冲上去，东西街的当即混战成一团。 说起来也是好笑，那方脸麻子是东街的一把手，回回来西街闹事都有他，模样也对得起他那姓，方正的国字脸，孔武有力的肌肉腿，一见就是不好惹的，偏偏西六子就是不怵，还经常明里暗里嘲讽他像牛蛙。 “我去你大爷的方牛蛙！几天不练你，就上赶子来西街找事，皮痒了是吧。”小六一个啤酒瓶敲碎在方麻子脑袋边。 方麻子暗松一口气，回身一记铁拳就给小六招呼上。 两人你来我往，小六灵活得跟个泥鳅似的打架也不赖，方麻子恁是没能捡到一点好。 但其余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西街平时打架的个个好手，今儿就像是风刮就倒的姑娘似的，拳头还没沾上，地上就倒了一片。脚还没踢上来，自己就往吧台上飞了，好酒好料碎了一大堆。 “大胡子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声音大的窜天，打架的立马就消停了。当然消停的是东街的，小六赶紧捡漏又给了方麻子一拳。 方麻子吃痛，正欲还手，大胡子的声音就穿过人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方侄儿啊，今儿怎么又来西街作客？”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章 方麻子愤愤收手，小六见着靠山来了得意的就差摇尾巴。 人群分开，大胡子筛了筛一身肥膘，就走了进来。 有道是来者是客，谁家客人小孩跟自个家娃打了架都得先教训自个家娃，给客人赔不是，偏巧大胡子就不是。 “哎哟我的六啊！谁又把你给磕着了！” “大胡子~” 方麻子摸了摸嘴角的伤口，吃痛一声，看着大胡子和小六戏精附体似的作妖。身边的手下溜出去又跑回来。 “爷，外面全是西街的人……” “方爷~”打完仗拐小脚就扭着屁股溜出来了，他手上拿着账本和算盘，满脸写着算计的要来索赔。 方麻子额头青筋暴起，敢情自己是被请君入瓮了。 “呸。算计老子！”没人会傻到吃这么大一个闷亏，更遑论混江湖的。方麻子一声令下，就欲带着手下正面突围，谁知道这时西一巷子远远的就传来了警笛声。 “……” “行吧，你们东西街的又闹事，有关人员都上车吧。”人民警察倒是熟门熟路的，二话不说一个不少的都请去局子喝茶。 “看什么看！横什么横！想吃电棍吗？” 收监带走。 “小六啊，先去接受教育啊，等我忙完了就去赎你啊。”拐小脚大喊，身边刚巧跟了个人，问他：“忙啥呢？” “忙着找律师啊，我这坏了小几十万的东西，不找人赔啊。” “方麻子赔得起？”来人一边问，一边嘀咕几十万？谁不知道你拐小脚爱倒腾假货啊。 “赔不起？”拐小脚冷笑，“赔不起就吃牢饭呗。” 说道这局子，小六也是个熟客，小时候跟别家孩子打架，别人打输了找家长出头，他打输了直接找警察叔叔，少管所他也没少进。 离局子还有段距离，坐前座的警察就回头问他。 “小子，成年了吗？” 小六：“估摸着没，您看我面嫩呢。”应该是局里新来的。 小伙子脸蛋白净，擦干净一看确实嫩，跟个白鸡蛋似的，警察叔叔点点头。 再看一旁的方麻子，油头大脸寸板头，肌肉壮得像牛蛙，脸上还糊着血块一看就是欺压良善的不法分子。 方麻子：“……” 小六：“嘤嘤嘤，警察叔叔，他瞪我。” “……” —— “喂。”季奶奶在家拨通了电话，那头的人接得也快。 “奶奶，下飞机了，正往家里赶……” 第3章 季琛 小六一直觉得大胡子是个不称职的混子头，西街生意照做，偏偏跟东街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不为啥就是因为大胡子自认自己有品位，身段高，和东街那些只会打架斗恨的混子不是一挂。连带着西街的人也要熟读八荣八耻…… “嗷~”小六长长欠了个腰，脚底下趿着双拖鞋懒洋洋跟在大胡子身后，听他长篇大论，从把他从警察局保释出来开始已经念叨了一路。 “混小子，只会耍狠斗勇有什么用？法律才是维护公民权利的利器，稍加利用！”大胡子浑身肥肉上下抖动，“你看那方麻子，还不得乖乖接受人民警察的教育。” 小六抓了抓后脖子，百无聊赖的一路走一路看。 大胡子：“你看看我，一身肥肉，西街十三巷的照样要喊我一声胡爷、胖爷，哎，混小子你等等我……” 小六脚下不停步没一会就超过了他，只当听不见大胡子咋呼，心想，胖还得意上了，真不自卑。 “混小子！”大胡子一吼，叉腰正欲在教训教训这混子，身后开过来一辆摩托车，大老远鸣笛逼近，嗖得一阵风贴着大胡子身体边擦过，身后嗡嗡的还跟着好几辆车，带起两人身边的一阵风就疾驰而过。 “嘶！”小六倒吸一口凉气，弯道超车漂移，又没个路障啥的，稍不留神大胡子就要被刮掉一层皮。 “……” 大胡子半响回神，紧接着就破口大骂：“我草米大爷的，妈拉个巴子，ri你仙人板板……”大胡子骂人就岔气，岔气就爱飙方言，小六连忙上前给他顺顺气，“行啦，别骂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心里却琢磨着：谁叫你念叨我的…… “气死我了……”劝一劝消了气，立马又是一端庄的胖子，“铁定是哪个胡同里玩飙车的，西街的是不敢，肯定是东街的！正好没走多远，你跟我回警察局，举报举报这群小子！” 小六不依，忙活一晚上困得慌，谁乐意陪大胡子胡闹啊。 小六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有点西街老大的样子，那飙车的差点撞死你，你能不能给人揍回去了！” 大胡子：“你说你只会打架斗殴，要我以后怎么安心把西街交给你……” 小六两眼放光：“真的？” “假的，就跟让老子减肥一样假！” 小六气得咬牙，又不能揍大胡子：“行吧，以后别拿自己三高的事使唤爷给你跑腿。” “哟，赌上气了。”大胡子筛筛肚皮，乐得这小子冲他犯浑。 “这是我的梦想！你不能玷污它！”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章 “噗！哈哈哈哈哈！” “唉，你别走那么快，过两个月天生日了是吧？多少岁了？”大胡子跟在后面。 “十八，永远十八！”小六吼着，脚下越走越快。 大胡子的声音远远的传进耳朵里，“混小子，过了多少个十八了？！还十八，今年蜡烛要点十九根了！” 小六脚下不停，面上却松弛了不少。 可算回西街了，破屋子什么都不好，唯独还有床软被子。 谁知道偏偏老天爷就是不遂人意。 “六哥！”刚进了六巷胡同口，就被几个臭小子给拦了，比刘备三顾茅庐还勤快，从早到晚的搁门口堵他。 “今儿不是周一？” 十三巷的孩子多，有一半的男孩爱和小六勾结，但正经人家也不少，期间被六爷威名吓得不敢来的，被家长拘在家里的，还有小些去市中心读书的，再刨去女孩子，就跟大浪淘沙似的，剩下的也就西二的王家，西十一的赵小钱，西八的何小子，这三人最执着，都是十五六的年纪，又还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 王二：“今儿家长会，学校放半天假。” 何小胖：“六哥，我们今儿去哪玩啊？” 赵小钱：“收保护费吗？” 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兄弟一个德行，就想着闯荡江湖。虽说和他志气相投，这点很令小六满意，但好歹他算懂分寸，知道别人家的小孩不能随便带出去霍霍。 况且，大胡子还说了，文武双全才是真，小六自认打遍西街无敌手，偏偏不爱动脑子，是以以后身边必须得有几个智商顶呱呱的幕僚。 拐小脚是挺聪明的，不过再多几个也无妨。 “行啊！”小六答应的痛快，三孩子立马摩拳擦掌，兴致勃勃跟着他走了。 半小时后…… 小六鼾声震天，棉被扯过一小角搭在肚皮上，在客厅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三小孩在茶几上哭丧着脸写作业。 “……” 西巷冷清，住户也鱼龙混杂，很多是出来打工在西街短租的，不过西街混乱名声不好，虽然比城里大部分地方房价都低，但是离工作的地远，也没多少人能长久的住下去，老住户也渐渐搬走了，是以新住户搬来，算得上是西街的大事了。 “哟，那小子可俊了。” “出息了……” “新搬来的，小伙子长得齐整。” 楼下喧闹，全是老头老太凑一起说话的声音，小六迷糊中被吵醒，翻身起床又是日落西山了。他打个哈欠，这一觉足足睡了六七个小时，饿了。 那三臭小子估计乘他熟睡早跑了。 小六揉揉肚皮，趿着拖鞋下楼，还没出胡同口就看见一群老太太。 “奶奶，看啥热闹呢？” “小六啊，下午的时候搬来了小伙子，啧，长得好。” “是啊，看着年纪也不大，谁家姑娘待嫁……”老太太聊起八卦来，威力是不容小觑，小刘不过多嘴一句，这家长话就又拉开了。 “人在那啊？”小六好奇。 谁知立马画风一转。 “小六，好不容易来了个青年才俊，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是啊，前天那个买保险的，昨晚就没看到出入了，指不定在别处找房子了。” “小六，你也老大不小了……” 小六眨巴眨巴眼，不明白为啥话题转得这么快，他一下就变成了千千老太太所指的恶人。 “奶奶们，我去上班了！” 听了这话，奶奶们又念叨了：“也不找个正经工作……” 出了胡同刚巧撞上从二巷赶回家的赵小钱和何小胖。 “作业写完了吗？” 何小胖和的小六笑了笑，嘴角尖牙泛着冷光，怪吓人。赵小钱：“写完了！谢谢六哥！” “明儿还来吗？”小六问，两人赶紧一溜小烟跑远了。 去了一巷，惯例先看见的是守着胡同口的李大爷和孙大爷。 “拐小脚呢？”小六进屋。 “老板在四楼。”小鸭|子回道。 小六点点头，又问：“有啥外快挣吗？” 小鸭|子：“有，呐，那边一桌的，指名了找能喝的拼酒，已经干倒三了，您去了，赢了今晚酒水可以提这个数。”小鸭子伸手比划了五。 “行！”说罢提枪上阵了。 —— 太阳下了山，月亮上了岗，暑日的烦闷才消减了一二。西六巷门口停了辆车，下了一个打扮整齐的年轻人，关了门付了车费，又去后座把季奶奶搀出来。 “这么破费干什么？非得进城吃，家里什么都有。打车钱都花了小一百……”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章 “奶奶，好不容易回来了，高兴高兴。” 季奶奶面上和缓，孙子心疼她做饭，她心疼孙子花钱。 “这回回家能呆多久？” “两个月左右。” 两人搀扶着回了屋，老太太住一楼，季琛回家又没提前招呼一声，二楼还没来得及收拾。 “您歇着吧，我自己来。”好说歹说才把老太太劝着去休息了，季琛脱了西装，解了衬衫扣子，换了套便装，眼镜收好，又去翻出口罩、手套和杀毒剂，全副武装的开始打扫屋子。 里里外外忙活了几个小时，墙上挂钟显示已经两点了，季琛直了直腰，准备收尾去把垃圾扔了。 刚下楼就被巷子口一车打的远车灯晃着眼了。接着车灯一晃，那车咚得撞在巷口，磕掉了两块碎石。那车一顿，跟吓着了似的，赶紧踩油门，砰！又把车脑袋磕坏了。 “……” “呸！”车上骂骂咧咧下来一人，车灯晃着只能分辨出是个男人，好像右脚是跛的。 “我去你大爷的混小子，不能喝还非得跟人拼酒，怎么不醉死你！” 好赖从后座椅上扒拉出个醉汉，拐小脚又身娇体弱的还没小六高，半天才把人拖出来，随手扔地上。 “那个谁？搭把手！” 扔垃圾路过的季琛：“……” 他有洁癖，什么都管就是不管脏兮兮随时可能会吐的醉汉。 “嘿！你小子哪来的？鬼鬼祟祟，穿戴的什么玩意？”拐小脚说道，“醉得跟个死猪样，哎，你知道季奶奶住那户吗？” 这回季琛可算搭话了：“季家的？”他的声音磁性低沉带着疑惑，圃一开口连拐小脚都怔了怔。 “……对，六巷不是只有一家姓季的吗？” 季琛皱眉，抬手把手里的垃圾丢进收纳垃圾的蓝色大桶里。拐小脚感觉夜风凉了些，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季琛几步走过来，提着小六后颈衣领就将人拽了起来。 “哎……”拐小脚想招呼他手脚轻些，谁知那人不听，将小六扛肩上就往巷子里走了。 “行吧，还省了我不少事。” —— 小六肚皮柔软，身下肩膀抵着肚子像是被石头硌得生疼，于是他迷迷糊糊就转醒了，季琛上楼梯他的脑袋就跟着就节奏一晃一晃的。 “拐小脚啊，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说罢长长打了个嗝。 “你说说大胡子什么退位让贤啊，我都快等不及了……” “死胖子，让减肥不减，迟早有一天被三高祸害死。唉，你知道吗？” 一路上叨叨没完。 季琛将人往地板上一摔。转身去了浴室。 “西五巷的侯家老大出轨了，我听巷里的太太们说的，对象是个外地人。” “太太说那姑娘是看上了侯家拆迁赔的房……” “你知道梦想吗？” 哗啦啦的水声传出客厅，小六停不下来的嘴，短暂歇了歇，他转头冲着厕所大声喊：“我要尿了。” 没人应。 “要尿沙发上了！” 水声一停，季琛黑着俊脸赶了出来。 小六：“把尿吗？” 第4章 传奇人物 翌日，日照高头，小六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酸的，一看这屋子家具摆设都陌生。 “谁这么缺德把爷安置在地上？”骨碌爬起来，才发现身上衣服也被换了，身上也是香喷喷的，“还算有点良心。”他嘟囔两句，说完又觉着不对劲：“干！把小爷扔地上，管你是谁跑不了一顿揍！” “犯什么病呢？”卧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季琛脸色比包公还臭，一米八好几的个子杵在门口，冷眼里嗖嗖的飞着小刀。 小六：“你谁啊？”还能和谁比横吗？ 季琛一顿，抬手揉了揉额角，再抬头眼角就是弯的了。 “你是小六吧？” “啊？” “奶奶经常说起你。”季琛笑眯眯回答。 “……” 饭桌上气氛和谐，亲孙子回家了，季奶奶高兴，午餐上更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小六埋头苦干吃得并不是多痛快，头回在季奶奶家吃饭这么憋屈。 “晨儿，多吃点。” 季琛：“您也是。”说完拿了公筷给季奶奶夹菜。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章 小六苦闷，谁知道季奶奶孙子这么事啊。 “小六多吃点。”季奶奶给他夹了菜。 第一次饭桌成了小六的客场。 “喔……” 吃完饭他负责刷碗，季琛走过来，默默地刷第二遍，第三遍。 他又去给季奶奶拖地，季琛带了口罩，拿了消毒剂，开始攻略房屋死角。 他又去收衣服，谁知道季琛直接半道劫走，重新扔进了洗衣机。 “……” “你是客，不用做这些，歇着吧，要喝点什么吗？” 偏偏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还生不起气。 —— 读高二的学生，课业多，课余时间被占，好容易有堂体育课，也被各科老师瓜分殆尽，王小二气结，只能空闲了在走廊拍拍篮球。 咚咚咚，篮球被拍到墙上又弹回来，王二神情专注，窗口走廊聚集了一堆小迷妹，还有些假意来三楼上厕所实则偷看的小姑娘。 “校草啊！” “嘘，小点声。” “嘻嘻嘻，快走快走。” 小姑娘们推推搡搡，小声交谈，一会捂嘴，一会捧脸，整个走廊热闹非凡。 “王一舟！” 乱石惊了鸟雀，走廊上的姑娘瞬间跑得干干净净 王二一怔，后头一看是高二的年级主任。 “黄主任。” “王一舟，教室走廊禁止玩球，你不知道吗？” “……” 都说少年轻狂，王二也不例外，于是他逃课了…… “一舟，去哪玩啊？” 三兄弟惯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逃课也是扎堆的逃。 “去找六哥。” 赵小钱：“六哥不会又守着我们写作业吧？” 何小胖嘴里塞着零食，口齿不清说道：“唔，你们轴慢，唔跟普上。”何小胖爱吃，每个月三个人的零花钱都不够给他吃的。 “去网吧？”王一舟问道。 “西街的网吧网费贵，折回学校外的大黄肯定出来找。”赵小钱说着。 何小胖：“那还是去找六哥吧，六哥家有游戏机。” 这就算决定了，三人回了西街，也不各回家，背着书包就直奔六巷。 “六哥不在家？”三人在楼下翘首以盼，喊了许久也不见人下楼开门，蹲在胡同道百无聊赖的看蚂蚁。 “一舟，一舟。”赵小钱点点其余二人胳膊，下巴示意他们看向胡同口。 西一巷白天清净，阳光透过凉晒得衣物斑斑点点投射在路上，胡同道里没一个闲人出来溜达，除了小六，他憋着满肚子话没人倾诉只得来找拐小脚了。 “可没把爷憋死。”小六接过酸奶大口一张，喝掉一半。 拐小脚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拖过装奶的大瓶子又给他满上。 “原来昨晚上那个人季奶奶孙子啊，长什么样的？” 说道长相，小六起身神神秘秘对着拐小脚说：“嘶，这人不简单，可能是季家老大。脸变得比川剧还快！” “唔，长地倒是人模狗样儿的，头发有些长，能遮住眼尾，戴着一只金丝镶边的眼镜……” 赵小钱：“嘿！” 方一舟：“西装裤！” 何小胖：“白衬衣！”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戴眼镜那个。”三人气焰嚣张扔了书包，在胡同道上随意捡了搬砖、衣杆、烧火棍，拧拧脖子，敲打敲打武器，一步一顿脚昂首阔步狞笑着向季琛逼近。 “……” “有事吗？” “新搬来的？” “是。”季琛点头，稍长的发遮住了眼尾。 赵小钱一乐：“那可巧了，六巷一霸知道是谁吗？” “知道这的住户月月都交保护费吗？” 王一舟：“跟他废什么话，赶紧掏钱。”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8章 何小胖：“不然揍你！” 后来事情的发展方向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喝了酒的小六、拐小脚的车技还有大胡子的体重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季琛觉得好笑，没想到隔了十年西街一点没变，该用拳头解决的事还是用拳头比较好，这样想想真后悔没把昨晚那个差点尿在他沙发上的人一起揍了。 把手里购物袋放到一边，季琛骚包的摸出了一双白手套，解了扣得严实的衬衣领口，做了简单的关节准备活动。 冲着发愣的三人轻蔑一笑：“一起？” “啊！”六巷惨叫连连，接二连三的怒骂不断，都传出了胡同口。 “你敢揍我，六哥不会放过你的！” “六哥救命！” 其实季琛还没来得及动手，三人便被他的王八之气吓得自乱阵脚，节节败退摔倒一片。 “小六？”季琛疑惑。 王一舟：“是……” 赵小钱：“你别得意，六哥会给我们报仇的！” “……”季琛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这西小六真不是好惹，都快成传奇人物了，摘了手套，转身提了购物袋想往楼上走，想了想又回头。 三小孩：“！” 季琛打量打量这三小只，具是一身红白配的校服打扮，“你们家长呢？” 三人：“！！！！” 赵小钱：“西街有规矩！” 王一舟：“西街办事，不累及家人！” 还是何小胖活泛，一听就知道季琛来意，急急接了句话：“告家长也算！都不行！” 感情有胆子打家劫舍没胆子承认的。 “好好读书，别跟着混子胡乱学。” 季琛临别赠言，吓得三小孩冒了一身冷汗。 可能是西街都自带传奇色彩的原因，养出的男子也大都有些武侠情节，和古惑仔的美好愿景，特别是和小六勾搭久了，别家的孩子早过了中二期，步入了早熟思考人生的阶段，他们还像慢悠悠的蜗牛，不急不缓的过着童年。 “这是不是气功？” “内力？杀气？” 王一舟淡淡接过话：“放屁，这叫气场！” “呼噜~”小六喝完整瓶酸奶，可算把季琛从头到脚点评完毕。这个时候拐小脚的觉也醒了，他倚在吧台，闲闲拿了算盘账本对账。 “可能你是没醒酒，把人家想岔了，知识分子呢，怎么和我们混子比。” “是吗？”末了又接上一句：“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 “对了，方麻子汇的钱到账了。” 小六闻言正色：“我还以为他不给了。” “东街老大最近看中一块地皮，在和市领导交涉呢，手下的不敢抖出半点黑料，方麻子这回闯了祸，少不了脱掉一层皮。” “东街野心太大了，我回去和大胡子谈谈，该治治他们了。”小六说道。 拐小脚忙说：“你别太……” “行了。”小六皱眉打断，这时候他倒有了西街一把手的风范：“爷有分寸。” “是。”拐小脚无奈。 小六又说：“方麻子有些不对劲，你找人探探他近况。” “怎么了？”拐小脚问。 “这个档口，方麻子几次三番来西街找事，可定有其他意思，他来这几次都和谁接触过，见过什么人，去了哪些店，你知道吗？” 拐小脚一愣，马上明白了小六的意思。 “我会派人盯着他的。” “行吧。”小六伸了个懒腰，起身：“昨晚爷喝倒三的酒水提成呢？” 说这话就来气，拐小脚拖过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敲：“昨晚送你回六巷，车子前后磕坏了五处，上漆的钱都不够。” “干！”小六炸起：“几步路的事，你开什么车！？” 拐小脚：“你忘了我是残废吗？！” 小六：“……” “什么臭毛病？跟大胡子一样，一个胖子一个瘸子日日挂在嘴边，半点不害臊。” 拐小脚冷笑一声：“我们这是身残志坚啊，跟您不一样。” “……什么意思？” 拐小脚顿时笑的阴阳怪气起来：“咱们六爷还要称霸西街呢。” 小六真怒了：“不要玷污我的梦想！” 拐小脚看着小六气跑也不拦，知道这人嘴硬心软，劝不过便有事没事嘲他两句，希望有一天他能去把腿治了。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9章 “天天嚷着称霸西街，要做混子独一份，偏偏就你最不像，比谁都心软……” “跟个大姑娘似的，跑了也没人追你啊，真矫情！”拐小脚收了账本算盘，日子还早，可以再睡会。 他们的感情复杂，都是当面扭捏羞于启齿，背地里谁都记着的好。 第5章 季晨阳 “你能跑快点吗？”一双劲长有力的腿在胡同道上下颠伏，晨光下小六整人被浴上一层奶白色的光芒，他正在原地活动腿脚等着远处哼呲哼呲跑两步歇三步的大胡子赶上来。 “这么早起……” “就是为了监督你减肥，别磨蹭一会太阳高了，跑着就热了。” “呼！”小六硬是拖着大胡子把西街十三巷来回跑了个遍这才算完事，回去的路上，路过六巷的包子铺，包子香气袭人，掰开一看，金黄的油顺着雪白松软的白面滑到汗浸的手腕上。 小六用嘴街上，大口大口吃包子喝豆浆。 大胡子嘲笑他，一身白皮比姑娘还嫩，一点不像混子。 “去你的，爷可是地道的西街一霸。”小六说得认真，眼神恨不得飞上天。 小六说这话的时候恰逢穿戴整齐的季琛出门。 “小六、胡叔叔。” “早，季二哥。” 大胡子：“哟，阳阳回来啦。” 季琛一顿：“恩。”三人挥手作别。 “你认识？”小六好奇。 “季晨阳啊，你季奶奶的孙子。” “他不叫季琛？”小六愣愣指指巷外不远的背影。 “晨阳十五岁被接去外婆家改的名字，小时候比你还皮，现在倒是成熟了，你不认识？小时候不还一起玩吗？”大胡子吃完饭捋了捋自己蔓延到脖子的胡子。又说 “混小子，晚上在一巷谈事，我先回去补觉了。” “唔，去吧，去吧。”小六发愣，脑袋晕乎乎的回了季奶奶巷对面的自己屋，开门、关门，把自己摔在被窝里。 他可算想起为什么季琛看着眼熟了。那可是影响了自己一辈子的人。就跟天上的启明星、海里的灯塔一个作用。 那时候他还小，白白嫩嫩，懵懂而无知，养他的人只照顾到他七八岁，然后就把他抛弃在了西街，几经周折才落户在大胡子的户口上，住在六巷，和季奶奶是对门，大胡子常常不回六巷，还是季奶奶时常照顾他。 后来没多久季奶奶孙子回来，他刚好被送去寄宿学校，第一次见面也不是在西巷。 孩童爱美，小小六成为孩子堆里的玉娃娃，小女生喜欢他，可是小男孩不一定。这天放学低年级的小孩会有家长接送，但小六没有，他要自己去公交站台坐车回六巷。 “干，干什么……”雪瓷的小娃娃怯生生的抓住书包带子，声音奶糯害怕得发颤，几个小男生把他堵在了站台不远的拐角里。 “哼，我知道你，以后不准接近小雪！”小朋友高出小六大半个脑袋，故作凶相的推到小六 “对！没错！自从你来了，我们都没糖吃了！” “我，我没有！” “你狡辩！” 这时候的季琛就如同天使下凡，拯救小六于水深火热的小恶魔魔爪里。 “干什么。”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值变声期，公鸭嗓格外的有压迫力。 局势扭转瞬间掌握在高出小学生大半截的季琛手里，“几个男孩子欺负小女生？” 相比之小学生季琛才是真正的凶神恶煞，他那个时候被晒黑不少，一身短打，小臂大腿肌肉修长挺拔，腋下夹着篮球，书包松垮垮的吊在背上，一随意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特别是那双眼，寸板头盖不住犀利的眉眼，剑眉横飞入鬓，眼神跟淬了毒一样。 妥妥的小恶霸。 “哇！” 一群小孩直接吓哭了…… “啧，还不走，等着挨揍吗？” 小恶霸走了，拐角只剩小六季晨阳，晨阳觉得事情已经做到位，也准备离开，走出两步身后没有动静，回头。 “怎么了？” 小六哭哭啼啼：“脚扭了。” “……” “小孩真麻烦。”晨阳上前两步，把他提起来，夹在另一边的胳肢窝下面，还有一边是篮球，从背后看这是个很怪异的姿势。 一路上两人简单交流了两句。 少年的气息滚烫，夹着汗渍扑了小六一脸。他倒还先嫌弃起小六了，“小女孩怎么不穿裙子？浑身脏不溜秋。” “……我是男孩。”他脑袋朝下闷闷出声。 “哟，还敢顶嘴，不怕我？”刚才那几个小孩可是吓得说不出话。 “不怕……你救了我。” “哈哈哈。”季琛的公鸭嗓笑起来赫赫作响回荡在整个站台，他问胳肢窝下的小六，“家住哪，坐几路公交，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父母电话记得吗。”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0章 一长串问题砸得小六晕头转向，他愣了愣，只说了自己叫胡小六，八岁，住在西街六巷。 “还委屈上了？”季晨阳纳闷，“巧了我也住西六，送佛送到西吧。” “哎，小孩，你是不是营养不良啊，看着不像八岁……” 后来两人熟络了一些，一放假，他就会远远的躲着，悄悄看着季晨阳每日在六巷进进出出。 再等着季奶奶叫他吃饭，跟季晨阳在饭桌上抬杠。这时候他们才有短短的相处时间。 “小孩，自己用过的筷子不要随便在别人碗里划拉。” 小六一顿，险些被自己手里的长筷戳到眼睛。 季晨阳：“笨。” “你才笨。”不给你夹菜了，讨厌！ 也没多久，两人估摸着也就见过几次面，吃过几顿饭，他就要回他母亲家了。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小六捂在被子里，脑袋闷闷的想，也不怪他没认出季琛来，这变化太大了。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见了季晨阳小的时候。那么乖戾的人，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小六被手机铃声惊醒，手忙脚乱从被褥里爬出来，接过电话。 “喂？” “六哥……” “什么？”小六问道，“大白天玩什么仙人跳？”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手机好像被别人拿了过去：“已经天黑了，你是他们朋友的话，请你来趟警察局。” “……” 其实这一切起源于西街非常正常的一个夜晚，入了夜，很多白日里衣着光鲜的面具人都会来东西两街寻欢作乐，其中也不乏有妻室家小的，往往这个时候玩仙人跳的一逮一个准，有正经工作的不敢声张，只能吃暗亏，有老婆的更不敢咋呼，都只能打掉牙和血吞。 打电话给小六的正是以前西街的惯犯，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俏，可惜也是不务正业的，曾经在西一巷拓展了不小的业务，也是那个时候和小六混熟的，只是后来正直的大胡子嫌弃他们干得工作不正当，把人撵走了。 从此以后两人便开始全城范围的游击式碰瓷，专挑有钱有闲的人下手，从无败绩。 只是…… 小六下了车，面色窘迫的向警察局门口那一身齐整的白衬衣挥手。 只是怎么就碰上了季琛呢？ “那是你的朋友？”季琛紧了紧领带，他的衬衣袖口整理得一丝不苟，连领口都是系得一板一眼，金边镶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疏远。 那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 “怎么了？”季琛蹙眉。 “没……”小六跟着他进了警察局里。 等见了受理这案子的警察小六才发现，居然还是熟面孔？ “是你？”小警察手里拿着文件，皱皱眉又看向那对碰瓷的情侣，指着小六问，“这是来保释你们的？” “是的，是的，警官……” 小警察：“……看着面嫩啊，身份证拿出来……” 办手续的流程快，小警察一般工作还一边调侃，“奇了啊，头回见碰瓷仙人跳的碰到熟人，当事人无异议交了罚款就可以走了，再有下次就不是只交罚款了。” “谁知道啊，那个时候刚好路口转弯，车辆降速，小丽瞅准时机按计划往地上一躺，结果车上下来一个帅哥，不吵不闹直接把人载走了，吓得我以为遇上黑吃黑的了！赶紧叫车追了一路，谁能想到直接被送到警察局了？！” “有行车记录仪。”季琛说道。 “咳，咱们干得不是老头老太那碰瓷勾当……” “行了，你们干得是□□诓钱的！还给爷贫了？”小六一脚向着这人踹过去，吓得小情侣抱住一团。 “慢着！”几人回头，是那个当值的小警察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沓小本子。 “还有这个《当代社会优秀公民行为规范》拿回去好好学习学习，背面还印了八荣八耻，多背背，端正端正思想。”一本蓝底红边印这黑色正楷大字的小册子发到了众人手里，除了季琛人手一本。 小六：“……”小六看着手里的小册子，脸黑了半截。 “哈哈哈，六哥，季哥今儿对不住了，我和小丽就先走了啊！”许是知道理亏，小丽拉着男朋友脚底抹油赶紧跑了。 “胡小六。” “啊？”小六侧目。 “手机给我。”小六懵，呆呆的交出手机，看着季琛翻出了小丽两口子的通讯录，手脚麻利的将二人拉黑……再把他自己的手机号存了进去……备注名是季琛…… “走了。”季琛把手机还给了小六，摸出了一把车钥匙，防盗锁咿呀一叫，等季琛招呼他上车才反应过来。 “季琛哥，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啊？”小六晕乎乎坐上车前座，身下的柔软的座椅轻轻陷下一块，舒服！可是季琛不是刚回来两天吗？ “公司配的。” “喔，季琛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银行上班。” “啊？前台还是大厅经理？”小六更晕了，他义务教育的文凭还不能完全理解银行的员工构成。 “不是，是行长。”季琛扭了车钥匙，小轿车一溜小烟的滑了出去，他听到小六疑问像是难得的笑了一笑，一句话像是不起波澜的水面传进小六的耳里，顿时将他本就不平稳的心率惊得惊涛骇浪。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1章 “……” 季琛又说：“奶奶让我照应照应你，你以后少和这些……”季琛皱了皱眉，“小丽来往。” 小六觉得脸热，挠挠脑袋又试探性的张口：“季琛哥还记得我啊？” “记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六的跟坐了过山车似上下攒动，回了西六，他连和季琛道别都没有，直奔一巷，拉住拐小脚噼里啪啦把早上到方才的事讲了个遍，直到口干舌燥要换气这才停下。 拐小脚总结：“也就是说，你的白月光回来了？” 小六愣，感觉胸口被狠狠扎了一箭：“白月光？” “不是吗？你从小心心念念到大，上回听了季奶奶说他要回来不是还好一阵高兴吗？” 一箭！ “后来发现认错人，还跟我好一顿埋怨，怎么了？” 刷刷刷！ “喔，对了，还说要罩着人家，说西街十三巷你是老大什么的。” “季晨阳现在二十几啊？”小六伸手一比划。 “二十六的行长亏你脸大，说这些话。” “噗。”小六只觉自己受了万箭穿心，血流不止。 “怎么了？”拐小脚揶揄，“堂堂西街一把手，遇到小时候的偶像，就变成小绵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出现的任何设定，包括职业警察啊，什么的统统是作者虚构，我也不懂这些…… 大家看着一乐就行，别深究，别深究，么么哒。 第6章 哈哈哈 拐小脚的话如雷贯耳，他顿时想明白自己最近几天的不自在是为什么了。无非是想小时候的季晨阳了，那个从小就闪闪发光的人，现在长大了回家，换了条道走，依旧是风光无限。 “你说的对。”小六起身拍拍拐小脚的肩膀，表情凝重，“爷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拐小脚眼看着这人走远，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回再说，爷去找大胡子了。”小六摆摆手要走，沿途遇到不少小鸭|子纠缠，他笑笑，搂搂小腰，拍拍屁股，一个不落下。 “爷今儿有事，改日再临幸则个。” 小鸭子哄笑，送走了小六又挤在一团嘎嘎谈论。 “六爷。”托尼探出脑袋跟小六打招呼，他今天又换了造型，中分的蓝色长发，脸被遮了大半。左手排梳，右手剪刀。 “大胡子呢？”小六问。 “在里面剪头。” 胖虽胖，可是再胖，西街老大依旧是老大，大胡子坐在镜子前眯着眼，托尼走过来换掉了店里的剃头小哥，自己收拾了家伙事开始谨慎细微的给大胡子剪头发，架势十足。 小六洗了头满脑袋湿乎乎的走过来，途径大胡子时还特地甩了甩。 大胡子破功，睁开眼：“混小子属狗的？” 小六抓抓头，坐在大胡子临近的位置。 “东街最近什么动静？” 大胡子接过托尼递来帕子擦水，一听这话恨得牙痒痒，反手就把帕子呼在小六脑袋上，“混小子没大没小。” 小六：“嗷。” “刚收到的消息，东街买地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只差资金问题了。” 小六皱眉：“到底是那块地？” 大胡子没好气：“还能那块？冀城现在还有那块地闲置得够东街祸祸的。” 小六懵，剃头的小弟过来给他剪头，手刚按上去掌心得脑袋就跟没了骨头似的，小六晃晃头，好半响反应过来直了身说：“好大的胃口。” “东街要是吞掉西街，那咱们……” “树倒鹈鹕散。” “恩。”大胡子闭上眼，依旧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谁知小六下一句话险些把他气得吐血。 “我听说东街重建的时候每家每户都配了房产还有现金啊……”小六一脸神往。 “噗！” 这下是真端不住了，大胡子暴跳如雷。 “臭小子，你知道西街这个地段吗？冀城南通外，冀城北通内，等政策下来了东西街就是交通枢纽，连接内陆，到时候发展前景……” 这下是彻底懵了，小六沉浸在大胡子画得大饼里回不过神，突然想不明白西街好像也要混出头了？ “咱们手下的光是在冀城跑商拉货的就有好几百人，别的不说就是到时候东街接管了西街，你想想多少人失业？” 这个小六是知道的，比如王一舟的父亲王大就是吃的拉货这口饭，每个月小两万的收入少不了，但是除却王一舟昂贵的学费开支，西巷的房租，据说还有两吸血的兄弟，每年也存不了多少钱。 即便是以后拆迁赔了款，没个好的工作也是入不敷出，坐吃山空而已。加上拉货这事也不是朝九晚五的固定工作，经常一个月工作半个月，休息十来天。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2章 冀城之前干这行的人员构成复杂，多是有个卡车执照就出来拉货了，早年间出过不少抢生意闹出来的祸事，还是大胡子整顿了好些年才有的成果，手底下还有个小小公司什么的专管这货物资源。 加上东西街的恩怨已久，抢生意更不必说，别说到时候西街没了，大胡子手底下的人和事指不定也会跟着跑了。 “这是老行买卖了，说到底还是我这一辈的跟不上这潮流了，你看现在的公司那个不是干互联网行业的？”大胡子叹气，东西街如今也确实是这个意思，时代发展过快，总会落下些什么东西。 “我大胡子啊，就想争口气吧，等老了还会有人恭敬叫声胡爷。” “行了，我知道了怎么做了。”小六说道，大胡子这才有了笑意，“东街最近太嚣张，你去使点绊子，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其他的也不用你管，你不是勾心斗角的料。” 小六：“……您就直接说我笨不就行了？” 大胡子哈哈大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这正事谈得差不多，二人开始话话家常，等头发剪完了，也是散场的时候。 “喝汤去？”大胡子问。 “不去。”小六抓抓自己短了一茬的头发，觉得清爽了不少。“老年人才喝养生汤。” “混小子！” 二人在理发店门口散了伙，托尼走出来，把歇业的牌面一翻，换上了营业。 —— “奶奶。” 季琛把车停到了胡同口的停车区，摁了锁，还没走出多远季奶奶便迎了出来。 “阳阳回来了？”随同的还有季奶奶一个巷的老姐妹。 “叫琛儿。”季奶奶埋怨。 “没事，奶奶。” “嘿，阳阳是越长越俊了，有女朋友了吗？”老奶奶慈眉善目，但没聊上两三句话题就偏了。 “在哪工作啊？” “说起来有二十六了吧。” 季琛礼貌，搀着季奶奶回屋，一路上走走停停也都是有问必答。 “昨天去公司报道的。” “恩，银行。” “不是，呆两月回上海。” “还没有……” 就是有些太过一板一眼了些，季奶奶在楼下跟老姐妹分了路，老姐妹的屋还在巷子深处。 老姐妹回了自个屋子，恰巧碰上了出来寻人的老伴。 “你说说，这几点了，还往外走！” “老头子，前儿回来的小伙子是阳阳！” 八卦之火一点即燃，最迟明晚，整个六巷的老住户就会知道前天晚上回来的小青年是季晨阳。 季琛回了房，松了领结，换鞋先去洗澡。 小六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季奶奶不会拦他，他就直接上了二楼，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时他才反应或许来得不是时候？ 这都多久了，怎么才洗澡啊。小六嘟囔，乖乖坐在沙发上等，跺跺脚搓搓手，难掩的有些局促。 “呼。”他长出一口气，身体轻轻靠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浴室才传来嘎达开门声。 季琛出了门就发现房间里进了不速之客，他皱眉还不等他走近，那人就蹭得站了起来。 小六呆，本来想和季琛道歉，谁知见了人话就噎在了喉咙里。 季琛这几年出去白了不少，虽然比不上小六，但是……但是……他没想到季琛还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挂，他又颠覆了自己在小六的形象。 那熨帖的八块腹肌，修长的腿脚，蜿蜒而下的流水…… “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季琛：“这是我家。” 他一动，那身线条完美的肌肉便活跃起来。 “在，在家也不行！” 季琛皱眉。 氛围有些奇怪，小六的脸色更是又羞又恼。 “不，不就是肌肉吗？！”小六大喊，一脚踩上沙发，伸手豪放得拔掉了自己上衣！“爷也有！” 季琛：“………………” 末了，小六回神：“………………” 第7章 电话风波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3章 “怎么了？”拐小脚接电话的时候正直午夜，一巷的灯火通天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也是整个胡同营业消费水准的最高时段，拐小脚这个时候正在给酒吧的调酒师打下手兼带的看看场子。 拐小脚：“说话！” 小六：“能听到吗？” “喂！” 拐小脚从善如流的挂断电话，低头敲了行字。 干什么？ 小六一条语音发过来：“我犯错了。” 拐小脚：打字。 小六：我犯了错。 拐小脚：？？？ 搞大谁的肚子了？ 小六：当然不是！ 接二连三的消息轰炸，吧台被震得嗡嗡作响，拐小脚身边的调酒师伸出手点点他的胳膊示意看消息。 小六：我今天不小心撞见二哥洗澡，……那啥绝对是姑娘小鸭|子喜欢的那一挂！ “……”拐小脚暗笑，你不喜欢吗？ 小六：二哥果然还是二哥，今天他没戴眼镜吓得我腿都软了！ 拐小脚：喔。他敲字回消息十分冷漠，心里想：小基佬。 而此时小六正整个人窝在被子里，他举着手机给拐小脚一边发消息一边夹着被窝翻来覆去，太丢脸了。 他想起之前那副场景。 他昂首阔胸的脱掉上衣，一脚架在沙发靠背上大义凛然铮铮铁骨的小模样，活像被骚扰得不堪受辱的正义小媳妇。 季琛：“……脚放下。” “喔……”完了，小六的内心独白。 “把沙发被套拆了，放到卫生间去。” “喔……” 现在想起来，真是气煞六爷了。 小六愤愤，敲字。 二哥让我给他洗沙发，嘤嘤嘤。 拐小脚：“噗！” 你跟谁学的！？ 小六：之前六巷来了个买保险的，回回揍他都用这招对付我，好用。（阴笑） 拐小脚：……然后呢 手机屏幕闪亮，是拐小脚回了消息，然后？ 小六想了想，决定不回了：“……” “找我有事？”季琛回头，看见小六进出卫生间，收拾完了又跟个木头人似的杵在客厅，于是开口问他。 小六郁卒。像是被惊吓到一样落荒而逃。 事实是季琛去开冰箱，腰间拴着的浴袍，一不小心在腿侧开了岔，隐隐约约若隐若现、雾里看花、水中捞月……呸呸呸！ “啊！！！！！！”小六长腿一勾，被子被捞起来蒙住脸，“太刺激了！”他想，完了，美色误人。谁知一不小心又沉浸在季琛的浴巾下…… 手机铃声响。 “干什么？”小六没好气的接过电话，恼了拐小脚打断他的绮丽幻想。 拐小脚：“打探打探情窦初开小少年的内心世界。” “什么情窦初开？”小六蹙眉。 “喔。”拐小脚说，“不是吗？小处男。” 小六：“我去你大爷！” “对了今天酒吧里的小鸭|子还在问，你六爷从十几岁就嚷着要睡遍西街姑娘少爷，什么时候兑现诺言啊？” 小六：“……” 拐小脚出声，“你想清楚了，我看着你长大，你什么心思我比你还清楚。” 小六：“也没什么……” “喔唷~” 小六：“我知道了，挂了！” 拐小脚一语惊醒梦中人，即便是他对季琛有些心思，也被浇得干干净净，这事还急不得。他本来就对小时候那个光彩夺目的少年念念不忘，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感情世界，又被美色乱了心智。 这下更乱了。 烦人！情犊初开的少年心中千头万绪辗转反侧，等到东方的鱼肚泛白这才睡着。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4章 清晨，季琛早起，沿着十三巷子跑了几个来回，再回屋洗漱收拾完毕要去上班。 “奶奶，我走了。” “哎，今天回来吃晚饭吗？” “不了，公事多，晚点回。”他话少对着季奶奶也是分不清冷热的态度。 “嗷~”小六扒着窗户，躲在窗户后，眼巴巴的送走了季琛，“二哥还是二哥，二哥又不是二哥。” 小六回窝补觉，还没睡着，又被手机铃声吵醒。 “什么事？！”小六语气不善，戾气十足，连来电显示都没看。 电话那头一顿，言谈间也是憋着气，听声音像个四十多的男人，“请问是赵萧乾、何晓嘉、王一舟的哥哥吗？” “哈？”小六一顿，睁眼看了看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谁？” “请问您是赵萧乾、何晓嘉、王一舟的哥哥吗？” “是，怎么了？”小六回答，言语嚣张。 “请您来趟冀城中心校，赵萧乾他们三个无法无天了，请您来一趟，配合教育！” 小六下床，趿着拖鞋去洗手间洗漱，呼噜呼噜吐掉嘴里的泡沫，看着镜子里留着短寸的自己，才清醒了些。好家伙还能是谁，赵萧乾、何晓嘉、王一舟不就是赵小钱、何小胖，还有王小二的大名吗？琢磨着是犯了事被请家长，找他顶锅来了。 小六紧赶慢赶，出门时还不忘顺手搭上门口的包子铺的包子。 等出了西巷，坐上公交，再到学校，下课铃声都已经播了两回了。 谁知道又在校门口出了岔子。 “大爷，我真是学生家长！” “什么大爷！？你小子，上课穿拖鞋裤衩，校服呢！？”门卫是个将近六十还没退休的老头，老板固执，愣是觉得他演，堵死了校门不让进。 “您不让，我可翻进去了？”校门处除了开的条仅供两人出入的门缝缝外，其余是被半人多高的电动铁门拦着，想硬闯，不难。 大爷：“嘿！臭小子！来人啊！” 小六纵身一跃过门，大长腿稳当当落在门内，帅气利落，就差再弯腰谢幕了。 “嘿，别操心了您嘞，我三弟弟还等着，回见！” 好在守门的老头也是个见过世面，他堵不上小六，进了门卫室就给安全部和教务处各打了个电话。 “喂，主任啊，有个学生，穿着裤衩拖鞋迟到了，我让这小子登记叫班主任，不乐意翻门进去了！哎，对对对！是，行，看着像学生不是社会上的。”老头自诩见过风浪，这校门他守了快十年，什么迟到旷课早退的理由花样百出，没见过一百也有八十了，笃定小六是学生无疑。 而冀城中校是名校，每年的重本升学率都是遥遥领先市里其他高校，无他，就是管理森严，和昂贵的补课费请来的名师。 真的有小六这种顽劣性质的学生，是百分百，必须必要通报批评的，再恶劣就是请家长，留校察看等等。 这可是大事！ —— 年级主任组办公室。 三少年被罚着站墙。靠左的是王一舟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中间赵萧乾看起来低眉顺眼其实眼珠子转得比谁都快，鬼灵精怪，爱贪小便宜。最右的是何小胖低眉顺眼的小胖子。 黄主任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拿过茶盅抿了口，复又盖上，没好气的看着三人。他早上早早的蹲守二十一班，逮到这三小子，带到办公室训了两节课加一个早自习，铁打的嗓子也受不住这样消耗。 他抬手，看看手表，更是气得不行：“这都几点了？！你们家长到底来不来？！” 赵小钱苦哈哈凑近，也看了看手表，快十点半了啊。 “黄主任，您别急，我们六哥就要来了。” “呵，你们六哥……”长篇大论还没展开，电话响了，是安全部下的纪检组长打来的。 “喂？” 电话另一头：“哎，黄主任，这边逮着个学生，穿着违规，迟到旷课，问了下是高二年纪的，这下给您送过去？” 黄主任：“行，麻烦组长了。”挂了电话，黄主任脸色黑了半截，“你看看，你看看你们些个不省心的好小子，又来一个，一个周不到，高二年级组的脸都被你几个小子丢尽了！” 黄主任骂骂咧咧，好半天都没能消气，这没一会电话又来了。 是教导处的。 “喂？” “黄主任？” “哎，蔡主任！”这都是主任黄主任还身兼着年纪小组组长的职，可是官职高低一听打电话的态度就能分辨了。 蔡主任：“刚才门卫来电话，逮着个学生说是被安全部的给拘了，我问了问听说又是二年级的，送到年级处了，你一会带上逃课的另外三个来一趟教导处吧，学生不像话该好好教育教育！该批评批评，该留校察看的察看，记过也不能手软！” 黄主任脑门子都是汗，这下是剩下半截脸也黑了。电话刚挂断，门外不远就有声音传来。 “这就是年级处办公室啊？” “哟，王小子、赵小钱、何小胖站着不累？” 来人就是小六，身后跟着几个手臂别着红袖章的人。 红袖章：“黄主任，这就是今早逮着的，交给您处理了！” 王赵何三人懵。 小六：“见着六哥怎么不说话？”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5章 何小胖回头瞅了瞅黄主任脸色，这下已经不是黑，是黑里泛青，山雨欲来。 小六：“怎么了？” 三人：“……” 第8章 电话风波下 “年轻貌美有错吗？”小六摊手。 黄主任：“恬不知耻！” 这是去教导处的路上，几人花了几分钟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小六和黄主任就掐起来了。 真相很简单，作为家长的小六被请到学校，被门卫当成了不良学生，随后便被纪检部的逮了，顺便惊动了一下上级领导，顺便祸害了一下三兄弟。 何小胖有些后悔，他们的本意是让小六来雪中送炭，没想到请了个伤口撒盐还得赔笑的祖宗。 黄主任：“我就知道哪有什么三家姓不一样的六哥！我告诉你们今天请不来家长就别想回去上课！” 小六：“那太好了！” 何小胖：“不不不不。” 赵小钱：“主任三思！” 王一舟：“会信的人也是有问题吧。” 黄主任：“……王一舟！” 教导主任姓蔡，全年级美名在外一句蔡狗，就因为他如同狗一般的嗅觉。 几人吵吵闹闹到教导处，迎面走来个头发浓密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黄主任：“蔡主任。” 