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小医妃:王爷哪里逃?》 第1章 废物配废物,绝配 “小jian人,想逃?” “啪”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顾婳祎的右脸,瞬间红肿,让原本迷糊的她渐渐有些意识,只是眼皮却如同千斤重根本抬不起,隐约间看到一个穿戴华丽的妇人,不屑的怒瞪着她。 这是哪里? 思绪仍旧混沌不堪,紧接着顾婳祎只觉得自己的头发被人拉扯,脑袋随着那人的力道朝着一个地方狠狠的砸过去。 水,那是水,冰冷的感觉让她的思绪渐渐回拢,紧接着就是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而过,这里是哪里?她是谁?那些人是谁? 问题接踵而至在她脑海中盘旋,忽然脑袋又被人狠的抬了起来,衣着华服的妇人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涂着丹蔻的素手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颚,冷笑着:“小jian人,逃,看你逃哪去?” 反手又是一巴掌,打的她耳朵嗡嗡直叫,脑袋也隐隐作痛,可就是这么一巴掌,让她脑海中无数的片段渐渐的重合,像是放映电影一般浮现。 等到记忆重叠,顾婳祎唯一想说的就是一个字:靠! 穿越,是在她脑海中闪现的词汇,可就是这么一个词汇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当初天天泡网站看穿越小说文的时候,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掉馅饼的事情会落在她头上。 当然,她也从未想过,别人穿越公主,美男环抱在手,而她此时此刻却成为阶下囚,还是自个儿家里的阶下囚,至于这具身体的原主,恐怕早已被虐待而死! 最重要的是,这具身体不过十五岁,名字倒是和她一样,叫做顾婳祎,身为嫡女却还比不上府中的最低等的丫头,吃着米糠,嚼着嗖菜,喝的水也只会是脏水。 而站在自己面前衣着华丽的妇人,按照现代辈分来说就是小三,还算不得是后妈呢! …… 可惜她还来不及吐槽,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小jian人,还有时间发愣,看来是我给你的教训不够啊!” 紧接着一群人对着她拳打脚踢,她下意识的蜷缩起来,让身上受伤的面积变小,用骨头去抵挡。 许是那些人也打累了,渐渐的停手,衣着华丽的妇人冷哼一声留下一句警告就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吱呀,古老而沉重的门被关上,本就不亮的地方,瞬间变得黑暗,顾婳祎蜷缩在地上,抱紧自己,瑟瑟发抖,任她怎么想也绝对想不到这些人居然下手这么狠,最重要的是打的地方也都只是皮肉伤,不过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好全。 真该死! 顾婳祎努力的挪动自己沉重的驱壳,让自己以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躺好,沉重的眼皮也在这一刻渐渐的抬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臭、冷、黑,这就是古代的柴房?倒是真不怕这些柴变废柴! 不知是哪根不长眼的细柴正好剌着她的肉,不由的倒吸一口气,不过却也精神了很多,对于之前的事情也大致有些了解了。 顾府是东临国临都城内三大世族之家,也不知道是东临国国主脑袋少了一根筋还是搭错了那条线,莫名其妙要求顾家下嫁一位女儿给他的亲弟弟左怀瑾瑾王爷,其实依着这身份倒是顾家高攀,只可惜,那瑾王爷在七年前那场莫名其妙的王府走水当中,双目失明,容颜尽毁,双腿不便,简直就是废人一个。 对于这门亲事,顾家上下自然是不情不愿,可是圣命难为,就在大家都以为要让顾茜草嫁过去的时候,不知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提出让她嫁过去,反正对于顾家来说就是少了一个丫头,但是这说法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顾家可是嫁了一个嫡女过去,不辱没瑾王爷更是对当今圣上的恭维,而百姓们自然也对这场婚事津津乐道,有道是,废物配废物,绝配! 既是如此…… 那原主也还是不肯的,所以才有潜逃一事,谁知道这大门还没有离开就被人给抓回来狠狠的蹂躏虐打,以至于一命呜呼,让她这个在人间荡了许久的魂魄入了体内。 事情大概如此,至于其中的莫名其妙,原主身为顾府中最低下的人自然不得而知,而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更是不得而知。 但是,逃,她自然是不会再逃了,否则再被拉回来一顿毒打,说不定又得死一次,至于那个残废,她也毫不在意,反正只要逃出这个鬼地方,以后还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最重要的是,依着她的妙手,回春还难吗? 嘶…… 又被喇了一下,原本就没几块好肉,现在更是伤痕累累,顾婳祎仰着脑袋看着暗无天日的柴房屋顶,只觉得人生无望啊! 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叫起来,咕咕,咕咕,好在四周没有人,否则真是要尴尬死了! 正给自己画大饼充饥,顾婳祎却清晰的听到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柴房的门突然打开,一抹阳光刺痛了她的眼,下意识的躲闪却看到一个穿着素色襟襦的少女手里拿着的两个大馒头。 “姐姐!” 一个称呼让顾婳祎惊觉,再次认真看着这个少女,才发觉,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要替嫁的女主角——顾茜草! “姐姐,我特地给你带了两个馒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姐姐也不会……” 这馒头还没有交到顾婳祎的手上,顾茜草倒是先哭起来了,眼泪哗啦啦的掉,一颗颗分明,堪比教科书般的演技。 只可惜,顾婳祎喉咙干哑,四肢无力,否则她真的很想将那两个大白馒抢过来狠狠的咬上几口,然而顾茜草像是没有自觉一样,一直在说,一直在哭。 “姐姐,你不会怪我吧?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体弱,娘不放心我嫁过去,也绝对不会让你去嫁给瑾王爷的,姐姐,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 顾婳祎努力的咽着口水,看着两个大白馒头发直,耳边却一直都是这个女人的絮絮叨叨…… 第2章 白莲花的殷勤 不知不觉过了多久,顾婳祎眼睁睁的看着原先还冒着热气的馒头浸满了她的泪水,原本还残留的食欲,此时已然全无。 而顾茜草倒是很是热心的将馒头一把塞入她的怀中,时不时的吸着鼻子说道:“姐姐,你还是赶紧吃了吧,不然等娘来了,可就……” 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原本被关着的门突然就被踢开,之前打她的嬷嬷就直接走进来,看到顾茜草也在,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恭敬道:“二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夫人可是一直在找您啊!” “啊……娘找我?”顾茜草立刻站了起来,慌张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惊吓到的小白兔,真是我见犹怜。 顾婳祎忍住自己不吐槽的冲动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这两个人一问一答的模样,感觉除了恶心只有恶心了! 等着顾茜草离开后,嬷嬷就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冷声一笑:“顾小姐,请吧!” 话音刚落下,嬷嬷身后走上来两个强壮有力的妇人,一左一右的将她架了起来,就这么直接拖出了柴房。 就在顾婳祎以为会来第二轮虐打,意外的是她们将她拖进了一个干净的房间,然后直接丢在床上,嬷嬷从袖口里拿出一罐不知名的药膏递给一旁站着却低头的丫头:“这个药膏每日三次擦在小姐的受伤的地方,记住了吗?” 只听到那个小丫头唯唯诺诺的应声:“记住了!” 大部队人终于离开了,顾婳祎侧眼打量着小丫头见她情绪好像不太好也懒得多问直接开口:“有水吗?” 小丫头也不知怎么就一直在抽泣,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顾婳祎实在是口干的紧忍不住的再次问道:“有水吗?” 也许是声音大了一点,小丫头立刻擦了一把眼泪然后点头道:“有有有,小姐我这就给您倒!” 小丫头手指颤抖的倒了一杯水走过来,轻轻的服侍着顾婳祎喝下,却不小心碰到了她身上的伤口,惹得顾婳祎额头不停的沁汗。 “小姐可热?” “疼的!”一杯水终于喝完了,顾婳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再需要喝水了,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才侧头看着小丫头问道,“你叫什么?” “回禀小姐,奴婢没……没名字!” “没名字?”顾婳祎蹙着眉头看着她,其实这个小丫头长得倒是清秀可人,看起来也算是讨人喜,可惜的是她很快就会嫁出去了,至于这个家里的其他人也轮不到她操心,但是总不至于这几天招呼人家总是你啊你的叫吧。 “既然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一个好了,就叫灵芝吧!” “奴婢谢小姐赐名!”说着灵芝就要跪下来磕头,倒是顾婳祎再次摆手说道:“你去打盆水给我擦擦然后给我上药吧!” “是!” …… 顾婳祎并不知道嬷嬷给灵芝的那瓶药罐里的药膏具体的成分是什么,但是可以闻得出来有松香、古石灰和龙骨,倒是愈合伤口的良药。 所以在顾婳祎来到这个国度第五天的时候,身上的皮外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至于内伤原本也就不存在什么,这两天吃的东西虽说不是特别的补,不过至少不是馊的,所以过的还是比较平淡。 但……除了一点! “小姐,二小姐来了!”灵芝的一声通报让顾婳祎不得不返回到床上躺着,假装自己还是一个病人的模样。 这五天下来,顾茜草几乎每天来报道,顺带从她院子那边的小厨房做了点点心过来,不得不说,私人厨师做的点心就是可口,当然,如果除去那些不该有的中药成分,说不定顾婳祎还真会将她当做好“姐妹”! “姐姐,您怎么起来了?” 一进门,顾茜草正好看到顾婳祎盖被子的动作,还以为是掀开被子赶紧急匆匆的走过来替她细心的掖好,很是嗔怒道:“姐姐,你身上有伤就不要乱动,否则这凝雪膏也没用的。” “姐姐知道,不过就是太久没有动弹了,筋骨有些疲懒罢了!”顾婳祎很是无奈的笑着回应,眼睛却瞥见她身后小丫头手中拎着的点心盒,“妹妹你来便是,这日日来我已然感激,岂能让你天天费心带东西来?” “姐姐,你这伤就应该多补补,正好今日小厨房里熬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顺带就给姐姐带过来了,毕竟姐姐……因为我……” “好了,妹妹这几天你一直自责不已,若是如此,以后也甭来我这里了!”顾婳祎立刻打断了她的老话题,这些天一来,顾茜草就开始自责,随后就开始哭,好似那眼泪根本不要钱一般。 “姐姐,你……你嫌弃妹妹了吗?” “没有,只是不希望因为此事破坏了姐妹的感情,这段时间姐姐多亏有你,否则也绝对不会好的这么快的,你的好意我都记在心里!” “姐姐清楚我的心意就好,我就怕姐姐……怕姐姐误会了我,如果真是这样,那妹妹万死也不足为惜啊!” 顾茜草的话说的着实让人听着入肺腑,但是在顾婳祎看来,这种女人简直就是现代的白莲花。 两人一起说了好些话后,顾茜草借口离开后,顾婳祎整个人才放松下来,看着被自己喝了小半碗的银耳莲子羹,略微的蹙了蹙眉,灵芝正好进来看到她的神情不由的问道:“小姐,怎么了吗?” “没事,你给我倒杯浓茶来!” “是!” 顾婳祎一边喝着浓茶一边蹙眉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很奇怪,按道理来说,顾茜草对她的态度应该不至于这么好,毕竟于她而言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替嫁的丫头而已。 可是想了半天,顾婳祎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对于这个顾府的了解,自己也不过就是依着身体原主的记忆,而对这个朝代的了解,更是寥寥无几。 一边想着一边喝着茶,好在浓茶可以解药,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方法来祛除这几天顾茜草给自己下的东西。 第3章 内经双绝 亥时一过,顾府内所有光亮全部熄灭,躺在软床上的顾婳祎却转辗反侧无心睡眠,索性直接坐起身来,左右看了一眼。 偷偷摸摸的将布鞋穿好,随手拿过一旁的薄披风裹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打开门。 吱呀一声,沉重而古老的木门打开了,顾婳祎再次左右看了一眼,转过身关上门,依着熟悉的记忆朝着顾府花园走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关久了还是因为其他,刚到花园边缘地带,顾婳祎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再慢慢的走过去,忽而发觉空气中有一种不常见的湿气,只好略微蹙着眉头硬着头皮走过去,发现花园当中有一簇花开得尤为的茂盛。 顾婳祎偷偷的往前凑了凑,正准备低头闻花的香味却在那一刻立刻抬起了头蹙着眉头转身就离开。 任凭她怎么想也绝对想不到,居然有人在花园里将紫荆花和夜来香栽培在一起,两种花香混合尤为严重,若是平常人闻久了定然是会让人头昏目眩,轻度中毒也是常有的事情,而于她而言,因食用了原本就带着毒素的食物,再在这种地方待久说不定就会一命呜呼。 顾婳祎一边走一边想着,深觉这个顾府不太简单,忽然看到有一处竟然还亮着灯光,觉得很是奇怪,偷偷摸摸的就走了上去,不过还在离窗户十几米处突然听到里面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咣当!” 顾婳祎一愣赶紧从柱子旁边绕过去躲在墙壁后,耳朵却紧紧的贴着。 …… “你说你,这么急躁干什么,这朝堂内的人岂是我们顾家可以糊弄的!”愤怒的声音很是粗犷,顾婳祎蹙眉略微一想才记起这人竟是原主的父亲,也就是她现在的便宜老爹。 “可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茜儿嫁给那个废物,老爷您也知道那瑾王爷……” “行了,不用多说了,这件事圣上的原意就是希望顾家可以照顾好那位,如今天下人尽皆知是那个人嫁过去,若是那人伺候的好说不定瑾王爷还能多活几年,若是伺候不好呢,届时牵连的可是我们一家子啊?” 声音中带着无奈,顾婳祎站在外面听着一清二楚,至于其中的含义也都明了大概…… “老爷,咱们也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再说了自从老爷子逝世之后,茜儿可是深得真传,您也不希望茜儿的一生从此就围绕着那个人吧,茜儿可还差三个月才满及笄啊!” 话里话外可都是王姨娘对顾茜草的疼爱,可是谁能想过顾婳祎呢? 她可是才及笄不过几个月,难道她的一生就该如此吗? “话虽如此,可是那个丫头她……” “老爷,您放心,瑾王府中还是有懂得医术之人,那个丫头嫁过去也就是给他多添了一位丫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再者茜儿可是要参加今年的选秀,若是好运气当上了皇妃,您还担心这些?” 站在外头的顾婳祎对此已然毫无兴趣,同样都是亲生女儿,可是这对待却天差地别! 轻轻的顺着无人的走廊漫步着,脑海里却一直在思索着他们刚刚说的话,很显然当今圣上要求顾家嫁一个女儿过去是看中了顾家的医术,希望利用顾家的医术可以保瑾王爷多活几年。 然而这一切都归咎于王姨娘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伺候人,所以才想到她身上,虽说顾家其他族中也有会医术的女子,但是身份上倒是差了很多,嫁个嫡女过去,面子上说的过去,皇帝也开心。 但是从她那便宜老爹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这个身体的原主应该是不太会医术的,很显然她们担心的就是如此。 一个不小心,因为她的照顾不周而导致瑾王爷有个三长两短,那么顾家也绝对脱不了干系,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顾婳祎已然不是当初的顾婳祎了! 思及至此,顾婳祎心中大概有了一个主意,她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既然顾家对她不义,她何必对他们客气呢? 漫不经心的想着,漫不经心的走着,突然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抬头一看竟然是顾府的藏书阁。 在她的印象里,这藏书阁先前只有老太爷一人才能进去,如今自然是落到了她那便宜老爹的头上,至于里面有什么宝贝,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但是现在…… 顾婳祎听到来自不远处的脚步声,偷偷摸摸的小跑过去,推开沉重的木门,自己偷偷的进去,关上门。 原本还以为是黑灯瞎火肯定是什么都看不到,谁知道在藏书阁的中间竟然安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倒是将藏书阁内照的明亮极了。 顾婳祎紧贴着门口,打开一条小缝,看到那些巡逻的人离开才大胆放心的在此处乱逛起来。 随手拿过一本书,看了一眼《百草味》还以为是吃的呢,一打开里面倒全部都是草药。 觉得无趣又放了进去,正巧看到一本已经沾满灰尘的书,赶紧拿下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陈旧的封面处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内经双绝》,对于内经,顾婳祎在现代学习中医药的时候曾听说过,不过也就是“黄帝内经”,灵枢和素问两个部分。 而这个…… 顾婳祎打开来看,第二页只有两个字“毒经”! “毒?” 救人之前先得知道那人是得了什么病还是中了什么毒,正所谓神农尝百草,也是以身试毒! 正猜想着,不由的听到外面乌鸦的叫声,索性一把将这本书塞入怀中,顾婳祎又偷偷摸摸的回去了。 再次回到房中的时候,顾婳祎还是将那本《内经双绝》给拿了出来,随意的翻了两页,上面全部都是记载着各种常见和不常见的毒,来历及解法。 对于原本就是中医药学的顾婳祎,这种书也正好给平日无事的她解解乏,就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她却开始犯困了,随意的打了一个哈欠,将书往枕头底下一塞,直接就睡过去了。 第4章 掳走她的人是未婚夫 自从顾婳祎在藏书阁里拿到《内经双绝》之后,几乎每日都在学习上面的古方,最重要的是,那些古方里着实比她在学校里学到的实用的多,就连她在临床实验中,都未曾发觉这些竟有如此大的魅力。 对于学习中医药学的人来说,她们学习的不仅仅是识草,识药材,最重要的还是懂的如何搭配达到该有的疗效,就比如说若说治伤寒就应该搭配发热的药材,而不是性微寒的草药。 所以这几天,顾婳祎基本上都在废寝忘食的看书,当然在顾茜草来的时候还是需要自己的演技在线。 以至于每到晚上她倒是显得精神百倍,这日夜里,顾婳祎再次无心睡眠,索性起身活动活动,然而这边她脚刚着地,整个人就直接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灯火通明,眼睛被亮光照的有些刺眼,下意识的伸手却遮挡,等着眼睛好了些许之后才撑着冰凉的地坐起来。 入眼的便是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宽厚的背,只可惜那人并不是站着,而是坐着! “你就是顾婳祎?” 声音浑厚且带着磁性,冷漠且不失魅惑,看着站在那人身旁带着面具的带刀侍卫,就算顾婳祎没有经历过也绝对在各种小说里看到过。 在这个地方能够和一个名不见经传并且不受宠的嫡女扯上关系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笃定自己所想的顾婳祎毫不在意的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微微福身道:“我就是顾婳祎,见过瑾王爷!” 如此不客气的回答,顾婳祎绝对是第一人,就连男子身边的侍卫都差点拔刀相向,只见瑾王爷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既知道本王是谁,为何不跪,为何不怕?” “怕,我为何要怕,跪,我又为何要跪,我上可跪天,下可跪地,我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曾跪过,何苦要跪你!” “放肆!”站在一旁带着面具的男子直接抽出随身的刺刀指向顾婳祎,只见她冷声一笑往前走了一步,白皙的脖颈直接对准他的尖刀。 “阿左!”只听到左怀瑾一声呵斥,那人才收回了自己的武器,紧接着,他便转着轮椅转身过来。 顾婳祎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动作,原本以为会是一张面目狰狞,谁知道他倒是戴上了一张银色的面具,看起来倒是像极了现代的化装舞会,不过绝对不会有人比他更加的有气质。 “阿左,你出去!” “是!” 带着面具的侍卫低头出去,关上门后,左怀瑾一点点的朝着顾婳祎移过去,直到离她十公分不到的地方才停下来,冷声问道:“你真不怕本王?” “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你让下属潜入顾府将我掳出来,无非就是想试试我的胆量,或者说是想要警告我,还是说您有其他的企图!” 对于顾婳祎的如此态度,倒是让左怀瑾根本没有想到的,一个闺中女子能有如此的气魄,是为何? “本王能企图什么?”左怀瑾淡淡一笑,移着轮椅到窗边,伸手将窗户给打开,这一系列的动作不得不让顾婳祎觉得奇怪。 按照传闻而言,左怀瑾应该是双目失明,面容尽毁,行动不便才是,但是如今他可以准确的找到她所在的位置以及窗户的位置? 顾婳祎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与之并排而立,从窗户外看过去只有满天的繁星,倒是一片好看的景色。 “今晚的夜色真美!” “你在讽刺本王?”站在一旁的顾婳祎故意感叹后便听到一声不悦的低吼。 嘴角略微的勾起一抹笑容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可惜,王爷,我并不喜欢您带着面具示人,这样恐怕不利于您接下来要说的话!”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大胆?”左怀瑾冷哼一声,不过却还是伸手将面具给摘了下来,当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顾婳祎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 那一张脸左右都有严重烧伤的痕迹,一双眼眸看似紧闭却微眯起来,长长的睫毛与之冲突不已,她可以想象的出来,在他烧伤之前,这张脸绝对是盛世容颜。 只是不知为何,顾婳祎感觉到自己脸上有滚烫的触感,伸手一摸竟然是自己流下的泪水,穿越过来她受尽凌辱欺打不曾落泪,每当夜晚转辗反侧孤苦无眠不曾落泪,如今在看到他的样子,竟然…… 如此严重的烧伤,当初的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高昂起头,任凭眼泪倒流回去…… 也许是太过于沉寂了,左怀瑾冷声一笑:“怕了?” “不,如此一来倒是坦诚相待了!” “你倒是有趣,本王原先想要说的话如今看来也不必多说,就让阿左送你回府吧!”左怀瑾正准备叫人的时候却听到顾婳祎淡然的声音:“既然王爷今日将我带出来,那我也有些话想要和王爷说!” “恩?” “本来是打算过门之后才说,不过如今既然见面倒也是个机会,不如王爷听我一言?” “你说便是!”左怀瑾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原本今日将她掳出来是为了警告她安分守己,顺带测试她是否是顾家甚至是那位的奸细,不曾想,这个女子倒是和他以往认识的都不一样。 “我想和王爷做一个交易!” “交易?” “正是,想必王爷应当知道顾府的出身,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如果我可以将王爷身上的一切给治好,您放我离开如何?” 顾婳祎几乎是不带任何的试探便将这句话说出来,左怀瑾身上一僵,略微抬眸看了一眼她问道:“连顾家老太爷都不敢说这话,你何来的胆量?” “自然是实力,我不想自己从一个火坑跳入另外一个火坑,仅此而已!” 顾婳祎的声音斩钉截铁,原本是隐藏了无数想要说且铺垫的话,如今全部汇聚成了一句。 如此心酸的话在左怀瑾听来竟有一种共鸣,只见他嘴角微翘:“你就如此断定本王的王府是火坑?” “不敢,只是一场交易而已,王爷答应与不答应,其实无差不是?” “好,本王允了!” 第5章 他亲自来迎亲 天刚显露出肚白,原本熟睡的顾婳祎就被人粗鲁强硬的直接拽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好几个强壮的婆子面露狰狞,不过手中端着的却是喜庆的红色。 额…… 不过不等她思绪清醒,那些婆子就直接将她强拽起来,将她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扒干净,然后又一件一件的给她套进其他的衣服。 忙忙碌碌一阵之后,她也大概清醒了,一个婆子从铜镜面前挪开,她也正好顺着那边看过去,只见镜子里面站着一个亭亭玉立,身穿大红色嫁衣的女子,虽说是最为俗气的大红色,可是穿在她身上竟不显一丝的违和。 被迫画上的妆容也是精致十分,一头乌黑的亮发被挽成优雅的髻,宝石点缀的流苏步摇在烛光下摇摇欲坠,眉心间被点缀上一朵半开的牡丹花瓣…… 整个人与平常的气质完全不同,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此时此刻,她才惊觉,这一日竟是自己与左怀瑾大婚之喜…… 在这个时代,她还未成年,如今竟然就要嫁人了,不知为何竟还是有些恍惚! 发愣的顾婳祎任由那些婆子对自己动手动脚,不到卯时就如数的整装完毕,几个婆子呼啦啦的直接离开,而一直站在外头看着里面的顾茜草也在那些人离开之后进来。 直接往顾婳祎手中塞入一个苹果,笑着说道:“姐姐,今日你大喜,妹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你,这个苹果就当做妹妹对你的祝愿,平平安安!” 看着手里的苹果,不得不说顾婳祎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毕竟不论顾茜草是否是真心祝愿,这一刻,她是真的感动。 “谢谢!”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从远处就听到了王姨娘的声音:“弄好了没,弄好了没……” 王姨娘穿着一身深紫色织锦长袍,看起来一如当家主母一般雍容华贵,头上插着的黄金镂空的发钗倒是比顾婳祎这个新娘子还更加的显眼,当她站进来看到顾婳祎的那一刻,面色竟然有一股不难察觉的愤怒。 只见她蹭蹭蹭的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手中的苹果给拿走然后很是不悦的说道:“这妆容刚定好,不能吃东西,你就坐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之后就直接拉着顾茜草离开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顾婳祎只是失笑的摇了摇头,今日之后她就住在瑾王府,与她们眼不见为净,只是在这种时刻,就连一个虚伪的祝福都要收回,倒是真显得她很是失败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自己身上一身红色竟毫无任何喜庆的色彩,伸手触碰铜镜里的自己,给自己画了一张笑脸。 灵芝正好从外头进来,见她如此立刻上前:“小姐,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前厅可是热闹的很呢,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啊?” “开心啊,怎么不开心!”顾婳祎转头看着灵芝就扬起了笑脸,这一笑让灵芝的眼睛都看直了,烛光微影淡淡的洒在她的轮廓上,精致的妆容下完美的笑脸灿烂无比,就好似盛开的牡丹。 “小姐……您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 吉时一到,外头有嬷嬷前来接人,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婳祎突然想到什么,走到床榻边在枕头底下拿出那一本《内经双绝》藏在怀中,然后再整理自己的仪容,等着外面的人进来,将那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一手扶着她轻轻的一步一步的外面走着。 站在客厅里,顾婳祎听到熙熙囔囔的声音,有人从外面跑进来禀告:“老爷,瑾王爷已经出发了。” “好,好!” 顾婳祎听到沉重的声音便知道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与她而言只觉得可笑非凡,从穿越而来,她还未曾见过她这个爹一面,就连今日大婚,他也只是询问其他人的情况。 忽然,热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其中有铜锣敲打声,鞭炮声,还有许多凑热闹百姓的吆喝声…… “禀告老爷,来迎亲的是瑾王爷本人!”不知道从外头又跑进来一个下人,声音带着些许慌张的禀告着。 听到这话,戴着红头盖的顾婳祎都微微愣住,他竟然亲自来了? “好,好!”很显然顾贯仲的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毕竟以瑾王爷的那种身体状况,就算是不亲自来,也不会有什么人说什么,但是既然亲自来了,对于顾家自然是锦上添花。 “来人,所有人跟我一起出去迎接!” 顾婳祎的手被一个婆子给狠狠的抓住,拉着人就往前头一带,若不是她下盘稳,绝对会在这个时刻摔个狗吃屎。 隐忍着手腕上的疼痛一步步的跟了出去,外头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所有人都叫嚣着好字,直到整齐规划的声音在耳边落定,顾婳祎心中的那块石头也落下,她知道,他来了! “新娘上花轿咯……”随着旁边婆子的尖锐的声音,热闹的声音又开始一波接着一波,灵芝作为陪嫁丫鬟自是跟在她身旁,扶着她正要往前走的时候,顾婳祎只感觉自己的脚上被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站在一旁的灵芝立刻伸手去扶,却与她的袖子擦手而过,就在顾婳祎以为自己一定会和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盖着红头盖的顾婳祎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双黑色镶金线的鞋子,很显然是…… “小心!” 果然是他,如此冷漠绝情的声音,言语中却透露着些许的担忧…… “谢谢!” 直到站好,顾婳祎扶着灵芝一点点的走进花轿,直到听到一声:“起!” 坐在轿子里的顾婳祎内心却渐渐趋于平静,自顾自伸手将红头盖给揭开,看着自己刚刚被他拂过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加快,轻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做出深呼吸的姿态,直到心跳正常才闭了闭眼睛,将头盖给再次覆盖在头上。 第6章 其实大可不必 让人意外的是花轿越接近瑾王府的时候,热闹的声音竟然几乎全无,一时间倒是让她觉得很是奇怪,想要撩开帘幔一探究竟却看到瑾王府就在眼前,牌匾两旁挂着大红色的灯笼。 直到花轿落地,顾婳祎从里面被人给扶出来,手中被人塞来一条红布,一步一步的走到瑾王府的门前,跨过火盆,再盈盈漫步往里头走,只是越往里头,莫名其妙的冷清袭身而上。 顾婳祎觉得很是奇怪,内心也十分的不安,下意识的想要撩开头上碍人的红头盖,不过手刚抬起便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怀瑾,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今日可是大婚,你这瑾王府居然如此的冷清,怎么,难不成是看不上我们的王妃?” “见过秦世子!” 有人突然说了一句话便让顾婳祎知道此时出声的人便是当今三公府中定远候府秦老太爷最喜的小孙子,秦哲,对于这人,她倒是曾听到顾府下人中说过,说此人三岁识字,五岁习武,七岁作诗,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还未曾见过真人,怎得听他说话倒是与左怀瑾很是熟络? 她下意识的往旁边侧了一点,倒是手中拉着的红布突然紧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到左怀瑾不喜不悦的声音:“来人便入座!” “好好好,你啊,都成亲了还是这副样子,小心嫂子可不搭理你,到时候可别找阿琪讨教哈!”秦哲一边笑着说一边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副不羁的样子,好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阿琪今日被他家老头子给抓了回去,这礼,说是明日来送!” 不过很显然,对于秦哲的话,左怀瑾并不曾理会,站在一旁的管家见时辰差不多便高声道:“一拜天地。” 顾婳祎轻轻的跪在蒲团上,正要拜的时候只感觉红布那边又紧了一下,下意识的从红头盖处往旁边看过去,便看到左怀瑾竟好端端的跪在自己的身边。 有些惊讶,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齐齐拜了拜天地后,管家便继续喊道:“二拜高堂!” 因左怀瑾在那年大火之后便成为了孤儿,所以所谓的高堂也只能是安置茶案上的牌位,两人再次拜了拜。 紧接着管家再喊了一句:“夫妻对拜!” 就在两人打算将如此简单粗陋的成亲之礼结束的时候,一声高亮的声音从外头传:“瑾王爷大婚竟如此冷清,说出去恐怕有损先王的名声吧!” 顾婳祎下意识的侧过头,然而手中的红布再次紧了紧,只听到管家再次喊了一句:“夫妻对拜!” 两人相互磕头行礼后,左怀瑾便一只手撑了一下旁边的椅子坐好,随后便将跪在地上的顾婳祎给拉了起来。 而刚来的人自是很不满意左怀瑾的待人态度立刻又说道:“左怀瑾,这就是你们王府的待客之道?” “是客人,我自是会招待,陵王自便!” “放肆,本王可是奉了皇上的谕召前来。” 被称作为陵王的男子声音很是奇怪,听起来就像是喉间咯痰一般,顾婳祎无语的撇了撇嘴,脚下稍稍的往里侧了一点。 不知道是自己的小动作被看穿了还是这个陵王故意来找茬的,忽然话锋一转直接绕道她这里:“这位不就是瑾王妃?何不现在揭开头巾,让本王开开眼!” 如此放肆的话语充斥在王府的大厅中,左怀瑾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气,不过某人可真不怕,继续道:“难不成这王妃长得不尽人意?不过也无碍,毕竟瑾王也如此!” 是可忍孰不可忍,顾婳祎向来都不是如此胆小的女子,下意识的就想要掀开头巾与之理论却听到一旁悠闲自得的秦哲开口说道:“哟,这不是陵王吗,倒是本世子失礼了,不过这瑾王府什么时候轮到您来撒野了!” 说完,秦哲便直接站了起来…… 顾婳祎心中暗自叫好,顺带对这个秦哲的印象好了几分。 “阿哲,不得无礼,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倒是左怀瑾声音沉沉,听上去略微的动怒,只是顾婳祎却发现她手中牵着的红布却比之前更加的紧了,偷偷的看过去,只见左怀瑾隐藏在红布之下的手竟有些颤抖。 他是在害怕,还是什么? 顾婳祎有些奇怪的思索着却听到陵王的嘲讽:“左怀瑾,不会是被本王说道痛楚了吧,你也不瞧瞧你现在,戴着一个面具,坐着,简直就是一个废人,若不是皇兄给你赐婚,你难不成觉得这东临上下会有一个女子嫁给你?” “陵王……” “阿哲!” …… “陵王不就是想看看本王妃的样子吗,何必说如此让人觉得难堪的话!”顾婳祎淡淡的出声倒是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说完之后便将自己的红头盖给揭开,一张精美绝伦的小脸便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精致且淡雅的妆容,简单且朴素的头饰,在此时看来竟有另一番味道,尤其是她那与生俱来的气质更是让人挪不动眼睛。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秦哲,只见他拍手称道:“嫂子可谓是美若天仙!” 陵王也在那一刻愣住了,不过当看到瑾王脸上的那张面具却冷笑着说道:“那又如何?左怀瑾可是一个瞎子,顾小姐,你若是不愿意嫁,跟着本王走,本王保管你吃香喝辣!” 呵,这么轻易就直接抢人了? 顾婳祎淡然的往前走了一步,手中却仍旧牵着那块红布笑着说道:“陵王可是说笑了,我既与瑾王成亲,麻烦您请尊称一句瑾王妃,还有,我家王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比起您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您有空不如去太医院看看,喉中咯痰,说话喉疼,听起来也让别人难受,您说呢?” 淡然的将了一军,惹得陵王下意识的咳了咳,怒瞪着顾婳祎,正欲往前走两步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动。 “陵王,今日本王不想动手!” 随后便听到左怀瑾左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一阵强大的劲风直接将陵王给卷了出去,然而在劲风当中,顾婳祎隐约听到某人低喃的一句:“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第7章 气氛太过尴尬 因着之前的那场闹剧,再加上根本无人来贺礼,这场本该盛大的婚礼竟如此暗淡收场,倒是让人唏嘘不已。 不过秦哲显然是一个有眼力见的,瞧着陵王都卷出去了,自己也在贺礼之后离开,说是过几日再来…… 两人被一众下人拥簇着进入洞房,然后恭恭敬敬的离开,留下他们两人在房间里。 顾画祎略显尴尬的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之前一个嬷嬷特地塞给她的红盖头,好一会儿才尴尬开口:“那……那什么,要不然我盖回去,再让你挑开?” 她不过是为了活络一下气氛,谁知道左怀瑾根本不就不接话,而是淡淡开口:“谢谢!” 顾画祎微微一愣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十分大气的一挥手便笑道:“不客气,现在你我不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帮你很正常的啦,最重要的是,那个什么陵王啊,那声音听得我脑袋嗡嗡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自己的鸭子嗓。” 她一连说了好些话,直到最后话毕,莫名听到一声低笑,刚想看向左怀瑾却发现他压根就没有动,难不成是她出现了幻觉? 不等她想明白,她的五脏庙已经开始造反了,一声接着一声,十分的不雅,她只好赔着笑脸看向左怀瑾:“王爷,我这从大早起就没有吃过一口东西,能不能让我吃点东西先?” 左怀瑾显然没有想到一个人的思绪竟然可以如此的活跃,上一秒还在说陵王,下一秒竟然就饿了,有些无奈的勾起唇角,不过并没有人可以看见。 “嗯,来人!”他淡淡的开口,很快房间外就有人出现,不过并没有进来,只是在外头等待吩咐,“让厨房弄点鸡汤过来……” 他刚说完,顾画祎就连忙接话:“那什么,弄点鸡汤小馄饨好了!” 只见外头的身影微微一僵,好一会儿才低头应声:“是!” 顾画祎叫完后才笑着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左怀瑾:“对不起啊,我就觉得喝汤喝不饱!” “无碍!”左怀瑾淡淡的开口。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氛围,顾画祎仰天长叹,这简直就是折磨人好不好,想当初在府邸跟顾茜草演戏都没有现在尴尬!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顾画祎实在是忍不住了,索性起身直接走到左怀瑾的面前。 看着坐着依旧一副君临天下的男人,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当初那个完好的左怀瑾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自己忍不住的叹了两口气,谁知道正好被某人给听见了:“你是在可怜本王?” 顾画祎听闻啧啧发声,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算是可怜,只是觉得可惜,你说,这好好的走水而已,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左怀瑾听出她话中有话,可却不敢去想。 顾画祎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道:“我就这么一说,王爷也就这么一听,具体的什么情况,自然得让我给你把脉后才知道!” 说完,顾画祎就要去把脉,可谁知道她刚想将搭上自己的手就听见外头的敲门声。 显然,她的小馄饨好了! 顾画祎瞬间将自己的手给收起来,连忙上前去开门,可她并没有看到左怀瑾那微微伸出的手僵硬了一下。 打开门,外头站着的是一个容貌清秀的男孩,不过听之前的声音,应当是上次带着面具的侍卫,叫什么来着……哦,阿左! 她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接过他手里的托盘便走了进来,将馄饨给放好,正打算吃的时候又想到旁边还有一个左怀瑾,这才尴尬的抬头看着他:“那什么,王爷,你也饿了吧,不如一起吃?” 本以为左怀瑾会客气客气直接离开,谁知道他竟然转动的轮椅直接到她的旁边,并且准确无误的拿起勺子开始吃馄饨。 他这一行为倒是再次让顾画祎起了疑心,这之前试探过,他生气了,显然是真的瞎了,可现在……尤其是这种种的一切都表明,他跟正常人别无二样。 她大着胆子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正思考着就听见低头吃东西的人开口:“本王眼睛瞎了,可鼻子没坏!” “哦!”顾画祎撇了撇嘴,刚想吐槽几句就看到在外头的阿左正以一种凌厉的眼神瞪她。 她咽了咽口水,乖巧的低头吃馄饨,直到一碗馄饨吃好后,她才心满意足的舒了一口气。 “好了,我吃好了,现在可以诊断了!” 她表现的十分的坦荡,甚至想要抓起他的手开始把脉,谁知道手指只是滑过他的袖子,扑了个空。 随后便听见左怀瑾淡淡的声音:“今日你我都累了,早些休息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 “啊……”顾画祎刚想开口说自己不累就见左怀瑾已经移着轮椅离开了房间。 “真是个奇怪的人!” 顾画祎倒是无所谓他急不急,反正来日方长,再者说都这么久了,好不了也没什么奇怪。 她抱着这样的心态,倒是悠闲的打探起房间来,因为成亲的事情,所以这屋子里头入眼的都是红色,就连帷帐都是红色。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到很多用具不是银器就是金器:“啧啧啧,真有钱,等以后离开,说什么也得让左怀瑾给点医疗费。” 她在这里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左怀瑾却带着阿左在不远处的廊下候着,因着学过武功,这里头的声音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原本看起来挺大胆的女人,此时倒是有几分市井的小家子气,倒不是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可阿左却不以为然,站在左怀瑾的身后蹙着眉头问道:“王爷,她……能成吗?” 左怀瑾却摇摇头叹口气说:“试试看吧,总归有希望,再者说若是不成,一个有趣的女人总比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人好些吧?” 阿左不敢置喙,只是在他看来,那些安分守己的女人比起顾画祎这种大胆的女人好得多…… 第8章 探脉 一觉醒来,顾画祎只觉得世界不要太美好,睡的安稳不说,主要是睡的舒服,这床榻比起前世在家里的那种席梦思都不差的。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就睡死在这张床上,可灵芝却早早的进来将她叫醒,说是王爷让她洗漱好去前厅用膳。 顾画祎只好按照规矩,老老实实的起床,老老实实的去前厅…… 一进前厅就看到院子里站着几十号人,顾画祎有些意外,只好快走几步到左怀瑾的身边,微微福身后:“妾见过王爷!” 毕竟这是在外头,她可不想被人说她不懂规矩,这日后谁还把她当王妃? 左怀瑾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抬手便让她坐下,甚至亲自给她盛了一碗粥:“这粥不错,你尝尝!” 顾画祎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她还没有给他治病呢,这么殷勤,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在心中嘀咕着,脸上却不露山水,淡然平静的开始喝粥,直到她用的差不多了,她才看向左怀瑾:“王爷,这管家他们?” “这些都是府里的下人,日后府中的中馈用度都由你来打点。”左怀瑾淡淡开口。 可他话音刚落,顾画祎就立刻不肯:“啥?你要把我当财务用?” “什么财务?” 顾画祎立刻就发现自己太过大胆了,连忙凑近他低声问道:“王爷,您不会忘记咱们的约定……” 瞬间,顾画祎只觉得周身充满了冷气,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小心翼翼的看向左怀瑾。 站在一旁的灵芝也是有些着急,连忙微蹲着身子在她耳边提醒:“王妃娘娘,王爷的意思是说想要让你做王府的当家主母。” “什么?”顾画祎差点就喊出声来,好在见场合不太对又看向左怀瑾,“王……王爷?” 左怀瑾却仍旧淡淡的开口听不出喜怒:“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不,不是,我没有学过,而且我不是来给你当大夫的吗?”顾画祎尴尬的在他耳边提醒,只是看不见面具下的男人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他直接一挥手,几人便上来了,恭恭敬敬的朝着他们俩行礼:“奴才(奴婢)见过王爷,王妃!” “这几位都是府里的老人,日后有什么问题就找他们!”左怀瑾也不管她表情是多么的丰富直接开口说道。 几人也都恭恭敬敬的上前并且自我介绍。 “王妃娘娘,奴婢杨氏,您可以叫我杨嬷嬷。” “王妃娘娘,奴才姓左,是这府中的管家。” “……” 几人统统上前告知了顾画祎自己的姓名和身份,杨嬷嬷更是笑着开口说,等她过门后就将府里的账本给她送去,这几日只需要她看自己带来的账本就好。 这个汇报,那个汇报的,一上午的时光就这样匆匆的渡过,至于左怀瑾,早就在他们要汇报工作的时候就离开了…… “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等那些人离开之后,顾画祎坐在椅子上累得不成。 灵芝倒是一脸笑意的给她倒着茶水说道:“王妃,这说明王爷看重您,不然不会让你管!” 顾画祎喝着茶水,心中却不停的腹诽:谁知道这是看重还是整她? 不等她喝完一盏茶,阿左就出现了,恭敬的进来也不喊人,只是淡淡开口:“王爷让你去书房!” 顾画祎放下茶盏点点头也不在意他对她有没有尊重,直接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便说道:“带路吧!” 一路七拐八拐的,左怀瑾的书房总算是到了,一推开门就闻见里头的墨香,倒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想来这个男人不太爱用香,这倒是个好习惯。 她满意的走进去,抬头便看见左怀瑾坐在书桌前,桌上铺着一张宣纸,手中执着一支毫毛笔,像是在画画? 她有些奇怪的走过去,只见一副青山江水图即将完成,她也不敢打扰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看着图也看着他。 也许,前世她见过很多病人,可她却从未见过如此淡然的病人,更为见过如此坚强的病人…… 他容貌尽毁,不能行走,甚至连看都看不见,可他浑身展现出来的气质却令人敬佩,试问一个眼睛不好的人,如何能有这样的胸襟,寄情于山水之间? 直到他落笔,顾画祎才回过神来,悄悄的离开他的身侧,走到他的面前福身:“王爷!” 左怀瑾倒也不说破她,只是点点头:“来了!” “王爷,请允许我替你把脉!” 这一次,左怀瑾并没有拒绝,而是平静的伸出手,顾画祎看着那苍白无力的手腕,心中不免一痛,不过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走上前,将手搭在上面。 指尖刚刚触碰到他的肌肤,只觉得冰凉刺骨,随后探到脉搏却发现,这脉搏聊胜于无,显然他的身体已经枯木将至。 可他明明不过弱冠的年纪,她不相信,索性沉下心细细的把脉……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顾画祎才睁开眼,眼底却写满了不敢置信。 “怎么害怕了?”左怀瑾淡然的收回自己的手,并没有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反而听见一些细微的声响,不由的轻笑。 顾画祎咽了一口口水,认真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开口:“你是中毒?” 本不抱希望的左怀瑾在听见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心不免的激动了一下,甚至连身子都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收敛起自己的情绪低声浅笑:“看来你的医术不低,竟然看得出来!” “你中的毒是曼陀罗蛇毒,那是一种香料,更是一种寒毒,放在香炉无色无味,平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最重要的是,这曼陀罗蛇毒可不是寻常之物,你……你怎么会?”顾画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愿意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他。 可左怀瑾却轻笑了一声抬头,像是看着她一般,声音悦耳低沉:“看来倒是本王小看了你!” 第9章 自然是有法子 沉浸在震惊中的顾画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觉他在跟自己说话,无奈下只好略微轻咳两声掩去尴尬,秀眉紧蹙,表情有些凝重的开口:“王爷,你这毒……” “可有法子?”听她如此说,左怀瑾心中刚刚燃起的那抹希望似乎又一点一点的沉寂下去,连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他随意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握紧了拳头。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下了一个决定…… 只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却正好被顾画祎给捕捉到,心中不免一痛,明明天子骄子,可却被人下了这种毒,可谓真的是蛇蝎心肠。 半晌,顾画祎才轻笑了一声,故作轻松的开口:“瞧王爷您说的,只要是毒自然是有解毒之法,只不过曼陀罗蛇毒比较特殊罢了,容我想两日,届时开个药方给您。” 不知是她的话还是她故作轻松的姿态,总之在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左怀瑾心中的那股期待再次涌上心头…… 七年,整整七年的时间,他明里暗里找了多少自诩神医的人,可每一个给他看过之后都只是摇头说无法,只要她,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说有解毒之法。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心中激起的巨大涟漪,左怀瑾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一如平常般的冷情,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听到他的回答,顾画祎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到时候气氛更尴尬,算谁的? 只是看着左怀瑾这副样子,顾画祎心中依旧还是惋惜不已,正好瞥见他侧过头看向窗外。 明明一个看不见的人却仍旧感受着窗外的气息,也许他还在脑海中描绘着院子里的模样,只是想象的如何能比得上真实所见? 心中如此想着,她也下意识的看向窗外,初秋的时节,院子里的枫叶一层一层的变色,微风一吹,数片落叶随风舞动,正好有一片随着风飘荡过来,落在他的手边。 “院子里的景色很不错!” 她淡淡的感叹,话刚说完就后悔了,真是该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张嘴啊。 她正想着该如何补救一下,谁知左怀瑾竟将手边的枫叶拿了起来把玩着接话:“嗯,院子里的枫叶是以前我亲手种下去的,只可惜我看不见的时候它还是一棵小树,也不知如今怎样了?” “它长得很好,非常的茂盛,想来等到深秋时节,红叶铺满地,风吹作响,应当是一片好景……” “听你如此说,我竟有些期待了,也不知那个时候我是否能看见?”左怀瑾低声轻笑。 可这一声轻笑却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中,她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起身来笑道:“王爷,如若无事,我先回房了研究方子了,争取等到深秋的时候让你看见这满院的红叶……” 不等他的回答,顾画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直到再也听不见她的脚步声,左怀瑾才无奈的低声问道:“阿左,你觉得她说的是真是假?” “王爷,阿左不知,只不过上百神医都不曾发觉您的毒,她能查出,想必是有几分本事。”阿左在顾画祎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回到了他的身旁,如今心中也是充满了期待。 听到这话,左怀瑾却冷笑一声:“谁知是不是他的手笔?” 阿左心中一惊:“王爷,您的意思是?” 左怀瑾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再理会阿左,按照平常的习惯从一处拿出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安然存放着一只玉箫。 回到房间的顾画祎正准备将《内经双绝》那出来翻阅一下,看看里头有没有记载曼陀罗蛇毒的资料。 谁料,不等她坐下翻开就听见一阵阵的萧声,吹奏的曲子她听不出是什么,只不过她能够感受到曲子里头的那股清空逍遥,甚至夹杂着一丝丝的寂寥。 想必他一定很孤独吧? 顾画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收敛思绪,专心致志的开始翻起《内经双绝》而她这一进屋子就是正正两日,连饭菜都是灵芝端进去的,倒是惹得王府上下有些担忧。 杨嬷嬷更是担心不已,本来前两日就该将账本给交给王妃,如今账本却仍旧好端端的在她的手里,这要是换在以前,她倒也觉得无碍,只不过如今王妃已过门,不管怎么说也得露个面,好歹接过这府中的管家事宜。 所以,在杨嬷嬷心中万分纠结的时刻,她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前院,来到了左怀瑾的院子。 她一进院子,阿左便发现了,立刻飞身过来站在她的面前,一如既往的冷漠脸:“杨嬷嬷,前院无令不得入内,这是府中规矩。” 一听这话,杨嬷嬷也立刻板起脸来不悦的瞪着他:“你这小兔崽子,嬷嬷还能不知道府中规矩,要不是急事,你以为嬷嬷敢过来,快,快去通报一声。” 阿左看着杨嬷嬷这副急切的样子心中不以为然,这后院的事情都是杨嬷嬷一手掌控,能有什么事?再说了,就算是有事也只不过是一些女子的小事,哪能比得上王爷的事重要? 只不过看着杨嬷嬷一副要打自己的样子,阿左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正准备去里头通报的时候,左怀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杨嬷嬷,进来吧!” 杨嬷嬷一听,面上一喜,也不去管阿左连忙进去,不曾想里头竟还有贵人,暗道自己鲁莽,不过规矩却是十足的。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二位世子。” “嬷嬷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就说吧。”左怀瑾淡淡的开口,他知道,嬷嬷一向规矩,办事也是好手,若不是真有事,想必也不会寻到前院来。 杨嬷嬷听到这话当下更是恭敬不已:“回禀王爷,前两日王妃从王爷书房回房后便不曾出来过,奴婢……奴婢是担心王妃这……” “你说她两日不曾出来?”难不成是因为他? “奴婢不敢诳语。”杨嬷嬷恭敬的低下头。 左怀瑾心中莫名的燃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过声音听起来却没有任何的波澜:“本王知晓了,你且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第10章 满怀期待 “阿瑾,你说这顾画祎真有这本事?” 坐在一旁端着茶盏品茗的洛琪有些怀疑的开口,对之前左怀瑾跟自己和秦哲说的那番话不以为然,一个刚满及笄的女子,哪有这个大的本事? 不等左怀瑾开口,秦哲倒是笑了笑道:“阿琪,我倒是觉得这顾画祎有几分本事,想当初阿瑾大婚的那日,面对陵王都敢出言讥讽,这种人恐怕这满临都城都没几个,而且你别忘记了,她可是顾家人。” “哼,不知所谓。” 洛琪冷冷哼了一声,心中却对那个未曾见面的顾画祎充满了鄙夷,当然,如果他知晓日后他会对某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脸打的有多痛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秦哲满不在意耸耸肩,转头便看向左怀瑾漫不经心道:“阿瑾,这小嫂子都两日不曾出来了,你不去看看,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 左怀瑾听着这话,心中也是犹豫着,不过一想到她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而埋头找药方便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喊了一声阿左,主仆两人就撂下两位世子直接去后院。 至于被撂下的两位显然已经习惯如常…… 一到后院,左怀瑾便闻到这空气中充满着药香,不过这股香味倒是让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只不过阿左却对这种香味十分的敏感立刻就开口:“王爷,还请速速离开。” 左怀瑾淡定的抬手,他知道阿左是因为他的伤所以才紧张,毕竟他这副样子不就是因为以前点的香炉吗? “王爷!”阿左有些急切的开口。 灵芝正好端着饭菜回来,瞧见左怀瑾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听声音左怀瑾也知晓是谁,平静的应了一声才开口:“王妃这两日一直在房中,在干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事?” 灵芝不敢站起身来,只好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回禀王爷,王妃这两日吩咐管家买了好些药材,一直在屋子里配药。” 她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从王爷书房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日就埋头在药材里头,想当初在顾家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果然如此! 左怀瑾心中莫名一暖,本想开口让她出来透透气,毕竟这毒在他身上也已经七年了,不差这一日,可又想到若是她正配着药,自己打扰,万一发生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思及至此,他也只能淡淡的开口:“明日王妃回门,你与她说一声。” “是,王爷!” 阿左推着左怀瑾正准备离开,只是在离开前却还是忍不住嘱咐一声:“小心些,等她歇息了再说。” 灵芝不敢不应,连连应声。 回到前院,秦哲和洛琪正无聊下棋,只不过洛琪哪能下的赢秦哲,当下就有想耍无赖,正巧左怀瑾回来,秦哲便开口说:“阿瑾,你瞧瞧阿琪,又悔棋!” “哼哼,这世人谁不知道你是个才子,跟我下棋你也认真,真的是……” “按照你说的,那我是不是得先让你十个子再走?”秦哲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洛琪却哼哼道:“那是当然!” 这两人一向喜欢贫嘴,左怀瑾也已经习惯了,只是轻笑一声便微微侧过头,只听见阿左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淡淡道:“阿琪,这局棋你已经在秦哲手中走了不下七次,怎么还这般?” “啊……有……有吗?”洛琪一向不喜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倒是一手琴技闻名天下,可这琴也只是他闲暇无聊的玩意,但是这手棋还真是臭的可以。 “当然,不信你看看棋局左下方,阿哲一向喜欢诱敌深入,只不过他的棋也是有破绽。” 洛琪按照左怀瑾所说的特意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看到那个破绽,连忙落子便笑道:“哈哈,阿瑾,你怎么这么厉害,眼睛看不见都可以赢阿哲。” 话音一落,秦哲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洛琪自觉说错话,刚想解释什么,只听到秦哲沉声问道:“阿瑾,小嫂子没事吧?” 左怀瑾自然是知晓两位挚友的品性也知道洛琪刚刚不是故意的,倒也没有在意,一如既往的回答:“没事,她正在配药,我想应该是在寻方子。” “这么说来,小嫂子真有法子?” “但愿吧!”左怀瑾轻笑了一声,心中也满怀期待。 洛琪刚刚被秦哲那么一瞪,对左怀瑾满是愧疚,也不知说些什么,一看时辰不早了才起身道:“阿……阿瑾,刚刚我不是故意的,这……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你也知道我家那老头管我管得严,所以……” “嗯,阿左,送一送!”左怀瑾听到他磕巴的话不由觉得好笑,只不过面上仍旧不露山水,淡然的侧过头吩咐阿左。 洛琪连忙站起身来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知道路的,我知道的。” 秦哲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拽着他开口:“麻烦你了,阿左!” 阿左:“二位世子不必客气。” 洛琪几乎是被秦哲直接给拽出来的,一出前院,见阿左已经离自己和他有些距离,他这才低声开口:“你刚刚是怎么回事,阿瑾肯派阿左来送我们就说明他不生气,你再说保不齐他就生气了,还有你这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什么话也敢说?” 本来还挺不乐意的洛琪,一听到秦哲的话当下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了,只好无奈道:“我……我也不是赢了你高兴才口不择言嘛,哎呀,你别说我了,我后悔死了!” “哼,赢我就这么开心?” “那是当然,谁让你是第一才子!” 秦哲无语的撇了撇嘴,对于自己这位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好友也只能忍着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 只不过在他们二人不知的时候,前院的左怀瑾,一个人静静的端坐在窗前,感受着微风轻拂面颊的温柔,想起后院的顾画祎,心中满怀期待。 第11章 回门 翌日,巳时三刻。 顾画祎仍旧没从房间出来…… 左怀瑾过来的时候就瞧见灵芝端着早膳焦急的在门外踱步,时不时的伸长脖子往里头瞧一瞧,显然是在担心会错过时辰。 灵芝正好看见左怀瑾过来的身影,连忙将手中的托盘给放在一旁,直接跪下行礼:“奴……奴婢见过王爷,回禀王爷,王妃……王妃她还是没有出来。” 左怀瑾淡淡的应了一声随意的挥手让她起身,不过也没有离开,而是吩咐阿左出去一趟,自己就在院子里候着。 见他如此,灵芝心中越发的着急起来,祈祷自家小姐赶紧出来…… 只不过左怀瑾在此,她一介奴婢也不能在他面前放肆,正犹豫要如何自处就听见左怀瑾吩咐自己上茶,当下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就离开了。 也不知是不是祈祷起了作用,房间里头竟有了动静,嘭的一声,紧接着一股股黑色的浓烟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左怀瑾自然也闻到了,不由的蹙眉,下一秒心中警铃大作,这股味道分明就是烧毁了什么,难不成也走水了? 他正想喊人过来,突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门从里头打开了,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咳嗽。 “咳咳咳……” 该死的,竟然失败的这么彻底! 顾画祎心中不断的腹诽,一抬头正巧看见左怀瑾就在外头,心头莫名一暖,她连忙走了过去,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咣当一声。 顾画祎转头就看到灵芝站在院子外头,手中端来的茶盏已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下一秒,灵芝直接冲了过来,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略显嗔怒道:“小姐,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顾画祎有些失笑的看着她,顺带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喏,我这不是好好的?” “小姐!”灵芝知道顾画祎在揶揄自己,不由的喊了一声,这才发现左怀瑾一直在旁边,自知有罪,下意识的要跪下,不过顾画祎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冲着她摇摇头,指了指外头。 灵芝犹豫片刻后,悄悄的退下了…… 这俩主仆的动静自然没有逃过左怀瑾灵敏的耳朵,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后,他才轻笑一声开口:“你这丫头倒是不错。” “嗯,的确不错!” 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灵芝算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不然她的陪嫁丫头也不会是她,想到此处,她便笑了笑问道:“想必王爷不会怪罪灵芝刚刚的冒失的?” 虽然是个问句,可她却很笃定的询问,反倒是让左怀瑾有些好笑:“自然!” “那就多谢王爷了!” “今日回门,不过你这一身是不是该换一身?”左怀瑾闻到了她身上的药香便问道。 顾画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上头还有好几处沾了灰,的确是得换一换了…… 至于回门什么的,她还真是忘记了,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出嫁了,竟然还得回去面对那些人,真是讨厌! 顾画祎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顾画祎就将自己利落的收拾出来,身旁还跟着刚刚被遣退的灵芝,她悄悄的跟在顾画祎的身边,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对此,顾画祎也没什么好说的,在这个时代本就是王权至上,杀人砍头也不过一句话。 “王爷,我好了!”顾画祎站在他的面前淡定的开口。 左怀瑾自然感受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人,空气中传来缥缈的药香,虽说不如之前那般浓烈,可到底还是有,不过她自己不在意,那倒也不必多嘴了。 他点点头,正准备喊阿左却想起他早就被自己遣走去办差了,不由的失笑,正准备自己动手推动轮椅,下一秒却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 “让我来?” 左怀瑾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王爷不怪我鲁莽便好!”顾画祎轻笑一声,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握住把手,正准备使力却发现这轮椅竟比起她以前用过的更好,完全不费力。 待两人从王府出发抵达顾府的时候,阿左便从自家府里出来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顾画祎有些意外,正准备询问的时候,左怀瑾便解释道:“之前见你房门紧闭,所以便派阿左过来府上说一声。” “如此甚好!” 她之前还在想,这个时辰过去了,指不定府里上下还怎么说自己,不过他倒是细心,就冲着他这份心,她也得把这药好好的弄一弄。 心中打定注意,正准备将左怀瑾给推进去的时候,阿左就直直的站在她的旁边,一双眼睛盯着她,倒是让她不太好意思,正准备退开让阿左来就听到左怀瑾开口:“阿左,不得无礼!” 阿左只好不情不愿的往后退了一步,与灵芝站在一处,而此时顾府上下也全都出来了,为首的便是顾贯仲,正是她的便宜老爹。 只见一大帮人齐刷刷的在府前跪下行礼:“老臣携妻小众人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左怀瑾端坐着并不出声,众人也只能尴尬的继续跪着,顾画祎正奇怪着却见左怀瑾转头像是看着自己一般开口:“阿祎,昨日府上杨嬷嬷来找我,说是你还未曾将府中的管家权利接过,待今日回门后你便接了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不过此时听起来犹如入如沐春风袭来,心中划过一缕暖流,若是之前还纳闷他为何要如此,如今便也明白,他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只不过“阿祎”听起来怎么都像在叫“阿姨”! 罢了罢了,他是王爷,他开心就好。 不过在看到众人眼底各种神色,让她心头不由的爽快,只好轻声应了一声,随后便开口:“王爷,顾大人还跪着呢!” 左怀瑾像是突然想起一般,这才转头面对众人平静的开口:“大家都起吧!” “是!”顾贯仲这才带着众人起身,心中却对这个替嫁过去的女儿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第12章 不简单的顾府 众人拥簇着两人进去,左怀瑾自然是被请到客厅,顾画祎自然是被请到了后院。 一到后院,依着身份她自然是坐在上首,至于主位,王姨娘倒是想坐,只可惜她毕竟只是一个妾,不算尊贵,只好尴尬的坐在她的对面。 顾画祎本就与她们不相熟,所以并不开心,淡定的端起旁边的一盏茶,闻起来像是红枣茶,这的确是顾府一向的习惯,只要是换季,这茶自然也跟着时节变换,比如春天喝的碧螺春,夏天喝的果茶,秋季自然是一些养身的,冬季是暖身茶,倒也符合顾府的身份。 只不过如今手中的这一盏茶却是搁了不少红花的红枣茶! 若是以前的顾画祎自然是分辨不出,可如今的顾画祎医学造诣上并不敢多说什么,可这药草她可见过不少! 只是这王姨娘母女两人,真是见不得她一点好! 顾画祎心中无奈的叹息,面上却仍旧淡定的喝着茶水,稍稍的呡了一口后便放下。 王姨娘瞧见她喝了心中冷笑,废物果然就是废物,这么重的红花茶竟然都喝不出来,喝吧喝吧,最好都喝了,到时候想怀孕,没门! 她正这么想着,面上却十分的和善就连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是温柔的很:“画祎啊,今日你回门,我和你爹可都高兴坏了,一大早就安排人准备你喜欢吃的东西,不过王爷派来的人说你们用过后才来,这倒是……” “倒是麻烦姨娘了!”顾画祎并没有等她说完便开口,转而就继续,“不过姨娘,如今我是瑾王妃了,还请麻烦称呼我为王妃,否则我家王爷会不高兴的!” 顾画祎的性格一向如此,如今她有王妃这层身份,不用来压一压这些人,如何能出口气? 听到她这么说,王姨娘自然被噎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王妃说的是!” 只不过她心里头却呕死了,想当初眼前这个人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如今竟然敢对自己这么说话,真是该死的! 不过转念一想左怀瑾那个样子,心里头倒也舒服了一些…… 只是,她可以自我安慰,坐在她下首的顾茜草却不甘心,立刻就开口,不过一如以往那般亲昵:“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如今你是瑾王妃了,身份自然不同,可到底还是爹爹的女儿,还姓顾不是,而且娘亲也是你的长辈,叫你一句闺名也只是想显示亲昵罢了。” “你这话倒是不错!”顾画祎倒也认同她说的话,不过话音一转却道,“不过我与姨娘似乎并不熟,而且姨娘是什么东西,算我什么长辈!?” 咣的一声,顾画祎直接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搁在桌上,发出的声音让众人心中咯噔一下,尤其是她那一双凌厉的眼眸平静的略过王姨娘和顾茜草的时候,只见两人脸色变了又变。 尤其是王姨娘,哪里忍得了顾画祎如此对自己,当下就不悦道:“瑾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在顾府耍威风?” “有吗?”顾画祎冷冷一笑,好看的眸子也是微微一眯,“本王妃不过是在提醒姨娘,你得早些让顾大人将你抬上去,否则在我眼底你永远都不是东西!” “顾画祎!”王姨娘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心中恨意滔天,这些年来,她无数次在顾贯仲的耳边吹枕头风,让她将自己抬上去,可他却总是不肯,这本就是她心中的一块禁地,不曾想竟被这个死丫头轻而易举的给捅了出来。 “姨娘这是做什么,本王妃耳朵很好,听得见!” “顾画祎,你以为你是瑾王妃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没有顾府,你什么都不是!”王姨娘也懒得在与她虚与委蛇,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怒道。 见王姨娘本性暴怒,顾画祎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是怕她还能在她面前演戏,那样的话她还真是得想想办法,以后别回来了…… 如今看来,王姨娘的手段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比不上她生的小白莲。 “王姨娘,你错了,你应该说没有顾府,你什么都不是才是!” “顾画祎!”王姨娘怒瞪着她,冲着她咬牙切齿,“我果真是看错了你!” “那又如何?” “早知当初,我就应该将你掐死在襁褓里,让你活不到现在!” “王姨娘,你知道不知道,就冲你这话,本王妃就可以治你一个不敬之罪!”顾画祎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却让王姨娘脚下一软,直接摔在了椅子上。 顾茜草哪里能够看着自己娘亲如此,立刻就看向她说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娘亲有什么错也都是爹爹的姨娘!” 听着白莲花说话,顾画祎心中啧啧作声,鄙夷的看了一眼王姨娘,不再理会她们母女两人,直接站起身来带着灵芝就往后院的花园走去。 众人被无视个遍,王姨娘和顾茜草自然盛怒不已,王姨娘当下就摔了几个茶盏,倒是顾茜草还能端得住,还在安慰自家娘亲,至于其他人也只是心里头暗自叫好,尤其是几个被王姨娘欺负的惨的小妾,更是暗爽不已,不过也在心里头将顾画祎标了个不好惹的标签。 对此,顾画祎自然是毫不在意,带着灵芝在后院花园里散步,走着走着脚下一软,正要倒下的时候,灵芝连忙将她扶了一把。 “小姐,你没事吧?”灵芝有些担心的看向顾画祎。 顾画祎稳了稳脚下,正好瞥见花园里种植的紫荆花和夜来香,这些倒是之前就知道的,只不过如今白日里一看却发现这花园里可不止这两种,甚至还有牵牛花,八仙花,飞燕草以及麦仙翁。 其他的倒还好说,可是这麦仙翁一想是田间杂草,甚少有人会专门培植,看着这一簇簇的,显然还有人专门打理的。 看来这顾府不简单啊! 顾画祎下意识的伸手正准备摘一朵的时候,灵芝连忙拦住:“小姐,别碰!” 顾画祎转头看向灵芝,只见灵芝尴尬的回答:“小姐,这些花可都有毒……” 第13章 你给我怀一个试试 顾画祎十分意外。 这顾府上下虽说有人懂些草药,可到底还是少数,灵芝这小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难不成都认识? 不过她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疑惑的看着灵芝,倒是看得灵芝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尴尬的开口:“小姐,管家把我买进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不要随便乱碰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说都是有毒的,本来我也不信,可看到那一簇我就信了。” 她手指指向的正是麦仙翁:“小姐,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村里有好些牛吃这玩意,过不了几天就死了,村里头的赤脚大夫说这玩意有毒,村长就带着人将这东西全部都弄了,谁知道咱们府里竟然也有这些东西!” 她心里还疑惑着呢,这堂堂的医学世家的花园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如今见顾画祎要摘,自然是阻止了。 其实,不止她疑惑,顾画祎也同样疑惑,尤其是这大片大片种植的毒花…… 主仆两人慢慢的散着步,走到了一处亭子,索性进去就歇息一会,坐在后正好瞧见阿左推着左怀瑾过来,她也连忙站了起来,款款走去。 “怎么来了?” “与顾大人正好谈完话,听说你在花园里,所以就过来了,可有打扰你?” “不曾!” 这几日左怀瑾的表现还是不错的,所以此时此刻顾画祎对他比起之前的恭敬更多了一份真诚,如同以前和自己朋友那般。 当然,她的改变左怀瑾自然也感受到了,心里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是觉得这样也挺好。 左怀瑾过来了,灵芝与阿左便一同退下,站在不远处候着,一时间亭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反倒是尴尬起来,本想没话找话来着,就见左怀瑾蹙了蹙眉头。 顾画祎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舒服?” 左怀瑾:“嗯,似乎闻到一股清香味,有点头晕!” 顾画祎暗叫坏了,这花园里头都是毒花毒草的,正常人不去触碰,哪怕是闻到有味道一时间也不会怎样,可是左怀瑾本身就中毒,如今来到这毒物大本营肯定是不舒适的。 她有些紧张的在花园里四处张望,正巧看见不远处的草丛之中有一簇绿色的小叶子,她嘴角一勾,脚下就快步的走过去,随手一摘,直接走到他面前将东西放在他鼻息下。 淡淡的清爽味道传来,整个人通体舒畅,眉头也舒展开来,见他如此,顾画祎才开口解释:“这东西叫银丹草,可以清心明目,你含在口中便不会头晕了。” 说完,她便小心的将东西递在他嘴边,只见左怀瑾直接张开嘴便将东西含了进去,舌尖却不经意的触碰到她的手指,如同触电般的瞬间收回手。 左怀瑾自然不是故意的,可到底还是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好一会儿顾画祎才开口询问:“你……你没事了吧?” “没事!” “嗯!” 寥寥数语,谈话也戛然而止,气氛再次陷入僵持之中,最终还是顾画祎开口说时辰不早了,不如回去,左怀瑾这才应了一声。 顾画祎自然而然的走到他的身后,亲自推着轮椅从小道上慢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继续打量这个花园,正好瞥见一簇淡黄色的四瓣花,中间有一小缕棕褐色的芯子,脑海中瞬间闪过什么,心中一喜,连忙开口:“王爷,您在这儿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就大步走过去,看着花园四处无人,连忙拿出帕子就开始辣手摧花,一连摘了四五朵,这才停下,小心翼翼的将东西给揣入宽大的袖中,这才转身回到了左怀瑾的身旁。 想着还是应该这个消息告诉他,正弯腰想在他耳边说,谁知道就在这一刻,脑袋一重,整个人竟直接倒了下去。 左怀瑾顺手一捞便将人给拥入怀中,立刻喊道:“阿左!” 阿左和灵芝两人都跑了过来,灵芝也担心不已,不过此时并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只见阿左想要接过顾画祎却被左怀瑾给拒绝了,转而看向灵芝说:“去她房间!” 灵芝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连忙应声:“哦哦哦,王爷请随奴婢来!” 一行四人便抵达了顾画祎出嫁前住的屋子,左怀瑾更是严格按照灵芝所说的地方将人给放了下来,一放下后就听见外头传来阵阵的脚步声,眉头不由的蹙了蹙。 随后便见顾贯仲带着王姨娘和顾茜草过来了,三人一进来后便瞧见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顾画祎。 “王爷,小女这是?”顾贯仲哪怕是再不喜欢她,可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而且这里还是顾府,若是不闻不问自然是说不过去。 只不过左怀瑾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阿左开口:“去请太医过来!” “是!” 阿左正准备离开,王姨娘却立刻上前开口:“王爷,您莫不是忘记了这里是顾府,老爷也是大夫?” 左怀瑾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她,想起自己之前闻到的那股味道以及顾画祎给自己的那片银丹草便觉得这顾府可不比他想象中的简单,自然也不放心。 不过不等阿左出屋子,床榻上的顾画祎便幽幽的醒来,慢慢的睁开眼便瞧见床前有一群人,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转头看到左怀瑾的时候,心中一暖。 “王爷!” 听到她的声音,左怀瑾才松了一口气便继续吩咐:“阿左,你将太医请到王府。” 随而他又温柔的冲着顾画祎开口:“你身子似乎有些虚弱,现在你能走吗?” 顾画祎想了想还是应了一声,可刚撑起身子来莫名涌上一股恶心,一阵干呕,本想让左怀瑾离开些,却见他用自己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她刚想开口说谢谢,站在一旁的王姨娘却大叫一声,左怀瑾不由蹙眉,正想开口呵斥就听见顾贯仲已经开口。 “当着王爷的面你这是做什么?” 王姨娘看着顾画祎直接开口:“王妃,你莫不是怀孕了?” 怀孕? 顾画祎立马抬头瞪着她,心中却发觉自己果然还是小瞧了她,像她这种人最会见缝插针,如今更是不忘在她身上泼一身脏水。 见她瞪自己,王姨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又退,顾贯仲也有些不悦,可看见顾画祎的眼神莫名的想起某个女人,当下面上也有些不善。 不过他还没有开口就听见顾画祎咬牙切齿道:“王姨娘,你莫不是忘记了,本王妃三天前才嫁入王府吧,三天的时间你给我怀一个试试!” 第14章 本王比你清楚 王姨娘自然知道三天的时间不可能怀孕…… 可她的本意不是如此,正尴尬着却见顾茜草站在王姨娘的身后,一副害怕的小模样似乎呢喃一般:“出嫁前姐姐似乎有一夜不在家,难不成……” 她的声音不算太大,可这屋子也不大,她的话好死不死的就正好传入众人的耳中,顾贯仲当下就变了脸色,本想发作却就听见左怀瑾怒吼了一声:“大胆!” 众人哗啦啦的跪了下来,顾画祎心中却冷笑不已,当初她不在家的那一夜,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个男人更清楚的了! 随后便听见左怀瑾怒道:“顾大人,可真是好教养啊!” 顾贯仲心中一惊,甚至还以为他这是生气顾画祎,连忙解释道:“回禀王爷,画祎这丫头,的确是老臣疏忽了,不曾想她……竟……竟然这么不检点,还请王爷恕罪!” 此话一出,不止是左怀瑾就连躺在床榻上的顾画祎都震惊了,这……这真是他爹? 凭借顾茜草一句没凭没据的话就这样定了她的罪? 不知检点? 呵呵! 顾画祎苍白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顾贯仲正好看见,当下心中一震,那一瞬间,他甚至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 不……不可能,她不是她! 然而,左怀瑾更是气愤不已,立刻怒道:“放肆,顾大人,你怕是会错本王的意思了!” “王……王爷?” “王妃是否清白之身,本王比你清楚!”左怀瑾冷冷的开口,哪怕是不熟悉的人也都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一刻,顾贯仲就有些懵了,抬头看着左怀瑾却根本看不出什么,只能跪着求饶。 “还请王爷恕罪,还请王爷恕罪!” 顾画祎看着一直求饶的顾贯仲,只觉得可笑至极,冷笑一声却不想在此处呆着了,伸手握住了左怀瑾的手。 “王爷,我们走吧!”她的声音沙哑,甚至有些许的哽咽。 听在左怀瑾的耳中,心中不由一痛,他一向都知她在家中不受宠,可却不曾想过竟不受宠到这种地步,也不知过去那么多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如今听到她要离开,左怀瑾的声音也不由的软了软,反手握紧了她的手,温柔道:“好,我带你回家!” 顾画祎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看着跪在脚边的顾贯仲冷冷一笑,不再理会,双手握着左怀瑾坐着轮椅的把手,轻轻的推着。 不过就在出去的那一瞬间,左怀瑾淡淡的开口:“顾大人,若是再让本王知晓顾家众人对本王的王妃不敬,后果自负!” 直到两人已经离开了府门,房间中的众人才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只不过在站起身来的那一瞬间,顾贯仲反手朝着王姨娘的脸上就摔了一个巴掌。 王姨娘当下捂着自己的脸,泪眼朦胧的看着顾贯仲:“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顾贯仲冷冷哼了一声:“你给我禁足一个月!” “老爷!” “爹!” 顾贯仲这才看向顾茜草,若不是刚刚她嘀咕的那一声,他也不会会错意,此刻自然对他这个向来宠爱的女儿没有好脸色:“还有你,跟你娘一起禁足!” “老爷!” 王姨娘大喊了一声,禁足她也就算了,禁足她女儿凭什么? 不过她的喊声顾贯仲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甩袖就离开了,就在她想要追上去的时候,顾茜草拉着她的袖子冲着她摇摇头。 “娘,爹心中不快自然是要发泄出来的,不过禁足罢了!” “茜草,可是下个月宫中有宴会,你爹本来答应了我,会带着你一同去的,可现在?” “娘!” 顾茜草何尝不知下个月宫中中秋夜宴,朝中大臣携带妻女可一同前往,以前她不曾去过那是因为上头还有顾画祎这个嫡女,自然轮不到她这个庶女。 如今顾画祎已经出嫁了,她这个庶女也是家中的庶长女,自然也资格前去了,而且去了之后也是露个面,如若能让陛下得眼,更是好事。 可现在她也明白,对付顾贯仲一向不能硬着来…… 王姨娘瞧着顾茜草这副样子,心中更是委屈不已,想当初她就处处比那个女人矮一截,现在茜草也比那个女人的女儿矮一截! 该死的女人,死了也要生个畜生来膈应人! 此时此刻,王姨娘将对顾画祎亲娘的恨意全部转移到她身上,不过她并不知。 因为,此时她与左怀瑾一同坐在马车里,马车摇摇晃晃的,颠的她难受的很,时不时的干呕,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左怀瑾,见她如此不舒服,左怀瑾也有些担忧:“很难受?” “嗯!” “可知晓原因?” 