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他看上我了》 第1章 她的心上人 浓稠的夜像是被泼了墨,绚丽的舞台灯光点缀着夜空,巨浪般的阵阵呼声让寂静的世界变得燥热与喧嚣。 “花花——” “花花——” “花花——” 舞台下是一片绚烂的红,融在无边的黑夜间,那应援牌起伏的红光像是飘摇在无边大海的浮藻,也像缀满天空的星辰。 “嘘”轻轻一个温软的气息声。 原本燥动不安的场子,在这一声温柔中变得安静。 ‘噔’一声微响,灯亮了。 一个巨大的光圈照在了原本漆黑的舞台上,耀眼的灯光打在舞台上的人身上。 全场一片黑,她是唯一的光。 拉风黑色皮衣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又一道冷光,黑衣上点缀着设计感十足的铆钉,如同缀着耀眼的星辰,闪闪发光,同款配套的黑裤子,脚下是擦得油亮的黑靴子。 漂染着紫色的头上蒙着一层光圈,画着烟熏妆的脸过分地精致,眉眼间透着一股藏不住的痞气,眸色很淡,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对着镜头唇微勾时,嘴角有浅浅的小梨涡,身上那一股坏劲儿迷倒万千少女。 在万众屏住呼吸的那一瞬间,台上那人如青葱般匀称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动吉他的琴弦。 下一秒,如雷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夏日的黑夜在一场座无虚席的演唱会中燥热起来。 一曲过后,舞台上那人骨指分明的手握住麦克风,一个略微低沉又独特的嗓音响起。 “期待下一次的相遇。” 这嗓音被称为‘被上天吻过’,得天独厚,带着点点的金属味,却还透着一股灵动。 “晚安。”尾音中透着温柔与缱绻。 演唱会过后,后台的化妆间里,花瑶换了一身便衣,白色的大卫衣加休闲裤,手里拿着卸妆棉,把浓厚的烟熏妆一点一点地卸掉。 她是谁呀? 在外人看来她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是一身骁勇闯天涯的摇滚歌手,是当前娱乐圈的摇滚新星——花辰。 出道三年,凭借着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一举拿下今年的最受欢迎新人奖以及最热歌曲奖。 发过单曲,出过专辑,在圈子里刮起一阵风暴,从一无所有到一夜爆红,她不算是顶流,但圈内人都纷纷预测,凭着她的势头,不出两年,必定跻身顶流。 褪去浓厚的妆容,镜子里出现一张精致的小脸,素颜下的她显得女儿态十足,少了伪装出来的狂与痞,多了几分柔美。 “花瑶。” 花瑶精致的杏眼是载着一片黯淡的光,有点发滞地凝着镜中人第低声地喃喃,“叫什么,重要么?” 花辰、花瑶、花辰、花瑶……她的存在,就是要为另外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永远地活着。 是男是女,那也不重要。 她女扮男装,背着他的身份活了十八年,在巨大的牢笼里苟且偷生,寄人篱下的冰冷与孤立无援,世间百态,如同饮水,冷暖自知,那一片阴森森的黑暗,她早就尝遍了。 活着,就很好。 化妆间的电视机还开着,显示屏上是男人俊朗的面容,剑挺的眉宇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桃花眼,眼里是涟涟的柔光,倘若皎洁明月碎了一地温柔。 播的是娱乐圈顶流盛谦盛影帝的个人专访。 “盛影帝,能不能给点粉丝福利,透露透露您的择偶标准?” “呵。”盛谦笑得宛若春风扑面而来,眼角带着藏不住的缱绻温润,他思考了片刻,“嗯,喜欢长头发,眼睛大大,有小梨涡的。” 花瑶的神情微滞,目光温柔地凝着荧屏上的男人。 那是她的心上人。 …… 第2章 超级顶流盛谦 长头发,大眼睛,有小梨涡的。 花瑶转过头,目光定在镜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一头假小子短发的自己,眸色更加黯淡了几分,“喜欢长头发的。” 她也想要长头发,可是她不能,身不由己,男装示人,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保护罩。 “宝贝儿,合作方要聚餐,咱收拾收拾赶紧出发。” 花瑶还没缓过神,化妆间的门被推开,她的经纪人大华激动地迎上来,对着她一股劲地夸,“宝贝儿,你太赞了,咱们明年的演唱会票都抢空了!” “什么聚餐?”花瑶开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塞到嘴里,闹着小脾气,“我不去。” “不行!”大华已经开始七手八脚地给花瑶上妆,“到场的全部都是大佬,你得去争取个机会。” “什么机会?”花瑶推开大华,眉头微皱,“别往我脸上抹东西。” 不表演,不铺天盖地擦粉,是她的小原则。 “电视剧《追风》在火热选角,下个月要开拍。”大华面对闹脾气的小祖宗,包容心满满,“超级大ip,原著书粉几千万。” 花瑶抬眼看着大华,与语气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so?” “上个星期,原定的男三被爆劈腿,《追风》要临时换角,剧本的男三的人设是一个摇滚歌手,和你的形象很靠近。”大华狗腿地给花瑶捶背,“宝贝儿,微博现在好多人力挺你演男三,都说你气质非常贴合。” “方大华,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影视圈?”花瑶挑眉,扫了一眼狗腿的大华,“我是一个摇滚歌手,对影视不感……” “花花宝贝儿,《追风》的男主今天定了超级顶流,肯定会大爆的,对我们肯定是有益无害的。”大华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笑得那一个谄媚。 “不……” “宝贝儿,知道男主定了谁吗?”大华舔狗式地小声说,“是盛谦。” 花瑶嚼糖的动作微微一顿,原本强硬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了。 盛谦……是她心中的盖世英雄。 她的眼底生出柔色。 “聚餐去不去?”大华软磨硬泡地问。 花瑶又将一颗糖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思考了好一会儿,“去。” “对嘛,选不上角,咱再不济没准能签个主题曲的演唱,你还在上升期,必须得多露脸。”大华如意算盘打得美美的。 一边说,他一边转身打电话去落实聚餐的安排。 花瑶对经纪人的话充耳不闻,微微垂眸,眼底带着浅浅的笑,低声地喃,“盛谦。” 聚餐的餐桌上,确实是清一色的大佬,大制作的导演、制片人、投资商去不都在,《追风》的导演看到花瑶的形象后,酒下三杯,当场提出了视镜的邀约。 大华笑着陪酒,刻不容缓地接下邀约。 花瑶对于大型的拉关系现场保持着一如既往地沉默,自顾自地夹菜吃饭,滴酒不沾,自命清高地自成一派。 她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不参加任何酒局,但是却能平步青云,圈内人都在猜测她背后的金主是哪一个大佬。 花瑶一想到金主,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英俊矜贵的脸,手中的勺子一颤,鸡汤洒到了白色的衣袖上。 油脂迅速地在衣袖上开出一朵花,洁癖症犯的她悄然离席处理肮脏的衣袖。 花瑶观察了片刻,发现没人后,淡然地走进了男士洗手间,眉头微微叠起,纠结症也犯了。 空气中漫着一股浓郁的柠檬清香,地板砖上还有泛着水光,显然是刚清洗不久的。 花瑶全部的关注落在沾着油脂的衣袖上,没注意脚下湿滑的地板砖,她穿的运动鞋遇水就容易成滑板鞋。 “吱——”一声清脆的响。 花瑶的脚底打滑,挡不住地心引力的强大吸引,整个人往后倒。 “砰——”一声巨响。 背撞上了洗手隔间的门板,背脊一阵痛,脑门直接磕出了一栋楼,差点没撞到灵魂出窍。 “我去……” 花瑶的脑袋一阵眩晕,还没有来得及抬手揉后脑勺。 “吱——”一声微响。 被撞隔间的门开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花瑶的手腕…… 第3章 “盛谦,你醒醒。” 一只温厚的手猝不及防之间握住了花瑶的手腕。 那手骨指分明,手指笔直又匀称,修长又白皙,线条流畅,指甲修剪整齐又干净,符合当今年轻人对手控的定义。 “我去,谁……” 话音未落,受了重创晕坨坨的花瑶已经被用力地拽进了隔间。 花瑶学过三年的跆拳道,已经拿了黑带,哪怕是在脑袋晕乎的状态下,防卫的警觉没有丝毫的松懈。 慌乱之间,花瑶直接抬脚,往那偷袭人的要害处踢过去。 熟料,那人像是早有防备一样,高大伟岸的身子一转,在狭小的空间里将花瑶按在了门板上。 身形的差异,他像是抓小鸡一样摁着花瑶。 “说,是谁派你来的?”厚重的低嗓夹带着淡淡的酒气洒了过来。 听这话,不用看都是酒鬼发作没事纯找茬。 这中二又霸总的台词,一看就是狗血电视剧看太多了。 “你神经……” 话音戛然而止,花瑶一抬头,猝不及防之间,撞入一潭目光潋潋的深眸。 只见,近在咫尺的眼前人一张英俊的脸,剑挺的眉宇间凝着一股严峻的厉色,一双精致的桃花电眼,眼角微微上扬,眸间被泼最浓的墨染着浑厚的夜色,眸底荡着一股涟涟的醉意。 是国民男神盛谦。 颜值爆表,惊为天人的神颜一度占领最帅面孔榜三年,至今无人超越。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可是他偏偏要靠实力,凭借着精湛的演技,多部杰出的作品,盛谦三年蝉联影帝,坐拥三亿少女粉,是现当下顶流之中的顶流。 除此之外,盛谦是国内盛氏集团的太子爷,家中产业富可敌国,属于典型的‘要是今天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那明天就要回去继承家产了’。 花瑶的心里一阵咯噔,如同像是被塞进了一只慌乱的小鹿,一阵兵荒马乱。 眼前人,就是她的梦中人。 踌躇半刻,她还没有动手推开迷糊压上来的盛谦,她的下巴已经被盛谦抬起,修长的手指倏尔收紧。 “盛谦,你做什么呢?” 花瑶感觉到下巴微微发痛,抬起杏眼,眸底是潋滟的碎光在颤动,说话都有点颤。 一股浅浅的酒气扑面而来,花瑶忍不住微微皱着眉头,“你喝了酒……” 属于男人带有侵略性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洒下一片颤尖尖的心悸,她的小脸不自然地爬上了一抹红晕,宛若开出了朵朵红粉粉的桃花。 “酒量不好,你就别喝。”她的声音里全是关怀,却透露着藏不住的紧张。 她喜欢他四年了。 火光中的惊鸿一瞥成了她此生再也忘不掉的怦然心动。 喜欢他,关于他的一切,她都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 他酒量不好,一杯就倒,所以习惯滴酒不沾。 只听说过他一杯就倒,却不曾知道他喝醉了还会搞事情。 “靠近我,你到底想要什么?”盛谦精致的桃花眼里罩着一层朦胧的醉意,低声地质问。 捏着花瑶下巴的手缓缓地收紧,一改温柔国民男神的人设,反而变得有些霸道总裁的气质。 “盛谦,你醒醒。” 花瑶顶不住那样热烈的凝视,下意识地将头撇开,不去看眼前已经意识不清醒的盛谦。 情急之下,她努力地压住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伸手想要推开他。 可是男女的实力悬殊,盛谦的脑袋是晕的,整个人的思绪简直是比浆糊还要糊。 “女人,回答我的问题。”他眸底擒着一股冷意,削薄的唇微动,“是图钱么?” 花瑶:“……”我没靠近你,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 第4章 有贼心,但是没贼胆。 “说!”盛谦的手收紧,捏住花瑶的下巴,一双桃花眼里装着漆黑的夜,蒙上了一层模糊的光。 “嘶~”花瑶的下巴肉眼可见地泛红,痛得微微皱眉,“盛谦,你是霸总演多了,都什么台词呀?” 最近《你是我的》正在火热拍摄,盛谦饰演的是男一霸道总裁。花瑶是他的铁粉,追着路透,剧本的台词确实是比较中二。 男人的气息又一次逼近,花瑶慌得眼角跳跳,小声地说,“你退开一下,我送你回去。” “呵。”盛谦醉得不省人事,嘴角凝着一抹冷笑,“……回去?” 花瑶懒得跟一酒鬼计较,挪到着身子,刚刚抓住盛谦的手臂时,又被迅速地压回了门板上。 “想骗我回房间?”盛谦眯着醉眸,迷迷糊糊地凝着眼前有点微滞的花瑶,继续霸道地说,“想得美,记住了,我是你注定得不到的男人。” “……”花瑶没想到盛谦醉了就喜欢cosplay霸道总裁,台词还说得挺带感的,嘴角微微勾起,忍不笑出了声。 下一秒,她的腰间已经多出了一只温厚的大手。 男人嚣张又霸道的气息逼过来,用一种冷硬的口吻问,“你在笑什么?” 冰冰冷冷的语气,和他本尊的温润如玉一点都不符合。 “我没笑。”花瑶抵不住这样近距离的压迫。 他的手在她的腰上,紧紧地扣着,两人贴得极尽,他温热的呼吸洒下来,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行,不回房间。”花瑶整个人都有点发僵,伸手往盛谦的口袋上摸过去,想要找他的手机,“我给你的助理打电话,让人来接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强行地摆出一副‘我对你没想法,并不想得到你’的表情,实则内心早就暗潮汹涌。 面对这样强大的男性荷尔蒙,她都要喘不过气来。 有贼心,但是没贼胆。 花瑶的手才伸过去,已经被盛谦给擒住了,温厚的手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腕,更强势地将她往门板上压。 “摸哪里呢?”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藏不住的轻嘲,一双黑眸闪着尖锐,笑中带着讥,“你就是对我图谋不轨。” 花瑶被这种堵心堵肺的台词雷得实在是没有办法,忽而来了胆子,手压在盛谦的胸膛处。 她杏眼抬起,烟熏妆下整个人显得有点痞痞的,勾着唇笑,“盛谦,你再不放开我,我就真的图谋不轨……” 话音未落,花瑶只觉得脸颊上微微一热。 温软的唇快速地擦着她的脸而过。 “……” 花瑶一滞,像是被点了穴,呆若木鸡。 她的小脸从僵硬迅速地过渡到爆红成番茄色。 他…… 花瑶的肩头微重,微微垂眸,只能看到盛谦的乌黑浓密的发。 他晕了过去。 在盛谦晕过去的时候,两人的距离极尽,他的头往下一掉,温热的唇正好阴差阳错地划过她的脸。 他亲了她……的脸。 花瑶像个被打了蜡的木偶,脸上的那一抹红一直蔓延到耳垂处,过了好久才缓过神,轻轻地推一下已经倒在身上的盛谦。 没反应。 他的头枕在她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洒到她的颈项处,打下一片微烫,灼得她白皙的颈项处有点微微发红。 那一股热,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底,引起阵阵涟漪。 …… 第5章 他光芒万丈,她一身泥泞。 “盛谦?” 花瑶轻轻地唤了一声。 盛谦一动不动。 脸上柔软的触觉仿佛还在,花瑶微微垂眸,眼底是盛谦因为喝醉而微微发红的耳垂,鼻息间是属于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味,却依旧强烈地冲击她的味蕾。 机会难得,她险些要生出了不做人的想法。 深呼吸过后,花瑶拍了一下还有点发麻的小脸,调整姿势,小小个的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盛谦给抗了出来。 盛谦一八八的大高个儿,人高马大差点没把只有一米六五的她压矮。 “呼~” 花瑶吃力地咬牙,抬手胡乱地拨了一下头发,没形象地抹了一下挂着汗的额头,伸手去掏盛谦衣兜里的手机,准备联系他的助理过来把人接走。 她一掏衣兜,没掏出手机,却掏出了一张房卡。 “行吧,送佛送到西。” 花瑶看了地址,调整位置,将沉甸甸的盛谦送回了房间。 每一步都走得吃力,路过的服务生热心地想要上来帮忙,都被花瑶一一回绝了。 她知道,这一次的偶遇已经是万分的幸运。 她想走慢点,因为这样抱着他的机会,以后可能没有了。 暗恋一个人时,会变得特别特别珍惜独处的时光,像是偷了糖,舍不得更旁人分享。 将盛谦送回房间,花瑶还点了醒酒药,放在床头柜上。 离开时,花瑶还是忍不住一步三回头,目光里带着留恋,深深地凝着已经安心入睡的盛谦。 每走一步,就是离他更远一些。 他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怎么跨都跨不过去。 室内柔黄色的灯光暖暖地落下来,给沉睡中的盛谦蒙上了一层温柔的光,他的五官生得精致又俊美,轮廓线条流畅,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就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谁能配的上? 花瑶的神情微淡,长卷的睫毛微微垂下,敛起了眸底生出的悲色调,娇唇轻轻地抿着。 床上的盛谦忽而动了一下,被子的一角被他踢开了,花瑶像是找到了靠近的理由,上前温柔地替睡觉不安分的人掖好被子。 “盛谦,无论你站得多高,我会一直一直往上爬,直到你能看见我。” 花瑶的目光在盛谦的脸上停留片刻,毅然地站起来。 只是那么片刻的靠近,她又迅速地转身离开。 他们之间的距离,她比谁都清楚。 他光芒万丈,她一身泥泞。 可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她愿意为了他,努力奔赴最好的自己。 哪怕是追不上他的步伐,她也要尽力活出最美好的人生,只为了靠近他一点点,再一点点。 出了酒店,三月初的晚风迎面扑过来,还带着些冰冷的寒气,可是花瑶一点都不觉得冷,还莫名地觉得有点热。 特别是被盛谦不小心亲过的脸,还是一片热腾腾的。 花瑶抬手,轻轻地抚过被亲的脸颊,有点傻地笑了,笑得小梨涡深深的。 他说,喜欢长头发,眼睛大大,还有小梨涡的。 她迫切地想要一头长发,乌黑浓密还油亮的长发。 …… 第6章 我遇见他了 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 酒店是外出演唱会合作方安排的,至于盛谦,今天是来这边出席一个商演活动。 他俩的行程正巧碰上,所以才有了巧合的相遇。 一推开酒店的门,花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儿飘出来。 合作方从不亏待嘉宾,给花瑶安排的是一套标准的公寓套间,花瑶换了鞋子走进来。 “哟,笑得嘴角都上天了,心情不错呢。” 客厅内,一妙龄的女子一手捏着高脚杯,一手拿着剧本,抬眼看着直径走过来的花瑶。 说话的女子正是花瑶的好闺蜜白婧。 她来听演唱会,酒店的房子大,干脆一起住。 她是四线女演员,在圈里混得中规中矩,平日清高又孤傲,背后没后台又不肯出卖色相,没太多机会,没法大火。 就她那横冲直撞的性子,能混到四线,已经是实力非凡。 “说了多少次,头发也不擦。” 花瑶微微叠眉,随手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干毛巾,盖在白婧的头上,轻轻地给她擦着还在滴着水的头发。 白婧抿一口红酒,被花瑶体贴到心里暖洋洋的,精致的狐狸眼一眯,笑中带着藏不住的风情万种,“小花,要你是男的,我肯定嫁你。” 她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花瑶伸手弹一下白婧的额头,笑意盈盈,“可惜我不是。” “来一杯?”白婧将酒杯递到了花瑶的跟前,“庆祝你演唱会圆满结束。” 花瑶的每一次演唱会,作为好闺蜜的白婧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停下一切的工作飞过来,在台下为她欢呼为她鼓掌。 白婧曾说,你放心去唱,我永远是你的歌迷,真忠诚的歌迷。 如果找不到坚持的理由,那就为我一个人唱,我会一直站在台下为你打call。 刚出道时,花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顺利,新型的曲风跟传统的相背离,遭到了多家唱片公司的拒绝。 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中煎熬着,她终于化茧成蝶,成功出道,一步一步地爬上了摇滚新星的位置。 她终于站在被人仰望的舞台。 这背后的来自不易,白婧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花瑶摇头拒绝了白婧的酒,有点懒地躺下,头枕在白婧的腿上,看着眼前红光颤动的酒,眸色微微发深。 鼻息间是一股淡淡的酒味,脑子里浮现出男人清俊的面容,那一双如同染了黑夜的醉眸动人心魄,她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男人有点蛊惑人心的低嗓。 花瑶的脸有点烧起来,带着一抹藏不住的红晕,如同天边燃起的晚霞,她有点心虚地伸手抓了一把飘染着紫的头发,又忙着将一边的剧本盖脸上,藏起来。 “小花,你怎么了?” 白婧心思尤为细腻,善于察言观色,发现花瑶的反常,快速抽开剧本,盯着无处可逃的假小子。 “嗯?有事瞒着我?” 花瑶揉了一下微红的脸,有点女儿家的娇羞,抬起水涟涟的杏眼,嗓音中软塌塌,像是塞着棉花糖,“我遇到他了。” …… 第7章 我给你们制造制造机会 “他?”白婧呆滞三秒,瞬间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激动地开口,“你是不是碰到盛谦了?” 盛谦,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花瑶抬手扶额,软巴巴地“嗯”一声。 “有故事有故事,你别捂脸。”白婧的八卦之魂已经被勾起,压根没打算放过心虚的捂脸想藏起来的花瑶,“小花,捂脸没用,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花瑶语气里有点虚,眼神飘忽。 花瑶顺势拿着剧本,假装专心研读,假装不经意地说,“他喝醉了。” “然后?”白婧追着问。 “然后,晕倒了。”花瑶的小脸上开出桃花粉,避重就轻地回,“我、我把他送回去了。” “没有了?”白婧一脸狐疑地盯着花瑶,“不可能呀,就单纯送送,我不信,你脸红个什么?!” 花瑶想都没想,小声地说,“这不是看到他……害羞嘛。” “……”白婧又八卦地上下打量了花瑶,小声地哼,“真出息,见一下你就脸红了。” “嗯呐。”花瑶干脆装死。 “人都醉了晕了,你居然能忍住不上手?”白婧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拍着脑门,“天呐,花瑶你太暴殄天物了,要是我……” “你能怎么样?”花瑶不耻下问。 我也想上手,奈何怂。 “我就当场把他睡了,第二天带球跑!”白婧狗血剧拍不少,套路全都懂,“五年后带着他的娃出现在机场,他肯定来堵人的。” “你不写剧本,真是浪费人才。”花瑶对白婧翻了一个大白眼,随口转移了话题,“你什么剧本?” “追风。”白婧得意地拍了一下封面,“新接的。” “不是觉得角色不合适吗?”花瑶眉头微蹙,看了眼一脸娇笑的白婧,继续认真地看剧本,“还是女四的角色,一个三十多的后妈反派,很不讨喜。” “都是挑战嘛。”白婧嘻嘻地笑。 “你原来不是拒绝了吗?”花瑶有点严肃地咬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分明就是同公司那绿茶的要整你,故意推荐你去演这种观众反感的角色。” 同质化的竞争在娱乐圈更加明显。 像白婧这种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长得漂亮出众,年级轻轻已经跻身四线,肯定会遭到同公司艺人的打压与排挤。 没有权势,分分钟只能做任人宰割鱼肉。 这种打压时常有发生,白婧的资源多次被同公司的女明星抢占,这就是她一直不温不火徘徊四线的主要原因。 原本属于她的资源,被某些绿茶一个卖身给抢夺了。 在资源分配原本就不均匀的情况下,恶毒的小绿茶们还故意将特别难啃的资源塞给白婧,比如:追风剧本的女四。 恶毒后妈,乡井妇女,没接受过文化教育,说话粗鄙,举止粗鲁,一看就是会被骂上热搜的反派。 “这角色,别演。”花瑶嫌弃地将剧本扔到一边,表态不同意。 “没没没,这是我的自由选择,没人逼我的。”白婧伸手轻轻地揉花瑶的发,笑得眉眼弯弯,全是讨好,“大ip,一个小角色如果塑造得好,那就有流量,反派就反派,我觉得很有挑战的。” 花瑶不吭声。 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去演一个三十多的后妈,她不愿意委屈了她。 “更主要是,追风的男主是盛影帝,我去沾一把顶流的光。”白婧笑得更加灿烂,想得更深,“我和他有对手戏,你到时候给我去探班,我给你们制造制造机会,嘻嘻。” “想什么呢,我能有什么机会?”花瑶敲了一下白婧的脑袋,杏眸忽而紧张地一眯,盯着她,“大白,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接的吧?” 为了给她和盛谦制造机会? …… 第8章 我也想保护你 花瑶的脸色变得凝重,“不行,你不能接,我是喜欢盛谦,但是……” “花花。”白婧打断,无奈地耸肩,赶紧开口解释,“是公司推荐的,我自己愿意的。” 她确实是有想要给花瑶制造机会的想法,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花瑶打量着白婧,脸上写着‘老娘不信’四个大字,哼了声,“别装,你们公司本来推荐你演得女二。” 人美心善的那种,还是男主的表妹。 自带感情线,人物性格可爱讨喜,预备着把白婧捧红的。 “那是前公司,专捧绿茶,已经遭到报应了。”白婧安抚着花瑶,“花花,内部消息,我公司即将换老板了。” “嗯?”花瑶好奇的地抬眼。 “就是有人要收购星叶娱乐,之前那色总直接被开了,就是那林映,人称色总,只要是个女的,他都不挑。”白婧一提起那姓林的,满脸的嫌弃。 “哦,就是那个让我打断脚的垃圾。”花瑶嗤了一声。 之前那姓林的仗着自己是公司的总裁,三翻四次想要对白婧下咸猪手,花瑶一个生气,找了几个人,将姓林的套进麻包袋,打断了腿,住了一个月的医院。 从此,姓林的觉得白婧是天煞孤星,不愿意靠近,她才免去了他的骚扰。 白婧轻轻地捏一下花瑶的脸,忽而有点感慨,“小花呐,要是没有你,我得多受多少委屈。” 花瑶将脸深深地埋在白婧的怀里,“我不想你受任何委屈。” 可是我的能力……还不够。 她们是相互扶持的两人,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都是孤儿,所以成了互相取暖的人。 白婧的眼角微微发红了,手指在花瑶的发间来回穿梭,轻声地说,“我也想保护你。” 花瑶将小脸深深地埋在白婧的怀里,一身的紧绷在她的跟前完全可以松懈下来,“你们公司换了什么新老板?我怎么没有听说。” 白婧知无不言,“对方很有来头,我听到的都是公司的内部小道消息,最新的可靠消息是墨氏集团。” 花瑶捏着有点发涨的眉心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光在那一瞬间已经暗了下来,低声喃一句,“墨氏集团?” “对的。”白婧没有注意到花瑶的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自顾自地解释,“就全是钱的那墨氏集团,我还听说,即将接手我们公司的墨氏集团的大公子。” 花瑶的呼吸都重了几分,一张小脸有点微微发白,双唇用力地抿紧,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墨氏集团。 大公子…… 那是她心中最隐晦的秘密。 “怎么了?”白婧感受到了花瑶情绪的微妙,低头关怀备至地问。 花瑶有点无力地摇头,有点含糊地喃着,“没事,就是演唱会有点累。” 白婧一想到那又蹦又跳的演唱会,确实是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只当花瑶是真的累了。 “累着了,那你赶紧洗漱,早点休息。”白婧手里还拿着剧本,朝花瑶晃了一下,“我再研究一下剧本。” 坏女人的角色是个挑战。 花瑶应了一声,拖着万分疲惫的身子有点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 简单地梳洗了一番,花瑶有点懵懵然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微微出神,整个人有点飘然,目光找不到焦距。 盛谦。 她找不到真实感,仿佛所有命中注定的相遇不过是片刻之间就惊醒的南柯一梦。 他是她梦中的常驻嘉宾,时时入梦来,导致现在,哪怕是他们真的遇见了,也让她生出了一种恍若梦中的错觉。 盛谦呐,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 第9章 他、亲、了、一、个、男、的! 卧室里面铺满柔黄色的灯光,暖暖地落下来,花瑶一头漂染着紫色的头发带着几分假小子的不羁与豪放。 她的妆容已经全部褪去,一张素净的小脸生得尤为精致,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像被春日枝头的粉桃染过,垂眸时,长卷的睫毛如同蝶翅微微轻颤,眉修得直挺,透着一股淡淡的英气。 忽而,耳边响起了嗡嗡嗡声。 花瑶伸手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淡淡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利落地点击了拒绝接听的按钮。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花瑶直接关机,将手机扔到一边,小脸深深地埋进了被窝里,有点迷迷糊糊地睡着。 黑夜下,一台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路边。 “墨总,花少没接。”前排的助理回头对后排脸色凝重的男人汇报情况。 男人一身考究的黑西装,整个人都透着雷厉风行的杀伐果断,目光从文件微微地往上移,过了好一会儿,削薄的唇微动。 “不接正常。” 私人特助有点拘谨地看着矜贵的男人,在等着下一步的指令,“那现在要怎么办?” “不用打了。”男人将文件合上,像是被泼了墨的黑眸看向了窗外,低声地喃,“将她未来三个月的行程都发给我。” 今天的演唱会,他还是没赶上。 天气不好,飞机延时起飞,他错过了。 “明白。”特助点头。 车内是一片宁静,男人的目光凝着无边的黑夜,脸部的轮廓分明,面部线条流畅冷硬,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寡淡与疏远。 “我的世界她不愿意来。”长久的沉默过后,男人低沉的嗓音中透着坚定,“那我就到她的世界去。” “墨总。”特助回头,深深地凝着男人清俊的面容,神情微动,有点于心不忍地开口,“您为花少做的已经很多了。” “还不够。”男人收回了目光,有点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抬手按着有点发痛的脑门,低声喃,“还远远不够。” “我欠她太多了。” 永远还不清的,哪怕是拼命地还…… 特助的嘴唇微动,想要多说几句规劝的话,可是目光落在男人泛着疲惫的脸上,终究是没有再啃声了。 墨总加班了半个月,原本今天是可以休息的,可为了赶花少的演唱会,一路奔波,无奈赶不上…… 总统套房内 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洒过来,房内是一片清明,床上的盛谦有气无力地抬起手,用力地按着太阳穴。 宿醉的后遗症全部涌上来,他的脑袋就像是被碾过一样,阵阵发痛。 三秒过后,盛谦像是被装了弹簧一样,瞬间从床上蹦起来,一脸惊愕地打量着偌大的房间。 除了他,空无一人。 盛谦扯开被子,低头检查自身的衣物,在发现完好无缺时松了一口气。 昨天他上套了,哪怕是已经相当地小心翼翼,但还是被用心不良的人有机可乘了。 才松一口气,当盛谦混乱的思绪找到方向时,他又没有形象地跳了起来。 他喝了一杯酒,是晕乎,但是他的记忆还在。 所有的画面都扑面而来,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把一个有点奶的男孩子困在隔间里…… 盛谦越想觉得越不对劲,慢慢地心里开始发毛,最后一幕画面定格时,他似乎看到了他的唇划过那男孩子的脸上。 三观崩塌。 他、亲、了、一、个、男、的! …… 第10章 你、你、你喜欢男的? 亲了一个男的…… 盛谦陷入彻底的怀疑人生,三观还没有来得及重建,他的助理海苔已经急忙忙地推门走进来。 “男神男神,我有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昨天我女朋友急性肠胃炎,我着急去了一趟医院。”海苔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说,“请假半天,能不能别扣工资,我上有老下有女朋友,我……” 盛谦根本没听进去,两眼无神,有气无力地喃,“完了。” “蛤?”海苔一顿,看着盛谦生无可恋的模样,以为他被雷劈了,赶紧凑上来摸他的额头,“男神,您您您……怎么了?” 盛谦呆了傻了懵了。 海苔用力地吸一下鼻子,闻得空气中淡淡的酒香味,心里一阵咯噔,“天呐,男神喝了酒?!!” 他就是传说中的半杯就倒! 海苔看着脸色发沉的盛谦,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上,苦着脸,“是不是有人趁我不在,把你给……” 不等他说完,盛谦有点着急地抓着海苔的手臂,“我……我亲了一个男人。” “……” 海苔的表情僵化,眼珠子瞪得更铜铃一样大,脑子转得贼快,隐隐地感觉到不一样的味道,吃惊地看一眼被握住的手,又机械地看一眼盛谦近在咫尺的俊脸,他哇得一声差点哭出来。 “男神,虽然我是男的,但是你千万不要看上我哇!” 盛谦一手推开要生要死的海苔,避如蛇蝎地回,“滚——” 被推的海苔一个踉跄,差点没从床上跌下去,苦着脸,“哇呜~男神,我错了,都是我办事不力能力不足,才会让歹徒有机可乘的,我现在就找人去把那煞笔男的打断腿,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心险恶!” 盛谦抬手捏着发涨的眉心,冷着俊朗的脸,“是我主动亲的他。” “……”哦,是你主动的。 海苔肉眼可见地紧张往后退开几步,特意保持可危险逃生的距离,目瞪狗呆地问,“男神,你、你、你喜欢男的?” 想不到呀,跟了你五年,你居然是个…… 盛谦的眉梢一抬,阴恻恻的眸光已经扫过去。 防范意识强的海苔双手着急地把领口开敞的衬衫纽扣全部扣上,一颗不剩,裹得严严实实,紧张兮兮地搓着手,“男神,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能理解的,我一点都不歧视……虽然我长得还行,可是我有女朋友哇……”你能不能放过我! 这种挖墙脚的事情,你估计是下不了手的,除非你不是人。 “吵死了,你的长得自带安全保护罩。”盛谦嗤了一声,没空搭理戏多海苔,心里乱糟糟地下了床。 海苔的心口被捅了一刀子,又是个八卦精,寸步不离地跟上盛谦的步子,“男神,能不能八卦一下?” 盛谦随手抓一下睡得有些塌的头发,给了海苔一个冰冷的目光。 沉迷瓜田的海苔压根不知道自己离死亡只有0.01米,神神秘秘地说,“男神呐,基圈我认识的不少,你是1还是0,我可以给你做介绍!” “……”盛谦的脸色微沉,笼着一层吹不散的阴霾,眯着精致的桃花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忽而觉得你长得颇合我的心意。” “啊——” 海苔一声惨叫,连爬带滚地逃了。 盛谦有点糊地坐在床上,目光扫到了床头柜上的醒酒药,心头一阵烦躁,将整个醒酒药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印象中,那有点奶的小男生,好像是一搞摇滚的? 盛谦想到那无意间的一亲,抽起纸巾,疯狂地擦嘴…… 第11章 不巧,我喜欢男人。 片场 花瑶一身帅气的黑皮衣搭配皮裤,脚下是炫酷的黑靴,悠闲地靠着墙上,手里拿着《追风》的剧本。 试镜顺利,她一举拿下男三号的角色。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漂染着紫发透着几分张狂的邪气,黑钻耳钉闪着幽光,再配上那一张化得清俊的脸,眉眼透着一股藏不住的痞气,七分俊三分柔。 “花花宝贝~” 方大华狗腿地跑过来,得意地朝花瑶眨眼,上扬的嘴角差点没上天,“化妆师编导摄像导演,我全部都打过招呼,你放心演,没人会欺负你。” 她第一次拍戏。 方大华又当爹又当妈,像个陀螺忙上忙下去找熟人,整日不见踪影。 花瑶将手中的剧本一合,特帅气地撩一下细碎的刘海,笑得有几分揶揄,“你平时不都是怕我欺负别人?” 方大华剥开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塞到花瑶的嘴里,“宝贝儿,平日你怎么闹我都成,《追风》是超级大ip,您小祖宗行行好别搞事情,再说,现在咱们是跨界,要保持绝对的低调,知道不?” “行,辛苦了。”花瑶咬着糖,对方大华摆手,“化妆间在哪?” 方大华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一边掏手机,一边叮嘱花瑶,“宝贝儿,化妆间106,我接个电话就来。” “呐。”花瑶抬了抬下巴。 方大华一手将手机按在耳上,另一手虚虚地挡住嘴,恭恭敬敬地说,“墨总好。” 花瑶扫一眼方大华忙碌的背影后,吊儿郎当地夹着剧本,含糊地哼着小曲儿往化妆间走。 礼貌性地敲三下门,没有回应。 花瑶自以为化妆间是个人间,大摇大摆地推开门。 “咔”一声微响。 下一秒,尴尬的四目相对。 花瑶握住门把的手忍不住收紧,两眼发直,肉眼可见地咽了一大口口水,有一股强大的电流直冲脑门,她的脸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红。 盛谦从试衣间出来,白色衬衣没扣,流畅的线条从性感的喉结,到结实的胸肌,再一路延伸到八块迷人的腹肌,比例匀称,肌理分明。 男色当前,秀色可餐。 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捂脸。 盛谦看到花瑶的脸时,明显愣了一下,快速地转身,边扣纽扣边开口,“进来吧。” “哦、哦……好。” 花瑶眨了眨眼,一秒变乖,规规矩矩地走进来,顺手带上门。 整理着装后,盛谦伸出手,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温润,“你好,我是盛谦。” “男神好,我是花辰,搞摇滚乐的。”花瑶快速地握一下盛谦的手。 短暂交握。 手又白又软又小,盛谦的第一感觉,像小姑娘的手。 花瑶畏畏怂怂地坐在化妆台前,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鼻息间能清晰地闻到男人身上清冽的香水味,耳根子都忍不住发热。 空气中凝固着一股尴尬的寂静。 盛谦一眼就是认出来这搞摇滚的小朋友,脸红耳根子红时,眉眼里有点娇气,还透着阴柔。 俗话说,看起来娘娘的。 盛谦脑子立马清晰地浮现起两个月前那阴差阳错地亲,心头一颤,差点没心肌梗塞。 关键是……这小朋友不仅奶还有点娘,看起来就挺受的。 沉默许久,两人打着拉锯战,敌不动我不动。 盛谦对于前尘往事耿耿于怀,莫名其妙地想解释,“我其实不喜欢男人。” 之前喝醉,全是意外,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 花瑶嚼着糖,一时嘴快,“不巧,我喜欢男人。” 盛谦:“……” 这小朋友、想、做、什、么?! …… 第12章 咱俩可以处个对象! 花瑶被糖果硌一下,着急地差点咬到舌头,“不是这样……” 只见,盛谦恨不得生出八只手,迅速地将白衬衣全部扣上,顺手捞起挂在椅背上的黑西装,帅气地往身上一套,遮得严实,只剩下一个头。 动作干脆利落,防狼速度第一名。 花瑶有点绝望地眨眨眼,“盛谦,我现在解释,您觉得还有用吗?” “嗯。”盛谦一边有礼点头,一边扯过毛绒毯快速地盖住傲人的大长腿。 “……”很好,和男神搭上话的第一天,她成了基佬。 又是一阵沉默。 他俩一个如鲠在喉,一个如芒在背。 盛谦修长匀称的手指习惯性地轻敲着桌面,花瑶的目光像被涂上粘合剂,直勾勾地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咳。” 盛谦被看得手心发热,淡定地从背包中掏出黑手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上。 花瑶:“……” “喜欢什么类型的?”盛谦沉着地开口问。他的心头微颤:嗯,小朋友喜欢男人…… 他亲过这小朋友,是不是产生了误会,不然小朋友的目光怎么会那么炙热呢? 小朋友不会找他负责吧? 不行,他是钢铁直男,比铁还钢! “蛤?什么?”突然问类型,她是不是有戏? 被问理想型的花瑶满脸藏不住的小心思,双眼像是装了x射线,灼得盛谦的心底愈来愈烫。 “……基圈我认识不少,我可以给你介绍对象。”盛谦低着头,淡定地发了信息,让见多识广的海苔把认识的基圈苗子全部发过来。 摆脱一个基的纠缠,就是给他介绍对象! 花瑶透心凉,“……”完了,她是铁基。 “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众生平等,我是不会歧视你的。”盛谦的语气微凝,精致的桃花眼含着缱绻的柔友好地看向花瑶,“小朋友,为了方便做介绍,冒昧问一句,你什么号?是1还是0?” 要是撞号就很尴尬了。 花瑶现在想撞墙,“我……” 想死,真的。 见小朋友面露疑难之色,盛谦眼神相当复杂地上下打量一圈花瑶,委婉地开口,“我想我应该知道了。” 小朋友的五官很精致,但是生得偏一点女人相,有点娘娘的,是有八九十个0。 “知道?知道什么?!”顶不住这样意味深长的凝望,解释无从下口的花瑶差点急得跳起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我、我可盐可甜,可攻可受,分人的!” “啊?”一向淡定的盛谦失去了表情管理,目光更加复杂地看着捉急的花瑶,脱口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小朋友,你真能攻得起来吗?” “这……”这是赤果果的看不起! 花瑶快疯了,被逼急地站了起来,手撑在化妆台上,弯下腰,一张精致的小脸已经凑到盛谦的跟前,痞中带着几分邪气。 “盛谦,你要是不信,咱俩可以处个对象,我攻给你看?” 她这么居高临下的模样,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确实是挺攻的。 盛谦的脸上有温热的气息洒下,热得他喉结微紧,桃花眼底深深地映着花瑶灵动的模样。 片刻地晃神,盛谦往后退开,饶有兴致地挑眉瞅着花瑶,“攻给我看……小朋友,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0?” 花瑶:“……” …… 第13章 男神他腰不好 对上盛谦打量的目光,花瑶的气势弱半截,“我的意思是……我分人!” 化妆台是并排的,花瑶一着急,手已经撑在盛谦椅子的扶手上,身子往他那边压。 面对这样的逼近,盛谦又慢条斯理地给自己裹一层毯子,认真地提醒,“小朋友,我不搞基。” 这小朋友口气挺大,但一秒认怂的模样……有点‘自1为是,遍地飘0’的模样。 花瑶企图解释,懊恼地努嘴,“我也不……” 话没说完,“砰”门被撞开了。 猝不及防的一吓,花瑶一抖,撑在扶手的手一滑,往盛谦的怀里跌下去。 盛谦手疾眼快,压住花瑶的肩头,将人扶住。 两人距离极近,四目相对,呼吸交缠,鼻尖贴鼻尖,暧昧的气息萦绕。 “男神,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先声夺人,海苔急匆匆地跑进来,“片场那边……哎呀,哈、哈、哈,你们忙,你们忙,打扰了!” 这一跌一扶,本来是意外,可在外人的眼里却看出异样的基情四射。 海苔推门进来时,扑面而来的火辣场面,只见花瑶往下压,盛谦欲拒还迎地伸手推着。 就这姿势,攻受分明哇! 他敢保证,要不是他突然冒出来,他俩肯定都亲上了! 盛谦反应过来时,摁着花瑶的肩头淡定地将人推开,面不改色地对海苔说,“给我回来。” 只是表面淡定,他明显地感觉到心跳漏了很多拍。 花瑶的小脸热乎乎,浮起一抹薄薄的桃花粉,乖巴巴地坐回位置上,小手贤淑地交叠,害羞的像一个小媳妇儿。 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快速扫过小朋友发红的耳垂,喉咙微紧过后,下意识地又想给自己加一张小毛毯。 有毒! 海苔才刚转身就被叫住,只好尴尬地往里走,哈哈两声,“男神好,花少好!” 花瑶小手交握在一起,有礼地回,“你好你好。” “什么事?”盛谦警告地看一眼满脸八卦的海苔。 “啊哈哈。”海苔尬尬地挠头,“关于剧本修改的事情,顾大小姐闹事了。” 盛谦不啃声。 海苔打小报告,“那大小姐麻绳都备好,等下估计闹着要上吊。” 盛谦还是没想法。 “咱要不要过去瞅瞅呀?”海苔笑眯眯地说。 盛谦看一眼乖巴巴的花瑶,思寻三秒站起来,“走。” 和小朋友共处一室,他有点危险。 暂时能避则避。 盛谦走在跟前,跟在身后的海苔小眼神越来越复杂,当男神主动找他介绍大总攻时,他的目光注定就不平凡。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一八八高大伟岸的国民男神居然是个0。 也对,男神他腰不好,之前拍戏吊威亚出意外,落下腰伤。 “男神呐,有句话不知道应不应当讲。”海苔实在忍不住。 “不应当就闭嘴。”盛谦哼一声。 “鄙人觉得做0有损您的雄威。” 闭嘴肯定是不可能的。 海苔愁到白发都多了几根,还冒死进谏,“您说咱身高一八八,八块腹肌,做不了1,再怎么不行,也要争取做个0.5……” 盛谦脚步一定,回眸阴恻恻地盯着海苔,“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成为阉人?” 海·鄙人·苔的手在嘴上做出一个拉链的动作,默默地裹紧自己的小棉袄。 行,受得很坚定呐! …… 第14章 我喜欢女人 “过来。” 盛谦忽而停下步子,朝海苔勾勾手指头。 “男神,有事?” 海苔一秒忘痛,狗腿地跑上来。 “你的基圈资料呢?” “啊哈?” 盛谦阴恻恻地扫一眼海苔意味深长的表情,难得开口解释,“不是给我介绍的。” 稍稍沉默,他补充,“是我有一个朋友,他需要。” 海苔一时嘴快,“哈哈,男神,您是无中生友?”找对象,有啥不好意思的。 盛谦桃花眼微眯,神情冷淡,“扣工资。” “男神,别嘛!” 海苔立马从衣兜掏出手机,打开交友app的页面,递给盛谦,“萝卜青菜,肥肉瘦肉,应有尽有!” 盛谦万分嫌弃地扫一眼全是照片的页面,眉梢微抬,不动声色。 “男神,您喜欢哪一款,我马上安排,是小鲜肉呢,还是老腊肉呢?” 海苔随手点击一头像,像个得心应手的老鸨,“赵建国,律师,三十七岁,属性……哎呀,看起来有点潦草,不行,下一个。” “要不找个年下的?”海苔压根没有注意到盛谦的脸色愈来愈沉,还在热心地介绍,“年轻人,头脑简单,比较好骗,关键是体力旺盛,再说了,现在都流行小奶狗……” “闭嘴。” “哦。” 盛谦拿过手机,修长的指尖划着手机屏幕,眼前一张张照片滑过,眉头愈发地皱紧。 “男神,这个挺硬朗的,热爱健身,还有腹肌,看看这线条,看看这肌肉,看着还可以哇!”海苔闲不住。 盛谦一个警告的冷眼。 海苔做一个拉链闭嘴的动作。 “不合适。” 大致翻一圈,他将手机扔回海苔的怀里,继续往前走。 “男神,你说一下理想型,给个方向,我好努力努力!”海苔还死心不息。 “不是给我介绍的。”盛谦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蹦出来。 “哦哦哦,那您哪位朋友什么要求?”海苔换一个委婉的说法。 “要求……”盛谦被问住了,他确实是不知道。 “你抽空去问花辰。” “花少?” “他喜欢男人。” 海苔吃到大瓜,使劲地瞅着盛谦,弱弱地问,“男神,鄙人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不知道是否可以提出?” “不成熟就给我憋到成熟再说。”盛谦嫌弃的面色不改。 海苔哪里憋的住,“男神男神,你喜欢男人,花少也喜欢男人,要不……你俩试着处一处?” 盛谦的目光一沉。 “不过也不对,你俩不合适,花少那么娇小,还有点阴柔,看着不太1,主要是太矮了……呃,你介意矮子攻不?” “林、浩、染!” 被盛谦连命带姓一叫,海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脊发凉,赶紧求饶,伸手拉盛谦的衣角,“男神,我错了,千万不要把我送回我哥那里,我跟他断绝关系了,现在你才是我亲哥!” “这么怂还话多,出息。”盛谦“啧”一声,撇开海苔的手,“听着,我的要求长头发,大眼睛,嘴角有小梨涡。” 他目光一凝,眼前仿佛浮现了那小姑娘小脸红娇娇的模样。 他没有办法忘记那笑得杏眼弯弯,小梨涡深深的小姑娘。 四年了,他还在找她。 想到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盛谦眼底瞬时生出柔色,但是对上海苔那张欠揍的脸,一秒冷下来。 “我喜欢女人。” …… 第15章 这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化妆间内,花瑶愁到差点掉发,双手托着腮帮子,一脸绝望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花瑶呀花瑶,你在说什么,居然成了一个铁基?” “不行,我得解释。” 打定主意,花瑶抬手快速地整理一下微乱的碎发,挺胸收腹,正儿八经地对着镜子练习,“盛谦,你听我说,我不是喜欢男人……不行,我一女的,不喜欢男人,难不成喜欢女人?” 花瑶拍一下脸,深呼吸一口气,“盛谦,我不是一个基,我取向正常,要是不信,你可以跟我试试……啧,不行不行,试什么试,他会把我当成变态的。” “盛谦,我要郑重地声明:关于你对我的看法与评价已经对我形象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请你对你的言行负责……怎么负责呢,要不你也喜欢我一下吧?” 花瑶叹了一口气,像只委屈的小猫一样趴在桌子上,瞅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的小声地喃,“花瑶呀,实在是不行,要不咱就干脆来硬的,反正现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不做二不休,先吃了他再负责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还没有落下,身后就已经想起了‘咔嚓’的开门声。 花瑶满脑子都是盛谦,自动代入来人就是他,急着回头,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一脸‘苍天在上,日月为鉴’的神情,庄重又严肃地自证清白。 “其实我不喜欢男人,真的!” 门缝处,准备走进来的男人一身考究严谨的黑西装,个子高挑,身材比例匀称,宽肩窄腰,熨烫直挺的黑西裤下裹着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搭配着油亮干净的皮鞋。 一身干练风,男人的身上是一股与生俱来的疏离与淡漠,站在远处,透着生人勿近的清冷。 时间静止了。 男人在听到花瑶的话时,握住门把的手微微收紧,深邃的目光里藏着几分晦暗不明,深深地凝着小表情生动的花瑶,嗓音像是大提琴的低音。 “小花,这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他许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灵动的表情,心像是被撞了一下,有点软绵绵的。 花瑶闻声,脸色一秒变冷,像是乍遇寒冰,睁开眼就对上男人深情款款的眉眼。 “你来做什么?”她将脸撇开,嗓音里淬着冰。 “我来做什么,”男人将门带上,慢慢地往花瑶走过去,在两米的距离处停下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花瑶的脸绷紧,藏在衣兜里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差点咬碎了牙,不啃声。 “墨氏集团是《追风》的投资商,第一次进军影视,我过来看看。”男人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深深地凝着花瑶的背影,脸上多了几分温柔,“这是假话。” “真话是……” “墨燃,闭嘴!”花瑶哑着嗓子低声吼,“你要怎么样才滚出我的世界!” 墨燃的身子微微一颤,心像是被刀子割过,眼角有点发红,轻声地回,“小花,十年前,我想长大后娶你,十年后,我依旧这样想。” …… 第16章 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小花,我们结婚吧。”墨燃的低嗓像是被陈年老酒泡过,醇厚低沉中透着难以克制的深情,“墨太太的位置,一直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墨燃,不必在我面前假惺惺。”花瑶脸色极为难看,如同凝着一层冻霜,眸底冷光乍现,情绪激动导致眼角微微泛着红,“我们之间,从一开始没有可能。” “小花,我……” 墨燃才往前走一步,就被花瑶吼住了。 “墨燃,不要靠近我,你恶心到我了!”花瑶眼底泛着一丝猩红,眼角红得可怕,“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困扰,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墨燃往前走的动作微凝,终究是没有再靠近,“小花,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墨燃,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花瑶忽而转身,抬起精致的杏眼,长卷的睫毛沾着湿意,“可那是青春期的懵懂无厘头的感情,我很依赖你,但……那不是爱情。” 墨燃如同雕塑愣在原地,面色清冷,身上透着隐隐阴霾。 花瑶小手握成了拳头,“十岁时,我以为我长大后会成为墨太太,是我错了。” “你没有错,你就是。”墨燃的眉宇微动,眸底藏着晦暗不明的光,深深地凝着花瑶。 “墨燃,清醒点,我不是你们的圈养的金丝雀,更不是笼中鸟,你们凭什么牵着我走!”花瑶绷不住撕心裂肺地地吼。 墨燃的心头微颤,低声地说,“小花,我们只是……想保护你。” 花瑶将脸撇开,鼻子有点发酸,“我说过我虽然不会原谅你,但是我也不会再恨你,我们都往前走,过去的,忘了吧。” 墨燃深深地吸一口气,低声地喃,“乖乖,我不可以。” 乖乖,他唤了她的乳名。 “你闭嘴。”花瑶低声吼,“不要这样叫我。” “小花,”墨燃俊朗的脸上带着隐忍,平静地说,“我承诺过会娶你,我一定会履行。” 花瑶抬手按住了发痛的太阳穴,泛着血丝的眼底带着藏不住的激动,“哪怕是我不愿意吗?” 墨燃呆住了,脸上受伤的神色藏不住,握成拳头的手青筋凸起,情绪有点崩塌却终究是忍住了,“小花,你乖点好不好?” 花瑶不啃声。 墨燃微微低头,没了往日的杀伐果断,“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能不能别推开我? 花瑶转身,将脸埋在手中,“墨燃,我不想见到你。” 她的声音很轻,一阵风就能吹散,却像是利剑,狠狠地戳在他的心上。 “我有喜欢的人了。”花瑶的眼角微湿,将哽咽藏起,“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已经累到不想计较前尘往事了。 “小花,你真的喜欢他吗?”墨燃放在身后的手发颤。 “是。”花瑶笃定地说,“喜欢到整宿整宿睡不着地想他。” “你对我的是依赖,”墨燃重重地吸一口气,“那对他的呢,他对你有恩,你能确定是爱情,还是恩情?” “墨燃。”花瑶指尖抹去眼角的湿润,笑得有些轻蔑,“你没听过么,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 第17章 他是我的盖世英雄 墨燃的脸色沉的可怕,像是笼罩着一层乌云密布的阴霾。 “小花。” 他的嗓音带着克制,放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背上有青筋隐隐凸起。 “不要在我的跟前说喜欢另一个男人。”墨燃的眸底是一片寒光凛凛,喉结微动,“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花瑶面色如霜,冷冷地盯着墨燃,警告,“墨燃,你敢?” 墨燃垂眼,对上花瑶的杏眼,她眼底淬着一层森森的寒意。 他在她的眼中看出了狠色。 场面僵持三分钟,墨燃妥协般地往后退一步。 “你想要自由,我可以放你飞。”墨燃眉眼微动,染上一层深情与温柔,“小花,无论你飞得多高,你一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我永远会给你兜底。 “我可以纵容你一切,可是,”墨燃睫毛下垂,敛去了眸底的暗光,“我不能放你飞走。” 花瑶低头,将情绪敛起,“墨燃,我不再是你手中的风筝,可以随便牵走,可以随便扔掉。” “小花,我……” “你知道的,他是我的盖世英雄。”花瑶眼角泛着红,低沉的声音里藏着几分轻柔,“当所有人都朝我远去,只有他逆光而来。” 那一刻,他光芒万丈。 “他救过你,但是恩情不是爱情,你清醒点!”墨燃有点失控地低声吼。 花瑶轻轻地嗤了一声,“我的感情,与你无关。” 墨燃心如刀割,痛得差点无法呼吸,语气软了下来,“小花,那是我终将用一辈子去内疚的事情。” 花瑶没有回头,笑得有些苍白,“墨燃,原则上,你没有错……” 墨燃的目光深深地定在花瑶的身影上,想要走进,却没有力气迈出那一步。 “公司还有事,我该走了。” 花瑶无动于衷。 墨燃低头扫一眼腕上的手表,目光又回到花瑶的身上,“乖乖,你知道的,我的人生里没有放弃二字。” 花瑶将桌子上的草莓味棒棒糖紧紧地捏在手里,双唇抿起,不啃声。 “我的墨太太,只能是你。” “你做梦。”花瑶果决地回。 “我们来日方长。” 墨燃的嗓音从身后飘过来,直到关门声响起,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花瑶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眼角泛着红,带着湿意。 花瑶抬眼看着镜中自己眼眶发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轻轻地吸一下发酸的鼻子,低声骂,“花瑶,你真没出息。” 她的视线里是一片模糊,浮现着他们青春年少的模样。 少年期的墨燃已是一身贵气,对着她温暖地笑,“小花,等你长大了,我娶你,你是我的墨太太。” 她接过他手中刚采摘的鲜花,笑得小梨涡深深,一口一个叫他‘墨哥哥’。 那时岁月安好,时光静美,可终究都是已成过去式。 娶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 忽而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花瑶快速地伸手抹去眼角的湿润,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态,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天生擅长伪装。 花瑶刚整理好情绪,盛谦就推门走了进来。 …… 第18章 我愿和你拜把子,结成亲兄弟 盛谦推门进来时,花瑶低着头吃着糖。 感受到房间内的气氛有点低压,盛谦的目光扫过镜子,看到眼角泛红的花瑶,有点着急地问,“小朋友,怎么了?” 怎么像是哭过? 小男生哭过后,眼角和鼻头,显得更加奶气娘气,让人顿时心生保护欲…… 花瑶吧唧吧唧地吸着糖,努力维持正常状态,含糊地回,“就是有点想哥哥了。” 每一次和墨燃针锋相对,她总是落败的一方。 或许是,她根本就不忍心伤害墨燃,所以才会那样优柔寡断。 盛谦往前的脚步一顿,从字面意思上理解就是小朋友想他家亲哥了,可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从得知的信息中花辰是孤儿,没有家人。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头漫起。 忽而,花瑶抬起被泪水洗过的杏眼,眸光灿灿,笑得嘴角小梨涡深深,“盛谦,你比我大,以后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盛谦一个踉跄。 耳边荡着小朋友那一句“有点想哥哥了”,他在这一刻仿佛确定了——这小朋友想他想到哭了。 至于么,他不就是离开半个多小时…… 不用猜,这受里受外的小朋友肯定喜欢他。 喜欢他,那就是想要追他。 想追他,就想要叫哥哥。 不行,他是钢铁直男,不能让小朋友误解。 虽然是亲过了,可是……他不是基! 盛谦皱眉,到嘴要拒绝的话,在对上花瑶那期待又专注的目光时,居然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改成了,“……随你。” 他的粉丝全部都叫他哥哥,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更主要是,小朋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极了被欺负的小奶猫小奶狗,让人心生怜爱。 盛谦的心底莫名地发烫,视线撇开,不敢再看花瑶一眼。 有毒! 花瑶笑得眉眼弯弯,乖巴巴又软糯糯地给盛谦分糖,“哥哥,吃糖。” 盛谦将椅子一拉,故意拉开距离,如坐针毡地想着对策。 要怎么委婉不失礼貌还不造成伤害地拒绝这位对他爱的深沉的小朋友呢? 将糖撕开塞到嘴里,一股甜腻的草莓味让盛谦微微叠了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化妆台的桌面。 “小朋友。”盛谦冷不丁地开口。 花瑶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一脸温柔眉眼清俊的盛谦,杏眼迷成弯弯的月牙形,“哥哥,什么事呢?” 盛谦有点顶不住花瑶炙热又暧昧的凝望,他用力地敲两下桌面,清了清嗓子,“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哥哥,我其实……” 语气一顿,他转头,精致的桃花眼里是柔光涟涟,慢悠悠地说,“我愿意和你拜把子,结成亲兄弟。” 咱们结拜,要是你对大哥还有非分之想,那简直不是人! 花瑶:“……”谁特么想和你拜把子! 盛谦忽略花瑶已经凝固的表情,更加慷慨激昂地说,“从今以后,我是你大哥,你是我二弟,咱兄弟俩……” “哥哥,我觉得你对我有所误会。”花瑶忽而轻轻地抓住了盛谦的衣角,抬起水汪汪的杏眼,乖巧地说,“别慌,我真不是基。” 盛谦深深地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被花瑶握着的衣角。 小朋友的手,小巧,白皙,还细嫩。 盛谦的心头一颤,慢慢地忍不住发热……他更慌了。 下一秒,煞风景的海苔推着门走进来,“男神,顾小姐今天邀您烛光晚餐,去不去呀?” …… 第19章 从今天开始,我是他哥 海苔卡在门缝往里走的动作一顿,进不是出不是,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放长一双八卦吃瓜的眼睛往里瞧。 作为磕cp代表的他内心像是打翻了一罐碳酸饮料,粉红色泡泡都忍不住四处泛滥成灾。 太基了!太基了! 他的眼里全是盛谦和花瑶的情意绵绵。 花瑶的小手紧紧地拽住了盛谦的衣袖,一双水灵灵的小鹿眼,深情款款地凝着盛谦。 盛谦一身的拘谨,清俊的脸上带着藏不住的慌张,桃花眸微眯,耳根子因为心头发热显得有点红。 这俩要是没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他现场直播自戳双眼! 海苔瞅着这俩含情脉脉眉来眼去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了磕cp般的姨母笑。 他现在要是把民政局搬过来,男神会不舍给他发双倍的年终奖呢? 盛谦的目光一横,有点阴沉地看着像只哈巴狗卡在门缝中的海苔。 “啊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了!”海苔被看得有点背脊发凉,笑得尤为尴尬,“我现在就关门关门,把门锁死,我就守在门口,给你五分钟时间,应该行了吧?!” 盛谦的脸更黑了,“……” 花瑶无辜地眨眼,“……” “哈、哈、哈,男神,等下还要开拍,还要化妆……”海苔还在往枪口上撞,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表,嘀咕着,“您能不能……不是我的意思是,新戏第一天开拍,我们是不是要低调点?” 盛谦的脸已经黑成芝麻糊。 见男神没反应,内娱第一贴心助理海苔已经把路程拿捏得死死,狗腿地说,“实在是不行的话,我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导演……” “林浩染。”盛谦沉着声冷哼,“过来。” 海苔背脊发毛,瞬间就挺胸收腹,迈着严肃的步伐走了进来。 盛谦慢悠悠地抽回了被花瑶握住的衣角,视线在扫过那一双白皙细嫩的小手时,还是忍不住定了一秒。 他的心底,又是一片热。 花瑶小手乖巧地交叠在一起,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巴巴地看着盛谦,小声唤,“哥哥?” 盛谦的心底更热了。 有毒…… 刻意地咳了两声,盛谦绷着一张严肃的脸,精致的桃花眼里带着厉色,开始纠正海苔这邪教,“林浩染,给我听着。” “哎,到——”海苔摆出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 “把你脑子那些不干净的歪门邪道全部给我扔垃圾桶里,他——”盛谦指了一下花瑶,面不改色地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他哥,是兄弟,你听懂了吗?” 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拧掉你的脑袋? 海苔快速地看一眼好弟弟花瑶,在强权的跟前认怂地低下头,“懂懂懂,我是懂王!” 也对,你俩撞号了。 转念一想,海苔又觉得可以磕,毕竟两0相遇,没准能逼出一个1。 “还有……”盛谦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 “蛤?” 盛谦忽而抬起阴鸷的眼眸,阴森森地盯着海苔。 他还没有开口说话,海苔眼皮发跳,“……”他已经看到工资条在变短。 …… 第20章 和流量小花烛光晚餐? 盛谦的目光尤为绵长,意味深长地凝着一头冷汗的海苔,不耻下问,“什么叫做给你五分钟时间,应该行了吧?” 什么是应该? 谁行了?! 空气已冻结,寂静到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花瑶一双水汪汪的杏睛闪着好奇的光芒,肆无忌惮地往盛谦的身上瞅瞅瞅,看得盛谦心底扬起一股热腾腾,有点坐立难安。 被看得浑身上下不舒服的盛谦默默地拿起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毛毯盖在自己的身上。 防得相当紧! 花瑶一脸绝望,“……” 气氛实在是太怪异,顶着盛谦阴凉的目光,海苔“哇”得一声,差点没当场跪下来,“男神男神,我错了,不是五分钟,是是是五十分钟!” 盛谦眯着精致的桃花眼,一道危险的光从眸底射出来,夹着无数的刀光剑影,语气微微上扬,有点不悦,“嗯?” “不不不!”海苔被看得寒毛倒竖,举起三根手指,诚心地对天发誓,“五百分钟五百分钟!只要你不扣我工资,五千分钟那也没问题。” 盛谦冷恻恻地扫一眼狗腿的海苔,脸色微微放缓,悠闲地捏着花瑶给的草莓味棒棒糖玩着。 作为目击证人的花瑶忍不住扶额捂脸,耳根子处慢慢浮现处一抹鲜艳的红,“……”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是小朋友可以听的吗? 海苔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男神,顾晴今晚约您烛光晚餐,您去不去呢?” 为了保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工资,他卑微地连‘您’都用上了。 盛谦的眉头微微叠起,面色不改,看起来有点不为所动。 “顾晴,今年的新晋流量小花,人美声甜,人称‘宅男收割机’,她是女一号,嘴上嚷嚷着说剧本上有些问题,要和你当面探讨,想着约你吃个晚饭。” 海苔小心翼翼地搓着手,担心一个不慎,要被扣工资,小声地提醒着,“盛家和顾家是世交,你爷爷似乎挺喜欢顾晴的。” 花瑶竖着耳朵,听到烛光晚餐,屏住了呼吸。 世交?爷爷挺喜欢? 肯定又是一出狗血的豪门联姻了。 一听到顾晴,花瑶抬手捏了一下发涨的眉心。 她和顾晴倒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纠葛。 那女的,外表柔弱小莲花,要是凶起来就是一个疯狗。 “男神,去不去呢?”海苔还在耳边碎碎念,“我查过了,顾晴特意订的高级西餐厅,还大手脚包了场。” 安什么心,昭然若揭。 “从世交的关系来说,我建议是去的。”海苔讨好地看着盛谦,“毕竟,你爷爷喜欢她……” “哦?”盛谦慵懒地挑眉。 “要不、要不还是别去了吧,我看顾晴八成是想蹭热度,小道消息说她为了《追风》的女一号,她背后搞了不少的小动作,各种关系全部拉出来,想红真的想疯了。”海苔是墙头草,一吹就倒。 盛谦撕开包装纸,将草莓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眉头深锁,低声地喃,“顾晴……” 海苔猜不透自己主子的心思,但是看着盛谦的迟疑,已经迅速地掏出手机,“我干脆拒了,对戏就对戏,非得约吃什么饭,要是被拍了,还得花钱撤热搜,那钱还不如给我加工资呢。” 盛谦的目光忽而一定,“不用拒,我去。” 身侧的花瑶不自然地挑了一下眉。 哦,和流量小花烛光晚餐? 非、常、浪、漫! …… 第21章 烛光晚餐带两千瓦的电灯泡,不合适 “蛤?你去?别了吧!”海苔眼皮跳一下,着急地阻拦,“男神哇,顾晴是长得清纯甜美,但业内风评是真的差,您怕不是鬼遮眼吧?” 盛谦回海苔一嫌弃的冷眼,讳莫如深的桃花眼一动不动地瞅着软绵绵趴在梳妆台上花瑶。 小朋友漂染的紫发迸发着狂痞的不羁与傲气,耳垂上的黑钻闪闪,透着一股邪魅,只是那一张精致的小脸有些格格不入,画的剑眉虽多了三分英气,但也挡不住七分娘气。 小脸是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生得精致,轮廓分明,线条流畅,小巧琼鼻,娇嫩红唇,生了一副女儿相。 盛谦有点出神,暗忖:这小朋友要是个女人,肯定是妖媚惑人的小妖精。 杏眼大大,嘴角有甜甜的小梨涡,就差一袭乌黑盈亮的长发…… 盛谦脸色一白,心头一颤,像是见鬼般地快速将打量的目光移开。 草,他居然把这小朋友和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想到了一块! 这小朋友是男人! “男神,你肯定不是看脸的人,圈内长得好看的可以绕地球几圈,千万别委屈自己呀,你不会为了证明自己是直男,什么送上门的都来者不拒吧?”海苔拉着一张哭丧的脸,紧张地搓着小手,“大不了,我相信你是宇宙第一直男!” “就你话多,”盛谦随手抓一颗棒棒糖往海苔的身上砸过去,高傲从容地开口,“我是直男,不需要证明。” 海苔顿住,低头开始吃糖,“……哦。” 你要是直男,那么温柔又炙热地盯着人家花少瞧做什么? 海苔将棒棒糖塞在嘴里,一双利眼看透太多,总觉得眼前这拜把子的兄弟不太简单。 可又不敢问……到是谁是1呢? “哥哥。”花瑶的脑袋凑了过来,一双亮晶晶的杏眼巴眨巴眨,软巴巴地暗示,“高级西餐厅,我没去过。” 盛谦垂眸,对上花瑶灵动的杏眼,小表情活灵活现,真的是挺可爱的。 那一张白皙细嫩的小脸,他还亲过,记忆中,挺滑挺嫩的…… 盛谦心头又是一颤,原本温和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语气有点冷硬,“烛光晚餐,带一个两千瓦的电灯泡,不合适。” 花瑶的脸色微滞,将口中的棒棒糖嘎吱嘎吱咬碎,失望的表情难以掩饰,鼓着腮帮子坐了回去。 呵呵,烛光晚餐,撑死你! “嘿,男神,带一个不合适,”海苔凑过来,毛遂自荐地拍自己的胸口,“要不,你带两个呗!”带我保险,要是顾晴真的不要脸扑上来,我一个巴掌呼过去! 花瑶的眉微挑,有点期待地看着盛谦。 盛谦扫过花瑶精致的小脸,心底莫名有点发热,只是依旧神色自若,面色不改。 海苔一想到海鲜大餐,开始猛男撒娇,“我都快三个月没吃过大龙虾和鲍鱼了,想想我都馋,带我吧带我吧,男神!” 盛谦对海苔的矫情视而不见,却顶不住花瑶涟涟的目光,挪了一下椅子,往她的方向靠近一点点,身上的毛毯不知觉间露出了一道小缝隙。 “小朋友,我给你打包。”他的嗓音很轻,像羽毛飘落,不经意间还带着点宠。 花瑶却气的翻白眼,“……” 谁想要你的打包?我这是担心你被小妖精勾走! …… 第22章 被设计的感觉,真特么堵心 夜幕拉下,一轮皎洁明月斜挂在天边。 “男神,您真的去吗?”海苔围着盛谦像个陀螺在转,“不是我说,您一大龄单身男性,和一水性扬花,哦不是,是一流量小花,孤男寡女烛光晚餐,明儿热搜一挂,你神仙水都洗不清。” “你说谁大龄了?”盛谦眉头微皱,扯下领带,抬手拨一下碎发,虽然不修边幅,但还是帅到人神共愤。 海苔被看得心底发毛,尴尬地哈哈两声,“没没没,您年方二十六,肤白貌美,八块腹肌,正是青春年少时,好一年轻气盛的小伙子!” 盛谦傲娇地哼一声,拿起了梳妆台上的草莓味棒棒糖,撕掉包装塞嘴里。 他向来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莫名地觉得草莓味的棒棒糖挺合适他的口味儿,挺甜的。 “男神男神,你听我说,顾晴肯定会给你设套,你别傻白甜往坑里面跳。”海苔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始着急地碎碎念,“依我多年的工作经验,我敢保证,你一走进那餐厅,十台摄像机拍着你,顶流的热搜得挂三天呐,我倒是不心疼你,我心疼钱……” 盛谦一个冷眼。 海苔怂怂地改口,“呸呸呸,我嘴贱,谁特么心疼钱了,我就是心疼您!” “呵。”盛谦一边含着糖,一边低头扣衣袖的纽扣,“瞧你这点出息。” “我这是好心没好报,”海苔委屈地扁嘴,“我一心想拉住你,你都不知道现在的女人猛如虎,你一掉坑里,分分钟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别怪我不提醒你,顾晴出了名的爬床精,你是送羊入虎口。”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是傻白甜。”盛谦眯着精致的桃花眼,打量着着急的海苔。 “你跟骚浪贱烛光晚餐!”海苔有理有据,看了一眼盛谦手中的糖,“……你你你还吃草莓味的棒棒糖!” 你明明不喜欢吃糖的! “吃棒棒糖有问题?”盛谦不悦地挑眉。 低人一等的海苔想想自己短小的工资单,默默地开口,“没问题……”就是挺娘们儿。 “我没打算跟她烛光晚餐。”盛谦淡定地开口。 “那你还答应了?”海苔皱眉表示不解。 盛谦微微扬起下颌,眯着的桃花眼带着冷光,“两个月前《追风》剧组的晚宴上,我的汤被兑了白酒,那汤是顾晴递给我的。” 他对酒敏感,碰一点就醉。 恰巧那天,他有点小感冒,闻不出来。 被兑了酒,还把一小朋友摁到隔间里亲了。 “两个月前?”海苔寻思了片刻,眼睛一亮,非得往盛谦的心头戳刀子,“你是说你亲一个男孩子的那次吧?” 就那一次,海苔至今都觉得他是个基,还是个0。 “……”盛谦心里憋着一口血,“林浩染,你的嘴,有点多余。” 海苔顶着微凛的目光,识相地伸手在嘴边做一个拉链的动作。 看着盛谦慢悠悠的模样,海苔像一个老母亲般操碎了心,实在是憋得难受,“男神,你这样子真的能斗过小白莲小绿茶吗?” 讲真,你长得像活不过两集的大花瓶…… “不是说我爷爷喜欢她么,”盛谦眸色很淡,眼底的光闪闪,“她能讨家长欢心,我就能让家长死心。” “再说了,被设计的感觉,真特么堵心。” …… 第23章 屏保是盛谦,你挺喜欢他的吧 高级西餐厅 一身休闲装的盛谦扫了眼腕上的手表,神情淡然,让人琢磨不透。 海苔在一旁喝着饮料,疑神疑鬼地说,“男神,我眼皮跳跳,此乃大凶之兆,掐指一算,要不还是跑路吧?” 盛谦没反应。 “明明是顾晴主动约的吃饭,居然迟到半个小时,真是脸好大呢。”海苔开启阴谋论,“我保证,依照她的风评,肯定穿得花枝招展,不不不,肯定会穿得没几块布,露这露那的,男神,您不能被鬼迷心窍,请务必要把持住!” 盛谦按一下有点发痛的太阳穴,“你再说话,我考虑换一个助理。” “啊?别呀!”海苔吓得小心脏颤颤,立马竖起三根手指,“男神,为了您的安全,作为内娱风评专业性第一的助理,我誓死守在您的身边,寸步不离,您要是少一根发丝儿,我就天打雷雷雷……” 盛谦淡然地给一个冷眼。 海苔忽而脸色发白,有点扭曲,伸手捂住肚子,“肚子、肚子疼!” 一阵咕咕声,盛谦凝重地皱眉,忽而腹绞痛的海苔捂着肚子往外跑,“男神呐,您等我,我会回来的——” 盛谦看着海苔火速飞奔离去的背影,扶额。 顾晴迟到,是因为刚出电梯口就遇到迎面走过来的花瑶。 花瑶手机按在耳上,低嗓里全是安抚,“别急,等我。” 在半个小时前,她接到闺蜜白婧的助理的求救电话,说白婧被业界出了名色的导演和制片人缠上了。 她赶着要去救人。 顾晴大波浪卷发,脸上挂着大墨镜,身上裹着一层厚貂,傲慢地拦住着急花瑶,语气带着嘲讽,“哟,这不是花少么?” 花瑶眉头微蹙,眸底是晦暗不明的冷意,“让开。” 顾晴和花瑶有过节,哪里这么容易放人,阴阳怪气地开口,“脾气倒是不小,怎么,还没有长教训?” 花瑶面色如霜,闻到一股轻微的香时,微微皱眉,冷着声,“顾晴,我今天没空。” 眼看着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花瑶带着藏不住的着急,顾晴故意使坏,手拦在跟前,故意挑事,“花辰,急什么呢,这是又攀上了哪位金主?急不可耐地把自己送上金主的床?呵呵,实力没一点,爬床的功力倒是很强,殷勤得很。” 花瑶阴恻恻地盯着顾晴丑陋的嘴脸,手已经握成拳头,带着警告地低吼,“顾晴!” “直说了吧,《追风》是大ip,九流唱歌的,能拿下男四的角色,”顾晴笑得蔑视又讽刺,“说你凭实力,那真是笑掉大牙,你一卖唱的,能有什么演技呢,也对,圈内人都知道王导喜欢娘娘腔。” “老实说,”顾晴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花瑶,笑得尖锐又刻薄,“花辰,你真是娘的刚刚好呢,不过,王导可是出了名的喜欢玩虐的,我就怕你这小身板承受不住,也对,像你这种阴沟爬出来的蛆虫,本来就脏。” 花瑶按捺不住地举起拳头,“顾晴,你特么就是找……” “呵,想动手?我买了记者,到处是摄像头。”顾晴好心好意地提醒。 花瑶的手机响了,是白婧的助理,终究是忍住动手的冲动。 “我看到你手机屏保是盛谦,你挺喜欢他的吧?”顾晴高傲地睨着咬牙切齿的花瑶,满意地看着她吃瘪的模样,指间夹着折射着冷光的房卡,低声的笑,“那我告诉你,我今天约了盛谦,还订好了房间。” …… 第24章 我的忍耐,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什么时候开始自荐枕席也成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花瑶面色如霜,脑海里浮现盛谦那清俊的面容,眸光淡淡地扫过顾晴手中闪着光的黑卡,默默地记下房间号。 “呵。”顾晴得意洋洋的笑着,“盛家的老爷子特别喜欢我,我只是提前进入婚姻生活。” 花瑶冷笑,“梦做得挺美的。” “花辰,你就嫉妒吧,这种从小娇贵着长大被长辈宠着的感觉,你一低下的蝼蚁贱民,是不会懂的。”顾晴讽刺的目光上下地打量着花瑶,尖锐地说,“花辰,抢男人的本事,你不是很厉害吗?” “顾晴,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没抢……” 花瑶想要解释,却被顾晴打断了。 “你抢走的,是我用过的男人,我不要了,扔垃圾桶里的,你就捡破烂的,什么垃圾都收,干脆开个回收站吧。”顾晴眯着眼,眼底是一片厉色,挑衅地说,“林琛脱离了顾家之后,日子可不好过,为了资源,不知道陪过多少金主呢,还被章导用鞭子虐过呢。” 花瑶的面色愈发地冷,“我跟林琛,没有关系,你特么别见人就咬。” 林琛,娱乐圈的偶像明星,是顾晴的前前前男友。 顾晴对林琛没有什么感情,就单纯地看上他的颜值,想着要是玩腻了就踹掉,可她还没有玩腻,却发现林琛喜欢上了花辰。 她是何等的高傲又自负,自己被甩,被一群好友嘲笑,她怎么能容忍这样的耻辱与背叛。 在面对失败,她将假想敌花辰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刁难,像疯狗追着咬。 “没关系。”顾晴笑得讽刺,“要是没关系,林琛喝醉了,会喊你的名字,喊了一个晚上吗?” 花瑶沉着脸,眼神里夹着刀光剑影,“顾晴,我的忍耐,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哦?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有种你现在把盛谦给勾走呀?”顾晴还嚣张地横在跟前。 花瑶有点暴躁,低嗓里淬着冰,“顾晴,要把爬床的心思花在学习表演上,你还不至于拿金扫帚奖。” 金扫帚奖,是评选年度最差影片与演技最差演员设立的奖项。 顾晴曾因一部烂剧,成了当年网友票选的年度最烂女演员,屈辱地获得首届金扫帚奖得奖主。 这是她心中最大的一根刺,也是她最不能被撕开的耻辱之一。 “花辰,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顾晴脸色大变,面部肌肉抽搐,表情有点扭曲,扬手想要一巴掌甩下来。 “不怕被记者拍吗?”花瑶往后一退,狂傲地挑眉,“不是清纯人设么,公然动手真是掉价。” “拍就拍,本小姐有的是钱公关。”顾晴脸上挂不住,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伸手就是想扯花瑶的头发,“我今天不撕了你,我就不姓顾。” 花瑶低头掏正在震动的手机时,没想到顾晴忽而发疯扑过来,闪躲的动作稍慢。 顾晴的水晶甲掐过来,狠狠地在花瑶的手臂上划出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渗出了刺眼的血。 “白姐姐!” 听到白婧的助理一声叫,花瑶顾不上发疯的顾晴,没控制力度地将人往墙上一推,暴躁地低吼,“给老子滚远点。” 顾晴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被外力一推,撞到墙上,站不稳,只听到清脆一声‘咔’,把脚崴了。 看着花瑶离去的背影,顾晴痛得脸色发白,咬牙切齿地吼,“花辰,你给我等着!” “顾小姐,我送您去医院吧。”姗姗来迟的助理赶紧走过来。 顾晴怒火攻心地退开助理,“走开,不去医院,我要去见盛谦!” 好不容易约到的,一定得睡上。 …… 第25章 她把自尊砸碎,就为他一个回眸 “大白!” 花瑶听得一声‘白姐姐’,发疯似的往豪华包间里冲,站在门口处的助理想拦都拦不住。 包间内,是喧哗过后的一片狼藉。 花瑶看到现场的画面,眼角已经发红,双手握成了拳头,手上的青筋凸起,转身走出来时,她用尽全身力气踢了一脚墙。 她满眼的泪,压抑不住地低吼,“草!” 那是白婧最卑微的时刻,她的心如刀割。 包间的门没有完全合上,隐约可以听到声音传出来。 “叶骁,为什么为什么?”白婧泪眼婆娑地蜷缩在沙发内,眼眶发红,眼底泪光闪闪,情绪已经到达奔溃的边缘。 当红偶像叶骁无力地站在白婧的身侧,目光无神地凝着她,“白婧,放手吧。” 白婧的眼泪如同豆般大地往下流,绝望地摇头,“叶骁,我不放手,我就是不放手。” 叶骁的面色如常,神情冷淡,伸手要拨开白婧的手。 “你不要走,好不好?”白婧哭得梨花带雨,抬起头,目光里全是恳求,“叶骁,刚刚导演制片人给我灌酒,想让我陪睡,我也很害怕,你陪陪我,好不好?” 叶骁似乎有点于心不忍,默默地将头撇开。 “你赶来救我,是不是说明,你……你对我还有情?”白婧放低了姿态,低到了尘埃里,小声地恳求,“骁哥,我们复合好不好,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盲目地喜欢一个人时,是卑微的,是跌落尘埃的。 她把自尊砸碎,就为他一个回眸。 “白婧,我们是不可能的。”叶骁终究是狠下心来,伸手强行掰开白婧抓住衣角的手,“我不曾喜欢过你。” 白婧像是没有生命的瓷娃娃,面如死色,低声地喃,“不是的,那你为什么要把从酒局里救出来?你要是没有感觉,你应该让我自生自灭。” “叶骁,你不是薄情的人,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她用乞求的目光深深地凝着他。 只要叶骁一个点头,白婧就愿意做那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地向他靠近。 “白婧,我们早就结束了。”叶骁生出了不耐烦,看向白婧的目光生出点点的愧疚,“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有一张和她很像的脸……” “叶骁!”白婧疯狂地捂住耳朵,发出尖锐的吼,“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 叶骁强忍着内心心软,给白婧扔了一包纸巾,快步地走出了包间,“对不起,我必须得走,朵朵没有我哄,不肯吃药。” 和花瑶正面碰上,叶骁有点抱歉地看着花瑶,略微沉重地开口,“她情绪有点不稳定,麻烦花少了。” 耳边传来白婧撕心裂肺的哭声,花瑶的心像是被刀子剜过,吸一口气都痛,叫住了仓促要走的男人。 “叶骁,如果有一天你不幸曝尸荒野,不要怀疑,肯定是我干的。” 叶骁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花瑶推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包间,将蜷缩在沙发里的白婧抱在了怀里,“大白,我来了。” 白婧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进花瑶的怀里,嚎啕大哭,“小花,我喜欢他十年了,我放不下……” 另一包间 势在必得的顾晴已妖里妖气地脱了皮貂大衣,一副柔弱小白莲的模样欲要坐到盛谦的大腿上。 盛谦巧妙地往后躲开,一如既往地柔笑,“顾小姐,请自重。” …… 第26章 你在玩欲擒故纵? 盛谦巧妙地一躲,顾晴扑了个空,腰间撞到桌角。 “盛先生真是不懂怜香惜玉。”顾晴妩媚十足地娇瞪一眼盛谦,故意矫柔做作的斜靠在餐桌上,形态婀娜多姿。 身上裹着的厚貂已经脱下,只剩下性感吊带的长裙,布少得可怜,一个弯身都走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盛谦眉头一皱,只觉得刺鼻,椅子往后挪,拉开距离。 “圈里人都知道,盛影帝是颜值的天花板,恪尽职守,演技出众,实力爆表。”顾晴媚眼如丝,目光流转间风情万种,“可是呐,都说你守身如玉,我想看看怎么守的。” “盛谦,你是不是……”顾晴弯身,手撑在桌面上,像是看猎物一般凝着盛谦那清俊的脸,带着精致眼妆的杏眼笑得媚意丛生,“……不行?” “呵。”盛谦站起来,面色不改,语气没有起伏,“激将法对我没用。” 顾晴自顾自地倒酒。 “圈里人也知道,我滴酒不沾,一沾就醉。”听着酒落入高脚杯的声音,盛谦精致的桃花眼闪出一道冷光,“上一次《追风》晚宴,那一碗加了白酒的汤,是你递给我的。” “嗯。”顾晴抿一口红酒,摇着高脚杯向盛谦靠近,“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盛谦被香水味刺得不舒服,冷不丁地开口,“你的香水挺劣质。” 顾晴长卷的睫毛微微下垂,眸底有尖利的光划过,脸上还是笑意盈盈,“不喜欢我,为什么答应我的烛光晚餐呢?” “盛谦,你在玩欲擒故纵?”顾晴美艳一笑,“装什么正经,想睡我,直说。” 她的身子软软地一靠,盛谦掐点似的一退,眸底生出了厌恶之色,“见你,是想警告你,收起你那点肮脏的心思,我嫌你脏,闻你的香水味我都想吐。” 顾晴脸上的笑意一凝,捏着高脚杯的手用力地收紧。 “我最讨厌被设计的感觉,但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们两家是世交,祖辈是战友,他们是过命的交情。”盛谦靠在窗台上,眸底装着窗外的夜色,清冷又凛然,“我今天亲自来告诉你,离我远点,我脾气没你想得那么好。” 他的脸色藏在阴影里,带着晦暗不明的冷,“若还有下次,我不会念及两家的交情。” 撂下话,盛谦迈着步子,往外走,闻到浓烈的香水味还忍不住皱眉,“真难闻。” “盛谦,受邀来我的晚餐,一口都不吃就走,多不给面子。”顾晴神色不改,一步一步地靠近盛谦。 “不必……” 盛谦感觉不对劲,手撑在餐桌上,头脑有一股眩晕袭来。 “怎么可能……”他低声地喃。 他明明足够小心,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还提前让海苔把这房子挖地三尺检查了一遍,确保是没有问题的。 “呵。”顾晴放下高脚杯,迈着优雅的步子,“盛影帝不舒服么,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盛谦强忍着眩晕之感,可是脚下没有了力气。 顾晴捂嘴笑,靠了过来,“没关系,一开始就是晕站不稳,过不了一会儿,你就会很热很热,很想……” “……滚开!”盛谦咬着牙。 “想知道哪里出问题么,药下在我的香水里,你吸了不少。”顾晴得意地看着已经到手的猎物,笑得春风得意,“我也吸了不少,可我提前打了抑制剂,但是吧,抑制剂的功效只有一段时间,时效一过,那就只能和你……” 盛谦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底的血丝清晰,“你……” 顾晴的手轻轻地抚过盛谦的脸,“不瞒你说,国民影帝的滋味,我想试试。” …… 第27章 盛谦,你忍一忍! 昏暗的走廊里,顾晴裹着厚貂,急不可耐地扛着已理智模糊的盛谦往房间走。 顾晴的步子走不稳,要不是刚才崴脚,红肿的脚传来痛意,她早就挡不住眩晕之感了。 她体内的抑制剂已经失效了,得尽快回房间解决已开始蔓延泛滥的情药。 走廊处,有一房门微微掩着,橙黄色的灯光从缝隙中泄出来,房内男人的交谈声也传了出来。 是两个业界出了名色的导演和制片人。 有一新戏要开拍,原本晚宴上,他俩盯上了白婧的,可没想到到嘴的鸭子飞了,现在正生气要换人来伺候。 盛谦的体重全部压在顾晴的身上,她认真脚崴的痛,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盛谦,你怎么那么重……” “是么?”男人阴沉冷鸷的低嗓落了下来。 “你、你醒了?” 顾晴对上盛谦漆黑的眸底时,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他此刻还是保持着清醒的。 难不成是药的份量太少了? 在感受到盛谦的体温不断地攀升时,顾晴松了一口气,眯着杏眼得意地笑,“盛影帝,嘴上说着嫌弃,身体给出的信号倒是十分诚实。” 盛谦低低地“呵”一声,扫一眼开了一道缝隙的房间门。 “知道你急,我马上就……” 下一秒,“啊——”一声惨叫,顾晴还没有反应过来,盛谦已经发力将她推进了那漏着光的房间。 顾晴花容失色地尖叫着,“盛——” “砰”一声,盛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房间的门狠狠地关上。 “放开我,你是谁——” 顾晴万万没想到盛谦有那么一出,被推进了房间,正好那姓林的导演从洗手间出来,一个香艳艳的小美人就撞入了怀里。 他正愁着漫漫长夜,无人做伴。 “哎哟,这不是顾晴顾小姐吗?”林导用着猥琐的目光打量着小脸上泛着奇异红晕的顾晴。 经验老道的一看就知道她中了药,真是天助他也。 “……滚开!” 顾晴大口地喘着气,体内的燥热已经蔓延上来,站都快站不住。 送上门的小美人,林导怎么可能会放手,笑得猥琐,“顾小姐,脸好红,体温好高,是不是不舒服?” 顾晴体内的药物在发作,她的药直接喷在肌肤上,量剂很大,发作得很快,“林胜,你放开……” 此时,另外一道粗犷的男声传过来,“是谁呀,吵死了——哟,这大美女不是顾晴么?” “你、你们……” 顾晴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已经被两个野蛮还有一身膘肉的男人压在沙发里上下其手…… “盛谦!” 花瑶从身后扶住差点倒下的盛谦,“你怎么了?” 将白婧安抚好之后,她气冲冲地跑过来要把那俩有歹心的导演和制片人,每想到却碰上站都站不稳的他。 “小朋友,我……” 空气中一股血腥味,花瑶低头一看,盛谦的手心握着一把餐用刀,刀尖重重地扎进他的手心,血肉模糊。 盛谦就是靠着自残形成巨大的痛意才强撑到最后一秒,看到来人是花瑶,他撑不住了,往她身上倒。 花瑶一碰到盛谦如火一般的热度,意识到情况严峻,脸色大变,稳住声音安抚着,“盛谦,你忍一忍,我马上……” 话音未落,盛谦温热的唇已经重重地吻了下来。 …… 第28章 盛谦,你冷静点…… 昏暗的走廊中,盛谦有点粗暴地将花瑶摁在墙上,失控地吻了下来。 花瑶的背脊抵在冰冷的墙面上,着急地伸手推盛谦,头慌张地躲开,“盛谦,盛谦,你冷静点……” 炙热的吻落在她光洁的天鹅颈上,烫下一片令人忍不住发颤的心悸。 “我好热……” 盛谦的头埋在她有点低温的颈项处,又急又重地落下密密麻麻的啄,像是饥饿的小鸟啄食,带着急不可耐的迫不及待。 “盛谦,你别乱来,这里……”花瑶的脖子处全是他炽热的气息,慌张地一边推着已经失去行动控制的盛谦,一边快速地掏出手机打电话求救。 “方大华。”花瑶着急地报了地址,被盛谦撩拨到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我现在要去医院,你赶紧开车过来。” “小祖宗,你怎么了?”电话里传来方大华着急的声音,像是被打开的话匣子,一通长篇问候砸过来,“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哪里受伤了?痛不痛?现在什么情况?” 盛谦温厚的大手已经扣住花瑶的腰,温热的唇一点一点的往上移,在她的下巴处着急地亲了一口。 花瑶的心尖颤颤,小心脏像是装进了一个小马达,扑通扑通直跳不跳,红着脸说,“方大华,别啰嗦,赶紧过来!” 盛谦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扯着花瑶的衣角。 “盛谦!” 花瑶急忙地挂掉电话,伸手阻挡盛谦进犯的动作,她的手不小心按在了他手心的伤口处。 原本微微凝固的伤痕裂开,鲜血如泉般涌出来,盛谦痛得“嘶~”一声,眸底闪过了片刻的清晰。 “小朋友,我……”盛谦低声地喃。 花瑶的手上沾满血迹,看着盛谦露出难扛痛意的神色,抱歉地开口,“对不起对不起,盛谦,你忍一下,忍一下……” “我……”盛谦在最后一刻的清醒时,放开了花瑶,无力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离我远点,我……” 花瑶扶住亢奋到险些站不稳的盛谦,“我已经叫了车,我们去医院……” 话音未落,盛谦的清醒没有维持一分钟,体内的药物已经再度控制住他的理智,捧着花瑶的脸亲了下来。 花瑶着急地挣扎,盛谦的唇落在了她的脸上,还在肆无忌惮地到处攻城略地。 此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点走,今天必须得拍到。” “内部消息,盛谦和顾晴烛光晚餐,顶流明星和流量小花,打醒精神点儿,明天要上了头条,这个月的奖金可真香了。” 花瑶的心头一颤,慌了。 是狗仔。 要是被拍到两人在走廊里亲亲抱抱,明天的头条肯定是爆款的话题#顶流盛谦出轨实锤#。 花瑶随手在盛谦的口袋摸到了一张房卡,是顾晴刚刚图方便,顺手塞到他的衣兜里的。 看了一眼房间号,情急之下,花瑶爆发了洪荒之力,扛着盛谦快步地走进了房间。 “砰”门被砸上。 花瑶个子娇小,扛着一八八的盛谦,实在是费力,靠在门板上喘着气。 忽而,一只手撑在门板上,男人危险的气息带有强大的压迫性侵过来…… 第29章 她成了他唯一的猎物 黑暗中,花瑶被摁在门板上,吃惊抬头便对上盛谦染着无尽夜色的桃花眸。 “盛、盛……”花瑶被他的凝望吓得说不出话来,内心生出了一股面对危险来临前夕的警觉。 盛谦已经失去理智,温厚的大手捏住花瑶的下巴,一点都不温柔地对捧着她娇俏的小脸,温热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 猝不及防的动作使得花瑶惊得杏眼儿瞪得跟铜铃一般大,一时间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要推开盛谦。 她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像是卡机的电脑,瞬间失去了正常运作的本领,需要重启开机。 直到,盛谦的手已经紧紧地搂住她的腰,感觉到他有点霸道的力度,花瑶才懵懂地反应过来,慌张地伸手拍打着他的肩,着急地眼底都涌出了眼泪,慌张地说,“盛谦,你快清醒点,我是花辰,我是……你别这样……我……” 着急的话语,却叫不醒此时的盛谦。 盛谦已经完全被控制,根本就听不到花瑶的叫唤。 意识已经全部没有,像是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急需要抓住一缕让他摆脱闷热的光的,此时的他已然失去往日的温文尔雅,只剩下疯狂地渴望在悄无声息地滋长。 盛谦伸手摁住花瑶的后脑勺,她就是他的解药,一碰上就是像是被卷入了巨大的漩涡中,让他难以自控地沉沦。 室内是一片漆黑,突发情况太过猝不及防,还没有来得及开灯,阳台的门帘开躺着,天边挂着皎皎的明月,一地细碎的柔光洒在地上,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增添出一片明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被男人围堵住,她像是落入虎口的小羔羊,无处可逃,只能直面眼前的困境。 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花瑶已经是无力脑子化成一片浆糊,思想意识全部下线,找不到东西南北,杏眸里裹着亮晶晶的水,嘴里充斥着男人的气息。 她无力抵抗,只能默默地迎接着。 花瑶想着,盛谦不过是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稍等作用过去了,便会恢复…… 在此时,盛谦忽而放开花瑶。 得到了片刻自由的花瑶伸手打开室内的灯,大口地喘着气,伸手按在他的心口处,感受着惊人的体温,倒抽一口凉气,“盛谦,你等下,我去给你开冷水……啊——” 话没有说完,盛谦已经将花瑶拦下,仓促的呼吸急促地落下,洒在她的小脸上,烫下一片令人心颤的危险。 花瑶抬头,看着一脸冷峻的盛谦,他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因为极度的忍耐额头有点青筋凸起的迹象,平日里那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此时正绽放着捕食猎物的暗黑之光。 他的火,还在肆无忌惮地燃烧着。 她成了他唯一的猎物。 “盛谦,你别这样!” 下一秒,花瑶被扔进沙发里,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盛谦已经欺上来,沉重的呼吸灼得她小心肝颤颤。 他身高一八八,身体强壮,就这样倒在她的身上,她无力怎么反抗,都挣不脱他的禁锢。 虽然她不曾经人事,但此情此景……她对即将面临的状况却是异常地清晰。 “盛谦,你别这样,醒醒,你会后悔的!” 花瑶伸手推开盛谦,眼角因为极度的慌张泛着红,杏眸地闪着灿灿的泪光。 “你听我说,听我说,我喜欢你,我愿意,但是……我不想让你后悔!” 盛谦忽而停下,深深地凝着眼前泪光闪闪的小人儿,像是恢复了片刻的理智。 “好热,我好热……”他喃喃地说着,语气里带着委屈与无助。 花瑶没见过盛谦这样的模样,生出了恻隐之心,开口哄着,“盛谦,我知道,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就想办法……” 她着急地想要找手机打电话,可手机已经不翼而飞了。 已然等不了的盛谦清俊的面容再度凑过来,感受到巨大的危险即将来袭,花瑶瞬间提神醒脑,趁盛谦的注意力一时分散了,她忽而一发力,挣开了他的禁锢。 沙发的空间狭小,被外力一挣,盛谦的身子不稳,直接栽到了地上。 好巧不巧,“砰”的一声,盛谦的额头磕到沙发旁的桌子角,直接晕了过去。 花瑶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盛谦,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盛谦?”她轻轻地唤一声。 没反应。 “哥哥?”她又试探了叫一声。 还是一动不动。 花瑶探一下盛谦发红发热的脸,额头已经迅速起了一块小乌青,快步跑去浴室准备冷水。 北方的三月初还凉着,夜间的水更冷几分,带着蚀骨的寒意。 备好冷水,花瑶使劲全身的力气才将沉重的盛谦抬进了浴缸里。 “嘶~真冷。”花瑶的手碰一下水,猛地缩回来。 昏睡中的盛谦被扔进冷水里,额头的密汗止不住,青了一块,神情一片漠然,唇紧紧地抿着。 仔细一看,还可以发现他的下唇处有一块小小的伤口。 是他太凶,她着急地咬他一口,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痕迹。 花瑶开始懊恼,要是明天盛谦醒过来了,肯定会追究责任的,她得提前编好借口。 盛谦的白色衬衫已经打湿,宽肩窄腰,比例匀称,黑裤子裹着大长腿。 绝色美男泡在冷水里,真真真别有一番魅惑。 花瑶小脸发红,匆匆地扫一下盛谦腰身往下那还在耀武扬威的地方,哪怕是被冰水泡着,完全没有消退的迹象。 这尺寸…… “花瑶,想什么呢。”她慌张地拍了好几下红娇娇的小脸,快步地往外走。 此时,掉在地毯上的手机响起,是她的经纪人方大华。 “小祖宗,你什么情况啊?”方大华着急的声音传过来,“真特么倒霉,我这边的大桥发生了严重的车祸,一直堵着车,我赶不过去,给你叫了救护车,救护车也堵着了。” “你到底什么情况?我马上就赶过去……” 花瑶无力地摊在沙发上,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有气无力地回,“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小祖宗,我过去看看你,你等等我,这边的车祸已经差不多处理好了……” “不用了。”花瑶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地哔哔,“我已经处理好了,要是等你到了,差不多可以给我收尸了……” “什么?!”方大华一听,脸上生出了担忧之色,“小祖宗,你怎么了?什么收尸,可是谁欺负你了,我现在马上找人过去!” “别别别!”花瑶拒绝了方大华的好意,看向了窗外无边的黑夜,“不用过来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回家休息吧,我真挺好,就这样,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后,花瑶在高级的套房中找出了备用的医疗箱,提着往里走。 将箱子放下,花瑶蹲在地上,取出消毒液,轻轻地替盛谦处理着手心的伤口。 为了保持清醒,他不惜用餐刀自残割伤自己。 花瑶的眸底生出心疼,捧着的盛谦的手,轻轻地吹着气,忽而低声地喃,“盛谦,我其实是愿意的,可我不想在你没有理智的情况下,你要是清醒过来……肯定是不愿意吧。” 她目光扫过男人温润的眉眼间,含情脉脉地凝了一会儿,舍不得移开。 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可感情应当是你情我愿的,她害怕看到他清醒时难过又懊恼的神情。 花瑶小心翼翼地盛谦抹了药,还缠上一层纱布,以防伤口会碰到水。 可因为手心上药物的刺激太强,盛谦还是疼的微微皱起了眉头。 处理好盛谦的伤口后,花瑶提着医药箱,走前还不忘用手探一下他的温度。 还是很烫。 顾晴到底用的什么药。 花瑶担心盛谦会有突发状况,放心不下,自己靠在门口处守着。 守了好一会儿,花瑶的脚开始生出无力感,只能扶着墙。 她以为是站太久了,腿麻。 十分钟后,花瑶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除了一开始的无力感,她体内缓缓地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热。 可怕的是,那一股热还越来越强烈,她不能不承认……她有一种渐渐加强的…… 完了。 花瑶像是意识到什么,回想整个过程,“不对,怎么回事,我什么东西都没有碰。” 可是,她的症状,就是像中了药! 和盛谦一样的药! 此时,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透着魅惑人心的气息,花瑶深吸一口,感受到身体愈发地紧绷。 “香水,是顾晴的香水……” 花瑶无力地撑在墙上,差点跌倒在地上,想起扔在房间内那一件厚貂。 是她刚刚把盛谦扶进来时,顺手在地上捡过来的。 厚貂染着顾晴的香水味,很浓重,哪怕是在空间中已经挥发成淡香,可花瑶还是吸了不少。 此刻,药物在她的体内已经开始作怪。 虽然份量少,可是她还是有点扛不住。 花瑶的小脸上已经泛起一抹热,呼吸也变得急促,她的喉咙发痒,找来杯子,猛地灌了两大杯的凉水,可是丝毫没有消退体内传来的热量。 她跑到洗手盆处用冷水冲着脸,企图让自我保持清醒,可她的呼吸愈发地紧张,体温一步步地攀升,大有星星之火要燎原之势。 这药未免太强了。 “盛谦,抱歉了。” 花瑶站都站不太稳,快速地爬进了浴缸里,她急需泡一个冷水澡。 盛谦的身体高大,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娇小的花瑶只能乖乖地蜷缩在一个小角落处。 冷,水的寒气像是针一样刺激着皮肤,一向怕冷的花瑶忍不住打着寒颤,瑟瑟发抖。 然而,体内的热像一座威力十足的小火山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 花瑶的小脸染上一抹红,有气无力地靠着,此时,盛谦被压着的大长腿动了。 “……” 花瑶惊慌地抬眼看过去,恰好对上盛谦眸色沉沉精致的桃花眼,染着墨色的黑,透着几分难耐。 “盛、盛谦?” 她像慌张的小白兔,着急地往后缩,可空间狭小,无处可逃。 盛谦坐起来,一点一点地靠近,在花瑶差点崩溃时,他的低嗓像是被灼过一样,“坐好。” “?”花瑶小脸挂不住了,瞪着水汪汪的杏眼儿闪过诧异,“……你、你清醒了?” “嗯。”盛谦一脸的疲惫,有点沉重地点头,“知道你是花辰,应该还算清醒吧?” 他的嗓音比往日要沉,像被火烤过,透着嘶哑。 人清醒了,但是体内的药物没有消退,估计得持续好几个小时。 “嗯。”能认出人来了,估计就不会轻举妄动了,她的危险指数已经降到了零。 花瑶耷拉着脑袋,耳根子如同红梅点缀,短发微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拘谨地躲在小角落处,像极了受委屈的小猫咪。 盛谦看着慌张的花瑶,“小朋友,谢谢你。” 花瑶还是不敢跟盛谦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小巧的耳垂挂着红,“不、不客气。” 空气中陷入一阵寂静,还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 花瑶不太确定盛谦到底记住多少,面对这样可怕的沉默,她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哥哥,这个情况,我要不还是解释解释?” 盛谦自知道自己的情况,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主要是空间太小,花瑶的小巧的玉足贴着他的腿,还不用撩拨,已经自动生火。 小朋友个子矮,身子娇,真的特别娘气。 盛谦压住翻江倒海的热,尽力保持入定维持圣人的状态,低低地“嗯”一声。 “药是不是在香水里?”花瑶赶紧缩了脚,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不想给盛谦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他又是一声“嗯”,腔调中透着嘶哑,声音比往日要厚重一些。 “我也吸了一些,有点受影响……”花瑶低着头,没有往日帅痞坏公子的模样,行为举止羞得像个姑娘家,“我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我才会冒昧和你一起泡冷水的。” 众所周知,盛谦是严重的洁癖患者,这样跟她一起泡着,他肯定膈应了。 花瑶杏眼里有星星,闪闪发亮,小心翼翼地偷看着盛谦,“我绝对不是要趁人之危,占你便宜的。” 盛谦无力地往后靠,深深地吸一口气,目光移开,不再去看花瑶。 场面的视觉冲击太大了,他不敢看。 花瑶此时一张娇俏的小脸红扑扑,一双杏眼裹着亮晶晶的水光,秀鼻如珠玉,小巧的唇泛着迷人的光泽。 特别地引人注目。 花瑶观察着盛谦的举动,看他冷着脸闭目的神情,自以为是被嫌弃了,“要不哥哥你一个人吧,我去外面……” 一边说着,她一边要站起来。 忽而,手臂上多了一只温厚的大手。 盛谦拉住花瑶,面色不改,“不必。” 花瑶的脸上露出了迟疑,小声地说,“哥哥有洁癖,我担心……” “这种药的药性很强,哪怕是吸了一点点,都会受影响挺久的,泡着冷水会舒服一些。”盛谦将花瑶按回原来的地方。 花瑶像个提线木偶,一动不动地缩着。 盛谦端正地坐着,脸色极为难看,吸入香水的份量越多,这漫漫长夜的越是难熬。 要知道,顾晴为了万无一失地拿下盛谦,故意在香水里下了将近三倍的份量。 “哥哥,你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要我去联系医生……”花瑶看着盛谦僵住身子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 盛谦沉重地吸一口气,“……解不了,一般这个药只会打点镇定剂,还是得靠自己熬过去。” 他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遇到过不少耍心机的把戏。 已经不是第一次中招了,自然了解其中的厉害。 两人忽而陷入沉默,一抹尴尬在空中弥漫。 花瑶经过片刻的思考,认为机会难得,和盛谦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她必须要把握住属于他们的小时光。 “哥哥,我觉得你对我有无解,我想郑重地解释一下。”思考片刻,她决定先发制人,要先澄清以前的种种误会。 “嗯。”盛谦面色如常,桃花眼里缀着浓厚的黑夜。 花瑶板着一张严肃的小脸,正儿八经地说,“我真的不是基……我对你真的没想法,所以你不用防着我。” “嗯,没想法,我看出来了。” “嗯?”花瑶觉得盛谦的眼神有点怪异,心里莫名地发虚。 盛谦意味深长地扫一眼花瑶的重要地方,匆匆一瞥,像雁过无痕般地收回目光。 “……” 花瑶低头一看,然后顶着盛谦怪异打量的目光,她担心要掉马甲,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哥哥,其实……其实我不……举。” 她继续结结巴巴地补充,“或者是,你可以理解为……举、得不太明显。” 盛谦生出同情:“……”小朋友,挺可怜的,难怪一直找不到对象。 沉默,死寂。 “我刚刚是不是磕到了?” 花瑶想死的心都有,但还是小声巴巴地回,“嗯。”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没接住哥哥。”她特别白莲花地补充一句。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是她导致他磕到桌角的。 盛谦神色自若,漫不经心地问,“我是脸先着地的吗?” 花瑶心虚地不敢接话。 下一秒,盛谦有点疑惑地伸手按着下唇处的伤口,好奇地喃,“还把嘴巴给磕伤了。” 花瑶更心虚地低头,“……”实不相瞒,那是人为的。 …… 第30章 给我五千万,我离开你妹妹? 夜色微凉,长夜慢慢,烈火还在悄无声息的蔓延与叫嚣。 空气像是被冻住,凝着一股微妙的尴尬。 花瑶第一次中招,躁动难熬,宛若热锅上的蚂蚁,着实是没有那么强大的克制力像盛谦这样淡然入定。 她满头大汗,小脸透着一抹动人的薄红,眉眼间更添几分媚意,体内有一座蓄势待发的小火山,濒临爆发。 看着紧要牙关眼角发红的花瑶,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微眯,开口问,“小朋友,怎么了?” 花瑶缩在角落处,小手握成拳头,指甲用力地掐入了手心中,暗哑地开口问,“哥哥,除了泡冷水,还有别的方法吗?” “我觉得……这冷水不太有用了。”她的呼吸有点重。 “有的吧。”盛谦的眉头微皱,思寻片刻,缓缓地说,“但是对你估计不管用。” “为什么?”花瑶抬头好奇地问。 盛谦清了清嗓子,同样忍受着肿胀的痛,哑着声回,“从理论上说,用手|冲出来会好受一些。” 语气微顿,他意味深长地扫一眼眼角发红的花瑶,略微同情的开口,“你都举|不起来,估计没法冲吧。” 花瑶低头,万分羞愧地捂脸:“……”哥哥,我是女的,理论上来说,不用举…… 片刻的寂静过后,花瑶的目光无处可逃,扫过盛谦那因药物还在张牙舞爪叫嚣的重要位置,还没有消退的迹象。 他肯定比她更难受。 “哥哥,你要不要冲……”花瑶欲言又止,说不下去了。 顶着花瑶窥探的打量,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水光灿灿,异常地动人,盛谦像是被针扎,浑身发僵,那一股胀痛的感觉更盛,简直是差点要人命。 他居然在清晰的时刻对小朋友生出就地正法的冲动。 可是……这小朋友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不必。”盛谦故作冷静,面色阴沉,冷着声傲娇地回绝。 花瑶一动不动地蜷缩着,“哦……” 整整三个小时,花瑶从一腔的热血沸腾到冷却后寒毛竖立,被冻得牙齿发颤,唇都慢慢成了暗红色。 她用力地吸着鼻,冷得颤颤巍巍,绷不住打一个喷嚏,像是感冒的前兆。 盛谦感觉不妙,伸手握住花瑶的手臂,刺骨的冷意传过来,“还难受么?” 花瑶乖巧地摇头,“……不怎么难受了。” “药效应该退了。”盛谦神色淡淡,让人琢磨不出情绪,“你去把湿衣服换下,着凉了容易感冒。” “可……”花瑶湿漉漉的杏眼巴巴地瞅着盛谦,“你还好么?” 盛谦回一个淡定的眼神,“别担心,我吸入的量比较多,药效持续会长一点,但等下就会没事了。” “没事就好。” 花瑶又冷到一连打好几个喷嚏,在盛谦的敦促下,跑出去取暖了。 换下湿哒哒的衣服,穿上酒店准备的浴袍,吹干湿漉漉的头发后,实在是扛不住身体刺骨的冷意,从衣橱取出干净的棉被裹着坐在沙发上等着盛谦。 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花瑶等着等着眼皮越来越沉重,精力已经耗尽,身体极度疲惫,有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许久过后,药性已控制住的盛谦换上同款的浴袍,将头发吹干,走出来时,看到沙发上裹成一团的花瑶。 小小个的卷成一团,看起来挺可爱的。 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漂染着紫色的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泽,眉眼生得精致,秀鼻如珠玉,娇润的唇红红的。 没有了清醒时不经意透露出的坏痞,反添几分动人的乖巧,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看了让人心底生出一片柔软。 这样奶奶的小男生,真是越看越顺眼了。 手机忽而响起,盛谦看了眼来电显示,往阳台外走。 “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戏谑之声,男人温厚的嗓音中带着调笑,说话老不正经了,“失联了几个小时,这是醉倒在哪个温柔乡里了?” 是林瀚,林氏集团的大总裁,可谓是掌握本市经济圈命脉的男人之一,说是之一,因为本市还有另一超级豪门——墨氏家族,现任家主是墨燃。 “别说废话。”盛谦眉头微皱,不耐烦了。 “盛谦,还耍小脾气呢。”林瀚有点不悦地啧一声,“盛影帝,请你摸着你的良心,看看现在几点了?” 盛谦嫌弃地哼一声。 “劳烦你珍惜能为你加班到凌晨四点的兄弟。”林瀚骂了一句没良心的白眼狼,死心不息地开口,“盛谦,我告诉你,现在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你就高攀不起,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哼!” “林翰,大半夜的别说梦话,咱俩哪里来的深情。”盛谦一见熟人,嘴就自动变毒,“加班到凌晨四点是因为漫漫长夜,你寂寞,谁让堂堂大总裁是单身狗,实在是惨!” “你!”林翰气得想砸手机,咬咬牙怼回去,“都是单身,来呀,有种狗咬狗!” 盛谦被逗笑了,“斯文人,不动手,也不动口。” “切~怂样儿!”林瀚傲娇地翻白眼,“老子就是瞎了眼,才跟你这毒舌鬼做兄弟的。” “林瀚,你小子还委屈了?”盛谦隔空回了一个白眼,“你才是够兄弟,你家那海苔,就你那宝贝弟弟林浩染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要,嗯?” 林翰说不过盛谦,小声地哔哔,“不要拉倒。” “行了。”盛谦干脆拉回正题,“大半夜的,你这么急不可耐,到底是什么急事?” “之前不是让我找人查顾家吗?背后还真有点意思。”林翰老实巴交地说,“想要对顾家动手,有个口子可以突破。” “就这事?”盛谦挑眉,调侃着,“兄弟,你是不是真的夜晚太寂寞,实在是难熬,要找我陪聊?” “你滚!”林翰一秒翻脸,骂骂咧咧,“狗玩意儿,能蹦能跳能恶毒,就表示活着了是吧?” “有话快说,漫漫长夜,别阻挡我逍遥快活。”盛谦故作不正经。 林翰气得想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把一只拖鞋甩在某人的俊脸上,“我真是白担心你这条狗了,听说你好像被下药了,我还打算英雄救狗来着,现在,狗还咬我。” 盛谦眉头微皱,“听说?” “x酒店是林家产业,我这边大把小道消息。”林翰得意地说。 “哦,林总不做狗仔真的是浪费人才。”盛谦一张嘴就是发刀子,“你要是入行,不出半个月肯定是业界的翘楚。” “啧,盛谦,我说你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你的粉丝知道你这么毒吗?”林翰怨念颇深。 “他们都认为我是耿直。”盛谦回的淡定。 林翰咄咄逼人地警告,“信不信我买水军黑你?” 盛谦笑了下,“得了,我错了,林总求放过。” 林翰故作小脾气,不搭理人。 “顾氏集团的那一块,你帮我多加留意。”盛谦严肃地说。 “盛家和顾家不是世交么,听你这语气,是真的打算动顾家了,你不怕你们家老头子拿藤条抽死你?”林翰得意地调侃。 “我会有分寸的。”盛谦挑眉,语气微微上扬,“我要是死了,我怕林总对我甚是想念,导致郁郁而终,为了林总,我得长命百岁。” “行了,给我闭嘴吧,你狗东西没事就成,害我还担心你被小妖精吃了,无端端地消失了几个小时。”林翰大有松一口气的安心,“我看看是哪个不中用的,居然假传重要消息……” “没假传。”盛谦打断。 “什么?” “我确实是中了药,不过现在没事了。” “没事?真的嘛?没事你消失几个小时?”林翰开始着急了,“盛谦,你到底怎么回事?” 盛谦故作神秘地说,“你猜。” “盛谦,听你这语气,就像是刚爽完的,说呀,你是不是在外面养狗了?”霸道总裁林翰在线吃瓜,“你是不是被小妖精给吃了?!” 盛谦在抓弄人的手段上,拿捏得死死的,又是一句意味深长,“你再猜。” 不等林翰反应过来,盛谦便挂了电话。 猜,林翰还真的百爪挠心猜了一个晚上。 盛谦将电话收好,走进来时,已经快凌晨五点,到了最是疲惫的时刻,伸了一个懒腰,往里走。 忽而,他停下脚步,看了眼位置狭小的沙发。 踌躇片刻,盛谦走向花瑶,弯身将裹成团子的她横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晨曦的第一缕光从厚重窗帘的缝隙中穿进来,是地板上洒下一道细碎的柔光。 床上的花瑶被透进来的光刺到眼,懒洋洋地翻一个身,片刻之后,思绪不再模糊混乱,精致的杏眼猛地睁开,凝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颜。 盛、盛谦。 她不是在的沙发么,什么时候跑床上来的? 盛谦昨夜受尽折磨,天蒙蒙亮时才睡过去,俊朗的脸上挂着疲惫,额头还肿着,眼下是两块小乌青,薄唇上的小创口还隐约可见。 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他们隔着两个枕头,铺出了一条楚汉分流的河界,分明就是提防着她半夜会对他做出不轨之事。 防得贼狠! 花瑶皱眉,有点恼地瞪一眼盛谦,小声地喃,“同床共枕的事,明明就是女孩子比较吃亏。” 话音才落,忽而传来“滴——”的响声,有人开了门。 睡眠不足导致脑子有点恍惚,花瑶以为是误听,没太在意,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哒哒哒,是女人的高跟鞋声音。 是谁? 花瑶拧着眉,生出了不安,刚跳起来,却被一道清亮的女声给唬住了。 “哥,你完蛋了,你都敢和小妖精爬床——” 声音一噎。 四目相对,尴尬丛生。 花·小妖精·瑶以一种迷惘又无知的目光凝着站在跟前的妙龄少女,朝着她无辜地眨眼,“小姑娘,认错人了吧,我没有妹妹。” 宁馨儿娇俏的小脸上表情已经凝固,一双如小鹿眼般灵动杏眼瞪得大大的,吃惊地看满满起床气的花瑶,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花瑶一身宽松的睡袍,短发被压得翘起一边,睡眼惺忪,脸上带着几分睡眠不足的痞气,还有点奶凶凶的,像是一只被惹到闹小脾气的小猫儿,等着人去顺毛。 “……妹妹?” “不不不!”宁馨儿又惊又喜,双眼已经冒着粉红色的爱心泡泡,乖巴巴地叫,“老、老公。” 面带羞涩,兴奋的嗓音发颤。 花瑶的头顶出现了三个惊天打问号,顶着宁馨儿热烈的目光,有点背脊发凉,伸手扒拉了一下盛谦,有气无力地说,“盛谦,你老婆找……” 忽而,一只手拉住花瑶的手臂,将她拉倒回被窝里,盛谦的嗓音糊糊的,有点浓重的金属味,还带着点小暴躁,“别吵,再睡一会儿,我凌晨五点才……” “砰”一声,急急忙忙跑进来的海苔在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台词之后,受到惊吓一个踉跄,不小心磕到桌角,痛得差点眼泪都出来。 完了完了,凌晨五点……男神好猛!真的是五百分钟! 花瑶被盛谦一拉,蒙头就倒,挣扎着想要起来,盛谦的手已经落在她的腰上。 “盛、盛谦?”她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着急地推他一把,“快醒醒!” 这种暧昧的举动,真的是神仙水都洗不清了。 更可怕的是,来人有种抓x在床的既视感,还一口一个‘老公’,肯定是他的桃花债。 现在是人家小媳妇儿都追上门来了! “……嗯?”盛谦累到眼睛都睁不开,发出含糊的语气声。 “那个你老婆……” 花瑶还没有说完,盛谦已经开口打断。 “……别理碰瓷。”嗓音里带着起床气,盛谦傲娇地哼,“我未婚单身。” 花瑶刚松一口气,站在一旁的宁馨儿已经冲上来,扯开盛谦的被子,“哥!你的小妖精藏哪里去了?别藏着掖着,我要三打小妖精!” 盛谦雅人深致的眉头不耐烦地皱起,实在是受不了聒噪的宁馨儿缓缓地睁开眼眸,“宁馨儿,你再说话,我把你从十九楼扔下去。” 宁馨儿被一吓,杏眼里塞满了委屈,可却像话匣子被打开了,小嘴忍不住吧啦个不停,“不是,你不准睡,听林瀚哥哥说你在外面养了狗,你的肯定藏了一个小妖精!” “哥,你一直男审美,千万不能挑你觉得不错的,那肯定得是蛇精脸网红小绿茶,女人看女人最准了,你拉出来,是驴是马,小妹我给你看看,就你这眼光,就算是个现出真身的蜘蛛精,你肯定也觉得人家美。” “哥,装死没用,丑媳妇终须见家翁,趁爷爷还没有磨刀,我先给你兜着,小妖精在哪,我先给个五百万的封口费,你俩就一夜露水,天亮了,露就没了,皆大欢喜。” “呐!” 实在是顶不住宁馨儿话痨一般的轰炸,盛谦没辙了,有点粗鲁把身边的花瑶揪了起来,推到了宁馨儿的跟前。 工具人花瑶和宁馨儿大眼瞪小眼,两眼水汪汪。 “嗯?” 宁馨儿立马伸手扯盛谦的被角,“哥,你怎么可以欺负我老——” “小妖精,你要的。”盛谦什么脾气都没有了,提着花瑶在一旁,一脸不耐烦地凝着扰人清梦的宁馨儿,字字铿锵地说,“昨天晚上,我俩一起睡的。” 花瑶慌得被呛到,干咳了起来。 这话说的,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聒噪的宁馨儿此时像是被点了血,禁言了,圆碌碌的大眼睛看着同款睡袍的盛谦和花瑶。 “不信?”盛谦把花瑶往前推,“你问他。” 宁馨儿上下打量着花瑶。 花瑶被看得有点不自然,哈哈两声,缓解气氛地说,“妹妹呀,千金难买有情人,五百万太少了,给我五千万,我马不停蹄地离开你哥。” “哎呀,是老公呀!”话刚说完,宁馨儿已经热情地扑了过来,握住花瑶的手,软巴巴地说,“老公,早上好!” 花瑶:“?” 盛谦:“??” 场面一度很尴尬,热血青年海苔此时冒着生命危险冲出来拉住了宁馨儿。 “小姑奶奶,你冷静点冷静点!” 可是拦不住,宁馨儿已经呈现出花痴状态,痴迷地握住花瑶的手,深情款款地表白,“老公,你跟我结婚,别说五千万,我的全部家产都是你的。” “……老公?”花瑶不淡定了,眼皮疯狂地跳,好奇地问,“敢问……我什么时候认识您的?”我实在是没印象! 宁馨儿笑得那一个花枝招展,还没有来得及真诚表白,却被盛谦提着衣领往后拉。 “哥!” “宁馨儿,怎么说你也是豪门千金,给我老实点。”不明所以的盛谦严肃地教育着,“这么多年的礼仪课,白上了。” 宁馨儿被盛谦发沉的脸色吓到了,一时间居然真的变老实了。 花瑶还在一脸雾水,一抬头就对上了盛谦不友好的目光,还有点仇视的直视感。 “哈哈。” 花瑶尴尬地干笑两声,讨好地瞅着盛谦,“哥哥,要不……你给我五千万,我离开你妹妹?” 盛谦:“……” …… 第31章 我单身未婚,还可撩 “老公,别呀!”宁馨儿小手着急地握住花瑶的手臂,一脸正经地说,“我给你一个亿,我们下午去领证吧!” 花瑶顶着盛谦带着刀片的目光,太阳穴发痛,尴尬干笑两声,对宁馨儿露出温柔的笑,“啊哈哈,冷静冷静,我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起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像你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嫩得可以掐出水儿的小姑娘,我要是见过,肯定过目不忘……请问,您怎么回事呀?” 小心翼翼地挣脱宁馨儿的手,花瑶求生欲贼强地对盛谦说,“哥哥,我单身未婚,还可撩。” 她谄媚又讨好的笑里藏着话外之音:我没有媳妇儿,我想成为你媳妇儿! “呀!”宁馨儿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儿弯成可爱的月牙形,笑得比糖还甜,“老公,过目不忘,嘿嘿嘿,你是不是在夸我漂亮?” “……哈,对对对,是的。”这傻乎乎的小姑娘重点抓的不太对呢。 花瑶被宁馨儿的热情吓得背脊发冷,下意识往盛谦的身后躲,露出小脑袋,笑得一脸慈祥,“所以……小姑娘,您哪冒出来的呀?” 瞅一眼脸黑成了芝麻糊的盛谦,花瑶尴尬地挠着头,默默地补了一句,“我是真的单身。” “老公,你别慌,我来给你隆重自我介绍。” 宁馨儿的目光黏在花瑶的身上,像是自带防护罩,对盛谦严肃的打量自带免疫功能。 她穿得一身漂亮的碎花长裙,在原地上像只花蝴蝶一样转了一圈,双手按在心口处,特别正式地开口,“我是宁馨儿,今年十八,双鱼座,o型血,喜欢冰淇淋薯片冰糖葫芦,不吃姜葱醋,目前在帝都大学上大一,金融专业,经专业人士统计核算,我现在名下的财产有五亿。” 花瑶听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 盛谦的身上散发着一抹阴冷之气。 而一旁的海苔根本就拉不住这位小姑奶奶,正绝望地捂脸,还不忘在心里憋屈地抱怨:有五个亿,才给我五百小费,真的是抠抠搜搜的。 在万众瞩目之下,宁馨儿双手撑在床上,越过卡在中间的盛谦的,娇俏的小脸凑到花瑶的跟前,“老公,你娶了我,就能躺赢五亿啦!” “哈哈。”花瑶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小姑娘,笑容逐渐扭曲,心虚地要命,“小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躺赢五亿,她认为,若是天下真能掉下馅饼,那也必须是铁饼,砸死人的那种。 “nonono!”宁馨儿竖起修长的食指,在花瑶的跟前左右摇着,“你是花辰,今年19岁,ab型血,射手座,出道三年的摇滚新星,拿过最受欢迎奖和最热歌曲奖。” “你喜欢法式甜品,牛奶布丁,提拉米苏和草莓味棒棒糖,不吃榴莲臭豆腐螺蛳粉等有刺激性气味的食品。” “你的第一张专辑是《等我》,第一首ep是《forever》,第一个综艺是《阳光的你》,第一部影视是正在拍摄的《追风》。” 宁馨儿对花瑶的一切全部都了如指掌,小嘴停不下来,吧啦吧啦地说,“老公,我喜欢你三个月了,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们结婚吧。” 海苔听着爱意浓浓的表白,仿佛已经看到一大堆毛爷爷手牵手地飞走,他的工资条真的岌岌可危。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要是知道宁馨儿这么猛,他就不贪图那五百块把她给带上来了。 完了,瞅男神那黑的像要扣人工资的脸,海苔的心比过山车还刺激,一秒成了凉飕飕的。 宁馨儿是谁呀? 盛谦的亲妹妹,两人年龄差八岁,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父母离世得早,宁馨儿可谓是盛谦一手带大的,养成了盛氏集团最娇贵的小公主。 近日这位小公主忽而迷上摇滚乐,在无意间听花瑶的一首《thewind》之后,疯狂地爱上这位新晋的摇滚新星。 按以往的经验,宁馨儿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换偶像如同换衣服,虽说做不到一天一换,但是一个星期一换是常事,半个娱乐圈的男星都是她的前任哥哥。 可这一次,宁馨儿居然痛改前非,认认真真地喜欢花瑶三个月,还一见面就激动地喊人家‘老公’。 “老公,你觉得我怎么样呀?第一次见面,印象好不好?”宁馨儿眨着水灵灵的眼眸,眼底是比小白兔单纯的光,紧张兮兮地问,“你喜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花瑶觉得信息量颇大,哑口无言。 被叫‘老公’不少见,她老婆粉不少,但这种一上来就砸一个亿的,头一次见,挺清奇的。 “不喜欢么,那你说说喜欢什么类型的,萝莉的?御姐的?乖巧的?温柔的?”宁馨儿一本正经,“说出你的理想型,我努力努力发展自己。” “行了。”盛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海苔是个见风使舵的小能手,找到缝隙就插针,小声地对盛谦说,“男神男神,小公主追星追上头了。” 盛谦伸手将宁馨儿提到一边,俊朗的脸上是一片严厉,低声地呵斥,“宁馨儿,你一个女孩子,见人就喊老公,害不害臊!” “我哪有?!”宁馨儿一秒就着急,杏眼瞪着盛谦,“哥,你别乱说,我哪有见人就喊老公?” “老公,你别信我哥。”担心呆若木鸡的花瑶误会,宁馨儿赶紧摆手,义正言辞地保证,“花花,只有你是我老公,我没喊过别人。” 花瑶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以前那些前任,我都喊的哥哥。”宁馨儿为了增加可信度,还主动去握花瑶的手,“哥哥和老公是不一样的哦,哥哥是亲戚,老公是……嘻嘻,老公是灵魂伴侣。”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得意朝花瑶眨眼,大有抛媚眼的姿态,惹得花瑶差点寒毛倒立。 “啪”一声,宁馨儿伸向花瑶的爪子被盛谦狠狠地打掉。 “宁、馨、儿!”盛谦板着一张俊脸,像极了一个严肃的老父亲,冷着声说,“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有你这么毛手毛脚的吗?一点都不懂得矜持!” “……我!”宁馨儿委屈地扁嘴。 “哈哈。”花瑶尬笑两声,从盛谦的身后探出小脑袋,“小姑娘,那个……我喜欢矜持的。” 宁馨儿眼睛一亮,一秒就乖乖地站好,双手温婉地交叠在一起,露出了八颗贝齿的淑女笑,软巴巴地说,“明白了,老公。” 盛谦:“……” 海苔:“……” 厉害,专治盛家骄纵的小公主! 墙头草海苔当下就下定了决心,以后要把花少当佛一样供着! 宁馨儿闭嘴之后,房间内顿时回归了平静,睡眠不足的盛谦有点烦躁地捏一下发涨的眉心,缓缓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是林翰哥哥……”宁馨儿发现自己嗓门太大了,干咳两声,切换温柔声道,阴阳怪气地回,“是林翰哥哥说你被小妖精吃了。” “我是担心小妖精法力太强,亲自出马为你斩妖除魔,哥,看吧,我就是你贴心的小棉袄。”宁馨儿一边说一边朝着花瑶眨眼睛。 海苔实在看不下去了,毫无人性地开口拆穿,“她是知道花少在《追风》剧组,打着探你班的名字来追星了。” “啧。”宁馨儿警告性地踢了一脚海苔,凶巴巴地威胁,“想死?” 海苔头一缩,认命般地躲回角落,“行,都是惹不起的大佬。” “哥,你真没藏小妖精么?”宁馨儿假意扯着被子,趁机上手想要握住花瑶的手,再度来一个深情告白。 都说女人要主动,金山银山她都给,她和老公之间就隔着一层纱。 盛谦已经看穿宁馨儿的小把戏,阴恻恻地盯着,“宁馨儿,你敢上手,我明天把你打包送国外去。” 宁馨儿气得小脸圆鼓鼓,“……你!” 断人情路,犹如要人命,无情! “眼睛不好使么,你敢再眨眼看看?”盛谦站了起来,提着宁馨儿的衣领,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教导,“别笑得花枝招展,吃亏的是你女孩子。” 宁馨儿被教训,委屈地低头,小声哔哔,“哥,我们不能忘记列祖列宗的教诲。” “什么?你这是还有理?”盛谦挑着眉。 “老祖宗说,我们应该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吃亏。”宁馨儿拉着盛谦的衣袖,扬起精致的小脸,实诚地说,“我老公微博粉丝一千万,我的竞争对手好多的,我得先下手为强。” 盛谦想打人。 “趁我还年轻貌美,综合竞争实力强,我得努力努力。”宁馨儿头头是道地说,“金钱是买不到爱情的,我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多点在老公跟前晃悠。” “而且!”宁馨儿激动地跳起来,抓着盛谦的手臂摇,“老公夸我漂亮,他肯定对我印象挺好,不然怎么会夸我人家人爱花见花开……” “咳咳。”海苔煞风景地打断宁馨儿,不怕地冒出狗头,“小公主呀,花少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说我是个温柔体贴的帅小伙。” 那都是社交的套路,你给老子醒醒! 宁馨儿的眼眸一眯,射出一道危险的精光。 “啊哈哈哈,我忽而发现小公主真的长在花少的审美上了,特、别、般、配!”海苔赶紧匿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当初他还是林氏集团公子爷林浩染时,比小公主还横呢。 海苔一想到林氏集团,眼底快速地闪过了几分落寞。 “海苔。”盛谦叫了一声。 “在——” “你去准备两套干净换洗的衣服。”盛谦吩咐下去。 海苔看一眼盛谦和花瑶同款的浴袍,脑子开始就歪了。 这……两人都同床共枕一个春宵,没发生点什么,实在是难以服众。 到底谁是被压的哪个呢? 盛谦看着海苔逐渐上扬露出姨母笑的嘴角,阴沉地开口,“海苔,你想什么呢?” “蛤?”海苔盯着死亡一般的打量,狗腿地摆手,“没没没,我在想是要什么样的衣服才能配得上我们英明神武英俊潇洒风姿飒爽的男神呢?” “滚。” 海苔一秒就消失。 花瑶从震惊中回过神,折腾半夜,显然是睡眠不足,懒洋洋地伸一下懒腰,看了一眼被盛谦拉到角落处嘀咕的两人。 她下了床,四处找手机。 在地毯上发现亮着屏幕的手机,看一眼熟悉又陌生的来电显示,冷着脸滑动拒接键。 几秒过后,方大华来电。 “小祖宗,你在哪里呢?怎么不在剧组的酒店呀?人跑去哪里了?急死我了,问了一个剧组都不见人,去了x酒店查询也查不到入住记录,我差点要报警!”方大华着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惨。 花瑶挠一下头,“活着呢。” 方大华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一时间又是医院的,一时间又是……” “昨天喝多了,胡说的。”花瑶为了让方大华放心,胡乱编一个借口,“现在清醒了,我等下就回剧组。” 挂了电话后,方大华无缝衔接地拨通墨燃的电话。 私人特助张劲拿着资料走进总裁办公室时,墨燃在听电话,脸色一寸一寸地黑下去。 等挂电话之后,张劲将密封的文件袋推到墨燃的跟前,“墨总,昨夜花少留宿在x酒店。” 墨燃的面色发沉,掏出文件袋的材料,见张劲有点犹豫,削薄的唇微动,“说下去。” 张劲有点迟疑地说,“根据监控录像资料显示,花少和盛谦进来1908的豪华大房,一夜未出……” 果不其然,墨燃的手收紧,文件袋迅速出现清晰可见的褶皱。 “怎么回事?”墨燃的嗓音沉沉,让人捉摸不出情绪。 张劲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认真措词着,“昨夜顾晴约了盛谦烛光晚餐。” “小花跟着盛谦去的?”墨燃神情阴冷。 “不是的,是因为白小姐被林胜和吴阅缠上,新戏合作,那两老家伙仗着导演和制片人的身份想打白小姐的主意,花少是去救白小姐的。”墨燃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下。 不是一味地跟着盛谦跑就好。 “墨总……”张劲咬咬牙,给自己打气加油才鼓起勇气说,“昨夜,盛谦中了顾晴下的情药……” “砰”一声响,办公桌上的物品全部都落地。 “你说什么!”墨燃气得额头青筋微微凸起,一双深邃的眼眸地泛着可怕的红丝,眼神寒冰带刺,“小花和他在酒店呆一个晚上?” 张劲根本就不敢靠近,“……是。” “砰”办公椅已经倒在地上。 墨燃随手拿起西装外套,沉着带着阴霾的脸,杀气腾腾大步地往外走。 张劲急忙掏出手机,给秘书拨了一个电话,“今天的会议取消。” 另一头,盛谦还像一个严肃的老父亲在苦口婆心地教育着宁馨儿。 “宁馨儿,收起你这花痴相,你的喜欢能有三分钟热度吗?” 宁馨儿在满足地看着花瑶吃早餐,笑得春心荡漾,恨不得化身花蝴蝶飞到老公身边。 “什么三分钟热度,哥,我诚心诚意,日月可鉴!”宁馨儿老老实实地竖起三根手指头,“别说三分钟,下三辈子,我对老公的爱都有增无减!” 盛谦嫌弃地看一眼正在大口吃着面包的花瑶,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有点自然萌。 “我不同意。”他的嗓音冷硬。 “什么?”宁馨儿杏眼瞪得圆碌碌的。 “你离他远点,”盛谦指着花瑶,字字铿锵地说,“我不同意你俩瞎闹。” “哥,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宁馨儿扁了扁小嘴儿,“订婚宴要在哪里办,我都想好了。” “……”盛谦气的伸手戳宁馨儿的额头,“你小丫头片子,今年才十八岁,还老公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了吗?” 宁馨儿委屈地哭。 “好好学习,期末不拿全a,看我抽不抽你。”盛谦板着脸,“别给我摆脸色,说什么嫁人,长兄如父,我不点头,你就算想出个两房一厅,也是做梦。” “盛谦!”宁馨儿气得咬牙切齿,鼓着一张小脸,“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你还搞什么封建,我不管,我就喜欢他,我就要追他!” “……你!”盛谦一噎,“你敢?” 宁馨儿冷哼,生闷气不搭理盛谦,“哼!” “好了,宁馨儿,做事要有一个度。”盛谦的态度软了一些,“你还小,感情的事情,以后再说。” 宁馨儿不啃声。 “我说你小姑娘家家的,张嘴闭嘴叫人老公,合适吗?”盛谦将宁馨儿提过来,“你别耍小性子,感情不是能轻易玩弄的,要是三分钟热度,就不要打乱别人的生活。” “我不是三分钟热度,我就喜欢他。”宁馨儿傲娇地抬头,“我以后还要给他生猴子的。” 盛谦恨铁不成钢地扶额,想动手教训这小王八蛋。 “我们的孩子肯定可爱,一定要遗传老公的小梨涡,真是太甜了。”宁馨儿还在痴心妄想。 “不是……”盛谦敲了几下宁馨儿的脑袋,老实地问,“……你不觉得那小子有点矮吗?” 宁馨儿淡定地回,“哥,你是山顶洞人吗?” “……” “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现在连性别都可以跨越了。” “……” “别问了,问就是我喜欢矮的,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 …… 第32章 “大义灭亲——” 餐厅里 “老公,吃多一点。” 宁馨儿殷勤地给花瑶又是盛粥又是夹菜,还像贤良淑德的小娇气软声软语的。 花瑶扬着有点发僵的嘴角,礼貌地道了第n+1次谢谢。 “老公,你好瘦呀,比照片上瘦多了,你还要唱歌跳舞的,黑丰娱乐是不是虐待你呀,”宁馨儿一脸愁苦,“要是实在不行,你转来我家的公司,我管给你吃饱饭,养得强强壮壮的,资源给你配最顶级,我肯定把你捧成顶流的。” 花瑶被呛了一下,咳得小脸泛起一抹红晕,严肃又庄重地说,“宁、宁小姐,男人嘛,事业还是得靠自己打拼。” 她也想躺赢,但是实力不允许。 感受到盛谦那温柔含笑的打量,笑得皮笑肉不笑,花瑶背脊发冷,总觉得哥哥下一秒就要拔刀了。 “是是是!”宁馨儿激动地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手,抓着花瑶的手臂,眼底冒着粉红色泡泡,“老公,你说男人要靠自己的时候,好帅呀,能不能再说一次!” 花瑶面对这样盲目的迷恋,第一次感觉到无措,“宁小姐,我觉得……” “馨儿,老公,你叫我馨儿就好。”宁馨儿就是一个自来熟,笑得那一个花招招展,“不要太见外了。” “宁小姐,我绝得第一次见面就直呼别人小姑娘的闺名,有点不合适。”花瑶干笑两声。 “嘿嘿,老公真严谨,看起来又靠谱,我越看越喜欢。”宁馨儿满意地笑。 花瑶:“……”谁能帮我把她爱的滤镜砸碎,最好砸成玻璃渣! 盛谦目光阴恻恻地盯着宁馨儿放在花瑶手臂上的小手,眸色愈发地冷沉,一声不啃。 “哥哥,你别这样看我,我慌。”花瑶抬起水汪汪的小鹿眼,有点委屈巴巴地说出经典的渣男语录,“小姑娘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呀。” 你要是不信,我更没办法了。 果不其然,盛谦差点被一句话给堵到心肌梗塞,“……那你想想办法!” 小姑娘喜欢你,你可以拒绝呀! 你那一脸的宠溺和温柔,到底是几个意思? 盛谦觉得心头漫上了一团火,桃花眼扫过花瑶,落入眼底的是她那一张精致的小脸,不是往日那浓重的烟熏妆,透着坏小子的痞气,素净又白皙。 她的眼睫毛很长,垂眸时,像两把浓密的扇子,像蝶翅一般轻颤,肌肤偏白,保养的极佳,白皙细嫩看不到毛孔,花唇泛着自然粉,还透着光泽。 娘里娘外的小男生,奶奶的,看起来就是一个未成年的。 对于宁馨儿对花辰近似疯狂的迷恋,盛谦心里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 第一,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妹儿,没那么容易就拱手送人。 第二,宁馨儿才十八岁,性格欢脱,思维跳跃,根本就不是那么轻易定下心。 第三,花辰……他、不、举! 就昨天那热火朝天的药物,这小子明明吸了不少的香水,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雄性傲人的反应。 盛谦有理由猜测,花辰这小子肯定是有什么难以言语的暗疾。 为了妹妹以后的幸福生活,他得看紧点。 后来,盛谦知道自己一直套在身边的小朋友居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姑娘,他点了一根烟,在阳台上迎着寒风吹了一宿,一边思考人生,一边反省自己是如何眼瞎的。 餐桌上凝着一股微妙的气息。 “老公,你今天的那一场戏改期了,附近有个大商场,你陪我逛街吧。”宁馨儿单手托着下巴,一双杏眼里是迷人的碎光,巴眨巴眨地瞅着花瑶,“逛完街,就是烛光晚餐,晚上看一场浪漫的爱情电影,你觉得呢?” “蛤?”花瑶低头专心地扒着饭,感觉到有两道阴冷带有杀伤力的x射线想要把她射出个千疮百孔来,有点心虚地抬头看向目露凶光的盛谦,“哥哥,您觉得呢?” 盛谦意味深长地凝一眼花瑶,宁馨儿激动的娇声已经横过来了。 “哥,小情侣约会,哪有带家长的?你不准去!” “什么小情侣?”盛谦皱着眉将不安分的宁馨儿扯到身边,俊脸面色如霜,“赶紧吃,吃完我让海苔送你回学校。” “啊?我不——”宁馨儿死死地抓住桌子,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盛谦,“哥,我周末没课,我就呆在剧组给你打杂,斟茶递水,铺床叠被子,洗衣做饭,我都可以的。” “呵。”盛谦冷眼扫过宁馨儿娇俏卖惨的小脸,嘴角嫌弃地一扬,“不用了,你的茶你的饭,我无福消受。” 自家养大的小白眼狼,能有这么乖巧? 小白眼狼一摇尾巴,图什么,他一清二楚。 宁馨儿扯着盛谦的衣袖,继续撒着娇,“哥~” 不行,她必须得留下来和老公培养感情! “放手,你打的什么注意,自己心里最明白。”盛谦面色冷淡,瞥一眼宁馨儿,宛若大家长般严肃地开口,“你的眼睛要是再胡乱的眨,我就送你去看眼科。” 宁馨儿脸色一沉,老老实实地朝盛谦翻了一个白眼。 他肯定是要断她情路! “坐过来。”盛谦看不惯宁馨儿挨着花瑶坐,拍一下自身隔壁的空位置,“这边。” 这小丫头,眼看着翅膀硬了,一个扑腾飞往别的男人。 宁馨儿是家中的小公主,自然是备受宠爱的,盛谦只有一个妹妹,向来都是看得肯定是十分紧的。 “哼!”宁馨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盛谦的身边,小声地碎碎念,“盛谦,你就欺负我吧,我告诉林翰哥哥去。” 盛谦和林翰是发小,一同长大的好兄弟,对于盛谦的这位爱妹,素有坏小子之称的林翰对小姑娘一样是盛宠无度的。 在对宁馨儿的教育中,盛谦是严厉又冷硬的,事无巨细,严格要求,而林翰是纵容又闹腾,常常带着她瞎闹,要什么都是一个给字。 “哦,吃完早餐马上去告状,你顺便把你的新欢好好地介绍给林翰。”盛谦从容地回。 林翰要知道自己一手宠着长大的小公主一口一个管别人叫‘老公’,不但立马翻脸,估计还会火爆灭花瑶九族。 “……你!”宁馨儿自知理亏,气巴巴大口地啃着面包出气,“哼,自己孤寡,还不允许别人甜蜜。” “吃慢点。”盛谦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开口就是递刀子,“吃相难看,嫁不出去的。” “盛谦!”宁馨儿气得跳脚,看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圣贤饭的海苔,“林浩染,我要跟你换个哥!” 海苔的亲哥,正是林氏集团的总裁林翰。 他本是出身豪门,却在五年前大闹一场,和林家脱离关系,跑来给盛谦做助理。 知道海苔真实身份的人都笑他傻,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要自己找苦头吃。 一开始成为盛谦的助理时,大家都说,林浩染这样的富贵公子哥儿就是图个一时新鲜,受点苦头就会乖乖回家继承家产的。 万万没想到,当初被看低的海苔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一混就是五年。 没有人知道海苔为什么一夜之间和林氏集团脱离了关系,但盛谦清楚地记得,在那一个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的夜晚里,海苔倒在泥泞中放声大哭的情景,离开是他最后的体面。 盛谦的桃花眸微眯,漫不经心地开口,“海苔?” “咳咳。”海苔被一噎,有点谄媚地朝宁馨儿耸肩,“小公主,家花不如野花香,假哥不如亲哥亲,咱吃饭吃饭饭。” 一边说着,他一边体贴地给她夹菜。 “小公主,你要实在缺哥,干脆认花少做干哥哥,你觉得怎么样?”在职场中打滚了五年的海苔天才地想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 他知道,男神这脸黑黑的模样,就是膈应小公主和花少。 小公主喜欢花少,明目张胆。 男神喜欢花少,低调又内敛。 好好的一对兄妹,居然无意间成了情敌。 在海苔的眼里,就男神和花少之间,肯定有猫腻,反正……他俩就是一对儿,铁打风吹不散的cp,磕! 至于小公主嘛,三分钟热度,还是别打扰哥和哥夫甜甜蜜蜜了。 “我觉得不怎么样!”宁馨儿气得踢一脚海苔,“你管你老公叫哥吗?” “咳咳。”花瑶被水呛得咳到眼角发红,余光看向正在夹着鱼肉的盛谦,目光里是绵绵的情意,担心被发现,便快速地低头。 管老公叫哥,她是这样想的。 花瑶垂着头,长卷的睫毛敛去眸底的神色,老老实实地扒着饭,将小心思藏起来。 暗恋一个时,心情太过微妙,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更怕他假装不知道。 忽而,花瑶的背上多了一只温厚的大手。 “你小子,喝汤就好好喝,着什么急。” 盛谦看花瑶咳得难受,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花瑶握住筷子的双手微微收紧,不一会儿,小巧的耳垂处已经漫上一抹清晰可见的粉色。 小心脏如捣鼓。 顺着盛谦的动作,花瑶咳得更用力,故意的。 一阵咳,第一个坐不住的是宁馨儿,嫌弃地看着盛谦,“哥,你是用什么大力神掌么,不会把老公的肺给拍出来了吧,哥你这是谋杀亲妹夫……” 盛谦的冷眼还没有递过来,海苔立马拉住宁馨儿,“小公主小公主,冷静冷静。” 人家小俩口,一个咳一个拍,恩爱着呢。 咱俩是电灯泡,小公主还迷糊不知道。 “我、我没事了。”花瑶低着头,轻轻地推一下盛谦的手,小声地说,“谢谢哥哥。” 盛谦轻轻地一声,“嗯。” 用过午餐后,宁馨儿死死地拽住桌角,终究是含着热泪被海苔地提走了。 “老公,你等我,我会回来嫁给你的。”宁馨儿心有不甘地喊着。 花瑶的额头挂着汗,笑得礼貌,“宁小姐,一路顺风哦。” 她还热情地挥着手,一听到盛谦的轻咳,笑容立马僵住,像小学生听话地板直身子,乖巧地说,“哥哥好。” “你觉得宁馨儿怎么样?”盛谦看了一眼被海苔暴力塞上车的宁馨儿。 不知道的人,就听她那鬼哭狼嚎的,还以为当街有人要强抢民女。 “什么?”花瑶顿了顿,摸不准盛谦什么态度,老实巴交地说,“宁小姐吗,漂亮可爱活泼,挺热情的。” “你喜欢她么?”盛谦面色不改地问。 “嗯?”花瑶杏眼瞪得大大的,小脸上全是茫然。 盛谦一开口就是个老江湖人了,挑眉看着花瑶,“五百万够了么?” 花瑶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忽而抬起头,舔了一下嘴角,“哥哥,宁小姐说要是结婚就给我一个亿,你这五百万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盛谦绷不住了,笑出了声,严肃地开口,“花辰。” “嗯嗯。”花瑶点头如小鸡啄米。 “不准喜欢宁馨儿。”盛谦伸手拍一下花瑶的脑袋。 花瑶低头,嘴角上扬,偷偷地笑,终于逮住了机会,故意开口逗盛谦,“可是,宁小姐这么缠着我,哥哥……我怕我把持不住,你知道的,我年纪轻轻地很容易经受不住诱惑的。” “花、辰。” “哎,哥哥——” “你想要什么?”盛谦没有耐心听她瞎掰扯,“只要你不搭理宁馨儿,条件随便提。” “哥哥,你这么嫌弃我,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宁小姐?”花瑶听出了盛谦语气中的决绝,忽而觉得有点受伤,他分明就是嫌弃她,所以才会把她往外推。 盛谦一低头便对上花瑶泛着水光的眼眸,眸底凝着藏不住的落寞,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配不上,她不合适你。” “哦。”花瑶又低下了头,小声地开口,“不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你还想试?”盛谦心头立马就怄着一团火,没好气地说,“你俩面相不合,试了也没结果,死了这条心吧。” “……”花瑶努嘴,不高兴了。 面相不合,敢情堂堂影帝是看相的呢? “你小子扁什么嘴,整的好像我欺负你似的。”盛谦将一块蛋糕推到花瑶的跟前,“快点吃,吃完了哥哥带你去看戏。” “什么戏?”花瑶被他那一声自称哥哥给哄好了,慢悠悠地勺着蛋糕吃。 “有人种了恶果,我们去看报应。”盛谦脸上是一片温柔,话锋一转,“小朋友,你怎么来爱问为什么?” 花瑶将蛋糕送进嘴里,口直心快地回,“我这不是想多和你说说话么。” 话音一落,换来的是一片尴尬的宁静。 花瑶心里一阵忐忑,担心盛谦会误会,赶紧开口解释,“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盛谦直接问。 花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软着声说,“我没有亲情,看着哥哥觉得亲切,所以才会这样喜欢跟哥哥说话的。” 盛谦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打破宁静,“想要什么?” 花瑶从蛋糕中抬起头,有点恍惚地看着盛谦,“哥哥什么意思?” “不是说了,你让宁馨儿死心,我答应你一个条件,想要什么,你直说,我说到做到。”盛谦许下诺言。 气氛忽而变得轻松起来,花瑶眯着月牙型的杏眼,笑得小梨涡深深,认真地思考了一分钟,“哥哥,你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盛谦睨着她,不啃声。 “我保证,我不要钱不要名,不会让你干违背良心的事。”花瑶咬着勺子,老老实实地竖起三根手指,作出了保证。 盛谦颔首,难得开玩笑,“我还想给你一个亿的。” 花瑶笑的小梨涡甜腻腻,“哥哥,我不贪钱。” “是男人就要靠自己。”她帅气地拨一下头发。 “搞摇滚的,都喜欢染发吗?”盛谦看着花瑶那一头亮眼又非主流的紫发,好奇地问。 花瑶不答反问,“哥哥不喜欢紫色吗?” 紫色是你的应援色,所以我才染的。 盛谦耸肩,“我对颜色没有过分偏好,紫色挺好。” 花瑶得了肯定,心里乐开了花,“摇滚是一种态度,不靠是外形的。” 盛谦不啃声,只是凝着花瑶嘴角的蛋糕渍,在思考着,要不要动手给小朋友擦嘴。 另一头,被塞上车的宁馨儿骂骂咧咧,“林浩染,你混蛋,王八蛋,大坏蛋!” “好了好了,小公主,再骂人就长皱纹了。”海苔贴心地往宁馨儿的手里塞一瓶矿泉水,“先润润嗓子再接着骂。” 宁馨儿灌了一口水,有点不甘心地看着海苔,“我哥是不是不喜欢我老公?” “蛤?怎么会?!”海苔小伙子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不喜欢呀!喜欢到不得了!”明明是喜欢到要占为己有! 吃人家花少的棒棒糖!给人家花少打包海鲜大餐!还和花少共处一室一整夜! 宁馨儿水汪汪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那为什么我哥要赶我走?!” 海苔抬手抹汗,踌躇许久,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小公主呀,如果有一天你和你哥成了情敌,你会怎么样?” 宁馨儿想都没想,“大义灭亲——” 海苔:“……” …… 第33章 “小朋友,哥哥更喜欢落井下石呢。” 楼梯间 方大华额头渗着汗,脸色发白,眸底的恐惧之色藏不住,嗓音发颤,“墨、墨总……” 墨燃冷着一张冻结成冰的脸,眸色发沉带着阴森的雾霾,嘴角微微下垂透着冷酷,忽而抬脚,狠劲十足地踢在方大华的腰处。 “砰”一声响。 腰间一股蛮了,方大华略微发福的身子狠狠地撞在墙上,身子骨差点没散,痛得低沉地发出一声难耐的呜呼,颤颤巍巍地捂着腰,冒着冷汗靠在墙上。 墨燃脸色如霜,黑眸透着幽深的怒火,像来自地狱的冷面阎王,浑身散发的冷气硬生生地将此处的温度拉低了好几度。 “墨、墨总,是我疏忽大意,实在是对不住。”方大华痛的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心虚地鞠躬道歉。 又是一脚。 在方大华弯身的那一刻,墨燃冷酷无情地一脚踢在他的肩上,“我的人生中,最讨厌听到对不起。” 对不起,就代表做错事。 一听到道歉,他就会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方大华腰部和肩头连连受创,痛得趴在地上,直不起腰,冷汗从额头处滑落,“墨总,您听我解释,昨夜我发疯地赶过来了,可是遇上车祸大堵车,我、我……我才没赶到的,后来花少跟我说,他没事了,我才、我才,啊——” 黑油发亮的皮鞋狠狠地踩在方大华的手背上,墨燃蹲了下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冷盯着方大华,“我花钱请你,是让你看着小花,谁让你把她扔进野男人的房间里了?” 自从得知花瑶和盛谦在一个房间渡过漫长的一夜,盛谦还中了药,他的心就像是插着一把刀子,每呼吸一下,刀刃便入肉一分。 他纯洁无暇的小花,不允许任何一个野男人玷污一分。 憋着一团燃烧的火,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急需找到一个发泄口,而方大华就碰在了刀刃上。 “墨总……我没有……”十指连心,指间传来的灼痛让方大华呼吸都放缓了,卑微地匍匐在地,像一条没有任何方反抗力的败家犬,卑贱地说,“墨总,您相信我,我一直陪着花少的,昨天……是我妈的病情加重了,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我才……” 说着,声音哽咽,方大华的眼眶发红,眼底热泪汹涌澎湃,却依旧死死地憋住,让人看着可怜又同情,还带着几分悲壮,“我担心见不到最后一面,我实在没有办法,去医院前,我已经跟花少打了打招呼的,我没想到……” “方大华,失职就是失职,没有理由。”墨燃面色不改,对于方大华情真意切的模样,无动于衷,脚下用力地碾着他被踩着的手指,“要不是我,你妈这辈子都不可能住上高级vip病房。” “三年前,小花出道找你做经纪人时,我说过,只要你尽忠职守看着小花,你妈的医药费我全包了。”墨燃从口袋中掏出烟盒,取出一根烟咬在唇角处,“三年了,我信守承诺,让你妈住豪华房用进口药,原本只剩半口气,都被我砸钱吊着半条命。” 方大华痛得哼哼,如同被踩在脚下的蝼蚁,泪眼婆娑地说,“墨总,你对我家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这辈子下辈子,我都愿意为你做牛做马,谢谢您,谢谢您……” 其实,墨燃踩得何止是他的手,而是他的自尊。 在三年前答应和墨燃合作时,他的自尊早就被碾碎了。 “谢谢我?” 安静的楼梯间里,打火机的响声特别清晰。 墨燃笑意带着冰,轻轻地呵一声,语气渗人地问,“方大华,你谢我什么?” 方大华的汗如雨下,身子情不自禁地发颤,看着墨燃凛冽的笑,寒毛四起,“……谢、谢墨总对我母亲的——啊——” 带着星派的烟头用力按下来,一股白烟升起,还有点轻微的焦味,方大华的手臂上已经被烫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印子。 “你还真以为我是慈善的么,我这人公私分明,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给你妈好吃好喝的,也是尽了义务,你倒是好,拿了钱,不干事。”墨燃将烟头扔到一边,笑得带着几分嗜血,“你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阿劲,”墨燃面无表情地开口,让人琢磨不清情绪。 身后站着的张劲上前一步,恭敬地开口,“在的,墨总。” 墨燃垂眸,笑意不达眼底,冷情地说,“打电话给医院,拔掉那女人的氧气罐,直接扔出医院门口就行。” “是。” “墨总,墨总,我求求你,不要啊不要啊!”像是蝼蚁一样无助的方大华眼泪落下,手轻轻地抓住墨燃的裤脚,卑微地求着,“墨总,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对不起,求求你不要呀。” “我可以给你磕头,磕头,墨总求求你了,我以后一定会寸步不离地看着花少,我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他的手被踩着,起不来,只能脑门撞着地面,砰砰砰地发出响声,不一会儿,额头就磕破了,鲜血从流到脸上,血和泪混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可这凄惨的模样,让人不能不为之动容。 “墨总,我在花少身边三年了,事无巨细,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就只有这一次,请您原谅我一次,就一次……” “就这一次。”墨燃满意地看着满脸鲜血的方大华,目露凶光,“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我凭什么相信你。” “墨总,墨总,我……” 此时,方大华的手机响了。 空气中凝着一股死寂。 墨燃不为所动,方大华颤抖地抬起带着血的脸,眼眶发红,小声地说,“墨总,可能、可能是花少。” 听到‘花少’二字,墨燃的脸色缓了一分,依旧不啃声。 方大华冒着生命危险,抖擞地从口袋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小祖宗’,眼泪就下来了。 墨燃淡淡地瞥一眼方大华,轻声地哼,“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接着,他的脚一挪,终究是放开方大华被碾着的手。 方大华连忙狗腿道谢,在墨燃阴冷的目光下点开了免提。 “小、小祖宗。” “方大华,你在哪里呢?还没有回剧组么?”花瑶动听的嗓音传过来,“这样吧,不用急着回来,我的草莓棒棒糖余额不足了,你给捎上一些。” “我不吃糖,我馋得慌。” “对了,大白今天拍完广告后,下午会回进组,你五点的时候到机场接她。”花瑶的杏眼微凝,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去机场前,你提前买一束红玫瑰,大白心情不好就喜欢收花。” “还有,不准乱说话,更加不能在大白面前提起叶骁那垃圾玩意儿,不对,是叶字和骁字都不能提起。” 花瑶吧啦说了一大堆,却没有听到方大华的回复,语气里带着疑惑,“方大华?你在听么?还是胆子肥给我玩挂机了?” 方大华整理了一下情绪,“……在在在,小祖宗,我知道了。” “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先挂了。”花瑶开口说。 “好……” 电话还没有来得及挂,花瑶却改变主意,“等等!” 方大华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还有什么事?” “是你有什么事?方大华,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快,老实招来。”花瑶带着质问的语气。 “……没有啊,哪有什么亏心事?”方大华莫名地心虚。 花瑶已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头头是道地分析,“你肯定有问题,平时给你一个电话,你像个老妈子一样念到耳朵都长茧子,今天怎么那么少话?” 方大华的眼泪涌了上来。 “说,是不是谁把你给欺负了?小爷我马上就给你出头。”花瑶义愤填膺地说,“敢欺负小爷的人,横竖都是一个死,方大华,你不对劲,赶紧老实交代,到底是有人欺负你了呢,还是你又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方大华一大老爷们听得花瑶要为他出头的话,感动到两眼泪汪汪,可感受到墨燃死亡一般的凝望,心里又是一阵拔凉。 “没、没事……” “没事?”花瑶像是名侦探地开口,“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劲,你在哪里……” 方大华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沉着脸的墨燃,心虚地回,“小祖宗,我刚刚下楼梯跑得急,不、不小心摔倒了。” “你知道的,我吨位重,一摔身子骨都散架,现在还痛着呢。”他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摔了?你在哪里,我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花瑶着急了,语气里是满满的关心。 平日里,花瑶在方大华的眼里就是一个骄纵又霸道的小祖宗,需要事事都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疼着。 方大华向来对花瑶是无条件的包容与讨好。 两人认识已有三年,在点点滴滴的相处中,从陌生的合作互利慢慢地进化成为一种超出友情靠近亲情的信任。 花瑶平日虽然最毒又傲娇,但在心里早就把方大华当成自家的哥哥了,哪怕是有点嫌弃方大华过分的唠唠叨叨像个老妈子,可早就习惯了他的唠叨与陪伴。 她是这世界上孤立无援的个体,最缺的便是温暖,所以她特别珍惜每一份温暖。 她愿意投桃报李。 “小祖宗,我、我没事,你别着急。”方大华流泪了。 “摔到了可大可小的,我听你声音就不对劲,还是得检查……” “小祖宗,你下午有一场戏,走不开,我……我自己去检查就好了。”方大华赶紧稳住花瑶。 花瑶迟疑了片刻,“行吧,你别省钱,该拍片子要拍,我给你报销。” 他家的经济压力很大,赚的钱全部往家里送,花瑶具体情况不太知道,但总会找借口给方大华一些补贴。 方大华抬起衣袖抹去眼角的泪,“知道了。” 挂了电话,楼梯间又恢复了宁静,方大华恭恭敬敬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呵一声。 哪怕是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极点,却依旧还在无声地强忍着。 墨燃太可怕了。 顶不住冻结的空气带来凌迟般的感受,张劲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了一声,“墨总?” 墨燃的目光落在方大华的身上,意味不明。 方大华像是被针扎,颤抖地说,“墨、墨总。” “小花很关心你。”墨燃语气淡淡地说。 话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在他的心上炸开,方大华求生欲贼强地解释,“墨总,我和花少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花少对我好,是因为、因为……” “滚。”墨燃削薄的唇微动,一个字儿从齿缝中蹦出来。 方大华如获大赦,含泪朝着墨燃鞠躬了,赶紧就走,下一秒却被墨燃叫住。 他的心像是被捏住,吓得冒汗,却听到墨燃语气中透着淡凉,“洗干净点,小花讨厌血腥味。” 方大华看着墨燃冷峻的侧脸,忽而生出的悲伤让他有几分晃神,可是他不会多想,只想尽快逃出这如地狱一般的地方。 “墨总。”张劲走上来,将干净的手帕递上来。 “阿劲。”墨燃不为所动,浑身的寒气收敛了不少,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小花真的不喜欢我了么?” 真的不喜欢了么? 他的脑海里还是那一个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喊他‘墨哥哥’的假小子。 她是养在他们家的金丝雀,被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如果……没有那一件事,小花就不会离开,就不会不要他了。 是他错了,他会用尽全部的力气去弥补,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张劲有些动容,却不愿意做评价,淡然地回,“墨总,我单身二十四年,感情的事情,我不擅长。” “呵。”墨燃低头,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感情没那么脆弱,小花会知道谁才是最爱她的人。” 张劲看着固执又偏执的墨燃,动了动嘴想要说几句劝慰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有的爱,会疯狂,会痴魔。 拦,是拦不住的。 x酒店的走廊里 花瑶一手捧着焦糖布丁,一手拿着勺子,抬头看着走在身侧的盛谦,“哥哥,去哪儿?” “暂时随便走走。”盛谦看着零食不离手的花瑶,桃花眼里碎光闪闪,笑得温柔,“小朋友,你这么爱吃,干脆叫小饭桶得了。” “没有!”花瑶眼睛瞪得圆碌碌的,赶紧解释,“我是高兴时,胃口才会大好,才会一直疯狂地吃的。” “你不知道,我要是不高兴,可以三天不吃东西,最长的记录差不多有三个月不吃……”花瑶的语气忽而一顿,长卷的睫毛下垂,将眼里的悲伤藏起,不说话了。 三个月。 那是和墨燃彻底决裂后的三个月,世界上最大的悲伤莫过于心死。 还是青春少艾的年纪时,她以为哪怕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她也不会孤立无援,因为她有墨燃。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她的全世界,她对他产生极度的依赖,那时候的她分不清什么是爱情,总以为,长大后,她会是墨太太。 后来,她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养在笼子中的小鸟,是墨家的一枚棋子。 当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揭开时,万念俱灰的她只能选择离开,那一段时间的撕心裂肺太痛了,以至于每次想起,她都心如刀割,痛感清晰。 小时候她不懂,为何她要顶着花辰的名字活着,长大后她懂了,因为花辰才有价值。 “怎么,舌头被小狗吃了?”盛谦发现花瑶忽而闭麦,皱眉问,“三个月怎么了?” “嗯……”花瑶很快就整理好情绪,正儿八经地胡说八道,“就是我出道之前,投了超多原创的歌曲,屡屡碰壁,被打击了三十多次,然后就陷入低谷,悲伤到三个月没有怎么吃东西。” 看着她灵动的模样,嘴角凝着可爱的小梨涡,盛谦的心莫名地漏了一拍,转瞬便移开了目光,“人生没有一帆风顺,苦尽甘来。” 心跳个什么。 肯定是因为那一对小梨涡,他的意中人也有这么一对甜得腻人的小梨涡,所以才会有点鬼迷心窍的。 只是,茫茫人海中,他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一个不经意便撞入心扉的小姑娘呢? “砰——”忽而走廊传来了一声清晰可见的巨响。 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怒吼,“走开,给本小姐滚远点!” 这声音,花瑶一听便认出是顾晴的。 “林胜,吴阅,谁给你们的胆子碰本小姐,我要杀了你们——” 伴随着绝望又尖锐的尖叫,接着是一阵玻璃掉地上的响声。 房间的门缝微开,本是顾晴要拉门走出,却被人扯了回去,门没关上。 顾晴发疯了,昨夜中的恶果,报应落在自己身上,原本是想引盛谦入瓮的,却白白便宜了两个老男人。 一个五十岁,头还秃成了地中海,身上的油腻,看着就想吐。 一个四十多岁,大龅牙长得丑,那一张猥琐的脸,着实是恶心。 她一想到自己本是名门千金,居然被两个老男人上下其手,彻夜缠绵了整整一夜。 顾晴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还有手脚腕上的红痕,嘴角还发着痛,她气得怒火全部涌上来。 花瑶听着尖叫声阵阵,抬眼看着一脸淡定的盛谦,笑得眉眼弯弯,“哥哥,叫得这么惨,咱们要英雄救美吗?” 盛谦悠闲地靠在墙上,眯着眼眸凝着乖巧的花瑶,嘴角微扬,反问,“小朋友喜欢路见不平?嗯?” 花瑶耸肩,笑意不减,“哥哥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呵,你可别跟哥哥学坏了。”盛谦伸手揉花瑶的发,脸上还是温柔明媚迷倒众生的笑,语气微微上扬,“小朋友,哥哥更喜欢落井下石呢。” …… 第34章 “闭上眼睛,要是敢偷看,哥哥会生气 “落井下石?”花瑶仰着脑袋,看着笑得温柔明媚的盛谦,露出小虎牙邪恶地说,“哥哥,我给你递石头?” 昨夜的烛光晚餐,盛谦防不胜防,中了顾晴的诡计。 如今人既然清醒了,那还真得找点乐子。 “知道哥哥最讨厌什么吗?”盛谦扫一眼花瑶唇角凝着的焦糖布丁渍,掏出干净的手帕递给花瑶,“小馋猫,擦一擦。” 他强迫症犯了,看不得她脏兮兮的模样。 花瑶听话地擦完嘴后,继续瞅着他。 盛谦看着花瑶悄悄地把手帕塞进她的衣兜里,没多在意,接着开口,“我最讨厌栽跟头,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跟头,真堵心。” “两次?”花瑶八卦地问。 盛谦颔首,“上一次,我会喝醉,也是顾晴的手笔。” “上一次?”花瑶继续问。 盛谦回了一个你懂的表情,“三个月前。” 花瑶想起了隔间的故事,小脸莫名地发热,低头默默地吃着焦糖布丁。 亲过脸,泡过澡,也算是挺熟了的吧? 此时,房内传来了剧烈的争执声。 “林胜,顾氏集团你都不怕了么?”顾晴气得发抖,咬牙切齿地说,“本小姐一句话,你俩老男人明天就可以永远消失!” “哎哟,顾小姐,现在跟我变冷淡了呢。”林胜眯着双眼,笑得猥琐又油腻,伸手从身后将顾晴抱住,“昨天晚上你可是很主动很热情的,要不要我们一起回味回味。” “林胜,你给我闭嘴,啪——”顾晴扬手用力地给林胜一个耳光,发疯似的怒吼,“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定要杀了你,啊——” “啪”一声脆响。 林胜一巴掌甩到顾晴的脸上,骂骂咧咧,“臭娘们,老子你也赶打,老子上你是你的福分,就一破鞋,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 “要不是你犯贱主动送上门,老子还嫌弃你脏呢,自己作贱,还装什么清高!” 顾晴被打得跌到了沙发里,精致的小脸上迅速地浮现起清晰可见的五指山,脑袋发晕时,另一个老男人吴阅已经扑过来,将她压着。 “老林,生什么气,这娘儿身材有料,叫得浪,性格辣,我看着就很喜欢。”吴阅的手已经扒顾晴的吊带裙,不安分地往她的心口处摸过去,“小美人,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再玩多几回,昨晚你可是差点把爷给榨干了,现在充好电,可以再陪你玩,啊——” 走廊外,听着刺激起伏的声音,花瑶的头皮发麻,举棋不定地开口,“哥哥?” 盛谦悠闲地靠在墙上,仿佛对挣扎声充耳不闻,斜眸睨着面带忧虑的花瑶,“小朋友,不打算帮哥哥搬石头了?” 花瑶咬唇,不说话。 她是不喜欢顾晴,但同为女性,在目睹这样的场面,还是生出了恻隐之心。 顾晴再怎么横,对她不过是言语上碰撞,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呵,小叛徒。”盛谦将一旁的花瑶拉过来,手搭在她的肩上,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躁急者,成不了大事。” 耳边是一股湿润的热流涌进来,花瑶的心底都发烫了,小耳垂处慢慢地浮现起一抹红晕。 “都说雪中送碳的情意难忘。”盛谦轻声地呵,“小朋友,哥哥考考你,什么样的雪中送碳最难忘?” 花瑶面露疑惑之色,眼巴巴地看着笑得依旧温柔的盛谦。 此时的他虽仍是带着缱绻的温柔,雅人深致的眉眼里更是一抹如沐春风的温润如玉,可她这样的柔笑中仿佛看到不一样的特质,柔中带着一股冷,还有点点的偏执。 眼前人是他,却又不像他。 “答不上来,不太聪明呢。”盛谦宠溺地弹一下花瑶的额头,轻声地喃,“我认为,人之将渴死,送上一滴水,人之将饿死,施舍一口饭,人之将危,解其之险,都是雪中送碳,不过嘛,在濒临绝望时,你忽而伸出援手,那才最难忘的。” 花瑶深深地凝着盛谦,出神了。 在她的认知里,他是光芒万丈的国民男神,以温柔著称,那一片碎柔桃花电眼成为亿万少女趋之若鹜的可望不可求。 原以为,他是一个比较柔的人,可是在面对算计,他很刚。 花瑶不得不承认,他看起来还有点疯。 她不知道他的疯从何而来,像是潜藏在内心的最阴暗处,只有被冒犯被激发才会显现出来。 很显然,顾晴已经激怒了盛谦。 “哥哥的想法是?”花瑶好奇地问。 盛谦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在墙上来回地轻打着,“不急,戏还没演完呢。” “主角一般都是在重要的时刻,隆重登场的。”他笑得潋滟。 花瑶不明所以地点头,“好。” “觉得于心不忍了?”盛谦看着花瑶愈发显得凝重的表情,笑意如旧。 花瑶小手轻轻地握成拳头,低着头,“我一般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 “呵。”盛谦忽而弯腰,俊朗的脸凑到花瑶的跟前,眸底一片笑意泛滥,“拳头不会痛么?” 花瑶点头,“会的,但是解气。” “呵,我喜欢借刀杀人,不脏自己手。”盛谦凝着她倔强的模样,看起来就是正直不屈的苗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种恶果,理应自身承受,明白了吗?” “明白。”花瑶机械地低头,不再说话。 房内,咒骂声和尖叫声连城一片,听着让人寒毛竖立。 “吴阅,你放开我,我感在碰我,我就废了你的手!”被压住的顾晴凶狠地说,可无奈力气小,因昨晚一夜的酣战,更加显得无力,气到炸裂时,只能没有形象地朝吴阅吐口水。 “呸,离我远点,你真的恶心!” 吴阅是脸埋在她的脖子处,着急地亲,“嘿嘿,顾小姐,翻脸不认人你真有一套,昨天怎么就不觉得恶心了,忘记了,我帮你回忆。” 想想那一夜,吴阅是贪吃成瘾,面对顾晴这样的自然是想着要再回味。 毕竟,过了这村,可是没这个店了。 一堆恶心话,顾晴的胃里一阵抽搐,忍着干呕,抬起脚狠狠地朝吴阅踹过去,“吴阅,你给我滚远点,再碰我一下,我现在就杀了你!” 吴阅不设防,中了顾晴一脚,捂住受害的地方,呜呜地倒在地上呼痛惨叫。 顾晴快速地从沙发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给我等着,我发誓,此仇我要不报,我就不姓顾。” “啪——” 脾气暴躁的林胜抓住顾晴的头发,将她往回扯,抬手又是一巴掌,“我呸,老子家里有的是钱,用得着怕你顾氏吗?” 顾晴的头发被扯住,又被打一个耳光,狼狈的跌在地毯上,嘴角已经流下了血丝,却还在发疯似的挣扎着往外爬。 “顾晴,进了老子的房间,给老子乖乖听话,伺候好了,老子下一部剧,你就是女主角。”林胜抓住顾晴的脚腕,将她往里拖。 “林胜!你放开我!你再碰我,我就……啊!” 又是一阵混乱的挣扎声。 顾晴蓬头垢面地挣扎,一脸的绝望,原本高傲的像孔雀的她已经泪眼婆娑,拳打脚踢根本就拼不过男人的力气。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给你钱,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呸,昨天一夜,你怎么不恶心,还主动得很,没见过你这么浪的。”林胜已经将顾晴扔到沙发上,压着,转头对着还在地毯上喊痛的吴阅说,“你小子到底怎么样了,不会被这女人搞废了吧。” “……我呸。”吴阅受不住这样的语言歧视,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老子今天不弄残她,老子就不是男人!” 一阵争执声。 “放开我,林胜,吴阅,你们不得好死——啊——” 不一会儿,皮鞋踩着地板砖清脆的响声传了过来。 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又沉重,听起来就有点渗人。 “林胜,是不是有人,我听到脚步声了。”吴阅忽而察觉到不对劲。 林胜手对吴阅说,“你去看看,老子忙着呢。” 吴阅不情不愿地对着闯进来的人大声地嚷着,“谁呀?不声不响,这是擅闯,我可以告……” 话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吴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什么火气都没有了,“……盛、盛少?” 盛谦颔首,笑得温柔,“吴制片好。” “吴阅,赶紧的,这女人劲儿,我压不住,你快点过来帮忙?”里面传来了林胜烦躁的声音,还有巴掌声,“再动,老子打死你。” “啊——救——” 顾晴听到有人来,崩溃时燃起了一抹希望,扯着嗓子大声呼叫,却被林胜伸手捂住嘴巴,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吴阅杵在跟前,拦住盛谦,笑得敷衍又心虚,“盛少,您怎么来了呢,我……这里可是我的住房,您这么公然闯进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盛谦充耳不闻,反而对吴阅挑眉,“帮忙?里面是林导的声音吧,帮什么忙,需要我吗?” 他特别热心肠。 吴阅一阵手心发凉,支支吾吾发不出声音来。 他和林胜就算是再怎么横,盛谦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盛家作为百年豪门,在娱乐圈的位置是龙头老大,就凭着树大根深的家庭实力,圈内人见了盛谦都要礼让三分。 行内更有一大家心知肚明的行规:对盛谦,最好敬而远之。 虽说盛谦的势力庞大,可他却是娱乐圈实打实地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成为顶流的明星。 一开始,盛谦说要做一个演员,遭到了盛家的强烈反对,老头子还为此气得把他逐出了家门,还故意下了江湖通杀令,谁要是敢找他演戏,谁就是跟盛家过不去。 于是,在加入演员行业的第一年,盛谦穷困潦倒,连一个龙套的角色都混不上,一直到第三年,盛家老头子终于松口了,盛谦拿到一个龙套,一开始是没有露脸的,慢慢地开始有出境,从男n号演到男一号。 合作过的剧组都夸盛谦低调平易近人,没有任何特殊例外,一起吃饭盒,一起打地铺,有时候熬夜拍戏,累到直接睡在地上。 他兢兢业业,一脚一步一个脚印,凭借着超高的演技,成为了圈粉无数的影帝,成为了现下顶流中的顶流。 “除了我,我的小朋友也可以帮忙的,来,我介绍一下,这是花辰,刚接触影视行业,以后吴制片要是合适的资源,可劳烦吴制片考虑考虑,给个面试的机会就成。” 盛谦把身后的花瑶抓出来,像拎小鸡一样,开始夸,“吴制片,我这个新认识的弟弟,是玩摇滚乐的,要是电视没有合适的资源,片头片尾插曲也可以考虑推荐推荐。” 吴阅被盛谦给整懵了,一见面就是介绍人,但又不敢不给面子,哈哈两声,“行行行,盛少推荐的,必定是有实力的。” 他伸手拍着花瑶的肩头,“花少,稍后我们加个微信,以后多加联系。” “吴阅,你死了吗,没死赶紧回来,妈的,我抓不住这娘们了,真的扫兴。”林胜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过来。 伴随着顾晴的尖叫声。 吴阅尴尬的笑凝在嘴角,顶着盛谦含笑的目光,自然知道是瞒不住了,“昨天找了一个小姐,现下在忙……” 他语言而至,只能羞愧地解释,“实在是让盛少见笑了。” “怎么会呢,大中午的,真是好雅兴。”盛谦从容地开口,“都是男人,我自然是能理解吴制片人的。” 被盛谦看的有点头皮发麻,吴阅心虚地下了逐客令,“盛少,我刚刚是忘了关门,您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就……” “有事的。”盛谦打断。 “请问什么事呢?”吴阅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看戏。”盛谦迈着步子往里走,吴阅拦都拦不住。 “盛、盛少!” “您这样擅闯是不是太过不懂得尊重……” 花瑶低着头跟在盛谦的身后,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她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这种限量级的画面,她只能看地板。 忽而,额头一痛,花瑶撞上盛谦的背。 盛谦回眸,看一眼呆头呆脑的花瑶,小脸还红红的,一看就是纯情到不行,嘴角微扬,笑得有点宠。 他挡在她的跟前,低声地喃,“闭上眼睛,要是敢偷看,哥哥会生气的。” 花瑶装死闭上了眼睛,乖巧的跟只小兔子一样。 盛谦心满意足,忽而觉得要是能养一只这样的兔子,挺好的,他抬眼看向了一片狼藉的沙发,“林导好。” 沙发上,林胜正扯着顾晴的头发,正要做侵犯的举动,却被盛谦给刹车了。 憋得慌,林胜随手拿一块毯子裹上,没好气地开口,“盛、盛少?你怎么在这?” “不请自来,”盛谦笑吟吟地眯着桃花眼,“可是打扰林导了?” 林导看着言笑晏晏的盛谦,大方地摆手,还热情地邀请,“既然盛少都来了,要不要一起玩?要是不介意,再加上你身后的小兄弟。” 花瑶听得差点要吐,幸好没有视觉冲击,可小手还是忍不住握成了拳头。 昨天,白婧就是被林胜和吴阅给盯上的,虽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但却被揩了油的。 一想到闺蜜白婧被这两油腻恶心的玩意儿……花瑶的拳头已经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顾晴折腾得面目全非,头发乱糟糟的,精致的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带着血,眸底带着热泪,“盛谦,盛谦,救我……” 林胜将一个毯子盖到顾晴的头上,眼神示意吴阅看好点。 林阅已经按住了呜呜直叫的顾晴。 “顾氏集团挺有钱的。”盛谦慢悠悠地说。 林胜脸色一变,“盛少,是顾小姐主动的,昨天晚上忽而闯入,对我热情似火,我总不能折了美女的兴致。” “我没别的意思,着急解释什么。”盛谦笑意不减,让人琢磨不透情绪。 “那……盛少,你什么意思?”林胜面对忽而紧张的气氛,心有点虚,“你和顾晴认识?” 不可能,娱乐圈里,他俩没有交集。 “不熟。”盛谦老实地回答。 林胜才刚松一口气,盛谦却又开口,“但是,盛家和顾家是世交。” 林胜脸上的笑意凝住了。 “我以为大家都知道,原来你不知道呀。”盛谦有点可惜地说。 “……盛、盛少,我……”林胜差点没跪下来。 “慌什么?”盛谦看着脸色发白的林胜,下颌微抬,“把毛毯拉开,可别把顾小姐憋死了。” 顾晴已经被摧残到不成人样,眼泪已经干,受尽了屈辱,眸底是一片凶光,死死地盯着笑意盈盈的盛谦,生出了恨意。 他根本就不打算帮她! 是他,把她推进来的,否则,她根本不会承受这样的凌辱! 恨,已经扎根而生。 盛谦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对上顾晴绝望又愤怒的目光,笑得灿烂如骄阳,“顾小姐,被设计的感觉太堵心了,这样吧,你给我磕三个响头认错,我带你走。” 花瑶的心一颤。 这样以牙还牙的盛谦,有点骇人。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盛谦深藏的偏执与黑暗都是有原因的。 …… 第35章 “在我的心里,你是盖世英雄。” “……盛谦!”顾晴咬着牙,将委屈的泪生生地憋回去,红肿的脸显得面目狰狞,眸底的仇恨丛生,“你就这样辱我么?” “顾家和盛家是世交,你做得这么绝,就不怕盛老爷子找你么?” 盛谦低头,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袖,抬眸间,眼底冷意流淌,“找我?” “呵。”一声轻笑,带着透人心的寒。 “顾晴,好大的面子,你觉得爷爷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为难我?”盛谦脸上的笑不减,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敲打着沙发的扶手,“我警告过你,别跟我玩心计。” 顾晴顶着盛谦含笑的眸光,浑身的骨骼在发颤,她在他那一张温柔的皮囊下仿佛看到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灵魂。 她有种窒息的感觉,像是被盛谦掐住了喉咙,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她的脖子就会被捏碎。 一直惧怕又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慌得蜷缩在毛毯里,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这里是地狱,可……她唯一能求救的却是披着温柔羊皮的恶鬼。 “第一次往我的汤里兑酒时,要不是念在两家的交情,你觉得你能蹦跶到现在么?”盛谦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脸上神色自若,还是那温润如玉的气质,只是已隐隐渗着寒意,让人退避三舍。 顾晴眼底充满绝望地看着盛谦。 “害怕了?”盛谦看到顾晴发抖的模样,站起来,踱步到她的跟前,黑皮鞋无情地踩在她被撕掉的吊带裙上,玩味十足地开口,“顾小姐,不是说想要尝尝国民男神的滋味么,怎么就怂了呢。” 顾晴眼巴巴地看着盛谦的脚落在她的衣裙上,这一脚,彻底将她的自尊碾碎。 “盛谦,我不过就是迷恋你,你为何要这样折辱我。”她发颤地低吼。 “啧啧,顾小姐,你倒是冤枉我了。”盛谦坐回了沙发上,抽出干净的纸巾慢悠悠地擦着鞋子,没有脏,只是踩了顾晴的裙子,他嫌脏。 这样的举动对于顾晴来说,无疑又是直狙人心的一刀,眸底的恨意寸寸加深,她紧紧地咬住下唇。 在面对这样的屈辱之下,她的尊严全然碎成粉末。 “我要真想折辱你,你哪里还能好好说话。”性感的唇一扬,盛谦笑得更加温柔细腻,“迷恋我,想睡我直说嘛,顾小姐,昨天不还势在必得的么?” 他明明在温润地笑,可是却异常渗人。 “盛谦,你平日里装温润君子,背地里就是一个、一个……”顾晴屈辱的泪从眼角留下,仇恨地瞪着悠然自在盛谦,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都是他的错,她所有的屈辱都是来源于他。 她在心里暗暗地发下毒誓,终有一天,她要踩碎他的尊严,让他身败名裂,求生不得,求生不能。 她今天所受到的折辱,假日他日,她定千百倍奉还! “是一个什么?”盛谦眉眼里带着笑,耐心地说,“说来听听,形容的好,我无条件地救你。” 顾晴忍住情不自禁的发颤,蓬头垢面,红肿的脸抽搐僵硬,带着恨意说,“……变态。” “噗嗤”一声笑。 “变态?”盛谦笑开了怀,抬头看愣在一旁的林胜和吴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问,“你们觉得呢?” 吴阅没有什么大背景,对上盛谦这种顶级豪门,自然是心虚,只是某人这似笑非笑的模样有点像前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吓得往后一个踉跄,吴阅脸色发白,扯出一个小心翼翼又难看的微笑,“我、我觉得……您天人之姿,无人能比。” “嗯哼。”盛谦得意地挑眉,脸上的小表情忽而活泼生动,看向林胜,“林导,怎么认为?” 被点名的林胜心里咯噔一下,暗忖了许久,就自己所熟知的盛谦,素来有谦谦君子之称,待人处世都以温润有礼而备受称赞,却没想到今日之见,竟是真的有点变态…… “嗯?”盛谦似乎没有耐心了。 林胜见过大场面,看盛谦笑里藏刀的模样努力地保持镇定,“盛少是谦谦君子,总所周知。” 盛谦笑意敛了敛,眸底忽而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看向顾晴,慢悠悠地说,“顾小姐对我的认知,挺特别的。” “盛、盛谦……”顾晴像是被吓坏的小白兔,往沙发里拼命地缩,“你想做什么,我的助理,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她、她肯定会报|警的,你们都逃不了的!” “哦。”盛谦不慌不忙地说,“顾小姐真会说笑,我从进门至今,没动过你一根毫毛,我哪里来的罪,倒是你,在香水下药,企图对我施暴,我很担心你。” 顾晴被怼得说不出话,心口处像是被插了无数把刀子,心如刀割,羞辱到想咬舌自尽。 可是她不能,她要好好活着,才能报今日的仇与恨。 “再说了,警|方不会受理,从昨晚到现在,不过是十几个小时,你的失踪时长还不足与立案。”盛谦哼一声,笑意不达眼底,“顾小姐,吓唬谁呢?” “……你!”顾晴气得将下唇咬破,鲜血渗出来。 “哥哥……”花瑶忽而伸手按在盛谦的肩头上,低声地说,“差不多、差不多回剧组了,要不然赶不上下午的戏了。” 她的语气很淡,经不起风吹,一吹便散。 看着狼狈又绝望的顾晴,她终究是生出了恻隐之心。 “嗯,到了打工时间了呢。”盛谦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朝林胜和吴阅抬了抬下巴,开口问候,“两位是不用赶着开工么?” “啊?不、不用,今天没……”林胜还没有说完,就被吴阅轻轻地踢了一脚。 吴阅善于察言观色,忙着哈腰说,“是是是,盛少,我们要开工了,马上马上就走。” 说着,他推着林胜进去卧室。 “草,吴阅你疯了吧,今天休假,真特么烦,一身火都还没有爽。”林胜是个暴脾气,忍不住骂骂咧咧。 他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性子根本就没法收敛。 “行了,老林,我觉得盛谦有点问题,阴晴不定的,咱们还是暂时别惹。”林阅搂着林胜的肩头,小声地说,“再说了,那姓顾的女人也玩一个晚上的,被玩太多,有点太松,不够味儿,我们等下找新的。” “嘿,你小子倒是说的在理,那臭娘们一身臭脾气,像辆公交车一样,还学人家装清纯呢,我呸,要不是看在昨晚的份上,老子就不手下留情了。”林胜还在骂。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到了顾晴的耳里,昨晚种种的恶心回忆全部涌了过来,他们像是轮班制一样,一个轮着一个来,还有两个一起来的,更要命的是,她中了药,发疯似的往他们扑…… 她想吐了。 顾晴现在浑身都粘稠,脏兮兮的,还布满了各种痕迹,那两老男人就是畜生,什么变态的玩法都把她折腾了一遍。 不一会儿,林胜和吴阅收拾完毕,拎着袋子走了。 “盛少,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吴阅对着盛谦摆手,阿谀奉承的模样就是典型的墙头草。 林胜则是对上顾晴仇恨的目光,欠揍地笑,“顾小姐,昨晚服务不错。” 说完,吃饱添足的两人风风火火地离开。 顾晴的眼底蓄满热泪,带着恨意和冷意的眼眸像一条恶狼,死死地盯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老男人,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水晶甲用力地掐进了手心,硬生生地掐出了血,却没有丝毫的痛意。 麻木,便会失去感觉。 再痛,也比不过受尽屈辱来的痛。 “恨?”盛谦敲打着沙发扶手的手指微顿,斜眼睨着此时比狗还不如的顾晴,“自作自受,你没有资格恨。” “盛谦!”顾晴眼泪从眼角滑落,恨不得要拔刀杀人的眼神让人背脊发寒,“你好狠的心,我是顾家的千金,盛顾两家的交情多好,盛老爷子对我很满意的,你怎么可以把我推给两个老男人……” 她的恨,无处发散。 “顾晴,别拿交情压我,那是道德绑架。”盛谦对顾晴的撕心裂肺视若无睹,一点同情都没有,反而生出了厌恶之情,“你给我下的药,你种的恶,你便应该承受这样的后果。” 顾晴气得身子发颤,眼泪流干了,只剩下麻木与绝望。 “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还要和那两男人云雨一番呢。”盛谦站了起来,拍了一拍白衬衫的褶皱,“看在两家的交情上,这一次的帮忙,不必感谢了。” 说着,他迈步就是要走。 顾晴开口叫住盛谦,咬牙切齿地说,“你根本就不是来帮我的,你是来看我笑话,看我狼狈,看我受尽屈辱的。” “我是来提醒你,记住今天的一切。”盛谦没有回头,嗓音又淡远又平静,“我脾气没那么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我讨厌踩坑,踩两次那就是奇耻大辱。” 接着,盛谦抓着花瑶的衣领,像是提小白兔一般地将她提走。 顾晴眼巴巴地看着盛谦绝情又冷酷的背影,眼神里纵然是生出千刀万剐的狠,却终究是没有能力伤他一分一毫,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她才泪如暴雨,发疯似的吼,“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花瑶被盛谦提着走。 “哎哎哎,哥哥,你别这样,人来人往,有损我英俊潇洒的威风。”花瑶顶着走廊人来人往的目光,觉得小脸有些挂不住,赶紧伸手拍着盛谦。 “呵。”盛谦轻笑一声,放开了花瑶,好奇地问,“小朋友,你多高?” 看着矮坨坨的花瑶,看着就手痒,就很想提。 瞥一眼盛谦打量的目光,花瑶的双手抄在卫衣的大兜兜里,哼一声,“哥哥,你是在看不起我的身高。” 她官方给出的身高是一米七,但那是加了五厘米增高垫的,实际身高才一米六五。 在高达一八八的盛谦跟前,他俩就是白雪公主和小矮人。 “我没有。”盛谦快步走上来,拉住花瑶的帽子,“矮点挺可爱的。” 花瑶垂眸,眼底生出了笑。 她的关注点没在矮上,而放在了可爱上。 哥哥觉得她挺可爱的。 花瑶的心花怒放,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直跳的,可不一会儿,她又变得优柔寡断,犹豫起来了。 喜欢他时,是因为他逆光而行,成为她的盖世英雄。 从此,她便对这一位英雄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 后来,花瑶对盛谦的所有了解都是从荧屏或者网上来的,她对他的认知尤为的简单,他温润如玉,爱岗敬业,是人人称赞的国民男神。 可,那全都是他的荧屏形象,和他的真人……有些出入。 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鞋子踩在地板发出的脆响在宁静的长廊里回荡得尤为清晰。 一时间,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说话。 无论对于昨晚发生的,还是刚刚上演的,他们似乎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打破沉默的话题。 花瑶侧头,水汪汪的杏眼像是做贼一般偷偷地打量着盛谦,几次蠢蠢欲动想要开口说话,却终究找不到理由。 盛谦垂眼,瞅着纠结皱眉小脸微垮的花瑶,漫不经心地说,“你好像满肚子的问题,说来听听。” 花瑶着急地摆手,“没有没有。” 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微眯,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朋友,这么见外,我不是你的好哥哥了?” “是的是的,怎么会不是呢?”花瑶更着急了,小手扯住盛谦的衣角,扬起小脸,正儿八经地说,“是永远的好哥哥。” 说这话时,有点像宣誓。 “呵,挺乖。”盛谦伸手揉一下花瑶的脑袋。 花瑶乖乖地低下头,终究是小声地开口,“哥哥,你为什么忽而对我挺好的,你之前都是很提防我的。” “对你好,还不喜欢呐。”盛谦挑眉,有点不高兴地说,“我还以为你挺喜欢的。” 说着,盛谦要收手,却被花瑶抓住了,按回自己的脑袋上,“我……挺喜欢的。” “你昨天晚上帮了我,我理应感谢你。” “不用谢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应该的。” 盛谦忽而变得轻快起来,“主要是,我相信你不是基了,没必要提防。” “啊?为什么忽而就信了?”想想你之前每日裹毯子,我真的好委屈的。 “昨天晚上,你明明有机会下手,却无动于衷,所以……”盛谦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花瑶,悠悠地说,“一个对我举|不起来的男人,是没有威胁的。” 花瑶:“……”我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宁愿还是做基吧,举|不起来真的是降维打击! 真是郁闷了。 “再说了,宁馨儿那小王八蛋不靠谱,我不放心,我得盯着,要是你俩背着我乱来,我打断她的腿。”盛谦说出主要的理由。 花瑶忽而好奇,“打断她的腿,那会把我怎么样呢?” 盛谦顿了一下,对上花瑶湿漉漉的眼眸,忽而有几分的恍神。 “哥哥?” 盛谦回神,敲了几下花瑶的脑袋,威胁地说,“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花瑶听得小脸一红,装死不啃声了。 幸好,她并没有那条腿。 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我是说如果……”花瑶小心翼翼地措词,还斜眼观察着盛谦的神情,企图在他的脸上读出他的真情实感,实在是看不破,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盛谦,如果昨天晚上,顾晴真的得手,那你会怎么样?” 顾晴没有得手,都这样的下场,要是真得手,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盛谦笑得从容,神色不变,亮晶晶的桃花眼微眯,深深地凝着花瑶,低声问,“小朋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越是这样的肆意又轻松,却显得更加的神秘莫测。 花瑶扬起小脸,一脸诚恳,“自然是真。” 她不知道他这一张温柔的脸下是什么样的面孔,可在这一刻,她想了解,她想靠近。 他永远是她的超级英雄。 盛谦笑意不减,像是开玩笑,“我会把她从十九楼扔下去。” 可,一点都不好笑,他是说真的。 花瑶脸色微凝,愣住了。 “怕?”盛谦压低声音问。 花瑶摇头,“不怕,是顾晴先动的手,你不过是自保,只是……” “只是没想到,我会这样?”盛谦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嗯。”她点头。 “小朋友。” 盛谦忽而低头,俊朗的脸已经凑到她的跟前,气质还是温润的,笑眯眯地问,“那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花瑶没说话。 “面对这样的心计,我应当怎么样?”盛谦有点嘲笑地啧了一声,“很多人都觉得,我脾气好,看起来温柔,可以随便设计,哪怕东窗事发,我也会绅士对待。” “可他们不知道,我才不是绅士呢。” “哥哥。”花瑶长卷的睫毛微抬,眸底是一片赤忱,“在我的心里,你是盖世英雄。”从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 …… 第36章 “小蠢货的名称,更合适你。” “呵,盖世英雄……”盛谦听到这样的形容,觉得新鲜,对上花瑶的诚挚又专注的目光,抬手弹一下她的额头,“小狗腿,真荒谬。” 他扬着唇,神情让人住摸不透,迈着大步往前走。 昏暗的走廊里,盛谦的脸在暗黄色的灯光下显得灰暗不明,长睫毛微微下垂,敛不去眸底一闪而过的诧异。 呵,他一个深陷泥泞的人,什么时候有了做英雄的本领。 “哥哥,我不是狗腿,我是认真的。”花瑶快步跟上,在盛谦的身后,有点固执地开口。 听得花瑶气喘吁吁,盛谦的脚步微微放缓,垂眸看着她有点发红的脸,“小朋友,不要盲目认英雄,我从来便不是。” 花瑶对上盛谦深邃的眼眸,桃花眼里渡上一层幽幽的暗色,透着点点低沉。 “你入行三年,真的知道娱乐圈的本质么?”盛谦问。 花瑶点头,一会后却又摇头,“我不知道我们对娱乐圈的理解是不是一样。” “说说你的理解。” “我喜欢摇滚乐,它像是注入我血液中的必不可少,我想要站在舞台上唱出自我,我喜欢舞台,我热爱摇滚,我想要唱一辈子的歌,娱乐圈里藏着无数的机会,在我看来,这是梦想开始的地方……” “梦想与追求。”盛谦缓缓地扬起淡笑,有点讽刺地说,“我也幼稚过。” 花瑶定定地看着盛谦,内心生出了一丝慌张,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是怎么看待娱乐圈的呢?” “这是一个失去自我的地方。”盛谦面无表情,“人人都有人设,或高冷或温柔或可爱,这像是一个瓷娃娃的打造业,推出一个又一个面向公众的成品,当你在此获得利益,你会在纸醉迷金中慢慢失去自我,成为行业的傀儡,你不再是你自己。” “小朋友,我不是温柔。” “温柔,是我的人设。” “光鲜亮丽不过是空壳子,骨子是坏的,终究是飘着恶臭味的。” 习惯对镜头微笑,习惯了温柔,因为看起来毫无攻击性,所以常常成为被设计的对象。 花瑶看着情绪波动较大的盛谦,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坚定地说,“哥哥,你是好人。” “天真。”盛谦瞥一眼花瑶,伸手拍她的脑袋,“你二十岁了,不再是温室里的花,进了这个圈子,小心些为好,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相信哥哥,”花瑶却还是一味地固执,杏眼里闪着细碎的诚挚之光,默默地补了一句,“无条件的。” “花辰。”盛谦直唤她的名字。 “我说了,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盛谦扫一眼花瑶握在衣角的手,严肃地说,“今天我可以对你好,可以跟你做拜把子的兄弟,明天我就可以背后插你一刀,利益面前,你挡我的路,那我就捅你,这便是圈中的生存法则,你懂了么?” “哥哥,我不想懂。”花瑶微微垂眸,长卷的睫毛轻颤,带着失落的神情让人为之动容。 她热爱舞台。 可她喜欢他。 义无反顾地加入娱乐圈,无非就是想要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身边。 他站在顶峰,那她便爬上去。 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要争顶峰那最好的观光位,她在他的身后撑一把伞,晴时为他挡艳阳,雨时为他遮风挡雨。 高处不胜寒,她只想站在他的身边,做最渺小的存在,暗恋便是那跌入谷底的卑微。 “花辰,出道三年,风平浪静,一夜成名,你是足够幸运的。”盛谦面部线条变得微微僵硬,咬牙切齿地说,“可……不是每个人都想你这么幸运的。” 花瑶沉重地低下头了,眼眶发热,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将满腔的委屈嚼碎了往肚子里吞。 她不是足够幸运,她是资本的力量。 无论如何,花瑶总没有办法否认墨燃在背后的推动力。 她的路,是墨燃在默默地铺平的,哪怕她根本不愿意接受。 “有的人入行三十年都在跑龙套,学不会看人脸色,学不会出卖自我,所以成了默默无闻之辈;有的人怀揣着热情以为这是梦想的开端,最后却只能怀中满腔的遗憾离开;还有的人拼尽了浑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拿了一个机会,却被关系户空降取而代之。” “花辰,这就是娱乐圈的规则,很多时候,你行但你上不了,你不行你可以走捷径。”盛谦深深地凝着沉默不语的花瑶,“这里是黑的,是人是鬼分不清,规则或暗或明,弱肉强食,只为功名利禄。” “热爱……在圈里,已经不是最重要。” “每一个人在对着镜头,都是满腔热爱,要为事业贡献终身,可……真正热爱的人又有几个,不过是一群打着热爱旗号的招摇撞骗而已,想红想疯了。” 花瑶眼底有了泪,听着盛谦越来越沉的声音,隐隐地感觉到压在他心底的黑暗要涌出来,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哥哥,你、你怎么了?” 盛谦的身子一僵,眸底的冷意已经褪去,如梦惊醒,恢复了如常温润如玉的模样,低头对花瑶笑,有点无奈地说,“我看你小子像个愣头青,糊里糊涂的,担心你吃亏。” 对于他的一秒变脸,花瑶的心却没有安,眼角还泛着红,“哥哥,我和别人……不一样的,我不是为了名利入圈的。” “嗯,你是为了梦想,我知道。”盛谦笑,几分真几分假,让人猜不透。 花瑶失神地低下头,嘴唇微动,终究是没有说话。 我是为你而来的。 “你记住,这便是娱乐圈,背后往往都是刀山火海,光鲜亮丽不过是一块遮羞布,要是扯下来,全是恶臭,你要想不掉坑里,那就站高点,那就是心狠手辣点,你要善良,那便不合适这个圈子。”盛谦没有看到花瑶的失落,正着声音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小蠢货。” 得不到花瑶的回应,盛谦抬手拍一下她的脑袋,“别对任何人掏心掏肺,明白了吗?” “哥哥。”花瑶用力地咬了咬唇,低声地问,“你也不会相信我,是吗?” 盛谦沉默了。 看着眼前顽固又偏执的小朋友,隐隐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奋不顾身的影子,觉得可怜又可悲。 当你拼尽一切,拿到了心中想要的,却发现不过是一场笑话…… “也对,我们才认识不久,你不相信我,是对的。”花瑶有点懊恼,忽而抬头,眸底是一片亮晶晶的光,笑起来时嘴角凝着可爱的小梨涡,“哥哥,我会努力的。” “呵。”盛谦笑出了声,“小蠢货的名称,更合适你。” 他无奈地耸肩,迈着步子往前走,“我不轻易相信别人。” 一句带着距离感的话砸过来。 花瑶有点丧气地垂下脑袋,无力地吐了一口气,原以为经过一系列的事情,盛谦对她的提防与戒备会消除,万万没想到,一秒回到解放前。 不过,她也算是有所收获,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只是……这样的他,是什么造成的呢? “小朋友,圈里的黑暗太多,今天的顾晴就是例子,你的心慈手软,是滋长罪恶的帮凶。”盛谦的嗓音在走廊里传过来,“不想被欺负,那就站高点,当你站得够高,你看到的全是笑脸,当你跌在谷底,你看到的全是笑话。” 花瑶没有跟上盛谦的步子。 盛谦像是忽而反应过来,抬手拍了一下脑门,轻声地喃,“本来就不熟,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好久没有这么话痨了。 也是奇怪,他在这小朋友的跟前,居然可以肆无忌惮地撕去了部分的伪装。 他是真的保持善良好久了,别的还好,就是有点累人。 花瑶站在原地,看着盛谦伟岸高挑的背影,冲着他喊,“哥哥,你热爱你的事业吗?” 盛谦前进的脚步微凝,像是认真地思考琢磨,淡淡地回,“爱过。” 花瑶脸上闪过惊愕,小手紧张地交缠在一起,继续问,“那……现在不爱了吗?” 盛谦轻轻一声“呵”。 没有任何答案,他迈步离开了。 现在不爱了吗? 谁知道呢。 看着盛谦走远,花瑶所在的位置靠近洗手间,恰好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是林胜,正在打电话。 花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已经空荡荡的走廊,确定盛谦已走远。 她冷着脸,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洗手间的隔壁是杂物间。 林胜拿着手机,聊得十分尽兴,“换,白婧换掉,装什么清高,老子给她一个试戏的机会,她还矫情,都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还给老子……” 花瑶的眸光暗下来,像闯进一片乌云,撞着阴霾,随手抄起放在门口拖地的塑料桶,两三步上前,将水桶粗暴地盖在林胜的头上,用力地将他推进杂物间,随手按下反锁。 “啊——” “是谁,老子特么——” “啊!痛痛痛——” 花瑶学过几年的跆拳道,力道不小,一脚又一脚,像是打沙包把林胜狠狠地揍了一顿。 林胜痛的吱吱呀呀地叫着,嘴里还骂骂咧咧,“是谁,居然敢打老子,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啊!” 花瑶英伦风的靴子已经踩在林胜的手臂上,用力地碾下去,从卫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低声地说,“林胜,你用的哪一只手碰她。” 刀是刚刚在酒店的房间顺过来的。 昨日白婧被迫与林胜和吴阅同台吃饭,据助理的说法,大白被这姓林的摸了腰,还差点把手伸进裙子里去了。 幸好,是叶骁临时出手,将白婧救走了。 花瑶想想还后怕,看林胜和吴阅这两变态把顾晴折腾成那样子,幸好白婧没有落入他们手中,他们连颇有势力的顾氏集团都不怕,简直是丧心病狂! 林胜被水桶罩着脑袋,看不清来人,却还在叫嚣,“你知道我的旗下是林氏集团,我一定会……啊——” 鲜血落在地上,迅速开出了一片血花。 林胜痛得哇哇大叫,手背上已经插着一把水果刀。 花瑶已经收敛起在盛谦跟前傻里傻气的模样,面色如霜,原本透着天真清纯的眸底蒙上暗淡的冷光,手握住了刀柄,慢悠悠地往下按。 “别别别,不要——” 林胜痛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身子直发抖,颤动的声音可以听出所承受的痛苦。 最可怕的,不是手背被插刀,而是一点一点插|入的过程。 “是这只手么?”花瑶的嗓音暗哑,阴晴不定,透着一股阴间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胜痛得差点晕过去,实在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只能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 一个大男人,居然痛得眼泪出来了。 “听着,你最好安分点。”花瑶踩着林胜的手臂,慢慢地将水果刀抽|出来,鲜血顺着刀尖往下滴,一股血腥气让她微微皱眉,冷着声道,“还有下次,我会一个一个把你的指甲抠出来,然后一根一根切断你的手指。” 她故意压低声音,林胜过度的慌张与疼痛,根本就没有办法辨认出花瑶,只能怂怂地说,“我我我……” 花瑶此时像地狱的使者,一身寒气,将刀上的血抹在林胜的衣服上,慢悠悠地将刀收好,“虐待人,我有一千种方法,最好别惹我。” 话音一落,接着是开门声。 花瑶淡然地走出来,已恢复往常一身轻松慵懒的模样,仿佛刚刚的触怒都是错觉。 出了酒店,她随手将水果小刀扔进道路边的垃圾桶里。 盛谦说,娱乐圈是一个黑暗的地方。 花瑶是认同的,不仅仅是娱乐圈黑,她的人生从十六岁就是一路走到黑。 他带着温柔的面具,她何尝又不是有最阴暗的一面。 不同的是,盛谦是外放的张扬,疯起来时,可以不顾外人的目光,她不一样,她是内藏的深渊,嗜血又残忍,只能躲在暗处。 这是她的秘密,不为人知。 她已经忘记第一次触碰到别人鲜血的感觉,但……她确实讨厌血腥味。 盛谦说,喜欢长头发,大眼睛,笑起来嘴角有小梨涡的。 一听描述,她便知道是个乖巧又甜美的小姑娘。 她,离他的择偶标准还很远。 有的黑暗,她会对他藏一辈子。 花瑶在路边吹着风,掏出纸巾擦手,不一会儿,方大华安排的保姆车已经到。 此时的顾晴,在众人离开时,抬手抹去脸上耻辱的泪,面色如灰,眼底恨意丛生,慢慢地走向桌子上的座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 正式开拍时,原定的女一号顾晴忽而辞演,内部消息传,是因为在开拍前,在投资方的要求下,编剧对剧本进行修改,大大删减女一号的戏份,顾晴的团队对此不满,于是决定辞演。 实际情况是,《追风》的原ip是大火的男频小说,全文主打悬疑破案,原本是没有女主角的人设,是顾晴背后找了投资方的关系,要求编剧在原剧本加上女一的人设以迎合市场的需求,说白了,她动用资本空降的女一号。 为此,盛氏集团作为最大的投资方,盛谦在看过新剧本之后,提出将女一号的人设删除,尊重原著,坚决不魔改。 圈内的消息真真假假,鱼龙混杂,让人看不透理不清,但顾晴确实是当天就离开剧组了。 没有心思关注顾晴的动态,花瑶在努力地研读剧本提高自己的演技,开拍的第一天,她就被导演骂到怀疑人生,接着是被网友骂到上热一——#花辰的演技辣眼睛#。 现场的拍摄被路透,花瑶作为半路出家的演员,因为和盛谦对戏的缘故,紧张到ng连连,一连拍了二十多条。 盛谦的粉丝已经在一片顾哭狼嚎地心疼哥哥。 【花辰演得什么shi,拍了二十条一个样,拖累哥哥,biss】 【好好唱歌不行么,原本唱歌就难听,非得来演电视剧辣眼睛】 【抱走影帝,明明是两个人的戏,却只有他一个人在受罪】 【花辰到底花了多少钱,追风大ip,二少爷就他这玩意演?有钱就是好,什么都能演】 【原著粉路过,最喜欢的人设就是二少爷,一看到剧版的演员,果断弃,求求你,做个人吧,别毁我的白月光】 花瑶刷着清一色的差评,懊恼地从剧本抬起头,有气无力地看着对面在背台词的白婧。 白婧演一女四号,戏份不算多,为了档期的调配,拍完戏份就走。 “怎么了?” 白婧放下剧本,看着垂头丧气的花瑶,走过来搂着她。 “大白。”花瑶靠在白婧的肩头,脸上一片伤神,绝望地开口,“当演员好难呀。” “别看那些评论,网友嘛,站着说话不腰痛。”白婧捧着花瑶的小脸,打气加油,“花花,不必每一样都精通,我们悄悄努力,然后亮瞎一群键盘侠的狗眼。” 哼,狗眼看人低。 此时,化妆间的门开了。 盛谦走进来,看着白婧捧在花瑶的脸,举止亲密,像是要亲亲,握住门把的手微微收紧,笑得雅人深致,“抱歉,是我打扰了。” …… 第37章 她对他彻底死心塌地了 化妆间内,两人坐在的沙发上,花瑶受热搜影响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败家犬,白婧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安慰着。 举止亲呢,气氛温馨,正是浓情蜜意时。 盛谦将眼前的一幕收入眼底,眸里闪过一丝异样之色,转瞬即逝,神情自若准备退出去。 “没打扰没打扰。”花瑶眼看着盛谦要关门的动作,忙着伸手阻拦,“哥哥,大白和我对戏呢。” 白婧反应过来花瑶此时是男性,她俩之间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亲密,赶紧放手,对盛谦露出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对的,对戏呢。” 盛谦的目光有点复杂地扫一眼坐得端端正正的白婧和花瑶,“时间差不多了,要开拍。” 花瑶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对哦,大白咱赶紧的。” 盛谦先到了片场,补好妆时,把海苔给招来。 “男神,您今天比昨天更加英姿飒爽英明神武啦!”海苔看着盛谦阴晴不定的俊脸,竖起大拇指,笑得见牙不见眼,“啧啧啧,瞅瞅咱这搭配,这妆容,这气质,简直是本应天下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盛谦适时地递了一个冷眼。 海苔的笑意一僵,收起无边的浪,日常担心工资条的他狗腿地问,“男神,您找我何事?” 盛谦看一眼远处在补妆的花瑶和白婧,下巴微抬,“他俩什么关系?” 作为内娱第一吃瓜小达人,海苔兴致勃勃地说,“花少和白小姐么,绯闻传了很久的,对外宣称是好朋友好闺蜜。” “对外?”盛谦挑眉。 “可不是嘛,”海苔凑了过来,故意压低的嗓音,“说是友谊嘛,现在男女哪里来的纯洁友情?肯定是有一腿儿的,照进度,他俩是七八九十腿了。” 盛谦瞥一眼八卦的海苔,没啃声。 “再说吧,我昨天晚上发现了一件惊天大实锤,男神你要不要听呀?”海苔在第一线吃瓜,笑得有点阴阳怪气,“独家新闻,你给我加点工资,我就知无不言。” “是吗?”盛谦看着两眼泛着贪婪之光的海苔,勾唇有点无情地笑,“我没什么耐心,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海苔被一噎,背脊忽而刮起一阵凉风,却又不得不对强权低头,“行行行,我说我说便是了。” 特意谨慎地观察一下四周,海苔凑过来,说着悄悄话,“昨天晚上,我看到白小姐敲了花少的门。” 盛谦神色淡然,问得漫不经心,“然后?” “然后!当然是开门呀!”海苔一单纯的大直男忍不住耳根子发红,有点钢铁不成钢地跺脚,“嘿嘿嘿,再往后,肯定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夜呀!” 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想不到吧,我原以为花少看起来虽然有点放荡不羁,但平日相处还算是安分守己,啧啧啧,不过,人家是小俩口,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成年人了……” 海苔还没有说完话,盛谦冷不丁地开口,“那小子……不是举|不起来么?” “?”海苔一惊,哑口无言。 这话问得,伤害性极强,侮辱性极强! “不是,”纠结了片刻,看在花少平日给他分糖果的份上,海苔决定要为花少仗义执言,“男神,花少也是个男人,你长点心,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人家……害!” 那是对一个男人最致命的一击! “再说了,你堂堂一大男子,无凭无证,怎么可以随意污蔑人家呢!”海苔看多了武侠剧,时常有一颗倚剑闯天涯见义勇为的心,义正言辞地说,“男神,你此番举动,非君子所为!” 盛谦懒得里聒噪话多的海苔,微微瞌着眸,“没污蔑,他确实是举|不起来。”他中药的时候,确实没有明显的反应。 海苔一脸问号,觉得吃到大瓜,“嗯?请问您咋知道的?” 他敢肯定,那天男神和花少共处一室,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本白婧的出现,海苔觉得他磕的‘妙笔生花’cp(盛谦x花辰)已经be了。 毕竟,白婧一直都是花少网传的女友,正宫一出现,男神这种侧室肯定得往边站。 盛谦认真地打量一脸求知欲极强的海苔,从容地回,“你管我呢。” 果不其然,得不到答案的海苔立马绝望,准备丧气地跑路。 盛谦叫住了他,“宁馨儿知道了么?” “知道啥?”海苔不耻下问。 “花辰和白婧在一起了,你去告诉宁馨儿,好让她彻底死心。”盛谦一想到宁馨儿那像是着了魔的模样,太阳穴就开始发痛。 “早就知道了。” “那她死心了么?”盛谦问。 “嗯,死心是死心了。”海苔想到小公主那双眼冒着红心泡泡的花痴样,无奈地耸肩,“是彻底死心塌地了。” 低头整理衣摆的盛谦动作一凝,转头看一眼远处笑得神采飞扬,嘴角小梨涡深深的花辰,轻声问海苔,“怎么就死心塌地了?” 海苔表示无奈,实在是搞不懂现在小姑娘的脑回路。 “她怎么说的?”盛谦沉着脸,一副老父亲要操碎心的模样。 “她呀……”海苔忽而变怂了,往后退开好几步,故意和盛谦拉开相对安全又舒适的距离,“男神,小公主的想法是找人定制一把24k纯金的铲子,名花虽有主,她也可以来松松土,只要挖得沟深,没有不倒的墙角。” “臭丫头,三观不正!”盛谦气得堵心堵肺。 呵,还金铲子呢,好在他已经提前下了江湖通杀令,封了宁馨儿所有的卡,消息已群发给各路好友,谁敢接济宁馨儿,那就割袍断义,不做兄弟了。 “男神,我看小公主这一次不像是闹着玩的,那认真的架势,还真的有点东西呢。”海苔一想到那磨人的小公主,一个头两个大,小声地哔哔,“要知道,我上一次见她这么认真的捣腾,还是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站在飘扬的红|旗下宣誓加入少年|先|锋|队,立志成为贡献国家造福社|会的接班人。” “当然,那时候她还小……” “可是,这一次吧,她不像之前那样三分钟热度,似乎是真的想要嫁给花少,毕竟……她连婚礼现场的布置都练系设计师开始设计了。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恨嫁的姑娘。”海苔老实巴交地吐槽。 “你去给我定一个24k纯金的猪笼。”盛谦的面色如常,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她要是有什么轻举妄动,你直接把她塞进笼子里扔下河。” “嗯?”海苔一脸懵过后秒懂,“哦,放古代,破坏人家的家庭是要浸猪笼的。” 那一边导演已经在开始叫演员就位了。 盛谦往里走,扔下一句话,“看紧点,看不紧,就打断她的腿。” 海苔心底一凉,小声地说,“嗯,亲哥。” 片场人来人往,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处,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背着光,低声地问站在身侧的男人,“都准备好了吗?” 男人压低嗓音,“全部就位。” “事成之后,剩下的余款会在明天前打到你账上。”女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尾指上的戒指,提醒着男人,“谨慎一些,别留下痕迹。” “明白,收了钱,我就会保证万无一失。”男人搁下话,快步地朝人群中走过去,融入了人去中。 女人还站在原地,低头凝着尾指上那一枚镶钻石的戒指,眸底露出了狠色,咬牙切齿地低喃,“花辰,好久不见呢。” 这一头戏还没有开拍,另一头有一幕惊天动地的苦情戏在林氏集团如期上演。 “林翰哥哥~” 宁馨儿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林翰的身侧,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在有条不紊地批阅公司的文件。 林翰一身严谨考究的黑西装,剪裁得体合身,勾勒完美的身材比例,整个人显得丰神俊逸,透着一股禁欲清贵的霸道总裁风。 “阿谦下了江湖通杀令。”林翰将热腾腾的茶推到宁馨儿的跟前,向来严肃高冷不苟言笑的他露出了温柔的笑,无奈地说,“馨儿,你这样,我很为难呢。” 宁馨儿端起茶,小口小口地吧唧喝,委屈得说话都带着令人动容的哭腔,“林翰哥哥,我哥不是人,他冷酷,他无情,他无理取闹,他……他还封我银行卡!” 林翰抬手捏一下发胀的眉心,带着几分责备,“这一次,我不帮你。” “什么?为什么?”宁馨儿眼眶已经红了,凝着亮晶晶的泪儿,“林翰哥哥,你说我哪里错了,我改,马上改!” 林翰放下手中的文件,办公椅转过来,抬手轻轻地弹一下宁馨儿的额头,“小姑娘家家的,成年了,还学人家追星。” “我!”宁馨儿被弹痛了,伸手捂住额头,抬起水汪汪的杏眼儿,表示不服,“花花还有妈妈粉奶奶粉呢,我一十八岁的小姑娘,怎么就不能追老公了?” “有你这么砸钱的么?”林翰给了一个严厉的眼色,“一见面就黏上去,我们家小姑娘什么时候成了麦芽糖。” “我是见到老公太激动了。”宁馨儿从小就挺骄纵,在被教育时,只能卖乖,“我没想到我哥那么狠。” “阿谦做得对,早就该限制你的消费。”林翰装出一副老干部的模样,“我查过了,花辰有女朋友,是一个四线的小明星白婧,他俩都被拍到同居,你还折腾什么?” “我、我可以等他们分手嘛,心甘情愿做个备胎排着队,老公一分手,我马上上位。”宁馨儿软巴巴地低着头,诚恳地说,“林翰哥哥,年轻就是资格,我是真的可以等的。” 林翰恨铁不成钢地抬手敲一下宁馨儿的脑袋,差点没气到吐血,“宁馨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着要甩一银行卡到白婧的脸上,让她离开花辰,是吧?” 宁馨儿:“……” “钱我没有,命有一条。”林翰是铁定了心,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了,不然这小祖宗真的得闹翻天了,“要命,你就拿去吧。” 为表示决心,林翰还故意撂下一句狠话,“别想从我身上拨下一根毛,不可能的。” “呜呼~”宁馨儿垮着一张委屈的小脸,像是遭受了人生的大变故,失魂落魄又绝望地说,“林翰哥哥,你不爱我了。” 演戏,她可是得到了盛谦的真传,水汪汪的杏眼含着要掉不掉的泪,我见犹怜,让人情不自禁生出恻隐之心。 “我爱你有什么用?”林翰眯着深邃地眼眸,定定地凝着眼前这一个磨人的小公主,幽怨地说,“对你再好,你还不是一转身就跑去找野男人?” 就是太宠了,所以才会这样的无法无天。 宁馨儿心虚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可是……”踌躇了好一会儿,宁馨儿的小手抓住林翰的西装衣袖,“林翰哥哥,我的零花钱只有一千块,小姑娘我还在长身体呢,这样下去会营养不良的。” 林翰在和宁馨儿的较量之下,永远是输家,拿起电话接通了外面秘书的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新来的实习生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你是小吴吧?” 实习生忽而被总裁召见,受宠若惊地朝林翰鞠躬问好,“林总好,我是小吴。” “看你的资料,你今年在帝都大学念大三。”林翰朝小吴点头,示意他坐下。 小吴是还没有毕业的菜鸟,实在是摸不透堂堂一跨国公司的大总裁为何突然要见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知所措的气息,“是、是的,请问林总有什么吩咐?” “帝都大学?”宁馨儿忽而眼前一亮,友好地开口打招呼,“学长好,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不过我是大一的新生,经管系的。” “学、学……”在接受到林翰微微发凛的目光,小吴赶紧改口,“宁小姐好。” “学长,别这样,校友也是友,叫我馨儿就好。”宁馨儿满脸的笑,明媚又漂亮。 林翰看着笑得花枝招展的宁馨儿,眉头不经意间锁得更加深了,一手将她扯到自己的身侧,动作的力度挺大,带着满满的占有欲。 “小吴。” “在的,林总。” “就帝都大学的日常开销,你一个月的生活费是多少。”林翰直奔主题问。 小吴万万没想到林总居然要进行背景调查,也没有领会到宁馨儿猛朝他眨眼的意思,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林总,我家比较清贫,我的生活费是八百。” 宁馨儿的心咔嚓一声,碎成了渣渣。 “够用不?能吃饱不?”林翰接着问。 小吴以为老板这是关怀,马上就热泪盈眶,快速地点头,“够的,能吃饱,帝都大学注重素质教育的同时也关注人文关怀,知道部分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有家庭困难,于是用餐的价格都大幅度调低。” 宁馨儿绝望地捂脸,想从六十五楼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 猪队友! 小吴得到了林翰赞赏的目光,自告奋勇地说下去,“通常来说,像我这样一个一米八的北方汉子,在食堂一顿饭八块钱就够了的,讲真,我入学的第一个月,还吃胖了三斤呢。” “很好。” 得到了答案,林翰大方地给小吴提了工资,天上掉下馅饼的小吴在离开总裁的办公室时还觉得是在做梦。 “林翰哥哥~男生和女生不一样,他八百块可以活一个月,我……” 宁馨儿的眼泪还没有掉下来时,林翰冷酷无情地说,“所以你有一千,比他多两百。” “……”夺笋呐! “馨儿。”林翰转头,俊朗的脸上是高深莫测的神情,深邃的眼眸里是映着小姑娘憋屈扁嘴的模样,心忍不住发软,终于还是松口了,“要不这样,我公司还有一个空缺职位,你周末过来实习,我给你算工资。” 宁馨儿忽而容光焕发,激动地抓着林翰的手臂,“真的?” 林翰颔首,“嗯。” “工资多少?”宁馨儿现在体验了一把海苔贪财的经历。 没钱,真的是万万不能! “就按实习生的标准。” “……小气。” “那你可以不来。”林翰挑眉。 “来来来!”宁馨儿哼一声,“我要自力更生,悄悄拔尖,追到老公。” 林翰冷不丁地一声,“呵。” 私人秘书小陈在走进总裁办公室时正好碰上像花蝴蝶一样离开的宁馨儿,只是礼貌地笑。 缠了一个下午,也就只有宁小姐有这本事。 换别的女人,早就被林总扔下楼了。 “小陈,在我的办公室加一个办公桌。”林翰在低头签字时,吩咐秘书。 小陈不言而喻地笑,“是给宁小姐的吗?” “嗯,她周末会过来帮忙。”林翰的语气轻扬,嘴角微弯,看起来心情就是倍儿好。 “宁小姐……”小陈想起那骄纵又胡闹的宁馨儿,笑得无奈又无力,“会不会把办公室拆了?” 林翰抬起头,看着偌大的办公室,笑里是满满的宠溺,“她爱拆就拆呗。” 还能怎么样,就宠着呗! …… 第38章 食物中毒 片场 今日是一场大雨中的戏。 “这破天气拍雨戏,三月还冷着,一个不小心就着凉,来,男神,你最最最贴心的海苔给你多贴几个暖宝宝,贴西装里面,特保暖。”海苔像只陀螺在忙上忙下。 “我专挑贵的买,黏性超强,肯定不会掉下来。”海苔已经开始扯着盛谦的西装倒腾,碎碎念,“我可是听说,今天的下雨比依萍去陆家要钱的那天还大。” 盛谦皱眉,将贴在身上的暖宝宝撕下来,“得了,别像个娘们,我就五分钟的戏,没那么娇弱。” “那可说不定,你演技在线,咱花少的演技可是掉线。”海苔觉得一腔的爱意被辜负了,委屈巴巴地说,“要是花少ng个三十次,你得在雨里至少淋一百八十分钟。” “不是我说,人都给你淋傻。” 盛谦的目光一暼,恰好看到白婧手里捏着一块棉花糖往花瑶的嘴里塞,她吃了糖,笑得小梨涡深深,特别明媚灿烂。 有女朋友了,还管他叫什么哥哥? 还盖世英雄呢。 果不其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现场准备完毕,演员就位。”导演拿着扩音喇叭发出指令。 花瑶紧张深呼吸一口气,白婧抱住她,打气加油,“花花,你可以的,你是全世界最棒的,放轻松,把所有的感情投入就成了。” “好!” 机位已全部就位,人工降雨簌簌落下。 《追风》主打悬疑探案,主角封湛(盛谦饰)是特警,男三封衍(花瑶饰)是摇滚巨星。 剧情是封湛因为部署有漏洞,导致手下阿k死于一场大爆炸中,无法接受严重后果的封湛情绪奔溃,在情绪爆发,封衍是封湛的亲弟弟,两人因家庭变故,关系闹僵,封衍看着意志消沉的封湛,在大雨中两人起了争执。 “1,2,3,action——” 盛谦已迅速进入状态,失魂落魄地站在倾盆的大雨中,神情落寞,面部表情透着怆然与绝望,眼角红得吓人。 “封衍就位,入!” 花瑶听着指令跑过来,着急地看着面无表情如傀儡的封湛,摇着他的手臂,“封湛,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盛谦神色悲凉,目光里是一片暗淡,找不到焦距,一声不啃。 在面对死亡的无力与悲然,他刻画得入木三分。 “封湛,你醒醒,你在做什么,意志消沉么,你看看你肩上的徽章,你特么抗得起你的责任吗?”花瑶被盛谦的情绪感染,慢慢进入了情境中,雨中的冷让她发抖,用力地摇着他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人民警|察,凶手都没有抓到,你意志消沉个毛,装个毛忧郁!” 盛谦低着头,眸底蓄满了泪水,却带着一股韧劲不愿让热泪夺眶而出,低声地喃,“小衍,他都提前打报告休好婚假,就在下一个月。” 花瑶对上盛谦含泪的眼眸,一股莫大的悲伤忽而涌上心头。 “我说在他结婚那天,给他送大红包,他说只要人到了就行了。”盛谦双手握住花瑶的肩,泪眼婆娑,嗓音透着哽咽,“可是,我却让他回不来了,我答应过的,每个人都会平平安安。” “哥……”花瑶也绷不住掉泪。 “该死……该死的人应该是我。”盛谦的情绪到了最大的爆发点,无力地将头靠在她的肩头,终究是忍不住放声大哭,“……他们信任地把命交到我的手中,可是……我却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花瑶轻轻地抬手拍着盛谦的背,“我们若不能阻挡意外的发生,那还原真相找出凶手是对壮烈牺牲之人的负责。” 特写的镜头下,盛谦的眼泪不止,哽咽失声,导演摄像都为之动容。 花瑶眼眶发红,嗓音颤抖地说,“哥,不要辜负他们的牺牲。” 导演喊“卡——”,剧情戛然而止。 “今天状态都不错,表演的非常好,先休息一下,等下补拍几个镜头就好!” 导演看着拍摄的画面,满意地对还在戏中的花瑶说,“花少今天的表演有进步,演戏就应该这样,你这样的少年,真的是后生可畏!” 相对于昨日的严厉,导演成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成了清一色的夸奖。 花瑶隐隐在其中闻到了资本的味道,但是没有多想,她知道,在她的背后,永远有一个不安分的人,在为她铺平一切的道路。 可墨燃不知道,他这样的霸道护航,在她的眼里,是一种打扰。 把镜头全部补拍完毕之后,因为淋了冷水,下一场戏安排在晚上,盛谦和花瑶回了化妆间换衣取暖。 “男神,你说这到底是不是王者带青铜?”海苔快步地走上来,早就准备好了干的毛巾,围在盛谦的身上,打趣道,“昨天花少那演技还只会干瞪眼珠子,今天居然不是面瘫了,面部表情也会控制,真是悲伤的恰到好处。” 盛谦看向走在跟前,正在捧着热水喝的花瑶。 她一脸苍白的模样,被冷得直发抖,身子本来就不硬朗,没想到淋一下冷水就娇弱成这样。 本来就长得有点娘气,现在更是添了几分出水芙蓉的娇媚,像个娘们。 “这种表演的速成,到底是哪里学的?”海苔在娱乐圈混迹了五年,见过不少演技尴尬的流量小生,没见过一个比花瑶进步快的,“难不成,花少还真的天赋异禀?还是说他被魂穿了?” 盛谦显然没有在听海苔说什么,目光始终落在花瑶的身上,神色有些淡然,凝着耷拉着脑袋的小朋友,居然莫名地有几分心疼。 回到化妆间后,盛谦换上干净的衣服,不一会儿,捧着热姜茶跑过来,“哥哥,喝口姜茶暖暖胃?” “花少,我们男神不怎么喝……” 海苔拒绝的话还没有落下来,盛谦便已经接过花瑶手中的杯子,“嗯,谢了。” “……” 海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盛谦,实在是看不懂他的操作,他这人特龟毛,可以容忍少量的姜作为调味料,但是姜泡水这玩意,他嫌弃味道太重,一直都不愿意喝,特别矫情。 打发海苔去取晚饭,化妆间便只剩下盛谦和花瑶。 花瑶拿着干毛巾擦头发,盛谦眉头微皱,小口地喝着飘着怪味的姜茶。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明明不喜欢这玩意儿的味道,可小朋友给他递过来时,他就下意识地接了。 若是他不接,他担心小朋友难过。 “小朋友,今天表现的不错。”盛谦忽而开口打破沉默。 “嘻嘻。”花瑶笑得眉眼弯弯,小梨涡深深,“谢谢哥哥表扬,我会继续努力的。” “想要转行做演员?”盛谦漫不经心地问。 花瑶擦着头发的动作微顿,有点茫然地看向盛谦,“嗯,算是吧。” 做演员,是因为想离你更近一点。 “算是吧?那就不是真的热爱了,回答的那么犹犹豫豫。”盛谦从衣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递给花瑶,忽而变得严肃,“若不是热爱,不要轻易进入这行业。” 他莫名地开始喜欢吃糖,这几天一直让海苔备着。 花瑶将糖果捏在手里,低着头,心底发烫。 不热爱,可影视行业有她最喜欢的人。 “我知道,现在娱乐圈的情况,很多流量小生为了保持热度选择跨届,但是我不建议。”盛谦剥开一根棒棒糖塞嘴里,“我始终认为,热爱比一切都重要。名利本是浮云,人生在世,花几十载去追名逐利,挺浪费的。” 花瑶沉默了。 “你不是问过我,还爱不爱我的事业吗?”盛谦笑意很淡。 花瑶侧头,深深地凝着盛谦。 “爱。”简简单单地一个字,却承载了复杂难测的含义。 片刻之间,盛谦又默默地补了一句,“又爱又恨。” “为什么?”花瑶问。 “想知道,那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盛谦忽而一脸神秘地卖起了关子,饶有趣味地看着花瑶。 花瑶一双杏眼里裹着亮晶晶的水,猝不及防地眨了眨眼,“什么?还有一换一的条件?” “不然呢。”盛谦挑眉。 “行,哥哥问,我玩得起。”花瑶笑得甜腻腻的。 盛谦的眼眸一眯,被甜到了,片刻的恍神后才恢复正常,“刚刚的表演里,你想到了什么?” 小朋友眼里的悲伤,语言表情都充满了力量。 那是一种共情。 那悲伤是真的,抱着他时,那一种发颤感,不像是表演,更像是亲身经历迸发出的真情实感。 花瑶的笑意一僵,原本神采奕奕的目光瞬间暗淡了下来。 “看来不方便说呢。”盛谦一目了然,没有再追问。 他只是好奇。 或者是,他在寻找同类,找一个和他一样身陷黑暗的人。 花瑶低着头,长睫毛下垂,手里捏着棒棒糖玩着,“哥哥,我玩不起了……” 属于她的黑暗地带,她一分都不想让他知道。 那一段惨痛的过去,她已经挖好坑,悄悄埋起,不愿意再挖出来。 “抱歉,是我唐突了。”盛谦从容地笑,故作轻松地伸手揉花瑶的脑袋,“你别想太多,我就是觉得你的演技突飞猛进,挺好奇的。” “哥哥。”花瑶小声地叫。 “嗯?”盛谦回。 “我……”花瑶的脸色忽而变得难看起来,伸手捂住小腹,额头慢慢渗出汗,“我的肚子忽而好痛。” 她的唇色慢慢地发紫。 “花辰!” 盛谦眼见花瑶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伸手扶住她,着急地问,“怎么了?” “我……”花瑶脸色白的惊人,眉头紧拧,发紫的双唇有点骇人,“我……好痛……” “花辰!” 花瑶在盛谦着急的低吼中两眼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男神,香喷喷的米饭来啦~” 海苔像只花蝴蝶一样,踩着魔鬼飘逸的步伐走进来。 忽而空气一冻结,海苔长着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震惊地看着两个搂搂抱抱,不知道成何体统的男人。 此时,盛谦将娇弱的花瑶搂在怀中,手正捧着她的脸。 从海苔有点迷人的角度看过去,盛谦的动作……好像是要亲花瑶。 真是又激情又暧昧。 “啊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饭不香了,你们继续。”海苔一秒就想歪了,像闪电一样快速地往后移,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就是时务本人,信誓旦旦地说,“两位慢慢忙,要是实在不尽兴,宰了我给两位助兴也是可以的!” 就说嘛,男神肯定是基! 要不是铁基,他就……自戳双目! “……海苔!”盛谦忽而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脸色慢慢地发白,低声地说,“叫救护车……” “什么?”海苔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吃惊地问,“去,男神你这么猛的嘛,把花少弄到要进医院了?简直就是禽|兽……” “你脑子每天装的都是些什么废料……”盛谦转头,递了一个寒冽的眼色。 海苔看着脸色苍白,唇色愈发紫的盛谦,吓得手中的盒饭都丢了。 “男神——” 再度醒过来时,已不知道是几点,是在医院。 花瑶长卷的睫毛微动,眼前一片模糊,缓了好几分钟后画面才逐渐清晰,眼前是药水吊瓶,长长的输液管连接着她的手背。 “哥哥……”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已经被撞开,是一脸失魂落魄的宁馨儿,眼角红红的。 “老公老公,你没事……” 代入感极强,花瑶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隔壁病床的盛谦正在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桃花眼一眯,阴阴冷冷地扫一眼门口的宁馨儿。 “哥——” 宁馨儿秒懂,娇俏的小脸一垮,杏眼儿已经挂在动人的泪水,快步地扑到盛谦的跟前,“哥,你没事吧,听说你食物中毒,我都吓死了,特意翘课来看你。” 盛谦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表情丰富的宁馨儿,嘴角微抽,漫不经心地回,“放心,还没被你气死。” “……”宁馨儿一脸委屈,“哥,你怎么这样,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都、你都……” 盛谦典型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当场就拆穿,“你在听到我住院的时候,还在淡定地赶作业呢。” “那那那……”宁馨儿被盛谦打量的目光看得又怂又心虚,小声地说,“那……医生说你是小问题,我要是没交作业,那得挂科呢。” “小姑娘挺有远见的。”盛谦皮笑肉不笑,呵了一声,“学习确实比亲哥重要,我理解的。” 宁馨儿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哥,你人帅又大度,肯定能理解我的不容易的。” “必须理解。”盛谦用力地咬了一口苹果,看着宁馨儿的目光愈发的不友好,“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一听到花辰这小子也住院了,把小组作业给扔了,立马飞奔赶过来医院。” 宁馨儿绝望地低头,在思考着要如何解释。 “哦,难道我跟花辰中的不是同一种毒?我的是小问题,难道她的就是大问题?嗯?”盛谦步步紧逼,看着宁馨儿那无地自容的模样,真的想拿鞭子抽这小丫头,“别装了。” 从理论上,他的中毒比那小朋友的深。 “哥!你!” 宁馨儿扔开了盛谦的手,像只兔子一样蹿到花瑶的身边,立马就开启了嘘寒问暖的模式,“老公,你没事吧,痛不痛?洗胃是不是很难受?现在能说话么?还能认出我是谁么?” 花瑶顶着小姑娘担心的目光,面对一连串的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宁馨儿!”盛谦黑着脸,严肃地开口,“你是个女孩子!” 宁馨儿侧头瞪一眼盛谦,鼓着腮帮子,哼了哼,“不是你让我别装了吗?” “……” “老娘就不装了呗!”宁馨儿摸了一下花瑶的额头,小嘴停不住,吧啦吧啦地说,“老公,吓死我了,我一听你食物中毒,我马上就冲过来了,我对你的爱,真的是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食物中毒?”花瑶的眉头一皱。 “对的,是食物中毒!”海苔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口地喘着气,“烦死我了,那群记者一直缠着我问东问西的。” “话说,男神,你和花少到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海苔想想还后怕,拍着心口说,“就刚刚你俩那个状态,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我都吓得差点当场去世了。” 幸好,两人的摄入量不大,又及时送医院,在医生的救治下,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 “吃了什么……”花瑶皱眉,似乎在回想。 “对,整个剧组,除了你俩,大家都是正常的,医生给出了报告,说你们的症状就是食物中毒,幸好洗胃及时,摄入量又不大,不然的话,性命岌岌可危。”海苔想想还后怕。 “花少,会不会是你那一堆棒棒糖呀?”海苔大胆地猜测,“平时就你和男神会吃那棒棒糖,没准……” “不是。” 盛谦的目光一定,看向了有点发呆的花瑶,缓缓地说,“是那一碗热姜茶。” 人为么? 呵。 …… 第39章 “你喜欢我,那我们试试吧。” “热姜茶?”花瑶低声喃。 盛谦神色自若,慢悠悠地吃着苹果,含笑的目光凝着花瑶,“小朋友,我的热姜茶,你给我的。” 花瑶脸色骤然变得凝重,眸底是一片暗淡,目光里的震惊还有藏不住的落寞,“哥哥,你怀疑我么?” 她藏在被子下的小手用力地握紧,被怀疑的心情太过复杂,实在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何滋味。 在她心中最珍重的人之一,正在怀疑她。 “哥,你胡说什么呢!” 宁馨儿看着花瑶的脸色寸寸地白下去,第一个就站出来为自家的老公鸣冤,气得杏眼圆碌碌地瞪着盛谦,“老公不是这样的人,无凭无据,你乱说话,那就是污蔑,不准污蔑老公的清白!” “宁馨儿,你这胳膊往外拐的实力,谁教的?”盛谦就受不了她这副护犊子的模样,拉着俊朗的脸,不悦地说,“这么多年,终究是我错付了,白白给你当哥十八年。” “哥~”宁馨儿进退两难,狗腿地伸手握住盛谦的手,委屈巴巴地说,“自古忠义两难全,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很进退两难呢。” “哦。”这一招撒娇对盛谦根本就没有用,盛谦漫不经心地挑眉,一开口就送命题,“现在事情就不摆在你的面前,你亲哥和你的山寨老公,二选一,你选一个。” “我当然是选——”宁馨儿的语气一顿,顶着盛谦意味深长地打量,可怜兮兮地看着花瑶,露出了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小声地说,“老公,你相信我,我是被逼的,我身在曹营心在汉。” 花瑶看着小姑娘憋屈又无奈的模样,心中笼罩着的愁云一时间就飘散了,被逗笑了。 这盛家的小公主,倒真是挺可爱的。 “哥!” 宁馨儿把花瑶那一笑当成了老公的体谅与谅解,转身面对着盛谦,掷地有声地说,“哥,既然你非要我选,我……我自然是回归家庭的。” 她化身一只卖惨的小可怜,小手扯住了盛谦的衣袖,“哥,维系一段亲情不容易,咱们要且行且珍惜,那个……生活费你给加点呗。” 盛谦把一切的小把戏都看在眼里,还在无动于衷地啃着苹果。 “能不能涨到一千块一天呢?”宁馨儿在面对资本家的剥削,实在是不得不低头,呜呜两声,“再不行,五百块一天也行。” “别骗钱。”盛谦虽然平日里以温柔著称,但在教育妹妹这一方面,向来贯彻的都是从严治妹,根本就不打算松口,“宁馨儿,之前就是爷爷太宠你,非得说什么女孩子就要富养娇养,把你这小丫头惯得无法无天了。” “哥,你是不知道。”宁馨儿低着头,杏眼已经挂着楚楚动人的泪,还故意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我们学校的饭堂,物价贼贵,我这一个人吃三十个饺子的食量,一千块连伙食费都不够。” 盛谦点头。 “女孩子嘛,总要买一些私人用品的。”宁馨儿的小手交缠在一起,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护肤品,化妆品,包包,鞋子,还有日用品。” 盛谦继续点头。 “还有……”宁馨儿看着盛谦陷入深思的模样,自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赶紧乘胜追击,“还有社交,你控制我的消费,我没有自由。” 盛谦微顿,还是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自由的追求是建立在经济建筑上的稳定。”宁馨儿忽而紧紧地握住盛谦的手,小脸上是一片专注,“只有财富自由,人身才自由。” “哥,你知道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你哪里是在禁锢我的经济,你是在摧残我的自由,可怜我年纪轻轻才十八岁,就要没了……” “行。”盛谦毫无感情地撇开宁馨儿不安分的小手,笑着问,“想要自由是吧?” 宁馨儿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你锁我卡,老公的新专我抢不到第一手的了! “那你先把爱情给我抛了。”盛谦冷酷无情地说。 宁馨儿狗腿的表情僵住,一秒就变成了那骄纵的大小姐脾气,“盛谦,你欺负我,你就不怕我告诉爷爷吗?” 关键时刻,还是拿出了盛家老爷子来当挡箭牌。 “你要有那个胆子,你还会来求我?”盛谦在和宁馨儿的较量上,可是一等一的老手,她的尾巴一抬起来,他就拿捏的死死的。 “你不敢。”盛谦的脸色微凝重,目光严肃地盯着宁馨儿,语重心长地开口教育着,“你要真喜欢这小子,你就应该知道离他远点。” 在盛家,他们的爱情从来都不是自由的选择。 这便是生在豪门的悲哀。 宁馨儿绝望地低着头,小手绞在一起,委屈地支支吾吾,“我……” “现在大家都不知道,你收敛点。”盛谦扫一眼已经开始啃苹果的花瑶,眸底多了几分怅然,低声地喃,“宁馨儿,你一身轻松是因为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可是,哥,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被安排……”宁馨儿抬起头,杏眼发红,瞪一眼盛谦,“我懒得跟你说,我想要的,我可以靠自己。” 撂下话,她生气地跑走了。 盛谦朝海苔递一个眼色,海苔认命地追了出去,“小公主小公主,等等我!” 花瑶一字不漏地将所有的话全部挺进了心里。 盛家。 关于盛家的传闻太多,几分真几分假,只有真正身在其中之人才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厉害。 “啪”一瓶牛奶扔到被子上。 “少吃点苹果,不好消化。”盛谦看着像小仓鼠一样啃着苹果的花瑶,一脸呆相,“怎么了?” 花瑶低着头,轻声地说,“哥哥的热姜茶是我给的。” “呵。”盛谦看着失魂落魄的花瑶,勾唇笑,“你觉得我怀疑你。” 花瑶低下头,不啃声。 “我怀疑你做什么?”盛谦笑着问。 “不怀疑么?”花瑶的手里拿着苹果,看向盛谦的目光里全是期待,而后又暗淡了下来,“哥哥不是说过,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吗?” 盛谦笑而不语。 “要我真的想害哥哥呢?”花瑶好奇地问。 “要是你真想害我,嗯……”盛谦的语气一凝,凝在唇角的笑如同春日的嫩桃朵朵开,话锋一转,带着几分露骨的调笑,“要是你吧,你估计会下的是情药吧?” 花瑶的杏眼一瞪,吓得说不出话来,特别是顶着盛谦这样含笑又暧昧的目光。 “毕竟,你不是对我虎视眈眈许久了?”盛谦感觉两人的气氛有点凝重,故意轻松地说。 “哥哥,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呀。”果不其然,花瑶的小脸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低着头,生出了女儿家的娇羞。 “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么。”盛谦穿着一身蓝白的病服,整个人更添了几分柔和之气,更平易近人了,“第一次见面,你不就是想要和我处对象来着?” 花瑶立马反驳,“才不是呢,第一次见,明明是你……” 她的话一噎,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头,不敢看盛谦现在的模样,转移话题,“哥哥,反正我不是基,你爱信不信。” 盛谦也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的狗血相遇,他在厕所的隔间阴差阳错地亲了小朋友的脸。 一直想着,要不要找个正当的机会跟小朋友当面道歉,不过现在一看,她似乎没有要提起的想法。 盛谦咳一下,打破片刻的尴尬,“信。” 花瑶垂眼,长卷的睫毛微微下垂,敛去了眸底的得意,“嗯。” “小朋友,你倒是挺记仇的。”盛谦意味深长地道。 “哪有。”花瑶扁嘴。 盛谦收回了打量的目光,随手抓一只放在的果盘里的橙子,捏着玩,“记性这么好,想一想你的热姜茶哪里来的。” 花瑶愣了片刻,“大白给我煮的。” 原本是煮了一碗的,花瑶把一分为二,给半碗盛谦。 幸好是分一半给盛谦,要是花瑶全部喝下,估计现在已经凉凉了。 看着盛谦已经越来越凝重的脸,花瑶立马澄清解释,“哥哥,大白不会害我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引得盛谦轻轻地扬起唇角,“朋友?” 花瑶点头如捣蒜,“对,朋友。” 盛谦忽而八卦起来,目光直勾勾地凝着花瑶,“你俩不是男女朋友吗?” “不不不。”花瑶摆手,“那是营销号吹的。” 盛谦唇间的笑愈发地灿烂明媚,“原来是假的。” “白婧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么?”盛谦忽而心情颇好,看起来帅气又阳光的。 “怎么说呢。”花瑶皱眉,思考片刻,才老实巴交的回,“哥哥,我觉得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我现在这年龄,还是得拼事业,嗯,先立业后成家。” 大白是喜欢的类型,可她俩都是女的,没法处呀。 盛谦像是随意闲聊地问,“你俩不是同居了么?” “我们算合租吧。”花瑶无奈地摊手,“贫穷使我们合租。” 盛谦对花瑶的回答非常满意,没有再追问,悠闲地转着手里的橙子。 “哥哥在想什么?”花瑶有点忐忑地问。 “我在想,下药的人目标是谁?是你还是我?”盛谦陷入了思考。 “是我,热姜茶是临时起意分给你的。”花瑶只犹豫了半秒,“哥哥,实在是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托你的福,放假三天,难得清闲。”盛谦轻轻地呵一声,“不过,挺有意思的,借你最信任的人的手。” “是想看你们翻脸?”语气一凝,他摇头,“不对,要是一碗姜茶没有对半分,估计你已经……” “这是一石二鸟,除掉了你,又拉白婧下水。”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弯弯,修长的手指敲一下桌面,“小朋友,谁这么深仇大恨?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招数,你到底做了什么?” 花瑶对着盛谦调皮地挑眉,“哥哥,你猜。” “不会是抛妻弃子吧?”盛谦笑着调侃。 花瑶耸肩,嘻嘻地笑,“我倒是想,可惜没有。” “那就很大机会是横刀夺爱了。”盛谦大胆地猜测着,“情仇不断,最是惹人生恨,你想想。” 花瑶面色如霜,似乎真的陷入了回想。 “小朋友年纪轻轻,看来感情经历挺丰富的。”盛谦说的漫不经心,只是语气没有那么温和了,藏着点点的锋芒,有点不高兴了呢。 看想个情仇,能想这么久,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再细细揣摩一下花瑶的神情,盛谦还能脑补出故事的精彩程度。 思及此,向来不愿管外事的他忽而心里有点不舒服。 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堵心。 花瑶回了神,对着盛谦笑得小梨涡深深,特自豪地开口,“谁还没那么几段风流韵事呢?” 盛谦眼底的光稍显得有些暗淡,笑意不减,却没有再开口。 花瑶住院的事宜是由白婧打点的。 “小言,太谢谢你了。” 白婧伸手抱住了穿着白大褂的言兮。 她们是高中同桌。 花瑶需要洗胃,又鉴于女性身份不能曝光,白婧特意联系了言兮负责安排一切。 “谢什么?”言兮回抱白婧,“你一开口,我肯定帮的。” “没有人发现吧?”白婧压低声音问。 言兮回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都是我一个人经手,没人发现。” 白婧松了一口气,“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所以才麻烦了你。” “说什么麻烦,你是不把我当朋友了呢。”言兮有点懊恼地看着白婧,故意板着脸,“也是,我们的班花成了大明星,自然是不想认识我这种普通人了。” “小言,我哪有?”白婧伸手捏言兮的脸,“你在这边上班,你也没告诉我呢。” “医院我家占了一部分投资,所以我被安排过来了。”言兮无奈地耸肩,“我没得选。” “至少做医生,救死扶伤,是你选的。”白婧暖心安慰着。 言兮笑得有些无奈,“这也是我这辈子唯一能选的。” 白婧的笑容没了,变得有点悲怆。 “好了,以前的破事,咱就不提了,他们说的对,人就是应该往前走,把以前的破烂全部扔掉。”言兮搂着白婧的肩,“叶骁也在娱乐圈,你俩一切还好吧?” “我看那些娱乐新闻一天一个样,全是捕风抓影,我都不知道信哪一些比较好,我告诉你,我上次看到一个挺滑稽的新闻,说叶骁和什么小花夜宿酒店来着,真是好笑。” “谁不知道高中时期的你们,就是我们二中的模仿情侣。”言兮想起了前尘往事,笑里全是对青春年少过去想念,“那时候是真的好,校草配班花,我们都羡慕死了,我们那一群柠檬精都诅咒你们熬不过七天,没想到,现在都七年了。” 白婧笑容已经敛起,眼底是一片无神,想起往日的时光,眼角泛着红。 “大白,我可跟你说好了,结婚的时候,我必须作伴娘,我可是亲眼见证你们一路走过来的。”昏暗的走廊里,言兮并没有发现白婧的情绪不对劲,自顾自地回忆着过去,“真是女追男隔层纱,当初你说要追叶骁的时候,我们都怕你伤心,没想到最后心碎的是我们。” “小言……”白婧有点绷不住,嗓音听起来带着点哭腔,“我和叶骁……分手了。” 是啊,女追男隔层纱,可就算追到了,那又怎样? 他们是校友,隔壁班,白婧对叶骁一见钟情,发了疯似的扑上去。 全校的人都知道,高一七班的白婧在倒追八班的高冷之花叶骁,没有人看好她,因为在她之前有无数个失败者,她们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所有人都在劝她,放弃叶骁吧,他不值得。 可,在白婧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放弃二字,她拼命地向他靠近,难过地咽下所有冷眼以对。 她从来都不觉得委屈,只是……卑微地想要他的一个凝望。 在追叶骁的第三年,那一个飘着大雪的圣诞节,她成功了。 叶骁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雪染白了他的发,凛凛的寒风中,他开口问,“白婧,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那时候的白婧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笑得眉眼弯弯,傻傻地点头,“喜欢,喜欢到快疯了。” 雪簌簌地落下,叶骁的神情冷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全部。” 那一年,白婧十七岁,傻傻地仰望着心中喜悦的人,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叶骁,你反应太迟钝了吧,我追你两年多了,我不会放弃的。”她笑嘻嘻地将准备好的圣诞节礼貌塞到他的手里,“我以后就是你的圣诞老人了,每一个圣诞节,我都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那时候的她,以为只要付出,他会看到的,却不知道感动不等于感情。 就是那一个圣诞节,高岭之花忽而松了口,定定地看着白婧,开口说,“你喜欢我,那我们试试吧。” …… 第40章 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一个。 三天后,食物中毒的盛谦和花瑶即将重返剧组。 事发突然,剧组采取紧急措施,动用专业人员对所有的食物进行检查,检测结果第二天便送到盛谦的手上,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巧妙的是,趁着盛谦和花瑶食物中毒,场面混乱之时,有人把盛热姜茶的碗偷走了。 现场监控查不出所以然来,关于《追风》剧中演员食物中毒事件成为了不解之谜。 盛谦对此结果,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发表任何评价性的言论。 “小朋友呐,长点心。”他笑得优哉游哉。 花瑶手里是一份全剧组的姓名清单,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没发现任何一个有嫌疑的。 “人在圈中走,总有防不住暗箭的时候。”花瑶将花名册扔一边,坐在沙发吃着海苔刚洗好的葡萄,“谢哥哥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盛谦扫一眼吃得没心没肺的花瑶,无奈地摇头,忍不住抬手敲一下她的头,“刚说了小心点,现在就吃起来了。” “管不住嘴,是不想要命了。”他拿过一颗葡萄塞嘴里,满意地说挺甜的。 “嘿,哥哥不也吃了吗?”花瑶狗腿地将果盘推到盛谦的跟前,笑得眉眼弯弯,小梨涡深深的模样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气,自信地说,“投过一次毒,不会再用一次的。” “再说了,这葡萄可是哥哥的贴身助理海苔哥亲手洗的,信得过。”她吧唧吧唧地嚼着,吃得欢快,这一瞬间放佛快乐变得纯粹又简单。 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眸底是小朋友灿烂如骄阳的笑容,特别治愈,他心情倍儿佳地又吃了好几颗葡萄,嘴角微微挑起,“我的人,你还信得过……” 语气一凝,话锋一转,盛谦脸上的温润在半秒之间大有冻结成霜的势态,身子慵懒又随性地靠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地敲着,“小朋友我是该说你天真无防备呢,还是说你又笨又蠢呢?” 花瑶狡黠一笑,仿佛不在乎。 “别忘了,上一次的热姜茶,是白婧递给你的。”盛谦将果盘放到一边,断了花瑶的食物之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是真的心大呢,还是另有想法呢?” 这小朋友,挺有意思的。 看起来毫无心机,可是吧,要是真的天真无邪,在这鱼龙混杂的圈子里,怎么活下来的呢? “哥哥。”花瑶抽出干净的纸巾,轻轻地擦着手,飘染着紫色的头发在灯光的作用下折射着梦幻的光,眼角微微上翘,透着几分亦正亦邪的痞气,勾唇笑时透着从容,“我总不能不吃东西吧?提防来提防去,我家又没有皇位继承。” “呵,本来就是一个人,生死有命嘛,重在及时行乐,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既然有人躲着不露面,我便等着。”她站起来,绕过盛谦,把果盘抱在了怀中,继续往嘴里塞葡萄,杏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形,“哥哥,我喜欢吃甜的。” “这堆名单,没有怀疑的对象?”盛谦拿起被花瑶扔掉的名单,仔细地查阅着。 “没有。”花瑶拿起一个橙子,开始剥,“哥哥,投毒的事情显然是冲着我来的,你不用担心,我定不会牵连到你的。” “你觉得我是怕被牵连?”盛谦挑眉,温柔笑里的情绪让人有点琢磨不透。 花瑶抬起头,清亮的目光对上盛谦的俊脸,故作从容地耸了一下肩,“怕不怕倒无所谓,我只是不愿意牵连你。” 盛谦一声意味深长,“哦?” 花瑶在半秒之间便已经收回有点露骨的目光,心虚地解释,“不仅仅是你,但凡是无辜之人,我都不想牵连。” 盛谦笑意更深了,不纠结要深挖,只是语气淡淡地说,“既然名单上找不到嫌疑人,那你心中有没有怀疑的?” 花瑶一边吃着橙子,一边露出了痞笑,“哥哥,想我这样霸气外泄路见不平的人设,仇家不少的。” 盛谦轻笑出声。 霸气外泄,路见不平。 他确实是略透耳闻,在圈中之内,但凡是和音乐沾上边的都知道摇滚新星花辰脾气挺爆,像满满的一罐汽油,火一点,那就能烧到半边天。 之前传闻,星叶娱乐的前总裁姓林的,想要潜规则一个n线小明星,那林色鬼把人都给拐到酒店了,正要欲行不轨的时候,就是花辰这小子一脚踹开了门,手里握着水果刀,把姓林的给吓|萎|了。 这事儿,被星叶娱乐用钱给压下来了,但圈内却传的人尽皆知。 被花辰救下来的小明星就是白婧。 圈内人都觉得花辰够刚,冲冠一怒为红颜,简直是帅到炸裂。 帅是帅,可……姓林的可是娱乐圈内颇有势力的人物,花辰闹这么一出,居然没有被打压到凉凉,还能混得风生水起。 实在是奇了怪了。 “那挑个仇恨最深的。”盛谦将名单扔在一边,桃花眼里是一片深邃,定定地瞅着花瑶,“挑个最近的也行。” “最近的……”花瑶的拇指轻轻地磨蹭着下巴,眯起眼眸,认认真真地思考后,轻声地问,“顾晴算不?” “顾晴?”盛谦显然被这样的答案惊讶到,一秒后便恢复了如常的笑,“要真是顾晴,她的目标更应该是我才对吧。” “难不成……”他的目光忽而变得犀利,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一个笑容可掬,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小朋友,“你和顾晴的仇,更甚于我和她的。” “哥哥,这程度有点难比较。”花瑶迟疑了片刻才找到合适的表达,“和你是爱而不得,和我是横刀夺爱。” “有意思。”盛谦嘴角凝着温柔的笑,“说来听听。” “哥哥认识林琛不?” 盛谦思考十秒,“那新晋的流量,演技还可以,今年提名最佳新人,是叫林琛吧。” “对。”花瑶点头,“他是顾晴的前前前男友,进娱乐圈是因为顾家的关系,顾晴和他在一起时,被迷得神魂颠倒,没少花钱捧他。” “然后呢,”盛谦眉头微皱,只是半秒钟便恢复了常态,低声地喃,“横刀多爱,怎么……你小子还看上了顾晴?” 花瑶老老实实地翻了一个大白眼,“盛影帝,我就算是瞎了,也不敢招惹这么一个老巫婆。” “我是嫌命太长了吗?”她没好气地说,“是林琛。” “林琛?”盛谦的目光在花瑶的身上来回打量,“不会是……他喜欢你?” “估计是吧,顾晴说的,莫名奇妙地跑过来撕我,说我抢了林琛,我看她那发疯的样子,十有八九是真的。”花瑶无奈地摊手,“没办法,优秀的人,就是会引起注意。” “哼,招蜂引蝶。”盛谦的内心有几分不快,但没有细想其中的原因,继续问,“你和林琛合作过?有什么交集?交集到他可以跨越性别的挣扎,跑过来喜欢你小子?” 他忍不住要揪着问。 一听说有男人喜欢花辰,他就生理上生出了莫名的抵触。 花瑶一脸无辜,赶紧解释,“没合作过,我搞音乐的,他演戏的,除了在一次综艺上见过一次,连微信都没加,他的喜欢也是莫名奇妙的。” “莫不是一见钟情?”她低声地喃,“我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他一见钟情?” 她自己都产生怀疑了。 直到不久的以后,花瑶才明白,林琛的感情不是突然的油然而生,而是蓄谋已久的缘分使然,可是,那时候的他们早就错过太多了。 “会不会是你小子自己脑补的?人家根本没看上你。”盛谦故意泼了一盆冷水。 花瑶委屈地扁嘴,“谁知道呢,反正我就莫名奇妙地被顾晴那条疯狗给盯上了,每每狭路相逢,她都问候我祖宗十八代。” 盛谦忽而陷入了沉默。 “哥哥,在想什么?”花瑶小心翼翼地问。 “林胜的手臂被刀刺穿,吴阅已经失踪两天了。”盛谦把所有的事情连起来,“依顾晴有仇必报的性格,吃了大亏,肯定是要血债血还的,但……还不至于轮到你。” “怎么轮,都应该到我才对的。”他的语气里有点失落。 花瑶的眉毛一挑,“哥哥,你这种逃过一劫居然没有幸灾乐祸,怎么是满满的失望呢?” 盛谦笑而不语。 “不是顾晴。”花瑶虽然没有找到嫌疑人,但是却敢肯定地排除,“顾晴嚣张跋扈,做事又狠又绝,下毒的事情,对她来说,太没快|感了,不会用。” “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要是真的动手报复,肯定会是那种亲临现场看你痛苦看你绝望看你死,然后疯狂大笑的疯子。”她又一次坚定的摇头,“投毒这种小儿科,不是她。” “你小朋友看起来不聪明,倒是挺会分析的。”盛谦站了起来,低头整一下身上考究的白衬衫,“看起来天真无害,扮猪吃老虎。”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外走。 “哥哥,我不是猪,也不是老虎。”花瑶扔了手中的水果,小碎步跟上,笑得灿烂,“我是正义的使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士!” “对,一口热姜茶就躺医院的勇士。”盛谦斜眼看着个子矮矮的花瑶,忽而好奇地问,“你小子孤身一人,在娱乐圈中打拼,凭什么这么横呢?” 花瑶知道问题的核心,却故意装糊涂打哑谜,“凭什么呀,凭借的就是一身正气呗。” 盛谦的眼神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样,语气有点轻,像是开玩笑,语调中全是调笑,“他们说,你背后有个大金主,是真的么?” 果不其然,花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很快又如常地朝盛谦眨了眨眼,得意地说,“哥哥这么问,莫不是想要成为我的金主?” 盛谦轻轻地“呵”一声。 跟在身后的花瑶眼底的笑意在一瞬间便消失,双手轻轻地握成了拳头,不再说话。 一回到剧组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花瑶在躺着的三天并没有偷懒,该背台词就背台词,还缠着白婧求教了许久。 虽说演技算不上是突飞猛进,但也进步了不少。 拍了两场戏,花瑶收工了,盛谦还要补拍镜头。 花瑶吊了威亚,一身的酸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酒店。 一打开房门,一股不详的预感已经涌上了心头。 花瑶作出了全程武装戒备的姿态,打开灯时,男人冷峻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墨燃还是一身黑西装,考究、严谨、整洁,除了浑身带着点点的疲惫之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从容,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压迫感。 他俊朗的脸上像是罩着一层密布的乌云,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霾,幽深的黑眸深深地凝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花瑶。 “小花,过来。”墨燃的薄唇微动。 花瑶无动于衷,故意忽略。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墨燃的嗓音多了几分清冷,还带着命令的口吻。 花瑶讨厌这种压迫性的语气,眉头叠起,胸腔里一口闷气,“墨总,大半夜擅闯我的房间,我可以报警的。” 她的脸色冷下来。 “酒店是墨氏集团的产业,我在自家的酒店,怎么是擅闯了。”墨燃的目光像是黏在花瑶的身上,始终离不开,“最多就是上门关心我的客户。” “滚。” 花瑶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墨燃已经习惯花瑶的冷淡,无论是怎么锋利的刀子,他都能全盘咽下去,只要她乐意,所有的伤痛他都可以抗。 “小花,过来我看看。”墨燃知道自己的脸色过于严峻,放低了身段,“抱歉,我前几天出差了,没有及时赶回来……” 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上,祈求得到她的原谅。 从前,他就把这个小姑娘捧在手心上,可他一时做错,不小心摔了她,她就再也不回头了。 “墨燃,你到底哪根筋不对?”花瑶无力地靠在墙上,抬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我说过了,我们之间一刀两断,从此不复再相见。” “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呢?”她一步一步地往里走,定在离墨燃的两米开外,“我原谅你了,只要你不再打扰我,那就……” “小花!” 墨燃控制不住地低声一吼,眸底地暗光透着瘆人的气息,握成拳头的手有青筋凸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暴走的情绪,将自己从崩塌的边缘拉回理智的地带。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不再相见的话,我不喜欢听。”墨燃的声音像是被冰冻过。 “墨燃,你在固执什么?”花瑶没有动作,只是眼里的不解与防备像是一把一把刀子,一刀又一刀地捅进墨燃的心里,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固执什么?”墨燃站了起来,快步地走到花瑶的跟前,眼角因为过分的激动而微微泛着红,声音透着几分哽咽,“花瑶,这么久了,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一个。” “你让我放弃,你让我怎么放弃?”墨燃紧紧地握住花瑶的双肩,俊朗的脸上是痛苦的表情,“你可以有喜欢的人,就算你和盛谦共度一夜,我也可以不介意,但是……你的人,必须在我的身边。” “小花,我是真的爱你,比爱自己的生命还要爱,一百倍,甚至是一千倍。”他的眼底露出了期待的光芒,薄唇微微颤动,语气里全是卑微,“你别推开我好不好。” “墨燃……” 花瑶被他的力度捏得一阵发痛,眉头紧紧地皱着,眼底也涌上了泪,“你别这样好吗?” 她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可是挣不开。 “是你先放手的。”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说放手的是你,说不放手的也是你,我真的好累。” “小花,我……” “我现在只想要一点点的自由,你放开我。”花瑶受不了地嘶一声,面色如霜,“你弄痛我了。” 听到一声痛,墨燃麻木地放了手,可依旧不愿意退开,改成握住花瑶的手腕,“小花,不要再做让我难过的事情,好不好?” 你乖点,只要你乖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什么是难过的事情?”花瑶甩开墨燃的手,快速地往后退开几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避之如蛇蝎,“墨总,差不多得了。” “像墨总这样的条件,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女人奔你而来,你到底在……” 话还没有说完,墨燃已经快速地打断,红着眼,“小花,我的眼里只有你,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吗?” 花瑶沉默了。 面对这样的偏执,再多的话,再利的刀,都没有用。 她讨厌这样的束缚,墨燃给她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离开不过是迟早的。 墨燃稳定了一下情绪,伸手去牵花瑶的手,像个没事的人一样,“食物中毒的事情,我会继续查。” 花瑶缩手,不让碰。 墨燃的脸色一凝,将涌上来的火压了下去,温柔地说,“小花,有我在,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花瑶面不改色,“墨燃,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有的爱,是残缺的。 …… 第41章 “车……刹车坏了。” 夜色浓重,乌云压城,大地笼罩着暴风雨来临前夕的紧张感。顷刻之间,一到闪电张牙舞爪撕地裂密布的云层,一道快速的光劈进暗黑的房间里,映出房内之人冷硬又阴森的脸,半秒之间,黑暗再渡袭来,接着是轰隆的雷声在怒吼。 “蠢货。” 一道冰冷的女声带着不屑,女人一袭波浪卷,红光点点,指间夹着燃烧的香烟。 墙角处,唯唯诺诺地站着一个男人,额头渗着汗,背脊发冷,瑟瑟发抖,“肖小姐,对不起,这一次我……” 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 “不开灯,省电呢。” 高跟鞋踩着清冷地板发出了脆响,哒一声,灯亮了。 亮白的灯光照在女子冷艳的脸上,线条流畅,五官精致,大红唇添了几分魅惑与妩媚,慵懒地抬眼,带着众生为之倾倒的迷人,风情万种。 是肖媛。 “顾小姐,你好。” 肖媛勾唇看着头顶着大帽子,脸上挂着大墨镜的顾晴,指间的香烟已经快烧到烟头处,她用力一按,烟灰缸最后一抹淡蓝色的烟冉冉升起,最后被空气湮没,了无痕迹。 肖媛慢悠悠地弯身,端起红酒,倒了两杯红酒,将一杯递给了风尘仆仆的顾晴,“初次见面,有失远迎。” 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折射着一道又一道汹涌的血色暗光。 顾晴面无表情,没有伸手接,反而是双手高傲地环胸而抱,睨着肖媛,不给面子地问,“你谁呀,凭什么找我来?” 面对这样的冷待,肖媛脸上的笑意不减,低头抿了一口酒,“我以为,我在国内会有点名气呢,看来我错了。” 顾晴傲气依旧,“我没有什么耐性,别跟我买关子。” 肖媛还在优雅地品着酒,“唇齿留香,微涩,还是醒酒的时间不够。” “你谁,怎么知道那件事的。”顾晴是个急性子,看着优哉游哉的肖媛,已然绷不住,语气里全是压迫与威胁,“我告诉你,不管你安得什么心,知道太多的人,本来就短命。” 她冷哼一声,锋芒毕露地说,“像你这种,抓人把柄威胁人的,保不准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顾晴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隐约可见手背上的青筋在跳动。 她被林胜和吴阅晚了一晚上的事情,明明就花了钱掩盖下来了,可她还是被威胁了。 “顾小姐,别生气。”肖媛自顾自地开口,“我很欣赏你,但又见不到你,才会出此下策的。” 顾晴冷着脸,嗤之以鼻,“本小姐什么时候需要女人来欣赏了,别套近乎,你想要什么?” “要钱么,那你开个价。”她面色如霜。 “我不要钱。”肖媛轻声地笑,“吴阅失踪一个多星期了。” 顾晴不为所动,像是不认识这号人。 “他还活着么?”肖媛漫不经心地问,手用力地捏着高脚杯,手指泛白。 “你问我,我问谁?”顾晴终于被这气质冷艳又怪异的女人给吸引了,阴阳怪气的,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猜,他应该被扒了皮,肉剁成了碎,喂狗了。”肖媛妩媚一下,媚眼如丝,看向顾晴时,带着几分蛊惑人心,“听说,青画山有一猎狗场,专吃鲜人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是谁。”顾晴的脸色带着万古的寒气。 那姓吴的,确实是被掳走喂狗了。 她自认为手脚干净,把自己完全摘出来了,万万没想到,还是处理的不够…… 大墨镜下,顾晴的眼眸危险地眯起来,轻轻地捏着手指玩,忽而勾唇笑,“传说嘛,你要是想验证真伪,可以去体会体会。” 这话说的,带有嗜血的威迫性。 话外之音,你要是想喂狗,那我可以大方地送你一程。 “那倒不用。”肖媛摆手,面对这样赤果果的威胁,却依旧保持云淡风轻的模样,“要体会,也该轮到林胜这种老畜生地体会了。” 吴阅折了,那下一个遭到报应的,必定会是林胜。 “呵。”顾晴觉得有点意思,干脆坐到沙发上,“告诉我,你图什么?” 肖媛将酒杯推到顾晴的跟前,自己手中的杯子轻轻碰一下杯沿,“顾小姐,不必防着我,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顾晴不为所动。 “在我看来,我们应当是盟友,正好一致对外。”肖媛继续满酒,“林胜背后有一个环欢集团,弄倒他,没那么容易。” 顾晴扫一眼淡定从容的肖媛,提起林胜,她便恨得咬牙切齿,“我就算自损一千,也要杀敌一百。” 顾氏碰上环欢,赢面七分。 “顾小姐,我可以帮你。”肖媛笑得露出八颗贝齿,标准的淑女笑,“何必要自损一千呢,我可以让你不费吹灰之力,林胜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暴雨降临,大滴的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伴随着阵阵的雷鸣,室内的空气一度降到冰点,让人不寒而栗。 顾晴觉得有几分口渴,随手端起搁在桌子上的红酒杯,饶有兴致地挑眉,“帮我,你图什么?” “我想要一个人的命。”肖媛开门见山。 “开玩笑,林胜你都能搞定,还有谁能难倒你?”顾晴笑得有点讽刺,“我告诉你,别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我挺疯的,下了手,就不会心软。” 噔,一声脆响。 肖媛的酒杯轻轻地碰上顾晴的,笑得狐狸眼弯弯,“顾小姐,我就喜欢你这样豪爽的人。” 她看中的,更是顾晴这种疯起来不顾后果的。 “谁?”顾晴抿了一口酒,忽而对肖媛这种阴暗的女人有点兴趣,“说来听听。” 肖媛的目光瞟向无边的黑夜,凝着大雨疯狂拍打在窗上,眸色慢慢地冷下来,一股阴森的幽冷四起,性感大红唇轻启,“花、辰。” “哈哈。”顾晴疯狂地笑起来,特别没形象地捂住了小腹,笑得差点岔气,“你脑子有病吗,区区一个蝼蚁,还需要本小姐跟你合作吗?” “我告诉你,本小姐一抬脚,就可以将那玩意儿碾死。”顾晴的脸色变得阴险,精致的小脸上因为恶毒的神情而显得异常的丑陋,“本小姐不过是一时善良,暂时留着他罢了。” 再说了,她的复仇名单还没有轮到花辰,所有才给了他继续蹦跶的时间。 要是想弄死花辰,勾勾手指头就成了。 一道闪电劈下来,咆哮着凶猛着将天空撕破,暴躁的雷声震耳欲聋,狂风呼啸,雨水哗哗,一切的喧哗汇杂,在这样阴沉的夜里,最是合适做不见得光的勾当。 “我告诉你,”顾晴快意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本小姐想要他今天死,他就注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那可未必。”肖媛看向了顾晴,眸色清冷,冷静地开口,“都说花辰背后有金主,你知道是谁吗?” “哈,有金主?假的。”顾晴回了一个轻蔑的笑,“要是真有金主,出道三年,还混成这个鬼模样,实在是惨,那金主也是够没用的。” “不,他真的有。”肖媛喝了一杯又一杯,受酒精的影响,耳根子泛起了一抹红,幽幽地盯着顾晴,“他的金主是墨燃。” 顾晴倒酒的动作一顿,生出了几分愕然,“墨、墨氏集团,就是那个金融大亨?” 在x市,可谓是富可敌国。 肖媛颔首,不再说话。 窗外雷雨交加,将一切的隐晦洗去,可藏在室内的阴狠与恶毒在滋长,如同遇到春风的野草,疯狂地生长蔓延,直至取人性命,方可善罢甘休。 剧组的戏还在紧张的拍摄中。 作为男三号,花瑶已经入组两个月,根据剧本的排期,还剩下三场大戏。 影棚的格局太小,需要外出取景。 剧组已准备妥当,一行人陆续出发。 方大华忘了带手机,匆匆地跑回酒店去拿,花瑶等了十分钟,便看到盛谦带着海苔走出来。 “海苔!”盛谦扫向海,“你最近怎么回事?出的纰漏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还好意思自称内娱第一贴心高效小达人。 “男神,我我我的锅!”海苔自认倒霉,绝望地挠头,“我昨晚用了车,是我家小祖宗不舒服,我就去……行吧,我回来没加满油,车胎也爆了,现在剧组的都出发了,我现在打个车呗。” 花瑶带着墨镜,慵懒又随意地靠在车上,一身休闲服,显得整个人神气又精神,大大方方地对盛谦热情地招手,“哥哥早。” “早。”盛谦背着晨光而站,身上被镀上一层细碎的柔光,气质又温柔,往人群一站,定是最耀眼的明星,没有之一。 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海苔,花瑶笑着开口,“海苔哥,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海苔看着花瑶身后那一台闪闪发光的车,眼睛一亮,狗腿地跑到花瑶的身边,露出了得志小人般的巴结神情,“花少呀,是去片场不?” 花瑶点头,“嗯。” “能不能搭个顺风车呀?”海苔想着现在是早上,打车的高峰期,在这个偏僻的剧组里,没那么容易打到车,便想着要省事,“我们的车胎爆了,你大人有大量捎上我们一程,好不好?” 海苔还没有使出猛男撒娇的本领,花瑶已经大度地颔首,对着盛谦露出灿烂笑,小梨涡深深,简直是比蜜糖还要甜上几分,“能和哥哥一起,是我的荣幸呢。” “嘿嘿。”海苔还担心花瑶反水,已经拉开了副驾驶,像只猴一样蹿了进去,霸好位置后,他系好安全带,从车窗中伸出头,开着玩笑,“花少,上了你的车,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赶我下车了的。” 花瑶笑着替盛谦拉开门,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哥哥,上车吧。” 盛谦今日穿得是一身的暖色系,蓝色的上衣搭配着白色的裤子,考究合身的衣服拉得整个人宽肩窄腰大长腿,每走一步,都像是带着光,简直是帅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真是出息。”盛谦扫了一眼笑得跟一条哈巴狗那般乖巧的海苔,傲娇地哼一声才上了车。 方大华取来手机时,车上已经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大华哥,要不要喝口水,或者吃一颗话梅呀,张嘴,我喂你。”海苔已经开启了他社交的技能,一直频频对驾驶上的方大华示好。 说的好听是示好,难听点就是骚扰。 “有点太安静了,要不还是放一首歌听吧。”海苔在倒腾着手机的蓝牙连接,聒噪地说,“大华哥,你平时听什么类型的音乐呀?我看你年纪跟我的辈分好像还是有点差别的,这样吧,我放一点怀旧经典的……” “别他妈叫哥。”方大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海苔就像唐僧在世,一上车,那张嘴就像开了光,吧啦吧啦就没停过。 “蛤,不叫哥,那叫啥?”海苔以一种极为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方大华,诧异地说,“不是吧,难不成你要叫叔,可是……你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老呀?” 方大华的心口被扎了好几把刀子,深深地吸一口气,打定了心思,不要和这种嘴贱的小王八计较。 嗯,要大度。 “不是,哥,你到底多大?”海苔是个实在的小伙子,面对有疑问的问题,就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要是找不到明确的答案,那得纠结一个星期。 无视方大华黑乎乎的脸,海苔继续揪着问,“哥,你是八零后么,不至于吧,就算是八零,我管你叫叔,那也不好吧。” 方大华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强忍着要把海苔踹下车的冲动,嘴角微微抽搐,“我九六的。” “哦,好巧呀,我也是。”海苔脱口而出,“我一月份的,你呢?” “呵,我六月的。”方大华淡定地回。 “……蛤,你比我小?!!”海苔震惊地打量着长得比较着急显得成熟的方大华,一时间被噎住了,不好意思再给人捅刀子了。 “怎么,长得成熟,你嫉妒?”方大华嫌弃地朝海苔翻一个白眼。 海苔像是碰上了克星,慌得缩了一下脖子,老老实实地抓着安全带玩,“没没没,我错了,哥……哦,不是,是华弟。” 方大华:“……” 妈的,还不如叫哥! 倒腾了好一会儿,海苔终于如愿地连上了车内的蓝牙,思来想去,还是放了花辰的歌,特意挑了一些相对抒情的。 路边的树木在飞快地倒退,车子已经驶入了高速公路,耳边是花瑶美妙温润的歌声,得了海苔闭嘴,车内终于陷入了一片宁静。 盛谦在闭目养神,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着完美的轮廓,细碎的树影在他脸落下光陆离奇的斑驳,天赋神颜平白添了几分立体的艺术感。 花瑶乖巧地坐在一侧,悄悄地抬眼看着一动不动的盛谦,眉眼弯弯,唇间凝着温柔的笑,享受着和他独处的时光,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甜的幸福感。 喜欢一个人,真的好简单,只要陪在他的身侧,那便足够了。 忽而,盛谦睁开了桃花眼,猝不及防之间对上了花瑶偷窥的目光,他的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漫不经心地问,“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花瑶傻巴巴地点头,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型,乖唧唧地点头,“有的。” “有什么?”盛谦似乎心情不错,整个人都透着阳光的味道。 花瑶故意朝他眨眼,笑得那一个花枝招展,“嘿嘿,有点帅。” 盛谦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一下花瑶的脑袋,无奈中带着藏不住的纵容,“调皮。” “还有多久才能到?”他低头,看一眼腕上的手表,问在开车的方大华。 方大华查一下路线,“还有二十分钟,刚刚路过市区,那边高峰有点堵车。” “最好八点半到,不然的话,明天的娱乐头条就是影帝耍大牌,拍戏居然迟到。”花瑶打趣道。 娱乐圈就是这样,真真假假,一点小意外就会被放大无数倍,特别是盛谦这种超级顶流,根本就不能出现一丝瑕疵,否则就是一番血雨腥风。 “哥,要不你加个速呗?”海苔实在是无聊,看着方大华开着八十码,像个王八一样开始念经,“高速公路限速一百二十码,咱们开到一百一十八,肯定就不会迟到。” “行,知道了。”方大华给了海苔一个白眼,实在是忍不住吐槽,“我看你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蛤?” 海苔还没有来得及反驳,方大华的低骂声已经横了过来,“艹。” “不是,哥,你骂什么人?”海苔看着脸色发沉的方大华,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以为他是忽而闹了小脾气,忙着开口,“都是文明讲究人,哥,你不可以……” “闭嘴。”盛谦冷沉的嗓音传过来,脸色在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车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不安气氛,花瑶眼皮发跳,“方大华,怎么了?” 方大华面色凝重,额头渗出了汗,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车……刹车坏了。” …… 第42章 车祸落水 “车……刹车坏了。” 方大华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里,瞬间在车内炸开,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不、不是吧?”海苔的手紧紧地抓住安全带,慌张地看着驾驶座上的方大华,“哥,你别逗了,赶紧减、减速慢行……” 方大华将脚刹踩到地,发出吱吱声,飞速行驶的车辆并没有减速,还是维持原来的一百二在狂奔。 车内是沉重的呼吸声,凝固着一股紧绷的张力,气氛已坠入冰点,车内的人脸色严峻,难看到极点。 “草!”海苔扯一下没有反应的手刹,额头渗着冷汗,崩溃地大叫,“怎么办,怎么办,我还年轻,我怎么命那么苦,我的银行卡里还有两百万哇。” “男神,不是,哥哥哥!”海苔急忙忙地回头,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开始临终的遗言,“谦哥,你听我说,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要转告我哥,我不生他气,是生我自己的气,我没有脸见他,所以才离家出走的。” “还有!”海苔急红了眼眶,“我的所有财产对留给我家小祖宗继承,她叫闹闹,你要告诉她,我真的好喜欢她,我这辈子的愿望就是要娶她——” “闭嘴!”盛谦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丛,沉着地说,“同在一辆车上,你觉得我活着的几率会比你大?” 海苔一噎,说不出话来。 在这种生死的关头,盛谦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油量还有多少?” 方大华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满头大汗,汗水沿这脸颊滑落直至下颌,一点一滴地往下滴,顾不上抹汗,“满、满格。” 又是一阵死寂。 “距离高速公路口还有三公里,油量不可能在短时间耗光的,刹不住车只能撞过去了。”花瑶的脸色沉重,车窗边飞速的倒影在她的眸底晃过,面色如霜,像是一尊雕像般冷硬。 “现在打电话报交警来得及吗?”她忽而开口。 盛谦答,“来不及。” 尽管是来不及,海苔还是颤抖着手拨通了电话,万念俱灰地说,“死了也要找个收尸的,我、我来打。” “别老把死挂嘴边,晦气。”方大华低声地骂。 “那、那怎么办?”打过电话之后,海苔急得焦头烂额,眼眶发红,低声地吼,“完了完了,我要是死了,那群老怪物肯定又要咬着我哥不放,我、我……我怎么还是一样没用。” 一边说着,他一边生气地锤着自己的大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没有感受到一点的痛意。 方大华握紧方向盘的手已经冒汗,大口地喘着气,透过后视镜定定地看着花瑶,“小、小祖宗,跟你三年了,有些话……我一直没有来得及开口跟你说。” 一大老爷们,他的嗓音开始哽咽,眼角红得惊人,“其实吧,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单纯……” “我一直不觉得你单纯,别自己脑补。”花瑶慵懒地抬眼,回了一个不太友好的眼神,“这种时候,别煽情,给我好好开车,别一个不留神撞上了别人的车。” 方大华的眼眶发热,差点要掉眼泪,“小祖宗,谢谢你一直对我好,我内心是真的很感激你,还有……”还有墨总。 虽然墨燃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模样,可要不是墨总一直在背后给他的母亲提供最好的医疗设施,他母亲早就熬不过那一个寒冷的冬天。 方大华一大老爷们,在面对生死的关头,泪眼婆娑,想着是最后的遗言了,想要不顾一切地把真相如实告知。 “大华哥,你你你……稳住呀!”海苔在一旁着急地催着,“后面有车有车,别让车追尾了,这样高速的碰撞的,真的……我特么就怕爆炸,一爆我们全部都得……” “乌鸦嘴。”方大华瞪一眼说话不吉利的海苔,“你这张嘴,以后少说话。” 海苔一大男人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我、我……就是怕嘛,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我曾经想过自己死去的方式,没想到……” 花瑶皱着眉头,心烦气躁地踢了一下副驾驶座,“别说话,死了也给我留个安静。” 车内又陷入短暂的平静。 “跳车,有可能吗?”花瑶看向了身侧在四处观望的盛谦。 “太冒险。”盛谦冷静地分析,“高速公路的车不少,要是跳下去,不排除直接被车碾过的可能,再说了,一百二的车速,若是头先落定,肯定得当场毙命。” 花瑶看着呼啸而过的车辆,心已经寸寸地冷下来,小手握成了拳头,青筋凸起。 “还有一公里就要到收费站了,如果不停下来,就会撞上……”方大华按住方向盘,汗如雨下,实在是拿不定主意。 “盛少,怎、怎么办?” 方大华透过后视镜着急地看着盛谦,放佛那就是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 盛谦面色沉沉,严肃地抿着唇。 无论如何,终究是要撞的,撞哪里? 高速公路的左边是山坡,撞上去,一个不慎可能会爆炸,右边是长河,要是被围困就会窒息。 “草!不行!” 海苔吓得瞳仁扩张,背脊紧紧地往副驾驶上贴,冷汗汕汕而下,“前面……前面是大卡车,大卡车!” 停在收费站口。 他们的小轿车要是迎头撞上去,那肯定得……凉凉! 小轿车在飞速地狂奔,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距离在快速地缩短。 气氛最为紧张严峻时,盛谦作出了最终的决定,“右转——” 花瑶冷着脸,“不行——” “集体跳车!”她低声地吼。 “方大华,前面有一个坏掉的栏杆,右转冲破栏杆,掉水里还有一线生机!”盛谦冷着脸,将激动的花瑶拽了回来。 “乖点!” “不行!”花瑶拍着副驾驶,“方大华,不准听他的!” 忽而,“吱——”一声响,车胎因快速在高速公路上摩擦出刺耳的脆响。 方向盘一转,海苔抓住了方向盘,快速地往右边一转,“我听我家男神的!” “海苔——” 花瑶的怒吼声没有落下,“砰——”一声如雷贯耳,小桥车撞上了围栏。 “哥哥……” 在千钧一发时,盛谦本能地将花瑶扯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 车子与围栏碰撞的冲击力,盛谦的脑门重重地撞上车框上,后脑勺已经滲出了血,轻轻地一哼,眉头紧皱着。 “哥哥!” 鲜血滴在花瑶的手背上,温热又粘稠,她抬眼,看着盛谦的鲜血从颌边处滴下来。 “哥哥,你流血了……” 花瑶着急地抬手要擦盛谦脸上的血,被盛谦拦了下来。 “啊——” 耳边是海苔震耳欲聋的鬼叫声,整个人卡在副驾驶上,叫得比夺命冤魂还冤。 “咳咳。”被撞击冲击不小的方大华闷着咳出了一口血,思绪模模糊糊的,恍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没掉下去?” 车子正好卡在栏杆处,一半压在地面,保持了平衡。 海苔挣扎着起来,咔车子晃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海苔死死的保住副驾驶,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有生出来,转秒就吓得眼泪哇哇流。 下面是湍急的河流,掉下去,也很大机会没命,就比直接刚上大卡车好一丁点。 “小祖宗,你们后排的先下去。”方大华故作震惊地说,将满嘴的血腥味往里吞。 “不行。”花瑶摇头,看了眼车窗外的状况,“方大华,你抓着围栏,从窗口爬出去,先下车。” 方大华企图拒绝,“小祖宗,不,你……” “方大华,如果我们先下了,车头会失重,直接掉河里的。”花瑶面色严峻,“不是每一件事,你都必须先保我安全,你先下去!” 方大华眼眶红得惊人,蓄满了热泪,心底流过一阵暖流,已经闻到浓重汽油的味道,没有多想,小心翼翼推开半掩着的车门,伸手抓住栏杆,慢慢地爬出去。 九死一生,他的吨位比较重,因受撞击,有点晕乎,差点没站稳,眼看着就要往后倒,盛谦的手从车窗伸出来,扶住了方大华。 车窗插着围栏的铁块,早就碎了,细碎的玻璃扎进盛谦的手臂里,白色的衬衫衣袖染成了一大片刺眼的红,血腥味浓重。 方大华站稳了脚跟,把手伸向花瑶,“小祖宗,我拉你出来。” 花瑶看着被撞到满脸血的方大华,着急地说,“你先把海苔拉出来,他的脚卡车里了。” 看着方大华有片刻的犹豫,她假意皱着眉头说,“要是落得什么残废,我可赔不起,毕竟是在我的车发生的故事,我要负责的。” 方大华并不是一个心思全部放在花瑶的身上,只是她是车上唯一的女性,他想着女士优先,应当先救她脱离危险。 “好。” 方大华绕到了另外一边,拉住了车把,却拉不开。 撞车的时候,车子变型,一块铁皮插进了小腿里,鲜血滋滋地流,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方大华一扯车门,小轿车就像失衡的天平来回地晃动,惹得车内的人心跟着一上一下颤抖,呼吸都变得沉重。 “你们别理我!”海苔抬起头,脸色惨白,汗水潸潸,眼底是一片坚定,“方大华,你去救男神和花少!” 方大华愣在原地,面色凝重,实在是不知道应当如何抉择。 “方大华!”海苔撕心裂肺地怒吼着,“你再拉车门,等下没准就要失衡,我们全部掉下去了!” 如果车上注定不能全部活下来,那么,他愿意做那个牺牲的人。 “男神,你一定要告诉我哥,我可喜欢他了,他说过要罩我一辈子的,我我我……”海苔的泪水流了下来,“这么多年,我这么混蛋,全部都是他帮我掩盖过去了,我……” “闭嘴!” 盛谦抬眼,看向了方大华,薄唇微动,“先救他。” 接着,他垂头,深深地凝着怀中的花瑶,低声地喃,“小朋友,抱歉,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 现在车里的平衡,后座的重量很重要,如果盛谦和花瑶先下车了,那车头就会严重失重,海苔会直接连着小轿车一起掉下去,但是,如果海苔先出来,后座的重量会往后压,将掉在空中的车子压回道路上。 “哥哥,你做的对。” 花瑶看着茫然站在窗外的方大华,“磨蹭什么,快救人!” 方大华还在犹豫踌躇,用力地一把扯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车子吱吱地晃着。 花瑶咬着牙,感受着被悬在死亡线上的摇晃,心差点要跳出来,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 咔嚓,门被拉开。 方大华看着被卡着的海苔,忍不住低声骂一句,“草!” 海苔的脚别卡在座位之间,铁皮插入了小腿,鲜血滲滲,血肉模糊,隐约可见骨头外露,场面粗不经心。 方大华面临着极大的考验,铁皮片连着座椅,他要硬生生地海苔从里面拔出来,要是伤了筋骨,那脚估计得废了。 怎么办。 “大华哥。”海苔已经看出了翻方大华的迟疑,伸手抓住他手臂,“拉我一把,我可以的。” 方大华不敢去看海苔的脚,知道时间不等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等他慢慢琢磨解决方案,咬咬牙,握住海苔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将海苔拨出来。 他的想法尤为简单,只要海苔出来了,车内的平衡就会往后倾,盛谦和花瑶都不会有事的。 “啊——” 海苔承受不住小腿上撕裂一半的疼痛,鲜血如同泉涌一样喷出,染湿了他的脚。 方大华将海苔用力一拉,两人因为受到严重的撞击,身体失去了平衡,双双倒在地上。 “咔——吱——” 此时,卡在空中的小轿车发出了奇怪的响声。 原本卡住卡车的栏杆忽而松动,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断裂了。 “哥哥,你先出去!” 花瑶隐约感觉到车子的承重已经失衡,脸色大变,伸手去按车门的开门,但是没有反应。 盛谦的手已经按住了花瑶的腰,将她往上一托,企图将她从车窗塞出去。 然而—— 就是盛谦那个往上一托,话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耳边传来了尖锐的咔嚓声,原本卡住小轿车的围栏在一瞬间断裂。 横在空中的车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往下坠。 只听见“砰”一声巨响,水花溅起三尺,整辆车子没入水中,彻底消失。 “男神——” “小祖宗——” 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湍急的河流上,久久不散。 半秒后,呜呜的救护车响声由远处传过来,越来越近,直到多名身穿制服的人员冲上来。 方大华和海苔被按在医用的架子上。 “求求你,救救男神和花少,他们掉水里了,掉水里了——” 海苔根本就顾不上腿上传来的痛,发疯似的要爬起来,激动地抓住医务人员的手,满脸血的模样有点狰狞,更多的是狼狈不堪。 医务人员看着海苔腿部的情况相当不妙,急需进行处理,可是又架不住他激动的情绪,最后在三人的控制下,打了一阵镇定剂,才抬走的。 和海苔一样闹腾的,还有方大华,他一粗汉子,被前来支援的警|察用力地架住,发疯似的往前撞,“放开我,放开我,我游泳很好,我可以救他们的,你放开我!” 堂堂的大老爷们像个孩子一样哭着求放开,眼眶发红,泪水和血融在一起,看起悲壮又可怜。 耳边传来了安慰的声音,“兄弟,你冷静冷静,我们已经安排打捞了,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 “放开我!他们都困在车里!”方大华怒吼着。 最后,也是一针镇定剂,医务人员扛着方大华去做全身体检,后来得到的结果是轻微的脑震荡。 “哥哥——”这是花瑶在落水前的最后一声呐喊。 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从一开始,花瑶就不同意右转,是因为她知道盛谦怕水,要是掉河里,他根本就没有生路。 哥哥…… 花瑶被震得一头眩晕,差点要晕过去,她的手用力地压在车窗的玻璃碎上,细嫩的肉被刺破,巨大的疼痛让她保持了清醒。 她还在车内,可是,盛谦的那一侧门已经开了,哥哥不见了。 花瑶心里像是缺了一大块,慌张地游出来,围着车子寻了一圈,还是没有盛谦的身影。 哥哥。 她的心一截一截地凉了下来,疯狂在水里来回地游着。 这么湍急的水,哥哥他不会是…… 花瑶不敢多想,每多想一分,身体的血液就凝固一分,那种失去的恐惧一点一点地注入心里,时间每过去一分,对她的凌迟就是十倍。 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皮肤,她让不住发颤,她丢了他…… 在花瑶筋疲力及,差点晕厥过去时,腰间忽而多了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将原本下沉的她用力往上拽。 花瑶无力地抬眼,眸底模模糊糊映入了盛谦俊朗的脸,略显狼狈,但依旧帅气。 …… 第43章 “我母亲就是淹死在游泳池里的。” 花瑶体力已经透支,确定盛谦没事后,迷糊晕了过去。 盛谦搂着花瑶的腰,快速地往岸边游,可水流过于湍急,将两人往下游冲,在他险些体力不支时,抓住了一块浮木。 随着浮木飘了将近半个小时,水流才慢慢地缓下来。 此处的外景采拍地在深山老林里,位置较为偏僻,是属于没有完全开发的地带,人烟稀少,两大活人飘水里在这鬼地方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盛谦受到严重的撞击,浑身发寒,脸色变得惨白,眼皮愈发地沉重,好几次差点要晕死过去。 他伸手揽着面无血色的花瑶,轻轻地往上一提,花瑶的脑袋无力地靠在盛谦的颈窝处,一片惊人的滚烫。 盛谦被烫得脸色一变,手按在花瑶的额头上,低低地骂一声,看水势已经平稳,拼尽全力往岸边游过去。 