蔡主任：“黄主任来啦，进来吧。” 蔡主任领着几人进了办公室，教导处的办公设施是年级组比不上的，里面空调饮水机是标配，休息区的沙发长桌是中配，居然有按摩椅！ 小六喜滋滋的躺下，还没躺平就被一声大喝给惊了惊。 黄主任：“你干什么！” 小六龇牙，舔了舔后槽牙，又只能站起来，四个人排排站，竟然一点不违和。 何小胖这个时候凑了过来，“六哥，委屈你了，担待担待。” 小六：“爷知道，人民教师不容易。看你们的面上让他两回顶天了。” 何小胖心累，心想为什么六哥长得白白净净说的话这么糙，还特有年代感。他看看了小六今天的衣着打扮，花格子短衬衫，灰色的短裤衩，一双深棕的人字拖。 王一舟：“哥，你人字拖裂口了。” 赵小钱：“巷口买的啊？那家卖的都是伪劣假冒品！” 小六：“干！爷这鞋才穿几天啊！他家下月保护费要多收。” 何小胖：“收双倍？” 小六：“收十块呗，拖鞋钱。” 赵小钱：“……雪糕都不够的！好歹收个网费啊！” 几人叽叽咕咕好一阵聊，这厢黄主任解释了半天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蔡主任捋顺溜了。末了两人走过来。 “咳。” 凑在一起的小伙子们立马正襟危坐。 “王一舟，赵萧乾、何晓嘉，你们现在立即给家长打电话，通知他们来学校。至于你……”蔡主任话锋一转，看向小六。 “我？” 蔡主任：“你的监护人呢？” “……” 季琛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好忙完手头的工作，咖啡已经冷了，他喝了两口准备起身重泡，手机刚好响，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二哥，嘤嘤嘤。” “小六？”季琛皱眉，这才想起，他给小六存了自己号码，却忘了问他的。 “二哥，你知道冀城中心校吗？你能来一趟吗？” “……怎么了？” 小六扭扭捏捏：“就是，被请家长了。” 季琛拧眉，无奈只能抽过椅背上的领带，穿戴完毕，驱车出门。他连小六明明早过了九年义务教育的阶段，为什么还会被请家长这个事已经没有了半点探究心。 在他眼里，小时候那个乖乖的小孩形象已经扭曲得逼近奇行种。行为动作诡异多端。 小六挂掉电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抱着电话喜得冒泡。 何小胖这会也打完电话了，凑过来，“六哥给谁打电话呢？”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6章 “二哥。” “二哥？” 几家的家长就季琛来得最快，他在冀城校读过书，熟门熟路的停好车进校门，也没人拦他，径直到了教导处。 王小二这时候还在电话里艰难的跟自己老爸扯皮，5.2的视力远远的看见季琛上坡，上楼，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爸，你爱来不来，正好我也不想念了。”王一舟把电话挪开耳边，另一边骂骂咧咧的话不断，他手脚麻利挂断电话，转身回了办公室。 蔡主任：“你家长什么时候来？” 王一舟：“不来了，这事都是我的责任，我退学。” 赵小钱这时候也打完电话，手机递还给黄主任，听到王一舟要退学吓得差点摔了黄主任的水果。 赵小钱：“一舟哥，逍遥快活带上我啊！” 小六一掌拍上赵小钱脑门，“放屁！” 蔡主任、黄主任：“胡闹！” 何小胖也跟着大叫，不过他叫的是教导处门口的季琛，“高人！” 众人回头。 季琛：“黄老师，蔡老师。” 季琛风度不凡，白衬衣西装裤，领结袖口齐整，皮鞋抻亮。 “您是？”黄蔡二人疑惑。 小六跳出羞羞答答的轻声介绍：“这是我二哥。” 季琛这才想起读书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黄老师和蔡老师不记得也是应该，点点头回道：“我叫季琛，是……” “胡小六哥哥。” 蔡狗头大，黄主任亦是：“……” 何小胖嘚瑟：“嘻嘻嘻，主任就跟你们说了，我们家家庭成员复杂，兄弟姐妹都不是一个姓的。” 小胖的嘚瑟劲没洋气多久，他亲爹就来了，何爹在市中心工作，来得快，来了之后又是送礼又是赔礼。 几个来回都差点跟蔡主任称兄道弟了。 好在谁也不是吃素的。 蔡主任：“这犯了错的就要罚，小孩不好好教育，出了社会就是社会教育他。” 何爹：“是是是。” “还是要放在心上，这个年代的小孩就是过得太舒心，说再多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老师训话讲大道理一般的都好人应和，不是喝彩叫好，就是他眼珠子转到你了，你得点点头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示意听进去了。 就像何爹，家长见老师，也是少不了的装装孙子。 “刚才王一舟还闹不读书了，这个年纪的小孩不读书能有什么出路，你看看……” 蔡主任侧目，话头引到小六身上，不过见着季琛不自觉的就低了三分姿态，“胡小六……” 季琛等了半天，终于轮到自己：“小六的确没念书了，今天是？”话外音是，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被请来了。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略带疑惑，问的蔡主任愣了愣，好像犯事的不是小六？ “公司还有事，老师长话短说吧。” 黄主任接话：“咳，季先生、主任他是我打电话叫来的……” “那三小子，监护人电话都填的一个号码。” “那翻门……” “门卫拦着不让进……” 这下可好，把人叫来的也是他们，把人扣着不让走的也是他们，正义的天平说歪就歪、说倒就倒。 屋里的气氛尴尬，扒着窗户偷听的小六一行却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王一舟、赵小钱、何小胖：“哈哈哈哈，二哥，二哥威武不凡！” 第9章 东街行 可能是笑得太过嚣张，惊了屋里的人，季琛侧头看了他们一眼。 四人噤声，乖乖背手不语。 明明是不咸不淡的一眼，几人却感到压力十足。 赵小钱：“果然不愧是高人！” 王一舟：“六哥，这真是你哥？怎么没听你说过？” 小六哼哼：“说过，他就是你们六哥的救命恩人。” 何小胖：“啊？那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小六：“啥意思？”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7章 赵小钱凑了过来：“意思是我们差点把六哥救命恩人给抢了……” “呔！”小六一巴掌拍在赵小钱脑门，“你几个小子皮实了！没事抢钱干什么？” 何小胖赶紧过来圆场：“那谁，咱们也不知道这是您哥啊。” 王一舟接话：“你不是最讨厌西装裤嘛……” “搁着你们还有理了不是！” “不不不！” 几人大闹不休，办公室里的两主任还在赔笑，剩下的两个家长也来齐了，王大常年在外拉货日晒雨淋的，黑得像炭。有外人在他好歹忍住了骂王一舟的脾气，进了办公室。赵小钱家来的是妈妈，是个白领，到了学校居然不是先向老师道歉，而是跟小六说了几句话。 这也没什么，小六当孩子王的时候，西街那家那户的小孩没人看他就搭把手，把小孩码成一排排的守着他们睡觉。 他今年十九岁，大了王一舟四岁，大赵小钱和何小胖五岁，可没少看过他们几个。 人齐了自然要谈违规违纪的处分，季琛在场也不好，顺势便说了句，您们忙，我带着小六先走了。 小六：“慢着！” “走可以，不能退学！” 感情仗着身后有人还跟教导处的讲价了。 黄主任脸一黑，还没开口。 季琛说：“走了。” 小六立马焉了。跟着季琛回去了。 季琛一走这压力立马小了大半，蔡狗和大黄顿时又威风了起来。 蔡主任：“既然大家都来齐了，我就谈谈这关于违规处理的事，道理我今天讲得太多，已经不想讲了，几个小孩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这样黄主任，您先把校规翻出来给几位家长看看。” 黄主任：“好。” 三个小孩是皮实的，闹再大都不觉得会被真的开除，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几个家长就不一样了。本就战战兢兢，黄主任把校规一读，立马就炸开了。 “什么？留校察看？” 王大惊，黑脸都涨红了：“不行！蔡主任！” 蔡主任：“这位家长稍安勿躁，还没念完呢。” 黄主任：“赵萧乾、何小胖迟到多次，无故旷课，按校规，应给予书面记过处分……” 何爹：“哎哟喂！主任啊，这怎么行呐！我家小胖从来没吃过苦的……” 赵妈妈：“主任，您看看这能不能通融一下……” “是啊，这么小就记过，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主任！都是我们家一舟的错，我现在就揍他！”王大的长臂抡出半个圆带着呼呼的风声，办公室里顿时乱作一团。 “唉！”幸亏黄主任反应及时拦下了，几人心有余悸，一时都反过来安慰王大。 “有话好好说，拳脚不能解决问题。” “是啊，是啊，怎么能打孩子呢？” 王一舟的脸色难看，他也被吓了一跳。 “够了！责任全在我，我退学，只要免了萧乾、晓嘉的处分。” “王一舟！” 赵小钱何小胖这会也才回过神，愣愣看着王一舟。“一舟哥，你认真的啊。” 王一舟：“我认真的！高一我就不想读这个学校，要不是我知道家里出了一笔择校费，我根本就不会来！” “混账！” 事件上升到家庭伦理，但蔡主任铁面无私，该记过记过，该留校察看察看，他对王大父子说：“你也别急着退学什么的，年轻就是允许你们犯错，但是只要是错就该付出代价，这次你先回去反思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上课。” 王大：“这不得耽搁课程吗？” 蔡主任：“留在学校也不见得听得进去，还会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 “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他拍拍王一舟的肩膀，语重心长：“对孩子要有耐心，不要随便就动拳脚。好好谈一谈，对父子关系有好处。” 一舟冷哼，回西二时已经下午了，两父子尽是腹中空空。他在炤台准备烧火做饭，就看见王一舟换了便装往外走。 “去哪？” 王一舟不语。 王大：“我告诉你，你一天不去上课就一天不准去西六！不准出这个家门！” 门口安置的小木板凳被踹飞，翻出两米远，狠狠砸在对门的灰色砖墙上，摔成碎木。王一舟回了二楼房间，楼上传来房门被种种摔上的声音。王大颓然，如山的肩膀垮了一角。 —— 这个时候小六正在和季琛约会，不，是吃饭。 “季琛哥，工作忙吗？”小六有些局促，季琛带他来的这家餐厅高端，进出的服务员都是穿西装，这种餐厅的饭菜好可是量少，他很少来，一般更喜欢大排档和夜市的烧烤龙虾。 但局促不是因为这家餐厅，是因为季琛从出学校以来，双眉间就没舒展过，小六摸不清季琛心理，就有些放不开。 再加上……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8章 季琛摇头，看看小六又皱眉说问道：“饭菜不合胃口？” “啊？没有啊？” 季琛：“多吃点。” “哎呀~我饭量小~”加上他要装莫作样，吃饭夹菜都是小口小口的矜持模样。难免就有些行为怪异。 季琛没好气：“……赶紧吃，小时候怎么就不见你饭量小。” 回来好几天，这还是季琛第一次对小六说的长句子，还提及了两人小时候的事，小六当即腰不酸脖子不疼了，喜滋滋的连公筷也不用了。 “季琛哥，赶紧吃啊。”小六长筷一伸，一夹子小菜就落在季琛的碗里。 季琛：“……” “我听奶奶说你在西街上班？” 小六一顿：“啊，是。” “做什么的？” 做什么？小六心想，难道说在西街当职业混混？看季琛现在这幅模样，他要敢说季琛就敢教育他，也不知道季奶奶告诉他多少…… “恩？”季琛声线低，要是故意抵上一分，就给能多给人三分压迫力。 小六：“酒吧上班……看场子……” 季琛又说：“这些年奶奶一个人在冀城，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走动，她把你当亲孙子对待，我也要谢谢你，这些年代我尽的孝道。” 小六懵，没想明白季琛突然这么正经的说话为什么。 季琛接着说：“吃饭吧。” “我以为，你会不让我在酒吧上班了……” 季琛：“你已经成年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反法律的事，我也没权利管你。一巷确实乱，但大胡子还有些分寸。” “喔。”小六讪讪。 “吃完，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有工作。” “好。” 两人在饭店分路，季琛驱车回银行，小六坐公交回西街，但是过了两个路口他就下了公交。换乘一班车。 “哟！等着啦！”那个人身姿单薄，一身休闲的装扮，长身独立，右手边杵着根黑色拐杖。正是拐小脚无疑。 拐小脚没个好气，见着小六当即破口大骂：“你这混小子！让我等了两个小时，这都快两点了！我还没吃饭！” “哎呀！那咱两再去吃一顿呗！反正还早嘛。” 拐小脚右腿半边身子麻了一麻，“学得什么阴阳怪气的东西。你吃过了？” 小六纳闷：“爷还不是跟你学得，你每回用这招，那些恩客不都被你迷的七晕八素乖乖掏钱嘛！” “吃过了呢！”小六阴阳怪气，一会又换了正经语气说：“走吧，吃麻辣烫去咯！” 两人去吃麻辣烫，一路上拐小脚不忘给自己挽回些尊严。 “我跟那些基佬是作秀，你以为我一个白面书生，经营一家酒吧容易吗我？” “天天伺候着客人，保不齐的还会被逃单……” 小六：“到了！” 拐小脚：“……” 麻辣烫漂着红油，红澄澄的一片，映得人心底发慌。 拐小脚：“变态辣啊，吃辣一时爽，菊花火葬场。” 小六：“你菊|花不是干了好些年吗？” 拐小脚：“……” “你你你！”拐小脚怒起，一双纤细的小手颤颤巍巍指着小六，说出话的也是哆哆嗦嗦：“混小子！你还学会开我黄腔了！”说罢引得店里其他侧目，好歹红了老脸，乖乖坐下。 小六大笑：“谁叫你老是说我没成年的，再有两个月爷都十九了。” 拐小脚讥笑：“现在知道自己多大了，你不是一会成年一会没成年的吗？” 谁知道小六放了筷子，看着拐小脚正色道：“晨阳哥都二十六了，我赶紧过了十九生日跟他就少些年龄差不是？” “喔，我还忘了小处男情窦初开，想的可多了。” 两人饭桌上打着嘴炮，谁也不让不让谁，又都是纤细的身板，海大的胃口，拐小脚文弱些长得也秀气斯文像个姑娘，还杵着拐杖别提多醒目了，再说小六比拐小脚要阳刚些，但是一身白皮又是短衣裤衩懒洋洋往哪一靠獠牙一露，匪气能侧漏出三米外，谁见都像风流浪子、冀城痞子。 是以两人一路戏睛不少。 “靠！你这嘴巴红成香肠嘴了！” “去你大爷的，别冲着爷荡漾！爷心里只有季哥哥！” 拐小脚抓狂：“混小子，我今天还不揍你！” 小六：“哎哎哎！拐杖拐杖！” 小六郁闷：“你也真是，当个酒吧老板，在外面怎么就比姑娘还不能说了。” “龌龊！” “行吧，我龌龊，谁叫我心里惦记着季哥哥呢？”小六嘴贱，讨饶的话也能说得气死人，拐小脚真是恨不得能有个人收了这妖孽。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19章 “……” “咱两去逛超市吧，离晚上还早着呢。” —— 两人在城里消磨时光，一路走走看看，拐小脚被迫听小六讲了一下午的季哥哥长、季哥哥短，恨不得撕掉这张嘴。 拐小脚：“你闭嘴！” 小六：“哼~我不！” 拐小脚：“去你妈的！” 好在天终于黑了，二人要出城，搭着班到三环外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向着东街歪去了。 “啧啧啧，看到没，新贵区啊，别人的酒吧怎么就这么漂亮！” 东西街的向来隔阂，鲜少去对方地盘，一着不慎可能就会像当初方麻子一样，被拘还不说，少不得还被坑掉一大笔钱。 东街自从重建后，门面外是小桥流水、闲云野鹤、雕花玉兰的世外桃源，绿化整的比得上坐小山了。 进了小区，又是另一番场景。 “荒淫啊……”小六呆了。 这东街筹谋的也太好了，外表雕兰画栋的美不胜收，里子没想到尽是妖魔鬼怪烟酒花香都能漫出三里地了！ 拐小脚杵着拐杖，好险躲过靠过来的两点三式的舞女。谁知道那舞女蹭过拐小脚倒在了小六怀里！ “喔~~~~”小六立即叫得像受惊嘎嘎直叫的小鸭|子，拐小脚一拐杖杵过来，“没见过世面的！” 那舞女歪倒在地，跟个没骨人似的。这种人在西街也有，不过近些年少了些，小六已经很久没见了，拐小脚沉着，没他大惊小怪的样子。 “啧啧啧。” “该让大胡子来看看，西街以前也是这么风光。” 拐小脚：“别胡说。” 小六皮完了，幸好还记得两人夜访东街的正事，他本就一身匪气，与这烟酒巷子气质合宜的很，谁也没看出什么不妥。 小六：“东街是出息了，修成这幅歪七八扭的样子，弄堂口风气都败坏了，哪还有什么一巷通西北的威风了，你看着吧，不遇上熟人，指定没人能认得出咱两。” “站住！”这声音耳熟，拐小脚心道，小六这个乌鸦嘴！ 小六：“哟！方麻子啊，几日不见，你这精气神怎么不大好啦。” 拐小脚：哎哟，我的祖宗。 “西小六！你来东街干什么！？”方麻子脸沉，身后跟着一干马仔，气势汹汹，小六眼看着方麻子来者不善，而他们只有两个人。 方麻子：“你一个人，还敢来东街？！胆子不小啊！” 小六：一个人？他猛地回头果不其然拐小脚的正脚底抹油！ 小六：“拐小脚！你丫的跑什么！” 拐小脚：“……搬救兵” 小六：“去你大爷的负心汉，早说过同生共死那去了！？” 拐小脚只能收回拐杖，挪了回来，叹气：“小六，负心汉不是这么用的……” “爷说是就是。” 方麻子冷笑：“行啊，跛脚书生，是一巷的拐小脚来了啊，上次酒吧没能好好看过你，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小六：“为什么你就叫书生，老子就是西六子。” “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了……” 话是这么说的，小六也十分好奇，应这方麻子的脾气加上又是在东街的地盘早该抡着拳头上来干架了。他眼珠一转，耳边拐小脚的声音传来。 “你看方麻子的手……” “干！法治社会，怎么还有断手脚的？！” 凝神望去，正是方麻子缺了小指，还扎着绷带的右手！ “西小六！”方麻子沉声说道，“跟上！” 敌军人多势众，只得退一步海阔天空采用迂回政策，先依着他！ “方麻子不敢犯事，肯定是东街的老大敲打了他们，大胡子说东街想要吞并西街，只差拿笔东风的钱到账了，这西街头目神秘的得很，但可以肯定是个身份人，事情办到了节骨眼，不能出半点差错。” 小六又说：“你看方麻子小心翼翼的模样，以前从未有过，说不定是东街的泄露了啥……最近还能有什么事，我只能想到大胡子说的，里外疏通，东西街的交通枢纽。到底有什么关系？” 拐小脚算是服了小六脑洞：“你怎么什么都敢想？” 小六嬉笑，正经不过三秒又没了正行：“管他的呢，大胡子只让我闯祸，别的可没说。是时候活动活动拳脚了！” 拐小脚：“……我草你大爷！你来犯事拉上我干什么？！” 小六：“你看你小心惜命的模样，咱两以后可是要统领西街的，带你出来练练胆子呗！” “……………………………………” 第10章 东街行二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0章 东街重建后奢华非凡，奢饰品专柜也多，装修都是透明的橱窗玻璃。 拐小脚：“……” 眼前的玻璃先是呈现龟裂状，随后哗啦啦的噼里啪啦摔在地上。 周围的人群炸了！ 方麻子的马仔立即冲上来，小六手脚利落，一脚踹翻两。 “拐杖借我用用！” 拐小脚唯一的防身武器就这样掉在他人手里。他一个羸弱的瘸子顿时被淹没在咋呼的人群里。好几下都险些被绊倒。 “小六！当心点！” “这种货色，爷一个能打十个！你躲着点。” “西小六！你干什么！？”方麻子大吼，但他毕竟有伤在身没有亲自下场，只看着自己手下马仔被揍得落花流水，殃及之地也是一片混乱。 “废物！” 小六在东街闹事的同时，西街也没消停，一群飙车党骑着越野摩托在西街十三巷造次，油门轰得震天响，车灯也打得巷口跟开了探照灯似的通明，从这个胡同口拐到另一个胡同口，道里摆放的自行车、凉晒得衣服，瓶子瓦罐被被飙车党祸乱了个尽。他们一手把着车头一手揪着衣服在巷道里长声吆喝，分外嚣张。 “哪来的臭小子！” 住户的骂声一个接一个，楼上楼下追出来不少人，撵不上摩托只能吃吃车尾气。 “王一舟！你干什么去！？”王大举着锅铲跑出来，刚听见飙车党的动静，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又被王一舟的举动给气炸了。 王一舟拿了他爸的车钥匙，骑上车带上安全帽，发动油门就追了上去了。 “王一舟！” 王一舟住在西二，往下便是西三、西四，奇怪的是，飙车党并不往西一去，他发动油门死咬着飙车党的车尾巴，但他的仅是代步车，自然追不上改装过的摩托。 “喂！小胖！有一群人，你在西八给我拦下……” “行！”王一舟挂断和何小胖电话，双手把着车头又继续加速。 飙车族的当然知道身后跟着个小子，但是谁也不怵谁，他们扯掉头顶挂着的衣服，嚣张的往王一舟脸上扔。 “哈哈哈哈哈！” 弄堂口的道仄逼，还经常堆着各家住户的杂物，想要在期间自由穿梭并不容易，幸而王一舟在这里生活多年，借着对路口的熟悉居然也不落下风。 “一舟！！！”摩托飚的快，居然已经到到八巷了，何小胖在他家阁楼开的天窗上遥遥呐喊王一舟，手里举着长杆子，身前摆满一排排的瓦罐子。王一舟闻言，赶紧摁了刹车。前头发现动静的摩托也相继降速。 “我去你大爷的！”长杆一甩，那些瓦罐子就骨碌往下滚！ 顿时八巷叫骂声不断，七八辆摩托东倒西歪，王一舟驱车前来一看，何小胖家门口，跟对户的大门、窗户前，还绑着根麻绳从正门的拉环牵到阁楼，小胖手里的杆子一动，瓦罐噼里啪啦摔下来不说，飙车的还要防着脚底下的暗器。 远远的凑热闹的家户们也开了窗。接着路灯光看个稀奇。 “天才啊，我的胖！”王一舟跳下车，看着满地残骸尸体感叹。 “可不是！”何小胖爬下楼，他家阁楼外有一木梯，直接就可以下来。 “不会出事吧？”王一舟问道，这几个人依依哟哟直喊疼的样子，看着连他都疼。 “不会！这些罐子都是我爸店里客户作废的，泥还是软的呢，顶多疼一疼。” “我看也是，刚才你叫我就降速了，摔也摔不到哪去，这些人怎么处置啊？” “报警吧？” 二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听说道报警，那群人摔得的再疼也要爬起来。 “你们两什么人啊！” 飙车的的戴着帽子，还要扶着摔疼的屁股，恶声恶气的说话，样子别提多滑稽。 “你祖宗！”何小胖嚣张，昂着肚皮就跟人横上了。 “那个学校的？”王一舟倒是琢磨着这人听声音年纪不大，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也不怎么搭话，看来面前这个是个说得上话的人。 带头的人噤声，他们其实不是这片的住户，是早听说过东西街的大名，早早就想来见识见识冀城的混混“圣地”了，花了些时间摸清了，东西街两街属西街好拿捏，于是跃跃欲试的便来犯事找茬了。 可是没想到，车队一来，就在两同龄人手里摘了跟头……不妙啊……还是先不漏底比较好…… 他的脑子转得飞快，心下千回百转，可惜的是他想再多也没用…… 小马仔一：“我们是市北技校的！” 小头目：“……” “技校的？” 小马仔二：“没错！” “……”果然是猪队友！ 王一舟：“难怪啊，开挖掘机的都擅长玩车吗？” “去你的妈的，我们是学汽修的！” 两方争吵，何小胖和王一舟面对七八个小子你来我往的冷嘲热讽，面不改色，颇俱小六风范。 说道小六…… “小六救命！” 小六此时正战的酣，猛然听见拐小脚大叫，回头去看，好家伙，方麻子作妖呢！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1章 “方牛蛙！欺负瘸子干什么！？”小六大吼，一拐杖杵翻一马仔，想上前又被冲上来的人拦住。 “草拟妈的，方牛蛙，别坏了江湖规矩！” 他搁着气急败坏，唯恐拐小脚伤到哪了，谁知这货下一句话，还乐呵上了。 拐小脚喘着粗气张牙舞爪的，随便捡着什么东西就往方麻子身上扔，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一地，谁知道方麻子果真近不了他身了。 拐小脚：“草，小六，不用管我了！这货太弱了！” 小六闻言一瞅，想起方麻子重伤未愈呢。 “行！哈哈哈，你两一个瘸子一个断手，正好较量较量！” “西六子！你这犟嘴！” 巅峰之战，小六一根长拐甩得虎虎生威自觉以一敌多还能打得这么漂亮都能去拍武侠剧了，十分得意，不过打久了东街糟蹋了不少，以一敌多，长久了也不是回事，琢磨着是不是也该撤了…… 拐小脚：“小，小六，撤了吧……” 拐小脚体力不济，他顺势借驴下坡。“走！我断后！” 长拐在他手里灵活的像是第三只手，又仗着夜里混乱的人群，愣是把人给断在东街里。 方麻子把着臂膀追上来，脸色黝黑，“追！” “小六！”拐小脚惊，东街的开车了！ 小六：“没事，拐拿着！” 走出三两步，就见着一辆自行车。 拐小脚喷饭：“你用这个，跟别人的大奔比？！” 小六回敬一句：“草，就着自行车锁还是爷徒手扳的！” “算了有总比没有的好。” 小六踩着自行车，飞出东街，身后跟着的是东街的混子。 东西街是冀城边陲之地，两街中间横隔的是两条来回通道的大马路，总共四条道，也是因为这路的原因，东西街的才井水不犯河水，两边的住户想来一趟不是要特地的坐车绕远路过道，就是不遵守交通规则横穿这几十米的大马路。 但是，此时小六别无选择脚蹬子蹬得飞快，幸好这个时候往来的车辆少…… 他刚感叹完，要看着过了中间的绿化道，身后的大奔不能没胆子横穿马路只能绕行，骑快些应该能回西街，迎面就飞出几辆摩托车，油门声老大，连小六的大骂声都给淹了。 马路上灯暗，自行车也没跟灯，摩托眼看就要撞上来了，小六赶紧死把车头，硬生生的转弯！ 惊险躲过那摩托，稳当的骑着自行车拐回西街…… 拐小脚回头一看，那摩托正好擦过了那辆大奔，车上的像是弃车下来追人，不知道被谁给拦了……他松了一口气，今晚实在是惊险，跟本就不是他这个文弱书生能体会敢体会的…… “你们怎么在这？”小六停了自行车，看见巷口路灯下拖着两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影子，正是何小胖和王一舟。 “哥，你们遛弯回来了？” “遛屁！”拐小脚颤颤巍巍的从后座爬下来，想想今天的经历只恨不得掐死小六。 “没事，走咱们回六巷，一边走一边说。” 巷子的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深夜人们都睡了，四人一路胡吹海忾，突然多了些悠闲的味道。 小六：“怎么三兄弟少了一个，赵小钱呢？” 何小胖：“刚给他打电话了，他妈约姐妹淘逛街，拉他砍价还没回。” 王一舟：“说是惩罚他逃课，小钱现在正痛并快乐着呢。” “对了，六哥，西巷今天来了飞车党，刚才就沿着你们来的路跑了一架，没遇上吧。” “喔 ，遇上了。” “说起来也真是怂，那货本来还要拉着小弟跟我们干架，谁知道后来住户出来收拾小混子，把他们吓走了，哈哈哈哈。抱头鼠窜！” 小六：“哈，你还是不知道你哥今天又多威风……” 于是小六就开始絮絮叨叨，长篇大论的说起他今天的英勇事迹，隔着两条胡同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就拐小脚听不下去，半路来了车把他接走了，倒是两小子听得起劲，越发崇拜小六。 这一路到六巷不远，小六招呼两小子上楼，一摸裤兜，钥匙没了！？ “怎么了？”有人问。 小六下意识回答：“钥匙好像丢了。”说完觉得不对劲，回头，季奶奶楼下漆黑，但有一双眼黑得发亮，像是夜里的狼，渗得慌。 何小胖：“哥，我，我和一舟先走了……” 王一舟：“……” 两人脚底抹油。 楼下的季琛走了出来，“打架去了？” 刚才还耀武扬威说着自己功绩的小六：“……………”怎么办，一点都不想承认…… 第11章 季哥哥 “季……季琛哥……” 他原本想叫季哥哥……但一看见季琛的眼就虚，也不知是怕还是羞。 “过来。”季琛招手。小六这才蹦蹦跳跳跟上。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2章 二楼的楼梯建在一楼门外，因此整栋楼像是独立的户层，晚上他若是回来晚了即不用惊扰季奶奶出入也自由。 木梯嘎吱嘎吱的响，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小六这才醒悟过来，季哥哥知道他的钥匙丢了？小六想，那不是今晚要睡在季哥哥屋？小六顿时心里美得冒泡，连进了房忘记换拖鞋，被季琛瞪了几眼都不在意。 “哥，你的脚真大！”他脱掉自己烂人字拖，换上季琛的大拖鞋，鞋低柔软，哒哒的声响敲在木质的地板上，季琛回房间翻出一套睡衣。 “这是我高中穿过的，洗完澡换上。” 小六乖巧接过，又听见季琛问他谁先洗澡。 “啊，哥先去吧……” 季琛先去洗漱，小六躺在沙发，长腿一跨搭在沙发背上，怀里是季哥哥高中穿过留在家里的睡衣，有着洗衣液的味道，哗啦作响的水声直蹿入耳。 小六脑子里顿时飞出一只小人，飘啊飘的飞到浴室，撅着屁股扒着门缝往里窥视，一会又像是看见了些什么，小人小手握拳曲在下巴处，娇羞的尖叫，脑袋像是燃哐当哐当的蒸汽小火车，喷得小人脸红晕倒。 “太羞耻了。”小六嘟囔。 “什么？”季琛的声音传来。 小六翻身而起：“！” “哥……”季哥哥又不穿衣服！他想着就说了出来，语气有些懊恼：“哥，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但是，好刺激！小六觉得鼻血都快出来了，赶紧哒哒的跑去浴室。 浴室热气未散，季琛的味道到处都是，蒸得人燥热难堪。 “……”做还是不做？要是不做，一会晚上不小心化身为狼扑倒了季琛哥哥…… “咚咚！”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小六本来心虚，手下不慎扯到蛋。 “嗷~” 季琛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怎么了？” 小六：“……没事” “半个小时还没洗完？”季琛皱眉。 小六闷闷的声音传出门混着突然变大的水声有些含混不清：“就快了……人家要做精致的猪猪男孩，不得洗得香喷喷嘛……” “……” 等着小六手忙脚乱清理完战场，换上季琛准备的睡衣，衣服大小合身就是短了些，小六暗搓搓的又把腰身提了提，裤子扯了扯，只觉一截小白腰加上劲瘦贴身的腹肌自己看了都要犯罪，满意的推门而出。 季琛下了碗面，摆在客厅长桌，这房子装修的实在妙，跟外面胡同道的烂灰色掉皮的墙不一样，很有简约风，有个闲暇喝酒小吧台，木质的酒柜，真皮的沙发，风格突兀的冰箱摆在一边，季琛下摆一条浴巾，举着一杯红酒看小六吃面。 “哥，给我也来一杯。”他大喇喇讨酒喝，全然忘记上次喝醉让季琛吃的苦头了。 季琛：“安静吃面。”那碗面清汤寡水，连根葱都没有，就这把面还是季奶奶怕他晚上饿了，没东西果腹给他准备的。 小六：“……” 小六吃面，意外的发现味道还不错，“唔，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啊。” “嘻嘻嘻。我想起个词。”突然□□。 季琛：“……” “秀色可餐。” “嗷嗷嗷~” 季琛：“……” “我洗碗！”厨房的家伙事实在太少，平时家里开火都是在一楼，因此也只有个煮面的小锅，手里这个碗需要清理清理。小六一边干活一边忍不住畅想了下以后在一起的日子。季琛煮面，他洗碗，也没想想天天吃面是不是会腻的事。 “季哥？” 小六出来，客厅没人他随手抽了两张纸擦手，就看见季琛拿着一罐酒精，两团棉花推门而入。 “拿去擦擦。” “……啊，这点小伤就跟小打小闹似的，用不着……” 季琛：“那行。” 小六刚感动涨得饱满的心脏立马瘪了下去。后来他还是乖乖上了药，在东街打架蹭了些皮肉伤，借此又在季琛面前买了回苦肉计，哎哟哎哟叫得没完。 “哥。” “哥我睡哪啊？” 季琛可算理他了，丢了手里的棉签，起身去洗手：“客房。” “哎哟，客房没空调啊。” “季哥，季哥，季哥~” 于是小六就被分配在了客厅沙发。 早上小六醒来，家里已经没人了。季琛应该是去上班了，他下楼身上还穿着季琛的衣服，“奶奶。” “小六起了啊，吃早饭吧。” “好。” “二哥上班去了啊？” 季奶奶：“是啊，早上出去的早，晚上回来的晚，也不知道公司那能有这么多事忙。” 亲孙子刚回来没几天，就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以为是回来放假或是常住，没想到还是因为公事才回的，顶多就呆两个月。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3章 “对了，小六。”季奶奶的声音打断小六的沉思，他还陷在季哥哥只在冀城呆两个月的噩耗里久久不能回神。 小六：“啊？” “你哥这次忙完这边的工作就要去上海了，要不然叫你哥带上你……” “那不行。”小六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他从小在冀城长大，有自己偏安一隅的西街，蜗居在这见方大小的六巷里，日子潇洒自由，还有伟大的人生目标，他可从来没想过离开西街。 “爱情也不行。” 小六大半天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只差把心里有事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他踢踢脚底下下的烂拖鞋，在自家屋和季奶奶家之间来回走动，走一步踢一脚。鞋子终于不甘重负断成了只连着两边人头没了的烂鞋。 “唉。”小六长叹一声，把另一只好鞋往犄角旮旯里一踹，赤着光脚往巷子口走去。 巷子口摆杂摊的中年人不在，他便不问自取的抽出双鞋拖鞋，趿在脚下，又去对面哑巴家的包子铺买了两包子当午餐，顺便自作多情的多付了五毛，算是当封口费。 哑巴：“……” 想了想，家里钥匙没了，还有小半日的光景又去哪消磨呢。 于是他又荡到东街去了，他昨晚砸了一家铺子，一直等着人上门来找他，等了大半天没人，看来东街是真的想安稳一段时间了。 还不急，白日日头高，夏日行人本就少，更别说工作日了，小六找了间网吧钻进去，开了几块钱的机子，也不知道玩啥，但空调凉快，迷迷糊糊的吹着吹着就睡着了。 —— 季琛在办公室里批文件，助理走过来俯身说了两句话。 季琛搁了笔走出去，推开一间窗明几净的会议室，见着了一个同样西装革履打扮的人。 “季先生，您好，我是蒋氏集团……” 此人的来意辨明的很简单，说的是，季琛上任前就在贵银行谈得那笔贷款的事，涉及几个亿，用来买地，已经谈了个开头了，没想到突然换了行长，这是就被搁置了几天。 “老板吩咐我来问问，这事有进展吗？” 季琛双手交握，十指修长，指甲修得整洁，袖口齐整，稳如泰山的听完这人的长篇大论，连手指尖尖都没动一动。 “我了解过这个事也看过你们的财务报表，贵公司常年亏空不具备大额贷款的偿还能力，所以这件事……” 小职员慌了：“不，这个，之前老行长就说过……” 季琛不疾不徐的接上话：“谁答应的你找谁去？” 小职员愣了愣：“……”穿的人摸狗样的精英行长怎么能说出这么胡搅蛮缠的话呢。季琛起身要走，他立即拔腿跟上。 “季先生，季先生，这个事之前就有些手续是办下来了的……” 季琛：“先生，贷款的手续复杂，更何况是好几亿大额，你们公司光是财务就过不了关，手续是怎么办下来的？” 季琛成功的唬住了人，把职员吓得再也不敢接话。他心满意足，连渗人的目光都敛了敛，他好心情的取了眼镜拿出一截短手帕，擦了擦，又好整以暇的戴上。 那个小职员，早被吓跑了。 季琛呲笑，突然想起了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子，昨晚大白兔一样的撅着屁股睡在沙发上，他出门前还好心的替他扯了扯裤衩。 他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从不会耐着性子和谁讲道理、评条款，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做主。 电话声响，季琛接过。 那头是个四十多的妇女声音，“琛儿。” 季琛：“阿姨。”他应了一声，态度良好，对面的便开始憋不住话，絮絮叨叨倒豆子一样拉开了话匣子。 “哎，在外面工作怎么样啊？” 季琛：“阿姨，我在老家。” 电话那头一顿，像是没听到季琛的话似的巧妙的避开了这个话题，“你说说你，回来在家里的公司上班多好啊，非得从零开始，你看看那谁的儿子……这么些年你的成绩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啊琛儿，还是安心的回家做，不好吗？” 季琛的电话开着免提搁在办公桌上，任凭那一头劝得苦口婆心，他就跟大山似的半点悍不动，只需要偶尔应付上两句。 终于等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累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挂断电话，季琛的公事也处理完一大堆了。 办公室外冀城燃着灯火的高楼一栋栋的矗立落地窗前，往下是来往穿梭的车水。 他一天的工作才算完成。 “老板。”秘书开门叫他。 季琛回神，拿起沙发背上外套，临走之际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以后别叫老板了，听着显得年龄大。” 说完了，也不管秘书惊掉的下巴，坐着电梯走了。 才回西街几天啊，他在外近十年如一日伪装出的人皮就被撕出了一个缝，他想起昨夜弄堂里的那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中气十足的郎朗少年，声音足够回荡在整个弄堂。 “年纪大了？居然开始怀旧了？” 但转神又一想，小六小时候乖巧的不得了，现在居然变成了混混的小头目，简直难以置信，要是再不管管，指不定长成什么样，想着季奶奶，他也愿意把他当成半个弟弟来管教。 拐小脚此时正在跟一干小鸭|子训话，小少爷们近来不听话，竟然背着他接私活。这可坏了店里规矩了。 他冷冰冰的说：“你们要是不想干就走，正好客人们也腻了，我给换些新鲜的、年轻。” “老板，我们也不是凭白的坏西街规矩的，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拐小脚冷笑，“不用了……” 电话铃声打断拐小脚的训斥，是小六的专属铃声，一首猪八戒背媳妇，原本紧张严肃的氛围荡然无存，拐小脚脸黑，只能喝退小鸭子们，去了僻静地接电话。 刚一接通，“拐小脚，救命啊！！！！！”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4章 “……” 第12章 救命！！！ “你开车，来东街接我！” “嘟嘟嘟——” 拐小脚：“真是不知惹了哪路祖宗。” 拐小脚急匆匆的出门，酒台照旧的营业，他路过对门理发店时，托托尼照看一眼店里。 托尼顶着一头海藻点头。拐小脚带上车钥匙便走了。 而小六………… “去你妈的方麻子，埋伏老子！” 小刘此时正在苦战，他从网吧醒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肚子有些饿，吃了两碗泡面才走，没想到还没到东一巷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了几个男的在一巷徘徊不前，好家伙不是方麻子的马仔又是谁。 若是别人见着有埋伏也就退了，偏偏这人是小六，自以为的有主角光环，万事都会逢凶化吉，于是便有了事后的乌龙。 不过他还是混入了东街才被发现，昨天他砸了方麻子一家铺子，今天差点把人一条街给祸祸了，东街一团糟，全是客人的尖叫东西的乱碎声，偏偏也没人敢报警，东西街这种东街，打架是常态，来此处玩乐的也不是些什么正经人，于是便渐渐衍生出这么一条规矩。 是以上次方麻子在西街被坑，西街道上的人还好一通诟病，近年来西街规矩不少，但相应的生意也就萧条不少，加之东街新建出了不少玩乐的新场所，西街百年不变的老古董，优胜劣汰下也该淘汰了。 他先是混进了一个高档会所，看着装修豪华地势隐蔽，好奇之下便溜了进去，结果一进去就被发现了，怎么能不会呢，会所里里外进出的尽是些衣着豪华的人，小六一身不合身的短打，夹板拖鞋，亮眼的像是牛粪里的鲜花，立马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消息传得快，保安的对讲机一呼，全东街的都知道近日要防着一个穿拖鞋的短寸头。 黑压压的西装裤墨镜保安追着小六满街跑，不多时东街便装打扮的混子也追了过来，前有狼后有虎，跑不过只有干了！ 听说东街大都是方麻子老大的产业，他祸害起来也会死半点不带怯的。 “去你大爷的！”小六手中拿着不知从哪个角落抽出来的长棍，长棍带风在头顶呼啸而过，呼啦啦转起来像是风车一样，尖利声吓得身后的马仔们都不敢上。 小六龇牙一笑，拔腿就跑。 “追！” “站住！” “给方爷打电话！” 两边一起打电话，小六摸出手机手忙脚乱的跟拐小脚拨号，东街是高档小区，绿化做的尤其好，还有甚多亭苑，修的荷花池，一到夜间，处处挂满霓虹灯，露肉的小姐跟客人在灯下有情调的说笑，冷不丁的被身后乍起的水花淋了个透心凉。 “啊！” “哟！”小六大叫，站在池边几个前俯后仰的假动作把身后跟得紧踹进了水里，嘴贫的说道：“对不住了小姐，祝你生活愉快！” 路人也是惊，看着小六灵活的上蹿下跳，直以为是那家玩跑酷的。 “拐小脚！接电话！”小六恨恨，眼看追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还跟出不少看热闹的，能活动的范围也渐小，小六急得火烧眉毛。长腿一翻又撂倒两个，急急得往人群挤去，好些被贴身穿过的人，少了帽子、少了假发、少了披肩…… 电话接通，小六又扯过不知是谁的围巾，胡乱在脸上绕了两圈，“拐小脚！救命！”他一手掩着画筒，又屈身回头，好多穿着西装或者便装的在人群搜索他。急急说：“你开车，来东街接我。” 随即挂断了电话。 小六七拐八拐躲进一处楼与楼之间墙缝里，身后还有那么一两个挨处搜人不死心的东西，一个西装裤转着脑袋路过，小六以手作刀劈在这人的后脖子。 “干！这么重！？” 小六稀里糊涂的脱掉一身烂装备，换上西装墨镜，几个大阔步走出去又惊觉自己忘了换鞋，急忙折回来换上那尖头皮鞋。 “有些大啊。” 踢踢踏踏一双不合脚的皮鞋，小六又拐着去了那家高档会所。 角落里，是一个只穿着短裤衩被敲晕的人…… 第13章 季琛：“你喜欢男人？” 空旷的大厅，豪华的装修，站在正中央喊一句辽阔的能听见回音。 哒哒的皮鞋磕在地上脆生的响，小六在厅中央犯难的不知该往那走，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人抓到了吗？兄……你？”来人狐疑，眼前的少年看着眼生。 小六：“嘿，还没呢，还在巷口那处纠缠呢，兄弟猛地去了大半，方爷就叫我回来守着大堂。” “喔。”眼前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和他说话也熟络，应该也是新来的，便放下了戒心。 敞亮的大厅两人倚在门前一左一右聊天，大兄弟姓苏，不是本地人，是拖了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找了个在东街当马仔的工作。 “那你怎么不去西街？”小六问。 苏兄弟：“西街待遇好吗？”大兄弟想想又觉得不对劲，“那你怎么不去西街？” 小六讪笑，忘了自己现在扮的是东街的人，他佯装无奈道：“嗨，西街门槛高了，咱们去不了，只能来东街凑合凑合了呗。” 苏兄弟：“真的假的？！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说西街已经没以前辉煌了！”这位仁兄掩着嘴凑近小六：“说的是大胡子后继无人……” “狗屁！” “……吓死我了，你脾气这么大干什么？”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5章 小六：“我尿急……” “厕所在二楼……” 大厅有左右两个门，小六从进出入人最多的左边走上去，果然没人拦他，上了二楼 来往最多的是男仆女仆，“制服趴？”小六疑惑。 但他的目标不是这个，二楼这么多人不一定会有他想看见的东西。转了两圈才找到电梯，小六点开，进去后发现电梯的按钮只有四层楼？ 小六双眼微眯，他记得这栋楼好像是不止四楼的。 电梯门徐徐关上，小六的手机突然震动，还没来得及接就在门关上的一霎那，断了！断了？ “草！警匪片还是悬疑剧啊？！有必要吗？！” 电梯打开，荷枪实弹的迷彩墨镜人装备齐整的举着枪，黑压压的枪口正对着门。 小六：“………………” 手机振动，拐小脚来电。 小六讪笑，手脚僵硬的想摁上电梯的关闭键。 “新来的？”其中一个人脱掉墨镜，弓腰眼睛上瞟看着小六。 小六只能站直了，“啊，是。” “给他套装备。”这人大少爷一样一手举着AK47，一手叉腰，吩咐身后的人。 等小六换好了一身迷彩，他这才知道，“真人cf？” “恩，还在测试阶段，这个室内地图，三方对垒，谁活到最后算谁赢，有奖金喔~” “这是假抢？怎么用？”小六好奇。 大少爷：“你不会你来干什么？！” “我来上厕所。”他说得理直气壮，还把大少爷给噎了下。 “算了，差个人，将就吧。”说罢两人退出更衣间。 “你就跟我一组吧，看到没这里有三处通道，通道最后是各家的老本营，里面有补给品，占领大本营是赢得胜利的方法之一，还有就是杀光敌人，里面的子弹是特质的，打中人会冒烟身上的仪器会判定你有没有身亡，要害是一击毙命。” “这里面的装修是按废墟修砌，有些复杂，但是……” 正式比赛在十分钟后进行，短时间内，小六见识了真人射击游戏的这种洋气玩意。 有些跃跃欲试。 他完全忘记了拐小脚的电话，直到眼前的这个大少爷接了一个电话，“喂？”大少爷接电话都是趾高气扬的？ “喔？穿拖鞋短裤？没有。” 刚挂断…… “喂？偷了衣服？西装啊，喔——”大少爷恍然大悟，转头看着小六，一双眼睛饶有兴致。 “没看到。” 大少爷挂断电话，“现在，五对五变成十四对一了，规则照旧，死人出局，目标是他。” 小六：“……” 十几个人举着枪就追上来，小六身手敏捷早在游戏规则宣读完毕前就跑向电梯了。 电梯不知道被什么占着迟迟不上来，但人已经近在眼前了，嘟嘟的彩色弹打在他身上，迷彩瞬间变成七彩，身上的仪器提示他流水过多，已经死亡。 小六：“你大爷！” —— 东街一巷外 拐小脚敲敲方向盘，一遍一遍的拨着小六的电话。他琢磨着再打两遍没人接他就冲进去。 小六战况激烈，在他意识到躲不过去的时候就选择了正面迎敌，但他不会用枪，扣动扳机彩弹蹿的到处都是。还容易误伤自己。 还是棍好用。 战场的地势的确复杂破败的房屋瓦墙，修得跟真的一样。小六来去自如，比这些花架子灵活多了。 小六擦了擦嘴角，笑：“论起打架，你们可得叫声我爷爷！” 电梯终于来了，小六把枪摔出去用了全身力道砸到一片，跳到电梯里。 “抓住他！” “拜拜了您嘞！” 借着套染着彩弹的西装，和刚才那个大少爷的打得马虎眼，小六成功的躲过了穿梭会所里方麻子的马仔。 等出了会所，这身装扮就更亮眼了，小六手忙脚乱扒掉，露出里面季琛的衣服，鞋丢了，只能赤着脚往外赶。抽空拨了拐小脚的电话。 “喂，小六……” —— 拐小脚终于接到人，立马扭动钥匙发动车。 东街追出一溜人，拐小脚车技本就菜，老半天才成功点燃了发动机。 小六像条死鱼瘫倒在车后椅，气绝。“小脚，要不爷再下去打一架？你慢慢来？” 拐小脚：“闭嘴！”车子开动，喷了追上来的马仔一脸尾气，终于驶出了停车位。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6章 “草，跟拍电影似的。” 拐小脚也没个好气，“你是不是有毛病？！你以为你是古惑仔吗？！昨天砸了人一家店，今天弄坏了一条街，你是真怕赔不死你？” 小六殃殃的，“就那些街，十个店面又九个卖的假货，值几个钱啊？” “还没完呢，刚才出来看见个人，总觉得面熟。” 怪小脚却只听到前半句，转头冲着小六喷火：“没完？你想干什么！？放火烧楼吗？！” “你看着路开！”幸好有惊无险，小六拍拍胸脯，扶着腰又躺下。 “东街防得太紧了，明儿就不去了，咱们换个地玩，整理车队去。” 拐小脚：“你想干什么？” “东街最近不是有事吗？不趁火浇油干什么？近些年他们抢了不少西街跑商的生意，使点绊子弄回来。” “你……” 小六摆摆手：“放两□□，你怎么就不懂呢？