左怀瑾自然清楚医不自医的道理,可自己身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必她应该很清楚,所以才有这一问。 顾画祎有些苦笑的回答:“没什么,不过没休息好罢了,再者之前摘东西的时候不小心闻到了夜来香的味道,所以才头晕目眩,恶心不已。” “夜来香?”左怀瑾虽说不懂毒,可这些年也听过不少自然知道这东西,“顾府怎么会有这种毒物?” 问起这话,顾画祎却扯出一抹嘲讽:“何止夜来香,那花园里头还有很多很多的毒花毒草,一个不小心自然就中招!” “堂堂医学世家的花园竟然养这些毒物?” “匪夷所思吧,说实话我也很纳闷!”顾画祎冷笑一声。 左怀瑾自然也听到了她声音中的不屑,无声的叹息,突然想起她之前倒下的时候似乎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便直接开口问道。 “你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刚问出口,顾画祎胃里一阵绞痛,紧接着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又立刻弯下腰干呕起来,一阵忙活,马车也已经抵达了王府门口。 一下马车,她整个人早已虚弱的不成样子,整个人摇摇晃晃,脚下也是虚的可以,本想与他说一句话的,可下一秒眼前一片漆黑,直直的倒了下去,隐约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阿祎。 第15章 傲娇的瑾王爷 王府。 左怀瑾端坐在房间的一侧,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太医战战兢兢的在一旁把脉,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行礼恭敬的回话。 “回……回禀王爷,王妃没事!”他尴尬的开口,心里却不由的腹诽,这没病看什么太医,虽说王妃看起来脸色稍显苍白可也只需要稍作歇息就可以恢复了,换句话说,是这王妃身子本身就羸弱的缘故。 对于这个诊断结果,左怀瑾自然是不太满意,连他都知晓顾画祎极有可能是中毒昏迷,怎么太医连诊断也诊不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气氛极其的尴尬,太医跪在地上,浑身颤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咽口水…… 最终还是阿左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声,左怀瑾才不悦的开口:“滚!” 太医连忙就拿着自己的吃饭家伙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躺在床榻上的顾画祎以及一直守着她的左怀瑾。 阿左将太医送走之后过来,走在他的身侧低声言语:“王爷,秦世子带人过来了。” “让人进来!” “是!” 随后,只见秦哲带着一个看起来不过而立的年轻男子,对于人长的如何,左怀瑾自然看不见也不在意,他只希望这个人有用。 两人一同见礼,秦哲便让那人上前诊断,只见那人稍稍看了顾画祎两眼又闭上眼睛闻了闻便开口说道:“在下想问一问王爷,王妃可是去过有夜来香的地方?” 此话一出,左怀瑾心中倒是对这个人信了两分,稍稍点头后开口:“你怎么知道?” “回禀王爷,王妃身上有一股夜来香的味道,味道虽说极淡,不过却逃不过我的鼻子,这一点我自然是敢保证的!” “呵,鼻子好有什么用,本王要王妃现在醒来!”左怀瑾冷冷一哼。 自大的人他见过不少,可从未见过如此自大的,亏他之前还将信他两分,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做就开始自吹自擂。 “王爷,王妃吸入的夜来香并不算多,而且之前应该食过银丹草,身体倒也没事,只不过从王妃的面相上来看,应当是疲惫过度,若是需要王妃就此醒来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扰了她的歇息,想必王妃会不高兴!” “你在跟本王说教!?”左怀瑾不悦的沉声问道。 那人连忙轻笑了一声回答:“在下自然不敢,一切但凭王爷吩咐!” 秦哲站在一旁,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生怕他们会打起来,要知道这两人的脾气都不太好,尤其是左怀瑾,自从出事之后,性子一直都是令人捉摸不定,若是惹恼了他,指不定脖子上的东西就真的没有了。 见状,秦哲连忙站出来说道:“阿瑾,沈大夫也只是为了小嫂子好。” 左怀瑾并不接话,这倒是让秦哲有些尴尬,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一时间情况略显胶着,就在秦哲都等不下去,打算让沈大夫将人强行弄醒的时候,只见床榻上的女子动了动眼皮,紧接着便睁开了眼睛,而且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 等她彻底清醒之后,她才发现自己面前竟然有这么多人,左怀瑾,秦哲,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面生的男人。 靠! 这么多人聚集在她房间干什么? 顾画祎一醒来蹭的就抱住了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你……你们怎么都在我房间?” 其实,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左怀瑾就听到了床榻上的动静,不过他并没有出声,担心吓到她,如今听到她的问话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真是白担心了! 秦哲自然也看到了左怀瑾脸上的无奈,心底偷笑了一会才开口回答:“小嫂子,阿瑾担心你,连忙让我带了沈大夫过来,本来阿瑾还想强行将你弄醒,现在看来你应该没事了?” “没……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顾画祎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不过看向一旁站着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倒是不卑不亢。 “你……你也是大夫?” 不怪顾画祎怀疑,毕竟在这个时代,能称得上号的大夫最年轻也得他爹那种,像她这种医学世家,虽说大部分人都会学习医药,可能出师看病可没有几个。 所以,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还是有几分怀疑的…… 那人瞧见顾画祎这副样子倒也不气,只是恭敬的拱手行礼:“回禀王妃,在下沈封,对医毒略有研究,算不得是大夫。” 因为之前阿左找到秦哲的时候就说她可能是中毒,所以秦哲这才将沈封给拽过来,至于看病自然是比不得寻常的大夫。 顾画祎听到这话当下眼睛就亮了起来,刚想问一些有关于毒药方面的问题就听见一直在旁边被忽略的左怀瑾轻咳了一声。 她自知将堂堂王爷忽略有些尴尬,所以连忙开口道:“王爷……我……” 不等她将话说完,左怀瑾便直接开口下逐客令:“秦哲,带着你的人离开,本王的王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显然,傲娇的瑾王爷在见顾画祎因为其他人而忽略了自己十分不满…… 秦哲一向了解左怀瑾,当下就露出无奈的笑容看着他,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只好拱手道:“是,王爷,在下这就带人离开!” 直到他们离开后,左怀瑾才平静的开口:“你和其他人都这么多话?” 顾画祎正惋惜着呢,本来还想着好歹是同行相互了解切磋一下,指不定对左怀瑾的情况有所突破,谁知道就这样离开了。 如今蓦然听到他的问话,顾画祎愣了片刻才看向他,张了张嘴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左怀瑾等了好一会儿,等来的也只有沉默,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声嘱咐:“你好好歇息吧,本王会下令不让人过来扰你!” “啊?”顾画祎一听这话就不得了,这分明就是给她禁足啊,凭什么? 然而,不等她反抗,左怀瑾自己已经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个灵芝供她使唤。 第16章 否则就怎样 一连三日,顾画祎算是彻底缓过来,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好得不得了…… 不过唯一令她不满的就是,偌大的院子只剩下顾画祎和灵芝两人,就连个粗使丫头都没有,每天的饭菜也是有专人送过来,连她想出院子也都不行。 此时此刻,她搬着小板凳坐在廊下,看着满院的落叶唉声叹息,正好一阵微风吹过,树上的叶子纷纷从树枝上落下,有些甚至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顾画祎伸开手,一片染红的枫叶就落在她的手中,轻轻的捻起来,转着,看似有趣,实则无聊…… 灵芝正好烧好水过来,瞧见这一幕却看呆了,她一向都知晓自家小姐容貌倾城,以前刚认识的时候总觉得她身上缺少一股灵气,如今却发现她的气质根本无人能敌。 尤其是此时此刻,她就惬意慵懒的坐在廊下,可就如同仙女一般,而她就是一介凡夫俗子误入了仙人下凡,戏耍人间。 “灵芝?”顾画祎一早就看到灵芝站在那儿,可她一动不动的跟个木头人一样,这让她不得不开口喊人。 灵芝立刻回过神来,带着笑脸走向她笑道:“小姐,你可真好看,奴婢都看呆了!” 突如其来的夸奖倒是让顾画祎有些好笑,这丫头跟着自己这段时间,怎么也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斜瞪了她一眼,转而便说道:“灵芝你去外头找人就说我要见王爷,问问王爷有没有空见我?” “啊……小姐,可是王爷说无吩咐不得出院子的,奴婢怕是……” “怕什么,有什么事我担着就是,你赶紧去吧!”顾画祎不耐烦的挥挥手。 说实话,这三日,两个人守着这个大院子,真的是无聊至极,最重要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莫名其妙的就被禁足了,想想还真是憋屈。 明明自己和左怀瑾就是交易关系,按道理来说他就应该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而她也会真心诚意的给他解毒,等解完毒,一拍两散,多好? 非得来这一出,真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最重要的是,从这一件事情开始,顾画祎彻彻底底的见识了什么叫做王权至上。 指不定一个眼神一句话不合上头的意思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唉,是不是应该庆幸左怀瑾这人还没有坏到极致,没有克扣自己的饭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左怀瑾亲自吩咐过的…… 灵芝在接了这活后便悄悄的离开了院子,不过还没有出远就瞧见拿着各种账本一脸笑意走来的杨嬷嬷,她本来还想着要不要避一避,却听见杨嬷嬷的喊声。 “灵芝!” 灵芝只好停下脚步,尴尬的转头看向杨嬷嬷,心里头暗道倒霉,这杨嬷嬷就是王爷的心腹,这被王爷知道了,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杨嬷嬷!” “灵芝,王妃可在院中?”杨嬷嬷倒是一如既往的客气,见她脸色疑惑,她便拍了拍手中的账本笑道,“王爷说,让我将这些账本交给王妃,顺带让王妃去一趟前院。” “啊……王爷说让王妃去前院?” 灵芝尖叫了一声,吓得杨嬷嬷一跳嗔怒的看着灵芝:“你这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赶紧的吧,让王妃去前院,去晚了可不行!” “是是是,嬷嬷慢走,奴婢先过去叫王妃了!”灵芝连忙说着,紧接着便小跑回院子。 灵芝气喘吁吁的回到院子,顾画祎正站起身来搬起小板凳准备进去歇息会儿,谁知道就看到灵芝回来。 这么快? 她心中有些疑惑,不过看到灵芝这副样子也只好先走过去给她顺气,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小丫头:“灵芝,有什么事也慢慢的走,你这么急干什么?” 灵芝一直喘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顾画祎说道:“王……王妃,王爷让你去前院!” “什么?” “王妃,王爷让你去前院!” 灵芝怕她没有听见只好再说一遍,顾画祎正奇怪着就瞧见杨嬷嬷拿着账本过来了,给她行礼后便笑道:“王妃,王爷请您去一趟前院,而且王爷说了府中的一切事宜都由您管了。” “什么?” 顾画祎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掉了,当初她就已经跟他说了,自己不想管家,而且她打算治完病就走的,难不成她这个大夫还得充当管家? 这有点过分了吧? 顾画祎当下小脸就皱在一起,杨嬷嬷自然也看见了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毕竟,这换成是任何一个进了王府的女人,想必此时已经高兴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吧? 哪有像自家王妃这副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嫌弃? 对,就是嫌弃! 顾画祎并没有接过杨嬷嬷递过来的账本,而是直接说道:“我现在就去前院!” 话音落下,她便直接迈开大腿朝着前院走去,一边走一边还算计着,这左怀瑾想要让自己身兼数职,怎么着离开之前也得将本给捞回来,干几分活给一分工资,这可不行。 她一边想着,脚步也已经踏入了前院,因为一早有左怀瑾的吩咐,所以前院的下人并没有人拦她,倒是让她进去的十分顺畅。 一进院子就瞧见端坐在书桌前的左怀瑾,若不是一双眼睛看不见又带着面具,恐怕就单凭他一身气质就足以迷惑众人。 当然,这被迷惑的也包括顾画祎,不过也只是小小的迷惑了一下下。 随后,她便直接走进了书房,蹭蹭蹭的站在他的面前,不等他开口就直接说:“瑾王爷,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吗,禁足也就算了,拿账本压我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让我当管家可以,但是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得给我银子,否则我就……我就……” 她一连说了好些话,可最后却说秃噜嘴,卡壳了…… 左怀瑾听着她说话,听是听懂了,可他不明白的是,他什么时候让她当管家了? 不过此时此刻,他倒也没有打算让她不说话,反而是笑着问道:“否则就怎样?” 第17章 交易升级 “否则……否则,我……我就转移你的资产,把你王府的东西都转到我的名下,让你一分钱都没有,哼哼!” 说完这话,顾画祎还觉得自己十分的聪慧,竟然能够想到这个办法,心中不由窃喜。 左怀瑾却听到这话不由失笑,这女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然也笑出了声,顾画祎当下就不乐意了连忙问道:“你笑什么?” 左怀瑾:“本王将管家的权利给你,自然也包括本王名下的资产,若是你有兴致,大可将那些东西都划到你的名下。” “啊?”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要知道,一开始她就已经拒绝了做什么当家主母,她可是要走的,可如今听到这话,心脏莫名的剧烈跳动起来,好似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流淌而过…… 见她还是不懂,左怀瑾只好婉转的开口:“本王的意思是,若是你将本王身上的毒给解了,那些东西自然都是你的,所以你是不是该好好的管理一下自己的东西?” “这话倒是不错,可我现在不是还没有给你治疗吗,你不怕我跑路?”顾画祎鄙夷的看着他,转念一想他又看不到,索性又恢复平常的样子。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左怀瑾的确是看不到,可听到她嘴里不经意露出来的小小的嗤笑,他无奈的摇头只好继续道:“若是你将本王的毒给解了,本王还可以帮你将对付顾府!” “对付顾府?”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左怀瑾:“身为顾家嫡出小姐,可生活却不如一个婢女,甚至庶妹姨娘都可以对你动辄打骂,轻着克扣你的用度,想必你心中一定有恨吧?” “我……”顾画祎自然是知道他一早就将自己的情况给调查出来了,可这赤裸裸的说出来,反倒是让她有几分不好意思。 虽说他说的都是真实的,可如今的她毕竟不是她了…… 只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应当是恨的吧? 她想起那天听到顾贯仲不明是非的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时候,她浑身颤抖不已,那时候本以为是自己愤怒不已,后来想想也许是这具身体的原主的恨意。 也是,如何不恨? 一个没了亲娘的小女孩,在偌大的顾府没有靠山,可不就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想到此处,顾画祎便抬起头看着左怀瑾,最终做出了决定:“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便应了,不过我要亲自处置顾贯仲!”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亲口问问,她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好!” 左怀瑾并不在乎顾画祎对顾府怎样,只在乎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走…… 一时间,二人无话,顾画祎想了想索性开口:“对了,之前有好几次想跟你说来着,我已经想到了给你解毒的办法了,只不过我还需要斟酌斟酌,尤其是这用药的量我还是有些把握不准,记得上次给我看病的那个沈大夫,不知王爷可否能请过来,我与他一同斟酌?” 左怀瑾在听到她说自己的毒可以解了,心中不由激动起来,可在听到她后半段话的时候,眉头微蹙,声音也沉了沉:“你需要和沈封一起斟酌?” “也不是非得沈封,只不过我不认识其他会用毒的大夫,若是王爷有认识的信任的,自然可以与我一起斟酌,这样一来把握自然也大一些!” 听到这话,左怀瑾心里头才舒服了一些,声音也软了几分:“本王知道了,届时本王会让沈封过来,不过你们二人商讨这事还是在前院吧,毕竟……” “这点王爷放心,此事不会让其他人知晓!” “知道就好!”左怀瑾淡淡的应了一声,不过他所想的可不是她想的这般。 “那好,王爷若是没事,我就回去了,有什么事您派人过来吩咐一声,不过您能不能不禁我足了,有些时候我就想出来走走,透透气?” “好!” “还有啊,王爷,您能不能把粗使丫头拨给我,当然我不是非得要人伺候啊,只是这院子太大了,这又秋天了,这叶子四处落,不瞒您说,我那院子里的叶子都快铺满一整层了,指不定我还得自己拿起扫帚扫地了!” 顾画祎索性将自己的问题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了,左怀瑾心中不由腹诽,哪里就这么难过,不过就是这两日风大了一些罢了。 不过听她这种小可怜般的语气,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本王知道了!” 听他应允了,顾画祎立刻就眉开眼笑,甚至连礼都做足:“王爷,那没事妾身先告退了,有事您知会一声就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语毕,她就一溜烟的离开了…… 左怀瑾听到她离开的时候不由的低头失笑,就她那副连扫地都不想扫的样子,还给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真是说大话! 可莫名的,他就说的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有些俏皮! 不知为何,在他心中竟然隐隐约约的有些期待可以看见,可以看见一个鲜活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看见她的灵动,看见她的俏皮。 他的心中满怀期待,顾画祎的心里也十分舒畅,要知道有一个靠山,那可不是好乘凉,那简直就是可以睡大觉。 等她把左怀瑾的毒给解了又钱不说还免费找了个打手,到时候收拾顾家,那根本就是毫不费劲,一想到此处,她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哪怕是面对杨嬷嬷送过来的数十本账本也是乐得其所。 毕竟,这账本上的数字很快就变成她的了,一想到此处简直不要太爽,好不好? 所以,一连五日,顾画祎沉浸在账本中不亦乐乎,偶尔闲暇之余将内经双绝给拿出来看看,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直到这一日,沈封终于被秦哲拎过来,而阿左也到后院亲自将她请去前院。 她换了一身月牙白色的旗装,款款朝着书房走去,一进书房就瞧见了左怀瑾,秦哲以及沈封,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第18章 洛家世子 书房内。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全部盯着她,若不是知晓这几人都是左怀瑾的手下,指不定下一秒她就转身逃跑…… 当然,这也怪不得顾画祎这么想,毕竟这几天看她的眼神就如同饿虎扑食一样,真的看着她心里毛毛的,害怕啊! 心中如此作想,面上却不露声色,在外人面前,她一向都是做足了规矩,此时也不例外,恭恭敬敬的给左怀瑾请安行礼。 “妾身见过王爷!” 左怀瑾听到这声音,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所以让起的时候声音也十分的温柔,就连站在一旁的其他人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不错。 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顾画祎行完礼后便站了起来,略显疑惑的看向那位自己不曾见过的男人,只见他的眼神在她身上闪过一抹惊艳,不过随后便恢复成平常,倒是一旁的秦哲笑着介绍:“小嫂子,这就是洛琪,宁安候洛老侯爷的嫡孙。” 顾画祎了然,随即便与他问候:“洛世子!” 洛琪不着痕迹的应了一声,转而便开口道:“听闻你有办法给阿瑾解毒?” 这话一出,顾画祎秀眉微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传说中流连花丛,一向风流倜傥,怜香惜玉的洛世子竟然这么对她说话? 怎么着,难不成看不起她? 想到这里,顾画祎脸色也就没那么好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平静道:“洛世子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难不成这七年来给王爷看病的大夫有办法给王爷解毒?” 她一向不喜为难人,可不代表她不会为难人,恰恰相反的是,她这张嘴在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哪怕是学校的导师都敌不过她,更别说一个区区被宠坏的世子爷了。 洛琪被她这么一噎,面色涨红,秦哲在一旁瞧见不由的好笑,倒是少见洛琪被别人一句话呛的说不出话来,倒是有意思的很。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可不能旁观,否则后果可是十分的可怕…… 他轻咳了一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着顾画祎赔笑道:“小嫂子,这阿琪向来嘴上没个把门的,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甭跟他计较了,不过我们俩也是担心阿瑾,所以……” 听听,这话就说的舒服多了嘛! 顾画祎听着秦哲说的话,脸色也好了一些,十分配合接话:“自然,秦世子和洛世子与王爷情同手足,我能理解也不会跟他计较的,你就放心吧!” 她毫不客气的回答反倒是让秦哲满腔赔罪的话没法说,只能尴尬的看着他,最终还是自己败下阵来继续:“小嫂子,这位就是沈大夫,你们见过的,听说你的方子上有些计量确定不了,你们大可在此处商讨,不必理会我们几人。”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必须在他们三个人的监视下,所以他们两人想要做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顾画祎自然是能理解的,毕竟这件事对左怀瑾而言非同小可,再说了,她也没有想过要使绊子,所以倒是无所谓。 她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转而看向沈大夫,直接开口就问道:“沈大夫,你可替王爷号脉?” 这话其实就是在问他是否真的清楚左怀瑾现在的情况,若是不清楚,她也没有办法与他一同善良计量,毕竟要下的药很重,多一克少一克都足以令他毙命。 沈封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书房里等待她到来之前,他就已经请过脉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对眼前这个所谓的王妃更加的震惊。 在他看来,左怀瑾的寿命不过三年左右,若是期间动用内力还极有可能减损生命力,所以活不活的过三年就说不定了。 如今,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有办法解毒,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可又想到眼前这个人出自顾府,倒又有几分信了,所以此时他也比起之前更加恭敬些许:“回禀王妃,已经号过脉,只不过王爷的身体……” 后面的话,自然不该他来说,因为说了就是大不敬之罪,他一向桀骜不驯,可也没有必要与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顾画祎点点头,眉头紧蹙,脸色略显沉重的接话:“的确,王爷的身体大不如前,体内内力也尽数消耗,换句话来说,若不是王爷从小的身子不错,想必早在中毒后的三年就已经不在世了,所以还请王爷接下来的日子闭门谢客,而且也不要再催动内力。”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跟左怀瑾说的,只见左怀瑾点了点头,倒是洛琪听完这话十分的不屑冷声质问:“你之前还说正因为阿瑾体内的内力才保命,可如今又让他不要再催动内力,你这不是自相矛盾,若是没这个本事,还请尽早回你的后院,被耽误阿瑾!” 顾画祎转头瞪了一眼洛琪,心中自然对这种白痴不喜,可又不能直接上手砸他脑袋,只好没好气的回答他。 “洛世子,看你身子骨应当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知晓这内力有利有弊,若是武功高深之人,在被人一刀毙命后还可撑着一口气苟活些许时日,可也清楚这内力是催动体内血液循环,而王爷体内的毒素早已深入五脏六腑,一旦催动内力极有可能就瞬间暴毙,难道你这不懂?” 她这么一说,洛琪自然是想清楚了,可面子上下不来,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秦哲连忙拉住他:“阿琪,让他们来,我们只需下棋就好了!” “阿哲,你……”洛琪气不过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咽下这口气。 其实,不是他故意找茬,他只是担心阿瑾的身体,尤其是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当然,他也不知道的是,顾画祎若不是知道他是担心左怀瑾,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被有心人安插在左怀瑾身旁的奸细。 然而,这些已经不是她可以解决的事情了,懒得再去理会他,转而继续与沈大夫讨论起来,顺带将自己出的那张药方递给了沈封。 第19章 商讨 沈封向来不管贵人之间的纠葛,所以在她与洛琪斗嘴的时候就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如今又被拎出来,他也清楚是需要他看看方子,而他自己也十分的期待。 小心翼翼的从她手中接过那张她研究了好几日的方子,细细的探查,好一会儿立刻抬起头震惊的看着顾画祎。 “王妃……” 见他如此,顾画祎心中咯噔了一下,难不成方子有问题? 不……不应该啊,这方子是她根据左怀瑾身上所中的毒而设定的,而且分为三个部分,一个是双腿,一个是眼睛,还有一个自然就是他的容貌问题。 当然了,他的容貌完全就是被大火烧毁的,算不得中毒,不过毕竟过了比较久,所以还是有些麻烦,但是这不重要,因为她很清楚有一样东西就可以彻底的帮他恢复容貌。 至于那双腿,她检查过,双腿不利于行走并不是腿断了或者是其他,而是双腿的经脉被堵塞,这一点只需将毒素排出即可,至于眼睛就只能用金针和中药双向排毒了。 金针,她现在是没有的,不过可以让左怀瑾派人去打造一套,只是这喝下去的中药,还有几样药材上面的计量,她有些把握不定罢了。 所以此时此刻看着沈封的表情,她也有些担忧。 沈封看看她又看看方子再看看左怀瑾,最终直接一拍大腿就激动的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开口:“王妃,这……这方子好的不能再好了,起先我还想着莫不是您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一次性替王爷解毒,如今看来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聪慧。” “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同行夸奖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挺高兴的,可听这沈封说话,她怎么就高兴不起来,有一种……有一种像是被以前导师说教的既视感。 她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轻咳了一声,尴尬的回答:“额……看来这个办法,沈大夫也觉得可行,对吗,至于上面的计量?” “对,可行,当然可行,计量也是正正好,正符合王爷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沈封看着上面写的金针排毒,像这种排毒手法是需要经验老道的大夫才会,而他恰恰是不会的,所以略显为难的看向顾画祎,指着上面这一项问道,“王妃,可着金针排毒……尤其是眼睛,想来应该不简单吧?” 顾画祎认同的点点头便开口解了他的心头惑:“放心,这金针排毒我来!” “王妃,您会金针排毒?”沈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人,虽说是王妃,可年纪不过刚刚及笄,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如何会金针排毒的手法,难不成这顾家对她有这么好? 可他恰恰想错了,这顾府对她还真是不好,或者说若真是以前的顾画祎被送来,恐怕下场就是在院子孤苦伶仃的度过这一生。 不过,这不是她穿过来了嘛,所以这就根本不是事,想当初她虽说是进了医学院,可到底自家也是搞这一行的,而且这金针更是被她玩出花的玩意,所以小意思啦。 只是,这些话她自然是不能说的这么满,所以也是有些尴尬的回答:“会是会一些,可到底没有十分的把握,若是沈大夫还有更好的推荐,也未尝不可?” 沈封听着这话只觉得是她的托辞,连忙摆手说道:“沈封已过而立,这些年也不过只瞧见我师父一人使用金针排毒法,只可惜师父他老人家去年就已经仙逝,所以……” 顾画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沈封,无奈的叹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沈封摆了摆手,转而便问:“王妃,如今方子已有,这些药材倒也好寻,只不过这恢复王爷容貌的雪凝膏确是难寻,得需千年雪莲为药,这……” 顾画祎轻笑了一声便道:“不急,先让咱家王爷站起来再说!” 噗嗤! 一个嗤笑在她说完话后瞬间响起,一看正是在旁边下棋的几人,当然主要下棋的人是秦哲和左怀瑾,洛琪就时不时的在左怀瑾的耳边告诉他,秦哲走了哪些棋子,可也没有放过他们这边商讨的内容。 如今听到这话,实在是忍不住……让王爷站起来?这话怎么听都有歧义! 秦哲和左怀瑾自然也听出来了,只见秦哲连忙低着头笑,至于左怀瑾那戴着面具的脸早已黑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他们的样子倒是让顾画祎看不上,哼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怼道:“洛世子,你是不是对本王妃有什么意见,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本王妃与沈大夫的说话?” 她眼眸凌厉,瞪向洛琪的时候颇有气势,还真是端起了一个王妃的架子,不过她越是如此,洛琪越是想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 这么一想,自然也就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笑不出口了…… 因为端坐在一旁的左怀瑾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块糕点,直接一扔就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嘴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洛琪吃瘪,差点被糕点给呛着了,只好悻悻然的闭上嘴了…… 随即,左怀瑾便轻声开口:“你们继续,不必理会我们!” 顾画祎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开口:“我们已经商讨完了,还请王爷派人将这方子上的药材送入府中,等药材一到我就过来配药,等药一泡好,王爷就可以开始解毒了,只不过因为这法子较为保守,所以时间会有些许的长,还望王爷不要心急。” 左怀瑾听完这话便笑了笑:“七年已经等了,难不成本王还差这几日?” “王爷如此想甚好!” 不得不说,顾画祎听到他这话,心中十分的欣慰,这大夫最怕的就是病人将自己当成神,似乎只需要拜一拜就可以病痛消除,升官发财。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大夫也只是普通人,或者说比起普通人好那么一点点,可也只有一点点,谁也没有两条命。 见状,她也懒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索性开口:“王爷,方子已经讨论完了,若是无事妾身暂且退下,若是有事,您知会一声!” 第20章 脾气颇大 语毕。 她转身就离开,这股绝不拖泥带水的样子倒是让洛琪目瞪口呆,让秦哲觉得这人太过有趣,转而便看向左怀瑾笑道:“阿瑾,你这王妃脾气颇大啊,不过倒是真有一股气势,是个王妃样。” 左怀瑾并不接话,脑海中却开始幻化她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慢慢的在脑中勾画出一副美人图,只可惜这副美人图只能在脑海中想象,见不到真实。 若是有机会……不,一定有机会! 他心中所想并没有人知道,秦哲倒是不在意她接不接话,只是转而看向洛琪,正巧洛琪也瞥了过来,见他一副揶揄他的样子,当下就警惕起来。 “阿哲,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花?”洛琪没好气的说道。 秦哲却笑了笑回答:“你脸上是没花,可这心里就说不准了,话说回来,你一向对女子都温柔有加,今日是怎么回事,吃了枪药了,还是说老爷子又给你布置了什么功课?” “去去去,去你的!”洛琪一见他要说就知道没好话,没想到他竟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就来气,“我家那老头的确是给我布置了功课,不过我懒得去理,哼哼,让我跟旁支的几个子弟一同去练功,咋不把我这世子头衔丢给他们呢!” 一想到这事,他心里就来气,堂堂世子憋屈的跟什么似的,最重要的是,他那个亲爹还替他小儿子虎视眈眈自己的这个位置,弄得他好像很喜欢这个世子头衔似的。 真是不知所谓! 若不是那老头非得让他坐稳这位置,他早就投入左怀瑾的“怀抱”了,哪能来一趟王府还偷偷摸摸的! 秦哲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索性也不再多语了,毕竟那老头不好惹,眼前这个老头子的嫡孙也不好惹。 随即,他便看向一直在研究方子的沈封,恢复平常的模样:“沈大夫,这方子你确定没问题,按照上面所言,王爷的毒真的可以解?” 沈封被点名,连忙回过神来看向秦哲,认真的点点头又恭敬的将方子交给他回答:“回禀世子,这方子着实是这些年来我见到过的最好的方子,虽说十分保守,可却也十分有效,不过这得对药材十分熟悉的人才能做到,更可况王妃还会金针,想必是无碍了。” “真的?”秦哲接过方子有些惊喜的问道,随即便看了看方子,虽说不懂药,可上面有几味竟是毒药,这让他有些费解,“沈大夫,这上面的毒药……” 沈封看了一眼便了然笑道:“世子不必担心,这虽说是毒药可并不是让王爷内服,只是用来泡双腿,倒是有活络经脉的功效。” 秦哲点点头便将药方递给了左怀瑾,左怀瑾自然是不会去看,只是将方子揣入袖中便道:“沈大夫,这些日子就委屈你暂住王府,待本王身体的毒解了自然会将你放回去。” 沈封笑了笑便应声道:“那在下便在王府叨唠了,不过届时王妃配药可否让在下一观?” “当然!” 对于这一点,左怀瑾并不会拒绝,而且若是他的毒真的解了,这个人倒也可以拉入自己的阵营来,毕竟日后不能什么事情都让自己的王妃干活吧? 想到此处,他就不由的摇摇头,那人想着走,他竟开始想着留了? 不过话也说回来,从一开始,他似乎就不曾想过让她离开…… 沈封得到他的同意自然高兴至极,随后阿左就带着他去客房歇息,所以一时间书房里就剩下秦哲和洛琪。 洛琪看着那一盘还未曾下完的残局,莫名的觉得烦躁,转而看向左怀瑾便问道:“阿瑾,你那王妃真的可以,我怎么这心底有些慌?” 左怀瑾平静的回答:“让她试试也无妨!” “阿瑾,这可不能乱试,万一不小心就……”洛琪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左怀瑾却不以为然的继续:“这么多年了,身上的痛楚没人比我更清楚,若是能就此了结残生并无不可,只是一点,若是我真的……你们也不许去找她麻烦!” 这个“她”指的自然就是顾画祎…… 秦哲听他这么说,心里头也有些不舒服,连忙接话:“阿瑾,我觉得咱们还是相信小嫂子的医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顾府出来的,若是没几分本事想必也不会接下这活。” “阿哲,你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了,她是顾府出来的又如何,你我都知道,这顾府上下最宠爱的可是顾茜草,还自诩是顾家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女子,不过他们这一招偷天换日还真是令咱们猝不及防。” 想起这事,洛琪就替左怀瑾憋屈,这陛下分明就是想要嫁一个顾家的女儿过来,可这个女儿一开始的指向就是顾茜草,那个时候他们也想着招安,指不定这顾府有什么秘籍可以是个机会…… 如今嫁过来的不受宠的顾画祎,且不说她是否真的有这个本事,就单单是顾府这一出就让他对顾画祎喜欢不起来。 他一向就是如此,爱憎分明! 秦哲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不过他却不觉得有他说的这么可恶,顾家嫁个嫡女过来总比嫁个庶女过来好,而且依他所见,顾画祎不知比那个所谓的宠儿顾茜草好多少倍。 当然,他这么想,左怀瑾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上一次去了顾府后就更是觉得如此。 那个绵里藏针的女人,若是真的进了府,恐怕不出一个月就会被他弄死吧! 洛琪的话并没有接,众人心中也各有所想,所以几人也不再说话,坐了好一会儿后秦哲和洛琪先后告退…… 一时间,书房里就剩下左怀瑾一人,他一如往常般的坐在窗前,正好感受到一阵风吹过,下意识的伸出手,好一会儿手中就落下了一片叶子,轻轻柔柔的触感,像是一片羽毛划过心间一般,痒痒的,令人欲罢不能。 “还真是期待!”左怀瑾轻笑一声低喃道。 第21章 我可以忍受 五日后。 王府派出去采买药材的人都已经全部回来了,而且按照顾画祎的吩咐将东西一一都摆放在前院,倒是弄得整个院子都是一股药材味。 不过好在左怀瑾每到这个时节都会喝药,所以哪怕是再打的味道,在府中工作好几年的下人都已经熟悉了,反倒是顾画祎这个吩咐的人一进这院子就忍不住的蹙着眉头。 这药材买来,为什么要摆放在前院里,那是因为她担心那些药材犯潮,所以想要让他们摆出来晒晒,如今看来应该是不必了。 所以,她抵达前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的将其收起,下人们有些奇怪,可也不敢不干活,只能带着疑惑小心翼翼的将东西都收起来。 等他们收完后,顾画祎这才到库房里,这里挑挑,那里捡捡,最后手里捧着一大堆看似枯木枝叶的东西,实则全是疏通经络的毒草,随意的丢在称上,看了一眼重量便让人拿来一块棉布,将其包裹进入,利索的打了一个结便丢在一旁一直观察自己的沈封身上。 “沈大夫,这就是药草包,你瞧瞧?” 沈封将那一大包东西拿在手中掂了掂有些好奇的问道:“王妃,你刚刚不过就是随便的拿了一些东西称了称,这么准?” 顾画祎嗤笑了一声,脑海中却想起以前在学院的时候,她们导师让他们去学习抓药的场景,那可真是恶魔啊! 一想到此处,浑身打了个寒颤,看着沈封笑了笑回答:“这些药草都有定数,习惯了你也会的,再说了,最后我不是还称了称嘛,这泡水的差一两克倒也不碍事!” 沈封点点头倒是认同她所说的,可心中对顾画祎的却竖起了大拇哥,总觉得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可本事却是不小,就比如这随手抓药的事情,这换做是他师父也不敢说一定准,而且要知道这些毒草,一个不小心入了血液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之前顾画祎让人整理的时候还特地让他们将手给包好,尤其是一些手上有伤的都不准过来,所以倒是忙活了好一阵。 当日下午,顾画祎便让人端着一大盆泡好而且温度正好的药水到他的房间,瞧见他坐在床榻上便直接让人端过去。 “王爷,这些药草水一共需要泡三个月,起先可能会有些不适,可之后习惯了便是舒服了,不过想来一个月就可以令你站起来,后两个月继续泡是为了巩固经脉,到时候我会再配过,有些计量就不是这样的!” 左怀瑾表示了解的点点头,一旁的阿左亲自替他脱鞋,本来顾画祎还以为会看到一双皮包骨头的双腿,没曾想他的这一双腿倒是保养的非常好,尤其是他这小腿,修长白皙,最重要的是没有腿毛! 一个男人居然没有腿毛,真是令人羡慕嫉妒! 顾画祎也只是心底闪过一抹嫉妒,转而便继续说道:“王爷,这水可能稍微有些烫,不过很快你就会适应的,最好泡上半个时辰,这样效果最好!” “嗯,本王知道了!” 顾画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问道:“王爷,这房间可有什么书可以看?” 左怀瑾有些意外遂问:“怎么?” “你第一次泡,我担心你会不会有些不适,所以打算在这里陪着你,当然如若不需要也没有关系,我就先回院子?” “箱子里有,自己去拿!” 左怀瑾并没有给她回去的机会,淡淡的开口,顾画祎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本以为像他这种应该不喜欢被人看泡腿吧,不过他都不介意,自己再说什么岂不是矫情? 她这么想着转而便直接走去箱子拿,一打开就看到有整整一箱的书籍,随手拿了一本游记便走向软榻上,脱了鞋子直接盘腿坐在上面。 左怀瑾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也清楚她就在一旁,不知为何,莫名的就有些许的安心,而此时,阿左也帮他将腿放入盆子中,一放下去,当下就蹙紧了眉头。 不过,他的忍耐力一向都好,所以也只是一瞬间便舒展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有一股钻心的疼痛,面具下的那张脸也不由的皱了起来。 顾画祎正看着书,时不时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放在床榻上的手死死的拽着床沿,指节似乎都有些许的泛白,看来这痛感应该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她微微蹙了蹙眉头,本想假装看不见,可到底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到他面前开口:“王爷,是不是很痛,若是受不了,今日便算了,待明日我那套金针来了可以减少药量再配以金针治疗,也是一样的。” 左怀瑾仍旧紧紧的握着床沿,略显艰难的开口:“不必,本王忍受得了!” 顾画祎见他如此的倔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若是真的可以忍受倒也是好的,只是看他这副样子,心中还是不忍。 看他如此,顾画祎索性直接坐在他的旁边,下一秒便将他的手给扳起来:“等你腿好了,手又破了,何必呢?” 她倒也不是怪他,只是不忍,只是左怀瑾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些许的愧疚,因为腿真的疼,书中所写的重塑经脉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错,如今他疏通经脉比起重塑经脉也是不差的…… 一时间,左怀瑾没有东西可以抓又不敢弄伤她,所以就自己忍受着,只见他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顾画祎无奈便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 下一秒就见左怀瑾疼的拽紧了她的手,也许是疼痛已经习惯了,也许是注意力转移了,在握紧她手的那一瞬间,左怀瑾似乎发现双腿不那么疼了,似乎可以忍受了。 可是,他却不想放开手,甚至还握紧了一些…… 顾画祎见状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看来还是药下重了,明日我减一些好了?” “不……不必,我可以忍受,而且已经习惯了!”左怀瑾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也松开,表示自己真的习惯了。 第22章 不知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唉!” 顾画祎看到他着急证明自己在心中不由的叹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倔强了,难道他以为她会看不见他浑身颤抖的小细节吗? 算了,以他身体状况来说,如今这剂量才是最好的,若是减少一些,想必耽搁的时日就会更多,而且如若他可以忍受,想必对他也是有帮助的。 想到此处,顾画祎便不会去戳穿他的谎话,直到看到他颤抖的身体渐渐的平复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在确定他无碍之前,她并没有离开。 半个时辰后,顾画祎这才从他身旁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与她一起守着他的阿左,淡然道:“时间到了,帮忙擦拭一下。” 阿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蹲下身来帮左怀瑾将脚擦干,转而又将盆子给拿出去。 顾画祎见阿左离开后才转而看向左怀瑾继续道:“王爷,泡完后你便可以歇息,今日到此便是结束了,待到明日金针送来便可开始用金针排毒,如此,无事,我便告退了。” 话音落下,顾画祎便转身离开…… 坐在床榻上的左怀瑾感受到她离去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也许,他真的可以站起来,看得见! …… 翌日。 一如昨日般,泡药草的时候,顾画祎仍旧坐在一旁守着,时不时的看看手中的书籍,时不时的又看看他,不过看起来他的确可以忍受这疼痛,至少今日没有看到他疑似自残的举动。 待泡完后,顾画祎便将手中的书籍给收起来放置在一旁,待阿左将盆子拿走后,她才淡淡开口:“王爷,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 “现在就开始?”左怀瑾到底是有些激动,已经成为瞎子七年了,整整七年的时间他都只能依靠想象努力的融入这个彩色世界,如今他终于有希望可以重见光明,这让他如何不激动,可饶是他再激动,此时此刻还是有些许的紧张。 见到他紧张,顾画祎倒也不催促只是看着他,秀眉微蹙,平静的开口:“王爷没准备好?” “不……不是,我只是……”他想说些什么,甚至连话都已经要脱口而出,却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硬生生的戛然而止转而说道,“开始吧!” 他微微侧过身便直接在床榻上躺下,一双手放在身体两侧,顾画祎看见他紧紧的握着拳头,看来他真的挺激动的。 顾画祎一如既往的平静坐在床沿上,转而从袖子里掏出一早到自己手中的金针,轻轻一甩,整个布包直接摊开,上面每一根金针都有它专属于自己的位置。 正巧,此时沈封得知她要动针便立刻赶来了,见她还没有开始,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顾画祎瞧见他倒也没有让他干站着毫不客气的直接吩咐:“沈大夫,麻烦你去取一壶白酒以及一节蜡烛过来。” 沈封连连应了一声,不消一会就见他拿着东西过来放在一旁,顾画祎并不着急,而是做了两个深呼吸后才从布包里取出四根金针,另一只手拿起白酒就往上面一倒,下一秒就直接将针放在点燃的蜡烛上一晃。 只见金针在接触到蜡烛的那一瞬间冒出火光,可她的速度实在是快,所以也只是一瞬间那火势便消下去,饶是如此,离得最近的顾画祎还是感受到这火带来的些许灼热。 只是,此时此刻并不是纠结这些的好时候,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左怀瑾:“王爷,失礼了!” 话音落下,她便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给摘下来,饶是她早已见过他面具下的样子,如今再见仍旧不免的心痛一下。 明明是绝美的容颜,如今却被烧毁了,也不知他是如何忍受这灼热的。 失神片刻后,她便收敛心神,认真的看着他无神的眼睛,下一秒只见她拿着金针的那一只手在他的双眼处一晃,待她收回手的时候,只见四根金针准确无误的刺入他眼睛周围的穴道上。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刺好了,而且没等多久就见被刺入金针的地方已经冒出乌黑发臭的血,她立刻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白布,轻轻一擦便将毒血给擦干净,紧接着也是一瞬间的时间便将金针给收回。 收回后,她仍旧是最初拿起金针的那些步骤,直到她将布包给收好后,她才站起身来看着依旧躺着的左怀瑾开口:“王爷,今日施针就结束了,傍晚时分我会让阿左亲自给你熬药,第一次喝药恐怕会吐一次黑血,当然也有可能会吐三次,若是超过三次吐血再来寻我。” “好!”就在顾画祎以为左怀瑾已经躺着睡着了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她却意外的听到他的回应。 见状,她也是平静的笑了笑,轻声道:“金针排毒只需七日,七日后再敷草药,如此一月,想必王爷很快就可以重见光明!” “那本王就先谢谢你了……” 左怀瑾听到她如此轻松的话语,莫名的就充满了自信,好似只要她说自己可以那就可以。 然而,此时此刻,房间里可不止顾画祎,左怀瑾以及沈封三人,甚至还有几个中途悄悄进来的二位重量级世子。 一开始他们都不敢出声扰她施针,如今施完针了自然可以说话,第一个开口的就是忍不住的秦哲:“小嫂子,你这施针术是谁教的,竟然如此出神入化,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是啊,小嫂子,你这一手的医术真的是顾府教你的,我……我不信!” 后面一句话是洛琪说的,对于洛琪对自己的称呼,顾画祎很是意外,前两日还各种呛自己,现在就开始叫自己小嫂子了? 洛琪自然是没有忽略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赔笑道:“小嫂子,之前我太过鲁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阿瑾,可我也是担心他,还望你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最重要的是,之前他在洛家实在是太憋屈了,所以各种事一涌上来,他自然没有好脾气。 可这两日也看到她为阿瑾劳心劳累,甚至刚刚好看到了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术,他就算是再白痴也知晓这个女人本事不小。 所以,他也愿意和秦哲一样喊她小嫂子…… 只是,他不知道小嫂子会不会原谅自己? 第23章 洛家事 洛琪对自己的态度突然转变,的确是让顾画祎高看了他一眼,不过倒也没有想要与他计较,所以只是淡然一笑便道:“洛世子,说笑了,既然你真诚的道歉,我自是不会和你计较!” 得到她的回应,洛琪当下就露出笑容,连忙笑道:“小嫂子不介意就好,也是小子我以前眼瞎竟然会怀疑小嫂子,待阿瑾毒解了,我定然要请客赔罪,到时候还请小嫂子一定赏脸!” “好说,好说!”顾画祎露出浅浅的笑意,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精神不太好,显然是刚刚施针过后,精神力消耗太多。 见状,秦哲便伸手扯了扯洛琪的袖子让他不要再说下去,自己倒是适时的开口:“小嫂子,阿瑾这边还有我们,不如你先去歇息?” 顾画祎一早就想离开了,如今得了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向秦哲投去了感激的眼神,紧接着便冲着左怀瑾行礼,转身便离开了。 直到她离开,洛琪才将跟随她出去的眼神给收回来,不悦的瞪了一眼秦哲:“阿哲,这可是我给小嫂子赔罪的好机会,你干嘛阻止我说话?” 秦哲转向看着他没好气的回答:“小嫂子给阿瑾施针已经够累了,听你在这里说废话还不如去休息,还有她不是已经接受了你的道歉?” “话虽如此,可我……”洛琪自然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和她掰扯掰扯关系,要知道这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最重要的是,他本来还想着厚着脸皮想要说出老头的事情,可现在都被打乱了。 他撇了撇嘴,显然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倒是秦哲看出他有心事,想要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索性就闭上了嘴。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变得异常的凝重,最终还是左怀瑾打破了沉默:“阿琪,洛老侯爷是不是出事了?” 他话刚说出来,洛琪就愣了片刻,连忙摆手说道:“没……没有的事,那老头子身体硬朗着呢,还能上房揭瓦呢!” 此时,他自然是不想让左怀瑾再操心自家的事,不就是一个大夫嘛,上哪儿去找不好,非得找王妃,也是他被猪油蒙了心了。 见他不说,左怀瑾自然也不会再问下去,想着待会等他们离开之后再问问阿左,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半个时辰后,秦哲和洛琪相继告退,回府的路上两人直接找了一家酒楼便开始喝酒,不过酒还没有上,秦哲便先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没事啊,能有什么事?”洛琪尴尬的看着他,可碰上秦哲的那双眼睛就立刻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还不是那老头非得为我出头,谁曾想旁系的人竟然这么大胆,敢买凶杀人,前两日老头回府的路上就被人给伤了,看了府医说是中了毒,所以我这……” 倒也是宁安候府有些本事,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给瞒下来了,对外之说洛老侯爷旧疾犯了,所以这段时间不见客。 可这临都城里位高权重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发生了这种事哪能真的说瞒就瞒下去,至少定远侯就知道肯定出事,只是不知出事的具体细节。 如今秦哲问了,洛琪也只好说了,听完这话,当下就怒了,手中的杯子直接就砸在地上。 “简直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毒害老侯爷,真是不要命了!” 洛琪听他这话只能苦笑一声说:“当初我就不想当这世子,谁爱谁拿去,要是不老头倔,哪能出这事,倒也是我的问题,不愿意还占着茅坑,自然有人不乐意了!” “胡说八道,你是老爷子的嫡孙,这世子之位不给你给谁,给你那个爹,还是给你的庶弟,如今洛家旁系也来插一脚,不就是因为你上次练功的时候,有人发现你们旁系有几个苗子还不错的人?” “呵呵,你都知道啊!”洛琪再次苦笑,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秦哲看着好友这副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像你我这种世家之人,家族勾心斗角之事自然是少不了,若不是你一向吊儿郎当,想必这世子之位早就坐稳了。” “阿哲,你知道我的,我此生最大的抱负那就是上场杀敌,什么世子之位我是真的不在意,否则我何必……” “行了行了,不说这事了,你也不容易!”秦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好有小二上酒菜,两人就直接倒酒开始喝,一口下去,他才继续,“那老侯爷的毒……不如明日我们私下再去找找王妃,毕竟老侯爷这件事不便放在明面上。” 说到底还是洛家自己的事情,若是放在明面上有心之人要查,对洛家的名誉自然是有损,届时要是闹大,指不定还得砍几个脑袋。 这自然不是洛老侯爷想看的! 洛琪听他说的这话,最终也只能点点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若不是看到顾画祎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术,他还真的不会打她主意。 此时,王府里。 左怀瑾刚刚听完阿左的禀告,当下面具下的那张脸就愤怒起来,不过他倒是没有发泄出来,只是隐忍着怒气:“阿左,你亲自去一趟后院将此事告诉王妃,让她帮一帮阿琪!” “是,王爷!”阿左恭敬的领命,转身离开。 后院,顾画祎给左怀瑾施完针后就累了,一回来索性就一头栽到床上,睡了半个时辰才起,一出房门就忍不住伸个懒腰,刚伸完便看到院门前阿左站在那儿。 她有些意外,一般来说,阿左无事是不会来后院的,毕竟他是左怀瑾的贴身护卫,如今来,想必一定是有事。 所以,她并没有阻止他过来,反倒是迎上去:“阿左,王爷有事吩咐?” 阿左看到顾画祎亲自迎他,当下心头微微震动,不过脸上却一如往昔,平静的将事情简单的叙述一遍,只见顾画祎沉着脸,本以为她不会答应,阿左打算再多说两句,然而不等他开口就听见顾画祎说:“这件事我知晓了,明日一早便过去,只不过想必用王妃的身份,似乎不太方便,所以……” “王妃放心,这种事阿左会办好!” “那就麻烦你了!”顾画祎轻笑的回答。 此刻,夕阳落下,金光似乎在她的身上笼罩了一层薄纱,精致的脸庞泛起的善良的笑,这一笑落在阿左的眼中,心头微微泛起了涟漪,一本正经的脸上却莫名的泛起了红晕。 他连忙将心头的震动给敛去,低着头回答:“王妃客气了!” 第24章 救人 翌日。 天刚微微亮,灵芝便悄悄的进了房间将她给晃醒,昨夜本就没睡好的顾画祎,此刻自然是有些不乐意,自然也有起床气。 “灵芝,别闹我,还困着呢!”她嘟囔了两声,直接转了个身就打算继续睡。 灵芝看着自家小姐如此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只不过笑归笑,她可不敢耽误时间,这可是要命的事情,所以只好继续将她喊醒。 顾画祎到底还是被闹醒了,就连起床穿衣都是灵芝一手包办,迷迷糊糊的她直到快要出发的时候才恍然清醒过来,看着灵芝便问道:“今日我是不是要去给洛家老侯爷看病?” 灵芝被她这么一问当下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失笑道:“小姐,您才想起来啊,这不天都要亮了,再不去恐怕就晚了!” 顾画祎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暗骂了一句自己,二话不说就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看着放置在一旁的粥,三下五除二就喝完,紧接着便跟阿左离开王府去往洛府。 当然,她是出去办事的,而且还得偷偷的过去,所以并不会带太多人,只有阿左带着她。 马车内,顾画祎也有些许的担忧,毕竟洛老侯爷年纪已过耳顺,在这个时代的人,这个年纪已经算得上是高寿了,一旦身体有什么病痛想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最重要的是,这药真的只能斟酌着来。 想到此处,她便强迫自己警神,不能出差错…… 洛府坐落在临东城的西边,倒也是一处繁华之地,阿左并没有带顾画祎往前门走,而是偷偷的从后门溜进去。 当然,昨日阿左便给洛琪传了话说今日会带大夫过来,所以后门自然是留了人的,当门房看到顾画祎的时候有些许的意外,这个年轻的女子有这本事?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他一个门房可以管的,只是恭恭敬敬的将人带到洛老侯爷所在的墨香院,一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墨香,这香气比起左怀瑾身上的味道略微浓重了一些,倒也不是很难接受。 两人刚到,院子里的一处屋子就从里头打开,洛琪一脸激动的走向阿左,只是在看到顾画祎的时候当下就震惊了。 “王……王妃,你怎么会来?”不怨洛琪震惊,他的确是想过要私下去寻顾画祎,让他帮忙,可昨夜阿左特地过来告诉他,说是今日会带大夫来,他还以为是别人,没曾想竟然就是顾画祎。 顾画祎看到他震惊的长大嘴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怎么,本王妃来不得?” “不……不是,怎能劳您大驾呢,若是沈封来也是……” 他刚话音落下,就听见秦哲的声音传来:“阿琪,阿琪,你看我带着谁来了?” 秦哲身后拽着一个人,不是沈封又是谁? 不过当秦哲和沈封在看到顾画祎在的时候,两人也十分的震惊,显然不敢相信这一点。 “小嫂子,你来了?” 顾画祎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行了,要说话也不在这一时,洛世子先带我们去瞧瞧吧!” 洛琪自然也清楚此时不是说话的最好时候,连忙就应声,紧接着就带着他们一行人进了一个房间。 只是令人十分的意外的是,这屋子里竟连一个仆人都没有别说其他人了。 也许是看到他们眼底的不解,洛琪才自嘲的勾起唇角解释道:“与其让不相干的人过来打扰老头的休息,不如让他们都走。” 顾画祎略微的蹙了蹙眉头,眸子却深深的看了一眼洛琪,看来他也不容易,几人一进里屋便看到一个老头躺在床榻上,看他嘴唇发紫显然就是中了毒,而他左肩也是被重伤。 真是该死的,有什么事竟然让人对一个老人出手? 顾画祎当下沉下了脸,转而看向沈封便说道:“沈大夫,你先看看?” 沈封知晓顾画祎的意思便直接上去,把了脉又看了看伤口,最终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顾画祎见状心底便有底了,看来这毒不简单啊。 她略微的蹙起眉头,轻轻的走上前,将素手搭在老侯爷的脉搏上,细细的感受着,这一把脉就是一盏茶的时间,直到她慢慢的睁开眼睛。 洛琪自然是等不及,连忙上前就问道:“小嫂子,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顾画祎细细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沈封,最终才叹息道:“老爷子中的毒是一种合成毒,估计是几种蛇毒和几种花毒结合而成,只是这毒被擦到了凶器上,老爷子受了伤,毒素顺着血液侵入五脏六腑,不过好在那些人那些人也不敢擦太多,所以侵入的毒素并没有很多。” “那……那可还有救?”洛琪听到她说的话,当下就想要将那些中伤爷爷的人给抓起来大卸八块,只是他知道,他不能。 顾画祎看着他如此着急的表情,心中对他的印象自然也好了几分,所以此刻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救自然是有救,只不过老侯爷年纪大了,下重药恐怕身体就承受不住,所以只能施针排毒加上内服药,慢慢调养半年应该就可以,但是老侯爷这左肩,恐怕……” “恐怕什么?”洛琪听到她说有救的时候,心里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可又听到她话的转折不由的又提起心。 “恐怕阴天下雨会十分的疼痛,而且日后这左手自然是不能提重物。” “你的意思是说,爷爷的左肩废了?”洛琪紧紧的握着手问道。 顾画祎摇摇头回答:“倒也不是,依旧可以正常的吃饭和写字,只不过舞刀弄枪的倒是不必了……” 听到这话,他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顾画祎:“小嫂子,那现在?” “现在我便给老侯爷施针,待施完针老侯爷应该就可以清醒过来,之后还需要施针三次,大概三日一次,届时我会让阿左送我过来。” 话音落下,她便转身走向洛老侯爷,依旧如同上一次吩咐沈封一样的吩咐洛琪,让他准备了白酒和蜡烛,然后再让人拿了一个银盆,只见她执起一根金针便刺入老侯爷左手的手指。 五根手指,每根上面都刺入一根金针,十指连心,可见多疼,而从那么细小的口中,泛紫的毒血一点点的排出来,直到血浸满了银盆的盆面,她这才收针。 直到针收好了之后,她才再次拿起一根针刺入老侯爷的人中,一瞬间,只见老侯爷的眼皮慢慢的在动,等她收好针,人已经清醒过来。 顾画祎慢慢的站起身来,洛琪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趴在床边喊:“爷爷,爷爷……” 第25章 曲终人散 人家祖孙二人在一起叙话,其他人自然有练眼力见的离开屋子…… 一出屋子,秦哲便朝着顾画祎拱手称谢:“秦哲替阿琪谢过王妃小嫂子,若不是小嫂子妙手回春,想必此次老侯爷就凶多吉少了!” 顾画祎看了一眼秦哲,意外他和洛琪以及左怀瑾的关系能够这么好,哪里像她,孤独一人来到这个异世,以为有个家,谁知道里头都是什么牛鬼蛇神,至于交朋友? 抱歉,她还没有想过! 秦哲见她在打量自己,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早起没有收拾好,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小嫂子,我……我身上是哪里不干净吗?” 顾画祎立刻回过神来冲着他笑了笑摇头:“不是,只是有些羡慕你与他们二人的情谊。” 秦哲听闻这话便笑了:“小嫂子有所不知,我与阿瑾和阿琪是一同长大的情谊,比起其他自然是不同的,如今阿瑾有小嫂子这个贤内助,我和阿琪都替他高兴。” “是吗?”顾画祎淡淡的笑了笑,心中却想,若是你们知道我与你们的兄弟不过就是一场交易,那会如何? 她不再言语其他,转而看了一眼那屋子便看着秦哲说道:“秦世子,时间不早了,你与洛世子说一声,我便先回王府了。” 秦哲知晓她还得替阿瑾排毒,自然不会阻拦,连忙行礼…… 阿左带着顾画祎离开,至于沈封自然是留下了,不管如何,这洛府没有一个好大夫坐镇,莫说洛琪哪怕是顾画祎都不会放心。 只是,等洛琪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只看到秦哲和沈封当下就急了:“诶诶诶,王妃呢,阿左呢,不会走了吧?” 秦哲看着他这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无奈的回答:“不走留着干什么,再过些时辰估计就有人过来瞧老侯爷了,而且我也得走了!” “啧,你们怎么……”洛琪自然不想让他们这么快离开,不管怎么说也得自己亲自道谢才行,最后他也只能作罢,看着秦哲说道,“行了,兄弟,大恩不言谢!” 单凭他一大早就从王府将沈封给他拉过来的份上,他对他就有恩,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秦哲却摆摆手说道:“别介,这恩情你还是想办法还给咱们的小嫂子吧,至于我就算了,还有沈封,我想让他暂住在洛府,让他照看老侯爷一二。” “这自然是好,多亏你想的周到!” 洛琪连忙笑了笑,当下就喊人给沈封安排一个屋子,不管怎么说,这人还是有几分本事。 回到王府的顾画祎,整个人精神就弱下来,一到后院就扑向了自己的床,直到午时过后,用过午膳,她才款款的走向前院。 一进屋子便看到左怀瑾手中拿着一根箫,显然是想要吹奏,似乎感应到她来便笑道:“你来了,今日去见过老侯爷,怎么样了?” 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难不成阿左没有跟他禀告,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意外,转而便将事情一一都说了。 其实,阿左哪是没有禀告,只不过他还想听她说罢了,这些日子与她相处,他与她似乎总是说完正事后就无话,这让他觉得很挫败,堂堂王爷和自己新婚王妃无话,说出去不让人笑话? 当然,他也不会去想,根本没有人会去传他们的话。 说完洛老侯爷的事情之后,顾画祎便仍旧安排人弄好草药给他泡,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习惯一件事真的很快,就比如此时。 在她看来,至少要再过个三四次,他才会彻底的习惯这药草带给他的疼痛,可没有想到只是过了寥寥两次他就可以边忍受着疼痛边惬意的吹奏乐曲。 顾画祎仍旧一如往常,坐在软榻上,时不时的看书时不时的看他,今日却有了一个新的感受,那就是听他吹奏乐曲。 这不是第一次听他吹奏,只不过是第一次看他吹奏,忽略他脸上那一大块烧毁的皮肤,单单看他薄薄的嘴唇,看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每一处都彰显着他高贵的气质。 这样的男人,若是在完好的时候想必是被众人追捧的对象,只是如今…… 她心中替他惋惜,转而却又觉得,只有经历过绝望才能有如今这般的心境,一切淡淡然,举手投足之间都写满了无所谓。 这样的人,谈何不成功? 一曲终了,顾画祎看着他都看痴了,知道他开口说话才回过神来:“阿祎,你怎么了?” “嗯?”她回过神看着他,不过对于他的那个称呼,总是有些许的怪异。 “叫了你好几句,见你不应,所以……” “抱……抱歉,听你吹曲,一不小心入了神,只不过你这首曲子我似乎从未听过,听起来有些凄凉,让我不禁想起一则凄美的爱情故事。” “什么故事?”左怀瑾都不由的好奇起来。 顾画祎看看时辰,倒是还早便将那则现世家喻户晓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讲给他听,她的语气缓缓,声音悦耳,讲起故事来很容易让人入迷,直到她说到最后二人化蝶,故事才终于结尾。 “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凄美?”顾画祎看左怀瑾没什么动静,也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像他这种人物,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哪能真的理解这种故事。 不料左怀瑾却沉默片刻后回答:“故事不过就是故事,阿祎不必深究,只是这则故事里头还有很多人十分的无辜。” “是啊,很多人是无辜的,可谁能说他们的爱情不无辜……”顾画祎淡淡的感叹一声,换做是以前她一定不屑,只是现如今,在这个时代,她很清楚两情相悦的少之又少,大多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成婚,便是一辈子。 她心中莫名的痛了一下,转而看到了他搁置在一旁的玉箫便笑着问道:“王爷,可否将玉箫借我,莫名响起一首曲子。” “有何不可,能听阿祎吹奏,是我的荣幸!” 顾画祎接过他递过来的玉箫,冰凉的触感令她手指颤抖,不过很快她便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奏起来…… 曲终人散,不过就是最后的结局,这曲梁祝也夹杂着些许的寂寥。 品箫结束,顾画祎恢复专业,替他施针,直至结束,她的心情都是低落的…… 为故事,也为自己。 第26章 累了 一连几日,顾画祎的情绪都十分的低落,大多数都是左怀瑾在说,她在听。 等到施针结束,她便不再旧留,转身离去。 这一日,一如之前那样,她收起了针便吩咐道:“王爷,今日便是施针的最后一日,待明日开始双眼便需要用药草热敷,每日三次,每次一炷香,眼睛里的毒血才会被吸出来,每日换下的药草要直接烧了,万不可随手埋了。” “嗯,我记下了,待会便会吩咐下去。”左怀瑾十分平静的应了下来。 然而,就在顾画祎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再次平淡的开口:“宫中下发了帖子,明日中秋夜宴,你我同去!” 听闻这话,顾画祎转身看着左怀瑾微微蹙眉道:“这几月见人好吗?” 她知晓左怀瑾并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在秘密治疗,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现在被人知道她会医术的事情。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见人,可现在…… 她平静的看着左怀瑾,心里犯着嘀咕,只听见他磁性的嗓音平静的回答:“无碍,明日一早过来施针,午时前过去,一个时辰左右就回!” “是!”顾画祎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只是,心里头有多少不乐意,此时就有多少写在脸上,只可惜左怀瑾看不见,否则他一定会说什么也会依她。 只可惜,没有如果! 顾画祎淡淡的说了一句告退便离开了前院。 …… 翌日。 顾画祎一大早就跟着阿左去了一趟宁安候府,然后回来歇息一盏茶的时间又开始给左怀瑾施针,这一来一回倒是累得她够呛,所以在他安静的泡腿的时候,她已经累得躺在了软榻睡着了。 “阿左!”左怀瑾轻轻的喊了一声。 阿左立刻进来,恭敬的行礼:“王爷!” “今日可是去了洛府?”左怀瑾平静的望向软榻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可他的耳力却是十分的敏感,所以可以听到她平静的呼吸,甚至偶尔打起小呼噜。 阿左不敢去看顾画祎的睡相,所以只是低着头回答:“回禀王爷,今日天刚亮,王妃便去宁安候府替洛老侯爷施针,因为今日是最后一次,所以王妃还给老侯爷配了排毒的药材,一一分辨过后才离开。” 左怀瑾略微的蹙着眉头,他只看见她心情不太好却忘记了,如今她是一个人治疗两个人,而且两头跑,这身子如何吃得消? 他无声的叹了一声,转而便道:“给她盖一层薄毯,若是午时一刻她还未醒,就让人去宫中回禀一声,不必再去!” 阿左平静的回答:“是!” 随后,他便从箱子中拿出了一个薄毯,小心翼翼的盖在了顾画祎的身上,只见盖上去的那一瞬间,她便下意识的扯了扯毯子,整个人蜷缩在里侧,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他心中大惊,立刻低下头悄悄的离开…… 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左怀瑾平静的望向有她的方向,下意识的伸手抚过自己的眼睛,再过段时间,应该就能看见了吧? 应该就可以见到她了! 左怀瑾下意识的勾起唇角,正好听见一阵脚步声,他立刻蹙着眉头,刚想厉呵出声又想到顾画祎正熟睡,所以只好不悦的蹙着眉头。 “阿瑾,今日要去宫宴,你去不去啊?”人未到声先闻,洛琪一脚踏入屋子门槛的时候,一颗珠子就直接砸向他的脚边,他闷哼了一声,正想控诉就见秦哲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阿哲,你干什么呢?”洛琪不悦道。 只见秦哲用下巴努了努里屋的方向,果不其然就看到了躺在软榻上的顾画祎,他了然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故意压低声音问道:“阿瑾,小嫂子怎么睡着啊?” “她累了!”左怀瑾平静的回答他的话,不过这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的不悦。 洛琪一听这话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想想也是,她一弱女子,一整天来回的跑,而且干的事情都是极易损伤精神力的事情,能不累才怪。 “对不起啊,阿瑾,小嫂子也是因为……” “不是因为你!”不等他说完话他就打断了他的话。 洛琪还想说什么,只听到软榻上有了动静,几个人都不敢说话,只见软榻上的人动了动脖子,刚睁开眼睛便瞧见屋子里有几个大男人,一时间有点睡懵了,所以只是呆呆的看着。 而她这副样子着实是令人觉得可爱至极,第一个受不了的便是洛琪,甚至还大胆的笑出声:“小……小嫂子,你怎么了,难不成睡傻了?” 秦哲也想笑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连忙用手肘怼了怼他,让他别说了。 至于顾画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用手掌拍了拍额头,一连三下才彻底清醒过来,倒也不理会洛琪,而是转向看向左怀瑾。 “王爷,半个时辰应该到了!”顾画祎一边问一边下了地,站在一旁。 左怀瑾平静的应了一声:“嗯,到了!” “可有什么不适,刺痛,酸痛,或者说有没有一种肿胀的感觉?”顾画祎就像是换了一副模样,专业冷静。 左怀瑾仔细的想了片刻便道:“的确有一种酸痛,有问题吗?” 顾画祎连忙摇头笑道:“有酸痛之感就是好事,若是没有才坏事了,既然没问题了,王爷,妾身便先回院子换一身衣裳,然后再去宫中?” 左怀瑾想起她的劳累有些担忧的开口:“若是乏了,不去也罢!” 顾画祎愣了片刻,看着左怀瑾却摇了摇头回答:“不必,一个宴会罢了,指不定还有什么好吃的呢,那妾身先告退了!” 恭敬的行完礼,转身便离开了…… 至于其他两个人直接被顾画祎给忽略了,谁让他们笑话自己来着,当然被忽略的两人也知晓她是故意的,可也不能生气啊。 然而,当顾画祎离开之后,左怀瑾便开始下逐客令,不过这两人是何人,那是与左怀瑾一同长大的情谊,所以这脸皮的厚度也是不可估量的。 第27章 进宫 一刻钟。 顾画祎便换了一身月牙白的旗装,衣裳上纹着淡紫色翩翩起舞的蝴蝶,尤其是配上她精致大气的妆容以及简单却不失身份的发簪,整个人乍得看上去犹如仙女降临。 当她整理好再次回到前院的时候,洛琪和秦哲两人在看见她的时候都呆滞了,好一会儿洛琪才忍不住赞叹道:“世人都说天上神女容貌倾城,不过本世子倒是不曾见过什么神女,如今看着小嫂子却以为神女也该如你这般。” 顾画祎不曾想过洛琪竟然将自己比作是神女,她恬然一笑便道:“洛世子过誉了。” 洛琪连连摆手笑道:“小嫂子客气了,不过小嫂子日后不必再称我为洛世子,和阿瑾一同称呼我为阿琪好了!” 顾画祎看了他一眼便点点头,转而看向左怀瑾便问道:“王爷!” “走吧!” 左怀瑾平静的开口,心中却因洛琪刚刚的话泛起了涟漪,只可惜他看不见这所谓的神女。 一想到此处,他的心情就莫名的变差了,上了马车后也是一言不发,倒是为难了顾画祎。 这些日子,一向都是他说,她听,一时间他也沉默了,反倒是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最终她到底是忍不住的开口:“王爷,您……没事吧?” 左怀瑾听到她说话,也只是慵懒的靠着靠枕,本不想回答,可又想起什么便开口:“阿阿祎,日后称我为阿瑾吧。” “啊?”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可他却没有下一句话,最终只能败下阵来应声,“好!” 见她答应了,左怀瑾的心情才略微好了些许,两人这才算是打开了话匣子,说着说着,左怀瑾便开口询问:“阿祎,我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看见?” 突如其来的问题倒是让顾画祎有些意外,之前分明就说清楚了,可看着他,她还是乖巧的回答了一句:“大约再过一月左右,只需用药草将毒血给逼出来便可以!” “一月啊!”左怀瑾有些无奈的叹息。 若是以前,他倒是不觉得一月有多难受,只可惜现今他真的很想第一时间瞧见她。 “王爷……你这是急了吗?”顾画祎小心翼翼的询问,只见他垂放在膝盖上的手稍稍的紧了紧,身子也是一僵,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否认。 “一月罢了,本王等得起!” 顾画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段时间与他相处,她也算是了解他,一向他在自己面前都是以“我”自称,一旦是用“本王”那就说明他心虚,当然这只是在她面前是这样,在其他人面前,他一向都是以“本王”自称。 “你笑什么?”左怀瑾面具下的那张脸略微有些不自然,好在有面具在,所以顾画祎倒是看不见,只可惜他身体其他的小细节倒是全部落入她的眼中。 顾画祎倒是很想再逗逗他,只可惜马车晃荡晃荡的也到了皇宫门外,因宫中规矩,宫道上除了后宫娘娘可以特予乘坐轿撵,其他宫外大臣都只能步行,当然原先的左怀瑾并不需要遵守这个规定,只可惜如今多了一个顾画祎,所以两人也不得不下地步行。 顾画祎一如往昔站在他的身后,轻轻的推动他的轮椅,至于阿左只能止步于宫外,无法跟进去…… 对此,顾画祎倒是无所谓,两人走的是顺贞门,从这个宫门进宫,一路上除了宫中的宫女太监并无其他人,倒是显得有些许的冷清。 “阿祎,你觉得这皇宫如何?”左怀瑾坐在轮椅上平静的问道。 顾画祎一双眼睛四处看了看,想起前世倒也去过故宫,红墙黄瓦,高高的宫墙,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如今看着这皇宫却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看着那顶上的琉璃瓦更是如此,一片砖一片琉璃,可真是奢侈。 “让我觉得这国库应该不亏空。”她倒是大胆的回应。 当然,这两人的身份都很高,所以哪怕是洒扫的宫人也只能在他们路过的时候跪着行礼,而且还不能出声,而顾画祎推着左怀瑾,这声音还故意压低了,只能让他听见。 听到她这话,左怀瑾不由的觉得好笑:“你这话倒是说错了,东临的国库一向很空,去年下半年的雪灾,今年上半年的旱灾,在你我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很多人饿着肚子。” “那可真是该死,我瞧着刚刚路过的几处宫殿可是重新修缮过的!”顾画祎忿忿不平道,要知晓这古代的一旦有什么天灾人祸,足以让一家子人绝望。 左怀瑾无奈的摇摇头:“下面人不敢呈报,宫中如何得知,就算是得知了,该修缮的还是得修缮,该花的还是得花,可恶的是有些人吃着血人馒头还不忘压榨百姓。” “难道就没人查吗?”顾画祎听着这话心里不免痛了一下。 左怀瑾冷笑一声:“查,自然有人查,可查了之后大多时候都是不了了之,或者就是抓出几人顶包罢了,真正有权有势的哪能这么容易被抓!” “真是该死!”顾画祎也忍不住啐了一口。 两人正谈论着这些事,前头正好有一群人过来,远远的看着应当是后宫里某位娘娘乘坐轿撵过来,而且看起来阵仗不小。 待那些人过来后,坐在轿撵上的人才平静的看着他们两人,此时顾画祎也看见了坐在轿撵上的女子,心中不由的激荡片刻,可谓是一倾倾人城,再倾倾人国。 她一想以为宫中的美人无一不是高贵大气,或者是雍容华贵,最不济也该是小家碧玉,可眼前这位却长了一张狐媚脸。 当然,她不是在骂她,只是看着她这张脸,尤其是她那双狐狸眼,真是不知该如何描述。 因顾画祎并不认识宫中的人,所以也不知该不该行礼,不过想来应该是不必,毕竟自己好歹也是瑾王妃,这超一品的地位,除了皇帝和太后,应当没人敢受礼吧? 所以,在她注目下,轿撵上的人慢慢悠悠的下了轿撵,恭恭敬敬的在他面前行了半礼:“妾身杨氏见过瑾王爷。” 杨氏? 顾画祎努力的想着,这后宫中似乎只有一人姓杨,而且就是皇帝最为宠爱的贵妃。 原来是杨贵妃,怪不得只行半礼。 不过她倒是不需要回礼,所以只是淡淡的冲着她笑了笑。 第28章 皇后有请 “大胆,见到贵妃还不行礼!” 顾画祎刚笑完就见贵妃身后一个小丫头嚣张跋扈的指着她怒道,这倒是让她有些许的意外,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贵妃,谁知这一看却发现她竟盯着左怀瑾不放。 莫名的,她似乎看到了杨贵妃对左怀瑾的情意,这倒是让顾画祎有些奇怪,要说这左怀瑾现在可是要颜没颜,要权没权,就这样还有这等女子看得上?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平静的看着那个小丫头,轻笑一声。 见状,小丫头更是气急了,直接上前就要动手,可下一秒在她举起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噗通跪在了地上,最重要的是,众人都看见她的膝盖处布满了鲜血。 这一刻,杨贵妃才回过神来,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宫女心中一惊,然后像是才发现顾画祎一般了然道:“这位……想必就是瑾王妃吧?” “正是!”顾画祎并没有打算跟这个小丫头计较,毕竟她敢这样做,想必也是授了某人的意思,不然就单单凭她站在左怀瑾的身后,谅谁也不敢放肆。 小丫头连连磕头求饶,杨贵妃见左怀瑾并不说话只好尴尬的开口:“王爷,是这丫头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如将这丫头交给我,让我带回去处理?” 她话音落下,自然是在等左怀瑾的意思,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左怀瑾竟然忽视她,转而轻声问顾画祎:“阿祎,你觉得呢?” “哈?”顾画祎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想着不如大事化小,所以很大方的就说,“由贵妃处理再合适不过,如今时辰不早了,本王妃便先与王爷去宴会厅了。” 话音刚落,她便推着左怀瑾转身离开,不消片刻便离开众人的眼睛…… 而杨贵妃在他们离去的那一瞬间,一张美丽动人的脸瞬间就变得扭曲起来,尤其是看着跪在身旁的宫女,恨恨的直接往她身上踹几脚怒道:“来人,把她送去掖庭。” 小丫头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愣住了,连忙扑向杨贵妃求饶:“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杨贵妃被她这么一扑倒是吓到了,连忙吩咐身后的几个大力太监:“死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拉开。” “是!” 几人合力将人给拉开,杨贵妃这才恢复平常雍容的模样上了轿撵,众人便幽幽的去了后宫皇后宴请的地方。 这边,顾画祎和左怀瑾刚到宴会厅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毕竟上一次左怀瑾出席这种宴会已经是前几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还有不长眼的人故意当着他的面讥笑他,不过事后那人死状可谓惨烈,那事若是说没有左怀瑾的手笔,谁也不信。 所以,此时,并没有不长眼的人过来讥讽,倒是洛琪和秦哲两人一向早来,如今瞧见他们也到了便迎了上来。 “王爷,王妃!” 左怀瑾一如往常只是冲着他们点点头,没有言语,他们也清楚在这种场合与他太过亲密并不太好,所以转身便与其他人攀谈。 至于顾画祎和左怀瑾被宫人带去他们两人的位置,一同坐下,不过还没有喝一盏茶就见有一个宫人小跑过来恭敬的说话:“王爷,王妃,皇后有请王妃娘娘去后宫宴厅。” 按照一般来说,皇帝中秋宴请大臣,各大臣可以携带妻儿一同进宫参加宴席,但是后宫众人除了皇后并无资格出席这种场合,所以便有皇后交代贵妃主持宴席。 如今皇后请人让她过去,显然今年这一届的中秋宴会会分开两批,一批是皇帝这边,一批就是皇后那边。 若是其他人来请,她倒是可以拒绝,可皇后…… 顾画祎略微蹙了蹙眉头,最终还是起身:“带路吧!” 不过在她站起身来的那一瞬间,左怀瑾轻轻的拉了拉她的手在她耳旁轻声道:“待会过去接你?” 有了他这句话,顾画祎心中自然也放心了不少,拍了拍他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而便跟着宫人离去。 一路跟着宫人七拐八拐才抵达皇后夜宴的地方,这地方倒是不错,四面环湖,中间一个巨大的凉亭,倒是可以容得下这么多人。 她一到自然有太监高声通报,只见她款款进入宴厅,抬头便看着一身明黄色凤袍的女子端坐在主位上,一脸和蔼的看着她。 顾画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半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一行完礼,皇后便立刻让她身旁的大宫女将她给扶起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才笑道:“瑾王妃不必多礼,瞧瞧,这瑾王妃长得可真好,这容貌怕是在场的都不曾有人比得过吧,贵妃你说呢?” 顾画祎心中警觉,这皇后的手段倒是真不错,寥寥几句话便将她捧的高高的,更是将她放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对立面,最重要的是还要拉出贵妃来放在众人的眼前。 要知道哪怕顾画祎长得再天仙也不过是瑾王妃,和她们的利益可搭不上,但是这杨贵妃却是在场所有人的敌人。 