把花瑶抱到岸边的大石时,盛谦已经无力地倒在地上,头上涌上一片眩晕,两眼一黑,喉咙漫上了一股甜腥味,嘴角渗出了血。 “冷……”昏迷中的花瑶被烧得有点糊涂,瑟瑟发抖,呓语着,“……好冷。” 盛谦躺在地上缓了许久,才微微恢复了体力,看着身子已经蜷缩起来的花瑶,生出了恻隐之心,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地喃,“你小子事真多。” 说不上是嫌弃,有点无奈。 一下是投毒,一下是车祸。 这小子出门真应该研究研究黄历。 不找个风水师跟着,真不该出门的。 花瑶的手臂还在渗着血,滑过盛谦的手背,印下一股温热。 “哥哥,我疼……” 盛谦看一眼那受伤的手臂,又认命一般地从白衬衣的衣角撕下一块布,小心翼翼地给花瑶包上。 花瑶痛得皱眉,眼角还渗出了眼泪。 这一哭,把盛谦给整懵了。 “别哭。”盛谦眉头微锁,向来没有哄人的习惯,可看着花瑶那惨兮兮的模样,心软到不行,有点生硬地开口,“小朋友,你别哭,我又没欺负你。” 哄人,他是真的不在行。 虽然他家有一个宁馨儿,可一般都轮不到他来哄,宁馨儿一生气都是林翰哄的。 盛谦忽而想起,小时候他捡过一只流浪小猫回家,特别黏他,生气时,也会对着他的鞋子一顿乱抓。那时,他没办法就把猫放在腿上,轻轻地揉它的脑袋。 一揉,它便不生气了。 想到童年时的玩伴,盛谦的脸上生出了几分柔色,可一想到那猫的结局,他精致的桃花眼里柔情瞬间变成万古寒冰。 后来,那只可怜的小猫咪,被扒了皮,分尸,扔到了狗窝里。 有的人,喜欢养狗,那一种大型的藏獒犬,专吃生肉。 盛谦的心底生出了一股阴冷之气,眸底寸寸黑了下来,搂着花瑶的动作瞬间收紧,正好压在了她受伤的手臂上。 被发烧整得迷迷糊糊的花瑶哭得更委屈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却终究是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卑微的声音来。 她的下唇被咬破,一股鲜血渗了出来。 盛谦垂眸,泪水从眼角滑下来的花瑶,小脸苍白,眉头紧拧,透着一股让人心痛的绝强,他不忍地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低声地呵斥,“多大的人了,委屈地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此时,已是五月天,晨间的阳光升起,暖阳照在两人的身上,一点一点地将寒气敛去。 在水里泡了将近一个小时,手机丢了,没有任何跟外界联系的方法,他们只能被动地等待救援。 盛谦低头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针正好指在了十点的位置。 按照河水湍急的流速,也不知道搜救人员什么时候能到。 此处荒山野岭的,他一伤残,还要拖着另外一个重患,实在是举步维艰。 盛谦的衬衫已经干了一大半,可花瑶的卫衣比较厚,还湿答答的,一捏都能捏出水。 她还处于迷糊的睡眠状态中,他伸手按在她的额头探温,温度更高了些。 明明盛谦已经将花瑶紧紧地环在怀中,她的身子还在发抖,脸色比纸还要白上一个度,牙关都打着颤。 盛谦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地将纽扣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结实的胸肌,往下是迷人排开的腹肌。 花瑶本来就冷,一感受到盛谦的体温,迷迷糊糊地往高温的地方贴过去,小脸埋在他的心口处,像只小猫咪一样蹭蹭蹭,一双小手已经环上他精壮的腰,还混乱地摸摸摸。 被上下其手的盛谦:“……”他严重怀疑,这小子是在公然吃他豆腐占他便宜! 刚想要把花瑶从怀中拔出来,可他一低头就看到她的侧颜。 晨间的阳光落在她的小脸上,勾勒着她精致的五官,紧皱的眉头看起可怜兮兮的,长睫毛像两把浓密的梳子,秀鼻如珠玉,娇唇染着血,别有一番艳丽。 女儿相,这是盛谦最直观的感受。 心一软,他没办法狠下心来把像八抓鱼的花瑶扯开,此时花瑶的腿已经缠上来,压在他的腿上。 盛谦一脸的无奈,想把花瑶扔河的心都有了。 个子小,腿短,脚也小。 盛谦暗忖,要不是这小子身材平平,他都快要怀疑花辰是个女人。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用了束xiong带,其实还是挺丰腴的…… “老实点。”实在是被花瑶缠到没脾气了,盛谦抬手揉一下花瑶半干的发,带笑的语气里藏着威胁,“不听话,我把你扔河里。” 果不其然,花瑶像是被唬住一样,瞬间就变乖了。 盛谦:“……” 行,早知道威胁有用,就不用白白被摸了。 这小子的手白白嫩嫩的,在他的腹肌上来回地抓来抓去,真的是挺要命的。 盛谦懒得跟一个病号计较,将差不多干了的白衬衫脱下后,扳正了花瑶的身体,伸手抓住她的卫衣,想要脱下来。 他的手才一扯卫衣,花瑶非常不合时宜地张开了眼睛。 水汪汪的杏眼里是一片呆,迷迷糊糊地看着正欲行不轨的盛谦,花瑶觉得腰间一冷,多年来的自我防卫警觉被触发,马上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哥哥,你要做什么?” 真的是人赃俱获! 盛谦顶着花瑶怪异的打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半秒之间,花瑶像是被上了弹簧,蹭蹭地往后退,双手环胸抱住自己,用一种怪异的目光难以置信地开口,“哥哥,想不到你居然是趁人之危的人。” “……”盛谦三观俱碎,指了指花瑶,又回指了指自己,差点百口莫辩,“我?!!” “你衣服都脱了。”花瑶瞪着不可思议的杏眼,直勾勾地看着赤|果着上身的盛谦,因为肉||体太过美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实在是视觉盛宴。 想上手…… 盛谦还没有来得及跟花瑶算账,已经被花瑶先发制人,杏眼瞪得圆碌碌的,“你还想脱我衣服,哥哥……你无赖!” 她烧得有点糊涂,满脑子都是要自保。 盛谦看着花瑶小脸圆鼓鼓的模样,气得都没有脾气了。 “这荒山野岭的,你怎么可以……”花瑶环视过空无一人的四周之后,小手紧紧地拽住衣领,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到底是谁对谁?”盛谦剑挺的眉微微挑起,眸光对上花瑶在他腹肌上流连忘返的打量,勾唇笑,“小朋友,你再看哥哥的腹肌,我就不客气了。” “……”花瑶的小脸猛得一红,心底里一股燥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到了耳根子处,她赶紧转头,假装看风景。 “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嗯?”盛谦一脸的傲娇,将地上的已经黑红交加好几块的衬衫捡起,扔到花瑶的身上,“你那卫衣太厚不容易干,你先换我的衬衫。” 衬衫较薄,已经干了。 花瑶一点就通,懊恼地低头,看着怀里的衬衫,虽然已经脏兮兮,染着血,还沾过土,可她还是爱不惜手,心里有一道暖流流过。 “你在发烧,穿着湿衣服只会更难受。”盛谦已经折腾了许久,体力实在是透支,有点无力地坐在花瑶的身侧。 他刚刚就是想要帮她换上干衣服,免得一直冷着,是她想太多了。 盛谦伸手按着晕乎的额头,企图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着,可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差点晕倒时,花瑶一把扶住,“哥哥!” “……活着呢。”盛谦的语气明显要比平时弱。 小轿车发生撞击时,他的后脑勺被狠狠地一撞,现在虽是已经不渗血了,但还是严重的厉害,手臂上还扎细碎的玻璃渣子,长时间泡在水里,伤口边上的肉都呈现白色的状态。 本就是透支的身体,他却还拖着花瑶游了半个小时。 花瑶刚醒不久,虽是发着烧,但精神也好了许多,娇小的身子作为垫靠,稳稳地扶住盛谦,看着他血色尽失的俊脸,心像是被刀子剜过一样,“哥哥,你先歇一下吧。” “不了。”盛谦的脑袋沉甸甸地靠在花瑶的肩头,找不到最舒服的位置,低声地喃,“小朋友,你一大男人,肩那么小,以后难肩负重任。” 他开着玩笑缓和气氛。 花瑶感受到盛谦身体的谦弱,抬手抹一下他的额头,烫手得很,果然在发烧。 “哥哥,别说话了,你先休息休息。”一边说着,花瑶一边将白衬衣盖在盛谦的身上。 “嗯……不想睡。”盛谦的头在花瑶的颈窝处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沉沉地靠着,“睡着了,我怕你对我不轨。” 在危险的境地,他很怕睡着。 因为有的人,从此一睡就不会醒过来。 那是他心底里最黑暗的痛,他不愿意将伤口亲手撕开。 “……”花瑶在这种时刻,懒得跟盛谦开玩笑,没好气地说,“我才不会。” “哥哥,我不是基,真的。”花瑶再次表决心。 “你刚刚盯着我的腹肌咽口水了。”盛谦笑得有点迷糊,“我看到了。” “……”花瑶小脸马上窜红,正儿八经地解释,“我……就是欣赏,对于美好的事物,看一眼,你又不会少一块。” “你刚刚烧得糊涂,还上手摸了。”盛谦低声说。 他就靠在她的颈窝处,说话时一股湿糯的气息扫过她的天鹅颈,让她忍不住背脊发颤。 花瑶红着脸,装死矢口否认,“我没有,那……肯定不是我!” 只要我的脑子够糊,那就可以当没事发生过! “呵。”盛谦轻轻一笑,低醇动听得像拨动的大提琴旋律,低喃着,“摸了就摸了,我又不怪你。” 花瑶现在除了脑门发热,脸上的热度都可以烫熟一个鸡蛋,鼓着腮帮子想要装鸵鸟。 只要我不接话,我就不会尴尬了的。 盛谦低笑两声后,忽而生出了坏主意,头在花瑶的肩骨处蹭两下,故意调侃着,“大不了哥哥摸回来就好了。” 忒不正经。 “!!!”花瑶像是被迎头拍了一掌如来神掌,差点没灰飞烟灭,想要逃跑,却被盛谦揽住了腰。 “慌什么,我对你那几根排骨没兴趣。”盛谦头疼得厉害,闷着声说,“别动,让我靠一下。” 他是真的累到虚脱了。 花瑶被盛谦靠着的那一个肩膀是僵住的,一动敢不动。 几根排骨,她一定要练出马甲线! “小朋友。” “嗯?” “你到底得罪了谁呢?”盛谦缓缓地闭上眼,依偎着花瑶,低声地喃,“每一出都是要你的命,我着实好奇的很。” 花瑶无力地靠在身后的石头上,轻轻地抿了一下唇,懊恼地说,“哥哥,对不起,又拖累你了。” 盛谦无力地勾唇笑,“又……” 花瑶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愧疚了。 “嗯,小朋友,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盛谦得意地开口。 花瑶更加懊恼了,小心翼翼地问,“哥哥,那我该怎么报答你?” “古往今来,救命之恩,你觉得应当如何报答?”盛谦问得很自然。 只是,这对话发生在两个男孩子身上,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果不其然,花瑶的小脸又烧了起来,害羞到说不话来。 她总不能说,要以身相许吧。 见花瑶沉默许久,盛谦轻咳一声,“人家都为奴为婢的,你小子身子骨软,干不了粗重的活,还是算了吧。” 花瑶囧:“……”很好,是她想太多了。 什么以身相许,就是想让她打杂! 在她都能想出一个三房一厅来时,他给总能出其不意给她一个锤子,让她成为人间清醒。 眼见盛谦已经睁开了桃花眼,花瑶好奇地问,“哥哥在想什么?” “哥哥,之前你被顾晴下药,我帮过你,你说会无条件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花瑶踌躇地开着口。 盛谦问,“然后呢?你想到条件了?” 花瑶乖乖地点头,“嗯。” “说来听听。” “就……就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花瑶说。 “就一个问题?”盛谦眉头微叠,有点诧异,而后打趣道,“小朋友,机会只有一次呢,要是我呀,直接开口要一个亿。” “不,我就有一个问题挺好奇。”花瑶紧张兮兮地鼓了一下腮帮子,还侧头看一眼还在闭目养神的盛谦,轻声地说,“我听说你怕水?” 盛谦一怔,没有马上回答。 花瑶感受到了空气瞬间变得有点微妙,赶紧开口补充,“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不会游泳呢,没想到怕水是假的。”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现场变得更加复杂了。 花瑶紧张地小手绞在一起,依然知道自己踩到雷区,琢磨着要尽快转移话题。 她还没有开口,盛谦淡淡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他说,“是真的。” 花瑶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了一下头,“哦。” 似乎想到了什么,盛谦忽而抬头,清亮的目光凝着花瑶此时显得有点凝重的脸,“因为我怕水,所以刚刚在公路上,你才说要跳车?” 花瑶一顿,顶着盛谦的打量,紧张兮兮地解释,“我是想着,你要是不懂水性,凶多吉少,所以……” “呵。”盛谦从容地一声低笑,情绪让人琢磨不透,“小朋友还挺了解我的。” “哥哥一直是我仰望的对象,我知道的确实会多一些,”花瑶担心小心思被看穿,老实巴交地说,“都是网上看到的小道消息,没有要冒犯哥哥意思。” “什么冒犯。”盛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艺人本来就没几个隐私,选择这一条路,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花瑶垂头,长卷的睫毛下垂,敛去眸底的暗光,“爬得越高,就越身不由己。” 盛谦不以为然地笑,“你小子不想红?” 花瑶思考半秒,“想的。” “为什么?”盛谦问。 花瑶一动不动地凝着盛谦,眼底柔光满盈,笑得小梨涡深深,口是心非地说,“想要赚大钱。” 因为呐,只有爬的够高,才可以站在哥哥的身边。 “挺真实的小朋友。”盛谦满意地勾唇笑,忽而睁开眼睛,看着斜挂在天空的骄阳,河边有细柔的风轻轻拂过,他温润又没有起伏的声音随着风吹入了花瑶的耳里。 他轻声地说,“我确实怕水,因为我母亲就是淹死在游泳池里的。” …… 第44章 我蹲太久了,腿麻。 花瑶再次醒来时,挂着点滴,头脑一片眩晕,视线里全是模糊的影子在颤动。 “水……” 坐在旁边守了一晚上的白婧才刚刚闭上眼眯没几分钟,听得花瑶沙哑的低嗓,猛地睁开眼,倒一杯温水递到花瑶的唇边。 “慢点喝。” 花瑶喝过了水,睁着漫无焦距的杏眼凝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好一会儿,意识才从迷糊恢复到清晰,她的小脸一阵的煞白,忽而猛地握住白婧的手臂。 “大白,哥哥呢?” 白婧脸色肉眼可见地僵硬了半秒,而后轻轻地拍着花瑶的肩,想要将弹起来的人压回病床上,板着脸说,“花花,你先顾好你自己。” 花瑶被按了回去,白婧掖着被子,面色如霜,“别乱动,救援队找到你们时,你俩都凉了半截了。” “发烧到四十二度,还大出血。”白婧眉头紧紧地皱着,眼角发红,深深地凝着花瑶,“你想要吓死我。” 花瑶最看不得白婧眼里带泪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伸手轻轻地抹掉她眼角的湿润,低声地喃,“大白,你别怕,我就是一个不小心被人设计了。” 她们是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玩伴,从小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长大后,两人在最孤苦伶仃的艰难时刻,再度相遇,她们成了彼此唯一的温暖与守候。 白婧的恐惧,花瑶体会最是深刻。 若是花瑶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白婧只身孤影,无疑就像是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浮躁又黑暗的娱乐圈里,她会成为那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当自尊被碾碎踩在脚下时,她连一个独自添伤口的地方都没有了。 “花花,是谁?”白婧的脸色愈发地凝重,握住花瑶手臂的力量加深,眸底生出了一股阴鸷的寒气,“上一次投毒不成功,这一次又来了一次车祸设计,这个人就是想要你的命!” 花瑶无力地摇头,“我暂时看不出是谁。” “我们可以用排除法,能锁定一个就是一个。”白婧眼底的泪已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万古寒光,“宁可杀错一千,我们也不可放过任何一个。” “大白,别太冲动。”花瑶反握白婧的手,另一手抬起捏了一下发涨的眉心,“既然那人已经出了两招,肯定还会有后续的。” 一层一层抽丝剥茧,肯定能找到幕后之人。 “我就是担心防不胜防。”白婧恨得咬咬牙,“我最是痛恨这种背后一刀的小人。” “背后一刀。”花瑶的思绪有点飘飘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我的仇人,向来都是比较跋扈张扬的,大家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实在是想不起,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忍辱负重的。” “花花,不管是谁,事不过三。”白婧深吸一口气,“最近的行程,你全部跟我一起,我们同住同吃同行。” 花瑶的心底有一阵暖流流过,抬手轻轻地点了点白婧的额头,勾唇露出一抹痞笑,“傻丫头,你要拿自己当小白鼠呢。” “花花,我就想挡在你的跟前。”白婧垂头,长卷的睫毛敛去了眸底的泪光,娇唇微动,嗓音中带着颤,“每一次都是你护着我,这一次,我也想护着你。” 花瑶内心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我好怕。”白婧吸了吸鼻子,眼角的泪控制不住地滑下来,“长这么大了,我还是学不会体面地接受突如其来的意外。” “花花,我好怕。” 白婧的眼泪止不住,哭得梨花带雨,“我看着他们把你推入急救室,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走廊默默地祈祷,你知道么,那一刻对我来说,每一秒每一分都是的凌迟,我宁愿里面躺着的人是我。” 她是真的怕了。 她的一生中,无时无刻都在经历生离死别,可无论多少次,她都学不会接受。 “大白,不准你乱说话。”花瑶心疼轻轻拍着白婧的手背,安慰着,“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白婧还沉溺在情绪中。 “你看看你,还是大姐姐呢,现在哭成泪人儿,还不是等着我这么一个病号来哄着么?”花瑶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假装按住了太阳穴,娇弱地说,“大白,我头疼,你赶紧给我按一下。” 白婧以为花瑶是真的痛,什么忧伤的情绪都没有了,慌张得差点按服务铃,“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 花瑶阻止,将白婧的手轻轻地握着,抬起漆黑的眼眸,目光炯炯地凝着她,“大白,不哭了,我心疼。” 这么多年过去了,花瑶最怕的还是她哭。 白婧和叶骁分手时,哭得撕心裂肺,一个人发疯似的在滂沱大雨中奔跑,狼狈地跌在泥泞中。 花瑶找到白婧时,她已经晕倒在地上。 那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里,花瑶把悲伤过度白婧从雨中带走。 那时候,她想,总有一天,她会把叶骁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砍下来的。 可是,白婧却始终不死心。 爱一个人,卑微到尘埃,白婧明明将自尊全部碾碎成渣,却还是得不到叶骁的一个回眸。 花瑶曾经问,大白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白婧含着泪回答的模样,至今花瑶都觉得历历在目。 那时,白婧悲怆地说,我不知道喜欢他什么,可我就是喜欢他,想要对他好,想要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嗯,那我不哭了。”白婧快速地抹去眼泪,鼻头发红的模样让人我见犹怜,“你先躺好,别压着输液管了。” 花瑶却在此时,大大方方地伸手,给了白婧一个有力的拥抱,字字铿锵地说,“大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你不用怕。 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一秒,我也会护着你。 白婧的眼角更湿了,回抱着花瑶,声音里全是颤抖,“花花,我只剩下你了,不要丢下我。” 花瑶的心像是被刀子划过,痛得直抽抽。 “他们都放弃我,我……我不想一个人。”白婧精致的下巴抵在花瑶的颈窝处,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我真的只有你了。” 曾经,叶骁说过一辈子,可他的一辈子就像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或者,我很自私,可是……” 花瑶伸手揉一下白婧的发,轻声地哄,“不怕了,不怕了。” 病房的门微微掩着,露出一条缝隙,宁馨儿手里提着鸡汤,泪眼婆娑地看着室内温情的一幕,失落地转身跑了。 “大白,盛谦呢,他怎么样?”花瑶啃着白婧削好的苹果,第三次询问了。 白婧前两次故意避而不谈,已经让花瑶心生不安。 “白婧,你是不是要瞒我。”将苹果扔一边,在白婧转身时,花瑶握住她的手臂,“是盛谦救了我,他怎么样了?” 就她的情况都躺了两天一夜,盛谦比她更严重。 白婧知道盛谦在花瑶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听着她这样坚定的语气,也知道是瞒不住了,“他、他的情况比较不乐观,昨天还在重症,不知道……” 话音未落,只听得哐当一声,床头柜上的水果盘掉在地上,花瑶已经从病床上跳下来,粗暴地拔掉手臂上的输液管。 鞋子都没有穿,赤着脚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花花——” 白婧根本就来不及阻拦,转眼就看不到花瑶的踪影,着急地追上去。 花瑶像是疯了一样,四处拉着路上的医护人员询问着盛谦的消息,最后在走廊的角落处遇到抱着鸡汤哭得梨花带雨的宁馨儿。 “宁小姐,盛谦呢,他在哪里?” 见宁馨儿哭得难过,简直是比丧偶还惨,花瑶以为是盛谦情况不乐观,心像是掉入了十八层地狱,愈发地沉重。 “呜呜呜,老公~”宁馨儿看着花瑶没有血色的脸,心疼到眼泪潸潸地流,一想到刚刚在病房看到两人亲密的一幕,哭得更惨了。 花瑶现在彻底是明白女人都是水做的,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先别哭,告诉我,盛谦呢?!” 宁馨儿还沉溺在悲伤的情绪中,呆呆地答,“……在1202呢。” “老公,我……” “抱歉,失陪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花瑶像是一支箭一样飞走了,就连一个回眸都没有留给她。 宁馨儿抱着鸡汤哭声如雷。 不一会儿,她泪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刷得油亮的黑皮鞋。 “丢人。” 林翰蹲下来,从衣兜掏出干净的手帕,一点一点擦去宁馨儿脸上的泪水。 “你再哭,我就开除你了。” 威胁的话一出,宁馨儿的眼泪跟一个水龙头似的,说关就关,委屈地皱着眉,“林翰哥哥,我都哭了,你还要欺负我。” 林翰的指尖轻轻地抹去宁馨儿的湿润,笑得有点故意,“这不是不哭了么?” “……”宁馨儿气巴巴地打掉林翰的手,可怜地扁嘴,“林翰哥哥,我失恋了。” 林翰在听到‘失恋’这两个字时,眉头微动,唇间的笑意不减,“你哪里来的恋?” 小姑娘家家的,真把追星当爱情了。 宁馨儿更加委屈了,小声地说,“我老公不要我了,他、他有女朋友,我看到他和小妖精卿卿我我。” 挖墙脚的事儿,她说得出口,可是她下不了手。 该有的三观还是得有。 眼见林翰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宁馨儿小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捶了他的心口处好几下,“你说怎么办。” 林翰的心口处被捶得有点痒,像被不安分的小猫爪子挠着,伸手握住宁馨儿的小手,“馨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感情的事情,莫强求。” 宁馨儿绝望地呜呜两声,凶巴巴地瞪着他,生闷气了。 固执,又耍小性子。 要是按盛谦阴晴不定的性格,早就提着宁馨儿的衣领,关进杂物间,眼不见为净。 可跟前的是林翰,把宁馨儿放在心尖上盛宠无度的林氏总裁。 “那你想怎么样?”林翰温柔潋潋地看着宁馨儿,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放柔和。 他们的身后恭恭敬敬地站着私人特助。 特助对自家先生这种变脸的把戏儿已经拿捏得死死的,早就见怪不怪,平日在商场中杀伐果断的大总裁在此刻化为了绕指柔,他只能看着地板,假装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自家大总裁蹲在地上哄小女孩的行径实在是太维和了,和平日的黑面阎王截然不同,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背脊有点发凉,有点辣眼睛。 “我……”宁馨儿一噎,又说不出话来了。 林翰假装脸色一沉,生气地说,“那我帮你把那小子给宰了。” “哼。”宁馨儿认同地点头,“好办法!” “阿杰!” 特助阿杰背脊更冷了,“……在的。” “你找几个人把花辰那小子给绑了,挑断手筋脚筋,塞麻包袋里扔下海。”林翰雷厉风行地说,“手脚干净点,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阿杰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笑得有点尴尬,“……好、好。” “马上去办!”林翰看着宁馨儿越来越紧皱的眉头,故意干咳两声,“要确保那小子死透……” 话没有说完,宁馨儿已经坐不住了,伸手捂着林翰的嘴,着急地说,“林翰哥哥,不准不准,你不准乱来!” 林翰轻声地笑,唇上是宁馨儿温软的小手,深邃的眼眸微弯,将她的手拉下,“怎么,我们家的小姑娘刀子嘴豆腐心呢?” 宁馨儿无奈地扁了扁嘴,“他不喜欢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林翰哥哥,你不准伤害他。”她的食指戳了好几下他的肩,老实巴交地警告着,“不然的话,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林翰伸手,修长的五指在她的发间穿梭,语气里全是纵容,“闹够了,就回家。” 每一次都是这样,无论她在外面如何闹,哪怕是捅破了天,他也会无条件地给她兜底。 “没有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宁馨儿拍掉林翰的手,“林翰哥哥,我不是小女孩了,我长大了。” “长大了,那也是宁馨儿。”林翰白了她一眼,“口口声声说长大,还不是和小时候一样爱闯祸。” 宁馨儿立马就委屈了,小手抓着林翰的手,“我闯了祸,不是还有林翰哥哥么?” 林翰受不了她这委屈的小模样,伸手轻轻地捏一下她的小脸,“你就知道我会给你背锅。” 宁馨儿鸡贼地笑,眉眼弯弯的,很是甜美。 “回家。”林翰站了起来。 “林翰哥哥。”宁馨儿抓住了林翰的衣角。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赖在地上,知不知道丢人。”林翰斜眼看着宁馨儿,脸上一副嫌弃,可语气却异常地包容。 “不是。”宁馨儿可怜地吸了一下鼻子,摇着林翰的衣角,“林翰哥哥,我蹲太久了,腿麻。” 特助阿杰忍不住抬手又抹了一把冷汗,尤记得上一个这样撒娇的女人被冷面的总裁找保安扔出办公楼的画面,这宁小姐真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分分钟不要命。 林翰的目光幽幽,眸底深深地凝着宁馨儿微微垮着的小脸,伸手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别老皱眉,会有皱纹。” 宁馨儿倒是不介意,得意地笑,“胡说,我才没有呢。” “林翰哥哥,腿麻走不了了,你背我。”她朝林翰张开手,“像小时候那样。” 林翰弯身,手环在宁馨儿的腰上,将人一提,打横抱起来。 宁馨儿猝不及防,神经未定地伸手搂住林翰的脖子,脑袋的靠在他的颈窝处,“吓死我了。” “别搂太紧。”林翰低头,眼底带着浓浓的笑,“你想勒死我。” 他温热的呼吸落下,洒在宁馨儿的脸上,莫名地有几分燥热,心底发烫,她的小心脏像是漏了好几拍。 听话地手放送了一点,宁馨儿将有点红的小脸埋在林翰的怀里,“林翰哥哥。” “怎么,不舒服?”林翰感觉到小姑娘的不自然,低声问。 “没。”宁馨儿摇头,“我就是在想,你比我亲哥好多了,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 “呵。”林翰嗤了一声,斜眼凝了一眼怀中的小姑娘,唇角微微挑起,“你倒是想得美。” 宁馨儿娇娇地哼了两声,“那谁,阿杰哥是吧,我的鸡汤记得帮我提好,我还要提着给我哥呢。” 吩咐完,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眼前棱角分明的男人,“林翰哥哥,你是不是来看我哥的?” “嗯。”林翰意味深长地盯着宁馨儿,“你的小野男人不要你的汤,拿过去忽悠盛谦?” “什么?!”宁馨儿立马就不高兴了,“我是煮了两碗,他们一人一碗,在我心里,那怕我哥对我不好,我也待他如初恋。” “那现在多出了一碗,该怎么办?”林翰挑眉问。 宁馨儿杏眼眯成可爱的月牙型,“我还小,要自己补补。” 林翰轻哼,“没良心。” 特助阿杰冒着汗提着汤,默默地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呵一声。 另一头,花瑶发了疯似的推开了1202的病房门,“哥哥——” 病床上矜贵斯文的盛谦慢悠悠地咬了一口苹果,看着一身狼狈的花瑶,语气平和中藏着笑,“小朋友,你这悲伤的模样,怎么像来给我奔丧的?” 花瑶:“……” …… 第45章 “小朋友,你扮个女装给哥哥瞧一下。 花瑶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身上的蓝白竖条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像小人穿大衣,赤着脚,狼狈至极,配上一脸苍白憔悴,双目通红,确实有几分奔丧的模样。 “哥哥,你没事吧?”她着急地说。 盛谦是今天早上醒过来的,经医生一顿全身体检,情况稳定后便从重症转入的普通病房,麻醉的药彻底退了,看起来精神相当不错。 他上下细细打量一番能活奔乱跳的花瑶,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淡定地回,“小朋友,托你的福,又放假一个月。” 语气轻快,情绪却让人琢磨不透。 男人心,海底针呀! 花瑶囧:“……” 这话说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可是,他又没说错。 要不是上了她的车,他现在肯定高枕无忧。 盛谦看着呆滞在原地的花瑶,朝她招招手,温声软语地说,“过来。” 花瑶悄悄地研究盛谦的脸色,担心她一过去,这偶尔有点疯批的哥哥会掐断她的脖子,可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出异样。 算了吧,死就死。 她缩了缩脖子,小碎步地跑到盛谦的身边,乖巴巴地站着。 “把鞋子穿上。” 盛谦扫一眼赤果的小脚丫,白白嫩嫩,玉足特别小,像完美的工艺品,让人生出想要收藏的冲动。 他甚至想,可以把它们装进透明真空的玻璃柜里,任何人都可观赏,可所有权只属于他的。 别人看着眼馋,却永远得不到,真是大快人心。 盛谦自知,他的内心深处不是表面上的温润如玉,而是潜藏着黑暗的深渊,温柔中带着狂野与嗜血,一种病态的偏执让他驱使对美好的、称心如意的事物全部占为己有,哪怕是以变态、惨无人道的手段。 不知不觉中,这位一开始不太顺眼的小朋友在他的眼里变得愈发地顺眼可爱。 盛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花辰有大大的杏眼,笑起来眉眼弯弯,小梨涡深深,和他心目中那一抹白月光太过重合,以至于他每一次都愿意温柔以待。 一颗种子已经在他的心中播下,慢慢地生根发芽,可他却懵然不知那是爱情的种子。 “哦。” 花瑶小脚穿大鞋,老老实实地穿上比她大n号的鞋子。 空气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花瑶紧张地绞着小手,“哥哥,我听说你情况挺严重……” “嗯。”盛谦手里拿着一串提子,给花瑶分一半,招呼她坐到对面的床上,“不是挺严重,是很严重。” vip病房有两个床位,一个是病人的加护床位,另外一个家属陪同的床位。 盛谦向来喜静,有点不为人知的孤僻,不需要陪同,所以床位空了出来。 花瑶刚伸手想接过盛谦提过来的提子,下一秒,盛谦已将提子扔到的桌上,脸色不太好看,拉开抽屉,取出消毒水、棉签和创可贴。 “手伸过来。” 花瑶乖乖地把手伸到盛谦的跟前,只见,手背上有一道血痕,是刚刚她着急扯下输液管留下的创口。 盛谦将棉花沾消毒水,简单地消毒一番,便贴上创可贴。 眼看着花瑶被消毒水刺痛得皱眉,他的唇角微微挑起,“这么大个人,还怕痛?” 他漆黑的目光绵长地凝着她一双如玉般的手,小巧又精致,也合适收藏。 这小子,怎么会给人一种浑身上下都是宝贝的错觉。 “哥哥,怕痛跟年龄没关系的。” 花瑶小心翼翼地将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小脚上挂着大号的拖鞋,一晃又一晃有点扎人眼,盛谦忽而想到,若是脚上挂着的是女人精致的高跟鞋,那肯定妖娆又魅惑。 “你是在哥哥跟前才怕疼么?”盛谦的视线移到花瑶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温润的笑里藏着坏,“我听说你小子特别能吃苦耐劳,之前有一场戏被一个铁架砸了肩膀,一声不吭,怎么到了我这里,涂个消毒水都痛得皱眉。” 花瑶被说的耳根子染上一抹娇俏俏的红晕,长睫毛下垂,敛取了眸底的流光溢彩。 “我……我善变。”她说。 因为在喜欢人的跟前,总有一种潜意识的示弱感。若是一个皱眉,可以换来心上人的心疼,她何乐而不为呢。 “呵。”盛谦一声轻笑,懒得去猜测花瑶的小心思,只是觉得目前的感觉刚刚好。 这样的小朋友,挺乖巧,挺懂事,他还挺喜欢的。 “哥哥是要住院一个月吗?”花瑶轻声地问。 他刚刚说又放假一个月。 也是,上次食物中毒,已经放假了好几天。 “嗯……”盛谦原本想说不是的,但对上花瑶关怀备至的模样,忽而坏心思作祟,转念便开口,“对,医生说情况比较严重,需要住院到康复为止。” 看着花瑶逐渐凝固的表情,他慢悠悠地说,“车祸的撞击可大可小,可能会有后遗症什么的,不像你,我当了人肉垫,把你护的毫发不伤,还在那么急的水流里,抱着你游半个小时,铁打的人都散了。” 在小轿车发生撞击时,盛谦紧紧地把她护在怀里,自己去磕得满脸的血。 果不其然,花瑶心头燃起了一股强大愧疚感,诚恳地说,“哥哥,有什么是我能补偿的吗?” 给钱么? 谁不知道盛氏集团富可敌国,盛谦又是娱乐圈的顶流,说日进斗金都不过分,哪里需要她那点小钱? “补偿?”盛谦挑眉,不正经地说,“小朋友,你要是个女人呢,还能以身相许,可惜……” “那……我也可以为奴为婢呀。”花瑶低着头,小声地说。 盛谦的目光从花瑶的唇上扫过,她的下唇结着小伤痂,唇色偏白,看起来有点病态,看她一副窘样,忍不住想逗,“那行吧,我勉为其难地接受。” “蛤?”花瑶吓得猛抬头,眸底里是一片错愕,赶紧开口,“我开玩笑的。” “真是不巧,我认真的。”盛谦满足地回,对上她潋潋的水眸,有点恍神。 她的眼睛生得好看,笑起来时,弯成可爱的月牙型,像缀满了漫天的星辰,哪怕是哭,也不过是星星被水浸湿了。 “不想为奴为婢也行。”盛谦的桃花眼微眯,目光炯炯地盯着花瑶这一张三分女儿相的小脸,“你扮个女装给哥哥瞧一下。” “……”花瑶心里一阵咯噔,自以为盛谦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吓得往后挪一下,内心拉开了警戒线,“哥哥,我觉得你看起来状态比我还好,应该不需要一个奴才照顾吧?” 她隐隐地觉得盛谦应该是有所发现了,她必须得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觉得我状态好?”盛谦捏着苹果玩。 花瑶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嗯嗯,你看看你,精神很好,就是脸色白了一点,但是气色非常棒棒的。” “你再看看我。”她热情地将脸靠过去,可怜兮兮地说,“我脸色发白无血色,还要挂点滴,自己都大半个病号呢。” 盛谦面无表情地看着花瑶。 “哥哥,我觉得有点头疼……” 忽而,盛谦的后脑勺就出现在眼前,一个大补丁。 花瑶:“……” 盛谦漫不经心地说,“缝了十五针。” “……” “秃头形象估计得维持半年。” “……” “医生说,要是警|察再晚十分钟赶到,我就真的凉了。” “……” “小朋友,你刚刚说头疼?”盛谦满眼的关心,“没事吧。” 花瑶扬起嘴角,笑容僵硬,“哈哈,忽而不痛了。” 此时,盛谦的主治医生程烨走进来,身后的言兮推着小推车跟上。 “盛少。”程烨朝盛谦点头。 盛谦颔首,“看看他什么情况。” “花少的情况一直是由言医生跟进的。”程烨退开,向盛谦介绍言兮。 言兮有礼貌地点头,“花少的情况挺好,车祸的撞击是轻伤,主要问题是落水受寒引起发烧,手臂上有创口,及时处理,没有发炎的征兆,再休息三到四天就恢复。” “嗯。”盛谦扫一眼脸色发白的花瑶,吩咐言兮,“麻烦帮他继续打点滴,刚做了逃兵跑过来。” 花瑶看着言兮已经利索地把药水袋挂到架子上,拔出针,赶紧阻止,“打点滴我回自己病房就好了……” “哎,啊——” 言兮已经按着花瑶手,将枕头插了进去,还意味深长地朝她眨了一个眼。 花瑶:“?” “好好把握跟男神相处的机会。”言兮弯身给花瑶整理着输液管,低声在她的耳边用仅有两个人的声音说。 “……”花瑶知道言兮是白婧的高中同学,绝望地给她递了一个眼色。 现下这情况,盛谦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她觉得过分的靠近有点危险。 点滴都挂上了,她还能怎么样? 程烨简单地介绍一下盛谦的情况,主要是挑严重的说,大体意思就是脑震荡、后遗症、得长期住院观察等,还说,要不是抢救及时,华佗再世,他都救不回来。 这话说的,像是一把一把刀子,割在花瑶的心上,吓得她眼皮跳跳。 程烨和言兮离开后,盛谦冷不丁地问,“你觉得那言医生怎么样?” 花瑶心安理得地吃着盛谦剥好的橘子,老实巴交地回,“很漂亮。” “哦?”盛谦的笑意微凝,语气里带着点点的八卦,“怎么说呢?” “肤白貌美大长腿。”花瑶公正地评价,“温温柔柔的,一看就是宅男喜欢的类型。” 盛谦垂眼,眼底的黑深了几分,心里莫名地多了几分不高兴,认真地剥着橘子,“你也喜欢这种类型么?” “喜欢呀。”花瑶笑得眼角弯弯,“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这种类型吧……” 对上盛谦含笑的目光,她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背脊爬上来,突如其来的求生欲让她莫名其妙地开口解释,“其实公司不准我谈恋爱的,签了十年的卖身契。” “呵。”盛谦将一瓣橙子扔进嘴里,“那破公司真够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花瑶嘻嘻地说,“要不哥哥把我挖了吧,听说你们公司福利贼好,资源又好,还年年出顶流。” 那杏眼发亮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急需爆红又贪婪的小财迷。 “这是想走后门么?”盛谦斜眼看过来,眉头微挑。 花瑶还没有来得及摆手,他却有条不紊地说,“那也不是不行。” “嗯?”花瑶的脑袋上出现了三个大问号。 盛氏真的可以靠关系么? 不是出了名的万里挑一绝对公平? “有一个条件。”盛谦抽出湿纸巾,富有涵养的富家公子哥儿擦个手动作都相当优雅,“告诉我,刚刚言医生凑到你耳边说了什么?” 花瑶一怔,一股心虚涌上心头,半秒间便笑出了小梨涡,“她说盛影帝很帅,不知道能不能加个微信。” “……哦?”盛谦看着口是心非的小朋友,懒得拆穿,淡淡地说,“不可以。” “……”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溜走,花瑶一身的疲惫,又加上药物的影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盛谦搁在床头柜处的新手机响了。 看一眼已经睡着的花瑶,给她掖了掖被子,他的点滴早就没有,轻轻拔掉针头,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处。 “盛少,捞起来的车已经全面检查过,刹车是被人恶意切断的,做手脚的人还在查。” “知道了。” 盛谦挂断电话时,只见林翰雷厉风行地往里走,他使一个眼色,示意林翰放慢步调。 林翰看一眼睡得香甜的花瑶,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他家那小公主日思夜想的臭小子,明明就长得跟一个娘娘腔似的,却还把人弄到鬼迷心窍。 宁馨儿本是跟着一起过来的,可是阿杰不小心把鸡汤打翻了,她便跑去打包鸡汤了! “你怎么回事?”林翰从口袋掏出烟盒,给盛谦递了一根,“到底得罪了谁?一会儿中毒,一会儿车祸,你当演电视剧呢。我倒好奇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在老虎的嘴上拔胡子。” 盛谦将香烟咬在嘴角,接过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一口,笑得有些无奈,“倒是没得罪谁,就是摊上一个倒霉的小朋友。” “冲那小子来的?”林翰指间夹着燃烧的香烟,吞云吐雾的,“我找人把那小子扔下海喂鱼,给你消消霉?” 盛谦低头笑,弹了弹烟灰,“林翰,别碰他。” “什么?”林翰表情一凝,有点惊讶地看着盛谦,不可置信地问,“盛谦,你在玩什么呢?” 盛谦笑而不语,只是专注吸烟。 “不要相信陌生人,没准那小子就是你仇家派过来谋杀你的。”林翰有点看不透盛谦的心思,苦口婆心地说,“凡事不过三,他都出了二,摊上他的,你就没好事。你真不觉得他有问题么?” “觉得。” “那干脆扔海里,一了百了。” 盛谦的桃花眼一定,漆黑的眼底生出暗光,笑意不及眼底,“林翰,你太粗暴了吧。” “呵。”林翰冷笑一声,“我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那是有魄力。 盛谦碾着香烟玩,神色自若,却让人看不出任何情况,“我不一样,要是他真是来谋杀我的,那我就把他养在身边。” “找虐?”林翰皱眉。 “不。”盛谦将香烟掐灭,一股淡蓝色眼消散在空中,笑得温柔如旧,“我就喜欢看他想干掉我,但是又干不掉的样子。” 林翰笑着摇头。 他们性格不一样,相对盛谦的温润,林翰更在雷厉风行,不喜欢留有余地。在他的心里,余地就是后患,对于后患,最好的做法就是快刀斩乱麻。 相反,盛谦的手法更细腻黑暗,专供人心房,让人担惊受怕,内心煎熬,备受精神困扰,直至理智崩塌。 他觉得好玩。 “养一个敌人的卧底在身边,挺有意思的。”盛谦脸上还是挂着明媚的笑,可却多了一分嗜血,内心的黑暗汹涌而出,“与其将人一点点碾死,还不如让他一生夜夜噩梦中惊醒。” “再说了,他不一定有问题。” “怎么说?”林翰问。 “热姜茶,他先喝的,有问题的车,他也坐。”盛谦眉头微锁,“要真是我仇人,难不成他要跟我同归于尽么?” 没道理。 “呵。”林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地耸肩,开玩笑道,“难不成他是你的忠实骨灰粉,想要拉你一起殉情?” 盛谦一顿,忽而茅塞顿开,拍着林翰的肩头,“这不出为一个新思路。” “神经病。”林翰骂。 “顾晴那边什么情况?林胜真破产了?”盛谦觉得有点愕然,“依照顾晴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扳倒林胜的,顾氏集团一直都是由她堂哥把控,怎么会出手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我也觉得不可能。顾氏集团在上升期,不会乱来的。”林翰吐了一口绵长的烟,“除非幕后还有黑手。” “查了?”盛谦勾唇笑。 “在查。”林翰答。 “你觉得幕后的人图什么?” “不是为利,就是为情咯。” “有意思。” 偶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猎响,阳台上两男人背对着夕阳,隐隐地感觉到一阵风暴即将来袭,可却来不及掐断源头。 …… 第46章 “据我所知,盛谦是个疯子。” 破败的小木屋里是一片昏暗,只有零星的光透着木头的缝隙漏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救命……” 地上是一个手脚被捆绑住的中年男子,满脸的血,狼狈又绝望地发出沙哑的呼救,可等待他的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是林胜。 “咔嚓”一声,破旧的门被推开,一道强光照进来,为破败的房子添上了光彩。 黑色的细跟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步履不停,在幽闭的空间中显得清晰又渗人。 “是、是你?” 林胜看清了来人,脸色大变,慌张地往后挪。 “顾晴,非法囚禁、绑架、恶意伤人,你要负刑事责任的。”他看着浓妆艳抹的顾晴,一股冷意直冲背脊,额头渗出了冷汗。 下意识想逃,可却无路可逃。 “跟我说法?”顾晴的手中捏着一把手术刀,来回地转着玩,刀刃折射出一道又一道骇人的冷光,“林胜,你得有命活着。” “啊——” 尖细的跟踩在林胜的手背上,痛得他脸色发白,发出一声惨叫。 “我说过,你给我的屈辱,我会用十倍百倍去报复。”顾晴勾起像烈焰般的红唇,面目变得狰狞,如同歹毒的蛇蝎,笑吟吟地说,“我都忘了你是用的哪只手扇我脸的了。” “顾晴,你敢这么嚣张,分别就是不把我林氏放在眼里,你小心,啊——” 鲜血从断指中喷涌而出,林胜痛得哇哇大叫,面色惨白,十指连心,那种巨大的疼痛不亚于被滚烫的熔铁迎头浇灌。 一截手指已断。 “林氏么,前天宣布破产,昨天总裁从五十楼跳下来,死绝了。”顾晴心满意足地看着在地上痛得打滚的林胜,一种大仇得报的愉悦感冲上心头。 解气。 “我说过,我会一根一根切下你们的手指喂狗。”顾晴握着锋利的手术刀,又是往地下一切,血染湿了她的高跟鞋尖,“吴阅死得太安逸,从山崖跳下,真是太便宜他了。” “顾……顾、顾小姐……”林胜受不住断指传来的痛意,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可顾晴却踩住他的手,他连呼吸都痛,“……我、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面对这样的劣势,林胜看得清,自知低头才是唯一的活路。 留的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放过你。”顾晴忽而发出尖锐的笑声,半秒之间便又切换回阴冷的狰狞,“林胜,那天晚上,我也这样求过你们,可是呢?” “顾、顾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啊——” 顾晴一脚踢开林胜要伸过来的手,冷着声,“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咚”一声,她将染着血的手术刀仍在地上,吩咐身后的黑衣人,“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挑断手脚。” “是,小姐。” 顾晴转身,踩着高跟前闲庭信步地走,面色如霜,脸上藏着晦暗不明的阴森,“不割上两千刀,不准让他断气,少一刀,你们替他挨。” 三名黑衣人忙着点头,“是。” “顾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是谋杀!你不得好死,啊——”陷入困境的林胜绝望地怒吼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顾晴勾唇冷笑,“那我便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偏远破旧的小木屋传来阵阵的惨叫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顾晴走向黑色的劳斯莱斯,拉开车门,一只纤细白皙的玉手把干净的毛巾递过来。 肖媛温柔的嗓音从车上传出来,“顾小姐,可是消气了?” 顾晴弯身将高跟鞋上的污血擦掉,脸上的冷意不减,眸里还带着浓浓的狠色,“杀了那两禽兽,我都难以泄恨。” 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哪怕是林胜和吴阅已经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她的记忆是清晰的,每每想到那一晚的耻辱,她的恨意丛生。 她别踩碎的自尊,可没那么容易找回来。 “那顾小姐,还想怎么样?”肖媛脸上挂着标准的淑女淡笑,温温柔柔的,一看就像个单纯无害的小白兔。 顾晴嫌弃地将染血的手帕扔在草丛里,利索地爬上车,“我的仇,还没有报完。” “下一个是谁?”肖媛从车里的冰箱拿出两个高脚杯,把早就放着醒的红酒倒进杯里,将一杯红酒递到顾晴的跟前,“说来听听。” 顾晴捏住高脚杯,眸色暗沉,红唇微动,“盛谦。” 肖媛举杯抿酒的动作微顿,半秒之间落出一声轻笑,“顾小姐好胆量,x市四大家族的盛氏,你也敢动?” “管他什么家族。”顾晴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饮干,脸露狠色,“让我难堪的,我定以压还牙,是盛谦他敢不念两家的旧情,我凭什么心慈手软。” 肖媛轻轻地摇着高脚杯,杯中暗红色的酒涌动,荡着暗光,嘴角微扬,小声地说,“据我所知,他是个疯子。” “他疯,我更疯。”顾晴气的将手中的杯子砸出车外,“啪”一声,玻璃四溅,“就算是自损一千,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肖媛根本就不在意暴躁的顾晴,脸上还是温柔的笑,语气没有起伏,“顾小姐的魄力,我很欣赏的。” 黑色的汽车驶上了高速公路,那破旧的小屋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冷静下来的顾晴转头看着温婉恬静的肖媛,忽而开口问,“肖媛,你为什么帮我?” “嗯……”肖媛捏着高脚杯在细细地打量着,“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的。” 顾晴在娱乐圈混了五年,对于人性的险恶早就看透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肖媛,你当我是智商有问题吗,别跟我扯英雄主义,需要我做什么直说。” 肖媛这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外表温柔又恬静,可确确实实是绵里针,杀人剜肉这种勾当,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种人,段位极高,不得不防。 “你帮我一回,我也帮你一次,咱们从此两清。”顾晴虽然看起来暴躁又没脑子,但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头,早就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小姐不是想扳倒盛氏么?”肖媛还是淡定且从容,“我做不到。” 顾晴冷笑。 “但是……”肖媛语气一凝,话锋凌厉一转,“让盛谦消失,我倒是有几分把握。” “你?”顾晴挑眉,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盛氏家族庞大,关系盘根错节,表面风平浪静,背地早就勾心斗角,找一个盛氏的盟友一起合作,倒不是不可能。”肖媛将手中的高脚杯扔进垃圾桶里,轻描淡写地说,“就看顾小姐的意思了?” 扫一眼垃圾桶完好无缺的高脚杯,顾晴没有接话。 肖媛笑了笑,“抱歉,我个人向来喜欢成双成对,这杯子本来是一对,你既然摔了一只,那另一只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顾晴直截了当地问。 肖媛的笑容微僵,眯着精致的凤眼,“顾小姐,你觉得我图什么呢?” 顾晴不说话。 “我的来意很明确。”肖媛抽出手帕,轻轻地擦嘴,“我想要花辰的命。” “他的背后是墨燃,你觉得区区一个顾氏集团能和墨氏抗衡么?再说了,顾氏的实权在顾诚手上,我就是一个虚名。”顾晴觉得难以置信。 像肖媛这样能轻松扳倒林胜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她这种无足挂齿的人来帮忙。 “还是说,你一开始策划好一切,准备拿我当替死鬼,好让你全身而退?”顾晴目露凶光地盯着肖媛,全是防备。 “呵。”肖媛轻轻地叹一口气,“顾小姐,林胜是我找人绑的,我怎么脱身呀,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顾晴质问。 “我说了。”肖媛坐得直挺,淑女的体态很优美,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我做不到!”顾晴脾气压不住了。 “你做不到,你的旧情人可以。”肖媛也懒得打哑谜了,“我需要林琛。” 林琛,确实是顾晴的前前前男友。 顾晴和花瑶的矛盾还是源于林琛的。 “你要通过我利用林琛?” 没有回答。 汽车忽而停下,肖媛对顾晴礼貌地点头,“顾小姐,你到了。” 顾晴满怀心事,复杂地看一眼肖媛后,赶紧下车。 在车门合上之前,顾晴拉住了门把,“肖媛,你刚刚说,听说盛谦是疯子,什么意思?” 肖媛眼角弯弯,笑得温婉,慢悠悠地将车门带上。 没有答案。 车上,肖媛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开口对司机说,“等下把车上的座椅全部换掉。” “是。” 她有严重的洁癖,不喜欢的人动过的东西,全部要换掉。 肖媛微微出神,似乎在思考对策。 下毒不成,车祸失手……花辰的命,真挺贱的。 车窗外的景在飞快地后退,肖媛的目光里是一片呆滞,忽而想起顾晴的问题,笑着低声地喃,“巧了,我和盛谦同一个医生。” 所以,都是疯子。 肖媛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面色不改,吩咐司机,“后面有尾巴,甩掉追踪。” “是,小姐。” * 四天后,花瑶在白婧的贴心喂养下,身体大好,恢复往日活蹦乱跳的模样,相反,受伤比较严重的盛谦还在挂着点滴。 一大早的,花瑶就提着新鲜出炉的早餐往医院里跑,忙碌得像个小蜜蜂。 海苔在车祸中受了重伤,现在脚还挂着石膏,照情况,得放假三个月。以温柔体贴著称的国民男神盛谦一旦矫情起来,真的是难伺候到绝无仅有。 原本是想招一个经验丰富照顾周到的护工,一大叠简历递到盛谦的手上,居然没一个合格的,最后,命运兜兜转转,花瑶本着报恩的心情,沦为盛谦的私人护工。 “哥哥,早!” 花瑶提着早餐走进病房,容光焕发的模样,特别耀眼动人。 盛谦穿着服帖干净的蓝白病服,朝花瑶抬了抬下颌,“小朋友,过来。” 花瑶放下保温瓶,老老实实地站在盛谦的跟前,“老板,今天有何吩咐?” “扶我起来。”盛谦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哦。”花瑶老老实实地搀着盛谦,“去哪儿?” “浴室。”盛谦说。 “哦,去哪里干什么呢?”花瑶无厘头地问。 “人有三急,你说我能做什么?”盛谦垂头,挑着眉反问。 花瑶忽而被呛住了,不小心的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你小子没吃饭,扶都扶不住。”盛谦复杂地扫一眼花瑶。 “吃了。”花瑶赶紧将盛谦扶到浴室,刚想关门就逃跑,却被叫住了。 “小朋友,跑什么?”盛谦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缠成了熊掌,“我手痛,脱不了裤子。” 花瑶小脸闷地一红,“……” 哦,想起来了,盛谦这一双加了新伤的手,完全是托宁馨儿的福。 昨天宁馨儿故意慢火炖了三个小时的鸡汤,没有一百度也有九十五度,直接把盛谦的一双手给浇灌了,医生给病患盛谦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回来。” 眼见着花瑶像条木棍一样杵在门口处,那背影透着秋风瑟瑟的无尽凄凉,分分钟给人生出一种上刑场的错觉。 “真憋不住了。”盛谦故意说。 只见,花瑶一个机械转身,那一步一步挪过来的模样仿佛已经做好壮烈牺牲的准备。 “小朋友,你到底这么回事,脸红耳朵红,整得好像哥哥欺负你一样?”盛谦看着莫名变得拘谨的花瑶,笑得眉眼弯弯,唇角微挑,问得有几分不怀好意,“怎么,难不成哥哥有的,你没有?” 此话一出,花瑶一个灵机颤动,赶紧斩钉截铁地说,“我有!” 她的身份,不能曝光。 就算是要曝光,现在也不是时候。 “你有,那你纠结什么,整得跟个小姑娘似的。”盛谦靠着洗手台,饶有兴致地盯着花瑶,“都是男人,有什么是不能看?” 花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无力反驳,“……” “过来。” 头皮一阵发麻,花瑶已经站在盛谦的跟前,那手像是挂着千斤巨铁,怎么都抬不起来。 “花辰,你磨蹭什么呢?”盛谦凝着花瑶小巧的耳垂,那一抹艳丽的红晕,忽而生出了鬼迷心窍地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小朋友,真的挺可爱的。 花瑶经过内心的一翻挣扎,手抓着盛谦的裤头,想要往下扯时,千钧一发—— “哥哥!” “嗯?” “我……”花瑶涨着一张被蒸熟的小脸,杏眼里全是慌乱,着急地说,“我不行!” “什么?” “我……我头痛、头痛,肯定是车祸的后遗症,我得找医生瞧瞧!” 扔下话,花瑶像是重获新生的兔子,一下子就溜了,要现在进行百米冲刺,她的速度肯定能拿冠军。 盛谦一脸愕然,“……?” 跑什么呢? 小朋友,肯定有问题。 花瑶红着脸,飞奔出病房,跑到走廊吹风。 “花花——” 白婧快步走过来,眼眶发红地将花瑶拉到角落处。 “怎么了?”花瑶抬手轻轻地拍着白婧的背,“你今天不是要拍广告吗?怎么一大早就跑过来?” “花花。” 白婧忽而伸手紧紧地抱住花瑶,小巧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 花瑶感受到怀里的白婧在发颤,伸手紧紧地回抱她,“大白,怎么了?” 白婧的眼泪哗啦啦地流,轻轻地抽泣,“花花,他真的不要我了……” 他…… 花瑶一听便知道是叶骁,能让白婧如此肝肠寸断的,也仅有这么一个人了。 “……大白,怎、怎么了?”她软着声问。 白婧在花瑶的跟前,所有的情绪全然溃败,呜呜地哭得梨花带雨,“他公开恋情了……” 花瑶沉默了。 七年了。 白婧和叶骁之间的纠葛一直没有断过。 是白婧先主动的,疯狂地拿下高岭之花,叶骁向来很被动。后来,他们双双进入了娱乐圈。叶骁的运气好,两年之内便成了顶流,而白婧现在还是四线。 那时,他们的恋情,一直被放在黑暗地带。 叶骁说,为了不影响双方的事业发展,爱情应该放在后面。 白婧很听话,只要他们在一起,哪怕是见不得光,她也觉得幸福至极。 “花花……”白婧用力地咬了一下唇,“我不配站在他的身边,对不对?” 花瑶的心比针扎过还难受,轻轻抬手揉着白婧的发,“我们大白是世上美好的总和,是他配不上。” 白婧绷不住,哭得撕心裂肺,“我该怎么办,我还是爱他。” 花瑶眼角湿了。 是啊,爱一个人,倔强又卑微。 她想劝,可说什么都苍白。 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终究是把泪水憋了回去。 * 墨氏集团 “墨总,调查结果出来了。” “说。” “从顾晴那一边入手,下毒和车祸,她都没有嫌疑。” 墨燃眉头微皱,“嗯。” “不过……”方沉迟疑了半秒,“肖媛回国了。” 墨燃捏着文件的手忽而收紧,指尖泛着冷白,削薄的唇微动,“肖媛,呵,国外那医院可以破产了。” …… 第47章 “就算捅破了天,我也给你兜着。” 花瑶在《追风》的戏份基本已经拍摄完毕,只剩下两场和盛谦的对手戏,需要等盛谦身体恢复才可以补拍。 方大华在车祸中受轻伤,早就恢复了忙碌的工作状态。 花瑶正在上升期,是圈中的拼命三郎,都说玩摇滚乐的洒脱轻狂,放纵不羁爱自由,她不一样,她注重捞金赚钱。 人生的三大目标非常明确:赚钱、赚钱、赚钱! 花瑶十四岁脱离墨家,身无分文,睡过天桥底,吃过过期发霉的面包,流浪街头的日子让她充分地认识到,金钱是决定上层建筑的基础。 有了钱,才会拥有相对的自由度和话语权。 “小祖宗,新签的杂志封面,搭档流量小花温婉。”方大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顶级杂志,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资源,摄影棚约了下午三点,你可别迟到了。” 花瑶一身黑色的休闲套装,衣领处挂着大墨镜,剑眉星目透着几分英气,“五分钟后到,路上有点堵车。” “那行,你赶紧过来。” 方大华准备挂电话时,花瑶忽而开口问,“你说谁是搭档来着?” “温婉,就是最近热播剧《冷宫风云》的新晋流量小花。”方大华拍了拍脑袋,“你不可能不知道啊,叶骁公开的女朋友,热搜都挂了三天的。” 花瑶的唇角微微一勾,“知道。” “业内的风评都挺好的一姑娘,我刚见过了,温温柔柔的,很有气质,还请了大伙儿吃下午茶。”方大华满口的夸奖。 “嗯,是直男喜欢的类型。”花瑶的语气淡淡,没什么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来,“传言不如相见,正好会会。” “小祖宗,求求你,别闹腾。”方大华一听这语气,觉得不对劲,赶紧捂住心口,作出一副要心脏病发的模样,“nupo的杂志是国内的顶尖级别,能上封的咔位都不小的,它家的开年封可是盛谦级别的,你别给我搞黄了。” “方大华,你放一百个心,你有见过我主动闹事的么,我不会跟钱过不去的。”花瑶利索地转着方向盘,“我向来低调又公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小祖宗,讲真的,你给我的感觉像是来单刀赴会的,要宰人。”方大华眼皮跳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像是暴风雨来临的过分宁静,让人忍不住心生惴惴不安。 花瑶一声轻笑,“呵。” 红路灯处,花瑶抬头看着后视镜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嘴角微微挑起,低声地喃,“跟得真紧。” 在手机上拨通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接了。 “怎么,千年不给我打电话,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我们花少搞不定的事情了?”电话里传来一道妩媚又慵懒的御姐声。 花瑶勾唇露出一抹帅气的痞笑,“阿七,许久不联系,你听起来挺闲的。” “呵,知道我闲,你也不来找我喝酒。”被叫阿七的女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花瑶,你这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做法,可以入选十大渣男行为的代表。” 阿七,是花瑶的生死之交,有过过命的交情。 花瑶替阿七挡过刀,那一刀从肩膀砍下来,鲜血染湿了她的肩头,像是一朵朵瑰丽的红玫瑰,绽放着凄凉、阴冷、死亡的气息。 那时,阿七以为花瑶熬不过来,会死在那一个破败的小仓库里,后来幸好…… 挡刀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从此花瑶和阿七便结下了深刻的友谊。 阿七很神秘,身份更是成谜,但却是花瑶最忠实可靠的朋友之一,她像是一个万能的叮当猫,简直是无所不能,掌握着一股黑暗势力,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花瑶见过阿七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带着面具,看不清样貌,只知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俩每一次见面都是喝酒。 “阿七,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花瑶故意旧事重提,语气里全是调笑,“想当初,你可差点信誓旦旦地要做我媳妇儿的呢。” “切~”阿七一声冷嗤,“花瑶,你一女的披着男人装,就是纯属浪费我的感情,亏我还自作多情觉得自己遇到了今生挚爱,脑补了一出自我感动的感情大戏,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花瑶憋不住笑,轻声地哄,“依照我们阿七大小姐的绝世风华,要什么男人不过就是轻轻地勾勾手指头,我这等俗人怎么配得上绝世无双的你呢?” “别说了,我等下隔夜饭都吐出来了。”阿七懒得跟花瑶扯东扯西,直接进入正题,“找我是关于中毒和车祸的调查吧。” “情况如何。”花瑶问。 “下毒的,应该是一个叫李三的群演,一个月前已经失踪了,至今都没有消息。我挖地三尺都挖不出来的人,估计早就暴尸荒野被野狗给啃了。”阿七语气平淡地说,“背后的人,手脚挺利落的,没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花瑶早就猜到了,接着问,“那车祸呢?” “车祸的刹车是人为,监控拍到一抹黑色的衣角,电视城的人流太多,光是各大剧组的群演就一千多号人,还有隔壁景区游玩的更是多不胜数,目前还在排查,需要一点时间。”阿七无力地捏着发涨的眉心,“花儿,我建议,与其等着排查,还不如你垫高枕头认真想想,到底是得罪哪个牛鬼神蛇,一招一招都想要你的命。” 花瑶将车子听到路边,目光落在后视镜上,还是那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你知道的,我喜欢横着走,得罪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你要我怎么想?” “啧啧,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要脸的横。”阿七笑得更爽朗,与其微微上扬,“再给我两个星期,我一定把背后那人挖出来,藏得这么好,还真的引起了我的征服欲。” “不用两个星期。”花瑶眯着杏眼,眸底射出了一道道寒光,盯着身后紧紧跟着的汽车,又扫了一眼电子拍摄的监控,再次发动车子,语气多了几分淡然,“背后那人已经藏不住了。” “什么?”阿七有点懵。 “帮我藏一辆车。”花瑶一边气定神闲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报了地点,“日期是今天,枫叶街2003号铺位对面的马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牌号mux809。” 阿七记下了具体的信息。 “查出车上的人是谁,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到背后的人。”花瑶已经到达摄影棚,将车子驶入车库,“三天可以不,阿七小姐?” “可以。”阿七听着花瑶略微讨好的语气,笑得眼角都开出了花。 “等下。”抢在花瑶挂电话前,阿七好奇地问,“车辆的信息,你哪里来的?” “这车,跟了我三天。”花瑶杏眼危险地一眯,眼底的寒光乍现,“明目张胆的,估计背后那一位觉得寂寞了,想要给我点提示。” “没准是有人派来保护你的呢。”阿七突发的奇思妙想。 花瑶笑着娇娇地哼一声,“要真是来暗中保护我的,不会开劳斯莱斯这么招摇。” “嘿,挺聪明的。” “是你太笨。” “花瑶——” “我工作了。”花瑶求生欲突然来了,催促着要挂电话,“等我赚了大钱,去拍一瓶82年的威士忌送你。” 知道她爱酒,立马就哄。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这张嘴,连鬼都不如。” 花瑶又老老实实地哄了好几句才挂了电话。 * 劳斯莱斯车内 “小姐,还要跟下去吗?”司机恭恭敬敬地问。 肖媛修长细嫩如青葱的手指轻轻地捏着高脚杯,目光一动不动地凝着泛着暗光的红酒,“回吧。” “是。” 车内是一阵沉默,司机有点不解地开口问,“小姐,已经跟了三天,这样下去,我们的身份估计是要曝光的。” “呵。”肖媛勾唇,露出一抹阴冷的笑,笑不及眼底,“我就是要曝光,我想了想,若是让花辰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有点太便宜他了。” “死不可怕,死的不明不白多没意思。”肖媛眼底忽而闪过一道骇人的狠色,“我想过了,要让他一无所有,绝望中崩溃、挣扎、最后含恨而终。” “我听说,带有恨意死去的人,会成为的厉鬼,不容易投胎的。” 肖媛从华丽高奢的包包中掏出一个化妆盒,淡定地补着妆,“回吧,墨氏集团的老爷子的生日宴要来了,我要送份大礼,给阿燃一个大大的惊喜。” 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地驶入车流中,最后消失在街角的转弯处,了无痕迹。 * 摄影棚一阵热闹,工作人员捧着下午茶,喜笑颜开。 流量小花温婉正被包围着,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氛围,说说笑笑,礼貌、端庄又温柔。 “花少来了。”忽而有人叫了一声。 温婉笑盈盈地朝花瑶走过来,大方得体地朝她伸出手,“花少好,初次合作,请多指教。” “温小姐好。” 花瑶从容地伸出手在温婉的手上轻轻地一握,想要松手时,却被温婉用力地握住。 “敢问白小姐近来怎么样?”语气还是一片柔和,像清风吹皱的春水,一波一波绵长的涟漪荡入人心。 只是,温婉的笑意不及眼底,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花瑶神色如常,问得特别有艺术,“哪个白小姐?” 果不其然,温婉唇边的笑凝了半秒,很快便恢复如常,“白婧白小姐,我和她是高中同窗。” “我听闻花少和白婧关系匪浅,想着要问候一下多年的同学。”她笑着解释。 花瑶垂眼,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挑眉时,眼角落出几分邪气,有点痞地说,“温小姐,握我的手握得这么紧,难不成是喜欢我?” 不正经地调戏。 温婉的笑意僵住,瞬间松手,忙着赔礼道歉,“初次见面,不免有几分紧张,是我失态了。” “温小姐不必介怀。”花瑶一边说着不介意,一边从衣兜掏出干净的手帕用力地擦着握过的手。 温婉面子有些挂不住,精致的脸上还维持着假意的温柔,嘴角微抽,觉得受到了侮辱。 “白婧么?”花瑶随手将手帕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笑得一脸无害,“抱歉,我没听她提起过你。” 温婉长卷的睫毛微垂,敛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却依旧温顺,“也对,像我这种默默无闻没有存在感的,她记不住很正常的。” “你别太在意,你们高中,出名的就俩。”花瑶双手环胸耳边,有点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气定神闲地说,“一个学霸叶骁,一个校花白婧,都出圈了。” 温婉的手倏而握紧。 “说起白婧,我还记得当时她可是一人蝉联了三年的校花桂冠。”花瑶看着表情发僵的温婉,笑眯眯地说,“而且呀,她还是历届校花中最漂亮的,现在她还是顶峰上的神话。” “是呀,确实是漂亮。”温婉虚伪地笑。 “对了,关于校花的评选,还听说有一个以三票之差败给白婧的,当时论坛还撕了一波呢。”花瑶皱眉,像是在绞尽脑汁地回忆,最后只能无奈地摊手,“那个差三票的叫什么名字来着,实在是想不起了,也对,自古以来,哪有会记得第二名。” 温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险些绷不住。 差三票的,就是她。 旧事重提,她对白婧的恨意像是被重新翻新。 那一点点注入的恨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累积,她一想到白婧那一张绝世倾城的美人脸,她就想亲手撕碎。 若是没有白婧,她早就登顶了。 温婉的水晶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可表面上还要维持着温柔的笑,哪怕是绷不住,也要继续装下去。 “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嘛,抢走的,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花瑶悠闲地往里走,还在说着扎心的风凉话,八卦地问,“温小姐,你是白婧的同学,你还记得当年那个第二名不?” 温婉眼底已经看不到笑意了,柔声回,“过去那么久了,我也不太记得了呢。” “行吧。”花瑶像是闲聊一样点着头,凑到温婉的跟前,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那女的挺贱的,私生活混乱,经常夜不归宿,婊里婊外的。” 温婉的身子都微微发颤了,却不能说出一句难听的话。 她的人设,不能掉。 “这样的不要脸,不能一睹风采,有点可惜。”花瑶轻轻地拍着温婉的肩,礼貌地说,“温小姐,我想去试衣上妆,合作愉快。” 温婉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笑得比哭得难看,阴阳怪气地说,“合作愉快。” 花瑶勾唇露出一个痞笑,得意地朝温婉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说,“回见。” 温婉笑,“慢走……” 花瑶一转身,温婉的脸已经冷下来,一秒从明媚的春天转到寒冽的冬天,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默默地将一时的委屈吞下。 忍一忍风平浪静,她不会明目张胆的对抗,但她喜欢放冷箭。 花辰不过是白婧的走狗而已,杀一条狗,还不至于要弄脏她的手,可这一笔账,她却是记下来了。 “小祖宗,你干什么呢?”方大华一把将花瑶拖到一边,紧张兮兮地说,“温婉才刚公布了恋情,你别和她走得太近,不然又被营销号带节奏。” “怕什么,就见她人美声甜,想交个朋友。”花瑶笑得不正经。 人美声甜。 呵,当初她下黑手把白婧从楼梯上推下来,可不是这么温柔娇弱的模样。 白婧为此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还摔出了轻微的脑震荡,原本有一个大女主的剧也飞,错过了爆红的机会,而温婉就是顶替白婧出演了那大女主戏,一炮而红,成为新晋的流量小花。 杂志的拍摄很是顺利,温婉虽心有怨念,但没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快要结束拍摄时,白婧过来探班了。 在看到花瑶的搭档是温婉时,白婧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温婉在中场休息,还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拉着白婧的手,光明正大地说是和同学叙旧。 花瑶看着脸色发白的白婧,走过来,大大方方地搂住她的肩,带她进了化妆间。 “大白。” “花花,我没事。”白婧的精神有点恍惚,握住花瑶的手,眼角发红,“我是来探班的,不会生事。” 她和温婉,算是情敌了吧。 一个是前女友,一个是现女友。 “说什么傻话。”花瑶体贴地整理着白婧的空气刘海,“就算你是来生事的,捅破了天,我也给你兜着。” “花花……”白婧的眼底蓄着泪水,差点要哭。 花瑶将要拥在怀里,低声地喃,“大白,答应我,永远善良纯洁,所有脏事,我来做。” 一个人的手脏就行了。 安顿好白婧,花瑶继续投身工作,将剩下的补拍就可收工。 一直到傍晚六点才完成拍摄,花瑶被几个工作人员拦住要签名和合照,完成后她才往化妆间走。 “啊,救命——” 忽而,一声恐怖的尖叫声传过来,花瑶的心头一颤,眼皮发跳,直直地冲往化妆间…… 第48章 “我会打断他的腿,永远绑在我身边。 “救命呀——” 温婉的尖叫声在走廊中回荡,引得一阵不安的骚动,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闻声而来。 “白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温婉手臂上是潸潸的鲜血,娇弱无力地靠在助理的怀里,难以置信地看着的白婧,眼眸含泪,楚楚可怜地说,“我的本意就是想和你叙叙旧,你为何要伤我?” “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怨我,怨叶骁公开和我的恋情,可是……”温婉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流下来,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生出恻隐之心,“可是叶骁早就和你分手了,你苦苦地纠缠是没有用的。” “高中的时候,你追了叶骁三年,他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是因为我把他伤透了心,他是一气之下才答应的,现在他想通了,他最爱的人还是我,所以才决定跟你分手的。” “我知道,分手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他不爱你,你这样死缠不放,是没有用的,真的爱情应当是两情相悦,你的一厢情愿只会伤了你自己。” “我只是看你难过,想着好心安慰你,我才靠近你,你就用刀子扎我,白婧,我……我做错了什么?难道挨个人有错么?” “我和阿骁是真心相爱的,你能不能放过我们?” 温婉倒在助理的怀中哭成了泪人儿,情感台词全部催人泪下。 在场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从温婉悲惨可怜的发言中,他们抓住了重要的信息。 第一,是白婧厚颜无耻倒追了叶骁三年。 第二,叶骁因为真爱而把白婧给甩了。 第三,白婧爱而不得从而生出了报复的心理,故意伤人。 如此一看,娱乐圈的清纯小花简直就是一个披着羊皮装单纯的蛇蝎毒妇。 “温婉,你在说什么?”白婧脸色发白,顶着众人打量的目光,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嗓音微微发颤,“我没有。” 人群中忽而自动开出了一条道,一身黑西装的叶骁威风凛凛地走过来。 “阿骁!” 温婉含着要掉不掉的眼泪,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了叶骁的怀里,呜呜地哭着,“阿骁,我好怕。” 叶骁垂眼,看到了温婉手臂上被小刀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还在往外涌,脸色骤然发沉,眸底有寒光乍现,冷着声问,“婉儿,到底怎么回事?” 温婉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长卷的睫毛微微下垂,将林黛玉娇弱无力演到淋漓尽致,轻轻地摇头,“没、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所以……” “骁哥。”温婉的贴身助理化身正义的路人,此时仗义执言,“是白婧,温婉姐只是想着打个招呼,没想到白婧直接拿出刀子扎人,估计是……” 她特别有艺术感地停顿,现在的空气骤然凝结,像是结了一层寒冰。 叶骁抱住温婉的手忽而收紧,心如刀割,咬着牙说,“是什么?” 那助理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像是用尽了极大的勇气才开口,“估计是白婧嫉妒我们家温婉姐,不满你们公开恋情才……” 叶骁已经彻底明白了,脸上布满了阴霾,寒冽的目光扫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白婧。 “阿骁。”温婉小手抓住了叶骁的手臂,轻声细语地说,“算了吧,白小姐只不过是太爱你了,她下次……应该不会了的。” “婉儿,你太善良。”叶骁心疼地看着温婉,眉眼间的柔情可以融化一个寒冬的雪,“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能姑息,不能纵容。” “阿骁,白小姐……怎么说也是你的前女友。”温婉眼角挂着泪,眼眶发红的模样,更是惹人心疼。 “她只是太爱你了。”她长睫毛下垂,还沾着泪。 “婉儿,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的,说到就要信守承诺。”叶骁轻轻地拍着温婉的肩,深情地作出了承诺,“今天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一定要给你讨回公道。” 温婉掐着时间眼泪落下来。 “别说前任了,分手时,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一刀两断,从此不会有任何瓜葛。”叶骁抬手轻轻地敛去温婉眼角的泪,“我已经把过去全部丢掉,我的未来,只会有你。” 温婉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藏在叶骁的怀里,假装抽泣哭着,实则眼底正在闪着得意。 叶骁将温婉推到身后藏着,终于正眼看着一脸凄凉的白婧。 白婧身穿一身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裙子上染着点点血,像是朵朵盛开的红梅,却透着几分凄美悲伤的气息,她的脸色煞白,一片暗淡的杏眼含着泪,娇唇微微颤着,差点站不住。 她爱了七年的男人呐。 “白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叶骁的眸底藏着层层阴霾,语气里全是愤怒。 不是质疑的口吻,而是肯定。 他问都没有问,便给她定了死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婧悲凉地勾唇笑,笑意不及眼底,透着无尽的苍凉,可她仍不愿放弃,轻声地问,“阿骁,我说不是我,你会信么?” 只要他一个点头,她可以假装喝过孟婆汤,忘记所有的前尘往事,继续一心一意地爱着他。 她愿意一直做那扑火的飞蛾,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白婧,你觉得我会质疑自己的女朋友,去相信一个外人么?”叶骁冷笑,目露凶光地盯着白婧,“分手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我走我的阳光大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们永远不要有交集了。” 白婧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我说饿了,我不爱你,婉儿才是我的今生挚爱。”叶骁无视白婧的眼泪,只觉得那是她卖惨的手段,一点都不心软地说,“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恶毒,自己得不到的,就去用手段伤害婉儿。” 白婧抬手抹去眼泪,面对这样的构陷,眼角红得惊人,“叶骁,我没有,是她诬陷我了。” “白婧!”叶骁气得双手握成了拳头,眼底的怒火险些藏不住,“都到这个情况了,你还在狡辩,婉儿心底善良,平日的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不会想出这样歹毒的方法来诬陷你的。” 白婧面无表情地盯着叶骁,忽而悲伤地笑了,“叶骁,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一件都没有,你爱信不信。” 她绝望地转身,差点站不住,险些跌倒在地上,只能伸手扶住门框。 “白婧!谁准你走了!”叶骁厉声一喝,上前抓住白婧的手臂,不知道为何,在她悲伤又绝望的眼神中,他居然生出了一股强大的不安之感,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 白婧抬头,热泪盈眶,咬紧牙关才憋住的。 “给婉儿道歉。”叶骁咬牙切齿地说,“你伤了她,必须道歉。” “叶骁,我没有!”白婧挣脱叶骁的禁锢,抬手快速抹去滑落的泪水,语气里全是决绝,“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我也还是这句没有!” “白婧!”叶骁低声一喝,隐隐有暴怒的倾向。 “你说她善良单纯,我说她蛇蝎恶毒,你信么?”白婧彻底被激怒了,情绪崩溃地说,“叶骁,我告诉你,要是我那一天真的想整她,这一刀子不会是划在手臂上,而是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叶骁在失去理智时,抬手狠狠地扇了白婧一巴掌。 “白婧,你就是个毒妇。” 不一会儿,白婧精致细嫩的小脸慢慢地浮现出清晰可见的五指山。 全场一片死寂。 白婧悲怆地捂住了脸,杏眼里已经没有了泪,只有无尽的悲凉与落寞。 百口莫辩的被诬陷,孤立无援的被误会,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黑与白的界限好像开始模糊了。 花花说,希望她永远天真永远善良,可是她好像做不到做不到。 她生出了恨,恨是走向黑的开始。 “这一巴掌是在警告你,离婉儿远点,你再用恶毒的招数伤害她,我下一次就不会念旧情。”叶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可以维持冷静,他的手还是忍不住发颤,“你再伤她一分,我定以牙还牙,绝不手软。” 白婧踉踉跄跄地往后退,无力地靠在墙上,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阿骁,你别这样……”温婉忽而从身后抱住叶骁的腰,低声地哭,“你不要跟白小姐计较,她也是无意的,你别这样……” 只见,叶骁转身,紧紧地抱住温婉,低头吻她发,轻声地哄,“婉儿,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这样毒妇给欺负的。” “放心,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阿骁,我们走吧,我手疼……”温婉继续装着娇弱。 白婧将这恩爱的一幕尽收眼底,忍着要呕吐的冲动,她笑了,笑得极其的讽刺,脸上还是热辣辣的痛,可是她感受不到。 或许是,心太痛了,已经麻木了。 “好,婉儿,我带你去医院。”叶骁轻声细语地安抚着温婉,走前还回头冷冷地剜了一眼白婧,“你好之为之吧。” “叶骁——” 花瑶穿过人群,红着眼睛,冲过来,粗暴的嗓音劈过来,“你特么给我站住!” 下一秒,一张椅子狠狠地往叶骁的后背砸过来。 白婧一看不对劲,潜意识就是要挡,没来得及控制自己,已经替叶骁挡住了椅子。 重重一砸,砸到了她的肩头上。 “大白!” 花瑶快速伸手接住了倒在地上的白婧,着急地说,“砸到哪里了?痛不痛?你……” “花花……”白婧紧紧地握住花瑶的手,杏眼已经涌上了泪水,她不是一个人孤立无援了,那一股巨大的孤独感瞬间褪去时,她眼睛又酸又涩,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你来了……” 哪怕是心如死灰了,她还是会为他挡。 或许是上一辈子,她罪孽深重,所以这一辈子要来向他还债了。 花瑶心疼地将白婧按着怀里,抬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发,低声地哄,“抱歉,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温婉的助理一见情况不对,立马将所有的苗头指向了花瑶,吃惊地大呼,“花辰,你疯了,你这是恶意伤人,要是追究起来,那就是犯法!” 花瑶抬头,眼底生出了杀意,闪着嗜血的光,“再说一句。” 那助理被这样骇人的目光吓得一个踉跄,快速地往温婉的身后躲了。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温柔大体的温婉终于柔柔弱弱地开口,“花少,你别生气,都是误会。” 花瑶勾唇冷笑,眸底里全是的刀光剑影的万古寒光,“你说说什么误会?” 温婉作惯了白莲花,更深知观众永远同情弱者的心理,假意地卑微对花瑶点头,“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主动去找白小姐打招呼的。” “如果不是我太过鲁莽,后面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了,在此,我想你和白小姐赔个不是……” 温婉的话还没有说完,叶骁已经冷声打断,争锋相对地看着花瑶,“是白婧惹是生非,用刀子伤了婉儿在先,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婉儿没有错,别什么锅都往身上背。”叶骁将温婉护在怀里,冷着脸警告花瑶,“花辰,你的女人,你管好点,下次再犯,就不是今天的下场了。” 花瑶的手握成了拳头,青筋微微凸起,冷眼对上叶骁的目光,“叶骁,我给你一次机会跟大白道歉。” “花辰,你是脑子有病吗?”叶骁显然已经被激怒了,激动地指着白婧,“分不清情况是吧,是白婧先动的手,就算要道歉也是她道歉!” 花瑶的手忽而被白婧握住,垂眸便对上白婧祈求的目光,眼里裹着一片亮晶晶地泪光,脸上是清晰的手指印,朝她摇头,低声地喃,“花花,放他走吧。” 这是恳求。 花瑶的眼角也湿了,手轻轻地抚过白婧微微发肿的脸,“大白,我不想。” 白婧的泪从眼角落下来,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求你了。” 她见过花瑶最冷漠的神情,和现在是一模一样的。 只有花瑶彻底生出了报复的心理,她才会用这样淡漠又冷酷的语气说话。 白婧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花瑶拿着刀把歹徒的手筋挑断的画面。 那时,白婧得罪了圈中一个金主,她不肯陪吃饭陪酒陪睡,激怒了那金主遭到了绑架的报复。 被绑到酒店时,她以为她的一生就这样彻底断送了,在最危急的情况下,花瑶破门而入,将压在她身上的歹徒暴揍了一顿。 花瑶像是杀红了眼,一根一根挑断了那人的手筋。 鲜血流了一地,花瑶像是踩在一堆盛放的曼沙珠华上,血一滴一滴地从刀剑滑落,柔着声问,“你是想清蒸呢,还是想翻炒?” 那歹徒的惨叫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花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时对血腥极度厌恶,可是在极端的情况下,她又表现出一种近似贪恋的状态。 她说,从她六岁开始,她就要学会用刀了。 那时怎么样一个地方,白婧没有办法想象,只感觉到阴冷与绝望。 白婧也知道,花瑶的背后一直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是她不能知道。 花瑶不说,白婧却也没问。 每一个人都有最深的秘密,不容任何窥探,除了自己,谁也不行。 花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眸底嗜血的幽暗一点一点地褪去,轻轻地将白婧搂在怀中,轻声在她耳边说,“……好。” 白婧发颤地伸手回抱花瑶,“花花,我又做错事了。” 花瑶的手指穿梭在白婧柔软的发间,低声安慰着,“你没有错,没有。” 白婧撕心裂肺地哭了。 “滚——” 花瑶忽而发出一声惊天的怒吼。 临时到场的方大华目睹这一切,急急忙忙地疏散着围观的人。 叶骁扫了一眼地上的椅子,目光又定在地上相拥的白婧和花瑶上,内心忽而有点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可又找不出憋屈的源头。 “阿骁,算了吧。”温婉伸手握住他的手,泪光灿灿。 叶骁回过神,将楚楚可怜的温婉搂在怀中,离开了。 忽而,白婧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叶骁,爱你是我这一辈子最瞎的一件事。” 叶骁的脚步一顿,脸色沉了。 温婉将一切都收入眼底,身子气得微微发颤,眼底快速地闪过狠毒之色。 果然,叶骁还是放不下白婧。 她必须要用尽所有的方法,拔掉白婧在叶骁心目中埋下的种子。 叶骁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 化妆间里,花瑶打开备用的救急药箱,正在给白婧敷药。 白婧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老实巴交地低头,“花花,你骂我吧。” “骂你什么?”花瑶看着白婧肩头呈现青紫色一大块,心里不好受,砸椅子的时候,应该轻一点的。 白婧的眼眶还有点红,哭过后遗症,“我是不是不应该喜欢他了?” 哪怕他伤她千百遍,她还是忍不住要护住他。 她就是贱。 花瑶沉默了。 爱情这事儿很玄,她也整不懂。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白婧问。 花瑶还是不吭声。 白婧生出了大胆的假设,“若是代入你和盛谦,他这样,你会怎么样?” “我……”花瑶的眼前浮现出盛谦那一张温柔的俊脸,有点阴暗地说,“我会打断他的腿,永远绑在我身边。” “……”是个狠人。 “轰隆——”窗外一道雷声劈下,接着是狂风暴雨降临。 盛谦裹着毛绒绒的小毯子,皱着眉头问身边的林翰,“我怎么最近觉得有点空虚呢?” “你不是脑震荡,是脑子摔坏了。”林翰额头有黑线,想都没想,“别盯着我看,实在不行,找个女人给你暖暖。” 盛谦拆一根草莓味棒棒糖递到林翰的跟前,“来一根么?” “哼。”林翰吓得退开一步,震惊地看着笑得温柔潋潋的盛谦,“我给你找一个精神科医生吧。” 盛谦将棒棒糖塞进嘴里,一股熟悉的甜味儿漫开,猝不及防地开口问,“花辰最近什么情况?” 林翰:“?” 什么情况,关他什么事?! …… 第49章 听说你那个娃娃亲的未婚妻要回国了? 三天后,花瑶被骂上热搜了。 网上流传着一组照片,是关于花瑶那天在摄影棚暴力砸椅子,都在议论她有暴力倾向,耍大牌,难相处,之所以能够爬这么高,全靠背后的金主在捧。 像花瑶这种名气一般的摇滚新星,居然在短短的十五分钟冲上热搜榜第一,被全网围喷了三个小时,简直就是凌迟处死的现场。 【呸,人丑多作怪,有的人糊是有原因的!】 【枉我之前还觉得他唱歌挺好听的,现在听的我想吐,口区】 【妈的,都是关系户,要不是背后有人,能这么横么,心疼我家哥哥】 【抱走叶骁,施暴者biss,真特么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暴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暴力渣男给老子滚出娱乐圈滚滚滚】 各大营销号在煽风点火,说花瑶在摄影棚用椅子砸叶骁,还伤了温婉,配上那一对狗男女的照片,确实有那么几分真实性。 叶骁作为新晋的顶流,凭借着帅气的外表吸粉无数,现下被砸,激怒了一众迷妹,攻占花瑶的超话,一片指责与谩骂,而他对温婉的维护则成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真汉子。 一时间,叶骁和温婉都涨粉了。 “小祖宗,公司出声明,会压下来的。”方大华急得焦头烂额,面对这一个大摊子,联系紧急公关的同时,还不忘提醒的花瑶,“你不要发声,任何回应都不要做。” “记住了,在我们保证伤害降到最低的时候,不要对任何媒体作出公开回应。”方大华的电话响爆了,都在等一个回应。 消息传给墨燃时,他正在开一个国际会议。 张劲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脸色发沉,墨燃直接中断了会议,“什么事?” “墨总,花少出事了。”张劲沉重地说。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墨燃手中的笔已经被捏断,深邃的目光里是墨色的黑,“说。” “热搜还在往上。”张劲将平板电脑递到墨燃的跟前,恭恭敬敬地说,“热搜一出的时候,我已经撤了。” 墨燃点开热搜看内容,眸色寸寸地深下去,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万古寒冰,“为什么还挂着呢?” “背后有资本,在一直将热度往上推。”张劲压低声音说,“墨总,对方有备而来,我们撤得速度,跟不上那人买的速度。” “砰”一声,墨燃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砸到地上,英俊的脸上刮起了腊月的寒风,凛凛地说,“撤掉。” “联系环娱,把这事情压下来。”清晨的朝阳从落地玻璃窗透过来,暖暖地落在墨燃的身上,消减了他身上部分的阴冷之气,接着开口,“要是环娱不肯压,那就把环娱买下来。” 小花,还是合适放在他的身边。 “是。”张劲弯身捡起平板电脑,想起了潜藏在背后的人,“墨总,那背后的资本……” “查。”墨燃的手已经握成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查,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 “明白了。”张劲快步地退出去。 墨燃掏出手机,拨通了方大华的电话。 “墨、墨总好。”方大华唯唯诺诺的嗓音里,透着无尽的卑微与恐惧。 墨燃对于方大华没有任何情感,一个本来就没有心的人,根本就不会生出怜悯之心,口吻冰冷地问,“小花呢?” “……”方大华走到阳台处,看着大厅正在低头玩手机的花瑶,挣扎三秒,老实巴交开口,“花、花少正在玩吃鸡。” 墨燃:“……” “嗯,看起来,心情很好,不像被影响,还连赢了三把。”方大华抹汗。 沉默片刻,墨燃削薄的唇微掀,“看好她。” “是!” 花瑶确实是在绝地求生中,不过是和阿七玩。 绝地求生是一款枪击对抗的游戏,玩家在特定的地图搜寻物资,完善自我的装备,杀敌对抗,最后胜利者称为吃鸡。 花瑶一边见捡着物资,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有进展不?” 阿七利索地干掉一队,招呼着花瑶去拿物资,“自然是有的。” 花瑶换了一套高级的装备,装上狙击的消音器,时时关注着游戏中情况,跟闲聊似的,“怎么说?” “跟你讲一个鬼故事。”阿七奋勇地冲在前头,语气变得有点沉,“车子是肖媛名下的。” 花瑶愣住时,被游戏中的玩家一枪爆头。 肖媛,这两个字就像是心中一根巨大的刺。 花瑶将苦涩咽下,轻声问,“她不是死了么?” 阿七哼了一声,“所以才说是鬼故事。” 花瑶不吭声了。 “不慌,我的花花宝贝,监控拍到了肖媛的脸,她没死。”阿七无奈地啧一声,语气里全是遗憾,“居然没死透,可惜。” 花瑶已经被敌人击杀,抬手捏了一下发涨的眉心,轻声地说,“我死透了。” “呵,我帮你报仇。”阿七跳上一辆越野车,全速地开往山头,特别刚地跳下,以一打二将击杀花瑶的那一个小分队团灭了。 “看到你上热搜了。”阿七忽而开口说。 花瑶轻轻地,“嗯。” “全网骂,不压一下么?挂一个早上了。”阿七小心翼翼地试探,“怎么,你不会是没钱撤热搜吧。” 花瑶被逗笑了,得意地说,“我难得热搜第一,等我再享受享受登顶的快乐。” 阿七没多想,脱口而出,“你不撤,会有人出手。” 此话一出,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阿七有种尽知天下事的称号,自然是知道墨燃和花瑶的关系,开口想要解释,“花花,我……” “别提他。”花瑶面不改色,语气依旧,让人听不出情绪。 其实,肖媛回来了,那也好。 花瑶和墨燃闹到今天这般田地,离不开肖媛的助力。 有的恩怨,确实是要解决了,再多的逃避,不过是自欺欺人。 “热搜这种无关紧要的,爆料的人到底图什么?”阿七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皱眉猜测,“让你身败名裂么?” “本来就是地狱里爬起来的,我还怕身败名裂么?”花瑶勾唇笑。 阿七对花瑶向来仗义,直接开口说,“还是我帮你把那热搜给弄下来?” 花瑶不愿意接受墨燃的恩惠,那么可以由她出手。 “真不用。”花瑶笑得眉眼弯弯,嘴角的小梨涡糖分超标,“阿七,我没你想得那么穷。” 阿七笑而不语。 “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花瑶像是置身一个迷雾之中,摸不透敌人的底细,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不踏实,“叶骁和温婉,我觉得机率不大……” “花花,这事情,嫌疑最大就是他俩,因为他俩是最大的收益者。” “换个思路,若是不是他俩,那么跟下毒和车祸,热搜是不是显得有点太过鸡肋了?”花瑶单手托着腮帮子,凝眸深思,隐隐地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又抓不到关键点。 招招致命,忽而整这么一出温柔的,她居然有点猝不及防了。 阿七的轻笑声传过来,“别问我,脑力活不合适我,我的擅长是收集信息。” 花瑶难得今天放假,又和阿七双排了几局游戏,临下线时,还特意要肖媛的住址。 老朋友了,需要见一见。 * “哥,你快看,居然有煞笔在黑我老公!” 宁馨儿杏眼发红,差点要哭,气的牙痒痒的。 盛谦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一下宁馨儿的额头,语气里是训斥,“宁馨儿,你是名门千金,再说一句粗话,我揍你。” “哥!”宁馨儿揉了一下额头,将热腾腾的鸡汤倒回保温瓶里,气巴巴地说,“你没心,不准喝我的汤了。” 盛谦低头看手机,关注着热搜的内容,点开花辰单手拎椅子劈人的动图。 动作利落,透着一股狠劲儿。 平日看起来矮矮的花辰,胳膊没有两块肉,没想到暴走起来,还是挺威猛的。 一口一个‘哥哥’,软糯又怂比。 这小子,两面三刀呢。 “哥,你把我的银行卡还给我吧?”宁馨儿硬生生地逼出了眼泪。 “做什么?”盛谦斜眼看着她。 宁馨儿气的小脸圆鼓鼓的,一副要揭竿起义的模样,“我要买水军,把那些黑我老公的全部往死里骂。” “你醒醒。”盛谦伸手捏着宁馨儿的脸,“眼前是你的亲哥,我被黑的时候,你在哪里?” 宁馨儿杏眼无辜地眨着,小声地说,“……我那时候一心向学,两耳不闻窗外事嘛。” “维护野男人,你倒是很上心。”盛谦没好气地说。 宁馨儿有点心虚了,“老公和哥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呵。”盛谦冷哼。 “我哥可不会给我晚上暖被窝,但是老公可以,啊——” “宁馨儿,把你脑子里那些肮脏的想法给我扔掉,你和花辰别说这一辈子,就算是上下八百辈子,你俩也没有机会!” “哥,你才没机会呢!”宁馨儿不高兴地下黑手狠狠地掐了一把盛谦的手臂,噘嘴的模样特别地惹人怜爱,“你这样掐人桃花,简直是不要太缺德了。” “你才是缺德。”盛谦将宁馨儿抓过来,沉着脸警告着,“花辰有女朋友,你看他对白婧那一个维护,你还上去插一脚,你敢乱来,我保证打断你的腿。” 前些天还哭哭啼啼地说自己失恋了,现在倒是好,一下子又原地复活,一口一个‘老公’叫得他心塞塞的。 盛谦没有找到心塞最主要的理由,但已单方面地认为是担心宁馨儿要去做小三儿没品德地挖人家墙角。 “我……”一说到白婧,宁馨儿马上就委屈了,两眼泪汪汪的,“盛谦,我讨厌死你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让你日思夜想的?”盛谦板着脸,已经摆出了严厉的老父亲模样,“盛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大房二房他们恨不得在我们的身上找出把柄,现在不是闹腾的时候。” 宁馨儿的脚轻轻地踢着地面,恨的咬牙切齿,“我才不想要那点儿家产呢。” “你不想要,我就很想要?”盛谦口直心快地反问。 宁馨儿沉默了。 气氛一度凝固,空气中存在着一股莫名地张力,将尴尬冻住。 “哥……”宁馨儿小手轻轻地扯住了盛谦的衣袖,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盛谦抬手,轻轻地揉着宁馨儿柔软的发,“说什么胡话。” 宁馨儿眼角湿了,委屈巴巴地说,“哥,我不想商业联姻,你能不能……”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她就像是笼中雀,插翅难飞。 盛谦的指尖轻轻地抹去宁馨儿眼角的湿润,轻声地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但,”他的语气一凝,语重心长地说,“你不准作出道德败坏的事情。” 涉足别人感情,就是逾越道德底线的行为。 宁馨儿低着头,小手抓住了盛谦的手臂,眼眶红红的,“放心,我不会。” “我知道那种痛,你看不起,我也看不起。”她越说越委屈,小声地喃,“如果不是那个贱女人,我们也不会……”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年纪轻轻的时候,痛失双亲。 下一秒,她噎住了。 盛谦轻轻地按着宁馨儿的肩膀,语气里透着无尽的克制,可隐隐还是漏出了一丁点苍凉,“馨儿,人要往前看,以前的都过去了。” 宁馨儿含泪地点头。 “哥永远会站在你跟前,保护你。”盛谦轻轻地将娇小的宁馨儿拥入怀中,“你可以放心地闹,但有的禁忌,不能动就是不能动。” 宁馨儿的下巴抵在盛谦的颈窝处,乖唧唧地点头,“哥,我会听话的。” “乖。”盛谦的语气更柔了。 “所以……”宁馨儿踌躇片刻,可怜巴巴地说,“你能把银行卡还给我了吗?” 盛谦:“……” “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要及时享乐呀。”宁馨儿觉得要动之以情,特别悲惨地说,“我已经吃青菜咸鱼一个月了,再这样扛下去,真的会英年早逝的。” 盛谦不为所动地回,“年轻人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宁馨儿对着天花板默默地翻了一个大白眼,继续柔弱地说,“哥,你不知道,我班上有一同学的亲戚得了绝症,我上个星期去探望她,她握着我的手说,年轻人要把握现在的时光,该花就要花,不然以后没命花。” “嗯,我知道,你同学的那亲戚是一只小鸟,活生生被喂到撑死的。”盛谦一点面子都不给地拆穿。 宁馨儿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哼,我告诉林翰哥哥去,你欺负我。” 话音未落,门口处传来了一道含笑的低嗓,“告诉我也没用呢。” “林翰哥哥~”宁馨儿一听到救兵的声音,已经热情地扑了过来,“你管管他。” “宁馨儿,你站好。”盛谦看着热情如火的宁馨儿小手已经亲密地挽着林翰的手臂,开口呵斥,“你现在十八了,你以为还像六七岁的时候,随时就可以缠着林翰?” 男女有别,这小姑娘家还是不懂。 宁馨儿才不会放手,对着盛谦做鬼脸,“林翰哥哥最宠我,他才是我亲哥,你这个吸血鬼只会压榨我。” “行了。”林翰将宁馨儿护在怀里,笑着对盛谦说,“馨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再大,那也是小姑娘,哪有你这么凶的。” “她这脾气,就是你惯出来的。”盛谦嫌弃地说。 “我惯的,吃我家的大米,碍你眼了?”林翰不甘地回。 盛谦难得翻白眼,气巴巴地指着林翰,“这小丫头要是那天作奸犯科,林翰你要负全责。” “放心。”林翰伸手摸宁馨儿的脑袋,“自己惯出来的小姑娘,必须得负责到底。” “林翰哥哥。” “怎么?” “请我大餐吧,我已经忘记鲍鱼的味道了。”宁馨儿委屈巴巴地说。 “盛谦,你虐待馨儿?”林翰皱眉。 盛谦不以为然地回怼,“她不是在你公司实习么,你没喂饱她,你虐待员工。” “你小子——”林翰气的牙痒痒,“不是你逼我要发普通实习工资的吗?” 得知真相的宁馨儿差点眼泪落下来,指着盛谦,“哥,你好狠的心,居然逼林翰哥哥虐待我。” 盛谦面对指控,不为所动,“别装。” “小丫头,我给提工资。”林翰安慰着。 宁馨儿的手已经悄悄地摸出了林翰的皮夹,低头认真地掏出了一张信用卡,小声地喃,“林翰哥哥,听说你的卡都不爱设密码。” 林翰嘴角扬起,抽回宁馨儿手中的卡,放回了皮夹里。 宁馨儿的心碎一地,万念俱灰时,林翰抽出一张黑卡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宁馨儿两眼发亮,巴眨巴眨地看着林翰。 这天上掉下的馅饼,是不是太大了。 林翰朝宁馨儿挑了一下眉,她赶紧趁盛谦低头削苹果时,将黑卡塞进随身的小包包里。 盛谦忽而无厘头地问,“林翰,听说你那个娃娃亲的未婚妻要回国了?” 宁馨儿塞着黑卡的动作一顿,笑容彻底僵住了。 …… 第50章 花瑶被绑架了! 花瑶的热搜挂整整一天才撤下来的。 至于是谁花的钱,不言而喻。 墨燃向来杀伐果断,习惯独当一面,总是喜欢自作主张地把一切安排妥当,不管花瑶喜不喜欢,接不接受。 他,一贯如此。 花瑶所在的环娱公司公关极其迅速,当天下午便给出了相关声明。 丑闻一爆,在风口浪尖上的花瑶要被冷藏一段时间,方大华忙碌着发声明,把所有的工作进行调整。 偷得几日清闲的花瑶在游戏的战场里大杀四方,方大华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公寓,催促着,“小祖宗,今天约了录音棚录制新歌。” 花瑶一个不注意,被敌人一枪爆头变成了盒子,皱着眉抬头,“我不是凉凉了么,被冷藏了,还有工作?” “公司那一边的意思是让你最近不接通告,没让你在家坐着数头发。”方大华挨着花瑶坐下来,伸手搂着她的肩,“小祖宗,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中毒和车祸都是上天给的一丁点考验,为了美好的明天,咱不能自暴自弃。” 花瑶斜眼看着一副要大干事业的方大华,低头继续玩着游戏,不吭声。 “工作我全部安排好了,新专辑录歌,还有两部影视剧的客串。公司给的冷静期是三个月,咱们一手抓新专辑,一手抓影视。”方大华从袋子掏出干净的套装,“咱们就踩点,等网上的跟风黑热度降下去,就马上发新歌。” 花瑶的关注点还在手机上,手指飞快地操作,十分钟内已杀敌无人。 “房子外有敌人,我建议不出门。”阿七带着笑的嗓音传过来。 花瑶猛地一操作,只见身穿迷彩服的人快速地从二楼跳下,绕过房区,直奔着敌人而去,十秒后,一阵的激烈的枪声中,她以一打二,利落地拿下两个人头,成了本场的淘汰王。 “苟着,多没意思呀。”花瑶削薄的唇微微掀起。 “呵。”阿七清脆的笑声传过来,若有所思地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花瑶看着战场上的局势,端起狙|击|枪,打开八倍镜,瞄准了趴在草丛堆中的敌人,意有所指地说,“上山打老虎。” 利索地按下开枪键,只听得“砰”一声,半秒间,手机屏幕亮起一道金光,已取得胜利。 “来者不善,需要我支援不?”阿七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是典型的御姐音。 温柔又撩人。 “不需要。”花瑶嘴角微扬,嘴角凝着浅浅的小梨涡。 阿七笑意潋潋,轻轻地说,“我就欣赏你这一份自信。” 花瑶长睫毛微微下去,挡住了眸底的流光,笑意更深,“深入虎穴,才能引虎出山。” “小心点。” “嗯。” “小祖宗,你到底在嘀咕什么?”方大华跑去泡茶喝了,从厨房冒出脑袋,“差不多出发去录音棚,我下午不能陪你哦。” “你有什么事?”花瑶随口一问。 “我……”方大华愣了半秒,转而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心虚地掩饰,“私事私事。” 花瑶向来不过问私事,点了点头,“知道了。” “小祖宗,我就一个要求。”方大华捧着一杯热茶,友好地推到花瑶的跟前,语气里全是讨好,“别惹事,有事好好说,一言不合就动手是小孩子的勾当,咱们要引以为耻。” 花瑶看着方大华凑到眼前的脸,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带着三分痞的眼微微眯着,正儿八经地问,“是我主动惹的事么?” 方大华一噎,立马就哄,“不不不,可是小祖宗,咱们要心怀广阔天空,大人有大度,不跟那群牛鬼蛇神魑魅魍魉计较。咱们的第一要义是赚钱!跟什么都过不去,就不能跟钱过不去!” 接着,方大华识相地递上一杯热腾腾的茶,“先喝口罗汉果茶,润润嗓。” 花瑶抿一口热茶,“我不害人,但谁要害我,我容不下。” 做不到海纳百川,只能龇牙必报。 这圈子里,鱼龙混杂,人人的背后藏着刀,稍有不慎,便会中刀。 入行三年了,早就不是当初那一无所知的新人,她亲眼看到同穿一条裙子的好闺蜜因为资源而相互捅刀子,争得头破血流,她也见证外号清纯的流量小花是怎么一步步爬上金主的床……这圈子很黑,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光鲜亮丽的面具下是繁杂多变的人性,而人性,向来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黑暗来临,总能掩盖最不堪入目的真相。 方大华郑重地点头,掷地有声地说,“小祖宗,你说的对,那种黑心的烂人,我们肯定是不能白白憋屈的,但是……” 他双手合十,作出了祈求的动作,“咱好好商量,能不正面刚就不正面刚,行不行?” 花瑶斜眼瞥了一下方大华,“怂。” “不不不,我们退一步,不是怂,是足智多谋的选择。”方大华还在给花瑶灌着迷汤,头头是道地分析,“小祖宗,咱们这一次很明显就是被人害了,热搜挂了一天压不下来,你不觉得有问题么?” “不是我说,像咱们这样的小型流量,居然把顶级影帝官宣结婚的热搜挤到第二,咱何德何能呀?肯定是得罪人,被人搞了的。” “还有,公司的小菜说,公关团队砸了钱压热搜,可是pk不过那买热搜的人,那背后的玩意没准有金山银山呢,我觉得有人搞针对,近期我们要低调点。” 方大华一边给花瑶的茶杯添着热茶,语重心长地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花瑶对上方大华真挚的目光,冷不丁地开口问,“方大华,若是哪一天我糊到不行了,你怎么办?” 她想问,你会放弃我么? 方大华顿了片刻,脸色忽而变得严肃,双手叉腰,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大不了一起退圈转行,开个奶茶店也很香。” “呵。”花瑶的心底流过一道暖流,伸手轻轻地拍一下方大华的肩膀,“我知道了。” 三年了,一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用真心相待的,方大华算一个。 上次车祸,方大华想都没想,本能就是想要先救她,最后她不慎掉在河里,方大华在救护车上抱着医护人员痛哭两个小时,还把人家的白大褂哭湿一大半的。 后来,那受到侵害的医护人员无奈地扶额表示:丧偶丧子都没他哭的那么惨。 花瑶听说后,觉得好丢人,可是心底更多的是感动。 这一份来自朋友的温暖,她始终珍惜着,悄悄地藏在心底,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她太孤独了。 五岁时,她成为了孤儿,全家被杀光。 她至今都还记得父母温热的鲜血滴在她头顶的画面。 那时,她以为下雨了,天上下起了红色的雨…… 此后,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墨燃是第一道闯进来的光,可经不住考验,成为了她人生中的一道伤疤。 “小祖宗。”方大华轻轻推一下发呆的花瑶,“怎么了?” 花瑶扯出一个从容的笑,轻轻地摇头,“没呢。” “妹儿,乖乖听话行么?”方大华忽而变了一个腔调,“你终究是女孩子,我怕你吃亏,我怕你有危险,我怕我的手伸的不够长,来不及保护你。” 又是中毒,又是车祸,方大华的心情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吓得都没有魂儿了。 对于花瑶,方大华的感情也很特别,一方面,花瑶是他的老板,他定是要尽心尽力地维护的,另一方面,这么长久以来的相处,他就把她当着自家妹妹看待了,总有大哥的责任。 一声‘妹儿’,花瑶的身子微微一僵,半秒间就恢复了正常,“行了,我保证,只要没有狗乱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大华激动地朝花瑶竖起了大拇指。 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前往录音棚,花瑶忽而开口问,“方大华,你什么私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方大华有点僵硬地摇头,赶紧摆手,“没、没事。” 花瑶向来不管私事,也尊重别人的隐私,不愿意如实相告的,她从来不逼迫,只是微微颔首,义气地说,“有需要找我。” 方大华的眼角忽而微微发红,“……好。” 母亲的病加重了,一直以来,昂贵的费用都是由墨燃支付的,由于花瑶的两次出事,墨燃已经对他的工作能力产生了质疑,开始不愿意给母亲购买进口药了。 他……实在是走投无路。 花瑶虽说是要帮他,可是她的事业刚起步不久,根本就没有支撑得住医院流水一般的治疗费用。 “晚上我要吃油焖大螃蟹和椒盐皮皮虾,你早点回来煮饭。” 花瑶拿起车钥匙,一边往外走,一边交代着,“今晚大白也回家,你备点葡萄酒,炒两个她喜欢的家常小菜。” 又当爹又当妈的方大华点头,“知道了,你开车慢点。” 花瑶去车库取了车,拉风的红色跑车在公路上行驶着。 不一会儿,后视镜出现了两辆齐头并驾的黑色汽车,紧紧地黏在花瑶的车后。 “阴魂不散。” 花瑶从车兜取了一把小刀随手放在的衣兜,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箭般疾驰在公路上。 不一会儿,黑色的汽车又出现在了。 花瑶的脸色如常,双手握着方向盘,有条不紊地加速又减速,像是溜猴一样。 “让他们撞上去。” 顾晴坐在黑色的汽车里,紧紧地捏着电话,目露凶光地看着前方。 前排的司机接收到了指令,打开对讲机,吩咐道,“所有人听着,撞上去。” 顾晴手里握着一个苹果,水晶甲用力地掐进苹果里,阴冷地补了一句,“别把他撞死了,我要抓活的。” “是。” 顾晴从车前景看过去,只看到红色跑车已经被三辆黑色的汽车团团围住。 汽车全部是经过人工改进,从硬度和防撞都是一再加固,花辰今天注定插翅难飞。 顾晴的目标本是盛谦,可贸贸然对盛谦下手,根本是不可能的。 自从下毒和车祸事件,盛谦的身边已经悄悄地安排了很多暗线在保护着,他始终是盛氏家族的继承人,想要再次下手,没那么容易。 听闻,盛谦和花辰的关系匪浅,顾晴打算赌一把,把花辰捆走,再将盛谦引出来。要是不成功,她顺便把和花瑶的旧账清算了,那也不亏。 “砰——”一声响,汽车撞上跑车的车尾。 花瑶被震得身子往前倾,安全带在脖子上勒出了一道红痕,她快速地转着方向盘,踩在油门,甩开了扎在身后的汽车。 跑车一个大漂移,车胎在公路上烙下两道黑色印迹,像火箭一样在疾驰,忽而前方出现了三辆逆道而行的汽车。 一字排开,和后面穷追不舍的那两辆一个颜色一个型号。 要是直接冲上去,吃亏的肯定是她,对方的车是改装过的,她的车分分钟要被碾成渣。 花瑶一个走神,右边已经出现一辆齐头并驾,那身穿黑衣的人方向盘一转,车头猛地撞了过来,跑车被左右夹击,车辆摩擦发出滋滋的脆响,半带着火花四射。 “滋——”车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响声。 跑车停了下来。 花瑶拉开车抽,迅速地从剃须刀取出一块小刀片放在鞋子里。 剃须刀是给方大华买的生日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居然先用上了。 一分钟后,花瑶推开车门,利落地走下去。 她一身黑皮衣,脸上挂着帅气的大墨镜,看着已经围在四周的车子。 “是谁这么大手笔?”花瑶拆了一根草莓味棒棒糖塞进嘴里,慵懒地靠在被撞凹三处的车子上,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我的车,还挺贵的,记得赔。” 花瑶听得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刚转头,只见一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眼前落下。 下一秒,花瑶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两个黑衣人利索地将晕倒的花瑶抬上车,两分钟后,原本围在一起的车子全部消失,就连花瑶的跑车也被开走了。 公路恢复了正常,放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幻象。 盛谦已经出院,正在林翰的别墅休养独家中。 “盛谦,你不回自己家,老在我这蹭吃蹭喝,你当我冤大头呢,专门讹我。”林翰手里拿着红酒,看着慵懒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的盛谦,不高兴地说,“我还给你跑腿,把你当大爷一样供着。” “林翰,你林氏集团千亿家底,我蹭几顿,怎么了?”盛谦摘了一颗葡萄塞嘴里,惬意地说,“兄弟嘛,有福要同享。” “狗东西。”林翰一边说着不伺候,一边体贴地给盛谦倒酒,“蹭吃蹭喝就想到我是兄弟了,有难你也不知道帮我挡一下。” “有难?”盛谦的目光从杂志上移过来,精致的桃花眼微眯,笑着调侃,“我怎么没看出你的难?” 林翰将盛谦手中的高脚杯抢回来,黑着脸说,“你小子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别喝了,别糟蹋我的酒。” “林翰哥哥,你别这样嘛。”盛谦将酒杯夺了回来,快速地偷喝一口,无奈地开口解释,“你那未婚妻要缠你,那是天经地义,我能怎么办?” “难不成……”盛谦语气一顿,笑得不怀好意,“难不成我要横刀夺爱?是夺你,还是夺她?” “你……臭小子!”林翰一想到那未婚妻,一个头两个大,猛地喝酒。 想想,馨儿三天没理他了。 心塞。 盛谦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点开一看,微信的界面空空如也。 他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两个小时前莫名奇妙地向小朋友发送微信好友申请。 明明都不会有交集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不成……他有被害妄想症?经历中毒和车祸等一系列事件,居然还觉得不够? 得不到花瑶的回复,盛谦有点烦躁地将手机摔进沙发里,继续喝着酒。 不一会儿,手机嗡嗡地响了。 “盛谦,你的电话。”林翰瞄了一眼亮着屏幕的手机,“没有来电显示。” “那就挂了吧。”盛谦眉梢都没有抬一下,继续闷闷地喝酒,“不接陌生电话,没准是私人手机泄漏了。” 林翰按下了拒接。 一秒后,又响了。 林翰再挂。 第五次响起时,林翰直接开了免提。 “你的小朋友在我手上,想要他活着,那就……” 对方的声音是用了变声器的,还没有说完,喝了不少的林翰直接打断,没好气地说,“什么小朋友,老子单身,你直接撕票吧。” “……” 林翰骂一句脑残,利索地挂了电话。 “这种诈骗是不是有点太老套了?随着高科技的发展,现在的骗子水平怎么每日况下?”林翰嫌弃地摇头,还在嘲笑着,“简直就是侮辱我的智……” “不对!”盛谦像是被装了一根弹簧,忽而跳起来,严肃地喃,“你的小朋友……” 林翰嗤一声,“激动什么?难不成你有小朋友了?” 盛谦的目光一定,削薄的唇微动,“我有。” 林翰瞳孔放大,“?” 下一秒,花瑶被绑在小黑屋的视频已经发到盛谦的手机上…… 第51章 “哥哥,我好疼……” “盛谦,你别闹了。”林翰握住盛谦的手臂,眸色发沉,嗓音压得很低,“花辰那小子给你下了什么药,值得你这么为他拼命么?” “放手。”盛谦眸底的温润之色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丛生的寒意,面部线条紧绷,紧紧地咬着牙关,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已做好单刀赴会的准备。 “盛谦,你小子脑袋怕不是被驴踢了吧?”林翰横在跟前,寸步不让,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滋滋的电流在交汇,争锋相对,场面一度僵持不下,“你动脑子想想,花辰肯定有问题,又是中毒又是车祸,现在又整出了一个绑架。” “要花辰真的有歹意,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么?”林翰拿出了平时在公司黑脸教训没脑下属的霸总气势,板着俊脸,“你就是一个香饽饽,傻不溜叽地往陷阱里跳。这不就是典型的,被人贩子卖了,还帮着数钱么?” “且不说花辰来路不明,忽而就冒出来,很多人看起来又傻又怂,背地里说不准是狠角色。”林翰本着看破一切的姿态,娓娓道来地分析,“娱乐圈就是斗兽场,竞争剧烈,头破血流,花辰能混得风生水起,说没点手段,你信么?” 盛谦的脸色愈发地严峻,不吭声。 “我觉得是坑,你别去,你要是去了,被瓮中捉鳖的是你。”林翰苦口婆心地说,“再不行,你直接报警,那也是仁至义尽了。” 盛谦剑挺的眉头微皱,语气果决,“林翰,让开。” 林翰气得当场没形象地翻白眼,恨得牙痒痒,差点忍不住要给他一鞋子拍脸上,“盛谦,你一个人单刀赴会,你以为是英雄主义,说白了,就是不要命的送死。” “你就算想死,你特么也得给老子死在刀刃上。”林翰深深地吸一口才压下满腔的怒火,“对方不要钱不要财,只要你过去,这不是摆明的目标是你么?” “你……你脑子里全部都是水吧?” “要是为了馨儿,你这么骁勇,我还敬你是一条汉子,可是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花辰,你、你至于么?” “不行,你要是敢出这么门,老子就打断你的腿。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馨儿还不得泪淹我的别墅,我舍不得她哭。” 林翰一顿猛如虎的劝说,刚柔并济,就是想让盛谦放弃只身冒险的想法,万万没想到,根本就劝不住。 “林翰,我说最后一次。”盛谦将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圈起衣袖,俊朗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语气不太友好了,“别拦我。” “盛谦,你特么……艹!” 话音未落,林翰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一股痛,半秒间,两眼一黑已经晕倒在沙发里。 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盛谦这没品的压根就不讲武德。 盛谦快步地往地下车库走,不一会儿,一辆炫酷的跑车快速地驶出别墅。 还挑了林翰最宝贝的车。 这跑车是宁馨儿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平时都舍不得开,却被盛谦那小子给糟蹋了。 * 密闭的空间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花瑶的脑袋是一片眩晕,视线模模糊糊地看不清,耳边有清晰又刺耳的脆响,是铁棒敲门的响声。 “哗啦”一声响。 一桶冷水往花瑶的头顶上直直地淋下来,冰渣子砸在脸上,蚀骨的寒像是一根根细小锐利的针,扎进她的每一个毛孔,刺得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寒战。 “醒了。” “顾小姐,那小子醒了。” 身边两个小混混对着悠闲坐在藤椅上的顾晴喊。 被冻得一秒提神醒脑,花瑶的视线渐渐地清晰,环视着狭小的集装箱。 车厢里一片昏暗,只有一道光从门缝透进来,依稀可以看清人,身边站着两个染着大红大紫的小混混,一个身穿牛仔外套,一个身穿背心,大片的纹身从脖子蜿蜒到手臂。 两人拿着刀,黑暗中刀刃折射的冷光显得阴森又骇人。 门口还有一个,一共三人。 “哒”一道强光打过来,冷白的光刺得花瑶睁不开眼。 双手被绑在椅子上,花瑶只能闭着眼将头撇开。 高跟鞋踩在集装箱发出诡异的脆响,一步一个响声,像是踩在人的心头,狭小的空间蔓延着放大的恐惧,还带着几分地狱才应有的阴冷,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呵呵。”顾晴尖锐的笑声在诡异的空间里,像是地狱勾魂的使者,听得人背脊发凉,“这不是花少么?” 花瑶闭眼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抬眼便看到浓妆艳抹的顾晴,手里捏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在慢悠悠地削着苹果。 “哟,顾小姐真是好大的礼。”她勾唇扬起一抹冷笑。 顾晴走到椅子的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此时如同蝼蚁一样卑微的花瑶,眼底闪过一抹狠恶之色,“花辰,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装?” 花瑶垂着眼,目光落在顾晴那一双反射着黑光,透着奢华精贵的高跟鞋上。 “你要是肯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顾晴轻轻地咬了一口苹果,笑得妩媚,“不想喂狗,我劝你别太拽。” “我呐,最是讨厌贱骨头。上一个在我跟前作贱的是谁来着?”顾晴的手摸着精致小巧的下巴,作出思考的状态,有几分恍然大悟地补充,“哦,是那姓林的。” 花瑶被冰水冲过,集装箱的温度偏低,她被冻的牙关直打缠,湿答答的水从头发上滴落下来,哪怕最是狼狈的模样,气势却一点儿都没有被压下来。 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妄。 看不惯的人都说,她天生自负,不可一世。 “姓林的,哪位?”花瑶杏眼眯成了月牙形,眼底带着汹涌澎湃的暗光,如刀似剑,锐利又阴鸷。 “呵。”顾晴冷冷地一哼,忽而弯腰,美艳的脸已经凑到花瑶的跟前,“林胜。” 还没有来得及撇开脸,顾晴一个扬手,劲力十足地往花瑶的脸上打过去。 “啪”一声清晰的脆响,在狭小的集装箱里还伴随着回音。 花瑶的头一歪,小脸上是热辣辣的痛,像是被火烧过,一股血腥味漫在嘴里,嘴角拉出了一道血痕,脸迅速地红肿,五根清晰的指印深深地烙在脸上。 “这一巴掌是教你做人。”顾晴的手轻轻地揉着手腕,灵活地转动,精致的美人脸上是恶毒的神情,显得有点丑陋,“不是你的东西,那就别碰。不经他人允许,擅自动用他人物品,那就是偷。盗窃是罪,犯了罪,就应当受罚。” “东西?偷?”花瑶勾唇笑时,扯得脸上的伤口一阵刺痛,却依旧不肯露出一丁点低头的妥协。 “说,你和林琛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顾晴伸手捏住花瑶的脸,冷着声逼问,“林琛是瞎了么,因为一个娘娘腔,居然背叛我。” “你爱的不是盛谦。”花瑶忽而说。 顾晴愣了一下,握住水果刀的手收紧,面色如霜,“呵,盛谦么,连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我忽而明白了。”花瑶有点难以置信地摇头,低声笑。 “明白?”被花瑶恍然大悟的状态刺激得心漏一拍,顾晴用力地将锋利的小刀抵在花瑶的下颔处,“说,你想到了什么?” “你爱的是林琛。”花瑶眸底闪过一丝讥讽,嘴像是藏了一把大刀,直接划破顾晴的伤口,“因为太爱了,所以接受不了他的背叛。” 顾晴的手一颤,差点握不住刀。 “你以为林琛背叛你,是因为我,所以发疯了也想要报复我。你知道我喜欢盛谦,所以你主动接近他。你只是想报复我,是不是这样?”花瑶掷地有声地说。 “花辰!”顾晴的刀用力一抵,花瑶的脖子已经渗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么,渣男必须给我死绝了。” “呵呵。”花瑶心里像是空了一块,笑得有点悲怆,“顾晴,我和林琛真的没关系。他的背叛根本不是因为我……” “花辰,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顶着花瑶带着同情的目光,顾晴险些失去理智,发疯一样地吼,“我喜欢他又怎么样,他是怎么对我的,他宁愿喜欢男人,也不看我一眼!” 花瑶的阴鸷已经褪下,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苍凉地看着精神状态不佳的顾晴,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有说话。 “十年了,我爱了他十年。我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是让我滚蛋。林琛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他不说,我都知道是谁,他做梦都喊着花辰这两个字!” 顾晴在理智坍塌的时候,扬起手,重重地又煽了花瑶一个耳光,尖叫着,“都是你,花辰,都是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变心,他说过爱我一辈子的,他怎么可以爱上一个男人——” “啪”又是一声脆响,手打在脸上的碰撞声。 花瑶的脸上是触目惊心的手指印,嘴角带着血,放声大笑,“顾晴,我一点都不同情你这个疯子。” “你不配,你不配得到林琛的爱,你不配!”花瑶的牙齿带着血,低声地吼。 “啊——”一声惨叫。 顾晴手中的水果刀深深地插入花瑶的手背里,滋滋的鲜血喷涌而出,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额头渗出了冷汗,嘴唇发白,轻轻地颤着。 “花辰,你怎么还看不清情况,落在我手上,你哪里来的自信嚣张?”顾晴忽而哈哈大笑,面目狰狞又可怕,用力地按住染着血的刀子,“林胜死的时候,被割了两千刀,一刀都没少。” 花瑶不耐疼,轻轻地吸着气,紧紧地咬住牙关,不肯发出一声痛来。 她就是这样的倔强,犟到让人心疼。 “时间到了,盛谦每迟到一分钟,我就在你的身上捅一刀。”顾晴用力地将水果刀拔起,滴着血的刀刃在花瑶的眼前晃,“这是第一刀。” “呵。”花瑶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痛,身上冒着冷汗,脸色白的惊人,眸底却依旧擒着倔强,苍白无力地笑,“你以为我和盛谦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来救我,你太看得起我了,啊——” 水果刀利落地插进手里,同一位置,原本就痛的手,像是被凌迟碾碎过,花瑶能听到,刀刃划过骨骼摩擦的脆响。 那种感觉像是被扔进铜铸的熔炉,血潸潸地往下滴,在地上落下一片森然的曼珠沙华,沾染着死亡的气息,凄美又诡异。 花瑶的喘气声都重了,痛得差点晕过去,下唇被咬得泛起一道显眼的血红,滲着血。 “顾晴,你就算是捅死我,他也不会来的,你别做梦了……” 顾晴用力地按着水果刀,手背的青筋暴起,目露凶光地盯着花瑶,狠狠地说,“你可以陪葬,你死了,林琛就彻底没有了念想。” 花瑶无力地笑了,痛得倒抽几口冷气。 “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我受过的伤害,我要百倍千倍奉还!”顾晴忽而把刀抽出来,根本就不得被溅得满身血,理智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一分钟又过去了,你去死吧,花辰——” “啊——”这一声惨叫来源于顾晴。 顾晴一个踉跄,被一股外力推到一边,脚下的高跟鞋一崴,头撞到了集装箱,发出一声巨响,撞得头晕眼花的,“你们……弄死他!” 只见,花瑶已经用水果刀利索地切到了绳子,拎起椅子,往扑过来的小混混一砸,身子灵活一转,锋利的水果刀扎进了另一个小混混的腿了。 接着,她利索抽刀,反手往另一腿栽过去。 “啊——” 双腿受刀的小混混匍匐在地,哇哇地叫着。 另一个小混混被椅子重重地砸中头部,当场晕过去。 门口冲过来的那漏网之鱼一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吓得立马反水掉头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花瑶刀刃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铁皮的集装箱里,一嘀一嘀的响声像是来自地狱的绝响。 匍匐在地的小混混一咬牙,拼死一博,刀锋从花瑶的脑门刺过来,带着凛凛的风,只差一厘米就能扎进她的后脑勺。 花瑶的反应极快,脚下一个利落的回旋,一脚重重地踩在小混混的腰间。 “砰——” 小混混重重地倒在地上,全身像是被碾碎一样的痛,摔掉了一颗门牙,嘴里全是血。 花瑶提着刀,冰冷的刀锋闪着红光,一步一步地朝小混混走过来,每一步都走出地狱修罗的压迫与窒息。 “别别别……求你放过我。”小混混满身血往后爬,快速地爬到顾晴的身边,“顾、顾小姐,救命啊……” 顾晴的脚崴了,根本就站不起,只是用脚狠狠地踢在小混混的小腹处,“垃圾玩意儿,离本小姐远点。” 花瑶受了重创,整个人有点晕乎,轻轻扶着车厢壁,缓慢地弯身,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虚弱地坐在椅子里,以一直睥睨天下的姿态凝着的顾晴。 “顾晴,我们聊聊?”她勾唇笑,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 “你怎么挣脱的?”顾晴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劣势,依旧保持淡定。 花瑶慢悠悠地扬起被血浸湿的小刀片,是剃须刀取下来的,笑得冷笑,“人在江湖飘,总得有点防身的。” “是我粗心大意了。”顾晴低头,放弃了挣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技不如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是要我低头,绝对不可能。” “下毒是你么?”花瑶轻声问。 顾晴不屑地勾唇,“这种低调的损招,我不屑。” “呵。”花瑶笑中居然露出了几分欣赏,“那车祸也不是了。” 顾晴不啃声。 花瑶的血量一直在流,忽而有点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你背后的人是谁?” “什么背后的人?”顾晴的目光一定,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惊讶。 “顾氏集团在顾诚手里,他不会帮你的,是谁帮你扳倒林胜的?”花瑶开门见山地问。 顾晴忽而笑了起来,看着一脸疑惑的花瑶,笑声愈发地尖锐,“花辰,你也有想不通的一天?哈哈,你想知道,我便不告诉你。” “我挺喜欢你这种硬骨头的。”花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削薄的唇微掀,轻声细语地说,“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慢慢开口。” 花瑶背着光,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一步一步走过来像是取人性命的黑白无常,透着阴冷的诡谲之气,顾晴的背脊漫上一股寒栗,下意识地往后退。 “花辰,你、你要做什么……” “别别别,大哥饶命呀,我错了我错了,就在前面,马上就到。” 忽而,集装箱的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花辰在哪里?” 是盛谦的声音。 花瑶的身子一颤,手中的水果刀滑落。 她一身嗜血的模样,不能让他看到。 她慌了。 花瑶吓得转身,刚想往外跑,忽而,背后一阵剧烈的痛。 只见,顾晴已经捡起小刀,用力地往花瑶的腰间捅过去…… 花瑶单膝跪在地上,鲜血从腰间喷涌而出,视线里是盛谦飞奔而来的身影,唇角扬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哥哥,我好疼……” …… 第52章 “其实,他是渣男。” 花瑶摇摇欲坠,单膝跪下,捂住腹部,鲜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巨大的痛意蔓延到四肢百骸,像被万根针扎着,轻轻一个呼吸,每一根神经都麻着发痛。 顾晴染满鲜血的手缓缓地抬起,抓住花瑶的衣角,轻声地喃,“花辰,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我爱他……” 她以为,她藏的够好了。 这么多年来的风花雪月,却永远抵不消心中热情的爱。 她喜欢林琛,从第一眼就喜欢着。 顾晴永远记得那怦然心动的一瞬,林琛身穿蓝白校服,烈日下纵身一跃灌篮的模样,少年的额头沾满汗,碎发被汗水打湿,零散地落于额前。他逆着光而站,骄阳在他的身上渡上一层光圈,光丝毛绒绒。 篮球场边有女生的尖叫与呐喊,林琛抬手抹了抹额头,忽而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树荫处。 阳光穿树叶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斑驳,顾晴穿着一身碎花裙子,怀里抱着画板,手里握着铅笔,正在写生。 听得篮球场的欢呼雀跃声,顾晴转头望过去,正好对上少年温柔的笑。 那一个明媚若骄阳的笑,成为了心中的白月光,也是罪恶与深渊的开端。 就是那一眼万年,向来安分守己的顾晴发疯一样地爱上那一个明朗的穷小子。 林琛是校草,从小就被称为别人家的孩子,凭借着优秀的成绩,以高额奖学金成功进入了贵族学校。 富家千金和穷小伙子的爱情,向来不被看好,他们之间存在家庭背景、价值观,甚至是阶级等级的差异,可是年轻气盛的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相爱了。 顾晴无数次回想过去,若不是当初爱的太深,她也不会恨的那样极致。 都说青春期的爱情是缥缈虚无的,没有物质基础的支撑,没有成熟思想的深思熟虑,更加不懂未来的艰难险阻,可她就这样奋不顾身地爱上那一个明媚骄傲的少年。 一爱,就是十年,越是深爱,越是痛恨。 顾晴无力地靠在集装箱壁上,眼角落出了泪,忽而生出一股强大的窒息感,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以为,那一段青涩不被祝福的初恋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成熟。她是真的想和林琛过一辈子,不要顾家的财产,他们可以远走高飞、自力更生,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可,天不尽人意。 林琛不要她了。 那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街上全是情人节浪漫的氛围,灯光是柔黄色的,各处都有卖花卖小礼物的。 那是他们在一起三年的纪念日,顾晴特意挑一身红艳艳的裙子,精心挑选情人节礼物,在漫天的飞雪里笑得傻里傻气。 顾晴笑得眼角弯弯,将礼物递到林琛的跟前,“阿琛,情人节快乐。” 林琛抬手,轻轻地扫去落在她头顶的雪,“谢谢。” “谢什么?”顾晴晃了晃手中的礼物,笑得神神秘秘的,“你不打开看看吗?” 林琛俊脸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听话地打开盒子,是一条质地高贵的领带,他的手轻轻地摸那藏蓝色的领带,低眸间敛去了眼底的暗光,唇角微扬时泛着几分苦涩。 顾晴没有注意到,高兴地握住林琛的手,抬头时,亮晶晶的眼里有万千星河在颤动,“阿琛,你不猜猜我为什么要送你领带?” 林琛的黑眸里深深地烙着她的模样,将她娇俏的笑刻在心底,轻声地问,“为什么?” 顾晴踮起脚,快速地在林琛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得灿烂,“因为呀,我要永远绑住你呀。” “阿琛,以后你只能用我送的领带哦,你穿起西装的模样最是好看,特别……特别禁欲系男神,我好喜欢,唔……” 林琛忽而捧着顾晴的脸,低头深深地吻下来。 人来人往的街道,林琛吻很凶,像是要把一切都碾碎,像是要把她拆骨入髓。 顾晴甜甜蜜蜜地往林琛的怀里躲,小手圈住他的腰,那一刻,仿佛就是永远了。 天空的大雪纷纷落下,他们的头顶和肩头全是薄薄的雪。 顾晴想着,就这样一起白头了,也算是一种仪式。 林琛亲了很久,久到顾晴都快窒息了。 他放开了她。 “宝贝儿,情人节快乐。”林琛修长的五指在顾晴的发间穿梭,低声地喃,“我们分手吧。” 分手像绝命的刀,狠狠地捅在顾晴的心头处,血流成河。 林琛说,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画出一个句点。 他说,不爱她了。 顾晴像是发了疯一样,在林琛的身边游走着,可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直到他说,他有了新欢,以往的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终究是错付了。 她不甘心,她要毁了他身边的一切,用十年的时光掏心掏肺地爱着他,他却在转眼间落入了他人的温柔乡里。 她如何能不恨? 林琛爱过顾晴么? 爱过的,还是极度的爱,小心翼翼,又卑微至极。 她想起恋爱时的点点滴滴,他会在大半夜翻着墙跑到女生宿舍给她送夜宵。 “阿琛,我忽而好想吃西街的豆花儿?”顾晴躲在阳台小声地打着电话,“他们说外面的东西不卫生,担心我吃了会中毒。” 她是千金小姐,从小就娇养着,规矩贼多。 林琛带着她吃过一次豆花,从此心心念念,就爱吃那一家。 顾晴就是恋爱中小小的一个撒娇,自以为已经深夜,林琛肯定是不会理会的,没想到后来有人敲窗户了。 学校寝室她一人一间,她吓得一个人躲被窝里不敢动,直到认出他的声音才哒哒地跑去打开窗户。 “林琛,你……” 林琛从怀里取出热乎的豆花献宝一样递到顾晴的跟前,“宝贝儿,你的豆花。” 顾晴呆住了,看着额头滲着汗的林琛,心底涌起了一抹感动,眼角都发红了。 “趁热吃,大冬天,我放怀里捂了一路的,路人看我身体鼓鼓的,以为我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呢。”林琛委屈地说。 顾晴拉开窗户,林琛爬进房间。 “学霸,你居然翻墙来女生宿舍,要是被抓了,会被处分的,全校模范生一世英明毁于一旦。”顾晴捧着热乎乎的豆花,笑得像一个傻子。 林琛摸着她的头,宠溺地笑,“谁让我们家宝贝半夜饿了呢。” 顾晴一边骂一边笑地吃着豆花,“林琛,我说了要减肥的,半夜吃高甜的食物简直就是罪恶。” 林琛坐在她的身边,轻声地哄,“你就跟只小兔子一样重,随便一拎就提起来了。”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高冷男神,没想到在恋爱时,却总能说出最动人的情话。 那时林琛第一次爬顾晴的窗户,他们依偎在阳台处,吹着冬日的冷风,抬头看着皎皎的明月。 顾晴说,“我好想快点长大。” 林琛将保暖的毛绒被子裹在她的身上,“为什么呢?” “长大了,我就可以把你介绍给全世界,我的男朋友是全校之光,是不是很威风?”顾晴说着孩子气话,“我不喜欢老是悄悄给你塞情书礼物的人。” 林琛轻轻地把顾晴抱在怀里,低声地笑,“我都没收。” 顾晴还是委屈地鼓着腮帮子。 林琛低头,亲过她的发,“我不想快点长大呢。” “为什么?”顾晴好奇地问。 “我很珍惜我们一起长大的时光。”现下就很好,他要把一切都封起来,悄悄地藏在心底里,最美好的珍贵。 那一寒夜,林琛低头吻了顾晴,生涩又纯情,那是他们的初吻。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顾晴的眼泪止不住,手中的刀刃已经扎进了自己的手心中,一道鲜血滴落在地上,血花四溅,像是为逝去的青春来一场祭奠。 如今回想过去,她不过是一个偷吃了糖果又被迫吐出来的小女孩罢了。 原以为已经拥有了爱情,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白日做梦,曲终人便应该散了。 顾晴还爱林琛么? 爱的,曾经用刀一刀一刀刻在心底里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 分手后,顾晴没有再拿起过画笔。 林琛出现后,她的作品里全部都是他的模样。 那一幅又一幅的素描连同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全部都锁在一个箱子里,藏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她当宝贝一样珍藏着。 有的伤疤,表面看上去好了,可一提起,那便会自动裂开。 “花辰,是不是……是不是林琛告诉你的……”顾晴染着血的手抹眼泪时,脸上全是血,狰狞又骇人,冷阴阴地盯着花瑶,语气里全是苍凉,“他看过我最卑微下贱的模样,还要到处说我么?” 花瑶胸腔堵着一股气,难受地咳着,一口鲜血吐出来,正好喷到顾晴那一双发亮的黑色高跟鞋上,无力地撑着地面,笑得有点疯,“……我一直以为他是自作自受,没想到,咳咳,你们都该下地狱……” 那高跟鞋,她很是熟悉。 五年前的过期款,顾晴还穿着,结果不言而喻。 那是林琛花了三个月工资买的,熬夜拍着队,拉了一大堆人抢到的。 花瑶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她滴着眼药水,帮林琛熬夜抢过的。 只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了。 后来,她都没来得及认识林琛口中那位宝贝女朋友,他们便彻底决裂了。 “……花辰,你什么意思?” 顾晴还没来得及伸手,花瑶已经重重地倒在地上。 “砰”一声,脑门磕在地上,痛得轻唤出声,嘴角漫出触目惊心的血。 “花辰!” 盛谦弯身,单手将花瑶抱住,鲜血在他的白衬衫上开出一朵朵罂粟花,沾染着死亡凄美的气息。 花瑶伸手握住盛谦的衣角,迷迷糊糊地睁眼,嘴里一片猩红,低声地说,“哥哥,好久不见……” 盛谦环视一眼四周的惨状,俊朗的脸变得冷白,眸色逐渐地阴郁冷血,垂头凝着浑身血的花瑶,抬手抹去她脸上的血迹,“小朋友,要哥哥帮你么?” 他的心,会痛了。 看到小朋友倒在血泊中,被虐待得面目全非的模样,他心如刀割。 林翰的质问声还在耳边回响。 “盛谦,他是你的谁,值得你拼命去救他么?” “你别蠢了,那小子没安好心,就是想骗你上钩!” “盛谦,你敢出这个门,老子特么就打断你的腿!” 值得他去拼命么? 盛谦给不出绝对的答案。 可是……他就是看不得小朋友受伤! “哥哥,”花瑶强忍着锥心的痛,糊糊地说着,“哥哥,我好痛……” 冷冷地剜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顾晴,盛谦将花瑶横抱起来,快步地往外走。 “顾晴,我们的账,稍后算。”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治伤,这小子娇娇弱弱的,就担心扛不住,还一边喊痛,真的让盛谦有点百爪挠心地难受。 盛谦将花瑶放到后排座位上,找出救济箱,快速地简单处理她的伤口,准备退出去关门,却被花瑶伸手扯住了衣角,“哥哥,去找言兮,言兮……” 一听到‘言兮’两个字儿,盛谦的身子一怔,一股莫名地恼火已经冲上了心头,可又理不清这怒火的源头。 顶着花瑶祈求的目光,盛谦的心微微一软,“我知道了。” 一路上,拉风的跑车在公路上疾行。 盛谦透过后视镜,看到花瑶已经晕过去,后座一片触目惊心的血。 言兮。 想要找言兮,难不成是怕自己撑不过去了,也要见言兮最后一面么? 这小子之前还夸过言兮漂亮的,难不成是真的喜欢言兮? 可是……他的女朋友不是白婧么? 盛谦越想越乱,实在是理不清花瑶的人际关系。 他懒得想,内心却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这小子肯定是海王! 一路狂飙,言兮提前收到了电话,早早就着急地等着,等盛谦一到,花瑶便被推入了急救室。 盛谦一身的鲜血,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抬头看着急救室的红灯,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手脚慢慢地发冷。 上一次,他坐在急救室前,是他十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淹死在游泳池里,抢救了五个小时,最后推出来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盖着白布。 盛谦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父亲痛哭流涕地跪在尸体前,哭得撕心裂肺,好几次要承受不住晕倒过去。 医院里繁杂急促的脚步声是那样的清晰,那一股刺鼻的消毒水仿佛跟记忆中的重叠了,他父亲的身影颤颤巍巍,在医护人员的安抚下才慢慢地稳定了情绪。 那时年少的盛谦想,若是他父亲进军娱乐圈,肯定能横扫影视圈的各大奖的超级影帝。这哭戏,眼泪盈眶,面部表情,悲痛欲绝,几度失声的哽咽,将一个中年男人痛失所爱的绝望与悲痛刻画的入木三分,惟妙惟肖。 外人都传,盛氏集团的夫妻伉俪情深,恩爱有加。 可只有盛谦知道,母亲是被父亲推下游泳池的。 他亲耳所听。 听说,母亲在水里挣扎了二十分钟,被父亲用脚踩着头,硬生生地溺亡。 为什么要痛下杀手? 因为……他父亲在外有了新欢,想要扶正,母亲挡路了。 盛谦的指尖愈发地冰冷,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低着头,俊朗的脸藏在阴影里,浑身染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着医院飘着的消毒水味,难闻到令他有点作呕。 急救室的门开了,有关了,医护人员急急忙忙地进进出出。 越是这样的举动,惹得盛谦越是紧张不安。 他怕了。 花辰不是他的谁,可他还是怕了,背脊漫出一股汗,将白衬衫染湿,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忍不住发颤。 “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医院的库存不足了。”手术室走出来的护士对另一护士说,“赶紧联系隔壁的医院,让他们安排送血。” “血型a。” “我马上去。” “用我的吧。”盛谦忽而站起来,一脸淡然地看着护士,“远水难救近火,情况紧急,我是a型血。” 护士认出国民影帝这张脸,愣了几秒,赶紧点头,“好。” 历经五个小时的手术,急救室的红灯终于灭了。 花瑶被转移到vip病房,盛谦吊起的心,终于是落下来。 “言医生。”盛谦朝言兮点头。 言兮脱下口罩,满脸的疲惫,“手术很成功,麻药还没有退,估计明天能醒。” 盛谦轻轻一声,“嗯。” “我已经通知白婧了。”言兮礼貌地道谢,“谢谢盛先生的帮忙。” 盛谦被抽了不少血,脸色有点发白,听到“白婧”两个字时,有点恍惚。 言兮没有得到回应,微微弯身,转身就走。 盛谦忽而叫住言兮。 言兮回头,轻声地问,“盛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盛谦忽而冷不丁地开口,“你离花辰远点。” “什么?”言兮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显然是被盛谦这一句雷到了。 顶着言兮奇异的打量,盛谦轻轻地咳两声,淡定地补充,“其实,他是渣男。” 言兮更不懂,“?” …… 第53章 “小朋友,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花瑶是在第二天的夜晚才彻底清醒过来的,脸色苍白如纸,两把扇子般的睫毛如蝶翅轻轻地颤着,天花板的灯在迷糊的视线里像炸开的烟花。 痛,呼吸拉扯着每一根神经发出刺痛。 “我……”花瑶的嗓子里一片干涸,低音中透着沙哑。 盛谦伸手轻轻按住花瑶的手,“别动。” 花瑶抬眼,看着一脸倦容的盛谦,他的眼下有明显的两块小乌青,无精打采的,一看就是彻夜未眠,“哥哥,疼……” 在最是脆弱的时候,她软软地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急需放腿上顺毛,急需捧手心里安抚。 “嗯,知道了。”盛谦轻轻地握一握花瑶的小手,以示安慰。 花瑶的手指蜷缩,轻轻地划过盛谦的手掌心。 那一股微痒的触觉,像是被毛绒绒的小猫爪子蹭过心口,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微妙触动。 盛谦斜眼看着躺在病床上弯唇笑的花瑶,嘴角的小梨涡深深,带着几分甜,他眉头微微叠起,低声地呵斥,“差点小命不保,还笑得出来。” “你小子都一只脚踩进鬼门关了,还没点意识,腰间那一刀要是再偏一点点,你现在都已经凉透了。”他不悦地开口,“你小子怕不是受虐妄想症吧?” 花瑶脸色发白,但精神显得不错,笑得杏眼弯弯,眉宇间凝着一片柔色,“哥哥,你来了,我高兴。” 在她最危急的时刻,他逆光飞奔而来。 这一切,都值得了。 他是她的盖世英雄,一直都是。 “要是我没赶上呢?”盛谦抬手轻轻地敲了一下花瑶的脑袋,桃花眼里还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花瑶的笑意一凝,忽而正儿八经地看向盛谦,郑重其事地说,“要是没赶上,有哥哥替我收尸,那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闭嘴。”盛谦又敲了一下花瑶,恨得牙痒痒的,“脏活累活我不干,你小子好好活着不行么,说什么死。” 不高兴已经写在盛谦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花瑶的心被温暖与感动填得满满的,眼眶开始发热,眼底涌上了泪水。 “你……”一看到花瑶要哭的样子,盛谦就觉得揪心,浑身都像被针扎过,有一种莫名的难受,赶紧伸手抹去花瑶眼角的湿润,“你小子哭什么,我才说你一句,你就委屈了。” “怎么,做错事了,还不接受批评是吧,怎么那么难伺候呢。”他有点不耐烦地说。 盛谦的指尖一碰花瑶的眼角,那泪水像是找到了流奔的河道,哗啦啦地往外流,情不自禁,根本控制不住。 在喜欢的人跟前,她有种与生俱来的示弱感。 她的懦弱,在他的面前,一显无疑。 “不是,你小子别哭。”盛谦赶紧掏出干净的手帕,手忙脚乱地给花瑶擦眼泪,放下姿态低声地哄,“我也没欺负你……我就是,我就是担心你,我恼的是我自己,怎么没早点去,让你白白承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她一身鲜血倒在他的怀里的画面实在是太触目精心,以至于他一想起,都会心有余悸。 “哥哥……”花瑶将眼泪憋了回去,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显得更加的我见犹怜,“你……为什么会来?” 盛谦擦眼泪的动作顿住了,陷入了哑然的状态。 为什么会来? 他也扪心自问了一天一夜,实在是找不出合理的答案。 他早就是一没有心的人,为何会拼命地奔她而去,他也困惑,他也理不清…… “我以为,”花瑶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尖,长睫毛微微下垂,将眸底的情绪藏起,低声地喃,“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熟。” 盛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变得一片柔软,轻声地说,“我说过把你当兄弟,兄弟有难,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什么?”花瑶惊愕地抬头,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盛谦,失落地说,“就、就兄弟么?” “不然呢。”盛谦颔首,桃花眼微微眯起,眸底的光灿灿,不可置否地说,“要是普通朋友,我能千里送命,不顾一切么?” 花瑶笑不出来了。 “小子,你叫得我一声哥哥,我不能亏待你。”盛谦说得正义凛然,配上那一张神色深沉严肃的俊朗,简直是将武侠小说里忠肝义胆表现得淋漓尽致,拍着胸口说,“大丈夫路见不平都会拔刀相助,更何况是自家兄弟呢,两肋插刀肯定是在所不辞的。” 花瑶有气无力地“哦”。 她现在是一男的,也只能当他的兄弟了。 盛谦将花瑶失望落寞的神情收入眼底,轻轻地拍一下花瑶的手背以示安慰,“你以为我不会去?” “我想不到你来的理由。”花瑶老实巴交地说,“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到你赴死的程度。” “什么赴死。”盛谦弹一下花瑶光洁的额头,一脸嫌弃地说,“老子这么能打,看起来像是去送死的么,你小子怎么那么悲观。” 花瑶被弹得眉头微皱,病恹恹地躺着,小声地回,“我没有等救援的习惯。” 她习惯了自力更生,杀出一条血路。 不到绝境的地步,与其被动地等着支援,还不如放手一搏,主动权握在手里才有话语权。 要不是盛谦忽而出现,花瑶完全是有能力站着从那集装箱走出来的。 “什么意思?”盛谦的眉头叠起,看着花瑶倔强的模样,从她的话语里像是摸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可是流失的太多,他根本就来不及伸手抓住。 没有等救援的习惯。 难不成她是常常处于被救援的状态么…… 花瑶苍白地笑,“没,没事就好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笑得眼睛眯成了可爱的月牙型。 盛谦扫一眼嬉皮笑脸的花瑶,没好气地说,“你小子出门都不带保镖的吗?” 花瑶摇头。 那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太难受了,像是被装进笼子的金丝雀,时时别人观赏,太过窒息。 “又是下毒,又是车祸,还来一出绑架,你心够大的。”盛谦情绪不明地哼一声。 花瑶抬眼,看着输液管的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无奈地勾唇,“哥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防不了。”盛谦的语气一顿,忽而生出几分狠色,“那就直接折断,以免夜长梦多。” 花瑶的眼底是一片暗沉,忽而转了话题,“哥哥,我欠你的,该什么还?” “嗯。”盛谦温厚的大手在花瑶的额头上探了一会儿,体温正常,他才从保温瓶盛出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方放到一边晾着后,挑眉看向花瑶,笑得藏着几分得意,“你还知道要还?” 花瑶轻轻地点头,“救命之恩,就算是以生命为代价,我也应当在所不惜的。” 盛谦忽而弯身,手按在床沿上,居高临下地垂头看着一脸赤忱的花瑶,精致的桃花眼里载着细碎的流光,勾唇笑时带着魅惑,轻笑声传过来,“小朋友,你体内都流着我的血,你想怎么还?” 距离离得近,他炙热的呼吸洒下来,落在她的脸上,熨下一片暧昧又急促的热意。 花瑶身子动弹不得,只是拘谨地将有点发红的小脸挪开心虚地说,“哥哥,什么意思?你的血?” 盛谦看着急促的花瑶,内心忽而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伸手轻轻地捏住花瑶小巧的下巴,笑意不减,“医院血库存量不足,输给你的血,是我的。” 花瑶懵了,心底是一片热血沸腾。 “不准哭。”盛谦看着花瑶眸底的泪已经盈眶,有点生硬地开口,“男子汉大丈夫的,你再敢哭,我揍你。” 花瑶的唇轻轻地颤着,“你说真的么?” 震撼太大。 “不然呢?”盛谦傲娇地哼,“你看看我这脸色发白,潦草又颓然的模样,一个大病初愈的人,给你小子输血,还给你守了一天一夜。” “这一份恩,你确实是得还。”他认真地说。 花瑶的小手握成了拳头,心底里早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可还是强忍住了情绪,“哥哥想要什么?” “呵。”盛谦忽而生出了坏主意,捏着花瑶下巴的手微微收紧,看着她慌张的模样,有点让人心生愉悦,他的嗓音像是被陈年的老酒泡过一样,低醇中带着醉人的诱惑,“小朋友,要不你就把自己赔给哥哥了?” “……”果不其然,花瑶的耳根子处迅速地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娇滴滴的模样特别地引人怜爱。 盛谦作恶成功,只是眯着眼看着尴尬又窘迫的花瑶。 “那个……” 花瑶支支吾吾,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开口答应时,却被盛谦的笑声给打断了。 盛谦抬手敲花瑶的脑袋,语气里全是无奈,“小朋友,你面红耳赤想些什么呢,你一个身材没半点肉,武力看起来就不行的,哥哥要你做什么,还得浪费粮食养你呢,要你一个不小心摔了碰了,还要花钱送医院,多麻烦呀。” 花瑶失落地垂眼,听出了满满的嫌弃。 “再说了,我一男的,把你一小男生养在身边多不合适呀。”盛谦坐回了椅子上,将已经晾得差不多的小米粥递到花瑶的跟前,轻声地补了一句,“放心,哥哥对你没想法。” 花瑶更难过了,盯着盛谦递过来的粥,一动不动。 “其实,”盛谦没有注意到花瑶脸色的变化,自顾自地补充,“哥哥有喜欢的人,喜欢了好久的,想着以后要娶回家的。” 花瑶抬起接碗的手落了下来。 哥哥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喜欢。 这话像是一个超音波,一圈又一圈地在花瑶的耳边回荡着,像是一把将人凌迟的大刀,一刀一刀割在她的心上。 她更痛了,主要是的心痛。 “小朋友,手别动了。” 盛谦忽而想起花瑶的一边手中了两刀,差点伤到筋骨,幸好是清理抢救及时,不然得废掉,另一只手插着输液管,确实是不方便进食。 他勺起粥,轻轻地吹了下,递到花瑶的唇边,“喝点清淡粥。” 花瑶食之无味地咽了一口粥,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可见一小部分血液倒流在输液管里,手背上一股刺痛。 沉默了三分钟,她面无表情地问,“那……哥哥是有女朋友了么?” 花瑶将情绪藏得极好,绷着一张脸,像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没有。”盛谦回。 长睫毛一抬,眸底闪过一丝惊喜的亮,花瑶脱口而出,“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 盛谦无奈地耸肩,“我没追上。” 花瑶杏眼底的亮已经暗淡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哥哥喜欢的女孩子肯定很优秀吧?” “嗯。”盛谦想都没想便点头,眉眼间忽如一夜春风来,盛开了无数的柔情蜜意,唇角凝着的笑带着宠溺,“又乖又萌,有点像……” 他的语气一顿,突然噎住了。 那一句‘有点像你’,彻底给吞了回去。 像? 盛谦的脑海里想起那一个盛夏,那长发飘飘的小姑娘手里撑着伞,一身素色的碎花长裙,腰间挎着小挎包,在滂沱的大雨中朝他走过来。 他无力地靠在屋檐下,身上湿答答,裤脚和鞋子全是肮脏的泥巴。 小姑娘弯身,蹲在盛谦的跟前,用干净手帕将他的鞋子擦干净。 盛谦一动不动,深深地凝着眼前的小姑娘,十三四的模样,长发飘飘,眼睛大大,抿嘴时嘴角有小梨涡。 小姑娘将脏了手帕藏好,又取了一条干净的手帕递到他的跟前,杏眼弯弯,小梨涡深深,“哥哥,不难过。” 盛谦没有搭理这陌生的小姑娘。 后来,小姑娘将伞放下,从小包包中掏出三颗糖果放在手帕上便离开了。 小姑娘上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往后的日子里,盛谦常常想起那一个温柔的小姑娘,想着想着……就愈发地控制不住,一发不可收拾。 能坐得起劳斯莱斯的,肯定是出身显赫的小姑娘。 盛谦将各大世家都查了个底朝天,终究是没有找到她。 她变成了他的念念不忘。 直到后来,盛谦才知道,那一个小姑娘就是眼前这个小朋友。 兜兜转转,其实他们早就遇见了。 “哥哥,你怎么了?有点像什么?”花瑶开口打断了盛谦的回忆。 盛谦的目光在花瑶的脸上扫过,终究是摇头,笑得有点苦涩,“没什么。” 他的失落有点刺眼,花瑶的心有点沉,像是被石头压着,闷声说,“追不上,那肯定是哥哥不够努力了。” “像哥哥这样优秀的人,哪家的姑娘会拒绝呢?”她垂着眼,将眼底的落寞藏起来。 哪家的姑娘不识货,要不让给她呗。 喜欢一个人,爱而不得的感觉,花瑶最是明白那一种撕心裂肺百爪挠心的感觉。 她的意中人是眼前人,可爱在心口难开。 “怎么就优秀了?”盛谦笑了。 花瑶愣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看着盛谦,斩钉截铁地说,“哪哪都优秀。” 盛谦笑意更深,心情莫名地大好。 “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是哪里出问题了?”花瑶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盛谦,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想要出谋划策,“你说说情况,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她的爱情观,有点截然不同。 对于白婧来说,爱一个人,就是奋不顾身的付出所有。哪怕换不来叶骁的一个回眸,她也要做那扑火的飞蛾,将自身燃尽。 对于顾晴来说,爱一个人,就是不择手段的占为己有。哪怕是伤痕累累也要拼尽一切挣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花瑶不一样。 她的爱更加卑微一些,默默地藏在心底里,她也努力过,拼命地往上爬,就是想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如今,他已有所爱,她哪怕是锥心之痛,却也愿做那一个含泪祝福的人。 爱情不一定是要绝对的拥有,有的爱,是不完美的,接受不完整,也是另一种态度,捆绑是病态的负累。 她太爱盛谦了,所以不愿拉他一起受累。 “怎么,你小子是要打算给我支招了?”盛谦将空碗放在一边,体贴地用纸巾给花瑶擦嘴,“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没少祸害人家小姑娘吧?” 花瑶眼眸弯成了月牙型,得意地笑,“我也想,就是没机会。” 盛谦回了一个淡笑,有点无奈地说,“巧了,我也是没机会努力。” “什么?”花瑶一脸好奇。 “我丢了她。”盛谦回答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只是见过一面,我找不到她了。” 花瑶的脑子转得快,有点意外地开口,“哥哥,你是一见钟情?” 盛谦颔首,“嗯。” 花瑶呆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我想着,既然我找不到她,那就让她来找我。” “她来了么?”她问。 “影子都没见。”盛谦无奈地耸肩,“要是来的话,早就来了,我还自作多情担心她找不到我,努力做到每天挂荧屏上。” 没想到,小丑居然是我自己。 “或许,人家小姑娘根本就没看上我,是我一厢情愿了。” 花瑶又惊又喜,心头燃起了一股喜悦,居然笑出了声。 “小朋友。”盛谦阴沉的嗓音落过来,“人家没看上我,你还很开心?” 花瑶:“……” …… 第54章 “你别订婚好不好?” 林氏集团 私人特助阿杰推门快步走进来,低声在林翰的耳边低声说,“林总,余倩小姐来了。” 余倩,余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就和林翰定有娃娃亲。 林翰握着钢笔的手微微一收紧,剑眉微叠,侧眸看向右侧正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的宁馨儿,白皙细嫩的小脸枕着一个多啦a梦的抱枕,身上披着的是林翰的西装外套。 睡得相当香甜。 宁馨儿把公司当她家,近日要参加联考,熬夜复习,精神不振,上班就爱睡懒觉。 林翰一想到那聒噪的余倩,眉头紧锁,压低嗓音吩咐,“把她带去会议室,别吵醒小公主了。” “是。” 林翰还没有站起来,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高跟鞋踩着地面发出刺耳又尖锐的脆响。 “阿翰,听说对面商场新开了一家不错的西餐厅,我在那里订了位置,今天的午饭我们就去那里吃……”余倩在看到睡眼惺忪的宁馨儿时,脸上的笑意不留痕迹地僵一下,转瞬就恢复了正常,“馨儿妹妹也在呢?” 锐利的目光扫过宁馨儿身上那一件讲究奢贵的黑西装,余倩一眼便认出是林翰的,眼底闪过一丝嫉妒的冷光,却不得不维持表面的温和,“阿翰,难不成你真招了馨儿做实习生?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林翰看一眼一脸恍惚还没有回过神的宁馨儿,头发微乱的睡颜带着几分呆滞,软萌软萌的。 直到余倩自顾自地挽上他的手臂,林翰才忍不住皱眉,冷淡地一声,“嗯。” 余倩的脸亲昵地贴在林翰的肩头,打趣道,“阿翰,馨儿才大一,哪有时间做实习生,你是不是欺负馨儿了,我知道大哥总喜欢管妹妹,可你放在眼皮底下管着,是不是有点太限制馨儿的自由了呢。” 林翰的肩头微微一侧,对这种过分亲密的举动表示有点抗拒,可碍于两家的关系,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分。 这么多年来,余倩确实是一心一意地爱着他,从来就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两人的娃娃亲又是上一任老家主定下来的,交换了信物,签订了婚书,没有正当不可抗拒的理由,要是退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宁馨儿巴扯一下被压着睡得有点乱的头发,低着头,看不得两人那没脸没皮亲密的举动,只觉得堵心又堵肺,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不吭声了。 “阿翰,馨儿十八岁了,盛谦都不管了,你还老父亲一样操着心呢。”余倩小手紧紧地圈住林翰的胳膊,捏得用力,那一股强大的占有欲不言而喻,扬声道,“上了大学就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你这样管着,以后馨儿得怪死你了。” 林翰一听到恋爱的字眼儿,眼皮跳跳,沉着声,“她敢?要是敢,我拧断欺骗她那小子的脖子。” 余倩将林翰阴鸷的目光收入眼底,清楚地看出他对宁馨儿不一样的在乎与关注,心里生出了一抹恨意,表面却还笑得温柔,“成年人就应当做成年人的事情,我们把馨儿当做亲妹妹,可是妹妹总有嫁人的一天。” “阿翰,”余倩矫情地晃一下林翰的手臂,有点撒娇地说,“难不成,做哥哥的要把妹妹一直锁着,看着她孤独终老一辈子么?” 一口一个‘哥哥’和‘妹妹’,余倩特别有手段地在林翰和宁馨儿之间划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来。 林翰俊朗的脸色微微发沉,罩着一股阴霾,低声地说,“馨儿还小,谈恋爱也要等到二十五岁。” “阿翰,哪有你这样的。”余倩含笑的目光落在宁馨儿的身上,看着她抓着多啦a梦的抱枕捏得用力,脸上不禁生出几分的胜利的愉悦,“我记得,我八岁就被你拐走了呢,馨儿都十八了,你太霸道了。” 林翰皱着眉想解释,“我……” “余小姐,我来林翰哥哥公司实习就是为了赚外快,他没有逼我。”宁馨儿终于找到空隙,开口插话了。 她的心像是被刀子扎过,闷得差点要窒息,绷紧的身体让她生出了临阵脱逃的冲动,可是深闺千金的教养把她按在了椅子上,老老实实地听着余倩有意无意的撒狗粮和炫耀。 “什么?外快?”余倩以为自己听错了,作出一副震惊的模样,眼底是冷笑,将情绪藏好才好笑地问,“盛氏集团的千金小姐还需要林氏那点外快?” 这小贱人分明就是找机会靠近林翰。 余倩明面上不敢和宁馨儿针锋相对。 第一,宁馨儿一直是团宠,林翰一直捧在手心; 第二,宁馨儿是盛氏集团的,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抗衡四大家族。 这么多年来,林翰对宁馨儿的盛世绝宠,余倩全部看在眼里,默默地将一笔又一笔记在心里,对宁馨儿的嫉妒与恨意已经达到了无法消除的地步。 余倩做梦都想毁了宁馨儿。 凭什么,同样是出身豪门,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着宁馨儿? 就因为宁馨儿有一张绝世美人脸么,还是因为她太过喜欢装柔弱博男人喜欢,这一切在余倩的眼里,不过都是小贱人的小心机小把戏。 余倩在心里默默地发过誓,终有一天要把宁馨儿从光芒万丈的峰顶推下无人生还的深渊。 女人的直觉是相当敏锐的,感受到余倩的锋芒,宁馨儿有点无奈地耸肩摊手,“我哥把我的银行卡封了,我现在是卑微的打工人。” 余倩根本就不相信,勾唇温柔地笑,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莫名地有点刺人,“不是说盛谦最疼妹妹的么,这么会剥削你呢。” 她一早就看宁馨儿不对眼,没想到五年不见,刚成年的宁馨儿愈发的美艳,那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哪哪都透着狐狸精勾人心魄的狐媚子。 不得不防。 除了防,她还想撕破那一张脸。 从她进来的第一秒,林翰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宁馨儿,像是被胶水黏住一样,过分得明目张胆。 宁馨儿单手托着下巴,无奈地朝余倩扁嘴,“谁说我哥疼我了,最疼我的是林翰哥哥,只有他在危难之际对我伸出援手。” 她抬起亮晶晶的杏眼儿,目光扫过余倩挽着林翰的手臂,有点暗自伤神地低头,像一个战败的小猫咪,颓颓然的模样让人看起来贼可怜。 林翰轻轻地咳一手,不着痕迹地甩开余倩的手,假意伸手整理着领带。 余倩是何等敏感的女人,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伤她的自尊,知道林翰是故意的,只能将咬在嘴里的恨意默默地吞下。 她踩着恨天高,哒哒地走到宁馨儿的跟前,依旧眉开眼笑地说,“馨儿妹妹还是小姑娘呢,外面花花世界这么大,我这个做大嫂的可舍不得将小姑娘困住了。” 宁馨儿嗅得浓重的香水味,忍不住微微皱眉,仰头对上余倩没有温度的笑,“余小姐,你压到我的试卷了。” 余倩脸上的笑意一凝,往后推开,差点要忍不住往这狐媚子的脸上一个巴掌呼过去。 试卷? 敢情根本就不是来打工的,还带着试卷,分明就是来勾引林翰的! 余倩差点高跟鞋都踩断,冷着脸从包包掏出一张信用卡,放到宁馨儿的跟前,“馨儿妹妹,既然你缺钱,姐姐卡里有两百万,不够找我要,就别在这里打工了。” “你一千金大小姐,又是四大家族里的名门望族,要是传了出去,那可不好了。”余倩皮笑肉不笑地说,“馨儿妹妹都是成年人,再像小时候那样黏着你的林翰哥哥,是不是就有点于理不合……” 忽而,一只温厚的大手,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将信用卡递回去给余倩。 “用不上。”林翰面不改色。 余倩的笑容一怔,接着解释,“阿翰,我是想着,馨儿是自家的妹妹,没有别的意思。” 林翰低头整了一下白衬的衣袖,慢条斯理地将纽扣扣上,低头凝着脸色恹恹的宁馨儿,“我的黑卡不是在你手上么?” 宁馨儿鼓了一下腮帮子,小声地说,“不敢乱刷。” 嗯,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主要是,她真的担心盛谦会打断她的腿。 林翰轻轻地‘呵’一声,伸手宠溺地揉一下宁馨儿的发,取笑道,“我们家小公主天不怕地不怕,还有怂的样子?” “林翰哥哥,你别激我,小心我一激动,跑去刷一栋别墅。”宁馨儿娇娇地瞪他一眼。 “也不是不可以。”林翰低头时,眉眼间凝着的温柔可以融化一整个冬天的雪,低声地喃,“想刷什么就刷什么,不用问我,也不用担心盛谦那边。” 宁馨儿的眼睛一亮,笑成了可爱的月牙型,坏坏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明白了,拿捏得死死的。” 余倩将这甜蜜的一幕收入眼底,捏着信用卡的手收紧,指尖泛起冷白色,气得差点捏碎。 这郎情妾意的,还说什么兄妹之情,明眼人都知道关系不一般!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余倩故意挤到两人的中间,伸手再次挽住林翰的手臂,宣示主权一般地说,“阿翰,午饭时间到了。” 林翰低头问宁馨儿,“想吃什么?” 宁馨儿还没有开口,余倩却煞风景地说,“阿翰,我订的双人情侣间,带上妹妹,是不是有点?” “我倒是无所谓,我就怕馨儿会觉得尴尬。”余倩低着头,有点娇羞地说,“现在的年轻人,最不喜欢当电灯泡了,我可不想为难馨儿妹妹。” 每一个字都带着锋利的刺,宁馨儿就算是情商再低,也能听出余倩语气里的嫌弃与避讳。 她知道,余倩一直不喜欢她,只是碍于林翰和盛谦的面子,不得不摆出一副假意对她好的模样。 说实在的,宁馨儿一样是不喜欢余倩的。 可能是女人敏感的直觉作祟,她总觉得余倩这柔柔和和的面具下,包藏祸心。 可……余倩终究是林翰的未婚妻,宁馨儿虽然偶尔任性妄为,却也没有打算跟她撕破脸的想法,于是就一直保持着表面的和平。 可是就今天,宁馨儿能清晰地感受到余倩满满的敌意。 她有点不舒服。 宁馨儿有点困惑,她不知道不舒服的具体原因是什么。 看到林翰和余倩手挽手,她不舒服。 听说他们要去情侣餐厅,她也堵心。 一股百爪挠心的感觉充斥在宁馨儿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却又找不到的发泄口,只能将一切都憋在心里。 “馨儿妹妹,你说是吧?”余倩得不到林翰的回复,含笑看着宁馨儿。 “林翰哥哥。”宁馨儿轻轻地咬一下下唇,有点闷地说,“我就不打扰了。” “我吃公司餐就行了。”她低头,扯过试卷,拿起笔,又补了一句,“我试卷还没有做完呢,出去吃饭,太浪费时间了。” 她根本不想跟余倩同台,会被某人的矫情给整吐的。 “阿翰,我还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呢。”余倩看到如此识相的宁馨儿,脸色稍稍变得好看一些,抬头笑眯眯地对林翰说,“就是我们订婚的事宜,我的未婚夫没有时间操心,我可要多多上心呢。” 宁馨儿的小手用力地捏住了圆珠笔,忽而就懵了。 下个月,他们就要订婚了。 林翰哥哥要娶余倩…… 她低着头,眼角微微发红,心如刀割,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都怪我我,要不是我突然出国了,我们的订婚典礼能拖到现在么?”余倩将宁馨儿微微一愣的动作收入眼底,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有点娇地瞪了林翰一眼,“下个星期,我们订婚礼服要送到了,我不管你有多忙,都要抽出一天的时间陪我去试。” 林翰被缠得有点烦,从余倩的小手中利索地抽出手,“先去吃饭。” 余倩露出了胜利的笑,“行。” 一边说着,她一边温柔娴熟地踮起脚尖,想要给林翰整理有点歪的领带,不料,林翰已经抢先一步,将领带扯下来,扔到沙发上。 “走吧。” 林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余倩举起的手晾在空中,久久都不能回神。 直到林翰的手轻轻地敲着宁馨儿的桌面,低声地说,“不会做的高数题,我下午给你讲解。” 宁馨儿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嗯。” 余倩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身体因巨大的愤怒而微微发颤,眼底是刀光剑影在闪烁,她想要将宁馨儿一点一点撕碎,喂狗。 “还不走?”林翰忽而回头。 余倩半秒间脸上就盛开明媚温柔的笑,款款地迎上去,“走。” 等到关门声传来,宁馨儿才绷不住地趴在办公桌上,像一个别抛弃的小白兔,看起来有几分悲凄。 林翰哥哥有未婚妻,她一直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难过,心就像被扎成了漏子,千疮百孔。 十八岁的小姑娘不懂爱情,在她的世界,林翰是哥哥,一直陪着她长大,一直宠着她将她护在身后,她没有往男女之情的那一方面去想。 可是,余倩的回来,宁馨儿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是锥心之痛。 “宁小姐,想吃什么午餐,我给你去买。”阿杰跑了进来,眉开眼笑地说,“林总吩咐了,一定要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宁馨儿恹恹地趴着,无力地说,“炸鸡、薯条、绵绵冰、还要一杯冰咖啡。” 她现在就是火大,想要吃点冷的,好降降火。 宁馨儿爆吃一顿之后,没等到林翰回来,报应就先来了。 她的小腹传来一股刺痛,居然是生理期造访了。 这一段时间为了复习考试,把她给忙坏了,一时间忘记了还有这一茬。 一杯绵绵冰加一杯冰咖啡的威力,差点把宁馨儿痛到原地去世。 宁馨儿抱着叮当猫抱枕,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脸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瑟瑟发抖,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林翰推门走了进来。 好不容易把余倩给打发了,一进门便看到半死不活的宁馨儿,林翰慌得脸色发沉,快步走过来,“馨儿!” “……林、林翰哥哥?”缩成一团的宁馨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林翰。 林翰着急地伸手按住宁馨儿的额头探温,抹去她的冷汗,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宁馨儿伸手扯住林翰的手,耳根子慢慢地浮现出一抹娇艳的红,小声地说,“林翰哥哥,我、我没事……” 女孩子家家的这种私密事,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就算林翰宠她,可终究是男女有别。 “可是,你的脸色太难看了,还流着汗。”林翰一摸宁馨儿的手,脸色发沉,“你的手还冷。” “林翰哥哥……”宁馨儿忽而将脸藏进了他的怀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我……我只是生理期。” 这时轮到林翰懵了,一个大老爷们居然红了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点头,“……哦、哦。” “我……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她软软地说。 林翰伸手将小姑娘环在怀里,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傻傻地回,“好,休息会儿。” 宁馨儿双手紧紧地搂着林翰的脖子,小脑袋乖乖地靠在他的肩头,像只可怜又没有安全感的小猫咪,忽而有点伤感地低声喃,“林翰哥哥,你别订婚好不好?” …… 第55章 “你说谁是小情侣?” 医院 言兮在给花瑶换药,手心被刀子刺穿,缝了二十多针,伤口有点狰狞,“我还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临危不乱,一点都不怕痛的,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怕的。”花瑶嘴里咬着一根草莓味棒棒糖,闷闷地说,“痛觉神经完好无损,怎么会没有感觉。” 言兮镊子夹着裹着碘伏,轻轻地给伤口消着毒,“痛了就说,不要憋着。在我的跟前,你是一个女孩子,不用整大老爷们那一套。” 花瑶垂眸,盯着放在桌子上的药瓶发呆,嘴角忽而微微扬起,“习惯不喊痛,喊了也没人在乎。” “谁说没人在乎了?”言兮柳叶眉微叠。 “你说大白么?”花瑶的眉宇间爬上了一抹藏不住的温柔,“她本来烦心事就够多了,我才不要让她担心了。” “我是说盛影帝。”言兮小心翼翼地替花瑶消毒上药,又轻轻地裹上纱布,“花花,我感觉盛影帝对你挺上心的呢。” 她的笑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挪揄与调侃。 果然,花瑶啜着棒棒糖的动作微顿,眼底闪过片刻的光,而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哪有,都是兄弟情。” “是么?”言兮低头整理着桌子上的医疗用品,将医用手套取下放到托盘里,转头看向神色茫然的花瑶,“兄弟情没有那么上心吧?” 花瑶抬眼,“怎么说?难不成你还和哥哥做个兄弟?” 言兮对着花瑶举起拳头,挥了挥,心有不甘地说,“我倒是想,可是没有机会。” 花瑶心满意足地笑了。 哥哥,就算是做兄弟,那也只能和她一个人做。 她内心强大的占有欲,就是有点莫名其妙。 “花花,我告诉你,之前林氏集团的总裁林翰不幸发生车祸,在我们医院躺了一个月,盛影帝就来看过两次,别说喂粥削苹果,盛谦就连一个水果篮都没提过来。” 言兮想起林翰那一张黑乎乎的脸,忍不住抿嘴偷笑,“盛谦还特别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来看看你死了没,没死我就放心了,都是兄弟,要什么矫情的仪式,那多见外。” “……”花瑶已经能感受到林翰的暴击,“这……林翰不会气吐血么?” 盛谦的嘴,有时候是真的毒,像是被抹上了鹤顶红。 言兮笑的杏眼弯弯,低声地说,“可不是嘛,林翰咬牙切齿地质问,盛谦你小子就是想我死,我要死了,你还不得到我公司门口放鞭炮庆祝?” 花瑶轻笑出声,脸上是一片柔色,有点忽如一夜春风来,笑得千树万树桃花开。 “后来呢?你猜盛谦怎么回应的?”言兮神神秘秘地问。 花瑶耸肩,一脸无奈地说,“我可没有哥哥那毒舌的功力,实在是猜不出来。” 言兮轻轻地给花瑶将被子掖好,语气里全是笑,“盛谦说,那可是万万不能的,鞭炮多贵,不过你的遗嘱里把林氏的股份全部给我,别说放鞭炮,我为你十里金元宝送葬都行。” 花瑶绝望地捂脸,真不知道盛谦那副温柔男神的俊脸下藏得是怎么的毒舌。 耿直又老实,专戳人心。 “所以啊,你要知足了。”言兮装出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修长匀称的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花瑶的额头,“盛谦又给你削水果,又喂粥,还哄你吃药,那还不满意?” 哄了吃药过后,还会给她剥糖果。 花瑶低头,笑得有几分腼腆,嘴里的棒棒糖更甜了,想着想着耳根子忽而有点发热了,支支吾吾地说,“……没、没说不满意。” 满意到她都不想出院了。 “我觉得呀,你们俩的相处模式才不是什么兄弟情呢。”言兮一说起来,就泛起酸了,化身一只柠檬精,“分明就是披着兄弟外套的爱情,空气中都散发着虐单身狗的狗粮味。” 花瑶的小脸猛地一红,伸手推言兮,板着脸教育,“言兮,你不准乱说,那是会毁哥哥清白的。” “哎哟,哥哥呢。”言兮眯着眼,意味不明地盯着花瑶,伸手握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说,“一口一个只顾哥哥的清白,你才是小姑娘家呢,要是出了什么事,吃亏的是你。” 她和花瑶这是三天两头就见面,从一开始的不怎么熟悉,已经混成了可以开口打趣调戏的好朋友。 “看吧,一说盛谦,你的春心荡漾了,还说什么兄弟情。”言兮忽而变得正经又严肃,一双眼眸亮晶晶,“花花,要是真的喜欢,那就不要错过机会。” 盛谦的心里,肯定是有花瑶的。 旁观者最是清醒,言兮在暗中观察这一方面,拿捏得死死的。 “言兮兮!”花瑶忽而伸手弹一下言兮的额头,赶紧把她的歪七扭八的想法给弹掉,“你给我醒醒,我现在是一男人的身份,我能有什么机会?别给我整一堆邪教想法,不可能的。” 言兮委屈地揉了一下头,朝花瑶做一个的扁嘴动作,“我告诉你,要真的是真爱,姓别根本就不是问题。” 喜欢就是喜欢,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有一个非你不可的理由。 言兮的小脸有点婴儿肥,到处都透着小女生的嫩,花瑶忍不住抬手捏了一把,“言大医生,你不对劲。” “你才不对劲。”言兮伸手捏了回去,还顺手将花瑶有点微乱的头发整理压平,“你说你这三天两头的进医院,干脆搬到我办公室得了吧。” “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无所谓。”花瑶嘎吱地咬着棒棒糖,杏眼弯弯,嘴角微微上挑的模样带着几分痞气,不正经起来时有点渣男浪子的气息,轻佻又无礼地捏着言兮的下巴,“还有美人作伴,我是享尽齐人之福呢。” 言兮偶尔会被花瑶不正经调戏,但已然成为了习惯,打掉她的手,“我的意思是,下次不想见到你了。” “这一天天的,贼不让人省心了,我还要帮着你瞒着白婧,两头不是人。”言兮眉头轻叠,“你到底得罪了谁?” 花瑶不吭声。 “你的用药全部都是经我手的,我总怕提防不住,被不怀好心的人有机可乘,日日提心吊胆的。”言兮满脸地关心,“到底是谁要下这么狠的手?真的不用报警么?” “没用的,我们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花瑶轻轻地摇头。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是证据么,那些人未免也太猖狂了吧?”言兮一副要讨回公道的模样,让花瑶的心头一紧。 言兮出身光明磊落的医学世家,从小在温室中长大,一朵备受精心呵护的小花,自然是不会懂世界的残酷与黑暗。 花瑶不一样,她从小在黑暗的泥泞中,浴血爬出来。长这么大,她习惯踩在灰色地带上行事,走在刀刃上,她喜欢自行伸张正义。 言兮的世界非黑即白,相信一切正义与公正的降临。 花瑶却被深渊紧紧捆绑,知道一切不可信,只有自己可依靠。 “她是猖狂,但……”花瑶想起那一张美艳又狰狞的脸,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低声地喃,“她是个疯子。” 疯子发疯,无人能挡。 “什么?”言兮愣了。 “没事。”花瑶沉重的表情一闪而过,马上露出了轻松惬意的笑,轻轻地捏言兮的脸,“小爷我的命硬,摔摔碰碰死不了的。” “还摔摔碰碰,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言兮生气地扁嘴,最后却只能松口,“在医院,我会看着。” “谢了。”花瑶真诚地说。 “谢个鬼。”言兮端起托盘,“好好养着,不准乱来搞事情,不然我下次给你打石膏,看你还闹不闹。” 花瑶尴尬地笑。 闹? 昨天盛谦不在,花瑶死活不肯打针。 “知道了,言兮小姐姐,我错了。”花瑶像考试带小抄被抓到的小学生,伸手撒娇般地扯一下言兮的白大褂。 “哼。”言兮绷不住笑,“堂堂摇滚新星,出息。” 花瑶笑着往言兮的衣兜里塞草莓味的棒棒糖。 明明是小闺蜜之间的互动,可是在盛谦的眼里却成了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的偷情和出轨。 盛谦的脸色发沉,黑得像是被糊上了一层黑碳,提着保温瓶的手用力地收紧,青筋凸起,要是眼神能杀人,花瑶和她的小情人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一口气堵在他的心口处,下不去又出不来,特别憋屈。 这一刻,向来是呼风唤雨的盛谦终于体现到了什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一股怒火从心口窜到了脑门上,烧得他理智全无。 花辰这小子真的是相当地有出息,左手一个白婧,右手一个言兮,居然还敢装小白。 说没有谈过恋爱,这和人家小姑娘打情骂俏可真的是实力非凡。 盛谦昨日被家族的破事儿给绊住了,没有时间过来看花瑶,今天想着亲自炖了营养粥,让花瑶好好补补的,现在,他气得想要把热腾腾的粥砸那小子的脸上。 他一不在,那小子转眼就和人家小姑娘勾搭上了,那一个言笑晏晏,他虽然听不到内容,但是隔着玻璃窗都能感觉到浓浓的郎情妾意。 盛谦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人毫不避讳的卿卿我我,气巴巴地转头,“饿死那臭小子算了。” 转角处遇到了海苔。 海苔在车祸中受到严重的创伤,脚还拄着拐杖,隔三差五就跑医院做物理治疗,眼看着盛谦提着保温瓶,立马两眼泪汪汪,热泪盈眶地说,“苍天呀,我在有生之年,居然等到男神亲自送餐探病。” 盛谦不动声色地看着抬手抹眼角的海苔。 “男神,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不辜负你的期待,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海苔看着保温瓶,开始了自我感动,“我真是没想到,上次我哥……不是,是林翰住院都没有这待遇,我何德何能呀?” 一边感动到擦眼泪,一边默默地伸手拿盛谦手中的保温瓶,“男神,你给我煮了什么好东西,你知道的,我不吃燕窝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要吃上好的鱼翅,实在是不行,那种上等的人参,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海苔的爪子还没有伸过来,盛谦就冷酷无情地打断,“不是来看你的,别自作多情。” “蛤?”海苔感动的表情在盛谦的跟前以三秒的速度皲裂,右瞧瞧左瞧瞧,“难不成是小公主?她怎么了?” 能让盛谦心甘情愿化身为仆人的,估计就只有那娇气万千的宁馨儿了。 “不是。”盛谦的眉宇微动,满脸的嫌弃海苔,不高兴地说,“她好得很,别咒他。” 海苔缩了一下脖子,顶着盛谦死亡一般的凝视,忽而觉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必须要打破这可怕的尴尬,“男神,是什么风,把高贵的你给吹过来了?” 盛谦还是那一张欠揍的大爷脸。 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就没有他海苔破不了的局,嘻嘻地笑两声,海苔小心翼翼地问,“莫不是要为了感谢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医生?” “还是……看上了哪一位漂亮的护士小妹妹?” “找机会套近乎?” “话说吧,我觉得给花少治疗的那个言兮小姐姐,长得真的挺漂亮的,白衣天使,温柔美丽,气质还端庄大方。” 盛谦斜眼,空气中像是有一把冷刀飞过来,“闭嘴。” 海苔吓得单脚往后跳开两步,怂了一秒之后,很快就委屈了,“男神,你看我都一病患了,你怎么还忍心对我凶呢。” “明明是四个人的事故,最后差点没腿的却是我,你还凶!”海苔越说越委屈,有点猛男撒娇的架势。 盛谦气得眉头愈发地拧紧,将保温瓶塞到海苔的怀里,“别卖惨,没用。” “哦。”海苔心满意足地抱着沉甸甸的保温瓶,已经感受到盛谦满满的爱,他决定,以后要更加努力地提男神发展事业。 国内蝉联影帝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他们要努力冲刺世界影帝。 谁让男神在他危难的时候,还能想起他呢? 果然,平日男神看着冷冷清清的,挺没人性的,没想到关键的时刻,还是暖心大老板。 海苔觉得,他今天对老板的爱,又多了一分。 他在心里刚刚脑补出一堆宏伟的事业,只听见盛谦冷飕飕地说,“里面是粥,等下你拿过去给花辰那小子。” “什、什么?” 海苔差点吓得连拐杖都丢了,像是晴天的一道惊雷,正好砸中了他的脑门上,差点成为一具尸体,大型的社死现场,“男神,不是给我的?” 盛谦回了他一个冷眼。 “不是哇,你看我一拄着拐杖的,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去跑腿的。”海苔已经觉得是六月飞霜,那真是一个透心凉。 他的老板,没有心。 “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了。”海苔委屈地吸着鼻子,“果不其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男神你没有心!” 盛谦有点烦地扫一眼戏多台词还多的海苔,“就你话多,我听你中气十足,分分钟能打死一头牛,装什么柔弱。” “我……”海苔压着想要揍人的冲动,朝盛谦老老实实地翻了一个白眼,“你无情你冷酷你压榨员工!” 盛谦充耳不闻,面对指责刀枪不入。 “不对呀,花少不是早就出院了么?”海苔忽而想起。 大家同坐一辆车,另外三早就能随地蹦跶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苦逼地搞物理治疗。 “怎么,难不成是什么后遗症还是复诊?”海苔好奇地问,觉得找到了同病相怜的,心里破感安慰。 “人家比你强过。”盛谦一想到花瑶,一把火就烧起来,“你还没有出院,她就完成二次入院了。” “啊?”海苔挠头,小声地比比,“这没啥好比较的。” 盛谦冷哼了一声,“粥记得送过去。” “男神,你都来了,为何不自己送?”海苔叫住了盛谦,忍不住吐槽,“多走两步路不香么,还能收取蚂蚁森林的绿色能量,一起种树呢?” 盛谦脚步微凝,回头给了海苔一个警告的眼色,傲娇地开口,“林浩染,你管太多了。” 海苔在强权的压迫下,赶紧在嘴巴处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委屈地哼哼,“行行行,您是大佬,您说什么都对。” 盛谦虽然心里憋屈,但知道花瑶难伺候,还是不放心地吩咐海苔,“你喂他吃。” “什、什么?”海苔要疯了,一个激动,口无遮拦地说,“我林少爷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我不要——” 空气一阵冻结。 海苔心里有点发毛,笑嘻嘻地解释,“哥,我一男的下不了手。” 想想那画面就别扭。 “行吧,我找言兮小姐姐帮忙,花少对着美女,肯定胃口大开,对着我,我担心他吐。”海苔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你带回去吧,慢走……” “不行。”盛谦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带着冬日的凛凛,“不准找言兮。” “嗯?”海苔懵。 “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什么?”盛谦脸色贼难看,“你敢找别人代劳,我一根一根手指给你砍下来。” 海苔的背脊一凉,不要命地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喂?” 盛谦一噎,“我……” 这不是生气么? 海苔受尽了委屈,绷不住开口吐槽,“你一口我一口,你俩怎么整得像小情侣?” 他的话像是一道雷打在盛谦的头顶,劈得他差点傻眼,盛谦心里一阵发颤,眯着桃花眼,冷不丁地问,“你说谁是小情侣?” …… 第56章 “男神,你动心了。” 空气像是被一阵强大的寒流刮过,瞬间冻结成冰。 “你说什么?”盛谦的眼皮不安地跳了一下,眯着精致的桃花眼,目露凶光地打量着海苔,后槽牙都磨了,“什么小情侣?” 两个男的,能有什么想法? 他不知道,在海苔的天马行空的想象里,男神和花少的故事都已经构想出完美的三房一厅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从盛谦和花瑶相处的点点滴滴来看,海苔作为一个钢铁直男,都感觉到妥妥的不对劲。 “就、就小情侣呀。”海苔一想到怀里的爱心粥居然不是给他的,一时间有了小脾气,管不了盛谦沉着脸的威胁,口不择言地说,“男神,你难道不觉得你不对劲么?” 盛谦颔首,下巴微抬时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双手环胸而抱,漫不经心地睨着毫无求生欲的海苔,“哪里不对劲?” “你之前不吃那种奇奇怪怪的棒棒糖的,粉丝送的,你全部都分给剧组的哥们了,你现在看看你兜里,全放着草莓味的糖果!”海苔冒死发言。 盛谦的眉头微动,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有点鼓鼓的口袋,里面确实是放着几颗糖。 那小朋友贼难伺候,打针的时候喊疼,吃药的时候说苦,他忽而就习惯地背着几颗糖放在口袋里,方便哄人。 这可怕的习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居然想不起了。 是上一次中毒? 是上一次车祸? 还是这一次的绑架? 糖果就像是披上了魔法的外衣,莫名地出现在他的衣兜里。 要给谁,不言而喻。 盛谦的心头响起了一阵警钟,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毛茸茸的小猫爪子爬过,软绵绵地,有一抹温柔在泛滥。 那一股来自于心底的温柔,只有在想到小朋友时,才会泛滥成河。 就连……就连宁馨儿都没有这等待遇。 眼看着盛谦不吭声,海苔想想自己拄着拐杖,还要悲催地当跑腿,委屈巴巴地声讨,“你有洁癖,根本就不愿意碰陌生人用过的物品,可是,你却用了花少的香水,你还用了他的化妆品,你……你还喝他喝过的矿泉水。” 片场的时候,他家向来高洁的男神直接抢过人家花少喝了一般的矿泉水,一点都不嫌弃地往嘴里灌,嘴还贴着水瓶的口。 这两人,你一贴,我一贴,贴贴贴,不就是等于间接接吻了么? 盛谦的眉头开始拧紧,忽而想起确有其事。 那一天是小朋友要杀青前一个星期拍的戏。 中场休息时,花瑶坐在躺椅上,拿着的矿泉水喝得酣畅淋漓。 汗水打湿了她的刘海,零碎地落在额前,添了几分公子哥儿的洒脱与不羁。 盛谦就站在不远处,目光忽而锁定在花瑶的身上,她的侧脸轮廓特别地优越,高挺的鼻子勾出完美的线条感,汗水沿着她的脸滑到小巧的下巴。 她仰着头,咕噜咕噜地喝水,像是一副绝美的画。 盛谦看呆了,凝着一抹娇俏的侧颜,忽而喉结微动,生出了一股口干舌燥的感觉。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快步地走到花瑶的跟前,不客气地夺过她手中的矿泉水,在她吃惊和震惊的表情下,将剩下的半瓶水一饮而尽。 动作如行云流水,喝了个痛快,盛谦满足地摇着空瓶子,眸底藏着得意的笑,“挺甜的。” 花瑶那又懵又呆的模样清晰地映在他的眼底,像个被夹住脑袋的小猫咪,有点傻巴巴的,不利索地说,“不甜吧?就普通的矿泉水……” 盛谦看着她呆滞的模样,扬起性感的唇,低声喃,“比普通的甜一些。” 还没有等花瑶来得及反应,盛谦已经将空的瓶子塞回花瑶的手中,特别从容地说,“好兄弟应当分享,喝你一点水,不介意吧,小朋友?” 花瑶木讷地摇头,赶紧从脚边拿起一瓶未开封的递给盛谦,“哥哥,有新的。” 说这话时,盛谦清楚地看到花瑶的耳根子处泛起了一抹红晕。 判断她是不是害羞了,关键是看耳垂,红红粉粉的。 盛谦忽而觉得有点遗憾,小朋友要不是化着大厚妆,那肯定能看到小脸发红的模样。 “男神,还有!” 海苔的鬼叫打断了盛谦的回忆,一说起,他就来劲了,掰着手指头细细地数盛谦不对劲的行径,“你最讨厌那一股生姜味了,你还喝花少分你热姜茶!” 万万没想到,他喝了两口就中毒躺医院了。 “之前你就不对劲,车祸是四个人的故事,你却非要拉人家花少和你一个病房,分明就是想要……”朝夕相处。 海苔看着盛谦像被冰冻住的脸,实在是不敢说的太直白。 可是,本着良心出发,海苔担心盛谦陷到深渊里了,还懵然不知,到时候要是再想抽身,那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拔剑,太痛苦了。 他必须得用一个棍子打醒这装睡的人。 “最可怕的是,你现在看看你,还给花少送粥了,这粥不会是你亲自熬的吧?”海苔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一言不发的盛谦,嗅到不一样的味道,他吓得瞪大眼睛,“卧槽,还真是?” 真是有生之年! 矜贵的盛影帝居然会下厨房?! 海苔吓得差点原地升天,激动地单脚跳了几下,“男神,你现在是不是想给我解释你伟大的兄弟情?” 盛谦削薄的唇微动,却终究说不出什么有力的理由去辩解,只能陷入死寂。 粥,的确是他亲手熬的。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心血来潮,一大早的,他就开始折腾着,请教了家中负责饮食的张婶,一步一步地学习煮粥。 还咨询过营养师,所有的搭配都是专业的。 他没多想,就想看小朋友喝粥时,那一脸满足又幸福的模样。 小朋友开心时,笑起来眉眼弯弯,嘴角的小梨涡深深,像是沾过了蜜糖,甜腻腻的。 盛谦喜欢看花瑶开怀大笑的模样,像是寒光遇骄阳,整个世界在她的嫣然一笑中开始明媚开始灿烂,他甚至在她的笑中能想象到万花盛开的画面。 一切都太过美好。 很久的以后,每当盛谦想起那一个动心的时刻,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确定——他的动心,就是从她的嫣然一笑开始。 小朋友的笑,真是要人命。 可如今,盛谦还处于一个模糊不清的局面,他的眼前像是裹着一层薄薄的纱,将所有的情窦初开与悄然滋长的情愫笼住,他看不清,更加不懂心中突如其来的柔软代表着什么。 正如,盛谦想不通。 明明可以视若无睹,他却单刀赴会,千里迢迢跑去荒山野岭救被绑架的花瑶。 明明可以撒手不管,他却在急救室坐了五个小时,还自告奋勇地给花瑶输血。 明明可以自由自在,他却三天两头往医院来回跑,就是为了哄花瑶打针吃药。 他……确实是不对劲。 盛谦一直想不透的情感,在此时被明白人海苔彻底地点醒了。 “兄弟情?哪有这样的兄弟情?”海苔仿佛摸到了什么惊天大瓜,凑到盛谦的跟前,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男神,我住院的时候,怎么没有这待遇呢?怎么说,我也算是跟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哇,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我不配么?” 盛谦斜眼一瞥。 海苔有点心虚地往后退开一点点,继续声讨,“除了我,还有我大哥……嗯,林翰!他之前车祸住医院,你可是两手空空的,连一个苹果都没有带上,你忘了么,他可是和你穿过一条裤子,给你挡过刀的过命兄弟!” 面对这一声比一声重的声讨,盛谦找不到为自己辩解的说辞。 “你再想想,花少……你们认识才短短三个月,你就又当爹又当妈地伺候人家了。”海苔委屈地抹了抹眼角,“讲真,小公主都没有这等待遇……我敢保证……” 语气一凝,半秒之间,海苔掷地有声地说,“你俩肯定有一腿!” 就是臭情侣的勾当,还装什么兄弟情。 海苔可是内娱第一人,什么样的爱情他没有见过? 林子大了,什么都有,不足为奇。 况且,他是受过开放的高等教育,可以从容冷静地接受这个世界上一切的奇思妙想。 区区两个男孩子的感情故事,在他这里,就是小case。 不过嘛,既然主角是他家英俊潇洒的男神,他当然是义不容辞地——磕! 没什么是做cp粉,在身边默默磕糖来得香,关键是,像他这样贴心的cp粉还可以默默地给他们安排同款同框! 盛谦的心里一阵咯噔,在海苔说出有一腿时,他的瞳孔忽而危险地收缩,像是晴天白日里原地的一声惊雷正好炸在他的头上,把他劈得措手不及,差点稀碎。 “你说什么?”他激动地伸手握住了海苔的衣领,目光沉得可怕。 海苔自带防护罩,虽是下属,但好歹也是林氏集团的前太子爷,气势一点儿都不输,老实巴交地说,“男神,你动心了。” 盛谦握住海苔衣领的手忍不住收紧,面色如霜,表情比遭雷劈了还要难看几分,说不出话来。 他想否认,可话却堵在了喉咙处。 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是不想否认了! 两人争锋相对、互相对峙,场面一度僵劲不下。 “林浩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盛谦冷着脸,深深地吸一口气才可以压住背脊漫上来躁动感,低声地说,“花辰是男的……” 他都快三观俱碎了,抓着海苔衣领的手可见青筋暴起。 “男的……”海苔临危不惧,淡定地说,“男的,你也喜欢呀?” 盛谦不可置否,“……” “老实说,小公主都没有这等好待遇呢?”海苔将手中的保温瓶递到跟前,摇晃一下,轻声地吐槽,“要是小公主生病了,你顶多就提一瓶子粥,怎么会亲自下厨呢?” 他对宁馨儿虽说是娇宠,但是也没宠到这地步。 盛谦放开了海苔,忽而有点无力地靠在墙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现场的信息量太大了,他需要好好捋一下思路和过程。 “男神,就动了心,用不着三观俱碎吧,谁不谈恋爱呢,你老人家难不成还真的不食人间烟火了?” 海苔盯着盛谦变化莫测的脸,一时黑一时白,从拧紧的眉头看来,肯定是内心备受煎熬。 “再说了,喜欢一个人,本来就不是用性别划分的。”海苔作为一级的交际小能手,在安慰人这一方面简直是登峰造极,“两个男孩子也很香呀?” “……”盛谦机械地转身,口是心非地说,“我……我只是看小朋友比较可怜。” 硬巴巴地给出了一个自己无法信服的理由。 海苔耸肩,看着备受打击的盛谦,像是被人在大冬天迎头盖脸地浇了一盘冷水,背影里还透着几分落寞,他忍不住开口说,“男神,我……我也是担心你接受不了,所以才说开的,现在还没有陷得很深,你完全可以走出来的。” 他虽然是不歧视,可也要尊重当事人的选择。 盛谦的脚步一顿,忽而臭着脸说,“粥赶紧送过去。” 海苔觉得自己一番可怕的良苦用心被瞬间粉碎,朝着盛谦背影翻了一个白眼,“……报应呐!” 男神,他没良心! 盛谦向来有一种像是与生俱来的孤独感,海苔从来就看不懂,曾经想过去深入了解,可盛谦对外的排他性过分的敏感,根本就不给机会。 在公众的面前,盛谦是万千迷妹心中的温柔男神,可在背地里,他并不完美,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人无完人,会傲娇,会霸道,会毒舌,可……他就是盛谦。 “别让他饿着了。” 盛谦扔下一句话,迈着大长腿走了。 海苔抱着保温瓶,小声地比比,“哼,什么兄弟情,这特么就是妥妥的爱情!” 说完后,他又忍不住生出老父亲一般的担忧。 男神没有谈过恋爱,看起来还有点傻白甜,真是情商让人堪忧。 盛谦离开医院,马上就联系了最熟的心理医生。 “程诺,我的病好像又犯了。” 回到别墅时,程诺已经在沙发上喝着红酒。 “阿谦,你的珍藏不错呀,都不知道要拿给兄弟分享。”程诺一身休闲套装,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气质慵懒随性,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矜贵与寡淡。 外行的人,根本就看不出这年纪才二十六的男人居然已经是国内最为权威出色的精神科医生之一。 “我昨天回国,你和林翰倒是好,也不知道要来接机。”程诺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有点懊恼地撇嘴,“今天你一个电话,我还以为是想我了,哼,没想到……”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程诺指了一下酒柜的位置,“我不管,我等下要挑两瓶好的带走,太久没回来了,家里的囤货都没有了。” 他们是发小,只不过程诺出国留学了。 两年前他获取了博士学位,原本是要回国的,但因为导师的合作项目有所耽搁,一拖再拖,昨天才回来的。 盛谦坐到程诺的身边,伸手就是要去倒酒。 “什么情况?”程诺握住盛谦的手臂,马上就摆出专业医生的态度,认真地问,“是不是又失眠?还是头疼?” 盛谦倒了一杯酒,顺便给程诺满上,“都不是。” “会不会呼吸不过来,会不会感觉窒息,还是又开始做噩梦了?”程诺看着面色凝重的盛谦,轻松的姿态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沉重。 盛谦的病,很早之前,是由程诺的导师跟进,后来他才接手的。 他是抑郁症和狂躁症,主要是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年纪轻轻的少年亲眼目睹杀人的场面,太过血腥,太过残暴,成为了他午夜挥之不去的梦魇。 “不是这个。”盛谦抿了一口酒,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伸手轻轻地按住太阳穴,“我……” 他欲言又止。 “我给你做个简单的测试,要是有大问题,就要去我的工作室做详细的检查。” 程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打开了医疗箱,盛谦却伸手按下,低声喃,“不是以前那种破事儿。” 盛谦近年来已经越来越少吃安眠药了,整体状态在提升,除了偶尔会忍不住发疯嗜血,只要不碰到触发他情绪崩溃的点,他都能扛得住。 谁人不向往做一个正常人,黑暗中的他一直都像生活在阳光下。 程诺还是不放心,轻声地说,“阿谦,我是医生,你可不能瞒我,你要对我毫无保留,我才可以帮你。记住,我除了是医生,我还是你的兄弟,你可以相信我。” 病患的关系中,最要紧的就是信任。 程诺会回来,有一部分是因为盛谦的病。 只要心魔一天没有除,他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发,程诺想拔掉他的心魔。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盛谦将杯中的酒喝光,有点沉重地说,“阿诺,我……” 停顿了好一会儿,盛谦才鼓起勇气说,“我好像喜欢男人。” …… 第57章 盛谦:“我确实是喜欢他。” 高脚杯落在地上,一滩红酒在地毯上迅速地开出黑色的花。 “什、什么?”程诺说话有点不利索。 作为专业的医生,在面对这样的问题上,程诺遇到过不少这一类的病人咨询相关的问题,可当这话从自家的兄弟嘴里说出来时,他还是忍不住面露震惊。 “我说……”盛谦沉重地抿了一口酒,喉结滚动将烈酒咽下,手轻轻地按着有点发痛的太阳穴,“我喜欢花辰。” 程诺以多年的从医经验才保持了淡定从容的姿态,专业地问,“就是因为这个,你觉得自己发病了?” 花辰,就是那一个摇滚新星。 名字他是听过的,但具体哪里听过,他没想起来。 “嗯。”盛谦点头,“我觉得我有点不对劲。” “你产生了排斥心理?”程诺循序渐进地问。 排斥会产生逆反,确实会对他的精神状态产生一定的影响。 “我特么就是不排斥才会……不对劲的。”盛谦继续倒着酒,酒入愁肠愁更愁,“我……就莫名奇妙地想对花辰好,那种感觉很奇怪,我明明知道奇怪,还是忍不住。” “怎么奇怪了?” 盛谦轻轻摇着高脚杯的动作一定,深邃的目光多了几分暗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后,经过一番斟酌,削薄的唇微掀,“……不知道。” 他的心有点堵,说不出一个滋味,五味杂陈。 可能是因为关系太过复杂。 “你确定是喜欢花辰么?”程诺看着满脸愁容的盛谦,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或许你对花辰的好,是受到内在或者外在因素的影响。例如,人在看到或者遇到悲惨的画面,会萌生同情的心理。你会不会是受到影响才会……” “这么多年来,我有受到任何影响良心发现的么?”盛谦忽而侧头,直勾勾地问。 “呵,那倒真是没有。”程诺重新拿了一个酒杯给自己倒酒,小声地吐槽,“之前老子不小心摔断了手臂,你特么连口水都没喂给我。” 天生的铁石心肠。 这姓盛的,别的毛病不想挑,但自我认知确实是杠杠的。 盛谦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接着继续喝着闷酒,“我觉得这是病,要怎么治?” “盛谦,你脑子长得什么草?”程诺凑过来,老老实实地打量着盛谦的脑袋,忍不住翻白眼,“喜欢一个人,不是病。” 盛谦嫌弃地往后挪开,脸色不变,依旧沉得厉害。 “不仅仅不是病,恰恰相反的是,你开始有感情了,是一个完整的人,走出那一个困住你的房子。”程诺拍着盛谦的肩头,扬着声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人的七情六欲,我们都逃不开,有了感情,那才是正常的。” “感情……”盛谦的眸色愈发地深沉,像被浓墨泼过,低声地喃,“程诺,花辰是一个男人。” “那又怎么样?”程诺斜眼看着盛谦,揶揄地说,“你小子因为这纠结懊恼,觉得自己又犯病了?” 盛谦沉默不语。 “老子都被你吓死了,你一说犯病,我以为你要自残。”程诺神经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低声地说,“动心了,懂爱了,才是走向阳光的一步。” “又怎么样?”见过大世面的程诺嗤之以鼻地啧一声,修长的手指在抱枕上悠闲地敲着,“喜欢就是喜欢,跟别的没有任何关系。” 盛谦抬头,两眼放空地看着天花板上的闪亮的水晶吊灯,呈现出一个放空的状态。 那是对程诺毫无保留与绝对信任的状态。 “世界上一切的爱情都值得被尊重,被肯定,被公平对待。”程诺的头靠在沙发背上,露出了几分慵懒又逍遥的姿态。 盛谦有点无力地抬手按着太阳穴,有点嫌弃地说,“文化人,别瞎扯一堆有的没有的,我实在是头疼,别讲大道理。” “呵。”程诺一个拳头砸在盛谦的肩头上,忍不住吐槽,“咱们三兄弟,就我一个喜欢文学的,就不能发表一下感慨和见解?” 盛谦嘴角微微扬起,不说话。 “阿翰去学金融和工商,你跑去学表演,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咱们怎么也得出一个文一点的吧?”程诺傲娇地撩一下额头上的碎发,“我们要做到智勇双全,你俩是有勇无谋,我给你们补补。” 盛谦给了一个白眼,顺手给程诺满酒。 “主要是我博士论文头秃,猛啃了两百多本书,现在想不做文化人都不行了。”程诺扬起脸,笑得那一个花枝招展,“我告诉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行了,别得瑟。”盛谦踢了一脚程诺。 和盛谦一样,程诺也是靠着自身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如今的位置。凭借着惊人的天赋,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成为了精神科的代表人物,更被称为首席医生。 “你想怎么办?”程诺好奇地看向盛谦,“难得看你春心萌动,怎么像一副丧偶的样子?” “不就是喜欢人家么,那就去追呀。爱情里,主动开口的那一个不是输家,别看那些心灵毒汤。主动不是卑微,是爱得深沉。你要是不主动,谁要和你有故事?” 看着盛谦无动于衷的表情,程诺在一边地猛吹风。 他知道,像是盛谦这一种深深地将内心锁起来的人,动一次心,真的会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 只要是对盛谦的病利好的,程诺都会鼓励。 别说追一个人,让他把人给绑过来都成。 “阿谦,你难不成还怀疑自己的魅力么,就你这个外在条件,谁会拒绝你?”程诺的脑子快速地转动,忽而脸上生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难不成是对方不喜欢你?” 要真是这样的情况,那确实是有点难办了。 盛谦满脸的愁容,站了起来,往酒柜里又抽出了两瓶红酒,才慢悠悠地走过来。 程诺从医多年,有丰富的经验,一看情绪低沉的盛谦,已经将无数个情况全部都脑补出来,最后从中拎出了一个可能性最大的。 “阿谦,放弃可不是你的风格呢,大不了……”程诺的底气都有点不足了,但是为了自家的兄弟,还是强装硬气地说,“皇天不负苦心人,只要你肯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气魄和心态,那肯定是能马到功成的。” 得赶紧把爱情事业搞起来! “……”盛谦嫌弃了瞥一眼话多的程诺,开口吐槽,“程诺,出国几年,你怎么成了一个传销的,说话真的一套套,没个正经模样。” “滚。”程诺手中的抱枕砸到盛谦的身上,“我时差都没有倒过来,一接到你的电话就马上过来,车速开到了两百码,闯了三个红灯,你现在还在说风凉话。” 他是真的担心。 太过明白盛谦的情况,一旦到了极度压抑的情况,轻则自虐,重则自杀。 程诺永远记得那一个冬天,盛谦备受病魔的困扰,整个人泡在开满冷水的浴缸里,割腕自残。等他们赶到时,盛谦只剩下半口气,一缸的红成了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幸好,他们来得及时…… “老实说,你到底怎么想的?”程诺挪了一下,故意靠近盛谦,轻声地问,“你小子不会开始产生自我怀疑?” 要是有这种症状,那就得开药了。 “有过。”盛谦老实巴交地回答,“在我开车回来的那半个小时里,我的内心很煎熬,堵心堵肺,觉得自己不仅是脑子有病,是每一个地方都有病……” 他这样的病人,就不应该继续苟且地活着。 “阿谦。”程诺伸手轻轻地按住盛谦的手臂,脸上是一片诚挚,“你没有错,不是你的错,喜欢一个人是情不自禁,是心之所向。”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动了情,仅此而已。”程诺用力地握住盛谦的手,“阿谦,你没有错,从来就没有,不要怀疑自己,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盛谦的呼吸愈发地沉重,眸底发黑,荡着一片幽幽的光,脸色从微微发白的状态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不是我的错……” 这一句话,他听过太多次了。 可是,在无数个梦魇里,他永远走不出来。 “对,所有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程诺轻轻地拍着盛谦的肩头,“你是无辜的。” “……” 盛谦忽而一闭眼,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阿诺,不必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程诺看着盛谦已经冷静下来的状态,忽而松了一口气。 “我很认真地想过了。”盛谦微微侧身,将半边脸藏在沙发里,“阿诺,我确实喜欢花辰。” 程诺最懂得留白,此时无声胜有声,充当一个称职的聆听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情不自禁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一个皱眉委屈,我都想把让他委屈的人碾碎,可他一笑,我又觉得漫天飘花的春天到了。” “我以前觉得他挺娘的,还喜欢吃糖,简直就是小白脸的代表,可我又忍不住在衣兜里藏着糖,想要分给他。” “他给我分了一半的热姜茶,我明明特别讨厌那一股令人作呕的生姜味,可我却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喝下了。一喝就中毒了,在医院挂水三天,可我还是觉得挺高兴的,因为我们一个病房。” “他真的好笨,一个苹果都削不好,睡觉偶尔还说梦话,我的睡眠质量不好,可却不烦他。他一叫我哥哥,我就耳朵软,心更软。大把人叫我哥哥,可却没有一个叫得比他好听的。” “车祸时,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我却不担心自己,我担心他扛不住,发疯了游半圈找他……你知道的,我很久都不敢下水了,可是,我不想他死,所以我……” “在等待救援的时候,我们筋疲力尽,无力地依偎在一起,太阳从东边升起,那时候的阳光很暖,我想着……要是等不到救援,和他一起死去也没有遗憾。” “阿翰说,又是中毒又是车祸,那小子肯定有问题。我也觉得有问题,可我却找不到推开他的理由,我就想养在身边,看他笑,看他闹,听他叫哥哥。” 盛谦忽而抬头,有点茫然地看着程诺,无力地说,“阿诺,我中毒太深了。” “不。”程诺的眼眶有点发热,握着盛谦手臂的力度微微收紧,“那是喜欢一个人的正常表现。” 程诺隐隐的有预感,盛谦口中的那一个人,肯定是带领他走出阴霾与黑暗的人。 盛谦忽而勾唇笑,长睫毛微微下垂,敛去了眸底的暗色,低声地喃,“原来这才是喜欢。” 原来,他对喜欢的了解太过片面了。 他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那一个下雨天给他送伞送糖果的小姑娘。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嘴角小梨涡深深,甜美又漂亮。 他确实惦记了许久,可……好像不一样。 他对花辰的感觉,更加浓烈。 浓烈到想要自私地占为己有,不容别人有丝毫的觊觎或者靠近。 “我听到他被绑架了,连真假都懒得怀疑,彻底失去了方寸,慌得一个人自投罗网。林翰说我是傻子,一点智商都没有。”盛谦深吸一口气,“我确实没有,我想着无论真假,我必须都过去,哪怕那里是龙潭虎穴,我愿意陪他一起受伤。” 那一刻,他是疯了,根本就看不得小朋友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可当我赶到的时候,他一身鲜血倒在我的怀里,血染红了我衬衫,我彻底疯了,我想杀人,想杀了顾晴……” “但我没有,他流了好多血,他这么怕疼,得多难受。他在急救室时,我在外面祈祷……阿诺,我是不是好傻,我从来都不相信神鬼的存在,我却……幸好,他没事了,幸好……” 盛谦是彻底的大彻大悟了。 被海苔一层一层地拨开云雾,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阿谦,你这么爱花辰。”程诺看着脸色痛苦的盛谦,疑惑地问,“你在犹豫什么?大大方方地告诉他,这才是你的风格。” 爱。 他用的不是喜欢,是爱。 盛谦有点恍惚,扬起的唇边凝着略微苦涩的笑,久久不能言语。 “要不然,我把他绑过来,咱们慢慢调教。”程诺随口说。 “阿诺,不可以。”盛谦皱眉,脸色发沉,声音里都带着清晰的不悦,“别碰他。” 护短。 程诺却是笑了,从容地喝着酒,“我是君子,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他是高兴,盛谦在发生变化。 从前的盛谦,有一种近似变态的偏执,想要的,一定会千方百计要到手。 现在的他,在对待心上人的事情上,没有了偏执,而是包容与偏爱。 这就是一个成长。 “不背后搞小动作,那咱们堂堂正正的。相信兄弟我,没有追不到的人,只有不努力的人。”程诺得意地拍着盛谦的肩膀,立马就开始狗腿地出谋划策,“我们要攻其不备,慢慢地诱导他非你不可。首先……” “程诺。”盛谦打断聒噪的程诺。 “嗯?”程诺疑惑,“这不是帮你想办法么?” 盛谦抬手扶额,绝望地说,“花辰有女朋友。” 尽管花辰从来不承认白婧的存在,可圈内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谈着恋爱。 程诺被酒呛了一声,咳得满脸通红,面对这样大尺度的信息,他都有点稳不住了,“什、什么?” 喜欢一个有主了的? 看着盛谦凝重的神情,程诺一咬牙,将所有的三观全部都抛弃,拍着心口斩钉截铁地说,“阿谦,大不了……我们就松松土?” 名花虽有主,奈何我们有铲子。 盛谦冷眼扫过程诺一脸诚恳的模样,将他手中的红酒瓶夺过来,“程少爷,你的三观呢?” “哈,我三观跟着五官走,我就是看你找的帅,我才……” 程诺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盛谦便已经慢悠悠地开口,“他还有小情人。” 小情人就是言兮。 刚刚在病房打情骂俏,又是摸头,又是牵手,那含情脉脉的模样,说没点什么,眼瞎的都能闻到恋爱的酸臭味。 再说了,男女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 果然,程诺的笑容一秒就皲裂,从医多年,还没有亲自见证过这样复杂的关系,可怕的是,这等荒唐的事居然发生在国民男神的身上。 “所以现在是四个人的故事?”程诺努力消化巨大的信息量,“你,花辰,女朋友,还有小情人?” 不用说了,花辰肯定是渣男,实锤了。 他要怎么劝已经深陷的盛谦快点逃跑呢? 可是,盛谦又确实是爱得深沉,这…… 盛谦忽而伸手,高脚杯轻轻地碰了一下程诺的杯子,“不是四个人。” 程诺吓得瞪大眼睛。 不就是出国几年,现在的年轻人玩得这么大的么? 盛谦慢悠悠地喝酒,“宁馨儿也喜欢他。” 程诺:“……” “宁馨儿说,要是那小子肯结婚,她送一个亿嫁妆。” 程诺竖起手指:“……都是狠人。” …… 第58章 她的伤口被狠狠地撕开,不留情面。 晨曦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在地毯上落下一片细碎的柔色。 高雅奢华的餐厅里,肖媛握着刀,轻轻地切着已烤好的吐司。 “小姐。”身穿黑衣的年轻保镖走过来,步伐急促,看起来像是有要紧事。 肖媛手中的动作停顿半秒,而后继续切着,勾唇笑时嘴角染着温润,轻声地说,“没吃早餐吧,坐下一起吃。” 年轻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空气中仿佛结着一层冰,凝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暗流涌动。 肖媛笑着抬头,笑意却不及眼底,嘴角的弧度依旧,“你不想吃?” 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属下不配和小姐同桌用餐。”年轻人严谨地往后退开一步,谦卑有恭地低头,顺从又卑微。 “哐当”一声,用餐刀掉落,砸在瓷盘发出清亮的脆响。 年轻人的背脊一冷,快速往前一步,头压得更低,“对不起,小姐。” “我最讨厌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肖媛的眸色瞬间像是被寒流吹过,语气都变得毛骨悚然,“让你吃,你就吃。” 年轻人机械地绕过肖媛的身后,走到了对面,畏畏缩缩地坐下来,“得罪了,小姐。” 肖媛眉眼中的冷意退去了几分,兀自地取了一把新的用餐刀,嘴角微扬,阴晴不定地开口,“你只有一次忤逆我的机会,下次别这样了。” “是。” “吃。”肖媛将三明治推到年轻人的跟前,漫不经心地闲聊着,“听说你叫阿忠?” “是的,小姐。”阿忠挺直腰身,如坐针毡。 面对这样窒息的气氛,他恨不得咬舌自尽。 “嗯。”肖媛慢条斯理地抹着果酱,“我还听说你跟顾晔很多少年了。” 顾晔,是肖媛的崇拜者,一直把她捧在手心上宠着。 肖媛能够东山再起,靠得就是顾晔的帮助。 “七年了,顾先生对我有恩。”阿忠老实地点头。 肖媛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嗯。” 阿忠一手握着刀一手握着叉,一大桌子丰盛的早餐,他根本就无从下手。 “不用怕,顾晔远在国外,不会怎么样的。”肖媛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唇角,轻声地笑,“还是说,你怕的是我。” 阿忠的额头渗出了汗,紧着地喉结微动,“和小姐同台用餐,我……我不配。” 肖媛眸色一寒,冷不丁地说,“吃。” 阿忠快速地叉了一块三明治,“谢谢小姐。” 肖媛没有要为难阿忠的想法,只是单纯地喜欢看他们又怂又怕的样子,看起来贼好玩。 “说说什么事情?”肖媛的举止相当优雅,叉了小块切成丁的苹果放嘴里,慢悠悠地嚼着。 一颦一笑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本就是豪门出身,从小接受最上等的礼仪教育,浑身透着千金小姐的气质。 阿忠吃得小心翼翼,只咬了一口三明治便,快速地咽下去,佯装冷静地回,“小姐,墨氏集团已经对顾氏下手。” 墨氏。 肖媛在听到这两个字,脸色在半秒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换,原本只是阴阳怪气的骇人,现在成了嗜血变态的阴森。 “呵。”她眯着眼,笑中透着万古的寒冰,轻声地喃,“他果然还是护着花辰。” 哪怕是花辰早就将他抛弃了,他还是那样厚颜无耻地跪舔。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爱么? “真是感人。”肖媛低头,手握在咖啡杯的杯沿上,拇指轻轻地来回蹭着杯子的把柄,“顾诚不会就这样让顾氏倒的。” “根据观察,近日来顾氏集团的股价一直处于上升的状态,看起来是利好。”阿忠的眉头微皱,“从墨氏那一边传来的内部消息,墨然确实准备动顾氏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肖媛低头,长卷的睫毛敛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忧伤与失落,低声地喃,“这么多年了,他真是一点都没有变,爱到极致,恨到极致。” “小姐,我们要不要出手?”阿忠知道肖媛的目的。 顾晔已经说了,等到肖媛完成复仇,他们就会结婚。 肖媛非要亲自回来,顾晔被公司的事情耽搁了,暂时未能陪伴在她的身侧。 “两大集团的碰撞,让他们打去吧。”肖媛眼底落寞消失殆尽,勾唇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墨氏集团受了重创,我们再出手。” “墨燃的博弈能力向来好,我们就来一招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她轻轻地捏着冰冷的用餐刀,刀刃在灯光的折射下,横出一道又一道硬冷的光,“他喜欢步步为营,我便陪他就是了。” 阿忠将目光移开,没有情感地回,“是。” 肖媛忽而开口问,“花辰那边如何?” “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没有异常的地方,不出意外今天就可以出院了。”阿忠知道肖媛对花辰是恨之入骨,“顾晴失手,小姐有何打算?” “我就没指望过顾晴那蠢货。”肖媛的手臂不慎碰到咖啡杯,咖啡溅出落在她的手背上,像刻上了一块污点。 她的眉头皱起,抽出纸巾,用力地擦掉。 “不过她蠢得也有价值,引出了一个盛谦。”肖媛将餐巾纸扔到桌面上,“你查查盛谦和花辰的关系,我总觉得不简单。” “要是把盛家牵扯进来了,事情就会比较棘手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沉重,可半秒之间,却又露出了狂妄不屑的笑,“那也更有意思了。” 阿忠的心一颤,忽而有点发毛。 这样一个外表美丽温婉的女子却是比罂粟花还要歹毒。 他亲眼看到她将背叛之人大腿肉剜下来,扔去喂狼。 肖媛扔下手中的叉,“不吃了。” 阿忠跟着唯唯诺诺地站起来。 “换个厨子吧,口味太甜,真讨厌。”肖媛将摆在餐桌上的糖果扔到垃圾桶里,脸色难看,“糖果这一类的零食,以后别出现了。” 花辰最爱吃甜。 她就讨厌甜的。 “是,小姐。”阿忠尽职地点头。 肖媛一身白色长裙,简约风,腰间点缀着简单的花纹,修身的款式衬得整个人高挑,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可是谁又想到,这样一个惊艳绝尘的大美人在最狼狈的时刻,曾被关在精神病院整整三年,都是拜墨燃所赐。 她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就是发疯地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枷锁,囚禁,折磨,成了他给她的记忆。 这一次回来,她要一点一点地要回来。 搁在餐桌上的手机嗡嗡地想起来,肖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顾晴。 “蠢货,还敢打给我。” 肖媛原本想着拒绝,可一想到顾晴那落魄悲惨的模样,她觉得亲自见证也是一种乐趣。 她喜欢看别人痛苦,越是痛苦,她越是痛快。 滑动接听键,肖媛勾着唇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轻声地说,“顾小姐,好久不见。” 不料,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嗓。 那一道动听的低嗓成为了肖媛午夜梦回的噩梦,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能一秒认出来。 是墨燃! “肖媛。” 仅仅的两个字,墨燃那一道成熟稳重的低嗓已经像是绝命的毒药,更像是一把大刀,直直地砸到的肖媛的心间,痛感特别清晰。 回来这么久,她默默地认了这么久都没有主动献身地找他。 墨燃却主动找上门了。 肖媛自以为已经修炼成功,在面对一切,都可以漫不经心地坦然以对,可……就在这一刻,她还是慌张了,呼吸变得急促难安,心里生出一抹窒息感。 握住手机的玉手紧紧地收起,手背上有清晰可见的青筋凸起。 墨燃不动声色地开口,“好久不见。” 肖媛想要挂电话,可是强大的自尊心作祟,使她咬住了牙关,声音从齿缝中蹦出来,“阿燃,多年不见,甚是想念。” 墨燃轻轻地呵一声,没有任何温度地说,“大可不必想念。” 肖媛的目光寸寸地冰冷了下来,眸底的恨意愈发地明显,“要是不想不念,我怎么能清晰地记住过去的痛?” “肖媛,你是咎由自取。”墨燃淡然地回。 肖媛的眼角开始发红,身子轻轻地发颤,呼吸都变得愈发地沉重,咬牙切齿地说,“墨燃,这么多年了,你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么?” “有。”短暂的沉默,墨燃淡淡地补充,“当年就不应该手下留情,以免后患无穷。” 肖媛一听,立马放声大笑,声音尖锐,惹得周围的人寒毛倒立,“墨燃,你好狠的心。你看看你得到了什么,花辰不也抛弃你了么,你活该!” “你就应该死,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她失声地尖叫。 “肖媛,我没时间听你发疯。”墨燃威胁性十足地说,“三年前,我可以把你锁进精神院,今天我一样可以。别以为,你找了顾晔做靠山就没有后顾之忧。要不要,全在我的一念之间,别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肖媛的眼底涌上了泪水,下唇已经被咬破,撕心裂肺地说,“墨燃,一直地付出得不到回应,你贱不贱?” 墨燃的眉眼里流过西伯利亚的寒流,冷着声警告,“不管你什么目的,你再敢碰他,我便杀了你。” “啊——” 肖媛将手中砸向了落地玻璃窗,“砰”一声巨响,手机被砸碎了。 “小姐!” 阿忠心急地走过来,只见肖媛的手臂上已经拉出一道清晰可见的血丝。 肖媛狼狈地跌坐在地毯上,手臂上的刮伤是不巧划过桌角,身子发颤,脸色开始发白,有种要窒息的迹象。 不一会儿,阿忠已经把药递过来。 肖媛吃掉了抑制狂躁的药,缩在沙发角颤抖了许久才冷静下来。 “纸巾。” 阿忠忙着将纸巾递上。 肖媛低着头,轻轻地擦去手臂上的血迹,低声地喃,“阿燃喜欢干净,不喜欢血腥味。” 许久以后,她才知道,不喜欢血腥味的是花辰,墨燃只不过是厌恶花辰不喜欢的。 阿忠站在身后,久久不能言语。 有的爱,会疯癫成魔。 冷静过后,肖媛淡淡地开口,“养两条恶犬,终有一天,我会让墨燃亲眼看着花辰被喂狗了。” “是,小姐。” * “小祖宗,来来来,顺利出院啦。” 方大华将花瑶挡在门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盆,放到门口的正中央。 “赶紧跨一下火盆,把一切的霉气都赶跑。” 眼见着花瑶黑着一张包公脸站在原地,难得迷信的方大华赶紧催促着,“小祖宗呀,人到了一定的年纪,真的不能不迷信,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呀。” “你想想,咱们这几个月真的是水逆,这运气真的跟出门直接遭雷劈有的一拼。一言不合就是中毒、车祸、绑架,我告诉你,狗血言情小说都没咱们惨。” “行了。”花瑶最是受不了方大华这一张瞎比比的大嘴巴,二话不说帅气地往里一跨,“别老搞一些形式主义。作东作西,还不如老实给我炖一碗鸡汤靠谱。” “嘿嘿,已经炖好了。”方大华拎着大包小包往里走,笑出了花,“小祖宗,我请了一个月的假,你趁这段时间好好养着,我天天给你十大补。” 花瑶回到熟悉的公寓,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大白今天回家么?” “回的,新戏已经杀青了,有十天的休假,咱们三正好大吃一顿,庆祝你健健康康。”方大华泡了一杯罗汉果茶递给花瑶,“润润嗓。” 花瑶看着方大华热情的脸,忍不住勾唇笑,嘴角的小梨涡深深,低头喝茶,一股甜味儿在嘴里漫开。 回家的感觉,真好。 家里有人的感觉,更好。 她的防备心向来都挺强的,但对白婧和方大华却能敞开心扉。 白婧不用说,之前是同一个孤儿院的,一直有着相互依偎取暖的感情。 方大华不一样,他是半路冒出来的程咬金,成了她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方大华像亲生的哥哥,包容她的小打小闹小脾气。 表面上,她是老板,他是经纪人。可实际上,他们更像家人。 “方大华,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花瑶忽而无厘头的问。 记忆比较久远了,远到她都要模糊了。 方大华耸肩,想起了前尘往事,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我路见不平抓小贼,没想到被小贼迎头一个砖头拍下来,满脸血,你直接一个横扫腿,把小贼给制伏了。” “小祖宗,那时候,你就是我的英雄,身上带着光,救世主。”方大华笑眯眯地补充。 花瑶脸上凝着笑,伸手用力地拍方大华的肩膀,“以后小爷会一直罩着你的。” 方大华一大老爷们听着都要羞红了老脸,拍开花瑶的手,“别逗,你一女孩子,别老动粗,影响不好。” 花瑶傲娇地挑眉,假装不高兴地说,“谁说女孩子不能动粗,我一打十。” 方大华看着傲娇的花瑶,从来不问她的过去,但从她的处事风格中隐约可以窥探到她的不容易,终究是拍了一下她的肩,“有事我先上,要是打不赢,你再上。” 花瑶的眼角有点发热,低头喝着热茶。 “方大华。” 她忽而叫住往厨房走的他。 “嗯?” 花瑶的目光炯炯,盯着方大华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原本想说一些矫情的感谢类的话,可是四目相对,又说不出来了。 话锋一转,她眯着精致的眼眸,上下打量方大华,“趁我住院,你怎么悄悄胖了?” 方大华气得跺脚,急匆匆地往厨房走,傲娇地说,“你等着,我拿刀砍你。” 花瑶笑倒在沙发里了,拉着小腹处的伤口隐隐作痛,这才安分下来。 懒洋洋地躺了一会儿,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花瑶一看是白婧的来电,一秒就接了。 “阿瑶……”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一道阔别已久的男声。 是林琛。 许久许久都没有联系过的林琛。 他是顾晴那一位撕心裂肺的前任,和花瑶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导致顾晴一度针对花瑶。 花瑶呆滞地愣了好一会儿,移开手机,再三确认了来电显示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是大白出事了么?”花瑶像是装了弹簧,马上跳起来。 林琛的呼吸很沉重,像是压着什么要爆发的情绪,忍辱负重地说,“不,不是的,白小姐她很好。” 花瑶松了一口气,脸色有点难看,“如果是大白不小心丢失了手机,你直接联系她的助理,不必用她的电话打给我。” 他们说过,永远不要再相见,哪怕是见到了,也只是陌生人。 这一辈子,就别联系了。 “不是……”林琛踌躇了片刻,顶着巨大的压力,缓缓地说,“我知道,突然找你很冒昧,可是……我走投无路的办法了……” 花瑶皱眉,冷着声,“说吧。” 林琛的嗓音里带着颤,卑微至极,“阿瑶,我能不能求求你,救救顾晴。” 花瑶一声冷笑,差点没疯,“林琛,我刚刚在顾晴的手下死里逃生,你让我去救她,是你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有病?” “不是。”林琛深深地抽着气,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哽咽与无奈,“……她,她在墨燃手里。” 花瑶的眼角红得可怕,手紧紧地握紧。 “只有你可以救她,求求你,求求能不能看在阿辰的份上……” 花瑶像是被针扎过,忍不住怒吼,眼角渗出了眼泪,“林琛,你特么也配提我哥么!” 她的伤口就这样被狠狠地撕开,不留情面。 …… 第59章 “我不想说第二次。” 白色的跑车在路边停下,花瑶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黑色油漆的铁门,精致又庄严,透着一股贵族的气派。 花瑶还记得,第一次踏入这门的情景,那是一个寒冬,天色灰蒙蒙,天上飘着小雪。 那时她才六岁,顶着寸头,小脸脏兮兮的。 花辰抬手扫去花瑶头顶上的雪,紧紧地抱着她,一声又一声地安慰,“瑶瑶,以后你就暂时住墨园里,哥哥有很重要的事情办,办好了,我就接你走。” 花瑶哭得眼睛肿肿,小手拽住花辰的手臂,“哥哥,你是不是也不要瑶瑶了?” 他们一身疲惫,长途跋涉,居无定所,从孤儿院逃出了三个月。 父母突然的离世,他们被用心不良的人扔在了荒山野岭,幸得好心人的救助,被送到了孤儿院,可是好景不长,用心歹毒的人还是发现两兄妹的踪迹,花辰偷听到,有人想要将他们绑架,彻底除掉。 于是,花辰带着花瑶逃跑了。 千里迢迢来到了墨园。 花辰总记得父亲说,辰儿,x市的墨叔叔是爸爸的战友,是可以依仗的人。 父亲说起陈年往事时,总是热泪盈眶,满腔热血,却不乏对墨园那位故交的赞美。 花辰小心翼翼地将一枚子弹放到花瑶的手中,交代着,“瑶瑶,不哭,墨叔叔是我们家的世交,不是坏人,你住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子弹是当初父亲替墨峰挡下的。 他们算是过命的交情。 “那哥哥呢?”花瑶呜呜地哭着,紧紧地抱着花辰,不让他走。 “不哭不哭,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花辰抹去花瑶脸上的泪,“有一件事,哥哥必须要去做,你等我一个星期,我一定回来的。” 花瑶还是控制不住地哭,小脸脏兮兮的,看来起像只小花猫。 一个星期。 她信了。 “瑶瑶,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女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花辰严肃地说,“陌生的世界对女孩子没那么友好,哥哥不在身边时,你要保护好自己。” 墨园看起来气派又华丽。 可每一个看似光明的地方都藏着暗涌的深渊,他们遇到过太多了。 孤儿院的副院长,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穿着洗到发黄的白衬衫,人模人样的,可是背后却干着把小女孩拉近房子侵害的勾当。 年幼丧失双亲的他们,经历太多了,亲戚的迫害,陌生人的欺凌,还有旁观者的冷漠。 这世界上,他们除了彼此,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花瑶总记得,那一个冬天好冷,她穿的小破棉衣根本就不耐冷,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 天全黑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过来,女主人发现有个小孩快冻死了,大发慈悲地把花瑶抱进了屋里。 那时,花瑶以为是大难不死,很久以后,她才明白,这一座富丽堂皇的房子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她的翅膀折断,牢牢地锁住。 花瑶还记得第一次遇到墨燃时,他已经是偏偏的少年郎,十三岁的年纪便染了一身贵气。 墨燃为人高冷寡淡,从小便有天人之姿,能力出众,更配上出挑的相貌,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他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 娇贵的少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高傲,对莫名闯进来的小乞丐的态度带着几分的蔑视。 花瑶脏兮兮的,狗啃一样的寸头,就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卑劣又难训。 她拿出了信物,将一切的遭遇都告诉墨峰,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她很听话,对于哥哥只字不提,在墨家,她就是花辰。 那时,花辰紧紧地握住花瑶的手,一声又一声地告诫,“瑶瑶,用哥哥的身份,会活得简单一些。” 花瑶年纪轻轻不懂事,只是乖乖地点头,还叮嘱哥哥要早点来接她。 后来,长大后的花瑶才明白花辰话里的意思,可是……已经太晚了。 就这样,六岁的花瑶被关进了这一可怕的牢笼里,一关就是八年,花辰的一个星期约定,没有到来过。 花辰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彻彻底底地从花瑶的世界消失了。 十岁时,墨燃发现她的秘密,知道她是女生了。 两人的关系早已破冰,花瑶很卑微,知道寄人篱下应当要有所付出,总是想尽办法讨好墨燃。 她也很奇怪,估计是对优秀的人有种仰望的心理,喜欢跟在他的身后转溜。 后来,墨燃有一次发高烧,花瑶一整夜陪在身边照顾,第二天他醒来时,发现她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地毯上,手脚冰凉,把自己冻感冒了。 墨燃老说花瑶笨,不机灵,功课也学不好,就喜欢倒腾那一把吉他。 在他的眼里,她注定是没有出息的。 可是,嘴上说着嫌弃,墨燃却慢慢打开心扉,对她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好。 十二岁时,花瑶欢上那浑身带着光的墨燃。 不久后,墨燃发现了她的秘密,知道她是女生。 那时候的墨燃恍惚了许久,自己冷静发呆了一个星期,忽而抱住她,低声地说,“以后,你做我的墨太太吧。” 墨太太…… 花瑶也曾以为,有一天,他会明媒正娶,娶她做墨太太。 可是,一切都变了。 黑暗、深渊、地狱、血腥……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离开多年,再次来到熟悉的地方,花瑶的背脊涌上一抹颤栗,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眼角开始发红,眸底的光像是淬了冰。 花瑶的眼角湿了,脑子里全是撕心裂肺的画面。 “墨燃,你父亲是帮凶,他间接杀了我父母。” 他们之间,是跨不过的血海深仇。 头一阵剧烈的痛,花瑶伸手捂住太阳穴,耳边传来了敲车窗的咚咚声。 她一转头,便看到林琛那一张阔别已久的脸,眼眶发红,显得狼狈至极。 车窗缓缓地落下,露出花瑶那清冷的脸。 “阿瑶……” “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最好别废话。”花瑶冷声打断,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上车。” 林琛快速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上车。 虽是离开多年,可门卫的大叔还认得花瑶,在小亭子里对她挥手。 门卫的陈叔是花瑶童年时期少数的温柔,他的脾气好,为人又老实,在花瑶被同龄孩子欺负和冷落时,他总会悄悄地给她递糖果。 渐渐地,花瑶喜欢吃糖的习惯就被养出来了。 采访时,有记者问她,为什么喜欢吃糖。 她笑着说,就喜欢甜的。 生活太苦了,需要一点糖来缓和。 花瑶降下车窗,陈叔走了过来,眼里闪着热泪,“花少,好久不见,陈叔可想你了。”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总是亲切的。 “陈叔,许久不见,一切都吧。”花瑶回以一个感激的笑。 她的世界并非全是冷色调,形形色色中,不缺乏少许的温暖。 “都好都好。”陈叔抬手,抹了一下微湿的眼角,“花少,陈叔上个星期回了老家,带了些特产,等下给你拿点尝尝。小时候呀,你可喜欢吃那腌制的萝卜干了。” 花瑶的心微微一颤,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情绪差点没有绷住,默默地点了点头。 “行了,是不是要找少爷?” 陈叔知道一点花瑶和墨燃的矛盾,以为她不过是一气之下出走几天,不料却走了好几年,知道少爷和花少的关系最是要好。 他忍不住叨扰几句,“花少,其实少爷吧,人不过是比较内敛,有时候说得都是气话,你们关系一直很好,没有隔夜仇的……” “陈叔。”花瑶忽而开口打断,轻声地说,“我今日是有事找墨燃,我……我先进去了。” 陈叔笑着挠头,一脸懊恼,“都是我,年纪大,耽误事情了。花少,你们有事好好商量。” “谢陈叔。”花瑶露出了一抹平易近人的笑。 陈叔朝花瑶摆手。 十二年了,当初还处于壮年的陈叔,两鬓已经开始发白,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已经那么久了吗? 花瑶将车子往院子里驶过去,沿路两旁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过,和四年前是一模一样的,墨燃故意将院子装扮成过去的模样。 感动谁呢。 花瑶将车子停下来,伸手解安全带,“你确定顾晴在这里么?” “确定。”林琛的脸上没有血色,眼眶发红,嘴角还染着血,像是被揍过,“我一路跟过来,可是进不去。” 他的语气里是无奈,是憋屈,是无能为力。 林琛出身普通的家庭,没有显赫的背后势力,所以在对抗这种大家族下,他哪怕是发了疯,哪怕是成了魔,可他是孤立无援的。 他发现,在家族利益的尔虞我诈下,想要全心全意地保护一个人,太难了。 “别在我跟前装深情,感动不了我。”花瑶快速地推开车门,“林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出现在我的跟前。” 林琛的双手用力地握成拳头,咯咯作响,咬紧牙关将所有的苦闷都往嘴里咽。 他用力地推开车门,跟着花瑶走进去。 花瑶将指纹按在电子锁上,原想着不会有反应了,直到听到“嘀”一声,她依旧有点恍惚。 她的指纹,没有被删除。 花瑶绝望地闭上眼睛,双唇紧紧地抿着,将所有的苦涩与难堪全部藏起来,可是无边的思绪却将她拖入回忆的漩涡之中。 记忆中,大门的门锁坏了,换上新锁时,便会录入开锁指纹。 那时候的花瑶,一身小西装,眨着大眼睛看着墨燃。 “墨哥哥,指纹锁耶,我是不是不能录进去。” 墨燃笑着摸她的头,轻声地说,“怎么就不能?” 花瑶笑得眉眼弯弯,小梨涡深深,像是被灌了蜜糖,半秒后却露出了难掩的失落,无力地说,“我不是墨家人,你的堂兄妹都说我是……我是寄人篱下的,没有资格和你有一样的待遇。” 墨燃眉眼里的柔色微敛,对堂兄妹们生出了几分厌恶,看着花瑶失落的模样,他迅速地拉着她的手按在电子锁的录入系统上,“乖乖,以后就是我墨家的人。” 乖乖。 他叫她乖乖。 那是她的乳名,她只告诉了他。 那一天,墨燃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温柔地哄,“乖乖,我想看你穿裙子,一定像个小公主。” “墨哥哥,我的男孩子头,穿裙子肯定很难看的。”花瑶垂头丧气,面露难色,“我答应了哥哥,不告诉任何人我是女孩子的。” 她也曾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喜欢粉粉的公主裙,喜欢闪闪的小皇冠,谁愿意在最是臭美的年纪把自己装成一个男孩子。 墨燃揉着花瑶的短发,“乖乖,十八岁过后,为墨哥哥留一头长发吧。” 花瑶笑得杏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形,乖乖地点头说好。 十八岁。 呵,真是讽刺。 花瑶愣愣地收回手指,指尖的动作有点僵硬,轻轻地在黑色的裤子上蹭了一蹭。 她早就过了十八岁,还是一头短发。 当年的豪言壮语,当年的山盟海誓,到头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墨燃呐,我也曾以为我们会这样一辈子的。 可是,梦幻的水晶球已经被砸得稀碎,我们的梦,早就应该醒了,只是迟早的问题。 “阿瑶,你没事吧?”林琛看着脸色难看的花瑶,着急地问。 他想要往里走,可又不敢逾越,心里着急得七上八下的。 花瑶抬手帅气地撩了一下头发,快步走了进去。 还没有走到玄关处,清晰的玻璃落地的脆响传过来,伴随的是顾晴一声的尖叫。 “晴儿——” 林琛脸色大变,顾不上一切,发疯似的往里跑。 空气中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花瑶皱着眉头,硬生生地将想要作呕的冲动咽回去。 “抓住他!” 大厅里一阵响动,接着是拳打脚踢的响声。 林琛一人难敌四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上,像战败的犬,屈辱地被脚踩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却不吭一声,只是紧紧地盯着已经一身是血的顾晴。 “晴……” 顾晴被虐打过一番,手脚有勒痕,手背上被刺穿,鲜血将淡黄色的裙子染红,她的脚踝处还插着一把刀子,可见森森的白骨。 在极度的痛苦中,她呜呜地叫着,看着匍匐在地的林琛,眼里落出了眼泪。 墨燃喜欢纯白的地毯,鲜血在地毯上开出一大片妖娆瑰丽的红花,沾染着死亡的气息,凄冷,孤寂,又毛骨悚然。 “林、林琛,你……”你怎么来了。 顾晴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来得正好。” 墨燃轻轻地弹了一下指间燃烧香烟,嗓音淬着万古的寒冰,语气冷酷又无情,“那就让你的前任看着你的牙齿被一颗一颗拔下来。” 林琛被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压制在地上,眸底里全是绝望,一边挣扎着,一边喊,“墨少墨少,求求你不要,我、我……我可以代替她,求你!” 顾晴看着狼狈挣扎的林琛,他一身的清贵与尊严早就被摔得破碎不堪,眼里的泪哗哗地流,“阿……阿琛……” “你替她?”墨燃站了起来,踱步到林琛的跟前,缓缓地蹲下来,“凭什么?” 香烟的烟灰落到林琛的手背上,一股灼热的痛,他却咬牙不啃声。 “你们不是前任么?你这么拼,图什么?”墨燃问得漫不经心。 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他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林琛抬着头,脸上已经浮现出青一块紫一块,面容尤为地狰狞,可眸底却是一片坚定,目光炯炯地说,“墨燃,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 墨燃向来沉着稳重,面对这样的挑衅,面色不改,“触碰到我底线的,不论男女,都要千倍奉还。” “墨燃!”林琛激动又绝望地呀呀,可挣扎不了,只能伸手抓住墨燃的裤腿,“你放过她,我……我来承受,无论什么,都可以的……” 他卑微地求着。 “林琛,我没打算动你,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既然来了,就乖乖看着,别惹我生气。”墨燃一脚踩在林琛的手背上,“别碰我。” 林琛痛得叫一声,松开了墨燃的裤腿。 “顾晴,你犯的是死罪,注定是要被扒皮拆骨的。”墨燃的嗓音很沉,让人听着生出一股彻底的透心寒,“别碰我的小花,碰者必死……” 一转身,墨燃对上了花瑶面无表情的脸,还有空洞洞的目光。 空气中凝着一股死寂,就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可见。 墨燃愣住了,以为是在做梦,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花、花少……” 为首的两个黑衣人率先有所动作,弯身想要把地上的林琛和顾晴拖走。 花瑶看着满地的血色,想到了有毒的红罂粟,开成一片花海,耀眼,迷人,可却带着剧毒,诱人上瘾,将人拉入深渊。 像嗜血,一开始新鲜,成瘾后会发狂,甚至疯癫。 大气都不敢出的宁静中,花瑶将目光移开,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顾晴和卑微狼狈的林琛,削薄的唇微动,“放了他们。” 没有人敢有反应,如同静止了。 花瑶垂眼,长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冷光乍现,重金属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愤怒,“墨燃,我不想说第二次。” …… 第60章 我……我只是想保护你。 场面僵持不下,隐隐弥漫着一股硝烟,蓄势待发。 窗外是茂盛的树木,初夏至,枝叶繁茂,旺盛地向上伸展,一片生机勃勃,午后的夕阳穿过树木的罅隙,从落地玻璃窗投过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 花瑶逆着光而站,身上蒙上一层金色的阳光,像是被羽化过。 人在光里,有几分不真实。 墨燃的黑眸在花瑶出现的那一瞬间染上了人间的色彩,慢慢地放柔,只是在对上花瑶如冰一般的目光时,心像是被剜了一下。 痛得异常清晰。 他曾无数次幻想她再度归来的情景,不料却依旧是这样针锋相对的局面。 他想,要是手握兵刃,她定会毫不犹豫地砍向他吧。 气氛拉锯紧张,张力达到了令人窒息的压迫。 墨燃忽而抬手,示意身后的手下放人。 训练有素的保镖跟在墨燃的身边已多年,看见墨燃的动作,识相地退了出去。 匍匐在地的林琛没有了压制,像一头猛兽般咬牙蓄力,歪歪斜斜地向顾晴靠近。 “晴、顾晴……” 林琛蹲下,深深地凝着奄奄一息的顾晴,她脸色苍白,像一朵走向凋零的红玫瑰,带着摇摇欲坠的娇弱,慢慢地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顾晴一身的鲜血,双眸闭上,长卷睫毛如蝶翅轻颤,宛若被抽离了灵魂,成了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晴儿……” 林琛面色煞白,慌得不顾一切地将顾晴抱在怀里,眼底蓄满了泪水,身子发颤,轻轻地捧着她的脸,温柔又缱绻地叫,“醒醒,醒醒……” 她的血沾到他的身上,林琛像是一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眼角的泪落了出来,着急地拍着顾晴的脸,“晴儿,别睡别睡。” 地毯上是大片盛开的血花,俊男美女在相拥在瑰丽的血花上,盛出了一股奇异的凄美,看起来几分悲情,却又带着唯美。 林琛紧紧地抱着顾晴,将头埋在她的肩头,终究是忍不住低声地抽泣,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顾晴光洁白皙的脖子上,“醒醒,好不好……” 他的嗓音里,全是恐惧。 顾晴的指尖发冷,生命的气息像是被真空机,慢慢地抽空了。 “对不起,对不起……”林琛哽咽地说着,抱着顾晴的双手缓缓地收紧,像是要将满身是血的她融入自己的血肉里。 “咳咳……” 一阵急促的轻响,顾晴长卷的睫毛颤动,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底是一片模糊的光,意识非常涣散,直到林琛的脸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她还有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觉。 是林琛。 她最爱最爱的男人。 顾晴的眼角滑出了泪水,苍白的唇微微动,“林、林……” 林琛绝望的悲痛转成了喜出望外,激动地拥着顾晴,向身后的花瑶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花瑶走向杂物柜,熟络地在第三层的柜子里取出医药箱,提到林琛的身边放下,“先止血再送医,否则的话,她撑不到医院。” 林琛的眼角红得可怕,感激地朝花瑶点头。 那一眼,花瑶的心都颤了。 在濒临绝望中,忽而得了一丝希望的光的感激零涕。 像一个人在莫大的沙漠中迷了方向,辛辛苦苦地撑了半个月,已经到穷途末路,准备要自暴自弃,放弃求生的时候,有一好心的人,在最是艰难险阻的时候,给了他一口解渴的水。 花瑶将头撇开,狠狠地将已经漫上来的点点同情压下去,“弄好了就赶紧滚。” 整一个过程,墨燃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看着花瑶行云流水一般的操作。 她快速地走到储物柜,她熟练地拿下医用箱……她都记得,所有的一切,她是那样的熟悉与自然。 墨燃的双手紧紧地握住,眼底的光灿灿,激动得双肩都忍不住发抖。 花瑶无意识的熟悉给了墨燃新的希望。 或许,有一天,她是真的会回来,她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喊他墨哥哥…… 他们肯定可以从头再来的。 林琛只道了一声谢,便低头认真地给顾晴上药包纱布,他的动作又轻,眉眼里的每一分情感都在透露着满满的心疼。 和顾晴一样,林琛同样是深深地爱着她。 他们明明彼此相爱着,可上天却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将他们的人生彻底颠倒反转,明明是两情相悦的爱侣,却成了爱而不得的遗憾。 顾晴的眼眸闭起来,可又舍不得睡过去,眯成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着林琛。 她的心情尤为的复杂,明明已经将他恨到了极致,可在最脆弱的时候,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却永远装着他。 只要他一开口,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奔向他。 可是,他不要她了。 顾晴迷迷糊糊地想起两人相处的时光。 他们从青春到后来毕业,得到了别人的羡慕嫉妒恨。 身边的朋友总说,林琛这等优质生,相貌好,身材榜,成绩牛,最重要的是一心一意,他俩要是不结婚,可是很难受场的。 顾晴在十七岁时候,就已经幻想过穿上婚纱,挽着林琛的手臂,步入神圣的教堂。 她以为,一辈子其实很简单,一眨眼就到头了。 可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好大好大的玩笑,以至于她现在都分不清事实与幻想。 她是爱惨了那一个曾经为她不顾一切的少年。 早上的第一句早安,早餐的第一口豆浆,早读的抄作业,课上回答问题的纸条,晚餐的最后一口甜品,他总是要留给她。 还记得高二升高三的时候,有一次模拟考试,她生理期实在是痛得厉害,他想都没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监考老师的面,抱着她冲往校医室。 那紧张又着急的模样,顾晴到现在还觉得记忆犹新。 曾有那么一个少年,沉稳内敛,高冷不可攀,却愿意一次又一次为她打破原则。 他会叫她宝宝、宝贝、小公主。 他会在她最是困难无助的时刻,像超级英雄一样腾空而出。 他会在她绞尽脑汁想不出答案时,打破他的原则,给她递小抄。 那一次的模拟考,林琛缺了一门成绩,第一次在榜首的位置掉下来,被挤出了百名榜,教导主任也发现了他们之间的恋情。 教导主任把林琛关到小黑屋里谈话,苦口婆心地教育,“林琛,你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你这样的成绩,要是能一直保持状态,各大顶级高校随便挑。你和顾晴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是好学生,应当有正确的判断的,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明白的。” 那时候,顾晴小心翼翼地藏在窗口处,露出了半只脑袋,偷偷地听着训导主任和林琛的对话,小心脏如同捣鼓。 紧张,却又忍不住失落。 她知道,青春期的爱情是经不起训导主任的打击的,学校的小情侣被逮住之后,全部都各奔东西了。 林琛是训导主任的心尖宠,肯定也会听主任的话了。 想着想着,顾晴的眼眶红了,一种无力感在心头盘旋着。他们的爱情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小鸟,终究是无法自由地飞翔了。 分手要说一些什么类型的体面话,她都在打草稿了。 可是,林琛却有所反应了,先是礼貌恭敬地给训导主任鞠了一个躬,然后开始他的危险发言。 “主任,我和顾晴同学在一起半年了,我的成绩没有下滑过,状态更加没有问题。” “我知道,您是担心谈恋爱会影响学习。我必须承认,确实是有所影响……但不是我被影响了,是顾晴同学受到了我的影响。” “在我的指导下,她的学习成绩进步飞速,从一开始五百名现在已经两百多名了。我不同意您的恋爱会影响学习状态,相反,我觉得恋爱是学习的催化剂。” 一番长篇大论,掷地有声地表示:我们是不会分手的,分手才会影响我的学习。 最后,训导主任听不下去了,暴躁地将林琛轰出了办公室。 林琛迎面就碰上躲在外面偷听的小姑娘,有点狼狈,无奈地耸肩,开着玩笑,“第一次被轰出办公室,表情管理没做好。” 顾晴捂嘴笑,脸上是满满的幸福,“一样是帅的。” 林琛快步地走上来,大胆地伸手握住顾晴的手,她吓得要甩开,慌张地说,“林琛,这是办公室的走廊,会有人的。” 他却不以为然地握得更紧,“反正老师们都知道了,咱们就不装了吧。” 顾晴的小脸一秒就窜红,像只小鸵鸟恨不得把头藏在沙子里,不让人看到她这副脸红耳热的害羞模样。 林琛则是语气轻松地说,“早就看不惯那些给你递情书的小子们了。” 果不其然,林琛第二天就被罚写检讨了,两千字的检讨,在星期一的升旗例会上登台发表检讨,表示忏悔。 顾晴永远都不忘记那一个刻在骨子里的检讨大会。 向来以学生模范登台发表学习心得的林琛第一次以反面的隆重登台,学校里都流传着,她是红颜祸水,把学霸迷得不要不要的,肯定是狐狸精转世。 可他洋洋洒洒,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大大方方地公开做了一个检讨。 “我不应该在未成年就早恋的,这是学校不允许的。我承认错误,但我坚决不改正。我认为,年龄不是追爱的门槛,有的人,虽然十七岁,但心里年龄已经成熟了。都说我们还年轻,不懂爱情是什么。我想说,爱情本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没有人能给出绝对的定义。我不懂,你也不懂。” “训导主任教导过我说,青春期的爱情经不起考验,像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你是风儿我是沙了。可据我所知,主任和他的夫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住对家,现在不一样和和美美。” “经过三省吾身,我深深地认为,我、错、了,但是吧——” 不等林琛说完,训导主任已经拿着戒尺走上台。 林琛眼看着危险来袭,急急忙忙地补了一句,“大家都在传,顾晴同学是小妖精,其实不是的——是我追的她。” 话一出,操场爆出了如雷贯耳一般的鼓掌声。 风云学校的学霸更加威名大噪,大家除了崇拜他优异的成绩,更加敬他是一条敢做敢认的汉子。 他们的关系已经是公认的了。 林琛更因为这一段丰功伟绩,成了佳话。后来,每每训导主任抓到谈恋爱,都会义正言辞地教育,“你谈什么恋爱?学林琛?你看看人家的成绩?你考个全校第一给我看看?学他早恋,你怎么不学他努力学习?” 午后的阳光很暖。 沾了一身鲜血的顾晴想起了往日的点点滴滴,嘴角微微上扬,无力地闭上了眼眸。 林琛好久好久没有抱她了,她想,要是能这样在他的怀里死去,肯定是一种最优的选择。 她恨了好久,做错了很多事,现在她累了。 “晴、顾晴,醒醒,保持清醒。” 感受到顾晴的状态越来越不佳,伤口触目惊心,还在不断地流着血,林琛快速地帮她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迅速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阿琛……” 顾晴低声地喃,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林琛,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花瑶将跑车的钥匙塞到了林琛的衣兜里,她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绵绵情意。 当局者迷,可是旁观者清。 一直以来,顾晴误以为林琛分手的原因是因为第三者花瑶的涉足。 其实,根本就不是。 顾晴用尽了所有的心思去报复,最终所有的伤害全部都落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善恶终有报,花瑶看着奄奄一息的顾晴,内心的感情有点五味杂陈。 她不同情顾晴,因为顾晴作恶多端。 可她也生不出了不忍,因为顾晴的执着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爱情,就是这样,会使人盲目,会使人发狂,会使人彻底失去理智。 林琛和顾晴不过是爱情中的受害者,他们受的伤,最是锥心的那一种。 “晴儿,别说话,别说话。” 林琛得了钥匙,抱着顾晴快步地往外走。 顾晴看到了花瑶,眼底的光暗淡了几分,“阿琛,终究是……因为花辰么?” 曾经的山盟海誓,不过都是一场装饰华丽的梦。 爱情里,她最忌惮的便是移情别恋。 她恨极了花辰,恨极了。 林琛垂眸,眼底的悲伤藏不住,眼角发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不是说,不找任何人麻烦了么?” 顾晴苦涩地笑了。 曾经深入骨髓的爱,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 顾晴的头无力地靠在林琛的肩头上,苍白的唇因为情绪崩塌微微地颤动,“林琛……我曾以为你是最深情的人,却不知道……你是最冷情的人。” 你还不如不来救我,这样就可以断了我最后一点念想。 林琛的背脊发僵,却只能将头撇开,满脸失落又难以言表的神情,根本就藏不住。 花瑶退到一边,根本就不想看他们的苦情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的心,早就应该冷了,拿什么做善心。 林琛对花瑶快速地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抱着顾晴快步地离开了。 花瑶站在原地不动,直到传来清亮的关门声,她才回过神。 “小花。” 在她即将转身时,像尊佛一般一动不动的墨燃终于开口了。 另一头,几个保镖忙活着将沾了血的地毯换成了新的,正在清洁着地面的血迹,还有人将所有的窗户打开散味。 他知道,她讨厌血腥味。 “难得回家,留下来陪我吃个晚餐吧?”墨燃走到花瑶的跟前,面色放缓,满眼的情深要溢出来,“晚餐过后,我送你离开。” 花瑶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两步,“不必了。” 她转身,没有一丝地迟疑。 “小花。”墨燃站在原地,声音里听不出起伏,“顾晴绑架虐待你,我只是以牙还牙。有的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纵容一次,便会后患无穷。” 花瑶的脚步微凝,回头,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墨燃,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别打着为了我的旗号,搞些复仇的动作,我不接受。” “我只是……”墨燃用力地扯一下领带,向来的从容冷静在花瑶的眼前被轻易地瓦解,有点着急地说,“我容不下欺负你的人。” 顾晴,她就是该死,就算是扒了皮,那也不值得同情。 花瑶不吭声。 “为什么要放走顾晴?”墨燃逼了上来,轻声地说,“你受过的伤,她死十次都不够……” 花瑶伸手,按着墨燃的心口上,阻止他靠近,抬起长睫毛,眼底的冷光乍现,“是么,全心全意为我么?” 墨燃点头。 “那你记住了。”花瑶的语气冷硬,“伤我最深的人,是你。” 忍了好一会儿,她终究是把那一句,你怎么不去死,憋了回去。 墨燃是个疯子,没准会自残,她不忍心…… 墨燃一愣,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轻轻地握住花瑶的手,“小花,我……我只是想保护你。” 花瑶用力地抽手,“墨燃,别碰我。” 抽不出来,墨燃坚持不懈地说,“陪我吃个晚饭吧。” 花瑶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墨燃却已经开口说,“家里有十名专业保镖,你可以选择主动和我用餐,还是被。” …… 第61章 “小朋友,哥哥要被蚊子抬走了。” 餐具碰撞发出的清响声,墨燃切牛排的动作斯文又优雅,举手投足间透着的富家公子哥儿的贵气与涵养。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贴心地给花瑶夹菜。 整整一桌子,都是花瑶喜欢的。 他心思如发,总能记住她一切的喜好。 花瑶没有动筷,面无表情地坐在墨燃的对面,目光里全是戒备,身子绷得直挺挺的,作出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 “怕我下毒?”墨燃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花瑶的碗里,面带柔色,笑着说,“乖乖,我没有要害你的理由。” 爱你都来不及。 见花瑶无动于衷,墨燃的心像是被刀子剜过,笑容微微僵住过后,很快便恢复如常,语气不轻不重地说,“你什么时候吃完,我什么时候送你走。” 这是威胁。 花瑶像是被点了定穴,终究是忍不住掀起眼皮,看向慢悠悠用餐的墨燃,“你想怎么样?” 墨燃切牛扒的动作一顿,眸色深深,像是无尽的夜色在眼底晕开,深情地说,“我就想和你吃一个晚餐,简简单单的。” 花瑶不吭声。 “小花,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用餐了。”墨燃垂眸,长睫毛往下垂,眼底汹涌的暗光藏起,无尽的失落在蔓延,却依旧伪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我很怀念给你剥虾的日子。” 她喜欢吃油焖大虾,但总嫌弃剥皮时,油腻腻的。 他会体贴地把虾全部剥好,一只一只放到她碗里。 “墨燃。”花瑶听不得这些锥心的回忆杀,暴躁地用手拍了一下餐桌,惹得满桌子的餐具发出脆响,她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冷声说,“我们之间,没有以前。” 提起,都是伤害。 那就把一切都埋葬,彻底忘记。 “人的记忆很奇妙,有些东西,转眼就忘了,就好比,我上一个星期一的早餐吃了什么,我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墨燃将一碗已经晾到温度适中的汤推到花瑶的跟前,轻声地补充,“可是吧,有点事情又能记一辈子,像被人用刀刻在心上的记号,怎么样都忘不掉。” 他小心翼翼地关注着花瑶的脸色,找不出任何异样,只能无奈地苦笑,“小花,很多时候,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刻骨铭心。” 在无数个漫漫长夜的折磨下,他也想过放她走,可他做不到。 没有她,他会死的。 花瑶用筷子将墨燃夹过来的食物,一件一件地挑出来,像是耍小孩子脾气。 无论时间怎么往前走,花瑶的性子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那样的孩子气。 墨燃看着花瑶动筷的动作,眼底染上了浓浓的笑意,一颗紧紧压着的心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她还是那个她。 以前,他一惹她生气,他就会用零食讨好求饶。她就是这样,把他准备好的零食,一包一包地扔出房间。 不接受和解,委屈地像个娇气包。 大家都说,她是爬上了太子爷的头上撒野了,可他就喜欢纵容着她。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门卫陈叔穿着一件厨用围裙,手里捧着一托盘走过来。 “花少,陈叔家亲自做的青团,你小时候最是喜欢吃。”陈叔的脸上笑出了褶子,将热腾腾的青团摆在花瑶的跟前,用期待目光看着她,“吃一个?” 花瑶再怎么硬气,在温暖陈叔的跟前,终究还是露出了妥协,拿起筷子起,咬了一口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嘴角的小梨涡深深,“嗯,好吃的。” 陈叔笑得尤为欣慰,催着花瑶,“多吃几个,陈叔看着你吃,就开心。” 花瑶算是陈叔看着长大的,自然是亲近。 墨燃朝着陈叔使了一个眼色,陈叔点头地入座,贴心地给花瑶夹菜。 夹着夹着,他的眼眶都红了。 这么些年来,墨燃孑然一身,无论家大业大,可冰冷的房子永远给不了他温暖。 陈叔是见证者,亲眼目睹着愈来愈冷酷无情的墨燃,只有在花少的跟前,少爷才多了一些人情味,整个房子不再像冰窟,渐渐地温暖起来。 “怎么了?”花瑶不好伤了陈叔的心,特别捧场地吃了两只青团,发现陈叔的异样,忙着开口问,“怎么眼都红了?” 陈叔抹一下眼角,“没没没,年纪大了,眼睛容易干涩。” 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花瑶低头,随便有吃了几口,慢慢地嚼着。 味道是熟悉的,和以前一模一样。 只是……已经物是人非了。 她像是做了一场唯美的梦,在最幸福的时刻,被一韩城人打醒。 用餐过后,陈叔泪眼婆娑地握着花瑶的手,“花少,陈叔地位确实是不高,但……但陈叔是看着你长大的,真的打从心底里喜欢你。” 陈叔曾经痛失幼子,孩子在六岁时掉入了河中,不幸溺亡。 花瑶的出现,给了他不一样的希望,看着小小个的花少一点一点地长大,就像是看着自家的孩子慢慢长大成人。 虽然他自知身份不配,可他一直都把花瑶当初自家的孩子,一样疼爱着。 花瑶的眼角也湿了,轻轻地拍着陈叔的手背,“我……我知道,陈叔,我也喜欢您。” “你一走,陈叔心里空空的,少爷说,你要去搞事业,要飞得很高,所以……”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喉咙处,陈叔握住花瑶的手变得很用力,嗓音里带着颤,“花少,以后多回家看看。” 花瑶说不出话来。 墨燃炯炯的目光定在花瑶的身上,在等她肯定的回复。 花瑶垂着头,内心是五味杂陈,头沉重地抬不起来。 还没有等到任何回应,花瑶口袋的手机嗡嗡地响起,打破了此时的静默。 花瑶对陈叔露出歉意,忙着掏出手机,显示屏上是——哥哥。 是盛谦。 想都没想,花瑶按下了接听键,“喂?” 下一秒,盛谦慵懒又无奈的嗓音猝不及防地飘了过来,“小朋友,你再不出来,哥哥就要被蚊子给抬走了。” 话外之音,你要失去你的哥哥了。 …… 第62章 “小朋友,哥哥来接你回家。” 室内一片安静,盛谦的嗓音在静默的氛围中,显得特别地清晰,还刺耳。 墨燃握住用餐刀的手猛地收紧,心里像是被一个千斤重锤狠狠地砸下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在肺腑里蔓延开来。 他最是忌惮盛谦。 花瑶愣一下,脑袋瓜子转不过来,一脸懵地压低声音,“哥哥?” “嗯,是我。”盛谦的语气有点耐人寻味,可又听不出对任何情绪。 花瑶处于持续呆的状态,没想到盛谦突然的联系,转过身,背对着墨燃,有点意外地问,“哥哥是有什么事么?” “嗯。”盛谦又是漫不经心的一个语气词,不一样的是,听起来有点不高兴了,像是一只被冷落的小狗,含含糊糊地说,“出来。” 还有点不满的委屈。 “?”花瑶莫名地心虚,抬手嘘嘘地掩着手机的话筒,“哥哥,我、我今天出院了。” 她以为他跑去医院了。 一个星期前,盛谦莫名奇妙地消失后,她就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她确实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是盛谦看不惯她和言兮两个人卿卿我我,一气之下,他像个受气的小娇夫给暴走了。 一走就是一个星期。 盛谦发现自己的心思时,用了三天的时间,一顿疯狂地醉生梦死后,开始接受喜欢男人这惊人的设定,然后纠结要怎么把花瑶身边的各路小妖精给比下去。 他其实早就坐不住了,可程诺那个自称看破爱情无所不懂的男人让他熬着! 程诺说,“阿谦,你相信我。考验一个男人心里有没有你,就是要看他会不会主动联系你!” 盛谦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他就熬着考验,还把家里最贵的红酒送给程诺了。 熬了一天,第二天程诺又上门了。 程诺说,“阿谦,你相信我。花辰那小子估计是反应慢,你冷落他两天,明天准巴巴地跑过来求你的原谅。” 当天,盛谦百爪挠心地等,还被程诺薅走了他最宝贝的名画收藏。 到了第三天,盛谦的眼眶发黑,很显然地睡眠不足。 盛谦压住暴躁的心情,“程诺,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谈过恋爱了,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方法每一条是成的。” 程诺哈哈地笑两声,拍着盛谦的肩头,又开始了他的指点迷津,“阿谦,你相信我。男人不能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咱不能先低头,熬,必须熬下去!” 盛谦一脸幽怨,忍着想要给程诺脸上甩鞋子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你再分析分析。” 程诺顶不住有点心虚,干咳两声掩盖没有底气的态度,用力地按着盛谦的肩,苦口婆心地说,“你看看花辰那小子,光是暧昧对象就三了,咱们要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去的话,那就真的太没有价值了。” “听过一句话没有?” 盛谦无奈地问,“什么话?” 程诺装出一副爱情圣人的模样,“爱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这是一个博弈论,我们要伪装,装得漫不经心,装得毫不所动,钓鱼,好好钓着。” 盛谦越发地觉得程诺不靠谱,想要把他轰出家门。 程诺死死地抓着沙发的扶手,“阿谦,你相信我,花辰游历万花丛中,你要成为最特别的一朵才不会轻易被扔掉。” “滚出去。”盛谦面色清冷,“别再想骗我的酒和我的画。” “不不不!”程诺抱着抱枕缩到一边,死活不肯走,“我今天是免费给你上一课的,你要是得使用战略性抗争,不能先低头,先低头的地位低,还要跪搓衣板!” “你别给我装大情圣,赶紧滚。” 盛谦已经失眠三天,脾气实在是相当暴躁,一想到那小子倒是耐得住,根本就没有要主动联系的想法,现在估计连他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吃他的,用他的,医药费都是他付的。 现在……那小子肯定是左拥右抱,美女入怀了。 一想到白婧和言兮,盛谦的心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大炸弹,分分钟要炸出个四分五裂。 真是烦。 好不容易认清自己的内心,还明明白白地喜欢上一个海王。 盛谦绝望地抱头,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发间,陷入了纠结又迷惘的状态。 一开始,盛谦的想法是,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离远点,以后就慢慢地淡化了。 可是! 他熬不住了。 像是有一千一万情蛊打入他的心底,一闭眼都是花辰的音容笑貌,特别是那一声软软的‘哥哥’,他都快魔障了。 想要听小朋友叫哥哥,最好叫一辈子。 熬呀熬,熬到第七天,花瑶还是没有消息,盛谦把程诺那小子拉黑了,那些垃圾战术没一个管用。 思来想去,盛谦还是主动登门拜访了,不料却扑了个空。 上次的绑架事件,方大华给花瑶装了一个gps定位,盛谦得到了具体位置,便赶了过来。 回顾他的心理历程,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想通了纠结,想不通更加纠结,差点被逼疯了。 晚风在吹,天色已经缓缓地暗了下来,盛谦坐在敞篷的跑车里,指间夹着燃烧的香烟,脸色不太好看。 等不到盛谦的回答,花瑶小声地说,“哥哥,你怎么了?” 盛谦看着墨园华丽又庄严的黑铁门,吸了一口烟,“哥哥在墨园的门口,接你回家。” …… 第63章 “小朋友,不准想野男人。” 墨园。 盛谦来过一次,那是墨家老爷子的六十岁大寿,只是简单地出席宴会,匆匆一露脸,像是完成打卡,他便离开了。 没想到,小朋友居然和墨家有关系。 盛家和墨家被列入四大家族,两家可说是势均力敌,可盛墨两家发展的家族产业不一致,鲜有合作的机会。 听闻,墨家这位年轻的家主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凭借着睿智与精明,可以说是横行霸道,是林翰最为头疼的对手。 盛谦在大型的宴会上见过墨燃几次,只觉得这人气派干练,行事作风果决,却不曾与他结交,就算是迎头碰上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不过,关于商业天才墨燃的新闻,基本是人尽皆知了,年纪轻轻接手墨氏集团,上任半年,将墨氏连续亏损两年的局面扭转,实现了由亏转盈的翻身仗。 “墨氏集团。”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轻轻地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语气有几分含糊,“墨氏之前大张旗鼓地收购了叶星娱乐。” 不应该。 墨氏主打的是房地产,在墨燃接手后,出人意料地收购了一家大型的娱乐公司。 墨燃、花辰……他俩什么关系? 盛谦向来敏锐,隐隐地嗅到什么敏感的东西,没来得及多想,耳边传来了铁门打开发出的响声。 花瑶快步地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红灿灿的塑料袋。 她的身后,是一个鬓角发白的中年男人,眼眶发红,眼底凝着泪,抓着她的手,唠唠叨叨地说着话,两人看起来很熟。 盛谦将香烟掐灭,悠哉悠哉地等着花瑶。 忽而,阳台的灯亮了,在灰蒙蒙的夜色里散发着淡黄色的柔光。 在开灯的那一瞬间,盛谦的目光就已经移过去,好巧不巧,对上墨燃绵长又敌意的眸光。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电流碰撞发出滋滋的火花。 男人之间的较量,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与不屑。 盛谦的手肘撑在车门上,手托着下巴,下巴微微扬起,眸底是猎猎的冷光,嘴角小弧度上扬,笑得有几分瘆人。 最直观的感受,是男人之间争夺的狂妄与冷酷。 他们……注定是仇人。 不一会儿,花瑶跑了过来,利索地拉开车门,笑得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小猫咪,“哥哥~” 盛谦抬手,轻轻地按着花瑶的脑袋上,笑意里流淌着潋潋的温柔,“嗯,小朋友乖。” 系上安全带,盛谦对着阳台处,作出了一个挥手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告别,可配上他那一副得意的轻嘲,成了赤果果的挑衅。 花瑶顺着阳台的方向看过去,将墨燃落寞的神情收入眼底,匆匆地移开了目光,没有一丝留恋。 曾经,墨燃是她的光,是她一生的追随。 可是,梦早就碎了。 晚风呼呼而过,吹得花瑶有点懵懵然。 可能是因为触景生情,她今天对过去的记忆,尤为地清晰,怎么都忘不掉。 “墨燃,你父母一直养着我,就是为了弥补当初害死我爸妈!” “这样的弥补,我不要。” “墨燃,我恨你,我一辈子都恨你。” 她想跑,可墨燃却发了疯地将她囚禁。 “小花,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我不能没有你。” 墨燃不愿意放花瑶走,直到她用粗绳子挂在吊灯上,她踩着椅子上吊,只差一点点,她就能从巨大的痛苦中永远解脱。 “墨燃,总有一天,你打开这个房门就会发现我的尸体。” 她用死亡来威胁,终于换得了自由。 墨燃说,他的爱早就成了痴狂,要是连根拔起,那就是要了命。 花瑶曾以为,离开了墨燃,她的世界会分崩离析,可后来她才明白,这么多年来,她对墨燃的感情,不过是依赖,是习惯,不是爱情。 很多年少的喜欢,都不过是障眼法,那根本不是爱情。 “哎哟。”花瑶的额头一痛,被盛谦狠狠地弹了一下,皱眉地看向脸色不好的他,捂住额头,委屈地说,“哥哥,你怎么欺负我?” 盛谦握住方向盘的手用力地收紧,冷着俊脸,“别在我的车上发呆。” 花瑶不明所以,“?” 盛谦瞥来一个冷冷的眸光,“更加不准想野男人。” 花瑶差点咬到舌头,“我、我哪有想……” 盛谦淡然地开口,“墨燃。” 花瑶:“……”怎么有点心虚? 盛谦看着脑袋耷拉的花瑶,开门见山地问,“小朋友,你和墨燃什么关系?” …… 第64章 “你刚刚那眼神,像是跟我索吻。” “你和墨燃什么关系?” 盛谦的话就像是被冻在空气中,微妙的气氛中生出尴尬。 花瑶的双手抓着安全带,来回地搓着,眼光闪躲,故意抬头看灰蒙蒙的天空,有点干巴巴地说,“就、就是普通……朋友。” 说到‘朋友’两字时,她咽一下口水,表现的尤为不自然。 盛谦混迹娱乐圈多年,向来沉着冷静,可听得花瑶心虚的语气,忍不住皱眉,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认识多久了?” 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清晰可见地收紧。 “嗯……见过几次吧。”花瑶小声地回。 “见过几次就可以进墨园?”盛谦嗤笑一声,“墨燃看起来可不像那么热情的人。” 花瑶哈哈两声化解尴尬,小脑袋灵活地转着,忽而皱眉,捂住了小腹处,发出一声痛苦地‘嘶’。 果然,盛谦关怀的目光瞥了过来,有点着急地问,“怎么了?伤口痛?” 花瑶装模作样地点头。 “我送你去医院。” “哎,别……哥哥,我休息一下就好。” 盛谦桃花眼微微挑起,凝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花瑶,终究是没有再细问。 可他已察觉到小朋友和墨燃的关系,肯定非同小可。 就墨燃刚刚那情深又落寞的眼神,再配上花瑶现在这一副避而不谈的模样,答案不言而喻。 在娱乐圈中,愈是避嫌,愈是有问题。 盛谦摸不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他从墨燃敌对的目光里感受到了威胁与挑衅。 男人之间的较量,往往在一个眼神交流便可窥到刀光剑影的厮杀。 墨燃,得防。 盛谦忽而又自闭了,他斜眼看着乖乖装睡的花瑶,冷白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肌肤吹弹可怕,脸蛋小巧又精致,面部线条流畅,轮廓不像男子那样冷硬透着雄性的荷尔蒙,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柔美。 女孩子喜欢这小子,就连墨燃那种身居高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也…… 盛谦的嘴角微微一勾,扬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轻笑。 他家这小朋友,长得天生一副桃花相,男女通吃,桃花相当旺盛。 能怎么办? 桃花开一朵,那就掐一朵。 红灯,盛谦将车子停下,从杂物柜掏出一副大墨镜,想要架到花瑶的脸上。 花瑶感觉到盛谦的气息就在身边,忽而睁开眼,有点迷糊地看着他,像是一只被梦中吓醒的小猫咪,眼神里透着委屈,“嗯?” 盛谦的呼吸在花瑶的左脸处落下,熨得她精致的小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绯红,“夜晚的灯光太刺眼,给你戴个墨镜。” 他的身上有青柠的清新气味,干冽又好闻。 微微侧身时,一张俊的脸靠过来,剑眉星目,桃花眼里是潋潋的温柔,削薄的唇间还凝着迷倒万千少女的笑,透着点点的宠。 花瑶的心如捣鼓,像是被塞进了一头小鹿,在心里一阵无厘头地乱撞。 她快速地将大墨镜捏在手里,侧头,一头漂染着几缕紫的碎发随着晚风吹动,路边的霓虹灯映在她杏眼里,折射出熠熠生辉的彩光,特别灵动,弯唇时嘴角露出可爱的小梨涡,有点茫然地叫,“哥哥……” 盛谦直勾勾地看着花瑶,轻轻地一声“嗯”。 气氛暧昧到了极点,花瑶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不敢说话。 盛谦向来是一个分寸的人,长睫毛微微下垂,忽而爽朗地轻笑一声,随即身子侧了回去,笑吟吟地说,“小朋友,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 花瑶轻轻地拍了一下心口处,慌得拿起车内早就备好的矿泉水,一顿猛喝,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她才喝一口,就被他不正经的话给呛住了。 盛谦冷不丁地说,“你刚刚那眼神,像是跟我索吻。” “咳咳咳咳!”花瑶一阵咳,整张小脸涨成了猪肝色,咳得太厉害,眼底染上了水蒙蒙的泪,转头看着盛谦,想要解释,“哥哥,我、我我……” 盛谦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手轻轻地拍着花瑶的背,语气间凝着藏不住的笑,“小朋友,你慌什么?哥哥就跟你开个玩笑。” 花瑶小脸一鼓,害羞地低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怎么。”盛谦斜一眼花瑶泛着薄薄红晕的小耳垂,忍不住要开口逗逗她,“你这失落的模样,还真的有点像索吻失败后的失落。” 花瑶的脸皮在盛谦的面前实在是薄,恼羞成怒地直呼他的大名,“盛、谦!” 盛谦噗嗤一笑,上扬的唇角透露着好心情。 “啧,怎么都不叫哥哥了?” “哥哥,你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盛谦的笑意一凝,忽而变得有点不高兴,傲娇地说,“小朋友,把哥哥忘了一个星期。你不来找我,我来找你还奇怪来?” 花瑶被说得有点心虚,小手紧张地交缠在一起,软软地解释,“我……我是怕哥哥恼了我。” “哦?” “遇到我,哥哥准没好事。”花瑶垂着头,绝望地说,“讲真,我可能是你的克星。” “呵。”盛谦轻笑一声,将车子开入了地下停车场,昏暗中看着失落的花瑶,笑着调侃,“就你这样的心理素质,之前还说要和我处对象?” 花瑶:“……”之前是口直心快。 …… 第65章 “你可不准对着别的男人脸红哦。” 盛谦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那一边,绅士十足地帮花瑶拉开车门。 花瑶有点笨拙地解开安全带,茫然地下车,“哥哥,这是要去哪里?” “七点了。”盛谦低头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吃晚餐。” “蛤?” 花瑶差点脱口而出‘我吃过了’,在盛谦困惑的打量下,慢悠悠地下车,点头如小鸡啄米。 盛谦像个侦探,一眼就察觉出不对劲,慢悠悠地问,“你不会是和墨燃吃过了吧?” 花瑶天真地眨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矢口否认,便听到盛谦慢悠悠地补充,“你们关系都好到这样了,可以在他家吃饭。” “……” “据我所知,墨燃生性冷淡,向来不跟人结交的。”盛谦微微靠在车上,饶有兴致地上下扫射着花瑶,“我们家小朋友到底是何等魅力,居然可以和墨燃共进晚餐……” “没吃,我没吃……”花瑶快速地将车门砸上,笑得像一个妥妥的傻白甜,眉眼弯弯,可爱中带着讨好,“哥哥,我好饿了,现在可以吃下一头牛。” “好啊。”盛谦抬手,将花瑶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认真地整理服帖,漫不经心地说,“等下就给你点一头牛的分量。” 花瑶吓得僵在原地,笑起来都不甜了。 “吃不完,那就有你好受的。”盛谦乐悠悠地往前走,语气里全是调笑。 察觉到身后的花瑶没有跟上来,他的脚步微凝,回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走不动了?” “需不需要哥哥搭把手?”他笑吟吟地问。 小朋友要是说需要,他可以背,或者抱呢。 花瑶忙着摆手,小碎步快速地跟上来,“别别别,我就是受了一点小伤,能走能走的。” “呵,小伤。”盛谦浓密的睫毛微微往下垂,藏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花瑶没有发现盛谦的面色已经冷下来,情绪也变得越发的深沉,笑呵呵地开着玩笑,“哥哥,你别看我个子不高,但是武力值很强的,我一个人可以打倒一大片。” “真的是小伤,没什么大碍的,我呀,特别抗打……” 盛谦递一个眼色,冷不丁地问,“什么叫特别抗打?”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一秒抓住重点。 花瑶接不下去了,原本璀璨万千的眼眸里在一瞬间变得暗淡下来,“……” 结果,不言而喻。 盛谦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地捅过,看着眼前乖巧顺从的花瑶,情绪相当复杂,一时间内心变得五味杂陈。 他查过小朋友。 仅仅是粗略地在搜索引擎上查了一下,只知道小朋友自力更生,没有家人。初出道时,大街小巷找公司投音乐小样,三十多家,没有一家收的。 小朋友曾背着吉他,在地铁口,在街道,在跳桥底卖过唱,只是为了解决一时的温饱。 还混过酒吧,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小朋友长得偏女相,常常被一些喝醉酒的登徒浪子欺负,也少不了挨揍。 抗打。 盛谦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看不得花瑶乐观的模样。 他没有固执地将小朋友的过去翻得一个底朝天,他选择尊重隐私,保护隐私。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不透光的墙,那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神圣不可侵犯,不允许被莽撞地逾越,这是属于个人的私人空间。 他不想打扰。 “就……”花瑶感受到气氛忽而微妙下来,尴尬地哈哈打两声掩护,心虚地解释,“小时候我比较混蛋,喜欢找人干架。” 盛谦问,“打赢了么?” 花瑶有点不安地挠头,笑得僵硬,“我嘛,人菜瘾还大……不过,打着打着就赢了,他们都管我爷了。” 人生嘛,没有挨过几顿毒打,怎么能叫成长呢? 不幸的是,她人生坎太多了,挨打的次数也比较多。 “还嘚瑟。”盛谦冷哼了一声,“别给我好了伤疤忘了痛。” 花瑶受教育地低头,“哦。” 盛谦看着花瑶失落的模样,伸手搂着她的脖子,将她拽了过来,嗓音不自觉地放柔,“小朋友,我想了一下,你叫我一声哥哥,我有义务罩着你。” 花瑶的身子不稳,一个不小心,脑袋轻轻地撞到了盛谦的心口处。 隔着初夏的薄衬衫,她的额头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肌的结实,还……有弹性。 她的脸在猝不及防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红,有点口干舌燥地咽了一下口水。 “怎么,舌头被小狗吃了?”盛谦忽而垂眸,看着满脸通红的花瑶,一脸的不解,却故意开口逗,“小朋友,你这时不时就脸红的模样,是不是看到哥哥就忍不住呀?” “……”花瑶深深地吸一口气,快速地推开盛谦,冷静半秒,“就、就是今天天气有点热。” 