亏我还想着带你一统西街……” 拐小脚：“我学的会计！” “现在干的也不还是鸭店老板嘛~” “……” 拐小脚的车磕磕绊绊的驶进西街，巷口的停车位狭窄，拐小脚倒了几次都倒不进去。 “嘶，你这驾照怎么考得？”小六躺在后座，被撞得头晕目眩，胃里翻滚。 拐小脚：“怎么不见你来？！” 小六差异：“哈，你见过老大自己的开车的吗？” 拐小脚冷笑，固执的跟停车位作斗争，“是，当初让你去学，可好，把人教练一顿揍。” “废话，教练对你呼来喝去的，你能忍？” 车窗被敲响，小六和拐小脚都被惊了一下，摇下车窗，季琛一张俊脸含着怒气，气场两米八的看着他。 小六：“……二哥。” 季琛：“下车。” 小六：“不用了二哥，我今天住拐小脚家……”说罢踹了一脚驾驶座，拐小脚回神，“是是，是。” 季琛凝眉，半分钟后小六乖乖的下了车。 小六：“小脚，拜拜~” 拐小脚油门一轰，飞速蹿离六巷，短短时间车技犹如神助。 小六嚎叫：“哥，扶一把。” 季琛犹豫了下，躬身拦着小六的腰，“昨天的伤没好，今天又去打架？” 小六：“哥，我去玩真人射击游戏来着，你看脚上还有颜料呢。”小六抬起一只脚，在六巷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脚也被染上一层金光。 季琛真的垂眸去看，小六被他逗笑，东倒西歪的倚在他身上。“哥，你真可爱。” “别闹。” 两人依靠在一起周身都被渡着光，胡同道里他们的影子被不断拉长渐渐融为一体…… —— “嘶，轻点哥。” 季琛在给小六的后背上药，毕竟不是拍电影，打了几场架怎么会不挂彩，他的后背五颜六色比今天会所里的彩弹还更加的精彩纷呈。 季琛下手有些粗暴，但已经尽量轻了，每每一戳到小六痛处，他就会娇羞的□□。 “哎——哟——” 季琛：“……”季琛的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要不是躺着的是小六，他早就提起来给了几个过肩摔了。 “你喜欢男人？” 小六：“啊？”这么直白？小六扭头看了看季琛，见他脸色不善，暗自揣揣季琛难不成还不喜欢他？ 小六：“没有啊。”他口直心非，“我喜欢丰|乳|肥|臀的小妞呢，二哥，你觉得我基吗？那一定是被拐小脚传染的，他开鸭|店呢。” 季琛：“……” 第14章 季琛的小情儿。 “啊切！”怪小脚回了西一，好不容易停稳当了座驾，刚下车长拐还没杵着地就差点被个喷嚏给掀翻，“胡小六个混东西！” —— 季琛嗓子眼噎着一口气，不上也不下，他已经打好了教训小六的腹稿，冷不丁的就胎死腹中。 小六：“哥，轻点~” 季琛：“…………” 等收拾完毕，时间也不早了，小六这次睡在客卧，被褥枕套都是新换的。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7章 他躺在床上跟拐小脚发消息。 拐小脚：你二哥到底是打那来的高高岭之花？ 小六踏踏打字：我心里那朵~ 拐小脚：“……” 别浪，算我求你。 小六：讨厌，说谁呢，我只对我哥浪~ 拐小脚：胡小六！你说过你最讨厌娘娘腔！ 小六对拐小脚的话嗤之以鼻，心想你个单身大老粗怎么会懂谈恋爱那种酸酸甜甜的心理。 “问也白问。”小六收起手机无聊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客厅突然传来门的开关声，小六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客卧推开一个缝，他探出一只脑袋，“二哥？” 季琛去书房看文件，左手一叠叠的白纸档案右手还握着门把，闻言抬头看着小六，“你为什么叫我二哥？” 小六：“奶奶说你还有个哥哥。” 小六走出来，顺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二哥，这么晚还工作？” 季琛戴着金丝镶边的眼镜，整个人清冷得不行，“那你呢，还不睡？” “我还不困。” 两人前后脚进了书房，季琛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小六直奔另一张软塌，这也太有情调了，书房修得是落地窗，薄纱的窗帘，外面就是阳台，空闲了躺着看看书就能消磨一下午，就是风景不太好，小六观察书房的布局，想着季琛在房间里的活动轨迹，惬意的下午，阳光明媚，抬头一看，对面小六敞着肚皮睡觉？煞风景！ 小六想了想，问：“二哥，你对我印象怎么样？” 季琛翻文件的手不停，神情专注，“你问现在还是以前？” “一块说说呗” “小时候乖一点，现在……”季琛顿了顿，像是在想词，然后他开口：“一言难尽。” 小六也不气馁，他一手撑着下巴一边沉迷季琛的盛世美颜一边语出惊人：“二哥，我都两天没换内裤了。” —— 大半夜的，季琛开车载着小六出去买内裤，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水来。 小六摸摸鼻子：“哥，其实也没关系，你把你的内裤找一条给我穿不就行了嘛？”小六说着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没新的……旧的也行啊……实在不行……那啥啥也是可以的~” 季琛：“……” 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一家二十四营业的超市，两人在内衣裤专柜挑内裤，专柜上的内裤都印着内裤模特，个个都是欧美壮汉，两腿|之间一大包，小六一边选内裤一边有意无意往季琛下身瞟，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一身衣服遮得严丝合缝。 “唉。”小六叹口气，幸好上次碰见季琛出浴，不然还得以为季哥哥是只白斩鸡。 季琛在专柜前不近不远的站着，薄唇快抿成一条缝，看着小六眉毛都快纠结成了毛毛虫，“不合身？” 小六回神：“啊？没有啊。”说完赶紧随便选了几条，跟着季琛去付钱。 收银员是个年轻人，看着两个帅哥大半夜来选内裤，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说：“要套吗？” 季琛付钱的手一顿，小六一听直接乐了，“哈哈哈哈哈。” 季琛皱眉：“不用了。” 季琛付了钱就走，小六跟在后面提内裤，走前悄悄对收银小哥说：“他害羞。” 收银的小哥也对他挤眉弄眼，示意：我懂~ 小六被逗得浑身舒坦，就算是季琛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跟他搭，他也兴奋的一个人自言自语，季琛车技好，车里还放着舒缓的音乐，小六听着听着就困得睡着了。 但是季琛刹车开门的时候他好像醒了，迷迷糊糊好像还知道，季琛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决定把他给抱上楼。 这个夜晚很美好，美好得小六做了一整晚的美梦， 等着第二天起床，小六在客厅的小吧台上发现季琛留的纸条，告诉他，衣服帮他洗了，晾在三楼小阁楼上。 小六踩着木楼梯上楼，果然看见昨天穿得一身衣服还滴着水，阳光透过阁楼的天窗打进来，旁边是一溜的内裤。 “季哥哥怎么这么贤惠。” 小六惯例去六巷的哑巴铺子卖包子吃，下楼的时候季奶奶已经不在家了，她报了一个老年读书班，每天早上就跟巷里老姐妹去上学，比正儿八经的学生勤恳。 小六吃着包子，这个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给大胡子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又在喝养生汤。 大胡子没好气：“谁一日三餐喝汤，一天一顿宵夜差不离。” 小六：“我想雇个帮手。” 大胡子好像也在吃饭，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雇来干啥？” “守着你跑步呗。” “混小子！” “对了，昨晚的事你收到消息了吗？” 大胡子：“知道，你小子，西街派过去的人只看到拐小脚的车，你倒挺会躲的。” “将就将就吧，只是这会东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约架吗？” 大胡子叹了口气，说：“约吧，我找人去交涉。” “行。”两人挂断电话，小六正好也吃完包子，开始一人巡视六巷，胡同道里的杂物多，他想着看看能不能找点趁手的东西当武器，最近架打得多，赤手空拳总有些吃亏。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8章 “唷。”门里出来个穿西装的小青年，不是上回那个买保险的又是谁？ 西装裤看着小六就犯怵，公文包拎起来挡着脸想要不动声色的退回去时，被小六发现了。 小六看着他，难得的反省反省了自己的恶劣行径，尽量缓和着面色跟他说话：“上班啊？好几天不见，还以为你搬走了呢。” 谁知道西装裤看他一眼，当即屁滚尿流的跑了。 小六：“啧。”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他想起季琛穿西装的样子，那西装熨烫的笔直整齐，西装西裤扎着领带，高高的鼻峰架着眼镜，几根流海垂在眼角，眼神更像是天山顶上的雪，怎么禁|欲勾人怎么来。 小六摸了摸鼻子，又忍不住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你是不是有病！！！”拐小脚有精神衰弱一个电话就足够吵醒。他骂了小六一句，砰的挂掉。 小六举着电话酝酿了一下委屈的心情，切出拐小脚的通讯录界面，给季琛打了过去…… —— 季琛：“怎么了？” 小六委屈巴巴：“哥，我上班迟到，老板骂我。” 季琛把手里的文件签好字，递还给秘书，电话躺在一边，开着免提，小六闷闷不乐的声音就传进了钱秘书的耳朵里。 “……”老板什么时候又多个弟弟？说话怎么妖里妖气的？ 钱秘书跟着季琛几年，几乎是季琛被调到那他就跟着出差到哪，对季琛的家庭情况多少知道些，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就有些好奇。 季琛：“你老板不是昨天还开车送你吗？” 小六说话就没几次驴头对过马嘴：“哥，我想你了。” 钱秘书：“！！！！”这哪里是弟弟！分明是不知何从那冒出来的小妖精？！还是男的！！ 季琛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付他习惯了，神态自若的开口说：“奶奶今天出门没带便当，你一会热一热给她送过去，我把地址发给你。” 钱秘书：“……”还见过家长了？！！！！ 两人又聊几句。 小六：“好，哥，你晚上早点回来。” 季琛：“恩，晚上见。” 还……还同居……了…… 钱秘书魂游一样出了办公室，他跟了季琛快四年今天才知道季琛是gay，有个养在老家的小情儿，见过家长，定了终身的那种…… 恍惚觉得受了重大打击，难怪这些年那么多人对着季琛投怀送抱，他一个人都没收，除了有些洁癖，肯定还为了给小情儿守身。 小六在给季奶奶送饭的路上接到的大胡子电话。 “事成了。” 公交挤开得又慢，小六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问：“约那了？” 大胡子：“时间定在后两天，地点还在谈，西街不行东街也不愿意。扯皮呢。” “唔。” 大胡子又说：“你好好养精蓄锐，晚些代我去车队看一眼，有些流言蜚语影响不好。” “遵命。老大。” 大胡子笑骂一声：“你就凭吧，混小子。对了我还听说一事。” 小六：“什么事？” “东街的贷款办停了。”他说，“奇怪，我刚托了人去打听，就收到这消息，说是办理贷款的哪家银行老行长退休，换了哥新的。” 小六：“是不是很帅？” 大胡子：“你知道？” 小六接嘴：“不知道啊，走了个老家伙不得扶持一把新人吗？” “说真的，你到底什么时候退位啊？你多在位一天就是多当一天爷的绊脚石。” “就你？再混个十年八载吧。”大胡子挂断电话。 小六对着电话说：“追逐梦想的道路都是坎坷的。” 下集预告 小六又进局子了，原因是非法集会。呼啦啦的百十来号人，警察局都差点装不下。 季琛：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上下班。 第15章 上班 小六连着给季奶奶送了三天的午餐终于迎来了东西街几年才能遇上一回的的盛况。 约架。 地点已经确定，在西街往东不远公交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处，有一个快要废弃的篮球场，周围是一片拆迁地，住户早都搬走了，除了白天会有工人来上班，是个鸟不拉屎的地。 时间是凌晨两点，用以确保即便是他们把这地给闹翻了天也不会惊动这处的片警。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29章 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第一，比如拐小脚知道了这事的安排后，噗之以鼻。 “你们一群成年人，打架约在半夜两点？玩呢？” 并用自己的人头要挟小六：“除非我脑子进屎了，否则我是不会去的！” 其二就是太晚了，出入很不方便。 客卧的门被轻轻推开，小六攧手攧脚的出来，手脚轻柔的关上门，他往主卧看了两眼，门缝有灯光露出来，他想二哥不会刚加完班吧。 下了楼，出了胡同道，六巷外一辆摩托开着车灯在等他。 “一舟？”小六摆手示意不要安全帽。“你怎么来了？你爸呢？” 王一舟等他坐稳发动车子，说：“我跟我爸闹掰了，他说这么想混那以后就都随我。” 小六：“去可以，远远看着别搀和知道吗？” 王一舟又些不乐意，等了半天见小六一直不上车这才开口说：“好。” “恩。”小六长腿一跨在后座坐稳当，“和你爸闹什么？因为他要给找后妈的原因？” 王一舟：“为什么你也知道？” 小六砸吧砸吧嘴，夜晚的风大，吹在皮肤上凉飕飕的，“胡同道里有什么事能瞒得住的，多个人疼你不好吗？” 王一舟不说话，小六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你爸的事拖的挺久了，原想着瞒着你过高考的，你也别生气，没人能和你分家产。” 王一舟嘴角抽了抽，说：“您扶好了，前面的路不好走。” 等到了篮球场，双方的人来得都差不多了，西街坐镇西边，东街坐镇东边，路灯吱呀呀的照亮着篮球场，下面全是乌压压的一片人脑袋。 小六跳下车，突然觉得有些扯，像是一群未成年为了一个漂亮小姑娘，吆五喝六的想要揍一顿对方情敌。 “咳。”小六理了理自己白体恤衣领，周围的人分出一条道让他进去，小六还没说话，对面的的声音先传了过来，“道上的，怎么说！”是方麻子。 小六一听就乐了，“大傻逼！” 众人：“……”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没人说话，挤了上百人的篮球场的安静得呼吸可闻。就像再拍武打戏，双方对垒，形势紧张，只等着一个杯盏落地，拉开战幕。 “weilu weilu weilu” “……” “去你妈的！谁报警！” “条子来了？！” “啊啊啊啊啊！” 小六：“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两辆警车开进篮球场，后门砰的被撞开，一身制服的警察跳下来，步伐一致的列队两旁，举着电棍…… 最后下来的人，气场别与其他人，制服也掩不住的小肚腩，一看就是当官的。 小肚腩冷笑，摸摸下巴：“行啊，这么多人，车也装不下。” “所有人立正稍息，警察跑前后，犯罪分子跑中间，按高矮个站，警车负责开道断后，大家放心，凌晨两点车少，不会死人的。” 所有人心里打鼓，不知道领导要干什么。 “五公里拉练！” “谁要是中途逃跑……” “砰！”小肚腩摸出一把枪，朝天开了一枪。 所有人包括小六立马立正站好，乖乖跟着列队。 心想，真倒霉。 小肚腩：“枪子伺候！” 小六又进局子了，原因是非法集会。呼啦啦的百十来号人，警察局都差点装不下，所有人都在给家里人电话，让来人担保再准备罚款。 “喂。”拐小脚接了电话，背景声乱成一片，像是许多人在同时打电话还有嘻嘻哈哈的假笑声。拐小脚勉强听清楚小六说得什么，“喔，大胡子说嫌丢人，让你叫别人去担保。” 电话里一阵咆哮声传出来：“干！这局子不是他凑的吗？！糊弄爷……” 小六话还没完，那头不知是谁说了句什么气焰立马低了，“哎，没有没有，没有局……兄弟闹着玩……” 拐小脚：“……” 等那人走了，小六又开始吼：“你大爷！方牛蛙！离老子远点！臭傻逼，谁和你逢场作戏！？” 拐小脚：“……” 拐小脚面无表情的挂掉电话，等了一会那头的又打了过来。 小六：“拐小脚你不来担保爷，等着爷把你的银行卡账户密码告诉大胡子，上次西街筹资开公司……” “好的。”拐小脚打断他，“我这就给你联系人。” 小六美滋滋的挂断电话，挂断前还洋洋得意嘲笑了一番拐小脚：“跟爷斗？恩？” 半夜警察局闹腾的像是菜市场，小六一行认真的接受教育，聚众斗殴被他们稀里糊涂一通演成了两街聚会，篮球厮杀，更奇葩的是还真有人拿了篮球。 “警官，我们都是从小对接对户长大的，对！白天工作忙打家都没时间……上夜班……”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0章 小六嘟囔：“神经病。” 幸好也没真打，不然东街的关系再大也搞不定这事。 小六等得警察同志的口水都说干了，这才等来了担保他的人。 “胡小六！到你了！” “来了！”小六蹦蹦跳跳出去，在大厅脚下打滑一个趔趄，“二哥！！！” 季琛：“先去办手续。” 然后呢，小六后怕，季琛脸色太难看了，一会肯定收拾他。 出乎意料的是，直到东方泛白，两人回到六巷，季琛都没说他一句话，只是全程脸黑，看着吓人。 小六一路低调做人，回家也是乖乖洗澡换衣服，上床睡觉，直到早上七点被季琛摇醒，他看看时间，才七点，睡了不到两小时。 “哥……” 季琛：“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上下班。” 小六瞬间清醒，“啥？” 季琛把换的衣服往他床上一扔，“穿衣服洗漱，我去开车。” 小六立马屁滚尿流跑去卫生间，等穿戴完毕他才发现，这套衣服应该是季琛新买的，时髦的运动装，又合身又帅。 他下楼，又在玄关看到一双摆放整齐的运动鞋。 季琛在车旁边等小六，季奶奶已经在后座坐好。 季奶奶：“小六，新衣服合身吗？” 小六：“合身！帅不帅，奶奶？” “帅！半大的小伙子哪有不帅的？”季奶奶说，“跟着你哥，在公司正经工作，知道吗？” 小六答应，顾不上臭屁，打开门坐上副驾驶，“哥，我帅吗？” 季琛抽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先送季奶奶去上课，两人再去公司，小六以为季琛都是直接去银行的，没想到车停在了一栋写字楼下。 “哥，这是你上班的地方。” “恩。” 写字楼，窗明几净，来往的都是都是精英，就小六一身运动装已经是很正式的打扮了着看起来也和这楼格格不入，钱秘书迈着大步赶上来，季琛贴心的又给他按了次电梯。 “季总。早” 季琛颔首：“早。” 旁边还有一个人，小六笑眯眯的冲他挥手，自来熟得不行。 他一进电梯就发现了小六，一身名牌打扮得人模人样却匪里匪气的。 “你是谁？” 小六眨眨眼：“季总弟弟。” 钱秘书：“……” 季琛：“钱秘书，你带着小六转转公司，那个部门缺打杂的把他安排一下。” 钱秘书：“……是” 季琛又想了想：“端茶递水也行，看好他，别闯祸。” 老板的小情人到公司来了，怎么办？我该真的把他送去打杂，还是好吃好喝的伺候上，还是该给他个下马威…… 老板以前也没带人走过后门…… 两人一路参观各部门，季琛的公司真的打得不得了，但钱秘书的话太少了，一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个人在哪嘀嘀咕咕脸色比调色板还好看。 小六：“钱秘书？” 钱秘书惊魂未定：“啊？啊？” “那边是干什么的？”小六指着一群人，钱秘书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那是一群年轻人，带着一股子未脱的校园气息，紧张的在面试室外叽叽喳喳。 “来应聘的。”钱秘书灵机一动，“您要不要去试试？” 小六：“面试吗？” 钱秘书摇头，说：“当面试官。” 下集预告 钱秘书看着小六，脸色好比调色板，身边的哈哈大笑，他心里想坏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 钱秘书看着小六，脸色好比调色板，身边的哈哈大笑，他心里想坏菜了 第16章 六一番外 “小孩，想去游乐场玩吗？”季晨阳踢踢脚，胳肢窝下夹着一个篮球。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1章 “恩？”小六疑惑，他正在吃冰棍，水汪汪的大眼里像是有星星，仰头看着季晨阳。 小六：“干什么捏我脸！”小六扯出嘴巴里的冰棍，恼羞成怒冲着季晨阳喊。 “小孩就是好啊，圆滚滚的看着像皮球。”他撤回手，拍拍小孩的脑袋。 季晨阳：“问你话呢，小子。” 小六闷闷的说：“不去。” “我陪你也不去？” “切！”小六不屑：“谁乐意你陪啊。” 晨阳乐了：“哟，脾气还挺大？” “哼。” “那你们假期我不去接你了？” “不行！”小六急得跳脚：“你早就说好的！不能反悔！” 季琛得意：“看心情吧。你都不陪我去游乐场。” 小六沉默，面色纠结，季琛也不急着催他，就是逗逗小孩，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小学生的六一总是丰富多彩的，学校要求每个班的小朋友都要在老师的带领下上台表演节目，这一天小朋友们个个打扮得花花绿绿，有的是唱小曲，有的是跳大象舞，还有的是表演小话剧。 季晨阳走过来，身边小孩家长远远见着他抱着孩子就退避三舍，吸睛得很，小六一眼就看见他了。 小六扭捏，他也不知道季琛会不会喜欢他今天的表演，他琢磨着打招呼，还没开口季晨阳先笑喷了。 “哈哈哈哈。”季晨阳大笑，“你们老师真有才，你这是什么造型啊？” 小六臊得满脸通红，揪着菠萝裙下摆小声说：“菠，菠萝公主。” “哈哈哈，是我眼拙，弄了半天还有反串？” 小六愤愤抬头，恨不得用小拳拳锤死季晨阳，别人家的家长都是抓紧时间拍照，只有他见缝插针的嘲笑自家小娃。 “讨厌！” 季晨阳：“唷，小姑娘真讨厌~” “……” 小孩的表演本没什么惊艳的地方，但孩童热情洋溢，勃勃的生机加上家长们的起哄声差点掀翻整个操场。 “宝贝，加油！” “宝贝！妈妈爱你！” “女儿~” 小六挨着季琛在候场区等着上台表演，屁股下是小小的塑料板凳，身边站着或坐着不少给自己孩子加油的家长，情绪激动，又蹦又跳硬生生的把一大一小两人给挤到角落里。 小六的小腿紧紧挨着晨阳的脚，两只小手憋屈的搭在双膝上，小脸皱成了包子，季晨阳亦是如是。长手长脚被束缚曲起，同样没了好脸色。 季琛：“疯了。” 小六正儿八经点点头，附和晨阳：“太露骨了。” 晨阳：“啥？” 小六仰头看他，严肃的对季晨阳说：“他们叫的，你一会不准这样。” 季晨阳破功：“噗！”心想，这可不是他干得事。 他又说：“你词汇还挺丰富的。” 主持人：“感谢三年级二班的小朋友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 主持人报幕，下个节目就是小六班级的表演，他起身，拘谨的整理有些皱的裙子。 季晨阳：“要去准备了？” “恩。” “加油，小姑娘，今天很漂亮。”季晨阳替他理了理黄色的小裙子和绿色的假发，没忍住问：“你们老师怎么想的，全班小朋友都是绿头发？” 小六：“不是，男孩的是绿帽子，我演女孩。” 季晨阳：“啧，真可怜。” “快去吧。” “接下来，有请，三年三班的同学为我们带来节目，舞台剧——菠萝爱上香瓜。” 全场有两秒的静默，紧接着是两班的小朋友依次上场，旁白作简要的介绍，故事讲述了围绕菠萝公主和香瓜王子缠绵悱恻爱情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季晨阳摸摸下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掌声稀稀拉拉的响起接着是呼啦啦如潮水，盖过主持人的旁白， 台上的小六水嫩青葱，不过八岁的年纪，漂亮得人心坎都软了。 十三街的大家长宝贝胡小六，泰半的公公爷爷和住户都来给他喝彩助威。季晨阳在舞台侧面看见了台下的季奶奶，讪讪的摊手，走过去跟西街的站在一起。 季奶奶：“冀城中校今天也放假？” 季晨阳面不改色：“表演开始了，奶奶。” 旁白：“菠萝公主离开了家，告诉看守王宫的菠萝护卫……”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2章 小六大义凛然：“菠萝护卫，请你转告我的父亲，我要追求爱情！” 旁白：这个时候菠萝是女追了出来……菠萝侍卫……菠萝…… 季晨阳表情麻木的看着一众菠萝纠缠三分钟，故事高潮终于迎来，香瓜王子从天而降…… 三班的一个小男孩披着一身绿，爬上一张塑料板凳再从上面跳下来，期间煞有介事的一撩披风，口喊：“放下我的公主！” 季晨阳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的抽抽嘴角。 旁白：“菠萝大王痛哭流涕的说出了菠萝公主和香瓜王子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因为你们是水果和蔬菜，不能在一起啊！” 全场哗然。 故事在几分钟后落下帷幕，全局毫无尿点，除了一干妈妈粉扬言要把小六娶回家给儿子当媳妇或者孙媳妇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散场后，季晨阳破例得道季奶奶许可带着小六去城里游乐场玩。 路上。 季晨阳：“这故事你们老师编得？” 小六：“是啊。” “他到底怎么想的？” 小六义正言辞：“老师说了，节目想要吸睛，必须要有独特的亮点，还不能脱离群众最重要的还需要有教育意义。” “什么教育意义？” “不能早恋！” “……”季琛说：“你们老师是十八线写手？” 小六顿顿，移开冰棍，问：“什么是十八线？” “没啥。” 游乐场人更多，全是因为儿童节放半天假的小崽子们。 季晨阳牵着小六，“我买票，别乱跑。” 小六有些抗拒这种场合，使了劲想要把手抽出来，未果，对季晨阳说：“我不想玩！” 季晨阳：“可真稀奇，还有小孩不喜欢游乐场的？碰碰车想玩吗？” “不想！” —— “阳阳哥！撞他！”碰碰车池里全是一手拿枪，一手掌方向盘的小崽子，大家公平公正厮杀，家长全在外围观看喝彩，唯独季晨阳画风清奇，他给小六当司机，小六负责射击。追着全车池的小孩虐。 “哇哇哇！” 季晨阳：“海盗船玩吗？” 小六口是心非：“不玩！” 几分钟后，小六双颊坨红，随着海盗船上下摇晃，软软的发丝也跟着上下起伏，周围尖叫声不断，只有小六抿着嘴一言不发，双眼亮晶晶。 “摩天轮坐吗？” 小六握着小拳划拉声音细软：“才不要！我已经受够你了！” “旋转木马？” 小六叉腰：“哼！不要！” “大摆锤” 他小手一挥，昂首拒绝季晨阳。 ………… 日落西山，小六的菠萝裙早被里外浸透，季琛给他擦汗，嘲笑：“小姐脾气发完了吗？” 小六：“……” 晨阳：“节日快乐。小宝贝。” 小六吸吸鼻子，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砸在季晨阳手上：“谢谢你。” “没关系。”季晨阳说，“不就是缺个爸妈，把我的匀给你。” 第17章 面试官 小六当然感兴趣了，他可从来没想过给别人面试啊，就连拐小脚的店来了新鸭|子他没机会当回面试官什么的，立即跃跃欲试起来。 他磨拳搓掌，问：“钱秘书，我需要去换身衣服吗？” 钱秘书顿时有些后悔了，“不不不，您就，就，在主考官旁边，跟着问两个问题就行……”不用太认真…… “这些都是通过初试剩下的比较的优秀的人，总共二十人，我们准备选出两名留作季总的临时助理，其余的要是还有足够优异的面试者，我们会选择留作其他岗位。” 小六：“我懂！” 你不懂……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3章 面试开始时，钱秘书带着小六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去，一手拿着文件，一手给小六开门，赚足了眼球。 面试者们心里打鼓，猜想这人会不会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准备半路截胡的？ 面前的门关上又合上，等了半天才见它又缓缓打开，“第一位面试者，请进。” 第一位面试者长得……长得很有特色，以至于小六抬头一看话就卡在了喉咙眼，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钱秘书戳戳小六：“那个，少爷？” 小六回神：“嘶，叫谁少爷，怎么说话呢？”在西街凡是被统一称之为少爷的，都是拐小脚店里的小鸭|子，钱秘书不懂规矩小六也忘了他不是本地人，身边传来轻笑声，是一起面试的考官。 钱秘书恍然自己像犯了大错，想了会也没想出自己是那句话冒犯了这位大爷，战战兢兢：“那我……怎么称呼您……” “六爷！” 与此同时面试者准备的个人式简历，也被挨个分发到面试考官的身前。 钱秘书吞吞口水，心觉这胡小六看起来粉粉嫩，一句六爷总是有些羞于启齿？这是个什么理？！“六，六爷……面试了。” “恩。”小六严肃的点头，像模像样翻开眼前人的简历，“噗！” 钱秘书好奇，也翻开一看，“噗！”简历上附的照片，高鼻浓眉一头乌黑亮丽的浓发，妥妥的少年英姿，与面前这个人大相径庭。 大厅中央的面试者可能也觉得自己简历有异样，涨红脸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脑袋。 小六艰难开口，示意身边的主考官三说话，人事部部长，青姐。其中还有两位其他部门的部长一起前来面试这批面试者。加上空降而来的小六和钱秘书一共五人。 青姐年纪大，见过世面，就连眼前这人包括门外那一批，都是由她手下初选选□□的，是以面对这些人，她见怪不怪。 “您好，吴先生。” 面试者吴先生窘迫的开口，“五位考官好。” 青姐颔首：“请问，这简历上的照片是您本人吗？” 武大狼一般模样的吴先生开口，“当然是我本人！”理直气壮之涉及容貌问题的问题的都不是问题，仿佛质疑他p图的考官是恶人。武大狼颇有拍案而起的气势。 青姐：“您别生气，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而且我们看过您的笔试成绩，十分优异，并且了解到您是名校毕业……” 武大狼的面色缓和不少，以至于他二十来岁就谢顶的头皮也没那么亮眼了，至少可以接受。 “是的。” 面试的前半截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小六插不上话直听得犯困，直到话题聊到双方都关心的工资问题，才来了些劲。 考官四开口发问：“那么我们想问问，您对工资的期待值是多少呢？” 武大狼说了个天文数字，小六发呆回神，像是没听清再问了一遍。武大狼吞咽口水，不知为何他对面前这个少年总有些犯怵。“年薪八十……” 小六抬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 “万……” “喔。”小六冷漠，说：“下一位。” “什，什么，意思？”武大狼方张，“面试还没完呢？” 钱秘，“吴先生，请您先回去，您的基本资料我们已经做过详细了解了，录取情况会在三到五个工作日给予你答复。” “奇的你，临时助理还想开八十万？”小六吐槽，伸手捡过桌上的笔，在指尖来回转动又按捺不住的说：“爷，这辈子连十万块都没见过！”他二郎腿翘得高高的，面试还不足半小时就原形毕露。 身旁的青姐留了个神，其余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只有钱秘书讪讪发笑，在下一个面试者进来前劝小六端正了坐姿。 青姐：“单小姐，您好。” “面试官好。” 小六翻翻简历，发现还是面前这个小姑娘靠谱，说话态度谦逊不卑不亢，很得人喜欢。唔，学历也高，长相也好，声音好听，证件照也没修图。 青姐：“谢谢您，单小姐，您的录取情况会在三到五个工作日通知您，请随时保持通讯畅通。” 小六眼看着小美人被三两下打发走，有些好奇，问：“这姑娘不错啊，这么就聊完了？” 青姐：“……是这样的，季总刚发来消息说，不要女助理。” 小六欣慰兼带着有些洋洋得意，点点头说道：“求生欲很强。” “……” 几人面带疑惑的看着小六。 钱秘书汗颜，眼下两条宽面泪，赶紧出来搅混水：“下，下一位！” 面试有条不紊的进行的，小六在后半场完全没了兴致，仰着头在座椅上打鼻涕泡，直到被扭扭捏捏熟悉的声音叫醒，小六手掌胡噜过下巴，擦掉口水条件反射的看向大厅中央那个颤颤巍巍的小身板。 “买保险来的？” 西装裤的小胳膊小腿无意识的晒了两下，钱秘书见他被吓得可怜，示意他坐回凳子上。 小六纳闷：“我怎么就没见像你这样胆小的人啊？爷还会吃了你？咱两今天非得说道说道弄个明白。” 西装裤两手把紧了自己的公文包，飞快瞅了一眼小六说：“不，不是。” 青姐：“咳。” 小六：“哎，你别说，你这胆小的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 “……”其余人都跟不上的小六的反射神经，包括西装裤本人也想不明白，上一秒还想着找他算明白帐的人，下一秒为啥又夸上了。 小六：“看着怪可怜的，可怜巴巴，看着爷心都软了。”小六惯爱撩人，西街的姑娘少爷没那个不喜欢他，不论是正经起来挺像那么回事，还是傻帽起来无人能敌，那个属性不得迷倒一大片啊，更何况他刻意撩人的时候，那眼神不自觉的就邪魅起来。 他心里想着这话，可能是入了神没想到就给说了出来，身体还自动补齐了眼神动作。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4章 “……” 在场的考官无意识的被小六的电眼给闪了下，脑袋都空了。 某某集团面试团，公然调|情面试者，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哈哈哈。”小六出声，“脑袋抽了，以为是在西街，对不住对不住，继续继续。” 面试艰难的进行，前情略过不谈，也不知这小子是被小六吓着了还是什么，整场面试言语动作，支吾拘谨不说，还有…… 青姐抖抖手里的简历，“安山东，这是你的简历？” 西装裤抖得更欢实了，他深呼吸几下才回答：“是。” 小六也是这才知道眼前人的名字，说实在的这父母取名时是多贪利落，就选个地名跟假名似的。小六拿起桌上的简历饶有兴味的举着看。 青姐：“但我看着不像。” 小六侧目：“恩？” 西装裤低着头没说话。 青姐：“你的简历很完美，但是就是太……” “你上面写的是，名校毕业，曾经担任过学生会重要干部及干事，参加比赛拿过许多奖项，你的学习生涯一定过得非常充实，能有这样的境遇，我想和你目前的表现来看，是不对等的。” 氛围严肃起来，几乎所有面试官都已经怀疑上，面前的安山东一定是伪造了□□，通过特殊手段过了笔试，来到二轮面试。 果然，青姐继续说：“我们欢迎每个有真才实学的学子来公司就业，包括不管是薪资，工作经历上我们也并没有做出什么硬性条件，只是基于工作的复杂程度，笔试的试卷才会相对困难，即便是笔试面试都过了，工作中也会暴露出许多短板。” “所以您，完全没必要伪造这么一封简历，比起其他做个诚实的人更加可贵，谢谢，您请回吧。” “是。”西装裤直了直身子，艰难开口，“□□不是伪造的，笔试也是我自己考的……” 青姐笑面虎发话：“那也不行。” 面试过去一半，安山东自然的没能通过，整场下来也没几个人能入眼，小六起身拍拍屁股没了兴致，钱秘书赶紧跟上。 剩下的工作是面试团的，看季琛的意思他今天多半只用负责溜溜小少爷……下半场的面试与他们无关了。 小六上了厕所出来，已经是快要午饭的时候，季琛助理的面试还没结束，他接过钱秘书手里的帕子擦手，自然得天生就该是个少爷样。 面试室外有喧哗声，中场休息的时间的是供面试团放松放松的腿脚身心的时候，室内无人，一群年轻好胜的胆子就肥了。 “早说了你是不可能进这家公司的，屁颠屁颠追过来结果呢？唷，可怜巴巴的做给谁看，还是不是男人了？” 人群中被嘲笑的人，不是那西装裤还是谁，被个女人拦着讥讽，白脸通红，低眉顺眼畏畏缩缩，真是活该被人当软柿子捏。 小六面色不善，心想西街的住户还轮不到别人教训，保护费也不是白收的。 小六把手帕扔还给钱秘书，大踏步想着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年轻人走去。 钱秘书跟了上去，看着小六脸色好比调色板，身边的人哈哈大笑，他心里想坏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 季琛：想英雄救美？ 小六活动活动眼珠子，问拐小脚，你知道怎么追男人吗？ 求收求评么么哒，晚点还有一更， 第18章 修，看过的小天使建议再点一遍喔~ “小六。” 季琛手里捏着电话大踏步走过来，他刚刚收到一条消息，说，“给你找的配锁师傅到了，他今天有空上门，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 就这样，原本计划着和季琛同吃同睡，一同上下班的小六美梦破灭，气鼓鼓的又回了西街。 修锁师傅半白的年纪，现在能处理这种上了年纪，带着冀城特色的古门的师傅已经很少了，所以这才一拖拖了几天。 “师傅，这钥匙您能再给我配一把吗？” 鬓角霜白的老人家摆摆手示意小六别说话赶紧撬门，小六嘟囔：“到底谁是工人啊？” 老师傅大笑：“混小子，要尊老爱幼，你师父我这大把年纪来跑你这单生意不容易了。别废话，手脚轻些别伤了木料。” 过了会，老头子的烟枪杵敲在他手上：“用力啊！挑花呐，像你这样要做到什么时候？” 小六磨磨牙，深觉再不能不忍了，回头就跟人呛了回去：“死老头子！爷看着你年纪大才给你好脸子，你不要……啊！” “干活！” 木头门的铜锁被温柔的暴力撬开，银锁摊在小六掌里，开锁的师傅接过细细看了看，只见那锁上附着一层錾花，花样复杂好看，值价的也就是这面上的錾花工艺，这艺术是老工艺由此才能断定这是把古锁。 小六也好奇的跟着看，这银锁锈迹斑斑的没琢磨出名堂，只发现几日不见阳光的三层小楼灰积了一层。 “嘶，这么脏？”小六叫苦，掉头就不想再住这屋子。 开锁的师傅嘲他懒，摸摸门框，“小伙子你这门锁有些年头了，就是全身家当都抵不上这张门啊。” 小六：“喔，您说这？” 小六指指这雕花门栏，说：“以前也有人说过这锁是古董，但我不懂，你见过世面都这样说，那以后家里揭不开锅了，我就去当锁。” “……钥匙呢？”老师傅有些不死心的问。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5章 小六痛心疾首：“下落不明。” “……” 开锁师傅饱了眼福功成身退，既不包撬还不包修，临走时他说：“你这门也是块好料，好容易取了锁没伤到木料，就这样吧，别折腾了，出门和夜里拿根绳系系，偷不会惦记你的！” 小六：“……” —— 小六的这一天过得十分沮丧，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没见到半点起色，原以为能和季琛多谢时间培养感情，准备在公司好好表现，好家伙忙活半天没一点进展，今天在公司里季哥哥看他的眼神都扭曲了，小六抓抓脑袋，带着口罩打扫自个的狗窝。 琢磨着过两天招待季奶奶和季哥哥来吃饭。 “六。”是拐小脚。 小六探头见着是拐小脚来了，闷闷的应了声，拐小脚进屋就开始卷袖子，他身后还带着两人是特意来给小六扫屋子的阿姨，问：“六啊，你收拾多久了？” 小六：“个把小时吧。” “……个把小时都在擦这门？” “嗷。” 多几个人好歹多几个劳动力，小六见家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洁净起来，小六心情见好就多了闲心跟拐小脚唠嗑，把这两天和季琛相处之下种种，事无巨细娓娓道来说给拐小脚听。 两人一人一支口罩，一人一把刷子，守着大门较劲。 拐小脚哗啦从桶里掀起一泼水浇在门上，说：“你可真逗，还学人家小姑娘，学得会吗？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不说最讨厌娘娘腔做派，脸疼吗？六爷。” 小六没心思跟他嘴炮，心心念念记挂的都是季琛，活了快二十年，好容易见着个喜欢的却不会追，眼瞧见要跟爱情擦肩而过，急病乱投医现下居然慌不择路居然跟拐小脚取经来了。 就这么叨叨大半天，屋子里外打扫的洁净如新，拐小脚掏出了自个的御用算盘，啪啪在那算保洁费，一分一厘的精打细算，忙得没空搭理小六，惹烦了只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小六：“什么意思？” 拐小脚是谁，鸭店老板啊，搁古代要叫龟公。 拐小脚：“回头给你捎两碟片，包学包会，保洁费两千六百八十五，交了吧。” “好嘞！”小六耿直的交了天价保洁费，各自打道回府。 小六回屋找了绳给系门上，勉强能看，天色还早，他上楼准备等着拐小脚传授秘籍，走到一半发现似乎有那点不对。掏出手机就给人发了消息去。 “拐小脚，你不会把你那些片子发给我看吧？” 拐小脚消息回的也快，小六点开，“废话吗不是，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先把握住他的身体，再掌握他的心，我店里的少爷们都是靠着这些不传绝学抓牢金主心的。” 小六半信半疑，这时拐小脚的第二条消息传来：“小六，信我，得永生。” 第三条：“手误，是得季哥哥。” 小六眼皮一跳，他信了…… 季琛回的晚，在弄堂口停了车，下来的时候副驾驶还跟了人。 安山东低眉顺眼跟着下车，手脚轻柔的关上门，低着脑袋跟在季琛身后。他的租屋在弄堂深处，季琛先到屋门口，眼看着分路了，唯唯诺诺开了口：“季，季总。” 季琛回头：“恩？” 安山东：“今天，谢谢您。” 季琛颔首说：“不用谢我。”转身上了楼，等到进了屋松了松领带，这才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今天在公司里那个混小子，被他半路截胡没能耍出风头的憋屈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好笑。季琛推开二楼书房的落地窗，窗里窗外像极了两个世界，这二楼装修还是早些时候季奶奶找的人给他装修的，就是想着他什么回来能住的舒服些。 季琛眉目舒展了些，这西街闭塞久了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是人跟不上进展难免养出一窝子匪人，好处就是外面的时代过得快，回了这反倒能觉出生活的慢节奏。 推开窗，弄堂里扑面而来的年代感，熏得人仿佛掉进了几十年前的时空里。 季琛凝神这才想起，小六呢？ 对门的锁今天应该已经修好了，但屋里漆黑一片，胡小六不在家？又出去胡闹了？ 混子的大家长可一点也不好做，季琛揉揉眉心，进屋洗澡去了。 小六这时候野到哪去了？季琛这回可算冤枉他了。 “六爷。” “嘘！”小六躬身，示意来人轻些，他们现在呆得地是东街货车停车的地方，也是货物集散中心，还是冀城其中一个快递分拣点。 小六带着人鬼鬼祟祟来“刺探军情”，跑货车的车队大都认识，他们一旦被发现全是突兀的生面孔，不出事才怪了。 几个人鬼祟的隔着一辆大卡车偷听，车头那边的人倚着车身，胡吹海侃，“啧，咱们这车货今晚到底还能不能准时的发车了，这都几点了上家的还没到。” 又有人说：“急什么，不来更好，今天休息活留着明儿换班的人做呗。” “你懂个屁！没活就没钱！再晚都要等着这批货到，不能老子守了大半夜便宜了其他人！” “哎，哎，大哥说的是，说的是。” 几人聊天聊出了火气，其他的人赶紧岔开话题，谈起了东街姑娘少爷们。 “兄弟几个别说这气人的话，咱们说点别的，前儿东街开业你们去了没？” 开业？小六听到东街两字就会条件反射，又听说有新店开张，不会是那家玩假枪的吧？ 小六赶紧把耳朵贴了上去。身后跟着的马仔见状也学小六把脑袋贴在卡车边，一颗颗黑脑袋垒起了，全都皱着眉聚精会神的偷听。 “东街？那家店啊？” 小六一行凝神。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6章 有个粗壮的声音邪气说道：“嘿，不就是家鸭店？店家下了血本，请了好些有本事的少爷，说是开业大酬宾……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话题当即被扯到姑娘少爷上去，越聊越出格，越说越露骨。小六甚至听到身后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小六：“……” 小六屈身弯腰，示意撤退，几人躬身退出了停车处，停车处就是个大空地，周围有片绿化地。 小六把人招呼到一起，几人围成一个圈。 “东街这些人，这几天拉了多少趟货？” “六爷，都记在这本上了。” 小六接过一个巴掌大的劣质小本子，接着路灯粗粗看了看。 “时间也记在上面了，但车里的货，摸不透。” “行，我知道了，这本子我拿走了，你们盯梢的也注意休息。”小六点头，起身要离开，想了想又说：“方麻子有没有来过？” “还没看到过。” 小六：“这样，再派两个兄弟去分拣快递，注意下，东街的货都是那些公司的。” “是。”几个人应了。 “好好干。”小六起身，拍了拍三人肩膀，“你们这几天的少的工钱回头会打到你们账上，事办好了还有好处。” “仔细点，被发现也别急，找拐小脚他会解决这事。” “爷慢走。” 小六颔首转身钻进一辆大奔走了。 刚上车，裤衩里的电话就传来了震动声，小六掏出手机，电话小屏幕上——季琛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收求评嗷~ 第19章 醉酒 小六看见来电显示的第一反应是接，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二哥！” 季琛：“恩，你在上班？” “啊，”小六抓抓耳朵，季琛的声音低沉有磁性，隔着电话传来莫名让耳朵瘙|痒，小六耳热想了想回答季琛，“恩，在上班呢。” 季琛顿了顿，说：“你很喜欢这份工作？” “还行吧……”小六有些心虚，季琛早上才对他说了，以后跟着他上下班，结果还没一天他就反悔了，总不能跟季琛说，他是西街交椅平时忙起来，也不能天天兼顾着去季琛的公司。 “哥，你放心我这工作是倒班的也不用天天去，但是，重点是去你的公司，我也什么不会啊。”小六说道，其实这也是其中的理由之一，他做不来天天需要穿西装打领带的工作，写字楼更加比不上在西街自由顺心。 季琛：“我给你报了个班。” 小六脑袋一懵，“什么班？” “驾校。” “……” —— 店里灯火闪烁，音乐响得震天，酒色气铺面而来。一个稍显清净的吧台角落拐小脚撑着下巴，右手闲着在算盘上随意扫来扫去，“喔。” 小六一把夺过他手下的算盘，不满说道：“你这狗头军师能不能专心点，你说怎么办？” “学车怎么了？学个车还能吓死你六爷？”拐小脚嘲笑他，拖过大奶瓶又给小六满上。 “不是怕学车，是怕我季哥哥，他这两天一套一套的可劲造，是不是想劝我弃暗投明啊。”拐小脚还没来得及接话，又听小六几下呸呸呸，“我这嘴，什么叫弃暗投明？季哥哥是不是看不起我的职业啊？” 拐小脚：“我……” “怎么又给我喝奶了？咱们能换成酒吗？我六爷天天搁你这鸭店喝奶，像什么话！” “……” 小六噼里啪啦倒豆子：“叫你打听的飙车党的消息怎么没个动静，是你飘了还是我六爷拿不动刀了？” “嘶。”小六双手捧过奶杯，圈在自己身前，语气不满的对拐小脚说：“你倒是说句话啊！” “……” “对了。”小六喝了口奶，往拐小脚凑近了些，说：“你店里最近是不是不景气了？” 拐小脚抬头，有些忧心忡忡的说：“是有点，少爷们最近闹小脾气。” 小六揶揄：“那可不，东街也开了家鸭店，你可仔细点被抢了生意啊，要说以前这一片店里请少爷的只有你这，现在不是了，现在的人对同性恋看得比以前开了，这竞争就有了。” 拐小脚点头，又想起自己店里的前两天不守规矩的少爷，像是猜到了什么。 “是该整顿整顿规矩了。”拐小脚凝眉。 小六凑过来：“别说，你这龟公当得还挺那么回事，又娘又有气派，不是老鸨胜似老鸨。” 拐小脚作势要揍被小六躲过，拐小脚说：“等忙过这阵再说吧，你今天去东街货车库打探到什么了？” 小六岷口牛奶，掏出了怀里那破本子。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7章 拐小脚接过接着霓虹灯光随意翻了翻，“东街最近行情看涨，连货车班子都发达了。” 