然而,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女子,除了要有皇帝的宠爱,自然也是有脑子的,所以杨贵妃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几眼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妾身等人自然是比不过瑾王妃,毕竟这瑾王妃才过及笄,妾身却早已过了双十年纪了。” 这话乍得一听倒是没什么毛病,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皇后去年便已经三十有五,比起当今圣上甚至还大了那么一两岁。 不过皇后倒是一如既往的浅笑,并没有接贵妃的话,而是看向她笑道:“瑾王妃站了这么久怎么都没有坐下,来人赐座!” 很快便有宫人领着她坐在皇后的下首,一行人都与她攀谈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和她们都很熟悉…… 这边交流了不久,宴厅外便有宫人通报顾府二小姐,谢家六小姐,柳家大小姐到。 只见三位风姿不同的女子轻盈的走进来,几人朝着皇后行礼又朝着众人行礼,这才被皇后赐座,倒是意外的都坐在顾画祎的下首。 第29章 雪茶 待众人坐下,皇后便看向顾画祎开口:“瑾王妃,这位顾家二小姐想必就是你的胞妹吧?” 顾画祎心中腹诽着,这不是废话吗,可到底还是笑着恭敬的回答:“娘娘说的是,二小姐的确是臣妾的胞妹,只不过臣妾与二妹一向不太熟悉,所以……” 顾画祎一句话便撇干净自己和顾茜草的关系,谁知顾茜草却立刻接话:“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你我在府中可是最为相熟的,哪能说不熟悉呢?” 此话一出,只听杨贵妃噗嗤笑了一声开口:“呵呵,瑾王妃,怎么出嫁了连胞妹都不认?” 顾画祎平静的抬头看着杨贵妃,心中涌起怒火,不过面上依旧如常:“贵妃说笑了,本王妃自然是姓顾,只不过出嫁从夫,再者本王妃与胞妹的确不熟,毕竟不是谁家都能像贵妃家中一样,兄妹和睦。” 兄妹和睦? 呵呵,在场的人谁能不知杨贵妃身为嫡女,一向自诩清高,对庶妹庶弟,甚至旁系的兄弟姐妹都瞧不起,家中并不和睦,如今她这么一说,自然是嘲讽她。 “放肆!”杨贵妃直接拍了桌子怒道。 只是,她刚说完皇后也立刻拍了桌子瞪着她:“放肆,贵妃,你眼中可还有本宫?” 杨贵妃一愣,死死的瞪着顾画祎,到底是软下声音:“是妾身放肆了!” “贵妃,今日过后你便禁足三月,抄抄佛经,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皇后毫不客气的当着众人的面惩罚她,转而又看向顾画祎笑道,“还望瑾王妃不要介意?” “自然是不介意的,只不过贵妃这性子……”这话只说一半,她便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杨贵妃哪怕再想发作如今也不能发作,毕竟她不过是宫妃,可顾画祎却是超一品王妃,这身份上还是有差的。 所以,哪怕是顾画祎说什么,杨贵妃也不再说什么了…… 杨贵妃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话,只有谢六小姐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当然这也是因为谢六小姐是皇后母族家的嫡出小姐,喊皇后一声姑姑。 倒是柳家大小姐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若是无人喊她,想必她可以一直不说话。 宴会气氛正好,顾画祎觉得无聊至极之时,有宫人禀报皇上驾到,瑾王爷驾到,众人齐刷刷的起身给进来的两人行礼。 顾画祎在看到左怀瑾的那一瞬间笑容更加的灿烂,行完礼后,皇帝便直直的走向皇后,正巧瞥见了坐在下首的顾画祎,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想必这位就是瑾王妃吧?”皇帝开口询问,哪能不回。 顾画祎恭恭敬敬的行礼便道:“回禀皇上,臣妾正是!” “哈哈,瑾王妃果真是明艳动人,比起朕的杨贵妃也是不遑多让啊!”皇帝爽朗的笑着,倒是给顾画祎拉了仇恨。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位杨贵妃早就对自己看不顺眼,也不在乎这一点两点的仇恨。 “皇上过誉了!” “呵呵,瑾王妃谦逊了!” 顾画祎笑了笑,正好看见有宫人想要推左怀瑾的椅子,她连忙走上前礼貌的笑道:“给本王妃吧!” 宫人看了一眼皇帝,见他点头才松开手,随后便将把手交给了顾画祎,只见顾画祎将他推到自己的位置边,自己坐在一旁将自己的茶递给他。 左怀瑾倒是毫不犹豫的就接过手中的茶盏品了一口再次递给她…… 这一幕自然是落在众人的眼中,皇帝轻笑一声便道:“这么看来瑾王与王妃倒是鹣鲽情深,感情甚好,想来朕没有指错婚啊!” 听他这话,左怀瑾自然接话:“皇兄自是给臣弟指了一门好亲事,臣弟在此谢过皇兄。” “呵呵,瑾王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朕的亲弟弟,给你指一门好亲事自然是应该的,不过你这后院到底是空虚的很,不如朕再给你点个侧妃,朕瞧着这谢家六小姐就不错?” 皇帝轻笑的开口,简简单单的就要再次给他派个人过去,若是以前的左怀瑾倒是无所谓,无非就是府中多了一双碗筷,可是现在他却不想了。 “多谢皇兄为臣弟着想,只可惜臣弟与王妃不过成婚一月之余,如今再来一个侧妃,想必……”他的话自然不会说完,只是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笑道:“倒是朕考虑不周了,罢了罢了,你们俩也是新婚燕尔,自然是该好好的在一处,朕就不在点鸳鸯谱了,不过瑾王妃,朕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你可得给朕照顾好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皇帝的眼神凌厉的瞪向她,似乎在警告她什么一样…… 顾画祎自然不会在意这么多,直接恭敬的回应:“臣妾谨遵皇上之命。” “来人,将朕珍藏多年的雪茶拿来,给瑾王妃尝尝。”皇帝见她应声后便直接跟身旁的大太监说道。 只见他说完之后,在场的人脸色变了又变,尤其是杨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嫉妒,想当初她跟皇帝求这雪茶,他都不愿意,如今却当着众人的面给她尝,凭什么? 当然,顾画祎并不会真的觉得皇帝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让她放心,直到雪茶拿来,有专门的宫人烹好放在她面前。 顾画祎端起茶盏,一揭开茶盖便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香气,不过这香气似乎夹杂着些许不寻常的东西,她轻轻的撇了撇上面的浮沫,在众人的瞩目下轻轻的品了一口。 仅一口便放下了下来看向皇帝:“多谢皇上赏赐,这雪茶果然是好茶,入口清冽,回味甘甜,着实让人品后神清气爽。” “呵呵,王妃既然喜欢,那朕便将这罐子雪茶赏赐给你。” “那臣妾多谢王爷了。” 顾画祎轻笑着看着皇帝,心底却在小本本上给他记上了一笔,这茶的确是好茶,可若是没有一些特殊的料,想必她还真是会喜欢。 这场夜宴一直持续到亥时,众人才缓缓的离去…… 第30章 不一样的他 马车内。 顾画祎脸色苍白如雪,整个人难受的靠着垫子,心中祈求着赶紧回府,只有回了府她才能配出解药,可事实证明,她想的很好,可这药效却比想象中来的更快。 “噗嗤!”一股腥甜从喉咙里一路涌上,直接喷了出来。 “阿祎!”左怀瑾本就怀疑皇帝怎么会突然给她赐茶,可又想着她应该知晓皇宫的手段,应该不会中招,没曾想到底还是入了道。 他伸手一揽便将人给拥入怀中,顾画祎靠着他的胸膛,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心底将皇帝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一遍,撑着最后的精神跟他开口:“王……王爷,乌梅子,银丹草,血莲,百年灵芝,胆蛇草,一剂。” 她刚说完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直接靠着他的胸口昏了下去…… “该死的!”左怀瑾低吼了一声,直接冲着马车外的阿左喊道,“立刻回府,把沈封给本王抓过来!” “是!” 阿左自然也听到了马车内的动静,马不停蹄的就赶回府中,好在沈封已经回到王府,刚准备入睡就被阿左给拎着进了前院。 一进门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香味,沈封当下心中一惊,等他进去看到躺在床榻上的人是顾画祎的时候也是立刻赶了过去。 “王爷!” “给王妃看看!” 沈封不敢怠慢,连忙伸手就把脉,思索好一会儿才回答:“王爷,王妃中的是寒毒,而且应当是入了口,这到底……” “有没有办法?”左怀瑾沉声问道。 沈封认真的思索片刻后才抬头看着左怀瑾回答:“回禀王爷,在下医术不精,只知这是寒毒并不知该如何解毒,而且此寒毒一向都在南疆,怎么会……” 沈封不知,可左怀瑾却很清楚,这种毒分明就是当初皇帝派遣皇叔去南疆换来的,甚至他用这毒毒害了替他办事的皇叔。 没曾想,如今他竟然用来毒害顾画祎…… 他心中着急着,人却异常的冷静,莫名的想起什么便直接吐露出之前顾画祎昏迷之前说的那些药草:“乌梅子,银丹草,血莲,百年灵芝,胆蛇草!” 他一个一个的药草全部吐露出来,只见沈封的脸上写满了惊喜立刻说道:“王爷,您……您说的这些是……” “阿祎昏迷前说的,也许就是解药?”他低声呢喃道。 沈封却立刻转身离去,大概半个时辰后,沈封亲自端来了一剂浓浓的的汤药,只不过这药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苦丑,反而散发着一丝丝的清香。 “王爷,药熬好了!” “喂药!” “是!” 因为是在前院,并没有什么奴婢,有的也只是些许的男子,所以喂药这种事沈封到底还是亲自上前给她喂。 至于顾画祎本人,自然是被左怀瑾给扶起来靠着自己的胸口,可不管沈封怎么喂,这药汤都是喂不进去。 “王爷,这药喂不进去……” 左怀瑾蹙了蹙眉头,思索片刻后便道:“把药给本王!” 沈封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将药递给他,只见左怀瑾直接一口便将药全部含在口中,下一秒便准确无误的对准顾画祎的唇,将口中的汤药一点一点的送入她口中。 沈封和阿左站在一旁都低着头不敢看,可至少这药还是进入她口中…… 这一夜,是艰难的一夜,左怀瑾坐在床边就这样守着她,沈封和阿左也都候着外头,生怕什么时候顾画祎就醒了。 然而,顾画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她慢慢的睁开眼,手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某人的大手给包着。 “醒了?”左怀瑾激动的问道。 顾画祎睁开眼便看到他那张毁了半张的脸,可这脸上却写满了着急,莫名的心中一动,只是紧了紧他的手,声音略显沙哑的回答:“嗯!” 下一秒,左怀瑾便将沈封给阿左给喊了进来,沈封一进来便给她把脉,确认毒素已经不再体内,他也松了一口气。 “回禀王爷,王妃无碍,只需歇息片刻就可!” “当真?” “是真的!” 这一刻,左怀瑾才彻底的放下心,将沈封遣退又让阿左去安排膳食,这才转头看向顾画祎不悦的开口:“你一早就知那茶有毒,是不是?” 顾画祎自然知道瞒不过他点了点头:“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万一你来不及解毒怎么办?”左怀瑾见她如此坦然的承认,心里难受的紧。 顾画祎却微微蹙着眉头回答:“可他是皇帝,一句话便可以屠我满门,我……” “你别告诉本王,你对顾家还有感情!”左怀瑾冷哼一声。 顾画祎却无奈的笑了笑回答:“阿瑾,他是皇帝,说一不二,而且我在端起来的那一刻便知晓是何种毒,不然我不会撑着最后一丝精神告知你解毒的药。” “你啊你,真的是……”左怀瑾还想说什么又想起她刚刚清醒只好作罢。 只是他并没有看到顾画祎眼底的那抹欢喜,不管如何,在这个世界总算是有一个人会关心她,哪怕这种关心并不纯粹…… “罢了,日后不可再这么鲁莽,你是本王的妻子,是堂堂瑾王妃,哪怕是忤逆了皇帝也不要紧,晾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对本王下手!” 如此霸气的话从左怀瑾的口中说出来,让顾画祎莫名的想到了前世所谓的霸道总裁。 不过此时她非常的乖巧点点头:“嗯,知道了!” “要记住了,才是!” “好,我记住了!” 见她如此听话,左怀瑾反倒是有些许的不自然,而顾画祎想起什么一样连忙说道:“对了,今日你是不是还没有泡腿,赶紧……咳咳……” 话没有说完她便猛地咳了起来,左怀瑾伸手放在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没好气的开口:“这种事阿左会记得,你不必起来了,这几日你就躺在这儿休息。” “不……不必了,我可以回院子……” “回什么院子,如今你虚弱的不成样子,本王必须看着你!” 话音落下,只见左怀瑾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顾画祎看着他略显尴尬的样子,最终到底还是应了一声…… 第31章 脸上长银子 一月后。 临都城进入深秋时节,前院里,红色枫叶随风而下,簌簌作响,院中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名菊,从窗户里望出去,那种感觉很不一样。 半月前,顾画祎的身体就彻底养好了,所以在她自己的强烈要求下到底还是搬回了后院,只不过也许是习惯使然,她每天白日里,只要无事便会到前院陪着他。 有些时候是两人一同吹奏一曲,有些时候就是杨嬷嬷将府中账本搬过来,她坐在一旁埋头苦干,他就在一旁抚琴又或者和阿左谈事。 当然,至于谈的是什么事情,她并不知道,只不过偶尔有听到他说什么顾府和宫里那位,只不过是寥寥数语,自然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此时此刻,顾画祎正趴在桌上奋斗,本来数着这些银子还挺高兴的,可莫名的却发现府里的支出也不少,就单单拿她身旁的灵芝来说,每个月的月银都有五两,加上换季三套新衣怎么着也得要七八两。 最重要的是,像灵芝这种大丫头来说,府中虽说不多,可管事多啊,府中管事像杨嬷嬷这种府中一共有八位,每个月十两月银,加上衣裳以及三节赏赐的首饰就不少了,而管事就更多了,当然这些还算不得外头的那些管事。 总之,一月收入虽说不少,可大部分除了要付月银之外还得用一些去进账,比如说王府旗下有一家古玩店,自然少不了银子去淘宝,而其他的店更别说了…… 所以,最终到顾画祎手中的银子,一月也不过几万两的利润,虽说看起来不少,可她最清楚王府有多少家店,多少庄子,多少别院。 “唉……” 合上账本,顾画祎不由的叹了一声,正巧被一旁与阿左谈话的左怀瑾听见,他便停下谈话,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了,阿祎?” 顾画祎转头看向他没好气的回答:“你还说,这王府的收入是很多,可这支出也很多,还有凭什么这支出也得我付,不是说好这些都是我的吗?” 想到这里她就好气,说的好听是成为了当家主母,管理府中一切中馈用度,可实际上呢,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流的时候,天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听到她这话,左怀瑾不由的觉得好笑:“阿祎是觉得收入少了?” “可不是嘛,你瞧瞧你自己的财产,光是临都城的别院就有三个,铺子也有八个,加上临都城郊外的三片林子和上万亩田地,收入是很可观,可你的人员也多啊,这一收一支,我这还剩下多少嘛,说的好听是几万两,说的不好听,恐怕去古玩店随便淘宝都比这个多。” 左怀瑾听她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王府的人手的确是很多,而且他一向也比较大气,所以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克扣下人的事情。 “那阿祎可有什么法子?”左怀瑾倒也不气只是淡定的询问。 顾画祎想了想最终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瞬间兴奋起来,挑眉看了一眼阿左,只见他尴尬的低着头红了脸,紧接着便离开了。 顾画祎在心中给阿左比了个赞,紧接着便挪着椅子坐在左怀瑾的身旁:“王爷啊……不不不,阿瑾啊,咱们要不做个交易如何?” “嗯?”左怀瑾平静的应了一声,可顾画祎不知道的是,当她坐在他身旁的那一瞬间,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正袭击他。 “嘿嘿,我有个法子,那就是你帮我拉皮条,如何?” “嗯?”左怀瑾听到她说的“拉皮条”所以只是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啧,这都不懂!”顾画祎瞥了他一眼,转而便继续道,“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人嘛总会生病,而我空有一身医术,除了你也没谁让我治疗,这久而久之这手艺可是会生疏的,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想学那些大夫出门坐诊?”左怀瑾略有不悦的蹙着眉头,当下便拒绝,“不行,你是本王的王妃,如何能够让你抛头露面?” “诶诶诶,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以易容啊,而且我可以用男人的声音说话!” “当真?”左怀瑾秉持着怀疑的态度询问道。 顾画祎见他不信轻哼了一声,稍稍清了清喉咙便直接开口:“当真!” 只听她的声音似乎发生了变化,不过倒是与她此时的年纪差不多,一副年轻少年音,倒是真的与她本来的声音不一样。 左怀瑾很是意外,心中也是不由的震惊起来:“你……你怎么做到的?” 顾画祎轻笑一声倒也不藏拙直接道:“这没什么,将发音的位置稍稍做一点改变就会变成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前世她上大学的时候进了一个教配音的社团,好歹在里头学了一年,最终还混上了社长这个位置,天赋有,专研也有,没曾想倒是在这个地方用上了。 见她真的可以很好的伪装自己,左怀瑾倒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不过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只不过你要出诊可是要开医馆?” “医馆嘛……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不想挂王府旗下!”顾画祎思索片刻后回答。 “嗯?” 顾画祎见他疑惑便直接道:“毕竟现在我所有的银钱可都是你名下的,当然我也不是说你会反悔,只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手赚到第一桶金!” 本来左怀瑾在听她前面那句话还有点生气,不过听完后便明白她所说的,索性点点头:“既然如此,如你所愿,不过在临都城内的铺子若是没有权贵的保护,极有可能被人吞并,所以你还是得找一个。” “啊!”顾画祎当下就有些不开心。 正想着还有谁可以利用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阿瑾,诶,小嫂子,你也在啊!” 洛琪一向如此,人未到,声先闻,紧接着秦哲也跟了进来,然而此刻,顾画祎看着他们如同狼看到了肉骨头那般,尤其是她微微眯着眸子,那种感觉让洛琪和秦哲两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小……小嫂子,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脸上长花了?”洛琪下意识的碰了碰自己的脸,可确确实实没有东西啊。 顾画祎却眯着眸子摇头笑道:“不不不,你们脸上没长花,不过却长了银子!” 第32章 挽留 “啊?”洛琪和秦哲两人异口同声。 顾画祎笑了笑便看向左怀瑾说道:“王爷,这是不是所谓的送上门的财神爷?” 左怀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倒也跟着轻笑出声:“不,我倒是觉得他们应该把你供起来,你才是那位财神爷!” “嘿嘿,我觉得也是!” 此时,顾画祎看着洛琪和秦哲,简直就是越看越满意,就差直接冲上去将人给抱住了。 不过他们两人这副样子让洛琪和秦哲两人都十分的奇怪,最终还是洛琪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阿瑾,小嫂子,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什么财神爷?” 见状,顾画祎便将刚刚与左怀瑾说的事情,三下五除二的简单叙述了一遍,洛琪听完当下就睁大了眼睛。 “小嫂子,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出诊?” “那自然,而且找我治病的出诊费至少一百两,当然这只是出诊费,至于药材,施针,那都是另外的价格。” “小嫂子,你要不再做点别的买卖,你这不当商人简直就浪费!”洛琪听完她的浅显计划自然就明白她的意思。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只不过我除了这一身医术,什么也不会,所以也不知该做什么,当然如果你有好的点子,咱们可以一起合作合作,到时候二八分,你二,我八!” “小嫂子,你这也太黑了吧?” “那不成一九分,你要知道我出诊很贵的,而且一大家子人要养,穷的很!”顾画祎故作姿态的让他们觉得自己可怜的很。 洛琪和秦哲两人简直都败给她了,只好说道:“行行行,二八就二八,反正这种事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只不过动动嘴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有何不可?” 所以,谈话到此,几人一拍即合,洛琪当下直接拉着秦哲去干这活,顾画祎坐在一旁心情甚好,就连看着最让自己头疼的账本都觉得可爱的很。 “啧啧啧,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啊……” 左怀瑾坐在一旁听到她嘴里的嘀咕不由的觉得好笑:“你就这么缺钱?” “缺啊,谁说不缺,你想啊,还有两月你这腿啊,眼睛啊,还有脸啊就好了,到时候我也差不多要走,可就算是要走总得回来落地生根,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在这里有点产业,想来以我们的交情你不会贪墨我这点银子,是不是?” “谁说让你走?”左怀瑾听到她要走当下就有些不高兴,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冷。 顾画祎却没有感受到他的不悦,反而是有些无奈的回答:“唉,不走也不行啊,阿瑾,这可是我们一开始的交易。” “那顾家呢,你不打算对付了?”左怀瑾自然也记得上次的那场交易,所以便婉转的提出另外一件事。 顾画祎自然也想到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冷笑一声:“对付,当然得对付,只不过缺少一个契机,待我的名声响彻整个东临国,对付他们还不简单?” “所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左怀瑾有些不愿意相信。 顾画祎却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不过是未雨绸缪,而且我的确需要大把的银子,这样至少日后的生活不会太糟糕。” “若是本王要你留在府中呢?”左怀瑾有些急切的直接脱口而出。 顾画祎却意外的看向左怀瑾,这个男人不是一向心冷的吗,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想来他也是担心自己的病情吧? 想到此处,顾画祎只好叹息道:“王爷,你放心,待你身上的毒解了我才会离开,保证你没有后遗症!” “顾画祎,别曲解本王的意思!”左怀瑾听她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更直白一些,“本王是说,若让你日后都留在王府里呢?” “王爷,你不娶妻了?”顾画祎脑子有些短路,莫名的问出这样一句。 左怀瑾听到这话实在是有些头疼,无奈的扶着额头回答:“本王记得,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有你,本王还需要娶妻?” “可……可我们不是一场交易吗?” “交易自然是交易,难不成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左怀瑾不由的问出口,可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紧张。 顾画祎摇摇头回答:“没有,不过天大地大,这世界除了东临国还有其他的地方,我还想去别的地方走走……” “本王可以带你去!” “王爷,别闹了,你是东临国的瑾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哪能让你这么轻松的离开,我可不想到时候弄个拐卖王爷的罪名。” “顾画祎!”左怀瑾听她这话着实是愤怒了,厉声喊了她的名字,可最终却不知为何却又软下声音,像是鼓足了勇气平静询问,“你是不是讨厌本王?” 顾画祎摇摇头笑道:“自然不是,只是王爷,我不可能只呆在王府,而且像这种账本,我可不想看一辈子!” “你若不想管,本王可以让管家接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一点,不要离开,可好?”说这话的时候,恐怕连左怀瑾都不曾发觉,一向无所畏惧的他,竟有些害怕了。 顾画祎听到这话,心中不由泛起了涟漪,这些日子的相处,若是说与他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根本就是骗人的,可他的身份太高贵了,她从未想过可以霸占他一人,而且也不可能霸占。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事成后离开…… 他的话,她没有回答,只是将桌上的账本稍稍的整理一下,直接站起身来看着左怀瑾笑道:“王爷,我先将这些账本交给杨嬷嬷,若是有事让人来后院唤我一声。” “顾画祎!”左怀瑾听到她要离开的脚步声,立刻喊了一声。 顾画祎的脚站在门槛处停顿了一下,可到底没有转身,而是直接离开…… 听到她脚步声渐渐远了,左怀瑾才慢慢的松开手掌,低头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竟低三下四的去挽留一人。 第33章 她从不心善 三日后。 洛琪和秦哲满面春风的来到前院,只不过一进院子,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僵了僵。 因为,他们看到了前院跪着一排排的下人,而左怀瑾坐在轮椅上十分的愤怒,手中执着皮鞭,直接往地上一摔。 “啪!”皮鞭甩了个空响,跪在最前面的管事都不由的抖了一下,显然是害怕。 当然,别说是那跪着的管事就连刚进门看到这一幕的洛琪和秦哲都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要知道,左怀瑾对下面的人一向都十分的宽容,哪怕是做错了事也只是罚跪,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吓唬”!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洛琪微微蹙眉,连忙将阿左给招了过来:“阿左,你们家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怎么跪了满院的人?” 阿左见他询问倒也不隐瞒直接回答:“他们这些人说主子的坏话,该罚!” “哈,这年头还有人敢说阿瑾的坏话,被抓包了?” 洛琪很是意外的看向他,要知道七年前,左怀瑾病重差点躺在床上一命呜呼,可到底他命硬,硬生生的挺了下来,但是府中总是有些人嚼舌头,这一不小心就被他听见了,那一次他愤怒的直接杀了数十人,此后府中上下根本就没有人敢乱嚼舌头了。 阿左却摇头回答:“回禀世子,他们说的是王妃的坏话。” “小嫂子的坏话?” “三日前,王妃将府里的事情交还给了杨嬷嬷,下面的人便以为王妃不受宠了,所以就偷偷的嚼舌头,不巧正好被王爷听见,所以就……” “你们王府里还有这等不要命的人?”洛琪没好气的问道。 阿左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最终只好说道:“这批人都是王妃进府后管家买进的,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没想到……” “怪不得,不是老人啊,该!” 洛琪和秦哲听完了事情的原委倒也不在意了,毕竟这种敢乱嚼舌头的下人,打死不论。 这边几人刚刚了解完事情的原委,那头左怀瑾便平静的开口:“来人,将这些人都剪去舌头发卖了!” 众人听见立刻就跪在地上求饶,要知道剪掉舌头,日后可就不会说话了,哪怕被好心人买了,这日后也只能做一些粗使的活计,再者若是没有人买,指不定只能上街乞讨,这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指望。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哼,不敢?”左怀瑾冷冷一笑,“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本王的王妃岂能容得你们这种人欺辱,再不济她也是顾家大小姐,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府中做这等龌蹉事!” “奴才……奴才……奴才那是蒙了心智,贪了顾家姨娘的银子,才敢做这等祸事,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说清楚,什么意思?” “奴才……奴才……”那人被左怀瑾一吼,整个人就吓了一跳,紧接着众人便闻到了一股骚味,显然是那人吓坏了都尿裤子了,可他也不敢不回答,索性一股脑的全说了。 “奴才进府后,顾家姨娘就找到奴才,说是让奴才好好教训教训王妃,可奴才哪敢啊,所以贪墨了五十两银子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只不过这两日奴才以为王爷不喜王妃,所以才敢……” “放肆!”左怀瑾气的直接一鞭子直接下去,只见那人尖叫了一声便昏倒了。 随后,左怀瑾便冷冷的开口:“你们中还有谁是拿了银子办事的,趁早给本王交代清楚,否则就不是剪舌头的事情,要知道你们还有家人。” 一听到家人,立刻就又有人上前禀告,这其中有少数人是被人收买了,还有一些是因为嫉妒,或者就是心术不正的人,就是见这所谓的王妃身旁没人,又得不到宠爱,所以才敢…… “呵呵,好,好的很,本王的王府竟然有你们这群害群之马,左管家,看来你也不必当王府的管家了!”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奴才不敢啊……” “不敢,你瞧瞧你自己招的都是些什么畜生!” “奴才……奴才……” “行了,明日起你便去庄子上吧,至于府中的事宜暂交杨嬷嬷手中,至于这些人都发卖了,还有这几个被收买了的人,剪了舌头丢顾府门口。” “王爷!”站在一旁的杨嬷嬷听着这些话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声。 “嬷嬷有事?” “王爷,顾府毕竟是王妃的娘家,出了这种事,您是否要知会王妃一声?” “嗯,嬷嬷且派人去请王妃过来!”左怀瑾想了想到底还是应了一声。 片刻后,顾画祎到底是带着灵芝过来了,一进院子看见洛琪和秦哲冲着他们淡淡一笑,转而便走向里头,看到跪着一地的人有些奇怪。 “这是……” 她正疑惑,杨嬷嬷便立刻过来将话给说了一遍,听着这话顾画祎也是不悦的蹙了蹙眉头,刚想开口就见那人直接冲着她扑过来,跪在她面前求饶。 “王妃娘娘,救命啊,奴才不是故意在你茶盏里下药的,奴才不是故意的……” 顾画祎有些了然的看了他一眼,昨日她喝的茶里有药,她还纳闷在府里有谁敢这么做,不过她倒是没有喝,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可如今凶手就在眼前,而且还是王姨娘做的手脚,不得不说这人的手伸的可真长。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妃看起来就很好欺负?”顾画祎冷冷一笑,直接抬腿便将人直接给踢开,转而走向左怀瑾,略微行礼后便道,“王爷,可否让我说一句?” “嗯!” “这些人说主子坏话自是该死,只不过我到底没什么事,而且这些人也不过就是私下说说,若不是今日我还真不知他们会说我闲话,所以我不想计较,直接送到别院,庄子上去吧,再发卖想必也没人敢买,大小也是个劳动力,至于这几个……那就按照王爷说的来吧。” “阿祎,你太过心善!” “心善吗,我倒是觉得将他们的手脚剁了,舌头剪了,直接丢顾府门前好了……” “阿祎!” “王爷,此时还觉得我心善?”顾画祎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那个早已吓傻的人,眼底冰冷,“要知道这人昨日在我茶盏里下的可是无解的媚药啊!” “什么?” 这一刻,左怀瑾彻底怒了,直接冲着他在的方向甩了几鞭子,只听到惨叫声,下一秒他便立刻吩咐阿左去办差,至于其他人一律赶往庄子,仍旧由左管家管着。 管家感激涕零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其他人也忍不住喜极而泣,至于剩下的几人,早已吓晕过去了…… 第34章 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 满院的人都离去,院子倒是变得寂静起来…… 左怀瑾仍旧坐在轮椅上,心中的怒气还没有彻底发泄出来,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有几分愤怒:“这种事为何不禀告给本王?” 顾画祎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有些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反正我也没有中招!” “呵,你知不知道这种事发生的后果!?”左怀瑾着实是生气,气她对这种事都不告诉自己,气她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些人。 顾画祎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很生气,否则也不会这么恶毒!” “你很生气?”左怀瑾怎么听都听不出她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顾画祎仍旧点头:“对啊,很气,所以我现在决定明日去一趟顾府,至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才能解了我心头恨。” 她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犹如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可说出来的内容却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尤其是一直看着这一幕发生的洛琪和秦哲两人,他们尴尬的走上前来:“小嫂子,可真是看不出你有这等心思?” “怎么,害怕了?”顾画祎微微侧眸看向他们。 洛琪却笑了笑回答:“小嫂子这说的什么话,我为什么害怕,我又没有招你惹你。” “这话倒是不错,只不过一向以风流自诩的洛世子,不如试试我配的药,放心,保证让你用了一次还想再用一次!” “别别别,小嫂子,这种东西还是留给害你的人吧!” 顾画祎轻哼一声,转而看向左怀瑾便开口问道:“明日王爷可有事?” “去顾府?” “嗯,一起去看戏,如何?”顾画祎笑了笑问道。 左怀瑾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由的腹诽,这女人这几日都不曾来前院,今日过来,看她对自己如此的熟稔,好似几日前的事情不曾发生一样。 她到底想怎样? 顾画祎见他应了便笑了笑,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秦哲将她喊住。 “小嫂子!” 顾画祎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些许的疑惑:“有事?” 秦哲点点头回答:“我与阿琪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上次你说的那件事,医馆我们已经盘下了四间,坐落在临都城东南西北四个角,名为病除东西馆和妙手南北堂,这几日我们便会让人大肆宣传神医坐堂,每月初一坐堂,至于其他时间必须要预约,还有沈封也会去。” 上次顾画祎只不过稍稍提了一句,要将她的身价提高,没曾想他们已经想的如此的周到,而且还将沈封给拉过去,显然是为了她。 “呵呵,不错不错,你们还挺有想法的!” “嘿嘿,小嫂子,你可别小看了阿哲这家伙,这人虽说早慧,其实一肚子坏水,这些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 “的确是挺腹黑的!” 顾画祎对他们办的事十分的满意,当下大手一挥便决定多让给他们一成的利润,当然这三成的利润是由洛琪与秦哲平分,随后她再拿出一成的利润用来运作,至于其他的六成利润,那自然是她兜里的银子。 她满意的不行,秦哲却笑了笑又说出一个消息:“对了,小嫂子,我记得阿瑾的手中有几片林子,而且有一片林子就在临都城城西郊外,那片林子里似乎长了不少珍贵的药材,既然有现成的,不如……” 顾画祎听闻这话,当下就笑道:“哈哈,那几片林子现在是我的,你可不能打我的主意,不过药材嘛,自然是要请人采的。” “林子是你的?”秦哲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顾画祎,转而又看向左怀瑾。 左怀瑾似乎感受到他看过来的目光轻笑了一声回答:“本王的自然是王妃的。” 如此模糊的话语倒是让秦哲等人想入非非,至于某个当事人,此时此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想到一旦自己名声打出去了,这大把大把的银子可就落入裤兜了,想想就高兴。 随后,秦哲和洛琪还有些事情要与左怀瑾说,不过并没有让顾画祎离开…… 顾画祎便无聊的坐在一旁用金针扎自己的穴位,一边扎一边蹙着眉头摇头:“不对,不对,这个穴道错了!” 她的动静自然没有隐瞒在一旁谈事的众人,秦哲和洛琪两人一边说着事一边看着她,忍不住打了个颤:“这小嫂子对自己可真狠!” “啧啧,我们日后还是少惹她为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咱俩刺上一针!” “谁说不是呢?” 两人的嘀咕自然没有逃过左怀瑾的耳中,左怀瑾勾了勾唇角,望向听到动静的方向。 若是眼睛好了,该多好? 左怀瑾的心声他们自然听不见,不过顾画祎却看到了左怀瑾望过来的样子,她一向敏感,如何不知前几日他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是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或者说极有可能是那个位置的觊觎者。 日后她与他一起,她能与他并肩站在那等高处吗? 最重要的是,王府里的事情也不见得比想象中简单,今日是抓出了王姨娘的眼线,可谁知还有没有其他人的眼线? 只是,离开…… 这些日子,她似乎习惯了王府的生活,习惯了与他相处一室各做各的,也习惯了听他说话,习惯了跟他讲故事,习惯了一同吹奏,习惯了很多很多…… 一旦离开,肯定会不习惯的,而且灵芝怎么办? 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左怀瑾,想要留下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要不,试试? 若是他对自己不好,或者是移情别恋,那她就一走了之? 如此想着,似乎也如此打定了主意,直到洛琪和秦哲两人与她打招呼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额,你们怎么了?” 洛琪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由的觉得好笑:“小嫂子,你怎么了才是,我叫了你好几句,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不过就是想明日如何对付王姨娘!” “呵呵,那这种事还是好好筹谋筹谋才是,不过现在我与阿哲还有事,那就先离开了!” “嗯,好!” 待他们离开,顾画祎才彻底下了个决心,直接站起身来走到左怀瑾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咬了咬下嘴唇,最终开口:“左怀瑾,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左怀瑾微愣,立刻明白过来,点点头认真的回答:“本王说话,自然算数!” “好,我留下,但是有一个条件,这王府里决不允许有其他的女人,若是你有喜欢的人,趁早跟我说,我好打包细软离开。” “呵呵,本王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 第35章 好戏登场 翌日。 顾府传来消息,说是顾家大少回府,邀请左怀瑾和顾画祎回府一聚。 拿到帖子的顾画祎嘴角一勾,直接拿起在左怀瑾的面前晃了晃笑道:“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本来还在想该用什么借口回去一趟,没想到这帖子就送到手里了。” “阿祎想要回去那便回去,何须找什么借口,哪怕是你要打上门,本王也愿意给你充当一次打手!”左怀瑾轻笑一声接话。 顾画祎挑了挑眉看着左怀瑾:“啧,让王爷当打手,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了,而且你现在可不能动用内力,否则我会很麻烦的!” “好,听你的!” 顾画祎听着他这温柔的声音,心情也愉悦了不少,昨日与他说开了之后,她还以为自己要适应两日,毕竟之前还与他闹了别扭,没想到两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磨合,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尤其是,堂堂王爷化身成小奶狗的样子,真的是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阿祎?”见她没有说话,左怀瑾不由的叫了她一声。 顾画祎立刻回过神来甜甜的一笑:“不过有现成的理由何必再找借口呢,而且今日顾家这么多人,这种事闹得越大越好嘛!” “没想到阿祎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别告诉我,你不是?” “自然是!” 顾画祎这才满意了,轻哼一声,转而走到他的身后,握着轮椅后的把手轻轻的推动。 随后,两人便上了马车,坐在马车内,顾画祎便惬意的往后一靠,看向左怀瑾戴着面具的的脸想起什么便道:“对了,雪凝膏顾府就有,到时候等你眼睛和腿好了,咱们就去顾府一游,怎么着也得将这种宝贝拿到手。” “本王不屑偷盗,这等东西,只要给钱应该就有!”因着顾画祎的原因,左怀瑾对顾府就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对于顾府的东西自然也是不屑。 顾画祎却啧啧出声说道:“这可不是偷盗,这雪凝膏可是我亲娘的嫁妆,若不是我娘,这顾贯仲哪能有如今的成就,可他似乎早就忘记了,他一身本事是我娘给他的。” “还有这等事?”左怀瑾有些意外。 顾画祎哼哼道:“当然,想当初顾贯仲不过就是一个上京考学的学子,路上被人抢劫,差点一命呜呼,若不是我娘路过,他早就死了,之后他考了几年都没有考成,倒是与我娘成婚,索性就学了一身医术,之后意外救了皇族的贵人,这才一步步到现今。” “看来还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谁说不是呢!” 所以,顾贯仲在事成后便开始抖起来了,对一向尊敬有加的结发嫡妻看不上,宠妾灭妻,所以她娘亲才难受至极,过不了几年便死了,而她堂堂嫡女也比不上下人。 说白了,也就是这个顾贯仲嫉妒她娘的医术,而且不把内经双绝给他,所以才…… 当然,这些事也是她这些时日将内经双绝看完后才发现的,因为内经双绝最后几页写正是她娘亲的手札。 看完后,她心情自然也不好,也正因为看完后,她才做了留下的决定。 因为她相信,左怀瑾不是顾贯仲那种男人。 后面这些,她自是没有告诉左怀瑾,左怀瑾也不会去问,只是内心对顾贯仲越发的厌恶。 还什么医学世家,简直就是侮辱这几个字。 当然,这所谓的医学世家也是他自编自导的,不过就是顾府上下懂得药草的人较多,从以前就这样,而等他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自然恨不得将以前那些生活给忘记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高贵的身份。 顾画祎对此嗤之以鼻,左怀瑾如是。 马车晃晃悠悠的倒了顾府门口,一下车,两人便吸引了路过的众人,下人禀报后,顾贯仲领着众人出来迎接。 “臣见过瑾王爷,瑾王妃!” 左怀瑾冷哼一声便抬手,倒是顾画祎替他开口:“顾大人请起!” 顾贯仲听到她的声音微愣,随后便站起身来:“今日瑾王和王妃来此,顾府上下简直蓬荜生辉……” “顾大人,今日是家人团聚,不必如此客气!”顾画祎淡淡的开口。 顾贯仲看着站在左怀瑾身后的顾画祎,心中不由的腹诽,这个女儿,似乎出嫁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可每每看着她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女人。 果然是jian人生的贱种,每一个好的。 顾贯仲就算是再看不惯顾画祎,可此时顾画祎的身份还容不得他放肆,只好赔着笑脸道:“王妃说的是,咱们是一家人,王爷,王妃,请吧!” 顾画祎推着左怀瑾便进了府里,到了大厅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顾画祎这才看见这顾府里有点地位的人可都来了。 至于这顾家大少和他的妻子,顾画祎的确是第一次见,不过看他们的面相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反正她也不需要这等亲戚,索性就端着笑容坐在一旁,时不时的与左怀瑾说话。 他们两人倒是自在,可其他人并不自在,尤其是一直盯着他们看的顾茜草更是不自在的很,不过一想到左怀瑾是一个废人,心里头多少还是舒服了些许。 “大姐,今日家中聚会,本以为王爷事忙不会过来,没曾想倒是来了,还真是令人意外!” “嗯?”顾画祎听她说话慢慢的抬头,露出一个笑似非笑的脸,“所以你的意思,本王妃不该回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茜草一向伶牙俐齿,可没有想到如今的顾画祎更是不能与昔日相比。 “是吗,可本王妃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我没有,王爷明鉴啊!”顾茜草说着就要跪下去了。 顾画祎却冷冷一笑:“本王妃在跟你说话,你没事让我家王爷明鉴什么?” “我……我……” “行了,别我我我的了,今日不是顾家大少回家的日子吗,如此好日子,可不能因为你而扫了兴……”顾画祎淡淡的两句便让顾家大少和他的妻子记恨上顾茜草。 顾茜草心中吐血,可到底还是只能站起身来…… 然而,当她站起身来的那一瞬间,外头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外头……外头……” “好好说话!”顾贯仲看到他这表情当下就不悦的低吼出声。 小厮连忙平复了气息才开口:“老爷,外头有好几个人彘!” 第36章 失态的王姨娘 此人话落地,众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小厮,尤其是顾贯仲当下直接朝着他踹了一脚,只见小厮直接往后一倒…… 顾贯仲不给小厮说话的机会立刻吼道:“放肆,来人将歹人给本官拿下,此等聚会哪能容得这种人大放厥词。” 随后,几个下人就上来将人给拖下去,不过还未曾出门的时候,左怀瑾便淡淡的开口:“顾大人,你眼中可还有本王?” 顾贯仲心中一愣,转而看向左怀瑾恭敬道:“王爷,此人也不知是在哪儿听见这种事,竟然敢在此说出来污了王爷的耳朵,下官这就将这人送往顺天府。” “呵呵,顾贯仲,本王眼瞎了,可这耳朵没瞎,若是我没有听错,这人刚刚说的可是人彘,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出现人彘,顾大人身为本朝大臣,不该去看看吗,再者谁说这人彘不是来顾家寻求救治呢?” 左怀瑾淡淡的一句两句话就直接给了几个理由,显然顾贯仲眼睛一亮就算是看向左怀瑾也是带着些许的好感。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幕的顾画祎心中冷笑,待会有你好看的! 因为左怀瑾的几句话,众人才决定出府门瞧瞧,谁知刚出门就见顾府门前地上躺着三个血呼啦差的人,手脚齐根被切断,一双眼睛瞟了瞟最终定格在王姨娘的身上,而且还一直在啊啊啊的冲着她叫嚣。 顾贯仲见这阵仗也往王姨娘那头看了一眼,只见王姨娘整个人都白了脸,眼底充满了恐惧,显然是在害怕什么。 顾画祎自然也瞧见了众人脸色的苍白,自然自己也故意装出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微微的靠着左怀瑾。 只见左怀瑾伸手拉着她略显担忧的开口:“阿祎,不如你先进去?” 顾画祎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顾贯仲开口:“顾大人,这人……可还有法子救治?” 顾贯仲不悦的蹙着眉头,他显然想不到有谁竟然敢在这个日子给他找茬,一开始他还怀疑过左怀瑾和顾画祎,可转念一想又不至于,索性将这个想法给按下,如今听到顾画祎这么说,自然也是蹙了蹙眉头开口:“这几人失血过多,想必命数已尽,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爹……到底是谁……竟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等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一旁的顾家大少将妻子搂入怀中也不愿意去看这一幕,而他也替顾画祎等人将这个问题给抛了出来。 顾贯仲也是疑惑,可到底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我也不知,这种事恐怕只能交给官府了!” “不……” 一瞬间,王姨娘立刻喊了一声,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她,只见她浑身颤抖着,倒是顾茜草只不过是看似脸色苍白,实则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娘,你怎么了,可是被吓到了?”顾茜草在她耳旁轻声道,可说出来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可以清楚的听见,而且一瞬间就将她刚刚的失态认定是被吓到了。 顾画祎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却对顾茜草有了更深一层次的计较,这女人还真是比她娘更加的聪慧,知道怎样独善其身。 不过……今日这出戏就是为了王姨娘,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 顾画祎捏了捏左怀瑾的手,是时候让他添把火了。 左怀瑾了然的回捏了几下她的手,这才平静的开口:“顾大人,这种事想来也不是意外,倒不如报了官府查一查,这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做这种事,还真是活腻了。” “是,下官……” “不……老爷,不要查!”王姨娘再次失声尖叫。 顾贯仲这次不悦的瞪着她,在看着她恐惧的样子,心中却对此事有些许的想法。 “你这妇道人家,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不会有人把你当成哑巴!” 王姨娘一向都是受宠的那位,哪怕是上次被他打了一巴掌,最后还不是被自己哄回来了,可如今在这种场合被这么一吼,整个人瞬间梨花带雨了…… 顾茜草站在一旁扶着王姨娘,定了定心,最终才缓缓开口:“爹,我想娘的意思是说,这几人都已经如此了,若是报官查处,想必后面会牵扯一大堆的事情,与其如此不如将这几人在府中住下,以爹爹的医术,想必让他们多活些时日也不是问题,也算是顾家的一份心。” 这话说的十分的漂亮,只不过若是顾贯仲之前没有说他们没几日命活的话,显然这个理由是成立的…… 不过现在…… 左怀瑾冷哼一声不悦道:“顾小姐这话说的不对吧,顾大人之前明明就说过这几人没几日活了,既然如此就应该查查清楚,若是日后还有歹人这么心狠手辣丢在顾家门前,那谁还敢来顾家,再说了,保不齐会有人觉得这几人怕是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王爷!”顾贯仲大惊立刻转向看着他,“请慎言。” “呵,本王倒是想给你找个理由,可实在是找不出,再者说本王身为东临国瑾王,难不成这点事也没权利过问了吗?” “下官自然不敢!” “不敢,本王倒是觉得你大胆的很!” 顾贯仲连忙跪在地上请他恕罪,不过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便道:“王爷,下官突然想起府里有一灵丹妙法,能够保这几日的命,而且也可以用猪舌头接在他们伤患处,到时候再报官也不迟。” 面具下的左怀瑾听闻这话都不由的挑了挑眉,为了隐瞒竟然连这种事都敢胡说,也真是亏了他找理由了。 “呵呵,顾大人妙手回春,本王自然是信的,那就依顾大人所言,不过本王可不想知道他们还没有被救治就死了的消息!” “下官不敢妄言!” “好!”左怀瑾冷冷应了一声,伸手拉着顾画祎的手便道,“今日,本王的王妃受了惊,至于这聚会想必也没有必要进行了,本王就带着王妃离开。” “是……下官恭送王爷,王妃!”顾贯仲心中呕死,可到底还是只能恭敬的送行。 第37章 我听你的 王府。 顾画祎与左怀瑾两人直接回了前院,一进院子就见到两位不请自来的世子。 “呵呵,阿瑾,今日顾府门前可真谓热闹!”洛琪一身红袍,墨黑的长发仅用一根束带束起,身上有股香味,显然是女子的胭脂香,如此一看倒是真有几分风流的意思。 只不过这香味着实是让顾画祎不屑,撇了撇嘴才问道:“洛世子,你身上到底是哪个女子的胭脂香味,这么难闻?” 洛琪尴尬的收起笑容,自己抬起手闻了闻开口:“这可是熏雅阁的上品熏香,难闻吗?” “这是上品熏香?”顾画祎冷冷一笑便道,“信不信我随手给你配的香都比这个好闻上百倍,啧,你们这品位可真是不行!” 洛琪听她这么一说就不乐意了:“哼哼,小嫂子,你医术不错,这我承认,可这熏香,你也懂,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信的!” 见他不信,顾画祎还真是怒了,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盒东西丢给他:“哼,你自己闻闻看,这是我前几日特地配置的熏香,本想给阿瑾,现在赏你了!” 洛琪一把将东西接到手,将信将疑的将东西打开,一打开就有一股清冽的香味,如同梅香却比梅香更加的清爽,倒是好闻的很。 洛琪眼睛一亮看着顾画祎:“小嫂子,这真是你配的?” 顾画祎哼哼道:“那是自然,本王妃上通天文,下晓地理,这种事还能难得到我?” 当然,她没有说的是,那是因为她有一次用过买来的熏香,着实是难闻的很,最后才不得已自己做,好在她通医理,再问了几个制香人,这才配出了几款,不过窍门她已经找到了,自然是不再担心什么。 “小嫂子,若是你这等香拿出来卖,想必会有很多人买的吧?” “嘁,我已经开了医馆,可没有这么多精力再去开间熏香铺子!” “嘿嘿,小嫂子,这种小事自然是交给我和阿哲了,您只需要将这配方告知于我们,到时候您就坐等收成便是!” 顾画祎想了想,这种事倒也是一本万利,挑了挑眉,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正所谓有钱不赚白不赚。 见她答应了,洛琪看向她更是崇拜的很,一想到自己日后就有这么好闻的熏香,整个人都不由的要飘起来了…… 见他们谈完了,秦哲才直接开口道:“阿瑾,今日这事……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他问的自然是顾府门前有人彘的事情,而且那几日显然是王姨娘自己亲自去收买的,今日一见自然是吓到了,顾府也肯定会知晓内幕。 左怀瑾无所谓道:“放心,本王要办的事,不会留有什么马脚,若是他们真敢报官,自然有法子将这盆脏水泼到他们身上。” 顾画祎听到他的话便接话笑道:“王爷,你还是放宽心好了,以顾贯仲的性格,一旦知道是因为王姨娘而得罪了瑾王府,说什么也不会报官的,只不过说不定今晚就会听到他们几人死了的消息!” “为何?”秦哲不解的问道。 顾画祎冷冷一笑回答:“那是因为他这人一向懂得趋利避害,若是过两日才死,世人一定会觉得顾府所谓的医学世家也不过如此,只会说大话,若是今晚就死,众人只会觉得是那几人命不好,等不到顾贯仲救治才死的,而王爷也没法子追究。” 她这么一解释,秦哲倒是了然的点点头:“看来小嫂子还是比我们了解顾府!” “呵呵,我不是了解顾府,而是知道顾贯仲这个人,他一向如此!” 左怀瑾坐在一旁听着顾画祎的解释,自然也知道她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有些担忧的伸手拉着她。 顾画祎怕他担心所以只是捏了捏他的掌心,让他不要担心。 只是,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是被两位眼力十分好的世子瞧见,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十分识相的开口:“既然此事已了,我与阿哲就先离开了,至于熏香的生意,我倒也有几分兴趣,不知小嫂子……” “呵呵,熏香这等生意我不插手,最多就给你们提供几分配方,拿三层便好!” “哈哈,还是小嫂子大气,不过我倒是觉得还是按照医馆的分成给好了,这样日后也便于我和阿琪操作!” “你们决定就好!” 寥寥几句便再次将一桩生意给谈好了,日后临都城就会有一家专门卖高级熏香的铺子,深受城中权贵女子喜欢,以至于熏香价格一抬在抬,最终卖出天价,即使如此,仍旧有人甘之如饴…… 待他们离开之后,左怀瑾才领着顾画祎进了里屋,坐下后他便开始今日的泡水,这一泡便是半个时辰。 顾画祎坐在一旁拿着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正想问是不是该躺下敷眼睛了就见他扶着床头,慢慢的……慢慢的站起来。 不过片刻,他整个人瞬间摔坐在床上,左怀瑾似乎有些生气,刚抬起手想要捶自己没用的双腿就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给制止住。 “你太心急了!” “已经一月有余,你也说过我腿上的毒也尽数排出,为何……” “毒素却是没有多少,不过你也应该明白,一个七年未曾站起的人,如何能够在一夜之间站立,行走?” “可是……” “阿瑾,你不要着急,我一直在,而且请你相信我!” 顾画祎知晓,随着他治疗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心态也会越来越着急,可这种事本身就是无法着急的,一旦着急恐怕会适得其反。 左怀瑾也清楚这个道理,可就是控制不住,如今被她这么一劝,倒是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顾画祎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笑道:“不如这样,明日起,我陪着你,你尝试站立,若是可以走也是好的,至于剩下的毒素,我给你用金针排出吧,不过肯定会有些许的残留,但是不要紧,依着你身体状态应该可以自行排出。” “你决定就好,我听你的!” 第38章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当夜,果然顾府派人传来那几人不治而死的消息…… 对此,顾府上下一片哀伤之色,顾贯仲更是因这几人食不下咽,心情沮丧。 听闻这个消息,顾画祎也只能冷冷一笑:“这顾贯仲还真是老狐狸,这个时候还不忘把样子做的极致,也得亏了他能装这些年!” “顾贯仲此人一向以狐狸著称,想当初父皇打算将皇位传至于我,若不是他与一些朝臣不敢,再加上父皇因病而逝,哪能轮得上那位!” 左怀瑾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人的评价不高,否则那时在得知要娶的人是顾画祎的时候也不会连夜将她掳走想要警告一番。 不过,他倒是觉得顾贯仲这人生了一个好女儿…… 听着这话,顾画祎却微微蹙了蹙眉头:“当初先皇逝世,我年仅八岁,不过倒也听说先皇身子骨还算是硬朗,知天命的年纪,怎会这么容易就离世?” “阿祎,你的意思是……” 顾画祎不敢往深了去想,只是淡淡的回答:“我也不知,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但是也不排除先皇本身身体就有些许疾病?” “不,父皇身子一向很好,只不过七年前因为救洛琪而生了一场大病,本来众人都想诛杀了洛氏一家,不曾想父皇竟为了免去洛家一族的罪过,索性立了洛琪为世子,还吩咐,如若洛琪与洛老侯爷不松口,世子之位传至三代。” 顾画祎自然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心中对那位不曾见过的先皇有些许的好感。 毕竟,在她看来,先皇愿意这么去保洛氏一族也是为了左怀瑾。 只不过堂堂皇帝需要自己亲自去救一个小孩吗? 她不再说话,左怀瑾似乎能够感受到她心中所想,索性便开口解释:“那时东临内忧外患,父皇日日处理事情,不喜后宫也不愿有人打扰,经常就带着太监逛御花园,也正因此碰到了意外落水的洛琪,在太监去喊人的时候,父皇已经跳入水中救人,后来才得知洛琪落水是因为和七弟起了争执,七弟害怕就跑了,这也是父皇立洛琪为世子的原因。” “原来如此!”顾画祎这才彻底的明白。 只不过在她看来,这好好的皇帝因为一场风寒就大病而去,这到底有点匪夷所思。 只是,左怀瑾都不怀疑,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倒是他身上的毒…… 顾画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阿瑾,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身上的毒是谁下的?” 左怀瑾一点也不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只不过他却摇摇头叹道:“这些年我也一直追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可除了宫中那位还能有谁,不过这毒却不知是何人所配!” “不知?”顾画祎有些奇怪的反问了一声,随后又开口道,“你这毒可不是一般的毒,虽说是南疆特有,可到底还是不同,因为你的眼睛和腿上的毒并不是一起的。” “什么?” “一开始我也只认为是曼陀罗蛇毒,可最终却确诊,你腿上积满的毒素正是你曼陀罗蛇毒,那是由于你用内力压制的缘故,但是这种毒一旦压制就会处于一个地方不会蔓延,可你的眼睛却明显也是中毒,但是确实一种花毒。” “花毒?” “正是曼陀罗花,若是医术差些的人想必会将这两种毒混为一谈,但是我正好知晓这两种毒的不同之处!”顾画祎思索了片刻继续,“想必在你出事的时候,应该有被类似粉末的东西挥了眼睛,是不是?” 她这么一提醒,左怀瑾也立刻想起了一些:“正是,那时我宫中正在燃熏香,莫名的起了火,我本想飞身出去,却意外看到一个黑衣人,不过不等我看到他的样子就被他挥出的什么东西眯了眼睛,之后便被火龙给伤了脸,拼着命逃了出来。” “看来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火,而且这火应该是为了掩饰你中毒的迹象。” “呵,他一向喜欢做两手准备!”左怀瑾冷冷一笑。 曼陀罗花啊…… 这花似乎在哪儿见过? 顾画祎总觉得脑子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可却怎么也捕捉不到,最终还是甩了甩头不再想。 好在左怀瑾也不曾看到她这副样子,恐怕一定会问的…… “算了,这件事总会水落石出的,今日你还是早些歇息吧,待这段时间过了,你的腿和眼睛都会好的。” “嗯,我自然是信你的!” 左怀瑾被顾画祎伺候的上了床,而她便在前院隔壁的屋子里歇息,这也是左怀瑾吩咐的。 当然,如若她想要回后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她到底还是应了他。 至于接下来的日子,瑾王府一如几年前那般,闭门谢客,不论是谁都不见…… 当然,除了不请自来的两位! 十一月初,临都城下了今年第一场大雪,而这也是顾画祎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场大雪,白雪皑皑铺满地,枯枝树木上也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积雪,从窗户里看过去好看到不行。 顾画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屋子里,穿的厚厚的,趴在软榻上,打开窗看着院子里的景色,似乎这样才能治愈她。 值得庆祝的是,这几日左怀瑾的双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到底双腿里还是有些许残留的毒素,而她也是每日给他施针,虽说比较费精神力,可效果还是好的,想必没两日,他体内的毒素就可以彻底解了。 而且他的眼睛这两日就可以彻底解下敷在眼睛上的药草,待擦拭干净想必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一想到此处,顾画祎心里头还是成就满满,不管怎么说,这左怀瑾也算是她来到异世救治的第一个人。 至于医药馆,她每月初一去坐诊,名声也已经打出去了,甚至宫中都有人来请她让她去宫中任职,不过都被她给拒绝了。 开玩笑……堂堂王妃不做去宫里头当官,她是有多想不开…… 总之,一切都在往她想象的方向发展! 第39章 重见光明 十一月初九,大雪纷飞。 院子外头寒风萧瑟,院子内里银炭烧得通红,时不时的发出断裂的声音。 此时此刻,众人全部围在左怀瑾所坐的椅子上,顾画祎正在细细的给他探脉。 直到她手收回,一旁的洛琪实在是等不及的开口:“小嫂子,阿瑾的眼睛现在是不是可以看见了,那东西是不是可以拆了?” 本来前几日就可以拆开的,可谁让一向不喜生病的左怀瑾竟然破天荒的感染了风寒,所以这才推迟…… 昨日,他的风寒才彻底的好全,所以今日便是一个重大的日子。 为此,洛琪和秦哲两人都推了好些事情就守在王府,天知道他们俩有多想让他重见光明。 当然,除了他们,顾画祎也很期待,而左怀瑾本人既是期待也是紧张。 因为他知道,他即将要看见的是他的妻子…… 顾画祎紧了紧手,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盯着左怀瑾的脸,好一会儿才开口:“王爷,可……可准备好了?” “嗯,准备好了!” 顾画祎握了握手,伸手将他脸上的银色面具给摘下,本该是一张绝世容颜,可如今上面却布满了狰狞的疤痕。 她不愿意去看,而是将手伸向他眼睛蒙的那一层布,这层布里头有她专门配置的药草,想最初的几次,每一次换的时候都有一股恶臭。 如今是最后一次,虽说还是有一点点的臭味,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冰冷的手指轻轻的绕过他的脑袋将后面绑着的带子一扯,包着药草的布袋就掉了下来,一旁的阿左立刻用盆子接过,紧接着又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帕子。 顾画祎轻轻的,仔细的,将他眼睛周围的药草汁给擦干净,直到眼睛上没有任何的残留,她才继续开口:“你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点一点的睁开,不要着急也不要看向外面,知道吗?” 她的语气轻柔如同哄小孩一般,可听着她的嘱咐,他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暖,应了一声,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一点一点,他似乎可以感觉到有一些光,睁开闭上,再次睁开,眼前似乎出现一张绝美的容颜,他想要看清些,可也不敢着急,只是慢慢的,慢慢的将眼前这个女子的容颜给看清。 直到他彻底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顾画祎看到他睁开眼睛,正想高兴却见他盯着自己一动不动,这让她根本不知道成功了没有,有些担忧的问道:“阿瑾,是不是失败了?” 左怀瑾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将脑海中那个想象中的女子与眼前这位合二为一,直到彻底的重合,他才回过神来。 他一向听闻她长相不错,甚至秦哲与洛琪都夸她美若天仙,可人如何能够堪比天仙,他一向不信,可到底也觉得她一定长得不差。 可谁知,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天仙,什么叫做神女。 “阿祎……”他淡淡的开口,伸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 现在轮到顾画祎激动了,她反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问道:“你真的可以看见了,我真的治好了你的眼睛?” 左怀瑾轻笑了一声,点点头:“是,我可以看见了!” 随后,他便看向周围的人,先是洛琪,秦哲,随后是阿左,最后才看着一位陌生的男子,可也知晓这位就是沈封。 “沈大夫!” “阿瑾,你真的看得见了!”洛琪后知后觉的激动起来,差点就要蹦在他身上了。 左怀瑾看到好友为自己如此激动,心中自然淌过些许的暖流,不厌其烦的回答:“嗯!”紧接着他便仍旧看着顾画祎,冲着她微微一笑:“谢谢你,阿祎!” 顾画祎看着他深邃的黑眸,莫名的感动,眼泪竟就这样顺着流下…… 左怀瑾瞬间慌了神,连忙站起身来将人给拥入怀中,轻声问道:“怎么哭了?” 顾画祎被他抱入怀中,感受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她努力的吸了好几口,可不知怎么,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见状也不敢打扰这两位,悄悄的便离开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可顾画祎仍旧哭的不成样子,左怀瑾也不知该如何哄人,只好随她去,让她哭。 这一哭便是半个时辰,最后还是他忍不住一边哄她一边给她擦眼泪,这才让她抽抽搭搭的止了眼泪。 待她彻底止住眼泪后,左怀瑾才拉着她让她坐下,毫不介意的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痕,有些无奈的问道:“怎么突然就哭了?” 顾画祎吸了吸鼻子,声音略显沙哑的开口:“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突然想哭!” 她能说,在看到他能够看见的那一瞬间,莫名的想起前世的那些亲人好友吗? 她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可就是这么想到了,一时间就特别特别的想家,这一想就忍不住的哭出声了…… 其实,她不爱哭的! 左怀瑾倒是觉得她是因为自己才哭的,当下就越发的感动起来,伸手拥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的胸口。 “无事,想哭便哭吧,本王准你哭!” 如此温柔的语气,可说出来的却让人莫名的想笑,当然,她也确实是忍不住笑了,差点呛着自己,索性惩罚似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一抬头便看到了他那张不完美的脸。 她定定的看着他,左怀瑾自然也记得自己脸上还有丑陋的疤痕,他立刻侧过脸不让她看。 顾画祎却不以为然的用手强行将他的脸给掰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伸手摸了摸他另外一层不曾烧毁的脸,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你皮肤真好!” 左怀瑾一愣,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顾画祎却笑了笑开口:“等过两天,我们去顾府一游吧,怎么着也得把治你脸的雪凝膏拿到手!” 左怀瑾看到她小狐狸般的笑容自然也宠溺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应声:“好!” 第40章 夜闯顾府 十一月十五,夜黑风高。 两个身影偷偷摸摸的来到了顾家后院,一进花园的范围,一阵夜来香的味道就袭来。 顾画祎立刻往左怀瑾的嘴里塞了一片银丹草:“这顾府的夜来香的品种还真是不错,味道竟然这么大!” “阿祎,你说的雪凝膏是在哪儿?”左怀瑾淡淡的瞥向周围各色各样的花,虽说不识,可却早也知晓这里头的花花草草大多都是有毒的。 堂堂医学世家养这些毒物,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顾画祎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便道:“放这种药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藏书阁,一个是顾贯仲的书房,我们先去藏书阁吧?” “好!” 顾画祎之前就已经去过藏书阁,尤其是那《内经双绝》就是从里头拿出来的,不过前段时间她已经看完了,而且还都记住了,所以就将那东西直接给烧了。 所以,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再有《内经双绝》这东西了! 两人熟门熟路的走到了藏书阁,偷偷摸摸的进了里头,不必燃烛,依着夜明珠的光亮可以将里头看的一清二楚。 顾画祎四处找了找,倒是看到不少的珍贵药材,眼睛一亮,嘴角一勾,直接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一股脑的将这些药材直接扔进去。 左怀瑾看到她的行为忍俊不禁,不过倒也依了她,顺带帮了点忙,两人匆匆忙忙的将这些东西都装好后,这才发现藏书阁里不曾有雪凝膏。 “顾贯仲倒是把雪凝膏藏得挺深的啊!”顾画祎哼哼道,正准备离开不小心撞到了墙边,刚想叫出声来就听见这墙发出的声音不对劲,她便立刻看向左怀瑾。 左怀瑾自然也听见了,他立刻走过去一把将顾画祎给拉到身后,轻轻的敲了敲墙壁,略微蹙眉道:“果然是空心的,里头估计是密室!” “这藏书阁还有密室?”顾画祎也有些意外,不过转而便说,“反正来了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岂不是白来了?” 左怀瑾自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在一旁摸索了半天便看到墙壁自动打开,紧接着一个密室就出现在眼前。 密室的墙上四个角都放上了硕大的夜明珠,直接将漆黑的屋子照的大亮,两人立刻进去,顺带将密室给关上,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密室。 顾画祎直径走到一个木盒前,拿起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支血参,看样子应该至少有千年,她毫不客气的就揣入袋子里,紧接着又拿起其他的盒子,每一个盒子里头都是更加珍贵的药材,而且都是不多见的。 “这顾贯仲哪来的这些东西?”顾画祎低声呢喃问道。 只见左怀瑾走到一个盒子面前,将其拿起打开,见里头放着的是一朵月牙白的莲花,当然若是寻常人只会将其当做用上好的玉籽雕刻的莲花,可识货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顾画祎也正好看过来,仅一眼便激动起来,连忙走过去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才开口:“这……这不是失传已久的碧落花吗?” “你认识?”左怀瑾很是意外的看着她。 顾画祎直接将他手中的盒子接到手中,看着他开口:“我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正所谓上穷碧落下黄泉,这是一味毒,可也解百毒,更有甚说可活死人肉白骨,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足以吊气,可与阎王抢人,没想到顾府竟然有这东西?” 左怀瑾冷哼一声便道:“这是一直都是宫中的东西!” “什么?” “父皇去世前就有太医曾说要用碧落花为引入药,为的就是碧落花的药效,可那个时候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碧落花失窃,所以父皇不治而亡!” “看来这东西应该早就在顾府了?” “呵呵,还有你之前看到的那支血参,那可是我那好皇兄当年送给母后大寿时候的礼物,竟然也在这儿!”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东西大多都是宫里头赏赐的?” “想必如是!” 顾画祎略微的蹙了蹙眉头,毫不客气的就将那碧落花给塞入兜里:“那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些东西本就是不义之财,不如让我拿了也好造福百姓。” “自然!” 两人收刮宝贝,收刮的不亦乐乎,而且还看到了他们一直想找的雪凝膏,不过还有一个石盒子,她倒是想打开,可怎么用力也打不开,索性也一股脑的丢入袋子中。 直到将密室里的东西都搜刮走了,他们俩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顾府…… 不过在离开的那一瞬间,顾画祎竟然看到了顾府南院的一角长了一簇鲜红的花,若是没有记错应该就是曼陀罗花。 她心中大惊,没有言语,直到进了王府…… 一进王府,左怀瑾便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的开口:“阿祎,你怎么了?” 顾画祎愣愣的抬起头看着左怀瑾,张了张嘴,可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阿祎?”左怀瑾自是看到了她犹豫的神色有些担忧。 顾画祎却依旧保持沉默,直接让他将搜刮来的宝贝给她,然而就看到她将里头数十样宝贝一样一样的摊开在桌上,最后盯着那个她打不开的石盒。 “这个盒子我打不开,你试试?” 左怀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试了试可到底还是打不开,最后看到石盒下有一个孔,他看了一眼顾画祎直接从她头上拔下一根金簪,让她离远一些,然后用金簪尖刺的一头刺入那个孔,只听到哒的一声,石盒瞬间打开,可与之而来的还有三根银针。 哒哒哒! 银针深深的插入木桩上,眼力极好的两人自然看到银针上面还淬了一层黑色的毒,显然是见血封喉。 顾画祎微微蹙了蹙眉头看了一眼他,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将石盒打开,里面倒是没什么,只是一个布包。 左怀瑾将布包打开放在桌上,只见里面有数百根银针,而这包的样子与她现有的金针包一样,显然就是一个针包,只不过包上面绣了一个字:“雪”。 别人不知,可顾画祎却很清楚,这个“雪”正是她母亲亲自绣的,在她留给自己的好些遗物中也有绣这个字。 所以,可见这个包正是她母亲的。 “这是我母亲的银针包,她一向喜用银针救人,甚至教过顾贯仲,可他似乎一直都学不会,我本以为这东西早就被销毁了,没曾想竟然在他那儿!” “看来你尽得你母亲的真传?” 顾画祎冷冷一笑道:“我母亲早就死了!” “对不起!” “没什么,不过我觉得打开这个石盒这么麻烦,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不至于就放一个银针包吧?”顾画祎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只见左怀瑾拿起石盒左看看右看看,这才发现石盒还有一层,打开后发现里头是一沓写了字的宣纸。 左怀瑾拿起后便递给她,毕竟这上面的东西他可看不懂…… 然而,他看不懂,顾画祎看得懂,越看越心惊,最终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阿祎,你怎么了?” 顾画祎抬起头看着左怀瑾苦涩一笑:“阿瑾……我似乎知道给你下毒的人是谁了!” 第41章 遇见你,是我的幸事 一句话如同惊天雷般的砸在左怀瑾的头上……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然后看看她手上那张轻飘飘的纸,虽说看不懂,可上面写的都是药材,想必应该就是药方。 难道她的意思是说!? 左怀瑾张了张嘴,最终到底没有说出口,反倒是顾画祎苦涩一笑,将那张药方随手扔在了桌上,直接站了起来看着他。 “给你下毒的人正是顾贯仲,顾府里也有曼陀罗花,只是这药方却是……却是我娘的!” 若说顾家,顾贯仲,她可以不在乎,可她娘呢? 不论怎么说,她都是凶手的女儿! 她可以不在乎,可左怀瑾呢,也能不在乎? 左怀瑾紧闭着薄唇,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看到她苦笑的那一霎那,他的心脏如同被一只长满倒刺的小铁手紧紧的握住,犹如锥心之痛。 他想,自己应该不会在乎的! 对,不会在乎,不管怎么说,他受伤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哪里懂得这么多? 更可况,最终下命令的可是高高在上的那位! 痛定思痛之后,左怀瑾一把将她给拥入怀中,闭了闭眼睛开口:“不管是谁下的毒,你都是本王的妻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不得不说,这一刻,顾画祎感动了,彻底的被感动了! 虽说她是一缕异世魂坠入这具身体之中,可这具身体到底给了她一个身份,而她也有责任将这个身份的责任给维持下去。 可说实话,她知道自己穿越很狗血,可没有想到发生的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狗血。 不过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他不在乎,不是吗? 顾画祎紧了紧手,最终还是攀附在他的后背上,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身:“左怀瑾,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一生,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事!” 她的话着实是让他的心放松了些许,嘴角也不由的勾起:“没有,不过本王现在知道了!” “左怀瑾,顾府欠你的,也欠我的,既然如此,那他们就该下地狱了!” “好,让他们知道地狱的滋味!” 这一夜,顾府众人正酣睡,指不定还有人正做着美梦,可他们却不知,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定下了他们日后的结局。 一夜好梦,顾画祎换了一身淡紫色纹淡黄栀子旗装,整个人看起来倒是与这冬日相得益彰,刚出房门便瞧见旁边的房门也打开了,左怀瑾就从里面出来了。 正好,四目相对,顾画祎露出甜甜的笑容,左怀瑾亦是如此。 她连忙走到他面前,笑了笑:“王爷,今日就可以给你治疗脸了,不过七日,想必你的绝世容颜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呵呵,什么绝世容颜能比得上你?”左怀瑾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她一向不喜施粉黛,偶尔涂个唇脂也是为了增添亮色,不过就算如此,她的长相也足以惊为天人,看着她这张笑盈盈的脸,一夜的抑郁心绪一扫而空。 顾画祎被捏脸自然是不舒服,不悦的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揉了揉自己刚刚打理好的脸,这才开口:“那王爷,现在开始?” “好,一切依你!” 顾画祎眯了眯眼睛,伸手牵着他便进了里屋,直接将他给按在了床上,把他脸上的面具给摘下,紧接着拿出昨日夜里从顾府里面透出来的雪凝膏放置在一旁。 她并没有着急的上手,而是仔仔细细的将他被烧毁的部分看了又看,确定并无其他的伤势,这才让人打了一个冷水过来,亲手用帕子沾湿,再往他脸上轻轻的擦拭。 “王爷,你的脸毕竟已经是七年的顽疾,所以第一次上雪凝膏的时候会有些疼痛,到时候会掉落一些陈年结痂,不必担心!” “嗯,有你在,本王自是不会担心,不过阿祎,你是不是忘记要叫本王什么了?” 顾画祎低头轻笑,最终还是顺从的回答他的话:“好,阿瑾!” 她总是会忘记嘛! 顾画祎不着痕迹的吐了吐舌头,随后便认真起来,用一根竹篦子挖了一小勺轻轻的往他脸上涂抹,每一次每一下都十分的小心,而且还时不时的吹一吹。 左怀瑾闭着眼睛感受着药膏来到的痛感,不过这等疼痛,他自是可以忍受,甚至忽略不计,反而是细细的感受着她往自己脸上吹气的那种神奇的感觉。 他倒是很享受…… 顾画祎将他受伤的部分都涂抹好了之后,她才将竹篦子递给站在一旁的阿左,让他拿去洗了,再让他过半个时辰再打一盆温水过来。 此时的阿左已然不像最初那般对她嗤之以鼻,而是真正的将她当做自家王爷的王妃。 因为,在他看来,能够治好王爷本就是一种本事,而且她从不骄不躁,这种气度,自然是撑得起瑾王府的。 更可况,她还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所以,这就足够了! 阿左恭敬的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顾画祎自然是感受到左怀瑾身旁的人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而这一切都因为她的本事,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故意去揭开旧日的事情。 这半个时辰,左怀瑾等的可是心急如焚,不过后来有顾画祎在一旁给他念书,倒是好了很多,直到她亲自帮他用温水将脸上的雪凝膏给洗净的时候,一层又一层的痂子就沾在帕子上掉落下来…… 一层又一层,直到露出了里面粉,嫩的肌肤,只不过看起来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怎么看都觉得怪异,不过顾画祎却觉得,第一次用有这个效果实在是好的不得了。 “阿瑾,想必过不了几日,你的容貌就会恢复了,说不定这肌肤比我的还好!”一想到此处,她就忍不住的嫉妒起来。 左怀瑾却笑了笑回答:“你这丫头长得跟天仙似的,难不成还嫉妒我?” 顾画祎眯着眼睛笑了笑,顺手在他小手臂上捏了一把:“就是嫉妒了,怎么了?” “呵呵,阿祎,你可真是……”她的小模样着实是让左怀瑾有些忍俊不禁,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画祎却眯着眸子看着他露出威胁的气息,哼哼道:“真是什么?” 左怀瑾看着她这样子,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最终只得败下阵来说道:“真是可爱至极,这世间再没有你这种女子了!” “哼哼,算你会说话!”顾画祎这才心满意足。 第42章 失窃后续 两人在里屋,浓情蜜意,你侬我侬。 屋外,蓦然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阿瑾,你有没有听说,昨夜顾府出事了?” 洛琪和秦哲两人十分突兀的就出现在屋子里,顾画祎本来还想在左怀瑾身上吃几把豆腐,听到声音立刻就收回手,顺带往后一撤。 谁知道这一往后退就砰到了床榻下的小台阶,差点整个人就要栽下去,左怀瑾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她的腰,所以当那两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画祎率先回过神来,连忙撑着他的肩膀就站了起来,不等他们俩说话,洛琪就指着他们俩不可思议的开口:“阿瑾……你……你们,青天白日的就干这档子事,真是……真是有伤风化啊!” 他嘴里是在训斥,可这表情却是一种看破人办事的幸灾乐祸,当下左怀瑾的脸就黑了几度,不悦道:“洛琪,你再敢出言不逊,信不信本王揍你!” “嘿嘿,阿瑾,怎么着,做了还不让人说啊?”洛琪一点都不怕左怀瑾,虽说他武功没有左怀瑾厉害,可这左怀瑾毕竟重伤七年,怎么着这腿脚也不可能比他这么一天天上蹿下跳的人好啊。 左怀瑾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他的面前,正要拽他去练武场练练,只见秦哲苦笑的开口:“阿瑾,今日来,我与阿琪实则有事,不是故意……” “说!”左怀瑾正气头上,语气自然也不善,秦哲从小就了解他,所以也不会多做计较,只是有几分无奈的开口:“今早临都城内外都闹翻了,说顾府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藏书阁的珍宝全部不见,而且在藏书阁中的一间密室里,里面的东西也都不翼而飞!” “所以?”左怀瑾自然不会觉得奇怪,因为这件事就是他和顾画祎做的,只是这件事拿到他面前是有什么事吗? 秦哲见他不意外心中便了然了几分直接开口询问:“这件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左怀瑾听他这么问当下就想把他也一块揍了,不过到底是忍住了,只是语气仍旧不好:“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阿哲,你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秦哲有些无奈,只好苦笑道:“今早顾贯仲进宫面圣,在殿上面前痛哭流涕,请旨说是要全城搜查,直到将东西找到。” “全城搜查?”