盛谦的心口处被撞了一下,不轻不重,但忍不住发痒,他的鼻息间仿佛还能闻到她发间飘出的清香,看向拘谨的花瑶,笑意更加深。 “小朋友。” “怎、怎么?” 盛谦快步地跟上,走到花瑶的身侧,漫不经心地说,“你可不准对着别的男人脸红哦。” 不然哥哥会不高兴的。 花瑶的耳根子都红了,“……” …… 第66章 “不如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高级餐厅 盛谦特意包了最豪华的包间,花瑶手捧着菜单,纠结着哪一样不准饱。 她刚吃了三个青团一碗米饭,现在真的饱着。 “吃不下,别勉强。”盛谦桃花眼微弯,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神色凝重的花瑶,“点个餐,用不着赶得上刑场一样。” 这小朋友,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什么都写脸上了,现在分明就刻着——老子实在是吃不下了。 花瑶扬起一个讨好的笑,“我刚出院,胃口不太行,我点个补汤,补补身子。” 服务员将所有的餐上完毕后,便退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花瑶闷头喝着汤,偶尔抬眼悄悄地偷偷看盛谦,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气氛有点过于安静,她一时间找不到说话的理由。 “你一个住么?”盛谦放下筷子,抽出干净的餐巾纸,有条不紊地轻轻擦嘴,抬眼看着花瑶,“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一个住不方便吧。” 花瑶腮帮子塞得鼓鼓,含糊地说,“我不是一个人住呀。” 盛谦的眉头微微一皱,很快便恢复正常,“是和白婧一起住?” 有绯闻说,花辰和白婧早就同居了,他们的关系是娱乐圈心照不宣的。 花瑶点头。 片刻的安静,盛谦将跟前的餐盘子推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若是小朋友是有妇之夫,一切都变得尤为困难了。 “我们么?住一起快三年了。”花瑶老实巴交地回。 盛谦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内心基本确定了,轻轻地抿了一口酒。 “小朋友。” “怎么?” 盛谦琢磨一番,凝着花瑶的目光愈发地温柔,停顿了将近十秒才缓缓地开口,“白婧和叶骁走得很近,你知道么?” 在确定情敌时,他第一个确定的强敌就是白婧。 消灭情敌,必须要了解情敌。 娱乐圈的圈子小,发生点什么八卦,整个圈子基本都知道。关于白婧和叶骁的爱恨情仇,大家都略知一二。他们之间的纠缠,像是至死不休。 花瑶一听到‘叶骁’,握住汤勺的手用力地收紧,指间因为过度的用力泛起了冷白色。 盛谦是演员,特别会察言观色,一秒就抓到了花瑶的不正常。他自行将小朋友的不自然归咎为对叶骁产生的情敌怨恨。 现在情况就很明了。 花辰喜欢白婧,白婧喜欢叶骁,叶骁喜欢温婉…… 复杂的四角恋。 花瑶长卷的睫毛微微下垂,面无表情地回,“我知道。” “白婧好像很在乎叶骁。”盛谦修长的手捏着高脚杯,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小朋友,你不介意么?” “我介意,没有用。”花瑶一想到叶骁那烂人,气得汤都喝不下了,扔下汤勺,板着脸,撅着嘴,一副要跟自己过不去的模样。 盛谦眸色更深,倒了一大白开水,一饮而尽,求个痛快。 心里沉得慌。 他讨厌小朋友对白婧过度在意和包容的模样。 “是不是男人,能不能硬气点?”盛谦莫名其妙地教训。 “蛤?”花瑶一脸呆,傻巴巴地点头,“是、是男人,我也挺硬气的。” 她觉得哥哥肯定是对她有误解,她帅气一打十的时候,真的相当硬气,还帅气。 “你女朋友心心念念另外一个男人,你还忍着憋着,这就是硬气?”盛谦又心情复杂地灌了一杯水。 恨不得他俩现在就分手,好让他名正言顺地上位成功。 “女朋友?”花瑶忽而就反应过来,赶紧摆手解释,“哥哥,我和大白是好朋友,真不是女朋友。” 盛谦一脸的不相信。 花瑶竖起了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真不是。” “不是你和她同居?” “我俩是闺蜜,是朋友,是室友,是家人,但是——不是情侣。”花瑶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可顶着盛谦有点令人发毛的目光,她就是想要将真相全盘托出。 盛谦看着小朋友义正言辞的模样,心底软塌塌的,凝重的脸色忽而就放松下来,嘴角微微一勾,“不是就不是,这么慌张做什么?” 花瑶杏眼圆碌碌的,“我、我就担心哥哥误会。” 盛谦的眼底生出浓浓的笑,得意地转着高脚杯玩耍,“哥哥能误会你什么?” 花瑶抬头,看向天花白,柔黄色的灯光在她精致的小脸上蒙上一层碎光,嘴角微上挑,添了几分可爱的气息,“不知道呢。” 她一边说,一边做耸肩的动作。 “你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居,是不是有点不妥?”盛谦的一双桃花眼特别勾人,认真凝望时,眼底凝着一片款款的深情,简直是不要太电人。 花瑶差点要顶不住了,小脸泛起一抹娇红,移开目光,“那……” 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一男的,名声倒不会怎么样,吃亏的是女生,传出去了,终究是不好听。”盛谦神色不变,慢悠悠地说。 花瑶有点不知所措,抓着一块餐巾纸捏着,“大白她……” “不如……”盛谦盯着花瑶的小动作,嘴角微掀,“小朋友,哥哥有一栋大别墅,不如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花瑶:“?” …… 第67章 “你之前说喜欢男人,是真的么?” 盛谦难得有兴致,点了一瓶红酒。 “你身上有伤,就不准喝了。”他兀自地倒一杯酒,瓷白的手捏着高脚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翻涌。 盛谦的唇刚刚碰到杯沿时,花瑶伸手阻止,“哥哥,你不是不能喝酒么?” 半杯就倒。 倒了估计得折腾人,还是别让他沾酒。 “在学着呢。”盛谦轻轻地抿了一口,“酒量不好,容易吃亏。近来在家养着,闲来无事练一下酒量,不然总不能以后一直丢人吧。” 性感的喉结滚动,一口醇厚香郁的酒吞下,唇齿留香。 花瑶一想到容易吃亏,小脸忍不住就红了。 她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就在他喝醉时,迷迷糊糊地把她拉进洗手间的隔间,调戏了一番。 “怎么样?”盛谦喝了一大杯酒,虽不至于一杯就倒,但俊朗的脸上已经浮现起一抹淡淡的红,桃花眼透着一分迷醉,定定地瞅着跟前的花瑶,“要不要搬过来跟哥哥一起住?” 花瑶的耳根子也红了,支支吾吾地说,“哥哥,我、我受之有愧呀。” 想,肯定是想的。 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怎么就有愧了,空房间多得很,哥哥给你准备最豪华的房间。”盛谦一边喝着酒,已经有了三分醉意上脑,说起话来都带着点不正经。 花瑶一双小手规规矩矩地按着餐桌上,水灵灵的眼眸全是灿灿的光,有点受宠若惊地问,“哥哥,你怎么忽而对我这么好?” 盛谦轻笑一声,手肘撑在桌面上,单手托着下巴,一双桃花电眼微微眯起,眼底的笑意像是决堤的洪潮汹涌而出,“你这样,哥哥真的很难做呢。” “怎么说?” “对你不好,你又委屈地像丧偶,对你好,你又一惊一乍的。”盛谦的拇指轻轻地划过精致的下颌,漫不经心地问,“小朋友,你到底想哥哥怎么样?” 花瑶看不得盛谦这一副有点迷醉的模样,整个人散发着几分慵懒的气质,像一只高贵的猫科动物,特别是那一双勾人的电眼,真的是与生俱来的深情凝望。 难怪,但凡和盛谦搭过戏的女演员,都不约而同地迷恋他。 就这样的含情脉脉,温柔潋潋,谁顶得住呀。 “不、不是,你对我好,我……我有点心虚。”花瑶耷拉着脑袋,满脸的愁容藏不住,小手紧张地交叠在一起,来回地搓着,“我无功无劳的,总觉得……” 说不下去了。 盛谦态度很好,笑吟吟地问,“觉得什么?” “嗯。”花瑶的杏眼灵动一转,小表情特别生动丰富,小声巴巴地说,“觉得总有刁民想害朕。” 就是一种敏锐的被害妄想症。 娱乐圈中,太多的尔虞我诈,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有的人带着温柔的假面故意接近,实则背地里疯狂地捅刀子,抢资源。 所有的善良与温柔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如同浮云,风一吹便飘走了。 “要我真想害你,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盛谦脸上的笑意不减,明目长胆地瞅着花瑶,削薄的唇微掀,“小朋友,哥哥为你中过毒,出过车祸,坠过江,还抽过血……我以为,就咱俩的交情,也算是出生入死了的,没想到你倒是防着我。” “没有没有。”花瑶着急地摆着手,一脸诚恳地说,“哥哥,我没有防着你。” “不防我,你能什么话都不和我说?”盛谦挑眉,目光幽幽地看着花瑶,“你一开始就不正常,说说吧,靠近哥哥到底有什么目的?” 花瑶小双紧张兮兮地搓着茶杯,被盛谦一审,有点紧张,急促到说话都不利索了,“什、什么,什么……我就是哥哥的粉丝,没有别的。” “就、就是对优秀的人充满崇拜之情。”她特别实诚地补充。 “呵。”盛谦没有说再多,猛地又灌了一杯酒,俊脸已经浮现三分红,带着几分醉意,低声地喃,“你小子继续装,终有一天你就会被欺负哭的。” “差不多了。”花瑶看着盛谦已经喝了四杯红酒,赶紧将酒挪开,皱眉看着他,“哥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盛谦的脑袋一阵眩晕,手无力地按在太阳穴上,有气无力地“嗯”一声。 “说来我听听?”花瑶的小脸凑到跟前,满脸的真挚诚实,“我会保密的。” 室内的柔光落下,暖暖地落在花瑶的身上,蒙上一层软软的毛茸茸的光圈,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特别是嘴角的小梨涡有点若隐若现,挺娇气的。 盛谦浓密的睫毛微颤,糊糊地看着眼前人,抬手,用食指轻轻地刮过她白皙的小脸,轻声地笑,“小朋友,你要是装女装,肯定是小仙女。” 他是突如其来的恶趣味,没想到口不择言地说了出来。 花瑶看着面色发红的盛谦,鼻息间是清晰的酒味儿,再看看他已经糊化的目光,“醉了吧?” 盛谦说没。 花瑶想要结账,盛谦已经把黑卡塞到她的手里,“刷我的。” 结了账,花瑶认命地扶着已经醉糊糊的盛谦往停车场走,“盛谦,你老实点……” 盛谦人高马大的,花瑶小小一个扛得特别吃力,关键是他的头还不安分地在她的脖子间来回蹭着,蹭得她心头痒痒。 “小朋友……” 盛谦喝得三分醉,含含糊糊地贴着花瑶,忽而炙热的唇贴到了花瑶的耳根子处,软糯糯地问。 “你之前说喜欢男人,是真的么?” …… 第68章 “……哥哥,你乖点。” “小朋友,你真的喜欢男人么?”盛谦迷迷糊糊地问着。 花瑶对着无边的夜空,翻一个大白眼,伸手将盛谦按回了副驾驶,“盛谦大哥哥,你再乱动,等下咱俩真的会上演二次车祸的。”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扛上来,他却不老实,小动作贼多。 盛谦靠在副驾上,脑袋一片晕乎乎,忽而睁开精致的桃花眼,侧头凝着专注于开车的花瑶,忽而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花瑶:“……” 轻轻地一抽,抽不出来。 花瑶斜眼看已老实睡着的盛谦,又用力地抽手,还是没办法,小声地嘀咕,“就是个磨人的大妖精。” 盛谦的头侧向另外一边,嘴角微微勾起,正露出得意的笑。 不过,他没敢握太久,可不想真的来个二次车祸。 拉风的跑车在路上呼啸而过,夜间的风微凉,吹得人神清气爽的。道路两旁是繁华的商业街,霓虹灯灿灿,万紫千红一片盛世。 花瑶第一次的来御景别墅,也就是盛谦的私人住宅。 门卫一看到是盛谦的车子,早早开门等着了。 花瑶将车停在院子的空地上,下来绕过车子,拉开副驾驶,将酒还没有醒的盛谦拉出来。 “盛谦,大哥哥,大朋友……到家了。” 花瑶拍着盛谦的肩膀,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吃力地将盛谦扛起。 开了门,里面的海苔迎头走过来,看到花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哎呀,花、花少?” 花瑶小身板差点扛不住盛谦,急忙求救,“海、海苔哥,帮把手。” 海苔正准备上前路见不平,只见盛谦忽而睁开眼睛,眼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剜过来,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看看花瑶,又看看盛谦,内娱第一小达人海苔快速地苦着脸,捂住了大腿的地方,“哎呀,我、我车祸后遗症,脚很疼着呢。” 一说完,像是一阵风一溜烟,海苔飞奔而出,砰地将门带上,只留下一个潦草的背影。 花瑶:“?” 脚疼?明明参加八百米长跑都没问题。 花瑶扛着盛谦往大厅走,将他扔在沙发上,去厨房倒腾着开水,给他喂点醒酒的药。 刚路过药店,她特意下车买的。 盛谦三分醉,酒量确实变得好多了,多亏了林翰,上一段时间在他的别墅度假,难得放长假,偷偷和了他不少的珍藏品,越喝越上瘾。 厨房一阵轻响,不一会儿,花瑶端着一杯温水,手里拿着药,半蹲在盛谦的跟前。 “吃点药再睡。” 盛谦装死,像只懒洋洋的犬科动物,一动不动地靠在沙发上。 花瑶将药丸按到盛谦的唇上,嗓音软了几分,“张嘴。” 没反应。 “……乖点。”嗓音更糯了。 盛谦原本还想装一下的,可却情不自禁地乖乖张了嘴,一颗药丸被塞进嘴里,接着是温开水缓缓地流进来。 喂了药,花瑶将水杯放到就近的茶几上,还没有伸手去拉毯子给盛谦盖住,她的腰间就被一双温厚的大手给圈住了。 “你……” 没有来得及说话,花瑶只感觉到腰间一鼓霸道的力量,将她往下拽,随即,她的脚跟不稳,一个不小心就载到了沙发里。 换句话来说,好巧不巧栽到盛谦的身上。 “……哥哥?” 花瑶的额头猝不及防又磕到盛谦的胸肌,还埋在里头吸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时,小脸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地烧起来。 她的耳边回荡着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就像是打鼓。 花瑶发现盛谦的心跳比正常人的快许多,生出疑惑,刚抬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只觉得腰间的手在收紧,忽而猛地一用力。 一阵天旋地转,花瑶晕头转向的,反应过来时,他们的位置已经彻底地置换了,成了她在下,盛谦在上面压着。 她生出警觉,知道事情开始往不正常的方向发展,想想上一次他喝醉的时候…… “哥哥,你怎么……” 花瑶一抬眼,恰然对上盛谦流光溢彩的桃花眸,一片水光泛滥,放佛可以抵掉人间一切绝色,眸底凝着醉意,潋潋的温柔在漫开。 她的眼底只有他,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他温热的气息夹着浓浓的酒气洒在她的脸上,像是落下的一层脂粉,惹得她小脸红扑扑的,眼神都羞得有点闪躲了。 花瑶想躲,故意将头撇开,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暧昧,她…… 可是,在花瑶撇头的那一瞬间,盛谦已经伸手轻轻地扣住她小巧的下巴。 “盛谦,你……唔——” 话都来不及说完,盛谦削薄的唇已经落下,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第69章 “盛谦,你王八蛋,抢我老公!” 盛谦亲得又霸道又粗暴。 一看就是没有恋爱过的直男,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花瑶只觉得唇上又痛又麻,还被灌了满嘴的酒味。 她的杏眼瞪得跟铜陵一般大,吃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眼睫毛压在她的脸上,压出刺痒的感觉。 花瑶像是被打气筒注入了一鼓强大的热流,从头到脚,全是热腾腾的,心跳得飞快,如同小鹿乱撞。 抵不住他无厘头的亲,只能害羞地闭上了眼睛,长卷的睫毛如蝶翅轻颤,小手紧张地握住了衣角,差点呼吸都忘了。 她太紧张了。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的拥吻。 上一次,盛谦被顾晴下了药,他们也是这样……只是,那时候的花瑶处于全然懵的状态,这一次的感觉更加清晰,更加直观…… 更加……让人有点陶然忘乎所有。 她估计是疯了。 “呵。” 染着醉意的一声轻笑在她的脑门上响起,像是一根紧绷的铉打在她的心头,让她呆若木鸡,让她方寸大乱。 花瑶感受到了狂风暴雨已经停歇,一张小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唇上一片红艳艳,还泛着闪闪的水光,像是最诱人的果实,散发着瑰丽的光泽。 感受到盛谦的气息已经平缓,花瑶才缓缓地睁开有点迷糊的双眼,不知所措的模样像是迷失在山间的小猫咪,委屈又可怜,杏眼已经软化成为一滩亮晶晶的水,小心翼翼地盯着盛谦看。 盛谦的眸底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像是载满了万千星辰,深情如水倾斜,一动不动地凝着花瑶。 四目相对,空气中凝着一股蜜汁暧昧。 花瑶顶不住这样的压迫,差点小心脏都要跳出来,忙着伸手推一下盛谦的肩头,着急地说,“盛谦,你起来……你、你你喝醉了!” 盛谦被捶了一下,根本就是无动于衷,没有要起来的想法。 他深深地凝着她红嘟嘟的唇,原本想着是逗她玩一下,原本想要浅尝辄止,万万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人间美味。 他怎么舍得放手。 只知道,过了这个村,肯定是没有这个店了。 好不容易装醉作流氓一次,得把所有的点子都用在刀刃上。 花瑶是羞成了鸵鸟,想要找个地方将头埋起来,伸手推着盛谦,可惜实力悬殊,根本就推不开。 盛谦将花瑶的小手捏在温厚的大手里,呼吸的极近,两人差点鼻尖都贴在一起了。 所谓敌不动,花瑶根本就是不敢轻举妄动。 “……生气了?”盛谦看着像受惊的小鹿的花瑶,低声地喃。 他的呼吸全数落下来,惹得她的心尖发烫。 花瑶愣了好几秒,有点木木地点头,下一秒又摇头,结结巴巴地回答,“也、也不是……只、只是……” 她话都说不直了。 盛谦的眼底全是笑,手忽而又故技重施地扣住了她小巧的下颌,俊脸已经按了下来,以一种强势的压迫姿态,低声里居然带着哄,“既然不怕……” 他故意说的很慢,每一个字儿都像是被火烤过,带着浓浓的撩拨。 花瑶惊得咽口水,杏眼巴眨巴眨,像一只落入圈套的小羔羊,等待着被宰的命运,“嗯?” “既然不怕……那让哥哥再亲一会儿,好么?” 轰隆—— 天雷滚滚,花瑶只觉得一阵五雷轰顶,瞬间把她劈得头昏脑涨,脑子瞬间乱成了一片浆糊,找不到任何方向了。 她觉得,醉得不是盛谦,而是她…… 痴了,呆了,傻了。 盛谦把花瑶的沉默当初了允许。 嗯,不拒绝,就是答应了。 程诺说过,如果不推开,那就是有戏,那就可以更加地明目张胆…… 他现在忽而觉得程诺还算挺靠谱的。 “就五分钟?”盛谦的拇指轻轻地蹭过花瑶的唇,低声地喃。 花瑶被制住,根本就没有反抗地余地,刚想说不行,可是对上他能拉丝绵长的目光,拒绝的话全部都堵住了,她、她居然不好意思。 “那就……十分钟吧?”盛谦看着满脸憋屈的花瑶,愈发地觉得可爱,故意要逗她。 花瑶一脸懵:“……什、什么?” 她说话更加不利索了,心急如焚地说,“不、不是说好的五分钟……” “嗯。”盛谦的眉眼染上了得意的笑,捏住花瑶下巴的手忍不住再度收紧,“时间不是重点,小朋友……” 花瑶呼吸都不顺畅了,“?” 盛谦低头,嗓音像是大提琴拉出的低音,动听又撩人,低声地喃,“重点是,你愿意……” 花瑶无言以对,只想捂住脸,“……” 可是,盛谦没有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再度亲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瑶实在是整个人都晕乎乎了,忽而听到清晰的脚步声传过来,一时间以为是误听,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时—— 花瑶的神经立马跳起来,整个人都发怵,小手用力地推着盛谦的肩头,含糊地说,“哥哥,哥哥,有人来了。” 盛谦漫不经心地说,“不怕,我家就我一个人。” 忽而,耳边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盛谦,你王八蛋,抢我老公!” …… 第70章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盛谦,你王八蛋,你居然敢轻薄我老公,简直不是人!” 高跟鞋哒哒地踩着冷硬地板发出清脆的回响,宁馨儿差点高跟鞋鞋跟都踩断,气势冲冲地冲上来,要是手上有刀,第一个砍的肯定是盛谦。 在爱情跟前,能大义灭亲的,肯定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花瑶一着急,推盛谦时,没有推开,慌得往他的唇间重重地咬了一口,血腥味瞬间漫入嘴里,使得暧昧的热吻多了几分热火朝天,天雷勾地火。 盛谦再怎么不舍得放开,也知道要适可而止,被咬痛了,轻轻地‘嘶’一声,搂在花瑶腰间的手也松开了,低声喃一句,“……小猫咪都会咬人了。” 被抓包的花瑶脑袋是一阵懵,脑子已经化为一团浆糊,趁盛谦片刻的放松警惕,情急之下,用力一推,推盛谦推下了沙发。 “砰”一声,盛谦的脑门撞到了桌子腿上,额头磕出一个大包,干脆就装晕了。 “哥哥!” 花瑶想要伸手去接,已经来不及,赶紧蹲下查看盛谦的情况。 “盛谦,你王八——” 宁馨儿原本是在下楼梯,看到不可描述的一幕时,快步地从楼梯走下来,步伐极快,好几次差点歪倒脚,干脆把高跟鞋地脱了。 赤脚踩着冰冷的地板,想了想,小手捏着一只高跟鞋,杀气腾腾地走过来。 “老娘今天跟你没完没了!” 一跑到沙发处,只见盛谦已经晕得恰到好处。 花瑶红着脸,一双精致的杏眼里还残留着动情的水光,有点心虚地看着盛怒的宁馨儿,思考着要怎么解释。 宁馨儿手里捏着高跟鞋,一脸苦相,眼里全是心痛地看着花瑶。 讲真,她柔光泛滥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母亲一般的慈祥,有种‘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骨灰粉亲眼看到亲哥轻薄亲老公。 画面香艳又激烈,她一个涉世未深不曾恋爱的小白都忍不住红了脸。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始作俑者盛谦已经‘晕’得很彻底。 花瑶感觉宁馨儿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唇上,有点尴尬地咳两声,抬手快速地擦掉唇间染着的血迹,声音有点糊糊地解释,“盛谦,他喝醉了。” “喝、喝醉了?”宁馨儿狐疑地扫一眼装死的盛谦。 她隐隐地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又找不出任何茬。 “嗯……”花瑶有种被抓奸的既视感,大气都不敢哈一声,耷拉着脑袋,为了掩饰此时的慌张,手不停地扒拉着已经乱糟糟的短发,胡乱地解释,“哥……不是,盛谦他酒量差。” 她乱的,又何止是头发,心早就乱成了一团麻,怎么捋都捋不开。 盛谦他……是醉了么? 感觉像醉了,可他的语调很平稳,幽黑眼底的调笑是那样的神采奕奕,像极了一个清醒的人。 花瑶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构想,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若是真的醉了,那这事儿就翻篇了。 若是没有醉……那盛谦显然就是在撩她,撩她…… 那有没有可能他喜欢她? 思及此,花瑶只觉得五雷轰顶,像是晴空万里一道惊雷打脑门上,雷得她外焦内颤。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男性角色,要是盛谦真的喜欢她,那不就是说明盛谦他喜欢……男人? 花瑶越想越觉得离谱,背脊发冷,毛骨悚然,赶紧把满脑子奇怪的想法给甩掉。 不不不,盛谦是正常的男人。 嗯,直男直男直男! 空气中凝着一股沉重又紧张的气息,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花瑶头都抬不起来,发呆地天马行空,越是想太多,心越是虚得很。 宁馨儿对着地上的盛谦翻了一个大白眼,高跟鞋扔了,跑过来,像只小猫一样嗅着,直到闻到清晰的酒味,她才气巴巴的捏一把他的手臂。 “喝不了还非要喝。”小声地吐槽。 “老公……”宁馨儿委屈巴巴地看向花瑶,心痛地问,“你、你没事吧?” 花瑶顶不住宁馨儿小媳妇一般的打量,脸上的红有点压不住,目光移开,尴尬地哈哈两声,快速地摆手,“还、还好。” 宁馨儿看了眼脑门红了一大块的盛谦,也懒得跟一个酒鬼讨价还价,用力地想要把人扶起来,不料力气不够,才拉起一点一点。 忽而,她的手一滑,盛谦像失去控制的提线木偶,又砰一声撞到了桌子腿。 脑门又起了一个大包。 花瑶:“……”想心疼他的,可不敢明目张胆。 盛谦:“……”很好,居然真的敢玩谋杀亲哥。 宁馨儿无奈地耸肩,朝着花瑶摊手,想想还有点愤愤不平,“老公,这酒鬼喝醉了占你便宜,你要不要给他两脚?” 花瑶一愣,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等报复的机会。 “反正他也醉了,明天要是醒了,咱就说他自己从楼梯摔下去的,活该。”宁馨儿傲娇地哼一声,凶巴巴地说,“要不还是打断他的腿,看他以后还跑出去喝酒不。” 喝酒,就动手动脚。 不对,以前是动手动脚,现在都开始动嘴了。 再不管管,家里的栅栏真的拦不住了。 “……”花瑶踌躇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你俩是亲生的么?” 宁馨儿立马抄起一只高跟鞋,递给花瑶,“老公,是我们盛家先对不住你的,你放心打他吧,我会保密的。” 花瑶:“……” “放心,这鞋子是高定,质量很好,敲脑袋,可以敲出血来的。”宁馨儿耿直地保证,“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花瑶:“……” …… 第71章 我恨不得他对我负责。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盛谦扛回房间,宁馨儿气巴巴地下两次黑手,用力地掐了两把他的手臂,痛得他差点装不下去。 果然,养了这么久,居然养了一只白眼狼。 盛谦暗暗地将今日这笔账给记下,盘算着以后要好好教育这没良心的小丫头。 胳膊往外拐,亲哥都可以随手扔掉。 花瑶弯身,贴心地替盛谦掖被子,眸光落在他削薄的唇上,还沾着血迹,她从床头柜抽一张干净的纸巾,快速地擦掉他唇间的血。 她的脸上漫起了红晕,满脑子都是那热火朝天的吻。 他的强势与霸道,几近让她喘不过气来。 喝醉了,就磨人。 花瑶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坚决不能让盛谦喝酒。 “老公,你做什么呢?”宁馨儿给盛谦脱了鞋子,凑过来拉花瑶的手,谨慎地说,“你别靠这流氓太近,他要是又占你便宜怎么办?” 花瑶扫一眼,额头被磕出两大红印子的盛谦,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车祸时候就伤了后脑勺,现在又是各种磕磕碰碰,真担心他会整出一个后遗症来。 “宁小姐,你们家有没有消肿的药?”花瑶转头问宁馨儿。 宁馨儿一听,杏眼儿溜溜地一转,看多了言情偶像剧,着急地凑过来,扳着花瑶的脸一顿打量,紧张地说,“你要什么消肿的药?你的嘴没肿,不用担心的。” “……”花瑶被宁馨儿这么一盯,精致的小脸迅速地挂着两块红坨坨,心虚地往后退开,不自然地指着盛谦,“他的额头肿了两块,我想着用点药抹一下最好。” 嘴肿…… 这小妮子是想到了什么天马行空的? “哦哦哦。”宁馨儿瞄到花瑶一脸害羞的模样,心里的警钟骤然被敲响,隐隐地感觉到她老公和她亲哥之间的磁场有点不对劲,吓得眼皮跳跳,“老公呀~” 她一把抓着花瑶的手臂,将花瑶拉到身边,小八卦地问,“刚刚……不会是你主动的吧?” “蛤?”花瑶像是遭雷劈,一脸震惊,赶紧摆手,就差没有竖起三根手指了,“不、不是我。” “那就好那就好。”宁馨儿心有余悸地拍着小心脏,神经未定地说,“那……要不咱就忘了这个事情?” 花瑶一脸窘迫,“……” 这……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你可千万不能跟我哥提起,”宁馨儿小声地碎碎念着,“我就担心,我哥一个想不开,说要对你负责,那怎么办?” 花瑶低头,心里默默地念着:我恨不得他对我负责。 “老公,我告诉你,我哥这种男人靠不住的。”宁馨儿一记猛药砸下来。 花瑶:“?” 盛谦:“……” 宁馨儿小手圈住花瑶的胳膊,小嘴巴拉巴拉地揭着短,“他霸道,他扣我零花钱,他专制,他要求我科科考第一,他、他还黑心,他不准我二十五岁之前谈恋爱。” “可惜了,老公,你估计还要等我七年,我到了二十五岁,我们就可以结婚了。要是你现在就等不及了,我们连夜私奔,趁我哥还醉着酒,他拦不住,嘿嘿!”她坏坏地打着如意算盘。 花瑶对盛家这位小公主有天然的好感度,可能是因为她是盛谦的亲妹妹,所以有一层爱屋及乌的滤镜。 “宁小姐,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花瑶冷不丁地问。 宁馨儿一顿,杏眼溜溜地转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知道,我就喜欢你,看到你,我就很开心。” 有一种莫名地好感。 她喜欢花瑶在舞台光芒万丈的模样。 有的人,第一眼就顺眼,这便是娱乐圈中最常见的路人缘吧。 花瑶抬手,轻轻地理一下宁馨儿有点乱的长发,低声地说,“宁小姐,谢谢你的喜欢。” 她的嗓音很温柔,眼底都带着笑。 她喜欢宁馨儿的单纯与天真,从小被保护得极好,因为盛谦将一切的狂风暴雨全部都挡住了,给她筑起一个温暖的小屋,所以她不曾历经风雨,成了养在温室的小花。 很久以后,花瑶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对宁馨儿莫名的喜欢,更多的是羡慕她一生的纯良,笑容干干净净的,带着青春阳光的朝气。 哪里像她,从地狱中爬起来,一身的血气与肮脏。 人在黑暗是,总是向往一阵光明与纯净。 “怎么这样,还一口一个宁小姐,太见外了吧。”宁馨儿不高兴地叠起眉头,幽怨地看着花瑶。 花瑶轻声地笑,带着宠溺,“嗯,应该是馨儿。” 宁馨儿一阵欢呼雀跃,高兴得像一只藏不住的花蝴蝶,“老公,我买了好多你的周边,你能不能给我几份亲签,特签,to签,我要最独一无二的。” 花瑶的笑意更深了,点头。 这小姑娘呐,一口一个‘老公’,不过都是追星的崇拜所产生的喜欢。 宁馨儿高高兴兴地跑出去,把亲哥完全抛诸脑后,“等我,我现在就去拿周边!” 花瑶目送宁馨儿离开后,转头看向床上睡得安稳的盛谦,目光在他的脸凝了好一会儿。 盛谦感受到炙热的目光,心里没来由地一跳,不一会儿,他清晰地感受到花瑶的手抚过他的眉眼,最后停在他的额头上。 他以为小朋友肯定是在心疼他了。 还没有来得及激动,盛谦正准备睁开眼睛,花瑶在额头红肿处的手忽而用力一摁,低声地骂,“……臭流氓!” 每次都是亲了就忘! 主要是,她也不好意思找他负责! 盛谦疼得差点破功,不敢睁开眼了,“……” …… 第72章 “难过是因为你足够喜欢他。” 花瑶找来医药箱,给盛谦抹上消肿药,顺便下唇的伤口也处理了。 活该他被咬。 安顿过后,她被头号追星小达人宁馨儿拉去搞签名了。 两人坐在大厅里,天南地北地聊了好久。 宁馨儿就是一个小话唠,拉着花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开了红酒,花瑶盛情难却,喝了好几杯。 “老公,我告诉你,最近我特别讨厌一个女的……”宁馨儿猛地喝酒,小脸漫上一抹娇红,腮帮子凶巴巴地鼓了一下,骂骂咧咧地吐槽,“她、她每天穿各种吊带,恨不得不穿……烦死我,像一只到处招摇的孔雀,一直发情,一直开屏……” 花瑶夺过宁馨儿手中的酒杯,不让她喝,看着她满脸愁容的模样,不好打断,默默地陪着,合适的时机就会搭话,“她怎么你了?” “她……”宁馨儿的眼角忽而有点发红,嗓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红酒上头了,所有的委屈倾斜而出,“她不仅欺负我,她……她总是缠着林翰哥哥……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花瑶思考片刻,想起了那有过一面之缘的林翰。 那是盛谦的好友,之前在病房的时候,见过一次。 “我……呜呜……”宁馨儿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哗啦啦地流着,小脑袋靠在花瑶的肩头上,痛心疾首地说,“那死女人看不起我,每天拿钱砸我,还、还内涵我故意蹭林翰哥哥的钱。” “林翰哥哥给我的黑卡都被她收回去了,还说……她是林翰哥哥的未婚妻,有权利管钱,说我是不相干的人,说我是故意要接近林翰哥哥的……” 花瑶没想到像是开心果每天乐哈哈的宁馨儿喝了点酒就开始嚎啕大哭,哄人她真的没有经验,她手忙脚乱地抽纸巾给宁馨儿擦着眼泪。 “馨儿馨儿,你别哭别哭……” 越是这么一说,宁馨儿哭得更凶,眼泪像是决堤一样。 花瑶差点没被淹死,“……” 最后,她干脆张开手把宁馨儿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花瑶天生敏感,不平凡的经历让她的心里有一道厚厚的墙,从来不会这么对一个不算非常熟悉的人如此敞开怀抱。 能被她毫无保留地抱着的,只有白婧。 “呜呜,她还骂我,骂我是小三,厚着脸皮呆在林翰哥哥的身边,就是想要涉足他们之间的感情……”宁馨儿将小脸埋在花瑶的肩头,小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衣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才没有呢,她……林翰哥哥根本就不喜欢她……” “他们是娃娃亲,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霸占着林翰哥哥,我……”宁馨儿几度哽咽,眼泪哗啦啦地流,“我没有想要破坏任何人,我只是……” 她说不出话来了。 “她这样恶毒,故意自己崴了脚,骗林翰哥哥的同情,我只是想要拆穿她。” “可是,林翰哥哥不信我,他不听我解释,他也觉得是我把他未婚妻推下楼梯的,他生我气了……” 花瑶全程停下来,大概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难怪刚刚盛谦说,今天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宁馨儿会过来。 宁馨儿和余倩发生了争执,余倩不幸从楼梯摔下,崴了脚,林翰不顾一切地把余倩带走了。 他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 宁馨儿被伤到心碎,下意识就要回家,只要呆在盛谦身边,她就能感受到那一份无所畏惧的安全感。 终究是没有长大的小姑娘。 花瑶抬手轻轻地揉着宁馨儿的发,低声地喃,“馨儿,不难过,不是你的错,不值得。” 宁馨儿一度哽咽,“不是我的错,可我就是难过,林翰哥哥他不信我……” 她在意的不是被冤枉,而是她坚信会义无反顾站在她身边的人,选择不相信她。 她曾想,林翰不过是半路出来的假哥哥,没有义务对她好,就算哪一天淡了,也应当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在余倩出现时,宁馨儿怕了,心像是被剜了一块肉,痛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她讨厌余倩,讨厌极了。 “他们下个星期就要订婚了。”宁馨儿伸手紧紧地抱着花瑶,小声地喃,“我……莫名地觉得难过,我知道,我应该祝福的,可是……” 说着说着,宁馨儿的话越来越碎,等花瑶反应过来时,小姑娘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花瑶体贴地给宁馨儿把小脸擦干净,无奈地低叹,“傻丫头,难过是因为你足够喜欢他。” …… 第73章 那是爱,至死不渝的热爱。 养了一段时间的伤,花瑶已经完全恢复。 在休养期间,她还执笔写三首歌,放到之前筹备的专辑里,歌曲已经完成录制,新歌发行的第一天就登上了热搜榜。 不一样的全新风格,在花瑶的倾情演唱下,三天便窜上了新歌榜的top1。 褒贬不一。 专业的业界人士被花瑶出色的编曲和填词震惊,讶异于弱冠之年的摇滚新星竟有如此的音乐天赋,还大胆预测花瑶的新歌《lovethee》将获得本年度的最佳唱片。 舍她其谁? 贬义是来自于一些有团伙、有组织的对家营销号防爆黑,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掀起滔天的巨浪,各路黑子攻占花瑶的网络账号,进行网爆式的人身攻击。 公司的冷藏期已经结束,三个月前的黑热搜已经被公关,为了挽回花瑶在公众跟前的声誉,公关团队特意替花瑶安排了不少的公益活动。 从公益入手,打造善心的人设。 新歌的《lovethee》的反响相当热烈,方大华想着趁热打铁,赶紧推出另外一首爆款,却被花瑶拒绝了。 “小祖宗,吃饭啦。”围着粉色围裙的方大华跑过来。 花瑶坐在沙发里,怀里抱着吉他,身旁放着作曲作词的草稿本,铅笔不知道何时被摔断了,脚边是一堆废弃的纸团。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着琴弦,花瑶的嘴里情不自禁地哼着小调儿,随着吉他的音,一次又一次地修正。 她像是自动带上了屏蔽外界事物的罩子,方大华看着花瑶轻轻咬头笔,眉头微皱,露出苦思冥想的模样。 方大华无奈地耸肩,知道花瑶的性格,对音乐是盲目地痴迷,要是遇上一点觉得不够完美的音节,能纠结一天不吃不喝。 在音乐的创作方面,花瑶呈现出的是一种近似变态的苛刻,不达到极致,誓不罢休。 热爱一样东西,那就全力以赴,是她的执着与顽固。 花瑶是真的爱摇滚乐,像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血液里都滚动着对摇滚乐的疯狂与热忱,她第一次在电视听到摇滚乐时,那一种激动澎湃,那一种热血沸腾。 那是爱,至死不渝的热爱。 那是十岁时,花瑶偶然在综艺节目上看到本土一个摇滚乐标杆人物的表演,那种撕裂一般的疯狂与不羁,深深地触动了她,从此在她的心底埋下了梦想的种子。 脱离墨家时,她背上拿一把残旧的小破吉他,成为了浪迹天涯的追梦人。 不知道从何开始,酒吧的舞台变得小了,她渴望更大的舞台,她想要站在聚光灯下,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在的舞台上唱响自我。 进入娱乐圈,花瑶是为了梦想而来,这是一个音乐交流的地方,她一个默默无名的想要向业内的前辈请教。 于是,她来了。 除此之外,花瑶确实是需要自立门户,脱离墨氏,她需要更加迅速的成长,养成一身的盔甲,因为她不知道潜藏在背后的黑暗,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直都是踩在刀刃上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除了丰满羽翼,别无她法。 花瑶握着笔,快速地在草稿本上写下嘴里哼的小调儿,不一会儿,她又利索地划掉,一直从晨曦到太阳升到空中,她还保持着创作的状态。 方大华坐在一旁,在吃完第四盘水果拼盘之后,实在是忍不住站起来了。 “小祖宗,你看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方大华像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化身一只烦人的苍蝇,一只在花瑶的耳边来回地嗡,“早上七点到现在,你是一口水都没有喝,我知道你热爱创作,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呀。” 花瑶还在调着和弦,脸色深沉地思考着要用哪一个旋律更合适。 “我劝不住你,我……”方大华看着时间,实在是不能不打扰,只能使出杀手锏,“我只能找白婧小姐妹了,就说你又废寝忘食了……” “行了行了,最烦就是你了。”花瑶选定了一个旋律,快速地草稿本上记下,这才放下怀中的吉他,看着方大华,“下午是不是有一个行程?” 方大华哼一声,“你倒是想起了,下午要拍一个公益广告。” 花瑶懒洋洋地伸懒腰,往餐桌走,拿起一块三明治开始吃,“是拍外景?” “预计是一个下午就拍完。”方大华端起已经放凉的菜跑到厨房,一边忙活加热,一边和外面的花瑶聊天,“前提是拍摄顺利。” “去哪里拍?”花瑶问。 “海城。我们这边过去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你吃完就可以出发了,午休的话在车上睡一下。” “好。” 花瑶低头刷着手机,在确认行程,忽而收到了盛谦发过来的微信。 是一条语音消息。 花瑶呆滞半秒,小心脏忽而漏了一拍。 盛谦结束休假后,开启了忙碌的工作状态,之前被搁置的通告全部要补拍,每天行程满满当当的,恨不得一天四十八个小时。 忙碌的生活并没有让他俩失联,见不上面,但加了微信。 花瑶想到盛谦时,唇角忍不住微扬,笑着点开盛谦的语音消息…… 第74章 “别提了,他们居然逼我相亲。” “小朋友。” 盛谦低沉又动听的嗓音从手机的听筒传出来,穿过耳膜,落到花瑶的软塌塌的心上。 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儿,就能引起她一阵莫名的心颤。 被喜欢的,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花瑶低着头,眉眼里全是灿烂的笑,老老实实地按着发送语音,“哥哥。” 学着他的语调,但多了几分笑。 盛谦没有回复,估计是拍戏的空隙给她发的语音。 自从上一次醉酒事件,盛谦和花瑶的关系变得有点扑朔迷离,两人之间像是裹着一层轻层,还有点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盛谦像是变了一个人,有事没事就撩她几下,撩得她脸红心跳时,他又非常渣男地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嗯,像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撩她三天,晾她两天。 花瑶摸不透盛谦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更加不知道他的一肚子坏水想要打什么坏主意,只能默默地纵容着他。 盛谦为她中过毒、出过车祸、落过水,怎么都是过命的交情了。 再说嘛,自家的男人,还是得宠。 其实,盛谦的思路很简单,玩得是一套空手套白狼。 都是和兄弟交流出来的结果。 一个月前,狗头军师程诺又来盛谦家蹭酒喝,还带上了愁眉苦脸的林翰。 喝得正起劲,程诺担心会别盛谦无情地扔出门外,忙着笑嘻嘻说,“阿谦,相信我,男人嘛,不能太主动,你要是主动扑上去,那就太掉价了,咱们要玩的是一套欲拒还迎。” 盛谦抿了一口酒,脸色像是一片乌云,阴霾到随时要倾盆大雨,“你最好能说出一点有价值的。” 被程诺开得这一瓶酒,刚刚从国外拍回来的,盛谦都没看清楚外包装,已经被某个不要脸的喝了一大半。 “阿谦,我就喝你几瓶酒,你至于么?”程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高脚杯,细细地品尝着,脸上还带着回味无穷的笑。 “你不会那么小气吧?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就算不说生死与共,那也是可以两肋插刀的。”程诺一边倒着酒,一边还顺手把第二贵的酒给开了,美名其曰说醒酒。 盛谦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一批酒,我特意从o国拍的,提前了三个月,准备送给林翰的。你倒是好,一进门就喝。信不信我下次放两瓶毒药,看你还乱来不?” “送给阿翰?”程诺立马跳起来,顺手将一个抱枕往盛谦的身上砸过来,骂骂咧咧地抱怨,“盛谦,枉我对你这么好,这一箱酒有十瓶,每一个都是好东西,你居然一个都不留给我。” 盛谦将枕头扔到一边,还没有来得及反驳。 程诺已经开始做妖,“好你一个没良心的,我不就出国几年,什么感情都淡了是吧,你的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兄弟了?亏我放弃了国外的大好前程也要回来和你们呆一起。” “行吧,这么多年来,终究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了,是我一个背负一切了。”说着,程诺生气地又开了一瓶酒,故意的。 不喝白不喝。 程诺爱酒,但其实并不酗酒,只是近日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他烦得慌,习惯了躲到盛谦这里来喝酒。 他原本也往林翰那边跑的,可是他那个说话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未婚妻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于是,程诺就臭不要脸地讹上盛谦这一个冤大头。 “这酒,”盛谦忍不住轻轻地踢了一脚程诺的小腿处,开口道,“是给阿翰的订婚礼物,现在好了,全部都入你小子的肚子里,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委屈,谁给你的脸?” “蛤?订婚礼物?”程诺被酒呛了一下,喝得都有点心虚了,赶紧干咳两声,看向盛谦,笑得有点讨好,“那个……我也不知道嘛,反正喝都喝了,实在不行,我家挑一个古董,替你补做礼物。” 盛谦知道程诺是只狡黠的狐狸,才不信他的鬼话,当场就拆穿,“你小子要是真的敢回家,还会三天两头跑到我这里躲着蹭吃蹭喝么?” 程诺气的翻白眼,傲娇地哼,重重地往盛谦的肩头落了一锤,“盛谦,能不能给点面子,我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哦,别轰出来了,还丢人。”盛谦轻声地哼,“你家有一个地下酒窖,全是好酒,你给我补上几瓶,还给我。” “你……”程诺气得咬牙切齿,凶巴巴地剜了一眼盛谦,“别欺负人了,我要是能回家,我至于每天睡办公室么?” 盛谦看着程诺这一副怂巴巴的模样,忍不住好奇地八卦,“你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这一次整得像一个过节老鼠那么惨?” “程家老头子不是向来最疼你的么,怎么混成了这样子?”林翰忽而加入了嘲笑的阵容。 今天林翰的角色就是一个喝闷酒的汉子,一直在抬头往楼梯的方向看过去,他在等宁馨儿。 一个月了,宁馨儿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完完全全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三番五次到学校去找宁馨儿,却屡屡扑空,她分明了就是要躲他的。 程诺绝望地窝在沙发里,闷声说,“别提了,他们居然逼我相亲。” 盛谦:“?” 林翰:“?” 竟有这等八卦?! …… 第75章 “你一相亲的,人菜话还多。” “什么?相亲?!”林翰一阵惊愕的声音如雷贯耳。 接着是盛谦爆笑如雷的笑声。 “哈哈哈。”盛谦没形象地捧腹大笑,明目张胆地开口嘲笑,“程诺呀,你堂堂程家的二少爷,风流倜傥,文质彬彬,居然要沦落到相亲的地步?” “啧啧啧,当年是谁说的,说什么我是整条街最帅的崽,追我女孩子排到国外去了。还有什么来着,小爷我单身完全是主动的,就是不想谈!”林翰赶紧落井下石。 “你给我闭嘴!”程诺一个抱枕扔了过来,骂骂咧咧地说,“我就知道你俩狗玩意会笑我,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盛谦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想起当年傲娇的程诺,他说相亲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的,我这种优质的美男子,还愁得没人要? 现在,真香了。 “阿诺,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林翰憋住了笑,看着气得磨牙,分分钟要扑上来打人的程诺,适可而止地安慰,“讲真的,相亲不丢人。” “林翰,安慰人的时候,麻烦收起一下你这种过分嘲笑的目光。”程诺猛地灌了一杯酒,羡慕嫉妒恨地说,“还是你那种好,从小就包办婚姻,也不用愁找不到对象了。” “真特么的烦,现在都不讲究自由恋爱了么?”程诺气得剁脚,“非得跟我说报恩,我一男的还要以身相许去报恩?” 这简直就是大侮辱。 “报什么恩?”盛谦在前排吃瓜。 程诺翻了一个大白眼,“家族的破事儿,我家在白手起家时,有过一段不怎么光彩的过去……唉,不说了,说起来我堵心。” 盛谦当下就决定了,“行吧,看你这么惨,送你两瓶酒。” “盛谦,我都说睡办公室了,你还不收留我?”程诺踢了一脚盛谦,声讨着,“有你这样不顾兄弟的人么?” “你找林翰接济。”盛谦无奈地耸肩,老实巴交地解释,“我马上要进剧组了,家里只有馨儿一个人住,你俩孤男寡女的,住一起不合适。” “阿诺,不是我不相信你,”盛谦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慢悠悠地开口,“行吧,我就是不相信你。” “你俩,我不在家的三个月,不准孤身一人到我家里来。”他还下了禁行令。 “不是,小公主不是学生么?”程诺想不通,不懂就虚心地问,“她不是住学校么?” 盛谦轻轻地摇晃着高脚杯,暗红色的酒在汹涌,“馨儿最近要期末考,说学校的复习环境有点吵闹,所以回家复习了。” “小公主都成年了,你别管得太死,你听过逆反心理么?”程诺提了一嘴。 盛谦对宁馨儿的管教尤为苛刻,程诺也算是看着宁馨儿长大,自然也是疼她的,只是没有林翰那样有恃无恐的偏爱罢了。 “我要不管她,她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盛谦一想到宁馨儿,忍不住抬手捏着有点发涨的眉心。 “你就不能学学林翰?小公主就黏他,你这亲哥是不是有点失败了?”程诺抱打不平。 林翰一听到‘小公主’这三个字,已经出神了,目光又一次移到楼梯口的方向,在等待那一抹小身影的出现。 可是,他迟迟等不到。 “我家小公主的事,你别管了。”盛谦斜一眼程诺,“先管好你自己的相亲吧。” “你!”程诺气得又开了一瓶酒。 “阿翰。”盛谦的头转向了林翰,好奇地问,“你那一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订婚一直延后?” 酒他都订好了。 林翰的面色更加深沉了,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眸底凝着一片漆黑的冷光,“余倩的脚折了,要养几个月。” “听说是从楼梯掉下来了。”程诺插嘴。 “你知道得挺多的。”盛谦笑。 程诺耸肩,“我人缘好,大家什么事情都告诉我,我也很无奈。” “呵,不要脸。”盛谦怼。 “嘿,我还不要脸呢,盛谦,你忘了,谁是你的军师了么?”程诺喝了不少酒,脑子有点发热,凑过来搂着盛谦,开始了他的论述,“我还是得提醒你,不能直接追,要吊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一扑上去,没准把你的小朋友给吓跑了……” “得了吧你。”盛谦嫌弃地推开程诺,“你一相亲的,人菜话还多。不好好相亲,以后要住敬老院的。” 程诺又给了盛谦两个拳头,“闭嘴……” 一阵闹腾,三人终于消停。 林翰踌躇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地凝着盛谦,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馨儿,她……” 话音还没有落,楼梯处已经传来过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家具拖鞋踩着地步的响声,一声一声地踩在林翰的心头上…… 第76章 “小丫头,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呗。” 宁馨儿一身家居兔子装,手里捧着水杯,愣愣地站在原地,在对上林翰的目光时,她想转身往楼上走。 可脚却像生了根,一动不动地杵着。 她不能一走了之,否则就暴露了。 宁馨儿有点尬地移开目光,还没有思考出下一步要怎么走,程诺已先发制人。 “小公主,好久不见。”程诺朝着宁馨儿招手,笑得温柔灿烂,“几年不见,我们小公主真的出落得愈发地漂亮了。” “啧啧啧,基因牛就是好,阿谦从小学开始就是校草了,一直蝉联到大学。” 盛谦斜眼看着发呆的宁馨儿,精致的下巴微抬,“馨儿,都不会叫人了?” 宁馨儿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像只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挪步到大厅,对着程诺露出一抹明媚的笑,乖乖地点头,“程诺哥哥好。” “乖啦乖啦。”程诺一见宁馨儿,立马坐直了身子,没了那一副随意慵懒的公子哥气,眯着眼眸说,“小丫头,这么久不见,长高了不少。” 林翰的眸光有点沉,看着对程诺言笑晏晏的宁馨儿,他的心底涌上一股烦躁的气,憋屈得很,不能发泄,只能不动声色地大口灌着酒。 他的目光带着刺,像针扎一样扎在宁馨儿的身上,她视而不见,故意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程诺的身上,体贴地倒酒,笑得眉眼弯弯,“程诺哥哥比以前更帅了。” “嘿!”程诺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宁馨儿的脑袋,“小丫头,嘴挺甜。可是哥哥不上当,你别想讹我。” 程诺是怕着了道。 按从前的相处模式,这小公主一夸他帅,准是找他来背锅的。 宁馨儿想起了儿时的时光,笑得更加甜了,摆着手,“程诺哥哥,我没有讹你,是真的帅。” “你小丫头,最是没良心。”程诺傲娇地瞥一眼宁馨儿,“估计早就把我忘个十万八千里了,亏我回国还记得给你买礼物。” 宁馨儿老老实实地鞠躬,“感谢程诺哥哥的厚礼,他日我必登门道谢。” “得了,一套一套的,不知道哪里学的。”程诺摆手。 宁馨儿看着一桌子的酒瓶,再看看一脸愁容的程诺,好奇地问,“程诺哥哥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盛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袋发沉,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你小姑娘家家的,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宁馨儿耸肩,准备跑路,却被程诺拉住了手臂。 “我想到了。” 宁馨儿一脸问号。 林翰的目光像是x射线,快速地扫过程诺握在宁馨儿手腕上的手,一坛陈醋已经倒,酸味翻江倒海。 明明程诺只是一个哥哥的身份,可他却是介意到极点。 程诺并不知道,就在此时此刻,他的兄弟林翰已经生出了想要将他扒皮拆骨扔垃圾桶的恶毒想法。 “小丫头,你帮哥哥一个忙吧?”程诺的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兵。 宁馨儿乖巴巴地站在原地,精致的笑脸上露出认真的神情,“程诺哥哥有什么需要呢,我要是能帮,肯定帮。” 她笑得甜甜的,像一个糖果女孩。 林翰捏住高脚杯的手忍不住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黑眸中的暗涌张牙舞爪地翻涌。 可无论他的内心戏多么丰富,宁馨儿始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在她的眼里,他像一个透明的,毫无存在感。 要是搁以前,她最是喜欢黏着他,一口一个‘林翰哥哥’叫不停。 他的小公主,不理他了。 林翰将刚刚倒满杯的酒一饮而尽,尽全力将所有的苦涩往肚子里吞。 忽而,程诺猝不及防地开口,“小丫头,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呗。” “咳——” 林翰的一口酒卡在喉咙里,下不去出不来,差点当场呛死。 宁馨儿像是被雷劈过,傻傻地愣在原地,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要说的话儿彻底被卡住了。 程诺哥哥这是喝太多了吧。 “砰”一声响,盛谦的脚已经踢在桌子脚上,警告十足地开口,“程诺,你当我死了。” “盛谦,你特么别吓着我们家小丫头了。”程诺傲娇地回一脚过去,义正言辞地解释,“我的意思是让小丫头假装假装。” 没人吭声。 “我家那老头子不是逼我相亲么,我要是名草有主了,那就不用相亲了。我想了想,小丫头比较合适,她是盛家的小公主,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为了增加真实性,还可以说咱俩青梅竹马……” 又是“砰”一声。 盛谦一个冷眼地递过来,冷酷无情地说,“程诺,你别做梦了。” “呸,盛谦,我又不是找你搞对象,你急个什么?”程诺给盛谦扔了一个抱枕,“你一边去,这是我和小丫头的事情,你少管。再说了,都是假的,你着急什么?” 盛谦把枕头挡开,气得差点砸酒杯。 “小丫头,你觉得如何?”程诺抬头看着进退两难的宁馨儿,采取鼓励的方法,“你已经十八岁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与选择,别被你哥那一头牛给吓住了。” “程诺,你滚远点。”盛谦咬牙切齿地说。 “盛谦,你急什么?别说是假的,就算我和小丫头是真的,我也不差的,难不成我还配不上了?”程诺傲娇地说。 “滚。”盛谦磨着后槽牙,“你特么是不差,就是太老了。” 年仅二十五岁的黄金单身汉程诺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子,“……你!” 默默在一旁不动神色暗自伤神的林翰也被内涵了,“……” 太老了,所以配不上。 …… 第77章 给老子滚远点,别盯着我家的小白菜。 “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你一老牛给老子滚远点,别盯着我家的小白菜。”盛谦不高兴地怼程诺,还配上分分钟翻脸的表情。 “切,盛谦你臭不要脸,谁是老牛呢,咱俩同龄。”程诺气得重重地踢一脚盛谦,有点委屈地说,“我就一自救的法子,你倒是狗急跳墙了。” 盛谦没搭理程诺,抬手扶着额。 他的酒量还是不太好,喝多几杯就很容易上头,脑子糊糊的。 程诺看了眼万分纠结的宁馨儿,已经得到了答案,也不想为难人家小姑娘了,干脆用一个玩笑转移了话题,对着盛谦说,“实在不行,就说咱俩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兄弟情。是什么呢,是我从小就贪图盛谦少爷的神颜,默默地爱慕着,这一次回国也是为了你,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我倒无所谓,我就怕你家老头子气得吐血。”盛谦睇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程诺耸肩,继续喝酒。 “程诺哥哥。” 宁馨儿忽而开口,小声地说,“其实要是你真的需要,那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未落,林翰有点尖锐的嗓音已经横过来,“不可以。” 宁馨儿的声音一噎,凝住了,心底翻起了惊天骇浪。 不可以,凭什么不可以。 没有转头去看林翰,宁馨儿的目光像是黏在程诺的身上,那一股执拗的顽固上来了,小手握成拳头,嗓音里全是坚定,“程诺哥哥,就像你说的,我已经十八岁了,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我不是提线木偶,我对自己的人生是有决定权的。” “如果你是真的需要,我肯定是愿意帮你的。”宁馨儿轻轻地咬着下唇,眼角忽而有点发热,下定了决心才开口,“程诺哥哥从小待我好,我也应当对你好的。” 程诺看着豁出去的宁馨儿,一脸像是要挂帅出征上战场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轻地拍一下她的手臂,“得了吧,瞧把你小丫头吓得,一副要壮烈牺牲的模样,没意思。” 宁馨儿垂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程诺哥哥,我……” “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程诺摆着手。 宁馨儿轻轻地“哦”一声。 “小丫头,快去写作业吧。”程诺继续一边倒酒,一边转头问林翰,“阿翰,你刚刚说什么不可以?” 林翰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碳,一口又一口地喝酒,已经喝光了一瓶酒。 宁馨儿踩着家居拖鞋,一步一步走得沉重又缓慢,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林翰幽深的目光定在宁馨儿的身上,发现程诺的打量时,快速收回视线,略微潦草地说,“没什么。” “对哦,小丫头。” 程诺忽而想到了什么,叫住宁馨儿。 “怎、怎么?”宁馨儿有点紧张兮兮地扭头。 “你平时不是最黏林翰的么,怎么都没有叫你林翰哥哥?”程诺没来由地提一嘴。 这一提,两人都很尴尬了。 宁馨儿的背脊有点发僵,杏眼快速地瞟一眼林翰,接着低头,对着地板说,“……林翰哥哥好……” 硬生生地憋出这么一句话。 林翰的心里没来由地裹着一团火。 呵,对程诺就笑得花枝招展,现在轮到他了,就苦着一张脸。 这种明显的两极分化区别对待,让林翰的心非常不舒服。 林翰轻轻“嗯”一声,继续灌着酒,无奈酒入愁肠愁更愁。 宁馨儿没有做更多的停留,快速地去厨房打一杯温开水,赶紧跑回房间去。 “阿谦。” 程诺拍一下盛谦的肩头,以为他舌头被割了,忽而变得安静,不料却发现盛谦早就喝上头,晕睡过去了。 林翰和程诺两个心事重重的人一直喝到了深夜。 安顿好盛谦,两人在客房住下。 三人是发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根本就不分你我,在别墅夜宿的事情也是常常有的,这么大的别墅也不缺两个客房。 程诺喝得最上头,一碰上好酒,他就有点管不住要品,一顿忙活,他对林翰招手,“兄弟,我先休息了。” 林翰有点无力地靠着墙,脑袋也是一片眩晕,“嗯。” 程诺走后,林翰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门缝漏出来的光。 沉默三分钟,林翰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宁馨儿的房间走去…… 第78章 海城有盛谦,他在那里拍戏。 宁馨儿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将所有的考试考点全部复习一遍。 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早就把所有的考试内容铭记在心,滚瓜烂熟。 可,她就是睡不着。 她知道,就刚才三人那个喝法,林翰和程诺今晚肯定会留宿的。 林翰一般都会住她隔壁的客房,明明是有一墙之隔,可宁馨儿却浑身不舒坦,最堵的就是心。 她明明就躲得远远的了,他怎么又寻上门呢。 一想到林翰不过是来寻盛谦的,宁馨儿憋在心底的那一口气简直是堵心堵肺。 已是午夜的凌晨一点。 宁馨儿算好时间点,想着盛谦又喝酒了,估计得好好安顿,不然又要闹腾。 她轻轻地拉开门,光从门缝中落出去,正好打在林翰的身上。 林翰一身酒气,无力地靠在墙上,看到开门时,原本模糊无光的瞳孔瞬间一亮,对上宁馨儿的目光时,多了几分柔。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空气在此刻像是被冻住了。 她不动,他也不动。 时间滴答滴答地往前走,宁馨儿握住门把的手收紧,终究是开口打破了尴尬,垂头,不去看林翰,小声地问,“你……你是路过么?” “不是。”林翰炙热的眸光一动不动。 宁馨儿更加紧张,脑子里一片空,万籁俱寂只剩下尴尬,“你在我门口,有事么?” 林翰嗓音微沉,淡淡一声“嗯”。 “有事就敲门,不用干等着的。”宁馨儿说。 “半夜敲女生的门,不礼貌。”林翰答。 “那要是我不主动开门呢。” “那我可以等到天亮。”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宁馨儿实在是看不清林翰的把戏。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好奇怪,裹着一层朦胧的纱,所谓的亲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发生了质变。 从前,在宁馨儿的心里,林翰是哥哥,是要放在心上尊敬的人。 可是现在……她居然说不清了。 宁馨儿顶不住这样社死的沉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事快点说,我……” “馨儿是生我气了?”林翰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愿给她太大的压力与压迫感。 这话像是锥子,直直地戳入宁馨儿的心窝处,痛得差点五感尽失。 “没、没……”宁馨儿将头压得更低,努力佯装出正常的模样,眼眶已经发热,所有的委屈在此时如同决堤的洪潮,她咬了咬下唇,将情绪憋回去,“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本来就……” 说不下去了。 “就什么?”林翰追问。 宁馨儿摇头,“我已经离开林氏集团了,不就是、不就是结束了么?” 没有必要再来追问了。 从林翰抱着余倩离开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结局都已经写好了。 她的存在,就是不合时宜。 这一段时间,宁馨儿除了闭关学习,她早就想得清清楚楚了。 余倩说得对,她不是以前那一个可以跟在林翰身后喊哥哥的小屁孩了,她长大了,成年了,是一个女人了。 一个女人缠着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那就是不要脸,那就是想要做小三。 余倩的话虽然恶毒刺耳,可句句在理,她宁馨儿就是没有资格跟在林翰的身边,名不正言不顺,说出去只会成为笑话。 林翰心如刀割,低声地问,“什么结束了。” “……”宁馨儿咬紧牙关,将差点夺眶而出的热泪忍了回去,“林翰哥哥,如果你觉得那事情没有结束,我……我可以跟余小姐道歉的。” 余倩掉下楼梯,不是她推的。 可他不信她。 “要不、要不……我明天就登门道歉,这样总行了吧?”宁馨儿忍不住委屈。 说完过后,她急匆匆地关门。 可是,一只手撑住了门。 宁馨儿抬头便看到林翰俊朗的脸,一时间眼泪憋不住,流下来了。 他是最宠她的人。 小时候,她要是被欺负了,第一个哭鼻子要找的就是他。 在他的跟前,她的委屈藏不住,她的眼泪更加忍不住。 “不哭。”林翰心疼地伸手抹去宁馨儿眼角的泪,低声地哄,“我的馨儿,不哭。” 我的馨儿。 呵,真是讽刺。 宁馨儿倔强地将脸撇开,不让林翰碰,吸了吸鼻子,“你、你别碰我,男女有别……还有,大半夜的,你别挡我房门。” 林翰收了手,黑眸里凝着深情,一动不动地凝着宁馨儿,轻声地开口,“馨儿,不生林翰哥哥的气了,好不好?” 宁馨儿有点着急了,伸手推林翰,“没有生气,我怎么敢生气呢。” 林翰知道宁馨儿向来要强,往后退开一小步,但不让她关门,“我们小公主最是口是心非,说不生气,都是反话。” 宁馨儿看着林翰无耻地将脚卡在门缝中,不好意思直接关门,担心弄痛他,只能着急地跺脚,“林翰,你烦不烦人。” 林翰不接话。 “你……”宁馨儿气不过,直接伸手重重地掐了一把林翰的手背,凶巴巴地说,“你离我远点,不然你那未婚妻又要着急了。” “不是,不然……”她一心急,口不择言,“不然我可能又把你的未婚妻推下楼梯了。” 林翰反手握住宁馨儿的手,裹在手心里,“馨儿,没有做过的事情,不要承认。” 宁馨儿诧异地抬头看着林翰。 林翰轻轻地捏着宁馨儿柔软的小手,“我知道不是你。” 宁馨儿又哭了。 * 今日要拍公益广告。 花瑶坐在车上,一边玩着游戏,一边低喃着,“海城。” “对,海城。”方大华被念到耳朵都长茧子了,“小祖宗,你叨念三个小时了,海城难不成有什么一夜暴富的宝藏么,要不我俩悄悄去挖了?” “嘿。”花瑶白一眼方大华,笑得神秘,“没有宝藏。” “那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因为……”有爱情。 因为海城有盛谦,他在那里拍戏。 …… 第79章 “给我甩掉身后的尾巴。” 海城 花瑶外景拍的是一支关于保护生态环境的公益广告,拍摄进程相当顺利,只用了三个小时。 原本当天可以返程的,但花瑶选择在的海城住两天,顺便跑去探班。 是探白婧的班。 花瑶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进组拍戏,方大华接了一个戏份较多的男三,要在剧组待一个月,她趁着空闲时间,各处溜达放松。 “小祖宗,下午茶和点心全部订好了。”方大华在楼下吆喝。 入住的酒店是复式公寓,花瑶住楼上,听到催促声时,她换了一身干爽的运动衣,快步走下来。 “真不用提前跟白婧说么?”方大华跟在身后小声地嘀咕,“要不还是我去吧,前阵子你打叶骁的黑料才压下去不久,你现在公然探班,不良的媒体肯定又乱七八糟地写。” 花瑶拿了车钥匙,走起路来脚步带风,哼着小曲儿往外走,忽而停下脚步看向话多的方大华,“你一大男人,别婆婆妈妈。” 方大华傲娇地哼,“我是未雨绸缪。” “今天给你放假,你别跟着我。”花瑶将大墨镜架在脸上,神态慵懒又轻佻,随意地靠在墙上,“方大华,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太黏我了。” 认识三年,平日方大华对她的关心确实是不少,但最近明显到了喝一杯水盯着她的程度。 更可怕的是,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让她有种随时都要被谋杀的紧张感。 她的背后藏着澎湃的暗涌,在慢慢袭来,可是她摸不透,更加抓不住。 倒是方大华变得敏感万分,十二分戒备,就连一个靠近她的工作人员,他都恨不得拿出金属探测仪,好好把关安检。 方大华快速地换上鞋子,“小祖宗,作为你的经纪人,寸步不离是本分好么?” “我感觉你神神秘秘的,像是谁派你来监视着我,”花瑶耸肩,将墨往下拉,一双精致的杏眼里是闪闪的精光,调侃地问,“你不会是什么对家放在我身边的卧底吧?” 方大华大大方方地朝花瑶翻了一个大白眼,耿直地回,“我要真是对家的卧底,我用的着精心潜伏三年,随便给你投点鹤顶红砒霜老鼠药之类的,早就功成身退了。” 花瑶笑得嘴角弯弯,双手环胸而抱,“我说真的,你三个月没放假了,给你放假七天,爱干嘛干嘛去。别整天围着我转,你有自己的生活。” 方大华对答如流,“打工人,没有资格说放假。” 花瑶将跑车的钥匙捏在手里转着玩,漫不经心地说,“再说了,你年纪早就不小了,还打着光棍,给你放七天的假,多出去走走,没准还真的有小姐姐瞎了眼看上了你呢。” “切!”方大华气得抬起拳头,朝着花瑶威胁性十足地挥了一下,“你就是欺负我不敢抽你。” 花瑶笑意不减,悠哉悠哉地往外走,“我是让你别绷得太紧,每天神经兮兮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方大华跟在身后,寸步不离,小声地说,“小祖宗,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现在这种现世安好,像是一种假象。我最近眼皮总是跳,我觉得不对劲。” 花瑶快步地走入电梯,方大华迅速跟上。 “什么不对劲?”花瑶看着面色凝重的方大华,认真地打量着,“你一大粗老爷们,别想太多。” “不是,我还托人占过了运势,说咱最近水逆,不适合外出,还不宜……” 花瑶斜眼一瞥,抬手制止,忍不住吐槽,“得了吧,你还给我搞迷信。我从来就不信命,要真水逆,那就逆天改命。” 方大华还装模作样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平安符,“凡事都要信一信,我把幸运符都带着了,有我在你身边陪着,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花瑶往地下停车场走,无奈地挑唇,“我怎么感觉你在诅咒我。” “我是不相信你的运气。”方大华抢过花瑶手中的钥匙,“今年也不是本命年,怎么怪事这么多呢?又是中毒,又是车祸,又是黑热搜,又是绑架的,实在是太背了吧。” 花瑶直接翻到后排座位,拿着靠枕,懒洋洋地躺下,气定神闲地说,“也不是太背的原因。” 方大华发动了车子,一边操控着方向盘,一边好奇地问,“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花瑶揉了揉微微发涨的眉心,冷不丁地回,“没准是上门复仇呗。” “你能有什么仇家?分分钟都是要命的勾当,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方大华对于花瑶的前尘往事几乎是一无所知,“你一小姑娘家,又不杀人又不放火,能招惹谁。” 最主要是,墨燃是她背后的靠山,谁敢动她? 敞篷跑车在公路上飞驰,耳边是萧瑟的风声,吹得花瑶的碎发凌乱不堪,她眯着眼,笑得小梨涡深深。 “我不招惹人,但也扛不住有人嫉妒我。” 忽而,花瑶坐起来,双手趴在后排的椅子背上,抬头凝着身后紧紧跟着的黑色车子,故意有点挑衅地招了招手。 放下手,花瑶板着脸,冷声说,“给我甩掉身后的尾巴。” …… 第80章 花瑶始终是她的目标! 方大华从后视镜看过去,发现了紧紧黏着的黑色车子,一开始不以为然,认为是同路的车子,可是转了四五个弯,越来越有问题。 “我说是尾巴,你还不信么?”花瑶傲娇地哼。 方大华脸色瞬间就凝重起来,“我去,我就说最近水逆,不对劲。” “会不会是什么八卦记者?”他猜测。 “不会。”花瑶嗤了一声,“你看哪家的打工仔开顶级宝马的。” “……”方大华说话的嗓音有点颤,额头都滲出了汗,“小祖宗,你是不是一早就发现了?” “跟我挺久了。”花瑶又躺了回去,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头顶是大太阳,她将墨镜带上,有点含糊地说,“一直不动手,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要不要报警?”方大华的手心都出了冷汗,“这样无缘无故的尾随,肯定是用心不良,已经对我们的人身安全构成了威胁。” “不了吧。”花瑶从车子的抽屉中掏出一根草莓味棒棒糖,撕掉包装,慢条斯理地将糖果塞进嘴里,“让它跟着,咱们钓钓鱼。” “小祖宗,你别闹,上次的绑架事件,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方大华黑着脸教训,“要不是盛少及时赶到,你早就凉了。” “呵。”花瑶轻笑一声,“别急,要是想出手早就出手了。” “你还在等出手?”方大华气得差点吐血,“小祖宗,我知道你要强,但是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花瑶的目光瞟向后视镜,发现后面的黑色车子已经消失了,这才慢悠悠地坐起来,“放心,同样的招数,我觉得她不会用第二次的。” 用的她,指肖媛。 花瑶算着时间,肖媛沉默了这么一段时间,应该是要坐不住的了。 果不其然,从上个星期开始,花瑶又发现了明目张胆的追踪,对方过于招摇,更像是一个打幌子的。 至于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花瑶还在等着对方先动手。 所谓敌不动,我坚决不能动。 可是,肖媛迟迟没有动手。 花瑶还想着,此次外出海城拍摄公益广告,对于肖媛来说应该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还特意在海城逗留两天。 她知道肖媛的目标是她,只能以身做诱饵,才能引出幕后的肖媛。 将近五年不见了,她也很期待再次相见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还记得上一次见时,肖媛是何等的高高在上,用最温柔的语言将花瑶一颗脆弱的心捣碎,将她所有的自尊碾在脚底,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怕的是,她们曾是好闺蜜,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可惜呐,人心隔肚皮,知人口面不知心。 “我不管,就算你闹,这件事情,我也必须要管。”方大华黑着脸,严肃地训斥,“简直是太胡闹了,出现了跟踪,你居然还藏着掖着,今天要不是我跟过来……不对,跟踪,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发现?” 他抓到了漏洞。 “我们几乎是同行的,每一次都是我开车,我不可能会没有注意到的。”方大华皱眉,努力地回想着近日发生过的事情。 他向来都是心细如发,一次跟踪没发现,第二次肯定会引起注意的。 “因为她只跟我的跑车。”花瑶老实巴交的说,“她对我们的保姆车一点兴趣都没有。” 也就是说,肖媛的目标是花瑶单独一个人的时候。 方大华一听,更加坚定地说,“那我更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了。” “小祖宗,你别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方大华用力地握紧了方向盘,心中已经有了安全的策略,“今天我就去挑选五个身手好的保镖,二十四小时待命保护着!” “得了吧。”花瑶的手轻轻锤了一下驾驶座,低声地说,“你越是隆重地保护,越是会激起对方的战斗欲。把那疯子刺激到了,到时候你就真的要给我收尸的。” “吱——”一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响声。 方大华一个手抖,差点车子都开不稳,额头挂着汗,“疯子?你知道对方是谁?” 花瑶轻轻地吮着甜甜的糖果,漫不经心地回,“大概吧。” 除了肖媛,估计没有人会这么敢。 “难不成是叶骁之类的?上次杂志拍摄,你俩有冲突,他记仇是很正常的。” “不是他。” “那是……” “行了,聒噪。”花瑶取过枕头,盖在脸上,作出要闭目养神的举动,“别话多,好好开车,我睡一会儿。” “不是,小祖宗,你怎么还睡得着?”方大华快疯了。 “放心,她不会做这种让我秒死的决定的。”花瑶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 花瑶不再吭声,像是真睡着了。 三十分钟后,两人到了白婧所在的剧组,是一个偏僻的深山老林,正在拍着古装的打戏。 方大华订的下午茶和点心有专车送过来,花瑶懒洋洋地下车,慢悠悠地往场内走。 五分钟后,一声巨大的“轰隆——”响起。 地面不正常地抖了一下,方大华吓了一大跳,神经未定地吐槽,“不是拍古装戏么,怎么还拍出爆炸戏的效果。” 花瑶的背脊一僵,回头看向百米处的跑车,已经炸开,正冒着熊熊烈火…… 第81章 他们都应该下地狱,包括她。 花瑶的跑车被炸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油烟味,跑车的火如同疯长的野草,狂野地往上攀登,瞬间化身一片旺盛的火海。 方大华愣住了,一身冷汗,差点回不过神来,背脊发冷,想想心里都发毛。 五分钟前,他们才从跑车下来。 生死的五分钟,要是再晚一点,他们真的会成为烤乳猪了。 跑车自燃,太特么……不是,是自爆。 不可能,这类型的顶级跑车价格在千万以上,在出厂时都是经过最严格的审查的,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爆炸……那一声巨响,方大华的腿已经软下来,只能靠着花瑶才勉强站住了。 “小、小祖宗……”他话都有点不利索了,“这……应该是意外吧?” 若是跑车原本的性能就存在问题,那还好,要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就是要人命的勾当了。 跑车的爆炸声已经引来了关注,剧组配有专业的防突发事件的设备,已经有专人开始进行救火。 所幸花瑶的车所停的地方比较偏僻,周围没有车,也没有人,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 剧组的戏停止拍摄,现场一片乱糟糟,吵闹声在耳边响起,刺得花瑶的耳膜发疼,头脑是一片乱糟糟的。 花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凝着火海,看着被吞噬的跑车,她的手心发冷,从头寒到脚。 她也险些站不住,所有的画面全部涌了过来,在她的脑海里炸开。 车辆、火海、人群,这样的画面太熟悉了。 “林琛,我哥呢,我问你,我哥呢。”花瑶发疯一般地摇着林琛,她一身脏兮兮,在大雨中奔跑了许久,溅得一身的泥泞,整个人狼狈不堪。 林琛站在雨中,一身的伤,像是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身上的血顺着雨水在地上的流淌。 “我哥……你为什么不救我哥!”花瑶看着警戒线拉起,已经烧成灰烬的跑车,她发疯一样地往里冲,“林琛,你为什么不说话呀,你解释,你给我一个理由,是……你自己逃跑了,把我哥一个人扔在车里,对不对?” 林琛没有回应,无力地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出声。 花瑶疯了,没理智地往警戒线冲,最后被墨燃带走了。 花辰就是死于那一场车祸,被烧成了灰烬。 花瑶至今得不到真相,当时车内只有花辰和林琛,最后林琛活了下来,却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此以后,花瑶与林琛彻底决裂。 花辰的死,成了他们心中永远无法修补的裂痕。 林琛到底在隐瞒什么? 花瑶根本就挖不出来,只能恨他,恨得撕心裂肺。 所以,她从来就不同情林琛和顾晴,他们都活该。 他们都应该下地狱,包括她。 关于花辰的记忆,花瑶记得很清晰。 花辰对于她来说,是失而复得,后来是永远失去。 耳边是着急的救火声,剧组乱成一团,工作人员正在有序地安排无关人员离场,这种车辆着火,因为燃油的问题,容易引起二次爆炸,所以要紧急疏散。 “小祖宗小祖宗,”方大华叫了两声花瑶,最后伸手摇她的手臂,“你怎么了?” 花瑶的视线渐渐地清晰起来,看清了眼前的方大华,终于回过神,有点木讷地摇头,“没、没事。” “是不是被吓傻了?”方大华着急地摸一下花瑶的额头,顾不上太多,拉着她往后退,“我们往后退远点。” 他一边拉着她,一边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越是这样混乱的环境,越是弄得人心惶惶的。 方大华的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暴风雨要来临。 再看花瑶的状态,非常的不对劲,他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戒备着。 其实就在花瑶发懵时,方大华已经拿手机给墨燃发了消息。 花瑶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卧底,只不过,他是受雇于墨燃。 方大华忽而有些不安地看着花瑶,他想:就小祖宗和墨总这样僵的关系,要是哪一天她发现了他的卧底身份,肯定会很难过很受伤吧。 可是,他也身不由己。 成年人的世界,总有很多不如意的,他不过是其中一员,只是为了生存。 方大华忽而内心备受触动,忍不住要将真相如实告知,他鼓起勇气,“小祖宗……” 还没有开口,只听得“吱——”一声,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响声。 哪怕此时一团乱,那停车的声音依旧非常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那黑色的劳斯莱斯。 车门被司机缓缓地拉开,先落入视线的是红色的高跟鞋,泛着油亮的光,添了几分神秘感。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娇艳女子从车上慢悠悠地下来,举止优雅,气质高贵。 花瑶的杏眼危险地一眯。 只是人群中匆匆一瞥,她便轻而易举地辨认出。 那是肖媛。 …… 第82章 “离我远点,我身上很脏。” 耳边吵杂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就安静下来,花瑶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那一抹艳丽耀眼的身影上,半秒之间,眸光骤然的阴冷。 爆炸的车,十有八九和肖媛有关。 肖媛一出现便成众人的焦点,高傲的像只孔雀,举止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一看就是名流圈的人。 四年前,肖氏破产,肖媛狼狈离开。 销声匿迹四年,早就被遗忘。耳边的议论声纷纷,都在猜测着眼前这美艳妖娆气质高贵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要是搁娱乐圈,哪怕是不火的,就这样的顶级颜值,也不至于大家都叫不出名字来。 不一会儿,制片人从人群中跑出来,卑躬屈膝地对肖媛点头哈腰,逢人就说肖小姐是顾氏集团的代表人,是名声远扬的总裁顾晔的未婚妻。 花瑶站在原地,看着高高在上的肖媛。 “顾晔。”她轻声地喃。 那位姓顾的,是商圈内出了名雷厉风行的狠人,不是本国人,可他的战绩却在国内的商圈中广为流传,他是a国最成功的企业家之一。 此等大人物,竟然被肖媛勾搭上了。 难怪她敢这般明目张地回来,就墨燃那性子,怎么可能容忍肖媛的存在。 只要背后的靠山够稳,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只手遮天。 得知肖媛的身份,一堆人已经上千攀谈,顾氏集团是a国影视的中流砥柱,专注影视发展,就国内的形势来看,顾氏可以算得上和盛氏集团齐名。 多人的努力,不一会儿跑车的火已经浇灭,滚滚的浓烟往天上飘,周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事发地点离拍摄地点有一定的距离。 现场负责人迅速进行安全检测,调整了工作的安排。 “花花——” 白婧从人群中跑过来,脚踩着清宫剧的花盘底鞋子,一摇一晃地走过来,手提着长裙摆,梳着清爽的发髻,别在发间的步摇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出一道又一道刺眼的精光,配上那一张精致的小脸,简直是天仙下凡,美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花瑶快步迎上去,伸手扶住白婧的手臂,“慢点跑,这种鞋子那么高,要是崴脚了……” 白婧迅速地回,“那算工伤,没准可以休息两个月呢。” 花瑶亲密地将白婧搂着,帅气地挑眉,“那不行,我舍不得你疼。” 白婧嘻嘻地笑,脑袋已经情不自禁地往花瑶的肩头靠过去。 站在一旁的方大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跺脚上前将已经黏在一起的两人拉开,苦口婆心地教导,“小祖宗们,大庭广众的,你俩注意注意形象的,搂搂抱抱,绯闻还不够多。” 知道是两个小闺蜜的亲密互动,可没人知道花瑶是女的。 白婧赶紧推开,却被花瑶挽住了手臂。 “你去安排下午茶吧。”她把方大华大打发走了。 “小祖宗,咱们遵循一个大方向的原则。”方大华拉着花瑶,不厌其烦地提醒,“能忍就忍,退一步海阔天空,遇事不准刚。” 花瑶皱眉,推着方大华,“我怎么像个小学生,难不成一出门就惹事?” “不是。”方大华把花瑶拉到一边,“我发现你看那肖小姐的眼神不太对,不会是有什么过节吧?” 花瑶斜一眼方大华,嘴角轻扬,“你猜。” “我看她来头不小,能不碰上就别碰上,实在不行,咱就躲,您小祖宗看成不?”方大华可怜巴巴地说。 花瑶没辙了,比一个‘ok’,没好气地说,“我不会在大白的剧组乱来的,这部剧对她很重要。” 白婧在清宫剧中饰演一个人设相当讨喜的女二,估计能圈一大堆粉,没准还能大爆。 “嗯,我家小祖宗最乖了。” “滚。” 肖媛被众星捧月地拥着往里走,像是不经意地一个回眸,绵长又清冷的眸光有意无意地瞟向花瑶这一边。 花瑶恰好抬头,精致的杏眼微微一眯,特别狂妄地回了一个冷眼,嘴角不动神色地勾出一抹冷笑。 眼神的隔空较量,空气中似乎有隐形的无线电波在滋滋作响。 白婧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好奇地问,“怎么了?” 她顺着花瑶的目光看过去,“花花,你认识那女的?” 白婧和花瑶是同一所孤儿院,只是后来白婧被领养了,两人从此失去了联系。 她们的重新相遇得追溯到三年前,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见面。 那时,白婧失去了养父母,只剩下孤单一人。她的养父母从事的海上船运工作,行船出事沉没,从此失去了踪迹。其实,她知道,那一对呵护她长大的中年夫妻已经去了天堂。 也是那时候,花瑶失去了唯一的哥哥,花辰葬身于车祸中。她还没有来得及再叫一声哥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火海中化成灰烬。 这样穷途末路的两个人再度相遇,成为了彼此可以抱团取暖的唯一。 白婧不曾问花瑶的过去,所以她不知道墨燃和肖媛的存在,可她是见过花瑶最嗜血残忍的一面,仍然主动张开手拥抱她的第一人。 那是一个黑夜,飘着绵绵的细雨。 她们是初进娱乐圈的打工仔,没有名气,没有金钱,更加没有后门。 白婧至今还记得那一条发臭的小巷,花瑶手里握着染血的刀,踩着大片的血迹,一步一个脚印朝她走过来。 花瑶说,“离我远点,我身上很脏。” 发着抖的白婧奋不顾身地抱住花瑶,“花花不脏。” …… 第83章 “陪我睡一晚,我帮你出一张专辑。” 花花不脏。 这是花瑶活了将近二十年,听到过最刻骨铭心的话语之一。 那一个小雨飘摇的夜,花瑶和白婧第一次成为彼此最依靠的人。 那是关于花瑶第一次被骗,一个音乐总监看上了她的脸,假意约她出来谈发歌签约的事宜,其实早就十面埋伏等着她。 那位音乐人在圈中小有名望,在外树立的人设是‘最温柔的音乐人’,人人都称他人缘好,是一个君子,最重要的是爱才。 花瑶出道前,屡屡碰壁,因为她的音乐风格属于突破的创新类型,迟迟得不到赏识,一次机缘巧合,被那位音乐人看上了。 她以为,她是足够幸运,找到了知音,却不知道,那是一张大网铺过来,想要将她紧紧地网住,然后随意玩弄欺凌。 那音乐人约花瑶到酒吧,她玩得摇滚乐,性子中带有几分狂傲不羁,开始时不觉得酒吧有任何问题,直到那一个音乐人摸她的大腿。 “小帅哥,陪我睡一晚,我帮你出一张专辑。” “专辑给你出,能不能红,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不过嘛,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你这类型的非常有潜质,包装包装肯定能大火。” 音乐人的手顺着她的大腿往上移,花瑶二话不说拎起一个玻璃的啤酒瓶重重地往那人的脑袋上砸过去,瞬间头破血流,整个人吱吱呀呀地捂头倒地。 花瑶的脚踩在那人的肩上,狂妄地说,“看好你的手,再有下一次,它可能就要被扔垃圾桶里了。” 她拿起音乐的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时的她,正是十七岁的年纪,浑身透着一股年轻的血气,狂傲不羁,身上藏着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狠劲儿。 作为一个一穷二白的年轻追梦人得罪了音乐圈有名望的大佬,花瑶的日子更不好过了,三番四次被找茬,还被音乐人反咬一口。 那音乐人因伤入院引起了媒体的关注,各路营销号纷纷转发,在网上掀起了热烈的讨论。音乐人第一时间出来把脏水往花瑶的身上泼。 他声称,有一个搞摇滚乐的小伙子,音乐做的不行,个人不上进,于是打算走后门,主动给他送礼物请吃饭,被他严肃拒绝后,反目将他暴打了一顿。 他还说,本着与人为善,就不追究那小伙子的责任了,只希望人人能够回归音乐的本质,专心做音乐,不必走万门邪道。将心放在音乐上,才是最好的‘后门’。 音乐人的一番言论,不仅将自己撇得一清二楚,还顺便树立了一个高尚热爱音乐的典范。那一个采访,被多家媒体转载,人人赞美他的大度。 表面装大度,可背地里,音乐人却找了两个腱子肉彪悍的粗汉子把花瑶围堵在后巷里。 就是那一个小雨飘摇的夜晚。 与热闹喧嚣的酒吧仅仅隔了一条街的破旧的小巷,镶在破败掉灰墙壁上的灯发出阴暗的黄光,许是年久失修的原因,寂静的夜里可清晰地听到电流的吱吱声。 花瑶头上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背着一把吉他,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暗沉的影子。 空中有刀刃的锋芒折射出的冷光在横过来,刀尖擦着墙壁传来的‘嘶’响声特别清脆,像是死亡前拉响的警钟,也像地狱使者摇起的亡音。 “呵,还往哪里跑?” 那道貌岸然的音乐人手里撑着一把黑色伞,站在出口处挡着,伞的阴影将他一半的脸罩住,他发出笑声时,脸上显得狰狞可怕,像是夜间的冤魂。 “花辰,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我告诉你,圈中敢伤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音乐人将伞一抬,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阴鸷地凝着她,眼底还闪过让人作呕的淫荡之意,“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么,我看上的人,就是要到手。” 花瑶低着头,鸭舌帽遮挡的眼眸已经染上了嗜血的锋芒,一股狂躁之气燃起,手握成拳头,指关节被捏得嘎吱作响。 “小子,我告诉你,你现在要是从了,还可以少受一些苦头。”音乐人勾唇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一高兴,还可以饶你一命。” “砰”一声轻响,花瑶将吉他放在角落处,开始脱衣,将外套罩在吉他上。 “呵,还挺识趣的。”音乐人以为她屈服,更加趾高气扬地说,“不用在这里脱,我显脏,我在酒店开了房,你洗干净了——” “啊,我去!” 花瑶猝不及防抬脚,一脚用力地踢在离她最近的大汉子的肚子上,飒气十足地说,“老子特么今天就教你做人!” 话音未落,一个利落的飞旋腿朝另外一个汉子甩过去…… 第84章 “别哭,都过去了。” 血从花瑶的手臂上滲滲地留下来,她轻轻地搀扶着发黄的墙壁,血黏着墙壁往下滑。 场面触目惊心。 花瑶的脚边躺着两个彪形大汉,倒在血泼中,低声地呀呀地叫着,却发不出声音来。 地上还掉着几颗带着血的牙齿。 “求、求求,啊——”一声惨叫。 花瑶手中的刀已经落下,生生地切掉音乐人的尾指,刀锋又添了一道血。 “我说过,让你看好自己的手。” 音乐人痛得差点晕过去。 花瑶的脚踩在他短了手指的手上,沉着音威胁,“你敢晕,我把你剩下的手指全部切掉。” 音乐人的性子中也带着一种天生的狂妄,痛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已然看出求饶是不可能的,只能咬紧牙关威胁,“花辰,你不是一个无名小卒,你、你也不敢杀人,你就不怕我……啊———” 花瑶的刀往下切,在音乐人的手臂上的切出一个创口,面无表情地问,“怕你什么?报复么?” “你的认知是不是有点偏差了。”她嘴角微微勾起,脸上还染着血,笑起来特别阴间,嗓音里全是让人发毛的冷,“谁说我不敢杀人了?嗯?” 音乐人清楚地看到了花瑶眼底的嗜血,像是失去了理智,带着无尽的疯狂,他的心一抖,忽而浑身发冷,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赶紧换了个说法,“你、你放了我……我、我保证,我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啊——” 眼见着音乐人已经晕倒,花瑶将刀扔到一边,小声地说,“没出息,吓一吓就晕了。” 花瑶靠在墙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力气,对方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打手,将两个大汉子打倒,着实是花了她九成的力气。 恢复了力气,她穿上外套,背起放在角落处的吉他。 绵绵的小雨落在身上,花瑶一转身,便看到小巷口那一抹身影。 白婧抱着伞,以一种被吓破胆的目光愣愣地看着花瑶,她一张小脸因为过度的惊恐而吓的小脸发白。 花瑶敢保证,那是她有史以来看到白婧最恐惧的一面。 她们站住了,在小巷中无言地对望。 过了许久,花瑶低着头,抬手按一下帽檐。 她知道,巷口处那一个曾经抱着她说一起执剑走天涯和一起为梦想奋不顾身的小姑娘要离开她了。 那时,花瑶和白婧不过才重逢三个月,感情没有那么深厚。 可是,花瑶还是难过,因为她很喜欢白婧身上的那一份纯真。 有的东西,因为自己不配拥有,所以显得弥足珍贵。 花瑶的手撑在墙壁上,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心里找了无数个借口想要解释,可全部都堵在喉咙间了,说不出来。 “花花。” 白婧走上前,伸手想要扶住体力差点耗尽的花瑶。 花瑶往后退,低声地喃,“离我远点,我脏。” 她的语气有点急,有点冲。 她以为,白婧会头也不会地吓跑了。 想不到的是,白婧直接张开双手,将花瑶紧紧地抱住,一次又一次地说‘花花不脏’。 花瑶彻底傻了。 “大白,我的手沾了很多血。” “没关系的,我不怕血。” 白婧的眼泪从流到花瑶的脖子上,她能感受到一股温热,暖到了心底。 花瑶忽而变得有些哽咽,“我……” 白婧哭得更凶,低声地问,“花花,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在她印象中,花瑶就是一个会给她递糖果的小姑娘。 在孤儿院里,花瑶待她最好,什么都愿意分她一半。 孤儿院的日子是最难熬,没有归属感,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像是被罩在一个笼子里,却没有任何安全感与踏实感。 她们都像走在高空的铁锁上,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白婧在孤儿院待了三年,见惯了人情冷暖,她特别珍惜花瑶曾给她的温暖,一直放在心上,从不敢忘记。 在那一个棉雨的夜里,花瑶的眼角发红,眼底凝着热泪,抬手轻轻地回抱白婧,将所有的苦涩都吞下,小声地安慰着,“别哭,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说得轻巧,可……过不去的。 白婧一顿哭,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心疼,可她紧紧地握住花瑶沾满血的手,一遍遍地说,“花花,你做我的家人吧。” 花瑶笑着说好。 从此以后,她们两个孤单的个体,成为了家人。 后来,那音乐人彻底没了消息。 花瑶和白婧没有去探究背后的原因,但花瑶清楚,她的身后,总有墨燃的影子。 他才是真正的阴魂不散。 片场的拍摄被中断,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白婧发现花瑶出了神,伸手在她的眼前来回地摆动,“花花?” “嗯?”花瑶回过神,给白婧一个温柔的微笑,“怎么?” 白婧好奇地指了一下人群中的肖媛,“她刚刚在看你,你认识她?” 花瑶收回目光,淡淡地回,“嗯,老仇人了。” …… 第85章 给那女人一千万,让她离开花辰。 “仇人?”白婧杏眼微眯,看向那一头光芒万丈的肖媛,好奇地打量着,“什么仇?” 花瑶搂着白婧的肩膀,推着往另一个方向走,“陈年旧事,说来太长了。” 肖媛恰巧转头,含笑的目光透着锐利的光芒,像是盯猎物一般的目光,带有侵略性,让白婧觉得浑身不自在。 来者相当不善。 白婧转头看向一脸淡定的花瑶,没看出什么端倪,小声地说,“花花,那女人看起来不太善呢。” 花瑶回一个从容的目光以表示安抚,削薄的唇微掀,“我看起来也没那么善良。” “胡说。”白婧的身子往花瑶的怀里靠,娇嗔地瞪她一眼,“我们家花花是最善良的人。” “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芝士蛋糕。”花瑶轻轻地捏一下白婧精致的小脸蛋,还顺手体贴地将她微乱的龙须刘海整了一下。 两人有说有笑,一个不慎就黏在一起,贴贴贴,举止相当亲密,任谁看都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隔壁剧组的海苔一听到爆炸声已经搬好凳子前排吃瓜,得知是花少的跑车炸了,急忙忙地跑去告诉盛谦。 盛谦昨日入组,拍摄一部古装江湖剧,今日的戏份正好是外景,拍摄吊威亚的打戏。 得知小朋友来了剧组,盛谦都脑补了一出来给他探班的戏码,万万没想到,飞奔走过来,迎面暴击的是小情侣的儿女情长,卿卿我我。 盛谦失去了表情管理,面色如铁,转身大步离开。 “闺蜜?”盛谦的手指关节捏咔咔作响,低声地喃,“我信你个鬼,男女之间哪里来的纯洁友谊?” “男……男神?”海苔刚想朝花瑶招手,却发现盛谦大步流星的走了,忙着追上去,“男神,你去哪里?不是要和花少打招呼的么?” 盛谦心中憋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像是百爪挠心,没好气地说,“谁特么要打招呼了?” 海苔没弄明白盛谦没来由的变脸,有点懵,“你刚刚不是还很高兴来着?” “你说什么?”盛谦阴晴不定地眯眼。 海苔吓得脖子一缩,尴尬大笑三声,“哈哈哈,没没没,是我瞎了,看错了。” “我和那小子很熟么?”盛谦憋着一口气,沉闷地自嘲,“也没见过多少次面,也……没有任何大的交集。” “有的哇。”海苔一时间化身成为红娘,朝着盛谦狗腿地竖起大拇指,一个一个数着,“男神,就我看来,你和花少就算没有缘分,那孽缘指数肯定是满格的。” “你数数,自从认识了花少,你的生活真的是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人家一碗热姜茶把你撂医院躺三天,一场车祸落水你直接icu,更可怕的是,人家被绑架,你兴冲冲去凑什么热闹。” 海苔啧啧地两声,一脸八卦地打量着盛谦,小声地吐槽,“能混到这份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是亲兄弟呢。” “……”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嫌弃地扫一眼海苔,嫌弃地说,“你俩才亲兄弟呢。” “谁特么想跟他做兄弟?”他心有不甘地吐槽。 海苔口直心快,惟恐天下不乱地问,“不做兄弟,你想做什么?” 盛谦一噎,半秒间回了一个冷眼,“不说话,你会死么。” 海苔对着盛谦的背影翻起了不甘的白眼,小声地比比,“无情,要我分析的时候,怎么就不嫌弃我话多?” 不一会儿,走在跟前的盛谦忽而停下的步子。 “怎么了,大爷?”海苔狗腿地问。 “那女的,是叫白婧吧?”盛谦侧头,看向了正在帐篷下乘凉的花瑶和白婧。 花瑶可体贴了,现在正忙着给白婧补妆,两人旁若无人一样地打闹,好几次,白婧都娇小可人地靠到花瑶的怀里。 画面十分美好,空气里都飘着棉花糖的味道。 “对呀,圈内挺出名的小花瓶,怎么了?”话音才落下来,下一秒海苔瞪大眼睛,一副我已经目空一切的模样,阴阳怪气地上下打量着盛谦,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气问,“不会吧,不会吧?” 讲真,就男神刚刚那霸道的表情,特别像古早狗血言情小说里某位霸总,就差一句经典台词‘那个女人的全部资料,十分钟后送到我的办公室’。 盛谦懒得理海苔的脑补,继续往前走,冷声哼,“你找人把她给我绑过来。” “蛤?玩这么大?!”海苔吃惊。 他忽而就悟了。 一开始他就搞错了,一直以为男神看上的是花少,现在换个思路,没准男神看上的是白婧呢? 海苔像只猴一样在盛谦的身边蹦跶着,震惊地说,“男神,小人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不成熟就给我憋着。”盛谦面无表情地说。 “不行呀,我必须得说,憋着会死人的。”海苔没得到允许,就开始吧啦了,“不会吧,难不成你一开始看上的是白婧小姐?故意靠近花少就是为了挖他墙角?” “呵。”盛谦一声冷哼。 “蛤?”海苔傻眼了,差点哭出来,“真不是喜欢花少?” 完了,我磕的cp要be了。 盛谦一脸高傲,啧了一声,“算了,你去给那女人一千万,让她离开花辰。” 海苔又迷糊了,“……”别动不动就砸钱好不好,钱也是要付出情感对待的! …… 第86章 你去告诉花辰,说我生病了。 “听不懂人话?”盛谦没耐心了,一想到小朋友和白婧打得火热,心里像是被点了一把火,烧得差点理智全无。 “听、听懂了!”海苔点头如捣蒜,紧张兮兮地搓着手,“男神,要是白婧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呢,要不要加点钱,你给个上限,我好落实谈判。” 盛谦的眉头紧皱。 “你知道的,什么真爱无价都是假的,只要咱们砸得够多,他俩be指日可待。” “到时候,不管你是喜欢花少还是白婧,都是你的啦。要是都喜欢,那就要两个!” 海苔还在构想美好的前景时,盛谦一脚踢过来,面色阴冷,“什么要两个,我看着像是三心二意的人么?” “哈哈……”海苔干笑两声,在强权的跟前赶紧摆手,“不不不,你是全天下最用情专一的男人,简直是感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 “所以呀,男神,要是白婧不同意,我要不要去给花少一千万,让他离开白小姐?我感觉花少比较爱钱一些,也不对,小公主的一个亿他都不为所动……” 盛谦的目光忍不住往帐篷那一边瞟,白婧正在化妆,他家那体贴人心的小朋友正在给白婧喂芝士蛋糕,场面相当刺眼,像是仙人掌的刺头扎心,难受极了。 他一身的古装,生气地挥了挥长衣袖,“要是白婧不同意,直接从悬崖扔下去。” 说得是气话,可听在海苔的耳朵里就是谋杀情敌,他又竖起了佩服的大拇指,“男人呐,想不到你是个狠人。” 这方法快准狠,直接消灭情敌! 盛谦虽然是堵心堵肺,可还没有到理智全无的地步,将怒火压下去,“你顺便去提一辆跑车。” “跑车?用不上吧,咱还要拍戏呢。”海苔翻着日程,“男神,你已经休息一个多月了,所有的通告都塞满了。你要做什么事情之前,劳烦告知我一声,不然我很难补坑的。” “不是我用的,你挑最新款的买,跑车送给花辰。”盛谦说。 “蛤?送车?最新款的?”海苔已经看到人民币长着翅膀飞走了,痛心疾首地说,“男神呐,你俩又没在一起,不用送这么贵的车吧,要是花少把你给拒绝了,咱们也不好意思把车要回来,这样损失太大了。” “你说谁给拒绝了?”盛谦猝不及防地扔出一个死亡问题。 海苔只觉得背脊一冷,笑容僵硬,拍着心口,“我我我!我马上安排入手最新款最炫酷的跑车,下午就能送到花少的手上。” 盛谦远远地看一眼已经烧成灰烬的跑车,脸色开始凝重,“一般这种中上水平的跑车自曝的概率很低,你暗中找人跟进,看看是什么原因。” “好!”海苔拿小本本全部记下来,“男神,还有什么吩咐不?” “没了。” 盛谦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没到一分钟,他又回了头,对着海苔招手。 海苔兴冲冲地走上去,“爷,怎么了?” “你去告诉花辰,说我生病了。”盛谦理直气壮地说。 “什、什么?什么病?”海苔傻眼了。 这是想闹哪一出?! “你觉得什么病比较好?”盛谦难得发问。 海苔口不择言,“那肯定是眼红病,看不得人家小情侣卿卿我我……” 空气中仿佛闪过一刀凌厉的寒光,海苔对上盛谦死亡性般的凝视,片刻之间脸上露出了暧昧不明的笑,服气地说,“明白,苦肉计,我懂的。” 盛谦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是傲娇的冷笑。 海苔对自己的演技特别自信,拍着心口说,“我保证哭得梨花带雨,让花少一秒飞奔到你的怀里。” “你看着办。”盛谦傲娇地转身,“要是搞砸了,今年没分红。” 爱钱如命的海苔默默地流下了憋屈的眼泪,信誓旦旦地保证,“男神,我、我一定完成任务。” 花瑶下午的时间呆在白婧的车房里,海苔悲催来袭时,她在磕瓜子追剧,看得正上头。 “花、花少!” 海苔化身十级演员,眼眶发红,眼角含泪,像一个陀螺在原地打转,失去了方向。 花瑶抓了一把瓜子往外走,“怎么了?海苔哥,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那个……”海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面部表情特别到位,双眼里的着急与紧张,代入感极强,结结巴巴地说,“男神他、他……” 花瑶一听到盛谦的消息,吓得瓜子掉了一地,“盛谦怎么了?” 海苔的眼泪说来就来,哗啦啦地往下流,断断续续地说,“他、他他……” 作为精读过《演员的自我修养》的天才,他深刻到位地理解到此时无声胜有声,台词说一半说不下去对人的冲击力可以翻倍。 果不其然,在花瑶的眼里,哪怕海苔没说什么台词,她莫名地生出一种盛谦已经命不久矣的恐惧。 “花少,你、你去看看男神吧,他快……” 话音未落,海苔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下一秒已经没有了花瑶的身影。 海苔有点无奈地耸肩,“我不做演员,有点浪费呢。” …… 第87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花瑶东问问西问问,终于锁定了盛谦的位置,心急如焚地冲入盛谦的化妆间。 “哥哥!” 盛谦正在一边玩着开心消消乐,一边叉着西瓜解暑。 花瑶定在原地,看到盛谦安然无恙,一颗紧紧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盛谦看着小朋友心急如焚的模样,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窃笑,又不动声色地藏起来。 果然,还是紧张他的。 他的怒火已经消散,还有点小得意。 “小朋友。”盛谦看着满头大汗的花瑶,叉起一小块正方形的西瓜,对着花瑶晃,“吃口西瓜,解解暑呗。” 花瑶快步地走过来,抓着盛谦一番查看,语气里藏着着急,“哥哥,你没事吧?” 盛谦任由花瑶上下其手,他向来不太喜欢过多的身体接触,可是小朋友终究是不一样。 “海苔哥说你……” “说我什么?” “他哭得贼惨,我都以为你英年早逝了,赶着过来见最后一面。” “……”海苔那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花瑶又认认真真地查看一番,不放心地问,“哥哥,你真没事吧?” 盛谦将西瓜塞进嘴里,咬得嘎吱嘎吱响,漫不经心地说,“有事的。” 三个字,就像是诱饵一样瞬间吊住花瑶的心。 “怎么了?”花瑶着急了。 一想到海苔哭得像痛失双亲的模样,她的心里隐隐生出不安。 “脚,脚伤发作了。”盛谦指了一下右边的膝盖,皱着眉,眸底荡着可怜巴巴的光芒,一动不动地看着花瑶,“疼,非常疼。” “啊?”花瑶瞬间就变得手忙脚乱,看到应急的药箱放在桌子上,赶紧去翻箱子里的药,还柔声地安抚,“哥哥,不疼哦。” 盛谦叉着西瓜的动作一顿,炯炯有神的目光深深地凝着手都微微发颤的花瑶。 小朋友……是真的慌了。 关于他的腿伤,都说是一个意外。 其实不是的,是他那为了争夺家产的表哥将他从三楼的阳台推下来,摔断了腿。 时至今日,他的腿里还残留着几根钉子。 他不能过分的剧烈运动,否则就会旧伤复发。 阴雨天时,腿伤更容易发作。 花瑶经常打架,习惯了今天断手明天短腿的日子,对于治疗腿伤的药物也十分地熟悉,迅速地找到药膏,单膝跪在地毯上。 “哥哥,这款药膏可以快速镇痛,你先贴一块。” 她的下巴扬起,一张素净的小脸落入盛谦的眼里,白皙又干净,不沾一点脂粉,额头上沾着细密的汗,唇形很好看,红润细嫩,合适接吻。 盛谦假装喝醉时,疯狂地亲过小朋友,像是中了毒,一发不可收拾。 尝过了,那便是百爪挠心的日思夜想。 可他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再尝芳泽。 盛谦原意是想开一个玩笑,看看小朋友到底重不重视他,没想到效果非常不错。 “哥哥?”花瑶叫了一声。 盛谦干脆就将计就计,慢悠悠地撩起裤腿,俊朗的脸上配上一副强忍疼痛的模样,“嗯,你轻点。” 装模作样的,丝毫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哥哥怕疼。”他还不要脸地补了一句。 影帝级别的演技! 花瑶更心急了,小心翼翼地将药膏贴上,“哥哥,你要多注意,腿伤不是小事,要是不多加休养,以后要是老了,可就麻烦了。” “嗯,我知道了。” 盛谦听着花瑶一言一句地叮嘱,一点儿都不觉得烦,反而心里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全是甜蜜的滋味。 “还有,以后拍戏的时候,最好要……咦?”花瑶的话语一凝,看着盛谦左边的膝盖,已然发现了不对劲,伸手抓住了盛谦的手臂,茫然地问,“哥哥,你不是伤的右腿么?” 为什么要往左膝盖贴药膏?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难不成哥哥的双腿都又问题? 空气中凝着几分尴尬,一片死寂。 两人靠得极近,花瑶单膝跪在地板上,下颌微抬,盛谦微弯身,一张魅惑十足的脸就在跟前,他的桃花眼轻眯,眸底是温柔的流光,温热的呼吸直接洒到她的脸上。 暧昧像是一把火,在两人之间燃烧着。 顶不住这样温柔潋潋的凝望,花瑶有点口干舌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开。 不料,盛谦一手按住花瑶的肩头,另一手轻轻地抹去她额头上的汗水,动作娴熟自然,一点都不嫌弃她脏。 都说他有洁癖,可他却可以随手替她擦汗。 花瑶彻底顶住了,像是被点了定穴,杏眼圆溜溜的,一动不动地瞅着盛谦,小心脏毫无章法地扑通扑通直跳。 盛谦的手轻轻地撩过花瑶的刘海,她在他的眼里像是待宰的羔羊,有点恍惚、茫然和不知所措。 “小朋友。” “怎、怎么?” 盛谦轻声地呵,笑里藏不住笑,问得有几分得意,“这么紧张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哥哥呀?” …… 第88章 “你不回家,那我还不能来找你?” “小朋友,你是不是喜欢哥哥呀?”盛谦又问一次。 他的嗓音在耳边一圈一圈地荡着,低笑中透着无尽的暧昧。 他的手指轻轻地撩过花瑶的碎发,在她的额头处留下令人轻颤的酥痒,有一股麻麻的感觉流入心底。 花瑶素净的小脸漫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一路蜿蜒到耳根子处。 她的薄唇微动,刚想要说话,化妆间的门已经被撞开。 一抹宝蓝色身影摇曳着万种的风情,还没有看清来人的模样,一声娇软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嗓音像晴天的一道惊雷,直直地在他们之间劈出了一道口子。 “谦哥哥,我给你带了甜点,你尝尝~” 先声夺人的撒娇,听得人鸡皮疙瘩都掉了。 矫情。 花瑶转头,落入眼底的是女子美艳的面容,妆容精致,修得小脸完美无缺,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嘴角凝着可爱的小梨涡。 第一眼,她觉得有点熟悉感。 飘飘的长发烫成大气的波浪卷,杏眼笑起来弯弯,眯成可爱的月牙形,嘴角小梨涡深深,甚是甜美可爱。 花瑶的大脑快速地搜寻资料,实在是认不出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是谁。 只是,那一声‘谦哥哥’,叫得有点过分亲密了。 慕妍看一眼花瑶,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提着甜品走过来,笑盈盈地放到盛谦的跟前,绕过花瑶,从容地坐到沙发上,挨着盛谦,脸上的笑意不减,清纯又甜美,温柔地问,“谦哥哥,这是谁呀?你朋友么?” 虽然她极力装出一副纯天然甜美的模样,可花瑶还是感受到了隐隐的张力与威胁。 盛谦没有吭声,慕妍的小手已经亲呢地挽上他的手臂,像是宣布主权一样,毫不避讳。 “你好呀,我是慕妍。”她先声夺人,朝花瑶打招呼。 花瑶原本单膝跪在地上,忙着站起来,正弯身用手拍着膝盖。 “花辰。”她漫不经心地扔出两个字,当作是自报家门了。 花瑶低着头,余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慕妍挽在盛谦手臂上的手。 那手不安分,手指肆无忌惮地在盛谦的手臂上有节奏地敲着。 她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得意与炫耀。 盛谦眉头紧锁,桃花深眸里闪过不耐烦和嫌弃,迅速地抽手,避嫌地往单人沙发坐过来,特意拉开距离,沉着嗓音说,“你怎么在这里?” 慕妍受了冷遇,脸色不变,还是挂着甜蜜腻人的笑,撒娇地跺脚,“你不回家,那我还不能来找你?” “盛谦,你怎么那么霸道?我想你了,自然就来见你了。” “再说了,是爷爷说的,要我们多见面的,好培养培养感情……” 盛谦的脸上像是罩了一层乌云,裹着阵阵阴霾,大有暴风雨要来临的前奏,生硬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慕妍的笑意微凝,半秒之间便恢复了如常,自顾自地打开装着甜点的盒子,有点委屈地说,“我听说你喜欢吃城西那一家的甜点,我一大早就去排队了,一路上坐了三个小时的车送过来的。” “我不管,你必须得全部吃完了,不然……不然我就去告状。” “甜点?”盛谦嫌弃地将甜点推到一边,嗤笑一声,“谁告诉你,我喜欢吃甜点的?” 慕妍被盛谦的冷笑一冻,拿着叉子的动作微顿,笑意有点僵,顺从地回,“是馨儿妹妹告诉我的。” “呵。”盛谦一个冷眼,带着嘲讽,“我最讨厌吃的就是甜的,看到都反胃。” 慕妍的笑脸肉眼可见地裂开了,差点绷不住,可涵养还是让她保持住了千金小姐一般的优雅与端庄。 她握住叉子的手微微收紧,心中已经猜测到了,是宁馨儿故意整她,让她出丑。 区区一个宁馨儿,要不是看在盛谦的份上,她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的。 “不喜欢吃,那就扔了。”慕妍快速地将精致的甜点塞回盒子里,利落又果断地扔进了垃圾桶里,全程面不改色,笑得那一个灿烂明媚。 花瑶目睹一切,看着慕妍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快速地得出一个结论——慕妍肯定是一个狠角色。 表面云淡风轻,不为一切所动,将情绪隐藏得特别深,笑意盈盈,带着点笑里藏刀的危险。 慕妍像是磁铁一样,顺势坐到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伸手轻轻地摇着盛谦的手臂,“谦哥哥,不生气了,下次我一定找爷爷问清楚,再给你……” “爷爷?谁是你爷爷?”盛谦挪开,避之如蛇蝎。 “嗯……”慕妍低着头,小脸爬上一抹娇羞,长卷的睫毛微垂,眼底荡着惹人怜爱的光,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小声地说着,“盛爷爷说以后总归是一家人的,一直叫盛爷爷总归是太见外了,所以……” “呵,一家人。”盛谦抬眸,眼底的冷光乍现,“不知道慕小姐什么时候和我成为一家人了?” “你……”慕妍觉得有点难堪,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垂着头,“谦哥哥,你别这样,我会难过的。” 盛谦最是受不得慕妍这般模样,起身往化妆台那边走,“你走吧,别打扰我工作。” “我、我是来探班的。”慕妍双手交握在一起,小声地说,“我不走。” “爷爷说了,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让我多陪着你,反正我平时也不忙……”慕妍又鼓起了勇气,往盛谦的身边蹭,“要是谦哥哥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化妆师,我化妆技术很专业的。” 盛谦的烦躁到了极点,从镜子中看到花瑶愣在原地,脸上居然没有半点生气的表情。 他怄着一团火,“花辰,过来。” …… 第89章 “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蛤?”花瑶忽而一抬头,对上了盛谦不悦的目光,有点无辜地眨眼,“我打扰你们了?” 盛谦已经低头给海苔拨打电话,搬救兵把这黏人精给送走。 海苔长胆子了,一连三通都不接。 慕妍这才细细地打量着花辰,一开始没有怎么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这男的痞帅痞帅的,那样没个正经地靠在墙上吃糖的模样,确实有几分迷人。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确,她隐隐地感觉到这花辰和盛谦之间有一股无形的张力与紧绷感。 慕妍破门而入时,落入眼里的第一幕是花辰单膝跪在地毯上,身子往前倾,盛谦低着头,手还按在花辰的额头上。 一开始,慕妍没有想太多,现在一定心好好回味,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两个男人的举动,是不是有点过于亲密了? 可她转念一想,平日里,盛谦对林翰和程诺也有勾肩搭臂的行为……或许,花辰也只是兄弟。 肯定是她多想了。 花瑶顶着慕妍好奇的打量,特别淡定地撩一下额头前的刘海,还故意抛了一个媚眼,没个正经地说,“慕小姐,盯着一个男人看,有点不礼貌哦。” 慕妍回了一个淡笑,目光定在花瑶唇角那若隐若现的小梨涡上,“人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的。” “抱歉,是我冒昧了。”她朝花瑶微微屈身,表示歉意。 “美好的事物。”花瑶懒散地耸肩,又痞又坏地说,“能得美人一声赞赏,在下三生有幸。” 盛谦在镜子中看得一清二楚,憋屈得差点要失去表情管理。 饭圈里有一个对摇滚新星花辰的评价——花辰又浪又能撩。 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一个白婧,一个言兮,现在还当着他的面和慕妍调情,手段老练,简直是混得如鱼得水。 不一会儿,慕妍的手机如盛谦所期待地响了。 慕妍低头,看到是宁馨儿的来电,原本想掐掉的,可是盛谦的目光已经扫过来了。 她要是不接,那就是对小姑子的不尊重了。 “馨儿的电话,我接一下。”慕妍对盛谦温柔地笑,表情是滴水不漏地和颜悦色。 “馨儿?”慕妍也不回避,现场就接了。 “慕妍姐姐,救命呀!”宁馨儿的声音震耳欲聋,在安静的化妆间里清晰地回荡着。 慕妍脸色发沉,着急地问,“怎、怎么了?” “慕妍姐姐,只有你能帮我,你现在能来学校接我么?求求你了,你人最好了!”宁馨儿委屈巴巴地说。 “现、现在么?”慕妍有点为难地看向盛谦。 盛谦面不改色。 “对,就是现在,我的事,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哥,我担心他真的会打断我的腿。” “好,我……替你保密。” “说来实在说话长,你先过来学校接我吧。”宁馨儿那边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急急忙忙地说,“慕妍姐姐,我在学校等你哦,我这边来事儿了,你得赶紧来,一个人来,我等你——” “嘟——”一声,电话被挂了。 “……馨儿妹妹?”慕妍的话戛然而止。 一片寂静。 “那……”慕妍小心翼翼地看着盛谦,眼神都能拉丝了,绵长又深情,“谦哥哥,我……我要过去么?” 盛谦的手轻轻地转着手机玩,不动声色地说,“那是你的事。” 这答案,模棱两可,让人琢磨不透心思。 慕妍纠结着,想要从盛谦的表情上找到一点方向,可终究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我看馨儿挺着急的,要不我还是去一趟吧。” 她根本就不想搭理宁馨儿,可碍于盛谦的面子。 表面功夫,她还是要做到的。 盛谦最疼宁馨儿了,讨好宁馨儿准是没错的。 “馨儿那边的事情,我问清楚了,我就告诉你。”慕妍立马表决心,特别真诚地说,“谦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们是一条心的。” 盛谦冷冷地抬眼,无动于衷地说,“你再不过去,宁馨儿估计要凉了。” “……对对对。”慕妍迅速地拿去放在沙发上的小包包,“谦哥哥,那我明天再过来。”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信了。 盛谦从容地回,“不送。” 慕妍拎着小包,快步地走出去了。 又忽而回头,她娇着声说,“谦哥哥,我上次有一个口红落你车里了,你有看到吗?” 盛谦说没有。 花瑶忽而挑眉,觉得颇有意思。 口红?车里? 慕妍坐过盛谦的车,还在车上补了口红么? 花瑶的目光随着慕妍的身影而动,直到人影都没有了,还恋恋不忘地舍不得收回目光,在外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单恋人家姑娘的表情。 忽而,耳边一道清冷的低嗓横过来,带着不容置喙的责备。 “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 第90章 “小朋友,我没这么伟大,自私得很。 花瑶愣住半秒,转而脸上生出了动容的笑,双手环胸而抱,“这么凶我,哥哥是喜欢这慕小姐么。” 开始秋后算账。 盛谦对着梳妆台而坐,视线定在镜子上,阴测测地凝着笑靥如花的花瑶。 “你小子,”他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问,“一个白婧,一个言兮,一个宁馨儿,现在是打算又加一个慕妍么?” 心塞。 这绝对是一个海王。 可盛谦就是天生犯贱,明知道小朋友是海王,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人家。 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花瑶懒散地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笑眯眯地看着盛谦,像是聊八卦般地问,“哥哥,这慕小姐和你什么关系呀?” 盛谦嘴硬,“没关系。” “没关系,你俩能共用一个爷爷?”花瑶的嘴跟开过光似的,怼人非常厉害。 就慕妍那一口一个‘爷爷’,肯定是得到家长认可的。 像盛谦这种出身顶级豪门的公子哥儿,表面上是光鲜亮丽,可是背后牵扯的家族关系利益特别庞大,全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一个不慎,没准会因为利益丢了小命。 豪门嘛,没有感情自由是很正常的。 如果花瑶没有猜错,慕妍应该是盛老爷子最新挑的孙媳妇儿了。 盛谦被一噎,没好气地说,“我爷爷挺喜欢她。” “哥哥不喜欢么?”花瑶看着被扔进垃圾桶的甜点,打趣道,“人家一大早去城西排队买了甜点,特意坐车三个小时,一口都不吃,哥哥真是无情。” 盛谦气得脸色发沉,朝花瑶勾勾手指头,“过来。” 花瑶没搭理他,还在慵懒地靠着沙发,没有要行动的想法。 凭什么听他的? “你说,要是你爷爷逼你娶慕小姐,那怎么办呀?”花瑶好奇地瞅着盛谦,脑补了一系列的豪门狗血,“不会是要娶了她,你才可以继承家产吧?” 盛谦站起来,主动往花瑶这边走,桃花眸往下垂,一动不动地盯着花瑶看,傲娇地撇嘴,“你小子阴阳怪气个什么,我就算不继承家产,我也饿不死。” 顶流的年收入有多少,圈内人一清二楚。 “我没有必要为了家产娶她。”盛谦抬手敲一下花瑶的脑袋,“我不靠盛氏。” 花瑶抬手揉着发疼的脑袋,不甘心地说,“那我看你和慕小姐还挺亲密的。” 人家挽你手臂的时候,你不也乖乖地被人家挽着,脸上虽然是嫌弃的,但终究也是没有甩开。 这不就是默认了么?这还不是纵容? 花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内心一堆小勾勾在打转,明明介意到极点,可还要装成漫不经心的模样。 就是死要面子。 “人家还把口红落在你车上了呢。” 花瑶一阵头脑风暴,所有的画面全部涌过来,小手紧紧握成拳头,抬眼盯着盛谦,“哥哥,慕小姐的口红怎么会掉呢,她是在你的车里补妆么,嗯……为什么要补口红呢?” 口红就特别有暗示性。 难道不是干柴烈火地亲到口红都没了,所以才要补口红的么? “什么口红?我哪里知道。” 盛谦一脸困惑,想起了那天下着雨,慕妍厚着脸皮上了车,出于绅士的风度,他只能顺路送她一程。 “她坐过的车子,我都扔车库,等着发霉了。”他傲娇地哼,“鬼知道什么口红。” 花瑶的眼睛忽而一亮,在琢磨着盛谦话里的真假性,“哥哥……真不喜欢慕妍?” 问得有点小窃喜。 从盛谦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是挺反感慕妍的。 盛谦递过来一个冷眼,“你觉得呢?” “那人家挽你手臂,你不也挺纵容的?”花瑶故意朝盛谦眨眼,意味深长地说,“哥哥,你不会是学人家玩欲擒故纵吧?” “呵。”盛谦又敲了一下花瑶的脑门,一张俊朗的脸凑到她的跟前,“小朋友,你看看哥哥这长脸,用得着陪她玩欲擒故纵么?” 有颜,就是自信。 花瑶接受神颜暴击,内心莫名地有点小躁动,一颗小心脏差点都要飞扬荡漾了。 盯着盛谦没有任何瑕疵的俊脸,她差点没忍住要垫脚亲一口了。 “嗯,不用的。”花瑶老实巴交地说。 “我爷爷和她爷爷是一个军队的,她爷爷为了救我爷爷牺牲了,所以我家那老爷子对慕家一直都颇有好感,正好他家有一个慕妍,所以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盛谦解释着。 “所以……”花瑶的杏眼溜溜地转着,笑着说,“哥哥是要以身相许报上一代的恩情。” 盛谦勾唇冷笑,淡定地说,“呵,我看你在做梦。” 花瑶笑出了声。 “小朋友,我没这么伟大,自私得很。” “巧了,哥哥,我也是。” …… 第91章 “盛谦,你怕不是被魂穿了吧?” “不好了——” 海苔先声夺人,人未到声音先吼过来,半秒间火急地破门而入。 花瑶坐在沙发上吃薯片,悄悄斜眼看着盛谦玩游戏,还指手画脚地做专业指导。 她一出手,指导了三局。 三局全败。 盛谦倒也不生气,轻声地嘲笑说,“人菜瘾还大。” 花瑶把薯片塞嘴里,咬得嘎吱嘎吱响,薯片的包装袋还印着盛谦的图片,被她捏在手里,皱成一团。 海苔一个急刹,看着盛谦和花瑶腿并腿坐着,花瑶的身子往右倾,下巴轻轻地靠在盛谦的肩头,伸手指着手机屏幕,小声地说着细语。 一看就是又在瞎指导。 可在外人的眼里,那一个亲密无间,像极了耳鬓厮磨的小情侣。 “打、打扰了。” 海苔一个刹车,没刹住,撞到了门上。 盛谦抬头,冷眼扫着不知情趣的海苔,俊朗的脸在半秒之间由晴转阴,眸底一片阴沉沉,不高兴了。 “那、那个……”海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喘气,断断续续地说,“花少,白小姐那边出事了。” 花瑶将薯片扔一边,猛地站起来,着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薯片落到了盛谦的脚边,他垂眸,斜眼一瞥便看到印在他那包装袋上的脸正贴着他的鞋尖。 这一刻,他深刻地的感受到,被扔的不是薯片,而是他本人。 瞅瞅小朋友这慌张无措的模样。 一听到白婧出了事,吓得丢了三魂七魄似的。 呵,手都还抖着呢。 盛谦的心里已经冒出无数个小九九,在思考着小朋友和白婧那不可告人的关系。 男女之间……真的有纯洁的友谊么? 海苔没来得及照顾盛谦的小心思,只知道情况着急,“白小姐吊威亚出了事,高空坠落,现在紧急送医院了。” “……具体情况?”她佯装镇定地问。 “情况非常不乐观,高空三十米坠落……现在一地血……”海苔不幸亲眼目睹,想想那血溅三尺的场面,他都觉得心有余悸。 花瑶的心骤然停住了好几秒,脑袋一片空白,糊成一团,六神无主地往外跑。 盛谦伸手扣住花瑶的手腕,将她拉到跟前,垂眼便看到她煞白的小脸,面色难看,一个不慎分分钟受不住刺激当场晕倒过去。 被这苍白的脸色刺到心疼,盛谦的嗓音带着几分寒,低声问,“跑哪去?” 花瑶着急地想要甩开盛谦的手,紧张起来声音都逼出了哭腔,“大白、大白她,我要去找她!” 她抬头时,眼角已经发红,眼眶中载满满莹莹的热泪。 “你的车被烧没了,用腿跑过去么?”盛谦看不得花瑶这一副我见尤怜的模样,强制自己将目光移开,语气软了几分,“你情绪不稳定,不准开车,我让海苔送你过去。” 向来铁石心肠的他,一看到她的眼泪,心就软成一片,舍不得再说一句重话。 “花辰,听着。”盛谦重重地捏着花瑶的双肩,微微弯下腰,目光平视着她的眼眸,“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准崩了,听到了么?” 花瑶的眼泪在打转,但终究是憋了回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哥哥,我……没事的。” 盛谦朝海苔使了一个眼色。 “哦哦哦,马上,我马上送花少过去。”海苔急忙忙地跑过来,特别狗腿地说,“花少,需不需要我搭把手扶住你?” 花瑶已经率先跑出去。 海苔想跟上时,却被盛谦叫住。 “看着他。”仅仅吐出三个冰冷的字。 海苔急忙点头,赶紧追上去。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盛谦有点失神,心情瞬间一落千丈,跌入谷底。 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在了游戏出局的画面。 盛谦有点烦躁地弯身捡起掉在地上薯片,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他无力地叹一口气,脑袋靠在沙发背上,抬手轻轻地揉着发涨的眉心,手边的手机嗡嗡地响起。 “哥!” 宁馨儿的大嗓门传过来,震耳欲聋。 “宁馨儿。”盛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严肃地教育,“别这么大声说话,平日给你上的礼仪课,都喂狗了么。” 宁馨儿对着蓝天白云翻了一个大白眼,气得小脸圆鼓鼓,小声地吐槽,“呵,男人呐,刚刚需要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的。” “要不是我帮你把慕妍那烦人精打发了,你现在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话么?这叫什么,就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呗,没、良、心!”继续碎碎念着。 “要什么,直说。”盛谦懒得听她念,直接开门见山,“不过分的,我都答应你。”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这调皮的小丫头肯帮忙,肯定是要等价交换的。 “你把你黑卡给我刷一个月。”宁馨儿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小狐狸,“买什么都可以。” 盛谦说好。 “蛤?”宁馨儿被吓了一跳,着急地问,“盛谦,你怕不是被魂穿了吧?” 盛谦冷声一哼,“呵。” “哦,这语气是本人。”宁馨儿立马改口。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相对无言。 盛谦忽而严肃地开口叫,“宁馨儿。” “嗯?”宁馨儿紧张地竖起耳朵,吓得小心脏扑通跳,总担心盛谦反水。 “如果……我是说如果,”盛谦踌躇半秒,慢悠悠地问,“如果你喜欢的人他有了喜欢的人,他不喜欢你,那你怎么办?” …… 第92章 “能怎么办,有一种爱叫放手呗。” “蛤?” 宁馨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恍惚了三秒,口直心快地说,“能怎么办,有一种爱叫放手呗。” “……”轮到盛谦沉默了,纠结好一会儿,有点不甘心地说,“要是,你非常非常喜欢他呢?” “那没用呀,我爱的人不爱我,那也不能勉强呀。”宁馨儿头头是道地说,“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明明可以拥有整片森林,为什么不能大步往前走呢?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呀,花花草草都是你的,不香么?” 盛谦:“……” “我告诉你,死缠烂打这玩意儿没用的。别人都有喜欢的人了,那……那肯定是成全人家呀。所谓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大度,体面。”宁馨儿难得三观摆得这么正。 “说得那么伟大,”盛谦没好气地吐槽,“那你还死缠烂打缠着花辰?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宁馨儿被一噎,气得杏眼圆辘辘的,理直气壮地进行双标,“那不一样,我深信我和老公是三世情愿,早晚得在一起的。” “你死心吧。”盛谦冷嘲。 “哼。”宁馨儿又翻了一个白眼,忽而八卦地问,“什么叫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哥,你应该没这个情况吧?” “考试成绩出来了么?”盛谦一个杀伤性极大的问题扔过来。 宁馨儿瞬间就硬气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虚。 “排名呢?”又一把刀子。 “……”答不上来。 “有没有前三?”盛谦闭着眼,假装小寐,特意降低了标准,“我都不要求你全级第一了,排个前三总是没问题的吧?” “……”宁馨儿的心如捣鼓,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连忙着急地说,“哥,我们导师找我做社会实践呢,我没空跟你聊了,改天聊改天聊。” 不等盛谦回复,宁馨儿已经快准狠地挂电话。 “呼~” 宁馨儿像个失去生命力的瓷娃娃,倒在茂盛的草地上,头顶是茂密的繁枝茂叶,树荫处有微风吹过,气温宜人。 阳光透过树木的罅隙,在宁馨儿的身上投下细碎的斑驳,一束一束光柱落下,悬浮的粒子在光柱中闪闪漂浮。 暑假到了,宁馨儿选择留校。 她对外宣称,导师有科研项目,需要她这等品学兼优的学生去完成。其实,她在逃避现实,学校不过是保护她的牢笼。 在这里,学术氛围浓厚,一切都与世隔绝。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感觉,一开始是挺新鲜的,可呆久了,就开始腻。 刚才盛谦问成绩,宁馨儿没回答。 有一科,她缺考了,直接挂零。 缺考的原因,是因为林翰。 余倩说,林翰生病了,她急急忙忙地跑过去,看到的却是他们相拥的甜蜜画面。 宁馨儿一闭上眼,脑海便会浮现余倩踮脚亲林翰侧脸的模样。 晨曦的阳光落在余倩和林翰的身上,一切都美好温馨的。 也对。 他们本来就有婚约,又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不久后会订婚,以后会结婚…… 宁馨儿脑里涌入无数的画面,只觉得心烦意乱,随手将一本经济法盖到脸上。 说什么导师项目,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真正的理由,不过就是她不想见到林翰和余倩罢了。 盛谦问得特别巧,你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你怎么办? 宁馨儿的心像是被千斤石头重重地压着,差点喘不过气来,许久后,她小声地喃着,“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祝福他呗。” 说出这话时,她的眼眶发热,眼角已经湿润。 锥心之痛的感觉,太难受了。 宁馨儿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认清自己的内心,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的难受,都这么难受了,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头铁地喜欢一个得不到的人。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对林翰的依赖,不过是兄妹之间的情感。 直到余倩的回归,她可以明目张胆地挽着林翰的手臂,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全世界显摆……每到这种时刻,宁馨儿就心如刀割,比死了还难受。 她一开始懵懂,不知道这是喜欢,直到后来余倩上门指着她骂她狐狸精,骂她是小三,骂她不要脸,她才开始明白。 那就是喜欢。 喜欢是忍不住要靠近,要依赖,要陪伴。 宁馨儿已经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动的心,或许是林翰第一次给她扎头发时,或许是林翰第一次给她擦脸,又或许是他第一次抱她时…… 过去点点滴滴太多,如今一回想,每一个瞬间都带着刀。 “林翰林翰,你真的喜欢她么?”宁馨儿不甘心地喃。 她找不到答案。 如果林翰不喜欢余倩,为什么不推开,为什么处处忍让,为什么…… 有一个宁馨儿不能不承认的真相,这么多年来,林翰确实是一直把她当妹妹。 远处忽而有人叫宁馨儿的名字。 宁馨儿有点烦躁地将盖在脸上的书扔到一边,坐了起来,转头便看到那一个阳光明媚的年轻人,手捧着鲜花,朝她走过来…… 第93章 “白婧高空坠落的事情,我做的。” “馨儿学妹!” 一身篮球服的年轻人阳光帅气,笑起来灿烂又明媚。 他是严淳,大学三年级的学长。 人帅,高挑出众,运动健将,处处出挑,是学校公认的校草。 他追宁馨儿两个多月了。 听说是一见钟情,大家都在传大一新生有一个叫宁馨儿的妹子惊为天人,严淳在运动场见过宁馨儿一眼,从此便念念不忘,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宁馨儿天生丽质,亲哥是号称娱乐圈颜值天花板的顶流,基因强大,从小到大都是美人胚子,追求者数不胜数。 从小学开始,她的课桌抽屉就塞满了零食情书,一直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一直以来,盛谦对宁馨儿的管教都特别严苛,她也特别争气,在万千追捧下,性子倒没有飞扬跋扈,开朗乐观,成绩名列前茅,混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貌美,智商高,家里还有钱,说得就是她。 宁馨儿无力地靠在树木的枝干上,有点头大地看着奔跑过来的严淳。 他就像一条小尾巴,无时无刻出现在她的身侧。 严淳的怀里是一束卡布奇诺玫瑰,顶着太阳奔跑,额头上凝着细密的汗,俊朗的脸上挂着温柔笑。 宁馨儿最受不了的是他那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眸,真的能拉丝,特别……让人觉得不自在。 “学长好。” 在严淳快到时,宁馨儿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优雅地弯身整理有点被压皱的裙摆,对着来人露出一个标准式的淑女笑。 “馨儿学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严淳笑着问,一双星星眼特别清亮。 宁馨儿四处看一圈,笑容还凝在唇边,“就……就找个地方看书,图清净。” 不远处的校道上,有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地停下来,车窗缓缓地落下,露出男人一张冷硬英俊的侧脸。 林翰一身考究精致的黑西装,显然是严谨的工作状态。 外出开会,路过宁馨儿的学校,正好让司机绕道走校园的校道。 知道小姑娘暑假申请留校,要完成导师的项目,估计是忙上头了。 他不好贸贸然打扰她,就想着绕到学校,没准碰运气能碰上。 是司机先发现的宁馨儿。 “林总,是宁小姐。”司机说。 林翰远远便看到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捧着鲜花在草地上奔跑,一开始没多注意,直到年轻的小伙子奔向宁馨儿…… 林翰按下车窗,幽幽的目光盯着不远处树荫处青春甜蜜的一幕。 宁馨儿正对着林翰,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娇美小脸上的灿烂笑,像含苞待放的花儿瞬间绽放,整个世界在她的一笑之间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离得很远,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内容。 可林翰却感受到,宁馨儿很开心。 宁馨儿的目光穿过严淳的肩头,看向远处那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标准的5.2视力让她看清了车牌号码。 那是林翰的专车。 她不想思考为何林翰会突然出现。 她更担心的是,车上会忽而蹦跶下来一个余倩…… 严淳看着笑靥如花的宁馨儿,心动不已,献殷勤般地将鲜花递过来,“馨儿学妹,鲜花陪美人,最是合适了。” 宁馨儿回绝的话刚到嘴边,却看到车窗落下,林翰的侧脸落入眼底,迟疑半秒,她双手接过严淳的花,低头轻轻一嗅,笑意不减,“学长,这花多少钱,我跟你买吧。” 接花的动作,是做给林翰看的。 她仍是那不愿意给任何人机会的学妹。 严淳愣住,脸上的笑容僵住,自以为已经有了阶段性的进展,却被宁馨儿一句话打回解放前。 “学妹,你太见外了,花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他解释着。 宁馨儿扬起下颌,精致的小脸上还是温柔的笑,“无功不受禄呢。” “学长要是不愿意收我钱,那我可不能……” “卖!我卖!”严淳笃定地说。 “好,谢谢学长。” 严淳快速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的二维码,“你扫我微信加好友,再把钱转给我。” 宁馨儿的笑意微凝,笑眯眯地问,“学长,能不加好友么?” 严淳耸肩,寸步不让,“不加好友,不卖。” 宁馨儿不说话。 远处,林翰的脸色愈发地凝重,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一言不发的模样,似乎将车内的温度拉低了n度,司机莫名地感觉到背脊发冷。 过了三分钟,林翰将车窗关上,面无表情地说,“开车。” 片场 花瑶发疯一样地往外走,转角处,迎面就碰上穿得一身精致奢华的肖媛。 “花少,好久不见。”肖媛先声夺人,率先开口。 花瑶眉梢都没动,继续往前走,压根就不想搭理肖媛。 “走这么急呢,老朋友见面,一声招呼不打,真是没礼貌。”被忽视的肖媛笑意不减,见花瑶不为所动,慢悠悠地说,“白婧高空坠落的事情,我做的。” 果不其然,花瑶的脚步凝住,瞬间落地生根。 …… 第94章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午后的阳光从树木的缝隙中穿过来,形成一道一道光柱落在的花瑶的身上,光打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脸色冷白,眼底是滋滋的万古寒光,凛凛地盯着一身娇贵的肖媛。 红色的长裙,搭配着同系列的高跟鞋,阳光落在鞋背上,折射出刺眼的光,鞋跟踩在红砖路上发出哒哒的脆响,肖媛挺直腰杆子,露出高冷淡漠的神情,像一只傲娇的孔雀朝花瑶走过来。 “这么久不见,我总想不出要给你什么样的见面礼呢。”肖媛长发随着树林间吹过的风微动,唇角凝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冷笑,“我担心,我的出现,你不够惊喜。” 花瑶双手握成拳头,双肩因为愤怒而发颤,一双厉眸像是淬了冰,咬牙切齿地说,“肖媛,有什么事情,你就冲我一个人来,别碰我身边的人。” 肖媛傲娇地挑眉,像是看蝼蚁一样盯着花瑶,眼底的冷笑不减,语气平淡地说,“花辰,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 “肖媛,我从来不跟疯子叫条件。”花瑶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想到白婧从高空追落,眼皮不禁发跳,面部肌肉紧绷,好一会儿才镇住暴躁的心,故意开口激怒,“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能力接近我,所以才会那么卑鄙地动无相干的人。” “呵。”肖媛立在离花瑶仅有一米距离的地方,抬手轻轻地将秀发撩到身手,双手环胸而抱,笑意愈发地阴森冷然,“花辰,激将法对我已经不管用了,这话要是放在四年前,我还能信一信。” “别跟我说连累无辜。”她低头,手轻轻地转着中指上的婚戒玩,垂眸间,眼底生出了凌厉的杀意,狠毒地说,“我就算的杀错一千,我也不会放过一个。” 吃亏的事情,在四年前她就受够了。 只有下了绝对的狠心,才是永葆胜利的动力源泉。 “花辰,你当我还是四年前那一个没脑子的傻子么?”肖媛上前,阴寒的目光对上花瑶冰冷的眼神,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我是从地狱爬过来的,你和墨燃给我的一切,我要千倍百倍地还给你们。” “老实说,我回来,不是单纯地出气,我想要你们的命,我想要看你们下地狱。” 肖媛的嗓音变得尖锐,有点在发疯边缘崩塌的倾向,一双眼眸布满了可怕的血丝,放佛分分钟能摇身一变成为专门吸人血的厉鬼。 “你们应该能想到的,我只要有一条活路,我就算是被卸掉双腿,我也回从地狱爬回来。”她的手用力地按在花瑶的肩头上,脸上已经恢复正常,挂着如沐春风的笑,特别阴间地低声喃,“就算死,我也要带上你们。黄泉路上清冷,你们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忍受那万古寒冰呢。” “小花,我们不是说好的么,要一辈子做好朋友,谁都不准辜负谁。”肖媛按在花瑶肩头的手骤然用力收紧,说话时带着嘲讽的冷笑,“一辈子还很长,我们要慢慢走下去,不是么?” 花瑶伸手,想要推开靠近的肖媛,被她阴森怪异的行为举止弄得有点反感。 肖媛已经自动退开。 “我对你的一辈子没兴趣。”花瑶的手依旧握成拳头,面部紧绷着,一股巨大的愤怒之气蓄势待发,咬紧牙关才将的怒火稍稍压下去,“别说辜负,你不配。让你死里逃生,估计是是墨燃最大的仁慈了。” “死里逃生?”肖媛压着仰天大笑的冲动,眼角红得可怕,以一种疯狂又憎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花瑶,激动地问,“活路,花辰,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感受么,你知道从天黑等到天明的漫漫长夜有多难熬么,你永远都不会懂。” “因为你有墨燃,他是你的保护伞,他会将一切的黑暗全部挡在外面,你是那温室里的花朵,而我呢,从一开始,我就是被玩弄在手里的棋子,用完了,可以随手扔掉。” “我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我的尊严被你们踩在脚下碾碎,你现在跟我说,你们仁慈,给了我一条死里逃生的路。”肖媛压不住如同火山迸发般的情绪,笑声由低到高,由平缓到尖锐,伸手扣住花瑶的手臂,用力地捏着,“花辰,让我活着,是你们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我发过誓,就算流干最后一滴血,我也要脏了你们的坟头,生生死死,就算是化作厉鬼,我也会上门要你们的命。” 有风吹过,树梢微微作响,耳边有吆喝声,是剧组拍摄传来的响动。 花瑶和肖媛面对面站着,肖媛的情绪被刺激,到达一定的临界点,差点就要失去全部的理智,要发疯了。 四目相对,寒光乍现,空气中似乎有滋滋的电流在碰撞,目光中全是刀光剑影的较量。 “肖媛,别逼我。”花瑶的眼底被蒙上一层的雪霜,削薄的唇微动,“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 第95章 “你居然没死透,挺让我失望的。” 肖媛的水晶甲重重地的掐进手心里,痛感让她维持住了表面的冷静,哪怕早已内心澎湃,可终究将所有的情绪藏好,站得笔直,佯装出一副身穿盔甲的模样,冷声笑着问。 “我没死,你很难过吧?”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戳过来。 讽刺至极。 昔日的情分全部是假的,故意作出一副友谊情深的模样,想想过去,她只觉得反胃与恶心。 花瑶和肖媛确实是关系好到几乎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们在年少无知的时候,曾经许诺,要一辈子的。 朋友之间,不谈白头偕老,唯有相看到老。 可惜,终究是抵不过命运的安排与人心的变幻莫测。 别说山盟海誓,在利益面前,所有的铜墙铁壁都可以瞬间瓦解,溃不成军。 “我倒是不难过。”花瑶直勾勾地盯着笑得嗜血的肖媛,语气里有几分无奈,“我是没想到……你居然没死透,挺让我失望的。” 肖媛的笑容瞬间凝住,脸色阴沉沉的,像是暴风雨忽而降临时刮起的乌云密布,“花辰,你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我,对不对?” “你和墨燃的求情,是假意的,你求墨燃放过我,到底图什么?”她步步逼近。 “图什么?”花瑶将头撇开,轻声地笑,笑中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老实巴交地回,“没图什么,当时觉得一时心软,觉得你挺可怜的。” “可是吧,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就算是死,那也是活该的。”花瑶意味深长地啧一声,语气中透着无尽的失望,“那么高的山崖,你居然没死。” “呵,真是作孽。” 四年前,肖媛就是失足从山崖掉下去的。 所有人都以为,那样的高山,她肯定是活不成了的。 可万万没想到,老天爷怜悯她,觉得她命不该绝,居然死里逃生了。 捡回一条小命的肖媛自以为逃过所有人的法眼,等待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样就可以一步一步地走向复仇。 可是,在肖媛住院的第二个月,忽而有一群人将她绑走,送到了国外的医院。 被关进国外医院的第三天,肖媛才意识到那是一个精神病医院。 至于是谁把肖媛关进去的,是墨燃。 原因,肖媛已不想去探究。 肖媛曾爱过墨燃,深入骨髓的爱,可她看出花瑶和墨燃之间不正常的情愫。 那时的花瑶,用的是花辰的身份,顶着一个男孩子的寸头,墨燃就这样一直护着她。 经过肖媛两个月的观察,她发现墨燃不正常,喜欢男孩子。 于是,她就开启了漫漫长路的离散花瑶和墨燃,而此时,真正的花辰出现了。 花瑶和肖媛最直接的深仇大恨,是因为中间横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花辰的命。 墨燃对花瑶的爱日渐深重,肖媛对此忧心不已,于是生出了杀心。 她吩咐人在车上动手脚,没想到的是,最后上车的人是花辰和林琛。 花辰在漫天的火海中烧成了灰烬,林琛九死一生捡回一条性命。 所有的原因都来源于肖媛找人剪断刹车的那一事件。 她们之间的仇恨,隔着活生生的生命,染着热腾腾的鲜血。 想要清除,必须血债血还。 肖媛被刺激到绷不住了,低声一喝,“花辰!” 花瑶淡定地勾唇笑,不吭声。 “你以为我是不敢动你么?”肖媛的手提住花瑶的衣领,以一种强大的气势压制,“你没有墨燃的保护,你以为你还是那一朵被养在温室里的小花么?” “你知道你在我的眼里到底有多么可笑么,就凭我今日的地位,弄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是一样的。” 花瑶用力地将肖媛的手掰开,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抓皱的休闲服,笑得云淡风轻,还有点看不起肖媛,“肖小姐,你说得这么牛,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的跟前?” “别说我可笑,我现在就算是在你面前开演唱会,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她嚣张地说。 肖媛握成拳头的手捏得手指关节微微作响,一股强大的愤怒如同压不住的活火山,将所有的理智全部湮灭。 眼睛瞪得极大,浓厚的妆容盖不住面部狰狞的模样,肖媛像是一只脱缰野马,差点扑上来,伸手抓住花瑶的短发,用力撕扯。 “花辰,你要是不想活,我可以成全你。” “但是,在我玩腻之前,你没有资格死。” “想轻轻松松地死去,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别做梦!” 花瑶被缠上,头发被拉扯,头顶传来一股痛意,知道剧组最是人多眼杂的地方,没有还手,只是轻声地冷笑,“肖媛,就你这力度,还想宰了小爷,去做你的春秋大梦!” “花辰,你!” 在两人的交战达到炽热化的程度时,耳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第96章 “我一生气,就会发疯。” 肖媛一听到有动静,反应极快,松开花瑶的发,淡定地往后退开三步,半秒间就恢复富贵人家训练有素的千金大小姐风范。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发疯的痕迹,更多的是一副岁月安好的端庄与优雅。 花瑶伸手撩拨一下凌乱的碎发,笑得讽刺,“肖媛,娱乐圈欠你一个影后。” 肖媛保持大度动容的状态,没有吭声,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花瑶。 “花、花少——” 海苔想要冲过来,却被花瑶抬手阻止,只能站在原地干等着,还不忘八卦地往肖媛身上瞧瞧瞧。 作为自封内娱的第一小达人,该吃的瓜,海苔一个都没有落下,刚刚已经听说隔壁剧组清宫剧来了一个神秘人物,听说是某跨国集团的代表。 现在一看,估计就是肖媛了。 海苔慢慢地挪到树干后面,露出半边脸,偷偷摸摸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花瑶和肖媛。 经验使然,他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气场不对劲,虽然此刻是相安无事的平和,可背地里的黑潮暗涌,要是没第三者,说不定早就兵戎相见。 这两人,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呢? 花瑶斜眼看向兴致勃勃吃瓜的海苔。 海苔立马转身,抬头看向蓝天,装成一个路过的。 “肖媛,你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花瑶走过来,和肖媛一步之遥,压低声音,只是冷意依旧,“你应该也知道,我天生要强,得不到的东西,一定要毁掉,吃过的亏,一定要加倍奉还。” “我从来不欠你,问心无愧。如果你非要处处相逼,我也不会任人鱼肉。” “我不需要墨燃,没有他,我一样活得好好的。”花瑶的语气一凝,猛地一抬头,一道冷光横过来,嚣张地说,“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她的目的已经非常地明了。 她说这么多,故意激怒肖媛,不过就是想要把所有的战火往自己的身上揽。 肖媛已经对白婧下手了,花瑶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凭借她对肖媛的了解……太可怕了。 要是她没有猜错,肖媛折磨和报复她的方法是从她身边的人开始下手,一个又一个除掉,让她亲身感受痛失亲人的绝望与痛苦。 花瑶的身边有白婧和方大华,他俩是最亲的。 “呵,挑衅我。”肖媛眉开眼笑,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从容地回,“花辰,说好的一辈子呢,咱们慢慢玩,别拖我的节奏,我才刚开始呢,你就这么想死了,我会生气的。” “你知道我生气的时候会做什么吗?”肖媛忽而饶有兴致地问。 花瑶目不斜视,像是没听到,不搭理。 “我一生气,就会发疯。”肖媛脸上的笑容微微敛起,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阴冷,“就是那种要吃药都不能稳定的发疯。” “药物不管用,只有鲜血才能让我安静下来。”她轻轻地补充,“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花瑶迈着步走,“肖媛,我们走着瞧,你的所作所为,我会还给你的。” “你知道的,”花瑶唇角微掀,“在记仇这一方面,我从来就不会食言。” “今天剧场的血溅三尺,我看着挺兴奋的。”肖媛轻轻地拍一下花瑶的肩膀,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语气却有点未尽兴的无奈,“可惜,给你准备的礼物,你没能亲眼看到。” “可惜,真是可惜了。” 一边感叹着,肖媛一边慢悠悠地转身,脚下的高跟鞋踩着地面发出阵阵脆响,正如她人一样高调张扬。 “花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的经历,你也应该拥有。” “肖媛!” 花瑶终究是绷不住了,失去理智地吼,“你敢动他们试试看。” 肖媛回头,脸上挂着一抹冷艳又挑衅的笑,得意地耸肩,“巧了,死过的人,真的是没有什么不敢的。” 有点挫败与无力的花瑶愣愣地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肖媛渐行渐远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低声地喃,“……找死。” “花少,我还给你留了一个礼物,稍后就到货了。” 远远飘来一句。 重逢的第一面,肖媛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花瑶的心里一阵咯噔,知道肖媛不安好心,还没有来得及多想,海苔就麻利地跑上来。 “花少,男神让我送你去医院,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白婧还在医院,生死未卜,花瑶没有时间去纠结和解读肖媛话中的意思,赶紧催着海苔赶去医院。 两人风风火火地到了医院,白婧还在急救室。 医院的走廊明明人来人往,可却还是冰冰冷冷的。 花瑶失去了全身的力量,虚弱地做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开启了漫无边际的等待。 每一秒每一分都是凌迟。 海苔手忙脚乱地挠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地陪在花瑶的身边。 不一会儿,走廊一阵更加急促的脚步声。 “让开!让开!” 一个病人一身血被推着往另一个急救室走。 病人的手露在外面,鲜血从指尖滴落,滴了一路。 花瑶被惊动,抬眼轻轻一扫,目光倏尔定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上。 不,是那手表上。 手表,是方大华的。 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化成灰她都认得。 被推着往急救室的人是……方大华。 …… 第97章 “我一直都没有说起,我和花辰的相遇 鲜血从指尖滑落,滴在冷白的地板上,绽放出凄美的血花。 走廊的灯光打在花瑶煞白的脸上,她的目光紧紧地定在那染血的手表上,躺在急救推车上方大华血肉模糊,根本就难以辨认。 可是那手表…… 她忽而想起肖媛说的那一份礼物,稍后就送到。 花瑶的眼皮发跳,心脏骤停几秒,猛地站起来,往推车的方向冲过去,却被同行的医护人员拦下。 看清车上的人,花瑶的震惊地瞳孔一缩,大声地叫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方大华,嗓音透着无措的着急,“方大华!” 医护人员拦着激动过度的花瑶,安抚着,“你别激动,病人现在急需抢救,具体情况,稍后会有护士说明。” 花瑶沉浸在痛苦之中,脸上血色全无,眼底暗淡无光,挣扎着要往前,“怎么会……” 原本去买水的海苔看到此情此景,快速地冲上来,拉开差点失去理智的花瑶,着急地说,“花少,花少,你冷静点!” 染了一身血的医护人员将花瑶推给海苔,快步地走进急救室。 花瑶看着自动门慢慢地合上,方大华那一张沾满鲜血的脸彻底被屏蔽在门口,门上的红灯亮起,显示出正在急救的状态。 “花少!” 海苔扶住两腿发软的花瑶,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将矿泉水塞到她的怀里。 “没事的,不用慌不用慌。” 花瑶像是失去生命的提线木偶,两眼瞪得极大,空洞地盯着两个紧挨着的急救室,都是红灯闪闪。 可怕的是,她最为亲近信任的两个人都躺在里面,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她的心像是被千刀万剐,痛得几近无法呼吸。 他们都是因为她,才会面临着命悬一线的境地。 医院的长廊人来人往,步履匆匆,镶嵌在墙上的电子时钟一秒一秒地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个光年的时间,花瑶的指尖冰冷,愈发地感受到无边袭来的冷意,身子忍不住轻颤。 忽而,肩头微觉有重量感,一张薄薄的毛毯已经盖到花瑶的身上。 她以为是海苔,没有抬头,小声地说谢谢。 又陷入了沉默。 身边的位置有人坐下来,来人的影子打在地上,闯入了花瑶的视线了。 “阿瑶,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一声‘阿瑶’,花瑶猛地转过脸,落入眼里的是林琛的脸。 “你……” 花瑶想要将身上的毛毯扯下来,却被林琛轻轻地按住肩头,他低声地喃,“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聊一聊。”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花瑶冷着脸,口吻冰冷,“我说了,不想再见到你。” “阿瑶,你别这样……” “林琛,别这样叫我,你已经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了,有流量有名声,可别靠近我这种糊咖,要是被用心不良的狗仔拍到了,可又要说我蹭热度了。” 林琛垂眸,眼底的暗光沉沉,无奈地勾唇,发出了一声自嘲,“什么流量,什么名声,还是以前好。” 从前的日子虽然过的拮据,但总是快乐的。 他们一群青春正旺盛的年轻人,可以肆无忌惮地肆意妄为,不求什么,只求自由无忧无虑。 那时候的他们,可以追着光奔跑,许下以后要一起风光的诺言,可后来的他们,全部都落入了无尽的深渊里,被命运深处的荆棘紧紧地缠绕,一步一步地走向溃败。 花瑶一听‘以前’,脸上生出嗤笑,认为这是最为讽刺的话。 对于她来说,所有的‘以前’,不过就是一场需要配合演出的大戏,曲终人散。 有的人,可以完好无缺地从戏中走出来。 有的人,却将活生生的性命埋在了戏中。 花辰的死,成为她一辈子的枷锁,是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 林琛对花瑶的冷待,泰然处之,自顾自地说,“你可以不用回答,听我说就好。” “林琛,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 “凭我曾经和花辰出生入死,曾经把你当作亲妹妹。”林琛的目光炯炯,提起花辰时,眼角微微泛红,眼底都闪着泪光,“阿瑶,我欠你一个解释。” 花瑶低着头,内心百感交集,一时被噎住,竟说不出话来。 花辰。 他一提起花辰,她的心就像是被活生生地剜了一块,血流不止。 “我一直都没有说起,我和花辰的相遇。” 林琛看着花瑶冷白的脸,眼底生出几分心疼,想要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可终究是抬不起手。 “我遇到花辰时,他是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拦着我,将锋利的刀子抵在我的喉咙处,他说我要是没钱,那就在我的脸上刻一个‘穷’字。” 林琛忽而发出一声轻笑,“那一年,他十三岁,我十六岁。我明明比他高出半个头,却被他威胁着。” 也就是那一年,林琛以全省第一,被全额保送到外地非常著名的贵族高中。 贵族高中为了保证升学的数据,每年都会开放招收一些成绩优异的学生,林琛很幸运,被选中了。 也是那一年,林琛认识了顾晴。 …… 第98章 “他要做的大事,就是要找到你。” 忽而,有阵阵风从开着窗户的窗口吹进来,吹得花瑶身上的毯子微动,她像是被点了定穴,一动不动地坐着。 两眼无神,没有焦距,看起来像是在发呆,可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听得尤为地认真。 林琛眼看着花瑶身上的毛毯从肩膀处滑落,伸手轻轻地替她扯上,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处,又忽而想起是禁烟区,便压住烟瘾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的他花辰,年纪虽然小,但为人却嚣张地要命。他的嘴角咬着呛人的香烟,脸上还留着一道疤,说话语气很凶,他管我叫小白脸,他说像我这种乖乖生,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没出息的。我一生气,和他干了一架。” “后来,我俩都倒在地上,他往我的脸上揍了三拳,打得我脸青鼻肿的。但是我也不赖,以牙还牙,他嘴角都被我打出血了。虽然打成了平手,但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又过了将近半个月吧,他得罪了当地一群小混混,单身匹马地去一打十,被人家打得头破血流,晕倒在地上,我正好路过,把他扛到了就近的小诊所。他躺在病床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我挺义气的,说可以跟我交朋友,还逼我帮他把医药费给付了。” 林琛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眼里生出了光,慢慢地温柔,无奈地耸肩,“我第一次遇到他这样不要脸的,但也觉得这人挺清奇的。当时的我还是热血愤青的年纪,挺自负的。我想着,要是我能把花辰这样小混混引入正途,那肯定是功德无量。” “不对,那时候,他不叫花辰,他叫吴夜。” 林琛轻声地笑,“自从离奇地相遇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能倒霉地碰上他,而且总是在他和别人干架的时候碰上。有一次,他一个人被围堵,看到路过的我,随手就抓过来,说我是他兄弟。那一天,我俩被打成了猪头饼。” “后来,他不知道是怎么了,缠着我说要做兄弟。我开出了一个条件,要他改邪归正。我以为他要往我的脸上扔鞋子,没想到他却满口答应。”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对我伸出手的时候,他笑着说,兄弟,我叫吴夜。”林琛想起从前的那一个地方,眉眼的笑更盛,“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花辰。” “他自己也忘了的。” 花瑶的手骤然握成拳头,听到‘吴夜’两个字,眼眶开始发热,眼角红得惊人。 “小的地方,秘密总是藏不住的。后来,我偶然听到邻居说,那个吴夜是被拐卖过来的。拐卖的时候,年纪很小,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药,脑子有点不灵光,问他叫什么,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花瑶眼角湿了,眼底的泪光闪闪。 是的。 花辰在六岁那一年被拐卖了,卖到另一个地方。 两人从孤儿院逃离之后,花辰将花瑶送到了墨家,他声称要去完成一件事情,一个星期就会回来接花瑶。 那时候的小花瑶每天数着过日子,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甚至是一年了,她再也找不到花辰的消息。 她以为,她是拖油瓶是累赘,所以哥哥不要她了。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花辰不是不要她了,而是情非得已,不能回来找她了。 “夫妇两人没有孩子,想要要养儿防老,于是通过各种途径,向人贩子买了一个孩子。吴家那一对夫妇给他取名吴夜。吴家夫妇脾气不好,特别是在夫妻双双下岗,没了工作,愁生计时,他们有时候会动手打孩子,打得厉害,一身是伤……” 林琛的情绪忽而变得沉重,“花辰不学无术,不是因为不够努力,是因为被拐卖时,被喂了很多药物,对脑部形成了影响,所以……后来,他就混成当地出了名的败类,人人见了,都觉得厌恶。” 花瑶眼角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眼,她就能把所有的画面都想个明白清晰。 花辰的过去,是她一直没有勇气打开的阴暗。 她怕。 她想知道,可她一直没有勇气面对。 重逢后,花辰不曾提起过去,只觉得对她有愧,加倍地对她好。 那时候的花瑶还作,一意孤行地认为是花辰抛弃了他,跟他怄气三个月,心中始终埋着一根刺…… “可是,他不是这样的人。”林琛将纸巾轻轻地放到花瑶的手里,从容地往下说,“他总跟我说,有一天,他要去做一件大事。” “我问他什么事情。” “我笑着跟我摇头,一脸的纠结说,他想不起来,但总觉得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想要忘记,但又百爪挠心。我那时候还笑他想太多了。” 花瑶的情绪差点全线崩塌,林琛主动伸手握住花瑶的手腕,轻声地说,“后来我才知道,他要做的大事,就是要找到你。” …… 第99章 “把车祸的真相……告诉我吧。” 花瑶的眼泪止不住,没有甩开林琛的手,泪眼婆娑地凝着他。 林琛抬手,指尖轻轻地敛去花瑶眼角的泪,低声地哄,“瑶瑶,不哭。” 瑶瑶。 是花辰对花瑶的称呼。 仅此他一人。 花瑶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轻声地喃,“……说下去。” “他确实是被喂了不少药,但心中总惦记着有一股执念。他努力地去想,可每一次都会头疼欲裂。我跟他说,别想了,别折磨自己。他的性子特别执拗,一直在跟我保证,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他必须要想起来。严重的一次,他头疼到晕过去了,还是没想起来。” “后来……”林琛的语气微凝,看向花瑶的目光带着点点迟疑,踌躇几秒,还是选择说下去,“后来,是因为吴家夫妇家暴,丈夫拎着刀在花辰的头上砍了一刀。” 花瑶的呼吸一紧,目光瞬间冻结。 “……那一刀,花辰差点没有命,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醒过来的。”林琛想起过去的种种,眼里也泛起了热泪,“他虽醒过来,但是精神恍惚了好久,半个月都说不出话来,我以为他傻了。可有一天,他忽而抓着我的手说,他叫花辰。”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花辰的名字,他想起来了,想起来那一件重要的事情。那时,已经是我认识他的第三年,他十六岁才想起来,整整十年过去了。” “那一年,我十九岁,考上了最好的大学。我和他一起来到了这个城市,他想着要去找妹妹。我想着,我要努力拼搏,给顾晴一个美好的未来。” “后来……他找到了妹妹,可我却……” 林琛变得哽咽,说不下去了。 顾晴是他心目中最难启齿的痛,他往往都是一笔带过。 每一次他都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只有他自己是最清楚的,越是假装不在意,却越是…… 说到这里,花瑶其实已经知道了后面的内容。 花辰迟到了十年,在找到花瑶时,被她拒之门外。 那一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花辰从九月份就在门口蹲着等,一直到十二月。 他站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像是一个雕像,漫无目的地等着花瑶。 花瑶十三岁时脱离墨家,十六岁的她经过一番磨练,已经长成了要强冷血的模样。 面对内疚不已的花辰,花瑶选择的是冷待原则,直到他晕倒在雪地里,她才隐隐地生出了怜悯之心。 所谓,血浓于水。 两人没有冰释前嫌,只是默默地将那一个迟到了十年的等待放在心底里,不提起,不说破,将它永远埋葬。 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那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枷锁,永远都会心存芥蒂的。 两兄妹和好之后,花瑶认识了林琛和顾晴。 那时候的林琛和顾晴,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小情侣,双双考入名校,恩爱有加。 认识他们的人都可以打包票,他们以后一定会结婚,一定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他们分手了。 花瑶从来就没有探究林琛和顾晴为何说散就散了。 那时突然发生了车祸,花辰死在火海里,林琛当了逃兵。 花瑶恨透林琛,更加不会管林琛和顾晴之间的爱恨纠葛。 可是,她隐隐知道,就林琛的性子,那样的深爱,不可能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他们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那时候顾晴跟花瑶的关系还可以。 顾晴主动寻上门,多次求复合,她跟花瑶说,林琛莫名其妙地提了分手,她哭得梨花带雨,可终究是换不回来他的心。 再后来,顾晴好像忽而就发了疯,她突然冒出来说林琛喝醉时都喊着‘花辰’的名字。 那时的花瑶依旧披着‘花辰’的名字,而花辰用的‘吴夜’,顾晴一直理不清他们的关系。 顾晴自以为林琛口中的‘花辰’就是花瑶,因此才有了以后的日日玩针对。 花瑶理不清林琛和顾晴之间的矛盾,可是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林琛对顾晴还存在着深爱。 两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花瑶抬手,轻轻地擦干脸上的泪痕,心情已经得到了平复,面无表情地问,“林琛,你今天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还是防备心极强。 一点都不信任他。 “上一次,你救了晴儿,我应当感谢你的。”林琛深深地凝着花瑶的侧脸,认真地说,“迟到十年的约定一直是你们兄妹心中的一道结,我想着……” 他的语气微微凝住,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我有义务告诉你。” 花瑶不啃声。 “阿辰他……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一直想要保护你,只是……命运中自有安排。”林琛说。 花瑶看着急救室一秒一秒流逝的电子时钟,心里像是被千斤巨石紧紧地压着,差点喘不过气来,眼角又发红了。 “林琛。”她低声地喃。 “阿瑶,怎么了?” 花瑶忽而转头,泪光闪闪,一动不动地凝着林琛,“把车祸的真相……告诉我吧。” “你没有在关键的时刻抛下他,对不对?” 林琛一愣,眼眶慢慢地红了起来。 …… 第100章 “我要结婚了,你要给我做伴郎。” 车祸中,花辰在那一场熊熊烈火的火海中化成灰烬。 林琛的眼眶慢慢地发红,眼底热泪盈眶,泪光闪动的模样刺痛了花瑶的眼。 “告诉我,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 花瑶将头撇开,装出一副冷漠的模样。 花辰和林琛是关系好到爆的铁哥们,曾经出生入死过,曾经死生相依过,能做到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地步,在面临生死的关头,依照林琛的执拗的性格,主动扔下花辰的机会,微乎其微。 可林琛就是活下来了。 花瑶忽而想起顾晴时至今日还穿着的过季高跟鞋,保养得极好,擦得油量。 那一双鞋子意义非凡。 那是林琛用人生的第一份工资买的的,当时他们还是名不经传的无名之辈。 鞋子在上市宣传了许久,顾晴说了一句喜欢,林琛便想尽办法要去买。 线上一出,鞋子几乎是十秒就被抢光,于是林琛拉着花辰去实体店排队等开售。 那时是凌晨五点,两人在大冬天里裹着棉袄去排队,天空飘着小雪,落在两人的身上,他们一路狂奔,活力朝气的年轻人在打闹欢腾。 那是他们最朝气蓬勃的年纪。 腊冬的清晨最是阴冷,寒风潇潇像一把把刀子差点把脸割裂。林琛和花辰两个大老爷们在女人堆里排着队最是耀眼。 花瑶记得很清楚,是因为大冬天的,她爬起来给两个傻子送热腾腾的早餐。 她总记得,在冬天里冻得脸颊通红的两个年轻人,他们互相伸手排掉头上的雪,互相揶揄着对方像个老头子。 那时,花辰抬头看着漫天的飞雪,伸出手借住落下的雪花,转头对林琛露出痞痞的笑。 他说,“林琛,要是那一个夏天没有遇见你,那多好呀。” 林琛斜眼看着花辰,打趣道,“你小子别逗了,是你先主动招惹我的。现在愁眉苦脸的,怪谁呢。” 花辰哈哈大笑,伸出捶着林琛的肩头,“林琛,你得记住大冬天凌晨爬起来陪你排队买鞋子的兄弟,这份情谊,这份感动,可以入选高考作文素材的。” 林琛笑着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扔到花辰的怀里,“行了,冻到说话都颤了,围着暖暖。” 花辰把自己裹成臃肿的大粽子,垂眸,眼底生出淡淡的笑,有点感慨,“林琛,你以后结婚了,别请我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清情绪。 林琛恍惚好一会儿,盯着花辰看,忽而有点说不出话来。 花辰猛地抬头,朝着林琛露出灿烂的笑,嘴角凝着小梨涡,小虎牙尖尖的,“嘿,我主要是不想给份子钱。” 林琛笑着骂他没出息。 在花瑶的记忆中,花辰每每提起林琛时,总是笑得灿烂又明媚。 他们买到了鞋子,林琛风风火火地提着要去送给顾晴。 花辰的手搭在花瑶的肩头,慢悠悠地走回家。 花瑶感受到花辰的沉重,侧头看着他,漫天的雪花从他的脸划过,将他的神情染得有几分清冷,还有藏不住的落寞。 “哥?”花瑶轻声地唤他的名字。 花辰抬头看着漫天的雪花,任由如刀的寒风迎面而吹,眼角慢慢地发红,悲怆又凄凉。 “哥……”花瑶抓紧花辰的衣角,轻轻地摇着。 花辰垂眸,回一个从容的笑,终究是摇摇头,“瑶瑶,哥一辈子陪着你。” 花瑶不明白花辰为何突然红了眼角,眼底带着热泪,他那有苦难言的模样深深地印在她的眼底,成为不可磨灭的印记。 后来,花瑶才恍惚地明白。 有一次花辰喝得有点上头,拉着花瑶胡言乱语。 他说,在林琛追到顾晴的那一个晚上,他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喝了一晚的酒。 他说,他们终究是不合时宜。 他还说,有的相遇是命运给的磨难,如果一开始就不曾相遇,那该多好…… 一开始,花瑶以为不过是酒后的疯言疯语,没放在心上。 后来,花瑶懵懂地发现,花辰对林琛存在着不一样的感情。他们以兄弟相称,不曾戳破,不曾逾越。 林琛似乎不知道那样的情感,花辰从小便学会隐忍,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得极好,小心翼翼地捂着那一份永远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恋爱后的林琛总是时不时要提前顾晴,和兄弟分享小情侣之间的小甜蜜。 花辰总是不厌其烦地听着,还出谋划策地帮忙挑礼物送惊喜。 尽管他们之间表面上维持波澜不惊的兄弟情谊,可他们之间确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那时的林琛很敏感,会拦着花辰问,“你怎么变了?” 花辰有点无措,“什么变了?我不还是我么?什么时候亏待你了?” 林琛哈哈大笑,搂着花辰的肩,笑得花枝招展,“我总感觉你对我有所戒备。” 花辰的嘴角咬着燃烧的香烟,坏小子的形象很出众,嗤笑一声,“你是有妇之夫,我不得保持距离么?” 林琛揍了花辰两拳,“臭小子,兄弟之间,能有什么距离。” 花辰低头抽着烟,绵长的白雾从嘴里冒出来,不小心被呛得一直咳,直到红了眼。 林琛十八岁的生日愿望是要把顾晴娶回家。 花辰笑他没出息。 那时两人坐在矮小的楼顶看星星,夜幕降临,星空闪烁。 林琛的手里拿着酒,满足地看着漫天的星辰,忽而转头笑对花辰说,“以后要是我结婚了,你可要给我做伴郎的。” 花辰一口将一瓶酒给干了,将所有的悲伤情绪藏在心底里,假装轻快地说好。 林琛的酒瓶轻轻地碰着花辰的,笑得真诚,“一言为定。” 可他们的承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实现了。 …… 第101章 “那人……可能想要的是我俩的命。 花辰永远地离开了,生命定格在十七岁。 他离开的第二年,林琛在一个漫天飞雪的日子里,向顾晴提出和平分手。 昔日的兄弟,转眼间,成了阴阳两隔,生与死在他们之间划出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花辰突然的离开,成为花瑶心中永远不能掀开的伤口。 其实,林琛也是一样。 花辰葬身车祸火海,是花瑶和林琛彻底割裂的导火线。 三年了,花瑶在摇滚圈中慢慢地起步,混成如今小有名气的摇滚新星,而林琛,没有遵循一开始的选择读医,反而踏入娱乐圈,凭借着几部热播剧,摇身一变成为流量明星。 耳边是烦杂的脚步声,在医院的长廊里一直回响,节奏极快,像是在和生命做斗争。 花瑶和林琛并肩而坐,身后有风从窗口灌进来,带着阴冷的凉意。 已经是八月天,偶有阴雨,气温会骤然下降。 花瑶围着薄毯子,扔觉得指尖发冷,侧头凝着林琛,又问一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琛一片恍惚,仿佛被抽了灵魂,有点呆呆然,久久说不出话来。 “林琛。” “阿瑶……”林琛的眼眶发红,对上花瑶质问的目光,嘴唇轻轻地颤着,“……当时,刹车坏了。” “我知道,然后?” 林琛的喉结微动,伸手轻轻地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嗓音有点沙哑,“……她说装有炸弹,两人要么一起死,要么活一个。” 花瑶愣住,眼角有泪滑落,“……所以你活下来了。” 她低着头,任由眼泪落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林琛沉默了。 他的脑里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完了……” 林琛踩着刹车,发现没有反应,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怎么了?”副驾驶上花辰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过来,好奇地看着面色发白的林琛,打趣道,“至于么,脸色凝重,不就是去一趟顾家么,难不成还担心那一大家子的人把你给生吃了?” 那一天,林琛是受邀出席顾家的晚宴。 林琛和顾晴的恋情终于是瞒不住了,被顾家的人发现了。 顾家有着挺不要脸的门第之见,面对林琛这种小资产的家庭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可在顾晴的一度绝食之下,终于是网开一面,邀请林琛参加晚宴。 花辰觉得不对劲,担心林琛这小白兔会被顾家那一群大豺狼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下,于是他就厚着脸皮要跟上。 “放心,不用慌,我就在车上等你,你一个信息,我马上冲进去救你。”花辰得意地拍着结实的心口处,笑得自信又痞气,“我一个打十个的,保护你,绰绰有余。” 林琛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额头开始冒汗,“阿辰,别闹了,刹车坏了……” “……什、什么?”花辰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看着林琛愈发紧绷的脸,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那……只能跳车了?” 林琛看着地图,冷静地说,“我开到车少的路段,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们就跳车。” “油量呢?”花辰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我们能不能把油全部耗光。” “不能,油量很充足。”林琛握住方向盘的双手紧紧地收紧。 “我打电话求救。” 花辰低头,还没有拨出,就有电话打入。 犹豫了两秒,花辰接通了。 “车上炸弹,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两个一起死,要么一个死。”一道冰冷的女声传过来。 花辰想都没想骂一句神经病,想要挂断电话。 “不信么?定时的,按在了副驾驶座上,你可以用手感受一下。”那女声带着几分嘲讽,“别乱摸,一个不小心触碰了引爆线,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俩。” 花辰一顿,弯身,手往副驾驶座下摸过去,果然摸到一个盒子类的东西。 三秒之后,车内传来了滴滴滴声,是恐怖的倒计时声。 “已经开始倒计时,你们有五分钟可以作出决定,要是谁敢轻易跳车,我马上引爆,都别想活,想清楚了让谁活,给我回电话,慢慢想吧。” 电话被挂断。 后来,他们知道,电话是肖媛打过来的。 车内顿时是一片死寂,林琛一边操控着方向盘,远远看到前方有农田,有厚厚的草丛堆。 林琛盯着前方,镇定地说,“两分钟后,你跳车。” “你疯了,林琛,电话说了不准跳车。”花辰着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 林琛伸出一边手,轻轻地按着花辰的肩头,往下扫一眼正在计时的炸弹,“阿辰,这种类型引爆装置,一旦启动,是停不下来的。” “那人……可能想要的是我俩的命。” 花辰愣住,“那……” “我们一起跳车。”林琛仰头,“前方有草丛堆,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好。” …… 第102章 “我这辈子还是想做坏人。” 时间一点一点地往流逝。 花辰解开安全带,手按在车门的开门处,侧头看着面色清冷的林琛。 “林琛。” “怎么了?”林琛问。 “你知道么,我不做你的伴郎。” 林琛微愣。 “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看着你幸福。”花辰的眼角发红。 林琛有点吃惊地看着花辰,“你在说什么?” 花辰的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深邃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柔情似水,“林琛,你要好好照顾瑶瑶。” “臭小子,说什么呢,像是交代身后事一样,你妹妹你自己不会照顾……” “……花辰!” 林琛忽而被一扑,花辰已经按住了他的安全带纽扣。 “咔”一声,安全带弹开。 “你做什么!”林琛猝不及防之间想要伸手推开花辰,却被制止住。 “林琛,你这个骗子,这种引爆是承重的,车内的重量一旦减少,立马就爆,你特么都没有解开安全带,给我说一起跳?”花辰红着眼眶,撕心裂肺地吼着,“怎么,二选一,你还想选自己死是么,你特么感动谁呢?” 林琛脸色变得难看,心思被戳破了。 “花辰,你别傻了,我没那么伟大,花——” “林琛,下一辈子,你特么别找女朋友了!”花辰最后的一声低吼。 又是“咔”一声,车门已经被花辰暴力推开,下一秒,林琛被推下车,栽进厚厚的草丛堆了。 强大的冲击力让林琛一阵头晕目眩,挣扎地爬出来。 可不久后,林琛便听到了爆炸声,那车子转向另一个方向,撞向树木,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林琛受到冲击,头晕眼花,发疯一样地往车子的方向爬过去。 “花辰!” “花辰!” “花辰……” 火海,触目惊心的大火。 林琛在荒无人烟的地带发疯地求救,可是……没有人。 花辰就这样活活地在火海中成了灰烬,成了林琛心中永远不愿被触碰的伤痛。 冷白的灯光打在花瑶的脸上,她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用力地咬着下唇,轻声地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林琛沉重地低着头,“对不起……” 花瑶将头撇开,盯着还亮着红灯的急救室,有点木然,“我最怕生离死别,可我总是能遇上……” 父母被暗杀,亲哥葬身火海,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满身鲜血被推进急救室。 林琛抬手小心翼翼地按在花瑶的肩头上,眼眶发红,“阿瑶,我……我应该保护你的。” 花瑶忽而一声轻笑,嘴角凝着浅浅的小梨涡,有点嘲讽地说,“林琛,我一直挺不喜欢你的。” 林琛沉默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花瑶问。 林琛摇头。 “你老能分走他的注意力。”花瑶有点难过地低头,“他迟到了十年,对我是好,可他对你也太好了。我很烦呀,为什么他要对一个无亲无故的人那么好。” “对不起……” 花瑶抬手快速地抹去眼角的泪,嘴角微微扬着,“以前我不懂,后来我懂了。” “可是,你还是不懂……”她用力地咬住下唇,眼底是莹莹的泪光,内心挣扎一番才缓缓地开口,“你宣布恋情的那一天,他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喝一晚的酒。” 只是一句话,林琛的眸光暗淡了下来。 花瑶笑得更加无力,眼角的泪又聚了上来,“我为什么这么恨你,除了车祸,还有别的原因的。” 林琛说不出话来,将一切的心酸都往回吞。 “他跟我说,有时候真觉得他的命挺苦的,遇到不该遇到的人,惹得自己像个白痴像个傻子。”花瑶的眼里无光,话里藏着凄悲。 林琛的指尖轻轻地抹一下微湿的眼角,又说一声对不起。 花瑶将毯子取下,放到林琛的手上,神情淡漠地说,“林琛,我们以后别见面了,不要再联系,就算遇到了,也只当陌生人。” 林琛感觉手中的毯子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们之间,算是理清楚了。”花瑶往窗口的方向看过去,窗边是一片绚烂的云彩,她有点失神地说,“人嘛,总应该往前看的。” 林琛愣了将近十分钟,缓缓地站起来,将毛毯放在花瑶的身侧。 “无论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会在。”他的表情变得有几分凝重,低声说,“我会尽我所能。” 花瑶没有啃声,任由傍晚的风吹过脸颊,吹散此时的悲伤与落寞。 花辰曾说,阿瑶呀,我们上辈子可能穷凶恶极,所以这辈子要行善积德,要是有来生,肯定能一生无忧。 他们的一生都太过坎坷。 林琛离开了。 花瑶轻轻地抬手,晚风从指间吹过,她长卷睫毛如蝶翅轻颤,低声地喃,“来生无忧么,可……我这辈子还是想做坏人。” 所有欺负我们的人,都该死,不对么? …… 第103章 “小时候,我委屈就会躲在帽子下哭 盛谦赶到时,已经是深夜。 窗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多道霓虹灯射过来,在冷白地板上折射出多道交汇的色彩。 八月的夜有点微凉,花瑶被冷意刺得一度颤栗。 急救室的红灯还在亮着,花瑶双手交握,指尖愈发地冰冷,她垂着头,像是没有生命的瓷娃娃,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海苔靠在长廊上,满脸憔悴,眼底有红红的血丝。 看到盛谦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海苔随口提一嘴,“花少已经保持入定姿势三个小时了,怎么哄都哄不好,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讲真,就这木然的状态,他担心花少比急救室里面那两位凉得更加快。 收工的盛谦穿着一身私服,头上带着大鸭舌帽,脸上挂着大口罩,黑色的休闲鞋出现在花瑶涣散的视线里。 花瑶两眼无神,在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双手控制不住发颤,只能用力紧紧地握着,故作坚强,不愿让旁人看出一丝慌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像是有千万块厚重的铁块压着。 花瑶只感觉脑袋上多了一股轻触的重量感,眉眼才刚生出厌恶,没来得及闪开,便听到盛谦带着疲惫的嗓音穿过来。 “小朋友。” 花瑶猛地一抬头,眼底控制不住地涌出热泪,诧异地看着盛谦,同时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猝不及防之间被击中,泪眼婆娑的模样,像是顶着狂风暴雨的娇花,在雨中无助可怜地摇曳着,让人情不自禁地盛出怜爱之心。 盛谦低头看到花瑶冷白无血色的面容时,心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子,向来以冷静从容著称的他居然失控地把花瑶按在怀中。 他的手按在她的后脑勺处,她的脸埋在他的腰间。 花瑶的鼻息间是一股清冽的清香,额头抵在盛谦的腰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偏高的体温,估计是一路长跑奔波的原因。 她缓缓地闭上眼,要强的性格使她将所有的热泪硬生生地往回吞,像一个深陷迷途中的小鹿,找到片刻的安宁之地才微微松懈。 不一会儿,花瑶感觉到后脑勺上的手在轻轻地拍着,一下又一下,像是哄幼儿园哭闹的小朋友一般。 “别怕。”盛谦低声地哄。 花瑶的心理防线在一瞬间便坍塌,原本一身的铜墙铁壁,在盛谦一句温柔的话里,转瞬之间便溃不成军。 “哥哥……”她的声音被抽泣声噎住。 盛谦伸手取下帽子,轻轻地扣在花瑶的脑袋上,另一手扶在她的肩头上,“小时候,我委屈就会躲在帽子下哭,这样就没人看到了。” 他说着最温柔的话,手一下又一下去拍着她的背,“别一个人撑着。” 花瑶的双手抬起,用力地抓着盛谦的衣摆,将脸藏在他的怀中,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背后轻轻地抽着,还是要强地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 盛谦的手碰到花瑶发凉的手背,那一股惊人的冷直窜入心底,引得他背脊都发寒。 一直紧绷着的花瑶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崩溃的怀抱,躲在盛谦的庇护下哭了许久许久,久到盛谦都站得有点腿发麻了。 盛谦像一个工具人,毫无怨言,只是轻轻地拍着花瑶的背哄着。 一直以来,花瑶在他的跟前展现出来的总是自信、傲娇、乐观的状态。 记忆中,他家这位小朋友总是笑嘻嘻的,嘴角凝着可爱的小梨涡,笑起来又痞又帅,像个坏小子,专勾人心房。 如今他忽而发现,小朋友是一只小哭包。 可那明明就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却依旧故作坚强的模样,实在是太惹人心疼了。 花瑶把盛谦的衣服都哭湿一大片,才缓缓地平复下心情,轻轻地吸着鼻子,“对、对不起……” 她的嗓音带着痛哭过后的沙哑。 看着湿一大片的衣服,花瑶有点懊恼地压着鸭舌帽,要将一张哭得双眼发红的脸藏起来。 长期的自力更生使得她变得敏感,习惯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默默地舔伤口,以至于她几乎不曾在公众场合的情绪崩溃。 盛谦虽然不完全知道花瑶的过去,但清楚她是无依无靠的孤儿,性子中天生要强,他就顺着她。 他弯身,拿起她身侧的毯子轻轻地盖到她的身上。 “饿了么?”盛谦从容地坐到花瑶的身侧,顺手将纸巾塞到她的手里。 花瑶低着头,轻轻地摇头。 盛谦将海苔放到一旁的矿泉水拧开,递到花瑶的跟前,“喝口水。” 花瑶没有再拒绝,小小地喝了一口。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隐隐中有一股无形的张力在中间将两人撑开。 “我记得我第一次在急救室外漫无目的地等待,从天明等到天黑。”盛谦一身疲惫,有点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精致的桃花眼底深深地映着救急室的红灯,缓缓地说,“里面躺着的,是我的母亲。” 花瑶的心一颤,猛地转头看向盛谦,“哥哥……” 盛谦看着花瑶哭得红彤彤的脸,回了一定从容的浅笑,“那一年,我十岁。” 花瑶的眼眶更红了。 …… 第104章 我的心,可以掏出来给你看。 “我放学回家,书包都没有来得及放下,被司机着急地塞回车里,送到了医院。” 盛谦想起过往的点滴,整个人呈现出放空的状态,面色如常,除了熬夜加班拍戏所带来的稍显疲惫,别的情绪全然琢磨不透。 他的回忆,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哪怕是关于母亲意外死亡的事情,都显得有点波澜不惊。 “我就是这样,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紧紧地盯着急救室的红灯,数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哦,对了……” “我还记得,隔壁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高兴地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转入普通病房,那一家人激动地泪流满面。我想着……我母亲也会一样幸运的,可是……我似乎错了。” “等呀等,我的耐心一点一点地被磨掉,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最后的全线崩塌。我看着医院走廊的人来人往,我深信,他们肯定是天使,会把所有的生命都带回人间。” “可是……急救室的门打开了,推出来的是盖着白布的母亲,医生眼里含着泪说,她睡着了,我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是意外掉入游泳池,溺水,抢救没有成功。” 花瑶的眼角湿了,忽而伸手握住盛谦的手腕,嗓音哽咽地说,“哥哥……” 盛谦从容地拍了拍花瑶的手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股对过去的释怀与淡然,“哥哥已经不怕了。” 花瑶眼泪又要掉下来,盛谦抬手,指尖轻轻地敛去她眼角的湿热。 他放低声,“小朋友,你可以相信我的。” 花瑶的杏眼里缀满了灿灿的光,深深地凝着眼前的男人,心头微微发颤,一时间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我的过去可以无条件地告诉你。”盛谦将花瑶戴着的鸭舌帽往下压,体贴地照顾到每一个小细节,“我信任你,所以……我的心,可以掏出来给你看。” 花瑶头压得很低,用力地咬唇后,硬生生地憋出一句话,“哥哥……为什么信任我?” 盛谦被问住了,而后是从容地勾唇笑,有点无力地开口,“不知道呢。” 她的手还握在他的手腕上,他的另一只手重重地按在她的手背上。 “我不容易相信别人,可……我愿意相信你。”盛谦郑重其事地说。 花瑶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泪光闪闪,原本是鼓起了勇气的,可在关键时刻又退却了。 他要是知道她糟糕的过去,肯定就不会再信任她了。 她的过去充斥着红色的血腥,她不愿让他沾染半分。 在花瑶的眼里,盛谦是圣洁的,几乎到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步,他就是她的光,是她唯一奔赴光芒的方向。 “小朋友,不必一个人逞强,累了,那就找一个肩膀靠一下。” 盛谦最近一直在熬夜拍古装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充足的睡眠,难得今天提早收工,又急急忙忙地跑到医院来,铁打的身躯都有点吃不消。 他的头轻轻地靠在花瑶的肩头上,手叠在她的手背上,“哥哥也会累,可以借我靠一下么?” 花瑶热泪盈眶,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一直在被强烈地冲击着,差点要溃不成军,发白的唇轻轻地颤着,“哥哥好好休息休息。” 他愿意把所有的软弱都展现在她的跟前,那就是无条件的信任。 他真的把心掏出来了,可她却不能,只能把最阴暗的自己藏在角落处,永远见不得光。 花瑶一抬头,看着急救室的红灯,心里生出一道狠色。 肖媛。 她轻轻地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嗜血的冷意压下去。 “怎么了?”盛谦忽而问。 他发现她的不自然。 花瑶淡然地摇头,“没、没事,就是担心他们……” 盛谦第一次看到花瑶这般落魄绝望的模样,哪怕是被绑架,满身是血,她脸上的傲气从来都没有削减半分,他有点沉重地开口,“他们是你最亲的人,对么?” 一个白婧,一个方大华。 事已至此,盛谦已经懒得去纠结计较花瑶和白婧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爱恨情仇,他只知道,花瑶出道时,一路坎坷飘摇,一直陪伴在身侧的就是白婧和方大华。 小朋友孑然一身,看起来无牵无挂,可白婧和方大华就是家人呐。 同一天,折了两个家人…… 盛谦剑挺的眉微微叠起,已然嗅到异样的气息。 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他又联想了一系列的变故,或许是从热姜茶投毒开始,一直到车祸落水、被绑架、跑车爆炸,再到今天的白婧和方大华一同被送进救急室,一切都有幕后黑手在操纵着。 可到底是谁呢?如此大的深仇大恨。 盛谦定眼看着发呆的花瑶,琢磨着她的背后到底藏着怎么样不为人知的过去。 小小的身躯,可却要强无比。 盛谦还没有来得及深入探讨,忽而,不远处传来一声‘哐当’巨响。 …… 第105章 “请问……你媳妇儿哪位?” 垃圾桶忽而倒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接着是剧烈的吵架声与拉扯声。 海苔原本已经打瞌睡了,被吓得一跳,睡意全无,揉眼睛一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一秒就神清气爽。 “艹!” “这……这不是……”海苔以为自己梦游,揉了揉眼睛,蹦跶地往盛谦的跟前跑,“男神男神,你快看看,那是不是程家大少爷?” 快来呀,有瓜必须要一起吃呀! 所有的气氛都被海苔一锅端,盛谦嫌弃地抬眼,轻描淡写地给一个冷眼。 海苔被看得心虚,像个触犯了校规被整治的小学生,乖乖退后两步,指着长廊的另一边,“男神,真的是程、程熠,程家大少爷……” 盛谦不为所动。 “苍天呐,就是那一个以温文尔雅著称的圈内第一贵公子!”海苔瞪大眼睛,吓得差点没魂,分分钟要化身尖叫鸡,激动地说,“他、他、他居然动手打人,妈呀,真的是有生之年,活久见。” “不行,我得拍下来发给程诺哥看看,让他瞧清楚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好大哥居然动手打人了。”海苔已经得意地掏出手机了。 要不是做经纪人,他去做狗仔,肯定是能赚得个满盘金箔的。 程熠是谁? 程家的大少爷,是程诺的亲哥,也是程家人最引以为傲的天之骄子,更是名流圈中最耀眼的存在之一。 圈内人,一旦说起程熠,就是赞叹声一片。 程诺之所以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所好,专心攻读医学,完全是因为程氏集团有程熠撑着。 他们私下都说,一哥在手,逍遥如程诺。 “闭嘴。” 盛谦斜眼看向八卦的海苔。 海苔一秒变脸,默默地收起手机。 行吧,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工资最要紧,谁让他是辛苦的打工人呢? 盛谦低头对花瑶温声说,“小朋友,我遇到熟人……” 话还没有说完,花瑶的目光已经瞄到在地上被按着爆揍的人,吃惊地说,“叶、叶骁?” “叶骁?那不是白婧的前男友么?”机灵的海苔又忍不住多嘴。 盛谦一个冷眼吓得海苔老老实实地呆在墙角看戏了。 长廊处,垃圾桶倒地,叶骁被程熠一拳打倒在地上,头正好磕到墙上,他一手按着头部,一手撑着墙面,几度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却扶不稳,又跌回了原地。 出手的是一个身穿精贵黑西装的男人,一张俊朗的脸绷紧,冷硬的线条匀称,轮廓分明,浑身散发着斯文矜贵的气息。哪怕是做着最粗蛮的动作,却依旧透着一股儒雅,脸上带着的金丝框眼镜,整个人添了几分寡然禁欲。 程熠,人称商业杂志界的顶级男模,人帅多金,是商圈中的翘楚,但是为人低调,所以在普通大众的知名度相对低一些。 普通人一般只知道商圈两巨头,那是林翰和墨燃。但是名流圈中,程熠的名声和那两人旗鼓相当。 “叶骁,你最好保佑她没事。” 程熠掏出手帕,轻轻地擦着手,金丝眼眶下一双眼眸冒着阴冷的寒气,凛凛地盯着匍匐在地的叶骁,面部肌肉绷紧。 “要是她有什么事,我保证,你和那女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油亮的黑皮鞋踩在叶骁的小腹上,程熠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如同蝼蚁的叶骁,削薄的唇角凝着冷意,“别再出现在她的面前,除非你不想活了。” 叶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丝,不甘心地看着程熠,“呸,是她缠着我,不要脸地缠着我,程熠,你可能瞎了,分不出好坏……啊——” 程熠一脚踩在叶骁的脸上,面色如冰,眼底生出了暴戾之气,“再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 “把他扔出去。”程熠扫一眼身后的保镖,冷声说。 “是,先生。” 这一头,急救室的红灯灭了,是方大华被推出来了。 一条铉紧绷着的花瑶扑了上去,“医生,医生……” 盛谦扶住差点站不稳的花瑶,直到看到方大华挂着吊瓶,才稍稍放下心。 主治医生跟花瑶说了方大华的情况,得知情况稳定,只需要慢慢修养,她绷紧的铉瞬间断了,像个木偶一样摊在盛谦的怀里,眼眶又红了。 花瑶原本想跟着方大华的,可白婧这一边情况还没有确定,海苔自动请缨跑去照顾方大华,临走前还一再安抚,“花少,你放心,男神这么难伺候我都可以,区区一个华哥,我肯定是没问题的。” 花瑶郑重地对海苔说谢谢。 目送方大华被推走后,花瑶又开始新一轮的漫长等待。 耳边是皮鞋踩着冷白地板发出的响声,盛谦抬头便看到程熠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来。 盛谦斜眼看向程熠,开口叫人,“程大。” 程熠是程诺的亲哥,和盛谦的关系还不错,碰面了,总需要叫一声大哥,只不过他们习惯称他‘程大’。 程熠点头,淡淡地一声“嗯”。 “你怎么会在这?”盛谦问。 程熠伸手抬一下金丝框眼镜,有点沉不住气地回,“我媳妇儿出了点事。” “媳、媳妇儿?”盛谦难得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不是黄金单身汉么? “嗯。”程熠面色如常,有点沉重地说,“吊威亚不慎坠落。” 花瑶的眼皮跳了一下。 “对了,你不是也在月山拍戏么,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程熠板着脸问。 花瑶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媳妇儿哪位?” 程熠看向花瑶的目光一顿,忽而变得有敌意,冷不丁地回,“白婧。” 花瑶:“……” …… 第106章 “别惹我家小朋友,他脾气不好。” “程大,你是说白婧……是你媳妇儿?” 盛谦吓得眼皮发跳,吃惊地看着向来严谨作风老派的程熠,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程熠的眸底闪着锐利的光,像是刀一般掠过花瑶苍白的脸,眼眶发红,一脸的颓废相,看起来特别地刺眼。 “是。”他利落地回。 “……”盛谦被一噎,愣是没想到程熠这么敢,干笑两声,有点尬地开口,“哥,这事儿怎么没人知道呀?” 四大家族交往挺深,程熠要是真结婚了,不可能内部每一丁点的消息,更何堪,就程家那一群难缠的,程熠的媳妇出身肯定得是精挑细选的。 一声‘哥’,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比较闹,不让说。”程熠的脸色微缓,面色不改地解释。 说得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关键是配上程熠那一张高冷禁欲系的俊脸,显得更加逼真了。 “不是,什么玩意儿?”原本是被盛谦挡在身后的花瑶实在是忍不住,冒出脑袋,打量着突然碰瓷的程熠,不甘心地说,“哪来的碰瓷的,大白的事情,我会不知道么?” 她着急了。 现在正是白婧生死未卜的时刻,她不允许莫名跑出一个路人来乱认亲戚,哪怕这路人贼帅,那也不能白白给扣一顶已婚的帽子。 程熠第一次遇到最强的情敌,金丝眼镜下的鹰眸微微眯起,寒光四起,漫不经心地问,“你就是花辰吧?” 花瑶向来是胆大包天,不屑于躲在身后,两步向前站到程熠的跟前,“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花辰。” 她的举动在程熠的眼里显得特别幼稚,还带着一股没脑子的骁勇。 “呵。”程熠的薄唇轻轻一勾,垂眸盯着矮半截的花瑶,发狠的模样像一只软绵绵的纸老虎,他带着几分嗤笑,冷不丁地说,“你比想象中矮。” “……你!” “还挫。” “……” 花瑶心口处被捅好几刀子,气得牙痒痒,原本就是紧绷到极点,恨不得找一个发泄口,拎起拳头想干架。 盛谦眼疾手快,抓着花瑶的手腕,将她往后拉。 “哥哥,你放手,我把他的嘴给缝上。”花瑶挣扎着,想要甩开盛谦的禁锢,“他还污蔑大白,什么媳妇儿,我家大白貌美如花,单身可撩。” “行了,乖点。”盛谦伸手轻轻地按着花瑶的脑袋,有点责备地说,“第一次见面就动手,不合适。” “第一次见面,他说我又矮又挫,他礼貌吗?”花瑶红着眼眶,挥着拳头,愤愤不平地说,“别拦我,我揍死他。” 盛谦将花瑶搂着往后挪,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喃着,“小朋友,咱大人有大度,先放过他?嗯?” 花瑶木讷地抬头,一脸好奇地问,“哥哥,你不会打不过他吧?” 盛谦脸色一僵,抬手用力敲花瑶的脑袋,“说什么,看不起哥哥是吧?” 花瑶老实巴交地说没有。 “那给我听话点。”盛谦递了一个警告的眼色,“先弄清楚来龙去脉,再动手,别急躁。” 花瑶乖乖地低头,“哦。” 那一头,程熠已经坐到椅子上,斯文矜贵的男人往那里一坐,莫名地让人有点觉得椅子折煞了他。 “多久了?”程熠开口问身边的助理。 助理抹着汗,吓得大气都不敢随便哈一口,唯唯诺诺地说,“已经……已经快六个小时了。” 手术的时间越长,对于在等待的人越是折磨。 每一秒就像一把锋利凌迟的刀,一刀一刀地剜在心上,痛不欲生。 程熠是刚下飞机,一听到白婧高空坠落被送到医院急救的消息,他直接中断了重要的跨国会议,火速赶过来。 花瑶无力地坐到一边,斜眼看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你俩什么关系呀?” 程熠轻轻地扯一下领带,高冷又寡淡地说,“合法夫妻。” “我呸。”花瑶差点淬一口,气得又想打人,被盛谦给拦住了。 “程大,你没认错人吧?”盛谦实在是看不透现实的情况,“你要是结婚,我们能不知道么,就程诺那大嘴巴,藏不住的。” 程熠无动于衷。 “别开玩笑了。”盛谦微叠眉,有点不悦地说,“你别惹我家小朋友,他脾气不好的。” 程熠忽而转头,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打量着盛谦,一边低头解开束手的袖扣,一边云淡风轻地开口问,“阿谦,你和这小子什么关系?” 盛谦一愣。 “你家小朋友,叫得挺熟络的。”程熠呵了一声。 “程大,你……” “要是不熟。”程熠的眼眸一眯,冷光骤起,面无表情地说,“我哪天找人把他宰了,你可不能怪我。” “我、我!”花瑶忍无可忍,一个拳头差点就砸在程熠那张万年欠揍的脸上,“什么合法夫妻,我看你脑子不清醒了吧!” 盛谦顺势坐到两人的中间,伸手将花瑶搂在怀中摁着,看着她对白婧处处维护的模样,他的心不禁泛起了酸意,“给我消停点。” 程熠撇头看着盛谦这一副小心翼翼将人护着的模样,眉梢微抬,没再说话。 “哥哥,你让他说清楚。” 盛谦把矿泉水拧开,递到花瑶的跟前,“喝口水,消消气。” 花瑶气得小脸圆鼓鼓,瞪着高深莫测的程熠,开口吐槽,“我家大白喜欢乐观开朗的,就算是黑灯瞎火,也不会喜欢上你这一款的,更别说是结婚,不可能。” “哦?”程熠一声冷笑,“怎么就不可能了?” 花瑶一口矿泉水刚吞下。 “噗——”一口水喷出来…… 第107章 “盛谦,你出息了。” 地上一团水渍,花瑶没来得抹嘴,呆若木鸡地盯着一脸淡然的程熠,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说什么?” 盛谦也是万万没想到,精致的桃花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上下打量着向来高冷禁欲的程熠。 这……这大哥不是不近女色的么? 小圈子里的兄弟一度都以为他不正常…… “我说。”程熠的语气微顿,伸手粗鲁地将领带扯下来,扔到助理的手上,解开白衬衣的三颗纽扣,“她还咬我了呢。” “……” 花瑶差点瞎,清晰地看到程熠脖子上残留着暧昧的痕迹。 盛谦侧身挡着程熠,脸色沉沉,“程熠,大庭广众的,正一下你的衣冠,堂堂程氏集团的大总裁,影响不好。” 程熠洋洋洒洒地靠在椅子上,面不改色,“都是男人,有什么看不得的。” “我呸。”花瑶绷不住要暴跳如雷,目露凶光地瞪着厚颜无耻的程熠,“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是混了哪个女人堆的?” “臭不要脸的,你别污蔑我家大白,姑娘家的清白,你堂堂一个总裁,要点脸行么?”她指着程熠,凶巴巴地说,“你敢造谣,我定不放过你。” “你能把我怎么样。”程熠勾唇笑。 盛谦的眉头轻轻一皱,桃花眼里生出不悦的神色,“程熠,别太过分了。” 他开口警告着。 程熠慢条斯理地将纽扣扣上,金丝眼镜下的深眸轻轻眯起,饶有兴致地对上盛谦的眼光。 四目相对,无声的较量,似乎有火花剧烈地碰撞。 “呵。”程熠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轻轻一哼,“盛谦,你出息了。” 盛谦耸肩,淡定地回,“你比我有出息。” 一声不响就结婚了,论出息,还是你第一。 两人打着暗语,花瑶的怒火攻心,心里生出不安,还是要寻根问底,“程熠,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婧和程熠结婚了? 不可能的。 白婧就算隐婚,花瑶没有理由不知道的。 “我说的是白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心有不甘地问。 且不说白婧和程熠是不是真的有关系,就白婧那执拗的性子,她根本就没有放下叶骁…… 爱的撕心裂肺,怎么可能会轻易挖掉? “字面上的意思,我们结婚了。”程熠面色发沉地看着急救室亮着的红灯,“不是形婚,有实质关系。” “……你!”花瑶气得咬牙切齿。 “怎么?刚刚不是证明给你看了么?”程熠挑衅地说。 花辰在程熠的心里,就是一根刺。 白婧有多依赖花辰,他最是清楚,哪怕是喝醉、梦魇或者昏迷,她的嘴里永远是那一声声‘小花’。 花辰是白婧放在心尖上的人,程熠已经嫉妒到发狂,好几次想要动手把花辰拔掉,永无后患。 可是……现在有盛谦的介入,事情会变得比较难办一些。 程熠纵横商场多年,看人挺准的,如今却看不清盛谦的真实心思,但他敏锐地感受到,盛谦对花辰的情谊不一般。 “什么烂证明。”花瑶对着天花板翻白眼,“大白洁身自好,根本就不会……” “确实是洁身自好。”程熠利落地打断花瑶的话。 片刻的安静后,程熠低低一声笑,饶有兴致地问,“花辰,你是不是……不太行?” 花瑶懵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顶着程熠这嘲讽的打量,她只觉得这是赤果果的看不起,还没有开口反驳,却被对方先发制人了。 “和你在一起三年,她居然还是个……”程熠故意语气收住,以最磨人的节奏,有条不紊地补充,“处。” “我特么揍死你这乌龟王八蛋!” 花瑶从椅子上跳起来,暴跳如雷,挥着拳头就是要打人。 盛谦已经绷不住,内心虽然暗自欢喜,一想到小朋友和白婧居然真的是清清白白的,那一个高兴,差点就外泄了,只能干咳两声隐藏心中的激动。 他假意踢一脚程熠,严肃地说,“程熠,你够了。” 踢完程熠,盛谦又把激动要动手的花瑶搂在怀里,“小朋友,冲动是魔鬼,咱冷静点。” “我特么要是再冷静,我就……我就不是人了!”花瑶粗暴地吼。 身后站着的是程熠的助理,他不敢上前,默默地充当吃瓜的观众,可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家总裁竖起大拇指。 圈内人都知道,白婧和花辰是没有公开的一对儿,明眼人都知道这俩早就在一起了。 他家总裁就是不走寻常路,不仅看上人家白婧了,还强行地逼人家结婚,现在……居然还舞到人家男朋友跟前耀武扬威。 他看着花辰那一张黑乎乎的脸,心里默默地替自家总裁捏一把汗,真担心花辰忍不住就把总裁给明宰了,用不着暗杀。 在看看,花辰那一脸恼怒的模样,头上的帽子哪里是黑色的,分明就是绿得惊人。 花瑶还在喊打喊杀时,急救室的红灯灭了…… 第108章 哥哥不是一直陪着你么? 程熠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向来以稳重淡然著称的程熠在这时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寡淡从容,大步流星地走向刚开门的急救室。 “医生,我是她的丈夫。”程熠嗓音有点沙哑,透着藏不住的紧张。 花瑶懒得和程熠呛,着急地迎上去,“医生,我是家属,请问情况怎么样?” 连续手术的医生脸上带着疲惫之色,只是眉眼里带着笑,有种劫后余生地的送一口气,“病人情况目前良好,高空追落,损伤不小,肋骨断了两根,还有一些出血的情况。” “手术算比较成功,估计明后天会醒过来。不过病人的身子受到重创,需要精心修养一段时间,家属还需要多安排时间陪同。”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花瑶的眼眶一热,紧紧地握住医生手,满腔感激地说,“谢谢,谢谢医生。” “病人受伤比较重,目前已经转到加护病房,熬过今晚,过两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那医生对花瑶回以一个微笑,“救死扶伤是本职,不必言谢。” 白婧被转到加护病房。 花瑶守在病房外,一动不动地靠在墙上,像个被抽干生命的瓷娃娃。 盛谦站在花瑶的身侧,将身上的外套取下,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已是凌晨三点。 花瑶回过神,转头看向盛谦,心里暖暖的,眼底还有泪光在闪烁,“哥哥,你还有工作,你……” 盛谦轻轻地拍着肩膀,“累不累,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花瑶摇头。 她不肯走,她就是要寸步不离地守着。 盛谦伸手按着黑色的鸭舌帽上,无奈地叹气,“花辰,你是男孩子,不要老红着眼,嗯?” 这两眼泪汪汪的模样,特别惹人心疼,让他有点想不顾一切地拥入怀中。 花瑶的手忽而紧紧地握住盛谦的衣袖,低着头,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宽大的鸭舌帽之下,小声地喃,“哥哥,大白是我的家人……” 盛谦百感交集。 他忽而慢慢地理解两人相依为命,互相取暖的关系。 以前,他一直以为,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这俩人肯定是情侣关系。 就在刚刚,他从程熠的口中得知白婧也是孤儿,他忽而就明白了。 因为无依无靠,所以结伴成为家人。 小朋友不过是想要一个家,而白婧恰好是合适的人。 “我知道。” 盛谦伸手轻轻地握住花瑶的手,将她的小手裹在温厚的大手里,想要给她温暖,给她力量。 花瑶眼角发湿,轻微地吸一下鼻子,“我吓坏了,我总是害怕……” 她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离别。 盛谦抬手抹去花瑶眼角的湿润,“不怕了,哥哥不是一直陪着你么?” 花瑶眼泪又下来了,不甘心地说,“那……那也只是一时、一时陪着。” 又不能永远。 短暂的拥有,更是让人痛切心扉。 “怎么就是一时了?” 盛谦听不得她委屈的话,更加受不了她抽泣的模样,有点着急地想要抱她,但又觉得于理不合,最后只能搂着她的肩。 “以后也会一直陪着。” “不哭了,好不好。” “你都不是小朋友了,是小哭包……” 花瑶委屈地撇嘴,猝不及防地回,“小朋友就是爱哭的。” 盛谦哭笑不得,拍着花瑶的背,没辙地说,“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花瑶很少有全然崩溃的状态,今天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撑不下去了,主要是盛谦一直陪在身边,似乎就给了她一种可以放声大哭的低气。 另一头坐在椅子上的程熠轻轻地捏着有点发涨的眉心,冷淡地看着搂在一起的盛谦和花瑶,嫌弃地开口,“你俩能闭嘴么?” “烦不烦。”他吐槽着。 花瑶现在最看不顺眼的就是程熠,有种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想法,她气得挥起拳头,“你怎么还在这儿?” 程熠面色清冷,“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 “我怎么说也是正当的家属,你算什么?”程熠的手轻轻地摸着下巴,逗趣地说,“怎么,前男友么?” 花瑶气得差点原地暴毙,“程熠,你别得意,大白不亲口告诉我,我都不会相信你半句鬼话的。” “你想她亲口告诉你什么?我和她结婚的事?还是我们已经……” “程熠,你特么闭嘴!” 盛谦看着狗咬狗的两人,一个头两个大,将花瑶拉到身后,冷着脸训斥,“程熠,你少说一句。” 程熠傲娇地挑眉,“哦。” “……你!”花瑶想咬人。 盛谦凝着花瑶,语气放软了几分,“你也消停点。” …… 第109章 “你觉得活着走出来的机率有多大? 一个星期后,意外受伤的方大华在恢复之中。 “小祖宗,你是不知道,我差点就活不到再见你,那刀要是再偏一厘米,我肯定就凉凉了。”方大华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粥,一边小心翼翼抬眼,眼巴巴地看着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花瑶,“绑匪那一把大刀抵在我的喉咙处,把我挟持了,说给钱都不肯要,直接迎头盖脸就下刀。” “现在的劫匪都这么嚣张的么,我怎么看都像是寻仇的,钱他不要,色他也不要,怎么说,我也是有几分姿色,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什么都不要,做什么抢劫呢。” 方大华的肚子被捅了一刀,造成大出血,所幸是匪徒的刀子刺歪,否则就有可能一命呜呼了。 劫后余生的方大华回想当初的情景,额头还冒着冷汗,魂不守舍地抓着花瑶的手臂,“我觉得不对劲,现在一会想是抢劫,正规的流程钱都没要,直接说我看起来像穷鬼就用刀子捅我了。” 事情是方大华那天忙着安排探班的下午茶,送餐的司机迷路了,他忙着去接人,抄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没想到半路被人塞进麻包袋,嘴上说着是大打劫,可实际上是借机行凶,他一连被捅了三刀,差点小命就交代了。 “这么大的手笔,我也没得罪谁呀?”他挠着头,紧张兮兮地说,“小祖宗,你最近没什么事,还是别出门抛头露面了,我眼皮一直跳,我感觉事情有问题。” “那种荒山野岭的地方,连个监控都没有,咱们报警一个星期也没有下文,肯定是查不出来的了。那两龟孙子就他妈的不是人,一个麻包袋蒙头盖脸,我什么都看不到,要不是恰好有脚步声,我估计都死无全尸了。” “思来想去,我活了二十几年,也没有得罪哪一个要人命的仇家。”方大华遭受无妄之灾,心有余悸地清算着敌人,“会不会公司新来的那小子,歌做的不行,一看就阴险。” “哎,小祖宗,你觉得有可能是他不?”他扒拉着花瑶。 “哪位?”花瑶兴致不高。 “就那烫了一头鸡毛卷的,以为自己是非主流的代言人,其实就一个杀马特,家里有点关系,还没出道就开始横的那个。” “没印象。”花瑶耸肩,“我对于作歌不行的,总是记不住。” “会不会是因为这次广告资源的问题。”方大华带入感很强,淬了一口,“那小子就是阴险,实力不够,不要脸来凑,原本就是他的团队想要截胡我们的低奢代言,现在还来阴的。” 他一激动,扯到伤口,立马痛得皱眉,脸皱得比苦瓜还苦,“哎哟喂……” “暂时别阴谋论了。”花瑶扶一把方大华,将枕头放在他的身后垫着,面不改色地说,“逢了四十多针,别折腾了。” 方大华惹得一身痛,嘴里骂骂咧咧地喃着。 “小祖宗,我估计得养一个多月呢,要不你放假照顾我?”方大华忽而矫情地拉住花瑶的衣袖。 花瑶的杏眼微眯,轻轻哼一声,“说什么傻话,方大华,你住院一天你知道我花多少钱么,我不工作,咱俩一起喝西北风。” 方大华丧气地低头。 “再说了,所有的行程都是安排好的,我要是没有不可抗的因素无辜出席,合作方的毁约金我们得赔一辈子。”花瑶将温热的粥推到方大华的跟前,“给我老实点养着,出院时又是一条灵活的胖子。” “胖子……”方大华一听这两字,立马就想翻脸,难得一次生病,理直气壮地化身主人,“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再说话,你住院的费用全部算到工资里。”花瑶将碗往前一推,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的命令,“给我全部吃了。” 方大华绝望地摇头,碎碎念着,“果然是同人不同命,我明明就和白婧一起住的院,为什么你就把她当祖宗供着,我就是打工人呢?” 花瑶斜眼看方大华,傲娇地抬起下巴,“你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子,好意思计较么?男人得粗着养,是常识。” 方大华撇嘴,“我就是嫉妒,不是计较。” “什么粗着养,之前盛影帝住院,你不一样把他捧手心里?随传随到,还哄着睡觉呢。”他心有不甘地说花瑶偏心。 花瑶不啃声。 “对了,程家大少是怎么回事?他和大白怎么认识的?”方大华觉得错过一个大瓜田,好奇地问,“什么时候结的婚?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小祖宗,咱家大白看起来就挺傻白甜的,不会是被骗婚了吧。”他特别有见地地发表意见。 白婧在手术后地第三天时,程熠便安排转院,转到海城最好的医院。 花瑶原本是拒绝的,可白婧的伤势很严重,确实是需要最好的看护与治疗,再者,肖媛一直在暗箱操作,不知道会出什么阴险的招,所以白婧由程熠照顾着也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 只是,她一想到程熠那一张冰山脸,对着天花板老老实实地翻一个大白眼,咬牙切齿,“别跟我提程熠那煞笔。” 程熠把她当最强情敌,她把程熠当最大仇家。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要不是中间隔着一个盛谦,早就手动撕逼了,分分钟要把对方弄成手撕包菜。 “小祖宗,不是我说,我觉得程家大少挺帅的,只要不是渣男,那咱就不亏……”方大华多嘴说好话。 忽而一道冷飕飕的目光飘过来,他乖乖地低头喝粥了。 花瑶往病房的阳台走去,低着头,带着耳机,边走边登陆着绝地求生的账号。 一上线,花瑶便发出组队邀请,全程投入战斗中,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灵动地操作着,一顿操作猛如虎,行云流水,所到之处死伤一片,轻轻松松拿下钢枪王的称号。 “哎哟,今天杀气很重嘛?”耳机里传来阿七的调笑。 花瑶调着高倍镜,在瞄准敌人的头部时,迅速地按下开枪键。 下一秒,屏幕弹出已淘汰敌人的系统公告。 “阿七,”花瑶一边换着消音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说我要是单枪匹马去找肖媛,活着走出来的机率有多大?” …… 第110章 “咒谁呢,我不见得会死。” 耳边是一阵急促的枪声,花瑶快速地在敌人火战的方向标出一个提示点。 花瑶一身满配的装备,冒着枪林弹雨,朝着被围攻的阿七冲过去。 阿七利索地解决了前方挡在桥头的敌人,一边捡着物资,一边笑着开口,“你说什么?单枪匹马去找肖媛?” 花瑶轻轻一哼,“嗯。” “花儿,不是我要怀疑你的能力,你……”阿七的语气微顿,有点不安地开口,“你知道她背后的是顾晔么?” “知道。”花瑶回,“你说过。” “顾晔是谁,你真以为他们顾氏集团是正经的生意人么?”阿七语调因为着急而微上扬,严肃地说,“在国外,顾氏可以横着走,是因为它的出身本来就带着灰色的背景,祖上吃黑那一块起家,后来到了顾晔做家主,顾氏才正式洗白进入商圈的。” “可是,顾氏在外国的势力,谁都要礼让三分,由此可见,它背后的水有多深,势力盘盘错节,一环扣一环,我建议你……暂时三思而后行。” “顾晔这人深不可测,在商圈一战成名,直接融资吞并多家公司。他十五岁开始掌管顾氏集团,十五年稳坐总裁之位,凭借一人之力,把顾氏洗白。就这能力,商圈人都服他。先不说顾晔和肖媛之间有几分真情实意,可是顾晔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田忠都配给肖媛使唤,可以看出顾晔是挺上心的。” “再说,肖媛在精神医院的精神报告分析比一本新华字典还要厚,就是一个妥妥的疯婆子,一旦发起疯来,我真担心她把你扔锅里煮了,然后切成两千块,一天分一块喂狗,喂个两千天。” “花瑶,你冷静点,别以为我说出来唬你的。”阿七知道花瑶的性子固执,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苦口婆心地说,“关于顾氏集团背后的秘密一直很难挖,老娘我可是损失了十几个大将才挖到的冰山一角。” “说来听听。”花瑶挑眉。 “听说过隐秘x不?”阿七问。 花瑶操控着手机的动作微顿,一个不注意,被房顶上的敌人一枪爆头了,成了处于等待救援的状态。 作为刺激战场上的最佳搭档,阿七的反应极快,“找掩护,躲好,我过去拉你。” 花瑶找一块石头,躲了起来。 阿七英勇地奔跑过来,蹲下点击救援,还扔了好几个药疗物资。 “想什么呢?刚刚不是说房顶有敌人,让你悠着点?”阿七轻松地解决房顶上的人。 “没。”花瑶将状态补满,故作从容地开口问,“什么组织?” “没听过是吧?姐给你科普科普。”阿七收了枪,边跑边说,“x组织是一个全球性机构,属于让人闻风丧胆的神秘组织,总部设在a国,分部在各个国家都有,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头目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平常人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因为见过他们的人都没有活得了。”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顾氏集团百分之就是应该x组织的一个小分部。也就是说,顾晔的身份可能牵涉到神秘的x。花儿,不要以为现下是一片阳光明媚的盛世,其实,隐藏在黑暗中,大把龌蹉的事情见不得光。” “那一片见不得光的地方,是血腥、是杀戮、是死亡。”阿七的语气有些淡远,轻轻地叹一口气,“真应了那一句,哪有什么是现世安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花瑶玩得越来越心不在焉,失误的地方越来越多。 “花儿,你怎么了?”阿七干的探察工作,敏锐地察觉到花瑶的不正常。 花瑶故作从容地轻声笑,“我能怎么了?” “肖媛那事儿,”阿七也没辙,只能给建议,“你先别冲动。” 区区一个肖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只是背后的顾晔,确实是一个难啃的大麻烦。 “我还不够冷静么?”花瑶嘲讽地勾唇,眼底生出几道骇人的寒光,“我能忍一个星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也对,按照你的性格,没有当天提刀上门砍了肖媛,我就已经可以烧香拜佛了。”阿七忽而眼皮发跳,生出几分不安,“花,你不会真的打算一个人上门吧?” 她知道的,花瑶要是真的疯起来,那也是真的疯。 站在阳台上的花瑶回头,轻轻地瞥向已经吃饱喝足的方大华,他正在满足地追综艺,正是选秀节目热播的时候,他正忙着pick心中可爱美丽的小姐姐,助他们成团。 他们也是普通群众中的一员,也挺随潮流,也挺从众的。 午后的阳光落在花瑶的肩头,在她的身上投下温柔潋潋的随光,她沐浴在阳光中,人在光里,却比光更加耀眼。 二楼的阳台下,有跟踪的狗仔拿着照相机在拍照。 花瑶早就发现,只是不做理会,艺人天生就应该活在聚光灯下,被跟踪被偷拍是正常的,她很少遇到私生饭,但狗仔却屡见不鲜。 她抬手,朝着楼下的照相机招招手。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衣的狗仔跌跌撞撞地从草丛堆中出来,抱着照相机快速地离开了,一边走一边骂,抱怨自己白白喂蚊子了。 “花,你要是真的相信我,那你就听我一句劝。”阿七苦口婆心地劝着,“咱们玩游戏都知道,苟一苟,活更久。既然敌情还没有明朗,要不然我们就先做好万全的准备,以便……” “阿七,她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我的命了。”花瑶扬起脸,迎着阳光,面色发沉,眼底是一片幽幽的暗光,嘴角微挑时带着几分轻撇,“她想要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杀光。” “下一个,你猜,下一个会是谁呢?”她轻声问。 阿七沉默了。 “我可以死,但我的家人们必须活着。”花瑶的手用力地按在阳台冷白的瓷砖上,“阿七,我要是孬种,你也不会跟我做朋友,不是么?” “花,那你也不能……” “把肖媛目前的资源全部给我。”花瑶态度坚定。 阿七想都没想便拒绝,“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花瑶薄唇微掀,“阿七,咒谁呢,我不见得会死。” 不是说见过x的人都活不了么,她见过,可她还活着。 那一个带着血腥的‘x’是她今生最大的噩梦。 …… 第111章 “花辰好像挺喜欢盛谦的。” 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下,在透明的玻璃上折射出一道一道彩光。 玻璃房内是一大片盛开的红玫瑰,娇艳欲滴,一眼望过去,一片美艳温柔的红,使得整个玻璃房增添浪漫温婉的气息。 花丛中,肖媛穿着整洁,一手挎着小花篮,一手握着锋利的剪刀,正在修建枝叶。 “你说什么?” 肖媛慢悠悠地将玫瑰花径剪断,笑得温婉秀丽,抬眼看着低头的田忠。 她在笑,可笑意不及眼底。 明明是姣好艳丽的面容,可一对上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眸,让人情不自禁地背脊发冷,手脚发寒,心底发毛。 田忠将头压低,嗓音里全是歉意,恭敬有礼地说,“小姐……对不起,事情没有完成……” 忽而“啪”一声,锋利的剪刀已经落地,锋刃处染着点点如红梅的鲜血,在阳光的折射下,刺眼无比。 田忠的手背上多了一道创口,鲜血正在滋滋地往外流,一滴一滴地落在娇嫩的花瓣上,以血养花,玫瑰显得更娇美,透着一股诡异的瑰丽与凄美。 玻璃房里是一片寂静,静到连细针落地都能清晰听到。 田忠训练有素,虽不是死士,可他早就做好关键时刻随时献出性命的准备,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着肖媛的下一步指示。 “我的世界里,没有对不起。”肖媛用力地将一朵玫瑰花摘下,食指轻轻地按着花刺上,“我说了,我最讨厌道歉,你怎么听不懂呢。” “小姐,对……”田忠默默地把道歉的话咽了回去。 肖媛摘了一花篮的玫瑰红,端庄又娴熟地坐到椅子上,“你看,这玫瑰花美不美?” 田忠一直都摸不清肖媛的性格,时不时发疯太正常了,心情好的时候,比天使还要善良几倍,心情糟糕时,这个世界她都想毁了。 善与恶形成了两个尖锐的极端。 天使与魔鬼的交替铸就了她疯狂的灵魂,没人能靠近,带着一种病态的癫狂。 “小姐养的花,自然是美的。”田忠老实地说。 “哼。”肖媛心情好像瞬间从阴雨连绵转到了晴空万里,娇俏地哼一下,脸色如常,拿起了一把新的剪刀,将美丽娇嫩的玫瑰花一点一点剪碎,她扬起美丽动人的小脸,阴间地说,“我不喜欢太过美丽的事物。” 墨燃是一个追求完美极致的人。 从前,她就是受到他的影响,凡事都要十成十的完美,所以一直在严格要求自我,可惜……墨燃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她。 后来,她开始讨厌完美的事物,一看到,就疯狂地想要毁掉。 可她还是保持着自身的完美,因为墨燃喜欢完美呀。 田忠已经习惯,只是开口提醒,“小姐注意点,别伤了手。” 肖媛的指尖轻轻地按着尖利的花刺,笑得从容,“怕什么,我要是伤了手,那就砍了你的手。” 田忠的心头一颤,轻声地回,“是,小姐。” “呵呵。”肖媛忽而捂嘴笑了,抬头认真地打量着田忠,“你跟在顾晔多少年了。” 田忠老实地回道,“我五岁时就跟在先生身边。” “你是他的心腹,他为什么把你给我了呢?” “我……不知道。”他的语气里有点急促。 肖媛将手擦干净,饶有兴致地问,“你肯定很了解顾晔,你说他到底喜欢我什么?” 田忠觉得额头开始渗出汗,紧张到觉得口干舌燥,“先生的心思,我猜不透。” “阿忠,你怎么老是怕我呢,我也没把你怎么样。”肖媛有点无奈地说。 田忠不敢接话。 “我听说,你是顾晔身边最能干的,血腥的事情可没少沾,怎么在我跟前,就总是有点怂呢。”肖媛的手轻轻地托着下巴,笑得还一个阳光灿烂,比外头斜挂在天边的夕阳还要美艳几分,“你是觉得我疯吗?” 田忠正想开口,肖媛却阴阳怪气地补充,“我想听真话。” “小姐,不疯。” “呵,骗子。”肖媛的眼底的光忽而变得锐利。 田忠对上肖媛的目光,诚挚地说,“小姐只是受过伤害。” 肖媛的笑意凝住了,看着田忠拘谨的模样,又觉得好笑,像是被哄好了,却不再为难他,只是低声地喃,“……受过伤害。” 她沉默了许久,玻璃房折射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难得生出几分恬静的美好。 田忠忽而觉得肖媛更多的是可怜,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步疯,步步疯,一直疯到底。 她正处于深渊里,可却等不到属于她的救赎。 有的人很幸运,在最黑暗最绝望时,有善意的人伸出援助之手,可肖媛不够幸运。 “为什么会失败?”肖媛忽而回了神,面色如往常清冷,“我想要的是让白婧盖着白布推到花辰的跟前,我是没说清楚么?” 她就是单纯地想让花辰痛失好友,绝望到溃不成军。 她受过的痛,花辰必须全部走一遍。 “不是的……”田忠的面部肌肉有点紧绷,“小姐,白婧是程熠的合法妻子。” 肖媛玩着剪刀的动作一顿,“程熠?是那个程家大少?” “是。” “呵,丑小鸭都能攀上高枝。”肖媛露出讥讽的笑。 “小姐,先生和程家大少是大学同窗,平日有合作关系。”田忠开口提醒。 “行,居然有一块免死金牌。” “那下一步……” 肖媛拿过放在桌面的杂志,封面是盛谦手拿着一朵精致的玫瑰花,她的剪刀把封面剪开,正好剪在盛谦的脸上,低声地说,“盛谦。” “花辰好像挺喜欢他的。” “明白。” …… 第112章 “嘿,我家男神男女通吃!” “花少早!”海苔一早就守在花瑶的公寓门口,提着热腾腾的早餐,一见到花瑶,马上露出大笑脸,“吃早餐,等下要出发录综艺。” 花瑶轻轻地揉一下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往里走,“海苔哥,你怎么每天像打鸡血一样,精力充沛又旺盛,还整天乐呵呵的。” 海苔将门带上,熟络地往里走,“今天的行程是早上11点的飞机,直飞f市,参加《疯狂吧,摇滚》的录制,飞行嘉宾,大概录制四个小时,明天有彩妆唇釉的推广拍摄,后天周末,放假一天。” 花瑶倒两杯水,一杯推到海苔的跟前,然后懒散散地在餐桌前坐下,“你这三天两头往我这边跑,哥哥那边的工作能忙的过来吗?” 方大华还在修养期,盛谦干脆就把海苔分给她做经纪人,负责她所有的行程安排。 海苔将丰盛的早餐取出,一一摆在花瑶的跟前,笑着摆手,“花少,你就别担心了,男神随便一勾手,大把给他跑腿的。” 花瑶看着清一色的营养餐,无奈地耸了耸肩。 “当然,像我这种任劳任怨还效率极高的,放眼整个内娱,也就只有我了。”海苔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问,“花少,你觉得我的服务态度怎么样?” “挺好的。”花瑶咬一口油条,还特别配合地朝海苔竖起大拇指。 “那劳烦您大哥在男神跟前,多多美言。”海苔凑过来,委屈地说,“我今年的年终奖能有多少,全靠你了,花少。” “我又不是你老板,别靠我。”花瑶笑。 “不不不。”海苔特别心大地伸手搂住花瑶的肩,像是对待好哥们一样,“花少,你的一句话,胜过我千言万语。我能不能脱贫致富,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花瑶嗤笑一声,轻摇着头,“少讹我。” “再说了,你不是背靠林氏集团么,家大业大,用得着做卑微的打工人吗?”花瑶多嘴说一句。 背靠林氏集团,海苔原名林浩染,是林翰的亲弟弟。 空气瞬间冻住,海苔脸上的笑容僵着,原本满面的红光都暗淡下来了。 林家是他难以启齿的伤痛,不愿意提起。 他已经逃走五年了,呆在盛谦身边打杂,凭借着自己的一双手打拼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不再是那一个吊儿郎当,一事无成的轻佻懒散富家公子哥儿。 他有事业,有能力,不靠任何人,可是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花瑶知道踩雷了,干笑两声,刚想要开口赔不是,海苔却先发制人地化解此时的尴尬。 “哈,我喜欢打工。”海苔又露出明媚的笑,“做人嘛,躺赢没意思没灵魂,人生的意义在艰苦奋斗。” 花瑶定定地看着海苔,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不自然,可找不到。 “我就喜欢赚钱,家大业大又怎么样,谁会嫌弃钱少的?”海苔跑到储物柜,拿出一包薯片,撕开包装,嘎吱嘎吱地吃着薯片,还不忘给花瑶灌心灵鸡汤,“我觉得,做人最重要就是开心,开开心心发大财。” 花瑶垂眼,眸底有淡淡的笑意晕开,“嗯,简简单单。” “对!这个很重要!”海苔就着花瑶身边的凳子坐下,“花少,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简单的人。” “要不,你花点钱把我挖到你身边呗?”他拍着心口,毛遂自荐,“我真是出得了厅堂,如得了厨房,能搬能抬,各种资源人脉,我都熟。” “怎么,难不成哥哥还亏待你了?”花瑶挑眉问。 “不不不!”海苔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摇着,“关键是,花少你好养,随便给点投喂就能养活,男神太难伺候了。” 花瑶忽而来了兴趣,“怎么说?” “他呀,性格多变,一时风雨飘摇,一时晴空万里,还固执,说一不二。规矩贼多,晚上私人时间不接电话,天皇老子来了也奈何不了他。最要命的是他嘴叼,不吃生食,刺身凉拌统统不吃,不吃葱、蒜、姜、香菜,不吃带苦味的蔬菜,生菜和苦瓜,不吃豆类,红豆黄豆绿豆黑豆……他的要求,可以出一本书,要背下来,真的不容易。” 海苔想起刚跟盛谦的第一个月,简直是焦头烂额,每天都顶着盛谦死亡性的凝视。 一想到过去,海苔端起跟前的水,喝一口压压惊,小声地吐槽,“啧,要是我当年高考有这么努力背诵,分分钟不用花钱就可以考上名牌大学了。” 花瑶的眉眼里全是笑,小口地喝着粥,勺子咬在嘴里思考一会儿才说,“人就是因为不同的特点才显得与众不同,才会有个人特色。你是不知道,方大华一样嫌弃我,说我各种难伺候。” “nonono!花少,你要自信,你的这点小要求都不够塞牙缝的,要是跟我家那位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海苔一想到盛谦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哼一声,继续吐槽,“他就连喝水都有要求,只喝五十度的水,难伺候。” “这么难伺候,那你不是还伺候着?”花瑶捏着勺子问。 海苔傲娇地撇头,“哼,我就是图他开的工资高。” “海苔哥。”花瑶忽而开口叫他。 海苔将头转过来,“怎么?” “话说,你不是跟在哥哥身边多年了么,”花瑶语气微顿,小心翼翼地八卦,“哥哥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么?” “啧!”海苔一脸的嫌弃,“那必须的,母胎solo,不信的话,你看看他那吻戏。” 一提到吻戏,花瑶就开始有点酸了。 演员嘛,演戏是职业,是本分,吻戏基本是无法回避的。 “跟啃排骨一样,一点都不欲。”海苔吐槽着。 “啊,不至于吧。”花瑶口直心快,“本人亲测,我觉得还行?” “蛤?”海苔特机灵,一下子就抓到重点,“亲、亲测?你俩?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花瑶的耳根子莫名地有点发红,尴尬地咳两声,“没没没,我的意思是,看过哥哥拍的戏。”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例如你家男神把我摁在沙发里亲…… 海苔事业心极强,提醒着花瑶,“这种话可别跟媒体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亲过了。” 花瑶低着头,脸有点红了。 “不过嘛,花少,我家男神年方二十五,英俊潇洒,富有多金,你可以追他的哇!”海苔揶揄着,忍不住要推波助澜。 他心想看着男神又是送跑车又是送助理,人家花少压根就是根木头。 花瑶无辜地眨眼,“海苔哥,我是男的,你这样说合适么?” “嘿,我家男神男女通吃!他年纪大,越来越寂寞了!” “……” …… 第113章 盛谦恋情! 用过早餐后,两人出发去机场,海苔推着行李箱走在跟前,花瑶身穿一身休闲装,头顶着渔夫帽,脸上挂着大墨镜。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公寓的楼下,是盛谦的私家车。 还有一辆跑车停在地下车库,盛谦说要给花瑶代步用的,随随便便千万的跑车,送出来跟不用花钱似的。 飞机准点,接机的粉丝不少,围着花瑶要签名,送礼物,还叮嘱她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出道三年多,花瑶发过几首出圈的作品,名气虽然比不上顶流,但有一定的粉丝黏性,特别是在全网的黑料攻击下,还有不少一心一意相信她的人,默默地陪伴在身侧,陪她走过潮起潮落。 粉丝是最包容的人,她默默无闻时,他们悄然守候,她努力攀登时,他们呐喊助威,她登台领奖时,他们鼓掌欢呼。有那么一群可爱的人陪着,多冷的心也能被捂热。 娱乐圈嘛,利益纠葛必不可少,营销号引战,圈内防爆策略,常常把花瑶这种刚小有名气的摇滚新星推上风口浪尖,可有那么一群人坚定不移地相信她,和她一样热爱摇滚,热爱舞台,希望她能在舞台上发光发亮。 机场的门口,粉丝将一束鲜花塞到花瑶的跟前。 “花花,我超喜欢你的,你的每一首歌我都会唱,新歌是要发了吗?” 花瑶取下大墨镜,对激动在原地打转的小粉丝笑,“嗯,下个星期在hu音乐平台发布上线,谢谢你的喜欢。” 人群中有人大喊,“花花,不要在乎恶意的言论,我们花粉永远支持你!” 花瑶礼貌地点头道谢,停下给歌迷签名。 国内的摇滚乐圈子其实不算大,重金属的音乐总给人一种哗众取宠的感觉,在部分普通人的眼里,摇滚是粗暴的,刺耳的,不被欣赏的,甚至是难听的。 花瑶看着围着自己的二十多个歌迷,心底涌起一股暖意,对着他们深深地鞠躬,又一次表示谢意。 身后的海苔熟络地接过歌迷送的礼物,特别暖心地说,“大家辛苦了辛苦了,我们还要赶场,不能呆太久,感谢接机,希望大家后续可以支持花花的新歌哦。” 两人上了保姆车,海苔将歌迷送的礼物整理放到一边,花瑶降下窗户,对还站在门口处的歌迷招手。 直到车子已经驶离机场,花瑶还有点回不过神。 海苔突然开口问,“花少,在想什么呢?” 花瑶晃过神,对海苔耸耸肩,无力地说,“忽而想起三年前的自己,为了发一首歌,半年走遍各大公司,不被理解,现在看到有歌迷了,就……挺感动。” “是不是挺矫情的?”她笑着问,顺手将挂在领口的大墨镜带到脸上,将眼底的情绪藏起来。 “哪里是矫情?”海苔表示不服,“男神出道十年才混到了这地步,外人都看他光芒万丈,都说他靠盛氏集团才能成为顶流的,我呸,男神跑龙套吃冷饭,熬着五十多个小时不睡觉,所有的苦,谁能看到了。” “那群人,就是看到人光鲜亮丽的一面,从来就没想过背后的咬紧牙关。”海苔一想到对家的各种黑,白眼翻上天,“男神刚火的时候,各家的防爆可厉害了,就像是动了谁家的大饼,各路营销号黑咱们是靠关系靠背景的。” “所幸,有一群陪着男神一路走下来的铁粉,看过他最困难的时刻,知道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他,讲真,男神宠粉,是因为粉丝值得被宠。”海苔想起那一段心酸的过去,眼眶都发红,“有一次现场设备出现问题,直直砸到男神的肩上,缝了十几针,但为了赶戏,他休息半天继续硬着头皮拍,我特么都以为他是铁打。” 影帝哪有这么好拿,虽是风光无限,可背后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巅峰的。 娱乐圈虽说受到资本的控制,可粉丝的黏性与支持也占着半壁江山,要真是一草包,就你怎么横怎么有背景也不能瞎了眼把最高荣誉的影帝奖给你。 成名,是要付出代价的。 花瑶的眼角有点红,情绪不明地说,“我知道。” 她是盛谦的骨灰粉,关于他的一切,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海苔拍了拍花瑶的肩,“花少,相信我,你肯定会大火的。” 花瑶的唇微微扬起,笑着回,“大火倒是不强求,我只想赚钱。” 她是独立的个体户,需要自力更生。在资本控制的世界里,金钱和权利是话语权。她没有权力,所以只能用金钱来增加筹码。 “嘿,那咱俩是志同道合的盟友。”海苔得意地笑,“人不爱财,天诛地灭。” 花瑶拿过歌迷送的礼物,拍了好几张照片,分享到微博上,感谢歌迷的支持与喜欢。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冒出一堆黑粉。 【卧槽,这玩意儿居然还没凉?】 【这不是有暴力倾向的那位么,消停三个月又出来了?真的以为互联网是没有记忆么?】 【花贼,别唱摇滚了,去打拳吧。都糊成这样了,实在不行,那就找一个电子厂上班吧】 【呸,煞笔玩意儿,给老子滚】 当然,除了喷子,大部分都是表示支持的粉丝。 【花花,营业吧,求一张自拍!】 【哥哥,不要搭理黑子,要一直走花路呀!】 【坐等新歌呀,听说还有唇釉,正好缺,快点宣哇~】 花瑶挑十个评论回复后,刚要退出,回到主页,却发现盛谦登顶热搜,标题挂着一个爆字。 热搜的话题有点意思——#盛谦恋情。 …… 第114章 “那被拍的女人……谁呀?” 花瑶好奇地点开热搜,卡机进不去,找海苔借手机试试。 有关于顶流的恋情,网挤到服务器崩了。 不明所以的海苔一脸好奇,“怎么了?” 花瑶将手机递到海苔的跟前,下颌微微抬起,“哥哥的恋情被爆了。” “什么哥哥,哪个哥哥?”海苔瞄一眼手机,半秒之间便骂骂咧咧,“我呸,啥玩意儿?男神恋情曝光?” “肯定是无脑黑!他就是一个绝缘体,连一个雌性生物都没有,哪里来的恋情,他是和自己谈了么?”他气得跺脚,对花瑶真诚地说,“实不相瞒,我家男神就连养狗,他都养公的,能有什么恋情曝光?” “讲真,和狗在一起被拍了,还有点可能。”他头头是道地补充。 “……”花瑶还在刷着手机,愣是点不进去。 海苔着急地从衣兜掏出手机,刚刚在坐飞机,他的手机关机了。 一开机,电话就打进来了。 接着,又是另一个电话打进来。 五分钟之内,海苔已经挂了十几个电话,心里一阵发毛,“不会真有事儿吧,一堆媒体给我打电话。” 海苔直接拨通盛谦的电话,显示已关机的状态。 “男神在搞什么?”他开始急了。 另一头,花瑶在万分拥挤的网络中终于点进了热搜。 盛谦被拍到和一名神秘女子进入酒店,拍摄的距离很远,动图很模糊,但还是可以清晰辨认出图中人就是盛影帝,而他的怀里确实是搂着一名女子。 举止看起来挺亲密的,确实有点恋爱被偷拍的猫腻。 各路吃瓜的网友已经站好位置,在营销号的煽动下,话题的阅读量已经破2亿,讨论量破千万。 唯粉纷纷表示房塌了,对家黑子跑过来落进下石,路人粉嗑着瓜子看戏,大家都在等一个声明,而作为盛谦最得力的助手在关键的时刻关机了,更加引人生疑。 花瑶皱着眉头,恨不得化身大侦探,把图放到最大,可还是看不清那神秘女子的特征,这种高糊的拍摄真的太磨人了。 不一会儿,车子缓缓地停下,已经到了节目的录制现场。 节目组安排专人接待,花瑶不再纠结,只是心事重重地将手机放到口袋里,便下了车。 接待的助理一边给花瑶讲着录制的节目流程,一边带着她往录制的场地走,说是要预先彩排。 工作的行程安排的很紧,花瑶彩排结束后,快速地上了妆,然后就是正式的节目录制。 《翻滚吧,摇滚》是一个选秀类的节目,是由三十多名热爱摇滚乐的追梦人通过舞台的竞技角逐冠军。目前已经到了万众瞩目的总决赛,花瑶是摇滚新星的代表,于是被邀请作为特邀嘉宾,登台表演。 主持人开场介绍后,第一轮公演结束,便到花瑶登台演唱。 舞台一片黑暗,台下的观众一片躁动,将所有的热情在这一个摇滚的夜晚绽放迸发。 忽而,一道光落下,全场一片漆黑,唯一的光,落在花瑶的身上。 花瑶一身帅气拉风的黑皮衣,怀来抱着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一拨,动听的音乐飘出。 “一首《dreamswillcometrue》送给你。” 舞台下一片欢呼,为花瑶而来的粉丝举着蓝色的应援灯牌,疯狂地呐喊打call。 一首歌尽,花瑶握着麦克风,凝着台下为她欢呼的歌迷,真诚地说,“我希望所有的追梦人最终如愿以偿,我希望所有的舞台能不负众望,我希望所有的热爱不被辜负,所有的努力与拼搏能被看见。” 场子一片热闹与喧哗,将比赛推到白炽化的顶点。 彩排加正式录制,一连六个多小时,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花瑶背着吉他,一身疲惫地走出来,神情有点恹恹的,低头刷着手机。 微信是空的,没有任何消息。 她打开微博,原本的爆款热搜已经在走下坡路,降到了第十。 依照盛谦的热度,恋情曝光的热度可以挂三天的,肯定是背后有人操作,降得挺快的。 海苔在门口等着,见花瑶走出来,立马迎上去,“花少,你脸色看起来不太行,还好吧?” 花瑶淡淡一笑,“没事。” 她的心,有点不顺,还在纠结着盛谦和神秘女子到底什么关系…… 海苔埋头在手机上耕耘,估计是要处理盛谦恋情曝光的事情。 花瑶心事重重,直到坐上车,还是浑浑噩噩的模样。 盛谦也不解释。 也对,盛谦为什么要解释呢,他俩的关系不过就是哥哥和弟弟,仅此而已。 花瑶觉得百爪挠心,哪哪都不舒服,终究是绷不住问海苔,“盛谦的恋情,什么回事?” 海苔都没有注意到花瑶直呼姓名了,还在焦头烂额地回复媒体的信息,“什么怎么回事,就是没这回事。” “那被拍的女人……谁呀?”花瑶开门见山地问。 海苔老实巴交地回,“慕妍。” 行吧,就是盛家老爷子看上的孙媳妇儿。 花瑶不再说话,扭头看向窗外。 已是凌晨,路上的车辆不多,一路顺畅,窗外的风景在快速地往后倒退,高楼大厦的霓虹灯落过来,点缀在花瑶漆黑的瞳孔里,添了几分灿灿的彩光。 她降下车窗,任由夜风灌进吹在脸上,企图吹掉心中的烦躁与不安。 不一会儿,花瑶衣兜中的手机嗡嗡嗡地响起,她掏出手机,低头一看来电显示——哥哥。 是盛谦。 …… 第115章 “我送的花,你喜欢么?” 车子在酒店的门口停下,花瑶推开车门,八月的晚风吹过发梢,将所有的困意吹走,她一边下车,一边按下接听键。 一下车,守候在酒店门口的人捧着鲜花迎上来,递到花瑶的跟前。 “花辰先生,您的花,请签收。” 花瑶糊里糊涂地接过一大束娇艳欲滴保加利亚的红玫瑰,以为是热心的歌迷送的,她对着半夜辛苦送花的配送人员道谢。 “收到了?”电话里传来盛谦有点慵懒的声音。 花瑶抱着花往里走,不明所以地问,“收到什么?” “玫瑰花。”盛谦的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笑。 花瑶垂眼看美艳的玫瑰花,低头轻轻一嗅,清新的花香涌入鼻息中,一晚的烦躁心情在此刻得到片刻的放松,嘴角微微弯起,小惬意藏不住,“哥哥送的花?” 另一头,盛谦刚收工不久,今天现场有突发事件,一直在补拍镜头,拍到半夜凌晨,一回到酒店便去泡了个澡,此时他正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一边拿着干毛巾擦头,一边拿着电话和花瑶聊天。 “嗯,我送的。”盛谦眉眼间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嗓音压得很低,可隐隐听出几分期待,“喜欢么?” 花瑶收过无数次花,可这一次的感觉最是不一样,心里像是有糖罐打翻,甜丝丝的,却没有回答盛谦的问题,反而是好奇,“哥哥为什么无缘无故送我花?” “怎么就无缘无故了?”盛谦神秘地笑。 那一头,海苔已妥善安排好入住手续,引着花瑶往酒店的房间走,他担心她抱着累,伸手想接过她怀中的鲜花,她却躲开,宝贝地将花抱在怀里。 “那是什么缘故?”花瑶小声问。 沉默片刻,在花瑶满怀期待的时刻,盛谦轻轻低笑两声,他的笑像水滴入一平如镜的湖面,惹得她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 “小朋友,你猜。”盛谦故意逗着她。 经过一番研究与思考,他觉得程诺不靠谱,说什么钓系美男,不能太过主动直接,都是胡说八道。他是脑子进了多少水,才会听一个没有恋爱过的瞎指挥? 他决定了,喜欢就要大大方方地追。哪怕小朋友是男的,那也不妨碍他主动。 可是,在他还没确定小朋友的心思之前,他没打算戳破他们之间的那一层纸,再说了,恋爱的时候,最是甜蜜的便是恋情未满的暧昧期。 盛谦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演过不少的狗血爱情剧,该有的套路,他都会。 他打算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地将小白兔套到笼子里,待小朋友反应过来,已经陷入插翅难飞的境地,到时候,他想要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 花瑶对盛谦的小心思一对所知,只是轻轻地哼一声,“我就不猜。” 就目前这形势,哪怕是知道盛谦的心思,她也不会贸贸然形事。一时的头脑发热会很有可能会带来伤害无穷的后果。 她喜欢他,好些年了。 进入娱乐圈,也是因为他。 她曾经站在山脚下,卑微地仰望着站在峰顶的他。他是她的光,她努力地攀登,就是幻想着能抓住那一道光,从此逃离无尽的深渊。 她全心全意地喜欢他,从一开始地默默仰望成了如今的悄然靠近。 墨燃曾经逼问过花瑶,到底喜欢盛谦什么,她说喜欢他的全部。 那时,她对他的了解,不过是片面肤浅的,奋不顾身的喜欢,不过是把高尚圣洁的他当作自己的救赎。 和盛谦熟络之后,花瑶忽而意识到,哥哥并不是完美的,温柔只不过是他的保护罩,他也有阴暗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只是比她更加熟悉圈子中的规则。 她还喜欢他么? 喜欢的,喜欢他的眉眼含笑,喜欢他的温柔浅笑,更喜欢他毫无条件的守护。 他有小脾气,他有小傲娇,他的缺点,都是组成一个完整的人的必备要素。 “给我送花的多了去了,我总不能每一个都猜。”花瑶小声地说。 最近,她隐隐地察觉到盛谦的不对劲,一辆价值千万的跑车给她代步,一个资深体贴的助理供她使唤,现在又奇奇怪怪地送花。 这套路,和墨燃的举动挺相似的。 哥哥他难不成喜欢…… 花瑶没敢多想,走出电梯,看了眼海苔的手中的房卡,往房间走过去。 感情的事情,她选择暂时放一边,毕竟,虎视眈眈的肖媛是疯子,一旦失控,只怕会波及盛谦。可怕的不是肖媛,是她背后那一股势力,与x组织扯上关系。 x…… “哦,送花的人很多。”盛谦笑意不减,情绪却有点让人琢磨不透,“男的?女的?” 花瑶嘴角微掀,得意地说,“哥哥,我男女通杀。” 盛谦的眉头微皱,嘴里的草莓味棒棒糖都不太甜了。 想小朋友时,他就喜欢吃她喜欢的糖。 “呵,你还挺得意的。”他语气有点不高兴。 花瑶得意洋洋地炫耀,“哥哥,你是不知道,我行情可以的,不少人想潜我呢。” “小朋友,这可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盛谦的眉头皱得更深,出现‘川’字型,一股不安的烦躁已经爬到心口处,有点难受。 一说到潜规则,圈内可谓是随处可见,大把人为了一时的资源出卖自我的,特别是花瑶这一种没有家庭背景的,更加容易成为被狩猎的对象。 花瑶出道三年,混到如今的地步,比同一水平的人,确实是攀登得比较快了。 “哥哥。”花瑶听出盛谦语气中的不对劲,赶紧开口澄清,“他们没成功。” 盛谦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我又不是肤浅的人,区区一点金钱,不可能打动得了我。”花瑶义正言辞地说,“没给我一个亿,休想潜我。” 盛谦被逗笑了,口直心快地说,“小朋友,哥哥给你一个亿,能不能潜你呢?” 花瑶一顿,心跳漏了好几拍,耳根子忽而有点发热,脑子灵机一动,话锋转到一直想问的话题上,“……哥哥不是有女朋友了么?说这样的话,是渣男行为?” 盛谦挑眉,“什么女朋友?” 花瑶小心思藏不住,有点生气地说,“我没断网,能看到热搜的。” …… 第116章 “我明天有一场吻戏。” “怎么,不会是生气了吧?”盛谦的话中带着藏不住的浅笑,就那一股得意的劲儿,整个人都要飘上天了。 生气,那就是有戏了。 海苔开房门,顺手开灯,花瑶直到坐到沙发上,还傻不溜叽地抱着花,分明是爱不释手。 她将花放到沙发上,伸手轻触着娇嫩的花瓣玩着,口不对心地说,“怎么会,哥哥年纪也不笑,就算有恋情,那也挺正常的。” 盛谦忽而笑不出来了,就她这冷淡不在乎的模样,像一把刀子,特别扎人心。 “再说了,慕小姐年轻貌美,和哥哥挺般配的。”花瑶有点酸地说,“正好是情投意合,我看慕小姐对哥哥非常地上心呢。” “哦?”盛谦的眉眼生出笑意,听出花瑶语气中的不自然,隔着屏幕都能想到她翻白眼的模样,故意逗她玩,“说说,怎么个般配,怎么个上心?” “就……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两厢情愿呗。”花瑶老实巴交地掰着手指头数,“人家慕小姐可是早早去排队买了甜点,又千里迢迢地坐了好久的车给你送……不对!” 她无力地躺在沙发里,对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翻一个大白眼,闷着声吐槽着,“你谈恋爱,我给你瞎分析什么?整得好像跟我有份一样……” 听出花瑶语气中的蔫,盛谦严肃地解释,“没恋爱。” “嗯?”花瑶眼睛一亮,嘴角已经疯上扬,可还是压住激动的心情,干咳两声,“不是都拍到一起进酒店了么?” “不会是好友聚餐吧?我怎么记得哥哥和慕小姐好像不是很熟呢?我看那动图,哥哥好像是搂着的慕小姐的?不会是错位吧?”花瑶一次性把心中的不痛快全部说出来。 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人类的情感是共通的,该吃醋时,她的醋坛就翻江倒海了。 其实,她没有权利吃醋,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飘渺不定的,只不过,她终究是没忍住,就小情侣,作一作。 “确实不是好友聚餐。”盛谦被审,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是乐开花地解释,“是长辈聚餐。” 花瑶工作折腾一天,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一边用手玩着玫瑰花,一边开口问,“什么意思?” “我是被迫的。”盛谦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小委屈,“爷爷突然打电话让我参加晚宴,我去到的时候才知道慕妍也在。” “除了我,宁馨儿也在,一大桌子人,随便数数都有十来个。”他傲娇地说,“我一般不会单独和陌生女人共进晚餐的。” 思考三秒,盛谦慢悠悠地补充,“当然,陌生男人我也不会。” 花瑶的眉眼出生笑,抽一支玫瑰花捏在手里转,还不满足地问,“哥哥,我看到慕小姐都扑到你怀里了呢?” “效果错位图。”盛谦像个做错事要公开检讨的小学生,特别严肃正直地解释,“是她差点跌倒了,忽而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我没来得及躲。” 没来得及躲……确实是,这些年来,想要凭借着肩摔摔进盛谦怀中的女人真的数不胜数。 花瑶不吭声,似乎在思考他的解释的真实性。 “行,我下次会躲远点,这样可以了么?”盛谦认错的态度相当端正。 花瑶喜上眉梢,乖唧唧地点头,觉得不对劲后,赶紧摇头,“不对不对……这应该不关我的事吧?” 盛谦低沉的笑声传过来,特别体贴地开口解围,“都是兄弟嘛,关心关心很正常的。” 嘴上说着兄弟情,背地里干的却是情侣的勾当。 花瑶顺着台阶就下来了,“是是是。” 已经是凌晨一点,花瑶看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舍不得挂电话,开始漫无边际的闲聊,“哥哥明天还要赶戏不?” “嗯……八点吧。” “拍的什么戏?”花瑶随口一问。 盛谦沉默了。 “怎么?不能说?”花瑶的神经特别敏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不能说的。”盛谦没打算隐瞒,“我明天有一场吻戏。” 果不其然,花瑶瞬间就提神醒脑,脸色已经黑下来,酸到醋意如同排山倒海。 “怎么不说话了?”盛谦说出来,已经把自己代入自动报备的情况,要是掩掩盖盖或者支支吾吾,那才是有鬼呢。 真正问心无归的,就是要大方说出来。 等不到花瑶的回答,盛谦有点着急地解释,“小朋友,演员是我的工作,我热爱演艺事业。很多剧本……人物的塑造和情感表现是需要一些有肢体接触的戏份……” 这是演员的必经之路。 “哥哥,我知道。”花瑶有点颓地说,“我只是在好奇。” “好奇什么?”盛谦问。 “哥哥都出道十年了,拍过的亲密戏不少,可……”花瑶想起海苔特别公正的评价,顺势就套过来了,“我看网友说你吻戏好差,像是啃排骨。” “……”盛谦竟无言以对。 他一般很少接吻戏太多的剧本,会注意规避,除非是剧本太诱人。 他曾经被称为‘戏魔’,意思就是太热爱演戏,已经达到了痴迷成魔的地步。 他热爱每一个剧本里的人物,只要是他接下的剧本,他定会全力以赴,很少使用替身,大部分的高危戏份都是亲自出马的。 盛谦虽然是出身豪门,可他是业界里出了名的尊重剧本,不接受资本控制的无脑灌水改剧本,他有自我的原则,那是对演艺事业的敬畏。 干一行,爱一行。 爱一行,为此不顾一切。 花瑶话锋一转,笑嘻嘻地捂嘴说,“但是我觉得嘛,还行。” 盛谦一颗悬着心放下,还故意逗她,“你觉得还行,难不成你试过?” 花瑶小脸发红,心里暗暗地骂盛谦没良心,亲完就忘记了。 两人又绵长地聊了好一会儿,最后是花瑶扛不住了,昏昏欲睡,盛谦才依依不舍地说了晚安。 挂了电话后,盛谦出神地盯着手机,轻轻地喃,“小骗子。” 装什么兄弟情? …… 第117章 第一份生日礼物 花瑶的工作行程很紧张,拍完品牌唇釉的代言后,半个月基本没有再休息,要安排拍摄专辑的mv,代言产品的线下活动,还要进组拍戏。 方大华替花瑶接的是一个男四的角色,戏份不多,暂定进拍摄二十天。 今天是代言手机产品的发布会,花瑶只需要参加线下推广。 花瑶早早就上好妆,坐在化妆间等安排,低头刷着手机,回复白婧和方大华的微信。 白婧的伤势比较严重,需要恢复的周期比方大华长,所以得细心呵护着。但是吧,她被程熠当猪一样养着,每天都是各种十全大补汤,一个不小心就胖了五斤。 花瑶点开白婧发过来的微信语音。 “花花呀,我好想你,以前的穷苦日子挺好的,吃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是惨,但至少不用纠结着要减肥。五斤!我足足胖了五斤!他居然还不让我下床运动,简直就是暴君!” “你一定要救我脱离苦海,我现在每天都以泪洗面,茶饭不思,一心想要出去打工,我能走能跳,真的是棒棒哒!” “花花,都半个月了,我再不演戏,我就废了,我觉得空虚寂寞冷……” 白婧的话没有说完,忽而是一阵开门声,接着就是白婧和程熠的对话。 “害,程熠,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不是说空虚寂寞冷么,我来陪你。” “我、不、需、要——” 然后……语音消息没了。 花瑶点开白婧的朋友圈,看到她分享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气色姣好,容光焕发的,一看就是被娇娇地养着了。 关于白婧和程熠的关系,花瑶没有来得及过多的探讨,有些事情,电话里几句话说不清,她想留着当面盘问。 多年的好闺蜜居然背着她隐婚了,这等大瓜,她得当面好好吃。 只是,一想程熠那一张高冷禁欲的黑脸,花瑶在翻白眼的同时,还替白婧默默地捏了一把汗。 大白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样一个冷面阎王的? 尽管盛谦已经多次说明,程熠就是外表看起来不太讨喜,其实是一个好人,花瑶还是看程熠不顺眼,总想着要是哪一天有机会,直接把他塞麻包袋里暴揍一顿。 不一会儿,海苔捧着一个快递走进来。 “花少,你的包裹。”他笑嘻嘻地递过来,“我看是是生日礼物,提前两天到了。” 生日。 两天后便是花瑶的生日了。 提前送到的生日礼物,花瑶左思右想,想不出哪位好友这么有心。 花瑶隐隐地感觉到不对劲,目光一定,接过包裹,细细打量一下,又猜测着是不是歌迷送的礼物。 海苔已经把剪刀递过来,花瑶将包裹拆开,里面是一个可爱的人偶。 确切来说,是花瑶的迷你版小人偶。 “嘿,好可爱的人偶。”海苔看着惟妙惟肖的q版人偶,把花瑶的特色全部都设计上了,blingbling的大眼睛透着几分憨态。 人偶下压着一张贺卡,花瑶伸手拿出人偶,刚想要伸手取出贺卡。 忽而,花瑶只觉得手心一痛,迅速地把手中的人偶扔到地上。 手心已经被不知名的东西划出一道小口子,正滋滋地冒着鲜血。 “卧槽!” 海苔吓得爆粗口,退避三舍地往后退。 花瑶的目光转到人偶的身上,只见人偶已经七孔流血,那双闪亮的眼睛挂着两道粗血,森然地往外流,直至整个娃娃都被染成血红色。 狰狞、丑陋、又诡异。 人偶的血流尽,躺在一摊血泊中,脸上还带着笑,可怕的让人背脊发凉,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什么阴间东西,是哪个心思歹毒的心,这么恶毒的手段都能想得出来,脑子肯定是有毛病!”海苔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赶紧去找来扫把和扫帚要清理。 “花少,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会找人查清楚的。”海苔暖心地安慰花瑶,“你不要害怕,肯定是有一些眼红病,看不得你资源好,故意整这些晦气的东西吓人。这样的垃圾把戏,我看得太多了。” 花瑶回了一个淡定的笑,故作从容地耸肩,“估计是一些黑粉的恶作剧。” 她趁海苔不注意,悄悄地抽出盒子里的贺卡,打开一看,是一朵玫瑰的图案。 只是,玫瑰染血。 那是谁,结果不言而喻。 肖媛最爱玫瑰,从前就喜欢养一玻璃屋的玫瑰。 她曾把自己比喻成为玫瑰,虽然娇美艳丽,但是带着锋利的刺儿。 花瑶随手将贺卡扔进垃圾桶里,对于肖媛的小把戏,表面上波澜不惊,见怪不管。 倒是海苔,像是被冒犯了,一直在骂骂咧咧,把肖媛的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花瑶的表现很淡定,取来医院箱,用消毒药水处理着伤口,然后贴上创可贴。 地上的冒血人偶已经处理干净,那一片血迹也清理了。 “血色葬礼……”海苔拿着晦气的包裹盒子,一读那寄件人的信息,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这背后的人是不是变态,内心得多黑暗,这已经不仅仅是恶作剧了,是诅咒,我呸!要是哪天被我揪出来了,我定弄死这不要脸的孙子!” “有种当面单挑,搞这些小动作,有意思么?我看就是怂!”他愤愤不平。 花瑶则是一脸淡定,“对家的无脑玩意儿,不值得生气。” 她面色不改,低头默默地发着消息。 【阿七,就是我生日那一天了。】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肖媛了。 花瑶一直想不通肖媛迟迟不动手的原因,原来是要挑一个好日子,就是她的生日。 …… 第118章 “为了小花,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肖媛是一个极需仪式感的人,喜欢掐着时间点做有意义的事情。 这一点,其实是受墨燃的影响。 墨燃是一个极度强迫症,每一件事情都苛刻完美,出了0.01的小偏差,他都能纠结两天。 所谓爱屋及乌,肖媛深爱墨燃的那一段时间里,把他的小习惯变成了自己的小习惯。 她总以为,只要她够积极,他总能看到她的。 可事实告诉她,那不过是南柯一梦,他们终究是不合时宜。 黑皮鞋踩在冷白的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回响,田忠快步走过来。 “小姐。”气息微喘的田忠毕恭毕敬地站在肖媛的身后。 有重要的事情禀告,可他不敢擅自打断正在化妆的肖媛。 肖媛拿着新买的唇釉,一点一点地抹到唇上,淡淡的红在唇间晕开,她端详镜中的自己片刻,忽而转头问,“好看么?” 田忠摸不清肖媛的心思,瞥一眼桌子上的包装盒,唇釉是花瑶的最新代言。包装盒上的花瑶神采奕奕,对着镜头笑时,透着几分邪气,痞帅痞帅的。 依照花瑶如今的咖位,只能接到低奢的品牌代言,而此次代言的唇釉更是接近平民价,肖媛这等高贵的身份,向来只用高奢品。 这玩意儿涂在嘴上,肖媛实在是自降身份。 “不好看么?”肖媛的眉头微挑,脸上带着笑,只是笑意不急眼底,透着几分阴阳怪气。 “好看的。”田忠回。 话音刚落,只听得‘砰’一声,新买的唇釉已经被粗暴地扔进垃圾桶。 肖媛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把唇釉擦掉,秀雅的眉头微皱,低声喃一句,“廉价。” 田忠背脊发僵,开口讨好,“我现在便去买小姐常用的品牌。” 肖媛将纸巾,唇釉的包装袋,以及品牌赠送的花瑶签名明信片,一次性扔到垃圾桶里,朝田忠摆手,“不用了。” 田忠定在原地,琢磨着肖媛此时的心情。 “明天是花辰的生日,不要弄得太难看,他那个人呐,喜欢精致,从头到脚都要精致。”肖媛低头,玩弄着最新做的美甲,“场地,鲜花,气球,蛋糕,全部都要安排好。” “明白。”田忠终于找到说话的缝隙,有点不安地说,“小姐,顾晴那一边出了点问题。” 果不其然,肖媛轻抚着水晶甲的动作微顿,长卷的睫毛一抬,眼底生出阴狠的厉色,“问题?嗯?” 她容不下一点瑕疵,特别是在这节骨眼上。 田忠的额头渗出汗,刚想诚恳地道歉,却又把话咽回去,肖媛最讨厌就是没用的道歉,赶紧如实告知,“抓顾晴时,被一个男人阻拦了。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于是……把那男人一起抓了。” “那男人叫林琛。” 肖媛原本面色发冷,在听到‘林琛’两个字时,眉眼居然舒展开,凝着嘲讽的笑,“呵,林琛?有点意思了。” 田忠紧张地咽口水,故意维持冷静地说,“要不要把那男人先解决了?” 肖媛忽而摆手,唇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冷笑,“暂时留着。” “是,小姐。” “这一次,不算失误。”肖媛从名牌包包抽出一张支票,扔到地上,面不改色地说,“都辛苦了,拿点钱去犒劳出力的兄弟吧。” 田忠弯身捡起支票,紧紧地捏在手里,“谢谢小姐。” “另外,花辰那一边可能不太好下手,墨燃盯得太紧了。” “不用担心,我最了解墨燃了。”肖媛笑。 田忠不再说话,恭敬地鞠躬,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地退出去。 每一步,他都走得忍辱负重。 小心翼翼地伺候一个疯子,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刃上。 肖媛变化莫测,行事风格恶毒狠辣,他是最佳的见证者。 田忠从小就跟在顾晔身边,残暴的事情没少干,可像肖媛这样蛮横不讲理的疯子,他还真是头一回见,就因为厨师做的菜不合胃口,她就可以砍掉厨师一根手指头。 他的手下,已经有两个不机灵的被扔去喂狗了。 肖媛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目光扫向落地玻璃窗,呆呆地看着窗外高照的艳阳,明媚又灿烂,她的眼眸微眯起,眼底的神色耐人寻味,只是透着凛凛的冷意。 “爱情?呵。” 她最看不起的就是人世间所谓的爱情,说什么坚不可摧,说什么高尚伟大,到最后不过都是刀刃舔血,不过都是刻骨铭心的伤痕累累。 她知道,林琛和顾晴曾是一对爱侣,既然人都抓了,那看看昔日爱侣为了活命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的画面,也算是挺有意思的。 * 墨氏集团 墨燃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日程安排,明天就是花瑶的生日。 他们已经有七年没有一起过了。 花瑶十三岁暴躁出走,想要从他的世界彻底抽离。 “墨总,开会时间到了。”私人特助张劲小声地提醒着。 每一年到花少生日时,墨燃总是大张旗鼓地准备好一切,只是从来都没有等到过花少。 张劲对两人之间的矛盾一知半解,只知墨总一片深情被辜负,多次都认为花少过于铁石心肠。 “肖媛那边怎么样?”墨燃开口问。 “没有什么特别的,倒是花少……”张劲紧张地咬一下唇,小心翼翼地说,“花少收到一个神秘的快递,里面是血色人偶,人偶里面藏着大量的刀片和血袋,一产生按压感就是会刺破血袋,造成人偶七孔流血,花少的手还被划伤了。” 墨燃的脸迅速地黑下来,冷着声,“派去暗中保护的人,都是摆设的吗?” 张劲低着头,赶紧道歉,“我已经加派人手。” “肖媛那边看紧点。”墨燃冷着脸,神色变得凝重,“实在是不行,那就把她绑了吧,眼不见为净。” “墨总,肖媛现在是背靠顾晔,有点难……顾晔已经在商业合作上对墨氏进行打压了,现在这情势,专业顾问给出的建议是不要和顾氏硬碰硬。”张劲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 两大超强集团的碰撞,一个不慎,真的是火星撞地球,两败俱伤。 墨燃还绷着脸,像满城风雨来临前夕的阴云密布,“为了小花,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赌上墨氏家族的百年基业。 …… 第119章 花瑶:“盛谦他贪图我的美色。” 花瑶的生日演唱会,海苔提前半个月就开始筹备,规模中等,地点定在当地人流比较旺的体育中心。 就往年,花瑶没有开生日演唱会的习惯,但因为又有新歌即将上线,作为内娱第一捞金小达人,海苔把一切都赚钱的机会都用上。 “打铁真的要趁热,想要爆红就得抓住一切得机遇。正好新歌要上线,趁着生日搞一个首唱会,推广新歌,还可以固粉,两全其美。”海苔端着热茶,装成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男神能大火,除了自身的实力过硬,还有就是需要团队的营销,话题量,关注度,还有资源,要素缺一不可。” 花瑶怀里抱着吉他,正在低头调着音,无奈地说,“海苔哥,你是资本家的嘴脸,哪有人过生日都不放假的。” “花少,年轻人,该打拼就打拼,生日嘛,年年都有。”海苔打着如意的小算盘,笑眯眯地说,“不过话说回来,花少,你粉丝挺多的,五千人的演唱会,两分钟就没票了。” 在娱乐圈内,门票销售的速度也是衡量明星流量效应的标准。 像盛谦这类的顶级流量来说,要是上万人的演唱会,门票基本是在十秒之内全部售罄。只是花瑶的流量属于中等,没想到演唱会的流量还挺出乎人意料的。 “小伙子呀,相信哥,你有大火的能力。”海苔拍着花瑶的肩,自信心满满地说。 两人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从一开始的拘谨与生疏,已经混成得熟络,说话也没那么多规矩了。 “海苔哥,你像个传销的。”花瑶小心翼翼地擦着吉他,低头感叹,“唔,还是方大华更加体贴人心。” “是吧是吧,小祖宗,我就说嘛,我肯定是全世界对你最好的,你还好意思给我挑刺儿呢。”方大华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傲娇地说,“我可是把你捧在手心上哄着的,你现在都成资本的奴隶了。” “遇到资本的打压,你要奋起反抗呀!”方大华着急的催促,“小祖宗,你以前可是很霸气,现在也不能怂呀,要学会对无理的要求说不。” 花瑶正在和方大华视频通话,看着他面色红润,还理直气壮地吧啦一大堆,斜了他一眼,“行了,伤口没有长好,嘴上功夫倒是厉害。” 演唱会嘛,可能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场了。 能不能泼破釜沉舟,就看明天的演唱会了。 她像是一个即将披上铠甲的勇士,明知道前方是万丈的深渊,可她还是要勇往直前地往前冲。 阿七说,你这是没脑子的骁勇,要是换我来,肯定退一步,远走高飞,天涯路远的,肖媛再怎么厉害,也是鞭长莫及。 花瑶则是笑着耸肩回,她难得自动寻上门,有的账,总是要清算的,长痛不如短痛。 藏在心中多年的黑暗,终于要有拨开云雾的一天。 花瑶、墨燃和肖媛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是时候要全部清理,埋在心中的种子早就应该挖起来,只不过就是缺一个契机罢了。 “小祖宗,你没事吧?”方大华忽而开口问。 花瑶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过吉他,爱不释手地摸着,淡然地回,“能走能懂,我能有什么事情,你先担心你自己……” 她的语气一顿,看着手机屏幕上方大华那一张放大n倍的脸,内心有点百感交集,忽而语调变得温和,“方大华,我是不是真的很难伺候?” 三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眼前放佛有无数个画面在飞快的转动,像是胶卷照片,一幕一幕都很清晰。 第一次相遇,方大华灰头土脸的,潦草的像一个土匪。 他们从只有三十平方的小房子,一步一步奋斗换成如今的小公寓。 他们三就像一家人,逢年过节都聚在一起,喝酒时,总是说以后要赚大钱,以后要一起走花路。 花瑶在想,若是这三年没有方大华和白婧的如影随形,她估计连返回人间的路都找不到。 在那一片黑暗的领域里,花辰突然葬身祸害,神秘x的降临,她的世界被灌进了恐怖的血腥…… 幸好,他们把她带回人间了。 于花瑶而言,她只有两个亲人,就是他们。除了用尽全部力量去保护他们,她只能挡在他们的跟前。 肖媛的那一步棋下得极好,知道她心中的软肋。 她总记得那一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那一个身高伟岸的男人用恐怖阴森的声音告诉她,“人不能有软肋,一旦有了,那就如同废人。” “你很好,这世界上只剩下你了,所以我选中了你,无依无靠,心中充满仇恨,合适合适,哈哈哈……” 男人的声音成了花瑶午夜噩梦的常客,她有一段时间患上严重的睡眠障碍,精神极度紧绷,还出现猝死的预警。 “难伺候,那倒也不是,除了脾气有点爆……不是,小祖宗,你怎么了?怎么忽而良心发现,要自我检讨了?”方大华凑到手机前,认真地打量着屏幕上的花瑶,有点紧张兮兮地说,“你别用这神态跟我说话。” “我告诉你,上一次用这种神态跟我说话的那一位仁兄,已经出门被乱刀砍凉了。”他莫名地觉得眼皮跳跳。 花瑶啧一声,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你这人就是被虐妄想症,对你凶,你就一堆废话,对你好,你又不识趣。” “别,我心里发毛。”方大华摆手,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威胁了,惊慌地猜测,“小祖宗,你不会是习惯了海苔的工作效率,准备把我换掉了吧?” 花瑶翻白眼,竟无言以对。 “别呀,海苔是男神的人,你醒醒!”方大华惨叫过后,又开始挠头,奇怪地问,“不对,小祖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男神的经纪人随便给你用?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花瑶得意地开玩笑,“嗯,男神他贪图我的美色。” 方大华还没有来得及落井下石挖苦,盛谦带着笑的嗓音已经从海苔的手机里传出来。 “唔,说得有点道理。” …… 第120章 “演唱会,你要给我送花好不好?” 听到盛谦的低笑声,花瑶一阵尴尬,耳根子处迅速地爬上一抹桃粉粉的红晕。 “花少,你的微信占线,所以男神给我打了。”充当夹心饼干的海苔苦着脸,哭笑不得。 都是小情侣之间的小把戏,他算是看透了。 这段时间来,男神的骚操作实在是越来越多。 盛谦每天送一束玫瑰花,一天比一天大,暗示着他的爱日渐加深。 可惜花少特别钢铁直男,花太多,干脆送给隔壁街去义卖,卖到的钱就用于孤儿院做慈善。 除了送花,盛谦还要每天微信视频通话,聊个天南地北,把人家纯情无公害的花少撩到面红耳赤。 盛谦虽然母胎solo,但分寸拿捏得死死的,明明两人处于暧昧没有说破的阶段,可他就能轻轻松松营造出小情侣热恋中的假象。 每天甜甜蜜蜜的,海苔这样见多识广的都差点被粉红色泡泡给整吐了,也就只有花少这傻白甜,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男神在玩钓系。 “怎么不说话了?”盛谦的笑意不减,带着满满的宠溺,“刚刚不是语气很坚定?” 花瑶有点尴尬地捂脸,软软地应,“没没没。” 海苔善于察言观色,一秒就闻到恋爱的酸臭味,迅速地弯身到沙发里,将还在和花瑶连线的方大华给无情的挂断。 “哥,花少现在不忙线,你俩别蹭我手机,我在玩欢乐斗地主,再聊下去,我的豆子要输光了。” 说完,海苔便迅速挂电话。 异地恋不容易,他识相地躲到阳台,不打扰了。 这一段时间,花瑶在赶通告,盛谦被困在剧组拍戏。 花瑶在不同的城市穿梭,盛谦拍戏的取景又偏远,两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见面。 不一会儿,花瑶收到来自盛谦的微信视频邀请。 “哥哥?” 花瑶按下接听键,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容,嘴角的小梨涡深深,特别可爱。 她怀里抱着吉他,盛谦眉头微皱,“手心不是受伤了么,明天还要弹吉他?” “不弹。”花瑶小心翼翼地摸着吉他,垂眸间是一片留恋,“我就想抱着,它陪我好多年了。” 吉他是花辰送给她的,是她最后的念想了。 “出道三年,你一直没有换吉他。”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瞅着花瑶的吉他细细地打量,“这把吉他对你来说,意义应该挺深重的。” 通常来说,像音乐类的艺人,对乐器是很挑剔的,都会买最好的。 特别是摇滚新星这种咖位,其实没有必要用这种平价吉他,主要是,它的性能虽然不差,但终究不是顶级的。 “嗯。”花瑶点头,“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很重要的人。 盛谦脸上的笑意微僵,片刻便回复正常,故作调笑地问,“什么很重要的人?哥哥不能知道么?” 他有点小撒娇的语气,总是让人招架不住。 花瑶弯弯的唇角微敛,低声地说,“是一个已故的亲人。” 她的一切,只要是与黑暗无关的,她都愿意告诉他。 盛谦没有笑了,脸上反而生出几分惊愕。 “哥哥,怎么了?”花瑶开口打破此刻的宁静。 她将手机拿起来,低头看着屏幕上的盛谦,他穿着一套古装,带着头套,俊美又清贵。剧本是江湖侠客类型,打戏很多,两个月拍下来,盛谦好像被磨瘦了。 她忽而有点小心疼。 “没,提起你的伤心事,我想着要怎么哄你呢。”盛谦温柔地说。 “哥哥,我的演唱会,你来不了。”花瑶将手机架好,手指轻轻地拨动着吉他的铉,笑得眉眼弯弯,“我给你唱首歌吧。” 盛谦说好。 “我的新歌,没有发布过的,你是第一个听众。”花瑶有点小骄傲,“我第一次写抒情的歌,不能说不好听。” 盛谦眉眼是一片潋潋的柔色,特捧场地说,“我家小朋友的歌,应当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花瑶有点腼腆地低头,小脸上浮现起两块红纷纷,“哥哥,你是捧杀。” 盛谦纠正,“是捧,舍不得杀。” 花瑶调整坐姿,将吉他的位置摆好,清了清嗓子,马上进入演唱的状态,“哥哥,一首《不言》送给你哦。” 盛谦像个乖宝宝,竖起耳朵认真地听。 优美动听的音乐传过来,花瑶修长手指轻轻拨弄着吉他的铉,整个人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天使吻过般的嗓音让人如痴如醉。 歌词的大意是说一个暗恋者的小心思,是无法言说的爱,想要靠近,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默默地追随,将一腔的爱意珍藏,永远不言。 花瑶唱着,“所有的言不由衷,是因为无法言说。” 她的那一份爱,小心,卑微,又易碎。 盛谦听着听着,眼眶红了。 一曲尽,花瑶有点失落地说,“哥哥,我的演唱会,你要给我送花,好不好?” 盛谦的心头微颤,“好。” 那一头无缘无故挂电话的方大华没有过多大在意,反而是心惊胆颤地拨通墨燃的电话。 “墨、墨总……”方大华一头冷汗。 墨燃凛冽的嗓音像是夹着西伯利亚的寒流飘过来,“说。” “我觉得小祖宗她……不是,我觉得花少有点不对劲。”方大华如实地禀报着。 他是墨燃安插在花瑶身边的,虽要三天一小报,七天一大报,把花瑶的一切行程都上报。 只是最近方大华因受伤,被迫在家休息养伤,不能全程陪在花瑶的身侧,墨燃已经生出把他换掉的想法。 可是他不能,他母亲还吊着半条命,昂贵的医药费,要是没有墨燃的支持,根本就撑不下去。 他不想过一直低三下四没有尊严的日子,可在亲情跟前,他只能咬碎牙,把所有的委屈都藏起来。 父母之恩,就算是卖血割肉也要报。 片刻的沉默,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不一会儿,点了一根香烟的墨燃,语气发沉地开口,“说吧。” “花少最近变了一个人,我感觉花少的演唱会应该要有事情发生。”方大华红着眼眶,“墨总,我怕她出事。” 墨燃将电话挂断,吐一口绵长的烟,“一切都该结束了。” 只要过去结束,他们就能重头再来…… 第121章 等你老了,我负责赡养你。 生日演唱会的当天,现场的气氛一直都很紧绷,每个人都像被一根弦吊着。 “快点快点,灯光、音响、现场设备的安全性,再检查一次!”海苔在彩排时,忙碌得像只晕头转向的小蜜蜂,指挥着现场的工作人员。 花瑶身穿便服,站在升起的舞台上,练习走位,锃亮的灯光打在身上,她成了全场唯一的焦点。 她很向往舞台,渴望在舞台上绽放自我,唱出心中的热情。 花瑶站在高台,环顾着四周,看着黑暗处的死角,有点出神。 “你要记得,所有黑暗的地方都有鬼。”神秘的x拿着铁棒,一棍子打在她的腿上,残暴地说,“下一次,不要让我失望,你敢再判断失误,我就敲碎你的腿。” 黑暗的地方。 演唱会的场所是圆形构造,入场门口,安全通道,紧急疏散,还有后台专用通道,全部都被墨燃安插大批训练有素的把守,就连一只苍蝇都非不进来。 花瑶受过三年非人哉的魔鬼训练,环视着四周密闭的空间,在思考着肖媛要怎么在这样插翅难飞的地方下手。 唯一一个办法,杀手带着重型武器,直接找一个狙击点,把她狙杀,一枪爆头。 可是,肖媛不会,因为她不会轻而易举地给花瑶一个痛快。 肖媛的恨,需要在花瑶的身上找到发泄的快感,她恨不得把她撕成两千块,一枪崩了的好事,根本就不可能。 花瑶找不出任何死角,抬头从露天的体育场看向已经黑下来的天空,耳里的蓝牙耳机传来阿七懒散的声音,“我给你的定位仪,带着了吧?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准给我装英雄主义,否则,有你好看的。” “放心,我没那么勇,死总是害怕的。”花瑶低头看一眼手上的戒指,勾唇笑,“谢了,阿七。” “别跟我矫情,我的酒架空了,记得给我添些好酒。”阿七傲娇地说。 “行。”花瑶看到舞台下有工作人员朝她招手,急忙对阿七说,“舞台彩排,咱们等下再聊。” “花儿。”阿七的嗓音故意放柔,“生日快乐。” 花瑶对着无边的黑夜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唇角凝着的小梨涡像是灌着蜜,“谢谢阿七。” 阿七嗤一声,“我在我的地盘给你准备了一栋别墅,以后养老就过来吧。” 花瑶心底一片暖流在流淌,笑意更深了,“阿七,等你老了,我负责赡养你。” “我呸,本小姐手下三千,轮得到你么?”阿七傲娇地说,“你特么给我活到终老。” 花瑶笑着挂断通话,眼底生出几分落幕,低声地喃,“我对这世间忽而有所留恋,想活着了。” 曾经她有一段很难熬的时间,用刀片在手上划着,想要将脉搏割断,想要用死亡摆脱所有的深渊,现在她想活着了,拥抱身边所有的温暖与阳光,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舞台下,海苔正在负责舞台升降的工作人员交谈。 “大哥,记得八点半,要卡准点,别忘记了!”海苔急忙交代。 那戴着黑帽子的升降人员向海苔比了一个‘ok’的手势,海苔走得急,不小心被台上的电线拌了一下,身边的升降人员快速地伸手扶住。 “谢谢哥们。”海苔热情地捶一拳那人,手背发疼,尴尬地哈哈笑两声,“哥们,你挺结实的哇,深藏不露的肌肉汉子呢。” 那哥们傻笑几声,怪不好意思地说,“平时做舞台工作的,搬搬抬抬干多了重活,所以比较强壮一些。” 花瑶站在的台上慢慢地往下落,目光有点复杂地看着偌大的体育场。 这不是她第一次开演唱会,却是她有生以来最沉重最戒备的演唱会。 明明知道危险重重,可偏要向虎山行,一颗心被悬着,放不下来。 海苔挥着手催,是时候要化妆了,花瑶才晃过神,跟着到后台化妆间。 七点半时,大部分的歌迷已经进入体育场,现场一片亮晶晶的应援灯牌,荧光灯,荧光棒,将无尽的黑暗点缀成灿灿的星河。 场内一片喧嚣热闹,还有自发唱起生日歌的。 “时间到了,灯光,舞台,音响,全部就位!”海苔拿着对讲机吩咐着。 花瑶已经换上演出的服装,拉风嬉皮的套装显得青春活力,脸上化的是魅力十足的烟熏妆,麦克风耳返,全部都检测完毕。 忽而,舞台一片黑暗,花瑶站在升降台上,背对着歌迷,冉冉上升。 灯光在花瑶升起的那一瞬间顿时全部亮起,现场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 花瑶转身,橙黄色的灯光打在冷白的脸上,看着台下一片荧光组成的灯海,对着热情的歌迷招手,像是有点受不了尖叫声,她的食指放在唇上,轻轻嘘一声。 现场就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瞬间鸦雀无声。 花瑶温润的低嗓,带着点点重金属的低音,回荡在偌大的体育场,“《给你的爱》,送给你们。” 那是她的成名曲,词曲想要表达的是一个背上吉他追梦的北漂青年,愿意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最美好的摇滚乐。 那是属于她自己的故事。 顿时,摇滚乐起,将原本平静的场子炸起来,花瑶的歌声像是一把火,将整个场子点燃,热情、喧嚣、摇摆,躁动了这一美好的八月天。 由于下过雨的缘故,八月的夜晚微凉,站在高台处有微风吹过,将夏夜的温柔送至。 花瑶迎着风而站,发稍微动,宽厚的衣服随风轻飘,此时已经到升降台的最高点,她垂眸凝视台下为她欢呼呐喊的歌迷,眼底有了明媚的光,炫彩的舞台灯光遮掩了她平日眉宇间的疏远与冷淡,多了些许温柔。 “三年了,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这一路,有的人一同出发,半路离开,有的人半路加入,一直奉陪。我不曾想过能走到今天,但是我由衷感谢在风雨飘摇依旧相信我的你们,感谢有你们。” 花瑶在高台上深深地鞠躬,语气间感动的情绪有点藏不住,“音乐让我们没有边界,我曾无数次感激上天,让我如此有幸遇到你们。” 台下一片呐喊,歌迷提前对好了口号——“花花生日快乐,一直走花路!” 花瑶的眼角微湿,对着摄像机露出最灿烂的笑。 就是因为山下有人呐喊加油打气,所以才不会高处不胜寒,心终究是暖的。 花瑶真诚地说谢谢,忽而仰着头,对着麦克风喊,“祝我生日快乐!” 忽而,舞台陷入彻底的黑暗,下一秒,一道柱型的灯光亮起,场内忽而发出如浪一般尖叫。 海苔拿着麦克风在台下呐喊,“欢迎神秘嘉宾出场——” …… 第122章 “小朋友,生日快乐。” “盛谦——” 台下的歌迷已经疯了,尽最大的音量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如洪水猛浪,一波接着一波。 花瑶有一秒的神情呆滞,猛地转身,只见高空处,有一缆车缓缓地开过来,盛谦抱着一束鲜花,对她露出温柔帅气的笑。 一道灯光打到花瑶的身上,镜头完美地捕抓到她微僵的动作,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忽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在隔空温柔地对视。 花瑶似乎被震惊到站不稳,往后微微踉跄一下。 在万众呼唤之下,缆车停在升降台前,盛谦推开车门,一步一步地朝花瑶走过来。 盛谦的身材颀长挺拔,完美到无可挑剔,身穿考究精致的白衬衫,包裹在黑西裤下的双腿修长又挺直,怀里抱着一束鲜花,款款地朝花瑶走过来。 升降台不大,但他走得极慢,像是在完成一个庄严又神圣的仪式。 盛谦的眉眼里带着温润的笑,那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是回转的光彩,笑起来时,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花瑶背对着摄像机,关掉耳麦,震惊到说话都有点不利索,结结巴巴地说,“哥、哥哥?” 他不是说今天要拍戏,实在是没有办法请假的么? 他……他这是想要做什么?就算是来看演唱会,那最好也要乔装打扮一下,哪有他这么明晃晃地从天而降的? 幸好……幸好她现在是男性的身份,要不然的话,国民男神就这样招摇地空降,他俩那就是神仙水都洗不清了。 要知道,盛谦向来清高,在圈内更多的是合作伙伴,出道十年,还没有替任何圈内人士站过台,更别说这样猝不及防的空降。 盛谦看着一脸呆滞的花瑶,三两步走到她的跟前,将新鲜娇艳欲滴的鲜花递到她的跟前,“小朋友,生日快乐。” 在最特别的日子里,他惊喜地出现。 花瑶像是被冻住,一时间居然忘了伸手去接,定定地看着盛谦,一切都仿佛做梦,耳边响破天的呐喊对她不起作用。 她呆了傻了,不知所措了。 盛谦脸上的笑意不减,眉目间像是惊动了一波春水,黏着潋潋的柔色,唇角弯弯,“不是说要让哥哥在演唱会给你送花么?” 花瑶握住麦克风的手收紧再收紧,呆滞地点头,“是、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昨天说的送花,意思是让盛谦在网上订花,花店找辆车拉过来放在后台,那就算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了。 只是没想到,他本尊居然坐着缆车,怀里抱着鲜花,亲自送上舞台。 “不喜欢哥哥挑的花?”盛谦对着花瑶轻轻挑眉。 花瑶晃过神,伸手接过那束鲜花,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喜欢,谢谢哥哥。” 盛谦被花瑶的笑迷得有点神魂颠倒,可多年的舞台经验让他保持了镇定,轻声地笑,“再不开麦,明天头条的可能就不是国民影帝空降演唱会了。” 花瑶反应过来,抱着鲜花机械了转身,开麦说,“欢迎神秘嘉宾,盛谦——” 四周一片黑乎乎,唯一的灯光落在两人的身上,他们是全场唯一的焦点,台下是如雷贯耳的呐喊与尖叫。 花瑶抱着花,故意和原本肩贴肩的盛谦拉开距离,有条不紊地解释,“特别幸运,能在这特别的日子里邀请到特别的嘉宾——影帝盛谦。” 场下一片掌声响起。 盛谦的空降,将场内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各路歌迷还在头脑发热地啃盛谦的神仙颜值,还没有来得思考盛谦和花瑶之间到底存在着怎么样奇妙的关系。 花瑶的应急处理能力一流,开始解释,“由哥……嗯,由盛谦前辈主演的《追风》将在下个月于xx卫视播出。那是我第一次触影,我很幸运能在剧中饰演盛谦前辈的弟弟,前辈给了我很多指点,请大家多多关注《追风》哦。” 她把盛谦的空降说成了宣传新剧《追风》。 盛谦一面对镜头,就摆出营业的状态,对着台下的歌迷挥手,花瑶干脆将麦克风递给他。 “生日快乐。” 他的第一句话。 花瑶有点拘谨,耳根子莫名地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表现变得有点不自然。 “各位观众朋友,晚上好!我是盛谦。”盛谦对着台下深深鞠躬,“第一次以神秘嘉宾的身份,希望各位海涵。” 一阵一阵尖叫声如浪潮一般涌过来。 “唱歌!唱歌!唱歌!唱歌!”现场的观众异口同声地附和着。 盛谦有点为难地皱眉,无奈地笑,“唱歌?朋友们,我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唱歌要命,你们敢听么?” 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可却是真的找不到调。 娱乐圈有一个说法:一听到盛男神唱歌,我就知道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一个完美的神颜,让他音乐天赋尽失,挺公平的。 “敢——”歌迷回答。 盛谦眉目间染着温柔,那一双桃花眼如同夜间深海般深邃,炙热地凝着花瑶,笑着问,“小朋友,要听哥哥唱歌么?” 花瑶有点腼腆地点头。 要不是化了厚厚的烟熏妆,她红着脸的模样肯定很明显。 “那……”盛谦的语气一顿,故意买着关子,忽而话锋一转,“那就来一首生日快乐歌。” 海苔配合的极好,安排音响师马上放伴奏。 盛谦握着麦,含笑地开口场,“祝你生日快乐~” 花瑶‘噗嗤’一声笑,忍不住小声说,“哥哥,你的调子不对。” 全场一阵嘘笑,忽而听得‘咔嚓’一声尖锐的响声。 花瑶扭头,只见停在空中的缆车猛地往下坠,正朝着他俩的方向快速地砸过来…… 第123章 他们无所畏惧地拥吻。 “哥哥!”说时迟那时快,花瑶的本能反应是将盛谦推开,“小心!” 怀中的那一束鲜花落地,散成一团。 全场灯光骤然熄灭,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连连。 缆车是铁做的,重量无法估计,这样迎面砸下来,要是不死也会没了半条命。 升降台的位置有限,空间比较狭小,在千钧一发的瞬间,两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选择躲避。 