小六应了声，那本子上密密麻麻抄着的正是东街近几日的拉货情况，生意红火得很，“西街是不景气了。” 拐小脚把本子递还给他，说：“不景气你还想着当老大？” 小六接过把本子踹进怀里说：“再不景气也是生我养我的地，西街住的人都没几个有文化的，丢了货班子拿什么养家糊口。” 拐小脚说：“听说要拆迁了。” 小六摆摆手：“那点钱，也不能坐吃山空的。” “你倒是想的长远，自己有没有什么打算。” 小六握着杯子的紧了又紧，半响才扭扭捏捏跟拐小脚说：“称霸西街，抱得美人归。快活似神仙？” “噗！” 小六回六巷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和拐小脚畅聊了大半夜，后边还喝了些小酒，到楼下的时候脚步就有些虚浮，一推门，推不开？ “哐哐哐！” 季奶奶年纪大睡眠浅，被哐哐的敲门声惊醒，开灯从猫眼一看。 “小六？” “隔~”小六打了个酒隔，见着路灯开了，冲着门里喊：“奶奶晚上好，吃早饭呢。” “哟，喝大了。”季奶奶忙去开门，身后季琛也下来了。“扶上去吧，小心点，家里还有醒酒药我去拿点。” 季琛：“奶奶，楼上有，去睡吧，别忙活了。” 季奶奶应了，季琛应付这种事熟能生巧，大晚上兴师动众也不好，“哎。”季奶奶叹气，她是真心把小六当亲孙子看待，可是小孩看着乖顺偏偏骨子里有股韧劲，怎么劝也不行，季奶奶就指望季琛能把小六往正道上引。 小六当然没醉，他被季琛搂着腰的时候大半边身子都软了，他倾身过去，软软的冲着季琛下巴吐气，“哥。” 季琛偏头，不满意他一身酒气，皱眉：“醒了？” 小六呲笑，半真半假的说：“醉着呢。” 季琛把人放在床上，小六眯着眼，胸膛上下起伏，季琛穿着睡袍鲜少的在他面前袒露出一片胸膛，酒精的作用让他双眼迷蒙，眼前的季琛就像被渡了层光似的，晚上他也没再戴眼镜，双眼犀利刺骨，像是要把人看穿。 季琛又去洗了澡，他不喜欢酒气，出来的时候见着小六抱着抱枕撒癔症，才去找了药出来。 “把药吃了。” 小六吃了药又冲着季琛撒娇，“哥，我动不了，想洗澡。” 季琛关掉客厅的灯，进房间前对小六说：“地址发你手机上了，明天记得去学校报到。”临关门，他又说：“一身酒气就别去床上睡了，明天把沙发套洗了。” 房门嘎达关上，小六起身扶着沙发抹了把脸，都说酒壮怂人胆，这么没用呢，他看看季琛的房门，挫败的躺到沙发上，“拐小脚个狗头军师，真没用。” 不过也好，他暗自庆幸，季哥哥也没赶他走，他脸皮厚自然是能在季家赖几天就赖几天的，季琛早上起床的时候看的又是这篇光景，客厅的沙发的柔软，上面的小六大半个身体都陷了下去，软趴趴正面朝下像张煎饼摊在沙发上，屁股蛋子露出来一大半，衣服裤子也被睡得皱巴巴。 他紧了紧领结，并没有多看一眼，在玄关换了鞋就去上班了。 小六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季家三层的小楼早就没人了，小六睡得迷糊去厕所洗漱，自给自足的吃了午饭，依旧是在哑巴家买的包子，又讹了杂铺家的一双拖鞋，回了季家，他没忘季琛说让他洗沙发套的事，扯下来往洗衣机一扔，就撒欢似的往季琛主卧去了。 “没锁！” “太好了！” 季琛的房间简单整洁，连被褥都是单色，禁欲气息铺面而来，小六好奇死了那张扬肆意的人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性格的，在季琛房里翻翻找找，什么有用的东西的东西都没找到，垃圾兜里连张多余的纸巾都没有。 他又打着胆子去翻季琛衣柜，衣柜里从头到尾一溜的西装，小六差点分不清那件是那件，衣柜下是抽屉，这个地方一般是家里人放内衣裤的地方，他咽咽口水，刚想抽开，就被突然作响的手机下了个惊慌失措。 是季琛。 “……喂” 季琛的声音清冷磁性，隔着电话小六都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他即使见过再多声色场，活了快二十年，其实也还是个不谙□□的少男。 “你在干什么。”季琛的声音传出画筒，带着些什么笃定。 小六满脸通红：“……” 第20章 转折篇，季哥哥的戏份后面就多了 下一句，季琛无波无澜的话又从电话里传出来，“上午我帮你请过假了，下午要去学校报到，知道吗？” 小六长吁一口气，暗叹自己疑心生暗鬼。 “知道了。”他挂断电话，伸向抽屉的手颤颤巍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突然他的左手狠狠抽打在右手上，小六骂道：“变态！” 他起身有些不甘的退出房间，“没事。”小六嘟囔，关上门：“来日方长。” —— 刚过晌午，小六顶着烈日去驾校上课，驾校旁边就是冀城职校，下了公交一路走来全是职校十几岁上下的小鲜肉，小六拿着在季奶奶家找出的超市赠送的小圆扇，一路走一路扇，见着路边的卖冰棍的也会买上一根。 他长相出众，引得放学的小姑娘们驻足偷看，小六舔舔冰棍，心想季琛怎么就对他没意思呢，你要说他疏远你，也没有，该有的礼数他比谁都周到，不对，小六挥挥扇，季哥简直是体贴入微，一个男人会给你洗衣服、上药、筹备早午饭、关心你的生活事业，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他想不出来。 驾校也到了，驾校简单，就是在绿草坪中间修了许多七拐八拐的水泥马路，再搭上两个简易的棚子，这一片以前是座靠职校的小山丘，后来小山被推掉简单修缮后，就有了这冀城驾校，红幅高高挂，中间是冀城驾校几个大字，就跟着驾校其中的师傅一个德行。 小六摆着扇子走进去，新来的总要先找人报道不是？ “……”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8章 小六呼呼扇，饶有兴味的看着老陈兄在一干子弟面前胡吹海侃。 “这是挂挡，这是刹车，踩离合器的时候要踩到底……” 小六一边听一边点头，像是在附和车里驾驶座上的中年人摆出一副乖乖样，他人高站在一堆一米六到一米七间的小学员身后，没多久前面的人发现了他，频频回头张望。 老陈终于讲不下去，他开门下车。 搓搓脸，恶声恶气冲着小六咋呼： “你来干什么？” 小六：“学车啊。” “我哥叫我来的~”洋洋得意，大有不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 果然，老陈黑脸一沉，“冀城驾校不止我这家！” 小六：“我哥就给我报的这家啊。” “你过来！” 老陈是个皮肤黝黑留着板寸，身强体壮，吼一吼小学员们都能抖三抖的威猛男人，他和小六颇有些渊源，还是些不大好的渊源。 蓝色的塑料敞篷下空气更加闷热，老陈一把端过脸大的塑料水壶，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几口灌下。 小六试了试木头凳子，觉得滚烫没有坐。 老陈：“怎么，鄙舍还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小六歪头：“还好，还好。” “……”老陈呼口气，他不想和胡小六瞎扯，想了想开口说：“钱我退你，你换个学校。” “那可不行。”小六想也不想就拒绝。 “你！” “不过，咱两也可以打个商量。” 男人爱车，小六不爱，男人聊色，小六不聊，尽管他日日夜夜的骚气冲天，招蜂引蝶不断，但其实他是个洁身自好的小基佬，问题也就出在这，连拐小脚都不知道的前因后果，任谁听了都会感觉狗血淋头。 小六的要求的很简单，他不爱车，对学车也没兴趣，只让老陈帮忙瞒着季琛，他就不会来这，当然偶尔还是会来点个到，装装样子，免得事情败露。 “你家长？还是监护人？” “我爱人。” “……” 老陈咳了咳，清清嗓子，说：“陈家都是老实人，骗客户，做不到。” “行！”小六摸出手机，“我给小陈打个电话。” “……” 老陈有个儿子，简称之为小陈，三年前小六也来学过一回车，教他的正巧是小陈，小六那时候比现在还嫩，肤白貌美小姑娘赶马都撵不上，小陈同志肤色像他爸，黝黑木讷，忠厚老实，见着小六就跟见着了大娘娘一样拘谨。渐渐的深陷于小六一身皮肉无法自拔，不小心就弯了…… 然后他告白，小六这事见得多，自然是拒绝的，但是他的行为却是可圈可点，他在西街瞎玩惯了，向来不知道要和被拒绝的爱慕者保持距离，定时定点来学车，谁不点就点小陈，撩人还不自知。 没曾想，出事了。 他不知道小陈跟他爹妈出柜，言明爱上胡小六，陈家父母都是老实人，搬砖出身，后来成为了迁二代，有点资本才开了驾校，更别说老陈这个钢铁直男自然见不得这种腌臜事，儿子被揍得胃出血，小六来上课，他本就有些桀骜，加上他儿子的事，不必说有多不受老陈待见。 因这事小六学车之余就被老陈下过不少绊子，穿过不少小鞋，还都不知道原因，终于有天气不过，和老陈干了一架，两人一起横着进了医院，这下可好，刚出院的小陈以为小六为他而战，天天伺候了老爹还要对小六嘘寒问暖，这就又成了老陈怒气的点火索。 两人都是硬脾气，在医院又干架，伤好了坏，坏了好，医院整整躺了两小月。 谁能想，出大事了，小陈要跳井？！ 小陈同志自觉夹在亲情和爱情间左右为难，脑补了一出爱而不得狗血九点档大戏，事情沸沸扬扬传遍了城北，还上了新闻，小六了解前因后果赶紧搬了医院，老陈了解前因后果后赶紧把儿子送医院，后来听说小子出国了。 小六也就三年在没有踏足城北，学车的事也就一搁三年。这事是老陈心里一疙瘩，他答应了，还威胁小六。 “你有小陈电话？” “哪能啊？我连你儿子全名叫啥都不知道呢！” 老陈更气，二话不说要将人轰走。 “滚滚滚！别把我家地给弄脏了！” 小六临走还跟老陈交心留了句话，“哎，我现在其实有点能体会小陈的心理了。” 老陈被他唬得肝颤，“你，你，你。” 小六：“要不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吧，也向你儿子取取经，问他是走出来的，借鉴借鉴……” 老陈：“滚！！！” 小六出了驾校其实也没地去，季哥哥说今天能正常下班，要来城北接他一起回西街，要不然的他也不会老老实实跑来城北。 没地去就只能去网吧，职校外有条街，小吃商贩琳琅满目，后街就是网吧桌球娱乐室，小六开了机子，无聊的打开斗地主，玩了一会心里还是念着季琛，见不着抓心挠肺的难受，见着了更难受。 “爱情啊，就是这么的酸甜。”小六总结，欢乐豆被输的精光，这下连斗地主都没得玩了。 小六：哥，我想你了。 —— 季琛在工作，整个会议持续了快四个小时，下属的眼神都飘忽了，只有他强悍像个铁人，桌上的手机震动，屏幕不断闪亮，他这才注意到时间，大发慈悲宣布会议结束，可以下班了。 “喂。”季琛拨通电话。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39章 —— 两人回到西街天色还微亮，季奶奶准备了晚饭，三人饭后难得有闲暇的时间，季奶奶要去和老姐妹们跳舞，小六和季琛相顾无言，面面相觑。 季琛看看手表，说：“你几点上班？” 小六从美色中惊醒，“啊？”他看看挂钟，这会八点，天色渐暗，一巷灯火差不多也该燃起来了。 “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 小六：“……” 下集预告 西街万人迷小六。 托尼这次换了斗公鸡五彩的发型，堵着季琛不给他让道。 沿途的小姐少爷不停的给小六抛手绢扔套|套，季哥哥脸都黑了。 听说城北家小陈回国了？ 第21章 酒吧 小六：“……” 木梯上下，季琛面无表情的站在巷口，他今天换了便装，长手长脚不仅帅，看起来还年轻了不少，也多了点生活气。 小六在玄关处换鞋，从家居的拖鞋换成他那十元一双的人字拖，磨磨蹭蹭终于下楼。 季琛：“走了。” 小六：“恩。” 几分钟的路程两人一路无言，小六远远就看见一巷外有人进出，停车的地方更是摆出了条车龙。 “六爷。”弄堂口守门的大爷惯例向他垂首示意。季琛好奇的看过来，小六恨不得钻进地里。 小六：“我在这里上班……熟……” 西街虽是条巷道，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是想从弄堂头沿途逛到巷尾，也是需要花上些时间这还不算上各小楼二楼的玩乐处，小六暗忖可不能带季琛去那些不正经的地方。 下了短坡，西街渐渐就鲜活起来，各家门口霓虹灯招牌，揽客的小姐少爷，渐渐拥挤的人群，季琛一路下来脸色越来越沉。 小六：“蹭什么蹭！”小六拉开一个往季琛身上贴的姑娘，小姑娘被教训了也不气，回头一打量，“哟，六爷来了？” “六爷~” “爷今天带人来了？” “这是那位少爷啊？” 小六：“别胡说。”小六讪讪揭开自己身上的手，拔掉被人别在耳朵上的花，裤衩兜里还有被偷偷放进来的小套，这都是常事他平时是不介意的，今天季琛跟着来他怕季哥哥觉得自己孟浪。 “你在那上班？” 季琛回头问他，夜街有些暗，灯光下季琛的眼神晦暗不明。 小六：“……哥，今天要不先回去？” 往日不觉得，小六今天才发现他是真荒唐，半点不敢让季琛去拐小脚的店。 “没事，带路。” 弄堂笔直，一巷通西北，这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胡小六今天带了个爷们来一巷。” “谁？” “六爷！” “不是拐小脚？” “可不是，听说是那条弄堂的刚回来的小青年，夜出晚归的，少有人见着。” “哎哎哎，我远远见过，小六带着的那几个小恶霸还被这小白脸教训过……” 听众咋舌，“小白脸？” 这流言大抵就是这样传出来的，一巷的老住户，各家的老板们有个聊天室，闲来无事便会聊聊各个弄堂的八卦，小六前脚刚进了拐小脚的鸭店，这店主后脚就接到了小六包养小白脸的消息。 拐小脚今天也闲，在吧台叼着小烟看场子听八卦，小六带着人进来，穿过人潮汹涌的舞池一路给季琛开道，少有的殷勤引得老主顾嘲笑，拐小脚恰好就看见了，他好笑的看着他身后跟着的季琛，季琛今天一身白的休闲装，眉眼的戾气被眼睛和头发遮住，比起穿什么都掩不了匪气的小六，确实有些扮猪吃老虎的意思。 难怪，要不是一早知道两人的关系，季琛确实挺像小白脸。 季琛长相好，除了一双眼，一个背影都是出众的，难免招人，更别说跟着小六，气质极端的两人在一起扎眼得不行。 拐小脚给季琛调了杯酒，给小六倒了杯牛奶，开玩笑说：“你两什么时候愿意来我店里出台，我这店的生意说不定还能往上窜窜。” 小六：“嘶。”小六对着拐小脚耳语：“别乱说话，他不喜欢这种地方。” “噗！”拐小脚险些以为自己听错，“老实？你哥可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人。”拐小脚抬抬下巴，示意小六去看坐在高脚凳上品酒的季琛，那模样风度，隐约透出些老江湖的味道。 小六一眼看过去，就呆了，季琛即便穿便装也是衣摆是衣摆，裤腿是裤腿，侧脸的鼻梁如山上面挎着一只眼镜，鼻翼收紧，黑发仅能遮住眼角，抿着嘴，高脚凳上一脚点地，一脚微曲，身材高大挺拔，白衣裤下是蕴含着力量的躯体，他见过并且记忆犹新。 季琛端着酒，摇一摇，再品一品，一看就是懂酒的人。 这样他看起来和gay吧也就不突兀了，他厌的不是花街酒巷，而是是弄堂狭窄，稍不注意就会沾上别人的气味。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0章 “怎么了？” 季琛走过来，吧池太吵，他要微微曲着腰凑近了跟小六说话。 “没什么。”小六摸摸自己的耳朵，麻了。 季琛侧身一手搭在吧台，看向舞池，看不出表情。 小六：“哥 。” 季琛侧目，小六站在他身前低着头，伸手解开他的上衣领扣，拨了拨他的头发，再把眼镜摘了，季琛被皮囊包裹的气息顿时从那眼尾、衣角漏了出来。 小六就爱他这幅模样。 “很衬。”小六舔舔唇，他和季琛离得近，整个人像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垂眼就能看见衣领里麦色的肌肤。声色场里什么都有，吧池的各个角落都有拥吻的男男女女，二楼更是有一排供其方便的包厢。 震天的音乐跟鼓槌似的敲得人头脑发晕。 一杯牛奶被递到小六跟前，季琛收回手。 小六心想，牛奶怎么还能醉人呢？ 下集预告 托尼这次换了斗公鸡五彩的发型，堵着季琛不给他让道。 小陈同志撒丫子奔上来：“小六？！” 季哥哥额角青筋抖了抖，沉声问：“这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先写到这，最近有点忙…… 过了明天大概就恢复三千的更新量了，对不住小天使， 求收求评么么哒 第22章 酒是万恶源 小六直直腰，勉强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见季琛一直看着舞池便问：“哥，要去跳舞吗？” 季琛摇头。 小六舔舔獠牙，心里有个不成型的想法，拐小脚离得近，恰好听见小六的话，看他神情就知道这混子想放什么屁了，“去啊！”他一拍小六。 小六回头，“龟公。” 拐小脚：“且，别乱喊。”拐小脚附耳在小六身旁，“去跳一曲，你这哥指不定就被迷住了。” 季琛又点了杯酒，他今晚已经喝了不少，，酒是万恶源。酒精和他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得味道，小六一眼瞥过去，马上又跟电了一下似得收回眼光。 拐小脚：“出息。” “再等等。” 拐小脚：“给你的碟片看了吗？” 小六一愣：“……还没” 拐小脚拍拍小六的肩，语重心长说：“你也别想着你哥就喜欢纯的哪一款，有些人不过是表面正经，其实……” 拐小脚笑得不怀好意：“我见得多不会错的。” 三人本就挨得不远，拐小脚和小六两人贴在一起耳语，叽叽咕咕讨论的都是季琛，他早有察觉，终于忍不住身后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声，回头看着两人。 “……” 拐小脚当即又借口迎客走了。 季琛的眼神肆意，没了眼镜凌冽的目光像是要看穿小六，小六想起拐小脚的话，眼神止不住的往他的衣襟里面飞，又对上季琛的眼，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小六灌下一大口牛奶，起身去上厕所，他也喝多了。 厕所一个风流韵事数之不尽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如此拐小脚家店的厕所装修得格外精心，比二楼粗制滥造的木围栏好太多。小六蹲完厕所，在裤兜里随手一捞，把今晚的意外收获往纳纸的木盒一扔，这是酒吧不成文的规矩，玩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 小六估摸着拐小脚店厕所里的套套指不定有一半是他提供的。 洗完手，哗啦哗啦的水声一停，厕所隔间就有按捺不住的声音传出来，小六嘴角抽了抽，他还没走呢。 “咳！”小六大咳一声，隔间传来重物摔倒的声音，小六坏笑这要是换在平常他是不会棒打鸳鸯的，谁让他们今天遇见了同样欲|壑难填的小六。 小六笑完又叹气。 镜子里的人年轻、貌美，修长笔直的腿，小腰也细，就连屁股……小六侧身看了看，很翘。 其实单看他一身奶油皮就不是具备攻击性的长相，但他够匪从来不好好穿衣，一个人敢和一群人打架，恶名远扬已久，只要他愿意，不管是邻家的小弟还是桀骜的混子，都能得心应手的切换。 而现在他的荷尔蒙无差别的释放在周身各个角落从厕所一路出来，即便是老主顾每回见了也忍不住摘回头多看两眼，他的爱慕者众，男男女女小攻小受，想睡他的、想被他谁的，海了去了。 但是季琛看他的眼神始终清明，小六心想，这才不到半个月，他还有时间，心急吃不了季哥哥。 季琛看过来，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身心放松，也可能是衣服终于不再是刻板的整整齐齐，看起来没那么敬而远之。 小六刚想走过去，身边凑过来一个人。 “胡爷在等你。” 小六点点头：“知道了，让他等着。” “……”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1章 大胡子这回和老友约了桌牌，麻将桌上牌都胡了两圈，还不见小六，气得胡子根根直绫，只得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夜色已深，此时正是西街最热闹的时候，大胡子摇着蒲扇出来，隔着老远就看见胡同道堵了一截人墙。他本来和老友约了桌牌，结果麻将桌上牌都胡了两圈，还不见小六，气得胡子根根直绫，只得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这回庆幸，幸好来了，不然就错过了大热闹。 托尼的理发店门前修了两阶梯，高矮合适，大胡子目光穿过一堆堆高矮不等的人脑袋，恰巧还能看见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颗。 “胡小六个混小子。” “你干什么！”小六提提自己差点在混乱中被扒掉的裤衩，艰难维护秩序。 这事三言两句简单概述就是有个不长眼的东西盯上了季琛，那时小六被大胡子手下缠着不让走，死活说胡爷下了死命令，必须让他把小六给请过去。 等着小六摆脱了这不长眼的东西，吧台前那个喝酒的人已经不见了？！ 小六逮着人一问，好家伙，跟着一穿西装的走了！ 小六追出酒吧，就看见一黑煤炭对着季琛拉拉扯扯，季琛的脸比煤炭还黑，想要吃人似的。 还能忍？他二话不说上前将人揍了，一巷的弄堂道拳脚事是常态，毕竟两边隔着不到三米就是各色茶肆酒楼，醉汉跌跌撞撞爬出来，冷不丁的就会撞到两个。 一言不合就会从口角之争上升到拳脚相加。 但是这回稀奇的是揍人的胡小六。 西街规矩，一，不揍自己人。二，不揍不犯事的客人。 但这规矩先且按下不说，重点是六爷动手，谁与争锋，他差点就把人给瓢了，季琛去拦，面前突然蹦出一斗鸡一样五彩的杂毛，斗鸡伸手把人一拦。 不留神，季琛公司的大客户就被小六瓢了，血呼啦啦染了半张脸。 “你是什么人？！我要告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正常情况下的是，大老板逛花街，还穿着人模狗样儿，少不了的会跟着几个保镖。耍流氓的黑煤炭一般咋呼着要告小六，一边指挥手底下的干仗。 小六：“还能蹦跶，不疼是吧，爷接着收拾你！” 季琛：“小六！” 西街规矩三，一致对外！ 西街毕竟不是干净地，更是高危犯罪地，后来大胡子买了好些拳脚功夫好的营业的时候就四处巡逻，这才降低了西街犯罪率。 当然，混战其中还有不少喝酒上头的客人，还有不少被殃及脾气火爆的看客，来这里的人大都不是良善，打架也是其中一种泄|欲的方式。 战况愈演愈烈，季琛眉头紧锁。 托尼这次换了斗公鸡五彩的发型，堵着季琛不给他让道。 季琛：“……” 弄堂道里混战一片，打到最后因着过道太窄，施展不开，演变成了肉贴肉拳抵拳。到最后敌我难分，谁不小心挨了一拳马上转头就给人揍回去。 “哥，你先进去！”小六突出重围，把季琛往托尼理发店一推，关严实门，回头拉自己的裤衩。 “干什么！” “别打了！” 大胡子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感叹年轻人真是活力无限，摇着蒲扇故作高深的时候，冷不丁被横飞出来的一只拖鞋砸了脸。 “……” 小六站在台阶上低头找鞋，四下张望，看见拖鞋被人抢了当武器，再脱手飞出去，砸到大胡子。 小六：“大胡子！” “……” 混战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西街伤亡惨重，最惨烈的是，大都是自己人揍了自己人，捣乱的反倒占了便宜。 大胡子一来，找个大喇叭一吼，战火能熄一簇。拐小脚拿着算盘走出来，战火又熄了一簇。小六冷眼镖着小刀，战火熄一簇。托尼拦不住季琛，他一推门，光洁的额头眉眼露出一半，居高临下，周围的气温能低几度。 这下彻底熄了。 善后不是小六的事，也不是季琛的事，他跟黑煤炭的大客户还有大胡子协商去了，西街养得打手知道规矩，挨着排排成一队，拐小脚一把算盘，盘算得飞起。 小六坐在台阶上眉头紧锁。 他在季哥哥心目中的形象哟，季琛本就不喜欢他当混小子，这下可好，还把他客户给开瓢了。 长路漫漫，夫不可及。 “哎。” “小六！” 胡同口的车灯不断打进巷道里，一辆辆车鸣着笛开走，后半夜，一巷也该歇市了。 没人注意到的是，有一辆车逆着大多数车灯开到一巷。 一个打扮英伦皮肤有些黑的少年，提着行李箱下了车。 小陈同志撒丫子奔上来：“小六？！” 一巷黄灯映着整条街，灯下，小六单手揣兜影子被拉得长长映在巷道里，小陈跑过来，他的印象就是这人真黑，灯下看着也黑、 唔，有些眼熟…… 突然小六手腕紧了紧，回头，季琛抓着他。 季哥哥额角青筋抖了抖，沉声问：“这是谁？”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2章 下集预告 皮肤黝黑的小陈：你也是零？！ 小六：爷这么漂亮当然是仙女！ 慢着…… 小六惊：你丫的五大三粗！也是！？ 季哥哥皱眉：别和他玩，学坏了。 第23章 琐事 小陈把着皮箱的手一顿停下脚，看着握住小六手腕的说， “小六，他是谁？” 季琛松手，揉揉眉头，长腿一跨从小六面前走过去。 “哥！”小六跟上季琛。 小陈拖着皮箱追上去，“小六？小六？你不记得我了？” 小六一听岂还得了，两步并做一步，快步追上季琛。 拐小脚听见动静举着算盘从店里出来，看着三人的影子在巷道拉长直至消失。 拐小脚疑惑，“怎么了？” “这个点还有八点档的狗血剧？” —— “嘶~”小六舔舔獠牙，趿叭趿叭拖鞋扯会自己的衣摆，“你是谁？我们认识吗？请问有什么事？” 会心三连击！ “噗！” “你站住！”小陈黑脸透红，“我是陈埠！” “爷不认识。”小六冷淡，眼瞧着季琛上楼砰的一声甩上门，烦的想揍人，眼前就有一个，穿着洋西装的土老帽！ “你，你，你怎么能忘了我！？” “我在国外留学……今天背着我爸……” “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巴拉巴拉……” 小六就没听进去几个字，只看着季家二楼，二楼的客厅的灯光亮了灭，随即是又是卧室，季哥哥睡下了。 “别嚷嚷了。” 小六转身，去了对门自己的狗窝。踹开门，砰一声复又关上。 “……” 陈埠追上前，“喂！” “小六，我睡哪？” 小六懒洋洋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露宿街头。” 陈埠：“……” 小六一脚踢掉拖鞋，往床上一倒，烦躁！ 楼下的人好像还没走，偏偏是个不能揍的，小六摸出手机，烦躁的拨了个号，电话铃声悠悠传来。小六磨牙。 “什么品位？” “跟你儿子一样的土老帽。” “半夜三更打什么电话！”老陈暴躁。 小六：“老陈啊，你儿子骚扰我~” 老陈批了件衣服坐直身，有些难以置信，“谁？我儿子？你哪位？” 小六：“哎呀，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忘了爷，心塞啊，老陈。” “胡小六？！” 老陈暴走：“你大半夜打电话干什么？！” 小六掏掏耳朵：“你儿子撒野撒到西街来了，你要不要来管管？”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小六翻身打个哈欠，隐隐听见楼下有接电话的声音…… 陈埠：“……爸？” —— 早晨的阳光如约而至，季琛起身，揉揉宿醉之后还隐隐作疼的额角，想起昨晚荒唐得不得了的闹剧，季琛噗呲一笑，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简单洗漱穿戴整齐，西装革履的季哥哥推开书房，准备带上自己的公文包去上班，阳光洒进来，坠地的窗帘被清风卷起，对屋的小六睡得四仰八叉倒在床上，一身奶白的皮和黑色的被褥相映成趣。 季琛移开眼，提起包下楼。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3章 —— 时至正午，小六腹中空空饿的悠悠转醒，摸过手机一看，已经中午了。 “嗷~”小六打个哈欠，伸伸腿、探探手，一记鲤鱼打挺，翻身下床。 “索。”小六叼着牙刷，下巴夹着手机，一边解裤腰带一边含糊不清的接电话。 “请问是胡小六吗？” “是爷，不买家电、不买保险、不办业务，你哪位？”小六尿完一阵哆嗦，提上裤子，老实刷牙。 “……我是黄主任，今天要来家访。” 小六仰头喉咙发出赫赫声，再低头，“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泡沫，问：“爷早八百年前没读书了。爹妈不知在哪个犄角疙瘩，祖坟都没得访了。” “……我是想请你作为学生家长接受……” “慢着！”小六纳闷，这种情况好像似曾相识？ 电话那头又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是冀城中学年级处主任，黄主任，胡小六，我们上次见过。” “……”小六开冰箱的手一顿，奶奶个熊的，早说怎么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黄主任，有何贵干，我们家几个野小子又犯什么事了？” “是王一舟，他已经几天没来学校了，我问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悔改，不读书像什么话，一辈子住西街跟他爸一样拉车吗？哎，我也联系了他父亲，现在在外地，说是可以找你帮忙。” “校方是觉得王一舟还是个可造之才，要是其他人早就……” “帮什么？”小六打断黄主任的长篇大论。 “解救失足学生。” 小六：“………………” —— 黄主任挂断电话，长出了一口气，身边蔡主任赶紧凑过来，问：“谈得怎么样？” 黄主任：“他同意了，约在了今晚。” “今晚？”蔡主任诧异，不是说午饭之后就去吗？ 黄主任稍缓和的脸色，顿时又面色如屎，他回想起小六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黄主任，你们可真逗，家访行！做家长的事一回生二回熟，那你晚八点再来吧，爷要工作。” “你还有工作？”黄主任面色难看，脱口而出一句疑问句。 “那可不？爷忙着去贴广告、发传单、散名片、给人做按摩、洗脚……”小六板着手指一一给黄主任道来。 本就是引人遐想的工作，加之小六的语气越发让人觉得这些工作不正经，自小根正面红的黄主任被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小六噗呲一笑，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说：“怎么？要不要顺便拯救一下失足男青年？” 黄主任嘴角抽搐。 “黄主任，速效救心丸？要不要来一颗？”蔡主任忧心忡忡问。 烈日当头的小六还要出门，他顺手牵羊，摸走了杂货铺老板一把蒲扇又在哑巴包子那买两个包子，惯例的多给了五毛钱。 哑巴：“……” 一路到西二，小六刚好啃完手里的包子，仰头看去，是王一舟家的二楼阳台，阳台上挂满了衣服被套，还有一部分晾在了弄堂道上牵的绳索，像是刚洗，湿透的衣物还往下水，小六抹抹额头。 “王一舟。” “光天化日大声嚷嚷，有失爷的风范，你不下来爷就上腿了。” 小六长腿一伸，要踢上门的时候，门开了。 “哎？”小六歪头。 王一舟曲着腰，像是丧尸一般给小六开了门。“进来吧。” 小六踱步进屋，四下张望，“你家……”突然变得这么干净？ 王一舟：“那个女人弄的。”王一舟倒了杯水放在小六面前，“瞒着我爸每天来给我洗衣服做饭……” 小六诧异：“哟，那不挺好？” 王一舟沉默。 “行了，被关几天了吧，收拾收拾跟我走一趟。” 王一舟瞬间满血复活，“去哪？” —— 东西二街在冀城历史由来已久，坐落在这边陲小镇，偏安一隅，后才渐渐发展成毒泷恶秽滋生蔓延的地方。 二街早年靠跑商走货为生，冀城多产物丰，地势又好，早年西街之后沟通内地，来往商贩无数，西街较之东街，发展得就更好些。 可是渐渐，外地打通，社会发展，货商对外的生意不断涌入东街，东街赚得盆满钵满…… “然后就是现在了，东街兄弟飞黄腾达，抛弃了西街什么的。” “什么啊？！”王一舟暴躁，“我怎么听说东西街是向来不合？生意从来靠抢！” 小六摊手：“爷只是想给你编个可歌可泣的故事而已，知道还问，皮紧实了？” “到了。”小六说。随即公交到站，两人下了车。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4章 王一舟好奇张望，“这是什么地方啊？” 面前的地界荒芜一片，水泥砌的石砖和地板坑坑洼洼，破旧的冀城老车站，标牌掉了一半岌岌可危的选在一根细铁丝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王一舟愣，“这个破车站怎么比上次的篮球场还烂？” 小六：“这是西街跑货停车的地方，你爸刀子嘴豆腐心，说是让你混却天天把你关家里吃香喝辣，这下好了他走了，你去……” 小六抬抬下巴，指着一处道：“找个老师傅，跟两天货吧。” 王一舟结结巴巴说道：“我，我……” “谢谢六哥！” 小六摆摆手，接着说：“用不着，你们这些小子就是不知民间疾苦，非得作的。” 王一舟嘟囔：“哥，你不也一样吗？” “嘶！”小六当即一脚回旋踢，“臭小子管你哥头上了，皮实了？赶紧去，晚上早点回，你爸那我会给你瞒着。” 二人作别。 “对了！”小六回头说：“你们黄主任今晚家访，你爸让我配合配合老师，你小子最好配合我，别掉链子了。” “……” “哎哟，这一天天的。” 小六忙完琐事，长长伸了个懒腰，打车前往了下一个目的地。 又是在车上，小六接到了季琛的查岗电话。 “在哪？” 小六笑得谄媚：“哥，我学车呢。”说罢举着手机摇摇拍了一张车站里摆得齐整的各色车辆，给季琛发了过去。 季琛没回消息，小六估摸着应该蒙混过关了，悬在喉咙眼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小六又敲字，说：“哥，我想你了~” 照旧没回，小六把这原因归结于季琛害羞，心满意足。 第24章 第章 “季总？” “老板？” 钱秘书抱着几份需要季琛签字文件叫了他好几声，季琛没应，低头只见他的手机的界面还停留一条消息框上。 钱秘书躬身一看，好奇是什么重磅消息能让季总神游的。“哥，我想你了~”话尾那骚气的波浪号，除了那小情儿还能有谁？！ 一阵恶寒从脚底直蹿脑门，七伏天的烈日也抵挡不了的寒气。钱秘书直直打个寒颤，站直身才发现季琛在看着他。 “季，季总。”钱秘书讪讪，递上手中的文件。 “恩。”季琛接过文件，简单看过，拿过笔，签下端正方圆两个大字，笔力茕劲仿佛入纸三分，钱秘书感叹，季总这手字合该拿去印印字帖，给小朋友们临摹的。 “怎么了？”季琛问，鼻梁上的白金眼镜泛着光。 钱秘书：“……那什么，有个请帖……” 季琛推推眼镜，又埋首在工作里，说：“推了。” “喔。” 钱秘书办完公事准备走，恰好见季琛摆在桌上的手机屏再度闪亮，钱秘书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瞬间嗅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味道，不动声色的佯装收拾文件，凑近一看。 季琛探手，拿起右手边的一支笔越过手机恰好遮住了被消息闪亮的手机屏，他的手一顿，注意到钱秘书似乎有些诡异，蹙眉，侧目，问：“还有事？” “……”钱秘书脚下一溜，跑了。 “好奇心，害死秘书啊。” 季琛拿起笔，伏案写写，工作告一段落后，季琛拿起手机，未读的短信内容大喇喇的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小六：哥~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个少年的幽怨，来自始作俑者不回消息，装聋作哑的哀怨。 季琛笑了笑，重新埋首工作。 他当然知道小六喜欢他，很早就知道，那双明亮的眼里有光，炙热的火，每次都像是要把他的后背烧穿，但每等他看过去，他又偏过头装成没事人一样，克制又放肆。 季琛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曲指在桌上敲打，搁下笔难得的又陷入了沉思。 他该怎么拒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虽然这小子除了两条言语暧昧的短信，也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但他心里对季琛的觊觎二人都是心照不宣。 算了，季琛想，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混小子，分不清小时候的崇拜之情和爱慕之意，左右不过只剩一个半月他在冀城的工作就该结束了，忍着些他，就当报答这些年与奶奶的相伴之情。 季琛三两下就捋清对小六的态度，整顿好，又是一支白雪山顶的高高高岭之花。 —— 等把王一舟送去了车队，小六又去了与拐小脚事先约好的地。 拐小脚噗呲一笑，一指点上小六额角，“你真当你那季哥哥是九重天仙儿？你去问问他是不挖鼻屎，还是拉屎不用纸……” 小六：“……文雅，文雅一点。”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5章 拐小脚简直不想理他，本来就是愚笨的人，遇到了季琛智商直接降低为负了。 拐小脚又说，“你把王家小混子送去那了？” 小六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听到拐小脚的问话，回答说：“送去车队了，让他跟两趟货。” 拐小脚闻言点头：“可以，吃不了苦就回去就学，不然就早点出来工作。” 拐小脚看看小六眼色，说：“我店里就适合他。” 小六抬脚踹向拐小脚：“他才十五。” “十五怎么了？”拐小脚不满，“你十五早就坐台了……” 小六上前跟拐小脚扭打作一团，“呔！你个满口胡言的畜生！” “红灯了，红灯了！别闹了！” 拐小脚手下一措，按响了喇叭，红绿灯还有几秒，交警正守着这一片地虎视眈眈的要在月底做出些成绩来，顿时目光投向了拐小脚。 拐小脚正襟危坐，好险的把车开过这个路口，转头冲着小六劈头盖脸又是一通怒骂：“你干什么？！你知道老娘考个驾照有多不容易吗？！交警扣我一分，老娘就扣你一分工资！” 小六同样大吼：“转弯！” “真是坐你的车，心脏病也得被吓出来。” 拐小脚最忌讳被人说车技，当下不满：“哟，六爷不满意，喏……” 车门的锁咔哒一声响，“下车就是了。” 小六：“……” 两人见面就是嘴炮，拐小脚自诩要比小六大上几岁，也次次被小六激得口出胡言。 拐小脚油门一踩又急急刹车，后座的混小子不爱系安全带，整个人被惯性掀得一俯一仰。 拐小脚：“到了。” 小六气结，心想改天再收拾你，乖乖下了车，给拐小脚开门，请大爷一般的扶着他下车。 “噗呲！”小六呲笑，说：“别人家都是当下人的给老板开车、开门，咱两这画风可真奇了怪了。” 拐小脚左手搭着小六的手，右手杵着一拐，回道：“臭小子，回头叫你季哥哥盯着你赶紧去把驾照给考了。” “哟，人五人六的你，季哥哥凶得很，你那次看见不像是老鼠见到猫啊？” 几句话的时候，两人到了一处饭店门口，递了请帖，就有专门的人来引路，小六鲜少来这种地方，这里比起上次季琛带他去得地方还要高档些。 餐厅全是隔间的大小包厢，侍者领着他们进了其中一间，推门而入，里面的是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小六把人送到就退了出去，这两位是近段时间东街货帮生意红火的主要负责人，找他们自然是谈生意的，小六不懂这些门道，这全看拐小脚的功力。 小六去了中厅，随意的往安置的大沙发上一躺，进进出出的人尽收眼底。 没多久居然看见一张熟面孔。 小六拿过桌子上的报纸，遮着下半张脸，眼睛滴溜溜的转，跟不跟上去是个问题。 他心里犹豫不定，看见季琛和两人往包厢处去，条件反射的抬脚就跟了上去，又把拐小脚给忘了干净。 —— 季琛应该也是来谈公事的，跟着两个穿着不俗的人进了包厢，居然就是拐小脚旁边的那一个，高档饭店就是奢华，恨不得一个屋配一个服务员，前脚人刚进去后脚就有人拿着菜单来了。 “给我吧。”小六出声，俨然一副主人模样，守着门口就要拿服务员手里的东西，小六笑了笑，说：“里面那几个是我朋友，今天我做东，你们店的招牌菜我熟。” 原来是买单的，服务员长腿细腰，见他说的真，就把单子递给小六。 小六哪里知道什么招牌菜不招牌菜的，翻开菜单，对着一小碟菜色图案下的金额暗自咋舌，管他呢，只往贵了的点，服务员更不疑他。 “行了，就这些。”小六点了菜，服务员记下，又听见小六说：“菜好了先叫我，我拿进去。弄快点。” “好的，先生。”服务员应了眨眨眼，弯弯腰冲着小六暗送秋波好一阵，小六暗自发笑摸出一张名片插在服务员胸口衣服上的小兜，服务员这才走了，这年头给钱的是大爷，长得帅的又有的钱是老爷。 小六收拾整了整衣服，手里拿着菜单推门而入。 寒暄的话戛然而止，三人看着一身便装的小六拿着菜单走进来，除了沿街的小馆子，餐厅不论大小服务员不论男女都是统一的制服。 小六当然不能佯装自己是服务员，进来给人点餐的，他进去在几人看过来的时候先叫了季琛，“哥，刚才就看见你了，谈公事？” 说完又跟其余两人握了握手。 季琛：“私事。” 陆松一笑：“怎么没听你说过还有个弟弟？” 季琛面上一松，笑了笑没答话。 小六看着，原来是会故人。 “坐吧。”展源说。 小六挨着季琛坐下，他也好奇，“你们是我哥以前的同学？” “不是。”陆松笑眯眯的回答，“有两个项目来冀城谈，知道你哥在，约出来玩的。” “小家伙几岁了。”展源开口招呼他，含着笑有些流里流气的。 小六含糊说了二十。 展源：“看着像高中生，你哥这个搬砖脸，居然有这么水灵的弟弟。” 陆展二人是季琛好友，他们这次能来冀城其实还有季琛牵线的原因，几人闲聊一会，菜就上了，服务员敲敲门熟络的跟小六交接，琳琅的菜色看得人食指大动，果然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小六起身乖巧的给三人布菜。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6章 还不忘打肿脸了充胖子，说：“这家店我常来好吃的就那几样，看见哥哥带了朋友没打招呼就把菜给点了，这顿就算弟弟的。” 桌上摆了一桌，辣的、甜的、酸的、餐前餐后的点心，像是琢磨不透两人口味就各样都点了些。 陆松尝了尝，确实好吃。 不吝啬的说：“弟弟可真有心。” 小六心里乐，这道题他是会的，霸道总裁为讨老婆欢心都是这样干的，人前人后不仅要宠还要给足了面。 季琛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将筷子一夹，小六碗里落了块鱼肉。 季琛：“想什么呢，赶紧吃饭。” 小六抱着碗，心里的小胖人顿时乐成了傻子。 小六中途尿遁，在厕所里给公干的拐小脚发了条消息，让他一会自己回去走之前别忘了去前台帮他结账。 拐小脚消息回的也快，隔着屏幕小六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改天再跟你算账！” 小六回包厢的时候三人正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公事，因为是小六，也没想着避嫌，小六进去就听见要紧的地方。 “地？”小六疑惑，“你们是搞房地产的？” 陆松接话：“不止房地产，冀城开发很多赚钱的项目，过来考察的。” 小六不疑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 小陈：你也是弯的？！ 小六：爷这美貌当然是仙女！ 季琛：别和他玩，学坏了，离展源也远点 第25章 第章 出了包厢，小六又碰上了那个为他们服务的小姑娘，穿着制服长腿细腰，擦肩而过冲着小六抛媚眼放电。 小六眨眨眼。 季琛看在眼里，下颚紧了紧。 四人分别。 小六乖乖巧巧的坐上季琛的车，他在别人面前都是大爷，唯独面对季琛就乖的不得了，像只小白兔。 季哥哥瞥了他一眼，说：“系上安全带。” 小六系上安全带，双手微曲，摆在双膝。 季哥哥又看了他一眼，两次欲言又止。 小六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像个小学生看着前面路况，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他今天行为里外都有些不合适，说是季琛弟弟。 但季哥哥不仅没有正面回应他，他的两个好友打量他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明显是对两个人正真的关系好奇。 车窗外是冀城夜里通明的灯火，绿灯亮起来，前面的行人借着夜光熙熙攘攘的过马路，季琛突然说：“展源加了你微信？” 小六舔舔獠牙，有些兴奋和忐忑：“恩。” 季琛没说话，发动车子，向着西街方向开去，一路上车辆行人渐少，西街是冀城较为偏僻的地方了，除了住户和去寻乐子的客人，人流量是比不上城中的。 小六抓心捞肺的难受，季琛不说话，他只能自己找话说：“哥，我不能加展大哥微信吗？”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的小模样，小六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又乖又萌。 车里亮着灯，季琛侧头看了小六一眼，他的双眼亮的惊人，说出的话却唯唯诺诺的。 季琛心里发笑。 “离展源远点。” “为什么？” 季琛好意提醒，说：“别被玩进去了。”说完了又觉得这提醒大概是多余的，混小子不管是打架犯事还是装乖唬人尽是一套套的，谁玩谁还不定呢。 “哥，咱们聊会感情生活吧。”小六侧头打量季琛侧脸，他是的真的好看。 季琛一打方向盘身体侧了一下，紧扣的领口就张开了一道小口子露出半截喉结，“怎么突然想聊这个。” 车里空间仄逼，满车里都是季琛身上清冷的味道熏得人意乱情迷，车窗开了一条小缝，吹空调之余用来透气通风的，夜风刮进来，小六清醒了一点，咽咽唾沫，愁眉满续的说：“我感情受挫了。” “看不出来。” “……我这是强颜欢笑。” “哼。”季琛轻笑，磁性的低声麻了小六半边身体。 小六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又心想自己这个年纪，容易冲动是很正常的事，少年人情窦初开喜欢跟心爱的人搂搂抱抱，畅想一下都是正常，正常。 “……” 飙车党夜间流窜，鸣着滚雷一样的大喇叭的呼啸而过，季琛没听清小六说得什么，问：“什么？” 小六：“二哥，你撒尿会哆嗦吗？” 季琛：“……” 二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聊了一路，多由小六提问，季琛回答，回不上的就沉默。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7章 等到了西街，车停在了六巷外停车的路边，季琛熄掉油门，隐隐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胡小六！”弄堂口门口守着人，幽幽的路灯下，王一舟嘴里叼着烟一脸痞子样的不耐烦，旁边是黄主任，一副久等的模样。 小六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家访这回事呢。 王一舟迎上来：“六哥” 小六一把抽掉王一舟嘴里的烟，随手给扔到垃圾兜，说：“我这记性，手机没电了黄主任，屋里坐，屋里坐。” “等多久了？”小六问王一舟，“门没锁，怎么不进去？” 俨然一副大家长和西街之主的姿态，季琛站在楼下跟三人打过招呼后，兀自回了屋，他先去一楼看了看奶奶，九点多，老人睡得早已经休息下了。 桌上，透明网罩下给季琛留了饭菜，季琛打开冰箱一样样的给收纳进冰箱里，归纳整齐又收拾了桌椅这才上了二楼。 二楼灯亮，对面的屋传来谈话声，季琛洗完澡，才发现对面的人已经转战到了二楼客厅，小六的笑声穿过堂口，被穿堂风刮走传到季琛耳朵里。 几个人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这次家访才算完事，其实大都是黄主任说，小六和王一舟听，黄主任说教起来无人能敌，小六胡吹海侃也是一流偶尔接上几句，氛围居然还算的上是其乐融融的。 小六把黄主任送走，王一舟还赖着他，小六问：“拉货好玩吗？” 王一舟就等着他这茬呢，立马接话：“不好玩，哥我还是想跟着你去西街。” “这事免谈，跟着老师傅好好干，什么时候干不下去了什么时候回去念书。” “您刚不是还答应黄主任让我明天回学校的？”王一舟好奇，他今年才十五岁，小六把他送去车队跟着老师傅混其实都是干些粗活，他还小，车不会开，驾照也考不下来，做的全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小六：“想回了？” “……不回。” 