这几个字倒是让左怀瑾忍不住的挑了挑眉。 秦哲认真的点点头道:“不论权贵,一律搜查,想必……” 他深深的看了左怀瑾一眼,他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整个临都城里,知道顾府有个藏书阁的人并不多,而恰巧顾家之人皆知晓,最重要的是能够从顾府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多。 毕竟,顾府花园里种植的花花草草可都是有迷惑人的功效,而知晓这一件事的,除了顾家人不做其他人选。 再有,临都城内,有这个胆子和需要他失窃东西的人,也只有他一人。 若是昨日之前,左怀瑾还不会想到这一点,但是昨夜之后,他便知道,顾贯仲虽说没有给他治疗过,可到底这毒就是他下的,他自然知道他需要什么。 最重要的是,昨日顾画祎还发现,他们偷回来的东西里有几份药材也正是解他体内两种毒的神奇之药。 所以,显然,这份圣旨就是为了搜查他王府的。 左怀瑾脑海中转过几个弯后便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查,只不过这要是查不到,本王自是要寻个说法的!” “看来,阿瑾你已经有法子了?”秦哲见他这样自然知道他会有后手。 左怀瑾冷笑一声:“顾贯仲,一条狗罢了,本王还不把他放在眼里,只不过日后本王必将这些年的痛楚百倍偿还。” “阿瑾,你这话什么意思?”秦哲一向聪慧自然清楚他这话中有话。 左怀瑾倒也不必瞒着他们,索性就将昨日顾画祎与自己说的那些事告知于他们,只见秦哲和洛琪两人愤怒而起。 “阿瑾,这种人绝对不能放过!”洛琪瞬间暴怒厉呵道。 秦哲也是冷笑一声开口:“阿瑾,看来宫里那位还是觉得你有威胁,否则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不过我猜最终他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管他如何,本王都会让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生不如死!”左怀瑾咬牙道。 对此,秦哲和洛琪自然不会多说其他的,因为左怀瑾想做的,还不曾发生没有做到的,再者,他们一心向左怀瑾,自然会帮他。 顾画祎一直坐在一旁不曾言语,直到此时才淡淡的开口:“不管你们要做什么,都要算上我一份,这些年我受过的苦可不比阿瑾的少。” 秦哲深深的看了一眼顾画祎,自然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恨意,了解她以前生活的几人,自然也明白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所以,众人并没有拒绝她…… 只是,左怀瑾看着她这副样子多少有些不忍,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安抚道:“阿祎,不必担心,本王会连带你的那份也一起讨回来,顾家上下,除了你,一个不留!” 顾画祎冲着他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见二人如此,秦哲和洛琪自然不好继续说这些,索性转移话题道:“对了,阿瑾,过些时日便是颁金节了,又是太后大寿,你和小嫂子应该都要进宫吧?” “自然,太后大寿,本王自然会去,而且礼物都准备好了……”左怀瑾冷冷一笑。 洛琪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的打了个一个寒颤,想当初,左怀瑾是那个位置的强有力的竞争者,太后一向宠爱他,自然也愿意支持。 只不过不曾想他发生了意外,本按照太后对他的宠爱,自然会心疼,甚至照顾,可这些年来别说是照顾,哪怕是出事后来看一眼都不愿意。 那一刻,左怀瑾才真正的知道,太后并不是真的宠爱他,而是因为父皇宠爱他,她才宠爱,而她喜欢的一向都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至于登上九五之尊是谁,她不在意,在意的就是坐上那个位置的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如今,她已然如愿,当年却五次三番的对他这个重伤的儿子狠下杀手…… 这些年,他心早就冷了! 第43章 此事,本王记下了 午膳过后。 杨嬷嬷亲自过来通禀,说是顾贯仲带着顺天府一众的侍卫前来,说是例行搜查王府。 例行搜查? 左怀瑾冷冷一笑:“谁给他的胆子!?” 当然,他自然是知道是宫里那位给他的胆子,可他这不是因为重病闭门谢客嘛,所以对于外头的消息自然不会知道。 坐在一旁的顾画祎听到他这话都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直接将灵芝给自己倒的茶水推到他的面前:“阿瑾,既然顾大人已经过来了,你我还是去看看比较好,至少不能让那些不长眼的东西随便闯入王府吧?” 她的声音柔柔的,可说出来的话可谓是绵里藏针,杨嬷嬷恭敬的站在一旁,心中却对这位女主子越发的欣慰。 想当初,她还觉得这位女主子年纪太小,虽说有一身好本事,可到底不过及笄,若是没有王爷的扶持,恐怕王妃的位置坐不稳。 如今看来,倒是她瞎操心了! 左怀瑾听闻哼哼道:“既然如此,阿祎便随本王一同去看看吧!” 顾画祎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一眼左怀瑾,想来这皇族之人都是天生的影帝,这话说的让她都觉得是真的了。 因为不想让世人知晓他的毒已经解了,所以,除了在自己院子里和屋子里,左怀瑾仍旧是如同往常一样坐轮椅。 他的轮椅自然由顾画祎推,所以在大厅里,顾贯仲看到的便是顾画祎推着左怀瑾出来。 他自是不知左怀瑾的病已经好了,只不过此时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左怀瑾和站在他身后的顾画祎,当下还是略微有些惋惜。 毕竟,顾画祎长得如此的美貌,若是送入宫中想必一定会得宠,而且进宫后她也必须要母族的帮助,所以他不怕她会对自己生出异心。 只是如今她已入王府,这性子也是越发的难以拿捏,空空白亏了这一身皮囊…… 顾贯仲打量了顾画祎片刻后便领着众人给他们行礼:“下官见过王爷,王妃!” 左怀瑾淡淡开口:“顾大人请起!” “谢王爷!” 他刚站直,不等开口就听到左怀瑾继续开口道:“顾大人,本王听闻你带着顺天府的人来王府,难不成本王的王府里有什么十恶不最的逃犯,让你们前来缉拿?” 顾贯仲一听当下心中不由腹诽,顾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信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不过此时也只能恭敬的回答:“回禀王爷,昨夜顾府失窃,因其中有一物对下官实在是太过重要,不得已下官这才向陛下请旨全城搜查,所以还请王爷配合!” “什么?”左怀瑾当下就发作起来,“你顾府失窃关本王什么事,难不成顾贯仲你以为本王会去你顾府偷窃?” 顾贯仲当下很想回一句,除了你,这临都城没有别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谁会迫切需要那里的药材,可他到底不敢这么说只能尴尬的回答:“回禀王爷,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配合!” “配合,本王要如何配合,顾贯仲,你不过是太医院的副院首,本王与你最多也就多了一层连襟关系,可本王还是东临国的瑾王爷!” “王爷,下官不敢放肆,只是那物件对下官实在是太过重要,还请王爷恕罪!” 顾贯仲知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却不曾想左怀瑾竟然这么难缠,哪怕他搬出了陛下也不管用,这就更让他觉得左怀瑾分明就是心虚。 左怀瑾冷哼一声便问:“顾贯仲,本王且问你,除了本王的王府,这临都城里你还搜查过谁家?” 顾贯仲一愣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实话实说:“回禀王爷,您是第一家!” “好,好的很,顾贯仲,本王在这且告诉你,若是你派人搜查过后本王的王府有一物碎了,就拿你的命来赔,此事,本王记下了!” 顾贯仲当下心中一咯噔,瞬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可事到临头,也没有说回去的道理,不管怎么说,只要找出一物就好。 他在心中如此的安慰自己,转而便朝着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不忘吩咐一句:“小心些!” 谁也不知他这三个字到底是让他们注意点不要太过分,还是让他们仔仔细细的要小心搜查务必要找到那些东西。 半个时辰过去了,派去的人一批又一批的回到大厅,顾贯仲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直到最后一批人回来,谁也没有查到什么。 顾贯仲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放在面前的茶杯也随之咣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左怀瑾自然看见了他的失态,当下端起来的茶盏就重重的搁置在桌上,不悦道:“顾贯仲,本王的话,你当耳旁风,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顾贯仲微愣,片刻便想起了什么,连忙赔罪:“还请王爷恕罪,实在是……实在是下官失态了!” “呵,顾贯仲,没在本王府里搜出东西,你失态了,莫不是你一早就认定顾府失窃与本王有关?”左怀瑾冷冷的质问。 顾贯仲自然连忙说不敢,左怀瑾却冷哼一声:“本王看你没什么不敢的,全城搜查,你可知你会得罪多少人,日后顾府出事,且不说其他人,本王第一个不放过你。” 顾贯仲自然是知道他会得罪多少人,可他从未想过要去搜查其他家,他想的就是在王府里搜查出东西来,人赃并获,直接让陛下判罪,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什么也搜不到。 最重要的是,王府搜不到东西,自然要去别家搜,否则日后别说是其他人不会放过自己,想必左怀瑾就会直接找个借口杀了他。 顾贯仲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还请王爷恕罪,下官……下官……” 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抬头看向顾画祎,不管怎么说,她这个女儿还姓顾。 顾画祎自然接收到她求救的信号,当然,她也知道左怀瑾并没有打算因为这件事就给要杀了顾贯仲,所以十分配合的开口。 第44章 王爷耍流氓 “王爷,妾身觉得顾大人也不是故意的,毕竟王爷与顾家因着妾身也就几分关系,顾大人第一个来王府搜查,不过也是为了找个台阶罢了,这样接下去搜查其他家也容易些不是?” “阿祎,你就是太善良了……”左怀瑾有些无奈的开口。 顾画祎都快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可到底还是端着笑容坐在他身侧开口:“王爷,妾身只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不过是例行搜查罢了,王府人口简单,虽说挺大的,可到底不复杂,不像宫中……” 说到此处,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便立刻住口直接转话:“王爷,这一次便原谅了顾大人吧,妾身替顾大人替您赔罪了?” 顾画祎一边说着一边也要跪下来,左怀瑾哪里舍得她跪下,直接伸出手,她便轻轻的搭上,只见左怀瑾一把握着她的手让她起来,淡淡的开口。 “罢了,这一次本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饶了你,若有下一次,本王绝不这么好说话,看看皇兄到底是站在本王这一边还是你这一边!” 顾贯仲心中再次警觉,连连说不敢,随后才站起身来,只不过站起身的那一霎深深的看了一眼顾画祎,只见她仍旧端着笑容,只不过他看不出那笑容里的意思。 也许,他一直都看错了这个女儿…… 顾贯仲灰溜溜的带着众人离去,顾画祎终于忍不住的翻了白眼,正巧被左怀瑾看个正着,不得不说这人长得好看,翻白眼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阿祎,怎么了?” 顾画祎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与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吓唬他,好让他晚上睡不着?” 左怀瑾一听她这话便明白她的意思,看来她着实是在顾贯仲面前演戏演的累了,索性伸手一捞直接将人给捞入怀中。 “好了,他这不是走了嘛,本王总得震慑震慑,否则下一次顾府丢了什么东西又来一次搜查,本王可不愿意!” “呵呵,也不知他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竟然敢求这么一道旨意,估计日后这临都城的权贵都看不上他了!” 想到此处,顾画祎就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要知道报复一个人并不是让他死了就好,而是要从精神上折磨他们,一点一点的让他们后悔,最后后悔而死,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顾贯仲,这才是第一步呢! 瞧着她眯着眼睛,左怀瑾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开口:“对了,阿祎,本王忘记一件事了!” “嗯?”顾画祎本来还沉浸在自己刻画的报复场景里,不曾想他就在耳边说话。 她刚回过神来就感觉到耳朵传来温热的气息,他磁性的嗓音似乎在她脑子里回响起来。 “你似乎还未曾和本王圆房!” 轰隆隆…… 顾画祎只感觉有一道雷直接劈在她头上,紧接着她脑中就是一片空白,一双眼睛就剩下了左怀瑾。 他戴着经常戴的银色面具,从面具里可以看到他那双狡黠的黑眸,那双眸子深邃的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给吸入进去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什么已经坐在左怀瑾的怀里,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你……流氓!” 下一秒,只见她如同落荒而逃一般的跑了…… 见她逃跑的身影,左怀瑾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是大笑起来…… 整个王府都可以听到他的笑声,自然也包括逃跑的顾画祎,听到他笑的时候,顾画祎脚下一歪,差点就要摔倒了。 心中暗自腹诽这男人简直坏透了…… 可莫名的,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心间流淌过一丝丝的小雀跃,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愿意与他在一处,只不过现在她的年纪还是太小了。 其实,左怀瑾何尝不知她还太小了,虽说已经及笄了,可到底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整个人都没有长开,不过偶尔逗逗她,也未尝不可? 所以,日后的生活中,左怀瑾时不时的用“圆房”那件事来刺激顾画祎,一开始倒是真的见到她脸红,尴尬,甚至气愤,后来就被她强攻,让他如愿以偿,这就是后话了。 王府里,众人见到王爷与王妃感情甚笃,自是欢喜一片,可另外一边顾府却是死气沉沉的一片…… 一整个上午,顾贯仲不得已带着顺天府的侍卫从王府离开后又去了几家举足轻重的权贵之家进行所谓的例行搜查,毫不例外,所有人对于他的到来十分的不欢迎,别说是茶了,就连大厅都未曾请进去,更别说尴尬的撞破了两家的龌龊之事,更是让那家人将他恨上了。 当然,这搜查的权贵之家还包括宁安候府,老太爷倒是和善的见了他,而他本想挽回一下名声,所以在闻到老侯爷身上有药味的时候便提出要给他诊脉的建议。 只不过,他的想法直接被回来的洛琪给拒绝了,他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一张利嘴更是将他给损得一无是处,甚至嘲讽他这天下之大还有哪里不敢搜?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顾贯仲愣住了,从他的眼底自然猜到他在想什么…… 洛琪自然不会再说其他的,带着老太爷直接回了院子就随他们去! 当然,这种搜查自然不会搜查出他想要的东西,所以几家之后他也不再去搜了,索性回了顾府,一进书房,就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扫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王姨娘带着顾茜草过来正好听见这声音,当下心中有些担心,不过到底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滚,都给我滚!”顾贯仲气急败坏的怒吼。 王姨娘心中一惊,可到底还是柔声道:“老爷,妾身带着茜草过来了。” “听不懂人话,给老子滚!” 顾贯仲正气头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王姨娘看了一眼顾茜草,刚想劝她等过些时辰再来,只见顾茜草站在外头咬了咬嘴唇,到底还是开了口。 第45章 抚远大将军 “爹,女儿有话要跟爹说,是有关藏书阁的事!” 此话一出,里面竟然没了声响,王姨娘有些担忧,正准备带着女儿离开却见书房的门直接打开,顾贯仲黑着脸看着顾茜草。 “你说什么?” 顾茜草看了看四周故意压低声音开口:“爹爹,女儿觉得顾府失窃不一定与瑾王府有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贯仲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本以为她一定会咬死与瑾王有关,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顾茜草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老爹淡淡的开口:“爹,你想想看,虽说瑾王不喜陛下指的这门亲事也不把您当成他的岳丈,甚至为了给顾府一个下马威将那些人彘丢在顾府门前,让顾府丢人,可他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王爷,藏书阁珍宝不少,可他的顽疾岂是那些药材就可以治好的?” 顾贯仲听着她这些话微微眯了眯眼睛,其他人不知可他很清楚,藏书阁中珍贵的药材里还真是有几味是给可以给左怀瑾解毒的,这件事除了他并无其他人知道。 顾茜草见他不反驳还以为自己说准了便继续道:“女儿是觉得这瑾王爷并不知这顾府的珍宝,可爹爹别忘记了,这顾府里有的珍宝都是谁给的?” “你的意思是……”顾贯仲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可看着顾茜草到底还是觉得不能相信,若真是那位,当初何必将那些东西给他? 顾茜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蹙着眉头继续:“爹爹,女儿听闻藏书阁里有一支千年血参,宫中太后近日旧疾再犯,太医院众太医不是说得需血参补气,指不定……” “你的意思是说偷窃顾府的人是宫里那位?” “也许不是陛下,可未尝不是太后!” 顾贯仲听着顾茜草的话倒也觉得未尝不可信,毕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太后的身体,可当初他已然打定主意,若是等到颁金节也就是太后寿辰的时候,他便将这只血参给奉上。 若是太后等不及了…… “这话可不能胡说!”顾贯仲眯了眯眸子看着她。 顾茜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女儿不敢妄言,只是爹爹你想想看,顾府藏书阁里的珍宝,除了爹爹,顾府中也就只有寥寥几人知晓些许,总不至于是爹爹自己贼喊捉贼吧?” “放肆!”顾贯仲立刻厉声吼道。 顾茜草倒是不害怕而是继续:“爹爹,除了宫里头的那两位,还能有谁比您更知晓顾府藏书阁里头的那些东西?” 不得不说顾茜草这三寸不烂之舌说的这些话着实是让顾贯仲将信了几分,只是陛下竟然愿意替他寻来这些珍宝又何必拿回去? 他只是单纯的没有必要…… 可她说的也不错,至少在他看来,藏书阁里头有什么东西左怀瑾怎么会知道,尤其是里头还有一间密室,这就更不可能了! 只是,如今这东西就是不翼而飞了,他也已经搜查过了,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罢了,此事不必再议!” “爹爹!” “好了,你不必再说,不论是瑾王府的人还是宫里那两位都不是顾府可以招惹的,而且太后气血亏空,若是进补自然需要血参,届时且看太后到底拿不拿得出一株血参吧!”顾贯仲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到底还是不相信的。 只是,当几日后,他按照往常去给太后把脉的时候,看到太后命人拿来了一支千年血参的时候,他的脸色极为好看。 当然,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太后的那支血参是她命人在民间私下花了重金所得,因为买的地方正是法度不容的黑市。 所以,这件事因着顾茜草,倒是将让顾贯仲与宫中那两位离了心,这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些事,顾画祎等人自然是不知的,因为王府的这两位,这几日都没有见过面,或者应该说,顾画祎故意躲着左怀瑾。 左怀瑾倒也不着急,他知道他的阿祎是害羞了,所以每每在碰见她的时候,看到她见到自己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转身就跑,反倒是多了一种恶趣味。 顾画祎也趁着这个时间多去了几次医馆义诊,反倒是让自己的名声更甚,更有抚远大将军府上的管家亲自来请,让她出面诊治。 当然,请人的帖子是送到了沈封的手中,再由沈封转交给她…… 顾画祎并不了解抚远大将军,又没得法子寻到洛琪和秦哲两人,最终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前院…… “阿祎,你来了!”左怀瑾正在书房里挥墨书写,刚想歇息便看向窗外,不曾想正好瞥见她过来便直接开口。 顾画祎撇了撇嘴,努力的假装不记得当初那事便进去坐下了,坐下后她也不废话就直接开口道:“我……我来是有事要问你!” “呵呵,阿祎且说便是,为夫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夫? 顾画祎听到他的自称只觉得天雷滚滚,脸上带着的笑容极其的难看,不过她也是没有法子,只好开口问道:“我想问问这抚远大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左怀瑾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顾画祎这才将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说,其实倒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抚远大将军这人在东临国的地位举足轻重,哪怕是宫里那位都要忌惮几分,从未听说他受伤,突如其来,倒是让她警惕几分,再者说,这可是她名声大盛后的第一个病人,她自然是看重几分。 左怀瑾听闻后便了然的点点头道:“明安这人重情重义,祖上三代都是武将,到他更是成为一品大将军,更是赐予抚远之称,可见他的地位,若是他寻你诊治,想必是为了三年前那一场大战后受伤的后遗症!” “嗯?”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左怀瑾平静的叙述道:“三年前,南疆进犯,明安领兵前去退敌,阿祎,你也知道南疆宵小一向喜用毒物,那一场仗虽说是胜了,可也是险胜,明安更是重伤差点不治身亡,后来虽说是被顾贯仲救了命,可到底伤了根本,更是听闻他的右手如同废了一般。” “竟然是这样?”顾画祎很是意外。 左怀瑾点点头表情十分的凝重,显然是想到了抚远大将军,心中也有些许的惋惜…… 第46章 将军府 三日后,清晨。 抚远将军府门前,一辆马车缓缓的停下,一只白皙娇小的素手轻轻的撩开帘子从里面钻出来,紧接着便看到一身白色束冠稚嫩少年站立在门前,少年手中拿着一柄玉扇,缓缓的身前挥动,嘴角淡淡的勾起,一身气质,无人能敌。 而此人正是化身为妙手堂出诊神医——顾画祎。 顾画祎平静的抬头看着府门上气派的牌匾,嘴里呢喃了一声:“这便是大名鼎鼎将军府!” 此话刚出,将军府大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着灰色袍子的老者便出现在少年的面前,老者看着少年刚想呵斥却瞥见他腰间的一块黑色铁牌,当下就对着少年和颜悦色起来,连忙上前恭敬的问候:“这位公子可是妙手堂的人?” 老者的态度太过恭敬反倒是让顾画祎有些许的不好意思:“正是,请问您是……” “小的是将军府的管家,姓李!”老者连忙自我介绍道,转而又有些尴尬的看着少年道,“公子,怎么只有你一人,不知神医何时才来?” 顾画祎看着李管家不由挑了挑眉,故意用扇子扇了扇笑问道:“难道本公子不像神医?” “公……公子……”李管家立即睁大了眼睛,眼底的震惊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顾画祎不想在这门外与老者继续纠缠下去便道:“李管家,带路吧!” 李管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可心底多少还是不相信的,不过却只能硬着头皮将人给领了进去,时不时的回头看着顾画祎,倒是让他有几分汗颜。 抚远将军府在东临国的地位堪比异姓亲王,府邸自然也小不到哪儿去,只不过李管家带着顾画祎七拐八拐,路过一个花园再走过一处曲径通幽处才堪堪抵达抚远大将军所在地。 刚入院子,顾画祎便问道空气中夹杂着丝丝苦涩的药味,显然这位名声赫然的大将军,如今常日与中药为伴。 一想起左怀瑾与自己说过他的情况,她的心中就忍不住的叹息一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惋惜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上战场杀敌的人,如何能够不受伤呢? 思及至此,顾画祎倒也释然了…… 李管家带着她抵达院子中,她倒也没有鲁莽而是站在原地等着,李管家倒是上前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浑厚的“进”,李管家这才看向她恭敬道:“神……神医,里面请!” 顾画祎听着李管家称呼自己为神医的时候都有些磕巴,不由的觉得好笑,所以只是冲着他淡淡一笑,转而便推开门进去。 只是……一进入她便瞧见左怀瑾也坐在里头,这就让她有些许的震惊了。 片刻,她才回过神来,稍稍让自己镇定后才走到一个看似强壮却面色苍白的男子面前,她站着将他打量了几分后才拱手行礼。 李明安自然也看到了顾画祎,只是在看到她年纪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惊诧,语气带着略微的怀疑:“你……便是最近那名声鼎盛的神医?” 顾画祎轻笑一声便道:“神医不敢当,在下姓左。” “哦?姓左?”李明安显然有些许的意外,转头便看着坐在一旁的左怀瑾开口笑道,“阿瑾,这位神医倒是与你同姓,也不知你是否认识?” 此时的左怀瑾虽说仍旧是坐在轮椅上,戴着面具,可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却早在她进来的那一刻就亮了起来,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不由的勾起唇角,显然是被她说的“姓左”这一句给取悦到了。 所以,此时他回答李明安的话也是十分的和气:“呵呵,左可是个大姓,明安说笑了。” “呵呵,是吗?”李明安深深的看了一眼左怀瑾。 其实,从顾画祎进来的那一瞬间,李明安便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自然也看到了她在进来看到左怀瑾的那一瞬间震惊的眼神。 虽然,只是片刻,可他到底还是捕捉到了…… 不过,他倒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索性不接这话,转而看向顾画祎开口:“左神医,年方几何了?” “李将军,年纪可否治你的病?”顾画祎站在一旁冷冷一笑。 若说之前进来的时候,这位大将军不招呼自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话,那么此时她觉得这个下马威已经够了,若是再继续,可就别怪她不招呼了! 李明安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来了这么一句,整个人愣怔了片刻,随即便大笑起来,直接站起身来用左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左神医,请坐!” 顾画祎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客气的坐下,不过她可不想与他扯皮,直接就开口道:“李将军,废话不多说,这便开始吧?” “这……这就开始?”李明安见她如此随意反倒是有几分错愕。 顾画祎却不悦的撇了撇嘴道:“怎么,李将军还没有准备好?” “不……不是!”李明安尴尬的看着她,到底心理接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索性便坐在她的身旁,直接伸出左手。 顾画祎略微蹙了蹙眉头直接开口道:“右手!” 李明安不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好用左手把自己的右手给抬起来放在她的跟前,顾画祎自然将他艰难的样子看在眼底,不过她的脸上却跟之前没有差别。 她将素手放在他的脉搏上,自己便闭上了双眼,仔仔细细的探查他的脉象…… 这一探便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在李明安以为顾画祎都睡着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将手给收回平静的问道:“李将军,恕在下鲁莽,请问您这右手是被何物所伤?” 李明安微愣,脑子里似乎回忆起了三年前的那场战役,左手紧握成拳头,片刻才回答:“暗器,南疆蛮子特有的无影针,若不是那日南蛮使用这等毒物刺杀东临士兵,本将军自然有办法将那奉贼人的脑袋给摘下来。” 李明安愤愤然的开口,顾画祎却仍旧一如平常,平静的从袖子中拿出一卷针包打开,敞开的放在茶几上,随后便道:“李将军,在下要用金针查毒,还请将军配合!” 第47章 九节紫毒蝎 看到那一排排金针的时候,李明安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最终还是将手给伸在她的面前,只是手肘上的颤抖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顾画祎微微蹙着眉头,索性抬起另外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肘上,随后便执起一根金针直接在他手腕处刺入,用力的逼出一滴血,顺手她拿过旁边的茶盏,将血给滴入其中。 只见滴入血滴的茶盏在那一瞬间,白色的水就变成了紫色,甚至还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只不过这香气却异常的古怪。 顾画祎只需一闻便知晓是什么东西,随后便将这一盏茶直接泼在地上,只见地上的水渍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她的行为自然是怪异,可李明安看着心中到底有些许的愕然,虽说他不懂毒,可这血都变了,如何不是中毒? 想当初顾贯仲给他治疗的时候却从未说过他体内有毒…… “这……”李明安震惊的看着她,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顾画祎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开口:“这是南疆特有的九节紫毒蝎体内的毒,这种蝎子与我们平常所见的不一样,这种蝎子的尾部针刺的地方倒是无毒,可他的体内却是蕴藏着剧毒,一只毒蝎体内的毒足以杀死一座城的人。” “什么?”李明安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显然他从未想过这一点。 “李将军不必大惊,这种毒虽为剧毒可提炼出来也十分的艰难,更可况还需要人力去取,那就是难上加难了,好在将军一向身强体壮,再者这种毒是经过稀释后淬在毒针上,再由毒针刺入将军的手臂里,所以毒素并不多。” 顾画祎平静的开口,心中也略微松了一口气,好在李明安体内的毒素并不多,否则还真是难办…… 听她如此说,李明安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只不过面上却仍旧紧蹙着眉头连忙问道:“左神医,话虽如此,可这三年来,我这右手就跟废了一般,如今我该如何?” “李将军不必担心,这毒,本公子自然有法子可解,只不过不知将军能否接受本公子所说的要求,若是不能,那本公子自然是无法!” “左神医,但说无妨!” 若是之前,李明安自然是瞧不上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哥儿,可在他给自己把了脉又说出这等事的时候,他就将心中的那份疑惑给抛之九霄云外了。 如今这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顾画祎自然对他此时的态度十分的满意,所以声音也软了几分道:“这治的法子与平常大夫所开的解毒法子不太一样,是以毒攻毒,要解这九节紫毒蝎的毒就必须要用蝎子草以及竹叶青,银尾蛇等数十条蛇的毒液,最后加之一株百年血灵芝和一株雪莲,熬制成一剂汤药。” “这……竹叶青,银尾蛇,这些可是剧毒无比的毒物,用他们的毒液?” “正是,九节紫毒蝎这畜生不比其他的毒物,它本身是九节黑毒蝎变异而来,体内的毒素比起黑毒蝎可高了不止百倍,若是不用狠药,自然是奈何不了它的。” “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不是李明安怕死,只不过这些东西令人听闻就是胆颤心惊。 顾画祎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道:“这种法子是最快也是最好的,李将军若是看诊过其他大夫,想必应该知道其他大夫连您中毒都不曾看得出来,当然,若是您害怕自然也可不采纳在下的办法,不过在下可断定,若是今年此毒不解,您的寿命便是明年夏日。” 咣当! 李明安手边的茶盏直接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只见他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更是苍白如洗…… 顾画祎自然也理解他的失态,毕竟这种解毒之法可谓是令人心惊,更别说她刚刚那么平静的给他定了死期。 “左……左神医,你说的可是真的?”李明安自然还是有些许的不相信。 顾画祎却没有不耐烦,而是十分平静的点头:“在下从不妄言,李将军,这种事还是尽早做决断的好,不过在下还是得告诉李将军一声,您体内的毒素已经无法压制,也许这些日子您已经有感觉到身体时不时的有一种如同蚂蚁啃噬般的刺痛,再晚也许您右半边身体也许就动不了了。 “混账!”李明安厉呵一声,顾画祎却仍旧平静的站在原地,轻笑一声开口:“李将军不信在下,那也是无法子的事情,既然如此,在下便先告退了!” 顾画祎没有犹豫的转身就直接离开,只留下李明安一人愣怔的站在原地…… 一直在不远处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左怀瑾,此时才缓缓的移动轮椅在他的身侧,以朋友的语气淡淡的开口:“明安,你一向决绝果断!” 他说完这句后便自顾自的移着轮椅出了房门…… 顾画祎本想直接离开,不曾想在马车离开将军府的拐角处就被从将军府出来的左怀瑾给拦住了去路。 左怀瑾一个闪身便进了她的马车,顺手一搂便将她整个人给拥入怀中,略显贪婪的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顾画祎不悦的将他的脑袋一把给拍在一旁:“不解释解释?” 左怀瑾自然知晓她说的是什么,宠溺的看着她无奈道:“本王自是担心王妃,当然也担心李明安这个朋友!” 顾画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哼哼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自然是没有,阿祎,你如何能这样想我?”一时间左怀瑾有些着急了,见他着急,顾画祎也就不气了,只是语气还是有些不善道:“左怀瑾,我告诉你,我希望日后你对我能够多几分信任,虽说这上门出诊是第一次,可我到底不是三岁孩童。” “阿祎……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顾画祎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样子,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罢了,我也不是生你的气,只是你知晓我今日会去将军府,日后若是还有这种情况,至少要与我说明,这样我也不至于失态!” 听到她的话,左怀瑾像极了乖巧的小孩,认真的点点头,倒是让顾画祎不由的笑出声…… 第48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两人在马车内腻歪了一会儿后…… 左怀瑾见她是真的不生气了才敢开口询问:“阿祎,明安的身体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 顾画祎知晓他和李明安之间的关系,所以倒也不会对他隐瞒,思索片刻后才回答:“嗯,李将军这三年来时常喝药,可得知这是药三分毒,九节紫毒蝎的毒却因各种药而蔓延在经脉各处,三年的时间足以将他的身体击垮!” “怎么会?”左怀瑾担忧的蹙起了眉头。 顾画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才看向他:“阿瑾,你可知荷花定律?” “荷花定律?”左怀瑾疑惑的看向她。 顾画祎见他疑惑倒也不着急,只是平静的开口:“嗯,荷花定律,意思就是说池塘里种满了荷花,荷花第一天开一朵,第二天开两朵,第三天开四朵,第四天开八朵…… .以此类推,每天荷花开放的数量都是前一天的两倍,第30天的时候刚好开满整个池塘?那么在第几天的时候荷花刚好开满半个池塘呢?阿瑾知道吗?” “半月足以!”他虽不熟数术,可到底还是学过的,自然是自信的回答。 顾画祎却摇了摇头轻笑道:“不对,其实应该是在第29日的时候,这话的意思本是指人在一件事上的毅力,可如今拿到此处也是同理。” “阿祎,你的意思是说明安的身体是被他自己耽搁了?” 左怀瑾一向聪慧,所以顾画祎基本就是一说就通透,所以此刻他越发的担心…… “若是一开始顾贯仲就检查出他体内的毒素,一早解了便不会有这三年的折磨,只可惜这种毒却是一般人不常见的,要是我也不曾读过那本古籍,想必也是没有法子。” “可本王的阿祎就是有这种本事,不是吗?”左怀瑾自然也看到了顾画祎眉眼处的担忧,所以他只好安慰道。 顾画祎却摇摇头笑道:“阿瑾,世人只知神医如神,可却忘记了哪怕是神医也只是普通人,与阎王抢人,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只有在阎王要收人之前检查出病灶,想出解决办法,否则阎王要收人,何人敢抢?” 此话说的多少有些悲凉…… 左怀瑾听闻后心中略微有些难受,不过到底还是将人给拥入怀中,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阿祎,尽人事,听天命,世人会理解的!” “是吗?”顾画祎苦笑一声。 在她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前世医院的种种,一场大祸,无数人被送往医院急诊室,医生连轴转,可仍旧有人救不回来…… 那些救不回来的家属就开始各种无取闹,可谁有心疼那些医生呢? 罢了! 顾画祎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一抬头便看到了左怀瑾的盯着自己,她微微愣神便笑着问道:“阿瑾,怎么了?” 左怀瑾看着她,伸手将她眉前的“川”字给抚平,温柔的开口:“阿祎,我不知以前你经历过什么,我只知你是我的王妃,你愿意替人治病,我便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你若是累了,王府是你家,我是你的夫君,一切有我!” 顾画祎微愣的看着他,半晌才勾起唇角笑了笑,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直接凑近在他的唇角落下一枚淡淡的吻。 一刹那,左怀瑾有一种浑身触电的感觉,还想要更深入一些却发现某个罪魁祸首已经端坐好了,随后便听到顾画祎低声说道:“算是给你的奖励!” 他刚想接话索求更多奖励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下了,而某个女人却如同兔子似的一瞬间就蹿了出去,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左怀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的勾起唇角,骨骼分明的手指下意识的抚过被她亲吻过的地方,想着过些时日必须找个机会让这个奖励更加的深刻一些。 晚膳时分,顾画祎才从妙手堂回来,回来的时候自然已经换好了一身女装…… 本想着随意让膳房准备两个菜将就将就吃些便是,谁知道不等她吩咐,前院便了人。 顾画祎只好去了前院,刚到前院便闻到了一股饭香,紧接着一进屋子,她便瞧见了一桌子的珍馐,不由的食指大动。 “阿祎,坐下,一起吃?”左怀瑾从里屋出来带着笑开口。 顾画祎自然不会跟他客气,直接坐下便拿起筷子夹菜,一边夹一边打量着他,直到她将小半碗饭喂下肚,她才得出空看着他有些意外道:“一般这个时辰,你不是还在书房里,今日怎得无事?” 左怀瑾显然没有想到顾画祎对自己如此的注意,当下便勾起唇角笑道:“今日事情少,想着你从医馆回来应当是饿了便让膳房早些准备好了,这些吃食,可喜欢?” “不错不错,都是我喜欢吃的!”顾画祎听了他的解释便不再与他说话,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东西,不过动作虽快,但却令人赏心悦目,左怀瑾便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她,直到她吃好。 她一吃好,下人便将一桌子的剩饭剩菜给收走了,顾画祎这才看向左怀瑾,这才发现他今日面对自己并没有戴面具,刚刚吃东西吃的急了,反倒是不曾注意。 “阿祎?”左怀瑾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不由的觉得好笑。 顾画祎这才站起身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的脸,最终才震惊道:“你……你的脸已经完全好了?” “呵呵,多亏了阿祎的妙手,不然也没这么快!” “不……不是,你这都好了,我怎么不知道啊?”顾画祎纠结的可不是他脸好没好,而是纠结为什么他好了自己不知道? 看来自己这个大夫果真是不合格,竟然把自己的患者给忘记了…… 左怀瑾见她苦恼的样子有些好笑的开口:“阿祎,你莫不是忘记了,这几日本王一直戴着面具,你又如何得知?” “哦……对哦,你一直戴着面具来着,我说呢,怪不得我不知道……”顾画祎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而再看着他,蹭的一下脸就开始发热了。 她一向知晓左怀瑾是难得的美男,可以前看他的时候不是毁了半边脸就是擦过一次药膏之后肌肤还是fen嫩的样子。 如今看着他莫名的想起了——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第49章 情况严重 “阿祎……你说什么?” 左怀瑾的声音蓦然的响起,她猛地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被他的美貌迷惑了,竟花痴的直接将那几句给说出来了。 她心中略微有些尴尬,面上却笑着看着眼前的左怀瑾:“没……没什么!” “嗯?”左怀瑾见她这副样子不由的觉得好笑,索性用手肘撑着桌子,脑袋搁在手上,一副慵懒的样子看向她,平静且准确的将她之前无意识说出来的话复述一遍,自己念完后勾了勾唇角笑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呵呵,看来阿祎很满意本王的长相?” “咳咳……”心中所想瞬间被戳破,顾画祎整个人变得尴尬起来,最重要的是,在他念这几句的时候,她正喝水,这一不小心自然是呛着了。 她咳的都快觉得肺要咳出来了,一只温柔的大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直到她平静下来,左怀瑾仍旧挑着眉看着她,仅一眼,足以让顾画祎遁地逃走。 蹭的一声,她站了起来,连看都不曾看他,直接就道:“阿……阿瑾啊,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我……我就先回后院了。” 语毕,她如同落荒而逃般的离开了前院…… 随之而来的便是左怀瑾爽朗的笑声,顾画祎一踏出前院的大门就听到他的声音,当下更是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不过心里更是暗暗的骂了他几句。 亥时。 前院再次来请,顾画祎本都打算睡下,谁知听闻来得人是沈封,说是有要事,所以,就算是再不情愿,她都不得不起身,一旁伺候的灵芝都一脸愤愤不然,倒是惹得顾画祎有些哭笑不得。 一进前院,她便看到书房的门开着,自然就直接进去,不过一进去却看到书房里该到的不该到的人都到了,反倒是有些许的意外。 左怀瑾在看到她的身影直接就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当下就沉下脸道:“手为何如此冰凉,为何不穿厚些?” 顾画祎看着他担忧的神色有些无奈,只好解释道:“已经穿的够厚了,外头风大!” 左怀瑾看着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着实是忽略不了旁边几人的目光,只好无奈道:“罢了,日后你且就住在前院吧,不必再去后院了!” 顾画祎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懒得跟他争执这点小事,转而看向沈封便问道:“沈大夫,这么晚了,可是将军府来了消息?” 沈封被点到名自然是站起身来恭敬的回答:“回禀王妃,正是,医馆的人连夜到在下的府邸送来的消息,若不是李将军的情况着实是不太好,在下也不敢这个时辰来叨唠。” 顾画祎直接摆摆手便问道:“你且说说李将军的情况!” “是,王妃!”沈封简单的将李明安的情况给他介绍了一遍。 原来,在顾画祎离开之后不久,李明安情绪波动过大导致昏迷过去,将军府上的府医都是军医,对于解毒方面自然是不懂,只说李明安是气血攻心导致的昏迷,开了几药便给李明安灌下去了。 谁知李明安喝完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人就抽搐起来,紧接着右半边的身体就如同被千蚁啃噬般的难受,不一会儿那半边的身体就动不了了。 李明安自然是想起了她,所以便让管家亲自去了医馆,连夜做下决定,所以沈封也是这个点过来了…… 顾画祎没曾想事情竟然已经这么严重了,当下就站起身来立刻道:“立刻备马车,我这就去将军府!” 她说完便要离开,谁知道左怀瑾却长臂一伸将她给拥入怀中…… 当下,顾画祎就怒了厉呵道:“左怀瑾,放开我,我这是救人命!” 然而,当她说完这话的时候,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额前,左怀瑾伸手接过秦哲递过来的披风亲自给她系上。 “深夜天冷,你要照顾好自己!” 顾画祎微微一愣,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直接离开了…… 屋内,看到这一幕的几人心中想法各不一,洛琪却在她离开后笑道:“阿瑾,眼瞧着你对小嫂子还真是不一样啊?” 话音落下,左怀瑾便冷着脸瞪了他一眼,倒是让洛琪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他自是不会管他,直接走向椅子上坐下严肃的开口:“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吧!” 洛琪看了一眼秦哲,只见他一直看着门口,只好轻咳一声。 秦哲这才回过神来,书房内的声音才渐渐的响起…… 马车内,顾画祎换了一身男装后便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脑海里设想着待会可能会遇到的所有情况,直到她睁开眼睛,将军府也到了。 顾画祎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在李管家的带领下直接来到李明安的住处,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这香味着实是令人难受。 她略微的蹙了蹙眉头,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丢入口中,随后也递给跟着过来的沈封。 “将此药丸含在口中!” 沈封不疑有他自然直接含着,随后便见顾画祎与李管家说道:“李管家,待会让这屋子里的下人离这间屋子远些,最好是不要闻到这种味道。” 李管家见她如此认真,自然也点点头,将人给带到屋子外头后,他便带着一众下人离开,只留下几个心腹包括那位给李将军开药的军医。 顾画祎一进去便看见下午那个还可以走向自己的男人,此时紧闭着眼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若不是他浑身颤抖,额头在冒汗,真会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 她已然想过情况不太好,可从未想过竟然会这么严重,而且毒发的比她想象中还更快一些,想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大步的走上前,直接就抓起李明安的右手,握在他的脉搏上,一旁的军医还未曾来得及阻止就见沈封已经上前一步将他拦在一旁。 军医瞧见沈封立刻就说道:“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床上躺着的可是将军,若是将军有什么问题,你我可担待不起,赶紧让开!” 第50章 你做的很好 顾画祎抓着他的右手仔细的探脉,可耳边一直传来那位军医和沈封的声音,饶是她脾气再好,这一刻也惹不住的爆发:“都给我闭嘴!” 两人瞬间闭上了嘴,沈封是自愿的,那位军医可是被吓到了,一瞬间,他就厉呵起来:“你这小兔崽子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 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安排好众人的李管家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在外头就听到军医的声音,连忙就赶紧来,一把拉住他。 “李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管家无语的看着他,连忙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他震惊的看着他:“李伯,你说这小子是神医,这……这怎么可能?” 李管家再三跟他确认顾画祎就是所谓的神医,军医这才悻悻的闭上嘴,不过那双眼睛却是不忿,显然是不相信。 耳边清净,顾画祎这才静下心来探脉,这一探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眉头紧锁,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去,她才堪堪的收起手,转而就看向李管家开口:“李管家,哪里有纸?” 李管家看了她一眼连忙派人去拿,不一会儿就拿了过来,只见她在纸上写了几味草药,轻轻的捶了捶纸上的墨才递给他。 “一个时辰内将这上面的东西都找到,并且按照我所说的方式弄好,至于血灵芝和雪莲,沈封你去一趟医馆,要记得血灵芝必须要百年的,雪莲最好也是百年的,如若没有你自己想办法……” 她说这话的时候给沈封使了一个眼神,沈封立刻了然,连忙就出去了…… 倒是李管家拿着那纸看着上面的写的所有,手都在颤抖:“左……左神医,这……这上面的东西可都是毒物啊,怎么能够解毒?” 一旁的军医直接就上手抢了过去,一看就怒道:“你这哪来的江湖骗子,赶紧给老子滚出将军府,你是想害死将军吗?” 顾画祎看着这两人无奈的扶额:“李管家,一个时辰,这些东西必须弄好,否则哪怕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李将军!” 听她这么说,李管家自然不敢再耽搁,再次将那张纸给抢走了,转身就离开了…… 见他走了,顾画祎又看向军医便道:“你去将府里给将军治病的军医给我找来,我有些事要问,还有麻烦给我准备一壶白酒给一盏烛灯。” 军医听她这么毫不客气的吩咐自己,当下就怒道:“老子就是府里的军医!” “你就是?”顾画祎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当下就沉下脸怒道,“好,那你告诉我,你今日给将军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剂归脾汤!”军医显然是愤愤然的回答。 一听到是“归脾汤”顾画祎心中就咯噔了一下,果然如此…… 她之前探脉就猜到能够让李明安提前发毒导致这副样子,一定是误食了一些药,而这归脾汤里面有一味药草为远志,这放在平时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这远志却有溶血的功效,这样一来无疑是加快了毒发的时间。 该死的! 顾画祎暗暗咒骂了一声,懒得再与他多话直接道:“你若是不想让你家将军就此走了,你赶紧给我备好白酒和烛灯,晚一刻,后果你都担待不起。” “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现在只有我能解李将军的毒,就凭你是让李将军毒发的罪魁祸首!” “什……什么?”军医显然是被她这话给吓到了,刚想辩驳两句就见床榻上的男人艰难的睁开眼睛,伸手朝着他。 他直接冲了过去跪在地上:“将军,将军……” 李明安看着他却努力的露出一抹笑容,这种疼痛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一种折磨,还不如给他一刀来的实在,不过此时他也只能努力的挤出几个字:“听……听神……神医的。” “将军!” 顾画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便将跪在地上的军医给推开厉呵道:“赶紧去!” 军医就算是再不想替她干活,此刻也只好去办差…… 随后,顾画祎便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李明安的面前,她正打算闭上眼睛就看到李明安想要开口说什么。 不过此时的她着实是没有什么心情要听他说什么,索性直接开口道:“有什么话留着解毒后再说吧,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去阎王殿。” 话落,她便闭上眼睛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李明安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歉意和感激,直到确定她不会再睁开眼睛,他才缓缓的闭上眼睛,继续忍受身体上的折磨。 大约半个时辰,李管家和沈封同时回来,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左怀瑾竟然也来了…… 此时的他自然还是坐在轮椅上,亲自将血灵芝和雪莲递给她:“明安,拜托你了!” 顾画祎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心里沉甸甸的,转而便看向躺在床上的李明安,见他努力的忍着疼痛,心中自然是不忍,可到底还是沉着冷静的开口:“沈封,你和他一起去将血灵芝和雪莲碾成粉末与李管家拿到的那些毒汁混合在一起,之后我会施针,届时我会叫你们。” 沈封不敢耽误立刻就去了,见军医不动,索性直接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随后,众人便见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金针,她将金针展开,用白酒浸过后又放在烛灯上烤了一会儿,一手四针,四针同下,只见床上的人不再抽搐。 她定了定心,又拿起四针再次往他身上的穴位扎去,一连半盏茶,她的脸色都已经开始泛白,可她手里的东西仍旧没有停下。 而床榻上的李明安此时已经如同刺猬一般,浑身扎满了金针,就在她落下一根针在他的百会穴的时候,她厉呵道:“给他灌下去!” 沈封立刻上前,直接上手将这药给灌下去,直到最后一滴灌入后,床榻上的人再次抽搐起来,甚至可以看见他嘴角还有白沫,众人的心都提着,顾画祎也不敢耽搁,立刻抓起他的一只手往他的手指上刺针。 她用力一挤,只见黑色的血珠从指尖冒出来,顾画祎再次让人拿来一个铜盆,然后就放在床榻下,李明安的手自然下垂,黑色的血珠一滴一滴的滴在盆中,泛着丝丝的热气,味道在屋子里漫开…… 顾画祎蹙了蹙眉头道:“打开窗户,不相干的人可以去院子里等着。”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就出去了,顾画祎撑着身子一眼不眨的看着床榻上的李明安,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立刻回过身,发现是左怀瑾。 左怀瑾捏了捏她的掌心轻声的告诉她一句话:“阿祎,你做的很好!” 第51章 来日方长 顾画祎愣愣的看着左怀瑾,正想说些什么,只听到李管家大叫一声。 她立刻看向床榻,只见李明安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开始泛黑。 见状,顾画祎立刻就赶上前,拿出金针就往李明安的头顶扎去,一瞬间,李明安就安静下来,她让人清理一下周边的污渍,这才探脉,好一会儿才勾起唇角,回过头看向左怀瑾。 不过仅仅片刻,她便转头看向着急的李管家说道:“管家不必担心,将军无碍了。” “无……无碍了,可刚刚将军还……”李管家显然是不相信的,顾画祎无奈的摇摇头看了一眼沈封与那位军医,让开一条路交给他们,“你们把把脉?” 沈封自是相信顾画祎的,可到底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许的犯着嘀咕,所以立刻上前把脉,刚把完也露出与顾画祎无二的笑容,转头看向李管家点头道:“神医说的不错,将军已经无碍了,体内的毒已尽数除清,只不过身体多少还是有些许的虚弱,好好休养便是!” 沈封的话确实是给李管家吃了一剂定心丸,可那位军医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一向了解将军的身体,之前他查不出体内的毒素,但不代表他是个蠢货,当下就上前给将军把脉,这一把整个人就愣住了,转而看向顾画祎。 “将……将军真……真的好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可以探出此时李明安的脉象比起之前他把的更加的强壮有力,虽说还是有些虚,但是已经好太多了。 他如此的激动,顾画祎却只是淡淡一笑,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在她昏倒的那一瞬间,众人才发现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洗。 左怀瑾是第一时间将人给拥入怀中,众人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左怀瑾所在的地方与顾画祎是最近的。 然而,下一秒,左怀瑾就喊了一声沈封,让他立刻过来给她看看…… 沈封自然是不敢不应,连忙上前把脉:“启禀王爷,神医只是劳累过度,稍作休息片刻便会好,不必开药。” 左怀瑾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转而看向李管家说道:“李管家,让沈封留在府里照看明安,至于神医我先送去王府歇息吧!” 李管家刚想开口说将军府也有很多空房,沈封却在一旁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没有办法只好应了一声。 只见,左怀瑾怀中抱着顾画祎,然后离开了将军府。 只不过,刚到王府,左怀瑾怀中的顾画祎便幽幽的醒来,在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左怀瑾的时候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弧度。 左怀瑾自然也瞧见了,心情莫名的好了些许,不过到底还是担忧的问道:“可有哪儿不舒服,若是不舒服我便让人将沈封绑来?” 顾画祎扯出一抹苦笑,低声道:“我没事,就是太累了,让我睡一觉便好!” “当真?” 顾画祎认真乖巧的点点头,只见左怀瑾将她抱入自己的房间,将她放在他的床榻上,仔细的替她将枕头给放在她的脑袋下。 顾画祎一在床榻上就闻到了专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她自然也知这个地方是那儿,本想说让他送自己回去,可在对上他那双担忧的眼睛,竟什么也说不出口。 左怀瑾蹲在她的身旁,轻轻的将她服帖在脸颊上的碎发给撩在耳后,轻声道:“你且安心睡下吧,将军府里有沈封,这里有我,我守着你!” “嗯!” 顾画祎低喃的应了一声,随即便闭上双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一直在她身侧的左怀瑾,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女子,嘴角不由的勾起,心中更是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的甜。 翌日,顾画祎缓缓的醒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趴在床榻边的左怀瑾,一时间心中暖暖的。 她本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谁知他竟然真的守着自己一整夜,下意识的,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头发,可不等她碰到,左怀瑾便抬起头看着她。 “醒了?” 顾画祎尴尬的收回手冲着他笑了笑:“嗯,这一觉睡的很舒服,你一晚没睡吧,不如将就歇息会儿?” 左怀瑾直接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待会洛琪和秦哲会过来商谈要事,我一早便吩咐了膳房做些清淡你喜欢吃的早膳,吃过后你再回去?” “好!” “对了,清早沈封已经从将军府回来了,说李明安已经醒了,想必是无碍了,若是再去将军府,告诉我,我与你一同前去!” 他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如实转述,每一句都是用命令的口吻,可莫名的,这种口吻她竟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她认真的点点头,不过随即便问道:“一同去将军府,合适吗?” 左怀瑾知晓她的担忧便笑道:“日后我总不至于还如同以往那般见人吧,如今遇到一神医自然是要好好的治疗,谁又能说堂堂妙手堂的神医治不好本王?” 一句话,顾画祎便明白过来了,她勾了勾唇角摸了摸鼻子笑道:“想必日后瑾王爷露出真容在其他女子面前,定能让众女为你痴狂!” “王妃可是吃醋了?”左怀瑾也忍不住的逗笑道。 顾画祎却噗嗤笑了笑道:“不敢不敢,但愿日后府中进了新的姑娘,王爷记得我的好才是,千万不可短了我的吃穿用度,否则我可不保证我会另立府门,到时候我肯定会打包细软将王府的一干人等都拐了,到时候也好让路给各位新的妹妹。” “越发胡说,本王是那种人?”左怀瑾佯装发怒道。 “这可说不定哦!”顾画祎眯了眯眼睛看着他,眼底的笑意一点点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左怀瑾无奈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来日方长,你且看便是。” 顾画祎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头却像是吃了蜜一般的甜,细细品着他的这句话,心中非常的认可。 来日方长,一切都有定数! 第52章 王爷错了 一连七日,顾画祎女扮男装进出将军府,每每都有瑾王的陪同,倒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不过这注意还未曾报给上头的人就听到临都城里大赞新晋神医左子末。 话说这位左神医,年纪轻轻却有一手好医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根本就是大善人。 而这位大善人每月初一都会在妙手北堂免费坐诊,尤其是替普通百姓探脉,还不要钱。 当然,这位名为“左子末”的男子,正是瑾王妃——顾画祎。 一时间,左神医的名声在民间大盛,甚至隐隐约约的影响了顾家的生意,这倒是让顾家陷入了一种危机之中。 顾家自诩医学世家,顾贯仲更是宫内太医院副院首,民间有数家顾家所开的药堂和医馆,在病除馆和妙手堂四所未开之时,顾家可谓是垄断了临都城百分之七十的药材生意,至于病人更是信顾家的名誉前去治病。 如今,左神医的名声直接将临都城大半的生意给抢了去,自然就导致顾家的生意少了很多,利润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所以,当顾贯仲看到顾府外事管家张三递过来的账本,他直接将书房里能砸的不能砸的全部都砸了。 “该死的,有没有查到这几个药馆到底是谁开的?”顾贯仲厉呵质问。 张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过倒也不敢隐瞒连忙说道:“回禀大人,小的……小的听闻这病除馆和妙手堂背后的人是……是秦世子。” “秦哲?!”顾贯仲自然是知道秦哲的名声,这个双十的男子,十分聪慧,听闻七岁就可作诗,如今虽说没有一官半职可圣上却一向喜欢他,甚至将一些事情交给他,倒也办的十分的漂亮。 “他怎么会插手药材生意?”顾贯仲很是不理解的问道。 张三连连说自己不知,他这种小人物,如何能够得知上头人的想法,而且指不定人家就是为了赚钱,再者就是看不惯顾府…… 当然,张三不知的是,自己随意的猜测竟将真相猜的七七八八。 顾贯仲眯了眯眸子,只好挥手让张三退下,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看着账本,越看越气,索性直接将账本给扔在地上。 这一扔便吓到了正准备进来的顾茜草,她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不过很快便忍住了,直接将地上的账本给捡了起来走向顾贯仲。 “爹爹,何时能让您如此生气,不如告诉女儿,女儿也好给你出出主意?” 看到是顾茜草,顾贯仲多多少少还是敛下了怒意,不过语气仍旧不善:“你来做什么?” 顾茜草故意嗔怒道:“爹爹,你可是忘记了,今日是答应女儿要去医馆看看的日子?” 一提醒,顾贯仲自然是想起了,当下就蹙着眉头开口:“今日不必去了,医馆如今萧条不已,去了也没什么可看的!” 顾茜草走上前站在顾贯仲的身后给他捏着肩膀徐徐道:“爹爹,外头的事情女儿都已经听说了,不过几个刚出炉的医馆罢了,哪能真的动摇咱们顾家的根本,爹爹若是看好,咱们直接招安便是,若是不看好,不如想个法子让他们待不下去便是。” “呵,你这话说的容易,你可知这几个医馆身后的人是秦世子!” “呵呵,爹爹,女儿可不管这后头的人是谁,我只知这入口的药,是病除,还是人死,谁也说不准,爹爹,你说呢?” 顾茜草的话瞬间让顾贯仲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拉着顾茜草站在自己的跟前,眯了眯眸子看着她,半晌才笑道,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呵呵,茜草啊,茜草,以前爹爹就说过,这些孩儿里头就属你最像我了,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顾茜草故意装作娇羞的样子嗔怒道:“爹爹……” “哈哈哈……”顾贯仲看着顾茜草这副模样不由的大笑起来,心中的算计越发的深了。 然而,此时名声大盛的病除馆和妙手堂,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顾画祎今日并没有坐诊,所以只是与左怀瑾一同出府,不曾想正好路过此地,这才撩开帘子看到这样的一幕。 左怀瑾自然也瞧见了,不由的笑道:“看来阿哲和阿琪两人干的不错。” 顾画祎勾了勾唇角笑道:“何止是不错,前两日我不过是提了一句可以利用百姓进行宣传,谁知他们竟是一点就通,如今这种声势我也没有想到。” “呵呵,还是阿祎的法子好,不然给他们多少时间也不会想到这个好法子。” “左怀瑾,你就别夸我了,再夸,我尾巴可都得上天了!”顾画祎娇嗔道,不过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恨不得他多夸夸自己,不知为何,他夸自己就是让她心情不错。 “是吗,原来我的阿祎还有尾巴啊,那为夫可是要好好瞧瞧了!”左怀瑾说着就伸手到她的背后,甚至还有一种要往下移的感觉。 当下顾画祎就侧过头怒瞪着他,不曾想下一秒,左怀瑾竟直接贴了过来,两人唇瓣相碰,如同冰与火一般令人欲罢不能。 最重要的是,顾画祎刚刚涌起的怒意,在他触碰的那一刹那就消散不见。 她立刻往后一退,睁大眼睛看着左怀瑾,精致的小脸瞬间蹭的一下红了起来,看也不看左怀瑾便吩咐道:“阿左,怎么还不走,不是说要回府吗?” 她这一说,阿左才缓缓的架着马车离开,反倒是让左怀瑾不由的笑出声…… 顾画祎转过头哼哼的道:“笑吧笑吧,待会笑岔气了,我才不管你!” “阿祎……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可爱?”左怀瑾一向不喜说这种话,可看着她莫名的就想如此的说。 谁知,他刚刚说完就对上了顾画祎一双笑似非笑的眼眸,她咬牙切齿道:“左怀瑾,有没有告诉你,你这副样子真的很讨厌,让人想要辣手摧花。” 左怀瑾仍旧想笑可到底还是忍住了,连忙握住她的手赔礼道:“好好好,阿祎不气,是为夫的错,我错了!” 第53章 太后 颁金节,太后寿辰。 四品以上的官员可携家眷一同入宫贺寿,对于瑾王超一品的亲王自然更是可入宫祝寿。 不过,以往瑾王一直都是在这个时刻不出现在众人面前,哪怕是颁金节也都是命人送上贺礼,人从未到过。 然而,今日,当众人在宫门外瞧见专属于瑾王的马车的时候,倒是让众人震惊不已。 其实,不仅众官震惊,就连宫中的皇帝和太后都不由的震惊,他们一直觉得,今年中秋见到左怀瑾已经是意外,如今他能在这个时节来,倒是让他们吃了一记警告。 太后寿康宫中,皇帝一身龙袍坐在太后下首,听着下头人禀报的事情,不由的蹙起眉头,转而看向太后。 “母后,这瑾王……”皇帝有些担忧的开口。 然而,不等他说完,太后便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瑾王不过是亲王,你可是皇帝,你在担心什么?” “母后,你不知,这几年瑾王一向深入简出,若不是他名声太盛,想必东临上下都不记得有这号人物,可如今他在这个时节出现,岂不是表明他已经好了?” “呵呵,好了又如何,这天下,皇儿你都坐稳了,难不成他还能抢?”太后冷冷一笑,凌厉的目光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皇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想当初,先皇中意的人自然是瑾王,她自然也努力过,可她这个儿子一向与自己不亲昵,更别说还出了那种事,她自是不会再关注他。 可如今他的名声仍旧太盛,这就不由她不在意了…… 看来,还是得好好的修复修复这段母子关系了! 当然,对于之前,太后一向想要置左怀瑾为死地,那是因为她觉得瑾王的存在是在告诉她当初的选择是错的,如今想要修复,那是因为她发现坐在自己手下的皇帝,越发的不受控制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后宫之人,向来掌握的是平衡之术,她自是深谙此道理。 如今,她如此说,不过是让皇帝放心罢了。 果不其然,当她说完这话,皇帝便露出笑容,直接站起身来恭敬道:“母后说的是,这瑾王再如何尊贵也不可能抢了这皇位。” “呵呵,皇儿知道这道理便是好的!” “是,母后,您的寿辰即将开始,儿子就先回宫换衣了,还请母后准许。” “呵呵,这有什么不准的,皇儿快快去便是!” 皇帝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太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没想到这皇帝也是个心大的,如今皇位已经坐稳了就不想哀家插手,没这么容易!” 周围众人早已是太后的心腹,听见太后的话就当做没有听见一样…… 颁金节礼安排在半下午与晚膳,众人陆陆续续的进殿坐下,有人瞧见左怀瑾,有心上前问候一两句,可每每看到左怀瑾坐在那儿就如同一块冰似的就不敢过去了。 倒是他一旁的顾画祎时不时的吃着东西,时不时的与他说说话,而众人也亲眼目睹,一向冷漠的瑾王在与自家王妃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凑到她耳边,那模样要多温柔就多温柔。 所以,众人心中震惊的同时也不由的觉得,瑾王与王妃的感情真好。 秦哲与洛琪恰巧同时间抵达,正好也瞧见了这一幕,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与其他人谈话去了…… 只是,大多数人有脸有皮不会不长眼的过来打扰他们,可到底还是有人是没皮没脸,甚至故意过来恶心人。 “哟,这不是瑾王嘛,怎么着,身体好全了,可以见人了?” 一听到这话,殿中的谈话就停了下来,众人都不由的看向说这话的人,一瞧是陵王心中便了然了些许。 要知道这位陵王从以前就看不惯瑾王,哪怕是瑾王这些年足够低调,他还是忍不住上前来刺上两句,当然心中明白的人也知,他敢这么做,后面没人撑腰,那是不可能的。 顾画祎自然也看见说话的人,瞧见是陵王的时候还真是觉得踏破铁鞋无觅处,想当初她大婚,这个没脑子的人就来闹,如今见面,不给他送点礼物,可真是可惜了这机会。 左怀瑾听闻这话并没有之前那般,反而是慵懒的端起桌上的酒,并不喝,而是拿在手中晃了晃冷笑道:“陵王,你是眼瞎了还是脑子被狗吃了?” “左怀瑾,你放肆!”陵王一听这话就直接往前走,一副要揍人的模样。 只见左怀瑾冷哼一声,直接一抬手,酒杯里的琼浆就直接泼在陵王的身上,众人只见陵王身上有一滩水渍,可坐在左怀瑾身旁的顾画祎却亲眼看见,那滩水渍甚至在一瞬间冰冻起来,差点就直接刺入他的心脏之处。 可见,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顾画祎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左怀瑾顺势将她的手给包裹在怀中冷冷开口:“陵王,放肆的是你!” “左怀瑾!” 陵王还想说什么,只听到有人高喊皇帝驾到,皇后驾到,太后驾到,众人连忙让出一条路来,一品下的官员必须行跪拜之礼,一品上的官员只需行拱手礼,至于瑾王这种超一品的亲王自然不需行礼,只需站起身来。 当然,左怀瑾自然不必站起来,因为他坐的就是轮椅,倒是顾画祎不得不站起身来稍稍福了福身…… 只见皇帝绕过众人站在瑾王的面前,看着他便笑道:“好好好,瑾王今日来了,母后定然是高兴地,母后,你说是吗?” 顾画祎听完皇帝的话,这才看向皇帝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不得不说,太后保养的真不错,明明应该过了天命的年纪,可如今看起来却如同三十多岁的女子一般,站在皇后的身侧倒是真不逊色。 顾画祎这才冲着太后行礼:“妾身顾氏拜见太后!” 太后像是刚看到顾画祎一般,眸子瞬间亮了起来,立刻走向她 ,拉着她的手,如同真正婆媳一般,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拍着她的手说道:“好,好,真是个好姑娘,皇帝果真是给瑾王指了个好姑娘,前些时日,哀家礼佛不得见你,如今见了自然要给礼的。” 说完,她便直接从手腕处退了一个白玉镯戴在她的手中笑道:“这镯子是先皇赏赐,哀家一向喜欢,如今瞧见你更是欢喜不行,便送你了!” 顾画祎脸上立刻写满了惶恐:“太后娘娘,这……这太贵重了,我……” “瞧瞧,哀家这傻儿媳,这都嫁给瑾王了,如何还叫哀家太后,还改改口了!”太后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周围众人,似乎真的是一个好婆婆一般。 顾画祎连忙换上娇羞的神色乖巧听话的改口:“母……母后!” “哈哈,这才对嘛!” 太后与顾画祎之间的互动,众人自然看在眼中,自然也包括站在太后身后的皇帝和皇后,皇帝在见到顾画祎娇羞神色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皇后却紧了紧手,心中嫉妒发狂。 好在太后身旁的人知晓分寸,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太后才恍然道:“哈哈,今儿个是颁金节,大伙都坐吧,坐吧!” 第54章 祝寿 太后发话,自然不敢不听,等到太后与皇帝等人坐下后,众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入座。 一入座,歌舞便上场了,一曲终了,皇帝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让人斟满酒,端起来便看着太后笑道:“母后,今儿是颁金节可也是母后的寿辰,儿子不敢忘,在此,儿子祝母后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太后眯了眯眸子端起酒杯便笑道:“那哀家就借皇儿吉言了,多谢皇儿。” “母后不必客气,儿子前些时日命人寻了一颗珊瑚,寓意极好,算是儿子给母后的寿礼,还望母后喜欢!” 说完,皇帝便直接拍了拍手,只见四个大力太监端着一个巨大盆景进来,重重的放在地上,随后,皇帝更是亲自上前将上面的红绸布给揭开。 只见,一株血红色的珊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最重要的是,这颗珊瑚不比寻常那些东西,非常的大,甚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而且明眼可见,这珊瑚的形状就如同一个大写的“寿”。 不得不说,若真是太自然所形成的,这简直就是鬼斧神工…… 太后一看自是欢喜的不得了,连忙笑道:“好好好,皇儿这礼简直是送到了哀家的心坎上,哀家喜欢极了。” “母后喜欢,儿子也就高兴了!” 皇帝带着笑意入座,眼睛却时不时的瞥向顾画祎所在的方向,反倒是让顾画祎有些不自在,索性低着头吃着东西。 皇帝送完礼,自然轮到皇后,皇后这礼是一本手抄的佛经,虽说普通寻常,可却是特意寻了宫外名声鼎盛的无空大师念了经开过光,所以再寻常也变得不寻常了。 太后面上自然是高兴地,可心里如何想,众人不知…… 待皇帝和皇后都送了礼之后,自然是轮到瑾王和瑾王妃,不过不等他们开口,一旁的陵王便站起身来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上前来。 “太后娘娘,儿子不如皇兄那般有心,不过臣却听皇兄说近日太后睡不安稳,太医院的顾院首说是有一种药扇可帮助娘娘,好在幸不辱命。” 说完,陵王便让人将这盒子递给太后,只见太后将盒子打开,将里头的药扇拿出来扇了扇,这一扇便是爱不释手。 “陵王有心了,此礼深得哀家的心!” “太后喜欢便好!” 太后果真是喜欢这柄扇子,虽说她已经派人去寻那血参,可如今只有消息并没有买来,所以顾贯仲便再次提出了一个办法,便是这药扇,她自然也派人寻了许久,可都没有头绪,没曾想竟然被陵王所得,更是轻而易举的在自己的手中了。 陵王一落座更有亲皇党陆陆续续的上前恭贺太后寿辰,一一送上礼物,不过都是一些寻常的俗物,太后自是兴致缺缺。 此时,皇帝见亲皇党的人都送完礼了,这才看向左怀瑾的方向笑道:“瑾王,如今可只差你未曾给母后送礼了,还不赶紧上来?” 左怀瑾戴着面具,皇帝自然看不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不过也不想在此与他撕破脸面,直接在桌底握了握顾画祎的手。 只见顾画祎款款站起身来,手边不知何时拿出一个精美的正方形的盒子,她笑了笑走上前:“母后,王爷怎么会不给您送礼呢,喏,这不是吗?” 顾画祎眯了眯眸子将盒子缓缓的打开,只见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要说夜明珠这种东西,在任何时代都是十分的珍贵,一颗小小的珠子都可卖出天价,若是谁家得了一颗这样的珠子,都恨不得直接放入藏宝阁中好好珍藏,像顾画祎手中的这颗珠子,别说是卖出天价,只怕是在场的人没几个人见到过,这根本就是无价之宝。 然而,当太后和皇帝在看到这颗珠子的时候,两人的脸色一僵,好在太后一向镇定,片刻后才看向左怀瑾。 “瑾王,这颗夜明珠……” 左怀瑾好一会儿才像是听到太后的声音,这才平静的开口:“母后,这颗夜明珠是儿子半年前派人去南海所寻,不曾想竟寻了这么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挂在母后寝宫想来是极好的,虽比不上皇兄和陵王那般有心,可到底是儿子的一番心意,还望母后不要介意。” 太后紧了紧握着椅子把手的手,面上仍旧带着笑容,直接派自己的心腹上前将这颗珠子给拿了上去,最后只是开口说了一句:“瑾王有心了!” 说完后便不再说其他的,接下来便是其他的一些大臣,直到送礼结束,太后便借口说身子不爽快便离去了…… 当太后走了之后,左怀瑾也找了一个借口带着顾画祎就走了。 从皇宫出来,直到上了马车,顾画祎才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阿瑾,那颗珠子可是有什么来头吗?” 她可没有忘记当她打开盒子的时候,太后和皇帝的脸色明显僵了僵,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处寻常的珠子,要知道瑾王府的库房里像这种珠子可不少数。 左怀瑾听她询问倒也不隐瞒,只不过冷冷一笑才开口:“那颗珠子不过是一颗普通的夜明珠,虽说无价可实则也没有什么用处,若说不同之处,那就是这夜明珠是先皇赏赐与我的。” “先皇赏赐,那库房的那些?” “都是赏赐所得,当年父皇不知为何竟喜欢上夜明珠,派人去南海驻守了两年,每年都进贡数十颗夜明珠,不过当那些夜明珠送到父皇手中,不到一个时辰,父皇便将那些珠子都赏赐与我,那时我不懂父皇的意思,后来查了后才知,原来父皇派人去南海并不是去找什么夜明珠,而是去查太后。” “查太后?”这下倒是轮到顾画祎震惊了。 左怀瑾冷冷一笑才继续:“太后的身份并不尽然是宫中杂役女,而是南海那边一个县城的官宦之女,不过犯了罪,父皇曾下了灭族之令,因当时太后有一青梅竹马,帮她逃了一劫,谁知她竟上了京城还入了选,更是设计成为皇妃,一步步往上,目的便是让父皇……” 第55章 顾茜草的邀请 说到此处,他便不再说下去了,顾画祎听着这话心里不由的震惊,就之前她所见的那个美妇,竟是有如此心计的女子? 左怀瑾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背:“阿祎,可是吓到你了?” 顾画祎笑了笑回答:“哪就这么脆弱,这么容易被吓到,只不过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是啊,不可思议,刚查到此处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介女流竟有如此的心计,还想继续查的时候却发现有人阻止,查证后发现,阻止我继续查的人是白家的人,至于为什么阻止我不清楚,不过在几次被阻止后白家并没有下杀手,想来应该不是太后的人。” “阻止你查却不是太后的人……”顾画祎有些意外。 左怀瑾也只是蹙着眉头点点头道:“嗯,这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不过有些事不是不查就不知道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阿瑾,所以现在你是要……” “阿祎,你可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对待自己的生母和亲兄弟都下黑手?”左怀瑾突然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道。 顾画祎有些苦笑的看着他回答:“阿瑾,你这话说的要置我为何地?” “阿祎!”左怀瑾自然知晓她的意思,想要阻止顾画祎继续说下去。 可顾画祎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开口道:“也许你知晓我在顾府的处境,可你不知的是,这十几年在府中我不如庶妹庶兄,甚至连个下人都不如,吃糠咽菜,甚至猪食我都吃过,日日夜夜惨遭毒打,差点我就死了……” 当然,真正的顾画祎已经死了,随之而来的是她,也许她该庆幸自己一醒来便遇到了要嫁人的这件事,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 说到此处,她闭了闭眼睛继续道:“如今看来我娘的死也与顾贯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你的毒,你觉得顾府还能存在吗,你觉得我还能对顾府里的人,尤其是顾贯仲大发善心吗,阿瑾,我是大夫,可我不是圣母,我做不到!” “阿祎,对不起,我不是……” “阿瑾,我不知你在宫中是如何生存,可我也知那座看似富丽堂皇的宫殿实则是一座杀人不眨眼的牢笼,里头的人一个个都是演戏高手,想来你生活的也不容易,更何况你七年前惨遭毒手,这七年所有人对你的奚落足以击溃一个人的内心,还有那毒带给你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想到这些,我都替你恨毒了他们,更别说你了。” 听她所说的话,左怀瑾心中淌过一丝暖流,他伸出手将人紧紧的拥入怀中,在她的耳边温柔低语:“阿祎……遇见你,真是我一生的幸事,我是恨他们,可这一刻我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我不会遇见你,你也不会嫁给我。” “阿瑾,你信缘分吗,如若信,我告诉你,哪怕没有他们,你我一样会遇见,所以不要去感谢那些让你受苦的恶人。” 左怀瑾心中微愣,轻轻的将她推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点头:“阿祎,你说的不错,那些人是带给我苦楚的人,我不该去感谢他们,我该感谢你,谢谢你,阿祎,因为你让我有了自信,因为你让我重新看见了,重新站起来了,我该谢谢的人是你!” 他这么一说,顾画祎反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小脸瞬间就蹭的红了起来,略微有几分不好意思的道:“世人都说瑾王冷酷无情,哪知堂堂瑾王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真是不知羞。” 左怀瑾见她娇羞的容颜,听着她嗔怒的话语,之前抑郁的情绪一扫而空,忍不住再次将人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了抱。 不过不等他抱舒服,外头驾车的阿左便传来了声音:“王爷,王妃,王府到了,不过顾家人在外头!” 听到后面一句话的左怀瑾和顾画祎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顾画祎就率先出去,随后和阿左一同将瑾王给弄出来,一切都弄好后,顾画祎才看到站在王府门前的人是顾茜草身旁的大丫头。 只见那丫头上前敷衍行礼开口道:“大小姐,不是我说,这王府的下人可真是没眼力见,顾府来人不恭恭敬敬的请进去还让我站在外头等着,难不成这就是王府的待人之道吗?” 这丫头所说的话自然落在众人的耳中,顾画祎都忍不住挑了挑眉看向眼前这个小丫头,要知道自从她成为王妃后,还真是无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哪怕是顾贯仲都不得不恭恭敬敬的,这小丫头竟然敢…… 不等她开口,一旁的阿左就厉呵道:“放肆,不敬王妃,该当死罪!” 说完,他顺手将腰间的佩剑给拔了出来,吓得小丫头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直接看向顾画祎求饶:“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啊!” 小丫头哪能见过这种阵仗,在看到顾画祎的那一瞬间,她就忘记了眼前这个可不是当初那位任人大骂的顾家废物大小姐了,而是堂堂的瑾王妃。 可这也不能怪她啊,她早就习惯面对顾画祎动辄打骂,尤其是看到她穿着比自家小姐还好就忍不住刺了两句,想着她也没有这个胆量对自己如何,谁知这瑾王府的人竟一个个都土匪似的,说也不说就拔剑。 所以,无奈之下她只能求饶…… 然而,不等有人喊停就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句话瞬间将她打入地狱。 “阿左,这种不知所谓的下人,杀了便是。” “是!” 阿左应声就抬起剑要砍下去,倒是顾画祎站出来,稍稍抬了抬手开口:“慢着,阿左!” 阿左有些意外的看向顾画祎,只见她露出一抹苦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说吧,顾家二小姐让你过来有什么事?” “大……大小姐!”如今小丫头听到顾画祎的声音就如同听到了天籁一般,想要往前爬,谁知道阿左却拦在了面前,无奈下她只能恭恭敬敬的回答,“回……回禀大……王妃娘娘,二小姐说近日甚是想念王妃,又听闻王妃出嫁后不曾去寺庙还愿,所以特地派……派奴婢来请王妃三日后一同去城郊外的云山寺拜佛还愿。” “哦,是吗?”