升空台升到十几米的高度,要选择跳下去,未知的风险也太大了,而且事发突然,花瑶第一反应就是要推开盛谦,自己来挡那缆车,可是……盛谦的反应比她快,力量也比她大,像是抓小猫咪一样,把她摁在怀中。 在万籁俱黑的情况下,花瑶只觉得腰间一紧,已经被盛谦紧紧地抱在怀中,从容淡定的低嗓在她的头顶上响起,“小朋友,别怕。” 花瑶的耳边是盛谦强有力的心跳声,鼻息间是他身上清冽的芳香,心才稍稍定下来。 下一秒,忽而一阵‘砰’的撞击声响起,盛谦和花瑶承受不住缆车的撞击,双双倒在地上,缆车倾斜,重重地的坠到升降台上。 花瑶在盛谦怀里,虽然被摔了一下,但终究是无大碍,只是盛谦直接用背部挡在缆车的撞击。 她往他的肩头一摸过去,一片粘稠的湿,淡淡的血腥味已经漫开。 现场一片混乱,黑暗中笼罩着一股恐惧在偌大的体育场中蔓延开来。 花瑶一手的血,感受不到盛谦的回应,心里一阵兵荒马乱,双手用力地抓着盛谦的衣衫,慌张地叫,“哥哥!哥哥!” 没有反应。 两人正在升降台上,花瑶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颤抖地抱着盛谦的腰,绝望地叫人支援。 铁制的缆车一撞,要是碰到致命的要害地方,那便是凶多吉少。 花瑶感觉到台上的鲜血越来越多,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破,黑暗中,她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颤抖,“哥哥,你醒醒……” 她最害怕这样倒在血泊中的场面。 父母惨死在她的跟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历历在目,成了她这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害怕死亡,最害怕是命中重要之人的离开。 不一会儿,花瑶感觉到后背有一股力量,是盛谦的手,她的眼泪止住,着急地说,“哥哥,你你……你忍一下,马上就……唔——” 忽而,花瑶到嘴边的声音全部梗在喉咙中,只感觉唇间是一片柔软的触觉,盛谦在黑暗中捧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不是喝醉酒的糊里糊涂,是在两人都是清醒的状态。 花瑶的瞳孔忽而放大,这一瞬间,耳边的繁杂、吵闹与喧嚣,全部都消失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像是有电流划过,从头到脚都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不敢动,在这样紧张又理不清思路的情况下,哪怕已经有前两次的经验,可她的经验还是不足,全程只有呆,连简单的回应都没有,青涩得要人命。 花瑶的身子发僵,有点喘不过气,小声地呜呼两声,按在后脑勺上的手忽而加重,盛谦像是被撩到,加重了深吻,那一股气势恨不得要把她吃掉了。 眼前是一片的黑暗,忽而断电引起了恐慌,他们在高高的升降台上,缆车挡在两人的跟前,将此时的暧昧亲密全部都藏起来。 花瑶喘不过气,推开盛谦的动作忽而定住,她担心会伤了他伤口,悄悄地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在此刻的沉沦。 所有的身份,所有的顾忌,所有的思考,全部被抛诸脑后。 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无所畏惧地拥吻。 直到花瑶的耳边有温热的气息涌过来,盛谦的唇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轻轻地一啄,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生日快乐,宝贝。” 花瑶一滞,彻底慌乱了。 他叫她宝贝。 盛谦在黑暗中低声笑,有点回味无穷地问,“不是说我的吻戏像啃排骨么?现在还觉得像么?” 阴凉的晚风吹过花瑶的脸,吹不散脸上热腾腾的燥热,有点结巴地说,“我、我……不是排骨。” “呵……” 一声轻笑,花瑶只觉得肩头一重,盛谦的脑袋已经落到她的肩头,彻底失去了意识。 “哥哥!” 一大片鲜血在升降台上漫开,像无数的罂粟在黑暗中疯狂又肆意地生长,盛开出死亡的气息。 花瑶伸手抱住盛谦的腰,不要他往下滑,温热的鲜血落到她的手上,她在无尽地黑暗中寻求着生路,可是无路可逃。 忽而,头顶有吱吱响的声音。 花瑶抬头,只看到一辆新的缆车顺着另一条完好无缺的铁线滑过来。 缆车上有微弱的灯光,正好够花瑶看清楚那一张诡异又阴森的脸,是肖媛。 “咔”一声,缆车的门被打开,两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从车上跳下来,训练有素的两人迅速擒住花瑶,压上了缆车。 花瑶和盛谦被缆车撞倒时,后脑勺先着的地,现在脑子一片晕乎乎,根本就无力反抗。 “哥……”她的声音哽在喉咙中。 借着肖媛手机微弱的光,花瑶模模糊糊地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盛谦,缆车还压在他的腿上。 “花辰,我们又见面了。” 手机显示屏的灯光照在肖媛精致的脸上,明明是妆容精致的大美人,可在黑夜中,却成了阴森骇人的女鬼,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花瑶看一眼按着自己的黑衣人,轻声地笑,“果然是你。” …… 第124章 “把他扔下去!现在!” 由于断电,缆车高空坠落,场内一片混乱,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升降台上发生的一切。 一片兵荒马乱的尖叫与呐喊,出口通道围满了人。 花瑶在彩排时想过无数个死角,看着密闭的体育场,实在是想不到肖媛要以怎么样的方式将她掳走。 原来是这样,陆地走不成,已经被围得滴水不漏,那就走空道,直接利用缆车。 缆车上,她可以看到不远处霓虹灯闪闪的游乐场,那里传来阵阵呼唤,缆车原本就是属于游乐园的一部分,终点也会回到游乐园。 游乐园的人来往很多,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黑衣人想要往花瑶的头上逃麻包袋,却被肖媛阻止了。 “果然是你?”肖媛的手随意地放在缆车栏杆上,晚风轻轻扬起她的微卷的秀发,唇间凝着一抹讥讽的笑,漫不经心地问,“你早就发现田忠了?” 花瑶没有啃声,被压在地上,匍匐在地的模样让她深感不适。 田忠就是今日演唱会的负责升降台遥控操作的工作人员,不久之前还扶了一把差点跌倒的海苔。 花瑶早就注意到不寻常,田忠那时扶着海苔的动作,反应的灵敏,还有身姿体态,都可以推断出是一个身手不凡的人。 只是,那时她被催着化妆,没来得及多想。 “放开他。”肖媛最是了解花瑶的脾性,朝田忠摆一个手势。 田忠没有放手,“小姐,这人狡猾,又是在缆车上,我们得防。” 肖媛脸上的冷笑更深,朝着田忠摆手,目光却没有温度地凝着花瑶,笑意不及眼底,“一个曾说要保护我的人,不至于会把我从高空缆车推下去吧。” 田忠知道肖媛有‘事不过三’的原则,她已经命令了两次,实在是不敢忤逆她的意思,便松开了花瑶。 “那可说不定。”花瑶轻轻地按一下太阳穴,想要减少脑袋传来的发晕感,手撑在缆车的扶手上,从高空往下看,只见灯光点点,像缀在大海中的星辰,她淡淡地说,“我想你死,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别激将法,这高度,肯定能摔死的。”肖媛忽而从包包掏出一盒香烟,熟络地抽出香烟,“花辰,别想着跳下去,这么孬种的逃跑方式,我会看不起你的。” 肖媛将香烟咬在唇角,田忠已经体贴替她点火。 缆车的空间有限,田忠一心护主,挪到肖媛的身侧,随时提防着花瑶。 她忽而好心地给花瑶递烟,花瑶站到缆车的另一角,故意和肖媛拉开最远的距离,迎面吹着晚风,“我不需要,抽烟伤肺。” 肖媛将烟盒扔到一边,脸上挂着嘲讽的淡笑,“我从山崖掉下去时,摔得全身内脏都伤,还怕区区一个伤肺么?” 花瑶伸出手,感受着晚风从指间穿过的送来的清凉,面无表情地说,“祝贺你,你命挺硬的。” 肖媛的笑意一凝,原本已经结了疤的伤口被花瑶强行地撕开,脸色变得难看,原本维持的假象瞬间碎裂,一步一步朝花瑶,“我没死,你到底是有多难过。” 一口香烟喷在花瑶的脸上,她撇开头,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你死没死,跟我没太大关系。” 肖媛轻轻地点了点手中的香烟,灰烬簌簌地落下,笑里带着令人寒毛竖立的阴冷,“阿辰,我从你进墨家的第一天到现在,我们认识十四年了。” 花瑶扶在缆车栏杆上的手缓缓地收紧,表面却不露声色,“十四年,还不如一开始就擦肩而过,免得如今的夜长梦多。” “呵。”肖媛的手轻轻地按着花瑶的肩头,“阿辰,你以后就没有机会夜长梦多了,好好看今天的夜空,是你最后一次这么舒服地吹着风了。” 花瑶转头,精致的杏眼里带着浅笑,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肖媛,“人之将死,有些答案,肖小姐能给我么?” 肖媛很意外花瑶这卑微的语气,轻轻地扬起下颚,“说来听听。” “你为什么要杀吴夜?”花瑶直接了当地问。 吴夜,也就是花辰的另外一个名字。 花辰在认回花瑶时,一直用着吴夜的名字,不对外宣称,他俩的相貌长得相似,却也没有在大众前以兄妹相称,知道的人只有墨燃和林琛。 “我以为,你的矛头是对准我的,不会拖上毫无干系的人。”花瑶情绪不明地说。 若不是肖媛找人在车子上动手脚,花辰不会葬身火海,她不会彻底成为孤家寡人,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亲情,却被永远地拔掉。 肖媛的眉头微微舒展,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盯着花瑶,笑着开口,“吴夜,不是你亲哥么?” “你知道。”花瑶一切都瞬间了然,自嘲地笑,“我早应该猜到了。” “我的家人一个一个在我的跟前惨死,我想着……”肖媛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换了一根新的,继续抽,吞云吐雾地说,“我想着,我们是好朋友,我的遭遇,你也应该经历经历。” “不然……人生得多么不公平!” “肖媛!”花瑶情绪到达崩塌的底线,伸手重重地推了一把肖媛。 忽而,缆车上传来一声‘砰’,肖媛身子不稳,一个踉跄撞到身后横杆,整辆缆车已经在空中晃动。 “你的垃圾经历凭什么放在我身上,老子的经历给你试过了吗?” 花瑶的眼底充血,像是地狱阎王一样想要扑过去,可她才刚刚转头,脸上就吃了一拳重击。 她的脸上是一股热辣辣的痛,眼前的视线迷糊,嘴角不一会儿就流出一道血。 田忠快速地伸手扶住肖媛,“小姐,您没事吧?” 肖媛在跌倒时,手中燃烧的香烟正好烫到她的手背上,一股刺痛迅速地在蔓延开来,她幽黑的眼眸瞬间生出一抹阴狠之色。 “把他扔下去!现在!” …… 第125章 “把他的指甲给我一个一个抠下来! “扔下去!”田忠挡在肖媛的跟前,对身旁杵着另一个黑衣人示意。 花瑶原本就撞了脑袋,又迎面吃了一击重拳,正是头晕目眩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她被另一个黑衣人提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缆车外扔。 花瑶悬在空中,一股失重感袭来,求生的本能使她伸手抓住缆车扶手,像是一颗顽强的钉子,死死地定在缆车一侧。 夜幕间,缆车在缓慢地前行,花瑶像是一直随时都爆炸的气球,挂着飘着,随时都有高空坠落的危险。 她一摇一摇的,缆车的扶手成为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死死地抓住,手背至手臂上的青筋突起,浑身的重量都维系在缆车的扶手上,一股闷红爬到她的脸上,她咬紧牙关的模样显得有几分狰狞。 狰狞下是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的原始求生欲。 在这一瞬间,她不再是从前那一个悲观、绝望、无数次想要自残寻死的少女,她在一路的坑坑洼洼中,找到了积极乐观的道路,那是一条通往光明通往人间的道路。 黑衣人看着摇摇欲坠的花瑶,刚抬脚,想要在对着她的脸蹬下去。 “慢着!” 肖媛终于从疯癫的状态中晃过神,将短暂的狼狈隐藏好,抬手轻轻地抚着微乱的发,走到花瑶的跟前,低头凝着她,眸底冷意丛生,“花辰,求我,我就让他们把你拉上来。” 花瑶全身的力量都在手臂上,面部表情紧绷,脸色难看,却咬牙切齿地说,“就这样死去,也比落在你手上好得多。” “啊——”她的手背是一阵滚烫的刺痛,手猛地一颤,松开缆车的扶手。 可是,花瑶并没有失重往下掉的坠落感,手腕处像是被铁给锢住,勒得发痛。 田忠在花瑶松手的那一瞬间,及时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她扔像只随时可以被扔掉的挂件,挂在高空的缆车上,摇摇欲坠。 怕么? 怕的,人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会有一股从内心生出来的恐惧,无限放大后,心生毫毛。 因为有了求生的欲望,所以在面对死亡的瞬间,心中的害怕会加倍。 花瑶不想死,她想活着,她想要确定盛谦的安危,她还想问问盛谦……为什么要突然吻她。 被烟头烫伤的刺痛将花瑶从思虑中强行拉回现实,她一抬头,只看到肖媛将烟头按着她的手背上,当作烟灰缸一样来回地按擦,一股浓厚的白烟升起。 她的手背上被烙下发红的印记。 “痛么?”肖媛微微一笑,她的脸在无尽的黑夜间显得特别阴间可怕。 花瑶的额头已经渗出冷汗,只是抬眼紧紧地盯着肖媛,一声不吭。 哪怕是在绝地之境,她也要保护自身的尊严,不愿意低头,哪怕是一秒,都不行。 肖媛忽而抬起手,身边的黑衣人已经识相地将一把锋利的小刀放到她的手上。 顶着花瑶目露凶光的凝望,肖媛的刀尖一点一点地刺入花辰的手背上,“阿辰,你说一句痛,我就放过你。” 她最是讨厌花辰那一副自命清高,死要面子的模样,凡事都不肯低头,整得跟天皇老子一样骄傲,作威作福。 肖媛不愿意让昔日的劲敌这样轻而易举地死去,因为她要在劲敌的身上把从前被碾碎的自尊一点一点地找回来。 刀尖刺入手背,一股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花瑶的眉头微微叠起,咬紧牙关,愣是不吭一声。 “嘴挺硬的。”肖媛笑得从容,只是整个人的气质有点阴森森,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凉,“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将你的指甲一块一块拔下来。” 肖媛的手按在花瑶的伤口处,水晶甲往下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花瑶的下唇都被咬破,渗出一道血痕,手背上传来的痛,让她差点晕厥过去。 “阿辰,我是对你太温柔了么?”肖媛看着要晕不晕的花瑶,脸上的狠意没有半分消退,闻到了血腥味反而更加激动兴奋,将染血的刀递给田忠。 “阿忠,把他的指甲给我一个一个抠下来,直到他喊一声痛为止。” 田忠握住锋利的小刀,有求必应地回,“是,小姐。” “对了。”刚转身的肖媛忽而回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如同蝼蚁般卑微的花瑶,“抠完指甲,他要是还能忍住不出声,那就把他的舌头给割下来。” “不会说话的,留着舌头没有任何用处。”肖媛轻声地哼,语气里全是轻松,像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毫无人性。 紧咬着牙关的花瑶扬起发白的脸,面上还是那一副淡然的镇定与坚强,字是从最缝中艰难地迸出来的,“……肖媛。” 肖媛得意地笑,自以为是要胜利了。 所以十指连心,哪有人能经得住这样的折磨。 “怎么,阿辰,你这是打算开口求饶了么?”肖媛满面春风地朝花瑶挑眉,忽而菩萨心肠地说,“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跟我说好听的话,我听着舒服了,那就暂时放过你。” 花瑶低声地冷笑,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你做梦。” 肖媛的脸色大变,有晴天瞬时转化成为乌云密布,沉着声吩咐,“动手,动作不要太利落,我要用最磨人的方法折磨他。” 她的手用力地按在花瑶那画着十字的刀口上,水晶甲用力地掐进去,轻轻地来回玩弄着,任由渗渗往外流的血染红她的手。 花瑶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像是有一万跟针扎在手背上,也像是有千万蚂蚁啃咬,痛得差点就失声叫出来,可强大的自尊心让她把所有的痛都抗了下来。 灯光越来越亮,缆车即将到达游乐场。 肖媛看着汗如雨下的花瑶,脸上因为挨了一拳,红肿中带着乌青,却还在强撑着,一股征服欲从心底扬起,“呵,死要面子。” 田忠握着刀子看向肖媛,在等下一步的指令。 肖媛挥手,“把他拉上来吧,别让他死得太舒坦了。” “是。” 花瑶咬着最后一口气,实在是承受不住,两眼一黑,晕倒过去了。 …… 第126章 我是你最忠诚的追随者,永远都是。 花瑶的生日演唱会,墨燃坐的超级vip的位置,以不一样的方式陪着她过生日。 除了上一次的飞机因为天气原因取消航班,她的每一场演唱会,他都会来,从不缺席。 墨燃还是一身的精致,质地高贵考究的黑西装,透着霸总的严谨风,如夜间深海般深邃的黑眸凝着台上热情歌唱的花瑶。 她很有音乐天赋,从小便甩开同龄人一大截。 墨氏家族向来注重对家族人全方位的培养,从贵族礼仪再到音乐素养的训练,旨在培养出全能的天之骄子。 花瑶会跟着同龄的家族人一起上课,她特别烦礼仪课,每次都逃课,抱着一把吉他躲到小花园里研究作曲,墨燃很多时候冷着脸,但总会默默地替她打掩护。 墨燃总记得,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坐在树下看着书,花瑶兴冲冲地跑过来,笑得满脸红光。 “成了成了成了!” 花瑶的身上背着比她还要大的吉他,笑得眉眼弯弯,小梨涡深深,哪怕是熬夜导致眼下出现小块的乌青,她还是显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 “墨哥哥,我、我作一首歌,唱给你听。” 花瑶站在阳光下,身上镶着毛茸茸被羽化的光丝,额头上染着薄汗,眼底像是缀着万千灿灿的星河,那么灿烂一笑。 世间的多彩在墨燃深邃的眼底失去色彩,天气间,唯有她身上带着光,让人移不开眼睛。 墨燃手中的书掉落,砸到脚上,直到脚上传来痛感,他才晃过神,疏远寡淡的眉眼间爬上一抹专属于花瑶的温柔,削薄的唇微掀,“坐树下唱,别站阳光下。” 墨园有专属的小花园,树木草地都是每个月维护保养的,午后热辣的阳光被茂盛的树木挡住,树下是一片阴凉。 花瑶坐到树下,将怀里的吉他放正,低头调一会儿的音,测试过后,她扬起精致的小脸,眼底是亮晶晶的憧憬与期待,“墨哥哥,我要开始了哦。” 墨燃将手中的书合上,垂眸含笑说,“嗯,我洗耳恭听。” 那时的花瑶很是依赖墨燃,有点撒娇地说,“我们要遵循鼓励原则,不能直接批评,容易打击信心。” 墨燃是家族中的长子,年纪比他们都大,平时都是扮演着一副严肃兄长的模样,墨家中的糖兄妹,都害怕他,敬而远之的,实在是……训人太凶了。 “好,鼓励。”墨燃的嗓音更温柔了。 花瑶唇角凝着甜腻腻的笑,手指熟练地拨动着琴弦,轻柔的小调,优美的歌声传过来,回荡在午后静谧的花园里,如山间的清风温润,如清冽的溪流潺潺,动听婉转。 指尖轻轻地滑落最后一个音符,一曲歌尽,花瑶抬起水汪汪的眼眸,笑盈盈地看着不为所动的墨燃,万分期待地问,“怎么样?” 墨燃将书放到一边,有点慵懒地靠在树干上,眼眸微眯,看着言笑晏晏的花瑶,他抬手轻轻地揉一下她的发,“挺好。” 花瑶的笑容微僵,笑着骂他敷衍。 墨燃拿过吉他,将花瑶刚谈弹的曲子重新弹一遍,还作出小修改小调整。那一个下午,他手里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一堆乐理知识,细细地给她讲。 花瑶人生的第一个听众是墨燃,他是她的老师,指点着她一步一步地成长。 墨燃曾经看着为音乐痴狂成魔的花瑶问,小花,以后长大要走音乐的道路么? 花瑶笃定地回,我想唱歌,一直一直唱歌。 如今,花瑶已经年满二十一,虽不是名声大噪的顶级流量,但也算是小有名气,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热情地高歌。 她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 他坐在观众席,悄然鼓掌。 墨燃曾经说,小花,我是你最忠诚的追随者,永远都是。 可容纳五千多人次的体育场座无虚席,应援的灯牌如同萤火虫亮成一片,墨燃忍着耳边的欢呼、呐喊与尖叫,一动不动地凝着站在舞台中央的花瑶。 她的一颦一笑都投在大型显示屏上,每一个动人的举止都刻在墨燃的心上。 盛谦忽而空降,惹得墨燃的眉头紧紧皱起,接着缆车坠落,断电后,现场一片黑暗,耳边人山人海,全部往出口涌。 在黑暗前,墨燃看到巨大的缆车往花瑶的身上砸,惊呼一声,“小花——” 过了半个小时,特助着急地说,“墨总,花少失踪了。” 墨燃在一众保镖的保护下出了体育馆,上了黑色的劳斯莱斯,沉着脸说,“追踪肖媛。” “是!” * 花瑶是被痛醒的,双手双脚被绳子紧紧地绑着。 眼前一片黑,脸上被蒙上了白布,随着位置的移动,她只能判断出是在车上。 发动机传来轰隆隆的燥响,花瑶的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地往后挪。 忽而,猝不及防地一个急刹车,花瑶身子不稳,直接跌倒在车厢内,滚了几个圈,最后脑门磕在车厢壁上,脑袋响起‘轰砰’一声,接着是一阵难受的耳鸣声,嘴里吐出一口血。 一阵头痛欲裂,花瑶险些又晕倒过去,她用力地摇头,左手用力地按在右手手背上的伤口上,利用痛感让自身保持清醒。 手背上那一股锥心的痛,终究是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啊’的微响,花瑶清醒了一些,从刚刚脑袋碰到铁板壁的时候,她基本可以确定是在集装箱里。 肖媛要把花瑶转移到别的地点。 根据受到特训的经验,花瑶断定是偏远的荒野,废弃的车间,或者是荒芜人烟的深山老林。 花瑶还在思索着下一步的策略,忽而,一声‘轰隆’巨响。 车辆发生严重的撞击,集装箱的花瑶被甩了出去,‘砰’一声,整个身子撞上到铁板壁上,胃里有一股恶心的感觉在翻腾,难受地又吐一口血,浑身都发痛,她闷声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 “艹。” …… 第127章 “我们……终于见面了。” 浓稠的黑夜像被打翻的墨水泼过,原本朗朗晴空,忽而起了风,有乌云飘过来,接着是偶尔响起的闷雷声,阴霾压在着城市的天空,一场倾盆大雨即将降临。 生日演唱会的体育中心忽而起了火,在舞台的中央开始蔓延,一直到台下。现场的安保人员迅速采取紧急撤离措施。 在逃命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人发现升降台上的花瑶已经被掳走,而盛谦还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墨燃在得知花瑶失踪后,已经做出最迅速的追击。 一场复仇大战,在暗无天日地黑夜里如同野草般疯狂地滋长。所有的爱与恨像是环绕而生的藤蔓荆棘,相缠而生,可带着利刺,最终是两败俱伤。 “墨总,后面有车前压。” 驾驶座上的特助张劲看着身后紧贴的车辆,脸色变得凝重,额头处渗出细密的汗,握住方向盘的手用力地收紧,手心一阵滚烫,头皮变得有点发麻。 墨燃低头,凝着手机上那越来越近的红点,深邃的眼眸全是阴冷的光寸寸地暗下来。 红点是装在肖媛手机上的反追踪装置显示的位置,墨燃一早就有所防备,安插人手在肖媛的身边,随时提防着她下手。 哪怕他自认为已经防得滴水不漏,可还是防不胜防了。 “追上前面的集装箱车,通知我们的人把车子拦下来。”墨燃漆黑的眼眸被窗外的霓虹灯折射出一道一道凛凛的寒光,盯着前方有点可疑的集装箱车,“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小花从肖媛的手中救出来。” 那疯子,要是疯起来,真的会把小花挫骨扬灰的。 墨燃自以为已经天衣无缝,现在生出了后悔,就应该不用顾忌顾晔,直接把肖媛那疯子给了解,以免生出后顾之忧。 小花…… 一想到花瑶,墨燃的心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剜过,痛得无法呼吸,可表面上还是淡然冷静的模样,只是在幽黑的车里,没有人发现,他的手心已经冒汗,就连后背都生出一层薄的冷汗。 张劲点头,拿起对讲机,对早就安排好布防的安保人员发号施令。 “墨总,身后有一辆同款的劳斯莱斯一直缠着我们。”张劲的眉头皱起,小声地吐槽一句,“像追命,阴魂不散。” 墨燃斜眼,扫一下后视镜,便看到身后那一辆黑色的车子,目光定在车牌上,下一秒,他精致狭长的眼眸瞬间眯起,带着一股冷飕飕的寒,削薄的唇紧紧地抿着。 “让它开上来。”墨燃面无表情地开口,脸上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张劲放慢了车速。 不一会儿,身后紧紧贴着的同款车已经开上来,两辆千万级别的劳斯劳斯齐头并进,在平坦的路上的匀速前行。 墨燃降下车窗,柔黄的路灯落在冷白的侧脸上,面部紧绷冷硬,轮廓分明,线条流畅匀称,处处都散发着的成熟男人的无尽魅力,内敛又稳重。 晚风从车窗灌进来,吹得墨燃的短发微动,只是身上的冷气,微吹走一分。 他的身上,带着一个与生俱来的结界,若不是他主动敞开心扉,谁也走不进去。 肖媛对墨燃一见钟情,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靠近,可却成了他手中的棋子,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她还爱他么? 这么多年了,肯定是爱的。 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是一个固执又不愿服输的人,对于从前的念念不忘,总是放不下。 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她把最极致的爱给了他,他却无情地将它踩碎。 爱而不得生恨,有多爱那就有多恨……肖媛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紧紧咬住牙关撑下来的是,就算是死,那也要和墨燃死在一起。她要生生世世化作最凶最毒的厉鬼,和他永远纠缠在一起。 爱与恨,让她成为最可怕的疯子。 几乎是同时,隔壁贴着的车窗也降下来,肖媛那一张惊艳美丽的脸随着车窗的下降,慢慢地露出来。虽是妖娆地让人移不开眼,可在冷白的灯光下,配上有点阴森的神态,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寒毛倒立。 “阿燃,好久不见。”肖媛只露出了脸,藏在车内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水晶甲狠地掐进手心里,那一股蚀骨的痛才能让她稍稍保持冷静,得意地笑,“我们……终于见面了。” 墨燃转头,俊朗的面容是漠然的疏离与淡远,眼底没有温度,“小花呢?” 肖媛的笑意一僵,半秒间对上墨燃冷意丛生的目光,丝毫不胆怯,勾起火焰一般撩人的红唇,漫不经心地回,“死了。” …… 第128章 “不是每一份爱,都会有回应的。” 晚风从车窗灌进来,打在墨燃的脸上,面部肌肉愈发地紧绷,削薄的唇抿得紧紧的,手指关节被捏得嘎吱作响。 他的身上罩着一股阴霾,像地狱使者降临时,透着无尽的凛然与阴森。 墨燃的眼皮微抬,终于正眼扫一下肖媛,面无表情地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肖媛低头,轻声地笑,火焰红唇间凝着一抹嘲讽,精致的手轻轻的按着车窗上,头微微地往外凑,想要离墨燃更近一些,“阿燃,给你一次机会这种话,应当是我说的。” 她的目光流转在他的脸上,心底还是生出了迷恋。 爱情就像是一大片的毒罂粟在心田上绽放,一大片诱人的红花散发着刺激荷尔蒙的香气,沾染上一点,那就会万劫不复,永世沉沦。 墨燃可以算是肖媛的初恋。 早恋的肖媛忍受不住心中悄然萌芽的爱,想着要把一腔的热情全部给予,可得到的是万劫不复的回应。 心头的那一片罂粟,她又拔不掉,这才是最痛苦,最致命的。 肖媛以为时间是抚平一切伤痛的良药,可在看到墨燃的这一瞬间,她内心辛苦建筑起来的铜墙铁壁已然崩塌,溃不成军。 他明明可以是她抚慰心灵的药,可却非要做那推她走向疯狂的催化剂。 “别抢我台词。”肖媛随手将一块染着鲜血的白手帕往车外一扔,面色发冷地说,“鱼肉在我手上,是清蒸还是红烧,又或是喂狗,全凭我一人说了算。” 白手帕在空中飘着,随着骤然生起的夜风翻滚,一道艳丽的红映在墨燃的眼底,他的瞳孔迅速地一缩,嘴角微下垂,眼眸处忽而生出一股难以掩盖的杀气。 那白手帕只是轻轻一飘,很快便落地,被紧跟在身后的车子碾过,烙下乌黑的压痕。 “阿燃,我以前总喜欢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肖媛想起前尘往事时,美艳的脸上褪去几分阴森,眉眼间凝着几分不知真假的柔笑,“你是多么的清高,天之骄子,身边的人只能仰望……我想着,哪一天我可以和你并肩站到一起时,那也是被仰望的,所以啊,我就喜欢你的高高在上。” 墨燃不吭声。 肖媛早就喜欢墨燃的冷漠,他的世界安插着无数道冰墙,从来都不动容,也就只有在对上花瑶时,他才会多出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可是……”肖媛的语气一凝,原本温柔的笑像骤然遇上寒流,转瞬间变得冰冷可怕,“我又最讨厌你这种自命清高的样子,凭什么呢,你凭什么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凭什么要觉得这个世界必须围着你一个人转!” 墨燃的眉宇微动,看向肖媛的目光还是带着淡漠,“肖媛,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没必要打扰。” 他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不打扰?”肖媛忽而笑起来,一开始是轻笑声,接着是疯狂的尖锐,眼底充了血,血丝突起,目光变得骇人,“墨燃,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碾碎我的爱,连同我的自尊一起踩在脚下,你没有心的么?” 她的手用力地抓着车窗,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精修的水晶甲已经断裂,三只闪着光的甲片随风掉落,指尖不慎割一下,划出一道小创口,有点点的血渗出来。 墨燃看着已经逐渐疯化的肖媛,脸上已经凝着高深莫测的模样,低声地回,“不是每一份爱,都会有回应的。” 肖媛眼底的恨意在聚集,面部变得狰狞可怕,像一条随时就要发疯的疯狗。 “阿媛。”墨燃的嗓音稍稍放柔。 肖媛愣住了,所有的疯癫别夜风吹散,眼底有泪光在聚集。 这世间忽而万籁俱静,一声‘阿媛’成了她此时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他这么温柔亲呢地喊着她的名字了,可是……原来只要他一个温柔的眼神,她仍旧是那一个甘愿俯首称臣的小姑娘。 只要他开口,她甘愿把一切都奉上。 肖媛眼底的泪越来越多,泪光闪闪地看着不远处高贵疏远的男人,他的身上总是自带光环,吸引着她的目光。 “你长得好看,喜欢你的人不少,你有一个个回应么?”墨燃定眼凝着热泪盈眶的肖媛,难得的温柔,“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方的强求不会有结果的。” “不——”肖媛的尖叫声划破长空,面目变得可怕,“墨燃,你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花辰到底哪里好,你宁愿对喜欢一个男人,也不喜欢我,为什么!难道我还不够好么,我连心都肯掏给你!” 墨燃的眼底是一片暗沉的光,忽而荡出淡淡地悲伤,有点落寞地说,“我们是一样的。” 肖媛冷冷一笑,“你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跟我这样的贱民一样?” 墨燃淡然地说,“小花她不爱我。” …… 第129章 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掉吧。 耳边有风声在呼啸而过,吹得轰轰作响,肖媛的眼底蓄满热泪,忽而疯狂地大笑,“不爱你,哈哈哈。” “墨燃,你宁愿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也不愿分半点的注意看一眼爱你的人,你……你就是活该,你就是报应,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就应该万劫不复!”肖媛笑出了眼泪,泪从眼角下滑落,虽然疯癫,但也让人生出恻隐之心。 为爱而疯,为爱而狂。 她本是没有错,终究不过是太爱了。 “既然该下地狱的是我,你没必要绑着她。”墨燃神色如常,淡定地说,“阿媛,你要报复的应当是我,别搞错对象了。” 他在小心地试探着她的底线。 果不其然,肖媛从疯癫的状态中被拉回来,一时间变得冷静又可怕,看向墨燃的目光像带着锋利的毒刺,骤然变得阴冷,“搞错对象?” 墨燃不吭声。 “墨燃,你陪我聊这么久就是为了要救花辰是么?”肖媛傲娇地扬起头,一阵刺耳的笑声回荡在两人之间,她手指慢慢地变得冰冷,看着墨燃的眼神已经寸寸冰封,“你死心吧,你俩都必须死,就算把你们挫骨扬灰,也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 “肖媛!”墨燃厉声一喝,眉宇间一如既往的冷淡在此刻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触怒,“她没有害过你。” “不爱你的人,是我。” “让肖氏破产的人,是我。” “逼得你父母双双跳楼的人,还是我。” 墨燃用最冰冷的语言,将所有的过去撕碎,将肖媛心底好不容易才藏好的伤痛全部挖出来,以一种极其残暴的方式。 “墨燃!你闭嘴!”被刺激的肖媛感觉到头一阵发痛,发疯似的抱住自己的头,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死!你们都该死!要怪就怪你,你爱的人,必须给我死绝了!” 墨燃将时机抓得很巧,看着已经理智坍塌的肖媛,指着前方的集装箱车,冷声道,“肖媛,你以为你用区区一个集装箱的车,就能把小花从我眼底运走么?” 肖媛被严重地刺激,情绪已经全然崩塌溃败,冷意丛生的凤眼一横,像是有无数的刀刃在眼光中飞出,直直地插到墨燃的身上,“不能么,墨燃,有种你去救呀?我就是把他装集装箱里了!” 墨燃的面色骤然黑下来,瞳孔微微一缩,得到了最切确的消息,一颗吊着的心,终于稍稍落下。 “墨燃,你只有一次机会,你要是救不了他,我就一块一块把他给剁碎送到你跟前的!”肖媛的声音变得尖锐可怕,“我会用一千种方法折磨他,少一种我就自断一根手指!” 墨燃已经将车窗升上,沉着脸说,“小花就在前面的集装箱车里面,安排待命的人全里营救。” 张劲手心发热冒汗,心有余悸地回,“是。” 他知道肖媛疯,没想到亲眼目睹,竟是这般疯得让人心生寒毛。 肖媛看着墨燃无情地升起车窗,他那一张俊朗的脸慢慢地被黑漆漆的车窗给掩盖,她发疯的目光有多出了几分难以解释的迷恋,半秒间,迷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疯狂,咬牙切齿地说,“杀了他,他们必须都死!” 驾驶座上的田忠看着后视镜中的肖媛,眼底闪过一抹同情,接着便吩咐手下,“全面截杀。” 肖媛无力地靠在后座上,发疯过后终于找到片刻的宁静,像是被抽干生命的娃娃,低声地喃,“不是所有的爱,都会得到回应……” 得不到回应的爱,那有什么意义? 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掉吧。 * 集装箱车被撞,把花瑶撞得一脸血,所幸是绑在脸上的黑布已经掉下来。 视线里是一片黑糊糊,伸手不见五指,花瑶脑袋发晕,浑身发痛,无力地蜷缩在小角落里,小口地喘着气,将伤痕累累的身体做到最放松的状态。 休息了大约十分钟,花瑶的思绪才从混沌中慢慢地恢复清醒,轻轻地一个呼吸都能引起全身剧烈的痛,她的手脚被绑住,轻轻地触一下指间的戒指。 戒指还在,她松了一口气。 只要戒指没掉,阿七就能根据定位找到她。 只是,像田忠这样训练有素的人,肯定会发现的,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车箱不稳定的晃动,惹得花瑶的胃在翻滚,满嘴的血腥味非常难受,她用尽力气坐了起来,背靠在车壁上,稍换着疼痛。 只是,花瑶才刚刚坐稳,下一秒,一股巨大的撞击声把她撞飞,整个人趴在地上,一股痛意传至全身。 “我特么……”她满脸血地爆粗。 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又是一阵‘轰隆’的撞击,花瑶整个人像不受控制的皮球,重重地又撞到车壁上,一口血啐出…… 第130章 “为了花辰,他可以命都不要么?” 集装箱车是由一个黑衣人做驾驶员,脸上带着狰狞可怕的刀疤,特别是在一道一道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吓人。 黑衣人看着从三面围过来的小型汽车,脸上生出一道狠色,“找死!” 集装箱的车忽而一转,撞上身侧挤过来的小汽车,汽车被推着往外,最后只听得‘砰’一声,汽车不稳,直接翻车。 黑衣人得意地发出一声冷笑,不料,忽而车尾被一辆大卡车撞上。 大卡车是运送演唱会舞台设背的,也是墨燃未雨绸缪安排好的。 他整个人往前倾,脑门磕在方向盘上,不一会儿就红肿起来,他目露凶光地盯着身后那辆紧紧咬着的大卡车,忽而生出了该死的胜负欲,方向盘一转,一个甩尾重重地撞上大卡车的车壁。 大卡车的司机似乎也是一条激不得的汉子,看眼着被集装箱车压制,快速地操控着方向盘,往前压,重重地撞到集装箱的尾部。 两人的较劲,最后遭罪的还是花瑶。 她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鱼,来回地被翻滚玩弄,血吐了好几口,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随时要炸裂。 花瑶一脸的血,手脚都被磨破了,嘴角挂着血丝,用最后一丝力气,骂骂咧咧地开口,“……等老子出去,弄死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记猛击,甜腥味从喉咙处涌上来,最后一声‘噗’,一口鲜血喷在车壁上,血顺着车壁慢慢地滑落,拉出触目惊心的场面。 花瑶彻底虚脱了,无力地蜷缩着,这种折磨真心生不如死,还真不如在她身上捅几刀子,干脆把她了解得了…… “停车。”墨燃冷沉的嗓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张劲不敢不听,只是不安地问,“墨总,您是……” 现在十多辆车在较劲,稍有不慎,非常危险。 墨燃将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扔在后座上,眉稍微动,严肃地说,“我来开。” 一分钟后,张劲被扔在马路上。 “不是,墨总,我还没有上车。” 回应他的是,一溜烟的汽车尾气。 墨燃的汽车快速地驶入较劲的车流中,此处是人流量少的地段,又是夜晚,路上鲜有车辆。 肖媛早就算好囚禁地点,故意选用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 墨燃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曾经受过专业的赛车训练,车子在他的操控下,像一个灵活的蛇,左蹿右蹿,行云流水般地在车辆中穿梭。 一会儿就追上集装箱车,墨燃的方向盘一转,往集装箱车的左侧撞过去。 强烈的撞击使得墨燃身子往前一冲,而后就着安全带一勒,强力弹回驾驶座上,后脑勺用力地一磕,生出几分眩晕之感。 墨燃的车是经过精心的加装,硬度发动机等各方面的性能大大提高,还请了顶尖的设计师,改造成为防弹车。 可就这样,重重地往集装箱车一撞,车子还是凹陷了一边。 肖媛的车子紧跟在身后,看着墨燃不要命地往前冲,精致的小脸瞬间冻住,眼角红得可怕,双手握成拳头,“为了花辰,他可以命都不要么?” 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所有的情绪绷紧,已经到达了一个崩坍的临界点。 ‘砰’一声,车中的小型冰箱被肖媛一手推到,鲜血从她的手背上滑下来,她丝毫不在意,眸光变得锐利嗜血,“让集装车把他的破车给我碾碎!” 话音一落,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像是猝不及防的原地惊雷,接着是肖媛失声的尖叫,“不——” …… 第131章 “我不准你死!” 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回荡在漫漫无寂的夜空地上,盘旋一会儿,快速消散。 肖媛趴在车窗前,面部表情僵硬,双目瞳孔收缩,不可置信地凝着墨燃的车子撞上集装箱车,接着一辆大卡车失控,迅速地撞到墨燃的车尾上。 出了轰隆隆的撞击声,还伴随着四溅飞起的火花,接着是一股浓郁的黑烟往上冒,一股难闻的汽油味冲过来,让人有点发呕。 只见,三辆车撞在一起,为首的集装车撞断了公路的横梁,冲向了公路旁的树木,撞到树干上,黑色劳斯劳斯被周围的车辆压制,直直地冲向集装车的车尾,大卡车失控一同撞上去。 现场的情况触目惊心,两辆体型较大的车辆中间夹着一辆面目全非的小汽车,汽车已经被撞成一正方块,压缩在一起。 如此严重的毁车,那么车上的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肖媛的世界忽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好多画面在她的眼前来回地打转,她的身子在快速地往下坠落,想要伸手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四周什么都没有。 她孤立无援地往下坠,只能失声绝望地尖叫。 墨燃……他是死了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漫上她的心头,她的手脚冰冷,身子忍不住发颤,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扭曲成一块的汽车,绝望又尖锐地吼着,“墨燃,我不准你死!” 没有她的允许,他就算是生死,那也是不能自行决定的! 她的仇还没有报,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草草没了呢? 身经百战的田忠见过各种血腥的场面,向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可面对这样的肖媛,他却屡屡觉得背脊发冷。 正常人,可以掌控思维。 这种疯子,实在是捉摸不透,全凭一时的随心所欲。 “小姐……”田忠尝试着将肖媛唤醒。 忽而,一只染血的手按在驾驶座上,肖媛狰狞的面容出现在后视镜里,双目发红发狂,“给我停车——” “小姐,车祸现场有汽油泄漏,容易发生爆炸,您应该远离,剩下的事情,交给小的们去做就行了……” 田忠还没有说完,肖媛的手已经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断了的水晶甲很是锋利,深深地刺入他的肉间,接着是鲜血往外涌。 “我说,停车。”肖媛的力度不大,只是水晶甲太锋利,说话都带着成魔的疯。 “吱——”车胎滑着地面的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在地上留下两道清晰可见的黑痕。 下一秒,肖媛迅速地下车,踉踉跄跄地往墨燃那一边走过去,她穿着黑色的高跟鞋,因为极度的害怕,走路不稳,还跌倒了两次,手脚都被磨破皮了,却丝毫不在意。 双方都有准备,一路的追击,两败俱伤。 十几辆车都撞在一起,有的两两相撞,有的三四相撞,空气中的气味变得更加难闻,任由晚风都吹不散的重机油味笼罩在上方。 田忠没有多想,快速地跟上肖媛的步伐。 “墨燃!” 肖媛没了一身的精贵,奔跑到变形的劳斯莱斯前,伸手握住墨燃一只染血的手臂,眼眶发红,眼底凝着泪,着急又茫然地说,“出来,你给我出来!” 田忠想要靠近,可却被肖媛疯癫的眼神给唬住,“去,去把花辰给我抓过来,就算成了尸体,我也要将他五马分尸。” “是。” 田忠心情复杂地看一眼身子发颤的肖媛,便走向了集装箱车。 集装箱车已经被损毁,田忠凭借着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箱门拉开,里面一片黑暗,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他从衣兜中掏出便携手电筒开口,才发现了蜷缩在角落处的花瑶。 田忠大步地朝花瑶走过去,像是拎小鸡一样把她往外拎。 花瑶受到严重的撞击,浑身的骨骼都在发痛,可她却紧紧地咬住牙关,保留住最后一点清醒。 手电筒的灯光打在田忠的脸上,花瑶斜着眼,视线从田忠的脖子往下看,可以看到一块黑色印记,丑陋不堪,像是为了掩盖一些什么东西,视线骤然模模糊糊的,她赌了一把,低声地喃着一串数字。 田忠往外走的动作一顿,猛地低头看被血染到面目全非的花瑶,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将花瑶提到跟前,“你……你是谁?” 花瑶哪怕是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却还保留着原有的傲慢与不羁,嘴角挂着血丝,含糊地说,“……老子是你大爷!” 话音刚落,耳边是轰隆的巨响,外头传来了爆炸声…… 第132章 其实我们早就不相欠。 远处相撞的汽车发生爆炸,田忠提着还只剩下半条命的花瑶往外走。 公路上,肖媛半跪在地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把卡在驾驶座里的墨燃给拉出来。 墨燃的手上全是血,把肖媛浅蓝色的裙子染成了宝蓝色,她向来最是爱干净,不允许身上带有一点脏,可如今却狼狈得不成人样,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蹭得红一块黑一块,眼角还凝着未落的泪水。 “墨燃,我不准你死,我不准!” 肖媛发疯似的抓住墨燃的手,感受到他指间传来的冰冷,心头盘旋着一股巨大的恐惧,娇弱的身子忍不住发颤。 田忠将花瑶扔在地上,快速地冲到肖媛的身边,要帮忙。 花瑶一个踉跄,身子无力地躺在地上,眼底是一片迷糊糊,头顶的路灯在她的眼底开出一朵糊花,受到多次撞击,她现在都看不清东西了。 耳边接着又响起爆炸声,花瑶的脑子一片嗡嗡嗡,头疼欲裂,差点晕厥过去。 可是她听到肖媛在歇斯底里地喊墨燃的名字,花瑶忽而转头,视线有了片刻的清晰,顺着她转头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被卡在架势座上的墨燃。 她只能看到他的一小半侧脸,藏在阴暗的车内,血渗渗地流了一脸。 花瑶的视线又模糊了,墨燃的脸在她的眼底化开,彻底地糊成一团,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转过头,要强地睁着忍不住要往下沉的眼皮,眼角有泪落下来,越累越多,哽咽地喃着,“墨燃……墨燃……为什么,其实我们早就……不再相欠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 可为什么,她明明就发疯地逃离,他还是阴魂不散地追上来。 花瑶的脑袋是一片混沌,所有人的脸都像是幻灯片一样在轮流地回放,友情、亲情、甚至是还没有成型的爱情,全部都涌上来。 巨大的信息量在脑海中炸开,花瑶绝望地发出一声痛苦地轻吼,一颗故作坚强的心终于溃不成军,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低声地唤着,“哥哥……墨燃……活着……” 求他们都好好活着。 花瑶从来不太确定自己在墨燃的心目中是怎样的地位,只是她的心中有一道衡量的标尺,把墨燃彻底地排除了。 她父母的死,墨家是帮凶。 就着这一层的关系,花瑶和墨燃本来就是没有可能,只是墨燃一直不愿意放手。 独立成长的花瑶后来才猛然发现,所有都墨燃的喜欢,不过年少是对美好的向往与憧憬,年轻时不成熟,终究是要过去的。 只是,墨燃太固执了,认定一个人,就要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哪怕明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他还是自私地想要将她捆绑。 墨燃曾说,小花,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一定会娶你的,哪怕是你不愿意。 他有一股可怕的占有欲,像扎根在心底带刺的藤蔓,不仅会刺到自己,也会刺伤别人。 肖媛疯了,像一头破笼而出的猛兽,指挥着仅剩下的两个手下,“把他给我挖出来,他不准死,他要是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一道闪电撕破天空,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阵雷鸣忽而响起,对着是大滴的雨水落在花瑶的脸上,将她的涣散与疲惫洗去。 八月的雨天微凉,雨水打湿衣裳,一股冷意窜进来,花瑶的身下是一片血和着雨水往下路边流,地上红通通一片,路灯的光打在花瑶冷白的脸上,她面色如白纸,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消香玉损。 劳斯莱斯的车子过度损毁,车内有铁皮穿过墨燃的小腹,那黑衣人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担心把墨燃一扯出来,他就一命呜呼了。 雨越下越大,肖媛像丢了灵魂,跌坐在公路上,泪眼婆娑地看着被困在车内的墨燃,他的血混着雨水从她的指间流过。 “阿燃,阿燃,阿燃,我是真的喜欢你……”肖媛伸手握住墨燃冰冷的手,轻声地喃,“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哪怕是一下下就好了。” 在爱情里,她是最卑微的一方,只想乞求他一个眼神。 可为什么,他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 肖媛的泪水哗啦啦地流,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杂在一起,除了发红的眼眶,根本就看不出哭泣,她握住墨燃的手一点一点收紧,“哪怕是你让我家破人亡,我的心,还是爱着你……我怎么那么贱……” 爱情是一场磨难,她是受劫最重的人,将来是要在架子上被钉死的。 远处忽而传来救护车和警|车的响声。 田忠逃命多次,对这样的响声特别地敏感,快速地将狼狈不堪的肖媛扶起,“小姐,我们必须得走了。” 肖媛发疯地笑,“不走,我不走!” “小姐,我们救不了他,救护车来了,医生会救他!”田忠将肖媛捞在怀中,扛着往车上走。 另一个黑衣人迅速地将地上半死不活的花瑶塞到副驾驶上,马上发动汽车。 花瑶无力地靠着椅子上,侧头看着那一辆车祸中遭受严重损毁的劳斯莱斯,远远看过去,只能看到墨燃一只手落在地上…… 第133章 “小子,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花瑶被囚禁了,不知道多久了。 小黑屋暗无天日,一片黑乎乎的,唯一一点的亮光便是长满植物的小窗户透出的点点碎光。 花瑶的身体还是疲惫,还陷入了脱水的状态,脑袋晕乎乎的,自从被塞上车带走之后,她就被关在小黑屋里,开始漫无边际的等待。 时间一秒一秒地溜走,最折磨人的是,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漫长。 鼻息间是腐朽的气息,透着一股铁锈的铜臭味,和着淡淡的血腥味,实在是令人作呕,花瑶靠在冷硬的墙壁上,闭着眼眸,昏昏欲睡。 她的喉咙间有一个热辣疼痛的感觉,应该是发高烧导致的。穿着雨水打湿的衣服收冷了一个晚上,身体扛不住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是糊得。 所幸,肖媛忽而失踪了,再也没有消息,估计是在守着墨燃吧。 花瑶被囚禁的时间里,倒是好吃好喝的,一日三餐,还有退烧药。 田忠将一袋药扔到花瑶的跟前,矿泉水砸到她的脚边,面无表情地说,“吃点药,别死了。” 小黑屋的门在田忠进来时,已经打开,有强光从外泄进来,给黑沉沉屋子添了几分光亮,花瑶正处于高烧的第二天,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站着的田忠,轻声地笑,“放心,我死不了,黄泉路上孤单,我最怕孤单。” 她慢悠悠地吃了药,和着矿泉水一并吞下。 花瑶翻了一下塑料袋,发现还有止痛药、用于止血的纱布和消毒药水,挺齐全的。 “你是谁?”田忠点了一根烟,黑暗中红光点点,一股烟味漫过来。 花瑶的手背上的伤口已经很严重,她用消毒药水简单的清理,熟络地包住伤口,漫不经心地说,“你不应该是很厉害的么,自己不会去查吗?” 田忠深深地吸一口烟,幽黑的眼眸提防地盯着花瑶,看着她从容的举动,冷不丁地开口,“你不怕我在药里动手脚么?这么的不谨慎,你根本就活不过一天。” “若你真要杀我,没必要动手脚,大费周章的。”花瑶轻轻地咳一声,疲惫地靠在墙上,眯着眼看田忠,有条不紊地说,“讲真,我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你手上,那也算是一个解脱,不过嘛,肖媛肯定把你撕成肉松,呵。” 田忠沉默不语。 “她不会让我轻易地死,她是一个极度在乎仪式感的人。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我要死在她的眼前,墨燃作为见证者。”花瑶垂着头,唇间凝着一丝嘲讽的笑,“让墨燃亲眼看着我死,又无动于衷,肖媛才会在这一场虐杀中找到最大的快感。” 田忠将香烟按灭,烟蒂随手扔在地上,忽而将地上的花瑶拎起,摁在墙上,额头的青筋暴起,目露凶光地说,“小子,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花瑶被勒得有点难受,脸色变得难看,干咳几声,一副快要死模样,田忠以为自己下重了手,便烦躁地把她扔到一边了。 “半死不活的,就剩张嘴了。”他吐槽着。 花瑶跌坐在草丛堆里,整个人软绵绵地躺着,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折腾了,含含糊糊地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田忠一声冷哼,“你一个阶下囚,凭什么跟我说交易,你配么?” 在他的眼里,花瑶不过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只是幸运地得了几天的苟活罢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花瑶漫不经心地说,伸手轻轻地玩着指间的戒指,慢悠悠地钓鱼,“告诉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田忠的脸色微僵,将爆怒之气压下来,面色铁青地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一串数字的。” 花瑶的笑意微凝,忽而睁开眼睛,杏眼里凝着一片微冷的暗光,似乎有刀光剑影在两人较量的对视中闪过。 “呵。” 一声轻笑打破两人僵持的局面,花瑶语气平缓,淡然地说,“实不相瞒,我也有一串。” 田忠的眼眸猛地一眯。 “格式和长度一样,数字不同。”花瑶笑着补充。 片刻的震惊使得田忠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x。 神秘的x组织,那是噩梦的开端。 “你其实不姓田吧。”花瑶忽而说。 田忠的心头一颤,依旧不露声色。 …… 第134章 这辈子,她是来讨债的。 生日首唱会的那一天,倒在血泊中的盛谦被送入医院,推入抢救室。 盛谦被缆车砸中,倒在血泊中,待被送入医院时,已经差不多凉了半截,他断了两根肋骨,形成严重的大出血,抢救十多个小时才挽回了生命。 他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小朋友……” 盛谦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和挂着起来的输液瓶,输液管连在他的手背上,他立马跳起来,身上传来一股剧烈的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俊朗的脸是一阵煞白。 “男、男神?” 海苔提着一个保温瓶,听得动静,马上破门而入,将从病床上挣扎要起来的盛谦压回去,着急地说,“男神,你做什么呢?” “都没有半条命了,怎么还乱来呢。”海苔吓得心惊胆战的,赶紧按下服务铃,“大哥,麻烦您老人家消停点,断了两根肋骨,严重内出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就别折腾了。” “幸好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海苔一想起那升降台满地的鲜血,盛谦脸白得更一张纸,他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真担心他忽而就断气没了呼吸。 “小朋友呢?”盛谦抓着海苔的手臂,着急地问。 海苔脸色一僵,巧妙地躲开了盛谦的问题,“男神,你刚动完手术,需要进补,我这边已经给你准备好十全大补汤了,你先喝点,垫垫肚子。” “林浩染!”盛谦严肃地咬着海苔的大名。 海苔一个踉跄,背脊发僵,心虚地回,“……到。” “我问你,花辰呢?” 盛谦当时没有彻底地失去意识,在花瑶被黑衣人掳走的那一瞬间,隐约看到了有缆车的出现,只是他记得不太清楚。 可是,他已然断定,小朋友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海苔在面对这等大事时,并不想欺骗盛谦,只是失落懊恼地低头。 他知道花少在男神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地位,越是这节骨眼上,他就更加不想欺骗和隐瞒。 因为每多一秒的流走,花少的危险就多一分。 再说了,就算是海苔真的想瞒,只是也瞒不住,现在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的风雨,各大媒体都在报道花辰在生日首唱会离奇失踪的事情。 “那个……”海苔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小学生,闷着声说,“花少他……失踪了。” “那天晚上有人看到另一辆缆车去了升降台,那时候太混乱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花少就已经不见了。”海苔眼眶有点发红,眼角微湿,“男神,对不起,我……我没有保护好花少!” 话音一落,病房的门忽而被撞开,方大华冲进来,迎头就是一拳打在海苔的脸上。 “你丫的,你特么到底怎么做事的!”方大华红着眼,眼底是一股暴怒的气息,像发了疯那般扑上来,“我家的小祖宗,你怎么敢说丢了就丢了!” “砰”一声,海苔的脸被猝不及防地揍一拳,整个人撞到床头柜上,柜子上的用品落了一地。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方大华又一拳砸过来,像是发泄,嗓音带着哭腔,“我家小祖宗去哪里了,你告诉我呀。” 海苔被揍了两拳,头脑发懵,却没有还手,低着头乖乖被打,哽咽地说对不起。 方大华在那一声‘对不起’下,终于停下了手,颓然地坐到地上,哭得像一个丧偶的,自责地说,“是我的错,我应该更加小心一点的,我应该陪着她……” “我知道我没用,我帮不上忙,可是有刀刺过来的话,我皮粗肉厚的,我可以替她挡的。”方大华捂住脸,情绪忽而崩塌,哭得溃不成军。 这一刻,他的难过不是来源于对墨燃的恐惧,是对花瑶的担心与关怀。 在方大华的心中,花瑶早就是他的亲妹妹了。 “男神——” 海苔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下一秒,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盛谦,在趁着混乱之际,残暴地拔掉输液管,赤着脚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程氏集团 白婧眼眸含着热泪,双手紧紧地抓住程熠的衣角,卑微地说,“程熠,我求求你……” 在听到花瑶失踪的时候,她慌了,彻底乱了方向。 “求我?”程熠金丝框眼镜下一双寒眸凛凛,伸手轻轻地捏住白婧小巧的下巴,削薄的唇微动,“白婧,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你的野男人,我会蠢到给自己带绿帽子么?” 白婧的眼泪从眼角落下来,滚烫的泪滴在程熠的手上,他嫌弃地甩开手,漠然地转身,“滚。” 平底鞋的声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白婧发了疯似的往外跑,哭得梨花带雨。 程熠继续低头办公,半个小时后,他还定不下心,烦躁地拿起内线电话,对着秘书说,“给我挖,挖地三尺都给把花辰那小子挖出来。” 秘书沉默过后,小心翼翼地开口,“程总,您不是对花辰有意见么……” “听不懂人话么?”程熠烦躁地说,“哪怕是那小子半截儿埋土里了,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秘书一头冷汗,“是是是……” 程熠挂了电话,‘啪’一声响,手上的笔被拧断了,神色凛然地开口,“白婧,我上辈子就是欠了你。” 这辈子,她是来讨债的。 …… 第135章 “死之前,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花瑶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被禁锢的第三天,肖媛才又出现,她被转移到肖媛的别墅中。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别说盛谦,就算是墨燃都想不到。 肖媛还是一身的精致娇贵,宛若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举止投足间都是端庄雅典的气息,在外人看来,这样一个恬静美好的女子,性格应当温婉纯良的。 她坐在质地高贵的贵妃椅上,单手托着下巴,精致的凤眼瞅着被关在铁笼里,像败家犬的花瑶。 花瑶休息了三天,虽然还是病恹恹的模样,可身体已有好转,有气无力快一命呜呼的状态都是装出来的,她虚弱地靠在角落处,垂着头,摆出一副完全失去斗志,任人鱼肉的模样。 肖媛扫一下凝着一身血迹的花瑶,狼狈得像街边的流浪犬,蔫蔫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惹人同情。 一抹得意的狠色从肖媛的眼底划过,胜利的喜悦从心中满出来,“阿辰,你怎么低了头,你不是向来最骄傲的么?” 花瑶被关在特制的铁笼里,眉梢都没有抬,一声不吭。 ‘啪’一声干脆利落的响声。 花瑶猝不及防地“嘶”一声,皮鞭打在身上,肩头上的衣服被抽破,露出一道染血的伤口,血森森地往外冒,一股痛意从肩头满到全身,痛得她眉头紧皱。 挥着鞭子的是田忠,鞭法利落,力度够劲,一看就是练过的。 肖媛看着花瑶肩上渗出的血,笑得高兴,“阿辰,陪我说说话,我让你少受一些苦。” 花瑶吐了一口气,舒缓身上的痛,斜眼看向肖媛,从容地开口问,“墨燃怎么样?” 哪怕是到了绝境,花瑶还保持着一副我就是王者的嘴脸,瞬间就激起肖媛的征服欲。 “墨燃?”肖媛嘴角的笑容微微凝住,忽而变得阴狠,目露凶光地盯着花瑶,“要不是你,阿燃会出车祸么?” 花瑶将头撇开,懒得去看肖媛发疯,“看来他没事。” “那你还在等什么?”她语气淡淡,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等?”肖媛轻声笑。 “你回来,不就是为了要我的命么?”花瑶散漫地靠着铁笼,颓然地说,“我都在你手上了,不就是任人宰割的么?” “阿辰,你都沦落到这地步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求我?”肖媛的眼眸微微眯起,忽而凑过来,一点都不嫌弃花瑶一身脏兮兮,已经三天不洗澡的样子。 花瑶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肖媛,我要是求你,可以不死么?” 她的语气忽而认真起来,带着让人不得不正视的严肃。 肖媛忽而在花瑶的身上感受了点点的求生欲,笑得凤眼弯弯,眼底全是冷意,“不可以。” 花瑶的笑意凝住,又默默地低下头了。 “不过。”肖媛的话锋一转,语气凝住,慢悠悠地说,“你求我,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你觉得如何?”她的语气微微上扬,全是藏不住的好心情。 花瑶啧一声,“横竖都是死,对我来说,没区别。” “呵。”肖媛笑声有点尖锐,盯着花瑶那脏兮兮的侧脸,“区别还是有的,体面地死,还是被剁碎了喂狗,你可以选择。再说了,咱们认识了那么久,我确实是应该留点情面的。” 花瑶转头,淡然地对上肖媛阴森的目光,回了一个浅笑,“大可不必,我们之间,没有旧情,只有仇恨。” 肖媛耸肩,对于花瑶的说法,表示认同。 “趁我在你手上,我劝你尽快动手。”花瑶平日心高气傲,一个拽字行天下,如今沦为阶下囚,性子却是改不了,冷着声威胁道,“要不然哪一天风水轮流转,我定……” “啪”一鞭子又挥下来,花瑶的背后有多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她的脸色发白,紧紧地咬住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 “风水轮流转?”肖媛忽而笑起来,高跟鞋踩在花瑶的肩头,高傲地说,“阿辰,从地狱中爬起来的人,从来都不相信风水的,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她的鞋跟是尖跟,正好踩在花瑶的肩头上那一道血痕上,一用力,肩头就涌出血。 花瑶一动不动,只是眉头微微拧紧,削薄的唇紧紧地抿着,将所有的痛都往回吞。 “想死,也不是不可以。”肖媛朝手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把人带出来,脸上还挂着阴森的笑,兴致黯然地对花瑶说,“死之前,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花瑶摸不透肖媛脸上阴森的笑在打什么主意,直到黑衣人将狼狈不堪的顾晴和林琛一起压过来,她的心中才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136章 “我留下,你放她们走吧。” “玩?”花瑶伸手抹去嘴角漫出的血,哪怕已成狼狈的笼中困兽,依旧一副岿然不动的淡定,高傲地挑眉,“你想怎么玩?” “你兴致还挺高的。”肖媛眯着眼,脸上是盈盈的笑不减,啧了一声,“也对,你向来胜负欲都强。” 花瑶的视线越过围着的黑衣人,落在顾晴和林琛的身上,脸色变得凝重,她不知道顾晴曾和肖媛有交集,顾晴知道不少事情,所以必须要死,只是在抓人时,手下们顺手多捞了一个林琛。 在肖媛看来,多一条人命,没有差别。 再说,林琛留着确实是挺有用的。 一开始,她就把林琛作为一枚棋子,现在正好用上。 肖媛很满意地看着花瑶发僵的表情,“怎么,想和他们叙旧了么?” 花瑶勾唇冷笑,“叙什么旧,都是敌人。” “呵,这么久不见,你倒是学得一手的口是心非,快看看你的老朋友们吧。”肖媛从果盘中抽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捏在手里肆意地玩着,刀刃在铁笼的柱子上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是吱响,她好奇地说,“关于你和林琛的故事,我好像只是一知半解,要不你们今天就当面说清了吧?” 顾晴和林琛被压着踉踉跄跄走过来,两人身上全是伤,脸上脏兮兮的,又红又肿,看起来就是遭受了不少的虐待。 花瑶有点淡漠地收回目光,冷不丁地开口问,“他们什么时候跟你有过节了?非要置人于死地。” 肖媛眯着亮晶晶的凤眼,笑得耐人寻味,“没有过节,就不能弄死么?” 花瑶勾唇冷笑,低声一句,“疯子。” 肖媛握住刀柄的手一用力,下一秒已经抵在花瑶的脖子上,眼底的光瞬间暗下来,藏着蓄势待发阴狠,气场忽而变冷郁,“花辰,你说谁是疯子?” 她最是听不得这两个字,一旦发疯的开关被触发,那就要染血。 花瑶的脖子迅速地出现一道血痕,决定地说,“说你,在场的,有比你疯的么。” “……你!”肖媛握着刀柄的手收紧,想要用力地往花瑶的脖子划过去,只是半秒间,她的力度便收住,“想逼我就这样给你一个痛快,花辰,你做梦吧。” 说着,她将水果刀扔到地上,阳光落在染上的刀刃上,折射着森然的红光,触目惊心。 “阿辰,我悄咪咪告诉你,今天这个地方,你们三之间能活一个,怎么选,你看着办吧。”肖媛得意地看着三个狼狈的阶下囚,恶毒地说,“当然,如果你们三实在是感情深厚,那我就成全你们,全部给我喂狗。” 她的手指一指,后院的一堆笼子里装着多条嗷嗷待哺的恶犬。 “那些狼犬已经饿了三天,现在一闻到血腥味都很兴奋。”肖媛蹲下来,与花瑶平视,笑眯眯地说,“阿燃没有办法亲眼见证你惨死,我找了最好的摄影师,帮你做一个纪录片,送给阿燃做纪念,至少有一个念想嘛。” 花瑶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寒,往后挪一下,带着几分讽刺地说,“我忽而知道为什么墨燃看不上你了。” 肖媛转身的动作微僵,阴恻恻地凝着花瑶,面色变得难看,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手指关节微微作响,强忍着爆发的模样。 “花辰,你再说一遍?”她的眸底骤然变冷,握成拳头的手背上凸起清晰可见的青筋。 “我说,墨燃看不上你……” 声音戛然而止,重重的一鞭子落在花瑶的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渗出,将早就染红的薄衣衫打湿,她的脸色发白,一口血吐出来,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凄美的血花。 田忠两步上前,举起长鞭,欲要再打,可被肖媛制止了。 “把林琛压过来。”她冷声下命令。 黑衣人将面目全非的林琛压过来,肖媛看着阶下囚三人组,眼底生出玩味的光芒,盯着林琛,“你来打。” 田忠将长鞭递过去,林琛低着头,没有接,冷淡地说,“我留下,你放她们走吧。” “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肖媛的眼底带着冷笑,“你也配?” 她踱步在林琛的跟前,唇边的笑意不减,“林琛,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把花辰打死,我就放了顾晴。” …… 第137章 “力气这么小,是没吃饭么?” 空气中凝着一股死寂,林琛愣在原地,肖媛已经优雅地坐下,拿起一个苹果慢悠悠地削着,“选择我可是给了你的,要兄弟还是要前任,全在你一念之间。” 染着血的长鞭被扔到林琛的脚下,他的身体像被注入千斤铁,僵硬到动不了。 “五、四、三、二……”肖媛兴致盎然地倒数。 林琛看向笼中一身血的花瑶的,她的背上三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脸上一片脏兮兮,唇间染着血,仿佛一朵随时可能飘零的蒲公英,风一吹就能随风飘散,这状态根本就承受不住鞭打。 花瑶低着头,双眸闭上,像在养神,双手交叠,将指间的戒指捂住。 “怎么,下不了手?”肖媛将苹果切开,刀尖叉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吃着,“那我帮你选。” “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更何况是已经分手多年的前任呢,是人都不会选择前任吧。”她扬手,做一个动作,“把顾晴扔到恶犬窝里。” 黑衣人得指令,拎着倒在地上的顾晴往狗窝提过去,匍匐在地的顾晴呀呀地叫住,脸上糊着血,听得犬吠声,瞳孔猛地收缩,发出尖锐的叫声,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将叫声堵住。 顾晴最是怕犬,小时候她曾经被邻居家的宠物狗咬过脚踝,留下可怕的阴影,以至于长大后,她每每看到狗就寒毛倒立。 林琛和顾晴是青葱校园的爱侣,她的一切,他总是记得那么清楚。 “……阿琛。”顾晴难受地唤着他的名字,如同蝼蚁那般被黑衣人提着,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忽而热泪盈眶,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喉咙间。 她许久没有这样唤他了。 校园时期,顾晴总喜欢追在林琛的身后,一口一个‘阿琛’。 那时的时光很美好,连盛夏燥热的风都是透着甜味的。 林琛第一次恋爱,就已经找到今生今世想要携手共度余生的人。 他是真的爱顾晴,他的目光会情不自禁地为她停留,他的情绪会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转换,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她牵着走。 林琛总记得他二十岁生日时,顾晴把自己装进大礼盒里,穿得一身美丽精致的公主裙。 她说,她是他的生日礼物。 “阿琛,我把自己送给你,你要一辈子对我好,不对哦……你要永永远远对我好,是永远。” 他将甜美纯良的她抱在怀里,宠溺地吻过她的发,深情地说好。 那一晚,是林琛这一生最难忘的回忆。 他们肆无忌惮地拥吻,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到了一切都水到渠成。 那一晚,顾晴第一次哭得眼角发红,委屈地皱着眉,十指在林琛的背上抓出清晰可见的红痕。 林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一遍又一遍地亲着顾晴汗津津的脸,染火的嗓音全是低哄。 那一晚,顾晴哭了一夜,最后在林琛的怀里娇弱地睡过去。 林琛一直保持着清醒,一夜无眠,将怀中眼角还带着泪的顾晴宝贝地抱在怀中,爱不释手,心底暗下决定,他以后一定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那时的他们是干净纯粹的,清清白白地把自己交给彼此。 那时的林琛很年轻,没有过多的社会阅历,哪怕思想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可终究是败给了现实。 林琛以为,他们一定会开花结果,可是却事与愿违,或许……他们要是不开始,就不会有往后的种种困难了。 他愿他还是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霸,他愿她还是那一个光鲜亮丽的白富美,可一切都回不起了,他们像是挣扎在利益漩涡中的万千蝼蚁,注定要成为牺牲品的。 狼狈的两人四目相对,目光碰撞,一切都在不言中。 “我不怕死,不怕死……”顾晴泪从眼角滑落,目光炯炯地盯着林琛,“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矛盾,他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分开,在她还没有任何心情准备的时候,她全线崩塌,溃不成军。 林琛的身子轻轻地缠着,眼角微湿,定定地凝着顾晴,薄唇微动,可终究是将所有的苦涩压下去。 他还爱么? 他对她的爱像是刺青一般刻在心上,哪怕是洗去,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怎么可能不爱,爱到疯了,只是……他不配爱她了。 “林琛——”顾晴嗓音蒙上一层沙哑,大声地吼着,“这么些年,我就等你一个原因。” 哪怕是死,她不怕,可她就想知道一个明明爱得刻骨铭心的人,为什么忽而就不爱了。 他是最宠爱她的人,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黑衣人的手拽住顾晴的长发,拖着往笼子的方向走,顾晴一身肮脏狼狈,在地上匍匐往前,呜呜地叫着,眼泪往下流,还在等待着林琛的回复。 她早就万劫不复,可她仍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花瑶听得阵阵响动,眉头微微叠起,忽而抬头,杏眼底是漓漓的光,冷漠地说,“林琛,你动手吧。” 林琛陷入两难的境地,身子僵住,双手发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绝望地低吼,“我、我不可以!” 肖媛看着僵住的三角局面,慢悠悠地吃着苹果,笑眯眯地对黑衣人说,“手脚利索点,把她扔进笼子去。” “我养得巨型犬估摸着十多分钟可以把她啃到骨头对不剩。”她看着林琛补充道。 林琛头皮发麻,耳边忽而传来一阵刺耳尖锐的响声,是铁笼子将被拉开发出的响声。 千钧一发之际,“啪”一声响,一道鞭子声音响起,长鞭落到花瑶的手臂上,一股热辣辣的痛意传过来,手臂上迅速地浮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不一会儿,血从手臂上漫出来。 “对、对不起……”林琛颤抖着身躯,手中握着长鞭,眼底载满了泪,看着铁笼中的花瑶。 花瑶痛得轻皱眉头,长卷的睫毛微微下垂,眼底有淡淡的冷笑晕开,低声不屑道,“力气这么小,你是没吃饭么?” …… 第138章 “你不沾人命,我可喜欢沾。” 后院里响起一阵一阵的鞭声,一道一道伤痕烙在花瑶的身上,她一身的血红,巨大的痛意在全身上游走,轻轻一口抽气都痛得像被万根针扎过。 林琛手中的长鞭已经被染红,无数道红痕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散发着诡异的死亡气息。 顾晴跌坐在地上,眼泪像决堤的洪潮,汹涌而出,溃不成军。 这一刻,她忽而误了。 这么久以来,她对花瑶的针对,都是无理取闹。 林琛在最关键的时刻,还是会选择她,可为什么在最甜蜜的时候,他却狠狠地推开她呢。 “继续呀。”肖媛得意地看一眼坐都坐不稳的花瑶,轻蔑的目光扫向一直在发颤的林琛,“怎么,下不了手了么,那前任就喂狗……” 林琛绝望地闭上眼,举起长鞭,又重又狠地打下去。 “啪”一声脆响,鞭子落下,花瑶原本双手撑着地面,实在是无法承受住这一鞭,“噗”吐了一口血,重重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有大片大片的血花在她的身下绽放。 林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发疯地叫,“花花!” 肖媛面无表情地朝田忠勾勾手指头。 田忠上前,探过花瑶的鼻息,“小姐,他只是晕过去了。” “没意思。”肖媛将手中的苹果扔到一边,伸手拿起一颗葡萄往嘴里塞,“把她弄醒,晕着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田忠恭敬地说,“是。”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提着一桶冰水,迎头就泼到花瑶的身上。 花瑶像是生命被抽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又是一桶冰水浇下。 花瑶还是没有反应。 淋到第四桶的时候,肖媛终于坐不住了,暴躁地将桌子上的水果盘打翻,气急败坏地说,“给我把她弄醒,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 她的恨还没有发泄完,怎么可以让人轻易地说没就没。 田忠又探一下花瑶的鼻息,脸色不太好地说,“小姐,他好像……” 肖媛脸色大变,气得一脚踢过去,田忠正蹲在地上,那一脚踢中了背,他没蹲稳,一个踉跄倒地,沾了一身的冰水。 “开锁,把她拉出来。”肖媛下命令。 黑衣人不敢怠慢,迅速地将锁打开,把不成人样的花瑶提出来,扔到地上。 肖媛手握着锋利的水果刀,蹲在花瑶的跟前,长裙拖地被染红,却丝毫不在意,她目光凛凛,带着杀意,“真的死了么?” 她举起刀,刀刃刺入花瑶的手臂上,没入一厘米…… 忽而,花瑶猛地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如同猎豹,盯着肖媛像是看猎物,迅速地握住肖媛的手一转,将她手中小巧的水果刀夺下。 肖媛没想到花瑶会突然醒过来,哪怕是已伤痕累累,动作却依旧雷厉风行利索迅速,她微愣,下一秒花瑶的手已经将她束缚,染血的刀按在她光洁的脖子上,一道清晰的血痕生出。 “呵,没死呀。”肖媛丝毫不紧张,反而生出了一股尘埃落定的淡然。 花瑶的身上一片湿漉漉的,多处伤口在流血,冰水渗过的伤口更显得剧痛万分,咬紧牙关,拼尽最后的力气才将肖媛从地上拎起来。 “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花瑶绷着一身的疼痛,握着刀的手用力地往肖媛的脖子一按,威胁地说,“不想和我一起死,就根据我的要求去做。” 肖媛的颈项处传来一股刺痛,可她却是愈发地觉得兴奋,“阿辰,我要是想和你一起死呢?” 花瑶脸上冷意丛生,嘴角微微勾起,“我特么还不想死,要死你自己去。” 肖媛的笑意微凝,情绪的转变只在一瞬间,阴森地说,“我们确实不能死在一起,有你在,只会脏了我轮回的路。” 花瑶环视着四周的黑衣人,一共有将近二十人,他们三个伤兵,简直就是插翅难飞。 “给我安排一辆车。”花瑶吩咐着田忠。 田忠立在原地,面色凝重地看向肖媛。 肖媛耸肩,像是低头地开口,“我都被挟持了,你自然得听他的。” 田忠点头,吩咐身侧的黑衣人安排车辆。 “肖媛,你最好别玩花样。”花瑶低沉地说。 肖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待宰的羔羊,笑眯眯地说,“阿辰,在玩花样的是你。” 花瑶懒得和她扯,“放了林琛和顾晴。” “唉哟?”肖媛忽而笑出了声,好奇地说,“你们不是仇敌么,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把那一对狗男女扔去喂狗,更合你意呢。” “别废话。”花瑶杏眸微眯,冷冷地说,“别想用我的手沾人命。” 她的手,沾过无数的血,却从不沾人命。 她的心里,始终对生命带有崇高无上的敬畏感。 肖媛勾唇,笑得尤为讽刺,“当初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仗义。” “你活该!”花瑶冷冷地回。 “活该?”肖媛的嗓音莫名地尖锐,“我看活该的是你!” 忽而,花瑶觉得手臂上一阵刺痛,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精光,肖媛的身上藏着另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在她的手臂上划出一个大口子。 花瑶防不胜防,嘶地退开,下一秒,肖媛一脚踢过来,将体力不支的花瑶踢倒。 她匍匐在地,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红色的高跟鞋已经踩在她的肩上。 “花辰,这么些年来,我真不至于还是和以前一样蠢吧,总该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肖媛踩着她的肩蹲下来,刀锋带血,“你不沾人命,我可喜欢沾。” 花瑶一阵咳,嘴角全是血,实在是动不了了。 “阿燃总说,你的眼睛里有星星,特别特别好看。”肖媛近距离地盯着花瑶的杏眼,冷血地说,“这么美丽的东西,就该挖下来存在福尔马林里做标本。” 说着,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眼底生出寒光,举着刀朝花瑶的眼睛刺下去。 千钧一发时,只听得一阵巨大的‘轰隆’声。 接着是黑衣人着急的声音,“小姐,外院的门被炸开了。” …… 第139章 我欠他的这一条命,还给你了。 耳边忽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音繁杂,一听就是来人不少。 肖媛手中的动作一顿,忽而林琛趁其不备,直接起身扑过来,将她扑到一边,伸手去抢她手中的刀子。 林琛没有经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是拍过不少的打戏,接受过一些武术指导,迅速地伸手将肖媛扣在地上,两人在地上扭打着。 肖媛虽学过防身术,但由于身穿裙子处处受限,又因为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较大,她被林琛摁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田忠就在身侧,一见情况不对,立马扑上来,将林琛提了起来,拳头挥出,重重地砸到林琛的脸上。 林琛被打得飞出去,匍匐在地,大口的鲜血往外吐,一度站不起来。 “小姐,有警|察来了,他们带着配枪,我们得先撤退。”田忠将摔得一身狼狈的肖媛从地上扶起,着急地催着,“再不走,来不及了。” 外面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等不到肖媛的回应,田忠擅作主张地拽着她往后撤退。 那一头,花瑶的手扶着桌子,缓慢地站起来。 肖媛的眼底是一片血红,目露凶光地盯着花瑶的背部,咬牙切齿地吼,“放开我!” 她发疯地挣脱田忠的束缚,弯身捡去脚边的刀,快速地往前冲,举着闪着冷光的刀,用尽全身力气朝花瑶的背后刺过去。 花瑶背对着肖媛,感受到危险来袭时,她一回眸,看到肖媛像是疯子一样扑过来,根本就来不及躲避,眼看着刀子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时,花瑶的眼前一黑,一只温厚的手忽而落在她腰间,正要拉着她往后退,可忽而林琛横在了她的跟前。 花瑶猛地抬头,看到盛谦线条冷硬流畅的下颌线,眼眶一热,差点流出眼泪,鼻子发酸,“哥、哥哥……” 盛谦还带着伤,脸色有点白,眼下还要两块小乌青,那是为了寻找花瑶,三日夜不能寐造成的。 他将满身是血的花瑶抱在怀里,看着她虚弱苍白狼狈的模样,眼底的心疼。 “不——!” 顾晴尖叫的声音响起,震耳欲聋。 花瑶看着林琛放大的瞳孔,眼底一闪而过震惊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往下滑的身体。 那一刀子,捅在他的心上。 忽而,盛谦的目光闪过一道凌厉的光,看着死心不息的肖媛握着染血的刀对着花瑶刺过来。 他的手快速一握,利落地将肖媛手中的刀子夺过来。 肖媛一个猛扑,有点刹不住身体,盛谦将刀子一旋,霸气又利索地朝着肖媛用力一划。 “啊——” 肖媛大声尖叫,一道鲜血喷出,随着盛谦刀锋落下,她的脸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一直划到眼上。 她捂住了眼睛,满脸的血,痛得支支吾吾,面容被毁,发疯了。 “小姐,快走!”田忠上前,不顾一切地要将疯癫的肖媛拉走。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肖媛早就没有了理智,红着眼挣扎着往前扑,“这一次机会很重要,我不能失手,不能失手!” “小姐!小……” “砰”一声枪响。 肖媛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一瞬间,子弹从胸口处穿入,她像一朵娇弱的鲜花随风凋零陨落。 “小姐!”田忠低声一吼,伸手接住掉落的肖媛,面色变得难看,看向手中举着枪的顾晴,凶凶地瞪一眼便将肖媛横抱往后撤退了。 肖媛在闭上眼时,目光看向了花瑶,眼底全是不甘心,“杀……杀了他……帮我……”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田忠的手臂,鲜血从脸上流下来,面目狰狞、可怕又阴森。 别墅里装有密道,田忠带着一众黑衣人迅速地逃离。 顾晴像是疯了,在看到林琛被刀子捅时,为首冲过来的警|务人员不慎摔倒,她趁其不备,在他的兜里摸出了枪,想都没想对准肖媛。 她是演员,曾经接过侦探类的剧本,知道要怎么开枪。 多日来所承受的折磨与痛苦,在她扣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小朋友……”盛谦伸手想要扶住花瑶,却被拒绝了。 花瑶伸手捂住林琛涌着血的伤口,眼眶发红,蓄满了热泪,猛地抬头看向肖媛,眼底的恨意丛生,直到满脸狰狞的肖媛被田忠抱走,她的含仇的泪落下来。 林琛忽而咳,嘴里全是血。 花瑶蹲下来,将林琛拥着,眼泪停在眼眶中,低声地喃,“为什么,为什么……” 林琛缓缓地抬手,轻轻地按在花瑶的手背上,嘴角微微上扬,断断续续地说,“……我们算是和解了吧,我欠他的这一条命,还给你了。” 花瑶温热的眼泪滴在林琛的手背上,溅开一滴水花,嘴唇轻轻地颤抖着,“林琛,你不欠我……我哥,他是自愿的,自愿的……” 这么些年来,花辰葬身火海一直是她的阴影,时至今日,面对林琛一点一点流逝的生命,她忽而恍惚过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花辰说,这世间上能让他甘愿付出生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花瑶,一个是林琛。 他有多爱林琛,爱如生命。 林琛忽而呈现出放空的状态,笑着说,“我……好像快要和他相遇了,你……有什么话想要和他说么?” 花瑶的鼻子发酸,千言万语都梗塞在喉咙间,终究是吐出一句话,“告诉他,我很想他。” 林琛笑,“嗯……我猜,他肯定也很想你。” 花瑶的眼泪落下,泪眼婆娑,呆滞了,“林琛,我们之间没有亏欠了。” 林琛的嘴唇微动,“谢谢……” …… 第140章 花瑶哽咽,“……哥哥,我疼。”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全部静止下来。 夏日的阳光落在两人的身上,花瑶抱着林琛,两眼无神,像被抽干了生命的气息。 “瑶瑶,这是我的好兄弟林琛,你以后管他叫哥。” “我们是一家的,分什么你我他,有我一份饭,我肯定会分成两份,你一份林琛一份。” “瑶瑶,我挺喜欢林琛的,就是……不同寻常的那种喜欢,可是他交女朋友了。” 花辰的音容笑貌忽而闯入花瑶的眼前,仿佛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还是那一群相依为命的少年,他们以为勇往直前,就可以创造最美好的未来,只是,他们忽略了命运中的意外。 意外的磨难将他们的人生打压地分崩离析,不得不低头,卑微又顽强的活着。 “林琛。”花瑶将眼泪忍住,双唇轻轻发颤,“对不起。” 林琛的目光落在花瑶的脸上,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我有时候会想,他长大的模样,应当和你一样帅的。” 只是,花辰永远停在了十七岁,永远的。 花瑶将头撇开,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久久无法言语。 那一头顾晴狼狈地扑上来,将花瑶撞开。 盛谦扶住差点跌倒的花瑶,看着她满身是血的模样,将她揽入怀中,想要带着往外走,花瑶含泪摇头。 顾晴绝望地把林琛抱在怀中,她哭着疯叫,“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晴、晴儿……”林琛艰难地抬手,想要摸顾晴的脸,却够不到。 在他染血的手即将滑落时,顾晴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眼泪一直往下流,“阿琛,我在的,在呢。” “不哭了好不好……我以前总怕你哭。”林琛一阵咳,鲜血往外涌,“可是后来我发现……让你哭最多的人居然是我……” 顾晴着急地伸手抹去林琛嘴角的血,摇着头,一边泪眼婆娑,一边哽咽着说,“我不哭不哭了……你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林琛的拇指微动,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让、让我说下去,以后没机会了……” 顾晴紧紧地抱着林琛,哭得溃不成军,“阿琛,对不起对不起……” 林琛睁着眼,定定地看着顾晴,忽而生出笑,“……你好久没有这样抱过我了。” “我、我……不想分手,可是我配不上你了。”他低声地喃,“配不上了。” 顾晴摇头,发了疯似的,糊糊地说,“是我的错,是我太不小心,你们往我的酒里下药,我是不干净的人,我配不上你……” 那时顾晴和林琛分手的一个星期后,家族的人安排了投资商的晚宴,顾晴正处于伤心的失恋期,没有留心喝下了兑了药的酒。 那一天晚上,为了家族的利益,她被送上投资商的床。 她变得不干净了,又承受不住分手的重创,于是开启堕落的生涯,不爱惜自身,日日流连男人之间。 既然都堕落了,那她就选择落到地狱。 林琛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深情地凝着顾晴,要将她的模样永远地刻在眼里,“晴、晴儿,再笑一下吧,我最喜欢看你笑的模样。” “不……”顾晴摇头,握着林琛的手发抖,“阿琛,不要,我不要,你别闭上眼,别呀……” 林琛的笑意凝在唇边,“晴儿,要有下一辈子,我们会、会再相遇的,普普通通地在一起。” 我想过和你有余生,可我终究成了伤你最深的人。 顾晴抱着林琛,失声痛哭,“我不要下一辈子,我们这一辈子就在一起,我们、我们复合!复合,好不好?” “好……”林琛喃着,手像被注了千斤铁,沉重地抬不起来,从顾晴的脸上滑落,重重地落到血泊中。 “阿琛,不想分手,你告诉我原因,我想知道。”顾晴的眼泪哗啦啦地流,哭得狼狈不堪,感受不到林琛的生命迹象,她变得冷了,心如死灰。 “是因为花辰么?”顾晴着急地问。 林琛的唇间凝着笑,头微摇,“晴、晴儿,再、再笑一次……” 顾晴的眼泪和着血,显得狼狈还有点狰狞,一边哭一边扬唇笑。 “真、真好看……我这样的人,应该要下地狱了……” 下一秒,林琛的动作僵住,已经停止呼吸。 “不——!”顾晴抱着林琛嚎啕大哭。 花瑶靠在盛谦的怀中,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来。 “花辰。”顾晴痛哭了一会儿,忽而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脸色苍白的花瑶,“……对不起。” 花瑶将头撇开,闭着眼靠在盛谦的肩头,声音中透着哽咽,“……哥哥,我疼。” …… 第141章 “小朋友,我会一直保护你。” 林琛离开了,花瑶的青春好像画上一个休止符。 过去和现实彻底割裂开。 花辰的意外,算是有一个结局。 肖媛……花瑶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眼角冒出的泪水止不住,恨得咬牙切齿的。 盛谦小心翼翼地把花瑶圈在怀中,白色的衬衫染了她身上的鲜血,他心疼又着急地哄,“小朋友乖,哥哥送你去医院。” 花瑶靠在盛谦肩上的头无力地点了点,“好。” 警|察到了,制服了一部分黑衣人,缴了械,全部人都手抱着头蹲下。 救护车人员已经赶到,推着车走进来,盛谦却忽而弯身,将花瑶打横抱起,大步地往外走。 花瑶的头靠在盛谦的肩头上,眼睛微睁着,看向身后的顾晴和林琛。 顾晴坐在大片的血泊之间,身上脏兮兮的,披头散发,脸上血泪模糊,紧紧地抱着林琛,哭得不成人样。 一阵眩晕之感传过来,花瑶无力地将眼睛闭上,像极度疲惫的小猫咪在盛谦的肩头找一个舒服的位置,昏昏欲睡。 她找到安全的港湾,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可以得到放松,身上的痛蔓延开来,她痛的额头冒出冷汗,眉头叠起,唇色发白。 “忍忍。”盛谦一直留意着花瑶的一举一动,她轻轻的一个皱眉,他便心如刀割。 “对不起,哥哥来晚了。”他的眼角忽而发红,面露愧疚地说,“我应该更快的。” 要是早点,小朋友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当盛谦看到一身是血的花瑶时,视觉的冲击让他险些失去理智,就划肖媛的那一刀,他还是在临时之间收了手的。 他不想在小朋友的跟前,表现出嗜血凶残的模样。 盛谦的面部表情紧紧地绷着,面色如霜,阴冷的狠色藏在眼底,暗暗地咬牙切齿。 那叫肖媛的女人,该死。 受了重伤的花瑶无力地靠着盛谦,尽最小心翼翼地方法轻轻地吸一口气,“哥哥来了,我已经很开心了。” 她说话的气息不稳,仿佛一个不小心就咽气,一命呜呼了。 盛谦眼角发烫,又是心疼又是悔恨莫及,低声地说,“以后哥哥会一直保护你。” 花瑶将沉重的眼皮抬起,有点糊糊地看着盛谦完美的侧脸。 阳光落在盛谦冷白的侧脸上,勾勒着他完美的轮廓,眉峰剑挺,鼻梁高挺,薄唇有点发白,流畅的下颌线,构成一副天之神颜。 花瑶忽而傻傻地笑,嘴角凝着可爱的小梨涡,迷迷糊糊地喃,“有哥哥的感觉……真好。” 说着,她的眼角渗出晶莹的泪,心底涌上无尽的忧伤。 花辰的音容笑貌在花瑶闭上眼的那一瞬间浮现在脑海中,那一个唇角咬着香烟的坏小子形象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她总记得花辰喝醉酒的模样,手里握着啤酒瓶,一抹醉红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子,眼眶发红,蓄满了热泪,重重地拍着她的肩头,语重心长地教育她。 瑶瑶,你要找一个很爱你的人,爱上别人的单相思……日子太难熬了,每天都像活在地狱之中,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要忍着百爪挠心的滋味默默地守候着。这样卑微的日子,没有尽头,可又舍不得放下。 那时花辰的泪不争气地从眼角处滑下来,像个傻子般地喃喃自语,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可……还是不合时宜,那……下一辈子吧,下一辈子我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绑在我的身边。 夏日的热风吹过来,惹得树梢微微颤动,耳边是吵杂的响声,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随性的医生在对林琛做最后的救援,却只能愧疚地对顾晴说抱歉,顾晴的哭声带着无尽地悲凉。 所有的吵杂,在花瑶的耳里消散,她长卷的睫毛如同蝶翅般轻颤,凝着湿意的,泪从眼角滑落。 哥,我是不是应该往前走了? 花辰的脸忽而浮现在脑海中,他一如既往地帅气,灿烂地对她招手,朗声说,瑶瑶,放心往前走,哥在你背后保驾护航。 花瑶被浇了三桶冰水,冷得头皮发麻,身体又升起一股热腾的气息,发起高烧,糊糊地说着,“好……” 下一秒,她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142章 盛谦轻轻地抹去她唇角的水渍。 花瑶再次醒过来时,全身被纱布缠得像一个动弹不得的木乃伊,只有脑袋露在空气之中,不敢随便乱动,一动就扯得伤口发痛。 “哥哥……”她小声地喃。 耳边没有动静,花瑶轻轻地侧头,目光从窗帘的缝隙看出去,只见一片漆黑,转头看着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是午夜的凌晨四点。 花瑶的脑袋是一片晕乎乎,思绪不清晰,睁眼看着天花板,许久后才缓过神。 窸窣的动作响起,她艰难地微微抬头,落入眼里的是白婧恬静的面容。 白婧已守在花瑶的床边两天一夜,一直没有合眼,如今实在是熬不住,累到趴在床沿睡着了。 夜间的小黄灯发出柔和的光,暖暖地铺在白婧的身上,她一脸的倦容,眼下挂着两块小乌黑,小脸上一片恬静美好,双手交叠做枕,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睡着。 花瑶的心涌出一股暖意,明亮的眼眸在光线微暗的环境下显得更加锃亮,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大病初醒,有人陪伴在身侧,感动是无可厚非的。 她的浑身都透着痛,估计是止痛药的效果已经没了,可她还是轻轻地挪着手,小心翼翼地玩着白婧在床上散开的秀发。 这一刻,温馨又美好。 忽而,一只温厚的手按在花瑶的手背上,吓得她一个灵机颤动,扯得全身发痛,眉头皱起,眼泪差点都流下来。 花瑶转头,豁然对上盛谦那一双像是坠入深海的夜间深眸,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映得熠熠生辉,他深邃的眼眸深深地凝着她,俊朗的脸上肉眼可见挂着不悦。 “……”花瑶猛地将眼泪憋回去,自以为是出现幻觉,打过麻醉药,容易使人不清醒,她眨了眨眼,圆溜溜地杏眼巴巴地看着盛谦,故意压低声音,“哥哥?” 大半夜的,盛谦居然在? 花瑶顶着盛谦不高兴的打量,莫名地有几分心虚。 盛谦手动将花瑶的手从白婧的发间移走,哪怕是堵心堵肺,还保持着温柔的动作,轻轻地将她的手塞回暖暖的被窝里。 花瑶全程像一个提线木偶,乖乖地任由盛谦操控,直到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将她的头按向另外一侧。 她受不住这样亲昵又暧昧的举动,小脸爬上一抹娇羞的红晕。 两人的距离极近,盛谦弯着身,绵长的呼吸落在花瑶有些病态发白的脸上,惹得她一阵酥麻,小心脏发颤,脸上挂着两块红坨坨,像一左一右悬着两只大番茄。 盛谦的目光触碰到花瑶发红的脸,以为是又发烧了,忙着伸手按在她的额头上探温。 “难道又发烧了?”他低声地喃。 花瑶的嘴微动,刚想要说些什么,只见盛谦已经凑过来,俊朗的脸在她的眼前无限地放大。 她的眼眸因震惊而放大,呼吸都变得急促和紧张。 忽而想起升降台上,两人躲在缆车后,黑暗中忘情地拥吻。 他是想亲她么? 花瑶的手情不自禁地握成拳头,动作的拉力引发不小的疼痛,可她还是将到嘴的痛憋了回去。 在千钧一发时,她慌张地闭眼,还条件反射地嘟嘴。 就着盛谦的角度看下来,她的反应和表现就是在索吻,他桃花深眸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唇边扬起笑,最后还是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了。 他原本想不顾一切地亲下去的,可又担心会太过冒昧。 嗯,还是先好好养着,养肥了,再好好吃掉。 花瑶的额头被轻轻一帖,盛谦傲人的鼻尖抵着她的,她慌得像是被点了定穴,惊得呼吸都没有了。 “嗯,没发烧。”盛谦温润从容的声音从脑门响起,还带着藏不住的坏笑。 花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时间脸上挂不住,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别装睡,睡了两天。”盛谦轻手轻脚地从保温水壶中倒出水,滴在手背上探温,取过吸管,体贴地递到花瑶的嘴边,“喝口水润润。” 不说不觉得渴,温水一递到嘴边,花瑶就乖乖地张嘴了。 盛谦被逗笑了,满足地看着她把水喝光,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抹去她唇角残留着的水渍。 “哥哥,脏……” 她想要转头,却被盛谦捏着小巧的下巴,认认真真地将水渍擦干净,他低声喃,“不脏。” 花瑶红着脸,一时竟说不出话,“……” 这么亲密的动作,能不能不要做得那么自然? …… 第143章 “你找对象,会考虑哥哥这种类型的 病房内飘着淡淡的花香,像是精心布置过,天花板上挂着精致的吊饰,鲜花摆得满地都是,还有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堆砌在一起,把原本宽阔的病房堆得有点拥挤。 都是粉丝送给盛谦的礼物。 原本是盛谦的私人病房,但身受重伤的盛谦执意要亲自熬着照顾花瑶,海苔实在是没辙了,于是增加了一张病床。 结果就成了盛谦一边养病一边照看花瑶。 花瑶昏迷了两天一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多达三十多处,言兮作为主治医生,在看到那样的伤时,手脚都发冷,简直是心如刀割。 所幸她的求生意志力很强,哪怕是经历过非人的折磨,在大失血的状态下,还是顽强地挺过来了。 昏迷四十多个小时,花瑶此刻显得神清气爽,借着橙黄色的灯光,她终于注意到隔壁还有一张病床,刚刚一睁开眼就看到白婧,并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情况。 盛谦穿着一身同款的条纹竖条病服,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凝着花瑶。 花瑶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想起盛谦被缆车砸得满身是血,着急得话都说不利索,“哥哥,那个、缆车……” 盛谦伸手,轻轻地揉着花瑶的发,安抚着她慌张的情绪,“我没事。” 花瑶不安地看着盛谦身上的病号服,扫过他手背上插着的输液管,目光往上,定在他还有点病态发白的俊脸上,“你看起来,不像没事。” 被抓包的盛谦无奈地低头笑。 花瑶催促他躺下。 盛谦听话乖乖地躺下,只不过他是侧躺着,精致的桃花眼像是被胶水黏住,定定地黏在花瑶的身上。 “睡觉。”花瑶看着盛谦疲惫的面容,小声地命令着。 “嗯。”盛谦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哥哥,闭眼。”她被盯得有点自然了。 “嗯。”他还是无动于衷。 花瑶实在是受不了,腮帮子圆鼓鼓的,“你这样看着我,到底还用不用休息的?” 盛谦雅人深致的眉宇微动,眸光忽而有几分暗淡,“我怕我闭上眼,你又不见了。” 升降台上,他一晕倒,就丢了小朋友。 苦苦地找了四天,他在濒临绝望时发现一身是血的她,一股愧疚与自责深深地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 他至今都还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小朋友。 花瑶的眼眶有点发热,鼻子一酸,眼底的泪闪着亮晶晶的光,久久不能言语。 病床之间隔着一个小床头柜的距离,盛谦伸出手,指尖抹一下花瑶发湿的眼角,有点宠溺地责备,“不是说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一个水包么,一个不小心就漏水。” 花瑶懒得抬手,头在枕头上胡乱蹭一下,软巴巴地“嗯”。 盛谦的心里一片软塌塌的,像是被小猫咪毛茸茸的小爪子挠过,有点酥有点麻,忽而有几分不清醒,“小朋友,你觉得哥哥怎么样?” “哥哥……高富帅,人俊腿长心善。”花瑶头头是道地说。 盛谦眯着桃花深眸,忽而意味深长地问,“哥哥这么好,你要是找对象,会不会考虑哥哥这种类型的?” …… 第144章 “哥哥……是想和我搞对象?” 花瑶一愣,显然是被唐突到了,结结巴巴地开口,“找、找……对象?” 她的小心脏如同捣鼓,一阵颤激从头麻到脚,紧张得手心开始冒汗。 盛谦看着心虚不知所措的花瑶,伸手又轻轻地揉着她的短发,五指穿梭在发间,低嗓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你紧张什么?” 花瑶的杏眼里全是灿灿的光,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哥哥……是想和我搞对象?” 盛谦眯着眼,认真地打量着花瑶,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答案,可她全是懵然和迷糊,他无奈地挑眉问,“你觉得咱俩男的,合适么?” “这……”花瑶咽了咽口水,一个不小心,别自己呛到,于是开始情难自控地咳嗽。 她一咳嗽,扯动了整个身体发生抖动,连同着身上三十几道伤口,痛意蔓延至全身。 白婧被惊醒,慌张地凑过来,“花花,怎么了?” 接着,她迅速地按下了服务铃。 不一会儿,穿着白衣大褂的言兮推门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手里拿着报告单,身后有小护士推着医药小推车。 花瑶被痛得小脸一阵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眉头紧皱,唇间无血色。 言兮走过来,将病床上的围帘拉上,细心地替花瑶检查着,最后才松了一口气。 “补点止痛药。”言兮脱下胶手套,对身后的小护士说。 “兮兮,怎么样?”白婧着急地的问。 言兮的手按在白婧的肩头上,回了一个从容的笑,“放心,情况良好。花花身上创口太多,在生长愈合时会产生痛感,适当用点止痛药就好了。” 白婧伸手,轻轻拥抱一下言兮,“幸苦了。” 言兮回抱着,“行了,跟我客气什么。” “花花能吃东西了么?”白婧问。 “睡了两天,先吃点清淡的粥吧。” 白婧早就准备好粥,等着花瑶醒。 向花瑶交代几句,白婧提着粥,和言兮并肩往外走,要去给花瑶热粥。 花瑶看着两人走远,左一言右一语都是关心她的话,心里一阵感动,又有点两眼泪汪汪了。 盛谦看着两个美丽的女人围着花瑶转,气就不大一处来,心里堵得慌,可看着花瑶亮晶晶的泪光,只能软着声没好气地小声说,“不准哭,出息点。” 花瑶乖乖地将眼泪憋回去,小护士在给她替换药水,悄悄地低头看着她。 不一会儿,小护士居然偷偷地红了脸。 花瑶看人家小护士肤白貌美,还有点纯纯的,按捺不住一颗要搞事情的心,忍不住朝人家眨眨眼,卖着萌,“妹妹,我怕痛,你下针轻一点呀。” 她是的歌手,嗓音中透着一股醇厚的质感,尾音上扬,带着轻佻挑逗的玩味儿。 再看看她那一张脸,透着一股中性美,哪怕是成了病秧子,眯眼勾唇笑时,那一股又坏又痞劲儿,特别迷人耀眼。 小护士羞得脸更红,支支吾吾地说,“花花不慌,药水是加在输液瓶里的。” 一声娇俏的‘花花’,叫得贼亲密。 “我是您的歌迷,喜欢你好久了。”小护士低着头,小声地说。 花瑶瞬间眉开眼笑,笑得那一个花枝招展,“这么巧呀,谢谢妹妹的喜欢,我明天给你签……啊……” 手臂上传来一阵痛,花瑶的笑意凝在唇边,脸色变得难看,差点没哭出来。 一扭头,她猝不及防间就对上盛谦漆黑的桃花深眸。 嗯,有杀气。 …… 第145章 “哥哥,我想要足够强大。” “哥哥,疼……” 花瑶两眼泪汪汪地瞅着盛谦,委屈巴巴地说。 盛谦在花瑶没有受伤的地方,掐了一把,然后迅速傲娇地将头撇开,决意不看花瑶那一张会诱惑人心的脸,还故意装出一副等人哄的模样。 嗯,不能心软。 居然敢公然调情? 这不安分的小朋友……怎敢! 盛谦一想到花瑶那一张魅惑的脸,脑子联想到古代媚惑君主的小妖精,真能让人生出一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想法。 小护士原本低着头在准备药水,没有注意到盛谦和花瑶之间的小动作,一听花瑶喊疼,立马温柔地哄,“花花,等下药效上来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一边说着,小护士一边从白衣大褂的衣兜里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悄悄地放到花瑶的枕头边。 她确实是花瑶的歌迷,从花瑶的第二张个人单曲就入坑了,知道花瑶住院时,把平时放兜里哄小朋友的糖果换成了草莓味棒棒糖。 没想到,她的糖居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贴心的小举动,惹来花瑶一阵小感动。 小护士加完药水后,弯身体贴地给花瑶掖被子,耳根子红成一片,小声地说,“花花,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特别满足地说谢谢。 小护士被她阳光灿烂的笑迷得神魂颠倒,一时间有点上头,激动地打气,“老公,加油哦,奥利给!” 说完,小护士捂着脸,推着小药车快速地逃跑了,全然无视两千瓦电灯泡的国民影帝。 盛谦:“……”果然,爱能让人成瞎子。 那一声甜甜腻腻的‘老公’,像是晴空里的一道惊雷,直直地砸到盛谦的脑门上,把他的脸炸成一片乌黑的碳。 花瑶听着小推车滚着地板的响声越来越远,终于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看着隔壁床已经怀疑人生的盛谦。 “哥哥?”她干笑两声,打破凝在空中的尴尬。 盛谦傲娇地哼,拿背对着花瑶,酸巴巴地说,“为什么逢人都叫你老公呢?” 宁馨儿一口一个‘老公’,小护士也是。 花瑶不甘心地哼,“哥哥不也是一大堆女友粉和老婆粉么?” 咱俩嘛,大哥不笑二哥。 盛谦猛地一转身,扯得身上的伤口发痛,眉头深锁,面露难色,却不动声色地盯着花瑶。 两人四目相对,隔着床头柜相望,绵长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似乎有无形的火花产生强烈的碰撞。 盛谦看着花瑶病态发白的小脸,忽而有点舍不得跟她较劲,满腔的怒气往下压,他气愤地咬咬牙,“你小子,都包成木乃伊躺床上了,还调戏人家小姑娘?” 花瑶无辜地眨眼,认真地解释,“哥哥,那是我歌迷。” 盛谦娇哼哼,嗤一声,“和粉丝保持距离,是做偶像的自觉性。” “对每一位粉丝温柔以待,是偶像的职业道德操守。”花瑶的眼底生出一片坚定,深深地凝着盛谦,轻声又笃定地说,“我一直很珍惜每一份对我的喜欢与支持。” 盛谦忽而沉默了。 “我总记得,我的第一个歌迷是一个三十岁的中年人,他在酒吧喝酒,听到我创作,热泪盈眶地请我喝酒,他的眼里全是泪水,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你的音乐里有故事,我听了感触很深。你若是爱音乐,不要放弃,你会成功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个中年人不幸丧偶,颓废地到酒吧买醉。”花瑶的眼角忽而有点湿,变得伤感,“他能从我的歌里找到共鸣,是因为……我的歌是写给一位已故的人。很多时候,我找不到发泄情绪的正当方式,我只能疯狂地写歌。” 盛谦的眼皮一跳,已故的人,隐隐猜到是那一位已故的亲人了。 “娱乐圈的行业里,偶像和粉丝看似是两个体,可其中的关系盘根交错,分不清,理不断。”花瑶忽而勾唇笑,有点熬出头的泊然,“我出的第一张ep,单价五元,只有二十个人买,我出的第一本杂志,单价十元,只有八个人买,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我开演唱会,门票可以在十分钟被抢光。” “是有那么一群人,在我的背后,积少成多,推着我往前走。”她的泪光闪闪,“我站在高处,我怕跌倒,他们会伸手扶住我。” 盛谦忽而伸出手,轻轻地握住花瑶小巧的手腕,深眸里是灿灿的光,“小朋友,你要是怕跌倒,那就躲哥哥身后。” 花瑶的眼眶发热,坚定地看着盛谦,笃定地说。 “哥哥,我想要足够强大。” “我想要的是和哥哥并肩而站,而不是躲在哥哥的身后。” 做一个能与你匹配的人,是站在你的身侧,而不是卑微地寻求庇佑。 她想要的爱情,从来都是势均力敌。 他在演艺的巅峰上俯览群山,那她就要爬上音乐的山顶,同他一起闪耀。 …… 第146章 一起看初雪的情侣会白头偕老。 “林琛他……” 麻醉药已过,花瑶特别精神,想起不久前的血腥场面,目光瞥向无边的黑夜,橙黄色的灯光在眼眸里投下一片温柔的光。 盛谦沉重的摇头。 “那……”花瑶纠结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问,“顾晴……她还好么?” 提起顾晴,盛谦的脸上闪过一丝嫌弃的神色,将讨厌藏起后,如实告知,“受了不少的伤,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受到严重的打击,打了两次镇定剂才睡着了。” “她往后的日子,应该是不好过的。”他补充道。 花瑶长卷的睫毛微垂,敛去一半的眸光,“他们是初恋,高中就在一起,大学时分手,后来双双进入娱乐圈。我记得……顾晴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挺平易近人,挺没心没肺。” 她的眼前忽而浮现起那一年冬天的第一场初雪。 那是花瑶第一次遇见顾晴。 天空飘着毛绒小雪,顾晴穿得一身厚厚的羽绒服,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跑在跟前,林琛在后面追着让她忙点跑。 “晴儿,地上结了霜,你走慢点,要是摔倒了,可又要喊疼了。”林琛跑得脸上泛着红,一边说话时,一边口吐白雾。 顾晴带着毛绒的毛线帽子,整个人圆圆的,像只可爱的小企鹅,回头对林琛笑,“我要是倒了,你会把我拉起来的。” 刚说完,她转身想要继续奔跑,不料脚底一滑,真的像倒栽葱倒在地上。 林琛又好气又好笑走上来,弯身朝顾晴伸出手,笑着责备,“看吧,让你乱跑,一点都不听话。” 顾晴笑得眉眼弯弯握住林琛的手,趁他不注意,把他拉到地上。 两个人成年人像两不大的小孩子一起倒在地上闹腾嬉戏着。 顾晴被冻得小脸红扑扑,一双剪剪水眸深深地凝着林琛,她的笑在冬日里绽放,“听说,一起见过初雪的情侣,会白头偕老。” 林琛将她帽子上的雪抚去,雅致的眉眼里是款款的温柔,“没有科学根据,你还信。” 顾晴带着手套的小手胖了一圈,拍着他的脸,“林琛,你能不能浪漫点儿。” 林琛将她搂在怀中,看着漫天的飞雪,笑得眉眼弯弯,“我觉得最浪满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躺着看漫天的雪落下。” 顾晴满足地笑。 那时,花瑶和花辰坐在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相拥的两人。 花瑶捧着温热的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满眼的羡慕,被小甜蜜感染,嘴角不自然地上扬。 花辰则是点了一根香烟,沉重地抽着,吐了一口又一口绵长的烟。 在地上看着雪的林琛和顾晴就像是刻在一幅画里,美好温馨地让人想要裱起来珍藏。 她们的相遇是在咖啡店里,顾晴乖巧地点头,对花瑶问好。 在花瑶的眼里,那时的顾晴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笑起来时,是一切美丽的总和。 可后来,这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各奔东西,分崩离析,反目成仇。 林琛不曾说过原因,可那一对羡煞旁人的爱侣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人是会变了,只是始料未及的是,林琛和顾晴会成了这样。 偶有夜风吹过,拂过树木的枝丫,吹得枝叶簌簌作响,花瑶的视线慢慢地清晰起来的,晃过神。 “小朋友,怎么了?”盛谦关怀的嗓音传入耳里。 花瑶轻轻地吸着发酸的鼻子,像是有一阵黑暗袭来,将她罩住,轻声地喃,“林琛……他为我挡刀了。” 盛谦隐隐地感受到花瑶和林琛之间存在着不同寻常的矛盾,可在这种悲伤的情绪中,不敢贸然发问。 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担心一稍有不慎,就会误揭她的伤疤。 “我和林琛……”花瑶语气一凝,换一番措词,“我哥和林琛是好兄弟,关系铁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三年前,一场车祸,我哥葬身在火海里,明明是两个人都在车上,林琛却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 “我接受不了他的离开,开始记恨林琛。”她勾唇露出自嘲般的笑容,“我只有那么一个亲人,我接受不了他突然就没了。” 那时的她,一样的十七岁,还是小姑娘呢,却要负重一万斤长大。 她好不容易寻得一个安全的港湾,却在眨眼间,灰飞烟灭。 “哥哥,我好像错了……” 花瑶侧头,泪光闪闪地看着盛谦。 盛谦伸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脑袋,“不是你的错,天灾人祸,我们都躲不过命中注定的意外。” 花瑶轻咬了一下唇,咬咬牙,颤抖地说,“不是天意,是人祸。” 盛谦一惊,桃花眼一缩,愣愣地看着花瑶,大胆地猜测,“难不成……和那女人有关?” …… 第147章 盛谦:“我对你没洁癖。” “她叫肖媛。”这是花瑶第一次在盛谦提起肖媛。 盛谦早就得知肖媛一部分的资料,只是她背后的靠山是顾晔,有一部分的资料被买断隐藏起来了。 看着花瑶难以启齿的模样,他伸手轻轻地按在花瑶的手腕上,不愿意无情地撕开她的伤口,“要不别说了,休息一会儿。” 花瑶扬起唇,勾出一个从容的浅笑,“可是我还不困,睡不着。” “就想和哥哥说说话。”她语气里藏着点小撒娇。 盛谦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腕,“好。” 她的手背被肖媛用刀划过,伤势严重,缝了二十五针,还裹着厚厚的白纱布。 盛谦想到她所受到的折磨与痛苦,哪怕是将肖媛千刀万剐,也是难消心头之恨。 “我和她的仇,不共戴天。是她找人在车子上动了手脚,才会导致我哥丧命车祸的火海之中的。”花瑶的眼眶变得通红,生出冷冷的恨意,“若不是她,我哥就不会……” 感受到花瑶情绪波动极大,盛谦握住她手腕的力度缓缓收紧,低声安慰,“小朋友,都过去了。” 人活着,只能往前看。 若一辈子都被困在过去的痛苦回忆中,只会在无形之间蹉跎一生。 花瑶的脑袋在针头上蹭了蹭,将泪水擦到枕头上,要强的模样,惹得盛谦阵阵心疼。 他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低声地哄,“抬不起手擦眼泪,哥哥可以做你的手。” 花瑶的眼眶更红了,定定地看着盛谦,委屈地说,“你不是有洁癖么?” 盛谦滴水不漏地回,“我对你没洁癖。” 花瑶感动地吸了吸鼻子,“果然,有哥哥的孩子像个宝,没哥哥的孩子像一根草。” 盛谦被逗笑了,抽出纸巾擦她脸上的泪,“傻瓜,总会有人把你当宝的。” 花瑶一看到盛谦就没来由地忍不住想矫情,愈发地娇气。 她垂眼,眸底的光灿灿,内心一阵感动。 她只想当哥哥的宝。 “我查过了,肖媛那女人有精神病史,在国外呆了三年,近期回国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你而来的,从片场投毒的热姜茶,车祸撞断横栏落水,你被骂上热搜,白婧高空坠落和方大华出事,恶劣的寄娃娃事件,以及最后的升降台绑架,全部都是她的蓄谋已久的计划。”盛谦忽而停顿,目光复杂地看着花瑶,举棋不定不知道是否要往下说。 “继续说。”花瑶说。 “她想要你的命。”盛谦更严谨地补充,“不仅仅是你的命,你身边人的命,她也想要。” 花瑶面色凝重,“她一直都是疯子。” 盛谦的目光落在花瑶清秀的脸上,对上她锃亮的杏眸,认真地发问,“小朋友,她为什么这么恨你?” 是多大的仇恨,肖媛才能想出这样狠毒的环环相扣,每一招都想要人命。 花瑶愣住,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中,思绪千丝万缕,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空气中凝着一股静默。 盛谦淡定倒一杯温水,递到花瑶的跟前,“再喝点水。” 花瑶摇头,提别的要求,“哥哥我想吃糖。” “大半夜的,不能吃,就不怕蛀牙么。”盛谦拒绝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就缓解了,盛谦哄着,花瑶还是听话地喝了两口温水。 “肖媛喜欢墨燃。”花瑶像是鼓起勇气。 盛谦将杯子放回床头柜上的动作微顿,口直心快地接,“墨燃喜欢你。” 花瑶没有否认,直接坦白了她和墨燃的关系,“我的父亲和墨燃的父亲是患难之交,我曾有一段时间寄养在墨家,我们的关系挺好的,他是墨家里对我最好的人,我很依赖他。” 盛谦瞬间顿悟,一切都明了化了。 这就是为什么花瑶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墨园的原因,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他想起上一次墨燃站在阳台上那落寞无光的表情,已经隐约猜到一部分,只是没想到花瑶可以这么坦然。 都说,人一旦变得坦然,那就是彻底放下了,所以……是真的放心了吗? 花瑶没有就着墨燃说下去,反而是回到肖媛的身上,“肖媛一直记恨着我。她曾是肖氏集团的千金小姐,高傲又娇贵,自然是接受不了失败的。” “肖氏破产后,肖氏夫妇自杀,肖媛家破人亡,精神出现了问题才被送去精神医院的。”花瑶故意隐去了大部分的内容,只挑着重点说。 关于墨燃,她更是一嘴带过。 “原本以为,我和她之间所有的纠葛就会到此结束,只是没想到……” 盛谦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找到了顾晔这靠山,凭借顾晔的帮助,东山再起,回来寻仇。” 花瑶点头,“嗯。” 盛谦的眉头紧锁,有点沉重地说,“可惜,居然让她给跑了,别墅有密道,找到的时候,已经没人了。别墅是挂名的,真正的主人不认识顾晔,情况变得棘手。” “就现在的情况,肖媛应该利用私人飞机逃到了国外。”他的眸色变得阴沉,像被夜空的墨色染过,“不过,她脸被划伤,中了一枪,不一定能活下来。” 花瑶的目光一片暗淡,情绪让人琢磨不透,低声地喃,“她的命,硬着呢。” 坠入悬崖,不一样九死一生地活下来了么? 盛谦还没有来得及细问,花瑶便已转了话题。 “哥哥是怎么找到我的?” “收到了一个定位,万念俱灰时,就碰碰运气。”盛谦看着花瑶的带着倦意的脸,“幸好,赶到了。” 花瑶笑得小梨涡浅浅,“哥哥,我要怎么报恩呢。” 盛谦轻轻地将落在花瑶额头上的发拨到一边,低声地喃,“健健康康,好好活着。” 花瑶笑着说好。 …… 第148章 “这么些年,我终究是错付了。” 关于#花辰演唱会发生火灾#花辰离奇失踪的话题在热搜上霸榜,一度成为吃瓜网友的关注的重点。 在花瑶脱离危险的当天,方大华领导的工作团队已第一时间发出通告保平安,就演唱会无故失火,主办方承办方工作团队一起发表致歉声明。 原本沸沸扬扬的事件,终于被压下去。 清醒的第三天,白婧在花瑶执意之下,找来轮椅车,推着她去看望墨燃。 墨燃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像一道沉重的枷锁,紧紧地缠绕着她,花瑶差点喘不过气来。 黑色劳斯莱斯被两辆大型的车子夹着,压到变形,墨燃一直染血的手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像被狂风暴雨暴虐过后陨落的残花,凄美透着死亡的气息。 高级vip的病房区设在最高层,除了医护人员、入住的病人和家属,闲杂人等一般鲜有。 此时,走廊里仅有两三人,白婧推着花瑶,平底鞋踩着光洁的地板,发出哒哒的脆响。 白婧担心地问,“花花,你和墨总到底是……” “不怎么熟。”花瑶轻声地回。 白婧脸上挂着担忧,动了动唇,可终究没有再开口。 花瑶和墨燃之间存在着神秘的纠葛,她从来不多过问,因为她知道那可能是一道见不得光的伤疤,她不忍心揭开。 可现下的情况已经涉及到花瑶的生命安危,她实在是不能再袖手旁观。 花瑶的手轻轻地按在白婧的手背上,缓缓地抬起头,幽黑的杏眼里是一片真诚的光,“大白,我……” 白婧反手握住花瑶的手,眼角有点发热,“我只是怕……怕失去你。” 花瑶感受到白婧身上笼罩着一股脆弱感,回握她手,弯唇笑着安慰,“说好的一起养老的,我不会轻易食言的。” 她更像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无论在多么艰难险阻的境地,只要有一点机会,她就会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疯狂地生长。 活着,才是人生的意义。 而有价值地活着,是人生的必修课,她们迟早会成功毕业的。 白婧轻轻地咬了咬唇,带着几分哽咽说,“我是真的怕了。” 得知花瑶离奇失踪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冰冷,全身发麻,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那几天是她这一辈子最度秒如年的时刻,每一秒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她的心窝子上,每一刀都是惨绝人寰的凌迟。 花瑶轻轻地捏一下白婧的手,笑着看着热泪盈眶的白婧,委屈地扁嘴,“你要是哭,我可又要想办法哄你了。我一个大病号,连站起来为你擦泪都做不到,你可怜可怜我呗。” 白婧吸了吸鼻子,快速将伤感地情绪藏好,“不用你哄。” 花瑶酸溜溜地回,“嗯,现在翅膀硬了,有人哄,不需要我了。这么些年,我终究是错付了。” “什么有人哄?”白婧娇哼哼。 “就是那位程氏集团的大总裁,为什么我不知道?”花瑶揪着问。 白婧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地说,“别提他。” “不提可以。”花瑶定眼看着白婧,“有一个事情我必须确定,你俩是不是双方自愿领的证结的婚?” 白婧沉默。 “他逼你了。”花瑶的脸瞬间冷下来,“行,我找人拧断他的头。” “花花,你别!”白婧伸手轻轻地拍花瑶的脑袋,“我、我……是自愿的。” “可你看起来不太自愿。”花瑶皱着眉。 白婧将脸撇开,纠结片刻,才磕磕巴巴地随口胡说,“就、就是我的魅力太大了,他非要缠着我,我……” 耳边一阵传来皮鞋踩着地板发出清亮的响声,又忽而戛然而止。 白婧正低着头和花瑶说话,莫名地感受到一阵异样,抬头便对上程熠那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程熠身穿严谨精致的白衬衫,衣袖叠起,露出线条流畅结实的手臂,阔挺的黑西裤裹着又长又直的大长腿,脚下的黑皮鞋在走廊的灯光下折射着亮光。 他的脸上挂着的金丝框眼镜,锐利又深邃的眼眸扫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花瑶,便直勾勾地盯着白婧看。 “……” “……” 花瑶在凝结的空气中,嗅到一丝尴尬的沉重。 她嫌弃地看一眼万年冰山程熠,又抬头看一下呆若木鸡的白婧。 气氛紧张地拉锯着,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墨燃的私人特助张劲意外又惊喜的声音横过来。 “花、花少?” 白婧抓准时机,快速地推着花瑶往前走,和程熠擦肩而过。 程熠只感觉到身边一阵风吹过,他斜眼,只看到白婧那一张精致的小脸快速地闪过,毫无停留。 他的手抄在裤带里,深邃的眼眸不可控制地微微一眯,愣在原地,直到身后随行的助理开口提示说要回公司开会了,他才阔步地往前走。 白婧听得背后传来皮鞋踏着地板的响声,微微回头,神经未定地松了一口气。 花瑶抬起头,万分好奇地问,“你俩真的是自愿的么?” “……”白婧万念俱灰地回,“……是的。” 不一会儿,白婧收到一条信息,便借口说要去补妆,暂时离开了。 花瑶看破不说破,只是吩咐,“记得回来接我,不准丢下我。” 白婧一千个保证之后,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最后将花瑶推进墨燃病房的是张劲。 病房内是一片通明,有淡淡的花香飘出,活着浅浅的药水的味儿,花瑶抬眼,落入眼里地是正在低头看着公司季度报表的墨燃。 他一身蓝白竖条病号服,线条流畅的侧脸,眉眼里全是专注,鼻峰很挺,削薄的唇微微抿紧。 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出一道虚化的边,人在光里,多了几分梦幻感。 墨燃忽而侧头看过来,对上花瑶的目光时,有几分愕然,“……小花。” …… 第149章 “你要真是用命相搏,我只能还你一 花瑶微低头,长卷的睫毛垂下,回避了与墨燃的对视。 室内瞬间陷入无尽的安静,张劲小心翼翼地推着花瑶往里走。 花瑶说要到窗口边。 张劲把她推到窗口边后,便快速地推出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为不许任何人打扰,他故意守在门外。 花瑶的目光从开着的窗户看出去,天空呈现出一片蔚蓝,万里无云,偶有小鸟横空飞过,穿入树梢后悄然消失。 八月天有微风吹过,清新的空气从窗口灌进来,花瑶轻轻地吸一口气,伸手去感受从窗口中泻进来的阳光,热热的,暖暖的。 她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带着一层保护罩。 墨燃定眼看着有点不真实的花瑶,心底几番震动才接受了她忽而出现的事实。 他早就知道她脱险,只是没想到她会亲自上门。 花瑶一身和他同款的蓝白条纹病服,坐在轮椅上,精致得像一个美丽瓷娃娃,有一种吹弹可破的柔软感,仿佛轻轻伸手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她侧对着他,轮椅上支着一个铁架子,挂着输液袋,输液管连接着她的手背,她小巧的脸上挂着病态的苍白,唇间毫无血色。 那一个虚弱感,像一个纸片人,风轻轻一吹,就会飘走。 她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 墨燃的眼底闪过一抹自责愧疚的色彩,这么些天来,内心一直备受煎熬,像是被扔进大油缸,炸得撕心裂肺。 肖媛。 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着肖媛的名字,并发下重誓,有终一日,一定会让她付出惨痛一千倍的代价。 墨燃看着花瑶娇弱的身子,拿起搁在床边的的毛毯,挣扎着要起来。 “别动。”花瑶侧头看向墨燃,扫过他手中的毛毯后,看向他有点苍白的脸,“我不冷。” 墨燃清晰地看到花瑶眼底的疏远与拒绝,眸色微动,深深地凝着她,“小花……” “墨燃。”花瑶的目光里透着坚定,认真地说,“你不欠我。” “没有必要为我这样付出。”她的语气里全是无奈,情绪带着低落,“我们之间……你能不能放过我。” “小花,我听不懂。”墨燃的脸色僵住,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失落,握住毛毯的手控制不住地发颤,“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再看我一眼?” 花瑶在重创后刚醒,浑身都还发着痛,轻轻地吸气,“我说了,你不要再做任何付出了。墨氏集团总裁的命,我要不起。”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一次的车祸……要是你没有这么幸运,那怎么办?”花瑶的眼底泛着泪光,歇斯底里地对墨燃低声地吼。 “小花,我不怕。”墨燃的面部肌肉因为激动而发颤,深情款款地凝着花瑶,“若是为你死,我愿意。” 他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替她挡一世的风霜。 “你愿意。”花瑶有点嘲讽地笑,眼角微湿,定定地看着墨燃,质问着,“你愿意,可……你有问过我的意见么?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么?” “小花,我只是想保护你。” “墨燃,我不愿意。”花瑶眼底的泪光很盛,肩头轻颤,激动地说,“你知道的,我最怕亏欠,你要真是用命相搏,我只能还你一条命。” “别的东西,我给不了你。”她冷漠地补充。 “啪”一声响,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被墨燃撞倒,洒了一地。 “小花,我只想要在你心中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我错了嘛?”他像是受了伤的鹿,一双眼眸染上苦痛之色,“喜欢你,没有错。” 爱情从来就没有规则,更加无法判断正误。 花瑶的面色发冷,笨拙地转着轮椅,正对着墨燃,对上他漆黑的眼眸,低声地喃,“你的喜欢,给我带来困扰了。”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可不喜欢一个人,这又有错么? 世间的爱情,讲究的不过就是两情相悦,所有强取豪夺,所有一厢情愿,都是负担。 欲加之重,她不想承受。 “我以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小花,我分清了,早就分清了。”墨燃因为暴怒,引得伤口有点撕裂,可依旧强装着,黑眸如猎豹一般锐利,嗓音有点低哑,“在我心里,你就是分量最重的,别的东西跟你一比,全部都轻于鸿毛。” 明明是最动听的情话,可在花瑶的耳里,却听得背脊发凉,一股冷意从蔓延到脊骨,她的手指开始发冷。 面对这样强大偏执的占有欲,她几乎招架不住。 墨燃像一头霸道又狂妄的野兽,想要的一切,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稳重成熟的外表不过是他的保护伞,他要是得不到心中所喜,最严重的后果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花瑶沉默了。 “我说过,我想娶你。”墨燃忽而放柔了嗓音,满眼情深地看着花瑶,“我想给你最好的一切,你将会是最尊贵的墨太太。” 答应过的,就一定要实现。 …… 第150章 “欠你的人情,若你需要,我愿以命 有一支落在地上的钢笔滚过来,最后停在轮椅的下,花瑶垂头看着钢笔发呆,忽而轻声地问,“你说为什么人要长大?为什么要成熟懂事?为什么要扛起生活的重担?” 墨燃有几分愕然,摸不清花瑶此刻的心思,只是看着她发呆。 “我思索了许久。”花瑶吐了一口气,将眼里的泪憋了回去,嘴角凝着略带自嘲的笑,“一开始,我觉得人生是一段很长很长的经历,长大是一个过程,过去的一切是用来回忆。” “可我后来又觉得不仅仅如此。人要长大,要成熟懂事,要扛起生活的重担。是因为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要学会往前走,一步一步往前走。有的过去,我们用来回忆,有的过去,我们用来释怀。在我看来,这才是成长的意义。” 自从花瑶离开墨家,墨燃和花瑶就很少这样心平气和地交谈过。 每一次遇见,都是墨燃放低姿态,轻声哄着顺着花瑶,而她就像是一个小刺猬,一遇到他就会蜷缩起来,露出扎人的刺儿。 花瑶离开墨家时,她十三岁,如今她已长成二十岁,不,是二十一岁的大姑娘。 从前的她,喜欢追着他跑,他只当她是迷糊的小姑娘。 如今一看,墨燃猛地发现,她已长成成熟稳重的模样,独立自主,有主见有思想。 “墨燃。”花瑶很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墨燃不吭声,目光移不开,只是定定地看着花瑶。 “我对你已经释怀了。”花瑶的脸色变得平静,“关于我父母的死,在墨峰病逝的那一刻,就应该消散了。” 墨峰是墨燃的父亲。 她父母是死于一场暗杀中,策划暗杀的是神秘人,墨峰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把她父母引到指定的暗杀地点。 墨峰曾经无处次忏悔,夜夜不能寐,借用酒精麻醉自我,最后在一场疯狂的酗酒中,他倒下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医生宣布抢救无效。 墨峰背着沉重的罪孽离开人世间,年纪二十二的墨燃在家族的明争暗斗下,保住父亲的基业,独自一人扛下了墨氏集团的重担。 花瑶恨过墨燃不? 恨,恨得撕心裂肺。 若不是墨峰,她父母不至于惨死,她和花辰也不用负重长大。 她疯狂报复过,用尽一切的办法在墨燃的心窝子上捅刀子,把他伤得千疮百孔。 她以为她会很快乐,至少就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可是没有,她的内心无尽地空虚,反而有种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痛苦。 后来,花瑶不那么恨了,她的目光专注于音乐中,沉醉音乐来治愈伤痕累累的心,她一步一步地登上歌坛,在自己的世界中活得潇洒自如。 她在往前走,把所有的过去慢慢地释怀。 墨燃却还是那一个笼中困兽,被紧紧枷锁困住,无法成功走出。 他是天之骄子,偏执到不愿意接受任何失败,哪怕是在感情上。 “我说的不恨了,不是气话。”花瑶轻轻地操控着轮椅,一点一点地靠近墨燃,在离他一米的地方停下,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爱恨情仇,都随风飘散吧。 “结束不了。”墨燃固执地说。 花瑶看着手臂还缠着纱布的墨燃,心里忽而发软,有点于心不忍。 “墨哥哥。”阔别已经的称呼。 墨燃愣住了,不一会儿,眼眶慢慢地变红,蓄满了晶莹的热泪,“小花……不,乖乖,你、你叫我什么?” 乖乖,是花瑶的乳名。 她父母最是喜欢这样唤她。 “谢谢你,在生日演唱会那一天挺身而出救我。”花瑶一脸真诚,杏眼定定地看着墨燃,诚挚地许下诺言,“我欠你一个人情,若是哪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忙,我可以鼎力相助,以命相抵。” 说着,她忍着全身的痛,转着轮椅,慢慢地往门口挪。 “小花。”墨燃红着眼将她叫住,压着低嗓问,“我要是让你跟我结婚当作还人情,那你怎么办?” 花瑶回眸,眼底是一片淡然,“那我便把命给你。” 墨燃坐在病床上,像受到重创,深邃的眼眸全然黑了下去,深深地将花瑶的背影刻在眼底,珍爱到连眨眼都舍不得。 “小花……” “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花瑶的轮椅在往外走,她的嗓音很轻,“墨燃,我们早就和解,都往前走吧。” 若是过去太痛苦,那就学着释怀。 折腾了好一会儿,花瑶才挪到了门口,忍着一身的痛,“张先生,麻烦开个门。” 张劲听得声音,立马把门打开,将花瑶推了出去。 病房的门被带上,不一会儿,只听得有重物落地的响声,床头柜的东西被全数砸到的地上,墨燃红着眼眶,眼底带着狠色,低声地喃,“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 第151章 “媳妇儿,让我再亲一会儿。” 白婧收到程熠的消息后,内心挣扎五秒后,果断地选择乖乖听话。 将花瑶交给张劲后,白婧大步流星地往楼梯间走。 白婧还没有伸手推开楼梯间的门,下一秒,门已经被人从后面拉开,一只线条流畅手指修长匀称的手从里面伸出,握住她的手握,用力地将她扯了进去。 “砰”得一声,门被暴力地合上。 “你!” 白婧被突袭,还没有作出自我防卫的动作,就被有点粗暴地压到门上,纤细的背贴着冷硬的门板,一股冷意窜上心头。 “程熠,唔——” 根本就不给白婧任何说话的机会,程熠一手按着她的手臂,一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气势汹汹地吻下来。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白婧一双水盈盈的杏眼瞪得像铜陵一般大,呜呜几声,嘴里有一个烟草味蔓延开来,全是程熠的味道。 程熠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捏着白婧的下巴,将她的下颌抬起,他身子微弯曲,低着头,用力地吮着她娇软的唇。 气息交缠,一股暧昧在两人之间迅速地蔓延开来,似乎有一把火被点燃,接着是大可燎原的之势。 白婧被吮得发痛,呜呜地伸手在程熠的胸膛上敲了好几下,想要躲着他,“程、程熠,你别乱来……” 程熠向来霸道,根本就不给白婧逃脱的机会,伸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惩罚性地往她唇上咬一口。 “嘶~”白婧痛得皱眉,轻呼一声,声音听起来怪可怜的。 程熠像是忽而变得怜香惜玉,粗鲁的动作停下,一双像是染着大雾的眼眸动情地凝着的白婧,深不见底,透着暗黑的亮,还藏着危险的气息。 白婧长卷的睫毛往下垂,他秀挺的鼻尖抵着她的,炽热的呼吸全数落下来,活着淡淡的烟草味,特别地暧昧,惹得她心底一阵发麻发痒,她不敢直视程熠,撑在他胸膛上的小手轻轻推一下。 “你放开我……” 话没说完,程熠用力地在白婧的唇上嘬一口。 空旷的楼梯间里可以听到好大声的回响,白婧大脑一片空白,头皮发麻,羞得无地自容,想要逃跑却被程熠紧紧地困住。 她就是落入圈套的小鸟,插翅难飞。 她有过恋爱经验,可这样热烈亲吻的经验屈指可数,那少数的次数全都是发生在和程熠这男人身上。 白婧和叶骁的恋爱很单纯简单,纯纯的校园恋爱,就连牵手也少有。 在叶骁的世界里,白婧就是一个抵御外界的备胎,女朋友只是一个称呼。哪怕白婧对他爱得死心塌地,他俩之间的情侣相处模式都是牵牵手之类的。 可白婧就是固执的死脑筋,哪怕叶骁伤她千百遍,她还是待他如初恋。 她认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原以为,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生了,可是生命中却出现一个巨大的变数,就是程熠。 程熠自称没谈过恋爱,可……怎么经验就比她这有经历的还厉害? 像程熠这种会吃人的,他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像是要拆了吞入腹,贼可怕。 白婧红着脸,呼吸都变得沉重又凌乱,委屈得像一个小媳妇儿,小声地说,“程熠,在外面,你别这样。” “在外面不能这样……”程熠垂着眼,看着她发红的脸,小姑娘纯情的模样,拇指指腹轻轻地磨擦着她的下巴,低嗓里像是淬着火,“回家就能,嗯?” 白婧低下头,想要当鸵鸟,可程熠偏偏不如她的愿,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光凝着她的白里透红的脸,那一张被亲得发红的唇特别诱人。 程熠的修长的手指微微收拢,捏着她的下颌,削薄的唇贴过来,低声地喃,“媳妇儿,让我再亲一会儿。” 白婧只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头窜到脚,整个人都呈现发麻放空的状态,结结巴巴地说,“程、程熠,你一个总裁,怎么老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程熠笑着把她的话吃掉,在她张嘴的时,猝不及防地侵进来,在她的世界里攻城略地,汲取属于她的甜蜜。 白婧变得软塌塌,思绪被搅乱,最后化为柔指绕,与程熠纠缠不清。 直到程熠的手顺着她光洁的天鹅颈轻轻地磨蹭着,一点一点地往下,白婧被他微微发凉的手冻的一颤,立马回神,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手将他推开,“程熠!” 推不开,他还被他霸道地禁锢在怀中。 “呵。”程熠的手指轻轻地摸着白婧的脸,“不是说,我要是找到那小白脸,做什么都可以么?” 花辰是程熠最先找到,把消息发给盛谦的。 白婧睫毛微垂,敛去眸底的慌张,“花花不是小白脸……嘶~” 程熠低头,惩罚地在她的下唇又咬一口,像是做记号,然后阴鸷地喃,“别在我的跟前提野男人,怎么不听话呢。” 白婧皱着眉,忍着下唇一阵痛,小声地骂,“……暴君。” 两个字传入耳里,程熠垂眼,深黑的眼眸盯着白婧,像是在看猎物,唇角微扬。 白婧不自然地撇头,小心尖颤颤,最是受不了他这样的撩拨,可下一秒,程熠温热的唇已经贴着她的耳廓,暧昧带笑的嗓音想起。 “晚上记得回家,嗯?” 白婧懵了。 程熠亲过她的耳垂,“暴君今晚想宠幸你。” “我……”白婧的耳根子一片红,说话都不利索了,小手紧张地握成拳头,“我……我还在养病呢。” 之前吊威亚坠落,她一直在休养期。 其实早就大好,只是程熠非要给她各种喂。 “嗯,我知道。”程熠抓着她一缕长发,漫不经心地捏在手里玩,削薄的唇微动,“我会温柔。” “……”白婧呆若木鸡,羞得差点原地飞升。 “谁让你魅力太大,我非纠缠不可呢。”程熠慢悠悠地补充。 他往后退开两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两人摩擦中被压出褶皱的衬衫,看一眼腕上的砖石手表,时间差不多要开会了。 他今天会过来,是和墨燃谈项目。 白婧松了一口气,小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听得他的话,差点无地自容。 程熠深深地看白婧一眼,伸手拉开楼梯间的门,忽而又盖上,手撑在门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媳妇儿,给我乖点。” 白婧紧张地鼓了鼓腮帮子。 每一次听他叫‘媳妇儿’,她的心头都发颤。 “呵。”程熠的目光扫过她被咬红的唇,眉梢微动,“你不说话的模样,很欠亲。” 白婧听出了意味不明的指代,小手去推程熠,结结巴巴地说,“知、知道了。” 她推着他往外走,全程低着头。 “晚饭回家吃。”程熠交代着。 白婧点头,“嗯。” 在她的嘴里,第一次松口,承认了家的概念。 程熠又叮嘱了几句,便在白婧的目送之下离开了。 白婧站在走廊里,男人那一张高冷禁欲的脸被缓缓合上的电梯给掩盖住,她无力地靠在墙上,害羞地捂着脸,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程熠是很坏,好像又没那么坏了。 …… 第152章 “这么热闹,我能加入么,正好凑一 病房内,花瑶被言兮摁在病床上换药。 另一个病床是空的,盛谦被压去做全身体检了,砸伤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可能会留下隐患。 “兮兮姐,你们医院招人都是看颜值的么,医生是大美人,护士是小美人,有空我得多来住住,真是享尽齐人之福。”花瑶笑眯眯地说。 言兮轻轻地拍一下花瑶的脑袋,脸上带着几分懊恼,“你给我消停点,还多住住,健健康康就好。” 花瑶嘿嘿笑两声。 “药已经换好了,有的创口太大,肯定要留下疤的,我日后会给你开一些去伤疤的药膏。”言兮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留疤总是不好。” 她是医生,做检查时,就发现花瑶身上不少大大小小的伤痕,内心百感交集。 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受过挺多苦。 花瑶笑意微僵,半秒之间恢复正常,霸气地说,“男人嘛,身上带点印记才够帅的。” 言兮轻轻地摸过她的发,有点失落地说,“可你是个女孩子。” 花瑶低着头,唇角的笑意不减,低声地喃,“没关系的。” 无论受多重的伤,她的嘴里总喃着一句‘没关系的’,这是她自我安慰的说法,仿佛只要一句没关系,就真的可以轻易扛过一切。 可她知道,有关系的。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每一个黑夜,她都痛苦地独自舔伤口。 伤疤留在身上,更像是一道洗不去的刺青,永远地刻在灵魂的深处,每每被触发,都会痛不欲生。 言兮轻轻地吸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忍压下去,“人生嘛,不一定要完美无缺,有的璞玉会有裂痕,但不代表不完美,反而更有价值,更有意义。” 花瑶笑着点头,伸手轻轻地握住言兮的手,“谢谢。” “别跟我说谢谢。”言兮眉头微叠起,懊恼地说,“下次别一身是血出现在我的跟前,就是最好的感谢。” 花瑶低着头,悄悄地往言兮白衣大褂的衣兜放了两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在她的世界里,总有那么一个简单的举动,喜欢你,就给你分糖,像幼稚园的小孩子,这是属于她唯一的小单纯了。 历经过生死,从血泊中阴森爬出,她早就满身的泥泞,只愿在最艰难险阻的时刻,嘴里能有一颗糖,甜一下。 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白婧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花花!” 白婧着急的叫声传过来,一看到悠闲地叉着苹果吃的花瑶,一颗的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她去墨燃的病房时,张劲说花瑶早就离开了,吓得她找了一路。 “你怎么一个人就不见了。” 花瑶将有点低落的情绪敛去,瞬间就成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坏小子模样,小口地嚼着苹果,嘎吱嘎吱响,一双杏眼儿像是装上雷达,在白婧的身上进行疯狂地上下扫射,最后意味深长地落在她发红的唇上。 “我担心你在忙,所以就先回来了。”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漂亮的小护士搭了把手,把我送回来的。” 白婧心虚地走过来,含糊地说,“什么忙,我就是……就是……” 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观察入微的言兮冷不丁地开口问,“你怎么嘴角破了一块儿?” 花瑶被苹果呛一下,小声地咳两下,眼底的笑意带着不言而喻的调笑。 “是不是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言兮皱眉,故意靠近,像个侦探瞅着白婧唇上的小创口,“我看看是不是天气引发的内热。” 白婧无地自容,小脸上迅速地漫上一抹娇红,下意识地捂嘴,“没、没事。” 她越是紧张,就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花瑶握住言兮的手腕,将她拉过来,笑眯眯地打趣,“大白不仅仅是内热,是打的火热。” “什、什么?”言兮愣一下。 下一秒,白婧已经冲过来,将伤残的花瑶摁在病床上,伸手去堵她的嘴,“兮兮,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花花,你混蛋,让你胡说八道!”白婧恼羞成怒轻轻地拍着花瑶的手臂,故意避开她受伤的地方。 “行了,悠着点,她是个病号呢。”言兮在一旁拦着白婧。 “是病号就能欺负人。”白婧凶凶地瞪花瑶,“以后不给你喂粥了。” 三人正是打得火热的时候,一声“吱”响,病房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 程诺扶着一身病号服的盛谦站在门口处往里看。 被看的三人动作僵住,花瑶像个大爷一样躺在床上,白婧在左边扑向她,言兮在右边附身挡着。 这一画面感,非常劲爆。 一个像是扑倒,一个像是索吻,举止相当亲密,像极了花瑶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盛谦虚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叠环胸而抱,看着打情骂俏的三人,冷不丁地开口问,“这么热闹,我能加入么,正好凑一个麻将桌。” 花瑶:“……”大可不必。 …… 第153章 “虽然你自恃颜值惊人,但我真看不 “什么?麻将桌?”站在身后的程诺开口吐槽,“你们四个人,那我呢,把我一个人晾着给你们斟茶递水么?” 盛谦轻轻地哼一声,“倒也是一个好主意。” 程诺已经嗅出陈醋打翻的酸味儿,伸手扶着盛谦,傲娇地说,“要想人生过得去,身上最好还是带点绿。” 盛谦面色不改,还是阴恻恻的,有一种暴风雨要来临是满城宁静的感觉。 “男人嘛,要学会大度。”程诺嘴碎,小声地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是美好的明天,不过嘛,你家这小朋友虽然娘娘的,但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程诺的话瞬间卡主,抬头对上言兮的目光时,脸上闪过一片惊愕,而后是暴跳如雷地翻白眼。 “……你?!!”程诺吓得往后跳开,像见鬼一样的,凶巴巴地质问,“阴魂不散,本少爷说了,就算全天下只剩下你一个女人,本少爷也看不上你!” 言兮将白衣大褂拢一下,面色瞬间阴沉,像被层层的乌云盖住,冷阴阴地扫一眼退避三尺的程诺,摆出最高傲的姿态,“程先生,大可放心,就算天地间只剩下你一个人,我肯定会选一条狗陪着我度过余生的。” 这两人,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还没有开始煽风点火,就能自动引爆。 “你!” 向来挺绅士的程诺暴跳如雷,将多年所累积的涵养和礼仪都扔掉了,伸手指着言兮,“要不是阴魂不散,怎么老能遇到你。” “你这女人不会是尾随我吧,肯定是图我家有钱,哼!”他叫嚣着。 言兮指了一下挂在胸前的工作牌,冷着一张美艳的脸,“第一,我是这里的医生,现在是工作时间,出现在这里是工作需要。第二,老能遇到你和出门遭雷劈,我选后者。第三,我要是图你家有钱,你程氏家族子弟众多,我就算瞎了,也看不上你。” “你!你!你!” 程诺气得差点自闭,向来都是绅士温润的他,从来没有和女人这样大动干戈过,言兮又是天生的字字珠玑,每一个字儿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大刀,直直地戳进人心。 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 所有的憋屈都只能往心里塞,真是堵心又堵肺。 “大嫂!”实在是没有办法,程诺委屈地看向白婧,顺手就拉救兵,气急败坏地指着言兮,打起小报告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咬牙切齿地说,“她、她、她欺负我!” 白婧一脸震惊,“……” 主要是程诺这一声‘大嫂’叫得过分招摇,让她忍不住脸颊发烫。 程诺一看言兮已经亲呢地搂着白婧的肩,自知大嫂胳膊往外拐了,只能狠狠地说,“死女人,你听着,好男不跟恶女斗。” 言兮一声冷哼,反唇相讥,“巧了,好女不与恶狗计较。” 程诺第一次被气到差点脑梗,黑着脸,气巴巴的模样差点爆炸,可又硬生生地给憋住了,“你、你……老祖宗就是说得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言兮也是难得要逞口头之快,“我是女子,你是小人。” 又一刀子直戳戳地捅进程诺的心窝子处,简直是刀刀见血,他气得没形象地翻白眼,“言兮,你这女人,到底是哪条山沟沟里冒出来的,我真是好奇了,爷爷是怎么万里挑一,选了你这么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 可怕的是,爷爷还逼他和这言兮相亲,他都气得头顶冒烟了。 “哈。”言兮将放在桌子上病例本拿起来,手里转着笔,嗤之以鼻地笑,“我也好奇,程老先生一生温暖慈祥,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品行恶劣的孙子。” “你!” 程诺食指指着言兮,满脸的憋屈,“你别欺负我不打女人。” 言兮跟花瑶和白婧交代两句,说要继续工作检查病人的情况了。 花瑶和白婧两脸吃瓜,呆滞地点点头。 言兮一身白衣大褂,走起来脚步生风,与程诺擦肩而过时,没有任何停歇,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一句。 “你不打女人,我不欺负狗。咱俩谁也没有比谁高贵。” 程诺一个转头,差点没吐血,叫住言兮。 言兮的脚步微顿,头都懒得回,漫不经心地说,“程先生,虽然你自恃颜值财富惊人,但我是真的看不上你。” 程诺的人生中第一次遭受到如此重大的打击,气得直跺脚,差点把整栋医院楼都剁到抖几抖。 盛谦懒得理一对冤家的小吵小闹,满脸不高兴地往里走,全程不说话,直到坐到床上还是目光阴阴地看着花瑶。 他的目光在花瑶和白婧的身上来回打量,像是藏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剜过来。 白婧的手按在花瑶的手臂上,吓得猛收手,求生欲极强地解释,“我、我已婚。” 花瑶将脸藏在枕头里,莫名心虚,“……” 不是,你解释什么?整得她俩像是偷情。 …… 第154章 盛谦:“别带我,没结果。” “这这这!” 程诺现在脑袋上定着一团火,气得差点七窍生烟,像个受了气的小少爷坐在椅子上,正儿八经地拉着白婧说话。 “大嫂,你怎么认识那个言兮?怎么还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程诺是程熠的弟弟,从小就是富养的贵公子,所以手里有一个哥,那就可以当最横行霸道的小混混。 程熠就像一把保护伞,给了程诺足够的自由。 他说想学心理学,想要做一名精神科医生。 家族人全部都反对,建议他选择工商和金融,以方便日后继承家族的事业。 程熠不一样,以一己之力,力排众议,直接拍板说,想学就去学。 他第二天就打包行李跑到国外去学习了,他的成长路程能够这么风平浪静,全部是程熠的负重前行换来的。 因此,在程诺的眼里,他最是敬重程熠。 一开始程诺挺看不惯白婧的,毕竟是一个三四线的小明星,长得挺花瓶,可放眼娱乐圈,真的一个比一个标致。他实在是难以理解程熠是怎么看上白婧的,一度以为是白婧自己缠上来的。 关于白婧在娱乐圈对流量小生叶骁的倒贴传闻,程诺也略有耳闻,导致他第一印象对白婧的观感极差。 程诺为了躲相亲,厚皮赖脸在程熠的私人别墅蹭吃蹭住,仗着大少爷的脾气,没少欺负刁难白婧一病号。 可白婧脾气好,任由程诺各种作妖,还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他,把他当大爷,没想到,供着供着,他俩居然玩一块去了。 白婧喜欢程诺的直爽,人看起来不太正经,但倒是挺仗义的。 有一次,白婧躲着程熠悄悄吃高热量的炸鸡,差点被抓包时,程诺英勇就义,帮她打掩护。 程诺有一隐藏属性就是吃货,喜欢吃白婧做的家产菜,现在也是隔三差五就求投喂,差点被程熠撵走。 “大嫂,那女人不知好歹,你离她远点吧。”程诺一想到言兮,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白婧一直被喊大嫂,耳根子还忍不住发烫,小声地对程诺说,“阿诺,你别这样,兮兮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程诺对着天花板翻白眼,气哼哼地说,“你没看她把我怼的,见血封喉,哪家的好姑娘和她一个德行了?” 白婧无奈地说,“阿诺,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和人家小姑娘计较。” “大嫂,我这是哪里和她计较,我这是……”程诺觉得口中被塞了黄连,一种有苦难言的心塞已涌上心头。 “……你这是被完全碾压。”花瑶不甘寂寞地补充。 程诺:“……” 说不过,他气得抬脚踢一下盛谦的床脚,斜眼朝他使一个眼色。 你家的小朋友,你再不管管,我掐死算了。 盛谦背靠着针头,一脸漠然地坐在病床上,俊朗的脸上透着一副‘莫挨老子’的高冷。 “你和兮兮到底什么过节?”白婧一边给花瑶拌着热腾腾的粥,一边皱着眉头看程诺,“兮兮性格很好,我没见过她这样有攻击性,你们肯定存在着什么误会。” “误会?”程诺马上跳起来,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大嫂,你别被她外表给骗了,都是装的清高,她肯定是贪图我们家的钱。” 白婧:“……” “不!”程诺没形象地啐一下,斩钉截铁地改口,“她肯定是贪图我的美貌。” 白婧:“……” 花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懒洋洋地挑眉,漫不经心地说,“讲真,程少,我们家兮兮,配个王子都绰绰有余。” 她是故意的,典型的找茬。 花瑶对程家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特别是那一冷着冰山脸的程熠,那副拽的模样,像是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万,最不能忍的是,他那样的冰坨子,肯定会欺负大白。 所谓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了。 姓程的,没一个好东西。 程诺自认为今天出门应该是忘了看黄历,同时遇到两个嘴上抹着毒的,一刀又一刀地捅他心上,简直是丧心病狂。 花瑶是病号,满身伤,要真动手,他又是非君子所为了。 程诺一个不小心居然混成了食物链最低端的,气巴巴地又踢一脚盛谦的床脚,示意着要他赶紧管管,再不有所表示,他就要暴走了。 盛谦眼皮微微抬起,冷淡地看一眼程诺,“别带我,没结果。” 他都堵心等人哄呢。 顶着程诺死亡性的凝视,盛谦终于是松口,淡淡地说,“要真的说美貌,你美貌还不如我家小朋友。” 程诺气得咬咬牙,“这种拆台的话,你还不如干脆闭嘴。” 盛谦哼一声,“程少,你真是难相处。” 程诺:“……”众人皆欺我? …… 第155章 “哥哥,我可以和你对戏的!” 花瑶背靠着枕头,动作笨拙地将已放温的粥推至盛谦的那一头。 “哥哥,喝点粥。” 盛谦原本低头在刷手机,听得花瑶讨好的声音,斜眼看过去,眼里是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无事献殷勤。” 他轻轻一声哼。 花瑶有点尴尬地嘿嘿两声,像只做了坏事的小猫咪,低头顺眼的模样甚是可爱的。 盛谦端起粥,忽而问,“方大华呢?” “他家里有点事,忙活去了。”花瑶老实地回,“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现在情况有点恶化,我给他放了长假。” 盛谦抿着粥,轻轻“嗯”一声。他一边喝粥,一边用余光瞟向体贴给花瑶喂着粥的白婧,眼底多了几分浓稠的暗色。 花瑶的双肩有大创口,抬手的动作会造成伤口的拉扯,确实是需要投喂。 虽然白婧是有夫之妇,可这么温柔一口一口的投喂实在是过于眨眼,还扎心。 盛谦总是过分地理智,知道花瑶正在养伤期,也不想过多地作妖,以免影响康复的进度。 他习惯积少成多,今天一点酸明天一点酸,一点一点地将嫉妒值拉满,就像是在酿酒,等待着揭开盖子的一天。 花瑶向来心思敏捷,总是能感受到盛谦小情绪的波动变化,可又摸不准他的小心思,看起来沉稳内敛,可好像言语中又有点生闷气。 猜不透,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白婧在医院连续照顾了三天,早就得罪了家中的那一位黑脸的祖宗。 “花花,我今天晚上可能不能陪你。”她一边给花瑶喂着粥,一边心虚地说。 程熠说,今晚要回家。 白婧最是了解程熠的脾气,说一不二,要是违逆了,惨得还是她。 程熠倒不会真的动手,只是惹毛了他,真的会下不了床的…… 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很节制的人,可撕下那一身严谨黑西装时,根本就不懂‘适可而止’的意思。 白婧根本就不敢回想那惨状。 上一次在片场,有一个三线的男明星给白婧送花献殷勤,还趁其不备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她来不及躲,却被程熠的助理给碰上了。 当天晚上,程熠开完会就直接坐私人飞机连夜飞到片场,踹开她的酒店房门,整整折腾了她一夜。 第二天,她光荣地请假了。 “大嫂,你是回家么?”原本垂头丧气的程诺忽而眼睛一亮,“我可以去蹭饭么?” 花瑶皱眉,纠正程诺,“程少,大白是艺人,你别一口一个大嫂,要是被拍了,影响事业。” 白婧和程熠是隐婚。 程诺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的花瑶,干脆杠上了,“我哥和我大嫂是正规合法的,怎么就不能叫了。” 花瑶憋屈地瞪程诺一眼。 白婧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快要掐架的气场,转头对程诺说,“花花说的对,还是要谨慎一些。” 程诺傲娇地哼一声,跑去磨盛谦送酒了。 已到五点,天色有点阴沉,乌云飘过来,又要下雨了。 风吹的窗帘翻动发出响声,白婧体贴地将窗户带上,又细心地嘱咐花瑶注意的事宜。 花瑶老实巴交地点头,催着白婧,“大白,你三天没睡了,赶紧回去休息,我可以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兮兮陪着我么?” 白婧忧心忡忡地头,看一下时间,跟程诺离开了。 程诺离开时,还特意朝花瑶做一个鬼脸,被盛谦一个橙子砸过去,他赶紧逃之夭夭。 病房内忽而安静下来,只剩下盛谦和花瑶。 花瑶乖乖地靠在床上,精神特别好,杏眼溜溜地转着,侧头看向岿然不动的盛谦。 室内的灯光已开,冷白的灯光落在盛谦的俊美无俦的脸上,在他精致的轮廓上渡上一条柔化的边,从眉眼到下颌,完美到不可挑剔。 盛谦正在低头看着剧本,被盯得实在是熬不住,转头,一双漆黑的桃花眸凝着看呆的花瑶,“哥哥好看么?” 花瑶咽了咽口水,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好看。” 盛谦一眯眸,嘴角维扬,漫不经心地问,“我、白婧和言兮,谁好看一些?” 花瑶眼皮跳一下,嘻嘻地咧嘴假笑,“这没有可比性。” 盛谦看着花瑶左右为难的模样,无奈地轻吐一口气,自我安慰要放宽心,“离白婧远点,程大不是善茬,真的会扒皮的。” 花瑶的杏眼一定,目不转睛地看着盛谦,“要是程家大少真的为难我,哥哥会帮我么?” 盛家和程家是世交,盛谦和程诺又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情谊相当深厚。 “那得看他为什么为难你了。”盛谦拿起笔,在剧本上做着笔记,“要是犯了勾搭有夫之妇的事,我可帮不了你。” 花瑶眼巴巴地看着盛谦,忽而眨眨眼,“你会看着我被扒皮么?” 那一个眨眼,眨到盛谦的心里去,像是灵魂被勾走,握着笔的手缓缓地收紧,他的眸色寸寸暗了下来,削薄的唇微动,“哼,我会打断你的腿。” 给你画地为牢,将你永远困住,让你没有任何拈花野草的机会。 花瑶被盛谦的深沉的目光看的有点不自然,干笑两声,转了话题,明知故问,“哥哥在看什么?” 盛谦回,“剧本。” 热心粉丝小花在线献殷勤,视线还装模作样地往盛谦那一边瞄,“什么剧本,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盛谦神色不变,食指轻轻地在剧本上的页边蹭着,忽而手中的动作一定,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饶有兴致地看着花瑶,“……还真的有一个难点,我有点疑惑。” 花瑶已经蠢蠢预试,两眼发光地问,“什么难点?” 盛谦皱着眉,目光幽幽地看着半条腿进了笼子的小白兔,“可能得找个对手排练排练。” 花瑶已经听出了暗示,特别义气地说,“哥哥,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和你对戏的!” “真的?”盛谦眉梢微动,语气中带着笑。 花瑶点头,真诚地说,“嗯,我可以为哥哥赴汤蹈火的。” “倒也不用赴汤蹈火,既然我家小朋友这么热心,我就不客气了。” 盛谦拿着红笔,在剧本上圈出一块,递到花瑶的跟前。 花瑶定眼一看,慢悠悠地读出来,“林茉莉踮脚搂住傅俊生的脖子,将嘴上咬着的棉花糖喂到傅俊生的嘴里,傅俊生吞掉棉花糖,将林茉莉摁在床上忘情地深吻……” 一阵咳,花瑶两眼发直,小脸闷着红,转头便对上盛谦含笑的目光,暧昧极了。 打开封面一看剧本的名字——《蜜恋进行时》。 嗯,是狗血言情总裁剧本,难怪这么大尺度。 …… 第156章 “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签下婚姻契 白婧和程诺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六点。 顶着程诺期待的目光,白婧亲自下厨,打算做简单的三菜一汤。 “赵婶,能不能麻烦您帮忙把热好的汤先端出去。” 白婧低着头,麻利地把胡萝卜切成丝。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白婧一回头就撞上程熠深邃的眸光,他的脸上带着工作后的疲倦,慵懒靠在门框处,一动不动地凝着她。 白婧的动作微顿,迅速地扭头,努力维持正常地说,“回、回来了。” 程熠看着她拘谨的模样,嘴角微扬,轻轻地“嗯”一声。 身后维持着一片安静许久,白婧刀举刀落都带着不自然,实在是不自然,转头看向站在原地双手环胸而抱的程熠,“你……你先去等着,我还要十多分钟呢,要不看一会儿电视?” 程熠没有接话,反而是慢悠悠地走进来。 白婧慌得眼皮跳跳,动作都变得有点僵,忽而她觉得腰间一紧,低头时,落入眼里的是程熠线条流畅结实的手臂,肩头微沉,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光洁白皙的颈项中。 “这里油烟味很重……”白婧耳垂染上一抹娇红。 自从白婧在吊威亚不慎坠落摔成重伤之后,他们的关系好像是峰回路转,从一开始僵硬冷漠各取所需,到现在依偎拥抱亲吻,她有点恍惚,觉得一切都不现实。 白婧和程熠的相遇是在一场宴会上。 那时,白婧正在剧组中拍戏,受一位知名导演的邀请拿到宴会的直通卡。 她的本意不是参加宴会,只是听闻有对家要在宴会上让叶骁出丑丢人,她的心还是悬在叶骁的身上,所以才会奋不顾身地走进那一个设定好的圈套。 原来一切都是温婉设计的,故意给白婧放出假的消息,实则是要在宴会上当众诬陷白婧偷了名流的项链,诬陷不成,温婉恶毒地在白婧的酒杯中下药,送上猥琐好色的导演床上。 白婧中药,自以为要完了,可却误打误撞地撞入程熠的房间。 那一晚,程熠陪合作商吃饭,两人一见如故,多喝了几杯,有点上头。 一个中药,一个醉酒,两人糊里糊涂地纠缠了一夜。 第二天,白婧趁程熠没醒,赶紧逃跑,还扔下包里仅有的三百块做服务费。 她以为风流一夜,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打算不了了事,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后,当白婧还在剧组演着恶毒女配时,程熠那一张高冷禁欲的脸豁然出现在眼前,将她抵在化妆间的门上,脸色阴森地审着她。 “我就值三百块么?”他那阴沉的脸像是要吃人。 白婧背脊发凉,战战兢兢地竖起两根手指,“要不……我再给你加两百!” 程熠的目光如冰,刺得白婧又怂又慌,他将一纸合同扔过来,“签了吧。” “什、什么?”白婧瞄一眼后,差点眼珠子都吓得掉下来,“婚、婚姻契约?” “大哥,不用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不……忘了吧。”白婧坐到沙发的小角落里,恨不得马上逃跑。 程熠的手一撑,按在沙发扶手上,将白婧圈住,清冷的低嗓落下来,“第一次,怎么能说忘就忘了。” 白婧的脸瞬间充血,无地自容地捂脸,委屈巴巴地小声说,“……都是意外,那也没有办法,就让一切随风过去吧。” 初次体验给了陌生人,她也想哭。 幸好,这程熠长得帅,身材管理也好,要比那油腻的导演制片人之类的好太多了,想想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过不去。”程熠冷着声说。 “蛤?”白婧实在是抵不住死亡性的凝视,小声地吐槽,“吃亏的是我一女的,你有什么好过不去的。” 后来领了证,她才知道程熠是一个母胎solo的单身怪。 嗯,那也是他的第一次体验,难怪过不去…… 程熠深邃的眼眸扫过白婧那一张精致的小脸,“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签下婚姻契约书。” 白婧在程熠的强迫下,签下了婚姻契约,还糊里糊涂地扯了证。 程熠说,婚期满三年,便按合约要求,解除合作关系,重获自由,而白婧的任务就是做程熠挂名的妻子,帮他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白婧原以为可以相安无事地保持距离过日子,可没想到的是,两人之间的纠缠会越来越深,越来越紧密。 更怕的是,她好像也开始深陷其中…… 厨房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响声。 “程熠,你先出去。”白婧的碎语传出来,带着一点娇嗔,“你在这里捣乱,等下菜都要糊了。” 程熠的唇在她颈项处最为敏感的轻轻地按下一吻,终于听话地放开她,带上厨房专用的厚手套,将热腾腾的汤端出去。 …… 第157章 “宝贝儿,小看你老公呢。” 餐桌上 程熠皱眉看着像个大爷厚颜无耻蹭饭的程诺,“你怎么在这儿?” 程诺低头扒着香喷喷的米饭,快速地夹菜往嘴里塞,含糊地说,“大嫂邀请我过来的。” 程熠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白婧,她顿了半秒,快速地点头,“对对对。” 她献殷勤地往他的碗里夹菜,程熠看着热心的小媳妇儿,嘴角微微一抽,终究是没有发作了。 程诺得意地朝白婧竖起大拇指。 经过一个月的摸索,程诺已经成功地找到了保命密码,在面对程熠的冷脸,讨好大嫂准是没错的。 白婧朝他递一个眼色,“好好吃饭。” 程诺在国外几年,还是水土不服,吃不惯各种奇怪的意面,美滋滋地吃着家常小菜,“大嫂呀,你的手艺这么好,要不我砸钱给你搞一个美食综艺节目,你是主mc。” “我看现在娱乐圈的势头,各路综艺节目火爆,好几个原本挺路人的新晋流量都是靠着综艺火的,各类资源全线上升,我觉得靠谱。” “呵,你还懂娱乐圈?”程熠黑着脸斜眼看程诺。 “怎么就不懂了,我兄弟盛谦可是圈内顶流,没有我不知道的。”程诺认真地看着白婧,开始充当狗头军师,出谋划策,“大嫂,美食节目,真的可以考虑。” “不必考虑。”程熠发沉的低嗓横过来,“你回国这么久了,整天游手好闲的,实在是闲得没事儿,找份工作去。水平实在是没人收,那就找个电子厂从底层做起。” 程诺气得拍桌子,“程熠,谁游手好闲呢,我可是精神界小有名气的,已经有好几个大学邀我做讲座了,还有,n个医院向我抛出橄榄枝,我可是很多人抢的好么?” “再说了,你一大总裁,你也不捧捧大嫂,只忙活着关心自己的事业,大嫂在娱乐圈一个人多累呀,没有关系,就要等机遇,想要混成顶流得脱多少层皮。”程诺嘴碎地念着,“你站着说话不腰痛,当初盛谦从基层演起,跑一个龙套流得可以集成一桶水……” 程熠忽而沉默,眸光幽深地看着白婧。 “阿诺,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我更想全心全意做一个演员。”白婧低着头,凝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地说,“我不想走流量,入行是因为热爱,想要塑造自己喜欢的角色,想要把最好的故事呈现给观众。” “综艺的盛起是一种潮流,可我目前的所有精力只够专注于表演……我非科班出身,在行业中本来就存在着鄙视链,所以我需要比别人花费多一倍或者两倍的时间去努力去专研去学习。”白婧轻轻地抿了抿唇,笑得有点腼腆,“现在的我,我处于进修阶段呢。” “哪有!”程诺表示反对,“大嫂你最近新播的那古装剧,演技秒女一n条街。我看网友评论,那女一号就是一个流量唱跳明星过来抢资源的,演技不行,实力不够,就靠流量。” “大嫂,很多评论都说要不是你颜值演技在线,她们早就弃剧了。”程诺实话实说。 白婧长卷的睫毛微垂,将眸底黯淡的光掩盖住,无奈地说,“资本的冲击让演员这职业变得鱼龙混杂,我想要做的,一直都是保留着最纯粹的热爱。” “嗯……”程诺眼前一亮,瞬间就敲定了,“我找盛谦带你,你俩演一部大ip,肯定爆……” “啊呀,痛!”程诺皱着眉,感觉到小腿处传来一股刺痛,已经被程熠踢了一脚。 “就你话多。”程熠冷声下逐客令,“吃完赶紧滚。” “蛤?哥,不是吧,我刚国外回来,别墅都没装修好,我不住这里,是要住天桥底么?”程诺委屈巴巴地说,“我就一工具人,没有灵魂的,晚上十点过后坚决不出房门,就算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我也会装聋子。” 白婧默默地红了脸,“……” 一顿饭后,程诺被程熠冷酷无情地轰出门了。 “切,程熠,你不是人,有老婆就不要兄弟了。”程诺悲唧唧地说。 “砰”一声,门已经被砸上。 被拒之门外的程诺:“……” 无情的玩意儿! 当天的晚上,窗外飘着毛绒的小雨,室内柔黄色的灯光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一股暧昧在房内萦绕着。 “你给那小白脸一口一口喂粥了?”程诺的手轻轻地捏着白婧不盈一握的小手,狠狠地撞着,沙哑的低嗓中透着含糊的怒,“怎么不说话?” 今天盛谦特意拍了白婧贴心给花瑶喂粥的画面。 那盛谦,表面云淡风轻,看着温柔涟涟,背地里居然搞打小报告的勾当。 花瑶和白婧的一张亲密照发给程熠,他堵心了一个下午,现在才找到彻底算账的机会。 白婧的大脑一片空白,眉头微微叠起,眼底全是委屈,双手在程熠的背上划出清晰可见的红印。 “程、程熠……”她说话结结巴巴的,“你……能不能缓一下?” 程熠低头,亲一下白婧小脸,看不得她一副要哭的模样,低声哄她,“不哭,我都听你的,行了么。” 白婧抬眼瞪他,委屈巴巴地说,“我都在医院忙活了三天没合眼,你就不能放过……” “你是去照顾小白脸三天去了。”程熠的手轻轻地捏着白婧的发玩耍着,一想到花辰那小白脸,他又狠又凶,“我能纵容你三天,你不觉得有进步么?” “你、你不是在公司加班了三天么,你怎么还有力气……”白婧生无可恋地说。 “呵。”程熠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语气里带着让人觉得危险的笑,“宝贝儿,小看你老公呢。” 白婧头皮一阵发麻,然后呜呜地哭了。 一直到凌晨两点。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程熠还是保持着绝对的理智,要不是他的呼吸有点不稳。 白婧受不住这样的欺负,眼角逼出了泪,话都说不直,“花、花,她就是我的好朋友,你……” 她的话被吃掉,程熠一听到她嘴里喊别人的名字就发疯。 室外绵长的小雨不断,室内有火在燃烧,将一切的理智碾碎,随着情感到达极致,似有漫天的烟花在绽放,炽热又张狂。 夜已深,满足的程熠披着毛毯站在阳台抽眼,侧眸看着白婧恬静的睡容,他的眉眼生出无尽的柔色。 第一次有这么一个女人,他想要把心掏出来送给她。 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 第158章 “小朋友,哥哥给你传授点经验儿? 冷白的灯光将病房照得一片通明,花瑶发颤惊呼的嗓音传出来。 “吻、吻戏?” 花瑶瞪着圆碌碌的杏眼,都不敢看盛谦的脸,特别是那一双眼底凝着暧昧的笑的桃花眼,目光绵长,水光荡漾,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小情调,惹得人心尖颤颤。 盛谦眯眼,深深地凝着花瑶迅速蹿红的小脸,故意挑眉,明知故问,“怎么,没拍过吻戏?” “《追风》是我第一次拍戏。”花瑶垂眸,小声地吐槽,“哪有你经验丰富。” 作为专业的演员,为了角色的塑造,就是要付出很多,亲密戏只是其中一部分。 花瑶曾看到过报道,盛谦为了拍一部花滑题材的文艺片,特意苦学四个月,多次跌倒摔伤,熬夜训练,所有的苦都吃了。 那时的盛谦还对着镜头笑,他说,演员就应该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走。 明明大把霸总题材向他抛出橄榄枝,轻轻松松可驾驭的角色,他偏偏要挑高难度的悬疑片、武打片以及历史类片,非要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都说豪门出贵子,他在演戏中,从不把自己当贵子,能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哦?” 盛谦闻到醋味儿,原本发堵的心瞬间变得明朗,瞅着花瑶有点恹的小脸,“没有吻戏经验,那现在中应该有的吧?” “我没……”花瑶的话一噎,对上盛谦意味深长的目光,赶紧将头撇开。 现实生活……他肯定是故意的。 “小朋友,要不……”盛谦的目光落在花瑶泛着红晕的小耳垂上,慢悠悠地说,“哥哥给你传授点经验儿?” 花瑶拘谨到说不出话。 忽而,盛谦从她的手中将剧本抽回,花瑶猛地一转头,他俊朗的脸已经凑过来,接着,温热的呼吸洒到她的脸上。 盛谦俯着身,幽深的眼眸里深深地映着花瑶紧张兮兮的模样。 “不是说要帮哥哥对戏?”他轻声地笑。 花瑶一阵头皮发麻,满脸的红晕,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她是没想到竟有这等大尺度的戏码。 “那、那个……咱们也没有棉花糖呀。”花瑶心虚地补充,“道具有所欠缺。” 盛谦顺手从她的针头边抓起一根草莓棒棒糖,在她的眼前来回晃着,不怀好意地说,“用另一种糖也可以的。” 棒棒糖是小护士悄悄塞给花瑶的,正好被盛谦抓到,现在故意用来使坏。 花瑶的呼吸又短了几分,更加结巴到说不出话了。 双方僵持不下,他神使鬼差地伸手轻轻地捧着她发热的脸。 “小朋友。”盛谦的低嗓带着宠溺,深情地唤着她。 花瑶的心尖颤颤,感受到他的手在脸上轻轻磨蹭的微痒,一股酥麻感从头到脚,惊得不敢动弹。 “哥哥挺喜欢……” “咚咚咚”一阵响声,有人敲门。 盛谦的脸色僵住,瞬间将情绪管理到位,不甘心地凝一眼花瑶,他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床位上,只是捏着剧本的手忍不住收紧,恨不得把那煞风景的从楼顶扔下去。 “男神,花少!” 一无所知的海苔机灵地冒出脑袋,脸上笑出了花,左手右手都拎着塑料袋,将物资放下,开始忙碌地凋零的鲜花换掉。 “男神,昨天送来的三个剧本,挑了吗?”海苔回头看盛谦。 “还在看。”盛谦不悦地回。 “实在是看不过来,那就直接把《蜜恋进行时》给剔除吧,那是狗血的言情剧,公司推过来是因为片酬高,投资商又一直强调说有意向和你合作。但是我一翻那剧本,实在是烂得惨不忍睹,不符合咱们现在发展的路线。” “再说,那剧本亲密戏太多,初定的女主是带资进组,就是想蹭顶流的流量捧红自己,一个选秀节目出道的,第一部电影就拿下金扫帚奖,实在是……”海苔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透着嫌弃,“实在是花瓶中的大花瓶。” 盛谦将手中的剧本扔一边,淡淡地一声“嗯”。 花瑶疑惑地看向盛谦,“这剧本没定?” 盛谦得意地挑眉,“没打算接。” 花瑶气得小脸鼓鼓,瞪他一眼。 没打算接,你让我和你对吻戏?这? 盛谦的眉眼里全是笑,压低声线说,“你要是觉得可惜,我可以和你对着剧本从头到尾演一遍。” 花瑶:“……”你、你……不对劲! …… 第159章 “若是需要,我可以给你做配角。” 海苔将破败的花扔掉,把整个病房装横的更加有朝气温馨,花香萦绕,令人心神放松。 “我看那一个权谋类的古装比较合适,就是《盛朝天下》,原著小说改编,大ip名导演,剧本的改编合理,人设比较讨喜,拍摄周期四个月,放在春天拍,天气也合适。” 盛谦抽出古装的剧本,开始翻看,“剧本暂时不接,结束了今年的所有拍摄后,我要休息三个月。” “男神呀,就算你说不接,大把导演说等你,你什么时候想拍,时间可以根据你的行程调整,咱家的流量,谁不愿意等呢。”海苔靠在墙上,特别凡尔赛地说,“爆红实在是一种负累。” 花瑶在一旁听得酸溜溜的,小声地喃,“有流量就是好。” 盛谦看向一脸羡慕的花瑶,“名声和地位会决定资源的选择,这是圈内的规定。有的人想要的资源要不到,有的人不想要的资源一大堆,这种不均衡的模式早就固化,想要一时打破规则,不可能的。” 花瑶乖巧地点头,有点惋惜地说,“不公平早就是普遍的现象,有的人辛辛苦苦勤勤勉勉十几年,还在跑龙套,有的人一出道就迎来机遇,从此扶摇直上九万里。” 大把的老牌演员,演技在线,可却遇不到好的剧本,拿不到好的资源,只能碌碌无为一生。 “我比那些一直蛰伏,郁郁不得志的人,幸运多了。”花瑶长睫毛下垂着,“我挺讨厌天妒英才的,有的人是金子,可一直没有被挖掘,只能深埋在地下,我觉得可惜。” 盛谦伸手,轻轻地按在花瑶的脑袋上,“小朋友,我不反对惜才,但是很少人是德才兼备的,不要让自己掉坑里,资源的争夺背后全是血雨腥风,那一群人,没有几个是真高尚的。” 花瑶愣愣地看着盛谦,眸底莹光颤动,忽而开口问,“哥哥,要是哪一天我抢你资源呢?” 盛谦一愣,半秒间露出温柔的笑,耿直地说,“老实说,凭你的实力,不可能的。” “……”花瑶默默地翻个白眼,“哥哥,你这看不起谁呢。” 盛谦轻笑两声,五指穿梭在花瑶的短发间,桃花深眸里是一片漓漓的碎光,“你不必抢我资源,若是需要,我可以给你做配角。” 顶流做配…… 花瑶的眼眶忽而有点发热,呆呆地看着一脸诚挚的盛谦,不争气地涌上热泪,目不转睛地看着盛谦。 两人之间的情感正是最浓烈的时候,就差一点点,紧绷的弦要断了。 “行了行了。”海苔那煞风景的像一只两千瓦的大灯泡,厚颜无耻地夹在两人中间,“你俩别演深厚的兄弟情了,放过我。” 什么兄弟情嘛,这……分明就是爱情!是爱情! 盛谦的面容微僵,又一次生出想要把海苔扔下楼的冲动。 “花少。”海苔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拍拍脑袋,“差点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花瑶笨拙地伸手接过,一看到是自家公司的logo,内心就生出了不详的预感,眉头微蹙,“这是什么东西?” “不会是跟我解约吧。”她打趣道。 “花少,你还不如做梦吧。”海苔翻白眼,傲哼哼地说,“娱乐公司都是吸血的资本家,签了卖身契,你居然还想解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花瑶慢悠悠地翻开文件,将内容读出来,“《我们的惊喜日子》合作合同?” “这不是一个综艺节目?”花瑶抬眼看向海苔。 “对,就是那个号称史上最苦逼的节目,上天下地,天上要跳飞机表演体操,地上要挑化肥干农活搬砖。”海苔向花瑶投来同情的目光,“你们公司接了这邀约,全部高层选择了你去参加。” “你要知道,每一个参加过明星,白白嫩嫩地进去,出来都成了烤碳,肯定都要脱一层皮以上。” 花瑶笑着摇头,眼底闪着暗光,“所以我成了天选之子?” 又是一个资源分配的问题。 “那也不是,主要是……”海苔有点迟疑地说,“和你深仇大恨的叶骁确定参加了,现在网友都想看你俩打起来,所以你的热度是最高的。害,我劝你还是别拒绝,不然估计全网嘲你怂,可是这种烂节目……” 花瑶瞬间就拍板,“我接。” 既然有人挑事儿,那就试试。 海苔一惊,“蛤?” 花瑶看向一脸淡然的盛谦,轻声地问,“哥哥觉得呢?” 盛谦耸肩,桃花眼凝着浅笑,“想接,那就去玩玩。” 海苔:“?” 花少小胳膊小腿儿的,能扛得住? …… 第160章 “你和盛谦上了黑热搜。” 休养将近两个月,花瑶的生活已恢复正常的秩序,通告堆积如山,忙得团团乱。 新专辑全新上线,杂志拍摄,广告商务,直播见面会,进组客串几个小角色,还补办了一场小型的个人演唱会。 演唱会是在一个高级的酒吧里举行。 当天,花瑶抱着吉他,坐在光芒绽放的舞台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吉他的弦,被上天吻过的嗓音回荡在酒吧回荡着。 唱了六首歌,现场来了一百位粉丝,可是正中央的位置一直空着。 花瑶将身上的吉他放下,取下麦架上的麦克风,橙黄色的灯光暖暖地落在花瑶的身上,流淌过冷白精致的小脸,勾勒着完美的侧脸。 台下是一段繁花锦簇,歌迷举着亮晶晶的灯牌,闪光灯对着花瑶,快速地按下快门,花瑶笑着朝热情的他们招手。 她的目光扫过空的座位,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落寞,脑里忽而浮现出盛谦的模样。 那时还没有出院,盛谦听得花瑶要补办一场小型的个人演唱会。 “小朋友,你的演唱会不邀请哥哥么?”盛谦一边往嘴里塞着的葡萄,一边笑眯眯地问。 花瑶怀里抱着她的作曲本,小手捏着铅笔,把不合理的调子全部划掉,轻声地哼着小曲儿,听得盛谦插话才转过头,笑得小梨涡深深,“哥哥是大忙人,有空来听么?” 盛谦剥了一颗葡萄往花瑶的嘴里送,“是要拍戏,但可以调整行程,不是什么难事。” 花瑶张嘴把葡萄吃掉,一股酸味在她的嘴里漫开,惹得她眉头微皱,“好酸。” 盛谦看着花瑶皱起的苦瓜脸,扬起唇角,给她拆了一颗糖。 花瑶满足地将糖含在嘴里,低头在本子上写歌词,完成后便侧头,睁着亮晶晶的杏眼凝着盛谦,带着几分期待,“那我给哥哥留最贵的票。” 盛谦笑着揉她的发,朗声说好。 耳边是歌迷激动的呐喊声,一阵一阵如波浪一般涌过来,“花花,安可!安可!安可!” 花瑶笑着对着激动的歌迷招手,温柔地问好,目光风过无痕般地扫过最中央空空如也的位置,心里也跟着变得空荡。 哥哥没有来,或许是没有时间来。 花瑶低头,长卷的睫毛下垂,敛去眸底的暗光,她的手轻轻按在耳返上,在调整着位置,可满脸的愁容藏不住。 她嘴上安慰着自己,盛谦是太忙了,所以失约了。 可是,花瑶心里清楚得很,盛谦不来,可能是因为要避嫌。 娱乐圈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在圈内,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像带着显微镜,将所有的小细节不断地放大。身在圈中就像是活在一个完全透明的玻璃罩子里,随时都有可能被曝光隐私的可能。 在金字塔上,恋情成为娱乐圈最为复杂和敏感的话题。 就在上一个星期,花瑶已经收到圈内人士发出的警告声明,她要和盛谦避嫌。 盛谦和花瑶之间亲密的小举动已经被媒体多次拍到,一同进医院,两人一家病房,盛谦为爱空降演唱会现场,高调在台上发表生日祝福。 原本一开始,关于盛谦和花瑶的关系,粉丝都单纯地认为是前辈对后辈的照顾与提携,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各位路人似乎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甚至有营销号更是大胆猜测—— 国民影帝盛谦是不是看上那搞摇滚的了? 营销号的消息一出,所有的战火都引到了花瑶的身上,盛谦一大批的老婆粉女友粉一个个战斗力爆表,不分青红皂白在热搜广场上千层屠楼攻击花瑶。 花瑶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来自顶流的网络暴力,单单是私信就被骂了几十万条,一个比一个恶毒狠辣。 【我呸,你这死娘娘腔,不放开我家哥哥,你全家biss】 【excuseme?拿块镜子照照你自己吧,就你这模样也好意思蹭哥哥的热度?人不红,倒是爱蹭,歌唱得也难听,干脆找个电子厂去上班吧。】 【口区,真是笑yue我了,就你?盛男神会空降你的演唱会,到底是给了多少钱。】 【花狗,出来受死,拍追风的时候,化妆间不够,你的咖位也配和哥哥一个化妆间?行吧,有钱就是好,资本家的嘴脸,真特么给老子整吐了。】 那一天,就因为一个营销号的小小煽风点火,发出了盛谦片场摸花瑶头发的照片,花瑶在热搜上被骂了整整一个上午。 那时,花瑶正在录新歌,从录音棚出来后才看到愁眉苦脸的方大华。 “小祖宗,你要冷静冷静。” 花瑶将护嗓的糖含在嘴里,抬眼看向面色凝重的方大华,漫不经心地开口,“难不成有比《我们的惊喜日子》要开录更可怕么?” 是的,还有半个月她就要参加那坑爹的综艺。 “不是。”方大华有点沉重地说,“我们又上热搜了。” “黑料那就算了,挂着吧。”花瑶轻轻地按着有点发酸的脖子,“隔壁公司的上次抢一个demo失败了,拉踩我们很正常。” 方大华将花瑶拉住,“不是隔壁公司的拉踩。” 花瑶回眸,“嗯?” 方大华面色如灰地说,“你和盛谦上了黑热搜。” 花瑶的目光一定,落在方大华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 热一#盛谦和花辰 热四#真假兄弟 热十一#盛谦无缘空降演唱会 花瑶的呼吸屏住,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一连三条高位热搜。 …… 第161章 “以后我们两家尽量避嫌。” 花瑶带上黑色的渔夫帽,脸上挂着墨镜,低头打开热搜一看,千万人开楼骂她,从人身攻击到祖宗十八代,全部被问候了无数次。 更可怕的是,已有疯狂的粉丝下了死亡通杀令,威胁着要买凶杀人。 花瑶点开引战营销号的动图,全是她和盛谦比较暧昧亲密的照片,有两人在片场相视而笑,有她给他一半热姜茶,有他伸手摸她的头,还有她悄悄往他的衣兜里塞糖果的,再配上盛谦在花瑶生日的当天惊喜空降。 营销号的小作文写得深情并茂,催人泪下,重点是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什么盛谦好宠花辰,不介意花辰咖位低,还请假参加演唱会,最惊人的是,居然还说他俩已经到了同床共枕的那一步。 花瑶看着写得内容丰富的文案,满脸的问号。 同床共枕? 她倒是想,可没有机会呀! 真是想得美。 花瑶眉头微皱,将手机扔回方大华的怀里,“能撤不?” “撤不下去。”方大华急得有点团团转,“现在情况有点麻烦,我觉得有人在搞我们。” “怎么说?”花瑶眉梢微动,“不是都把我骂臭了么,还能这么搞?” 面对网络暴力,她已经见怪不怪了,选择进入娱乐圈,那就要有接受批评、指责,甚至是谩骂的强大心理。 花瑶向来都是沉迷于创作,很少关注网上的舆论,被骂都是采取的眼不见为净。 只要心态好,历经风雨,总是能迎来彩虹的。 “顶流家的粉丝向来比较凶悍,我不在乎被骂全家。”花瑶抬手,轻轻地推一下大墨镜,从容地说,“我家就我一个人,要诅咒真的灵,我早就被这群猹诅咒到下十八层地狱了。” 忽而,她往外走的脚步微停下,有点踌躇地回头看方大华,“这一次扯上哥哥,对他影响不大吧?” 方大华吐一口气,急得焦头烂额的,“小祖宗,现在问题是,除了营销号引战,还有一大堆披皮黑开始拉扯你和男神的关系,还给你们组了一个cp名,叫什么盛世繁花。” 花瑶面露难色,忍不住吐槽,“盛世繁花,好土的名字,我脑袋被门夹都想不出这么土的。” “小学生行为,你还想多高级?”方大华白她一眼,半秒间又恢复了凝重的神态,“不是吐槽的时候,重点问题是,你俩组cp了,超话居然有二十万cp粉。” “那他们还挺有眼光的。”花瑶开着玩笑。 “不是,你别飘!”方大华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两下花瑶的脑袋,“现在是全世界都觉得你在捆绑顶流,以后被骂的日子不会是隔三差五了,是每天!” 花瑶面无表情。 “认真想想,真的细思极恐,你想想cp粉哪里冒出来的,谁又有这么大的手笔,一次给你买二十万的僵尸粉?”方大华问。 花瑶往前走进电梯,将帽檐压下,“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短期目的我还没有看清,但是长期的目的,我已经懂了。”方大华见多识广地答。 “什么长期短期?”电梯在往下,花瑶发出一声浅浅的轻笑,“说出你认为的长期目的我听听。” “对方想你死。”方大呼严肃地说,“要么封杀,要么退圈。” “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就是和哥哥捆绑了一个cp而已。”花瑶表示难以理解,“被骂得是我,我已经够惨了。” “你还惨,在那群疯狂的猹眼里,她们家哥哥被猪给拱了。”方大华老实巴交地说。 花瑶气得踢一脚方大华,傲娇地说,“你说谁是猪呢?” “不不不,我不敢。”方大华立马怂怂地摆手,然后严肃地分析,“我告诉你,现在兄弟情这玩意儿在圈内是禁忌,说是不利于生态环境的良好发展,要真的舞出圈了,分分钟被封杀,你看圈内的兄弟cp,被舞的太夸张的,全部都禁止同台了。” 花瑶脸上的笑意微微凝住,斜眼看着方大华,“海苔哥那边对这热搜怎么看?” 盛谦又进组了。 近段时间的意外繁多,导致盛谦原定的行程一推再推,很多戏份落下,在疯狂地补拍。 他大部分时间在拍戏,只有空闲的时间会给花瑶发发语音或者打个电话。 “他们那边已经联系公关了。” 花瑶松了一口,“那就成,哥哥有最强的公关团队。” “那也要防范于未然。”方大华抹着汗,有点紧张兮兮地看着花瑶,“还有别家媒体拍到别的物料,男神那边也一同买断了,但是,你俩这么一出,以后媒体肯定一直盯着的,你小心点,别玩栽了。” 花瑶无奈地耸肩,“什么玩栽,我们就是哥哥跟弟弟。” 一直没有说破,处于一种暧昧的状态。 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但又常常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还同床共枕呢。”花瑶委屈巴巴地小声喃着,“这么好的事情,我也想呀。” 方大华伸手拍花瑶的脑袋,教育着,“想,想你个大头鬼,你给我老实点。” “年轻人,你醒醒,你现在是事业的上升期,被捆绑,一旦影响到事业,真的很有可能一次就跌到谷底的。”方大华都愁出皱纹了。 “那你想怎么样?”花瑶问。 “避。”方大华凑过来,搂着花瑶的肩,耐心地说,“我已经和海苔那一边沟通过来,以后我们两家尽量避嫌。” “互联网是快餐文化,等个几个月,热度没了,猹就换瓜田了。”方大华得意地说。 花瑶挑眉,“要是我不想避呢?” 方大华翻白眼,“那小祖宗你毙了我吧。” 花瑶轻轻一声,“呵。” …… 第162章 “小朋友,慢点走。” 小型的演唱会只准备了八首歌,花瑶唱到第七首结束时,目光还落在观众席最中央的位置。 盛谦说,小朋友,等哥哥去给你打call哦。 灯光落下,刺得花瑶的眼睛有点涩涩的,有点不舒服,她将头撇开,整理一下情绪。 耳边是歌迷如雷一般的鼓掌声,花瑶双手握着麦克风,平静地说,“住院的时候,忽而来了一些灵感,写了一首新歌,趁着今天演唱会,唱给你们听。” 场下一片欢呼雀跃。 花瑶将麦克风别到麦架上,弯身将吉他拿起,对着台下的歌迷露出有点痞的笑,“这是一首抒情的歌,嗯……歌名是《有点宠》。” 她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吉他的弦,优美动听的歌声传从麦克风中传出来,在人群中流淌,让人流连忘返。 一曲歌尽,全场还沉醉在其中,有的人已被感动到潸然泪下。 花瑶的眼底也带着泪光,抱着吉他的手收紧,轻声地说,“这首歌是一个新的尝试,我很少作这样抒情温柔的歌,可是我生命中忽而出现一个极致温柔的人,我想给他写歌,我想将他的温柔与美好唱给全世界听。” 那一首歌,写的是盛谦和花瑶的故事。 他是哥哥,一直无微不至地给予她无尽的温暖守候,让一直在黑暗的泥泞中苦苦挣扎的她找到了通往光明的道路。 他对她的宠,让她沉醉不已。 花瑶低头看一眼腕上的手表,依依不舍地扫过场下的观众,眼底有点发热,“谢谢你们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我。” “花花,我爱你,无条件地爱你。”有一个歌迷忽而大叫出声。 “谢谢,谢谢你的喜欢。”花瑶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忽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在昏暗的角落处,有一抹修长的身影,黑鸭舌帽黑衣黑裤,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人样,可是花瑶的心还是乱了节奏,没来由地加速。 是哥哥? 花瑶的目光只是一顿,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头,“谢谢各位热情的朋友,有你们的喜欢,是我最大的勇气,我会带着你们的支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我不能保证不负众望,但我努力做到不后悔。”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在喊‘安可’。 花瑶站在台上,看着热情的歌迷,举着灯牌疯狂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的心一软,将吉他抱紧,“一首晚安的歌曲,送给最美好的你们。” 当指尖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时,花瑶对着台下的歌迷深深地鞠躬,温柔地说,“晚安。” 演唱会散场,上一次的首唱会造成的遗憾已填补。 花瑶看着歌迷陆续离去,她的目光转到那昏暗的小角落处,已经没有人影了。 难不成是看错了? 花瑶没有想太多,背着吉他往化妆间走。 从走廊处就能看到化妆间有一个修长的身影,正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鸭舌帽很低,但出挑的侧颜还是那样地惊为天人。 花瑶一眼就认出盛谦,背着吉他快步地往前走,“哥……” 只是喊了一个音,她将剩下的声音咽了回去。 “慢点走。”盛谦侧头,黑色的鸭舌帽檐下是灿灿有神的桃花深眸,温柔地说,“要是跌倒,摔了吉他,可不能怪我。” 花瑶三两步跑上来,懊恼地说,“要是跌倒了,哥哥先关心的,不应该是我吗?” 居然先关心吉他。 花瑶一推开门,就看到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娇艳欲滴。 “这?”她好奇地看向盛谦。 盛谦慢悠悠地走进化妆间,顺手将门带上,对上花瑶疑惑的目光时,他从容地回,“哪有人来听演唱会不送花的。” 花瑶笑得杏眼弯弯,宝贝地将鲜花抱在怀中,低头玩弄着,“哥哥人到就行了。” 盛谦走过来,坐到花瑶的身侧,凝着她精致的小脸,笑颜深深地印在他的眼底,心头微动。 “小朋友。” “嗯?” 盛谦俊朗的脸忽而凑到花瑶的跟前,一双桃花眼特别勾人,唇角凝着温柔的笑,“哥哥不辞万里来听你的演唱会,有什么奖励呀?” …… 第163章 “小朋友,我答应的,不会食言。” 花瑶侧头脑袋,精致的小脸在鲜花映衬下多了几分娇美,一双水灵灵的小鹿眼,特别灵动地忽闪忽闪,盛谦温热的呼吸落到她的脸上,惹起了一抹晕开的桃花粉。 “哥哥想要什么奖励?” 近距离的眼神交缠让花瑶的小心脏如同小鹿乱撞,赶紧低头,手轻轻地玩弄着娇艳欲滴的卡布奇诺玫瑰,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地触着娇嫩的玫瑰花瓣,她装出一副全神贯注玩花的模样。 盛谦看着怂怂的花瑶,眼眸饶有兴致地在她发红的耳垂处停留片刻,忽而取下黑色的鸭舌帽,盖在花瑶的小脑袋上。 “嗯?” 花瑶被吸引注意,转头好奇地看过来,盛谦已经懒洋洋地往后靠,像是没了骨那般柔软,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作出一副假寐的模样。 冷白的灯光打在盛谦的身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丝,整个人像是被羽化过,散发着一股温柔的光。 花瑶的目光落在盛谦显得疲惫的俊脸上,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只是眼下有两块明显的小黑块,配上一脸的倦容,精神有点颓然,蔫蔫的。 长途跋涉的疲惫。 “哥哥特意赶过来的?”花瑶将怀中的鲜花放到一边,和盛谦一同往后靠,侧头盯着他得天独厚的侧脸发呆。 盛谦的双眸紧闭,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两片琐碎的剪影,嗓音很轻,“嗯。” “档期排不过来,可以不用来的。”花瑶看着盛谦满脸的疲惫,心中生出不忍,小声地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演唱会,不值得哥哥这么长途奔波。” “值得。”盛谦忽而张开精致的桃花眼,目光炯炯地看着花瑶,削薄的唇微动,“小朋友,我答应过的事,绝对不食言。” 剧组的拍摄进度确实是出了问题,由于最近接连十天的大暴雨,外出取景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导致所有的行程有所影响。 他本来是没有假的,但是熬了一个星期,硬是把所有的戏都压着拍摄完成,这才偷得两天的清闲,便火速赶到。 “哥哥,我们……”花瑶顶不住这样的凝视,不自然地将头撇开,有点无措地说,“我们上黑热搜了。” 盛谦将盖在花瑶头上的鸭舌帽取下,扔到一旁的茶几上,淡定地回,“我知道。” 花瑶忽而陷入沉默。 她正踌躇着不知道要说什么时,盛谦温润的嗓音已经涌入耳里,“是怕对你有影响?” 毕竟,小朋友的事业才算是刚刚起步,黑热搜确实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不不不。”花瑶忙着摆手,小心翼翼地看着盛谦,“我怕影响你。海苔哥不是说了,两家最好要避嫌。” 堂堂国民影帝,要是真的爆出不正当兄弟情的猛料,真的会凉凉,从顶峰跌倒谷底的感觉,太痛苦了。 “那有什么好避?”盛谦嘴角微扬,笑着对花瑶挑眉,眼神里全是得意。 “这……”花瑶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小手紧张兮兮地交缠在一起,最终是鼓起了勇气,“他们都在传……哥哥和我关系挺密切的,这……你也不介意么?” “关系挺密切?”盛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目不转睛地瞅着心虚的花瑶,“我们看到的版本怎么不一样呢?” 花瑶低着头,悄咪咪地伸手捂脸。 盛谦看着她一副想要化身鸵鸟躲起来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想要逗她,饶有兴致地开口,“我看到的明明就是新晋的摇滚明星化身磨人的小妖精,使用各种狐狸精的法子,把国民影帝勾走了。” 花瑶的头压得更低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网上众说纷纭,各种奇怪的猜测满天飞,确实有不少人说她是狐狸精、蜘蛛精,甚至是连白骨精都出来了,反正她现在的人设都是祸国殃民的不正经玩意儿。 “你别看网上那些不正经的小作文。”花瑶绝望地挠头,想要找个洞藏起来。 “呵。”盛谦挺直了身板,有趣地观察着窘迫的花瑶,笑里多了几分坏,故意往花瑶的身边坐,肩黏着她的肩,轻轻撞了一下,“小朋友,我还看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听?” 耳边有一股湿软的气息灌进来,一股热流涌到了心底,在心间绽放处一片炙热。 花瑶的小脸爬上一抹醉人的红晕,捂着脸的手更用力更僵硬,刚想拒绝。 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盛谦含笑的嗓音已经慢悠悠地传过来—— “小朋友,网友都在猜,我俩要是真谈了,到底谁上谁下?” …… 第164章 盛谦:“我关注了我们的CP超话。” “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在化妆间回荡着,花瑶涨红着脸,差点慌得眼泪都咳出来,震惊地看着盛谦,有点语无伦次地说,“哥哥,你、你、你……” 感受到花瑶极度的紧张,盛谦张弛有度地往后稍稍挪开,给了她足够的边界感,只是伸手轻轻地拍她的背,温声地安慰,“紧张什么,网上冲浪,什么言论都有,离奇得要命。” “还有说我是唐僧的,注定孤寡一辈子的。”他嫌弃地撇嘴,小声地吐槽,“自己找不到对象,还嫉妒别人。” 花瑶随手拿起搁在茶几上的矿泉水,猛地灌了半瓶才稍微冷静,斜眼看着一脸拧巴的盛谦,“你不是不关注网上的评论的么?” 平时他都是2g网络,基本是活在老年人的世界中,信息落后,一心专注于演艺事业。 怎么一个不小心,现在他吃瓜都能吃到最热乎的了。 花瑶想起了那一个关于他俩的cp超话【盛世繁花】,虽说名字是土了一些,但还真的有快五十万粉丝了,百分之九十是不良用心的人买的僵尸粉,准备开黑专用的,但还真的有那么一小撮小众的真爱粉。 那珍贵的真爱粉居然个个身藏绝技,有侦探科的,有技术科的,有出产科的,还有各种专业嗑糖科的。 花瑶闲来无事,也会去超话签到,刷一刷。 盛谦提及的小妖精,就是今早儿超话最新发的帖子,是一个产出的同人文,主角就是花瑶和盛谦,内容尺度相当大,各种小车车在公路上疯狂地漂移,看得她那一个脸红耳热的。 在产出的同人文里,花瑶和盛谦已经在一起,两人携手在娱乐圈中齐头并进,白天一个是众星捧月的温柔男神,一个是兢兢业业的摇滚歌手,在各自的领域中发光发亮,黑夜一到,两人回了一个家,夜幕掩盖住了那些不太纯洁的勾当。 花瑶认真看过那同人文,设定里摇滚歌手就是那一个悲惨兮兮的小受,每到黑夜就要承受国民影帝的各种压榨与折磨,内容实在是惨不忍睹。 她看得尴尬到差点砸手机。 万万没想到的是,花瑶小心翼翼地观察盛谦含笑的目光,放佛已经确定,他看过那一篇可怕的同人文…… 关于他俩谁是1的问题,cp超话中确实有一个置顶的讨论,cp粉的讨论尤为热烈。 【哈哈哈,这个问题还需要讨论么,看看我们男神那体格,是下面的吗?】 【这样的帖子,特别像是水贴,大家有目共睹,就花少那模样,能压男神?】 【花粉表示:我们花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题我会,根本就不用分析,花少受得肉眼可见,没有讨论的意义,都散了吧。】 忽而‘啪’一声,吓得花瑶回过神,只见原本放着的玫瑰花已经掉到地上,盛谦伸手捡起,将花塞回她的怀里。 “现在的潮流是冲浪,我可不能落后太多呢。”盛谦笑眯眯地瞅着花瑶。 花瑶慌张地将花抱着,低头假装在赏花,心虚地说,“那也不能看一些不正经的。” “怎么就不正经了。”盛谦笑。 花瑶被噎住了。 “小朋友,你知道么,我们还有一个超话呢。”盛谦已经化身话匣子,根本就藏不住,笑盈盈地盯着花瑶的一举一动,慢悠悠地补充,“还是一个cp超话。” 花瑶又伸手捂脸,绝望地差点窒息。 更可怕的是,盛谦直白地说,“我看着挺有意思的,还特意关注了。” 花瑶刚打开矿泉水瓶,一口水还没喝下去,就被呛到了,一阵猛咳,眼角都发红了,震惊地看着盛谦,“哥哥,你、你居然……” “放心,我是用的小号。”盛谦贴心地抽出纸巾,特意避开花瑶伸手要接的动作,直接擦掉她嘴角的水渍,“慢点喝。” 花瑶僵在原地。 盛谦的动作太过自然,还体贴,就像是恋人之间的动作。 “你这么糊里糊涂的,到底是怎么长大的。”盛谦看着花瑶僵住的模样,眸底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伸手轻轻地弹了弹她的额头。 “哈,你真是进步神速,现在都知道用小号了。”花瑶如坐针毡,处处透着紧张。 以前别说小号,盛谦就连大号都是发商务,妥妥的老人家模式。 “怎么,”盛谦的语气一凝,漫不经心地瞅着如芒在背的花瑶,微扬的唇角上凝着一抹得意的坏笑,“你要是觉得用小号关注不好,那我也可以用大号。” “不不不!” 花瑶吓得连忙摆手,瞪着圆碌碌的杏眼震惊地看着盛谦,接着她伸手抓着他的手臂,顺势凑到跟前,狐疑地打量着,“哥哥,你不会是被魂穿吧?” “怎么变得有点怪怪的?” 花瑶伸手去摸盛谦的额头,小声地喃着,“你也没有发烧呀?” 盛谦感觉到额头上被她温暖小手按着的触觉,他抬起深邃的桃花眼,眼底深深地映着她精致小巧的脸,皮肤素净,五官生得极其好看,带着几分柔美,特别是那张一闭一合的小嘴,闪着诱人的光泽。 花瑶是俯身的动作,凑到他的跟前给他探温,温软的呼吸全数落到他的脸上,洒下一片酥麻的轻痒,盛谦的眸光寸寸地暗下来,忽而有点伸手握住花瑶的手腕。 花瑶:“嗯?” 她没有来得及抽出手,就被他用力一拉。 花瑶没有站稳,整个身子朝盛谦的身上扑过去,直直地落入他的怀中,像是误入了狼窝的小白兔。 “哥、哥哥?” 她的额头磕到盛谦的肩头上,脑门一阵眩晕,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间爬起来,可盛谦却伸出手,用力地扣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花瑶一脸呆:“?” …… 第165章 盛谦:“我喜欢的是你。” “哥哥,你想做什么?” 花瑶窘迫的声音在化妆间响起。 她现在的位置有点尴尬,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 盛谦在花瑶掉下来时,顺势往后一倒,两个人有点狼狈地倒在沙发里。 花瑶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盛谦伸手紧紧地扣住了腰,她动弹不得,现在是尴尬地将一张泛着红晕的小脸藏在盛谦的颈窝处。 盛谦的手轻轻地按住花瑶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来回地穿梭,捏着她柔软的发玩着,感受着娇小的她在怀里的重量,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满足。 “小朋友。” 他的嗓音像是被最醇最烈的酒泡过,此时说话带着醉人的温柔,尾音轻轻上扬,言语间的宠溺全数落出来。 花瑶的小心尖颤颤,一动不动地趴着,软软地回一声,“嗯。” “将二十场戏压缩到一个星期,甚至拍到通宵达旦,差点晕过去。” “跨越两千公里,就为了赶一场演唱会。” “所有的媒体镜头都对准了我,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盛谦的头微微一侧,贴着花瑶小巧的耳廓,微扬的唇角处带着几分无奈,低哑地问,“你却还问哥哥想做什么?” 花瑶听得头脑一片空白,全部的理智化成一团浆糊,开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们之间有一层薄薄的窗纱,将真情实感给笼罩着,只有暧昧透出来。 盛谦的手轻轻地捏着花瑶小巧精致的耳垂玩着,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喝过你递过来的毒姜茶,扛着你在江里飘了几个小时,发疯地跑去废车间救你,空降你的演唱会,你却还不知道我的想法?” 花瑶的耳垂如他所愿地漫上一片红,她发烫的小脸贴在他的颈窝处,惹得盛谦一声轻笑,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脑袋。 “我说了愿意给你做配角。” “我关注了我们的cp超话。” “我还在……演唱会上吻了你。” 花瑶被盛谦的话吓得一个轻颤,千言万语梗塞在喉咙间,此时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吻了你。 这事情,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戳破。 他不曾提起,她女儿家的小心思总是有所顾忌,自然不好意思主动问。 她还一度以为他是占便宜的渣男,亲过了,就算了。 想不到,他记得可清楚了。 盛谦的嗓音几乎是贴着花瑶的耳廓的,温热的气流涌过来,带着无尽的暧昧,“你还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花瑶芳心打乱,没想到盛谦会猝不及防地将原本蒙在他们之间的面纱揭开,结结巴巴地说,“哥哥,你……” 盛谦感受到她的拘谨,将她的小手轻轻地握在手里,低声地喃,“我本来想再等等的,可我今天不想等了。” 他始终是有点摸不透她的小心思,所以一直迟迟不行动。 最主要是,他认为恋爱关系中,暧昧关系是最为甜蜜的,所以他想把暧昧期拉得长一些。 花瑶不敢抬头,只是小声地问,“为、为什么不等了?” 盛谦按在花瑶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故意开口调侃一句,“你的腰真细,跟女人腰似的。” 他故意说这么一句,就是想要缓解她的紧绷与慌张。 不料,花瑶小脸一垮,眉头微皱,吐槽着,“看来哥哥是搂过不少女人的腰了。” 还女人的腰呢,呵! 盛谦的笑意一凝,恍惚几秒后,听出花瑶语气里的酸味,笑得那一个眉飞色舞的,“怎么,是吃醋了?” “……”花瑶脸上的红更盛,挡不住他这样温柔潋潋的笑意,嘴硬地否认,“没有没有。” 盛谦看不到花瑶的脸,她像一只小鸵鸟,风向一不对,就躲得严严实实的,他的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发,“职业需要,经常会和一些女演员有对手戏。” “以后的剧本,我会看着挑。” 花瑶没有反应。 盛谦眉梢微动,轻声问,“这样也不可以么?” 花瑶保持沉默。 她决意要继续装死,可是他却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盛谦的手在花瑶的腰上轻轻一按,炙热的唇贴到她的耳垂处,暧昧世足地低声喃,“小朋友,你再不说话,我就吻你了。” “……” 花瑶感受到盛谦的手已经按在后脑勺上,慌得眼皮发跳,像是被按下了开机键,瞬间提神醒脑,结巴地回,“我、我说。” 盛谦低声笑,“嗯?” 花瑶心里一团乱如麻,小手用力地抓着盛谦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提醒,“哥哥,我是男的。” 她的身份还不能曝光。 盛谦答,“嗯,我也是。” “那……”花瑶咬了咬下唇,“你怎么就喜欢……” 盛谦打断,斩钉截铁地说,“我喜欢的是你。” 花瑶一阵脸红耳热,彻底呆住了。 …… 第166章 “小朋友,你从了哥哥呗?嗯?” “我喜欢的是你。” 盛谦的嗓音温润,像是炎炎夏日间,幽静的山间忽而吹过来的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风,猝不及防间灌进花瑶的心田间,引起一股小鹿乱撞般的悸动。 花瑶愣住了,被困在盛谦的怀中,娇小的身子发僵,小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处,小声地喃,“哥哥,你是男的……” 他这是疯了么? 信息量有点太大,她心乱如麻。 她……把国民男神给整弯了? 盛谦的手轻轻地按在花瑶的后脑勺上,手指轻轻捏着她的短发玩着,语气中带着笑,“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不介意你的身边围着一堆女人么?” 花瑶不吭声。 “因为我深信不疑,你喜欢男人。” 花瑶:“……”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永远是实锤的基! 盛谦的唇轻轻地擦过花瑶的耳廓,暧昧地说,“小朋友,承认喜欢哥哥,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花瑶的耳根子一片发热,泛着娇红,小手抓着盛谦的衣角,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不安,小声地喃,“哥哥为什么会喜欢我?” 她至今都觉得恍惚无措。 他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站在顶峰,处傲视群雄,她是暗淡的渺小,疯狂地攀登,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他是众星捧月中的月亮,她不过是光线微茫的小星星,不起眼,却用尽了所有的努力去发光。 盛谦轻笑一声,带着宠,低声反问,“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找理由?” 花瑶忽而抬头,一双杏眼里闪着迷离的碎光,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熠熠生辉,一动不动地凝着笑意潋潋的盛谦,她的眼眶开始慢慢的发红,眼泪渐渐地聚集。 “哥哥。” “嗯。” 盛谦的指尖轻轻地敛去花瑶眼角的湿润,低声地问,“怎么要哭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心疼。 花瑶长卷的睫毛微垂,将眸底波动的光芒藏起,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哥哥,我不配。” 盛谦指间的动作一顿,温厚的手轻轻地捧着花瑶的脸,拇指的指腹轻轻地蹭着她的脸,“怎么就不配,说来听听。” 两人的距离极近,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全数落到她的脸上,烫下一片动人的心悸。 花瑶的心思全乱了,扛不住盛谦那一双深邃桃花眼里的碎光,红着脸将头撇开,偷得了机会,慌张地从他的身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地挨着沙发的扶手坐稳了。 盛谦看着花瑶麻利的动作,凝在唇角笑微微一凝,半秒间便恢复正常,坐起来,厚颜无耻地挪到她的身边,故意贴着她坐。 花瑶紧张兮兮地看着立在桌子上那一大束卡布奇诺玫瑰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露水,看起来娇艳欲滴,绽放出一片绚丽。 她还在踌躇着要说点什么,忽而只觉得肩头一重,他的头已经靠在她娇小的肩头。 “让我靠靠,嗯?”盛谦的嗓音中带着困意。 看着她拘谨僵劲的模样,他知道她不自信。 花瑶乖巧地低头。 不一会儿,她的腰间已经多出一只温厚的大手,他结实的手臂从腰后缠过来,紧紧地搂住她的腰。 南方的小镇,九月末的天气还很热,花瑶穿着薄衣衫,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盛谦手臂上的力度,贴在她的腰上,烙下一股温热。 她斜眼,偷偷地瞄着他。 盛谦已闭眼,满脸的倦容,脑袋轻轻地蹭着,在花瑶的肩头找到舒适的位置后,便乖乖地不动了。 “什么叫不配?”盛谦有点糊地问。 花瑶凝着盛谦疲惫的模样,眼里闪着点点的碎光。 “怎么,嫌弃我是男的?”盛谦漫不经心地问。 花瑶无语了,“……” “别的,我可以改,改到你满意,就性别这事儿,还真的不成。”盛谦忽而变得有点傲娇,“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花瑶忍不住笑,看着他眉头轻叠的模样,伸手轻轻地按在他的眉宇间,“哥哥,你千里迢迢跑过来,要是被拍了,怎么办?” “现在网上都有点小苗头了,说我俩关系不正当呢。”她有点好奇地问,“堂堂国民影帝不怕人设坍塌了?” 盛谦今日的成就,是他独自在娱乐圈摸爬打滚多年累积的,要是一日房塌,那真的是前功尽弃。 主要是,他太过热爱演艺事业了,她不想他成为众人的笑柄。 “拍了就拍了呗。”盛谦搂着花瑶腰间的动作微微收紧,忽而有点不正经地笑,“小朋友,既然他们都在传咱们关系不正当,要不干脆咱们做实了不正当的关系,你觉得如何?” “……”花瑶伸手推盛谦压在肩头上的脑袋,推不开,有点娇羞地骂,“哥哥,你正常点。” 什么不正当,听起来……像是黑夜发生的不见得人的事儿。 盛谦眼见花瑶没有任何抵触,干脆就放飞自我,另一只手也圈上来,彻底将她揽在怀中,宝贝地抱着,他的眉眼舒展,笑得嘴角弯弯,“正常点也不是不可以。” 花瑶斜眼看着盛谦。 “小朋友,你从了哥哥呗?嗯?” “……” …… 第167章 “小朋友,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 “要是,你实在是不想公开,我们就搞地下情。”盛谦低声地喃。 “……你、你还想公开?”花瑶忍不住吃惊。 这位哥,是不是喝多了? 也不对,他就连cp超话都关注了,肯定是认真的。 “公开挺好的,至少不用一堆小妖精黏着你。”盛谦的语气酸溜溜的,像是喝了一缸醋。 花瑶斜眼瞅着盛谦,义正言辞地说,“哥哥不是说不介意我的身边围着一堆女人么?” 怎么现在又自相矛盾了呢? “呵。”盛谦傲娇地撇嘴,抱着花瑶的手收紧,小气巴巴地喃着,“小朋友,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口是心非?” 嘴上说着不介意,其实内心早就准备扎小人了。 “……”很好,男人心,海底针。 “我告诉你。”盛谦已经先入为主,霸道地说,“从今往后,你都不准和小妖精们过分亲密,明白了么?” “蛤,小妖精……们?”花瑶傻眼了。 “白婧。”盛谦不高兴地说。 花瑶老实巴交地解释,“已婚之妇,我有道德的。” 盛谦傲娇地一声哼,“放心,你也斗不过程熠。” “……”花瑶觉得备受打击,委屈地说,“哥哥,你在看不起我。” “言兮,你也离远点。”盛谦一想到言兮那高冷的美人脸,眉头皱得更深,心有不甘地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每一次你进医院,她都是主治医生?” 他逼问着。 花瑶有点呆,莫名有点像是怕了墙不慎被丈夫抓包的小娇妻,无辜地眨眼,“兮兮是医生,我是病人,怎么了?” 主要是她是女扮男装,要换别的医生,肯定得穿帮。 言兮会保守秘密,所以慢慢混成了花瑶的私人医生。 “我看她对你挺好的。”盛谦想起来就怄着火,凶巴巴地问,“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花瑶不知道为什么忽而就有点怂,乖乖地解释,“我和兮兮就是朋友关系,再远一点的话,肯定是属于正当的医患关系……等等,不对!” 她的眉头一皱,杏眼瞟向盛谦,“咱俩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盛谦被一噎,口直心快地说,“咱俩不是谈上了么,我盘一下,怎么了?” 花瑶愣住了,一张小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了起来,有点无措地看着盛谦,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谈、谈?什么时候谈了?” 我这不是还没有答应么? 哪有人单方面就宣布谈了? 盛谦脸色变得凝重,桃花眼里的光都暗淡下来,有点阴沉地盯着花瑶,“你不喜欢哥哥?” 问得直接干脆。 花瑶内心七上八下的,面对这样猝不及防的逼问,默默地低下脑袋,小声地说,“……没有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盛谦立马眉开眼笑,脸上都恨不得开出大片大片的桃花,“喜欢就是两情相悦,两情相悦就是谈恋爱。” “……” “怎么,我逻辑有问题?”盛谦细细地观察着花瑶面部表情的变化。 “没、没没。”花瑶紧张地咳了几声,一双杏眼到处看,无处安放,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又觉得有点不甘心,“这是不是太随便了,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嗯,似乎不够浪漫。 “怎么就没有仪式感了?”盛谦表示不服,伸手指着眼下的一块小乌黑,“小朋友,哥哥可是长途跋涉来看你演唱会,躲过了千万个摄像机,还不够么?” 花瑶看着盛谦委屈的模样,默默地低下头,笑得小梨涡深深。 “还有。”盛谦指着搁在桌子上那一束鲜花,“每一个星期给你送一束玫瑰花,你当哥哥是太闲了么?嗯?” 花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们之间一直没有戳破,她就是享受着被宠溺的小甜蜜。 恋爱中,最甜的就是暧昧期。 主要是,花瑶一直觉得不是时候,眼下的她,应该更加专注事业的发展,她想要等到可以和他平视相对的时候,再勇敢地张开手臂将他抱住。 那时的她,才是有底气的。 成长的经历让花瑶成了一个不轻易依附他人的人,她想要平起平坐,她想要势均力敌,她要自食其力。 “我要是今天不挑明,是不是得打一辈子的光棍了?”盛谦不高兴地睨着花瑶,委屈地撇着嘴,“就你这迟钝的模样,我得愁到头秃了。” 花瑶抬眼,可怜兮兮地瞪一眼盛谦,比他更委屈,“这还没有开始,哥哥就嫌弃我蠢了?” 盛谦看着花瑶垮着小脸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伸手轻轻地捏着她的小脸,“蠢点好,容易被骗走。” 花瑶一听,更加不开心,拍开盛谦的手,“我才不上当呢,你放开我。”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手要推开他搂在腰间的手。 盛谦才不会轻易妥协,手像是涂了胶水,黏在花瑶的腰间,“小朋友,我就是不放。” 花瑶推不开他,干脆放弃了,最后有点无力地靠在盛谦的肩头上,“哥哥,你真的想好了么?” “嗯?”盛谦习惯性地揉着她的发。 “喜欢我的这件事儿,你不是一时冲动?”花瑶目光炯炯地看着盛谦。 盛谦轻轻地弹一下花瑶的额头,宠溺地说,“小朋友,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 花瑶甜甜地笑了,“哥哥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 盛谦却卖着关子,得意地朝花瑶眨眼,“小朋友这是从了么?” …… 第168章 “男人不能恋爱脑,要专注事业。” 盛谦俊朗的脸凑上来,眉清目秀,丰神俊逸,特别是那一双装着星辰大海的桃花眼,闪着迷人的碎光。 花瑶的小脸上挂着两块红坨坨,忽而猛地还是把脸埋在盛谦的肩头里,低声地说,“虽然我很想尝试一下拒绝国民男神……” 她的语气特别有艺术性地一顿,惹得他的心被悬住。 接着花瑶嘿嘿两声快乐地笑,继续说,“但是吧,哥哥太帅了,我顶不住诱惑了。” 盛谦松了一口气,名正言顺地将花瑶抱在怀里,还有点不甘心地说,“我怎么感觉你看上的是我的脸?” “嗯……”花瑶杏眼溜溜地转着,得意地笑,“我是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呵,彩虹吹。”盛谦温柔地摸花瑶的头,嘴上却是不饶人,“你明明一开始就对我心怀不轨,是不是?” “蛤?”花瑶表示无辜,挠着头,“明明是哥哥先主动的。” 盛谦不轻不重地捏一下她小巧的下巴,“哼,你就吊着我。” 花瑶更无辜了,“我哪有?” “每天一口一个哥哥,给我塞糖果,分热姜茶,还为我写歌……”盛谦意味深长地凝着花瑶,“小心思挺多的,还怂。” “我、我……”花瑶百口莫辩。 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她的小手紧张兮兮地绞在一起,“我哪里怂了?” “你要是不怂,早就该表白了。”盛谦一脸傲娇,“你就是想磨着我,让我着急,让我慌。” 花瑶悄悄地捂嘴笑。 “小坏蛋。”盛谦无奈地叹气,“也是没办法,自家的小朋友,还是得自家宠着。” “哥哥。” 花瑶忽而抬头,严肃地盯着盛谦看。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真的有一天,恋情曝光了,我们怎么办?紧急公关么,我看真的会是娱乐圈大地震。嗯,你有点太冲动了。” “怎么就冲动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还不能在一起了?什么道理?”盛谦垂头,对上花瑶的目光,特别有担当地说,“怕什么,天塌下来了,哥哥给你挡着。” 花瑶的心头流过一阵暖意,眼角忽而有点发热,深深地凝望着盛谦。 “怎、怎么了?”盛谦看着她要哭的模样,一时间变得手忙脚乱的,将她圈在怀中,轻声地哄,“哥哥又没欺负你。” 花瑶低头吸了吸鼻子。 盛谦立马皱眉,不知所措地说,“你一男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两眼泪汪汪呢?” “我感动一下都不行么?”花瑶傲娇地哼了一声。 盛谦被逗笑了,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放心,要是哪一天真的曝光了,我也会握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的。” 他温厚的大手轻轻地包裹着她的小手。 “娱乐圈的爱情总是很脆弱,我见过太过见光死了,所以……一直挺矛盾的。”花瑶耷拉着脑袋,“哥哥,你是名声显赫的影帝,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刚起步不久的小歌手,我们之间存在着不同阶层的差异,我……” 不配。 盛谦握住花瑶的手微微收紧,“什么名声,什么阶层,在我眼里,不过都是身外之物。” 花瑶的眼角又湿了。 “大不了不做演员,家大业大的,我养你一辈子。”盛谦说。 室内冷白的灯光暖暖地落在盛谦脸上,镀上一层毛绒的光,俊朗的脸更添了几分柔色,他的眼底是款款的深情,一动不动地凝着花瑶,像是要把她永远装进眼里。 “不要事业了?”花瑶内心一阵震动,差点没哭出来,可忍住了。 盛谦嘴角弯弯,勾唇笑,“事业没有你重要。” 正是深情蜜意的时候,盛谦都幻想到花瑶感动到扑过来的画面了,不料,耿直的花瑶一脸正经地说,“男人嘛,不能恋爱脑,还是要专注事业。” 盛谦的一腔深情破碎,“……” “地下情挺好的。”花瑶开始碎碎念,“要是真的拍到了,咱们就是兄弟情,内娱第一好兄弟。” 只要没有拍到牵手、接吻,全部可以打为兄弟。 盛谦脸色都黑了,“……” 很好,连公关法子都想好了。 “哥哥,你来的时候,行程是隐藏了吧?千万狗仔在线蹲,我们得谨慎小心。”花瑶挣脱盛谦的怀抱,伸手去拿水喝,头头是道地说,“年轻人,拼事业最要紧,一夜暴富不是梦。” “嘶~” 花瑶忽而觉得手腕一痛,已经被盛谦用力地握住,往他的怀里拉。 她一抬头就看到他不悦的脸,“……” 盛谦磨着牙说,“小朋友,你要不还是别拼事业了。” 花瑶:“蛤?” “你拼男人吧。”盛谦指点迷津。 花瑶:“嗯?” 盛谦俊朗的脸凑过来,严肃地说,“你男人我有钱,可以帮你实现一夜暴富。” “……”可是,我想靠自己! …… 第169章 “哥哥会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呢?” 夜幕拉下,一镰弯月镶嵌在天边,皎皎月光洒下一地温柔。化妆间里传出的轻声细语,一片温情消散在黑夜中。 疲惫的盛谦枕在花瑶的腿上,她伸手轻轻地捏着他的发玩。 “我两天没洗头了。”盛谦笑着说。 果不其然,花瑶手中的动作一顿,立即就想抽回手,却被盛谦握住手腕,强势又霸道地压回他的头上。 盛谦不悦地哼,“嫌弃得不要太明显。” 花瑶尴尬地哈哈笑两声,“哪有?” “呵,要不是为了赶你新歌的首唱会,我能两天不洗头?”盛谦无力地打了一个哈欠,语气都带着糊,“昨天拍戏到凌晨五点,今早儿七点开始赶飞机,一路奔波,坑坑洼洼的山路走了五个小时,飞机五个小时,差点赶不及,你还嫌弃我。” 他说得有点委屈。 花瑶赶紧哄,“没、没嫌弃。” 盛谦傲娇地哼。 “哥哥请了多久的假?”花瑶问。 盛谦动了动脑袋,在花瑶的腿上找一个舒适的位置,懒洋洋地躺着,糊糊地说,“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花瑶的心里涌上一股失落。 听不到花瑶的回答,盛谦睁开眼瞅着一脸苦相的她,故意逗她,“刚不是说男人要专注事业?现在又知道舍不得了吧?” 花瑶无奈地扁了扁嘴,有点委屈地说,“拼事业固然是重要,可是吧,我听别人说,异地恋不长久。” 娱乐圈比较无奈的是忙碌的工作将自由的时间全部压缩,盛谦专注演艺事业,一年从头到尾基本没有休息的空隙,档期塞得满满的。 就盛谦的工作性质,一个进组,少则要呆七十天,多则要两百天不等。 助盛谦拿下影帝的影片《预言》拍摄周期长达三百天,辗转八个国家取景,最后凭借着高质量的成片在金像电影节中包揽十六项提名,盛谦首次登顶影帝桂冠,从此成为圈中顶流的第一把交椅。 花瑶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公司近期已经设定一套捧红她的方案,演唱会、广告、商务以及mv电视电影拍摄等活动,将她捆绑成一个陀螺,忙得团团转。 “异地恋。”盛谦伸手轻轻地捏一下花瑶的脸,精致的桃花眼里是潋潋的碎光,唇角扬起,故意调侃,“要不咱们还是别拼事业了,这样就不用受距离的折磨了。” 花瑶认真地思考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不不不,小别胜新婚,胜新婚。” “距离产生美。”她的眉头忽而微微叠起,有点忧愁地说,“我怕相处太久,哥哥发现我的缺点,就不喜欢我了。” 盛谦的眉梢微动,凝着的花瑶。 “我这人,挺不招人喜欢的。”花瑶小脸微垮着。 盛谦伸手将她额间微乱的碎发理了理,开口问,“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花瑶委屈地哼了两声,“多了去了,我最不招长辈喜欢。” 说起长辈,指得是夜家和墨家的长辈。 墨燃的爷爷对花瑶是打从心底里的不喜欢,从小就非常苛刻,每每看到她,就像是看到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至于夜家…… 花瑶一想起所谓的夜家,脑门就一阵发疼,心底藏着伤疤瞬间就有被撕裂的迹象,隐隐作痛。 要不是夜家,她也不至于至今还藏着掖着女扮男装的身份。 以男性的身份活着,对她来说,会更简单一些。 花瑶抬手轻轻地捏一下发涨的眉心,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压下去。 过去的,那就随风而去吧。 “怎么?”盛谦投来担心的目光,深深地凝着她。 花瑶摇头。 “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盛谦将花瑶的小手轻轻地捏在手里,宝贝地裹着,一双桃花深眸载着款款的深情,“你就很招我喜欢。” “你看,你都把我一个直男给带弯了。”盛谦故意委屈地撇嘴,“还不够招人喜欢么?” 花瑶的眉眼舒展,心里像是被倒了一罐蜜糖,笑得小梨涡深深,“哥哥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盛谦一听,眉眼里生出了坏笑,手轻轻地捏着花瑶的下巴玩,低声地喃,“什么喜欢上?” 花瑶没听出他语气中夹着不正经的暧昧,乖唧唧地点头。 “不知道呀。”盛谦捏住花瑶的下巴微微用力,笑得那一个没安好心,暧昧十足地说,“这不是还没有试过么?” 花瑶忽而明白了,小脸猛地一红,“……” 喜欢上。 上…… 行,不正经的狗男人! “我自然是想,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盛谦还在慢悠悠地说,却被花瑶用手捂住了嘴,懊恼地抬眼瞪着他,“哥哥,你再不正经,我就不理你了。” “呵。” 盛谦的唇微动,在花瑶的手心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好,不逗你了。” “脸皮比纸还薄,经不住逗。” 可是吧,他又忍不住想逗逗她。 花瑶的手心被一烫,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手心的地方一直蔓延到她的心上,惹得她的小心尖颤颤,又是一阵扛不住的兵荒马乱。 盛谦看着她娇羞的模样,越看越是喜欢,有一种想要装进口袋里藏起来。 她可爱娇俏的模样,应当只属于他的,永远永远。 花瑶见盛谦已经变得老实,开口揶揄道,“哥哥会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呢?” …… 第170章 “哥哥能亲你了么?” 盛谦坐了起来,将花瑶搂在怀中,手在她的碎发间轻轻地穿梭,老实巴交地说,“一见钟情很浪漫,可我不是。” 花瑶的期待瞬间破灭了,小声地吐槽,“骗骗我都不行么?” 盛谦温热的呼吸从花瑶的头顶处落下来,洒下一片微痒,低声轻笑,“舍不得骗你。” “善意的谎言也行。”花瑶不屈不挠。 盛谦敛起笑意,忽而变得正经,揉着花瑶的发的动作不停,嗓音有点低,像被烟熏过,带着一股厚重,“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就忽而间满脑子都是你。” “喜欢看你吃糖时,小脸塞得圆鼓鼓的模样,喜欢你的小梨涡,笑起来像是灌了酒,特别醉人,喜欢你莫名红了脸的模样,特别……特别像……” 他的语气凝住,笑得那一个如沐春风。 他的停顿,引起了花瑶的关注,着急地抓着他的手臂问,“特别像什么?” 盛谦意味深长地看着花瑶,笑哈哈地说,“特别像个娇羞的小媳妇儿。” 花瑶一听,不高兴了,伸手捶着盛谦的心口处,脸上已经挂着两块可爱的红坨坨,“盛谦,你过分了,你说谁是小媳妇儿呢,你才小媳妇儿,你才是……” 她用力将凑在身边的他推开。 盛谦没想到她会忽而发力,原本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被她这么一推,一个不注意,身子软绵绵地往沙发上倒。 “哎呀。” 盛谦的眉头一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果不其然,花瑶立马上钩,凑了过来,慌慌张张地问,“哥哥,你怎么了?” 想了想,她杏眼里多了几分防备,“不对,沙发都是软的,你别想碰瓷,哼,我才不信你。” 下一秒,盛谦从背后抽中一瓶矿泉水,面色不改,还是一脸的痛苦,“压、压到瓶子了,好……好痛!” 这演技,表情丰富到位,情感的表达恰到好处,将痛苦的神色展现入木三分。 “起不来了。”盛谦朝花瑶伸出手,可怜兮兮地说,“小朋友,搭把手,拉我一把。” 花瑶自然是相信了,伸出手,才刚刚握住盛谦的手,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已经被他使坏用力往下拉。 她原本是微弯身的状态,被他一拉,身子不稳,整个人直直地栽到他的身上。 “你!” “无赖!” 花瑶发出惊呼,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晃。 恍惚过来时,她已经和他交换了位置,被他压在沙发上。 “既然你都叫我无赖了,要不我干脆就无赖到底?”盛谦温润的嗓音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花瑶一抬眼,便撞入了他如夜间深海的黑眸里,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说话都结巴了,“怎、怎……你想怎么样?” 盛谦的手已经捏着了花瑶小巧的下颌,微微抬起,深邃的目光紧紧地凝着花瑶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嗓音里像是被点了一把火,低声地喃。 “小朋友。” “哥哥能亲你了么?” 花瑶的小脸漫上一股爆红,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发颤,说话更加不利索,“我、我、我……” “我明天八点的飞机,估计要一个月见不了面了呢。”盛谦委屈地说。 “那……”花瑶的耳根子都漫上了红,杏眼紧张地眨着。 盛谦的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却故作懊恼地说,“要是你不愿意,哥哥可以等的,嗯,真的可以等的……” 他的语气全是失落,一边要起身,却迟迟起不来。 花瑶纠结了片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鼓起勇气小声地说,“可、可以的……” 盛谦的眉眼里似乎有朵朵桃花绽放开,捏着花瑶的下巴,俊朗的脸慢慢地靠过来。 花瑶紧张到不敢动,只有闭着眼,闭住呼吸。 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在只剩下一厘米的距离,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 “砰砰砰!” 一阵煞风景的敲门声如雷贯耳,像是一盘冰冷的水从盛谦的头上直直地浇下来…… 第171章 “我想做你的肩膀,给你靠。” 听着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盛谦的脸当场就黑成了芝麻糊,已经生出了要磨刀把那不安好心的门外之人给千刀万剐了。 “哥哥,有人敲门。”一做坏事,她就莫名地心虚。 花瑶原本就绷得紧紧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一吓,赶紧推开盛谦,溜之大吉地跑去开门。 在开门之前,花瑶还低头整理着有些发皱的衣服,着急地拍了拍自己发红的脸颊,深呼吸三秒,她才将反锁的门给打开。 “男、男神?!” 门外是海苔紧张兮兮的模样,脑袋从门缝中挤进来。 盛谦黑着一张包公脸坐在沙发上,幽深的目光里全是凌厉的刀光剑影,不悦地抬了抬眉梢,冷不丁地说,“等你最好是真的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这么煞风景的电灯泡,他第一次生出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海苔跑得满头是汗,他原本是去安排今晚入住的酒店,一路狂奔跑过来的,还喘着气,有气无力地扶着门框,着急地说,“小、小公主……” 花瑶一听到是宁馨儿,看着海苔着急的模样,心中生出了不详的感觉,忙着伸手扶住海苔,“宁小姐怎么了,你慢慢说。” 海苔着急万分地看着盛谦,开口说,“小公主她从三楼摔下来了……” 盛谦猛地站起来,快步地走到海苔的跟前,脸色变得难看,目光一秒入冬,透着冷意,带着锐利,“你说什么?” “我也是刚接到电话,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海苔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直跺脚,“目前的情况是已经在抢救了,还没有结果,但是……情况估计没有那么乐观,至于事故是怎么样的,还得看后续的调查。” 得到的最新消息是,现场一地的鲜血,场面相当的触目惊心。 可是,海苔不敢把真相告知。 盛谦沉着脸转身快步往化妆间走,将鸭舌帽和口罩带上,吩咐海苔,“现在马上安排回海城。” 海苔点头,“航班赶不上,我已经安排了私人的直升飞机。我……我先去把所有的行李拿上。” 撂下话,海苔着急地跑了,像一溜烟,瞬间就没了踪影。 盛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花瑶清楚地看到他的手微微地发颤。 他的父母双亡,在盛氏的大家族里,他最亲的就是宁馨儿。 对于盛谦来说,家族的斗争是修罗场,血雨腥风,就像是一场大型的屠杀,哪怕是亲人手足,一样要争个你死我活。盛谦无意家族的纷争,跳脱那巨大的牢笼,投身演艺事业之中,他原本的想法就是远离尔虞我诈。 宁馨儿是他的唯一了。 他在怕。 花瑶走过来,伸手紧紧地握住盛谦微微发颤的手。 “哥哥……” 这一种面对亲人在危难之间的煎熬与痛苦,她最是了解。 她经历过亲人一个一个地离开。 她本来对这世界已经绝望,可上天却又给了她一个追光的机会。 “不怕。”花瑶忽而伸手抱住盛谦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上,轻声地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在,会一直在。” 盛谦有点机械地转过身,张开手将花瑶揽入怀中,手臂收得很紧,勒得花瑶有点痛,他轻轻地一声,“嗯。” 花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盛谦情不自禁地发颤,她的眼角忽而有点发热,小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会没事的。” 此刻,千言万语都是空白的。 最亲近之人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无奈与痛苦,那一种折磨胜过千万根针扎在心头上,每一个轻轻地呼吸,都是绝望又窒息的。 盛谦深深地吸一口气,手轻轻地揉着花瑶的发,“小朋友,不用担心。” 花瑶没吭声。 此时,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两人拥抱的力量。 “我先回海城,哥哥抽空再来看你。”盛谦说。 花瑶抱着盛谦不放,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心口处,“哥哥,我陪你一起去。” 盛谦愣了一下,拍着她的脑袋,露出一抹淡笑,“你明天不是还有工作么?” “刚刚还是拼事业的,现在就打算放合作方的鸽子?”他故意打趣。 花瑶扁了扁嘴,“我也不一定要事业,我可以请假的,实在是不行,就赔一点毁约金。” “哥哥。” 花瑶的小手用力地拽紧盛谦的衣角,抓出一堆清晰的褶皱。 “这种时刻,我想陪在你的身边。” “我想做你的肩膀,给你靠。” “我想……” 盛谦的手扣着花瑶的后脑勺,用力地将她按在怀中,心里一阵颤动,他的眼角慢慢地发红,低声地喃,“那就一辈子陪着哥哥吧。” 花瑶点头,“好。” 一辈子都陪着。 不一会儿,林瀚来电了。 盛谦全程凝重地听着,脸色发沉,像是罩着一层乌云,阴霾密布,“林瀚,我只要一个真相。” “是意外?还是人为?”盛谦点了一根烟,绵长的烟从嘴里吐出来。 电话的那一头,林瀚长久地沉默。 盛谦捏着烟的动作收紧,眸色愈发地冷暗,面色如霜,过了许久,他终究是长舒一口气,“我自己会查。” “最新的情况,随时联系我。”盛谦补充。 “我会的。”林瀚的语气特别沉重,“阿谦,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蓄意伤害馨儿的人。” 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盛谦将香烟掐灭,扫一眼站在阳台打电话的花瑶,压低声音说,“林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是清楚。” 林瀚一声“嗯”。 盛谦抬手捏着发涨的眉心,有点烦躁地说,“你的未婚妻余倩一直不喜欢馨儿,我要是查她,你会介意么?” “阿谦,你相信我么?”林瀚忽而问。 “呵。”盛谦一声意味深长的笑,“林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我要是不相信你,还跟你啰嗦?” 林瀚的嗓音传过来,“那你别查余倩。” 盛谦停顿片刻,终究还是回,“……好。” 挂了电话,盛谦低头看着发亮的屏幕发呆。 余倩。 接着,盛谦拨通了程诺的电话。 “阿诺,帮我照顾馨儿。” …… 第172章 “小孩子,不许抽烟,学坏了。” 当盛谦和花瑶回到海城,赶到医院时,宁馨儿已经在急救室里面八个小时,生死未卜。 医院的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盛谦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快步地往急救室走。 急救室外,林瀚一身狼狈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俊朗的脸深深地埋在双手间。灯光落在他的身上,落在地上的影子显得特别落寞。 “什么情况。” 盛谦走到林瀚的跟前,沉着声问。 林瀚恍惚间抬起头,一脸的狼狈不堪,眼眶已经发红,含着热泪看着盛谦,“阿谦……” 盛谦伸手捏了捏发涨的眉心,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无奈地开口,“别弄出一副等安慰的模样。我特么才是需要安慰的人。” 挨着林瀚坐下来,盛谦顺手把花瑶拉到了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三人之间瞬间陷入一股诡异的寂静。 急救室的红灯还亮着,走廊人来人往,走路的节奏很快,将此刻的紧张值拉满。 盛谦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给林瀚递了一根烟。 花瑶见状,小爪子立马伸出来,也想要一根,却被盛谦轻轻地拍了一下手背。 “小孩子,不许抽烟,学坏了。”盛谦严肃地说。 花瑶委屈地扁嘴,“我今年二十一了。” 盛谦像个严峻的老父亲,盯一眼要叛逆的花瑶,“那也是小孩子。” 花瑶低头,傲娇地哼,嘴上不饶人地碎碎念,“那你是恋|童呢。” 盛谦的唇角咬着香烟,不像往日那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反而增添了几分坏男人的痞气,依旧帅得惊为天人。 他很少抽烟,只有最是烦心的时候,会抽上一两根。 盛谦的手不轻不重地揉一下花瑶的碎发,低声地哄,“乖点。” 花瑶一秒就变得乖巴巴的,大大的杏眼儿盯着镶在墙上的电子时钟,多秒如年地数着一秒一秒地流逝。 盛谦侧头和林瀚说话。 “说说具体情况吧。” 林瀚吸了一口烟才稍稍将满腔的寒颤压下去,夹着烟的手微微发着抖,他在害怕,内心一股强大的恐惧涌在心头上,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从教学楼的走廊坠落,幸好楼层不高。”林瀚的眼角发红,低声地喃。 就那低沉带着哽咽的嗓音,透着让人心碎的难过。 盛谦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白雾萦绕下,让人看不清真实的情绪,“八个小时过去了,确定是意外么?” “第一时间找人查了监控录像。”林瀚低着头,努力地将难忍的情绪压下去,沉重地说,“可惜,监控录像坏了。” “事发的时候走廊没人,馨儿……她就忽而坠楼了。我已经找人去查了,还没有结果。” 盛谦有点烦躁地将香烟摁灭,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带着探索的光芒,深深地凝着林瀚,思索几秒,似乎在措辞,“阿瀚,有些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林瀚沉默了。 盛谦的手重重地按在林瀚的肩头,“我听说,余倩最近老找馨儿的麻烦,她都躲到学校去了,可还是……” “你怀疑是余倩。”林瀚说。 “监控突然坏了,馨儿命悬一线。”盛谦看着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心情尤为复杂,“我不能不多想,要是意外也就自认倒霉,要是人为,我吃不下这哑巴亏。” 林瀚不吭声。 “你知道的,我只有一个妹妹。”盛谦眼底忽而聚集出冰冷的寒光,面部表情冷硬,咬牙切齿地说,“欺负我,尤可原谅,欺负我的亲人,必不可恕。” “阿谦。”林瀚的手重重地握着盛谦的手臂,一脸诚挚地凝着他,“你相信我,我是看着馨儿长大的,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她收到伤害。” 盛谦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我知道。” “余倩是你的未婚妻,清者自清,我要是没有实证,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他许下了承诺。 林瀚不再说话,只是沉重地吸着烟。 他满腔心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也怀疑余倩,可是他却没有资格怀疑了。 一切错误的开端都是由他引发的,他才是应该承受一切后果的人。 漫长的时间在缓缓地流逝,终于在凌晨一点时,急救室的红灯灭了,林瀚第一个冲上去。 医生说,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暂时保住了性命,只是还陷入昏迷的状态,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的情况。 当晚,宁馨儿被推进了重症病房。 盛谦和林瀚守在病房外,通过玻璃窗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宁馨儿。 他们的内心复杂,一刀又一刀地剜在他们的心上。 “阿谦。”林瀚转头看着疲惫不堪的盛谦,眼眶发着红,眼底因为熬夜睡眠不足而暴起惊人的血丝,他低声地说,“要真的是和余倩有关,你能不能……” 他的语气微凝。 盛谦冷漠地开口,“阿瀚,不要求情。” “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盛谦无力地闭上眼,内心一番痛苦的挣扎,“我不想失去一个兄弟。” 林瀚低着头,像是败家犬一样,痛苦地说,“余倩,她……怀孕了。” …… 第173章 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想爱得人爱不 沉默。 空气中凝固着一股可怕的死寂,放佛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盛谦俊朗的脸上生出几分恍惚与愕然,有点震惊地看着林瀚,而后又恢复了正常,低声地说,“你本来就会娶她,以后总会有孩子的。” “你们知道的,我不想娶她。”林瀚露出了苦涩的笑,眼底带着悲怆的热泪,“要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共度一生,太痛苦了。” 盛谦的脸色骤然冷下来,目光变得锐利,“你小子疯了吧,你特么不喜欢她,你还睡她?” “不!”林瀚摇着头,睁着猩红的双眼狠狠地盯着盛谦,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是真心的,我是被设计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他一脸的懊恼与后悔。 实在是顶不住精神的折磨,向来自信高傲的林瀚缓缓地蹲下来,将脸埋在双手间,双肩轻轻地颤抖着,却要强地把所有哽咽的声音都往里吞。 他流泪了。 在宁馨儿的病房外,一向自视过高的林瀚哭了。 他的每一根神经都长时间地绷紧,在这一瞬间,林瀚彻底破防了。 盛谦的感触颇多,可是看着脱下一身盔甲,变得软弱无助的林瀚。 他伸手抓住林瀚的手臂,用力想要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可是林瀚无动于衷。 “林瀚,你疯了,堂堂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哭哭啼啼做什么?”盛谦皱着眉,语气不好地说。 林瀚伸手推开盛谦,忽而猛地抬头,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眼底蓄满了热泪,“盛谦,我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丧了,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想爱得人爱不得。” “我特么这一辈子就是一个窝囊废!”他歇斯底里地吼着。 盛谦第一次看到林瀚这样情绪爆发的模样。 哪怕是林瀚遭受母亲割腕自杀,亲眼看着一缸血水,他都没有这样崩溃过。 林瀚向来是一个极会隐藏情绪的人,在兄弟跟前,偶尔会吊儿郎当的,但总是装出一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模样。 “阿瀚……” 盛谦还没有来得及伸手阻拦,林瀚已经像是发疯一样跑出去。 “看好他。”盛谦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那是林瀚的助理。 “我会的。” 那助理匆匆忙忙地要跟上时,却又被盛谦叫住了。 “盛少,请问有什么事么?” “阿瀚说得被设计到底是什么意思?”盛谦皱着眉头问。 助理踌躇几秒后,便决定将真相告知,“大概一个月前,林总想着要去退婚,不料在晚宴中被下了药,于是和余小姐……” “确定么?”盛谦脸色凝重。 助理点头,“昨天,余小姐已经检测出怀孕了。双方家长都知道,现在林家正催着林总结婚……” 话音未落,只听得‘哒’一声。 热腾腾的粥掉落在地上,海苔一脸惊愕。 下一秒,海苔箭步冲上来,双手握住助理的双肩,激动地摇晃着,“什么、你说什么,我哥要结婚?!” 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我哥’。他原本林浩染,是林瀚的亲弟,也是林氏家族最不成器的不孝子弟。 他一意孤行要脱离林家,自力更生,故意化名‘海苔’,就是想气死林氏家族那一个老头子。 “二、二少。”助理被捏得生痛,赶紧安慰海苔,“二少,您先别激动。” “我特么怎么能不激动?!”海苔差点疯了,拉着助理的手臂,“小陈哥,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和余家那位?” 助理小陈僵硬地点头。 “不行,我不同意!”海苔冷着脸,一下子少爷脾气就出来,“天塌下来了,老子也不同意。” 小陈跟在林瀚身边很多年了,自然是知道这位林家二少爷是何等的飞扬跋扈,他都不敢出声了,马上向盛谦投去求救的眼神。 一物降一物,盛少就是专克二少的。 盛谦伸手提着海苔的衣领,将他往后拉,“林浩染,你就别添乱了。” 海苔的脸上还有怒气,转头看向盛谦,愤愤不平地说,“男神,那女的,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盛谦一个冷眼,海苔就憋屈地闭嘴了。 可不过三秒,海苔生气地跺脚,气巴巴地说,“不对呀,林家的事情,你也管不来呀。” “我管不了。”盛谦眉梢微动,给了一个鄙夷的目光,“你一个林家的编外人员,你就能管得了。” 一句话正中海苔的靶心,他瞬间就说不出话来。 盛谦朝小陈挥了挥手,吩咐道,“好好看着林瀚。” 小陈感激地点头,拔腿就跑了。 “你先去把后面的工作安排推后。”盛谦站在玻璃窗前,神色凝重地看着里面安静得像没有生命的瓷娃娃的宁馨儿,低声道,“馨儿的身边,需要我陪着。” 海苔分得出轻重,沉重地看向病房里,“小公主她……” 盛谦摇头。 海苔不再说话,转身离开去安排调整工作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盛谦忽而感觉到身上被什么罩着,一回头便看到花瑶的手里拿着毛毯,正要给他盖上。 已是深夜。 九月末的昼夜温差很大,夜间有点微寒。 “哥哥,冷不?” 花瑶垫着脚,要给盛谦盖毯子。 盛谦乖乖地弯下身,任由她将身上的毛毯整理好。 花瑶才刚完成,准备退开,却猝不及防被盛谦伸手搂住了腰,用力地拥在怀中…… 第174章 “我一直想做一个称职的哥哥。” 花瑶被突袭,有点不适应,又出于明星敏感的神经,担心会潜藏着偷拍的狗仔,她伸手想要推开盛谦。 可刚刚抬手时,盛谦的脑袋已经重重地落到花瑶的肩头上。 耳边传来轻轻的抽泣声,不一会儿,花瑶感觉到脖子处有湿润的感觉。 她抬起想要推开他的动作彻底僵住,半秒间,她张开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 “哥哥……”花瑶轻轻地叫着盛谦。 盛谦没有回复,只是搂着花瑶的双臂更加用力地收紧,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感受到他的慌张与无助,花瑶抬手,轻轻地拍着盛谦的背,低声地哄着,“我在呢,我永远永远都在。” 说着,她的眼角慢慢地发红。 这一刻,她忽而清楚地知道,他的内心防线已经彻底破了。 在医生说宁馨儿可能永远醒不过来时,盛谦的心里就压着一块千斤的巨石,明明都已到了要喘不气的地步,却还要做出一副坚强不倒的模样。 人的悲欢离合不尽相同,可也大同小异。 生活中的磨难与重担袭来时,他们也不过是区区凡人,血肉之躯,怎么会不痛呢。 “我……”盛谦的嗓音很低,有种轻飘飘的感觉,放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风吹散,他一度哽咽,“我只有一个妹妹。” 他慌了。 他抱着她的手,都在发颤。 花瑶感觉到他的情绪在此刻已溃不成军,像一个在黑夜间四处无厘头寻找出路的可怜人,急需一道引到的光,她抬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脑勺。 “哥哥。” “你还有我。” “你的心情,我不能体会万分之一,可我……真的很难过。” 她的眼角落出了泪。 盛谦的模样一下子就把花瑶拉回十七岁的那一年。 她一个人在滂沱的大雨中疯狂地扑向早就烧成灰烬的花辰。 那一天,她的世界在坍塌,在瓦解,在粉碎。 他如今的心情,她最是能理解。 盛谦的情绪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自我安慰能力极强,不过一会儿就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只是脑袋还厚颜无耻地靠在花瑶的肩头上,感受着来自她的温暖。 身上的毯子挺大的,盛谦调整着毯子,将小巧的花瑶一同裹进来。 两人在温暖的毯子下,紧紧地相拥。 盛谦不愿意放手,花瑶便随了他,管它偷拍不偷拍的,她不在乎了。 “哥哥饿了么?”花瑶忽而抬头问。 原本是海苔跑去打包夜宵的,可是那热腾腾的粥已经洒地上了。 一听到宁馨儿出事,他们便坐上了私人飞机赶过来。 花瑶在飞机上吃了一些可以果腹的,可盛谦却没有食欲。 盛谦的脸色有点难看,一脸的疲惫,黑眼眶浓重,来回的赶飞机,几乎将所有的力气都耗光了。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花瑶要挣脱盛谦的怀抱,却被他紧紧地摁回怀中。 “我不饿。”他说。 只是一日的来回奔波,盛谦的下巴已经出现明显的青色胡渣子,倦容满满,显得有点狼狈,有点不修边幅。 花瑶的心,忍不住作痛。 “让我再抱抱。”盛谦的嗓音里带着沙哑,“我就再抱一会儿,好不好?” 花瑶的眼底忽而有热泪猛地涌上来,小手紧紧地环着盛谦的腰,哽咽地说,“抱吧,多久都可以。” 盛谦笑了,伸手抹去花瑶眼角的湿润,低声问,“傻瓜,你哭什么。” “我……”花瑶有点情绪压不住地吸了吸鼻子,“哥哥,我……” 她哽咽到说不出话。 盛谦内心百感交集,抬手轻轻地揉着花瑶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小声地说,“我和你一样,父母早就双亡了。” “父母离开时,馨儿还很小很小,小到只会哭鼻子,抱着我嚎啕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她真的很磨人,小小年纪,公主的脾气倒是真的挺大的。晚上睡觉一定要听睡前故事,还非得要我来讲。她总是害怕打雷。每每一打雷就抱着枕头在我的房间打地铺,要人陪。她也很挑食,对各类的虾过敏。每每遇到不喜欢的,总是要闹翻天。” “我一开始都顺着她,可是她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长大一点后,我就变得特别严厉。身边的发小都告诉我,女孩子就是要富养,要宠着长大。像馨儿这样的,就应该是家里的小公主。可我就是不听,非要事事严格。” “我要求她不能跌出前三名,我规定每个月多少零花钱,我不准她晚上超过八点回家。她总说我是暴君,一点都不温柔,根本不是亲哥……” 盛谦眼角发红,眼底涌上泪,抱着花瑶的手不断收紧,哽咽地说,“我想说,我后悔了……只要她醒过来,要什么,我都给。” “我一直想做一个称职的哥哥。” …… 第175章 “我要给哥哥挡一世风雨。” 宁馨儿在第三天时,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医生说,错过了黄金的时间段,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盛谦站在玻璃窗前,深邃的目光里是一片空洞,一动不动地凝着满身插着管子的宁馨儿。 花瑶的手里提着热腾腾的早餐,站在转角处看着像入定的盛谦。 走廊冷白的灯光落在的盛谦身上,将孤寂与落寞凝住,整个人显得深沉又忧郁,像是丢了灵魂。 看了好一会儿,花瑶伸手都抹去眼角的微湿,快步地迎上去,“哥哥,吃点早餐。” 守了三天,盛谦熬得整个人都消瘦了,面容特别憔悴,黑眼圈浓重,眼底爆着血丝,唇色发白,特别狼狈。 盛谦看着花瑶发红的眼眶,抬手轻轻地揉她的发,“小朋友,辛苦了。” 花瑶摇头,“不辛苦。” 盛谦转头,深深地凝一眼宁馨儿,搂着花瑶的肩往外走,她急急忙忙地将防拍的鸭舌帽带上。 “哥哥去哪儿?”花瑶不明所以地问。 “我们回家。”盛谦答。 花瑶转头,忧心忡忡地看向高级vip病房,着急地问,“那、那宁小姐……” “你脸色不好,要回家休息了。”盛谦面色不改,“这几天像个小陀螺忙得团团转,你黑眼圈都比熊猫大了,给我回家好好休息。” 他垂眼,看着无精打采,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刮散的花瑶,心疼了。 “我……”花瑶撇嘴,小声地说,“我就想陪着哥哥。” “现在哥哥要回家睡觉。”盛谦将花瑶摁在怀中,头懒洋洋地靠在她的脑袋上,忽而压低声音,“你是要陪哥哥睡觉么?” “……”花瑶小脸猛地一烧,将头上的鸭舌帽往下压,小声地说他不正经。 盛谦见紧绷的花瑶瞬间放轻松下来,从容地说,“不用担心,馨儿这边会有人守着的。” 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长到盛谦将一切消化,重新构建起一块自我防卫极强的铜墙铁壁。 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不能倒下。 花瑶担忧地看着盛谦。 “我没事。”盛谦明明是受伤最深的人,却还在安慰着花瑶,“既是已成的事实,再多的痛苦与煎熬都无补于事,还不如……”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缓缓地说,“还不如冷静下来,养精蓄锐,再好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花瑶的手紧紧地握住盛谦的手臂,抬头凝着他深沉的模样,内心一阵颤动,眼角忍不住发红。 人生最难之处就是,明明已是撕心裂肺地痛,却要在短时间之内自动缝合,独自舔伤口时,还要故作坚强地说不痛。 “我相信,馨儿会醒过来的。”盛谦的情绪有片刻的破防,露出最是无助的一面,不过半秒,他又恢复了冷静淡然的模样,“我要以最佳的状态迎着她醒过来。” 他不能垮。 花瑶重重地点头,“我和哥哥一起等宁小姐醒过来。” “叫她馨儿。”盛谦说。 花瑶总觉得有点太过亲密。 “我们是一家人。”盛谦赤诚地凝着花瑶,缓缓地补充,“现在是,以后也一定是。” 花瑶的眼角又红,脑袋轻轻地靠在盛谦的肩上,多年的孤苦漂泊在这一刻有了落地生根的结局,小声地喃,“有家的感觉,真好。” 盛谦拥着花瑶的动作收紧,温柔地回,“哥哥的肩膀,永远给你靠。” 花瑶的眼底涌上了热泪,吸了吸鼻子,严肃又认真地说,“我也要想哥哥那样强大,我……我要给哥哥挡一世风雨。” 盛谦一脸动容,凝着花瑶诚挚的模样,有种想要疯狂吻住她的冲动,可理智把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他的手重重地落在她的头顶。 “谢谢小朋友。” 承诺好的一世,那就是一辈子,永永远远。 他的心是空的,可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像是被填满了。 两人回了盛谦的别墅,花瑶在别墅又陪了盛谦三天,可医院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 花瑶闲来无事时,会在别墅的各处打转。 偶然听得宁馨儿的房间里有猫叫声,以为是窗户没关,有野猫误入,花瑶推门走进去。 看到眼前的一幕却惊呆了,正对着房门的是一张大海报。 海报上是花瑶演唱会的照片,身穿着一身藏蓝色西服,显得帅气又精神。 花瑶愣了片刻,放慢了步调,往里走,房间里放满了各种周边,还有cd杂志专柜,各种类型的应援物应有尽有。 宁馨儿是花瑶的铁粉,她一直存在着怀疑。 如今一看,宁馨儿竟然是花瑶的骨灰级铁粉。 花瑶被书桌上带着弹簧会动的小人偶吸引了,伸手轻轻地弹一下q版的小人偶。 小人偶怀里抱着吉他,手里拿着麦,晃动时,像她在舞台上蹦跳的模样,活灵活现。 书桌上一个本子摊开,上面是娟秀清楚的字体,行云流水般,精致好看。 花瑶定眼一看,是一行字排开。 【大笨蛋,追星又不是摘星,你怎么那么蠢】 她的指尖轻轻地触过娟秀的字体,感受着宁馨儿在写下这一句话的心情。 少女家的小心思,她肯定很喜欢那个大笨蛋吧。 “馨儿,快点醒过来吧。”花瑶低声地喃一句。 过了一会儿,看了一圈,发现窗户微敞,花瑶关上窗户,便退了出去。 …… 第176章 花瑶:“咱文明人,不动手。” 在宁馨儿昏迷的第七天,花瑶回归忙碌的工作中。 盛谦也回归剧组,但对于宁馨儿坠楼的事情,没有丝毫松懈。 可惜,专人苦苦调查了一个星期,依旧毫无进展,差不多任何蛛丝马迹。 可就是这样滴水不漏的操作,显得事情更加诡异,处处透着说不清的奇怪。 转眼已到了《我们的惊喜日子》综艺开录。此综艺本网友票选成为史上最坑人节目第一名,出了名的吃苦耐劳,要是节目嘉宾在录制期间稍有不慎,就容易被贴上‘耍大牌’、‘矫情’、‘高人一等’之类的标签。 最可怕的是,该节目还会恶意剪辑。 顶着网友的一片骂声,节目因为离奇的设定和奇葩的脑回路,居然混到了第五季。 花瑶决定参加时,微博留言超十万,百分之八十是在劝她逃跑,最好逃出地球表面。 前面四季,每一季都有嘉宾出现人设坍塌的结果,糊了一个又一个,于是此节目被冠上了邪门的称号,但凡参加过的,至少得脱一层皮。 花瑶的定位是摇滚歌手,公司明明就有不少的音乐类资源,再加上新专辑首发,正是推广时期,却被分配到了最坑人的资源。 想想背后的利益纠葛,不用查,花瑶都心知肚明,有人在暗箱操作。 同公司旗下,资源的争夺战时有发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偶有中箭情况,实属正常现象。 节目的开拍是从花瑶走出公寓就开始营业。 方大华在公寓里泪淹三尺,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花瑶,“小祖宗呀,为了咱们以后的吃香喝辣,你要稳住哇。” “能忍就忍,要是实在忍不住,你记在小本本上,我们回头玩阴的。” “咱们是刚,但是全国人民都在看着,咱要注意公众形象。” “我愿意用单身十年,换你一个……” “砰”一声响,花瑶决绝地将门关上。 她左手推着行李箱,背上是吉他,迎面就有摄像机怼过来,是摄像组。 工作人员一边拍着一边说,“欢迎摇滚歌手花辰参与《我们的惊喜日子》第五季的录制,从这一刻起,花花是我们新一季的固定mc。” 花瑶的脸上挂着大墨镜,笑得小梨涡深深,朝镜头热情地招手,“哈喽,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花辰。” 接着是边走边问的采访。 “花花第一次参加节目,请问之前有了解过《我们的惊喜日子》吗?” 花瑶笑得从容,“具体没看过,但听网友们说,节目名字中间的一个字是重点。” “哈,你是说惊是吧?”那采访的工作人员竖起大拇指,“花花第一次参加综艺,挺有梗的呢。” 花瑶将大墨镜取下,帅气地朝镜头邪魅十足地眨眼,“我这不是怕被‘一剪没’嘛,来都来了,至少要出个三十秒的镜,你说对不对?” 被内涵的工作人员笑得有点尴尬,接着按正规的流程采访。 “请问花花对节目有什么期待呢?” “期待?”花瑶语气故意凝住,像是在认真地思考,慢悠悠地回,“活着。” “花花有提前知道固定mc的成员吗?”采访的人开始挖坑。 花瑶淡定耸肩,滴水不漏地回,“不知道,我2g网,不冲浪,早早就步入老年生活了。” “哈哈,花花真会开玩笑。”那人继续刁难着,“那个……你听说叶骁要参加了么?” 花瑶好奇地挑眉,故意不接话。 “传言,叶骁和您的关系是不是有点……”那人欲言又止。 这节目,最恶心的一个地方,就是挖取艺人的隐私去吸引关注度。 花瑶将行李箱塞进车子里,转头看向怼脸直拍的镜头,挑眉问,“有点什么?” 之前她和叶骁杂志拍摄现场起冲突,黑热搜挂了一天,全网都在喷她。 就叶骁是白婧前男友的身份,被封为花瑶的‘头号情敌’。 这一季节目最大的看点就是花瑶和叶骁了。 在开拍之前,网友们都纷纷下了重注,赌花瑶和叶骁能熬到第几期才大打出手。 所有的猹们都在蹲着看戏,希望他俩重拳出击,把对方搞死。 “就是……有点矛盾。”采访人为了猛料,豁出去了。 花瑶回眸,云淡风轻地扫一眼镜头,“你猜。” “……”挖了半天,真是滴水不漏。 看着花瑶已经准备闭目养神,那采访人还是死心不息。 “听说因为白婧,您和叶骁一直不交好,那个网友都在开玩笑,猜你俩会在第几期动手呢,哈哈。” 花瑶将大墨镜带上,冷淡地回,“咱文明人,不动手。” …… 第177章 花瑶嘴角弯弯,“真诚,是美德。” 节目的第一期拍摄,为期两天一夜,地点在穷乡僻壤,主题是体验生活。 花瑶是第一个到达集合地点的,集合的地方是简陋的草棚搭起来,棚内一字排开六个木凳子,四周放着摄像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环顾一周,四处是矮小陈旧的破房子,有的插着节目组的旗,随着风在飘扬,那是晚上入住的地方。吃穿住行在节目里,是最惨的,可算是见到了。 兴许是节目组的特意安排,想要制造讨论的热点,第二个到达的是叶骁。 就目前叶骁的咖位来说,本来是不必接这一类型的综艺节目,是公司顶不住醋坛子程熠的压力,只能把叶骁送来最苦逼的节目虐一波,好让那高高在上的程氏总裁称心如意。 叶骁的脸上挂着大墨镜,推着行李箱走过来,路过之处都要温文尔雅地朝工作人员热情打招呼,还一口一个‘大家辛苦了’。 他的人设立得稳,是圈内中出了名的温柔王子,以至于哪怕他固执地公布和温婉的恋情,流量也能保持住,依旧能跻身顶流。 叶骁看到花瑶时,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半秒之间,他便恢复了演员的自我修养,对花瑶露出如沐春风的笑。 “花少,别来无恙。” 他深知整个节目都在看他们的矛盾冲突,为了避免剪辑的恶意,他采取的是温和相待的策略。 真的是打得好一手苦情牌。 叶骁的温柔以待,但凡花瑶有一丁点的甩脸色,肯定会被剪辑成‘不知好歹’、‘耍大牌’、‘摆臭脸’等恶意标签。 届时,叶骁的人设不仅稳,还会引来网友的各种‘心疼哥哥’、‘抱走哥哥’之类的同情。 花瑶忍着反胃的作呕感,将挂在脸上的墨镜取下,化身一朵盛世小白莲,对叶骁挥了挥手,脸上挂着慵懒从容的笑,“叶先生,许久不见。” 叶骁愕然了一下,随后才面色如常。 他原以为,花瑶不会搭理他,要是真的有回应,那也是翻白眼或者摆脸色。 他的心中带着几分疑虑,心神不宁地找个最远的位置坐下来。 所有的摄像机都在待命,全场一片静悄悄,都在捕抓着两人的微表情,可惜失败了。 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花瑶和叶骁的表情管理可以达到十级。 两人面无表情,一个在听歌,一个在低头研究她的宝贝吉他。 “哈哈,两位旧相识,见面没有什么要聊的嘛?”导演作了一个引导,企图在两人的身上挖掘更多的故事。 叶骁温和的目光朝花瑶看过来,花瑶却还在纠结她的吉他,刚刚不小心嗑了一下,心疼中。 “我们专业领域不一样,话题不多。”叶骁笑着说。 导演被堵住了,改了政策,“寒暄也好呀。我听说两位认识了挺多年的,不至于这么陌生。” 花瑶将吉他收回去,忽而抬头看着执意要搞事情的导演,笑得那一个眉飞色舞,“张导,你想怎么拍嘛,要不干脆给我一个剧本,我照着演。” “……”导演笑得更加僵硬了,义正言辞地声明,“花少,请注意言辞,咱们的节目讲究的是实拍,从来都没有欺骗观众的剧本,从第一季开始,我们就秉持一个宗旨,真诚。” 花瑶嘴角弯弯,“真诚,是美德。” 此时,有车子陆续开过来,节目的固定mc一个一个到来,一共是六个人,三男三女。 三男是叶骁、简胤和花瑶。 简胤是今年出道的唱跳练习生,年满十八岁,一看到花瑶就很兴奋,手舞足蹈地走过来,一见面就开始请教音乐问题,嘴里像装着一个大喇叭,巴拉巴拉说不停。 花瑶在音乐圈中,算是年轻人的代表,所作的词曲都是极好的,因此圈了挺多同圈子的粉丝。 “花少,我是简胤。我现在有点兴奋,看到了我的偶像,真的是大型追星现场。”简胤蹦蹦跳跳在花瑶的身边转着。 花瑶对简胤的第一印象不错,也听过他的一支单曲,认为他很有潜力,礼貌地对他点头微笑。 三女分明是尹筝、封雪和夏暖。 尹筝是模特出身,在国内小有名气。封雪是专业的演员,上一年拿下最佳女配角。夏暖是另一档节目的主持人。 六位固定成员一一互相认识之后,经过抽签分配房间。 花瑶不知道是背还是被整,一开录就抽到了最破烂的房间。 房子破败,墙上结着蜘蛛网,窗口还是破的,十月天的蚊子不少,此处靠近田野,更多奇奇怪怪的虫子。 花瑶不算是严重的洁癖,可到底还是爱干净的。 节目的镜头全程跟拍,自以为遇到这种恶劣环境,花瑶会一秒黑脸。 万万没想到,花瑶一脸淡定地将行李放在一边,跑去跟邻居借来打扫的工具,将肮脏的小破屋打扫干净,亲力亲为地在破窗上糊上报纸。 一顿辛苦劳作,花瑶已经汗流浃背。 原因为是受不住一点苦的傲小子,居然挺住了第一关,导演组纷纷表示意外。 为了逼疯花瑶,导演跑过来说,“花少,根据节目要求,今天的晚餐,自行解决。” 干了半天活,满脸的灰,还不给饭吃,现在总该生气了吧? 万万没想到,花瑶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正好,刚刚借扫把时,邻居过于热情,非说晚上要请我吃饭。” 导演:“……”你能不能发脾气呀,给我点素材? …… 第178章 “不碍事的,我小时候比他们坏多了 《我们的惊喜日子》开拍的第二天,节目组选择的项目是助农。 一大早,每人就发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填肚子。 花瑶昨夜没睡好,屋内蚊虫太多,房子的隔音很差,大半夜能听到各种嘈杂。 练习生简胤是最活蹦乱跳的,领了早餐就往花瑶的屋子里跑。 “花少,早餐给你送来了。”简胤扯着大嗓门,没形象地喊。 花瑶刚梳洗完毕,顶着一个鸡窝头,一脸倦容,眼下是两块明显的乌黑,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吃了我的早餐,可不可跟你邀歌?”简胤出身男团,身上带着一股自来熟,笑嘻嘻地朝花瑶跑过来。 “我的天,你这房子真的好破,晚上肯定漏风,真的能住人么?”他打量着破旧的小木屋,嗅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花瑶从化妆包掏出一块镜子,随手抓了一下有点炸毛的头发,睡觉时压到头发,一边翘起来了。 她轻轻地拍一下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有瓦遮头就能住人。” 环境更破烂的她都住过,说不上是住过,是被囚禁过。 那一个黑暗的密室里,别说蚊虫,蟑螂、蜘蛛和老鼠都有。 她早就免疫了。 “花少,我的手香,抽到了最好的房子,要是你不介意,晚上可以跟我一起住?”简胤自告奋勇地拍着心口说,“我那边的床大,够两个人的。” 花瑶看了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简胤,没说话。 看他那傻样,就算是掉坑了,肯定是那种会乐呵呵帮人数钱的。 简胤看花瑶没有反应,不明所以地开口,“怎么,花少可是介意?” 没等到花瑶的答复,他懊恼地挠着脑袋,“没理由呀,都是男的,没什么好介意的吧。” “我是看你这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简胤坐在破旧的小木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花瑶在慢半拍地收拾东西,最像装了小喇叭说个不停,“花少,真的不用介意,你不知道,我们团七个人,要是累到瘫了,都光着膀子睡一起了,唔……” 花瑶将一只包子塞进简胤的嘴里,眉头微叠,“小伙子,说点能播的。” “嗯?”简胤咬了一口包子,快速地嚼几口,“没关系的吧,不能播的肯定得剪。” 他热情地给花瑶分包子递豆浆,安慰着,“又不是现场直播,后期可以剪。” 花瑶坐下来吃早餐,眼梢都不抬,“就你刚刚那发言,他们一剪就成了我俩光着膀子一起睡觉。” 简胤被一噎,看向了身边的摄像人员,那人回了一个尴尬的笑。 两人用过了早餐,一同出发前往的集合点,花瑶想起漏了手机,折返回屋拿,便迟到了。 当天的任务还是通过抽签分组,笑呵呵的简胤是天生的乐观派,连续手香,第一个抽就抽中了最轻松的,在救援站发放物资。 花瑶第二个抽,抽中了下田播种,又中了最苦的。 拍摄的地点是南边的小镇,素有暖冬之称,哪怕是到了十二月,依旧温度很高。 现在正是太阳当空照的时候,头顶上热辣辣的骄阳,像花瑶这一种迎着太阳走五分钟都能汗流浃背的,顶着烈日播种,简直就是酷刑。 更尴尬的是,花瑶今日穿得一条拉风的皮裤,根本就不合适干农活。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翻脸,可是花瑶却面无表情,脸上挂着大墨镜,像根定海神针那样杵着。 接着是叶骁,特别倒霉地抽中了播种,要和花瑶一组。 空气瞬间就坠入了冰点,一股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众人之间。 “花少,要不我跟你换吧?”热心肠的简胤跑过来,笑得跟太阳花似的,“我今天的衣服宽松,合适干活。” 他想要将花瑶的签条抽走,却被她从容地躲开,露出一抹感谢的淡笑,“不用了弟弟,脏活累活,还是哥哥来吧。” 她的话一出,将原本想换签条的叶骁给堵死了。 抽签还在继续,尹筝抽中了和简胤一组,剩下的封雪和夏晴一组负责运送煤。 分组完毕,六人两两结队往任务地点出发。 花瑶不走寻常路,直接一声不吭转头回了自己的小破屋。 导演组见状,心中大喜,以为可以拍到猛料。 在小破屋守了一会儿,只见花瑶换了一身宽松的行头,将脸上的妆全部卸掉,手里提着务农的工具,一副要去打工的模样,特别接地气。 随行的工作人员,“……”讲真,就这一身装备,看起来很专业。 花瑶赶到任务地点时,叶骁已经下田,顶着烈日在播种,偶像的包袱还在,动作慢悠悠地像一个树赖,生怕他精心打扮的造型会乱。 她压一下头顶上的草帽,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利索地跳下田,开始劳作。 花瑶的动作很快,像是专业的插秧好手,不一会儿就已经完成了大半的任务。 身边老实憨厚的农民伯伯扬起晒得红黑的脸,笑呵呵地说,“小伙子,挺勤快的。” 花瑶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勤快的娃们有饭吃。” 两人嘻嘻笑笑地在田间聊了起来,田野小径有调皮的小男孩子在玩耍扔泥巴,好几块黑乎乎的泥巴砸到花瑶的身上,留下大片的污迹。 农民伯伯骂着那调皮捣蛋的小男孩,转头连连跟花瑶道歉。 花瑶随意地耸肩,“不碍事的,我小时候比他们坏多了。” 农民伯伯笑出了满脸的褶子,朝着花瑶连连举起大拇指,“小伙子呐,你性格好,伯伯喜欢你。” 花瑶道了谢,继续兢兢业业地插秧。 她的额头渗着汗,脸上带着脏兮兮的泥巴,看起来狼狈不堪,却没有一句任劳任怨。 陪同的摄影工作人员情不自禁地惊讶,传言中,这玩摇滚乐的花辰最是放荡不羁,性格火爆,只要轻轻一点,就能瞬间爆炸。可现在这平易近人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花瑶顶着烈日,汗流浃背,抬手胡乱抹去额头上的汗,忽而听得一声倒地。 是叶骁。 …… 第179章 花瑶的黑热搜已经上了热搜榜第一。 花瑶和叶骁虽是分了同组,但一个南一个北,本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故意拉开最遥远的距离。 “啪——”忽而一声响起。 花瑶转头,只见叶骁遇到了突发状况,狼狈地倒在田里,像倒栽葱。 过了十几秒,叶骁还是一动不动。 花瑶停下动作,眉头微皱,快步地往叶骁的那边走。 “叶骁。” 花瑶用力地将叶骁拉起来,拉不动,身边的农民伯伯赶到,合力将叶骁拉起。 只见叶骁脸色难看,已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估计是小伙子第一次干农活,承受不住,中暑了。”农民伯伯皱着眉头说。 那一头,陪同摄像的工作人员已经采取紧急的措施,候场的医务人员火速赶到,将奄奄一息的叶骁抬走了。 花瑶全程不吭声,只是冷冷地扫一眼躺在架子上的叶骁。 直到叶骁被抬走,花瑶继续埋头干活,一个人把叶骁的那一份也完成了。 日落西山时,身边的农民伯伯邀请花瑶到田边的参天大叔下小憩,喝着解暑的凉茶,四人围坐在一起玩起了斗地主,不亦乐乎。 那欢乐的笑声传遍整个空旷的田野。 农民伯伯喜欢花瑶的勤勉谦虚,她喜欢他们的豁达乐观。 晚饭时,混得熟的农民伯伯盛情邀请花瑶吃晚餐。 花瑶忙活了一天,干脆就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节目组传来了消息,据说叶骁是食物中毒才会晕倒的。 简胤第一个提出异议,“没理由呀,一起领的节目组的食物,我们也没有出问题呀。” 封雪是演员,演过挺多狗血剧本,一时间就大开脑洞,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随口来了一句,“大家的都没问题,只有他的有问题,那就说明有人动了手脚?” 此话一出,空气中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花瑶,一道没有证据的审判如同泰山压顶一样压在她的身上。 花瑶斜眼看向封雪,意味深长地挑眉。 封雪有点尴尬地干咳两声,迅速地将头转开,赶紧解释,“我是演员,演过不少宫斗剧,入戏很深,总会胡乱猜测,实在是抱歉。” “哈哈。”简胤忽而笑了起来,走过来熟络地搂花瑶的肩,打着原场,“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叶骁的体质没准对豆浆过敏呢。” “我团里就有一个队友对豆浆过敏,一碰到豆类制品都会呼吸不过来。”他还特意举例说明。 站在一旁的模特尹筝也开口了,“确实是,体质的问题很难说的,我个人就对海鲜过敏,一点都碰不得。” 花瑶看过去,恰好对上了尹筝的目光,她友好地点了点头。 封雪是节目主持人,平日里总会遇到各种救场,马上就加入了阵营,“重要是叶骁没有事就好,大家都健健康康地,开开心心地录节目。” 镜头的特写定在花瑶的脸上,要将她所有的微表情记录下来。 花瑶耸了耸肩,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暗箭伤人的事情,谁做谁是孙子。” 那陪同摄影师已经习惯了花瑶的花言花语,火速地往后退开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所谓的食物中毒是假的,是叶骁熬不住这样累人的活,发挥了超高的演技,装晕倒,故意把脏活累活全数留给花瑶一个人。 为期两天一夜的《我们的惊喜日子》第一次录制拉下帷幕。 果不其然,在结束录制的当天,花瑶的黑热搜已经上了热搜榜第一。 她像是一瞬间就成了全网网友的杀父仇人,所有人追着她疯狂地骂。 原因是《我们的惊喜日子》的一个路透已经在网上曝光,点击量在短短一夜之间就破千万。 那是一个仅仅只有三分钟的视频,还是恶意的剪辑,已经把花瑶‘耍大牌’、‘浑水摸鱼’、‘趾高气扬’、‘冷漠无情’以及‘团霸’的标签贴得死死的。 黑点一,简胤一大早就给花瑶送早餐,她还一副烦躁的模样。 网友围攻她把弟弟当做自家的佣人使唤,自己有手有脚,为何要使唤弟弟? 黑点二,花瑶面对镜头,全程带墨镜,摆脸色。 网友骂她面瘫,本来就不红,还要耍大牌。 黑点三,抽签环节,简胤主动给她换签条。 网友指责她自己不想干重活,故意欺负弟弟,就想浑水摸鱼过关。 黑点四,叶骁在田下累到晕倒,她和农民伯伯坐在树下喝着凉茶玩着斗地主。 网友一窝蜂地骂她自私自利,团霸欺负队友,放任队友在干重活,自己很逍遥。 一番恶意的剪辑,花瑶在一瞬间成为了全网出拳重击的人。 更有网友称,花瑶应该是《我们的惊喜日子》还没有开播就彻底糊的艺人。 …… 第180章 花瑶:“人生嘛,总是不完美的。” 录了两天节目,花瑶一身的疲惫,简直像被扒了一层皮。 “我呸!” “不合作就不合作!谁稀罕呢,解约可以,但是黑我家小祖宗不可以!” “你以为你谁,我家小祖宗用得着耍大牌摆脸色?你真是眼瞎心盲届的第一代表!” 方大华拿着电话狂怼着打电话要求解约的合作商。 合作方都对花瑶的人品表示质疑,纷纷认为她本人与品牌形象不符合,单方面提出解约,还要索赔。 “索赔?恶意剪辑,你这也信?” 方大华气得差点没两眼一黑晕过去,“《我们的惊喜日子》的剪辑,你也敢信?……什么我签的综艺合同,我、我们是被逼的,公司的垃圾安排,这火坑是扣到脑门上的……喂!喂!喂!” “去。”方大华气得一脸通红,对着手机骂骂咧咧,“龟孙子,居然感挂我电话!” 花瑶懒洋洋地躺在自家的沙发里,手里握着手机,看着微博广场万人开喷的楼中楼,骂得都相当别致,口吐芬芳,出类拔萃。 “行了,解约就解约。”她有气无力地朝方大华招招手,“就我这残躯,也没有力气出去接商务活了。” 方大华走过来,着急地看着死气沉沉的花瑶,伸手按在她的额头上,“小祖宗,你没事吧,就录两天,你怎么就跟没了半条命一样。” “那一群缺德的,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愤愤不平地说,“不行,我得给那群人发律师函,长了一张欠揍的嘴,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用着急。”花瑶摆手,怀里抱着抱枕,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我怎么就不着急了。”方大华彻底杠上了,想想都委屈,“骂我可以,骂你不行。” 他心疼她被骂。 “我都被骂习惯了。”花瑶斜眼看着方大华,小声地喃,“你这么有力气骂人,还不如给我好好按摩。” 方大华看着花瑶一副要残的模样,实在是心疼,老实巴交地帮忙按摩,“这样吧,我等下就去跟那垃圾节目解约。专业拉黑,实在是恶心。” “不用。”花瑶挑眉看着方大华,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恶意剪辑呢,就我和叶骁的关系,没准我是真的团霸呢?” “呵。”方大华给了一个嫌弃的白眼,傲娇地哼着,有理有据地反驳,“你就装吧,就我对你的了解,你就算是真的要着叶骁的麻烦,那肯定也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用得着下黑手么?” “再说了,就那三分钟的剪辑,里面那威威霸霸的要真是你,我现在就可以自挖双眼了。”他轻轻地捏着花瑶酸痛的手臂,小声地说,“我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我也不相信你是缺德没良心的恶棍。” “呵。”一股暖意流到心间,花瑶的脸上凝着温柔的笑,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方大华呐。” “怎么?” “我以前总觉得老天爷对我很残忍,所有的倒霉事儿总有我一份。”花瑶忽而伸手握住方大华的手臂,杏眼里是一片真诚,笑得杏眼弯弯,“可我后来又发现,老天爷对我……不算太残忍。” 因为我的身边有一群可爱的人,永远支撑着,给予我无尽的力量。 “哼,老天爷就是残忍。”方大华凶凶地咬牙,“像你和大白这种小姑娘生来是应该被宠爱的,而不是……” 他的声音噎住,说不下去了,将所有的心酸都往回吞了。 花瑶笑得更加灿烂了,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出神,“人生嘛,总是不完美的。” 方大华不接话。 “今天馨儿那边怎么样了?”花瑶开口问。 宁馨儿的情况,她一天要问三次。 方大华在这个问题上,总是不厌其烦,“还是没有消息。” 想到盛谦失落的模样,花瑶的眸光瞬间暗淡下来,小声地喃,“她会醒过来,对么?” 方大华用力地点头,“肯定会的。” 所有人都在等她醒过来,她定会不负众望的。 盛谦也在忙,正在省外取景拍戏中,因为进度被拖慢了,现在疯狂地补拍,常常拍到凌晨两三点。 忽而,花瑶手边的手机嗡嗡地响起,她拿起一看,眼睛猛地亮起来。 是盛谦。 …… 第181章 “关于你的一切,都不是小事。” 花瑶快速地整理一下被压得有点凌乱的头发,翻脸不认人地推着方大华,“你一边忙去,不要妨碍我和男朋友微信视频。” 男朋友,这三个字咬在她的嘴里,像是浇过蜜糖,甜丝丝的。 方大华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朝着花瑶翻白眼,“呵,重色轻友的完蛋玩意儿。” 一边哼着,他一边走开了。 花瑶拍了拍脸,企图将一脸的颓气拍走,笑嘻嘻地按下接听键,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哥哥下班了?” 盛谦俊朗的脸出现在手机的屏幕上,眉眼里凝着柔色,满眼深情地瞅着花瑶,“想哥哥了么?” 花瑶故弄玄虚地迟疑,使坏不说话。 盛谦看着她调皮的模样,恨不得将她从屏幕中揪出来,狠狠地教育一顿,他轻声地哼,可又舍不得凶,温温柔柔地说,“不准调皮。” 花瑶果然一秒就破功,笑得杏眼弯弯,小梨涡深深,甜蜜蜜地说,“想,非常非常想。” 盛谦的嘴角上扬,一抹柔色在唇间晕开,“乖。” 花瑶的眉稍微挑,不满意地哼,“哥哥不说想我么?” 盛谦的笑意更盛,老老实实地回,“想,想到快发疯了。” 他的眼底全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恋爱中的她常常会羞得小脸红红,看起来多了几分女孩子的娇与俏。 他忽而又想劝她放弃拼事业了。 拼事业就要混成异地恋,他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地域距离,让他的思念成狂。 花瑶抱着手机,笑得跟傻子一样,原本一身的疲惫,在这一瞬间,居然烟消云散了。 她变得神采奕奕的。 “原来恋爱真的会使人提神醒脑。”她笑嘻嘻地说。 盛谦笑意更深,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她的笑成了花儿的小脸,有点无奈地叹气,“看你这笑得傻样儿,好像一点委屈都没有。” “什么委屈?”花瑶问。 盛谦深深地吸一口气,“黑热搜榜一。” 花瑶的笑意凝住,瞬间像是变脸,委屈地鼓起了腮帮子。 她低头的模样,像一只刚受了冤枉的小猫咪,急需人来顺毛安慰。 “哥哥别看那热搜,那群人骂得难听。”花瑶一脸的懊恼,小声地说,“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都被他们诋毁了。” 盛谦深深地凝着她懊恼的模样,傲娇地挑眉,“为什么叫不让我看?” 花瑶耷拉着脑袋,不满地说,“我才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我全程参与,他们随便乱剪的。” “没让你解释。”盛谦的眉头叠起,带着几分不悦。 花瑶被盯得一阵心虚,怂怂地往后缩一下。 “回来。”他哼了一声。 她又乖乖地坐直了身子。 “知道错在哪里了么?”盛谦的脸色沉重,作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让人有点背脊发凉。 花瑶有点慌张地挠头,左思右想,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花辰。” 盛谦严肃地叫她的名字。 花瑶像个小学生,一秒就乖乖地坐直,“哎,我到——” 盛谦坚挺的眉头微微叠起,严肃地看着一脸卖乖的花瑶,义正言辞地教育着,“你要记得,你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 “我记得。”花瑶老实巴交地点头。 “都在热搜榜挂四个小时了,”盛谦的脸色发沉,幽深的眼眸里是一片深沉的暗光,“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花瑶低着头,倔强地说,“哥哥,这种小事,我完全可以自己……” “我是你男朋友。”盛谦严正地声明,凝着花瑶的目光带着不悦,“我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花瑶沉默了。 她第一次谈恋爱,不太明白小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 这么些年来,她早就习惯了自力更生。 自从脱离墨家之后,她深知,靠人不如靠己。 她的路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是咬紧牙关,把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往回吞。 她是自己的小巨人,靠着自己,才是决胜的关键。 “我知道,你有能力解决,你可以靠自己。”盛谦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深深地凝着眼前这耷拉着脑袋的小朋友,削薄的唇微动,“你足够坚强,但我总是希望,你可以抬头看看,我这里有一个肩膀,永远为你敞开,你可以依靠。” 这是谈恋爱的意义。 原本两个孤立无援,孤苦无依的人结伴走在一起,成为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依靠。 花瑶垂头,小声地喃,“哥哥,对不起,我第一次谈恋爱,我……” 以前的她就是因为太过依赖墨燃,所以在离开时,她成了一只娇贵的金丝雀,屡屡碰到一点挫折,就被击垮到溃不成军。 能走到今天,她早就习惯一个人坚强。 依赖,她早就忘记了。 “不是你的错。”盛谦摇头,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是我,我对你的关心还不够。” 花瑶鼓了鼓腮帮子,“我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这种小事,不必惊动哥哥的。” “花花。” 盛谦的嗓音带着一片藏不住的温柔,叠字唤她的名字时,透着无尽的缱绻。 花瑶有点恍惚地抬头,豁然对上了盛谦那一双情深似海的桃花深眸,小心脏忍不住一阵乱跳。 盛谦的眼底载着一片漓漓的碎光,诚挚地说,“关于你的一切,都不是小事。”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带着显微镜看着你的一切。 你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是我眼中灭顶之灾的大事。 …… 第182章 “哥哥,我好喜欢你呀。” 花瑶的眼角有点湿了,深深地凝着手机屏幕上的盛谦,一副感动到要哭的模样。 她柔软的一面,全部给了他。 在他的跟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哭,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柔弱与无助。 她总是很自信地认为,他一直都会在她的身边,给予她无尽的动力。 出道三年,花瑶因为得天独厚的音乐天赋,尝试过一夜爆红的滋味,在差不多要风光无限时,却被圈内的同行采取了可怕的防爆计划,让她从云端处掉入泥泞中。 关于被黑和被网暴,花瑶已经习惯了,甚至是麻木了。 还记得,她第一次被黑上热搜时,十几万网友热情开麦,直接血洗广场,从作品评论上升到人身攻击。 在网友的评论里,她不仅仅是一个没爹没娘的,还是一个市侩自私傲慢乳臭未干的混蛋。 那一次,花瑶的热搜挂在榜上十二个小时,多难听的话,她都见怪不怪了。 她的音乐,在那一段时间,被疯狂地排挤,被冷嘲热讽。她的本人,被千夫所指,被一堆黑粉p了一张又一张的冥照。 她只是单纯地热爱唱歌,却被万人狂屠。 追求一份热爱,她错了么? 哪怕是前路一片泥泞,充满荆棘,可她还是映着头皮,一声不吭地走过来了。 因为她知道,前路漫漫,她只能自己坚强。 忽而回想过去的种种,她以为都过去了,可是现在看着盛谦关怀的目光……她好像又过不去了。 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间全部涌上了心头,复杂的情绪凝聚在一起,花瑶觉得百感交集。 “不准哭。”盛谦看着花瑶眼眶发红的模样,语气都放柔了,“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 花瑶低着头,不吭声,还在整理复杂的情绪。 盛谦开始急了,“行行行,是我的错,我不该摆脸色,我不该凶你……我、我就是担心你,心疼你。” 花瑶咬了咬唇,“哥哥,我知道。” “我就是一时间觉得很感动。”她小声地补充,“在哥哥面前,我总是特别不争气。” 盛谦的心微微定下来,看着她懊恼的模样,忍不住笑,“在哥哥面前,有什么好争气的。做最真实的自己,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花瑶笑了,露出甜蜜的小梨涡,老实巴交地解释,“我一直没有依赖别人的觉悟,所以才会忽略了,哥哥,我以后不会了。” 盛谦点头,“嗯。” “我就是怕你受委屈。”他的脸色变得有点凝重,轻声地说,“一路走过来,你受过太多苦了,以前我不在,不能管,现在有我了,我就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回顾花瑶的出道之路,她没有背景关系,风头又太盛,总是能碰上一些防爆的对家嫉妒。墨燃虽然背后有过助力,但是又不敢过分地干预,所以花瑶真的受了不少苦。 “我……我以前不觉得自己有多苦的。”花瑶笑得有苦涩,忽而开始变得有点矫情,“可被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自己是挺苦的了。” 或许是有人心疼了,她内心高高筑起的铜墙铁壁在一瞬间生出了裂缝。 “以后哥哥就是你最强的后盾。”盛谦看着花瑶失落难过的模样,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块,“哪怕用上盛家的力量,我也在所不惜。” 花瑶震惊地抬头,“哥哥,你……” 盛谦是何等的要强?为了回避他和盛氏集团的关系,凡是盛氏集团投资的项目,他都是敬而远之的。 能有今天的地位,他全部是靠着个人的努力,一步一步地爬上来。他最忌讳的就是和盛氏集团扯上关系,以免遭人诟病。 可为了她,他居然要动用盛家的力量。 “以前,盛家是我的底线。”盛谦的眼底泛着一片潋潋的碎光,深情款款地凝着花瑶,“现在,你是我的底线。” 谁都不能碰。 花瑶的鼻子开始发酸。 “我原本想直接把热搜撤了,可是……我更想尊重你的想法。”盛谦温和地问,“花花,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花瑶还没有开口,盛谦却严肃地补充了,“别让我坐视不管。” “这圈子,一直都是踩低捧高的,节目组就是想利用你制造舆论,把热度拉上来。”他的脸色变得不好看,“所有的嘉宾里,就是你最没背景,就成了最惨的小羊羔,被逮着薅羊毛。” 节目组的骚操作,就是利用负面的内容进行引流,拉热度。 花瑶只是受害者,从一开始,她的存在就是为节目的收视做祭奠。 “流量和利益挂钩,他们就是一副资本家的嘴脸,想利用你占尽了流量,然后一脚踹开。”盛谦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这样的做法,就是欺负圈内没有话语权的小流量。 “哥哥。”