小六拍拍王一舟的肩以作鼓励，“好小子，坚持就是胜利！” 又说：“你爸再婚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从小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别这个节骨眼上叛逆。” 王一舟欲哭无泪，心想您老怎么老对别人家私事这么感兴趣。 小六：“爱情是一种很悬的东西~” 王一舟琢磨着小六是魔怔了。 一开始是王一舟赖着小六，后来是小六缠着王一舟，一阵伤春悲秋的说了一堆王一舟听不懂的话这才把人给放了。 他说：“我心里有火，快把自己焚尽了。” 夏天热，小六没有牵蚊帐、点蚊香的习惯，空调费半年没交了，他只能敞着窗户睡觉，一大早被蚊子叮醒，起身察看，胸|口|咪|咪起了两大包。 “这年头蚊子都成精了？” 小六没了睡意，起身一看时间，哟，巧了。 他下床洗漱换衣，这个点能碰上季哥哥早起跑步呢。季琛锻炼的时间很好掐，他只要前一天没加班，第二天必定会起床跑步。 小六在衣柜里翻箱倒柜，太阳刚睁开半只眼，清晨弄堂的风清凉湿润，他偏偏选了件透气偏薄的白衣。 小六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情爱这玩意没有的时候木讷像木头，一点被点亮天赋技能，就能无师自通。 他换上这件衣服，又挑了件短裤衩，露出修长肌肉服帖的白腿，胸|前两点殷|红，像是朱砂痣。 头发蓬松柔软，乖巧的不像弄堂的混子。 小六下楼，踩着咚咚响的步子下了楼。 “哥！” 季琛也刚好出门，一身雪白的短打，看见小六也只点了点头。 二人结伴去晨跑，沿着十三巷，一圈一圈的转。 “……” “哥……”小六喘气有些受不住，他体力虽好，但也耐不住一刻不停的跑，这都跑了多久了，弄堂穿风都带着热气了。 “跑不动了？”季琛转头，除了额头上有层薄汗，其余的像个没事人一样，连呼吸都像是克制着的。 小六喘得更厉害，季琛太招人了。 “今天，已经是往常两倍的量了。”小六弯腰两手撑在双膝上，呼呼喘气，领口滑了半截。他处心积虑的露肉，奈何郎君半点不给面子。 季琛：“回去了。” 季琛去上班，小六预备着睡个回笼觉，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心说天地下怎么会有这种人，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不喜欢的话怎么连句拒绝也没有啊？ 他想的入神，直到被一个电话惊醒…… —— 季琛今天上班迟到了，关于私人原因的迟到，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钱秘书暗戳戳的观察季琛，他最近恨补了不少关于基佬的知识点和小说，季琛工作上威武霸气，大都时候就像禁欲的精英男，比起胡小六这痞子来说。季琛除了高出小六半个头以外，怎么看都像是书里写的禁欲受。 钱秘书又摇摇头，胡小六那混小子除了气质像攻，长相模样就不是能镇得住季老板的那一挂，更不说一身奶皮虽然不娘但这也是小受必备杀招之一啊。 钱秘书暗自叨叨，这攻受cp一时半会站不准，又害怕爆冷门，磨人。 今天季老板迟到，这正里得经典桥段啊！ 古有帝王沉迷温柔乡不愿早朝。 今有季老板厮混小给给上班迟到。 今天一定要站稳了攻受！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8章 钱秘书眼睛跟着季琛下三路游走，死盯着想看出点端倪，冷不丁传来季琛寒澈入骨得声音。 “你在干什么？” 钱秘书：“…………” “季，季总，您，您别误会……” 下集预告 小陈：到底什么时候写到我。 小六撑了长杆子，彻底祸害了自家空调，喜滋滋的又跑去季家蹭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琛：多跑几圈，泄泄火。 第26章 第章 季琛沉默，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转身严肃且认真的对钱秘，你知道公司里不提倡办公室恋情。” 说罢，季琛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钱秘书原地石化。 钱秘书崩溃：“……季总，你真的误会了！” 他是直男！ 办公室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听说这一天钱秘书在季总办公室门口一腔热血的表忠心承包了整个公司大半个月的笑点。 “笑笑笑！笑什么笑？！”钱秘书叉腰大叫，脸涨得通红，头回丢了斯文人的分寸。 “……” —— 小六今天又要去驾校定时定点的打卡，下午五点，公交摇摇晃晃的开到城北，小六一步一顿脚的下了车。 “小六！”小陈远远见着他，赶紧小跑直前预备来个熊抱。 小六连忙摆手，“停，停，停！”一手撑在树干上呼气。 陈埠：“你怎么了？” “腰疼……”小六长长出口气，说：“你帮我拿张小凳来，我就坐这了，免得老陈见了我爆炸。” 陈埠有些急，伸手去扶他：“平白无故怎么会腰疼呢？你……” “……进去坐会吧，我爸不会说什么。”陈埠说话声渐低，语气里透着些失落。 “可不，爷身体欠安敌不过你老爹。” 陈埠嗫嚅：“你，你，我去给你拿板凳！” 小六：“奇奇怪怪。” 其实这也不能怪小陈。腰，是男人女人们耕耘幸福的根基，每当男女们提起这个微妙这个部位时空气中就会不自觉的弥漫着旖旎的气味，更遑论是人畜界扛把子的情|色男男。 陈埠见着小六虽说腰疼，但脸色不差甚至还算的上是红光满面，除了眼底有层浅浅的淡青色眼圈，他整个人的状态其实还是好的，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前天晚上那个男人，小六对着他马首是瞻的唯恐惹怒的小情儿，肯定就是他，榨干的小六！ 陈埠拎出两只小板凳，两人一左一右的靠在树下乘凉，小六后腰青了一大块，琢磨着要怎么瞒过季琛，身边的陈埠贴过来，“小六，我比不上他吗？” 还未待小六开口，身后开过一辆驾校专用车，鸣着大喇叭震得二人一惊。 “你爹是不是好日子过得腻了？”小六说着，扭回头，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挪。 陈埠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失落，低头不语。 “哎。”小六叹气，他以前是体会不到这种爱慕之心的，直到现在他心里有了季哥哥以后才会额外的多看几眼爱而不得的苦情人，像是王一舟的爸，也像是陈埠。 小六宽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陈埠闷声说：“能遇到一朵也不容易。” 小六深有同感：“是啊。”季哥哥也就一个呐，要把握机会啊。 “你，你也这么认为？”陈埠有些激动，小六的语气让他误以为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小六偏头见着陈埠用死灰复燃般的眼神看着他，这才惊觉又说错话了？ “没有，我的意思是强扭的瓜不甜。” 陈埠：“……” “那，那我们以前……” “那都是误会！”小六说完，陈埠的眼圈就红了。 “别哭，别哭！”小六烦躁，前言说过，他最不喜欢娘们唧唧，动不动就鼻涕眼泪横流的男人。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陈埠踢脚撒泼，哭闹着说：“我不是男子汉，我是零！我当然能哭！” “你是零？”小六诧异，又说：“收敛点，一会你爸出来撵人了。”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49章 陈埠擦擦眼泪，埋怨看了一眼小六：“当然了！” “哈？”“你这五大三粗，一身的腱子肉，黑得像个炭似的，攻受反了吧？！” 这算是陈埠的忌讳了，他本来一枚小纯零就是因为身材魁梧黏上他的都是小受，又喜欢肤白貌美的猛攻，这种自相矛盾的属性不是为难作者吗？于是就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 好不容易遇到个硬件软件都符合的小六，也被质疑了属性，不是受，不是受会这么追你？他心想，说出的话带着气，“怎么了？难道你也是？” 陈埠是没想过小六会是别人的身下人，毕竟他气质脾气摆在那，长得显小也不打紧，看起来就是攻受皆宜的样子，保不齐也是个0.5…… “是啊。”小六大方承认。 陈埠跌破眼镜。 “什，什么？！” 小六纳闷：“爷这么美当然是仙女了！” “……” 季琛的车开过来，小六远远的就看见纤尘不染，洗刷得反光的季哥哥座驾，小六扶着腰起身，跟陈埠道了别。 直到车开出了城北，小六还在念叨：“乖乖的，这货不会又去跳井吧？” 季琛：“怎么了？” 小六的眉头拧成了麻花，他想了又想，这事前因后果说起来麻烦，也不是什么光彩事还是不说的比较好。 “哥，下次你不用亲自来接我的，你工作结束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能自己回去。”小六心想，季琛不喜欢他混，那肯定就是爱好温柔贤淑懂事可人的这一挂，他能昧着良心说话，虽说少了点独处的机会，但指不定能刷点好感度呢。 “哥，我家门锁修好了，改天来我家做客呗。” 季琛笑了笑：“修个锁而已，也要请吃饭？” 小六正色：“修锁可是大事就跟搬小家一样！”说完可能觉得可信度有点低，小六就又添了一句：“乡下的人家里的母猪要是下了崽，都要办酒席请全村的人吃饭的……” 季琛话里带笑：“在你家吃和在我家没什么区别。” 这话听在有心人耳里，四舍五入就是段情话啊！小六捏捏耳朵，哪里有些发烫，紧接着又听这季琛下一句话，“奶奶年纪大，你下厨会胃疼。” “……” —— 夜来得快，日子安稳的代价就是时光如水，小六叼着衣服给后腰擦药酒，这是今天去工地巡视时，被抱木头的人举着木杵拦腰给了一下，后腰那一片瞬间就青了。初时不觉得疼，等着下午那劲过了才疼得人脚打闪子。 “嘶。”小六闷哼，忍痛上了药，连澡都法洗。 穿堂风带着热气刮进来，小六身上汗腻不舒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因为腰伤只能侧躺连对面那屋的人动态都观察不了，气闷。 想起前几天那同窗异枕的美妙生活，季哥哥洗完澡要喝一杯酒，色气十足的酒和衣袍大开的胸襟，开叉的浴袍。 想想就浑身来劲。 小六翻身而起，下楼找了支祸害鸟窝时用的长木杆子，伸长了去捅墙上的空调，砰砰！ 彻底祸害死了家里歇业的空调。 “钥匙没了可以换锁，花不了多少钱，空调费没了交就是，坏了就不一定了，正直善良的小六无功不受禄，那只能去季家蹭客厅睡了。” 小六喜滋滋的跑去季家蹭床，要不然怎么说人至贱则无敌，他的脸皮到底还是被低估了。 —— 闲事诸多，小六已经连着几日没能睡到日上杆头，翌日太阳不过刚露出半截脸，拐小脚的电话又来了。 拐小脚：“你小子还来不来一巷上班了？” 小六翻身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怎么了？出事了呗！大胡子让你走一趟，抢生意的事泄出去了，大半天的一群货帮的来一巷闹事了！” 小六：“东街的人不管吗？” “管个屁，一个货车帮根本就不值几个钱，东街要发展服务行业走高端定位，肯定早想摆脱这帮没文化的混混了。” 拐小脚：“东西街就是靠着送货发家，真不怕老祖宗降罪。” 小六起床，谁知一展腰一阵刺痛传来，后腰的伤势好像更重了，他夜里睡相不好，肯定压着伤口了。 果然，撩开衣摆，伤药早蹭没了，后腰青肿一片，腰杆子粗了足有一寸。 拐小脚电话还没挂，大胡子早两天前就去外地谈生意了，拐小脚就是账房先生，这种时候只有小六才能出面主事。 小六：“嚷什么，来了。” 第27章 第章 东街的来犯事，摆明了没存着好心思，混子心里有气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干仗。 但这会西街货帮的兄弟上班去了，西街的保安队上了夜班一大早的又来面对一干有备而来混子，多少力不从心。 惯例的先是唾沫战。 “干什么？！” “去你大爷的，杀马特！” 托尼飘紫的秀发顺风一歪，整个人被推到在门柱上。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0章 “喔~”各家住户二楼敞开的窗户跟前传来一阵阵看热闹的惊呼。 保安队：“动手了！动手了！东街的先动手的！” “拐哥！”保安队小鸟般雀跃的眼神纷纷投射拐小脚，大胡子的定的规矩，谁先动手谁算理屈，受了屈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回击。 拐小脚：“……”拐小脚武力值低，小六来之前，当然要以安抚为主。 “六爷马上就到，大家稍安勿躁……” “娘娘腔！死瘸子！有你说话的份吗？叫你们主事的赶紧出来！” 这话就有些过了，小六好歹是西街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个叫不上名的混混轻蔑，多少失了面子。 “……” 拐小脚深吸一口气，无奈开了手里的喇叭开关：“大家，和平友爱！和谐共处！” 胡同道逼仄，声音稍大些就会传出整个弄堂，别说一巷的住户了，挨着的二巷三巷也会被殃及，因此喇叭作为杀伤性的武器的拐小脚是轻易不用的。 声波一阵阵，撞上胡同墙又造成反弹，一波三折的效果众人被震得头脑发晕。 拐小脚：“我给大家背一段冀城新出的‘《当代社会优秀公民行为规范》’手册吧……”拐小脚收腹呼气…… “六爷来了！”不知谁乘着间隙喊了一句，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拐小脚也站直了身，抻长脖子往短坡上一看，一条花哨的短裤衩逆着光走下来，不是胡小六又是谁。 拐小脚抽掉耳朵里的耳塞，拨开人群，拄着长拐迎上去。 小六叼着肉包子，脚下一双人字拖，惊奇的冲着拐小脚道：“呀！新拐？” 拐小脚：“……” 两人挨在一起自顾自的聊开完全没把闹事的放在眼里，东街冷不防的就被来了个下马威。 气氛有些僵直。 东街有个年纪稍大些的人走出来，沉声道：“西街的六子就是这样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小六吃完包子，抹抹嘴巴，顺手在拐小脚身上胡噜一下，走上前。 “老师傅，您说这话之前，还是谈谈今天东街带人来西街是干什么的吧？” 老师傅身后站着一群中年壮汉，个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小六掉进去就像黑芝麻堆里的白汤圆一样扎眼。 “为什么？因为你西街办事不公道！”老师傅发话，身后一群壮年群声应和。 “对！” “就是，西街的……” “放你娘的屁！” 保安队也都不是吃素，两方对呛，骂战一触即发。 “干什么！”小六一嗓子破空，保安队立马的安静如鸡，伏低做小生怕惹怒六爷，小六双手环胸，一干人冷眼的看着东街嚷嚷。 货帮骂街的唾沫星子足足溅出一米远，神情亢奋，小六心想这群人莫不是磕了药来的。 好在独角戏唱不久，东街看着西街的不应战，渐渐的就消了气焰。 老师傅主持大局，上前两步高声说：“西街抢了东街吃饭的生意，两条拉货的生意就这么没了！这事必须给出个说法！” 小六：“决定做哪家生意的不是我们这些拿钱办事能决定的，都是老板的意思。” “狗屁！前天有人看见杵拐的瘸子和两家老板在回头宴吃饭！” 拐小脚：“……” 小六舔舔獠牙，拍拍拐小脚的后背。 拐小脚站直了身，扬声说道：“东街的兄弟心情不好我们能理解，但就两条生意不至于吃不上饭，况且这事要真的追溯起来，货帮的生意一开始谁也不是谁的，东西街自古抢生意以来有输有赢，这回西街略升一筹……” “西街胜之不武！”依旧有人叫嚣。“没错！胜之不武！” “东西街各凭本事做生意，抢不过出来叫屈的这还是头一回。”小六出声。 蛇打七寸，东街噤声。 西街开始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 “丢人……” “……输不起啊，东街新一辈的不行咯。” 小六唱白脸，拐小脚自然得□□脸：“东街兄弟也不用急，西街能这么容易就把两条货源拿过来的事不是巧合也不是西街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我不知道老师傅有没有事先过问过东街的负责人。” 东街顿时炸锅，听不明白拐小脚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老师傅年长，够威严。经历的也多，像是猜出了几分沉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拐小脚：“这事就不是西街能管得了。” 老师傅怒：“你就是一个算账的！凭什么说服我们……” 小六闻言站正了身，“恩？”他疑惑，“那爷行吗？” “……” —— “季总，蒋家的请帖。”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1章 季琛抬眼一看封皮烫金，入手有些分量，看得出花了心思，“不是让你退了？” 钱秘书：“这是第二封。” 钱秘书顿了顿，又说：“上次来的那个小职员，最近两天天天在楼下蹲点……” “有这事？”季琛把请帖递还给钱秘书，埋首文件，心不在焉的回了钱秘书一句。 钱秘书撇撇嘴，心说，那个小子不敢拦你，可是天天骚扰我来着…… “……” 季琛隐约笑了下，起身，拿上座椅背上的领带系上，整了整衣襟衬衣领扣得严丝合缝，也不怕热。钱秘书嘟囔，又见季琛合上文件。 钱秘书：“季总要出去？” 季琛抬手看了一眼表，说：“下班了。” 钱秘书：“……”夭寿了，季总准时准点的下班？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今天小六没发骚扰短信，我不踏实 托尼：作为一个重要配角，我为什么没有一句台词…… （此章待修） 第28章 第章 蝉声鸣鸣，断断续续的传开，入了夏后难得会有这么沉的黑夜。夜色浓郁，像化不开的浓醇的酸奶，远处的车开过，车灯一晃而过，隐约可见一处破败墙角下两个身材挺拔修长的少年，委屈的窝在小角落里，显得拮据得很。 拐小脚：“别挤我！” 小六：“呼噜~呼噜~” 拐小脚：“爷，你不是不爱酸奶？” 小六吸完整瓶酸奶，嘴巴才得空回应拐小脚一句，“爷还要二次发育呢，不喜欢也得补充营养不是？” 拐小脚撇撇嘴：“口是心非。” 小六委屈：“你脾气怎么这么大啊，大半夜的陪你来盯梢，怎么的还不领情？”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是东街蒋老板的住处，曲曲绕绕在一排排高楼林立下有一处一处的复式别墅，修建在一片绿林野地里，白天若是来这就可以看到风光无限的山野秀水。 别墅区还没修缮完成，住户少，安保也就不完善，小六和拐小脚没花多大功夫就溜了进来。 据可靠线报，蒋家买地事已经传了出去，银行临时变卦迫使蒋家买地的事夭折，因此蒋家另寻他路，最近几天频繁宴请商界大佬，打的估计就是拉资的主意。 就是来客神秘得很。 车灯又打了进来，在隐蔽处一晃，就见拐小脚和小六掐到一处了。 “拐小脚，你以下犯上！” 拐小脚被小六掀翻在地屁股朝上，近身肉搏技不如人就算了口舌之争也回回占下风，拐小脚有苦难言，有气难发。千言万语、各种问候娘亲祖宗的话在斯文人的皮囊下只能憋成口中一句：“呸！” 小六邪笑，骑在拐小脚身上：“嘿，皮紧了是吧，想被爷摁在地上摩擦？” “嘻嘻嘻。” “摩擦？”背后的声音低沉谙哑，皮鞋轻轻摩擦地面，发出刹刹声。“谁？” 小六：“……” 这声音耳熟得紧，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无数次幻想过这声音在他面前怎么的千回百转……小六的笑容一僵，手下力道松懈，拐小脚得了空隙，立马使劲一掀，高下立现，地位反转。 拐小脚得意：“皮！皮实是吧？”扬手就准备教训教训的小六屁股…… “咳！”季琛握拳，抵在唇缝一咳。 拐小脚这才惊觉身后来人了。连忙起身，怀疑自己眼花了，问道：“季琛？” 季琛颔首：“是我。” “……” 小六伏尸在地，万般不想起，他刚才的行为是不是及其幼稚？及其无赖？ 答案是必定的，可惜他辛辛苦苦立下的人设，正在一点点被捅破…… “还不起？”拐小脚尴尬，伸腿踢踢草坪上的人一脸讪讪，小六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拍拍屁股墩，朝着季琛若无其事的一笑，“哥。” —— 蒋家的宴会摆得不大不小，既不会过于铺张浪费又不会丢了冀城富商的脸面，甚至有些像家宴，宴请的宾客也少，大家不管是穿着还是行为就像是亲友聚会一样自在，小六简直怀疑情报有误。 “早知道季哥哥也在，谁还在外面喂蚊子啊？” 拐小脚：“好了伤疤忘了疼，仔细一会你季哥哥回西街收拾你。”拐小脚愤愤，举着刀叉剁下一块肉，一边挂着不掬的笑脸用餐，一边把这肉想成小六的可憎的嘴脸。 小六仰面，一脸神往：“我巴不得他收拾我。” 拐小脚：“……” 此时季琛走过来带着身寒气，笑容可掬的跟沿途熟或不熟的人打招呼，直到走到小六面前这才敛了笑。季琛理了理袖口，侧头示意大门：“走吧。” “啊？” 季琛：“不早了，该回家了。”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2章 小六惊：“这，这就回了？”开什么玩笑？这种商界大头齐聚的宴会他可是第一次来，还没吃到好东西，怎么就要回了？ 拐小脚搁下餐盘，取了餐巾端庄的抹了抹嘴，预备跟上季琛。 “你可以留下。”季琛对着拐小脚说：“那边是我的秘书，他会带着你在这里转转。” 钱秘书走过来把人领走。 季琛这意思，是要帮拐小脚引见冀城权贵了。 小六看着拐小脚走远，他身前拄着长拐右脚有些跛，身边跟着钱秘书，权贵圈悄无声息的张开一个口，他不动声色的就着这个契机钻了进去。 —— 季琛的车停的不远，车旁也就早有人候着，小六瞪大了眼睛，“安山东？”眼前的不是那个胆小如鼠卖保险的人又是谁？他今天换了身剪裁适当的衣服，不再是一板一眼的纯黑西装，换上了小马甲，看起来还理了发。 就是太瘦，比拐小脚还单薄有见风就倒的柔弱。 安山东一见到小六就腿软，畏畏缩缩的替二人拉开车门。 季琛：“怎么了？” 小六双眼微眯摇摇头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西装裤，拒绝了他的服务。自己拉开车门，长腿一跨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顺着别墅区值了密林的肠道一路开出去，小六显见的没有和季琛贫嘴，一路无言，就连安山东就能感觉到车内的气氛怪异，低沉得让人开不了口。 小六搓搓脸，他有些沮丧。 他一直以为这个司机的位置应该是季琛给他留的岗位才对，不然为什么回冀城半个多月没有配司机，为什么会送他去学车，为什么时不时的就试探他是不是非得任西街的工作不可，本来以为这都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想法…… 车窗映着他的脸，啧，很帅，小六搓搓下巴，心里有个胖小人挥舞着恶魔的小叉叉在头顶叫嚣。 “叫你自恋，叫你自恋！” “小六。”季琛出声，小六回神。 “手机。”小六的手机从裤衩滑到车内的座椅上，手机屏闪亮，好几个电话打进来震得手机嗡嗡作响，季琛伸手捡过去，手机屏上是个抱着球的少年的背影，像素不高画面很模糊。 来电显示，何胖胖，季琛猜想应该是那几个见过两面的小孩。不知为何，心情有些愉悦，季琛递给小六手机的时候眼底都含笑。 小六低头接过手机：“谢谢哥。”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避开了季琛的指尖，季琛一顿，胡小六只顾着的接电话，连个眼神都没有望向他。 “哥！！！”电话刚一接通何小胖的声音就冲出话筒，委委屈屈还带着哭腔，小六拍拍胸口，被吓得不轻。 “干什么？赵小钱抢你零食了？” 何小胖大喊：“六哥！礼拜五为什么你不在六巷啊？！” 小六好气又好笑，偏头笑骂：“臭小子，管到你爷……你哥头上了？”小六顾着季琛，把手机换到了右耳边，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三分。 但何小胖不是，他遇到了人生劲敌近几日来备受打击，声音大的简直要冲出画面了，隔着屏幕都能想到小胖子跳脚的画面。 何小胖：“哥，呜呜呜……” “……小钱在吗？让他来讲。”小六话里带着无赖，西街他最拿这几个臭小子没辄。 赵小钱早就等着跟小六通电话，一把夺过何小胖手里的电话，一手叉腰靠着门，在六巷小六楼底下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不一会的手机又被何小胖抢回去，两人在弄堂里胡闹，小六刚听到要紧地方就被打断，忍不住也对着手机吼了起来。 赵小钱：“……转学生气不过小胖捉弄，就告了家长，何小胖就被罚抄书，天天抄抄了快要有一颗星期……” 何小胖：“我来说。我来说……” “别动！”赵小钱大叫。 小六：“……” “砰！” “砰！” “嗷！” 电话那头一阵重响，随即是两人吃痛的惊呼。 “哥！你家门锁呢？！” 跑题了…… 三人隔着屏幕聊得热火朝天，车内的空调大，小六这下子全忘记了季琛和安山东，聊了半天突然觉得有点冷，伸手拨了拨空调开关。 完全没有注意到，季琛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锋利的眼角嗖嗖的放着寒气，无差别的攻击在车里每个角落，始作俑者犹不自知，可苦司机山东，要独自一人承担全部伤害。 聊了半天，小六许是一直偏着头太累，换了换坐姿，扭扭脖子一不小心跟季琛对上眼，小六伸手捂着话筒，对季琛说：“不好意思啊，二哥，家里几个小孩太吵。” 说罢降低了音量，跟赵小钱和何小胖说：“你们先去楼上等我，我一会就到家了，明儿不上学就住我家，晚上再聊。” 话筒一边传来两小子依依不舍的话：“那你早点回来啊。” 小六爽快答应：“行！” “呵。”季琛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期预告 西八巷搬来了新住户，何小胖担心自己小霸王的地位不保…… 认不清自己心里的季哥哥，一边想拒绝小六一边纵容小六…… 季琛：我只是不想他学坏……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3章 钱秘书：我这个误会就拒绝的比谁都快！明明我是直男！ 第29章 第章 回了西巷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赵小钱和何小胖守在巷口，远远看见有车往六巷开，到了巷口熄火停车，琢磨着就是小六回来没错了，两人应了上去。 “六哥，你今天都去干什么去了？” 小六拧拧脖子，盯梢的姿势太憋屈，弄得他脖子就有些不适，闻言偏头想了想，说：“上午东街的闹事，去给你们拐哥出头，下午睡觉，晚上……” 小六看了看下车的季琛，见他在跟安山东说话没有注意自己，这才转身对赵小钱说：“晚上你们拐哥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请爷吃大餐去了。”闲言谎话张口就来，盯梢被逮有毁形象，说不得。 季琛吩咐安山东的话语一滞，想起了破墙角那一堆堆的草垛后，胡小六骑在拐小脚身上洋洋得意的痞子样，分不清是该乐还是该气。 胡小六这混子从来不会这样对他…… 这想法太难以置信，以至于他在脑海惊鸿一现便被主人压了下去。 他在想什么呢…… 身后三个混小子打闹的声音不断挑战着寂静黑夜的底线，季琛一心二用，一边若无其事的吩咐安山东去接拐小脚，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几个小子海侃。 安山东：“季总明天见……”安山东新司机上任不过两天，他想在季琛手下办事但是面试没过是事实，心底不甘只能另辟他径先从老总的司机做起。 季琛：“去吧。” 车子重新发动，呼呲呼呲的开远，安山东的车技稳就是速度也快，和他的性子倒是截然相反。 季琛敛眉，转身往巷道而去，三个混小子早就一边打闹着走远了，此时正挤在一起共同琢磨着小六家的门锁。 何小胖：“真的假的啊？这锁是古董？” 赵小钱搓搓手，一脸垂涎看着小六：“那可以卖好多钱的吧，六哥。” 小六一记铁手敲在赵小钱额头，“小小年纪整日钻钱眼子里出不来，这锁你六哥要留着以后当聘礼的！” 赵小钱捂着脑袋发懵，没能反应过来。 倒是何小胖有些猥琐的问：“六哥？您有喜欢的……”话音未落，自个额上也吃了一记暴栗。 小六：“没有！上楼去！” 三人推门而入，奇怪的是小六的屋没了门锁，却有开门的咔嗒声传来，对屋的门被关上季琛回了房，小六准备告别的话卡在了喉咙眼。 奇怪了……小六抓头，季哥哥今天心情不好？难道是被他今天不入流的行为给气着了？ 小六气馁，高岭之花怎么这么难追啊？他那个跳脱的痞子季晨阳怎么就跟销声匿迹了一样？ “我还不信了。”小六心想那个夜里饮酒的季琛，拐小脚店里勾人的季琛，一次次完美伪装下的旧皮囊，无一不在提醒他，这个男人……“活了半辈子养成的性格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何小胖拆着薯片，吃得咔咔作响，好奇的问：“六哥，你在嘟囔什么呢？” 小六踢掉脚下的人字拖，懒洋洋往沙发上一倒，赵小钱蹭过来：“哥，空调失灵了？” “没充钱吧。”何小胖接话。 赵小钱无奈：“都有半年了，六哥，你怎么比我还抠门？” 小六一脚踢过去：“充不了了，空调寿终正寝了。” “……” “小胖说说你那宿敌吧，爷帮你合计合计怎么报仇。” 何小胖惆怅，放下薯片，冲着看戏的小六徐徐道来：“事情是这样的……” —— 夏日的太阳起得早，时针不过刚过了五点一刻，六巷就传来公鸡啼鸣阵阵，赵小钱哀怨，一脸不耐烦的推开窗，小六的屋住着实在憋屈，昨天夜里没空调不说，想开窗借点凉风又会钻蚊子，两层的小楼连个蚊香盘都翻不出来，后来实在受不了，才去一楼的老仓库拖了个到膝盖的旧风扇。 什么泥灰蜘蛛，赵小钱都忍了，小六随后一句话让他差点当场昏厥…… 小六举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扇着，看着赵小钱忙里忙外的擦风扇于心不忍的说道：“这风扇我小的时候就在了，年纪比爷还大呢，应该是坏的吧。” 赵小钱：“噗！” 一夜折腾，睡下都两三点了，一大早又被吵醒赵小钱感觉自己的头发丝都要燃起来了，推开窗就冲着胡同道喊：“谁个缺心眼的在弄堂里养大公鸡？！” 说罢头往下一探，欲找出罪魁祸首，不料就跟早起晨跑出门的季琛来了个对眼…… 季琛没带戴眼镜，一双鹰眼锋利透骨，眉飞入鬓。 “……”赵小钱砰的甩上窗，任那公鸡叫得再欢也没再多嚷嚷一句。 再一看床上睡得汗浸雷打不动的何小胖和本就不爱出汗的小六，赵小钱委屈…… 早饭是王一舟带的，六巷门口的包子豆浆，一堆人在一楼门口排排蹲的吃早饭，只有小六有张破木椅子。 王一舟听了一早上赵小钱苦大仇深的抱怨，看了看摊在椅子上神神在在啃包子的小六，再打量因为蹲着矮了大半截的自己，深有同感：“……六哥，什么时候添点桌椅板凳吧。” 小六：“填什么？去了婆家再添。” “哈哈哈，六哥真逗。”赵小钱举着包子哈哈大笑，何小胖和王一舟随即也笑了起来，小六的话没人当真，除了巷口刚刚进来的黑皮少年，一身英伦打扮，被雷的四脚朝天，歪栽在地。 赵小钱起身，一舟也好奇的探头。 何小胖：“唷，这大礼，谁阿？” 唯独小六神神叨叨不知从哪掏出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目不斜视。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4章 陈埠起身，拍拍屁股，越过王一舟等人径直走向小六。 一片阴影投下，小六觉面前暗了几分，他纹丝不动双手闲闲搭在木椅子两侧，呼气长短平稳，像是睡着了一样。 “胡小六！”陈埠厉声。 “哟。”赵小钱咀嚼的速度放慢，有些惊讶，“硬汉耶。” 何小胖：“就是穿着打扮怪怪的。” 王一舟：“六哥睡着了，等他一会就醒了。” 小六：“……” 陈埠：“……” “行了。”小六脱掉墨镜，“小陈，有事啊？” 陈埠的表情有些悲壮说：“我就来问问你那天说的话，是不是气我的？” 小六：“认真的。” 何小胖心眼子多，品了品两人对话，这八点档的狗血剧的熟悉是怎么回事？ 偏偏世间巧合无数，狗血源自生活，季琛这回也跑步回来了，弄堂本就狭窄，几个年轻逼人的少年或坐或立，十分惹眼。 季琛一身运动的短衣，露出长胳膊长腿的，肌理分明，汗浸的额头发丝。 “哥！”小六跳下椅子就往季琛身上蹭，“今天我给你当司机呗。” 季琛开门的手一顿，钥匙不慎的脱手掉了出去，小六的接过又递给季琛，“哥。” 何小胖、王一舟还有赵小钱看得大跌眼镜…… 陈埠脸黑如炭不知是肤色的锅还是小六季琛的锅。 季琛不动声色的躲过小六臂侧，接过钥匙，绷紧着下巴开了门。 “奶奶，起了啊。” “小六，今天怎么这么早啊？屋里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季奶奶从屋里出来，季琛伸手扶了一把，随后由小六搀着，他就上楼洗漱换衣了。 小六好奇：“奶奶，二哥今天不去上班？” 季奶奶笑吟吟，招呼过院里其他小伙子这才回小六：“琛儿今天放周末呐，要陪我这个老奶奶去看电影。” 小六惊，趁着季奶奶去备早餐的空挡溜空上了楼。 “对了！”小六在楼梯口，可算想起一干背景板，回头冲着王一舟一行人说：“混小子们，今天看电影去。” 背景板动了动，何小胖吐掉啃了一早上的馒头包子，大喊：“那中午在城里吃！” 王一舟双手环胸，酷酷的说：“猪。” 赵小钱偏头：“是六哥请客吧，他这回不会又忘记带钱包吧？”说完不放心，回屋去翻小六的私房钱。 陈埠脸更黑了，他觉得今天一大早背着老陈偷摸溜出来，真不是明智的决定。 —— 二楼 季琛洗漱完，换了一身简单些装束，头发滴着水，刚从浴室出来就被小六挡在了门口。 “怎么？” 小六一手撑着浴室门，懒洋洋的斜跨，把门挡了个严实，“哥，我昨晚想了一晚上。” 可能他的神情太过严肃，一时间就让人忽略了他吊儿郎当的行为。 季琛喉头发紧：“想什么？” “想……”小六猛地一推季琛，踏进还散着热气的浴室，踢上门，“想你只在冀城待两个月，一不注意的这都快过了大半个月了，再不动手那还来得及。” 季琛两步退到浴室，小六一边说一边朝着他走来，说着些暧昧不明的话，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混子想干什么。 “小六。”季琛皱皱眉头，实在觉得小六荒唐，语气中带着些责备。 “季哥哥~”小六掐着嗓子说，“我不好看吗？” 季琛：“……” “让我亲一下，今天就放过你……” 楼下王一舟在季奶奶招呼下吃着第二顿早餐，就连陈埠都被这熬了一夜的小粥勾起了馋虫，何小胖更是恨不得把刚才吃的包子全吐出来，客厅氛围恰好，谁知楼上突然传来重物摔倒的声音。 震得何小胖的小米粥都差点打翻了。 小六揉揉屁股，王八之气一泻千里，立马变成了委屈巴巴的小奶猫，哼哼唧唧：“二哥……快拉我一把……” 某人耍流氓不成差点把自个的屁股摔成八瓣。 季琛伸手去拉小六：“赶时间，就没有拖地，本来想提醒你地滑……” 小六吃痛一哼：“别说了。” 季琛把他扶起来，见着小六脸都白了，“……一天到晚咋咋呼呼，唔。” 两人姿势太妙一搀一扶，肌骨相亲，小六又正低季琛大半个头，被他曲腰扶着，抬首就能看见低头的季琛，眉如远山，直飞入鬓。 小六直腰趁着人不注意亲了上去。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5章 唇齿相接的时候，小六激动的都要抖起来了，他伸出舌头一舔，季琛的唇凉但他的温热，齿缝露出薄荷的味道，这款牙膏他也用了好几天…… 季琛伸手把住小六的双臂，拉开，“玩够了吗？”语气听不出喜怒，小六暗自窃笑，知道这是季琛最大的让步了，要是别人早被拍飞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了。 季琛拉开门走出去，身后的小六一瘸一拐死皮赖脸追上来。 “哥你也别想着躲着我，左右不过还有一个半月，追不到你，到时候你走就是了。” “我再无赖，也不会缠着你去外海的。” “你感觉怎么样？这是我的初吻，会不会亲的太纯情？什么时候能试试舌吻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六：强吻的事可以吹一辈子了…… 下期预告 影院后排伸手不见五指，季琛正襟危坐，不多时一双手贴着他的裤缝探了上来…… 第30章 第章 清晨的闹剧像是一把打通奇异世界的锁，固然季琛知道小六平日的乖巧是装的，但也有些被他破罐子破摔后的真面目弄得难以应付。 小六跟季琛哥两好似的搭在一起，他比季琛矮大半个脑袋，身材也比他削瘦，搭着肩感觉怪怪的，他便伸手挽着季琛的右臂，另一边挽着季奶奶。 王一舟他们坐的是陈埠的车，与季琛相继把车停在停车处，一下车就看见小六笑吟吟的左手挽着季琛，右手扶着季奶奶，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赵小钱抓抓脑袋，眼下他兜里揣着小六一大笔私房钱，兴奋的低着脑袋啪啪的敲手机，关于钱之外的事他一向迟钝。王一舟是中二少年，这些事他当然也看不出来，就是何小胖看出些端倪…… 季奶奶被小六哄得喜笑颜开，一行人一边聊天一边往着影院去，季琛抿着唇，即便是在浴室被小六冒犯也没想着避嫌，他问心无愧不觉得自己应该做些回避的事，儿时的小六，那个软软的小包子也还刻在他的记忆里。但是…… 季琛侧目去看小六，这混子跟季奶奶聊得兴起，眼里像是没有他，却能在他看过去的第一眼注意到他和他对视。小六转过头，若无其事的跟季奶奶的聊天，看似没什么，挽着季哥哥的手却隔着衣料摩挲他的小臂。 季琛小臂肌肉一紧，他看着青葱一样的指腹在他的小臂来回画着圈摩挲，旖旎暧昧。季琛拧眉，挣脱开小六。 “奶奶，我去买票。” “不用了。”陈埠黑着脸走过来，手里一沓电影票“我买了。” 电影开始了，因着有长辈选得也是家庭剧，幽默轻松还传达了家庭智慧，亲人友爱。季奶奶很快就陷入剧情无法自拔，陈埠买的座位心机，他为自己和小六准备的一排两座，季琛和他奶奶，剩下的是几个小混子坐三排座的位置。 没想到还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何小胖咔咔嚼着爆米花，陈埠脑袋都要炸了！ 何小胖：“哈哈哈，这剧情真逗！” “……” 影院后排伸手不见五指，家庭剧场来看的认大都是拖家带口，小孩嬉闹不止，没人会注意到黑暗之中两个男人会发生什么……季琛正襟危坐，不多时一双手贴着他的裤缝探了上来…… “啪！”季琛一把擒住小六作祟的手，他双眼微眯，一双鹰眼透着寒气，问：“冷？” 混子脸皮厚，被抓包了居然还笑，小六索性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热气扑到季琛脸上：“是啊。” 季奶奶坐在季琛左边，小六在右边，季琛平时穿着西装看似修长挺拔但不是柔弱单薄的人，影院又黑这样一挡，季奶奶只要不是特意来看，发现不了两人间的端倪。 季琛拿着小六一只手忘了他还有另一只。 大腿的肌肉触感鲜明，季琛：“你！” “小心别被奶奶看到了。”小六得逞一笑，眉目皎皎，闪着光。 季琛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他伸手一只大手轻易的就擒住小六两只手，紧紧拿住放在椅子旁侧，小六吃痛低呼，耳边传来季琛低头分不出喜怒的话：“混子。” —— “什么？！”拐小脚下巴差点惊掉，“你下手了？” “没有。”小六伏在吧台上揉揉手腕，痛并快乐的说：“占了点便宜。” 拐小脚拿着高脚杯在擦，问：“出息，不走玉女路线了？” “不走了。”小六说：“太费事了，时间也不多了。” 说罢抬头看着拐小脚，眨眨眼，混子狡黠，说：“我有一个计划。” —— 这是小六第二个没在季家留宿的晚上，就连季奶奶也好奇地问他，家里门和空调修好了？ 小六抓抓头发，傻笑着说：“没呢，但是天天打扰您家也不大好。” 季琛冷笑，一把拉上书房的落地窗帘，窗帘轻薄，即便是拉上了对屋二楼的动静也能一眼谈个究竟。 小六吃吃作笑，伏在床上上下踢腿，“爱情三十六计之欲擒故纵！” “哈哈哈，我真是天才！” 第二天 周末 季琛难得休个双休，又是个爱运动的，肯定雷打不动的早起晨跑。 小六早早等在六巷口，呼呲呼呲的上下颠腿，等着季哥哥出门就和他巧遇！ “咔哒。”巷口的哑巴的开门，没注意到脚底的的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小六打个哈欠，往着边上挪了挪，撑着下巴，愁眉满续。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6章 哑巴早餐铺都摆摊了，难不成季哥哥今天贪睡？起晚了？不应该啊…… “你爷爷个熊的，说好的不躲我呢！”小六拍拍屁股，往着巷道里去，季奶奶晨起，摸了把米在门口喂公鸡。 “奶奶！”小六大步上前，“季哥哥起了吗？” “是小六啊。”季奶奶心疼说道：“琛儿天不见亮就走了，上班呐。” 原来是加班去了，小六嘟囔，告别了季奶奶，回屋换了身明亮的运动装，给头发打了摩丝，骚里骚气的出门了。 城北的驾校周末最热闹，学子和上班族也就今天最闲。 小六今儿打扮得骚包，去了驾校，大小姑娘、小子到处都围着他转。 “胡小六！你是来学车的还是卖唱的？”老陈怒火燃得三长高，很是看不上眼这种骚包小青年。 “唷，好凶惹，那我去找小陈好了。” “……” 季琛公事繁忙，周末日程排的满，季琛一听居然还有两个饭局。 钱秘书讪讪，“嘿嘿，季总，开门做生意人情世故怎么少得了啊……”季琛眼神不善，钱秘书咽咽口水，“这是银行那边的……” 季琛揉揉眉心，“推了，我只是暂代两个月，这些事等新任行长的事。” “喔。”钱秘书无奈，又伸手点点桌上的手机，“季总，你手机闪了很久了。” 季琛不动，那消息的主人大喇喇显示在手机屏幕，看得清清楚楚。 小六给季琛发了几张照片，背景全是驾校的学生老师，还有几张他的全身照，图中少年明亮的穿着打扮，冲着镜头发电的双眼…… 老陈帮胡小六拍照片的时候差点被恶心给吐了……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勾引啊——”小六抢过手机翻看成果，挑挑选选发给季琛，还配了字，‘季哥哥今天太阳真大~就像小六炽热的心~’等发送完毕了才懒洋洋的回了老陈一句。 老陈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你个死鸭子！基佬！” 不远处偷偷观望的小陈：“……” —— 西八巷 何小胖网吧打完游戏，和赵小钱分了路，准备回家吃饭，远远在路上就看见了巷口停着一辆搬家公司的车。 “新住户啊？”小胖好奇，拿着苹果啃着吃。 “何晓嘉？”西街鲜少有人叫名字的，何小胖听见有人喊他，便回头一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嘴巴里的苹果就掉了出来、 “草！敌人！” 第31章 误会重重 这事要追溯到前两回的前两回…… 早上冀城下了小雨，闷热的空气一哄而散，走廊上全是课间出来透气的小竹笋，冒着绿芽，青春无敌。 赵小钱从楼下摸上来，看准了那个撅着屁股的小胖子，猛地冲上前，一声大吼：“小胖！” “草！”何小胖惊魂未定，躲在楼梯拐角揍赵小钱。 赵小钱：“……死胖子，你再不停手我不客气了！” “……”何小胖收手，撇过头去，赵小钱好奇，伸出脑袋跟着何小胖张望。四楼的走廊站了一溜的姑娘和小子，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小胖你最近神秘得很啊，背着我天天往四楼跑，干什么呢？” 何小胖不耐烦：“你烦不烦，我写了几天情书，你都没发现！还自称是我好基友呢！滚蛋！” “……” “啥？情书！？” 财迷赵小钱这才反应过来，“你谈恋爱了？！” 何小胖嘟嘟脸红了红，揪着衣摆，不好意思的说：“我给她写了三封情书……” 赵小钱琢磨着不对劲，看了看偷看的何小胖又探头去看看走廊，问：“小姑娘收到你的情书了吗？” 何小胖顶着猴屁股摇摇脑袋。 “……认识你吗？” 何小胖一僵，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不认识……” 赵小钱：“……” “哎呀！说了你也不懂！”何小胖推开赵小钱，哒哒跑下楼了。 赵小钱捂着被拍疼的胸口咳嗽，“这么矫情？死胖子！咳！” 这是事情的起因，经过那说起来话就要更长了…… —— 何小胖摇摇头，把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7章 指着秦焕大喊：“你个混账！跟踪我！”这混账东西居然跟到他老家了！ 秦焕无语：“……我刚搬来……” 何小胖摔掉苹果，激动的几个大退步，姿势夸张的打断秦焕：“说！你有什么阴谋！？” “……”秦焕扶额。 看着何小胖神情激动，一身小肥肉气得发抖，秦焕简直受不了不他，面无表情的朝他扔过去一张凳子，何小胖跳脚以为要砸他。 秦焕：“帮我搬东西。”说完搬着桌椅进屋了，何小胖抱着凳子挪了挪，看了看，仔细打量完了这才确定，这户之前确实是空着的，秦焕确实要搬进西街、搬进八巷…… 夭寿了，小胖立马觉得天旋地转，上天不公，怎么把这个祸害给他弄到了家门口了……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小胖双眼充血，就着手上的小板凳往秦焕门口一摔，砰！板凳噼里啪啦倒在地上，没吓着该吓的人倒是把自己惊着了。 小胖倒吸一口凉气，听见动静的秦焕出门查看，他又立马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鼓着包子脸昂首走了。 秦焕：“……” —— “小六！”陈埠从驾校追出来拦住他，一脸怀疑的质问：“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学车！？”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脸先红了，可惜脸太黑小六没看出来。 小六有些奇怪：“我交了学费啊。” “你！”陈埠紧了紧拳，“那我把学费退给你！你以后，以后别来了！” 小六这才隐约回味过陈埠是几个意思，小六抬头看着他一脸英勇就义、为爱献身的表情就有些犯怵，又想起了他以前跳井的事，未几一本正经的说：“爷告诉你冀城现在找口井不容易了，你想跳也没得跳了。” 陈埠：“……你什么意思！？” 他有些激动：“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会为了你做傻事的陈埠吗？！” 小六懵：“……” 陈埠仰着头冲他大吼：“胡小六，你太过分了！看不起谁啊！”说罢，跑开了……跑开了？！小六瞪大眼睛，瞅着陈埠姿势动作真与偶像剧追爱的女主角别无一二。 胡小六：“……” 季琛的车停在驾校外，钱秘书一下车就见着了风中凌乱的小六。 “这混子又在打什么主意？”钱秘书摁摁喇叭，这才把小六叫醒，小六走过来，熟练的拉开车后座的门，季哥哥果真没有来。 车子发动，一路开往城南。 小六在车上百无聊赖，对钱秘书发起炮轰似的盘问，奈何钱秘书敬业爱国，季琛的行程半点也不肯透露，小六舔舔獠牙，只得换了个话题，说：“钱秘书，你有没有遇见过很……很那啥的人？” 钱秘书：“……” “就是，”小六想了想措辞：“很自恋的？” 前秘书：“呵。”自恋的？他就没见比胡小六这个混子还自恋的人好吗？一堆花里胡哨的照片，拍得跟狐媚子似的，别以为你是老板小情人我就会给你好脸色！ 小六没听到钱秘书饱含讥讽的一声嘲笑又问：“反正就是很奇怪，你说什么他总是能给你歪曲真正的含义。” “……”不就是你吗？！你是看不懂别人的脸色还是什么吗？我不想聊天！不想聊天！别把你的基佬气质传染给我！ “哎~”小六往后座上一躺，这个人横在座椅上，闲闲翘着二郎腿，“季哥哥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每次只要我过来学车，都会派车来接我。好幸福~” “呵。”钱秘书牙都要咬破了，回想起了今天在公司的场景，他处心积虑的想翻开季琛的手机，恰巧的是季琛的手机还没锁屏，他趁着人上厕所得空就偷看到了小六一排排骚包的照片。 如果他看也就算了，偏偏一边看还一边冷笑。 