顾画祎淡淡的开口。 小丫头不敢隐瞒,点头如捣蒜,见状顾画祎便挑了挑眉看着她道:“既然如此,本王妃应下了,你且回去告诉顾二小姐,届时本王妃一定到。” “是……是……”她一开口,阿左自然是放人,小丫头连忙就转头跑了。 左怀瑾移着轮椅到她的身旁,牵起她的手蹙了蹙眉头开口道:“三日后,本王陪你去?” 顾画祎知晓他的担忧不由的觉得好笑道:“王爷,放心吧,光天化日之下,晾她也不敢对我做什么,反倒是她,怎么着我也得给她送点利息不是?” 话到此,顾画祎微微眯了眯眸子,脑海里却开始构想那日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第56章 小作怡情 三日后,雨雪霏霏。 清晨醒来后,顾画祎从床榻上坐起后便感觉到一阵凉意,索性直接将厚厚的被子给裹在自己的身上,正巧灵芝打了水进来,瞧见了她。 “王妃,您醒了!”这几日顾画祎因着要学习《内经双绝》上的内容,所以便搬回了后院,不过每日这个时辰都会醒来,然后再去前院与左怀瑾一同用膳,小日子着实是惬意。 “嗯,灵芝,外头是不是下雪了?”顾画祎吸了吸鼻子,再次将被子给裹紧了一些,不等灵芝回答便开口吩咐道,“你赶紧把窗户打开,我想瞧瞧。” 灵芝刚放好水就听到这样一句话,转头便看着顾画祎无奈道:“王妃,这外头冰天雪地的可没什么好看,再说了开了窗仔细凉着了。” “哎呀,让你打开就打开,真的是……”顾画祎见灵芝不应自己,不知怎么回事,脾气就上来了,作势就要自己去开。 然而,不等她下地,一个磁性的声音便从外头传来了:“什么打开?” 果不其然,下一秒,左怀瑾便直接出现在她的跟前,顾画祎不知怎么回事,竟直接穿着鞋袜下地,蹭蹭蹭的朝着左怀瑾的方向跑过去,一把搂着他的胳膊,指着灵芝就控诉:“哼哼,这小丫头不给我开窗看景,王爷把她给调到杨嬷嬷那去吧,让她也去看看那些账本。” 顾画祎这副小模样像极了以前所谓的“宠妃”,左怀瑾本还想笑却不曾想看到她只穿着里衣就出来了,当下就沉下脸,二话不说直接将她给横抱起来,大步的朝着床榻走去,连忙将人给塞入被子里。 “本王瞧着你这丫头做的很好,到时让杨嬷嬷赏她,倒是你,一点都不听话!”左怀瑾故意板着脸佯装生气道。 一瞬间,顾画祎那张小脸就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那双美眸就氤氲着水汽般,水汪汪的,看的左怀瑾着实是演不下去了,连忙软下声来:“好好好,本王不赏她,行不行?” 噗嗤! 顾画祎也忍不住笑喷了,口水很不客气的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左怀瑾很想生气,可最终还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阿瑾,有没有说过,你也很幽默?”顾画祎着实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左怀瑾学着她以前的样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答:“不曾,也没人敢如你这般放肆,当真是本王将你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顾画祎听着这话,整张脸上都写满了虚荣,还故意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笑道:“嘿嘿,那你就再宠我一回好不好,打开窗,我想瞧瞧!” “瞧什么,昨夜虽说下雪了,今早却开始下雨,外头湿漉漉的,着实是没什么好景,仔细还着凉了,到时还不是得喝药?” “啊……” “啊什么,不准开!” 顾画祎的小要求再次被拒绝,整个人就耷拉着脑袋,一副蔫蔫的模样,看在左怀瑾眼中着实是心疼不已,不由的妥协道:“好,开,不过你是不是得先换一身厚衣?” 见他妥协了,顾画祎自然是高兴地不行,连忙点头,随后便让灵芝给自己穿衣,不过喊了两句灵芝都不见来人,这倒是让她意外。 所以,就这么顺着去看,只见灵芝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当下心中就充满了愧疚连忙开口说道:“灵芝,快起来吧,我刚刚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放心,王爷这么大度的人肯定不会和你计较的,至于赏赐嘛……王爷不给,我给你,还不行吗?” 灵芝连忙压低脑袋回答:“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灵芝,赶紧给我起来,否则我可真生气了!”顾画祎故意沉下声音吓她。 灵芝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脚下还晃了一下,差点栽倒,不过好在她扶了一把旁边,这才站稳了,连忙道谢。 顾画祎这才笑了笑说道:“那还不过来更衣,难不成你等着王爷帮我更衣?” 灵芝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将一早就准备好的厚衣服给拿来,帮她一件一件的套着,左怀瑾便坐在一旁品着热茶,眼睛时不时的瞥向她…… 饶是他已经将这个人记在心中,可每每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艳一番,例如此刻,一身苏锦白底红梅点缀双襟,下身是红底白梅百褶裙,及腰的长发未曾束起,就这样散落在身后,许是她觉得这样散开的头发有些不舒服,索性便将秀发分成三股直接编了一个辫子。 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趣味,至少在此之前左怀瑾并没有瞧见过有人这般…… 见她收拾好自己走到自己面前,他才站起身来,伸出手将她的柔夷给握在手中,心情不错的勾起嘴角:“走吧,廊下看?” 顾画祎本就是这么想的,还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提出来了,当下便欢欣鼓舞的应下,将手交给他,两人便直接出去了。 一出房门,一股凌冽的寒风就扑面而来,顾画祎连忙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便感觉到一根温热的怀抱,睁开眼睛便瞧见左怀瑾已经将自己给拥入怀中了。 她抬起头便冲着他微微一笑,随后才看清楚这院子里的景色…… 虽说,大部分的雪已经被雨水给冲刷掉,可高高的树上却还有那么些许,夹杂着雨声,雨水拍打树叶的声音,雪堆落下的声音,倒也是一种别致的感受。 “可满意了?”左怀瑾看着怀中小人儿眯着眼睛满足的样子不由的问道。 顾画祎连连点点头笑道:“嗯,满意了,不过想要我更满意的话,我想吃膳房弄得锅子,还有一屉龙眼小笼,再来一碗热热的羊肉汤,那更是不错了!” 左怀瑾看着她毫不客气的提要求,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宠溺的回答她:“好,好,都应你,谁让你是本王的王妃!” “嘿嘿,王爷最好了!”顾画祎说着就要上手将他抱住。 然而,不等她抱,阿左便不知从何处进来在左怀瑾的耳边嘀咕了两声,只见左怀瑾略微不喜的蹙着眉头,转而看向顾画祎开口:“阿祎,顾府来人了!” 第57章 故意安排 “顾府?”顾画祎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显然是不记得有什么事。 左怀瑾看着她这副小模样,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才回答她:“三日前,顾府的下人不是过来给你送帖子,说是今日邀请你去云山寺还愿?” “哦……”顾画祎恍然,“那我去准备一下,怎么着也得让我吃好早膳再说嘛,而且这么早来干什么,难不成来收尸啊!” 显然,顾画祎对于有人打扰她看景的兴致十分的不喜,左怀瑾听她这话忍不住的捏了一把她的脸不悦道:“好了,大清早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对了,阿左说你那位二妹也过来了,不管怎么说也不好让人在王府门口候着,让她进客厅等着?” 这种事,他自是询问顾画祎,若是她不许,那不进就不进吧! 顾画祎眯了眯眼睛,想着便点点头道:“行吧,那就让她进来,对了,你用过早膳了没有,要是没有就一起用,要是用了不如再用点?” 瞧着她眯着眼睛露出一丝丝的幸灾乐祸,他就知道自己这位小妻子又要开始作妖了,他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了! “好,我陪你!” 顾画祎得到他的回应,当下就满足,大大方方的主动牵着他的手,正准备去客厅里,不过刚走两步就想起什么,便转身看着左怀瑾开口:“对了,我还得弄一下头发,烦请王爷先去招待胞妹,妾身晚些就来?” 左怀瑾听着她这话,总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计划,甚至连他都要瞒在鼓里,不过看着她这随意扎起的头发,想想还是点点头,若是出门,自然不能这样。 顾画祎站在原地恭送他离开,转身便进了屋子…… 屋子里。 顾画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水银镜里头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转而便吩咐站在一旁选珠钗的灵芝开口道:“不必太过复杂,不过一定要好看,知道吗?” 灵芝应了一声,随即便给她简单的绾起了一个髻,然后在她上面放了一根玉色红梅钗,倒是与她这一身相得益彰,她看了一眼镜子里头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灵芝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王妃过誉了!” 顾画祎无所谓的摆摆手,转而便看向客厅的方向,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其实,顾画祎所想的并无错,当顾茜草被人带到客厅里,她便瞧见了坐在餐桌边的左怀瑾,虽说他坐在轮椅上,可浑身的气质却是无人能敌。 她恭恭敬敬的给左怀瑾行礼,声音清亮如同黄莺般:“臣女见过王爷,王爷安康。” 左怀瑾不着痕迹的应了一声,转而便直接吩咐一旁的阿左道:“王妃不是想吃小笼嘛,让膳房赶紧送来!” “是!” 顾茜草在他应了一声后自然是站了起来,不过左怀瑾并没有让坐,所以她也只能站着,如今又听到他给侍卫说的话,当下心中越发的嫉妒。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左怀瑾看向自己,顾茜草只好咬了咬嘴唇缓缓开口:“王爷……请问一下臣女的姐姐,何时才来?” 言下之意自然是,若是还要等,能不能让我先坐下? 左怀瑾这才回答她:“王妃一向疲懒,不如顾二小姐这般勤快,如今辰时刚过。” 顾茜草听到前面一句话心中一喜,正准备想该如何不着痕迹的给他上眼药,谁知后面一句却让她涨红了脸。 “王……王爷,臣女今日毕竟是要去寺庙还愿,一早定下的好日子,所以这才……”她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所以说起话来就有几分磕巴。 然而,她不知的是,左怀瑾并没有去听她的解释,而是看着顾画祎可能出现的方向,望眼欲穿,等晚些时候,他一定要敲打敲打那个不知轻重的“王妃”。 顾画祎正在来的路上,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灵芝自然是瞧见,连忙上前:“王妃,你没事吧?” 顾画祎看了一眼她摇摇头:“没事,也不知是谁这么坏,竟然在骂我!” 她撇了撇嘴,正好瞧见左怀瑾的身影,这才扬起笑容,直接进了客厅,在看到顾茜草还站着,心中更是高兴不已,故意先走到左怀瑾的身边。 “妾身给王爷请安!” 左怀瑾见她如此恭敬行礼,当下就直接将她扶起来:“好了,不是早就说过日后见本王不必行礼吗,怎么不听?” 他这话听起来着实是悦耳,顾画祎却尴尬道:“王爷,礼不可废,妾身应当遵守,而且这儿可还有别人呢!” 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故意带着些许的撒娇的意味,听在左怀瑾的耳中,更是让他心猿意马,这女人还真是…… 左怀瑾只好无奈道:“罢了,赶紧先坐下用膳吧,再晚些,本王只得让人端回膳房重新做一份了,也不知心疼自己!” 顾画祎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顾茜草,像是刚看到她一样连忙走到她面前:“哎呀,二妹妹你怎么站在啊,王爷,你不给人家坐?” 顾画祎亲昵的握着她的手,转头便看向左怀瑾不悦的嗔怒道。 顾茜草哪能不再这个时候插上一句呢,连忙就道:“姐姐,这不怪王爷,是妹妹非要在这里等着的……” “哦,是吗,倒是姐姐来的晚了,让妹妹好等!”顾画祎冲着她微微一笑,连忙让人坐下,这才转身走向左怀瑾的身侧坐下。 与此同时,膳房的人也过来了,将热气腾腾的小笼给摆在餐桌上,待膳房的人离开,她才看向顾茜草:“二妹妹,可用过膳了,不如一起用些?” “不……不必了,姐姐,请用吧,妹妹在此处候着便好!” “那姐姐就不客气了!” 顾画祎自然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最重要的是这一顿着实是勾起她胃里的馋虫。 所以,稍稍客气了两句后,她便直接不客气的吃起来,时不时的还给左怀瑾夹了一筷子。 左怀瑾在外人面前自是戴着面具,就连吃东西都少有,不过顾画祎给的,他自是要吃的,所以在一旁阿左的帮助下,他稍稍的将面具给提上去一些,将她夹给自己的小笼给吃了。 然而,就在他稍稍提起面具的那一霎那,顾茜草便看到了他光洁且线条分明的下颚以及他性感的薄唇…… 仅仅一眼,顾茜草就能够想象得到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具的模样是多么的美貌,一时间,她看向顾画祎的眼神越发的嫉妒起来。 可她不知的是,这一切都是顾画祎安排的…… 第58章 故意刺激 一顿早膳,在顾画祎刻意拖延下,花了比平常至少长一倍的时间…… 尤其是她时不时与左怀瑾咬耳朵,两人又时不时的笑在一处,总之肚子饱,心情不错。 然,就在她觉得顾茜草耐性要被她折磨掉的时候,她才款款的起身看向她,一脸笑意的道歉:“哎呀,二妹妹可不要怪姐姐,姐姐与王爷一同用膳总是会花费不少时间,倒是惹得你好等,可真是姐姐的不是!” 顾茜草见她站起自然也跟着站起身来,心中呕的要死,面上却一如往昔般的温柔和善:“姐姐说的哪的话,如今瞧着姐姐竟与王爷感情如此好,别说家中父母就是我,我也替姐姐高兴,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一段好姻缘。” “呵呵,是啊,当初若不是妹妹你……”顾画祎轻笑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而看向左怀瑾便道,“王爷,昨儿个不是约了人,今日要去紫竹林吗?” 左怀瑾点点头:“嗯,本王这就动身,不过你……” “王爷放心便是,不过去寺中还愿,晚膳前自是回府的!”顾画祎知道云山寺离临都城的距离,想必哪怕是坐马车也得午膳左右才到,这一来一回,时辰自然不会短。 左怀瑾思索了片刻这才开口:“嗯,晚膳前必须回府,本王等你!” 顾茜草见他们两人目无旁人的说话,心中更是妒火中烧,竟忍不住的开口接话:“王爷放心吧,晚膳前茜草一定让人将姐姐完好的送归,不必担忧!” 本不想理会顾茜草的左怀瑾在听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这才缓缓的开口接她的话,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更呕死。 “嗯,本王自然要在晚膳前看到完好的王妃,若是不然,不管什么原因,本王一定要顾二小姐为本王的王妃负责!” 顾茜草心中一噎连忙说的怎么会呢,转而才看向顾画祎,走向她,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姐姐,咱们得走了,再不走,晚膳可回不来,到时候姐夫要怪罪我,可怎么好?” 顾画祎轻轻的瞥了她一眼,对于她对自己这番亲昵的动作,只觉得恶心,不着痕迹的将手臂给抽了出来,带着虚假的笑容看着她:“好了,妹妹,咱们这就走吧!” 见她抽出自己的手臂,顾茜草心中咯噔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住脾气,笑道回答:“嗯,姐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直接坐我的马车便好,咱们姐妹俩也好说说话不是?” “哦?是吗,妹妹连马车都准备好了……”顾画祎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心中更是警惕起来,看来今日不仅是她有准备,顾茜草也是有很足的准备。 不过,届时到底是鹿死谁手就说不定了…… 她勾了勾唇角不再耽搁,只是轻声与左怀瑾说了声再见便转身与顾茜草一同离去。 待她们离去的时候,左怀瑾才从轮椅上缓缓的站起,直接开口:“阿左,跟着去,一定要确保王妃无事!” “可是王爷,今日你要去将军府,如若我……”阿左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 如今他还不能完好的出现在大众的面前,自然不能离了阿左,只好蹙着眉头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你去洛府说一声,让阿琪跟去云山寺,本王总觉得那个顾二小姐不是个善茬。” 尤其是她那一副柔弱的模样,总让他想起父皇后宫中的那些女子,那里的哪一个不都貌美如仙,柔情似水,可实则一颗心,比谁都狠! “是,属下这就去!” …… 另外一边,马车里,顾画祎自然是按照顾茜草所说的与她一同上了马车,不过一上马车她便闻到了迷香,嘴角微微的勾起衣摆不经意的将燃着迷药的香炉给打翻了。 咣当! 香炉一打翻,这味道更浓,顾画祎自是将马车一旁的帘子给稍稍的撩开让味道散去,一边做着这些举动一边开口道:“二妹妹,可真是对不住,姐姐不曾看到马车里还有一尊香炉,你不会怪姐姐吧?” 顾茜草看着打翻的香炉面上没有一丝的心疼和气愤,只是笑着回答:“姐姐哪儿的话呢,一尊香炉罢了,哪能比得上姐姐尊贵呢?” “呵呵,妹妹可真是会说话,不过马车这么小,日后可不能在这种小空间放香炉,别熏着自己了……”顾画祎也不管顾茜草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顾茜草只好坐在她的对面,坐下后才开口道:“姐姐教诲的是,到底是妹妹做错了。” “妹妹可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当初顾府来一出替嫁,姐姐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王爷,虽说王爷出过意外,这外貌上自然是有些瑕疵,但是妹妹你也知,如今城中出了一位连大将军都夸赞的神医,想必那位神医一定有法子治好王爷的,你说是吗,妹妹?” 顾画祎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顾茜草的神情,越看越发现这顾茜草的表情管理还真是不错,哪怕是她这么说了,她面上仍旧可以带着笑意。 直到她话落下,顾茜草才笑着接话:“姐姐说的哪的话,陛下给瑾王赐婚,顾家自然是要嫁一个女儿过去,姐姐还未成亲,哪能轮得到妹妹呢,所以姐姐所说的替嫁一事,想必是想错了,不过姐姐说的那位神医……姐姐可曾见过?” 顾画祎心中暗自替顾茜草点个赞,这个女子年岁不大,这心机却颇深,这番话若是传出去,世人只会觉得她这个瑾王妃配不上瑾王,不会说顾府如何。 只不过,她还真以为她不在意,谁知下一秒就开始问神医的事情…… 她勾了勾唇角便道:“自然见过,神医虽说年少可本事却不小,长得貌若潘安,说起来倒是与顾大人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姐姐,你开玩笑吧,这神医如何能是少年能当的?”顾茜草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能够称为神医的人最年轻的也就是她爹爹,再者就是那些胡子发白的老者,至于什么少年,她可从来不信,毕竟她可是顾府最有医学天赋的少女,她都还未曾真正替人治疗过。 顾画祎见她不信也只是笑了笑:“妹妹若是不信,不如到时候回顾府后与顾大人说一说,许是就见到了神医,届时也好让顾大人和神医切磋切磋医术?” “姐姐,别说笑了,那个神医想必是什么神棍吧,哪能和爹爹比,还有姐姐,你虽贵为王妃,可到底别忘了你姓顾,你口中的那位顾大人,也是你爹!” 第59章 来了呢 顾茜草一直在努力的忍,一直在努力的忍,可忍着忍着心中却憋着一股气,如今顾画祎话语中的一些许的小错处自然就被她瞧见揪着不放,更是炮语连珠的怼她。 见她终于忍不住了,顾画祎的心中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顾茜草这人心机太深,看不出她的深浅,所以她才不断的刺激她,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妹妹说的是,不过妹妹理当应知这女子出嫁从夫,再何况我贵为瑾王妃,更是瑾王府的当家主母,若是我喊他一声爹爹,岂不是要让王爷喊顾大人一声岳丈?” “难道不应该吗?”顾茜草直接脱口而出却看见顾画祎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这一刻,她才想起,在这个时代,一向都是皇权至上,尤其是这皇权皇权,先皇再权,哪怕瑾王现在如同一个废物,手中无半点权利,可他到底还是皇族之人,最重要的还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 她悻悻然的闭了嘴,顾画祎却看着她沉下声:“二妹妹,日后这番无脑的话可不得再说,想必明年你便会去选秀,以你的容貌才情想必一定会中选,届时再见姨娘,可不得再以母亲称呼,毕竟顾家的当家主母只有一个,不是吗?” “姐姐,你一定要不遗余力的打击我和我娘吗?”顾茜草着实是忍不住开口怒斥。 顾画祎却无奈的摇头道:“你若是这番觉得便这么觉得吧!” 顾茜草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冷冷一笑:“姐姐,有件事想必你一定不知,父亲已经答应我,若是来年选秀我进了宫,他便抬我母亲为平妻,届时我也是嫡女,可不比你差分毫。” “是吗,嫡庶有别,难道长幼无别吗,二妹妹不是我说你,一向聪慧的你,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顾画祎冷冷的一笑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就说,“哪怕是这些都没了,可二妹妹别忘记了,如今的我还是瑾王妃,瑾王的嫡妻,瑾王府的当家主母。” “顾画祎!”顾茜草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的喊了她一句。 从小开始,她就知晓什么叫做嫡庶有别,知道什么叫做皇权至上,所以很小的时候她便努力的学习医术,好让父亲刮目相看,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在顾府过上好日子。 后来,她的天赋总算是被父亲相中了,母亲也跟着受了宠,待嫡母离世后,再加上顾画祎毫无医术天赋,所以父亲就开始厌恶她,连带着下人也看不上她这个嫡女。 那个时候她觉得嫡女也不过如此,什么嫡庶有都是假的,受宠才是真的,直到一纸婚书传到她的手中,想到瑾王那个已成的废物,她就觉得凭什么让她嫁,也在那个时候,她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嫡姐,更是让母亲用自己最不喜欢的嫡庶道理说服了父亲。 父亲总算是应了,她也嫁了,在她看来顾画祎嫁过去也不过是成为一个下人,像她这种人如何能够得到瑾王的青睐,谁知瑾王不但对她满意,甚至连带着王府管家的权利都交给她,更是对她嘘寒问暖。 之前她见到瑾王对顾画祎体贴的时候,心中自然是嫉妒,可到底还是觉得不过是废物对废物的心心相惜,可今日她却无意间瞥见了瑾王的光洁的下颚,加上顾画祎说的那位神医,难道那个人真的治好了瑾王? 想到此处,她不由的想起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惊鸿一瞥的翩翩少年,他是如何的惊艳众人,又是如何的意气风发。 不得不说,哪怕是瑾王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可她仍旧开始后悔了…… 如若当初是她嫁过去,她是不是可以替瑾王治好他身上的病痛,实在不行求求爹爹,让爹爹帮帮忙,以爹爹的医术一定可行。 等到那个时候,她便是瑾王府的王妃,王府后院里只有自己,拿着管家的权力,更是世人歌颂的好女子,而不是等到来年进宫选秀与一众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去伺候讨好一个男人,想到这些如今都是她看不起的顾画祎所得,她就气的要死。 心中更是觉得这都是顾画祎抢走了她的幸福却忘记了,当初自己在得到那纸婚约的时候是如何在闺房里哭的昏天暗地,甚至想出了替嫁一事。 她越想越气,看着顾画祎更是恨不得将她给杀了…… 对,杀了她,瑾王不是说到时候要让她负责吗,那就负责好了,将自己嫁过去,一切都回到原点,没有什么比这种办法更好的了。 一刹那的时间,她在心中已经绕过如此多的想法,哪怕是喊了她的名字,人家没有回答,她也渐渐的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大姐姐,你这张巧嘴可真是伶俐的很,说的让妹妹都快无地自容了。”顾茜草冷冷的笑了笑,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让人看着瘆得慌。 顾画祎瞧着她这副模样,在心中却不得不佩服她,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但是莫名的,她却开始觉得不安起来,略微的蹙了蹙眉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想要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回答道:“比不得二妹妹。” “大姐姐,你可知从小我便羡慕你,羡慕你是嫡女,无忧无虑,而我身为庶女就要想办法去讨好爹爹,所以讨好爹爹后的第一件事我便是将你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拽下来,让你感受感受跌落云端坠入泥沼的感觉。” “好在你不负所望,总归是变成了那个胆小如鼠的女子,看到你那副样子,我可真是高兴极了,若是你一直都是那副样子,哪怕是进了王府得不到王爷青睐,甚至乖乖的受着其他人的折磨,我想我应该会大发善心的帮你一把。” “可是你为何要改变你一贯的胆小害怕,变得如此的伶牙利嘴,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呵呵,不过不要紧了,今日过后瑾王妃就不会在了,你放心,瑾王,妹妹会替你照顾好的,他的病我来治就不劳烦那位神医了……” 顾茜草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笑容,但是那种笑容让人看在眼底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她微微蹙了蹙眉头,只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声。 顾茜草却冲着她微微一笑,阴测测的来了一句:“来了呢!” 第60章 土匪来袭 外头的马蹄声震耳欲聋,显然是来者不善。 顾画祎当下就抓起顾茜草的手怒问:“外面的人是你的安排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茜草轻而易举的便从顾画祎的手中将自己的手给拽了出来,稍稍的撩开车帘的一角便看到一群人在不远处赶过来,她勾起唇角便笑了笑,转而看着顾画祎,像是看到她之后结局办的得意与她说:“呵呵,大姐姐外面的人是土匪,可不是我安排的,不过嘛……堂堂王妃若是被歹人掳走,你猜这消息传到瑾王耳中,会怎样?” “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顾茜草,你貌似还没有到及笄吧!”顾画祎一直都知顾茜草这人心机颇深,甚至有些许的手段,可从未想过她竟然如此的恶毒,竟想要毁了她的名声,不仅如此,她觉得顾茜草这副样子,显然是想要实实在在的这么做。 “呵呵,大姐姐,这可只能怪你,怪不得我,我说了,若是你一如往常那般胆小如鼠,在王府里好好的做着打扫的活计,得不到瑾王的青睐,妹妹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顾茜草,你难道就不怕王爷怪罪!?”顾画祎紧紧的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怒问。 顾茜草却轻轻一笑:“我想瑾王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这件事如何解决,大姐姐放心,妹妹我会一力负责的,对了,我这儿有一颗小药丸,会让你舒服些,不用感谢我了!” 她侧手一番便瞧见她手中安静的躺着一颗红色的小药丸,熟知药理的顾画祎在看见那颗药丸的时候当下脸色变了又变。 “好,好的很,顾茜草,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一直都觉得你心机颇深没有想到你一出手便是要让人生不如死,比起你娘来,你还是更恶毒一些!” “大姐姐,你胡说什么呢,这些不过是你早该享受的,你放心,我与那土匪头子说了,你皮相好,日后他要是有所交易把你交出去一定可以水到渠成,所以你一定不会死的,指不定还会喜欢这种生活呢!” “是吗?”顾画祎冷冷一笑,右手的中指也出现了几根金针,“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去享受享受?” “不瞒姐姐说,妹妹可没有这种福气……” 她刚说完就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了,紧接着外头就传来一个男子桀桀的笑声,一刀起直接将驱马车的人给砍死了,血渍直接洒在了车帘上,下一秒车帘被人从银光色的刀给撩开,在瞧见顾茜草和顾画祎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贪婪。 “呵呵,我说二位,现在也该下来了吧?” 顾画祎恨恨的瞪了一眼顾茜草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只好低着头出去,一出去便有两个男人将她给抓住了,她这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处荒郊野外,这旁边的一座山听闻名叫恶人谷,里头住的可都是十恶不赦的人,当然也包括这些土匪。 随后,顾茜草便盈盈的下来,冲着那位土匪头子盈盈一笑:“肖大哥,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瑾王妃,顾家大小姐,如今她是你的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敢保证没人会来寻你的麻烦,如今人已经送到了,我便不多留了,还有些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去,不过不等她离开,那位所谓的肖大哥就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 顾茜草当下就沉下脸喝道:“肖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呵呵,顾小姐,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把你放回去,你把自己弄得狼狈些去报官,你说我们还有活路吗?” “那你想怎样?”顾茜草心中一虚,她的确是想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顾画祎的名声才会彻底的败坏,而她也可以从中摘出来。 没想到这种土匪,脑子竟然也这么好…… 肖震桀桀的笑着,抓着她的手臂顺带往怀里一扯,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野性:“呵呵,就以二小姐所言,在下一定会让两位小姐舒服的,日后我们寨子里的交易可都靠你们了。” “放肆,你可知我是谁,我是顾家二小姐,未来的皇妃!” “呵呵,未来的皇妃而已,现在还不是,再说了旁边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王妃,她都没说什么,你好意思说什么?”肖震冷冷的看着她,仅一眼却让顾茜草整个人呆滞住了。 她从未想过要将自己卷进来,而肖震是什么人,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初正因为他心狠手辣所以才与他交易,谁知…… 一旁的顾画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的勾起唇角笑道:“肖震是吧,若是本王妃不曾记错,你应当是三年前朝廷通缉的要犯,没想到你竟然就在天子脚下进行营生,果真是有副好胆色,不过你可知你一旦掳走本王妃,那等待你的下场是什么?” 顾画祎说这番话的时候面如常色,完全没有被抓的那副担心受怕,她这副样子反倒是让肖震高看了一眼:“本座一向听闻顾大小姐胆小如鼠,看来谣言不可尽信啊,不过本座倒也很好奇,等待本座的下场是什么?” “蓄意掳走皇族之人,株连九族,当然看你这种人应当是没有九族,那就应该会改为凌迟,想必像你这种人应当不知什么叫做凌迟吧,本王妃告诉你,凌迟也称千刀万剐,在行刑的时候将你身上的肉一刀刀的割去,每一刀都见肉,让你疼痛却不会让你死去……” 她故意慢条斯理的将这种刑解释的清楚些,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抓着自己的两个男人都开始有些害怕的松了松手,不过眼前这个肖震却在听闻这些话之后大声的笑起来。 “哈哈哈……凌迟,千刀万剐,呵呵,瑾王妃,你莫不是当本座是被吓大的,本座告诉你,当年在牢里的时候,本王见过的刑罚可比你说的重多了,你知道对待女子,你们这些权贵之人是怎么做的吗?” 他故意眯了眯眼睛,正想说的时候,只听到顾画祎身后两个男人尖叫一声,紧接着便直接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第61章 白家公子 肖震当下就脸色大,直接走到她面前怒喝一声:“你到底干了什么!” 顾画祎直接当着他的面轻轻的转了转手腕,只见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圈红色,她勾了勾唇角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才开口。 “肖寨主,你可一直看着我站在这儿,我哪有什么机会做什么,想来应该是你们今早吃错了什么东西吧,听闻这恶人谷里的东西可都是毒物,一不小心就会让人中毒。” “你当真没有做什么?”肖震眯着眸子看着她,显然是不相信。 然而,就在顾画祎准备与他周旋一番的时候,顾茜草却大喊一声:“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是她用针刺了那两人,所以他们才会倒地抽搐!” 她这一吼,顾画祎当下就暗骂一句蠢货,片刻不等直接转身就跑,肖震自然不会让她离开,也连忙追了上去。 顾画祎本就是一介女流之辈,来到这个时代忙着如何给人解毒治病是,从未运动过,哪能跑过一个土匪? 好在她反应很快,就在肖震快要抓住她的时候,顾画祎也顺势一反身手中的金针就直接朝着他手背上刺去。 “啊……”肖震大叫一声,立刻用另外一只手抓她。 然而,不等她抓到他,另外一只手也被刺入金针,顾画祎立刻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你已经中了毒,若是不早些解毒,我敢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她的话自然是让肖震愣了片刻,紧接着便看到自己的手背已经开始黑了,浑身疼痛难忍,可更难忍的是他心中的愤怒,他从未想过竟有一天自己会栽在一介女流的身上。 他气急败坏的冲着顾画祎的方向跑去,更是随地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她砸去,一直努力奔跑逃命的顾画祎哪能知道他竟用这种办法,一时不察就栽在了地上。 肖震见她倒地反倒是不急了,慢慢的朝着她走去,心中的愤怒更甚,直接抓住她的肩膀,冲着她的脸就狠狠的扇过去…… 啪! 一巴掌直接让她吐了一口血,她死死的咬着下嘴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的怒意,更是怒吼:“肖震,我警告你,你胆敢碰我一根头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好啊,生不如死,本座倒是要看看你,要让我如何生不如死!”肖震一双脏手就朝着她的胸口袭去,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的时候。 铮的一声,一柄剑直直的向他刺去,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害怕:“把你的脏手拿开,否则本公子不介意把你的手砍了!” 这是真正来自生命的威胁,肖震不敢大意,只好悻悻然的将手给放下:“阁下是哪位?” “姓甚名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恶人谷的人未免太过放肆,拐卖良家妇女不说,竟还想光天化日之下动粗,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出手!” “呵呵,阁下这话未免太过片面了,在下是中了这等女子的毒,像这样毒蛇妇人,难道也是你保护的对象?” “是吗,想必这位女子也是为了自保!”温润公子呵气如兰吐出来的话却令人吐血。 若不是此时顾画祎浑身还疼着,指不定她真的会叫起来给此人鼓掌,这简直就是个妙人,明明看似善良温润,可这说出来的话,着实是有气死人的功力。 果不其然,肖震在听到此话的时候,心中郁气太盛,再加之中了顾画祎的毒,这一下子就忍不住直接吐了一口黑血,撑着身子咬牙切齿的怒道:“好……今日我暂且可放过这人,还请公子不要伤我性命!” 可那人听闻后并没有将手拿下,而是将剑仍旧架在他的脖子上,甚至往前挪了两分:“肖震,你当真是觉得本公子与你一般愚蠢,把剑放下,这次你逃了,那下次呢?” “那阁下想怎样?” “不怎样,送官查办,依你的罪过,想必下油锅都没人会觉得害怕,而是鼓掌叫好吧!” 那人直接往肖震的臀部狠狠一踹,他整个人瞬间就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在他想要逃走的时候,两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厮就直接将他架着了。 肖震这才看到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当下脸色大变怒吼一声:“白无尽,竟然是你!” 被叫做白无尽的男子听他喊出自己的名字也只是微微的勾起唇角笑道:“是我又如何,今日前来剿匪,本就是替天行道,你这种人死不足惜,提前将你宰了,也省的你用你那脏手侮辱了一个女子。” “白无尽,我跟你势不两立!” “且看你有本事再从牢里出来再说吧!” 白无尽懒得再去与他多说,直接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厮,只见他们二话不说就架着他离开,转而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顾画祎。 顾画祎站起身来平静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向白无尽直接拱手道谢:“今日多谢公子相救,日后若是公子有事相求便可来瑾王府寻我。” 白无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便道:“一向听闻瑾王妃美貌天仙,倾国倾城,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不过在下倒是觉得相比王妃的容貌,王妃的胆识才是过人,想必哪怕没有在下,王妃也可自保。” “自保自然是可以,不过我却不想亲自杀人,最后的结果也许还会被掳去,所以到底是多谢白公子相救!” “呵呵,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承了这个情,日后若是有事定来府上叨唠。” “如此那我便在府上恭候白公子大驾了!” 顾画祎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金色的光便如同在她身上镀上一层薄薄的纱,看起虽狼狈可实则却有几分凄美…… 白无尽一时竟看入迷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着她微微一笑:“到底是王妃客气了!” 正当他想要提出要送她回王府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嫂子,小嫂子……” 顾画祎一转头便瞧见洛琪骑马狂奔过来,直到停在她的面前,在看到白无尽的时候有些许的错愕,不过还是下了马拱手道:“白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第62章 让恶人谷不再有恶人 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着洛琪与白无尽:“你们认识?” 白无尽笑了笑接话:“临都城权贵左不过是这几人,大伙都算是从小长到大,自是认识。”转而他便看向洛琪拱了拱手又道,“既然王妃已寻到熟人,那这送您回府的功劳,在下可不敢抢,在下还有事,那就先行一步了!” “白公子,再见!” “再见!” 白无尽直接转身离开,洛琪有些警惕的看着,随而才看向顾画祎有些意外的问道:“小嫂子,你们不是去云山寺,怎么在这儿?” 若不是他正好有线人瞧见了顾府的马车往这边走,他差点就跑错方向了,而且看着顾画祎身上的泥泞,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顾画祎自知这种事非同小可,所以也并不瞒着,洛琪听闻当下脸色大变愤慨道:“这顾家可真是好家教,竟教出这样如此狠毒的女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顾画祎尴尬了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如何提醒他自己也是顾家的女儿,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提醒反而是说:“此事非同小可,恶人谷这些年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番倒是个好机会,不如就此上报朝廷直接将恶人谷给端了。” “小嫂子说的极是,不过这事交给阿瑾便好,你先同我一起回府吧,否则,恐怕生变!”洛琪有些担忧的问道。 顾画祎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所以点了点头便应了一声说道:“好!” 顾画祎利索的翻身上马,洛琪也跟着上了马将她给圈入怀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抱歉,小嫂子,我出来的急所以想的不周到。” “无事,且先回去吧,到城外再下马!” “好,坐稳了,小嫂子!” 洛琪直接一拉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前蹄往前一翘,紧接着便狂奔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两人便到了城外,顾画祎再次利落的从马背上下来,洛琪瞧见忍不住的开口笑道:“小嫂子学过骑马?” 顾画祎刚想顺嘴一接却想起自己以前在顾府的处境,有些尴尬的回答:“小时候学过,很久不骑了,不过倒也见过几次。” “小嫂子果然聪慧,要知道这骑马,别说是女子了,就连我也学了好久也没有小嫂子身手如此的利落,倒是像阿瑾那般,经常骑……只不过……” 洛琪说的话她自然是明白,见他说不下去也不说其他的,而是说:“好了,你我便在此分离吧,你且去报官,我便先回王府。” “小嫂子,还是我先送你回王府吧,否则阿瑾一定会怪我的!” 顾画祎知道洛琪和秦哲两人是多怕左怀瑾,所以稍稍说了两句见他还是坚持便不再拒绝,城外雇了一辆马车,直接坐马车到了王府。 一下马车,顾画祎便瞧见在院子里站着的左怀瑾,她心中一暖,脚下的步伐也快了些许,直接跑了进去,扑进他的怀中。 左怀瑾见她如此热情,刚想高兴几分却看到她浑身的狼狈,甚至连发簪都掉了好几支,这才将人给推开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质问道:“发生了什么?” 顾画祎看着他,莫名的委屈起来,原本的坚强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竟忍不住哭了出来,洛琪本就没有走远,瞧见左怀瑾自然是要进来打声招呼,可瞧见他们两夫妻这般正准备离开却又听到顾画祎大哭。 所以,这个解释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他的头上,直到他说完,左怀瑾才将还在哭的顾画祎一把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本来他今日是要去紫竹林见好友,谁知要出门的时候,他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恰巧好友派人传话说府中有事,所以他便没有离开。 而当顾画祎和洛琪到城外的时候就有人提前一刻回来禀报,所以顾画祎才能在这个时候看到左怀瑾…… 然而,饶是左怀瑾再关注她也不能是先知,知道她发生的事,如今听闻更是愤慨不已,一边安慰她,一边在心中将顾家,尤其是顾茜草骂了无数遍,并且在心中暗自决定,日后顾家一家灭亡的时候,他定然要让那个恶毒的女人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顾画祎也不知为何自己竟哭成这副样子,不过好在哭了好一会儿便抽抽搭搭的停了下来,还毫不客气的将眼泪和鼻涕都往他身上擦。 左怀瑾见她这副样子哪能觉得恶心,反而是觉得心疼不已,更是觉得她受了太大的委屈,亲自将她的泪痕给擦拭干净。 “阿祎不怕,日后本王一定在你左右,绝不让你一人离开……” 顾画祎吸了吸鼻子又想起什么便抬起头瞪着他,声音沙哑却十分不悦冲着他道:“哼哼,说来说去一切都怪你,要不是你,顾茜草也不会昏了心,这么大胆!” 左怀瑾听闻这话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阿祎……本王现在在外头可是废物一个,你……” “哼哼,我不管,总之就是怪你……” 左怀瑾实在是无奈却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好好好,怪我,怪我,日后本王一定让专人打造一根裤腰带将你我一同拴在一起,如何?” “哼,谁要跟你这种臭男人栓在一起?”顾画祎像是还不解气一般竟直接抬腿就往他小腿上踢去…… 她力道是不大,可这动作却是大不敬,一旁的洛琪看着这一幕简直就是目瞪口呆,更让他震惊的是,一向沉稳的王妃竟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觉得王妃是无理取闹,而是觉得她很可爱?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洛琪心中如是想,就连左怀瑾叫他都不曾听见,知道左怀瑾也学着顾画祎的样子直接伸腿就踢了他一脚。 他这一脚自然和顾画祎那脚不一样,他一踢绝对是让人疼,所以就听见洛琪大叫一声,这才看到左怀瑾,索性怒吼了一声:“阿瑾,你干什么呢?” 左怀瑾眯了眯眸子看着他,他虽然带着面具,可这眼睛却是好的,他刚刚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个洛琪竟用那种眼神看着阿祎,真是该死! 不过此时还有事要让他办,否则他一定要让他知道,再用这种眼神看他的阿祎,他会让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干什么,你在想什么,本王说的话都当耳旁风?” 洛琪微愣这才赔着笑脸说道:“哎呀,阿瑾,我不过是羡慕你与小嫂子的感情罢了,这不是瞧着就愣住了。” 洛琪不知的是,因为这句话,他日后少了多少陷阱…… 左怀瑾哼哼一声便直接吩咐:“你且去顺天府,带人去恶人谷剿匪,将被掳走的女子全部解救出来,本王要让那座恶人谷不再有恶人!” 第63章 请帮手 一声令下,洛琪自然不敢不从,只可惜他堂堂宁安候世子竟要跑去恶人谷剿匪,说出来还真是让他跌面。 不过嘛,他也好久没有大展拳脚了,总不能让世人一贯的以为他是个纨绔,好歹他也是每日卯时不到就起来练功的勤快人,好不好? 心中如是想着,洛琪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离开王府转道去顺天府…… 见碍事的人离开,左怀瑾这才再次看向顾画祎,伸手再次将人给拥入怀中,想起之前洛琪说的那番话就让他有些后怕。 该死的顾家,该死的顾茜草,到时候本王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顾画祎被他再次拥入怀中反倒是有几分感动,索性也伸出手慢慢的抚上他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示意自己无事。 可左怀瑾却根本没有松开,反而是将人拥得更紧,似乎觉得,如果就这样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另外一边,洛琪亲自去顺天府报案,自然立马得到回应,听到他要亲自带人去剿匪,顺天府新上任的邢开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眸就眯成一条线,像极了狡猾的狐狸。 “哈哈,洛世子亲自带人去剿匪固然是好,只不过这恶人谷听闻这恶人的数量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世子,就单单靠顺天府二百余人,想必是不够的吧?”对于去恶人谷剿匪,他自然是高兴地,只不过他身为官员自然也要将风险给降到最低。 洛琪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不过看着邢开这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哼哼道:“邢大人,今日本世子还有这好心情帮你去剿匪,过了今日可别求到本世子头上。” 说完,洛琪作势就要离开…… 邢开一见连忙就快走了两步将他拦住:“洛世子,这话不得这么说,在下也不过是想要问世子一个法子罢了,毕竟顺天府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是那些要命的人的对手,您说呢?” “邢大人,这建功立业哪能不流血,不过嘛……这法子也不是不能教你,只不过能不能办得到,这可就不是本世子的问题了!” “嘿嘿,洛世子能说出法子,下官就感激不尽了,还望洛世子不吝赐教!” 洛琪见他拱手给自己作揖,心情自然是大好便道:“听闻恶人谷三十里郊外有抚远大将军跟前的左前锋白契,此人对恶人谷也是深恶痛绝,想当初恶人谷一干众人趁夜袭,偷军饷,伤士兵,甚至将白契都伤了,想必他应该是十分气愤的,若是你向那白契借点兵,想必也不是不行……” 邢开听着这话,一开始眼睛是亮的,可后来却面色越来越凝重,直到他说完后才开口:“洛世子,你说的白契可是白家二爷?” “正是此人,可有问题?”洛琪故意表现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也只有他知道,他是故意将白家给拉下水,谁让白无尽之前在小嫂子面前晃荡来着,更何况白家虽不曾对阿瑾下手,可到底还是阻止了阿瑾,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邢开皱了皱眉头道:“世子,这白家二爷性子一向刚正不阿,若是朝廷不曾下令,他定然是不敢出兵的,这个法子不好!” “呵呵,不好?”洛琪冷笑的看着他,“邢开,这临都城周围可只有白契能拿出这么多人来,而且谁说要让那些士兵上战场了,只是让他们在山脚搞搞气势,做做陷阱,待本世子带着人冲上山将人给赶出来的之后,再一举拿下,岂不是快哉?” “可……世子,这白契……” “说你笨你还不信,你且告诉那白契,他兄长家的嫡长子白无尽差点死在恶人谷肖震手中,你且看看他帮不帮忙吧?” “什么,世子,白家公子无尽伤在恶人谷手中?”邢开很是意外的看着他。 要知道,书香世家白家,这些年来一向低调行事,生怕宫里那位对他们下手,所以甚至将府邸建在了城郊外的一处庄子里,可这白家在十六年前降生了他们族的嫡长子,而这位嫡长子文韬武略无一不通,可谓是白家的宠儿。 若是宠儿差点伤在那些本就是恶人的手中,白家第一个就不放过那些人…… 所以,当洛琪说完这话的时候,邢开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洛琪倒是懒得与他多说其他,若是说道此处他都不懂,那到时候还不如他一人杀上山…… “邢开,如今你可派人去请一请这白家二爷了?” “当然,有洛世子这话,下官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说服白契。” “那这件事便交给邢大人了,本世子这就先带人偷偷上山,总得给他们一个惊喜不是?” “好好好,有洛世子在,这恶人谷何愁不灭!” 邢开眉开眼笑的回答他,眼底就像是看到自己坦荡的前途了,要知道这恶人谷可不比其他地方,它可是顽强的在临都城郊外盘踞了近十年,这十年间顺天府换了多少官员,都没有办法,若是在他手里被灭了,这一笔可为谓浓墨重彩的…… 洛琪瞧着他眯着眸子笑起来的样子,不由的撇了撇嘴,转身边带着外头集合的二百余人直接赶往城郊的恶人谷。 此时,恶人谷半山腰上有一栋很大的院子,院子里头堆着数十位衣衫破烂的女子,为首坐着的人并不是寨主肖震,而是二当家肖锋,底下更是坐着数十位凶神恶煞的男子。 其中一人直接站起身来朝着肖锋拱手:“二当家,如今大当家已经被捕,想必再出来应当不可能了,正所谓不可群龙无首,兄弟们想要二当家坐上大当家的位置,带着兄弟们再战!” 肖锋眯着眼睛喝了一口茶笑了笑道:“五弟,此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哥只是被捕了,想当年大哥可是以一己之力逃生出天来到这恶人谷,成立了咱们的寨子,如今大哥再次被捕,我就……若是来日大哥回来想必……” “二当家,你不必妄自菲薄,大哥回来自是好的,可如今恶人谷也是被那些人虎视眈眈,若是届时他们攻上来,恶人谷一盘散沙又如何?” “你说的……” 他还犹豫着,众人都全部附议,最终肖锋在众人的建议中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第64章 上山剿匪 所谓二当家升为大当家,剩下的兄弟自然是一阶一阶的升上来,众人都十分的高兴,更有小厮来报,说是在山脚采买意外看到有一个浑身泥泞的女子,所以就掳了回来,特地来殿禀报二当家……哦,不,是大当家。 肖锋听闻便挥手让人将那女子带上来,只是一带上来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顾家二小姐啊!” 顾茜草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见到肖锋的时候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就喊道:“肖锋,肖锋救我,救我,我……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 肖锋冷冷一哼:“合作伙伴,呵,就是因为你,我大哥才会被再次抓住,你还好意思说是合作伙伴?” “不……不是这样的,是他想反悔把我也抓来,而且……而且抓他的不是我,不是我,是……是顾画祎,对,是顾画祎!”顾茜草本就被吓坏了,自然不知后来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见得她认识白无尽。 肖锋听她如此口不择言冷冷一笑:“呵,顾二小姐,你当本人是蠢货吗,抓我大哥的可不是什么瑾王妃,而是白家,白无尽,还有你伤了我两个兄弟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什……什么,我没有啊!” “顾二小姐,你不必狡辩,世人皆知顾家医学世家,出了一个天才是顾二小姐你,不过在下倒是不曾想到你手中竟有这种厉害的毒,竟让我也救不了我的那两个兄弟,你说,我该将你如何?” “不……不是我!”顾茜草连忙否认,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立刻道,“对……对了,我想起来了,是顾画祎,那个时候那两个人抓的人是顾画祎,也不知道顾画祎干了什么,他们就倒地抽搐了,紧接着她就跑了,肖震就去追,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我不知道啊!” 顾茜草急的都要哭出来了,肖锋却仍旧冷冷的看着他笑道:“顾二小姐,世人不仅知道你是医学上的天才,也知道那位瑾王妃是顾家不屑的废物,你把这种话说给我听,想来真是觉得我够愚蠢的吧?” 肖锋一想到此处,本就不好看的脸就变得越发的狰狞起来,索性一声令下:“来人,将她给本座拉下去,待晚上也好让众兄弟乐呵乐呵!” “哈哈,大当家的,你也是太过谨慎了,这样的美味怎能留到晚上,不如现在就让兄弟会解解馋,要知道众兄弟可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绝色了!” 肖锋眯了眯眸子看着他又看了看一身狼狈的顾茜草,冷冷一笑:“好,就如五弟所言,这女人啊,你们自便,本座可是对这种弑姐的人没兴趣!” 说完,他便直接站起来了,正准备离开,其他人自然是一拥而上全部扑向顾茜草。 顾茜草尖叫起来,身上的衣物也在瞬间被撕的稀碎,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这是什么?” 肖锋这才转头看向他们,只见一个人将一个瓶子递给他,他接过手揭开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当下脸色大变冷冷的看着哭着喊着的顾茜草。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堂堂顾家小姐竟随身携带这种玩意,五弟,你且将这药给她灌下,本座保证,不到一刻,她会非常的热情!” 那人一听眼睛就眯了起来,接过肖锋递回来的瓶子,在众人的面前直接捏着顾茜草的下巴,将瓶子里的东西全部给她灌了进去。 肖锋也不再去看顾茜草的模样,直接回了房间! 前殿里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恶人谷下却聚集了数百人,洛琪看了一眼周围,该布好的陷阱也都全部布好了,再次看向山上却眯着眸子,当下举起手中的剑直接带人就冲了上去。 一声令下,众人全部跟着上去,响声震耳欲聋,越逼越近之时,肖锋处自是有人来报,当下恶人谷的众人都抄起家伙直接与洛琪等人正面刚。 一时间兵戎相见,刀剑声响不断,洛琪更是英明神武,一个飞身便飞到了肖锋的身边,勾了勾唇角便将手中的剑抵在他的脖子上笑道:“呵呵,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玉面侠肖锋竟然在这恶人谷,怎么着,肖震被捕,你倒是当家做主了?” “该死的!”肖锋冷冷哼了一声,瞥向洛琪,“在下也不曾想到一向纨绔自诩的洛世子竟是如此的武功高强,不声不响的就将在下给抓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本世子一向武功高强,可没有藏拙,只不过世人总是喜欢把人不好的一点放大罢了,难能比得上你呢,玉面侠!”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跟老子来这一套!” “哈哈,好,好的很,看来你果真是条汉子,不过嘛,就算是再硬的骨头,想必也受不住那大牢里头的刑具吧,放心,看在你现在是这恶人谷的头儿份上,本世子会大发慈悲让人好好照顾照顾你的!”洛琪桀桀的笑着,那笑声夹杂着些许冷意,听在人的耳中甚是吓人。 洛琪随意叫了两人直接将肖锋给拿下,正准备收剑离开的时候,一个侍卫跑了过来:“世子爷,这里头有好些女人,怎么办?” “女人?”洛琪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顺天府办事难不成还要我这个纨绔教你不成?” “额……世子爷,大人说了,上了山之后一切听您安排!”那侍卫脸色也极为尴尬看他。 洛琪心底将邢开给骂了上千遍,最终还是忍着脾气说道:“待会衙门,登记好再好生给他们送回家去,不必说她们被人掳走过,就说在这恶人谷迷了路罢了。” “世……世子爷,这……” 洛琪斜眼一瞪不悦道:“你这小崽子,怎么就这么不知怜香惜玉,若是被他们家人知道被歹人掳到此处,你让她们怎么活?” 侍卫这才明白过来,可他不知因为自己的此次举措,反倒是让某人给占了便宜…… 第65章 世子盛名 恶人谷被围剿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入临都城…… 数百人浩浩荡荡的被一众侍卫给押回衙门,邢开笑的眯成一条缝,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可见他是多么的高兴。 然,此次围剿恶人谷,最高兴的除了朝廷之外,还有洛家老侯爷,因此洛琪的名声大震临都城上下,众人这才想起,洛琪虽为纨绔,可世子之名却是先皇亲赐,哪能真是纨绔子弟? 以至于,本想继续恶心洛琪的洛家子弟,此时也没有借口了,只能虚伪的挂着笑容说着恭喜,当然也有几个不怕死的故意用浑话给刺激他。 对此,洛琪表示,本少爷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一时间,洛琪可谓是春风得意,不过对于老侯爷的热情,他的那份高兴到底也没有持续多久,反倒是躲进了瑾王府。 瑾王府,书房。 顾画祎与左怀瑾坐在一处正在临摹一副名画,准确的说应该是顾画祎在临摹,左怀瑾在一旁指点…… 洛琪憋屈的坐在下首,拿着已经冷了的茶喝的没滋没味,半晌才气愤的将茶盏给放下看着他们两人。 “喂,说你们呢,好歹是客人,哪有客人喝冷茶,主人在悠哉?”洛琪十分不忿。 顾画祎正好将最后一笔给画上,转而看向左怀瑾,见他点点头便知晓他满意了,索性将笔给放下,在一旁净了手才看向洛琪。 “呵呵,洛琪,你可是不请自来的客人,这院子里的人还愿意给你上茶就不错了!”顾画祎毫不客气的回答。 洛琪见她应了自己当下就故意扮委屈道:“小嫂子,这可是你不厚道啊,如今临都城里上上下下都议论着我,可大伙不知的是,我只是一个马前卒,真正怒发冲冠为红颜的可是咱们冷漠无情的瑾王爷啊!” 顾画祎听着这话心中自然是愉快的,不过她一向知晓左怀瑾低调,也知晓他现在不合适亲自出面,所以便道:“没办法啊,王爷丰功伟绩可是区区数人可说的完的,与其如此不如让给其他人,再者说,洛世子这几日不也感受到众人的热捧吗?” 洛琪听闻这话,只想苦笑,对啊,可不就是热捧吗? 恶人谷被剿,他名声大震,众人像是才知道这堂堂宁安候侯府还有一个世子爷,此世子爷正当年,还未曾婚配,所以这几日洛府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踩烂了。 一个个全部都上门说亲,洛老侯爷更是火上浇油的在他耳边絮叨,要不是有这种事发生,他何必日日来瑾王府躲着呢! 他不去接这话,转而看向顾画祎开口:“对了,小嫂子,前几日你不是让我去查顺天府放走女子的名单吗,我查了,发现并无顾二小姐的名字,不过听闻顾二小姐当日就已经回府!” “已然料到!”顾画祎想起顾茜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她,恶人谷还没有这么快的被剿,如不是她,她也不会差点就成为肖震的刀下亡魂。 “小嫂子,不得不说你这胞妹着实是太过恶毒了些吧,不过说到底也就是自作自受,听被抓回来的几个匪头子交代,事发之前他们是与顾茜草在一处的,而且顾茜草身上还有那个小药丸,他们就给她吃了,所以……”说到此处他嘿嘿一笑,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左怀瑾当下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洛琪,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这等浑话也敢当着阿祎的面说,不怕污了阿祎的耳朵!” “嘿嘿,阿瑾,我这不是按照小嫂子的吩咐说说情况嘛,怎么着这顾茜草也算是自作自受啊,你想想要是那药被小嫂子食了,那后果……” 左怀瑾一听他这话当下就怒了,正准备发作就听到顾画祎冷笑一声:“她拿出那小药丸的时候着实是吓到我了,毕竟谁家女子身上会携带这种东西,不过你放心,依顾茜草的那三脚猫的功夫,她的药还治不了我。” “嘿嘿,谁说不是呢,小嫂子可是神医啊!” 洛琪不遗余力的拍马屁,顾画祎和左怀瑾两人都忍不住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几人在书房里叙闲话,杨嬷嬷匆匆忙忙的过来了一趟,说是洛府来人寻洛世子…… 洛琪当下就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还想逃的时候就又听见样杨嬷嬷开口:“老奴打探了一番,听闻是顾家有人上门说亲,说是想撮合撮合顾二小姐和洛世子。” “什么玩意!”洛琪当下就怒了。 他们刚刚还讨论这顾茜草现在是个破鞋,谁知道顾家竟然有这种心思,果真是恶毒,太恶毒了…… 一旁的左怀瑾和顾画祎相互对视了一眼,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这顾茜草年后可是要参加选秀的,怎么可能会让人上门说亲呢? 杨嬷嬷看了一眼两位主子便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便立刻回答道:“听闻是顾三小姐。” “顾三?”顾画祎想了想便了然,“呵,原来是顾茜草的小跟班啊,不过顾三的年纪似乎不到十四吧,怎地如此着急?” “回禀王妃,这……老奴就不知了!” “无事,杨嬷嬷你做的很好了!”顾画祎十分和善的回了一声,只见杨嬷嬷便离开了。 随后,顾画祎才看着洛琪笑道:“洛琪,这顾三虽说年纪还小,可到底也是个美人坯子,指不定还真是一桩好姻缘呢!” 洛琪听闻不是顾茜草,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什么顾三,他也是看不上的,或者说,这顾家也就除了顾画祎值得他高看一眼,至于其他人,根本就是宵小之辈。 “哼,本世子年少有为,身价不菲,一个庶出的女子也想来肖想世子妃的位置,真不知是谁给他们的自信!” “哈哈,洛琪,我倒是觉得,你还不如赶紧回府去瞧瞧,万一洛老侯爷真是想要抱重孙子了,一个糊涂就给你定下了,那可就……” 洛琪想了想也觉得她说的对,拔腿就要走,不过在走之前,顾画祎却再次开口:“对了,这两日你若是见到秦哲,且让他想办法帮我把恶人谷给盘下来,就放在左神医的名下!” 第66章 夜间探宝 洛琪应下走后…… 左怀瑾才看向顾画祎疑惑的问道:“阿祎怎地要恶人谷,那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且不说毒虫鼠疫之多,哪怕是花花草草都是有毒的,更有一片地方有紫毒障,哪怕是之前恶人谷的土匪也不敢过去的。” 顾画祎自是一早就了解过恶人谷这个地方,自然也知道里头有多少药材,世人只知灵丹妙药,却不知毒也是可以入药的,比起那些个灵丹妙药效果更好。 “阿瑾,花花草草皆是药,更何况那紫毒障里头,我倒是想去看看……” “阿祎!”左怀瑾不悦的看着她。 顾画祎却冲着他甜甜一笑回答道:“阿瑾,你得相信我,待我去看了那紫毒障,若是可以进去,那一大谜题岂不是要解开了?” 左怀瑾看着顾画祎双眼坚定的模样也知道她一旦下定决心还真是无法让她改变主意,只好退了一步开口道:“即使如此,那你去的时候必须有我陪同,否则哪怕你有十张嘴,我也不许,听见没有!” 见他妥协又说出如此霸道的话来,顾画祎心中像是吃了蜜糖一般,对于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身旁有一个保镖,她自是乐得所见的。 “好,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 “好!” 入夜,晚膳过后,顾画祎偷偷摸摸的进了左怀瑾的房间,也不知她从哪儿得来了两套夜行衣,直接将一套套在身上,将另外一套给丢给他。 左怀瑾看着怀里的夜行衣很是无奈的开口:“阿祎,如今恶人谷是无主之地,不必如此!” “啧,你不懂,这样才有感觉!”顾画祎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左怀瑾听闻这话真是哭笑不得,可却只能按照她所说的穿上,这一穿上顾画祎就发现,这人长得好就是不得了,穿什么都好看,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 她心中嫉妒了几分后便不再去想,毕竟这个行走的衣架可是自己的人…… 两人潜出王府后一路赶往城郊外的恶人谷,一到谷下,顾画祎便警惕的拿出两颗清心解毒丸,一颗自己咽了,一颗递给左怀瑾。 “且先将这颗解毒丸吃了,咱们要走的这条路,一路上毒花毒草甚多,更有夜间出没的毒物,最好还是以防万一!” 左怀瑾并不犹豫,直接将药丸丢入口中:“走吧!” 两人这才进谷,一进入便瞧见地上的各色鲜艳的花草,不过这些东西可都逃不过顾画祎的眼睛,果真是毒物,一株株,一棵棵都是剧毒无比…… 不过今日她的目的可不是这些东西,而是那片紫毒障,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那片有紫毒障的地方。 顾画祎与左怀瑾站在外头,一抬头便看到紫毒障挡在面前,一片紫蒙蒙的,尤其是月光洒下后,看的越发的清楚。 顾画祎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却见左怀瑾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阿祎!” 顾画祎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没有半点不愉快,只是说道:“阿瑾,相信我,我只是想试试看,你也很想知道,是不是?” “阿祎,若是你无把握,我们便回去,待秦哲将此山盘下,你有很多时间可以研究,不急在这一时!” “阿瑾,若是无把握,我也不会带你来的,请你相信我!” “我……” 左怀瑾自是相信她的,可到底还是担心,见她眼底的自信,他只好悻悻然的松开手,若是有变故,大不了他陪着她同去便是。 顾画祎见他不再阻止自己,心中流淌过暖流,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只见紫毒障瞬间将她的手给包裹住了,紧接着便瞧见她白皙的手掌在一瞬间变成紫色,甚至有蔓延的驱使。 左怀瑾心中大惊,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她在一瞬间拿出自己的金针包,抽出一根金针直接刺入无名指,只见紫障消散不见。 顾画祎收起金针转身便看着左怀瑾笑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阿祎……你刚刚没事吧?”左怀瑾到底还是担心她。 顾画祎眯了眯眼睛,眼底写满了高兴,不过更多的是兴奋:“阿瑾,这片紫毒障应该是天然形成的,若是我没有猜错里头应该有很多毒草,而且这片紫毒障对于其他人可能很棘手,但是对于我来着小菜一碟!” 谁让《内经双绝》中清楚的记载天地间各种毒障,而这紫毒障更是最简单的那一种,不过要知道毒物众多的地方,也许就有宝物,当然此宝物并不是其他的宝物,而是指那种活死人肉白骨的草药。 想到此处,她就忍不住激动起来,当下就在四处寻了几株药草,二话不说直接就塞入嘴中咽了下来。 随后,她便将另外一部分递给左怀瑾:“阿瑾,吃了这些再过这紫毒障就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施针也不需要放血!” 左怀瑾接过后便直接塞入嘴中嚼了嚼,味道着实是算不上好,不过接下来两人牵着手,还真是完好的穿过了紫毒障。 最重要的是,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 顾画祎到底还是先给两人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抬头看向四处,这一看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阿瑾,你看,我果然猜得不错,这四处生长了大片的药草,最重要的是,这些药草可都是毒草啊,你看,你看,这个是梦里花,误食后人就会沉睡,会做梦,可就是做着梦安静的死去,还有这个,这个叫做三更死,顾名思义,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还有这个,五步断肠散的主药断肠草……” 不怪顾画祎激动,着实是她看了这么久的《内经双绝》那里头的东西可真是不多见,如今随眼一看就看见了这么多,而且一株株一棵棵都是如此的珍贵的药草,怎能让她不激动。 左怀瑾就听着她不厌其烦的介绍这个,介绍那个的,眼底带着笑意,不过随后一个细微的声响却让他警惕起来。 他立刻站在顾画祎的身旁,示意她不要说话…… 顾画祎自然不会与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当下就乖巧的闭上了嘴,随后才听到那细微的声音是人的呼吸声。 第67章 失望 “有人?”顾画祎有些惊讶的看着左怀瑾。 左怀瑾当下就抽出剑怒道:“是谁,滚出来!” 然而就在两人以为没有人出来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却幽幽的传来:“左怀瑾,看来你的毒已经解了……” 左怀瑾当下脸色大变,顾画祎却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的熟悉,正想不起是谁的时候,一个狼狈的白衣男子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只见那位白衣男子浑身泛着紫黑,而当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左怀瑾和顾画祎两人都愣住了,不由异口同声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白无尽!” 白无尽见他们认出自己只是笑了笑,倒是冲着顾画祎开口:“瑾王妃,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白……白公子,怎么会是你?”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想起前些日子的救命恩情,她自是不可能放着他不管,不过在她想要上前去救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看向左怀瑾。 “阿瑾,我欠他一条命,我可以……” “阿祎,你且按照你想做的做,正好,本王还有话要问他!” 见左怀瑾答应,顾画祎这才立刻上前,白无尽在面对顾画祎过来也只是冲着她笑了笑,任由她摆布。 顾画祎将人给放平后搭着他的脉搏细细探脉却发现他身体里的毒可不止一种,从他身上的皮肤所见,应该是硬闯紫毒障沾染上的,但是他体内似乎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毒。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金针,抽出一根便冲着他道:“白公子,有点疼,忍着点!” 说完,她便拿起他的左手,直接朝着无名指给刺入,紧接着一个用力,就见无名指滴落一滴又一滴的紫黑色的毒血,直到他身上肤色变为正常。 她才往他的口中塞入一颗红色的药丸,这才开口道:“白公子,你现在已经无事了,不过到底还是都多休息些时日,而且……恕我直言,白公子,你体内是否还有一种毒?” 白无尽本想道谢,在听闻她所说的这话,当下脸色变了又变,随即才笑着看着她说道:“一向都知道顾家是医学世家,可从未听闻顾家大小姐懂医懂毒,看来是有人错把珍珠当石子了吧?” 顾画祎见他不回答自己倒也不生气,而是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他:“谣言止于智者,也许顾家就看不上我这种人,白公子,若是你不愿说,我自是不会强求的,不过今日你来此处是为何?” 白无尽见她的语气都疏离了些许,脸色一僵,可到底还是撑着一旁站了起来,与他们面对面的站着开口:“来恶人谷非我所愿,只不过听族中老者说过这恶人谷中有一处紫毒障,而在紫毒障中有一株鱼鳞花,可解我娘体内的火寒毒。” “鱼鳞花一向都长在清潭之处,白公子何以见得这里有?”顾画祎有些不认同的问道。 白无尽也是低着头摇摇头回答:“我也不知,只是这毒折磨了我娘数十年,每年冬日更是如此,本来白家想要去请最近闻名的左神医,可家中族人却说什么也不许,最后还是爷爷说若是有鱼鳞花便是有救,但是鱼鳞花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传说之物,哪有这么好找。” 白无尽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苦笑,不过转而看向左怀瑾便问道:“想必瑾王爷体内的毒应该是那位左神医治好的吧?” 左怀瑾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听他询问,倒也不见得要隐瞒,点了点头,转而便直接问道:“白无尽,本王且问你,你们白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无尽听闻,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笑看着左怀瑾开口:“瑾王,你都知道了?” “还不从实招来?”左怀瑾眯着眸子看着他,甚至打定主意,只要是他敢瞎说一句,他绝对会让他脑袋和身体分家。 谁知白无尽却摇了摇头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只知阻止你是爷爷下的令,想来你应该知道爷爷的为人,白家是不会对你下手,但是我也奉劝你一句,当今坐在高楼最为尊贵的女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不用你说,本王也知道!” “呵呵,可你不知的是,先皇的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风寒所致,而是太后入宫得宠后一带你一点的下毒所致,那场风寒不过是太后得手的一个契机罢了!” “你说什么!?”左怀瑾一把将白无尽给拽在手中。 白无尽嘴角却冷冷一笑道:“这件事也是我从爷爷口中得知,至于为什么,至于当初去南海查到了什么,我也是不知,若是有机会,你且可以去问问我爷爷!” 左怀瑾知道白无尽不会说谎也不屑于说谎,直接将人给一扔,白无尽脚下一软差点就栽在地上,好在他稳住了。 顾画祎知道先皇的死对左怀瑾而言是心中的一抹痛,此时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说道:“阿瑾,此事不着急,慢慢来,今日我们来到此处,自然不能空手而归,而且我也很想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鱼鳞花。” 左怀瑾听到她所说的话便点点头:“嗯,阿祎,我听你的!” 白无尽看了一眼他们两人,眼底闪过一抹不知所谓的光芒,转而便道:“这里我已经转了一日了,大部分的地方我都去过了,还有一处未去,你们要一起吗?” 左怀瑾刚想开口说不必,顾画祎却笑了笑应声道:“那就麻烦白公子了!” “王妃客气了!” 白无尽在前头带路,顾画祎和左怀瑾两人在后面跟着,走了好些时辰,天都快要微微亮起,三人便感觉到一袭清风袭来,紧接着一汪清潭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白无尽当下就激动了,要知道鱼鳞花的习性,可就是长在这种潭水之中,可待他细细探查后却失望而归! 顾画祎见他这副样子便笑了笑说道:“白公子,你也不必失望,鱼鳞花本就是传说之物,若是真的在此处寻到,倒是奇怪了,而且你娘亲的火寒毒具体情况不知,若是贸然用鱼鳞花反而适得其反。” 第68章 答应救治 其实,这种事白无尽又何尝不知,只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只是,希望破灭的感觉,可真是不好! 蓦然,白无尽气血攻心,下意识的扶住离自己最近的顾画祎,左怀瑾还来不及愤怒就见他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只不过肉眼可见这鲜血洒在地上却冒着丝丝寒气。 顾画祎见状也不敢耽搁,立刻喊了左怀瑾上前来,将他靠着树扶着坐下,随后又拿出一枚金针,伸手就扯开他的上衣。 然而,在他刚扯开的那一瞬间,左怀瑾就立刻上前挡住:“阿祎,不准看!” 顾画祎看他拦着真是又气又好笑,不过心中却也担心不已,立刻严肃道:“阿瑾,让开,慢了一刻钟,他就死了!” “他死与本王何干!”左怀瑾一向不喜白家,更不喜白无尽看阿祎的眼神,如今阿祎竟然为了他还跟自己这样严肃的说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顾画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只好说道:“阿瑾,你的事不是还得问白家人吗,若是白无尽死了,白家会善罢甘休,而且他救过我,这一次就当是还了恩情!” 左怀瑾本还想说,她之前已经救过他一次了,两人本该是扯平了,可一旦对上顾画祎的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神,他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只好悻悻然的让开,不过却十分幽怨道:“仅此一次,下一次要这样救人就让沈封来。” 顾画祎听着他这话,手中的金针差点一歪,好在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最终还是无奈的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说完,她便立刻进入救人的状态,数枚金针夹杂指缝之间,手速飞快的扎入他的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白无尽才幽幽的醒来,一睁开眼看到顾画祎的时候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顾画祎自然也冲着他笑了笑道:“白公子,你暂且无事了,不过恕我直言,你体内的毒应当是从娘胎中带来的,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体内的毒应当也是火寒毒。” 白无尽的笑脸在那一瞬间就僵在了脸上,下一秒竟是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激动道:“你知道火寒毒,你知道,你……你能不能救救我娘,救救她,只要你能救她,我白无尽给你……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 顾画祎着实是被他这副样子给吓到了,整个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倒是一旁的左怀瑾反应够快,直接一掌将他给拍远,紧接着将顾画祎给拥入怀中。 “白无尽,你找死!”左怀瑾怒瞪着一双黑眸,作势就要将他给就地正法。 下一秒,顾画祎却轻轻的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更是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放开自己,慢慢的走在白无尽的面前,直接给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随后才道:“白公子,我知道火寒毒也知晓该如何解毒,但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娘被火寒毒折磨了数十年,如今情况如何,谁也不知,倒是你……若是解了这火寒毒,你就会变得虚弱很多,若是不解,我敢说,你活不过而立之年。” 白无尽微微一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人生在世,谁能不死,只是我娘……她还有一桩心愿未了,不想死也不能死。” 随即,他又抬起头看着顾画祎:“瑾王妃,能不能请你救救我母亲。”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当着他们两人的面给跪下了,如此傲气之人竟在这一刻为了自己的母亲去跪求别人,要知道,不论古今都崇尚男儿膝下有黄金,除却君王,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哪会跪其他人。 顾画祎看着他这番,心中自然是感动,立刻伸手将人给扶了起来:“白公子,我答应你去看看你母亲,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娘的情况我不知,更可况被火寒毒缠身数十年,哪怕是治好也会元气大伤,若是届时……” “恳请王妃一看,如若最后无力回天,那也是娘的命数!”白无尽说完最后一句话到底是闭了闭眼睛,眼角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顾画祎心中感叹一声,转而看向左怀瑾,走到他的身旁,伸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左怀瑾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的一样,只是用力的将她的手给握紧。 等了片刻,顾画祎才淡淡的开口:“白公子,三日后我会去府上叨唠,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已经把你家里的那些人给安抚好,而且我不会以王妃的身份过去。” 白无尽一听这话,眼神闪了闪,随即便想起什么,点了点头才道:“届时白家上下定然恭迎左神医。” 顾画祎嘴角微微一勾,不得不说这白无尽聪慧过人,她不过随意的说了一声,他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其实,倒不是她的话露出了破绽,而是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术,让她暴露了。 白无尽转而看向左怀瑾拱了拱手:“如今时辰不早了,我且要回府中,不知王爷和王妃……” “我们还想转转,你离开之时想必也是要走过那片紫毒障,你到那边便在紫毒障两侧寻到形如鸟羽般的草药,将其咀嚼入口咽下口快速穿过紫毒障,想必就无事了。” 白无尽微微一愣便朝着顾画祎拱手道谢:“多谢王妃数次出手相救,此恩无尽铭记在心。” “举手之劳,白公子客气了!” “是王妃抬举无尽!”白无尽话落便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之后,顾画祎才有空打量这一处地方,正看着却发现身旁的男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她的手,一脸不喜的靠着一旁树干上,眼神幽怨的看着他。 顾画祎着实是有些无奈,明明一向冷漠却对自己温情的瑾王爷,怎么在见到白无尽之后就各种吃飞醋? 虽说很无语,可却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许的愉悦,所以便好心的上前将他好好的安抚了一番。 然而,最后的结果便是某个王爷开始耍流氓…… 第69章 势在必得 回府的时候,已是破晓…… 因两人的身份以及左怀瑾此刻的样子,并不便在众人面前出现,所以两人抵达城郊的时候便雇了一辆马车,让马车停在离王府不院的一座别院前,两人才从别院的后门偷偷的回到了王府。 只不过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不过才卯时,洛琪和秦哲竟这么早就来王府了,还真是一个个起的比鸡都还早。 左怀瑾显然也是被他们两人给吓了一跳,不过想起顾画祎已经一夜未眠,所以便道:“你且去睡会,醒了后再过来?” 顾画祎知晓他是生怕自己不舒服,正准备答应的时候,洛琪直接喊了一声:“小嫂子!” 顾画祎只好给左怀瑾一个无奈的表情,转而看向洛琪:“有事?” 洛琪嘿嘿一笑,指了指秦哲说道:“是阿哲有事找你,我是顺带来王府一逛的,不过不得不说,见过王府的深夜,见过王府的正午,就是未曾见过王府的清晨,不得不说,这瑾王府还真是美不胜收。” 本来听洛琪说是秦哲找自己,她便有几分好奇,不过听到洛琪后面的几句话,连她都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瑾王府再好看也只是几处阁子还不错,至于什么花园,在这个时节什么都没有,哪里来的好看一说? 所以,在听完他这话自后,顾画祎也懒得去吐槽,因为槽点实在是太多了,转而便看向秦哲问道:“找我可是因为恶人谷?” 秦哲本想直接开口回答的,听她直接说出来便笑道:“小嫂子果真是聪慧,的确是因为恶人谷,昨日阿琪来寻我,将小嫂子的意思说了一遍我便着手去办,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恶人谷这种地方竟不止小嫂子一人有想法。” “恶人谷竟也有人想要?”这倒是让顾画祎有几分意外。 秦哲点点头道:“昨日我便打听清楚了,一个是打江南来游玩姓王的药材商,一个是白家,还有一个是顾家。” “白家,顾家?”顾画祎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左怀瑾便笑道,“白家想必不会要恶人谷了,但是顾家,为何?” 秦哲眉头也微微蹙了蹙回答道:“顾家的目的暂且不知,只不过昨日顺天府的邢开说今日辰时三刻进行拍卖,所以我才……” 这句话倒也解释了他为何这么早来王府,顾画祎点头表明知晓了,但是还是紧蹙着眉头有些疑问,白家要恶人谷无非是为了鱼鳞花,如今白无尽空手而归,想必也没必要了,药材商要恶人谷无非是看中了谷中的药草,像她一样,至于顾家,难不成也看中了里头的草药? 想想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要知道顾府的花园里可都是毒花毒草,想来这顾贯仲一贯研究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了,她是不一样的,她研究是为了解毒,可不是什么害人! 