花瑶思考了片刻,忽而认真地说,“我需要你帮忙的。” “之前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这忙……挺大的。”她有点不自然地说。 盛谦挑眉,笑着问,“对自家男朋友不好意思?” 花瑶扁了扁嘴,语气里有点撒娇,“我不想被恶意剪辑,我想让节目组把录到的每一分钟全部放出来。” “我知道了。”盛谦凝眸,“那热搜呢?” “不撤了,我要来一招绝地反弹。”花瑶娇哼哼地说,“骂不入肉,撤热搜的钱还不如给我买车买房。” 盛谦被她的模样可爱到了,轻声地笑,“嗯,知道了。” 花瑶笑得眉眼弯弯,深深地凝着盛谦俊朗的脸,冷不丁地说,“哥哥,我好喜欢你呀。” 盛谦的眉眼里是花不开的喜悦,朗声道,“我也是。” …… 第183章 呵,冤家路窄。 《我们的惊喜日子》的第二次开录,还是为期两天一夜,地点定在一个偏僻的小山坳。 十月天,往北走,已有地方下起雪。 花瑶头上带着厚实的毛线帽子,穿得一身黑色的羽绒服,手上带着厚手套,慢悠悠地推着行李走,像一只笨拙的小企鹅。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无精打采,那状态像是走着走着都能睡着。 她的一身装备都盛谦准备的。 盛谦听说节目的取点方位,便一手操办了她的出行衣物,挑最贵的买。 花瑶对于名牌奢侈品没有过多的追求,只求穿得舒服,盛谦却硬生生地把她包成了一个低调的土豪。 “花少好,很高兴再次见到您。”随行摄像组导演朝花瑶露出友好的笑,真挚地问候着,“最近过的如何?” 花瑶将架在脸上的墨镜往下一按,露出一双明亮的杏眼,皮笑肉不笑地说,“能再次见到我,应该是震惊吧。” 那导演尴尬哈哈两声,“花少,您真会开玩笑。” 花瑶将墨镜带回去,冷着一张厌世脸,漫不经心地说,“不慌,我心态好,有人就是靠着黑,火起来的。” “只要我够努力,没准撞鬼呢,一个不小心火了。”她还特别自信地问,“你说对吧?” 那导演在摄像机后面老老实实地翻了一个大白眼,脸上却还维持着虚伪的笑意,对着花瑶尴尬地干笑,“对对对,您肯定会大火的。” 我呸! 还撞鬼呢,这小子自己得罪了圈中的大佬,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活该被人整。 同一个节目组的,有不少工作人员被花瑶第一次录制时的乐观认真所感染,三番四次想要提醒她小心一些,可迫于背后势力的压迫,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就不敢吭声。 “花少!快来!” 花瑶到底节目的集合点时,简胤已经在雪地里玩嗨了,穿得像个笨重的大胖子,在雪地笑成花,热情地朝她招着手。 她取下墨镜,对着简胤潇洒地挥了好几下,当作是回应了。 简胤年轻气盛,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从小生活在南方,一见到漫天的飞雪,完全失去了偶像的包袱,激动地飞奔狂呼,玩得相当尽兴。 花瑶对简胤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干干净净的大男孩,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有点像小白兔,性格也不错,大大咧咧的,就像是邻家的弟弟。 “花少,又见面了。” 一身沾着雪的简胤乐呵呵地跑过来,笑得阳光明媚,日常一问,“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写歌呀?” 花瑶笑而不语。 “多少钱都可以的,你可以随便开个价。”简胤将身上的雪拍去,还在继续缠着花瑶,“我真的超级喜欢你的风格,做梦都想要有一首那样的专曲。” 花瑶被缠得有点不耐烦,只能打敷衍,“最近没有什么灵感呢,小弟弟,你耐心地等着,成不?” “有生之年,应该可以的。”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花瑶的习惯,她从来得不为别人写歌,曾有不少圈内的前辈抛出过橄榄枝,全部被回绝了。 她的歌,只给有想要的人,仅此而已。 不一会儿,固定mc们陆陆续续到齐,大家都相互寒暄问好。 特别不懂说话封雪一开口就踩雷,“花少,我那天看到你上热搜了,还好吧?” 明明是关心的问候,可一股尴尬的气氛已经在众人之间蔓延开了。 花瑶对封雪回了一个微笑,“多谢关心,我活得好好的。” 原本冻住的气氛瞬间解冻,简胤哈哈地闹腾着,他的存在像一个凝胶的作用,把所有人凝起来。 叶骁还没有到。 不一会儿,喇叭传出了导演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呼呼的寒风中仍显得有点得不清晰。 “欢迎各位嘉宾参加《我们的惊喜日子》的第二次录制,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们。今日,我们有飞行嘉宾要加入,让我们热烈欢迎新晋流量小花温婉。” 话音刚落,花瑶侧头,只见温婉挽着叶骁的手臂,缓缓走过来。 呵。 冤家路窄。 …… 第184章 “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节目的常规流程是选住房,花瑶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背,选中的房子没有暖气,用的是煤炭取暖,需要半夜三更爬起来更换煤炭。 简胤继续好运连连看,抽中了带着暖气的豪华套间,跑过来粘着花瑶,又一次邀请她同住,被委婉地拒绝了。 “花少,你那房子有点坑,半夜三更要换炭,太折磨人了。”他笑得眼睛弯弯,摇着手中的房牌,“我那个是大床房,咱俩可以一起……” 花瑶整个人懒洋洋的,朝简胤道了谢,“我习惯一个住。” 简胤碰了壁,也全然不放在心上,还是乐呵呵的乐观派,围着花瑶转,“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约到你的歌呢。” 花瑶看着眼前这笑容明媚灿烂的少年,脸上的疏远褪去了几分,“你一天天催,我就算是有灵感都被你吓没了。” 简胤的眼睛猛地一亮,蹦蹦跳跳像个小孩子,“你是答应给我写歌了么?” 花瑶不吭声了。 那一头传来了温婉柔弱的嗲声,“阿骁,这房间……” 她欲言又止,娇弱的模样像是正受狂风暴雨凌虐的小娇花,故意捏着嗓子装矫情,生怕没镜头。 房间是按等级分配的从a到g排开,花瑶抽中了最糟糕的g,温婉的是f。 叶骁手气不错,抽到了b,在多个机位的记录下,他展现出国民好男友的绅士风度,快速地跟温婉换了房间号。 温婉两眼泪汪汪,幸福地依偎在叶骁的怀里,软软地说谢谢。 镜头对准了这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叶骁伸手温柔地抹了抹温婉微湿的眼角,低声地说着甜言蜜语。不一会儿,温婉便露出了灿烂的笑。 左右嘉宾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只有花瑶面无表情地捏着墨镜百无聊赖地转着。 分配完毕房间,花瑶到达住宿的地点,快速地进行简单的清洁卫生,将一切行李都安置妥当之后,便出发参加节目组策划的晚宴。 说是晚宴,其实就是各位嘉宾围成一桌吃个晚饭。 晚饭全是当地特色的菜式,地理位置偏北,当地人的口味重,又咸又辣,花瑶吃不惯,潦草吃几口,最后坐到一旁啃着硬邦邦的馍填肚子。 简胤本来就是北方的,热情地给花瑶推介当地的食物,缠着要她尝试。 花瑶偶尔盛情难却会吃上一两口,其余时间都是自顾自地啃馍。 用过了晚餐后,是嘉宾们的独处时光。 第二期节目的录制,六个固定嘉宾和一个飞行嘉宾,大家都不熟,相处中处处透着尴尬,特别是就着花瑶和叶骁的矛盾,也不敢有人踩雷。 节目组的导演忽而来了一句,要不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花瑶坐到最角落处,手边是一瓶开了的酒,已经被温过。 对于节目组的意见,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这老掉牙的游戏挺无趣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节目组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游戏,挖取更多私人的猛料,吸引更多的热度,将节目引爆。 “行,那就从我开始吧。” 简胤年纪轻,对于玩游戏之类的最是上心,马上就招呼着大家。 “大家围成一个圆圈坐。” 他招呼着所有的嘉宾围着一个圆桌坐下,拿起一个空了的啤酒瓶,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游戏我熟悉呀,就空酒瓶随机转,瓶子的头部转到谁,谁就是输家,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众人点头。 简胤的玩心大,激动地搓着小手,笑得小虎牙尖尖,“我先来,我先来。” 他用力地一转啤酒瓶,瓶口停下时对准了夏晴。 “夏姐,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简胤笑着问。 主持人出身的夏晴向来严谨,纠结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是大冒险,会是什么类型的么?” 简胤摆手,口直心快地说,“之前我和团里的兄弟们玩,大冒险的话也就是当场脚底按摩之类的吧。” 夏晴衡量了几秒,果断选择了真心话。 简胤指定了模特出身的尹筝来提问题。 尹筝是国内小有名气的模特,为人亲和,特别体贴人,一点都不为难,“夏姐的真实身高是?” 夏晴松了一口气,老实地回答,“173cm。当初选秀时,都觉得我个子太高了,非要让我填168,害我被网友骂了挺久的。” 她的身高一直被质疑,现在大大方方回应。 尹筝的尺度拿捏得相当好。 第二轮由夏晴开始,瓶子口指向演员封雪。 封雪当机立断选择了大冒险。 大冒险的内容是流音不全的封雪在二十多个机位的拍摄下,热情地唱当地的民歌,没有一个音调是正确的,那歌唱的花瑶这职业歌手差点当场去世。 唱完过后,封雪懊恼地捂脸,绝望地问导演组,“这一段能剪掉么?” 导演组的缺德人员笑而不语。 简胤机灵地说,“雪姐,他们不会剪的,百分之八十的机会给你来一个特写回放。” 封雪自闭了,好不容易才混出一点名气来。 第三轮,空瓶转到了温婉,夏晴问了一些关于恋爱中的小甜蜜。 温婉娇羞地分享着,还矫情地往叶骁的怀里倒,像是胶水一样黏糊。 瓶子忽而对准了叶骁。 有了封雪的前车之鉴,叶骁迅速选择了真心话。 花瑶全程没有参与感,节目组不知道那一个看事情不嫌热闹的工作人员忽而开口,“花少,花少来提问。” 此话像是一颗炸弹落在嘉宾中间,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在一片沉默中,花瑶忽而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说,“好呀。” …… 第185章 花瑶公开打电话表白盛谦。 叶骁愣一下,吃惊地抬头看向花瑶。 只见,花瑶正帅气地拨一下额前细碎的刘海,杏眼微眯,眼底带着没有温度的笑,有点渗人。 叶骁的眼皮忽而一跳,心地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真心话呢。”花瑶端起手边的酒瓶,豪迈地饮了一口,认真地看着简胤问,“要是真心话环节说了谎,会有惩罚的吗?” 简胤玩瘾大,笑眯眯地说,“花少要是担心有人说谎,那不如大家一切发个毒誓,要是谁说了慌,那就天打雷劈,孤寡一生,不得善终。如何?” 花瑶的下巴往多个机位的摄像机抬一下,“弟弟,注意你的言辞,拍着呢。” 简胤嘻嘻地笑,“播不了的,会剪掉的。” 花瑶笑意微凝,忽而放松地耸了耸肩,抬眼饶有兴致地看向叶骁,“第一期录制时,你是真的食物中毒么?” 叶骁愣住了,没想到花瑶这么直接地发问。 没等到回答,花瑶却自顾自地说,“大家都吃得一样的食物,只有你有事,我又和你有点不愉快,难免成为背锅的对象。” 叶骁将眼底的愠意压下去,脸上依旧维持着绅士的笑,“不算中毒,是过敏,我对某种豆类过敏,所以才会晕倒的。” 花瑶面色不改,让人琢磨不透情绪。 游戏接着继续进行。 第五轮被惩罚的简胤,由叶骁发问。 叶骁为了维持温柔王子的名头,尺度拿捏得相当好,简单地问一下简胤的训练生生涯。 又过了两轮,空啤酒瓶的瓶口对准了花瑶,轮到她受罚了。 简胤已经玩上头了,激动地说,“温婉姐姐来问吧。” 花瑶抬眸,不巧对上了温婉娇柔的目光,矫揉做作得让她想吐,她冷不丁地开口,“我选择大冒险。” 简胤一噎,发现不对劲了,刚刚想要找补时,口直心快的封雪开口说,“那就由温婉来指定大冒险吧。” 当尹筝警告的目光扫过去时,一切都太晚了。 温婉的脸上凝着娇美的笑,营业状态时,她是无数宅男眼里的清纯女神,只有了解的人知道,要真扒了她那一层皮,里面是歹毒的蛇蝎心肠。 花瑶表现的尤为得体,对着温婉勾唇笑,“说吧。” 温婉开始矫情,柔弱地看着叶骁,一副要求救的模样,小声地说,“我怕我尺度把握不好,要是提了花少不喜欢的,我会很愧疚的。” 茶言茶语。 真是好一盛世大绿茶。 花瑶的手轻轻地转着手中的啤酒玩,杏眼迷成可爱的月牙形,有点被茶化地说,“温小姐,不必有压力,我玩得起,愿赌就要服输嘛。” 她笑眯眯地朝温婉挑眉,皮笑肉不笑,眼底没有一点笑意。 温婉接收到这样的目光,自然是不甘示弱地回了一记凌厉的目光,只是半秒,她又带着那假笑的脸,娇滴滴地对叶骁说,“我之前刷微博,看到一个玩法挺有意思的。” 叶骁立马配合唱出一台戏,温柔涟涟地问,“是什么玩法呢。” 温婉假装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就是有一个惩罚,我看到是要求输家打电话和一个同性朋友表白。” “嗯?同性?”头脑简单的简胤眼睛一亮,立马竖起大拇指,“双击666,这个玩法可以哇。” 封雪也表示同意地点头,“果然是大冒险。” 尹筝和夏晴快速地交换一个眼神,感受到平静下潜藏的硝烟四起,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要是那朋友同意了,那不是很尴尬?”简胤一秒化身吃瓜小能手,好奇地问温婉,“结果如何呀?” 温婉捂嘴笑,“结果人家没答应呢,那接到电话的兄弟差点打电话报警。” “哈哈,这个好玩儿!”简胤开怀大笑,直拍着自己的大腿,“要不就这个吧,花少你挑一个同性打电话表白!大冒险!” 温婉低着头,嘴角小幅度地上扬,露出了得逞的笑。 花瑶耸肩,傲娇地说,“就这?有点太简单了吧。” “要是花少觉得简单,不如……我们指定一个被表白的对象吧?”温婉无缝衔接地开口,见缝就插针,一句话就把花瑶退路给堵死了。 花瑶笑意不减,“可以呀。” “那要指定谁呢?”温婉故意皱眉,看向叶骁求救。 叶骁已会意,做出同款的为难表情,小小地提议,“要不……就圈内的好友吧?” 简胤挠着头,很认真地思考着合适的人选。 花瑶的目光在叶骁和温婉之间扫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冷不丁地扬起一抹冷笑,笑而不语。 “弟弟,有人选吗?”温婉故意开口引导着简胤。 简胤实诚地回,“要不就摇滚唱将宋高?” 温婉的秀眉微微叠起,露出了几为难的表情,“嗯……我听说最近《追风》要播出了,花少也有参演,第一次进军影视,要不要趁此机会给《追风》宣传宣传。” “对哦。”简胤一点就通,“《追风》要上了,我得替花少打call。” “《追风》么,不是盛影帝主演的么?”封雪忽而开口。 温婉答,“是的,万众瞩目。” 封雪不知道抽了哪一根筋,居然就这样被套进去了,口直心快地说,“既然要宣传,要不被表白的对象就选盛影帝吧?” 温婉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得逞了。 “盛谦么?”识大体的尹筝看到过关于盛谦和花瑶的绯闻,营销号都在造谣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她担心生出什么事端,便开口说,“我觉得有点不妥……” 盛谦本来就是顶流,一旦扯上关系,那就有蹭热度的嫌疑,真的会被脑残粉追着骂一年的。 “怎么就不妥了?”温婉笑眯眯地问。 “有些不好的绯闻……”夏晴开口。 “这是要避嫌么?”叶骁挑眉看着花瑶,慢悠悠地说,“我们圈里,假的绯闻才不会避嫌呢,难不成是真……” 要是真的,那盛谦和花瑶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顶流要是喜欢男人,那是分分钟能让娱乐圈大地震的新闻。 花瑶嘴角微弯,从容地回,“打就打,没什么好避嫌的。” …… 第186章 盛谦:“小怂包,可可爱爱。” 花瑶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手机,拨通了盛谦的电话,还特别体面地打开了扩音。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花瑶的身上,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前一段时间,关于盛谦和花瑶的绯闻还上过热搜的。 好几个营销号爆料,盛影帝疑似对花少过分宠溺,不像正常兄弟的相处模式,而是超出了友情的界限。 热搜被撤了,绯闻的对象是盛谦,绝大多数人都不敢正面和盛氏集团刚上,于是那八卦的心就慢慢地被压下来了。 如今,绯闻的另一对象花瑶居然敢公开表白盛谦,那必须得蹲着,一不小心,要是拿了第一手的大新闻呢。 电话响大约十几秒,盛谦接了。 不得盛谦说话,花瑶先发制人,“盛谦,我喜欢你。” 那一头,盛谦愣了一下,剑挺的眉宇微微皱起,唇角微微扬起,保持着沉默。 盛谦。 他家小朋友,不对劲呐。 在他的印象中,小朋友只会叫‘哥哥’。 这么疏远的称呼,他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果不其然,花瑶已经胡乱地一堆吹,“第一次见你时,你像春日迎面扑来的风,吹到我的心窝里,第二次见你时,你像炎热夏日的一根冰淇淋,融化我的心,第三次见你,你像秋高气爽的……嗯,反正、反正我疯狂地迷恋你。” “发了疯成了狂,一闭上眼,就是你的英俊潇洒、俊美无俦的模样,近日来,我已经夜不能寐,一番纠结,我决定要对你彻底敞开心扉……” “盛谦,我好爱好爱。” 最后,一顿尬吹的花瑶真诚且期待地问,“盛影帝,请问你能接受我的浓浓的爱意么?” 她的表白,尤为浮夸。 一通下来,一气呵成。 身边的吃瓜群众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嗯,果然是唱歌的。 接着是一片长久的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盛谦的回应。 花瑶听不到盛谦的回应,小心脏忽而被吊了起来,扑通扑通直跳,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安。 哥哥,他应该不会穿帮吧? “盛、盛谦?”花瑶如坐针毡,实在是熬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您老人家在么?” 盛谦被‘老人家’三个字刺激到了,忽而生出了坏心思,故意重重地干咳了两声,漫不经心地开口,“是花花么,我刚刚信号不好,没听到你说的。” 他努力地憋着笑,故作从容地说,“可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了?麻烦你重新说一次,我刚一个字没听到。” 花瑶:“……”他肯定是故意的。 前排吃瓜的群众:“……”蹲了这么久,蹲了个寂寞! 花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我、好、喜、欢、你,请问你能做我对象么?” 又是一阵沉默。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呵一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等得大家都心力交瘁时,盛谦决定不逗花瑶了,慵懒的声音慢悠悠地传过来,“抱歉,我不能呢。” 他的语气微微上扬,带着难以察觉的宠。 花瑶松了一口气,瞬间就放松下来。 她暗忖着,这坏哥哥,分明就是故意逗她玩,要回去了,有他好受的! 吃不得瓜的众人气得翻白眼。 把气氛感拉满,然后呢,就、就这?! 被拒绝时,空气中凝着一阵尴尬。 花瑶做戏做全套,快速地说,“盛前辈抱歉了,我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呢,打扰您了,再见。” 说完,她快速地挂掉电话。 盛谦只听得‘嘟’一声,低头凝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削薄的唇微扬,低声地喃,“小怂包,可可爱爱。” …… 第187章 “我家小朋友真的很可爱。” 机场的vip贵宾室 “男神,你至于么?”海苔包成一个大粽子,手里拿着一堆材料,碎碎念着,“花少录制综艺的那地儿现在零下十几度,冷死了。” “只有三天的假,你这来回一趟,不就是找罪受么?”海苔看不惯臭情侣的行为,“难得休假,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在家躺三天好好休息。” 盛谦在拍的是古装江湖的剧本,他所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名声显赫的侠客,里面武打的戏份很多,三天两头就要吊威亚,身上都勒出不少的红痕。 武打戏消耗的体力本来就多,盛谦现在还折腾着要千里迢迢跑去见自家的小男朋友,简直就是要命。 “花少应该就拍两天一夜,明天没准就回来了。”海苔看着一旁闭目养神的盛谦,苦口婆心地说,“你要是现在过去,扑空了怎么办?” 盛谦刚被挂电话,心情本来是好好的,却被海苔念的烦了,嫌弃地扫他一眼,“小朋友拍了综艺,直接飞p城参加商务活动。” 难得放假三天,他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面。 “但是吧,那节目组人多眼杂,我们公然露面,真的不合适。”见盛谦无动于衷,海苔绝望地耸肩,破罐子破摔,“行吧,去就去,要是被拍了,那就用兄弟情反黑。” “呵。”盛谦嘴角上扬,勾出一抹淡笑,“同剧组的哥哥去看弟弟,怎么了?” 海苔赶紧扶额,小声地吐槽,“什么烂借口,你没事别刷那一个盛世繁花超话,那都是一群脑子不清醒的小姑娘在脑补。” 近日,国民男神盛影帝忽而迷上了玩微博,还开了专用的小号专业刷盛世繁花的cp超话,每天靠着签到居然在超话混到了八级。 作为资深娱乐圈小达人的海苔生出了危机感,再不管管,他都担心男神分分钟可以爬上稳坐cp粉的第一把交椅。 长这么大,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明星嗑自己cp的,还嗑得特别上头,明明两人的物料都少得屈指可数,盛谦居然还在嗑。 每天空闲时间,盛谦就三件事儿,一是给花少打电话,二是自己琢磨剧本,三是努力刷超话。 最可怕的是,盛谦还看起来了一些狗血的分析帖子,皱着眉头吐槽那群真爱粉瞎分析,随随便便一张图就能写出一片毫无根据的小作文。 他就是驰名双标,一边吐槽cp粉的分析烂到尴尬,一边又嗑生嗑死看人家小姑娘胡乱一通分析。 海苔眼睁睁地看着盛谦淡定地点开微博超话,今天签到,直接升级,已经九级了。 “男神,我真担心你哪天切错号。”海苔心有余悸地说,“您看看您有多少粉丝,别乱来什么塌房,我们都会被撕成肉松的。” 他的女友粉很多,老少戒吃。虽说魅力炸天是天大的好事,可……大部分的追星少女年纪轻轻,思想不成熟,在网络大环境的鱼龙混杂下,有那么一批疯狂可怕的战斗粉。 盛谦的工作室一直注重对于粉丝的管理,清洗了一波又一波,可还是顶不住男神娱乐圈天花板的颜值,偏激的粉丝的基数依旧很大。 海苔这些年来,一直在致力于维护工作室和粉丝之间的制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点,要是盛谦一乱来,平衡点失去支点,那真的很有可能跌回尘埃里。 娱乐圈里,最过于无奈的事情就是在爱情方面的身不由己。 圈内默认的规则就是不轻易公布恋情。数不清的恋情都面临着见光死的风险,大部分的人藏着掖着就是为了事业的发展。 盛谦刷着超话,看着网友热烈的讨论,觉得颇有意思。 有一个帖子是侦探们扒同款的,正好是两件同款的印花t恤。 花瑶买的,据说是第二件六折。 网友的评论也很有意思。 【我草!我发现华点了,这是同一件么?】 【报告!不是同一件,但是是小众品牌的同款!这俩肯定是同款!】 【图一是花少在上个月穿的u家印花t,图二是男神这个月月初在拍戏片场被拍到的,最可怕的是,男神月初穿了,月中又穿了。】 【补充楼上的,这199的t恤,男神月中穿了两次。不懂就问,这衣服真的就是一个巧合么?】 【哈哈,同意楼上+10086,我淘过男神之前的穿搭,没见过他穿千以下的,一般都是穿的大牌。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为爱降品牌吗?】 【不用分析了,问了就是买一送一,反正在我这里,他俩肯定有问题,不是一点点,是亿点点!】 盛谦心情颇好地用小号给各位分析的头头是道的磕学家点了赞,然后一键分享给了海苔,特别声明,“你还别说,这群小姑娘分析的挺有道理的。” “……”收到分享的海苔差点没气到自闭,着急地说,“男神,花少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迷药,你醒醒?” 你别这样,我有点怕呀。 盛谦耸肩,笑眯眯地说,“色令智昏。” “蛤?”海苔差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赶紧给盛谦洗脑,“大哥,你看看你自己的颜值,娱乐圈的天花板,你才是色令智昏本人,懂不懂?” 盛谦像罩了金钟罩,将海苔的碎碎念全部屏蔽,低头小声地喃,“我家小朋友真的很可爱。” “……”海苔在濒临绝望中,最后稍微挣扎了一下,“大哥,你这样公然跑过去给花少探班,真的是有点太过……” 机场的提示音响起,盛谦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登机了。 海苔被气到心梗,没好气地继续说,“真的是太过没脑子!” 果不其然,恋爱中的智商都是零,完全不顾后果。 …… 第188章 我不放心花辰,帮我弄死他。 《我们的惊喜日子》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之后就结束了当晚的录制,大家都各自回房间休息,自由活动时间,接下来的拍摄会在第二天进行。 花瑶比较倒霉,漫漫长夜的,居然抽中了半夜起来自行更换煤炭的房子。 节目组不是完成的全程跟拍,至少在住所给嘉宾保留了私人的空间。 气温零下十八度,花瑶进行了简单的梳洗,坑不住一天的奔波劳累,早早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了。 她定好了凌晨两点的闹钟,督促着自己半夜起来换碳。 这样的天气,要是不及时更换煤炭,第二天肯定得冻出病来。 花瑶躲被窝里给盛谦发着微信,但是收不到回复,不知道此时的盛谦正在飞机上,她以为盛谦又要拍夜戏,干脆就不打扰了。 刷着刷着手机,花瑶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闹铃响起时,正是凌晨的两点,屋内炕里的煤炭已经差不多用完,花瑶感受到了冷意,像只慵懒的树赖一样慢悠悠地爬起来,四肢无力地拿去厚实的羽绒大衣,缓慢地裹在自己的身上。 换碳的口在室外,花瑶戴上了帽子、围巾和手套,穿着加绒的鞋子,裹成一只可爱的小企鹅,拖着沉重的步伐跑出去换碳。 此时已经万籁俱寂。 虽然节目组前来跟拍的工作人员很多,但已是深夜,大家都已经睡下,橙黄色的路灯彻夜不关,寒风呼啸料峭,吹得人背脊一阵发寒。 花瑶快速地往换煤炭的地方走过去,到了指定位置之后,却发现原本节目组准备好的煤炭已经不翼而飞了。 没了碳,她今晚就得冷着过一晚。 大半夜的,四下无人,她要是大半夜扰人清梦敲工作人员的门,明儿又是一番新鲜的素材,又得黑她矫情、耍大牌、大半夜不礼貌敲别人门等。 花瑶站在呼啸的风中,看着地上只残存着一块黑迹,煤炭已经消失了,她知道是有人故意要整她,一时间又不好确认是谁。 无凭无证的,哪怕心中有了怀疑的对象,她也不敢轻易指证。 花瑶拿着手电筒,在房子的周围四下寻找一圈,发现地上有煤炭碎末掉落的痕迹,跟着那一条痕迹,顺藤摸瓜地往前走。 走了一段距离,痕迹彻底没有了。 花瑶站在漫天的大雪中间,橙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一道黑影在地上拉长,影影绰绰的。 好不到线索,她憋屈地往回走。 没走出几步,花瑶却听到了轻微的响动,从昏暗处的一辆车子传过来的。 寒风在呼啸,花瑶好奇地朝着那黑色的车子走过去,越是靠近声音越是明显。 她听到了女人的娇嗔。 花瑶的脚像是生了根,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有节奏晃动的车辆,已然知晓一切。 本着不打扰各自安好的想法,她想要默默走开。 别人的情趣,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个悲惨的求碳人。 花瑶刚转身,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黄导,人家以后还是要多多依仗您的。” 夜里的雪随着风打在花瑶的脸上,可她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温婉的声音。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车上,做的什么勾当,不言而喻。 花瑶的脸上凝着一抹讽刺的笑,不再理会,转身往回走。 呵,活该叶骁,他就应该头顶一片绿油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一点都不同情叶骁。 花瑶还没有走几步,忽而身后传来了一阵拉开门的响声,接着是一道惊讶的女声横过来。 “谁?!”温婉花容失色地惊呼。 花瑶想要既然都躲不了了,那就公开布诚地打招呼,她淡然地转身,目光炯炯地看温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花辰。” 温婉想要阻止要下车男人,可是已经玩了,节目组的黄导演脸上带着舔足的愉悦神情从温婉的身后下来,伸手搂着她,“宝贝儿,半夜三更,哪里来的人……” 他的话音未落,便对上了花瑶打量的目光,一脸的愕然。 温婉瞬间脸色发白,像是被寒风忽而冻住,寸寸冰冷下来,眼神中已经透着杀气。 黄导是一个中年的老男人,还有点地中海秃头,整个人油油腻腻的,但是在圈中的资源算是非常多,温婉要勾搭他,肯定就是为了资源的争夺战。 就今晚,温婉估计可以拿到一个流量不错的ip女主角。 只是,温婉自以为已经够小心翼翼了,万万没想到还是被花瑶给碰上了。 她瞬间就慌张了,像是最丑陋的一面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狠狠地揭开,把一切的黑暗与肮脏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温婉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眼底的厉色愈发地深沉,理智在一瞬间到达了奔溃的边沿,差点要发疯。 花瑶的下颌微微抬起,眸底一片清亮的光,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情,反而是笑着跟那油腻的导演打招呼,“黄导晚上好。” 被叫黄导的男人朝花瑶挥挥手,表面还是从容淡定的,像是不止第一被抓包了,“花少好,大半夜,睡不着么?” 花瑶回了一个微笑,特别无奈地耸肩,“我的小房子没有暖气,大半夜要起来换碳,不知道被谁给挪走了,找了半天没找到。” 节目组的导演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下,难得良心发现,马上答应找人给花瑶送碳。 花瑶礼貌地对黄导点头,“感激黄导的雪中送碳之情。” 黄导笑着摆手,“别客气。” 温婉身上裹着大衣,低着头,快步地往前走,和花瑶擦肩而过时,她的面色更加地冷若冰霜,眼底的杀气藏不住。 花瑶一个余光都没有给温婉,只是站在原地,慢悠悠地说,“温小姐,晚安。” 温婉的脸色更加难看,迈着大步离开了。 回到住所后,温婉彻底没有了睡意,连夜就给黄导发了两条短信。 【黄导,我不放心花辰。】 【帮我弄死他,我再陪你一个月。】 担心黄导不同意,温婉咬咬牙,又发了一条。 【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五分钟后,黄导回了信息。 【宝贝儿,我都听你的。】 …… 第189章 “咱们玩摇滚的,就应该不拘小节。 黄导是一个办事效率极高的人,不出二十分钟,花瑶的小房子就换上了新的炭火。 寒冬腊月里,怕冷的花瑶行动都缓慢了,懒洋洋地躲在被窝里,睡得比猪香。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是简胤跑过来敲门的。 花瑶还在洗漱时,活力十足的简胤端着热腾腾的早餐又上门了。 “我可不敢让你伺候。”花瑶扫一眼笑得阳光灿烂的简胤后,目光又回到了镜子上,认真地整理着微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上一次你给我送早餐,十几万网友追着我骂了三天。” 简胤脸上的笑意一凝,不好意思地低头,“花少,对不起呀,上一次,我原本想着发微博帮你澄清的,可是……” 他一脸内疚懊恼,“可是我的微博号不是我管理的,公司的团队不准我发,说……说我这样是蹭热度,只会带来不良的影响。” “他们还说……”简胤脸上的失落藏不住,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小狗,急需人来顺毛安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还说,就我这样没有名气的,哪怕是真的发声了,那也不会有人理睬,只会给你添乱而已,所以我才……” 他欲言又止。 花瑶裹着厚实的羽绒大衣,看向简胤时,目光里带着柔和的笑,安慰着,“我就随口说一下,我担心连累了你。” “你还是别靠我太近,我的体制很特别,天生就招黑,容易被骂到狗血淋头。”花瑶拿起热腾腾包子啃着,语重心长地说,“弟弟,我怕连累你。” 简胤用力地嚼着馒头,“花少,你有天赋又有才华,没有任何黑点,别说什么连累的话,我喜欢你的歌,我就是欣赏你。” 花瑶看着简胤气巴巴的模样,觉得他有几分可爱,轻声地笑,“曾经的我,也和你一样,一腔孤勇。” 自认为正确的事情,她就会一如既往地固执坚持到底。 那时候刚出道的她,因为一腔的正直与孤勇,处处碰壁,受过了多少伤,挨过多少痛,她都数不清了。 “弟弟,我不是对你冷。”花瑶看着刚进入娱乐圈的简胤,总是能在他的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她伸手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苦口婆心地说,“只是我体质挺特殊的,但凡和我扯上关系的,都会被网暴的,你小心些。” 简胤傲娇地哼一声,扬起下巴高调地说,“咱们玩摇滚的,就应该不拘小节。” 花瑶低头笑了,“嗯,就应该是这种人生态度。” 简胤感受到了花瑶态度的变化,狗腿地将装着丰盛早餐的盘子推到她的跟前,“花少,吃多点,我心甘情愿给你送早餐的,管他们怎么说。” 花瑶唇间凝着淡淡的笑,“谢谢弟弟。” 用过了早餐,两人一同前往节目的任务地点。 所有的嘉宾到齐后,节目组对他们进行了两两的随机分组,然后再一起完成所分配的任务。 花瑶挺背的,分到了和温婉一组。 恰好,温婉的目光横过来,还是那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软着声说,“花少,请多指教。” 花瑶将头撇开,唇角勾起一抹假的笑,温柔地回,“怎么能说指教呢,咱们应该是互相帮助。” …… 第190章 “软软的,挺可爱。” 分组已确定,花瑶低头拉着毛绒的手套玩,温婉站到她的身侧,脸上挂着温柔恬静的笑,透着一股茶气。 叶骁皱着眉,朝着花瑶走过来,难得低下头,语气平和地问,“花少,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和你换,婉儿和我一组。” 他不喜欢花瑶,从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欢。 认识花瑶时,叶骁还没有和白婧分手。 白婧很黏叶骁,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他,她欢天喜地地把花瑶介绍给叶骁认识。 叶骁却对白婧口中的这一位儿时玩伴生不出任何好感。 他和白婧的感情,本来更多的是白婧的一厢情愿,他只是碍于寂寞,才勉强答应的,自然也不会重视花瑶这样的朋友。 后来,叶骁把白婧甩了。 没想到,白婧转头就勾搭上了花瑶,向来自明清高的他觉得受到了背叛,一直对花瑶怀恨在心。 再者,因为维护白婧,花瑶屡次和叶骁正面刚,早就影响了他辛辛苦苦塑造的温柔王子形象,新仇旧恨全部加在一起算,他更觉得怨恨不已。 空气中似乎有电光火石的电波在剧烈地碰撞,隐隐有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所有的镜头快速地聚焦在两人的身上,吃瓜的恨不得叶骁和花瑶马上打起来,这样就可以制造节目的热度。 花瑶抬头,唇角微扬,一抹从容的笑凝在唇间,“随机的抽签,你这样换,我很难做呢。” 叶骁担忧地看一眼温婉。 花瑶厚厚的毛绒鞋轻轻地踢着地上的雪玩,笑眯眯地看着叶骁,“怎么,不相信我?我难不成还会在众多个摄像机下做出什么来?” 她一开口,就是不正经的话,“你放心,这么多镜头,我们都插翅难飞。叶先生,你怕什么呢?” 叶骁深吸一口气,情绪里全是容忍,要不是在众多的镜头下,他早就发飙了。 “婉儿比较需要照顾,我只担心她在任务中会拖累了花少,所以想着跟你换一下,会比较方便呢。”他努力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 哪怕是言语间都藏着锋芒,可两人的脸上还是一副平和的表情,都是表情管理大师,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只是,两人间的磁场不对劲。 “所以是担心我照顾不周么?”花瑶揪着手套上的小球球玩着,小声地说,“放心,我还是挺绅士的,认识我的,都说我怜香惜玉。” 她今天的一身行头全是盛谦置办的,显得整个人偏可爱风格一点,根本就没有了往日那帅气痞坏的模样。 后来当节目播出的时候,方大华看到她这一身暖色系的装扮,气急败坏地恨不得将她从荧屏上抠出来,好换一身帅气的装扮。 方大华差点气到晕过去,还惊天地怒吼,我的小祖宗,你别穿着一种可爱的暖色系,看起来好娘,又要被骂了。 虽然女孩子穿得可爱一些无所谓,可花瑶的人设是帅气的摇滚歌手,她最大的黑点就是被黑子万层楼骂娘炮。 花瑶从出道开始就被贴上了‘娘炮’的标签,一直都想要摘下来,所以平日的穿搭风格都是帅气干练的痞坏风。 要么拉风的皮衣,要么帅气的西装。 近日,她真的是一改从前的风格,头顶上的毛线帽子毛茸茸的,还印着可爱的小猫咪,手套是浅蓝色,背面挂着可爱的小球球,就连鞋子都显得可可爱爱,上面别着一个小爱心。 往嘉宾中一站,就是暖色调的日系小清新。 衣服是盛谦买的,花瑶自然是乖乖地穿上了。 盛谦的小号在cp的超话里,混得如鱼得水,从一个2g老年人变成一个20g冲浪小达人就隔着一个cp超话的距离。 恋爱中的盛谦变得特别浪漫,估计是从超话中得到了灵感,开始学习网购,淘了好多同款,快递一件又一件地送到花瑶的门口处。 听说她要北上录制节目,他立马就安排了两身行头,非要她穿上。 花瑶向来听话,特别配合盛谦的小浪漫,美滋滋地穿着男朋友搭配的套装,大摇大摆地上了综艺节目。 “你……”叶骁看着花瑶欠揍的模样,差点就破功了,可是碍于人多,终究是忍下来了。 温婉见状,上前两步,一双小巧的手轻轻地挽着叶骁的手臂,一如既往地弱不禁风,小声地说,“阿骁,我没事的。” 就是她故意安排的和花瑶一组。 她没有打算换。 “我来参加节目,又不能总依赖的你。”她秀气的小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我们完成任务后就可以见了。” “可是……”叶骁不甘心地看向身后的总导演,小声地喃,“节目组这一期的安排不就是想用我们情侣的关系引流热度的么?” “不把我们安排在一起,实在是没有道理。”他百思不得其解,准备去找节目组理论。 温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叶骁,绿茶地说,“阿骁,还是别了吧,要有什么不好的花絮流出去,我们的形象估计要受影响的。” 叶骁还是不放心。 温婉软着声撒娇,“阿骁,事业要紧,还有我们的未来呢。” 叶骁终究是动容,一双厉眸还盯着花瑶,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花瑶根本就不在意,正在高兴地和简胤聊着没有营养的话题,她的手来回地翻转,笑得见牙不见眼,“弟弟,我的手套,是不是很好看?” 简胤傻呵呵地抓着花瑶手套上的小球球看了一会儿,特别狗腿地竖起大拇指,“花少,你这手套是vb家的吧,一双上万起呢。” 花瑶顿一下,继续玩着,“是、是的。” vb是盛谦的代言,买的时候,应该有优惠吧? “软软的,挺可爱。”简胤看着花瑶因为戴着手套而显得又短又粗的手指笑,“你的手指挺短的。” 花瑶老老实实地翻一个白眼,“你礼貌吗?” 叶骁听着两人幼儿园系列的对话,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而过,气的差点心梗。 温婉背对着镜头,精致的眼眸微微一眯,眼底滑过一道阴狠的厉色。 …… 第191章 “你怕不是看上我的手套吧?好看吗 花瑶和温婉的任务是要将食物送给雪山上的贫困住民。 连绵的大雪将车路封住了,山上有部分的贫困住民陷入了饥寒交迫的状态。 今日,花瑶和温婉化身暖心的天使,将节目组准备好干粮送到山上十二户的居民手上,以帮助他们度过寒冷的冬天。 寒风在呼啸,像一把把刀割在脸上,大雪从天而降,偶有树枝被压断的嘎吱声。 花瑶和温婉领取了物资,费力地往雪山上走。 节目组的物资车掉入了雪坑来,为了保证物资的正常运作,调取了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地抢救物资车了,因此,随行跟拍摄像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个。 一个负责拍花瑶,另一个负责温婉。 众所周知,花瑶和温婉的关系,比今日的寒风还要冰冷。 随行的摄像已收到通知,必须把一切都拍下来,没准随随便便都是大新闻。 物资袋有三十斤重,花瑶虽然骨子里是女人,但平时没缺少锻炼,提着物资,迎着寒风走得快。 身后的温婉一看就是弱不禁风,提着物资袋,走走停停,被花瑶远远地甩在身后,中间还柔弱地栽倒在雪地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摄像的大哥都忍不住伸出援助之手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温婉我见犹怜地看着摄像大哥,那两眼泪汪汪的模样,简直就是直男杀器。 她是故意的,故意和花瑶同组,故意假装弱不禁风,早就给花瑶设置好了一个陷阱。 花瑶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她要是不帮温婉,那估计又会被全网黑,骂她一个大男人,居然都不会帮女性队友,她要是帮了温婉,内心又是一阵膈应。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温婉倒在寒风中,为了立好自己感人的人设,温温柔柔地说,“节目组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 话没说完,花瑶的手已夺过温婉手中的物资袋,特别友善地问,“温小姐,需要帮忙吗?” 温婉是小白莲人设,一开口就是谦虚地说,“这么重的物资袋,我怎么好意思让花少一人拿两个?” 她就是假装地推托一下,故意想要气气花瑶。 没想到的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花瑶精致的杏眼儿一眯,笑得那一个温柔潋潋,“既然温小姐不好意思,那就算了吧。” 一边说着,花瑶一边把物资袋放回温婉的跟前。 温婉被一口气噎着,以一种震惊的目光盯着花瑶,在看到她那一张笑开花的脸时,她气的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我原想着要尽绅士风度的,没想到我的举动会对温小姐造成心理负担。”花瑶有点无奈地唔一声,一脸懊恼地说,“我实在是看不得美人伤心,干脆就顺着你的意吧。” 温婉还没有没话,花瑶就自顾自地开口说,“一开始分配四十斤的物资时,我原本是想全部都领取的,实在是看不得温小姐这种弱不禁风的美人受苦,可是你执意要分走十斤,说要为公益做贡献,我实在是不忍心打破了你的善心。” 她一句话就导出了两人本来就存在分配不均衡,温婉提着轻的物资袋,居然还在装矫情。 花瑶忽而看向了一旁顶着寒风的摄像大哥,没来由地说,“摄像大哥扛着的摄像设备估计有二十斤。” 就这样出其不意的一句话,又把温婉想要让摄像大哥提物资的后路给堵死了。 要是网友知道,人家摄像大哥都扛着二十斤还要帮温婉抗物资,那温婉的清纯善良人设基本也是拜拜了。 温婉的脸色微僵,随后便恢复了如常的假笑,“嗯,我会努力的,谢谢花少的好意。” 花瑶笑得一脸灿烂,眉眼弯弯,只是皮笑肉不笑,“不用客气的,都是队友呢。” 温婉气得心里憋着一口血,要不是碍于在镜头面前,她恨不得把花瑶这欠揍的玩意儿撕碎了。 花瑶脸上的笑意不减,“那你加油。” 温婉咬牙切齿地说,“一起加油。” 明明是气到了极点,她还在保持微笑。 花瑶也不急着走,笑眯眯地说,“预防有什么不测风云,我跟在你身后。” 温婉的脸不知道是被冻僵,还是气僵,“谢谢花少。” 花瑶笑,“不客气的。” “能为温小姐保驾护航,是我莫大的荣幸。”她讽刺地说。 温婉气得心梗了,不再说话。 花瑶低头得意地笑。 她平日最讨厌温婉这一副绿茶的模样,没想到,以茶还茶,竟是这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温婉平日确实娇贵,许久没干过重活,提着十斤的物资走在风雪中,又全都是上山的道路,好几次都差点站不稳,只能停下来休息。 花瑶跟着走走停停,一点劳累的模样都没有,没有怜香惜玉,反而是给温婉加油打气,害得温婉根本就没有机会找帮手帮忙提物资。 温婉靠在树木的枝干上休息,气喘吁吁,娇俏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花瑶站在不远处,像一个傻子一样傻呵呵地玩着她那看起来就很智障的手套,像是宝贝一样,温婉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 感受到温婉的注视,花瑶将手伸起来,可可爱爱地挥着,“温小姐,你怕不是看上我的手套吧?好看吗?” 温婉扬起僵硬的嘴角,“好看,真好看。”真是个智障玩意儿。 智障就好,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 第192章 雪山遇险 经过一番的折腾,两人在下午四点时,终于爬上了雪山的山顶。 明明是一个小时的路程,在温婉的拖累之下,花瑶走了两个半小时才到。 花瑶看着温婉一副风吹就要跌倒的模样,内心翻尽了白眼。 真是好一朵盛世小白莲。 就温婉那一手绿茶的工艺,白婧根本就不可能是对手。 想当初,就是因为温婉的介入,叶骁和白婧才会分手的。 花瑶总记得,白婧在分手的第一个月,痛不欲生,陷入了醉生梦死的状态。 白婧太过爱叶骁,她甚至是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爱得卑微,卑微到跌入尘埃里,爱得无奈,无奈到只能傻傻地将他拱手让人。 花瑶不曾理解白婧那一腔孤勇的爱意,她就像是那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会粉身碎骨,却还是奋不顾身。 若是没有温婉的出现,白婧和叶骁会幸福么? 花瑶曾无数次扪心自问,一开始,她感到困惑,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白婧的选择,她应该尊重。可她作为白婧的家人,她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婧在荆棘丛扎得伤痕累累。 她总记得,白婧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样,抱着她撕心裂肺地痛苦。 白婧说,花花,我好难过,我明明心疼到要死,可我还是爱他。 花瑶将失声痛哭的白婧抱在怀里,安慰了许久许久,却终究没有办法将叶骁的影子从她的世界中完全抽离。 白婧的爱,是一厢情愿的,是卑微盲目的,更是可怜无奈的。 温婉的出现,叶骁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从此无法自拔地爱着温婉,将白婧彻底地抛弃。 花瑶想起白婧时,心底发烫,生出了一股心疼。 温婉站在不远处,气喘吁吁地休息着,将自己包装成一颗绚烂的糖,外面完美无缺,内在早就烂透了。 花瑶收回目光,抬起头,任由雪花从脸上滑过,张开双手,迎接着凛凛的寒风,在天地间,拥抱这一个世界。 身后的摄像工作人员围着花瑶拍,将此刻的美好记录下来。 到了山顶,两人根据节目组的安排,将所有的物资都分配给贫困的住户。 一顿忙活,花瑶分发完毕时,天色已暗下来,大雪挺住了,只是寒风依旧在张狂地呼啸。 到约定的集合地点时,温婉已经站着等候。 摄像的工作人员将手电筒分配给花瑶,叮嘱道,“天色暗下来了,下山的路不好走,大家都要小心点。” 花瑶接过手电筒,说了一声谢谢。 “温小姐,实在是非常抱歉,因为我们完成任务的时间超时,现在天色不好,下山路不好走,您要跟紧我。”摄像工作人员对温婉尤为地关心。 温婉还是维持着白莲花的状态,楚楚可怜地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是我今天上山走得太慢,所以耽误了时间,不然也不会磨蹭到天黑了。” “实在是对不起,花少。”温婉特别诚恳地说。 花瑶已经习惯虚伪的套路,忙着摆手,“温小姐见外了。” 她的手电筒往天上晃悠几下,“夜色正美,能和温小姐一路赏夜景,挺好的。” 温婉有点想吐,可还是维持着笑,“花少真会开玩笑。” 花瑶耸肩,不再说话。 山上一片黑暗,耳边只有呼呼的寒风吹过,手电筒照出的光束落在地上,下山的途中,大家都走得小心翼翼,忽而摄像的工作人员不慎摔倒了。 “小心!” 花瑶眼疾手快,伸手要去扶人。 那敬业的大哥却叫魂一样,“我的摄像机!” 另一个同组的摄像靠过来,拉住地上的那位,花瑶拿着手电筒,像只企鹅一样挪过去捡摄像机。 她一弯身,刚想捡摄像机捡起来,身后忽而伸出一只手,用力地在她的背上一推。 花瑶的身子不稳,整个人从崎岖不平的雪山上滚了下去…… 第193章 盛谦将奄奄一息的花瑶抱在怀里。 夜幕下是一片浓稠的黑,手电筒提供的光源有限,花瑶弯身捡摄像机时,身后一只黑手,用力一推。 背着呼啸的寒风,花瑶一个踉跄,崎岖的山路,脚跟没有站稳,直接从山上滚下去。 “花少——” 摄像组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时,花瑶已一个轱辘掉下去了。 “完了完了。”工作人员笨拙地爬起来,着急地说,“这雪山这么陡,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另一工作人员凑过来,脸色凝重,“不行,得赶紧找,可别出了人命。” 两人抓起手电筒,准备去寻花瑶。 忽而听得一声叫,是身后的温婉。 “温小姐,您怎么了?”一工作人员迎上去,关切地问。 温婉可怜兮兮的抬眸,眼里裹着亮晶晶的水光,“我、我好像扭到脚了。”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好像走不动了,一动就痛得厉害。” 那工作人员一脸为难,赶紧转头看向那身穿黑衣的同伴,“小黑,要不这样吧,我留下来扶着温小姐下山,你先下去寻花少,我找人来接应你。” 这风雪交加的地方,手机信号极差,根本就打不出求救的电话。 被叫做小黑的摄像师点头说,“行,那麻烦你先送温小姐回去,我先去找花少。” “好!” 两人分好了工,一人扶着温婉下山,一抹黑去寻花瑶。 温婉并没有扭到脚,只是故意装柔弱,小黑早就被她收买了,黑色的毛绒大衣里藏着锋利的刀,等他一找到花瑶,自然就会动手,永永远远地解决掉一重大的麻烦。 花瑶像只皮球,快速地往山下滚。 所幸是漫天的大雪将山盖住,偶有石头凸起,硌得花瑶一身疼痛。 花瑶受过地狱式的训练,在遇到危险时,第一反应就下意识地护住了脑袋。 一直往下滚,撞到了无数块石头,哪怕是穿着一身厚实的羽绒服,花瑶还是感到浑身一股强烈的刺痛。 忽而,一声‘砰’,花瑶直直地栽到一个洞里。 洞里有三米深,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气。 花瑶的脑袋先着地,哪怕双手紧紧地抱着,还是抵不住一片头晕目眩。 蜷缩在地上许久,花瑶用力地按着头昏欲裂的脑袋,直到一股蚀骨的寒气灌进来,她的思绪才有了片刻的清晰。 她的羽绒服和厚裤子被锋利的石块划破,大腿上不知道撞到了哪里,插着一根树枝,鲜血从腿上冒出来,痛得她直抽气。 洞里是一片黑,花瑶的视线模糊,伸手轻轻地按着痛得厉害的大腿,感受到一片温热的湿,才察觉到插着树枝,不过创口不大。 她将树枝取出,又将两只毛绒绒的手套取下,压在受伤的大腿处,企图止血。 缓了许久,花瑶觉得身上的痛感已经减弱,才开始研究现下的情况,口袋中的手机在滚落雪山时已经掉落,打电话求救没可能了。 她的手轻轻地触摸着洞壁,在黑暗中细细地探寻一翻,得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难道是捕抓野兽的陷阱?”花瑶小声地嘀咕。 她和邻居的关系不错,昨天晚上还串门了,当地的居民设晚饭款待她,在吃饭时,居民有提到过,冬天也会有野兽出没了,雪山那边有不少的陷阱,告诉她不要乱跑。 花瑶只是有了大概的猜测,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雪花随着灌进来的风落到她的身上,她求救一般地发出了几声叫唤。 叫了将近十分钟,回应她的是空空如也。 等了好久,还是荒无人烟,花瑶的脸色变得凝重,已经感受到洞里的温度在逐渐地降低。 冬日夜里的温度会比白昼低很多,花瑶所处的位置又属于雪山的地带,寒气更盛,刺骨的寒气从四处八方涌过来,冷得她开始忍不住打寒颤。 花瑶的御寒羽绒虽然足够厚实,可是也抵不住慢慢长夜的冰冷侵蚀,她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关键是她的裤子被划破,源源不断的寒意灌进来,她冷得蜷缩起来。 雪还在下,飘落在花瑶的身上。 花瑶缩成一团,蜷缩在洞脚,每一根神经都被冻得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瑶的手脚开始感到麻木,像是结了冰。 她有预感,要是这样下去,她可能一晚就冻死在洞里。 花瑶用力地咬着唇,发紫的唇上漫出了一道血痕,痛意并没有减少体内的寒意。 她拼命地搓着双手,可却是无补于事。 手脚麻木了,花瑶快速地活动手脚,可不一会儿,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只能蜷缩成一小块,无力地倒在洞里。 簌簌地雪花落在她身上,铺成一块块小白块,花瑶在寒冷在脸色发白,眉头、睫毛全部洁了冰。 她的思绪越来越模糊,手脚也慢慢地僵硬,血液都要被凝固了。 花瑶觉得此刻离死亡好接近,她的眼前开始出现幻影,重重叠叠的。 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盘在她的眼前快速地划过,她看到最多的还是盛谦的脸。 盛谦温润地对她笑,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小朋友’。 花瑶被冻到出现幻觉,觉得盛谦就在眼前,伸手却抓不住,可怜兮兮地唤着,“哥、哥哥……” 她的嗓音噎住,快要晕倒了。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 “这里、这里有一个洞……手机,手机是花少的!” 花瑶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弱,小声地喃,“盛、盛……” 一道手电筒的光忽而照进洞里,花瑶被光刺得眼睛发痛,痛苦地呼一声。 “男、男神!”海苔一声惊呼。 花瑶只看到眼前闪过一道暗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盛谦已跳下洞里,快速地靠近,将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花瑶用力地抱在怀里。 “花花……”盛谦的低嗓里透着一股哽咽,还藏着一丝后怕。 …… 第194章 盛谦:“想亲你很久了。” 花瑶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瑟瑟发抖,在绝望无助的境地中,显得特别脆弱易碎,她软着声,呜呜地叫着,“哥哥。” “冷,我好冷。”她得到了温暖,思绪变得没有那么模糊了,小脑袋依偎在盛谦的怀里,整个人变得娇软起来,有点黏人。 盛谦将厚实温暖的毛巾紧紧地裹在花瑶的身上,将娇小的她抱在怀中,将身上的温暖渡给她,他的手轻轻地发颤,低声地哄,“小朋友,哥哥抱。” 冰天雪地之间,盛谦用力地抱紧花瑶,那力度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他慌了。 幸好,他来了,要是再晚一点。 花瑶身上的冷意慢慢地褪去,被盛谦抱得很暖,他还贴心地往她身上贴了很多取暖的暖宝宝,不一会儿,她整个人暖烘烘的,思绪也开始清醒了。 盛谦带着海苔先赶到,身后救援的人员还在路上。 洞有三米深,不借助绳索工具,他们根本就上不去。 盛谦一下飞机就赶过来,听到花瑶从雪山上滚下来,他发了疯,顶着呼啸如刀凛凛的寒风以及漫天大雪,在崎岖危险的雪地中疯狂地寻找。 找了三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在一个洞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花瑶。 海苔从上扔下一个保温瓶,盛谦打开给花瑶喂热水。 花瑶不觉得冷了,可又开始觉得浑身发痛了。 要是换做从前,她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点小伤痛,可在盛谦的跟前,她不知道何时开始就变得矫情万分。 “哥哥,我痛。”花瑶软巴巴地说。 盛谦立马检查着花瑶的伤势,着急地问,“哪里痛?” 花瑶小手环着盛谦的腰,小声地说,“身子骨痛,刚刚从山上掉下来,摔到了,还有腿,都流血了。” 盛谦的脸色变得凝重,手轻轻地拍着花瑶的背,“再忍一下,他们马上就到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心,花瑶忽而不作妖了,小脑袋深深地埋在盛谦的心口处,听着他扑通有力的心跳声,“有哥哥抱着,我就不痛了。” 盛谦的羽绒服很大,拉开衣链,将小巧的花瑶揽在怀中,他的内搭暖和的毛衣,花瑶的脸蹭着柔软的毛衣,心里一阵满足,忽而小声地喃,“哥哥,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 有点不真实。 据说人在死之前,会出现很多幻想,花瑶想得有点多,脑袋受过撞击,还是有点糊糊的,“是不是都是假的?现在的你……不是应该在剧组拍戏么?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荒山野岭。” 越想,花瑶越觉得不对劲,小手猛地收紧,用力地环着盛谦的腰身,慌张地说,“哥哥,我、我……我不能死……” 盛谦感受到花瑶精神上的紧绷,伸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发,温声哄着她,“花花不怕,不是假的,哥哥真的来了。” 花瑶的脑袋忽而觉得一股痛,撞击后产生了后遗症,“哥哥,我不想死,我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傻傻地说着糊话,“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秘密,一直藏着,没有告诉你,我其实是女……” 话音未落,花瑶只觉得小巧的下巴被抬起,一双温热的唇已经落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花瑶愣住了。 雪从洞口落下来,铺在两人的身上。 花瑶在震惊中睁大眼睛,在感官的带动下,她又缓缓地闭上眼,整个人软在盛谦的怀中。 盛谦吻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花瑶,温厚的大手如获珍宝地捧着她的脸,嗓音中带着低哑,“感受我的真实了么?” 花瑶懵了,冰天雪地中,一抹红晕迅速地爬上了娇俏的小脸处。 洞里是一片黑暗,只有一支手电筒的光,显得有点昏暗。 盛谦低头,精致深邃的桃花眼里凝着一片细碎的温柔,深情款款地凝着怀中面带娇羞的花瑶,他低头,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廓处,嗓音带着满足,“想亲你很久了。” “一直没找到机会。”盛谦在唇在花瑶小巧的耳垂处不轻不重地啜了一口,有点懊恼地说,“异地恋真的好苦。” 花瑶的小脸上挂着两块红坨坨,呼吸都变得急促,支支吾吾都说不出话了。 “不喜欢?”盛谦有点小心翼翼地问。 沉默了一会儿,他有点懊恼地皱眉,正想要道歉,她的脑袋已经栽进了他的怀中,害羞地喃,“……没、没有不喜欢。” 盛谦吊着的心瞬间就生出了尘埃落定,手轻轻地拍去落在她帽子上的雪,唇边是浅浅的笑意在漫开,“小朋友,我真的好喜欢你。” 花瑶的小脸埋在盛谦的心口处,小声地说,“嗯。” 风在刮,雪在下,一股温情在小小的洞中包围着。 此时,天气之间,只有他们,他们听到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将往后的余生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 第195章 “小朋友,我只想保护你。” 盛谦低头问花瑶,“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 花瑶摇头,“刚刚觉得冷,现在不冷了。” 盛谦从保温杯中倒出温水,送到花瑶的唇边,“先喝点水。” 花瑶喝了水,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 “哥哥怎么会过来的?”她抬眼看着他,好奇地说,“按照行程的安排,你应该在拍戏的,不是下个月才杀青么?” 他之前因为事故频发,请假太多,导致现在都是转轴工作,无缝隙入组拍戏。 “最近有三天的假期。”盛谦将围巾铺到花瑶的腿上,给她取暖。 “连轴拍戏,难得三天的假期,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花瑶接着手电筒的灯光,模模糊糊看到盛谦消瘦的脸庞,眼下都有黑眼圈了,一看就熬了挺久的。 “拍戏各种吊威亚,肯定很辛苦。”她小声地喃,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盛谦将她环着,伸手轻轻地摸过她精致的小脸,如夜间深海的眼眸深深地凝着花瑶,“小朋友,哥哥想见你。” 花瑶伸手将露在盛谦发梢上的雪拍掉,有点不高兴地说,“想见我,我们就可以微信视频通话。” “现在通讯这么发达,随时都可以见到。”她补充着。 “隔着屏幕见,不真实。”盛谦忽而有点小委屈,“不仅想见,还想抱,还想……亲。” 花瑶的脸又悄悄地红了,小声地骂着他不正经。 “要是我不来,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盛谦的脸色又变得凝重,看着一脸憔悴的花瑶,心如刀割,低头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我真是恨不得把你绑在身边,随时看着,免得担惊受怕。” 幸好,他赶到了。 要是再晚一点,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花瑶委屈地鼓了鼓腮帮子,“事出突然。” “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盛谦问。 花瑶想起了身后那一股推力,当时只有四个人在场,两个工作人员,一个温婉。 要说嫌疑人,温婉的嫌疑最大。 只是,温婉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 花瑶皱着眉,从今天一早就开始复盘,温婉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一开始分组,向来矫情的温婉没有主动要求换组,而是同意和花瑶组队。 到上山时,温婉装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硬生生地把上山的时间拉长到两个半小时,导致她们完成任务时,天色已经黑下来。 下山时,天色黑,一个工作人员摔倒,另一个方位不明,然后花瑶在弯身捡摄像机时就感受到了一股推力。 倒在地上的工作人员肯定是清白的,那么就剩下另一个工作人员和温婉了。 昨夜,花瑶不慎撞破了温婉和黄导的私情。 温婉很大机会担心事情败露,于是对花瑶先下手为强,可黄导出了名的绵里针,不排除他会背后出手。 “怎么?”盛谦眉头微叠。 花瑶将脸埋在盛谦的心口处,委屈地说,“哥哥,我是被人推下山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不打算对他隐瞒太多。 盛谦的身子微微一僵,脸色变得难看,伸手轻轻地拍着花瑶的背,语气里的锋芒藏不住,“是谁?” “哥哥。” 花瑶忽而抬头,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在昏暗的洞里显得尤为的清亮。 “这件事,我自己可以……” 对上盛谦暗沉的桃花眼时,花瑶顿了一下,赶紧解释,“我不是想一个人解决,我知道我可以依靠哥哥,只是……” 花瑶小手轻轻地握住盛谦的大手,“只是,我不想脏了哥哥的手。” 在她的心里,他是神圣的,所有的污秽,不该沾染。 盛谦温厚的大手包裹着她有点发凉的小手,轻轻地叹一口气,“小朋友,哥哥的手,并不干净。” 花瑶看着他呆了。 盛谦拍着她的脑袋,面色愈发地凝重,“我的世界,没有……没有你想得这么美好。” “我、我……怕你不接受。”他眼底的光忽而暗了下来。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黑暗的角落,那里藏着不为人知隐晦的秘密,不能被窥探,不能被曝光。 花瑶忽而抬头,鼓起勇气在盛谦的下巴上印下一个轻吻,“哥哥,我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 “我都会在,一直在。”她诚挚地说。 盛谦紧紧地将她拥住,眼眶有点发红,低声地喃,“小朋友,我只想保护你。” 哪怕是不择手段。 …… 第196章 “小朋友,你特、别、欠、亲。” 花瑶意外滚落雪山,节目暂停录制,节目组采取紧急措施,进行快速地搜救。 在搜救过程中,惊喜地发现空降的盛谦。 搜救的工作人员将麻绳扔下来,盛谦将花瑶扶起,将麻绳塞到她的手里,“抓住绳子。” 接着,盛谦俯身蹲下,“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花瑶垂头,看着盛谦宽厚的肩膀,眼底涌起一股炙热,眼眶载着泪,“哥哥,我……” 她何德何能,让他付出至此。 盛谦催促着,“先上去。” 花瑶含泪点头。 两人在搜救人员的合力之下,成功逃出这用来捕猎野兽的陷阱洞穴。 花瑶被摔得一身痛,特别孱弱地靠在盛谦的怀里。 盛谦毫不忌讳,将娇小的花瑶裹在宽厚的羽绒服下,为她挡去寒风大雪,拥着她往车房走。 现场的人面面相觑,只是觉得两人的关系尤为亲密,可是又不敢擅自揣摩。 当盛谦站在花瑶在节目里居住的小破屋门前,他俊朗的脸已经笼罩着一层乌云密布的阴霾,一双桃花眼里像是被寒风灌进,带着几分阴冷的凛寒。 见多识广的海苔还在耳边小声的嘀咕,“哇,这种考古的房子,好像是要半夜三更起来换炭的吧,要是不换,第二天就是可以冻成冰雕,等人来收尸了。” 盛谦的眉头拧紧,眸底的阴鸷更盛。 花瑶一瘸一瘸地往屋里走,热情地招呼盛谦进来坐。 她走在前头,过了好一会儿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便转头看向盛谦,目光瞄到他不悦的脸色时,她的笑容凝住,小心翼翼地叫,“哥哥?” 盛谦将心底的不快往下压,催着海苔去打一盆热水。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有节目组随行的医生给花瑶做了简单的检查,说是没有大碍,腿上的伤口也做了简单的处理。 花瑶从高山处摔下,哪怕是雪很厚,可是一路的磕磕碰碰,其实摔得浑身是痛,可碍于医生是男的,她默默地忍下了。 海苔打来了热水,盛谦将花瑶按在小木凳子上,不让她动手。 小破屋非常简陋,只有一张小凳子,盛谦蹲在的水盆前,用毛巾沾热水,轻轻地给花瑶擦着脸。 她的额头处被石头磕到,划出几道渗着血的小创口。 被热毛巾一烫,花瑶眉头一皱,情不自禁地‘嘶’一声,喊痛。 “我动作轻点。”盛谦满眼的心疼,手上的动作果然放轻了。 花瑶看着他关怀万千的表情,心底里像是注入了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心窝子有点发热,抬起亮晶晶的杏眼瞅着盛谦,“哥哥,我以前不怕疼的。” 盛谦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暗色,轻轻地弹一下她的额头,低声地喃,“傻瓜,哪有人不怕疼的。” “一开始怕的,后来就习惯了。”花瑶口直心快地说。 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冷不丁地问,“什么意思?” 一开始怕,后来习惯。 是不是说……她一直承受着痛苦,后来被迫习惯了? 盛谦的手轻轻地圈住花瑶小巧的手腕,将她往前一拉,定定地看着她,温热的呼吸落到她的脸上,等待着她的回复。 他知道,小朋友的过去肯定藏着很多苦涩,孤苦无依的孤儿负重长大,哪里能不痛? 花瑶忽而笑,一双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形,故作从容地说,“有哥哥在,我才会觉得痛,因为……” 她忽而大胆地在盛谦的脸上快速地亲一口,有点害羞地说,“因为我知道有人心疼我了,所以我变得矫情了。” “哥哥,我就是想利用你的同情心。”花瑶得意地笑嘻嘻。 盛谦将手中的毛巾扔会水盆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着花瑶小巧的下颌,微微收紧,无奈地抿了抿唇,“不是同情心,是我爱你的心。” 花瑶的小脸上迅速地爬上一抹娇羞的红晕,顶不住盛谦这样深情款款的凝视,伸手排掉他的手,快速地将头撇开,小嘴碎碎念着,“哥哥这么会撩人,跟你对手的女演员是怎么抗得住的?” “扛不住的,那就是不够专业。”盛谦笑。 “还真有扛不住的?”花瑶上下打量着盛谦,一副要审问的模样,“她们是主动献身了?” 盛谦笑而不语,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我之前就听八卦的营销号说了,xxx女星在拍戏的过程中,喜欢半夜敲男主角的房门。”花瑶单手托着下巴,眼勾勾地看着面色如常的盛谦,“哥哥也被敲了么?” 盛谦颔首,没有否认。 花瑶忽而感觉到心中似乎有一坛醋倒了,那酸意瞬间就翻江倒海,她鼓着腮帮子,“你怎么不说话?” “一般敲我门的都说是对剧本。”盛谦面色不改地回。 “半夜三更么?”花瑶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小声地哼,“还真是敬业,半夜三更不睡觉,熬夜看剧本。” 打着看剧本的名头,背地里都是从事着不能描述的勾当。 “看你急的。”盛谦看着花瑶瞪得杏眼圆鼓鼓,一副咬牙切齿要打人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激怒的小猫咪,他伸手轻轻地揉她的发,像是给她顺毛,笑着回,“不少人敲我门,但我没开。” “我的门,加了双层的反锁。”他忽而调皮地将俊脸凑过来,笑眯眯地说,“当然,我还是分人的。” 花瑶往后微微一退,提防地看着盛谦,“怎么说?” 盛谦不让她退,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跟前,“要是换你来敲,我保证洗好澡躺在床上等你。” 花瑶的脸又红,气巴巴地瞪他,说他不正经。 一边说着,她还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他的手背,教育着以后不许他胡乱说话了。 室内柔黄色的灯光暖暖地铺在两人的身上,花瑶看着蹲在地上的盛谦,正在洗着毛巾,他的低着头,光顺着他的侧颜滑过,蒙上一层柔化的边。 窗外是无边的夜色,寒风呼啸,大雪簌簌地落下来,将室内衬托的更加温馨恬静。 盛谦将毛巾晾起来,抽出纸巾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然后伸手拍花瑶的脑袋,“不要用这种引人犯罪的目光盯着我看。” 花瑶有点囧,“我就觉得你很帅,想看多几眼,就一直看着。” 盛谦看着她歪头的模样,嘴角凝着深深的小梨涡,更添几分甜美可爱。 “你都是我的,就不能看看?”她娇哼哼地说。 盛谦伸手轻轻地捏一下她的小脸,深邃的目光凝着她,语气中藏着暧昧的笑,“小朋友,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露骨的目光,特、别、欠、亲。” 花瑶小脸猛地一烧,又骂他不正经。 盛谦已经将她的椅子挪到了跟前,从急用的医药箱取出药水,滴在棉签上轻轻地给花瑶上药。 海苔站在冰天雪地中抽烟,斜眼看着盛谦蹲在地上的模样,气得直翻白眼,小声地骂他没出息。 讲真,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没见过男神这么卑微地伺候过任何一个人,除了花少! 爱情果然会让人变得卑微。 …… 第197章 “我明明就是被人推下山的。” 《我们的惊喜日子》第二期节目的录制因为花瑶在雪山中发生了意外,变成了为期两天两夜。 第二天大家集合在返程的地点,众人对花瑶的状况表示关心。 简胤最是激动,跑过来围着花瑶转,检查着她是否完好无缺。 “花少,没事吧没事吧?听说你不见了,我差点吓晕过去了。”他一脸担心地说。 花瑶的腿上有伤,不敢太大动作,但还是维持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朝简胤慢悠悠地摆手,“没事没事,你哥我命硬。” 尹筝、封雪和夏晴都对花瑶表示了关心,并温柔地叮嘱她以后要多加小心。 现场只有叶骁和温婉脸色凝重,估计是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营业一下假装问候花瑶。 温婉原以为花瑶必定会死的,现在又看到人活蹦乱跳的模样,气得牙痒痒的,将心底的狠色藏起来,表面维持着一副温柔恬静的模样。 “花少,你没事就好,昨天实在是太惊险了,平平安安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温婉朝花瑶投过来友好的目光。 花瑶回了一个冷眼,“真是多谢温小姐关心了。” 温婉见花瑶不打算追究前因后果,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不减,“花少太客气了,关心是应该的,不必言谢。” “那可不是。”花瑶的杏眼一眯,笑得那一个灿烂明媚,只是笑意不及眼底,“要不是天黑了,我也不至于会摔下山。” 她故意将‘天黑了’咬得特别重。 温婉是一个尤为敏感的人,瞬间就听出了花瑶语气中的讽刺,笑意微微凝住,半秒间就成了那一副我见犹怜的白莲花模样,“实在是抱歉,昨天要不是我走得太慢,任务的进度就不会被耽搁,我们下山时也就不会天黑了。” 花瑶看着温婉已经进入了绿茶戏份,内心老老实实地翻了一个大白眼。 温婉继续柔弱地说,“说起来,花少不慎失足掉下雪山,我、我觉得我也有责任。” 叶骁看着温婉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就生出了要疼惜怜爱的举动。 他上前几步,心疼地将温婉拥在怀中,低声地哄,“婉儿,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意外的发生,我们都始料不及的。” 温婉矫情地伸手抹眼角,更加委屈了,“不,我也有错,就是我耽误时间了,如果我走得快一点,更快一点,那我们就可以赶在天黑之前下山,这样……” 她将表演的艺术效果拉满,故意在此语气凝固,接着是小声的哽咽声,然后特别愧疚地接着装,“要是能在天黑前下山,花少也不至于会失足掉下雪山。” “阿骁。”温婉娇弱地靠在叶骁的怀里,小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臂上,抬起头,一双发红的眼眶里载着可怜兮兮的泪光,表演到位地吸了吸鼻子,“我也有错,我应该给花少道歉的。” 她着我见犹怜的模样,一下子就刺痛叶骁的眼,他心疼地安慰着,“婉儿,你不要太自责,节目组在设置任务时,难度本来就偏大,你……” 花瑶实在是没眼看这恶心的秀恩爱,将大墨镜带上,脸上生出了一副高冷淡漠的神情,冷不丁地打断了两人的矫情演戏。 “谁说我是失足掉下雪山的?”她的嗓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讽刺。 温婉的脸色一凝,惨兮兮的模样一成不变,难以置信地看着花瑶。 花瑶对着温婉勾唇,嘴角凝着一抹痞笑,“我明明就是被人推下山的。” …… 第198章 “他是关心则乱,我是清者自清。” “推?!” 花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简胤作为热血的愤青,第一个跳出来,激动地拉着她。 “被推下来的?不是意外么?”他一副‘震惊我全集’的模样。 温婉的笑容只是片刻的僵住,立马恢复了常态,和众人一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花瑶看着反应极快的温婉,真的想现场给她颁一个最佳女演员奖。 “花少,你确定是被推下来的么?”简胤着急地说,“会不会是被风吹倒的,昨天的风贼大了。” 花瑶颔首,轻声地哼,“是风,还是有人下黑手,我不至于五感失调,感受不到吧?” 简胤一听,瞬间化身义愤填膺的小战士,气得踢地上的雪,“简直是太过分了,那么陡的山,要是真的有人故意下黑手,那就是害命,是要背上刑事责任的。” 花瑶的目光落在温婉的脸上,想要从她的脸上获取一点线索,可是失败了。 “昨天上山的人全部清算一下,可以查出来的。”站在一旁的尹筝忽而仗义发言,“要真是有人故意的,不过就是想仗着天黑行事,这样的人留在节目组里,说不准下一个会害谁,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尽快查清楚。” “昨天上山的人么?”夏晴插话,分析着,“昨天我是和简胤弟弟一组,我们可以相互作证,嗯……和花少一组的,似乎就只有温小姐吧?” 众人有点意味深长的目光全数落到温婉的身上。 “再说了,不一直都说花少和温小姐的关系挺微妙的么?”工作人员堆中有人小声地说,“说什么微妙,就是有过节。” “也对。天黑黑的,要是真的下黑手,那是好时机,旧恨新仇一次性全报了,就挺省事的。”有人在窃窃私语。 节目组虽然无良,想要利用各种猛料来引流加热度,可是在人命关天这一方面,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 面对质疑声,温婉绷不住了,一个踉跄倒在了叶骁的怀中。 叶骁张手将温婉拥着,看向了花瑶,冷着声说,“婉儿天性单纯善良,根本就不会做出下黑手的事情来,你不要含血喷人了。” 花瑶对上叶骁的目光,唇角微微扬起,“急什么,我也没说是温小姐,你这么着急,会给我一种狗急跳墙的感觉呢。” 叶骁被一噎,话锋一转,质问着,“你说你是被推下去的,有人可以证明么,说不准是你故意设计陷阱,然后编造的谎言来污蔑婉儿的。” 他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吃瓜群众像是墙头草,立马就随风倒,居然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 就花瑶在娱乐圈的名声来看,她的性子火爆,有什么事情都是习惯正面刚的,出了名的硬骨头,她和温婉关系不好,说不定真的能耍出什么小花招。 “呵。”花瑶忽而一声讽刺的轻笑,对着叶骁鼓掌,皮笑肉不笑地说,“叶骁啊叶骁,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清奇的脑回路,我用得着以生命的代价来诬陷她么?” “你要知道,雪山这么陡,我怎么就知道我摔下去,一定不会死,一定会活着回来诬陷温小姐呢?”她冷笑着问。 “花辰,不管你怎么狡辩,你一直看我们不顺眼,这是事实。”叶骁将温婉护在身后,振振有词地说,“别说下黑手,婉儿善良,平日连一直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已经连续参加公益三年,资助了十名贫困的孩子上学,她这么有爱心,怎么做出害人的事情。” 花瑶看着叶骁护短的模样,只觉得他可怜又可悲。 他都不知道自己脑袋上一片绿油油了,温婉和各大导演有染时,他还在努力打工呢。 娱乐圈的人设众多,温婉故意设立温柔善良的人设,也就只有叶骁傻乎乎地相信了。 “说下黑手可以,你拿出证据来,不然的话,那就是诬陷。”叶骁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要是没有证据,花辰,你必须公开给婉儿道歉。” 花瑶忍不住对着天空翻了一个大白眼,轻声地哼,“叶骁,谁给你这么大的脸。” “原本还想装一下和睦的,现在装不下去了。”她吐槽着。 叶骁被气到了,“……你!” “我没有指证任何人,你倒是先狗急跳墙了,是吧?”花瑶将架在脸上的墨镜取下,一双杏眼幽幽地看着叶骁,“昨天还有两名摄像师陪同,他们都有嫌疑。” 叶骁恍然大悟。 花瑶的目光定在温婉的身上,笑眯眯地说,“温小姐,你男朋友这么激动,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呢。” 温婉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却依旧保持淡定,“他是关心则乱,我是清者自清。” 花瑶鼓掌,“我呸!” 好一对狗男女! …… 第199章 昨夜之事,不是意外,是人为。 双方的僵持不下,空中似乎有强烈的火花在碰撞。 寒风如刀,一刀又一刀地割在脸上的,叶骁迎着冷风而站,俊朗的脸上染上冬日的清寒,目光阴鸷地看着花瑶,“昨天天黑,事发又突然,你没有证据证明是被推下来的。” “跟拍的摄像师全程拍摄,他们有拍到任何证据么?”叶骁冷着脸问。 花瑶将脸撇开,脸上讽刺的笑不言而喻,淡淡地说,“没拍到,就代表没发生么?” 叶骁将温婉紧紧地护在身后,正锋相对地盯着花瑶,直接了当地说,“发没发生,没有实质的证据,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一面之词?” “花辰,你平日里怎么横,我管不了,可你非要诬陷婉儿的话,我就不得不管。”叶骁低头深情款款地凝着眼眶发红的温婉,心底是一片心疼,低声哄着,“婉儿不怕,我一直都在。” 花瑶听得差点没吐,最是看不得这样做作的感情,口吻冰冷地说,“叶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那俩摄像大哥无冤无仇,他们确实没有要把我推下雪山的理由。”她的双手环胸而抱,下颌微微抬起,摆出了往日那霸道轻狂的姿态,“至于温小姐嘛,我们之间的确有过一些不愉快,想要下黑手,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叶骁,别口口声声说诬陷,我只是从逻辑上,根据排除法,一步一步地推算而已。”她笑着耸肩,“你这么急做什么,我又没有咬定是温小姐。” “哪怕她故意慢悠悠地做任务,哪怕她故意将时间拖到天黑,哪怕她下山时走在我身后……”花瑶的语气巧妙地一顿,唇角扬起,露出一个阳光明媚的笑容,嘴角小梨涡深深,“这么多的巧合都凑在一起,我也没有咬定是她推了我。” 她脸上笑靥如花,可那眼底是一片冰冷,笑不及眼底。 叶骁被怼得说不出话,只是脸色变得难看,额头似乎有青筋暴起,极度地克制着心中差点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我的意思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有嫌疑。”花瑶故意停顿三秒,清冷的目光定在的温婉的身上,“不过嘛,温小姐的嫌疑,确实会比另外两个人大一些。” “……你!” 叶骁想要反驳,可是被温婉拉住了。 温婉低着头,精致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美人垂泪,显得特别我见犹怜,“阿骁,不必反驳了,所谓……清者自清,我们都没有证据,可是我没有做过,老天会知道的,那就够了。” 她那一副小白莲的模样,像极了正在承受着狂风暴雨的小娇花,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香消玉损了。 “没关系的,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满足了,我、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的。”温婉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擦泪,小声地说,“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做飞行嘉宾的,免得生出这么多的意外。” “当初……”温婉的声音带着哽咽,忽而抬头看向面色清冷傲然的花瑶,“花少,实在是对不起,我知道……你因为白婧小姐的事情,心中一直对我藏有怨恨的。” “你怀疑我,我觉得是合理的。毕竟你不过是太爱白婧小姐了。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阿骁和白小姐早就结束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背叛,是白小姐……” “她一直没有走出来,她……”温婉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像是断线的珠子,还带着委屈,“他们明明是和平分手,可白小姐还沉溺在过去中,不肯放手,我知道,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可……感情的事情就是不能勉强的。” “白小姐很爱阿骁,我明白的,爱情会使人疯狂,使人盲目,可是爱情不应该让人疯癫才对,她苦苦的纠缠没有结果,爱不应该是自私的,与其将所爱之人捆绑,不如放他自由。” “阿骁真的不容易。”温婉娇弱地靠在叶骁的怀中,话里带着棉棉针,“这么久了,白小姐还是一意孤行地缠着阿骁,隔三差五打电话,还闹过自杀,就是为了将他捆绑,他一次又一次的于心不忍,却成了白小姐伤害他利用他的利器……而你,无条件地纵容着白小姐闹事,你的,我们、我们……” 一句又一句都在声讨。 她讽刺白婧倒贴叶骁,得不到,还厚颜无耻地死缠烂打,简直是不要脸。 花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抬手制止,“得了,不用说了。” 关于白婧和叶骁,白婧一直是卑微的爱着,她不愿意放手,不过就是太爱了,温婉却常常用这一个点去伤害白婧。 “别跟我绕圈。”花瑶在黑墨镜下翻了一个大白眼,“既然找不出定论,那就对质吧。” 温婉的脸色一僵,半秒间恢复正常,又开始楚楚可怜地擦眼泪。 现场的工作人员很多,都是一些大老粗的汉子,看着咄咄逼人的花瑶,都在小声地窃窃私语。 “啧,这花少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这么公然欺负人家小姑娘。” “可不是嘛,温小姐这么柔柔弱弱的,一看就很善良,怎么会下黑手呢。” “有道理,我觉得这样挺不男人了,把人家温小姐都说哭了,啧,这种男的,很难找到媳妇儿吧。” 花瑶听得清清楚楚的,可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冷淡地挑眉,“在伸张正义跟前,别跟我讨论男不男人的。” “对!”简胤也是看不下去了,暴跳如雷地跳出来,“被推下雪山的不是你,差点命悬一线的也不是你,你现在是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痛!” 作为总导演的黄导看着场面一度僵持,终于发了话,“花少,关于昨夜雪山的意外事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原本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搪塞过去的。 温婉将花瑶推下雪山,本来就是黄导默许的事件,只是没想到花瑶太难缠了,吃了亏,直接公开讨公道,没有丝毫让步。 都说新冒出来的摇滚新星非常刚,果不其然。 花瑶斜眼看着态度友好的黄导,严谨地纠正他的说辞,“黄导,昨夜之事,不是意外,是人为。” 黄导一噎,接着讨好地干笑两声,连忙让助理去把昨日跟拍的摄影师找来,好对簿公堂。 不一会儿,助理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黄导,昨夜跟拍的小黑忽而不见了。” …… 第200章 “花辰,你必须要向婉儿道歉。” “不见了?” 花瑶将墨镜取下,随手挂在毛衣的领口处,眯着精致的杏眼看着温婉。 “太巧了吧?”她轻声地笑。 温婉低着头,长卷的睫毛往下垂,将眸底的得意全部敛去,还是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娇弱地躲在叶骁的怀中寻求庇佑。 叶骁感受到怀中人轻轻地发颤,心像是被刀割,怒目瞪向了花瑶,“现在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吧?” 花瑶看着他这一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模样,好笑地挑眉,“清楚?怎么就清楚了?” “昨夜的事情一发生,今天人就消失了,是谁下的黑手,不就是明摆的事。”叶骁怒目瞪着花瑶,一副要讨公道的架势,理直气壮地说,“要不是做贼心虚,人会无缘无故逃跑,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了,花少是不是要为刚刚咄咄逼人的态度负责?” 花瑶迎着风而站,风卷着雪吹进棚子里,她脸上的笑意不减,漫不经心地说,“明摆的事,你说真相就是真相么?” “你什么意思?”叶骁已经气到失去了表情管理,一双眼眸里全是愠意,紧紧地盯着花瑶,“你现在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诬陷了?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理直气壮呢。” 温婉忽而伸手拉住叶骁的衣袖,小声地说,“阿骁,要不还是算了吧,现在都说清楚了,没有必要再计较了。” 她这一大气的表现,获得了在场无数人的点赞。 温婉的眼角还红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特别绿茶地说,“我不觉得委屈,我相信正义是存在的,我、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叶骁满脸的心疼,对花瑶更是气得牙痒痒。 “阿骁,我只要你信我就好,别的我都不在话。”温婉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眸,款款情深地凝着叶骁。 叶骁将温婉抱着,轻声地哄着,“婉儿,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温婉的脸藏在叶骁的怀里,露出得意的笑,软软地一声,“嗯,我有你就够了。” 叶骁的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拍着,语气发沉地说,“你说不介意不计较,可我就是看不得你被欺负,我不能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一点都不行。” 接着,他猛地一抬头,看向了悠闲自在的花瑶,态度强硬,“花辰,你必须要向婉儿道歉。” “我们都是公众人物,你知道你一句诬陷的话会对婉儿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么的?”叶骁步步紧逼,面部线条冷硬,只是忍着没发作,“大厅广众之下,你堂堂一男人,将一个女人逼哭了,还没有丝毫悔过的想法么?” “道歉吧。”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一位壮士吼了一句。 “对啊,是男人就道歉。” “这么公然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不是男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 黄导一声低吼,所有人的嘴闭上了。 在面对众人施加的压力,花瑶只是淡定地伸手弹去落在肩头上的雪花,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位摄像师,“兄弟,你叫小刚吧?” 小刚是昨夜的跟拍摄像师。 “我是。”小刚点头。 花瑶脸上的笑意不减,朝他友好地招手,笑眯眯地说,“麻烦你把昨夜我们下山的过程,完完整整地说一遍。” 小刚看一眼黄导。 黄导颔首,“说吧。” “是这样的,昨天完成任务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四人小心翼翼地结伴下山,下山的过程中,我不小心摔倒了,花少在帮我捡摄像机的时,从山上掉下去了。”小刚实诚地说。 花瑶看向温婉,温柔地问,“温小姐,小刚兄弟说的情况,你没意见吧?” 温婉摇头。 花瑶的笑意更深,看向小刚问,“你跌倒,是谁扶得你?” “是你呀。”小刚顿一下,回忆了昨晚的情形,“是你先扶了我,然后我说要找摄像机,这个时候,小黑跑过来扶我了。” “很好。”花瑶朝小刚竖起大拇指,“也就是说,我跑开捡摄像机的时候,你和小黑是在一起的,小黑正在扶你。” 小刚肯定地点头。 “那么问题来了。”花瑶抬手帅气地拨一下头发,杏眼完成可爱的月牙形,笑意连连地看着叶骁,“叶先生,在下不才,有一个件事情,我还需要你请教。” 叶骁被花瑶的笑弄得眼皮发跳,心里升起了一抹不祥的预感。 “山上三个人都有下黑手的嫌疑,当时小黑正在扶小刚,他俩可以排除,那么就只剩下温小姐了。”花瑶环视了一周,目光最后对上叶骁漆黑的眼眸,“这时候,你不会想说,我自己推自己吧?嗯?” …… 第201章 盛谦:“我最是看不得有人受委屈了 空气中凝着一片尴尬的静默。 花瑶巧笑倩兮,慢悠悠地托着受伤的腿走到叶骁的跟前,“叶骁,我先跟你说了,这种用牺牲自己的生命去诬陷温婉的话,我可说不出来。” “你!”叶骁气得咬牙切齿。 “现在只有三个嫌疑人,另外两个排除了,真相就只有一个。”花瑶扬起下巴,特别高傲地说,“我不屑于冤枉任何人,在场的各位都知道,我明人不说暗话,都是明面上刚的。” “暗箭伤人的事情,”她的头一转,饶有兴致的目光落在温婉的身上,意有所指地说,“不是我的风格。” 温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小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居然漏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 “阿骁。” 温婉抬头,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叶骁,委屈地摇头,有点着急地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可是……真的不是我,我做不出这样的坏事来,你知道的。” 叶骁见不得美人落泪,将人紧紧地拥着,软着声安慰,“婉儿,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他伸手轻轻地抹去温婉脸上的泪,继而怒目看向花瑶,“花辰,你别得意,是不是有人推你,现在没有证据,没准你是被风吹下山的呢?” 花瑶被逗笑了,“现在是到了实在找不到背锅的,开始怪风了?” “昨夜风大,说不定呢。”叶骁实在是理不清思路,只能跟着奇怪的逻辑走,“雪山上陡峭,风一刮,很容易没站稳。” “你说有人推你,你得给出证据,没有证据的,那就是你凭空捏造。”叶骁一锤定音地说。 花瑶看向四周,果然大部分的人都是偏向叶骁和温婉的。 温婉美人落泪,花瑶成了欺负美人的大恶棍。现实生活就是如此,人们普遍会偏向看起来弱势的一方。 “对呀,证据呀。” “没错,说被人推下去的,那也是自己说的。” “我觉得是被风吹下去的吧?” “估计是失足,然后觉得愤愤不平,直接找个背锅的。” “温小姐好惨,明明就飞行一期,还摊上这种倒霉的事情。” 众人又在窃窃私语。 花瑶的杏眼微眯,看向簌簌落下的雪花,笑得有点无奈,“原来你是欺负我没有证据呢。” “欺负?”叶骁一声冷笑,正锋相对地说,“要不是我今天在,婉儿还不知会受什么样的欺负呢!” “呵。”花瑶递给叶骁一个冷眼,“你省省吧,我哪有这个实力欺负她。” “倒是你。”她的目光忽而停在叶骁的身上,饶头兴致地说,“挺惨的。” 听得花瑶的话,温婉变得头皮发麻,背脊一阵发凉,瞬间冒出一身的冷汗,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身子都发颤了。 就花瑶刚刚那意有所指地一个目光,温婉知道,她和黄导的私情肯定会被爆出来的。 想杀人的心,更加强烈了。 叶骁压根就懒得理花瑶语气中的讽刺,只是冷着脸说,“事已至此,我们懒得跟你争执,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你休想要诬陷我们一分。” 花瑶从容地耸肩,“叶骁,你现在的这副嘴脸就应该拍下来,好好纪念。以后有得你哭的。” “花辰!” 叶骁忍不住了,差点要冲上来,却被温婉拉住了。 “阿骁,算了吧。”温婉故作善解人意地摇头。 叶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温婉楚楚可怜的哀求模样,终究是将一腔的怒火全部压下去,认命般地点头,“嗯,我听你的。” 大伙儿都以为闹剧要结束了。 不料,人群中忽而横出一道清亮含笑的嗓音。 “算了?我看不能吧?” 众人将目光看过去,只见身穿着厚羽绒服的盛谦迈步走过来,笑得温柔涟涟,漫不经心地说,“我最是看不得有人受委屈了。” “要不……”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定在花瑶的身上,看着她的帽子有点歪,显得尤为可爱,他的笑意更深,“我们再算算?” 盛谦的语气微凝,目光带冷地看向理直气壮的叶骁,慢悠悠地说,“最好一次算清。” …… 第202章 “为你撑腰,总得有点料。” 花瑶转头看过去,人群中已经自动让开一条路,盛谦在众人围簇下走过来。 他总是光芒万丈,是人群中最闪耀的明星。 “盛、盛男神?” 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呼,显然是对盛谦的空降感到讶异。 盛谦快步地走过来,对总导演黄导点头致意,“黄导,许久不见。” 黄导和盛谦曾在一个活动中见过面,有过短暂的结交,就盛谦的家世和流量热度,是他一直都想讨好和巴结的。 “盛少,许久不见呀。”黄导露出讨好的笑。 盛谦快步地走到花瑶的身侧,眯着精致的桃花眼环视着四周,笑眯眯地说,“雪山坠落的事情,事关人命,怎么能说算就算了呢?” “黄导,你们节目组在应对这样突发事件的处理,是不是太莽撞了一些?”他俊朗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可皮笑肉不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寒风呼啸而过,吹得黄导的心底冷飕飕的,有点尴尬地笑,“盛少,此次的突发事件,确实是节目组出现了纰漏,我们后续肯定会对涉事人员进行补偿的。” “补偿?”盛谦啧了一声,眼底的寒光猎猎,“你有没有想过,要不是我……” 他的语气一凝,将‘我家小朋友’这几个字咽了回去,干咳两声,清清嗓子,脸色变得严峻,“要不是花少运气好,只是落入了村民用来捕猎猛兽的圈套,要不是……及时被发现获救,你觉得区区一个补偿就了事了么?” 黄导的背脊有点发冷,精通人情世故的他,已然察觉到盛谦是故意要找茬了,这事儿没那么好忽悠。 花瑶故意和盛谦保持着距离,只是两人身上的一黑一白的同款羽绒服特别扎眼,一看就是关系匪浅。 除了完全同款的羽绒服,帽子、手套以及鞋子都是同一个品牌的。 这种撞款撞全套的,在娱乐圈里,就等于变相的公开说‘我俩有一腿’。 网上关于盛谦和花瑶的‘盛世繁花’cp,有一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花瑶被盛谦的脑残粉狂屠血洗后,居然在血战的硝烟中圈了一部分cp粉,还挺多人萌他俩的。 只是,热度短暂地维持不到半个月,关于盛世繁花的绯闻就越来越少了。 从圈内人职业的角度来看,就盛谦这种爆款顶流的热度,根本就不会看上花瑶这种小流量。 盛谦是谁呀,帅气多金,投怀送抱的都能排到国外去,用得着看上花瑶那种在圈内长得并不算非常出众的么,况且还是一个男人。 可是,久经沙场的黄导在盛谦和花瑶之间看出了一股微妙的气氛,哪怕两人故意避嫌站得远。他忽而生出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在《我们的惊喜日子》开拍的前一个星期,盛氏娱乐忽而空降投资,黄导以为盛氏是看上了节目的潜力,现在一想,盛氏的投资有可能是盛谦在给某位姓花的铺路。 “哈哈。”面对盛谦的质疑,黄导干笑两声,暂时性地讨好,“盛少,昨天天黑,如今双方各执一词,我们总不能偏袒任何一方的。” “花少说有人推他,可也没有实质的证据……”他面露为难,欲言又止。 “那为什么昨夜随行的小黑摄像师会忽而失踪呢?”花瑶冷不丁地问,“这一切难道不会过于巧合吗?” 黄导见过大场面,只是从容地回,“小黑或许是有急事,花少,在真相没有浮出水面时,一切都不要轻易妄下定论呢。” 花瑶生气地将头撇开。 盛谦余光深深地凝着花瑶,看着她翻白眼撇嘴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他的眼底忽而生出了柔光,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头上有点歪的毛线帽子给扯正。 花瑶顿了一下,赶紧将帽子又扯了回去,小声地说,“别动呀,这是凹造型用的。” 耍帅是必须的。 盛谦唇角微扬,嘴边凝着浅笑,真的没再动她的帽子了。 “现在事实难道还不够清楚么?”叶骁实在是压不住暴脾气了,将温婉紧紧地护着,义正言辞地说,“谁是人谁是鬼,在场的人都有目共睹。” “怎么就共睹了?”盛谦冷冷地扫一眼理直气壮的叶骁,“昨夜上山只有四个人,排除小刚和小黑,事实确实很清楚了。” “盛谦,你是非要挑事么?”叶骁怒目相对。 温婉的小手抓住盛谦的衣袖口,轻轻地摇,小声地说,“阿骁,咱们不计较了,算了算了。” 一边娇弱地说,温婉一边用余光看向了盛谦,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盛谦的颜值在圈内负有盛名,都说他不算上镜,真人的颜值更加能打,之前他们曾一起参加过一场活动,她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如今真人就在眼前。 怎么说呢,盛谦简直是惊为天人,比叶骁实在是好太多了。 温婉垂下长卷的睫毛,将眼底的小心思全部藏起来,软弱地说,“盛少要是不信我,我也无法辨别,只是公道自在人心,我……我确实没有下黑手。” “现在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要不我们暂且缓一缓,我保证一定会查明真相。”黄导充当了和事佬。 叶骁气得面部表情紧绷,在温婉的请求下,终究是没有再说话。 盛谦却笑得从容,眯着瞅着黄导,“谁说我没有证据了?” 温婉的心一紧,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 花瑶斜眼看着胸有成竹的盛谦,像是小企鹅笨拙地往他身边挪了挪,不经意间脚滑了一下,脑袋撞到盛谦的手臂上。 盛谦伸手扶住花瑶,垂眼看了她一眼。 花瑶朝盛谦眨眼,紧张地说,“哥哥,你哪里来的证据?” 盛谦将花瑶扶稳,雅人深致的眉眼间是一抹温和的笑,“为你撑腰,总得有点料。” …… 第203章 “你收了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证据?”叶骁一声冷笑,压根就不相信盛谦的鬼话,讽刺地说,“你能有什么证据,难不成你还在现场亲眼看到了?” 盛谦轻轻地呵一声,面色如常,带着一抹说不尽的温润之色,只是眼底寒光乍现,凛凛如刀,“无凭无证诬陷别人的事情,我要是做了,那得多没面子。” 话音一落,一个身穿黑衣,包头包脸的人就被推了出来,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 “男神,我太难了,做你手下,还要会跆拳道。”海苔叉着腰抱怨着,“这货贼彪悍,还会揍人。” 他挨了三脚才把人给逮住的。 那黑衣人快速地站稳脚跟,想要拔腿逃跑却被海苔三两下抓住,当场扯下了头上的围巾。 “是小黑!”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温婉的心莫名地发虚,手心一阵发冷,情不自禁地往叶骁的怀里缩。 叶骁特别绅士地将温婉护在身后,一脸全程戒备。 “还想跑,老子还可以跟你打个三百回合。”海苔像是翻身做主人一般把小黑摁在地上,嚣张地说,“你小子乖乖从实招来,我就放你一马。” 他江湖武侠剧看太多了,台词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小黑自知身份败露了,在众人围着的情况下,只能放弃挣扎,匍匐在地,等候审问。 “说,你为什么逃跑?”海苔得意地当起了审判官,趾高气扬地威胁,“快点说,不然小爷我就化身古惑仔,一根一根地拧断你的手指,我有两千种方法让你开口,懂?” 小黑被海苔的中二病给雷到了,老老实实地翻了一个白眼,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盛谦慢步走到跟前,缓缓地蹲下,垂眼看着被摁在地上的小黑,温声细语地说,“小黑,你只有一次机会。” 小黑啐了一口,凶巴巴地吼,“就是我一个人干的,天皇老子来了,那也是我干的,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不敢承认的都是孙子。”小黑特别血性地补充,“人是我推的,我就是想他死。” “你为什么想他死?”盛谦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眼底的冷色寸寸地暗下来,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阴鸷。 小黑一愣,显然是问题超纲了,只是一秒,他就怒目相对,“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想他死,不需要理由。” “无冤无仇,就是想他死。”盛谦轻轻的啧一声,精致的桃花眼因为冷笑而眯成月牙形,慢悠悠地问,“你收了多少钱?” “我给你双倍。”盛谦直接加大筹码。 “要不三倍吧。”他笑眯眯地说。 被摁在地上的小黑感觉受到侮辱,咬牙切齿地说,“大丈夫行的正,没有就是没有,别拿钱来侮辱我,你不配。” 盛谦还在笑,桃花眼直勾勾地凝着小黑,“据说,花少被推下雪山时,你还在扶着小刚,敢问……你是怎么在百忙之中下黑手的?” 小黑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呵。”寒风将盛谦啐冰的轻笑砸过来,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直戳人心,“说吧,你在给谁挡枪?” 小黑对着盛谦翻白眼,骂骂咧咧,“就是我自己推得,我手长,你不给么?” “闭嘴吧,垃圾玩意儿。”海苔手上的动作一用力,将小黑的脸按在了雪里。 小黑被冻得呀呀伊伊叫,挣扎着说,“有种光明正大干一架,谁怕谁。” 海苔将小黑的头拎起来,嚣张地怼,“你一手下败将,还想跟小爷我过招,下辈子吧。” 盛谦的帽顶,肩头落满了雪,长卷的睫毛都淬着冰,慢悠悠地站起来,语气微冷地说,“你是个有韧劲的人,我挺欣赏的。” 他踱步走回花瑶的身侧,脸上是一股漠然。 “啊哈。”黄导此时出来打圆场,讨好地笑着,“既然小黑都主动承认了,那事情就真相大白了……至于小黑,涉及到蓄意伤人的问题,我会把他交给警方处理。” 温婉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灼急的心,缓缓地定了下来。 幸好,她给的钱够多。 “盛少,您觉得如何?”黄导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 盛谦不接话,静静地看着花瑶。 “花少觉得怎么样呀?”黄导转而问另外一位当事人。 花瑶还没有回答,叶骁冰冷的声音已经横了过来,如原地的一声闷雷,在人群中响起。 “真相都有了。”叶骁阴鸷的目光落在花瑶的身上,步步紧逼地说,“那么,花少欠婉儿的一个道歉,是不是应该补上了?” 花瑶的杏眼危险地一眯。 “就是一个鞠躬道歉,男人能屈能伸。”叶骁讽刺地说着风凉话,“道歉要是有诬陷时的地气,那就好了。” “道歉吧,其实是诬陷人家小姑娘了。” “这样都不道歉,不会是皇族吧?” “温小姐好惨,白白背锅被欺负。” “不道歉就不是男人。” 人群中响起了不服的议论声。 花瑶心头憋着一口血。 盛谦将花瑶挡在身后,抬起桃花眼,幽深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讽刺地落在叶骁的身上,嘴角微微扬起,“鞠躬?给你三个鞠躬,你敢不敢要!” …… 第204章 我不仅要你的人,也要你的心。 “盛谦,你别仗着你家有权有势就可以欺人太甚了!”叶骁俊朗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变得尤为难看,指着盛谦斥责。 盛谦则是轻轻地扫去肩头的雪,行为举止优雅,带着一副贵族公子的清贵,从容地回,“我要是真仗着我家有权有势,我早就欺人太甚了,你觉得你还能站着跟我说话么?” “……你!”叶骁被怼的差点暴跳如雷。 他出身普通的中产阶级,在娱乐圈中混得不错,可终究是比不上盛谦这种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 他一直就挺嫉妒盛谦的,如今面对他的步步紧逼,更是心生怨恨。 “现在你就仗着权势,就打算只手遮天了么?”叶骁振振有词地质问,“凭什么犯了错的人,就可以逍遥法外,不接受任何良心的谴责?” “阿骁。” 温婉红着眼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角带泪的模样特别地我见犹怜,小声巴巴地说,“别这样,我受点委屈,没有什么的。” “只要是……”她的声音中透着哽咽,一度都说不出话来,“只要大家没事就好了,我不觉得委屈,事情都真相大白了,那就够了,什么道歉的,我、我其实真的不需要的。” 叶骁更加心疼了,一副护犊子的心情更加浓烈。 “不行,我今天必须要为你讨一个公道。”他双手握住温婉的肩,赤诚地说,“婉儿,我可以受委屈,可是我舍不得你,舍不得……” 温婉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花瑶实在是没眼看,干脆将大墨镜挂在脸上,装出一副‘已经瞎了’,冷漠至极的表情。 她其实是想吐的,听着温婉一套又一套的白莲花发言,她真的想选择耳聋。 她的墨镜很大,盖住一半的脸,配上那寡淡的表情,显得整个人有点拽。可头上的毛线帽子顶着一个毛绒的球,显得又有点萌萌哒。 盛谦被这样的反差萌给萌到了,一直频频斜眼看着花瑶,想要逗逗她,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忍住了。 “花辰,我给你最后一个道歉的机会。”叶骁咬牙切齿地说。 盛谦将花瑶挡在身后,斜眼对上叶骁杀气腾腾的目光,削薄的唇微掀,“别着急,真相还没大白呢。” 他的话像是一颗碎石,可却在人群中荡开惊涛骇浪。 “什么?”黄导吃惊地看着盛谦,“敢问盛少什么意思?”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朗了,小黑承认了一切,没有帮手,只有他一个人。”黄导没想到盛谦居然这样难缠,苦口婆心地分析,“故意伤人罪在法律上挺严重的,小黑真的没有必要这么正义地替另一个瞒着,自己去吃牢狱饭,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盛谦轻轻一声哼,“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么?只要砸得多,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黄导尴尬地笑,说不出来了。 盛谦的话锋一转,寒凛的目光已经定在温婉的身上,皮笑肉不笑地问,“对吧,温小姐?” 温婉还在矫情地抹着眼泪,被盛谦一句话砸过来,吓得差点自乱阵脚。 她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看向了盛谦,眼里一片泪光闪闪,看起来就是娇弱的小白花,需要呵护爱护,“盛、盛少,您什么意思,我……我不懂呢。” 盛谦嘴角微勾,笑眯眯地说,“温小姐,我要是说,我有你收买小黑的录像,你信么?” 温婉吓得眼皮一跳,心跳瞬间停止了。 * 程苑 程熠把视频连线切断,将手机扔到一边,就着白婧身边的位置坐下来。 “看到了么?” 程熠的手揽在白婧小巧的腰上,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肩头上,声线压得很低,有点魔音绕梁的感觉,小声地说,“叶骁这样护着温婉,你难过么?” 白婧低头,老实地看着新接的剧本,有点冷淡地说,“程总,说话就说话,别碰我的腰。” “呵。”程熠手上的动作收得更紧,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白皙的颈项处,“盛谦挺喜欢花辰的,你觉得呢?” 白婧受不了了,将剧本放下,凶巴巴地转头,“程熠,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熠的手轻轻地捏着白婧小巧的下巴,“我不是说了么,我不仅要你的人,也要你的心。” …… 第205章 “天底下的男人,普遍都不正经。” 早上的阳光穿过落地玻璃窗,在灰色调的地毯上洒下一片温柔的碎光。 程苑别墅是程熠的私人财物,占地面积很大,是一栋奢华的海景别墅。 程熠这人一身矜贵,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倒是养出过分挑剔的毛病,患有重度的洁癖,属于那种每天都恨不得把空气消毒一百次的强迫洁癖症晚期。 他最是喜欢这别墅,一般不允许外人来,哪怕是亲弟程诺都被拒之门外。 可他却把白婧带过来度假,美名其曰说培养夫妻感情。 白婧却觉得这里更像一个巨大的笼子,将她紧紧地围着,她陷入了插翅难飞的境地。 大厅的沙发上,白婧正在看着新鲜出炉的剧本,却被程熠给黏上了。 他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一直喜欢着叶骁,故意把叶骁和温婉的恩爱合集每天播放给她看。 就刚刚还连线了《我们的惊喜日子》现场的工作人员,特意让白婧看看叶骁对温婉是怎么样地温柔如水,深情款款。 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彻底死心。 对于叶骁,白婧这一段时间变得有点恍惚和迟疑。 从前,她是扑火的飞蛾,单向向叶骁奔赴,她卑微至极,只想要他轻轻的一个回眸,那便足以让她死心塌地。 可是,被程熠围困的日子久了,她渐渐生出了一种依赖感。 他的肩膀太过宽厚温暖,为她架起一个遮风挡雨的港湾,护着她,宠着她,不愿让她有一点委屈。 他有时很温柔,可有时又很偏执。他会在黑夜里红着眼逼她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会毫无人性地将她整整折腾一夜。 第二天他却又变了一个模样,耐心地哄着她,为她煮早餐,还抱她下楼。 白婧的心底生出一种复杂的情感,她看不透深沉内敛的程熠,他像一个多面体,每一面都特色分明,可就是多变。 室内的水晶吊灯开着,柔和的灯光暖暖地落在两人的身上。 白婧靠在柔软的抱枕上,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着彩色的马克笔,在剧本上画出签注。 这是她的第一个女主剧本,她尤为重视。 可她不知道,这剧本是程熠给她挑的。 程熠这种冷酷无情的冷面阎王,每天工作996,身边的女秘书都挂着熊猫眼一个月了,都没有换来他一分同情,而他居然开始心疼连续一个星期拍戏的白婧。 更心疼的是,白婧的角色,一般都是女三女死,各种吊威亚,被扇耳光,被推下水,还演了不少坏人,被一堆网友追着骂。 程熠一气之下,便暗箱操作,宴请了知名的大导演,给白婧量身定做了一个剧本。 白婧自以为是自己多年的默默付出得到了赏识,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剧本。 程熠的手粘在白婧的腰间,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两人像个连体娃娃,他就是不肯放手。 “程总。” “嗯。” “我听你们公司的员工说,你高冷禁欲,生人勿近,怎么……他们对你的了解是不是不太够。”白婧皱着眉。 程熠的嗓音里带着浅浅的笑,眼底有一抹笑意漫开,“我要他们了解做什么?你了解我就行了。” 白婧翻了一个白眼,“谁造谣说你高冷的?” 程熠轻轻一声“呵”,漫不经心地说,“你喜欢高冷点的?” 白婧耸肩,故意使坏说,“我喜欢对我俯首称臣的。” 程熠愣了一下,手轻轻地捏着白婧小巧的下巴玩着,语气微微上扬,“怎么,想压着我?” 白婧单纯地眨了眨杏眼,“我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不行么?” 两人变得熟络以后,白婧就喜欢在他的头上撒野,挑战他的忍耐性。 一开始,白婧就是单纯地想气程熠,好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呆去,可是他还挺能忍的,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都可以纵容她的胡作非为。 “行。”程熠的唇角有淡淡的笑意漫开,捏着白婧下巴的手微微收紧,笑眯眯地说,“天黑了就行。” 白婧听出了不正经的味道,小脸猛地一红。 “今晚。”程熠的笑意更深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是缱绻的温柔,慢悠悠地说,“我让你压着。” “……”白婧恼羞成怒地伸手拍掉程熠的手,娇哼哼地骂他不正经。 “还禁欲系男神呢,分明就是……”她气的抬眼瞪他,可在对上他含笑的目光是,她默默地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程熠笑意不减,故意逗她,“分明是什么?说下去呀?” 白婧没搭理他,继续低头看剧本了。 程熠的手穿梭在她的发间,抓着一缕头发玩着,“媳妇儿,天底下的男人,普遍都不正经。” “别信什么高冷禁欲,老实靠谱,都是骗你的。”他笑得温柔,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廓,低声说,“当然,管你叫媳妇儿的男人,你可以无条件地信任。” 白婧像只被激怒的小猫咪,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哼,管我叫媳妇儿的男人,更加要小心。” 程熠笑着揉她的发,说她不乖了。 白婧不想搭理他,伸手拍着他还粘腰间的手,“你放手,我刚刚出了一身汗,你也不嫌弃?” “不嫌弃。”程熠死皮赖脸地缠着。 白婧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程熠,你别打扰我看剧本,我过两天要去试戏,很重要,第一次拿到女主剧本的试戏。” 程熠的脸埋在白婧的肩头,“媳妇儿,你明明可以走捷径,你讨好我,我把所有的资源全部送你手上,你慢慢挑。” 白婧特别有傲骨,“我觉得,女人要当自强,我得靠自己。” “你说吧,现在是现在,以后婚姻契约一到了,我还是得靠自己呀。”她低头翻着剧本,小声地碎碎念,“花花世界这么大,你总会找到比我好的。” 她不自信。 程熠出身高贵,家世好,相貌好,是名流圈中出了名的贵公子,他们之间的一切,不过都是露水情缘。 终有天亮的时候,天一亮,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就像灰姑娘的魔法,一到午夜十二点,便会原形毕露。 白婧身在娱乐圈,深知圈中的规则,她是圈中人,只能在规则的压榨下,如履薄冰地往前走。 “不信我?”程熠斜眼看着她姣好的面容。 “我只信我自己。”白婧回。 过了一会儿,白婧忽而开口说,“程熠,你在监视花花和叶骁?” 程熠挑眉,“不过是了解情敌。” “《我们的惊喜日子》也邀请我去做飞行嘉宾,你觉得如何?”白婧忽而小心翼翼地说。 果不其然,程熠脸色微僵。 白婧已经知道答案,低着头说,“那我拒了。” 程熠忽而放开手,站起来,迈着快步往楼梯处走。 “想去就去。” 白婧抬眼,看着程熠的背影呆了一会儿,“阿熠,我……” 程熠将身边的盆栽踢倒,“砰”一声巨响,瓷花瓶分崩离析。 白婧沉默了。 …… 第206章 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吗? “我有你收买小黑的录像。” 盛谦是话随着寒冷如刀的风吹过来,落入温婉的耳边,像是带着刺,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的心一阵慌乱,像是陷入迷途的鹿,一时间竟失去了方寸。 “婉儿?” 感受到温婉片刻的慌张与荒神,叶骁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皱着眉头,低声问,“你怎么了?” 温婉赶紧摇头,抬起水涟涟的眼眸,楚楚可怜地看着盛谦,“盛少,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盛谦将俊朗的脸撇开,没眼看温婉那做作的模样,唇角凝着一抹讽刺的笑,一针见血地说,“别跟我卖惨,我没有心的。” 圈内人都知道,素有温柔男神之称的盛谦是钢铁直男的代表,无数个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的女星向他表示过好感,可他就是五感失调,压根就感觉不到。 他都身边的人,都是温温柔柔的,看起来挺绅士。 可每一次有人想要假装没站稳往他怀里倒,他总是能轻巧地避开,还美名其曰地说,男女授受不亲,有了肢体接触,那得闹绯闻,为了双方的发展,他就不扶了。 还有就是同剧组的女星半夜主动敲他门,他直接打紧急电话,让保安把穿着吊带裙的女演员给抓走。 因为种种的风光事迹,盛谦的铁石心肠在圈中已经根深蒂固,想要跟他撒娇卖惨,那他会给你迎头一盆冷水。 温婉向来自豪的“楚楚可怜大法”在盛谦跟前碰了壁,脸色变得难看,只能娇弱地往叶骁的怀里躲,轻轻抽着泣的模样,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 叶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俊脸绷紧,气愤地指着盛谦,大声地质问,“盛谦,你别在这里无中生有,妖言惑众,别想恐吓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们不会承认的。” 盛谦懒洋洋地耸肩,抬手将花瑶帽子上的积雪轻轻地拍掉,漫不经心地说,“我又不是小混混,恐吓你做什么?” “你!”叶骁的脸色难看,眼底都有红丝暴起,凶狠地盯着盛谦看,“一时口舌之快,谁不会呀,说证据,干脆就拿出来!” “阿骁……”温婉吓得眼皮发跳,小手紧紧地扯着叶骁的衣袖,低声地说,“盛谦他有权有势,我们……要不还是别招惹了。” 她看着盛谦胸有成竹的模样,瞬间就心虚了。 昨天她确实是收买了小黑,可那应该是没有第三者的地方。 她这么谨慎,应该不会……可向来疑神疑鬼的她,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叶骁还是理直气壮,深信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大道理,义正言辞地说,“婉儿,不用怕,只要我们是清白的,那就……”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沙沙的响声就传过来。 海苔不知道何时把导演平时用的大喇叭拿过来,将录音公放出来了。 大喇叭的音质很差,沙沙的电流声很大,可对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雪山之上,是好时机。” “我可以拖时间,等到天黑再下手。”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他死,死无葬身之地。” “把他推下山,你假装前去营救,要是发现尸首,直接扔去喂野狗,对外就说是被冬天觅食的野兽吃了。” “事成以后,余下的五百万,我会一次性打到你的账户。” “滴”一声,海苔掐断了录音,举着大喇叭吼,“温白莲,铁证如山,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吗?” “来,开始你影后级别般的表演!”海苔特别笋地补充。 花瑶低头,墨镜下的小表情很是生动丰富,嘴角弯弯,嘴角凝着可爱的小梨涡。 笑起来,有点甜甜的。 盛谦一直关注着花瑶的动态,看着她低头踢着地上的雪,只觉得可爱。 花瑶的小梨涡甜甜,盛谦想要抬手去戳着玩,却被海苔气急败坏地说,“完蛋完蛋,你要完蛋!” 海苔一急,直接对着大喇叭说,那音质差的大喇叭把他的声音变成了鸭公嗓,响整天的难听。 另一头 温婉脸色瞬间煞白,倒在叶骁的怀里,颤抖地摇头,“阿骁,我……我没有,你要相信我。” 叶骁惊讶地看着温婉,一时间受到了刺激,“婉儿,那、那录音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你的声音……” 他迷糊了,他一直以来最爱的就是人美心善的温婉。 …… 第207章 “温小姐,抱歉了。” “阿骁,我没有,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他们冤枉了我。” 温婉在大庭广众之下人设坍塌,她的心情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时起时落,现在到达了最低点。 “我的天,真的是知人口面不知心。”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居然生了一副蛇蝎的心肠。” “花少也是挺惨,差点就丢了小命,刚刚还白白背锅了。” “这女的,我真是越看越表,不太对劲呀,肯定有问题。” “那声音就是她的,她还收买了小黑,真是太歹毒了。” 风水轮流转,众人的焦点落到了温婉的身上,议论中透着对她的不屑。 花瑶听着难听的质疑声,只是淡然地笑,继续踢着地上的雪。 她很少见到雪,这样的大雪更是第一次见,这一片大雪纷飞的美景里,要是能和哥哥一起堆一个雪人就好了。 可是,盛谦等下就要赶飞机飞回去拍戏了。 他们的相处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异地恋,真的太苦了。 盛谦和花瑶故意保持着距离,两人中间的空隙还可以塞下三个人。 可盛谦无时无刻用余光看着花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细心地观察她的心情变化。 一开始,花瑶面对众人的声讨,有种无力与无奈,被质疑,被抹黑,她虽然习惯了,可终究是一把又一把刀捅在心窝子上,哪有不痛的道理? “不可能!” 叶骁的嗓音忽而横过来,怒目瞪过来,气冲冲地指着盛谦质问,“是不是你动了手脚?现在的音频合成太容易了。” “肯定是有用心不良的人,利用平时婉儿说话的素材进行了合成。”叶骁激动地说,“婉儿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敢保证,我以性命相保。”叶骁大义凛然地说。 “合成?”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双手一摊,“我和温小姐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冤枉她?” “叶骁,你说出这种话时,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居然还能硬撑着,我还挺佩服的。”盛谦无奈地笑。 或许,爱一个人就是盲目,所以有关她一切的不好,他都会故意地屏蔽。 盛谦看向了花瑶,寒风吹过她的发梢,大雪扑面而来,她很怕冷,哪怕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还是冷的在地上跺脚。 那笨拙的模样,像一只可爱的小企鹅。 盛谦想要把她抓到怀里抱着,可是他不能。他们俩人的关系注定见不得光。 他觉得遗憾,他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家的小朋友却要努力搞事业。 他永远没有办法在公开的情况下拥抱他家小朋友。 盛谦变得有点沉重。 他的保护,也只能是小心翼翼的。 忽而,花瑶跺脚跺着,滑了一下,一个踉跄,盛谦下意识伸手,她却已经站住了。 她转头,笑得比三月湖畔吹过来的春风还要温柔,“哥哥,要是能堆个雪人,多好呀。” 盛谦将她的笑深深地刻在眼底,低声地说,“嗯。” 花瑶不再说话,只是乖乖地站着。 她很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她明明是当事人,却混成了旁观者。 他挡在她的跟前,将一切的伤害都挡去。 “什么无仇无怨?”叶骁已经开始脑子不清醒了,一心想着证明温婉的清白,顶着巨大的压力,咬牙切齿地说,“有!你有!你和花辰是一伙的,早就说你们关系不简单了,你们肯定有一……”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听得清晰的一声“叮”的微信提示音。 有一个视频被公发了,是温婉收买小黑的视频! 尹筝此刻站了出来,不慌不忙地说,“我昨天路过,听到一些不该听的,恰好换了新手机,所以想试试拍摄功能,便录了一段。” 温婉的脸色煞白,脚跟发软,往下倒。 尹筝对她微微一笑,“温小姐,抱歉了。” …… 第208章 盛谦:“行,那以后就穷养你。” 视频录像中,温婉收买教唆小黑的画面已成了铁证如山。 “阿骁……” 温婉伸手抓住叶骁的衣袖,看着他往后退开步的动作,她的心慌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的双眸里全是热泪,要掉不掉的模样最是楚楚可怜,以往叶骁就会把她当宝贝一样地抱在怀里哄。 可如今冷冽的寒风在呼啸,她最是脆弱需要人保护的时,他却退开了。 叶骁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温婉,眼前人似乎变得陌生,往日里,她的骨子里是极致的温柔。 他最是喜欢她的温柔贤淑和善解人意。 可如今枕边人竟是蛇蝎美人的真相,像是晴天里忽而劈下的一道惊雷,直直地砸到叶骁的头顶,将他所有的思绪都砸成浆糊。 “不是那样的,他们……”温婉的脸忽而变得丑陋狰狞,红着眼恶狠狠地指了一圈,“他们,肯定是他们合伙一起陷害我。” “我没有。”她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伸手抓着叶骁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阿骁,你知道的,我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肯定是他们害我的。” 叶骁看着温婉泪眼婆娑的模样,忽而变得有点举棋不定。 他的心确实是偏向她的,可是……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他说服不了自己。 “婉儿,你……”叶骁的嗓音中带着难得的轻颤,双手紧紧地握住温婉的双肩,眸底是难忍的失落,“你告诉我真相。” “什么真相!”温婉一着急,失去了表情管理,没有理智地说,“真相就是他们冤枉我,误会我,我没有做!” 叶骁的眼眶也跟着红起来了。 “人证物证都有了,你就没有必要辩解了。”盛谦斜眼看过来,受不了他们的惺惺作态,直接了当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罪有应得。” “盛谦!”温婉忽而冷声一喝,瞪眼凶狠地看着盛谦,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你,是你诬陷我。” “请大家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不是我,他们合伙诬陷我,盛谦,花辰,还有这个尹筝,他们不安好心!” 温婉看向了围观的工作人员,声泪俱下,可怜巴巴地寻求着众人的帮助,可是全场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阿骁……”她绝望地看向叶骁,幽幽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凄凉。 叶骁在此刻感到身上被压着千斤巨石,千言万语全部被堵在喉咙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也不信我么?”温婉的眼泪掉的更凶,“平日里你都舍不得我哭的,你怎么忽而就变了呢?” “你说的,会一辈子保护我,会永远宠着我陪着我,现在呢,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温婉知道大势已去,干脆就豁出去了。 “你的承诺就这么廉价吗?”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目光忽而变得阴森可怕,“没错,男人都靠不住。” 说着,温婉的目光正好横向了花瑶。 被她阴冷歹毒的目光一刺,花瑶帅气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眸,皮笑肉不笑地说,“别瞎说,我可是一个靠谱的男人。” “花辰!”温婉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抓一个垫背的,指着花瑶大声地质问,“一定是你故意陷害我。” 花瑶看着温婉步步失去理智,笑得眉眼弯弯,“温小姐,你别狗急跳墙就咬人,陷害人这样的脑洞,你还是留着去和警/察叔叔说吧。” “你!” 温婉的脸色大变,忽而听到了呜呜的警/车响声,她的双腿一软。 原以为叶骁会伸手扶住她,可是他没有,温婉有点狼狈地倒在地上,看起来有点滑稽。 寒风在凛冽地呼啸,雪花簌簌地打在温婉显得有点孱弱的身子上,她还是一副故作柔弱的模样,可是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心。 “阿骁阿骁。”温婉朝叶骁伸出手。 叶骁终究是于心不忍,蹲下来,朝温婉伸出手。 不一会儿,警|察已经赶到,对着温婉说,“温婉小姐,关于昨夜花先生从雪山坠崖的事件,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温婉发疯地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他们所有人有预谋有计划地想着害我!” 她发出尖锐的叫声,“我不能配合调查,我是艺人,你们别在我的身上留下污点,我已经很努力了,两年之内,可以拿最佳女主了,我想做影后,我没有!” 在一片尖叫声中,温婉挣扎着,却还是被左右两警|察给架走了。 “阿骁!阿骁!” 叶骁想要跟着往前走,却被拦下了。 “黄导——”温婉的求救目标忽而转移了,看向了和她有私情的导演,企图得到他的庇护,“帮我!” 黄导对温婉不过是露水情缘,现在恨不得马上撇清关系,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默默地低头,不吭声。 “叶骁!你说过会保护我的!”温婉的眼泪流了下来。 叶骁红着眼眶,定定地看着温婉,脚却像生了根,迈不出去了。 直到被押上车,温婉还在对着花瑶咆哮,“花辰,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花瑶低头擦着大墨镜,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低声地喃,“聒噪。” 盛谦则是微微皱眉,冰冷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一眼温婉,带着明显的警告。 “不对,是盛谦!”温婉着急地抓住警/察的手臂,激动地说,“盛谦肯定有问题,他无缘无故地出现,他肯定有预谋!” 那警/察将她压在座位上,冷着脸说,“小姑娘,你先顾好你自己,别忙着瞎说。” “砰”一声,警/车的门被迅速地拉上,将一切都隔绝了。 已是完成录制,现场的摄像机没有开工。大家又要赶行程,便匆匆忙忙地散了。 盛谦的脸色显得凝重,花瑶小声地问他怎么了。 那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来,盛谦的嗓音中透着几分不满,“便宜她了。” 花瑶的手捂脸,企图挡住猎猎如刀的寒风,笑嘻嘻地问,“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杀人放火,顺便毁尸灭迹?” 盛谦的手轻轻地按在花瑶的帽子上,捉着头顶的毛绒小球球玩,傲娇地一声哼,“那也未尝不可。” 花瑶笑着说他,“胡说八道。” 盛谦不以为然,“她活该,幸亏我早赶到了。” 他看着花瑶像是打了鸡血在跺脚,忍不住开口提醒,“轻点蹦,腿上还有伤。” 花瑶则是帅气地摆手,“男人大丈夫,受点苦算什么。” 盛谦唇角染着笑,“行,那以后就穷养你。” …… 第209章 盛谦耸肩,“我的性格,你也了解的 花瑶小脸猛地一垮,差点两眼泪汪汪,“哥哥,别别别!” “完蛋完蛋!你俩给我保持距离,有人来了!” 倒霉的海苔是苦命的打工仔,一边推着行李干苦力,一边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那俩玩意儿越界了。 不一会儿,素有名模之称的尹筝朝两人走过来。 “盛男神好,花少好。”尹筝朝两人点头问好。 花瑶虽然和尹筝一起录节目,但是两期下来,相处的时间不多,关系说不好,但也不算太坏。 “尹小姐好。”花瑶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刚刚谢谢你仗义。” 尹筝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对花瑶摆手,“不过是恰好路过,偶然听到了,都是举手之劳,花少太过客气了。” 花瑶还真是客客气气了,又一次道谢,便不再说话。 “男神,好久不见呀。”尹筝看向了一旁慵懒的盛谦。 盛谦面色如常,对尹筝点点头,“嗯,好久不见。” “有什么事么?”他冷不丁地问。 “没。”尹筝脸上的笑意不减,好奇地问,“你不在剧组拍戏,空降综艺节目的录制现场,我就是觉得挺奇怪的。” “盛氏集团是投资商之一,我不过过来看看情况,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盛谦一脸不为所动,“剧组放假,私人时间,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我还以为你来看我的呢,内心还激动了好一会儿。”尹筝的目光落在花瑶的身上,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关系挺好的。” “嗯。”盛谦不冷不淡地回。 花瑶已经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笑眯眯地说,“我和哥哥呆过同一个剧组,兴趣相投,生辰八字相契合,于是……” 她的语气故意调皮地凝住,杏眼迷成可爱的月牙型,悠哉悠哉地说,“于是我们就桃园结义了,拜过关公,从今往后就是实打实的兄弟情了!” 一边说着,花瑶一边帅气地拍着盛谦的心口,语调上扬,“是吧?大哥?” 盛谦拿她没办法,只觉得她越来越软萌,无奈之下,顺从地回,“嗯,二弟?” 花瑶差点没绷住,可还是假正经地对尹筝说,“尹小姐,男孩子之间的兄弟情,很难跟你解释。” “哥哥就是今天来视察综艺节目拍摄进展,顺便和我叙旧叙旧。”她一脸老实地说。 尹筝脸上挂着笑,小声地说,“你们的兄弟情倒是够深厚的,我看盛男神对兄弟倒是挺护着的。” “那可不是嘛。”花瑶抢先一步回答,特别大义凛然地说,“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的。” 尹筝礼貌地点头,“有道理。” 忽而,航空的班次响起。 尹筝对两人道别,“我的航班时间到了,要先走了。” 花瑶脸上挂着笑,小梨涡深深的,像是被灌了蜜糖,“尹小姐,一路顺风。” “嗯,再次感谢你今日鼎力相助。”她补充着。 尹筝大气地摆手,“举手之劳,不必再言谢了。” “阿谦。”尹筝转眼看着一身慵懒略带着疲惫的盛谦,柔声道,“有空多回家。” 盛谦不吭声。 “爷爷很想你。”尹筝补充道。 盛谦眉梢微动,终于有表情的变化,对着尹筝微颔首,低低“嗯”了一声。 尹筝又目光绵长地看一眼正对着大墨镜哈气的花瑶。 “怎么,姐姐难不成喜欢我?”花瑶俏皮地抬头,还特不要脸地眨了眨杏眼放电,嘴角微扬时,带着几分痞气。 “呵。”尹筝低声一笑,“放心,我对年下的弟弟没有想法。” 花瑶一脸惋惜,难过的表情特别明显,片刻之后,又变得俏皮,斜眼看一下盛谦后,又朝尹筝挤眉弄眼,“那年上的哥哥呢?像是盛谦哥哥这样英俊潇洒的。” 尹筝的笑意不减,不咸不淡地回,“年上我肯定接受的。” 花瑶的笑意微僵,像一只小刺猬,立马露出尖锐的刺,提防的气场大开。 她觉得有人想要抢她家哥哥,危险! “可是。”尹筝瞥一眼盛谦后,美目转向了花瑶,慢悠悠地说,“法律不允许近亲通婚,我也很无奈。” “近?近什么?”花瑶愣住了,“你俩?” 盛谦淡淡地说,“我堂妹。” 花瑶:“……”为什么我不知道? 尹筝看着忽而怂了的花瑶,笑意更深了,看着盛谦说,“爷爷的性格,你了解的。” 像花瑶这种小绵羊,分分钟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盛谦耸肩,“我的性格,你也了解的。” 尹筝推着行李箱转身,轻声地说,“好自为之。” 盛谦回,“共勉。” “对了。”尹筝忽而回头,“下个星期慕妍生日晚宴,你最好别缺席。” 盛谦不吭声。 …… 第210章 盛谦:“我的小妖精就只有你。” “哥哥,什么情况?”花瑶已经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压低帽檐,逼问着,“慕妍?就是那个慕小姐?” “你们不是没有联系了吗?” “她还缠着你?” “生日晚宴?” “有什么是我不应该知道的吗?” “哥哥,你是不是得手以后,没那么爱我了?” 一连串的问题像扔出来,像极了抓到丈夫出轨的小娇妻。 盛谦被问的哑口无言,只是温柔涟涟地笑,轻轻地拍花瑶的小脑袋。 “说呀,你为什么不说话?”花瑶气的小脸圆鼓鼓的,一双杏眼圆碌碌的,盯着盛谦来回瞅着。 “你一连串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盛谦无奈地感叹,“果然是唱rap的,说起话来一口气不间断。” “别岔开话题。”花瑶悄咪咪地下黑手,不轻不重地捏一把盛谦的手背,“赶紧从实招来。” “都说异地恋不长久,容易变心,生事端。”她低着头,小声地碎碎念,“看吧,一个不小心,家里的栅栏拦不住了。” “好好好,听我说。”盛谦把花瑶拉过来,伸手搂着他的肩,推着往贵宾vip专用的休息室里走。 盛谦顺手将门反锁了。 门一关,盛谦顺势低头,在花瑶的脸上亲了一口。 花瑶小脸猛地一红,伸手在盛谦的心口处锤了一下。 “快说说你和小妖精的故事。”她娇哼哼地说。 “三天的休假,连夜飞过来,就为了看你一眼。”盛谦的手轻轻地捏着花瑶小巧的下巴,低声地喃,“你还有没有良心,还怀疑我有什么小妖精。” “我的小妖精就只有你。”他的手围在她的腰间,用力地将她往怀里带。 机场里有暖气,两人早就脱下御寒的大衣,只剩下结实的毛衣。 一黑一白,同款的毛衣。 “慕妍下个星期生日,宴请了盛氏全家族,不仅仅是我。”盛谦的手穿梭在花瑶的发间,抓着她漂染的一缕紫发玩,老实巴交地说,“我没打算去。” “那刚刚你堂姐还特意叮嘱你一定要出席?”花瑶脑洞大开,猜测着,“不会是在宴会上给你下药,让你俩生米煮成熟饭?” “然后再顺理成章地怀孕?下一步就到了奉子成婚?是不是?”她笑眯眯地说。 盛谦轻轻地敲一下她的小脑袋,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小朋友,我觉得吧。” “嗯?你说?” “生米煮成熟饭这主意挺好的。”盛谦低声地喃。 花瑶听出了不对劲,心里生出一抹不祥的预感,刚想逃跑,却被盛谦拉了回来。 “你!” 盛谦将她按在怀中,她有点手足无措地坐在他的腿上,腰间被他的双手紧紧地扣住,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我爷爷性子比较执拗,我觉得吧,要是我们有了实质的关系,那就不一样了。”盛谦的头凑过来,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嗓音透着藏不住的低笑。 “先煮饭,嗯,然后怀孕……” “不行,这个我们做不到。”盛谦轻轻地啧了一声,笑着说,“也不用担心,我对孩子没多大的感觉,要真有了孩子,还得分我的宠,不好。” 花瑶被他一连串的话,说得小脸红扑扑的,伸手推他,“盛谦,你别岔开话题。” 她的手捏着他的下巴,胡渣子有点刺手,感觉很奇特,“快说,你本来不打算去,现在是不是打算去了?嗯?” 盛谦看着她笑。 “慕小姐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花瑶挑眉看着盛谦,居高临下地逼问。 “知道。”盛谦老实地说。 “那你还不避嫌?”花瑶戳着他的肩,气巴巴地说。 “尹筝提醒了,肯定是有坑等着我。”盛谦精致的桃花眼眯起,讨好地说,“小朋友,我带你去,嗯?” 花瑶的杏眼一转,笑得小梨涡深深,“成!” 忽而,盛谦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 是林瀚。 “阿谦,馨儿醒了。”林瀚说。 …… 第211章 我有理由相信,你在挖我墙角。 宁馨儿醒了。 花瑶和盛谦赶到时,宁馨儿正躲在衣柜,一堆护士手足无措地围着哄,却得不到回应。 “馨儿,先出来吃点东西好么?” 林瀚穿着一身黑西装,单膝跪在地上,轻轻地敲着柜子的门,温柔地自报家门,“我是林瀚哥哥。” 还是没有反应。 林瀚没有泄气,而且轻声地哄,“我买了你最爱吃奶酪芝士蛋糕,你要不要尝一点?” 衣柜里传来一股“咚咚咚”的响声,接着是宁馨儿咬牙切齿地说,“坏人,你快走,我不要见到你。” “馨儿。”林瀚的心像是被刀割,语气更柔和,“你先打开衣柜,我确定你没事,那我便走,好不好?” 他放下身段,卑微到尘埃里。 宁馨儿没声儿。 “馨儿,你再不听话,我只能找人撬锁了。”林瀚无奈地假装威胁。 衣柜里还是没有反应。 林瀚听不到任何动静,对身旁的护士说,“麻烦取一下钥匙过来。” 身边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盛谦因为走得过于匆忙,微微喘着气,开口问林瀚,“馨儿呢?” 林瀚指着紧闭的衣柜,“在里面不肯出来。” 盛谦走过去,敲着门,“馨儿,是我,你把门打开。” 宁馨儿蜷缩在柜子里,委屈巴巴地说,“哥,不开不开,外面有坏人。” 盛谦的眉梢微动,眼底生出难掩的心疼之色,“馨儿乖,不会有坏人,就算有,哥也会帮你挡着。” 衣柜里又没有声音了。 盛谦蹲在地上,耐心地哄了好久,说尽了温柔的话,可终究没有等到宁馨儿的开门。 林瀚的手有点沉重地按在盛谦的肩头上,安慰着,“至少她还记得你。”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苦涩,脸上黯淡无光,眼下挂着明的黑眼圈,一看就是严重的睡眠不足。 “医生说,馨儿的脑部受到撞击,形成了难消的血块,会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部分失忆。”林瀚脸色如灰。 “至少还记得?”盛谦的眉头一皱,盯着林瀚看了好一会儿,冷不丁地问,“难不成她把你忘记了?” 林瀚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苦涩的淡笑,“嗯。” 平日里林瀚是最疼宁馨儿的,她也是最粘他的。 她爱闯祸,而他总是无条件地兜底。 在某种程度上,宁馨儿对林瀚的依赖远超对盛谦的。 被遗忘,苦不堪言。 “哥哥。”花瑶急忙忙地跑过来,“馨儿怎么样了?” 盛谦看一眼禁闭的衣柜,对花瑶摇头。 花瑶环顾四周,看着愁眉苦脸的众人,蹲到盛谦的身边,“哥哥,要不我来试试?” 盛谦有点怀疑地凝着她。 “我可会哄人了。”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得意地朝盛谦眨眼,“特别是哄女孩子。” 白婧为叶骁流过无数次眼泪,花瑶是抱着哄了一次又一次的。 所谓,熟能生巧嘛。 盛谦意味深长地凝一眼花瑶,在心里默默地记下这一笔账。 很会哄人,呵。 虽然盛谦的心已经酸得滴出了柠檬汁,可他还是礼貌地往后退开了。 花瑶轻轻地敲着柜子的门,“馨儿馨儿,我是花辰。” “花、花辰?”柜子里传来宁馨儿有点奶的疑惑声,接着是小心翼翼地问,“唱、唱歌的那个呢。” 花瑶脸上的笑意更深,用力地点头,“嗯。” 柜子里又是一阵沉默。 “馨儿想听什么歌?”花瑶朝海苔招手,示意他把吉他拿过来。 花瑶的行程原本是直飞风城进行音乐节目的录制,早就备着吉他带在身边。 没想到宁馨儿忽而醒过来,她当下就改了行程,陪盛谦回来了。 海苔赶紧把吉他递过来,花瑶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波动吉他的琴弦,试了一下音准。 “小公主想听什么歌呢?”花瑶温润地问。 原以为不会有回复,可是宁馨儿却磕磕巴巴地说,“想、想听thewindknows……” 花瑶一愣,对于出乎意料的回答感到有点意外,低声地笑,“我这么冷门的歌,你也知道。” 宁馨儿不说话了。 花瑶指尖滑过吉他的弦,美妙的音乐缓缓地流出,接着是动听的歌声环绕而来。 一曲刚尽,“哒”一声,衣柜的门开了。 宁馨儿像是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个小脑袋,目光闪闪地看着花瑶,满眼期n待地开口,“花花,我好喜欢你呀,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花瑶笑得眉眼弯弯,爽快地答应,“必须的。” 接着,宁馨儿慢慢地伸出手,笑得可可爱爱的,进一步提要求,“那能不能签手背上?” 海苔已经把签名专用的马克笔递过来,花瑶言听计从地利索在宁馨儿的手背上签了名。 宁馨儿笑得明媚灿烂,满足地说谢谢。 说完谢,她宝贝地低着头看着新鲜出炉的签名,笑呵呵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傻,小声地碎碎念,“我以后都不洗手了。” 海苔赶紧捂脸,绝望地说,“小公主的追星真的内娱第一敬业,失忆都还记得要追星。” 宁馨儿不高兴地抬眼瞪海苔,凶巴巴地说,“林浩染,你闭嘴!” 海苔听话地捂嘴,退避三舍地往后挪两步,“行行行,我不说我不说。” 他恨不得把她当小祖宗一样供着。 “你离我远点远点,我才看不上你呢,哼。”宁馨儿娇哼哼地说,“你们休想给我定娃娃亲。” 一边说着,她两眼泪汪汪地看向盛谦。 “娃娃亲?”海苔惊讶地说,“那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吧?” 说起娃娃亲,确实有那么一段故事。 在宁馨儿五岁时,家里的长辈开着玩笑说,盛家和林家门当户对,可以让她和海苔定个娃娃亲。 她知道以后,一直阴影,每每看到海苔就不顺眼。 可这事后来都不了了之了,她现在提起,肯定是思想混乱了。 宁馨儿没搭理海苔,又低头宝贝地欣赏花瑶的签名了。 林瀚站在一侧,深邃的目光落在宁馨儿的身上,眼里的落寞藏不住。 他想要开口叫她的名字,可千言万语都被堵住了。 她不记得他了。 宁馨儿记得亲哥盛谦,记得偶像花辰,记得外人海苔,甚至连出国多年的程诺,她都有印象。 唯独只有他,被彻彻底底地遗忘。 “馨儿……”林瀚情不自禁地低声唤。 宁馨儿一抬头,对上林瀚的目光时,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忙着往花瑶的身后躲,不安地喃着,“坏人,坏人……” 林瀚想要靠近的动作僵在原地,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受伤的色彩。 “坏人?!”海苔一脸懵,盯着宁馨儿说,“你平时不是最粘我哥……最粘他的么?” 他把“哥”字硬生生地憋回去。 宁馨儿根本就不听,躲在花瑶的身后寻求庇护,低声地碎碎念,“我梦到他欺负我,欺负我。” “哥。” 宁馨儿朝盛谦投去求救的目光。 盛谦蹲下来,手轻轻地揉着宁馨儿的发,低声地哄,“馨儿不怕,哥在。” 宁馨儿乖乖地点头,一脸恬静,只是不愿意给林瀚多一个眼神。 林瀚不仅是陌生人,还是陌生的坏人。 “哥。” “嗯?” 宁馨儿忽而推了一下盛谦,故意压低声说,“你能不能挪开一点儿?挡着我看花花了。” 盛谦:“?” 宁馨儿脸上笑出了花儿,“花花弹吉他的时候好帅,我好喜欢他。” 盛谦:“??” “哥。”宁馨儿笑得比蜜糖还要甜上几分,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型,“你花钱把他买回家陪我,好不好?” 盛谦吓得眼皮跳跳,“……”我有理由相信,你在挖我墙角。 …… 第212章 “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宁馨儿很喜欢花瑶,属于偶像崇拜的喜欢。 她刚醒,脸色很苍白,又因为头脑一片混乱导致情绪过分激动,对世界产生一种强烈的排他性。 可是,她很喜欢花瑶,肉眼可见的。 宁馨儿看着花瑶时,杏眼亮晶晶的,满眼的期待,笑得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花瑶哄她喝粥,给她唱了一首又一首歌。 轮到了吃药的环节,宁馨儿眉头紧拧,板着小脸,扁嘴不肯吃。 她的情绪跨度很大,一时是成熟的十八岁,一时又成了幼稚的三岁。 “馨儿乖。”花瑶的手拨动着吉他,灵动的音乐飘出,温柔地说,“吃了药,我给你唱歌。” “不,你的歌,我都听过了。”宁馨儿忽而闹着小朋友的脾气。 “给你唱新歌,你没有听过的新歌。”花瑶笑眯眯地说。 宁馨儿的柳叶眉微微挑起,小脸上挂着满满疑惑,“我没听过的?怎么会有我没听过的。” “我最近刚写的。”花瑶将护士准备好的药推到宁馨儿的跟前,“你听话,我不但给你唱歌,还可以……” 她话没有说完,宁馨儿忽而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说,“还可以陪我睡觉么?是不是?” 花瑶无奈地敲一下宁馨儿的脑袋,“小姑娘家家的,不能说这种话,嗯?” 宁馨儿有点害羞地挠头,嘿嘿笑两声,然后乖乖地吃药了。 病房外的抽烟区,一阵白烟萦绕,林瀚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一口的香烟,低声地喃。 “她不记得我了。” 盛谦单手抄在口袋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深邃的桃花眼凝着落寞的林瀚,终究是轻叹一口气。 “林瀚,馨儿记不记得你,重要么?”他轻声问。 林瀚将香烟掐灭,猛然地转过头,额头上有明显的青筋暴起,眼眶红得惊人,紧紧地盯着盛谦,有点撕心裂肺地低吼,“重要!怎么就不重要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他的眼眶发热,眼底生出热泪,脸上是藏不住的受伤与难过,“她怎么可以忘的那么彻底?” 他的心就像被放在砧板上,被剁成了碎末,痛不欲生。 “忘了不好么?”盛谦强忍着情绪的爆发,压着一腔的抑郁,深邃的眼眸里生出了几分挡不住的寒光。 “林瀚,我听说……”他放慢了语调,“你和余倩要结婚了。” 林瀚紧绷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彻底碎裂,踉跄地往后退两步,有点狼狈地撞在墙上。 他无力地靠在墙上,要不是有墙面的支撑,他可能站不稳了。 “既然你要结婚了,那就……”盛谦闭上眼,眉宇微动,将所有的苦涩全部咽下去,“我知道,你是喜欢馨儿的吧。” 林瀚沉默了。 盛谦却挑明了说,“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以前我一直不在意,没有发现,可是最近我发现了。”盛谦往前,一步步地逼近林瀚,“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看她的眼神,就是不一样。” 林瀚将头撇开,没有否认。 “林瀚!” “我特么把你当兄弟,你觊觎我妹妹!” 盛谦暴力地伸手抓住林瀚的衣领,用力地将他压在墙上,手臂按在他的喉咙间,眸底的寒光猎猎。 “我信错你了吗?”他咬牙切齿地说。 林瀚被压得差点呼吸不过来,艰难地咳两声,眼底血丝汹涌,“盛谦,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控制不住!” 他低声地吼,“我看到她难过,我比她难过一千倍一万倍,我看到她委屈,我想把那让她委屈的人打得稀烂,我受不了,我就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我觉得世界都开始有了颜色。”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的,可我就是情不自禁想要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林瀚的眼里闪着泪光,忽而像泄气一样,“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盛谦,喜欢一个人,有错么?”他声音发颤地问。 “你喜欢花辰,你觉得错了吗?”林瀚伸手握住盛谦的手臂,热泪盈眶地说,“你明明知道他是男的,你还是义无反顾,不就是因为爱疯了么?” “林瀚,你特么要娶别的女人,你还在跟我说爱?” “砰”一声,盛谦一拳头砸在林瀚的脸上。 …… 第213章 忘记她吧,正如她忘记你一样。 “你觉得你配说爱吗?”盛谦将林瀚摁在墙上,语气间淬着冰。 林瀚受了一拳,脸上已经浮现起一块红,没有还手,只是绝望地看着盛谦。 “我不配,我不配……”他低声地喃。 “混蛋!” 盛谦低声一吼,拳头重重地砸到林瀚身后的墙上。 不一会儿,他的手背上慢慢地渗出触目惊心的鲜血。 林瀚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背脊漫上来,整个人都是冷的。 心,如坠入冰窟,最是冷。 盛谦和林瀚并肩而站,伸手要烟,“给我一根烟。” 他的手轻轻地发着颤。 林瀚从口袋摸出烟盒,塞到盛谦的手里。 点了烟,白雾飘飘,盛谦的表情看得不太清晰,只是一口又一口地抽着。 “阿谦。” “嗯。” “我……” “要是说不出话来,那就闭嘴。”盛谦轻轻地弹一下手中的烟,烟灰簌簌地落下。 “要是……”林瀚纠结踌躇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要是没有外在的影响因素,你会同意我喜欢馨儿么?” “木已成舟。”盛谦弹着香烟,嘴角凝着一抹讽刺的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林瀚低头沉默了。 “你特么连孩子都有了,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有意义吗?”盛谦气得没有形象地踢两下墙,低声地骂着,“你小子真是出息,一个不小心就整出个孩子来。” 林瀚笑得苦涩,懊恼地说,“我是被下药的,我……” 他说不下去了,再多的解释,不过都是狡辩。 盛谦将香烟掐灭,准确地扔到垃圾桶里,“林瀚,余家不会放过你的。” 林瀚低头,双肩微颤,双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强忍着要崩塌。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盛谦冷不丁地问。 “什么时候都不重要了。”林瀚说。 “林瀚,说这种的话,特别渣。”盛谦锐利的目光横向他。 林瀚没有了往日的锐气,垂头丧气地说,“我想过做渣男,让她把孩子打掉,可是……” 盛谦不曾见过林瀚这般落魄的模样,十几年的兄弟情,哪里说断就能断,他伸手重重地按在林瀚的肩上。 “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他重重吐了一口气,“婚礼上,要是需要我砸场子,我肯定会义不容辞。” 林瀚有点惊讶地看着盛谦。 “做兄弟的,不分对错,只想力挺你。”盛谦严肃地说。 林瀚的手沉重地按在盛谦的手背上,眼眶发红,“阿谦,谢谢你。” “谢个鬼。”盛谦撇开头,“别特么矫情。” 林瀚将情绪压下来了。 “反正你要开始新的人生了,馨儿忘了也好。”盛谦淡淡地说,“她以前最是粘你,你要组了家庭,她的位置会很尴尬。” “或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故意抹去她的那一块记忆吧。” 林瀚的心像是压了千斤巨石,差点喘不过气来。 “林瀚,忘记她吧,正如她忘记你一样。”盛谦在林瀚的肩头上拍了几下,而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医院的走廊里是清晰的脚步声在回响,林瀚站在较为昏暗的地方,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忘了吧。 可是,哪有说忘就忘的。 …… 第214章 “昨天想你想了一晚,想到睡不着。 十一月的天气骤然变得湿冷,寒风刮起,虽不如北方的猎猎如刀,却也冷得人寒颤连连。 《我们的惊喜日子》在录到第四期时,正式开播。 开播后,花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登上热搜榜第一。 全网一阵好评。 从第一期的内容来看,所录制的内容几乎没有任何恶意剪辑,花瑶平易近人,吃苦耐劳,礼貌友善的形象跃然于屏幕上。 综艺节目里,花瑶的一行嘉宾中既倒霉又乐观的人设。 倒霉的她选房子选中破洞漏风,满墙蜘蛛网的小破屋。 花瑶一边拿着扫帚清洁,一边乐观地说,“没事儿,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她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利索地干着活,还轻松地哼着小曲儿。 邻居热情地宴请没有晚饭吃的花瑶,她的行为举止大方得体,礼貌待人,没有一点儿架子一下子就和主人家打成一片,敬酒,夹菜,闲聊。 一桌子人其乐融融,饭桌上一片欢声笑语。花瑶喝得微醺时,双眼凝着醉人的红,跑去拿来吉他,给邻居家唱歌助兴。 蹭餐后,她留下帮忙收拾餐桌,蹲在地上洗碗。 抽任务时,花瑶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倒霉,抽中了最累最苦的农活。 圈内都在传新晋的摇滚歌手心高气傲,眼睛长在头顶上,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网友看到花瑶抽中最苦最累的活儿时,都兴致勃勃地蹲着花瑶暴躁罢录的情节。 可万万没想到,花瑶二话不说,拎起衣袖就是开干,插秧的姿势堪称专业,干起活来,又利索又勤快。 碰巧叶骁第一期晕倒,花瑶不拘小节,干脆打叶骁那一份也完成了。 干完活后,花瑶的小脸被蒸得红扑扑的,满头大汗,一头碎发湿湿地贴着,汗水还在往下流。 几个一起务农的农民伯伯朝她热情地吆喝,邀请她到树荫下歇息,她三两下跑过去,讨了一杯解暑的茶。 午后的阳光正是最猛烈的时刻,当地的务农工会选择在那一个时刻小憩。 太热的天气,容易导致中暑,要是生病晕倒,那真是得不偿失。 农民伯伯特别善良热情,坐在树荫下谈天说地,和花瑶聊一个尽兴,最后一位伯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副扑克,四人围着坐,开始了打扑克牌的消遣生活。 他们激昂快乐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天地间,成为一道美丽的绝响。 综艺播出的内容,很流畅,没有恶意剪辑的情况,而是真实地还原了本来的真相。 花瑶在短短一天之内,暴涨粉丝一百万,微博热度蹭蹭蹭地往上涨。 网络上难得一片清一色的好评。 【我的天,他好有礼貌好温柔,我以前是不是瞎了,一直get不到】 【细节太戳我了,花花真的好善良,别的嘉宾看到小孩子都是微弯下身,只有我花是蹲下来了!】 【同意楼上+10086!还有一个细节,花蹲下来时,丝毫不在意地面脏,裤子上都粘着一大块黄土了。】 【是的,如果我没记错,那裤子两万八一条,是y家新上的新品。】 花瑶因为勤劳接地气的人设,出圈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出圈了,也引来了对家的谩骂。 《我们的惊喜日子》节目组是第一个被围攻的。 原因是整个第一期的内容,只有花瑶的内容是完整的呈现,其他嘉宾的多多少少都遭受到奇葩的恶意剪辑。 其实,花瑶之所以没有遭受恶意剪辑,完全是沾了盛谦的光。 她不知道他在背后做了什么,但她知道,他一直在她背后。 对家粉丝骂完节目组的官微以后,转移战场,追着花瑶骂了。 第一个向花瑶的微博号发起攻击的是叶骁的粉丝。 叶骁在圈中算是流量小生,演过两部备受好评的电视剧,被提名过最佳男主角,主要是人长得帅,路人缘也好。 【皇族吧,咖位不够,关系来凑,我们叶子都不知道比他高多少个咖位,不但被恶意剪辑了,还差点被一剪没了。】 【我等了一个月,就是为了看叶哥,播出来的剪辑就八分钟?说吧,花辰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真的被垃圾节目整吐了,故意捧一,不管别的嘉宾死活,一生黑。】 【笑死,就这咖位还高位热搜,想红想疯了吧。】 叶骁的死忠粉一马当先,后面引起了另外几家粉丝的愤怒,大家都跑来花瑶的微博开骂。 原本是大好的情势,可就这么一晚过去了,风水轮流转,花瑶又被黑上热搜了。 词条#花皇#势头很猛,直接窜上高位热搜,一堆拉踩的纷纷在广场开骂,集中黑节目组故意照顾花瑶,肯定收了不少钱。 方大华看着势头不对,赶紧联系公关,将高位热搜撤掉。 饭圈一直混乱,花瑶也不是第一次被屠,对这一切都司空见惯。 方大华正在焦头烂额地撤热搜时,花瑶恰好接通了盛谦视频通话邀请。 “哥哥?” 花瑶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原本是快要睡着了,说话时,语气糊糊的。 盛谦在剧组拍戏,他的行程很满,一直处于高强度的转轴中。 “困了?” 盛谦看着屏幕中,头发都翘起来一块的花瑶,整个人显得更加柔软,萌萌哒。 花瑶抓一下头发,打着哈欠,软软地“嗯”一声。 盛谦看着她状态慵懒自然,似乎没有受到黑热搜的影响,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家这小朋友像是娱乐圈里的世外高人,从来不收外界言语的影响,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任你骂我祖宗十八代,我还是那高枕无忧的大闲人。 看着花瑶蔫蔫的模样,盛谦挑眉,笑着问,“昨天做贼去了?” “不。”花瑶摆手,迷糊地回,“昨天追剧去了,大白的新剧上线,我一口气看了八集……” 感觉到一阵死亡凝视,花瑶的语气一凝,有点心虚地朝盛谦笑得人畜无害。 “呃。” 花瑶一阵心虚,伸手慌张地挠头,而后笑得小梨涡深深,乖乖地说,“昨天我想哥哥去了,想了一晚,想到睡不着。” 盛谦的桃花眼一眯,嫌弃地说,“呵,小骗子,” …… 第215章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有哥哥。 花瑶哈哈两声,特别狡猾地转移了话题,软巴巴地问,“哥哥今天提早收工了么?” 她扫一眼墙上的电子时钟,“现在才三点半呢。” “我在车房里。”盛谦忽而变得有点严肃,“看到了热搜,担心你受影响。” 花瑶的心底一阵温暖流淌,水汪汪地杏眼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盛谦,“哥哥,我没事儿。” “我经常被骂被黑。”她无奈地撇嘴,“我又不是人民币,自然做不到人人喜欢的。” “你要走的路,我都走过,有些弯路,我不想你再走了。”盛谦的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心疼。 “哥哥,人生没有捷径,没有一帆风顺。”花瑶一本正经地纠正。 盛谦被逗笑了,无奈地说,“怎么每一次,我担心得吃不下坐不稳,你倒是懒洋洋地睡大觉?” 他安慰的语言都想好了,却总是用不上。 花瑶得意地朝盛谦浪荡地眨眼,“我坚强着呢。” “你管我叫小朋友,你别真以为我是单纯的小朋友。”花瑶特别帅气地吹一下刘海,“我可见多识广,人生阅历丰富,是个社会人。” “呵。”盛谦看着她横的模样,恨不得将她从手机屏幕里揪出来,好好教训一番,“你小子就是欠收拾。” 花瑶调皮地朝盛谦做一个鬼脸。 “热搜我帮你处理了,顺便让节目组出一个辟谣的声明。”盛谦回归正题。 花瑶乖唧唧地点头,小声地叹气,“撤一个热搜好贵的。” “我们家花花还是小财奴呢。”盛谦笑得眉眼流淌着一片温柔,目光涟涟,如山间忽如其来的清风,沁人心脾。 “放心,小财不出,大财不入。”他补充着。 花瑶耸了耸肩,“我就想好好唱歌,好好赚钱,可他们非得要阻拦我。” 她也很无奈。 “娱乐圈是一块蛋糕,你占了一份,别人的份额就会变小,为了利益,别说阻拦,六亲不认的都有。”盛谦一语道破了圈中的秘密。 花瑶眉头微叠,轻轻地哼,“那就走着瞧。” “小朋友,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有哥哥。”盛谦郑重地说。 花瑶眉眼一弯,开口调侃,“嗯,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人的。” 盛谦说她调皮。 花瑶数着日子,冷不丁地开口,“过两天就是慕妍的生日了,哥哥要参加吗?” 盛谦眉头微微拧紧,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傲娇地哼,“别人的生日,你倒是记得劳。” 花瑶扁了扁嘴,小声地说,“情敌的生日,怎么就记不住了。” “盛谦。”她直呼他的名字。 盛谦挑眉看着满脸委屈的花瑶,心莫名地软了。 世人说得对,一旦动了情,你便有了软肋。 花瑶成了盛谦最要命的软肋。 “哥哥,”花瑶的小脸皱成苦瓜的模样,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正好点在盛谦的脸上,苦巴巴地说,“听说你爷爷很喜欢慕妍呢。” “我还听说,要是不出意外,慕妍就是盛家的少奶奶了呢。” “嗯,慕家挺有钱,你俩门当户对,又是一起长大的两小无猜,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一连串带着酸味的话儿飘入盛谦的耳里,他笑着挑眉,“宁馨儿又给你灌迷汤了?” 提起宁馨儿,花瑶装不下了,一秒破功地开怀大笑。 “我看她不想给你灌迷汤,分明是想给你灌孟婆汤,好让你把我忘得彻彻底底,然后自己上位。”盛谦气得翻白眼。 可是他又不能把宁馨儿怎么样,毕竟她还在康复期中。 宁馨儿的状态大好,各种指标正常,已批准出院回家休养。 她还是以前那一个娇纵的小公主,只是把对林瀚的依赖全部转移到花瑶的身上。 失去部分记忆的宁馨儿更像花瑶身上的挂件,一开始是走到哪里都要粘着,盛谦黑着脸,冷眼旁观了一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盛谦在宁馨儿的跟前,将花瑶摁在怀里,公然宣布主权。 “宁馨儿,他是我的人。” 无辜的宁馨儿吃惊地眨眼,过了几分钟后,忽而明白真相,立马就哭了。 盛谦这一出,导致花瑶哄宁馨儿哄了三个小时。 “哥哥。”花瑶得意地捂嘴笑,小声地说,“你别老欺负馨儿。” 盛谦不高兴了,“她还往你怀里蹭,忍不了。” “她还在康复期,要好好宠着。”花瑶瞪他一眼,“你别那么小气。” “我还小气?”盛谦脸黑了,义正言辞地说,“我要是真小气,早就找个笼子把你缩起来了。” 花瑶娇哼一声,“哼,小气鬼。” …… 第216章 “你敢乱来,我就亲死你。” 花瑶陪盛谦聊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快五点了。 她终于从柔软的沙发爬起来,伸着懒腰,“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看看馨儿了。” 宁馨儿吃晚饭,需要人哄。 花瑶最近工作行程没有那么满,偷得清闲就会去陪宁馨儿,给她唱歌,陪她聊天,为她解闷。 “花辰。”盛谦俊朗的脸已经严肃起来了,义正言辞地叮嘱,“你要记得你的夫德。” 花瑶一听‘夫德’两个字,脸上爬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低声说他不正经。 盛谦还是愤愤不平,可是又没有办法,“我不管,你要是违背夫纲,我就……” 他的狠话说到一半,又舍不得对她说语气重的话。 花瑶笑得眉眼弯弯,满脸的得意,眉飞色舞地问,“怎么?哥哥还想把我怎么了?” 盛谦看不得她这痞坏痞坏的模样,傲娇地哼,凶巴巴地警告,“你敢乱来,我就亲死你。” “……”花瑶的小脸上挂着两块红坨坨,眼睛都不敢看盛谦了,只是小声地说,“坏哥哥,我不理你了。” 说完,她又叮嘱盛谦要按时吃饭休息,便匆匆挂了电话。 盛谦对着微信的对话框傻笑,低声地喃,“我家小朋友挺纯情的。” 随便说一句骚话,小朋友就面红耳赤了。 可可爱爱的,他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了。 盛谦实在是请不到假,没办法全程陪在宁馨儿的身侧。 他不在,海苔就成了悲惨人儿,负责照顾小公主。 其实,主要是宁馨儿也嫌弃盛谦碍事儿,她的眼里心里现在就只有她的超级偶像花瑶。 宁馨儿知道今日花瑶只有半天的工作,下午会来看她。 她一大早就换了一身好看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乖巧地坐在客厅里等着。 “林浩染,我今天漂亮不?”宁馨儿满怀期待地问。 海苔在一旁无聊地翻着八卦杂志,漫不经心地回,“漂亮漂亮,我们小公主是世界上最漂亮。” 宁馨儿笑得可可爱爱,伸手抓着裙摆上的小碎花玩着,自言自语,“这裙子好好看呢。” 海苔已经被折腾到没有脾气,筋疲力尽地说,“嗯,好看,你是最美的。” 宁馨儿像是加上了一层与世隔绝的保护罩,低头专心研究着自己的裙子,好奇地说,“怎么这裙子越看越眼熟,我好像哪里见过?” 对她偶尔的胡言乱语,海苔已经表示免疫。 医生说,宁馨儿的情况很特殊,有时候会成心智不全的小孩子,所以必须要哄着。 海苔就坐在地毯上,成为了全职保姆,看着宁馨儿抓着裙子玩,耐心地引导,“小公主,这是你的裙子,你肯定是见过的呢。” 宁馨儿像是没有听到,目光定在裙子上,看着看着,不一会儿,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 海苔刚刚得了几分钟的安静,以为宁馨儿消停了。 可他忽而听到了抽泣声,看到宁馨儿哗啦啦地流泪时,海苔慌得手都发抖了。 “小、小公主!”海苔着急地哄,“你别哭呀,别哭……” 他越说,宁馨儿的眼泪掉得更凶。 海苔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安慰着,“我告诉你哦,花少,花少他马上就过来了。” “你这么精致的妆容,要是一哭,那就不花了,那就影响美感,不美了。”他口不择言了。 “哇!”宁馨儿哭得更惨了。 海苔一直都知道女人难伺候,没想到伺候这小公主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林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宠就宠了宁馨儿十几年。 “不,美美美!”海苔伸手想要给宁馨儿擦眼泪,“小公主,你先别哭,你告诉我怎么了,我们有话好好说,我马上帮你解决问题。” 宁馨儿将海苔的手打开,泪眼婆娑地说,“我不喜欢这裙子了,不喜欢了!” 海苔不知道她没来由的情绪从何而来,只能顺从地说,“那、那哥我马上给你买最新的,t家新系列,我订全套!” “不要!”宁馨儿忽而一声低吼,眼眶红得可怕,凶巴巴地推开手忙脚乱的海苔,低声地吼,“离我远点,你们林家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她拨腿就跑。 海苔被推,踉跄地撞到茶几上,一时间起不来,没有追上去,看着宁馨儿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哇,小公主。” 海苔激动地解释,“林家里,我是好东西呀!” “砰”一声,宁馨儿将一只高跟鞋砸了过来。 海苔:“……”女人真的好难伺候! …… 第217章 原来爱一个人,这么痛。 宁馨儿的情绪忽而崩溃,海苔手忙脚乱,最后是花瑶赶到,将人安抚了。 花瑶哄着吃药,还抱着吉他靠在床边沿,弹着助眠的小曲儿哄宁馨儿入睡。 窗外的夜幕拉下,天空像是被泼了浓稠的墨。 已是十一月份,晚间会起风,吹过树木,惹得树梢发出嘎吱的响声,阳台门没有关紧,晚风吹进来带着凉气,及地的窗纱磨着地毯发出沙沙声。 此刻万籁俱静,宁馨儿的呼吸越来越平稳。 花瑶轻轻地将吉他放下,蹑手蹑脚地把阳台的门带上,她抬头看向浓稠的夜色,晚间的风吹过发梢,带着一股要下雨的阴沉,关门后,她回到床边弯身小心翼翼地给宁馨儿掖被子。 温柔的光落在宁馨儿精致的小脸上,她的眉头微微拧紧,面色有点难看,像是做噩梦了。 花瑶不放心,又陪着在她身边做了半个小时,确定她安然无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下了楼,墙上挂着的古老时钟时针已经指到晚上九点。 花瑶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海苔的踪影,便叮嘱负责宁馨儿日常起居的佣人,要她好好照顾着。 交代完毕后,花瑶才稍稍放下心,出门离开时,只见一到凌厉的光迎面劈过来。 天空被一道闪电撕出一道张牙舞爪的口子,接着是震耳欲聋的一声“轰隆”巨响,从脑门处响起,像是要迎面劈下来。 晚间的风忽而变得强烈,树梢被吹得折断,发出嘎吱的脆响。 接着又是道道闪电和阵阵雷鸣。 “小姐!”佣人吓得手中的托盘掉落,刚想要往楼上走。 只见门口处闪进一道黑影,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宁馨儿的房间冲过去。 花瑶的肩头发痛,整个人被撞飞了,肩磕在门框上,还没有来得及骂人,那始作俑者已经消失在眼前。 “林瀚,你神经病啊!” 不一会儿,海苔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过来。 花瑶瞬间了然,那不速之客就是林瀚了。 倾盆大雨簌簌落下来,海苔冒着大雨冲过来,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身的狼狈。 “怎么回事?”花瑶往后退开几步,一点都不想沾染海苔身上的湿气。 “小公主,她、她怕打雷。”海苔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 接着,一阵尖叫声从楼上传过来,花瑶的脸色变得难看,快步地往楼上冲。 “馨儿,不怕。” “是我,我是林瀚。” “我是林瀚哥哥。” 花瑶急促地推开门,只见林瀚紧紧地把宁馨儿抱在怀中,轻声细语地哄着。 房间的壁灯散发出柔和的橙光,宁馨儿蜷缩在林瀚的怀里,每一根骨骼都发着抖,呜呜地哭着。 她像是一只在夜间迷路的小鹿,找不到方向,绝望又无措。 忽而,一道闪电从阳台的玻璃门劈进来,接着是响切云霄的雷声火锅落下。 宁馨儿捂着耳朵大声地尖叫,像是发了疯,往墙角缩进去。 “馨儿!” 林瀚紧紧地把宁馨儿按在怀中,所有的碎语中都透着温柔,“林瀚哥哥在,一直都在。” 宁馨儿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房间里回荡着她悲惨的哭声,花瑶站在门口处,听得心如刀割。 看着宁馨儿濒临绝望的模样,花瑶渐渐地红了眼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助与无措,像是陷入了巨大的困境,无论怎么挣扎也仅仅是徒劳。 宁馨儿的小脸埋在林瀚的心口处,双手把他的黑西装抓得皱巴巴的,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叫。 “林瀚哥哥……” 她一连叫了五声,一声比一声绵长,让人听着心像是被碾过,难受至极。 林瀚的手发着颤,轻轻地拍着宁馨儿的后背,嗓音里是难以置信,“馨儿记起我了,记起我了……” 他的眼眶发红,眼底蓄着热泪。 宁馨儿脸痛苦地皱起来,更加难受了,伸手捂住了心脏处,哭得梨花带雨。 花瑶和海苔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天地间,相拥的他们只剩下彼此。 可是,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林瀚从衣兜里掏出来,看了一眼发亮的手机屏幕,脸色变得凝重。 宁馨儿低头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写着‘余倩’。 “林瀚哥哥,不要。” 宁馨儿泪眼婆娑地握着林瀚的手,不想让他听电话。 林瀚在进退两难的境地间,轻轻地拍着宁馨儿的背,低声地哄,“馨儿乖,我就接一个电话。” 宁馨儿在林瀚按下接听键的那一瞬间,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潮喷涌而出,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林瀚按下接听键,“喂?” “阿瀚,你在哪里?”余倩的声音传过来。 林瀚低头深深地看一眼宁馨儿,面不改色地回,“我在公司。” 余倩沉默了几秒,忽而变得有点矫情,“阿瀚,我想你了。” 林瀚不吭声。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宝宝的问题。”余倩的嗓音中带着点点的哭腔,“刚刚打雷,我被吓到了,肚子不小心撞到桌角,现在……” “现在好像越来越不舒服了,肚子开始痛了,阿瀚……”余倩的声音越来越弱。 林瀚的脸色变得难看,着急地问她怎么了,可余倩却挂了电话。 宁馨儿看着林瀚着急的模样,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一声又一声地叫“林瀚哥哥”。 林瀚于心不忍地凝着楚楚可怜的宁馨儿,手重重地按在她的手背上,郑重地保证,“馨儿,我、我回去一趟,那边出了一点事儿,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宁馨儿眼泪哗啦啦地流,快速地摇头,眼里仅剩下点点的期待,紧紧地凝着林瀚,哽咽地说,“林瀚哥哥最疼我的了,对不对……” 林瀚的心如刀割,根本不敢看宁馨儿期待的目光,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之间,他拿下了她按在他手臂上的手。 “馨儿,对不起。” “人命关天,我得回去看看。” “抱歉。” 林瀚像是一阵风,来时声势浩荡,去时了无痕迹,仿佛没有来过。 临走前,林瀚还特意对花瑶交代了一句,“花少,麻烦你了。” 花瑶将头撇开,没有吭声。 宁馨儿呆呆地坐在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无助地抱着被子,将小脸埋在被窝里,双肩剧烈地发抖,低声呜呜地哭着。 他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从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彻彻底底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原来爱一个人,这么这么痛。 …… 第218章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滂沱大雨倾斜而下,发出隆隆的响声。 海苔早就看不下去了,发疯地跟在林瀚的身后。 他在倾盆的大雨中,一身狼狈不堪,红着眼眶朝林瀚的背影呐喊。 “林瀚,你特么给老子站住!” 林瀚停下了步伐,却没有勇气回头。 海苔像是失去了理智疯狂地冲到林瀚的跟前,拎起拳头,对着林瀚的脸砸过去。 “你还是人吗?林瀚,你特么就不是个人!” 林瀚被狠狠地抽了一拳,狼狈地倒在地上,雨水落在他的脸上,面色凝重,眼底的痛苦藏不住。 他强撑着站起来,可下一秒,海苔又是一个拳头,直直地砸过来。 林瀚一个踉跄,又一次倒在地上,嘴角已拉出血丝。 他抬起凌厉的双眸,盯着海苔,忽而放声大笑,大声地吼,“林浩染,我不是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林瀚猛地一用力,从地上爬起来,朝海苔挥着拳头砸过来。 “你除了会逃避,你还会什么?我们林家没你这么窝囊的废物!” 林瀚一拳砸在海苔的脸上,咬牙切齿地说,“你只会逃,你有资格说我吗?” “当初你一声不吭地走了,留下来的烂摊子,是谁给你收拾的?你逃了,潇洒了,自由了,你开心了!” 海苔挨了一拳,被刺激了,眼角泛着惊人的红,像是猛兽一样扑过来,“林瀚,我就是知道有的事情,一旦错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两人倒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海苔压在林瀚身上,手按在他的脖子上,眼底泛着泪光,“我不想你遗憾一辈子,每到夜晚来临,整宿整宿睡不着,内心一直备受煎熬着。” “我自由了。”海苔的眼泪落下来,撕心裂肺地吼着,“可是我永远不快乐,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林瀚被海苔这么破防地一吼,愣住了,看着他热泪盈眶的模样,“阿染,对不起……” 海苔的身子一倒,无力地躺在地上,任由滂沱的大雨全部砸在脸上,像个被抽去灵魂的人偶。 “哥。” 五年了,他第一次喊“哥”。 林瀚愣住了,愕然地看着海苔。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海苔面无表情地说,“不要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他努力装出淡然的模样,可语气中的哽咽出卖了他。 林瀚躺在海苔的身侧,大滴的雨打在脸上,碰撞出一股刺痛。 “阿染,我没有办法,我身不由己。” “她怀孕了,我要负责,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做不到弃之不顾,做不到……” 海苔猛地转头看向林瀚,质问,“那小公主呢?你不要你的小公主了吗?” 林瀚沉默了。 海苔忽而笑了,笑得越来越疯狂,“对,小公主说得对。” “我们林家,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如果换你,你会怎么做?”林瀚苦涩地笑。 海苔爬了起来,不顾还在地上的林瀚,踉踉跄跄地走在雨中,一阵阵讽刺的笑声传过来。 “林瀚,出了这个院子,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林瀚仰着脸,任由雨水从脸上滑过,眼角涌出了热泪,整个人痛都麻木了。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缓了好几分钟,他才慢慢地爬起来。 “林浩染。” 林瀚对着海苔的背影吼。 海苔像是没有听到,继续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林瀚压住漫上来的哽咽,放低了姿态,“好好照顾馨儿。” 海苔猛地转头,冷冷一笑,“你问我会怎么做?你为什么不问程熠?为什么?” 林瀚默了。 “因为你没有他那一个魄力,因为你怕被他压一头,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和他相比,对吗?”海苔吼着。 在商圈中,程熠和林瀚是两个神奇的存在,都是出身豪门世家,又是砖石王老五,常常被用来做比较。 林瀚知道是激将法,并没有理会,只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身体摇摇晃晃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跌倒。 他出了院子,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 经年以后,林瀚还真的问了程熠,遇到这种情况,程熠会怎么做。 程熠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从容地说,我的幸福掌握在我的手上,挡我的人都得死。 可程熠是疯子,林瀚不是。 …… 第219章 “呵,就知道护着,臭情侣。” 就是下暴雨的这一天晚上,宁馨儿在大哭一场过后,忽而变得异常冷静与沉默。 她哭过笑过闹过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开始翻家倒柜,把该扔的东西全部扔掉。 她扔掉的全部都是林瀚送她的,或者与林瀚有关系的。 花瑶靠在门框上,看着像小蜜蜂一样勤劳的宁馨儿,好几次想要上前帮忙,可却找不到任何契机。 如果这是一种发泄,她便只能陪着。 忽而一声“哐当”,是一个花瓶掉落了。 宁馨儿不小心碰到桌子,把花瓶撞到了。 “没事儿,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她自我安慰着。 就她这一股平静的状态,站在门口张望的海苔更是百爪挠心。 通常来说,这种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宁静,最是可怕。 “花少,你要不要劝一下?”海苔轻轻地戳一下花瑶的肩头。 花瑶扫一眼海苔,只见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的是盛谦的衣服。 她眉头微微皱起,特别公正地评价,“网友说得对,哥哥的衣服确实是挑人穿的。” 海苔无缘无故被捅了一刀子,差点没吐血,咬牙切齿地澄清,“不看脸,我就比男神矮了三厘米。” “这衣服,我能撑起来的!”他傲娇地哼。 花瑶礼貌地笑,“哦。” “……”海苔已经被笋惯了,不在乎地撇嘴,看着宁馨儿把房间弄得乱糟糟,他提醒花瑶,“你劝劝呗,小公主最喜欢你了。” 花瑶耸肩,一脸无奈,“我没办法。” “你给她唱歌?”海苔指了一下角落处的吉他,“要是不哄哄,她估计能折腾到明天早上,咱们谁都别想睡了。” 他想哄的,可是小公主根本就不搭理他。 花瑶看着宁馨儿淡定地把相册的照片一张一张地剪碎,心里百感交集。 海苔说得对,越是表现的平静,越是将情绪压着,这才是最恐怖的。 “让她发泄发泄吧。”花瑶的眼底闪过心疼,低声说,“我们能做的,就是别添乱,默默地陪着她。” 窗外的雨已经小了,只有绵绵的雨丝,暴风雨过后,一切都归于宁静。 一直到凌晨一点,宁馨儿还在不亦乐乎地倒腾,海苔没看出个异常来,一颗悬着的心渐渐地放下来,开始打哈欠。 花瑶的神经崩得很紧,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困了你就先去睡吧。”花瑶斜眼看着无精打采的海苔。 海苔抱着门槛,无力地摇头,“我陪着小公主吧。” 花瑶平日觉得海苔挺圆滑的,混迹在吃人的娱乐圈里,如鱼得水,关键时刻却发现他还挺靠谱的。 “花少,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充满慈爱的,我有点心虚。”海苔忽而一个提神醒脑,提防地往后退了退,“男神特别小气,我怕被他整。” “你才小气。”花瑶傲娇地哼一声。 海苔对着天花板翻白眼,小声地吐槽,“呵,就知道护着,臭情侣。” 花瑶衣兜的手机忽而响了。 是盛谦的来电。 她看一眼正忙活的宁馨儿,拒了电话,给他回复微信。 打开微信时,花瑶却看到了盛谦的两条回复。 花瑶瞬间愣住了,背脊快速地漫上一股冷意。 在四个小时前,忽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林瀚离开后,宁馨儿被雷声吓得尖叫声连连,一个人蜷缩在墙角,抱着被子不让任何人靠近。 花瑶想方设法都没有办法将宁馨儿安抚,在绝境中只能向盛谦求助了。 那时,情况危机,花瑶知道盛谦还在加班拍戏中,手机没带,于是就给他发了好两条微信留言。 【哥哥,馨儿的情况有些不好,打雷声一响,她就尖叫发抖,不让人靠近,我实在想不到办法了。】 【或许,我可以追根溯源,从根源处寻找解决的办法,要对症下药。海苔说,她怕打雷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哥哥知道馨儿为什么怕打雷不?】 由于宁馨儿的状态一直不稳定,一时哭一时笑,花瑶也就没有时间过多地关注微信,现在才看到盛谦刚刚的回复。 【我父亲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上吊身亡,是馨儿先发现的遗体。】 【那时她才六岁,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怕打雷。】 …… 第220章 “可是我愿意保护你一辈子。” 两天后,宁馨儿选择了出国,花瑶亲自送她去机场。 “花花,你会一直关注你的动态的,出新歌出代言,我第一个在线抢。”宁馨儿坐在副驾驶上,笑得灿烂明媚,正玩着车上的小摆件。 那是歌迷送的礼物,花瑶放车内做装饰品了。 花瑶斜眼看着小脸上挂着大墨镜的宁馨儿,她笑得嘴角弯弯,像不曾经历感情挫折过一样,到处都是明媚绽放。 可她在故作坚强,她在强颜欢笑。 “馨儿,怎么忽而要出国呢。”花瑶冷不丁地问。 她知道宁馨儿是逃避的模式,短短的三天之内,像是变了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 感情带来的创伤就像划在心口上的刀疤,恢复的时间缓慢,痛得令人窒息。 宁馨儿长卷睫毛微微下垂,唇间的笑微微凝住半秒,继而恢复了明媚的模样,她伸手托了一下大墨镜,“国外有几个名校给我发了邀请,我一直心动想去,既然有契机,我不想放过。” “花花,不是我吹,我选的那一个学校有钱都进不了的,我是凭借着年级第一被破格邀请的。”宁馨儿笑眯眯地说,脸上还带着一点小得意,“我双学位,选修了经济学,没准以后真的有一番出息呢。” 花瑶眼见宁馨儿的刘海有点乱,温柔地伸手理一下她的发,笑着说,“那是必须的,我们家馨儿是最优秀的。” 宁馨儿的眼角微湿,看着花瑶发呆,低声地叹气,“要不是花花已经有主了,我肯定得倒追你。” 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不怕你哥打断腿?” “哼。”宁馨儿抓着安全带玩着,板着小脸不高兴地说,“我哥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喜欢他。” 花瑶在红绿灯前停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方向盘,想起盛谦时,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呀,哪里都好。” 宁馨儿翻白眼,娇哼哼地说,“花花的滤镜太重了,我哥他毛病贼多,强迫症,自己强迫症就算了,还强迫别人,你是不知道,他就是一专制暴君,从小学开始就要求我科科考前三,不然不给零花钱。” “还有,他还必须要求我晚上八点前回家,不到十八岁不准参加任何晚宴,还过分到不准我结交任何异性。”宁馨儿生气地掰着手指数,还不忘声讨盛谦,“他就是惨无人道。” 看着花瑶脸上的笑意不减,宁馨儿瞬间就泄气,扁了扁嘴,吐槽,“行吧,看你这美颜滤镜,说什么都没用。” 花瑶笑得眉眼弯弯,“我不是美颜滤镜,是你有偏见。” 宁馨儿听不下去了,一脸担忧地看着花瑶,“花花,完了,你完蛋了,听你这话,肯定是家庭地位偏低,分分钟要被欺负的,你得硬气点!” 花瑶握着方向盘,在路口处转了一个弯,得意地说,“我要是被欺负了,我不是还有你帮着么?” “山高皇帝远的,”宁馨儿眉头拧紧,一脸纠结,愤愤不平地说,“我在国外,可没办法立马飞回来护着你呢。” “那我就飞过去向你告状。”花瑶认真地说。 宁馨儿嘿嘿地笑,傲娇地说,“那成。” 花瑶有点担忧地看着言笑晏晏的宁馨儿,关心的话刚到嘴边,却又咽下去了。 她想问关于林瀚的,可问不出口了。 曾经深爱过的人,怎么会说忘就忘记呢。 离开,不过是一种退让,是一种对命运的妥协。 “看着我做什么?”宁馨儿忽而好奇地开口问。 花瑶轻轻地摇头,扬起一抹暖笑,“就是舍不得你。” “嘿,花花。”宁馨儿调皮地将脸凑过来,“你不会是移情别恋喜欢我了吧?” 花瑶笑中带着无奈。 “要不,我们一起私奔呗。”宁馨儿笑得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型。 花瑶板着脸说她不正经。 两人到了机场的vip候机室,盛谦已经在等着,他带着鸭舌帽,大墨镜,大口罩,为了不让路人认出,裹得严严实实的。 “哥哥。” 花瑶同样一身防拍装备,欢快地像只花蝴蝶,快步地往里走,三两下蹦到了盛谦的跟前。 小半个月见不着人了,她差点兴奋地要扑到他的怀里,可碍于有电灯泡在,她才忍住了。 盛谦强迫症发作,伸手轻轻地扳正她头上的帽子,温柔地低声问,“想哥哥了么?” 花瑶乖唧唧地点头,如小鸡啄米,“想……” 海苔已经习惯了被虐,只是没眼看地捂脸,默默地转过身去,宁馨儿看不下去了,干脆挤进两人的中间。 “盛谦,今天是给我送机,我才是主角,你给我消停点。”宁馨儿傲娇地哼。 盛谦伸手不轻不重地敲一下宁馨儿的脑袋,教育着,“你小丫头才要消停点,别以为跑到国外,我就管不住你了。” 宁馨儿委屈地扁嘴,拉着花瑶的衣角告状,“花花,他欺负我,你管管他。” 花瑶横一眼盛谦,小声地嘀咕,“哥哥,给点面子,别太凶了。” 盛谦原本一脸的严肃,在看到花瑶期待的目光时,眉眼生出一片柔色,语气果然放软了,“我同意你出国,不是让你闹着玩,给我好好学习,平日不准参加各种晚宴,三年之内,不准谈恋爱。” 宁馨儿一脸绝望,“哥,我已经满十八岁了,你太专制了。” “十八岁就以为翅膀硬了么?”盛谦斜眼嫌弃地看着宁馨儿,义正言辞地说,“你再怎么长大,在我眼里也是个小丫头。” 宁馨儿泄气了,凶凶地踢一脚盛谦,不甘心地碎碎念,“只准自己搞地下情,不准我谈恋爱,你这驰名双标呀!” 盛谦伸手点了点宁馨儿的脑袋,“等你二十六了,你就可以谈,我保证不过问。” 宁馨儿翻白眼,咬牙切齿地说,“哼,你给我等着。” 盛谦气的脸色不好看,“你丫头还凶……” “行了行了。”花瑶横在中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今天是送行,不是打架。” “哥哥,你消停点,今天馨儿是最大的。”花瑶护着。 宁馨儿精致的小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傲娇地抬起下巴,得意地朝盛谦挑眉,“哥,你得多向我嫂子学学吧,多善解人意。” 一声‘嫂子’,听得花瑶面红耳赤的,赶紧伸手掐一把宁馨儿的手臂,小声地澄清,“你小姑娘不懂事,别乱叫。” 宁馨儿故意使坏地眨眼,“不叫嫂子叫什么呀?” 花瑶的脸更红了,异常窘迫,羞到说不出话来。 盛谦将她可可爱爱的模样收入眼底,伸手将她拉到了身边,一秒就护上了,“宁馨儿,你老实点,别乱调侃。” 宁馨儿不满地朝盛谦做鬼脸,一语道破,“你都开心死了,还装凶。” 盛谦嘴角忍不住上扬,将花瑶搂在怀里,得意地对宁馨儿说,“别闹,我家小朋友脸皮薄。” 宁馨儿被塞了狗粮,气得骂骂咧咧。 飞机快到点了。 宁馨儿开始变得凝重了,第一次出远门的她变得有点紧张与着急。 她捏着盛谦的衣角玩着,“哥,我是不是一直给你添麻烦。” 感受到她的焦虑,盛谦伸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发,“傻丫头,我是你哥,你的事情从来就不是麻烦。” “要是……”盛谦搂住宁馨儿的肩,“要不别走了。” 宁馨儿红着眼角,坚定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总不能一辈子活在你的保护下。” 盛谦轻轻地叹一口气,“可是我愿意保护你一辈子。” 宁馨儿的鼻子发酸了,却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哽咽地说,“哥,我以后给你养老。” 盛谦说,“傻。” 宁馨儿靠在盛谦的肩头上,眼泪汪汪,“我不仅养你,连同嫂子也一起养了。” …… 第221章 “玩累就回家,哥永远在家等你回来 飞机到点了,广播已经提示要登机。 宁馨儿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将涌上心头要临阵逃脱的想法压下去,她伸手轻轻地抹了一下发湿的眼角,“哥,我要登机了。” 盛谦握住宁馨儿的手,像个唠叨的老父亲,一直叮嘱着她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各种事情的发生,每天必须一个电话打回家,他还承诺,只要是一有时间,立马就飞过去看她。 宁馨儿从小就跟在盛谦的身边,早就习惯了他的陪伴,忽而远走他乡的无所适从感涌上来,内心百感交集,可是她做了决定,那就必须要离开。 “花花。” 宁馨儿走过来,抓住花瑶的手臂,小声地叮嘱着,“我哥他不能喝酒,喝一点就开始头晕脑胀的,你要看着点。” 花瑶点头。 “他很烦的,特别是生病的时候,总是喜欢用冷水送药吃,这样不好,麻烦你看着他,不能让他乱来,总是瞎搞。”宁馨儿的泪光闪闪。 花瑶伸手重重地握住宁馨儿的手,“嗯。” “还有,他拍戏的时候,就是睡眠总是不充足,经常在片场化妆间就睡着了,趴着睡脖子不好,我给他买了挺多护颈椎的,你也要监督他。” “好。” “他……”宁馨儿吸了吸鼻子,着急地说,“他……他一个人挺寂寞的,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有谈过恋爱,还挺直男的,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别怪他,他就是挺蠢,没有恶意的。”宁馨儿体贴地交代着。 花瑶的眼眶有点发热了。 一直以来,他们兄妹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日常互怼,不争个你死我活,绝对不会罢休的。 可在这一刻,她深深地体会到兄妹之间深厚的情谊。 盛谦对宁馨儿是严厉的,甚至有点苛刻,他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教育模式,他想要她好,想要她绽放最强盛的光芒。 因为他知道,只有你足够优秀,只有你站在山顶,你才有一览纵山小的资格。 他对宁馨儿的爱,偏向内敛,默默地陪伴,默默地守护。 而宁馨儿,看起来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心思单纯,不顾世事,可实际上她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记住盛谦的点点滴滴,他的喜好,他的禁忌,她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临走前,宁馨儿特别矫情地抱住了盛谦,“哥,以后没有我气你,你要习惯呀。” 盛谦的眼角微湿,回抱宁馨儿的双手微微发颤,“玩累就回家,哥永远在家等你回来。” 宁馨儿破防了,眼泪流下来,担心被盛谦发现,赶紧把泪抹在盛谦的衣服上,鼻音很重地“嗯”一声。 花瑶和宁馨儿拥抱,轻声地说,“馨儿放心,有我在,不会放任哥哥乱来的。” 宁馨儿含泪说着感谢的话。 最后宁馨儿走到了海苔的跟前,“林浩染。” 海苔一个大男人,也是两眼泪汪汪的,“小公主……” “虽然我挺烦你的。”宁馨儿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定眼真诚地看着海苔,“可还是很感谢你。” 海苔红着眼摇头。 “我这么任性,肯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了。”宁馨儿抹掉眼角的泪,笑得灿烂,“放心,以后不会了。” “林浩染,你帮我多照顾我哥。”她咬着唇,强忍着热泪。 海苔伸手摸宁馨儿的头,郑重其事地承诺,“小公主放心,我会的。” “嗯。”宁馨儿低着头,不想去看海苔,小声地说,“林浩染,谢谢你。” 她不想去看他,是因为海苔的眉眼和林瀚生的有几分相似,她总能想起…… 说好的,她要忘记一切,重新开始,那就不应该有任何的留恋。 在宁馨儿转身之际,海苔开口叫住了她。 宁馨儿蓦然回头,呆呆地看着海苔。 海苔的嘴唇微动,颤了好一会儿,默默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继而说,“好好保重。” 他原本想说,你再等等,林瀚在赶来飞机场的路上了。 可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了。 林瀚赶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 他没有来得及送她。 宁馨儿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大片云朵,默默地流着眼泪,“林瀚哥哥,再见。” 下次再见之时,他应该会有美满的家庭了。 如果……如果他们不曾相识,那该多好。 …… 第222章 “你搬过来和哥哥一起住吧?” “哥哥,你、你你做什么?” 花瑶想要往外走,却被盛谦拉了回来,‘砰’一声,vip候机室的门被砸上。 走在跟前的海苔已经出了门,回头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伸手想要推开。 万万没想到,他才刚凑到门前,就听到了小情侣之间上不了台面的碎语。 海苔绝望地摇头,气得想挥拳头,男人果然不能谈恋爱,一谈恋爱就不做人。 呵,臭不要脸。 被拒之门外的海苔对小情侣躲起来的勾当没有任何兴趣,愤愤不平地跑到抽烟区等着他们耳鬓厮磨结束。 花瑶的背脊贴在冷硬的门板上,耳边是盛谦压在门板上的手,一抬眼就对上他深邃如夜间碧海的桃花眸,泛着温柔的碎光,他温热的呼吸路落在她的小脸上,惹得她小脸泛起两块红坨坨。 “盛谦?”被袭击的花瑶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伸手推着盛谦的心口处,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有商务要赶吗?” 他原本是在剧组拍戏,但宁馨儿今天要走,他排除万难,借着参加商务的机会,挤出时间过来送机。 “是。”盛谦温厚的大手轻轻地捧着花瑶的脸,拇指指腹轻轻地磨蹭着,说话时,语气间透着无尽的暧昧。 花瑶被他有点露骨的目光看得心尖颤颤,如同小鹿乱撞,呼吸更加急促了,伸手轻轻地捶着他的肩头,催促着,“那你还不赶过去?不担心金主爸爸把你换了?” 盛谦的眼底深深地映着花瑶的模样,她的小嘴一张一合,闪着迷人的光泽,他的手已经轻轻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低声地笑,“金主爸爸哪有我家小朋友重要呢?” 花瑶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着急地伸手推他,“别乱来,等下要有人进来,那怎么办……” 盛谦的手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玩着,温润的笑落出,低嗓特别地动人,嘴角微微扬起,“天皇老子来了,那也没用。” 花瑶一顿,呆滞了。 盛谦的气息全数落下来,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炽热,他低声地喃,“花花,让哥哥亲一会儿,嗯?” 花瑶脸上的红迅速地蔓延到耳根子处,支支吾吾地没说出话来。 半秒之间,盛谦的唇已经落下来,着急地吻住花瑶。 “……”果然,天皇老子来了,都没用。 盛谦的手用力地扣住花瑶的小腰,将她紧紧地摁在怀中,肆无忌惮地亲着。 直到花瑶快要喘不过气来时,盛谦才放开她,满意地看着她发红的唇,眼底是得意的笑。 “我的花花,真纯情。”看着她害羞的模样,他笑着调侃。 花瑶重重地捶他一拳,小声地哼,“盛谦,你、你正经点儿。” 盛谦拉着她的手,在手背上啄了一下,一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凝着她,“我还有半个月就杀青。” “我知道。”花瑶答。 “杀青后,我会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盛谦继续说。 “我知道。”她老实地回。 盛谦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忽而低头,唇贴在她的耳畔处,笑得温柔又暧昧,“你搬过来和哥哥一起住吧?” …… 第223章 “我多守夫德呀。” 慕妍的生日宴盛大举行,所有出席的嘉宾都是圈中的名流,花瑶是蹭了盛谦的光,一同出席宴会。 今日的服装是盛谦亲自挑算的,花瑶一身白色西装,显得整个人帅气又精神,盛谦则是选用了黑色的燕尾服,贵公子的气质特别出众。 “哥哥,你准备礼物了么?” 车内,花瑶照着镜子,在细心地整理着弄好造型的头发。 盛谦坐在一旁,满眼的柔光,定定地看着花瑶的一举一动,冷不丁地问,“什么礼物?” 花瑶愣了一下,惊愕地转头看向盛谦,杏眼巴眨着,“要命,你参加人家名门千金的生日宴,你两手空空?” 盛谦无奈地耸肩,一脸正经地纠正花瑶的说法,“小朋友,我是被迫参加的。” 他低头看一下腕上的手表,笑眯眯地说,“耗时耗力,这种买卖,我不干。” 花瑶白他一眼,小声地说,“我俩要是厚着脸皮出席,就相当于白吃一顿霸王餐。” “我要是送了慕妍礼物,那她一想多了,我很无辜呀。”盛谦伸手轻轻地理一下花瑶有点飞起来的那一缕头发,满眼带笑,“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她想太多,以后没完没了。” 花瑶低头笑。 “怎么,不夸我么?”盛谦凑过来,下巴压在花瑶的肩头上,“我多守夫德呀。” 花瑶伸手捏一下盛谦的脸,“嗯,我们家哥哥最是乖啦。” 盛谦抓着花瑶的捏着玩,笑得桃花眼微微眯起,“那要不要搬来和哥哥一起住?” 花瑶的小脸有点红,伸手扯着盛谦脖子间的蝴蝶结玩着,“哥哥图谋不轨呢。” 盛谦低头在她的手背上啄一下,嗓音里是得意的笑,“图你呀。” 花瑶娇俏地说他不正经。 搬到一起住,就是同居。 她是打从心里喜欢他的,可是,她的身份不允许。 她是女人,要是真同居了,肯定会被识破的。 她不是一定要瞒着盛谦,只是少一个人知道,那就少一分危险。 “哥哥。” “嗯?” 花瑶抓着盛谦的衣袖玩着,低着头,长卷睫毛敛去眸底的暗光,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有自己的小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会不会恼我?” 盛谦弹了一下花瑶的额头,宠溺地说,“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别说你,我也做不到绝对的坦诚。” 花瑶乖唧唧地点头。 “怎么。”盛谦忽而觉得不对劲,手轻轻地捏着花瑶小巧的下颌,目光幽深地凝着她,“小朋友,你的小秘密,不会是把我给绿了吧?” 花瑶‘噗嗤’一声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小梨涡深深,“盛谦,你想什么呢?” 盛谦傲娇地哼一声,“你刚刚这么严肃,我很难不多想。” 花瑶笑得倒在盛谦的怀里,“哥哥,你傻不傻,我男朋友是国民男神耶,我还不知足么?” “人嘛,”盛谦将她稳稳地抱着,低声地喃,“总是贪婪的。” 他低头,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发间,“总是想要更多。” “哥哥。” 花瑶忽而抬起头,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像是装入了璀璨的星辰,嘴角扬起,诚挚地说,“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毫无保留的。” 只是时机还没有到。 盛谦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里全是纵容,“我等着呢。” 花瑶满足地笑,双手环着盛谦的腰,开始漫无边际地聊天。 两人独自相处的时光实在是少得可怜,娱乐圈就是如此,各自拼事业换来的是悲催磨人的异地恋。 “哥哥是不是也快生日了?”花瑶忽而开口问。 盛谦回了一个不悦的眼神,“你男朋友的生日,心里没点数儿?” “嘿嘿。”花瑶将小脸埋在盛谦的怀中,“记得记得,圣诞节嘛。” “是打算现在开始就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盛谦得意地问。 “现在才十一月,还早着呢,我就问问。”花瑶调皮地朝盛谦眨眼。 “小朋友,你就是欠欺负。”盛谦受不了她这勾人的模样,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放肆地吻下来。 不一会儿,车子停下来了。 两人的呼吸都有点紊乱,花瑶推了推盛谦,躲着他,语气有点糊糊地说,“哥哥,到了到了。” 盛谦还是未尽兴,重重地在花瑶的唇上嘬一口,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她。 花瑶拍了拍发红的脸,重重地吸了几口气,佯装淡定地下了车。 盛谦从车的另一边绕过来,站在花瑶的身侧,陪着她往里走。 “盛少好。”守在门口迎宾的服务员纷纷对盛谦点头鞠躬问好。 盛谦一身修身的燕尾服,宽肩窄腰,线条流畅匀称,光彩照人,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童话王子,一身贵气。 他朝左右的人礼貌点头示意后,便带着花瑶往宴会厅里走。 一进门就碰上了慕妍。 “阿谦!” 慕妍一身高级定制的白纱裙,腰间点缀着镂空花纹,低调中透着奢华,整个人显得大气,端庄,典雅,一看就是养在深闺中的名门千金。 花瑶端起香槟,闻声看了过去。 慕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朝盛谦走过来,在看到煞风景的花瑶时,她脸上的笑明显凝固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盛谦往后退开两步,彬彬有礼地祝贺慕妍,“生日快乐,慕小姐。” 慕妍的笑容微微发僵,感受到了盛谦故意的避让,心像是被捅了刀子,难过地差点笑不出来,可还是维持淑女的风范,“谢谢。” 盛谦郑重其事地向慕妍介绍了花瑶。 “花少嘛,我之前在你的化妆间见过的。”慕妍面色有点难看。 花瑶则是朝她举杯,“慕家的酒,真的不错。” “真的好喝么,我试试。”盛谦一听,伸手想要夺过花瑶手中的高脚杯。 不料,花瑶巧妙地一转,故意避开盛谦的手,斜眼严肃地看着他,“那不成,哥哥酒量差,不准碰酒。” 盛谦纵容地笑,“我要是喝醉了,不是还有你么,你可以扛我回家的。” 花瑶快速地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得意地说,“我才扛不动呢,不准喝。” 盛谦无奈地说好。 慕妍就像是一个两千瓦的电灯泡,里外不是人横在他们跟前,看着他们举止亲密,看着他们卿卿我我。 阿谦有很严重的洁癖,怎么会愿意和别人共喝一杯酒,用同一个酒杯? 一股不安的预感忽而涌上心头,慕妍的眸底生出了一抹冷意,握着高脚杯的手猛地收紧,捏得指尖发白,恨不得将酒杯捏碎。 慕妍的苦涩还哽在喉咙间,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叫唤,“谦儿。” 是盛家的老爷子。 …… 第224章 “搞砸了,我们就私奔。” 花瑶听得那一声‘谦儿’,吓得呛了一大口的红酒,猛地咳嗽起来,一张小脸涨得红扑扑的。 盛谦忙着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笑得无奈,“喝口酒都能呛着。” “不是……”花瑶咳了两声,下意识地往盛谦的身后躲,紧张到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你爷爷来了。” 外界对盛老爷子的传言一直颇有微词,都说他凌厉、蛮横、霸道,还有专制。 花瑶最是不会处理和长辈的关系,现在只想拔腿就跑,可却被盛谦拉住了。 “哥哥,我怕。”花瑶可怜巴巴地抬眼看着盛谦,一脸‘求放过’的模样,让人特别想欺负。 盛谦故意使坏,眉头微微叠起,学着她的语气,楚楚可怜地说,“我也怕。” “……”花瑶竟无言以对。 “你不会丢下哥哥一个人的吧?”盛谦直勾勾地看着着急的花瑶,啧了一声,有点失望地说,“也对,夫妻虽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很正常。” “你怕什么,那不是你爷爷么?”花瑶重重地掐了盛谦一下。 盛谦痛得皱眉,压低声音说,“你没听说过么,盛家的老爷子会吃人,我真的怕呀。” 花瑶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气巴巴地瞪他一眼,“盛谦,你是故意的。” 盛谦破功地笑了,伸手拍着花瑶的肩头,安抚着,“别怕,有什么事情,我挡着。” 花瑶耷拉着脑袋,小声地说,“我不会和长辈相处的,很容易搞砸。” “搞砸了,我们就私奔。”盛谦厚颜无耻地说。 花瑶骂骂咧咧地说他不正经。 慕妍就站在两人的身侧,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那你一句我一言,像一把把抹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 她低着头,眼底滑过无数道狠色,恨得牙痒痒,想要将花瑶碎尸万段的想法都呼之欲出了。 他们……居然真的在一起! 盛谦居然喜欢花辰! 慕妍的三观在一瞬间受到严重的冲击,随时要崩塌。 难怪盛谦可以母胎单身二十六年,一直不近女色,原来是因为他不是正常人…… 慕妍的内心受到严重的冲击,她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接受这强大的冲击,可是她又说服不了自己要放手。 她喜欢盛谦,从懂事开始就一直默默地喜欢着。 她的长相不是最出众的,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盛谦,于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就是靠近他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她也觉得满足了。 一行三人走了过来,盛老爷子一身灰色的西装,虽手上拄着拐杖,可依旧精神抖擞,他的目光特别锐利,一看就是极度精明的人。 盛谦礼貌地低头,“爷爷。” “谦儿,来了都不知道要找老爷子。”盛老爷子严肃地看着盛谦。 盛谦俊朗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我冤枉,我才刚进门,爷爷您就来了。” 盛老爷子上下打量着盛谦,哼了一声,“瘦了不少。” 盛谦笑意不减,“最近忙着拍戏,以后会注意的。” “拍戏拍戏,你就知道拍戏。”盛老爷子脸已经拉下来了,“一个个的都不务正业,整日抛头露面的,有什么意思,早就让你退圈,非得闹。” 一个个的,把尹筝也内涵了。 站在一旁的尹筝今天选了修身的黑裙子,出落得亭亭玉立,看到花瑶时,点头微笑。 那笑中,居然有几分赞赏。 她是敬花瑶是条真汉子,这样的修罗场居然真的敢来。 被教训得狗血淋头的盛谦一声不敢吭。 盛老爷子没辙了,懒得再管,转而问,“今天是妍儿生日,有送礼物了吗?” 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在盛谦和花瑶的脑门上。 花瑶绝望地想要找个洞钻下去,太尴尬了。 盛谦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不说话。 “你!”盛老爷子气得拿起拐杖,想打这恨铁不成钢的孙子。 “盛爷爷。”慕妍特别识大体地解围,温婉地说,“什么礼物都是虚的,只要人到了,那比一切都重要。” …… 第225章 盛家和慕家已经定下婚约了。 盛老爷子一见到慕妍,翻脸比翻书快,立马朝慕妍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接着又严肃瞪一眼盛谦,“你学学人家小姑娘,多体贴多懂事。” 慕妍已经乖巧地站到了盛老爷子的身边,特别体贴地说,“阿谦在剧组拍戏,本来是没有假期的,硬生生地挤出一天的假期来参加晚宴,我已经很开心了。” 盛老爷子笑得满脸的褶子,轻轻地拍着慕妍的手背安抚着,“好孩子,说什么呢,你的生日是何等的大事,别说拍戏,天大的事,他都得放一边过来参加。” 慕妍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 盛谦低头整理着衣袖的纽扣,冷不丁地纠正,“爷爷,这事情我还真的要澄清了,我是今天出商务,顺便过来参加的。” 躲在盛谦身后的花瑶悄悄地笑了,还故意扯一下他的衣角,让他收敛点儿。 盛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一僵,抬起拐杖,不轻不重地在盛谦的腿上敲了一下,严厉地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就你这张嘴,真能找到媳妇儿么?” 盛谦往后躲了一下,脸上维持着作恶的模样,笑眯眯地说,“爷爷,你别小看人了,我已经……” 他准备摊牌来着,慕妍却忽而打断了。 “要开始跳舞了。”慕妍有点突兀地说。 盛老爷子一听,赶紧朝盛谦使眼色。 盛谦平时特别机灵,现在却像根木头,愣是看不懂盛老爷子挤眉弄眼的意思,他一脸困惑地问,“爷爷,您怎么来眨眼,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盛老爷子差点气到自闭,着急地跺着拐杖,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盛、谦!” 盛谦还是无动于衷,“在呢,爷爷有何吩咐?” 盛老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截了当地开口,“舞会开始了,你就不会请人家慕小姐跳支舞?” 真的是一根大木头,鞭子都挥在身上了,还不知道要动一动。 慕妍低着头,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她在等,等他的邀请。 只要盛谦朝她伸出手,那一切就都有机会。 盛谦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有点懊恼地说,“我还真不会。” 慕妍的心碎成了粉末。 在盛老爷子触怒之前,盛谦耸肩,没个正经地说,“爷爷,我前天吊威亚,落地时不小心扭了下一脚,已经是工伤了,要真是再跳舞,那得成残废了。” 盛老爷子黑着脸,气得七窍生烟,牙痒痒地说,“我恨不得现在废了你。” “爷爷,你太狠心……” 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一声叫。 一个端酒的服务员不小心将酒洒到了花瑶的身上,杯子落到地上,碎了一地,服务员正在道歉。 盛谦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把花瑶揪过来,检查着她的双手,快速地抽出手帕,帮她擦衣服,担心地问,“没伤到你吧。” “没、没有。”花瑶有点拘谨地推一下盛谦,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盛谦恍过了神,慢条斯理地将脏了的手帕塞回自己的衣兜里。 慕妍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如刀割,眼眶都红了。 盛老爷子纵横商场几十年,遇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盛谦和花瑶之间不对劲的气氛,他锐利的眼眸危险地眯起来,开始认真地打量着有点小巧的花瑶。 一头黑发漂染着紫色,五官精致秀气,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邪气,抿唇时嘴角有淡淡的小梨涡,添了几分单纯甜美。 “他谁呀?”盛老爷子板着脸严肃地问。 盛谦将身后的花辰拉到身侧,并排而站着,隆重地介绍,“爷爷,他是花辰,我的……” 他话没有说完,花瑶迅速地接,“朋友!” “盛老爷子好。”花瑶礼礼貌貌地点头,笑得那一个灿烂可爱,“我是盛谦的朋友,好朋友,我叫花辰。” 盛谦的脸色微微发沉,满脸写着不悦。 花瑶赶紧对尹筝打招呼,“尹小姐,又见面了。” 盛老爷子看向尹筝。 尹筝解释,“我和花少一起录过综艺节目。” “你也是圈中人?”盛老爷子问。 “我是唱歌的。”花瑶笑嘻嘻地回答,像个乖巧宝宝。 盛老爷子狐疑地打量着盛谦和花瑶,强大的直觉让他不能平静,沉着脸,冷不丁地问盛谦,“你来说。” 被cue的盛谦正了正身子,桃花眼里忽而闪过一丝浅笑,漫不经心地问,“爷爷想我说什么?” 盛老爷子被一噎,严肃地提醒着,“臭小子,盛家和慕家已经定下婚约了,你觉得我想听什么?” 站在一旁的慕妍如芒在背,位置有点难堪。 “婚约?”盛谦转眼看向站在盛老爷子右侧的男子,笑得温柔,“堂哥是要和慕小姐定亲了么?恭喜恭喜!” 右侧躺枪的堂哥:“……” 无地自容地慕妍快步地走了。 盛老爷子火冒三丈,低声地吼,“盛谦!” 第226章 他所有的温柔,全给了她。 宴会还在进行中,耳边是柔美的音乐传过来,名流绅士和千金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程熠,我不会跳舞。”白婧着急地说。 她一身藏蓝色的高定长裙,腰间点缀着镂空的花纹,勾勒出完美的腰线,小腰不盈一握。 程熠的手扣在她的小腰上,嘴角微扬,唇间凝着一抹浅笑,“我教你。” 白婧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程熠带入了舞池中。 “手搭在我的肩上。”程熠温厚的大手轻轻地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平日以清冷著称的冷面阎王在此刻露出了少有的温柔,耐心地说,“跟着我的步子,一步一步走。” 白婧的身子笨拙,步子僵硬,不小心还踩了两脚程熠,她有点懊恼地说,“对、对不起。” 程熠面色不改,只是搂着白婧的腰微微收紧,垂眸间落出一片细致的温柔,忽而低头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廓,轻笑着说,“回家去再罚你。” 白婧精致的小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红了起来,长卷的睫毛如蝶翅一般轻颤,根本不敢抬眼看程熠,只是红着耳根子骂他大庭广众下不正经。 程熠得意地笑,低嗓像是陈年老酒,带着一股醇厚,特别动人心扉,“好好跳,跳得好就不惩罚你了。” 白婧愣在原地。 程熠在她的腰间轻轻地一拍,眸底含着一汪吹皱的春水,动情地看着妆容精致的她,打趣着,“怎么,不惩罚你,你还不开心了?” “是不是我把你伺候得太舒服了?嗯?”他含笑说着露骨的话。 白婧听不得他这种话,红着脸故意不轻不重地踩程熠的脚背,小手着急地扯着他的领带,恼羞成怒地低声说,“程熠,大庭广众下,不准说这种浑话。”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心有不甘地伸手捶两下程熠的心口处。 白婧长相本来就偏甜美系,气得眼睛圆碌碌,腮帮子圆鼓鼓的模样,显得尤为可爱,程熠的目光深邃了几分,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声地说,“行,那回家关门再说。” 白婧被气得差点说不出话,只是抬眼瞪程熠,小声地吐槽,“程熠,你这个两面派。” “怎么说?”程熠一边带着她跳舞,一边笑着问。 “在外面就是谦谦君子,生人勿进,在家就……”白婧想起他那些无耻的举动,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描述,只能闭嘴了。 这男人来爱折腾人了。 白婧想起那休假的一个月,被程熠禁在沿海的大别墅里,这一天天的,他就不肯放过她,天未黑透,他就搞事情,不到凌晨两三点都不罢休。 太磨人了。 白婧想起那一段惨无人道的日子,小脸涨着红,越想越羞愧难当,她愣是怎么求他,他都不愿意。 有好几次,她都晕倒了,他还不肯放过她。 “怎么。”程熠忽而伸手轻轻地捏着白婧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一双深邃装着浩瀚星空的眼眸深深地凝着她,“在家就?怎么不说下去?” 白婧的脸更红了。 说,大庭广众的,她怎么说得下去。 程熠满意地看着她红娇娇的小脸,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媳妇儿,半个月不见,连一句想老公的话,都不会说了么?” 他出差了半个月,她进组拍戏。 他一回来,就把她拐来参加宴会了。 白婧傲娇地转头,气哼哼地说,“程熠,我才不想你了。” “还在生气?嗯?”程熠的手紧紧地抱在白婧的腰间,用力将她摁在怀中,温热的唇就贴着她的耳畔,“媳妇儿,我那天是有些过了,跟你道歉行么?” 那天,指的是他出差的前一天晚上,折腾着闹到了早上六点。 那时的白婧哭得眼角红红,绝望地看着窗帘处透进的蒙蒙的白光。 她哭着说天快亮了,他却哄她说马上就好了。 事实证明,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那一次后,她的腿软了三天,每天还要顶着家里佣人那‘什么都懂了’的目光,她简直就是无地自容,真的想挖一个坑,把自己埋了。 白婧一听他提起不堪的往事,立马火冒三丈,抬眼凶凶地瞪他,气巴巴地伸手掐他,语气里又是生气又是懊恼,“都怪你,你不知道林婶都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 林婶,就是家里的佣人。 程熠拍着白婧的背,千依百顺地哄,“好好好,我道歉,我以后会注意看着时间……” 白婧又下黑手掐他,强硬地说,“没有以后!” 程熠却还在笑,一双多情的眼眸看着气炸的小女人,双手揽着她小巧的腰,忽而头一低,下巴轻轻地抵在白婧的肩膀上,“媳妇儿,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以后都听你的。” 他所有的温柔,全部都给了她。 程熠不曾谈过恋爱,可他却发了疯一样爱上了白婧,他愿意倾尽所有,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白婧的心头微微发颤,他的怀抱太温暖,太宽厚,为她搭起一个遮风挡雨的港湾。 她差点沉沦了,可是她不允许。 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则契约的婚书,期限一到,程熠估计就腻了,又或许是,期限没到,他可能就…… 白婧不敢再多想,小脑袋温顺地靠在程熠的肩头,小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西装,抓出几道清晰的褶皱。 完了,她好像喜欢上他了。 豪门之间的感情,最怕就是动情。 白婧内心百感交集时,忽而舞池的灯一暗,只是一曲结束的设计,她没来得及反应,下巴已经被抬起。 下一秒,程熠温热的唇已经落下,轻轻地亲住她的…… 花瑶早就知道白婧会参加今天的宴会,一进场就碰上了慕妍,没来得及找人,只是四下观望,发现程熠一直陪在白婧的身边。 她想着找到机会就过去搭话。 可没想到却被盛老爷子请到休息间去喝茶了。 盛谦对慕妍的冷淡态度,激怒了盛老爷子。 盛老爷子碍于宴会现场人多,不好当场发威,一走进休息间,他的拐杖就落了下来,打在盛谦的脚上。 “臭小子,跪下!” …… 第227章 “他是我对象,花辰。” 盛老爷子一拐杖打过来的时,花瑶想都没想,往前一步,横在盛谦的跟前,帮他挡了。 “嘶。”花瑶低低地呼一声痛。 实木的拐杖落下,结实地打在花瑶的腿上,痛得她小脸皱成一团。 “花花!” 盛谦眼疾手快,将花瑶往后拉,马上弯身去检查她的腿。 他着急地说,“打到了哪里?让哥哥看看。” 花瑶穿的是白色修长贴身的西裤,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卷起裤腿,那显得不雅观,盛谦的眉头皱气,懊恼地教育着,“你小胳膊小腿儿的,挡什么挡,要伤了你怎么办,不知道痛的么,那是实木定制的拐杖,一杖子下来……” “盛谦……”花瑶有点着急地低声唤他,他半蹲在地上,低头就能看到他的头顶,她的眼角忽而有点发热,小声地说,“你先起来。” 他本是光芒万丈的顶流巨星,就这样为她弯身蹲下,她的心底发热,流过一道暖意。 “盛谦!”盛老爷子气得胡子差点都飞起来了,看着自家不成器的孙子对一个外人卑躬屈膝,还满脸温柔,气得差点七窍生烟,“你给我站起来!” 他气得手抖,拐杖跺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脆响。 “我盛家何时这样卑躬屈膝过,你别丢家族的脸!”盛老爷子严肃地说,“我盛家什么时候教成你这样没骨气的逆子!” 盛谦是决定要当逆子了,干脆半跪在花瑶的跟前,脸色不好看,还在柔声地问她痛不痛。 花瑶摇头,执意要他站起来,他便听话地站到花瑶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爷爷。”盛谦面色严肃,掷地有声地说,“盛家从小教我,要懂礼貌,知廉耻,重礼仪,我全部都铭记于心。” “我记得您以前总是夸我会明辨是非,会尊重身边的人。”他的目光一定,轻描淡写地扫一眼那实木的拐杖,语气冷硬,“您打了花花一拐杖,是不是要道歉?” “你!”盛老爷子的脸上罩着一片阴霾,气得直跺脚,举起拐杖,“臭小子,道歉,我现在就想打死你!” “哥哥!”花瑶赶紧圈着盛谦的手臂,拉着他往后退,担心他被打,“小心点。” 盛谦则是从容地伸手轻轻地拍着花瑶的手背,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地说,“小朋友,相信我,我可以解决。” 花瑶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盛老爷子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言行举止中都表现出亲密无间的模样,已经彻底摸清了两人的关系。 尹筝伸手握住盛老爷子的身臂,低声地说,“爷爷,这是慕家的场所,不要闹出大动静才好。” 她说了一句原场的话时,还抬眼对盛谦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低调点儿。 尹筝很是敏感,早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猫腻,自然也知道盛谦肯定是要摊牌的,只是没想到,盛谦居然这么勇,直接就搞事情。 原本他们堂兄妹之间的关系挺疏远的,虽然是同一个家族的,但是家族内部的利益纠葛实在是太多,他们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经过这么一出,尹筝还心生了佩服,敬盛谦是一条真汉子。 敢做敢当,特别勇。 盛老爷子已经怒火攻心,可是理智使他保存着最后一点清醒,他抬起拐杖,指向逆子盛谦,没好气地说,“给你一个机会,你来说。” 盛谦挺直腰杆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没有丝毫的退让,“爷爷您想知道什么?” “你!”盛老爷子深深地吸一口气,拐杖又重重地敲了两下地板,“你和这小子到底什么关系?” 花瑶有点慌张地抬眼看着盛谦,不想看他和盛老爷子的关系闹僵,轻轻地对他摇头。 盛谦则是伸手搂住花瑶的肩膀,身子骨忽而发软,有点慵懒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桃花眼微微眯起,“我俩的关系,要说是哥哥和弟弟的兄弟情,您信么?” “盛谦!”盛老爷子被尹筝扶着坐到沙发上,手中的拐杖直接朝盛谦扔过来,他厉声地吼着,“堂堂盛氏公子,站都没个站资,自己站不稳,还要那双腿做什么!” 盛谦躲了一下,正好巧妙躲过那飞过来的拐杖,而后继续软绵绵地靠着花瑶,一双桃花深眸里闪烁着坚定的碎光。 他忽而将花瑶往前一推,双手按在她的肩上,“爷爷,不要张嘴闭嘴就这小子,他有名字的。” 盛老爷子气得呼吸都急促,冷眼盯着作妖的盛谦。 盛谦无所畏惧,再一次隆重地介绍,“他是我对象,花辰。” …… 第228章 “就算天塌下来,我们也不会分手。 “砰!”一声响。 原本放在茶几上的茶杯落在地上,碎了一地。房内是大型的舍死现场,凝固着一片死寂,静到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盛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盛老爷子气得额头青筋凸起,气急败坏地指着盛谦,语气中是熊熊的烈火,“他是个男人!” “我知道。”盛谦表现得尤为淡定,伸手握住花瑶的小手,坚定地举起来,“爷爷,爱情没有对错,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到快发疯了。” 盛老爷子气得面部肌肉抽搐,胡子发斗,恨不得给眼前的逆子来一顿家法伺候。 “爱情?”盛老爷子忽而冷笑,指着盛谦严肃地说,“你堂堂一个盛家人,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情?” 盛谦被噎住。 “你从小荣华富贵,高人一等,你享受的一切是要有所回报的。”盛老爷子面部因为过度的生气,显得有些狰狞,“家族培养你,你也为家族付出些什么,你的婚姻由不得你来决定!” “爷爷。”盛谦低头笑,笑中带着无奈,“现在二十一世纪了,你那一套过去的规则,对我没用。” 盛老爷子气红了眼。 “我奋不顾身地进入娱乐圈,拼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地往上爬,我图的是什么?” “那时的我基本是身无分文,一直靠着林瀚的接济活下来了。您说我叛逆,在娱乐圈下封杀令,根本就没有导演敢用我,他们都怕得罪盛家。” “我呢,我只能隐藏身份,接各种龙套,为了一天五十块钱,挨过无数棍子,危险的一次,我扮演骑兵,从马上摔下来,差点被乱马踩死。” “您总是认为,我过惯了大少爷的日子,一定承受不住苦日子,熬不过两天就会乖乖回去的。可是我没有,我跑龙套,一熬就是三年。” 花瑶的眼眶发红了,听不得盛谦这一段过去,眼角微湿,抬手抹去湿润。 盛谦时时关注着花瑶的情绪,握住她的手微微收紧,在用行动安慰她。 “其实您是对的,像我这种从小就衣食无忧的,确实受不住苦,那一段被风吹日晒雨淋的日子,我差点就熬不住了,可是冥冥之中有一根紧绷的线一直拉着我往前走,您知道为什么吗?” 盛谦的眼底凝着一片碎光,诚挚地看着盛老爷子,“因为我知道,我踏入娱乐圈的第一步,我就和盛家内部利益纠葛彻底割裂了,那一潭浑水,我不想趟,都说盛家富可敌市,可是我不想要……” “混账东西!” 盛老爷子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用力地朝盛谦扔了过来。 这一次,盛谦没有躲,茶杯砸在他的肩头上,落地时,在他的脚边碎了一地。 可盛老爷子还是不解气。 “我想要的,是一份自由的选择。”盛谦目光定定地看着盛老爷子,“我想抛开一切的禁锢,活得自由一些,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的感情我决定,我的婚姻我选择。” “爷爷,这才是一个人活着的自由。”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扫一眼身在盛老爷子身侧的尹筝和同族的堂哥,轻声地说,“我们不是你扩大家业的工具,不,至少我不是。” 尹筝一脸的动容,默默地低下了头。 出身豪门,看起来容易,可却又是步步为难。 就盛家目前的情况,就凭借着盛老爷子一人掌舵维持平稳,可下面已经有好几股实力对实权虎视眈眈,他们为了扩充实力,安排商业联姻是最迅速有效的办法。 “盛谦,别跟我谈自由!”盛老爷子厉声一喝,指着盛谦大声地呵斥,“要是没有盛家,你今天能站在这里吗?” “我给你一个机会。”他的脸色黑成碳,语气强硬,“你跟这小子划清界线,从此不联系,我就暂且原谅你这会的无理取闹。” “还有!”盛老爷子气得差点心梗,严厉地说,“下个月,我马上安排你和慕妍订婚。” “慕妍哪里不好?你小子凭什么不喜欢人家?”他恶狠狠地说,“你要记住,就盛家在娱乐圈的势力,我要一句话,你俩都要被封杀!” “要是不想影响事业,那就赶紧分开,以后对这件事,坚决不能提起。”盛老爷子捋胡子,脸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你这破事要传出去,盛家的脸往哪里搁?” 接着,他严厉的目光盯着花瑶,“你小子开个价,我给你封口费。” 盛谦忽而将花瑶挡在身后,清俊的面容是坚定不移的神色,“别想了,就算天塌下来,我们也不会分手。” …… 第229章 你是不是一定要和这小子一起? “盛谦!”盛老爷子脸上布着阵阵的阴霾,食指指着盛谦,气得面部肌肉抽搐发僵,“你以为单凭你就能对抗盛家的势力么?” “我只要一句话,你永远都无法在娱乐圈立足下去,无论你花十年扎了多深的根,我也有办法将你连根拔起。”盛老爷子气上心头,愤怒掩盖了理智,“你能爬多高,我就能让你跌多深。” “你以为你任性进入娱乐圈,就可以永远和盛家割裂了么,盛家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么?” “盛谦,你身上流着的是盛家的血,生是盛家的人,死也是盛家的鬼,你永远撇不开!” “你现在就是脑子不清醒,年纪轻轻的,你懂什么是永远,你对这小子的喜欢,不过是一时的贪图新鲜,没过两天就没了兴趣。” “趁事情还没有曝光,你俩该断就断!” 盛老爷子气得直跺脚,一双锐利的眼眸里全是冷意,严厉地盯着花瑶看,“我且不说他是一个男人,姓花,放眼目前的名流世家,我愣是没听过有哪个豪门是姓花的。” “他在事业上对你没有任何帮助,他的存在还有让你身败名裂的风险,你这么一腔孤勇地和这小子说永远,盛谦,我养你这么久,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爷爷。”面对一声声的呵斥,盛谦实在是绷不住了,清俊的面容上凝着一片阴沉,双手握成了拳头,“我不会忘记我是盛家的子弟,盛家若是有什么困难,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赴汤蹈火。” “盛家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也不指望你这没出息的光宗耀祖,我只有一个要求,任何人都不准丢我盛家的脸,盛氏百年基业,养出你这么一个逆子,那是多大的家门不幸!”盛老爷子厉声呵斥。 “爱一个人,怎么就丢人了?”盛谦因为过度的激动,额头有青筋暴起,一双精致的桃花眼里生出了冷意,针锋相对地说,“我年纪轻轻?我已经二十六了,我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我有能力为我的决定负责。” “这么年来,我就难得喜欢一个人,我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我错了么?”盛谦的眼角微微发红,“爱情没有等级,我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他不是名流,那又怎么样,我喜欢的是他的人,而不是附属在他身上的金钱利益。”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您没有资格给他明码标价!”盛谦低声地吼。 “逆子!” 盛老爷子随手抄起放在茶几上装饰的花瓶,直直地朝盛谦砸过来,也没想到会不会伤到他,只是心中的愤怒得找一个发泄口。 “哥哥,小心!” 花瑶反应尤为迅速,伸手用力地将盛谦往一边拉,可是还是慢了,花瓶砸在盛谦的腿上,她一瞬间就慌了。 “我没事。”看着花瑶着急的模样,盛谦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脑袋安慰着,“还没有吊威亚痛呢。” 花瑶的眼眶发热,眼角泛起了湿意,眼底凝着一片水雾。 盛谦伸手,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湿意,低声地说,“抱歉,吓着你了。” 花瑶轻轻地摇头。 “盛谦,你放开他!”盛老爷子看着两人公然地卿卿我我,完全是旁若无人的相处模式,气得差点心肌梗塞,“大庭广众的,你做什么呢!” 盛谦迅速地将花瑶护在身后,霸气凛然地说,“我知道,您的一句话,我就没法在娱乐圈立足了,但是,我不怕。” “老实说,十年前,我出走盛家,我就想到今天的后果,我用十年的努力总不会一点成就都没有。”他的目光凛凛,挺直腰杆子,“我是应该感谢您的教导,从小逼迫我学习经济金融管理,我不才,学得一般,但是我投资不错。” “从五年前开始,我已经入股林氏集团和程氏集团,我不是大股东,但是也有我的份额,那一天我要真的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我就等着分红,我也饿不死。”盛谦掷地有声地说,“您可以动动手指头就将我在娱乐圈连根拔起,可是林氏和程氏,您怕是动不了。” “逆子!逆子!”盛老爷子气得手抖,被尹筝伸手扶住了,低声地安抚着,“爷爷,消消气。” “消气,你看看他,你看看你的好堂哥,真的玩得一手好计谋,从十年前就开始埋线了。”盛老爷子忽而讽刺地笑,“很好,盛谦你很好,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就是戏子上身,没想到你倒是思虑周全。” 盛谦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我不喜欢盛家,您知道的。” “你连自己家都不爱,你说什么赴汤蹈火!”盛老爷子尖锐地质问。 盛谦低头,唇间扬起一抹无奈的笑,苦涩地说,“盛家更像一个牢笼,我们都是圈养在其中的提线木偶,表面风光无限,可我们不快乐。” “你懂什么叫快乐,出身盛家,你就应当知足,至少你没有流落街头,至少你没有饥寒交迫,盛家给你最好的,你还凭什么无理取闹?”盛老爷子铿锵有力地发问。 盛谦摇头,唇间的笑更苦了,“衣食无忧,可是精神上的残缺,要怎么补?困在笼中的小鸟每一分每一秒都向往一片蓝天,一片可自由飞翔可展翅高飞的天空。” “蓝天?”盛老爷子笑得更是讥讽,“我给你,你们敢要么?” 老爷子严厉的目光看向了尹筝。 尹筝落寞地低头,内心一针波动,终究是保持了沉默。 老爷子又看向了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那是盛谦的堂兄。 那男人也低头了。 “我敢。”盛谦利落地回,“怎么就不敢了,给我一片自由的天空,哪怕是遭天谴,那也是我的选择。” “呵。”盛老爷子没耐心跟盛谦拉扯,下了最后的通牒,“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和这小子一起?” 花瑶轻轻地扯一下盛谦的衣角,想让他谨言慎行。 盛谦的手轻轻地按在花瑶的手背上,朝她温柔一笑,示意着要她放心,继而转头坚定地对盛老爷子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第230章 “你若不放弃,千山暮雪我奔你而来 休息间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接着是东西被砸的稀碎的响声。 “盛谦,你真是好得很。”盛老爷子将茶几推倒,咬牙切齿地说,“放着好好的名门千金,你不要,自降身份跟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野小子混在一起。” “爷爷,他有名有姓,叫花辰。”盛谦从容地纠正。 “呵。”盛老爷子目露凶光地盯着花瑶打量,恨铁不成钢地说,“就这小子,我给他点钱,他明天就离开你,你信不信?” “我不信。”盛谦看向了花瑶。 花瑶鼓起了勇气,坚定地说,“盛老爷子,我虽然不算富裕,但我三观真的挺正的,不贪图不义之财。” 盛老爷子尖锐的眸子微微一眯,看花瑶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理直气壮地说,“年轻人,你这样的,我没见过一百也有八十了。”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金钱解决不了的,若是有,那就是钱还不到位。 “爷爷,别用你那一套标准看所有的人。”盛谦将花瑶往后拉,担心她会受到任何伤害,板着脸说,“爱情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盛老爷子严厉地盯着盛谦,“你就是不成熟,我敢保证,没过两年,你就后悔了。与其到时悔不当初,还不如现在就规避风险。” 盛谦觉得无法谈下去了,礼貌地对盛老爷子点头,“爷爷,您今天非要我来参加宴会,我来了,是对您的尊重。” “既然我们无法达成共识,没有必要在浪费时间了。”他牵着花瑶的手转身,“您说的,我熬不过三两年,那我们就等待着时间的验证。” “站住!”盛老爷子一声冷喝,“盛谦,你疯了,你还想跟这小子耗个三两年?” “你凭什么让人家慕妍等你两三年,女孩子的青春容得你消耗么?”他冷着脸呵斥。 盛谦笑得有些无奈,转头对上盛老爷子凌厉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说,“我本来就对慕妍没有任何想法,都是你们的凭空捏造而已。” “真正耽误慕小姐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家长。”他一语戳破。 盛老爷子气得发抖,“你!” 盛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爷爷,我不愿再和您辩驳了,但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得到您的祝福。” 世间上,无论有多少种爱情,都值得被尊重。 “做梦!”盛老爷子捂着心口,气巴巴地指着盛谦的背影,“痴人说梦。” “盛谦,我告诉你,你休想!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他对着盛谦和花瑶的背影吼着。 盛谦搂着花瑶,没有再回头。 “除非……”盛老爷子还是气得怒火攻心,张嘴就来,放着狠话,“我告诉你,要是想得到我的祝福,除非这个花辰能生出一个儿子来,否则的话,上下八百辈子都不可能!” 花瑶一听,脚下的动作微顿,悄咪咪地抬眼看着盛谦,内心打着如意的小算盘,寻思着要不要真的生一个孩子出来,吓吓这思想顽固的盛老爷子。 盛谦则是无奈地笑,紧紧地搂着花瑶,低声地喃,“孩子多麻烦,我才不需要呢。” 退一万步来讲,要是真的有孩子,那得分宠。 他是一个有点偏执的人,控制欲挺强,平时看到白婧和言兮等都恨不得掐死,再来一个孩子,还还不得酸死他。 花瑶眼巴巴地看着盛谦,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不喜欢孩子?” 盛谦轻轻地捏了一下她小巧的下巴,挑眉看着她,“你又生不出来,问这问题做什么?” 花瑶咬唇,心里打着小勾勾,“我就是问问。” 还别说,她是真的能生。 “怎么,你想领养一个?”盛谦勾唇笑,“打算养儿防老么?” 花瑶快速地摇头。 “我不算不喜欢小孩子。”盛谦老实巴交地说,“只是一想到,如果有一个浑小子来分我的宠,那你就没那么宠我了,我不喜欢。” 花瑶被逗笑了,“哥哥是大醋精。” 盛谦轻轻地揉着她的发,淡淡地一声,“嗯。” “哥哥。” “怎么?” 花瑶想起了盛老爷子怒目相对的模样,有点担心地说,“你爷爷明显得不同意呢,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僵着吧,终究是你爷爷呢。” 她不想盛谦背上不孝的名头。 “小朋友。”盛谦双手按在花瑶的肩膀上,微微弯身,目光炯炯,“若是我们的爱情不被世人理解,注定被唾弃,只要你一个点头,我就可以奋不顾身。” 花瑶的眼眶红了。 “只要你不放弃,千山暮雪我都奔你而来。”他深情款款地说。 花瑶都快要哭了,承诺着,“我要放弃,我就是狗。” 盛谦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安慰着,“别怕,爷爷的事,我会解决。” 花瑶乖乖地点头,“嗯。” 接着,她低头小声地补充,“实在是不行的话,那就生一个孩子吧。” 盛谦没有听清,皱眉问,“你说什么?” 花瑶心虚地笑着摆手,“没没没,我只是觉得刚刚哥哥好帅,我更爱哥哥了。” 盛谦扫她一眼,“嘴贫。” …… 第231章 “你要有事,我去落井下石。” “大白!” 花瑶在人群中寻找一番,才找到角落处的白婧。 程熠在不远处和商圈的熟人交谈,深邃的目光时不时就瞟过来,盯得相当紧。 白婧一看到花瑶,激动得没形象地跳起来,热情地上前拥抱她,“花花,你来了,我想死你了。” 花瑶和白婧最近一个月都在跑剧组跑通告,休假的时间也错开了,再加上控制欲plus的程熠虎视眈眈,她俩根本就找不到见面的机会。 就现在这么亲密一抱,在程熠的眼里,她俩都有偷情的嫌疑,白婧回家是要写检讨的。 果不其然,远处的程熠眉头微微皱起,有点目露凶光地扫过来,一张清俊的脸上凝着冷若冰霜,若是眼神能杀人,花瑶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花瑶特别欠,挑衅地朝程熠做鬼脸。 白婧赶紧把花瑶拉回来,怂怂地说,“花花,你别招惹程熠。” “哎哟,”花瑶没个正经地撞一下白婧的肩,揶揄道,“怎么,还关心上了呢?” 白婧苦着小脸,有点颓地否认,“我哪有,就是……他这人贼讨厌。”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口是心非。 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故意朝白婧眨眼,“怎么讨厌了,麻烦白婧小姐展开说说,不要漏了任何细节哦。” 白婧听出了调侃之意,有点恼地捶一下花瑶,没好气地说,“死花花,你这什么语气呀,还打趣我,我不理你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佯装生气地背过身。 花瑶赶紧狗腿地哄着,伸手揽着白婧的肩,“行行行,不逗你了。” “难得见一面。”花瑶掰着手指数,“我们都一个月不见了,你也不说想我。你看吧,爱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 “至于转移到哪里了,这就要问你了。”她无奈地说。 其实,花瑶嘴上说着嫌弃程熠,恨不得将那狗男人给油炸了,可是……程熠确实是真心待白婧好的,他除了霸道欠揍一点,却一味纵容着白婧。 叶骁已经成为过去式,程熠的出现,像在白婧的世界中开出了一条道路,领着她走出感情的迷宫。 从前,白婧的世界里,叶骁就是全部。 叶骁总是利用白婧对他的感情,肆意地伤害践踏。 可程熠出现之后,白婧的笑容变多了,虽然每次提起程熠都是怒气冲冲的,可肉眼可见的开朗多了。 程熠很宠白婧,只要是不踩他底线的,他全部都允了。 白婧在他的宠溺下,活得越来越像一个娇贵的小公主。 在花瑶的眼里,要是叶骁和程熠作对比,那她肯定是站相对没那么讨厌的程熠。 “你还好意思说我?!”白婧用食指戳着花瑶的肩膀,傲娇地哼,“是谁呀,现在跟我微信视频通话都熬不过三分钟了,一口一个‘我家哥哥’,现在还跟我说爱转移了?花花,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花瑶端起一杯香槟,美美地喝着,笑眯眯地说,“不会。” 白婧老老实实地白了花瑶一眼,转而有点担心地问,“刚刚我听说盛家的老爷子把你请去休息间了,没什么事吧?” 花瑶回了一个淡定的笑,“放心,都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 白婧伸手亲密地挽着花瑶的手臂,“有事你可不准瞒我。” 花瑶抬手摸白婧的头,笑得眉眼弯弯,“不会瞒你,你老公那么有钱,我有事,得等他接济呢。” 一听到‘老公’两个字,白婧小脸猛地一红,伸手掐花瑶的腰,“坏人,还故意逗我。” 花瑶笑着躲开了,“说都不能说了。” “要有事,我去落井下石。”白婧哼了一声。 不远处,盛谦将两人快乐的打闹收入眼底。 程诺缠着盛谦,眼看着醋坛子的醋打翻了,赶紧伸手拦着,“哎哎哎,阿谦,人家就是小闺蜜打打闹闹,你急什么呢。” 盛谦不悦地瞪一眼程诺。 程诺特实诚地说,“理论上来说,花少不亏,亏的是我大嫂。” 盛谦眉头一皱,“滚开。” …… 第232章 “花花,你对我,永远不要说抱歉。 柔和的灯光暖暖地落在两人的身上,花瑶喝了几杯香槟,有点微醺,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晕开的粉色,眼神都有点迷离了。 白婧抽掉花瑶手中的高脚杯,皱着眉说,“行了,别贪杯。” 花瑶和白婧嫌弃宴会厅太热闹,两人寻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此时正坐在小花园的草坪上。 有点醉感的花瑶抬头,凝望着无边的黑夜,皎皎明月如一镰弯刀别在天幕上,她的头轻轻地靠在白婧的肩头上。 “大白。”花瑶有点缱绻地唤着她的名字。 白婧侧头,眼底是如水般的温柔,软软地回,“在呢。” “今天。”花瑶眉头微动,眼眶忽而有点发热了,借着醉意,有点忧愁地说,“馨儿走了。” “宁馨儿么?”白婧好奇地问,“走了?她去哪里了?她不是才出院不久么?” “她要出国留学。国外的名校就早向她发起了邀请,她一直犹犹豫豫,最近临时决定,决定后,她就先飞过去了。”花瑶解释。 “那……”白婧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担心地说,“盛谦不是对妹妹管的挺严的么,就这么同意了?” 花瑶的脸埋在白婧的肩头,像只小猫咪一样撒娇般地蹭了蹭,“嗯,同意了。” 白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走得这么急,是因为林瀚要结婚了么?” “或许吧。”花瑶忽而抬眼,盯着镶嵌在夜幕里的那一轮弯月,“大白,你说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林瀚和宁馨儿明明就是两情相悦,可却比不过造化弄人。 一个另娶他人,一个远走高飞。 都说,林氏集团的林总最是疼盛家的小公主,肉眼可见地捧在手心里,上天下地,要什么都给。 宁馨儿的骄纵,完全是林瀚宠出来的。 在林瀚的保护下,宁馨儿就横着走,总是喜欢闯祸,无法无天。 可是,现在保护小公主的骑士已经离开了,他们走上了截然相反的人生道路。 骑士即将成家,将来会妻儿美满,可他丢了他一直小心翼翼守护着的小公主。 小公主没有了骑士的守护,要自己穿上一身盔甲,在荆棘丛中,披荆斩棘,活出自己的精彩。 上飞机前,宁馨儿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动态,只有两个字——启航。 她在和人生中的上一个阶段告别,在新的起点上独自飞翔。 “世间上的爱情就是因为变幻莫测,才会让人研究不透。”感受到花瑶的失落,白婧体贴地伸手拍着她的背,安慰着,“有的人注定是过客,只会在你的生命中短暂停留片刻,然后便背上行囊,永远离开。” 花瑶的眼角有点发红。 白婧的脸色忽而变得凝重,抬头看向无边的黑幕,黑呼呼的夜罩下来,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世间万物全部圈在其中,她变得有点动容,“有的人拼尽了所有的努力,卑微到尘埃里,却依旧奋不顾身地像扑火的飞蛾,哪怕九死一生,那也在所不惜。所以,爱情真的是一个很玄的东西。” 花瑶的心像是被压着千斤的石头,万分沉重,眼底是漓漓的碎光,凝着白婧,忽而开口问,“大白,你呢?” “我怎么了?”白婧有几分愕然。 花瑶沉默片刻,终究是下定了决心,“对你来说,叶骁是过客么?”你能清醒了么? 白婧还是顿住了,定定地看着花瑶,一时间变得无语凝噎。 花瑶有点懊恼地低头,“对不起。” 白婧按在花瑶肩头的手微微用力,轻轻地摇头,“花花,你对我,永远不要说抱歉。” 花瑶抬手,捏着有点发涨的眉心,“我喝几杯,有点上头。” 白婧将花瑶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头,“那我的肩膀,给你靠。” “那我不客气了。”花瑶慵懒地靠在白婧肩头上,唇角凝着笑,嘴角的小梨涡深深。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么?”白婧冷不丁地开口。 花瑶秒懂,知道这个‘他’,指的就是叶骁。 白婧很少提起他们的过去,感情的伤痛像是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每一次提起,都会血流不止,所以花瑶不曾问过。 “高一的时候,我和身边的同龄女孩一样,都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白婧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眼底生出了一抹失落,“我总会记得高一的那一个清晨,他是全校的学生代表,穿着蓝白的校服,清俊、干净、又精神,他站在操场的高台上发表开学演讲。” “那一天,九月天的朝阳很耀眼,他逆着光而站,如金般的阳光温柔地落在他的肩头上,他整个人站在光里,比光还要亮。”白婧笑得有点无奈,“就是那么在人群中匆匆地瞥一眼,我就开始了疯狂的迷恋。” 花瑶的眼角有点微湿,鼻子发酸。 要是……要是没有那一段过去,大白不会过的这么苦不堪言。 盲目地爱着一个没有心的人,实在是太痛了,像铁片被烧红,灼在心口处,痛得龇牙咧嘴,还要留下丑陋的伤疤。 “我追了他很久很久,一开始,他都没有理我,我失落了好久。”白婧将杯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借着酒劲,把话匣子打开了,“他那么优秀,我拼尽了全力,考了全校第二,终于和他的名字贴在一起了,可他还是没有理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有人笑我不自量力,有人劝我不要一腔孤勇,可……可我就是忍不住呀,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可怜地乞求他一个眼神就够了。” 花瑶轻轻地抽着气,眼角溢出了泪,落在白婧的肩上。 白婧的眼眶红得可怕,嗓音里透着哽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玩我,我都快要放弃了,他却忽而告诉我,他同意了,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我以为是我足够虔诚,在每一个无眠夜晚的祈祷得到了回应,他终于看到了我的存在,所以他找到了我。那一天,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终于吐气扬眉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痴心妄想,可他就是答应了。” 花瑶的心如刀割,伸手轻轻地搂着白婧。 白婧转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下来,她喝了酒,脸上挂着两块红坨坨,显得楚楚可怜。 “花花,我是真的以为他被我感动了,直到他后来提分手,我都舍不得放手。哪怕我知道,他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刺激温婉,哪怕我知道,他爱温婉爱到发疯了,我还是愿意做备胎,只要他需要,我就会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不需要我。” 花瑶伸手,轻轻地敛去白婧眼角的泪,看不得她热泪盈眶的模样,三秒后破防了,她伸手将白婧用力地抱在怀里。 黑暗的小角落处 左右为难的程诺像一块夹心饼干,夹在了盛谦和程熠的中。 “哎,你俩别脸黑的像抓奸呀。”程诺冒死地说。 “阿谦,特别是你。”程诺看着一脸阴沉的盛谦,老实巴交地说,“只要花少搂的不是一个男人,你都没有任何危险好么?就花少那怂样,能喜欢女人么?” 盛谦被一噎,觉得有点道理,竟无言以对。 转念一想不对,伸手用力地敲一下程诺的头,脸色不好地怼,“怂,你说谁怂呢。” 程诺无语了,“这……” 盛谦傲娇地一声哼,“你才怂,你全家都怂。” “盛谦,你!”程诺气得想打人。 无辜受牵连的程熠冷冷地扫一眼盛谦。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已经火花四溅。 “哥,你冷静冷静。”程诺抓着程熠的手臂,狗腿地哄,“小场面小场面,已知花少是个娘娘腔,就算我们家大嫂盲人摸象,那也绝对看不上花少的。” 程熠的手用力地敲程诺的头,冷着脸上,“盲人,你说谁盲呢。” 程诺捂着头,内心叫苦,这俩祖宗真的太难伺候了,但还是开口讨好程熠,“大嫂盲,要不盲,早就看上大哥了!” “哎呀——”程诺痛得小声低喊一声。 程熠已经毫无人性地一脚踢过来,严肃地说,“谁说她没看上我的。” 里外不是人的程诺气得跳脚,公子哥儿的绅士风度都没有了,傲娇地退开,主动让出战场,还在鼓吹,“有种你俩打一架。最好两败俱伤,然后花少和大嫂双宿双飞。” 程熠:“……” 盛谦:“……” …… 第233章 “曾经爱过,那也无憾了。” 光线昏暗的小花园里,花瑶轻轻地拍着白婧的背,低声地哄着,“大白,不哭了。” 所有的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涌过来,白婧破防了,在花瑶的跟前展现出最脆弱的一面,将精致的小脸埋在她的肩头上,眼泪止不住了。 这么多年来,这一份委屈与卑微压在她的心里,一直没有找到发泄口,如今借着宴会,借着醉意,白婧想要把过去的一切全部倒出来,然后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她还爱叶骁么? 她曾经爱过,爱得特别疯狂,爱得特别盲目。 往后的日子里,她会想起那一段发了疯的青春年华,可是她不会再爱着那一个明媚灿烂的少年。她要将一切都仍在过去,彻底地埋藏着,任时间把一切都风化。 “花花。”白婧的手因为过度的激动,有点微微发颤,低声地喃,“我很替宁小姐难过,但是……时间会抚平一切的伤痛,她终会明白的。” “没有谁可以确保永远。”她吸了吸鼻子,“曾经爱过,那也无憾了。” 花瑶的嗓音中透着哽咽,五指穿梭在白婧浓密的发间,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大白,我其实很开心的,你……走出来了。” 白婧哽咽到说不出话。 花瑶的唇角微扬,在白婧的耳边轻声地说,“程熠,挺好……” 她的话音未落,一道急促的男声已经横了过来。 “白、白婧!” 是叶骁。 白婧像是受了刺激,猛地一转头,就看到一身黑西装,有点狼狈地跑过来的叶骁。 花瑶的眉头微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挡在白婧的跟前,将她护在身后,脸色变得尤为难看,“叶骁,你来做什么?” 白婧轻轻地将花瑶横在跟前的手按下去,朝她摇头,笑着说,“花花,不用担心。” 花瑶的脸上还带着忧虑之色,是叶骁的效应太大了,导致她现在都觉得有阴影。 她曾经说过,上一辈,白婧肯定是叶骁的杀父仇人,以至于这一辈子,叶骁就是来寻仇的。 “花花。”白婧又唤了一声。 花瑶纠结三秒,终究是乖乖地放下了手。 白婧的表情管理很好,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而是坐直了身子,仪态很是端庄淑女,微笑地问叶骁,“请问叶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叶骁被白婧冷淡的一声‘叶先生’给伤到了,像是被刀子割了一下。 她一直以来都叫他‘阿骁’,哪怕是他无情地把她推开,她却一直没有改口,如今…… “小婧。”叶骁愣在原地,目光炯炯地看着白婧。 白婧的眉头微拧,心底像是被一击,可很快又回复了正常,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叶先生,不必唤我闺名,我们没有那么熟。” 她变冷了,变淡了。 叶骁一阵愕然,顾不上太多,着急地走上来,“小婧,你告诉我,当初我在游泳池溺水,救我的人,是你,是不是?” 白婧僵住了,眼底忽而生出了讽刺,看着叶骁困惑的模样,她将头撇开,漫不经心地说,“叶骁,一切都不重要了。” …… 第234章 “我已经结婚了。” “重要!” 叶骁低声一喝,像是发了疯,双手用力地握住白婧的双肩,语气里居然透着难得的紧张,“都是你,全部都是你,对不对?” 他太用力,捏得白婧双肩发痛,她忍不住轻轻地皱眉。 花瑶看不下去了,两步上前,伸手推开了叶骁,冷声警告着,“叶骁,不想被打到满地找牙,你给我放尊重点,别动手动脚。” 叶骁喝了不少酒,醉意不浅,被花瑶一推,脚跟没站稳,踉踉跄跄地跌坐在草坪上,一双精致的眼眸却没有离开过白婧的身上。 “情书是你塞我书桌里的。” “早餐是你买的。” “我游泳池溺水了,是你救了我。” 叶骁抬头,以一种仰视的姿态,深深地凝着白婧,“小婧,你告诉我,都是你,对不对?” 白婧将头撇开,抬起头看向天边那一镰寂寞的弯月,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叶先生,不重要了,一切都过去……” “重要!我必须要知道真相!”叶骁的眼眶红得可怕,眼底蓄满了热泪,双手因为情绪过分激动而握成了拳头,“我认错人了,我以为……那一切都是温婉做的,情书的留名是她,早餐的便利贴也是她的名字,我以为……” “呵。”白婧忽而发出一声轻笑,目光有点冷地盯着叶骁,“真相是什么,我说了,你会相信么?” “叶骁,这么多年来,你有一次是相信我的么?”她强忍着泪水,心已经冷透了,没有半点痛,只觉得好笑又讽刺,“我跟在你的身后,我告诉你,温婉她不好。” “可是你呢,叶骁,你还记得你那一副嘴脸么,你说我嫉妒温婉,你说我是蛇蝎女人,你说我伤害温婉……” 晚风吹过,一阵冷意袭过来,冷飕飕的,白婧双手环胸而抱,笑得没有半点温度,定眼看着狼狈坐在地上的叶骁,笑得更加苦涩了,“我上一次就说过,我是真心祝福你和温婉了,从此我们的世界各走各的,互不打扰。” “叶骁,我难道不够听话么,我没有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了,我已经很努力开始新的生活了,你现在又找上门来,到底是为什么?”她冷着声质问。 温婉,是他们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叶骁一直深爱着温婉,白婧不过是一个备胎。 “小婧!”叶骁猛地站起来,冲到白婧的跟前,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是我错了,我一直以为是温婉在背后默默对我好,我现在才知道,那个人不是她,是我认错了。” 白婧避如蛇蝎一般地往后退开,不愿意和叶骁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对着他摇头,“叶先生,你说过的,爱情要有始有终,你也说过,无论我出什么样的阴损招,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弃温婉的。” 叶骁难过地摇头,想要开口解释,可却说不出话来。 他曾经给白婧的伤害,他自己都不敢回想。 “小婧,我错了,我错了!”叶骁热泪盈眶,差点就要跪下求白婧了,“你原谅我吧,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我只是被温婉骗了,是她花言巧语欺骗了我,我才会认错人,我爱上的是那个默默给我写情书给我送早餐游泳池以命相救的女孩,小婧,我……” 白婧连连往后退,眼眶有红,只是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鼻音很重,低声地说,“叶骁,不要再说了。” “不,小婧,你听我说,我可以改的,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加倍对你好……” 白婧一双杏眸被水浸着,缓慢地说,“我已经结婚了。” …… 第235章 “不准哭,我都还没凶你呢。” 晚风习习,吹得树梢猎猎作响,月明星稀,皎皎月光温柔泄下,在地上洒下一层柔和的碎光。 白婧站在风中,吹得裙摆翩翩,一双杏眼红得可怕,眼底蓄着泪。 “我已经结婚了。” 白婧的话像一块千斤巨石,重重地砸到叶骁的心上。 叶骁顿住,面上的神色难看,双手用力地抓着白婧的肩侧,语气里透着藏不住的发颤,激动地说,“小婧,你一定不是自愿的,是程熠对不对?” 白婧被捏得生痛,硬生生地将差点盈眶的热泪憋了回去。 她没有吭声。 “是程熠逼你的,他有权有势,你斗不过他,所以才屈服了,是这样的吗?”叶骁的心底流过一道冷意,被冻得整个身体都情不自禁地打寒颤,发现白婧两眼无神,并没有看他,他更加着急了,“小婧,你说呀,只要你说是,我就相信你。” 白婧忽而一声冷笑,微扬的唇角处凝着一抹讽刺,“叶骁,你不是从来都不相信我的吗?”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孤军奋战,一直都是飞蛾扑火。 以前的她卑微到只需要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可现在……他终于注意到她了,她却不在原地了。 叶骁的双手发颤,抓着白婧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婧,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程熠他……程熠是坏人,你不要跟着他,他配上你的。” 白婧的心更凉了,像是被西伯利亚的寒流侵袭,指尖都开始发冷了,定定地看着显得狼狈的叶骁,“叶先生,请不要诋毁我的丈夫。” 丈夫,那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称呼程熠。 原本已经火冒三丈的程熠,在这一刻,脚下生了根,站在树荫下,金丝眼镜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深深地凝着站在风中的白婧。 风吹过她的发,大波浪卷发随风而动。 他总是喜欢把玩她的发,很柔顺很细软,还有淡淡的栀子花清香。 她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有些过于纤细,宛若一个不小心,风就把人吹走了。 “丈、丈夫?”叶骁也惊住了,忽而体内涌起一股无力感,脚跟发软,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开两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白婧,“小婧,你在说什么?” “你爱的是我,我知道,一直以来,你的付出,我都看到了。”叶骁赶紧伸手,想要抓住白婧的手,“以前是我瞎了眼,从今天开始,我发誓,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待你好的。” 白婧看穿了叶骁的意图,手迅速地一甩,巧妙地躲开了他的触碰。 叶骁的脸色大变,面部肌肉抽搐,片刻之后,将心中的怒气压下,委曲求全地说,“小婧,你一定是还在恼我,我、我能理解的,是我以前太过了,我会尽我所能弥补的。” 白婧抬起头,眼泪终究是止不住从眼角滑下来,她逞强地伸手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叶骁,我可以要你的弥补。” 叶骁喜出望外。 白婧咬咬牙,狠心地补充,“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那就是对我最好的弥补。” 说着,她果断地转身。 叶骁伸手握住白婧的手腕,态度变得有点冷,“白婧,你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就是看上那姓程的钱了?” 白婧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他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戳进她的心里,痛得差点呼吸不过来。 “你怎么也会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呢?”叶骁自动脑补了一堆狗血情节,握住白婧的手愈发地用力,“你以前对我说的爱,都是假的吗,现在姓程的有点钱,你就急不可耐地扑上去了吗?” “叶骁!” 白婧低声一吼,用尽浑身力气甩开叶骁的手,猛地转身,眼底含着热泪,可仍透着几分凌厉,大声地质问,“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叶骁像是被当头一棒,立马改口,开始哄,“不是的,不是的,小婧,我只是生气,我就是气疯了,我嫉妒那姓程的,我也后悔,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有好好地抓住你,我做这么多,就是想要和你好好地在一起。” “只要你愿意,我明天就公开,我向全世界公布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说好不好?”他卑微地说。 白婧绝望地摇头,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那、那温婉呢?你要把她放在哪里?她不是你公认的女朋友吗?” 自从雪山推人事件,警方因为证据不足的原因,把温婉无罪释放了,但被录音也在网上曝光。 温婉一下从当红的流量小花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彻底是人设坍塌,再也没有翻红的可能性。 “婉儿……都是温婉欺骗了我,她顶替了你的身份,所以我才会和她在一起,一切都是误会。”叶骁着急地解释,“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以后各走各的,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白婧往后退开几步,故意拉开和叶骁的距离,她现在浑身发冷,“温婉怎么说,也是陪了你很久的,她同样是真心爱你的。” “温婉她是别有用心!”叶骁义正言辞地说,“她就是一个处心积虑,心思歹毒的女人。” 白婧的泪已经止住,面无表情地开口,“以前,我每次找你,你也一样说我别有用心,心思歹毒。” 以前他无论伤她多深,她总能找到自愈的借口,可是现在她不需要借口了。 叶骁懊恼地抱头,着急地想要解释,可白婧已经提防地往后退。 “叶骁。”白婧有点傲气地抬起头,目光落在月色上,低声地问,“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一回头,我就一定会在你的身等你?” 叶骁着急地摇头,“小婧,不是这样的,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太多的混蛋事,可是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别说了。”白婧轻轻地吐一口气,“我已经走远了,不再想从前的事了。” 搁下话,她果决地转身,没有丝毫的犹豫。 “小婧!” 叶骁想要挽留,却被花瑶拦住了。 “花辰,滚开!”叶骁粗鲁地低吼。 花瑶面色清冷地横在叶骁的跟前,目光里带着嘲讽,勾唇笑,“叶骁,你哪里来的自信,不要脸地觉得大白就非你莫属了?” 叶骁红了眼,发疯一样地怼,“花辰,你没资格看不起我,小婧没看上你,你不觉得自己悲催么?” 花瑶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悲催,我还真不懂了。” “你陪在她的身边,她一直看不到你,她爱的一直都是我。”叶骁掷地有声地说。 花瑶觉得叶骁脑子不清醒,懒得和疯子计较,淡淡地说,“我只要她幸福,一切就够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 叶骁落魄地站在原地,对着白婧大声地吼,“小婧,我不会放弃的,这一次换我来追你。” 白婧脚步不停,像是没听到一样走到程熠的跟前。 他一身的黑西装,站在树荫下,和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树荫下站着人。 白婧的眼眶发红,像个闯了祸的小孩子,委屈地说,“程熠,我……” 程熠猝不及防地伸手抱住白婧,用力地勒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低嗓中带着暴戾,“白婧,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已经气到心肌梗塞,却还是舍不得罚她。 白婧的脸埋在程熠的心口处,呜呜地哭着,小手圈着他的腰,越哭越凶。 程熠有点慌了,抬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发,“不准哭,我都还没凶你呢。” 白婧将他的白衬衫哭湿了,却还意犹未尽。 向来高冷不近人情的程熠居然老老实实地哄了,哄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哄好的。 “程熠。” “怎么,媳妇儿。” 白婧的脸还埋在他的心口处,小声地说,“你带我回家吧。” 回家。 她第一次用‘家’来定义他们的关系。 程熠的眼底是淡淡的笑意晕开,“好。” …… 第236章 “我都吃醋了,你也不知道要哄我。 “大、大大白。” 花瑶还在着急要哄白婧时,后面忽而伸过来一只手,粗鲁地提着她的衣领,拖着她往外走。 “哥哥!”她回头看到盛谦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时,压根就没有危机感,目光往白婧的方向瞟,着急地说,“大白哭了,我先去哄哄。” 忽而,花瑶只感受到一股力量,接着是背脊被一撞,盛谦已经略微暴力地把他压在了墙上。 身后是冰冷的墙面,身前是居高临下的盛谦,她成了笼中之雀,插翅难飞。 盛谦温热的呼吸落在花瑶的脸上,洒下一片暧昧。 花瑶最是顶不住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呼吸都短了,眼巴巴地眨眼,“哥哥?” 盛谦的下巴往不远处的树荫处一抬,傲娇地哼,“人家有老公哄,你去凑什么热闹,嗯?” 花瑶扫一眼那树荫处,只见程熠将白婧圈在怀中,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在做什么,她腮帮子鼓了一下鼓,头头是道地说,“程熠一看就是一块大木头,应该不会哄吧。” 一边说着,她一边挣扎,想要去找白婧的心依旧不死。 没挣扎两下,盛谦就利索地把花瑶按回墙上,精致的桃花眼微微眯着,不高兴地瞅着她,冷声问,“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掺和什么,难不成还要加入他们不成?” 花瑶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半秒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面色发沉的盛谦,哈哈笑两声,揶揄道,“哥哥,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盛谦给了她一个白眼,“换位思考,我要是和一女的,这样不清不白,你会怎么样?” 花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会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皮球踢。” “呵。”看着花瑶举起拳头要打人的模样,盛谦轻轻地弹一下她的额头,“狠还是你狠。” 花瑶捂着额头,嘻嘻地笑,“我这是仗宠行凶。” 盛谦没好气地扫她一眼,无奈地叹一口气,“你就是欺负我,舍不得动手教训你。” 花瑶笑得眉眼弯弯,小梨涡深深,一双小手抓着盛谦的领带玩,“哥哥别老吃这种干醋,我要是真的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你跟前乱来么?” 盛谦不吭声。 “再说了。”花瑶朝他得意地眨眼,眼底是一片漓漓的水光在漫开,笑得甜蜜蜜的,“哥哥要提防的最好是男性,别搞错对象了。” 盛谦捏住花瑶小巧的下巴,眼底一片幽光,深邃中藏着万千的星辰,占有欲极强地说,“我忽而有点想把你身边的小花小草全部连根拔起。” “那我岂不是没朋友了?”花瑶扁嘴。 盛谦轻轻地弹一下她白皙细嫩的下巴,眉梢微动,自信地说,“有哥哥,你还需要什么朋友,嗯?” “霸道。”花瑶被他弹痛了,张嘴不轻不重地在他的指尖上咬一口,娇着问,“我不需要社交圈的么?” 盛谦低低地呵一声,“你需要家教严。” “什么?” “你社交就社交,能让一个女人靠肩膀上的社交,我很难不多想。”盛谦沉着脸,“真不怕被拍。” 花瑶得意地耸肩,“哥哥有最好的公关团队,我才不怕呢。” “小坏蛋。”盛谦宠溺地说。 “嘿。”花瑶得意地笑,听得大厅里非常热闹,弯身想要从盛谦的怀里出来,“哥哥,看热闹去。” 盛谦却圈住她,幽怨地说,“我都吃醋了,你也不知道要哄我。” 花瑶笑得开出了花,环视一下四周,抓准没人的时机,快速地踮脚在盛谦的唇上亲一下。 盛谦想要加深这个吻,花瑶却麻利地溜了。 “真是个小祖宗。”他无奈地说。 …… 第237章 盛家和慕家即将联姻。 大厅里,已经到了生日盛典的高能时刻。 慕妍特地换了一身高定,一身白色的蓬蓬纱裙,头顶着精致的小皇冠,站在高台上,活脱脱一个娇贵的小公主。 花瑶站在台下,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对盛谦说,“你还别说,慕小姐还真的挺漂亮的……嘶~” 她没说完话,盛谦已经在花瑶的手背上掐了一把,带着惩罚性,力度不小。 花瑶痛得皱眉,凶巴巴地转头,对上盛谦阴沉的目光时,瞬间就怂了。 “再敢乱看女人,我就……” 盛谦的狠话没说完,花瑶已经将一块精致的糕点塞进他的嘴里,笑眯眯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皆有之。” 被塞了一嘴的糕点,甜甜腻腻的,盛谦虽然不喜欢,却还是吃了。 高台处的慕妍恰好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刺眼极了,脸上礼貌淑女的笑差点要裂开了,她握住麦克风的手收紧,手背上有青筋凸起,气得咬牙切齿。 此时,慕家的家主已经上台,满脸可掬的笑容,台下一片热烈的鼓掌声。 慕家家主慕枫是慕妍的父亲,他对着台下招手,接过慕妍递过来的麦克风,准备发表演讲。 花瑶第一次参加名流的生日宴,扯着盛谦的衣角说悄悄话。 “哥哥,你们有钱人都喜欢这么大张旗鼓的吗?还要这么隆重发表演讲。”花瑶小声地问,“今天这奢华的宴会,得花个千万吧?” 盛谦的手熟络地搭在花瑶的肩头上,低着头,说悄悄话,“什么叫你们有钱人?嗯?” 花瑶嘿嘿笑两声。 “我从不过生日。”盛谦说。 花瑶侧头,困惑地问,“为什么呀?” “太矫情。”盛谦面色不改。 “啊?”花瑶一秒成了苦瓜脸,内心如意的小九九忽而没了。 他的生日快到了,她还想着大搞特搞呢,现在一看,人家根本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怎么?”盛谦看到她微垮着脸。 花瑶快速地摇头,“没没没!” 此时,墙上的音响传来了慕枫高兴的声音。 “欢迎各位赏脸参加小女的生日宴,招呼不周,敬请谅解。”慕枫笑得特别亲切,说话慢悠悠的,特别气派,是做领导者的风范。 他花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把寒暄的客气话说个彻底,忽而话锋一转—— “其实,今日为妍妍举办生日宴还有一个重要的好消息要跟各位分享。” “至于是什么好消息呢?”慕枫笑得眼角全是褶子,还故意卖了一下关子,“让我先请上盛氏的家主盛老先生。” 花瑶忽而眼皮一跳,有点愕然地看向盛谦。 盛谦像是早有防备,胸有成竹地拍着她的肩,“别慌。” 花瑶被盛谦一拍,更像是被打了一剂安心的针,朝他点头。 盛老爷子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登台,手里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往台上走,走得特别隆重。 慕枫热情地扶住盛老爷子,还贴心地递上了麦克风。 盛老爷子站得直挺,手里拿着马克风,扬声道,“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很高兴能在这里和各位一起分享我们两个家族的喜悦。经过我们的商量,决定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公布两家的喜讯,盛家和慕家即将联姻。”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忽而有人问,“是谁和谁?” 盛老爷子笑着说,“自然是情投意合的盛谦和慕妍。” …… 第238章 “我不同意这桩婚事。” “情投意合?”花瑶一边揶揄着,一边抬头好奇地看着盛谦。 盛谦抬手轻轻地敲一下她的脑门,没好气地说,“你这是幸灾乐祸。” 花瑶得意地嘿嘿两声笑,作出一副看戏的表情。 “这种时刻,你也没有紧迫感,嗯?”盛谦意味深长地凝了她一眼,满脸的不高兴,“都这份上了,也不知道要吃醋。” 他提着她的衣领,将要去拿香槟的她扯回来,微微弯着身,俊朗的脸凑到她的跟前,一脸严肃地问,“小朋友,你是不是没那么爱哥哥了?” 花瑶水汪汪的杏眸里是一片得意,伸手推一下盛谦的肩,笑得小梨涡深深,“哥哥,幼稚。” 盛谦不甘心地揉一下花瑶的脑袋,“恋爱中的人,就是挺幼稚的。” 他俩在人群中嘀咕着聊天,忽而不知道哪位仁兄一声高呼,“那不是盛氏的盛谦么?” 那话像是原地一声雷,在大厅中砸出了惊天巨浪。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往盛谦和花瑶这一边看,原本两人挑选的是大花瓶后的位置,正好被挡住,可以随便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盛谦!” “对,我看过他拍的戏!” “我还买过他的代言。” 盛谦一下子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身边的名流纷纷朝他点头,表示祝贺,特别是祝福他家庭美满,百年好合。 花瑶杵在一旁,脚像是生了根,听着各路人半真诚半客套的祝福,心底居然还真泛起了一股酸涩。 恋爱中的人,除了幼稚,还小肚鸡肠。 盛谦站在花瑶的跟前,将她挡在身后,面带微笑地对身边的名流礼貌点头示意。 他下颌微微抬起,深邃的目光飘向台上,眸光对上了盛老爷子的。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激烈的电波在碰撞,夹着一股浓重的硝烟。 盛老爷子一脸的凌厉,面部肌肉抽搐,握住麦克风的手因为过度的愤怒有些发颤。 只是几秒,盛谦便淡然地收回目光,他的手斯条慢理地整理着有点发皱的衣袖口,刚刚被花瑶抓皱的。 “明天下午还有一个通告,得赶飞机。”盛谦转头对花瑶说,“我们得回家了。” 众目睽睽之下,花瑶变得有点紧张,呼吸都急促了,乖唧唧地点头,“嗯。” 盛谦伸手,想要握住花瑶的手腕,可她却率先迈着步子,阔步地走在他的跟前。 他的手微微僵在空中几秒,佯装淡定地放下,跟在她的身后往外走。 站在台上的盛老爷子眼见着盛谦没有捣乱,心才微微放下,心想着,盛谦不过是一时间被鬼迷了心窍,再过一段时间,他的心自然就会收回来的。 至于名字叫花辰的那小子,手上握着盛谦的把柄,终究是不能留的。 盛老爷子定下心,慢悠悠地捋着胡子,忽而和蔼地转向站在一侧慕妍,笑得亲切,“小妍呐,咱们以后可是一家人了。” 慕妍的目光定在盛谦的身上,眼底闪着泪光。 她在等,只要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她愿意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可是,她等不到。 慕妍看到盛谦朝花瑶伸出手,那是小情侣之间无意识的举动,他是想牵花瑶的手。 盛谦是何等人物,盛氏家族的天之骄子,娱乐圈的顶级流量,像神一样完美无缺的男人,可偏偏却喜欢上一个名不经传的摇滚小子。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盛谦是付出更多的一方。 慕妍一直仰望着盛谦,深知他是一个极度有边界感的人,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画地为牢,将所有的陌生人抵挡在边界外,她一直苦苦地靠近,可终究还是被无情地拒绝。 听得盛老爷子在叫她,慕妍回过神,乖乖地转头,对着老爷子露出温婉可人的笑,“盛爷爷好。” 盛老爷子走了过来,伸手轻轻地拍一下慕妍的手背,笑眯眯地说,“傻丫头,都这节骨眼了,还这么见外叫盛爷爷?” 慕妍看着盛老爷子温和的态度,像是被打了一支强心针,原本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脸忽而有点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嘿,孩子害羞了。”盛老爷子爽朗地哈哈大笑,高兴地说,“日后等你和盛谦结婚了,一样要改口的。” 慕妍低着头,笑得唇角弯弯,终究鼓起了勇气,小声地叫,“爷爷。” 这一声‘爷爷’彻底取悦了盛老爷子,他眉开眼笑地说要给慕妍送一辆千万豪车做庆生的礼物。 慕妍一番推脱,最后才不好意思地收下。 在她的心里,豪不豪车的无所谓,她在意的是盛老爷子的认可,那将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只要有一线的机会,她就有信心将盛谦抢回来。 盛谦根本无心理会这一场荒诞的闹剧,手抄在裤袋里,潇洒地往外走。 花瑶走得快,将盛谦甩开了一段距离,很明显的避嫌。 盛谦快步迎上去时,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人穿着一身黑西装,手里拿着录音笔,一看就是混进来的狗仔。 “盛男神,关于和慕小姐的婚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在保安赶来之前,先下手为强,赶紧发问。 盛谦站在原地,精致的桃花眼微眯,上下打量一下敬业的狗仔,唇角忽而扬起一抹淡笑,慢悠悠地回,“我不同意这桩婚事。” …… 第239章 花花身上贵点的东西,都是男神买的 第二天一大早,盛谦要去叶城出席品牌活动,他在飞机上时,关于他的热搜爆了,直接导致网络一度瘫痪。 高位热搜#盛谦已订婚,一打开就是盛氏和慕氏要联姻的消息,就连现场的图片都曝光了。 评论里五花八门,有幸灾乐祸吃瓜的,有失恋痛苦的,还有默默含泪祝福的。 【盛氏和慕氏?两大家族联姻,果然,有钱人之间都是内消的,想要嫁个有钱人,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就是做梦。】 【那女的长得超级一般,配不上我哥哥!放开我哥哥!】 【滴!第一天打卡!打卡等男神解除婚约!】 【那女的要不是有慕家的名头,就连给男神提鞋子的都不配,就她样子,呕,只要是装清纯,看起来真的是一块好表!】 【纯路人,我觉得妹子挺好看的,两人也挺般配,姐妹们都别酸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祝福吧。】 【男神,快跑——】 娱乐圈的顶流盛谦坐拥一亿粉丝,根据大数据的统计,他的粉丝活跃度是最高的,迷妹粉占半壁江山,一阵腥风血雨,慕妍已经被那一群残暴的迷妹撕成了肉松。 只需十分钟,战斗粉号的迷妹们已经自发组成保护盛谦联盟,为慕妍开了一个黑超话。 短短一个半个小时内,新建的黑超话,已经累计发帖超过一万,清一色骂慕妍不识好歹的已经成了几万的楼中楼。 花瑶用小号在线冲浪,时刻检测着事态的发展,看着残暴的粉丝,她的心里默默地为慕妍点了一根蜡,别说丑照,连冥照都p出来了。 高位热搜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鲜有人注意到有一条非常弱小无助的热搜在垫底之来回挣扎着,那就是关于花瑶的热搜——#花辰惊现生日会。 花瑶作为冲浪小达人,上网刷自己是很正常的,有点心虚地点开词条,里面是她昨日出席慕妍生日会的消息,没有拍到照片,只有文字版的repo。 评论倒是很快乐,百分之八十的都是来自盛谦和花瑶cp超话的cpf。 【别问,问了就是巧合,盛少和花少一起出席同一个宴会,真的没点什么吗?】 【不用看,我已经知道是花花老公把人带进去宴会的。】 【当所有人都在骂那个姓慕的,只有我在卑微地好奇,花花为何会参加生日会呢,不都说那是上层名流的吗?】 【我找了一圈,昨日参加的名单,他们都是有邀请帖的,邀请名单上没有花少,至于他是怎么进去的,你们猜。】 花瑶看得一条比一条心虚,网友个个是侦探,都是带着显微镜看人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 她出于好奇,终于点进了【盛世繁花】的cp超话。 超话已经一改从前的风格,变得更加规范化,以前这超话是用来黑她的,现在一经发展,居然变得挺有规模了。 花瑶快速地刷了一部分,越看觉得越有道理,特别是网友用着放大镜一点一点地扒他们的同款。 【啦啦啦,姐妹们,我发现华点,男神上个星期拍戏的路透,这件打底的t恤,是不是和他媳妇儿花花有同款!】 【你们看衣领处的条纹,我一条一条方大数,一共有23条,一模一样的,肯定是同款。别问了,问就是买二件八折。】 花瑶一看那t恤,忍不住羞愧地捂住了脸,她确实有一条,还是盛谦送的。 【巧合!男神和花花同款帽子,有!】 【啧啧啧,他俩是共用一个衣柜了吗?另外,不对劲呀,男神一般不带首饰的,除非自己代言的偶尔出席活动带一下,平时手上都是空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媳妇儿就喜欢各种首饰,不夸张的,都不肯带呢,没准男神脖子上那一条五百块包邮的项链就是花花的。】 【笑死了,我粉了男神六年,从来没见过他用低于五百块的,而且还是首饰,搁以前,他一个手表都几十万打底。】 【别淘了,就是花花送的。】 花瑶又一次捂住了脸,有种被人隔着屏幕窥探感觉,心虚得要命。 项链确实是她送给盛谦的,那时他俩异地恋,只能通过微信视频聊天来解决相思之苦。 那一段时间,盛谦像是换了一个人,疯狂地给她买东西,她的一身行头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全部快递打包送过来。 花瑶的恋爱观是,不能默默地接受一方的好,爱情应该是双向奔赴,应该是互相宠爱,于是她有空没空时,就喜欢躺在沙发上各种淘。 她喜欢首饰,看到闪闪的饰品就喜欢买,正好刷到这一项链,顺便给盛谦买了一条。 万万没想到的是,向来最是不喜欢戴饰品盛谦在收到快递时,第二天就大摇大摆地带着出去出席商务活动,他那一廉价的项链成了无数粉丝心中的疑惑。 所有的吃瓜都在淘那一条项链背后的故事时,只有【盛世繁花】的cp粉做出了正确的解答。 花瑶看得脸红心跳了,目光忽而一定,落在一条评论上,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别问了,男神身上便宜的东西,全是花花送的。】 还有一条更伤人的作为配套。 【同样的,花花身上贵点的东西,都是男神买的。ps:花不舍得花钱。】 花瑶:“……” 这是瞧不起谁呢! …… 第240章 原来你和我在一起,是图钱。 关于盛谦要订婚的热搜在微博上挂了一个早上,众人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忽而空降一条热搜——#盛谦否认订婚。 花瑶吓得眼皮一条,赶紧前排吃瓜。 时间是盛谦刚下飞机的时间,他成为了内娱第一反黑小达人。 【假。】 短短的一个字,配图是飞机机舱里向外拍的白云图。 微博一出,迅速就蹿上了热搜第一,网络又一次瘫痪。 花瑶正想着要给盛谦发微信消息,他却率先打了电话过来。 “哥哥到了。”花瑶笑得高兴。 盛谦的嗓音听起来有点疲惫,“嗯,正在办入住。” “活动是下午的,正好休息休息。”花瑶懒洋洋地倒在沙发里,“还是我这种同城的活动比较舒服,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用来回奔波。” 盛谦的低笑传过来,片刻之后,他有点严肃地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花瑶杏眼转了转,“问什么?” 盛谦没接话。 “哦,是热搜的事情么?”花瑶笑得眉眼弯弯,一双可爱甜蜜的小梨涡凝在嘴角,满意地说,“哥哥不是已经澄清了么?” “真是厉害,亲自大号下场打假,勇士!”花瑶笑着点赞。 “我昨日没有现场否认,你生气了。”盛谦开口提起昨晚。 花瑶的语气一凝,脸上的笑僵住,却又善解人意地说,“哥哥,我可以理解你。” “嗯,说来听听。” “你昨晚不否认,就是想要给盛老爷子留面子,昨天的宴会来得都是一些名流人士,自然有很多和老爷子认识的,你要真的当场打他的脸,那真的太不孝了。”花瑶无奈地扁嘴。 她看不惯盛老爷子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可……盛老爷子终究是盛谦的亲爷爷,他们之间有着亲情的维系,骨肉相连的血脉。 盛谦的做法,花瑶可以理解。 “哥哥。” “嗯?” 花瑶将抱枕抱着,有点懊恼地说,“我只是在恼我自己。” 盛谦眉头微皱,担心地说,“恼什么?” “我恼我自己不够好。”花瑶有点烦躁地抓一下头发,心有不甘地说,“我在想,要是我也是名流出身,那么……那么哥哥就不用去和慕家联姻了,盛老爷子也不会看不上我,没准……没准就……” “花花。”盛谦忽而打断。 花瑶有点呆,“嗯?” “就算你是名流,在他的眼里,我们一样没有可能的。”盛谦老实巴交地说。 花瑶口直心快,脱口而出,“为什么?” “不是说好的,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么?”花瑶坚信,“我就是因为不够有钱。” 除了盛老爷子,那群坏网友也是笋人。 哼,从今以后,她给盛谦买的,必须买贵的! 盛谦听着她着急的语气,嘴角微微扬起,淡定地说,“因为你不是女人。” 花瑶想都没想到,利索地说,“我说……” 半秒之后,她卡住了,说不出话来,赶紧后怕地捂嘴。 幸好,盛谦好像没有听清,疑惑地问,“什么?你说什么?” 花瑶尴尬地笑两声,忙着摆手说,“没没没。” “你知道的,我爷爷的观念比较老套一些,他不能接受我后继无人,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地把慕妍推给我,希望我赶紧成家。”盛谦无奈地叹一口气,低声地说,“在他的心里,爱情没有那么重要,物质生活的保障才是最重要的,商业联姻可以带来巨大的利益,至于感情嘛,婚后可以慢慢培养。” “他是先婚后爱,我们是自由恋爱。”花瑶的腮帮子鼓鼓的,不满地说,“哼,我觉得老爷子就是羡慕嫉妒我们。” 盛谦被逗笑了,忍不住开口提醒她,“小朋友,爷爷是纵横沙场好多年了,他想要的东西,通常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他……真的很固执。” 一旦认定了一个想法,就会不到黄河心不死。 花瑶傲娇地挑眉,坚定地说,“巧了,我也很固执,一旦认定一个人,那就是生死纠缠的。” 盛谦的心忽而就定下来了,打趣地问,“他要是对你威逼利诱呢。” “例如呢?”花瑶好奇地说,“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他孙子?” 盛谦笑得更欢了,“那你怎么办?” “那是不能的。”花瑶正儿八经地说,“就目前哥哥的收入,我要是领了那五百万,不是傻么?” “哼,有种给我五百个亿。”她生气地说。 盛谦眉头一皱,“哦,原来你和我在一起,是图钱。” 花瑶:“……” 第241章 不想被横着抬进去屋,就老实点。 花瑶在参加商务活动时,离奇地失踪了。 现场围观的粉丝不少,疯狂着要堵人,花瑶和盛谦有约,自然是要实行逃跑计划躲开公众的视线,她让方大华做幌子吸引眼线,自个儿裹着严严实实,像做贼一样走到地下停车场。 花瑶快步地走,忽而,只听到尖锐刺耳的一声‘吱——’,是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响声。 一辆黑色的车子在花瑶的跟前骤然停下,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开,礼貌避让,不料,车门被拉开,走下两个身穿黑衣的壮汉,两人迅速地把花瑶架住,她在壮汉跟前显得有点娇小,又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像被拎小鸡一样塞上了车。 车内是一片寂静,气氛有点微妙。 花瑶被两壮汉夹在中间,面对突发状况,她脑子撞得快,眯着灵动的杏眼儿瞅了一圈高级的车子,“三千万的豪车,好大的手笔。” “等我来猜猜是哪位有钱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当街绑架的。”她对着车子的后视镜,帅气地理着有点微乱的发。 刚被架上车时,她的帽子被碰掉了,现在发型不好看。 “盛老先生今日好么?”花瑶漫不经心地问左边的黑衣壮汉。 那壮汉不搭理她,冷着脸,像是一座冰雕,没有温度,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花瑶最是有自知之明,目标转向了右边的壮汉,笑得小梨涡深深,“哥,你要是陪我聊天,盛老先生给我的钱,我分你一个零头。” 那壮汉无动于衷,表情上的凝重像是看智障一样盯着花瑶。 花瑶耸肩,唇角的笑意不减,杏眼眯成可爱的月牙形,开始碎碎念模式,“我估摸着按照盛氏集团的财大气粗,怎么也得花个五百万把我打发吧,五百万的零头……” 那壮汉听不下去了,一个冷眼瞟过来,“闭嘴。” 花瑶笑得更加得意,“别呀,大哥,没准我以后是要入盛家的门呢。咱们也算是有点缘分了。” “我们少爷对你,就是玩玩而已。”那壮汉冷着脸给花瑶泼冷水,讥讽地说,“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哪一点比得上慕小姐,少爷就是一时贪图新鲜,瞎了呀。” “哦。”花瑶被怼了,面色不改,悠悠地说,“原来真是盛老爷子要绑架我呢。” “……”那壮汉知道自己被套话的,脸色发沉,有点粗暴地抓住花瑶的衣领,一副要动手的架势,“你小子耍我。” “哎,别乱来。”