此时季琛推门而入，抬眼就瞅见一脸扭曲像的钱秘翻手机被抓包，顿时僵在原地。 季琛拿过手机，页面上的人不是小六又是谁，联想到钱秘书最近几天怪异的行为，他拧了拧眉头，说：“今天开始你出外勤。自己找活做，什么时候没了那心思，什么时候回来。” 八卦心害死秘书。 钱秘书：“………………” 胡小六，我跟你不共戴天！ 下期预告 钱秘书：掌握敌人的一切就能知己知彼百战不胜！ 季琛一双眼就像是要喷出火一样：“别碰我！” 小六最喜欢他难以自持的样子，不管是生气还是其他，他舔舔獠牙，“哥。” 作者有话要说：　　何小胖和他家老公是副cp啊 小剧场： 秦焕：我做了什么小胖子这样针对我？难道是喜欢一个人就要欺负他？真可爱！ 季哥哥：我接他是因为对他负责，没其他意思，看什么看？你什么表情？ 败类：嘻嘻嘻~ 季琛；把他叉出去…… 第32章 出格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8章 车呼呲呼呲的开到六巷，小六前后脚才刚一落地，钱秘书方向盘一转油门一踩喷了小六一身尾气就开着车走了。 “……” 季哥哥是晚上回来的，安山东把他送回家还顺便在季家蹭了宵夜。 “恩……”小六伏在窗子边，只露出一双眼看着季琛把安山东送到门口，礼貌的道别，微笑？！ “！” 拐小脚：“有些人不过是看起来正经……” 小六吸吸鼻涕，“阿切！” 拐小脚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隐约还能听见喧哗的酒吧背景音乐：“怎么了？” 小六摇摇扇子，一个鲤鱼打挺摔下床铺。“啊！……可能是热伤风。” “你不追你的季哥哥了？” “当然不是。”小六扶扶额头，拉开衣柜，换掉睡衣换上了件白体恤和不到膝，露出大长腿的短裤，风|骚入骨， “阿切！” —— 西街的夜晚同样的热闹非凡，小姐少爷挤了整条街长长的一排，小六除了作为西街老大的一把手兼继承人偶尔还是要赚点吃饭钱的。 “六爷！六爷！” “加油！加油！” “隔~” 酒味冲天，拐小脚嫌恶的捂着鼻子，拿着酸奶罐子，在小六酒瓶旁填上了酸奶，临走之际对小六丢下一句话，“可别输了，小朋友。”不大不小恰好是周围人离得近的几人听得见。 和小六拼酒的壮汉听到这句话兴奋的把海碗大小的酒瓶往桌上一抡，噗呲噗呲的大口喘气看着他，“今天，你一定是我的！” 小六：“阿切！干！” 拐小脚身为西街一巷最年轻有为的龟公，免不了做些买卖皮肉的生意…… “你说什么？”季琛问。 安山东抓抓头，吞吞口水，在季琛眼神的施压下鼓起勇气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一巷，一巷满月之夜有独创派对……据说，很热闹，喝酒第一名的人可以在一巷随意挑走一个少爷或者小姐，还有很多其他的盛宴，季总要不要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琛好奇，安山东看起来是个安分的腼腆青年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社交障碍，不像是会去那种风月场的人，更别说回家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来约他。 “我，是，是小六让我……他说，他。”安山东气沉丹田，说：“他今天卖初|夜！” 季琛：“……” “不不不！是是，是西街每月他都要去卖，不不……” “……” “好了，我知道了。” “砰！” 门被季琛一把甩上，他看起来毫不在意…… 安山东：“……” “隔~”一巷后半夜终于打烊，来往寻欢作乐的人陆续散场，小六这个月的除夜依旧没能卖出去，因此拐小脚还会叫上他至少一个月的小朋友或者未成年。 “安山东这个废材！叫他传个信都，都干不好，啊切！” “哎。”拐小脚撑着小六，一瘸一拐的往一巷巷口走去，“你的季哥哥对你的初夜看起来好像不感兴趣……” “放屁！”小六的双脸坨红，不知是感冒的原因还是醉酒的原因，他连裸|露在外的皮肤在路灯都有着不可忽略的浅红，“我不好看吗？拐爷？”他吐气如兰，冲着拐小脚发骚，拐小脚浑身抖了抖，差点扶不住他，“好看……” “好看，那季哥哥不喜欢我？”他不信。 拐小脚顿了顿：“喜欢你的一大把呢，你的季哥哥应该也不免俗。”后半句是他伏在小六耳边说的，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耳鬓厮磨的小情侣。 季琛抿着嘴把小六从拐小脚怀里接过来，严谨克制的冲着拐小脚说；“小六胡闹，打扰你了。” “好说，好说。”拐小脚讪讪发笑，季琛的眼神太渗人，他差点顶不住，“快走吧，很晚了。” 季琛点头，拐小脚发现他鲜少的乱了衣襟，今天连领结都没打，站在巷口像是等了很久，季琛拦腰胡抱起小六，正欲往西街外走，弄堂里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两个保安架着一个胡言乱语打着赤膊的壮汉，他们的工作夜夜如此，打烊后负责把醉酒的客人送到弄堂口打车， “胡小六！”壮汉显然看到了季琛怀里的人，挤成缝的眼睛转来转去，“下个，下个月，老子一定睡到你！” 拐小脚：“……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搬走？！” 季琛眼神不善，颇有山雨欲来的趋势，拐小脚连忙出声解释：“季总，不用担心，这只是个噱头，你知道……就跟营销一个道理……哈哈哈……” “……小六的酒都是做了手脚掺过水的。” 季琛拧眉：“……” “喔喔喔！”拐小脚这才像抓到重点，恍然大悟说：“你放心！小六是处男！真的！” 拐小脚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倚在弄堂口呼了口气，末了笑了笑，“说的不在意，却在巷口守了一夜，我的小六哟，就要长大了。” —— “哥？”身边的气息太熟悉，小六醉酒中迷迷糊糊的转醒，鼻息间全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味道，“哥，哥！”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59章 怀里的人叫得急，像是疯狂的想要确定什么，季琛见他难受得眼睛都张不开，紧了紧双臂把人换到单手揽着摸出钥匙，“恩。” “哥，我想要你。”小六说的放肆，这还是他对着季琛说过最露骨的一句话。 季琛从善如流的插锁开门，上了二楼把人往沙发上一扔，进了厕所。 浴霸的流水哗啦啦的淋下来，浇在脑袋上再顺着肌骨顺流而下，消失在一片黑暗中，季琛扶着墙喘息，流水的声音恰好掩埋了他一切的情难自已。 “你在想什么？季琛。” 他低头打量了自己，身下是令人血|欲|喷|张健硕的身体，“他爱的不明不白，不是你放纵自己的理由。” 手机被扔在洗漱台上，季琛擦着头拿过察看，上面有一条来自时差地的短信。 “我结婚了。” 季琛：“恭喜。” 客厅的人睡得四仰八叉，季琛洗浴完毕出了浴室又被冲天的酒气熏得头脑发涨。 “哥，哥。”小六迷糊还在说胡话，季琛凑近了才听出来叫的是他，软糯沙哑，模样看起来比平日里跋扈的混子乖巧不少。 “哈哈！”小六突然睁眼，双腿一抬，牢牢钳住季琛的腰，一阵天旋地转，季琛回神后就发现躺在沙发上的人成了自己。 小六骑在他的腰上，双眼比星辰还亮。 “小六？”季琛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弄堂口拐小脚的话瞬间浮现在脑海，“掺水的酒？” 小六弯腰，和他额头抵着额头，“猜对了。”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不是季琛喜欢的味道，他偏过头。 小六不介意，顺势把脑袋埋入他的肩窝，在季琛的耳边说：“我酒量不好，偶尔还要帮拐小脚应付客人，有一回喝进了医院从此以后店里就会备着两套酒，一份掺水的就是我的。” 小六吃吃发笑带着酒意，不经意的蹭着季琛的腰往下，眼看就要到要紧处，小六停了下来。“而且，每个月总有那么些人想睡我，哥，我守的很不容易。” 季琛浴袍外的肌肤和小六裸|露的肌肤熨帖在一起，他的火热季琛的微凉。 小六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爱死了这种肌肤相亲的滋味。 可能是醉汉的身体沉重，季琛居然一时挣脱不得。小六借着醉意胆子越发的大起来，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的俯视季琛。 他一身透红从耳尖蔓延至脚心，连手心都是滚烫的灼人。更遑论一双眼，灼亮的逼人泛着血色。 “哥，我从小就，就喜欢你。你走的时候我差点就哭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的也要给我留下点东西不是？”胡小六不怀好意。 季琛一双眼就像是要喷出火一样：“别碰我！” 小六最喜欢他难以自持的样子，不管是生气还是其他，他舔舔獠牙，“哥。” 接吻是小六活了十九年第一次体验到的滋味，唇和唇契合得完美，就像是天生的凹凸一致，但是他浪得很，很快就不再满足这唇瓣碾磨的感觉。 “你洗过澡了，真好闻。” 季琛怒气勃然，刚想张嘴训斥就被这混子钻了空子探|舌而入。 一时荒唐。 什么时候结束的季琛不知道，他只知道混子睡倒在他胸前的时候，那截作乱的唇还抵在他唇角。 季琛扶着人不让他摔下沙发，季琛伸手一点一点捻去小六嘴角亲得到处都是的津|液，撩起他下巴，打量了下怀里的人。 是他孟浪了，季琛想。闭上眼不敢再看。 他把人抱进浴室，开了花洒水从两人头顶浇下来，直到小六打了个寒颤，季琛才想起他刚才用过冷水后忘了调回来。 换回热水，把两人从头到尾梳洗一遍，期间他想了不少。 他不是第一次给小六洗澡，小六九岁还是个萝卜丁的时候他就这样做过，只是意义和心思都变了。 小六睡在客房一身清爽的打呼，季琛倚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沉思，手里点了支烟，要是小六在肯定会惊讶于季琛的形态，不管是抽点烟的熟稔还是吞云吐雾那雾里看花的美色，都足以让人惊讶。 手机震动，是好友回复的消息。 “恭喜个屁！老子回国的婚礼你要是再不来就绝交！” 季琛一笑，可能是夜太美好，澄圆的月亮高高挂就有着阖家欢乐的意思，友人的婚礼据说办的盛大非凡，亲友都去了，唯独他缺席，确实说不过去。 季琛就着这个号码拨了过去，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唷！你还舍得回电话？” “恩，新婚快乐。令夫人还好吗？” “刚睡下，怎么了？”友人好奇。 “哼。”季琛促狭一笑，电话那头的人后知后觉，“草！季琛，你不会是在跟我开黄|腔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六不怀好意的顺着腰往下蹭，季琛要紧处一时被拿捏，汗浸额头，喉头攒动…… ———— 想这样写的，但是我告诉自己要克制…… 这篇文的脑洞其实是另一篇的衍生脑洞，因为在此之前我写了一段船，发现不合原脑洞的人设，于是…… 总之超想提前放出来…… 第33章 第章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0章 两人闲言碎语聊了不少 ，电话那头巴拉巴拉了一长串新婚感想，说的口干舌燥喝水之际才想起问季琛给他打电话有没有其他事。 季琛：“有个小孩追我。” “追你的不少啊……”电话那头的话一顿，“特意的通知我？你是遇到个喜欢的了？动心了？” 季琛话里带笑，指间的烟燃尽了他都没注意。“差不多。” “靠！这可比我结婚劲爆多了！” “快说说，小孩是个怎么样的人？”友人八卦之心熊熊燃烧，隔着大西洋都能感受到那头的热情。 季琛紧了紧下巴，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那人还在客厅睡着，关系不明不白的还没扯清他就有昭告天下的准备，太不稳重了。 于是季琛心慌意乱，生硬的将话头一转：“挂了。” “……啥？啥？！” 彼时天色微亮，季琛不过小憩一时大约一夜没睡又要去上班，客房的门不过虚掩，他途经时，随意一看白白的屁股蛋子就跟要闪瞎人眼一样。 季哥哥的公文包忘了，他折回去拿，临出门又想起了没带钥匙，两个往返等着终于收拾好了又站在门口半天挪不动脚。 季琛长出一口气，理了理扣到喉结的衣领，转身推开了胡小六屋的门。 屁股蛋子白又亮，他居然不知道胡小六什么时候养成了裸睡的习惯，像他这种严谨克制的人重来不会有这种爱好，至少十八岁以后就没有过了。 季琛理智气壮的想，伸手牵起被褥的一个角轻轻搭在小六屁股蛋子上，可能是白色的床褥和小六屁股颜色太过相近。 他恍惚间竟然觉得那屁股弹了一下。 季琛的瞳孔收缩，挪开眼又去看睡得口水横流的脸，因为是大字俯趴的姿势，小六头侧枕在枕头上，半边脸连同唇都被挤压的变形扭曲，口水就沿着微张唇角蜿蜒而下浸湿枕巾。 咔哒声传来，皮鞋敲着木质楼梯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二楼彻底安静下来，小六睡得沉对于寝居里不请自来的访客一无所知，只是睡着睡着下意识的又把盖着屁股的棉被扯了开来。 季总今天心情好，开会时没再用吃人的眼神四处剐人，策划方案有问题也没再死扣细节，虽然还是被命令三返四返。 但季琛向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眉眼又生的厉，除了商场的生意场会有标志性的假笑以外。平时七分笑只有三分的效果，以至于他今天眉目舒朗的走进办公室，钱秘书巴巴凑上去竟然没挨骂。 “季总。” 季琛推门：“你今天去和展源接洽业务。” 钱秘书：“……” 季琛回头：“？” “马上去，马上去！” 工作的事很忙，得了闲已经是下午的时间，季琛给季奶奶打了电话问候，季奶奶这两日不上课，他便问问下班之后要不要顺便带点菜回去。随后旁敲侧击知道胡小六已经出门了。 照着那混子的脾性，早就该给他发消息才是。 手机上界面在微信和桌面来回切换。季琛捏着手机上下摩挲，眼中波澜未定。 季琛拨开界面，在胡小六和聊天界面上，输上几个字。 “冰箱有醒酒药？” —— 小六点开手机，瞥了一眼，对面传来了一阵冷笑。 方麻子：“怕了？在搬救兵？” 小六噗呲一笑，熄掉手机屏揣进兜里，扶着墙站起来：“说笑了，缺胳膊少腿的人可不是我。” 方麻子闻言一怒，上回他犯错被切了一指，半个多月过去才稍养好伤，今天一定不能放过胡小六！ 方麻子：“口出狂言，西六子你今天也给我留下一根手指！”方麻子招手，身后的马仔举着棍棒向他靠近。 小六吐掉一口血水扶扶额头，手掌下虚掩的眼神如毒狼，宿醉的不适感还在，他今天来工地看地，回去的路上就被方麻子拦了。 方麻子：“胡小六，我还真小看了你们父子两两，老胡子人被支到外地，居然还能插手东街的事。”方麻子随手捡起一根木棍，跟着人群渐渐逼近。 小六：“蒋家要完蛋，所以你怕了？” 方麻子抿唇不语。 小六厉声：“这才几年，东街蹿猴似的上了天，内地里不知早该烂成什么东西了，跟着蒋老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还想沾上人命官司？” 一步步逼近小六的人一顿，停下脚步面带犹豫。 方麻子：“死到临头还嘴硬？” 小六不经意的往后一退，双腿虚膝靠墙。 “有没有嘴硬你们知道，东街私下里干得腌臜事不少，那个不知道的？” “爷想起来了，上次在东街看见个眼熟的人，是市长的儿子吧。” 小六的话如雷鸣，捶捶重击，方麻子一时间被他唬住了，连手下的都举棋不定。 隔着一条街外的马路，飙车党戴着奇形怪状的头盔，骑着车闯红灯，轧过绿化道，如风一样的射进一条小道。 民众的尖叫惊呼连连，片警很快也驾着小黄车滴流滴流追上！ 方麻子震惊，手里握着的木棍更紧了，问：“你还知道多少！？” 小六不说话，渐渐的已经快退到了街口。越野呼啸的声音渐近，小六又说：“我还知道你们运货的路线！” 小六说得隐晦，东街犯事诸多，一下都信了小六拿捏了他们的把柄。手底下的按捺不住想宰了小六，又想只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闭嘴！”方麻子震怒，终于听见由远及近的车声，反应过来，大喊：“把他给我绑了！”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1章 摩托一辆辆的呼啸而过，其中一辆在街口长长一个刹车，车声漂移轮胎在地上摩擦出两米曲线痕迹，小六脚尖狠狠一点，几个大跨步冲上摩托车的后座！ “走！” “站住！” 方麻子追出巷道，只能看见前面的摩托一辆辆的分散，像是河水分流的支流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警车的鸣笛声紧跟其后，飙车党逃窜消失，意外的逮获一群非法集会的黑帮。 方麻子：“……” —— “你怎么样？！”王一舟的声音传进耳里，他一手掌舵一手给小六递过另一只帽子。 “还好”小六接过戴上，圈着王一舟腰的手有些使不上劲，他和方麻子意外……不，现在看来不是意外，两人狭路相逢，二话不说先干了一仗，谁知道方麻子的手下来得快。 那条破街，人少地势简单，小六寡不敌众，差点栽在里面。 “谁叫你来的？” “拐小脚，他接到大胡子的消息派人接应你，恰好我在附近。拐小脚还说如果开车，喇叭一长一短摁三遍，如果没车就跑路报警。” 小六噗呲一笑，一下牵动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王一舟接头巷尾的乱窜，渐渐的把车开往了城中心，车速降下来，两人乖乖的等红绿灯。 “你这车打那来的？”小六问。 王一舟抓抓头没想到摸到一层铁皮，这是他心虚的表现，已经很久没看见着的招牌动作，小六看在眼里又问：“跟着老师傅搬货卸车太累了？” 王一舟：“……哥，我不怕累，但是那个工作没意思，跟廉价劳动力似的。” “飙车党混什么？” 王一舟：“他们给了我一辆车，让我加入俱乐部，做一只自由的雄鹰！” 小六：“……” 绿灯已过，红灯亮了起来。 王一舟问：“哥，去哪啊？” 小六：“我给你指路。” —— 季琛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他的右眼跳了两下，搞得他十分钟看一眼手机，十分钟看一眼手机，果然爱情使人盲目，爱情使人人设崩塌。 钱秘书被派出去跟老匹夫展源谈业务，季琛身边一时缺了端茶递水打杂的下人，觉得办公室突然安静了许多，有些不习惯，于是审阅完一封文件又摸过手机看。 聊天界面往上翻，以上是骚包的混子一张张搔首弄姿的照片，季琛敲敲桌面，面不改色的把曾经他嗤之以鼻的那个混子照片，存进手机相册里，再作一套备份，还不忘在收藏数据库留一份。 手脚麻利，一本正经。 他切出聊天界面，突然又发现自己万年不变的锁屏有些老气，琢磨起是不是也该换一换。 “……” 办公室的大门被猛的推开，小六带着一身湿气神采飞扬的走进来，大喇喇的往季琛办公桌上一坐，俯身，歪头。 “哥，想我了？惊喜吗？” 季琛面无表情抬头，收了手机，先是看向办公室门口，随即一群偷看的职员作鸟兽散。甚是贴心的为季琛关好门，咔哒，锁上。 “哥？”小六疑惑的转身，看着季琛一脸阴沉的去了休息间，像是二仗和尚摸不着头脑。 过了几分看见季琛提着医药箱出来，这才变了脸色。 “我……” 季琛把医药箱放在办公室沙发前的矮几，小六乖乖的走过去坐好，剥开自己肩膀的衣服，一大片青红的印记，还有没擦干净的血印，斑斑点点刺得人眼生疼，小六今天穿了一身黑，在楼下找了个厕所简单收拾了就以为季琛看不出来了。 季琛：“我会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他取出酒精和镊子，蹙着眉给小六上药，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啊？”小六一愣，显然没听明白季琛的意思。 季琛烦躁的扔掉镊子，起身抓着小六另一边肩膀把人提起来，说：“跟我去医院。” “……” 小六当即炸了，大呼：“我不去！” 季琛脸黑如墨，在门口招来一个人，简单嘱咐了两句就准备出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胡小六。 小六执拗，平生最讨厌医院，上次去还是因为陈埠那臭小子，住了几个月天天被拘着不能跳不能动，都呆出后遗症了。 “小伤，上了药两天就好了。” 小六不依不饶的撒娇：“哥，我皮实。” 季琛脸黑，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像是斥责小六不听话，但又拿他无可奈何，伸手取了眼镜，一双鹰眼露出来，他甚至还松了松领口扣子。 小六：“……” “去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我回来了~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2章 第34章 第章 医院这个点人少，但是午休时间也是医护人员休息的时间，季琛和小六还稍等了会。 “怎么伤的？”医生是个半百的老人家，背着手，抬抬老花眼镜躬身低头打量小六整片后背，背后青紫一片，后腰连同肩膀横亘着棍印，还有的地方都在渗血。 小六脱了上衣，露出的大片大片白胸膛，这要是放在往日不失为旖旎，可今天不管是氛围还是地点，还是小六惨不忍睹的后背。 都令人生不起半点心思，季琛的眼底赤红，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夹在手指间。 “哇，这么严重？”小六佯装轻松的感叹，探头探脑的说：“摔了一跤，来之前已经上过药了，老师傅开点涂涂抹抹的药就好了。” 季琛开口打断小六：“麻烦您开两张单子，我们去拍片。” 老医生点头，“是该这样，小伙年轻力壮不爱惜自己糟践身体，家里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说罢老道的抬头打量季琛，季琛眉拧成了麻花，手指尖夹着一根烟，几次想点又碍于在医院。 拍片的时候季琛排队，小六歇脚，俯趴在一排椅子上，差点睡着。 拍了片回老医生处开药。 “没伤到骨头。”老医生把片子举在阳光下看，眯起眼看不真切又放到仪器上，打着光，确定了好几遍，这才说：“宽心吧。开点药按时吃，静养两周观察观察，夜里看着他别翻身，也别受热着了凉，仔细伺候几天吧。” “易留印的皮，看着吓人好的也快，等结疤蜕掉就好了。” 季琛暗自松了一口气，谢过老大夫又拿着单子独自去药房领药，前后殷勤得很。 小六咂咂嘴，一脸兴味，像是品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看着季琛进进出出又是填表又是守着等片，还帮他去拿药。 “小子皮实，伤成这样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老大夫唏嘘，小六伸手摸了摸后背，都疼过了这会还真没什么感觉，况且心里甜蜜皮肉就算不了什么，连脸色都红润了不少。“从小被老爸教训练出的精钢铁皮，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您给开得药，不是什么劣药苦口的吧？” 老医生又送走一个被揍出鼻血的小孩患者，抬抬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季琛就回来了，在门口听见小六的话，眉又深了。 “良药苦口，你今天搬回来，三餐按时吃，一口药都不能落下。” 季琛捡起小六的衣服，扶着他慢慢的穿上，刚才还能活蹦乱跳的小六瞬间成了重症患者，移两步平地都得要人扶着。 季琛没戳破，谢过老医生扶着人走了。 出了医院季琛驱车回西街，一路沉默寡言，小六再迟钝也知道惹着他了，坐在副驾驶低头看似沉默，实则偷乐。 季琛下颚绷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捏起青筋。 “我不想干涉你，但是……” 小六侧目。 季琛说：“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西街的工作等伤好了去辞了。” 季琛说的严肃认真，小六舔舔獠牙琢磨着怎么回，他也有耐心，车在六巷停了几分钟了，小六不开口他就陪着耗。 “……” “等这事完了，我就好好学车，接你上下班，每天洗衣服做饭等你回家，好吗？”小六撑着身子往季琛那边挪了挪，嘴里的话三分真七分假，用惯的甜言蜜语。 季琛伸手扶正小六，小六坐直了身季琛又越过他左手撑在车窗上，侧头看他，季琛的身上有股清冽又内收的味道，像极了这个披着羊皮的狼，两人高下立转，小六顿时反被季琛圈在怀里，氛围一时无两。 小六被看的心悸，那双又黑又沉的眼睛盯着他，让小六以为两人会接吻，他仅存的恋爱知识和追一集落三集的偶像剧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矜持的闭上眼。 季琛嘴角一勾，探身挨得小六又近了点，两人呼吸可闻。 小六闭着的眼像扑棱的蝴蝶，一双睫毛哗哗的颤抖。撑着座椅的手握成了拳，他向前探了探，距离不过毫厘，谁知那股清冽的味道瞬间抽了身。 “咔哒。”车门的锁一开，季琛顺势的一推，小六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季琛倚在驾驶座上一脸玩味又好奇的看着他。副驾驶的车门大开。 “……” “奶奶在家热好了饭菜，一会会看着你把药吃了，拐小脚那我帮你请了一周的假。” 季琛悄悄方向盘示意他认真听，又看看自己腕间的表，说：“好好休息我还有个会，不能迟到，先走了。” 小六：“……” —— 展源和陆松在冀城租了房，还有个临时的办公地点，等冀城考察的项目定了之后就会开个工作室，从总工室那边牵点员工过来，是以两人这几天也忙得不可开交。 接到季琛电话恰好加班完毕准备回家，车子从停车场转出来，上了高架在一条岔路汇集的路口跟季琛碰了面。 两辆车并驱前行，展源骚包的正红跑车关了车窗，展源伸了头出来，大声冲着季琛喊：“季爷今晚怎么想起临幸小的了。” 陆松在驾驶位提醒他小心脑袋，季琛摘了眼镜侧头看了展源一眼，脚下油门一轰飞驰而去。 “靠！”展源的头发被吹得根根支棱，恨不得站起来。冲和陆松喊：“追上他！” 陆松闻言加速。 两辆车踩着红绿灯和超速的警戒线一前一后开往东街，等到了一巷外这才慢慢的降速，停车。 展源跳下车，大喇喇的拨了拨自己吹乱的头发，几个跨步搭上季琛的肩膀，“你的小弟弟呢？” 陆松跟上来，不动声色的把展源的手从季琛肩膀上拿下来，无骨人展源就顺势楼靠上陆松的腰，模样慵懒。 季琛：“小孩睡的早。” 展源：“……” 陆松一笑，言语温和：“今天怎么安排的？” 季琛理了理袖口，摘掉眼镜别在胸口的衬衣兜上，镜片映着五彩灯火窜天的东街一巷，季琛说：“很久没活动了，来透透气。” 话不经意，语无波澜，但两个好友都知道他的意思。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3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期预告 拐小脚：听说方麻子又栽了，昨儿东街误了几个恨角色的单，不声不响就把人弄出去揍了一顿狠的，听口音像是外地人。你知道是谁吗？ 小六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第35章 给老婆报仇 东街来了三个公子哥，个个相貌出众还有钱，好酒好料点了一大桌，倚着吧台姿态各异招人得很。 三人之中数展源在声色场最吃得开，小姐、少爷来者不拒，陆松是礼貌性的拒绝，季琛则是没人敢上手。 于是门庭若市好比展源，左拥右抱忙得不可开交，陆松开了酒和季琛小酌，二人瞩目却无人问津，身旁虽挤了不少跃跃欲试的小姐和少爷，但没人猜得中两人喜好，看两人表情又都是敬人远之的态度实在令人懊恼。 三人在东街小聚的事很快传到了方麻子的耳朵里，季琛是蒋家巴结的高贵他是知道的，当即便要从成立赶回来伺候。 夜色渐深，这会才是东街整日最喧哗的时间，一巷极其热闹，吧池里全是扭动的蚯蚓状的男女，季琛有些兴义阑珊，杯里的酒已经许久不见增减，陆松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看着谁都是礼貌彬彬的笑意。 唯独展源像是沉迷在这酒色里，伏在身上的姑娘像是无骨人一样软趴趴半个身子都倚靠着他，一只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在展源的腰后不断挑拨这男人的底线，不断向下…… 姑娘双颊坨红，私以为今天能勾搭上这贵公子，兴奋得呼吸急促。 就在此时一只有力的手搭在姑娘的腕上，展源笑着说：“小姐，过了。” 吧台传来噼里啪啦玻璃碎地的声音，声响震大惊了整个吧池的人，方麻子刚赶到酒吧就被这场景吓了一跳，展源、陆松还有季琛都是蒋老板嘱咐过要好好招待的人，这会正一脸阴沉的站在吧台前。 面前有个姑娘，一身短衣群上遮不住胸，下掩不住臀，画着爹妈难认的浓妆正战战兢兢的立在一边，方麻子冷脸上前，还没走近就又看见经理慌慌忙忙的小跑过来。 展源呲笑，下一秒又换了脸色，冷峻的看着经理。“你们酒里加了什么？” 经理愣了愣，随即讪笑：“客人说笑了，这是……” 陆松站出来，言语温柔的打断经理又重复了一遍：“他说，你们酒里掺了东西。” 经理敛了笑，慌张的左顾右盼，周围看戏的人圈出了一个圆，几个人被纳在圆圈里顿时成了全场的焦点。 但季琛不在。 方麻子匆匆赶过来，拨开人群堆挤了进去，冲着展源、陆松赔笑。 “这地乱糟糟的，几位换个地方详谈？” 展源等的就是他。 “你们家误了我哥们的单，换的酒是劣品，还加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些可都不是小事。”言下之意，是要就地解决这事。说着，手一松，手里的高脚杯脱手滑落，正是那小姐给他添的那杯。 身边的站着的姑娘顿时脸色发青。 方麻子既是赔笑又是好言恭维，展源仗着身份欺压，顿时有些二世祖的味道，周围闲言碎语渐渐多起来。 “什么个意思？”展源眯眼，脾气上头，直起身子开始撸袖子。 方麻子哪里敢跟他动手，但一屋子的客人也是不敢动的，只得又是赔笑，劝诫。 方槐纵横东一，从来只对蒋家人低过头，这小面上笑嘻嘻心底已经是怒火滔天。 陆松站了出来，按下展源的手，笑眯着眼，跟方麻子周旋。 “这东西不简单，源源以前吃过这亏眼睛就毒辣些，说了出来肯定就是错不了的。”陆松说，态度良好，嘴里的话却刀刀扎在方槐的脑袋上。 陆松：“既然掰扯不清楚，这酒我们就带回去找个人验验。”说着取过一整瓶完好的酒，塞上塞子就要跟展源出去。 “等等！”方麻子伸手把人拦住，说：“这么多眼睛看着，两位可不要造东街的谣！” “没造谣。”是季琛。 方槐回头，这才发现人圈分开了一条道，季琛单手揣兜站在人群前，一双鹰眼像是秃鹫盯着腐肉。 “这个小姐给展源加了助兴的药。” 展源：“伟哥啊~”他的语气顿时又成了吊儿郎当的阔少爷兼纨绔子弟，“这不是看不起爷嘛！” 展源假意愤愤，人群哄笑开来。 陆松也是一副原来搞半天闹了一场乌龙剧的无奈表情。 只有方槐和经理笑得难看。 几人移步出酒吧，刚才的姑娘被经理带回了后屋，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好下场了，怎么说几个月的分成和工资应该是没了，展源兴义阑珊的咂咂嘴有些惋惜，被陆松剜了一眼。 他摸摸鼻子，快步追上季琛。 四个人换到了一街新砌的高档会所，就是那个小六窜破头皮想进的地方，方麻子引荐三人进的畅通无阻。 酒水鸟枪换炮，连桌面都换了，展源逮着这点又讽了一边东街暴发户一样的品位。 方麻子嘴角抽动，敢怒不敢言，面上得摆出恭敬的模样心里早就把展源里外、上下骂了个遍，骂还不抵事，还得抽筋扒皮。 陆松笑了笑：“方总脸怎么了？” 方槐：“……” 用力过猛导致的面部扭曲…… 四人匍一坐定，方槐正想在摆些好酒好菜招待客人，刚刚转身脑后便袭来一阵风。 “砰！” 季琛手下是一颗略硌手的头，方槐被他整个摁倒在桌上，展源和陆松站到一边，这个位置即能堵住了门口的路还是个看戏的绝佳地点。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4章 方麻子脑袋发懵，等回神头撞在硬物上的顿痛感才渐渐传来。 “季，季总……” 季琛一脚踏在沙发的椅背上，一脚撑着地，单手掌着方麻子的头，只用抬手再放下这可脑袋就会像炸裂的西瓜一样精彩。 “季，季总……展总……”方麻子声音颤抖，呕出两口胃酸，伸手想去拿开脑袋上的手，被季琛踩在桌沿狠狠碾了几下。 方麻子惨叫。 季琛：“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季总，季总说的谁……” 展源呲笑：“还能是谁？季爷的小相好了呗。” 陆松点点头，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说：“也不止这个事，蒋老板前两天给我们工作室寄了封意味不明的信，我们一直在想是几个意思，今天才算是想明白。” 陆松蹲下身，勉强与方槐同高。季琛送开手，他马上脱力滑到在地方，狼狈的靠着桌子腿喘气。 季琛抽出两张纸擦手，就听见陆松的话传来。 “你告诉蒋家的，别再玩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陆松：“冀城这么大块肉妄想一个人独吞，这可不行。” 季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无表情，方槐却好像看到他藏在皮囊下的恶鬼，龇牙咧嘴的要吃人。“蒋家贪得无厌。” 季琛说完一睁眼，方槐居然打了个寒噤！ “不，不是的！”方槐说：“老板没有这个意思，他……” “喔。”展源在一旁喝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的意思是你老板送展家的账务表来是以示友好的意思？” “告诉你，那东西对展家没用。” “今天酒吧的事算是个教训，蒋老板说的对，这个地不是季家、展家的地盘。但是想拿捏你们也不是困难的事。” 说罢示意季琛。 季琛拿出一只小口袋装着□□扔到方槐面前，可怜一身腱子肉犹如牛蛙的莽汉顿时被吓得汗如雨下。 “已经报案了，东街这段时间好好处理处理家事吧。” “……” “这个时候警察已经快来了，你不如抓紧的去通知蒋家的人。” 第36章 动心 拐小脚往手心挤了药酒，使了劲的往小六背上擦，小六后背被搓得滚烫，嘴里夸张的喊疼，拐小脚烦的往他嘴里塞了包卫生纸。 “方麻子又栽了。” “啊？”小六吐出纸，又抽了两张，拧成条塞在鼻孔，药酒的味道太大熏得头晕了。闷闷的问：“又被切了指头？” “你怎么那么血腥啊？”拐小脚没好气的冲着小六的背来了一巴掌，小六立马被疼的正经起来，绷直了后背严肃的问拐小脚：“方牛蛙算那块饼渣渣！？” 拐小脚：“……听说是东街误了几个狠角色的单，没一会不声不响就被人弄出去揍了，听口音像是外地人。你知道是谁吗？” 小六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拐小脚在厨房洗了手出来，看着小六光着胸膛膀子在客厅乱窜，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小脖子…… “那得晚上了，他工作十天得有九天加班。”小六踢踢腿，扶着后腰艰难的在客厅活动。 “真的假的？”拐小脚撑着阳台往下看，路口刚停了辆车，看模样不是季琛的坐骑又是什么？ “……得，回来了。” “回来了？”小六扶着腰，拖鞋踩得踏踏的跑过来。正往巷子里赶的是安山东。 小六脸一沉。 山东：“……季，季总让我回来拿文件。” 小六拿着文件下楼，一脸凶相，语气不善的问：“奇了怪了，爷还会吃了你不成，这么怕我。” 拐小脚噗呲一笑。 安山东低着头去接文件，小六瞬间一抬手，往前凑上自己的脸。 “别怕爷，爷长得可好看了。”说罢摸了摸摸了摸安山东的头，又变成了张慈爱的脸。“给你。” 拐小脚看不下去，说：“你别介意，这小子不着调惯了。” “不，不介意……”安山东唯唯诺诺的说，“季总，让我问你有没有吃药。” 小六喜笑颜开，像是新雨之后的彩虹，没按捺住的冲着安山东发骚，笑得眼角含春：“擦了，帮我季哥哥带句话，说我想他了。” 安山东走了之后小六又被拐小脚训了两句，“你冲人一小孩发什么骚？！” “我是想对着季哥哥发的来着的。”两人说着话回了屋，“大胡子来信了吗？” 拐小脚：“来了。再等几天就回了，说你小子不省事天天的惹人烦，还说东街的事等他回来再办。” “其余的没细说。”拐小脚给自己倒了杯水，“大胡子说，你怎么把他拉黑了？”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5章 胡小六：“……” “说点有用的！”小六舔牙。并不想聊这个问题。 “说点有用的行啊。”拐小脚举着手机转身，面色严肃，“接到消息了，东街之后最有可能买西街地的人出来了。” 小六眼皮一抖。 “季琛。” 小六笑得难看，扬眉又皱眉，咧嘴又撇嘴，一时间表情瞬息万变，拐小脚心想这变脸的速度也算的上绝活了。 小六是个自小生活在西街长大的小孩，吃着百家饭长大。文凭只有九年义务教育，刚被丢到西街的时候甚是无名无姓，活赖着一街的老人家照顾着长大，大胡子给了个姓，名就取丢他地的六巷，胡小六胡小六还没个胡六好听。更比不上人翻了几天字典取出来的名，但他喜欢。 西街供他吃喝，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西街、六巷会没了。 “你小子要不要命！伤还没好！” 六爷犯起倔来没人拦得住，白酒可着瓶子灌，酒吧的氛围被他点得蹿天高，到处都是起哄声，拐小脚无奈只能去给季琛打电话。 等打完了电话回来，就见着不怕事的观众借着醉意起着哄要小六舞一曲。 小六上回跳舞还是他十八岁的时候，舞得火辣够劲，惹了不少道上的恨不得当场扒了他，也是这场舞让小六成了西街万人迷。 小六舞得开，会骚还会扮清纯，这都不算什么，重点是他的舞女人及不上男人也及不上，热舞他会，潇洒的那套他也会。男的女的都被他勾了婚。 小六在舞池中央跳舞，灯从头顶上打下来，这是他的主场，他没学过舞，跳的都是依样画葫芦的杂物，重点往下三路走，跳得兴起了，他甚是脱掉了上衣。 拐小脚：“……” 季琛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巷少见的闹翻了天，拐小脚店外的透明玻璃都挤满了人，人人体|肉相亲跟磕了药似的，群魔乱舞。 拨开人群小六的短衬跳没了，跟人斗舞，贴身的你来我往，前前后后都是人，小裤衩都是半掉不掉的样子。 “胡小六。”季琛咬牙，怒火蹿天。 小六被揪出人群的时候，还算清醒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但肺里燃着一把火，“滚！” 季琛凝眉，一把把他甩在墙上。 小六的后背被磨得生疼，双眼愤愤看着季琛。 “你不是在银行工作吗？你想要西街的地？” 季琛一顿，忘了否认。 这下可好，小六一边觉得心碎的稀巴烂，一边像点燃的炮仗一样！ —— 这个混子一个劲的胡言乱语唇齿张合气得人没了理智，他只得动手把人翻过去抵在墙上，混江湖的都忌讳将后背露给敌人，混子脑袋里的弦瞬间绷紧，急得破口大骂，毫无风度。 “季琛！你大爷的！” 季琛的头皮发麻，失了理智，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样教训这不听话的混子，伸手就拔了他的裤子。 小六：“！” 手底下是细腻的肌肤，季琛狠狠一拍，混子一叫，他脑袋里的弦就断了，魔怔似的碰了碰，揉了揉。 “呼。” 身后的人长出了一口气，呼出来的湿热气息扑在耳畔，一下灼的他的神志，下|身被突然架起来了，脚尖虚虚点地更加的使不上劲，小六连骂人的语气都虚了，他懵懂中能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躁动，是让人头皮发麻的荒唐。 小六艰难回头看了一眼，黑夜中季琛的双眼亮得像是狩猎的狼！ “你，你干什么！” 季琛：“干你！” 一条长腿横隔进小六双|腿之间，小六伤背吃痛惊呼。季琛原比他高一点这么一提他们两身量就相当了。 身体的契合度远比两人想象中还要默契，肩抵着肩，背覆着背。 “什么玩意！”混子明明感觉到，那腰腹之下，有个比呼吸还滚烫的东西，不断挑战着他的神经！ 季琛趁虚而入。 大片大片湿热的气息烧得他满脸通红，挣脱不得，任之为所欲为。 …… 完事之后，小六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被染上了一层薄红，他跳离墙面，把自己的裤衩提上来，趿着人字拖，有些不好意思。 季琛扶着额，流海下晕着一层薄汗，牛仔裤还没来得及扣，大喇喇的敞着，露出一截凹凸有致的腹肌和内|裤。很性感，小六咽咽口气，但是两人还吵着架，爽是爽了但还有些气不过。 小六舔舔牙，说：“你不是有洁癖吗？” 季琛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小六勉强一笑，天真又懊恼：“我这不是还伤着呢吗？行动不便……今天上了厕所后……就没那啥……” 季琛：“……” 痛快后的余韵烟消云散，季琛恨不得剁掉身下这孽根，抬头看向胡小六，摘了眼镜。 小六：“……………………” 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没做到最后但好歹是唧唧相亲过的人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五改？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6章 第37章 披着羊皮的狼 这下可好了，两人的感情从昨天到今天开始不断的起起伏伏直到降回冰点，小六对季琛爱慕的心情也是波澜壮阔十分精彩，一会沉迷他的贴心和美色，一会又因他觊觎西街的事心有芥蒂，加之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刚才那档子事，脸色是一会红一会白比油画多彩。 季琛倒是一路臭着脸，小六在知道他涉及了西街的地皮的事肯定也不会拉下脸皮去贴他的冷脸，小六暗想，你不哄我我是不会主动跟你说话的！ 两人借着路灯从一巷一路赶回六巷，路不远，但氛围不好就显得这十几分钟格外的漫长。 “哼。”小六冷哼了一声，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在六巷各家屋子楼下了，眼瞧见小六就要往自己家里走，季琛可算出声了。 “回家吃药。”他拿出钥匙一拧门，先小六一步上楼了。 “啧”小六舔舔牙，对季琛嘴里家的词汇很是满意，跟着他上了楼，二楼的门开了关，小六倚在玄关看着季琛穿鞋倒水，再冲着他招手。 “先去洗澡。”季琛吩咐，接着就在厨房忙开了，不再管他。 “……”小六依言，他决定先把一身酒味洗洗再和季琛谈，推门进浴室，突然发现浴室铺了两张毯子，在花洒旁，还有浴缸外是为了防止有人因为地滑再次摔跤准备的。 小六的怒气顿时泄了一半，还有一半中更多的是来着胸膛的涨满感， “我回来但是不代表我就能原谅你。”小六往沙发上一靠，接过季琛准备的药捂着鼻子吃掉。 “西街地的事不是我的主意。”季琛摘掉眼镜，取了眼镜放在一边，拿过桌上药酒拧开瓶盖，往手心一倒搓热了，说：“转过去，擦药了。” 小六顺势往季琛膝盖上一趴，把裸|着的整条背露给他。 季琛手心滚烫，贴上小六的背他还怪叫了一声。 季琛抹药的手一顿，语气不善的警告：“……别浪。” 小六哼哼唧唧。 “蒋家没打算放过西街。”季琛说：“就算不是蒋家这片地几个月以后也必定会拆，没必要执着守着。”季琛放轻了语气对他说，小六难得听出了点他哄人的意思。 “那也不能是蒋家。”末了又赶紧的接上一句，“你也不行。” “你们这些生意人没有人情味，向来只会糟蹋好地方……啊！”小六猝不及防被季琛打了下屁股，惊叫出声。 “怎么了？我不能说嘛？”小六炸毛，“我早就听说了，西街在城市边缘地，东街那处修了娱乐处和居民地，这边很可能就会被改建成工厂！到时候西街百年的威名和历史没了不说，连条河沟沟都是大便味！” 季琛噗呲一笑，又往手心倒了些药酒，滚烫的手一寸寸的在他肌肤上游|走，背后酥麻麻的还有因伤带来的刺痛感，擦药酒并不好受但小六又舍不得季琛离开，季琛好像也是，因为他擦得太细致导致空气中有种别样旖旎气息，小六后知后觉的闹了个大红脸。 “哥。”小六翻身，季琛顺势圈住他的腰，小心把人揽在怀里。 “你喜欢我啊？”小六问。 “恩。”季琛回答，头埋在他的脖颈长长吸了一口气，小六浑身一抖，就听见季琛的话传入耳朵，“你鲜活又美好，让老男人动心了。” “……”小六耳朵发麻，蹭了蹭季琛的发，脸更红了。果不其然，什么高冷矜贵全是装的，季琛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季晨阳，一点没变。 只不过从张牙舞爪的大灰狼变成了善于伪装披着羊皮的狼，更加的精于算计和拿捏人心，一点没变的坏蛋！ 两人挤在沙发上接吻，季琛捏着小六的后颈轻轻揉着，像是拿捏着小动物的致命弱点，这场游戏从他开始认真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小六被哄得迷迷糊糊，直到睡觉早把要“季琛从实招来”的事抛在了脑后。季琛轻笑，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替小六翻了身盖了被子。 去客厅阳台抽烟了，打火机擦亮，季琛点燃手中的烟，就让他燃着一口没抽。 好友的电话如约而至，季琛食指搭在熟练一弹，烟蒂撒在摆在小桌上的烟灰缸里。 展源：“得逞了？” “恩？”季琛轻哼，以示疑惑。 “别装了。”展源觉得好笑，跟着季琛久了这人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他还是能猜出个七八分的。 “不是得逞，是如愿。” “哟。感情你这刚恋上就成了情痴了啊？” 季琛不要脸的接嘴：“恩。” 展源：“……” “……你这状态就跟我初中谈恋爱一样，刚在一起美好又温馨以为是个人就是冲着一辈子去的，犯不着，你看看爷现在和谁谈不是谈，爽了合，腻了散……” 季琛冷言：“那你去和陆松谈？” 展源噤声。挂断电话。 隔了几分钟发了封邮件给季琛，但是再没敢多嘴一句闲话。 —— 冀城中学 何小胖一行人是住校生，高二学生因为被挂上了准高三生的头衔所以个个都被勒令住校，以及上满安排到晚上十点四十分的晚自习。 每个班级每天晚上被安排了不同的老师轮流监管高二学生的晚自习时间，整个校园，只有二栋高二处这个点还灯火通明。 今天来守高二十一班的是教英语的李老师，负责高一组最好的一个理科班和高二组最差的一个理科班的英语课程，从前赵小钱没少冲他吐槽过学校这种制度，他都没在意过反正谁上都没差，他都学不会。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曾经感谢过李老师，因为他的初念因为他，谁料想初恋又因为他而间接失恋后，他在李老师面前就不再像个人了。 “哎！”何小胖重而长的叹口气，他因为调皮捣蛋被班主任安排在了讲台旁的位置，天天守着饮水机和讲课老师的唾沫星子上课，憋屈又无奈。 李老师把批改作业的笔放下，耐心的问何小胖怎么了，看起来愁眉苦脸的。李老师是个不到三十岁看起来年龄显小的女老师，很愿意开导同学做他们的知心姐姐。 何小胖圆怔怔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李老师，语气幽幽的说：“老师~我恨你~我好恨！” 李老师抹抹脸，温柔而崩溃的对话今天第三次同样场景台词的小胖：“……小胖，我们是朋友啊，你有什么困难或者对老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告诉老师。”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7章 “不！”小胖凄凉一叫，引得全班人都转头看他，“你不懂！” 赵小钱：“……”他发誓，从今天起再也不是何小胖的基友了…… 上课铃声响，小李老师松了一口气，对何小胖正色说道：“何晓嘉，上课了快写作业！” 何小胖活像是被抢了零食一样难过，伏在桌子上一边假哭一边抄作业：“呜呜呜。” —— 教室安静下来，每隔一会没口又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李老师。” 