顾画祎想清楚这一点之后便道:“想来今日会去顺天府竞价的应该是顾家,王药商,还有咱们这里了,而且顾家应该是势在必得,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就更不能失手。” “那小嫂子的意思是?”秦哲看了一眼顾画祎。 顾画祎却勾了勾唇角笑道:“恶人谷我势在必得,实在是不行用点下三滥的手段,我也不介意的!” “下……下三滥?”洛琪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如今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的惊讶起来,转而深深的看了一眼左怀瑾,对他使了一个表示同情的眼神后才又看向顾画祎问道,“那小嫂子打算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顾画祎自然将他刚刚的神情给尽收眼底,如今听他一问更是表示无语:“下三滥还需要我教你们吗?” “还望小嫂子不吝赐教!”洛琪故意拱手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顾画祎轻哼了一声想起什么便勾起了唇角笑道:“比如说洛琪你就委屈点娶了顾三,成为顾家的姑爷,这恶人谷是顾家的那也是洛家的,是你洛琪的那自然也是我们王爷的!” 洛琪差点一口淤血就要喷口而出,堪堪忍住后才道:“小嫂子,你可别拿我打趣了,说实话,昨儿个我去见过这顾三小姐,虽说是个美人坯子。 可身材未免……未免也太过矮小了吧,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十四岁的女孩子,倒像是十岁的孩童,且不说对顾家一向瞧不上,就单单拿这个小娃说,我也下不去嘴啊!” 顾画祎听他这么一说,自然也在脑海中回想起顾三的模样,说实话顾贯仲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所以顾家的孩子一个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更别说,顾贯仲这人也是极为爱美色的,不说顾画祎的娘亲是个绝色美人,就单单是府里现有的几位姨娘也可堪称绝色,所以长得都不错。 但是这个顾三,不知是身体有什么病还是怎么回事,貌似在三年前就一直维持在十岁左右的样子,浑身的气质别说是与顾家其他孩子一般,怕是都没有顾茜草三分吧。 顾画祎懒得去想这些便道:“好吧,此计不成还有一计,既然顺天府说是卯时三刻要进行竞价,哪怕如若是顾家的人来不了呢?” “小嫂子你的意思是说派人暗中将顾家的人给……”洛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画祎却笑了笑回答道:“那倒不必,只是不要他出现在顺天府就可以了,待竞价结束,恶人谷落到左神医的手中,尘埃落地,谁也没有法子,不是?” 不等洛琪开口,秦哲便点点头道:“小嫂子说的不错,顾家的人来不了,自然就没有法子,等一切尘埃落定,顾贯仲再是想要也得问问我们不是?”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秦世子,恶人谷这座山,我势在必得,无论花费多少代价。” “是,小嫂子有所吩咐,秦哲不敢不听!” 秦哲直接施了一个拱手礼便转身离开,洛琪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左怀瑾,也只是拱了拱手离开了。 第70章 到手 待他们走后,王府倒是变得冷清起来…… 顾画祎毫不顾忌左怀瑾在一侧,直接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而看向他:“被他们这么一闹,反倒是没什么睡衣了,阿瑾,你若是困了且去歇着吧?” 左怀瑾走向她笑了笑,伸手将人给拥入怀中道:“本王的王妃都不曾睡去,本王哪能安睡,而且本王一向习武,一夜不睡并没有什么影响,陪你。” 顾画祎不知这两日左怀瑾到底是怎么了,他很喜欢把自己给抱入怀中,虽然她并不讨厌他的怀抱,但是这频率太高了,也是有点尴尬的。 所以,此时,她尴尬的将人给推开,认真的看着他:“阿瑾,我……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啊?” “阿祎,你且说便是,不必与我如此的客气!”左怀瑾看着她轻笑的回答。 顾画祎听着他这话显然是十分的被满足,便眯起了眼睛,紧接着便道:“日后若是要抱我,咱们好歹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行不行?” 左怀瑾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他本以为她会说什么大事情,没曾想竟是这件事。 听他大笑,顾画祎更是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一张精致的小脸更是涨的通红,好在左怀瑾也是十分识相的人,见她如此便收敛住笑容,只好轻笑道:“好,那咱们回房间抱!” 抱……抱你个头啊! 顾画祎在心底暗暗的将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也是直接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开了前院,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没走两步,整个人再次被某人给扯入怀中,紧接着便将她给横抱起来,直接大步的朝着房间的方向走。 顾画祎想要挣扎来着,可在那一刻竟是忘记了挣扎,直到整个人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的时候,她才挣扎的要坐起身来。 然而,不等她挣扎,再次被某人给拥入怀中,随后便听到某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祎,如今是在房中了,你不许不让我抱你,否则日后你去哪儿,我都要抱着你去!” 顾画祎听着他所说的话,心中的那抹气愤似乎渐渐的不见了,反而是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我不是不让你抱,只是多少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有些许的尴尬。” 按道理来说,她这个现代生活的人自然是不该如此的…… 可莫名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搂搂抱抱,她还是有些抗拒。 左怀瑾自然是懂得女子的矜持,所以也没有强求,只是在这一刻将她拥入怀中,恨不得时间停止…… 这一拥便听到怀中丫头平稳的呼吸声,左怀瑾轻轻的将她给放开又将人给放在床榻上,看着她沉稳的睡颜不由的笑了笑,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还说不困,这不没一会儿就睡了?”左怀瑾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看着外头的时辰还早,索性一个翻身便进了床榻里,直接合衣而睡…… 这一觉可谓是昏天暗地,顾画祎堪堪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夕阳也已经落下,刚想转身就感觉到身上有一个重量,努力的睁了睁眼睛,这才发现左怀瑾睡在自己的身侧。 她倒是不曾觉得奇怪,反而大胆的用手指轻抚着他的眉毛,一向知晓这个男人长得俊美,可每一次认真看他的时候都觉得这个男人的美不是一次就可以发现的。 比如现在,他安静的睡着,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嘴角微微勾起,想来应该是在做美梦吧? 她细细的用手指描绘他整个轮廓,甚至都有些许的入迷,直到某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阿祎,可是满意为夫这副皮相?” 蹭的一下,顾画祎猛地将手指给收回来,只听到某人闷哼了一声:“阿祎,嫉妒也不必毁为夫的容貌吧?” 顾画祎自是听到他疼痛的声音,连忙紧张的坐起来,将他也拉了起来:“我看看!” 说完,她便拉着他细细的查看,只见他眼角处有一抹划痕,甚至已经开始微微泛红,想来是她刚刚所为。 她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你突然出声!” 左怀瑾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她一副自责的模样不由的觉得好笑:“阿祎,为夫可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我很高兴,高兴阿祎喜欢我这副皮相。” 顾画祎听他说自己高兴的时候还纳闷呢,听到后面一句话有些哭笑不得:“阿瑾,你的这副皮相放在整个东临国,想必没有女子会不喜欢吧?” “别人本王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是阿祎喜欢,那边是好的!” 谁能知道一向在外人面前冷酷无情的瑾王爷,在她面前就傲娇的跟一只要顺毛的孔雀一般,好在他这份傲娇也不让人不舒服,所以顾画祎倒也乐得哄他。 这一哄,两人的肚子都忍不住的叫了起来,毕竟一整日未曾进食,怎么说都该饿了。 用过晚膳之后,两人便进了书房下棋消遣,没一会儿,秦哲和洛琪两人满面春风的进来,瞧见他们两人的模样,顾画祎便知道事情已成。 “辛苦二位了!”顾画祎落下一子便结束了这一盘棋局,得意的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左怀瑾,转而才冲着他们两位道。 洛琪见他们下棋自是极有兴趣连忙凑上去看,这一看就不得了,连忙笑话左怀瑾:“阿瑾,你下棋竟是输了,哈哈,你竟然输了!” 左怀瑾懒得理会洛琪,直接瞥了他一眼便拿起一旁的书继续看…… 别人不知,顾画祎哪能不知,与她下棋,左怀瑾可谓是一心几用,更可况他还让子,若是这样她还不赢,那她得多差。 见左怀瑾不理他,顾画祎也懒得去接话,转而是看向秦哲开口:“这恶人谷里头有一处地方有紫毒障,进入紫毒障之后,里头有大片的药田,你且安排人手进山采药。” 一想到恶人谷已经成为自己的东西,她就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第71章 再探恶人谷 秦哲直接应下了,不过转而却说:“小嫂子,今日我可是给你省了一大笔银子,日后这分成的事情,是不是该多给我一成?” “嗯?”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秦哲这才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原来今日本来应到顺天府的人有四批,邢开也打算用恶人谷给朝廷赚上一笔,谁知到了卯时三刻,白家遣人来说不需要恶人谷了,而顾家也迟迟不来人,最后妙手堂也派小厮去说不参与竞价了。 所以,这恶人谷反倒是落在了王药商的手中了,王药商用不到五千的白银买了一座山,可转手用三千给卖给了妙手堂。 当然,这个消息一早就被秦哲给封锁了,而王药商本就不是临都城的人,所以不知何人是妙手堂的,这样一来二去,在外头人看来,是王药商买了恶人谷, 哪怕临都城有人想要打主意,也得问问驻守在恶人谷外头的那些看山人。 听他解释后,顾画祎不由的笑了笑说道:“三千两,他就肯卖,你是用了何种法子?” “呵呵,小嫂子,你要知道这王药商可是江南人,来临都城不过是游玩罢了,他也不可能因为一座恶人谷就举家搬到临都城,而且临都城权贵众多,他一介商贾有何立足之地。 再者,他买恶人谷不过是为了里头的药草,所以在他卖给我的时候,我自是应许他进山采药,这一采就是一整日,他采的药材价值可不止五千两,所以他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原来如此,一招威逼利诱便得了大便宜!”顾画祎不得不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哲,这人果真是聪慧的很,也许就是天生的经商头脑。 秦哲却笑了笑摆摆手道:“谈何威逼利诱,只不过是利用了身份之便罢了,不过有一事倒是挺奇怪的,小嫂子,不知顾家到底在做什么。 今日我与洛琪亲自去掳顾贯仲的时候,意外的听到他们说恶人谷中的鱼鳞花,龙须草,断肠草,我虽不识药草,可听着草药的名字也知不是好东西……” 这一次倒是连带着顾画祎都忍不住站起身来,有些意外的问道:“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我一向过耳不忘,如何能记错?”秦哲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顾画祎却转而看向左怀瑾开口道:“恶人谷有断肠草这事也是你我进紫毒障后才发现的,还有龙须草也是,至于鱼鳞花,难不成里头真的有?” “阿祎,你要是想知道,为何不再去探探,反正如今恶人谷也已然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嗯,的确是该去看看,指不定还有意外收获!”顾画祎勾了勾唇角。 顾贯仲此人一向不择手段,如今恶人谷已成他人之物,他也不会放弃,所以一定会派人进山采药…… “那阿祎的意思是?” “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今日夜里也睡不着,不如就去看看,而且后日不是要去白家,若是有鱼鳞花也算是一桩美事。” “好,一切听阿祎所言。” 两人的谈话,秦哲和洛琪自然是听不懂的,只能四眼相对,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直到顾画祎和左怀瑾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洛琪和秦哲两人往前走了一步,洛琪开口道:“阿瑾,小嫂子,你们是不是要去恶人谷?” “嗯!” “那顺带带着我俩吧!” “带着你们?”顾画祎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我……我武功高强,可以保护你们啊,而且还可以去开开眼!”洛琪自是不想浪费这个机会,他的好奇心可是极强的。 顾画祎知道哪怕是自己不答应,指不定这人也会自己去,只好无奈的看向秦哲,若是他不去,还有几分把握将洛琪这个缠人鬼给拉走。 然而,就当她望向他的时候,只见秦哲认真的点点头:“我也想去开开眼界。” 顾画祎有些扶额,只听到左怀瑾轻笑了一声:“阿祎,带着他们吧,好歹有两个打手,若是碰见某些个不长眼的人,也好让他们出手,不是?” 好吧,这话也说的不错就是…… 最终,顾画祎只能妥协。 一行四人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恶人谷,还在外围的时候,几人便看到了地面上痕迹。 “果然是有人进山了,看来看山人的人手还是不太够,只能使点别的手段了!”顾画祎眯了眯眸子望着里头。 随后,她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给自己倒了一颗后塞入口中,紧接着便直接丢给他们几个。 “吃一颗,恶人谷整座山大多都是毒物,有备无患。”她的话几人自是听得,左怀瑾率先咽了一颗,随即才给他们两人。 两人自是对顾画祎不疑有他,也紧接着便吃了,不过在几人准备进山的时候,顾画祎再次扔了一个瓶子给洛琪。 “洛世子,麻烦你把这个瓶子里的粉末倒在那群人出口的地方。” 洛琪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小嫂子,这里头是什么啊?” 顾画祎勾了勾唇角便道:“一些只会让人痒的小玩意罢了,只要沾上,睡一觉之后浑身会溃烂,若是再有其他的毒,会死的很难看。” 她这么一解释,洛琪都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发痒,下意识的挠了挠脑袋,在顾画祎的催促下,不得不去干活。 大约一刻钟之后,洛琪便回来了…… “事情办好了?” 洛琪点点头却道:“小嫂子,能不能给我一颗解药,我刚刚倒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现在手臂奇痒。” 洛琪怕她不信还将右手的袖子给撩起,只见上面一层通红,而且还有指甲印,顾画祎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从袖子里再次丢出一个瓶子。 “一颗足以,立刻见效。” 洛琪连忙拿出一颗咽了下去,紧接着身上的痒就不见了,而且被自己抓的抓痕竟也神奇的消失了…… 他刚想问这是什么神奇丹药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率先进去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外头,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跟着进去了。 第72章 使坏的人 一入恶人谷,众人便发现恶人谷中的空气就开始湿润起来,顾画祎四处观望了一遍,在看到某棵树的时候,皱眉微微蹙了起来。 一直跟在顾画祎身侧的左怀瑾自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的神情:“阿祎,怎么了?” 顾画祎直接指着那棵树说道:“你们谁能把树上那东西给弄下来,记得不要用手,直接用外衣包裹着就行。” 她话音刚落,本想直接上去的左怀瑾反而是落后了一步,倒是后跟上的洛琪竟是直接飞身上去,用自己的外衣将东西给包裹住,转息间就已经停在了顾画祎的面前。 洛琪一伸手那团东西就在她面前,她立刻拉着左怀瑾往后退了几步,连忙道:“拿火折子把这东西给烧了,否则日后这恶人谷的草药都要死绝。”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秦哲立刻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让洛琪将这团东西放在一片空地上,直接点燃,大量浓密的紫烟直接飘出来,只见顾画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丸子,直接丢入其中,紫色的烟竟变成了白色的烟,转瞬之间烟消云散。 见那团东西烧毁后,众人才看向顾画祎,显然是让她解释一下…… “这东西名叫紫烟虫,这种虫子会散发出湿润且带着淡淡的香气,有着腐蚀一切草药的功效,古书上记载说,南疆百年前曾盛产此物。 南疆皇族更是将此虫封为圣物,由圣女掌管,若是此虫不烧毁可存活数千年,且无雄雌之分,每年冬日产卵,一次数百只却只有数十只存活下来,每一只长到一年便会有腐蚀草药的功效,今夜我们来了,若是没来,想必明日一早来,这满山谷的药草就没有任何有价值。” 顾画祎淡淡的解释,心中却也是大骇,对于某人的恨意更是深了一层…… 洛琪听闻后也是十分的震惊,连忙道:“这毒物这么厉害,南疆还把此物封为圣物,而且南疆盛产的东西东临怎么会有?” 顾画祎冷冷一笑道:“这东西昨日可没有,显然是在我们之前进来的人放的,而且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顾贯仲放的。” “顾贯仲?”洛琪很是震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小嫂子,这顾贯仲不过一介太医,哪怕是太医院副院首,可能有这么厉害?” “若是我猜的不错,顾贯仲的本职应该是一名毒医,顾府的花园中种植数百种毒花毒草,如今他又想要恶人谷的草药,肯定是为了采摘种子移植顾府,然后将这里给毁了。” “竟是如此恶毒!”洛琪很是不敢相信。 顾画祎却皱起了眉头看向左怀瑾开口:“我敢肯定这东西一定是顾贯仲拿过来的,但是我不知道顾府何时竟是与南疆勾结了。” 左怀瑾见她如此义愤,心中却是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他何时与南疆纠结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已知他与南疆勾结在一起,连圣物都有,他可真是不简单。” 顾画祎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其他人:“咱们走吧,小心些。” 众人点头应声,这一次,众人都拿出了蒙面巾将脸给蒙住了…… 一路十分顺畅的来到紫毒障,顾画祎瞧见紫毒障两侧的解毒草给毁得差不多,就知道里头肯定有人,给周围几人使了眼色,紧接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众人:“服用此药后,日后进出紫毒障都无事。” 一行人安全顺利的进了紫毒障,可眼到之处却让他们都震惊了,尤其是左怀瑾和顾画祎看到后,除了震惊还有愤怒,彻底的愤怒。 大片大片的毒草田早已不见,有的只是光秃秃的贫瘠的土地,若不是地上还有几株梦里花,她真的会以为是有什么魔法将这药草都摘完了。 可事实证明,这些都是人为! “该死的!”顾画祎咬牙切齿道。 左怀瑾也是不悦的蹙起了眉头:“顾贯仲,还真是好样的!” 随着地上的痕迹,几人一路跟着,就在一个拐角处的时候便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几人都停了下来悄悄的趴在石壁上。 传话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来,在听到声音的时候,顾画祎心中越发的确定就是顾贯仲。 然而,石壁另一边的人却不曾发现他们! 此时的顾贯仲拿着一颗玉色不规则的小石头,嘴角抑制不住的高兴,拉着身侧的人激动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玉羽,差点错过,真是差点错过。” “老爷,这玉羽,可是羽涅的一种?”一旁穿着像小厮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贯仲瞪了他一眼才解释道:“没见识的蠢货,这玉羽可不是什么羽涅,此物可遇不可求,不同于这山谷间的花花草草,每座背阴的山也甚少出一颗,可这儿却有数十颗,可谓是天眷顾我,要知道用这玉羽制的毒,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没法子啊。” “老爷,此物这么毒,那你这样拿着……”小厮有些担忧的问道。 “无妨无妨,玉羽虽毒却也只能入口,用手触碰是无事的,今日果真是来的值,值啊,只可惜这恶人谷不是我顾家的,否则这谷中的东西可都是我的,哪能轮到那个姓王的小子。” “老爷说的不错,若不是今日出了点意外,这恶人谷定然是老爷您的囊中之物!” “呵呵,不过不要紧,这恶人谷不是我的,可这花花草草可都是我的了,如今这玉羽也到手了,这一趟倒是值了,等那姓王的小子要来采药的时候发现,整个恶人谷的药草都没了,想想他那时的脸色都忍不住高兴起来。” 顾贯仲阴测测的说着,手里却将玉羽直接揣入口袋之中,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继续的时候,洛琪和秦哲两人直接跳在了他们面前。 只听到洛琪捏着嗓子,用十分刺耳的声音哈哈大笑,随即才看着他说道:“顾贯仲,今日出门你定是没查黄历,又遇到老子。” 第73章 龙须草到手 “你……又是你!”顾贯仲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尤其是盯着洛琪,手指颤抖的指向他,显然白日里给他吓唬的不轻。 洛琪看着他这副怂样冷冷的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意思十分的明白:“顾贯仲,兜里有什么好东西,赶紧那出来给爷瞧瞧。” 顾贯仲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口袋脸色慌张,一口否认:“没……没有。” 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洛琪都有些不乐意干这种事了,不过想着还有两双眼睛看着他,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慢慢的走上前,冷冷的凑近。 “顾贯仲,你当爷眼瞎,还是觉得爷是蠢货!”洛琪冷哼一声,厉呵道,“把东西拿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堂堂太医院副院首身首异处。” “你……你到底是谁!”顾贯仲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熟悉,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他的面巾,然而就在他抓到的那一瞬间,一只手却比他更快的抓住了他的手。 “你……你又是谁!?”顾贯仲一直看着洛琪,自是不会发觉身侧还有秦哲,等他发觉后才看到已经口吐白沫倒地的小厮。 他们真的敢杀人! 顾贯仲一向心狠手辣,可他也惜命,为了几块玉羽连命都不要,他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但是他害怕这种人毫无诚信可言,所以硬着头皮开口:“我……我可……可以给你,但是你得放我走。” 洛琪微微的眯了眯眸子冷冷的看着他:“顾贯仲,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爷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但是你再磨蹭就别怪爷心狠手辣。” 说罢,他立刻提剑就朝着他砍下去,然而就在他砍下去的一瞬间,顾贯仲已经将玉羽给拿了出来,那双手还颤抖着。 洛琪这才堪堪的将剑给收了起来,侧眸看了一眼秦哲,秦哲立刻会意便上前将玉羽用白色的帕子给包了起来揣入口袋。 见他们将玉羽给收走了,他心中虽痛却也忍不住的开口道:“二位,现在可否让我离开?” 洛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十分不屑道:“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顾贯仲就拔腿就走,走了好几步,洛琪才喊道:“顾贯仲,你这手下不要了?” 顾贯仲两耳不闻,自是直径的离开了,待他走了不久后,左怀瑾和顾画祎这才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厮。 顾画祎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洛琪:“把这个给他吃下去,片刻后他就会醒,等他醒了,你就跟他说,他家老爷自己逃命去了,等他回到顾家一定会把此事给宣扬出去。” 一旦此事宣扬出去,顾家的名声也就基本玩完了…… 洛琪自然是乐得做这种事,直接掰开他的下巴,将药丸直接丢了进去,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就醒了,在看到那两个蒙面人还在的时候,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都在害怕。 洛琪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哈哈,小子不用怕,爷不杀你,只不过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家顾老爷可真是个人物,直接把你给抛下就走了,啧啧,可怜人。” “不……不可能,老爷对我恩重如山,不可能这样对我的,一定是你们,对,就是你们,你们把老爷怎么样了,告诉我!” 小厮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故意露出一副凶相瞪着他们,这倒是条硬汉子,竟然对顾贯仲如此的忠心,但是再忠心的人如何能够抵挡顾画祎的药。 待洛琪将人给赶出紫毒障之后,他就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偶尔还扯着嗓子哭喊着,说顾贯仲抛弃了他,甚至还将顾贯仲一些私事给说出来。 看到他的变化,洛琪不由的看向顾画祎道:“小嫂子,你这是什么药,这么神奇?” 顾画祎勾了勾唇角翻手便拿出一颗摊在掌心:“这药的名字叫做疯癫丸,顾名思义,吃了之后就会疯疯癫癫,但是那个小厮身上早已被顾贯仲下了药,若是他有异心,想必也活不过几天,所以顾贯仲才敢直接跑掉,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小厮还活着,甚至还跑回顾府。” “哈哈,小嫂子,你这一招可真是出其不意!” “行了,别怕马匹了,走吧。” 随后,几人便继续往前走,一路走到上次所到的清潭处,此地与恶人谷其他地方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上一次匆匆忙忙的来,匆匆忙忙的离开,倒是将恶人谷其他地方逛了逛,这个地方反倒是没有逛什么。 如今认真一看却发现这里的药草并不是所有的都是毒草毒花,反而是有几株上品的肉灵芝,甚至还有无价的血灵芝。 洛琪一到这里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指着自己认识的几个就纷纷炫耀起来,左怀瑾和顾画祎懒得理他,直接走进清潭。 “慢点!”左怀瑾有些担心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顾画祎冲着他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无事,我就靠近些看看,而且你放心,我会水。” 左怀瑾听她这么说才悻悻的放开手,不过却一直做出保护的状态,显然若是她一个不小心要是滑进去的话,他也好第一时间抓住她。 他的姿势自是看在顾画祎的眼中,她心中一暖,眼睛却在清潭处四处查看,这一看却意外的看到了龙须草,倒真是令人激动。 不过顾画祎到底还是稳了稳心神,从身侧扯出一个帕子,身体微微往前倾斜慢慢的低下,然后用帕子包着手,小心翼翼的将龙须草和根部的土一个端了起来。 她站起身来的那一瞬间,额头都忍不住的沁出很多汗水,不过整个人的心情却是非常的好,转而便看向左怀瑾冲着他甜甜的一笑,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无价之宝,龙须草。” 左怀瑾见她已经采到了,立刻便将人给拉了起来,一把拥入怀中:“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让我来!” 顾画祎被他抱着,本还想挣扎一下,毕竟身旁还有两人,不过看在他是担心自己的份上,那就不那么纠结好了…… 第74章 中毒 温暖的拥抱,总是让人治愈…… 这一刻,天地宁静,微风轻拂,清潭泛起涟漪,一切都十分的美好。 直到一个怪异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一刻:“咦,这是什么东西,长得好奇怪啊!” 说话的人正是好奇心极重的洛琪,顾画祎有些尴尬的连忙将人给推开,一抬头便看到了左怀瑾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她有些好笑,只好凑近他轻声道:“回家给你补偿。” 只见她说完后,左怀瑾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挑眉看向她:“好,什么补偿,我来定!” “好!”顾画祎无奈的应声,转而便看向洛琪那边,只见他撅着臀部围在清潭旁边不远的一棵树边,似乎好奇的看着什么。 顾画祎自是看到他这副样子,转而便看向左怀瑾开口:“我们也过去瞧瞧?” “嗯!”左怀瑾淡淡的应声。 等他们靠近的时候,洛琪才让开一个位置,伸手指着树根下一株十分娇小却鲜艳的花骨朵说道:“这花长得好奇怪,好好的花瓣上长着鱼鳞,也不知是不是这潭水里的鱼有传染。” 听到他的形容,顾画祎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不会吧! 她看了一眼左怀瑾,这才蹲下身,认认真真的看着洛琪手指指的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株大红鲜艳的花骨朵,而花朵上面的确状如鱼鳞。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上一次,他们在此细细的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谁知竟是躲在这里! 顾画祎带着激动的心小心翼翼的将鱼鳞花给摘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花朵的根部用湿土掩盖好…… 洛琪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很是诧异连忙道:“小嫂子,你怎么什么草都要啊,这草不过就是被这水里的鱼给沾上了鱼鳞,你没有必要也摘吧。” 顾画祎摘好后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洛世子,今日你可以有功之臣啊,鱼鳞花都被你找到了,可真是了不起。” “什……什么花?” 顾画祎便细细的与他说道:“鱼鳞花,顾名思义形如鱼鳞,这花瓣本长得就如鱼鳞般,花瓣上更是有细小的鱼鳞,上一次我与阿瑾来找的就是此物,可什么也没有找到。” “当真,那我岂不是大功臣了!”洛琪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一份自豪感涌上心头。 顾画祎勾了勾唇角,并不介意的点点头:“对啊,你是功臣!” 洛琪正想炫耀,不过对上左怀瑾那双阴郁的眼神,他炫耀的心思瞬间就下去了,转身就去找秦哲,却见他坐在不远处的树下,整个人脸色苍白,手更是紧紧的捂着腹部。 洛琪大惊立刻冲了过去:“阿哲,阿哲你怎么了!” 顾画祎两人自然听到了洛琪的声音,当下心中咯噔了一声,两人快步的走过去,靠近后,顾画祎才发现秦哲的不对劲。 “该死的!”顾画祎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随即便蹲了下来,一把扣在他的脉搏上,探完后又看看他的舌苔和脸色,最后她也是紧紧的蹙着眉头。 见她的神情,饶是镇定的左怀瑾也不由的问道:“阿祎,他这是怎么回事?” 顾画祎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声音清冷道:“中毒!” “什么,中毒!”洛琪第一个就蹭的跳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不可能啊,阿哲这一路上都跟着我们,而且以他这么小心的人怎么会中毒呢?” 顾画祎自然知道自己给他们的防备措施已经够多了,只好他们不随便碰这里的花花草草,想要中毒根本就不可能。 唯一有机会中毒的可能是…… 她咬了咬下嘴唇,紧紧的握着拳头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顾贯仲下的毒,而毒应该就是下在玉羽上。” “什……什么!”洛琪微微一愣,又看到她的脸色只好忍着愤怒问道,“可有法子解?” 顾画祎点点头,直接站起身来走向清潭边,顺手采了几株药草,在清潭里清洗一遍后,直接撕了裙角,将药草一股脑的全部放在其中,紧接着便亲自用手将其给捏碎,很快便有几滴墨绿色的汁液。 顾画祎立刻走到秦哲的身侧,示意左怀瑾将他的嘴给掰开,紧接着便将这几滴汁液给滴进去,只见他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 随即,顾画祎便再次让左怀瑾将他怀中的玉羽拿出来…… 果不其然,拿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本该如玉色般的玉羽,此时已经变成黑色的石头了。 本就是剧毒之物,如今外头被其他的毒给沾染了,这玉羽就更加的毒,可却也失去了它原本的功效。 果真是心狠手辣! “好,好一个顾贯仲,本世子与他没完!”洛琪听着顾画祎的解释,愤怒上头,直接就想提剑冲去顾府。 左怀瑾一把将他给拦下:“他,我们迟早要对付,但是不是现在,今日且就到这里吧,先把阿哲送到王府,这段时间就住在王府吧,秦府那边你去周旋一些,切记,不要将他中毒的事情传出去。” “阿瑾,放心,阿哲也是我兄弟,我自是不会让他陷入险境的!”左怀瑾短短两句话就将他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一旁的顾画祎细细的查看秦哲,确定他无事后才站起身来,走向左怀瑾和洛琪:“对不起,若不是我非要这玉羽,你们也不必……” 一想到秦哲中毒大部分原因是自己的过错,她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 洛琪见她自责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嫂子,这……这怪不得你,今日来本就是来玩的,碰到顾贯仲自是没有绕过去的道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在那个生死关头还有这种头脑,真是小看了他。” “他一向如此!”顾画祎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左怀瑾知道她心中所想便道:“阿祎,你真的不必愧疚,如今阿哲也无事,想来他也不会怪你的!” 顾画祎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个细微的声响,三人立刻就转向看着秦哲,只见他悠悠的醒来,露出虚弱的笑容…… 第75章 求上门 其实,疼痛难忍的秦哲一直没有昏过去,所以顾画祎和他们的谈话,他也都听在耳中。 此时,他一个淡淡的笑容,自是让眼前几人不由的心疼,尤其是顾画祎,她直接上前冲他鞠了一躬道歉道:“对不起,秦哲,我……” 秦哲艰难的抬起手摆了摆说道:“小嫂子,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此事怪不得你,要怪只怪顾贯仲那只老狐狸太狡猾了。” “是啊,是啊,小嫂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莫说阿瑾了,怕是我和阿哲都忍不住心疼你了,还有,小嫂子,你要是真把我和阿哲当朋友就像阿瑾这般叫我们好了,不必喊我们的名字,平白生分了。” 洛琪连忙走到秦哲身侧,细心的将他扶起来,一边动作一边开口,不过这话也着实是他们的心里话…… 顾画祎自是被他们这话给感动到了,努力的不让自己流眼泪:“好,阿琪,阿哲!” “诶,小嫂子,这还差不多!” …… 几人花费了不少时辰才回到王府,因秦哲中毒过后身体虚弱,所以左怀瑾便将他安排在前院的客房里。 秦哲倒也不拒绝,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至于洛琪,自然是将人给送到王府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去定远侯府面见秦老侯爷,将此事与他说了后才回到自己的府中。 前院里,十分的安静,里屋的左怀瑾已经洗漱完毕,见顾画祎还不进来便披了件披风出去,一到院里便瞧见顾画祎一直看着秦哲的屋子。 他心中自是有些醋意,可更多的是心疼,走到她身侧,将她给拥入披风中:“如今已是冬日时节,你穿的如此单薄在院子呆着,是想让我心疼吗?” 在他用披风将她包裹的时候,她就知道是左怀瑾来了,听到这话的时候,她露出一抹苦笑,转而却开口道:“都是我的错,我明知道顾贯仲那只老狐狸阴险却还让他们去……” “阿祎,此事不怪你!” “可是阿瑾,你们都不怪我,我却不能不怪自己!”顾画祎转身抬头看向他。 左怀瑾被这样一双眸子看着,心中突突的难受,他下意识的伸手捂着她的眼睛:“阿祎……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 “阿……阿瑾!” 好一会儿,左怀瑾才松开手,弯下腰亲了亲她的脸颊:“阿祎,这件事没人会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待来日对付顾府的时候,让阿哲亲自讨回来,如何?” 顾画祎还想说些什么,可想了想却也只能如此,最终点点头应道:“好,我听你的。” “乖!”左怀瑾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两人一同回到屋子,一进屋子便浑身暖洋洋的,这是第二次与他同床共枕,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本该如此。 不过好在左怀瑾一向君子,只是磨蹭了她两下后,见她不乐意,这才作罢,只是抱着她便就这样睡了。 这一觉倒是安稳的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午时一刻,顾画祎从床上坐起,一脸迷茫的看着窗户外的景色,只见左怀瑾在外头耍剑,这倒是第一次见他舞剑,看起来真不赖。 许是感觉到有目光盯着自己,左怀瑾自是转头看过去,一时间四目相对,顾画祎冲着他淡淡一笑,便唤了灵芝进来洗漱。 待她洗漱结束,两人用过午膳后,顾画祎便带着左怀瑾去看秦哲,如今的他身体极为虚弱,所以自是要多多休息,给他把了脉之后确认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概将养几天便会好了,好在这毒也不是什么一沾即死,否则哪怕我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子……” “本王的王妃如此厉害,哪能有你救不回来的人?”左怀瑾毫不客气的恭维道。 顾画祎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转而再看向秦哲,只见他幽幽的醒来,在睁开眼看到左怀瑾和顾画祎的时候,有些愣神,随即才笑道:“你们这么早?” 左怀瑾亲自给他掖了被角道:“阿哲,你且安心在王府住下,秦老侯爷那边我已经让洛琪去说了,若是有什么事大可唤杨嬷嬷。” “我什么时候和阿瑾你客气过了?”秦哲勾了勾唇角笑道。 虽然他在笑,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十分的虚弱,不管她如何在第一时间就给他解了毒,可到底还是中了毒,中过毒怎能不影响? 顾画祎有些不愿意去看他的笑脸,转而便看向左怀瑾…… 左怀瑾知道她心中所想便随意的说了两句,带着她离开了秦哲的屋子。 左怀瑾不再去说其他的,只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就在两人以为这日无事的时候,王府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两人抵达大厅的时候,白无尽立刻就站起身来,看着顾画祎道:“王妃,请救救我母亲!” 他说完便直接一撩衣袍跪在了他们的面前,本来约好是明日去白府,没想到他今日就来了,看来他母亲的情况真的不太好。 顾画祎听闻后便蹙了蹙眉头开口道:“与你去白府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得让我先装扮一番,还有我们的意思你应该传达清楚了吧?” 白无尽抬起头看着顾画祎,嘴唇微微抖动,不用多说,显然他什么都没有告诉白家家主。 顾画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好道:“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白无尽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给他磕头,顾画祎连忙将人给扶了起来:“你娘的情况我不知,到底有没有救,能不能救,我也不知,你现在谢我,未免太早了点。” “这个我知道,只是还望王妃全力以赴,待来日不论我娘如何,我都愿意归于瑾王府,愿为王府效犬马之劳。” 顾画祎不再接话,只是看了一眼左怀瑾,转身便进了后院…… 大厅里,左怀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坐在主位上,待顾画祎离开后他才平静的开口:“白无尽,把你的眼神给本王收起来,再让本王瞧见一次你用那种眼神看王妃,我会让你永远都看不见!” 白无尽微微一愣,本来他还以为左怀瑾会问他爷爷的事情,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句,只是他隐藏的这么好,竟也被发现了吗?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76章 这毒我能解 一行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临都城郊区的一个庄子上,一入大门便直直的朝着白府的方向去,直到马车挺稳,白无尽才领着两人一同进了府中。 本来,顾画祎是觉得自己一人去便好,可左怀瑾说什么也不愿意,索性就带上面具,坐在轮椅上,一改健康人的模样去了一趟白府。 左怀瑾的标配自是东临国上下都知晓的,所以在看到他们自己的嫡少爷将瑾王带回府的时候就有人立刻去内院报告白老爷。 待白无尽将人给领进他母亲所在的地方,白老爷便拄着拐仗出现了…… “混账东西!”白宁怒吼一声。 白无尽立刻回头看着白宁,咬了咬嘴唇才硬着脖子道:“爹,我娘她已经……这是最后的机会,这位便是临都城里有名的左神医,这位是……” “瑾王!”白宁眯了眯眸子看着左怀瑾,见他坐在轮椅上,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几分奇怪的感觉。 左怀瑾也是见过白宁的,想当初他也是去过白府,更是师从白府好友黎老的门下,只不过自从当今上位后,他们便举家搬在这里,一改以往的脾性,倒是低调起来。 可再低调,他们白家也是书香世家,朝堂上的文官,大多都是白家的书生子弟,而就在这个庄子不远处有一座山,白家将其买下,更是取名为骊山,在山上更是建了一座书院,名为骊山书院。 但是谁能说,只想教书育人的白家,没有把手伸入朝堂? 此时,白老爷眯着眸子看着瑾王,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殊不知左怀瑾也在打量着他,听到他喊他只是冷笑一声:“亏得白家还是书香世家,见到本王竟不行礼!” 白老爷微微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左怀瑾竟是直接说了这么一句,要知道自从搬到这里之后,除了他爹,他就是这个庄子上最为尊贵的人,除了别人跪他,他那里跪过其他人。 所以,白老爷也只是双手拱手行礼:“在下白宁见过瑾王,只是不知瑾王大驾光临白府是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不过左神医是本王的私人大夫,如今白公子求到本王府上,本王来此自是来保左神医的。”左怀瑾这话可谓是毫不客气就连站在他身侧的顾画祎都觉得他说的过了。 可看着白宁却发现他也不过是涨红了脸却什么也没有说…… “爹,我娘她快不行了,让左神医试试看吧!” 白老爷不能对左怀瑾动怒,但是可以对白无尽动怒,索性大步的走到他面前,抬起拐杖就在他身上给了一下。 白无尽立刻就跪了下来,可脑袋却倔强的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满是乞求。 站在一旁的顾画祎着实是看不下去,只好开口道:“白老爷可真是威风,都说白家是东临国里书香门第第一人,没想到管教子弟竟也动粗,在下真是大开眼界。”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置喙我!”白老爷直接抬起拐杖就要往顾画祎身上去。 反正是顾画祎先不敬他,怪不得他动手…… 但是他忘记了,旁边的左怀瑾如何能够让他们得逞,谁也不知坐在轮椅上的左怀瑾是如何移动到他们这边,甚至直接抬手就抓住了白老爷的拐杖。 “白宁,本王看在老太爷的面上不想与你计较,难不成你想与本王作对!” “我……” “爹!” 其实,左怀瑾不过来帮她,她也是有的是法子躲过这一次,但是任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竟会对她出手,所以当下她眸子也是冷了又冷。 本想一走了之,可想到白无尽跪在自己的面前是为了他的母亲,多少还是有些许的同情,转而便看向白无尽道:“白无尽,带路吧。” 白无尽也不愿去看白老爷直接带着她就进了屋子,至于左怀瑾自是在外头守着,以防万一某人倚老卖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站在外头的白老爷看着白无尽带着人进了屋子,气愤极了,转向便看着左怀瑾怒道:“瑾王的手伸的可真长,竟也管得了白府的事。” 左怀瑾听着他的话只是冷笑一声道:“本王自是管不了你白府的事,只不过本王的左神医在里头,万一有个什么差池,本王这身病让谁来治?” “呵,瑾王,若是在下不曾记错,你这副模样已有七年之久了吧?” 言下之意是不可能再解毒了…… 左怀瑾眸子微微一眯,露出些许的危险,只是冷笑道:“这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屋内。 顾画祎一进屋子便闻到里面一股股发霉的味道,她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头,转头便问道:“这屋子一直如此?” 白无尽也是愧疚的低下头道:“我娘她不知为何害怕见生人,也害怕见阳光,所以在她身旁伺候的都是她的陪嫁丫头,这屋子也是常年如此。” “把屋子里的窗户打开吧!”顾画祎淡淡的开口。 白无尽微愣连忙反驳道:“不行,我娘她害怕见到阳光,一见到就会浑身抽搐,难受。” 顾画祎不再说话,跟着他身后走进里屋,只见一个瘦弱如骨的女子靠着软枕坐在床上,一个丫头正在伺候她喝药。 白无尽立刻上前喊了一声:“娘!” 女子呆滞的眼神看向白无尽,好一会儿像是认出他一样便冲着他微微一笑,伸了伸手让他过去…… 白无尽自然是上前,只见女子用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用沙哑的声音说话:“孩儿!”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白无尽却激动的像什么一样,紧紧的将女子给拥入怀中。 顾画祎本是不想打扰他们母子相聚,但是她也没有想要站在这里当电灯泡的意思,所以只好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白无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向他娘介绍:“娘,这位是左神医,是我特地请来给您治病的!” 女子冲着顾画祎淡淡的笑了笑,顾画祎自然也回了一个笑容,站在她的面前:“烦请白夫人将手腕给在下。” 这一次探脉并不算久,只不过在把完脉后,顾画祎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什么话也不说,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白无尽有些担忧:“王……神医,我娘她……” 许是他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顾画祎抬头便看到白无尽殷切的看着自己,她冲着他平静的笑了笑开口道:“白夫人体内的毒有数十年之久,身体也是油尽灯枯的状态,一朝一夕想要除尽自然是不可能。” “呵,没本事就不要学别人当什么神医!”她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便突兀的响起。 顾画祎转头一看,只见白宁进来了,左怀瑾自是跟在后面也进来了…… 她挑了挑眉看了左怀瑾一眼,转而才看向白宁平静道:“这毒我能解!” 第77章 中毒的真相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白无尽一双眸子写满了激动,更是一把抓住顾画祎的双臂:“你……你真的有把握救治好我娘,真的吗?” 顾画祎不太习惯除了左怀瑾之外的男人这样触碰自己,略微蹙了蹙眉头便开口道:“白……白公子,你先放开我。” 白无尽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连忙低下头道歉:“抱歉,神医,我……我失态了。” 顾画祎摆摆手表示无所谓,转而看向床榻上的女子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道:“我有些事想要问一下白夫人,不知可否?” 这话一出,倒是让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愣,尤其是白宁更是冷笑道:“呵呵,黄口小儿,医术不精也敢白府放肆,真是该死!” “白宁,本王看你是活腻了!”左怀瑾阴测测的开口。 之前在看到白无尽竟敢用那双手触碰顾画祎的时候,他就怒火中烧,要不是顾画祎比他更快一步提出让他放手,也许下一秒他就会让白无尽失去双手。 如今,白宁竟敢如此对他的阿祎说这种话,他如何能忍? 白宁喉咙一噎只好闭上了嘴。 顾画祎也只是看着白无尽,只见白无尽走向他爹:“爹,请您出去。” “放肆!” “爹,这毒折磨了娘数十年,难道你能够看着我娘被折磨一辈子吗?”白无尽一向不会忤逆长辈,可这一次,他为了母亲不得不这样做。 白宁也是微愣,最终只是一甩袖子转身出去…… 当他看向左怀瑾的时候,左怀瑾二话不说直接离开屋子,至于其他的下人,自然也都离去了,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三人。 显然白无尽并不愿意离开…… “神医,这里除了我和我娘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你且问便是。” “白无尽,你确定你要在这里?”顾画祎眯了眯眸子看着他,她觉得他应该会承受不住。 白无尽却只是冲着她淡淡一笑:“我娘被这身毒折磨了数十年,我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若是我娘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希望,再者我也算是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如今唯一放不下的也就只有我娘了。” 白无尽说话的时候女子伸手握住了白无尽的手掌,拉着他喊他孩儿…… 看着这两个人的母子之情如此之深,饶是顾画祎也不由的感动起来,所以她便走上前一步,看着白夫人,勾了勾唇角,直接朝着她行了行礼。 “白夫人,我知道你没有疯癫,所以请您务必回答我的问题!” 顾画祎直截了当的开口,可她话刚说出来就见白无尽愣住了,而床榻上的女子却歪着脑袋看着她…… 顾画祎勾了勾唇角笑道:“也许您演戏的功力很好,但是瞒不过我,您的那双眼睛看似呆滞实则精明,尤其是白宁进来的时候,您眼底闪过一抹的恨意,自是瞒不过我的。” 半晌,床榻上的女子放开了白无尽的手,冲着顾画祎温柔的笑了笑,用一种白无尽从未感受到的正经模样开口:“这位姑娘果真是好医术,若是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瑾王妃吧?” 这一次倒轮到顾画祎惊诧,不过正因为如此,她才越发的对眼前这个女子感兴趣。 “白夫人,好眼力,我以这种装扮已有数月,你是第一个看穿我的。” “不过是女人的直觉!” 一旁的白无尽看着这两人的对话,好一会儿才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来,更是忍不住的喊了一声:“娘!” 白夫人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孩子,哭什么?” “娘,你没事!”白无尽很是震惊。 白夫人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温柔的冲着她笑了笑,转而看向顾画祎便说道:“王妃,有什么问题且问便是!” 顾画祎看着她如此温柔贤淑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却为她痛了一下,定了定心神才开口问道:“恕我直言,白夫人十几年前是否中过媚药。” 此话一出,白夫人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被白无尽抓住的手也是紧了紧,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你是如何知道的?” 顾画祎也不隐瞒直接道:“白夫人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香味,像极了七日醉,而这七日醉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遇光便会散发香味,会让人意醉情迷,最重要的是,这七日醉虽说只有七日的功效,但是这香味却会跟着一辈子,所以白无尽才说您不能见光。” 当她说出“七日醉”名字的时候,看到白夫人眼神涣散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而她的指甲更是刺入白无尽的掌心,直到她感觉到温热才发现自己伤害了白无尽。 她连忙收了手,很是慌乱的想要帮他包扎…… 白无尽却安抚她道:“娘,没事的,这点小伤罢了。” 顾画祎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罐金疮药递给白无尽:“用这个,片刻后就会结痂。” “多谢!”白无尽道了谢。 顾画祎继续看着白夫人:“你中了七日醉之后应当触碰过雪蟾,或者说是服用了雪蟾皮肤上的液体,所以才导致你体内产生了火寒毒,若是寻常医术高明的大夫应该只查得出你有火寒毒,却不知你其他。” 当她将这些话全部说出来之后,白夫人才像是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开口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你说的不错,十七年前,我还是黄家小姐,家中父母听闻白家书香门第便想替我寻一门好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嫁进了白府,可谁知进了府后才知,白宁早在我之前便有了几房侍妾,我从小便是刚烈之人,本想着让他休妻便是,谁知他拒绝了,而且还……” “还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把……把我给……足足七日,他折磨了我七日,我想过去死,可他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我,一月后,我被诊出有了身子,我不舍得孩子便决心将他生下,也想过与白宁和解,可不等我和他和解。 他三房的姨娘便设计给我喝了一盅血燕,喝了那东西之后,我便发觉身体不对,不是热就是冷,这种感觉折磨的我快疯了,而我身上的那个味道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让我不断的回想起那几日的黑暗时光,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极了……” 白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最后还是白无尽将她拥入怀中才渐渐的平息她心中的恐惧…… 第78章 恐惧 作为一个女人,顾画祎自然能够理解白夫人心中的恐惧,可与此同时也觉得白宁就是个人渣,不过毕竟他还是他们两人的亲人,哪怕他再渣也轮不到她来置喙。 顾画祎有些无奈的伸手拍了拍白夫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白夫人也抹了一把眼泪才抬头看着她继续道:“如今我已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我不求身上的毒能解,我只求王妃……能不能救救我儿!” 顾画祎轻叹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白夫人,你……我一定要救,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至于白无尽,因他身上的毒是娘胎所带的,解毒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多少会伤身体的根本,我还得回府去想个稳妥点的法子。” 见她如此说,白夫人眼睛一亮,当下就涌出眼泪看着她:“若是王妃能救了我们母子,我……我母子下半生一定当牛做马的报答你,一定。” 白无尽也在白夫人说完这话的时候直接跪了下来…… 顾画祎只好亲自将人扶起来,转而看向白夫人道:“虽说我能解毒,但是有一事我必须要跟你们说清楚,不论是治病还是解毒,都是有一定的风险,我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 白夫人扯着嘴角自嘲的勾了勾:“王妃娘娘,风险这事,对于我们母子而言,大可忽略不计,解毒还能活命,不解,今后都在这种折磨中死去。” “是啊,王妃!”白无尽在一旁认真道。 “既然如此,那这两日我便开始给你们解毒,今日且容我回去研究研究方子。”顾画祎看着她笑了笑说道。 白夫人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便让白无尽送她出去。 待她马上要离开房间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向床榻,只见白夫人又如同之前那般眼神呆滞,好似她从未正经过一般。 她心中不由的叹息,堂堂世族,娶进来的媳妇却只能装疯卖傻的苟活,真是可悲。 白无尽与顾画祎一出去之后,白宁与左怀瑾就站在一旁,白宁看着她脸色不善就冷笑道:“呵,庸医也敢来白家放肆,待明日我定是要禀报顺天府将你医馆给拆了。” 顾画祎理都不理他,直接冲着白无尽道:“明日辰时,你且到王府接我。” “是,神医!”白无尽立刻朝着她做了一个拱手礼。 一旁的白宁更是气的脸色发青,还想发作什么,只见左怀瑾轻声开口:“神医,该回了!” “是,王爷!”顾画祎一本正经的回答便走到左怀瑾的身侧。 两人直接将白宁无视,大摇大摆的准备离开,气的他是不轻…… 然,不等两人走出院子,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急急忙忙的小跑过来,站在他们面前行礼道:“瑾王爷,我家老爷有请。” 左怀瑾充耳不闻示意继续离开,不过他们还没有走两步,就见那小厮再次将他们给拦住:“瑾王爷,我家老爷有请。” “放肆!”左怀瑾冷冷开口。 小厮却仍旧不卑不亢的站在一旁,一副如果他不答应见白家老太爷,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白家。 顾画祎见状不着痕迹的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左怀瑾却冷哼一声厉呵:“让开。” “瑾王爷,我家……” 轰! 左怀瑾瞬间出掌,小厮直接被掌风给掀飞,整个人砸在一旁的墙壁上,顾画祎挑眉看了一眼那小厮,可真是可怜,想来肋骨都断了几根吧? 不过她才不会去同情这种人,没眼力见,活该被掀飞…… 之后,两人几乎十分顺利的就离开了白家。 一上马车,左怀瑾便将脸上的银色面具给摘下,脸色却十分的不好看,显然是动了怒。 顾画祎伸手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轻声道:“何必动怒呢?” 许是害怕自己吓到了她,左怀瑾的脸色也稍稍的柔和了一些,反握着她的手捏了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过并没有说话。 顾画祎知道此刻他心中烦躁,所以也并不说话,一切都随他。 两人沉默的回到了王府,一进王府便见到杨嬷嬷站在外头一脸急躁的样子,瞧见他们回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她连忙走上前行礼,看着顾画祎道:“王妃娘娘,老奴有一事要禀报。” 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杨嬷嬷但说无妨。” “回禀王妃,如今年关将近,宫中今早派人来问说今年除夕,可否要进宫参加宴会,若是要参加也好禀报上去,若是如同以往那样,宫里内务府也该备好年关的礼品送来府上,所以娘娘……” 顾画祎一直以为这种事杨嬷嬷决定就好了,所以从未往自己身上去想,如今杨嬷嬷一提出来,她下意识的往左怀瑾的方向看去。 左怀瑾却淡淡道:“你是王府的当家主母,此事该由你决定。” 决定!!! 顾画祎一向都是最为纠结的人,尤其是在这种人情世故上,按照道理而言,如今左怀瑾身体已然好了,自是要想想办法站在众人面前去。 但是,显而易见的是,左怀瑾与宫里那两位的关系都不太好,去了恐怕会产生什么幺蛾子,而且也不可能是她自己一个人去。 思索片刻后,顾画祎才看着杨嬷嬷说道:“和以往一样吧,不过若是宫中来人,你且告诉他们,入秋后王爷的身体一直不得好转,已请左神医在王府常住,多谢宫中叨唠,记得打点丰厚点。” 杨嬷嬷先是一愣,随即看了一眼左怀瑾,见他没有任何的意见这才应声道:“是。” 杨嬷嬷问完这事后便离开去忙活了,顾画祎便与左怀瑾一同回到自己前院。 只是,一到院子,左怀瑾便站住脚步,站在院子中的一棵大树下,抬头往上看,好一会儿才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顾画祎。 “阿祎,你知道为何我会拒绝去见白家那位吗?” 顾画祎知道他在问什么,不过说实话她也不懂他的意思,明明两人去白家就是为了去见白家老太爷,顺便将事情给弄清楚。 可事到临头,他却退缩了……难道……他在害怕? 是的,害怕! 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他的害怕。 她下意识的走向他,伸手牵起他下垂的手,握紧的那一瞬间,察觉到他掌心冒着冷汗,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害怕。 “阿瑾,我一直在!”她轻轻的开口。 似安慰,似承诺! 左怀瑾看着她轻柔的动作,心头就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一般,顺手将人给拥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嗯,我知道!”他轻声的回答。 原本,他是想要继续那个话题,可在听见顾画祎的那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却莫名的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对,是释然! 也许,和她在一起,他并不需要什么都说,因为她都懂。 这样的感觉,真好! 在这一刻,他甚至只想这样,这样到天荒地老。 第79章 一位姓杨的姑娘 腊月二十八,年关将至,临都城内却在晚间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不过倒是给这一份喜悦增添了几分景色。 此时,瑾王府上下都是带着笑脸忙碌的模样,反倒是两位主人略微显得有些无聊。 前院里,顾画祎身着月牙白旗装,慵懒至极的侧躺在软榻上,一双勾人心魄的美眸却眼巴巴的望着外头纷扬的大雪。 左怀瑾站在书桌前正执笔记录下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只是落笔没两下便瞧见了她那双眼,心中觉得十分的无奈又好笑,索性搁下豪笔后走向她,顺势坐在她的身侧,伸手便搂住她的肩头,将人带入怀中。 “如此可怜的模样,若是被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本王在府里虐待你!”左怀瑾有些无奈的说着,可刚说完就瞧见顾画祎比起刚刚还更加可怜的眼神,着实是没有忍住,伸手捏了捏她雪白的琼鼻。 好好的鼻子被他这么一捏,顾画祎自然而然的便蹙起了眉头,毫不留情的拍掉他的手,一脸愤恨道:“还不是怪你,前儿个去白府回来不就咳嗽了两声嘛,非得说我得了风寒,还让沈封给我配那样苦兮兮的药,现在又不让我出去,你瞧瞧,这么好的雪天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探性的将手给伸出去,可她刚做出这种动作,整个手就被另外一个大掌给抓起来握在手心里。 她很想抽出来,可一抬头便瞧见他不认同的表情,只好撇撇嘴不再动作也不再说话。 突然的沉默,眼看着好好的人莫名的就像蔫了一样,左怀瑾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讳疾忌医,明明自己都是个大夫,怎得竟还怕喝药呢? 唔……不过那药确实是苦了些,毕竟是他私下里让沈封多加了两块黄连,但他也是为了让她涨涨记性,日后若是再给人治病,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累着病着才是。 只是就目前来看,貌似有点过了……、 他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大片大片晶莹的雪花纷纷落下,如同在空中飞舞,因故意吩咐,外头除了廊下,其余的地方都是洁白一片,甚是美丽,也不怪她如此向往。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真的想出去?”左怀瑾突然出声。 顾画祎一直竖着的耳朵听见,心里微微的勾起一个胜利的微笑,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怜,转头幽怨的看着他,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左怀瑾无奈的笑了笑,再次将人给拥紧了一些,用下颚抵着她的头顶温柔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们便去庄子上,索性年也在那头过,你觉得呢?” 顾画祎猛地推开他,那双眼睛不再是可怜兮兮的模样,而是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有些激动有些俏皮:“当真?” “本王说的话,什么时候不当真?”左怀瑾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顾画祎一把将他给抱住:“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心头一震,随之而来的便是有数片羽毛划过心间的感觉,痒痒的却令他有些愉悦,只是不等他回应,一直在外头的阿左突然出声。 “王爷,嬷嬷过来了,说是有要事回禀!” 左怀瑾有些尴尬的将某个得寸进尺的女人给推开,瞪了她一眼,让她好好的坐好后才憋屈的开口:“让嬷嬷进来。” 杨嬷嬷一直低着头进屋子,不过并没有进里屋,而是站在外屋回话:“回禀王爷,外头有一位姓杨的小姐,自称是王爷表妹,想要求见王爷。” “姓杨?”左怀瑾本想呵斥,可莫名的想起什么便微微蹙起眉头。 杨嬷嬷恭敬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阿左,只见他接过后立刻进了屋,她这才继续道:“那位姑娘拿了信物过来,老奴曾见过这枚玉佩,似乎与娘娘腰间所挂的那枚玉佩有些许的相似,所以……” 话已至此,显然是杨嬷嬷已经确定了这枚玉佩是她见过了,在一定程度上倒也认了那个人的身份。 左怀瑾接过阿左递过来的玉佩仔细的看了一番,便丢回给他道:“既然如此那便将她安排在西南角的客房里,且不用多问。” “是!” 杨嬷嬷应了话之后便带着那枚玉佩离开了,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顾画祎倒是有几分好奇的看向他。 “姓杨的小姐,和你有关系?” 左怀瑾回看向她,眼神略有些奇怪的回问:“本王以为在你嫁过来之前就已经将本王的事都调查清楚了!” 额……顾画祎面露尴尬,有些想告诉他,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但是,这种话貌似不能说出口,所以,她只好尴尬的脸红坐在一旁不说话。 左怀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与她计较,只是想到那家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怨怼的,最终还是回答她的问题:“母后的娘家便是姓杨。” “啊……”顾画祎有些怪异的看着他,“当今太后姓杨?” 左怀瑾冲着她挑了挑眉,不过有几分讥笑道:“她倒是聪慧竟拿着信物上门,竟没有直接跑去宫里。” “那你的意思是……” “既然鱼饵送上门,若本王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左怀瑾反问了一句。 顾画祎无所谓的耸耸肩,对于这些有心计的事情,她向来不想费那个脑子,不过有些事,若是不用点心,恐怕真相就真的石沉海底。 “好吧,总之你已经答应我了去庄子上过年,现在可不能反悔!”顾画祎一双美眸瞪着他,一副他要是敢说“不”,她就敢趁夜离家出走的模样。 左怀瑾无奈的摇摇头,连连保证:“明日一早就去庄子,虽说庄子时常有人,可到底还是没有住过人,今晚至少让阿左他们过去打扫一番。” “成,听你的!” 顾画祎心满意足的靠着他的肩头,满心欢喜的期待去庄子之后的美好日子,可她不知道的是,去的时候多么高兴,回来的时候就多么糟心。 第80章 唬小孩呢 翌日清晨,大雪仍旧在下,厚厚的雪落在地上像极了铺了一层毛毯。 若不是某人拦着,顾画祎还真想试试看赤着脚踩在雪地里的感觉,不过……还真是冷。 左怀瑾看着身侧的女人不停的打着寒颤,心中又有些许的悔意,她的风寒似乎还没有好利索,冒着这么大的雪去庄子上,也不知会不会再次得风寒? 一想到她得了风寒之后的那副小模样,真是心疼! “你且去厨房让人熬些姜汤,底下用炉子热着,仔细你家主子的身体。”左怀瑾还是忍不住的回头朝着灵芝吩咐了一句。 灵芝得令立刻就去了厨房,殊不知她心里也担心着呢! 顾画祎听到他吩咐,心中暖暖的,可看着灵芝那副小身板在雪地里艰难前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你也真是的,我都好利索了,昨儿个不是喝了最后一副药了,干嘛还为难人家小姑娘呢!” 左怀瑾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本王这是为谁?” 顾画祎瞬间不说话了,好吧,她真应该看看黄历,也许黄历上就写着这两天不宜说话。 她撇了撇嘴,不过到底没有闹性子。 灵芝回来的时候,左怀瑾已经带着顾画祎上了马车,因是临时决定去庄子上过年,所以安排的有些匆忙,有些人也就没有说。 当然,没有说的,那就是故意遗落下的…… 一如一早就在院子里等了两个时辰的杨无悔,等着天已经大亮起来,她实在是坐不住,索性起身便朝着前院的方向去。 一路七拐八拐,问了好些人,她总算是走对了路,只是不等她进前院门就被人给拦下。 正想发脾气,谁知一抬头便看到的是杨嬷嬷,昨儿个夜里她就打听清楚了,这王府里除了她的瑾表哥之外,还有一位女主子,不过她才不在意,剩下的也就这位杨嬷嬷说得上话,好像现在是王府的管家什么的…… 所以,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杨无悔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冲着杨嬷嬷笑了笑又稍稍行了礼,用甜甜的声音问道:“嬷嬷,这么早可是从瑾表哥处来,也不知瑾表哥什么时候见我?” 她一向表现的乖觉,殊不知她太过心急,暴露了她的本性,杨嬷嬷是何许人也,想当初可是左怀瑾的奶嬷嬷,那也是从后宫下人里头杀出来的一把好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杨无悔一番,倒是与同时无二,不卑不亢的回礼才道:“姑娘来的可真是不巧,王爷今儿个不在府中。” “啊……瑾表哥怎么不在王府,这不都过年了吗?”杨无悔一急,这说出来的话也不经过大脑,刚说完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可收不回来,她只好表现的有些懊恼的模样。 杨嬷嬷心中冷笑:“姑娘,王爷是主子,主子想在哪儿,哪是我们下人说的算的,而且姑娘也不要担心,王爷既然同意您在府上小住一段时间,自然是会安排好的,只不过还容老奴多嘴一句,这前院是王府的重地,没有王爷的吩咐,可是不能随便进的。” 杨无悔被她说的一脸尴尬,只是在听到杨嬷嬷说让她小住一段时间,她心中却忍不住嗤之以鼻,能住进来,她可没有想过要回去。 只不过现在初来乍到,怎么着也不好撕破脸,只好尴尬的行了礼道:“是无悔说错话了,还望嬷嬷不要介意。” “姑娘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老奴不过是下人罢了,好了,老奴今儿个事儿也多,也就不陪姑娘了,若是姑娘有什么事,大可差身旁的小菊姑娘来找老奴。” 杨嬷嬷说完后便冲着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转身便直接离开,留下杨无悔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着杨嬷嬷离去的背影,杨无悔恨恨的跺了跺脚,脸上泛起的那抹嘲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冻红的,殊不知她这是气的。 大雪天的,王府又大,等着她回去都过了一个多时辰,当天夜里,她就病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因为,另外一头,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顾画祎舒舒服服的躺在左怀瑾的怀里,双手捧着热乎的奶茶,眯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喝着。 左怀瑾一手搂着她,一手拿着一本书看,时不时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小狐狸也未免太过惬意了些,尤其是看着她喝这所谓奶茶的时候,总觉得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好喝? 当然,事实证明,在他试过之后就再也不想喝了…… 毕竟,甜得发腻! 突然,马车一个咯噔,左怀瑾下意识的将她搂紧,而某人却死死的护住手中的奶茶,人都颤了一下,这手里的奶茶倒是一滴没晃出来。 左怀瑾有些无奈的笑道:“你啊你,以前怎么不觉得你这么爱吃?” 顾画祎小心翼翼的将最后的奶茶给喝了,整个身心都暖洋洋的,这才自己坐好看向他回答道:“以前这不都忙着治病救人,哪有时间享受生活,现在啊,过年了,医馆也是年后才开张,白家夫人也治好了,我还不享受享受,真当我是劳碌命!” “本王不过是说一句,你倒是有好些话等着我!”左怀瑾无奈的瞪了她一眼。 顾画祎却眯起了眸子,还在心里比了一个耶,天知道这两天跟他说话,自己总是憋屈,现在将回一军,自然是高兴的。 因庄子在城郊外,路程本就比较远,而且还照顾她的身体,一路走走停停,所以抵达庄子的时候都已经是午时一刻。 顾画祎裹着银色大氅从马车里跳了下来,踩在软乎乎的雪地上,整个身心都愉悦起来,左怀瑾走到她的身侧,抬头看了一眼打扫好的庄子,很是满意。 “这便是府上的庄子,虽比不上王府大,可院里有一湖清潭,倒是赏心悦目。”左怀瑾笑了笑说道。 顾画祎听闻立刻就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笑道:“这么大的雪,看的是冰湖吧,还赏心悦目呢,真是的,你当唬小孩呢!” 第81章 玄铁令牌 左怀瑾笑了笑不说话…… 然,不等他们进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来:“小嫂子,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王爷府上的这处庄子,背靠大山,大山里头有一处温泉,那清潭里的水便是那温泉引流过来的,所以不仅不结冰还会流动,倒也算得上是临东城里的一处奇观了。” 听到这个声音,顾画祎就有种扫了兴的感觉,一转头果不其然的就看到了秦哲和洛琪两人,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身后竟还跟着白无尽,什么时候他也跟着两个黑心的勾搭在一起了? 她有些奇怪,左怀瑾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看了他们一眼便问道:“有事?” 秦哲和洛琪两人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的将白无尽给推了出来:“阿哲,今儿个我和阿琪可没事,有事的是他,说是有事要说,所以我们才把他带来。” 这种解释左怀瑾才不会相信,想必是他们知道他要来庄子上歇息两天,故意厚着脸皮跟来的,毕竟这些年,他们两人可没少打他这庄子的主意,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庄子背靠的大山深处的温泉。 白无尽被推出来也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一件事家母让我务必要再次当面与王妃道谢,还有一件事是爷爷让我过来传话,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左怀瑾不悦的蹙了蹙眉头,看着他便道:“不必,这些人本王都信得过,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没必要拐弯抹角。” 白无尽看了一眼他身侧的顾画祎,见她微微点头,这才开口:“爷爷让我交一件东西给王爷,还说,若是王爷见了这东西愿意见他,今日酉时梅林处相见,若是不愿意,那日后倒也不必再见。” 说完,他便将袖子里的一个精致的木盒递过去,左怀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接过后便打开,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一块玄铁令牌?”顾画祎站在他身侧自然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有些奇怪,上面隐隐约约还写着两个字,只不过那字她不认识。 然而,左怀瑾在看到这块牌子的时候,身体不由的颤抖,手也在发抖,他努力的稳了稳心神,直接将那牌子给放进盒子里,抬头看着白无尽:“好,你回去告诉白老家主,本王酉时赴会,希望他能够给本王一个满意的说法。” 白无尽见他答应,心中多少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行礼道:“那无尽在此便告退!” 待他离开后,秦哲和洛琪才围了上来,两人的眉头都紧蹙着,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左怀瑾刚刚的那副模样,而且能够让他露出这副模样的,除了一件事! “阿瑾!”秦哲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声。 左怀瑾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们才开口:“进去吧!” 顾画祎跟在他的身侧,心里头有一万个问号,不过此地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索性便闭上嘴跟了进去。 几人一同进了院子里的书房,左怀瑾坐在主位沉默不语,秦哲和洛琪两人也是如此,顾画祎坐在一旁如坐针毡,到底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 “阿瑾,那块牌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啊,怎么你就突然要见白老家主,之前不都是不见?”她直接问出口后,只见三双眸子都看着他,尤其是秦哲和洛琪的眼神,像是在给她使眼色不让她问一样。 这让她心里头更加的好奇起来,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揭开那层迷雾! 最终,左怀瑾在面对她那双渴望知道事情真相的眼神的时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再次将那个盒子给拿出来,打开后,将那块玄铁令牌拿出来放在身侧的桌子上。 “这块玄铁令牌不是普通的令牌,是东临国每任皇帝护主暗卫以及那只神秘莫测的金羽影禁军的指令令牌!” “金羽影!” 秦哲第一个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洛琪脸上也挂着不可置信,只有顾画祎个人云里雾里,这让她更加的好奇:“阿……阿瑾啊,这金羽影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很威风的样子。” 不等左怀瑾跟他解释,一旁震惊结束的秦哲才缓缓开口:“金羽影是一支只有数千人的暗卫军,这些人一向都隐藏在暗地里保护君主,但是五十年前,东临国深陷两国进攻,危难之际,一支黑色骑军冲入战场,以一敌百,力挽狂澜。 世人这才知道金羽影的名字,可与此同时,那支军队在战场胜利后便直接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朝廷武将一个个都曾找过,都无功而返,在面见回禀陛下的时候,据说那个时候陛下都只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还跟大臣开玩笑说自己要建立一支暗卫军,就叫金羽影。 曾坊间有歌谣传闻说,金羽影,黑凤凰,一箭破空,万人难挡,更有甚者将金羽影的事迹编成各种说书故事,东临国上下都知道金羽影,可久而久之,大伙都觉得当初的金羽影是一支秘密建的骑军。 但是曾上过战场的武将都知道,金羽影大概就是每任皇帝手中的一支利剑,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至于防的是外戚还是内敌,就不得而知了。” 秦哲说的话十分的清楚,顾画祎震惊这故事的时候,心中还是小小的腹诽了一番,以数千人之力抵挡数万人的来袭,这未免有点夸大了吧? 左怀瑾也是在秦哲说完之后才缓缓开口:“这的确是金羽影的令牌,小时候父皇曾带我见过,我这身本事还是从他们身上学的,可自从父皇死后,金羽影就像是消失了一般,这些年宫里那两位从未停止找过他们。” 左怀瑾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些许的冷意,从他的身上甚至看到了一抹杀意,顾画祎心里头有些微颤,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洛琪也站了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道:“可这金羽影的令牌,怎么会在白家?” 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左怀瑾却冷笑的开口:“若是我没有记错,白家这个书香世家,似乎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将军。” “阿瑾,你是说……” “抚远大将军,白契!” 第82章 让我抱抱你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顾画祎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都不说话,心里头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样,痒的不行,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缓缓响起。 “白契,虽说为白家旁系,可此人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十五年前硬是不顾白家人阻拦,私自参军,等他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 他已经被当时的定远将军也就是如今的定远侯提成战前左前锋,之后又是屡建奇功,五年前边疆一战更是用计将对方主将的头颅给砍下,鼓舞军心,此后更是用最短的时间退敌,保护东临边疆。” 介绍这人的时候,左怀瑾的语气倒是有几分欣慰,好似他并不讨厌白家人一样,顾画祎听后心中更是不由的对未曾见过面的白契竖起大拇指。 “可是这和金羽影有什么关系呢?”顾画祎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 左怀瑾只是看向她,冲着她淡淡一笑回答道:“当初我见过的金羽影里头的人物就有白契,你说有没有关系?” 顾画祎大惊,长大了嘴巴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尴尬的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只好不再说话。 “阿瑾,按照这样的话,那你的意思是说,先皇死去之前所见的人里头应该是有白契,而白契将金羽影的玄铁令牌交给了白老家主,这……这不可能吧?”秦哲还是不愿意相信。 毕竟,金羽影代表的意义十分的不同,白家何德何能? 左怀瑾沉吟了半晌,最后才开口道:“此事不过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今日且去见过白老家主便得知了。” “阿瑾,此事事关重大,你得当心!”秦哲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左怀瑾点点头,心中却泛起涟漪,也许他想要的答案,很快就会知道了。 一旁的顾画祎端着茶水小口小口的呡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他们这几个人,明明年纪也不算大,换做是在现代,估计也就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小毛头,怎么在这里就要商量这种大事! 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她在心中感慨着,忽然感觉到肩膀有人碰了一下,她立刻回过头,只见洛琪一脸谄媚看着他笑,看着她心里简直就是发毛。 “你干嘛!”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语气中更是带着几分防备。 洛琪微愣,随即便笑道:“小嫂子,阿瑾都叫了你好几句,你都不回,我们想问你想不想去后山的温泉走一趟!” 听他这么一说,顾画祎这才看向左怀瑾,只见他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才回答:“温泉什么的,我明日再去吧,今日着实是有些疲乏了,而且话说,今日不是腊月二十九了,明日便是年了,你们……都不需要回府的吗?” “小嫂子,这就开始赶人了呀?”洛琪哼哼的说着,“我与阿哲今日已经打定主意,说什么也得去一趟温泉,至于过年嘛,就在这里陪着阿瑾过也一样,反正往常也差不多。” “啊?”顾画祎很是意外的看着他们。 只见秦哲和洛琪两人十分默契的冲着她点点头,她不相信,索性看向左怀瑾,只见他无奈的一笑:“随他们吧,温泉这几日正好,明日你也过去祛祛乏,还是不错的。” “哦!”