左侧的壮汉投来一个警告的目光,提醒着,“别动他,少爷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 盛谦外表谦和温柔,妥妥一位彬彬有礼的富家公子哥儿,可背地里,但凡触碰到他底线的,他要多狠就能有狠。 “可不是嘛。”花瑶得意地朝已经被触怒的壮汉眨眼,笑眯眯地炫耀,“我现在可是你家少爷的心尖宠,我要是少一根毫毛,他肯定能扒你一层皮。” 那壮汉还是愤愤不平,提着花瑶的衣领,满脸的不屑,“就你这娘娘腔,我就让你嘚瑟几天。” 花瑶挣脱了壮汉的禁锢,伸手慢慢地抚平被抓的有点微皱的衣领,不甘落后地反唇相讥,“兄弟,话别说太早,我怕你日后会跪着叫我爸爸。” “……你!”那壮汉拎起拳头。 “行了,不要生事端。”另一位冷着脸劝阻了,而后阴冷地扫一眼笑得花枝招展的花瑶,开口警告,“要想相安无事,别惹事。” 花瑶故作无辜地摊手。 此时,汽车忽而停下。 那一直冷着脸的壮汉先下了车,然后弯身将车内的花瑶粗暴地拽出来。 花瑶的手臂被捏得发痛,眉头微叠起,小脸垮着,不高兴了。 忽而,那壮汉低声地用仅只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花少,不想被横着抬进去屋,就老实点。” 一声‘花少’,花瑶愣了愣,只是半秒就保持如常的神情,表情管理极好,轻轻地说,“哥哥……” “已经通知。”壮汉一边佯装粗暴地推着花瑶,一边压低声音回。 花瑶一颗悬着的心已经落下,长卷的睫毛微微下垂,温顺地“嗯”一声。 这是花瑶第一次来盛家的家宅,相当气派,说不上金砖玉砌,但是从大气奢华的欧式装横看来,贵族的气质霸漏。 盛老爷子坐在客厅里等着,眼看着花瑶被带进来,他的脸色不改,绷得紧紧的。 “盛老先生好。”花瑶乖唧唧地点头,像一个知行合一的小学生乖巧地站着,笑得那一个如沐春风,“真巧,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盛老爷子没眼看花瑶这一副摇尾巴卖乖的模样,低头喝着茶。 花瑶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着,左看看右看看,像个好奇的宝宝,还有点惋惜地说,“事出太突然,我原本想着要是哪一天,我登门拜访,一定要备上厚礼,以表我对您老人家的孝敬之心。”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盛老爷子控制不住地用手中的拐杖敲了几下木质的地板,中气十足地质问,“没有关系之人,你表什么孝敬,谁要你孝敬了?” “哎~”花瑶竖起一根食指,吊儿郎当地摇着,“盛老先生,俗话说,尊老爱幼是我们的传统美德,您是老人家,我作为后辈,自然是要聊表心意的。” “我作为一个社会的接班人,也是良好市民的代表,自然是要将传统美德贯彻到底的。”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特别甜腻。 “你就是这一张嘴骗了那没出息的混账玩意儿吧。”盛老爷子脸色发僵,看不得花瑶巧言令色的模样,冷眼一瞥,没好气地开口,“小子,我在商圈摸爬打滚几十年,形形色色的人早就见怪不怪,别在我的跟前玩雕虫小技。” “盛老先生,此言差矣。”花瑶无奈地摊手,无辜地说,“明明是您把我‘邀请’过来的,怎么就成了我在您的跟前玩雕虫小技了呢。” 盛老爷子懒得理伶牙俐齿的花瑶,开门见山地说,“开出你的条件,只要你肯跟盛谦分手,要什么都可以。” …… 第242章 要多少钱,你才同意我和哥哥在一起 空气中凝着一片静默,忽而是‘噗嗤’一声笑,花瑶笑得春风得意,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只有一个茶杯。 那一个茶杯是盛老爷子的。 “盛老先生,您的待客之道,我真的是不敢苟同。”花瑶修长的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着,漫不经心地说,“都说入门皆是客,我居然连一杯茶都不配拥有。” 那和花瑶在车上发生过争执的黑衣壮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口直心快地怼,“你不必拥有,你本来就茶里茶外的,自己能喝饱。” 花瑶唇间的笑意一凝,抬起亮晶晶的杏眼儿,意味不明地盯一眼那逞口舌之快的壮汉,“这位哥,我谢谢你夸奖。” 盛老爷子没有耐性和花瑶瞎掰扯,“花辰,我能好声好气和你谈条件,你应该珍惜。” 他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 花瑶随手抓着抱枕按在怀里玩,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灵动的杏眼儿迷成了可爱的月牙形,好奇地问,“什么条件都可以么?” 盛老爷子知道这姓花的很狡猾,防备心特别强地说,“你先提,不超出我能容忍的范围的,我都答应。但是我有一个前提……” “我知道,您的前提就是让我当渣男,把哥哥渣得明明白白,然后老死不相往来。”花瑶得意又自信地捏了一下响指,特帅气地说,“电视剧都这么演的,套路我都懂,没问题。” 盛老爷子看着花瑶欠揍的模样,握住拐杖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紧了一下,心想着,这小子幸好不是他孙子,不然早就扔出家门乞讨了。 就这一身傲气冲天的锐气,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抛开一切的恩怨不说,盛老爷子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底里对这一个说天说地的小子还是有几分欣赏的,原因是他在这小子的身上看到一股奋发向上的冲劲,还有是一股源源不断的韧劲。 这小子,挺硬气的。 他喜欢硬气的。 可惜了,这小子做什么不行,非要扯上盛谦那完蛋玩意儿谈恋爱。 他们注定是不被接受,不被承认的。 “别卖关子,我没有什么耐性。”盛老爷子看着正在好奇地打量着屋子的花瑶,冷不丁地说,“丑话说在前头,别跟我玩小把戏。” “没小把戏。”花瑶的手轻轻地摸着怀中的抱枕,感受着质地高贵的绸缎的柔顺之感,“盛老先生,我看您这一屋子的精致,定是花了不少钱的吧,我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呢。” 盛老爷子看着花瑶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他不禁生出几分鄙夷,“你小子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要钱的么?” “不要钱,但是我想要房呀。”花瑶故意嘿嘿地笑两声,一张俊美的脸凑上来,特别贱嗖嗖地说,“盛老先生,您要是愿意把这有上百年历史的盛家老宅转到我名下,我马上离开你的孙子。” “花辰,你!”盛老爷子一听,脸色大变,气得胡子差点都飞起来了,指着花瑶,生气地呵斥,“简直是不要脸的狗东西!” “这宅子?”那和花瑶有仇的壮汉都忍不住讽刺了,“你知道这宅子价值百亿吗,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想钱想疯了吧。” “呵。”花瑶得意地笑,轻轻地拍着肩头,把微皱的衣服抚平,忽而猛地一抬头,对上盛老爷子锐利如豹子的目光,脸不红心不慌,淡定从容地说,“盛老先生,对于您来说,宅子是你的命,绝对不可能转让,那么对于我来说,哥哥就是我的命,你要我离开他,那就是害我的命。” “花辰,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盛老爷子低声一喝,教育着,“被傻了,你们之间这种所谓的爱情就是一个笑话,不过是两个不成熟的小孩子过家家,你以为能玩多久呢?” “我警告你,趁你现在还有点利用价值,随便拿点钱,还能混个体面的离开,要是等盛谦甩了你,你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盛老爷子扔下狠话。 “行!”花瑶也很干脆利落,暴躁地将怀中的抱枕一扔,理直气壮地说,“说到交易,那咱们就公平点儿。盛老先生,您开个价,要多少钱,你才同意我和哥哥在一起?” …… 第243章 “我俩私下已经说好了,死都要死一 “砰”一声脆响,茶杯落地,碎了一地,一杯清茶倒在地上。 花瑶看着染上茶渍的白地毯,有点惋惜地说,“真是可惜了这精贵的地毯。” 盛老爷子气得拐杖都扔了,瞪着眼睛看着嚣张狂妄的花瑶,“你小子!谁给你底气横?!你背后一点背景都没有,只要老爷子一句话,你明天就开始糊,从此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实不相瞒,我的底气就是我自己,正是因为我没有一点背景,可以孑然一身,我不用担心有人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挟持我家人威胁我的狗血情节。”花瑶面对强大的打压,所表现出来的是一股强烈的反抗韧性。 盛老爷子恨得牙痒痒,可是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对花瑶动手,只能凭借着多年累积下来的风度与体面,将满腔的怒火憋住。 花瑶理直气壮地说,“我爱一个人,很简单,只要他愿意和我在一起,哪怕是山崩地裂,我也会牵着他的手。” “好一个山崩地裂,好一个豪言壮志!”盛老爷子将搁在茶几上装饰的花瓶扫到地上,砸了个稀碎,冷着脸对花瑶说,“花辰,你给我听着,只要有我老爷子在的一天,你和盛谦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 花瑶看着眼前着桀骜不驯的盛老爷子,知道他的脾性,倔得跟一头牛似的,这样的性格就是需要人来打磨,她底气十足地反唇相讥,“盛老先生,我和哥哥的一辈子还长着呢,我们有信心可以熬到您百年归老。” “你!”盛老爷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实在是说不过,干脆就上手,拿过拐杖,往花瑶的身上挥过去,“一点礼貌都不懂野小子,居然想把老爷子熬死,然后偷偷摸摸在一起,老爷子我今天就大发慈悲,好好教育你。” 花瑶一看到拐杖,吓得赶紧跑,围着沙发跑,“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能不讲武德呀,一言不合就动手。” “你臭小子,别跑!”盛老爷子穷追不舍。 “我又不是傻,不跑站着被你打?”花瑶转到沙发后,看着已经喘着气的盛老爷子,正儿八经地说,“盛老爷爷,我没有,我没有要把你熬死,我的意思是祝你长命百岁,我和哥哥可以等个几十年……” 忽而,花瑶猛地将头一缩,躲在沙发后,接着是“砰”一声,拐杖已经砸到地上。 “您别乱来,要是真出了人命,您是要负责了。”花瑶看着盛老爷子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知道玩大了,赶紧说,“您看您一世英名,也不会想着暮年要背负人命吧?” 盛老爷子已经怒火攻心了,指着花瑶教训,“你小子,有种别跑,我打死你,我都半只脚进棺材了,还用担心背负人命吗?” 旁边两壮汉目瞪口呆地看着客厅中一老一少在追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全程守在盛老爷子的身边,担心他一个不慎摔倒什么的。 花瑶着急地跺脚,忽而老实地朝天竖起三根手指,“有话好好说,我发誓,一定心平气和,行了吗?” 盛老爷子一声冷哼,显然是不买账。 “你俩,”盛老爷子忽而想起了身边两只大汉,气巴巴地吩咐,“把这小子抓起来,扔到深山老林里喂狗去。” 花瑶震惊地看着盛老爷子,“盛老先生,您太狠了吧?” 盛老爷子气的一瞪眼,胡子颤动,凶巴巴地说,“喂狗都便宜你了,你小子给钱不要,那命也不要了。” 两大汉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他们觉得目前的气氛有点怪异,明明针锋相对的一老一少,可是在经过一番追逐之后,关系居然莫名地缓和了,还有点温馨。 “你俩聋了吗?”盛老爷子的心口处还憋着一口气,气巴巴地指挥着,“给我动作利索点儿,赶紧把这小子处理了,不要留下痕迹。” 两大汉还是没有反应。 盛老爷子的脸色大变,盯着两人看,气上心头,“我现在是一点威迫力都没有了吗?我的话,你们听不懂么?” 其中一个壮汉支支吾吾地说,“老先生,你信|教,教|条第一要义就是不杀生。” 盛老爷子被一噎:“……” 另外一个愁眉苦脸地说,“我们不是不听,我们是怕少爷会提刀上门把我们宰了。” 盛老爷子气呼呼地指着两个不出息的,没好气地说,“滚,别杵在我跟前,我看着心烦!” “哦哦哦!”得了命令,两大汉赶紧夹着尾巴就跑路了。 客厅里只剩下四目相对的盛老爷子和花瑶。 花瑶顶着盛老爷子尖锐的目光,哈哈两声,不要脸地说,“盛老先生,我劝你还是饶我一命,不然的话,我担心哥哥会为了我轻生呢。” “……” “我俩私下已经说好了,死都要死一块。” “……” 花瑶冒昧地问,“盛老先生,您为什么不能同意我和哥哥一起呢,我俩是真爱!” 盛老爷子啐一声,严厉地说,“你不能生孩子!” …… 第244章 你胆子真太肥了,别惹盛家。” “臭小子,别跟我谈什么真爱,有种你给我生出一个孩子来!”盛老爷子气喘嘘嘘地撑在沙发扶手上,掷地有声地指着花瑶说,“我现在都不要求你小子能门当户对了,只要你能盛谦生出一个孩子来,你俩爱在一起就在一起!” 花瑶站在另一边,扬起傲娇的小脸,气巴巴地说,“你别逼我呀,我分分钟生一个给你看!” 盛老爷子气得胡子发颤,指着花瑶叫嚣着,“你小子是不是脑子不清醒,就你一男人?来呀,有种你生!” “我!”花瑶气得跺脚,揪了一下头发,凶巴巴地怼回去,“你这个糟老头子看不起谁呢,等我哪一天,分分钟震惊你全家!” “我呸!”盛老爷子没形象地淬一口,趾高气扬地讽刺,“花辰,别跟我吹牛,趁现在我心情还不错,你最好知趣点。” “老爷子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想和我斗,你真是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盛老爷子气得朝门口处喊,“你俩没用的玩意儿,给我回来,现在就把这小子扔出去喂狗,剁碎了喂狗。” “别说不杀生,我现在就要宰了这目无尊长的混小子!”盛老爷子的拐杖在木质地板上敲得哒哒响,恨不得把花瑶碎尸万段。 花瑶天生有一种叛逆,挺直了腰杆子,理直气壮地回怼,“我目无尊长?你还老古董,老顽固,专拆人好姻缘的皇母娘娘!” “你臭小子,你最好别跑!”盛老爷子支着拐杖又要追过来。 花瑶回头朝他做鬼脸,拔腿就跑,“我是臭小子,又不是傻小子,不跑不是人!” 忽而一个不慎,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尹筝。 “花、花少?”尹筝扶住花瑶的手臂。 花瑶礼貌地弯唇一笑,“尹小姐好。” 跟在尹筝身后的言兮快步走上来,将花瑶拉到了一边,“花花!” 花瑶看到了言兮,调皮地眨了眨眼,“兮兮,好巧呀,你这么在这儿?” “我和筝筝是大学宿友。”言兮看着气有点喘的花瑶,低声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花瑶灵机一动,大声地说,“我、我是被绑架的。” “尹小姐,你可要救救我。”花瑶得意地朝尹筝眨眼。 尹筝上前扶住了喘着气的盛老爷子,体贴地关怀,“爷爷,您没事吧,怎么围着屋子乱跑呢,要是磕磕碰碰,那可怎么办?” “筝儿,你放开我,我今天要好好教训那臭小子。”盛老爷子一脸愤怒地说。 言兮赶紧挡在花瑶的跟前,礼貌地鞠躬,分寸把握得十分得当,“盛老先生,有话好好说,切莫不要伤了和气。” 盛老爷子已经是气上心头,怒火攻心的地步,恨不得将花瑶扒皮拆骨了,朝言兮摆手,先发制人地说,“言医生,别跟我说和气,那臭小子不尊爱!” 花瑶从言兮的身后冒出可爱的小脑袋,心有不甘地回,“是你先不爱幼的,哪有你这样的老爷爷,一开口就是要把人剁碎了喂狗。” “我!”盛老爷子的拐杖用力地蹬一下地板,理直气壮地说,“给钱你不要,你还横!” “我告诉你。”花瑶掷地有声地说,“千金难买有情郎,你这辈子都休想分开我和哥哥!” “有情郎?我呸!”盛老爷子目露凶光地瞪着花瑶,质问着,“你俩能有什么未来,且不说门不当户不对,你们在一起,能有后代么,以后老的时候,谁给你送终?” “说来说去,你就是歧视我是男的,对么?”花瑶傲娇地哼。 “对!”盛老爷子干脆利落。 “你!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花瑶不满意地小声逼逼,“要我是女的,就你这老古董,那不一样不同意?” “什么?你说谁老古董?!”盛老爷子气得火冒三丈,开始口不择言地放狠话,拐杖一蹬,声势浩大地宣布,“在场的人都听着,你小子要是女的,我老爷子不但同意,还砸一个亿给你俩办世纪大婚礼,十里红妆相送!” 花瑶愣一下,有点结巴地说,“倒……倒也不用。” “前提是,你得是个女的呀!”盛老爷子铿锵有力地说。 “……”花瑶像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难言。 言兮见场面有点混乱,看着盛老爷子那义正严辞的模样,真担心他发现花瑶是女的会当场气晕,赶紧出来打圆场,“盛老先生,这……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说话,话……别说得那么绝呀。” “什么绝,他要是能变成女人,我盛家就豪娶,彩礼给你两个亿!”盛老爷子哪怕是一把年纪了,还是喜欢放着狠话。 花瑶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没见过两个亿,迅速地回,“好,一言为定!” 想要劝架的言兮和尹筝:“……” 这一老一小的,虽然针锋相对,但场面莫名地有点可爱。 盛老爷子不知道花瑶的心里打的什么坏主意,鉴于言兮的出现,不好在外人跟前真把花瑶剁了,嫌弃地摆手,“定什么定,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滚。” 花瑶那一口气又上来了,“哎呀呀,我就是不滚了!” 她双手环胸而抱,顺势就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一脸傲娇地说,“抓我来就来,现在让我滚,我就偏不滚了。” 花瑶一边说着,还一边朝盛老爷子挤眉弄眼,那欠揍的模样分明就是专注各种不服。 盛老爷子的拐杖想要挥过来,却被尹筝给拦住了,她低声地哄,“爷爷,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你没看到那臭小子脸上写着‘来揍我’三个大字吗?”盛老爷子气巴巴地哼着。 言兮挡在花瑶的跟前,有点尴尬地对盛老爷子说,“老先生,望您海涵。” 盛老爷子一直对言兮的印象不错,觉得她乖巧又懂得分寸,看着她时,脸色放柔了,“言医生,你是个好姑娘,心地善良,别和那臭小子混一起。” 言兮的小手交叠在一起,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老先生,我是花花的歌迷呢。” “什么?”盛老爷子嫌弃地看一下花瑶,马上就落井下石,“这小子的歌能听么?那音乐噼里啪啦聒噪,难听死了。” 花瑶觉得受到侮辱了,杏眼凶巴巴地一瞪,“你老古董,不懂音乐,别瞎评价。” “……你!” “不对!”花瑶忽而眼眸微微一眯,弯成可爱的月牙型,得意地看着吹胡子瞪眼的盛老爷子,不怀好意地问,“老古董,你听过我的歌?” 盛老爷子想要解释。 花瑶笑眯眯地说,“这么关注我,难不成是想和我做亲戚?嗯?” 盛老爷子实在是绷不住了,暴躁地说,“做梦,给我滚出去——”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管家匆匆忙忙地走过来,“先生,客人到了。” 盛老爷子气上心头,居然忘了有贵客造访的事情,忙着吩咐管家,“你先去迎接,不可以有一丁点的怠慢。” 管家尊敬说是,便匆匆地走了。 “有客人呀。”花瑶并不想和盛老爷子继续纠缠,慢悠悠地站起来,傲娇地说,“算了,我忙,不跟你计较了。” 她一边懒散地往外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约着见哥哥,老古董有什么话要带的么?” “我这人讲武德,你说的话,我肯定原封不动带给哥哥的。”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此刻看起来贱嗖嗖的,特别欠揍。 盛老爷子横花瑶一眼,“滚。” “兮兮。”花瑶爽朗地搂着言兮的肩膀,特别认真地说,“如果哪一天我暴尸荒野,肯定是这老古董干的。” 盛老爷子一哼,“放你狗屁!” 尹筝拉住了盛老爷子,忧心地摇头,“爷爷,别生气,客人到了呢,可不能在客人跟前失了体面呢。” 盛老爷子终究是把一腔的气,忍下来了。 尹筝朝言兮点头示意,言兮回了一个微笑,推着花瑶往外走,小声地说,“花花,你胆子真太肥了,别惹盛家。” 花瑶潇洒地撩头发,笑眯眯地说,“老头子又顽固又可爱,我就要逗逗他。” 言兮凝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就你喜欢作坏。” 花瑶嘻嘻两声,正看着言兮,忽而听到了皮鞋踩在木地板发出的脆响,一抬头,猝不及防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 第245章 “我劝你别挑衅我。” 花瑶愣一下,半秒之间收回目光,手不自然地扒拉一下头发,微微一笑。 言兮看到了来人,一身干练严谨的黑西装,白衬衫内衬,搭配着藏蓝色的领带,挺括的西裤下裹着又长又直的大长腿,脚下是擦得油量的黑皮鞋。 陌生的男人透着一股贵气,言行举止落出一股豪门的气度,高贵、冷峻、生人勿进。 言兮见过不少圈内的名流,但却认不出眼前这尊贵的男人,只是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 “夜先生,这边请。”敬业的管家作出邀请的动作,指引着男人。 花瑶听到‘夜先生’三个字儿,背脊迅速地漫上一抹冷意,指尖开始发冷发颤,为了不让人看出异常,她把手抄近裤袋里,紧紧地握成拳头。 姓夜。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 男人的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花瑶,面色不改,迈着正常的步伐往里走。 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忽而,一声‘哒’,花瑶的车钥匙掉在地上。 花瑶弯身,想要捡起来时,那透着贵气的男人已经迅速蹲下将钥匙握在手里。 场面似乎静止了,有一股无形的张力将每一个人都禁锢住。 蹲在地上的男人抬头,眼底是一片冷漠,冰冷的目光凝着要弯身的花瑶。 花瑶垂着头,眼里没有一丝的怯意,漠然地对上男人的眼眸。 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火花在碰撞。 花瑶冷不丁地说,“我的钥匙。” 男人站了起来,将钥匙替过来,花瑶伸手拿,可他却抓住另一端,薄唇微动,“你叫什么名字?” 花瑶冷冷地勾唇,“这位先生,你会上网么?” 男人精致的眼眸微微一眯,眸底的寒光不减,冷笑一声,“我劝你别挑衅我。” 花瑶用力地将钥匙一抽,冷淡地说,“谢了。” 她慢悠悠地往外走,对着言兮说,“就那眼神,我还以为是我的歌迷呢,担心他分分钟掏出一个周边让我签名。” 花瑶表面上是和言兮说的,却故意说给身后那男人听的。 一个黑衣人走到那男人的身边,低声一句,“爷。” 男人面色不改,“留着。” 黑衣人恭敬地退开了。 听着花瑶的脚步声已经远去,男人微微回眸,眼底有淡淡的笑意漫开,“有点意思。” 男人快步走入客厅,盛老爷子已经站起来迎接。 “夜先生,终于见面了。” 盛老爷子笑得和蔼可亲,脸上开出了花,朝男人伸出手。 男人轻轻地在盛老爷子的手上一握,绅士地说,“盛老先生好,我是夜祁。” “原来是夜家的四公子。”盛老爷子热情地招呼着,“来来来,请坐请坐。” 夜祁坐了下来,盛老爷子让人上茶。 一杯热茶过后,盛老爷子终于进入了正题,“请问夜先生这一次过来,可是有需要老爷子帮得上忙的地方?” 夜祁面色如常,一板一眼地回,“这次家主让我过来,一是要拜访老朋友老旧部,二是要寻人。” 他端起茶壶,体贴地往老爷子的茶杯里倒茶,“夜家在p国的实力有限,我在这边还需要多依仗盛老先生,还望盛老先生不会嫌我烦呢。” 盛老爷子吩咐尹筝给夜祁倒茶,而后仗义地说,“四公子,我与夜家家主不仅是旧识,我还是旧部,依仗说起来太惭愧,四公子要是开口,我定竭尽全力。” 夜祁恭敬地说,“那我在此谢过了。” “请问四公子来p国,要寻得是何人?”盛老爷子问。 “一男一女。”夜祁抿一口热茶,“走散的亲人。” …… 第246章 “哥哥,你爷爷他欺负我!” 盛老爷子看向夜祁,“冒昧问一下,四公子可还有其他具体的信息么?p国是人口大国,寻人怕是不容易。” “他们是兄妹,哥哥比妹妹年长两岁,至今流落已经有二十三年。”夜祁面色清冷,“说来惭愧,我所得知的信息也不多,根据两人的出生年份,只知道哥哥今年二十三,妹妹二十一。” “夜家为了寻他们,从十年前就开始全球各地广撒网,直到最近才有了最新的消息,将范围缩到p国,我听从家主的安排,先一步过来了。”夜祁诚恳地盛老爷子说,“在此期间,若有打扰老先生的地方,还希望老先生海涵。” “四公子太客气了。”盛老爷子正直地说,“兄弟手足流落在外,你们急迫的心情,我能理解的,能用上我的地方,请四公子务必告知。” “谢老先生。” 两人又客套了将近二十分钟,盛老爷子才把夜祁送走。 等夜祁的车子彻底消失在院子里时,盛老爷子拍着尹筝的手背,“筝儿。” “嗯?”尹筝好奇地看着盛老爷子。 “你觉得这夜家的四公子,怎么样?”盛老爷子问。 “仪表堂堂,举止优雅,绅士体面,挺好的。”尹筝老实巴交地回。 “那你喜欢他么?”盛老爷子继续问。 尹筝的脸色一凝,长卷的睫毛微微地往下垂,眼底的失落藏不住,低声地说,“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爷爷喜欢他么?” 盛老爷子拄着拐杖往里走,满意地说,“盛家的产业在p国确实算是龙头老大之一,可要是能和在k国的夜家联姻,家族的事业只会更上一层楼。” 尹筝低着头,跟在老爷子的身后,内心百感交集,心里像堵着一块干巴巴的海绵,难受至极。 “哎,就盛谦那不懂事的玩意儿。”盛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拿拐杖蹬了几下木地板,“就慕家背后的矿产资源,足以成为盛氏集团的资金链,他怎么就没脑子看不懂呢。” “爷爷。” 尹筝忽而鼓起勇气开口,“我一直……我一直觉得我们家的产业足够大了。” “傻丫头。”盛老爷子无奈地看她一眼,苦口婆心地教育着,“财产永远不会有足够的,只会越来越多,当你的财产累计越多,你的话语权就越大,你能明白吗?” 尹筝的眼角微湿,低声地喃,“可我觉得,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就是足够了。” “筝儿,你还小,你不懂。”盛老爷子轻轻地拍着尹筝的肩膀,“四公子会在p国呆很长的一段时间,你没事的话,多去陪陪他,培养感情。” “k国很远,你们要是结婚了,你以后还得依仗他。”盛老爷子已经想好了以后,“我看那四公子性格是冷淡了一些,但为人处事挺利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明白了吗?” 尹筝将头撇开,没有接话。 “筝儿?”盛老爷子轻声唤。 尹筝抬手轻轻地抹去眼角的湿润,冷不丁地说,“我有时候挺羡慕盛谦的。” 盛老爷子眉头一皱,“混账!” 另一头,花瑶已经扑进了盛谦的怀里,第一件事就是告状。 “哥哥,你爷爷他欺负我!” 站在一旁的言兮赶紧捂脸,“……”讲真,你俩半斤八两! …… 第247章 “哥哥,晚安。” 综艺节目《我们的惊喜日子》已经播出过半,花瑶没有遭受到恶意的剪辑,在节目中放得开,肯干活,累活苦活从不喊苦喊累,塑造了淳朴爱劳动的亲民形象。 原本路人观感不太好的花瑶,居然在节目圈了一波粉,颜粉、事业粉、生命粉,居然还有cp粉。 转眼间,《我们的惊喜日子》迎来了最后一期的录制,录制地点的选址在网红的旅游城市,主题不再是体验人间疾苦,而是感受人文情怀,宣传文化精神。 十二月末的天气冷飕飕的,靠北的地区已下起绒毛大雪,给世界装扮成银装素裹的模样。 录制当天的天气甚佳,雪已停住,只是寒风依旧抖擞,如刀一样落在脸上。 花瑶全副装备,头上厚厚的冒险帽,大墨镜挡脸,穿着一身胖胖的羽绒服,像只灵活的小胖子走在节目进场的红毯上。 左右两边是慕名而来围观录制的粉丝,花瑶一下车,花粉区的粉丝已经发出尖叫声。 “花花!” “这边!” “看这边!” 花瑶踏着昨天盛谦新买的运动鞋,往围栏架子的粉丝走过去,对着热情的粉丝鞠躬打招呼,“花粉们,你们好呀!” 站在前排的粉丝激动地尖叫,手中的应援手幅在疯狂地挥动,“花花,签名!签名!” 花瑶向来宠粉,看着节目组人员还没有到位,利索地跑过去,接过粉丝手中的应援手幅,洋洋洒洒地签下大名。 “啊啊啊啊啊!盛世繁花是真的是真的!”身后一个妹子发出了如雷贯耳的尖叫,差点没激动到晕过去,捂着脸说,“鞋子!鞋子!tyu家的鞋子,今天男神上班图穿的同款!” 花瑶听到了,有点心虚地回头看着那个嗑cp快脑充血的妹子,帅气地一笑,小梨涡深深。 无数个摄像机发出‘咔嚓’的响声,将花瑶的笑靥如花的模样记录下来。 花瑶低头签着名,耳边是粉丝暖心的叮咛。 “花花,要多喝水,要注意休息,要快点发歌!” “谢谢,你也要好好的。”花瑶温柔地回。 忽而,一张不太一样的应援手递到花瑶的跟前,“花花,求签名!” 花瑶定眼一看,瞬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那粉丝递过来的手幅居然是cp粉的专属应援物。 手幅上的图片是p的,把盛谦和花瑶的照片p在一起,在两人的中间画了一个大爱心,还陪着大字【盛世繁花热恋中】。 这……cp粉的设计相当英勇。 花瑶手中的马克笔微微收紧,犹豫了半秒,快速地在那手幅上利索地签上自己的大名,有点心虚地把手幅递回去,快速地说,“节目要开始录制了!” 她拔腿就跑。 当天晚上,关于花瑶勇敢在【盛世繁花】cp的应援手幅上亲签的伟大事迹在cp的超话中如同原地一声雷,炸开了锅。 【卧槽!我人没了!花少在cp粉的应援手幅上亲签!!!】 【我的天,这操作,我愿称之为内娱第一勇士!这是在变相盖章是他们是真的!日,今晚又睡不着了!】 【花花肯定是故意的,盛世繁花cp热度前五,他不可能不知道有挺多人在嗑他俩的cp!】 【我疯了,花签名的时候,还停顿了一下,肯定是经过思考才签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是假的,他俩也必须是真的!】 【要命呀,我突然有点怕,我不会搞到真的cp吧?】 花瑶当天晚上用小号冲浪,在cp超话看到一个个cp粉激动的像是过年一样,关于【盛世繁花】是如何恋爱的全过程分析的帖子有一万多字。 她觉得粉丝挺可爱的,于是悄悄地用小号给他们点了赞。 当天晚上,除了【盛世繁花】超话一片热闹之外,花瑶的私人微博和工作室微博被盛谦的战斗粉冲了,战斗力爆表的唯粉抢占了评论区,发出各种茶言茶语。 【男神在拍戏中,勿cue。】 【姓花的,请你要点脸,男神就和你合作过一部【追风】,剧都播完了,你还要蹭他的热度,不红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那什么【盛世繁花】就是一个黑超,姐妹们,赶紧举报了,哥哥莫名就被这样的鱼虾蟹给绑cp了。】 【哥哥好惨,但凡是个人都想蹭他热度,哥哥只有我们了,我们要保护哥哥。】 【丑八怪,娘娘腔,鸭公嗓,花辰垃圾滚出娱乐圈。】 花瑶已经被屠惯了,直接不回应。 下了微博不久后,盛谦的微信视频打过来。 “哥哥下班啦。”花瑶笑得眉眼弯弯。 盛谦看着笑容满面的花瑶,轻轻一声“嗯”。 “哥哥,我好像闯祸了。”花瑶像只做了错事的小猫咪,低着头说,“我知道那手幅是【盛世繁花】cp的应援,我还没头脑地在上面签名了,导致粉丝又开撕了。” 盛谦看着花瑶扁嘴的模样,“你又没错,忍什么错。” 花瑶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学着盛谦粉丝的话,“哥哥好惨,又被这只碰瓷精蹭热度,哥哥只有我们了,我们要一直保护哥哥。” 盛谦被逗笑了,深深地凝她一眼,“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了一大堆。” 花瑶耸间,倒在柔软的沙发里,有点闷地说,“要是哪一天我们真的公开了,就你那一群残暴粉,肯定把我撕成碎片,不不不,应该是剁成肉酱喂狗。” “我会解决。”盛谦说。 “怎么解决?”花瑶撇嘴,“难不成是要把他们赶走?” “倒也不是。”盛谦眉稍微动,唇角凝着一抹淡笑,“把他们都养成我们的cp粉,这样不好么?” “那是不可能的。”花瑶翻白眼,没好气地说,“在那群妹子的眼里,她们宁愿你单身一辈子去满足她们的幻想。” 盛谦有点凝重地啧一声,无奈地开口,“我从不反对追星,可是过度的、盲目的、非理智的追星,我很排斥。我的粉丝群体中鱼龙混杂,疯狂者占大多数,早就想清算了。” 花瑶眯着眼,“怎么清算?” 盛谦得意地朝她眨眼,“你猜。” “哼,我不猜。”花瑶调皮地唱反调。 盛谦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要赶飞机了,开口道,“行了,明天还要录节目,早点休息。” “嗯。”花瑶乖唧唧地点头,“哥哥,晚安。” “晚安。”盛谦温柔地回。 当天晚上的凌晨,盛谦的工作室发出最新的声明,宣布解散原有的粉丝后援会,要重新构建新的粉丝后援会。 此时,【盛世繁花】的cp超话一样是热热闹闹。 【我去,是我想太多了么,男神的粉丝冲了花少的微博,男神直接宣布解释粉丝后援会?】 【震惊我全家,他俩要不是真的,我直播吃翔,太勇了吧,一个签cp粉手幅,一个解散后援会,嗑到我原地升天了。】 【啊啊啊啊啊,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这俩啥时候可以同框!我已经在坑底躺平了!】 盛谦工作室的声明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立马蹿上了热搜榜第一。 …… 第248章 “那姓花的,再查查。” 综艺节目的最后一期录制时长是三天两夜。 第二天的录制,花瑶和尹筝分到了一组,两人的任务是凌晨三点起床,去指定的早餐店做帮工,一个负责炸油条,一个负责做包子。 花瑶大冷天凌晨被挖起来,打着懒洋洋的哈欠,无精打采,直到上车,才发现搭档是尹筝。 “尹小姐早。”花瑶礼貌地打招呼。 尹筝朝花瑶点头问好。 两人到了任务的地点,花瑶习以为常地主动挑了炸油条的活儿,“尹小姐,你做包子吧,炸油条会有油飞溅,可别伤了你。” 尹筝说好,可是在一团面粉前,实在是无从下手。 她出身豪门世家,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 花瑶感受到尹筝的窘迫,挨着她的身边坐下,利索地和着面团,放慢动作地细心教着她做包子,捏成精致好看的花型。 尹筝学了十分钟,还是做成歪歪斜斜的,嫌弃地说,“我自己看到都吃不下去了,做得太丑了。” “慢慢来。”花瑶笑着鼓励,“我一开始,做得不如你。” 尹筝看着花瑶麻利的动作,忍不住发出惊叹,“花少,我看你的外表,不像是会下厨的人。” 花瑶的手上沾满了面粉,脸上也蹭得白白的,笑得嘴角小梨涡浅浅,“生活所迫,所谓人不可貌相嘛。” 尹筝温柔地笑了。 她笑起来,轮廓上和盛谦确实有几分相似,花瑶看着有点出神,片刻又晃过神,小声地问,“你怎么会参加这个节目呢。” 尹筝顿一下。 花瑶自以为说错话了,赶紧开口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在模特界挺有名气的。” “我挺羡慕他的。”尹筝轻声地回,“我也想像他一样,有自己追求,有自己的选择。” 他,指的是盛谦。 花瑶看着尹筝落寞的神情,开口安慰,“尹小姐,你也很优秀。” 尹筝笑了,礼貌地说谢谢。 花瑶又耐心地教了尹筝好一会儿,直到包子成型,她才将注意力放在炸油条上,一下锅,热油飞溅,她的手背上已经起了两个泡,她只是微微一皱眉,继续勤勤勉勉地干活。 街道的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车窗落下一条缝隙,男人深邃的眼眸从缝隙中穿过,目光落在了正在炸油条的花瑶身上。 “爷。” 夜祁不为所动。 前排的男子恭敬地说,“已经查过了,花辰,年龄21,孤儿,没有任何异常。” 夜祁将目光收回,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腿上有节奏地敲着,终究是淡淡地“嗯”一声。 “另外。”前排的男子忽而语气凝住,像是在深思熟虑一样。 “说。”夜祁面无表情。 “盛老先生似乎有意要和夜家联姻,联姻的对象是……”男子说不下去了。 夜祁精致的眼眸微微眯起,削薄的唇微动,“我知道,是我和那一位尹小姐。” “家主得到了消息,他老人家觉得盛老先生的提议甚好,吩咐属下来探探您的口风。”男子开始额头冒汗,说话时,都觉得背脊发凉。 他伺候的这位爷,最是叛逆,最讨厌家族无缘无故的枷锁,越是想要设计他,他还击的手段越是残酷。 “那你探出了吗?”夜祁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白烟袅袅升起,他俊朗的脸显得有点朦胧,面上的冰冷凛冽被中和了,显得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人情味了。 前排的男子快速地伸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怂巴巴地开口,“爷的口风,属下哪有资格去探?” 夜祁轻轻地弹一下手中的香烟,烟灰簌簌落下,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你觉得尹小姐怎么样?” 那男子猜不透夜祁的心思,只觉得内心一阵发毛,一时间都不敢随便回答了,担心一个不小心把这位爷惹毛了,他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老实说。”夜祁忽而抬眸,眼底生出了几分不悦,“怂什么,正常跟你聊天。” 男子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针,老实巴交地说,“尹小姐出身名门,端庄淑女,大方得体,长相姣好,在属下看来,和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呵。”夜祁意味不明地一声哼,吓得弱小无助的男子一身冷汗,大气都不敢哈一口,担心小命分分钟不保。 “你去回复爷爷。”夜祁晦暗不明的目光从车窗飘出去,终于落在了尹筝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上,面色不改地说,“这盛家的尹小姐,我甚是喜欢。” “啊?”那男子吓得瞳孔震惊,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夜祁一个冷眼飘过去,他马上又捂住了嘴。 片刻之后,他还是没忍住,情不自禁地问,“爷喜欢尹小姐?” 夜祁看他一眼,他又沉默了。 “那姓花的,再查查。”夜祁将香烟暗灭,“他的问题在于,他是孤儿。” “是。” …… 第249章 “你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时间走到了走上六点,花瑶的油条和尹筝的包子正式开卖。 两人穿着围裙,站在狭小的面铺里,向路过的路人吆喝着卖早餐,路上行人匆匆,不少人认出了她俩,礼貌地寒暄。 不远处,是几个环卫工人在清扫着街道,花瑶提着几份热腾腾的早点分给了幸苦劳作的环卫工人。 忙碌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两人把早餐卖光,这才坐下来啃油条和吃面包填肚子。 尹筝吃得满嘴是油,笑得特别温暖纯良,“我其实挺羡慕这种小日子的,过得充实,我觉得很满足。” 花瑶看着尹筝满脸的笑,啃着已经有点凉的油条,轻轻地摇头,“我们只负责一天的卖早餐,自然是觉得满足与充实,你要是每天这样起早摸黑的,你估计就不会满足了。” 刚领了早点的环卫工人恰好路过,热情地朝花瑶招手,花瑶又送上了两杯热豆浆,礼貌地将环卫工人点头。 尹筝看着举止得体的花瑶,心里生出一阵莫名地感动。 这样外表桀骜不驯的混小子,内心居然是一个如此纯良温暖的人。 花瑶忽而回头,对上尹筝发呆的目光,笑着朝她眨眼,开着玩笑说,“尹小姐,你可别这样看着我,就你这眼神,节目组恶意一剪辑,我俩就有一腿了。” 尹筝失笑,收回目光,低头喝着豆浆,意味深长地说,“我忽而明白他的选择,他的坚定了。” 一开始,她实在是看不出花瑶的好,不懂为什么盛谦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和她在一起,现在一切都变的明了了。 “花辰。”尹筝抬眼,真诚地看着花瑶,郑重地说,“你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花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小声地说,“怪不好意思的,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人。” “在外人的眼里,我就一个狂拽霸道的混子。”她笑着补充,“你这么说,我挺意外的。” “他们不了解你。”尹筝将最后一只包子推到花瑶的跟前,友好地说,“或许,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的内心,向往那一片温暖与纯良。 花瑶毫不客气地拿起包子,津津有味地吃着,特别豪迈地说,“成,以后有什么事儿,小爷我罩着你。” 尹筝笑得眉眼弯弯,看着有点痞痞的花瑶,用力地点头,“那我先谢谢你了。” “不用。”花瑶忽而凑过来,还特意地关掉自己身上的麦克风,小声地说,“尹小姐,下次你爷爷要是再欺负我,你得支棱起来呀。” 尹筝没好气地瞪花瑶一眼,同样是压低声音,“你还有下次,最好别惹盛家人,懂么?” 花瑶拽拽地耸肩,碎碎念,“幸福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尹筝看着自信的花瑶,又忍不住生出了羡慕。 她却没有勇气打破束缚的笼子,只能听从安排。 花瑶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时,身后忽而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嗓音,“老板,请问还有早餐卖吗?” 她被一噎,吓得回头,便看到笑得温柔的盛谦。 今天导演组说,最后一期会有顶级的神秘嘉宾空降,居然是盛谦! …… 第250章 “我家的小朋友,我自然会保护。” “哥哥!” 花瑶笑得小脸开出花,想要往盛谦那边走时,被尹筝拉住了。 “录节目呢。”尹筝低声劝告着,“你俩低调点儿。” 花瑶快速地抹一下脸,笑得小梨涡深深,郑重其事地拍着尹筝的肩膀,得意地说,“哥哥有的是钱,他们肯定不敢乱剪辑。” 一边洋洋得意地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瞟向身边的摄像工作人员。 被内涵的工作人员:“……” 上一次雪山事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知道盛少和花少关系不简单,有点过分亲密无间,凭着盛谦在娱乐圈顶流的位置,再加上背靠富可敌国的盛氏集团,他们根本就不敢得罪。 尹筝拉不住,眼见着花瑶像只花蝴蝶欢乐地扑腾奔向盛谦。 她瞧一眼盛谦头上那一顶黑色的帽子,样式虽单调,但是国内顶级高奢tyu最新的秋冬款,价格高达五位数。 盛谦是顶级高奢的全球代言,帽子会出现在他的头上很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花瑶头上白色的帽子,和盛谦的是同款的,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情侣款,安得什么狼子野心,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尹筝一边啃着香脆的油条,一边在心里对盛谦竖起大拇指。 真是勇士。 盛谦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和花瑶穿着同款,空降综艺节目,谦粉已经百分之百地塌房了。 天空中忽而飘下雪,寒风潇潇,雪落在盛谦的身上,他迎着凛风而站,满眼神情凝着笑靥如花的花瑶。 “盛少。”身边的跟随摄影师忍不住小声地提醒,“麻烦注意一下您的眼神,这……可能播不了。” 盛谦的眉梢微动,漫不经心地说,“播不了那就剪掉。” “……”那摄影师委屈地说,“您这样下去,真的很容易一剪没的,飞行一场,没几个镜头就尴尬了,所以嘛,麻烦整点能播的。” 盛谦不接话。 “关键是,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体谅一下小人也要完成kpi的。”摄影师实在是没辙。 盛谦颔首,“嗯。” “谢谢盛少。”摄影师悬着的心落下了,却不知道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花瑶小碎步走出去,身上穿得太多,跑起路来像一只可爱的小企鹅,手里还拿着半根油条,笑得灿烂明媚,“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拍戏么?” 盛谦伸手抹去落在花瑶脑袋上的雪,张开手想要拥抱她,半个月不见,思念早就泛滥成灾。 此时四下只有几行人来往,花瑶快速地往后退,拒绝盛谦的拥抱,杏眼瞟向了摄像头,“哥哥,播不了。” 摄影工作人员大冷天额头冒汗,看着冒着粉红泡泡的两人,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别说拥抱播不了,就刚刚盛少那一个宠溺地帮花瑶抚去头顶的雪,会被剪的一个镜头都不剩。 实在是想不通总导演是什么脑回路,为什么要让这两人同框,真的大大地增加了剪辑的工作量。 盛谦的咖位高,是顶流,录制综艺节目的镜头肯定不能少的,需要配备一定的个人时长,否则会引起粉丝的不满与投诉。 给镜头是必须的,可盛谦他净是干一些不能播的,后期剪辑估计要掉头发了。 盛谦挑眉,笑眯眯地看着花瑶,滴水不漏地回,“好兄弟这么久不见了,大大方方拥抱一个怎么了?” 花瑶看着他唇角凝着的不怀好意的怀笑,娇瞪他一眼,小声地说,“我炸了一个早上的油条,一身油烟味,不抱了。” 摄像工作人员的镜头对着两人,实在是没眼看,可又不敢贸然开口打断,心里憋屈。 入行五年的他表示,你俩别说拥抱了,就头上这顶同款的帽子一样要被马赛克的。 “哥哥吃早饭了吗?”花瑶热切地问。 盛谦说没有。 花瑶想起油条包子卖光了,剩下的她和尹筝吃了。 “那先去吃早餐。”花瑶笑得傻呵呵。 盛谦脱了手套,随手塞在羽绒服的口袋中,拿过花瑶手中那半根油条,二话不说地咬一口,还慢悠悠地嚼着,细细品尝,“嗯,我家小朋友炸的油条好吃。” 花瑶看着他旁若无人的举动,耳根子有点发热,慌张地侧头看随行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快速地比了一个剪刀手,幽怨地说,“播不了。” 花瑶手肘轻轻地戳一下盛谦的手臂,小声地说,“哥哥,你低调点儿。” 盛谦将油条吃光,抽出纸巾擦手,一脸无辜地看着花瑶,无奈地摊手,“小朋友,我已经够低调了。” “都是好兄弟,别说吃一根油条,同一条裤子都穿过。”他浪得没边儿。 花瑶捂脸,绝望地看向石化的工作人员,“我已经尽力了。” 工作人员一低头,又发现了华点,这俩货的鞋子居然是同款,头脚都同款,这是勇到要官宣吧? 不一会儿,尹筝跑了过来,电灯泡的加入,碎了两人间的粉红色泡泡,随行的摄像差点在冰天雪地之间留下了感动的热泪。 尹筝很有分寸,从小养在盛老爷子的膝下,是笼中的金丝雀,温顺,乖巧,听话。 私自跑去应聘做模特是尹筝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她喜欢这一个职业,对之有种近似疯狂的迷恋,为此,她在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虚脱晕倒才得到盛老爷子一个勉强的点头。 尹筝很自觉地横在盛谦和花瑶的中间,在休息停止拍摄时,关掉麦,低声警告盛谦,“别搞公费恋爱那玩意儿。” 盛谦漫不经心地托一下架在俊脸上的大墨镜,慢悠悠地说,“故意卡中间,你怕不是嫉妒我们。” “盛谦,你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尹筝横他一眼,压低声,“爷爷有多固执,你不是不知道,我担心花花会有危险。” “我家的小朋友,我自然会保护。”盛谦胸有成竹地说。 “盛谦,你疯了吧。”尹筝无力地捏了一下发涨的眉心,恨得牙痒痒,“你不会是想公开吧?” 盛谦笑而不语。 …… 第251章 向全世界宣布爱他,挺浪漫的。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尹筝着急地原地跺脚,“你俩要是真的公开了,那娱乐圈就容不下你们了,粉丝对于偶像恋情的公开本来存在着极大的敏感度,更何况你一顶流,还选中的男人。这圈子会乱掉的。” “筝儿。”盛谦诚挚地看着尹筝,“时代在变,我愿意做那一个为少数人发声的人,哪怕渺小,哪怕不被接受,我也要试一试。娱乐圈容不下我们,天大地大,总有一个融得下我们的地方。” 他忽而唤她的小名,尹筝一顿。 她和盛谦虽然是一家人,但他们的关系真的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盛家从历史的根源流传下来,一直都是四房共同掌控。就目前盛家的势力分支,呈现出三足鼎立的状态,因为四房已经弱化,退避,并没有掌控集团的实权,只有股份的占额,通常不参与公司决策,除非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四房目前的掌舵人就是盛谦,自从双亲离奇身亡,四房在盛氏集团的争权就开始弱化,一是盛谦年纪太小,根本斗不过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二是他根本无心斗争,热爱演绎事业,凭借着自身的实力日进斗金,衣食无忧,不用依附家族。 随着盛谦的重点往娱乐圈转移,四房只有一个更加像软柿子的宁馨儿,小姑娘虽然聪明伶俐,但心思单纯,再者年纪太小,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因为盛谦和宁馨儿的不争不抢,盛家原本风头最盛的四房彻底没落,成为了一个陪衬。 很多人都在惋惜四房没有实权,只能在盛氏集团做透明人,身在二房的尹筝却对他们的生活充满羡慕,甚至是有点嫉妒。 在盛家,自由度最高的就是盛谦和宁馨儿。 盛谦是自由的,他有话语权,他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他可以随意地游离在外而不畏惧盛家的压力与威慑,而宁馨儿养在盛谦的身边,享受着小公主一般的待遇。 尹筝总是忍不住感叹,明明都是天真无知的小姑娘,她被迫一个星期七天都在上各种琴棋书画的礼仪课,宁馨儿却可以肆无忌惮地玩泥巴,玩到一身泥泞。 如今,一房和三房的势头很猛,上个星期,父母又苦口婆心地提出联姻的事情。 他们都说,夜家很好,虽然远了一些,但是在国外声望很高,富可敌市。 他们还说,夜祁是夜家的四公子,最是受夜家家主的宠爱,若能抓住夜家,对于他们在盛家争权很有帮助。 可是,他们不曾问过,她到底想要什么? “想什么呢?”盛谦的手在尹筝的跟前晃一下,将尹筝的思绪拉了回来。 尹筝低头喝着温开水,笑得有点苦涩,“就有点恍惚,你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 盛谦笑得嘴角弯弯,“除了出席家宴,我基本不回盛家,和你们挺生疏的。” 尹筝低头,“我比较难相处。” “怎么会。”盛谦的眼底一抹笑意晕开,“你可是爷爷心目中最完美的人,他对宁馨儿可是严厉极了,每次一见面都吹胡子瞪眼地教育:宁馨儿,你这大大咧咧的模样,哪里学的,要实在学不会,就学学你堂姐!” 尹筝被调侃,笑得有点苦涩,“我更羡慕馨儿,我感觉嘛……” 她抬起头,看着漫天的飞雪簌簌地落下,有点伤神地说,“我就像一个橱柜里的商品,放在全方位透明的玻璃橱窗里,每天要树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人设,要精致,要高贵,要端庄。” 尹筝的眼角被寒风吹得有点发红,低声地喃,“可是,我觉得卖油条做包子的小日子,我会过得更自由一些。” 她向往的就是那一份自由,可是她不曾拥有。 “你才不是呢。”盛谦伸手按在尹筝的肩膀上,坚定地说,“你不是笼中的鸟,若真的是,你不会固执地进入模特的行业,你不会来参加这种遭受非议的综艺节目。” “你在很勇敢地寻找自我。”他笑着说。 尹筝呆呆地侧头看着盛谦,眼底凝着盈眶地热泪,鼻子发酸,迷茫地问,“我真的勇敢么?” 盛谦点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尹筝的唇微微颤抖着,低声唤,“哥……” 盛谦的动作微微僵住,而后更用力地拍着尹筝的肩膀,“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哪怕盛家不要你了,你还有哥。” 尹筝要哭了。 “别哭。”盛谦皱眉看着尹筝,低声地呵斥,“我最怕小姑娘哭了,宁馨儿每次哭都是林瀚哄的,我可不会哄人。” 尹筝更想哭了。 盛谦没办法,赶紧掏出纸巾,看向不远处坐着休息的摄像工作人员,“等下他们误会我欺负你了,要是我被黑上热搜了,公关得几十万呢,我心疼钱,再说了,你可是盛家的门面,我怕老爷子那鞭子抽我。” 尹筝笑了。 不一会儿,尹筝好奇地开口问,“你真的打算公开么?” 盛谦看向远处的花瑶,她只在和一堆小孩子玩打雪仗,传过来的笑声特别清晰,他的眉眼里载着一片温柔地深情,“我觉得,向全世界宣布我爱他,挺浪漫的。” …… 第252章 我的帽子是山寨货,九块九包邮。 《我们的惊喜日子》最后一期在如火如荼地录制中,盛谦作为空降嘉宾成为了节目最大的爆点。 “花花!花花!花花!”简胤远远看到花瑶,就激动地招手,快步地迎上来,从口袋中掏出当地的甜点,讨好地说,“我今天的任务是卖糖膏,知道你喜欢吃甜的,特意藏了一块,你快试试。” 简胤笑起来很阳光,如沐春风,带着一种青春向上的正能量。在节目中,和花瑶混得最熟的就是他,每次一录节目,他都兴奋得跟过年一样,缠着花瑶各种耍宝。 于是,节目播出了三期后,网上对简胤的称呼改成了‘缠花工’、‘花式挂件’、‘黏人花’等,还有一些不要命的小迷妹直接给他俩组了cp,开了【花笺】cp超话,粉丝基数还不小,之前还一度要赶超【盛世繁花】的热度。 盛谦作为冲浪小达人,自然是知道的,对简胤这毛头小子可是早有戒备的。 花瑶笑着接过简胤手中的糖,说谢谢。 简胤像是小学生,低着头和花瑶说悄悄话,“只给你一个人带了哦。” 花瑶笑得眉眼弯弯,拍着简胤的肩膀,爽朗地说,“真是我的好弟弟!” 两人熟络地聊天打闹,一阵嬉戏。 盛谦的脸已经黑了半截,尹筝小声地提醒,“话说,你堂堂一级顶流,就没有学过表情管理的么,懂不懂什么叫做沉稳。”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盛谦将墨镜带上,挡住了眸底此时滋着冷意的目光,薄唇微动,“也对,单身狗是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 尹筝的心口被扎一刀子,气得差点没形象地翻白眼。 盛谦嘴角威扬,落井下石地开口,“尹小姐,请注意你的表情管理。” 尹筝的脸上扬起一抹淑女笑,“我谢谢你。” 节目的总导演呼唤着要集合了。 花瑶兜里揣着糖,赶紧跑过来,找了一个边角的位置站好,和盛谦隔着三个人。 “咦?”简胤就站在花瑶的身侧,冷不丁地开口,“花花,你的帽子和盛男神的好像呀。” “这帽子挺好看的,摸着质量也不错。”他上手触摸着花瑶的帽檐,特别天真地说,“款式好像也是一样的,都是后面有一个‘lucky’的英文刺绣。” 花瑶慌得想要把头上帽子取下来,马上就埋进雪堆里。 她正想要阻止简胤的危险发言,没来得及,他却好奇地对着镜头后的导演组问,“帽子是导演组统一发的么,还有多的嘛,可不可以送我一顶。” 导演组相顾无言。 人群中,不知道哪位勇士闷声不响来了一句,“没得发,私服。” “私服?”简胤看一下盛谦,又打量一下花瑶,“那好巧呀,你们帽子都买了一样的。” “哈哈,可不是嘛。”花瑶心虚,只能尴尬地笑。 那一头,盛谦不安分的嗓音横了过来,“嗯。店铺打折,两件八折,三件五折。” “这么划算。”简胤高兴地撞一下花瑶的肩头,“花花,你等下给我发链接吧?我也要淘一顶同款的。” “不对吧。”一直关注着时尚的封雪忍不住提出质疑,盯着盛谦的帽子看,“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顶级高奢tyu的秋冬新款吧,它家……创立八十年,从来不打折的。” 现在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死寂,花瑶想当鸵鸟,直接把头埋坑里不说话,可是简胤是天生的聒噪,一直拉着花瑶问,“花花,怎么回事?” “……”花瑶沉默了片刻,正儿八经地回,“我头上这顶是山寨货,九块九包邮的。” 众人:“……”这解释,应该能播吧? 简胤一脸懵,挠着头,特别豪气地说,“那花花,我送你一顶正版的。” 她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感谢,盛谦冷沉的嗓音已经横过来,“大可不必。” 花瑶:“……”这语气听着不对劲?! …… 第253章 花瑶网上订购了一身美美的裙子。 最后一期的《我们的惊喜日子》是在圣诞节前夕开播,盛谦的强势加盟,使得节目的热度瞬间窜到了热搜的第一。 开播时,盛谦在拍的战地题材片在拍最后一条,结束后,他出席参加杀青宴,会在圣诞节当天飞回本市,正好是他的生日,花瑶早就掐着手指算好时间。 为了他的生日,她左思右想,特意要给他一个特大惊喜,还在网上订购了一身美美的裙子。 花瑶很少穿女装,早就习惯了宽松的男式服饰,试穿裙子时,显得有几分不自在,便藏在衣柜里了。 公寓里,花瑶穿着一身休闲的睡衣,上面印着大大的小黄鸭图案,裹成毛绒绒一团,怀里抱着一包开封的薯片,在等综艺节目的收官播出。 方大华在大厅里倒腾着一个大箱子,是精致的礼物盒,对着花瑶的背喊,“我的小祖宗,你明天真的要穿着小裙子藏在礼物盒里,把自己变成礼物送给男神?” 花瑶回头,趴在沙发背上,将咯吱脆的薯片塞嘴里,正儿八经地点头,“我的礼物肯定是最特别的。” 方大华在纸箱上贴着两人的合照,老实巴交地说,“那我明天就安排好救护车在楼下等着,随时对男神进行抢救。小祖宗,别玩太大了,我就担心,男神突然一个心梗,从此就过去了。” 花瑶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往方大华的身上砸过去,傲娇地翻白眼,“你才心梗,你才过去了呢,我家哥哥,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抱枕落在方大华的脚边,他淡定地挪开脚,还在卖力地往箱子面上贴着粉红色的小爱心,头也没有抬地哼,“不是我说,夜祁都赶过来了,说明夜家那边的局势紧张了,你现在曝光你的身份,会不会有什么潜在的风险?” 夜家和花瑶的纠葛,方大华也是一知半解,但他明显地感受到她对夜家的疯狂的排斥。 花瑶原本姓夜,只是父母带他们出走时,为了隐姓埋名,干脆改头换面,姓氏改了,年龄也改了,花辰和花瑶根本就不是龙凤胎,年龄差两岁,为了将信息掩盖,他们的出生证明也修改了,成了孪生兄妹。 “我相信哥哥。”花瑶的下巴压在手背上,认真地说,“哥哥对我坦诚相待,我可不想一直有所隐瞒。” “你就不怕东窗事发?”方大华有点不安心地说,“例如,咱们的盛影帝就喜欢男版的你,你就没有这顾虑?他压根就对女人没兴趣。” 花瑶又是一个抱枕砸过来,杏眼里是幽怨的暗光,“方大华,你这嘴要是觉得多余,可以缝起来的。” 方大华头一缩,赶紧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低头继续装饰着礼物盒,碎碎念着,“我就是杞人忧天。” 花瑶扔过来一包未开封的薯片,像个大爷一样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型,笑眯眯地说,“方大华呐,我最近看不惯盛家那糟老头子,一句话能堵死人。” 方大华坐在地毯上,抽出湿纸巾将手擦干净,撕开薯片,慢悠悠地吃着,诚实地怼了回去,“小祖宗,我看盛老先生每天都想把你油炸了,讲真,就你气人的战斗力,你和老爷子旗鼓相当。” 花瑶傲娇地一声哼,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凝着两只对称可爱的小梨涡,冷不丁地说,“他老嘲笑我生不出孩子,我在想,我要不要生一只小娃娃甩他跟前呢?” “咳咳!”方大华被薯片呛到了,差点没喘过气来,咳到眼眶红红的,快步凑过来,“小祖宗,你你你……你不会是要未婚生子?” 他惊讶都结巴了。 花瑶笑而不语。 方大华立马摆出一副严肃‘为人兄长’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教育着花瑶,“小祖宗,你别冲动,那糟老头就说说而已,你何必跟他怄气呢?他就是说不过你,得找一个台阶下来,你要是跟他计较,格局就太小了。” 花瑶朝方大华摆手,小声地哼,“放心,我怕痛。” 讲真,就目前的形势来说,要是真的有一个小娃娃,只会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关于夜家,那是花瑶这一辈子都不想掀开一段过去,在那一片黑暗的泥泞中,已经送葬了她的父母。 花瑶总记得,父母被残忍杀害的那一天,血溅三尺落到她的头顶上,她以为天要下红雨了,她感受到血腥粘稠的触觉,空气中那浑浊的味道,成了她今生的噩梦。 她母亲慌慌张张地将她塞进衣柜里,用厚厚的衣服将她裹起来。 “妍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不是爸爸妈妈唤你,你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能发出任何响声。”母亲郑重其事地说。 年少无知的她以为母亲不过是玩着躲猫猫的小把戏,双手捂住嘴,乖乖地点头。 母亲重重地在她的脸颊上亲一口,她抬眼的那一瞬间,看到热泪从母亲的眼角滑落。 那是她第一次见母亲哭,也是最后一次。 花瑶躲在那一个黑暗的柜子里,身上被裹着很多杂物,柜子被人撞开一条缝隙,鲜血从缝隙中溅过来,落在她的头顶上。 后来房子起火了,花瑶艰难地爬出来,地上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她的父母倒在血泊中,母亲没了气息,父亲还咽着一口气。 “爸爸!爸爸!”她看着胸膛出有鲜血涌出的父亲,哇哇大哭。 父亲温厚的手将她的小手圈着,“妍儿乖,我们妍儿……是天底下最乖的,不哭不哭,听爸爸说……” 年幼的她心智不全,哭得溃不成声。 “妍儿,记住爸爸的话,永远不要去调查,永远不要去找真相,爸爸和妈妈只希望你和哥哥能快乐长大,无忧无虑,忘掉过去。” “妍儿,你要答应爸爸,不然……不然爸爸会死不瞑目的。” 花瑶确实是天底下最乖的,就是因为答应了不问过去不寻真相,这十多年来才没有主动找上夜家,可万万没想到,夜家还是寻来了。 父母的死,一直是心中抑郁难解的谜。 花瑶知道,终有一天,她会亲手解开那谜团,只是在她羽翼尚未丰满时,她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和傲立盛世多年的夜家硬碰硬。 她只能耐心地等待时机,可偏偏这不恰当的时机,夜家的人坐不住了。 “小祖宗。”方大华靠着沙发坐下来,有点忧心忡忡地说,“夜家人来势汹汹,我最近总是眼皮发跳,浑身不自在,咱们还是得小心点。” “放心。”花瑶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知道我身份的人就寥寥几个,我相信你们。” “那……”方大华有点懊恼地挠头,低声说,“那墨总那边,你相信他么?” 提到墨燃,花瑶舒心一笑,对过去早就释怀了,“墨燃的为人,绝对没有问题,就是有时候偏执了一些。” 方大华没接话了。 自从花瑶和墨燃开诚布公地交谈过后,墨燃像变了一个人,心中仍有执念,可终究是选择埋头工作,利用工麻痹自我,不再过度勉强。 只是,他还是要求,方大华定期将花瑶的一切全部上报。 他想要知道她的一切,却没有勇气再踏入她的世界。 他那样骄傲不可一世的人,要他强颜欢笑地送祝福,那绝对不可能的,或许,他只是默默地后退一步,站在她的身后,成为默默无闻的守护者。 “行了。”花瑶忽而拍一下方大华的肩头,“你疑神疑鬼的做什么,夜祁来了又能怎样,让他在茫茫人海中找,我的怀疑率非常低,他定是想不到我敢这么招摇地做歌手,做明星。” “也对,你的曝光率太高,根本就不合适掩盖身份。”方大华认同地点头。 忽而,耳边响起了熟悉的音乐,是《我们的惊喜日子》收官开播了,花瑶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兴致勃勃地看电视。 踩着点,盛谦的微信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方大华瞟一眼花瑶那春心荡漾的模样,特别知情识趣地躲开了,继续去倒腾生日礼盒。 花瑶笑得小脸开出了花,接通微信视频通话,甜甜地喊,“哥哥~” …… 第254章 “不撤热搜,不公开,不回应。” 综艺收官的当天晚上,花瑶和盛谦被挂在了热搜榜上,一连四个高位热搜。 #盛谦花辰同框 #盛谦花辰tyu同款帽子 #我忽而觉得很好嗑 #盛世繁花有点意思 作为经纪圈最为自信的方大华和海苔在热搜的当天晚上气得茶饭不思,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差点心梗,两眼一黑就过去了。 海苔疯了,在房间里来回地转着,像一只定不下的陀螺,气巴巴地说,“不行,我得投诉《我们的惊喜日子》的节目组,这都是剪得一些什么东西?” 节目播出的每一频都是令人心梗的地步。 要不是海苔年轻有为又注重健身,早就心肌梗塞,当场去了。 “男神!你录节目,你就不能收敛点吗?”海苔看着悠闲在卸妆的盛谦,气巴巴地教育,“你好好录节目,你为什么要帮花少抹去他帽子上的雪?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乖乖地站一边吗?” “还有!”海苔气得忍不住没形象地翻白眼,“你自己看节目的剪辑,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看花少的眼神比看拍戏的女主角深情多了,还有!你这杀气腾腾看着简胤做什么?他只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孩子,人家就拍了一下花少的肩膀,你就把人家当杀父仇人了?” “节目组是嫌命太长了,这种都给播了,我马上联系总导演,要求重新剪辑!”海苔恨得牙痒痒。 盛谦将耳机取下,阻止了海苔,“不用重新剪。” 他垂头,看着平板电脑里播放的内容,十分满意地开口说,“我看着就很满意,剪的不错,精华全部保留了,给后期加鸡腿!” 海苔被一噎,急得跳脚,“我就不该答应让你空降节目的,你还说会收着点,你倒是给我收呀!” 盛谦一脸傲娇地表示不服,“我要是没收着,你觉得就这样程度么?” 海苔看着盛谦淡定从容的模样,忽而生出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男神,这剪辑,不会是你要求的吧?” 盛谦没说话。 海苔的心更加着急了,“我晾节目组也做不出这种惊为天人的蠢事来。” 盛谦得意地挑眉,“怎么样,我可是花了五十万的,物美价廉吧。” “我……”海苔气得说不出话,差点原地暴毙,绝望地捶着心口,“盛谦大爷,我真是谢谢你全家。” “谢什么,我对你又没有贡献。”盛谦回得干脆利落。 “您大爷麻烦现在看看热搜,你别给我整一大票,然后夹着尾巴跑,把一堆烂摊子留给我呀!”海苔看着四个高位热搜,全是即将流失的金钱,“这热搜得撤。” “别!”盛谦又阻止了,“别撤。” 海苔两眼一瞪,震惊地说,“爷,你不会是打算公开吧?你要是官宣的话,娱乐圈会变天的,你们疯了!” 盛谦耸肩,漫不经心地回,“不撤热搜,不公开,不回应,让网友们去猜。” “就你那分分钟想把花少融化的眼神,他们还用猜吗?”海苔真的想一巴掌把这无知的恋爱脑给打醒,可是地位不允许他乱来。 “你到底有看到热搜的评论了吗?”海苔着急地抓头发,“我告诉你,我的头发将要为你的幼稚付出代价,哪一天我真的愁秃了,都怪你!” “现在热搜的评论都在怀疑你和花少有一腿!”海苔骂骂咧咧,“就你俩那同款的tyu高奢定制的帽子,还有脚下那一双招摇的鞋子,已经将恋情锤到地穿心了!” “哪有?”盛谦表示不服,点开手机,读着评论,“说我们哥哥的眼神看花辰温柔?我呸,我们哥哥生得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块木头都一往情深。” “啧。”盛谦有点无奈地说,“她们真的好坚强,我得思考一下要怎么把她们变成cp粉。” 海苔:“……”原来你安的这心思! …… 第255章 “天塌下来,我俩也掰不了。” “爷,你在洗粉?”海苔抚着额头,绝望地说,“咱们重组后援会才多久,你又搞事情,因为重组后援会,你已经损失了部分的粉丝,现在开始养cp粉!” 盛谦冷静地分析,“对于粉丝的管理,因为粉丝的基数过于庞大,我们的团队一直没有给出相当明确的管理机制,导致粉丝的发展良莠不齐,其中低龄的颜值粉太多,思想不成熟,且发表的言论过于偏激。” “我很高兴,可以得到粉丝的喜欢与支持,但是我一直崇尚的是理智追星,我希望把我的粉丝培养成为有道德有素质的团体,我们一起往前奋进,我们一起成长,而不是一群借着网络环境的纵容在网络上引战,谩骂,撕逼的战斗粉。” “上一次的重组后援会已经洗掉了一部分言语偏激的粉丝,但效果还是不理想。”盛谦抬头凝着海苔,真诚地说,“我希望她们的世界里,不仅仅有我这个哥哥,还应该有别的色彩,我希望她们不要一味地听哥哥的话,哥哥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这一种纵容是病态了,她们应该有自己的思考能力,独立,成熟,自由。” “我愿意成为她们的榜样,和她们一起努力,而不是成为她们的幻想,让她们臣服。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分等级。凭什么偶像就高高在上?我希望和她们成为朋友,而不是成为她们攻击对家的武器。” 海苔听得惭愧地低下头,小声地说,“粉丝是和利益挂钩的,上一次的重组后援会,我们流失了不少粉丝,所以我才……着急。” 盛谦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海苔的手臂,颔首说,“我明白你的担忧,站在经纪人和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上,你没有错,相反,你是一个思虑周全的经纪人。” “可是,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赚钱,而是尽最大的努力向那些默默支持我的人表示,她的支持,我不会辜负。我在长成,我在前进,我希望我的粉丝和我一样,终有所获。她们不是我吸金赚钱的工具,我们更像齐头并进的队友。” “还有,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养cp粉。”盛谦全盘拖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偶像存在的一个很大的意义就是成为粉丝幻想的对象,可是,我希望那些喜欢我的人能够明白,我不想供她们幻想了,如果她们愿意支持我,那就连同我的恋情,一同支持了吧。” 海苔的头更低了,“我知道,你做得一切就是为了给以后铺路,从现在开始一点一点地曝光你和花少之间的点点滴滴,一开始大家肯定会义愤填膺地反对,你想慢慢地引导她们学会接受,让她们对你的恋情彻底脱敏。” 盛谦举起大拇指,称赞着,“海苔,孺子可教。” 海苔瞪一眼盛谦,心有不甘地开口,“男神,实不相瞒,我有一困惑。” “说来听听。”盛谦大方解惑。 “就你这么放长线钓大鱼,还各种铺路。”海苔脖子一缩,不要命地说,“要哪一天,你和花少掰了,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盛谦冷眼一横,坚定地说,“天塌下来,我俩也掰不了。” …… 第256章 “哥哥为我付出好多,我不能辜负他 《我们的惊喜日子》收官引起了空前的轰动,对饭圈的影响最盛,首当其冲的是盛谦的迷妹们,在自我怀疑和塌房指南之间水深火热中。 热搜#盛世繁花有点意思#以迅猛的姿态冲到了热搜第二,双方无数唯粉在洗广场降热搜,cp粉像是过年在超话中疯狂打卡,还有各路吃瓜的群众嗑着瓜子蹲一个新的进展。 【火速前来保护花花,事业上升期,花还只是个孩子,无意蹭顶流的热度,都是节目剪辑的效果,拒绝捆绑!拒绝捆绑!拒绝捆绑!】 【真的好烦,这破节目赶紧倒闭吧,剪得乱七八糟的,我们男神对谁都温柔如水,不仅仅是那姓花的!】 【纯路人觉得,盛男神真的是驰名双标哇,看花少和看简胤的眼神可以再淘一下】 【哈哈哈,眼神是最骗不了人的,谦粉和花粉塌房指南100%!】 花瑶刷着火爆的帖子,刷得面红耳赤又心虚无比。 她关注着舆论的动态,网上的谩骂声不少,但公开表态支持盛世繁花的人越来越多,就cp超话的粉丝基数,随着关注度的不断扩散,已经到达一百五十万人次。 就那一定高奢的同款帽子,网友纷纷艾特她,【花少,麻烦你抽一个人来详细说说两顶同款帽子的故事吧。】 花瑶捂脸,绝望了,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再定眼一看那评论下的楼中楼,她发现了一个可疑又熟悉的id——难忘今宵。 是盛谦的小号。 难忘今宵在热情地回复着网友的疑惑,【顶级高奢tyu秋冬新款,全球限量,国内没有,需要国外订购,价格参考官网。】 下面的回复也很有意思。 【相信我,花少身上超过三位数的东西,全部是男神送的。】 【这俩彻底房塌,我是假的,他俩也必须是真的,现在只有唯粉继续装瞎了。】 【我是男神的唯粉,已经哭一个晚上了,男神是温柔,可是对别人都是有距离的,他有种疏远感,可是在对花少上,就离谱地没有距离了,唯有祝福!】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不相信他们是真的,就算真的有什么,我也可以熬到他俩说拜拜的时候,只要活的够久,无奇不有。】 花瑶看着盛谦的小号在超话里胡作非为,简直是想顺着屏幕爬过去把他教训一番。 最可怕的是,盛谦在cp的超话因为分析的挺有道理,又是很早一批的成员,居然还混了一个小主持人的身份,每天负责各种审核分析。 他忙着拍戏,闲下来的时候,就开始50g冲浪,在超话混得那一个风生水起。 花瑶不知道外表温文尔雅的盛谦这么能浪,忍不住仰天感叹,“他、他就不能低调点吗?” 方大华从身后冒出来,颇为认真地说,“小祖宗,我觉得这男的肯定是绿茶中的战斗机。” 这男的,指得就是盛谦。 花瑶斜眼不高兴地看着方大华。 “来,我们一一分析。”方大华被骂到脱敏了,干脆就懒得去公关解释,直接关机一了百了,头头是道地说,“就今天节目组的剪辑来看,我不用查我都知道是男神的手笔,要是节目组真的这么勇,敢公然蹭男神的热度,那他们就等着下岗吧,因为剪辑留下来的基本不能播。” “要不是盛谦点头,给一百个胆子节目组,他们也不敢胡来,你要想想他背后靠着的盛氏集团。” 花瑶觉得言之有理,信服地点头,“然后呢?哥哥怎么就绿茶了?” “啧啧啧。”方大华严肃地问,“你最近粉丝的基数涨得很多,很大一部分是男神那一边进行了反向提纯,把唯粉提成【盛世繁花】的cp粉,所以她们才会纷纷跑过来关注你的。” “盛世繁花的热度,最大的受益者是我。”花瑶杏眼微眯,好奇地看着方大华,“对哥哥没有好处。” 方大华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敲一下花瑶的小脑袋,“小祖宗,你是受益者没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花瑶疑惑地挑眉,“嗯?” “目前cp粉的基数有一半是男神那一边反向提纯过来的,就男神那虐粉体质,你会被三家粉丝撕成粉末的,血虐。”方大华深知娱乐圈的套路与内幕,习惯把所有的风险都预测了。 “男神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从日常路透的各种同款,再到综艺节目的同框,就是要组cp,顺便稳固cp粉,为了以后方便你们官宣,当然,若是你们一直走到官宣,那一切都是未雨绸缪。但是,有一个极大的风险在其中。” “说来听听。”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 方大华脸色变得凝重,“唯一的风险就是,一旦你们be了,那盛世繁花的cp肯定要拆的。若是拆cp,你有没有想过原本稳固的cp粉要何去何从,她们一大部分是男神反向提纯的,肯定会回到他的那一方。那原本热度不高的你呢?” “你会遭到三方或者多方粉丝的血虐,cp粉,男神唯粉,因你脱粉的,甚至是路人的嘲笑。”方大华一想到后果,只觉得是一个巨大的修罗场,代入感极强,已经开始头疼了。 “就这?”花瑶无辜地眨眼。 方大华看着花瑶一脸无害的模样,心急如焚,“就这还不够?我现在闭着眼都能想象到血雨腥风了。” “那你想怎么样?”花瑶漫不经心地问。 方大华急得跺脚,口直心快地说,“当然是各自美丽,拒绝炒cp呀,娱乐圈多少因为拆cp被屠得片甲不留的,咱们的发展路线还是独自逍遥更好一些,不要趟组cp的浑水。” “我不敢苟同。”花瑶正儿八经地说,“我相信哥哥。” “老子也是你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方大华气得差点心肌梗塞。 “方大华,娱乐圈的恋爱比正常人要困难,特别是像哥哥这样的顶流,想要自由地恋爱更是难于上青天,哥哥在铺路,铺一条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一起的路,我没有要拒绝他的理由。” 花瑶低着头,长卷的睫毛微微下垂,敛去眸底的暗光,“事业上升期,我们的恋情注定见不得光,他不过是想要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让我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并肩而站,他……足够努力了。” “不是,小祖宗,你别给我恋爱脑,你好好想想其中的利害,从长远的发展,若是你真要跨界影视,那……” 花瑶忽而吸了吸鼻子。 方大华一呆滞,关心地问,“小、小祖宗,你怎么了?我才说你两句,你不至于委屈了呀?” 花瑶的眼眶有点红,呆呆地看着方大华,“哥哥为我付出好多,我不能辜负他。” 方大华老老实实地翻一个大白眼,“醒醒,你能不能有一丁点的事业心?嗯?” “有的。”花瑶懒洋洋地躺回沙发里,“不是元旦发新歌么?另外,大白新戏开拍,邀请我去友情客串,发歌后就入组。” “别跟我扯行程,你的行程表都是我弄的。”方大华抢过花瑶怀中的枕头,严肃地追问,“别偷懒,先把正经的事情解决了,盛世繁花的cp,咱们拆不拆。” “海苔那一边已经打电话过来交涉了,要是拆,双方工作室一起发声明辟谣,要是不拆,大家一起装死不回应。” “哥哥怎么看?”花瑶问。 “他能怎么看,他还被威压吊在半空中呢,拍着戏。”方大华没好气地说。 花瑶刷着手机,看着已经荣登cp超话榜榜首的盛世繁花,坚定地回,“不拆,一辈子都不拆!” 方大华没辙,只能硬着头皮说,“行,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替你扛着。” 花瑶忽而一声轻笑,嘴里碎碎念着,“你还别说,网友的分析帖子还挺有才的,男神和花少肯定是在生日会在一起的,男神空降,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方大华哼一声,“他们就是脑补。” “也不全是。”花瑶有点懊恼地说,“至少有一点非常正确。” “嗯哼?” 花瑶绝望地捂脸,“他们说,哥哥身上所有少于四位数的东西全部是我送的,参考那一条价值五百块在微博热搜挂一天的项链。” “……” …… 第257章 “啧,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吧。 寒冬腊月,窗外飘着小雪。 哪怕是室内有暖气,花瑶还是习惯裹成一团毛茸茸的。 平安夜时,盛谦在拍杀青戏,除了《我们的惊喜日子》开播,他还特意寄来了礼物,三个大箱子。 花瑶看完综艺节目收官后,蹲在大厅里倒腾着拆礼物。 方大华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叹,“小祖宗呀,难怪你恋爱脑,男神他也太懂了吧?” 花瑶开了第一个箱子,里面全是新款的冬装,从头到脚,应有尽有。 方大华一看到衣服,神经就开始紧绷,着急地教育着,“这这这!这一箱衣服,你只能在家里穿,别穿出去招摇!我敢保证,男神全部有同款!” 花瑶根本就听不进去,小女孩的心思出来了,在一件一件比着好看的衣服,笑得眉眼弯弯,像是自带防护罩一样,根本就听不进去方大华的话。 “蓝色的羽绒服,好帅。”花瑶得意地抬头看着生无可恋的方大华,“元旦录新歌,我要穿这一件。” 方大华心累了,“……” “行,穿吧,反正你俩的同款网友都扒不过来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毕竟,他们都快怀疑你俩公用一个衣橱了。”方大华心如死灰地说,“亏我还想要让你俩拆cp,不捆绑,你俩现在是恨不得缠绕在一起,彼此永不分离,行,你们开心就好。” 花瑶将装衣服的箱子清空,把每一件衣服都宝贝地叠成一个小山堆,幸福感满满。 他们的工作很忙,聚少离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异地恋,可盛谦是一个仪式感特别重的人,为了维持感情的温度,无时无刻不注重细节。 就连现在花瑶脚下踩着那一双家具棉拖鞋都是盛谦在网上亲自买的。 花瑶像只忙碌的小蜜蜂,转到另外一个大箱子跟前,继续乐悠悠地拆着。 方大华看得是内心冒着酸味儿,“都说要宠女朋友,怎么男朋友也要这么宠呢?” 花瑶没搭理他。 方大华怒刷存在感,蹲到花瑶的跟前,好奇地说,“讲真,从男神的视觉出发,你俩就是两个老爷们儿,他怎么像宠女朋友一样,每天各种幺蛾子不断。” 花瑶扫一眼方大华,“你要是酸,你也去找个男朋友?” 方大华双手做了一个交叉的动作,特认真地拒绝,“我可没有那么伟大,明知道你是男的,还爱的死去活来。” “啧,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吧。”他忍不住感叹。 “别酸了,你羡慕不来的。” 花瑶暴力撕开第二个快递箱子,是一把精致的吉他。 还不用看牌子,一看那光泽,一摸那质地,吉他的浑身都写着‘超贵’两个字儿。 是一把定制的吉他,上刻着‘hh’两个大写字母,表意是‘花花’。 花瑶百感交集,宝贝地将吉他抱在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扫过吉他的弦,闭上眼睛,用心倾听着吉他琴弦震动而发出美妙的音乐。 上好的音质。 花瑶爱不释手地摸过吉他的每一寸地方,内心是一股复杂的感情。 她曾经和盛谦说,她的吉他是一个亲人送的,是家人。 盛谦也提到过,她的吉他有些年头了,演唱会上偶尔会出现音准的问题。 只是,因为是花辰送的吉他,花瑶很爱护,就一直用着。 现在盛谦送她吉他,是在告诉她,除了家人,她现在还有值得依靠的恋人。 以后,花瑶会带着盛谦送的吉他站在舞台上,尽情地歌唱。 “好东西呀,音质超好。”方大华凑过来要看吉他。 花瑶故意一躲,小气地不让看。 方大华一哼,“小气鬼。” 花瑶翻一个白眼,“我就是小气,你能怎么样?” 方大华气得咬牙切齿,还没有来得及怎么样,门铃就猝不及防地响了。 …… 第258章 “我来给你送平安了,平平安安的。 花瑶在拆第三个箱子时,方大华跑去开门。 第三个箱子里是一堆苹果,平安夜就要吃平平安安的苹果。 花瑶蹲在地上,笑得像一个傻子,心底里有一股暖意流淌而过。 “花花,平安夜快乐!”身后传来了简胤干净激动的叫声。 花瑶在礼物堆中回过头,看到一身羽绒服的简胤,脸上挂着明媚阳光的笑,衣服沾着小雪,染着一身的寒气。 “你怎么来了?”她好奇地问。 简胤手里拿着苹果举起来,笑得更灿烂,“我来给你送平安了,平平安安的。” 花瑶眉头微蹙,“外面下着雪,你为了送一个苹果,跑这么远?” 简胤换了家居拖鞋走进来,像个憨憨地挠头解释,“也不是,我和朋友聚餐,恰好路过,顺便厚着脸皮登门拜访。” “方大华,你去沏杯热茶,给他暖暖胃。”花瑶在忙碌地收拾着地上的物品,吩咐着方大华。 不一会儿,简胤像一个好奇宝宝凑上来,看着地上的衣服,随手拿起一件,“哇,好手笔,lop家冬季羽绒服,五位数起。” 他又拿起一件内搭,“byt的内搭,五位数起。” 接着,简胤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手表上,“花花,这款镶钻的男表,贼好看,又是一个名牌,国内没有卖吧,国外限量买到几十万起。” “厉害,这样都能买到?”他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花瑶将手表从简胤的手中抽出来,老实巴交地教育着,“小男孩家家的,别物质化,老老实实做个打工人。” 简胤环视着花瑶一百多平的小公寓,冷不丁地说,“花花,实不相瞒,我看你这小公寓就挺节俭的,不像是会买名表呀,这表还得拍卖会上拍卖的。” 花瑶挥出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模样,“怎么,看不起谁呢。” “不是。”简胤快速地一躲,老实地说,“就你地上这一堆衣服,全部加起来,总价可以买下你这一套小公寓,我就好奇嘛。” “有钱,肯定换大房子哇。”他心有不甘地说。 “你就不能猜测,我名下可能有几套别墅?”花瑶傲娇地哼。 “不是吧?”简胤的眼睛一瞪,震惊地看着花瑶,“唱摇滚这么赚钱嘛,要不我从流行乐转过来?” 花瑶用力地敲一下简胤的头,“这位弟弟,麻烦你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行么,别做一夜暴富的美梦了。” 她将东西全部塞到箱子里,顺便封起来。 那一头,方大华已经热好茶,招呼着简胤喝茶。 简胤坐到沙发上,看到了一个笔记本,好奇地拿起来,“这是什么?” “哎,这别乱动。”方大华忙着阻止,“这是我家小祖宗的作曲本子,很多创作都在上面,可不能丢了。” 简胤乖乖地放了回去,还在上面拍了两下,“确实是不能碰。” 另一头,花瑶找不到胶带,催着方大华去找。 方大华一转身,简胤趁四下无人时,悄悄地打开了花瑶的用于作曲的笔记本…… 第259章 “……她不需要我了。” 在漫天飞雪的日子里,圣诞节如期而至。 喧嚣的街道上,一片人声鼎沸,店面上张贴着喜庆的圣诞元素,街道的两边是排开的圣诞树。 宁馨儿穿得一身厚实的羽绒服,裹着厚厚的围巾,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拿着手机和程诺通电话。 “程诺哥哥,是找我有什么事么?”她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奶茶,笑得眉眼弯弯,嗓音很清亮,洋溢着喜悦。 程诺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一手捏着高脚杯,一手拿着手机,对着手机前摄像头挑眉,“宁馨儿妹妹,圣诞节,我就不能关心关心你?嗯?” 宁馨儿精致的小脸被寒风冻得红彤彤,路上灿灿的灯光映在她的眼底,折射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高兴地说,“能能能,只是……只是程诺哥哥突如其来的关心,我有点承受不住。” 她打趣地说。 程诺一脸严肃地哼一声,“什么叫突如其来,哥哥我可是帮你挡了不少的祸,你这小没良心的,专做过河拆桥的勾当。” 宁馨儿尴尬地嘻嘻笑两声,打马虎地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往事如烟,咱们就让一起都随风而去吧。” 雪花落在她的头顶,长卷睫毛都凝着点点雪,笑起来的模样,仿佛可以融掉一整个冬季的雪。 程诺忽而有点百感交集,问宁馨儿在国外的情况怎么样。 宁馨儿像是被打了鸡血,天花乱坠地说个不停,“程诺哥哥,这里的天气好恶劣呀,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狂风暴雨,变脸比翻书快。” “这边的食物特别难吃,面包风味全是硬邦邦的,我上个月网购了一个菜谱,已经在开始学做菜了……以前总不愿意好好吃饭,现在疯狂地想念家乡的风味了。”她的小脸微垮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怎么,盛谦又压榨你,不给你在请一个会做国内风味的厨子?”程诺皱眉,一副慷慨正义的模样,开口保证,“这样吧,哥哥我私人给你赞助,给你请一个全能厨师,每天给你换着菜品,还可以合理地搭配,营养均衡,你觉得可好?” “谢程诺哥哥恩典!”宁馨儿乖乖地对着手机屏幕上的程诺磕头,然后摆手拒绝他的好意,“至于厨师嘛,我就不需要了,我这一次出国是体验生活来的,要什么都一帆风顺,那一辈子也成长不了。” “嘻嘻。”她笑得有点可爱,嘴角弯弯的,“我得多下厨,要是以后没学成经济学,那……那我就回家开一个小饭店,亲自下厨。” “哎哟~”程诺看着她朝气蓬勃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我们的小公主这是脱胎换骨了呢。以前总是躲我们身后哭鼻子的,现在真的是女大十八变。” 宁馨儿的笑容微僵,忽而变得有点凝重,小声地说,“哥哥们又不能保护我一辈子,我有自己的路,总要自己走的。” 曾经的她天真地以为,林瀚哥哥会一辈子都挡在她的身前,她真的单纯。 “怎么就不能了。”程诺不高兴地哼,“哥哥们就只有一个看着长大的妹妹,那必须得保护一辈子的。” 宁馨儿站在冰天雪地之间,寒风迎面扑过来,如锋利的刀将脸割得生痛,漫天的飞雪簌簌落下,街上热闹又喧嚣。 可热闹是别人的,她的内心一片孤寂。 “程诺哥哥,别闹了。”宁馨儿莞尔,小声地分析,“你们未来会有家庭,会有要一直保护的亲人,我们……我很感谢在成长的过程中,有哥哥们的保护,可是……” 寒风吹红了她的眼眶,她的嗓音在萧瑟的寒风中似乎有点发颤,却佯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可是,我长大了,不需要被保护了。” 程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宁馨儿,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言语之间的单薄与无力感,原本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一个人勇敢地在荆棘丛中披荆斩棘。 那一头,忽而有人叫宁馨儿。 不一会儿,有一个帅气爽朗的外国男生出现在镜头里,他一身英伦风的大衣,个子很高,无官深邃精致,轮廓比例匀称完美,一手抱着鲜花,一手撑着伞。 是一个外国的大男孩,明朗秀气,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阳光的气息。 “馨儿,那边的舞会要开始了,我们去跳舞。”那大男孩惬意的嗓音从手机里传过来。 程诺的面色变得发沉,抬眼看向了站在窗口处的林瀚。 林瀚一身严谨的黑西装,背对着程诺,让人看不清情绪,他的指间夹着燃烧的香烟,烟灰在簌簌地落下来,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一道长长的影子落在地板上,拉出了无尽的落寞。 厨房里佣人在忙碌着准备晚餐,忽而只听得‘砰’一声,瓷器被摔破了,一阵手忙脚乱的响动过后,又恢复成了凝固的死寂。 “好呀,我初来乍到,没有参加过你们的舞会,要是出了丑,你们可不能笑我呀。”宁馨儿有点娇地说。 那大男孩满足地将花塞到宁馨儿地怀里,她的小脸上挂着甜美的笑,低头嗅一下花香,说谢谢。 “程诺哥哥,我们要开始舞会了,我不跟你说啦。”宁馨儿乖巧地作出拜拜的手势,还礼礼貌貌地说,“祝程诺哥哥圣诞节快乐~” 程诺颔首,点了点头,回一句,“圣诞快乐,小公主。” 挂了微信通话,不一会儿程诺就收到了宁馨儿发过来的合照,是她和那阳光大男孩的照片,她的怀里抱着鲜花,头微微地侧着,轻贴在男孩的肩头上,那男孩搂着她的肩。 两人对着镜头笑得很甜美,举止很亲密。 程诺倒了一杯酒,有点沉重地往林瀚走过去,将酒杯递到他的跟前,“喝点儿?” 林瀚没有接,像是一个雕塑一样站在原地,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程诺重重地拍一下林瀚的肩头,安慰着,“至少你知道,小公主现在很开心。” 林瀚看着漫天的飘雪打在玻璃窗上,忽而暴躁地将窗户打开,任由寒风卷着雪花吹进来,一只花瓶被吹倒了,落在地上时发出巨响,碎了一地。 程诺两步上前,将窗户拉上,“林瀚,疯了吧?” 林瀚的眼眶发红,一动不动地看着程诺,削薄的唇忍不住发颤,“……她不需要我了。” 程诺的心底涌上一抹苦涩,举起手中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借着酒意,伸出手指用力地戳着林瀚的肩头,“林瀚,你特么醒醒,你要结婚了,她怎么需要你。” “她选择离开就已经非常明确了。”他轻轻地淬一口,“这仅是开始,以后她一样会结婚,会别人组建家庭,会开花结果……” “砰”一声响,林瀚猝不及防一拳打在程诺的脸上,程诺重重地撞到身后的柜子上。 “我不准。”林瀚歇斯底里地喊着,“你闭嘴!” 脑袋一阵短暂的眩晕过后,程诺化身为凌厉的猛兽,拎起拳头,往林瀚的脸上砸过去。 两人平日最是要体面要绅士的富家公子哥没有形象地扭打在一起。 程诺一拳挥过去,“林瀚,你特么就不是个男人,你凭什么不准,小公主的事情,轮得到你管吗,你也不拿块镜子掂量一下自己几分几两?” 林瀚被揍了一拳,伸手反扣住程诺,将他压在地毯上,眼角红得可怕,“我就是不准,我看着长大的小公主,我不准她和别人一起。” “林瀚,你特么就是一个疯子,有种……有种你别结婚!”程诺低声的怒吼,“你结了婚,那小公主什么位置,若是你们真在一起,她一辈子是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地砸到林瀚的脑门上,他失去了反抗的动力,像一块木头躺在地毯上,双眼无神地凝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水晶吊灯是宁馨儿亲自挑的,她一个排球砸坏了灯,于是特意挑了亮晶晶的灯说是赔罪,可刷的却是林瀚的卡。 “阿诺。”林瀚忽而开口,“我……别人来爱她,我总是不放心。” 程诺冷静了下来,内心百感交集,轻轻地拍一下林瀚的手臂,“阿瀚,如果天明不可违,那……” 安慰的话,他说不出来了。 “如果是你,你怎么办?”林瀚有点无奈地问。 “忠义两难全。”程诺闭上眼,低声地喃,“阿瀚,不是你的错。” 那一头,佣人来报,紧张兮兮地说,“先生,凌家打来电话,说凌小姐不舒服,希望先去过去陪陪她呢。” 林瀚不为所动,过了十分钟,他才缓缓地爬起来,“好。” 另一头,宁馨儿站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给临时找来的演员付款,鞠着躬,“谢谢兄弟的帮忙。” 打伞、送花,外加合照,一次付清。 圣诞节,她一个人过,冷冷清清的,寒风再大也没有心大。 …… 第260章 花瑶成了美美的小仙女~ “花花,好漂亮!” 白婧躲在卧室里,正在看着手机里正在转圈圈的花瑶,眼里滑过惊艳的神色。 手机屏幕里的花瑶戴着一头假发,长长的波浪卷添了几分风情万种的妩媚,身上是贴身的素雅长裙,腰线很贴,显得不盈一握,鱼尾裙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花瑶还特意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弯弯的长睫毛如同蝶翅般轻颤,杏眼水汪汪的,像载着亮晶晶的星唇,选用正红的口红,显得精神又魅惑。 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 她对着手机摄像头转圈圈时,裙摆扬起,像在逃公主,美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花瑶一边对着镜子照,一边着急地和白婧说,“大白大白,我的眼线是不是有点歪了?” 白婧已是第三次不厌其烦地回,“我的小仙女,没歪没歪,美着呢。” 花瑶很紧张,第一次在盛谦的跟前穿女装,实在是幻想不出他的模样,她莫名地心跳加速,“那你看看假发,是不是戴起来不太好看。” “好了,花瑶瑶。”白婧实在是受不住了,“我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你不要碎碎念了,真的特别完美,从头到脚,无可挑剔。” “我都是第一次见你穿女装呢。”白婧看着仙气飘飘的花瑶,忽而有点羡慕嫉妒恨,“真是便宜那个叫盛谦的了。” 花瑶还在急促地低头检查着一身装备,焦虑地说,“等下哥哥开了盲盒,会不会吓得一拳把我打晕过去?” 白婧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花花,你的小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 花瑶耸肩,杏眼转了转,没个正经地说,“哥哥不知道我是女人,我这惊喜忽而砸过去,我怕把他吓傻了。” “男神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相信我,他肯定能抗得住,要是真晕过去了,肯定是被你美晕的。”白婧看着紧张兮兮的花瑶,忍不住调侃,“花瑶瑶,你就穿一次女装,用得着像一个小媳妇儿一样害羞么?” 花瑶傲娇地对着白婧翻白眼,紧张地绞着手指玩耍,“女为悦己者容,我怕哥哥不满意。” “他要不满意,正好便宜了我。”白婧得意地瞅着花瑶,上下打量着,“你这一款,我可喜欢着呢。” 花瑶赶紧拿过一个抱枕挡在自己的跟前,“打住,白婧小姐,你是有夫之妇,你怎么可以觊觎我呢。” 白婧没形象地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忽而变得安静,目光有点绵长地看着成为娇娇美人的花瑶,有点感慨地说,“花花,你女装的模样,真漂亮。” 花瑶不自然地低头,“行了,你说了好多次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白婧的脸色变得有点凝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原本就是漂漂亮亮的小仙女,却只能装作男人的模样,我真希望我们家花花以后一直穿漂漂亮亮的裙子。” 花瑶的眼角有点湿了,却有点调皮地说,“大白,我不喜欢穿裙子……” “主要是,动手打人不方便。”她调皮地说。 白婧被她一逗,笑倒在沙发里,猝不及防间,门一开,她着急地把视频通话挂了。 …… 第261章 “陪我媳妇儿过节,你有意见?” 白婧莫名地心虚把视频通话掐断了,程熠漫不经心地推开门。 “有、有事?”白婧立马机警地坐起来,一双杏眼警惕地看着程熠。 程熠一身黑西服,显然是刚下班的模样,表面上不动声色,金丝眼镜下那一双深邃的眼眸轻轻地扫过来,走过来坐到沙发上。 白婧感觉到沙发一阵凹陷感,侧头皱眉看着程熠,好奇地问,“大中午的回家,你是落了什么重要文件么?” “不是。”程熠伸手扯一扯有点束缚感的领带,斜眼看着白婧,“在和谁通电话?” 白婧刚想从实招来,要脱口而出时却改变了主意,像只小狐狸一样眯着眼,得意地吊着他的胃口,杏眼弯弯,“程总不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么,你猜~” 程熠看着她调皮的模样,将她拉到了怀中,伸手用力地扣住她纤细的腰,霸道又强势地低头,狠狠地擒住她的小嘴,意犹未尽地亲了许久。 直到白婧有点喘不过气来,伸手推着程熠的肩头,含含糊糊地说,“程熠混蛋,又欺负我……” 程熠伸手轻轻地抹一下白婧微湿的嘴角,语气里带着浅浅的笑,“谁让你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白婧气不过,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撇头不理他。 “笑得那么开心,和谁在通电话?嗯?”程熠占有欲极强地问,典型地不到黄河心不死。 白婧知道这人性子偏执,只能老实巴交地从实招来,却使坏地说,“和你的头号情敌。” “呵。”程熠低声一笑,“花辰那小子么?” 白婧娇哼哼地故意气人,“什么小子,我们花花是真man!” 程熠的手轻轻地揉着白婧的长发,嘴角微扬,凝着一抹浅笑,淡然地说,“宝贝,老实说,就算你现在去倒追花辰,他也不会答应你的。” “为什么?”白婧表示不服,“花花才不会拒绝我呢。” “相信我,”程熠将白婧宝贝地抱在怀里,低声地喃,“他要是敢乱来,盛谦会一根一根剁了他的手指的。” “盛男神才不会像你一样变……”白婧口直心快,差点说了不该说的,却又及时制止住了,把‘变态’两个字憋了回去。 “变什么?嗯?”程熠的手轻轻捏着白婧的下巴,语气里全是调笑,可却透着危险。 白婧早就摸清了相处之道,笑得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形,笑眯眯地转移话题,立马表忠心,“程总,苍天在上,日月可鉴,信女的心里只有您。” 程熠的手轻轻地弹一下白婧的额头,有点嫌弃地说,“狗腿。” 白婧撇嘴。 “谅你也不敢乱来。”程熠捏一下她的脸。 “怎么就不敢了。”白婧搞逆反。 程熠一声冷笑,“你可以试试。” 白婧一秒怂,小手圈在程熠的腰上,软着声说,“程总,大白天的,你不在公司日理万机,跑回家做什么?” 程熠将白婧从沙发上抱起来,往外走,云淡风轻地回,“陪你过圣诞节。” 白婧的表情皲裂,看着浑身写着‘直男’两字的程熠,“什、什么?” “陪我媳妇儿过节,你有意见?”程熠不满地挑眉。 “没没没。”白婧见风使舵地奉承,双手亲密地搂着他的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你准备礼物了吗?” “没有。”程熠回。 白婧脸色一冷,翻白眼吐槽,“那过什么节?” 程熠耿直地说,“你不是说送礼物就是仪式么,不必送。” 白婧黑着脸瞪程熠,“我还说不让你亲,你就不亲了吗?” 程熠:“……” …… 第262章 “此人非善类。” 凛冬的夜来得特别早,六点时已经黑下来了。 漫天的飞雪簌簌而下,将世界铺陈成银装素裹的模样,楼下的路灯一字排开,三三两两行人顶着寒风疾行,街道是一片宁静。 “小祖宗,你都成一个妥妥的望夫石了,过来吃晚饭。”方大华身上还挂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对花瑶招手,“三菜一汤,我煮了你最爱吃的。” 花瑶坐在窗前,手肘撑在窗台上,双手托着腮帮子,望眼欲穿地看着寒风呼啸的街道,有点慌张地说,“方大华,从男人的角度出发,你觉得如何?” 她麻利地跑过了,大大方方地在方大华的跟前转了一圈,裙尾荡开,像波浪铺开。 方大华看着化身为小仙女的花瑶,怎么看都觉得别扭,特别诚实地开口,“实在是难受的话,要不你还是换回男装?” 小祖宗穿裙子确实是漂漂亮亮的,可……他就是习惯了她的男装。 帅气,痞气,像哥们儿! 方大华好奇地上手抓一下花瑶的大长发,“讲真,我真应该备一个呼吸机的,以防万一,男神吓得往后一倒,彻底凉了。” 花瑶眯着杏眼瞪着话不投机的方大华,举起了拳头,“你丫的,会不会说话?” 方大华退避三舍地往后跳,挥着手中的锅铲,“小祖宗,你现在是个女孩子,可不能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端庄淑女。” 花瑶已经坐在餐桌前,看着热腾腾的饭菜,飘着一股香味,有一种家的感觉,心里生出了一股暖意。 “吃饭。”她开口。 方大华又在厨房忙碌一会儿,取下围裙挂好,才端着两碗香喷喷的白米饭走出来。 “方大华。”花瑶小口地吃着白米饭。 方大华贴心地给花瑶添菜,“怎么?” 室内是柔黄色的灯光暖暖地铺在两人的身上,他们相对而坐,花瑶捧着饭碗,内心有点百感交集,“我是不是好久没给你放假了。” 方大华无所谓地耸肩,“打工人,赚钱第一位,放假什么的,我不配。” 花瑶低头看着碗里的菜,全是方大华添进来的,忽而变得感性,“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我们的房子换了一个又一个,一间比一间大,可我还是很怀念以前三个人一起挤四十平米的小房子。” 他们三指的是,花瑶、白婧以及方大华。 那时的他们,一无所有,可却一身孤勇,一起哭,一起笑,一起闹。 开心时,他们三随便找一个小酒馆,喝得烂醉如泥,一起压马路牙子,在黑夜中发疯地奔跑,呼唤,呐喊。 那样的他们,无拘无束,活得潇洒又自由。 四十平米的房子老破小,旧楼的电线不好,总是猝不及防停电,浴室还总是漏水,大冬天的还断水。可那里给了他们无尽的欢乐,他们咬紧牙关,任重而道远地一步一步地上爬。 他们梦想的起点就在那小破房子里生根发芽。 后来,他们的事业有所成,累计了一定的名气,自由变得越来越苛刻。 无数个摄像头对准了他们,将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他们有了各种绯闻,成为了网友饭后消遣的谈资。 房子大了,可快乐好像少了。 方大华忽而抬头,对上花瑶感触万分的目光,愣了片刻,“小祖宗,以前的艰苦日子都过去了呢,咱们往钱看,以后会有更大的房子。我更相信,金钱是万能的,没钱那可万万不能。” 就是因为没有钱,他母亲的病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才会恶化到如今的田地,每日只能用昂贵的药物吊着,他还要永远看墨燃的脸色,永远做他的走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花瑶嚼着肉,点着头说,“听出了你的诉求,元旦就给你涨工资,大工资。” 方大华笑得谄媚,给花瑶添菜,“那我在此谢过小祖宗了。” “我给大白的圣诞节礼物送到了吗?”花瑶随口问一句。 往年,大大小小的节日,只要是没有工作,他们三都一起过。 今年不一样,白婧被程熠拐走了,他们成了三缺一。 “送了。”方大华一边点头,一边淡定地说,“还没有送进去一分钟就被程大少扔出来了。” 花瑶一阵心梗,咬牙切齿地说,“总有一天,我要让那姓程的付出惨痛的代价!” “小祖宗,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方大华小心翼翼地看着花瑶的神色,不要命地说,“人家小俩口是合法夫妻,你要掺和一脚,那叫第三者……啊!” 花瑶气巴巴地在方大华的脚上踩一下,痛得他面色难看,含泪说,“我的祖宗,你是一个女人,能不能温柔点?” “你看看你这裙子,大方得体,美丽娴熟,怎么就是下脚这么重。”他悲催地吐槽。 花瑶小口地嚼着饭菜,慢悠悠的模样,看起来又挺端庄了。 “……”方大华憋屈,只能委屈地扁嘴了,“对了,那姓夜的,最近没什么异常举动,看起来挺败家的,更像一个致纸醉迷金的浪荡少爷,没有什么实力,草包一个。” 花瑶好奇地抬头,“怎么说?” “他每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就典型一个散漫的富家子弟。”方大华特嫌弃地说,“一个大男人喜欢养花,在院子里搞了一个温室培植花,亲自浇水修剪,生活过得很老年人,没有攻击性。” “夜祁,夜家排行第四,r国人尊称一声‘四公子’。”花瑶脸色变得凝重,“他的名声很大,国外都略有耳闻。” “没准是打肿脸充胖子,名不副实?”方大华猜测。 “不。”花瑶轻轻摇头,“我见过他一次。” “怎么说?”方大华问。 花瑶红唇微动,“此人非善类。” “二十二年了,夜家人来找你到底有何目的?”方大华想不明白。 “不管什么目的。”花瑶的眼底凝着一片暗光,“等着我的,不是上刀山,那就是下火海。” …… 第263章 “我对你一见钟情。” 墨南园 “尹小姐说什么?”夜祁穿得一身宽松的休闲服,正蹲在花丛中修剪着花枝,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站着的尹筝,笑意很淡,“抵制两家联姻么?” 尹筝闻得一花房的芳香,看着在花丛中忙碌的男人,他褪去了身上那一股生人勿近的寡淡,衣服上沾有泥土,不显得狼狈,倒是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对。”尹筝点头,脸上是一片决绝,“夜先生,从我爷爷对您多次盛情宴请,想必您也发现了我爷爷有让两家联姻的意向。” 夜祁唇角凝着一抹淡笑,漫不经心地说,“我以为盛老先生只是比较热情呢。” 尹筝着急地向前两步,解释着,“实不相瞒,我爷爷已经和夜家家主通过电话,两人已经初步敲定了关于联姻的决定。” “联姻的对象是尹小姐和我么?”夜祁将修剪好的鲜花放在花篮里,轻描淡写地问,“尹小姐是对我不满意?” 尹筝被问得一愣,显然是没有心理准备,有点着急地跺脚,“夜先生,现在不是什么满意不满意的问题,重点关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被尊重,我们应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因为所谓的家族利益被捆绑在一起。” “我始终认为,爱情的基础是两情相悦,是你情我愿,而不是包办婚姻。”她坚定地说,“夜先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我说的道理,您应该明白吧。” “你情我愿。”夜祁提着篮子往桌子那边走,将修剪好的鲜花放在牛皮包装纸纸,不慌不乱地将刚采摘的鲜花包装成一束,“尹小姐,你是单纯地不情愿,还是对我不满意。” 尹筝摸不清夜祁的态度,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夜祁将花束包好,顺便系上一个大蝴蝶结,捧着鲜花走过尹筝的跟前,“尹小姐,我是愿意的。” “什么?”尹筝震惊地瞳孔放大,吓得往后退两步,“夜先生,你……” 夜祁把鲜花塞进尹筝的怀中,一双黑眸凝着一片寂寥的夜空,削薄的唇微动,“尹小姐,我很喜欢你。” 尹筝在他的眼底看不到一点柔情,轻轻地摇头,“夜先生,你的喜欢,是不是有点莫名奇妙?” 夜祁低头,目光移开,慢悠悠地整理着微微发皱的衣袖,从容地回,“怎么会莫名奇妙,我对尹小姐一见钟情。” 他的嗓音平平,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更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欢。 尹筝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夜祁身上的冷意,他没有喜欢,更多的是疏远。 “夜先生,我不知道你所图的是什么,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无论你图什么,我也不会愿意成为你手中的棋子。”尹筝坚定的目光对上了夜祁的黑眸,冷静地说,“我的婚姻,我的幸福,一定会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夜祁抽出干净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听说,盛家的尹小姐最是端庄典雅,大方得体,还最乖巧。” 他的目光上下扫一眼尹筝,唇角微微扬起,凝着一抹意犹未尽的笑,“今日一见,倒也没有那么听话。” “夜祁。”尹筝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别跟我扯什么一见钟情,你的眼里哪里来得一点感情?” “我只是不爱表现。”夜祁滴水不漏地回,“要是尹小姐感受不到,我也可以明显一点的。” 尹筝气得没形象地翻白眼,开口质问着,“两个陌生人非要捆绑在一起,是没有意义的,难道在你们商人的眼中,就只有利益吗?爱情对你们来说,就真的一文不值吗?” “尹小姐,我们有的是机会慢慢了解。”夜祁绅士地点头。 尹筝已经陷入了绝境,原以为就夜祁的性格,肯定不会乖乖听从所谓的包办婚姻的,她想着找一个盟友,共同反抗,就现在的形势看来,只能是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不需要你的了解。”尹筝像是炸毛的小猫咪,气得转身往外走,碎碎念着,“所谓夜家最出众的四公子,也不过如此。” 夜祁一点都不生气,神色不改,看着尹筝纤细的背影,好心地开口,“尹小姐,天冷地寒,要不我送你?” “谢夜先生的好意,我不需要。” 尹筝穿上御寒的羽绒服,随手将夜祁刚塞到手里的鲜花利落地扔到垃圾桶里,放着狠话,“夜祁,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是不会屈服的。既然我们不是盟友,那就是敌人,走着瞧。” “砰”一声巨响,门被关上。 “爷?”身后的黑衣人走进来,看着站在原地发呆的夜祁,小声地唤一声。 夜祁回过神,眼底的暗光不减,扫过垃圾桶里的那一束鲜花,低声地喃,“她不怎么乖呢。” “爷,花辰和盛家三公子在谈恋爱。” 夜祁皱眉,“三公子?” “盛谦。”黑衣人补充着,“就是国民影帝。” “和花辰一起拍综艺的那位。”夜祁轻笑一声,“看节目时,我就知道他俩不对劲,难怪盛家老爷子着急。” “那……” “继续查他。”夜祁说。 黑衣人实在是想不通,“爷,我们已经把姓花的扒个底朝天了,没有可疑的地方。” 夜祁耸肩,轻声地说,“没有可疑,那就继续查。” “您为何要一直揪着他?” “不知道。”夜祁淡定又从容地说,“或许是看他不顺眼。” “……” …… 第264章 我在家等你哦,哥哥~ 【哥哥,我要给你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 【你千万不能吓晕过去了哦!】 盛谦一下飞机就收到了花瑶的微信,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她娇俏可爱的模样,他直接一个微信视频通话发过去,却被无情地拒接了。 不一会儿,花瑶神神秘秘地发来微信—— 【我在家等你哦,哥哥~】 盛谦回复好。 花瑶却又发来了消息。 【哥哥,你要是吓晕过去,我要怎么办?】 盛谦无奈的笑,慢悠悠地打着字,【小朋友,你太小看你男朋友了,大千世界,还没有可以把我吓晕的。】 花瑶给盛谦回了一个表情包,表情包是她自己的照片,带着大墨镜,嘴角微勾,一副痞痞的模样,配上文案‘你居然敢小看我?’。 盛谦被逗笑了,回发了一个自己的表情包,图片是他双手作揖,配字‘不敢不敢’。 花瑶将手机扔到一边,跑到厨房疯狂地喝水,灌了一杯又一杯。 方大华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看着一惊一乍的花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祖宗,你再这样灌下去,就成了一个水桶了。” 花瑶一边喝着水,一边绝望地看着方大华,可怜兮兮地说,“方大华,我紧张!” 她一紧张就要疯狂地喝水。 这样的情况,方大华见过一次,那就是花瑶人生地第一个演唱会,她确实是怂了紧张了,登台前,猛地灌着水。 方大华从零食柜中拿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撕开包装,递到花瑶的跟前,“你吃个糖试试?” 花瑶将糖含在嘴里,一股酸甜味漫开,果然好多了,在厨房里来回转着,实在是忍不了了,“要不……我还是换一套男装吧?” 方大华的手横在门框处,形成一道障碍,皱着眉头看一脸怂的花瑶,“小祖宗,你能不能出息点儿,丑媳妇儿终需见家翁,早晚的事,总不能瞒一辈子。” “我就穿着男装和哥哥摊牌,一样的。”花瑶正儿八经地保证。 她想要逃跑,方大华已经像是拎小鸡一样把花瑶往大厅里拎,暴力地打开大礼盒,将她塞进了礼物盒里。 “小祖宗,临阵脱逃,那是要钉在耻辱柱上的。”方大华一脸正义地说,“你放心,要是男神吓晕过去了,我给他人工呼吸。” “你想的美。”花瑶用力掐一把方大华的手臂。 方大华痛得一缩手,说她不近人情,“行了行了,你就躲礼物箱里,说好的惊喜,你得安排上!” 花瑶还在挣扎着,嘴里含着草莓味棒棒糖,却还是作着要喝水。 她刚站起来,方大华又暴力地把她押回箱子中,“小祖宗,你再作妖,我就敲晕你。” 他难得硬气一次,凶巴巴地警告着。 “方大华,你丫的,你是瞪眼上鼻子了吧?”花瑶骂骂咧咧,准备动手教训人。 忽而,一声“叮咚”在两人的头顶上砸下来。 花瑶和方大华吓得四目相对,她想跑,被方大华按下去,暴力地将箱子盖上。 方大华急急忙忙地跑去开门。 盛谦走在跟前,海苔推着行李箱跟在身后。 他一眼就看到了大厅中的礼物盒。 海苔还没有来得及好奇,就被方大华推着往外走,“哎哎哎,大华哥,那礼物盒好精致,我要进去围观——” “砰”一声,门被狠狠地砸上了,将海苔的声音全部关闭。 盛谦站在原地,叫了好几声,“小朋友?” 没有反应。 盛谦看着摆在大厅中巨大的礼物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已然知道花瑶的小把戏,心想着等下要努力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他一步一步地往礼物盒处走过去,手按在盖子上,利落地一翻开…… 第265章 “男扮女装,小把戏。” 盛谦利索地打开礼物盒的盖子,一堆五彩斑斓的气球飘起来,他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一步。 接着是花瑶可可爱爱地露出半个脑袋,小手按在礼物盒的边沿上,一双亮晶晶的杏眼儿圆溜溜地转着,她躲在藏在里,头顶是的飘着的气球,软萌软萌的。 盛谦看着精致妆容的花瑶,愣了一下,第一眼居然没认出来。 “哥……哥?”花瑶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盛谦大步向前,将花瑶从礼物盒里拉起来,雅人深致的眉眼里闪过震惊之色,一片呆滞。 花瑶一身修身服帖的长裙,起伏的柔软,线条流畅至想完美的腰线,裙摆呈鱼尾,一直铺到脚踝处,脚下踩着蓝色的家具拖鞋。 她一袭长卷发及腰,透着成熟小女人的韵味与妩媚,面容精致,弯弯的柳叶眉,长卷的睫毛如两把浓密的小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闪耀的星辰,秀鼻挺立,娇唇微扬,嘴角凝着可爱的小梨涡。 ……好女人味! 花瑶很是拘谨,有点无助地站在盛谦的跟前,看着他呆滞不知所言的模样,磕磕巴巴地在他的跟前转个圈,裙摆如浪飘起。 一个不慎,她没站稳,直直地往后一栽。 盛谦眼疾手快,利索地伸手搂住她的小腰,迅速地往怀里一带,有惊无险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小心点。” 花瑶的额头处在他的心口处轻轻一嗑,站稳了脚跟后,小心翼翼地抬头,轻声地问,“哥哥,我好看不?” “嗯,好看。”盛谦老实巴交地回。 花瑶觉得盛谦的表情过于淡定,跟想象中的有所偏颇,眉头微微叠起,有点懊恼地瞅着他,“哥哥,你……你不觉得惊吓么?” 盛谦上下打量着一身女装的花瑶,眼底是温润的笑意在漫开,“惊喜,不至于惊吓。” 花瑶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奇地使劲盯着盛谦,“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嘛?” 盛谦搂着花瑶往沙发处走,漫不经心地扯着花瑶的假发玩着,轻声地问,“小朋友,你以为穿个女装就能把我吓晕?” “男扮女装,小把戏。”他轻声哼。 花瑶脸上的笑意一僵,“?” 他以为她在cosplay…… 盛谦将花瑶按在沙发上,随后挨着她的身边坐下来,像个好奇宝宝地看着摇身一变成小仙女的花瑶,忍不住感叹,“小朋友,就你这痞帅的模样,小脸精致,很合适女装,以后要不多穿穿?” 花瑶一脸生无可恋,“??” 盛谦扯着花瑶假发的手往下移动,看着她起伏的柔软,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二话不说地就上手,“不是我说,平时看你瘦瘦小小的,胸肌还是挺发达的。” 话音未落,盛谦的手特别纯爷们地往下一抓一捏,动作干脆又利落。 嗯,软绵绵的。 盛谦俊朗的脸第一次出现明显的皲裂模样。 花瑶没想到盛谦会这么简单粗暴上手,尖叫一声,“盛谦——你臭流氓——” “砰”一声响,花瑶一拳砸到了盛谦的脸上。 快、准、狠! …… 第266章 “盛谦,你混蛋,你王八蛋!” 盛谦没想到花瑶直接暴力一拳揍过来,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就黑了一只眼睛,眼下肿了一块。 “……” “……” 四目相对,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只剩下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针落地的声音在此时都显得清晰可听。 盛谦脸色茫然,桃花眼底凝着一片涣散的光,呆若木鸡地看着花瑶。 花瑶的怀里抱着一个抱枕,挡在心口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防狼一样提防着盛谦,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 “你……” 盛谦眼皮一阵发跳,心底已经开始燥热,变得有点坐立不安,如芒在背,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他的心底里涌上来。 “你先说。”花瑶躲到沙发角处,杏眼打量着盛谦黑了一块的眼下,心里充满了愧疚感,可那是她的本能反应。 “小朋友,我……”盛谦感觉到手都僵硬了,那一股柔软的触感还在,软软的,弹弹的,就……就很有肉感,特别像真的。 思及此,盛谦只觉得喉咙有点发痒,喉结微动,保持着镇定,干咳两声,“小朋友,你……可能有点骨质疏松,脂肪疏散,要不……多做点扩胸运动?” “盛谦,你混蛋,你王八蛋!”花瑶一个枕头重重地砸过来,砸到盛谦的脸上。 盛谦被砸的一脸懵,花瑶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就是要走。 她气冲冲地往楼上走,以为盛谦会挽留她,会追上来,万万没想到他像个愣头青一样坐在原地,无动于衷。 信息量巨大,他还在消化,觉得不对劲,心中似乎有一堵墙要坍塌。 花瑶站在楼梯口处,家具拖鞋着急地在木质的地板上跺了几下,猛地一转身,气冲冲地往回走。 “盛谦!”她牙痒痒地叫着他的名字。 盛谦眼下黑一块的模样有点诙谐,呆呆地抬头看着妩媚撩人的花瑶,女性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得到和谐的体现,美到让人移不开眼睛,“在……” 花瑶深深地一个呼吸,鼓起勇气,往盛谦的怀里一倒,霸气地将他压在沙发上。 盛谦担心她会滑落,体贴地伸手扶住她的小腰。 熟料,花瑶闭上眼睛,一脸慷慨赴死的模样,用力抓住了盛谦的手,按在锁骨下起伏的柔软上。 她的小脸漫上了一抹惊人的红,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处,用力地按着盛谦的手,感受着他温厚的掌心与肌肤相贴而引起的悸动。 “盛谦,你笨死了。”花瑶气得咬咬牙,“老娘这是真的真的,你才骨质疏松,你才脂肪疏散!” 盛谦愣住了,一双桃花眼里首次在花瑶的跟前露出了怀疑人生的绝望,他的手心发热,感受着不一样的柔软,心底的一股躁动如雷滚滚而来。 花瑶紧张到脑子都发麻了,一根筋找不着任何调儿,看着盛谦灵魂出窍的模样,她豁出去了,结结巴巴地说,“……实在不信,你、你再捏捏看,是真的!” 盛谦没反应。 花瑶羞愧难当,利索地爬起来,干了一大票,准备跑路。 转身时,她只觉得手腕一紧,被盛谦拉回了怀中圈住…… 第267章 “哥哥,生日快乐。” 花瑶被拉回怀中,额头撞到了盛谦的心口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却伸手禁锢住她纤细的腰。 下一秒,盛谦精致的下颌已经抵在花瑶的肩头处,六神无主地喃,“小朋友,不生气不生气,哥哥缓一缓。” 他的脑袋已经糊成一片浆糊,乱成一团缠绕的麻线,复杂至极。 花瑶将小脑袋埋在盛谦心口处,小脸红尖尖的,唇角上扬,嘴角的小梨涡深深,带着笑,“缓什么?” 盛谦轻轻拍着花瑶背部的手有点发颤,恍如做梦,找不到真实感,低声地喃,“我……” “知道我是女人,所以哥哥想和我分手了吗?”花瑶忽而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或许是真的如方大华他们所担忧的,盛谦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呢。 她的心,有点慌了。 盛谦圈在花瑶腰间的手,不断地收紧,摇着头说,“不,不分手,一辈子都不分手。” “那……”花瑶悬着的心放下来,还是有点不安地说,“那、那你怎么不说话了。” 盛谦又懵了,支支吾吾,向来能言善辩的他居然无从下口了。 过了许久,盛谦才找回了些许的理智,低嗓里还藏着不确定,“小朋友,是、是真的吗?” 花瑶抬头,老老实实地对盛谦翻白眼,调皮地说,“是假的,你在做梦,一觉醒过来,什么都没有了。” 盛谦看着她灵动的表情,伸手轻轻地捏一下她圆鼓鼓的小脸,宠溺地说,“要是假的,那我就真的再捏捏了。” 他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往她的锁骨下看过去。 花瑶红着脸,赶紧伸手捂住盛谦的眼睛,不给看了,气巴巴地骂,“盛谦,你就是臭流氓,果不其然,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她羞得想要躲起来,可是他不让她躲。 盛谦紧紧地将她困在怀中,手搂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腰,有点懊恼地说,“我应该早发现的,这么细的小腰,哪里是男人应该有的。” “我曾经怀疑过的,就是觉得像女人,他们非得反驳我,说你只是比较娘气,有的男孩子就比较娘……”他更加懊恼了。 花瑶不高兴了,鼓了鼓腮帮子,拎起拳头开始骂人,“娘气,他们全家都娘。” 盛谦赶紧哄,“嗯,对,他们全家都娘。” 花瑶像只可爱的小猫咪一样窝在盛谦的怀中,软塌塌的,“哥哥,你从来没查过我么?” 就凭借着盛谦背后的实力,但凡是查过花瑶的,总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盛谦轻轻地揉着花瑶的发,眼底是一片情深,“小朋友,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不尊重的表现,我想尊重你的一起,你的过去是私人秘密,我确实可以挖得一干二净,可是我不愿意做那一个诛心的人。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足够信任我,把你的过去告诉我。” 花瑶的眼角微湿,内心深深地感受到被尊重了,泪眼婆娑地凝着盛谦,“哥哥,生日快乐。” 盛谦抱着花瑶,低头亲在她的额头上,“谢谢我的小媳妇儿。” 小媳妇儿,说得尤为珍重。 …… 第268章 “我的本名叫花瑶。” “爱情不是束缚,不是牢笼,我愿意给你一片自由的天空,你可以随意地飞翔。”盛谦的下颌抵在花瑶的肩头处,低声地说,“你也不曾问我的过去,不是么?” 花瑶的眼角微红,有眼泪溢出,低声地喃,“英雄莫问出处。” “哥哥,对不起。”她郑重其事地道歉。 盛谦心疼地抹去她眼角的泪,“道什么歉?” “我说过的,对我,你永远不要说抱歉。”他将她的小手紧紧地裹在温厚的手心里。 花瑶低着头,鼻子发酸,“哥哥,我骗了你好久,你怎么也不生气。” “我一开始好忐忑,好害怕,我甚至想着要不要一直瞒着你,不让你知道,因为……我怕你一知道,就不喜欢我了。”她呜呜地抽泣了几下,吐槽着,“都怪方大华,非得诬陷你喜欢男人……” 盛谦轻轻地刮一下花瑶的鼻尖,温柔地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湿润,“傻瓜,无论男女,我只喜欢你,明白了么?” 花瑶咬了咬唇,小声地回,“我也只喜欢哥哥。” 盛谦欢喜地将花瑶抱着,在她的小脸上重重地亲了好几口,得意地说,“所以你把自己送给我当生日礼物了,嗯?” 花瑶看着大厅里飘着气球的礼物盒,乖唧唧地点头,笑着说,“就、就想给哥哥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考虑了好久,要给你一个最最最难忘的生日回忆。”她抬头,一双精致的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型,笑眯眯地看着盛谦,得意地说,“原以为哥哥会当场吓晕过去的,没想到……你居然耍流氓……” 她的小脸又红了。 盛谦面露囧色,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处,懊恼地说,“小朋友,你可错怪哥哥了,我是以为你男扮女装,一时觉得好奇,所以才没有尺度地上手了,我不是故意的。” 花瑶抬手,轻轻地触碰一下盛谦眼下的那一块小乌黑,忧心忡忡地问,“哥哥,还疼不?” 她一个本能反应,直接给了他一拳头。 盛谦本来是不疼了,可是对上花瑶的关怀的目光,忍不住要耍无赖,特别认真地点头,“嗯,疼。” “小朋友,就你那一拳,用了十成的力度,我现在看东西都有点模糊,要不,你帮我吹一下?”他臭不要脸地把脸靠过来。 原以为花瑶会乖乖地听话,没想到盛谦只觉得怀里一空,他新到手的小媳妇儿已经踩着家居拖鞋跑路了。 不一会儿,花瑶拿着家中的备用药箱跑了回来,坐到盛谦的身侧,从药箱中拿出消肿的药膏,沾在干净的棉枝上,软着声说,“哥哥,过来。” 盛谦乖乖地把俊朗的脸凑过来,等着上药。 消肿的药抹上,一股清凉的感觉在眼下漫开,盛谦感受到眼下热辣辣的感觉已经消退。 看着花瑶忙碌着收拾药箱的身影,盛谦伸手将她搂回怀中,“小朋友,跟哥哥说说你的过去。” 花瑶软绵绵地靠在盛谦的怀中,“我的本名叫花瑶。” …… 第269章 “瑶瑶,你就是我的小媳妇儿。” “花、瑶……”盛谦轻轻地咬着她的名字。 花瑶将盛谦的手掌摊平,一笔一画地在他的手心上写下她的名字,像是要刻在他的心底里。 盛谦宝贝地握住花瑶的手,低声地喃,“瑶瑶。” 花瑶笑得灿烂明媚,将小脸埋在他的肩头,轻轻地蹭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很少人这么叫我。” “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盛谦侧头,轻轻地吻过她的发。 “不好。”花瑶懊恼地摇头,小声地说,“你不准乱叫,要是形成了惯性,记者一采访,你肯定得漏。” 盛谦不以为然,“我的嘴可密着呢。” 花瑶指了一下角落处那一个装满衣服的大箱子,“从实招来,你给我寄的那一箱子衣服里,是不是全部都是同款?” 盛谦特别老实地承认了,“嗯,是的。” 花瑶佯装生气地用力掐一把盛谦的手背,教育着,“哥哥,你老买同款,我们的同款都被网友扒得一件不剩了,他们还专门地开了一个帖子,收集我们的同款。” 盛谦被掐了,则是淡定地轻拍着花瑶的脑袋,一脸傲娇地说,“不慌,等我们官宣了,他们全都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者,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部邀请来参加婚礼呢。” “方大华说,你在养cp粉。”花瑶哼了一下。 盛谦没有否认,“我热爱的演绎事业,流量是资源选择的保证,所以很多时候,我要遵循行业内的规则,但是,我始终认为,追星要理智,每一个偶像明星都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与其说我在养cp粉,倒不如说,我在减少舆论的碰撞。” 花瑶低着头,长卷的睫毛微微下垂,敛去了眸底光,小声地说,“哥哥,你事业还在上升期,未来的发展对你还很重要,我们……” “不想公开?”盛谦柔声问。 花瑶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我听你的。”盛谦承诺。 花瑶忽而抬头,眼睛巴眨巴眨的,“哥哥,咱们还是走地下情吧,刺激。” 盛谦不轻不重地敲一下花瑶的额头,剜了她一眼,无奈地说,“就你目前的情况,我们也公开不了,我总不能拿着喇叭说,我媳妇儿是男扮女装吧?嗯?” 一听到‘媳妇儿’,花瑶的小脸忍不住发红,手肘轻轻地撞着盛谦,特别严谨地开口纠正,“哥哥别乱叫,谁是你媳妇儿?” 盛谦看着她满红耳赤的模样,爱不释手地将她圈着,温热的唇轻轻地贴在她的耳边,“瑶瑶,你就是我的小媳妇儿。” 花瑶红着脸,轻轻地捶了他一下,不准他乱叫。 “我下次给你买裙子。”盛谦满足地说,“我们穿情侣装。” “裙子我没法穿出门,你别买了,浪费钱。”花瑶说。 盛谦笑得那一个花枝招展,“那就不出门,在家穿给我看就好。” 花瑶瞪他一眼,傲娇地说,“你想得美。” 盛谦笑容更盛,“那我再想想。” 花瑶抬头,轻轻地在他的下巴上咬一口,“哥哥,我的过去,你做好准备要听了吗?” …… 第270章 “哥哥,你曾救过我。” 室外是萧瑟的风声呼呼而起,绒毛般的雪花散落,偶有树枝被积雪压断,坠入深雪中,寒冽的蜡冬将世界装横成浪漫的白色调,冰天雪地间,室内一片满满的温情。 盛谦还在消化,目不转睛地盯着花瑶看,眼睛都不敢眨,担心她在转眼间就会不翼而飞。 花瑶坐在行李箱旁,里面是盛谦去别的城市参加商务活动带回来的礼物,又是一大箱子的同款衣服,一大一小,从头上的帽子到脚上的鞋子,他都要寻求完美的对称,连一整套都配好了。 “哥哥?”花瑶轻唤一声发呆的盛谦。 盛谦回过神,走过去,坐到花瑶的身侧,将凌乱一地的衣服摆好,圈着她的小腰,爱不释手地抱着,“小朋友,我觉得不真实。” 他的下颌轻轻地抵在花瑶的肩头上,抱着她的双手忍不住收紧,低声地喃,“我忽而害怕,一闭上眼,你又变回了男孩子的模样?” 花瑶的小脸埋在他的心口处,笑开了怀,“那哥哥是喜欢我男孩子的模样,还是女孩子的模样?” 盛谦捏着她的长假发玩着,“只要是你,我就喜欢。” 花瑶笑得更灿烂。 “瑶瑶。” “嗯?”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盛谦忽而问。 花瑶乖唧唧地点头,“嗯。” “那一个给我送伞的小姑娘,就是你,对不对?”盛谦有点紧张地说,“我早应该认出来的,你有可爱的小梨涡,你喜欢吃糖,那么那么甜,我居然没认出来,我好蠢。” 他们曾经遇到过,在他最落魄时,他在雨中一身泥泞。 忽而,一辆车子停下,一个少女撑着伞走过来,给了他伞,还有糖,从此他就忘不了她的容颜,一直一直喜欢着。 直到他们再度相遇,她已是男生的模样出现在他的跟前,可他还是爱上了她。 花瑶回抱着盛谦,笑得温柔,“哥哥才不蠢,万千网友都看不出来呢,我可以准备了一整套装备的,假喉结之类的,我还这么帅,一般人都认不出来。” “哥哥。” “在。” “你曾救过我。”花瑶的小脑袋轻轻地靠在盛谦的肩头,“你应该忘记了吧。” 盛谦一脸困惑,实在是想不起了。 “很多前,医院有一场火灾。”花瑶抬头,目光炯炯地凝着盛谦,“哥哥曾经从火灾现场抱出一个男孩。” 盛谦精致的桃花眼一定,瞳孔放大,震惊地看着花瑶,“你……” 那一场火灾,盛谦记得很清晰,母亲经抢救无效,宣布死亡,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绝望地听着宣判,他也才是一个年不经事的少年。 适逢火灾,警报铃四处响起,盛谦被推着往安全通道走,却听得有人呼救,他不顾一切地往回跑,看到有一个男孩摔断了腿,他便抱着往外跑了。 那时,肖媛受伤大出血,墨燃选择先救肖媛,抛下了花瑶。 花瑶总记得那一个瞬间,所有人都背离她而去,只有盛谦逆光而来,她深深地记住那一张脸。 墨燃说,她喜欢盛谦,是因为要报救命之恩。 可是,她知道,不是的,她喜欢盛谦,单纯就是因为动了芳心。 …… 第271章 “哥哥,别难过,都过去了。” 花瑶像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猫咪,躲在盛谦的怀中,逗趣地说,“哥哥,我来寻你,我是来报恩的。” 盛谦揉着她的发的手微颤,“幸好,幸好我当初跑了回去……” 花瑶笑得眉眼弯弯,“我以前不信天不信地,认识哥哥之后,我开始相信命中注定了。” “哥哥说,我们是不是命中注定应该在一起的。”花瑶轻轻地转着盛谦衣服上的纽扣玩得不亦乐乎,说话的语气有点小撒娇,还有点小嘚瑟。 “所谓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盛谦将她白皙细嫩的小手牵至唇边,轻轻地亲一下,“我这是救命之恩,跟你讨一个以身相许,不会过分了吧?” 他温热的唇,落在她的指尖处,花瑶觉得心底有点发热,眯着精致的桃花眼,一本正经地警告着盛谦,“哥哥还不了解我呢,现在就开口要以身相许,就不怕我是一个大坑么?” 盛谦轻轻一笑,唇角上扬,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我已经在坑底躺平了,逃不掉。” 花瑶的心像是被打翻了蜜罐,一阵甜丝丝的,小手轻轻反握住盛谦温厚的大手,诚实地说,“原则上来说,我不是p国人。” 盛谦似乎早就料到,淡然地点头,“跨国恋,我没问题的。” 花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要他正经一点,盛谦乖乖地听话了。 “但我母亲是p国人,我也算是有一半的血统。”花瑶做好了开诚布公的准备,全盘托出,“我父亲是l国的。” “二十年前,他们夫妇两人带着一个三岁的男孩和一个一岁的女孩,从l国千里迢迢来到了p国,打算在此立地生根,他们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丈夫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朝九晚五,拿着勉强可以糊口的工资,妻子在家相夫教子,负责照顾两小孩,这一家子生活挺无忧无虑的。”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仇家找上门了……” 盛谦一听仇家,握住花瑶的手猛地一收紧,眼底全是担心的神色。 花瑶淡然地回了一个浅笑,朝盛谦摇头,“哥哥别担心,听我说。” 盛谦的手按在花瑶的背上,轻轻地点头,“嗯。” “仇家寻上门,夫妇二人……惨死。”花瑶无力地闭上眼,眼前浮现了那血腥的场面,心头一阵颤动,终究是忍下了不适,“所幸,围杀者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哥哥带着妹妹逃亡,最后进了一所孤儿院。” 盛谦的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血管喷张,心如刀割。 “哥哥,我在那里认识了白婧。”花瑶抬头看着盛谦已发沉的脸,手轻轻地捏一下他的脸,“别一听大白,你就黑脸。” “大白和我一个孤儿院,小时候就是大姐姐,一直护着我,你还每天针对人家。”她为白婧打抱不平。 盛谦的眼角有点发红,低头轻轻地吻过花瑶的唇角,低声喃,“对不起,我向她道歉。” 他的泪从眼角落下,花瑶伸手抹去,“哥哥,别难过,都过去了。” 盛谦抱紧她,“……过不去。” …… 第272章 她的未来,他愿意做那一把遮风挡雨 “我的运气挺背的。”花瑶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继续往下说,“那孤儿院表面上一片平和友好,可天一黑,宿舍楼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小孩哭声,他们说,院长有虐待的暴力倾向。” “我没被打过,可是……”她的嗓音透着哽咽,“因为哥哥和大白都帮我挡了,他们说,我年纪小,需要别保护。” “你不知道,那院长有专用的藤条,藤条上有尖锐的利刺,只要一鞭子下去,真的差不多算是脱一层皮。哥哥和大白被打的浑身是血,院长说他们不乖,不给饭吃,还要关进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反省思过。” “日子本来就很难熬了,后来还空降了一个变态的副院长。副院长表面上比院长和蔼可亲太多了,可是晚上喜欢挑不同的小孩子陪着睡觉,说要给他们讲睡前故事,其实……其实……” 花瑶说不下去了,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盛谦。 室内的柔光暖暖地落在两人的身上,一层温暖铺开,可她的内心却是坠入冰窟一般的寒冷,带着孤苦无依的绝望。 盛谦的手臂紧绷,用力地将花瑶禁锢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再也不分开。 她的过去,他缺席了。 她的未来,他愿意做那一把遮风挡雨的伞。 “灭顶之灾还没有降临时,大白被领养了,她离开了那一个地狱,哥哥摸清了路线,带我逃跑了,我和大白失去了联系,直到四年前,我们又命运般地相遇了。两个在娱乐圈摸爬打滚的小新人,一起相依为命,一起打气加油,一起苦中作乐。” “逃跑了,跑去了哪里?”盛谦小心翼翼地问。 花瑶恍惚了片刻。 盛谦见她似乎有难言之隐,便体贴地说,“我们暂时不聊这了。” 花瑶伸手按住盛谦的手臂,轻轻地摇头,“哥哥,没有什么不能聊的。” 盛谦抬手,轻轻地抹去她眼角的湿润,温厚的手心裹着她的小手,“好。” “我总记得那一个冬天,雪和外面下得一样大,我差点冻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哥哥带着我逃跑,我们几经波折,终于脱离了孤儿院的虎口,哥哥把我带到了……墨家。” 说到‘墨家’时,花瑶的语气还是凝了一下。 盛谦低头,精致的桃花眼底是一片碎光,低声问,“所以你认识了墨燃?” “嗯。”花瑶点头,继续缓缓地诉说,“在我差点冻死,墨家的主人把我救了,我拿出了信物,我说出了我父亲的名字,墨家收留了我。哥哥把我扔在墨家的门口,他说有事要完成,一个星期后回来找我,可是他食言了,我一等,就等了七年。” “在墨家的日子不好过,每一个人都摆着架子摆着脸色,我是寄养的,自然是低人一等的,所幸,墨燃待我极好,隐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花瑶忽而抬头,看着天花板璀璨的水晶吊灯,“我以为,我会一直在墨家高枕无忧的,万万没想到残忍的真相来了。” …… 第273章 “你是天上派下来的小仙女,要历劫 “我在墨家的书房中,发现了一些信件,原来……我父母的行踪是墨家家主透露的,所以才会有人上门寻仇,所以才会……” 千言万语在此全部噎住了,花瑶无奈地笑了笑,“所以我离开墨家了,一个独自流浪,幸好,我的自我生存能力不错,所以苟活下来了。” 她十三岁离开墨家,中间还有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 那一块最是黑暗,还带着残忍的血腥,她……不敢提,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后来,哥哥回来了。”花瑶跳过一大段,眼神里是无尽的黯淡,“他被拐卖了,还伤了头,把我这个妹妹给忘记了,所以回来晚了。他回来,我很开心,至少不用再一个人孤苦伶仃了,可是他却又永远地离开了,肖媛设计的一场车祸,他葬身火海。” 盛谦所有安慰的话语都噎在喉咙里,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的手轻轻地拍着花瑶的背。 “肖媛……”他低声地喃着,“上次那女人。” “嗯。”花瑶点头,“因为墨燃,她一直针对我,想要我的命。” “可惜,上一次让她跑了。”盛谦想起那一个嚣张跋扈的肖媛,恨得牙痒痒的,“我一直找人在调查她的下落,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挖出来。” “跑了就跑了。”花瑶倒无所畏惧,勾唇微微一笑,“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她会再次出现的。像她这样高傲的人,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只要活得久,什么都能等到。”她淡然地说。 “她背靠顾晔,顾家后背的势力,不可估量。”盛谦分析。 花瑶无奈地耸肩,“该来的,总会来。” 肖媛忽而没有了消息,确实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不说那疯女人了。”花瑶低头,小嘴微微扁着,冷不丁地吐槽,“晦气。” 盛谦伸手轻轻地捧着花瑶的脸,绵长的目光里载满了细碎的温柔,深深地凝着她,“瑶瑶,你以后有哥哥,我一直都会在的。” 她的过去,历尽了苦不堪言的磨难。如今,他要一点一点地为她铺出平坦的路。 花瑶的眼眶发红,眼底涌上了晶莹剔透的热泪,嗓音中透着哽咽,“哥哥不怕我是倒霉精么?” 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难过地说,“靠近我的人,都没有好事发生呢。” 盛谦低头,深深地吻住花瑶的娇唇,只是几秒,他的脸上是一片诚挚,目光炯炯地凝着眼前泪眼汪汪的她,“胡说,我家小朋友一点都不倒霉。” 花瑶眼泪流了下来。 盛谦轻轻地啄着她的小脸,低声地喃,“我们瑶瑶可能是天上派下来的小仙女,嗯,要历劫。” 花瑶被逗笑了,轻轻拍一下盛谦的肩头,小声地吐槽,“哥哥,你仙侠剧拍太多了。” 盛谦宝贝地将花瑶圈在怀中,下颌抵在她的颈窝处,低嗓里是藏不住的欢喜,“瑶瑶,我今天又难过又开心。” 花瑶好奇,“嗯?” 盛谦答,“你的过去,我好心疼。可你愿意相信我,我又很开心。” …… 第274章 “小朋友,和哥哥订婚吧,嗯?” 盛谦站了起来,将坐在地上的花瑶轻轻地拉起。 “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不准哭了。”他轻轻地抹去她眼角的泪,开口打趣着,“我们小仙女的妆都要花了。” 花瑶一听,赶紧跑到镜子前,认认真真地检查着,发现盛谦是开玩笑,回眼瞪他。 可盛谦已走过到她的身后,将她抱了个满怀,他低头,轻轻地吻着她的脸,“瑶瑶,我们订婚吧。” 花瑶一顿,没反应过来。 “要不是你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我恨不得现在敲晕你,把你绑到民政局去。”盛谦有点懊恼地说。 花瑶今年二十一周岁,还要等上一年。 “哥哥,你是逼婚呢。”花瑶揶揄地笑。 “嗯。”盛谦点头,“你要不答应,我只能逼婚了。” 花瑶不吃他这一套,傲娇地挑眉,从镜子中看着盛谦懒洋洋靠在她肩头上的模样,故意开口刁难,“戒指都没有,哥哥这订婚,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 “呵。”盛谦侧头,在花瑶小巧的耳垂处轻轻地嘬一下,“你不是说过,咱们走得朴实风,不需要浪漫的么?” 花瑶对着镜子中的盛谦翻白眼,耳根子处被他撩拨的泛起一抹红,娇哼哼地说,“哥哥不知道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吗?” 盛谦答,“知道。” “那你还……”花瑶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啪’一声响,是什么盒子被打开的响声。 她的目光一顿,之只见盛谦的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的正方毛绒盒子,灯光的折射下,一双精致的对戒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成双成对的戒指,更像是婚戒。 “戒指,我早订好了。”盛谦绕到花瑶的跟前,将盒子中的戒指递到她的跟前,温柔又诚地说,“瑶瑶,我们订婚吧。” 花瑶的眼眶发热,眼泪又要涌上来了,“早就订好了……” “一个月前就订了。”盛谦唇角凝着笑,“我很固执的,一旦认定了一个人,那就要走到永远,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可是,你怎么就……”花瑶哽咽到说不出话了,伸手抹去眼角的泪,“你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就要和我结婚,盛谦,你傻不傻。” “嗯,我傻。”盛谦顺着花瑶的话,缓缓地说,“选择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原本想再等几年,先不要这么急的,可是我等不及了。” 花瑶在原地跺脚,鼻子更酸了,泪眼婆娑地看着盛谦。 “我订对戒的时候,还有点纠结的。”盛谦忽而说。 花瑶一听,逆反心理就来了,“纠结?就是不想娶了?” 盛谦被逗笑了,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花瑶的鼻尖,“我纠结的点是,我担心你不喜欢带女款,我想着,我家小朋友这么喜欢耍酷,肯定会嫌弃女款娘气。” 花瑶的心里暖暖的。 “我原本是给自己定女款的,你带男款。”盛谦笑得更盛,“可是命运中自有安排,加工的师傅迷糊,弄错了数据,我的成了男款,你的成了女款。” 花瑶站在原地偷笑。 “小朋友,和哥哥订婚吧,嗯?”盛谦深情款款地说。 …… 第275章 “我看不得你心里有刺,我想拔出来 柔和的灯光在地上落下温柔的碎光,花瑶仰起小脸,眼底载着灿灿的水光,眼角微微发红,“哥哥,夜家人来了。” 盛谦手捧着毛绒盒子,嵌在盒子里的对戒在灯光的折射下,晶光闪闪,特别耀眼。 “l国的夜家,你听过么?”花瑶问。 盛谦点头,心底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我不姓花,我本姓夜,我是夜家人,我和我哥不是双胞胎,他比我大两岁。当初父母出逃,把我们一切的身份全部都改了,没想到,时隔二十年,他们还是寻上来了。”花瑶低下头,有点沉重地说,“夜家背后有最强的侦查系统,他迟早会找到我的,只是迟或早。” “我知道,夜祁来了。”盛谦从盒子中取出戒指,握住花瑶的手,将闪亮的戒指往她的中指上套,“夜家赫赫有名,我听过不少传言,有人说,夜家是靠着黑色地带的生意起家的,所以内部充满了暴力与血腥。” 花瑶的眼底映着套在中指上的戒指,眼底是盈盈的泪光在颤动,娇唇轻轻地颤着,“我父母就是因为夜家而死的,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父亲临死前,不准我追查,可是……可是我的心像是有一根利刺,拔不出,永远都会痛。” 盛谦伸手将花瑶拥入怀中,低声地哄,“不哭,瑶瑶不哭。” 花瑶的小脸埋在盛谦的心口处,眼泪如雨下,情绪到达奔溃的临界点,忽而全线崩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哥哥,我想查,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逃亡,我想知道是什么人要将他们置于死地,我更想知道夜家为什么非要找我,可是……” 她噎住了,眼泪哗啦啦地流,“可是,我不想违背父亲的遗愿,他说,希望我不问过去,永远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我入住墨园时,我哥说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我等他一个星期,那一件事到底是什么,重要到我哥舍我而去,他从来不愿意透露,可是我知道,那肯定和我父母的死有关系。” “瑶瑶。”盛谦轻轻地按住花瑶的后脑勺,五指穿梭在她的发间,低声地喃,“你不必参与,哥哥来查,好不好?” 花瑶泣不成声,双手紧紧地环住盛谦的腰,轻轻地摇头,哽咽到说话不利索,“……不准,我不希望哥哥被牵扯进来。” 她窝在他的怀里,像是找到一个温暖的港湾。 她曾经也很依赖墨燃,全心地信任,可信错人了。 墨燃确实是爱她,可他更爱自己的事业,孰轻孰重,他总是分得那么清楚。 盛谦和墨燃不一样,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和她在一起,认定了一个人,便执着要定终生。 他的爱,毫无保留,哪怕是以为她是男的,他也爱的坦荡,爱的潇洒。 花瑶曾记得,她问过墨燃,“墨哥哥,如果我一直是男孩子的模样,你会一直喜欢我么?” 墨燃笑着说,“那我就把阿瑶藏起来,养一辈子。” 盛谦不一样,从一开始,他就在铺路,哪怕她是男孩子的模样,他也想着要堂堂正正,坦坦荡荡地公开,和她并肩而站,向世人官宣。 “不要说牵扯,你把我当外人了,我会难过的。”盛谦低头轻轻地吻过花瑶的发梢,“我舍不得看着你心里有刺,我想拔出来。” …… 第276章 “哥哥要是嫌弃,那别吃了。” 盛谦心疼地抹去花瑶眼角的泪,抱着哄了好久,她才止住了泪水。 花瑶坐在沙发上,低头玩着中指上的对戒,尺寸刚刚好,就这镶满钻石的设计,一看就很贵,“哥哥不怕盛老爷子劈了你吗?” 盛谦在倒腾着打开蛋糕的盒子,明明是他的生日,他全部都自给自足了。 蛋糕是花瑶亲手做的,向来有着炸厨房人设的她提前一个月开始研究蛋糕的做法,磕磕巴巴学了好久,做的勉强能看。 盛谦看着花瑶耀武扬威地晃着手中的戒指,眉眼里全是温柔涟涟的笑意,“爷爷不至于会起杀心。” 花瑶怀里抱着可爱的抱枕,眼角还红红的,笑得很娇俏,好奇地问,“你们家老爷子,好凶呀,是怎么养出哥哥这样温柔的人来的。” 盛谦打开蛋糕,奶油刷得凹凸不平,顶上站着两个可爱的小人儿,隐约可以看出个子高的那一个穿着黑西装,个子矮的就随便糊两下,有点潦草。 他看着有点不伦不类的蛋糕,哭笑不得,丑的挺别致的。 花瑶忽而将蛋糕拉过去,板着小脸,不悦地说,“哥哥要是嫌弃,那别吃了。” 盛谦趁她不注意,伸手挖了一块,尝了一口,“嗯,好吃。” “哎~”花瑶想要阻止,可来不及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盛谦吃,懊恼地说,“还没有吹蜡烛许愿呢。” 她忽而成了小姑娘心思,仪式感满满。 盛谦抽出干净的纸巾擦手,接着弯身在蛋糕上插上一根蜡烛,点燃。 花瑶见状,快速地跑去关灯。 屋内骤然暗下来,只剩下蜡烛的亮光在晃动。 花瑶走过来,顺手拿起吉他,站到盛谦的对面,弹着吉他唱生日歌。 歌声落下,花瑶万分期待地看着盛谦,“哥哥,许愿许愿。” 蜡烛的黄光在盛谦的眼底颤动,他的目光印在花瑶的身上,看着她精致的小脸,眸底缀着期待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乖乖地闭上了眼,老老实实地在她的跟前许了一个生日愿望。 十四岁开始,他就不相信所谓的生日许愿。他父亲在宁馨儿生日的当天上吊身亡,从此,他们不怎么过生日了。 那时,盛谦早就是记事的年纪,他送走了溺水身亡的母亲,又送走了上吊身亡的父亲,盛氏四房的压力像一个巨大的重担落在他的肩头上,看起来年少不更事的他开始谋划脱离盛氏家族。 父亲的尸体是宁馨儿发现的。 那时,宁馨儿才七岁,她带着精致小皇冠,装扮成小公主的模样,高高兴兴地捧着生日蛋糕去找父亲。 那一天,电闪雷鸣的,外面下着滂沱的大雨,可宁馨儿是快乐的,她的生日,她说她许了好多愿望,想要去告诉爸爸。 没想到,她兴冲冲推开书房的门后,看到父亲上吊的遗体。 从此,每到打雷天,宁馨儿都备受折磨。 宁馨儿不过生日了,盛谦已是如此,更加不相信什么生日愿望。 可花瑶诚挚又期待的模样,盛谦舍不得辜负她的一番心意,他乖乖地闭着眼,“我希望我……” 花瑶着急地扑过来,想要捂住盛谦的嘴。 盛谦猝不及防地被扑,身子失去平衡,重重地倒在沙发里,花瑶扑到他的身上,两人一同落入柔软的沙发中…… 第277章 “异地半个多月,亲一下都不准?” “哥哥,生日愿望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就不灵了。”花瑶正儿八经地说。 在盛谦的跟前,向来独立自主、要强倔强的花瑶更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可以肆无忌惮地耍着小性子,还可以任意妄为地撒娇卖萌,活成了一个受宠小公主的模样。 盛谦的怀里是她柔软的娇躯,沙发的空间太小,担心她会掉下去,伸手搂着她的腰,精致的桃花眼里是温柔的笑,“好,我不说。” 花瑶满足地点头,想要从盛谦的身上爬起来,却被他拉回了怀中。 她一惊,抬起杏眼,好奇地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下,对上了他愈发炙热的目光。 “瑶瑶,黑灯瞎火的,不打算做点什么吗?”盛谦意有所指地说。 花瑶顶不住这样热烈的目光,小脸有点发热,不一会儿变成了红娇娇的模样,呼吸有点急促,“哥哥……哥哥想做什么?” 她长卷的睫毛微微下垂,娇羞的模样,看起来很好欺负。 盛谦忽而起了坏心,故意逗着她,“关灯该做什么事,你不懂?嗯?” 花瑶的脸更红了,心底发烫,脑子里一片糊,整个人都有点麻了,不知所措。 盛谦看着她拘谨的模样,忽而生出内疚,觉得有点过火了,伸手想要揉她的发安慰她,手才抬到一半,花瑶紧张地闭上眼睛,娇唇忽而用力地往他的唇上贴过去。 唇间是一片柔软的触觉。 盛谦愣了半秒,伸手轻轻地抱住花瑶的后脑勺,寸寸深入。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室内陷入一片黑暗,窗帘微开,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落入来,在室内铺上一点斑驳的碎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宁静,轻微的津液交换的响声,他亲得用力,所到之处攻城略地,汲取属于她的甜蜜。 花瑶有点喘不过气,伸手轻轻地推一下盛谦的肩头,不高兴地呜呜了两声。 可盛谦忘情所以,花瑶眉头微皱,不轻不重地咬他一口,咬在下唇处。 “盛谦……”她嘤咛一声。 盛谦的唇依旧贴着她的,低声笑,“异地半个多月,亲一下都不准?” 花瑶眸底裹着亮晶晶的水光,借着玻璃窗落进来的霓虹灯光,娇羞地瞅着盛谦,终究是软软地回了句,“可、可以。” 盛谦的手轻轻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又重重地吻上。 火花在碰撞,在两人的体内投下了燃烧的种子,接着是星星之火被点燃,大有燎原之势在两人之间漫开。 忽而,花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盛谦压在沙发里。 “……嗯?”花瑶的呼吸有点紊乱,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有点懵懂地看着盛谦。 黑暗里,盛谦热腾腾的气息落在花瑶的脸上,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又暗沉,眼底点缀着燃起的火花,张牙舞爪地要将她吞噬,低嗓变得比往日更沙哑一些,情不自禁动情地喃着,“瑶瑶,我……我想要……” 花瑶早已感受到他异样的变化,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时间像是被卡机了,大脑一片糊,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盛谦以为吓着她了,抬手揉一下她的发,“好了,别怕。” 一边说着,他想要起身,可猝不及防之间却被她拉住了。 花瑶红着小脸,抬头轻轻地嘬一下盛谦的下巴,软着声说,“哥哥,我也想。” …… 第278章 “瑶瑶,可以么?” 室内忽而陷入一片惊人的寂静,两人的呼吸交接,四目相对,热烈的火花迸发。 盛谦愣住了,桃花眼底是一片诧异,一时间竟失去了反应。 花瑶顶着盛谦热烈的凝望,头皮有点发麻,握着他白衬衫的小手缓缓地收紧,娇美的小脸上挂着两块红坨坨,用蚊子一般地小声说,“那……那个……”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不利索地凑出完整的一句话,“女人也有需要的。” 盛谦还是没反应,像个二傻子一样,呆住了。 花瑶小脸上的娇羞转成了恼羞成怒,拍着跟木头一样的盛谦,气巴巴地说,“那那那算了,唔——” 她的话音未落下,盛谦忽而伸手捧住花瑶的脸,强势又霸道地亲过来。 花瑶一愣,随后紧绷的神经断了弦,缓缓地闭上了眼,跟随着他的指引,沉沦在他放肆的热吻中。 窗外风声呼啸,忽而响起呜呜声,大片的雪花随风卷下,在窗台上铺出一层厚雪,举目望去,天地之间冻结在一片阴寒的冷意之中。 室内一片热腾腾,不知道是暖气太过充足,还是体内点燃的星星之火越烧越旺。 盛谦温厚的手搂在她纤细的腰上,缓缓地收紧,像是要把她揉进怀中。 花瑶被捏痛了,忍不住喊了一声,“哥哥。” 盛谦的力度放缓,低声地说抱歉。 两人距离很近,她觉得有点羞耻,红着脸捂住嘴巴,惹来了他的阵阵轻笑。 盛谦忽而站起,将沙发上的花瑶抱起,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 花瑶将红娇娇的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像只小鸵鸟,害羞地不敢抬头看他一样,听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脆响,她的心尖颤颤,搂住盛谦的小手缓缓地收紧。 “哥哥……”她小心翼翼地唤着。 盛谦低头,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小耳垂,低嗓像是被火烤过,带着克制,“怕了?” 花瑶知道,若是她一句‘怕了’,他定不会勉强她。 “不、不怕。”她的语气里全是羞涩,脸上更热了,娇气地哼了一下,“盛老爷子总是欺负我是男人,说我生不出孩子来,我……我现在就生一个给他看看。” 盛谦笑着将抱着花瑶往上走,进了房间,顺手将门锁上。 他要开灯,花瑶伸手拦住,“哥哥,不要开内室的灯。” 盛谦说好。 他将阳台的灯打开了,阳台处的门帘是一层薄薄的轻纱,灯光透过白纱,给室内带来了几丝光明。 盛谦的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汗,眸底生出了火光,深深地凝着眼前小脸红娇娇的花瑶,温厚的手轻轻地捧着她的小脸,低声地喃,“瑶瑶,可以么?” 花瑶害羞到伸手捂脸,不利索地回,“可、可以。” 室外的寒风依旧叫嚣,企图将室内的温柔拧碎。 盛谦紧紧地抱着花瑶,接着是冷片撞击发出清亮的脆响,‘咚’一声响,质地高贵的真皮皮带落在木质地板上。 千钧一发之间,耳边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 第279章 “我是怕自己忍不住把你从十五楼扔 “男神!出事了!出事了!” 海苔煞风景的声音像大清晨烦人又聒噪的鸡鸣,在花瑶和盛谦的头顶上响起。 千钧一发之际,盛谦绷着,如同上了弦的弓,蓄势待发,可在此时却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海苔的鸭公嗓像是原地惊雷,砸在花瑶的脑袋上,吓得她心虚又慌张,把自己闷在被窝里,伸手推盛谦,着急地说,“哥哥,这……” 她焦虑到说不出话,像是做了亏心事。 盛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应迅速,快速地将仪容仪表整理好,黑着脸,跑去拉开门。 他夹在门缝中,一张黑乎乎的脸,目光阴森可怕,语气里全是火气,“你有事?” 海苔被盯得如芒在背,背脊漫上一股寒气,顶不住盛谦像是地狱修罗一般的目光,吓得踉跄退开两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哥,你别这样看我,这种看杀父仇人的目光,我心里发毛。” 盛谦一张扑克脸,没了往日的温润,眼底全是凌厉的刀光剑影,没好气地开口,“说。” 海苔躲得远远的,双手握住了栏杆,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说,“盛家来了电话,说……说盛老爷子晕倒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您要不要跑一趟盛家老宅?” 他吓得连‘您’对说出口了。 果不其然,盛谦的脸色更冷了,‘砰’一声将门带上。 被拒之门外的海苔,“?”不是,跑不跑,你得留一个话呀! 不一会儿,着装整齐的盛谦再次出现在海苔的跟前,外表还是文质彬彬的,可那脸像是被芝麻糊糊过一样,难看至极。 海苔心里发毛,七上八下的,总担心着男神一个冲动会把他暗杀了,赶紧讨好地嘻嘻两声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狗腿地说,“大哥,您先走,小弟随后。” “哥哥,要不我也去看看?” 忽而,花瑶的小脑袋从门缝中冒出来,取下了假发,顶着一头黑中漂染紫的鸡窝,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儿巴眨巴眨,可爱又软萌。 盛谦的目光在看向花瑶时,柔软了下来。 海苔一看到驰名双标的盛谦,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小声地吐槽,“翻脸比翻书快。” 盛谦的冷眼一扫,海苔立马哈哈笑两声,对着花瑶,净说大实话,“花少,你就别去了吧,我怕老爷子一见到你,气晕过去了。” “……好吧。”花瑶扁嘴,委屈地看向盛谦。 盛谦伸手轻轻地摸一下花瑶的头,柔声说,“别听他的,一起去。” “好。”花瑶的眼睛一亮,笑得小梨涡深深,“哥哥等我两分钟。” 盛谦颔首,“嗯。” 门一关上,海苔有点忐忑地问,“花少去,真的没事吗?” 就花少和盛老爷子,典型的火星撞地球,一老一少,嘴上抹了毒一样,一个说你个封建老古董,一个骂你臭小子生不了孩子。 盛谦眉梢微动,朝海苔丢了一个嫌弃的冷眼,“明天开始,你放假一个星期。” 海苔两眼一瞪,激动到哭爹喊娘,两眼泪汪汪,“放假?!!真的吗?!!我的天,社畜居然可以放假了!我连续工作了三个月啊!男神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爹!你是我亲爹!” 盛谦脸色发沉,傲娇地将脸撇开,冷阴阴地说,“我是怕自己忍不住把你从十五楼扔下去。” 并不知道坏人好事的海苔一脸懵逼:“?”我做错了什么?! …… 第280章 “您直接报我名字得了。” 盛家老宅 盛老爷子完好无损地坐在沙发里,手里拄着拐杖,黑着脸看着盛谦和花瑶染着一身寒气走进来。 “爷爷。”盛谦褪去御寒的大衣递给迎上来的佣人,快步走到盛老爷子的跟前,关心地说,“听闻您身体不适,现在可好?” 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家庭医生,管家正慢悠悠地替盛老爷子的满上茶。 盛谦心中已了然。 晕倒是假的。 “戏拍完了,你也不知道要回家,要不是我说晕倒了,今天能见到你吗?”盛老爷子的脸色变得难看,扫向盛谦的目光透着几分凌厉。 一看到站在盛谦身后的花瑶,更是怒火中烧,拐杖指着花瑶质问着,“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我邀请你了吗?” “老陈,把不请自来的,给我轰出去。”盛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凶巴巴地命令。 盛谦挡在花瑶的跟前,护得紧紧的,“爷爷,入门皆是客,既然盛家是名门,那基本的待客之道就不应该丢。” 盛老爷子气得茶杯一扔,在木质的桌子上发出‘砰’一声响,热腾腾的茶水溅出,洒了一桌。 “要真是客,我定好好待之。”盛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盛谦,骂骂咧咧,“盛谦,哪一天我要真晕倒了,那也是被你俩小子气晕的。” 花瑶调皮地从盛谦身后探出可爱的小脑袋,伶牙俐齿地怼,“盛老先生,您老人家可是见多识广的,若是被我等这小辈儿给气晕了,那可不成了没见过世面了的?” 盛老爷子被一激,恨得牙痒痒地举起拐杖,又想打人了,“花辰,你臭小子,是真以为我不会动你?” 花瑶朝盛老爷子做鬼脸,“盛老先生,咱们做人应当光明磊落,只要是别玩阴的,我都奉陪到底。” 盛谦伸手,轻轻地拍一下花瑶的脑袋,示意着要她乖巧一些,她无辜地扁了扁嘴,乖乖地闭上了嘴。 盛老爷子气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严肃的目光横向盛谦,质问着,“你今天怎么不接电话?” 盛谦站得挺拔如松,神色如常,老实巴交地回,“没收到您的电话。” 盛老爷子翻了一个白眼,嫌弃地说,“我一老头儿给你打电话做什么,我是说,妍儿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盛谦单手抄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开口,“爷爷,娱乐圈中有一种规则,就是避嫌。我有对象了,不接别的女人的电话,是恪守夫纲。” 盛老爷子听得差点没心梗,要不是真的见过大风大浪,铁定被气到心脏病发,拐杖用力地咚咚咚敲了几下地板,“盛谦,你能有什么对象,你的对象,我盛家未来的孙媳妇儿,我只承认慕妍!” “别的我暂且可以抛开不说。”盛老爷子抓着花瑶的短板,又是一阵痛斥,“盛谦啊盛谦,今天你都满二十六岁了,你怎么就不长脑子,这小子能陪你多久,你俩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 “我告诉你,我以前啊,太过高傲,总觉得我盛家的子弟陪皇亲国戚都绰绰有余。”盛老爷子用拐杖指着盛谦,痛心疾首地说,“就你这事儿,我现在没有想法了。” “我今天的话就搁这里了。”盛老爷子掷地有声地说,“你追求你的自由恋爱,你至少找个女的!” 接着,他豪迈一摆手,“你根本不用找,人家慕妍多好呀,又温柔又体贴,你怎么就瞎了眼呢,什么猫猫狗狗都要。” 花瑶侧头,笑眯眯地瞅着盛老爷子,“盛老先生,名人不说暗话,您直接报我名字得了,玩什么暗讽呢。” …… 第281章 “你有所不知,我向来不过生日的。 “你!臭小子!”盛老爷子黑着脸闹别扭,“老陈,把这小子轰出去,我看着心梗。” 管家老陈左右为难地看着盛老爷子,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执行命令,只能无助地向盛谦求救。 盛谦微微点头,回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忽而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既然爷爷心情不佳,那我们就先走了。” “爷爷早些休息,晚安。”盛谦礼貌备至地向盛老爷子弯身行礼。 花瑶见状,依样画葫芦,乖乖地给盛老爷子鞠躬,还嘴甜甜地说,“盛老先生,小的在此祝您好梦。” 盛老爷子一个严厉瞪眼,咬牙切齿地说,“你小子别给我鞠躬,我老爷子受不起,谁知道你安的什么肮脏的怀心思,别给我整套路。” 盛谦搂着花瑶转身,却被盛老爷子喝住了。 “我没让你走。”盛老爷子严厉的声音横过来,教育着盛谦,“你都多少个月没回家了?今天既然生日,那就在家过着,爷爷陪你过生日。” 盛谦回头,眸光有点深邃,削薄的唇微动,“爷爷,您今天怎么那么好的雅兴?” 盛老爷子又是一噎,气得直接翻白眼,气呼呼地说,“什么好雅兴,我说陪你就陪你,你还敢忤逆我吗?” 盛谦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是微微凸起的青筋,似乎在忍让着。 忽而,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地踩在木质的地板上,有点刺耳。 “谦哥哥,你回来了。”慕妍又惊讶又惊喜的声音传过来,看向盛谦的目光,带着连连的爱意,绵长又拉丝。 一看就是情根深种。 她的手里捧着蛋糕,脸上还沾着面粉,显得有点狼狈。 没了往日高贵清纯大小姐的模样,反倒增添了几分邻家小姑娘的甜美可爱。 花瑶的眉头微微皱起,忽而把所有的线索都捋清晰了,盛老爷子装病,慕妍做蛋糕,不过就是想要引盛谦入套。 她的目光定在慕妍手中新鲜出炉的蛋糕上,眸光微动,嘴角带着浅笑。 花瑶开口问好,“慕小姐,许久不见。” 果不其然,慕妍在看到不速之客花瑶时,脸上的笑微微一滞,很快又恢复正常,皮笑肉不笑地说,“花、花少好。” 在看到花瑶身上那件宽松的大卫衣,慕妍的心里像是被刀子剜了一下。 那是盛谦的私服。 他们都共用一个衣橱了,网友扒了无数件同款,她全部都知道。 哪怕她知道,他早已经心有所属了,她却还是控制不住地爱着他,卑微又可怜。 慕妍的心里还有一根必胜的稻草,花辰是男,难登大雅之堂,盛谦只是一时被蒙蔽了,他总会觉醒的,她愿意等着。 “阿谦,生日快乐。”慕妍笑得灿烂明媚地迎上来,深情款款地将蛋糕递到盛谦的跟前。 盛谦垂头,桃花眼底缀着一片暗淡的光,削薄的唇微动,委婉地回绝,“慕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向来不过生日的。” …… 第282章 “妍儿的一番心意,不准辜负。” ‘啪’茶杯被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混账东西!”盛老爷子一拐杖敲在了盛谦的小腿上,严厉地说,“盛谦,这就是我给你二十多年的家教吗,你有没有礼貌!” “人家慕妍一大早就过来和张婶学习怎么做蛋糕,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天,就是想着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你看看你什么态度,这是一个绅士应有的行为吗,你怎么能这么无礼地对一个淑女!” 盛老爷子举起拐杖,还想要打盛谦,却被慕妍拦下了。 “爷爷,您别这样。”慕妍端着蛋糕,横在盛老爷子的跟前,哪怕是受了委屈,哪怕是难堪到了极点,她还能维持着淑女的风范与姿态,温柔体贴地说,“若是因为我,引起您和阿谦产生矛盾,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是我不够好,不知道阿谦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贸贸然就跑过来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慕妍低着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正等着人哄。 盛老爷子朝盛谦使眼色,可是他就是岿然不动,生出一种就算泰山崩于面前,他亦不为所动的模样。 “妍儿,你别怪自己,都是那小子不知好歹,你一点错都没有。”盛老爷子拉着慕妍,温柔地说着安慰的话,“我们家那小子脾气有点执拗,你可别介意,等爷爷好好教训他就好。他以后要是有什么欺负你的地方,你来找爷爷,我一定给你撑腰。” 慕妍唯唯诺诺地垂着头,眼角泛着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楚楚可怜。 盛老爷子朝管家递了一个眼色,管家连忙接过慕妍手中的蛋糕,放在桌子上。 紧接着,佣人张婶双手捧着热腾腾的面走过来,笑得眉眼都开花了,“少爷,您回来得正好,这是慕小姐亲手给您做的长寿面,还热乎着呢,大冷天的,一碗长寿面,正好驱寒。” “慕小姐可真是有心,面条都是自己拉的,一大早儿就过来了,提起少爷时,笑得可开心了。”张婶对慕妍的印象极好,忍不住夸赞,“慕小姐又漂亮又体贴,少爷可是大大的福气呢。” 慕妍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温柔地笑,“张婶,您又取笑我了。” 张婶把长寿面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说,“哪有,我是第一次见慕小姐这样温柔善良的小姑娘,心里欢喜得很,也特别替少爷开心。” 管家见状,加入了夸夸群,对着慕妍说,“慕小姐,您别谦虚了,我在盛家几十年了,也是第一次见您这样平易近人的姑娘,打从心底里喜欢呐。” 盛老爷子听得左右之人对慕妍的夸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一想到自家不成器的孙子,脸又黑了一半,对着盛谦命令道,“你给我过来。” 盛谦老老实实地转过身,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慕妍亲呢扶着盛老爷子的手,眉梢微动,“请问爷爷有何吩咐?” 盛老爷子面色严厉,指着桌子上的蛋糕和长寿面,“妍儿的一番心意,不准辜负。” …… 第283章 我是自由的,你关不住我。” 大厅内陷入了一阵静寞。 花瑶用手肘轻轻地戳一下盛谦的手臂,他却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我不喜欢吃甜点,也不喜欢吃面食。”盛谦从容寡淡地说。 慕妍娇美的脸上露出藏不住的尴尬,不想将局面闹得太僵,赶紧开口打着原场,“爷爷,要不就别勉强……” 她的话音未落,盛老爷子已经暴跳如雷,厉声一喝,“盛谦!” 盛谦面不改色,“在。” “你今天是故意要跟我做对吗?”盛老爷子气得牙痒痒,“你是盛家的子孙,我会害你不成?” “爷爷。”盛谦豁然对上盛老爷子严厉的目光,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剧烈的火花在碰撞,他清俊的面容笼罩着一片阴霾,坚定地说,“我不曾怀疑过您对我的善意,我也感激您的苦心安排,只是您的所作所为,我不敢苟同。” “我尊重您的决定,但是执行权在我的手中,我可以决定是否接受。”盛谦垂眸,眼底的暗光闪闪,无奈地说,“对于您的婚姻安排,恕我不能接受。” “慕小姐,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负累,是牢笼,不会有任何幸福所言,真的幸福是需要自己去追寻的。”他的目光转向慕妍,诚挚地说,“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也请你别在我的身上花时间,不值得。” 他的话就像一根根刺,扎在慕妍的心头上,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慕妍有点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开一步,低着头,眼底有热泪涌上,哪怕已经做好了被他冷脸相对的准备,可她还是承受不住这一份打击。 放弃……不,不可能的! 她是慕家的千金小姐,她怎么会输给一个唱歌的男人! 她不甘心! “盛谦!” 盛老爷子因为愤怒,额头已经泛起青筋,拐杖重重地落下来,打在盛谦的身上,“你懂什么是婚姻?你觉得你跟花辰那小子会有未来吗,且不说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身边所有的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们,你觉得这样的感情能够长久么?” “我说,你就是贪图一时的新鲜,等那一股冲动的劲儿过去了,你终究是要回归正常的生活,妍儿愿意等你,她不介意你有这么一段龌蹉的过去,你怎么就不长眼,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盛老爷子气得抬手,想要再打盛谦一棍子,却被身边的管家眼疾手快地拦下来了,“老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他一边拦着盛老爷子,一边把他按在沙发上,安慰着,“别生气,别生气,气多了对身体不好……” 盛老爷子指着盛谦,“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好好面壁思过,想不明白,那就一辈子不要放出来了!” “未来是需要自己去创造的,我不觉得和花花在一起会不体面,会被世人嘲笑,为什么少数人的爱情就被看不起呢?我不能理解你们的排斥。终有一天,我们会光明正大地站在大家的跟前,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盛谦转身,牵着花瑶的手,脸色冰冷,“爷爷,我是自由的,你关不住我。” …… 第284章 “要论不简单,没人比得上四公子。 “你……臭小子!有种你一辈子别回来!我等着你后悔哭着回头!” 盛老爷子捶着心口处,对着盛谦和花瑶的背影骂骂咧咧。 “爷爷,包办婚姻没有结果。”盛谦没有回头,只是高声道,“我们已经经历过悲剧,没必要重蹈覆辙。” “盛谦!你给我站住!” 盛老爷子气得要追上来,管家忙着搀扶着,“老爷,少爷只是一时想不开,年轻人嘛,年轻气盛,下了头就能想开了,您再给他一点时间。” “就他那一副臭脾气,他能想开?等他想开了,没准我两腿一蹬,早就凉凉了。”盛老爷子没好气地说。 管家连忙呸呸呸了几声,心急地说,“老爷,您说什么呢,您身体硬朗康健,还得活到两百岁呢。” 盛老爷子傲娇地白了一眼管家,“老陈,就你会哄人,那小子的嘴要是有你一半甜,我也不至于每天气到心梗。” “老爷,您放宽心,少爷总会回家的,家是立足生存的根,少爷孝顺着呢,不是忘本的人。”管家苦口婆心地说。 盛老爷子哼了一声,“就你最是疼那小子。” 管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少爷从小就招人喜欢。” 慕妍抬头,眼底蓄满了热泪,看着盛谦牵着花瑶大步往外走的背影。 每一次,只要有那唱歌的在,盛谦就连一个目光都不肯给她,也总会背对着她离去。 她垂头,看着桌子上丝毫未动的蛋糕和长寿面,泪眼婆娑,心底里生出了一股浓烈的恨意,一双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忽而,一只手亲昵地搭在肩膀上,张婶温柔地安慰着,“慕小姐,您别介意,少爷有时候比较骄纵,他只是一时受了蒙蔽,您的好,他肯定能看到的。” “在我的心里呀,慕小姐样样都好,我们家少爷才是捡到了大宝贝。”张婶笑着说,“慕小姐,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慕妍扫一眼搭在肩头上的手,强忍着不适感,将眼底的嫌弃全部压下去,快速地整理好情绪,嘴角弯出温柔的笑,“谢谢张婶的认可,您太抬举我了。” 她要努力,先在盛家找到一席之地,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方便以后立足。 若不是如此,就她的性格,根本看不上这一群卑微低贱的佣人,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今之计,她只能先讨好民心。 民心所向,她定能成功。 盛老爷子走过来,恶狠狠地又臭骂了一顿盛谦,接着是温柔体贴地安慰着慕妍。 慕妍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礼貌地听着盛老爷子训话,偶尔还护盛谦一两句,讨得盛老爷子满心的欢喜,越看她就是越满意。 尹筝站在不远处,看着大厅温馨的一幕发呆。 忽而,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夜祁一身考究严谨的黑西装,贴着尹筝的肩头而站,漫不经心地说,“这慕小姐,不简单呐。” 尹筝眉头微皱,故意挪开两步,拉开距离,面无表情地回,“要论不简单,没人比得上四公子。” …… 第285章 “千里迢迢过来,办事?” 墨氏大厦 “墨总,有贵客来访。”私人特助张劲走到墨燃的身侧,毕恭毕敬地说。 墨燃正低头看着上个月的报表,手中的钢笔一顿,眉头微蹙,豁然抬眸,嘴角微掀,“贵客?”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们已经被推开。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哒哒的脆响,夜祁一身藏蓝色的西装,身材挺拔,身形颀长,俊朗的脸上带着淡笑,“阿燃,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张劲想着上前将夜祁拦住,却被墨燃轻轻挥手的动作止住了。 墨燃将手中的文件一合,钢笔放下,站了起来,吩咐张劲,“去开一瓶红酒。” 张劲点头,便往外走了。 “什么风,把夜家的四公子给吹来了。”墨燃的唇间挂着淡笑。 夜祁伸出手,墨燃用力握住,两人肩撞肩地短暂拥抱。 “好久不见。”墨燃领着夜祁往休息区走,“来了p国,也不通知我一声。” 夜祁大大方方落座,环视着偌大的办公室,看着素雅简洁的摆设,轻轻地吐槽一句,“墨燃,你怎么还想大学一样古板,总搞这种死气沉沉的装修,看着太压抑。” 墨燃扯了扯束缚得有点紧的领带,轻哼一声,“我不一直是老古董么。” 他们是大学的同窗,更加是室友。 一开始,墨燃和夜祁是相互看不上眼的,同样是天子骄子,出类拔萃,他们之间有一股高贵寡淡的疏远感。在日常的碰撞中,不断地进行着明争暗斗,非要分出一个高下。 后来,在一次小组的项目中,两人因为抽签,阴差阳错地被分到了一组,在面对项目决策时,两人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从此他们的关系开始由僵硬逐渐地转变为惺惺相惜。 久而久之,被迫困在同一个宿舍生活四年的墨燃和夜祁,慢慢地相知,相互欣赏,从而成为了一生中的至交。 只是,墨燃是远赴l国求学的,学成后便回国,接手墨氏集团的工作。 在墨燃刚接手公司时,正好碰上了经济上的大动荡,年纪轻轻的墨燃凭借着一己之力,将摇摇欲坠的墨氏稳住,在往后的几年里,一直专注于稳固墨氏的根基,忙到暗无天日,和挚交的联系确实是越来越少了。 “我就是知道你忙,才不方便上门打扰。”夜祁懒洋洋地靠在柔软的沙发里,漫不经心地调侃,“四年不见,我们南大的校草英俊不减当年。” 墨燃一个冷眼扫过去,不悦地一声哼,“夜祁,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那是。”夜祁得意地耸肩,“想当初,你可是以一票之差赢了校草的名头,本人惜败,自然是要记一辈子的。” 当年,新生入学的他们因为过高的颜值备受关注,学校论坛组织了选校草投票,墨燃以多一票胜出。 “小气,记仇。”墨燃没好气地扫他一眼,“怎么每天都在质疑自己的美貌,我看你是闲得慌。” 夜祁轻声地笑。 “千里迢迢过来,办事?”墨燃开口问。 夜祁颔首,“找人。” …… 第286章 “夜祁,我不养废人。” 红酒已经上。 墨燃将酒杯推到夜祁的跟前,随口问,“找谁,需要我帮忙不?” 夜祁轻轻地捏一下有点发胀的眉心,端起酒杯,轻轻地晃着着杯中的暗红色的酒,举止优雅地抿一口,“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墨燃一口酒还没有咽下去,轻轻地咳一声,逗趣地看着夜祁,忍不住开口调侃,“阿祁,多年不见,你还会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夜祁精致的手打在沙发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有点忧愁地说,“我这一次来,怕是大海捞针。” “怎么说?”墨燃的眉头微皱,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夜祁,“就你四公子要强的性格,我怎么就听出了一点挫败感呢?” “夜祁,这一点都不像你。”墨燃难得占上风,一边悠闲地喝着酒,一边打趣着,“这样吧,你开口求求我,我就帮帮你。” “呵。”夜祁一声冷笑,斜眼看着得意洋洋的墨燃,冷不丁地说,“墨燃,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哦?”墨燃耸肩,“钱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不就是情情爱爱。” “怎么?”他更好奇了,看着一脸愁容的夜祁,“娇贵的四公子堕入爱河了。” ‘砰’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夜祁的酒杯不轻不重地撞一下墨燃的,俊朗的脸变得严肃,“没空跟你开玩笑,我烦着呢。” 墨燃敛起了笑意,热情地给夜祁倒酒,“你说说,什么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夜祁的手按在太阳穴上,脑门有点发疼。 墨燃见状,开始了不简单的猜测,“不会是你父亲在外面的风流债吧?” 就夜祁的父亲,在l国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玩得那一个野,夜家人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玩了这么多年,惹了风流债,那也很正常。 夜祁一听到那不成器的父亲,脸上多了几分阴郁,像是被触了逆鳞,引起一阵反感,脸色变得难看,“别提狗男人。” 墨燃知道夜祁对父亲的排斥,便不再多说。 “是我四叔的遗孤。”夜祁对墨燃很是信任,全盘拖出,“二十年前,我四叔一家出逃至p国,至今杳无音信。从暗探得到信报说,四叔和四婶已经遇害,留下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今年二十三,女的二十一。我奉家主的要求,务必要找到他们,带他们回家。” “二十年前。”墨燃也觉得头疼,有点绝望地看着夜祁,“不是我说,你知道二十年能发生多少变迁么,你这样大海捞针,得捞到什么时候?” “家主说,我要捞不到,那就别回家了。”夜祁懒散地靠在沙发里,慢悠悠地品着酒,“墨燃,我要一辈子找不到,你给我分一栋别墅养老吧。” 墨燃轻轻地‘啧’一声,义正言辞地怼,“夜祁,我不养废人。” “再说了,你不回去,夜家不得崩盘?”他问。 “崩就崩,谁怕谁。”夜祁忽而站起来,踱步到玻璃橱柜处,随手拿起一张专辑,朝着墨燃挥着,“你这老古董还追星?” 墨燃默了。 “花辰的专辑?”夜祁凝一眼封面上的装出帅小伙的花瑶,对墨燃笑,“专辑借我听一下。” 墨燃走过来,将专辑放回原来的位置,小气地说,“你自己不会买?” 夜祁耸肩,“挺有意思的。” …… 第287章 花辰新歌抄袭 新歌发布是在元旦的中午十二点准时上线。 花瑶的数字专辑在两个小时完成了百万的销量,在中等偏上的流量中,算是交出了一份比较满意的答案。 在新歌发布的第五个小时,一个营销号忽而迸出来,发表直指花瑶新歌《格局》有抄袭的嫌疑。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关于#花辰新歌抄袭的话题已经破千万的阅读量,势头勇猛地冲上了热搜的前五。 在热搜的第二个小时,另一个营销号直接放出实锤,宣称花瑶的《格局》和国外某一知名的博主新作的单曲,从曲风到音轨再到曲谱,都存在多处雷同或重复。 根据国外给出的数据,被抄袭的博主在圣诞节,也就是五天前,率先发表了《玫瑰》,被证实为原创作品,而花瑶元旦发布的新歌,被捶为抄袭作。 热搜话题一度成为讨论的大热门,面对惊天的大实锤,花瑶已经成为了网友口诛笔伐的攻击对象。 【卧槽,丢脸丢出国门,抄袭狗biss】 【没得洗了,相同的音段重复率太高,音痴都能听出来,退圈吧】 【抄袭狗一生黑,这都不算是抄袭了吧,直接是照搬!我的天,好恶心,还有脑残粉在洗白,被抄袭的作者得多惨!】 【呜呜呜,我觉得我的房塌了,此生中最痛恨的就是恶心的抄袭,尊重原创,支持原创者维权,本人从今天开始脱粉,不回踩是我最后的温柔。】 【狗娘养的,我特么居然粉了一个抄子,我呸!】 网络上,谩骂的声音一片,花瑶的微博和个人超话被狂屠,已购买了数字单曲的歌迷粉丝已自发地组成要求音乐版权方退款的活动。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方大华急的火烧眉毛,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上走来走去。 “音频确定没有出现泄漏吗?我们的原创作品,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国外呢?”方大华急匆匆地和录音棚的工作人员再次确定。 “什么?”方大华忽而暴跳如雷,对着手机没形象地破破口大骂,“我呸,抄袭?!就我家小祖宗那一身才华横溢,我们用得找去抄袭?你脑子是不是没长好,赶紧去医院挂个号!给老子爬!” 方大华气得将手机摔到沙发里,还在骂骂咧咧,“自己写不出歌,还诬陷别人抄袭,他才抄,他全家都抄。” 花瑶正在听国外那支新单曲《玫瑰》,词和她的完全不一样,但是音轨确实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八十。 听得方大华愤怒的骂声,花瑶抬起头,觉得有点好笑,“方大华,你这么理直气壮骂别人全家,你就不担心我要是真的抄袭了别人呢?” 方大呼一个暴跳如雷,正儿八经地对花瑶说,“小祖宗,就我对你的了解,你要是抄袭,我、我就直播吃翔!” 把他逼急了。 花瑶笑着摇头,心里还是暖洋洋地,“谢谢你信任我。” “蛤?”方大华一愣。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都没有问我一句,就毫无条件地站在我的身边。”花瑶长睫毛微微颤动,“方大华,谢谢你。” …… 第288章 “我在想,到底是谁下的手。” “等等!”方大华赶紧打住,特别煞风景地说,“小祖宗,咱们在关键的时刻,先不要打感情牌,现在首要的是解决抄袭的事情。” “这个憋,我们不能吃。”方大华掷地有声地说,“且不说你是被愿望的,这个锅要是不澄清,那就会跟着你一辈子,成为永远的黑点,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花瑶将电脑播放着音频按暂停,取下耳机,看向了《玫瑰》发表上线的时间,正是圣诞节上午的九点,由于发布的时间过短,还没有被广泛地传播流传。 巧的是,今天她的新歌一上线,这首《玫瑰》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就被挖出来,所有的音轨对比分析一个比一个详细。 “这么精密的部署,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的。”花瑶抽出自己的作曲本,翻到《格局》初稿版本,对比着《玫瑰》的作曲,分析着,“我觉得,泄漏音频的应该不是录音棚。” 方大华凑了过来,气得牙痒痒,“那是谁?我非得把那不安好心的烂人给打到满地找牙!” “从《玫瑰》作曲的曲谱来看,和我的初稿是最接近的,除了简单的修改,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所以……”花瑶轻轻地咬了一下唇,大胆地猜测,“我怀疑盗用者,拿的是我作曲本上的草稿,最终的定稿,我再次修改过,所以才会导致《玫瑰》和《格局》的相似度仅剩百分之八十了。” “盗用的初稿?”方大华的目光一滞,心底有点发毛地看着花瑶,手指僵硬地指了一下自己,支支吾吾地说,“小祖宗,你不会怀疑我吧?” 花瑶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方大华的玻璃心马上就碎了一地,受不住这份委屈,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心底里是一股心灰意冷涌上来。 这么多年,终究是他错付了。 花瑶看着方大华较真的模样,忍不住低头笑出声,用抱枕轻轻地拍一下方大华,“得了,我怀疑你做什么,看你委屈的,整得我像辜负了你的渣男。” 方大华看着花瑶调笑的模样,紧绷着的神经在一瞬间就松懈下来,更委屈了,“小祖宗,你真的是,你要是怀疑我,我真的会跳楼的,二十九楼也不高,我轻轻松松就跳下去了。” 花瑶的指尖轻轻地蹭着作曲本,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无辜矫情的方大华,没好气地推他一把,“方大华,你一百五十斤的汉子,别跟我卖惨撒娇。” 方大华扁嘴,不屈不挠地说,“就你刚那眼神,就是怀疑我。” 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吓吓你,好让你有种危机感。”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方大华冷哼。 他的手机嗡嗡地响着,无奈地看了一眼花瑶,“这事儿得处理。” 花瑶拿过他的手机,直接关机,淡然地说,“先不急,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方大华一时间想不出对策,只能着急地挠头,“小祖宗,你别一意孤行呀。” 花瑶靠在沙发里,“我在想,到底是谁下的手。” …… 第289章 “男人普遍靠不住嘛……” 方大华想都没想,赶紧把海苔拉出来鞭,斩钉截铁地说,“小祖宗,我肯定是那个海苔,每天贼眉鼠眼地跟在你身边,还贪钱,一谈起钱,他那两只眼睛就发亮。我感大胆地猜测,他肯定是因为钱,把你给出卖了。” 那一头,提着大包小包的海苔正好被这一口黑锅砸中头顶,气得把东西全部扔在地上,拎起衣袖,气冲冲地走上来,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好你个方大华!空口无凭,含血喷人,你的嘴装的是鹤顶红吧,诬陷人那么毒!” “哎呀!”方大华自然是不敢落后,马上站起来,要打架,“我看就是这小子,每天鬼鬼祟祟的,就贪钱的样子,把我家小祖宗卖了,有理有据!” “卧槽!”海苔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冲上来,“老子最讨厌就是被诬陷,你个臭嘴,胡乱吧吧吧,正事干不成,就只会指手画脚!” “海苔,我看你不顺眼很久!” “方大华,你以为你长得顺眼了!” 两人火星撞地球,差点打起来时,弱小无助又可怜的花瑶横在两人的中间,“给我住手!你俩再添乱,我就把你俩捆到一起从二十九楼扔下去!” 方大华气得翻白眼,凶巴巴地提醒,“小祖宗,你清醒点,要是曲子真的是从初稿泄漏的,那么,可以进这个公寓的人,屈指可数。” “我算来算去,嫌疑最大的,就是他!”方大华恨铁不成钢地说。 他现在是眼里有刺,凡是有点嫌疑的,都成了他的肉中刺。 在他的心里,欺负他可以,但是欺负他家小祖宗,那就做梦去! “确实是屈指可数!”海苔气得青筋暴起,目露凶光地盯着方大华,掷地有声地回怼,“方大华,你也可以自由进入这个房子,你怎么就没有嫌疑。” “我是小祖宗的经纪人,我的嫌疑度绝对比你小!”方大华吼着。 “大把经纪人反水的!”海苔口上不饶人。 “冷静点!冷静点!”花瑶将怒火冲冲的两人隔开,巧妙地化解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肯定不是你俩,我们得想想,除了我们三,能进入这个房子的,还有谁?” “我们得用排除法,不着急,别吵架,谁要再骂人,我一棍子敲晕算了。”她还特意放着狠话。 海苔的气消了消,狠狠瞪一眼方大华,走到了沙发后站着。 方大华撇开头,终于消停了。 “小祖宗,除了我们三,还有大白可以自由进入。”方大华提醒着,“大白早就搬到程家了,根本就没有回来过,完全可以排除,再说了,你不会怀疑大白吧?” 他们三是一起经历苦难的。 花瑶敲一下方大华的脑袋,“大白是我媳妇,我能怀疑自己媳妇吗?” “那……”海苔有点踌躇地开口,“除了白婧,还有就是男神,他是你老公,你不至于怀疑……” 话音未落,花瑶忽而眼睛一亮,小嘴碎碎念,“对对对,还有盛谦,没准就是他呢。” 方大华:“?” 海苔:“?” 背锅的盛谦从玄关处走进来,眉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深深地凝着花瑶,“不怀疑你媳妇儿,怀疑你老公,真棒。” 花瑶哈哈两声尴尬,挠头说,“男人普遍靠不住嘛……” …… 第290章 “原来偷曲谱的是他。” 盛谦换上家居拖鞋,快步走进来,见花瑶想逃跑,伸手抓着她的卫衣帽子。 花瑶小碎步往后退,娇俏的小脸上露出讨好乖巧的笑,嘴角的小梨涡深深,软巴巴地说,“哥哥,晚上好~” “小白眼狼。”盛谦垂眸瞅一眼谄媚的花瑶,将她按到沙发上,挨着她的身侧坐下,手很自然地搂着她的腰。 花瑶一秒变成乖宝宝,乖软软地靠在盛谦的怀里,伸手抓着他卫衣帽子上的绳子玩着。 海苔没眼看,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大白眼,恨得牙痒痒,特想把这俩身上的卫衣扒下来。 卫衣是同款,一大一小,卫衣里还是同款的内搭,简直是过分明目张胆! 好歹他俩也换一条内搭敷衍一下! “现在什么情况?”盛谦抬头看着一旁干着急的方大华。 网上的爆款热搜,越演越剧烈,不少营销号下场,脏水全部都往花瑶的身上泼,局面一度凶残,得尽快解决。 方大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着急地说,“现在情况是,咱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目前《玫瑰》的热度,我们除非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否则很难解释,该死的,那《玫瑰》比我们先发一个星期。”他懊恼地抓头发。 “联系《玫瑰》的创作者了吗?”盛谦看向海苔。 “已经联系了。”海苔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牙痒痒地说,“可是联系不上,那孙子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忽而就杳无音讯了,肯定是盗取了花少的作曲,心虚匿了。” “联系不上?”盛谦眉头微皱,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冷静地分析着,“原创作品被抄袭,作为原创者是占理方,没有匿的必要。” “所以,我才说那孙子匿了,简直是乌龟王八蛋,事情一败漏,立马就夹着尾巴逃跑了,没劲儿。”海苔骂骂咧咧。 “不。”花瑶轻轻地摇头,小手还捏着盛谦卫衣上口袋玩着,“发布《玫瑰》的人肯定不会跑,一开始就是他拉得长线,每一环都是算计好的,那人绝对不会就此打住的。” “第一环是窃取我的原稿,第二环在圣诞节发布《玫瑰》,第三环在元旦放锤《格局》抄袭,第四环全网攻击我,接下来……” 花瑶看向盛谦,杏眼里是一片困惑,“哥哥,你觉得那人的下一步,会怎么走?” “分两种情况。”盛谦伸手轻轻地抚平花瑶有点炸毛的发,慢条斯理地说,“第一条,若那人跟你没有资源竞争,完全从仇恨出发,那么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毁掉你;第二条,若是存在资源竞争的对家,他会在毁掉你的同时,一并把《格局》的原曲盗走。《格局》的曲子大卖,他不会错失的。” “就目前的情况分析,对家抢资源的可能性会更大……”盛谦如墨画的眉头微叠,“若是对家,那么他应该会宣布原创权。” “我也是这样想的。”花瑶的手点开平板电脑,再一次点播了匿名者上传的《玫瑰》,听着熟悉的旋律,低声地喃,“对家……” “海苔。”盛谦吩咐着,“你去联系物业,把一个月的监控调出来,排查来过公寓的人。” “好。”海苔点头,转身就要走。 “不用了。”花瑶的杏眼微微眯起,盯着那匿名者的简介,淡淡地说,“原来是他。” …… 第291章 “她若不慎坠落,我定让她落入我的 方大华一听,立马凑过来,义愤填膺地问,“小祖宗,是谁?我马上去把那个龟孙子打得满地找牙!” 海苔也加入凑热闹,“还有我,那王八蛋害我差点背锅,小爷我一脚把他送出外太空!” 看着花瑶微微发愣的模样,盛谦的手按在她的肩头上,“花花。” 花瑶抬头,回了一个淡然的笑,“只是没想到,有点意外。” 盛谦低声问,“肯定了吗?” 花瑶点头,“百分之九十了。” 盛谦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被花瑶抓得发皱的卫衣,“那就出发。” “去哪里?”方大华问。 “对薄公堂。”花瑶说。 “找谁对?那孙子到底是谁?”方大华恨得牙痒痒,“当面对质,我得去,你们等我一下,我先去厨房拎一把菜刀,见到那傻缺玩意儿,我劈死他。” 花瑶绝望地捂脸,“你们都别去,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行,我得去保护你。”方大华极为护短,跑到花瑶的身侧,“你单刀赴会,我不放心,要是有什么生命危险,那怎么办?” 花瑶推了一把方大华,没好气地说,“得了吧,你别给我添乱,有你们在,他估计一句真话都不肯说。” 盛谦跟在花瑶的身侧,却被她轻轻推开,“哥哥,我一个人就行了。” “嗯。”盛谦伸手,轻轻地整理着她的卫衣,摆正帽子,摸头顺发,动作一气呵成,透着温柔的宠溺,“我送你过去。” “别。”花瑶轻轻地摇头,“百极娱乐门口大把狗仔蹲着,要是咱俩同框,明天又得花钱撤热搜。” “海苔。”她指了一下不远处在偷吃橙子的海苔,“他送我过去就好。” “方大华,你就在家里等着消息。”花瑶看着着急要磨刀的方大华,吩咐着,“我们不公关,原创者是我们,我们就应该硬气。” “行。”方大华铿锵有力地说,“我一致对外,我们就是原创,身正不怕影子斜。” “嗯。”花瑶抬头,眸底是一片诚挚的光,深深地瞅着盛谦,“哥哥,等我。” “我可以处理的。”她小声地补一句。 盛谦轻轻地捏一下她的小脸,泼了墨的眼眸里带着温润的笑,“我知道。” 花瑶穿上御寒的大衣,带上渔夫帽,脸上挂着大墨镜,一番打扮,遮得严严实实,便出门了。 被迫滞留的方大华又当爹又当妈的习惯了,着急地对盛谦说,“男神,你怎么就同意让她一个人去了,就她那暴脾气,我怕她直接把人打进医院去了。” “孰轻孰重,她比我们分得清。”盛谦俊朗的脸上带着淡笑,“她挺要强,肯定不希望永远躲在我们的身后做一个被保护者。她想要飞,那就放手让她飞。” “那我们做什么?”方大华有点困惑地看着盛谦,“我的存在,就是要保护她。” “我们的方向不一样。”盛谦转头,桃花眼里是一片温柔的碎光在流淌,嘴角微微扬起,“我希望她更强大,更自立,我愿意给她一片天空,放她自由飞翔。” “我要做的是,她若不慎坠落,我定让她落入我的怀中。” …… 第292章 “你要唱歌,那就是谋财害命。” 百极娱乐 花瑶独自一人寻上门,命令海苔在车上等着。 海苔忧心忡忡地说,“花少,要不我还是陪你进去吧。” 花瑶将手中的墨镜扔到副驾驶座上,帅气又傲娇地说,“给老子等着,非召不得入内。” 她颔首的模样,小巧的下巴微微上扬,线条流畅,弧度完美,特别像一个欠揍的帅小伙,痞痞的。 冬天的风从车门的缝隙灌进来,冻得海苔一个抖擞,花瑶见状,迅速地将车门甩上,转身快步离去。 黑色的马丁靴在雪地上留下清晰可见的脚印,凛冬的寒风如刀,一刀一刀地割在花瑶的脸上,吹得盛头,无数的雪絮迎着风飘下来,落在她的渔夫帽上。 花瑶想起拍《我们的惊喜日子》时,那时候还没有入冬,可在靠北边的地方取景,也是像今日那样的大雪纷飞。 一共六个节目的嘉宾,对花瑶最友好的,就属简胤。那一个阳光明媚的大少年,脸上挂着温暖灿烂的笑,将早餐藏在羽绒服下,一路奔跑,捂暖着送到她的小破屋。 他说,花花,你给我写歌吧。 他说,我是你的歌迷,好喜欢你的作曲风格。 他说,你要是给我写歌,我做梦都会笑醒。 简胤的率真、乐观与善良是花瑶一直所欣赏的,每一次他所展现出的善意,她都觉得内心一片温暖,如今,迎着凛冽的寒风,她只觉得内心是一股数不尽的阴冷,像是坠入了万丈冰窟,每轻轻吸一口气,都透着刺骨的寒。 花瑶快步地走入旋转门,直奔前台,“我找简胤。” 她把口罩一摘,露出了精致素净的小脸。 前台的客服一眼就认出了花瑶,一想到她新歌抄袭的丑闻,脸色变得有点嫌弃,说话时还透着鄙夷,“花先生,简胤弟弟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为了保证艺人行踪的保密性,没有预约的,不能随便见的。” 花瑶的眉梢微动,看着前台嗤之以鼻的态度,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一下桌子,“我和简胤有合作,他向我邀过歌,有一些细节问题,我需要当面跟他聊。” “邀歌?”前台忽而冷冷一笑,上下打量着花瑶,语气变得尖锐,“实不相瞒,你一有过抄袭丑闻的创作者,我们公司是不会同意合作的,若你真的和简胤弟弟有合作,那也会被终止的,麻烦你回去等消息吧。” 前台的话像一根一根锋利的刺,直戳人心,花瑶没有什么耐心了,“今天我必须要见到简胤。” 前台对她翻白眼,“花少,好大的口气,抄袭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我要是有这厚脸皮的实力,也能站台上唱歌了。” 花瑶冷声一哼,一个冷眼扫过来,“实不相瞒是吧,就你的音质,天生的五音不全,你要唱歌,那就是谋财害命。” “花辰!你!”那前台一声喝。 “花花!” 忽而,简胤带着笑的嗓音从身后传过来。 花瑶侧头,落入眼里的是简胤明媚灿烂无公害的笑容…… 第293章 “你为什么要偷我的曲谱?” “花花,你怎么来了!” 简胤着急地跑上来,帅气的脸上露出了关怀备至的神情,紧张地抓着花瑶的手。 “我看到热搜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处理好了吗?” 花瑶微微扬起下颌,看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简胤,眸底映着他忧心忡忡的模样,每一个神情都表达到位,一副诚恳的模样,她差点都要相信了。 简胤年纪轻轻,有如此高的演技,假以时日,要是不拿下影帝的桂冠,那真的是上天无眼,浪费人才。 “花花。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厉害的创作歌手,什么抄袭之类,肯定是不怀好意的人,故意黑你的。” 简胤领着花瑶往他的休息间走,还贴心地给她倒了热茶,请她坐在的沙发上,一脸诚挚地说,“我肯定是百分之一百相信你的,眼见不一定为实,哪怕他们摆出了铁证,我也是站你这一边的。” 花瑶面无表情地看着简胤,手里捧着他塞到手中的热茶。 茶是热腾腾的,可她的心却是冰冷冷的。 盯着简胤诚挚的目光,花瑶将茶杯放到一边,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简胤,你是真的崇拜我么?” 简胤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俊朗的脸上还挂着阳光帅气的笑,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乖唧唧地点头,“花花,就目前音乐圈中,除了老一辈的前辈,崛起的新生代中,我最是喜欢你的风格。” 花瑶回了一个淡笑,面色从容淡定,“录综艺节目的时候,我觉得你很阳光,很乐观,很善良,这样的性格,在娱乐圈中,很容易吃亏。可你不一样,哪怕是被叶骁压着,吃了亏,你还是很乐观。” “那时,我还挺羡慕你的。”花瑶转头,看着砸在玻璃窗上的雪花,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我觉得,傻人有傻福,想你这样无知纯良的小朋友,肯定能得到上天的厚待的。” 简胤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哈哈两声,笑着挠头,“花花,你今天怎么了?说话都怪怪的,像是年长的老人家一样。” 他笑起来很好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型,很阳光,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花瑶很喜欢这样干干净净的男生,所以一直以来,她对简胤的防备都很弱。从他的一步一步接近,他一次又一次的温暖举动,将她心中的防线全部弱化。 “简胤,你之前说,想要我给你写歌。”花瑶忽而旧事重提。 简胤脸上的笑意一僵,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恢复正常,大气地朝花瑶摆摆手,“花花,我之前那都是无礼的要求,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的,这事我早就忘记了,你怎么还……” “简胤。”花瑶开口打断他的话,慢悠悠地说,“我已经开始写了,给你写歌,写到了一半。” 简胤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是喜出望外。 他刚想要向花瑶表示感谢,可花瑶却冷不丁地说,“歌我可以给你写,只是,你为什么要偷我的曲谱?” …… 第294章 “愿意拿真心害你,可你为什么要陷 “什么?!” “我偷了你曲谱?!” 如花瑶所料,简胤露出一脸震惊的模样,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着急地跺脚。 “花花,无凭无据,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你,却换来了你一番的质疑么?” 简胤已经急红了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花瑶,眼底还挂着被冤枉的委屈,难过地说,“我一直把你当崇拜的哥哥,哪怕是你被挂抄袭,我也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你的身边,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想我。” 花瑶将头撇开,不愿意看简胤惺惺作态的模样,冷声地哼,“或许,唱歌不是你的正途,但是演戏,你肯定是佼佼者。” 简胤看着花瑶冰冷的态度,眼皮没来由地一跳,自认为已经掩饰得够好,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破绽,只能硬着头皮说,“花花,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真心地想和身边的每一个人交朋友的。” “我说过,我崇拜你,你是我的偶像。所以,我们在拍综艺节目的时候,我总是很积极地给你送早餐,我确实是有私心,我只是希望能到在音乐上得到你的指导,没有想太多别的。” “我实在是不能理解,我怎么就成了偷曲谱的人,我……花花,我没有坏心思,只是单纯地崇拜你。” 花瑶听不下去了,开门见山地说,“简胤,别装了,你觉得要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傻到上门找你对薄公堂吗?” 简胤的心微微一颤,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暴露得这么快,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极好,实在想不到哪里露出了马脚。 他自信地以为,花瑶不过是唬他的,试探他的真心。 “花花。”简胤着急地摇头,主动伸手握住花瑶的手臂,有点卑微地说,“我真的听不懂,且不说我是不是拿了你的曲谱,退一万步来说,我为什么要害你?我没有任何动机。我只是一个努力攀爬的小歌手,没有理由要得罪你这种明日之星。” 他故意捧着花瑶。 俗话说,捧杀,先捧再杀。 “你为什么要害我?”花瑶嫌弃地甩开简胤的手,一双丽眸上下细细地打量着他,虚有一张善良的皮囊,内质早就肮脏透顶了,“我也想知道。” “简胤,我自认被你的赤诚感动,愿意拿真心害你,可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花瑶一步一步地逼上来,“告诉我,你到底图什么?” “你明明知道,只要你再等等,我就会给你写歌,可你却不等了,你到底在算计什么?”她好奇地问。 简胤摇头,还装出一副白莲花,一无所知的可怜模样,眼角发红,委屈地说,“花花,我没想到,我在你的眼里是这样的人,我真的没有害你,我只是……” “简胤!”花瑶低声一喝,“《玫瑰》的发布者是你!我已经查到你的id了!” 简胤一惊,忽而心虚着急,矢口否认,“不可能,我明明用的……” 他的声音忽而卡住,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 第295章 “不巧,我的才华正好能撑得住我的 窗外的寒风萧瑟,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翻滚着,怒吼着,大片的雪花随风飘落,室内是针锋相对的局面,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剧烈的火花碰撞。 花瑶的眉眼间,一抹冷淡的笑漫开。 简胤从片刻的惊愕转变为无法抑制的恼羞成怒。 花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直接摊牌,“平安夜,你去我家,说是路过,顺便上门看看我,还送了一水果篮的水果,那时,我的作曲本就放在茶几上。” “我和方大华没有注意,你偷看了我作曲本,因为赶时间,所以你匆匆忙忙地修改了部分的音段,赶在圣诞节发了《玫瑰》,早早铺垫,就是为了等我元旦发《格局》,直接捶我抄袭。” 花瑶从水果盘里拿起一个橙子,捏在手里玩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简胤,漫不经心地问,“我说的,没错吧?” 简胤俊脸上阳光帅气的笑容瞬间凝住,却依旧保持着纯真无知的状态,“花花,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 “盗窃可耻,我定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他用极其真诚的目光看着她,脸上挂着的被冤枉造成的委屈模样,简直是影帝级别的演技,刻画到入木三分,惺惺作态地说,“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对天许下毒誓的。” “花花,我要是真的动过你的曲谱,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简胤发着恶毒的誓言。 花瑶环视了一圈四周,将手中的橙子扔起来,又伸手接住,一连几个来回,有点不耐烦地说,“不必再装了,我今天孤身一人前来,没有带录音笔,也不打算要把你怎么样,我只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简胤认真地打量着花瑶,还是很谨慎,没有轻易露出马脚,警惕地说,“答案,哥哥你想要什么答案?” “为什么。”花瑶抬眸,长卷的睫毛下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目光凛凛,如刀光剑影般横过来,嗓音里是不容置喙,“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简胤知道身份已经败漏了,干脆就不装了,懒散地坐到沙发的扶手上,有点轻蔑地看着花瑶,“哥哥,就你的绝世才华,圈内多少人红了眼。” “你背后的人,是谁?”花瑶干脆利落地问。 简胤顿了一下,对花瑶突然的发问感到震惊,很快又恢复如常,帅气的脸上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花花,我一直是你的歌迷,只是对偶像有过分的羡慕罢了。” “背后的人?什么是背后的人?”他假装天真地问。 花瑶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压的有点微微发皱的衣角,云淡风轻地说,“就你这反应,背后肯定有人。” 简胤的笑意一僵,一股心虚漫上心头,兴许是太过年轻,没有太多的社会经历,所以有些自乱阵脚了,“哈,背后有人,我倒是希望有一位金主,助我飞黄腾达。” 花瑶没心思听简胤的胡诌,“吃一垫长一智,这亏,我认了。” 简胤笑得更加灿烂了,嗓音骤然冷了下来,“花辰,被针对,你不觉得是你锋芒太盛了么?” 花瑶勾唇笑,“不巧,我的才华正好能撑得住我的锋芒。” …… 第296章 “不是家仇情伤,你到底图什么?” “呵。” 简胤面对锋芒毕露的花瑶,终究是眉眼一弯,爽朗地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还是那阳光温暖的大少年模样。 “花花,我其实最喜欢你的性格。每一次看你的舞台,我总是在想,怎么会有一个人可以将柔美和痞帅结合到极致呢。” “他们都说,你好娘,肯定是一个娘娘腔。可我不觉得,我认为你身上有一种极致的美感,带着女性的柔美,还有男性的帅痞,两者交融,再配上那一嗓重金属的音乐,你就是天生应该唱摇滚的。” “你知道不,我的团里有一个小兄弟,他一直听你的歌,还每天叨念着,你一定会大火的,你一定会成为顶流,你一定会成为摇滚乐的坐标向。” “啧,我觉得他说的对。”简胤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笑不及眼底,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有点瘆人。 花瑶经历过波折磨难,对阴阳怪气的简胤倒是挺好奇的。 一副璀璨阳光的外表下,装着一个蛇蝎的心,他的笑,更像致命的刀,杀人于无形之间。 “简胤。”花瑶忽而往简胤那一边扔了一个橙子,“我也挺欣赏你的。” 简胤精准接过花瑶扔过来的橙子,利索地剥开,掰了一瓣塞进嘴里,含糊地问,“怎么说?我这种唱歌十八线,全靠脸的,有什么值得你欣赏的。” “你耐得住寂寞,愿意忍辱负重,和我不一样,急性子,一言不合就翻脸。”花瑶嗅得微刺骨的橙子酸味,眉头微微叠起,“我这种人,容易得罪人。” 简胤认真地点头,表示同意花瑶的话。 “从节目一开始,你就盯上我了吧?”花瑶一边吃着苹果,一边问。 两人之间明明是汹涌的暗潮,语气间却是轻松自然,更像是朋友之间正在聊家常的状态。 “我现在回想,只觉得细思极恐,节目开录的第二天,你就开始热心地给我送早餐,还害我被骂上了热搜,我居然还觉得你是无辜的。” “说什么崇拜,说什么歌迷,都是假的,不过就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去慢慢地铺路,好一招‘温水煮青蛙’,等我发现时,已经在锅中被煮熟了。” “你铺了这么长的线,后续肯定会更精彩吧。”花瑶抿了抿唇,眼神变得有点复杂,大胆地猜测,“钓了这么久的鱼,就给我扣一个抄袭的帽子,不太可能。” “你的目标……”花瑶的语气一凝,杏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凌厉的光,“应该是要我人设坍塌,彻底滚出摇滚圈么?” 简胤嘴角弯弯,凝在唇间的那一抹笑,如同初春吹来的第一缕风,沁人心脾,得意地回,“你猜。” 花瑶回了一个淡笑,“请问,我曾戕害你父母或手足?” “不曾。” “那我曾夺你所爱,致你伤痛?” “不曾。” “呵。”花瑶的目光像是被西伯利亚寒流侵蚀一般,骤然变得冰冷,咬牙切齿地说,“简胤,不是家仇,不是情伤,你到底图什么?” “你猜。” “猜你妹!”花瑶暴脾气压不住。 “……” …… 第297章 一切尽在掌握中,坐等好戏。 花瑶套不出话,对简胤的滴水不漏,表示充分的肯定。 “简胤,给你一个忠诚的建议呗。”花瑶将挂在卫衣衣领上的大墨镜带上,痞帅痞帅地开口说。 简胤对花瑶礼貌地鞠躬,脸上还挂着明媚的笑,“请说,前辈的提点,我定铭记于心。” 花瑶的手重重地按在简胤的肩膀上,嗓音里是一片平静,“要是哪一天你在唱歌圈实在呆不下去了,一定要转去影视圈,就你这出神入化的演技,定能平步青云,大放异彩。” “谢谢前辈的建议。”简胤的嘴角弯起,坚定地说,“我还是觉得唱歌与我最是般配。” 花瑶绷不住一声冷笑,讽刺地说,“你算计人的心思,花一半用在练习唱歌创作上,不至于糊成十八线。” 简胤脸上的笑意被冻住半秒,很快就恢复正常,慢悠悠地说,“圈内都说花花最是嘴上不饶人,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 花瑶冷笑更盛,“简胤,出了这一个门,我们算是正式的敌人了。” “怎么会,花花是我的前辈,也是我的偶像,我永远不会与你为敌的。”简胤假惺惺地说,“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新生代里的顶流,值得我用一辈子去尊重。” 花瑶长卷的睫毛微微往下垂,敛去眸底冷光,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手背上清晰的青筋凸起,“收起你的虚与委蛇,我觉得恶心。” 她利索地将渔夫帽带上,潇洒地往外走。 “花花,你就这么走了么?”简胤有点不甘心地叫住花瑶,得意地说,“我还以为你要兴师问罪呢,照你的暴脾气,我都以为我要被暴揍一顿了。” 花瑶的脚步微凝,嘴角微掀,“就你这屋内的摄像头,我就算是手痒,也得忍着。” 简胤自知已经暴露,无奈地耸肩,有点遗憾地说,“我是真挺喜欢你的,可惜了……” 花瑶冷淡地怼,“喜欢我,没结果,死心吧。” 搁下话,她快步地往门口处走过去。 简胤还死心不息地说,“花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不要太想我哦。” 花瑶一声冷哼,小声地喃,“大病。” 再见之时,必是兵刃相见。 简胤目不转睛地目送着花瑶的离开,直到‘砰’一声巨响,门被用力地带上。 他掏出手机,快速地发送了一条短信。 【花辰比想象中要聪明,我暴露了。】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震动,收到了一条回复。 【不慌,一切尽在掌握中,坐等好戏。】 简胤将手机一扔,整个人无力地瘫在沙发里,两眼放空地看着天花板,双手缓缓地握成了拳头,少年干净清澈的眼底变得浑浊阴暗。 “花辰,必须死。”他咬牙切齿地喃着。 花瑶裹上厚实的围巾,从百极娱乐走出来,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她抬手虚挡一下。 忽而,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响声,是车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花瑶的跟前,车窗摇下,露出夜祁半张英俊的脸…… 第298章 “我是你的理智粉。” 花瑶自以为是挡路了,老老实实地往后推开两步。 车子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花瑶余光扫一眼车里的夜祁,心底闪过一阵咯噔,表面上维持着镇定,转身想要绕车而走。 “花少。”夜祁忽而开了口,语气淡淡地说,“我是您的歌迷。” 花瑶低头,将脸上的大墨镜往下轻轻一按,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夜祁那一张‘全世界欠他五百万’的黑脸,她的嘴角勾起无奈的笑。 “先生,我看起来更像您的杀父仇人。” 坐在前排的司机倒抽了一口气,小心脏被提了起来,通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爷的脸色。 夜祁的面色不改,眼底凝着一片墨色的深沉,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专辑,从窗口处递出去,一脸淡漠地说,“我很喜欢你的歌,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花瑶接过专辑,低头打量着专辑的封面。 那是她的第一张专辑《穿越宇宙》,对她来说,非同小可,她就是凭借着专辑火的,所以特别有纪念意义。 “你知道我的生日么?” “924。” “我的应援色?” “天空蓝。” “我的最新单曲?” “《格局》。” “他们都说我抄袭,您怎么看?”花瑶眯着眸,笑眯眯地看着夜祁。 夜祁转头,眼底里是一片淡漠,削薄的唇微动,“无稽之谈。” “我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先生对我如此信任?”花瑶懒洋洋的靠在车子上,垂眸恰好可以看到夜祁整张阴冷的脸。 他的面部线条流畅,但透着冷硬感,长相俊美,气质带着金属的冷感,清贵与寡淡相结合,有几分生人勿进的清冷距离感。 夜祁抬眸,凝着花瑶小巧的侧脸,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信任,不需要理由。” 花瑶转着手中的专辑玩,漫不经心地说,“我的专辑,先生买了多少张?” “一张,我是你的理智粉。” “我的新代言,先生可知道?”花瑶冷不丁地问。 夜祁面无表情,“不知道。” 花瑶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看先生一身精致,气质高贵,没想到安静的外表里藏着一颗热爱摇滚的心呢?” 夜祁淡淡地扫一眼花瑶,“我安静和我爱摇滚,不冲突。” “先生喜欢我什么?”花瑶故意压了一下头顶的渔夫帽,笑得痞痞的,“我以为喜欢我的都是可爱的妹子呢,没想到我居然招深沉内敛的男人喜欢,着实是让我好奇。” 司机看着花瑶轻佻的模样,都忍不住为她捏了好几把汗,真担心后座的爷一个不开心,直接把这臭小子碾车底里,一了百了。 夜祁抬起冷漠的眼眸,凝一眼花瑶嘴角淡淡的小梨涡,眉梢微动,“好奇的话,可以上车,我细细跟你说。” 花瑶立马生出警觉,摊开手,“先生,笔呢,找别人签名不准备笔的么?” 夜祁递出一支笔,花瑶快速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先生,谢谢你的喜欢,有空多买代言,冲数据,让金主爸爸看到我。”花瑶贱嗖嗖地说。 夜祁说好。 花瑶摆手,裹紧围巾,快步地离开了。 夜祁看着花瑶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有点意思。” …… 第299章 “反黑没有睡眠重要!” 关于#花辰新歌抄袭的热度不减,全线网友声讨,谩骂声达到了空前的盛况。 “小祖宗,完了完了。” 第二天,焦虑了一整夜不能眠的方大华鬼叫着。 “简胤真特么就是一个顶级垃圾,按现在垃圾分类,他就是一个需要被立刻毁灭焚烧的有害垃圾!” 花瑶被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拖着沉重的步伐,有气无力地开了门,吐槽着,“方大华,一大早的,不要做打鸣的公鸡,鬼叫什么。” 她靠在门框上,一副没回神的模样,眯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心急如焚的方大华。 “黑就黑吧,难得放假几天,也不让人休息。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就是杀人父母。”花瑶含糊地吐槽着。 “小祖宗,你醒醒!”方大华急得跳脚,将手机递花瑶,“简胤那妖魔鬼怪开始作妖了。” 花瑶定眼一看,爆款热搜#《玫瑰》的原创是简胤。 嗯,好戏开锣了。 她点开热搜一看,是网友通过层层的分析与深扒,已经扒出了是简胤在外网第一次首发《玫瑰》,简胤现在被捶为原创作者了。 一大堆网友在线心疼简胤。 【简胤弟弟的音乐天赋一直超好,能作出《玫瑰》,我觉得很正常】 【《玫瑰》是匿名发布的,简胤一直没有出来承认,我闻到了一丝不好的味道,会不会是有人给简胤压力了,为了保住那个抄袭狗】 【弟弟好惨,我要保护弟弟,我阴谋论了,肯定是某人黑了弟弟的原创曲,自己编不出来,直接拿别人,小偷,盗窃狗!】 【幸好弟弟圣诞节就在外网上存了《玫瑰》,不然就被花狗全部偷走了,弟弟好惨,这么好的曲子,就喂了狗】 【支持弟弟维权,不要怕花狗,广大的网友都站在你的一边,我就不信没有天理了。】 “我呸!”方大华气的差一点心梗,忍不住破口大骂,“简胤那煞笔玩意儿,平安夜上门偷了我们的曲子,现在还贼喊抓贼,平日倒是装得单纯无害,内心就是一块鹤顶红,全是毒。” “小祖宗,不行,我忍不了了。”他气巴巴地说,“我要马上联系媒体,我要向所有人澄清,我们凭什么要背这样的黑锅!” “你有证据么?”花瑶将方大华扯了回来,“我们没有实质的证据指向简胤偷了曲谱,媒体不会相信我们的。” 方大华气的跺脚,凶巴巴地说,“我现在就去找人把简胤那王八蛋绑回来,逼他说出真相。” “得了吧,你这是屈打成招。”花瑶的脸色变得凝重,“我和简胤交过手,他的伪装能力,可是他唱功的一百倍,要想从他身上挖出点什么,难以登天。” “那我们怎么办?”方大华懊恼地踢了一下墙,“总不能眼巴巴地被黑吧。” “倒也不至于。”花瑶低头,刷了一下微博的页面,低声地喃,“趁这机会,咱们先养精蓄锐,喝饱吃足再和他斗。” “什么?”方大华一愣。 ‘砰’一声,花瑶关上了门,里面传来含糊的声音,“不要打扰我睡回笼觉。” 方大华大怒,“这是你的事业,你自己不反黑吗?” 花瑶扯着嗓子,“反黑没有睡眠重要!” “……”好家伙!能不能做个人? …… 第300章 “我真是谢谢你全家。” 关于#《格局》抄袭《玫瑰》的话题越演越烈,热度占据微博话题榜第一。 简胤在这一场战争中尝到了第一个甜头,大部分的吃瓜路人出于同情弱者的心态,纷纷站位表示尊重原创,支持维权。 凭着阳光帅气的形象,简胤收割了第一批路人粉,为弟弟喊委屈的队伍不断地壮大,花瑶成了口诛笔伐的对象。 在所有网友都喊话‘封杀花狗’的口号时,简胤的工作室发了一条公开的视频声明。 当简胤委屈难过的哽咽声从手机来传出来时,花瑶正吹着暖气,大口地吃着新鲜出炉的披萨。 方大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抢过花瑶到了嘴边的披萨,将手机往她跟前一放,“小祖宗,你倒是胃口好,我焦虑得一天没吃饭了。” “你看看,这小王八蛋就是花样多,现在对着大众卖惨呢,我们得想想办法呀。”他灼急地抓着头发,在原地来回地暴走。 花瑶拿起手机,屏幕上是简胤放大的脸,眼眶红红的,眼底还闪烁着晶莹的热泪,哽咽到几近说不出话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 “感谢各位热心的网友支持,我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跟大家见面,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占用了公众资源,实在是万分抱歉。” “关于《玫瑰》发布的问题,已经在网上引起热议,我有义务向各位关心我支持我的网友作出一个负责任的声明,以下是我的回应。” “第一,《玫瑰》确实是我在外网匿名发布的一支单曲,我的作品曾向公司递交过,公司给回的反馈是,作品不够成熟,不予采用。这是我的第一次作曲,我不想就此丢弃,于是就匿名发到了外网。《玫瑰》是我不成熟的作品,如今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实在是令我意外,感谢大家对作品的指正,谢谢。” 花瑶看着简胤那谦虚诚挚的模样,忍不住‘啧啧’两声,抬头认真地对方大华说,“大哥,我要是有他这演技,我也不至于只能演配角了。” 方大华嫌弃地白了花瑶一眼,“老妹,你别装得像一个吃瓜的,你先关心一下自己,行么?” 花瑶耸了耸肩,咬了一口热腾腾的披萨,继续看简胤的声明。 “第二,关于《格局》借鉴《玫瑰》的事件。首先,我要声明,我曾与花花共同录制《我们的惊喜日子》,我是花花的歌迷,我们的关系像是兄弟。花辰哥哥对我的照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希望各位关心我的朋友,能理智发声,哥哥他人真的很好,我希望一切都是误会。” “我承认,《玫瑰》的创作我是在录综艺时写的,也曾就音乐的问题向哥哥请教过,但是……我没想到哥哥新发的《格局》正好和《玫瑰》相似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谣言止于智者,请大家不要妄自猜测。” 花瑶盯着简胤的杏眼微微一眯,眼底生出了一阵寒意。 简胤诚挚地说,“我相信哥哥的音乐才华,他为人庄正,定是不会作出盗窃之事。” “呵。”花瑶勾唇,扬起一抹冷笑,“我真是谢谢你全家。” …… 第301章 “肯定是有人嫉妒我的帅气。” “我是一个不成熟的音乐创作者,在音乐的道路上求索,《玫瑰》发表匆忙,部分细节未处理好,再次感谢大家热心的指正,也感谢大家在原创维权的道路上为了支援呐喊。” “作为一个创作人,我和你们一样,尊重原创,我会努力创作出更多的作品。”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这是我就《玫瑰》的最后一次声明,以后不再作任何解释。追梦的路上不可能一帆风顺,我愿做那个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勇士。” 简胤的话音刚落下,方大华就已经跳出来,破口大骂,“我呸!什么小白莲小绿茶,我在圈中是见太多了,就简胤这种绝世名表,老子特么就是第一次见。” 花瑶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享用着鸡肉芝士培根披萨,塞得满嘴,含糊地说,“你先坐下来吃点儿,这样一生气,容易出皱纹的。” “你倒是舒服,愁我一夜长了十根白头发。”方大华满脸倦容,叫着苦,“你是不知道,我的压力好大,你让我挡着,先不要发声,媒体别说打我的手机,就连我的邮箱都塞满了邮件。” “还有!” “还有那一群脑残粉,已经开始给我们p好遗照,每逢初一十五都拿出来烧一烧。小祖宗,这风头火势的,咱们再不发个声明,真的会比芝麻糊还糊……唔——” 花瑶往方大华喋喋不休的嘴里塞了一块披萨,头疼地说,“得了吧,我是怎么选中你当经纪人的。” “我!”方大华委屈了。 “你看看人家海苔,学学。” 花瑶往大厅里一指,海苔正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美滋滋地看着选秀综艺,准备鼓动身边的朋友pick漂亮的小姐姐。 方大华对着海苔翻白眼,义正言辞地说,“他当然不急,又不是他家男神翻车。小祖宗,野花不如家花香,要正的出事了,关心你的,还是我。” “哎,方大华,我怎么就不关心了。”海苔不高兴地回,“要花少真的签在我的手下,我早就把他捧成顶流了。咱们花花,有才华,又长得帅,红是分分钟的,你怎么搞的。” “海!苔!”方大华的暴脾气上来了,拎起衣袖,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花瑶轻描淡写地扫一眼,“再等等,不急。” “你要是有压力,那我给你放三天的假。”她补充着。 “不是,小祖宗,你到底在等什么?”方大华气得七窍生烟,“那小子都蹬鼻子上脸了,咱们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我真想把那小子扔油锅里,直接炸了!” “简胤是一枚棋子。”花瑶始终觉得暗藏玄机,眉头微微叠起,低声地说,“我越是耗着,那背后的人越着急,我就想看背后之人气急败坏。” “我知道有鬼,可是就是抓不出来!”方大华气得跳脚,“小祖宗,你觉得是谁?” “我觉得吧,”花瑶慢条斯理地嚼着披萨,“肯定是有人嫉妒我的帅气。” 方大华咬牙,“……你醒醒!” …… 第302章 “他不是人,你小心一些。” 言语间,花瑶的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她抽了一张餐巾纸擦手,拿着手机往卧室外走。 进了房间,花瑶顺手把门带上,接通电话,“阿七,如何?” 阿七是花瑶的至交好友,活动于各国之间,居无定所,掌控着地下庞大的暗网。 “要是没结果,我会给你打电话么?”电话里是女人慵懒的嗓音,笑着调侃说,“p国p事这么多,你干脆投奔我,姐姐养你一辈子算了吧。” 花瑶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笑得眉眼弯弯,“阿七姐姐,要是哪一天,我真的山穷水尽了,我肯定逮着你这一只小羊薅羊毛。” “只是嘛……”房间里贴着盛谦的海报,花瑶看着海报上英俊的男人,眉眼里生出了一片柔和,轻声地说,“我舍不得我男朋友。” “得了,别说了,再秀恩爱,我马上挂电话。”阿七不高兴了,傲娇地哼,“单身怎么了,单身就要啃狗粮么。” “行,不刺激了。”花瑶恢复了正常,“外国的事情查到了么?” 就是因为事关外网,她才特意联系了阿七。 “查过了,简胤的幕后黑手不是肖媛。”阿七提起肖媛时,语气里带着鄙夷,“那女人上次从p国出逃,脸上被盛谦划了一刀,毁了容,发了疯,目前在接受精神治疗。” “她的位置在哪里?”花瑶皱眉。 肖媛留着是一个祸害,上次匆忙逃跑了,还是得找机会,彻底拔掉。 “有了位置,你也动不了手。”阿七的眉心有点发涨,语气显得有些无奈,“肖媛的背后是顾晔,在顾晔的地盘,别闹事。” “你也怕他?”花瑶取笑着,“我还以为掌握着地下网的阿七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呢。” “呵。”阿七轻声地笑,“顾晔是疯狗,得罪他的人,至少脱一层皮。” “我可没得罪他。”花瑶耸肩。 “阿瑶。”阿七语重心长地说,“你真的可以考虑到我身边来,我可以确保你的安全,在我的地带,他们都不敢乱来。” 花瑶心里流过一道暖流,眼角有点发红了。 “夜家的人也出动了,我这边会尽量帮你兜着,可是……”阿七有点沉重地说,“我的对手是夜家的四公子,他太难缠了,我担心……” “不慌。”花瑶的杏眼微微一眯,眼底折射出一道阴冷的光,“该来的,总会来。” “又或许说,夜祁早就盯上我了。”她淡然地补充。 “他找上你了?”阿七担心地问。 花瑶想起夜祁那一张全世界‘欠他五百万’的脸,忍不住笑出声,“他说是我的歌迷,找我签名了。” “哈,有大病,我下次见到他,好好嘲笑他一番。”阿七说。 阿七和夜祁曾经交过手,见过几次面,算得上是关系不错的旧相识。 花瑶忽而变得好奇,冷不丁地问,“夜祁……他人怎么样?” 从小就出走夜家,她不曾真正地了解过夜家,只是传言太多了,她不知道信哪一个。 “他么?”阿七耿直地说,“不是人,你小心一些。” 花瑶点头,“好。” …… 第303章 “姐姐,请再相信我一次。” ‘砰’一只花瓶砸到地上,碎了一地,瓦片四溅。 “不是说,花辰要糊的吗,为什么还没有?”慕妍怒目瞪着简胤,精致的小脸因为过度的狰狞而变得丑陋。 “为什么!”慕妍随后拿起茶杯,砸到简胤的身上,眼底的恨意丛生,恨不得将人撕碎的模样,显得阴森可怕。 “姐姐,对不起姐姐……” 简胤像弱小可怜无助的小孩,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道歉。 茶杯砸过来,不小心砸到他的额头处,割出一道小创口,额头渗出了血,简胤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痛意,定定地跪着受罚。 这样的苦,他受过太多次,已经变得麻木了。 “姐姐,请您再等等,花辰只是不敢发声,他已经走投无路了。”简胤小声地说,“我们的计划完美无瑕,肯定是……肯定是可以扳倒花辰的,只是需要时间……” ‘砰’一声,茶壶被粗暴地砸到了地上。 “等!简胤,你一个月前就让我等,可是我等到了什么!”慕妍像是发了疯,红着眼要杀人,眼底一片森然的猩红,“我等不及了,我要他现在就千夫所指,我要他身败名裂,彻底消失在盛谦的眼前,永远不会再出现。” “姐姐,你息怒。”简胤跪着走过来,哪怕是膝盖已经压在地上的碎片上,嵌入了肉中,有鲜血渗出,他还是不以为然,跪在慕妍的跟前,轻轻地扯着她的裙摆,卑微地说,“姐姐,我们是在铺一条很长的路,要将花辰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您知道的,若是下得猛药不够,花辰定是能东山再起的,再说……花辰的身边一直有盛男神,我怕……我们要是太着急把他从高处推下,他跌得不够重,不够深。互联网没有记忆的,一个糊了的艺人很容易就复出了,我……” 简胤的嗓音中透着哽咽,眼角发红,楚楚可怜地说,“我只是担心,没有把他的后路全部断了。” “姐姐,我不想给他任何爬起来的机会,所以……我们不能急……”他卑微地说。 慕妍的气还没有消,狠狠地瞪一眼地上的简胤,咬牙切齿地说,“简胤,我再忍你一次,要是不能成功,你知道你的后果是什么!” 简胤低着头,眼底是一片暗淡的光,唯唯诺诺地说,“姐姐,请再相信我一次。” 慕妍不再说话,拿起名贵的包包,大步地走出包间,“下一次见面,要是花辰还好好的,你的这一双腿,干脆就别要了。” 她的话冷冷的砸下来,比室外漫天的飞雪还要冰上几分。 “姐姐……”简胤哽咽地唤着,眸底是一片痴迷的光,深深地凝着慕妍离去的背影。 慕妍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一身整齐考究的黑西装,面色发冷,神情淡漠,强大的气场吓得简胤往后退。 “简胤是吧?”冷漠的男人递过来一个淡漠的目光,“有件事情,需要你伸出援助之手。” …… 第304章 “少爷,简胤见了慕妍。” 简胤感受到来者不善的气息,嗅得了一丝危险,不顾流血膝盖传来的痛意,快速地站起来,往门口冲出去,却被两个冷酷无情的黑衣人拦住,扔回了包间里。 他一个踉跄,想要爬起来,眼前忽而出现了一双油亮的黑皮鞋。 简胤抬头,看着一身精致的男人,眸底映着男人清俊冷酷的面容,被他强大寡淡的气场吓得不寒而栗,心里发毛,“这位先生,请问……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忽而变得有点结结巴巴,语气里藏着不安。 夜祁慵懒地坐到柔软的沙发中,修长的腿优雅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匍匐在地上的简胤,嘴角微微扬起,“怕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站在门口的黑衣人默默地低头,心里小声地说,就爷那一张阴沉沉的脸,不用做什么都能把人吓到灵魂出窍。 男人身上的气息过于阴沉不定,像下一秒就能忽起狂风暴雨,简胤在他的跟前,瞬间化身成为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只要他轻轻一踩,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简胤的心里生出了不安,多年养成的敏感,在此刻变得更加警惕,“我觉得,您的忙,我可能帮不上。” 他着急地又想往外走,可是看到门口竖着两个壮汉时,他却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请问,这位先生,您为何要找上我?”简胤不安分地摸着口袋,想着随时要发出求救信号。 “跟我聊天,我建议你别耍小心思。”夜祁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喜欢真诚的人,对于不真诚的人,我更喜欢让他们永远闭嘴。” “在我的印象中,你我不曾相识。”简胤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忐忑地问,“不知道先生今日为何故意刁难呢?” 夜祁掏出烟盒,将一根烟夹在指间,用打火机点燃,一缕白烟升起,他俊朗的脸在白雾下,多了几分迷离,却更加淡远了。 “我追星。”他漫不经心地说。 简胤并没有放下戒备,往后退着,知道背部贴在冰冷的墙面上,“我看你不想是追星。” “我追的不是你。”夜祁轻轻地弹一下烟,烟灰簌簌地落下,“但是吧,我的小偶像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简胤皱眉,疑惑地说,“小偶像?遇到麻烦,那也不应该找我,我只是圈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你找错人了。” “呵。”夜祁忽而笑出了声,虽是在笑,可语气里全是冷,“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小人物。” “实不相瞒,我的小偶像遇到的麻烦跟你有关,我不找你,找谁呀。”夜祁冷漠地说。 “你的偶像是?”简胤的眼皮跳了一下,心里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夜祁抬头,眼底是一片深邃,泛着寒光,漫不经心地说,“花辰。” 另一头,慕妍才刚走出包间,走廊处一个正在搞卫生的清洁工就已经拨通了电话。 “少爷,简胤见了慕妍。” 盛谦淡淡地回,“知道了。” …… 第305章 盛谦空降直播间! 关于#花辰新歌抄袭,已沸沸扬扬闹了四天。 面对一众网友的声讨,花瑶本人及其工作室选择闭麦,不回应。 花瑶的形象受到丑闻的影响,所有的商务活动暂停,不少通告干脆换人,有不少直接换成了风头正盛的简胤。 《玫瑰》的原创编曲,受到了业内人士的多加赞赏,不少专业的大腕纷纷预测:像简胤这种极具天赋的天才创作型歌手,定是乐坛未来的明日之星。 简胤的《玫瑰》在短时间内拿下了国内音乐飙升榜的榜首,凭借着吃苦耐劳的人设和苦逼受委屈的原创者,他的粉丝暴增,随着热度的增加,不少的资源都瞄准了这异军突起的少年。 相对于一时风光的简胤,花瑶的情况就显得落魄,惨无人道。所有的商演活动停止,原本剧组的配角戏也临时换人顶替,她只能在家里吃着方便面,顺便冬眠。 糊了的花瑶掐着时间点,打开平板电脑等盛谦的商务直播,今天盛谦代言的品牌活动采取了云见面的方式。 直播的时间还没有到,一大堆粉丝已准备就绪,评论刷得飞快。 “欢迎盛男神空降我们的直播间~” 盛谦穿着一身休闲服装,妆容很是精致,神采奕奕的,对着镜头招手。 往常的直播是带货类型,只要的是产品的销售,今日的主持人和盛谦是旧识,关系较好,问得问题更像私人访谈。 “男神刚结束了一部古装剧《山河盛世》,听说你停拍三个月,请问有什么安排呢?” 盛谦对着镜头露出营业式的微笑,“入行十年,一直忙碌着拍戏,今年想缓一下脚步,利用三个月的时间,好好休息,嗯……好好陪身边的人,家人,朋友之类的。” “男神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拍戏中,不少的粉丝希望你多参加综艺,飞行或者常驻嘉宾,就像上次空降《我们的惊喜日子》,会不会还有这样的福利送给粉丝们?听说,国内不少的综艺节目已向你抛出橄榄枝,不知你有没有想法呢?” 盛谦脸上的笑意不减,“我个人认为,演员的本身是演戏,我会更加倾向专注演绎事业,至于综艺节目的加盟,目前还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主持人一时管不住嘴巴,口直心快地说,“那上一次男神忽而空降综艺《我们的惊喜日子》……” 意识到说错话了,主持人立马找补,想要转移话题,不料盛谦却接着话题往下说。 “参加《我们的惊喜日子》是一种尝试,最主要是节目组中有比较熟悉的人,我个人比较慢热,有熟悉的人带着,和好很多。” 盛谦对于‘熟悉的人’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懂得都懂,自然是指的花瑶。 主持人一脸尴尬的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评论区的【盛世繁花】cp粉已经开始狂欢了。 【哈哈哈哈哈哈,熟悉的人,我dna动了,是我想的哪一个吗?】 【卧槽,男神你说多点,求你了,多说点,你和哪位嘉宾最熟悉!】 【我去,这是我配听的吗?熟悉的人啊啊啊啊啊啊!】 盛谦看着屏幕上快速滑动的评论,目光定在了其中一条上—— 【男神,你那个‘熟悉的人’被黑了四天,这事你顺便澄清一下呗~】 …… 第306章 哥哥,我爱你。 花瑶被方便面噎了一下,听着盛谦左一句右一句‘熟悉的人’,恨不得把他从手机屏幕里提出来,好好揍他一顿。 她再定眼一看评论区已经疯狂了的cp粉,莫名地有点面红耳赤。 【哈哈哈哈,盛世繁花打卡~】 【从今夜开始,我们都是‘熟悉的人’!】 【过年了!过年了!今晚注定无人生还!!!】 【哥哥,你那‘熟悉的人’正在火坑里烤着呢,你再不搭把手,估计要被烧焦了。】 满屏的评论刷刷地滚动,主持人一看到群魔乱舞,吓得大冷天有点冒汗,赶紧转移话题。 “我知道男神在群内的人缘极好,所以熟人很多很多。”他强行地补了一下。 盛谦忽而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我圈内的熟人,其实也不是非常多,很多人都只是合作伙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主持人没想到盛谦会当场拆台:“……”不都说盛男神的业务能力最强的么,今天怎么见鬼了呢? “交朋友嘛,我觉得真诚最重要,待人真诚,心地善良,处事光明磊落,不争不抢,恪守自我。”盛谦看着镜头的目光忽而柔和下来,“很多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事情背后缠着千丝万缕,我们是要剥丝抽茧,还原事件的本质。” 【啊啊啊啊啊!泪目了!】 【只有我嗑cp脑了吗,男神在替那谁澄清吗?】 【我暗暗地猜测,所以……我们是被黑了,我们没有抄袭,对不对?等我去哭一会儿,我忍不住了。】 【真诚,善良,光明磊落,不争不抢,还原事件本质,每一个词,都有深意!】 【我哭了,被骂了四天,一直在徘徊要不要脱粉,听到这里,眼泪哗啦啦!我们相信他,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我们一定会等到光明照耀的!】 花瑶盯着屏幕里的盛谦,眼眶忽而发热,心里暖暖的。 盛谦是顶流,其实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不要躺这一躺浑水,很容易被对家群嘲大黑,可他却在直播的商务中意有所指地为她正名。 直播商务中,不随便cue别的明星,更加不要cue有黑料的明星,是圈内不成文的规定,盛谦遵守着规定,没有带花瑶的大名,可懂得人都懂。 他已经用最直接的态度表示:他相信花瑶,眼见不为实。 【我去,我好像搞到真的了!】 【我不想说话了,我就说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原来是那‘熟悉的人’穿过一毛一样的,就上个星期的商务活动,那谁穿了!】 【盛谦,你特么给我醒醒,现在所有人都在避坑,你是巴不得往里跳,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 【哥哥只是说喜欢真诚的人,谁不喜欢真诚的人,你们一群阴阳怪气的群魔乱舞,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能不能关注商务的本身,不要刷这些有的没有的?能听懂人话吗?】 花瑶看着炸开锅的评论,眼眶发红,眼底藏着晶莹泪,快速地在评论区打下—— 【哥哥,我爱你。】 …… 第307章 “别瞎嚷嚷,到底谁才是老板?” 当天晚上,盛谦的直播活动上了热搜第一,信息量很大,搜索量第一的是‘熟悉的人’。 吃瓜的群众把《我们的惊喜日子》所有的嘉宾都扒了一遍,最后发现盛谦在节目中最熟悉的人就是花瑶。 不到一个小时,盛谦和花瑶组成的【盛世繁花】cp又一次登上热搜榜。 各大营销号下场煽风点火。 【有点意思,盛谦直播间说‘熟悉的人’,似乎是在暗指花辰,你们怎么看?】 【又一件同款!今天盛男神直播的运动服,上个星期‘熟悉的人’穿了同款!】 【惊天大瓜,盛男神说某个‘熟悉的人’真诚,善良,那人的黑料不一定是真的,在线蹲一个反转。】 一身黑料的花瑶在当天又成为了主角,被冠上了新鲜的名称——盛男神‘熟悉的人’。 几家欢喜几家愁,一群人狂欢,另一群人震怒。 海苔一看到直播的内容,差点掐脖子自杀,在化妆间急得跳脚,教育着正在卸妆的盛谦,“男神啊男神,你怎么想的?” “就花少现在的情况,我们最好就不表态,不要趟浑水,你这种可怕的言论就是在支持花少,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花少被锤死了抄袭,你公开战队,会成为对家攻击的黑点,会影响你在外的形象,会……” “闭嘴。”盛谦被念得耳朵长茧子了,斜眼看着喋喋不休的海苔,不高兴地说,“别瞎嚷嚷,到底谁才是老板?” 海苔原本像一只膨胀的气球,被盛谦现实地扎了一针,彻底变得泄气了,丧气地低着头,“大哥,我是你的经纪人,我肯定得从你的切身利益出发,你……你就是乱来。” “你觉得一身孤勇,感天动地,实在是一点后果都不计!”海苔忍不住吐槽,“我告诉你,就你今天的表现,对家估计已经买好通稿了,咱们就等着反黑吧。” “反正掉头发反黑的不是你,你倒是逍遥自在,净给我瞎搞搞!” 不一会儿,海苔一语成谶,对家已经花了重金买了通稿,在网络上迅速地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一条奇怪的热搜忽而爬上榜首#盛谦疑似支持花辰。 海苔正在喝着水,吓得差点呛死。 他一点开热搜,马上激动地掐着人中,担心自己会两眼一黑昏厥过去。 果不其然,营销号对盛谦的直播作出了深刻的解读,认为‘熟悉的人’就是花辰,真诚善良光明磊落是盛谦对花辰的赞美,而事情的本质被解读为,盛谦不但不谴责花辰新歌抄袭,反而公开站队花辰。 热搜一出,立马成为了全民关注的重点,水军和黑子已经出众,评论区开启了谩骂的大战。 【我呸,公开支持抄袭,把我给笑yue了】 【还国民男神,还娱乐圈天花板,就这?】 【纯路人,从来不追星,但是吧,抄袭biss,谁支持谁煞笔!】 【姐妹们,营销号又搞事情,拉黑!!!这是恶意解读,直接举报!!!】 海苔将手机扔到盛谦的跟前,气巴巴地说,“现在怎么办?” 盛谦笑眯眯地说,“海苔,解决麻烦是你的事情。” 海苔:“……”我想弄死你! …… 第308章 “我就是想查花辰。” 由于盛谦直播间的言论,众人对于盛谦和花辰之间关系变得扑朔迷离,吃瓜人的关注点开始从抄袭慢慢地转向他们之间的八卦。 “爷。”一个黑衣人恭敬地走到夜祁的身边。 夜祁正在漫不经心地刷着微博上的八卦,脸上是一片淡漠,眉梢微动,轻声地说,“盛谦,挺有意思的。” 黑衣人站在身后,认真地听着。 “看似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其实很聪明的一个做法。”夜祁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平板电脑的屏幕,低声地喃,“只要动静够大,对家就一定会一直出手,一直出手,那么总会露出破绽。” “爷的意思是,盛谦是故意引对家出手的?” 夜祁轻轻地勾唇,“直接站队是愚蠢的做法,一个不小心还会引火上身,他居然这样敢,也是个人才。” “爷,墨先生到了。”另一个黑衣人走进来。 夜祁听到身后传来了皮鞋踩着地板发出的清脆响声,下巴微微抬起,吩咐着身边的黑衣人,“你去开两瓶好酒。” 黑衣人点头,“是。” 接着,夜祁微微转头,看着雷厉风行走过来的墨燃,脸上带着浅笑,开口调侃,“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墨总么,大白天的,你不在办公室上班,怎么有空光临我这个小破屋。” 墨燃走过来,坐在单人沙发上,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一脸调笑的夜祁,直奔主题地问,“夜祁,你最近在查花辰,是么?” 夜祁感受到墨燃的态度有点不对劲,他们是关系熟络的好兄弟,虽然平日墨燃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是鲜少露出这种强势的质问。 他微微一笑,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漫不经心地问,“墨燃,你这么着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墨燃不啃声,面色变得有点凝重。 “上次,我在你的办公室发现花辰的专辑,我以为你也追星呢。”夜祁的身上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感,隐隐地感觉到墨燃和花辰之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关联,他的笑意不减,好奇地问,“怎么,我是不能查他么,还是说,你们有什么关系?” 墨燃还是黑着脸,保持着沉默。 夜祁的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双精致的眼眸微微眯起,凝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墨燃,大胆地分析,“就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追星确实不是你的风格,可你的办公室里有一个橱柜,放的全是花辰的专辑相关。” “阿燃,你这么紧张我是否在调查花辰。”夜祁很狡猾地笑了一下,眸光深不可测地看着墨燃,像是谈条件一样,得意地说,“要不,你先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我再告诉你,我是不是在查他。” “夜祁。”墨燃忽而开口,面色发沉,如同罩着乌云密布,掷地有声地说,“你不用管花辰和我的关系,他……你不必查。” 夜祁心有不甘地挑眉,一股胜负欲忽而生出,笑得轻描淡写,“可我就是想查。” …… 第309章 花瑶回,“我去探简胤的班。” “夜祁——” 墨燃鲜有地发怒了,双手握成拳头,手背上有青筋暴起,他眼底像是被蜡冬的寒流吹过,瞬间冻成了冰,迸发着可怕的寒光。 夜祁面色不改,气场一如既往地强大,嘴角微微上扬,凝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淡笑,豁然对上墨燃的目光。 两人的四目相对,空中似乎剧烈的火花在碰撞,身边的黑衣人的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真担心两位体面人就此动手打起来。 “呵。” 夜祁一声轻笑,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不下的局面,他轻轻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红酒,慢悠悠地往高脚杯中倒酒。 “行,我算是看明白了。花辰对你来说,很重要。”夜祁将装了暗红色酒的酒杯推到墨燃的跟前,有点懊恼地补充,“就是比我这么兄弟还要重要,对不对?” 墨燃在对于花辰的事上,一直都特别紧绷与敏感,或许是关心则乱,常常表现出暴戾,他回了神,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祁,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吓到你了。” “阿燃,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夜祁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笑着说,“你说的我好像没有见过世面一样,要是真的被你一个眼神就吓到了,那我还用混么?” 墨燃笑了,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是我失了体面,我自罚一杯。” 夜祁继续给墨燃满上酒,开诚布公地说,“我确实是在查花辰。” “为什么?”墨燃问。 “我不知道。”夜祁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忽而变得有点沉重,“可能是我太闲了,一直找不到切入点,实在是没有人查了,就逮着一只小羊使劲查。” “我现在的情况就是大海捞针,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芸芸众生中,想要找两个素未谋面的亲人,太难了。”夜祁抬手,轻轻地揉着有点发涨的眉心。 墨燃一个嫌弃的目光瞥过去,“真是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到四公子发愁的模样。” “别查了,花花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人。”墨燃肯定地说。 夜祁好奇地看着墨燃,手轻轻地托着下巴,困惑地问,“阿燃,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呢?” “你查不到花辰的消息,是因为墨家早就出手,全部封存了。”墨燃直接了当地说,“花辰是墨家收养的孩子,身家清白,没有什么好查的。” 夜祁的眼眸一定,上下打量着墨燃,“阿燃,那个让你魂牵梦绕的心上人,不会就是花辰吧?” 墨燃又沉默了,猛地灌了一杯酒。 夜祁已经了然,“可是他不是和盛谦混在一起了么?” 墨燃给了他一个冷眼。 “哦?”夜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原来是伤心人呐。” “行吧,兄弟我大发慈悲帮你一把。”夜祁特别义气地拍一下墨燃的肩头。 墨燃皱眉,“滚。” * 随着盛谦的热度一出,黑花瑶的减少了。 简胤那一边却又放出了新的物料,是《玫瑰》正式进入拍摄mv的阶段,消息一出,所有的矛头又指向了花瑶。 花瑶在家躺了三天,终于有所行动。 方大华看着一身装备的花瑶,好奇地问,“小祖宗,你去哪儿,门外全是狗仔呢。” 花瑶带上渔夫帽,淡然地说,“探班。” “蛤?”方大华走出来,更困惑了,“男神现在还在飞机上呢,你探谁的班?” 花瑶回,“简胤。” …… 第310章 花瑶和简胤对峙! 随着《玫瑰》单曲的崛起,简胤借着热度扶摇直上九万里,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男团成员,一跃成为了未来可期的‘天才创作型歌手’。 简胤的mv拍摄地,选在了校园。 凛凛的寒冬,天空飘着小雪,树木的枝头光秃秃,凝着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天地间混成一片苍茫的白,寒风萧瑟,吹得世界了无生机。 花瑶下了车,将御寒的大风衣裹紧,风衣很宽,显得肥大,她裹在风衣里,显得特别mini,刚出门走得急,随手拿了盛谦的风衣穿上。 盛谦比她高出一个头,风衣被她穿出了滑稽感,有点小人穿大衣的不伦不类,但整体显得挺可爱,一点煞气都没有。 方大华用厚围巾裹住脸,匆忙地跟上花瑶的步伐,“小祖宗,你带个口罩,不要被认出来了。” 花瑶将口罩塞到衣兜里,眉梢微动,傲娇地说,“怕什么,来了就是要光明磊落。” 寒风在耳边呼呼地响,细碎的雪落在两人的身上,铺在肩头上,如刀刮过脸,割得生痛,方大华将口罩带上,“光明磊落不御寒,别逞强,要风度不要温度。” 花瑶扫他一眼,迈步朝mv的拍摄地点走过去。 拍摄组的工作人员是方大华的老乡兼发小,私下给他们开了个小门,两人在围起的拍摄地点畅通无阻。 寒风中,简胤一身干练的校园风服装,站在雪地上,他对着镜头露出阳光明媚的暖笑,远远看去,唯美又浪漫。 他的笑,在寒冽的冬日里,像有魔力,可以融化一整个冬天的大雪。 他的眼底很干净、很清澈,把校园里帅气阳光校草的人设拿捏得死死的。大冬天围观拍摄的观众不少,百分之九十九是妹子。 她们对着简胤呐喊、尖叫,发出阵阵惊叹声,简胤有点腼腆,似乎遭不住这样的热情,只是抬手朝迷妹们挥手致意,便又专注于拍摄。 “啧。”方大华看得眼里都要冒火了,气巴巴地说,“上一次遇到这么会演的,还是那叫叶骁的。” 花瑶双手环胸交叠,大墨镜下一双精致的杏眸,微微眯起,盯着对镜头言笑晏晏的简胤,唇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 “这小子笑得那一个花枝招展,真的好欠揍。”方大华恨得牙痒痒,忽而心生一计,“小祖宗,我等下找一个麻包袋,把这小子给套了,好好教训……哎,小祖宗,你你你做什么?!” 眼看着花瑶直接越界,在保安没有来得及拦下的情况下,阔步地朝简胤走过去,已经公然入境。 几个工作人员赶紧跑过来,欲要驱赶,花瑶已淡定地取下大墨镜。 认出来者,工作人员愣住了。 花瑶一张素净的小脸出现在镜头内,杏眼里闪着挑衅的光芒,漫不经心地盯着不远处的简胤,轻描淡写地说,“弟弟,几日不见,一切可好?” 简胤面色如常,在应对突发情况时,显得镇定自若,“一切都好,谢谢哥哥关心,哥哥可好?” 花瑶侧头,抬手轻轻抚去肩头的雪,笑着回,“自然是好得很。” …… 第311章 “我谢谢你,拿我的曲子当原创。” 两人隔着五米距离对立而站,寒风吹过,掀起衣角,发出猎猎的响声。 四目相对,花瑶的目光带着蜡冬的冷意,闪着凛凛的刀光,简胤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眼底全是对前辈的敬重。 绿茶见得多,这种绿茶中的顶流,第一次遇到。 他的每一个微表情都管理到位,看着花瑶的目光尤为的复杂,有对偶像的崇拜与迷恋,也有看到偶像的惊喜与兴奋,还有难以言状的难过。 他的难过点,是想不到偶像居然抄袭他的《玫瑰》。 忽而,全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隔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花瑶先撇开头,将宽厚的大衣微微一拢,嘴角微微扬起,凝着一抹讽刺的笑,“要不是有弟弟的落井下石,我肯定能更好。” 镜头下的简胤一脸惊愕,片刻之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花瑶,嘴唇轻轻颤着,不可思议地摇头,眼底在三秒之间已经涌上了委屈的热泪。 这演技,奥斯卡欠他一座24k纯金的小金人。 “哥哥,您……您什么意思?”简胤走过来的步伐很快,还带着肉眼可见的颤抖。 花瑶像是一株落地生根的铁树,面无表情地看着简胤丰富的表演,嘴角上讽刺的笑意不减,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真是谢谢你,拿我的曲子当原创。” 简胤仿佛是没有想到花瑶会来这么一招,眼眶发红了,眼角已有泪水要滑落,“哥哥,您……您怎么能冤枉我呢,我没有,曲子都是我自己写的,我怎么会拿哥哥的呢。” 他委屈的模样,看起来我见犹怜的,特别是在寒风的萧瑟之下,他的身躯显得单薄,像一朵孤苦无依的小娇花,正被花瑶这冷酷无情的恶棍给欺负着。 方大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气巴巴地往前冲,走到花瑶的身侧,指着简胤教育着,“表我是看过不少,你这种世界明表,老子倒是第一次看。” “你的垃圾《玫瑰》就是偷我们小祖宗的《格局》,你还在这里拗什么人设?”方大华气不打一出来,暴脾气憋不住,掷地有声地说,“小子,我劝你赶紧就承认了,现在我们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不要把我们的良心当狗肺。” 简胤蒙了,眼眶红得可怕,故作慌张地看着四周,装出一副孤立无援的模样,快速地摇着头,“哥哥们,我没有偷,我一生中最痛恨偷鸡摸狗的勾当,我定是不会作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简胤低着头,特别绿茶地抬手抹着眼角,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着急地说,“可能是创作者都有通感的共性,所以我和哥哥的《格局》才会生出了巧合,我、我……” “花辰,你现在是说话大声就有理了吗?”现场有正义使者看不下去了,勇敢地站出来,大声地质疑着,“明明就是简胤先发的《玫瑰》,你的垃圾《格局》后发的,谁抄谁一目了然。” “人家简胤还把你当偶像,你就小肚鸡肠地防暴别人,恶不恶心!” “恶心——”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接着引起了众人的附和。 “恶心!” “滚出我们学校吧!” “抄袭狗,biss!” 人群一阵义愤填膺的骚动,怒气高涨,忽而不知道谁直接一瓶矿泉水扔了过来,直直地往花瑶的脑袋砸过来…… 第312章 “小区的监控被人恶意销毁了。” ‘砰’一声响,一瓶矿泉水砸到了花瑶的肩头上。 花瑶被突如其来的一击,肩头传来一股剧痛,身子微微往后一侧,面色如霜,凌厉地盯着简胤。 接着,又是‘砰砰砰’响,好几瓶水砸了过来。 “抄袭狗,滚远点!” “装什么大牌,抄袭一生黑!” “居然不要脸自动找上门,反诬陷,真是把我给整吐了!” 场面忽而变得混乱,围观的观众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简胤生出了同情心,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花瑶,扔水的,扔面包的,扔书的,有什么就扔什么。 花瑶巧妙地躲了几下,还是不幸地被几瓶饮料砸中,饮料瓶躺在地上,橙色的液体流出,脏了她的小白鞋。 鞋子是盛谦买的,今天第一次穿。 花瑶的眉头微微叠起,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 “还有没有素质了?大学生都干的什么事儿?”方大华气急败坏地跺脚,扯着嗓子说,“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向学校反馈的。” 拍摄组的保安反应尤为迅速,已经冲上去将故意闹事的学生制服。 “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说简胤弟弟偷了你的曲子?”人群中,有人撕心裂肺地呐喊,“这不是贼喊抓贼么?” 花瑶的眸光,轻描淡写地扫一眼周围义愤填膺的观众,目光落回了简胤的身上,淡淡地开口,“平安夜,你去我家,把我曲子偷走了。” 简胤脸上是一片惊愕,有点激动地反驳,“哥哥,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平安夜……平安夜我和我们团的队友一起度过的,我没去过你家。” 方大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可还是会气到差点心肌梗塞,手握成拳头,差点没忍住就给他一拳了。 “有证据么?”简胤的经纪人已经赶到,是一个面容刻薄的女人,名字叫刘佩,她将简胤护在身后,尖锐地说,“开口就是偷,你能证明简胤在平安夜去过你家么?” “你以为有一张嘴就可以随便造谣么?”刘佩目露凶光,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戳人心,“今年的平安夜,简胤就是和队友一起过的,他的微博都有庆祝的图片,不信的话,大家可以去微博找记录!” 有一围观的妹子大声地喊,“对对对,我可以作证,我还微博评论了,弟弟就是和队友一起过的!你别装了,抄就抄了,现在出来强行洗白,格局太小了!” 刘佩得意地笑,一双锐利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花瑶,盛气凌人地质问,“你说简胤去过你家,你倒是给出证据来呀。” 花瑶长卷的睫毛微微抬起,直接对上刘佩的双眼,从容地说,“小区的监控被人恶意销毁了,谁下的手,心里清楚。” “呵,真是笑话。”刘佩能言善辩地泼脏水,反将一军,“我看就是你故意销毁的,然后来污蔑我们弟弟吧?” “我去——” 方大华绷不住了,花瑶一手将他拽住。 简胤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从刘佩的身后走出来,难过地说,“哥哥,要是早知道您喜欢《玫瑰》编曲,我送给你,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了。” …… 第313章 “弟弟,哥哥可不是好人呢。” “哥哥,我实在是不知道《玫瑰》会对您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要是有后悔药,我肯定就不会把它发到外网去了。” 简胤抬手轻轻地抹去眼角的湿润,然后小碎步走到花瑶的跟前,双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肩头上,满脸诚挚,眼底闪着楚楚可怜的泪光。 “哥哥要是喜欢我的创作,我以后可以一直为哥哥编曲,一直一直写。” “要是哥哥实在是不满意,要不……要不我现在就把《玫瑰》送给你吧。” “我都不要了,我只想要哥哥好好的,哥哥一直是我崇拜的偶像,我希望哥哥可以一直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 “简胤!” 刘佩忽而一声低喝,伸手暴力地将简胤拉了回去,沉着脸教育,“我看你就是社会经历太少,知人口面不知心,花辰能偷你的原创一次,那以后还有无数次。” “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就一根筋转不过来,你把人家当前辈,当偶像,人家只是把你当一只笨绵羊,使劲薅羊毛。”刘佩越说越过分,“《玫瑰》本来就是你的,有的人就是嫉妒你天赋极佳,自己写不出个东西来,只能搞这种下流的勾当,我们不告他侵权,他都要回去偷笑了。” “现在是哪里来的脸,居然厚颜无耻地上门兴师问罪,我们善良大度,他们却蛇蝎心肠想要倒打一耙,到底是什么狼子野心。” “就我看,他以前所谓的创作,十有八九也是抄袭别人,就是一个惯抄,别叫花花了,以后叫抄抄吧。” “刘佩,你这嘴是藏着毒吗?”方大华气得差点暴走,怒目相对,指着刘佩,义正言辞地说,“我们家小祖宗开始搞创作,你家的那小绿茶还在茶园学艺。” “咱们泱泱大国,各行各业都出状元,他什么都不学,偏偏就要去学种茶,现在一股茶味,真的是功德圆满了。”方大华毒舌起来,也不是盖的,“我特么今天就把话搁这里了,我家小祖宗要是抄袭了,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哎呀呀。”刘佩朝方大华翻了一个大白眼,“还是算了吧,发什么毒誓,现在的毒誓都跟吃蔬菜一样。” 方大华被一噎,人生中第一次生出了要揍女人的冲动。 “你们要是证据就给老娘甩出来,要不然我们就告你们泼脏水诽谤!”刘佩盛气凌人地说。 简胤还是那个柔弱无辜的少年,伸手轻轻地扯着刘佩的衣角,小声地说,“刘姐,要不……别这样了,我觉得,还是别闹大了,大事化小事,小事化了就好了。” “简胤,你要是一直这么唯唯诺诺,像一只软柿子,以后谁都会上来踩一脚的。”刘佩苦口婆心地说,“我们受了委屈,没等到道歉,却等到恶人反咬一口,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是,我……”简胤低着头,小声地说,“我始终觉得哥哥是好人,他只是一时犯了错……” “呵!” 简胤的话音未落,花瑶一声冷笑,“弟弟,哥哥可不是好人呢。” …… 第314章 “你知道我跌过最重的一次么?” “哥哥可不是好人呢。” 花瑶脸上的冷笑像是一把凌厉的刀,刺中简胤的心头,他忽而生出了一丝不安。 “哥哥,您说什么呢。”简胤保持着镇定,卑微又恭敬地对花瑶说,“在我的心里,哥哥永远是我的好哥哥,我始终相信,眼前的乌云是片刻的,阳光总在风雨后。” “我一直欣赏哥哥的创作能力,将您视为我毕生的奋斗的目标,我……我会一直不忘初心,继续支持哥哥的。” 花瑶笑意更盛,慢悠悠地踱步往前走,每走一步,雪地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简胤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一退。 花瑶站在简胤的跟前,垂头,看着被饮料弄脏的小白鞋,低声地说,“我沉默了一个星期,你知道为什么么?” 简胤的眼皮忽而跳了一跳,心中的不安加剧,“哥哥在说什么呢?” “我挺喜欢博弈的。”花瑶轻轻地拍一下简胤的肩头,慢悠悠地说,“这一个星期,弟弟微博粉丝暴涨五百万呢。” “很多人对你寄予厚望,很多人为你疯狂打call,很多人为你砸钱。”她好奇地问,“这种一夜爆红的感觉,你享受么?” 简胤脸色变得难看,瞳孔因片刻的恐慌而微微放大,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一路走过来的,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有了第一个歌迷,然后有了一百个歌迷,最后有了一片花粉。”花瑶的眼神变得微微柔和,提起粉丝时,神色都变了,“我享受着他们的喜欢、疯狂与呐喊,我站在闪耀舞台上,低头看着台下的他们,我会感觉到满足。” “一夜爆红,我很自负,觉得这世界上,就应该我最牛。”她无奈地笑了一下,“可是,膨胀过后,是新生,是脱胎换骨,所有的荣誉,所有的呐喊,会褪色,最后只剩下努力攀登的自己。” “你知道我跌过最重的一次么?”花瑶凝着简胤。 简胤开始变得紧张了,提防地看着花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是被造谣抄袭。”花瑶伸手,轻轻地接住落下来的雪花,想要握在手中,却又被风吹走了,“被造谣抄袭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失去了本心,失去了创作的能力。” 有一段时间,她写不出歌,那才是最致命。 简胤愣住了,定定地看着花瑶。 失去了本心…… “造谣抄袭?”刘佩像是被刺到了神经,立马就发疯,粗鲁地推着花瑶,“你离远点,说谁造谣抄袭呢,你抄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洗不白了!” “花辰,方大华,你俩给我听着。”刘佩叉着腰,露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向我们公开道歉,否则的话,我们只能以法|律的形式采取正当的维权。” “呵,别急着咬人。”花瑶往后推开,面色不改,冷漠又高傲地说,“我不会蠢到来找骂。” “空口无凭说空话的事情,太没意思了。”花瑶的双手插进衣兜里,身子挺拔如松,迎着寒风而站,“实不相瞒,小区的监控坏了,可我屋里也有监控。” …… 第315章 “小祖宗,把监控调出来。” 简胤面部表情差点失去管理,可在半秒之间,又恢复了镇定,从容地说,“哥哥要是有证据,直接拿出来就成了。”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滴水不漏,断然是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 小区的监控,他花了大价钱买断销毁了,他担心会留下把柄,所以早早就检查过花瑶的小公寓,确定没有监控才放心下手的。 他确信,花瑶说的一切,不过都是在唬他而已。 他不能自乱阵脚,落入对方的陷阱中。 寒风潇潇,他站在花瑶的对面,风吹得他的发凌乱,多了几分少年的洒脱不羁。 花瑶迎风而站,细碎的雪花落在身上,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她的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雪界,天空灰蒙蒙的,一切都像裹在巨大的混沌中。 她迎风而站,带着几分藏不住的飒气。 “恐吓谁呢。”刘佩傲慢地翻着白眼,嘴脸变得丑陋,讽刺又尖锐地说,“花辰,你要是有证据,用得着像过街老鼠一样,藏着掖着么?”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们简胤弟弟初出茅庐,兢兢业业,一直视你为令人崇拜的前辈,跟你没有资源上的矛盾,你偷他的原创歌曲,占为己有,现在弟弟的事业好不容易有所进展了,你却又出来泼脏水!” 刘佩咬牙切齿地说,“花辰,你的心怎么那么蛇蝎恶毒,我们弟弟一心善良,苦苦哀求着说不要追究了,你倒是眼红病发作,看不得别人好,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内娱之耻辱!” “我呸!刘大妈,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动手了。”方大华拉了一下厚厚羽绒服的袖子,气得两眼冒火,手握成拳头,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花瑶伸手拉住方大华,推到一边,皱着眉头,“行了,你怎么比我还冲动。” 方大华恨的牙痒痒,终究是忍住了,怒火中烧地说,“小祖宗,赶紧的,别跟她废话,拿出证据,给她点颜色瞧瞧。” “等着呀!”方大华从来都是不输势,叫嚣着,“等下就算你哭着跪下来喊爷爷,老子也不会甩你一个眼色的!跟我聊法|律是吧,你们等着收律师函!” 放完狠话,方大华手肘轻轻地撞一下花瑶的手臂,傲娇地哼,“小祖宗,把监控调出来。” 这些天,因为小区的监控被人恶意删除,他已经愁出了白发。 “不对。”方大华的怒火压一下,瞬间就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花瑶,着急地说,“我们家没有监控呀?!” 他的话音一落,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冷笑。 “没有监控?”刘佩占了上风,咄咄逼人地说,“你倒是交出证据呀,我们等着呢,还律师函?赶紧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了,我从来都没有被告过,我特别期待。” “……你!”方大华气得跳脚。 “我看你们今天就是故意过来捣乱的!”刘佩咬牙切齿地说,“保安呢,把这俩不相关的人给我的轰出去,来捣乱的,不必手下留情!” …… 第316章 “抱歉,我来晚了。” 人群中的吃瓜群众有人起哄。 “滚蛋吧!” “呸,垃圾玩意!” “口区!没脸没皮!人丑多作怪!” 方大华听得一大片嘘声,他的心更虚,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家真的没有装监控! “小祖宗,你别闹,他们人好多,我担心我俩会横着出去,也不对,我们估计出不去了,他们一人一口都能把咱俩给淬死。”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声地说,“要不咱俩趁着局势还没有混乱,赶紧跑路吧。” 花瑶的目光落在简胤的身上,下巴微抬起,一如既往地自信与傲然。 简胤不慌不忙,保持着低头的状态,长睫毛下垂,敛去了眼底泛滥的得意,忽而他轻咳了一声,再次抬眼时,眼框发红,眼里已经涌上诚挚的热泪。 他迎着寒风,对着围栏外挤着看热闹的观众深深地一鞠躬,扬起带着哽咽的强调说,“各位朋友大家好,感谢大家在大冬天吹着冷风陪我拍mv,你们的支持,我感动不已,谢谢。” 接着,他换成了更谦虚的模样,诚恳地说,“未知人全貌,不予置评,请大家文明用语,不要轻易攻击他人。” 简胤眼底含着泪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花瑶,随后抬起手,悲惨兮兮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哥哥曾对我有恩,在录制《我们的惊喜日子》时,他真心相待,对我照顾有加。此外,我曾向哥哥请教过不少音乐上的问题,哥哥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我解答,这一份恩情,我会一辈子都铭记于心的。” “《格局》抄袭的事情,我认为只是哥哥一时的冲动,他不是故意的。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希望各位能够再宽容一点,给他一个机会,他……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简胤差点哭了,又做戏做全套地深深一鞠躬。 “我去——”方大华第一个就要吐了,指着无辜可怜的简胤,骂骂咧咧,“就你这演技,不出一年,立马拿影帝,你被唱歌了,去演戏吧,明日的顶流就是你!” “方大华!”刘佩气得火冒三丈,冷着脸,针锋相对地质问,“你们是犯错的一方,就如此飞扬跋扈吗?就圈内人,谁不知道花辰难相处,脾气爆炸,名字都臭死了。” “我们犯错,现在吃瘪的是我们。”方大华的食指重重地指着刘佩,暴躁地说,“我就知道,我们这种老实人,就是比不过你们这种大绿茶!” 花瑶低着头,看一眼腕上镶满钻石的手表,眉头微蹙。 “你说谁绿茶呢!”刘佩已经被气疯了,二话没说就想扑过来,被简胤拉住了。 “刘姐,这里人多,我们不能失了体面。”简胤小声地说。 刘佩压了一下火气,朝两旁的保安使脸色。 四个保安涌了上来,围住花瑶和方大华。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保护弟弟!保护弟弟——” 围观的群众喊起了口号,顶着压力,方大华看了一眼花瑶,“小祖宗……” 花瑶一个转身,迈步往外走。 “花辰,证据赶紧送过来,我迫不及待了,你要是真有证据,别说道歉,我跪下来叫你亲爹。”刘佩讽刺地说。 花瑶回了一个冷眼,“我可没有泼妇后代。” “你——” 忽而人群中一阵响动,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抱歉,我来晚了。” …… 第317章 “你就是抄袭我们家花花的小绿茶? “抱歉,我来晚了。” 清亮的嗓音像是原地一声惊雷,在众人之间炸开。 人群中自动地开出了人条人行道,白婧头顶带着贝雷帽,脸上挂着大墨镜,精致妆容下是一张绝美的小脸,裹着御寒的大衣,脚下是干练的雪地靴,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 “啊啊啊啊啊!是白婧!” “我的天,她真的好漂亮,比电视上看到的还漂亮!” “网友诚不欺我,真的是盛世美颜,太美了吧。” “果然,内娱第一花瓶,名不虚传!” 白婧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迎着风雪,步履平稳地朝花瑶走过来,她的脸上带着明亮的笑。 她一笑,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方大华赶紧摇头,伸手拍一下差点要神魂颠倒的脑袋,这样动魄惊心的美,是个男人都会动心。 “花花。” 白婧撑着伞站在花瑶的身侧,轻轻地拥抱她一秒,抬手轻轻地拍去她帽子上的积雪,俏皮地朝她眨眼睛。 “我以为你不来了。”花瑶伸手理一下白婧被风吹得有点毛躁的发。 “千山万水,翻山越岭,我都要来。”白婧目光炯炯地凝着花瑶,眼底闪过了心疼之色,“我不能让我的花花受委屈。” 花瑶低头,嘴角微微扬起,凝着一抹柔和的笑。 天地被大雪纷飞冻成了冰天雪地的模样,可花瑶不觉得冷,相反,她觉得心里有阵阵暖流在流淌。 被爱包围的时光,四季温暖如春。 白婧是从剧组跑过来,妆都没有卸,穿着一身戏服就匆匆赶过来,“刚刚路上有点塞车,晚到了十分钟。” 花瑶伸手捏一下白婧的手臂,感受到她衣着的单薄,眉头微皱,“你怎么穿得那么少?” 白婧耸了耸肩,“无妨,我耐寒。” 花瑶将围巾取下,套在白婧的身上,脸色有点不好看,“回去再教育你。” “啧。”刘佩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的动作,实在是忍不住翻白眼,尖酸刻薄地说,“花辰,我们剧组有限时拍摄的,租用的地方可不是用来看你们装温暖的。” “怎么,诬陷我们不成,现在是想借着新晋流量小花炒热度?用恋爱吸引热度,手段倒是挺多的,可惜就是不红呢。”刘佩看了一眼白婧,好心地提醒,“白婧,你可能在深山拍戏网络不好,你身边的这一位是大抄子,你刚火不久,我劝你还是远离抄子吧。” 白婧越来越火了,最近风头很盛,出演了一部文艺片的女主角,票房大卖,一下子成为当红的炸子鸡。 “这位是?”白婧眉头微皱,认不出人。 “姓刘。”刘佩见风使舵,对于新晋的流量小花,自然是想要巴结,主动地伸出手,谄媚地笑,“我是刘佩,希望日后可以和白小姐合作呢。” “这是我们的国民弟弟简胤。”她赶紧介绍着。 简胤朝白婧点头,“姐姐好。” 白婧脸上微微一笑,对刘佩说,“抱歉,我并不希望和你合作。” 接着,白婧有点冷的目光瞥向礼礼貌貌的简胤,“你就是抄袭我们家花花的小绿茶?” …… 第318章 “你错了,我们是来见证名场面的。 小绿茶? 白婧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小刀,直直地插进简胤的心窝子里,他一片哑然,马上酝酿着可怜的情绪,准备开始卖惨。 “不对。”白婧冷冷一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着冰,“你不是抄,你是直接偷花花的曲子。” “复制粘贴。”白婧将手中的伞递给花瑶,双手抄进黑色的风衣里,踱步走到简胤的身边,“平安夜那一天,你去拜访花花,提着一袋苹果,对么?” 简胤热泪盈眶,楚楚可怜地摇头,“姐姐,我没有。” 刘佩急得开口解释,“白婧,我都说了,简胤那天和队友在一起……” “闭嘴。”花瑶一个冷眼递过来,飒气十足地说,“别人说话时,插嘴是没礼貌的行为。” “你!”刘佩气得差点心梗。 “闭嘴吧,刘大妈!”方大华一声低喝。 “你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花花的作曲笔记本在桌子上,你打开看了。”白婧站在简胤的跟前,目光从他的肩头上穿过去,可以隐约看到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她淡淡地将目光移开,保持着淡定,“那时,花花在拆礼物,没有注意到你。” 简胤摇着头,慌张地说,“姐姐,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您要这样诬陷我,我是真的没有……” “花花很信任你,所以没有设防,可是你却用心不良,不仅看了她的作曲本,还用手机拍下来,直接盗用。”白婧有点失望地摇头,“你没有犹豫,果断决绝,所以……你一开始接近花花的目的,就是想要盗取她的原创作品。” 简胤看着面色发冷的白婧,莫名地眼皮发跳,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安,踉跄往后退一步,“姐姐,你无凭无证的,这是含血喷人,你这样做,会有损你在娱乐圈的声誉的。” “什么叫我无凭无证?”白婧无奈地摇头,纤细的玉手带着黑色的真皮手套,轻轻地按在简胤的肩头,“弟弟,姐姐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我怎么敢站在这里呢。” “你……” 白婧走到花瑶的身边,抓起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手腕上的钻石表,“时间刚刚好。” “你什么意思?”刘佩忍不住了,指着白婧质问,“我看你们三今天都是来闹事的!” 花瑶耸肩,脸上挂着一抹淡笑,“你错了,我们是来见证名场面的。” 站得越高,跌得越重。 她原本可以在第一时间出来反黑的,可是她没有,她想要看简胤风光无限,想要看他高朋满座,想要让他体现到一夜爆红的满足,然后再狠狠地将他从顶峰上踢下来。 七天内暴涨粉丝五百万,这是一个新的神话,他站在风光的顶峰里,一览众山小。 她可以给他风光无限,她也可以将他踩入地狱。 她是故意的。 花瑶脸上的笑意不减,轻轻地捏了一下响指,“关于简胤入屋偷取我曲谱的视频,已经在微博公开,劳烦各位查收。” “不胜感激。”花瑶对着围观的群众深深一鞠躬。 …… 第319章 “我说了,我喜欢博弈。” 微博炸了。 新晋流量小花白婧用大号为摇滚歌手花辰公然反黑。 白婧的个人号更新了一条视频微博,配上文字——抱歉,深山老林拍戏网络差,我来迟了。@花辰 视频的内容非常劲爆,显然是监控视频录到的渣渣画质,可是内容却清晰得很,是简胤在平安夜拜访花辰,从监控的视角,正好拍到了简胤拿出手机拍下花辰的作曲本。 消息一出,微博瞬间就沦陷了。 #白婧澄清花辰新歌抄袭 #简胤《玫瑰》疑似抄袭 #小丑竟是我自己 短时间内,一众关于澄清抄袭的词条占用了所有的热度与阅读量。 寒风萧瑟,简胤觉得手脚冰冷,难以置信地看着花瑶,面部的表情管理已经失控,“不可能,是假,假的!视频可以合成!他们花了一个星期合成视频来诬陷我!” 花瑶低头,轻轻地拍一下黏在风衣上的雪,眉眼间带着冷笑,“弟弟,是不是合成,我已经交给有关部门了,负责任的部门自然会核实内容的真实性,我们法|庭上再见。” 刘佩的脸色变得发白,瞬间哑火了,变得鸦雀无声,惊愕地看着花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接着,耳边是起伏议论声,众说纷纭。 “我去,视频好清晰,简胤就是在拍本子。” “那本子的封面我认得,就是花花的作曲本,她之前直播的时候,出境过!” “我就说嘛,那《玫瑰》的风格太像花花了!” “草,这玩意太绿茶了吧,自己还卖惨,一口一个‘哥哥’,我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随着议论声响起,简胤开始慌了,稳不住脚,踉跄退了几步,顶着周遭越来越多质疑的目光,忙着摆手,“不、不,不是这样的。” 刘佩是有经验的经纪人,知道简胤的状态不好,拉着他走,“别丢人,我们先撤。” 简胤慌了,终究是太年轻,绿茶是够绿茶了,可是人生的阅历不够丰富。 花瑶伸手,轻轻地握住简胤的手臂,“弟弟,从高处跌落,是我还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简胤面色变得难看,盯着花瑶,“你什么意思?第一……” “我沉默一个星期,替你背下所有的谩骂,看你在云端上无忧无虑,你觉得我能安什么心?”花瑶笑得异常温柔。 简胤却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震惊地看着花瑶,“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把我高高捧起,然后再重重一摔,这样会更痛,会更……” “我说了,我喜欢博弈。”花瑶将大墨镜带上,挡住了眼底生出刀光剑影,嘴角微扬,带着嘲讽,“就你今天的这一番绿茶表演,以后会成为各大平台的教科书,你在绿茶的世界,肯定有一席位。” “花辰,你……太狠了!”简胤气红了眼,咬牙切齿地说,“你一开始就故意布局,放低身段,就是为了今天!” “不。”花瑶压低了声音,“简胤,我一开始就猜你背后有人,我是想挖出她。” 简胤的脸色皲裂,奔溃了。 “不巧,我挖到了。”花瑶笑,“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歼敌一人,不如埋线钓鱼,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 第320章 参加影视盛典 澄清《格局》抄袭的视频一出,局面产生惊天的大反转,原本被众星捧月的简胤跌入深渊,风向一转,所有的谩骂转移到他的身上。 【花粉支棱起来!我一听那垃圾《玫瑰》,我就知道抄的花花的!】 【憋屈了一个星期,被脑残粉追着喷,今天终于能挺直腰杆子说话,我们没有抄,谁抄谁biss!】 【纯路人,之前管不住自己的嘴,被人当刀用了,公开向花粉们道歉。】 【从来没有想过要脱粉,我宁愿脱发我也不要脱粉!污蔑我们哥哥的绿茶,给老子爬爬爬!】 方大华看着满屏的评论,傲娇地哼,“大批墙头草过境,起风了,就迫不及待地往一边倒,真以为互联网没有记忆吗?” “我敢保证,骂我们的,和骂小绿茶的,肯定是同一批人。”憋屈了一个星期,他的心里怄着一团火,忍不住碎碎念,“都是键盘侠,就知道躲在键盘后面瞎比比。” “网络的环境成为生活的压力与焦虑的发泄口,我们作为公众人物,有时候更像是一个垃圾桶,把他们的苦水全然接住。行内的规则如此,我们若不能推翻规则,那就只能顺应潮流,随他们去吧。”后排带着墨镜的花瑶开口说。 “我就是看不惯一群马后炮。”方大华还心梗着,脸上凝着不悦,暴躁地捏着副驾驶上的安全带,扭头看着闭目养神的花瑶,记仇地说,“上一个星期,追着我们骂了上下百八代,各种黑照冥照全部大规模转发,我们要是反应慢一点,那群黑子估计连坟墓的地址都帮我们定好了。” 花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伸手轻轻托了一下有点歪歪斜斜挂在小脸上的大墨镜,车内的暖气风吹得她的发梢微动,眉眼间是飒气十足的英气,红润的唇微动,“那倒不会。” “怎么就不会了呢?”方大华很铁不成刚,想起网络的流言蜚语,至今还有阴影,吐槽着,“就那一群缺德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事情都搞不明白,一脸傻地跟风倒,脑子要是有嘴巴这么灵光,也不至于现在全部被打脸了。”方大华受够了网络暴力,觉得此生无法与黑子们和解。 “行了吧,别把太当回事。”花瑶懒洋洋地窝在汽车的后座上,打着哈欠,含糊地说,“别说墓地选址,要是真有事,咱们的下场只能是暴尸荒野。” “……”方大华觉得颇有道理。 花瑶无精打采,在车上打瞌睡,小声地喃,“就应该多躺几天的,打工人太累了。” “哎,小祖宗。”方大华看着花瑶一副要倒的模样,从副驾驶侧身去推她,“你的头发花两个小时定型的,可别压坏了。” 花瑶糯糯地,“嗯……” “年终的颁奖会,你给我打醒十二分精神,这是大黑之后的第一次露脸,不能被那群不安好心的媒体抓到把柄了。”方大华提醒着。 花瑶按了一下眉心,“知道了。”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红毯前,方大华下车,将车门拉开。 花瑶帅气的皮鞋一落地,闪耀的镁光灯已经闪起…… 第321章 “网传您和影帝关系不一般,你要回 今日是盛大的影视颁奖典礼,娱乐圈的一众明星受邀出席,花瑶在邀请名单中,以《追风》剧组演员出席。 花瑶一下车,闪光灯已经闪起,在迷糊与清醒之间的过渡只需要一秒,她神采奕奕地对着镜头招手微笑,摆出了最营业的姿势。 她的礼服选择了一身考究服帖的黑西装,搭配着藏蓝色的领带,合理的西裤显得小腿又直又长,今日的头发染回了黑色,少了少年放荡不羁的痞子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成熟内敛的韵味。 颁奖典礼的前采,更从舆论风波中洗白的花瑶成为了重点关注的对象。 十几个记者将花瑶堵在会场的入口处,麦克风递到花瑶的跟前,争先恐后地发问。 “花少,关于《格局》的风波,你有什么要回应的?” 花瑶业务能力十级,对着镜头露出温柔的浅笑,“没有什么要特别回应的,《格局》已重新上线,感谢各位的关注与支持。” “花少,对于简胤这等偷盗曲谱的害群之马,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在没有被捶偷窃时,他可是到处卖惨博关注的。” 花瑶的笑意不减,真诚又谦虚地说,“我的关注一直是致力于音乐的创作,与其一心走捷径,不如脚踏实地搞创作。人生的道路还很长,我不会因为一次的过失,而全盘否定一个人。同行之间存在同质化的竞争,我始终认为这是促使我们进步的原动力。我们一起努力,顶峰相见,慢慢切磋。” “花少,网上一直对你有不好的传言,眼见着快要过年了,你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回应一下?”有一个记者俏皮地问,惹得大家一阵欢笑。 花瑶没有微皱,变得调皮,坏坏地眨眼,“什么不好的传言?说来听听?” “网传你脾气火爆,之前就被曝光过拿椅子砸叶骁的画面,针对此,你要回应么?”记者笑着问。 花瑶顿住了,没接话。 为首的记者忍不住坏笑,揶揄着,“听说花少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为了保护白婧才这样的。” “对对对,就前几天,白婧直接用大号替你澄清抄袭风波,请问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记者八卦地追着问,“花少,你该不会又要说你俩是闺蜜吧?” 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盯着八卦的记者,无奈地说,“我说是闺蜜,你们又不信?” “不是呀,你闺蜜会有你家的监控?对了,你们是不是同居了?”记者绞尽脑汁,非得挖出料来,“同居多久了,事业上升期,应该是不打算公开吧?” 花瑶伸手扶额,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换个问题,你的朝纲了。” 记者堆里一阵嬉笑,大家都露出了‘我懂的’表情。 关于新晋流量小花白婧和摇滚新生代花辰的绯闻,早就满天飞了,只是两人从来不回应,但也不回避,一直如胶如漆的,成了圈中公开的秘密。 他俩是赫赫有名的花镜cp。 一阵嬉笑中,忽而生出了异议声,“啊?你们都站花镜cp么,我站盛世繁花!” 话音未落,一道清亮的嗓音横过来,朗声道,“花少,网传您和盛影帝关系不一般,你有什么要回应的?” 花瑶的笑容一僵,“……” …… 第322章 “我和盛谦就……就是普通朋友。” 关于顶流影帝盛谦和摇滚新星花辰的绯闻,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由来已久。 只不过,两人捕风捉影的关系显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了,越传越是玄幻。 绯闻的引爆点,是来源于【盛世繁花】cp超话的日益壮大,粉丝的数量直逼五百万,每日的活跃人数达到一百万,声势浩大,成了饭圈中一支不可轻视的cp粉团体。 他们专业嗑cp,一个个自认为是中嗑院毕业的大嗑学家。 【盛世繁花】超话的创立,原本是对家设下的圈套,想要将花瑶和盛谦捆绑,造谣花瑶故意碰瓷顶流,从而引发双方的矛盾与斗争,一开始的初衷是想要引诱盛谦的战斗粉手撕花瑶的,万万没想到,一经发展,居然成为了cp超话的top1。 黑花瑶不成,还莫名成就了她。 近日,有一可靠的爆料说,顶流影帝和摇滚新星举止亲密,他们已经在一起三个月了。影帝是男的,新星也是‘男’,这就有点意思了。 吃瓜的猹们通过顺藤摸瓜,一点一点地剥茧抽丝,终于将最终的目标锁定在盛谦和花瑶的身上。像是侦探般带着敏感雷达的猹们全部都在兴致勃勃地蹲一个官宣的爆款热搜。 cp粉们日常从事侦探工作,通过各种物料与细节的分析,有理有据,并一致锤死了盛谦和花瑶有一腿。 最近超话最是热门的一个帖子,莫过于是白婧发出的歌曲抄袭澄清视频。 当所有的路人都在义愤填膺地对抄袭者简胤开喷时,默默无闻的cp粉却将放大镜对准了视频中的花瑶。 监控录像的画质确实是很渣,但还是可以通过技术的还原侦破一些秘密的。 例如,视频中的花瑶坐在大厅里拆快递,摆在身边的衣服,全是出自盛谦代言的牌子。 再例如,花瑶的脚边放着一个手表的绒盒,上面刻着烫金的uiop,是顶级的高奢品,至少六位数起。这种价格,可不是花瑶一个住小公寓的人能忍痛买下的。 【看!我发现华点了!花少的这一只钻石手表是女款的,肯定是个零儿了,没跑了。】 【哈哈,我比较嗑体型差,花花好小一个,男神单手就能提起来了。】 【我觉得《追风》yyds!他俩在里面的互动太甜了,兄弟情我也嗑!】 【嗑生嗑死,自从粉上【盛世繁花】之后,我每天都凌晨两点才睡觉,头快秃。】 【他俩就光是同款,我敢肯定是共用一个衣柜了,你还别说,花少穿起来大的衣服,肯定是拿错他老公的。】 【盛世繁花】cp超话的崛起,引起越来越多路人的注意,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娱乐圈两不搭边的拉到一嗑,有意思。 慢慢的,路人也开始入坑,从此在坑底躺平。 cp粉圈最为著名的一句话便是:我是假的,他俩也必须是真的。 面对【盛世繁花】的绽放,花瑶也被迫要回有关于盛谦的问题。 “花少,你不回应一下么?”记者堵着问。 花瑶笑得一脸温柔,“我和盛谦就……就是普通朋友。” …… 第323章 “您的手表和花少的一样 ,是巧合吗 记者一声惊呼,发出了令人震惊的三连问。 “普通朋友?!” “敬业盛男神居然会请假空降普通朋友的演唱会?” “他为了‘熟人’也破例地参加了《我们的惊喜日子》的录制,要知道,他以前从来都不参加综艺的?” 花瑶笑得杏眼弯弯,小梨涡更深了,淡定地说,“盛前辈对后辈照顾有加,是个好人。” 她才刚说完,方大华见势头不对,赶紧拉着花瑶逃之夭夭,“各位媒体朋友,实在是对不起,影视的颁奖典礼要开始了,我们要迟到了,下次再接受采访,下次~” 记者们都知道那是方大华的推托之言,想要追上去堵,人群中却有人喊了一句,“盛谦来了!” 他们像是见风就倒的墙头草,一听到是顶流驾到,马上倒向了盛谦,往另一边涌过去。 “势利鬼,哼!”方大华忍不住开口小声吐槽。 花瑶回头,看着盛谦被众星捧月,他的身材傲人,身穿着白色的西装,修身服帖,西装精致考究,显得整个人神采奕奕,光鲜靓丽的。 闪光灯一直在不停地闪,耳边是不断的‘咔嚓’拍照声,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盛谦完美的侧脸,线条流畅完美,轮廓分明,鼻尖挺拔,精致的眼眸炯炯有神,唇角微微扬起,凝着一抹温柔的笑。 盛谦忽而抬手,轻轻地抹一下头发,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像是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可花瑶只觉得被灿灿的光刺着眼。 下一秒,花瑶看清了盛谦腕上的手表,差点心梗到底。 盛谦那举手的动作,不是不经意,而是故意为之,他西装的衣袖长度正好盖住了他的钻石手表,他一个抬手的动作,将钻石手表暴露在空气中,让各位热情的记者朋友抓拍。 花瑶绝望地伸手捂脸,着急地想要把手腕上的手表给悄悄取下来,趁大家还没有发现是情侣款,她得赶紧毁尸灭迹。 只要她藏得够快,尴尬的就不会是她了。 盛谦肯定是故意的,知道她今天会戴这一款手表,特意和她撞款,是铁定了心要稳固cp粉。 “咦?”不知道谁发出了声音,接住是好奇地问,“盛男神,你的手表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是uiop大牌的名牌顶级手表,自然是见过,在专柜里见过。”记者群中,有人嘲笑着,“我也眼熟。” 花瑶一听,莫名地觉得额头冒着冷汗,心虚地转身,赶紧逃之夭夭。 只是,她才刚刚转身,还没有来得及逃跑,就听到了社死的声音响起,“不对,我刚刚看到谁也戴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镶满钻石的,我觉得设计挺有意思的,所以多看了两眼,是谁呢……” 花瑶的心更虚,拉着方大华准备跑路,却想不到背后一声高喝。 “是花少!我想起来了!同款手表!”那记者已经两眼冒小心心了,堵着盛谦问,“盛影帝,您手上的手表和花少的一样,是巧合吗?” …… 第324章 “盛影帝,请问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是巧合吗? 花瑶感觉到背脊一僵,大冷天的,居然憋出了一身冷汗。 她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像一个做抓包的小学生,随时等着审判。 “巧合?”盛谦俊朗的脸上还是神采奕奕的笑容,面色如常,既然提到了手表,干脆大大方方地将衣袖微微拉起,让手表暴露在镜头下,他低头打量着手表,慢悠悠地说,“嗯,应该是巧合吧。” “应该?”记者两眼放光地问。 盛谦回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精致的眼眸弯成可爱的月牙型,眼底是一片温柔的夜色深海在流淌。 