成绩好的人学生总是会有很多特权，比如在晚自习时间随意进出科任老师的办公室或者教室问作业，且理直气壮跟进自己家门一样。 这就是他为什么迁怒李老师的原因之一，有个得意门生允许他在每堂课来旁听或者在自己没课的时候随时问作业。 更甚者是，一天到晚嘴里夸个没完的秦焕。 秦焕：“何小胖，明天一起回家。” 何小胖：“呸！” 第38章 第章 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就过得格外快，小六生病一趟几天就过去了，何小胖周末放假得了空就往他家跑，晨昏定省殷勤万般。 “傻样。”赵小钱手里捏着一沓钱，右手捻捻舌，一边熟练的点着钞票一边碎碎念，三心二意的嘲讽何小胖：“六哥，你别看这小子巴结，这是有事求着你来了！” “嘶。”何小胖不耐的接话，“就你话多。” 小六侧躺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嘴里叼着酸奶盒，一脸放空的看着两人斗嘴，何小胖胖乎乎的肉手在给他捶腿，落在腿上不痛不痒委实没什么滋味。 小六收了腿，换了个姿势仰躺，何小胖马上递上个软枕头。 小六回神瞥了他一样，“求我什么事？” “哥！”何小胖阉了几天的神情立马重新振作，“八巷搬过来的新住户！就是我的情敌！你必须要帮我！” 小六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心说个小屁孩还恋上了，什么子虚乌有的情敌都有了。 “别听他胡说，六哥，这小子喜欢高一的小学妹，给人写了几封情书，一封没送小姑娘都不认识他呢！一厢情愿。” 何小胖被揭了短，顿时恼羞成怒，伸长了手去掐赵小钱，“从今天起，胖爷没你这个基友！” 小六：“……”两小子还挺时新，基友这流行词汇都会了。 赵小钱手里举着钱，狼狈躲过何小胖一掐二捏，“那可好了，爷早就想和断绝基友关系了！” “行了，行了！”小六舔舔牙，这两小子时常断绝关系，日日天天吵也真是不嫌烦，“你那个情敌是怎么来的？是姑娘喜欢他还是他喜欢姑娘啊？好歹有个由头。” 赵小钱闻言乖乖坐好继续他找小钱的生计大业，何小胖则皱着眉头苦巴巴的跟小六长话道来…… 情敌和暗恋对象一个班，郎才女貌还是同桌，何小胖初不知道这事 ，注意到小姑娘的时候是她来十一班给李老师送作业，小姑娘鼻子小小、嘴巴小小、眼睛大大，校服不合身松垮垮拢着袖子，而且刚升高一，稚气未脱，皮薄肉嫩…… “六哥！”何小胖赫然打断小六。 赵小钱在一旁吃吃发笑，显然是被小六一句皮薄肉嫩给逗笑了。 何小胖：“您就听我说，别搭话行吗！？” “好好好。”小六敷衍应付，未了还是没忍住插了句总结性语言，“重点是你这词汇委实难看，什么眼睛大大，嘴巴小小……唔。” 小六矮身，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说：“爷很好奇你的情书。” “……”何小胖噎语。 赵小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插科打诨结束，何小胖握握拳接着说。 一见钟情直击红心，何小胖第一次见到小姑娘心脏就噗噗直跳，两人得不到半米远连花露水的味都闻得到，他第一次这么喜欢吃口水的讲台侧位。 小姑娘送完作业就走，何小胖脑袋发懵久久不能回神，恰巧李老师是个话痨，人一走就忍不住絮叨这这一届的新生，何小胖由此知道了小姑娘高一一班，分班之后的新任英语课代表，叫馨馨，成绩优异……活泼可爱…… 小六眼见着自己面前的酸奶少了一盒，方才还沉浸在粉红泡泡世界里的何小胖瞬间变得义愤填膺，恶狠狠的扒开酸奶吸管，插上，咕噜噜喝完。 小六沉默，三两下喝完嘴里的，趁着赵小钱下手前拿走最后一盒。 “……”赵小钱瞥了一眼两人，面无表情垂头，他身上有个贴身带着的小账本，随时记录吃穿用度，掏出笔写下：某年某月某日，六哥讹诈本人酸奶一盒，并备注：今天和何小胖断绝基友关系，计本月第十三回 。 何小胖：“李老师夸完我……”何小胖想了想措辞，半响没想明白该怎么称呼暗恋对象，害羞的说：“……夸完我那啥，紧接着又说起了班上的男孩！” 何小胖拍桌：“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我和他这么早就交过锋，但那个时候我陷入爱河顾暇不及，被钻了空子……” 何小胖口若悬河，从初见姑娘陷爱情到发现假想情敌，并且单方面和情敌开始了斗智斗勇的战斗，守着两人足足说了有个把小时。 小六闲闲的扣指甲，听得昏昏沉沉，心中只挂念季哥哥，时近晌午，季哥哥一会该来电话催他吃饭吃药，想一想就美得冒泡。 “哥。”何小胖摇醒胡小六，埋怨：“我被老师罚抄作业你这么高兴吗？” 小胖继而勃然：“难不成你要站在秦焕那边！？” 小六这才回神，说：“走神了，说到那了？” “……我说！我去找秦焕下战书，被这小子告到教务处说我仗着年级高欺负他，结果蔡主任又罚我抄书跑步，还说再有下次又要请我家长，如此深仇大恨！不得不报！” 小六豪气拍拍沙发扶手，一脸夸张回说：“准了。”说罢电话铃响，起身接电话走了，连敷衍都显得格外不走心……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8章 赵小钱打量打量被气噎何小胖，拍肩安慰：“……别气馁，六哥忙报仇的事挪到下周吧，反正蔡蔡下令，你现在不能拿秦焕怎么样，去一舟家吃饭吧，他来短信说回来了，吃了饭咱两回学校。” 两人起身离开，途径大门，何小胖就瞧见胡小六倚着门廊听电话，一脸春色掩都掩不住。 “……” —— 很久很久以后，秦焕想起了何小胖给高一同班同学写的情书的事，折腾着也要一封要求不能照抄照搬，何小胖无奈绞尽脑汁憋了几天，写了两行字。 秦焕喜上眉梢，接过来一拆开。 白纸上大大两行字，第一行：我喜欢你胸襟大脾气小。 秦焕腹谤，心说这是什么情书？没料想这居然还是最能入眼的字了…… 后文书：我更喜欢你眼睛大、鼻子大、那里大、那那都大！ 秦焕长叹一口气，不知是该说何小胖眼光好还是他自己瞎了眼或者是自己太优秀…… “算了。”秦焕扒出那个羞的藏进被子里的人抱着说：“我情书和存着一起锁在保险柜里，好吗？” 下期预告 胡小六初尝情爱，正是开荤贪肉的时刻，季琛被磨得燥热…… 下期预告二 “大胡子？”小六回神扯掉那胖子面罩，面色一囧，“玩什么呢？就你这身材戴个破面罩能遮得住？” 第39章 出差 季哥哥今天照旧加班到十一点多才回家，季奶奶这个点早已睡下，只有家门口还亮着一盏灯。季琛的车开至六巷口，车上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着六巷里走。 “季，季总，再见。” 季琛：“恩。” 小六环胸偏头，看着两个人道别分路，安山东依旧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的怕他，往日的话指不定还要在楼下跟季琛唠叨两句公司的事，今天远远看见他，忙不迭的就跑了。 小六：“小样。” 季琛无奈摇头，走过去一手抚着小六脑袋，小六的头发软摸在手里手感像是在撸猫，季琛没忍住手滑到他的后颈，捏了捏，哪里有点汗浸的粘粘感，但他并不反感。 小六：“摸猫呢，哥。”小六嘴上埋怨，心里高兴，季琛捏他的后颈力道适中就像是在做按摩一样，他又把脖子往前递了递。 季琛收手，说：“奶奶睡了吗？” “睡了。”小六回答，两人先是去了一楼，季琛推开季奶奶的房门的门，借着洒进来的月光看着老人睡得香甜这才喝小六回了二楼。 “今天都干了什么？”季琛一边在玄关脱鞋一边问，小六脚底穿得拖鞋，先季琛一步进了屋先给季琛倒了杯水。 小六说：“那有什么事？两小子来打秋风，写了半天作业，瞎闹了一个下午。” 季琛卸了领扣，摘掉眼镜从凡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六撅着屁股在倒腾冰箱，口里絮絮叨叨说的都是两小孩在学校如何、如何淘气。 “何小胖真该，平时瞎点子多这回遇上个新搬来的同校同学，慌得六神无主，担心自己西八巷小霸王的位置被抢了……” 季琛笑了笑，倚着卧室的门打量混子，说起来小六除了一身皮相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他初中毕业，之后就再没上过学，跟着大胡子和拐小脚混迹西街，打架闹事样样精通，但奇怪的也是，他生于恶泽偏偏该有的东西都没丢。 小六胡乱翻翻冰箱，前后折腾几回这才确定，这冰箱除了零食、干果真的只有自己手里的半把挂面了，“啧，没有鸡蛋吗？白水煮面没什么滋味……” 小六回身询问，刚一转头就被季琛近身贴了上来，季琛越过小六，长手往冰箱顶上一摸，两颗蛋。 季琛：“奶奶才买的，我怕某人贪吃就给藏了。” “……那你藏酸奶比较靠谱些。” 季琛轻笑，把鸡蛋放进小六手心，说：“饿了？” 小六捧着蛋摇头，说：“贤妻良母都是会给加班回家的老公准备宵夜的。” “真自觉。”季琛说完去洗澡，留着小六一个人在厨房倒腾。 “……”小六捧着蛋有些手足无措，“真不管我了？” 西街一霸胡小六，没爹没娘，没个正经的工作和收入来源，不会做饭能活到十九岁也委实是个天才了。 拐小脚：“……煮面？” 小六：“水已经开了，是先放蛋吗？” 拐小脚那边闹夜里客人多，一时半会真抽不开身搭理他，两人掰扯半天拐小脚这才知道原来是给季琛准备宵夜。 拐小脚：“……恋爱的恶臭。” “切，单身狗！”小六趾高气扬的挂断电话，拐小脚也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问他瞎扯大半天也没结果。 好在生活常识还是有的，季琛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餐桌正中央摆着碗面，清汤寡水上面窝着一颗软白的鸡蛋，小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没注意到季琛已经出来了。等听到身后传来的碗筷敲打声，小六注意到季琛。 “好吃吗？” 季琛：“寡淡了些。” 小六嘟囔着撒娇，“你怎么不夸夸我？” 季琛嗤笑，他现在越来越爱笑了，和小六在一起经常看不见他想一想心里都是蜜的滋味。 碗筷搅动，季琛的筷子戳到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原来碗底还有一颗蛋。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69章 小六得意：“是不是以为我会偷吃？” “我这么疼你，怎么会偷吃呢。”小六撑着下巴打量他，平时换洗以后都穿浴袍的男人，今天偏偏的换了一身衬衣休闲裤，小六看得眼热，问：“要出门？” 季琛：“出差两天，回来收拾点行礼。” 男人三两下解决完面，吃得优雅又不失速度，擦擦嘴洗了碗，这才不疾不徐的去哄沙发上气鼓鼓的混子。 “生气了？” 小六拿着遥控随意换台，看也不看他旁边坐过来的人，等了两分钟还是自己厚着脸皮贴过去，季琛一笑顺势把人揽进怀里，“我不在这两天你好好养伤，别闯祸。” “知道了。” 季琛给他捏了捏后颈，小六舒服的仰起脖子，乖巧的不像话，季琛抬着小六下巴矮身舔了舔小六唇角，趁着怀里的人没反应过，豆腐吃了个尽。 “别捏我屁股。”小六喘着粗气制止季琛，一把手抓住季琛的手腕，季琛反手扣住小六…… 沙发比不上床来得宽敞舒适，但胜在狭小两人就不得不抱在一起贴的严丝合缝。 “不来了，不来了，你还要出门……”小六紧急叫停，他明显感觉到身下有东西在拱他。 “不要了？”季哥哥的声音磁性，沾着情|欲在夜色里格外的引人犯罪。 小六被勾得丢盔弃甲，反身就骑了上去。 季琛面上看着正人君子，暗地里确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小六在他手里十分钟不到泄了两回。 小六：“……” “怎么了？”季琛拿着纸巾擦手忍着笑意看怀里的人垂着脑袋生闷气。 “你玩弄我！”小六抬头，一张小脸又是羞红又是恼怒。 季琛亲了亲他嘴，闷笑说：“我本来没打算……”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他只是临别温存，没想到混子会这么不经逗。 小六：“……” 小六愤愤，二次推倒季琛势要找回自己的尊严。 季琛：“赶不上飞机了。” “那也不准走！” 胡小六初尝情爱，正是开荤贪肉的时刻，季琛被磨得燥热抬手看了看表，再胡闹下去真的来不及了。 季琛反客为主，搂住小六亲得混子再度找不到南北，潇洒抽身。 “时间不够……” “去你大爷的时间不够……”小六喘着气躺在沙发上，周身全是被蹂|躏过的痕迹，空气里的味道将散未散，小六吸吸鼻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 “恩？你怎么来了？”拐小脚好奇顺便给胡小六递了杯酸奶，“你家长不管了？” “家长？”小六接过酸奶。 拐小脚：“你们家季哥哥啊~” 小六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 拐小脚是什么人，一眼就看穿了这其中有猫腻，凑过去：“有情况。” 小六喝了奶，嘴角还有一圈白，害羞的舔了，冲着拐小脚比了个兰花指：“讨厌~” “……” 拐小脚：骚不过，骚不过…… 两人伏在吧台闲聊，大多是小六吹嘘季琛，拐小脚一脸便秘边听边敲算盘。 “拐爷！”保安快步走进来，找到角落里的拐小脚凑近了耳语。 拐小脚脸色一沉，小六好奇的问：“怎么了？” 拐小脚：“我们店今天轮休的小姐、少爷被发现在东街待客。” 小六：“我早说了，让你多个心眼。” 小六跳下高脚凳，曲指弹了弹自己的衣领，“会会去？” 拐小脚：“去，不过……你能不能别学季琛的动作。” 小六嘻嘻笑：“听说两个人在一起了久了，会不自觉的感染上另一半的生活习惯，怎么样？” “……你们不过重逢一个月而已。” —— 二人说干就干，从西街一出来，驱车就往东街去了。 路上免不了的又是一番逗乐子耍嘴皮。 两人来东街算是大事了，谁人不知西街的西六子和拐脚书生前不久的刚来了东街闹事，所以这回东街暗里插了不少眼线。 “看！”小六指着一处遮阳棚下打盹的夹克少年，说：“这人我见过，上回和方牛蛙追我的人里就有他，守着入口就是来逮我们的。” 拐小脚崩溃：“那也是抓你的！你有必要给我弄成这副模样吗？！”拐小脚说着恨不得扯掉自己头上的假发和粘的假胡须，两人尤其敬业的乔装打扮一番，连衣服都换成了一巷守门的大爷的老爷爷套装，假毛则由托尼理发但赞助。 小六回头，面作安抚像，此时他也是一身怪里怪气的打扮，趿着人字拖鞋，穿的洗掉色的灰扑扑背心，大花裤衩配个老花眼镜，神叨叨说：“我跟你说啊……”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0章 “说个屁！”拐小脚抽回自己的拐杖，“丢人现眼，赶紧走！” 东街的店面齐整规矩，大都是一条街统一的干一个买卖，不像西街乱七八糟什么买卖囫囵的都挤在一起，有楼上开酒店楼下就卖套的，一边美容美发隔壁就开洗脚店的，洗脚店旁边开烧烤店的，做完美容出来吃烧烤，一边吃一边洗脚……拐小脚自己都抖了恶寒。 小六：“东街这样开店不行啊，还是西街一条龙生产链比较吃香。” 拐小脚：“……” 过了东街的小区入口往里走，穿过着面上一般无二的购物区夜市，后面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小六和拐小脚混了进去，一排排的鸭店、鸡店，街上全是作乐贪欢的狼狈人，撅了人皮借着酒劲撒欢做些不像人的事儿。 小六侧身，躲过一露着下身的变态，拍拍胸口，“草！耍流氓啊！” 拐小脚：“……你还害怕这些？” “废话！”小六嚷嚷，“爷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 那家店很好找，沿着路一直走，一家装潢最好的就是了，门口的小姐热情，拐小脚和小六成功挨进来假发都差点被扯掉了。 “差距！”小六大口喝了酒喘息，“你看看你们家的，我听说现在还有不少的挑客的，像什么话！” “这叫营销！你懂个屁，物以稀为贵！” 两人在店里瞎逛，这店面讲究修得雅致点都不像作皮肉买卖的，放得音乐也是小桥流水的舒缓曲目，就连“工作人员”都有等级差别。外面是不入流低品小娘子，里间的倒是有些好模样的人才。 屋里有包厢，沿途有不少装扮各异的小姐、少爷。没伴的看上就可以拉走消费，说起来是十分人性化了…… “哎，不要不要。”小六拒绝了“工作人员”热情服务，回笑着说：“我们是来作市场调查的，不用特殊服务，哈哈，哈哈哈。也不消费！” 拐小脚：“……” 下期预告 “大胡子？”小六回神扯掉那胖子面罩，面色一囧，“玩什么呢？就你这身材戴个破面罩能遮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季琛：有自觉的老婆…… 小六：…… 季琛：就是太短了。 小六：…… 第40章 第章 拐小脚：“你扯蛋呢！你来这种店做市场调查？你是嫌不够丢人现眼是吧！” 小六：“啧，别说脏话嘛，偶像包袱怎么重？” “这个活找谁不是做，非得自己上……” 两人一路沿着包厢打听、观望，拐小脚就唠叨了他一路，说起来就是为了逮几个少爷和小姐还真的用不着两人亲自来东街一趟，但是季哥哥出差不到半天……想他…… “我看你是皮痒了……” “嘘！”小六回身示意拐小脚噤声，两人此时行至一处开阔的大厅的侧门入口，这里和前厅不一样，许多穿着打扮贵气的富商亦或装模作样的人，在舞池跳舞，其余的举着酒杯或站或立。 “你看。”小六指着大厅前的一架钢琴，半米高台处坐着一个一身白挽着长发，气质温婉的姑娘。 小六说：“换身衣服简直像是认不出人了，是你店里的弯弯没错吧？” 拐小脚抻长脖子一看，不是弯弯还能是谁！ 此刻两人已经卸了一身乱七八糟的伪装仗着自身条件上佳，还算勉强能入眼不至于被店里的赶出去，但是和这一屋子的衣冠禽兽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我怎么不知道这丫头还会弹钢琴？！” 拐小脚愤愤，一脚就踩了进去。 小六紧跟其后，两人一身不合时宜的打扮恁是成了舞池的焦点，弯弯在高台上一眼看过来神色一抖，手下的曲子倒没乱了章法。 “还挺行的。”小六赞叹，怪小脚可是出了名的扒皮老板，店员业绩好对你喜笑颜开，工作不好随时克扣不说还乐得给员工穿小鞋，比如店里已经很久没有专司洗厕所的职务人员了。像这种接私活的，看见老板还不得抖上两抖？ 再回头一看拐小脚已经跟别人聊上了，他现在不同往日，上次由季琛引荐认识了不少富庶贵人，本又是个长袖善舞的对付痞子不行，应付商人和客人有自己的一套。 小六不过几杯酒的时间，拐小脚就把一切都给打听清楚了。 “真会玩，每天东街请个姑娘，往这一扮，包装成大家闺秀一样的雏儿，自由竞价价高者得。”小六一听，唏嘘连连。 “今天是玉女，明天可能就是骚狐狸，每天都有不一样的风格。” “那咱两现在怎么办？” 两人各执着酒杯商量对策，没想到的是在舞池另一边还有一双眼睛看着两人。 大胡子暗自叫屈，这两个怎么来东街？ 大胡子出差半个月，身体模样半点没变隐约看起来还胖了一圈，肥头大腮肚子里都是晃荡得叮咚响的油水。 别说胡小六就连拐小脚早都注意到那角落的人了。 “谁啊，这？”小六打眼一瞧，觉得眼熟。 “别看了，别看了，来人了！”拐小脚拍拍胡小六，“方槐来了。” “……” 两人往着出口赶，另一边方牛蛙带着人快步逼近。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1章 “肯定是你的裤衩太招眼了！” 小六：“你怎么不说你的拐杖显眼啊？” 两人脚下不停，穿过人流往外走。 “拍张照……留证……” 小六：“……别拍了，回头就辞退！” …… 两人仓皇逃窜，没注意到高台上的弯弯也下了台，拎着裙长长的裙摆弱柳扶风一样拦住了方麻子。 方槐：“温婉？” “唉！”大胡子一拍额，又被这两祖宗坏了事。 “太背了，什么时候才轮到我追方牛蛙！” 拐小脚一盆冷水浇上来，“做梦吧。” “这根本就不是主角该有的待遇！”小六大喊，一脚踢翻一个小马仔，回头拐小脚已经跑出好几米了，“说好的同生死，拐小脚你！” “咱两一文一武，各司其职！”拐小脚眼看着胡小六手脚麻利的追上来，竟然一拐给他杵了过去。 “干什么！”小六跳脚。 “混小子！明知道东街的在提防我们还上杆子的来找虐！” 小六当下回唇反讥：“草，老子要不是知道你对弯弯有意思……啊！” 拐小脚被混子戳破心思，举着拐对着胡小六戳戳戳。 身后的方麻子顾忌一屋子的客人，追人之余又不能惊扰了客人，是以追出来的人少，能追上来的那么几个马仔也被两人合力干掉。 “还有个事！”小六揪着拐小脚往街道深处去，目的地是上次他混进去的高档会所。 “你看。”两人窝在拐角，小六一指那富丽堂皇的装修门面说：“真正有身份的人都在这里玩，上次我碰见市长的儿子，就觉得蒋家说不定和这……”小六努努嘴，两人心照不宣，“打听清楚这事，绊倒蒋家不在话下。” “得了吧你，上次东街警察都来了，还不是什么都没查到吗？” “至少让他们无缘西街的地皮，修工厂？你能忍？” 拐小脚：“是不能忍，但是这种包打听的事有人做……” “……” 空气中出现了短暂的静默，拐小脚又说：“胡小六，你个混小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说这事是不是又和你家长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别乱说话！” 拐小脚凝视，“……” 胡小六眼神躲闪，“…………” “有有有！季琛有两个好朋友，刚来冀城的，你上次说季琛想插手西街的事，他说了不是他，那还能是谁？能和他扯上关系的除了这两货还能有谁？！” 拐小脚这才放过他，问：“他们两来东街了？” “恩。” “我想了想，小六。”拐小脚正色，端直了身子，神情严肃。 胡小六也站直了身体，一眼看向胡小六身后。“有什么过会再说吧，你回头看看……” 拐小脚回头，好家伙，方槐带着一群四十来个拎棍的跟班，影影绰绰扫街似的一路搜过来，“看这架势，出口肯定也被堵了。” 小六掏出手机，熟练的敲下一串号码。 “王哥，东街有事了，你带些人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小六收了手机，说：“你先找个地方躲躲。” “不行。”拐小脚说着，从裤兜里摸出两个增高鞋垫。 “……” 小六一看他的架势眼皮子就跳了跳，刚要出声阻止就被拐小脚打断，“你别废话！但凡你小子能不缺胳膊少腿的走出去，我都不会插手。” 怪小脚抽出脚，把增高垫往右鞋里一垫，胡小六就知道这事是没完了。果然拐小脚又摸出了一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来几粒药就要和着口水吞下，“止痛药而已，下巴收回去。” 胡小六从小就听说过西街的传奇，东西街是整个冀城最肮脏的地界，东西街的老大为了抢生意，打架斗殴是小事，暗地里各自下绊子，毁生意更是家常便饭，那个时候连警察都管不了他们，人人闻东西二街丧胆，这个地方是恶魔的居所。 胡小六还小的时候要追溯到十五年前去了，那个时候拐小脚才是大胡子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出生入死什么腌臜事没见过，拳脚功夫也是会的，脚就是那个时候伤的，后脚跟被削掉一块。落了一生的病。 “闹什么！”小六一巴掌拍掉拐小脚送到嘴边的药，“老前辈就在一边歇着吧。” 小六没头没脑的满地看。找不到承受的武器，就拖了自己的鞋，左右手各一只拿在手里，说：“今天也不耍棍了，让你见识见识爷的降龙十八拖。” 拐小脚：“……” 小六：“死不了的。” —— 小六一双拖鞋耍得虎虎生威，长手一伸一收鲜亮的脚板印就留在敌人脸上，这是地方前是敌军方麻子，后是敌军大本营，前后都不是出路，拐小脚心急躲在角落里双眼紧紧的看着胡小六。 “小六。”拐小脚紧紧喉，手里捏着止疼药的药瓶，他拧开竟然是空的！ “算了！”拐小脚握着手里的长拐就冲了上去。 小六留着心眼，惯常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2章 “不是叫你躲着？！” “行啊！”方麻子远远的站在战斗圈外，“上回让你们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 拐小脚的长拐活灵活现进进出出，专挑男人下三路弱点去，一边打一边对话小六：“我们往会所里跑，找到你哥的朋友……” 小六堪堪躲过两个人，手里的人字拖已经只剩下个鞋板，干脆一扔，抢了根棍子，冲着东街马仔劈头盖脸毫无章法的一顿乱揍。 “上回东街的事是贩毒！就是我哥和他朋友闹事，东街还会不会招待他们是一回事，我什么时候竟然说了他们今天在这里？！” 拐小脚：“……草！那还打什么！” “爷什么时候成怂包了？那回不是不是正面刚？” 方麻子看得怒火三丈高，这打架的事就是谁恨谁站上风，胡小六拼得像个不要命的，短时间居然没人敢近身。 方麻子撸起袖子，上次就是这帮混蛋让胡小六给跑了，这回说什么也要亲手抓到这人才行！ 怪小脚沉默了两秒，心想那次你小子不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得，于是他张口说：“死胡同？没地跑？” “想跑？”方麻子甩着长棍逼近胡小六，小六只觉后脑一阵风，拐小脚提醒不及眼见小六脑袋就要被开瓢，一块板砖先把方麻子给卸了！ 小六惊魂未定，原来是王大带着人到了，西街的战力一到，局势立转。 东街被偷袭的叫苦，纷纷抱头鼠窜。 但此地毕竟是东街的地盘，西街的人来得少，为了混进来不少人还装模作样的打扮了一番……甚至还有些人脑袋上套着塑料袋。 小六：“你穿得什么玩意！？” 王大叫苦：“小六，我听说不穿成这样进不来这条街……” “老子说的是你脑袋上的！” “有监控呢……” “……” “都是讨生活的，谁还能比谁高贵？”拐小脚说：“后面来人了，快离开这。” —— 季琛刚下飞机，手机铃声就响个不停，点开一看。胡小六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在发短信骚扰他。 小六：哥，下飞机了吗？ 哥，我屁股疼，我好想你~ 小六：我太想你了，就…… 诸如此类，还有不少照片，手机是从上往下拍的，照片上的胡小六睡在他的卧室，一身奶白和着他的白色床褥，相映成趣…… 接季琛的车就在外面等着，司机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打开车门，季琛长腿一跨双手双腿交叠，手机的屏幕一直未熄。 季琛想起沙发上的那场胡闹不由喉头罚金，混子的屁股生的顶好，怎么揉|捏都像是不够，可能是手重了，他想了想准备回条消息安慰安慰混子，好友展源的电话就打来了。 “季老板，我可听说了啊，你们家小朋友今天又跑去东街闹事了……” 后面的话无需多听，他早就该想到，胡小六安分一天就不是胡小六！ “知道了。”季琛挂断电话，话里听不出喜怒。 —— 一群人跑出了东街那条死胡同，又趁着人流分散离开。 胡小六和拐小脚太扎眼，当下便分了开来，但小六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一路兜兜绕绕等到了西街这人竟然还没甩掉？！ 小六在拐角处加速，趁着夜色往墙缝一藏。 “？”大胡子惊疑，人一跟丢他就知道被发现了。 “大胡子？”小六跳出来回身扯掉那胖子面罩，面色一囧，“玩什么呢？就你这身材戴个破面罩能遮得住？” “……混小子！”大胡子扯会自己的黑面罩，“没有我，你以为王大能那么早找到你们？！” 下期预告 季哥哥一出差三五天都没了消息，大胡子给他派了新任务，小六可算是从打打小架的宵小往前大跃了一步…… 称霸西街，昔日可待！ 可是…… 小六倚着车门怅然若失，面上挂着笑，心里却掩着霾。 第41章 第章 小六无意外的又挂彩了，这次伤多是在双脚和双臂，长棍一甩这两个地方就是很容防守不住。 “嘶。”小六吃痛，整个人大片的大片的埋在白色的床褥里，举着手机给季琛拍了发骚十二连的照片，十分心机的避开了身上的伤口。 —— 季琛揉揉眉，另一只放在膝上握成拳的手暴起根根狰狞醒目的青筋，季琛开口：“调头，去本家。” 话里含着雷电之势的怒气，驾车司机不寒而栗当下调头往着季家本家而去。 那个季琛三年没回的祖宅。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3章 “少爷？！”年愈半百的管家赶来，接到季琛的电话说回来的消息，眼里都是惊喜。 “解叔叔。”季琛身披月色而归提着简单的行礼，长身而立，大宅内外静的针落可闻，唯有解管家惊喜的声音才能打破这孤寂，季琛向来对热情如火的人毫无招架，小六亦是如此。 “快！快快！进来，进来。”解管家拉开大宅高大的铁门，吱拉一声，季琛侧身进了前院。 三年未见，管家有许多话要跟他说，比如季家近况，比如二老身体，比如……老管家絮絮叨叨个没完，此时清晨四点，宅子里除了连夜睡不安稳的管家也只有大宅院里两盏灯醒着了。 “季单回国了，你知道吗？”老管家拿过季琛的行礼，执意要为他收拾行装，短衬西装就那么两件，拿在手里捋直了再逐一挂到衣橱里，季琛没说话，在窗前点了支烟，不抽就等着它在指尖一寸寸的燃尽。 官家看看他，再看看这空荡荡的衣柜，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半响又高声说：“他老了，记得你的好你能回来的话别提会有多高兴呢！” “屋里的用具一直有人打扫，放心用。我先，我先下去了……” 季琛食指一颤，烟灰齐整的落在缸里。“解叔注意身体。” “哎！” 房间复又平静，季琛手里的烟点了一支又一支，直到天边乍亮，老宅晨起的规矩拘着每个家人、下人齐聚正厅时，季琛圃一亮相，搅乱了季家半边天。 —— 季哥哥走的第三天，小六顿在六巷哑巴铺子的门廊处发呆，哑巴为难的把卖包子的一众用具摆出来，实在不好动作了，走到小六面前一顿鸡同鸭讲的乱比划。 小六往旁边挪了两步，长长叹口气，杂货店的老板依旧不见踪影，他前两天换的新拖鞋没给钱，也没人催他。 拐小脚驱车至六巷，戴着墨镜脑袋往窗外一探示意小六上车，小六起身往前走出几步再退回来，买了哑巴铺子所有的肉包子。 拐小脚：“……发疯呢？” 小六叹口气，“这不是出远门吗？预备些干粮。” 即便是拐小脚了解胡小六着不着调的脾性，也被气得不轻，“这什么天气你不知道？！”拐小脚一指窗外的烈阳，没好气的教训胡小六：“退回去！” 小六嘴里叼着包子，说的话含糊不清：“不退。你看看哑巴。” 拐小脚侧头一看哑巴正手脚麻利的收拾早餐摊，不过几句话的时间，摊已经收了大半，行动敏捷迅速显然一副怕胡小六反悔的模样…… “……” 一巷拐小脚的店暂停营业了？！ 混子白天歇够了，晚上出门一溜达，往那龟公店走想去看看今天能有什么热闹，喝！门上一根麻绳拴着一块破木板，歪歪斜斜挂在门把上，赫然写着“歇业”两字！ 拐小脚的店是西街开得最大的欢乐场，平时客人也最多，今晚却不一样，饿鬼们趁着夜色出洞觅食来到西街，一批批的人流像流水遇见山石短暂停留就立马立马寻其他路，皆因门口歇业二字。 西街的胡同口从来没有秘密，拐小脚突然不声不响没了踪迹早就勾起了一干老住户的八卦心。 消息传得快，没多一会胡小六出走的消息也传了来，再一会两人结伴同游的最新资讯立马成了西街热谈。 聊天室里的讨论声如火如荼，全是对二人外出原因的各种猜测，有人说：“拐小脚奸商一代，两个子都要斤斤计较的人，会放着店面出门玩？” “呸！”拐小脚冲着手机屏幕低声唾弃，此时夜半三更，长长的破败马路上胡小六无证上路的新司机熟稔的换挡、加速。 “说的没错啊，谁不知道你是扒皮，还说不得了？学着赵小钱好吗？爱财爱得理直气壮，一瓶小酸奶都要给爷计较半天的。” 拐小脚瞥他一眼，心想你懂什么，财不露白，文不贪财好色，即便是做着下九流营生也要人前清贵自洁。 小六吐槽：“偶像包袱。” 西街住户和客人一时闹翻了脸，客人：“好你个拐小脚果然和西六子有一腿，人前装的一副忠贞，背后和拐小脚有了首尾，每月十五的独创不是欺骗广大顾客吗？！” 住户：“总算是好兄弟终成基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两相交战，怒火滔天。 季琛没消息的第四天，小六最后用完最后一刻电给他留了条消息，手机自动关机。 拐小脚在加油站加完油驱车赶过来，大漠的黄沙吹的人皮肤生疼，小六神色难看的盯着手里的手机。抬头看见他拐小脚下车，委屈巴巴的冲他一笑。 拐小脚一哽，他最见不得胡小六这种苦涩又难看的狞笑，“……车尾箱还有两盒酸奶。” “耶~”胡小六欢呼，两个人倚着车门吃压缩饼干。 小六暗自盘算这几天的日程。 季哥哥一出差三五天都没了消息，大胡子给他派了新任务，可算是从打打小架的宵小往前大跃了一步…… 称霸西街，昔日可待！ 可是…… 小六倚着车门怅然若失，面上挂着笑，心里却掩着霾。 —— “季总。”秘书上前递过手机，闪亮的界面提示他有新消息传了进来。 拿过一看，“阿姨听说你回来了，既然想通了就别再和家里人闹别扭，好好做。” 季琛简单看过，也不回这消息，把手机递还给秘书。 季家，他想，几年前他拼命想要逃出去的牢笼…… 没有半点隐私自由，继承人的一切都在长辈无处不在的监管中。就像被囚禁的金丝雀…… “回来了？”那个人依旧威严，一双戾眼如勾。“既然是自己回来的，那就去公司做事吧。” 季琛长指虚点在办公桌上，轻轻滑动。 偌大的办公室，除了窗外偶尔吹来的风，没有一丝动静。 太静了，连个鲜活的活物都没有。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4章 “季总。”是秘书，“会议时间到了。” 下期预告 “谈个条件。” 季琛说：“我可以放弃继承人的位置。” 第42章 分开一小会 小六和拐小脚追货追到了边境，东街的货物已经快要运出边境了，这个地方人烟稀少，房屋是一溜的矮平房，也是最后一处可以补给物资的地方，再往下估计就只能吃草喝西北风了 “……这什么东西？”拐小脚盯着自己手里的干硬面团团发难，这东西入口又苦又涩，实在不像是能吃的 “这个时候还嫌弃啥啊？”小六说着生吞下一块干饼，“这东西带着方便，凑和吧。” 说完又回头打量他们开了一路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车，说：“这车不能再用了。” 拐小脚点头：“嗯，该换了，开这车再往深处去就该被发现了。” 小六：“你拿着钱去租辆车，再雇个当地人，吃了饭我们先一步开到他们前面，伪装成出境的游客。不近不远一路跟着就行了。” 拐小脚应了拿着钱就找了个当地人这个地方又是黄沙又是湿地，地表面貌多奇，不找个当地人带着还真是不方便，小六看着东街那几个人也寻了当地的壮汉，一辆大货车的货物被分成了好几份卸在了小巧的拖拉机上 货是一批被淘汰的二手电视机，齐齐的垒在车后还扯了几张大胶布盖住，防止下雨或者电器里灌了风沙进去。 拐小脚回来，身后跟着的是个年轻小孩，赤膊黑瘦 小六左看右看，抚额，“你好歹找个年纪大点的，他多大了？” 拐小脚：“刚满十八，我找了一圈就这小子会说点汉话。” “行吧。”小六说：“东街这批货三个人压，也找了个本地人，一车电视机被分成了四车，应该马山就要出发了，我们也走吧。”说完又觉得不对回头问拐小脚，“车呢？” 拐小脚：“……租金贵。” “……”小六气结，说：“你那车还能开下面的破路吗？弄坏了你不得重买车？” 拐小脚脸色一黑，老老实实的去找车了，黑小子跟着他一块离开，原地很快又只剩下小六。 他守着拐小脚的车，顺便在这唯一的出口处盯梢，东街那几个送货的人是生面孔，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东西街接过往北出国境的生意，往常这种大生意都是送货的兄弟的抢着干的伙计，出去一趟顶多两个月，赚的确实在冀城拉半年短货的收入。 太奇怪了，这种生意是不可能交给外人的，即便是方麻子同意，东街货帮的也该闹了翻天，大胡子觉得着期间有猫腻，就让胡小六和拐小脚跟来看看。 大胡子：“我在外地查到些东街生意上的一些往来，但是另一头的人始终摸不清身份，你跟一趟去，把人来历身份摸出来。” 大胡子一顿，说：“还有件事……” 小六闻言就想挂断电话，大胡子嘴快张口就嚷嚷：“季琛和你没戏！” 小六：“……” 大胡子：“拉黑我也没用，你们那点事早在有点苗苗头的时候，我就派人给摸清楚了，你看那一双眼，像什么好人？打小我一见他就觉得这小子不简单。驯服不得。” “你以为呢，季琛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跟自己家里闹得时候可是个什么都敢干的人，你不是叫他季二哥吗？他家还有个大儿子，和他同父异母就因为他爸让他妈受了委屈就把那小子打断手脚送出国了……” “小六啊……”大胡子语重心长说：“这水太深，我怕你抽不开身。” “唉。”大胡子长叹一声，估摸着电话那头的混子早该跟往常一样挂掉他的电话，然后拉黑号码了，于是自言自语的怒骂：“说这么多，怎么就是不听呢？果然是个倔小子！” 谁知冷不丁的就听见一声喷嚏声。一声接一声…… 小六：“啊切！” 大胡子：“……” 小六舔舔牙，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把空调关了，说：“说完了？” “别欠，行吗？大胡子？知道你想把爷支走，犯不着说些神叨叨的话来吓我，我比你了解他，只要不是他不要我，有什么事是我六爷怕过的！？” “明儿就出发，行吧，挂了。”小六说完潇洒一挂断电话，偏头就睡了。 大胡子人在外地，被混子气得一噎，反应过来后没地撒气就想再拨通电话能骂上两句也是解气。 电话响了两声被被挂了，再打过去就是冷冰冰的电话提示，被拉黑了。 大胡子：“……”气死大胖子了！ ____ “想什么呢？！”拐小脚一把拍醒胡小六，身后不远处黑瘦小子开着一辆大喘气的拖拉机噗嗞噗嗞赶过来。 小六：“想男人。” 拐小脚：“……” “浪死你算了！” 三人简单收拾行装后上车出发，一路上拖拉机就跟七老八十的老太爷一样难伺候，山坡马力不足一定得要人推，下坡刹车失灵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这还不算什么，破马路上随处可见的牛羊，个个都跟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横在马路中间。 胡小六抓狂：“我去你大爷的！爷今天非的剁了这群畜牲！” 拐小脚手忙脚乱去拦人，大声说：“不行，不行！” 黑瘦小子也是急，嘴里大片大片的飙方言：“%#*!$!” “今天谁也不拦我，草他大爷的！你看看半小时他娘的有走过半公里的路吗？！”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5章 拐小脚：“你个赔钱货！你去宰吧！宰了从你工资里扣！” 骂完还不解气，拐小脚又接着说了一句：“老婆本都给你赔光！” 胡小六顿时像被戳中任督二脉一样冷静下来，只有黑瘦小子想听懂了什么一样，眼睛一亮，指着羊群让小六去糟蹋。 黑瘦小子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汉话，兴奋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去，去！赔钱！” 胡小六：“艹！” ___ 好在这波僵持没有持续多久，东街的那几个也赶了出来，人一多牛羊也就怕，不用吆喝自己就换个地啃干草去了。 小六：“……” 小六被气得没了脾气，叼着跟干草躺在拖拉机后面运输箱上哼小曲。等着出发。 胡小六的脾气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拐小脚心里好笑，回过头又看达达尼尔操作这模样怪异的拖车。 “你教教我。”拐小脚说，“你这名字我叫不惯，有什么小名吗？” 达达尼尔侧头，反应了好一会，摇头。 小六高声说道：“用什么小名？以后就叫达子吧，六爷赐名美得你了！” 拖拉机终于再次发动起来，噪音震天的响，一路上颠颠簸簸像随时就会散架一样。 这还不算什么，小六和拐小脚早就猜到了东街不可能就为了几车破电器就这么大费周章的，那几车电器肯定藏了东西，为了盖住气味，机油味又重又浓。 那些车肯定还是拉过牛羊的，除了油味还有顺风而来得粪便味。 拐小脚和小六森么时候遭过这种罪，头顶着烈日不说，还有沿途丰富的好味道，被熏的头脚发晕。 东街的车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后边，拖拉机也都是统一的规格，速度相差不远谁也不能超谁的速。 于是，小六和拐小脚顺风时屏息，逆风时呼吸，一路折腾而去。 ___ 季琛：“到了吗？” 秘书：“季总，人已经在会客厅等着了。” 季琛颔首，捡起桌上的镶边眼镜带上就出门。 “沈姨。”季琛推门，诺大的会议桌旁坐着个身材模样娇小，化着精致妆容年龄不过四五十的妇女。 季单的生母。 也是季家现任主母。 “琛儿。”沈姨面色和蔼的起身招呼他，身后时刻寸步不离的秘书在见了女主人后关门退了出去。 季琛点头，示意她坐下聊，沈姨看起来有些局促，明明水货行货i她约的季琛，现在看起来主动权好像是在季琛手上。 “琛儿。”沈姨开口，双手交握着搓了搓，钻戒闪得季琛的镜片反光。 “啊！”沈姨惊叫，手忙脚乱的把手收回双腿上安置。 季琛皱眉，说：“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这样。” 沈姨瞬间变了脸：“琛儿……” 她面对季琛一向是唯唯诺诺的，就连在本家也一样，明明她现在才是正经的季家夫人，却每次都能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外人都说是被季家二子欺压，就连那个大他两岁的哥哥，也是个任由弟弟玩弄的提线木偶。 季琛：“季单什么时候回来。” 沈姨脸色一紧，绷着脸不再说话。 季琛讽刺：“你约我就是什么也不想说的？” 三年的电话、短信。嘘寒问暖其实都是做给人看的，为的就是向所有人证明，他们从来都不是为了家产而来，沈姨对季先生只有爱，对季琛是亏欠，对死去的季夫人更是愧疚。 但是季琛回来了，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在季先生体力不支，即将无法执掌季家大局的时候回来的。 沈翠萍艰难开口：“……你为什么回来？” 不是说讨厌季家？一辈子不会回来吗？不是她如何劝都铁了心要自己打拼的？ 沈翠萍紧握的双手微微发颤，精心谋划这么多年，眼看所有努力都要被毁于一旦，“你还想怎么样！单儿毁了一条腿还不够吗！？” 季琛偏头身体不动声色的微微后仰，沈翠萍铁青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绵延百年世家修成的礼仪气质，不是她半路出家能修得出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平时装的有多知书达礼，正真的面孔一旦曝光就有多丑恶。 季琛冷言：“你不用担心，我回来不是为了公司。” 沈翠萍错愕。 季琛：“谈个条件。” “我可以放弃继承人的位置。” 第43章 季琛和沈翠萍达成了什么协议没人知道，只有小六在季琛离开的第二十九天接到了这个人电话。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6章 彼时日落西山，黄沙漫漫，天地间仅有胡小六、拐小脚、达子和不远处同样安营扎寨的四个人栖息在这随时会有豺狼虎豹的野地。 脚下是无边旷野，头顶是耀耀星辉，难得的没了西街喧嚣的平静，小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拐小脚递过手机的时候小六一点心思都没有，以为又是大胡子絮絮叨叨，不想接。 “快点。”拐小脚催促，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小六不听，拐小脚无奈只能把手机往躺着的人耳边一放。 季琛：“喂。” 小六恍惚，以为是自己太思恋的幻听。 季琛：“喂。” “哎……”小六低声应了，季琛松了一口气，浅浅的叹息声穿过电话传近小六耳里，他这才相信对面那人真的是季琛。 二人隔着电话相顾无言，分开太久彼此又都是杳无音信，一时间气氛沉闷，原本亲密的关系好像又降回了冰点。 隔了许久，拐小脚和达子都上车睡觉了，阔野上只剩小六和一部手机，他才哽咽着开口：“混帐！” “嗯，我是。”季琛轻笑，一直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枕在窗前，手里是掐断只剩半截的残烟，他紧张极了，唯恐电话那头的人不和他说话，幸好。 小六：“幸好你给我打了电话，你要是再晚一天我就要单方面和你分手了。” 季琛：“分不掉了。” 他说，小六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咔哒声，连忙问：“你抽烟么？” 季琛：“不抽，只是闻闻。” “想你的时候。” 小六觉得脸热，平时看起来清正的人一旦说起情话真是让人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小六仰躺着看星星，觉得月色太美好了，说：“为什么分不掉了？” 季琛沉默了。耳边是小六含着笑意的询问，他说：“这种话。” “我想当面对你说。” 小六惊觉，回想起季琛他确实是这样的人，许多事不做则已，一旦动手便要把对方掏心挖肺的。 “可是我等不及了。”小六说，“二哥，你知道一巷巷子口的两大爷吗？” 小六单身枕在脑后，说话声忽远忽近，和着晚风，季琛心底泛着热汤一样的滚烫。 小六：“几十年前。同性其实还不是那么容易被接受的，众人普遍听之厌之，唯独西街不一样，它即是个藏污纳垢地方，也是个海纳百川的地方，他们在西街相守数年直到一辈子……” “二哥，我愿意为了你……” 季琛屏息。 小六说道：“我愿意为你嫁入豪门！” 季琛：“什么？” 季琛一顿。 胡小六脸色涨得通红，说出去的话却丝毫听不出羞耻，他捂着手机话筒，深吸一口气，吊儿郎当的对着那边的人说：“只要你家不嫌弃男媳，我也不介意当回阔太太。” 季琛：“噗。” 季琛单手握拳抵着唇，笑声止不住的从唇缝露出来，渐渐的再也憋不住：“哈哈哈哈哈！” 小六恼羞投过话筒都能感受到那人的欢喜。 他支支吾吾，以为自己真讲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只是，只是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向季琛表白而已，曾经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西街的誓言。而他好像并没有听懂，小六双眼暗淡下来，说：“怎，怎样！” 季琛：“没什么，只是可能不能如你所愿了。” “什么意思？” 季琛：“奶奶年纪大了，我还有孝道未尽……” 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夜风吹得欢喜，揪起他的衣摆在夜空中肆意飞扬。 小六站着了身，感觉一切更像梦了。 季琛说：“我想回冀城。” ____ 拐小脚一路骂骂咧咧，直说昨晚不该给胡小六接电话，本就是一路受尽风霜折磨的一行人，就只有胡小六从昨晚接完电话开始，整个人就如同四月里抽条的小嫩芽，如沐春风好不得了！ 拐小脚：“一边浪去！丑恶！” 小六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手舞足蹈的自己跑远了，他们的车抛锚，达子和拐小脚正在抢修，折腾的灰头土脸的，他可不愿意。 小六折了两支干瘪瘪的花插在耳朵边，没有镜子就接借着破车后视镜左看右看。 “……” 拐小脚崩溃，看不下去说：“搭把手。” 小六：“好哒！” 人逢喜事精神爽，达子瞧瞧胡小六，觉得他是真的长得好看，一双眼更是像有星星一样。而且，太白了。 像什么呢？像胡地刚出生不久的羊羔，只有白云才比得上的透白。 “看什么。”拐小脚抬头剜他一眼。达子黑脸一红，好在小六不知道，喜滋滋的撑着车顶盖发呆，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拐小脚抚额，这些看上胡小六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7章 一个没文凭只会打架闹事和犯傻的混子。 就因为一身皮相？那也太肤浅了吧。 要说他不好吗？也不是。 拐小脚：“车子抛锚，东街的是不是已经跟丢了？” 小六：“别怕，问达子。” 别看他很多时候不着调，但胡小六更多做的还是定海神针一样的作用，胸有成竹的模样往哪一摆就叫人安心。 