顾画祎倒是对温泉没什么很大的兴趣,在她的心里还是对他们的所说的事情感兴趣,但是她嘛,只有在解毒治病的时候有用处,其他的还真是一窍不通。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自己好废! 罢了罢了,不想了不想了。 顾画祎猛地甩了两下头,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说道:“那什么,没什么事我想先回去歇息了,坐马车什么的,还真是累得够呛。” “也好,阿祎若是累了,先去歇息吧。”左怀瑾自是舍不得她劳累,当下就应允了。 顾画祎毫不介意的当着他们的面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随意的摆摆手便离开书房。 倒是看着她走的三位,心中想法不一,洛琪更是藏不住话直接开口道:“阿瑾,不得不说小嫂子这性子还真是不错,没有一般大家闺秀般的扭捏,不过看起来她似乎有心事啊?” 他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之前左怀瑾叫了顾画祎好几句都没有回应,而且看她的表情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想着什么。 左怀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因为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与她之间也许能够坦然,可不是现在。 …… 酉时过后,天已经暗下来了,半个时辰前,顾画祎已经睡醒了,不过身体却十分的疲懒,所以并没有从床榻上起来,而是裹着大氅坐在床榻上让灵芝将窗户打开,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儿,眺望远方。 当天从大白的时刻渐渐的,一点一点的暗下来,不知为何,心里也像是被阴影笼罩了一般,想要挥散,却又挥之不去。 她撑着下巴,无力的叹了一声:“明明是过年,怎么就没有一点年味,还不如以前!” 自己坐在床榻上自言自语,却不知有一个人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直到她回过头,吓了一跳才开口:“阿瑾,你怎么在这儿,可是刚从梅林回来?” 看他身上大氅下摆还有些湿,显然是急急忙忙回来的样子,左怀瑾自己将大氅给解下,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给抱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顾画祎有些愣神,下意识的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些疑惑的问道:“阿瑾,怎么了,可是知道了什么?” 左怀瑾没有回答,只是将这个拥抱加紧了些许,甚至将脑袋靠着她的肩膀,声音略显沙哑的开口:“阿祎,让我好好的抱抱你,就一会儿,好不好!” 顾画祎心中疑惑,可到底还是没有将人给推开,而是顺从他的举动,让他抱得舒服一些,而这一抱便等来了洁白的月光洒进了房间。 第83章 与之并肩 左怀瑾恋恋不舍的将人轻轻松开…… 顾画祎看着他到底还是问出口:“阿瑾,到底怎么了?” 左怀瑾只是摇摇头轻笑道:“无事,知道了些许事罢了,可是吓到你了?” “有点,今日不是去见白老家主吗,知道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顾画祎有些迟疑的问出口,说到底,她心中虽然好奇却也不舍得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有何不能告诉你的,只不过阿祎,我不想你承受那么多,对你而言,顾府是一个火坑,可这瑾王府也未必比火坑好!”左怀瑾苦笑的说道。 顾画祎不认同的微微蹙着眉头,缓缓开口:“阿瑾,我以为我们是夫妻,至于是不是火坑,那应该是我说的算,而且我不想一直被你保护在羽翼之下,我想与你并肩。” 与之并肩吗? 不得不说左怀瑾着实是被她的话给震惊,心头也是猛烈一颤,莫名的鼻头一酸,他努力的隐忍,看着她露出温柔的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阿祎,正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更应该保护你。” “我不是那种一定要人保护的人!” “阿祎……” 顾画祎看着他表情十分认真,执起他的手,紧紧的握紧:“阿瑾,你相信我吗?” “自然是信的!” “那好,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明日可是过年了,可得高兴点呢!”顾画祎话题一转反倒是让左怀瑾有些尴尬。 本来他还想着,若是她真的想知道,那告诉她也无妨! 不过……如今这样也好! 这一夜,两人同榻却不曾做出任何不规矩的事情,左怀瑾看着身侧女子安睡的容颜,心头空了的那一块,似乎在慢慢的被填满。 翌日清早,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大雪已然停下,迎来的是新一轮的朝阳,暖暖的金光洒在身上像是驱走了这些日子的阴霾。 顾画祎换了一身玫红色的夹袄,外头披着一件银色绣梅金线大氅,大氅上的点点红梅,从远处看像是在舞动一般,这一身落在她的身上,倒是衬得她像极了初入凡间的仙子一般。 左怀瑾一早在书房里办公,见到顾画祎的时候便是这么觉得,这等女子,他能得到,真是何德何能? 匆匆的放下手中的笔,净手后才走到她面前,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伸手将她鬓角边的碎发给撩到耳后,轻笑道:“阿祎,你真好看!” 突如其来的赞美反倒是让顾画祎小脸一红,却不知她这微微泛红的小脸更让她显得娇媚起来,左怀瑾真是爱极了她这副模样。 正想伸手将人给拥入怀中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个声音:“阿瑾,你这后山的温泉可真是不错啊,昨夜……” 人未到声先闻,这声音两人都十分的熟悉,不是洛琪又会是谁? 所以,左怀瑾刚伸出去的手就僵硬在空中,只好悻悻然的将手给收回来,一副憋屈的模样倒是让顾画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外头的洛琪和秦哲自然是听见了,他们直接走进来,洛琪更是不客气的开口:“诶……我刚刚听到小嫂子的笑声,这大清早可是有什么好事,让我和阿哲也乐呵乐呵啊。” 他这么一说,顾画祎更是忍不住的捂着嘴闷闷的笑,时不时的还抬头看看左怀瑾已经黑的不成样子的脸,真是越看越觉得好笑。 左怀瑾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紧接着更是冷声的冲着洛琪:“你若是喜欢温泉,大可住在那儿,不必回来!” 洛琪一僵,心想自己貌似没有得罪他吧?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哲,想要寻求好友的帮助,谁知秦哲只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不过到底还是义气的揭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阿瑾,今日可是过年,而且今年又不一样,你有小嫂子了,咱们这年,怎么着也得过的有点滋味吧?” “哼,怎么着,你也想娶妻了?”左怀瑾冷哼一声直接呛声。 秦哲也是一僵,只好悻悻然的闭上嘴,顾画祎知道左怀瑾这是别扭了,只好走到他身边,趁着其他两人尴尬的时候,迅速的伸手抓住他的手。 然后用手指在他掌心稍稍的扣了几下,俏皮的看着他,连忙打圆场道:“以往在顾府,我都没有好好过年,今年怎么着也算是扬眉吐气,我也得高兴高兴。” 她这话一出,左怀瑾倒是软了几分声音看着她道:“,昨儿个去了梅林,倒是觉得那地方还不错,晚宴便在梅林吧,至于其他的,已经让阿左安排了。” “哇,那我可等着了,瞧着这庄子倒是比昨儿个来的时候看着喜庆多了。”她说着便抬头看着外头,长长的廊下,每隔一根柱子便挂着一个大大的红灯笼,真是喜庆的不行,要不是知道要过年了,指不定她还以为要办什么喜事呢。 殊不知,因为她昨儿个无意间说的话被左怀瑾听见,他心疼她,所以连夜安排好的。 不管怎样,这是她离开顾府后的第一个新年,他身为她的男人,自然是要替她好好的过。 “是啊是啊,小嫂子,你不知道,往年我和阿哲在王府过年的时候,且不说这年过的没滋没味的,府里上下和平常也没有两样,最重要的是,阿瑾还饱受折磨,哪有如今自在。” 洛琪见他们说开了,自然也打开了话匣子,然而,他刚说完,左怀瑾就怒瞪着他:“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画祎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以前的生活,毕竟那样的生活,着实算得上狼狈,可他不知道的是,越是这样,她越发的心疼他。 “没关系,日后我都在他身边,阿瑾的身体便交给我了,其他的说不准,让他健健康康的还是没有问题的!”顾画祎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左怀瑾听着这话心中一暖,紧紧握着她的手笑道:“这点本王自是相信阿祎的。” 顾画祎哼哼一声,十分得意的瞥了他一眼。 然,这两人之间的互动着实是让另外两人酸了,所以在他们没空关注自己的时候,两人已然十分识相的悄悄离去。 第84章 眼不见心不烦 傍晚,梅林深处,一座半圆形的别致亭子矗立在中央,四周空旷的地方全部用美人图像的琉璃屏风给围起,通透新颖,最重要的并不会将梅林外的雪景给遮挡。 顾画祎陪着左怀瑾来到此处的时候,仅一眼便发觉此地根本就是世外桃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香,眼见之处斑斓点点的粉红梅花像极了在雪中树上舞动的精灵,更甚是放眼眺望,远处大片大片未被人践踏的雪地,洁白而神圣,让人忍不住驻足此地。 “喜欢?”左怀瑾见她走不动便不由的笑问道。 顾画祎连连点头,明亮的眼眸里毫不掩饰对此的欢喜:“喜欢,特别喜欢,阿瑾,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你说会不会有仙子下凡?” 她的说辞着实是让左怀瑾有些无奈,不过听到后面一句的时候便笑着看着她回答道:“仙子,眼前不就有一个?” “啊……哪儿呢,哪儿呢?”顾画祎还以为他说真的正四处去寻找。 殊不知下一句,左怀瑾便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蹭的一下,顾画祎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索性松开手再也不理他,直接转身便进了亭子。 如此小女子的模样,左怀瑾可谓是不多见,倒也觉得别有一番风趣。 待他们在亭子里等了一刻左右,秦哲和洛琪倒是一同前来,不过他们身后的那位不速之客,倒是让人有些许的意外。 左怀瑾并没有去看他们身后的那位,反而是指了指一旁的两张桌子,示意他们坐下。 秦哲和洛琪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知晓自作主张不太好,只好不说话,连忙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反倒是顾画祎一向不喜这种尴尬的场合,只好轻咳了一声开口道:“白公子,今儿不是过年吗,你怎么来了?” 不错,来的不速之客正是白无尽! 白无尽也知道自己不请自来会受到这种待遇,所以并没有恼怒,反而是有几分歉意的看向她和左怀瑾,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之后直接冲着他们两人单膝下跪,右手放在心脏处,十分虔诚的开口:“白无尽跪谢王妃救母之恩和救命之恩,此次前来只为报恩,还望娘娘应允。” “额……”顾画祎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什么报恩不报恩的,我都没有想过。” 白无尽抬头看了一眼顾画祎一眼,有些无奈扯着嘴角笑了笑:“娘娘,请允许在下跟随左右,哪怕是当个护卫也好,如若不许,无尽今生恐难以安睡,而且……” 不等他说完,左怀瑾懒懒的抬起眸子不悦的瞪了秦哲和洛琪一眼,只好开口道:“既然你有心,那本王也该嘱咐一二,跟在王妃身旁也不是不可,但是你应该知晓本王的规矩,一旦犯了规矩,那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属下自然遵从王府规矩!”白无尽十分认真的回答。 一头雾水的顾画祎依旧尴尬的坐在左怀瑾的身旁,桌子底下的手也是不安分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疑惑的看着他。 左怀瑾只是冲着她温柔的笑了笑,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此人武功高强,在你身边护着你,倒也不必担心上次的事情发生了。” 谁说这个了! 顾画祎蹙起秀眉,还想问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问。 这次的晚宴,除了开场的小插曲,一切都十分的美好,尤其是左怀瑾还安排了烟花盛宴,无数的烟火在空中绽放,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现代,回到了亲人的身边,只不过一转头看到的是一张俊美温柔的脸。 其实,不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顾画祎都没有守岁的经历,这一次倒是吵着闹着非得守岁,一群大男人倒也陪着她直到过了子时。 寝屋里,顾画祎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里衣,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身后,整个人窝在床榻上,手里还捧着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小心翼翼一小口一小口的呡着,一边暖身子,一边在脑海中猜测为何一向讨厌白家的左怀瑾竟让白无尽跟在她身边。 只是,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吱呀,门从外头被推开,她一抬头便看到左怀瑾穿着黑色大氅走进来,因身上还带着些许的寒气,他便在外头将大氅给脱去,待身子暖和了一些才走进里屋,见她手里还捧着姜汤碗便顺势坐在她的身侧。 “见你屋里还有光便进来了,喝了姜汤便要睡下了?”左怀瑾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将她垂下的发丝给撩到耳后。 顾画祎喝了一大半实在是有些许的喝不下,正想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左怀瑾便顺手接过,一饮而尽。 顾画祎看着他喝自己剩下的姜汤,倒也习惯他的做法,只是脑海里还在想那个问题,索性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出口。 “为什么!” 左怀瑾将姜汤碗放在一边,刚放下便听到她的疑惑,抬起头就对上她一双奇怪的眼眸,他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想起她问的是什么,便笑了笑。 “我以为你不会问!” “为什么!”顾画祎没有回答他而是十分认真的再次问出口。 左怀瑾伸手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看着她那双眸子,半晌才开口:“白无尽武功不错,跟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我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她才不会相信他的这些鬼话,若说武功高强,左怀瑾的武功深不可测,洛琪的武功也是神秘莫测,至于白无尽,也许有几分武功,可在她给他解完毒之后,内力也几乎消失殆尽,根本比不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阿祎,有没有人告诉你,女人不要太聪明!”左怀瑾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顾画祎听到这话当下就有些生气,索性直接推开他:“算了,不说就不说,谁稀得听似的,哼!” 说完,她便直接躺下,一把将被子给盖住脑袋,总之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第85章 允许 如此孩子气的举动着实是让左怀瑾有几分无奈…… 只是,到底是担心她这样把自己闷坏了,只好轻轻的将被子给扯了扯,谁知这么一扯,里头的人还更用力的捂着。 左怀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便道:“阿祎,你想知道告诉你有何妨,何必如此折磨自己,若是闷坏了你,我可是要担心的。” 顾画祎在被子里也确实是呼吸不好,如今听到他这么一说,自然是顺着杆子就往下爬,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给松开,将小小的脑袋给露出来,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左怀瑾看着她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到底还是跟她说了实话。 “阿祎可知道白家的历史?” 莫名的一问确实是把顾画祎给问懵了,好半晌,她才悠悠的回答道:“书香世家!” 左怀瑾点点头又摇摇头笑着说道:“你说的不错,只不过书香世家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在开国之初,白家可是出了好些武将,可以说是开国之臣。” “开……开国之臣?”顾画祎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左怀瑾点点头继续道:“或者换句话说,如若没有白家也就没有如今的东临国,皇族先祖不过是一介莽夫起义,白家确是真正的治国之才,也正因为此,当先祖想要组建一支金羽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家,而白家也的确是忠君之辈。” “阿瑾……你的意思是说金羽影是白……白家建给皇族的?” 这个消息对于刚刚得知金羽影对东临国影响的顾画祎而言着实是有些震撼,在她看来,白家不过就是书香世家,比起顾家要好一些,毕竟顾家这个医学世家不过就是顾贯仲自封的,可这白家确是实打实的。 只是,如今却告诉她,不……不是的,白家不仅是书香世家,更是武学世家? 什么鬼! 她脑子里嗡嗡的,心里却像是被猫挠了一样十分的好奇,只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左怀瑾看着她的眼神不由的觉得好笑,不过到底还是继续道:“不错,金羽影便是白家五十年前给皇族组建的一支例无虚发的军队,隐藏在暗处,一直准备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家的权势越来越大,渐渐的影响到皇权,金羽影才被皇族之人收回权力,并将白族给摒弃在外。” “这个我记得,当初在书里看到过,四十五年前白家突然从朝堂退出建了学院,只是白家彻底从朝堂退出是在当今上位之前。” “不错,的确是如此,可白家从朝堂上退出就是因为先皇的死因和金羽影,还记得之前我说过小时候我在父皇的身边见过金羽影而且这身本事还是从他们身上学来的吗?” “记得,可这有什么关系?” “因为白家从来都是金羽影的组建者!” 轰隆一声,顾画祎只觉得脑海要炸了,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你的意思是说……” “阿祎,就如你心中所想,而且我让白无尽跟在你身边,的确是因为他武功不错,或者换句话来说,他轻功不错,恐怕连我和阿琪都比不上,跟在你身边也让我放心一些,当然,若是阿祎特别讨厌他的话,我也可以……” “不……不是,那你的意思是说失踪的金羽影是……” “父皇死后,金羽影便一直在白家的保护下继续训练,继续准备,所以白老家主才有那块令牌,如今令牌到我手中,金羽影自然也到我手中,而白家的确是可以信任。” “我明白了!” 顾画祎听到这里已经将事情彻底的弄清楚了,至于那天夜里,左怀瑾回来时候的那副失落的模样,恐怕是白老家主还跟他说了一些关于他父皇的事情吧? 毕竟,在她认识他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先皇的事,也没有其他的事能够让他那样失态。 她不再询问了,只是看着他说道:“既然你都决定好了,那边让他呆在我身边吧,只不过日后出门,他跟在我身边貌似有些……” “这点你放心,既然他已经选择要做你的护卫,想必他也已经做好了隐藏在暗处的准备,不会让你为难的。” 顾画祎点点头,只是暗暗的心疼白无尽一秒…… “好了,我知道了,弄清楚了就好!”顾画祎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顺从的躺好,还特意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只不过这一口气还没有全部吐完,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她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了一眼,只见某人已经躺在了身侧。 她张了张嘴,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不去他的屋子,可转念一想,貌似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了,罢了,这大冬天的就当身边躺一个暖炉好了。 若是左怀瑾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十分的怄气。 不过,此时的他见她没有推开自己,让自己离开,心中还是满满的幸福。 只是,当他有点别的小心思的时候,在看到身边的女子已经安然的入睡,只好作罢。 一夜好眠,早起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顾画祎下意识的摸了摸他躺过的地方,还有些余温,想来起来没多久。 正当她准备掀开被子起来的时候,门被从外头打开,左怀瑾正好进来,瞧见她已经醒了便笑着迎上去。 “醒了,睡的可好?” 顾画祎点点头:“睡的很舒服,对了,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左怀瑾想了想便道:“来此处你好像还没有去过后山,不如今日午膳过后便去后山泡泡温泉吧,那里还不错。” 顾画祎也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啊,这个天气泡温泉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正高兴的说着,还在商量待会吃些什么的时候,阿左却进来说杨嬷嬷来了。 左怀瑾当下就蹙起了眉头,正想不见的时候,顾画祎瞧见阿左脸色比起以往有些许的焦急便道:“不如让嬷嬷进来说话吧,也好看看府里出了什么事!” 然,她不知的是,当杨嬷嬷进来说话之后,不高兴的是她了。 第86章 不该说话 “嬷嬷近来可好?” 阿左领着杨嬷嬷走进来的时候,顾画祎已经在灵芝的帮助下洗漱好了,正走出去便瞧见了进来的人,连忙虚扶了一把。 杨嬷嬷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道:“老奴安好,不知王妃娘娘可也好?” “好……我很好,嬷嬷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府里出事了?”顾画祎轻柔的询问。 如此温柔的语气加上她温柔的神情,反而是让来到此处的杨嬷嬷有几分不好意思,按道理来说,主子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正尽兴中,她过来用那起子事来扰事,想来也是该死。 只可惜…… 杨嬷嬷表情略显为难,最终像是下定决心后才开口道:“回禀王爷,王妃,从前儿个主子们离开府中到庄子上之后,杨姑娘便去了一趟前院,瞧不见王爷后又不知找了什么法子进了宫,宫里人传话说是希望王爷明日出席三皇子的满月宴席。” 听完杨嬷嬷的话,左怀瑾只是冷哼一声,顾画祎也不悦的撇了撇嘴,在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导致她都忘记了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王爷……” “你且先回府,既然那位杨姑娘能有法子进宫就让她在宫里住下好了,顺带回宫里的话,就说本王明日一定会到。” “是,老奴遵命!” 杨嬷嬷办完事自然就离开了,顾画祎瞧着杨嬷嬷走远了才睨着眼睛瞥向左怀瑾,不悦的嘟着嘴巴哼哼道:“我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让杨嬷嬷进来说话了,真是倒霉。” 左怀瑾自然明白顾画祎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谁知这临门一脚竟然出了变故…… 左怀瑾只好走向她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到时候补偿你?” “哼,我就想今日泡温泉,怎样?”顾画祎哼哼的质问。 左怀瑾失笑道:“想去泡便去,宫里不去又能如何!” 左怀瑾才不相信,不过一次并不重要的宴会,宫里还能把他如何,要是能把他如何,这七年来,那一次不好,非得在现在? 顾画祎知道自己任性了,不过听到左怀瑾说这话,心里又是心满意足的很,这才勾起唇角的看着他:“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还是办正事要紧,反正这院子也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不过嘛……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那些个臭男人进山里泡温泉。” “好好好,依你!” 左怀瑾无奈的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女人可是越发的娇气了…… 因宫里的事,两人不得不在用过些许吃食后就准备准备坐马车回去了…… 然,半下午的时候,马车停在王府的大门前,两人刚从马车里出来,一个拉长的声音便传来了过来:“瑾表哥!” 紧接着一个穿着粉色旗装的娇俏身影便跑了过来,直接站在了左怀瑾的面前。 只是,这一声简直酥的入骨,顾画祎都忍不住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此时的左怀瑾还是像以往那样,坐在轮椅上,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不过不同的是,他可以从面具里看到外头的一举一动。 所以在看到那位叫自己表哥的女子,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伸手握住了顾画祎的手,示意她进去。 顾画祎也懒得去理会这种女人,正推着轮椅的把手打算无视某人直接进去的时候。 杨无悔竟直接走到她身边直接道:“你先下去吧,瑾表哥的轮椅我来推。” 顾画祎一听这话,当下就看着她,冲着她挑了挑眉,冷冷一笑道:“你确定?” “哼,怎么,你一个下人都可以推表哥的轮椅,我是表哥的表妹还推不得了,还不让开,真是放肆!”杨无悔真真切切的将一个娇宠的大小姐给表演出来了。 顾画祎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勇气,只好无奈的说道:“阿瑾,你这表妹架子可真大,看来我这王妃不久就要下堂了。” “进去!”左怀瑾压根就不理会她们之间的唇舌之战。 在他看来,这个杨无悔的段位还真是没有他的小妻子一分厉害,而且这是在大门前,他也懒得给其余的人演戏。 顾画祎见某人不搭戏,只好撇了撇嘴直接推着轮椅就进去了,只留下杨无悔一个人站在冷风中凌乱…… 王……王妃! 她怎么这么笨,竟然忘记了表哥早就娶了妻,而且还是顾府的小姐。 明明记得的呀! 她在心中懊恼,不过很快便整理好了心情,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们进了王府。 大厅里,左怀瑾和顾画祎两人坐在主位上,杨无悔像个丫鬟似的站在大厅一侧,想坐又不敢坐,心里不由的腹诽顾画祎这个女人太小家子气了,竟然不让客人坐下。 顾画祎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心中不由冷笑,年龄小就是沉不住气,这才哪到哪? 她端起一旁的茶盏,揭开茶盖轻轻的撇了撇,小心翼翼的呡了一口后才放下,紧接着才看向杨无悔。 “杨小姐是哪儿人啊?” 杨无悔一愣,刚想直接回怼又想起她的身份,只好咽下心中的怒气有些赔笑的回答:“嫂子怎么忘记了,我与姨母同出一族,自然是京城人了。” 额…… 顾画祎有些佩服她的脑回路,与宫里太后同出一族,那就是京城人了? 当今太后还是南疆人呢! “杨小姐说的不错,只不过据嬷嬷说,前儿个杨小姐是打南边来的,可是家里出事了?”顾画祎轻声的问道。 “嫂子说什么呢,家里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杨无悔娇嗔的回答,语气里头似乎有几分不悦。 顾画祎忍不住扶额,好吧,她就不该说话的。 “也是,只不过杨小姐这大过年的跑到京城来……冰天雪地的,一路辛苦吧?” “确实很辛苦,过来的时候还听说城郊外有恶人谷有抢匪,好在没有碰到,倒是幸运,只不过嫂嫂你莫不是忘记了,开春的时候便是选秀了,我……”说到此处,杨无悔那张看着还算不错的小脸便红了起来。 第87章 为选秀而来 选秀! 对了,要选秀来着,她怎么忘记了,想当初她被迫嫁到瑾王府,不就是因为顾茜草要参加选秀吗? 说起选秀,其实也不过是近些年才有的规矩,按照以往,皇室族中嫁娶之事都是在开春时节由宫里礼部拟定适宜婚配的人员单子交给太后和皇上以及皇后。 再由他们三人决定婚配与否,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政治联姻的质量,但是让人唏嘘的便是选进宫里的人,大多都是大家闺秀,少了情趣也少了美色。 毕竟,要让皇帝每日夜里面对一个个都只会之乎者也的女子,想来也十分的为难,所以便有了选秀的这项规矩。 最重要的是,这选择不再是局限在朝堂大臣的子女身上,还包括一些小官小吏的子女,不仅如此,如若有长相貌美的女子也可由地方官员向上一级官员报备,只需在适婚年纪都可进行选秀。 一定程度上,让一些家庭困苦的女子有了一丝丝的希望…… 顾画祎听了杨无悔的话才想起有这么一茬,想着还挺庆幸自己已经嫁进瑾王府了,不然依着她的年纪还有家世,指不定也得入宫的。 当然了,她相信以顾茜草等人的计谋,应该不会让她这么顺利的进宫…… 唔……算了算了,好在现在已经嫁人了,不用去烦恼这种事了。 她点点头,看着杨无悔便笑道:“倒是本王妃忘记了,这选秀可非同小可,不过依着杨小姐的身份地位,想必一定会得花的,在此那本王妃便先恭喜你了。” 蹭的一下,杨无悔的脸瞬间红了,不是娇羞的红,而是被涨红的…… 她千里迢迢从南边来到临都城,更是拿着信物到了瑾王府,她就不信这个女人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居然……居然还觉得她会得花,她……她怎么可以这样。 顾画祎自然不是什么蠢货,也知道她的意图,不过她就是要膈应她,谁让她千里迢迢来送人呢? 那怎么着也得让她进府前让她知道谁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当然了,依她所见,杨无悔想进瑾王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下了圣旨,非得让左怀瑾迎娶她,指不定新婚夜里躺在新房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嫂……嫂子,皇兄……皇兄说想要让我照顾瑾表哥,所以……所以……”杨无悔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可自己又不能直接说要进王府,所以只能这么说。 顾画祎当下恍然,不过却笑道:“杨小姐说笑了,王爷有本王妃照顾,而且还有左神医和沈神医照顾,更有府里这些下人照顾,哪能让你照顾呢?” “不……不是的,嫂子,皇兄的意思是说让我做瑾表哥的平……” “够了!” 杨无悔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吐露出来,一直没有出声的左怀瑾便厉呵了一声,一瞬间,杨无悔那双眸子便充满了水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了她。 “表……表哥!” “杨小姐,可能是皇兄未曾说清楚,本王新婚不到一年,王妃很好,本王暂不纳妾。” “不……不是妾,我只是想照顾瑾表哥。” “府里的下人也够,而且本王身旁不习惯除了王妃之外的女人,所以你的好意,本王收下了,但是很抱歉。” 左怀瑾短短几句话便曲解了杨无悔的话,坐在一旁的顾画祎都快要忍不住为他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功力鼓掌了。 此时此刻,杨无悔哪怕就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的涌出泪水。 “瑾表哥,我……我不过是想要替嫂子多分担一些,而且……而且我哪儿配不上你,你竟然如此侮辱我?”杨无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左怀瑾根本无动于衷,只是冷声道:“本王说过了,本王的身边不习惯有除了王妃之外的女人,所以府里暂时也不能留你了,不过你放心,看在太后的面上,本王会派人亲自将你送回宫!” “不……不要,我不要进宫,瑾表哥!” “本王心意已决,便如此吧!” 左怀瑾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话,顾画祎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便推着轮椅,两人一同去了前院。 一到前院,左怀瑾便将面具什么给取了下来,顾画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笑的看着他:“阿瑾,我发现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可怜杨小姐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哟,说实话,看着她哭,我都心疼。” “阿祎,你就偷笑吧!”左怀瑾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顾画祎呡着嘴笑着走向他:“哎呀,好嘛好嘛,说实话,你刚刚的表现我很满意。” “哦?”左怀瑾挑眉看向她,“既然满意,那是不是该有什么奖励?” “奖励?”顾画祎托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便竖起食指看着他笑道,“好啊,有奖励,唔,你先闭上眼睛吧。” 左怀瑾听闻有些惊诧,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索性便闭上了眼睛,等了好一会儿见周身没有任何的动静,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脸颊似乎被什么给叮了一下,柔柔的,软软的,甚至酥酥麻麻的,有种浑身颤栗的感觉。 “好了,奖励结束!”顾画祎笑着看着他。 左怀瑾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眼底有几分疑惑,不过在看到她偷笑的模样便知道刚刚的确是给自己奖励了,只不过这份奖励难不成是…… 顾画祎见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立刻转移话题问道:“对了,阿瑾,之前我们回府的时候,似乎没有告诉阿琪和阿哲两人吧,不知他们现在……” “不必管他们,他们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好吧!” 顾画祎在心中略微同情了他们两人一秒钟,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外头阿左便进来说话道:“回禀王爷,杨小姐不愿进宫,甚至还以死要挟,属下不知……” “既然如此,那便让她再待一晚吧,反正明日要进宫,本王不信她不去。” 第88章 王府不缺下人 年初二,阳光明媚,厚厚的雪地似乎被融化了不少,空气中夹杂着丝丝湿润的味道,倒是让顾画祎觉得十分的黏腻,换上一身干燥的里衣才穿上小夹袄各种衣物,最后将银色狐裘大氅披在身上。 左怀瑾见到她的时候便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她不会受凉后才开口问道:“阿祎,若是你实在不愿进宫那便罢了,我一人去足以。” 他知道他的小妻子一向不喜欢宫里的氛围,尤其是在那些女人身边说话,而且上次还出了那样的事情。 顾画祎却冲着他甜甜的笑着说道:“没事,而且连你都去了,我不去有些说不过去,无事,不是说晚膳前便回来吗?” “嗯,我会尽快带你回来的!” “好了好了,咱们该出发了,否则宫里还指不定用什么计谋来对付我们呢!” 左怀瑾认同的点点头,坐在轮椅上的他并不让她推轮椅,而是让她走在自己的身侧,牵起了她的手。 顾画祎知道他心中的担心便不再说其他的,任由他牵着。 一路出了府门,果不其然,杨无悔已经在府门外等着,在看到他们两人一同出来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嫉恨,随即便迎上前来笑道。 “嫂嫂和表哥的感情可真好,真是让无悔羡艳。”杨无悔笑着说道。 顾画祎也眯了眯眸子笑了笑回答:“日后等杨小姐成亲,想必也会与本王妃和王爷一般,鹣鲽情深。” “呵呵,嫂嫂说的是!”杨无悔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第一次,她发觉这个女人不能小觑! 两辆马车徐徐的在路上行驶,不过一个时辰左右,马车便停在了宫门外,几人一同下车,因阿左不能随便进宫,所以推轮椅的事情由交给了顾画祎。 杨无悔跟在他们两人身侧,看着他们时不时的低头耳语,从她这个角度上看过去,越发的觉得左怀瑾温柔极了。 让她不由的想起小时候在太后的宫里玩耍,她曾见过他一面,仅一面她便沦陷,那个时候她就在想,这世间哪有像他这般的男子? 长得貌美,学问又好,武功更是极好,最重要的是,他静静的坐在那儿小小的身体散发着帝王之气,那时候她便觉得左怀瑾一定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可是七年前她听闻那件事之后,她还哭了好几夜,本以为因为他的遭遇她一定会忘记他,谁知道这七年间,她无数次在夜里梦回小时候,梦见他温柔,刚毅,种种。 所以,在太后传话回杨府,让府里派个小姐进临都城,说是有意思给瑾王再娶个妻,府里上下的适婚小姐都不愿意,可她却愿意,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可以靠近他的机会。 终于,她到了临都城,到了瑾王府,可没有想到一连两天她都不曾见到瑾王一面。 后来……她终于见到了,可看到她心心念念的瑾表哥对另外一个女人那样温柔的时候,她又是嫉妒又是庆幸,觉得等到她成亲之后,她的瑾表哥也会这样对自己。 容貌尽毁又如何,不是说现在已经有神医在替他治疗吗? 要是不成,那就到时候让瑾表哥跟着自己去南疆走一趟好了,反正南疆有那么多的奇药,她就不信了,还治不好表哥! 当然,这些只是她心中所想,一旁的顾画祎和左怀瑾两人都不曾窥探到她内心的想法。 一路走走看看,终于抵达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有人领着他们进去了。 因是三皇子的满月宴,只有宫里的人并无外臣,所以并不需要男女分开,顾画祎和左怀瑾被安排在最前头的位置上坐下。 杨无悔却在进了宴会厅后便被太后身边的宫女给请走了,直到一刻钟之后,外面的太监才高喊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齐刷刷的起身行礼,顾画祎不过是随着大流站了起来,在看到几位的时候稍稍的曲腿就算是行礼。 待几人坐下后,顾画祎才看到跟着自己进宫的杨无悔此时已经站在太后左右侍奉。 皇上率先看到了顾画祎和左怀瑾两人,直接就开口笑道:“瑾王这些日子可是悠闲啊,看来在府里休养的不错,换做是以往这个天气恐怕出不来吧?” 这话可谓是赤果果的嘲讽了,顾画祎刚想张口说话就见左怀瑾示意她不用说,自己淡然的开口道:“的确,换做是以往臣弟自然是卧病在床,好在妙手堂的左神医妙手回春,给臣弟开了几副药,身子竟是比以往好了很多,不然想必臣弟也只能抗旨不遵了。” “呵呵,瑾王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过是黄口小儿的满月宴,你这个当皇叔的能来自然是三皇子的福气,若是不能来只叹是三皇子无福便是,难能上升到抗旨不遵呢?” “那臣弟多谢皇兄体谅了!” “好说,好说!” 皇帝淡淡的瞥了顾画祎一眼,直接一挥手便有一群舞女上来,众人也就明白,宴会开始。 宴会厅中央,歌姬跳舞,筹光交错,推杯换盏,顾画祎和左怀瑾两人却一直在咬耳朵,窃窃私语…… 太后正好瞥见了便笑道:“哀家一早就说,顾家这丫头不错,如今瞧着倒是与瑾王的感情越发的好了,也算是你给指了一门不错的婚姻。” 皇帝端着酒自然也瞧见了,如今听到太后的话自然是笑着回话:“母后说的是,也算是朕做的一件好事了。” “呵呵,无悔啊,日后你若是进了王府照顾好瑾王的同时切记不可忤逆王妃的意思,不然哪怕是你身后的是哀家也护不住你。” 太后无端端的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杨无悔一愣,紧接着脸上一红,喏喏的称是。 顾画祎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们一眼,当事人什么都还没有说好不好,他们这几句话就想把人给塞进来,可真是厉害了。 左怀瑾夹起一块肉放在顾画祎的碟子里,连头也不抬便道:“太后说笑了,本王的王府里不缺下人,不必让杨小姐进府。” 第89章 豁达 咳咳! 正在吃东西的顾画祎在听到左怀瑾说出口的话的时候,毫不意外的被吃食给噎住了。 坐在身旁的左怀瑾自然而然的给她顺气拍背,动作十分的顺手,丝毫不觉得在这种场合有任何的不妥。 可也却因为他的话,倒是让整个原本热闹的宴会变得寂静下来,坐在高位上的太后脸色尤其不好看。 顾画祎好不容易觉得气顺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头的那几人,只好在桌底尴尬的扯了扯某个罪魁祸首的衣角。 左怀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紧接着便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带着她吃吃喝喝…… 顾画祎自然也是顺从“夫君”的举动,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当事人没事一样的吃东西,可坐在上头的那几位脸色可真是不好看。 最后还是皇后见情况有些胶着,只好轻咳了一声缓缓开口。 “呵呵……瑾王还是像以前那般说笑,无悔这丫头,本宫虽说是第一次见,可到底是杨家的姑娘,这不论是教养还是性格都是极好的,进王府自然也是会尽心尽力的,也好让母后和陛下放心,不是?” 皇后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不露声色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刚刚左怀瑾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这杨无悔的背后可是太后,而且这教养性格都很好,最重要的还是太后和皇帝的一片心意,作为臣子的左怀瑾别不知好歹…… 顾画祎听完后便在心里给皇后竖了个大拇哥,这至高权位还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坐稳的。 然,她已经明里暗里说的如此的明白了,但是某人还是不乐意。 “呵呵,皇嫂说的极是,不过本王听闻杨小姐是打算开春后参加选秀,想必依着杨小姐的身家背景以及性格教养,想必给皇兄充盈后宫也是足够的,至于本王,王府里有阿祎一人足矣,不必再塞人进来。” 左怀瑾喝了一口酒后便这样款款而道,最重要的是,这一句话便将杨无悔的退路给堵死了,更是膈应了皇后。 顾画祎悄悄的瞧了几眼,只见皇后那姣好的面容早已青的不成样子了。 所以,仅仅片刻之间,顾画祎便在心里给左怀瑾竖起了大拇指,至于皇后什么的,不还是比不上这个腹黑男。 “瑾王!”皇帝听着他们一言一语,早已气的不成样子,手里紧握的酒杯恨不得直接捏碎,最后也只不过厉声的喊了他一声。 “皇兄,有何贵干?” “呵,好……很好,瑾王,若是本王非得让你娶了杨无悔,你又该如何!?”皇帝眯了眯眸子看着他,眼底迸发丝丝的威胁,在他看来,谁也不准挑战他的皇权,谁也不准! 谁知,左怀瑾听闻这话只是将筷子放下,抬起头望向皇帝的方向:“那就依皇兄所言,娶了便是,不过进了王府,是生是死,本王可就一概不知了!” “放肆!”皇帝厉呵一声。 那一瞬间,皇帝似乎感觉到左怀瑾对自己的威胁。 可他的厉呵除了周围的人跪下,再也吓唬不到任何人,甚至连顾画祎都吓不了。 最终,太后到底还是站出来打了个圆场,轻轻的拍了拍皇帝后才开口道:“罢了,此事日后再议便是,不过无悔到底是个女孩子,宫里虽说不是没有地方给她住,可她毕竟开春后要进行选秀的,为了她的名声那就让她暂住在瑾王府吧,瑾王,此事你有何异议?” “既然是太后开口,本王自是没有任何异议,不过既然要住进王府有些规矩还望杨小姐遵守,否则别怪本王不给面子!” 至于这面子是太后的还是皇帝的,甚至是杨家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自然!”太后尴尬的应了一声,侧眼看了一眼早已呆滞的杨无悔。 杨无悔这才喏喏的福了福身,道了一声谢。 之后,这场宴会倒是过的没滋没味,所以在吃饱后,左怀瑾便领着顾画祎离开了,至于某个说是要暂住在王府的人,两人自然不会理会。 一上马车,左怀瑾便将面具给摘下,脸色也是铁青,倒是顾画祎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左怀瑾不悦的看向她,只见她捂着嘴继续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一向都知道你腹黑,可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腹黑,你当真是不怕那位给你治罪啊?” 看见她的笑脸,本来心情还糟糕的左怀瑾,似乎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跟着她扯出了一个笑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还笑,本王这么做是为了谁,嗯?” 最后一个“嗯”他故意微微上扬,倒是有几分调戏的意味。 顾画祎才不会承认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所以眼珠子转了转便道:“哼哼,别告诉我你想娶那个什么杨无悔,哪怕她不姓杨,我觉得你也不会娶她。” “哦?你就这么了解本王?”左怀瑾挑了挑眉看她。 顾画祎勾了勾唇角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不知为何,在听到她如此笃定的回答之后,他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 马车摇摇晃晃抵达王府的时候,正好瞧见白无尽站在王府门外,两人一同下车,顾画祎倒是有几分意外。 在她们从庄子上回来的时候,白无尽曾跟她告假,说是有些事想回去处理一下,所以她便应允了,本以为再过几日,没想到今日便来了。 “事情办完了?”顾画祎走上前问道。 白无尽冲着她笑了笑点点头道:“已经办完了,多谢王妃体谅。” “没什么,其实你不必放着少主的位置来当我的暗卫,我不又不缺人保护!”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而且爷爷也是应允的,至于少主位置,我从来都不曾肖想,倒不如放手出去,也省心。” “你倒是豁达!”顾画祎听闻这话也是一笑。 白无尽尴尬的笑了笑,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回应她了。 第90章 信件 “有事?” 一旁的左怀瑾着实是看不下去他们两人交谈甚好的模样,所以便将顾画祎往自己身后一拉,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睨着白无尽。 白无尽看到他这副模样,显然有一瞬间的愣神,后知后觉的笑了笑,点点头道:“嗯,爷爷让我务必要亲手转交一封信给王爷,还请王爷亲启。” 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褐色的信封袋,只见左怀瑾接过手后并没有直接打开看,而是抓着顾画祎的手毫不客气的直接进了王府。 至于,某个被晾在外头的男人,他自然是不会理会的…… 顾画祎根本就来不及开口,直到进了前院的大门,她才堪堪的开口:“阿瑾,干什么啊,快放手,疼死我了!” 可是,直到进了屋子,左怀瑾仍旧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顾画祎十分不悦,正打算好好理论一番,却不曾想整个人却撞进了某人的怀抱。 身体莫名的僵硬了片刻,紧接着便听到从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阿祎……我后悔了!” 莫名的话让顾画祎一头雾水:“啊……后悔什么?” 左怀瑾将这个拥抱再次加紧了一些,紧紧的拥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只是在听到她的疑惑,心中不免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我后悔让白无尽跟在你身边,你说我把他丢进金羽影里,好不好?”左怀瑾轻轻的松开她,表情十分的认真。 顾画祎听了好一会儿才彻底的明白过来,敢情这王爷是在吃醋? 诶……吃醋? 突然之间,她就不生气了,反而是心里有些许的蜜意,冲着他挑了挑眉,勾起唇角便道:“不好,是你说的让他保护我,现在因为你吃醋就把人家丢进什么金羽影里,真是过分!” “阿祎,你居然因为他说我过分?”左怀瑾当下就黑了脸。 顾画祎就像是看不见他的表情一样,哼哼一声道:“对啊,难道不是吗,人家堂堂世家少爷,为了报恩留在我这个救命恩人身边,可你却想要把人往死里整,难道不过分?” “阿祎!” “呵呵,阿瑾,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顾画祎实在是演不下去噗嗤一声便破了功。 后知后觉的左怀瑾才知道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故意的,说什么过分,分明就是她最过分! 不过既然她喜欢,陪着她如此,又能怎样? 左怀瑾像是撒娇上瘾了一般,伸手便将她再次拥入怀中,声音更是像个小可怜一般:“阿祎,我说的是真的,把他调走好不好,其实我想过了,让女子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也不错,正好暗卫里也有两个身手不错的女子,而且你身边除了那个笨丫头也没有别的侍女!” 笨丫头? 顾画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说的是灵芝! 好吧,灵芝确实是不那么机灵,可也算不上笨吧? 这古话不是都说,打狗看主人吗,左怀瑾这么不介意在她这个主子面前说她的丫头,岂不是瞧着自己笨? 他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不同意,最后在顾画祎强势的攻击之下,某个傲娇可怜的王爷只能妥协…… 当然,这种妥协绝对只是一时的,至于某个人,很快就会遭到毒手! 两人废话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顾画祎转移话题问道:“对了,阿瑾,之前白无尽给你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你都没有看,不要紧吗?” 她一提醒,左怀瑾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直接从袖子里将信封拿了出来看,只是这一看却见一向淡定的他都蹙起了眉头。 顾画祎见状便走了过去询问道:“阿瑾,出了什么事?” 左怀瑾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将手里的信交给她看,接过信的顾画祎,仔仔细细的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心中大骇。 “阿……阿瑾,这上面的事说的是真的?”顾画祎还是不敢相信。 左怀瑾微微蹙起眉头,表情凝重的点点头,抬头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三年前就已经隐隐约约有这种迹象,只不过那个时候白家不遗余力的阻止我去探查,所以将这件事搁置下来,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可……可是南疆不是太后……难道说?”顾画祎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却又觉得不可能。 左怀瑾也只是叹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了她!” “暂时不急,待阿哲他们来了再说!” 在看完信封消息之后,左怀瑾便给一直在外头守着的阿左消息,让他立刻去找秦哲他们,不到一刻钟,秦哲和洛琪都来了。 两人纷纷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洛琪当下就怒了:“疯了,这简直就是疯了,南疆在想什么呢?” “呵呵,看来不是南疆在想什么,而是咱们的太后在想什么吧?”秦哲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嘴角噙着的冷笑,让人看得出来他也是真的生气了。 洛琪不明白的看着他,只见秦哲冷冷的开口:“南疆发兵是迟早或晚的事情,三年前阿瑾探查太后的事就隐约有这种迹象,只不过那个时候咱们的人手不是被白家的人阻止了吗,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了,没有想到这才不过短短两年,他们就忍不住了。” “为什么,南疆一向与东临交好,且不说太后已经坐上那个至高权位,就单单说这些年,东临与南疆开通了货物流通,去年不是还嫁过去一位公主,以南疆的国力财力还有路途,想要发兵不是这么简单的吧?” 秦哲摇摇头,走到左怀瑾的书桌前,熟门熟路的将其中的一份地形图拿了出来,直接简单的收拾了一张桌子,摊开地形图便指着一处地方说道:“此处是东南关塞,南边是南疆,东边是东临,南疆的地形大多都是山林,而东临路过关塞后便是清水城,此城除了有一条清水河,其他地方可都是一马平川,最重要的是,镇守关塞的将军姓杨。” 第91章 醋意横生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就连一向大声说话的洛琪都不敢出声,最终还是左怀瑾开口:“阿左,去把白无尽请来!” “阿瑾,你……” “这封信是白老家主让白无尽转交给我,想来白老家主应该有些许的想法。” 他这么说,秦哲等人自然是没有意见,一向不懂这种事的顾画祎只能坐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越听他们说,心中却越是骇然。 在她看来,堂堂王爷能够深中剧毒就已经是龌蹉了,没有想到那个已经高高在上的女人,想要的根本就不止这些。 若是将宅斗宫斗分一分,这个女人不仅是宫斗的赢家更是权力的阴谋家! 白无尽来的很快,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离开,等他进了书房看到顾画祎也在的时候,有些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走到左怀瑾的面前。 秦哲适时的将刚刚他们说过的话简单明了的再说了一遍,最后才问道:“白老家主可有何好的想法?” “爷爷交给我信封的时候只说,这件事让王爷自行处理,金羽影一直在准备从未松懈,只不过希望王爷让他们出现在最该出现的地方,万不可过早暴露。” 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哪怕是金羽影,他们虽是利剑却难解南疆那些卑鄙小人的手段。 毕竟,南疆一向以用毒著称,哪怕是战场上,他们宁愿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式,让人猝不及防! 左怀瑾坐在椅子上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道:“阿哲,找个不识字的人誊写这份信,再把这封信丢给宫里那位!” “阿瑾,你的意思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黄雀也未曾想过身后也许还有一条静静守候的蛇,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当这条蛇!” “要是那位按兵不动怎么办?”秦哲还是有些担心。 左怀瑾想了想摇摇头道:“他为人多疑,做事细致,哪怕不会让他立刻发兵,但也一定有安排,而且也能在他心底埋下一颗种子!” “既然阿瑾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秦哲便将这封信揣入袖子中。 白无尽正准备告退的时候,左怀瑾叫住了他:“本该让你在暗中保护王妃的,不过事发突然,而且此事也不允许太多人知晓,所以只好麻烦你去南疆走一趟,虽说本王并不怀疑白家的消息,但是本王需要更确切的消息。” 白无尽微微愣神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这是自然,身为白家子弟,自是要为这件事出一份力。” “你能理解就好,那事不宜迟,你且准备准备,明日便出发吧,不过在你离开之前,我希望你可以转道去见一见抚远大将军,若是本王料的不错,如今在京可带兵出征的将军也只有他一位了!” “是,属下遵命!”白无尽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 等着他离开之后,秦哲才开口问道:“阿瑾,这么早让白契知道这件事好吗?” “金羽影里的人,本王自是相信的!” 秦哲不再说其他的,离开之后,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会有差错。 洛琪看到秦哲这副神情便宽慰道:“阿哲,你别想这么多了,阿瑾一向比我们有主意,这种事咱们还是听阿瑾的吧!” 秦哲点点头:“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书房里,左怀瑾坐在书桌前依旧是忙碌,一直坐在旁边的顾画祎看着他忙碌的模样,心中心疼的同时又有几分崇拜。 如此大事面前,他仍旧可以不动如山,甚至还想了这么好的办法,真是令人钦佩。 只是她灼热的目光,让某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左怀瑾只好停下豪笔,抬头看着她:“阿祎,你若是一直看下去,本王怕是会忍不住!” “啊……” 顾画祎懵懂的抬头看着他,左怀瑾无奈的摇摇头,冲她招了招手:“阿祎,过来!” 顾画祎有些无奈的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腹诽着,谁知在靠近他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就直接被他拉入怀中,直接坐在他的双腿上。 顾画祎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却被他狠狠的摁住:“好了,别动,就这样陪着我!” “可……可是这样你怎么忙啊?”顾画祎有些脸红的问道。 只见左怀瑾将双手环住她的柳腰,穿过她执起笔,继续在纸张上写字,坐在他身上的顾画祎压根就不敢动,生怕一动他就写错,索性只好去看他写的是什么。 “阿瑾,你在写信,写给谁的?” “白契!” “那你为什么不让白无尽带话呢?”顾画祎很是奇怪的问道。 左怀瑾勾了勾唇角笑道:“带话又如何能够准确的表达本王的意思,而且金羽影那边还需要白契去安排,现在的我暂时不便出现在金羽影的面前。” “阿瑾,南疆是不是很多蛇虫鼠蚁啊?”顾画祎索性转移话题。 左怀瑾依旧写在,不过嘴上却回答了她:“嗯,南疆气候湿润,适合那些毒物生存,这也导致了南疆人擅驭毒物,若不是这些值得忌惮,南疆这个国家早就没了。” “这的确让人头疼,不过既然是去南疆,那我们是不是该给白无尽准备点预防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左怀瑾蓦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接着又继续,用那种闷闷的声音开口说话:“阿祎,我说过,我会吃醋的!” “啊……这也吃醋啊,你不是说南疆毒物很多吗,这一不小心极有可能就死了,你想想要是白无尽死在了南疆,且不说白家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就这件事也没有人给你办,对不对啊?”顾画祎直接回答。 左怀瑾知道她说的不错,可心里头就是莫名的不喜她为别的男人着想的心思,所以他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动笔。 顾画祎见他不说话,嘴巴撇了撇,只好也不再说话,倒是开始打量起他桌上的东西,一下子看看上头的书,一下子碰碰旁边的砚台…… 第92章 只有一位主子 许是这样太过无聊…… 顾画祎着实是闲的发慌,本想从某人身上下来,可无奈某人的力道却意外的大,所以她只能乖巧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只是比起一开始更加的不安分起来。 一双酥若无骨的手偷偷摸摸的触碰某人的胳膊,一点点的往下,直到碰到某人的手背,她故意轻点了两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又收回。 本就在书写信件的左怀瑾被她这样闹腾,脑子里想好的话一时间都想不起来,停顿了一会儿后才继续。 谁知,某女竟然还不知分寸,从胳膊到手,再从手到大腿,甚至还有进一步的想法,最终忍无可忍的某人,只好搁置手中的笔,一把握住某人的手。 “阿祎,你再这样点火,本王不介意把你就地解决!”左怀瑾紧紧的握着某人的手,嘴里说出这样威胁的话,可脑子里却在想,为什么她的手能够这样的柔弱,好似没有骨头一般,会不会他一用力就会断了? 想到这里,他握着的力道就松了一些,可到底还是没有松开。 顾画祎知道自己过分了,可谁让之前的气氛那样尴尬,她要是不做点什么,估计两个人今天都不会说话! 当然了,她不是为了自己,她可是为了王爷啊! 毕竟,他那么想要跟自己说话来着! 只是,他这句话着实是让顾画祎忘记了,他们两人之间还是一个柏拉图的关系。 她讪讪的笑:“额……我……我这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太无聊了,而且你办公就办公咯,我要不去后院吧,绣绣花,写写字,怎么样?” 其实,一切都是借口,她不过就是想找个理由离开。 聪明如他,左怀瑾如何会不知道她的意图,心中高兴之余又有些许的遗憾,本以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阿祎,你会女红,本王怎么不知?” “呵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哪能什么都让你知道啊,那这样日后的日子岂不是没有惊喜了?”顾画祎笑了笑回答。 左怀瑾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带着调侃的语气:“好,既然阿祎会女红,那么本王的生辰,想必阿祎一定会给本王一个惊喜,对吗?” “啊……啊……”顾画祎尴尬的“啊”了两声,心中满是懊悔,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嗯?”左怀瑾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所以进一步询问。 顾画祎忍不住扶额,要不是拉不下这个面子,她真想直接上前就是一脚,最终无奈之下只好说道:“行行行……答应你了就是。” “好,那本王等着!” 等就等呗,到时候给你绣个小猪佩奇,看你笑不笑的出来!? 顾画祎腹黑的想着,却不知自己的模样早已被某个真正腹黑的男人给看在眼底,在娶她之时,他便将她的一切都调查清楚,当然除了她这一身的医术不知之外,其他的,他觉得应该不会有差。 书房内,两人腻歪着,王府里的杨嬷嬷却开始头疼起来,因为杨不悔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三大马车,听闻是太后赏赐的,所以她现在所住的地方就不够看了。 杨嬷嬷纠结之时只好坠坠的来到前院来请示左怀瑾,一进书房,本来腻歪着的两人也已经分开了,顾画祎站在一旁给他研磨,一副丫头的模样。 左怀瑾的眼睛自然是长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用手碰了碰自己,他才记起杨嬷嬷还在,只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开口问道:“嬷嬷有事?” 杨嬷嬷自然将这一幕幕看在眼底,心中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杨不悔这个女子可真是坏透了,竟然眼巴巴的想要巴上他们家王爷,真是不知羞耻! “回禀王爷,杨小姐回王府的时候从宫中带了三大马车的赏赐,说是太后娘娘赏赐的,只是杨小姐住的客房并没有仓库,所以杨小姐的意思是说是否可以先放入王府的仓库或者是给她换一个住处。” 听着杨嬷嬷说的话,左怀瑾心中冷笑,不过面上却一如平常不动声色:“那她可有说要住在何处?” 杨嬷嬷心中就是一个咯噔,十分恭敬的回答:“杨小姐说……府中女子不多,瞧着王妃身旁除了一个丫头并无其他人,如若王爷允许,杨小姐想要与王妃在一处,陪伴王妃。” “呵呵,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左怀瑾冷笑一声。 杨嬷嬷不敢多话,倒是顾画祎看了一眼杨嬷嬷才开口道:“王爷,其实杨小姐说的也不错,妾身身边确实是除了灵芝没有其他人,妾身记得王爷先前王爷说过要找两个侍女给妾身,不知这话可还算数?” “本王说过的话,自是算数,这件事一早便交给阿左了,大约傍晚她们就会过来,阿祎大可放心!” “那妾身就多谢王爷了!”顾画祎甜甜笑了笑,紧接着还十分恭敬的福身。 左怀瑾难能见她这样,连忙伸手就扶住她,不悦的看着她:“你我是夫妻,不必如此!” “规矩如此!”顾画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左怀瑾看着只觉得好笑,这规矩也不见得她在其他人面前守着,倒是在杨嬷嬷面前一直如此,真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随后,左怀瑾才看向一直恭敬低头的杨嬷嬷开口道:“嬷嬷,你且告诉杨无悔,她若是愿意住那边住,不愿意就给本王滚回宫里,王府伺候不了这号人物!” “王爷,这恐怕有些不妥,杨小姐毕竟是太后娘娘……” “嬷嬷,你可是王府的嬷嬷!” “老奴知道了!” 其实,杨嬷嬷心中担心的不是杨无悔,而是杨无悔身后的那位,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她虽是左怀瑾的奶嬷嬷,可到底还是个奴才,是奴才看到的自然比主子多一些,所以她很清楚宫里那位至高权位的女子,到底有何手段。 不过,再有手段,如今左怀瑾也已经长大了,不必再在那个吃人的地方讨饭吃,而她也只有一位主子,那便是左怀瑾,所以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第93章 没安好心 一直乖巧在大厅里等待的杨无悔,本以为杨嬷嬷这一请示一定会将左怀瑾给带来。 毕竟,不管如何,他们确确实实是表兄妹,小时候还一起玩耍,即使他曾在宴会上说了那样侮辱人的话,可姨母说过了,只要坐上王妃之位,什么宠爱,不通通都是她的? 男人嘛,就是贱! 所以,她带着姨母赏赐的三大马车的东西浩浩荡荡的来到王府,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左怀瑾知道,她身后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生母,当今太后。 然,当她满心欢喜等待之后,只见杨嬷嬷一个人回来,她的心就不由的咯噔一下,不过还是有教养的站起身来走向嬷嬷。 “杨嬷嬷,表哥怎么说,我是不是可以和王妃嫂嫂住一处了?”杨无悔表现的就如同一个天真小女孩一样。 杨嬷嬷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心中鄙夷,面上却只能带着抱歉的笑容:“杨小姐,王爷说了,若是杨小姐觉得王府招待不周,可以另寻他处。” “什……什么?”杨无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立刻抓着杨嬷嬷的手臂,再次问道,“嬷嬷,表哥……真的这么说?” 杨嬷嬷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从胳膊上褪下,有些无奈的回答:“老奴一向不打诳语,不过杨小姐,给您住的客房已经是王府里最好的客房,虽说不大倒也精致。” 杨无悔定了定心神,将心里的失望给收敛起来,只是无奈的看着杨嬷嬷问道:“嬷嬷,我住在哪儿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姨母赏赐的东西,那可不是什么普通之物,夜明珠就有一箱子,更有一株红珊瑚树,这东西恐怕是我住的那个院子放不下吧?” “杨小姐不必担心,给您的客院虽小,可也是应有尽有,而且客院后还有一个后院,若是不介意的话,大可将珊瑚树给放在那处,至于其他的,杨小姐大可吩咐。” “杨嬷嬷!”杨无悔厉声喊了她一声,最终还是咽下了怒气,总不至于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失败了,不就是这点事嘛,她忍,还不行吗? “好……那就麻烦杨嬷嬷派些人手帮我搬一下这些重物了!” 杨嬷嬷也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显然不曾想到她竟然忍得住,虽说她说话已经很委婉了,但是她明确的知道自己说的意思她都清楚,这可是明晃晃的逐客,她竟忍得下! 杨嬷嬷见她无异议,只好让几个下人去帮忙搬东西,这一忙和又是几个时辰。 翌日一早,阳光普照大地,冬雪也以尽数融化,倒是给人一种春意盎然的错觉。 顾画祎懒洋洋的起身,将一包东西交给灵芝,让她给白无尽送去,随后她便去了前院,只不过刚到院子门口却意外的看到杨无悔,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她本不想理会,可这面子工程还是得做,只好上前打招呼:“杨小姐,倒是早啊,你这手中的是何物?” 杨无悔看到顾画祎的时候,心中一喜,面上也是带着笑意:“王妃嫂嫂也早,这是我连夜给表哥熬的鸡汤,昨儿个回来太晚了,未曾叨唠表哥,这不一早就来赔罪了!” “呵呵,杨小姐太客气了,客院可住的好舒适,若是不舒适可一定要说出来,王府什么都不多,这客院可太多了。” 顾画祎本来只想随意的敷衍两句,谁知道杨无悔一大早就来这么一出,所以这话,她就算是不想承认也是真实的,她就是要膈应她。 果不其然,杨无悔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又变,好在忍得住,所以她也能够违心的开口:“王妃嫂嫂多虑了,无悔住的很好,多谢王妃嫂嫂的关照。” “住得好就行,那本王妃便不打扰你了,先进去了!”顾画祎自然是不会带着这个女人进去的,所以直径准备走进去。 然而,不等她踏入前院的大门,杨无悔快走了两步就跟上了她。 “王妃嫂嫂!” 顾画祎只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只见她笑着问道:“王妃嫂嫂,可否带着我一同进去,你放心我绝不打扰瑾表哥,我只是想要赔罪!” 顾画祎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后看了一眼她手里端着的东西,空气中似乎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一次她倒是没有拒绝。 “倒是我的不是了,应该一早就邀请你进来,只不过你不知道,王爷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有一点不好,起床气太大了,要是见到不想见的人,可能会大发雷霆的,不过倒是可以让你进去,不过还请杨小姐在外院等一等,让本王妃进去伺候王爷起身洗漱,再说其他,可好?” 杨无悔听她这些话心里呕死了,可面上却也只能甜甜的称是,然后乖巧的站在外院等着。 要知道,这冬雪融化的时节,温度回升,可给人的感觉比下雪还冷,杨无悔自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只好等着。 另外一边,顾画祎熟门熟路的进了屋子,刚起床洗漱的左怀瑾在看到她来的时候便迎上去,伸手便将她给拥入怀中。 “阿祎,今儿怎么这么早?”左怀瑾对于一早就可以见到她十分的高兴。 顾画祎却推开他的怀抱带着醋意的语气说道:“王爷可是好福气,一大早你那个什么表妹就给你送鸡汤了,也不知道大早上这么补会不会补出什么问题!” 听到她说杨无悔,左怀瑾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不悦的蹙着眉头道:“她来做什么,杨嬷嬷难道没有跟她讲王府的规矩吗?” 顾画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人家可是拿着要赔罪的理由过来,杨嬷嬷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呢,别说杨嬷嬷了,就是我也不能阻止啊,这不,我亲自给你带过来了。” “本王不见!”左怀瑾一想到杨无悔就不由的想到宫里的那些破事,自然是高兴不起来。 顾画祎却不依了:“啧,王爷,别不见啊,这杨小姐长得虽说不倾国倾城可倒也小家碧玉,看起来挺不错的,也不知道她手艺如何。” “阿祎,你想喝什么鸡汤没有,怎会觊觎她的手艺?” “哼哼,我这可是帮你,你可别不知好歹!” “帮我?”左怀瑾有些怀疑的看着她。 只见,顾画祎靠近他踮起脚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声,左怀瑾的脸色也是一变又变,等到她说完,他才开口:“阿祎,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第94章 又中毒? “怎么,心疼了?”顾画祎哼哼道。 “倒不是心疼,只不过你不喜欢便赶出去好了,何必如此复杂?” “赶出去倒是可以,你就不怕宫里发作,好吧就算是你不怕,我可怕麻烦,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哑口无言,或者让她知难而退,难道不好吗,再说了,她这可是自作自受,我可没有让她这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嘛,不答应我可就直接出去告诉她,她心心念念的瑾表哥可是不愿意见她,还是让她哪凉快哪呆着去!”顾画祎作势就要转身出去。 左怀瑾见她这样,伸手便抓住她的胳膊,顺带将人给拥入怀中,很是无奈的开口:“阿祎,你要是觉得这样做好,那便这样就是,何必与我赌气,而且你说的也不错,这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见他同意了,顾画祎这才哼哼着,心里却高兴了,毕竟她瞧着那女人也是膈应的…… 一直在外头等着的杨无悔只感觉浑身都冷,可手里还端着鸡汤,就连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更别说是跺脚取暖了。 所以,当顾画祎和左怀瑾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杨无悔可怜兮兮的站在外头,寒风萧瑟,看起来还真是楚楚动人。 顾画祎低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左怀瑾,小手使坏故意捏了他一把。 左怀瑾只觉得无辜至极,同时也对这个贴上门来的女人厌恶至极。 见他们出来了,杨无悔才敢走上前,一脸笑盈盈的模样:“瑾表哥,你起了啊,还是王妃嫂嫂有法子,若是我这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肯定会惹恼表哥的。” “哎呀,杨小姐,这外头太冷了,妾身也真是的,一心只想着赶紧把王爷叫起来,倒是忘记了这冬雪才融,还挺冷的呢!” “怪不得你!”不等杨无悔说话,左怀瑾便直接开口道。 顾画祎勾了勾唇角很是满意的挑眉看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杨无悔听完这话心中更是怄气,本来还觉得不管如何,瑾表哥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没有想到…… 罢了,今日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而是手中的这碗汤! 杨无悔稳了稳心神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人开口:“瑾表哥,这是我亲自为你熬的一晚上的鸡汤,快尝尝吧!” 左怀瑾无动于衷,顾画祎倒是笑着接话:“哎呀,杨小姐亲自熬的啊,王爷你不是早膳还没有用吗,这不正好,喝点汤垫垫肚子,怎么说也是杨小姐的一番心意呢,若是你不喝,杨小姐恐怕还以为你生她的气呢!” 她这话接的好,杨无悔心中也是一喜,看顾画祎倒是有几分顺眼了。 左怀瑾自是知道她的计划,所以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前厅吧!” 顾画祎亲自推着轮椅,几人一同抵达前厅,正好厨房也将早膳给送了上来,杨无悔更是在坐下之前就殷勤的将鸡汤放在左怀瑾的面前。 只不过当鸡汤的盖子打开的时候,浓郁的鸡汤味还真是让人食指大动,就连顾画祎都不得不说,这杨无悔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杨小姐这熬的鸡汤可真香,恐怕贺大厨都熬不出这么香的鸡汤吧,不过这汤里似乎放了些药材?”顾画祎眯着眸子看着杨无悔。 杨无悔笑了笑十分淡定的回答:“嗯,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昨日姨母赏赐了些许血参给我,我便加在这鸡汤之中,想必是这血参的缘故吧,其他的也不过就是桂圆,枸杞,红枣,党参之类的。” “呵呵,杨小姐可真是擅长厨艺啊,闻着这汤的味道,连我都忍不住想要喝两口!”顾画祎笑着说道。 杨无悔连忙就说:“王妃嫂嫂若是想喝,我自然是愿意再进厨房,只可惜今儿这一份汤倒是少了一些,只能让王妃嫂嫂嘴馋了。” 一副开玩笑似的语气说话,倒是没什么逾越的地方,哪怕是顾画祎想要找茬也只能笑笑揭过,而左怀瑾坐在轮椅上,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鸡汤。 顾画祎瞧着便笑着问道:“王爷,这汤的味道如何啊,妾身可是瞧着杨小姐的眼睛都盯着你,想必是在等你的夸奖呢!” “王妃嫂嫂,你说什么呢!?”杨无悔的心思被她这么一戳破,整个人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只好嗔怒的瞪了一眼顾画祎。 顾画祎心中冷笑,桌子下的手就捏了一把左怀瑾,本是提醒他可以开始了,谁知刚捏了他的手就被某人不安分的给抓住了。 顾画祎只好看着他却见左怀瑾继续低头喝汤,只不过喝到一半的时候,左怀瑾整个人突然就不舒服起来。 咣当! 除了那碗鸡汤,其他的茶盏,碟子统统都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响声,顾画祎也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一脸着急的看着他:“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左怀瑾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似乎十分艰难的开口:“阿……阿祎,叫沈……沈封!” 顾画祎立刻大喊起来:“来人,来人,赶紧去叫沈封过来!” 此时的杨无悔已经吓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王……王妃嫂嫂!” 顾画祎一心想着左怀瑾,哪里会去管杨无悔,如今听到她叫自己,像是才发现她还在一样,连忙报以歉意的笑容。 “杨小姐,不好意思啊,王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若是无事可先回客院!” “王妃嫂嫂,我也担心瑾表哥,我可以去吗?”杨无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顾画祎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一起吧!” 杨无悔连忙就跟了上去,一群人挤在里屋里,最后还是顾画祎下令,让一部分人站在屋外,只留下杨无悔。 沈封几乎是被阿左给拎着过来的,他还想着王爷能有什么事,就算是有事,不是还有王妃吗,只是在看到屋里情况的时候,沈封几乎是秒懂,连忙收起自己的笑脸,一副严肃的模样走上前替左怀瑾把脉。 这一把脉却发现不对劲,左怀瑾的确是中毒了,而且中的毒还是…… 第95章 有些时候,是本能 沈封的表情古怪,顾画祎自然知道为什么,不过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她连忙着急的问道:“沈大夫,阿瑾……他到底怎么了?” 沈封微微蹙了蹙眉头,尴尬的问道:“不知王爷今早可是吃了什么?” 顾画祎想都没有想就说道:“王爷喝了鸡汤!” “鸡汤?”沈封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让人把那份鸡汤拿过来。 他一开头自然很快就有人拿了鸡汤过来,重头戏可就是这碗鸡汤。 要是没了,那可就真的尴尬了…… 当有人把鸡汤拿到屋子里的时候,杨无悔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连忙走上前拦着那人:“王妃嫂嫂,听姨母说,瑾表哥自从七年前走水中活下来之后,身体一直不好。” “杨小姐,麻烦让让,沈大夫要检查那碗鸡汤!”顾画祎当下就黑了脸厉声道。 一时间,杨无悔还真是被她给吓到了,咽了咽口水,连忙笑道:“王妃嫂嫂,你难不成是怀疑我的鸡汤有问题,这不可能,我对瑾表哥的心思……” “放肆!”顾画祎厉声低吼,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看起来十分的愤怒。 屋里屋外一群人统统跪在了地上,顾画祎吸了一口气直接看着一旁的阿左说道:“阿左,把那碗汤拿过来,给沈封好好检查检查!” 她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杨无悔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只好咬了咬唇,任由阿左将那碗鸡汤给拿到沈封的面前。 沈封细细的看了一眼那碗汤,紧接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套银针包,将一根银针给放入其中,等了一会儿后拿了起来,银针倒是没有变黑,只是泛起一层淡淡的紫光。 “沈大夫,这汤可是有毒?”顾画祎直接问道。 沈封收起银针看向顾画祎开口道:“回禀王妃娘娘,此汤无毒。” 杨无悔瞬间松了一口气连忙就开口道:“王妃嫂嫂,我说过我的汤无毒!” “不过……”沈封话锋一转,看了一眼杨无悔又看向顾画祎,十分恭敬的回禀,“此汤的确无毒,可里头有少许的迷人醉。” “迷人醉?”顾画祎蹙了蹙眉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杨无悔,“你给王爷下媚药!” 杨无悔没有想到就那么一点点也能被人察觉出来,当下自是否认。 “不……不是我,王妃嫂嫂,你要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杨无悔连连摇头,那副模样就像是要哭一样。 顾画祎一步一步的逼近杨无悔,站定在她面前,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挥了下去。 啪! 声音响彻整个人屋子,杨无悔捂着被扇的半边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你竟敢打我,你可知我身后站的人是谁?” “本王妃打你又如何,你身后站的人是谁也改变不了你给王爷下药的事实,我本以为王爷对你太过严苛,想着你们毕竟是表兄妹,沾亲带故,我才愿意带你进院子,愿意给你一次和王爷和好的机会,没有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法子肖想王爷!” “我……我……”杨无悔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罢了,看在太后的面上,本王妃也不好对你发作,你若是还有一丝善心,要么离开王府,要么本王妃亲自将你送进宫!” 杨无悔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不过是媚药而已,我……我可以给瑾表哥解毒的,我可以……” “大胆!”顾画祎怒吼一声,“杨无悔,你若是女子就该有点廉耻之心,别让本王妃进宫面圣,毒害皇族什么罪名,怕是你杨氏一族满门抄斩都赔不起!” “我……” “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去!” 顾画祎气的胸脯上下耸动,直接一挥手,阿左便亲自杨无悔给架了出去。 等着阿左走远了,顾画祎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一直在旁边降低存在感的沈封,她走上前笑了笑:“表现不错!” 沈封有些无奈的拱了拱手,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敢问,只是告退。 待他离开,屋子内外的人也都离开了,顾画祎便坐在了床榻边上,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金针,正想给左怀瑾解药的时候,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圈入怀中,然后就躺在了床榻之上。 “阿瑾!” “阿祎,我热!”左怀瑾大手一挥,银色的面具便瞬间落在了地上,一张白里透着些许不同寻常的粉红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虽说,她早已习惯他的模样,可事实证明,对于美的事物,尤其是左怀瑾这号美男,她哪怕是再镇定也不由的动心。 不过也只是片刻,她便蹙起了眉头说道:“你赶紧给我下来,给你刺一针你就好了!” “阿祎……我想……” “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能想!”顾画祎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看准时机,一针刺入,不消片刻,他脸上泛起的潮红就如数的褪去。 然而,哪怕是她已经给他解了药,左怀瑾仍旧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阿祎……” “不是已经给你解了药吗?”顾画祎被他抱在怀中,他身上依旧是滚烫的,这让她十分的纳闷,正准备给他再来一针,另外一只手就被某人钳制住。 “阿祎……有些时候,是本能!” 此话一出,顾画祎瞬间就明白过来,蹭的一下,脸红了起来,她尴尬的看着他:“喂!别闹了,今儿不是还有正事吗?” “和你一起才是正事!”左怀瑾十分不要脸的一本正经说道,“本王记得,你我似乎还没有……” “停!”顾画祎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可保守如她,更别说现在都没有做好准备,“这事……以后再说,反正……反正现在不行!” “阿祎!” “别这样,阿瑾,我……我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嘛?” 左怀瑾一步步逼近,顾画祎一步步后退,就在退无可退的时候,最终左怀瑾还是妥协了。 “既然阿祎还没有准备好,本王便等你准备好!” 说完之后,他便从床榻上起身,看着他的背影,顾画祎不知为何似乎看到了一丝寂寥…… 第96章 王爷很有牺牲精神 王府大门外。 阿左像拎小鸡似的拎着杨无悔,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将人给扔出了门外。 “啊!”杨无悔尖叫起来,摔在地上,整个腰都摔疼了,可她顾不得疼痛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想要冲进去。 阿左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就拦在了外头:“杨小姐,请自重!”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让我见瑾表哥嘛,你让我见见他,行不行?”杨无悔脸色十分的焦急,想要解释,可却发现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然,阿左压根就没有给她任何的眼神和表情,直接转身进去,一挥手,无数东西就从府门从里头往外头丢了出来,紧接着便将王府的门给关上了。 这一刻,杨无悔才真正的后悔,她不该下药的,真的不该…… 可是……如果不这样,她哪里还有机会? 本来,按照她的设想,那碗汤喝了之后,她总会有法子在瑾表哥的身边,到时候一切都水到渠成,进王府根本就不是事儿。 