他的眼神,带着不言而喻的笑,让人忍不住猜测万分。 记者顺藤摸瓜,“这应该是品牌方的手表?花少也喜欢这么贵的手表么?” 人群堆中,似乎有资深的【盛世繁花】cp,他马上开口纠正,“没有,花少抠,一般手表就戴四五千的,大多时候干脆不带,他喜欢杀马特的重金属修饰品。” “现在是全世界都知道我抠了,好丢人。”当场被抓包的花瑶绝望地捂脸,拍了拍额头处,悄悄地弯下身,偷鸡摸狗一样低声说,“走走走,快走。” 她想走,可又想竖着耳朵继续听。 “小祖宗,咱不抠,咱们是节俭,节俭,他们懂啥,不丢人!”方大华理直气壮地说。 那一头,盛谦还在兴致勃勃地接受着采访,温文尔雅,有问必答,在镜头前面,大方地营业。 “我的确实是品牌方送的手表,送了两个……” 盛谦话音未落,只听到一声咳嗽声,是海苔。 海苔在记者堆里,朝着盛谦使眼色,眼神示意着要他适可而止,盛谦笑了下,淡定地整理着衣袖,还在故意露着手表。 记者觉得今年的kpi就靠盛谦了,忽而一身沸腾,非要扒出猛料不可,“送了两只?是送了两只么!那么还有一只去哪里了?是不是就在……” 盛谦眉头微微挑起,意味深长地对提问的记者笑,“你猜,这不能说,是品牌方的秘密呢。” 他的话,都是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又可以大大方方地秀恩爱,又能通过暗示【盛世繁花】是真的。 他已经在双人营业了!明明是一个人的采访,却非要cue花瑶! “哦哦哦,秘密!”记者对着盛谦比出ok的手势,想要往下问,可是又被盛谦滴水不漏的回答给回住了。 “男神,网友都说你和花少挺有默契的,买衣服总能买到一样的,还有很多人做了衣服的合集,短短的两个月,你们撞衫十次呢,对此你有什么回应?”另一个勇敢的记者开口发问了。 盛谦眉眼里是一片温柔的碎光,提起花瑶时,嘴角忍不住上扬,轻柔地说,“审美的相似,应该也是巧合。” 又是应该,又是巧合! “那么!”记者吸了一口气,大胆地发问,“盛影帝,网上流传着您和花少举止亲密,关系不一般,请问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 第325章 “我还没追上呢。” 灯光璀璨的会场里,盛谦一身精致的白西装,单手抄在口袋里,另一手举起,礼貌地对着镜头挥手,手腕上那一只闪亮的镶钻石手表,在闪光灯的折射下,更加的耀眼夺目。 “关系不一般?”盛谦俊俏的眉梢微动,凝着镜头的眼眸里是淡淡的笑在漫开,微扬的唇角幅度更大了一些,慢悠悠地回,“嗯,你们说的不一般是指什么?” 一堆狂热的记者被他的话噎住,还没有来得及补充说明,盛谦自顾自地说下去了,“我和弟弟的关系一直挺好的。” “《追风》剧组相识,花花在我的眼里,是一个很真诚、善良、上进的后辈。我们在戏中饰演的是亲兄弟,合作的戏份不少,相处的时光自然会多一些。我们的关系算不上一般,都比较熟了。” “男神,您的意思是《我们的惊喜日子》中,花少就是你的‘熟人’了?”记者饶有兴致地发问。 盛谦的头微点了一下,“算是吧。” “花少的生日演唱会,听说你是特意向剧组请了假去参加的,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盛谦的身高傲人,站得挺直如松,体态非常完美,举手头足之间都带着一股绅士的贵族气质,他的手轻轻地玩弄着手腕上的手表,看起来像是无意为之,其实是大张旗鼓地秀。 “特别的意义。”盛谦脸上的笑意,削薄的唇微动,难得调皮地说,“哥哥给弟弟生日演唱会站台,难道不可以?” 记者们一阵尴尬的笑,纷纷点头,“可以可以。” “肯定有鬼,要不是你能这么盛大空降?”一个小记者忍不住碎碎念着,但是有不敢直接问。 可话却清晰地落入了盛谦的耳里,他故意地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开着玩笑说,“就我这种五音不全的,也就只有弟弟愿意邀请我做嘉宾了,她都不担心我一开口就要命,我怎么能缺席呢。” 他难得自黑,引得记者们偷笑。 盛谦是娱乐圈中的顶流,身材样貌无可挑剔,他虽声线低沉动听,可天生五音不全,没有一个音在调上的,堪称内娱第一唱歌要命的男星。 “男神,新的一年要来了,听说你要进行休假,休假期间,有什么打算吗?”记者问。 “休假期间是私人空间,不告诉你。”盛谦故意挑眉,笑着补充,“难得休假,给我留点小秘密。” 记者有点懊恼地回,“啧,你有秘密也不见得要告诉我们。” 那一头,海苔已经催了,说要赶场。 盛谦对着众多的镜头摆手,低头示意。 匆匆地走到后台处,一个小记者糊里糊涂,迷了路,在后台凑过来,小声问,“男神,网上说你和花少举止亲密呢,这事怎么解释?” 盛谦淡然地笑,“假的。” 菜鸟小记者绝望了:“……”行,挖不到。 盛谦看着眼前青涩的记者,什么装备都没有,他逗趣地故意喃一句,“我还没追上呢。” 小记者:“?!!” 刚迎上来的花瑶恰好听到,“???”这……说的是人话吗? …… 第326章 “盛谦,你故意的吧?” 盛谦笑得花枝招展的,像一只发情的孔雀,心情美滋滋的。 那记者穿着格子衫,茫然无措的模样,好像听到了,但又好像没听到,吃到了惊天大瓜,可是居然没有录下来?! 今年的kpi,就这样眼睁睁地飞走了。 下一秒,小记者紧张地吞着口水,嘴唇发颤,想要追问时,海苔已经开启了紧急的公关处理,蹿出来,将小记者带离后台了。 “海苔,男神说‘还没追上’,什么意思?”出入茅庐的小记者慌张地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海苔。 海苔不以为然地一笑,“什么?他有说话吗?” “就、就……我有听到。”小记者的手抓着海苔的衣角,“他们是在谈恋爱吗?” 海苔笑着将话多的‘小记者’请出了后台休息区。 那小记者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到了熟悉的同行,将人拉过来,小声地说,“我告诉你,【盛世繁花】是真的!” 那同行正在检查着摄像机,一脸冷漠地说,“难道现在还有人怀疑他俩是假的?” 小记者蒙圈:“什么?” 经验老道的同行说,“就目前的形势,品牌方的两只手表,一只在男神手上,一只在花少手上,顶级高奢的手表都是有编号的,查一下,什么都知道。” “啧。”那同行有点懊恼,“就是没想到,男神居然喜欢这一款。” 小记者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那是大新闻呀,为什么没有人爆?” 那同行扫一眼兴奋的小记者,将她像是拎小鸡一样抓到跟前,“小妹妹,你第一天做媒体吗,内娱不成文的规定,不爆两个男的,懂?” 迷糊的小记者,“蛤?” 同行摇了摇头,“有的东西,就算是拍了,那也发不出来。” 小记者都有点忐忑地说,“大家都知道他们是真的?我不会是最后一个吧?” 另一个负责摄影的,斜眼瞥过来,笑着说,“小妹妹,你还年轻,等着磨练吧。” 那小记者丧气地低着头,小声地碎碎念,“我要怎么通知我的同担,让他们都知道【盛世繁花】是真的呢。” 不巧,她是【盛世繁花】的资深cp粉。 在他们交谈的身后,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同样扛着摄像机。 那人听到议论时,眼眸里生出了可怕的暗光,折射着阴冷。 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都以为只是同行的摄影师。 那黑色的鸭舌帽下,是剑挺的眉峰,眼眸生得精致好看,口罩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可仔细一看,还是能认出简胤的模样,他混进来了。 他经历过风光无限的众人追捧,如今重重地跌入深渊,不仅成为了网友辱骂的对象,还要面临着抄袭诽谤的罪名,这一切都是花瑶给他的,他要以牙还牙。 后台的休息间,花瑶将盛谦推入了化妆间,伸手戳着他手腕上的手表,“盛谦,你故意的吧?” 盛谦将花瑶轻轻一推,她的背脊抵在冰冷的门板上,才刚抬头,他已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来势汹汹地吻了下来。 …… 第327章 “小祖宗,我刚刚在后台看到了夜祁 “哥哥……”花瑶被吻得呼吸都有点不顺畅,抬手轻轻地推一下盛谦的肩头,含含糊糊地说,“等、等下……” 盛谦不情不愿地放开她,又对着她的嘴唇重重地嘬了一口,“想你了。” 花瑶的小脑袋,乖乖地靠在盛谦的肩头上,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软着声说,“不才两天没见。” 这两天,他要广告拍摄。 “一天不见也想得慌。”盛谦将花瑶圈在怀中,低头想要亲她的小脸,却被她阻止了。 “哥哥不准乱来,我可不想补妆。”花瑶娇哼哼地说。 盛谦将花瑶搂着往沙发处走,碎碎地喃着,“等下,我给你化妆。” “嗯?”花瑶傻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娇唇已经被盛谦用嘴堵住,接着是一阵强势的攻城略地。 她愣了几秒,感受到他的急切,笑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化妆间的隔音效果不算好,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在为典礼的举行而来回奔走,他们却在耳鬓厮磨。 过了许久,在花瑶面红耳赤,差点喘不过气时,盛谦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一双缀满温柔的眼眸深深地凝着小脸红娇娇的她。 “媳妇儿,要不我们私奔吧。”盛谦低嗓里是缱绻的深情。 花瑶被逗笑了,小脸埋在盛谦的怀里,“哥哥想私奔到哪里?” 盛谦的手搂着她的小腰,温声回,“找一个你可以撕掉伪装的地方,我们好好生活。” 花瑶的笑意凝住了,眼底的光瞬间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淡漠,她抱在他腰间的小手忍不住收紧,“哥哥,要是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得光呢。” 听出她语气中的无奈,盛谦低头,在花瑶的耳后落下一个轻吻,“那我陪你。” 花瑶的眼眶有点发热,眼底裹着亮晶晶的水光,抬头凝着盛谦,“哥哥,我……” 忽而,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接着是方大华的煞风景的声音,“小祖宗,你再不出来,我要撬门了。” 盛谦和花瑶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方大华死定了!”花瑶站了起来,跑去开门。 不一会儿,方大华庞大的身躯挤了进来。 “小祖宗……”他着急的模样在看到花瑶的脸时,脸色一沉,“什么玩意,你的妆怎么掉了?!” 质问声才刚落下,方大华就看到了大大方方坐在沙发上的盛谦。 盛谦眉头微挑,目光有点不友善。 方大华:“……” 行,为什么脱妆了,不言而喻。 “不是,你俩!”方大华警惕地环视着化妆间的四周,压低声音教育着,“就不能忍一忍,回家再乱来,要是这些地方装了监控偷拍,你俩神仙水都洗不清了!” 花瑶抬手扶额,瞪一眼洋洋得意的盛谦,娇哼哼地说,“说的就是你,你还笑。” 盛谦瞬间敛起笑意,摆手,“好,我的错,没忍住。” 方大华成了夹心饼干,不搭理臭情侣的骚操作,着急地对花瑶说,“小祖宗,我刚刚在后台看到了夜祁。” …… 第328章 花瑶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什么?”花瑶的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淡定地开口问,“夜祁?你没看错吧?” “怎么会看错,就他那一张‘全世界欠我五百万’的脸,化成灰,我都记得。”方大华变得紧张兮兮,将小巧的花瑶搂在,“小祖宗,夜祁忽而出现,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是……不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吧?” “小祖宗,咱们不能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方大华一脸真诚地说,那坚定的模样,仿佛要他壮烈牺牲,他也在所不惜。 “慌什么慌?”花瑶的手肘轻轻地撞一下方大华的手臂,淡定地说,“现在到底是谁在慌,我看你紧张的模样,他还没有发现端倪,你就先穿帮了。” 方大华被教育了,懊恼地低下头,小声地说,“小祖宗,我只是……” “我最近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没好事发生,好不容易搞定了简胤那浑小子,又来一个棘手的夜祁,要是……要是他真的动手了,我总怕我保护不了你,我怎么活得像个废物一样。” “行了。”花瑶听得一席真诚的话,伸手轻轻地拍一下方大华的肩头,安慰着,“你别想太多了,说得我更像个废物,离开了你们,我就活不下去了。” “你要知道,想当初我一打六,他们都……” 花瑶忽而噎住了,瞬间陷入一阵沉默,血色的往事翻涌而来,那是她心中最黑暗的事,她强行地将不适压下去。 “该来的总会来,别庸人自扰之了。”她换了一个说法。 感受到一道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花瑶侧头,豁然对上盛谦细柔如水的目光,室内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更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色调。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开口发问。 他始终知道,她有一段难以开口的过去,那里是黑暗的,他不愿意揭开她的伤疤,只会小心翼翼地守护着。 “哥哥。”花瑶踱步走到盛谦的跟前。 盛谦伸出温厚的大手,轻轻地包裹着她的小手,温润地说,“小朋友,等结束了典礼,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的语气显得有点沉重,花瑶没有追问细节,只是乖乖地点头。 接着,盛谦快速地拨通了海苔的电话,吩咐着,“夜祁来了,注意提防着。” 海苔说好。 不一会儿,典礼要正式开始了,所有的嘉宾都陆陆续续地入场。 花瑶第一次参加这样声势浩大的颁奖典礼,有点小激动,高兴地说,“哥哥,终有一天,我要站到舞台上,站到你的身侧,和你一起共享荣耀。” 盛谦轻轻地弹一下花瑶的额头,宠溺地说,“哥哥的奖,全部给你。” “那可不行,我要自己努力。”花瑶实诚地说。 盛谦笑着说,“那我等你。” 典礼开始前,花瑶跑了一趟卫生间。 此时,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盛大的典礼上,走廊四下无人,花瑶低头玩着手机,走到转角处时,只觉得脖子传来一股巨大的痛意。 接着,她两眼一黑,晕死过去了。 …… 第329章 “我的左肩为你挨过刀,现在还留着 “阿祁,不会吧?” 墨燃的俊脸从文件中抬起,一双锐利的鹰眸被柔化,眼底多了几分调笑,定定地看着坐在不远处吞云吐雾的夜祁。 夜祁的嘴角咬着燃烧到半截的香烟,一缕白烟袅袅,将他的脸上飘过,让他多出了几分梦幻的朦胧,整个人显得颇有人情味儿。 “怎么,我就参加一个电视剧的颁奖典礼,你为什么露出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夜祁将香烟搁在烟灰缸的上方,轻轻地弹了弹,烟灰簌簌地落下,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为了花辰进军了娱乐圈么,你可是大股东,给我一个典礼出席的名额,怎么了?” 墨燃放在手中的文件,走到储酒柜处,挑了一瓶红酒,往沙发这边走,斜眼看着面色寡淡的夜祁,笑着问,“你一圈外人,参加娱乐圈的电视剧盛典,是我不对劲,还是你不对劲?嗯?” 夜祁将香烟掐灭,拿过墨燃手中的红酒,垂眸看着上面的信息,“墨燃,别废话,同不同意,就你一句话事。” 墨燃抢过红酒,用开酒器将酒打开,一股浓郁的酒味飘出,带着淡淡的酒香,“夜祁,别给我摆臭脸,我没说不同意。” 夜祁的脸色柔了半分,淡漠地说,“你还真没见过我摆臭脸的模样。” “啧。”墨燃手握成拳头,不轻不重地在夜祁的肩头锤了一下,“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夜祁不吭声了。 墨燃忽而变得有点提防,冷不丁地开口问,“你不会还咬着花花不放吧?” 还是没反应。 “夜祁,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花花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祁已经开口打断,“我对那姓花的,没想法。” 接着,他斜眼一看扔过来一个嫌弃的眼神,“墨燃,不是所有人都和一样,喜欢那小子。” “别把我当情敌,也就你和盛谦一起瞎而已。”他的嘴像是抹了毒,每一句话都带着刀子,特别的扎心。 “夜祁。” 墨燃忽而冷着脸,阴沉沉地冒着寒气,“你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几楼么?” “顶楼。”夜祁回。 “呵。”墨燃眼见着夜祁弯身想要端起他刚刚倒好的酒,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将酒杯推开,咬牙切齿地警告,“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把你从顶楼扔下去。” 夜祁听得了威胁,不怒反笑,“阿燃,你肯定是敢,但是你不会。” “你真是够自信。”墨燃冷哼。 夜祁躲过墨燃手中的酒杯,轻描淡写地提醒,“墨燃,我的左肩为你挨过刀,现在还留着伤疤呢。” 墨燃一咬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行,你小子赢了。” 他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口酒,“颁奖典礼,我安排你做特约嘉宾。” 夜祁的杯子轻轻一碰墨燃的酒杯,发出清脆一声响,“谢了。” 墨燃摇头,警告着,“别碰花花。” 颁奖典礼的当天,盛装出席的尹筝在后台看到了一身精贵的夜祁,气得差点暴走。 夜祁则是笑吟吟地说,“尹小姐,今天好美。” 尹筝咬牙,“……滚!” …… 第330章 花瑶失踪了! 一年一度的电视剧盛典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盛谦是作为《追风》剧组的男主演受邀出席,并被提名了最佳男主角。《追风》主打的悬疑成为今年主流的大热电视剧,在播出期间,狂屠各大榜单,多次占据热搜榜,成为了本年度热度最高的电视剧。 花瑶是《追风》的男四号,初次触电的她被提名了最具潜力新人演员,随着剧组一同出席。 现场内,全方位装着摄像机,一场盛大的现场直播颁奖典礼拉开序幕。主持人站在台上作开场致词暖场时,花瑶还没有出现。 盛谦和花瑶的位置是同一排,隔了三个人,根据在剧组的排位而座。 看着空空如也的位置,盛谦低头给在幕后的海苔发了一条信息。 海苔收到信息,匆匆忙忙地跑去寻人,不料,在会场的走廊遇到了着急万分的方大华。 “海苔,你有看到我家小祖宗么?”方大华急切地问。 “你家艺人,你问我?”海苔皱着眉,开口数落着方大华,“这位哥,你上点心,别老把人丢了。” “是摄像组那边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我跟着过去处理了,一转眼,人就没有影儿了。”方大华手背拍着手背,慌慌张张地说。 “电话打了吗?”海苔推开走廊两边一字排开的化妆间找人。 化妆间是给前来参加盛典的艺人专用的,数量巨大,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一个一个找,全是空空如也。 “打了,但是没有人接。”方大华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着花瑶的电话,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的眼皮发跳,“不会出事了吧。” 他的心里一片灼急,站在原地团团打转。 “不至于。盛典人多眼杂,花少不会凭空消失的,再找找。”海苔看着六神无主的方大华,指挥着,“你去后台拍摄的那一边找,我去洗手间找找看。” “好。” 海苔去了洗手间,在地上捡到花瑶的手机,心里一阵咯噔,握着手机的指尖发冷。 手机还亮着,是方大华的来电,海苔迅速地接通电话。 “小祖宗,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人……” 海苔打断方大华的狂轰滥炸,语气凝重地说,“方大华,是我,我捡到了花少的手机,花少可能……” 他欲言又止,心底里有一股巨大的不安在漫开,隐隐地感觉到风雨飘摇前夕的乌云密布。 海苔迅速地拿出手机,发信息的手指都有点不可控制地发抖。 【男神,花少不见了。】 正在参加盛典的盛谦在收到信息后,匆忙地离开了。 作为最佳男主角的热门人选,盛谦公然离席,留下了一段无尽的猜测。 夜祁作为特约嘉宾,负责坐在台下做摆设的,特意选了一个比较偏远的位置,还特意安排在了尹筝的身边。 尹筝觉得浑身不自在,可在镜头的扫描下,她只能强颜欢笑地微笑。 “尹小姐,笑得有点僵了。”夜祁低头,小声地提示。 尹筝笑意微僵,轻声地哼,“阴魂不散说的就是夜先生这种人吧。” 夜祁轻声一笑,眉眼里染上了柔色。 身边忽而来了一个黑衣人,在他的耳边低语。 夜祁俊眉微皱,沉着脸走了出去。 …… 第331章 “在花花的事情上,我有分寸。” “男、男神?” 海苔站在走廊处,看着黑着脸走出来的盛谦,赶紧迎上去。 盛谦将贴身的西装脱下,搭在手臂上,朝海苔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海苔急忙将钥匙递过去,“男神,你要去哪里?” 盛谦面色发冷,眼底凝着一片深沉的严肃,薄唇轻轻地抿起,打开手机显示的远程追踪定位,有一红色的小点在快速地移动。 “这是?”海苔吃惊地问。 盛谦甩了一下手上镶嵌着钻石的手表,神色愈发地凝重,“手表上有追踪定位器。” “难怪,难怪手表你让人送去维修一个多月,原来是为了装……不是,男神,花少知道么?你这是监视他!”海苔后知后觉地说。 “白婧可以在她家装监控,我怎么就不可以?”盛谦冷眼一扫,快步地往外走,“现在不是讨论这的时候,花花肯定是出事了。” 简胤的事件,就是靠得白婧的功劳。 之前,肖媛曾出手绑架花瑶,白婧生怕会再生事端,于是在家悄悄装了一个隐藏的监控,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果然,凡事留一手,日后总有用。 “男神!我跟你一起去!”海苔看着盛谦上了车,伸手拉开车门,想要挤进来。 “不用,你去找方大华,你俩一起,我把定位共享给你。”盛谦扣上了安全带,看着一脸着急的海苔,脸色终究缓了一下,“不必担心我,在花花的事情上,我有分寸。” 海苔握着车门把手的手微微收紧,“好,我去找方大华,安排多一些人过去接应。” 盛谦点头。 “男神,你小心点。”海苔开口提醒。 “别婆妈。”盛谦颔首。 海苔利落地说,“那待会儿见。” 车门一关上,黑色的跑车已经快速地驶出车库。 另一头,夜祁带着一行人匆匆地走着。 “爷,我们的人正好看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将花辰塞进了车子里。” 夜祁一边阔步往外走,一边冷着声问,“拦住了吗?” 身边的黑衣人低着头,背脊一身冷汗,低声说,“没有拦……” 夜祁的脸色一凝,似是有寒流流过,带着阵阵冷意。 “爷。”那黑衣人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解释,“我以为我们此行需要低调,我以为……花辰是一个跟我们不相关的人,所以……想着不能轻举妄动。” 夜祁冷眼一扫,卷着漫天的风雪,闪着寒光,“就我跟墨燃的关系,能不管吗?” “看清楚那辆车了吗。”他问。 “有兄弟追着了,就、就不知道情况如何……” 夜祁阔步往外走,油亮的皮鞋踩在红地毯上,柔光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照得他一身的清贵,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 “追上去,最好能拦下。”他吩咐着。 “……是!”黑衣人点头。 夜祁面色不改,深邃的眼眸闪着微光,低声地哼,“墨燃这一次可欠我大人情,不送我一栋别墅,真的说不过去了。” …… 第332章 “我要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 天色昏暗,像是被泼了浓稠的墨,阴沉沉的,阴冷的寒风似刀般割人,簌簌的雪花从无边际的天空卷着寒风落下。 道路的两边堆着积雪,路面整洁,黑色的跑车飞过,超过了限速,电子的灯光闪起,把违规的车子拍了一次又一次。 下过雪的路面很光滑,车子因为速度过快,在地上摩擦出黑色的车胎痕迹,盛谦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深邃的眼眸凝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个闪着红光的点,面色愈发地冷。 根据红点位置的挪动,对方是想要开往人烟稀少的地方。 盛谦在时间上吃了亏,只能疯狂地飙车,追赶着那图谋不轨的人。 大雪纷飞的黑夜里,极速前行的车子在路上发生无数次打滑的情况,有两次还差点撞上路边的路灯杆,可是速度没有减下,而是铆足了劲,疯狂地疾驰。 花瑶是在一阵晃动中醒过来的,车内是一片昏暗,路边的灯光落入,她模糊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双手一阵束缚感,手已经被绑住了。 “醒了。”驾驶座上传来一股冷漠的声音。 是简胤。 花瑶的手挣扎了一下,挣不开,干脆就放弃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的后座,抬眼饶有兴致地看着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简胤,嘴角微微扬起,嘴边的小梨涡浅浅,“哟,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有点沧桑了?” “弟弟,你才十八岁,这么老成的装扮不太合适你。”她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慢半拍,一副轻松的姿态,简直是让人心梗。 “花辰,你是不是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势?”简胤的脸色冷了下来,眼底是滋滋的寒光在闪烁,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手背上冒出明显的青筋,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是被绑的对象,我劝你别那么嚣张。” “你会把我怎么样?”花瑶觉得后背靠得不舒服,手脚被绑的她只能笨拙地挪了一个位置,斜眼从后视镜看着简胤,漫不经心地说,“无非就是虐待一顿?对吧?” “简胤弟弟,我告诉你,我一生中遇到的敌人太多了。”花瑶有点嘲讽地轻轻哼一声,特别实诚地说,“像你这样年轻的小弟弟,还是第一次呢。” “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选择在电视剧盛典将人绑走,那里太多眼线了,无论你怎么小心,也很难保证万无一失,所以……”她轻轻地‘啧’了一声,给出了定论,“你被发现的机会会占百分之九十,风险太高。” “花辰!”简胤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一个不稳,在地面上滑出了一个弧度。 花瑶没有注意到,身子一倒,脑门磕在了车窗上,额头迅速漫开一抹红,痛感传来。 她微微地皱眉,小声地吐槽一句,“弟弟,你的车技,真的不怎么样。” “不对,你才十八岁,你有驾照吗?”花瑶好奇地问。 “花辰,我要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 简胤一个冲动,踩下了油门。 …… 第333章 “弟弟,要不咱们聊聊你的好姐姐呗 车子飞速地疾驰,在高速公路上七倒八歪地开着,后座的花瑶像是一只被玩弄的球,滚来滚去,磕的整个身子都发痛。 “弟弟,你冷静点,冷静点!”花瑶的脑门被磕了三下,脑袋晕乎乎的,赶紧开口制止简胤的暴行,“我们现在是在同一辆车上,我死了倒无所谓,我是担心你跟着我一起遭殃。” “你想想,你才十八岁,人生才刚刚起步,还有大好时光的等着你,你……” “花辰!”简胤激动地一声低吼,眼底生出了可怕狰狞的血丝,从后视镜上死死地盯着花瑶,他的眸底藏着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质问,“对呀,我才十八岁,你为什么要断送我的一生!” “你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么?活在所有人的鄙视之中,偷窃的帽子会挂在我身上一辈子,我的事业已经没有了!经纪公司跟我解约,姐姐……姐姐……”他的语气一凝,意识到说错话,眸底的冷光变得更盛,生气地吼。 “花辰,你在套我话!”简胤一阵发疯,将车速飙到一百五。 随着大雪纷纷落下,地面显得更加光滑,车子像是雪橇一样在地上告诉地溜着,那极速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花瑶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采取了不一样的策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弟弟,何必呢,哥哥我是过来人,我比糊多了。” “跟我比起来,你至少高大阳光帅气,我呢,形象也不算是不佳,但是签经纪公司时,老板说我身高不够,不符合迷妹的审美,而且外表比较柔,偏女性化,就有点娘。” “刚开始的一年,公司把我冷藏了,就是签了一个寂寞,每个月领三千块的薪水,没钱交房租,还被赶出来睡街头了。” “还有,我还遇到变态的音乐人,嘴上说着要帮我成名,实际上就是想潜我,要不是我跑的快,又是一件大惨案……” 简胤听着听着,车速果然放慢了,他眼底的恨意不减,可是态度没有那么冷硬了。 花瑶顺势地乘胜追击,苦口婆心地说,“我十八岁的时候,背着一把烂吉他,一个人闯荡江湖,写过无数首歌,一次又一次被拒绝,做过街头卖唱的,站过酒吧的站台。” “弟弟,成名没有那么容易。我们不能否认,有的人确实比较幸运,综合了天时地利人和,一夜爆红,可是,有的人默默努力十年,最终迎来大爆发,那也是成功。” “花辰!”简胤忽而厉声一喝,“别说了,你就是想在我的车上活命,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吗?” 花瑶对上简胤阴冷的目光,四目相对,感受着他腾腾的杀意,自知苦肉计不能成功,她认命一般地怂了一下肩。 “行吧,年龄小的弟弟,不好骗。” 车里一阵沉默,凝着简胤蓄势待发的愤怒。 花瑶忽而来了兴趣,干咳两声,笑得眉眼弯弯,打趣道,“弟弟,要不咱们聊聊你的好姐姐呗。” …… 第334章 “你给我去死吧——” ‘吱——’一声尖锐的响声,车子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出黑色的痕迹。 简胤在转弯处没有减速,车子差点撞上路边的围栏。 一个大转弯,花瑶的身子不稳,重重地往前一磕,嘴角磕出了血,一道血迹从嘴角落下,她痛得眉头微微叠了一下。 “花辰,你不配!”简胤咬牙切齿地喊,“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花瑶无力地靠在后座上,一脸无辜,开口澄清,“简胤,我和你那位姐姐无冤无仇,我可没有伤害她。” “是你!要不是你,姐姐会终日以泪洗面么?”简胤恨得牙痒痒,眼底的恨意更盛,恨不得把花瑶撕碎,“姐姐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这么善良,是你逼得她变了,她没有以前那样好了!” “她会发脾气了,她会指责人了,她会……让我跪在玻璃上了。”简胤的眼底涌上了泪光,低声地喃,“你知道跪在玻璃上,玻璃渣子扎进膝盖的痛吗?” 花瑶看着状态有点癫狂的简胤,眼皮跳了跳,隐隐地感觉到他可能存在着某些精神的问题,小心翼翼地回,“我试过比这更痛的。” 她担心,他一个精神不正常,直接车子撞到山上。 花瑶开始惜命了,以前她天不怕地不怕,活得潇洒又自在,对于生命不怎么珍惜,人终究有一死,不过是早晚。 现在她不一样了,她的生命力特别顽强,只要有一点机会,那就要卯足了活下去。 世界还很美好,有哥哥,有大白,有方大华,有海苔……她的身边越来越多温暖的人,她忽而觉得这世界没有那么冰冷了,她很享受此刻的温暖。 “刀穿过手背,如果再偏0.5厘米,我的手就会废掉,这一辈子都不能弹吉他了。”花瑶冷静地说。 简胤的眸光微动,终究是咬牙,狠狠地说,“别卖惨,那是你活该,你这种人,就应该有报应,就应该下地狱!” “简胤,是你先偷了我的曲子,为什么我成了下地狱的人?”花瑶不解地问。 “花辰,是你抢了我姐姐的男人!要不是你涉足,我会看得上你那破曲子吗?我会用得着每天对着你假笑吗,我现在都觉得想吐!”简胤掷地有声地说。 “抢?”花瑶无奈地笑了,“为什么两情相悦,在你的眼里,就成了抢夺?” “简胤,哥哥他不喜欢慕妍!”她铿锵有力地说。 想要打醒一个装睡的人,那就要重磅出击! “你闭嘴!” ‘砰’一声响,花瑶的头重重地撞到了车窗上。 脑袋是一阵巨大的眩晕之感在漫开,她只感觉到脸上一阵剧痛,简胤直接从驾驶座回过身,用力地往花瑶的脸上砸了一拳。 花瑶的嘴角滑出血丝,难受又痛苦地咳了几声,“……混蛋!” 简胤面色如霜,眼底是决绝的冷光,凶狠地说,“花辰,姐姐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我没伤害她……” “只有你死了,他们才会在一起。” 简胤发了疯地吼,忽而从副驾驶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对着花瑶砍下来,“你给我去死吧——” …… 第335章 我要亲眼确认你下地狱了! 锋利的刀刃折射着车窗洒进来的灯光,闪着阴森的冷光,简胤握着匕首,刀尖往花瑶的心口处插上去。 花瑶在狭小的后座上,双手双脚被束缚,像笼中鸟,插翅难飞。刀锋落下时,她有意识地侧一下身,想要用手臂去挡。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砰’—— 车的尾部被撞上,对着外力对的碰撞,简胤惯性一倒,刀锋擦着花瑶的手臂划过,西装被划破,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漫出来。 花瑶的身子不稳,摔到了车的地毯上,腕上的镶钻手表‘哒’一声掉在车内,她来不及去捡,车又被撞了一下,磕得她的肩头一阵痛。 她受过无数次伤,肩头的骨头已经动不了,估计是手臂被撞到脱臼了,痛得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小脸一阵煞白。 简胤的脑袋磕到了车上,肿了一大块,疯狂的状态使得他暴走,他抬头,目露凶光地看着跟在绞在身后的黑色跑车。 “老子和你没完!”他咬牙切齿地哼。 简胤坐回驾驶座上,利索地操控着方向盘,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火箭一般飞出,在黑夜地下飞蹿出一道黑影。 花瑶的脑袋又是一磕,整个人像被撞散架,使劲了力气才勉强地坐回后排座位上,手上的痛意有所缓解,她轻轻地呼饿了一口气,眯着眼看着疯狂飙车的简胤。 “弟弟,就你这车速,我死没关系,要是你和我一起陪葬你不值得了。”她的面色发白,化了妆也盖不住的病态白。 简胤怒目看着前方的路,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身体绷紧,每一根神经都像是在箭上的弦,冷声说,“花辰,为了姐姐的幸福,我死了无所谓,我可以跟着你到阴曹地府,我要亲眼确认你下地狱了!” 他的目光像是装着恶毒的猛兽,透着滋滋的凛光,那一份必死的宣言,听得花瑶有点脑袋发疼,她身上的伤不痛了,脑子有点扛不住。 忽而,后视镜中出现一抹快速的黑影,在寂寞的夜间,像一条蜿蜒迅速的黑蛇,直直地冲上来,咬着简胤的车。 漫天的雪花飘落,打在飞速的车上,路灯在快速地晃过,一道一道昏暗的影子掠过,车窗将落下来的光修剪切割,在车内打下一块有一块整齐剪裁的斑驳碎影。 花瑶在后视镜中,清晰地看到了黑色车子的车牌,猛地脱口而出一声惊呼,“哥哥!” 盛谦来了。 简胤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像是蒙着一层冰花,握着方向盘一转,车尾一阵大漂移,在地上拉出一道明显的黑痕,转到了一条更为幽暗的小路上。 花瑶的头靠在车窗上,侧眸看着已经追上来的黑色跑车,她看清了盛谦的脸,眼底生出了泪光,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哥哥!” 简胤用力地踩下油门,冷声一喝,“闭嘴!” ‘砰’一声响,简胤的车子被碰掉了一个车灯,砸出了一个可怕狰狞的黑窟,后座的玻璃窗碎了。玻璃碎嵌入了花瑶的手臂上,血肉模糊…… 第336章 黑色的跑车没刹住,直接撞了上来。 花瑶懒得理会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迎着灌进来的寒风,撕心裂肺地喊,“哥哥,小心开车!” 寒风如到,夹着轻棉的雪砸进来,耳边是一阵隆隆的风声,盛谦降下了车窗,精致的桃花眼底装着浓稠的夜色,闪着冷峻的微光。 “简胤,停车!”盛谦冷冽的嗓音夹着猎猎如刀的寒风飘过来。 简胤的鸭舌帽被吹掉了,露出了不修边幅的模样,面色苍白憔悴,眼底充满了血丝,唇色惨白,眼下的黑眼圈可以看出严重的睡眠不足。 “盛谦,都是你的错,要是没有你,姐姐不会生我气!” 简胤将方向盘一转,车子快速地撞到黑色的跑车上,副驾驶的门瞬间发生了严重的凹陷,两车相撞,高速的碰撞之间,可以清晰地听到滋滋响的火花在爆开,一股烧焦的味道灌了进来。 花瑶被撞飞了,身子磕磕碰碰的,没有一处是好,痛得倒抽几口气,她忍痛翻了起来,“简胤,你悠着点,伤了我无所谓,要是伤了哥哥,慕妍只会更加恨你,你伤了她最爱的人!” 简胤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花瑶的话就像是一根根针,扎得他浑身发痛,他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盛谦,低低地‘啊’一声,方向盘一转,开到另一边去了。 “最爱的人……” 简胤低声地喃着,情绪不稳定,已经达到了濒临疯癫的状态,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不可控制地发颤,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为什么,我这么爱姐姐,她却不爱我,她没有看我一眼,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花瑶的脑袋从破了的玻璃窗探出去,看着非要挣得鱼死网破的黑色跑车,朝盛谦摇头,“哥哥,太危险了——” “为什么——”简胤一声吼。 忽而,他骤然减速,黑色的跑车没刹住,直接撞了上来。 花瑶的脑袋原本在车窗处,被这么突然一个撞击,脖子磕到了缀满玻璃渣子的车框上,玻璃渣嵌入了光洁的颈项处,留下一道道鲜血。 “嘶~” 脖子处传来的剧痛,花瑶承受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后座来,一阵打滚,眼前一片乌黑,险些晕倒过去,在巨大的疼痛过后,她混沌不清的视线才慢慢地清晰起来。 简胤也没有好太多,早就磕得头破血流,可是甜腥的味道似乎触发了他的疯狂因子,眼底的狠色更盛,疯狂地叫喊着,“不,你们都得死,你们死了,姐姐就是我的了,姐姐就是我的!” ‘砰’又是一声巨响,简胤发疯似的往盛谦的车上撞,黑色的跑车根本就不经撞,满眼的电光火石在迸发,花瑶清楚地看到了盛谦的额头上滑落出几道血痕。 “不——” 简胤的车是特意改装过的加强版,根本听不到花瑶的呐喊,直接将油门踩到底,抱着必死的决心,全速地朝盛谦的车撞了上去。 盛谦面色不改,熟悉地操控着,顾忌着花瑶的安全,不敢下手太狠。 …… 第337章 “不要冒险!哥哥——” ‘咔咔’一阵摩擦的响声,车身黏在一起,一道又一道的花火发出清晰骇人的脆响。 简胤的车子猛地一撞,忽而就飞速地奔出去,一直持续地高速好几分钟,都没有停下来。 “我草!”简胤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花瑶的心生出了不祥的预感,看着简胤在胡乱地转着方向盘,车子却没有变化,耳边传来插刹车的卡擦声,她的脸色一变,“简胤,车子是不是失控了!” 车子的改装估计是碰上了豆腐渣工程,经过两三次的碰撞,方向盘和刹车都撞坏了,现在他们被困在车上,最大码的车速,要是遇到转弯,两人肯定就凉了。 简胤忽而冷声大笑,干脆放弃了方向盘,扭头看着,目露阴森地看着花瑶,笑得特别狰狞可怕,“花辰,你怕死?哈哈哈!” 花瑶面色凝重,从后视镜看着还紧紧地绞在身后的黑色车子,“简胤,跳车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可以谈条件。” “条件?你说,你能给我什么条件?”简胤的眼底变得猩红可怕,面容变得丑陋,“你能让姐姐爱我么?你有资格跟我说条件吗?” “花辰,要死,我们一起下地狱。” ‘砰’一声,盛谦的跑车撞上来,擦着车边,花瑶大声地吼,“哥哥,躲开,车子的方向盘和刹车都坏了——” 盛谦额头渗出了冷汗,眼光变得深邃可怕,深深地凝着花瑶,“花花,不怕。” 花瑶眼底涌上了热泪,隔车呆呆地看着盛谦,对着他疯狂地摇头,“哥哥不要冒险。” 盛谦将车贴着简胤的,已经解开了安全带,看着破口的车窗,寻思着要找机会跳过来,营救手脚被束缚的花瑶。 花瑶看穿了他的意图,着急地摇头,眼角的泪簌簌地落下,“不要……” 盛谦一个翻身,想要跳到车的后座时。 观测着路况的花瑶看着前方转弯的指示标志,吓得小脸一阵发白,撕心裂肺地吼,“哥哥,不要——前面是转弯——” 简胤一阵可怕的笑声,淡定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一切,“你们要是真的相爱,那就一起死。” 花瑶绝望地挣扎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办法挣脱绳索的束缚,恨得牙痒痒,“简胤,慕妍看不上你,因为你足够变态!” “花辰!”简胤一阵尖叫。 前方是转弯,转弯处靠着悬崖,是简胤特地挑的山路,要是撞上横栏,坠入山崖,他们都必死无疑。 花瑶含着热泪,看着盛谦清俊的面容,他的模样在她的眼前慢慢地模糊消散,她绝望地摇头,“哥哥,不要管我了。” 已经来不及了,车子极速地飞奔。 “不要!哥哥——” 盛谦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方向盘,忽而一个转弯,将差点撞上横栏的车子撞到了另一边,接着是刺耳的一阵‘砰’,还有车胎摩擦地板的尖锐。 改装车被撞往内侧,横在外边的黑色跑车把横栏撞上,车子穿过横栏,直直地坠入山崖下…… 第338章 “我什么时候看起来像做慈善的?” “哥哥……” 花瑶的意识已经模糊,浑身都痛,血将精致的白衬衫染成瑰丽的红色,她的手从车窗处落入,一点一点的血在雪地上漫开,如同一朵溃败的玫瑰冻在冰天雪地之间。 改装车被撞毁,一个翻车,底朝天地停在公路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汽油味。 寒风萧瑟,无尽冷意的灌进来,花瑶的指尖微微发颤,残存着最后一点意念,嘴唇冻住了,却依旧发出细微的响声,“哥哥……哥哥……” 簌簌的雪落在她的手上,不一会儿,变结成了一层积雪铺在上面。 雪将血掩盖,像是大自然最勤劳的环卫工人,悄无声息地将一切都装横成白色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几辆车子在靠近,耀眼的橙黄色灯光打在翻着的改装车上,一道黑影落在地上,在寂寥的雪夜里,显得死气沉沉。 “爷,就是前面那一辆车!” 一排同系列的白色车子停下,黑衣人从副驾驶下车,恭敬地拉开后排的车门。 夜祁的黑色皮鞋落地时,已经有黑衣人为他打伞。 “爷,车里有人!”黑衣人说。 夜祁迈着悠闲的步子往改装车走,只见一直手覆着雪,他站着不动,却认出了那是花瑶,准确来说,她的手边掉落一块碎了的镶钻手表,他今晚在采访现场路过,就匆匆地瞟了一眼,过目不忘,便记住了。 “还活着。” 夜祁往后退开两厘米,从口袋中摸出烟盒,将香烟咬在唇角时,黑衣人已经替他点火。 香烟燃烧着,一口白烟从夜祁的嘴里落出,他长吸了一口后,冷着声说,“那就挖出来,救人。” 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迅速上前,合力地将晕倒在车内的花瑶给拉了出来。 “爷,驾驶座上,还有一个。”黑衣人报告。 “是那个叫简胤的,前一段时间在热搜上,造谣过花辰抄袭的,好像还有气,要不要救?”他忐忑地问。 果不其然,已经转身的夜祁微微回头,精致的眼里是一道冰冷的光,像是最锋利的刀刃,他弹了弹手中的香烟,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什么时候看起来像做慈善的?” 黑衣人的背脊一阵发凉,顿时不敢再说话。 夜祁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车窗里还是那一张高冷寡淡的俊脸,“赶紧救花辰,别让他死了。” “是。” “还有,先不要告诉墨燃。”夜祁眉头微叠,“墨家的老爷子还在icu,暂时不要让他过多的分心。” 黑衣人变得有点纠结,小声地说,“墨先生那一边,怕是瞒不住,他也有眼线。” “我没让你瞒一辈子,先就花辰,要是救不回来,找个地方埋了,免得阿燃难过。”夜祁冷漠地说。 黑衣人:“……”很好,你根本就不懂爱情。 什么叫找个地方埋了,免得难过,你这样随便埋了,墨先生分分钟跟你翻脸! “还有事?”夜祁挑眉。 黑衣人一阵抖擞,“……没!没有!” …… 第339章 “花辰是女人。” 浩荡而来的一行车子,又声势浩荡地离开了。 随着大雪的掩盖,将车胎的痕迹冰封,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仿佛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驾驶座上的简胤还咽着最后一口气,低声地喃着,“姐姐……姐姐……” 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他的整一个心思还是关于他的姐姐慕妍。 他是慕家见不得光的存在,卑微又透明,全部的人都欺负他,说他是拖油瓶,是厚着脸皮占便宜的。 他确实是拖油瓶,母亲带着他改嫁到慕家,他成了慕妍的弟弟,没有血缘关系。 慕家的人认为他的存在是慕家的一个污点,不允许公开他的身份,对外一致宣称他是管家的孩子。 他成了最不被待见的人,没人疼,没人爱,母亲为了争名夺利,更加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他不曾存在过。 早就习惯了家人的冷嘲热讽,他天生自卑,只会默默地躲起来难过,慕妍是唯一一个对他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在简胤要替堂兄的恶作剧受罚时,他被罚跪一天思过,不准进食,是慕妍给他塞了一个面包。 面包是冷的,可他的心确实热腾腾的。 从此,简胤就成了慕妍的小跟班,他把她当仙女,把她当公主,更是最心爱的姐姐。 可是,堂哥们却嘲笑他,他们奚落着,那一个面包是慕妍喂狗的,狗不肯吃,所以才给了他这个连狗都不如的。 简胤不相信,还是单纯地认为慕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总和,所有对她的攻击,都不过是出自他人的嫉妒。 血不停地从小腹中流出来,简胤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抬起沉重的眼皮,想要再最后一眼看看这个不怎么美丽的世界。 他希望,他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姐姐的模样,哪怕是姐姐往他的头上砸茶壶,哪怕是姐姐让他跪玻璃碎,他都欣然接受。 爱一个人,就应该无条件地顺从与付出,他真的好爱姐姐。 忽而,他的手机响起了,正好落在他的手边,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接通。 “简胤,你死去哪里了!成功了吗!花辰死了吗!”电话里是慕妍歇斯底里的声音,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姐姐发脾气时,喜欢摔东西。 简胤微微张嘴,鲜血漫出来,小声地喊,“姐姐……姐姐……” 慕妍没有听出他微弱的声音,对着他一阵怒吼,“简胤,成功了吗?你这个没用的废物,需要这么多时间吗?” 简胤的嘴角微微扬起,听着慕妍的骂声,一点都不难过,反而习以为常,“……姐姐,我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慕妍愣了一秒,嗓音变得更加尖锐了,“简胤,你在说什么,你一个私生子,配喜欢我?” 眼泪从简胤的眼角落下,手机被染成了红色,“姐姐,十年前的面包,真的是喂狗的吗……” ‘嘟——’一声,他没有等到答案就挂断了电话。 简胤的眼睛睁着,定定地看着车窗外无边的黑夜,雪花坠落的模样甚是好看,他就这样停住了呼吸。 * 午夜十二点 夜祁正在看书,书房的门被敲开,黑衣人脸色发沉地走进来。 “爷,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 “花辰是女人。” …… 第340章 盛谦发生车祸,抢救中—— 无尽的黑夜将世界侵蚀,凛冬的寒风卷着大片毛绒的雪席卷而来,高速公路上回响着救护车发出呜呜的响声,和在萧瑟的风声中,显得更加的寒森与阴冷。 “vgo国道发生严重的撞击事件,一辆黑色玛莎拉蒂跑车和一台路虎发生碰撞,跑车冲断横栏,不慎坠入山崖,路虎侧翻,损毁严重。现场两名伤者,刚得知,一名伤者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抢救无效身亡。为保证救援工作的有序进行,目前将封闭vgo国道北延段,请绕道通行,cvb记者小陈现场转播,后续情况,请关注cvb新闻。” 林瀚坐在急救室冰冷的长椅子上,耳边是嗡嗡的新闻转播声,他的双手交叠,看着门框上的红灯,俊脸蒙上了一层冰霜。 距离手术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一秒一分都像是度秒如年,时间走过的每一下都打在林瀚的心上,刺痛他的每一个神经。 “海苔,海苔……”宁馨儿带着哭腔的嗓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我哥怎么样,现在什么情况!” 关于车祸事件,伤者的信息已被路人提前曝光到网上,一个新词条#盛谦疑似发生车祸。 词条的内容有图有真相,路人拍到了从山崖下吊起来的车子是盛谦,再加上盛谦临时缺席电视剧盛典,给传言增加了可信度。 宁馨儿正在元旦假期中,知道国内一年一度的电视剧盛典是直播,干脆就在电视机前蹲着收看,没想到等不到花瑶和盛谦的消息,等到的是网传的车祸。 她的指间发冷,看到了其中一名伤者重伤不治,冷意贯穿了整个身体,她的眼泪簌簌地流,只能向海苔求救。 “小公主,你先别哭,没事的。”海苔红着眼眶,明明心里着急没底,却还在温柔地安慰着宁馨儿。 他第一个赶到现场的,看着救援队把黑色的跑车吊起来,看着血肉模糊的盛谦被抬上救护车,鲜血从他的指尖滑落,一滴一滴地绽放在雪地上。 宁馨儿的眼泪止不住,哗啦啦地流,“海苔哥,我……” 她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她最是害怕死亡,那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阴影。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她的父亲在书房上上吊身亡。 那是她的生日,她高高兴兴地捧着蛋糕想要得到父亲的祝福,可等着她的是父亲冰冷的遗体,从此,她对死亡充满了恐惧。 林瀚夺过海苔的手机,俊眉微微浮动,面部的肌肉紧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馨儿,不哭。” 电话的那一头忽而陷入了沉默,他能清晰地听到她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保持着僵持不下的状态,终究是宁馨儿先破功,失控地哭着,“林瀚哥哥,我怕,我怕……” 林瀚的心像是被一只有力量的手紧紧地捏住,痛到差点无法呼吸,眼底生出了温柔的碎光,低声地哄,“馨儿,林瀚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 第341章 要不你以后娶我吧? 宁馨儿的眼泪止不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在林瀚跟前,所有堆砌起来的铜墙铁壁,瞬间被击碎,溃不成军。 “馨儿,不哭了。”林瀚心情复杂地哄着。 时隔这么久,他们第一次通电话。 他以为,他的小公主不会再需要他了。 可是一听到她的哽咽声,他就心如刀割。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程诺说的,有的人像一颗生命力旺盛的种子,会在心底生根发芽,你可以将她藏在看不见的阴暗处,可她永远都在,想要解脱,除非连根拔起。 拔掉心中的小公主么,他做不到。 宁馨儿贝齿咬着下唇,眼泪哗啦啦地流,将哽咽往回吞,故作坚强地问,“我哥……我哥怎么样?” 林瀚心情复杂地看一眼还亮着红灯的急救室,语气深沉,“还在抢救中。” 宁馨儿的哭泣声压不住了。 “馨儿,我陪着你,不用怕,我不挂电话,一直陪着你。”她的哭声打到他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林瀚的心像是被刀子扎过,安慰着,“会没事的,我陪你一起等阿谦出来。” 宁馨儿无助地窝在沙发角,哪怕是室内开了暖气,可她还是忍不住发抖,眼眶发红,泪眼婆娑,紧紧地握着电话,一动不敢动。 连线的电话像是她的救命稻草,哪怕是已经决意离开他的世界,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对他充满着依赖,只要他轻声地哄,她的心就安了。 宁馨儿视线里是一片模糊,忽而浮现出过去的点点滴滴,眼前像是撕开了一个口子,将她拉回记忆的漩涡中。 ——听说,林瀚哥哥的未婚妻是凌家的小姐,她是不是很漂亮呀?林瀚哥哥是不是很喜欢她? ——馨儿,别胡说霸道。 ——我听隔壁家的小叶姐姐说,是一早就定下的娃娃亲,等到了适婚的年纪,林瀚哥哥就会娶她。 ——小丫头,你小小年纪的,倒是八卦。 ——林瀚哥哥娶了凌小姐,是不是就不能对我好了。 ——怎么就不能了。 ——林瀚哥哥,要不你以后娶我吧,这样就可以一直对我好了。 以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年少无知的童言无忌,长大后,她才懵然地发现,原来她的爱早就萌芽了,她一直仰望着帅气内敛的大哥哥,他像是她的方向标,她傻乎乎地围着他转,享受着来自于他的保护。 电话还通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到他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宁馨儿原本灼急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缓解,紧绷的情绪慢慢地缓了下来。 不一会儿,昏暗的走廊传来了鞋踩着地板发出的脆响,由远及近,最后林瀚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精致的靴子。 林瀚微微抬头,落入眼里的是凌倩娇美的小脸,对着他温柔地笑,“阿瀚,我听说盛谦出了事,赶过来看看。” 凌倩穿着厚羽绒服,已经显怀的肚子有点明显,见林瀚不吭声,她继续说,“我给你带了点热食,你吃点吧。” 林瀚冷着脸,“你怎么来了?” 凌倩扫一眼林瀚手中的手机,面色不改,手按在小腹上,“你不在家,我睡不着,再说了,宝宝也想爸爸了。” 林瀚的眉头一皱,下颔微浮动,没接话。 “电话通着呢,和谁在打电话?”凌倩好奇地问。 那一头,宁馨儿蜷缩在沙发里,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第342章 “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 一场牵动人心的抢救发生在城市的北端,而在南端正在进行着另一场急救中。 “爷,您要不要用点餐?”一名黑衣人两步上前,打破了冻结的气氛,关心地说,“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手术还要维持一段时间。” 他一边说话,一边冒着冷汗,小心翼翼地看着夜祁冻结成霜的俊脸,心底莫名地发毛,担心自己活不到明天。 他实在是脑子被门夹了,医护人员对花辰就行大抢救时,发现外表假小子的摇滚歌手居然是女人,他一个激动,大半夜跑过去禀告自家爷。 万万没想到的是,凌晨十二点,向来洁癖症的重度患者居然大驾光临了医院,还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里,当作病人的家属,在等结果。 虽说花辰是墨先生的心上人,可就夜祁天生冷酷的性格,能伸出援助之手就她一命,已经要感恩戴德了。 跟随在夜祁身边十年的黑衣人实在是想不通,躺在里面的女人到底算何方神圣,值得自家的爷抽了半包烟? “不用。”夜祁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两个小时了,抬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发涨的眉心,脸上带着些许的烦躁之色。 “爷,这边要不让我受着,已经凌晨三点了,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若是有最新的情况,我马上通知你。”黑衣人贴心地说。 夜祁朝黑衣人勾了勾手指头,黑衣人狗腿地靠过来,“爷,有何吩咐?” “去告诉那群医生。”夜祁的俊脸蒙上窗外无边的夜色,黑沉沉的,冷着声说,“要是花辰没有救回来,他们陪葬。” 黑夜人吓得脸色一白,吃惊地看着夜祁,半秒间反应过来,“好……我马上去。” 他不敢质疑,夜祁的性格古怪,行事风格全看心情。 不一会儿,夜祁衣兜的手机嗡嗡地响起,他掏出来一看,是墨燃的来电。 他的拇指按在键盘上,想要滑动接听键,犹豫地半秒,干脆放手,把手机扔在一边,不再接听。 墨燃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 在打到第五通的时候,身后的另一黑衣人看着夜祁奇怪的反应,往前一步提醒,“爷,墨先生的电话,您……” 夜祁冷眼一扫,一道寒光在划过,“我没瞎。” “墨先生估计是知道花辰失踪了。”黑衣人说。 夜祁垂眸,看着发亮的手机屏幕,点了一根香烟,一口白烟缓缓升起,罩在他的脸上,添了几分惬意。 “喂?”夜祁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懒洋洋,像是大梦初醒的茫然,还有几分不悦,“墨燃,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大半夜扰人清梦……” “夜祁,花花不见了。”墨燃发沉的声音传过来。 “哦?”夜祁的语气间带着几分恍惚,淡然地问,“然后呢?” 墨燃迟疑半秒,快速地问,“是不是跟你有关?” “呵。”夜祁一声冷笑,脸色带着寒气,“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 “你为什么要参加电视剧盛典?”墨燃质问。 夜祁弹了弹手中的香烟,烟灰簌簌地落下,“阿燃,你不觉得盛家的三小姐很美么?” 墨燃哑然。 …… 第343章 “我要验我和花辰的DNA。” 夜色浓重,寒风呼啸从微敞开的窗户中灌进来,卷进了细碎的雪花,轻轻飘飘地落地,不一会儿便消散,化成一滩水。 夜祁嫌弃医院的消毒药水味太重,要开窗,寒意灌进来,黑衣人已经往他的身上添衣。 他挂了电话后,将手机扔到一边,一口一口地抽着绵长的烟。 香烟燃尽,夜祁还想要抽,可是烟盒已空了,他转眼看着身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上前,恭敬地低头,小声地提醒,“爷,不可抽太多。” 夜祁面色不改,眼底带着寒意,不吭声。 黑衣人硬着头皮说,“家主吩咐过,不许您抽太多,对肺不好。您要是执意如此,我没有办法……” 夜祁摆了摆手,不在乎地说,“也罢。” 黑衣人往后退开,站回了原地。 “你们就是啰嗦。”夜祁轻声地补了一句。 夜祁将空烟盒收起,低头整理着微微发皱的衣袖,衣袖的纽扣少了一颗,今天和尹筝裙子上的挂件勾到一起了。 尹筝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接触,直接用力一扯,连同他衣袖上的纽扣给扯下来了。 夜祁是强迫症患者,一点的不完美,他都会觉得浑身难受,只是此时的缺了一块的衣袖没显得他眨眼,他眼底有浅浅的笑意在漫开,似乎浮现出尹筝那一张娇媚的小脸。 是挺漂亮的。 “尹小姐,什么情况了。”夜祁忽而冷不丁地开口问。 站在身后的黑衣人一片恍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赶紧拍了拍脑袋,“尹小姐一切都好。” 他也是不动,自家从来不近女色的爷,似乎对一个女人有点过于关心了,偶尔会提起。 明明是监控着尹筝,若是有异常,他们会主动回报,可爷却经常自己主动问起。 夜祁的手轻轻的抚过缺了一颗纽扣的西装衣袖袖口,神情一脸淡漠,让人捉摸不透。 黑衣人将夜祁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立马狗腿地说,“爷,我明天就让人送上最新的西装。” “不必了。”夜祁垂着眸,将眼底淡淡的笑意藏起来,饶有玩味地说,“你明日去一趟盛家,跟尹小姐说,让她赔我一套西装。” “蛤?”黑衣人一惊,下巴差点掉下来。 夜祁眉头微皱,看一眼震惊的黑衣人,那人的脸上立马堆出一个友好又谄媚的笑容,“懂,懂,我马上去办。” “要最贵高级定制。”夜祁补充。 “好……”黑衣人怀疑人生。 这爷不会是疯了吧?赔衣服?这……太不硬气了! “还有。” 夜祁觉得坐得不舒服,血液都不流畅,他站了起来,踱步到窗边,冷风吹到他的脸上,将困意吹散,卷入来的雪落在他的身上,他高贵的气质显得有点遗世独立。 “安排医生替我验dna。”他说。 黑衣人迎上来,不解地问,“爷是要验您和谁的?” 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目标,来到这里寻人,漫漫人海中,就是大海捞针。 夜祁回头凝着亮着红灯的救济室,削薄的唇微动,“验我和花辰的。” …… 第344章 花瑶消失了。 急救室的红灯熄灭是在破晓时分,一连八个小时的手术将每一个人的神经拉紧。 盛谦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四十八小时密切监察。 主治医生说,病人的伤势很严重,身上多根肋骨折断,有着不同程度的内出血,所幸病人的求生意志力很强,一直撑到了最后。手术很成功,可是病人能不能醒过来很关键,要是醒不过来,那就有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的人像是行走在高空的绳索上,情绪紧绷,在医生的一席话下,紧绷的弦断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喘气口。 海苔哭得像一个孩子,激动地给宁馨儿打着电话,“小公主,你别哭,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林瀚看着身侧的海苔,可以清晰地听到电话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宁馨儿在奔溃地大哭。 小公主,她不再是他的小公主了。 林瀚潜意识中作出了抬手的动作,想要夺过海苔的手机,可抬到一半时,他又默默地放下手,转身大步地离开了。 他的小公主不需要她了。 一方欢喜,一方忧愁。 方大华发了疯似的在寻找花瑶的下落,整整一个夜晚,他在路途中奔波游走,一夜的风寒入侵,他已经发起了高烧,脸色苍白,双眼肿的可怕,两眼无神,嘴唇都被吹到干裂了。 “小祖宗,”方大华冲进了医院,碰上了海苔,激动地摇着他,“海苔,有消息吗,小祖宗她不见了,不见了……” 一个大男人,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他特别狼狈,像一个丢了魂的疯子,精神面貌极差,快要撑不住了。 “方大华,你冷静点!我们在找了,派出了好多人,全部在找了!”海苔看着脸色难看的方大华,着急地说,“你跑了一夜,是不是生病了,你回去休息一下,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我不!”方大华撕心裂肺地怒吼,眼泪落出来,用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五根清晰的手指,“我丢了她,我又丢了她……” 他的情绪激动,猛地又自煽了几个耳光。 海苔伸手阻止方大华,“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简胤,是他把花少掳走的,我们都看到了。” “可是那混蛋死了,他把我家小祖宗带去哪里了,我找不到,找不到……”方大华奔溃地怒吼,额头是狰狞的青筋暴起,热泪滑落,绝望地跪地,用力地抓着海苔的衣角摇着,“海苔,我没用,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大众,你是林家的人,你肯定很多方法,求求你,找到她,找到她……” “方大华!” 海苔着急地一声叫,忙着伸手扶住晕倒的方大华,大喊着,“医生,这里有人晕倒——” * 盛谦是在第四十个小时才慢悠悠地转醒的,一开始意识很模糊,说不出话来,只醒了十几分钟,又昏睡过去了。 真正恢复正常意识是在第三天,盛谦的全身插着医用的管子,困难地问海苔,“花花呢?” …… 第345章 他情绪崩溃,疯了。 花瑶失踪了,凭空消失。 高速公路的监控被人提前销毁,查不到任何线索。 在那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简胤睁着眼睛停止了呼吸,关于花瑶的最后一条线索断了。搜救队在山崖下找了三天三夜,没有任何发现。 警|方出了通报,向全民求助,寻找下落不明的摇滚歌手。 各方势力地毯式地搜索,苦寻多日始终没有结果。 花瑶消失的第一个星期,每个人的精神都紧绷着,像被满弓拉紧的弦,稍有风吹草动,紧张又敏感。 “阿谦!你冷静点!”林瀚将从病床上挣扎起来了盛谦按了回去,语气中带着安抚,“我已经在找了,用尽了所有的方法,一旦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了!” “林瀚!”盛谦的额头上有青筋凸起,眼底凝着一片痛苦之色,沉沉地罩着浓郁的阴霾,克制不住歇斯底里地怒吼,“我躺不住了,都是废物,找不到,我自己去找!” 他情绪崩溃,疯了。 大动作牵扯着身上的伤口,盛谦克制不住地咳嗽,喉咙处漫上一股甜腥味,下一秒,一口鲜血吐出,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像绽放出一朵森然的曼沙珠华。 海苔眼见着情况危急,按下了服务铃,不一会儿,医护人员冲了进来,几人合力将盛谦按住,护士快速地注射了镇定剂。 主治医生对盛谦又作了一番细细的检查。 “林先生。”主治医生脸色凝重,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盛先生的情绪过分激动,手术后伤口需要静养恢复,他这样控制不住的话,伤口一直反复裂开,病情会不容乐观,希望家属可以多加看护,在情感上,也要多加开导。” 林瀚沉重地点头,向主治医生表示谢意。 不一会儿,宁馨儿像风一样地冲进来,嗓音里带着哭腔,“哥!” 她在回国的途中遇到了十年罕见的大风雪,恶劣天气导致全部航班停运,她被困国外,机场一开封,她就赶了过来。 下了飞机,宁馨儿家都没有回,风尘仆仆的她直奔医院,一身的狼狈。 海苔看着宁馨儿趴在盛谦的床上,小声地抽泣,他的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肩头上,低声地哄,“小公主,男神没事,不用担心……” 宁馨儿的眼泪止不住,小手握住盛谦的手,脑袋埋在洁白的被子上,双肩因为哭泣而颤动。 林瀚站在一侧,垂眸看着泣不成声的宁馨儿,脚下像是被铸了千斤铁,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往她走去,连安慰她的话都噎在喉间。 凌倩怀孕了。 他要结婚了。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可能了。 盛家娇贵的小公主,怎么会接受一个有孩子的男人。 林瀚眼皮微垂下来,敛去了眸底的暗光,踌躇许久,终究是转身走了出去,他边走边从口袋掏出烟盒,找地儿抽烟去了。 宁馨儿一进来就看到林瀚了,只是装作不在意罢了。 他们已经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她想好了,等到林瀚大婚的那一天,她要送上大红包,祝他们百年好合。 宁馨儿的鼻子一酸,哭得更难过了。 …… 第346章 “我找,你别哭。” 墨氏集团 白婧直接闯入墨燃的办公室。 “墨燃!”她尖声地叫着。 墨燃恍惚地抬头,白婧已发疯了似的冲上来抓住他的衣领,质问着,“花花呢,你把她藏在哪里了,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放了她,我饶不了你!” 她的情绪已崩溃,一双眼眶通红,多日无法入眠的她,面容憔悴发白,毫无淑女形象,反而有点像索命的女鬼。 墨燃的状态依旧,已经不修边幅一个星期了,满脸的胡渣子,和往日那清贵寡然的状态大相径庭,反而多了几分潦倒。 一个是当红的流量小花,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 “白婧,放手。”墨燃的下颌微微浮动,眼底生出了寒光,“不要以为你和小花的关系好,我就会纵容你的一切。” “墨燃!”白婧撕心裂肺地吼着,热泪从眼角滑落,泪眼婆娑,娇唇忍不住发颤,“告诉我,是不是你把花花藏起来了……” “她不见了,肯定是你,对不对?“白婧绷紧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断了,她像是被推入绝望的深渊中,只要墨燃的一个点头,她就能获得重生。 可是墨燃没有。 墨燃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无尽的暗光,一动不动地凝着白婧,看着她泪流满面,却无动于衷,他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白婧,我没有。” 白婧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地往下流,她的身子站不稳,差点跌倒。 她一进门,就了然了一切,墨燃的状态比她还差。 “我也希望是我把她掳走了。”墨燃面色深沉,熬了一个多星期,精神显得有些颓靡,眼底渗着红丝,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我把她弄丢了。” 白婧精神大受打击,没有形象地跌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程熠到时,看到的是白婧溃不成声的模样。 墨燃和程熠的关系不错,两人在商业上有不少来往,又是出自四大家族,还算得上是有交情。 程熠面色如常,只是手握成了拳头片刻,弯身将地上的白婧抱起来。 办公室里是一片寂静,回荡着白婧清晰的哭泣声,显得特别可怜,公司不知情的小白都以为是自家总裁辜负了大明星,被找上门来了,这是情债。 程熠抱着白婧往外走,回头看一眼墨燃,淡声地说,“墨总,给你添麻烦了。” 墨燃低着头,手无力地捏着发涨的眉心。 白婧的脸埋在程熠的肩头,眼泪沾湿了他的西装,手将他的白衬衫抓得一团皱。 程熠将她放在副驾驶上,扣上安全带,才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上。 “程熠,你有花花的消息吗?”白婧眼眶又红又肿,可怜兮兮地看着程熠。 程熠俊朗的脸上凝着一片阴冷之色,“白婧,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找一个野男人?” 他用力地甩手,白婧发疯地抓住程熠的手,惨兮兮地说,“不是不是,程熠你这么厉害,你肯定找到的,是女人是女人,你不要找男人。” “白婧!” 白婧眼泪汪汪,抽着泣,“程熠,花花是女生,麻烦你找找她,我求你了,呜呜……” 她的泪流入了他的心,弄得他又酸又涩,程熠破防了,伸手用力地将白婧拥入怀中,手轻轻地按在她的后脑勺上,“我找,你别哭。” …… 第347章 “不用怕,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花瑶消失的第一个月,关于寻找她的消息铺天盖地,更有神秘人给出悬赏三千万,所有人都致力在寻找,可没有任何结果。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每每得到一丁点儿的消息,他们都满怀期待地奔赴,可一次又一次地扑空而归。 盛谦的身体恢复得很慢,常常需要镇静剂才可以安眠片刻,他的脸色很难看,经常陷入长久的沉默,桃花眼一片暗淡,凝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发呆。 宁馨儿的眼眶红,转身快速地抬手抹了抹发湿的眼角,轻唤了盛谦一声。 “花花很怕冷。”盛谦说。 宁馨儿鼻尖涌上一股酸意,眼底的热泪情不自禁地漫上来,伸手握住盛谦的手,哽咽地说,“哥,你别这样,馨儿怕。” 盛谦不为所动。 宁馨儿趴在病床的被子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哭得溃不成声,“哥,馨儿只有你了,父亲母亲他们都不要我了,我不能没有哥哥……” 盛谦的桃花眼底涌起了难掩的泪光,微微仰头,深呼吸两口,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按在宁馨儿的脑袋上,内心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馨儿,哥在呢。” 宁馨儿抬起泪眼婆娑的模样,眼泪像决堤的潮水,哇哇大哭,“哥——” 她起身,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压抑了一个月,她的精神麻木,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拉紧都碎了,自以为的故作坚强已经坍塌,碎成了一地。 盛谦的眼角发红,轻轻地拍着宁馨儿的背,难得温柔地哄她,跟她说不要哭。 双亲的突然离世,他们成了孤苦无依的孤儿。 在外人的眼里,他们是幸运儿,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此后的人生必定是非富即贵的,可只有他们清楚,在只有利益纠葛的大家族里,他们无依无靠,注定要成为利益的牺牲品。 盛谦扛着所有的压力,在娱乐圈自立门户,就是想要脱离盛家那一个巨大的牢笼,宁馨儿养在他的膝下,他是她的唯一。 他能共情她的无助与无措。 她像是被抛弃的小女孩,只有紧紧地握住他的衣角,才能找到一丁点的安全感。 盛谦将宁馨儿紧紧的抱住,手揉进她的发间,低嗓里带着哽咽,“宁馨儿,不用怕,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宁馨儿哭得更难过了,像受尽了创伤的小娇花,在最是绝望的时候,回到了温暖的港湾。 “哥,我……”宁馨儿哭得梨花带雨,吸了吸鼻子,说话都不利索了,“我可以靠着你,那……那你要靠谁?” “我怕你倒下了,我怕……” 盛谦眼角溢出了湿意,尽全力将所有的情绪藏起来,低声喃,“我不会倒下的,永远不会。” 林瀚提着一个水果篮站在门口,看着相拥的兄妹,凝着在盛谦怀中哭得溃不成声的宁馨儿,他的心如同被刀子割过。 他没再上前,只是悄悄地将水果篮放在病房的门口,转身离开了。 他们的世界里,不应该有他。 …… 第348章 “女人真不是好东西。” 冬去春来,漫天飞雪的日子终于到了尽头,第一缕春风吹过树木的枝桠,吹来萌生的绿芽,万物开始复苏。 了无生气的冬日萧瑟已经远去,迎来了生机勃勃的春天,一切都开始焕发出新生。 一直在苦苦追寻花瑶的人也在等待着新的希望,又或许是,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 花瑶消失三个月了,杳无音信,可他们都心有不宣地想,只要一天没有噩耗,那就是好消息。 他们始终相信,花瑶还活着,只是迷了路,他们不会放弃寻找,他们要带她回家。 盛谦在医院养了三个月才回家继续休养的,原本住院周期没这么长,就是他容易情绪激动,常常导致伤口破裂,后来又进了三次手术室止血。 宁馨儿转回国内上学,整日忙碌地学校家里两边走,贴身地照顾着盛谦。 从前的宁馨儿和林瀚走得最近,无话不说,对严厉的盛谦反而有点敬而远之,最近的相处,两兄妹的关系日渐加深。 “哥,吃早餐啦!” 宁馨儿还围着围裙,走进卧室,将窗帘拉开。 强光落尽卧室里,刺得盛谦眉头发皱,缓缓地睁开眼神,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含含糊糊地唤,“花花……” 宁馨儿握住窗帘的动作微顿,眼角又开始发红了,却还是保持原来的淡定,像是没听到,笑着说,“哥,快点洗漱,今天的粥,我亲手熬的,你可要全部吃光。” 盛谦回了神,懒洋洋地伸腰,“馨儿,你不用照顾我,我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不是病号。” “医生已经和我说过了,就你那一身伤,至少要养半年,我给你安排了健康的食谱,每天督促你。”宁馨儿双手叉腰,严肃地对盛谦说,“给你十分钟梳洗,我先去粥晾好。” 看着宁馨儿离开的背影,盛谦有点发呆。 他仿佛在一夜之间都变了,变得更加成熟理智。 变化最大的还是宁馨儿,她不再是以前那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变得像只勤劳的小蜜蜂,整日忙得团团转。 盛谦知道,她的忙碌,不过是一种自我麻痹。 林瀚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凌倩流产了,就在这一个冬天。 宁馨儿因为忧思过盛晕倒了,林瀚大半夜赶到医院陪在她的身侧,身怀六甲的凌倩担心林瀚,便跑过来寻人,不小心从楼梯跌落,造成了流产。 林瀚心生愧疚,便把婚期提前到春天。 春天到了,到得真快。 盛谦没想太多,简单地一番梳洗便下了楼。 宁馨儿将热腾腾的粥盛在碗里,把早点的配菜端上来,海苔刚好到。 海苔一脸的憔悴,据说是和女朋友分手了。 那女朋友嫌弃他工资低,找到了新的金主,高攀了。 “女人真不是好东西。”海苔咬着三明治,凶巴巴地骂。 宁馨儿不高兴地踢一脚海苔,“海苔,你手上的三明治就是女人做的。” 海苔撇嘴,“我是说那女人不是好东西。” 盛谦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的打闹,微微出神。 他的家挺温馨的,可缺了他的花花。 …… 第349章 “我叫夜祁,我是你哥。” 花瑶陷入了长久的昏迷,醒来过后,已经是半年后,时间变迁,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天花板上的吊灯在她的眼里成了炸开的烟花,虚虚晃晃的。 “1031病房的病人醒了——”贴身照顾的护士激动又兴奋地按下服务铃。 花瑶的耳边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是糟乱的交谈声,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男人拿着手电筒照着她,还嗡嗡地问话。 她听得头一阵发痛,皱着眉头说,“……痛……” 一阵剧烈的疼痛在大脑里炸开,花瑶承受不住这样的大冲击,短暂地清醒过后又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花瑶的大脑一片放空,两眼无神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像个没有生命力的瓷娃娃。 “醒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过来。 花瑶像是自带了防护罩,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面不改色,与世隔绝。 “找个医生来检查。”夜祁说。 不一会儿,医生急急忙忙地对花瑶进行了一番检查,问了好多话,却答不上来一句。 “可能是摔到脑子了?”一个黑衣人冷不丁地说,“我看电视剧,没准是是狗血的失忆梗,就是那种脑部有一块血块,压着神经,影响记忆的那种。” 夜祁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他默默地闭上了嘴。 恰好,有一个医生拿了一个片子走到夜祁的跟前,恭敬地说,“夜先生,昨日给夜小姐照了脑部的情况,发现了异常的血块,压着神经……” 黑衣人一阵窃喜,小声地说,“电视剧果然来源于生活。” 夜祁眉梢微动,看着已经坐起来的花瑶,还是木讷的模样,看起来憨憨的。 花瑶躺了半年,思绪很模糊,大脑一片混沌,可整个人被养的很好,白白嫩嫩的,头发已经及背,看起来女儿态十足,不再是那个痞帅的坏小子。 “认识我么?”夜祁走到花瑶的跟前,居高临下地问。 花瑶抬头看着夜祁,杏眼底缀着闪烁的微光,正儿八经地打量着他,眼底闪过陌生之色,却没有说话。 夜祁莫名地有点烦躁,看向了身边的医生,“她怎么忽而变哑巴了?” 顶不住寒冽的目光,医生的额头冒汗,“夜先生,检查过夜小姐所有的身体机能了,声带没、没问题。” 夜祁的目光又落到花瑶的身上,端详了片刻,看不出所以然,他转身往外走,“检查一下她的智商,我怀疑她智商有问题。” 医生抹汗,“……是。” 花瑶看到了床头柜上有橙子,拿起一个剥开,慢悠悠地吃着,低着头,长卷睫毛往下垂,敛去了眸底的暗光。 病房里回响着夜祁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响声,忽而停下,快步地往回走,站到花瑶的跟前。 花瑶恍惚地抬头糊里糊涂地看着夜祁,不吭声。 “你是夜妍。”夜祁忽而变得有耐心,像是教小孩子一样,指了一下自己,“我叫夜祁,我是你哥。” …… 第350章 “那戏,我接了。” 两年的时光如弹指一瞬,从指间快速地溜走。有的人,在漫长的等待中将仅剩的希望一点点磨碎。有的人,将心中的苦涩与痛苦藏起,负重前行,却从未放弃过。 盛谦的休息养伤半年后,开始了跋山涉水的寻找,他像是一叶浮在浩瀚无垠海洋上的扁舟,漫无目的。一年来,他走过二十个国家,在陌生的国度的芸芸众生里,寻找下落不明的花瑶。 后来,盛老爷子的身体的告急,多次不明昏阙进了医院抢救,盛谦得知了消息,选择回国,在老爷子的身边照顾着。 回国后,盛谦并没有放弃追寻花瑶的下落,花了千价,恨不得要把整个世界挖地三尺,他始终相信,花瑶活着,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盛谦在娱乐圈消失了两年半之后,决定复出,是海苔的功劳。 “男神,现在跟你提工作,你没心情,可是……”海苔将盛谦挡在门口处,有理有据地说,“现在娱乐圈的政策改变了,国家项目有一个推广,电影会在全球上映,薛导就是指定了要跟你合作,已经第四次提出邀请了,你真的不考虑吗?” 盛谦一声不啃,转身往回走。 “男神,机会真的非常难得,而且是全球上映,可以提高你的国际知名度,还有……”海苔苦口婆心地哄,“你知道,薛导是拿过国际大奖的,就他的戏,对家都挣得头破血流了,如果这一次你还拒绝他,他估计真的考虑别人了。” 盛谦还是无动于衷。 他的演艺事业因为花瑶的离奇失踪而中断了,一心扑在找人上,意志消沉,人也颓废。 海苔不愿意看到这样暗淡无光的盛谦,他想让他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其实,他们都清楚,时间越是久,花瑶的形势对他们来说越是不利。 方大华和海苔醉过无数次,两个原本针锋相对的男人抱头痛哭,心中的希望与期待在酒精的麻醉下,一点一点地被蚕食。 他们都知道,或许……这世上再无花瑶了,可是他们的人生还是要走下去的。 受伤最重的是盛谦,他送给花瑶的那一只砖石手表有追踪器,可是在车祸中被碾碎,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他宝贝地藏在枕头底下,成了他的慰藉。 他给花瑶买的情侣套装全部挂在衣柜里,每到换季,他就买新的,一个大衣柜,有一半衣服是给她准备的,只是她可能永远都用不上了。 “男神!”海苔像一条小尾巴跟在盛谦的身后,忽而脑子一转,赶紧开口说,“咱们换个思路,既然大海捞针,找不到花少,那么我们就增加曝光率,她看到了我们,肯定会联系的。” 盛谦的脚步一定,回头看着海苔。 “电影全球上映,没准花少会在电视上看到你呢。”海苔看着盛谦的眼底涌上希冀,他的眼眶有点发红。 盛谦沉默了片刻,眼底闪过细微的光,削薄的唇微动,“那戏,我接了。” …… 第351章 “哥,你能不能搭把手?” 半月湾是夜祁名下的一个私人小岛,每逢夏天,他会到岛上度假避暑。 近两年来,夜祁来往半月湾的此次变多了,身边的兄弟好友都笑他是不是在岛上来了一个金屋藏娇,他不以为然,终日来回奔波于公司与小岛。 半月湾的地理位置优越,全年的气候温和,是度假的天堂圣地,是当时夜祁豪砸三个亿买下来。当初的传言四起,有人说是夜祁用来养女人的,他心爱的女人。 那女人生了大病,命不久矣,夜祁重金豪砸,陪她度过了剩下的两年时光。 那女人的坟墓是建在半月湾上,夜祁每年都会过来,其实不是度假避暑,而是缅怀过去。在众人的眼里,传着传着,夜祁居然立了一个深情种子的人设。 都说,夜家的四公子,天子骄子,最是长情。 花瑶对于夜祁的过去不感兴趣,只道是听了一些花边新闻,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 她无聊的时候,曾经好奇地漫山遍野找寻那女人的墓地,想要将传言证实,万万没想到,她找不到,还掉一个大坑里。 在她以为要凉凉了,夜祁那一张阴鸷的脸出现在洞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总记得,他面色发沉,那双阴冷的眸染上了夜间的寒意,像冬日晚风吹过树梢,刮来一阵料峭的阴冷。 那时的花瑶对着黑脸的夜祁笑的小梨涡深深,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像被丢弃三个月的小土猫,“哥,你能不能搭把手?” 夜祁没搭理花瑶,大步地转身。 身后的黑衣人想要上前解救花瑶,却被夜祁一个严厉的目光瞪了回去。 花瑶在洞里苦思冥想了三个小时,夜祁才松口让黑衣人把她拉上来,她的裙子划破了,小腿有创口,血还在流着,看起来像一朵被残害过的小娇花,楚楚可怜。 夜祁天生冷情,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只是走到花瑶的跟前,深邃的眼眸打量着她,盘问着,“你是准备逃?” 晚风吹过,扬起花瑶及腰的青丝,她天真地侧头,杏眼里是一片水汪汪的光在闪烁,“哥,逃什么?” 四目相对,夜祁终极是在花瑶的纯真前,败下阵来,脸色稍微缓了一下,“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黑衣人往花瑶身上盖了毛毯,担心她着凉,她裹着毛毯的模样,软得像只小猫咪,特别乖张,朝夜祁神秘地眨眼,“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好不?” 夜祁颔首,不啃声。 花瑶经过两年的拉锯战,知道夜祁的脾气,干脆转身,“那我不说。” 夜祁没辙了,“好。” 花瑶得寸进尺地补充条件,“那你不能追究任何一个人,不然的话,我都没有朋友了。” 夜祁没耐心了,“夜、妍!” “凶我没用,我又不怕你。”花瑶饿到不行,坐到地上吃黑衣人递过来的三明治。 夜祁气的倒抽一口气,脑壳痛,“好,我不追究。” 花瑶像只捧着松子的小松鼠,咔咔把三明治吃完,亮着眼睛说,“在我之前,你还在岛上养着别的女人,我出来碰碰运气。” …… 第352章 “我听说你在岛上养了一个小情人… 细柔的月光倾泻而下,笼罩着生机焕发的小岛,在岛上落下一片细腻的温柔。 海边吹过来的风带着淡淡的腥味儿,花瑶的长发飞舞,抬头时,娇美的小脸在月光的照映下更添几分柔美,嘴角弯弯时,两只醉人甜美的小梨涡很是乖巧。 她乖巧的模样,是她最大的防护罩。 每一次看到她这种无辜又无害的表情,身边的每一个黑衣人都心软。一开始大家尽忠职守,特别严厉,久而久之,他们都臣服在她乖软的模样下,不超出职责范围的,能忍就忍。 夜祁的眉梢微动,脸不改色,凝着笑的眉眼弯弯的花瑶,“养女人?” “是养情人。”花瑶笑意更深,八卦地问,“听说,哥你一往情深,特意花了好多钱买下半月湾,就是要养一个小情人。” “我想着,小情人总归不是我,肯定藏起来,我就出来找找。”她一边说着,一边特别大胆地用手圈住夜祁的手臂。 可怕的是,她那一双手刚爬过坑,还吃过三明治,就这样脏兮兮、油腻腻地擦在夜祁那质地高贵的白衬衫上。 在场的黑衣人都悄悄地捏了一把冷汗,真担心他们家那位洁癖症的爷回把小姐又扔回洞里。 万万没想到的是,夜祁没有反应,不喜欢和女人有肢体接触的他,似乎不排斥花瑶的接触,只是冷淡的眸光轻描淡写地一掠,便冷着脸将目光移开。 眼不见为净。 “哥,你的小情人是不是貌美如花,国色天香呀,你藏得那么紧,到底是什么人间绝色?”花瑶笑眯眯地问。 她一边发问,一边不怀好意地把手上的油渍全部黏到他的白衬衫上。 报复心极强,报复他故意把她扔坑里几个小时不管。 “没有情人。”夜祁利落地说。 “不是呀。”花瑶挠头,十万个为什么,“顾先生不是这样说……” 她的话音未落,瞬间就噎住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干脆闭嘴。 果不其然,夜祁阴沉眼眸扫过来,抓住了关键点,漫不经心地问,“顾晔跟你说的?” 花瑶鼓着腮帮子,干脆不啃声了。 “以后不准顾晔上岛,他要是敢来,直接扔下海。”夜祁对着身边的黑衣人发话。 “哥~”花瑶眉头一皱,马上就慌张了,小手拽紧夜祁的衣袖,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人,绝望地摇着他的手臂,“你明明说了不追究的。” “我没追究。”夜祁轻轻地拍掉花瑶的手,白衬衫的衣袖上已经是一片污迹,黑乎乎的,他的俊眉不可控地叠起,“我就是看不惯顾晔那玩意儿,不让他上岛。” “别呀,顾先生可是我唯一的朋友了,他人可好了,每次都送我礼物。”花瑶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小猫咪,脑袋在夜祁的手臂上蹭了一下,“要不,我以后不跟他聊八卦了。” “对你好,你长点心。”夜祁忍不住戳一下花瑶的脑袋,“顾晔要不是对我有所求,他会对你好?” 花瑶不甘心地说,“人与人之间就是真诚地交往,顾先生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呀?” “哥,顾先生求什么呀?”她冷不丁地问。 …… 第353章 他……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夜祁大步地往前走,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花瑶甩在身后。 他天生性子偏冷,话特别少,基本能按个字来算的。 花瑶和夜祁正好是两个极端,脑子装满着十万个为什么,一天天小嘴巴巴巴的,是一只小话痨。 习惯了夜祁的冷遇,花瑶顾不上小腿上传来的痛意,快步地追上夜祁,像是一块狗屁药膏,嫌弃夜祁的一边手袖脏了,绕到另一边,圈住了他的另一边手。 “哥,顾先生有求于你……”花瑶继续把夜祁的衬衫当抹布,又报复地擦了一遍手,小脸上还是天真的模样,好奇十足地说,“顾先生那么有钱,简直可以呼风唤雨,他还能求你呀?那是没道理的呢。” “而且,你们是发小呀,你为什么不帮他,顾先生人这么好,你没有拒绝他的理由。”花瑶的脑袋瓜子一顿麻利地转,最后杏眼一定,闪着灿灿的光,“哥,我猜到了!” 夜祁终于甩了花瑶一个眼色,斜眼看了她一眼,想看看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顾先生,他……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花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夜祁默了。 “你看吧,就你俩的交情,顾先生开口求你,你肯定会答应的,唯一不肯答应的,那肯定是关于我的了。”花瑶特别自信,眼睛一眨不眨,一脸笃定,“再说了,顾先生隔三差五上岛看我,肯定是……嗯,心怀不轨,所以,哥你是不同意吗?” 夜祁忽而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眼底发冷,严肃地开口,“夜妍,你喜欢顾晔?” 花瑶醒来时,医生断定,她的脑海中形成的血块压到了神经,形成了部分记忆的障碍与缺失,夜祁将她带回了岛上,一直养着。 没有人能猜透夜祁的心思,他不是好人,可却养着一个天真傻气的小姑娘。身边的人只知道,这小姑娘和夜祁的dna在生物学的意义上,是近亲的关系。 花瑶一顿,眼底露出了茫然,盯着夜祁,笑着说,“喜欢呀,我喜欢哥,我也喜欢顾先生。” 夜祁眼底的冷意微敛起,有点煞风景地说,“呵,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花瑶特别大胆地点头,“你钱多多。” 夜祁一阵心梗,懒得和她计较,却还是开口警告,“夜妍,你以后离顾晔远点。” “蛤?”花瑶不解地发问,小手绞着夜祁衣袖上纽扣玩着,又一次声明,“顾先生是好人哇。” “顾晔他……”夜祁顿住了。 “嗯?”花瑶好奇地看着夜祁。 夜祁有点僵硬地抬手,轻轻地拍一下花瑶的脑袋,算是最温柔的时候了,“顾晔他有对象,不合适和别的女人走的太近,明白了吗?” “对象?谁呀?没听顾先生提起。”花瑶更好奇了。 夜祁似乎瞬间变得戒备,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花瑶,却看不出任何异样,剥削的唇微动,“那女人姓肖,叫肖媛,你不要和她有任何联系就行了。” …… 第354章 “所有人的命,都拴在你的行动上。 “为什么呀?” 花瑶开始了,瞬间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被打开了话匣子。 夜祁的面部肌肉一收紧,手已经慢慢握成拳头。 跟在身边的黑衣人,一个个开始额头冒汗,心里已经为他们可爱的小姐烧了香、点了蜡。 他们在想,要找什么正当的理由离开这即将发生大型车祸的现场。 “哥,为什么呀?” “我为什么不能和肖小姐联系?” “她长得漂亮吗?哪里人呀?顾先生和她在一起多久了?他们为什么还不结婚?” “我能见她吗?顾先生人这么好,肖小姐肯定也很好。我没准能和肖小姐成为好朋友呢?” “哥……” 夜祁的额头上有青筋暴起,下颌微微浮动,冷声一吼,“cy——” 被喊cy的冤大头马上跑过来,绝望地说,“爷,我、我在……” 夜祁抬手揉着发涨的眉心,面色难看,被轰炸后的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冷着声说,“把夜妍给我扔下海!” 烦死了! 花瑶的小嘴像是贴上了封条,默默地闭上了嘴,眼巴巴地看着夜祁。 cn站在原地,愣是不敢动手,为难地看着夜祁。 “滚。”夜祁没好气地说。 cn像是得了特赦,赶紧点头,“谢谢爷,谢谢小姐!” 一路上,花瑶不再敢说话,只是乖乖地跟在夜祁的身边。 回到别墅后,常年照顾着花瑶的刘婶两眼泪汪汪,一见到夜祁就惊恐地跪下来磕头,“爷,对不起,对不起……” 夜祁越过跪在地上的刘婶,冷漠地往里走。 刘婶小脸煞白,跪着走到花瑶的跟前,手抓住了她的裙摆,哭得稀里哗啦,“小姐,小姐,求求你,救救我……” 她已经年过半百,两鬓斑白,脸上是岁月沧桑留下来的痕迹,眸底全是盈眶的热泪,蓄满了恐惧。 一开始,花瑶不知道所有人的恐惧从何而来,直到顾晔的出现。 顾晔说,凡是没有把她看紧的人,下场就是剁碎了喂野狗。 花瑶的指尖有点发冷,上一个照顾她的佣人莫名地消失了,她已经猜到了下场。 “刘婶,你先起来。”花瑶弯身握住刘婶的手。 可是,刘婶不敢起,泪如雨下,一声又一声的哀求。 不一会儿,两个黑衣人要把刘婶架走,刘婶死死地拽住花瑶的裙摆,“小姐,求你救救我,我家里还有两个孙子,他们的父母双亡了,只有我,我求求你……” 花瑶猛地推开左右的黑衣人,拳打脚踢着,“放手,你们放手!” 黑衣人不为所动,只听夜祁的号令。 “哥!” 花瑶红着眼眶,跑到了夜祁的跟前,眼泪汪汪,着急地说,“不是刘婶的错,是我自己要去找的,你不要怪刘婶。” 她一身狼狈,腿上还流着血,看起来特别可怜。 可夜祁是天生的铁石心肠,冷眸微微抬起,眸底暗光凝聚,轻描淡写地说,“夜妍,你最好要知道,别墅里所有人的命,都拴在你的行动上。” …… 第355章 他为什么要囚禁她呢? 今夜无月,浓稠的墨将无边的苍穹铺成绵长的黑夜,阴沉沉的乌云连成一片,透着几分阴霾。晚风吹过树梢,树叶被吹得猎猎作响。风从阳台的门缝灌进来,扬起轻纱门帘,发出细碎的响声。 房间的壁灯散发出温柔的碎光,夜灯昏暗,隐约可以看清少女梦幻的房间,以粉色为基调,添加精致的摆设,塑造出公主房的风格,温馨又甜暖。 夜祁不懂女孩家的小心思,房间是请专人设计的,花瑶是被动的接受者,她很讨厌这一屋子的粉色,装成暖色调,一点都不温暖,反而莫名地瘆人。 今夜花瑶一出‘岛上环游记’显然已经触怒了夜祁,他虽面色如常,态度也毫无异样,可是她敏感地嗅到,他在愤怒的边沿,若是稍有不慎,会当场把她掐死。 室外的风引起的躁动惹得人不得安宁,花瑶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便爬了起来,步调发沉,像带着镣铐,懒洋洋地走到阳台门前。 墙角有一个精致的机械钟,在有条不紊地转动,听说是夜祁在国际的高级卖场拍下的,价格七位数起。 花瑶知道钟很贵,也知道钟上装了针型的摄像头,对她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 她走到阳台前,慵懒地打了一个大哈欠,斜斜地靠在门前看了一会儿无边的夜色,一动不动站着出神。 花瑶的房间在四楼,楼下是大的围院子,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黑衣人在巡逻,每五十米装着一个红线监控,一旦识别出人,就会有反应。 她推算研究过,若是想要离开,最好是在黑衣人换岗轮班的时候,在大家最为疲惫时,成功率会多百分之十。 可是,岛上环海,她没有航海工具。 夜祁每一次过来,都是使用的直升飞机。 花瑶的情况很是困顿,像是被装进一个巨大的笼子里,孤立无援,插翅难飞。 虽说她是吃好穿好,但是没有任何通讯工具,还二十四小时被监控。 一年半了,花瑶至今没有摸清夜祁的心思,他把她当妹妹养着,像养着一只见不得光的金丝雀。 他到底图什么? 晚风吹入,拂过花瑶微卷的秀发,吹得她身上轻薄的睡裙晃动,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监控可能存在的死角点,慢悠悠地把门关上,又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里走,倒在床上,卷入被窝中,软绵绵地睡着了。 花瑶的双眸闭上,在脑海中勾勒着今天在岛上转悠一圈的行动轨迹,她没有想过要逃跑,她只是在熟悉路线,听到有人来寻,才跳下坑里装可怜的,没想到夜祁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她面色不改,睡容恬静,只是藏在被窝里的小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夜祁为什么要囚禁她呢? 监控室里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看着面色发沉的夜祁,咽了咽口水,“爷,小姐没有任何异样。” 夜祁不吭声。 “小姐就是被关久了,比较调皮罢了。”黑衣人又道。 夜祁将指间的香烟扑灭,“最好是。” …… 第356章 “她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夜祁的白衬衫上,两边衣袖都是黑乎乎的印子,是花瑶作恶用来擦手形成的。 他是重度的洁癖症患者,要是稍有一点乌黑,他都能心塞一整天,今儿倒是容忍度极高,一直到现在还面不改色。 要是换平常,衣服早就报废了吧。 左右的黑衣人已经交流过了,或许是爷对小姐已生出兄妹的亲近之感,还有猜测,因为白衬衫是尹小姐送的,所以先生不舍得嫌弃。 尹小姐,就是盛家那一位素有超级名媛之称的尹筝。 近日来,夜祁和尹筝的订婚事宜也提上了日程,属于两家族联姻。 在这一场联姻中,向来高深莫测的夜祁第一次成了提线木偶,完全服从安排,反而是,盛家那一位以温顺端庄的尹小姐不满意。 两人的相处并不和谐,夜祁主动靠近,尹筝退避三舍,他俩的感情形成了拉力战。 尹筝太过单纯,根本就不知道夜祁是属于吃硬不吃软的,她越是想推开他,他倒是越发地觉得有意思。 夜祁眉头发皱,嫌弃地将衣袖叠起,把脏兮兮的部分盖住,露出了线条流畅,肌肉结实的手臂,眸光深沉地看一眼监控中已经安然入睡的花瑶,吩咐着黑衣人,“好好看着她。” “是。” 夜祁转身往外走,跟在身侧的心腹cn忽而壮了胆,勇敢地说,“爷,我看小姐单纯无邪的,只是喜欢出去玩一下,被困在房子一年多了,出去走走玩玩,应该没问题的。” “再说了,半月湾上四处环海,小姐根本就没有逃跑的交通工具,难不成她还能飞了?” 兄弟们每天精神紧绷,紧张兮兮的,这样熬下去,分分钟要神经衰弱了。 夜祁斜眼看过来,眼底闪着冷光,“百万分之一的机率都要给我堵死,我的世界里,所有的事情必须是绝对的。” 他习惯了掌控,将一切都握在手里,占有欲极强。 cn低头,恭敬地说,“是。” “每个月的定期检查,必须要做好。”夜祁往外走,“她没准随时会恢复记忆,我不喜欢不好掌控的妹妹。” “明白。” “只是爷,我看夜家的局势,小姐的身份会不会瞒不住,大少和二少他们咬得太紧,目光都盯上半月湾了。”cn开口提醒,“您要不要减少上岛的次数,不然太招惹人的视线了。” “我要是突然不来了,那才变得奇怪。”夜祁面色不改,阔步地往大厅走,吩咐着,“顾晔那一边也盯紧点,我感觉不太好……” “顾先生?”cn疑惑地说,“他不是您的发小么?” 夜祁抬手揉了一下发涨的眉心,“夜妍和肖媛的过节太深了,顾晔要是真的疯起来,不一定会给我面子。” “可小姐终究是您的妹妹。” 夜祁摆手,下属已将倒好的红酒递到他的跟前,他骨指分明的手捏着高脚杯,轻轻地晃着,淡声道,“她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cn站在身后,不再吭声。 真的只是棋子么? 夜祁根本没有发现,花瑶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他。 …… 第357章 “别着急,有哥在呢。” 盛谦新接的戏,剧本是爱|国热血题材,在l国取景,在二月初开拍。 他提前十天飞了l国,一是为了它乡寻花瑶,二是为了尹筝的订婚事宜。 机场的vip室 尹筝生气地将大墨镜取下,一双精致的杏眼里载满了不悦的神色,没有淑女形象地吐槽着,“哥,你说那夜祁到底是有什么大病?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都自由国度了,搞什么包办婚姻?他是瞎了吗,难道就没有看出我对他没有兴趣么?” 盛谦喝着咖啡,受不了尹筝的狂轰滥炸,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阿筝,你可以拒绝的。” “可是爷爷……”尹筝气得红了眼眶,很是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可是爷爷就是喜欢那冷邦邦的冰山脸,还一口一个说他,我横七竖八看了一遍,愣是看不出他有一丁点好,要不是爷爷身体不好,我才不要……” 她越说越委屈,心里苦巴巴的,又涩又干。 盛老爷子近年来身体愈发地不好,已经多次因为心梗晕倒被抢救了,在这种节骨眼上,尹筝实在是不想和老爷子逆着干,她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就连盛谦,在面对老爷子的要求下,都选择了让步。 在盛老爷子的一意孤行下,盛谦搬回了盛家的老宅,还和慕妍成为了隔壁房间,美名其曰地说是为了让他们好好培养感情。 可是盛谦对慕妍,不曾有感情。 花瑶失踪了,所有人都以为,盛谦终究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可是尹筝知道,他没有。 在最难熬的阶段,盛谦和倔强古板的盛老爷子许下了约定,要是两年之内,还找不到花瑶,那就考虑服从安排。 那时老爷子身体已经每日况下,盛谦进退两难,只能咬紧牙关同意了。 如今,两年的约定期已经快到了,听说,慕家那一边已开始大肆地为慕妍准备嫁妆了。盛老爷子的心思很明了,就是希望两家联姻。 其实,盛老爷子的心思,家族的每一个都能懂。 老爷子年轻时曾经是英勇的战|士,慕家老爷子是发小,兄弟俩一起入|队,后来在一场高度危险的任务中,慕老爷子为了救盛老爷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好兄弟的牺牲,成为了盛老爷子一辈子都放不下的执念。 后来,盛老爷子掌管盛家后,对慕家很是亲近,更是尽全力去帮助慕家。 盛谦也是运气不好,居然被慕家的小姐给看对眼了,盛老爷子对慕家向来自带滤镜,有着天然的好感,很是乐意两家联姻,再者,慕妍是名媛,温柔端庄,甚是合老爷子的眼,自然是更加疼爱了。 只是,惨的是盛谦,成了报恩的工具人。 “阿筝。”盛谦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尹筝的脑袋,“别着急,有哥在呢。” 夜盛两家联姻,盛家派出了盛谦过去拜访夜家。 尹筝咬着下唇,眼底是恨意,“夜祁那王八蛋,要是我遇到他,我非弄死他不可!” 盛谦无奈地笑,“尹筝,你是淑女。” 尹筝:“我呸!” …… 第358章 爷,人家是真的没看上你。 飞机到达l国时,是夜家派人大张旗鼓地来迎接,门面上,给足了盛家的面子。 盛谦态度谦和,走在跟前,尹筝冷着一张脸,挂着大墨镜,气巴巴地跟在身后,后面是推着行李箱的海苔。 他不放心,打算寸步不离地盯着。 方大华原本也想要跟过来的,只是国内的经纪公司出了问题,花瑶消失了两年,部分的合约问题一拖再拖,变得有些棘手。 “筝姐,别黑着脸,你可是名模喔,影响会不好的。”海苔走在尹筝的身边,职业病又犯了,婆婆妈妈地提醒着,“公共场合,注意镜头。” 尹筝将大墨镜拉下,露出一双精致的杏眼,对着海苔翻了一个白眼,气巴巴地说,“我现在要是笑出来了,被镜头抓拍到,明天的新闻就是‘盛家小姐对联姻颇为高兴,满脸笑容’,他们都以为我恨嫁,那不是便宜了夜祁那王八蛋?!” 海苔听得一口一个‘王八蛋’,笑得有点尴尬,实在是不敢恭维。 在他的记忆中,他虽然是林家的不孝子弟,可是家族的人基本是一同长大的,圈子是固定的,有什么灵通的消息,全部都在圈内流传着。 小时候,最为出名的就是程家的贵公子程熠,天人之姿,压众人一头,是别人家的孩子的超级典范,另外就是名门淑女尹筝,她天赋极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调教成最是端庄的名媛。 现在一听她没形象地骂着夜祁,海苔直接抹汗,小声地说,“筝姐姐,你可是盛家的门面,在夜家跟前人设不能倒。” 尹筝又嫌弃地斜了一眼海苔,“别跟我说话,我堵心。” 她快步地跟上了盛谦。 海苔在娱乐圈混迹多年,对镜头特别敏感,环视一下四周便发现了镜头。 他追了上去,“男神,有摆拍,注意点。” 盛谦挺直了腰杆子,阔步往外走,“无妨。” 夜家老宅 夜祁看着最新的机场照,面色不改,只是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在漫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沙发的扶手,像是在品味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今日造访的顾晔忽而感了兴趣,站起来倒酒时,故意往夜祁的手机一看,漫不经心地说,“阿祁,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对着手机笑得这么开心,在看什么,和兄弟分享分享?” 顾晔,是顾家目前的家主,家大业大。 夜祁没有来得及将手机按灭,干脆往前一递,毫不遮掩地说,“我的订婚对象。” 顾晔笑而不语。 夜祁不动声色地问,“怎么样,就是这个戴着大墨镜的。” 顾晔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定了三秒,忽而开口调侃,“人家小姑娘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呢。” 夜祁眉梢微动,不吭声。 “怎么,包办婚姻,大概率是被强迫的?”顾晔忍不住发笑,“真想不到你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胡说。”夜祁将手机按上锁屏,慢悠悠地开口,“我看她,只是坐飞机累了,精神不好。” 身后知道一切的黑衣人抹汗。 爷,人家是真的没看上你,别装了吧。 …… 第359章 她其实挺治愈人的。 “怎么忽而喜欢的盛家小姐?”顾晔冷不丁地开口问。 夜祁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举杯,快速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有点提防地看着顾晔,“阿晔,不是吧,你这语气,我怎么忽而担心你要夺人所爱了呢?” “呵。”顾晔轻笑一声,深邃的眼底闪着微光,骨指分明的手轻轻地转着手中的高脚杯,姿态非常慵懒,语调平平,“阿祁,你放心,我对兄弟的女人,没有兴趣。” 夜祁弯身,自顾自地将酒满上,“那你有什么好问的?向来不问世事的顾总,怎么忽而就开始关注兄弟的感情生活了。” “我对你女人没兴趣。”顾晔晃着酒杯,暗红色的红酒在杯中翻滚,在玻璃杯壁上染出一片暗红,而后慢慢消散,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削薄的唇微动,“我对她同行的男人比较感兴趣。” 夜祁的眸光一暗,瞬间冷峻下来,凝着做在单人沙发上的顾晔,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手心托着下巴,认真地说,“哦,如果不出意外,盛谦将会是我的大舅哥。” “怎么,你和他有过过节?”他轻描淡写地问,像是平常的唠嗑。 顾晔的嘴里含着酒,一股酒香味漫开,吞下时喉结微动,笑着说,“算得上是。” “什么过节?”夜祁难得热心肠,“需要我帮忙调解不?” 顾晔的眉头忽而皱起,看向夜祁的目光变得深不可测,凝了他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阿祁,你调解不了。” 夜祁耸肩,准备继续喝酒。 “我想要他的命。”顾晔轻声地说。 他的语调平平,可是每一个字儿都散发着无尽的杀意。 他是说真的。 夜祁捏着高脚杯的手微微收紧,对上顾晔冷沉的目光时,忽而忍不住大笑,“阿晔,你别逗我了,盛家过来夜家拜访,要是盛谦没了,我夜家怎么给交代。” “现在夜家的情况,各方势力都咬得紧,要是盛谦在我这一块挂了,你养我吗?嗯?”他开着玩笑。 顾晔起来倒酒,酒杯轻轻地撞一下夜祁的,笑得平静,“那也不是不可以。” 向来表情管理极好的夜祁眉头紧皱,抬脚踢一下顾晔,没好气地说,“顾晔,你看不起谁呢,我需要靠你?” 顾晔将目光移开,下颌微微浮动,像是要将所有的愠意压下,冷静地说,“这一次,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次吧。” “不是。”夜祁更加好奇了,追问,“你们到底什么过节,需要以命相抵?” 顾晔握着酒杯的指尖一截一截地泛白,他另一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侧头深深地凝着夜祁,“肖媛脸上的那一刀,是盛谦划上去的。” 夜祁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那他确实该死。” ‘砰’一声,顾晔碰了夜祁的杯子。 “可不是嘛。” 夜祁垂眸,眼底藏着暗光,闷了一口酒。 若是顾晔发现阿妍的真实身份,肯定把她撕碎了。 夜祁的眼底忽而浮起花瑶那天真纯粹的笑脸,又烦躁地灌了一口酒。 她……其实挺治愈人的。 …… 第360章 “我们家先生最是宠小姐了。” 花瑶今天起得早,闲来无事,在厨房跟着新来的糕点师学做蛋糕。 她在厨艺上面没有任何天赋,只是喜欢凑热闹,洒得到处面粉,手上一片白糊糊,脸上也挂着几块,软糯的模样,像只可爱脏了脸的小猫咪。 “刘婶,新来的何师傅以后会住在岛上吗?”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何师傅做的蛋糕超好吃,我喜欢。” 刘婶手里拿着抹布,站在了门口处,笑着看脏兮兮的花瑶,笑出了深深的鱼尾纹,“那我跟何师傅学,以后天天给小姐做。” 花瑶的腮帮子鼓了一下,有点懊恼地说,“那何师傅还挺帅的,他能呆多久?” “哦。”刘婶皱眉,故作难过的模样,佯装不开心地说,“看来小姐喜欢的不是吃蛋糕,是年轻帅气的何师傅。” 花瑶不好意思地低头,露出了小女儿娇羞的模样,着急地朝着刘婶的摆手,“哪有哪有,我就是喜欢吃甜点。” “何师傅是先生安排过来的,特意给小姐做糕点。”刘婶亲切地说,“我们家先生最是宠小姐了。” 花瑶低眉顺眼间凝着一抹温柔的浅笑,乖乖地说,“那我给哥哥做一个蛋糕。” 刘婶说好,便转身去做清洁了。 新来的何师傅是何硝,年轻帅气,专业的糕点师。此时,何硝正在烤箱边忙忙碌着,将热腾腾的蛋糕胚取出,在将调配好的奶油往上抹,手法熟练,动作利索。 若不是早年见过何硝手握染血匕首的模样,根本就看不出普普通通的糕点师居然深藏不漏。 何硝,是阿七身边的人。 阿七找到她了。 狭小的厨房里,两人隔着两米的距离,各自埋头工作,互不打扰,像是陌生人。 花瑶先主动的,开启小话唠模式,前前后后问了整个做蛋糕的流程三次。 何硝忍着要把花瑶劈了的冲动,面带温和之色,不厌其烦地传授着做蛋糕的方法,门外有黑衣人时刻地方着,时不时就往里观望。 夜祁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在半月湾给她精心打造出黄金牢笼,让她插翅难飞。他对手下的掌控更是有一套好方法,他身边之人,居然没有一个有异心的。 花瑶用了半年的时间去观察,想要拉拢一个黑衣人,可根本就挖不动,她干脆就放弃了。 说起失忆,一开始的半年里,她的精神状态不好,记忆确实是一块一块断片儿的,可后来她的记忆逐渐清晰了,把前因后果都练起来了,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无尽的困境。 她摸不清夜祁的心思,与其硬碰硬,倒不如先装傻充愣,寄人篱下,不必要把日子往死里过。 花瑶花了三个小时才把蛋糕做好的,手工极差,奶油抹得一坨坨的,外形就让人有些难以下咽。 “我哥一定会开心的。”花瑶宝贝地捧着蛋糕往外走。 身侧的黑衣人额头冒汗,不忍心拆穿。 就这玩意儿,讲真,爷看到了,估计要嫌弃死了。 花瑶走到大厅时,耳边就传来了声音。 “顾先生好。” …… 第361章 “上门不送礼,非君子所为呢。” 顾晔来了。 华城只手呼风唤雨的顾氏家族的大公子顾晔,在名流上可谓是赫赫有名,就那叱咤风云的经商之道足以惊艳众人,他在商圈战果累累,是大家仰望的耀眼明星。 只是,传言顾家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支撑着,处于灰色地带,虽靠着正规的商业洗白了,但背后的势力依旧不可小觑。 顾晔一身精贵考究的黑西装,看到满脸白面粉的花瑶时,眉眼里似乎有淡笑浮起,整个人瞬间从阴郁变成了温和,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我们夜家的小公主在忙呢。”顾晔的语气里带着笑,阔步地走过来。 花瑶将蛋糕放在桌子上,抽出干净的纸巾擦脸,一看到顾晔就笑成了太阳花,小梨涡深深,像是灌了蜜,“顾先生好久没来了。” “是不是认识了什么大美人,所以把我给忘记了。”她的眉头微微叠起,作出一副要生气的模样。 顾晔扫了一眼桌子上丑得出奇的蛋糕,脸上的笑意不减,解释了一句,“最近公司忙,有点事。” “顾先生带礼物了吗?”花瑶围着顾晔好奇地转一圈,小声地抱怨着,“上门不送礼,非君子所为呢。” 顾晔往后退开两步,故意和花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花瑶没有得到礼物,像一个得不到满足的小孩子,双水环胸而抱,鼓着腮帮子,“行吧,都不理我了,我哥也不来看我,都消失好几天了,顾先生好不容易来了,还什么新奇的玩意都没有。” 岛上的生活过分的孤独寂寥,所以花瑶总是变着法子要各种新鲜的小礼物。 “好,阿妍不生气了。”顾晔从衣兜中取出黑色的真皮皮夹,款式简单,质地高贵,修长的手指抽出了一张折射着灯光的黑卡,忽而弯身,那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凑到花瑶的跟前,“无限卡,给你。” 花瑶朝顾晔做了一个鬼脸,没有伸手接,反而是坐到沙发上生闷气,不高兴地说,“我哥不让我出门,你给我卡有什么用呢,看不起谁呀。” 顾晔坐到了侧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腮帮子鼓鼓的花瑶,低声地笑,“阿祁不带你出门,是想保护你。” “我知道。”花瑶气的在桌子上踢了几下,愤愤不平地说,“说外面很危险嘛。” 她记忆模糊的那一段时间,夜祁给她画地为牢,洗脑了一段时间,让她乖乖地待在岛上不惹事。 “他保护不了你,我可以。”顾晔笑得温柔。 花瑶猛地眼睛一亮,激动凑到顾晔的跟前,像是要糖的孩子,“顾先生要带我出去玩吗?” 顾晔颔首,不说话。 花瑶又蔫了,有气无力地摊在沙发里,软巴巴地说,“算了吧,我哥要是知道,一定会把我的头拧下来当皮球踢的。” 顾晔绷不住轻轻一声笑。 花瑶朝他翻白眼,不高兴地说,“笑什么,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对我老凶了。” 顾晔修长的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着,漫不经心地说,“阿妍,他最近没空理你,他赶着巴结女人呢。” …… 第362章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帮你。” “什么?什么女人?”花瑶没有形象地叫出来,一双美眸瞪得跟铜陵一般大,吃惊地看着顾晔,八卦地问,“顾先生,什么巴结女人?” “你可要说清楚,要是毁了我哥的声誉,我可不会放过你。”她凶巴巴地威胁着。 “小丫头,你能把我怎么样?”顾晔深邃的眼眸忽而冷不丁地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藏不住的冷意,匆匆地一闪而过,便恢复了如常,嘴角擒着淡笑,挺平易近人的。 “我、我……”花瑶已迅速地捕捉到顾晔眼底的阴冷,却假装看不到,还是单纯天真笑嘻嘻的模样,幼稚地警告,“你敢造谣我哥,我往你的酒里放泻药,让你出丑。” “呵。”顾晔的身子往后一撤,懒洋洋地靠在单人沙发里,微眯着眼眸,看着傻呵呵的花瑶,嘴角弯了一下,明知故问,“阿祁要订婚的事情,没有告诉你么?” 花瑶一愣,脸上的笑容破碎,变得严肃又恼火,“我哥要订婚?” 她气鼓鼓地看着正好走入大厅的黑衣人,气巴巴地朝他招手,“cn,我哥要订婚,是只有我不知道吗?” cn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晔,开始额头冒汗了,早知道就不让这位爷进门了。 眼见着cn不回话,花瑶瞬间就明了了,坐到地毯上,开始吃蛋糕,塞得满嘴都是,含糊地说,“我就知道,难怪都不来看我了,原来是被小妖精勾走了。” “小姐,您……别这样,爷说了,等老宅那边的事情安定下来了,就、就过来看你……”cn开口安抚着。 “别了,不准他来,让他和小妖精一起过吧,祝他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阖家安康!”花瑶说着气话。 花瑶在闹脾气时,何硝被黑衣人带着往外走,看到她娇气的模样,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扶额。 于是,当何硝给阿七发送最新消息时写着——找到了,精神有问题,脑袋有大病,估计成了脑残。 收到消息的阿七彻夜未眠,在黑乎乎的阳台抽了半包烟,第二天便联系上了最好的精神科专家,务必要把花瑶的脑残治好。 黑衣人已经退下,大厅里只剩下花瑶和顾晔。 顾晔看着气巴巴大口吃着蛋糕的花瑶,慢悠悠地解释着,“别生气了,阿祁年纪不小了,成家不是迟早的事儿么,一个订婚你就不同意了?那以后真娶了人家千金小姐,那你怎么办。” 花瑶越吃越委屈,眼眶都泛着红了,握着叉子的手用力地收紧,将塑料的叉子捏碎,委屈地说,“我哥……他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别的野女人都不配。” “你说野花哪有家花好,不是,我……”花瑶气得语无伦次了,眼底含着眼泪,看着顾晔,一副要哭的模样,“顾先生,我不喜欢我哥订婚,要是有了嫂子,他肯定不要我了。” 她展现出了一种可怕的依恋,甚至是占有欲。 在顾晔的眼底,这是一种扭曲又变态的感情倾向。 “阿妍,你要是不喜欢,我其实可以帮你。”顾晔微微一笑,“只要你听话。” …… 第363章 “我们可以从盛家人下手。” “怎么办?”花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握住了顾晔的手臂,精致的杏眼里缀着灿灿的微光,全是真诚。 “从本质上来说,夜家和盛家的联姻牵扯的利益很大,要想退了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顾晔故意一顿,吊足了花瑶的胃口。 “除非什么?”花瑶手上的奶油黏到顾晔的黑西装上,留下一片白,“快点说,我性子急。” “普通的挫折,肯定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除非两家之间产生不可化解的大矛盾。”顾晔扫了一眼被弄脏的黑西装,神色变得有点冷峻,将不适感压下。 “大矛盾?”花瑶故作白痴地问,“什么大矛盾?我连岛都出不去,能搞出什么大矛盾,要不……要不我就以死明志?” 顾晔被花瑶蠢笑了,看着她沾着奶油的脸,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到她的跟前,“阿妍,我们要做的是不能伤己。” 花瑶胡乱地擦了一下脸,一本正经地看着顾晔,“顾先生,有何高见?” “盛家位于p国。”顾晔面不改色地说,深邃的目光定在花瑶的脸上,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 花瑶一脸懵,抬手挠头,“p国?我没听过呢,在哪里,离我们远不远?那里四季分明吗?冬天会冷吗?会有下雪的情景吗?” 面对未知,她一秒化身为小话唠。 顾晔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忽而抬手,像是给听话忠诚的小狗顺毛一般,轻轻地揉了一下花瑶的发,“阿妍,顾氏集团和p国的企业一直有商业来往,你要是真的好奇,我找机会带你去,可好?” 花瑶狐疑地看着顾晔,不高兴地拍掉他的手,小声地吐槽,“找机会找机会,我不信男人的话,我哥也说过找机会带我出岛玩,一样没下文了。” “好,那我说说盛家的情况,行了吗?”顾晔不跟无脑的小女孩计较。 花瑶将蛋糕拉了过来,坐到地毯上,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点头,“好,你说说,我看哪个野女人,都爬到我家来了。” “盛家在p国的地位相当于夜家在l国的地位,两家算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要是两家联姻,那么跨国的商业化会带来巨大的利益收入,你爷爷……就是夜家的家主就是看上背后的商业资源,所以才促成了联姻……” “别说了。”花瑶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将沾满奶油的叉子扔到一边,不悦地看着顾晔,“顾先生,你解释一大堆,我一个不想听,你直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可以防止野女人靠近我哥。” 她气巴巴的模样,显得有点可爱,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瞪着,随时要发怒咬人,奶凶奶凶的。 顾晔见花瑶的次数不多,但对她不算太反感,只是觉得蠢得可怜。 他早就发现夜妍就是花辰,肖媛的痛苦,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猎物早就在眼前,他不过是忌惮着夜祁,所以迟迟不动手。 “我有一个法子。”顾晔的嗓音压低,“我们可以从盛家人下手。” …… 第364章 这里的天气很好,可惜没有花花。 夜家老宅 作为来宾,盛谦和尹筝受到夜家人的热情款待。 只是,令人好奇的是,一连三天下来,是夜祁在接待,并未见夜家的其他人。 盛谦站在阳台处,背影显得落寞,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烟灰簌簌地落下,他在眺目远望,温柔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碎光,长长的身影打在墙上,更添几分忧愁之意。 尹筝敲了好一会儿的门,没人回应,又见门缝是开的,干脆推门走进来。 “怎么又抽烟。”她眉头微叠着。 盛谦基本不抽烟,可花瑶失踪后,他的烟瘾就上来了。 他的酒量不好,喝多了容易发疯,老折腾人了,干脆就以烟代酒。 “花花怕冷。”盛谦将手中的香烟掐灭,仍在阳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淡声说,“我以前想着,等到休假了,就带她去度假,去旅行,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这里的天气很好,只是……”盛谦的眼皮下垂,长睫毛掩盖住眸底落寞的暗光,削薄的唇微动,“只是没有她一起同行,总觉得可惜。” 尹筝内心百感交集,被盛谦的话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鼻子有点发酸,“哥,要不……” 她想说,要不就放弃吧。 放下会更加好过一些,花瑶就像是长在盛谦心中的一根刺,若是不拔掉,那时一辈子的伤痛。 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早日拔掉。时间是伤口的黏合剂,终有一天会长好的。 盛谦似乎知道她要是说什么,绵长的目光扫过去,眼底带着寒气,“阿筝,你也觉得我傻么?” 空空的等候是一场空梦,他已经被笑傻子无数回。 尹筝红着眼眶,微微地摇头,轻声地说,“哥,我只希望你快乐。” 其实,两年了,他们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有人敢真正地说出放弃二字,因为他们的心中始终吊着一丝希望。 只要希望不幻灭,盛谦就能撑下去。 “没有花花,我怎么快乐。”盛谦凝着尹筝。 “哥,你还有馨儿……你还有我。”尹筝的眼角发湿,“我们都很担心你,我们怕你……” 要不是有宁馨儿的维系,他们都担心盛谦撑不住了。 盛谦走过来,伸手轻轻的按在尹筝的肩头上,坚定地说,“阿筝,不必担心我,我没那么容易被击垮。” “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的希望被时间的流逝全部消磨掉,而我始终坚定花花还活着,她会回家的。”他掷地有声地说。 尹筝低头,眼眶红的可怕,眼泪盈眶而出。 盛谦轻轻地揉着她的发,有点懊恼地说,“你们别给我出难题,我真不会哄人,不哭了。” 尹筝抹去眼角的湿润,傲娇地说,“我才不需要你哄呢。” 盛谦一声轻笑,贴心地给尹筝递纸巾。 忽而,口袋中的手中嗡嗡响起,盛谦一看是异地手机号码,眉头微皱,还是神使鬼差地接了。 电话里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生。 “我是阿七。” …… 第365章 我忽而开始期待我们的婚后生活了。 为了迎接贵客的莅临,夜家特意办了一场声势浩荡的接风宴,宴请国内的名流出席,表面上是为欢迎盛谦和尹筝的到来设宴,实则是想趁着盛大的宴会公布两家联姻的决定。 盛谦穿了一身精贵的黑西装,气质一如既往地高雅,浑身透着名门绅士的贵气。 西装是过季的旧款,内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豪门名流在盛大的宴会上穿过季的时装,是会沦为笑柄的,只是盛谦不在乎,因为这是花瑶亲自选的西装。 在【盛世繁花】cp时,cp粉总是‘嘲笑’花瑶说,男神身上不超过四位数的物品,全是花少送的。 花瑶表示不服,于是砸重金买下了当时最流行的定制级别西装,给盛谦做生日礼物。 盛谦一穿就是两年,不在乎场合大小,只要是穿上了,心里得到片刻的慰藉。 他思念她的方式很简单,住她的小公寓,睡她的卧室,穿她送的衣服。 两年来,她一直不在身边,可又像从未离开过。 尹筝穿了一身藏蓝色的连衣裙,走得简洁素雅风格,裙身几乎没有任何装饰,腰线贴合,显得小腰不盈一握,一字肩的领口,白皙精致的锁骨很是亮眼。 尹筝挽着盛谦的手往里走,俊男美女的组合惊艳了场内的众人,他们在举杯时好奇地交头接耳,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夜祁在与两个商圈中的友人交谈,看到尹筝是,眼底迅速地闪过一抹惊艳之色,朝友人举杯,之后便走了过来。 尹筝对于这种大型的交际活动没有任何的兴趣,眼看着夜祁端着酒走过来,没有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 “注意你的表情管理。”盛谦接过侍应递过来的一杯香槟,轻轻地抿了一口,“怎么说你也是混娱乐圈的。” 尹筝哼了一下,无奈地扁嘴了,“一群人虚伪的寒暄,多没意思。” “夜家给我们办的接风宴会,面子总是要给的。”盛谦环顾着四周的格局,看着异域风格的装横,心底默默地记下了夜家的整体格局。 “盛先生、尹小姐,欢迎。” 夜祁走了过来,朝盛谦举杯。 盛谦彬彬有礼地点头,将手中的杯子往前一递,轻轻地碰上夜祁的高脚杯,“感谢夜先生盛情款待。” 夜祁抿了一口酒,绵长的目光落到了尹筝的身上,若有所思地说,“尹小姐看起来不太高兴,莫不是在下招待不周?” 尹筝刚想要怼,盛谦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假笑,笑眯眯地说,“夜先生自然是招待周到的,要是你不出现在我面前,那就更加周到了。” 夜祁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转着手中的高脚杯,眼底的笑意不减,凝着尹筝的目光特别柔和,笑吟吟地回,“不知道怎么地,我忽而开始期待我们的婚后生活了呢。” 尹筝一阵心梗,对着夜祁翻白眼,咬牙切齿地质问,“夜祁,你明明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娶我?!” …… 第366章 在下对你用情至深。 “怎么会不喜欢呢?”夜祁的笑意一凝,英俊的眉头微微叠起,疑惑地看着气巴巴的尹筝,笑意里带着轻佻,“尹小姐,你是有所误解了,在下对你用情至深。” “你实在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心剖给你看。”他信誓旦旦地说。 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在夜祁的嘴里说出来,总是带着一点瘆人,让人浑身不自在。 尹筝对夜祁的排斥,不是没有来由的,只是这男人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疏离感,深不可测,她没有安全感,一旦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就想要逃离。 对于她来说,她抗拒的不仅仅是家族的联姻安排,更不愿意和这阴阳怪气的夜祁有任何交集。 尹筝气得心肌梗塞,直接怒怼,“那你倒是挖给我看呀!” 盛谦向来稳重,扫了一眼会场每隔一米站着一个黑衣人,已经感受到夜家的严谨与戒备森严,他垂眼,警告地看了一眼尹筝,严肃地教育,“阿筝,适可而止。” 尹筝难得娇气,不甘心地瞪了一眼盛谦,“哥,在外你也不帮我。” “无妨。”夜祁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对着盛谦露出和煦的笑,“我就喜欢她这样的性格,太听话了,反而无趣。” 室内柔和的灯光落在盛谦的身上,暖暖地镀上一层光圈,身边的名流来来往往,他在人群中依旧耀眼,他眯眼精致的桃花眼看着对立而站的夜祁,冷不丁地开口。 “夜先生,强扭的瓜不甜。” 夜祁已经换了一杯红酒,暗红色的酒随着摇晃的动作在杯中来回翻滚,他的目光稍稍变得凌厉,唇间凝着一抹淡笑,轻描淡写地说,“盛先生,一开始夜家想要联姻的对象是宁小姐。” 他们的目标是宁馨儿。 盛谦的脸色微凝,眸光变得深邃,带着隐忍的克制。 尹筝白皙细嫩的玉手握成了拳头,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惊愕。 夜祁将尹筝的小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得意地笑,“尹小姐放心,是我选中的你。” 尹筝:“……”我谢谢你全家。 “宁小姐确实是有够漂亮的。”夜祁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尹筝的小表情,故意开口逗着她,“可是吧,我对尹小姐一见钟情,实在是情难自控,只能求家主成全我俩了。” 尹筝就是看不惯夜祁这欠揍的模样,咬牙切齿地问,“夜祁,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你要害我。” 夜祁轻轻地‘呵’一声,将高脚杯随意地递给了身边路过的适应,轻轻地理一下西装衣袖,淡然地说,“我说了,就喜欢你的貌美如花。” 尹筝脸色不好看,“比我好看的,随手一抓一大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夜祁往后退开两步,得意地说,“你不妨猜猜。” “哥~”尹筝委屈地看向盛谦。 盛谦轻轻地拍了一下尹筝的手背,以示安抚,看向夜祁,“夜先生,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还是低调点好。” 此时,一个黑衣人走过来。 “盛先生、尹小姐,我们家老爷有请。” …… 第367章 我要寻人,一个名字叫花辰的人。 做客夜家七天,盛谦第一次见夜家的家主。 听说,夜家家主的身体一直抱恙,需要长时间的休息静养,对外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外界无人知道真正的情况。 盛谦带着尹筝走进大厅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老人有点佝偻的背影,坐在轮椅上,室内温度不低,可他却裹着毛绒绒的小毛毯。 听得了脚步声,家主夜老爷子转过头,对着两人绅士地点头。 夜老爷子的气色不算好,脸上爬满了褶皱,是饱经风霜留下来的痕迹,他的面色泛着病态的白,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只是那一双锐利的眼眸依旧烁烁有神。 他年轻时的杀伐果断与雷厉风行,可从那锐利的眼眸中窥探出一二。 “夜老先生好。”盛谦对着夜老爷子礼貌地点头。 “盛先生、尹小姐,欢迎两位的到来。”夜老爷子脸上露出了和蔼的微笑,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还安排了侍从上茶。 夜老爷子捂嘴咳了两声,略微抱歉地说,“实在是惭愧,我这一副残躯,无法亲自款待两位,还望不要介怀。” “夜老先生,您太见外了。”盛谦说。 夜老爷子摆着手,“过门都是客,阿祁有没有亏待你们,要是有,一定要告诉我,我教训他。” “尹小姐,”他的目光转向尹筝,上下打量了片刻,对体态优美,行为端庄的尹筝很是满意,对她露出温和的笑,“那混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可要告诉爷爷。” 他以‘爷爷’自居,说得毫无违和感。 尹筝双手捧着茶,原本是打算喝着茶装死,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 “没有呢,夜先生是受过教育的绅士,怎么会欺负人呢。”尹筝笑着说,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夜祁站在一侧,看着乖乖巧巧的尹筝,眼底有淡淡的笑意漫开。 “你爷爷近来如何?”夜老爷子问盛谦。 盛谦有问必答,“爷爷身体已经在恢复中,只是情况有点大起大落,但是基本没问题,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便好。” “我们老咯,一身骨头,一身毛病。”夜老爷子忽而想起了当年的峥嵘岁月,拉着盛谦热情地唠叨,“我还记得以前,我和你爷爷两人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装绅士,以为我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一拳打在我的脸上,眼睛黑了一圈。” “他呐,是见义勇为,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那一拳下来,结了一辈子的情谊,马上又要成为亲家了,都是缘分呐。”夜老爷子笑着说。 盛谦认认真真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对了,听说盛先生要留在l国一段时间。”夜老爷子忽而转了话题。 盛谦抿了一口茶,“对的,我正好有一部新戏要在l国取景。” “除了拍戏,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我在此人生路不熟,还希望可以得到夜老先生的帮助。”他诚挚地说。 “盛先生,你倒是太见外了,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开口便可。”夜老爷子大方地说。 “我想麻烦夜老先生帮我寻一个人。”盛谦清了清嗓子,“一个名字叫花辰的人。” …… 第368章 我是真的喜欢你。 “寻人?”夜老爷子眉头微叠。 “她在两年前莫名地消失了,我走过十几个国家,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至今还没有消息。”盛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眉眼间露出了难掩的神伤之色,“她对我很重要。” “我得知夜家在l国地位,特此厚着脸皮请夜老先生帮我一忙。” 夜老爷子好客,对着盛谦摆手,“盛先生,你太客气了,若是你有需要,我们夜家定是义不容辞的。” “阿祁,你负责帮盛先生的忙,细细地寻一片,挖地三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遗漏的。”他斜眼看着夜祁吩咐。 夜祁恭敬地低头,“是。” 夜老爷子看向了盛谦,胸有成竹地说,“盛先生,你放心,出了国门的事情我管不来,但是在我夜家的地带,我总归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那在下先谢过夜老先生。”盛谦站起来,绅士十足地朝夜老爷子鞠了一个躬。 夜老爷子忙着抬手阻止,“盛先生,别见外了,都快是一家人了。” 尹筝一听到‘一家人’,低头默默地喝茶降火。 夜祁不动声色地站着,像个局外人。 “能让你千里迢迢寻找的人,定是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吧?”夜老爷子好奇地问。 盛谦点头,“嗯,她是一名创作型的天才歌手。” “我听说夜祁先生也是她的歌迷。”盛谦忽而转头,神色自若地看着夜祁,开口说,“两年多前,夜先生曾经造访过p国,听说还要了花辰的亲笔签名。” 夜老爷子一听,好奇地看向夜祁,严肃地问,“你也追星?还去要亲笔签名?” 丢人的玩意儿。 夜祁突然被cue,见过了大风大浪,表面维持着面不改色,淡然地说,“花辰?盛先生这么一说,我似乎是有点印象了。” “至于追星么?”他眉头微微叠起,像是在回想着什么,忽而坦诚地耸肩,“我没有追星的习惯。” 尹筝锋利地开口质问,“你不追星,你还找人家要签名?你堂堂夜家四公子还找人签名?嗯?” 夜祁看着伶牙俐齿的尹筝,故意露出了柔和的微笑,“筝筝,你别生气,我真不追星。” 尹筝一听到恶心的‘筝筝’两个字儿,差点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夜祁忽而轻轻地咳了几声,一脸无奈地说,“就是花辰对吧,和筝筝一起参加综艺节目《我们的惊喜日子》的那个小男生,对不对?” 盛谦点头,“就她。” “我确实要过签名的。”夜祁脸色变得有点难以言语,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那时候,我听说他和筝筝的关系不错,两个人又一起录节目,我以为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特意留意了一下……我承认,我那时候把花辰当情敌了。” “放——”尹筝心梗,把‘p’字咽了回去,凶巴巴地瞪着夜祁。 夜祁的手按在沙发扶手上,眼底是灿灿的笑,“尹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你。” 尹筝:“……”去死吧,混蛋玩意儿! …… 第369章 “他的病,要换骨髓。” 两人的针锋相对,在见过世面的夜老爷子面前,不过就是小情侣无关大雅的吵吵闹闹罢了。 夜老爷子发出一阵笑声,接着引起了一阵不断的咳嗽,夜祁已迅速地靠过来,手轻轻地拍着老爷子的背,关心地问,“爷爷,您感觉如何?” “很好,老爷子只是太开心了。”夜老爷子轻轻地拍着夜祁的手背,“不必过分担心。” 夜祁还是执意地找来了家庭医生,在一番检查后,医生确认无误了,他才放下心来。 尹筝第一次见这样的夜祁,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真切的关怀之意,就平日里,他最是擅长伪装,喜怒无形于色,整个人有点阴郁,透着危险的气息。 盛谦看了一眼空阔的大厅,忽而站了起来,“我见夜老先生身体抱恙,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只是晚辈,要前辈亲自招待,实在是于心有愧。” “盛先生,你说的什么话呢,想当年就我和你爷爷的关系,用不着跟我谦虚见外。”夜老子摆手,热情地对尹筝说,“尹小姐长的漂亮,又懂礼貌,我是一千一万个喜欢。” 尹筝默默地放下手中的茶,乖乖地对夜老爷子笑,“夜老先生和蔼可亲,我也喜欢您。” “喜欢老爷子,那就叫爷爷,一口一个老先生,听得我不舒服。”夜老爷子大气地说。 尹筝又是一阵心梗,顶着夜祁得意的目光,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终究是笑着叫了一声,“……爷爷。” “老黄。”夜老爷子一个心花怒放,唤老管家吩咐道,“我看筝筝喜欢我们的茶,一直在喝,你去取两盒,送到筝筝的院子里。” 今日的是好茶,是夜祁在拍卖会上拍的,花了六位数,本是买给老爷子的。 管家看了一眼夜祁,后者朝他摆手,他便去取茶叶了。 盛谦和尹筝四目相对,交换饿了一个眼神。 尹筝绝望地扶额,“……”她不喜欢喝茶!她喝茶就是为了掩盖对夜祁翻白眼的冲动! “那谢谢夜老先生了。”盛谦大大方方地收下,接着开口道,“我听说夜家人都爱品酒,所以我带了一些盛家赠藏的酒过来,还希望你们不嫌弃呢。” 一来一回,正好是礼尚往来。 夜老爷子笑开了花,情绪太激动,又引起一阵咳嗽,手帕捂着嘴,咳出了一点血。 他想藏起来,可是被夜祁发现了。 夜老爷子被推去做详细的检查,盛谦和尹筝一番问候后,便离开了。 尹筝挽着盛谦的手臂,低声地问,“哥,夜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不太乐观,难道这就是夜祁急着要结婚的原因么?” “不一定。”盛谦回。 “我看夜祁好像挺孝顺的。”尹筝评价。 “嗯。”盛谦点头,认真地分析,“就是因为孝顺,所以……他的第一选择应该是拼尽全力救治老爷子,而不是结婚。” 结婚不是必要的,只是哄老爷子开心。 “老爷子什么病?夜家都治不好么?”尹筝问。 盛谦的眼眸微微一眯,闪过一道冷意,“他的病,要换骨髓。” 谁的骨髓合适? 花瑶的。 …… 第370章 “不是所有的绅士都不打女人的。” “顾先生,你确定我哥要是发现了,不会把我活埋了么?”花瑶站在直升飞机前,踌踌躇躇不敢上前,怂巴巴的模样让人生烦。 顾晔带着大墨镜,眼底的冷光已被掩盖住,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阿妍,你现在是阿祁的心头宝,他就算是生气,那也舍不得和你较真。” 花瑶斜眼,嫌弃地看着顾晔,扁了扁嘴,吐槽着,“不会和我较真,大半夜的把我一个人扔坑里晾几个小时。” “我有时候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亲哥。”花瑶扁嘴时,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甜甜软软,一双亮晶晶的水眸看着顾晔,“我觉得,顾先生更像我哥。” “呵。”顾晔轻声一笑,漫不经心地说,“别带我,我可不想摊上你这个小麻烦。”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语气里有点不耐烦,“再不走,可来不及了。” “我可是查好了的,今天盛先生要去玫瑰酒庄,酒庄的山路难走,戒备没那么森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呢。”顾晔看着左顾右盼的花瑶,一记猛药打下来,“若是错过了,你就眼巴巴地看着阿祁娶那盛家小姐吧,我有幸见过一次,确实是长得漂亮。” “行,别说了,就算我哥将我五马分尸了,我也要绑了那盛先生。我哥的终身幸福,要由我来守护。”花瑶气得腮帮子鼓鼓,已经上了直升飞机,顾晔跟着上来,坐到她的身侧,忽而一转眼,随口问了一句,“盛家小姐很漂亮,那她哥会不会很帅?” 顾晔的眼眸一眯,转头打量着八卦的花瑶,将脸上的墨镜往下一拉,眉眼里带着调侃的笑,“阿妍,你不会是颜狗吧,看到人家长的帅,那就不下手了?” 花瑶笑得眉眼弯弯,“要是太帅,我干脆把他锁在半月湾,抢回家当老公。” 顾晔的笑意不减,只是眼底的冷意丛生,抬手轻轻地拍一下花瑶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未尝不可。” “那赶紧出发!”花瑶催促着。 两年来,她第一次出半月湾,特别激动,坐在直升飞机上左看右看,像一个好奇心十足的小猫,拉着顾晔天南地北地聊着。 顾晔为人谨慎,对花瑶早就了如指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便百无聊赖地听着她东扯西扯。 花瑶的内心清楚得很,她的身边坐着一只危险的老虎,可她选择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微微回眸,看着渐渐远去的岛屿,第一次生出了解脱束缚的松懈感。 “怎么?”顾晔冷不丁地问。 花瑶一秒晃过神来,忧心忡忡地说,“这不是怂么,我哥老凶了。” “怎么,他打过你?”顾晔好奇。 “那倒没有。”花瑶耸肩,“我哥不打女人,是个绅士。” 顾晔的脸色不变,只是唇边凝着一抹冷意漫开,低声地喃,“阿妍,不是所有的绅士都不打女人的。” 花瑶感觉到背脊一股寒意,却依旧单纯地笑盈盈,认真地说,“顾先生,打女人的,不是绅士。” 顾晔唇角微扬,轻轻一声,“呵。” …… 第371章 我和阿瑶是过命的交情。 “bro,你身后有车吊着。”清亮动听的女声从蓝牙耳麦里传过来,慵懒又散漫。 盛谦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那一辆黑色的车子已经跟了许久,他面色不改,不慌不忙地操控着方向盘,低声地问,“你和花花到底什么关系?” “哟,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阿七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笑眯眯地说,“盛谦,别太嚣张,我是看在阿瑶喜欢你。” 盛谦在红路灯前停下车子,精致的桃花眼里闪着危险的碎光,低声地说,“你是觉得我挖不出你么?” “动用盛家的势力么?我怎么听说盛家四房没实权呢,更像是蛀米虫。”阿七毒舌过后,变得严肃,“盛谦,你要想救出阿瑶,必须配合我的行动。” “我凭什么相信你。”盛谦不为所动。 “你知道夜家和顾家在l国的势力有多大么,低下的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你想要在夜祁和顾晔的眼下成功全身而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阿七气的翻白眼,忍不住开口吐槽,“就半月湾,我花了一年才排了人进去。夜祁远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关键还是只进去了半天就出来了。 “要我相信你可以,你必须告诉我,你和花花,到底什么关系?”盛谦寸步不让。 就在几天前,一个离奇的电话拨通了他的手机,电话中的女人就是阿七,她说找到了花瑶的位置,盛谦谨慎,断然不会随意听信。 “我和阿瑶么?”阿七笑了,语气微微上扬,隔着手机都能听到一股狂拽,“盛谦,这个问题,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就让我后悔。”盛谦不为所动。 他不曾调查花瑶的过去,他选择了尊重她的隐私,可这奇奇怪怪的阿七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阿七只是一个代号,盛谦早就查过,在暗色的地带里,确实有这么一个叱咤风云。 不知道是男是女,身份成谜,只是心狠手辣,混成了一个人人闻风丧胆的神秘人。 原来曾经的传说是真的,这个阿七还是一个女人,她还和花瑶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盛谦的心底生出不详的预感,眸底浮现花瑶那一双笑靥明媚的脸,眼眶发红发热。 他的花花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和这种神秘人扯上关系。 阿七冷冷地哼了一声,“盛谦,你以为我没有你,就救不出阿瑶么,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呆在夜祁身边一天,危险就多一分。” “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顾晔,就你们和肖媛的仇恨,顾晔不把她剁碎了,已经算是给面子夜祁了。”她警告着,“夜祁和顾晔有多疯,你永远不知道。” “阿七!” 车子忽而急刹,在公路上摩擦出一声刺耳响声。 盛谦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手背上有青筋暴起,眸色发沉,嗓音里全是蓄势待发的怒意,咬牙切齿地说,“告诉我,花花为什么认识你?” 阿七沉默了片刻,“盛谦,你只需要知道,我和阿瑶是过命的交情。” …… 第372章 得美人心,要英雄救美。 夜家老宅 夜祁美名其曰地打着促进感情的旗号,已经在尹筝的身边招摇了三天,缠、盯、撩,哪怕受尽了冷眼,依旧不为所动。 “爷,vbn国际拍卖场拍下了一套全钻石的首饰,已经存到保险柜中。”cn走进来汇报。 夜祁将手中的香烟掐灭,烟蒂扔在烟灰缸里,神色淡淡,“把新拍的去过来,给尹小姐送过去。” “蛤?”得力心腹cn冷不丁地一懵,吃惊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夜祁,“爷,这首饰……价值一个亿呢。”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我担心人家尹小姐随手就扔了。 这些天送过去的礼物,全部吃了闭门羹。 他根本就没想懂,咱家爷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为什么就入不了尹小姐的眼呢? 夜祁斜眼看过来,眼底是冷淡的光。 cn头皮一阵发麻,额头已经冒出汗,尴尬地哈哈笑两声,“好好好,我马上去。” 他脚底抹油,赶紧跑路,走到门口时,还是回头了,像是随时要壮烈牺牲一样英勇地说,“爷,要得美人心,最好就是英雄救美。” 夜祁好奇地瞥一眼cn,脸色微缓,觉得颇有意思,削薄的唇微动,“说来听听。” “呃……”cn没有想到这位爷居然虚心求教,被噎了一下,而后慌慌张张地开口说,“要不……我找几个兄弟把尹小姐绑架了,您化身英雄,解救美人于危难之间?” 夜祁冷冷地一声哼,眼底的眸光没有那么温和了,“俗。” cn难得口直心快,“你这种送礼更俗。” 夜祁的眉头一皱。 “我错了!!!!”cn拨腿就跑,一会儿就没有了人影。 换做以前,作为下属的cn定是不敢这样逾越的,夜祁是一个距离感极强的人,他有过分偏执的占有欲,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为人不近人情,身边的人都兢兢业业的,生怕行差踏错。 可小姐来了之后,夜祁开始变了,虽然还是冷着一张冰山脸,可态度确实一天天在变化,从前不敢逾越的下属都敢冒死地开玩笑了。 cn是最亲密的心腹,他知道,自从小姐来了,爷吃药的次数都变少了。 小姐虽然调皮,老爱闯祸,也总是被教育,可爷从来没有真正地罚过她。 要知道,夜祁真正的罚可是挨五十鞭藤条,打完之后,皮开肉绽,不躺一个月下不了床。 夜祁总是嘴上说着,小姐不过是一枚有用的棋子,可潜移默化中,已经被影响了。他开始接纳她,纵容她,真的把她当妹妹了。 “怂。”夜祁看着逃之夭夭的cn,嘴角微微扬起,垂眸间眼底有淡淡的笑意漫开。 尹筝和盛谦被安排在老宅的北苑,她才刚走出大厅,就看到迎上来的夜祁。 她脸色一冷,想要转身。 “尹小姐,这是在避我呢。”夜祁轻声地笑。 尹筝脚跟一定,嫌弃地说,“知道你还来?” “爷爷说了,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带尹小姐游玩。”夜祁面色不改,“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出去走走?” “哦?”尹筝的杏眼灵动一转,随口说,“那就去半月湾,如何?” 夜祁的眸光骤然一冷。 …… 第373章 现在可以亲你了么? “半月湾?”夜祁的眼眸危险地眯起,眼底的笑意不减,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忽而想去那里?” l国虽是四季气候宜人,但是太阳挺猛,尹筝穿着小清新的碎花长裙,头顶的草帽围着一圈白色的玫瑰,显得整个人多了几分俏皮感。 她将草帽取下,捏在手里玩着,“听说四公子砸了重金买了一个小岛屿,只准自己去度假,我就挺好奇的。”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岛,有什么好奇的?”夜祁深深地凝着清新动人的尹筝。 不知怎么的,他的眸光越来越移不开她了,一开始只是觉得像,特别是眼下那一颗朱红色的泪痣,更是相像。 可夜祁在此刻又恍惚过来,尹筝是尹筝,她的性格执拗,特别不听话,看着她生气咬牙跺脚的模样,他……就很想欺负。 “普通的小岛?”尹筝像个侦探一样,狐疑地打量着夜祁,冷不丁地问,“夜祁,你不会是特意买了一个岛金屋藏娇吧?” 夜祁轻轻一笑,觉得这小女人的推荒谬,却闭嘴不解释。 “不行,我今天就要去月半湾。”尹筝像是抓到了夜祁的软肋,一双亮晶晶的眼眸里全是狡黠的笑,威胁着,“你要是不让我去,那我就去告诉夜老先生。” “夜祁,你不会真藏女人了吧?”她细细地研究他的面部表情,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板着脸。 夜祁往前两步,抬手将她有点微乱的头发抚平,“筝筝,这么在乎藏女人,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尹筝一听,半秒就翻脸,伸手嫌弃地拍掉夜祁的手,朝他甩了一个大白眼,“夜祁,你别自作多情了,我要是揪出了你养女人,正好可以退婚!” “我告诉你,要娶我的男人,必须身心干净,否则会引起我生理上恶心。”她胡乱地加条件。 夜祁眸底含笑,波澜不惊地问,“哦?什么是生理恶心?愿闻其详。” “我看四公子,天人之姿,人中龙凤,吊儿郎当的,肯定没少谈对象吧?”尹筝上下打量着夜祁,视线像是有雷达,咬咬牙,“例如呀,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亲过别人的嘴,休想再亲我。” 为了不让他靠近,她是绞尽了脑汁,想方设法。 “原来是这样。” 夜祁往前走,一股压迫力袭来,尹筝有点心虚地往后退。 他一直往前走,步步紧逼,她退无可退,碰上了身后的沙发背。 尹筝想要趁机逃跑,夜祁的双手已经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恰好将她围困在怀中,“不巧,我就喜欢黄花大闺女。” “夜祁,你!” 尹筝一抬头,便对上了夜祁染着墨色的黑眸,他的气息落下,近距离的冲击让她有点脸红发热。 “放心,我没有过女人。”夜祁严肃地说。 尹筝的心漏了一拍,“哦。” 夜祁看着尹筝拘谨的模样,精致的眼眸微弯,低声地喃,“没亲过别人,现在可以亲你了么?” 尹筝的脸上挂着两块红坨坨,抬着美眸瞪他,“夜祁,你混蛋!” 夜祁笑着往后退开一步,嘴角微扬,“别生气,带你去月半湾。” 尹筝松了一口气,对着他的背影翻白眼。 …… 第374章 “呵,谋杀亲夫。” 尹筝看着夜祁的背影,气得想要往他扔臭鞋子。 她将草帽戴上,从腰间的小挎包掏出手机,对着夜祁说,“我带上我哥。” 夜祁的脚步一顿。 尹筝理直气壮地说,“要是半路你忽而意图不轨,那我不是很危险?我哥在,我安心。” 夜祁停下脚步,身材颀长,将近一米九,挺拔如松,宽肩窄腰,单手抄在西裤里,贵公子的气息展现无疑。 “尹筝筝,要是我真想对你不轨,你哥在也没用。”夜祁眉梢微动时,带着几分邪气,那气势又霸道又强势。 “你……流氓!”尹筝气得跳脚。 “哪有人约会带着一个两千瓦的电灯泡的,再说了,你到时候嫁过来,难不成你哥陪嫁?”夜祁语气里带着无奈的笑。 “谁跟你约会了?”尹筝恨得牙痒痒,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气巴巴地说,“要哪天我真嫁给你,我投毒毒死你!” “呵,谋杀亲夫。”夜祁轻轻一声笑,迈步往外走,朗声说,“要去月半湾就现在,去晚了,天黑会涨潮,就回不来了。” “难不成你想和我在岛上共度一夜的良宵。”他没脸没皮地调侃。 尹筝小脸一阵通红,要是换往常,她肯定扭头就走了,可为了去月半湾,她忍了。 她的单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脆响,每一步都踩的尤为用力。 夜祁长睫毛微微下垂,敛去眸底的笑意,轻声地提醒,“可别把地板踩坏了。” “你不是有钱么,还在乎这几块地板!”尹筝咬牙切齿地怼。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给盛谦发消息。 【哥,我和夜祁去半月湾了,随时保持联系。】 发完消息,尹筝再抬头时,对上了夜祁温热的目光。 “不是担心地板坏了,担心你的脚会痛。”夜祁说。 尹筝顿了一下,心里一阵短促的狂跳,傲娇地将头撇开,“夜祁,你闭嘴。” 她将手机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随身的挎包里。 夜祁倒也不生气,大步地走在前面。 “爷,带尹小姐过去是不是……”cn走在身侧,有点不安地说,“要是碰上小姐,那……” 夜祁投了一个淡定的目光,“阿妍总是要曝光的。” “爷的意思是……”cn吃惊地看着夜祁,可没有得到自家爷的任何回应,哪怕是一个白眼。 他一直以为夜祁会把花瑶当成小白鼠一样养着。 他知道,花瑶的骨髓匹配夜老爷子的,所以变得尤为重要。 夜祁会千里迢迢,漂洋过海寻找夜家那一对失去联系的兄妹,就是为老爷子寻得最后一线生机。 可现在,事情变得偏离轨道了。 直升飞机上 花瑶一直在好奇地往下看,下方是无尽头的海洋,她笑眯眯地问,“顾先生,你说还有多深?” 顾晔的眼眸微微眯着,笑中带着几分嗜血,“真想知道,那就把你扔下去测试一下?” 花瑶脸上的笑意一凝,杏眸灵动地转,“哼,你才不敢,我哥会杀了你的。” 呵,变态! …… 第375章 “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 玫瑰酒庄是l国最大型的酒庄,传言网罗了各地的好酒,是爱酒之人梦寐以求的天堂。 盛谦酒量不佳,曾经以一杯就倒著称,基本是滴酒不沾,后来自认为喝了就倒是软肋,便特意练了一下酒量。 在花瑶失踪的那一段难熬的日子里,酒成了盛谦消解忧愁的主要方法,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黑夜里,他就是靠着一瓶酒支撑下去了。 那一段时间他疯狂地喝酒,喝出了胃病,被送去医院急救,住院了一个星期。 从那以后,他不再喝酒,改成了吃安眠药。 医生说,他的病情不是很乐观,若是一直长期借用安眠药,最后会形成过度的依赖,对身体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 盛谦不以为然,没有花瑶的日子,他过得如同行尸走肉。每一次的失败落空,差点磨灭掉他所有的活下去的勇气。 若不是他的身上还维系着一个宁馨儿,或许,他早就撑不住了。 盛谦不是爱酒人,但是他的发小好兄弟程诺却嗜酒如命,知道他会来l国,早早就叮嘱着一定要买玫瑰酒庄的佳酿。 他便跑一趟,主要是也顺便会一会一位老朋友,那朋友也爱喝酒。 盛谦放在中控台的手机忽而震动了一下,是尹筝发过来的信息。 【哥,我和夜祁去半月湾了,随时保持联系。】 一看到‘半月湾’,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立马给尹筝回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通,盛谦开口问,“阿筝,你在哪?” 电话里传来尹筝的声音,她正在耍着大小姐的脾气,挑剔着对夜祁说,“夜祁,你把伞撑高一点,晒到我的手臂了,紫外线很强,容易黑的,我这种行业,保持身材肤色的匀称很重要。” 夜祁低声笑,听话地把伞举高。 两侧护着的保镖一个个脸色难看,差点没瞎。 他家爷给一个矫情的女人撑伞就算了,被嫌弃也算了,居然还卑微地服从了。 这……是不是太阳打从西边升起来了? 尹筝指挥完夜祁后,才心满意足地接电话,“哥,怎么了?” 她的戏,也挺足。 “我准备去半月湾。你知道那个小岛不?我就是听海苔那八卦精提了一嘴,觉得颇有意思。”尹筝小嘴说个不停,“夜祁说要带我过去,小岛是他买的。” “最重要的是,海苔还八到了说他在岛上养着神秘小情人的故事,我去现场实地考察。” “要是真的,我们明天就可以退婚回家了。” “哥,你别担心,就着盛家和夜家的关系,夜祁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尹筝一边说,一边瞪了一下夜祁,没好气地说,“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 身边的黑衣人忍不住抹汗,“……”尹小姐,您是看不起谁呢,我家爷决绝得很! 尹筝又和盛谦唠叨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的。 盛谦在临挂电话时,压低声音提醒尹筝,“阿筝,夜祁可能会把花花藏起来,你要留个心眼,我给你的项链有定位,一定要保管好。” …… 第376章 “阿妍,我们今天去玫瑰酒庄。” 黑色跑车在公路上疾驰,盛谦加快了速度,赶往玫瑰酒庄,顺手拨通海苔的电话。 “阿筝跟夜祁去了半月湾,你留意着点。”盛谦吩咐。 海苔惊呼,“不是吧,他这么勇?” 半秒之后,海苔的阴谋论来了,一惊一乍地说,“男神,肯定有问题,他那么轻易把筝姐带上岛,说不定他早就把花少转移了。” “是我们露馅儿了吗?”海苔急得跳脚,“没道理呀,我们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 自从从阿七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他们暂时采取了按兵不动,私底下默默地暗中布置,想要在保证花瑶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尽快将人救出来。 可是l国终究不是p国,要在客乡中完成绝密的活动,简直是太难。夜家和顾家的两方势力从他们入|境的第一步就开始死守了。 他们稍有什么风吹草动,所有的信息马上就会传送给夜祁和顾晔。 夜祁囚禁花瑶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随时随地替夜老爷子续命。 至于顾晔的插手,那就要联系到那莫名消失的肖媛了。肖媛和花瑶是血海深仇,盛谦也曾毁其容貌,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不慌,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盛谦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收紧,“我现在去玫瑰酒庄,程诺和那庄主有不浅的交情,他已经打过招呼了,我们不是孤立无援的。” 海苔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变成心急如焚的模样,“不行呀,男神,我的眼皮跳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呸,不是,我怎么就学了方大华那一招迷信的,呸呸呸。” “得了,顾好你自己,随时检测阿筝的位置,一旦发现异常,你向夜老先生求救。”盛谦叮嘱着,“就着盛家和夜家的交情,夜祁不会疯到对阿筝下手,记住了,不到最紧要的关头,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一旦自乱阵脚,花花那一边……” “花少会没事的。”海苔安慰着。 可在这样的境地下,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盛谦不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那一头,海苔着急地挠头,低声说,“男神,我更担心你。” 玫瑰山庄 一名身穿黑西装的男子站立在监控室里,看着一辆黑色的跑车在环绕的山路上疾驰,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后,锐利的目光随着移动的车子移动。 不一会儿,他拨通了电话。 “阿晔,小白兔已经乖乖地送上门了,就等你了。” 顾晔漫不经心地回,“在路上。” 花瑶下了直升飞机,乖巧地跟在顾晔的身侧,见他在打电话,便没有开口打扰,左顾右盼好奇地看着新鲜的世界。 “原来岛外的世界是这样的。”她拉着身边的黑衣人一通说,“大哥,那边好多人,他们在排队吗?买的什么东西?是吃的吗?我能吃吗?看起来好好吃。” 面无表情的黑衣人,“……” 一路上,花瑶都吱吱喳喳的,顾晔纵容着,一群人跟着受罪。 顾晔看着分分钟要起飞的花瑶,提着她的衣领拉了回来,“阿妍,我们今天去玫瑰酒庄。” 花瑶笑得甜甜腻腻,“好~” 顾晔眼眸危险地一眯,“……” 真蠢。 …… 第377章 “我现在逃走,来得及么?” 玫瑰酒庄 盛谦下了车,被酒庄的员工领着往里走。 屋内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左右两边是一字排开的藏酒,酒架很大,各种类型的酒应有尽有,满目琳琅,果然不负酒庄的美誉。 “先生,您定的酒一直藏在地窖中,我们庄主说了,您是贵客,他正在地窖,特意请你到地窖相聚。”员工恭敬地说,还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盛谦走在偌大的酒庄里,室内一片寂静,他可以清晰地听到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响声,声音回荡在大面积空荡的房子里,让人听的有点毛骨悚然。 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萦绕着。 盛谦面无表情,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手像是不经意轻轻地整理着衣袖,拉下衣袖,将镶满钻石的手边藏在袖子下。随着他慢悠悠的动作,他悄悄地按下了手边上一个小银扣子。 酒窖在地下二层,盛谦往下走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意,诡异的气氛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过分安静的坏境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可盛谦还是一啃不响,保持着慵懒又慢悠的姿态,跟着员工的步伐。 “酒庄看起来挺新的。”盛谦走在昏暗的长廊里,漫不经心地开口说。 “酒庄虽有百年的历史,但是庄主善于修缮,维持得非常好。”员工回答。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盛谦像是闲聊一般地问。 “一年多了。” “我对酿酒的原理挺感兴趣的,家里有一个果园,种植了不少品种的葡萄,想着酿一瓶葡萄酒,总是找不到正确的法子。” “盛先生,实在是抱歉,我不会酿酒,我不过是酒庄的一个搬运工,与酒相关的,我并不清楚。” 此时,两人已经走过地道,到了酒窖处,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盛谦站在地道口,酒窖的两侧摆着一堆木桶,里面应该是藏酒,再往前看,落入眼里的是一个负手而立的男人,身影挺拔,穿着白衬衫搭配着修身的黑马甲。 那男人正在看着一个显示屏,显示屏很大,画面上是盛谦的模样,是他实时的监控画面。 这一个神秘的男人,从他进入玫瑰酒庄的第一秒,就对他实施了全程的监控。 “欢迎来到我的玫瑰酒庄。”那男人忽而转身,朝站在入道口的盛谦微笑,惨白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狰狞又可怕。 男人的身姿挺拔,背影特别完美,可是脸却不怎么好看,他的脸横着不少疤,像蜈蚣一样爬着,映着灯光,显得更加瘆人。 他从身边的茶几拿起一把黑色的枪,正在用手帕擦着。 盛谦斜眼看了一下安装在头顶上的监视器,又看了一下笑容狰狞的男人,无奈地摊手,开着玩笑问,“我现在逃走,来得及么?” 男人哈哈大笑,厉眼一横,“盛谦,你可以试试。” 盛谦耸了耸肩,没有逃,反而是慢悠悠地往里走,四处打量着阴冷的地窖,“想了想,我们到底有多久没见。” 男人笑得更狰狞,“你不如想想,我的疤是怎么弄上去的。” …… 第378章 我和顾先生似乎没有交集吧? “玫瑰酒庄的庄主呢?”酒窖的中心,有一个餐桌,盛谦淡然地拉出椅子,悠闲地坐下来,抬眼看着站在餐桌对面的男人,轻描淡写地问,“你解决了他?” “没准我就是庄主呢?”那男人‘嘭’一声,将枪压在餐桌上,双手按在桌面上,弯身往前倾,那一张狰狞丑陋的脸定在盛谦的跟前,笑得瘆人,“怎么,你是没想到我会翻身做主人,我会赚得满盘金箔吗?” “叶猛。”盛谦面对男人的压迫,哪怕是到了这种生死相关的时刻,他已经是命悬一线了,却依旧保持着该有的淡然与从容,“老实说,不是我不相信你,从酒庄的布置与修缮来说,主人家应该是一个特别讲究特别有品位的人。” “盛谦,你看不起谁呢——” 叶猛被触怒,直接暴力地伸手握住盛谦的衣领,拎起拳头,想要往他那一张帅到令人发指的脸上砸下去。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盛先生的称赞。” 叶猛的拳头还没有落下,一道略微清冷的嗓音已经传了过来。 盛谦没有回头,眼底缀着一片暗光,没有回头,削薄的唇微动,“顾先生,初次见面,你的方式,挺特别的。” 顾晔脸上的笑意不减,忽而鼓起了掌,慢悠悠地往里走,“盛家的公子,确实是气度不凡呐,面临这种境地居然可以临危不乱。” “啧啧啧,要是没用一点的,估计早就吓得在地上跪着求饶了。”顾晔拉开椅子,坐到了盛谦的对面,说话时带着笑意,可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素未谋面的两人第一次正面相见,便已经碰出了电光火石般的电闪雷鸣。两人的目光相碰撞,眼底闪过如刀的冷意,丝毫不退让。 盛谦忽而轻轻地发出一声笑,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餐桌面,冷不丁地开口问,“我要是求饶了,顾先生就会放我走么?” “不会。”顾晔干脆利落地回,“我会让你死的更惨。” “因为……”他的眸光骤然变的可怕,像是看到了猎物的老虎,一股蓄势待发的狠意凝在脸上,“我讨厌孬种。” 盛谦有点慵懒地靠着椅子背,眯着精致的桃花眼,不慌不忙地说,“我和叶猛有过节,我能理解他的仇恨,但是吧……我和顾先生似乎没有交集吧?” “实在是难以理解你的敌意。” “盛谦——” 叶猛一看到盛谦那逍遥又自在的模样,恨得牙痒痒,眼底红丝特别明显,眼神变得犀利,恨不得化身凶狠的猛兽,扑上来将盛谦撕碎。 哪怕是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消叶猛的心头之恨。 叶猛和盛谦的过节,还得从十年前开始说起。 那时的叶猛十八岁,正是叛逆的时期,在路上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妹妹,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像是能掐出水来一样。 那是宁馨儿,她才八岁。 叶猛的爪子伸向了宁馨儿,于是遭受到了盛谦可怕的报复。 那一段时间,他就是在地狱中活着的。 …… 第379章 “果然,做人还不是能留后患。” 十年了,叶猛始终记得那锥心之痛,至今想起,都觉得历历在目。 盛谦冷漠地抬眼,看着已经发疯的叶猛,眸色变的又冷又锋利,沉着声说,“叶猛,你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动了不能动的人,就该下地狱。”他冷笑。 果然,十年前的他还是太心软了。 那时候的他,不过是年仅十七的少年,在面对宁馨儿差点被侵犯时,他发了疯,发了狂,差点还杀了人。 叶猛脸上的刀疤是盛谦发疯时,一刀一刀划上去了。 在那一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叶猛被绳子束缚在椅子上,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痛得哇哇大叫,可无论怎么绝望地求救,盛谦都没有停手。 那一刻,盛谦疯了,彻底地。在得知宁馨儿差一点惨遭不测,他的所有理智都坍塌了,像原本被绷紧的弓,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的弦断了,最终把他推向了恶魔的深渊。 “盛谦,你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求你的吗?”叶猛大声地吼着,额头上冒起了可怕的青筋,显得脸上的疤更是狰狞可怕。 “你知道在绝望中煎熬有多绝望吗?你知道那种等待死亡的时间有多漫长吗?”他的声音喊到撕裂,实在是到了控制不住地地步,拎起拳头,重重地往盛谦的脸上砸过去。 盛谦的反应很快,快速地侧一下身子,躲开了叶猛的攻击,同时也将他逼近了更加疯狂的境地。 叶猛一个扑空,身子踉踉跄跄往后倒,想要再扑上来时,顾晔已经示意黑衣人将他拦住。 “你们放开我,老子今天要是不弄死他,老子就不姓叶!”叶猛疯狂地挣扎着。 他的身材魁梧,自从被盛谦废了脸,根本就不敢活在白天里,他承受不了众人异样的目光与嘲笑,只能活在黑暗里,却依旧被唾弃被谩骂。 生活种种的打压让他一点一点地成长,他成为了最强的打手,他的武力值超强,前两年,顾晔相中了,便一直留在身边。 其实,顾晔看中的,不过就是叶猛和盛谦之间的仇恨,他需要找一个对盛谦带着十级恨意的人,一点一点地将盛谦折磨致死。 他根本就不在乎叶猛到底是谁。 “十年了,我做梦都想要找你报仇,今天终于有机会了,是老天开眼了,盛谦,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猛咬牙切齿地吼着。 “你们别拉着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叶猛挣扎着,凭借着巨大的猛力,差点就挣脱了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身侧的两黑衣人见状,马上上前,四人将叶猛彻底制服了。 “顾先生!”叶猛吃惊地看向顾晔。 顾晔一动不动,眼梢都没抬,淡然地说,“我还没有和盛先生好好认识,你急什么?” “来人,上酒。”顾晔说。 盛谦看了一眼叶猛,有点懊恼地说,“果然,做人还不是能留后患。” 叶猛对着盛谦一阵骂,最后被毛巾塞住了嘴。 顾晔对盛谦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除了不能留后患,做人还不能有软肋。” …… 第380章 “你觉得我变态么?” ‘啪’一声,顾晔对着身后的黑衣人捏了一下响指,黑衣人收到指令,立马把酒窖的大屏幕切到了另外一个画面。 屏幕上是一个房间,和玫瑰酒庄的装横风格很是相似,应该是属于酒庄的一个房间。 盛谦的眉头微微皱起,看向顾晔的目光清冷又淡漠,嘴角微勾起,始终带着一股淡定从容,“怎么,这是要给我临死前的礼物么?” 他的语气间带着调笑。 酒窖的灯光是明黄色的,给昏暗阴冷的酒窖送来光明,黑衣人挑了上好的红酒,耳边响起红酒倒入高脚杯中碰撞的响声,芳醇的酒泛着暗红色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明明是一场可怕的生死较量,却在酒精的催动下,居然多了几分情调。 顾晔捏着高脚杯,轻轻地晃着杯中的红酒,而后朝对面的盛谦作出了一个举杯的动作,笑得有点瘆人,“不喝一杯么?” 盛谦扫一眼被推到跟前的酒杯,面色不改,“我酒量不好,喝了很大机会会发疯,吓到顾先生,就不好了。” “倒也不怕。”顾晔轻轻地抿了一口酒,低声地喃,“什么类型的疯子我都见过,多你一个不多。” “在这种紧要关头,喝酒预兆可不好。”盛谦将酒杯端起,握住手里玩着,“像是去黄泉路的最后一杯,我可喝不下呢。” “喝不喝都是要死的,还不如来一个痛快。”顾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香又醇,口感丝滑,是好酒。” 忽而大屏幕那一边响起了窸窣的动静,有脚步声。 盛谦的目光移了过去,脸上一片淡然,不为所动。 “要不你猜猜?”顾晔忽而来了闲情逸致。 “顾先生的变态程度,岂是我可以随便猜出来的。”盛谦笑着说。 顾晔的杯中又续了酒,吊儿郎当地转着酒杯,有点懊恼地说,“我是哪里出了偏差,让盛先生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我是变态。” 盛谦不搭理顾晔,没再接话。 顾晔今天的状态显得阴郁,忽而抬眼看着身边负责倒酒的黑衣人,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我变态么?” 黑衣人背脊漫上一抹冷汗,“……不觉得。” “呵。”顾晔冷冷一笑,将手中的高脚杯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嘭’的刺耳声,红酒洒了一地,“孬种。” 那黑衣人怂怂地往后退,站到了一边。 “盛先生,我想了很久,要怎么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顾晔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餐桌,一双锐利的鹰眸绽放出寒光,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区区的皮肉之苦,你肯定是能承受住,虽然在你的身上割上两千刀很痛快,可是……” 他的语气一凝,手指慢慢地移到自己的心口处,用力地戳了戳,笑意中带着几分嗜血,“再怎么痛,都没有心痛让人更加绝望。” 盛谦的眉头一皱,拍了一下桌子,“顾晔,你什么意思!” 此时,大屏幕已经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是一个女子,长发及腰,穿着好看的碎花裙子,她忽而转身对着镜头笑得小梨涡深深。 “花花……” …… 第381章 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花花!” 盛谦淡定从容的情绪在大屏幕出现花瑶的脸时,彻底崩塌了,变得冲动又激动。 是花瑶。 是他心心念念,念了两年的小朋友。 她的精神状态不错,头发好长了,及腰的长发和素净的碎花裙子给她增添了女人味,被夜祁当公主一样养着,已经没有从前那坏小子的痞与邪。 如今的她,更像是一个乖乖女,单纯又顺从。 花瑶的手里握着一束鲜艳的鲜花,像是刚摘下的,她像是一个不小心闯入了牢笼的小白兔,对着镜头露出干净又无害的甜美笑容,却不知道自己早就不小心误入了陷阱。 她笑得眉眼弯弯,小梨涡深深,美得惊心动魄。 “顾晔,你想怎么样?!” 盛谦的眼眶发红,眼角被热泪沾湿,撕心裂肺地吼着,心头盘旋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盯着阴森可怕的顾晔,他的目光变得凌厉与凶狠,恨不得此刻就化身为洪水猛兽,将顾晔撕碎。 ‘嘭’一声巨响,盛谦的双手握成拳头,重重地砸在餐桌上,额头因为激动而暴起隐约可见的青筋。 “顾晔,放了花花!” “盛先生,急什么呢。”顾晔面对已经要开始发疯的盛谦,脸上继续保持着阴森的笑容,深眸微微一眯,像是有刀光剑影横出,轻声道,“我要是真做了什么,你不得疯了。” “顾、晔!” 盛谦如同挣脱牢笼的猛虎,发狠地想要朝顾晔扑过来,被两个黑衣人迅速地按住了。 顾晔站起来,手握成拳头,重重地砸到盛谦的脸上。 盛谦被按住,来不及躲,生生地吃了一拳,脸上立马生出一片红,嘴角有一条血丝拉下,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痛,咬牙切齿地说,“顾晔,我发誓,你要是敢碰花花,我赌上整一个盛家,一定会让你死不瞑目!” 顾晔抽出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地回,“呵,盛谦,你以为你是谁,我顾家的势力,还怕你盛家不成?” “顾晔!” 盛谦挣扎着,发了狂,将黑衣人挣脱,一拳砸过来,从顾晔的耳边挥过去。 顾晔身体没站稳,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撞到身后的藏酒柜,背脊一阵发痛。 黑衣人见状,已经冲上去按住盛谦。 双拳难敌四手,单身匹马挡不住人多势众,黑衣人重重地给了盛谦几个拳头,打得他脸上发肿发红,狼狈至极。 巨大的痛意蔓延至全身,喉咙处涌上一股又一股的甜腥味儿,盛谦忍住了,在被束缚的情况下,一双尖锐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顾晔,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住手。” 顾晔抬手示意,面色发沉,看着对盛谦重拳出击的黑衣人。 “谁要不小心弄死他,那就一起陪葬。”他冷冷地哼。 嚣张的黑衣人瞬间停了手,不敢轻举妄动。 在一旁的叶猛激动地挣扎,塞在口中的毛巾掉了,“顾先生,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顾晔一个冷眼,“他要早死了,谁看到安排的好戏。” 盛谦猛地抬头看向大屏幕,只见四个魁梧的黑衣人已经步步向单纯的花瑶靠近。 “不——” …… 第382章 “盛谦,你们今日的结局也是自作自 黑衣人将盛谦压到了大屏幕前,顾晔手里端着酒,站到盛谦的身侧,阴阳怪气地开口,“我对她挺好的,一次就安排了四个猛男。” “也不知道,他们四玩她一天,她还能不能活着。” 顾晔抿了一口酒,垂眼看着疯狂挣扎的盛谦,露出胜利者的微笑,“盛谦,我想过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轮,而你却无动于衷,像一条废柴,只能哇哇大叫。” “这样的场面你肯定没见过,而且这小丫头被阿祁养的水灵灵的,又单纯,身子才刚好,味道应该不错。”顾晔的笑意更阴森了,“不用急,等你看完这一场大戏,看她被虐成残废,我再让人把你剁碎。” “顾晔!”盛谦发疯地吼。 “盛谦,在你们伤害肖媛时,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后果。”顾晔将手中的高脚杯暴躁地砸到墙上,眸底的冷光乍现,露出几分狠色,“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盛谦在肖媛脸上划下的那一刀,除了伤了她脸,更是戳瞎了她的右眼,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了。 肖媛最是在乎外表,当她得知自己已经成为一个丑陋的怪物,她已经疯了,受到严重的刺激,现在都还在精神科治疗着。 她因为情绪过分激动,已经出现多次自残的情况。 “是肖媛自作自受!”盛谦激动地喊。 他看着屏幕上越来越靠近花瑶的四个大壮汉,他们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扔在地上,可花瑶却还在低头欣赏着自己手中的那一束小鲜花。 “自作自受,哈哈哈!”顾晔忽而仰天大笑,阴狠地说,“盛谦,你们今日的结局也是自作自受!” “顾晔,你放了花花,你要做什么都可以。”盛谦放下了身段,露出了求饶的目光,他的一身的高贵在此刻变得一文不值。 他可以死,可是他不能看着花花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丁点儿都不行。 “做什么都可以?”顾晔的笑变得更加放肆更加变态,“盛谦,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别忘了,你也是一个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 “顾晔,你想过夜祁么?”盛谦拿出了最后一个杀手锏,“花花是夜祁的妹妹,你觉得夜祁会放过你么?” “阿祁么?”顾晔喝了酒,似乎有点微醺,懒洋洋地靠在桌子上,笑得从容,“老实说,阿祁要的不过就是她身上的骨髓,给老爷子续命,我就让人将她玩残,留她半条命,阿祁自然不会介意的。” 盛谦已经听不去了,在濒临绝望的时刻,颤抖地轻声喃,“花花,跑啊,快跑……” 他第一次感受到彻底的绝望,心里生出一股强大的无力感,在触底的那一瞬间,他疯了,所有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全线坍塌,撕心裂肺地吼,“我要杀了你——” 他的一身蛮力挣脱束缚,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冲破所有的束缚,发疯地往外走。 花花就在玫瑰酒庄里,他一定能赶得急救她的。 千钧一发时,拳手叶猛已经拦在了盛谦的跟前…… 第383章 “放了花花!马上!” 叶猛一脸的刀疤,如同狰狞的蜈蚣爬在脸上,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丑陋可怕。 他捏着拳头,指关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盛谦,想要离开这个地方,那就先过我这一关。” 叶猛是一个壮硕的粗汉子,一身结实傲人的肌肉,双臂纹着花花绿绿的纹身,举手投足都透着野蛮人的粗狂与匪气。 “当年你给我的痛苦,我今天要连本带利地全部要回来!” 说着,叶猛重拳出击,结实的拳头重重地砸过来。 盛谦虽平日注重身体建设,也学过几年的跆拳道,可终究不是专业的拳击手,面对叶猛这种有经验的拳击手,肯定是显得吃力的。 两人一番对阵,盛谦的身上挂了不少彩,被叶猛重重一击,狼狈地倒地,大口血吐出,落在地上,像一朵带着浓厚死亡气息的曼珠沙华,在无声地绽放,美丽而悲壮。 耳边传来衣物被撕裂的声音,接着是花瑶的尖叫声,“啊啊啊啊,放开我——” 大屏幕上,那四个壮硕的汉子已经动手了! 盛谦发疯一样爬起来,眼底一片可怕的猩红,抄起身边的椅子,用尽全身力气朝叶猛砸过去。 叶猛来不及闪躲,头部被砸出一个大口子,血液从头顶上滑落。 所有的黑衣人都围在一边,没有上来帮忙,观看着大型的斗架。 叶猛抬手捂着伤口,脑子被砸得一阵眩晕,脚跟不稳地往后退几步。 “把他压过来。”顾晔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大屏幕,手里握着高脚杯,兴致勃勃地观看着屏幕转播的内容,面对身后的暴|力现场,表现的丝毫不在意,淡声说,“这样香|艳刺激的场面,我一个人看得多无聊。” 黑衣人想要上前将一身狼狈的盛谦压到大屏幕前。 就是此时,盛谦的眸光瞄准了叶猛的腰间,他用力地咬牙,快步地往前冲,手利索地抽出了叶猛藏在腰间的那一把手枪。 下一秒,枪口已经抵在顾晔的脑门上。 “顾晔!” 盛谦一声撕裂的怒吼,心疼地看着屏幕上可怜的小女人。 她的裙子已经被撕碎了,一双又长又白的小腿…… “放了花花!马上!” 盛谦用力一按,威迫十足地说,“不然我现在就崩了你!” 空气里是一片死寂,盛谦的情绪已经失去控制,所有的理智被碾碎,要是稍有不慎,说不定真的会把顾晔给了解了。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额头冒着冷汗,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顾晔转着高脚杯的动作一停,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意,眼底闪过一道狠色,低声骂叶猛,“没用的东西。” 在这等生死相关的时刻,他终究还是服软了,开口吩咐黑衣人,“打电话让他们停止。” 黑衣人立马打电话。 顾晔不敢动,只是露出一声不慌不忙的轻笑,“盛先生,要不我们聊聊?” 盛谦伸手将顾晔提起,挟持作为人质,“顾晔,你没资格跟我谈!” 忽而,室内的灯光一灭,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384章 我到底哪里露了破绽? 灯骤然熄灭,整个酒窖中陷入一阵慌乱中,耳边是杂乱的响动。 “别撞我。” “别踩我,是我是我,自己人!” “……” 不一会儿,黑衣人纷纷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四处地照着,在疯狂地寻人,“先生呢?” “先生!” 一番忙乱的寻找,他们发现,顾晔失踪了。 和顾晔一起消失的,还有盛谦。 “给我走开点!”盛谦不耐烦地推着顾晔往前走,面色发沉,威胁着,“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崩了你?” 顾晔乖乖地往前走,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敢,你肯定敢。” “只不过,你暂时还不会。”顾晔对自己的位置特别拎得清,特别欠揍地说,“讲真,要是没有我,你肯定是走不出玫瑰酒庄的。” “我要是死了,你和夜妍跟着陪葬吧。” “哦,你应该不知道夜妍吧,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花辰。”顾晔哪怕是已经成为了人质,却没有一点要放低姿态的自觉,傲慢地说,“实不相瞒,你心爱的人,早就把你忘记了,你就这样拿枪按着我的头出现在她的跟前,她肯定会求你放了我的。” “顾晔,你都快死了,就不能闭嘴,积点阴徳。”盛谦受了重创,浑身发痛,一身是血,狼狈至极,可精神却紧绷着。 他不允许自己倒下,在带着花瑶成功逃离玫瑰酒庄之前,他必须清醒着。 顾晔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若是两人真的落在他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花花在哪里?”盛谦推着顾晔,“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两分钟找不到,我先废了你的手。” 顾晔知道盛谦没有开玩笑,神情忽而变得冷峻了,咬咬牙说,“盛谦,够狠。” “应该更狠一点。”盛谦面无表情地回,“若不是当初留了叶猛一命,也不至于今天被他按在地上暴揍。” “呵。”顾晔轻哼一声。 “你还有一分三十秒来拯救你的手。”盛谦冷漠地说。 “二楼,二一四房间。”顾晔老实地说。 “别跟我玩花样。”盛谦脸上生出狠色,警告着,“惹怒了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老子的命现在在你手上,我得保证自己四肢健全。”顾晔冷漠地回。 盛谦不吭声,只是压着顾晔往楼上走。 “盛谦,刚刚为什么会突然断电,你动了手脚么?”顾晔有点不甘心地说,“没道理呀,你来的时候,不知道背后的人操控就是我,你怎么会安排断电呢,还断的这么及时,像是彩排过一样。” “盛谦,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异常的?”顾晔忽而开始正视这一个对手了,“你敢单身一人就往我的老虎窝里闯,挺带感的,就不怕自己没有命回去么?” “顾晔,你是话痨么,不想死就闭嘴。”盛谦冷声哼。 “呵呵。”顾晔笑了,“你嫌弃我话多?有人比我话多多了。” 有人,直接指的花瑶。 “盛谦,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露了破绽?” …… 第385章 “去死吧,盛谦——” 盛谦压着顾晔往二楼的二一四房走过去,走廊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幽静深长的长廊里回荡着,可以清晰听到回响,氛围瞬间变得有点瘆人。 玫瑰酒庄的温度偏低,透着一股蚀骨的寒气。 “推开门。”盛谦命令着顾晔。 顾晔俊朗的脸上挂着淡然的笑,“盛先生,不用太紧张,我都在你手上了,你现在安全得很。” “别废话。”盛谦手中的枪威胁地往顾晔的脑门上一按。 “你知道我上一次这么被人指着是什么时候么?”顾晔忽而想起了过去。 “你再不闭嘴,我很难保证不会手抖走火。”盛谦冷漠地说。 明明是充满威胁性的话,在他的嘴里说出,像是轻描淡写的茶余饭后。 顾晔笑了一下,一边闲聊着,一边推开二一四的房门,继续说,“是十年前,我被人设计,落入了陷阱,差点就被崩得脑袋开花。” “顾晔!” 盛谦发现发间空空荡荡时,脸色瞬间大变,知道已经上当,迅速反应时,可还是慢了。 “这种被威胁的感觉真特么不好受!” 顾晔的脚踩在门框上,利用一个助力,在电光火石之间伸手抓住了盛谦的手,枪口朝天举起,两人扭打在一起。 盛谦本来就受了伤,经过和叶猛一番恶战,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 两人以身体的力量对抗着,顾晔不小心被厚地毯绊了一下,身子不稳往后倒,拉拽着盛谦一同倒下。 扭打期间,双方都受了伤,只是拼得力气,两人争夺着枪,在地上扭转,显得狼狈不堪。 盛谦的力气慢慢地耗尽,脸色变得惨白,可还是撑着。 “盛谦,你真觉得你今天能走出这个门呢?”顾晔脸上被盛谦的手肘戳了一下,脸上青了一块,变得凶狠如同猛兽。 他用力一个翻身,将盛谦锁在地上,手上用尽全力将枪口对准盛谦的脑门。 盛谦的全身都传来剧烈的痛,像是被千万根针扎过一样,忽而低声一吼,拼尽了全力将锁住自己的顾晔压倒在地上,将被动的局面扭转过来。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有隐约可见的青筋暴起,因为过度的疼痛渗出冷汗,眸底血丝绷紧,嘴角流着血,沉着声说,“顾晔,我要是死在这里,那也要拉你垫背!” “晦气,老子可不愿意跟你死一块!”顾晔忽而猛地抬脚,抓到了盛谦的弱点,狠狠地往他的腹部踢过去。 果不其然,盛谦痛得连同一口血吐到顾晔的脸上,原本腹部就受了重创,遭受这么一击,差点要晕过去,可他依旧不放弃。 身体的力气越来越无力,顾晔满脸血,用力地将枪口往盛谦的心口压。 不一会儿,已经对准了盛谦的胸膛,正是心脏跳动的地方。 “去死吧,盛谦——” 顾晔一声低吼,想都没有想,扣下开关。 “砰——”一声如雷贯耳的响声回荡在偌大的玫瑰酒庄中,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 第386章 我居然一直觉得你是傻白甜。 “啊——” 顾晔撕心裂肺的响声从二一四房传出来,回荡在绵长的走廊里,久久不绝。 接着,又是一连三声‘砰砰砰’。 顾晔手脚被子弹穿过,整个人像是被四枚锐利的钉子钉在地板上,痛得脸色发白,忍不住惨叫,手脚处流出了鲜血,将暖色的地毯染成了带着死亡气息的深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带着浓厚的地狱气息,惨烈又悲壮。 盛谦的力气耗光了,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下开出一片血泊,精致的桃花眼里是惊喜,是意外,深深地凝着站在门口处,举着枪的花瑶。 花瑶的裙子破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一阵惨白,杏眼里蓄着泪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浑身伤的盛谦,他的白衬衫都被染红了。 盛谦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坐起来,眉眼里是满目的情深,低声地唤着,“花花!” “阿妍……”顾晔从吃惊到慢慢地恢复了如常的平静,看着面色发冷,子弹无虚发的花瑶,露出了阴冷的笑,“好笑,实在是太好笑了,我居然一直觉得你是傻白甜。” 花瑶在看到盛谦的那一瞬间,枪都要握不稳了。 她的大脑里是一片空白,糊成一团浆糊。 她的记忆瞬间回到那一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 她执意离开墨家时,被绑架,被一个壮硕的男人绑架了。 那男人手臂上纹着‘x’的记号,他酗酒,一到发酒疯,就会疯狂地打人,一起关在小黑屋的好几个女孩子就是被他活生生虐死的。 那男人对花瑶说,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之一。 那一群被囚禁的女孩里,有两个人最有天赋,一个是花瑶,一个叫小五,而最后活下来的,也只有她们俩。 她们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挑中的,只知道那一个腐朽的小黑屋里,有无数个笼子,一人一个笼子,旧的人死去,会有新人的加入。 她们都被迫戴上面具,被训练成为统一的无名氏,她们都有一串数字编号。 花瑶被关了两年,她天赋极好,所以两年成为佼佼者。 她最好的是枪法,基本无一虚发,每天要花五个消息练习。 小五最好的是格斗,格斗场上,无一是她的对手。 她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从一开始互相看不起,到后来的一起流浪与逃亡。 后来,那男人巢穴被一窝端了,不知道他惹到了谁,敌人要将他的小黑屋一举歼灭,花瑶和小五跳河逃亡,在河里漂了三个小时,九死一生,捡回了一条命,然后各奔东西。 花瑶从此不再见过小五,可那一段黑暗的记忆全部成为烙印。 只是短短两年的时光,一切都变了。 “果然是夜家人,总是让人惊喜。”顾晔忽而放声大笑,“我更期待的是阿祁的模样。” 花瑶回了神,她不愿意将最阴暗的一面展现给盛谦,可事到如今,只能见一步走一步,赤脚走过来,低声地朝顾晔冷哼,“不想死给我闭嘴。” “你没失忆。”顾晔肯定地说。 花瑶走到盛谦的跟前,眼眶发红,低声地喃,“哥哥……” …… 第387章 你敢伤她,我定百倍千倍奉还。 “花花……” 在花瑶弯下身的那一瞬间,盛谦已经情难自控地将她拥入怀中,两年多蚀骨般深情与思念,在这一瞬间如同决堤的红潮,喷涌而出。 他的嗓音都发着颤,抱着花瑶的双手都忍不发抖。 盛谦抱的很用力,担心下一秒花瑶会像两年前一眨眼就不见了。 花瑶的眼角发湿,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句,“哥哥,好久不见。” 盛谦的心头一软,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击着,用力地按着花瑶的后脑勺,将她紧紧地抱着,“幸好,幸好……你没事……” 两年多不见,他们久别重逢,内心百感交集,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此时此景不合适。 “哥哥,我们先离开这里。” 花瑶的脑子很清醒,处事向来冷静,弯身扶起受了重伤的盛谦。 “阿妍,我的四个手下呢。”顾晔狼狈地躺在地上,可还是维持着贵公子的姿态,轻声地说,“我明明让他们好好伺候你的,怎么让你跑了呢?” “顾晔,你不是嫌弃我话多么,你现在怎么也话多。”花瑶瞥一眼地上的顾晔,冷着脸,“麻烦你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花瑶扶着满身是血的盛谦,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 “夜妍。”顾晔冷不丁地问,“你确定不杀我么?” “你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花瑶停下脚步,回头冷眼看着顾晔,淡淡地回,“顾晔,我的手,不沾人命。” “哪怕是我恨透了肖媛,我也没想要她的命。”她的面色清冷,神情淡漠,“惩罚恶人是法|律该做的事,我唯一能做的,是自保。” “呵,你没想要她的命,可却让她变得生不如死,那和给她一个痛快,有什么差别!”顾晔四肢受伤,在地上无法动弹,可是他的目光变得冷锐可怕,分分钟要吃人,“盛谦那一刀,除了伤了她的脸,还要了她的右眼,从此她就是一个瞎子!” “顾晔!”花瑶冷着声吼,“你只知道,肖媛受了伤,那你知道我差点死在她手上吗?我不害人,她却置我于死地,她的遭遇是自食其果。” “我哥因她而死,林琛因她而死,她就不应该接受一点惩罚吗?”花瑶红着眼,对顾晔发出质问的吼。 “呵呵。”顾晔发出了冷笑,看着花瑶的目光愈发地冷酷,“夜妍,在我世界里,我想保护的人,半分伤害,我都不允许她受,你敢伤她,我定百倍千倍奉还。” 花瑶举起了枪,“顾晔,你就是想死!” “你不敢!”顾晔低声吼,露出了嗜血的笑,“我的命连接着整一个顾家,你要是敢,那么夜家、盛家全部倒霉。” 盛谦低声了咳了一下,“顾晔,要不我成全你。” 说着,他的手握住了花瑶的手—— “哥哥,别——” 花瑶的手迅速地往上一移动,天花板被打穿,留下一个黑色窟窿,白色的墙灰簌簌落下来。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花瑶脸色大变,看向了顾晔,“是你的人来了?不可能,我把他们都锁在地窖了。” …… 第388章 这一场戏,居然演了一年多。 “夜妍,我们聊聊呗。” 顾晔一脸平静,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人恨不得往他那张欠揍的脸上甩鞋子。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阿祁把你锁在岛上的时候,你就研究着要逃走,对吧?” “恰好我想把你用做棋子,你干脆就将计就计,对我进行反利用,来一个金蝉脱壳。” “真是厉害,你到底花了多少时间?” “要不是有充分的准备,你怎么可以这么自信地觉得你一个人可以从我四个手下成功逃脱?” “真是好一招忍辱负重!” 顾晔将所有的疑问全盘托出。 花瑶没空搭理顾晔,听着走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脸色变得凝重,抬头问脸色苍白的盛谦,“哥哥能站稳不?” 盛谦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花瑶的脸上,一刻都舍不得离开,朝花瑶点头,“我没事,能撑住。” 花瑶走到顾晔的跟前,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有点嫌弃地说,“本来觉得你累赘的,现在只能找你做人质了,我们要是活不成,那你就陪葬吧。” 顾晔笑了,淡然地对花瑶说,“阿妍,你的目光放长远点,别想着会活不成,说这种丧气的话,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我们一年多的情谊了。” “怎么说,这一年半,我待你不算差吧,经常给你送礼物,阿祁不准你做的,我都悄悄带你玩了一遍,你怎么一转眼,就成了白眼狼呢。”顾晔有点懊恼地说。 “顾晔,我有失忆过,不过是短暂的,第一次见到你,我头脑就很清晰。我知道你恨我,但还要维持着假惺惺,你想演戏,我肯定陪你的。”花瑶蹲了下来,勾着唇笑,“只是想不到,这一场戏,居然演了一年多。” 花瑶的逃跑计划从一年多就开始了,她是孤立无援的个体,被迫夹在两大势力之间,要找到夹缝生存的空间,就只能装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每天吃吃喝喝,看起来毫无伤害力。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让夜祁和顾晔彻底放下心。 半月湾真是个破地方,所有的位置全部在夜祁的监视之下,她的四周全是监控和保镖,就连网络都被屏蔽了,没有通讯工具,也没有交通工具。 那样一个大笼子,任她真有一双翅膀,也飞不出来。 幸好,顾晔来了,成了唯一的突破点。 顾晔恨她,迟早要报仇的,她就装着天真,慢悠悠地等着,顺便趁机把顾晔身边的人全部摸清,研究他们的弱点。 就刚才的那四个壮汉,全部是训练有素的,要不是考智取,花瑶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脱身。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怠。 “我真是小看你了。”顾晔从对花瑶的恨,慢慢地露出了一丝欣赏,“夜妍,你这种人,挺合适留在身边做事的,有勇有谋,还能吃苦。” 一场一年多的戏,她居然毫无破绽,有意思。 花瑶回了一个冷笑,咬牙切齿地说,“顾先生,我这种人最是合适背后捅刀子,一个不开心,就戳你脊梁骨。” …… 第389章 “你是夜家人,窝囊什么!” 走廊的脚步声快速地逼近,花瑶对地上的顾晔甩了一个冷眼,命令着,“顾晔,你最好合作点。” “你想怎么合作?” 顾晔哪怕是到了最狼狈的模样,依旧保持着豪门公子的姿态,没有丝毫的妥协,眉眼里带着那一股浑然天成的狂与傲。 “我们要离开这里。”花瑶警告地补充,“是毫发无伤地离开这里。” “可以。”顾晔大方地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总能再次相遇的,放你们离开又如何。” 话音刚落,门口忽而传来了一道阴冷的嗓音。 “能不能离开,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我。” 花瑶慌得一抬头,落入杏眼里的是夜祁如同地狱修罗一般可怕的面容,就这模样,分分钟要将她撕成手撕肉松。 对夜祁,可能是被欺压太多,她居然在此时生出了一阵恐惧,背脊都发凉了。 夜祁扫了一眼一团乱的房间,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觉得有点恶心,阴冷的目光最后定在花瑶的身上。 她一身的碎花长裙已经染成了一块块的红,裙摆处破了几个大口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刮伤的痕迹,显得特别狼狈。 “谁欺负你了?”夜祁冷不丁地开口问。 花瑶顿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夜妍。”夜祁的嗓音骤然变得寒冷,像是要结冰了,“我在问你话。” 花瑶摸不清现在是个什么套路,下一秒,盛谦已经挡在了花瑶的跟前,凛然对上夜祁的目光,“夜祁,你凭什么凶她。” “我是她哥。”夜祁面色不改,“夜妍,回话。” “就……”花瑶内心五味杂陈,两年多的相处,她无论怎么提防,还是不可避免地对夜祁产生了依赖,她是人,是有感情的动物。 她从小缺爱,一开始有一段失忆的时间,她是真的很喜欢粘着夜祁,是真的把他当亲哥。 “就你的好兄弟顾晔!”花瑶扬起声说,“他安排了四个壮汉,说要伺候我,我挣扎逃跑,然后就……” 四个壮汉,伺候……字面意思就明白了。 夜祁的面色如霜,看着地上不能动弹的顾晔,不动声色地问,“阿晔,是这样的吗?” 顾晔干脆不装了,开门见山地说,“阿祁,她的存在,不过就是因为骨髓和夜老先生正好匹配,我又不会杀了她……” “哪四个?”夜祁忽而低声一喝。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 “夜妍,我问你,是哪四个壮汉!”夜祁咬牙切齿,语气中都透着暴怒。 花瑶的眼眶有点红了,哽咽地回,“在三楼,三一二房,我把他们锁住了。” “不准哭。”夜祁更严肃了,“你是夜家人,窝囊什么。” “cn。” “在!” 夜祁手握成了拳头,可听到手指关节传来的咯咯作响,“把那四处理了。” “是。” “手脚干净点。” “明白。” 花瑶猛地抬头,诧异地看着夜祁,心底涌起一股莫名地情绪,她说不清。 夜祁……在护她?为什么? “门外事处理了,我们来算算家门里的事情。”夜祁忽而漠然地说。 …… 第390章 你最好离我妹妹远点。 房内是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盛谦将花瑶挡在身后,哪怕是受了重伤,却还撑着一口气,目光冰冷地看着居高临下的夜祁,语气里是怒火。 “夜祁,你私自禁锢花花,这事儿,没完!” 夜祁站在门外,以上位者的冷傲目光看着盛谦,漫不经心地说,“盛先生,我不知道你说的花花是谁,我劝你趁我念点夜盛两家的情谊,你最好离我妹妹远点。” 盛谦经历过两场恶战,一拳一拳地打在身上,早就形成了严重的内伤,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痛意在胸腔处迸发,接着是一股甜腥味涌上喉咙,一口血喷在地上。 “哥哥!”花瑶快速地伸手扶住盛谦,伸手抹去他嘴边的血,着急地要扶他起来,“走,我送你去医院。” “花花,我没事。”盛谦握住花瑶有点颤抖的手,低声地安慰,“小伤,不重要。” 花瑶看着盛谦的白衬衫都染成了红色,眼底涌上了泪,“明明就有事。” 盛谦伸手,轻轻地搂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中,“花花,让我抱着你,我怕我下次一睁眼,你又不见了。” 花瑶眼眶发红发热,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看着鲜血从顺着盛谦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滴在地板上,已经形成了一滩小血泊。 刚刚和叶猛在搏斗时,盛谦摔倒在地上,被顾晔砸碎的高脚杯刺入了肩头,形成一个大创口,一直血流不止。 盛谦脸色愈发地苍白,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出现了眩晕感,眼前的视线忽而变得有点模糊,一暗一暗的。 花瑶着急了,红着眼看着夜祁,声音放软了,“……哥,我们先去医院好不?” 她还是叫他‘哥’,无论是糊涂时,还是清醒时,终究还是认了他。 夜祁杵在门口处,寸步不让,目光冰冷地看着花瑶,“夜妍,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跟我回去月半湾,我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夜祁,你疯了吧。”花瑶低声一喝,抬头对上夜祁阴冷的目光,“我知道我是谁,我早就恢复记忆了,你觉得你能一辈子禁锢我么?” “而且,你养着我,不就是为了给夜家那老头换骨髓么?”她的脸上生出了讽刺的笑,“要是我没有用,你早就让我暴尸荒野了。” “夜妍!” 夜祁已经被触怒,眸色变得阴暗可怕,像是一只会吃人的野兽,“你拎得清吗?你睁大眼睛看看,要是没有我,顾晔早就宰了你。” “他是看在我的三分薄面上,容忍你至今!”夜祁掷地有声地提醒着,“离开了半月湾,你能活多久?” “哈哈哈!”躺在地上的顾晔忽而发出了尖锐的笑声,“阿祁,你来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发现她不是傻白甜了。” 夜祁扫一眼狼狈不得动弹的顾晔,冷声哼,“你特么给我闭嘴。” 顾晔愣了一下,有点愕然地看着夜祁,“阿祁,我们十几年的兄弟情,都比不上这突然冒出来的妹妹么?” …… 第391章 “手下败将,没资格跟我说话。” “砰”一声巨响,一个椅子被重重地砸到地上,气势冲冲地从顾晔的身边滑过,最后撞到墙上,碎了两根木腿。 夜祁克制不住满腔的怒火,抄起手下给他安排的椅子,用力地往房里砸。 “顾晔,你要是真把我当兄弟,不至于直接带走夜妍!”他怒吼着,“不管她是谁,一旦管上了夜的姓氏,那就是我夜家人。” “你动我夜家人,你还跟我说兄弟情,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 “夜祁!” 顾晔的四肢还钉着子弹,浑身的痛意,让他险些承受不住,额头因为过度的痛,已经渗出了冷汗,一脸红肿,还沾着血,看起了狼狈又瘆人。 “你醒醒!你看看你这个妹妹,她开了四枪,断了我双手双臂,别说是我,你可能也做不到这么快准狠,你养着她,不就是养虎为患么,我帮你清理门户,你什么态度!” 夜祁看了一眼花瑶手中的枪,脸色变得愈发地冰冷,面露凶光地看着顾晔,“我的门户,不需要你清理!” “呵。”顾晔笑了,讽刺地说,“阿祁,你不是没有感情的么,你一直说,夜妍不过是一枚棋子,不必投放太多关注,只要保证她活着就行,你怎么就变了。” “我是真把你当兄弟,从来没想过要她的命。”顾晔凝着天花的水晶吊灯,无力地开口,“阿媛的伤害是夜妍和盛谦给的,阿媛发了疯求我杀了夜妍,我也没有同意,所以……我是算错了么?” 夜祁将头撇开,冷漠地说,“顾晔,我们之间算是两清了。” “我今天不会动你。”他淡淡地说。 “那我还要谢谢你。”顾晔勾唇笑,苦涩过后是冷漠,他看向夜祁的目光变得锐利可怕,“那么下一次再见,我们就是敌人了,对么?” “顾晔!”花瑶气的将枪口按在顾晔的脑门上,咬牙切齿地说,“我忽而发现,你死了比活着好多了!” 顾晔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场面无数,对于花瑶的威胁临危不乱,淡漠地看着她,轻声问,“夜妍,你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 能百发百中的,除了天赋异禀,还需要刻苦的练习。 看她的身姿与动作,虽然看起来有点生疏,可是却能瞬间命中目标,丝毫不偏离。 为何说不偏离,因为打中顾晔的四肢,没有伤他的骨头,他不会废,只是受了伤,完全避开了要害。 “不想死,给我闭嘴。”花瑶将头移开,“手下败将,没资格跟我说话。” “夜妍,等着吧,我会亲自从你的口里挖出所有秘密的。”顾晔无力地闭上眼,唇间凝着一抹浅笑。 他晕过去了。 花瑶伸手环住盛谦的腰,眼看着他快要晕倒了,着急地看向冷漠无情的夜祁,“哥!” 夜祁面色不改,立在门框处一动不动,“夜妍,我给了你选择,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花瑶着急地咬牙,“夜祁,我不是夜家人,真正的夜妍死在二十二年前了,从我父母离开夜家的那一刻,我们就脱离了。” …… 第392章 “我不想与你为敌。” “你想离开这,那就把我们全部干掉。” 夜祁迈步,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黑色的皮鞋沾着地上的血迹上,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 他身后跟着的二十多个黑衣人一字排开。 “他们都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在必要的时候愿意付出生命,牺牲自己。”夜祁走到房间的办公桌前,轻轻地一跃起,坐到了办公桌上,双腿交叠,摆出一副悠闲自在的状态。 “一共十二发子|弹,你刚刚用了四发,你还剩八发。”夜祁指了一下门口的黑衣人,“那里一共二十八个人,你觉得你能逃脱的机会有多大?” “再说了,你要带着一个病号拖油瓶?”夜祁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染血的盛谦,嘲笑地说,“就他这半吊子命,能不能活着到医院还是个未知数。” “哥哥!”花瑶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忽而加重,转头一看,盛谦已经晕过去了,面无血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嘴角还挂着血丝。 花瑶真的急了,看着面无表情的夜祁。 “夜祁,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就是要换骨髓么?你放我们走,我愿意给那老头子换骨髓!”花瑶掷地有声地保证,“你若是不相信我,l国是你的地盘,我根本逃不走。” “夜妍,你就这么爱他么?”夜祁随手抽起办公桌上的一支钢笔,捏在手里转着玩,“为了他,你连骨髓都肯换了,你不是记恨夜家的么?” 花瑶的眼底载着热泪,吸了吸鼻子,“夜祁,像你这种冷酷无情的生物,不会明白爱是什么的!” 夜祁转笔的动作一停,看向花瑶的目光骤然变冷,“夜妍,你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你能保证他不会背叛你吗?别跟我说爱,在生死关头,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因为过度的愤怒,额头的青筋凸起,目露凶光地盯着花瑶,“两年前,在那一个雪夜里,若不是我救了你,你就该和那姓简的小子死在车祸里。” “你应该感谢我的大发慈悲,救了你,救命之恩,你报了么?” “夜妍,我给你身份,让你住月半湾,你能完好无缺,是谁给的?” “还有,是谁让你擅自离开月半湾的,又是谁带着二十八个人来玫瑰酒庄要救你?” 夜祁的眼底一片可怕的猩红,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模样,让花瑶毛骨悚然。 “哥……” 花瑶无奈地低下头,泪水滑下了,“我不想与你为敌,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两年了,无论是怎么样的冰山,早就融化了。 花瑶变了,慢慢地接受夜祁的存在,真心把他当成亲哥。 夜祁又何尝不是呢,一直身处黑暗与泥泞,花瑶的天真与单纯更像是一道救赎的光。 他开始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的撒娇,习惯她的小脾气。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她不再是一枚棋子,他想要给她一个身份,一个在夜家抬头挺胸的身份,可是她不需要了。 …… 第393章 我不想做什么夜家人,我姓花! 夜祁一步一步地逼近,花瑶实在是无可退路了。 “不要再靠近了。”她手里的枪按在夜祁的胸膛上,冷漠地说,“你放我们走,两年的囚禁,我不追究,骨髓我也可以换。” “这是我的底线了。” 夜祁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垂眸看着针锋相对的花瑶,脸色是一片冷漠。 “夜妍,我是不是不应该救你的。” “我和阿晔认识十五年了,你看,我就这么失去一个兄弟了,要怎么算?” “我的半月湾分到了你的名下,一个亿呢,我怎么就养了一个白眼狼。” 花瑶轻轻地咬着唇,热泪盈眶,差点说不出话,“……夜祁,你禁锢了我两年,凭什么现在假惺惺地说为我好?” “我以前不懂为什么,但是我现在明白了,你就是为了老爷子的病,就是要把我养好,方便骨髓移植,为什么你要说的这么感天动地?” “我说了,我不想和你为敌。两年的时间,我忍下来了,我要的就是自由,我不想做什么夜家人,我姓花!” 花瑶将眼泪憋了回去,低声地吼,“我应该杀了你的,你没有资格囚禁我,可我还是把你当哥,为什么,因为我哥车祸死了,我留恋你对我的好,我想有一个哥!” “是的,我应该报复你,可是你为什么刚刚一来就问我是不是受欺负了,你为什么要帮我处理了那四个壮汉,你为什么要站在我这一边!我明明只是一个棋子!” “夜祁,告诉我,除了骨髓,你到底图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发出火热的碰撞与较量。 夜祁深深地盯着花瑶,削薄的唇微动,“夜妍,我不会放你们走的,想走出这个门,那就杀了我。” 花瑶猛起抬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门,红着眼威胁,“夜祁,你不是要我的骨髓么。” 夜祁愣住了,脸色变得难看。 “你让开。”花瑶脸上凝着决绝,“盛谦若是活不成,那夜家的老爷子一样活不了。” 夜祁还是一动不动。 花瑶歇斯底里地吼着,“让开!” 夜祁对着花瑶坚定可怕的目光,终究是往后退开了两步,他朝着身后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原本排成一排的黑衣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cn。”花瑶看着为首的黑衣人,吩咐着,“你把车钥匙放盛谦的口袋里。” cn为难地看一眼夜祁。 “给她。”夜祁说。 “小姐,你别这样,其实……” cn还没有说完,夜祁冷冷一哼,“闭嘴。” cn不再敢多话,快速地将车钥匙塞到了盛谦的口袋里。 花瑶就这样扶着满身是血的盛谦离开了,头也没回。 不一会儿,房间传来了一阵阵砸东西的响声。 “爷……” “滚!” 花瑶才刚出玫瑰酒庄,就看到海苔带着一批人走过来。 “男神!” 海苔冲上来,将昏迷的盛谦抢到怀中,忙着对花瑶说,“谢谢这位小姐!” 两人四目相对,一片尴尬。 海苔猛地拍头,“草,小姐你怎么那么眼熟!” …… 第394章 她被盛谦紧紧地抱住。 花瑶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朝海苔眨眼,“你好,我姓花。” “花?”海苔对花瑶露出友好的微笑,“这姓氏少,我也有个朋友姓花……” 不对! 海苔机械地转头,对上花瑶那一张有点狼狈的脸时,猛然反应过来,激动地大叫,“卧槽,你你、你是花少!” 女版的花少! 长头发,穿裙子,哪怕是脸上有点脏兮兮,但还是藏不住的盛世美颜。 好漂亮! 海苔马上就哭了,热泪盈眶,张开双手想要将花瑶抱住,被花瑶一脚踢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被占我便宜。” 海苔带来的人已经将盛谦抬上车,他们坐到面包车上,赶往医院。 “不是,呜呜呜……” 坐在花瑶对面的海苔开始不争气地哭了。 花瑶一边照顾着盛谦,对他的伤口进行简单的止血处理,一边皱眉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海苔,嫌弃地说,“你别像哭丧一样,不吉利。” “花少,你还活着,真好。”海苔抬手抹着眼泪,“你都不知道,我和方大华以为你挂了,一直找不到人,男神又固执,一直在傻傻地找着。” “找了一年,我和大华实在是看不下了,担心你走得凄凉,连一块墓碑都没有,我俩还悄悄给你搞了一个牌位,逢年过节什么的都有给你烧香烧金元宝。” “我俩还抱头痛哭,担心你在下面过的不好,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真的还能看到活的你,他们说你在半月湾,我还以为是哄人的……” 花瑶:“……”很好,不但以为她死了,牌位都给她立好了。 她不仅要谢谢他俩,还要谢谢他们全家。 “敢情是我没死,你比较难过?”花瑶不高兴地向海苔翻了一个白眼,吐槽着,“牌位都出来了,我能活着,没被你俩给拜死,真是不容易。” “不不不!”海苔瞬间反应过来,迅速地掏出手机,“我、我马上给方大华打电话,让他把那堆东西销毁,那些东西不吉利!” 花瑶照看着盛谦,随时检查着他的脉搏,催促着开车的司机加快速度。 另一头,海苔把他家重伤的男神已经忘了十万八千里,打着国际电话,给方大华隔着手机哭得溃不成声,一边说着花少是如何劫后余生的,一边说着要把牌位给销毁。 花瑶接过海苔递过来的电话,对方大华说了几句报平安的话。 方大华哭得像一个刚死了爹又死了娘的。 “行了,大男人哭什么哭?给我坚强点,丢人!”花瑶嫌弃地将手机还给海苔,实在是看不惯这俩哭哭啼啼,干脆自动屏蔽了。 到了医院,盛谦被推入抢救室。 花瑶着急地等了一个多小时,盛谦被推出来时,她松了一口气。 他只是失血过多,还有部分内脏损伤,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盛谦是在当天晚上醒过来的,一醒来就找花瑶。 “花花……” 花瑶趴在被子上睡着了,一有动静,立马起身,下一秒,她已经被盛谦紧紧地抱住…… 第395章 “我的心,好痛。” 花瑶猝不及防之间被盛谦抱住,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环在她的腰上,她干脆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低声地唤,“哥哥。” 两年多了,他们这样切实地感受着对方的存在着,明明是真实的,却显得虚幻。他们都担心,只要一睁开眼,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是真的么?”盛谦的嗓音低哑,语气中带着不确定,抱着花瑶的动作缓缓地收紧,他的头部挨了两拳头,一直晕乎乎的,他怕极了这种真实感。 因为太真实,所以若是梦醒,那会比死还难受。 花瑶的眼角流出了眼泪,双手回抱盛谦,吸了吸鼻子,嗓音里透着哽咽,“哥哥,好久不见。” 她哭了。 两年多的光阴如今悄然回望,看似弹指瞬间,可对他们来说每一秒每一分都度秒如年。 花瑶总记得,开始恢复记忆的第一天,她走在沙滩上,浪潮涌上来,将她的双脚打湿,浪花在脚边漫开。她从晨曦坐到黄昏,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时间的漫长。 那时她在想,哥哥怎么样了? 她不见了,他会难过好久好久吧。 花瑶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去研究半月湾的地形,在时间的流逝之间,她将夜祁和顾晔的手下全部研究透彻,她知道,就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只能等待着时机。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花瑶常常在想,或许,时间已经长到他们开始把她遗忘了。 盛谦的手按在花瑶的后脑勺上,眼眶发红,眼角带着泪,低声地喃,“瑶瑶,我的瑶瑶……” 花瑶的眼泪止不住,将小脸深深地埋在盛谦的心口处,放任自己由眼泪如洪潮般涌出,“哥哥,下次别丢了我。” 盛谦低头,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发间,郑重其事地说,“以后都不会了。” 两年多前的那一场惊天车祸还历历在目,在那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两辆黑色的车子咬在了一起,最后的结局是,盛琛的车子坠入山崖。 他足够幸运,在如此凶险万分的境地中,拣回一条命。 可他醒过来时,他的瑶瑶不见了。 他疯了,傻了,魔障了……可就是找不到她。 “哥哥还疼么?”花瑶的手轻轻抚过盛谦的腰间,心疼地问。 盛谦摇头,哪怕脸上还是青一块红一块的,依旧忍不住傻笑,“不疼,不用担心。” 花瑶的眼泪止不住,哭得梨花带雨,手按在盛谦的后腰上,轻轻地抽着泣,“海苔说,当初车祸,车子掉下山崖,一根锋利的树枝从你的腰间插过,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一定很痛吧……” 就是那一根树枝,差点要了盛谦的命,幸好…… 盛谦牵起花瑶的小手,放在唇边,珍重地吻了一下,“瑶瑶,两年了,早就好了。” 他牵着她的手,移到心口的位置,精致的桃花眼里是潋潋的水光,轻声地说,“我的心,好痛。” “痛了两年多。”他低声地补充。 …… 第396章 “喜欢,会一直喜欢。” 花瑶靠在盛谦的怀里,一点一滴地给他讲了两年多的点点滴滴。 “刚醒来的时候,我失忆了,脑子里是一片混沌,像是装着一块巨大的浆糊,所有的过去黏成一块,我分不清过去与现实。夜祁说,他是我哥,我是夜妍。” “夜祁没有对我不好,他确实挺凶的,一言不合就摆脸色,可是他又挺好的,我调皮用胡须刀剃了他半截眉毛,他也没想过要一枪崩了我。” “他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板着一张脸,像别人都欠他五百万,有时候吧,又挺细致的,有一段时间,可能是车祸的后遗症,我特别害怕打雷声,整宿睡不着,又哭又闹,他忍着没将我扔出家门,还讲故事哄我睡觉。” “哥哥,”花瑶亲呢地靠在盛谦的肩头,小手玩着他病号服上的纽扣,没好气地说,“你说夜祁那人是不是有大病?” 盛谦的面色不好,“嗯。” 他对于夜祁将花瑶带回l国,囚禁在月半湾,依旧心有芥蒂。 “瑶瑶。”盛谦挪了一个位置,拍了拍病床空出来的位置,“陪我睡一会儿。” 海苔安排的是高级的vip病房,床足够容纳两个人,盛谦刚经历恶战,身体消耗殆尽,确实是需要充足的休息。 花瑶也不矫情,扶着盛谦躺下,掖好被子,然后乖乖地在他的身侧躺下。 盛谦伸手想要将花瑶拥入怀中,却被拒绝了。 “哥哥,我怕碰到你的伤口。”花瑶担心地说。 盛谦却不依不挠起来了,皱着眉头说,“这点小伤,不碍事。” 花瑶据理力争,“你又不是铁做的,一拳拳都打在身上的,怎么会不痛?” 盛谦忽而矫情了,有点委屈地说,“瑶瑶,不抱着你,我心里不踏实,我心里不踏实的话,那就会一晚睡不着,如果病人得不到良好的休息时间,那就非常难痊愈,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花瑶已经灵活地钻进被窝里,像一只乖巧顺从的小猫咪黏在盛谦的怀里,小脸亲呢地挨着他的肩头,“哥哥要是觉得伤口疼,不能硬撑着,要告诉我。” 盛谦说好。 “瑶瑶。” “嗯?” 盛谦的手指穿梭在花瑶的长发间,语气里有点心疼,“看过你带假发,我无数次幻想你长发的模样,一定很漂亮,很漂亮。” “哥哥喜欢长发的女生。”花瑶认真地说,“那我以后一直蓄一头长发。” 盛谦的眼眶有点发热,低头吻着她的发,深情地说,“瑶瑶,我是只喜欢你,无论是长发还是短发,是你就好。” 花瑶的小手轻轻地环在盛谦的腰上,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担心他们的对视会让她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全然坍塌。 “哪怕是我一身泥泞,哪怕是我……有很多见不得人的肮脏,哥哥也还喜欢着么?”她的鼻子发酸了。 盛谦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伸手搂着她,坚定地回,“喜欢,会一直喜欢。” 花瑶用力地咬了一下唇,“哥哥为什么不问?” …… 第397章 “我们只是运气差了点。” 盛谦说,“问什么?” 花瑶闭上眼睛,将内心翻涌的情绪往下压,眼角流出了泪,“我怕你问,可是我更怕你不问。” 她的身子在发抖,情不自禁地发颤,那是生理的本能作用,无法控制。 “瑶瑶,每一个人都有最黑暗的角落,在那一片地方,我们害怕见到光,因为光一出现,我们的丑陋,我们的肮脏,我们的不为人知将会无处遁形。” “我们每天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地保守着那一点见不得光的,就是想要将它们深深地埋葬,让我撕开你的伤口,我做不到,做不到……” 盛谦感受到花瑶的颤栗,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廓上,低声地喃,“我不问,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好怕失去。” 她的枪法太精准了,他慌了。 顾晔问,她是不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那时,他已经明白了。 “我曾经被绑架过,囚禁了两年。”花瑶将脸藏起来,慢悠悠地说,“那是个很高大的男人,手臂上纹着一串数字,我那时刚离开墨家,不知道什么运气,居然被绑了。”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小黑屋里,开始了我的集训生涯,我的天赋是枪法,格斗类型总是拖后腿,但是我能百发百中,他便留了我一命。” “在那个小黑屋里,每天都有人死去,优胜劣汰,不过关的人会被拖出去,然后永远都不回来了。我以为,我的一生就这样度过了,会被训练成为一个赚钱的工具。可是转机来了,小黑屋被炸了,我被冲到河里,飘了三个小时,居然活了下来。” 盛谦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拍着花瑶背部的手都轻轻发颤了。 “我以为,我早就忘记了,可是没有……那人教给我的,最后都是我保命的能力,我真不知道是恨他,还是感谢他。” “娱乐圈就是一个大染缸,他们总是欺负一些新来的,我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能用拳头解决。我被坑过几次了,几个变态想潜我,被我打得满地抓牙。” “幸好,我的背后一直有墨燃在暗中打点着,不然就凭着我的性格早就被封杀了,根本就熬不到认识哥哥。” “瑶瑶。”盛谦的嗓音带着沉重感,语气都透着满满的心疼,“那两年……很难熬吧?” 花瑶沉默了好一会儿,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盛谦,轻轻地摇头,“我以为觉得那两年最难熬,后来我发现不是的,最难熬的是这两年,没有哥哥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 虽然不用受苦受累,可内心的煎熬,才是最磨人,最痛苦的。 盛谦低头,轻轻地嘬了一下花瑶的唇角,难过地说,“对不起,哥哥来晚了,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花瑶眼泪又流下来了,快速地摇头,“不是哥哥的错。” 海苔说,盛谦已经寻遍了十五个国家。 “哥哥。”花瑶抬手,轻轻地抹去盛谦眼角的湿润,“我们只是运气差了点。” …… 第398章 “瑶瑶,谢谢你一直在等我。” 已经是半夜,皎皎明月挂在树梢头,细碎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泻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温柔细腻的碎光。 二月的晚风从微敞开的窗户中灌进来,带来一丝冷意。病房里开着一盏壁灯,柔黄色的灯光暖暖地铺在两人的身上,将气氛点缀得温馨又浪漫。 夜间有凉意,花瑶在车祸中落下了一点寒疾,夜晚起风就会觉得冷,她蜷缩在盛谦的怀里取暖。 两人重逢后,心情激动又复杂,一时间都睡不着。 花瑶催着盛谦,“哥哥,你今天才动了手术,医生说了,要多加休息,现在得睡觉了。” 盛谦每次都说好,可转眼却又拉着花瑶天南地北地聊天,仿佛要将两年的相思之苦全部在一夜之间都倾诉了。 “车祸我休息了半年,腰上破了一个好大的口子,当时候失血过多,抢救了十多个小时。海苔说,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他吓得腿软,根本就不敢签字,最后还是林瀚签的字。” “我的伤一直好不了,听得你失踪,情绪波动太多,三番五次扯破了伤口,被打了好多镇定剂。后来,我出院之后,被宁馨儿强迫着养身体。” “你是不知道宁馨儿有多可怕,每天负责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要是不肯配合,她就拿着菜刀搁脖子上,真的是以命要挟。” “后来,我的身体养好了,把宁馨儿扔到国外去学习金融管理,我就四处去寻找你。我走了好多个国家漫无目的地找,有时候看到好像你背影的人,发疯一样追上去,最后被当成神经病一样地被撵走了。” “可是,我不会放弃的,我知道,我的瑶瑶只是迷了路,她在等我接她回家。” 花瑶的眼眶又红了,鼻子发酸,忍不住哭,哽咽地说,“……哥哥,辛苦了。” “不辛苦。”盛谦伸手捧着花瑶的脸,指尖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低声地说,“你在努力找我,我也在努力奔向你。” “瑶瑶,谢谢你一直在等我。”盛谦深情款款地说,“你也别怪我来得太慢,好不好?” 花瑶眼底是亮晶晶的泪光在闪烁,快速地摇头,“是哥哥没有放弃我。” “你是不知道,海苔和方大华那俩损货,担心我在下面过的不好,连牌位都给我悄悄里好了,方大华那个混蛋担心我的性格太过傲慢,还给我烧了几栋别墅几辆豪车。” 一想到海苔和方大华,花瑶就忍不住翻白眼,又好气又好笑。 “那我扣他俩工资,就他俩事多。”盛谦生气地说。 花瑶消失后,方大华陷入了困顿的失业期,盛谦把他给收了,复杂打杂。 “还是算了,至少他们的心里还惦记着,担心我过得不好,还算是有点良心。”花瑶傲娇地哼一下,“等我回去,非把方大华的耳朵拧下来。” 盛谦说好。 花瑶的脑袋在盛谦的怀里蹭了蹭。 盛谦揉着她细软的发,忽而开口问,“瑶瑶恨夜祁么?” …… 第399章 “瑶瑶,那是缓兵之计!” “恨过。” 室内柔黄色的灯光落在花瑶的侧脸上,在提到夜祁时,她的脸上生出了难以言语的复杂神情。 “失忆的时候,我很依赖夜祁,他就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我一个人被困在月半湾,实在是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他了。他待我真挺好的。” “刚恢复记忆时,我每天都在思考着,等我脱困了,我是一枪崩了夜祁呢,还是在他的身上割上两千刀呢,后来,我好像又变得不怎么恨他了,明明知道,他养着我,就是想要我的骨髓,可是……我好像恨不起来了。” “或许是曾经依赖过,又或许是,我借着游泳的目的,想要探一下半月湾的危险程度。那时,我差点被淹死,夜祁想都没想跳了下来救我,他身边围着十几个手下,他还是自己跳下来了。”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年的囚禁,我应该恨他的,可他又总是处处维护着我。” 花瑶有点为难地看着盛谦,眼底点缀着闪闪的泪光,“顾晔不止一次想对我下手,全部都被夜祁拦住了。” “瑶瑶,如果没有你的骨髓,他还会对你好么?”盛谦的面色寸寸地冰冷下来,撕开了夜祁的假面,“在我的眼里,夜祁不过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对他有帮助的,他会加以利用,像他这样有主见的人,居然选择了服从包办婚姻,他图的就是利益。” “包办婚姻,是和尹筝么?”花瑶好奇地问。 “嗯。”盛谦点头,“这一次我来l国,就是为了探查夜家,顺便确定两家联姻的细节。” “尹筝同意了?”花瑶又问。 “嗯。”盛琛沉重地说,“爷爷的身体,近年来,越来越不好,他希望盛夜两家联姻,阿筝向来孝顺听话,舍不得让爷爷伤心难过。” “那他不逼你么?”花瑶长卷的睫毛往下垂,敛去了眸底的失落与难过,“都两年多了,慕小姐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么?肯定没少下手了。” 盛谦被逗笑了,抬手轻轻地弹一下花瑶的额头,“两年多了,我们瑶瑶的醋劲儿倒是增长了不少。” 花瑶气得轻轻捶了一下盛谦的心口处,不甘心地说,“就算你无动于衷,那慕小姐也少不了投怀送抱的。” “盛谦,你老实交代。”花瑶忽而变得严肃,抬起水汪汪的杏眼盯着盛谦看,一本正经地问,“盛老头子没给你们安排一个订婚什么的么?” “没有。”盛谦回。 “没理由呀。”花瑶想不通了,眉头拧紧,“就我在你身边的时候,老头子每天都想棒打鸳鸯,我都不在了,他还不作妖?” “我和爷爷定了约定。”盛谦没辙了,只能从实交代。 花瑶的眸光一定,好奇地逼问,“什么约定?” “我要用两年的时间来找你,如果没有找到,我再考虑听从安排。”盛谦说。 “盛谦。”花瑶皱眉,小脸气鼓鼓,“你倒是自信,你要是没找到呢!” “瑶瑶,那是缓兵之计!”盛谦赶紧哄着。 “盛谦,你混蛋!” “……” …… 第400章 你也要跟我决裂么? 盛谦在医院养了一个星期,花瑶寸步不离地照顾着。 夜祁早就叫人将医院围得滴水不漏,花瑶虽然逃离了半月湾,却更像是换了一个笼子呆着。 她深知,若是没有离开这国度,她永远无法脱离夜祁的掌控。 墨燃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二天飞往l国的,扔下一个规模宏大的跨国公司,发了疯似的直奔夜祁的别墅。 “墨先生,且慢。” cn看着怒气冲冲的墨燃,想要将他拦下,却被墨燃猝不及防的一脚踢倒在地上。 墨燃踹开别墅的大门,暴躁地往里走,屋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到处都是空的酒瓶,不少的酒瓶被砸碎,碎片落了一地。 “夜祁!” 墨燃的眼底一片猩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有青筋凸起,暴力地将慵懒潦草摊坐在沙发的夜祁提起来。 “两年多了,你一直藏着小花,真是让我好找!”他撕心裂肺地怒吼着。 夜祁喝得醉醺醺的,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一脸震怒的墨燃,薄唇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苦笑,“阿燃,你也要怪我么?” 他和顾晔十几年的兄弟情,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墨燃如今愤然寻上门,又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结果不言而喻。 “砰——”一声响,夜祁重重地摔进沙发里。 墨燃的拳头落在夜祁的脸上,用力地砸下来,将他砸进了沙发里。 夜祁的头脑是一片强大的眩晕感,晕乎乎的,两眼有一瞬间发黑,只感觉到脸上的痛意刺痛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低低地发出笑声。 墨燃已经扑上来,单手握着夜祁的衣领,暴躁地将他提起来,面色铁青,神情冷漠,“夜祁,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为什么。” 夜祁的嘴角已经流出一条血丝,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为什么?” 墨燃握住夜祁衣领的手猛地收紧,因为过度的愤怒,额头的青筋凸起,显得有点瘆人,眼底的血丝变得紧绷,看着夜祁的眼神也愈发的锐利,他咬牙切齿地质问,“为什么你要绑走小花?” 花瑶的失踪,墨燃疯了。 他发了狂地寻找,找遍了每一个角落,最后却懵然发现,原来把花瑶掳走的居然是自己的好兄弟。 夜祁被衣领勒得发痛,笑得有点欠揍,理直气壮地说,“阿燃,我没有绑走她,我是救了她。” “你要知道,要是没有我,她早就死在那一场车祸里了,最后、最后供血不足,还是抽我的血。”夜祁睁开眼睛,眸光变得犀利,“总的来说,她身上的血,有一部分是我的,她的命,就是我救的!” “夜祁!”墨燃低声一喝,眼底已经蓄满了热泪,情绪很复杂,有愤怒,更多的是不忍与难以置信,“你知道我多信任你么?” 夜祁没见过墨燃如此失控,微微一愣,忽而笑出了声,“阿燃,你也要跟我决裂么?” 墨燃不吭声。 “为了一个女人?” “夜祁,小花不仅仅是一个女人!” …… 第401章 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疯子! “小花是我这一生唯一一个想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人!” 墨燃抬手,又重重地往夜祁的脸上砸过去。 “夜祁,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让你在l国帮我寻找小花的下落,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把她藏起来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八百天的日日夜夜有多漫长吗?你有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的绝望吗?” “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待命,每天过的精神紧绷,就是在等一通小花平安无事的消息!” 眼看着墨燃又挥起了拳头,夜祁快速地将头一挪,躲开墨燃的攻击,趁其不备,夜祁一个反压,将墨燃按在沙发里。 他一身的酒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酒精上头,变得有点冲动易怒,一双精致的眼眸里迸发出暴怒之气。 “墨燃,你把我当兄弟了么?你为什么不让我查花辰,是因为你一开始就知道那是我要找的人!” 夜祁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抬手一拳打在墨燃的脸上,“凭什么你可以骗我,不允许我骗你!” “我这是礼尚往来!” 他又是一拳砸下来。 墨燃的脸上很快就变得红肿,顾不上漫上来的痛意,翻身和夜祁扭打在一起,他的手臂上不小心按到地上的玻璃碎,大片的血漫出来,却不觉得痛。 “夜祁,你绑走小花,到底图什么!”墨燃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要不是你来意不明,我至于提防着你么?” “墨燃,你的提防没用,都是老天的安排,让我无意中发现花辰是女人,dna一对比就成功了,能怪谁?”夜祁的脸上生出了冷笑。 “她对你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为什么要找她,告诉我!”墨燃发了疯,面部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与瘆人。 夜祁将压过来的墨燃一脚踢开。 墨燃连夜赶过来,早就筋疲力尽了,被踢得倒在地上。 夜祁也力气耗尽了,无力地躺在地毯上,一双幽黑的眼眸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阿燃,她的骨髓合适我爷爷的。” “抽她一点骨髓,她不会死,我……我错了么?” 墨燃猛地看向夜祁,千言万语在此时都噎在喉咙中,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的,我只有爷爷,我不能看着他病入膏肓,而无动于衷。”夜祁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语气里充斥着无力感,低声地说,“从我的记事起,我的世界就只有爷爷了。” “我仇视整个世界,唯独对爷爷保留着温柔,我想救他,发疯地想救他,当我知道她的骨髓合适,我只能把她藏起来。” “夜祁,你有想过,她意愿么?”墨燃的眼眶发红,大声地质问。 夜祁的脸上是一片冷漠,“我给她最好的生活,唯一的要求,不过是一点有用的骨髓,我们的交易,很公平。” “疯子!”墨燃大声地吼,“你禁锢了她两年多,你没有权利剥夺她的自由,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疯子!” “墨燃!”夜祁一喝,死死地盯着墨燃,发出了灵魂的拷问,“若是你,你要怎么做?你就会比我做的更好么?” …… 第402章 你不知道夜妍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么? “不,你不会!” 夜祁的眼角红得惊人,眼底蓄满着热泪,深深地凝着墨燃,那眼神仿佛可以一瞬间看穿他的灵魂。 “墨燃,你会和我一样,选择将她囚禁!因为如果不将她养在身边,你不会放心的!我们是同一类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谴责我!” 墨燃变得静默,只是眼底的愤怒之色丝毫不减,死死地盯着夜祁,一股怒火直逼胸腔,“夜祁,我没你这么疯。”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是墨家的老爷子遇上这样的情况,你不救他么,你眼睁睁看着他在病床上苦苦地挣扎吗?” “他们都说夜家四公子没有心,我有一颗想要救我爷爷的心,为什么就要被千夫所指!” “我错了吗?” 夜祁撕心裂肺地怒吼着。 “对,我错了!我错就错在对夜妍太好,我就错在把她当成亲妹,我就错在一听到她有危险,傻傻地带着一批人马去救她!” 夜家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在金贵的表面下,包裹的是烂透的利益纠葛,他早就应该没有心了,可……他内心深处依旧渴望着一份亲情。 花瑶的出现,像是一道莽撞的光,忽而闯入夜祁的世界里,让他开始意识到,原来与家人亲近的感觉是这样。 夜祁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在他还是襁褓婴儿时,他们就是已经入土为安。 他对父母的印象全部都来源于道听途说,他还没有到能记住他们模样的年纪,他们就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些冰冷的照片。 他从小就活在家族人的冷嘲热讽和欺压打骂之下,对着冰冷的照片,实在是难以感受到一丁点的家庭温暖。 爷爷待他算是不错的,因此他把这一份温暖,一直谨记于心。 花瑶的出现将一切都改写了。 她很闹,话特别多,天南地北地瞎说一通,特别烦人,夜祁很多次都想把她扔下半月湾的海岛,让鱼把她给吃了。 可她虽然话痨,但是让整个空冷的别墅充满了人情味。 她手脚活真的特别粗糙,特别是厨艺,明明是菜鸡,还经常要自告奋勇地下厨,煮出的成品,不是太咸就没熟。 可就是这样的花瑶,给夜祁多年的无依无靠填补了一份特殊的温情。 她会在他的生日时,给他做难吃的长寿面,还傻乎乎地祝他寿比南山。 她会倒腾着研究缝制衣服,给他做了一套他这辈子都不愿意穿的睡衣。 她还会在他生气发飙时,给他做一份忘记加糖的甜品。 两年多相处的点点滴滴已经印在记忆中,要怎么忘掉呢? “夜祁!你要她的骨髓,你就不能用正当的理由吗?非得搞什么囚禁?!”墨燃对夜祁的话并不认同,大声地质问,“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需要用这样强硬的手段!” 面对声声地逼问,夜祁的面色如霜,一双幽深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墨燃,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开口,“墨燃,你不知道夜妍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么?” …… 第403章 我长得像你的白月光,对吗? 墨燃走了,用力地摔门走的。 “夜祁,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兄弟!” 墨燃临走前的话,还回荡在夜祁的耳边。 夜祁躺在一地狼藉的地毯上,一双无神的眼眸,盯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出神。 记忆将他拉入时间的漩涡之中。 “哥,我喜欢那种blingbling,闪闪的大水晶吊灯,特别气派,我的房间要换一盏,好不好?”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 那时的夜祁冷着脸,听着花瑶的各种要求,只觉得女人就是麻烦,但受不了她像一个小唐僧一直碎碎念,干脆就同意了。 “还有,我看cn用的那个颈椎按摩仪不错,我也要一个。”花瑶笑着说。 “你颈椎不舒服?”夜祁面不改色地说,“我让医生下午过来帮你检查检查。” “不是给我用的,是给你用的,我看着你老是入定低头看文件,颈椎肯定不舒服。”花瑶唠叨地说,“我看了一本书说,年轻人要注意养生,不然老年了一身病痛。” “还有,红枣枸杞养生茶,我也要买一份,以后天天泡给你喝。” “夜妍,你再不闭嘴,我把你扔出去。” “哦,那我不说话了。” 那时的花瑶委屈地鼓着腮帮子的模样,看起来像一只受了大委屈的小猫咪,分分钟要哭。 如今想起来,好像一切都在昨天,可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夜祁听到有脚步声,无力地抬手捏了一下发涨的眉心,吩咐来人,“给我拿一瓶酒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夜祁感觉到有一道影子打在脸上,眼前的视线偏黑。 “夜祁,起来。” 尹筝站着,低头看着狼狈的夜祁,弯弯的柳叶眉皱起。 夜祁看了一眼尹筝,抬手按住脸,他这一副狼狈的模样,不愿意被她看到。 尹筝端了下来,将手中的家用药箱放到脚边,从里面翻出消毒药水,还有一些祛瘀的药膏。 她想都没想直接打开夜祁的手,将药一通涂到他的脸上。 尹筝手上的动作没个轻重,碰到夜祁的伤口,惹得他一阵皱眉。 “痛就说。”尹筝还是那一副大小姐的脾气,只是手上的动作放轻了。 “你怎么来了。”夜祁关键时刻,对着尹筝,还要保持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堂堂的盛家小姐,能大驾光临寒舍,我真是蓬荜生辉。” 对夜祁来说,尹筝更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妖娆又美丽,可是浑身带着刺,想要摘下,那就要做好流血的准备。 “夜祁,亏你还是夜家的四公子,能不能保留点高冷的人设?”尹筝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上完了药,夜祁从地上起来,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做到沙发里,挑眉看着尹筝,“你找我有事?” 夜祁见尹筝不说话,接着开口问,“是因为盛谦的事情么?” 尹筝上下打量了一下夜祁,将头撇开,“我就来看看你死了没。” 说完,尹筝转身就走。 夜祁在沙发里发愣。 尹筝走了几步,忽而停下脚,低声地问,“夜祁,他们说……我长得像你的白月光,对吗?” 这就是你非要娶我的理由。 …… 第404章 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陪你去。 花瑶的身份曝光了,夜家人已经出手。 夜老爷子以夜家家主的身份,向花瑶发出了邀请,邀她出席参加夜家的晚宴。 花瑶对夜家的晚宴不感兴趣,正在弹着吉他。 盛谦坐在沙发上,垂眼看着花瑶悠哉悠哉的模样,眉眼里凝着一片专属于她的温柔。 花瑶坐在地毯上,双腿盘起,怀里抱着吉他,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拨动着琴弦,嘴里哼着动听的小曲儿,笑得眉眼弯弯。 一曲终止,二号观众海苔立马鼓掌,“棒棒棒!” “花少,不是!花妹~”海苔看着长发飘飘的花瑶,短时间内都无法适应过来,他机灵地凑过来,“夜家人已经发了七次请帖了,您看怎么办?” “拒了。”盛谦面色骤然冷下来,对煞风景的海苔甩了一个冷眼。 “不是哇,男神,你要不看看我们楼下围着的那一堆夜家人,一个个面目可憎,凶神恶煞的,我真担心哪一天他们等急了,冲上来把我们给撕碎了。”海苔一脸苦恼地说。 这种被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地监控的日子,真的过得太憋屈了,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再说了,我打听过了,夜家的那老头子卧病在床,吊着半口子气,花妹要是现在认祖归宗,还能分到部分的财产,夜家可是出了名的富可敌国,也不用分很多,只要分到百分之一,那以后真的打断双腿都不用愁了。”海苔是赚钱的小能手,有理有据地分析着。 盛谦冷着脸,咬牙切齿,“林浩染——” 每一次被叫全名,海苔都会觉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了,可这一次他胆子莫名就变大了,凑到盛谦的跟前,一通解释,“男神,我是认真的,你看呀,要是花妹回归了夜家,那你娶了花妹,就实现了盛夜两家的联姻,这样筝姐就不用委屈嫁过来了。” “另外还有一个好处,夜家的名头比慕家高太多了,你和花妹结婚了,那慕妍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这买卖,真的挺划算的。” “啧啧啧,一石三鸟,我就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天才。” 盛谦扫了一眼自我陶醉的海苔,眼底的嫌弃之意藏不住,冷不丁地说,“给我滚远点。” 被嫌弃的海苔:“……” 他委屈巴巴地看向了花瑶,后者则是哼了一声,“闭嘴。” 海苔:“……” 花瑶将怀中的吉他放到一边,走到窗外,往外看,只见一圈的黑衣人将房子围得滴水不漏。 盛谦的新电影要开拍了,房子是找导演组临时租借的。 被围着也要,想要偷拍的狗仔也靠近不了,还方便了隐藏他们的隐私。 “哥哥,你觉得我应该去么?”花瑶看着已经站到身边的盛谦。 盛谦伸手,轻轻地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没有应不应该,只有愿不愿意。” “你若是愿意,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都陪你去,你若是不愿意,哪怕他们是炮|火连天,我也要挡在你跟前。” …… 第405章 哥哥,你的嘴好甜呀~ 三天后,花瑶答应出席夜家家宴。 花瑶换了一身朴素的连衣裙,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盛谦走过来,拿起木梳,轻轻地顺着她及腰的长发。 “哥哥。” “怎么?” 花瑶往后靠,脑袋靠在盛谦的怀里,脸上是一片淡漠,低声地喃,“我应该去的么?” “瑶瑶,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盛谦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温声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结,若是不解开,一辈子都不会舒服。” 那一个结,就是关于她父母的死。 她就躲在那狭小的衣柜里,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残忍地杀害,血溅三尺。 “可是爸爸说……”花瑶的嗓音变得哽咽,眼底涌出了热泪,“爸爸说,不要追问,不要追查,希望我永远快乐地活下去。” “可是。”花瑶将脸埋在盛谦的怀中,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哥哥,我还是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天大地大,明明我们都离开夜家了,为什么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我们隐姓埋名,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为什么还不能放过我们。”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低声地喃,“我一直没有家人,可为什么他们又要冒出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的骨髓合适,可我不想救那一个素未谋面的老爷子,我凭什么要救他?我在外漂泊多年,凭什么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就要救他?难道这就是我在他们眼中存在的价值么?我是那个想扔就扔,想找回来那就找回来的宠物么?” 为什么人心可以这样的冷漠与无情? 盛谦伸手,指尖轻轻地抹去花瑶眼角的泪,低声地哄着,“瑶瑶,这世间上,总会有人把你放在心上,把你当宝贝,在他的眼里,你是最珍贵的存在。” “我们无法揣摩人心的冷暖,但你终究会遇到那一个将你视若珍宝的人。”他低头,一个深吻落在她的头顶上,珍重地说,“在我的心里,你比一切都珍贵。” 花瑶抱着盛谦,呜呜地哭了。 她以前不矫情的,被夜祁当成小女生养了两年之后,愈发地矫情娇气。 盛谦拍着她的背,心疼地哄了许久许久。 哭了过后,花瑶又要着急补妆了,“完了,这红眼眶,那得多丑。” 盛谦看着一顿手忙脚乱操作的花瑶,笑里带着宠溺,“不丑。” 花瑶的腮帮子鼓了一下,“他们夜家分两派,都是一些势利眼,全部等着我出丑,我可不能输了。” 盛谦拿过花瑶手上的遮瑕,黏在指尖上,轻轻地往她的脸上抹,“我们家瑶瑶天生丽质,还用得着和别人比么。” 花瑶被逗笑了,小手抓着盛谦的下巴有点流氓地玩一下,“哥哥,你的嘴好甜呀,是吃了蜂蜜么?” 盛谦随手将手上的遮瑕放到一边的梳妆台上,伸手捧住花瑶的小脸,削薄的唇微动,“吃没吃蜂蜜,要不你尝尝?” 说着,他轻轻地吻住她的唇。 …… 第406章 盛谦搂着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夜家的家宴比往常的都要隆重一些。 “花妹,今天的鲍鱼比上次的大,他们真的下血本了。”海苔凑到花瑶的跟前,还用手比划着鲍鱼的大小。 海苔是作为林氏集团的二公子被邀请,他本已脱离林家,想着能蹭饭,那名头就先挂一挂。 尹筝的高跟鞋一踢,踢在海苔的小腿上,朝他扔了一个冷眼,“给我出息点。” 海苔痛得往后退开,自我认知特别清楚,“你们是来打|仗的,我是来陪衬的,当然是负责吃吃喝喝啦。” 盛谦不耐烦地瞟了海苔一眼,海苔默默地闭嘴往后退开,“行,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没话语权。” “阿妍?” 忽而,身后传来了一道洪亮的嗓音。 花瑶的脸色微变,没有回头,像是没听到一样。 她抗拒的态度很明显,她根本就不接受夜妍这名字,被夜祁叫了两年,早就不耐烦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着白西装的男人已经绕到了花瑶的跟前,笑得亲切,“阿妍,欢迎你回家,我是你二哥夜砾。” 夜家分两派,一派以四公子夜祁为首,一派以二公子夜砾为首。 花瑶曾听说过夜砾的不少光荣事迹,说他是商场上出了名的高手,习惯周旋,为人相对没有棱角,比较圆滑。 对比夜祁的冰冷与傲然,夜砾看起来相对平和,确实是要平易近人一些。 只是,在花瑶的眼里,夜砾这样亲切的笑,让她很不舒服,莫名地想起了笑面虎的意象。 夜砾绅士地朝花瑶伸出手,商场上的惯性,见人都要握手。 花瑶的目光淡淡地扫一眼夜砾停在空中的手,朝他礼貌地回了一个点头,“我是花瑶,握手就不必了。” 夜砾被拒绝了,脸上的笑意不减,依旧一脸的温和,他往后退开,主人家的姿态很是大方得体,一看就是恪守礼仪的绅士,他微微弯身,作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第一次来夜家,我带你们转转?”夜砾温和地说。 花瑶看了一眼盛谦。 盛谦的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花瑶正想要开口拒绝,夜砾却说,“我带你转转叔叔和婶婶之前住的南苑,你们离开后,那里就一直空着,就是定期有人打扫,其他的摆设基本不变。” 叔叔和婶婶,指的是花瑶的父母亲。 花瑶到嘴边的拒绝哽咽在喉咙处。 盛谦看出了花瑶的小心思,对着夜砾礼貌地低头,低声说,“那就有劳二公子了。” 夜砾笑嘻嘻地领着一众人往南苑走过去,一路上还体贴地充当了导游,将起了苑内的布置装横。 花瑶对于夜家是陌生的,她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记事的能力,哪怕是走在夜家里,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只是想看看父亲成长的地方。 父亲曾说,夜家像一个很大的笼子,明明是锃亮明敞的,可总感觉有点黑暗。 那时她还小,总是听不懂。 长大后才明白,不是所有看起来光明的地方都是温暖的。 一众人踏进南苑的院子时,花瑶抬眼望过去,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夜祁。 …… 第407章 你也在别墅里装一个秋千,好不好? 院子里打扫的井井有条,二月的风吹过,拂过茂密的枝叶,叶间碰撞摩擦发出簌簌的响声。 夜祁站在门口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打下一道长影。他的背影显得有几分离人的落魄感,带着淡淡的忧愁。 “哟,这不是四弟么?”夜砾先声夺人,笑着叫夜祁。 夜祁转身,一身黑色严谨考究的西装,有树叶随风飘落,砸到他的肩头上,又随风缓缓地落到他的脚边。 他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眼底凝着不苟言笑,哪怕是夜砾已经友好地拍着他的肩头,他的面色依旧不改。 有的时候,花瑶挺喜欢夜祁这种人的,所有的不屑全部都摆在脸上,相对于夜砾的笑脸迎人,夜祁确实更加讨喜一些。 “四弟怎么老往南苑跑?”夜砾亲切地拍着夜祁的肩膀,调笑着,“我听三妹说,你之前一直想要南苑来着,要不是爷爷不肯给你,估计都住进来了,老往这边跑。” 夜祁的目光轻轻地扫过花瑶,又在尹筝的身上定了片刻,最后落在了院子里的秋千上,淡淡地开口,“整个的夜家,就属南苑的位置最好,足够阴凉,是避暑胜地,有谁不想要?” “二哥不是也开过口?”夜祁轻轻一笑,笑意不急眼底。 花瑶对于他们两兄弟的虚伪交谈没有任何兴趣,不过都是表面上的和谐相处,背地里早就挣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了。 她走在偌大的院子里,感受着阵阵的凉风吹过发梢。 院内收拾得很干净,但是设备都很久远了,一看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一直没有换过新的。 花瑶不明白,为什么夜家地理位置最好的南苑要留空,要维持成为二十多年前的模样,她的指尖轻轻地触摸过亭子里的桌子。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有她父母生活过的气息。 她第一次离他们的过去,这般靠近。 听夜砾的介绍说,院子里的设计是出自母亲之手,每一笔每一画都是她亲笔画出来的,有亭子,有假山,勾勒出一股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 母亲的形象又一步贴近了,花瑶的记忆中,母亲的双手巧夺天工,可以把一切的不完美转变成为完美。 花瑶走到那一个翻新的秋千前,坐到了上面,神情有点放空。 盛谦绕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推着,“坐稳了。” 花瑶低头,眉眼里带着温柔的笑,“好,哥哥慢点。” 盛谦推的力度刚刚好,花瑶在秋千上飘着,思绪也飞扬了。 她不记事的时候,花辰已经记事了,小时候告诉过她,家里有一个千秋,母亲喜欢坐在上面,父亲在后面推着。 花辰还说,爸爸偏心,只肯推妈妈。 花瑶想,父亲要比他们所见到的更爱母亲。 她躲在衣柜里,亲眼看着父亲在面对母亲被屠杀时撕心裂肺。 他一定很爱很爱她。 “哥哥。” “嗯?” “等我们回家了,你也在别墅里装一个秋千,好不好?”花瑶问。 盛谦说好。 …… 第408章 我没你那么龌龊。 夜祁站在树下,阳光穿过树木的罅隙,在他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远远站着,看着花瑶坐在秋千上,盛谦在背后推着。 花瑶抬头时,眉眼里全是温柔的笑,对盛谦说话时的状态不一样,多了几分小鸟依人。 盛谦满眼的宠溺,低头对她说着温软的话。 夜祁站的很远,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内容,但是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存在的粉红色泡泡。 他总记得,在很多很多年前,曾经也有这么一对爱侣,一个坐在秋千上,一个在后面推着,那时的他们琴瑟和谐,家庭美满。 那是他的叔叔和婶婶。 夜祁才是夜家唯一一个孤独的个体,父母双亡,所以总是被排斥,但是他总能在南苑找到一番慰藉。 叔叔婶婶对他真的挺好的。 夜祁很怕热,哪怕l国已经算是一年四季温度如春,可是到了夏季还是明显地升温,他住的院子靠近北边,更是燥热难耐。 小的时候,他不喜欢用空调,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有空没空就会跑到南苑躲起来,鬼鬼祟祟的,没想到却得到了叔叔和婶婶的款待。 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拿真心待他。 只是,二十多年前了,过去好久好久了,久到夜祁都快忘记他们的模样了。 花瑶长得很像她的母亲,特别是嘴角那一对小梨涡,笑起来时,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一瞬间绽放出明媚的光芒。 夜祁想到了两年多前,那时候花瑶还是一个男孩子模样,他第一眼就觉得她似曾相识,所以死死地咬着她要查一个底朝天。 或许,就是那一双小梨涡惹得他怀疑。 “怎么,”夜砾不知道何时站到了夜祁的身侧,脸上的笑意已经敛起,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干脆就不装了,看着远处的花瑶,低声地对夜祁说,“藏了两年,不一样都是要曝光的?” “我就说嘛,四弟为什么会这么频繁地来回半月湾,我一开始还猜测着莫不是来了一个金屋藏娇,养了一个大美人,原来是这么大一个秘密。”夜砾忽而勾唇笑,“四弟实在是太不相信我了吧,把阿妍藏起来,图什么?” 夜祁斜眼瞥了一下笑意潋潋的夜砾,冷淡地回,“二哥,别打她主意。” “呵。四弟,你倒是真的会开玩笑。”夜砾的手按在夜祁的肩头上,装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笑眯眯地说,“明明是你先藏藏掖掖的,现在这么就成了我要打她的主意?” 夜祁面色不改,“我只是不想让她掺和进来。” “不。”夜砾按着夜祁肩头的手,用力地收紧,手背上有明显的青筋突起,阴阳怪气地说,“四弟,你不厚道,你明知道阿妍就是南苑遗产的继承人,是不是打算一个人独占了。” “也对,有了阿妍的支持,你肯定能在董事大会上脱颖而出的。”夜砾的目光冷了下来,哼了哼,“所谓兵不厌诈嘛,我能理解的。” 夜祁的眼眸微微一眯,“夜砾,我没你那么龌龊。” …… 第409章 他没有初恋。 墨燃也来了,是受了夜砾的邀请。 自从墨燃和夜祁闹掰了之后,夜砾就想着要一点一点地收纳势力,好增强自身的实力。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夜家的老爷子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那么,夜家的家主位置肯定是会陷入争夺战之中,目前最炙手可热的人选自然就是夜祁和夜砾。 夜祁一直深受夜老爷子的宠爱,而且手上的势力也很雄厚,若是再得一个花瑶相助,那么对夜砾将会形成降维打击。 夜砾一早就想好了,无论最后夜老爷子的遗嘱是怎么样的选择,他都会揭竿而起,拿下夜家家主的位置,要他一辈子低人一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墨燃是由夜家的佣人领过来的,要寻夜砾,没想到却看到了如此温馨的一幕。 花瑶坐在秋千上笑开了花,盛谦在背后轻轻地推着她,两人交头接耳,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蜜的粉色泡泡。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开心的花瑶,发自内心的笑,她笑起来时,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底失去了颜色,只有她拥有唯一的色彩,明亮又耀眼。 她长出了长头发,身上穿着合身的裙子,女人味十足。 墨燃总记得,她还是一个假小子的时候,会很多青春的矫情文学,笑眯眯地对他说,“墨燃,等我长发及腰了,你就娶我吧。” 那时的墨燃不以为然,拍着她的脑袋说,“小花,等到你长发只需要半年的时间,你还没有成年呢。” 他现在后悔了,他应该答应的。 她现在已经长发及腰了,可她的身边已有他人。 他的小花,从此以后不在需要她。 墨燃曾无数次地回想,如果当年那一场火灾,他不是先救崴了脚的肖媛,如今的结局还会这样么?那时,肖媛歪了脚,他抱着肖媛冲出火海,将花瑶一个人留下了。 他想着,他一定会回来救她的,可是消防人员把他拦住了,最后是盛谦抱着花瑶冲出火海的。 从那一刻起,盛谦成了花瑶的盖世英雄。 当所有的人都背她而去时,只有盛谦一个人逆着光而行,一步一步地走进她的世界,将她拉出深渊。 “他们很般配,对吧。”尹筝站到墨燃的身侧,轻声地说。 墨燃不啃声。 “我知道墨总喜欢花花。”尹筝向来敏感,一眼就能将人看穿,“就你这眼神,要不是喜欢,那就没法解释了。” “花花像一道光,总能吸引人的注意力。我要是男生,我也喜欢她。” 墨燃斜眼,看了一下尹筝,冷不丁地,“你这是在帮你哥消灭情敌么?” 尹筝被逗笑了,无奈地耸肩,“我哥要是连情敌都需要妹妹出手,那多窝囊,我可不认他的。” “再说了,就凭我哥的魅力,我不担心。” 墨燃冷漠地勾唇,冷冷一笑。 他转身想走,却被尹筝叫住了。 “怎么?”墨燃面色不改地问。 尹筝定定地看着墨燃,冷不丁地问,“我听说我长得像夜祁的初恋,真的吗?” 墨燃的薄唇微动,“夜祁,他没有初恋。” …… 第410章 生是夜家的人,死是夜家的诡! 夜家家宴开始了,一切都很平和。 花瑶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子的陌生面孔,全部叫不上名字来。 她一脸淡漠,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她对夜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不需要任何交际。 盛谦坐在花瑶的身侧,一直体贴地给她夹菜,还动手剥了一碗虾。 “阿妍……”夜老爷子难得精神,听得花瑶要出席夜家的家宴,不顾医生的反对,也要从病床上爬起来。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进行骨髓移植,是因为夜老爷子的身子需要调养到最佳的状态,才可以将手术的风险降到最低。 夜家人不敢冒风险,贸贸然就给夜老爷子动手术,老爷子年纪大,动手术对身体的消耗太大,所以要养精蓄锐。 花瑶没有抬头,只是冷漠地纠正,“我姓花,叫花瑶。” “啪——”一双筷子砸到餐桌发出刺耳的脆响。 “你什么态度,爷爷在跟你说话!”坐在对面的夜茜脸色变得难看,严肃地盯着花瑶教训,“你懂什么叫尊敬长辈么,要是不懂,我可以教你。” 养在国外的野丫头回家了,就是一副乡巴子,哪里能上得了夜家的台面,简直是不要太丢人。 夜茜是夜家的大小姐,从小作为长姐,一直被视为榜样,每一步都不能走错,习惯了对弟弟妹妹们的严格教育与规训,看不得花瑶这冷漠无情的模样。 就是太没礼貌,缺家教! 花瑶轻轻地嚼着爽滑的虾,淡声道,“别摆出一副教育家的模样,我不是你夜家人。” “夜妍,你再说一次?”夜茜的脸色变得不好看,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夜妍,“你身上流着我们夜家的血,那就是我们夜家的人,你出现的地方,你的所有行为举止,全部都代表着夜家的门面。” “我说了,我跟你们夜家,没有一丁点关系。”花瑶的面色不改,暴躁地将碗搁在桌子上,发出一声’砰‘,冷着声说,“别那一副大家长的姿态压我,我没有家人,他们全部都死了,这世界上,我是独立的个体。” “夜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夜茜的面部表情发僵,摆出了长姐的架势,掷地有声地提醒着,“进了夜家的门,你就是夜家的一份子,生是夜家的人,死是夜家的鬼!” “我作为你的长姐,你礼貌礼仪不过关,不端庄,不娴熟,我训你两句,你还委屈了?”夜茜难得大发雷霆。 她早就看花瑶不顺眼了,一个家宴因为花瑶一个人拖了又拖,好不容易开成了家宴,还要看花瑶摆脸色。 “长姐?”花瑶勾唇讽刺地笑,“我认你了么?” “夜妍!” “啪——”一声响,花瑶的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餐桌上的食物都抖了抖,她忍不住情绪,低声地吼,“你们一个个自称我的家人,当我的父母流落他乡,被乱刀砍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凭什么需要我的骨髓了,我就成了你们的家人?!要点脸行么!”花瑶歇斯底里地喊。 …… 第411章 盛谦:“我在,一直都在。” “凭什么我就是你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 花瑶歇斯底里地吼着,她的眼里凝着质问的光芒,眼角发红,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夜茜。 “别管我。” “你们都没管我二十年了,现在又吃回头草是什么高尚的行为,这就是你们夜家人的门面吗?”花瑶冷眼一扫,掠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冷声地笑,“真丑陋。” “夜妍。”夜祁的眉梢微动,幽深的眼底折射着暗沉的光,定定地凝着花瑶。 从前,花瑶最怕夜祁这样的目光,他一皱眉,她就乖了,可今非昔比了,她已经脱离夜祁的掌控,不用整日小心翼翼地活得如履薄冰。 “我叫花瑶。”花瑶对上夜祁微寒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剧烈的火花发出碰撞,下一秒就能烧成熊熊大火。 “咳咳咳……” 夜老爷子的一阵咳嗽声将餐桌上的针锋相对全部瓦解。 “爷爷,您怎么样?”夜砾是第一个箭步冲上去的,扶着夜老爷子,担心地问,“要不要我叫云医生来一趟?” 夜老爷子摆手,慢悠悠地说,“不用不用,别担心,难得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不能因为我给耽误了。” “阿茜,阿祁,你们凶什么?”夜老爷子抬头,眼里带着责备,“阿妍……瑶瑶她才刚回家,你俩摆什么架子,吃完饭后,自行去领罚。” 夜祁和夜茜低头,异口同声地说,“是。” 夜砾更像是一个黏合剂,马上开口缓和气氛,“今天的家宴难得人这么齐,大家就不要太拘谨了,又没有外人,就不纠结于形式了,咱们随意,都随意。” 花瑶低着头,全程没有再看一眼夜家人。 她的心情很复杂,桌子上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她看不透,明明是有着血液相连的关系,她却总觉得格格不入。 夜家,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了。 她记得妈妈曾说,夜家是一个曾经充满幸福的地方,但是她不愿意再回来了。 从小,父母给她灌输的观念就是,要逃离夜家,永远不要回来。 如今,命运的使然,她还是踏入这一个地方了,那么……有的过去,她可以挖出来了。 盛谦敏锐地感受到花瑶忽而生出的脆弱感,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微微发颤的小手,“瑶瑶,再吃点虾。” 花瑶眼角发红,莫名地变得有点哽咽,呆呆地看着盛谦。 “我在,一直都在。”盛谦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花瑶回握盛谦的手,小声地喃,“谢谢哥哥。” 用过晚餐后,夜老爷子邀请花瑶一个人私谈。 夜祁第一个反对,冷着脸寸步不让,“爷爷,我要跟着照顾你。” 花瑶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要爆发,他担心夜老爷子承受不了她的攻击。 “放心,瑶瑶不至于会欺负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夜老爷子笑着拍夜祁的手背,闷声地教育,“有你这么提防自己的妹妹么?” 夜祁不吭声。 花瑶给他甩了一个冷眼,继续慢悠悠地用纸巾擦嘴。 …… 第412章 既然做了选择,那就永远不要后悔。 书房里 花瑶坐在沙发上,盯着一个棋盘发呆,夜老爷子要按点吃药了,还没有过来。 象棋是父亲的最爱,他几乎是达到了痴迷成矿的状态,遇到一个难解的棋局,可以茶饭不思,纠结一个星期,不解出棋局,绝对不会罢休。 花瑶从小对父亲存在着崇拜感,喜欢看他运筹帷幄的模样,在棋盘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他,令人记忆犹深。 “是想来一局么?”夜老爷子被管家推进来,看着发呆的花瑶,笑着开口问。 花瑶转眼看向言笑晏晏的夜老爷子,内心总是有点复杂,她谈不上讨厌这个老人。 年老的夜老爷子因为受病痛的困扰已经失去年轻时意气风发的痕迹,显得有点病态的落魄与沧桑。 听说,夜老爷子年轻时,是商圈中赫赫有名的大佬,一手操控着强大的夜氏集团,把夜氏发展成为l国之最,成为众人仰望的豪门望族。 那时的夜老爷子比现在要锐利、霸道、强势,是一个手段了得的狠角色。 如今,年老的老爷子多了几分慈祥与和蔼,或许是病痛缠身消磨了意志,想要在生命的余晖里,把最后的一抹温柔留下。 “我很菜。”花瑶将目光收回。 管家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夜老爷子已经摊开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地摆放。 他的手有点颤抖。 花瑶以为那是因为生病引发的症状,却不知道老爷子是因为激动而发抖。 棋盘已经摆开,夜老爷子先发制人,走了第一步。 花瑶的水平真的很一般,没有什么过多的研究过象棋,只是从小靠在父亲的身侧看过而已。 盯着夜老爷子等待的目光,花瑶终于是败阵下来,指尖轻轻地按在象棋上,往前轻轻一推,走出了一步棋。 “小六最喜欢下棋。”夜老爷子忽而开口。 小六是她父亲的小名,他生于正月初六,所以叫小六。 花瑶不吭声,只是默默地看着棋盘。 “在众多的孩子之中,也属他是最有天赋的,给他一本关于象棋的书,他可以呆在房间里自己琢磨一个星期。”夜老爷子想起过去的种种,眉眼里笑出了花,“他那时还说,要去参加国际象棋大赛,他要把冠军捧回家。” 他就是一个棋迷。 花瑶的眼眶忽而有点发热,眼底已经涌上了热泪。 “不过那时候,我不同意,我总觉得下棋不是一门正经的事业,非要他去写工商管理,以后可以继承家业。” “后来回想,我又后悔了,要是我当初同意让他去一心钻研象棋,或许……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或许,他就不会拖家带口地离开夜家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没有或许。”花瑶将棋盘打乱,红着眼看着夜老爷子,笃定地说,“人生没有从来,所有的结局都已经谱写好了,既然做了选择,那就永远不要后悔。” “瑶瑶,你不懂,不懂……”夜老爷子神情有点茫然地看着花瑶,低声地喃,“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们。” …… 第413章 我们的夜家,绝对不能散。 “我会救你的。” 花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夜幕已经拉下,天空像是被墨水泼过,染着浓稠的黑,楼下的院子里已经开了灯,有不知名趋光的小虫子一下又一下地撞到灯泡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瑶瑶,你也可以不救我。” 夜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看着花瑶显得落寞的背影,低声地喃,“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 “我经历了很多,从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到妻离子散,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到恶病缠身,这一切,都足够漫长了。” “年轻的我,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喜欢将资本玩弄在手中,做过不少的混蛋事,也许是年轻时的积的仇恨,一一都回报在未来了。” 他的这一生太漫长了,如今到了风烛残年时,他不害怕死亡的到来,他唯一担心的是,死后若是真的能遇到亡妻和已故的孩子,他要以什么样的面目来见他们。 “我要是不救你,夜祁那肯定得杀了我。”花瑶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他很爱你,永远到把你放在第一位。” “阿祁他从小养在我的身边,自然会比较黏我一些。”夜老爷子想起了夜祁,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只是……他不开心,从来没有开心过,我在想,是不是我给他的压力太多了。” “可是,我认为,要担起夜家的家业,他必须要承受着一般人无法承受的压力,这才是夜家家主的担当,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花瑶豁然转身,杏眼里是一片冷光,冷漠地说,“就因为一个夜家家主的称号,就这样把他钉死在一个框架里,公平么?” 她讨厌夜家的条条框框,所有的礼仪与束约,全都是门面上的虚荣。 他们都被关在一个笼子里,被培养成为名门的商品,一个又一个复制品,女孩子必须是名门的大家闺秀,男孩子必须要做绅士贵公子。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自由地活着? “瑶瑶,财富与权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夜老爷子苦口婆心地说,“你若无法守住这一份家业,那么就会沦为后代子孙的耻辱。” 夜家百年的基业与荣誉,是需要去守护与拥护的。 花瑶不能苟同,“真是幸好,我走得早,不用被你们培训成为一个又一个的联姻工具。所谓的名门,所谓的声誉,在我的眼里,远远不如自由来得重要。” 夜老爷子看着花瑶的目光变得深沉,在她身看到了年轻时叛逆的自己,可是他最后还是屈服了。 “瑶瑶,我也想要自由,可是这一个担子,总需要一个有能耐的人来扛着,我们的夜家,绝对不能散。”夜老爷子铿锵有力地说。 花瑶绝望地摇头,“抱歉,我们不懂你们贵族的生活,我也不想懂,我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就好了,别打扰我。” “瑶瑶。”夜老爷子欲言又止。 “我的父母亲……为什么会离开夜家?”花瑶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问。 …… 第414章 我可以把我全部的财产转给瑶瑶。 书房外的走廊处 夜祁的指尖夹着香烟,将烟盒往盛谦的跟前一递。 盛谦的桃花眼微眯,扫了一眼夜祁,削薄的唇微动,“我没有抽烟的习惯。” “阿妍讨厌烟味。”夜祁认真地打量一眼盛谦,对他的自律颇为满意,随手将烟盒放回衣兜里,轻声地说,“我以前要是在她的跟前抽烟,她一个星期都不愿意跟我说话。” “夜四公子,你确定要一直在我跟前提起你叫瑶瑶禁锢在月半湾的事情么?”盛谦的面色发冷,语气里都有点怒火里。 花瑶说不恨夜祁,可不代表盛谦不恨。 两年多的漫漫等待,不是一句‘不恨’就可以将一切都烟消云散的。 夜祁轻笑一声,忽而变得有点欠揍,低声地喃,“你也不至于会在夜家的地盘动手揍我吧?” “你觉得不敢么?”盛谦冷声哼。 夜祁无奈地耸了耸肩,将点燃的香烟放在指间轻轻地转着,低声地说,“盛谦,你觉得依照你的能力,真的可以保证阿妍安然无恙么?” “夜祁,我的能力如何,不需要跟你展现。”盛谦说。 “顾晔那一边,从肖媛出事开始,就已经策划着要报仇,要将你和阿妍弄到五马分尸。要不是我拖着,你还能直着站在这里跟我摆脸色么?”夜祁勾唇笑。 “我敢动肖媛,我就想好应对顾晔。”盛谦往边上挪了挪,故意拉开和夜祁的距离,脸上是一阵冷漠,“夜祁,你也太小看盛家的势力了。” 夜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接着是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盛谦,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出事了,你会一直保护阿妍的吧?” “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出事了,那么我一定会上去踩一脚。”盛谦故意怼着夜祁。 “还有,不要在我的跟前假惺惺了,你最好离瑶瑶越远越好,不然下一次我们再见面,可能就不是这么友好相处了。”他冷漠地补充着。 夜祁笑着弹了弹手中的烟,烟灰簌簌地落下来,忍不住轻笑出声,“盛谦,话不要说的太绝了。” “我怎么说,都算是你的准妹夫了,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夜祁,你闭嘴。” 夜祁将香烟掐灭,扔到过道的垃圾桶里,转眼看向盛谦,开口保证,“等夜家的事情结束了,我送你们回p国,我保证,顾晔不会再骚扰你们。” “呵,你觉得我会信你?” “我有条件的。”夜祁说。 盛谦忽而生出了好奇心,眉梢微动,“说来听听。” “我要你把你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财产全部无条件转到阿妍的名下。”夜祁压低声说。 盛谦的眉头皱起,看向夜祁的目光变得困惑,“夜祁,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夜祁的言语里,全是有利于花瑶的。 “现在你是为了得到瑶瑶的骨髓,都要这么继续假装做一个绝世的好哥哥了么?”盛谦讽刺地开口。 夜祁不在意地耸肩,“答不答应,就一句话。” 盛谦认真地说,“实不相瞒,我可以把我全部的财产转给瑶瑶。” …… 第415章 你们夜家人都挺有病的! “我的父母亲……为什么会离开夜家?” 花瑶的问题一出,书房里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 夜老爷子愣住了,手中握着的象棋忽而掉落,砸在棋盘上,发出一声‘砰’的响声,他回过神时,花瑶探索的目光已经扫过来。 四目相对,她的视线里全是探寻与窥探,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端倪,可夜老爷子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色如常,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们没有告诉我。”花瑶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天空一片幽黑,月亮被乌云罩住,云层边上镶嵌着一道好看的银光,不一会儿,晚风吹过来,将厚厚的云层吹散,露出皎皎的明月。 花瑶站在微敞开的窗前,晚风将她及腰的秀发吹起,她的面色清冷如旧,低声地说,“父亲临终前,不允许我追问,他希望我永远快乐无束缚地活着。” “我原本想要将所有的过去都烂在心里,信守父亲临终的遗言,可偏偏你们寻上门了,那有些事情,我是不是也应该知道了。” 夜老爷子被晚风吹得有两声轻咳,花瑶体贴地将窗户关紧,走到沙发边,将搭在扶手的小毛毯递给轮椅上的老爷子。 “谢谢。”夜老爷子有点恍惚地接过花瑶手中的小毛毯,将它盖在腿上,有点意外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举手之劳,那是对长者的尊重罢了。”花瑶退开,轻轻地靠着沙发。 “你父母走得很突然,等我发现时,他们已经失踪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封短信。”夜老爷子想起那一段伤神的往事,脸上带着落寞,“信很短,小六跟我说,他走了,很抱歉不能送我终老,他说永远不要去寻找他。”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苦苦地寻找了三年,后来才得到一点微小的消息,知道你们一家改名换姓了,知道你们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我很生气,小六是我最疼的儿子,他怎么就这么不孝顺,说走就走呢。” “人生在世,年轻时,应该有所成就,不求富可敌国,但求要事业有成,年老时,应该是家庭和谐,总需要老有所依的。他就这样走了,完全不顾昔日的父子情,我能不怪他么?” “我一直都在暗寻着你们一家人的消息,没有冲动到要把你们押回来夜家,我想着,或许给你们一份自由,那也是一种弥补……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应该一开始就把你们抓回来,囚禁在南苑里,永永远远地囚禁着。” “呵。”花瑶发出一声冷笑,听不得这种偏激的语言,讽刺十足地开口,“你们夜家人都挺有病的,一言不合就要囚禁别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儿?” 这种说法和夜祁囚禁她在半月湾,如出一辙。 “瑶瑶,如果我当初坚持……”夜老爷子的眼框发热,眼底涌上了热泪,嘴唇发白,低声地喃,“或许,我等到的就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噩耗了。” …… 第416章 “抱歉,我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花瑶的背脊一僵,愣住了,愕然地看向夜老爷子,对上他热泪盈眶的双眼,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 年迈的老人已经到了暮年之际,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风餐露宿的沧桑感与漂泊感,那中年丧失爱子的的伤痛,成为了这一生永远无法抚平与和解的心结。 对夜老爷子来说,人生之中,最难以和解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花瑶将头撇开,看不得老爷子泪眼汪汪的模样,她的眼角发红,鼻子发酸,低声地说,“都已成为定局了,过去的事,就由它过去吧。” 离开的人,已经定格在时间轴上,活着的人还要带着痛苦的枷锁,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伤痛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也对,我已经半只脚踏入棺材了,离见他们也不远了,没有什么再遗憾的了。”夜老爷子凝着花瑶,有点失落地说,“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早点将你和你哥哥寻回来。” 小六夫妇去世后,他们的线索就断了。 后来才知道,是墨家封锁了消息,所以一直查不到。 “你哥哥他……”夜老爷子的嗓音带着哽咽。 “车祸,离开了。”花瑶的回答显得很平静,可是内心已经是巨大的翻涌,眼角发湿,“上天挺奇怪的,将他们全部都带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赎罪。” “我好像……也没有到恶贯满盈的地步,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的打击和磨难。”花瑶变得有点不甘心,鼻子发酸,心里发涩,“我常常在想,我要是快点长大,我要是变得强大,是不是一切都改写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没有重来,也不能快一点。 上天好像在冥冥之中给每一个人都安排了一条明确的路,所有的坑,她都必须踩下去,必须要经历,才能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这模样。 “瑶瑶,是我对不起你们。”夜老爷子看着花瑶显得单薄脆弱的身子,抬手抹去眼角的泪,低声地喃,“对不起……” “不用道歉。”花瑶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抬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冷漠地说,“我们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没有必要装得太矫情。” “瑶瑶……” “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花瑶将泪眼往回吞,平复了一下心情过后,漠然地转头看向夜老爷子,追问着,“老先生,你欠我一个答案。” 老先生……她分得很清,根本就没打算承认他这个爷爷。 夜老爷子的心像是缺了一块,苦不堪言,一股苦涩之意漫上来,他如同坠入冰窟,浑身发冷。 “瑶瑶,我……” “告诉我,我只想知道原因,没有别的想法。”花瑶见夜老爷子面露难色,补充着,“这件事情,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结,我想已经到时候了,那就应该把它解开了。” 夜老爷子的手捂住了脸,双肩微微发抖,忍不住发出低泣。 花瑶走过去,伸手按在他的肩头上,见他哭得难过,心情复杂,“抱歉,我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 第417章 “那臭小子居然敢嫌弃我们家瑶瑶? 耳边是低低的抽泣的声,花瑶忽而变得心乱如麻。 她低头,看着老人斑白的头发,因为病痛的折磨,身体消瘦,显得有些佝偻,他的双肩微微发着颤,看起来,太过可怜。 她忽而想起他的父亲,他对夜家的老爷子充满了崇拜,提起老爷子时,总是有一种仰望父亲的敬爱与尊重。 只不过,父亲喝醉酒时,会拉着母亲唠叨,会哭得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会说老爷子错了…… 至于错在哪里,花瑶总是没机会听到原因。 花瑶终究是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手轻轻地在夜老爷子的肩头上拍了几下,以表示安抚,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往后退,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她不想强迫他了。 他们是陌生人,可是血缘这种东西真的足够奇妙,像是一根神奇的纽带,将他们串起来,连在一起,慢慢地把陌生感抹掉。 “瑶瑶。” 夜老爷子叫住花瑶。 花瑶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 夜老爷子朝她招手,低声地问,“能不能陪我下完一盘棋?” 花瑶沉默了,到嘴的话忽而变得有点难以开口。 她想说,天黑了,她要回家了。 可是,她却往回走了,脚下像是被施了魔法,不受控制,一步一步地走到棋盘跟前,将被她先前砸乱的棋子归位。 “老先生,请。”花瑶朝夜老爷子礼貌地点头。 “我以为今天的晚宴,你会砸桌子,扭头就走的。”夜老爷子的情绪已经缓了过来,像是聊家常一样。 花瑶的目光落在棋盘上,盯着棋盘上的格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一边研究着战术,一边平静地回复,“那不至于,哥哥在……盛谦在,我总不能太无礼。” “瑶瑶很喜欢盛谦。”夜老爷子笑着说。 他从两人相处之间,可以窥探出他们的感情一二。 花瑶并不否认,“喜欢很久很久了,从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了。” 夜老爷子的脸上生出了欣慰的神情,有点恍惚地说,“真希望我能熬到你们结婚的那一天。” 可是,他这身体不顶用了。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只不过都是用着昂贵的药物,将他养着罢了。 夜祁是一个极度执着的孩子,他不愿意放手,老爷子就撑着,不愿意让他失望。 其实,一直拖着夜老爷子的还是对漂泊在外的花瑶牵挂,他总惦记着他们兄妹,如今花瑶回来了,一桩心事似乎了却了。 花瑶的脸色微微凝住,握着棋子的手猛地收紧,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有些无奈,“他爷爷不同意,每天都想要给我几百万,让我离开他孙子。” 想起那个古板严肃的盛老爷子,花瑶的眉眼间生出了笑意,居然有点怀念和他针锋相对的日子。 一转眼,两年多过去了,她要是回去,得吓坏那盛老爷子。 “什么?!”夜老爷子的脸色一变,差点没形象地摔棋子,严肃地说,“那臭小子居然敢嫌弃我们家瑶瑶?” 臭小子,指的是盛老爷子。 …… 第418章 花枝招展的盛谦? 夜老爷子和盛老爷子有一段很久远的源渊。 年轻时,他们一同看上了一个妙龄的女子,两人都是在外国留学的富家子弟,不约而同地对美丽的女子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两人为情敌,自然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每次一遇到不是相互冷嘲热讽,就是拎起衣袖要干架,一言不合就要约战。 为了追求那女子,两人还幼稚地放狠话,谁追不到追就跪下叫爸爸。 两人一直维持着狗咬狗的状态,互相看不上眼,直到有一天那美丽的女子宣布找到了男朋友……他们才猛然地发现,苦苦追求,追了一个寂寞,人家根本就没看上他俩。 两个落魄失恋的年轻人去酒吧买醉时,居然遇到了对方,失败感情在那时引发了强烈的共鸣,两人抱头痛哭,一起喝到烂醉如泥。 后来,就是那一次的抱头痛哭,两人从互相看不顺眼居然发展成为了关系铁血的好兄弟。 再后来,两人各自回国发展,虽然地理上有了距离,不能常常见面,可是几十年过去了,他们的感情依旧维持得很好。 之前,夜祁只身一人去p国时,受到盛老爷子的热情款待,而盛谦和尹筝到l国,同样受到夜家人的盛情相待。 “那臭小子,他怎么敢?也不拿块镜子照照他孙子的模样,配我们家的小公主,那是便宜他们!”夜老爷子一想到盛老爷子那张臭脸,气就不打一出来,对着花瑶保证,“瑶瑶你不用担心,我等下一个电话打过去,非得骂死那臭小子。” 花瑶低头,嘴角边上有浅浅的笑意在漫开。 “你是不知道那臭小子,上学的时候,有多横,每天穿得花枝招展,像是一只发、情的孔雀,到处招摇,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想要治治他。” “关键是,他还老古板,非得要给孩子安排商业联姻,自己本来就家大业大了,还非要搞什么门当户对,他是不是看不起你?” “他肯定是觉得你家门卑微,所以配不上他的宝贝孙子,所以才想出那种给你一点钱,让你离开他孙子的鬼话!” “他就是一根筋,思想固化,还非要跟我夜家联姻,我原本都想拒绝他的,可是阿祁却又同意了。” 夜老爷子越说越来气,一骂盛老爷子,他就显得特别神清气爽,仿佛回到了他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那时的他们正经历着峥嵘的岁月,正是青春少年时。 花瑶听着夜老爷子的骂声,忽而觉得这个外表严肃的大家长,内心里也住着一个小孩子,也有幼稚的一面。 夜老爷子意识到花瑶的沉默,开始自我反省,是否言行过激了,有点懊恼地看着花瑶,“瑶瑶,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花瑶抬头,眉眼间凝着一片柔和之色,轻轻地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你这种急性子是怎么教出夜祁那种死古板的。” 夜老爷子不高兴地哼,“我都不用想,就他那种性子肯定是他教出盛谦那种花枝招展的。” 她的话音刚落,‘哒’一声,门口站着死古板的夜祁和花枝招展的盛谦…… 第419章 哥哥,他好像挺喜欢我的。 盛谦:“?” 花枝招展?他? 花瑶对上盛谦打量疑惑的目光,低头偷偷地笑了。 她还朝他耸肩,小表情很是生动,仿佛在说,‘花枝招展,不是我说的’。 被骂古板的夜祁站在原地,冷着一张俊脸,黑乎乎的。 “爷爷,你到休息的时间了。”夜祁对于时间的管理非常严谨,特别是夜老爷子的身体需要调养,他更是要求严格。 他俩原本是在走廊里互相看不对眼的,差点都忍不住掐架了,可是书房又没有任何动静,他俩觉得度秒如年,终究是两人都熬不住了,干脆就破门而入。 盛谦担心花瑶会被伤害。 夜祁担心夜老爷子会被花瑶刺激。 两人各怀心思,内心一阵担心,没想到,推开门居然恰好听到书房里的两位说他们坏话。 原以为书房内会是针锋相对的局面,可是两人居然在慢悠悠地下棋,看起来……气氛还挺和谐的? 盛谦和夜祁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半秒之后,又嫌弃地撇开头,默默地在心里翻白眼。 他们对对方的嫌弃,不分上下。 夜老爷子朝夜祁摆手,有点烦躁地说,“别催,难得我今天高兴,我先下完一盘棋。” “瑶瑶。”盛谦走到了花瑶的身边,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低头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你下的挺好。” 两方正在交战,互相都咬的很紧,局面五五开。 盛谦抬手,轻轻地揉着花瑶的发,低眉顺眼间,凝着一抹温柔。 “阿祁,你去切一盘水果过来。”夜老爷子使唤尴尬站在门口处的夜祁。 夜祁:“……” 见夜祁不动,夜老爷子皱了皱眉,“你去呀。” 