达子：“我，我知道……” 这条路离得他家不远，小时候常常跟着父亲给汉人当导游，这一片临近边境的，甚至是国境外的地方他都熟。 拉货的人该往那走，过什么关卡，他都是知道的。 ___ 西街 哑巴手忙脚乱的胡乱比划，劝说陈埠胡小六早离开一月有余，你一天天往西街跑也不是个事啊！ 可以陈埠看不懂他比划什么，固执的三天两头来一趟，打听胡小六。老陈同志一开始还勒令他不准来，知道胡小六和拐小脚双双“出走”后，也就懒得管他了。 陈埠：“你！” 陈埠指着小六楼下钻出来的一个白嫩嫩的小胖子，回想起这不是之前和他坐一块看电影胡小六的小跟班吗？ 何小胖：“啊？是你啊，怎么了？” 陈埠一气，问：“你怎么有小六家钥匙的？！” 何小胖心想这个真逗，门没锁，大赖赖敞着的，还不让近啊？况且这个和六哥什么关系，还来质问他？！ 何小胖：“我哥的门，我还不能进啊？” 陈埠：“……他回来了？” 何小胖回身把敞开的门掩上，觉定明天还是要给六哥屋子上把锁。回道：“没回，说是出差，归期未定。” 陈埠一笑，“什么归期未定！出差连个电话也不接？！不会是躲着我呢吧！” 何小胖：“……” 何小胖观来人神色，陈埠一副被无情郎抛弃的忿忿欲泪模样，何小胖差点脑补出胡小六抛妻弃子的情景，这也太惊悚了！但是陈埠表情又不像作假。 他委实不能理解这人脑洞，“躲着你干什么？”他问：“六哥欠你钱了？” “不对啊，他就欠拐哥还有小钱，没听过有其他债主的……” 陈埠冷笑：“他欠的不是钱，是情！” 何小胖：“……” 看戏的巷口哑巴：“……” 除此之外，找上门的还有东街的人。 第二日 何小胖正襟危坐，手里拿着新从门上卸下来的门锁，深情谨慎的看着方麻子。 方槐粗声道：“胡小六呢？” 何小胖大声一吼：“出差了！” 赵小钱随机拎着把木斧头冲了出来。摆出一副对架的姿势！ 方麻子：“……” “胡说八道！” 方麻子走后，来得人是王一舟，他如今变化太大，看模样何小胖和赵小钱都快不认识他了。 王一舟熄掉油门，长腿一跨，下了车。 身上有着厚厚的机油味，大步走过来，“怎么回事？我刚才看见方槐了！？” 何小胖撇撇嘴，说：“这两天找六哥的可不少！” 赵小钱：“叫你带的东西拿了吗？” 王一舟从背后卸下一众用具，自己领了修门锁的活干了起来。 一身白汗衫，斑斑点点不少。 何小胖感叹说：“等六哥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王一舟一乐，回头看了看白胖子何晓嘉，说：“没事，六哥知道我不爱学习，跟着城里的师傅学修车也是我自个愿意。” 说完又问赵小钱：“放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赵小钱倚着墙角沉思，听见王一舟问话，想也没想的回说：“想着怎么处理六哥的遗产！” 何小胖：“……不行！” “谁说六哥不会回来的！” 何小胖一声哽咽打破了表面平静的假象。 胡小六出走一月有余，拐小脚也不见踪迹，之前西街的人调侃两人是私会情人去了，可这一走月有余，除了大胡子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没人知道他们半点消息。怎么叫人不心急？！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8章 “哎哟！”季奶奶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是知道些内幕的，可是季琛也嘱咐过，不能透露给其他人，看着小年轻在门前嚎哭，她本就有些心虚看见当下的场景心里就更加内疚了。 何小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王一舟和赵小钱也不管他，也是沉着脸，没个好脸色。 季奶奶一看，本就心里藏不住事，这下更是左右为难了。 “别哭了，别哭了，奶奶炖了鸡汤，要喝吗？哎哟！” 何小胖：“哇！！！六哥最喜欢吃鸡了，怎么的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季奶奶：“……” 这个时候王一舟开口了：“奶奶，六哥最亲近你，他这回出差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 季奶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莫不是被几个小子匡了？ 忙不迭的找着借口去会老姐妹了。 兄弟几人对视两眼，赵小钱说：“季奶奶最疼六哥，没道理六哥失踪她不着急的，行了！” 赵小钱站直了身体，拍拍屁股，总结道：“六哥肯定是潇洒快活去了！” 王一舟：“不一定，应该是忙西街的事去了，既然没有出事我们也用不着天天胆战心惊的，明儿出去玩吧，正好你们放假，我带你们飙车去？” 唯独何小胖还没出悲情中走出来，他有些惆怅的叹气：“唉。也不知道六哥能不能赶上你爸的喜事。” 王一舟一笑，他爸八月十五的婚事还是前几天定下的，父子俩心结打开，新婚对象阿姨也是他认可的，没必要再在这事闹脾气了。 赵小钱看着王一舟脸色舒缓也是心底一轻，如今王一舟辍学就业，也算是条出路，他和何小胖也马上要升高三，西街也面临着将拆为拆的流言…… 一切好像自有定局…… 王一舟叮叮咚咚的砸锁声阵阵传来，赵小钱走着神，何小胖低头玩着手机，突然一声大叫，吓得两人都是一个激灵！ “草！秦焕发现我卸他家门锁了！” 何小胖六神无主，急得原地打转。 王一舟：“……” “谁叫你卸别人家门锁的？！还有秦焕是谁？！！” “干！”何小胖一拍大腿，突然看向两人：“八巷刚搬来一个多月的新住户！没收保护费的那种？！！” 洋散散的赵小钱立马提起了精神，“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收回前言，他心想。大声喊：“托尼借的假发还在六哥家！” 王一舟干到一半的活随手扔下，西街三头目又准备重操旧业了，唯独这回少了狗头军师胡小六。但也没什么不一样，而且更加刺激！ 赵小钱一直以为会和王一舟有隔阂，毕竟他离开了学堂，学着赚钱养活自己，而自己还呆在学校这个温床里。 是以多少有些心结。 三兄弟戴着假发勾肩搭背，一路往着八巷去。 心结什么的全是屁话，依旧是穿一条裤衩交情。 作者有话要说：　　嗷，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在看，不过准备开新文了，不介意可以专栏收藏一下～提前说晚安～ 第44章 胡小六章节末闪现 秦焕简直无语，何小胖拉帮结派来找他麻烦的时候他还在对着门锁烦恼，心想着这回铁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何小胖，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何小胖：“秦焕！” 何小胖来了，秦焕转身，看见一行人，脚下一个趔趄！ “杀马特？！” 王一舟：“……” 赵小钱：“……” 何小胖：“呸！秦焕！我忍你很久了！自从你搬来西街以后，胖爷天天忍让你，谁知道你愈发得寸进尺！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 何小胖言之凿凿，嘴里说个不停，直把秦焕描述成了个大恶人。 秦焕偏头瞧瞧自己刚被卸下的门锁，再回头看着身后站着两个少爷的何小胖。 其中一个秦焕认识，何小胖发小和他一个班，叫什么…… “赵有钱？” 赵小钱伸手一拦何小胖，上前一步说：“我没钱，今天是来找你要保护费的。” 秦焕一愣，眼神询问何小胖。 何小胖因为偷锁的事被秦焕看的有点心虚，不太好意思和他对视，只能虚张声势的大呼小叫：“没错！秦焕！现在放假了，你没有地方告老师了！” 王一舟手里上下惦着一把扳手，他看起来比小胖子何小胖和赵小钱难对付了多了，秦焕稍一打量，心里就有了了盘算。 他捡起门口倒在地上的扫把。何小胖神色一禀，以为他要动手了。 谁知秦焕只是把扫帚一扶，推开门，对着三人说：“进来坐吧。” 何小胖：“……”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79章 “……………………” —— 西街势弱，东街渐起，往日里两街称霸的盛况渐渐销声，但西街最近好像又热闹了不少。 不仅是夜里，还包括白日，往来的人变多，大胡子说这是垂死病中的回光返照而已，西街要拆迁啦，惯坏精打细算的白领黑领披着羊皮来盘算这一处老地方的价值何许。 都想分得一杯羹。 何小胖偏头：“你也是为了拆迁款才来的？” 秦焕瞥他一眼，手底下收拾着今天的晚餐，何小胖非要吃鱼。 “不是。” “那是为什么？”他问，“这个地方离学校远，治安也不好，别的家长都是不准小孩来玩的，而且你怎么一个人搬来了？” 秦焕停了手，站起身目光穿过八巷长长的回廊似的道，看向对街远而小的东街，少儿郎当的年纪又身处在一个神话传说里，怎么会不好奇西街以前的模样。 何小胖看看他，也跟着站起来，有点明白秦焕的情结了。 何小胖：“你肯定又是听谁吹牛了吧，西街以前是风光，但是也没外人传的那么悬乎……” “你见过？”秦焕打断他。 何小胖一噎，心想胡小六都没见过真正的西街呢，他一个毛头小子更是连进一巷的权利都没有，怎么可能见过？但是他好面子。 何小胖抻着脖子吹嘘：“那是当然了，一巷我以前常去，和我们着破烂街不一样，里面金碧辉煌，大得很，人也多，到了晚上道都是小的……挤不开人……” 可怜何小胖词汇实在是少，说两句就编不出来了，“反正，反正你也别惦记……” 秦焕：“你是跟谁进的？” 何小胖嘴硬：“……跟谁你别管，我从小搁这长大，有自己的门道。” “那胖爷带我去一回吧！” 何小胖大手一挥：“没问题！” “啥？” 他眨巴眨巴眼，反应过来，像是做梦一样不确定的问：“你刚说什么？！？！！！” 这是八月初，胡小六出走一个半月，何小胖说大话闯了祸，好在有两个祸福相依的好兄弟！ 赵小钱：“何小胖你丫的胆肥了啊？” 何小胖讪讪，抓抓脑袋，说：“我也是一时嘴快。” 赵小钱拎着何小胖的耳朵教训他，把西街那几条陈年老规矩倒豆子一样的挨条背给他听，何小胖不胜其烦，一时间六巷里全是两人的争吵声。 王一舟闷闷出声：“我也想去。” 打闹的两人一停，目光投射向王一舟，是的了，他们其中还有一个执着人，王一舟。 “去！”赵小钱惯会见风使舵，但是这一次却是真心为了王一舟，也为了他自己，“西街眼看就要拆了，不去一回真的是对不起自己。” 何小胖：“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王一舟看过来，淡淡说：“晚上吧。我再去一趟店里。” 夏天的日头大，七八点太阳还是将落未落的样子王一舟记得店里有根双截棍，五花八门的图示花纹漂亮的有些过于花哨。王一舟忙完工作后顺手的就从墙上取了下来。 师傅看见他的动静，以为他要去打架，“闹事了？” 王一舟：“没有，拿回去给朋友玩玩。” —— 一行四人约在日落西山后时间，秦焕从西八巷赶到西六看见的就是，草包三人各自戴了顶假发，穿着不入流的露肩大背心，一双廉价怎么看也不过十块钱的人字拖，脸上还加了副墨镜。 秦焕：“……晚上戴墨镜看不到路吗？” 何小胖：“切！” 何小胖嗤之以鼻，直觉秦焕是真的和他们玩不到一块，即便是乖乖交了保护费，和他们玩在一起了，还是会有若有若无的差距。 赵小钱：“不会吧？” 王一舟脱掉墨镜，说：“我也觉得墨镜就不用了。” 何小胖：“……” 秦焕点点头，又说：“这身打扮也欠妥，太……”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想不出除了墨镜这行头打扮究竟还有哪里不对劲，倒是秦焕。 何小胖：“你穿的什么？” 秦焕一身休闲自得的衣着和他平时出门或者居家没有半点差别。 赵小钱：“你要不换一身？六哥每次去西街都是这么打扮的。” 王一舟点头：“是有些不慎重了。” 秦焕错愕，坚定的拒绝了何小胖统一行装的要求。 折腾好一会四个人才出发，他简直觉得自己到底是去跑吧的，还是和一干老大爷去喝养生茶的。 还有王一舟，他看着面前领头人王一舟，平时看起来很成熟稳重的人，人后居然也有这么放汤不羁的一面？ 他心里想着，还看见王一舟因为穿不惯人字拖，踉跄了一下。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80章 “……” 即便是四个人伪装得再好，也抵不住守巷子的两位爷眼神好。 李大爷慈眉善目的，将人一拦，笑嘻嘻的说：“你几个小子，赶紧回去！” 孙大爷听见响动也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看笑的乐不可支，“年轻人就是好玩。” 秦焕：“……” 失策了，没想到这西街十三巷，竟然全是熟人！ 何小胖耍赖皮，十五六的年纪了还学个小孩一样跟两大爷撒娇。 “不嘛，不嘛。” 王一舟闹了大红脸，赵小钱也觉得何小胖丢人，但是今天是说什么也不会半路折回去的！具是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就为了进去瞧一瞧西一的模样。 沿途不少来玩乐寻欢的人走进去，一个个不是好笑的打量几个小子，就是视若无睹的走过去。 秦焕头一回有被人耍猴的感觉。 眼看着人流渐多，车马喧嚣，再不走真是脸皮都要丢尽了。 秦焕：“……” —— 最后是怎么进的西街？ 当然还是硬闯的，秦焕不知道两半百老叟守的巷口为什么这么难进，就连王一舟等人苦苦哀求也是不是不理解的，再他看来脚步快点先一步跑进去，再回头给两位爷爷道歉也不是不行的。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现在一巷的斜坡上，笑得阳光灿烂冲着王一舟，何小胖还有赵小钱挥手。 “快点！嘿！” 何小胖还是第一次看见秦焕这么笑，反应过来后，先是暗骂秦焕一通，紧接着也跟了上去。 王一舟和赵小钱紧随其后，四人硬闯了西一！ 穿堂风带着消息席卷一巷，巷子里来了几个不懂事的鲜包肉。 肥肥嫩嫩，恰好待宰。 “去你大爷的！”王一舟拍掉摸上他屁股的狼手，另一只手按住腰后藏在衣服下的双截棍。 “哪来的小胖子呢？” 西街能住长久的，大都是整排胡同道混的面熟的人，但是入了夜的一巷不一样。 熟人不装客套，各自玩自个的，陌生人就更多了，何小胖简直被嫌弃死，明明他也是白白胖胖的，怎么就没去他人受欢迎啊？！ “小哥哥。” 秦焕回头，就看见一个打扮张扬的男人，嘴里叼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瞅着他，含糊不清的说：“乐呵一下吗？” 秦焕浑身的毛疙瘩抖了抖，头皮发麻想要尖叫，直想离那个短裤连半边屁股都遮不住的妖男远一点！ “约我啊，约我啊。”何小胖跳跳梭梭，看得那个卖笑的少爷先一步嫌弃他了，翘着兰花指就走远了。 秦焕松口气，赶紧牵紧了何小胖这个护身符。 何小胖：“别动手动脚的啊。” “……” 两人原地一转转，眨眼的功夫王一舟和赵小钱已经没了人影。 托尼闻讯赶来，只在拥挤的巷道里捡到秦焕和何小胖。 何小胖摆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焕：“赶紧找人去！” 展源今天是来西街寻乐子的，他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又忙于工作苦苦把自己一个声色场老手熬成小和尚，要看见今天有空了，甩掉了陆松。就赶紧跑了出来，他早在巷子口就盯上了王一舟，皮肤是麦色的，肌肉是修长挺拔，留着板寸。 和他睡过的肤白肉嫩的肥鸭子不一样。 气质有点像胡小六，但打眼一瞧又不是，比胡小六端正，没那种慵懒含着内劲的野性。 展源摸摸下巴，不动声色的跟着王一舟进了西一，看那窘迫的样子，没想到还是雏儿？ 换换口味也是行的。 于是趁乱他就把人堵进了一处墙与墙的缝隙间。 王一舟：“什么事？” “来玩的？”展源一手撑着墙，流里流气的吹了声口哨：“哥带你。” “……” 墙角缝灯光暗，王一舟悄悄的把双截棍从后腰抽了出来。 托尼找到两个人还真是没费什么力气，逮着人随便一问就成了，赵小钱混进了一家赌场，帮别人看牌赢钱，三个人过去的时候，面前的筹码已经垒了一摞了。 而王一舟则是被展源带回来的，他缴了王一舟的双截棍，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扶着受了伤的后腰，叫苦不迭。 王一舟的表情忿忿，一点也没有打了人的自觉。 几人聚在托尼的理发店吵吵闹闹，展源：“我怎么知道他长得这么着急啊，早说未成年，谁费半天劲跟你啊！”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81章 王一舟：“你！” 赵小钱也是崩溃：“我赢的钱呢！？好歹等我把筹码换回来啊！！！” 秦焕光着两条大长腿，面无表情：“我不想说话，我只想要我的裤子。” 何小胖：“……” 展源：“不玩，你来什么西街？！” “草，你们几个未成年，是擅闯进来的吧！” 这一下猛然戳到了，王、何、赵的痛处，全场噤声。门外面却突然喧闹起来。 展源不依不饶的接话：“我就说怎么怪怪的……” “砰！” 托尼店门被猛的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朗声道：“哟，这么齐？给爷接风呢？” 第45章 久别重逢（如果不过审…） 胡小六回来了？ 一屋子的人来不及做反应，胡小六身后又蹿出个人。来人跛着右脚，拄着长拐，被西街饿鬼吓得惊魂未定。 拐小脚：“堵着门干什么？” “砰！” 店门又被关上，拐小脚走进来。 何小胖恍然如梦，指着胡小六支支吾吾说：“六，六哥！？” 胡小六冷哼，“还以为你们哑巴了呢。” 众人：“……” 西六子和拐脚书生回来了！ 东西街的炸开了锅。 —— “什么！”方槐忙着工作，手里是一摞的文件报告，他是个粗人看不懂文件正烦躁着，又听到了一个更让人气愤的消息。 “是真是假！胡小六回来了？”他不确定的问。 “老大！是真的！西街自个传出来的消息，我还问了个去玩的路人，确实有好几个穿背心裤衩的人今天去了西街，其中有一个一身奶油皮的痞子，就是西六子！” 晴天霹雳！ 方槐抖了抖，又连忙翻过手里的文件档案，蒋家新来的消息，那片本该板上钉钉的地，又糊了！ 原来不是合同的问题！ 方槐怒气勃然，袖手把文件一甩！ “胡小六，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扫把星回来了！” 胡小六回了西街后没多久，西街拆迁的事又突然峰回路转。 有谣言称，家大业大的蒋家已经自顾不暇，没空再忙西街的事了。 彼时胡小六正在二巷喝喜酒，王大的新娘是个一看就能操持家务的能干女人。 前来贺喜的街坊邻居没一个不是在夸她。 胡小六拍了一串照片发给季琛，正在跟他撒娇□□，拐小脚就过来了，一副没好气的模样：“新人敬酒，你玩什么手机啊？” 胡小六放下手机，一把揽过拐小脚，抢了他手里的酒杯，把人往座椅上一按。 说：“爷去喝，你歇会。伤春悲秋的模样做给谁看啊？” 拐小脚一愣，坐在位置上没挣扎。 做给谁看？当然没有，他一个瘸子有什么好烦恼的？ 拐小脚苦笑，起身接着再战。 等到夜半三经，酒会散场，小六这才得了空跟季琛互诉衷肠。 胡小六：“什么时候咱俩也能办桌这样的喜酒啊～” 小六长吁一声感叹。 季琛语焉不详的应了一句，小六没听清侧头把耳朵贴上手机话筒，总感觉季琛的声音像是隔着棉被传过来的一样。 “钱秘书……” 原来是在忙工作，小六咂咂嘴又舔舔獠牙，很想做回祸水。 小六：“那你先忙，我们有空再聊。” 季琛闷哼一声，小六这才恋恋不舍的挂掉电话，异地恋真的十分煎熬，夜不能眠都是小事，重点…… 小六看看自己身下，喝了酒晕了头，身体倒是十分的清醒。 夜不能寐，总要做点什么打发点时间，小六自从回了西街后一直就睡的季琛房间，房间的家伙事也都还保持着季琛在时的模样，杯子是他用过的，椅子是他坐过的，床单被褥也都是季琛的。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82章 这么一想，小六心底就燃起了一簇火，且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不行不行！ 他想了一想，在季琛床上…… 那也太刺激了！ 况且他也不是醉到不能自持的地步，算了算了，季哥哥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很快的……很快的…… 他心里这样想，脑海里却不受控制的想起与季琛初相见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们没在一起，小六脸皮厚得堪比城墙有几次撞见季琛洗完澡衣衫不整的模样，没少在夜里借此微聊自己。 现在心意相通，反而害羞，光是想一想那个人的回应他就心火上头…… 胡小六脑补一通，燥热难耐，半夜爬起来去开冰箱找喝的。 —— 季琛拨通胡小六电话的时候并不知这混子在干些什么，刚接通电话的时候只觉得对方喘息如牛，无端撩人。 季琛：“……你在干什么？” 胡小六脖子下夹着电话，双！腿间是季琛的被子和自己掉双手。 季琛这个时候的声音无非是火上浇油，胡小六一张脸被蒸得通红，情急之下乱了方寸，口中胡言乱语，唯独听得清季琛的名字。 “哥，二哥！” 季琛：“……” “你先开门。” 季琛凌晨风尘仆仆赶到家中，为的就是给胡小六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的那个人成了自己。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浓郁酒香，季琛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的红酒尸身何在就先被一个像是被酒浸过的混子扑了个满怀。 混子手忙脚乱的上下其手，季琛堪堪站直了身，探手把门给锁上，这才腾出心思仔细打量胡小六。 “醉了？”他轻声问，搂住胡小六的腰，免得他把自己拱摔了。 “没有。”胡小六张嘴就是酒味，和着他夜间用过的沐浴露的味道，是季琛常用的那一款。 “太想你了，哥。” 胡小六浪起来就像美人蛇一样缠得人失去理智，季琛把人抱起来反身抵在门上，身;下不停动作的上蹭下蹭，隔着裤子相互磨蹭。 季琛面上是自持的，像极了胡小六平日见的那匹人面兽心的狼，却只有季琛自己知道沾上了胡小六就连他也脱身不得：“我也是。” 小六咬咬牙,难耐的闷声催促，头枕在季琛的肩上，呼吸滚烫灼着季琛的耳侧，一层层的燃到心底。 他如何又不想快点，但是他恶趣味的想要多看看身底下这个人被浴火烧灼的表情。 可怜又可爱。 季琛腾出一只手拂上小六的额头，掀起胡小六汗湿的刘海，小六顺势抬头，仰着下巴，一双眼泪水汪汪。 “哥。” 小六一喊，再咽咽口水，汗顺着额头，鼻梁，下巴，再滑过喉结淌在他露背大背心的前胸。 湿了一大片。 季琛再也忍不住，单手掌住他的嘴，矮身唇齿相依，但不深入。 小六几次探出的舌伸长又缩回，无声控诉着季琛。 “去床上，好吗？”季琛蹭蹭小六的鼻子，轻声询问。 那有什么好不好的，只要给他这个时候叫小六干什么都是愿意的！ ———— 曲径通幽处，龙子戏游珠。 ———— 拉灯———— 翌日，李琛醒来，怀里的人睡得香软甜美，他们的姿势是李琛从后背拥抱，但是某人的睡姿不好，弓着腰，撅着屁股，于是那松软的臀沟正好夹住了他晨;勃的家活事 ，怎么这么欠呢，他想。 季琛是自持能力强的人，不怎么贪睡，睡到日上三竿的事已经是好几年前了，于是他起床拉开窗帘看见日头正烈还发愣了好一会。 美色误事。 季奶奶这个时候已经不在家了，老年读书班是要从上午上到下午的，季琛给胡小六熬了粥从昨晚带回的行李里抽出一封文件就出门去了。 巷子口是来接他的展源。 “季大人春宵一刻啊，这都中午了，要不是我展源还有点良心，只怕一大早就去砸门了。” 季琛莞尔，并不否认：“抱歉。” 展源：“……” 这种上赶子吃狗粮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咳咳。”展源清清嗓子，驱车开往办事处。 “地的事陆松已经在洽谈，这次竞争对手少了蒋家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季琛：“嗯。”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83章 展源说完又几番的欲言又止，直到季琛无可奈何的看着他，这才开口。 “你们家混子也太厉害了！” 展源的车在过红绿灯，周围车马喧嚣有短暂的安静。 “追着东街贩枪支零件的车跟去了境外！我的天，我刚知道那会可是一口水喷出了三米远！” 季琛的目光看向窗外头是侧着的，展源虽看不清他表情但却明显察觉到周遭低了几度的空气，咂咂舌，依旧不怕死的说：“东街运货的人一出境就有人接应，胡小六就带了个账房先生还是个瘸子！好家伙我听说可是赤手空拳跟着别人枪火拼的……” “哼。”季琛回头，双眼笑成一轮圆月看着展源，指着已经读完秒数的红绿灯说：“可以开车了。” 展源：“……” “胡小六很厉害，就连我也不能大放厥词的说有这魄力，毒品的事我们在后手那样动作了都没能扳倒蒋家，倒是这回已经差不离是全根拔起了。” 展源难得有句人话，由衷地对季琛说：“胡小六以后了就是西街头目咯～” 他一脸促狭的调侃季琛：“就是不知道季总，配不配得上西六子咯。” 两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门外已经等着了一众人，其中狼狈不堪的方槐最惹人瞩目。 一行西装革履的人跟上季琛，手里拿着的全是需要季琛署名的文件。 方槐追上去，目呲欲裂的死盯着季琛，大喊到：“季琛！是你毁了蒋家！” 众人纷纷侧目，神色各异的看着方槐。 这个方槐他们认识，蒋家全数坐牢，只有方槐使了动作脱身而出，不过如今也只是个丧家犬。 方槐：“我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胡小六！” 季琛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文件夹，几个大步朝着方槐走过去，离得近了，方槐居然还比季琛矮上一点。 季琛沉声居高临下说：“你以为你出来了就能逍遥了？” 方槐一顿。 季琛：“你背后的主子，也潇洒不了多久。” 季琛双眼如鹰，有一把夺命的勾。方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双腿站站，直不起身。 季琛走回去，把急需他签字的文件一一浏览，签好交还到陆松手里。 推开会议室的门，方槐透过虚掩的门看到了里面一身警服打扮的人，跟季琛握手落座交谈。 “砰！” 展源关上门，驱散一群看戏的，抬起下巴冲着陆松点点方槐。 陆松把夹在腋下的档案抽出来，走到一脚恍惚的方槐面前，递给他纸笔。 “方先生，这个文件还请你代为签字。” 陆松手里是一份账单，页前赫然写着蒋家集团。 方槐咽咽口水，支支吾吾问：“什，什么？” “喔，这个是蒋家和东街透漏税的证据。”陆松又说，“还有一个照片，也请你带为转交给……” 方槐接过一看，照片里是一个穿着迷彩服，脸上画着蓝绿染拐小脚料的少年。 他大怒：“你，你们不要血口喷人！这是市长的儿子！他只是在东街投资了一家真人模拟射击游戏！他！他……”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陆松笑了笑，说：“只是让你代为转交。” 方槐颓然倒地，自此明白东街和蒋家再无翻身之地。 第46章 番外一 季琛成为东街新东家的事胡小六大概是最后才知道的，这个事据说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连展源这个入股分子之一的老板都不知道，但是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连自己家里人都瞒着！ 拐小脚讪讪：“……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咳……” 拐小脚也不知道季琛为什么瞒着胡小六，但总归是理由的，毕竟是两夫夫嘛…… 拐小脚有些底气不足，“那什么，我有个聚会，先走了哈！”拐小脚有个聚会，是整个冀城富商会面，现在的拐小脚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很多时候连胡小六想见他一面都要提前预约才行。 就连打扮也不凡了，一身高定西装，摖得噌亮的皮鞋，还有拐据说是那个富豪千金送的。 胡小六没个好气，挥手让他赶紧走：“走走走！” “对了！”拐小脚拉开车门，临走之际又想起什么，回头嘱咐胡小六：“那个西街股资情况的文件你记得先看一眼！” 小六闲闲的翻开的茶几上文件夹里的资料，这是一份拐小脚亲手整理过的档案，为了照顾只有九年义务教育文凭的胡小六，全用简单分明黑底白字，圈红标注！ 其中有一处重点不仅圈红了，还被特意加深标注，西街重整后，按投资比例计算，季琛可得股份百分之五十一…… 胡小六：“…………” “五十一！？” “刷刷刷”的纸张翻动声，胡小六在文件某一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胡小六所占股资：“百分之二点五。” “……” “刷——” “拐小脚百分之十六！大胡子百分之十七！托尼百分之五！连哑巴都有三点！”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84章 胡小六气得肝疼，没想明白他新上任的西街一把手！新晋大佬大！怎么就只有二点五的股资？！ 小六怒极反笑，扬手就给拐小脚敲了个电话，没人接！ “好你个拐小脚！” 他又拨通安山东的电话，这个小子给他是个胆子都不敢不接胡小六的电话。 安山东唯唯诺诺的接通电话：“喂，喂……” 胡小六张牙舞爪的想吃人：“说！这份股资份额是怎么回事！” 安山东：“我，我不知道……” “放屁！”小六说：“这是拐小脚给我的，你现在不是在拐小脚手底下办事吗？！” “……” —— 小六和季琛吵架了，原因是夫妻……夫夫财产不透明，他觉得很严重。于是胡小六准备和这个人面兽心的负心汉单方面的宣布分手。 但是碍于武力和智商都是被碾压的那个，所以这分手的手段一定要隐晦，不能直白的说，先暗示一下如果还不知悔改，就玩真的! 小六忿忿挂断电话，暗自策划一番，心底有按捺不住的小雀跃总算有理由和季哥哥吵架了！ 拐小脚很久之前跟他说过，情侣之间要是不吵架，就不能称之为情侣，感情这种事少不了蹉跎磨砺才能日渐情深。 于是，晚上季琛接他出去吃饭的时候，他特地点了一道，小葱拌豆腐。 季琛：“不是不喜欢吃葱？” 小六咬着筷子含糊不清说：“给你点的啊。” 季琛一顿，胡小六不爱葱但他也是不吃豆腐的人，胡小六是知道的。 “怎么了？”季琛问。 终于来了！小六暗自高兴，面上确实一禀，正欲发作，偏偏季琛的手机不合时宜响了。 席间氛围有些沉闷，季琛看看手机的来电提示，皱眉挂掉。 他觉得先解决胡小六的事比较重要。 谁知那手机又不依不饶的响了第二次，第三次。 “哥，你先接电话吧。”小六含着筷子说，这是季琛的私人号码，能有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进来的，说不定是家里有什么事。 季琛点头，起身去了包厢外接电话，这下小刘懵了，两人在一起后季琛从来都是当着他的面接电话的！ 胡小六把筷子一放，蹑手蹑脚往门口挪过去，包厢的门没有关严实，留着一条缝，小六撅着屁股看过去，季琛正在走廊尽头接电话。 声音不远不近刚好可以传到胡小六的耳朵里。 季琛：“……不必了，季家的事以后都与我无关。” 小六一愣。 季琛：“妈妈的事已经过去了，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是，我们现在很幸福……和他没有关系，他很好……” 事后胡小六常常回想起这件事，大胡子曾经在他耳边信誓旦旦的不可能，期间涉及有关季家全是不可能和不可说，他没放在心上，心想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料想他居然如此迟钝，俩人在一起后，他没察觉到半点来自季琛家庭的阻碍，原来是季琛早就处理好了…… 他给了爱人一个无忧无扰的自由空间，不让家庭的插手妨碍到自己的感情。那个晚风肆虐的夜晚，季琛给他的那一通电话，莫名其妙失踪近一个月，原来是给他开辟港湾去了。 这个可怕的男人。 季琛的电话并没有打多久，他心念着胡小六怪异的举动，三言两语简单寒暄后就挂掉了。 回了包厢推门而入，胡小六突然从背后蹿出来，双腿一蹦骑到季琛腰上。 季琛小声训斥，嘴里透着无奈和纵容：“……干什么？” “哥。”小六亲亲他的耳朵，“我爱你。” 季琛双手环着他，亲亲他的嘴说：“我也是。” 一个人的生命中或许总有那么一个人，即便犯了错你也不忍心责备他一句话。 “客人，您加的小葱拌豆腐。” 服务员在门外敲门，托盘上是一盘为难到了星级酒店厨师的小葱拌豆腐，毕竟很少人来日本餐厅点这么一道菜。 “客人？” “喂？” “啊！”小六高亢的声音突然从门里传出来，起起伏伏带着浓重的喘息。 “你，唔。” 季琛身下不停，伸手蒙住了胡小六的嘴，长声对着屋外道：“退了。” “好，好的！”服务员红着脸小跑离开，这种事在装修情调上等的餐厅包厢里也不是第一次，但是依旧很少见，不过会意的人都很上道。 季琛的声音也不稳，小六夹得太紧，他几次三番忍不住想泄都仰仗着自己足够的自持力，他松手低头亲了亲胡小六唇角，“你别叫，我舍不得。” 夜里，李琛睡得死，小六白天被弄得狠了反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翻身伸手钻进了季琛裤衩里，有些气恶的看着季琛睡颜，说：“季老二你二弟弟比你精神些。” 没人应，小六叹口气，手里的东西直；棱的老高，裤衩被撑起个大帐篷，他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在手里把玩，没一会那东西就在流水了....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85章 “啧啧啧。”小六感叹，“辛苦你啦，二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六：“舍不得什么？” 季琛：“舍不得被别人听了。” 第47章 番外二 “王大！” 西街一巷杀来一个女妇人，左手叉腰右手菜刀一个人挨家挨户的搜查王大把西街搅的沸沸扬扬。 “嘿！”衣衫不整的男女被打搅了好事，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跟出来看好戏。 姑娘的旗袍扣还没扣牢实，光着脚丫子就跟着追了出来。 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向巷子口熙熙攘攘的路人打听。 “这女的是谁啊？”姑娘问。 旁边的男人看她两眼，手不经意的就搂上了姑娘的腰，“王大老婆，来抓汉子的。” 姑娘软绵绵的说的话一点也不软面，她伸长指头往男人胸前一点，脑袋却向着热闹看去，漫不经心的说：“您有见过一个光着屁／股／蛋的男人跑出来吗？” 男人一顿，“没有啊。” “什么！？”姑娘一把推开男人历声惊叫，随即破口大骂：“这个王八蛋龟孙子居然白／嫖！！” “……” —— “王大！你个王八蛋龟孙子 ！藏那屋了！？”王家媳妇举着菜刀在西街祸祸，沿着整条街挨家挨户的搜，整条街被吵闹得鸡飞狗跳，楼上楼下的看客一大堆，全部都不喝酒、不跳舞连女人都不睡了的追出来凑热闹。 “王大媳妇又来了啊。” “哟，王家媳妇来了啊。” “王家媳妇。” 这时候胡小六正在托尼理发店剪头，季琛说他头发太长盖住眼睛，就琢磨着剃短些。 恰好今天季琛出差，要小两天才回，他就趁夜摸到西街来剪头了。 小六摇摇头，在理发店的椅子上坐得瓷实一副雷打不动不被外物惊扰的模样，嘴里说话还颇有些世外高人神叨叨的风范，“爷早就料到，西街十三巷待久的姑娘怎么会是文弱不经事的，果不其然你看这才多久西二又多了个母老虎和妻管严。” 托尼没说话，他伸手扶正了胡小六的脑袋瓜子，聚精会神的对付着那一头的杂毛，刚才晃神他差点卸下胡小六半只耳朵。 小六碎碎念：“现在的客人也不行咯，点大的事都跟苍蝇见到屎一样……” 胡小六说这话的时候，托尼家门口的两级矮梯刚好出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爬上屋。 “砰！”的一声推开门。 胡小六一抖，感觉半边脑袋轻了不少。 托尼一抖，手一差没能卸掉胡小六的半只耳朵，倒把理好一半的发型给剪缺了。 小六拍拍胸，看向来人，“王大！一天到晚咋呼什么！？” “小六！托尼！借个地给我躲躲！”王大喘着大气，面目惊恐。 小六一听，脸色也变了变。 托尼撩撩自己海草色的秀发，手指轻飘飘的给王大指了个地。 王大谢过， 依言就躲了进去。 胡小六：“……” 没一会王家媳妇就到了，她先是去了对面拐小脚的店，弄得店里人仰马翻后又追着出来。 王家的媳妇彪悍，叫骂声都是有特色的。 “王大你个王八龟孙的混账东西，乌龟王八蛋，你的龟儿子还要不要了！” 小六在店里和托尼理论王八和乌龟究竟是不是一个品种的时候王家媳妇闯了进来。 “砰——” 托尼的门弹到墙上又重重反弹回去。王大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胡小六这次早有准备，坐在椅子上左看右看自己剪毁的发型，伸出手面无表情往角落一指。 王家媳妇：“谢谢六了。” 王大心底一个嘎噔。 王家媳妇揪出了自己家大汉，提着耳朵就回了二巷，离开时还不忘叫小六改天去他们家吃饭。 托尼满头黑线的看着胡小六笑容灿烂，果然送走了王家夫妇，胡小六回来就要求他必须给弄个像样的发型。 小六：“不然叫拐小脚扣你工资！” “……” “不服吗？季大老板是我老公，拐小脚给我老公当财务，不听话就让你家破产倒闭。” 小六桀骜的一抬头，洋洋得意。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86章 托尼：“……” —— 西街没有被拆迁有季琛很大功劳，他抓牢了东西两街，断了东街夜间的生意把那一片彻底整改成了居民楼，广告打得漫天飞，居然成功的改造成了楼盘出售。 这样一来东街的业务和客流自然就流向了西街，西街一巷的生意渐渐红火连带着其他巷也开始发展夜间吃喝生意，西街绝境逢生后胡小六也如愿的当上了混子头目，胡小六新官上任三把火，整天在西街仗着季琛大老板的名号作威作福。 大胡子作为前任西街老大如今过的是退休老干部生活，每天晚上去西一喝养生茶的时候，都有一群人找上来跟他告状。 “胡小六要火锅店换个地方开，给老板盘了个偏僻的小门面，非逼着人家搬过去，不搬就扬言要人家破产倒闭！” “……” “六爷让我关了洗脚店，挨着我媳妇家的美容美发再开一家，说是可以形成竞争……逼得我老婆差点要跟我离婚！” “……” “胡爷，我家本来就是做小饰品生意的，昨天六爷找上门，说我造假贩假非的要我进一批真金白银回来……” 大胡子：“……” “昨天有个新来的小子看上了六爷，往他兜里塞了两个套，结果就被胡小六拉着思想教育了两个钟头……” 大胡子：“……” “胡爷！”是拐小脚，他大步冲过来，两手拨开拥挤的人群，一脸扭曲的向大胡子控诉：“胡小六是不是犯病了？！他居然要我关店，办个老年夜间读书班服务老年群众！！” 拐小脚忿忿：“他想要讨好季奶奶也不必犯到我头上啊！混小子还觉得我做的生意不正当抹黑了他季哥哥名下的产业！” 大胡子：“……” “这小好了！天天在我店里派送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禁止黄赌毒的小传单！” “天地良心！”拐小脚叫屈，“严打之后我就不做黑了！！！” “您能不能管管他！？” 大胡子：“……” 众人齐声呐喊：“胡爷，快管管他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小伙伴们可以转到隔壁啦，点击专栏进哟。 《性别认知障碍症》 林斐在遇到陆霆前很少很少犯病，遇到陆霆后他就开始疯狂犯病。 林斐：求放过…… 第48章 完结了，耶～ 西街纠缠大半年之久的地皮事件终于告一段落后，行踪飘忽的大胡子也现身了西街。 暑假还没结束，胡小六一直惦记着大胡子减肥的事情，季琛上班，每天晚上会强制他早睡早起，早睡不用说，季琛回了冀城后工作就没那么忙了，下班回家和胡小六运动一下，基本上小六就能很香的睡到第二天早上。 季琛起床再负责把折腾一晚的睡美人吻醒，生活幸福多姿。 胡小六秉持着一个人的幸福都不算幸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做了个很不靠谱的决定。 于是暑期末，西街就多了条靓丽的风景线，大胡子喘着粗气，浑身的肥肉上下颠簸不停，感觉自己跑的眼睛看东西都重影了。 “小六，小六？小六？！” “啊？怎么了？”胡小六放慢速度等着大胡子追上他，“跑不动了？” “你，你可知道……”大胡子撑着膝盖，一副要倒的模样，小六过去扶住他两人就顺着弄堂慢慢走，“你可知道，我大胡子养着你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小六问。 “是为我无儿无女，老无所依留的后路！” 大胡子有些气急，一把撒开胡小六的手，自己撑着墙大口喘气。 “不是让你来，来一天到晚管着减肥的！” 小六面无表情，“喔。” 随即从裤兜里翻出一张白纸黑字盖着医院红盖章的体检报告。 “你看。”往大胡子面前一摆，神情严肃：“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三高很严重了？” 大胡子：“……” 小六痛心疾首：“我知道你养儿防老，我又没说不养你，嫌你这副模样什么的，我是为了你的身体啊！” 大胡子：“……” 出来扔垃圾的弄堂住户：“………………” 小六：“大胡子，再坚持一会，好吗？” “……” 扔完垃圾回来的住户：“…………” “行了！”大胡子一脚向胡小六踢过去，“你个混小子，还会跟爷玩煽情这一套了！”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87章 胡小六直直身，懒懒散散躲过，拍拍自己的肩，说：“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大胡子老脸一红，心想当老大嘛，总要会点口舌之力，不然怎么忽悠小弟马仔为你出生入死？ 但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还有几圈啊？”大胡子焉了吧唧的问小六。 小六灿烂一笑，伸手向大胡子比了个数。 “……” 大胡子一蹶不振，栽倒在地。 不过白日和大胡子聊天的事，小六还是暗暗记在了心上，他和季哥哥两个实打实的大老爷们，以后老了也是个连送终儿子都没有的老头子，那可怎么办？ 就连季奶奶刚知道他俩在一起的时候，也提过这事，如今大胡子一点通，他才发现这事还真事需要纳上行程了。 他左思右想，晚上就把这事告诉了季琛。 季琛捏着他的后脖颈，鹰眼含情的看着他，笑着说：“你想给我生孩子？” 小六：“啊？不是，我怎么生？” “……说正事，你别动手，哥……” “哥……你慢点……” 季琛出差回来，不过离开三两天，就像是久旷之身，一听胡小六叹息不能给他生儿子的事，更是心里像灌满了蜜一样鼓胀，晃晃悠悠还能漏出些甜蜜来。 季琛：“轻不了，想你想急了。” 他一句话小六就没了招架力，这个人面兽心的兽，自小学会的伪装只会在他面前卸下来，再把兽性付诸于小六。 季琛：“是你让我重新找回十年前那个轻狂少年的回忆，也该你来承担一切，小六……” 小六咬着被子喘息，身下的动作太狠，他都想哭了…… 话虽如此，胡小六依然没能忘了儿子的事，他背着季琛去冀城各家孤儿院察看，思来想去只有领养一个儿子回了，他想的是自己是有带娃经历的，找个小包子回来季琛要是不高兴他也能应付自如。 还是有子送终比较重要。 然后有一天，小六悄悄出门接了个电话，孤儿院院长知道他想领养个儿子，刚巧今天捡到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小朋友。 小六心花怒放，想儿子想疯魔了，一边骂那亲爹亲妈，一边对院长说他一会就过去办手续。 胡小六站在巷道里，朝着二楼喊，“二哥，我出门一趟！” 等季琛走出来看人的时候，胡小六已经叫车有了。 拐小脚：“你这样背着季琛真的行？” “先不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小六嘻嘻哈哈，扯过安全带系好，催促拐小脚行动麻利一些。 拐小脚不想泼他冷水，可是思前想后忍了半天没忍住，说：“你忘了季琛小时候，是怎么嫌弃你的了？” 小六笑容一僵。 等见到了儿子，小六：“……” 拐小脚：“哈哈哈哈哈，六，这小子跟你小时候长得真像！” “像个屁！”小六没好气说道，他不死心的又看了看那个睡在摇篮床的小娃娃。 头发是浅色的，仅有的几根柔软稀疏的趴在脑门上，眉毛是没有的，只能看见微微凸起的眉弓。脸是圆的，鼻是塌的，整个小秃猴只有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能看。 小六哭，这儿子也太丑了。 院长搓搓手，不好意思的走过来，他有些理屈，毕竟在电话里他说的是，小朋友长得白白胖胖，十分可爱，现在一看确实…… “咳，小六啊……你看这……” 拐小脚问：“怎么了？” “你不想这个娃啊？” 胡小六瞪了他一眼，突然从养儿子的激情里拔了出来，这么小一只，被拐小脚抱在怀里衣服一兜就什么都看不见，跟他小时候守着睡觉的王一舟，何小胖还有赵小钱一点都不一样。 “真的要带回家？”他在心底问自己，第一次感觉到来自一个生命的压力。 “六！”拐小脚惊叹，“快，快看，他看着你笑呢！” 小六：“……” 把娃领回西街的时候，胡小六还在拍自己脑袋，怎么就这么的沉不住气，这下好了，带个丑儿子回家。不被季琛嫌弃才怪…… 拐小脚怀里抱着小布丁，也是长吁短叹，“胡小六都有儿子了，造化弄人啊，可别娃养没了才好。” “呸！”胡小六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六巷的停车位，“说的些什么玩意。” —— 半个小时后…… 胡小六和拐小脚加上王一舟几兄弟，一堆六个人窝在墙壁角落里，一起想个希望能糊弄过李琛的幌子， 何小胖嘴里含着零食，支支吾吾说：“就说是六哥的私生子吧，总不能不让带回家的！” 胡小六一把揪着何小胖耳朵，抢过他怀里的薯片，“臭小子，你想害死我啊？” 秦焕从裤兜里摸出只糖递给何小胖，蹲在一边和拐小脚一起哄布丁。 赵小钱一脸严肃：“六哥，你让我给你管的钱现在每个月固定可以收好几万的利息，你要不要取出来，高价悬赏布丁爹妈？” 小六他有个伟大梦想_第88章 拐小脚：“……胡小六你居然背着我……藏私房钱？！” 胡小六：“不是，这娃爹妈都丑得不要了……我是让小钱学着投资，再说了，工资全存你那不早被扣光啊？” 拐小脚扬言就要揍他，但怀里抱着布丁，撒不开手，“你从小存我这的钱，我早给季琛了。” 小六：“……喔，那存点私房钱没毛病。” “这样吧。”王一舟出声打断两个人，“先把布丁带回我家，让我阿姨……” “得得得，算了。” “送你家，你阿姨会先以为是你爸私生子，然后把王大剁了喂猪。” “唉，也不是不可以啊！”小六灵机一动，“这样我就可以跟季哥哥说，这个娃就是王大家的，王大媳妇不养送过来的！” 众人讪讪：“哈哈，哈哈哈。” 小六雀跃没注意到自己头顶突然投下来的一片隐形，“你们觉得怎么样？！！” “……” 拐小脚抱着布丁，几次欲言又止。 “不行。”小六又说，“不够刺激，还可以再起承转合一点。” 季琛话含着笑意从头顶传来，他说：“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先知道了，怎么办？” 小六：“……” 季家发生了大事，胡小六抱了个娃回家，没一会传遍了整个西街，有人说是大胡子的，有人说拐小脚的，偏偏没人信是基佬胡小六的。 季琛问：“取名字了吗？” 胡小六：“取了！小名叫布丁！” “大名呢？” 小六凑过去，蹭蹭了季琛下巴，小声说：“叫季昔阳好吗？奶昔的昔，晨阳的阳。” 季琛：“好。” 后来胡小六的儿子 不提也罢…… 拐小脚常常跟他已经三岁的儿子说，“你不听话就把你送去六干爹家，没两天你就会想念你亲爹的怀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追文到今天的天使，爱你们，这篇文写成这样还有人看，真是不容易，谢谢啦～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