夜祁觉得把夜老爷子留给两个陌生人,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们都在虎视眈眈,他总担心有人要对老爷子不利,所以一直以来都过分小心。 可在夜老爷子的催促之下,夜祁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终究是转身去找佣人切水果了。 “哎,盛谦,你坐远点。”夜老爷子看着花瑶基本是要贴在盛谦身上,对着他摆手,指了指另外一张单人沙发,“做那里去。” 盛谦一脸莫名其妙,可不好违背长辈的意思,不情愿地坐到了另一侧。 “男女授受不亲,要注意保持距离。”夜老爷子小声地嘀咕着。 鉴于盛老爷子为难过花瑶,夜老爷子心里愤愤不平,准备要好好为难一下盛谦。 盛谦看不懂这神奇的操作,困惑地看向花瑶,朝她挑了挑眉。 花瑶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朝盛谦眨了眨眼。 盛谦更懵了。 一局棋,下了半个下时,两人都没有分出高下,最后夜老爷子是顶不住夜祁的黑脸催促,只能去休息了。 “瑶瑶,我们明天接着下,要把这棋局给下完。”临走前,夜老爷子还不忘交代。 夜祁推着夜老爷子走了出去。 盛谦走过来,将有点发呆的花瑶抱在怀中,“怎么了?” 花瑶的头埋进盛谦的怀中,心情骤然变得失落,“哥哥,他好像挺喜欢我的,一直在拖着下棋的时间,故意让着我。” 盛谦修长的手指穿梭在花瑶的发间,低声说,“我听爷爷说,你父亲是夜老爷子最爱的孩子。” …… 第420章 “若是劫,我会站在你跟前。” 花瑶的脑袋靠在盛谦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嗓音里带着点点的哽咽,发出了困惑的疑问。 “既然是最爱的孩子,为什么我们一家要漂泊在p国?” “为什么一直有仇家在追杀我们?” “夜家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连我们都保护不了?” “哥哥,我不懂,我想不明白。”花瑶在盛谦的跟前,所有的盔甲都碎了,眼角发着红,双手抱住他的腰,难过地说,“我明明可以逼他说出真相的,可是我狠不下心,我不知道为什么……” 夜老爷子一流泪,她就心软了。 花瑶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找出父母被杀害的原因,要将心头多年的结给解开,可是……她更像是四处逃窜迷路的羔羊,找不到切入口了。 夜家看起来表面平和,可是花瑶能敏感地感受到暗地里气氛的拉锯感与紧张感,他们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里更像是一个深渊,他们在漩涡中挣扎着,无论是不苟言笑的夜祁,还是笑脸相迎的夜砾,他们都在背后密谋着什么,而她感觉到她是他们阴谋中的重要一环。 夜祁囚禁花瑶两年,或许……不是仅仅地为了给夜老爷子换骨髓,背后或许藏着更大的阴谋,可是她摸不透,就是这种在边沿边上徘徊,触摸不到真相的无力感,让花瑶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与窒息。 “瑶瑶,无论他们图什么,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只能准备好万全的应对之策。”盛谦心疼地将无助的花瑶圈在怀中,低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发,低声地哄,“若是劫,我会站在你跟前,不怕。” 两年多的时间将他们都改变了,花瑶在夜祁的控制与驯化之下,多了几分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弱感,变得更加容易依赖人。 花瑶在盛谦的怀中摇头,“哥哥,我不怕。” 盛谦轻轻地揉着她的发,低低地一声,“嗯。” 不一会儿,花瑶整理好情绪后,盛谦搂着她往外走。 门口处,只有一个在打盹的海苔。 自从玫瑰酒庄事件后,他们已经搬出了夜家,就这新电影的开拍,海苔干脆向是老熟人的导演借用了一套两层的小公寓,他们暂住在小公寓了。 已是夜晚九点,他们准备回公寓。 盛谦发现不见尹筝的身影,看向海苔问,“阿筝呢?” “筝姐……”海苔打了一个大哈欠,然后耸肩,“嗯,刚刚还看到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盛谦斜眼责备地看一眼海苔。 海苔打着马虎,开口讨好,“男神,不用怕,这里是夜家,筝姐是他们未来的少夫人,肯定不会有事的……嗯,我猜,估计是被夜祁给缠上了。” “夜祁那混蛋老爱找筝姐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海苔不高兴地说。 盛谦已经掏出手机打电话。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阿妍。” 花瑶眉头微皱,往后看,落入眼里的是夜砾笑盈盈的脸。 …… 第421章 他就是想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花瑶的脸色不太好看,嗓音带着点冷意,纠正夜砾,“夜先生,我叫花瑶。” 她不喜欢夜妍这名字,根本就不愿意提起。 夜砾脸上的笑意依旧,只是态度转变得很快,爽朗地哈哈两声,不拘小节地说,“实在是抱歉,我形成了惯性,那……那以后二哥叫你阿瑶,好么?” 他的态度特别友好,笑起来温暖。 花瑶遇到过这样的人,还在这样的人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很容易就生出了防备的心理。 想当初,要是误信了简胤那一只笑面虎,那她不至于会被夜祁禁锢两年,若不是发了疯的简胤将她掳走,她不至于会经历那一场差点没了命的车祸。 那一场车祸,像是上天开了一个大玩笑,盛谦和花瑶都成了重伤,幸好他们足够幸运,最后都活了下来。 夜砾的一声自称‘二哥’,让花瑶感到不舒服,可她表面上还保持着淡定,嘴角弯了一下,扯出一个虚伪的假笑。 “第一次见面,二哥也不知道送你一些什么东西比较好。”夜砾一抬手,身边的佣人已经抱着一个吉他走上来,双手捧着,呈到花瑶的跟前。 “我就家宴的前一个星期,独自琢磨了好一会儿。”夜砾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脸上的笑意不减,还是柔和温暖的,特别平易近人,“我是听阿祁说,你喜欢唱歌,吉他弹得好,我就买了一把吉他,希望阿瑶能够喜欢。” 花瑶面色不改,正要开口回绝时,盛谦已经上前,接过吉他,朝夜砾绅士地点头,“那就谢谢夜先生了。” 他帮她接受了。 花瑶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对着夜砾说一声,“谢谢。” 夜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热情地说,“我看天色这么晚了,要不你们今夜就留宿夜家吧,我找佣人打点打点。” “夜先生,吉他我们就收下了,谢谢你的一番心意,至于留宿,我想就不必了。”盛谦看了一眼花瑶,又转头对夜砾笑,“我们花花认床,在不熟悉的地方,睡不好。” 夜砾知道这是借口,但是常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他对于人际交往拿捏的尺寸十分到位,知道必要时要以退为进,便没有再强求,只是笑着说,“那我安排司机,送送你们。” “盛先生,这请你务必不要回绝,我们夜家的待客之道,我们希望可以将客人照顾得周到。”夜砾在盛谦开口前,已经把话说绝了。 盛谦不再拒绝,而是谨慎地说,“那就有劳夜先生了。” 花瑶站在一侧,不啃声。 夜砾主动站到了花瑶的身侧,和她一起仰望着天上的皎皎明月,低声地感慨,“阿瑶,外边的月亮和月半湾的月亮应该是一样的吧?” 他故意提起月半湾,无疑就是想在她的心口上撒盐。 花瑶没说话。 “二哥没用,没有及时发现你有困难了。”夜砾的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但是,以后若是有用得上二哥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 第422章 “你们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阿瑶,你这么多年不回家,若是遇到不懂的地方,你也可以向二哥发问。”夜砾特别豪爽地保证,“二哥定是知无不言,只要你问。” 他太过热情,反而会引人提防。 晚风吹过,带着二月的凉意,吹气花瑶的发,微微飘动,她的裙摆在风中晃动,像开出了层层浪花。 “你想我问什么?”花瑶开门见山地说,“夜先生一直引导我,是想我问什么问题?” 她忽而抬头,目光在一秒间变得犀利无比,半眯着杏眼露出提防的状态。 夜砾笑了,轻轻地拍着花瑶的肩头,在面对她骤然变得锐利的目光前,没有丝毫的迟疑,反应很迅速,开口说,“阿瑶,你误会二哥了,我只是担心你罢了。” “担心我什么?”花瑶冷不丁地问。 “二哥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单纯,所以总是担心你被骗。”夜砾露出了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关怀地说,“虽然我们是素未谋面,但你终究是夜家的人,我们的血脉相连是毫无疑问的,我作为兄长,对你有关心之意,怎么了么?” “你觉得谁会骗我?”花瑶对于夜砾各种动听的话,根本已经全然免疫,“你是在提醒我不要被夜祁骗了么?” 从花瑶冷言冷语中,夜砾忽而意识到,或许他一开始的判断有所失误了,她看起来虽然挺柔弱,实际上是难以操控。 “阿瑶,你想得有点太多了,你、阿祁和我,都是出身夜家,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哪有骗不骗的说法?”夜砾的笑容依旧,继续哄着花瑶。 “你们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花瑶直截了当地问。 这下把夜砾给整不会了。 夜砾很明显地顿了一下,片刻的愕然过后,很快就恢复正常的状态,一脸真诚地看着花瑶,“阿瑶,我开始听不懂你的话了……” “别跟我打哑迷。”花瑶冷声打断。 “什么哑迷?”夜砾愣住,装得无辜,看着面色发冷的花瑶,无奈地耸肩,“阿瑶,你是觉得我们要害你么?老实说,爷爷的生命和你连在一起,我们没有要害你的理由。” “我出面和你攀谈,不过就是想要弥补我们错过了二十年的亲情,我希望……”夜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点失落地说,“爷爷很希望你可以回归夜家,我希望可以尽一份力,帮爷爷圆了这个心愿,我还能图什么?” 花瑶看向一脸诚挚的夜砾,忽而勾唇,扯出一抹令人寒心的冷笑。 “夜先生,两年前,不,应该是快三年了,我遇到一个和你很相似的人。” “哦?愿闻其详。” “不是外貌相似,而是性格上如出一辙。”花瑶打量着一身精致的夜砾,漠然地说,“他一开始就对我很热情,愿意把这世界上一切的好处都给我。” 夜砾点头,“嗯,那他是个好人。” 花瑶面色更冷了,“可是后来,他偷我曲谱,他绑架我,我和他一起发生车祸,他死在车祸中,我被夜祁带回了半月湾……请问夜先生,他真的是好人吗?” …… 第423章 或许,财产分割是一个突破口。 夜砾愣住了,面对花瑶森然冰冷的目光,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往后退开两步。 “阿瑶,你不相信二哥。”他有点难过地说。 “放心,你不是唯一。”花瑶抬头,有点无神地看着斜斜挂在天边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淡然地回,“姓夜的,我都不相信。” 夜砾吃了闭门羹,不打算将花瑶逼得太紧,他今天的目的也不过是探探口风罢了。 “阿瑶,你的心情,二哥能理解。但是二哥希望你知道,若是你有需要,我定义不容辞。”夜砾保证着。 花瑶不吭声,像是没听到,只是脸上带着讽刺的笑。 那一头,有佣人匆匆忙忙地走过来,在夜砾的耳边低语。 不一会儿,夜砾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转头对花瑶说,“阿瑶,二哥现在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可能要先走了。” “夜先生,请便。”一直站在身侧的盛谦对夜砾点头。 夜砾走之前还不忘交代盛谦,“盛先生,麻烦你帮忙照顾阿瑶,日后我定登门拜谢。” “夜先生,客气了。”盛谦在外一直都是以谦谦君子著称,绅士十足地说,“照顾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须他人登门拜谢。” 夜砾被盛谦滴水不漏的回答刺了一下,觉得有点扎心,可面色依旧不改,笑容满面,“那有劳盛先生了。” 撂下话,夜砾快步地离开了。 原本一直紧绷的花瑶忽而松懈了下来,软软地靠在了盛谦的怀中,似乎对付一个夜砾就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哥哥……” 盛谦将花瑶抱着,支撑着她,“瑶瑶,我们回家。” 回家。 花瑶早就没有了家的概念,一直漂泊无依,习惯了风餐露宿。 “夜砾是出了名的金钱玩家,他这么频频示好,十有八九是在你身上看到了利益,大胆地猜测,或许你会是他和夜祁争夺夜家家主重要的一环。”盛谦分析着。 这时,狗头军师海苔忽而化身两千瓦的电灯泡凑过来,特别有见地地开口,“男神,你这个猜测还是太保守了,咱们再大胆一点儿,或许可以这样想……” “不是我说,我看夜家的老爷子都吊着半口气,我看到他对花妹似乎有很多愧疚,他会不会一个想不开就给花妹分一大半的遗产,得遗产者得天下,夜祁和夜砾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对花妹各种舔狗?”海苔笑着说。 “遗产?”花瑶顿了一下,有一条新的思路忽而被打开了。 盛谦和花瑶四目相对,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许久过后,盛谦低声说,“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夜家家大业大,确实会涉及到大量的遗产分割问题。 海苔忽而眼前一亮,洋洋得意地说,“我就说吧,别崇拜我,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盛谦的冷眼一扫,海苔瞬间就怂了,委屈地退到一边去,“行,我不做电灯泡了,你们开心就好,不必关爱单身狗的,劳烦你们继续秀恩爱吧。” …… 第424章 “别动,再让我抱两分钟。” 昏暗的长廊里,尹筝真的倒大霉,被夜祁给堵住了。 “夜祁,你神经……” 尹筝还没有骂完,只觉得肩头一重,接着腰间已经多了一双强有力的臂弯。 夜祁将尹筝抱住,往后一压,她的背脊撞到身后冰冷的墙上,他的脸埋在她的肩头上。 空气陷入了一阵死寂,他们彼此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两人瞬间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尹筝晃过神,很快就变得清醒,伸手要推开夜祁时,却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传过来。 “别动,再让我抱两分钟。” 尹筝抬到一半的手忽而就停住了,在最关键的一秒,她居然心软了…… 认识三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夜祁这么丧的模样,像是一身的盔甲全部碎了,露出最软最柔的一面。 他们习惯了针锋相对,或许,更细致来说,是她一个人的针锋相对。 她对于这一场充斥着利益纠葛的包办婚姻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对夜祁的抗拒从来都没有削减过,她把大部分的过错归咎于夜祁,是他执意要娶她的。 若不是他的坚持,她也不至于要成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可是……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尹筝发现她开始变了,她一开始是讨厌他冰冷不可一世的模样,可后来,她习惯了他寡淡矜贵的性格,也习惯了他有事没事就找茬的相处模式。 就在上一个星期,尹筝被夜茜拦住,她才得知,原来当初夜祁执意要娶她,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白月光初恋。 可墨燃又否认,她变得困惑了。 过了好一会儿,尹筝从杂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终究是用手推了一下夜祁肩头,低声地说,“夜祁,两分钟到了。” “那……”夜祁忽而就开始耍无赖,嗓音里带着疲惫,“那就再抱两分钟……” 尹筝一听,知道夜祁又开始作妖了,脸色一变,用力地推开他。 可是男女的体力悬殊,尹筝推不开他,咬牙切齿地说,“夜祁,你混蛋,故意的!” 夜祁的脸再尹筝的肩头蹭了一下,语气中忽而生出了藏不住的笑,“没,我的时间观念不好,算不准两分钟是多久。” 自知已经上当的尹筝气的腮帮子鼓鼓,推不开夜祁,只能下黑手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凶巴巴地说,“夜祁,你能不能要点脸!放开我!” 夜祁就是雷打不动,就算被掐痛了,也只是低声地卖惨喊一声痛,然后笑着问,“筝筝,你好香,用得什么香水?” “……”尹筝就算再怎么淡定也忍不住红了脸,又羞又恼地威胁,“夜祁,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人了。” “那你叫吧。”夜祁不受威胁,“这里是夜家,就算来了人,也只当我们小情侣耳鬓厮磨。” “……”尹筝差点没疯,一口气憋着,“夜、祁!你哪里来的脸!” 忽而,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轻笑声,一道含笑的嗓音传过来,“哎哟,我是不是有点煞风景了?” 夜祁冷笑,“挺有自知之明。” 尹筝:“……”你能要点脸么? …… 第425章 “一个家,有一个坏人就够了。” 尹筝挣脱了夜祁的束缚,小脸微红,像喝了酒微醺的模样,快步地走了。 夜祁被推了一下,背脊撞在冰冷的墙面上,看着指间夹着香烟的夜砾,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 “二哥怎么也喜欢抽烟了?”他轻声地笑。 夜砾是家中最听话的孩子,从小就恪守家规,经他手的事,无一不做到细致完美。他不抽烟不酗酒,永远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一直在发疯地努力,就是想要站到顶峰上,被看到,被认可。 可是,夜祁的光芒太盛了,几乎将夜砾所有的默默努力都掩盖住了。 夜砾从来都不是天赋型的人才,只能靠后天的努力与恶补,而夜祁却得到了上天的偏爱,给了他天赋异禀,所以无论做什么事,总是能不费吹灰之力,而总能得到众人的赞赏。 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夜砾和夜祁在夜家就像是两头猛虎,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其实背地里谁也看不起谁。 夜砾弹了一下手中的香烟,烟灰簌簌地落下,他低着头,眼底有无尽的暗色在漫开,“做惯了好孩子,也想学学坏孩子的套路。” “不知道为什么,好孩子明明人人夸奖,可是坏孩子却总能得到更多的关注,你说为什么呢?”夜砾忽而发问。 他和夜祁就是两个极端,明明他已经足够好,为什么爷爷会给夜祁更多的关注呢? “因为好孩子的自律性好,坏孩子需要被管教,所以会得到更多的关注。”夜祁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尹筝抓皱的衣服。 “二哥,你还是比较合适做好孩子。”夜祁迈步走过来,在要于夜砾擦肩而过之时,停下了脚步,低声地说,“别学坏了。” 夜砾将香烟掐灭,随手扔到走廊的垃圾桶里,好奇地问,“为什么?” “你要是变坏了,那就没意思了。”夜祁伸手,不轻不重地拍着夜砾的肩膀,低声地说,“一个家,有一个坏人就够了。” “阿祁。”夜砾开口叫住夜祁。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将阿妍藏在半月湾?”夜砾深深地凝着夜祁的背影,“你是不是想利用她帮你取的夜家家主的地位?” 夜祁不吭声。 “就目前的形势来说,你要是真的娶了盛家的小姐,赢面已经很大了。”夜砾实在是想不通,“爷爷一直偏爱你。” “二哥。”夜祁低头,脸色变得凝重,“你明明知道爷爷为什么偏爱。” “我从小就没了父母,我在这个家,更像一个孤儿,爷爷不过是多看了我两眼。”夜祁搁下话,迈步走开了。 夜砾站在原地,目光盯着夜祁,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也就是多看了你两眼,他就恨不得把整个夜家都给你。” 凭什么,他默默地努力,却从来都不被看到? 夜祁慢悠悠地走在昏暗的长廊里,嘴角凝着一抹苦涩的笑,低声地喃,“呵,这烂摊子,谁特么想要。” …… 第426章 “小花,你给我唱首歌吧。” 墨燃来了。 海苔在开门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帅气逼人的西装男人时,恍惚了许久。 “墨燃?哦不对,墨先生!”海苔露出了阳光的笑,“好久不见,请问你找哪位?” 海苔出身林家,之前浪荡时,喜欢出席各种名流的宴会,蹭吃蹭喝,曾和墨燃有过数面之缘。 像墨燃这种身上闪着光的大总裁,海苔自然是过目不忘。 顶着墨燃有点陌生的目光,海苔尴尬地笑两声,“墨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苔,哦不对,是林浩染。” 墨燃忽而想起了这么一号人,有点冷漠地说,“嗯,林家的小公子。” 墨氏集团和林氏集团生意上有不少的来往,墨燃和林瀚关系不错,对海苔还是有点印象的。 “墨先生,你找谁?”海苔堵在门口处,脸上带着笑,但是动作透着防备。 “我找小花。”墨燃说明来意。 海苔吃惊地挑眉,戏很足,“小花?我们这里没这号人。” 花少的身份一直隐瞒着,只有寥寥数人知道真实身份,墨燃公然上门,难不成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第一线吃瓜小达人海苔觉得心塞了,莫不是还有什么他没吃到的瓜? “我找花瑶。”墨燃直接上大名。 海苔还在纠结时,里头传来了花瑶的声音,“让他进来。” “哦。”海苔退开,让墨燃进屋。 为了谨慎起见,海苔还四下看了走廊,担心有狗仔潜伏。 墨燃走进来时,花瑶正拿着吉他在倒腾。 吉他是昨天夜砾送的见面礼,一看就是高档货,质地音色都是一等一的好,价格肯定不菲。 看着花瑶低头研究吉他的模样,墨燃的内心百感交集。 他们之间有过太多回忆,他总能触景生情。 尤记得那些年坐在树下为他弹吉他唱歌的假小子,她抱着木吉他,轻轻地拨动着琴弦,嘴里哼着刚完成的小曲儿。 那时的墨燃是花瑶的唯一听众。 她总是握着他的手臂,撒娇地摇着,问他好不好听,哪里需要修改。 墨燃笑着答,已经足够好了。 花瑶的创作天赋极佳,十几岁时,就写了很多首歌,每一首都收在她的作曲本,一直保存着。 “小花,好久不见。”墨燃站在大厅的入口处,不敢上前,幽黑的眼眸深深地凝着坐在地毯上的花瑶。 他不敢靠近,这样的画面在他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每次一靠近,梦就醒了。 这一刻,似真又似假,他有点迷糊了。 花瑶轻轻地拨动了一下琴弦,柔和的音乐传过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恍惚,看着墨燃,“是好久不见了。” 转眼,都快三年了。 被囚禁在月半湾上,花瑶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去和从前的自己和解,她变得更柔和了,时间的流逝,将她身上的棱角全部都磨平了。 “最近好么?”墨燃问。 “不太好。”花瑶答。 墨燃的眼眶忽而发热了,眼底漫上了泪。 他们之间,很久没有这样平和了。 “小花,你给我唱首歌吧。”墨燃忽而说。 …… 第427章 “你脑子才有问题!” 花瑶调整了一下怀里的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着琴弦,柔美的音乐在空中飘动跳跃,动听的歌声传过来。 这一种感觉,太久违了。 墨燃听得热泪盈眶,眼角发红,他扬起头,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故作坚强地伸手抹去眼角的湿润。 这一首歌,是花瑶的第一首创作作品。 墨燃感受到一股时空穿梭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那一个燥热的盛夏,花瑶跑得一身汗,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又激动地邀请他,欣赏她人生中的第一首原创。 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再听,原创曲显得有些稚嫩,曲风也不算太成熟,挺多瑕疵的。 可,那是属于他们的记忆。 那时,他们亲密无间,没有仇恨,没有误会,没有盛谦。 墨燃在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们要是能回到那一个明媚的盛夏,那他愿意折寿,他愿意放弃一切,奔向她。 可是,不可能了。 从前,墨燃很固执,执着地不肯放手,他想要将花瑶占为己有,可如今……经过三年的分离,他冷静地思考过,在内心的无数次煎熬,他终于明白了。 只要花瑶好好地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她不愿意爱他,那他就默默地守护着。他可以等,等到她不爱盛谦的那一天。 一曲终,花瑶的手拨下最后一根琴弦,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仿佛是在给他们的过去画上完美的终止符号。 墨燃站在原地,热泪盈眶地看着花瑶,低声地喃,“你还记得……” “第一首原创,怎么会忘得了。”花瑶站了起来。 忽而,她举起吉他,重重地摔到地上。 “砰”一声巨响,回荡在安静的大厅里,特别亮耳。 “小花!”墨燃脸色大变,快步地走上来。 “这玩意儿,质量还真的挺好。”花瑶弯身,将吉他捡起,更用力地往地上砸。 “花妹,你别跟吉他过不去呀!”海苔惊得走过来,看到残暴的场面,有点不敢靠近。 墨燃已经走过来,拉住花瑶的手臂,“小花,你怎么了?” 就他的理解,花瑶是一个音痴,对每一件乐器都是百分之百的爱,根本就不会糟蹋乐器,更何况是她最爱的吉他。 “放手。”花瑶甩了一下墨燃的手,“退后。” 墨燃没辙,一时间看不透花瑶了,只能听话地退到一边。 花瑶将吉他举起,用尽全力地砸到地上。 另一头,海苔躲在沙发后面,掏出手机,给盛谦打电话,打小报告,“男神,救命救命,你媳妇儿疯了。” 盛谦的新电影开拍,正在剧组开工,原本想着推了剧本,但是花瑶执意不让。 他再一步妥协,正常入组,但是下班就回公寓。 电话那一头的盛谦皱眉,着急地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她居然在砸吉他!”海苔着急地说,“我之前不小心碰一下她的吉他,都被她瞪三天,她现在居然在砸!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盛谦严肃地回,“你脑子才有问题!” 海苔:“……”这不是重点! …… 第428章 吉他里装了窃听器。 “花妹,请你冷静——” 海苔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只听得‘咔哒’一声。 原本质地精贵,价格不菲的吉他,在花瑶猛烈的砸踩之下,终于破成了两块。 花瑶将碎片拿起来,坐在地毯上研究了一会儿,在吉他的内侧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窃听器。 “这……”海苔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看着花瑶捏在手里玩的不明小黑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忙着竖起大拇指,“……牛、比!” 墨燃的眉头微皱,看着花瑶用拆快递的小刀将窃听器给弄坏,用刀分成碎片,他沉着脸说,“有人在监视你。” 花瑶将损坏的窃听器随手扔到垃圾桶里,轻轻地一声,“嗯。” 墨燃脸色更不好看了,“谁?” “吉他是夜砾送的。”海苔一语道出真相,开口骂着,“那玩意就是一个笑面虎,看起来就不像好人,一口一个二哥,我听着都想吐了,没想到这么有心机,居然在吉他里放窃听器,简直是人性败坏,道德沦丧!” “不一定是他。”花瑶将地毯上的吉他碎片扔到垃圾桶里,淡淡地说,“吉他是他送的,他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 “花妹,你怎么发现吉他有问题的?”海苔好奇地说。 “吉他被人拆过。”花瑶坐到沙发上,将一只抱枕抱在怀中,“这种顶级的吉他,出厂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它的音质还是有问题,我查看过了,觉得有人拆过,我就想砸了看看。” 海苔也是音痴,不过是音乐白痴,根本就听不出来,只能对花瑶竖起赞美的大拇指。 “去泡茶。”花瑶看向海苔,吩咐着,“基本的待客之道,懂?” “哦!”海苔跑去泡茶了。 盛谦进组,把海苔留在家里陪着花瑶,主要还是担心夜家人闹事。 “若不是夜砾,你觉得是谁?”墨燃忽而开口问。 花瑶凝眸,思考了片刻,缓缓地给出了答案,“我更偏向夜祁,可是……” “可是什么?” “两年多了,他虽然不近人情,但……这确实不像是他的风格。”花瑶说。 墨燃忍不住笑了,“那他的是什么风格?” 花瑶耸肩,“就我对他的理解,他不会装窃听,他会装一个gprs定位,随时检测我的位置。” 对于偷听别人的隐私,夜祁没有这癖好。 “你还挺了解他的。”墨燃接过海苔递过来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语气淡淡地说。 花瑶自嘲地笑了一下,“为了研究要逃出月半湾,别说夜祁的爱好,我连他睡觉不喜欢穿衣服的爱好都知道。” 果不其然,墨燃被呛了一下,“小花你……” 花瑶佯装淡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事儿……盛谦知道么?”墨燃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花瑶哼了一下,傲娇地哼,“我才不会告诉他。” 忽而,一声‘叮咚’从海苔的手机里传过来。 花瑶的目光一顿,有点绝望地说,“很好,他现在知道了。” …… 第429章 “我这种男人,就喜欢被管着。” 片场 盛谦收到海苔实时的信息时,眉头皱得紧紧的,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最后一场戏。 收工下班时,盛谦卸了妆,换上了平日的便服,头顶着鸭舌帽,脸上戴着大口罩,一脸阴沉地往外走,心里纠结着花瑶居然看过夜祁睡觉。 他还不喜欢穿衣服? 这种无法想象无法脑补的画面在盛谦的脑子里出现过了无数次,哪怕花瑶和夜祁是两兄妹,但是这…… 其实花瑶是挺夜祁的心腹cn说的,并没有亲自证实。 可是在海苔一番的添油加醋的描绘下,盛谦已经抑郁了。 刚出化妆间的门,迎面就走来了一个美艳的女人。 同桌吃过饭,盛谦一眼就认出了,来者是夜家的大小姐夜茜。 她穿得一身性感的黑裙子,将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玲珑有致,还特意喷了香水,味道带着清甜,只有使用的量过大,有点刺鼻呛人。 “盛先生好。” 夜茜站到了盛谦的跟前,笑意盈盈。 盛谦轻轻地一个点头,回了一句,“夜小姐好。” 问候过后,盛谦往前走,在和夜茜擦肩而过时,被叫住了。 “夜小姐,你有事儿?”盛谦不习惯那一阵香水味,故意挪开了两步,保持着距离。 “我听说盛先生的新戏开拍,今天我正好在这边办事,想着碰碰运气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碰到盛先生了。”夜茜的仪态很端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息。 盛谦的眉梢微动,已经嗅到了一股不详的气息,面色不改,“所以呢?” “能碰到都是缘分,相约不如偶遇。”夜茜精致的脸上勾出一抹艳丽明媚的笑,温声地说,“我今天正好是一个人,不知道盛先生赏不赏脸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呢?” 她说话时,语气微微上扬,像是带着一把勾子。 目的挺明显的。 盛谦常年混迹在娱乐圈,无数个女人想要扑过来,面对各种洪水猛兽,他早就习惯了,已然看破了夜茜的小心思。 就着盛夜两家的关系,他还打算留几分薄面。 “夜小姐,我得回家吃饭,我家教比较严格,过点不回家,会被罚的。”盛谦露出了懊恼地表情,慢悠悠地说,“再者,有家室的人,公然和一个未婚的女人共进晚餐,实在是不合适。” 夜茜像是早就料到盛谦会拒绝,面色依旧,笑意盈盈,“原来阿妍都管得这么严的么?” 盛谦不吭声。 “男人嘛,越是管得严格,越是渴望自由。”夜茜的柳叶眉微微抬起,一双精致的眼眸里荡着奇异的光,笑起来带着几分娇媚,“要是我,我可不敢这样管着。” “夜小姐。”盛谦抬头,正视着前方,眉梢不动,淡定从容地说,“我这种男人,就喜欢被管着。” 夜茜终究是大家闺秀,面对各种场面都可以稳住,此时更是显得大方自然,只是笑了一下,“既然盛先生今天没空,那我们改天再约。” “盛先生,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夜茜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 第430章 “阿妍,你的骨髓,不合适。” 得知夜老爷子发病的消息时,花瑶正在楼下小公园荡着秋千。 “花妹,出事了出事了!”海苔因跑的仓促,手中的购物袋破了一个口子,袋子里的东西都洒了一大半。 花瑶在秋千上来回地荡着,无所事事地问,“什么事?” “夜家的那老爷子今天早上忽而大出血,现在都还在医院抢救,目前还没有结果。”海苔心急如焚地说。 花瑶的眼皮发跳,握住秋千绳子的手猛地收紧,惊慌过后作出了假装的冷静姿态,小声地说,“夜家的事,与我无关。” “可是……”海苔急得跳脚,忙着补充,“我去八卦了一下,好像医院那一边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还是夜祁签的字,现在是真的命悬一线了。” 花瑶顿住,心里生出一股巨大的落空感,有点无助地抬头看着海苔,“你……你哪里听来的消息?” 她开始慌了。 从一开始,她就对夜家充满了抵触,可是当听到这样的噩耗时,她还是心软了。 血脉相连很奇妙,她说不上讨厌那夜家的老爷子,可心里确实又不愿意过多的接触。 “花妹,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海苔看出了花瑶的纠结,小声补充,“说句难听的,按照这势头,没准……这一次见面的机会就是最后一面了。” 花瑶大脑放空,一言不发,还在呆呆地坐着。 “花……” 海苔的声音还没有落下,花瑶猛地站起来,快步地往外走了,他扔了手中的购物袋,快速地跟上去。 两人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时,急救室的红灯还亮着,夜家人一个个脸色凝重,夜祁站在长廊的窗口处,灯光落进来,地上投下一道长影,整个人显得落寞,氛围很凝重。 “花瑶!”夜茜两步上前,伸手握住花瑶的手,红着眼说,“骨髓,你的骨髓和爷爷的匹配,你救救爷爷,求你了!” 骨髓的移植与捐赠,需要本人自愿签署声明,现下,他们把所有的希望与期盼都寄托在花瑶的身上了。 夜茜已经失去了往日大家闺秀的风范,一脸的惊慌失措,花瑶从她的言语间,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 夜砾坐在冰冷的长凳上,双手抱着脑袋,似乎没有勇气接受这样的现实。 “夜小姐,你冷静点。”花瑶内心百感交集,轻轻地安慰了一句。 她迈着步子朝夜祁走过去。 夜祁的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失神。 花瑶站到了他的身侧,抬眼看着已经夜色降临的天空,像是裹着一层薄薄的黑雾,远处的高楼大厦霓虹灯已亮起,灯光璀璨,相映交汇。 “夜祁,告诉我,我父母为什么离开?”花瑶的手轻轻地握成拳头,语气淡淡地补充,“我可以捐出我的骨髓去救他,前提是你要把真相告诉我。” 夜祁知道花瑶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将香烟掐灭,扔到身边的垃圾桶里,垂眸看着一脸坚定的花瑶,削薄的唇微动,“阿妍,你的骨髓,不合适。” …… 第431章 他疯起来,没有人性。 花瑶愕然地看着夜祁,远处的灯光落过来,将她的小脸照得煞白,“你什么意思?” 不合适? 夜祁不吭声。 “你把我困在半月湾两年,不就是图我的骨髓么?”花瑶轻声地质问,“若不是我有利用价值,你怎么会……”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了,我养在爷爷的膝下,各兄弟姐妹都挺嫉妒我,可以得到更多的关注。”夜祁的眸底映着浓稠的夜色,嘴角微微扬起,“可是,我不快乐,一点都不。” “你们都有父母,只有我是孑然一身,别说家庭温暖了,他们都只会算计,就我这样的情况,家产应该能分到不少。可是……南苑不一样,南苑总是欢声笑语的,所以我总喜欢跑到南苑去避难。” “一回生二回熟,我慢慢地发现,住在南苑的那两位和家族势利勾心斗角的人不一样,他们更加温暖,专注于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他们懂得知足常乐。” “后来叔叔,也就是你的父亲,发现了我的秘密基地,其实我就是喜欢躲在假山里,把自己藏起来,他发现我后,把我领进了门,对我嘘寒问暖。你母亲有一双很巧的手,会亲自缝制衣服,过年时,她给我做了一套新的衣裳。” “我穿过无数的高级定制,可却还是喜欢那一套有特别意义的新衣。”夜祁回忆起过往时,神色淡淡,生出了一种对过去的怀念,“我真是羡慕你们,可以有这么一对善良温柔的父母,那时,你才一岁,肯定都记不得了。” “阿妍,我习惯了冷酷无情,可我也想展现我温柔的一面,只是他们都不配。”夜祁回头看向了围在急救室门口的夜家人,咬牙切齿地说,“他们的心急不过是一时的虚伪,他们都在等一个尘埃落定的结局。爷爷的遗嘱一直锁在保险箱里,他们只想知道,如果家主离世,他们能分多少。” “夜祁,我不明白。”花瑶处在惊愕中没有缓过神,“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半月湾里?” 两年多的时间,她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寻找着突破口。 “阿妍,我要是没找到你,他们迟早会寻上门的。”夜祁低下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从肖媛被毁容,精神失常开始,顾晔就已经安排好了,一直在寻找机会动手,他疯起来,没有人性。” “我不怕顾晔。”花瑶说。 “除了顾晔,还有夜家人,你是遗孤,你的身上背着你父亲的遗产,不小的一笔,大家原以为你们都死了,那一笔遗产可以独占,直到爷爷让我去把你寻回家。” “你知道,多一个人分财产,就相当于少一块蛋糕,夜砾那一边,早就派了不少人暗中探查,发出的指令是,若是寻得消息,直接斩草除根,他们都不希望你回家,不希望你动了他们的蛋糕。” 夜祁面色不改,只是语气听起来沉重,“顾家和夜家夹击,我只能将你藏起,养在半月湾,再用假的消息套住他们,他们知道你的骨髓是救命的药,不会轻举妄动的。” …… 第432章 “就算他再爱你,他也是个疯子!” “就算多方势力对我虎视眈眈,可是……”花瑶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杏眼里带着难以置信,低声地朝夜祁吼,“你问过我的想法吗?半月湾的生活,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你凭什么将我禁锢?”她质问着,“你凭什么未经允许,就将我带离l国,那里才是我的家,我才不屑这个破夜家。” “遗产么?我不需要,我用我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与怜悯,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们就一刀两断了,你为什么还要强行地闯入我的生活里,我想好好生活,我哪里得罪你了?” “阿妍!”夜祁的额头有青筋微微凸起,严肃地看着花瑶,嗓音里全是低沉,像是要压城而来的暴风雨,“盛家那群人,你就相信了么?” “盛家的老爷子看不上你,他一心想要的是慕家那位小姐,要不是慕妍指使的简胤,你会差一点把命丢在高速公路上么?” “还有,你凭什么一味地相信盛谦,你就这么断定他会爱你一生,至死不渝么?”夜祁字字铿锵有力,眼底的血丝明显,因为情绪的激动,面部表情几乎失控。 “盛谦怎么了?”花瑶退后退开一步,拉开了和夜祁的距离,冷漠地笑,“哥哥待我极好,比我那些所谓的家人,好太多了。二十年来,你们在哪里,为什么到了分遗产,就忽而想起了我,为什么到了需要骨髓配对,你们就开始找我了。” 夜祁激动地伸手按住花瑶的双肩,低声地说,“阿妍,我找你,不是因为需要你的骨髓,是我不知道你们还活着!” 花瑶的目光冷下来,对夜祁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勾唇冷笑,“夜祁,不要把自己摘得太清,就你和老爷子的爷孙之情,你难道就没有丝毫的私心吗?” “我没有验你的。”夜祁握住花瑶的肩的双手缓缓地收紧,在情绪到达了爆|炸的顶峰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保持着冷静,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我不验你的……”夜祁的语气一顿,缓缓地补充,“因为我的骨髓早就配对成功了。” 花瑶愣住了,定定地盯着夜祁,久久无法言语。 “爷爷要是需要,我可以把命给他。”夜祁的眼眶忽而变得通红,眼底闪着浅浅的泪光,“阿妍,我不图你的骨髓,你的到底合不合适,我不知道。” 花瑶在震惊过后,终于回了神,朝着夜祁摇头,低声地说,“没道理,不,夜祁,你肯定是有所图的,你到底图什么,你告诉我……” 将她千里迢迢地带走,困在半月湾里,他到底图什么? “对,我确实是有所图的。”夜祁点头,“我直接跟你说,我不喜欢盛谦。” “荒唐!”花瑶推开夜祁,冷声质问,“你凭什么左右我的感情,我喜欢谁,是我的选择,难道就是不喜欢盛谦,你就把我带走么?” “阿妍,你醒醒!”夜祁恨铁不成钢地低吼,“就算他再爱你,他也是个疯子!” …… 第433章 “瑶瑶,别怕。” “夜祁!”花瑶面无表情,听不得夜祁对盛谦的诋毁,反唇相讥,“你才是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为了所谓的利益,就可以不择手段地伤害任何人!” “我是上下八百辈子都倒了血霉,才这么不幸地成为夜家人!什么破遗产,你们爱争就自己玩去,别带我,别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想和你们车上任何关系,哪怕一点点都不可以!” 花瑶红着眼眶,转头就是要走,却被夜祁拉了回来。 “夜妍!” “我叫花瑶,我姓花,你给我闭嘴!” 夜祁抓住花瑶的手臂,将她困在角落处,气势强大压人,情绪有点控制不住,“你听着,盛谦就是一个疯子,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吊死在横梁上,他可以守着自己母亲的尸体睡两个星期,哪怕都发臭了。” “夜祁,你混蛋!”花瑶想都没想,直接扬起手,朝着夜祁的脸挥下去。 夜祁的反应极快,伸手握住花瑶的手腕,将她按在冰冷的墙面上,“我说的是真的,你看他现在一副温柔深情的模样,你知道他的精神病史有多厚么?” “夜祁,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我不允许你诋毁他,哪怕一句话都不可以!”花瑶眼底生出了狠色,冷漠地警告,“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我用不着胡说。”夜祁低声地吼,“我为什么知道,因为盛谦和肖媛是同一个精神病医生!” 花瑶愣住了,看着夜祁严肃又激动的模样,他没有了往日的高冷内敛,更像是一头被触怒的野兽,那气冲冲的状态恨不得将她撕碎,可却又无可奈何。 “夜祁,你别胡说……”花瑶忽而有点慌了。 “那医生是精神病学届的翘楚,也是我和顾晔的老朋友,盛谦的病史就放在他们医院的档案库里!”夜祁掷地有声地说。 花瑶还没有来得及反驳,耳边已经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嗓音。 “夜祁,我劝你最好放尊重点。”盛谦的声音带着寒冰的冷意,似是被寒风吹过,让人忍不住寒毛四起。 花瑶脱口而出,“哥哥……” 从盛谦的角度看过去,弱小可怜无助的花瑶被夜祁围困在角落里,显得孤立无援。 花瑶的目光越过夜祁的肩头,红着眼眶看向了盛谦。 走廊的灯光很亮,暖暖地落在他的肩头,地上拉出一道影子,盛谦静静地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盛谦刚从片场刚过来,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倦容,他的表情太过平静,让人看不出半分情绪。 只不过,他看向夜祁的目光,带着凛凛的寒意。 花瑶推开杵在跟前的夜祁,快步地朝盛谦走过去,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腰,将小脑袋埋在他的心口处,低声地唤,“哥哥……” 盛谦抬手,修长的五指穿梭在花瑶的发间,感受到她身子发颤,温声地说,“瑶瑶,别怕。” …… 第434章 我不想把你的伤口扒开。 此时,急救室的红灯灭了,夜家人围了上去,将主治医生困住。 花瑶站得远,依偎在盛谦的怀中,听着医生说夜老爷子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后续的情况还需要多加观察,关于骨髓移植的问题,需要尽快安排。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花瑶伸手轻轻地扯了一下盛谦的衣角,小声地喃,“哥哥,我们走吧。” “好。”盛谦的手搭在花瑶的肩膀上,拥着她慢慢地往外走。 花瑶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糊里糊涂地上了车,直到盛谦弯身要帮她系安全带,她才晃过神来,小声地说,“谢谢哥哥。” 盛谦伸手,轻轻地将花瑶侧脸边上的发轻轻地束到耳后,语气平平地说,“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窗外的霓虹灯落进车里,打在盛谦的脸上,他眉眼间的温柔浮现在夜色间。 花瑶对盛谦的第一印象,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文雅,更喜欢他笑起来时,全世界都变得温暖的模样。 “问什么?”她有点恍惚。 “夜祁说我是疯子。”盛谦开门见山。 提起夜祁,花瑶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耐烦,眉头微微皱起,小声地解释,“哥哥,你别搭理他,他都是胡说八道的。” 盛谦将车子停在路边,双手紧紧地握了握方向盘,忽而转头,一双装着夜色深海的眼眸里凝着浓稠的黑,嘴唇微动,“瑶瑶,夜祁没有胡说八道。” 花瑶顿住,惊愕地看着盛谦。 “我有过精神病史。”盛谦像是鼓足了勇气,重重地补了一句,“是很长的精神病史,接受了长达两年的精神治疗。” 看着呆滞的花瑶,盛谦勾唇扯出一抹有点僵硬的笑,“害怕了?” 花瑶呆滞地摇头,看着外表温文尔雅的盛谦,根本就联系不上。 “我一直隐瞒着,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盛谦抬头,目光穿过车窗,凝望着被泼了墨的夜空,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我以为,只要我不提起,就不会有人发现那一段过去。” 花瑶的眼角发红了,眼底忍不住涌上热泪,“哥哥……” “瑶瑶,你听我说。”盛谦伸手抹去花瑶眼角的泪。 花瑶快速地摇头,“不,我不想听,我不要把你的伤口扒开。”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 “听完了,你才可以综合地横量,我这样的人,还值不值得你去爱。”盛谦握住花瑶微微发颤的小手,安抚着,“不用怕,我早就想明白了,不会再发疯。” 花瑶的鼻子发酸,一股热泪涌出来,哽咽到无法言语。 一直以来,她总以为自己是负重最大的人,却不知道,表面上坚强的他,或许比他活得更加沉重,更加难过。 精神的困扰,很多时候会比身体的伤害,来得更加残酷与勇猛。 盛谦整理好情绪后,俊朗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装出一副早已同过去割离的状态,他凝眸思考了片刻,缓缓地开口,“或许,要从我父亲策划杀死我母亲开始说起。” …… 第435章 “哥哥,不怕。” 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霓虹灯落进来,在盛谦的脸上打下灰暗不明的阴影斑驳。 “我母亲淹死在游泳池,是我父亲下的手,他有外遇了,小三急着要上位,狗男女一起筹划,最后我母亲溺死在游泳池里。” “我没有亲眼所见,等我知道时,母亲已经在医院抢救,最后的结局是抢救无效,我听说……母亲有求救,可是我所谓的父亲,狼心狗肺,用脚踩着我母亲的头,将她按在游泳池,直到窒息。直到事情的人还说,送去抢救不过是装装样子,母亲在游泳池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盛谦握住方向盘的手忍不住发抖,提起母亲时,眼眶发红,眼底蓄着热泪,轻声地说,“她答应过要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可是没有熬到那一天。” 花瑶的手轻轻地覆在盛谦的手背,轻声地安抚,“哥哥,不怕。” 盛谦将她的手裹在手心里,像是绝望中抓住了一道光,想要紧紧握住,但是担心弄疼她,又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是包办婚姻,也就是商业联姻,我母亲是云城豪门的千金小姐,和父亲正好门当户对,双方家长定的亲,原本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就这样被捆绑在一起,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真情实感,又或许说,他们的感情,是我母亲的一腔孤勇。” “母亲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淑女,从小接受着严格的教育,她听从家人的安排,原以为不过就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可她却疯狂地爱上了我父亲,就是因为那一份卑微的爱,不仅让她的整日难过忧思,最后还要了她的命。” “那男人不曾爱过她,哪怕是已有了家室,终日还在外面拈花惹草,我母亲为此受了不少的委屈,总有莫名的女人出现在我家里,盛气凌人,对我母亲百般嘲讽,一开始,我看不透,年长一些,我便懂了,原来都是那男人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 “那时,馨儿才三个月,什么都不知道。同桌吃饭时,母亲会吃着吃着就流泪,为了不让她难堪,我总是假装不知道,默默地低头吃饭。” 盛谦想起那一段黑暗的过去时,眼底的光都没了,逐渐暗淡下来,像是失去了生气,嗓音中透着无奈,那是对年纪轻轻,力不从心的愧疚与自责。 “母亲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她总跟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着一个没有心的浪子,她相信浪子回头,她相信终有一天,那男人会回归家庭,她是真的用心去爱他,可……得到的回报是……献出自己的生命。” “那男人在外招惹了一个厉害的女人,挡不住她的枕|头风,终于下定决心向母亲下手,故意挑好了时间……只要我母亲一死,那女人就可以入主盛家,成为新的女主人。” 盛谦面色发冷,嘴角微扬起,“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可是老天开眼了,没让那一对狗男女得逞。” …… 第436章 “那时我病了,只是没有察觉。” “母亲离开后,那男人想要扶小三上位,被爷爷阻挡了。爷爷有着严格门第之见,根本就看不上那来路不明的女人。在爷爷的阻拦之下,那男人只能无奈地选择放弃。” “后来……那女人被抛弃了,头破血流地跪在我面前哭诉着那男人是怎么没有心的,是怎么样喜新厌旧的,她的所有哭诉,不过就是想要让我给她一笔封口费。” 盛谦的情绪波动极大,忽而沉默了。 花瑶握着他的手,目光落在他俊朗的脸上,低声道,“哥哥没给。” “我把她扫地出门了,她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严重的车祸,送去抢救时,成为了植物人,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盛谦缓缓地说补充,“可是,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孩子胎死腹中。” “花花,我一点都不同情她,我反而在想,她不应该仅仅成为植物人,她应该被绑在行刑架子上,被人凌迟,割上两千刀,他们都应该被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时,我好像病了,只是我没有察觉。” 他没有病症,他过度地冷漠,把自己压在一个冰冷绝望的空间里,病态的因子肆意地扩散游走。 花瑶的眼角湿了,鼻子发酸,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那女人成植物人后,我不觉得快乐,反而觉得无法泄恨……”盛谦的眼底有泪,可更多的是漠然,被伤害过形成的麻木与无情,“是她亲手逼死我的母亲的,他们都该死,最该死的是那个男人。” “我有无数个夜晚,整宿整宿睡不着,我总思考着,直接在他的喉咙割一刀,是不是太痛快了,让他死得太简单了,他这种人,应该剁碎了喂狗,那时候,我想了无数个方案,我连作案的工具都准备好了。” 盛谦感受到花瑶情绪的失落,他伸出指尖,轻轻地抹去她眼角的湿润,轻声地哄她,让她别难过。 信息量太大,花瑶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她不愿意他将伤口隔开,全部扒给她看,哽咽着说,“哥哥,够了。” “不够。”盛谦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继续说,“我没有下手,因为馨儿好喜欢他,馨儿年纪小,没有了母亲,只能黏着父亲。” “或许是馨儿越长大,他变得良心发现了,又或许是他年纪越大,反思的人生更多了,他开始变了,变得多回家了,每天陪着馨儿,说想要看着她长大。” “在馨儿的眼里,他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无微不至,在我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冷漠无情的杀|人犯,他肯定是担心遭到报应,才忽而回归家庭的。后来我发现,除了我失眠,他的失眠症更严重,每天靠着吃药才可以入睡。” “报应呀,终于来了。”盛谦抬头,目光透过车窗,凝望着那一片浓稠的夜空,神情木然,两眼放空,“我每天都在等他死,其实,我很想亲自动手的,亲手扭断他的脖子。” …… 第437章 “我接受过长达两年多的精神治疗。 “我没有,宁馨儿的存在维系着我最后一丝理智,我不能冲动,我还有一个妹妹,我肩负着照顾她长大成人的责任,我一直忍着忍着……” “是那男人先忍不住了,我都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举动,他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已经把心理医生叫来家中好多次了,可精神焦虑一点都没有减轻,慢慢地,我发现他开始自残,用刀子割自己,来减轻精神上的痛苦折磨。” 盛谦的眼底有淡淡地笑意在漫开,“原来他也病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一直被精神折磨的,不仅仅只有我,我总是能梦到母亲朝我走来,她在我的梦中,总是流着泪,跟生前的模样,一模一样,她不曾开心过,我的记忆中,只有她抹泪的画面。” “再后来,那男人好像疯了,简单的自残已经压不住他的痛苦,他买了很粗的绳子,要自我了断了。”盛谦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薄凉,没有任何感情,“我知道他要送死,但是……我没有阻拦。” 那多冷的心,才可以在生死之间,表现出这般的冷漠。 花瑶的眼泪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 “我一直没想懂,他死就死,为什么要挑馨儿生日的那一天,故意给我们留下不愉快的回忆,就是因为他,从此以后,宁馨儿和我,不曾过生日,太晦气了。” “我亲眼看着他吊在绳子上,从挣扎到彻底没有呼吸。”盛谦转头,热泪盈眶地看着花瑶,露出了求救一般的目光,双唇轻轻发颤,“瑶瑶,我有机会救他的,可是我没有,我恨不得他死,死得彻彻底底的。” 花瑶伸手,温柔地抹去盛谦脸上的泪,对他轻轻地摇头,“哥哥,不要怪自己,有因就会有果,是他犯了错,他自作自受。” 盛谦定定地看着花瑶,眸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这样的我,瑶瑶不怕么?” 花瑶沉默片刻,决然地摇头,“我不怕。” “他死后,我以为我会得到解脱,多年来的精神折磨,可以消除了,可是并没有……”盛谦想起那一段灰暗的过去,语气中都带着抗拒与厌恶,“我的精神状态更加差了,失眠成习惯,每天做着噩梦,他们的脸一下子可怜一下子狰狞……” “是爷爷先发现我不对劲的,可我身体康健,不愿配合所谓的心理治疗,我觉得那是窥探我的隐私,我内心的黑暗,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当我开始痛苦到出现自残行为时,被宁馨儿发现了,她年纪小小的,什么都不会,只会哭,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熊,一直一直哭。” “那时,我忽而意识到,宁馨儿只有我了……爷爷年迈,总会比我们先走的,我要是疯了,那宁馨儿她怎么办?我梦到了我的母亲,她哭着求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我不忍心让母亲难过,她活着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让她足够难过了,我不能再让她失望。” “于是,我开始接受治疗,长达两年多的精神治疗。” …… 第438章 “要疯,我们就一起疯吧。” 盛谦把一切都如实告知时,原本压抑的心情,忽而放空了,语气都变得轻松多了,“我的情况很复杂,爷爷隐瞒了消息,给我请了最为出色的精神科权威医生。” “我的阴影主要是来源于童年畸形的成长经历,医生说,若不是及早治疗,没准会发展成为恐怖的反社会人格,幸好……我还没有彻底疯。” “可是我也有很疯的状态,我也试过情绪激动奔溃到伤害医务人员,往他们的身上捅过刀子,所幸他们都只是受了轻伤。”盛谦眉眼里是深情款款,一动不动地凝着花瑶,“夜祁的担心,是正常,一个曾经疯过的人,确实存在旧病复发的风险。” “瑶瑶,他或许是真的担心你。” 夜祁,或许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与冷漠。 花瑶含着泪,轻轻地摇头,“不,哥哥不疯,谁都不可以说,就算是夜祁也不可以。” 骂他是疯子,就像是给他的心口上捅刀子。 花瑶心如刀割。 明明是令人心疼的经历,为什么总有人不顾前因后果,把他发狂情绪崩溃的行为,统一用一个疯子来代称。 “不,夜祁说得对,我的病例挺厚的,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把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盛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无论是否康复了,过去发疯的经历就像是人生中的一个黑点,会永远地贴在我的身上,一辈子甩不掉。” “瑶瑶,你消失的两年里,我的情绪也崩溃过,需要吃药才可以冷静。”盛谦有点舍不得地放开了花瑶的手,眼里没有了光,“我随时会疯掉的。” 这样的我,等你还能接受么? “我的病,很大概率会在碰上人生重大的打击时复发,那时,我会疯,会很可怕……” 花瑶微微发着愣。 四目相对,车内陷入了一阵死寂,他们都不说话。 盛谦发动了车子,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手背上有隐隐约约可见的青筋微微凸起,潜藏在浓稠的夜色之间。 花瑶侧着头,杏眼里含着泪,呆呆地看着认真开车的盛谦。 他所有的情绪都压着,佯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 她感受到他的慌张,把自己的一切都开诚布公所带来的压力,像是沉重的枷锁,紧紧地将他困住。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小公寓的院子里。 盛谦是第一个下车的,情绪像是绷不住了,快步地往里走。 花瑶冲上去,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盛谦的腰,“哥哥……” 盛谦的脚步一顿,身子发僵,站在原地,垂眸看着一双小手圈在自己的腰上,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傻傻地被抱着。 不一会儿,他感受到了花瑶轻轻地发颤,还有低低的抽泣声传过来。 盛谦的眼眶发红,眼角一瞬间就湿了。 花瑶哭了许久都停不下来,把盛谦的衬衫都哭湿了,最后抽噎地小声说,“哥哥,要疯,我们就一起疯吧。” 她不怕。 …… 第439章 她比以往更喜欢黏着他。 三天后,医院传来了夜老爷子身体好转的消息。 “我八卦了一番,夜祁准备给那夜家的老爷子捐骨髓了。” “明明他自己的就合适,为什么还要将花妹困在半月湾?” “妈呀,你说那夜祁会不会是个妹控,不至于呀,他和花妹不是一个爸妈,他控什么?” 坐在海苔对面的尹筝实在是扛不住他的喋喋不休,一块吐司塞到了他的嘴里,凶巴巴地警告,“林浩染,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了!” 海苔一直都是食物链的最低端,赶紧乖乖地啃着吐司,小声地吐槽,“筝姐,你变了,你以前很温柔的,现在一动不动就成了母老虎。” 尹筝一听,脸色发沉,桌底下重重地踢了一脚嘴碎的海苔,没好气地说,“你要是每天对着夜祁那臭不要脸,你还能当小猫咪?那人就是厚颜无耻,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以为自己是风筝,分分钟要飘上天!” “那可不是。”花瑶喝了一口牛奶,意味深长地说,“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追风筝的人罢。” 海苔找到了战|友,心服口服地竖起大拇指,赞美着,“花妹果然是一个天才创作型歌手,说出来的话都比较有艺术。” 尹筝被调侃了,耳尖一阵发红,气巴巴地也给花瑶塞了一块吐司,“花花,你也给我闭嘴。” “我看你挺喜欢他的。”盛谦一边给花瑶夹菜,一边开口调侃,“能把我们盛家的典型淑女气到破功,那男人不一般。” 花瑶喝着牛奶被呛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斜眼看了一眼盛谦,小声地骂,“哥哥,别逗她了,等下要翻桌子了。” 尹筝气得够呛,又一次公开声明,“你们三给我听着,我和夜祁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我要是看上那一块冰块,那还不如每天去北极当北极熊。” “筝姐,其实北极熊并不觉得北极冷,是我们人类才觉得冷,人家熊在那里玩的可欢了,分分钟还觉得不够冷。”海苔说着大实话。 盛谦正在用纸巾擦去花瑶唇边上的牛奶渍,眉眼里全是笑。 花瑶对于盛谦难以启齿的过去,全盘接受。 奇怪的是,她比以往更喜欢黏着他。 为了陪他拍戏,干脆自己花钱,成为了剧组的工作人员,每天在他身边团团地转着,干着打杂的轻活,眼光就盯着他。 盛谦没有去深究她的转变,反而是由着她。 今日,盛谦没有通告,早早就起来做早餐了,这一桌子的早餐,全部出自他的手。 “哥哥,我们等下去逛街吧?”花瑶兴致勃勃地说。 “不行,电影拍摄中,不少狗仔盯着呢,要是被拍了呢?”海苔的职业病又犯了。 “那就公开。”花瑶笑得眉眼弯弯,特别傲娇地说,“让全世界的小朋友知道,她们的嫂子是我。” 盛谦笑着揉她的发,“好,嫂子就是你。” 忽而门铃响了,尹筝跑去开门。 不一会儿,尹筝有点惊讶的声音传过来—— “……爷爷?” …… 第440章 “有了媳妇儿,还要妹妹做什么?” “爷爷?” 尹筝的声音传过来,餐桌上的人都愕然了一下。 “哥~”宁馨儿先灵活地蹿进来,左手右手提着礼物盒子,“我嫂子呢,在哪里在哪里?” 花瑶听的‘嫂子’二字,耳尖有点发红,害臊地低下头。 盛谦转头,看着飞奔而来的宁馨儿,沉着脸教育,“宁馨儿,你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好好走路,室内不要喧哗。” 宁馨儿根本就不搭理盛谦,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型,直接越过他,坐到了花瑶身边的空位置上,笑眯眯地打量着,伸手就是要摸花瑶的脸,“花花,你好漂亮呀。” 花瑶本来就长得精致,长发的模样,添了女儿气,又被夜祁娇养了两年,更是女儿态十足,笑得小梨涡深深,“馨儿,好久不见。” 盛谦赶紧拍掉宁馨儿的手,“好好说话,别上手。” 宁馨儿受了委屈,眉头微叠,瞪向盛谦,气巴巴地说,“盛谦,你有了媳妇儿,就不要妹妹了!” 盛谦不以为然,“有了媳妇儿,还要妹妹做什么?” “……你!”宁馨儿咬牙。 花瑶卡在两人中间,看着针锋相对相对的两人,伸手拍了一下盛谦的手背,“行了,哥哥,你别跟馨儿计较了。” 宁馨儿一听,换上了一副得罪的嘴脸,对着盛谦摇头晃脑的。 盛谦朝她挥了挥拳头,小声地哼,“没大没小。” 宁馨儿伸手抓着花瑶的波浪卷发,捏着玩,“真发还是假发?” “真的,长了两年呢。”花瑶回想过去的时光,“一开始,脑部积血,动手术把头发全部都剃光了,后来慢慢长,长成了现在这模样。” 宁馨儿笑容逐渐地消失了,小心翼翼地说,“车祸肯定很痛吧。” “过去很久了,早就忘记当初的感觉了。”花瑶的语气里全是对过往的从容与释怀。 盛谦的手落下,在花瑶浓密的头发间来回穿梭着,指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后脑勺上的伤痕。 肯定很痛。 花瑶感受到盛谦心情突然的失落,握住他的手,小声地说,“哥哥,你去给馨儿倒杯茶……” 她的语气一顿,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盛老爷子,又默默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家的老爷子。” “快去快去。”宁馨儿得瑟地摆手。 盛谦转眼看向了还沉迷于吃早餐的海苔,眉梢微动,“赶紧去。” 海苔被噎了一下,最后还是斗不过盛谦欺压的目光,跑去泡茶了。 “爷爷。”盛谦走上去扶住盛老爷子,轻声问,“怎么千里迢迢奔波着跑过来,身体可有不舒服?” 盛老爷子拄着拐杖,斜眸看了一眼盛谦,“夜家的老爷子病重,我能不来看看吗?我俩可是同窗的好友。” 盛谦没再多问,扶着盛老爷子坐到沙发里。 海苔端来了热茶,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那……”盛老爷子将精致的公寓来回看了一个仔细,干咳了两声,忽而对着身后正在吃吐司的花瑶开口,“那臭小子呢,过来给我看看?” …… 第441章 “哥哥,我要不要也去一趟医院?” 臭小子? 花瑶无动于衷,吃了吐司,再继续慢悠悠地喝牛奶。 “爷爷,你别这样叫花花。”尹筝立马开口打破凝在空气中的尴尬,小声地说,“她是女孩子。” 花瑶闻言,立马想起了和盛老爷子的前尘往事,他确实是喜欢喊她臭小子。 她抽出餐巾纸,快速地擦了一下嘴,脚下踩着黄色小鸭子的家居拖鞋,哒哒地跑到盛老爷子的跟前,“老爷子好,许久不见,您……” 花瑶上下打量了一下盛老爷子,笑得眉眼弯弯,特别乖巧地说,“您又帅气了!还硬朗!” “油嘴滑舌!”盛老爷子的拐杖一噔,斜眼看着嬉皮笑脸的花瑶,吐槽着,“和某个不要脸的,一模一样。” 不要脸的,说的就是夜家的老爷子。 盛谦知道盛老爷子和花瑶一直不对盘,刚想要开口调解一下两人之间的矛盾,花瑶却先开了口,得意地蹦跶出一句话—— “老爷子,我现在能生孩子了,想不到吧?” 花瑶得意洋洋地插着腰,就像是两年前那个轻佻浮夸的坏小子,故意和盛老爷子找茬,谁都不愿意放过谁。 众人:“……” 盛老爷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恨铁不成钢地怼回来,“那你倒是给我生呀!” “生就生……”花瑶的话忽而卡住,小脸有点发热,气巴巴地指着盛老爷子,“你你你……老头子,你给我等着。” 盛老爷子傲娇地哼,“等就等。” 盛谦把气鼓鼓的花瑶拉到一边,坐到沙发上,“你俩一老一小,别幼稚地跟两个小朋友,嗯?” 花瑶气巴巴地将头撇开,小嘴嘴碎,“哼,他封建!” 盛老爷子一直都想要和慕家联姻的心思,她可是铭记在心的。 “她不诚实。”盛老爷子嘴上不饶人。 “我怎么就不诚实了?”花瑶不服气。 盛老爷子哼,“装假小子。” “爷爷。”尹筝看着两人一见面就火星撞地球,劝不住,干脆就岔开话题,“您不是来探望夜老先生的么?您有什么安排?” “夜老先生差不多要手术,手术的风险还挺大……”海苔接收到盛谦的警告的目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干脆就闭嘴了。 花瑶的面色不好看,原本还眉飞色舞地怼盛老爷子,忽而就沉默下来了。 是的,海苔早就八卦到最新的消息。 夜老爷子虽然找到了可以移植的骨髓,可是风险性很高,老爷子的年龄太大,还有身体素质并不是最硬朗的时候,手术一旦出了问题,可能就要无力回天了。 这也是为什么盛老爷子要翻山越岭,跨越山海,千里迢迢跑过来探望夜老爷子的原因。 或许,这次一见,会是最后一面了。 他们曾经一起度过峥嵘的岁月,他们也曾对年轻热血过,一生走来,也不忘挚交。 花瑶低着头,将眸底的暗淡藏起,盛谦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许久后,盛谦听到花瑶低声地问,“哥哥,我……要不要也去一趟医院?” 盛谦的手按在花瑶的肩上,“我陪你。” “好。” …… 第442章 “给我一个拥抱?” 医院 夜老爷子明天就要动手术,今天围了一群人,全是夜家人。 夜祁站在人群中,显得特别的引人注目,倒不是帅到光芒万丈,而是脸上带着伤,青一块红一块的。 见尹筝站在走廊的窗户边上,夜祁快步地走了上去。 “被狗咬了?”尹筝双手环胸而抱,冷不丁地说,“狗终于看不下去了,咬对人了。” 夜祁侧头,看着一脸冷漠的尹筝,眉眼里生出了浅笑,“筝筝,心疼我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尹筝一遇到夜祁就破功,对着他翻白眼,咬牙切齿地说,“夜祁,自信是好事,你这自信到不要脸,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昨天和夜砾打了一架。”夜祁一边说,一边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尹筝问,“为什么?” “他不同意高风险动手术,危险性太大,认为是我太过武断,一意孤行,所以忍不住动手了。”夜祁答。 尹筝的目光盯着夜祁脸上的伤,看了好一会儿,低声地喃,“就你俩的体魄,我觉得你比较能打,怎么就被揍了呢。” 她说这话时,语气中透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 “我确实比较能打。”夜祁转头,对尹筝露出一个得瑟的笑,“我打断了他两根肋骨,他现在躺在病床上呢。” “……”尹筝递了一个冷眼,没好气地说,“夜祁,暴力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就看不惯他这花枝招展,招摇过市的模样,真的很欠揍。 “他还在躺在病床上比较好,这样不会跑出来乱搞事情。”夜祁唇间的笑意微微收敛了。 对于夜家,尹筝知道有两股势力在拉扯,可夜祁给她一种更加淡远的感觉,他想要的……或许不是夜家? “你的青一块红一块,自己也不会擦药?”尹筝忽而开口说。 夜祁一听,气氛忽而就开始变得有一些微妙了,挑瞅着尹筝,眼底里带着调笑,轻声地说,“这不是要装出一副悲惨的模样,等你心疼么?” 尹筝实在是忍不住了,没形象地抬脚踢了一下夜祁的小腿,咬咬牙,“夜祁,哪一天你走在路上被人围殴了,肯定是我找人干的。” “呵。”夜祁唇间的笑意不减,“筝筝,你这是谋杀亲夫。” 尹筝将头撇开,不搭理人。 夜祁习惯了冷遇,没趣地退开,准备去问候一下盛老爷子。 他才刚转身,却被尹筝叫住了。 “夜祁。” “嗯?” “你也会害怕,对不对?” “我要害怕什么?”夜祁不明所以。 尹筝抿了抿唇,“手术的风险很大。” 她可以看出,他所有的坏笑,不能是强颜欢笑的伪装,平日的他,姿态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更加的无赖流氓。 夜祁顿了一下,眼底露出几分自嘲,小声地说,“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更加从容了。”没想到,还是被看穿了。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尹筝问。 夜祁开着玩笑说,“给我一个拥抱?” “好。”尹筝张开双手,轻轻地抱住了夜祁。 夜祁一顿,眉眼里生出了笑,有点懊恼地说,“后悔了,应该说亲一个的。” “夜祁,你去死吧。” “……” …… 第443章 “强扭的瓜不甜,我明白。” 病房里 盛老爷子和夜老爷子多年不见,两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相顾无言,热泪盈眶地看着对方。 “臭小子,你怎么这么老了,盛家人亏待你?”夜老爷子今天的精神很好,看着老相识,忍不住感慨岁月匆匆,“一转眼,我们都成为老头子了。” “可不是嘛,现在都是年轻人的世界咯。”盛老爷子坐在椅子上,陪着谈笑风生。 “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你臭小子可臭美了,每天出门前都要照半个小时的镜子,现在还是死性不改吧,每次出门都花枝招展,要人等。”夜老爷子吐槽着。 盛老爷子想起当年的青葱岁月,只觉得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他们就白了头,他笑意盈盈,感叹着,“现在头发白了,满脸的皱纹,还有什么好照镜子的。” 以前的世界,都过去了。 他们也曾风光无限,他们也曾叱咤风云,可如今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不照镜子,你们家那臭小子可爱照了吧。”夜老爷子忽而想起了盛谦,脸色微微发沉,不高兴地说,“那小子看我们家瑶瑶的模样,可是花枝招展的呢,每天笑笑笑,就他那模样,谁顶得住,瑶瑶的心都被他勾走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不看看你们家的孙女呢。”盛老爷子又仿佛回到了两人斗嘴的年纪,开口怼了回去,“你不知道你家的那姑娘,多厉害,牙尖嘴利的,我这一头白发估计都是被她气出来的。” “哎呀呀,你这混蛋,能追到我家瑶瑶,是你们家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敢欺负我家瑶瑶,我定是饶不了你,倾家荡产都要搞垮你盛家!” “你怎么不反省自己,怎么就不是你家有福气了,我孙子可是娱乐圈的顶流,颜值的天花板,厉害极了。” “你!” 空气中忽而凝着一股针锋相对的较量,两个老人四目相对,进行着拉锯战,谁都不愿意妥协。 局面僵持了一会儿,“噗嗤”两声笑。 两老头子都忍不住笑了。 夜老爷子摆手,笑哈哈地说,“我懒得和你争了,一把年纪的,不想和你争胜负了。” 盛老爷子也笑开了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居然是为了争一个女人,最后人家压根就没看上咱俩。” 夜老爷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别提了,丢人死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要拿出来丢人。” 盛老爷子的笑容忽而收起,定定地看着夜老爷子,“熬一熬,能熬过去的。” 夜老爷子的眼角发湿,沉默了片刻,轻声地说,“生死有命,都这把岁数了,别难过。” 盛老爷子低头,不吭声了。 “不对,听说你给盛谦那小子安排了联姻,一个什么慕家的小姐。”夜老爷子想起了正事,开口教训着,“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操心门当户对,迂回又封建!” “行行行!”盛老爷子扛不住压力,“那订婚,我早就退了,强扭的瓜不甜,我明白。” “哼,算你识相。” …… 第444章 我想亲自把真相告诉你。 夜老爷子在手术的前一天,单独见了花瑶。 花瑶没有拒绝,来到时,她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削苹果。 若是手术真出了什么风险,那就真的成了最后一面了。 花瑶对夜老爷子说不上反感,而是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瑶瑶。”夜老爷子先打破了空气中凝着的静默。 花瑶回了一声,“嗯?” “我们聊聊你父母的事情吧。”夜老爷子的语气很沉重,低声地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我想亲自把真相告诉你,那也算是了解了一桩心事。” 花瑶削着苹果的动作一顿,愕然地抬头看向夜老爷子。 “在你的心里,你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夜老爷子问。 花瑶将削到一半的苹果和刀放到一边,老实地回,“善良、真诚、热血、孤勇。” “对。”夜老爷子的脸色变得沉重,语气里染上了点点的悲色,“或许,还有一个护短。” 花瑶点头,表示同意。 “也就是护短,害了他。”夜老爷子的眼眶发红,过去的一切像是历历在目,经历太痛了,所以想起来都是凌迟之痛。 花瑶哑然,不明所以地看着夜老爷子。 “他的离开,是为了成全夜枫,也就是你的……也就是夜砾的父亲。”夜老爷子又停顿了很久,对于那一段过去始终难以启齿。 “什么意思?”花瑶问。 “二十多年前,小六和夜枫都是我眼中的继承人,我一直都将他们重点培养,我是更加倾向小六,但是我想着,有竞争才会有进步,才加了一个夜枫,希望可以形成抗衡,可是……我一开始就错了,大错特错。” “小六和夜枫关系很好,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小六为人仗义,从来都不争不抢,可是夜风不一样,他的目的性很强,就是想要拿下夜家家主的位置,所以他为了不断提升自己,开始在公司铤而走险,最后亏了十几亿的资金。” “他去求小六,小六一下心软就答应了帮他,没想到居然成了一条不归路。小六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弥补空缺,可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公司的股东的矛头指向了小六,要告他。夜枫担心事迹败漏,于是求你们一家离开,躲起来。” “小六……他就这样,为了护夜枫,带着你们举家走了,我也不愿看着自己的儿子去坐|牢,我只能默认,我只是没想到夜枫那狼心狗肺的,居然下了杀心。” “他总是疑神疑鬼,担心小六手上有他亏空公款的证据,会揭发他,他下了杀心,所以……” 花瑶的面色发冷,两眼无光,双手握成拳头,“所以就买凶杀人,对不对?” 夜老爷子捂脸,任由泪水落下来,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夜枫呢,他在哪里!”花瑶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被撞到。 夜老爷子早就知道了后果,泪眼婆娑地说,“他死了,死在一场大病中,苦苦地受了三年的化疗折磨,也算是赎罪了。” “赎罪!去他妈的赎罪!”花瑶撕心裂肺地吼。 …… 第445章 你们夜家人都该死! “瑶瑶!” 夜老爷子伸手抓住花瑶的手臂,一阵干咳,咳出一口血,吐在了床单上。 花瑶顿住,回头看着泪眼婆娑的夜老爷子,他的嘴角染着血,她抽手的动作忽而停下了,将脸撇开,冷声说,“放手。” “能不能再听我说几句?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愤怒……”夜老爷子咳嗽过后,气息不稳,说话都不利索了,“是我的错,家门不幸,可、可他们都是我的亲儿子,任何一个出事,我都不愿意。” “他们都说,我一直偏爱小六,给他最好的南苑,所以夜枫才会生出了嫉妒的心里,才会累计仇恨,才会……”夜老爷子几乎溃不成声。 花瑶终究是把心中的不忍压下去,冷漠地抽出被老爷子握住的手臂,“你不必自责,凶手死了,凶手的儿子没有死,那我就杀了夜砾。” “瑶瑶,冤冤相报何时了?”夜老爷子眼泪落了下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赎罪,如果你愿意……我的百分之七十的遗产,全部留给你……” “疯子!”花瑶歇斯底里地喊着,眼眶发红,“我要你的命,有何用,你知道我父母怎么死的,就死在我的面前,他让我别追究,可为什么杀他的是他的亲兄弟,为什么他用一腔真诚待人,换来的是惨死的结局?” “我要你的遗产做什么?能换回我的家人吗,你现在做的一切,有任何意义吗?别假惺惺了,从我踏入夜家的第一步,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夜老爷子又是一阵严重的咳嗽,嘴里吐出了更多的血。 “砰”一声,夜祁破门而入,看着面色发白的夜老爷子,血色在他的唇间漫开。 “夜妍,你在做什么?”夜祁眼底缀满了冷光,额头有暴怒的青筋凸起,愤怒地吼,“他只是一个病人,你至于这么激他么?” 花瑶眼底的恨意丛生,咬牙切齿地吼,“夜祁,你们夜家人都该死!” 她的情绪到了崩塌的极点,抬手在夜祁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不一会儿,清晰的手指印烙在夜祁的脸上。 “夜、妍!” 夜祁在盛怒的边沿几乎找不回理智时,盛谦快步地走了进来,将夜祁推开,挡在花瑶的跟前,“夜祁,你手脚放干净点!” 四目相对,争锋相对,空气中似乎有交|战的火花在碰撞。 场面一片胡乱,尹筝发现夜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极差,已经晕了过去,慌张地按着门铃,大声地喊,“叫医生!” 夜祁回了神,扑到了病床前,看着已经昏迷的老人,“爷爷!” 花瑶转身大步地往外走。 “夜妍!”夜祁将她喝住,咬牙切齿地说,“要是爷爷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花瑶的眼眶发红,眼底溢满了泪,撕心裂肺地吼,“那就杀了我。” 搁下话,她大步地往外走,碰上了正要往里走的夜茜,抓住她的衣领,“告诉我,夜砾呢?” “你有没有礼貌?”夜茜冷着脸,可是被花瑶的脸色一吓,居然慌了,“他、他断了两根肋骨,在201病房。” …… 第446章 不想死,我们可以合作。 花瑶甩开夜茜,快步地冲向201号病房。 “男神。”海苔看着花瑶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拦住了跟在身后追着的盛谦,“花妹她……” 盛谦的脸色变得凝重,吩咐海苔,“夜老爷子这边情况比较危急,你盯着点,有突发情况,马上通知我。” “那……”海苔还没有说完,盛谦已经追着花瑶奔去,只留下了一道背影,他小声地把话说完,“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来不及思考,身后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堆医护人员往病房里冲过来,不一会儿,陷入昏迷的夜老爷子被推进了急救室。 花瑶冲到了201号病房,刚手术完毕的夜砾只剩下半条命,还挂着点滴。 ‘砰’一声,花瑶暴力地将门踢开,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夜砾还是那一副嬉皮笑脸的嘴脸,对着花瑶勾唇,笑得温润,“阿妍,咱们夜家的女人,还是要讲究淑女一些,这样踹门走进来,有点不太礼貌……” 花瑶像是没有听到,直接拿起放在果盘里小水果的刀子,一手抓住夜砾的衣领,一手举着锋利的刀子,“夜砾,你给我去死吧——” 她的面色发沉,眼眶发红,眼底蓄着一道杀意。 “夜妍!”夜砾想要躲,可是他拖着一个残躯,根本就无处可逃,只能扯着嗓子喊,“来人,救命——” 花瑶举刀,面无表情,冷漠地说,“和你那垃圾父亲,一起相聚吧。” 千钧一发时,盛谦握住花瑶的手腕,低沉的嗓音里凝着一股温柔,“瑶瑶?” 花瑶顿住,被盛谦这么一拉,将理智拉了回来,她转头看着他,眼底涌上了热泪,“哥哥……” ‘咚’一声,盛谦将花瑶手中的刀子扔回了水果盘里。 夜砾清楚地看到了花瑶眼中的杀意,吓得脸色发白,没有了往日那笑意迎人的模样。 花瑶僵住了,盛谦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手轻轻地按在她的后脑勺上,低声地哄,“瑶瑶,冷静点,听我说,冷静点……” 盛谦温润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刺激着花瑶的没一根神经,她将小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哥哥,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盛谦心如刀割,搂着她慢慢地往外走,“瑶瑶,我们不能冲动,好不好?” 花瑶有点溃不成声,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是他的垃圾父亲,是他……买凶杀了我父母,是他……他的垃圾父亲死了,那就应该让他来赎罪。” 走到病房的门口时,盛谦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夜砾。 夜砾面色凝重,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说话。 盛谦和花瑶走了不久之后,夜砾的病房又有人造访了,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那女人右眼罩着黑布,脸上有清晰的刀疤,神色有点狰狞,“夜先生,我是肖媛。” “花辰,不对,是花瑶,她想杀你,你是要坐以待毙么?”肖媛笑着问。 夜砾冷声回,“我的家事,不需要你管。” “花瑶对你有恨,肯定会报仇的。不想死,我们可以合作。” “我凭什么相信你?” 肖媛笑得淡然,“因为我的脸和我的眼睛,都是被她毁掉的。” …… 第447章 这里没人,想哭就放声大哭。 医院的天台处 盛谦紧紧地抱着花瑶,低声地说,“瑶瑶,这里没人,想哭就放声大哭。” 真相来得猝不及防。 从花瑶和夜老爷子近段时间的相处,盛谦感受到,两人之间可能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居然挺投缘的。 夜老爷子会偶尔邀请花瑶到夜家,和她下棋对弈,他还会有意无意地谈起花瑶父亲童年的趣事,对父亲的好奇无形之中在爷孙两人之间构建起一座桥梁。 花瑶以为,或许……他们是可以破冰的,可如今真相将一切都碾碎了。 “我……我差点就原谅他了,我差点就不想追问了,为什么又要忽而告诉我。”花瑶将脸埋在盛谦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本来就是一个人,我很听话,爸爸说让我不要追究,不然他死不瞑目,我都这么听话地坚守了,为什么他们还要来找我。” 盛谦并不知道实情,轻声地问,“瑶瑶,凶手跟夜砾有关?” “是夜砾的父亲。”花瑶答。 “那我们应该去找他父亲。”盛谦说。 “他死了,早就遭报应死了。”花瑶吸了吸鼻子,绝望地说,“他没有等到我上门,他就死了,父债子偿,夜砾该死,对不对?” 她忽而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盛谦,她像陷入了迷途的羔羊,在等一条可以指明方向的道路。 盛谦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心疼地说,“瑶瑶,我们不能冲动,哪怕他是真的该死,我们也不能大庭广众,明白么?” 花瑶的情绪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无力地点头,“好。” 盛谦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我们冷静下来,再从长计议,可以么。” 花瑶咬着下唇,没有吭声了。 两人在天台上相拥,盛谦总是很有耐心,愿意接纳花瑶的所有小脾气。 “哥哥……”花瑶吹着风,所有的理智都找回来了,低声地问,“……他怎么样?” 盛谦知道花瑶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夜老爷子,他轻轻地揉了一下她的发,低声说,“我不知道情况,我们去看看?” 花瑶迟疑了一秒后,迅速地摇头,拒绝着,“不了,没有什么好看的。” 她正处于矛盾的碰撞之中,盛谦没有再为难她,“那……我们回家。” 花瑶眼底含着热泪,终究是快速地点头,“好。” 回了公寓后,一个人都没有。 海苔、尹筝、盛老爷子和宁馨儿全部都守在医院,守得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夜老爷子的情绪受到极大的波动,原本计划的手术只能提前进行了,因为情况地突发,手术的风险更大了。 花瑶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目光空洞地看着墙上的时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谦站在身后,看着发呆的花瑶,知道她在等结果。 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她的内心还是会感到愧疚,若是夜老爷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会带着这一份愧疚活着。 “瑶瑶,你饿了么?”盛谦走过来,低头在她的耳边说,“我给你下个面。” …… 第448章 “哥哥,辛苦了。” 随着时钟上秒针一点一点地前进,花瑶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她的双手握成拳头,努力地将紧张的情绪控制住。 不一会儿,厨房处传来了窸窣的响声。 花瑶的注意力终于被分散了,顺着声音的来源,她走到了厨房。 在她的记忆中,盛谦基本不下厨,所以总给她一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感觉。 花瑶定定地站在厨房的门口处,看着在厨房忙碌的盛谦。 盛谦身穿着一件小黄鸭围裙,显得有点滑稽可爱。 那是海苔买的,但是他宣称是超市买满二八八就送一条小黄鸭围裙。 室内柔黄色的灯光暖暖地铺在他的身上,他的身材颀长,身高将近一米九,宽肩窄腰,挺拔如松,一块黑乎的影子落在地上。 盛谦的动作很熟络,一看就是会做饭的。他正在下面,砧板上还放着刚切好的配菜。 热腾腾的白雾升起,别嗡嗡响的抽油烟机吸走,不一会儿,室内就漫起了一股食物的香味,吸引着人的味蕾。 盛谦似乎是感受到有一道目光盯着他看,回眸便看到了傻傻站着的花瑶。 “瑶瑶是饿了?”盛谦温柔地说,“你去外面等着,等下就可以吃了。” 今天折腾了一番,两人都没有进食,早就过了饭点了。 看着花瑶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盛谦依旧是耐心十足,“我看现在已经过了饭点,简单下了面,你要是不喜欢,我做别的。” 花瑶摇头,小声地说,“我不挑食的。” 盛谦笑了笑,不说话。 她其实很挑食,遇到一点觉得味道不对的,就一口都不吃,但是她从来不说。 例如,海苔最拿手的一道菜就是咖喱鸡饭,花瑶不喜欢那一股浓郁的咖喱味,可总是不忍心大打破海苔的兴致勃勃,每次都赏脸吃了几口。 “哥哥,什么时候会下厨?我一直都不知道呢。”花瑶有点好奇地问。 看着盛谦忙碌的背影,花瑶的眼眶有点发热。 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离开夜家后,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就是父亲负责做饭的,每天她会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 这一种感觉,有点久违。 她总记得父亲说,阿瑶,以后嫁人,一定要找个会做饭的,会做饭的男人,肯定是疼老婆的。 那时,母亲就会皱着眉头娇骂他,你这个人,说话正经点儿,咱们女儿才几岁呢,你说什么嫁人,不准说。 花瑶低头,不愿意再回想过去了。 “前两年才学的。”盛谦利索地把配菜放到锅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那一段时间,我找不到你,一直在世界各地疯狂地寻找,经常是误了吃饭,为了不让自己饿死,简单地学做了点小菜。” 花瑶长卷的睫毛下垂,敛去眸底的暗光,小声地说,“哥哥,辛苦了。” “不辛苦。”盛谦笑意不减,“我是想着一个家嘛,总是需要一个会做饭的,总不能让你去写吧,我可舍不得你的手被油溅伤,那我得心痛死,还不如自己学就好了。” …… 第449章 买两套,我们穿情侣装。 盛谦将面捞起来,在热腾腾的面食上,加入一开始就配置好的酱料,做成了一道拌面,还特别有情调地进行了摆盘。 花瑶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频频地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注意着时间的走动,又频繁地低头看手机,担心会不会错过什么重要的消息。 盛谦知道她的心定不下来,干脆就做点别的事,来缓解她紧张的心情。 “瑶瑶,过来吃面。”盛谦说。 坐在沙发上的花瑶晃过了神,回了一声‘哦’,便快步地走过来了。 “过来,帮我解一下围裙。”盛谦朝她招手。 花瑶回头又看了一眼时间,便走过来替盛谦解围裙。 “海苔这幼稚鬼,老大不小的,还喜欢小黄鸭。”盛谦低声哼了一下。 “哥哥穿小黄鸭,很可爱。”花瑶的脸上生出了笑意,小声地说,“我下次给哥哥买一套小黄鸭版的睡衣吧。” 盛谦看着她眉眼里的笑,唇角微微弯起,“好,买两套,我们穿情侣装。” 花瑶点头,“嗯~” 盛谦将热腾腾的拌面推到了花瑶的跟前,眸底露出了期待的神情,“瑶瑶,我第一次给你做饭,你好好尝尝,嗯?” 花瑶本来没有什么食欲,所有的心思都被吊住了,可顶不住盛谦的诚意,笑得小梨涡深深,乖巧地回,“好。” 盛谦坐在花瑶的身侧,迟迟没有动筷,只是看着她吃。 “哥哥不饿么?”花瑶侧头看着他。 “在等你的评价。”盛谦笑。 花瑶吃了几口,正儿八经地朝盛谦竖起大拇指,真诚地说,“好吃的。” “骗子。”盛谦轻轻地哼一声,“胡萝卜没有熟。” 花瑶“噗嗤”一声笑了,杏眼完成可爱的月牙形,“哥哥是故意没煮熟的?” “不是,是记错了程序,胡萝卜煮的时间短了,应该没有熟。”盛谦有点懊恼地说。 “不碍事,生的胡萝卜营养价值更高。”花瑶特别捧场地嚼着半生半熟的胡萝卜。 盛谦伸手,轻轻地将垂挂在花瑶脸颊侧的头发束到耳后,宠溺地说,“那你把它全部吃完。” 知道花瑶没有什么食欲,他就要哄着吃。 就夜老爷子那情况,还不知道要动手术到什么时间点,刚刚海苔已经来了电话,说医生给出了紧急方案,现在已经要进行骨髓移植了。 只不过风险极大,所以情况不容乐观。 就这手术的风险性,手术时间估计是一场持续战。 花瑶实在是吃不下,可顶不住盛谦满怀期待的目光,只能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她的心空荡荡的,等不到医院传来的消息,根本就放不下心。 两人吃完了面,盛谦陪着花瑶在大厅里看电影。 盛谦往她的怀里塞了一桶爆米花,可是她一颗都没吃,看电影也心不在焉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特别紧。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午夜的两点半。 花瑶毫无睡意,忽而,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地响了—— 盛谦拿起手机,想要接,花瑶猛地握住他的手,眼眶里带着惊慌,“哥哥,别接。” 她在害怕。 …… 第450章 “全球不限量,放心刷。” 电话在打到第三次时,盛谦才滑动了接听键。 花瑶窝在沙发里,双手抱着脑袋,呈现出一副全然逃避的姿态。 盛谦面色凝重,将嗡嗡作响的手机拿起来,走到了阳台接听。 “说。” 不一会儿,盛谦挂了电话时,转眼便看到赤脚站在阳台门口处的花瑶。 “哥哥……”花瑶的嗓音中带着颤,站在灯光下,显得可怜又无助。 盛谦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如刀割,上前轻轻地拥她入怀中,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喃着,“瑶瑶,没事了。” 没事了。 三个轻飘飘的字落到花瑶的心上,将她身上所有的负罪感全然冲散。 原本精神紧绷的花瑶瞬间松懈下来,柔软无力地靠在盛谦的怀中,将小脸埋在他的心口处,眼角有热泪滑下。 两人紧紧相拥,空气中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花瑶缓过神,低声地说,“……没事就好。” 盛谦的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发,“过几天,我们去探望一下?” 花瑶又陷入了沉默,不再吭声。 消息是好的,夜老爷子的手术非常成功,已经完成了骨髓移植,目前处于休养的状态,还需要很长时间的一段恢复时期。 盛谦的电影需要拍摄三个月,花瑶自从大爆发过后,整个人显得尤为冷静。 他们目前在l国,势单力薄的,在夜祁的严格监控下,也整不出什么大的幺蛾子来。 花瑶表面上虽然不太关注事情的发展,也不曾去医院探望过夜老爷子,对夜家的事情更加是只字不提。众人知道那是坑,就连平时话多的海苔在花瑶的跟前也变得谨言慎行。 宁馨儿也闲得慌,一大早就跑过来,拉花瑶去逛街。 “嫂子,我听说n13广场是购物的天堂,来到l国一趟,必须得去那里打卡!”宁馨儿兴致勃勃地说。 花瑶一大早就被宁馨儿吵醒,像一只树懒慢悠悠地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馨儿,购物是女人的事情,不合适咱们。” 宁馨儿不依不挠地瞪一眼花瑶,“我亲爱的大嫂,你也是个女人,你醒醒。” 装了十几年的男人,花瑶在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容易犯迷糊。 “那边也有很多男装,你也可以顺便给我哥挑几件。”宁馨儿笑得眉眼弯弯,揶揄着,“仪式感的生活,有利于增加你们的感情。” 花瑶定眼一想,觉得颇有道理。 在一起这么久,他们的衣服基本全靠网购,以前身份特殊,在公众路面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他们有不少的情侣装和同款,但都是盛谦一手包办的。 思及此,花瑶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你说的有道理!”花瑶当机立断就答应了。 “可是……”下一秒,花瑶又犹豫了,垮着脸,无奈地摊手,有点尴尬地说,“我、我……没钱。” “嘿嘿。”宁馨儿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全球不限额的黑卡,塞到花瑶的手中,得意地说,“今天我哥让我转交给你的。” “全球不限量,放心刷。” “他贼有钱。” “……” …… 第451章 “狗男人,我还看不起呢。” n13是l国赫赫有名的大型购物商场,世界各国的高奢品全部都聚集在这里。 花瑶基本没有逛街的机会,曾有的经验也不过是素人时期,陪着白婧逛过人声鼎沸的大型批发市场。 宁馨儿是天生的购物狂,每一家店都疯狂地买买买。 不出一会儿的时间,花瑶已经两边手提满了购物袋,全是宁馨儿的战果。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家男士的店,宁馨儿居然比花瑶还要兴奋。 花瑶绝望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激动地挑选西装的宁馨儿,第一次生出了崩溃的想法。 “宁馨儿,你一女人,看男人的西装做什么?” 花瑶将购物袋全部发到一边,有气无力地走到宁馨儿的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靠着她。 果不其然,宁馨儿的笑意一凝,握着西装的小手一甩,强行地解释,“我、我就是想给我哥买。” 花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宁馨儿,没有拆穿。 其实是,白婧前几天带来了电话,给花瑶聊了一堆大八卦。 听说,林瀚和凌倩离婚了。 具体原因,白婧没有细说,全然是道听途说。 宁馨儿曾经深爱着林瀚。 花瑶在想,林瀚的离婚,或许是上天给他们的一次机会。 那一段婚姻,本来就不是林瀚想要的,不过是凌倩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花瑶对服务员说,“那就这一套吧,要一八五大的,标准款。” 宁馨儿转头看着花瑶,好奇地说,“花花,你不会是在外面养狗了吧,我哥明明有将近一九零,你这是大人穿小衣。” 花瑶拍了拍宁馨儿的肩头,笑眯眯地说,“这是送给你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到了另一个专柜处,低头挑着领带。 “不是呀,送给我做什么?难不成我一女的,还能用上?”宁馨儿有点着急地说。 花瑶拿起一条藏蓝色的领带,递给身边的服务员,说要包起来,这才转头看向皱眉的宁馨儿,笑得小梨涡深深,友好的提醒,“你可以转送给男朋友哦。” 宁馨儿小脸猛地一红,听出了花瑶话里有话,走过来,不轻不重地在她的手背上掐了一把,更着急了,“花瑶,你好好说话,我才是根正|苗红的二十岁,哪里来的男朋友。” “狗男人,我还看不起呢。”她娇娇地哼一声。 “对。”花瑶轻轻地拍着宁馨儿的肩,笑得意味深长,“西装我找人包起来了,留着给你以后女扮男装用,要是不行,我看海苔也合适,干脆送他得了。” “林浩染?”宁馨儿一听,皱起眉头反驳,“那可不行,他更加不配!” 花瑶没有再说什么,在男士的品牌店转了一圈,最后买了两件衬衫,领带和皮带各一条。 她第一次体会到购物的快乐,难怪女人都喜欢购物买买买。 宁馨儿忽而嘴馋,对花瑶说,“花花,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两个甜筒。” 花瑶拎着大包小包,笑着说好。 不久之后,等宁馨儿再回来时,花瑶已经失踪了,地上还掉着两个购物袋。 宁馨儿翻开一看,是她们刚买的西装。 …… 第452章 “你怎么又没死?” 收到花瑶在商场离奇失踪的消息时,盛谦正在来购物商场的路上。 今日的通告只有一场,早早就拍完了,他知道宁馨儿拉着花瑶去逛街,便绕道过来接人。 新戏的剧本主打的三个主演的戏,所以盛谦的戏份不算太多,时间也比较好协调。 盛谦看到路边有花店,停下车去买了一束保加|利亚红玫瑰。 宁馨儿来了电话。 “哥,我找不到嫂子了,电话也打不通,我、我就是去买了两个甜筒,转眼就看不到她了。”宁馨儿急哭了,嗓音里全是哭腔。 盛谦付了款,花都没有来得及取,便匆忙地走了。 身后的鲜花店店员着急地追上来,“先生,您的花……” 只见黑色的车子已经如箭一样迅速地驶出去,穿入车流之中。 盛谦给夜祁拨通了一个电话。 “夜祁,瑶瑶不见了。” 夜祁的面色骤然冷下来,“地址,位置。” 盛谦挂了电话后,快速地赶往n13。 到了目的地,只有两眼泪汪汪的宁馨儿在原地着急地来回打转。 她的脚边放着两个购物袋,宁馨儿一看到盛谦,像是看到了救兵,快速地走上去,“哥,电话还是打不通。” “我刚刚就去甜品站买了两个甜筒,大概就七八分钟的时间,我一转头,嫂子就不见了,地上还掉了两个购物袋。” “嫂子她不会这么粗心大意落下东西的,我觉得不对劲,我……” 宁馨儿知道l国不太平,所以敏感度很高,一发现花瑶不见,立马就打电话求救。 盛谦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因为是高级奢侈品的品牌广场,一般都要有凭证才可以进入,人流较少,但是品牌服装店的工作人员不少,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肯定是有人看到的。 他有强烈的预感,花瑶肯定还在商场里。 要想光天白日在n13将人掳走,简直就是不可能。 一个安全门微开,敞开一条缝隙。 盛谦隐隐地感受到不安,快速地推开了安全门,落入眼里的是被撕破的购物袋。 宁馨儿跟着走进来,看到地上藏蓝色的领带时,慌张地说,“这是嫂子给你买的领带。” 盛谦往楼梯间看上去,又看到了一个购物袋。 幸亏宁馨儿是购物狂,疯狂地买,装了无数个袋子,导致花瑶漏了一路。 “宁馨儿,你别跟着上来,你留在下面,去通知大厅的经理。”盛谦保持着震动,哪怕是他的双手都发颤了。 是顾晔,肯定是他出手了。 “哥,我、我先报|警……”宁馨儿感觉到事态的严重,颤抖地掏出手机,“嫂子不会有事的。” “来不及了。”盛谦快速地往上跑,“他们应该是去了楼顶,如果要带走瑶瑶,那就要用直升飞机,你去告诉夜祁!” “好!”宁馨儿哭着说。 楼顶的天台处 花瑶被身后的黑衣人重重地踢了一脚,双膝着地,屈辱地跪在地上。 她痛得‘嘶’一声,只是眉头微皱,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肖媛,有点讽刺地笑。 “你怎么又没死?” …… 第453章 我断了自己的腿。 “花辰,不——”肖媛看着成为阶下囚的花瑶,近似疯狂地哈哈大笑,话差点都说不直了,“不是,你叫夜妍,也不对,你应该叫花瑶,是吧?” 花瑶将头撇开,看了一眼四周围着的黑衣人。 一眼就明白是顾晔养的那一堆忠犬,一个个训练有素,都是精挑细选的打手。 她今天要是能活着离开,至少得少一层皮。 “我真是傻,我当初还傻傻地以为墨燃宁愿喜欢一个娘娘腔,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一个迷糊被你们耍得团团转的人!”肖媛尖声地叫着。 随着她的大叫,面部的肌肉变得紧绷,脸上的伤疤显得更加狰狞,她的右眼上带着一只口罩。 就是当初盛谦的那一刀,从她的脸直接划到眼睛,让她瞎了一只眼。 这两年,肖媛为了治疗,每天都接受着极大的精神折磨,她向来注重自己的外表,如今却成了一个瞎子,她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更疯了。 “墨燃早就知道了吧,不然怎么会一颗心全部吊在你的身上呢。”肖媛笑着笑着,忽而停了下来,眼底闪过狠厉之色,“被骗的,从头到尾就只有我,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却对我处处设防,花瑶,你可是真的厉害。” “肖媛,说话要清楚一点。”哪怕被两个黑衣人压着,花瑶还是一脸的不屈服,扬着声说,“我们早就不是什么朋友,你觉得你可怜,我哥的死,林琛的死,他们就不可怜么?” “他们就是被你这个疯婆子给谋害了的,你的罪孽,你一辈子都无法赎罪!”花瑶咬牙切齿地说。 “哈哈哈。”肖媛仰天大笑,面容显得更加狰狞,“花瑶,你还真的是老性格,我以为你傻了两年,夜祁这么养着你,你应该是通一点人情世故的,想不到你还是你,死到临头,还是嘴硬。” “或许,你说两句好听的,我还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肖媛的轮椅慢慢地停在花瑶的跟前,冷着声说,“花瑶,你毁了我的一生,把我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 花瑶没有办法往后退,只是抬头,瞪向肖媛,“别带我,你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哈。”肖媛笑得更阴森可怕,听着让人毛骨悚然,“腿确实是不关你事,是我自己折断的。” 花瑶顿了一下,不吭声。 “不想知道原因么?”肖媛低声地问,阴阳怪气的模样,特别瘆人。 花瑶不想看阴阳怪气的肖媛,将头撇开,冷漠地说,“疯子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肖媛忽而伸手,暴力地拽住花瑶的长发,用力一扯,将她的脑袋按住,面目可憎的脸扭曲得像是爬了一条蜈蚣,“花瑶,我是疯子,那你知道盛谦和我一个医生吗?” 花瑶痛得脸色发白,咬着唇,不吭声。 肖媛凶狠狠地说,“没错,是我断的腿,因为我怕,我疯起来,接受不了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怕我会跑去上吊,跑去跳楼,所以我断了自己的腿。” …… 第454章 “我可以让你多活两天。” 头发被拽住,一股刺痛传过来,花瑶被束缚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肖媛给的狂风暴雨。 “花瑶,我经历过的,我要百倍千倍报复你!” “来呀!先把她的手给我砍下来!” 全场一片寂静,黑衣人一动不动,他们已经习惯了肖媛的发疯。 “听不到我说话么?都聋了吗?”肖媛撕心裂肺的一阵怒吼。 为首的是黑衣人田忠,一直跟在肖媛的身边,小声地提醒着,“肖小姐,顾先生说了,暂时不要伤她的性命。” “田忠!”肖媛目露凶光,面色狰狞,变得可怕恐怖,尖声地叫着,“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给我把她的手砍下来!不然的话,我把你的头——” 她的话音未落,忽而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嗓音,微微发沉。 “阿媛,你又不听话了。” 花瑶根本就不用回头,已经认出是顾晔的嗓音了,她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顾晔不会让肖媛杀了她,因为她的身上,有顾晔想要知道的秘密。 果然,顾晔一出现,肖媛立马就松开了花瑶,疯癫的情绪得到了片刻的缓解,有点着急地抬头看向顾晔,慌张地说,“我没有……没有不听话。” “阿晔,我最近很听话。”她急了,还有点想哭,看起来和发病的模样大相径庭,可怜的模样有点像害怕被抛弃的小孩子。 花瑶将头撇开,不去看肖媛。 她懒得同情,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顾先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花瑶哪怕是卑微地被压跪在地上,脸上还保持着从容淡定,对顾晔露出了一个温婉大气的笑容。 这两年来,顾晔就是在她这种微笑下,信了她的鬼话,还信了她真的是一个单纯的小白,所以才被坑得现在都要坐在轮椅上。 上一次在玫瑰酒庄,花瑶将顾晔的四肢打伤,他至今都还没有完全恢复。 “拜你所赐,近来的日子,挺有意思的。”顾晔回了一个微笑,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显得有些瘆人。 花瑶知道顾晔是什么样的狠人,看着他无法动弹的四肢,已经预感到今日自己悲惨的下场,笑意依旧,“顾先生,我现在再给你介绍一个名医,并且保证你在一个星期之内可以站立行走,你觉得我还有机会么?” “哟,我们的阿妍在跟我讨价还价么?”顾晔的眉眼里似乎真的有了一丝笑意,看着花瑶精致的小脸,认真地打量着,“我之前就一直在寻找你和阿祁的相似之处,总觉得像阿祁这样惊为天人的人物,不应该有一个这么窝囊废的妹妹,整天除了哭,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直到我在玫瑰酒庄看到你那一手利落的枪|法,我才忽而意识到……原来我瞎了两年,就这样被你蒙骗了,有意思,有意思。” 花瑶笑了笑,露出不自然的表情,“顾先生,你过奖了。” 顾晔精致的眼眸微微一眯,定定地瞅着花瑶,笑意不减,“花瑶,给你一个机会,你告诉我,你那一手了得的技术哪里学的,我可以让你多活两天。” …… 第455章 顾先生是想要脑袋破一个洞么? 对上顾晔的微笑,花瑶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倔强地将头撇开,似乎没有要搭理的想法。 才两天? 这是看不起谁呢? 顾晔倒也不生气,眸底已经凝着浅浅的笑,“阿妍,事到如今,你落入我的手中,你觉得阿祁救得了你?” “我劝你,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可以看在和阿祁多年的挚交上,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他笑着补充,语言间却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重要么?我那一手技术,你就这么好奇?”花瑶知道顾晔的心思,他是一个极度自傲的人,在她的手上栽过,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顾晔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 黑衣人接到信号,推着顾晔走过来。 肖媛感受到顾晔和花瑶之间存在着不一样的磁场,担心顾晔会一时心软放过花瑶,她的面部表情僵硬,肌肉紧绷,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着急地质问,“阿晔,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顾晔转头,看着已经疯癫成魔的肖媛,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从容地说,“阿媛,你急什么,她伤了你,我今天一定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 “有些事情,我还得问清楚。”顾晔的目光转向花瑶,“阿妍,你知道我上一次栽在谁的手上么?” 花瑶被摁在地上,着地的膝跪生痛,冷眼看向顾晔,“顾晔,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 “或许,你听过神秘的x。”顾晔定眼盯着花瑶,“我上一次吃亏,就是遇上了它家的大魔王。” 花瑶的脸色微顿了一下,片刻就恢复了正常,她记得那一个关押她训练她男人就是来自于x,他看中她的天赋,想要把她训练成为x的一员,最后功亏一篑。 “阿k,给她。”顾晔开口命令身后的黑衣人。 被唤做阿k的黑衣人从腰间抽出一支手|枪,递给花瑶。 花瑶柳叶眉微微挑起,眼底凝着灿灿的笑意,带着几分挑衅看着顾晔,笑吟吟地说,“怎么,顾先生是想要脑袋破一个洞么?” “虽然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准,但我也不至于毫不提防。”顾晔的眉眼里凝着一片严肃,“给你一次机会,你和阿k比拆组枪,你要赢了,我让你跑十米。” 花瑶看了一眼天台处的门口,距离大概十米,还有点希望。 “别想耍把戏,子|弹是空的。”顾晔冷着脸说。 “何必多此一举呢?”花瑶撇了撇嘴,“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 “我不是问了么?”顾晔笑。 “我小时候喜欢射击,练个几年,就成了技术流。”花瑶认真地说。 “呵,几年?”顾晔扫了围着一堆的黑衣人,“我这群废物专业训练,练了十年,都还不如你呢。” 花瑶从容地怂肩,“那也不能怪我天赋极高。” “阿妍,是什么给你的假象,总觉得我很有耐心。”顾晔的眼眸一眯。 下一秒,花瑶的后脑勺就被枪口抵住了。 …… 第456章 “你的肩膀缝了十几针,别乱动!” “我数三声,三、二——” 花瑶捡起了地上的枪,动作很利索,十秒内完成拆卸,三十秒内又重新组装。 看得现场的黑衣人都目瞪口呆,花瑶手一抬,枪口对准了顾晔的脑袋,冷漠地说,“顾先生,要是有子|弹,我可以保证,直接穿过你的右眼眼珠子。” “有意思。”顾晔笑了,“果然是夜家人,人才济济。” “那顾先生是不是要放我走十米?”花瑶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胜利的笑。 “自然。”顾晔面色不改,“走吧。” 花瑶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肖媛已经发疯一般地喊,“阿晔,你疯了,你知道花瑶诡计多端么,不要相信她!” “我的脸,就是被她毁的,还有盛谦,他们都应该死!” 肖媛已经精神失控了,双手遥控着轮椅,快速地朝花瑶冲过来,她夺过黑衣人手上的枪,对准了花瑶。 “你给我去死吧!” “肖媛!”顾晔一声低喝。 可是来不及了,子|弹朝着花瑶的脑袋飞过来。 花瑶来不及躲避,就这样站着。 千钧一发时,一道黑影扑过来,挡在了花瑶的跟前。 花瑶抬头,看清了盛谦的脸,他的面容僵住,像是被照相机胶卷定格住一样。 “哥哥——” 花瑶感受到手上一股热乎的血液,着急地伸手捂住了盛谦的心口处。 耳边传来了交火声,是夜祁到了。 花瑶根本就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眼底映着盛谦面色发白的模样。 “哥哥!”花瑶的眼眶发热,眼泪落了下来,紧紧地抱住盛谦,说话的声音都发着抖,“你别睡,你醒!” 趁双方混乱,肖媛见偷袭不成,手中的枪不知道被谁踢飞了,换了一把刀,高高地举起,朝花瑶的后背扎过来。 “阿妍!”夜祁的声音传过来。 花瑶一转头,锋利的刀刃闪着光,狠狠地刺过来,刺穿她的肩头,一股剧痛传开,渗渗的血往下流。 “花瑶,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下地狱!”肖媛扑过来,她的双腿已经断,面目狰狞,显得可怕。 花瑶还没有来得及回击,只听得耳边响起砰砰砰声,肖媛倒在了血泊之中,睁眼眼睛,此后就再也没有闭上。 救护车来时,盛谦已经没有了意识,花瑶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小姐,你冷静点,你的肩头需要止血,不然会造成失血过多的。”身边的护士着急地想要拉开花瑶。 花瑶反手握住护士的手,“医生呢,救救他,救救他,我求你了!” 她今日穿的是素色的裙子,如今已经成了一片通红,狼狈不堪,眼底含泪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 “小姐,我们会尽力的。”护士安抚着。 “他的心口,中了枪,取出来,马上取出来……”花瑶因为过分激动,她的手臂上被扎了一针镇定剂。 醒过来时,已经是半夜。 花瑶跳了起来,“哥哥——” 夜祁伸手将花瑶摁回病床上,“阿妍,你的肩膀缝了十几针,别乱动!” …… 第457章 “阿妍,别怕。” 花瑶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意,着急地双手握住夜祁的手臂,“盛谦呢?” 夜祁的脸色显得有点凝重,“还在抢救。” 花瑶着急地要下病床,却被夜祁拦住了。 “夜妍,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我只能让人把你绑着了。”夜祁冷着脸说。 “我要见他。”花瑶红着眼眶,眼底蓄满了泪水,双唇微微发颤,终究吐出了一个字,“哥……” 夜祁所有的强硬都没有了,看着花瑶热泪盈眶的模样,于心不忍地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终究是妥协地说,“好……” 盛谦早就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情况相当不乐观。 花瑶的眼泪落了下来,吸了吸鼻子,“谢谢……” 急救室门外的长廊坐着两个人,是宁馨儿和海苔。 盛老爷子因为过度担心盛谦,身体引起了不适,已经晕过去了,尹筝正寸步不离地照顾着。 宁馨儿一看到花瑶,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来了,“花花……” 花瑶迎上去,紧紧地握住宁馨儿的手,轻声地安慰,“馨儿,不哭。”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买甜筒的,我以后再也不吃那破玩意了。”宁馨儿哭得跟个做错了事孩子,“只要我哥没事,我一辈子都不吃了。” “都怪我,我要是一直陪着你,就不会……不对,我就不应该把你拉出去逛街的,我以为光天白日的,他们不会这么猖狂,我以为我们是安全的……” 花瑶轻轻地抱住哭得梨花带雨的宁馨儿,眼角发热,低声地说,“馨儿,不怪你,该来的总会来的,你没有错,不要自责。” 宁馨儿哭了一会儿,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花瑶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手术室的红灯,面色发凉,手情不自禁地发抖。 她忘记了多少次这样着急慌张地等结果,她的一生都充满着不幸,遇到盛谦成为了最大的幸运,可是……她却总能连累他。 “阿妍,吃点东西,填一下胃。”夜祁在花瑶的耳边说。 花瑶摇头,“我吃不下。” “那就回病房休息。”夜祁冷着脸,低声地说,“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他总是这样霸道,要求她的每一步都走在正确的地方上。 两年多的相处,花瑶总是看不透夜祁的想法,他的外表冷漠武清,可内心始终有一个温柔的角落,偶尔会把他的温柔展现。 花瑶没有力气再反抗,“我吃。” “好,就一点。”夜祁的语气放软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往前走,一直到了凌晨四点,医护人员来来回回,却没有任何消息。 花瑶的肩头缝了针,用了药,早就困到不行了,可依旧强撑着。 夜祁伸手,将花瑶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温声说,“靠着我,休息一下。” 花瑶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选择性地依赖夜祁,却心却不踏实,“哥,我睡不着,我怕我一睁眼,就错过……” 夜祁轻声地哄,“阿妍,别怕。” …… 第458章 认了你,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不一样,或许,是血脉相连的原因,哪怕你明明毫无疑点,我还是想要把你查个底朝天。” “墨燃护着你,他把你所有的资料都封起来了,我都快要放弃了,却又碰巧遇到你车祸现场。” “救你,是为了墨燃,我和他同窗四年,交情不浅,他喜欢你,我自然是要伸出援助之手的,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女人。” “我立马安排了验nda,正好敏合。我又高兴又担心,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找你,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吞掉南苑的继承遗产……” 夜祁说着说着,只觉得肩头一重,花瑶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他看着满脸倦容的花瑶,伸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发,语气都放得轻柔了,“阿妍,好好睡。” 花瑶醒来时,是在病床上。 “哥哥……” 夜祁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语气低沉,带着冷意,低声地喃,“处理掉,手脚干净一些。” 经昨天的事情,肖媛当场身亡,顾晔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前已经进了icu,半死不活。 正在换着药水的护士将花瑶压住,“小姐,你别乱动,你的伤口已经出现轻微的感染,需要用药……” 花瑶根本就听不进去,伸手想要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却被夜祁按住了,“我就离开一下,你就这么不听话了?” “盛谦……” “活着。”夜祁面色不好看,扫了一眼脸色发白的花瑶,“你先担心你自己。” “他在哪里?”花瑶追问。 “转到了观察病房,全是无菌的,特殊时期,不允许亲属探望。”夜祁所有的耐心都被磨光了,将不消停的花瑶按了回去,“我警告你,你肩膀的伤出现了感染,要是不听话,感染一旦扩散,那整个胳膊都别要了。” 顶着夜祁严厉的目光,花瑶没有丝毫退却。 “夜妍,我最讨厌你的执拗。”夜祁实在是没辙,“你觉得盛谦要是醒了,看到你这不听话的样子,能不担心么?你别添乱了。” 花瑶心不甘情不愿地躺了回去,抬头对护士说,“给我输液吧。” 护士感谢地看了一眼夜祁。 “输完液,我是不是就可以去看哥哥了?”花瑶忽而就变乖了。 夜祁说得对,重要时刻,不添乱才是最重要的。 “嗯。”夜祁将脸撇开,傲娇地看着窗外的蓝天,小声地说,“真是麻烦。” “那你可以走。”花瑶抬头看着天花板,“我也不求你留下。” “夜妍,你是故意要气我么?”夜祁黑着脸。 “夜祁,我叫花瑶。”花瑶大声地反驳。 室内瞬间就坠入了冰点,凝着一股尴尬的静默。 “我是你哥。”夜祁把所有的暴躁情绪压下去,平静地说。 花瑶的眼眶忽而发热了,鼻子发酸,嗓音中带着哽咽,“不是亲的,根本不熟。” “堂哥也算亲哥。”夜祁较着劲,走过来,“我这个人就是执拗,认了你,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花瑶不敢看夜祁,语气淡淡地问,“夜祁,你后悔过把我困在半月湾两年么?” …… 第459章 “你就会以势压人。” “没有。”夜祁保持了一如既往的执拗,嘴硬地说,“但凡是我的决定,我就不会后悔。” 花瑶不甘心地瞪夜祁一眼,“认错就这么难么?” “我只是想保护你,哪里错了?”夜祁丝毫不退让。 “夜祁,你真的是让人讨厌。”花瑶气得腮帮子鼓鼓,吐槽着,“难怪筝姐不喜欢,你说两句软话,会死么?” 他总是这样,明明出发点是好,可总是喜欢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谁说尹筝不喜欢我?”夜祁不以为然地皱眉,特别自信地说,“她明明就心悦我。” 花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开口拆穿,“什么时候,英俊潇洒的夜家四公子都要靠自欺欺人过日子了?” 夜祁走过来,重重地在花瑶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冷着脸警告,“夜妍,别逼我找人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就会以势压人。”花瑶小声地骂。 “你要是有这个实力,你也可以。”夜祁面色不改。 花瑶不再搭理夜祁,开始漫长地等待着输完液。 “肖媛没了。”夜祁忽而开口。 花瑶闻言,脸色还是凝固了一下,不一会儿,是如释负重地说,“我要是说我松了一口气,会不会挺没良心的。” “那是个疯婆子,算不得没良心。”夜祁感受到花瑶的沉重,轻轻地揉一下她的发,“顾晔也一样半身不遂了,估计以后都醒不过来了。” “以后,你在l国,不必再有顾虑。” 花瑶不解地看着夜祁,“不是还有一个夜砾么?” 提起夜砾,花瑶的眼底闪过无尽的冷意,手忍不住握成拳头,只是不慎拉动了肩膀上的神经,痛得皱眉。 “他也遭报应了。”夜祁说。 “什么?”花瑶皱起眉头,“怎么回事?我还没有亲自……” “夜妍,你是一个淑女,不要一开口就喊打喊杀的。”夜祁像极了一个严厉的大家长,严肃地看着花瑶,义正言辞地教育,“我不管你从前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你是夜家人,要有意识地谨言慎行。” “夜祁,你别胡说,我不是夜家人。”花瑶反驳。 夜祁懒得和花瑶争论,“夜砾和肖媛是一伙的,是他把你的位置告诉肖媛,顺便帮忙安排了打手,还有堵死了安全通道。” “哦。” “夜氏集团在三年前就出现了税务的问题,有人背着做假账,我一直放长线,最近把夜砾钓出来了,他现在很忙,还在局|子里喝茶。” 花瑶一点都不同情夜砾,反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她也算是想通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本来就不是夜砾直接的错误,如今他也算是受到惩罚了,那就…… “还有问题不?”夜祁问。 “夜砾没了,那……”花瑶的杏眼转了一下,“那你不就是最大的赢家?稳坐家主的位置?” “你觉得我在乎?”夜祁笑得无奈。 花瑶感受到了他的无可奈何,身处位置不同,承担的责任不尽相同,她不做评价。 沉默了一会儿,海苔激动地跑过来—— “花妹,男神醒了。” …… 第460章 “哥哥来接我了。”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心口处开了口子的盛谦出院了。剧组的电影因为盛谦的突发事件,只能延期拍摄。 原本为期三个月的拍摄,一直拖了五个月。 完成拍摄后,一行人终于要回p国。 历经无数次生死的花瑶已经想通了,与其一直在黑暗的过去中死死的挣扎,倒不如脱离过去的泥泞,重新开始新生。 花瑶和夜家和解了。 夜老爷子的身体经过差不多半年的休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虽然身体还是虚弱,但也算是比较硬朗了。 花瑶要离开l国,夜老爷子特意邀她到夜家。 夜家的南苑以前一直空置着,不属于任何人,现在已经归花瑶了。 那是她父母曾经生活的地方,花瑶没有拒绝,直接搬到南苑住了一段时间,感受着那里的点点滴滴。 后来,盛谦出院,他也曾在南苑小住休养过。 今日回来夜家,应当是最后一次了。 花瑶呆呆地坐在秋千上,看着风吹过,惹得鲜花颤动的庭院,忽而生出了一种离愁的感觉。 原来住习惯了,还是会有舍不得离开的感觉。 “阿妍,坐稳。”夜祁不知道何时,站在花瑶的身后,轻轻地推着秋千。 花瑶随着迎面而来的清风荡在空中,眉眼里生出了笑。 “真的要走了么?”夜祁轻声地问,语气平平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里不属于我。”花瑶笑着耸肩,“我从小就在p国长大的,习惯了那里的环境,那里的气候,更合适我。” “或许说,是因为那里有盛谦。”夜祁有点嫌弃地说,“他到底哪里好,你居然为了他放弃阿燃。” “夜祁,你不准说他。”花瑶的眉头微皱起,小声地护着,“哥哥,他哪里都好。” “呵。”夜祁嘴角弯弯,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你就是粉丝的滤镜太厚,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你的家乡。” 花瑶低头,反驳的声音都变得柔弱,“我明明是远离家乡去拼事业。” “方大华已经替我安排好了,他联系了新的经纪公司,安排我以新的身份,重新出道,以后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可以是女孩子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到舞台上。” “夜祁,我哥曾经说,希望我用他的身份活着,我一直不懂,为什么?”花瑶好奇地问。 夜祁伸手,轻轻地揉着花瑶的发,低声地说,“他是为你好,因为我们家呀,遗产的继承男性会得到全部,如果你是女性,只能拿到一半。” “也就是,这么大的南苑,你只能占一半,另一半估计就是我的了。”夜祁打量着偌大的南苑,“我是真的喜欢这一院子。” “我哥在和我失散前,说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也知道么?”花瑶问。 “你哥和我一直有联系,给我打了最后越洋电话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估计是为了联系我吧,只是那时候,我们都太小了,很多事情显得无能为力。” “那……x组织呢?不是和顾家有关么?”花瑶垂着眸。 “顾家是靠x横行霸道,后来分离了,最近x已经被剿灭了,至于你年少的经历,不过是巧合,正好被那人看中了,当作一根苗子,用来训练。”夜祁深深地凝着花瑶,语气里是心疼,“阿妍,都过去了。” 那一头,院子的门被推开,一身休闲装的盛谦走过来,俊朗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花瑶笑得明媚,“哥哥来接我了。” …… 第461章 “我这辈子,最讨厌渣男了。” 盛谦走过来,夜祁退到了一边,从口袋掏出烟盒,有点烦躁地抽着烟。 “你不是要参加杀青宴么?”花瑶抬头,落入眼里的盛谦精致的下颌线。 “不去了。”盛谦轻轻地推着秋千,低眉顺眼间,一股细腻的温柔在眉宇间漫开,“我说身体不适,不合适大鱼大肉,干脆就推了。” 顶着花瑶好奇的打量,盛谦老实巴交地说,“我听海苔说,你来了夜家,我担心老爷子一把眼泪,你要是心软,不肯跟我走,那得不偿失。” “我又不会抛弃哥哥。”花瑶嘴角微微扬起,小梨涡深深,“怕什么?” “怕重蹈覆辙,担心这位夜家的四公子又把你藏起来了。”盛谦对夜祁一直都没有好脸色,对于月半湾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盛谦,这事情你能记仇一辈子吧?”夜祁不悦地皱眉看着盛谦,指间的香烟白烟萦绕,有点心塞地说,“你记仇就算了,能不能别搞小动作?” “哦?在四公子的地盘,你还担心我搞小动作?”盛谦得意地朝夜祁挑眉。 “盛谦,要不是你,筝筝也不至于把我拉黑一个星期了。”夜祁想想更心塞了。 好不容易放下身段追一个女人,都快要到手了,居然半路被盛谦给阻拦了。 “夜公子,我可没有针对你,上个星期,我确实看到你搂着一个女人进了酒店。”盛谦斜眼看着面色发沉的夜祁,慢悠悠地说,“渣男。” 花瑶闻言,一本正经地看着夜祁,连连点头同意盛谦的说法,“我这辈子,最讨厌渣男了。” 夜祁着急着解释,“事情不是那样的,那天我真的喝醉了,那女人她就扶了我一把,拍得照片全部都是借位。” “打住!”花瑶赶紧摆手,嫌弃地说,“这种解释的话,跟我们说没用。” “怎么就没用了,你俩就不能帮我美言几句,至少别让我这么惨……”夜祁边说边掐灭了香烟,更烦了。 “也不是不可以,那半月湾送我呗。”盛谦不客气地说。 “不行。”夜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筝筝喜欢那岛,别的你随便挑。” “不,我就要半月湾,我生活了两年呢。”花瑶故意使坏。 “夜妍,你!”夜祁气得跺了两下脚,“我不上当,反正都是要家族联姻的,我还怕娶不到么?” 搁下话,他气急败坏地走了。 花瑶和盛谦看着夜祁气愤离开的背影,相视而笑。 不一会儿,佣人来话,说夜老爷子午休醒了,要见花瑶。 盛谦牵着花瑶的手进了书房时,夜老爷子已经将棋盘摆好,对花瑶招手,“瑶瑶,我们下一局。” 花瑶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好。” 棋局开始,双方处于剧烈的交战之中,花瑶低头认真思考时,夜老爷子会悄悄地偷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慈爱。 “阿妍,关于夜家财产的分割,我早就让律师拟定了合同。” 夜老爷子将棋盘上的棋子往前一推,底气十足地说,“你要是在p国过得不开心,那就回家继承财产。” “你的财产够你挥霍一辈子了,不用做辛苦的打工人。” 花瑶抬眸,杏眼完成可爱的月牙型,“爷爷,我喜欢唱歌,我渴望舞台,那不是我的工作,而是我的梦想。” …… 第462章 你人都是我的了。 夜老爷子热泪盈眶地凝着花瑶,看着她脸上明媚灿烂的笑,心里五味杂陈,所有挽留的话全部噎在喉咙间。 算了吧,她是自由的,再多的束缚都没用。 还不如给她一片天空,放她自由地飞翔。 “瑶瑶,你要记得,无论你在哪里,身在何处,夜家永远是你最强的后盾,只要你需要,我们永远会排除万难,站到你的身边。” “哪怕是向全世界宣|战,我们也会义不容辞,我们是你最忠诚的战|士。” 花瑶的眼眶发热了,赶紧垂下头,鼻子有点发酸,伸手轻轻地盖在夜老爷子的手上,“爷爷,谢谢……” 感受到花瑶情绪的变化,坐在沙发扶手上的盛谦伸手按在花瑶的肩头,作出严肃认真的模样,扬起声对夜老爷子保证,“夜老先生,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挡在瑶瑶的跟前。” 夜老爷子目光变得炽热,看着盛谦,“小伙子,你已经做到了,谢谢你。” 肖媛的那一枪,原本是对准花瑶的脑门,若不是盛谦在千钧一发之间,扑上去挡下,或许……花瑶就已经没了。 夜老爷子抬手轻轻地抹了一下眼角,觉得现场的气氛过于沉重,开口转移了话题,“我自然不是担心小伙子会欺负你,我担心他家那一个老头子,一言不合就以大欺小。” 想起了盛老爷子,花瑶低头偷笑,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爷爷,你就别操心了,盛老爷子现在不敢欺负我。” “他呀,就是封建,非得给孩子搞什么门当户对,之前我听筝筝说,他居然还给你开价,问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盛谦,哼!臭不要脸的,谁缺那点钱,那是看不起谁呢!”夜老爷子气得差点拍桌子。 自从盛老爷子知道花瑶的真实身份后,顶不住夜老爷子的狂轰乱炸,不但把盛家和慕家的联姻打算给取消了,还被迫对花瑶温柔以待了。 “我们夜家家大业大,还贪图他们家那点小资本不成?”夜老爷子中气十足地说,“瑶瑶,你不能受委屈,实在是不行,让盛谦入赘我们家,多一个碗筷的事情,还可以分家产。” 花瑶被彻底逗笑了,轻轻地摇一下夜老爷子的手,“好啦,爷爷,下棋,到你了。” 夜老爷子不甘心地看着盛谦,“入赘,你不愿意?” 盛谦耸肩,利落地回,“愿意的,只要瑶瑶喜欢,那都行。” 花瑶的手肘轻轻地撞一下盛谦的腰间,脸上已经爬上了一抹红晕,有点懊恼地说,“盛谦,你闭嘴,以后我还不一定嫁给你呢。” “我现在可有钱了,选择也多。”花瑶故意使坏地说。 盛谦修长的五指穿梭在她的发间,垂头,低声地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瑶瑶,别乱说话,你人都是我的了,怎么就不嫁了呢?” 他的嗓音中带着暧昧,温软的唇轻轻地贴着她的耳廓,让她脸红耳热的。 人都是我的…… 上一个星期正好是情人节,那一晚两人烛光晚餐,天色很好,月色精美,耳边还回放着浪漫的音乐。 那一天晚上,家里只有他们。 花瑶喝了几杯酒,小脸红红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像只偷喝了酒的小猫咪,醉醺醺地靠在盛谦的怀中。 盛谦看着面带红晕的她,神使鬼差地亲住她。 也就是那一个亲,两人都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到了情难自控的地步,从楼下的大厅,一直到卧室。 花瑶至今还能记得那一天从窗口落进的月光有多细腻温柔。 借着月光送过来的光明,花瑶在昏暗的环境中,双眼含泪地凝着盛谦,一次又一次地求他,可是他控制不住。 也就是那一晚,他们第一次真切地拥有彼此。 …… 第463章 瑶瑶,永远不要忘记你有一个家。 “行了,嫁,我嫁!”花瑶满脑子是不干净的画面,实在是忍不住红了脸,小手轻轻地掐了一下盛谦的腰,推着他,命令着,“我喝了,你去给我泡一杯茶。” 盛谦的眸光得意地掠过花瑶发红的耳尖,嘴角微微扬起,唇间凝着满足的笑,知道她在这一方面面子薄,不打算逗她了,“好,我去。” “还要切一盘水果。”花瑶最近被宠得特别骄纵,伸手扯着盛谦的衣角,霸道地说,“要哥哥亲手切。” 盛谦看着她故意刁难人的模样,只觉得可爱,想要低头吻她,可是碍于夜老爷子在,只有作罢,伸手轻轻地捏一下花瑶的脸,宠溺地问,“还有什么要求么?我的小公主。” 花瑶笑得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形,笑眯眯地说,“我忽而觉得茶不太好,换成果汁,你给我榨一杯果汁。” 盛谦全部应下,“好,明白了。” 花瑶的目光跟着盛谦的身影,直到他出了书房,还没有收回目光。 “瑶瑶,回神了,他就是去榨一杯果汁,你用得着这么快就望眼欲穿么,像一块望夫石一样。”夜老爷子被年轻人的爱情整得都有点发酸了。 花瑶这才收回了目光,对老爷子害羞地一笑,“继续继续,到我了。” 夜老爷子的目光变得柔和,眼底还带着不舍,让花瑶留下的话,已经在心里练习了一千遍,可是到了紧要的关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空气中忽而安静下来,凝着一股沉重的气息,他们都心事重重,千言万语,在这一瞬间,居然都堵住了,一时间无法言语。 花瑶知道夜老爷子的心思,开口打破了静默。 “爷爷。” “怎么?”夜老爷子的眼底蓄着泪,握着象棋的手微微发抖。 “其实,我挺喜欢夜家的。”花瑶第一次撕开伪装,袒露了自己的小心思,“以前的我,总觉得夜家是一个巨大的坑,像一个透不进光的笼子,一片黑暗,所以我很抵触。” “后来,我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大家族的利益相争会互相厮杀,所有活在其中的人,都不会有真情实感,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我渐渐地发现,我错了,是我的想法太过偏执了,在夜家里,爷爷和夜祁……其实挺有人情味的。是的,你们都有做过错事,看起不能原谅,可是……你们挺善良的。人生中,总是有很多迫不得已,我们都身不由己。” “活在过去,太苦了,我们都应该往前走。” “瑶瑶。”夜老爷子伸手,有点发颤地握住花瑶的手,“爷爷只是想让你多呆一段时间,没有想要把你困住,我……” “夜家留不住你,我比谁都清楚,我只是想着,你在外漂泊二十年,才回家这么一点时间,太短了。” “我不会拦住你,你要离开,我肯定是接受的,我愿意给你自由,只是……瑶瑶,永远不要忘记你有一个家。” …… 第464章 别想了,你咖位不够。 永远不要忘记你有一个家。 花瑶在外漂泊了许久,对于家的概念,早就忘记了。 只是最近的日子,她越发地变得开始依赖与向往。 原来有家的感觉,是这样温暖而美好的,若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想要孤苦无依呢。 花瑶的眼角发湿,轻轻地拍了拍夜老爷子的手背,嗓音都透着哽咽,“爷爷,我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从p国飞l国不过也是十个小时,我一个月回来一次都可以。” 夜老爷子顿住,不一会儿脸上生出了藏不住的喜悦,有点不淡定地问,“瑶瑶是可以定期回家么?”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岁数,哪怕是经历一次死里逃生,可是未来的日子终究是不会太长的了。 见一面就会少一面。 “南苑不是已经分给我了么?那地理位置最好,我怕我不回来住,就便宜了夜祁,我得多多回来,好好守着。”花瑶露出了温柔的笑。 “夜祁他休想。”她还心有不甘地吐槽,“他小气得要死,就连半月湾都不肯给我。” 夜老爷子知道那都是气话,得到了花瑶的承诺,心里的一块大石已经放下了,催着花瑶继续下棋。又过了三天,盛谦和花瑶定了当天的飞机。 临走前,夜祁搀扶着夜老爷子到机场送机。 夜老爷子一边慢悠悠地往里走,一边警告着夜祁,“臭小子,等下送机,你可别哭,太丢人了。” 他知道夜祁也是不舍,毕竟是朝夕相处,娇养了两年的妹妹。 夜祁的心情颇为沉重,却也没有到要哭的地步,傲娇地板着脸,“爷爷,男儿有泪不轻弹,就送一个飞机,谁要哭。” “我还恨不得她早点走,把南苑留给我。”夜祁打着如意算盘。 夜老爷子伸手打了一下夜祁的肩膀,“臭小子,别妄想南苑,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盛谦和花瑶在vip室,等候着飞机起飞。 夜祁扶着夜老爷子往里走。 夜老爷子的心情沉重,难过地看着夜祁,“阿祁,我等下装病晕倒,你觉得可靠不?” 夜祁一脸绝望,“爷爷,要不我干脆把她绑回家吧,这样更靠谱。” “闭嘴,臭小子。” 夜老爷子和夜祁到时,花瑶正靠在盛谦的怀里看着电影。 电影是盛谦主演的,他就是凭借着这一部电影拿下了人生的第一个最佳男主角。 “哥哥,等回国,我们也搭档演一个电视剧,你觉得如何?”花瑶兴奋地问。 盛谦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想都没想,“好,你想演什么类型的。” “当然是浪漫爱情剧啦~”花瑶笑得眉眼弯弯,“演女主角是不是就可以公开亲哥哥了?” “不演女主角,你也可以公开亲。”盛谦低声笑。 “嗯??”花瑶一脸惊讶。 在同一个vip室,被狠狠虐狗的海苔实在是看不下去,特别不友好地凑过来,严肃地对花瑶说,“花妹,别想了,你咖位不够。” 花瑶:“……” 盛谦:“……” …… 第465章 你醒醒,是他欺负我! 机场的vip室里 花瑶轻轻地拥抱了夜老爷子,低声地说,“爷爷,保重身体。” 嘴上倔强说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夜老爷子眼眶发红,眼底蓄满了热泪,差点没哭出来,伸手轻轻地拍着花瑶的背。 “瑶瑶,爷爷在家等你。”等你回来。 夜家是你最强大的港湾,你若是累了,那就回家,我永远都等着你。 花瑶的眼角有点湿,鼻音都变得有点重,软软地一声“嗯”。 夜祁站在身侧,看着温馨感人的一幕,不自然地将头撇开,他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气氛变得有点凝重,夜祁垂着头走到盛谦的身侧。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警告,盛谦却已经淡然地开口说,“夜四公子是想哭么?” 夜祁无语的:“……” 盛谦特别大方地说,“若是想哭,我的肩膀给你靠。” “盛谦,像你这么嘴贱的,阿妍是怎么看上你的。”夜祁冷声地哼,对盛谦还是看不上。 他觉得,就他家的妹子,陪神仙都绰绰有余,至于盛谦么,真的是一般般,也就是阿妍能看上而已。 盛谦精致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铺着一片灿然的碎光,笑眯眯地说,“实不相瞒,我靠的是个人魅力。” 夜祁的拳头硬了。 “你懂什么是一见钟情么?”盛谦特别不要脸地说,“我第一次见瑶瑶,我就喜欢她了。” “你闭嘴吧。”夜祁气得伸手摸口袋的烟盒,忽而想起是禁烟区,干脆就放弃了,斜眼瞪着盛谦,“秀恩爱,死得快。” “等哪一天,你被阿妍抛弃了,我连夜包飞机到你家门口放鞭炮庆祝。”夜祁毒舌地说。 盛谦则是笑着耸肩,得意地回,“四公子,你放心,我就怕你等不到哪一天。” “别酸我了。”盛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唇角微微扬起,凝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与其在这里酸我,还不如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 夜祁的心被捅了一刀。 “阿筝都半个月没理你了吧?”盛谦笑着问。 夜祁不吭声,正在考虑着把盛谦清蒸呢,还是油炸呢。 这男的,嘴里怕不是抹了鹤顶红,说话是真的恶毒。 “啧,真的好惨。”盛谦看着夜祁发沉的脸色,他的心情大好,得意地说,“这就是报应。” “看吧,破坏别人幸福的报应,终究是要报复到自己的头上的。”他还在介意半月湾的事情。 夜祁恨得咬咬牙,“盛谦,我真他妈想一拳头打废你的脸。” 真的特别欠揍! 盛谦回了一个更从容的笑,“你打吧,我的脸可是买了保险的,毕竟是公众人物,靠的脸吃饭。” 夜祁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花瑶已经走了过来,张开双手,轻轻地抱住他。 “哥,保重。”花瑶小声地说,“好好照顾爷爷。” 夜祁垂眸,看着靠在怀中的花瑶,内心百感交集,有点机械地抬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脑袋,“盛谦这混蛋哪天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弄死他。” 花瑶的脑袋在夜祁的肩头上蹭了一下,不高兴地说,“哥,你别老针对盛谦。” “?”夜祁一口老血,“……你醒醒,是他欺负我!” …… 第466章 她是我媳妇儿。 飞机上 花瑶靠着盛谦的肩头,昏昏沉沉地打瞌睡,两人的手十指相扣。 盛谦找服务员要了一条小毯子,温柔地替花瑶裹上。 空乘人员认出了国民男神盛谦,处于职业素养,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的神情,只是多看了一眼亲密靠在盛谦怀里的花瑶。 她的眼神里,是一副吃到了大瓜的神情。 不得了,国民男神居然有女朋友! 哪怕盛谦已退圈了快三年,可是他这一张脸实在是太招摇。 盛谦给花瑶盖小毯子时,花瑶缓缓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空乘人员吃瓜的眼神,一时着急,脱口而出,“他是我哥。” 她对空乘人员解释。 盛谦顿了一下,看着着急撇清关系的花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对着空乘人员微笑,“我媳妇儿刚醒的时候,会有点迷糊,喜欢逢人都叫过。” 媳妇儿。 这三个字砸到了花瑶的头顶上,她的小脸猛地一红,面红耳赤的,害羞地将头转到一边,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为了表示抗议,花瑶还不甘心地伸手,在盛谦的手背上轻轻地掐了一把。 盛谦将她的小手裹在温厚的手心里,对空乘人员说,“我要一份下午茶点心,两杯果汁,谢谢。” 空乘人员看着体贴万分的盛谦,心里冒出了一阵酸酸的泡泡。 天呐,男神好宠!好温柔! 花瑶大梦初醒,整个人都有点呆呆的,但是显得可爱软萌,空乘小姐还不忘多看几眼。 她没认出花瑶,看不出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但肯定不是圈内人。 海苔已经嗅到不安的气息,赶紧把头凑过来,眯着一双眼睛,有点不怀好意地看着有点八卦的空乘人员。 他在寻思着,是不是要花钱公关了。 空乘人员曾经是盛谦的粉丝,对于盛谦的经纪人,自然是认识的,对海苔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并快速地保证。 “海苔哥,我会严格地遵守公司的合同,全程保密的。”她诚恳地说。 盛谦始终是影响力巨大的公众人物,海苔此行的安排,故意花了大钱,把整一个机舱都包下来了,就是为了避开媒体的视线。 海苔见空姐诚诚恳恳的,不再说话,继续低头玩起斗地主。 空乘人员离开后,花瑶伸手捏了一下盛谦的手背,“哥哥,怎么乱说呢?” 盛谦捏了一下花瑶的鼻尖,没好气地说,“你才乱说呢,把我当完枕头后,想要立马否认?” “花瑶,你好狠的心,居然连一个正宫的身份都不给我。”盛谦故意装出委屈的模样,桃花眼里是一片难过,“谁要做你哥。” 他只想做她的老公。 花瑶的手轻轻拍着盛谦的手背,软着声说,“不是说好了吗,要搞地下恋情的。” “要是公开恋情,对我发展不好。”花瑶腮帮子鼓鼓的,“我要靠实力的,可不能让别人说靠哥哥红的。” 她要重新开始,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小新人开始,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每天承受暴击的海苔侧过头,正儿八经地说,“花妹,不要对自己有误解,你俩要是公开,对你没啥影响,男神肯定会重伤。” 花瑶:“……”有时候,做人还是不要太真实。 …… 第467章 “你以后不准进我的房间了。” “你想想,男神虽然已经宣布退圈两年,但因为最近复出拍了一部电影,他的个人超话签到人数达到了五百万人次,也就是说死忠粉的粘性很大。” “我们男神大部分都是女友粉、老婆粉,要是真的公开恋情了,断了梦女们的念头,真的会重伤。” 海苔一想到盛谦目前复出的根基不稳,他还不听话,非要各种作妖说公开恋情,真的头大。 幸好,海苔还有一个花瑶可以信赖,只要花瑶不松口,那恋情就得捂紧。 盛谦扫了一眼头头是道的海苔,漫不经心地说,“别分析了,我的粉丝们已经长大了,她们都嫁人了,还不允许我找对象?” 海苔被一噎,觉得颇有道理,“也对,男人嘛,你也差不多三十了,总不能孤独终老吧。” “有道理。”花瑶的脑袋靠在盛谦的肩头,笑得眉眼弯弯,“但是吧,我觉得追星需要理智看待,喜欢偶像,是因为偶像正能量,是因为他身上有优点,而是要得到他。” 合理的追星可以,不要妄想摘星,保持着理智。 盛谦的脸色不好看,瞪了一眼话多的海苔,轻声地哼,“你说谁三十了,你才三十了!” 他明明才二十九。 被嫌弃的海苔眼皮一跳,赶紧找补,“男神,你别这样,三十岁的男人一枝花一枝花!” 盛谦从前是不介意年龄的,是被夜祁给祸害了。 他和夜祁是典型的,互相看不起对方。 夜祁追尹筝,盛谦嫌弃夜祁人品不纯,性格不好,像一块冰块一样。 盛谦和花瑶在一起,夜祁自然也是把盛谦狠狠地嫌弃了一番,说他年纪太大,比花瑶大五岁,是老牛吃嫩草。 从此,盛谦变得开始在意年龄。 海苔顶不住社死的目光,赶紧跑路,从第一排座位,跑到了最后一排,故意拉开了最远的距离,他带上耳机,干脆装死,闭上眼睛就睡觉了。 花瑶窝在盛谦的怀里,得意地笑。 盛谦的手轻轻地捏着花瑶的手玩着,看着精神有点不振,眼下还有点小乌青的她,有点心疼地低声问,“还困不困,需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花瑶打着哈欠,小声地吐槽,“为什么你都不困的?” 她整个人软了下来,像是一直需要人哄的小猫咪,软巴巴地说,“明明昨天晚上,你也没怎么休息……” 话音未落,花瑶有点着急地捂住了嘴,小脸漫上了一股羞涩的红晕。 昨晚没有怎么休息,他非要拉着她…… 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二点,她求了一次又一次,可终究是不能如愿。 盛谦的兴致勃勃,直到最后花瑶都哭了,他才勉强地结束了。 想到难以启齿的画面,花瑶恨不得找把铲子,现场挖出一个洞,马上就把自己原地埋了。 听得男人得意的笑声落下时,花瑶又羞又恼地抬眼瞪盛谦,小声地骂,“你以后不准进我的房间了。” 盛谦轻轻地拥着花瑶,低头在她的唇角处落下一吻,“嗯,那你来我的房间。” 花瑶:“……”坏男人! …… 第468章 你们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回到p国。 花瑶搬到了盛谦的私人别墅里,准备开启了没羞没躁的同居生活。 她原本还想住自己的小公寓的,当初小公寓是和白婧一起买的,她们都把那里当作家。 只是,白婧结婚了,被程熠强娶了。 下了飞机,回到别墅,方大华已经热泪盈眶地站在门口,看着穿着碎花长裙走过来的花瑶,他愣在原地,不敢相认。 花瑶走了过来,将吉他塞到方大华的怀里,“方大华,放好我的吉他。” 吉他是夜祁送的,非要矫情地说,是送别的礼物。 盛谦早就看透了夜祁的那一点小心思,不过就是想着让花瑶一弹吉他就想起她还有一哥哥。 花瑶的旧吉他,方大华没有保存了,烧掉了。 当初花瑶离奇失踪,杳无音讯,在寻找一年都没有结果之后,方大华和海苔迷信,特意上山,找了一个灵寺,得了一位高僧的指点。 两人背着盛谦,担心花瑶‘死不瞑目’,还折腾着偷偷摸摸搞了一个牌位,那时候,方大华抱着的花瑶的旧吉他哭两天,最后忍痛把吉他给烧了。 他担心他的小祖宗在地下没有吉他。 方大华被花瑶的吉他一砸,整个人就回神了,鼻子发酸,说话时都带着哽咽,“小、小祖宗!” 他将吉他塞给推着行李箱的海苔,二话不说地对花瑶来了一个熊抱,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花瑶的眼角有泪,面对方大华的失控,并没有推开,反而是伸手回抱他,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低声地说,“方大华,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方大华激动地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回来了,回来就好……” 她走丢的那一段时间,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他无数次万念俱灰,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接受死亡,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幸好,幸好盛谦没有放弃。 “别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花瑶将眼泪憋了回去,笑着说,“我连继承家产都放弃了,要回来搞事业的呢。” 夜祁说得对,想要一个舞台,他在l国,可以给她一百个一千个。 若是有能力的人,无论站在哪里的舞台,都会发光发亮。 花瑶拒绝了。 在l国,没有方大华,没有白婧,没有一直和她搀扶着,一路飘摇走过来的他们,她不习惯。 她总要回来的,无论以何种方式。 “抱够了。”盛谦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将花瑶从方大华的怀中提出来,警觉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男未婚,女未嫁,性别不同,得保持适当的距离。” 花瑶还没有来得及说他小气。 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洪亮激动的声音响起,“花花——” 花瑶听得熟悉的声音,红着眼眶转头,落入眼里的是快步走过来的白婧。 “大白!” 花瑶站在原地,热泪盈眶,对着白婧傻傻地笑。 白婧飞奔过来,一把将花瑶抱住,声音里全是颤抖,哭得梨花带雨,“我好想你。” …… 第469章 盛男神戴婚戒! 花瑶回国后,方大华早就为她的复出做好了准备。 实际上,她的情况不算是复出,算是重头开始。 方大华早就在圈中打好关系,花瑶专注于歌曲的创作,很快并发布了第一支全新的主打单曲《风知道》。 全新的曲风,搭配着熟悉的摇滚乐,花瑶融合当下的流行音乐,在此前的基础上,进一步的创新。 新歌一出,便引起了不少的关注,一度成为了当月的热歌榜榜首。 花瑶最新签约的经纪公司,隶属盛氏集团,凭借经纪公司分配的资源,作为新人出道的她被推荐参与了两个颇有名气的音乐类节目。 随着节目的播出,花瑶的曝光率一度高走,成功圈到了第一波分析。 哪怕是她已经努力地伪装,观众还是在她的音乐里听出了‘花辰摇滚乐’的味道,还有不少热心的网友做了音轨的分析。 她还有一群老粉,在她消失之后,苦苦地等待着她的回归。 花瑶决意忘掉花辰的身份,以一个堂堂正正的女性身份,站在舞台上,放声高歌。 对于花辰过去的累积,她全然抛弃,只是写了一首《告别》为以前画上句号。 “小祖宗,你人生中的第一场演唱会,申请成功了!” 这一天,花瑶在抱着吉他研究曲谱的时候,方大华激动地跑过来,笑得跟吃了糖的小孩子。 “也不是你人生的第一场,是花瑶的第一场演唱会,成了!”方大华红着眼眶,将手上的审批单递给花瑶,眼底生出了热泪,“一共三场,三个城市。” 花瑶看着热泪盈眶的方大华,用力地拍一下他的肩头,轻声地说,“谢谢。” 方大华流眼泪了。 他总记得,很久以前,当花瑶还是假小子身份的时候,他们拿到了第一次演唱会的资格,他们在那一天喝得天昏地暗,两个人醉醺醺的。 那时,花瑶的手搭在方大华的肩膀上,脸上带着红,眼底闪着迷离的醉光,低声地喃,“花辰的第一场演唱会成了,什么时候才能有属于花瑶的演唱会?” 她是真的热爱唱歌,只是无奈一直披着花辰的外衣。 那时的方大华只能轻声地安慰她,“小祖宗,咱们的路还很长,一定会等到的。” 花瑶哭了。 方大华已经激动地做到地毯上,手舞足蹈地开始研究,“小祖宗,官方批发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我们要好好地规划时间的安排,你出的歌不多,我担心撑不到那么久的时长。” 花瑶看着比她还着急的方大华,抱起吉他,坐到他的身边,冷不丁地问,“方大华,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方大华的眼眶还红着,吸了吸鼻子,“一起赚钱,能不激动么?” 其实,并非如此,他也曾有梦想,只是半路放弃了,他看着花瑶这么努力地追梦,心里更多的是感动。他生出了一种共情的心理,仿佛只要花瑶成功了,他也成功了。 花瑶点头笑,忽而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得一声响,是盛谦的新闻推送。 方大华凑过来看,落入眼里的是—— 【盛男神的无名指惊现戒指,是婚戒!】 …… 第470章 老娘一生只谈一次恋爱! 花瑶一打开微博的推送,就是盛谦的机场照。 已经是十二月,寒冬逼近,盛谦穿得严实,头上带着鸭舌帽,脸上带着大口罩,厚马甲,加绒保暖的大长裤,脚下是一双亲民价的运动鞋。 运动鞋是花瑶的第一个代言,盛谦故意买了十双,日常换着穿,花式秀恩爱。 花瑶看着盛谦一身‘随便’的装扮,脸色一僵,生出了绝望的表情。 “草。”方大华忍不住吐槽了,“不是我说,男神能不能走点心,他穿成这样子,太土了,像大乡里进城,这样真的不会掉粉吗?” “……”花瑶无力地抬手捏一下发涨的眉心,诚心地发问,“他的粉,还有下降的空间么?” 近日来,盛谦越来越不在意平常时的打扮,走得亲民的随意风,每天裹得跟一个大粽子一样,工作室都被粉丝冲垮了,各路女友粉跪求给男神换造型师。 只有花瑶知道,盛谦的那一身,都是她本着保暖的宗旨出发,在某app上拼单网购的。 盛谦是裹得严严实实,可却故意不带手套,他推着行李箱,无名指上那一只镶钻的戒指真的亮瞎了眼。 可怕是,机场照才出了二十分钟,高效率的网友已经扒出了细节,是一对婚戒。 这一对婚戒是定制的,是盛谦送给花瑶的生日礼物,他戴着男款,明晃晃地招摇,而女款的钻戒则是被花瑶穿着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至于盛谦脚下那一双平民价的鞋子,引来的非议就更加多了。 吃瓜的网友早就发疯了。 【klj的鞋子,均价99,最贵的也才199!】 【麻痹了,这是第五双了吧,klj……别问了,问就是和klj有合作。】 【报!klj的代言是那新出道的唱歌的,一样姓花,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 【不管了,赶紧买同款,希望男神以后多多亲民,终于能穿得起男神的同款了,下单去!】 “方大华,去把他的鞋子给我扒下来!”花瑶看得心力交瘁,差点没自闭,“不,把他那一身衣服全扒了!” 不然网友再侦探一下,他们的恋情真的藏不住了。 一个家里,出了这么一个不争气,喜欢秀恩爱的,真的是家门不幸。 “别了吧。”方大华更加绝望,老实巴交地说,“我怕扒了他的衣服,他身上要是纹了身,纹着什么‘我爱瑶瑶’之类的玩意儿,那就更惨了,给他留一件衣服吧。” 花瑶觉得这是一个新的方向,抓着方大华的手,“方大华,纹身是一个点,你千万别让他知道,他真的做的出来的。” 方大华扶额,干脆倒在沙发上装死,对着天花板喊,“花瑶,你下次别和顶流谈恋爱!” 花瑶抓起抱枕,重重地砸一下方大华,没好气地说,“下次个鬼,老娘一生只谈一次恋爱!” 门铃响了,花瑶跑去开门。 不一会儿,盛谦就挤进来,行李箱都扔在门口,快速地把门关上,他伸手将来不及反应的花瑶抱住,低头急切地吻她…… 第471章 我们找个时间公开吧。 花瑶没有想到盛谦居然玩偷袭,唇间一片温软的触觉,呜呜了两声表示反抗,又伸手轻轻地捶了好几下他的肩膀后,干脆就放弃了挣扎。 盛谦得意地进行一番攻城掠地,慢慢地,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越来越火热,似乎生出了什么奇怪的反应。 一个多月不见,盛谦的思念很深,亲得又霸道又强势。 他搂在她腰间的手愈发地收紧,亲着她往屋里走。 “盛、盛谦!”花瑶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抬着杏眼,有点懊恼地瞪着他。 盛谦轻轻地捏着花瑶小巧的下巴,重重地在她的唇上嘬了两下,精致的桃花眼底是一片迷离的碎光,低声地喃,“媳妇儿,要不我们去午休?” 现在是大白天,又是中午时分,合适休息。 “……”花瑶的小脸微微发红,从他深邃的眼眸里,已经看出了他的歹意,又气又恼地拍着他的心口处,“盛谦,你整天除了想睡觉,还想什么?” 这男人,自从他们的关系进一步发展之后,他每天满脑子都是做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关键是,哪怕是一整天满满的工作,他总是体力旺盛…… 盛谦又亲了一下她的唇角,低声地笑,“还想秀恩爱,可以么?” 花瑶感受到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他的手背,小声地说,“盛谦,你安分点,方大华在呢。” 盛谦的身子半靠在花瑶的身上,嗅得她清冽的芳香,脑袋已经靠在她的肩头上,像是撒娇般地说,“那就把他扔出去,如何?” 花瑶不吃他这一套。 她才不听他哄,不然明天又得腿酸腿软站不稳。 “媳妇儿,我们一个多月不见了,你也不想我的么?”盛谦不依不挠。 花瑶又心软了,抗不过三秒,戳了戳盛谦的腰,小声地说,“晚、晚上……” 盛谦得了她的应允,宝贝地在她的唇上亲一下,“好。” 莫名上当的花瑶:“……”是不是不应该答应的? 海苔看着被扔在门口处的行李箱,默默地掏出烟盒,特别懂事地抽了两根。 他成了真正的时间管理大师,估摸着房子里面的人很饥渴,还要卿卿我我一段时间。 抽完烟后,海苔才进的门,便看到三人围坐在大厅。 方大华一脸愁容地看着盛谦,像是看杀父仇人一样盯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欲哭无泪,“男神,你听我一声劝,这样太高调了。” 盛谦得意地摇了摇手,“我都三十了,带个戒指,结个婚,怎么了?” 方大华:“……”那你能不能别带我家的小祖宗? 我们才刚火,不算火,几首歌新发,在摇滚圈中引起了一阵小风暴,正是努力向上拼搏的时候,您老人家就消停点。 之前就是因为一个营销号发现了蛛丝马迹,盛谦的粉丝已经顺着网线爬过来,在花瑶的工作室官方微博下,杀出一条血路。 花瑶喜提了第一次网爆。 花瑶坐到一侧,正抱着吉他研究新的曲子,笑着抬头,“哥哥,我们找个时间公开吧。” …… 第472章 挑个时间,公开恋情。 “不行!” 两声齐发,异口同声,是海苔和方大华。 “小祖宗,你才起步不久,目前势头很好,好多宅男粉就喜欢你的形象。”方大华苦口婆心地说,“他们就吃你这一款外表够甜,唱歌够野,性格够辣的。” 现在是上升的大好时机,千万不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男神,还是再等等吧。”海苔也吓得眼皮发跳,狗腿地凑过来,“下个星期,你有新戏上映,要是这时间曝光了恋情,我担心会影响新戏的热度。” 娱乐圈,单身的人设最是吃香。只有单身,才可以全然满足梦男梦女的幻想。 盛谦的性子变得愈发地傲娇与随性,眯着精致的桃花眼看着低头拨动吉他的花瑶,低声地问,“瑶瑶,你什么想法?” 在这一段关系里,他早就想给她一个名份,已经有不少的媒体捕风捉影,曝光是迟早的事情。 “我们哥哥都三十了,再没有主,就老了。”花瑶的眉眼里全是调笑,对着盛谦挑眉,嘴角是深深的小梨涡,“哥哥,挑一个黄道吉日,我们公开恋情。” 盛谦伸手轻轻地揉花瑶的发,低声地说,“好。” 方大华和海苔干脆就放弃了劝说,两人躺在地毯上,不愿意接受现实,干脆就装死。 过了好一会儿,方大华从地上翻起来,跑到挂着日历的地方,“黄道吉日是吧,我现在给你翻一个。” 海苔也爬了起来,开始闷头找资料,“男神,我给你想想最好的公开方法,让我们不要元气大伤。” “不用了。”盛谦摆手,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捏着花瑶的手玩着,“我在娱乐圈十三年了,走过潮起潮落,若是真心爱我的粉丝,自然是会祝福的,不必强求。” “再说了,我加入娱乐圈,是因为我对演员这份事业的热爱,剧本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粉丝的支持虽然必不可少,但我更希望喜欢我的人,会支持我选择。” 若是不能接受恋情的,直接离开,不必强求。 网络的环境本来就是一个大染缸,鱼龙混杂,各种语言碰撞。 作为工作人物,被网暴是常事,盛谦不在乎,但是他担心花瑶。 “瑶瑶,要是公开,你会引来非议。”盛谦眉头叠起,有点担忧地看着花瑶。 上一次两人穿了同款,盛谦的粉丝已经把花瑶骂到十八层地狱了,一阵血虐。 “哥哥,你太小看我了。”花瑶朝盛谦眨眼,一脸淡然地说,“我当初以假小子身份出道时期,经历过被挂在热搜上骂三天的,什么样的网友,我没见过。” 她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花瑶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吉他的琴弦,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小声地哼了一会儿小曲,忽而抬头看向正在翻着日历的方大华。 “方大华,别翻了。”花瑶嘴角微微弯起,“就演唱会的那一天,花瑶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 都是有意义的时间,正好碰上最特别的事儿,刚好。 …… 第473章 就算不是女孩子,我也喜欢你。 是夜。 窗边的也像是被泼了浓稠的墨,一片乌黑,伸手不见五指,今夜无月,寒风凛冽,吹得呜呜作响。 房间有暖橙色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中落出,透着星点的光,房内是一阵短短的清浅。 花瑶的手扶在盛谦的肩头,五指在他的背上留下清晰的指痕,她带着哭腔,低声地喊他,“哥哥……” 盛谦的额头渗出了汗,低头亲她泛着红的小脸,低嗓中带着轻柔的哄,“媳妇儿,叫老公。” 花瑶伸手捂脸,实在是难以启齿,也就是只有在这种极致的时刻,她才会被他哄着叫。 “不叫的话,今天没法结束。”盛谦深邃的眼眸里是一片浓稠的暗光,深深地凝着面带红晕的花瑶,低头在她的耳边说,“宝宝,乖。” 花瑶的双手用力地抱住他,将到嘴的哼声压了回去,故意唱着反调,“……盛谦,你欺负我,我就是不叫。” 过了三十分钟,花瑶实在是累到说不出话了,小手无力地捶着盛谦的心口处。 她的眼角带着泪光,被欺负的模样,显得可怜兮兮,“盛谦,你不是刚拍了一个多月的戏么?被……吊在威亚折腾来折腾气,怎么回来第一天就这么……这么……” 花瑶说话都不利索,在最是敏感的时刻,伸手捂住了嘴。 盛谦的手轻轻地抹去花瑶额头上的汗,脸上凝着一片温柔,低声地笑,“这不是太想你了么?” 花瑶推了他一把,实在是缠不过他,最后求饶,“盛谦,我、我明天还有一个广告的商业活动,能不能放过我?” 盛谦说不能。 “还没尽兴,媳妇儿。”他的语气里带着坏笑。 花瑶将脸埋到盛谦的肩头处,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老老实实地开口说,“老公,别这样……” 她一声‘老公’,暖到了他的心里。 盛谦却还在得寸进尺,“再叫两声老公,嗯?” 花瑶说他太过分,却还是顺从地叫了两声。 结束时,花瑶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几点,疲倦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花瑶是被饿醒的。 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花瑶有点呆地做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发呆。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了脚步声,盛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身上还穿着围裙,一看就是做饭去了。 “正好要叫你起床。”盛谦走进房里,将窗帘拉开,光线落尽房里,刺得花瑶眯了一下眼。 花瑶有点迷糊地张手,“哥哥,抱我起来。” 盛谦将围裙取下,随手搭在沙发上,弯身把花瑶抱起,往浴室去洗漱。 “哥哥,我重么?”花瑶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问。 “不重。”盛谦说。 “可是方大华说,女星是要控制体重的,开始不准我吃高热量的食物了,我想了想,还是做男星好。” 花瑶笑得嘴角弯弯,像只小猫咪一样窝在盛谦的怀里,“可是,我转念又一想,幸好我是女孩子,这样正好可以和哥哥谈恋爱。” 盛谦笑着说,“瑶瑶,就算不是女孩子,我也喜欢你。” 花瑶得意又满足地笑了。 …… 第474章 “你最近生理期准时么?” 花瑶的个人演唱会,办的并不是很盛大。 主办方认为花瑶的粉丝累计还有所欠缺,从成本利益的长远角度思考,还有经费的预算,花瑶的个人演唱会的观众容量只有一千人。 虽然是只有一千人,但方大华还是还紧张,哪怕有过万人演唱会的经验,他依旧很警觉。 人生的第一场演唱会尤为重要,所有的数据与热度,都关乎着往后的发展。 方大华忙得团团转的时候,花瑶正在乐呵呵地吃着炸鸡。 炸鸡是白婧买过来的。 两个小闺蜜正窝在沙发里看浪漫的爱情电影,两个小脑袋亲密地靠在一起。 方大华看着靠在一起看电影的两小无猜,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仿佛他们又回到了那一个三十平的小地方的时光。 他们三个伤心落魄的人,互相抱团着取暖,虽然日子挺艰苦,但是他们过得很有温度,至少心是暖的。 三年过去了,白婧的身份已经发生了转变,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没什么名气的小花瓶,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地在娱乐圈中站稳脚跟,就在上一年,拿下了年度的最佳女主角,晋升为影后,跻身一线顶流。 白婧吃着炸鸡,忽而感受到一股油腻的反胃,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来,将怀中的炸鸡桶扔到一边,随后冲到了洗手间,疯掉地吐了。 “大白!” 花瑶扔下手中的炸鸡,着急地跟在白婧的身后,看着作呕难受的她,开始着急地要联系家庭医生。 白婧扶着墙,身体有点虚,显得脸色发白,朝花瑶摆手,“花花,没关系,不要着急,我只是……有点反胃。” 一股炸鸡的油腻味道冲上来,白婧又作呕了。 吐了二十分钟,白婧才消停了下来,软绵绵地躺在沙发里。 花瑶端来了白开水,递给白婧,眉眼里是一片担忧,“大白,程医生已经过来了。” 家庭医生赶不过来,正好程诺在附近,花瑶干脆把他叫过来了。 嗯,心理医生也是医生吧…… 白婧对着花瑶挥手,赶紧喝了一口白开水,安慰着花瑶,“真没事儿,最近吃的油腻食物太多了,所以容易反胃。” 斜眼看到那一桶炸鸡,白婧又是一股反胃。 花瑶赶紧把炸鸡挪开,愁眉苦脸地看着脸色发白的白婧。 不一会儿,门口处就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白白,你怎么了?”言兮的声音传过来。 花瑶一转头,言兮快步走过来,程诺跟在身后。 “你俩怎么一起来?”方大华随口一问,语气里充满了好奇,“你俩不是水火不容么?” 言兮支支吾吾,瞪了一眼程诺。 程诺尴尬地笑了笑,“就……就路上遇到了。” 花瑶也懒得纠结,着急地对言兮说,“大白一直作呕,吃不得油腻的炸鸡,现在是看到炸鸡就作呕。” “吃不了油腻?”言兮的手按在白婧的脉搏上,轻声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婧摇头,“就是作呕,吃到一点油都不舒服,估计是天气变了,所以……” 言兮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开口问,“你最近生理期准时么?” 白婧一顿,愣住了。 …… 第475章 他不喜欢孩子。 “生理期?” 白婧愣了一下,忽而被提醒,有点慌张地抓着花瑶的手臂。 “花花,今天几号?” 花瑶愕然地说,“二十五号。” 白婧忽而无力地沙发上倒,两眼放空,无神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有点绝望地说,“完了,我迟了半个月。” 空气中陷入了一阵沉默,众人将目光放到了白婧平坦的小腹上。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花瑶有点迷茫地看向言兮。 言兮变得严谨,“我只是根据白白的症状,作出大胆的猜测,具体情况,估计还要等抽血检验才可以确定。” “怀孕是一个可能性,当然也有可能是肠胃不好导致。”言兮看着白婧煞白的小脸,伸手按在她的肩头上,小声地安慰,“白白,你也别有压力,现在一切都没有确定,说不准的。” 白婧将抱枕盖在枕头上,干脆装死。 她回想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那一晚,程熠的兴致很浓,折腾了她好久,最后一次,没有防护措施。 她以为,只是一次的不小心,不会这么倒霉。 现在一回想,白婧在心里默默地把程熠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该死的臭男人,只顾着自己high,也不好好控制。 程熠这人,无论外表多么高冷克制,可是背地里,真的是毫不节制。 那个判若两人的程熠,也就只有白婧才能深刻地体会到。 花瑶坐到了白婧的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哄,“大白,你先别紧张,我们先去医院好好检查一遍。” 白婧将脸埋在花瑶的肩头,有气无力地说,“嗯。” 缓了好一会儿,白婧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站在一旁恍惚发呆的程诺,严肃地吩咐着,“阿诺,这件事,你不要告诉程熠。” “蛤?为什么?”程诺是天生的直男,伸手挠头,冷不丁地开口,“难不成……孩子不是我哥的?” 白婧差点翻白眼:“……” 她从始至终就只有程熠一个男人,若是真的怀孕了,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你俩可是合法夫妻,孩子要不是我哥?那……是谁的?”程诺的嘴巴藏不住。 花瑶嫌弃地瞪一眼程诺,示意着让他闭嘴。 程诺收到了,但还是认真地补一句,是说给言兮听的,“兮兮,那绝对不是我的,我和大嫂是清白的。” 他俩真的比纯净水还要纯!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静悄悄,气氛忽而变得微妙起来。 言兮反应极快,警告地踢了一脚程诺,低声地呵斥,“会不会说话的?” 遭到了毒打的程诺老实巴交地退到了一边,不再敢多言。 一行人赶去了医院,白婧的心情变得很沉重,一声不吭。 花瑶伸手握住白婧的手,小声地安慰着,“大白,别怕。” 白婧回握花瑶,脸上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花花,别担心。” 花瑶敏感地感受到白婧情绪的波动,似乎在困难中挣扎,她小心翼翼地问,“大白不想要孩子?” 白婧将头撇开,两眼无神地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他不喜欢。” …… 第476章 恭喜你,你太太怀孕了。 一行人到了医院,花瑶全程陪着白婧,从抽血到等结果。 半个小时后,检验的结果出来了。 花瑶和白婧坐在言兮的办公室里,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确认了。”言兮看着新鲜出炉的检查单,轻轻地推到白婧的跟前,“白白,你怀孕了,差不多四周了。” 白婧有点恍惚,目光都涣散了,低头看着看不懂的化验单,手轻轻地按着小腹上。 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她和程熠的孩子。 关于孩子,白婧和程熠有讨论过。 在一个晚上,程熠终于结束了,不再纠缠白婧。 白婧枕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怀里,小心翼翼地问,“阿熠,你喜欢小孩子么?” 他们在一起三年多了,他一直都是措施防身,从来没有失误。 程熠轻轻地揉着她的发,低声地回,“小孩子,太烦人了。” 他不想要小孩。 花瑶知道白婧的顾虑,伸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轻声地试探,“大白,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程熠那混蛋?” 白婧沉默了。 “他对你不好?”花瑶皱眉,不悦地说,“我离开的三年,那狗东西欺负你?” 花瑶和程熠一直不对盘,互相看不对眼,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该甩脸色的,还是要甩脸的。 白婧还没有来得及摇头,只听得身后的门被人撞开了。 三人的目光扫了过来,便看到了一身黑西装的程熠快步地走过来。 “程熠?!”花瑶见那人来势冲冲,已经迅速地挡在白婧的跟前,将她护着,没好气地说,“你丫的,给老子滚远点。” 程熠自从知道花瑶是女人,对她的敌意已经降低,虽然还是看她不顺眼,但总要给几分面子给白婧。 “花瑶,让开。”程熠沉着脸说。 白婧已经迅速地将手中的化验单藏起来,努力装出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阿熠,你怎么来了?” 大白天的,他不是应该在公司上班的么? 程熠绕开花瑶,走过来,将白婧拉起来,“结果呢?” “……”白婧一脸无奈,冷不丁地反问,“什么结果?” “不是抽血检查了?”程熠的眉头微皱,深深地凝着一脸无动于衷的白婧,语气忽而变得有点急,“是、是……怀孕了?” 花瑶一听,想给程诺两个大耳光,前脚让他别说,后脚程熠都追过来了。 白婧将脸撇开,小声地说,“是肠胃不好。” 程熠的眼神有点暗淡,伸手将白婧抱在怀里,低声地哄,“媳妇儿,不难过,孩子以后会有的。” “?”花瑶斜眼看着程熠,“你不是不喜欢孩子?” 程熠给了花瑶一个冷眼,“和我媳妇的孩子,那得喜欢。” 花瑶咬牙,“……双标狗。” 白婧听得一阵欣喜,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 程熠则是看向了言兮,语气里是关心,“言医生,情况严重么?” 言兮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对程熠露出喜悦的笑,“程先生,恭喜你,你太太怀孕了,已经四周。” 程熠一呆,眼底闪过诧异,低头看着白婧。 白婧捂嘴笑,小声地骂,“……傻子。” …… 第477章 花瑶的线上直播~ 花瑶的第一场演唱会的日期终于敲定了,正如举办方的预测,一千人容量的演唱会,最终只能卖出八百张。 “花花,我们是从头再来,之前可比这惨太多了。”方大华担心花瑶会有落差感,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花瑶正是埋头写歌,休息的间隙,抬眼看向方大华,“我记得我第一次开演唱会,预定的是五百人的小型演唱会,卖出了五十张,倒贴了好多钱。” 方大华想起了往日的惨状,苦笑着,“好汉不提当年的惨事了。” 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不必担心我会有落差,要是哪一天我真的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我就回家继承财产,夜家的财产相当丰厚。” 方大华看了一下时间点,提醒着花瑶,“等下十一点有直播,记得准时上线,不要迟到。” “上一次咱们迟到了五分钟,被黑子追着骂耍大牌,这一次得准时。”方大华有点头疼地捏了一下眉心,“现在的网友真的非常难伺候,一言不合就骂人。” 花瑶则是无奈地耸肩,“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又不是人民币,总不会人人都喜欢你的,当代的网友或许是被生活挤压太久,网上的慷慨发言是他们的一个发泄口吧。” 骂她的,她从来都不在乎。 那一头,有哒哒的脚步声传过来,盛谦穿着家居拖鞋,慢悠悠地下楼。 “哥哥醒了,去热一下早餐。”花瑶转头对方大华说。 方大华心有不甘地哼,“谈恋爱的缺点就是,你多了一个男朋友,我多了一个大祖宗。” 搁以前,他只需要伺候一个祖宗就好,现在要搞定两个。 “你不是有海苔哥帮你分担么?”花瑶笑眯眯地回。 方大华无奈地耸肩,傲娇地哼,“那也是一个好吃懒做的。” 盛谦走了下来,睡眼惺忪,像是没睡醒,家居服松松垮垮的,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他揉了一下眼睛。 “怎么没叫我?”他坐到花瑶的身侧,低声问。 “你昨天凌晨四点到家的,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花瑶把手中的茶杯递给盛谦。 他前两天去外地出席商务活动了,昨天才赶回来的。 自从开启同居生活之后,盛谦就变了,每一次都是归家心切,一下班就赶回家。 花瑶不准他舟车劳顿的奔波,他却总是说,没有媳妇儿当抱枕,他睡得不踏实。 实在是说不过他,花瑶也懒得劝阻了。 盛谦低头抿了一口,缓了一下神,“今天有什么安排?” 花瑶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四十分了,“等下十一点有一个粉丝见面会,线上直播,就在家里。” 盛谦的脑袋重重地靠着花瑶的肩,“好。” 花瑶推了推懒洋洋的盛谦,叮嘱着,“你藏好点,可别出镜,别提前就翻车了。” 盛谦的嘴角微微扬起,唇间凝着一抹坏笑,“瑶瑶,我就露一只手,你觉得如何?” 花瑶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又想秀? 要命! …… 第478章 盛谦不小心出镜! 盛谦在吃早餐时,花瑶已经开始直播了。 这一次的直播,没有任何的商务性质,是为个人演唱会预热的一次直播,顺便预告着当天的小惊喜。 花瑶已经把直播的空间围起来,不准方大华和盛谦靠近。 盛谦拿着吐司,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着花瑶的现场直播。 “哈喽,直播间的各位粉丝朋友们好,我是花瑶。” 花瑶对着镜头大大方方地招手,眉眼里是温柔的笑,可爱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直播间的人数不多,只有几百人,但是弹幕已经刷起来。 【小姐姐好漂亮,唱歌也好好听,为你疯狂打call!】 【呜呜呜,我是曾经的花粉,看到你就想起了失踪的哥哥,你真的好像他,我来支持一下。】 【瑶瑶,演唱会唱新歌吗?我超喜欢你的曲风!】 【瑶瑶,你听过花辰的歌吗,你们的风格有点像,名字有点像,就连小梨涡都有点想,你肯定是他派过来的天使。】 【演唱会上有神秘嘉宾么?神秘嘉宾是谁?方便透露一下么?】 花瑶的怀里抱着吉他,看着滚动的弹幕,选择性地挑一部分回答。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更加努力地写歌,争取把更好的音乐呈现给你们。” “演唱会会唱新歌,默默地写了五首,全部在演唱会上首唱。” “我有听过花辰老师的歌,非常喜欢他的作曲,希望有一天能达到他的高度。” “第一场的个人演唱会对我来说很重要,会邀请神秘嘉宾,至于是谁,我们保留着一点小秘密哦。” 盛谦把吐司吃完了,转身准备去喝牛奶。 花瑶正在低头拨动着琴弦,准备给粉丝们送福利,现场弹唱一首。 忽而,意外发生了,夹住手机的支架忽而出了问题。 ‘砰’一声,手机掉下,镜头对准了盛谦的方向。 只是三秒,花瑶着急地把手机拿了起来,镜头对准自己。 “对不起,刚刚手机掉了。”花瑶迅速地将手机放回支架上,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尴尬又不失礼貌,“灾难现场,现在抢救回来了。” 她以为只是小小的意外,可是万万没想到,直播间的屏幕已经刷爆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一个男人的背影么?好高!】 【报!恋情公开现场?那男的穿着家居服!】 【卧槽!是同居了么?这个直播好猛!我要在这里买房,不出去了!】 【手控的我,只是仅仅的一秒钟,我就看上了他的手!】 【瑶瑶,你是恋爱了么?刚刚出镜的男人是谁?是男朋友么?看背影好帅,你俩好配!】 花瑶两眼发直地看着溜溜刷起的弹幕,正想用一个‘那是我哥’的借口搪塞过去时,一个亮眼的弹幕已经腾空出世,将她的后路全部砍断。 【最高级的公关——那是我哥,谢谢大家关心。】 花瑶看着那网友的评论,有种想打人的无奈感。 “……”别笋,就不能给人留一条活路么? …… 第479章 “瑶瑶,总归给我一个名份了吧?” 面对大灾难的翻车事件,花瑶保持着从容淡定的微笑。 “谢谢各位热心的小伙伴关心。” “个人演唱会的预热,我们的目光更应该关注在音乐上。” “其他的事情,我们今天就不做相关的讨论了。” 弹幕还是没有放过花瑶,穷追不舍地发问。 【哈哈哈哈,不敢正面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恭喜瑶粉,今天一个直播,直接喜提塌方指南!】 【小姐姐,那是你男朋友么,看背影就挺帅,要不叫他出来打个招呼吧,都是一家人,别见外了。】 【瑶瑶,我是鉴渣达人,一秒就能鉴定渣男,你让他露脸,我帮你看看。】 【哈哈哈,邪教来了,悄咪咪地说一句,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个背影有点像我们盛男神么?】 【恭喜谦粉,喜提真嫂子,就盛谦脚下那几双klj,他俩没有一腿,我直播吃翔!】 花瑶的直播间从两千的观看人数,瞬间涨到了几万,居然还在迅速地增长,大部分都是来吃瓜的。 盛谦一边悠闲地喝着牛奶,一边用小号登入了花瑶的直播间,看着失控的页面,只能无奈地对花瑶耸肩。 ‘不关我事。’他用嘴形对面色如灰的花瑶说。 他还不忘加入网友的刷评阵容中,【肯定是男朋友,没跑了。】 站在一旁的方大华,看盛谦没有帮忙想办法,居然还在落井下石,气的差点想在他的牛奶里投毒。 方大华看着一脸惊愕的花瑶,伸手指了指自己,暗示着:快说那是你的经纪人。 花瑶嫌弃地将脸撇开,网友已经把她所有的借口都堵死了。 最新的一条刷屏——【小姐姐,不会想说是方大华吧,他那熊腰虎背的,哈哈哈哈】 花瑶实在是没辙了,干脆闭麦,低头开始弹吉他,清了清嗓音,“嗯……现在到了直播的最后环节了,一首《心太凉》送给各位在线的朋友。” 【哈哈哈哈,心太凉,好惨!】 【她好可爱,就算是房塌了,也不能阻止我粉她!】 【解释不清楚,直接默认了,我喜欢这样的性格,是就是,大大方方地承认,勇!】 【我研究了一番,就那背影,肯定不是我们盛谦哥哥,黑粉给我滚远点——】 盛谦也在努力地给花瑶反黑,回复着,【经我确认,那背影真的挺盛谦的。】 方大华全程观看,一次又一次地捂脸。 内娱塌房哪家强,他家是强中强! 花瑶因为过度的紧张与心虚,从来不出错的她,居然唱瓢了,又引来了网友的一阵哈哈大笑。 经过一场翻车式的直播,花瑶的个人演唱会门票,终于卖光了。 关了直播后,花瑶无力地摊在地毯上,绝望地看着慢悠悠喝着牛奶的盛谦,“哥哥,怎么办?” 有一种感觉,全世界都知道了。 盛谦走过来,给她喂了一口牛奶,笑得得意,还有点沾沾自喜,“瑶瑶,总归给我一个名份了吧?” 花瑶的头枕着盛谦的腿,“好的,正宫大人。” …… 第480章 “惊喜,你懂么?” 关于花瑶直播间翻车的事件,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讨论,但因为她的热度不高,所以慢慢被压了下去,没有多大的水花。 演唱会已筹办的差不多,花瑶进入了彩排的时间。 盛谦今日正好有通告,不能前来,花瑶邀请的神秘嘉宾换成了白婧。 白婧现在的流量热度都很高,有传言说她即将出席花瑶的个人演唱会时,粉丝都心碎了,纷纷表示要买黄牛票,不为别的,就是想亲眼见一下女神。 花瑶的个人演唱会因为影后白婧的加盟,热度一度攀升,引来了不少媒体的关注。 演唱会的当天的彩排,花瑶站在舞台上,低头调着吉他的音,白婧紧张地握着麦,向花瑶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花花,我要是走音,你会笑场不?”白婧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或许……我可以成为气氛担当,一直给你鼓掌。” 花瑶抬头,眉眼里全是笑,嘴角的小梨涡深深,“大白,你要有自信。” 方大华一直在忙碌,路过时,他伸手拍了一下白婧的肩膀,“大白,不用慌,你要是走音破音了,正好可以衬托出花花的超高水平。” “演唱会有你,热度飙升,咱们分分钟一飞冲天。”方大华得意地说,内心打着美滋滋的如意算盘。 白婧给了一脚方大华,“给老娘滚远点。” 花瑶走过来,将白婧往后拉,“你注意点,别乱蹦跶,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 “花花,我是怀了一只小孩子,又不是什么大病,别把我当莲藕人。”白婧不高兴地哼了声。 花瑶瞅了一眼场下正中心的位置,“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儿,程熠那狗玩意儿不得咬死我。” “话说,他一跨国公司的大总裁,跑过来听演唱会,是不是脑子被门夹。”花瑶嫌弃地摇头,“要不是他对你真心实意,我才不同意。” 程熠不仅跑过来看演唱会了,还定了vvip区,最佳观看区,明明白婧也就登台十分钟,他用得着这么盯么? “我就应该嘉宾换成筝筝的。”花瑶觉得有点失策了。 尹筝可是圈内出了名的模特,一样有人气有热度。 白婧戳了一下花瑶的额头,“你换她在舞台给你走一场秀?” “嗯哼。” “那你哥夜祁不一样得包下vvip区?”白婧笑着揶揄,“怎么,他俩还没成?” 花瑶耸肩,无奈地摊了一下手,“人家筝筝不搭理他。” “那是不是夜家四公子人生中的滑铁卢时刻,我们居然见证了。”白婧得意地笑。 另一头,方大华叫化妆了,花瑶将吉他交给工作人员,挽着白婧的手臂去化妆了。 舞台的角落处,盛谦头上带着鸭舌帽,脸上是大口罩,身穿着一身黑衣,低调地进入了演唱会的会场。 恰巧和程熠狭路相逢。 程熠眉头微皱,好奇地说,“你不是没空么?” 盛谦将鸭舌帽压了一下,“惊喜,你懂么?” 程熠嘴角勾了勾,轻声地回,“小把戏。” 盛谦:“……” …… 第481章 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演唱会正式开始,台下的观众已经陆续入座。 忽而,室内的灯光一暗,黑暗中,是蓝色的应援棒在挥动,现场坐满了人,一阵躁动。 ‘噔’的一声响,对着舞台的一盏灯亮了起来,落在花瑶的身上。 四周一片漆黑,唯一的灯光聚焦给花瑶。 她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吉他,对着麦克风轻声地说,“各位,欢迎来到花瑶的个人演唱会。” 她的嗓音带着一丝低沉,曲风是偏重金属的,嗓音和曲风特别搭。 话音未落下,场内像是被点燃,一阵欢呼。 “瑶瑶——” “瑶瑶——” “瑶瑶——” 随时小规模的演唱会,但是千人的力量不小,如雷般的响声在无边的夜空中升起,将夜色点燃,一片燥热。 花瑶忽而对麦克风发出了一声“嘘”,全场骤然安静下来,千道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众人屏住呼吸。 她的脸上露出笑意,眉眼弯弯的模样带着几分俏皮,微扬的嘴角凝着可爱的小梨涡。 她此时的模样投在大公平上,安静的现场忽而有人一声高呼,“瑶瑶,你好甜!” 接着是如雷贯耳的鼓掌声。 花瑶调整了一下吉他的位置,修长的指间轻轻地扫过吉他的弦,清脆的音乐响起,她轻声地说,“一首《晚间温柔》送给你们。” 那是花瑶目前最火的单曲,写的是一首关于恋爱的小甜歌,曾经横扫各大的音乐榜。 出道的花瑶虽然标签是偏摇滚的歌手,但唱起小甜歌一样非常动人,于是被网友成为‘摇滚界的小甜甜’。 音乐在偌大的会场回荡,她的歌声成了最美的音符,勾住在场的每一个歌迷的心,在副歌部分时,更加引发了全场的大合唱。 一曲终,接着是一曲纯摇滚的歌曲,演唱会的场子彻底热了。 进行到中段的时候,白婧登台,将场子引到了热度的顶峰。 果不其然,白婧一开口,就走音了,台下一阵哄笑。 白婧红着脸,尴尬地站在舞台上,恨不得原地消失。 坐在vvip区的程熠,脸上带着浅笑,目光深沉地看着台上无措的女人,眼底里是一片款款的深情。 身边的助理多嘴了一句,“程太太,还是合适演戏。” 这唱歌是真的要命。 程熠精致的眼眸微微眯起,斜眼看了一下助理,严肃地反驳,“好听的。” 助理不敢再多嘴,“……”您说的都对。 花瑶临时救场,伸手握住白婧的手,干脆就帮她唱了。 白婧囧,小心翼翼地对着口型。 不一会儿,影后白婧走音的词条已经出现在热搜的页面上。 演唱会原定是一个半小时,最后是因为歌迷实在是太热情,整个流程拖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在结束前,花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开始了今天的结束感言。 “花瑶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就要结束了,感谢你们不辞千里,为我而来,音乐的道路上,因你们的支持而精彩。” “感谢所有工作人员的辛苦付出,没有你们的努力,我的演唱会不会这么顺利结束。” “感谢所有喜欢我喜欢我的歌的人,因为你们的存在,我会一直努力,不会放弃音乐,直到死。” 台下一片如雷的掌声,欢呼、呐喊全部都融在了一起。 花瑶有点紧张地握住麦克风,小声地说,“下面,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 第482章 “这是我的男朋友,盛谦。” 花瑶一说很重要的事情,台下的粉丝眼睛都发亮了,露出了一副八卦吃瓜的表情。 台下的方大华挺着几个妹子激烈的讨论,大冷天的,汗都出来了。 “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是我想的那样吗?” “难道要公布直播间那神秘的男人了?” “不会吧,有不少人传是盛男神,我研究了一下,我也觉得是!” 方大华赶紧举起对讲机,安排一堆保安就位。 不是他想太多,他真的担心现场的盛谦粉会扑上去围攻花瑶。 安排妥当后,方大华低头给海苔发消息。 【海苔,男神真的不来么?】 【我家小祖宗一个人公布恋情,男方不到场,我怕她被血虐!】 【你们到底什么活动,少赚这点钱不行么?我家小祖宗只是一个女孩子!】 海苔没有回复,方大华气的手抖,全程关注着场边的情况。 花瑶站在舞台的中央,远望过去,显得人很小只,可她却带着一腔孤勇。 “关于直播间的翻车事件……” 花瑶一开口,台下就是一片过年一般的激动欢呼。 她的语气顿住,变得有点急促,气息都不稳了,等现场稍稍安静时,她才继续说,“我看网上有不少网友在讨论,还有不少的侦探,都在猜测,出现在我直播间的神秘男子,到底是谁?” “首先,要排除我的经纪人方大华……嗯,就他的身材,没有那么纤细,你们说得对。” 被黑的方大华傲娇地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地哼,“等下不救你了。” 全场一阵哄笑,花瑶抬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示意着安静。 “其次,那也不是我哥。”花瑶的目光有点飘忽不定,“我哥在国外。” 现场忽而一片寂静,灯光落在花瑶的身上,她双手紧紧地握着麦克风,纠结了好一会儿,小声地说,“你们猜得对。” “我恋爱了。”花瑶坚定了说。 一阵躁动,场下又响起了嘘声。 “我知道,刚出道就宣布恋情,对我往后的发展定会有所影响,但是……”花瑶紧张地吸了一口气,“我觉得真诚最重要。” “最主要的是,家里的那一位,忍不住就秀。”花瑶想起盛谦,满脸的无奈,却只能宠着,小声地吐槽,“闹腾着,要名份呢。” 再说了,纸总是包不住火,与其一直躲躲藏藏,还不如坦坦荡荡地公开。 恋情对于艺人来说就是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横梁之下,再作取舍。 就花瑶目前的情况,贸贸然地公布和顶流的恋情,肯定是弊大于利的,可是她不在乎。 “他今年三十了。”花瑶忽而有点俏皮地说,“人到三十,总是会有种急迫感的。” 场下有的观众已经反应过来了,发出尖叫,“盛男神!” 一声气,千百人就开始附和回应。 “盛男神!盛男神!盛男神!” 全场都在喊,花瑶的脸色泛起了一抹红晕,笑着伸手指身后的大屏幕。 大屏幕已经出现了一张合照,花瑶靠在盛谦的肩膀上,盛谦对着镜头比v。 花瑶扬声道,“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盛谦。” …… 第483章 “这是我女朋友,花瑶。” 果不其然,花瑶一公布恋情,现场已经开始疯了,尖叫声此起彼伏,呐喊带有冲破云霄的气势。 可怕的是,有人差点晕过去了,不知道是激动晕的,还是气晕的。 方大华看着热闹喧哗的场面,吓得手都有点发抖,真怕这堆人里混着盛谦的毒唯,分分钟就能把他家小祖宗给手撕了。 “不会吧!我不信!啊啊啊啊啊!我的盛男神呀!” “卧槽,新星和顶流的故事,居然有点好嗑,反正盛男神也不可能是我的,瑶瑶这么漂亮!配一脸!” “我就说,直播间那只手,就是盛谦的!我手控,不可能认错!” “可是,盛谦为什么不来演唱会?恋情公布?他缺席了?是不是没那么爱?” “天呐,就目前的形势看来,女方好卑微!” 方大华气得脸黑,面对众人的质疑,又不敢直接正面刚。 他已经想好了,回去就把海苔那个小子扒皮拆骨了。 忽而,躁动的全场一片静悄悄,舞台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手里捧着鲜花,一步一步地朝舞台中央有点手足无措的花瑶走过去。 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花瑶感受到背有一道赤热的目光,她茫然地回头,瞬间对上了盛谦温柔的凝望。 “啊啊啊啊!好帅!五百块的演唱会门票可以看到盛男神本尊!太值了!” “我的天,两人就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我都觉得甜到爆了,快给我上呼吸机!” “完了,我的房子塌了,他俩是真的,男神有点太温柔了,呜呜呜……” “他俩有情侣超话么,我反手就是一个关注。” 花瑶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盛谦,她把麦关掉,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工作么?” 盛谦走过来,将鲜花递给花瑶,垂眸,眼底深深地映着她的模样,嘴角微扬起,“公开恋情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缺了我呢。” 花瑶知道他是故意玩空降,娇娇地瞪他一眼。 “这种日子,多重要的工作,我都要推了。”盛谦伸手,握住花瑶的手,十指紧扣,朝她眨了一下眼,“我们瑶瑶的第一次个人演唱会,我不仅要出席,还要盛装出席。” 花瑶低头,眉眼里全是笑,耳尖发红,小声地吐槽,“也对,你怎么会错过秀恩爱的机会。” 他说不能来,她还失落了好一会儿,毕竟公开恋情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如今一看,真是信了他的鬼。 “盛男神!盛男神!盛男神!”台下的观众,在海苔不正经的带领下,疯狂地喊着盛谦的名字,像是给他打气加油一般。 盛谦对台下的观众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接着拿过花瑶手上的麦克风,清了清嗓子,然后得意到眉飞色舞,扬声介绍着,“这是我女朋友,花瑶,请各位多关照。” 耳边是如雷滚动的尖叫声,像是要将浓稠的黑夜冲破。 花瑶低头看着怀中娇艳欲滴,小脸泛起了一抹娇羞的红晕。 …… 第484章 “能给我一个机会么?” “害,破防了,有点感人!”海苔抹着眼泪,对着方大华说。 “可不是嘛,兜兜转转,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方大华激动到说话时都带着哭腔。 看着台上并肩而站的花瑶和盛谦,他莫名地生出了一种老父亲嫁女儿的感觉,就像是家中辛辛苦苦养大的水嫩小白菜被人挖走了。 白婧站在台下,已经换上了一身宽身的便服,对着舞台发出呜呼的起哄声。 程熠不知道何时站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白婧抬头,对上程熠深邃的目光时,露出了灿烂明媚的笑容。 程熠低头,轻吻落在白婧的唇间,低声地喃,“媳妇儿,我们可以补办婚礼了么?” 他们一直没有举办婚礼。 白婧说,她的婚礼,伴娘要找花瑶,就此一直耽搁着了。 “……嗯。”白婧将脸藏在程熠的怀中,笑意更盛了。 另一头,宁馨儿拿着照相机,对着舞台疯狂地拍照,还加入了起哄的行列。 “亲一个!”她带头说了一句,接着是千人齐声喊。 “馨儿,慢点,别摔倒了。”林瀚伸手抓住只顾着拍照的宁馨儿。 宁馨儿回头,看到林瀚时,恍惚了一下,“林瀚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林瀚将宁馨儿拉到了角落处,解释着,“盛谦给了我一张票,我来凑凑热闹。” “哦,好。”宁馨儿有点尴尬地点头,低头翻着刚刚拍的照片。 耳边的环境很是喧嚣,可是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林瀚离婚了。 凌倩以孩子相要挟,林瀚被迫和她结婚。 成婚两年后,孩子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林瀚着急着要给孩子输血,却发现血型对不上。 最后,经过一番细细的检查,得出的结果是孩子不是林瀚的,他是喜当爹。 其实,林瀚和凌倩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凌倩不理性之下,和陌生人一夜|情,怀了孕,才生出了日后的事端。 离婚后,林瀚恢复了单身,但和宁馨儿的关系就变得奇妙起来。 两人处于一种维持着表面兄弟关系的状态,一直和谐相处着,但是谁都不愿意戳破这一层纸。 “那个……”宁馨儿被堵在角落里,两人靠得太近,她莫名地有点慌张,“林瀚哥哥,要是没有事的话,我、我继续拍照了。” “爷爷说了的,要我多拍一些好的照片,他要洗出来,放到相册里。” 宁馨儿想着绕路走,却被林瀚握住了手臂。 “馨儿,你别走。” 宁馨儿有点呆然地看着林瀚,一时间无法打破尴尬,“怎么了吗?” “我思考了很久……”林瀚的呼吸变得急促,伸手轻轻地扯了一下有点束缚人的领带,将宁馨儿困在角落处,垂眼深深地凝着她。 他的手轻轻地落在她的头上,像是以前那样揉着她的发,语气带着卑微,低声地喃,“馨儿,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么?” 三年过去了,他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了? 宁馨儿愣住了,慢慢地红了眼眶。 …… 第485章 烟花最灿烂时,他们相拥深吻。 恋情公布后,两人的热搜居高不下,挂了整整三天,网络一度瘫痪。 对于顶流公布恋情,盛谦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大规模的脱粉行为,就一个晚上,脱粉人数达到一百万。 网络上议论纷纷,有祝福,有惋惜,有谩骂。 花瑶真切地体验了一把被撕成肉松的大型网暴,脱粉盛谦的迷妹暴力开麦,对花瑶各种拉踩,顺便连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 盛谦的反应很迅速,当天就对部分造谣生事的黑粉发出了律师函警告,维护花瑶的决心非常坚决。 当网友们在冲热搜,在谩骂撕逼时,盛谦带着花瑶在烛光晚餐。 西餐厅的位置位于城市最高建筑的顶楼,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可以将整座城市的景色收入眼底。 夜幕已经降临,天空染着浓稠的黑,像是墨水不慎被打翻,泼了一道。 花瑶穿得一身素白色的长裙,长发及腰,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视着城市的夜色。 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就无尽的夜色点缀成一片璀璨的星河,垂眼看过去,也像万家灯火在一片浩瀚无垠的海洋中。 盛谦走过来,伸手环住花瑶纤细的腰,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头,低声问,“在想什么?” 花瑶转头,眸眼里折射着亮晶晶的碎光,“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开心。” “被骂了,也开心?”盛谦侧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发,她发间的一股清香涌入鼻息间,他更加迷恋了。 花瑶对于被网暴的事情,表现得很淡然,唇角带着得意骄傲的笑,“我亲手敲碎了她们的梦,总得给她们一个发泄的机会。” 盛谦却心疼,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后,低声地说,“我本想着退圈的。” 只要退出娱乐圈,他就自由了,不必活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 花瑶的手握住盛谦搂在腰间的手上,“哥哥喜欢演戏,是天生的演员。我喜欢看哥哥在荧屏上发光发亮的模样。” “我已经演了十三年的戏了。”盛谦说。 “还不够。”花瑶凝着窗外那一片灿然的灯海,“热爱一件事,我愿意奉献一生。我爱唱歌,我一辈子都不会放下我的吉他。” 或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她还要把吉他放在身侧。 “网上的争论,不过是身外之物,我无所谓。”花瑶转身,将脸埋在盛谦的心口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内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盛谦的手轻轻地按在她的后脑勺上,眉眼里落出一片如水般细腻的柔情,“我很小气,容不得半点中伤你。” “我在乎的,是和你一起。”花瑶环住盛谦的腰,笃定地说,“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此时,天空有烟火绽放,绚烂的烟火在最耀眼的那一刻转瞬即逝。 花瑶转头,看着在空中炸开的烟花,笑得眉眼弯弯,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他的手,激动地说,“哥哥,真好看。” 盛谦侧头看着笑靥如花的花瑶,眼底流淌出脉脉深情,“嗯,真好看。” 他们十指紧扣。 他们在烟花最灿烂的时刻,相拥深吻。 …… 第486章 我们瑶瑶最可爱~ 接到《热恋ing》的综艺邀请时,方大华是拒绝的。 根据方大华设定的定位,花瑶刚起步,应该把更多的心思全部投放在音乐上,娱乐性质的综艺,不过是喧哗取宠,没有参加的必要。 他准备回绝时,花瑶却来了兴趣。 “和哥哥一起参加恋爱型节目?”花瑶看着节目组发过来的邀请函,眉头微挑,“挺有意思的。” 盛谦根本连邀请函的内容都没有看,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喂到花瑶的嘴里,宠溺地说,“瑶瑶有兴趣,那就参加。” 海苔一听,立马头大,赶紧凑过来,“别别别,男神,我们的档期真的排不上。” “你是不知道,我们都签好合同了的,要真的是毁约了,那要赔钱的。”海苔还是那一个爱财如命的,但凡要从嘴里吐出钱的,他都心疼。 上一次恋情的公开,盛谦这一边已受到重伤了,所有的商务代言情况有所下滑,白花花的银子都被大风刮走了。 精打细算的海苔必须要把空缺给补回来,绝对不能由着盛谦乱来。 “男神,这综艺开的价格,有点低,还是你俩一起的打包价,看不起谁呢,现在是请一送一?”海苔开始策反。 “这种掉价的行为,咱们不能容忍,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关键是,你老人家为人挑剔,真人秀比较容易翻车……” 盛谦没有搭理海苔,目光落在花瑶的身上,“想去?” 花瑶笑眯眯地点头,“有点意思。” “那就去。”盛谦一锤定音。 还有来得及阻止的方大华:“……” 已经尽力的海苔:“……” 能摊上这俩不听话的,也是一种运气。 原本公开恋情的热度还没有散去,他们的公关方案是,等时间久了,观众们就会慢慢接受了,毕竟互联网是真的没用记忆。 万万没想到,这俩祖宗被骂了还不在意,直接公然上真人秀节目秀恩爱。 关于盛谦和花瑶携手参加新综艺《热恋ing》的消息一下子就上了热搜,一挂就是两天。 黑粉们迎来了春天,都在等盛谦和花瑶翻车,她们为了追哥哥,花费了十年的青春,这一股心头之恨,真的难以泄愤。 当然,对于他们的恋情的,也有不少是支持的,毕竟盛谦年满三十了,恋爱也是正常事,但是她们对嫂子花瑶抱有质疑的态度,就是担心她故意蹭哥哥热度。 网上的争论不断,花瑶却每日吃香喝辣,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胖了好几斤。 “完了,我胖了五斤,从明天开始要健身减肥了,不能大鱼大肉,一天只吃一顿。”花瑶枕在盛谦的大腿上,绝望地说,“《热恋ing》马上就要开录了,我得保持形象。” 盛谦将手中的剧本放到一边,弯身给花瑶叉了一块苹果,皱着眉头说,“健身可以,但是一日三餐不能少。” “盛谦,你别给我喂了,我真的被你养成一只猪了。” 花瑶跳了起来,却被盛谦按回了沙发,他笑着说,“那也一样可爱。” …… 第487章 两人参加恋爱类真人秀。 万众期待的综艺《热恋ing》如期开录。 方大华和海苔一个像爹一个像娘,每天都焦虑失眠,顶着黑眼圈,含泪地叮嘱临行的盛谦和花瑶。 “大祖宗、小祖宗,求你俩收敛点,整一些能播的。”方大华忐忑地双手合十,对两位祖宗求饶,“能牵手的,千万被抱,能抱的,千万别接吻,懂?” 他担心他俩太秀了,会被全网拉黑的。 海苔也是一样头疼,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和方大华一应一和,“男神,要保持住人设,别太过分了。” “你们怕什么?”花瑶穿得一身胖胖的羽绒服,像只可爱的小企鹅,站在行李箱前,“我俩就是去玩玩的。” “录制一个月,穿越六个国家,公费旅游,等我给你们拍美照。”花瑶笑得小梨涡深深,“还可以给你们带特产。” “小祖宗,你认真点,别玩!”方大华都要抹汗了,拉住花瑶吩咐着,“你第一次常驻这类型的真人秀综艺,网友都会用放大镜看你的,给我老实点。” “另外,凡事忍一忍,千万不要见义勇为,我已经找人查过了,和你们一起同行的有一个妖艳贱货,特别矫情,之前出过勾搭有妇之夫的绯闻,虽然她是结了婚,但是你要小心她,理她远点。”海苔插话。 花瑶实在是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对着两人翻白眼,“你俩再说话,我们可以换两个经纪人。” 方大华和海苔默默地闭上了嘴。 盛谦下了楼,走到花瑶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看了一眼丧气的方大华和海苔,漫不经心地问她,“他俩又祸害你了?” 花瑶笑而不语,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哥哥,快点,要迟到了。” 方大华和海苔没有同行,只是将盛谦和花瑶送到了机场,交给节目组,便开启他们的放假生活。 节目的拍摄周期原定一个月,穿越六个国家,是属于旅行类型的真人秀恋爱节目。 花瑶在机场就被拉入了候机室接受单人采访。 “请问你们的恋爱时长?” “一年。”花瑶已经和盛谦提前对好了口供。 “谁先表的白?” “是他。” “盛谦日常生活中有什么小癖好么?” “哥哥他……比较黏人,这算是一个癖好吧?” 采访的工作人员被喂了一口狗粮,赶紧咳两声,继续坚强地问,“平常生活里,你们之间发生的小趣事,可以分享一件吗?” 花瑶做得端正,笑得眉眼弯弯,“嗯……比较有趣的事,应该算是盛谦他喜欢给我扎辫子,然后自己抓着玩。” “……”又是一口狗粮。 “说说你们之间最浪漫的事呢?” “都很浪漫。”花瑶有点不好意思地捂嘴笑,“没有最,只有更。” 采访的工作人员都有点酸了,“你和盛谦是怎么认识的?第一次见面,什么感觉?” “就是……”花瑶想起了她和盛谦第一次在卫生间无厘头的狭路相逢,差点嘴瓢,赶紧圆回来,“就是在一场宴会上遇到的,第一次见面,印象很好。” 她全部都按套路作答。 不一会儿,换到盛谦来采访了。 花瑶还故意将盛谦推到墙角,老实巴交地交代,“低调点。” 盛谦完全不在乎镜头,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遵命。” …… 第488章 我们以后每年都拍一套婚纱照。 盛谦在圈中一直以成熟稳重著称,演技一流,控场能力强,待人谦和,为人也低调。 因为人品没得说,所以一直都是娱乐圈的宠儿。 轮到盛谦采访时,采访人员松了一口气,知道他靠谱,所以放了一万个心。 “摄像机准备。”采访人员对着盛谦笑,“男神,我们开始了哦。” 盛谦特别敬业,一秒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您和花小姐的恋情公开,在网上造成了强烈的热议,请问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当然,可以继续关注我的感情生活,我会尽量给大家发糖的。” “……”采访人员被他的自信震惊了,过半的网友都在等你分手,你还发糖? 清了清嗓子,采访人员继续问,“关于恋爱,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刻?” “一见倾心。”盛谦诚恳地说,“我看到瑶瑶的第一眼时,我就心动了。” “我们都知道,娱乐圈里的美女如云,和您合作过的也很多,花小姐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那可太多了,我们瑶瑶可爱,漂亮,嘴甜,会唱歌,会写歌,会作曲,会弹吉他,她是这世上最最最可爱的人。”盛谦冷不丁地反问,“你们听过她的歌么?” 采访环节,居然开始出现了反向带歌的环节。 采访人员保持着微笑,尴尬地说没有。 “那你要去听,《晚风温柔》、《我们》、《youaremine》、《夏月》、《光年》、《遇见他》。”盛谦一连串地报歌名。 “好的,我会去支持的。”采访人员接着问,“《热恋ing》即将成行,您对我们节目有什么期待呢?” 盛谦从容地说,“瑶瑶开心就好。” “……好的。” 当花瑶和盛谦在外录制综艺节目的同时,程熠在大张旗鼓地准备世纪婚礼。 白婧因为怀孕,把工作锐减,脱掉了好几部大女主戏,部部都是大ip。 在粉丝激动地声讨白婧为何突然息影时,八卦的媒体拍到了白婧和程熠深夜回酒店的画面。 新闻一出,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议论纷纷。 “程总,早上的新闻,要压下来么?”助理紧张地看着面无表的程熠,实在是琢磨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白婧正坐在沙发里看时尚杂志。杂志是程熠买的,封面是白婧。 程熠朝助理挥了挥手,“不必了。” 助理觉得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微妙,得了程熠肯定的回复,便快步地走出去了。 程熠走过来,坐到白婧的身侧,将她拥入怀中,“我约了明天下午拍婚纱,你有空?” 白婧朝他翻白眼,不高兴地说,“我没空。” “不是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程熠保持着好脾气。 白婧生气地鼓了鼓腮帮子,将杂志摔进程熠的怀里,“挺着大肚子拍照,显得我好胖,配不上我们程总。” 她的体质比较离奇,怀孕后就开始发胖,不知情的粉丝都在求减肥。 “结婚一生一次,婚纱照别成了黑照。”白婧委屈地说,“程熠,我不喜欢你女儿了。” 她怀的是女孩子。 程熠被逗笑了,低头亲着白婧的脸,“宝贝,我们以后每年都拍一套婚纱照。” …… 第489章 你迟早都是我的。 盛谦和花瑶的《热恋ing》综艺,有一个站点是l国。 花瑶还没有到,夜祁和尹筝就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夜祁,航班信息,你确定了吗?”尹筝等了半个小时,等得心慌慌的,总担心要出什么意外。 她上一个月飞l国的,这边正好有工作。 原本就是三天的工作,没想到她人一落地,就被夜祁给缠住了。 尹筝想着就多留几天,没想到一留就到了现在。 夜祁握住尹筝的手,“筝筝,你别急,他们的航班有点延时。” 尹筝瞪了一眼夜祁,想要抽手,却挣不脱,“夜祁,别动手动脚。” 夜祁不回应,装作没听到。 尹筝更着急地说,“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公众人物,要是被拍了机场和陌生男人牵手,那神仙水都洗不清了。” 夜祁的眉眼里生出了笑,柔声说,“筝筝,我们都睡过了,我还算是陌生男人?你这样说,我好难过呢。” “夜、祁!”听得他的口不择言,尹筝着急地跺脚,小脸猛地一红,慌张地骂,“大庭广众的,你闭嘴,会死么?” “筝筝。”夜祁的眉梢微动,挑眉看着窘态十足的尹筝,语气里带着笑,“你不会不认账吧?” “……我!”尹筝百口莫辩,只能瞪着他,思来想去,又一次郑重其事地解释,“夜祁,我那天晚上喝醉了。” 大约是半个月前,圈内的好友正好来了l国,尹筝想着多日不见,就和朋友叙叙旧。 没想到,友人正是失恋的创伤期,尹筝陪着她,两人一杯一杯地喝着,喝得醉醺醺的。 那一天晚上,是夜祁来接尹筝的,她糊里糊涂地就把他给强占了。 尹筝虽然醉了,但还留有一点记忆,想起那一个晚上,真的是后悔莫及。 “喝醉了就能不认账么?”夜祁捏着她的指尖玩着,有点委屈地说,“筝筝,那是我的第一……” 他口中的‘次’字还没有说出来,尹筝已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嘴,气急败坏地警告,“夜祁,你敢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人灭口!” 她急了,小脸红红,耳尖发热。 “啧。”夜祁趁机对着她柔软的手心轻轻地吻一下,惹得她迅速地收手。 “夜祁,给你五百万,你能不说那件事了么?”尹筝恨得咬咬牙,“大家都是成年人。” “果然,得到了,就不在乎了。”夜祁垂着头,装出一副被抛弃的伤心人模样,“筝筝,成年人也讲真情实感的。” 尹筝:“……” “五百万想收买我?”夜祁故作沉默,片刻之后,精致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尹筝,“你不想负责也行,我想到一个两清的办法。” 尹筝被他看得心虚,还真的信了他的邪,小声地问,“什么办法?” 夜祁的头低下,凑到尹筝的耳边,嗓音中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小声地说,“让我睡回来。” “……”尹筝的脸猛地一红,咬牙切齿地吼,“夜祁,你流氓!” 夜祁笑着将她揽入怀中,“筝筝,别挣扎了,你迟早都是我的。” “……” …… 第490章 上天待我不薄,把最好的给我了。 由于盛谦和花瑶的强势加盟,新鲜出炉的恋爱类真人秀网综《热恋ing》未播先火。 节目录制到一半时,平台同步播出,播出的第一天,播放量就破两千万。 不少路人是来吃瓜看戏的,万万没想到居然被盛谦和花瑶圈粉了,原本不看到的一对,因为节目的播出,居然一跃成为全网最火爆的cp之一,一夜暴涨了几十万的cp粉。 争议是必不可少的,虽然还有不少的黑粉像是疯狗一样追着撕逼谩骂,可总体情况比刚开始公布恋情时好得多。 方大华和海苔抓住了营销的机会,争取到了盛谦新剧的主题曲演唱资源,主题曲由花瑶演出,还推出了双人合唱的插曲。 花瑶和盛谦录制综艺完成后,节目已经播出了三期,反响极好,不少的盛谦粉已老实地认了真嫂子,还关注了花瑶,老老实实地做一打call的事业粉。 关于程氏集团程熠总裁和新晋影后白婧的世纪婚礼已经提到了日程上,全网一片热闹,祝福声满满。 大婚的当日,花瑶做伴娘,弯身给白婧提裙摆的照片在网络上疯传,网友给她们贴上了娱乐圈最美闺蜜情。 婚礼结束后,两人回了家。 盛谦喝得微醺,将忙了一天的花瑶紧紧地抱在怀中,他的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头。 花瑶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了脚跟,伸手抱住他的腰,笑着说,“人家大婚,你倒是喝了上头,整得跟一个新郎似的。” 他的酒量向来不好,一开始是属于一杯就倒,现在还能撑住,是后来练出来的酒量。 她消失的两年多里,是他喝酒最为频繁的一段时间,一停下来就开始醉生梦死的生活。 那一段度秒如年的日子里,只用利用酒精麻醉自我,才能让内心的空虚与孤独稍稍放空。 盛谦打了一个酒嗝,俊脸难得挂着一抹艳丽的绯色,他的脸埋在花瑶的肩头,唇角微微扬起,“瑶瑶,我也想做新郎。” “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我没有喝多,我就喝了……” “喝了几杯,不多的,没有醉。” 花瑶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头,软着声哄,“好,你没有喝多。” “你乖点,我们先进去。” 他俩一直站在门口处,花瑶扶着盛谦,往里走。 “瑶瑶,我们结婚吧。”盛谦的眼底是一片迷糊的碎光,笑得有点傻,“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花瑶将盛谦放到沙发上,“好好好,明天就去。” “我给你泡杯醒酒茶,不然明天起来会头疼。”她拍了一下他的头。 花瑶刚想转身,却被盛谦搂住了腰,“瑶瑶,我爱你。” 她一顿,半秒后眉眼里生出了柔笑,低头凝着喝醉就撒娇的盛谦,“我也是。” 盛谦迷迷糊糊地笑,“我们经历过那么多,我现在想起来,两年多的时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了,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上天其实待我不薄,把最好的给我了。” 花瑶的眼眶有点红了,“我也拥有了最好的。” 谢谢你,一直在等我。 …… 第491章 求婚倒计时—— 《热恋ing》的最后一期收官内容,十几个热搜挂在微博上,一度引发网络瘫痪。 最为劲爆的内容是,盛谦在节目中公开向花瑶求婚。 录制节目的最后一期正好是在最浪漫的国度k国,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秘密地飞往了求婚的场所。 众人都知道,只有花瑶一个被蒙在鼓里。 求婚的当日,安排了尹筝做客《热恋ing》。 尹筝一大早就忙碌,脸上总是带着笑,简直是比太阳花还要灿烂美丽。 盛谦据说是有秘密任务,于是早就出发完成任务了,花瑶一大早就被尹筝拉到化妆间。 “筝筝,你怎么忽而来了?”花瑶迷迷糊糊地打着哈欠。 尹筝贴心地给花瑶上妆,笑得眉眼弯弯,“我是家属,亲情参与你们的收官,看到我不开心?” “开心。”花瑶看着嘴角没下来过的尹筝,好奇地问,“笑得这么灿烂,谈恋爱了?” 尹筝的笑意一敛,不高兴地看着花瑶,提醒着,“录制节目呢,谨言慎行,别打破我单身的人设了。” “放心,节目组会剪辑的。”花瑶的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型,笑眯眯地八卦,“看你这心花怒放的模样,估计是我哥得手了,我们要亲上加亲了?” 尹筝的脸有点红,顶不住花瑶暧昧的打量,伸手敲了一下花瑶的脑袋,凶巴巴地说,“花瑶,你别胡说八道,我才不喜欢那谁呢。” 她的世界里,目前有三条规则:一不准提夜祁!二不准提夜祁!三不准提夜祁! 花瑶低头,偷偷地笑过之后,附和地点头,“不喜欢,那就是爱了。” “你再说,信不信我把你化得丑丑的。”尹筝实在是没辙了,威胁着。 花瑶立马缴械投降,“好好好,我错了。” “哥哥呢,什么神秘任务?都没有告诉我。”花瑶转移了话题,满脸的好奇。 节目组经常安排单人的任务,见怪不怪,只是这种一大早就消失的,有点少见。 有点奇怪的是,花瑶还没有接到任务。 “都说了神秘任务,那就不能告诉你。”尹筝认真地替花瑶画眉毛,“今天呐,你就负责美美哒。” 花瑶转眼看身后的编导,“姐姐,我今天没有任务?” 编导早就被收买了,给花瑶递上一张邀请函,“有的,今天收官,有一个晚宴,你要出席。” 尹筝为了增加可信度,补充着,“今天你还要登台演唱,为节目的完美收官作出贡献。” “登台?”花瑶低头看着抹胸的流沙裙,眉头微皱,“那我得换一声帅气的衣服,唱首high翻全场的摇滚,再配上一个烟熏妆。” 眼看她要站起来,尹筝赶紧把她压了回去,“别别别,我们今天的歌单走的抒情风,别太high了,综艺节目的收官,要给观众制造一些泪点,懂?” 花瑶点头,“那行,那我来一首抒情的。” 尹筝见她不再追问,松了一口气。 很快,到了约好的时间,花瑶和尹筝出发到节目组的会场。 …… 第492章 “瑶瑶,你愿意嫁给我么?” 夜幕已降临,天空呈现出一片藏青色,路边的灯已经亮起,高楼大厦亮起的霓虹灯灿然夺目,给寂然的夜点缀出一抹温柔之色。 花瑶身穿蓝色的抹胸裙,裙子质地柔软,设计富有层次感,腰间点缀着精美的镂空花纹设计,款式简单素雅,但趁得人气质清新脱俗。 “裙摆有点长。”花瑶毕竟穿了十几年假小子的oversize,总觉得穿裙子束缚又麻烦,忍不住感叹,“做淑女太难了。” 尹筝笑着弯身,轻轻地帮花瑶提起有点厚重的裙摆,“不难,公主的裙摆,总会有王子来提的。” 会场的门口站着侍应,尹筝展示邀请函,侍应立马作出一个请的动作。 “哥哥呢,他没来么?”花瑶往里走,一天不见,对盛谦全是心心念念。 “他在里面了,今天他的任务比你的繁杂,你是唱歌,他……”尹筝顿了一下,随便编了一个借口,“他是给别人伴舞。” 花瑶眉头一叠,隐隐地觉得不对劲,却没有开口问。 她刚刚进入门口时,原本明亮的会厅忽然暗了下来。 下一秒,天花板又亮了起来,点点的灯光,汇成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海,让人身临其境,像是头顶乍现一片星空。 花瑶抬头,被眼前的梦幻所吸引,她转头看尹筝,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耳边忽而响起了声音,会厅正中央的大屏幕上出现了画面,正在播放着她和盛谦一路走过来的点点滴滴。 所有的照片都是精挑细选的,每一张图都陪着相应的文字。 花瑶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屏幕上切换的画面,眼眶发红,眼角发热,眸底慢慢聚集着一股热泪。 她的鼻子发酸,差点要泪崩时,忽而一声‘哒’,会厅的灯光骤然亮了起来。 花瑶晃过了神,大片的玫瑰花花瓣落下,不少飘到她的头顶上,她抬头,感受着花海的来袭。 身后忽而响起了大片的欢呼声,花瑶木然地转身,只见盛谦身穿一身考究精致的燕尾服,手里捧着大束的鲜花。 在众人的欢呼与追捧下,盛谦一步一步地朝花瑶走过来。 花瑶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呆呆地看着一身精致的盛谦。 身后站了好多人,方大华、海苔、白婧、程熠、程诺、宁馨儿、尹筝、夜祁……他们全部都来了。 盛谦走到她的跟前,抬手心疼地抹去她的眼角的泪,“怎么就哭了。” 花瑶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盛谦的手,“你们怎么都来了?” 搞得好像很隆重,不过就是一个节目的收官。 盛谦将娇艳欲滴的保加利亚红玫瑰递给花瑶,雅人深致的眉眼里载着一片深情脉脉,“求婚这种大事,总是需要一些见证人的。” 花瑶顿住了,杏眼里全是惊讶。 她看着盛谦缓缓地单膝下跪,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四方形绒盒。 盛谦轻轻地打开绒盒,里面嵌着一枚精致的钻戒。 “瑶瑶,你愿意嫁给我么?” 往后余生,我为你遮风挡雨。 …… 第493章 未来有你,一生足矣。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耳边是一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就连跟拍的摄影师都激动到手抖,有几个画面都拍糊了。 当然,除了赞同声,还有一些不同意的份子,例如夜祁。 夜祁和尹筝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一个全程黑着脸,代表着即将嫁女儿的娘家人。 一个笑得兴高采烈,典型的娶媳妇儿的婆家人。 尹筝侧头,看着一脸乌黑的夜祁,手肘轻轻地戳一下他的手臂,小声地警告,“夜祁,被给我摆脸色。” 方大华就站在两人的身侧,特别聪明地凑过头,得意地说,“夜公子,你们家真的也不亏,嫁一个娶一个。” 说完,他特别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尹筝,得到尹筝的冷眼和警告时,又乖乖地收回了目光,继续鼓掌,加入起哄的阵营。 “嗤!”夜祁嘴角生出了笑,看着娇美的尹筝,低声地回,“对,我们家也不亏。” 尹筝给了夜祁一个白眼,气的咬咬牙,“夜祁,你给我闭嘴。” 夜祁识相地闭了嘴。 “瑶瑶,你愿意么?”盛谦单膝跪地,眉眼里全是深情,对花瑶温柔地勾唇笑。 独家定制的钻戒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又一道璀璨的光。 花瑶的眼角红得惊人,她的目光凝在他的身上,眼前浮现无数屏画面,一幕一幕都是他们曾经的经历,他们跋山涉水,哭过笑过分别过,最终还是重逢了。 盛谦俊脸的上带着温柔的笑,看她有点发呆出神,轻声地唤了一声,“瑶瑶?” 花瑶灿然一笑,精致的杏眸完成了可爱的月牙型,嘴角边凝着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快速地点头,“愿意。” 围着的工具人发出了热烈的响声,方大华和海苔一人站一边,拿出了礼炮,五彩的亮片在空中炸开。 盛谦取出绒盒中的钻戒,轻轻地套在花瑶的无名指上,他低下头,深深地吻在她带着戒指的无名指。 画面就此截至,恋爱型真人秀综艺《热恋ing》拉下了帷幕。 节目播出了当天的晚上,盛谦和花瑶公开营业,双双发博。 盛谦:未来有你,一生足矣。@花瑶 花瑶:我要握着你的手,踏遍世间繁华。@盛谦 节目一结束,花瑶的人气大爆,又因为新专辑的成绩抗打,一跃成为了年度最受人关注的新声代摇滚歌手。 《热恋ing》的火热,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恋情公开的重创,盛谦和花瑶在节目中的表现不错,圈了不少的路人粉,粉丝团队在一步一步地扩大。 虽然热度的起来,花瑶的工作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忙,舞台也越来越大,忙到多次冷落盛谦。 “花瑶,你在做什么?”盛谦打电话问。 “明天有一个通告,我要提前熟悉流程,下午还要去录音棚录歌。”花瑶低头拿着笔,在修改新歌的作词。 “我们多久没见了?”盛谦眉头微皱。 “哥哥想我了?”花瑶放下笔,笑得梨涡深深。 “嗯。”盛谦有点不高兴地说,“我们回家继承家产吧。” 这样可以一直腻歪在一起。 …… 第494章 结婚前夕 盛谦和花瑶的大婚,安排在风和日丽的春天。 为此,他们退掉了所有的工作安排,给自己放假三个月。 “哥哥,三个月后再回来,粉丝会不会都跑光了?”花瑶窝在盛谦的怀里,正在挑选着结婚当天要用的婚纱照。 “真爱粉不会跑路的。”盛谦低头,宝贝地在她的唇间轻轻地吻一下。 “算了,就算她们都跑光了。”花瑶笑得甜蜜蜜的,抬头回礼般地亲一下盛谦的下巴,“我永远都是哥哥的真爱粉。” “还叫哥哥?”盛谦伸手,温柔地将垂在花瑶脸颊侧的头发束在她的耳后,他眉梢微动,深深地凝着她,“是不是该改口叫老公了?嗯?” 花瑶的小脸上染着一抹绯红,耳尖有点发热,忽而发出一阵娇笑,将脸埋在盛谦的怀中,“行行行,老公~” 盛谦的笑意更深了,满足地抱着她,低声地回,“媳妇儿,乖~” 花瑶将相册打开,继续挑着结婚当天用的照片,宁馨儿忽而来了。 “哥!嫂子!” 宁馨儿已完成学业,目前在盛氏集团上班,特别硬气地拒绝了空降做执行总监,她从底层做起,目前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已经爬到了项目经理的位置。 花瑶从盛谦的怀中退出来,朝宁馨儿招手,“馨儿来了,顺便帮我挑一下照片,我选择困难症。” “哥哥,你去切一个水果盘。”花瑶像个渣男,有了新欢,立马就抛弃旧爱,使唤着盛谦,“冰箱里有小蛋糕,你去拿出来,馨儿喜欢吃。” 盛谦不甘心地捏一下花瑶小巧的下巴,“媳妇儿,我怎么觉得我在你心里没那么重要了呢?” 花瑶听出了酸意,赶紧哄,“哪有,你排第一。” 盛谦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老实地去给宁馨儿切水果拿小蛋糕了。 宁馨儿得意地朝花瑶竖起了大拇指,“嫂子,调教得好!” 花瑶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将相册推到了宁馨儿的跟前,“来,挑照片。” “你俩这颜值,真的有点难挑呢。” 宁馨儿和花瑶最挑选了一张甜蜜的对视照,盛谦的手拿着鲜花,正要别到花瑶的发间。 将相册合上,花瑶转头看着低头津津有味吃着蛋糕的宁馨儿,忽而意味深长地开口,“我们馨儿多大了?” 她转头看向正在泡茶的盛谦。 盛谦回,“她比你小两岁。” 宁馨儿嗅到了不详的气息,放下蛋糕,快速地抽纸,擦了擦嘴,准备就此开始溜。 可她还是慢了,下一秒就被花瑶抓住了手腕,拉了回来。 “那也快二十四了呢。”花瑶笑眯眯地说。 宁馨儿赶紧摆手,求饶着,“大嫂,别!别说下一句!” 女人到了二十四,特别是单身的女人,总是要开始面临着催婚的。 花瑶憋着笑,看着怂巴巴的宁馨儿,将她拉过来,按在沙发里,“我告诉你,你家爷爷已经出手了。” 你家爷爷,就是指的盛老爷子。 “什么?”宁馨儿一顿,震惊地看着花瑶。 花瑶脸上带着无奈的笑,“看在你乖,我才告诉你的,他给你安排了相亲。” “又来!”宁馨儿绝望地抱住了脑袋,差点没疯。 “对方是叶城云氏的二公子。”花瑶朝宁馨儿点头,“除非你自己找到对象,不然你跑不掉的。” 宁馨儿:“……哥!” 盛谦耸肩,“叫我没用。” 宁馨儿:“……” …… 第495章 今天我们要结婚了。 今天要结婚了。 花瑶早早就被拉起来化妆,换上了美美的定制婚纱。 白婧挺着八月大的大肚子,坐在身后,看着化妆师给花瑶上妆。 “口红的颜色有点偏橘色,换个正红的,大喜的日子,要红红火火。”白婧摸着鼓起的肚子,笑得眉眼弯弯,“我们家瑶瑶真的好漂亮。” 尹筝在给花瑶整理头纱,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可不是嘛,我家嫂子就是神颜,配我哥正好。” 花瑶伸手握住尹筝的手,杏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型,“我们筝筝和我哥一样是绝配。” 尹筝的笑容微敛起,不高兴地说,“谁要配他了,哼!” “都看镜头,我给你们拍照。”宁馨儿拿着相机,快速地按下快门,记录着现场的每一个点滴。 化完妆后,婚礼要开始了。 礼堂坐满了人,宾客全部到齐,花瑶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挽着夜祁的手走进了礼堂。 夜老爷子也来了,不过身体欠佳,坐在轮椅上,正在前排的位置观礼。 她和夜家彻底和解了,原谅过去的一切,释然地大步往前走。 尹筝做伴娘,跟在花瑶的身后,弯身替她提着裙摆,红毯的两边站着人,对他们撒着玫瑰花花瓣。 花瑶看到热泪盈眶的方大华,一边流着泪,一边敬业地撒着花,哭得像一个嫁女儿舍不得的娘家人。 海苔站在他的对面,兴高采烈地蹦跶,全然做了气氛组的担当。 花瑶感觉夜祁的手似乎有点抖,有点好奇地侧头看着他,低声地叫了一声,“哥?” 夜祁转头看向花瑶,一向深沉内敛的男人在她的婚礼现场居然红了眼眶,他的眼底有泪,看着她担心的神情,他轻声地说,“我没事。” 花瑶的眼角也发热了,呆呆地看着夜祁。 夜祁轻轻地握一下花瑶的手,小声地喃,“只是舍不得。” 花瑶回了一个温柔细腻的笑,“有什么不舍得。” “我在想,我当初,是不是真的错了。”夜祁有点悲伤地说,“如果不是那两年,我或许没这么难过。” 两年之间的点点滴滴,给他们兄妹埋下了不一样的情感。 夜祁一直都把花瑶当亲妹妹看,从始至终,没有丝毫地动摇过。 花瑶回握夜祁的手,“哥,已经过去了,我们忘记了吧。” “我……”她的语气中有点哽咽,“还是挺喜欢半月湾的。” 虽然被禁锢,可退一万步来讲,夜祁不过是铸造了一个坚固的牢笼,为她遮风挡雨罢了。 “我没有想过。”花瑶的鼻尖有点发酸,眼眶红了起来,嗓音有点发颤,“我没有想过,我居然有家人送我出嫁。” 她以为,她是世界上孤独的个体了,忽而冒出一个夜家来,也算是有了家,真正的家。 夜祁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瑶瑶,夜家一直欢迎你。” 花瑶说好。 她抬眸,看着站在礼台上的盛谦。 盛谦换上了隆重精致的西装,弄了帅气干净的发型,妆容很是精致,对她温柔地笑。 他朝她伸出手。 …… 第496章 “瑶瑶,我爱你,一生一世。” 耳边是阵阵的欢呼声与掌声,花瑶挽着夜祁的手臂,走到了礼台上。 盛谦庄重地朝花瑶伸出手。 夜祁却迟迟没有动作。 正规的仪式流程,就是夜祁要亲手把花瑶交付给盛谦。 现场忽而陷入了一片寂静,定定地看着站在台上的三人。 花瑶是第一个扛不住的,手肘轻轻地撞了一下夜祁的手臂,小声地提醒,“哥?” 夜祁眉头微皱,有点无奈地看了一眼花瑶,轻声地说,“你怎么比盛谦还急?” 他的话音一落,台下是一片欢呼雀跃,花瑶莫名地红了脸。 盛谦看着她小脸红红的模样,立马解围,“胡说,我才是最急的。” 夜祁严肃地看着盛谦,郑重其事地说,“盛谦,这一辈子,不要做任何对不起阿妍的事情,否则你就是与整个夜家为敌。” 他还是习惯叫她阿妍,那是属于他们兄妹之间的亲呢。 盛谦目光灼灼如华,诚恳地承诺,“夜祁,我不会。” 夜祁深吸了一口气,手忍住了颤抖,握着花瑶的手,轻轻地交到盛谦的手上。 仪式一起,全场的观礼人热泪盈眶。 盛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前排,忍不住从衣兜里掏出干净的手帕擦眼泪。 夜老爷子也是热泪盈眶的,可傲娇地忍住了,看着身边的盛老爷子,多嘴地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盛老爷子瞪了一眼,“夜勤,你这个人没有心。” “我是嫁孙女的,亏得是我,还没有心。”夜老爷子忽而有点破防,唠唠叨叨地说,“盛黎,你说咱们活了一辈子,从情敌兜兜转转成了亲家,真的是挺有意思的。” 盛老爷子破涕为笑,“只要活得久,我们还能抱上曾孙子。” 夜老爷子笑得引来了一阵咳嗽,他的身体总是不好,估计也是要到了油尽灯枯的模样。 盛老爷子的心情忽而变得有点沉重,悲喜交加的,又低头抹眼泪了。 夜老爷子忽而颤颤巍巍地抬手,在盛老爷子的肩头轻轻拍了几下,笑着安慰说,“盛黎,别小看我,我舍不得死。” “你这臭老头,封建思想严重,我得活久点,我怕你们盛家欺负我们瑶瑶。”他傲娇地哼。 被愿望的盛老爷子马上就着急了,赶紧摊手解释,“胡说八道,夜勤,你没心,也没有眼睛,就你那宝贝孙女儿,我们哪有人敢欺负,恨不得都把她捧在手心里。” “盛黎,你有前科,之前就欺负过瑶瑶。” “我以为她是男孩子,我总不能看着盛谦喜欢一个男人吧,我那时候真的是以为天雷滚滚,什么报应都来了。” “别说了,你就是封建大家长,以权压人,还有那慕小姐呢,不是内定了?”夜老爷子故意找茬。 “别说了,慕妍已经和云城的孙氏订了婚,你别拉扯她了。”盛老爷子就差没有举手投降了。 夜老爷子傲娇地哼了哼,“算你识相。” 婚礼正在进行时。 盛谦和花瑶在证婚人的引领下宣读了结婚宣言。 “瑶瑶,我爱你,一生一世。” …… 第497章 “哥哥,新婚快乐。” 台下的摄影机在拍摄,现场是持续不断的闪光灯。 欢呼声、笑声、鼓掌声、起哄声,全部读融在一起。 在众人的目光下,盛谦的手有点颤了,颤颤地将专属定制的戒指套到花瑶的无名指上。 花瑶取出绒合里的男士婚戒,轻轻地替盛谦戴上,她笑得嘴角弯弯,唇边凝着两个可爱甜蜜的小梨涡,轻声地喃,“哥哥,新婚快乐。” 台上是一片温馨甜蜜,台下的观众收获满满的感动,已经哭成了一片。 哭得最撕心裂肺的是方大华,他一直当亲妹妹的白婧和花瑶相继出嫁,给了他无尽的打击。 他的头靠在海苔的肩上,绝望地说,“呜呜呜,说好的三人一辈子,现在她们都找到对象了,留下我一个孤寡的单身狗。” 海苔难得一次仗义,轻轻地拍着方大华的肩膀,“哥们,你别哭,不是还有我陪你么,咱俩手牵手,谁先脱单谁是狗,成不?” 方大华悲愤地抹去眼泪,“大好的日子,你才狗呢。” 尹筝作为伴娘,站在礼台的角落处,脸上挂着盈盈的笑,看着台上登对的一对璧人。 夜祁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有点不正经地挨着她的肩膀,“筝筝,婚纱我看好了,明天去试试?” 尹筝侧头,瞪了一眼夜祁,没好气地说,“夜祁,闭嘴。” 夜祁习惯了冷眼,脸上的笑容依旧,难得低声下气,“啧,我追你这么久,你总要有点表示。” “你……”尹筝一咬牙,凶巴巴地说,“我也没让你追,是你自己多事。” 她的话音未落,夜祁握住了尹筝的手腕,拉着她往后面走。 “夜祁,你做什么!”尹筝提着裙摆,紧跟着夜祁的步伐,“你别闹,我是伴娘,等下还有抛捧花的仪式。” “筝筝,你又不需要抢礼花,不用凑那个热闹。”夜祁笑着说。 尹筝的白眼还没有翻出来,就猝不及防地被夜祁推入了化妆间。 下一秒,尹筝的背脊抵在冷硬的门板上,抬头吃惊地看着夜祁,懊恼地问,“夜祁,你要做什么!” 只听得夜祁一声轻笑,伸手捏住了尹筝小巧的下巴,低嗓里带着坏笑,“没什么,就是看你今天这么漂亮,忍不住想要亲几下。” 尹筝还没有来得及骂他耍流氓,她的唇就已经被堵住了。 “……” 尹筝已经习惯夜祁的突袭,伸手想要推开他,可是刚刚抬起来,却又不争气地放下了。 算了,反正也玩不过他的套路。 夜祁亲过瘾了之后,才放开尹筝,眉眼里带着温润的笑,“我们筝筝,特别甜。” 尹筝深吸了一口气,手轻轻捶了一下夜祁的心口处,骂了他几句。 夜祁根本就不介意,伸手整理着尹筝有点凌乱的发,“筝筝,我对你真心,你现在都还没有看到么?” 他的语气间,透着无奈。 “我不是催你,我只是……”夜祁有点落寞,“我只是担心我不够好。” 尹筝伸手,轻轻地握住他的衣角,思索了好一会儿,她认命地说,“夜祁,我输给你了。” 夜祁闻言,片刻的惊愕过后,俊朗的脸上生出了喜悦的笑。 …… 第498章 我会一直追你,直到你答应。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台下的观众,看着热闹,正在起哄。 宁馨儿最近喜欢上了摄影,扛着摄影机对着台上的一对新人,快速地拍照。 她往后一推,想要找一个更好的角度,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来人。 “对、对不起……” 宁馨儿赶紧道歉,一转头,就看到了林瀚。 担心她会跌倒,林瀚的手扶在她的腰间,柔声说,“小心点。” 他抱着她。 宁馨儿握着摄影机的手微微收紧,心跳漏了几拍,鼻息间是男人身上清冽的古龙水香水味儿,她的大脑有点卡机。 踉踉跄跄地往后推开几步,宁馨儿低着头,小声地说,“谢谢林瀚哥哥。” 这么久了,她还是特意地和他保持相对的距离。 他们之间像是有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无论他怎么靠近,都无补于事。 “馨儿。” 眼见着宁馨儿想要走,林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宁馨儿有点困惑地看向林瀚,假装迷糊地问,“原谅什么?” “林瀚哥哥,你没有对不起我。”她微微一笑。 林瀚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脸色变得凝重,“为什么要躲我?” “我追,你躲。”他的嗓音带着无奈,“宁馨儿,别逃了。” 自从他们的关系僵化之后,宁馨儿表面上还是认他这个林瀚哥哥,可是每到关键时刻,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关于凌倩的事情,她还是心有芥蒂。 “林瀚哥哥,我没有……” 宁馨儿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林瀚猝不及防之间抱住她。 “……” “馨儿。”林瀚垂着头,温热的唇贴在宁馨儿的耳廓上,低声地喃,“我错了,是我不够坚定,不够狠心,我以为……我以为我真的和凌倩发生了什么。” “一个男人,就要堂堂正正,若真的做了,我没有逃避责任的借口,所以我才……” “那时候,我还不能确定我对你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我以为,我没那么喜欢,一直以来不过是把你当妹妹。” “凌倩她说怀孕了,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我不能冷血地虐杀一条生命,我、我不知道要怎么选择。” “当查出孩子不是我的,我终于解脱了,原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压抑了两年的生活终于结束了,我发疯一样地去找你。” “宁馨儿,不要把我推开了。”林瀚抱着宁馨儿的手收紧,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卑微,“若是你,实在是不喜欢我,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宁馨儿眼眶红,泪水控制不住,从眼角落了下来,“林瀚哥哥……” 她的心空荡荡的,找不到踏实感。 她怕了,对爱情的不自信,让她产生了逃离的想法。 “我不会放弃。”林瀚坚定地说,“哪怕是你拒绝了我,我也会一直追你,直到你答应我。” “馨儿,我只有一个要求……” “从今天开始,不要把我当成哥哥,好不好?” 宁馨儿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低声地回,“好。” …… 第499章 盛谦掀开花瑶的头纱,吻她。 在一阵起哄声。 盛谦掀开花瑶的头纱,轻轻地搂着她纤细的腰,深情款款地凝着小脸发红的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花瑶幸福地靠在盛谦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此刻属于他们的甜蜜。 墨燃也来了。 他穿着一身隆重的黑西装,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婚礼的请帖,是花瑶托人送到墨园的。 “怎么样,难过?”夜祁靠在墙上,看着面色不变的墨燃。 他们是好兄弟,历经反目,一直都没有和好。 墨燃收回目光,斜眼看向了夜祁,“我说不难过,你相信么?” 夜祁叹了一口气,走过来,伸手轻轻地捶一下墨燃的手臂,“墨燃,我请你喝酒。” 墨燃轻声地笑,“好。” 他们冰释前嫌,对过往不提,相视而笑。 墨燃抬头,看向了台上幸福拥吻的一对新人,眸底里滑过片刻的留恋,很快便恢复了如常的模样。 从今天开始,他彻底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墨燃曾无数次幻想过花瑶披上婚纱的模样,他站在她的跟前,许下一生的诺言。 可是他后来从梦中醒过来了,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墨燃决然地收回目光,跟着夜祁的步子,快步地往外走。 他走出那一段过去了。 白婧自从怀孕之后,变得有点敏感,靠在程熠的肩头呜呜地哭着。 程熠特别照顾她的情绪,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一直在耐心地低声哄。 “程熠,我就是难过。”白婧哭得眼眶红红的,因为哽咽,说话都不利索,“他们分开了快三年,我、我……差点都放弃了,幸好盛谦没有放弃,幸好花花她回来了。” 程熠将溃不成声的白婧抱在怀里,将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宝贝,你再哭,我要心疼死了。” 白婧还是止不住,扁了扁嘴,“不是我想哭,是你女儿想哭。” 程熠没辙了。 “我和花花说好了,要互相养老送终的。”白婧想起前尘往事,气巴巴地说,“程熠,你以前老针对花花,你给我道歉。” “我……”程熠面对霸道的小媳妇,有点手足无措,忽而脑筋一转,小声地提醒,“媳妇儿,现场有媒体呢,你要是哭成小花猫,那上镜就不好看了。” “啊?我的妆花了吗?”白婧一秒就止住了哭声,像是水龙头被关上了,着急地看着程熠,“很丑吗?” 程熠笑了,伸手轻轻地捏一下她的脸,“美着呢。” 被哄好的白婧嘴角微弯,终于破涕为笑。 不一会儿,到了新娘扔捧花的环节。 花瑶站在礼台的中央,看着台下笑得开心的少女们,都是圈中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 方大华和海苔俩单身狗,厚颜无耻地要挣着抢捧花。 花瑶忍不住笑,笑容里是藏不住的幸福,“那……我扔了哦?” “转身!嫂子转身!”尹筝向花瑶挥手。 花瑶乖乖地转了身,倒数了三声,忽而猛地一用力,将手中的捧花扔了出去,捧花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 …… 第500章 大结局 婚礼结束后,盛谦和花瑶开启了为时三个月的度蜜月。 他们制定了环绕全球的旅行,两个月内跨越十个国家,去南边感受沙滩与阳光,去北边追逐极光,去体验空中蹦极的极致,去探索深海的奥秘。 他们坐过热气球,订制的热气球写着他们相爱的誓言,他们漫步在漫无边际的沙滩上,幼稚地用手在滩上写下对方的名字,他们去看过冰川,冰天雪地之间相拥取暖。 他们握手走过天南地北,留下属于两人的足迹。 花瑶说过,她认为世间上最烂漫的事情,就是和一生所爱,天涯海角走一遭,世界很大,她想去走走。 他们的最后一站,回到了l国。 半月湾在没有被夜祁购下时,就有世界上十大最美岛屿之称。 花瑶在半月湾生活两年多,喜欢这里的风和日丽,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在度蜜月结束前,她故意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要会月半湾。 “哥哥~” 花瑶身穿着碎花长裙,走在海滩边上,海风掀起她未束的长发,裙摆随风飘荡,她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盛谦,露出灿烂又明媚的笑。 盛谦跟在她的身后,拿着摄影机,正好捕捉到她回眸一笑的模样。 镜头下的花瑶,背后是一片大海,衣裙飘扬,娇美的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小梨涡深深。 她的手中捏着一束花,是一路走过来,他摘的,捆成了一小束。 花瑶走到一块礁石上,对盛谦招手。 “小心。”盛谦见她站得不稳,扶住她的手。 花瑶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哥哥坐。” 盛谦将手中的相机放到一侧,挨着花瑶坐下来,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正是日落西下时,夕阳将海面铺成一片橙黄色的金光。 花瑶依偎在盛谦的怀里,脑袋靠着他的肩头,“我以前就喜欢坐在这一块礁石上,漫无目的地眺望着大海。” “浪花打在礁石上,溅到脚上,很清凉。” 花瑶笑着,伸脚去踩扑过来的浪潮。 “我之前想了所有逃离的办法,可是都夭折了,月半湾的防守好严,我根本就插翅难飞,那时候,我好想你们。” “我就会坐在海边,一边玩着水,一边等太阳下山。” “都说美人鱼会坐在礁石上,等着心爱的人,我也想碰碰运气。” 盛谦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发,“抱歉,那时我迷路了,让你等了很久。” 花瑶微微地摇头,“我要是美人鱼,早就自己游出去了。” 她微微抬着头,杏眼里缀着亮晶晶的光,嘴角凝着笑,“过去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幸福,很幸福。” 盛谦轻轻地捧着花瑶的脸,低头在她的唇间落下温柔的轻吻,“我也是。” “这里的夕阳很美,这是我喜欢半月湾的原因。” “那我们以后多来。” “好。” 残阳在海平面上洒下一片闪烁的金光,海风吹过发稍,盛谦和花瑶依偎在礁石上。 时间就此定格,他低头深深地吻她。 …… 番外:星途璀璨(1) “白白,那个、那个夜总,他来了。” 助理看到了像是地狱修罗的程熠,吓得几个踉跄,赶紧跑过来通报。 坐在化妆台前的白婧微微皱眉。 程熠是越来越过分了,他们一开始不过是意外的一夜情,她糊里糊涂地签订了一份结婚契约。 只要期满,那就和平分手。 程熠早就说过,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白婧还落得清闲,她以为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一段时间下来,程熠那男人居然对她有意思? 那男的,肯定是脑袋没长好…… 白婧曾经被伤害过,虽然早就认清了前男友的真面目,但是并不打算开启进入下一段感情。 别拼男人了,男人靠不住,她还是乖乖拼事业吧。 好不容易事业到了巅峰,可不能被男人给搞没了。 白婧出道六年,之前一直火不起来,但是颜值超高,被网友封为清纯宅男女神,也是人人口中的花瓶。 曾经演过一部清宫剧的女配角,因为盛世美颜惊动了时光,那荧幕的绝美形象一直深入人心,人称白小主。 她的演绎之路挺是坎坷,默默地跑了四年年的龙套,最近一年才迎来了新的转机,却碰上了程熠这大麻烦。 一部清宫剧《蓝妃传》,白婧在剧中饰演了女一号,一夜爆红。 随着人气与热度的上涨,白婧手中的资源越来越好,现在在娱乐圈已经算是站稳了脚跟。 好不容易要逆天改命的白婧原以为可以平步青云,可是上天又把一个高冷的大总裁砸到她的跟前。 程熠的手段了得,直接买下了白婧所在的经纪公司,空降成为她的顶头上司,有事没事,就顶着老板的头衔过来压迫她陪吃饭陪逛街陪看电影。 白婧不幸地成为程熠的员工,深知那男人一张冷脸下,藏着强硬的手腕,只要他一出手,她今日的小成就马上化为泡沫,一切都烟消云散。 程熠近日寻上门的次数更多了,这一来二去的,程熠和白婧已经被不少媒体拍到了同框。 这绯闻一传,已经一个多月了。 程熠接手公司后,第一条就是制定合同,还给白婧制定了‘定制版的合同’,看起像霸王条款。 白婧虽然脸上不高兴,但是能忍的都忍了。 可时间一久,她的好脾气就被磨光了,成为了反抗者。 她已经翻身做主人了! 既然程熠要搞事情,那白婧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玩失踪。 看着助理着急的模样,白婧吓得手中的口红一抖,一个不小心,口红画歪了,唇角处一道灿灿的红化开,精致的妆容,毁于一旦。 “那我先走了!”白婧也懒得管了,赶紧站起来,提着裙摆,“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我挂了,有事请烧纸。” 助理绝望地伸手捂脸,“……来不及了,已经到走廊了。” “那赶紧关门,锁死!”白婧激动地跺脚。 听着安静的走廊传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响声,白婧的头皮都有点发麻,一想到程熠就头大。 助理为难地看着白婧,“白白,要不别挣扎了吧,这门实在是挡不住程总对你的爱意。” 白婧翻白眼:“……爱个鬼!” …… 番外:星途璀璨(2) 程熠依旧是一身精贵考究的黑西装,怀里抱着一束保加利亚的红玫瑰。 在门还没有来得及关上,他就先一步走了进来。 想要关门但是迎面就碰上了大老板的助理,脸上僵着尴尬的笑,赶紧点头哈腰,狗腿地问好,“程、程总好!” 程熠眉梢都不动,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助理向来都怕程熠,觉得他冷冷冰冰的,像是猫见了老鼠,她快速都说,“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你们慢聊。” 白婧还没有来得及,只见她平时号称中心耿耿的助理像是脚底抹了油,特别麻利地跑了,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白婧眉头皱起,不悦地看着程熠,“你来做什么?” 程熠看了一眼化妆间的布局,“房子太小,我让人给你换一间大的。” “别!”白婧赶紧制止。 “为什么?”程熠问。 “化妆间的大小是按咖位的,你别乱来。”白婧皱着眉头,瞪着他,“我可不想被贴上关系户的标签。” 程熠将怀中的鲜花放到一边,双手撑在梳妆台上,将白婧困在怀中,他垂下头挨着她的,“什么关系户,宝贝儿,你本来就是总裁夫人。” “……”白婧的耳边是男人的热气,抬眼瞪了一下程熠,脸莫名地有点红,“程熠,我没空搭理你,我等下有一个通告,你别闹。” “不是说的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你……” 白婧刚要撇开头,程熠已经伸手轻轻地抬住了她的下巴,凝着她唇间的那一抹红,低声地说,“宝贝儿,你口红没涂好。” “要我帮你?”他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 白婧刚抬手,想要拍掉他的手,男人温热唇已经落下,吻在她的唇角上。 “……你。” “今天我来是告诉你,你那前男友叶骁,已经被我封杀了,我顺便给他在国外找了一份工作。”程熠的唇没有离开,低声地喃着。 “工作?”白婧的心头都有点发颤。 她已彻底放弃叶骁,曾经的爱,不过就是瞎了眼,早就醒过来了。 “嗯,苦力,他挺喜欢的。”程熠唇角维扬。 白婧瞪他一眼,“你……” “怎么,你心疼?”程熠眉梢微动,眼底泛起了冷意。 叶骁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如今清除了,她却依旧把他推开。 可程熠终究是够狠,哪怕是她不喜欢他,他也要把她圈在身边,画地为牢。 “没,他是他,我是我。”白婧冷着脸说,“我就青春喂了狗,早就该醒了。” “他是他,那我呢?”程熠的手搂在白婧的腰间,“宝贝儿,我追你三年了,总该有点表示吧。” 白婧卑微地爱着叶骁七年,程熠用三年的时间,把她心中的刺连根拔起。 她不说话。 程熠的手,轻轻地擦着她的嘴角,“说的粗俗点,应该是我陪你睡了三年,你想不认账?” “程熠!”白婧伸手捂住程熠的嘴,恶狠狠地瞪他,耳尖莫名地发红,“你给我闭嘴!” 这男人,不知廉耻。 “我……我……”她想解释,可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每次,你都挺配合的。”程熠意味深长地说。 白婧深吸一口气,“我是女人,有正常的需要。” “哦?”程熠笑得眼角弯起,意有所指地问,“那你今天晚上需要么?” “……不需要!”白婧咬牙切齿地说。 “我需要。”程熠轻轻地啜一下她的耳垂,“拍完戏,我接你回家。” “程熠,我不……” 她的话音未落,程熠却开口说,“我查到了花瑶的消息。” 白婧:“……” 花花消失快两年了,一直杳无音讯。 白婧看着程熠严肃的模样,他不会拿花瑶的事情骗她,因为那是她心中的伤。 “晚上,我接你?”程熠问。 “程熠,你老给我一种要卖的感觉……”白婧气得拍桌子。 程熠眉眼里全是笑意,“那我们现在重新确认一下关系?” 白婧:“……走开!” …… 番外:星途璀璨(3) 白婧总能想起当初和程熠一夜疯狂,然后冲动签下婚姻契约的离奇事情。 那时,白婧的事业才刚起步,正处于举步维艰的境地,程熠一个豪门的霸总就这样凌空而降。 她真的不喜欢他。 与其说是不喜欢,还不如说是不敢高攀。 她最是害怕豪门世家的各种狗血恩怨,一旦招惹了,后面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一开始白婧是冲动,被叶骁那渣男刺激了,想要快速开启另一段感情,后来两人经历了不少,程熠也慢慢地走入她的心里。 不可否认,程熠霸道、高冷、面瘫,还有挺不近人情的,可他确实是绝对的优秀。 “嗯?”程熠的嗓音里带着笑,搂在白婧的腰间收紧,“你要是不愿意,那老板想邀请你共进晚餐,这样总可以了吧?” 白婧鼓了鼓嘴,瞪他一眼,小声地吐槽,“老板明明就是想潜我。” “新思路,不错。”程熠朝她挑眉。 白婧轻轻地推一下程熠,“我要拍戏了,今天我的戏份少,大概一个半小时。” “那我等你。”程熠的头凑过来,想要亲她的脸,却被白婧挡下了。 “程总,别闹,我刚化了妆,要开拍了。”她小声地解释。 最后,程熠在白婧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放过了她。 等到白婧下班后,两人共度烛光晚餐,便一起回了家。 白婧才刚进门,室内的灯都还没有开,程熠已经把她压在门口。 “程熠,你……” 白婧的呼吸变得急促,无力地伸手推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家里有、有人……” “放心,没人,今天他们放假。” “……”很好,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 直到凌晨两点,程熠尽了兴,才彻底结束了。 白婧已换上一身素净的睡衣,懒洋洋地靠在程熠的怀中,低声骂,“程熠,终有一天,我会没命的。” 程熠的手轻轻地捏着她的发玩着,听得她言语间带着几分沙哑,笑得得意,“宝贝,我出差了半个月,一时间没忍住,以后不会了。” “不是累了么?怎么还不睡?”他的手握在她的腰上,有点不安分。 白婧很是警觉,伸手拍掉程熠的手,“别乱来。” 程熠便听话了,果然没有再动,“那睡吧。” “等下。”白婧扯着程熠的衣袖,软着声说,“你还没告诉我,花花在哪里?” 花瑶消失了两年,盛谦发疯地在寻找。 当然,程熠看不得白婧每日以泪洗脸,心疼到不行,干脆也出动了大批的人马,挖地三尺,都要把花瑶挖出来。 “在l国。” “那……那我明天就去,你给我地点。” “半月湾。”程熠安抚着白婧,“宝贝,你别去,半月湾是夜祁的地盘,盛谦已经在那边了,我安排了人跟进,你贸贸然过去,没准还添乱。” “那……” 程熠低头吻白婧的额头,“放心,我会看着,保证她的安全。” 原来,他一直嫉妒的花辰,真的是女人。 一开始,白婧过分依赖花辰,他还生气了好久。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程熠继续安慰着,“我这个人,爱屋及乌。” 白婧红了眼眶。 …… 番外:星途璀璨(4) 年度电视剧盛典开始的举办现场,众星云集,新晋的流量小花白婧自然也要邀请的行列之中。 近年来,白婧的事业得到飞速的发展,她知道这背后少不了程熠的推波助澜。 白婧在这一年里勤劳工作,果实累累,主演了热播电视剧《格局》,还有几部热映电影正好排期上映《花嫁》、《对家》等。 随着作品播出,白婧的人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度蝉联明星影响风云女艺人的榜首。 由于出色与精湛的演技,白婧已经彻底撕掉了花瓶的标签,一跃成为年度最具影响力的女艺人。 在盛典开始时,一众媒体已经预测到了白婧将是今年电影盛典的最大赢家。 这么高的热度,估计拿奖到手软。 走过了红地毯,所有的受邀嘉宾已经入场。 白婧是因为悬疑电视剧《格局》被首次被提名了最佳女主角。 镜头正好扫中了她,她对着镜头露出营业状态的微笑,礼貌地挥手。 她是和剧组的人员一起出席的,整个剧组坐到了一起。 《格局》的人气很高,成为了今年的大热门,每一集的播放量破亿,剧本主打嫌疑,颇受观众的喜欢,一度创下了破历史的佳绩。 程熠也来了,不过是作为秘密嘉宾加盟的。 作为商界的大佬,程熠的曝光率极少,他从前不曾踏入娱乐圈,后来是为了白婧,才买下了一家娱乐公司。 当主办方受到程熠要出席时,高层大为震惊,所有人都兢兢业业的,把一切都弄到极致,不敢出任何纰漏。 程熠在后台的房间里坐着,前方的屏幕正在播着现场的画面,身边的助理特别懂事地让技术人员将对准白婧的镜头调过来。 白婧今天算是盛装出席,妆容尤为精致,倾国倾城。平日里,她就算是素面朝天,颜值也一样抗打,只是认真一打扮,哪怕是在一堆女演员中,她还是最出挑的,美得惊心动魄。 程熠的目光灼灼如华,一动不动地凝着美若天仙的白婧。 这样的她,他更心动了。 喜欢上她的时候,好像是猝不及防之间的心动。 程熠说不清心动的瞬间是什么时候,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她喝得醉醺醺的,误打误撞闯入他的房间。 那时,他以为来路不明的她图谋不轨,气得差点把她扔下楼。 后来,他慢慢喜欢她的执拗,为她对渣男深情错付而气愤,她一步一步地走入他的心里,从此落地生根成永恒。 在热烈的掌声之下,前台已经开始进行了紧张的颁奖仪式。 果不其然,白婧所在的剧组凭借着高热度的爆剧,成为了大赢家,已经拿下了四个奖项。 不一会儿,轮到了年度最佳电影。 这时,主办方来了人,通知程熠要准备出席了。 程熠站了起来,不舍的目光依旧落在白婧的身上。 再往下——年度最佳女演员。 场内的摄像头已经投到了各位提名人的身上。 白婧对着镜头露出了礼貌娇美的微笑。 忽而,场内的主持人开口,“有请神秘的颁奖嘉宾程氏集团程熠先生。” 白婧的笑意一凝,抬眼看向了台上,一身黑西装的程熠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番外:星途璀璨(5) 程熠穿得一身黑西装,缓缓走出来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就是台上的焦点。 他不是圈中人,可是那举手投足间的贵公子气质,非常出众,比一般的明星还要耀眼。 程熠走出来时,坐在白婧身边的几个女明星已经激动地交头接耳。 “快看,那是程氏集团的总裁吧,人称豪门第一贵公子。” “这气质,真的绝了。” “好高好帅,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非要靠实力。” “等下去后台要一个联系方式呗,没准明天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嘿嘿。” 白婧听得清清楚楚,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女明星,眉头微叠,莫名地有点生气。 她不允许别人觊觎程熠。 此时,大屏幕上播放着白婧主演的电视剧,正是《格局》的超能片段。 室内的镜头落在白婧的身上,她对着镜头露出温婉的微笑。 不一会儿,音响中传来了程熠的低嗓,“现在要公布的是最佳女主角。” 全场一片寂静,镜头分别聚焦在五个提名人的身上。 程熠故意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看向了白婧的方向,深深地凝望着她。 哪怕是离得很远,白婧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程熠眸光里的温热,她变得有点不淡定了,嘴角的笑容微微发僵,半秒间恢复了常态。 程熠的眉眼里生出了笑,嘴角微勾,扬起声说,“最佳女主角——白婧!” 耳边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白婧在听到她的名字时,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眼眶红了,眼底蓄满了热泪。 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是对她最大的肯定与鼓励。 白婧穿得比较隆重,裙摆挺长,她一边提着裙摆,一边往台上走。 程熠特别绅士地站在台阶处,朝她伸出手。 在众多镜头之下,白婧懒得和他矫情,担心露馅儿,将手放在他温厚的手心里。 程熠扶着白婧走上了礼台,亲手把镀金的奖杯递给了她。 发表完获奖感言时,白婧要和颁奖嘉宾合影。 “你怎么来了?”白婧的鼻子有点发酸,轻声地问。 “你的荣誉,我要见证。”程熠站在她的身侧,看着镜头,微微一笑。 颁奖典礼结束后,收获累累的剧组举行了庆功宴,白婧出席了二十分钟,便匆匆地离场了。 程熠的车就停在会场的门口,白婧上了车。 “快点走!”白婧随时提防偷拍的记者。 程熠脸上挂着淡笑,“不用慌,要是的真的被拍了,可以花钱公关。” 白婧拍了一下程熠的手臂,懊恼地说,“别浪费钱。” 程熠发动了汽车,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画出一道黑影。 他们到了山上的一栋别墅。 两人换了一身便服后,程熠把白婧带到了天台,那里有一处观景台,上面装着最新的天文望远镜。 白婧好奇地跑过去,研究着,“程熠,这玩意能看到星星吗?” “今天午夜会有狮子座流星雨。”程熠走过来,体贴地替白婧调着天文望远镜。 “怎么忽而想要带我来看流星雨?”白婧依偎在程熠的怀中,脑袋亲呢地靠在他的肩头。 程熠习惯性地捏着她柔软的发玩,低声说,“在我看来,你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白婧侧头,杏眸里凝着亮晶晶的光,笑得眼眸完成可爱的月牙型。 “宝贝儿,我护你星途璀璨,一辈子护着。”程熠深情款款地说。 白婧抬头,在程熠的唇角上亲一口,“等花花回来,我们结婚吧。” 程熠笑了。 白婧忽而变得有点腼腆,叫了一声,“程熠,我其实好喜欢你的。” 程熠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 …… 番外:怦然心动(1) 宁馨儿从记事开始,她就很依赖林瀚。 在她的心里,林瀚要比亲哥盛谦还要亲上几分。 在她的世界里,林瀚才是最大的保护伞,她从小就是一个调皮捣蛋鬼,每每遇事,都是林瀚护着的。 这一来二去的,宁馨儿更是肆无忌惮。 宁馨儿习惯性地依赖,从来没有往男女情谊那一方面去想,她总想着,他是哥哥的好兄弟,那便也是她的哥哥。 知道林瀚有一个叫凌倩的未婚妻时,宁馨儿十六岁。 她没有见过凌倩,林瀚基本也是只字不提,可她道听途说,知道林瀚和凌倩是娃娃亲,以后是要结婚的。 十六岁的她,第一次为林瀚心力交瘁,彻夜未眠,是因为无法接受凌倩的存在。 后来,宁馨儿到了十八,已经长成了人人称赞的小仙女。 林瀚传闻中的未婚妻在国外完成了学业,终于回来了。 宁馨儿第一次见凌倩,就感受到她盛气凌人的压迫,气焰嚣张,根本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狭路相逢的两人是一场宴会上相遇。 凌倩心高气傲地拦住了宁馨儿,上下地打量着,“你就是盛家的哪一位小公主?” 宁馨儿有所戒备地看着眼前气势咄咄逼人的凌倩,“请问,你哪位?” “我是凌倩。” 凌倩自报家门时,宁馨儿的脸色微僵,笑不出来了。 “宁馨儿,离林瀚远点。”凌倩双手环胸而抱,眼底全是提防,“别以为你是盛家的,就有特权。” 宁馨儿觉得这女人无厘头,还有点无理取闹,冷漠地回了一句,“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那一天晚上,宁馨儿喝了不少酒。 她看到凌倩亲密地挽着林瀚的手臂,心里五味杂陈。 那时的她,不懂这就是爱情,爱一个人的痛。 凌倩回来后,宁馨儿和林瀚的关系依旧,她依旧是他的小公主,事事宠着,直到凌倩诬陷宁馨儿把她推下楼梯—— 那一天,宁馨儿和凌倩狭路相逢,凌倩自己脚跟不稳,踩了裙摆,摔了下楼,眼见着林瀚过来了,便将计就计诬陷宁馨儿。 再后来,宁馨儿被推下楼,是凌倩找人干的。 凌倩终究是成了他们之间最毒的一根刺。 宁馨儿觉得最天崩地裂的是,凌倩怀孕了,林瀚要娶。 人人都说,林家的大公子以后是要娶凌家的千金了,说了好多年,如今终于成为了现实。 她疯狂地逃离,去了国外进修,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后来盛谦出事,她也是来回两地飞。 宁馨儿不想见林瀚。 林瀚也不曾打扰。 他们之间从未开口的爱情,更像是胎中夭折的胚胎,没有来得及发育,就已经破碎溜掉了。 “林瀚哥哥,听说你要结婚了。” 宁馨儿在国外的第二年,先是传来了凌倩生子的消息,后来传来了林瀚要结婚的消息。 盛家收到了请帖,听说是邀请全家出席。 那时,宁馨儿给林瀚打了一通国际电话,两年来的第一通电话。 林瀚抽着烟,语气沉沉,让人琢磨不透情绪,“嗯,下个月五号,馨儿……你要来么?” 宁馨儿红着眼眶,将眼泪憋了回去,努力保持着冷静,低声地说,“不了呢,我、我有个期末考试,来不了。” “我会给林瀚哥哥封很大很大的红包。” “……好。” “林瀚哥哥。”宁馨儿倔强地伸手抹掉不争气流下的眼泪,“祝你幸福。” 挂了电话,林瀚站在窗前,久久地发呆,低声地喃,“没有你,我怎么幸福。” …… 番外:怦然心动(2) 林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盛家那一位娇气调皮的小公主的,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小公主就像是一颗种子,已经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第一次见宁馨儿,那时候她十岁,他十八岁。 宁馨儿自从亲眼目睹父亲上吊的遗体,一直有阴影,被关起来进行了很久的心里辅导,成为了养在温室的小娇花。 可是,她的性子中,天生带着执拗与不羁,就是喜欢惹是生非。 那一天,林瀚去盛家,原本是找盛谦去打篮球的,无意中在花园的一个小角落处,发现了一身脏兮兮的宁馨儿。 她的小脸黑乎乎的,像是一只不小心掉入泥坑的小猫咪,有几分可爱。 林瀚走了过去,在花丛中蹲下来,笑着问宁馨儿,“在玩躲猫猫?” 他看着一身价格不菲裙子的宁馨儿,便猜到了这就是盛谦一直藏起来的妹妹。 “你是宁馨儿?”林瀚直接自报家门,“我是盛谦的朋友,我叫林瀚。” 宁馨儿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林瀚看,“……你是我哥的朋友?” “嗯。”林瀚对她露出温柔的笑。 “那……那你能把我哥支开吗?”宁馨儿古灵精怪地说。 “什么?” 眼见林瀚似乎不肯答应,宁馨儿眼底立马就涌上了热泪,可怜巴巴地说,“我哥他要打我,那是家暴,你帮帮我。” 林瀚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觉得小女孩挺可怜的,便打着包票说,“放心,有我哥哥在,我保证他不会欺负你的。” 就是这一承诺,林瀚成为了宁馨儿的保护伞,护她横行霸道,护她惹是生非。 那一次,其实是宁馨儿调皮,往邻居家的小孩子扔毛毛虫,吓得人家哭鼻子大脑,对方的家长找上门,盛谦才要教训她的。 不过后来,他们才查清,是邻家的小孩子骂宁馨儿没爹没娘。 不知道怎么的,林瀚莫名地就成了宁馨儿最可靠的‘帮凶’,只要有他在,哪怕她‘丧尽天良’,全部都能化险为夷。 盛谦很严格,从小就要求宁馨儿样样得优,压的她差点喘不过气,她只能向林瀚寻求温暖。 “林瀚哥哥,我真希望,你才是我亲哥。”宁馨儿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林瀚。 那一年,宁馨儿十六岁了。 她长成了花季少女,出落得清新脱俗,很漂亮,像一个小仙女。 林瀚伸手,轻轻地揉着宁馨儿的发,眉眼里藏着温柔,低声地纠正,“宁馨儿,我不是你亲哥。” 从那一刻起,林瀚的感情,好像在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不想当她的林瀚哥哥了。 后来,林瀚每每想起过去的时光,终究是找不到清晰动心的时刻,或许是潜移默化。 又或许是宁馨儿十六岁时,她在生日宴的舞台上,跳了一支芭蕾舞,一直转着圈,转到了他的心里。 她十六时的惊鸿一瞥,成了他一生的念想。 或许,他们之间,他是属于怦然心动。 …… 番外:怦然心动(3) 林瀚结婚了。 宁馨儿的日子过的不好,只要是源于心里的负担。 原来要将一个深爱的人从心底连根拔起居然要遭这么大的罪,她开始爱上喝酒。 以前,她总觉得酒有一股又苦又涩的味道,实在是难以理解人们的迷恋。 后来,她懵然发现,原来酒才是人间的好东西,可以赠人醉生梦死。 林瀚结婚的第一年,是宁馨儿最难熬的时光,她为了减轻这一份痛苦,开始疯狂的打工生涯,将自己的空闲时间全部塞满。 在外国留学的第三年,宁馨儿成长了,从一开始懵懂无助的小姑娘长成一个社会经验充足的女人。 学成归国,宁馨儿进入了盛氏集团,从小小的低层做起,一步一步地晋升成为部门经理,随着职位的晋升,她所负责的业务更加广泛。 最近,盛氏集团要和林氏集团合作,主管听闻宁馨儿和林瀚是旧识,便把谈合作的任务交给宁馨儿。 宁馨儿想拒绝的,可是没有理由。 三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或许她的伤口早就和好了。 宁馨儿准备了所有的材料,按时到了林氏集团,还没有见到林瀚,却倒霉地遇到了凌倩。 “哟,这不是盛家的千金小姐?” 三年不见,凌倩的态度更是嚣张,对宁馨儿依旧维持着冷嘲热讽的风格。 凌倩的气憋了三年,终于在宁馨儿的身上找到了发泄口。 三年来,林瀚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宁馨儿! “凌小姐,许久不见。”宁馨儿一身职业女性的气息,对着凌倩点头。 “凌小姐?”凌倩一声冷笑,纠正着,“我现在是林太太,别叫错了。” 宁馨儿不吭声,想要往里走,却被凌倩拦住了。 “宁馨儿,我不管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我都要警告你。”凌倩居高临下地看着宁馨儿,趾高气扬地说,“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林太太,你就算是盛家的小姐,涉足别人的感情,一样是小三。” 宁馨儿冷漠地看着凌倩,面不改色地回,“林太太,我不至于要自甘堕落到对有妇之夫下手。” “还有,我今天是来谈公事的。”她淡淡地说。 “最好是。”凌倩一声哼,“我和阿瀚有孩子,家庭幸福,婚姻美满,你好自为之。” 凌倩踩着高跟鞋走了。 宁馨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林瀚,他还是一身黑西装,穿得考究严谨,和从前一样,可……又和从前不一样。 她扫了一眼他的双手,没有戴婚戒。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宁馨儿片刻之间就已经调整好心态,快步地往前走,走到林瀚的跟前。 “林总好,我是盛氏集团市场策划部的经理宁馨儿,今日和您有约,要谈合作的相关事宜。”宁馨儿对林瀚露出了职业微笑。 林瀚愣在原地,深邃的眼眸深深地凝着宁馨儿,低声地说,“馨儿……” 宁馨儿脸上的笑意不减,礼貌又疏远地说,“林总,或许你可以叫我宁小姐或者宁经理。” …… 番外:怦然心动(4) 得知林瀚离婚的消息,宁馨儿正在埋头加班,是同部门的女同事不知道从哪里八卦过来的小道消息。 宁馨儿顿了一下,低头继续做策划方案。 “馨儿,你之前不是和那位林总有项目商谈么,有没有加微信?赶紧推给我。”一个女同事亲密地搂着宁馨儿肩膀。 “林总现在单身,那就是见者有份,人人都有机会,等我成为总裁夫人,一定忘不了各位姐妹的。”她高兴地说。 宁馨儿回了一个微笑,“没有微信,我哪里加得上大人物的微信。” 她在盛氏集团工作,一直都是隐藏身份,根本没人知道她就是盛家小姐。 “你醒醒吧,就算人家林总离婚了,那也轮不到你,多少女人疯了似的扑上去,排队都排不到咱们。”另一个女同事凑过来说。 宁馨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地把方案做完。 下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快要入冬了,晚上的风有点冷,宁馨儿穿了一件大风衣,轻轻地拢了一下,挡住迎面吹过来的冷风。 夜间的商业街,比白天似乎还要繁华一些,霓虹灯交辉相映,将夜间点缀得璀璨动人。 忽而,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宁馨儿的跟前。 车窗落下,露出林瀚的脸,宁馨儿愣了好一会儿,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三年多了,她以为她早就放下了,可看到这一张脸时,她的心依旧会隐隐作痛。 “馨儿,我送你一程。”林瀚说。 宁馨儿往后退一步,脸上扯出有点僵硬的微笑,“不了吧。” 林瀚的脸色一凝,被她回避的态度刺伤,眼底闪过了落寞。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么?”他放低了姿态,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卑微。 宁馨儿思考片刻,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在灯光璀璨的道路上行走,两边的霓虹灯从窗户处落入来,在他们的身上打下了忽暗忽明的斑驳。 车内的气氛有点凝重,宁馨儿将车窗降下,晚风从窗口灌进来,发出嗡嗡的响声。 “我离婚了。”林瀚开口打破了静默。 宁馨儿的手轻轻地绞着安全带,目光淡远地看着窗外,“我以为凌倩不会放过你。” “孩子不是我的。” 车内又陷入了死寂。 宁馨儿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听得林瀚的话,还是微微地扬了一下嘴角,“那林总一定很难过吧。” 听说,林瀚虽然不喜欢凌倩,但是孩子一直都是由他教着,一直视为心肝宝贝。 “没有。” 林瀚将车子停到路边,转头看着宁馨儿,眉眼间带着克制。 “馨儿,我觉得解脱了。” “这两年多的婚姻生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我紧紧地困住,我喘不过气,现在终于解脱了。” “馨儿,我们……” 宁馨儿猛地转头,眸光带着几分犀利,开口打断,“林总,我忽而想起,我加班了好久,我有点累,能不能在你的车上睡一会儿。” 林瀚的目光暗淡了下来,“好。” …… 番外:怦然心动(5) 宁馨儿和林瀚一直保持着距离,直至参加盛谦和花瑶的婚礼。 那一晚,婚礼现场热闹,人声鼎沸。 宁馨儿拍完了照,独自一人走到了盛家的后花园,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镶嵌在夜幕上的皎皎明月。 晚风吹过,树木的枝叶碰撞发出猎猎的响声,微凉的风吹过宁馨儿的发梢,她扬起脸,感受着温柔的风。 忽而,宁馨儿觉得肩头一重,反应过来时,肩头已经披上一件黑色的西装,她转头,看到林瀚站在身后。 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铺下一层温柔的碎光。 宁馨儿喝了几杯酒,似乎有点醉了,看着眼前的林瀚都觉得有点模糊。 “林瀚哥哥。”她软软地叫了一声。 宁馨儿往后一靠,脑袋靠在林瀚的腰间,她有点糊涂地说,“我今天好开心,我哥结婚,他终于等到花花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林瀚的手轻轻地落在她的头上,温柔地揉着她的发,“馨儿,我有一天也能等到,对不对?” 宁馨儿的眼角红了,眼泪猛地涌上来,变得哽咽,难以言语。 “这么些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你。你在国外,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打探你的消息,担心不过得不好,更担心你交了男朋友。” “我担心你那边的天气,听说天气变化太大,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就阴雨骤起,我的小公主,总是很迷糊,出门经常忘记带伞,还没有很大的防备心,我总害怕你会不会被拐走。” “我无数次地想去找你,可我没有勇气,我对不起你,我……” 林瀚也喝了不少,有点上头,所有的情绪都藏不住,“我和凌倩是清清白白的,那一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她骗了我。” “凌家对林家有恩,我……无论是出于报恩还是责任,我都没有办法拒绝她,我只能……” “当我知道真相时,我疯了,我高兴疯了。我觉得是上天给了我又一个机会,让我可以重新张开手拥抱你。” “林瀚哥哥……”宁馨儿的眼角落出了泪,伸手轻轻地抱住林瀚的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她的鼻子发酸,轻轻地抽泣,“我只是好难过,觉得好苦。” “喜欢一个人,好苦。” “得不到,更苦……” 林瀚的眼眶也红了,将宁馨儿抱在怀里,轻声地喃,“对不起,馨儿。” “你也没有错。”宁馨儿的眼泪止不住,“我很害怕,我感觉不到真实,我怕一睁开眼,原来一切都是梦。” “在国外的那三年,我无数次梦到,你来了,带我走,我们去天涯海角,可是一睁开眼睛,你就消失了。” 她害怕失去,宁愿不开始。 或许,他永远是她的林瀚哥哥,那是最安全的。 林瀚忍不住了,捧着宁馨儿脸,温热的吻落下。 过了好一会儿,林瀚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深情地说,“馨儿,我们结婚吧。” 宁馨儿的眼泪止不住,在林瀚的怀中重重地点头,“好。” 我们结婚吧,以后无论风里雨里,我都为你挡一世风霜。 “林瀚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宁馨儿红着眼眶抬头凝着林瀚。 林瀚温柔地抹去她的泪,“馨儿,我爱你,至死不渝。” …… 番外:荆棘玫瑰(1) 尹筝永远记得第一次遇到夜祁的时候,那一天,她在家研究着怎么做慕斯蛋糕。 不一会儿,佣人说家里来了客人,盛老爷子要尹筝陪着见一下。 尹筝围着可爱的小熊围裙,小脸一片白面粉,看起来脏兮兮的,“张婶,什么客人呀?非要我去吗?” 张婶说,“听说是国外来的贵客呢。” 尹筝扁了扁嘴,看着桌子上的半成品,“能不能不去,我的慕斯蛋糕已经研究半个月了,这一次一定能成功。” 她是厨房小白,虽然日常炸厨房,但是却对下厨爱得深沉。 “小姐,老先生说了,你一定要去。”张婶无奈地说。 尹筝抽出纸巾,把手擦干净,往外走,“行,那我收拾一下,我……” 话音未落,尹筝迎头就撞上了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她的额头磕在他的心口处,踉跄地往后退。 男人似乎是担心她摔倒,伸手轻轻地搂了一下她的腰。 “抱歉……”尹筝的防备心极强,着急地往后退开,一抬眼,落入眼底是男人俊朗的面容。 男人一身西装,面色冷峻,五官立体精致,眉眼间有几分生人勿进的冷冽,透着寡淡矜贵的气息。 尹筝眉头微皱,“先生,你哪位?” 这人,她确实没印象,世家豪门的宴会,她出席了不少。 照理来说,这样清贵的男人,她若是见过,定是过目不忘的。 “我姓夜,夜祁。”男人的薄唇微动,目光灼灼如华地凝着眼前这身穿着小熊围裙的女人。 她的脸上沾着几块白面粉,看起来有点狼狈,一双桃花眼生得很精致,眸光流转间带着一抹动人心魄的妩媚,像是一把小巧的勾子,特别勾人。 夜祁的第一印象,她挺可爱的。 再仔细看一眼,她似乎更可爱了。 “夜先生?”尹筝将围裙取下,朝夜祁点头,“抱歉,不认识。” 她转身往楼上走。 等尹筝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盛老爷子已经在会客厅招待着来宾。 她发现那贵客就是夜祁。 盛老爷子笑眯眯地把尹筝介绍给夜祁,还说夜先生是第一次来p国,让她负责接待。 尹筝从盛老爷子的言语之间听出了不对劲,知道老爷子有意向和夜家联姻。 可是,她不愿意。 她的婚姻,想要握在自己的手里。 经历三天的琢磨,尹筝主动找上了夜祁,希望通过商谈,可以和这位矜贵的四公子达成共识——坚决不联姻。 “什么?!” 尹筝震惊地将咖啡杯放下,因为动作偏大,导致浓郁的咖啡溅出,落到手背上。 她并没有理会,目瞪口呆地凝着优雅坐在对面的夜祁,嗓音里的惊讶藏不住,“夜先生,你同意商业联姻?” 夜祁一脸高深莫测,目光淡淡地从尹筝沾着咖啡的手背上扫过,嘴角微微扬起,“包办婚姻,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尹筝顿住了,脸色变得难看,严肃地说,“夜先生,你这是把有意思当儿戏,婚姻应该是以坚实的感情为基础。” 夜祁唇角的笑意不减,漫不经心地问,“那尹小姐是准备先跟我谈情么?” 尹筝:“……”深井冰! …… 番外:荆棘玫瑰(2) 对夜祁来说,尹筝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外表艳丽诱人,处处散发着妩媚,可带着刺,一旦靠近,就扎伤手。 夜祁对于两家的联姻,没有多大的想法,他天生性情冷淡,本来就没有入得了眼的女人,若是为了促进夜家的发展,联姻倒也无所谓。 只是,这盛家的千金小姐,挺有意思。 夜祁总记得尹筝穿着小熊围裙的模样,脸上沾着几片白,桃花眼很亮,像是缀着满天的星河。 忽而,指间有烟灰掉落,在夜祁的手背上烫了一下,他无动于衷,将燃烧的香烟按灭。 “爷,盛家的小姐来了。”得力助手cn走进来通报。 夜祁站了起来,往外走,“请进来。” “是。” “另外,以后每天都去花店订一束花,送到盛家。”夜祁冷不丁地吩咐。 cn的脚步微顿,不明所以地看着夜祁,有点忐忑地问,“爷喜欢盛家小姐?” 夜祁深邃的眼眸危险地一眯,看向了多嘴的cn。 “我马上去办。”cn像是脚底抹了油,赶紧走开了。 尹筝坐在沙发上,怒目瞪着对面的斯文矜贵的男人,她将一份协议推到夜祁的跟前,“夜先生,我打了一个契约,如果你觉得合适,那就签字。” 夜祁的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手心拖着下巴,精致的眼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深深地凝着尹筝。 她今天扎了两条辫子,看起来清新漂亮。 “什么契约?”夜祁嘴角微微扬起,语气间带着几分不正经,“卖身契么?” “夜祁!”尹筝的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威胁,“你现在在p国的境内,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不然真的没命回去了。” 她一改往日温柔端庄贤淑的模样,眼底的眸光如刀一般锐利。 夜祁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翻开桌面的文件,快速地看了几眼,朝尹筝挑眉,“尹小姐,区区一千万,就想收买我?” 契约规定,尹筝给夜祁一千万,他配合退婚。 “我对你可是真心诚意的。”夜祁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真爱无价。” 尹筝一直是千金小姐里的典范,很少遇到绷不住的情况,夜祁是第一个让她屡屡破功的。 “夜祁,你到底想要什么?!” 尹筝走过来,气得伸手扯住了夜祁的衣领,桃花眼里闪烁着冷光,“你明明就不喜欢我,你纠缠什么?” 夜祁的手顺势搂在尹筝的腰间,顺势的一扣,将她拉入了怀中。 “夜祁!” 尹筝挣扎地想要站起来,却被夜祁按住,她只能被迫坐在他的腿上。 “尹小姐,我不是说过了么?” 夜祁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强有力的双手将她禁锢着,缓缓地低下头,温热的唇有点暧昧地贴在尹筝有点发红的耳廓处。 “筝筝,我对你一见倾心。” 筝筝。 这是他第一次喊‘筝筝’,听得尹筝头皮一阵发麻。 挣不脱他的禁锢,尹筝气巴巴地威胁,“夜祁,你再不放手,我就告你骚扰!” 夜祁轻声地笑,“别生气,咱们来日方长。” 尹筝:“……” …… 番外:荆棘玫瑰(3) 尹筝第一眼并不讨厌夜祁,只是觉得他的气质出众,必定是人中龙凤,就多看了一眼。 她真正产生抵触的是家族联姻。 原以为像夜祁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精英应该思路清晰,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抵制,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场战争最后成为她一个人的抗争。 夜祁看起来就清心寡欲,对世俗不感兴趣。 可就是这样一个高冷寡淡的男人,居然一口就答应了联姻。 尹筝一开始以为,夜祁不过是恶趣味,等他玩腻了就会自动放手。 她等呀等,最终等来的是,确定婚期。 花瑶消失之后,盛家陷入了僵局,盛谦像是发了疯,周游于各个国家寻找。 夜祁也回国,尹筝以为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可她还是会每天收到一束花,夜祁每个月都会飞一次p国,还特别巧合地降落到她所在的城市。 尹筝最烦躁的是,去哪儿都能碰上夜祁。 婚期确定后,夜老爷子向盛家发出了邀请,希望尹筝可以给去l国做客,又适逢盛老爷子卧病床中,她就算是再不愿意,也不想让爷爷难过。 盛谦和尹筝同形。 尹筝到了夜家后,好吃好喝,唯一不好的,就是和夜祁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还是习惯地给她送花,挑她最喜欢的无尽夏。 “夜祁,你确定了吗?”尹筝将夜祁拦在走廊处,“我不喜欢你。” 她的拒绝,简单明了。 快三年了,尹筝一直在抗争,她对夜祁的感情也越来越复杂,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 她已经分不清是讨厌夜祁,还是单纯地讨厌像提线木偶被安排的人生。 夜祁将手中的香烟掐灭,随手仍在垃圾桶里,快步地朝尹筝走过来,伸手将她落在脸侧边的发束到耳后。 “筝筝,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尹筝对他翻白眼。 “反正你也没有喜欢的男人,要不就和我凑合一下?”夜祁低声地笑。 “滚开。” 尹筝气得转身,快步地走了。 夜祁站在身后,关心地让她轻点走,担心她走得太重,高跟鞋会硌脚。 尹筝没有搭理,暴走时,在另一个长廊里和夜家的大小姐夜茜狭路相逢。 夜茜被养成最端庄大方的千金,知道尹筝一直在闹退婚,不怎么喜欢过分闹腾的女人。 作为长姐,她更希望夜祁可以娶一个听话的女人,尹筝显然不符合她的要求。 尹筝憋着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撒,但还是礼貌地对夜茜点头。 她想要走,在擦肩而过时,夜茜开了口,“尹小姐。” 尹筝停下脚步,看向夜茜,“请问有事么?” 夜茜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听说尹小姐对这一段婚姻不满?” 尹筝也不想隐瞒,“没错。” 夜茜笑意不减,忽而开口问,“知道阿祁为什么喜欢你么?” 尹筝没好气地回,“他估计是瞎了。” 夜茜捂嘴一声轻笑,轻轻地摇头,慢慢地往前走,嗓音回荡在尹筝的耳边。 “尹小姐,因为你长得像阿祁的初恋。” …… 番外:荆棘玫瑰(4) “夜祁,你这王八蛋!” 尹筝气巴巴地把刚送过来的鲜花,暴躁地扔在垃圾桶里,可根本就难以泄愤。 “玩什么?霸道总裁的替身情人么?” 尹筝不解气,凶巴巴地踢了一脚垃圾桶,垃圾桶侧翻在地上,花束中的卡片掉出来,上面明明晃晃地写着——致吾爱。 她看得火冒三丈,堵心又堵肺,气得一下子把夜祁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拉黑一条龙服务。 难怪说什么一见钟情,就是看上她的脸。 尹筝还天真的以为她真的足够出彩,所以能让夜祁这种强势清贵的男人一眼相中。 现在她清楚地明白,她当初的想法就是脑子被门夹。 “初恋是吧?” “呵,果然男人都是垃圾堆里产出来的,一个比一个垃圾。” 尹筝气得头皮发麻,暴躁过后,成了可怕的冷静。 “尹筝,你为什么要生气?”她发出了奇怪的疑问。 照理来说,她不喜欢夜祁,她没有生气的理由。 为什么…… 尹筝心塞了好几天,听说墨燃来了。 她和墨燃素未谋面,只是在夜祁的相册里发现过两人大学时期的合照。 尹筝的心情很糟糕,可她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的情绪藏起来了。 花瑶找到了,大家都在激动高兴的情绪中,对于尹筝的小变化,似乎没有过多的关注。 尹筝在南苑遇到了墨燃,她踌躇了许久,终究是开口问了。 “墨先生,听说我长得像夜祁的初恋?” 墨燃好奇地凝了一眼尹筝,淡然地回,“他没有初恋。” 尹筝一颗吊着的心,在那一瞬间,全然落下。 他没有初恋? 尹筝说了谢谢,便走了。 花瑶和夜家和解的那天晚上,夜祁似乎喝了不少酒,坐在院子下看月亮。 尹筝站在阳台上,垂眸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她努力地想将目光移开,可却做不到。 过了一会儿,尹筝站到了夜祁的身后,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只红酒瓶。 “夜祁,大半夜的,不要在院子里发疯。”尹筝没好气地说。 夜祁很少喝醉,他习惯让自己时刻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听得尹筝的声音,夜祁打了一个醉嗝,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筝筝……我好像看到筝筝……” 尹筝第一次见这样傻傻的夜祁,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夜祁借着酒意,已经将尹筝抱住,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尹筝:“……”有的人,就算是喝醉了,也改不了喜欢动手动脚的坏毛病。 “筝筝,我是不是又做梦了?”夜祁低声地喃。 尹筝的鼻息间是清新的酒香,桃花眼微抬,一动不动地瞅着胡说八道的夜祁,“什么梦?” “梦里的筝筝是最乖的,可以随便抱,随便亲……” 尹筝差点傻了,“……” “哒”一声,夜祁果然不要脸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夜祁,你醒醒!”尹筝红了脸,伸手推他,可是推不开。 夜祁像个还在一样,下巴搁在尹筝的肩头,头在她的颈窝处轻轻地蹭着,“……不,我还想亲。” “夜、祁!”尹筝的话音刚落下,夜祁又亲了过来。 最后尹筝干脆放弃了挣扎,拍着夜祁的脸,凶巴巴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初恋或者白月光?” 夜祁一脸的迷糊,“……什么初恋,什么白月光?” 尹筝:“……” 行,是夜茜不想她嫁入夜家,胡编乱造骗了她! …… 番外:荆棘玫瑰(5) 尹筝又又又被催婚了。 “夜祁,你说我们为什么偏要结婚呢?”日常恐婚的尹筝从沙发里抬起头,看着正在包饺子的夜祁,绝望地说,“爷爷这一个星期十个电话,我撑不住了。” “以后爷爷的电话,你来接。”她扁着嘴说。 夜祁轻声地笑,嘴角微扬起,“我来接,结果是一样的。” “也对,最后爷爷总能找到我。”尹筝泄气了。 他们在一起一年了。 尹筝随口说,想要吃饺子,就吃他亲手包的,基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认真地学习了包饺子,围着棕色的围裙,动作利索,看起来真的像模像样的。 夜祁抬起,看着把下巴抵在沙发扶手上的尹筝,精致的眼眸微眯,“你要是不想结婚,我们就谈一辈子的恋爱。” 尹筝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从沙发下来,慢悠悠地走到夜祁的身侧,像个监工一样,“饺子包得不错,哪天咱们家要是破产了,我们就去开饺子店,你负责包。” 夜祁脸上的笑意不减,“那你呢?” 尹筝叉着腰,笑得杏眼弯弯,“我就负责监工,看着你包。”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手指挑了一块面粉,调皮地在他的脸上画着,最后画出了一个小猪头。 夜祁纵容着,乖乖地等她画完后才问,“又做什么坏事?” “嘿嘿,在你脸上写了我爱你。”尹筝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 尹筝看夜祁在忙,赶紧跑去开门,是有人送花过来了。 “尹小姐,今日的花到了。”门外的配送员都混成了熟人。 尹筝接过娇艳欲滴的鲜花,说了一声谢谢。 她抱着新鲜的鲜花往里走,将花瓶里的花换上新鲜的。恋爱一年,夜祁还是每日给她送花,风雨不改。 “你打算这样送花一辈子么?”尹筝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开口调侃着,“人家花店有你,估计十年八年都不会倒闭。” 夜祁从厨房走出来,有点慵懒地靠在餐桌上,笑着回,“实不相瞒,我已经把花店买下来了。” “……”尹筝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奢侈。” “要是哪天,我们退休了,就去接管花店。”夜祁朝她得意地眨眼。 尹筝将鲜花换上,处理好之后,她走到厨房处,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忙碌的男人。 他身上套了一件棕色的围裙,衣袖卷起一半,露出精壮结实的手臂,他在咚咚地切菜,烟雾弥漫的厨房里,萦绕着烟火气。 尹筝有点看呆了,想起她们初见时,她在做慕斯蛋糕,那时的他一身精贵,看起来就是大家贵公子的架势,实则他也是,如今成了一个愿意为她下厨的居家男人。 “烟气很大,你先出去等着。”夜祁回头对她说。 尹筝走了进来,伸手从背后抱住夜祁。 “怎么?”夜祁轻声地笑,“是饿了么?” 尹筝软着声唤他,“阿祁。” “嗯?” “我想了想,我们还是结婚吧!” “好,那明天去把证领了。”夜祁说。 尹筝摇头,笑着回,“吃完饺子就去。” “好。” 三个月后,夜祁和尹筝的婚礼在半月湾举行。 她恐婚,可是为了他,愿意尝试进入婚姻的生活。 他一如既往地宠她纵她,婚姻不过是一纸证明,只有真爱才能永恒。 “筝筝,我爱你。”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