如若一不小心这碗汤被顾画祎给喝了,那也好,她总会有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可谁知道,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姨母不是说,哪怕是大夫查也根本就查不到什么吗? 一时间,她又悔又恨又怨,悔的是自己不该如此冲动,恨的是顾画祎多事,怨的是姨母竟要自己去做这种事。 可无论是她现在是悔是恨还是怨,唯一不变的事实便是,她被狼狈的扫地出门,也许她该庆幸的是,现在的时辰还早,这么狼狈的模样,没有人看到,真好! 杨无悔难受的蹲下地上抱着一个又一个的盒子,莫名的眼泪就这样啪叽啪叽的掉下来。 “杨姑娘!”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杨无悔第一反应是低头去看人,想要说她认错人了,却被人从地上一把给拽了起来。 杨无悔下意识的低着头却意外的瞥见她的模样,在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你……” “杨姑娘,你忘记了,昨儿个夜里我们在宫里见过,我姓顾。” “顾……顾茜草?” 杨无悔本来是不会记得这号人物的,可谁知道昨儿个在宫里的时候,姨母拉着她叙话的同时,外头有人禀报说是顾太医来号脉了。 太后宣了人进来,而顾茜草也跟了进来,其目的就是太后为了先见见顾茜草,毕竟年后不久便是选秀之日了,想来也是为了有人在后宫给自己办事。 所以,就这样两人相识了。 顾茜草见她还记得自己便冲着她善意的笑了笑,只不过在看到满地的狼藉的时候,眉头还是忍不住的紧锁。 “杨姑娘,你这是……” 杨无悔冲着她无奈的笑了笑又回头看了一眼瑾王府紧闭的大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道:“如你所见,被赶了出来!” 顾茜草立刻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开口:“杨姑娘,这……这怎么可能,你该是王府的贵客才是,怎么……” 杨无悔不愿意多说,下一秒,顾茜草一腔正气的开口道:“杨姑娘,若是不弃,不如住顾府吧,虽说顾府比不上王府那般气派,可到底还是医学世家,不知杨姑娘意下如何?” 杨无悔本就是无家可归之人,更可况在这临都城,她还真不知道该投靠谁,如今倒是来了一个不算讨厌的人,所以根本不需要考虑,她便同意了。 随后,顾茜草更是亲力亲为的替她去寻人,将王府门外的这些东西一一都搬入了顾府,至于顾贯仲,在看到要来小住的人是杨无悔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欢迎,是夜更是让顾家上下在前厅里用膳,以表欢迎。 杨无悔也是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感觉到做客的感受,与顾茜草的关系更是近了一步。 这个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传到顾画祎的耳中,此时他们正在重新用膳,本来还别扭的两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嗤之以鼻。 顾画祎夹起一块小米糕放入嘴中咬了一口:“倒是没想到她们两人凑在一起!” “阿祎很有演戏的天份!”左怀瑾淡淡的喝了一口粥才开口。 话题这么生硬的转,倒是让顾画祎有几分不知该说什么好…… 等两人用过膳之后,秦哲和洛琪也相继来到王府,几人在书房里说事,顾画祎就坐在一旁充当隐形人。 本来她是打算回后院和刺绣进行大战,可没有想到的是,某人就是不愿意放她离开,还美其名曰的说,若是有事也可问问她的意见。 然,一连两个时辰,她除了充当丫鬟给他们倒水之外,就什么也没有做过,甚至连话都不曾说上一句。 直到他们说完事之后,洛琪才看向顾画祎笑着开口:“小嫂子,听闻你们把杨家那位小姐给赶出府门又被顾家二小姐给捡回去了?” 顾画祎没好气的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洛琪笑了笑走近她说道:“知道归知道,不过貌似我和阿哲都错过了一出好戏,这让我们心里十分的不平衡,不管怎样,你也得给我说说才行啊!” “肯定是沈封跟你说了什么吧,否则王府里的事情哪能传到你耳中呢?”顾画祎眯了眯眸子看着他。 这一眼倒是让洛琪浑身打了个寒颤,只好赔笑道:“哎呀,其实也不能怪沈封,谁让阿左将他带走的时候,我和阿哲正好在呢,本来我们也打算跟来,但是转念一想,小嫂子不就是当今世上最负盛名的神医嘛,阿瑾能有什么事呢,想来也是闹一出戏,只不过可惜这出戏没有我与阿哲……” 说到此处,他还略微表示十分的遗憾,顾画祎都懒得跟他废话,只好将今早的事情稍稍的说了一遍…… 在说完的同时,只听到两个噗嗤的笑声,洛琪更是毫不客气的说道:“小嫂子……你……你真让阿瑾喝那个下了迷人醉的汤啊?” 顾画祎冲着他挑了挑眉淡淡的来了一句:“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咱们王爷可是很有牺牲精神滴……” 第97章 父女计划 顾府。 晚膳过后,顾茜草亲昵的拉着杨无悔的手进了自己的院子,还特地带她去她的屋子。 “杨姑娘,本来按照爹爹的安排是想要给你安排个客院的,可我嫌客院离主院太远了,所以便自作主张让你和我住在一个院子,你觉得可好?”顾茜草笑着给她介绍自己院中的各种景色,还不忘带着她去她的屋子。 一打开屋子,一股梅香扑鼻而来,让人感觉身心舒畅很多,虽然杨无悔的身份是杨家小姐,可实际上在杨家的生活就跟顾茜草身边的大丫头差不多。 所以,此时此刻在住进这么好的院子,还有人这样恭维她,她哪里还会说不好,自然也亲昵的握住顾茜草的手。 “茜草……多谢你!”杨无悔甜甜的开口,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对,连忙解释道,“茜草,我……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吗,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顾茜草自然不会在意一个称呼连忙就说道:“当然没问题,不如我也称呼你为无悔吧,这样倒是显得我们很是亲昵呢,其实不怕你笑话,顾府的孩子虽说不少,可说到底能有姐妹之情的还是少之又少,更别说是我那位王妃姐姐了……” 顾茜草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尴尬的笑容,而她提起的人正好又是杨无悔讨厌的人,正好让她感觉同仇敌忾,所以说出来的话也不那么客气。 “哼,不得不说,茜草你与那位瑾王妃是姐妹,可这性子还真是差别太大了,茜草你如此的温柔细致,可那位呢……自从我去了王府做客,且不说不曾见过几面,就连除夕都怂恿着瑾表哥去庄子上过年,竟把我这个客人丢在王府不管。” “啊……竟有这事?”顾茜草睁大了眼睛表情十分的震惊。 杨无悔哼哼道:“可不是嘛,想来你那姐姐一定是觉得我在王府对她是一个威胁,所以才使出这种手段对付我,也是我傻,竟会被设计,最后流落街头,好在遇到茜草你,才不至于……” 说起此事,杨无悔似乎有极大的委屈一样,竟这么说着说着便落了泪,顾茜草见状表情有些慌乱,连忙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擦眼泪。 “哎呀呀,无悔,真真是可怜你了,她也真的是……竟然……”顾茜草故意说一半又说不下去了,只是连连叹气。 杨无悔瞧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虽说顾画祎这个人不怎么样,但好在顾茜草人还不错。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这根本就是表面现象。 顾茜草连连安慰她又替顾画祎向她道歉,直到将人给劝好了之后,她才从她的屋子里出来,只不过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顾贯仲便停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顾茜草:“那位睡下了?” 顾茜草福了福身道:“回禀爹爹,杨无悔已经睡下了,而且还说了很多王府的事,不过听她所言,瑾王的身体似乎没什么好转。” “哦?是吗?”顾贯仲眯了眯眸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其实,上一次顾府失窃后,他虽然做出了贻笑大方的事情,可心中的怀疑却没有消减,只是后来太后拿出来的血参却让他颇为意外,为此他还特地调派了大批的人手去查太后血参的来源,却发现,太后手中的血参不过是在黑坊寻来的。 后来,他便想要去查贩卖血参的人是谁,谁知道竟什么也查不出来…… 在临都城能够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位高权重之人,恐怕其他人也没这个本事,而若说在临都城最为位高权重的人是谁,顾贯仲觉得,除了左怀瑾,他不做第二人选。 所以,在太后处见过杨无悔之后,顾贯仲便安排顾茜草去接近杨无悔,其目的就是想要打探一些有关于王府的事情。 谁知道竟是这个结果…… “爹爹,你还是怀疑?”顾茜草自是知道顾贯仲的想法,所以才大胆的开口询问。 顾贯仲倒也没有瞒着她只是点点头道:“的确很可疑,按道理来说瑾王的身体在冬日里应该会更加的虚弱,可你也知道前段时间瑾王竟出席了三皇子的满月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爹爹,你莫不是忘记了,瑾王曾经说过已经将如今盛名在世的左神医给请到王府做客,也许是那位左神医……” “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瑾王体内的疾已经是常年累月,若是要做到在半年内好起来,除非是金针排毒,否则绝对不可能好的,而在这个世上会金针排毒的恐怕不超过五人。” “那爹爹的意思是,那位左神医会金针排毒?” “那他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看来倒是该好好的拜访拜访那位左神医了!”顾贯仲蹙了蹙眉头低声呢喃道。 顾茜草听闻后便笑道:“爹爹,这有何难,开春过后不就是医学盛典吗,届时把帖子送到妙手堂不就好了,想必那位左神医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茜草,你说的不错,开春过后就是医学盛典,这种盛世,想来他会来的!”顾贯仲眯了眯眸子,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顾茜草见自己帮助到了顾贯仲,这才敢大胆的开口:“爹爹,女儿有一事相求,还望爹爹允许。” “哦?茜草有何事?” “爹爹,开春过后不仅是医学盛典还是选秀之期,想来杨无悔也是要参选的,但是瞧着太后的意思,应该是想要将杨无悔送入瑾王府,可如今杨无悔被赶了出来,瑾王府也不会要她,不如我将她给带入宫中,一来也算是一份助力,二来她对瑾王府的恨也足以让我们利用!” 顾茜草的提议还真是令人十分的心动,顾贯仲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一拍板说道:“好,就依茜草你所说的,只不过那位看起来并不想是那么好相与的人,茜草你可知该如何说服她?” “爹爹,这就交给我吧!”顾茜草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第98章 三月已至 兜兜转转已是三月,春日里的烈头虽不比冬日里那般暖和,可到底还算是舒服的,尤其是百花开放,倒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顾画祎身着一身青衫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入府,直到关了门才松了一口气…… “呼……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名人效应了!” 顾画祎低声吐槽,正打算去前院,谁知道还没有走两步,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祎,你刚刚在说什么?” 顾画祎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一转头看到是左怀瑾,直接向他投去一个白眼,走到他跟前,毫不客气的用粉拳捶他胸口。 “你走路没声的啊,吓死我了!”顾画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左怀瑾勾起唇角抓住她的小拳头很无奈的笑道:“阿祎,不是我走路没声,而是你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不过你刚刚说什么名人效应,是什么?” 顾画祎拽了拽拳头见拽不出来索性就随他去,嘴角撇了撇才道:“前两日不是顾府派人去妙手堂给我送了一张名帖吗,说是再过几日就要举办什么医学盛典,本来我是不打算去的,但是谁知道近日城里似乎多出了很多有关于我的事迹,而且还有我的画像在外头,这不,今日初一去坐堂,这一回来就被人跟着,我都七拐八拐才回到王府。” 左怀瑾听到她的解释,不悦的蹙了蹙眉头,这两日他正忙着南疆那边的事情,倒是甚少关注她这边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阿祎,你这几日且不要出府,待我将此事给调查清楚再说!”左怀总觉得里头有猫腻。 顾画祎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阿瑾,你不用那么紧张,左神医这个名声其实去年年底就已经算是大盛,不过这两日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不过那个什么医学盛典,我还真是不想去,不说有顾府的人,就单单是这种场合,我都不习惯。” “阿祎,你不想去那便不去就是,难不成他们还想找上门?”左怀瑾冷哼一声。 顾画祎想了想也觉得如此,反正她就是不去,谁也不能奈她如何! 两人手牵着手一路从花园里走,一边走,顾画祎一边欣赏着花园里的景色:“说起来,我怎么觉得这花园里似乎多了很多牡丹,甚至还有一些昙花?” “嗯,这是我特地让人前几日搬来的,瞧着也舒服,阿祎,你喜欢吗?”左怀瑾轻声询问,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顾画祎挑了挑眉头看他:“嗯,挺好的,不过要我说,还不如在花园里种一些银丹草,这样等到夏日里,喝点银丹草泡的茶水,身心也舒畅的很,哦,对了,突然想起年三十的时候我们住的那个庄子,想来夏日里那边应该也不会很热吧?” “呵呵,阿祎跟我想到一处了,本就打算等到夏日里便去庄子上住上两月!” “这个想法甚好!” 一想到那个庄子里的景色,说实在的比起王府好的太多了,更别说还有一整座的后山,还有后山的温泉,上一次她可没有去呢,一直心心念念。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前院,顾画祎先回屋子里换衣服,左怀瑾便直接去了书房。 待顾画祎来到书房的时候,在看到秦哲和洛琪的时候也已然是习惯了。 她走进去,秦哲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旁边的梨花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账本走到她跟前:“小嫂子,一月一次的分账时间到了,喏,这是上个月的利润,不得不说有顾府帮我们秒手堂免费宣传,这利润可真是肉眼可见的上涨。” 顾画祎接过他递过来的账本,随意的翻了两页,瞧见最后的数字显然也十分的愉悦,不过在听到秦哲所说的之后,她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他:“你说是顾府所为?” “嗯,准确的说应该是顾家二小姐所为,想来应该是希望让小嫂子去参加过几日的医学盛典吧!”秦哲一边说着一边坐下,端起旁边的茶盏,揭开茶盖轻轻的品了一口。 洛琪见闻立刻就附和道:“对了,小嫂子,你要不要去参加这医学盛典啊?” 本来打定主意说不去的顾画祎,在他们两人一口一个医学盛典的充斥下,说实话对这件事还算是有几分兴趣。 “哦?这医学盛典有什么好的?” 洛琪见她这么问,当下就睁大了眼睛:“小……小嫂子,你不是医学世家出身的嫡出大小姐吗,怎么会连这一年一度的医学盛典都不知道?” 顾画祎直接白了他一眼道:“不好意思,我这个嫡出大小姐名不正言不顺的,不知道很正常,赶紧的,给我说说!” 洛琪被她这么一噎,自然不好再说其他的话,只好规规矩矩的解释:“小嫂子,这一年一度的医学盛典实则就是太医院为了在民间选拔备用太医所为,但是每年的医学盛典都有看点,因为每年太医院都会拿出几个疑难杂症出来让众大夫进行诊断。” “是啊,小嫂子,像去年就是顾副院首夺冠,以他一人之力解决了三个太医院长久未曾解决的问题,其中还有一个是胎毒,还真是被他给治好了。”秦哲附和道。 “疑难杂症啊,呵,不过这世间的疑难杂症多不胜数,想要全部解决,且不说有没有这个本事,哪怕是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时间吧?”顾画祎不以为然道。 “但是能见一个不就是一个?”洛琪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 顾画祎哼哼道:“哼,要是真有这本事,那王爷的毒,怎么没有人解的出来?” “额……小嫂子,不是所有人都会解毒的,不过听闻今年沈封倒是会去,就不知道小嫂子你……” “去看看可以,参加那就不必了!”顾画祎直截了当的开口。 两人见劝不了她,索性就不再说了,转而说起别的话题,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顾画祎心中已然对这所谓的医学盛典有几分想法了。 第99章 医学盛典 三月初六。 医学盛典盛大召开,临都城万香酒楼里挤满了看客,与此同时,宫中选秀也井然有序的开始…… 秀女往皇宫的方向去,大夫往万香酒楼里走,周围一圈便是临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顾家,还有太医院各位太医,甚至连白家老家主都已经出动了。 顾画祎身材娇小却穿着墨色上好的丝绸,上头绣着雅致青色竹叶花纹与他头上的和田玉发簪交相辉映,倒是显得她贵气十足。 而她身旁的人正是左怀瑾,他倒是一身墨色镶金丝纹鹰的袍泽,低调却十分的奢华,两人在一起,自然是成为众人的焦点。 好在这万香酒楼也算是他们常来的一处,刚到达便让掌柜的在二楼找了一处视野好却安静的地方坐着欣赏这一大盛典。 刚坐下,顾画祎便忍不住轻笑道:“本以为这么大的盛典该是在什么大广场举行,实在不行也应该是在某处医馆,没曾想倒是在酒楼,怎么,比完了还得坐下来吃个饭?” 她这话说的有意思,左怀瑾都不由的笑出了声,手里的扇子更是毫不客气的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啊你,你可知这万香酒楼身后之人是谁?” 顾画祎挑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左怀瑾才笑着说道:“是阿哲。” “阿哲?” 左怀瑾点点头:“举办这样一个盛典,宫里可不会出这些银子,而太医院一向都是出的多进的少,所以每年这个盛典都需要财大气粗的人给予地点,至于什么广场,想都不要想,那是衙门的地方,而且这个盛典,想来阿哲赚的不少。” 他下意识的四周环顾了一圈,随眼便看到好几个在朝堂上叫得上名号的人,他便给顾画祎指了指东南角穿着华袍的肥头大耳的男子:“瞧,那位便是当今唯一在世的尘皇叔。” “皇……皇叔?”顾画祎有些意外。 左怀瑾点点头:“尘皇叔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但是这两年据说前些年去战场上遗留的伤势出了后遗症,所以这两年经常出入太医院,想来也是过来看看有没有能人。” “耳顺之年,都六十了……”顾画祎看了一眼那个人不由的吐槽道,“讲真的,耳顺了,活的已经够久了,而且身上的毛病也许就是年纪大带出来的呢?” “太医院的人也是这么说,但是他不相信,尤其是他左腿上有一块褐色的癍,别瞧他如今身材臃肿,可在两年前,他的身材可是十分的纤瘦。” 听到了他的话,顾画祎再次认真的看了一眼那位所谓的皇叔,这么仔细的看了看,倒是发现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脸色有些藏青的模样,想来应该是有问题的。 左怀瑾再一次给她指了指西南角方向:“阿祎,你瞧那位穿白色袍子的男人,那位是落郡王的嫡子,十岁之后便是一副瘦小的模样,如今看来也许就是十一二岁的稚童一般,实则他今年已经弱冠。” “看起来还真是小……” “说实话,这在座的有权有势的人,不是自己也是家人身体上都有些许问题,如今来此也是为了寻找希望。” “额……阿瑾,你说的我都懂,不过这跟阿哲赚的多少有什么关系?”顾画祎直接将话题转到最初的时刻。 左怀瑾只是笑着看着她说道:“不过这一个位置,你猜阿哲要多少银子?” “这一个位置吗?”顾画祎想了想说,“平常来此用膳不过五十两银子也算是足够了,换在现在最多一个位置也就一百两两百两?” 左怀瑾摇了摇举起了一个手,顾画祎有些震惊:“五百两?” 他再次笑了笑说道:“五百两黄金!” “我靠,他怎么不去抢!”顾画祎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刚叫完就有些后悔连忙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左怀瑾:“他这么坑?” 左怀瑾笑了笑说道:“这价格自然是二楼的价格,至于下面自然没有这么黑,可你也知道能够坐在二楼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所以……” 顾画祎明白了,这根本就是黑啊,而且黑的人家还愿意…… 顾画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阿瑾,你没有付钱吧?” 左怀瑾不由的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本王怎地不知竟娶了一个精打细算的人?” 顾画祎懒得理会他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左怀瑾笑着回答说:“自然是没有,他要是敢要本王的银子,也得看他吞不吞的下?” “那就好,那就好,真的是太黑了……” “小嫂子,你说什么黑呢?”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耳边。 顾画祎一转头便看到秦哲和洛琪两人已经走了过来,她脸上挂着些许不自然的笑容,事实证明,真的不能说别人坏话,这一说人就来了,多不好。 不过嘛……想了想,顾画祎还是忍不住的当着某人的面直接吐槽:“我们在说你黑,真黑,而且有这等好事怎么不想着我?” 当然,这才是重点! 左怀瑾听闻当下头上就划下了三根黑线,一脸无语的看着顾画祎,秦哲也是微愣,随即才笑出声:“哈哈,小嫂子,这等好事,我等怎么会不念着你,自然是有你的份,不过这份已经划到了妙手堂上,还是说小嫂子想……” “别别别,就这样挺好,看来我下个月收入可观啊!” 想到此处,顾画祎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几个男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然,就在他们几位好友叙话的同时,楼下的盛典也即将开始,毫不意外,主持此次盛典的正是上一届冠军,顾贯仲。 在顾贯仲的主持下,第一例疑难杂症便搬上了“舞台中央”,坐在二楼的顾画祎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楼下的人,并不觉得奇怪,直到看到他蜷缩在袖子里的左手,那只手发青,就连大小都比右手小了很多。 顾贯仲让他举起双手给周围的人看了看才道:“如各位所见,此子七日前,左手发青并且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缩小,不知各位可为此子诊断一番?” 第100章 找茬 此话一出,大家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正中央的那个病恹恹的男子身上。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麻袍的白发老者上前,先是观察了一遍那位男子,又让他吐出舌头敲了敲,紧接着便替他把脉,只见他眉头紧蹙,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灰溜溜的下去了。 随后又有几位上前也都替他把脉看诊,可每一位都是摇头下场,坐在二楼的各位都看着这一幕幕,心也随着提了起来。 秦哲和洛琪自然也瞧见这一幕,正疑惑便瞧见顾画祎正悠闲悠哉的喝茶,时不时的还与身边的左怀瑾说说笑笑,完全不把下面的情况放在眼里。 洛琪不由的开口:“阿瑾,小嫂子,这底下都紧张的不行,你们未免也太过悠闲了吧?” 秦哲倒是瞧见顾画祎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索性便问道:“看来小嫂子已经知道了?” 顾画祎听到他的话这才抬眸看了一眼他,勾了勾唇角笑道:“佛曰,不可说。” “诶诶诶,小嫂子,你都知道了,何不说出来给我们也解解惑好了,想来阿瑾心里也一定有很大的疑问,对不对?” 洛琪知道自己的面子比不上秦哲和左怀瑾,所以毫不客气的就拉出一个最有面子的人出来,果然,只见顾画祎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左怀瑾。 谁知道,左怀瑾只是淡淡的开口:“本王才没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别人如何,与我何关?” “阿瑾……你……你怎么就不配合点呢?”洛琪很不乐意的白了他一眼。 当然,被某个无良王爷直接无视了…… 顾画祎悠闲的端起茶盏呡了一口,正打算开口,只瞧见底下有一穿着雪白薄衫的女子走上前来,还真是冤家路窄。 “诶……这不是顾家二小姐吗,小嫂子,她不是应该去参加选秀吗,怎么在这儿?” 洛琪提出来的问题,说实话也是顾画祎心中的疑惑,不过随即便想明白了,选秀不选秀的实则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让一个医术精湛的女子入宫,而且还是皇帝的心腹,且不说皇帝有多放心,哪怕是这民间的名声都好听不少吧。 只是,不知道这顾茜草可知道,这宫斗可不是宅斗那般过家家。 只见,顾茜草走到那人面前,并不把脉,而是拿起他的左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随即便和身边的小厮说了一声,然后才开口道:“待会我会用银针刺入你的指腹,需要用你一滴血,不知可以否?” 她的声音如同黄莺鸟一般动听,男子的心思也早就不在自己的病情身上,一双眼睛盯着顾茜草,哪能会说不行,连连点头罢了。 顾茜草冲着他轻轻一笑,很快小厮便端了一碗清水过来,她抓起男子的左手,用银针准确无误的刺入指腹,用力一摁,只见一滴犯着青色的血滴落清水之中,紧接着一整碗的清水就已经从青色变成了黑色。 这样一来,不用她说,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人哪里是病了,而是中了毒。 顾茜草胸有成竹的抬起头看着周围的所有人说道:“正如大家所见,此人是中了毒。” 一句话直接让原本安静的酒楼喧哗起来,她缓缓的抬起手,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切都如同排演好了一般。 “你左手泛青,并且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缩小,更重要的是,他血液呈青色,遇水却转变为黑色,若是我没有猜错,想来你应该在七日前上过后山并且左手受过伤。” 那人眼前一亮连忙道:“姑娘果真是好医术,不错,七日前,小人曾去过郊外的一座不知名的山采药,谁知道正想歇息的时候,扶着一棵树坐下的时候,左手一阵刺痛,紧接着便见掌心沁出血,本以为没事,可这手却……。” 顾茜草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时不时的还点点头表示了然,待他说完才开口:“想来你应该是触碰了七足虫,这种虫子形如枯木,最喜在树根上盘踞,而七足虫身上的毒素也是不可小觑的。” “那姑娘,我……”那人见她能够说出这么多,自然是觉得她一定有法子。 谁知道,顾茜草却紧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这毒自是能解,只可惜,解毒的药材却无一例外十分贵重……” 这话自然是告诉眼前的这位,想要解毒可以,但是药材要么自卑,要么付银子。 可在场的人只要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是不可能拿出什么银子来的。 “姑……姑娘,实不相瞒,小人家中一贫如洗,若不是如此,小人也不必上山采药给家母弄一些祛风寒的药,所以……” 顾茜草脸色也十分的凝重,正准备做决定的时候,只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这钱本王付了,顾小姐,你可以开始配药了。” 众人齐齐的望向二楼的方向,只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高傲尊贵的坐在轮椅上,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稚嫩的少年。 “是瑾王!” “是瑾王!” 在场的人也许不识得瑾王面具下的那张脸,可这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和他身下的那张轮椅却十分的熟悉。 顾茜草瞧着瑾王也来了脸色有几分不好看,可到底还是让人拿了纸笔在上面刷刷刷的写了几味药材。 然而,就在她要派人去取药的时候,瑾王却再次开口了:“顾小姐,本王可否一观这单子,也好让本王瞧瞧是什么贵重的药材。” 顾茜草自然不能说不行,毕竟这药材的银子还是他付的呢,所以一挥手便有人直接上前来给了单子。 谁知道,瑾王看都不看直接递给身边的那位稚嫩少年,只见少年匆匆的瞥了几眼便笑道:“顾小姐,这上头的药大多都是补品,可不是什么解毒的。” 他的声音青雉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就是一个少年的声音,而她长相也十分的稚嫩,这让大伙莫名的想起近期最负盛名的神医——左神医。 为何只道是“左神医”,因为谁也不知,他的真正的名字。 当然,大伙更不会知道,实际上的左神医是名女子,而且还是他们顾家最瞧不起的嫡女! 第101章 医术精湛 “你胡说,本小姐开的就是解毒的药方,你若是不懂药理还是趁早离开这里,此地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顾茜草哪里能够忍受有人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反驳自己。 顾画祎见她气急败坏,心里闪过一丝冷笑,直接了当的开口道:“在场至少有数十位大夫,七足虫这种牲畜虽说是少见,可想来各位应该都知道! ,七足虫形如枯木,体内藏着剧毒,这毒名为七足汁液,而要解七足汁液只需要用九只七足虫加上晒干的清荷便可以,可实在是不需要这药方上的灵芝,血参,南泥藻等珍贵药材。” 她轻飘飘的便将这药方上的药材给说了出来,在场的人脸色变了又变,顾茜草的脸色尤为好看,当下就怒道:“你这小子懂什么,本小姐开这些药方是为了他身体着想,南泥藻解毒,血参和灵芝固本,而且你说什么九只七足虫,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七足虫难找。” “呵呵,难找?”顾画祎轻笑一声,“不好意思,七足虫在这开春的时节可真是多的可怕,随随便便一棵枯木上想来都有七八只七足虫吧。” “那……那你现在能给他解毒吗?”顾茜草自知自己的嘴皮子没有那人利索,只好迂回的抗争。 她自然是笃定,这小子如此的年轻,怎么可能真的会医术,想必知道什么叫做七足虫都是她误打误撞猜出来的。 谁知道,顾画祎却只是淡淡的开口:“唔……现在给他解毒也不是不可以,只可惜本人并未参加这次的医学盛典,我可不想招人诟病。” “呵,身为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不救人,看来你也不过如此!”顾茜草冷冷一笑。 在她说完这话的时候,顾画祎就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顾小姐,若是在下不曾记错,刚刚我已经把药方当着大伙的面给念了出来吧,你如何说我不救人?” “本小姐说的是现在就给他解毒!”顾茜草自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顾画祎懒得理会她,直接大大咧咧的坐下,再也不去理会她了…… 顾茜草还以为自己已经占了上风,洋洋得意,可一冷静下来,耳边充斥的都是对她的指指点点,这怎么能够! 然,就在她着急忙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顾贯仲总算不再袖手旁观,而是朝着二楼的方向拱了拱手行了礼:“下官不知瑾王来此,还未迎接,还请瑾王恕罪。” 左怀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顾贯仲倒也不在意,而是看向他身边的顾画祎:“这位想必就是左神医了吧,不知神医到此,有失远迎,还望神医不要见怪,只不过小女刚刚开的药方也不曾有问题,您说呢?” 顾画祎没想到顾贯仲会在这个时候给顾茜草说话,她也不在意的开口道:“的确,顾小姐开的药方也不是不能解毒救命,可对于这位男子而言,要他面具这天字的药材,恐怕比起他的命更加的值钱,虽说这次王爷慷慨,愿意出手相救,可若是有更好的法子,因人而异的开药,岂不是两全其美?” “呵呵,左神医说的不错,茜草,还不赶紧记住!”顾贯仲恨恨的瞥了她一眼。 顾茜草本想争论两句,可在对上顾贯仲警告的眼神,她才喏喏的称是:“茜草知道了。” 顾画祎见他们父女一唱一和,以她做筏子给他们两人一个台阶下,感觉还真是不舒服。 然,就在没有人理会那位男子的时候,左怀瑾派去找七足虫的侍卫已经回来了,同时派去买顾茜草所说的那些药材的侍卫也回来了。 他们两人拿着那些药材站在“舞台中央”,顾画祎淡淡的看了周围的人便道:“这是两份药材,各位大夫可以上前检查,至于要用那副药材还请那位男子决定。” 虽说,顾画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是她深知,她只是一个大夫,大夫所需要做的除了救人性命之外,还需要遵从患者的意见。 所以,当这两副药材放在那人面前的时候,他犹豫不决,最终却还是选择了顾画祎开的那副:“抱歉,姑娘,小人……小人着实是一个穷人,贱命一条,实在是吃不起这么珍贵的药材,所以……” 顾茜草被顾贯仲狠狠瞪了一眼之后便知道场合的重要性,所以此时的她也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性子温柔的冲着那人笑了笑说道:“没关系,依你选择便可。” 药材被在场的大夫检查过后,立刻就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煎药,因为药材简单,所以根本不需要等待多长的时间,很快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就已经熬制好了。 那碗药端在那人的面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只见他喝下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人就像是脱了骨一样的瘫在了地上,紧接着浑身痉挛,口吐白沫。 顾茜草见状立刻就开口:“呵,庸医简直就是庸医!” 说罢,她就要上前去救人,可在她踏出一步的时候,顾贯仲就已经将她拦下了,其他的大夫面色凝重,可谁也没有上前。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那人突然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紧接着气急攻心,直接喷出了一口血。 漆黑的血喷洒在地上,甚至还冒着温热的气息,微微泛起的恶臭让周遭的人都不由的捂着口鼻,可下一秒大伙就见他的左手似乎已经渐渐的褪去了之前的青色,随之而来的是正常的色泽,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长大。 一盏茶的时间,那人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他感觉浑身舒坦,正想要道谢的时候。 顾贯仲却慢悠悠的开口:“依照大会的规矩,治好的病人应该由在场的大夫一一会诊过后确认无碍,这次的诊断才算是结束。” 他刚说完,顾茜草就一个箭步上前,抓起那人的手腕把脉,这一把却让她脸色大变紧接着变成不可思议。 然,其他的大夫也都一一把过脉之后,面色虽也是不敢置信却不由的朝着二楼的方向投去恭敬的眼神,就连顾贯仲也把过脉,确认毒血已经如数清除。 这一刻,在场的人都不敢小觑这位看似不过十五的少年,这等医术,实在是让人羡慕! 第102章 尘王有请 当然,羡慕的同时,还有人对她嫉妒,甚至是恨! 顾茜草本来是打算在医学盛典上大放光彩,这样等到入宫之后地位至少会上升一些。 谁知道半路出现一个程咬金,最可恶的是,想当初,顾家亲自派人去给他送了帖子,可人家高傲的说不参加,那现在又算什么? 顾茜草紧紧的握着拳头,很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她,可到底不能在这个地方毁坏自己多年来的形象,所以她只好忍下来。 可她忍下来了不代表有人也能忍得下来,其中一个看似年岁也不大的藏青色锦袍的男子站了出来:“这位便是这临都城大名鼎鼎的左神医,呵呵……若是在下没记错,这次的医学盛典,你似乎没有参加?” 顾画祎听闻便挑眉看了一眼站在底下的那位男子,虽说之前她不曾关注到此人,但也不代表她没有注意到。 在之前,所有人在替那位男子把脉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和顾茜草一样,并没有把脉的大夫,而是拿起那人的手端详了许久,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其实他应该知道那男子是中毒,而且应该有法子救治。 可为什么…… 她眯了眯眸子看了一眼他,十分坦然的开口:“的确,在下不曾参加这次的盛典,可身为大夫应该有救人性命的义务,不是吗?” “此话不错,可左神医此举未免太不把在场的大夫看在眼底吧?” “哦?是吗,若是在下不曾记错,当我出口说话的时候,是等着在场的所有大夫都把完脉之后才开得口的吧?” “话虽如此,可你大可给出建议,而不是如此咄咄逼人!” “我倒是觉得你有些许的咄咄逼人!” 顾画祎毫不客气的回怼,尤其是那双眸子十分凌厉,想来那人还想要说些什么,顾贯仲却上前开口:“哈哈,大伙都同为大夫,些许争论自然是少不了的,只不过现在还是在盛典上,所以还请两位都消消火气,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顾画祎本就不打算与此人纠缠下去,而是直接起身懒得再此处继续看下去,瑾王自然知道她有小性子,所以倒也不介意,直接淡淡开口:“回府吧!” 众人只见她一介大夫竟不必询问瑾王的意思就这样离开了,最重要的是,一向性子阴晴不定的瑾王竟只是淡定的跟上,这让在场的人不由的高看了他们一眼。 顾贯仲还真是有心想要留下这几人,甚至还想着该如何用说辞,说服瑾王让在场的大夫再次给他诊断一遍,这样自己也好可以探查他的身体情况。 可谁知道,这几人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一路上,顾画祎沉默的坐在马车里不说话,左怀瑾早已将那银色面具给摘下,瞧着沉默的她不由的好笑道:“怎么,当真被刚才那个人给气着了?” 顾画祎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好一会儿之后:“额……啊……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左怀瑾并不喜欢顾画祎这样深入的去想别的男子,所以当下脸色也有几分不善,正准备开口说说女德的时候却见听到她疑惑的开口。 “阿瑾,你说刚刚那个男子在之前分明知晓该如何解毒,为何却和其他人一样说不知呢,而且我瞧见他左手虎口处有一个蛇形印记,那应该是南疆皇族的标记吧?” 左怀瑾本还有些许的不高兴,听到她说最后,面色才凝重起来:“阿祎,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顾画祎摇摇头十分笃定道:“昨儿个才在书房里看了南疆记事,还问过你,想来应该不会看错,但是刚刚那人站出来说话,分明就是受了顾贯仲的意思,这南疆和顾贯仲到底有什么关系?” 左怀瑾也只是蹙起眉头想了想,到底不可能就这么想的出来,只好劝慰道:“阿祎,此事我会派人调查清楚,你就别管了,而且在本王的面前,你说其他的男子,难道你就不怕吃醋?” 好吧……的确是她忘记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个醋缸! 她撇了撇嘴,只好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见她保证后,他才心满意足的笑了,待两人抵达王府的时候却见王府门外有一个面生的人,不过从他的穿着以及腰间的令牌看得出来,是某个权贵家的人。 左怀瑾率先下马车,紧接着顾画祎便下了马车,只见那人瞧见左怀瑾的时候就立刻迎了上来:“小人见过瑾王,王爷,我家王爷有请。” 在东临国能够称得上王爷的除了左怀瑾以及之前见过的陵王之外,就只剩下一个位高权重的尘皇叔了,而且看那人腰间的令牌上写着“尘”字,这王爷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左怀瑾毫不意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顾画祎却对这人没有兴趣,正准备直接离开的时候,只见那人快速的走到她跟前,伸手一拦。 “左神医,王爷有请您和瑾王一同前去!” “请我一起?”顾画祎显然有几分意外。 只见那人十分恭敬的点点头:“左神医,有请!” 顾画祎不由的看向左怀瑾,只见他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既然他已经同意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顾画祎只好说道:“那边走一趟吧!” 所以,他们从瑾王府的门前直接转道又去了尘王的王府,因都是皇族,所以相隔的地方并不算很远,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抵达了。 两人一同下了马车,在那人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院子,一进院子便瞧见尘王躺在躺椅上,悠闲悠哉的模样,而他身旁似乎连个下人都没有。 只见那人直接上前行礼:“王爷,人已经带到了!” 尘王听到声音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左怀瑾,缓缓开口道:“阿瑾,些许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左怀瑾声音淡淡听不起是怒是喜:“尘皇叔才是,别来无恙!” 第103章 貉鼠之毒 “呵呵,阿瑾,你还是那副老样子,着实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尘王用手指指着他点评似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他身边的顾画祎,“想必这位就是左神医了吧?” 顾画祎站在左怀瑾的身后微微一愣,随即便爽朗的应声:“在下见过尘王。” “哈哈,好,好,看来我东临真是人才辈出,真是好啊!”尘王哈哈大笑。 左怀瑾显然并不想跟他继续兜圈子直接就开口:“尘皇叔,你特地派人去王府请我和左神医,想必是为了你的伤吧?” 他这么直接点了出来,尘王的笑声也是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消失,随即而来的是眼底的一抹伤感,他拍了拍自己左腿,有些心灰意冷:“阿瑾,不瞒你说,你皇叔我这辈子降过烈马,上过战场,杀过无数人,一辈子意气风发,没想到在这晚年却遭受这种折磨!” “皇叔左腿上的癍不曾找人看过?”左怀瑾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尘王却无奈的回答:“哪能不找人看过,可这看过的人都说瞧不出是什么问题,庸医,都是一群庸医!” “那皇叔的意思是……”左怀瑾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尘王见他这样问出口,脸色自然有几分难看,不过为了自己还是开口道:“皇叔知晓你请了左神医做你府里的客卿,而且左神医医术高超,所以……” “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叔会让人将左神医一同请来,不过皇叔,你这腿上的伤也算得上是陈年旧疾,万一左神医也治不好,还希望你可以放过他!”左怀瑾毫不客气的开口。 尘王的脸色变了又变,本想说连他腿上的伤都治不好,不是庸医是什么,是庸医就不配活着,可在看向左怀瑾的时候,他到底还是不敢这么说,只能回答:“这是自然!” 随即,左怀瑾才轻声开口:“那就有劳左神医了!” 顾画祎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不曾说话,可也没有想到左怀瑾竟然直接给自己答应了,也没有问过她的意思! 按她的意思,这尘王如此的目中无人,哪怕就是要给他治疗也得让他受受苦。 可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王府的客卿,说白了那就是左怀瑾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她只能不情不愿的应声:“是,王爷!” 左怀瑾被她这么一回声,心里一个咯噔,像是知道做错了什么一样,本来想开口解释的,可到底场合不方便,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顾画祎走上前站在尘王的面前:“王爷,还请去一个安静的屋子,这里不是诊治的地方!” 尘王挑眉看了一眼她,带着两人一同进了一个干净的屋子,不过一进屋子她便闻到了一股药香,想来尘王这两年也算是用过很多药了吧。 她让尘王坐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拿过旁边书桌上的一个镇子,再让人在镇子上殿上柔软的布包,这样就做好了一个简易的托手的垫子。 “王爷,请!” 尘王看着她的各种行为,自然不疑有他,直接将手放在上头,顾画祎细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闭着眼睛细细的探查。 这一探查便是一盏茶的时间,虽说这时长不长,可等待的人却度日如年,直到她收起手,她才继续开口:“王爷,这两年可有什么不适?” 尘王知道大夫诊治需要望闻问切,现在问一些情况也是有的,所以他也是直言不讳:“两年前起,本王的左腿上莫名的长了一块褐色的癍,一开始本王自是不会在意,可随着这时间越来越久,本王越发的觉得左腿有几分无力,到现在左腿基本废了,不仅如此,本王的身材也越发的臃肿,甚至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有原先的两个我那样胖。” 顾画祎认真的听着他的回答,一边在旁边的纸笔上记下一些东西,随即便说道:“不知王爷可否让在下一观左腿上的癍?” 尘王自然没有什么忌讳,直接让人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在旁人的帮助下才将左腿艰难的放在椅子上,紧接着才撩开裤管。 随着裤管慢慢的撩起,深褐色的癍也渐渐的显露在众人的眼前,直到裤管已经撩到了膝盖上,他才停下,而这块褐色的癍也已经遍布整个小腿。 顾画祎站起身来走到尘王左腿便蹲下,随即便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金针看着尘王:“失礼了,王爷!” 语毕,她快速的用金针在小腿上的某个穴位一刺,尘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什么,紧接着就是一个刺痛,大叫了一声,想要呵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涨红着脸怒瞪着她。 顾画祎可不会理会她,细细的观察金针,微微蹙了蹙眉头才将金针用帕子收起来揣入袖口,随即才开口:“王爷勿恼,之前王爷说左腿已经废了,可刚刚在下用金针刺穴,王爷是否感觉到了痛?” 她这么一提醒,尘王也是恍然,眼底亮着金光看着她:“对……本王刚刚感觉到了痛,左神医,你是不是有法子诊治?” “不知王爷的右腿上可有这种褐癍?”顾画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细细询问。 尘王蹙着眉头立刻回答:“没有!” 顾画祎思索片刻后才继续:“王爷的右腿是否时常会有被麻痹的感觉,就是那种酥酥麻麻有点颤栗,可是就是那么一会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尘王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因为她说对了! “对……本王时常会有这种感觉,你怎么知道?” 顾画祎微微蹙了蹙眉头最终才确定,看着他说道:“王爷,您左腿上的褐癍实则是中了一种名为貉鼠的毒,这种毒会慢慢的渗透到你的神经并且会改变你体内的基因导致外貌上的变化,额……说白了就是王爷您中毒了!” “中毒?”尘王显然不相信,“不,不可能,本王如何能中毒?” “王爷,这就是不是在下管的事情了,今日也是粗略的检查,至于是否真的是貉鼠的毒,还需要进一步的筛查,不过想来也应该是八九不离十!”顾画祎十分笃定的开口。 第104章 让你担心了 瑾王府,书房内。 左怀瑾将脸上的银色面具给摘下来,顺手放在一旁,眉头微蹙,疑惑的问道:“阿祎,这貉鼠之毒到底是何物,为何本王从未听闻过?” 不由左怀瑾问出口,在给尘王检查的时候,顾画祎本人心中也是一惊,若不是医毒双绝里头有过记载,她都不会知道这种东西。 所以,现在左怀瑾问出口,她自然也可以好好的给他解释解释。 “所谓貉鼠之毒,顾名思义便是貉鼠身上的毒,只不过这貉鼠在我们东临国却不常年,或者说基本没有,因为貉鼠一向喜欢湿润,潮湿,腐烂之地,而它的毒是在他的尖牙之上,这一点与毒蛇十分的相似,因此毒毒性太高,取毒也十分的繁琐,所以除了一些制毒高手,想必没有人会知道这种东西。” “即使如此,为何尘皇叔会中这种毒?”左怀瑾有些惊讶道。 顾画祎也是摇摇头:“是何人给尘王下的毒,这恐怕只能让尘王自己去寻找答案,不过我猜想应该是内贼所为,毕竟这毒入骨入髓,只需一只貉鼠就足以让他整个人在十二个时辰内毙命,可你也说过尘王的腿上长出褐癍已有两年之久,这说明这貉鼠之毒是被稀释过的,如今也是中毒颇深却还没有到无法救治的地步。” “那阿祎可有法子了?”左怀瑾知晓她,若是她知道该如何救治当下便会说出解毒之法,可她却告诉尘王说自己需要回来再想想方案,这说明她也有几分紧张。 顾画祎见他这么问,轻笑一声才道:“金针刺穴,放血放毒自然是最好的方法,只不过尘王年岁已大,身体又是被这貉鼠之毒折磨两年之久,体内亏空,太过强硬的手法反而适得其反,所以只能好好再想想。” “如此便辛苦阿祎了!”左怀瑾蹙着眉头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顾画祎见他如此认真心中的疑惑更甚,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阿瑾,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一般来说,你根本就不会插手我到底要救谁还是不救谁,为何今日你却在我之前给我答应了尘王,你可曾想过我不想救他?” 左怀瑾微愣,心中却有些许的释然,若是她不问,也许两人之间也就有了隔阂,如今她问出口显然是心中有自己的。 顾画祎见他一直不回答只是看着自己,嘴角还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这看着她心里莫名的蹭起一股无名火,正打算发泄的时候。 左怀瑾突然开口:“尘皇叔于我而言是恩人,七年前宫中走水,大火熊熊燃烧,我幸运的在那场大火中生存下来,也是那年我被逐放出宫建府成王,因无权无势又成了一个废人,皇族之中自是没有人与我来往,只有尘皇叔……他私下来看过我好几次,后来我才得知,尘皇叔那天也在,若不是身旁的人死死阻拦,尘皇叔恐怕冲进火海救我。” “竟然有这么一成渊源?”顾画祎很是意外又想了想道,“可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件事,而且之前在酒楼听你那样说尘皇叔,我还以为你只是惋惜他一个大将军晚年却只能在折磨中受苦,没想到你这么担心他!” 左怀瑾失笑的摇摇头:“担心也许有吧,只可惜我并不与尘皇叔太过亲密,这些年来,又是他中了毒之后,尘皇叔在朝堂之上也渐渐隐退,更别说是出来见人,若不是今日医学盛典,尘皇叔急于想要找到神医替他医治,恐怕此生我与皇叔都不复相见。” “阿瑾,别说这种丧气话,不过你放心,既然你都说了,尘王算得上是你的恩人,你发愁不知该如何报恩,那我便替你报了这个恩,不过你得欠我人情啊!”顾画祎笑了笑说道。 左怀瑾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最终却也只能宠溺的点点头,答应了她。 因知晓左怀瑾和尘王之间的渊源,所以本不想尽力的顾画祎,也认真起来,甚至还有几分紧张,而且是夜,顾画祎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左怀瑾得知之后自然是第一时间来到后院顾画祎的屋子,刚走到门前,正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饭放在外头,饿了我会出来拿!” 左怀瑾听着这话心里头莫名的揪了一下,当他说完自己与尘皇叔的事情之后,她便找了借口回到后院的屋子。 本以为她不过是回来拿东西,谁知这一到后院屋子便是两个时辰,若不是灵芝特地来报,恐怕他还蒙在鼓里。 真是该死! 左怀瑾心里有些深深的愧疚可与此同时也知道自己在顾画祎的心中地位比自己想象的还更高一些,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只是,看着一旁站着的灵芝,手里还端着她未曾用过的饭菜,他想也不想直接抬手敲门。 笃笃笃…… 屋内的顾画祎正捧着《医毒双绝》认真的看,正看在关键之处被打断,情绪瞬间就上来了,随手将书丢在旁边的榻上,蹭的站了起来,一把打开门,刚想呵斥的时候,抬头便看到了左怀瑾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他手里还端着一份热乎乎的饭菜。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左怀瑾举了举手中的饭菜又看了看里头:“这晚膳的时间都过了,饭菜也都凉了,你确定要与我在这里说话?” 顾画祎微愣立刻让出了一个位置,左怀瑾侧身走了进去,这倒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来到她后院的屋子里,里头的摆设倒是与王府其它屋子别无二样,只不过她的这间屋子,不,是她所在的这个院子,空气中总是会弥漫着些许的药香,让人忍不住留恋。 他将手中的饭菜放下,自己也顺带坐了下来,顾画祎走到他跟前,在他身侧坐下,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抱歉,让你担心了!” 第105章 敷衍 屋内。 两人坐在椅子上,沉默无言,顾画祎只好看着桌上摆放好的饭菜,自然的垂下的手紧紧的握着,心情有些忐忑。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只是在看到左怀瑾板着脸不说话,她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仔细想想,貌似也没有做错什么。 正犹豫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左怀瑾已经将饭碗放在她的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顾画祎小心翼翼的端起饭碗,偷偷的瞥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好,心里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开始吃起来。 这一口接着一口,越吃越饿,顾画祎在他面前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直到一碗饭下肚,甚至还觉得有几分不满足,打算自己再盛一些。 谁知,旁边的左怀瑾已经替她再次盛好了一碗递给她,她看了他一眼接过碗,咬了咬唇才开口:“阿瑾,我找到了更好的法子可以解尘王身上的毒了,你……” “食不言寝不语,先用膳!”左怀瑾打断了她的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顾画祎只好闭上了嘴,撇了撇嘴角,继续沉默的吃东西,一边吃心中还不停的腹诽,要不是为了他,她用得着这样废寝忘食吗? 所以,怒气上升,化悲愤为食欲,这一碗很快就见底了,而桌上的饭菜也几乎都被解决。 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上的油渍,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细心的替她擦拭嘴角上沾染的菜屑,极为不满意的开口:“日后不论何事,你都该先用膳,而不是把自己关在屋里。” “额……啊……”顾画祎先是一愣,脑子被他说话的话有些懵懵的,可很快就想通了。 原来,他刚刚摆着一副臭脸就是因为她不按时用膳,这算是什么脾气? 虽说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可更多的还是小窃喜。 她认真的点点头,连连保证道:“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不过想来应该还是灵芝那个丫头去给你打的报告吧?” “你自己没做好,还怕别人告状?”左怀瑾不悦的看着她。 顾画祎却有恃无恐的挽着他的手臂笑道:“我这不是为了你那位尘皇叔嘛,嘿嘿,不过说实话,我在医书上还真是找到了一个更为稳妥的法子。” “哦?是什么?”左怀瑾有些好奇的问道。 顾画祎却眼珠子一转笑道:“唔……不告诉你,明日去尘王府就知道了!” “你啊你,还学会跟我打哑谜了?”左怀瑾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伸手便捏住她的琼鼻。 顾画祎不舒服的蹙了蹙眉头,直接拍掉他的手,揉了揉自己可怜的小鼻子:“很痛诶!” “本王可没有用力!”左怀瑾失笑的开口。 “我不管就是很痛!”顾画祎一副奶凶奶凶的表情。 左怀瑾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伸手揉了揉她的鼻子,又想起她刚刚用膳吃得有些多了,便提议道:“今日夜色不错,不如我们去园子里走走?” “不要,我可累了……现在就想洗漱洗漱睡下!” 左怀瑾哪里会让她就这样轻易的去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道:“刚刚吃了好些东西,该走走消消食,不然明日定会积食。” “啊……” “不准拒绝!” 所以,顾画祎就这样被他不容拒绝的给拖了出去,不过在出去之时,他还不忘让人给她拿一件厚实些的大氅,银色狐裘紧紧的将她包围着,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看起来甚是可爱。 左怀瑾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两人漫步在月光下,感受夜间的微凉也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阿瑾,你说到底是谁给尘王下的毒呢?” 顾画祎紧紧的靠着左怀瑾,在他耳边轻声的开口,其实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她,在她看来,尘王年事已高,手中的权力总归要下,对于朝廷已然没有威胁,难不成是仇杀? 可这里可是东临国临都城,可谓是天子脚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谋害一个皇族之人?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左怀瑾也在想这件事,只不过他想的更深一层,只是如今有些事还不能够让她知道,所以他并没有跟她多说什么,只是回答她:“我也不知,想来应该是尘皇叔府中的事吧?” “话是这么说不错,能够给尘王常年累月下这种毒的一定是他王府中的人,而且还是他身边亲信之人,只是这貉鼠可都是出没在南疆一带,难不成又是南疆那边?” 顾画祎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似乎每一个中毒的人都与南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在这东临国,顾画祎能够找到会医术又和南疆那边的毒扯得上关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顾家,一个是太后。 顾家!顾贯仲,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太后!她又想要做什么呢? 顾画祎怎么想也想不通,左怀瑾见她不回应他便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记爆栗,不悦道:“阿祎,你刚刚又在想什么?” 顾画祎立刻回过神来否认:“没……没有啊!” 可知她莫过于自己,左怀瑾直接让她面对着自己,双手放在她的胳膊上紧紧的握着:“阿祎,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至于其他的事有我,你放心便是!” “额……哦……”顾画祎应了一声。 “阿祎!”左怀瑾见她还有几分恍惚不由的声音严厉了两分。 顾画祎便有几分不耐烦的回答:“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想了!” 见她答应了,左怀瑾才松开了抓住她的手,有些无奈:“阿祎,你要记着你的身边一直都有我,所以你不要担心。” “哎呀,我没有担心,我只是在想明日要怎么样给尘王解毒,你想哪去了!”顾画祎不想跟他计较这么多,索性随意的诌了一个借口。 左怀瑾一听就知道她在敷衍自己,可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只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心中却已经将这件事上了心。 第106章 猜测 三月底。 金光洒落,春暖大地,百花争艳,临都城里外都洋溢着一副欣欣向荣的气息。 尘王体内的毒经过近半月的治疗也如数清除,虽说体型还是没有回到最初的模样,可到底看起来也算是消瘦了很多,最明显的还是他自己都觉得身体轻松了些许。 看着尘王渐渐的健康,顾画祎还是很有成就感,而另外一边,在那天晚上被顾画祎提醒的左怀瑾,私下与尘王通过气之后便偷偷着手探查,到底是谁给尘王下的毒。 因他们探查的非常隐秘,而且速度又极快,不过三日便查出,原来一直给尘王下毒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最为信任的亲信,身边的近卫——阳晨! 这个消息传给尘王的时候,尘王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连说不相信,为此左怀瑾不得已只好做了个局。 最后发现,原来尘王每日夜里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泡腿,这是从战场上回来之后才养成的习惯,没有想到倒是成为了阳晨下手的一个好机会。 尘王得知后气急败坏,可心中对阳晨还是有一丝感情,所以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逐出王府,并直言日后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左怀瑾回来的时候便将此事与顾画祎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完这些的顾画祎眉头紧蹙道:“所以,按照探查出来的结果,这阳晨是南疆人?” 左怀瑾坐在她的身侧握着她的手摇摇头:“不是,阳晨是尘皇叔从小培养的亲信,老家是在衢州,与南疆相隔甚远,想来应该不是南疆人,不过想当初尘皇叔带兵打仗曾去过南疆边境一带,也许是那会他被蛊惑了又或者是这城里的人给他许诺了些许什么。” “顾家?”顾画祎微微眯了眯眸子开口。 左怀瑾有些意外的看向她:“阿祎,你说什么?” 顾画祎想了想便抬起头看向左怀瑾:“近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便是为何临都城频发中毒之人,有些是早些年就已经中毒,有些是近两年才开始,但是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毒大多数都是出自南疆,可南疆离临都城可谓是十分的远,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临都城内有人特地养殖那些毒物,而能够让我想到并且觉得有这个能力的便是顾家。” “阿祎……顾家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左怀瑾到底还是不愿意把顾画祎给牵扯进来。 顾画祎摇摇头开口:“阿瑾,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我夜探顾府的时候,顾府那一院子的毒花毒草,而且顾贯仲一向都是老狐狸,明面上他是保皇党的人,可实际里,他可是日日给太后请安,最重要的是太后不正是南疆之人?” “阿祎,你说的不错,可是他这人有这么深的心机?” “呵呵,阿瑾,你可别小看了他,当初他不过是一介书生,探脉什么的根本不懂,若不是我娘亲,他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在哪疙瘩,后来因我娘教他医术和药草知识,所以他才能步步高升,可我娘却……”顾画祎说起这事的时候心不免的一痛。 左怀瑾见状立刻将她拥入怀中:“阿祎,别说了!” 顾画祎靠着他的胸膛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继续道:“阿瑾,从嫁给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说过顾家根本就不是我家,他们没有给过我一丝丝的疼爱,给我的只有暗无天日的日夜。” “阿祎,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答应过你,帮你报仇!”左怀瑾自是不敢忘记。 顾画祎得到他的保证不再说其他的,而是伸手环住他的腰紧紧的抱住,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泣不成声。 这一夜泪沾湿了他的衣襟,刺痛了他的心。 他一向都在下意识的将她保护起来,尤其是与她在一起的日子越久,他越是不想让她参与这些龌蹉之中来。 可是,他却忘记了,她本身就是从龌蹉之地逃生出来,她的内心始终都有一个刺,若是不ba出来,也许日后她都将如此。 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左怀瑾细心温柔的将靠着自己胸膛睡着的顾画祎轻轻的抱上床榻,仔细的给她捏好被角,在她的额上落上一个轻吻。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本该熟睡的顾画祎此刻却睁开了双眼,眼睛里充满了坚定。 翌日,左怀瑾一大早便让阿左将洛琪和秦哲请来…… 两个公子哥昨夜宿醉,这一早起来头疼欲裂,不仅如此还被召来王府。 所以,左怀瑾便看到两个一直在书房里打着哈欠,捂着额头的人。 左怀瑾不悦的蹙着眉头看着他们:“都给我清醒些,本王叫你们来可不是让你们在书房里酣睡,谁要是再给本王犯困,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清醒!” 一句话,两个人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就清醒过来,洛琪更是睁大了眸子看着他:“阿瑾,到底什么事,一大早这么急?” 左怀瑾见他清醒的差不多,这才开始说正事,先是将尘皇叔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两人齐齐睁大眼睛看着他。 “阿瑾,你的意思是说小嫂子将尘王的顽疾给治好了,而且尘王是中了毒?”洛琪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左怀瑾沉着的点点头继续道:“这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昨夜我已派人将那个名为阳晨的人给抓了起来,今日本王要从你们从他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东西,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洛琪和秦哲皆是一愣,转而便反应过来看着左怀瑾:“阿瑾,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左怀瑾倒也不对他们隐瞒:“这些年,宫里那位一直都担心位置会被抢走,所以不遗余力的提拔自己人,打压老臣,但是那位实在是没有理由想要杀害尘皇叔等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宫里那两位并不是真的和睦,而本王要的是实话,不是猜测!” “明白了!”洛琪和秦哲一同站起,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被从外头推开。 顾画祎从外头款款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了两盅东西,只见他走向洛琪和秦哲。 “听阿左说两位昨夜在醉香阁宿醉了一番,这一早就被我家王爷给喊了过来,想必不好受吧,所以我便让厨房给二位熬了点醒酒汤,还望不要介意!” 第107章 又来这一招? 两人齐齐的接过她递过来的醒酒汤…… 洛琪更是一饮而下道:“小嫂子亲自吩咐的,这份好心,我与阿哲岂敢辜负?” “是啊,小嫂子,多谢了!”秦哲说完后也是端起一口喝下。 几人稍稍的说了两句之后,洛琪与秦哲便双双告退,说是还有要事要办。 待他们离开之后,顾画祎才看向一直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左怀瑾,她走到他跟前,不等她说话,左怀瑾便问道:“这个时辰过来,可是前院有什么事?” 顾画祎点点头轻笑道:“宫里头来人,说是选秀和盛典都已结束要举行一个宴会,希望瑾王府的人赏脸参加。” “阿祎的意思是?”左怀瑾定定的看着她,一副她才是瑾王府的主人一样。 顾画祎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去啊,干什么不去,指不定今日还会发生一些趣事?” “好,那便依阿祎所言,走一趟便是,也该瞧瞧这宫里进了些什么妖魔鬼怪!”左怀瑾轻笑的开口。 顾画祎也是笑出声,妖魔鬼怪,亏得他说出口! 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他说的不错,选秀的人一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放在西游记里那就是妥妥的女妖精,至于盛典上的人物,那些可以在瞬间掌握生死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也着实是一个鬼怪。 傍晚,夕阳已落下,左怀瑾和顾画祎才从王府里出发,悠闲的坐在马车里,晃晃荡荡的抵达皇宫门外。 两人不想太过招摇,索性直接在皇宫外下了马车,偷偷的从一旁的侧门进入,因左怀瑾暂时还是不能在众人面前站起,所以此刻的他和往常外出并无二样。 顾画祎熟门熟路的推着轮椅,一边走一边低声开口:“阿瑾,说实话你这假装要到什么时候,想来宫里早已怀疑了吧?” 面具下的左怀瑾,那双精明的眼睛看着四周,见无人才开口:“到时候自然会给他们一个惊喜,只不过不是现在。” “好吧,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挺费劲的!”一想到他待会宴会结束之后还得将这一身给换了,出来的时候又要换回来,光是想想都替她不舒服。 左怀瑾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如今的情况他还不适合出头,一定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如此…… 左怀瑾不再说话,顾画祎也知道自己多嘴了,索性也闭上了嘴,两人倒也不是第一次来皇宫了,所以倒也熟门熟路,很快便走到了宴会所在的九州清晏。 两人一进去便有专门的婢女将他们带到他们的位置上,刚坐下便有人上前来打招呼,一个个都被他们两人不着痕迹的给打发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高喊皇上驾到并不见皇后和太后。 众人齐齐的给皇帝见礼,只见皇帝随意的喊了一声起,紧接着便直径坐在了主位,可没有想到第一句话却是跟顾画祎说的,更是直接替她解了她心头的疑惑。 “皇后今日也在旁边的梨花清河摆宴,瑾王妃可否辛苦走一趟?” 语毕,皇帝身边的一个宦官便走到她的跟前,在她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此话说的漂亮,可却让人不许拒绝,顾画祎淡淡的瞥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才知今日男女分宴,皇帝这边宴请的是盛典过后挑选出来的人才,至于皇后那边自然是被选秀上的秀女。 如此一来,顾画祎更是没有借口拒绝了,直接站起身来,微微福身便道:“那便有劳了!” 走之前,顾画祎还拍了拍左怀瑾的肩膀让她不要担心,跟着那人很快便到了梨花清河。 皇后那边显然早已开始,瞧见她来,皇后便立刻换上了一副笑容,招手让她赶紧过去:“瑾王妃,可算是来了,可给本宫等急了!” 顾画祎福身过后便直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才开口:“倒是臣妾来迟了,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责怪。” “呵呵,怎会责怪呢,对了,瑾王妃,你瞧那位是谁?”皇后语气轻快至极,顾画祎甚至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丝的看笑话的意味。 她淡淡的抬眸只见顾茜草端坐在自己的对面,冰蓝色丝绸而制的华服穿在她的身上倒也不显得突兀,只不过她那头已为妇人的发髻,倒是让她显得更为成熟,与她不过及笄的年纪着实是不符。 虽然她已然将她打量了一番,可实则在众人的眼中,她也不过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即便与皇后说话:“臣妾自是认识二妹妹,不过如今二妹妹已入宫,不知臣妾该如何称呼?” 顾茜草看她那副淡然的模样,心里已经怄的要死,正想要回答却被皇后截了话:“明常在今年这届秀女里拔得头筹,倒是羡煞了其他的姐妹。” 顾画祎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容:“原来是明常在。” “呵呵,到底是本宫的不是,瑾王妃一入这梨花清河,本宫就急着要与你叙话,倒是忘记了,你会不会口渴,来人,上茶。” 当茶放在她面前的时候,顾画祎淡淡的瞥了一眼茶汤,只需细细的一闻便知晓这茶汤里被下了药,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又来这一招”! 不过这次她可不打算当着皇后的面喝茶,只是轻笑的问道:“皇后娘娘,臣妾可否向您讨要一杯清水?” “瑾王妃可是瞧不起本宫的这陈茶?”皇后当下便拉下脸,似乎她不喝就是不给她面子。 实际上,顾画祎还真是没有打算给她面子,只是轻笑的看着她说道:“臣妾近日受了风寒,神医说臣妾从小便胃寒,所以这等上好的龙井,臣妾是万万不敢碰的,还望娘娘见谅。” 听她这么一说,皇后的脸上才缓和了几分:“即使如此,瑾王妃还得早早与本宫说清楚才是,若是闹了误会,可真真是不好。” “是臣妾没说清楚,怪不得娘娘!” 皇后见她愿意伏小,自然是高兴,所以便应允了让人给她倒了一杯清水,顾画祎仔细的检查过这杯水,见没有其他不合适出现的东西,这才大大方方的喝了下去。 她的做派一向如此,端庄贤淑,落落大方,一直与皇后交谈的她,自然是瞧不见坐在自己对面的顾茜草正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盯着她。 第108章 反常的顾茜草 宴会在一种异常和谐的氛围下进行着…… 顾画祎一直在与皇后交谈,时不时的还附和两声,看起来还真是融入这种场合。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种场合,根本就是如坐针毡,嘴角上扬的笑容都快要将脸给笑僵硬了,最可恶的是,她根本就不能做出任何不好的动作,否则一定会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笑柄,尤其是皇后! 此刻皇后正与顾茜草叙话:“呵呵,明常在,不如你说说你与瑾王妃小时候的事吧?” 皇后莫名的一句话让原本热闹非凡的场合瞬间寂静下来,数双眼眸齐刷刷的盯着顾茜草,就连一向不爱搭话的贵妃都忍不住的附和一声,倒是不曾有人将她这个当事人放在眼里。 顾画祎并不想当个木头人,只好轻咳一声出声,皇后像是才记起她一般笑道:“哎呀呀,倒是本宫唐突了,瑾王妃不如你来说,想必一定是有趣。” 这话头转的太过自然,自然到让顾画祎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她淡淡的抬眸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顾茜草,紧接着才缓缓开口:“皇后娘娘,说笑了,我与明常在虽说同生于顾家,可实则并不相熟,不过明常在的性子倒是真的温柔贤淑,实实在在的好,哪像臣妾这般粗鲁。” “啧,瑾王妃,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一向听说顾家姐妹和睦,怎么到你这儿就不相熟了,再说了,不想熟如何知道明常在性子好?”皇后一副打趣的模样,可这说出来的话可谓是字字珠玑,真是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掉入陷阱里。 顾画祎心中打了好几个转,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和善淡然,轻笑着回答:“瞧皇后娘娘说的这话,顾家姐妹和睦是真,可不想熟也是真,想来娘娘族中定是相熟相善?” 在场的谁能不知道,皇后在母族里是嫡出长女,身份地位不一般,从小便是当成皇后来培养,所以她与母族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不相熟,更算不得上是和睦。 如今顾画祎来了这样一句,自然是让她知难而退,可这话说的着实是让她脸红。 “呵呵,瑾王妃可真是一张利嘴,怪不得瑾王会喜欢!”皇后咬牙切齿道。 顾画祎却轻笑的说道:“娘娘说笑了,臣妾不过是蒲柳之姿,比不得在场的各位娘娘。” “瑾王妃,太过妄自菲薄了!” “娘娘教训的是!” 一来一句,皇后瞬间哑然,只好转头去与其他人交谈,并不再看她,至于之前的那个话题自然也被抛之脑后,其他人也不会不长眼的再提起。 小小的插曲之后,这场宴会倒是算得上平静的很,顾画祎也索性安稳的坐着吃着东西,直到宴会到了尾声,皇后率先离去,紧接着便是顾画祎以及各位后宫娘娘。 顾画祎想要快些去寻左怀瑾,谁知道还没有出这梨花清河,一个小侍女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直接拦在了她的面前。 顾画祎当下脸色就变了又变,浑身的气势就直接上来了:“放肆,哪宫的奴才,竟敢阻扰本王妃的路!” 小侍女浑身一颤连忙跪在地上:“回禀瑾王妃,我家娘娘请您一聚!” “不好意思,本王妃与后宫各位都不相熟,你哪来的回哪去,否则别怪本王妃心狠手辣去皇后那儿告你一状!”顾画祎厉呵道。 小侍女有些担忧,正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姐姐果真是坐稳了王妃的位置,这气势都和从前不一样了,真是令妹妹欣慰!” 顾画祎顺着声音直接转身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顾茜草正徐徐朝着自己走来…… 其实,在这个小侍女冲出来那一刻,她便猜到是顾茜草要来找自己,可她不愿意搭理她才有刚刚那一出,谁知道她竟然敢大胆的自己寻上门,真是不怕这宫里的眼线。 顾画祎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抬眸看着她:“二妹妹,你不回自己宫里,来此处拦着本王妃是何意?” “呵呵,大姐姐,方才在宴会上,你可是与皇后娘娘说我们不想熟,莫不是你忘记了小时候你在柴房的日子?”顾茜草冷冷一笑,那双以往非常精明的眼眸,此刻看起来充满着怨。 怨? 她在怨什么? 难不成在远她? 顾画祎心中如是想着,嘴上却说道:“难不成二妹妹以为我们很熟悉?” “大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你是不是刚刚在宴会上心里一直在嘲笑我?”顾茜草恶狠狠的瞪着她。 顾画祎看到顾茜草这副模样,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疯了,她疯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别忘了这里是何处!”顾画祎警惕的看着四周,但愿没有什么眼线,否则到时候发生什么,可真是什么都说不清楚。 然而,她的提醒并不能让眼前已经疯了的顾茜草意会,她一步步逼近,脸上充满了怨恨:“呵呵,这里是何处,是皇宫啊,是我千方百计想要进来的地方啊,可是大姐姐,我后悔了,你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帮我,再帮我一次?” “顾茜草,你疯了!”顾画祎忍不住低声呵斥。 谁知道,顾茜草却猛然抓住她的胳膊:“大姐姐,求求你,帮帮我,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我想离开,爹爹已经不管我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 顾画祎整个人的身体都是绷紧的,她看着眼前将近发疯的顾茜草,只觉得可怕,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若是她不曾记错的话,半个月前,医学盛典上,她还大放异彩,虽说那份光彩应该有她变得黯淡无光,可那个时候的她还是正常的。 现在的她显然不正常! 见她不说话,顾茜草整个人就像是疯狂了一把,指甲死死的掐着她胳膊的嫩肉,那双充满怨恨的眼,从期待变成了绝望,最后像是充满了恨。 “噗通!” “啊……” 两个水花直接在梨花清河的荷塘溅起,顾画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在往下沉,一点一点的往下沉,鼻腔,嘴里被一点点的灌水…… 第109章 怪不得会疯 “阿祎,阿祎!” 听,似乎有谁在喊阿祎,声音好熟悉,是谁呢,到底是谁呢? 好想醒过来,真的好像醒过来,可是眼皮好重,好重! 床榻的人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正努力的挣扎着,而床榻旁的人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脸色却十分的难看。 一旁的沈封也是有些担忧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搭脉,时不时的宽慰两句,可不论他说什么,左怀瑾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该死的!”左怀瑾低声怒吼了一声。 沈封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急急忙忙赶来的洛琪和秦哲两人正好瞧见床榻上躺着的顾画祎。 那样一张灵动动人的脸,此刻白的可怕,甚至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两人忍不住的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不等他们开口,一直守着顾画祎的左怀瑾便开口:“查,给本王查,是谁给顾茜草这个胆子,竟敢谋害本王的阿祎!” “顾茜草?”洛琪很是意外的从左怀瑾的嘴中听到这个名字。 秦哲也是一头雾水,只不过左怀瑾显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所以两人只好拉着一旁的阿左去了解情况。 阿左本来也没有进宫,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阿左,刚刚阿瑾说是小嫂子这副样子是顾茜草所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啊,对啊,阿左,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可别告诉我是顾茜草故意为之,那可是宫里啊,她一个小小的后宫嫔妃,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死无全尸的,她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阿左蹙了蹙眉头,最终还是开口:“具体的我也不知,只不过听保护王妃的暗卫说,顾茜草似乎在求王妃什么,王妃并没有回应她,所以她就疯了一样的拉着王妃摔入荷塘里,因如今不过三月底,荷塘水温极冷,而且周围巡视的下人也都被顾茜草事先给遣退,所以一时间并无人及时救人,后来还是因为当初的那位杨小姐路过,所以王妃这才被得救。” “那暗卫呢?”秦哲不由的紧张的问道。 阿左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神色,继续道:“暗卫本想出手,可无奈在出手之时那位杨小姐已经带人过来了。” “这么巧?”秦哲冷冷一笑。 洛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奇怪的看着秦哲,只见秦哲简单的跟他叙述了两句,洛琪便明白过来:“阿哲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杨无悔有问题?” “想来一定是有问题的,不过阿瑾说要查顾茜草身后之人,想来应该不会是杨无悔。” “为什么?” “因为杨无悔还没有这么大胆子!”秦哲淡淡的开口。 几人就在外头商谈,里头突然传来左怀瑾的声音:“阿祎,阿祎,你醒了!” 几人急匆匆的就冲了进去,只是不敢往里屋里走,只好站在外头。 顾画祎只觉得头疼欲裂,眼皮很重,可到底还是努力的睁开眼,一下两下,一张熟悉的脸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直到她彻底的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是左怀瑾,思绪才渐渐的回拢,猛地想起什么,立刻抓住了左怀瑾的手问道:“顾茜草,对,顾茜草呢?” 左怀瑾听到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抹恨意,伸手反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阿祎,不要着急,顾茜草也已经被救起来了,人没死!” 听到最后三个字,她才松了一口气,至少在内心深处,她还是不希望她死,只不过为什么她的性子会变化这么大,难不成宫里真的有人对她做了什么? 她有些疑惑的想着,可她这样想整个人就不动了,倒是让左怀瑾不由的担心起来:“阿祎,你身上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顾画祎猛地回过神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答:“没……没事!” “阿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左怀瑾知道她还有些后怕,所以不论她做了什么,他都耐着性子一步步询问。 顾画祎看着他的眼睛,很想说自己也不知道,可又觉得他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吧,索性便将宴会之后,顾茜草将自己拦下后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了他。 说完之后她才开口问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副样子,还口口声声的让我救她,她不是已经进宫,已经完成了她的夙愿吗?” 左怀瑾蹙着眉头想这她所说的话,最后才抬眸看着她道:“也许,进宫与她想象的不一样,所以她才这般疯狂?” “不一样,呵,哪里不一样,我就不相信她娘在她进宫的时候不曾告诉她,宫里险恶,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天真浪漫的少女,什么龌蹉事她不知道?” “阿祎,你还是太天真了,宫里那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也许是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又或者是她的身心在进宫之后受了严重的伤!” “什么?” 左怀瑾见她疑惑,只好进一步解释:“据我所知,宫里那位上位后,年年都有地方官员往宫里送人,可那些人在后宫的生活却生不如死。” “为何?进了宫,她们不都锦衣玉食了吗?” “锦衣玉食是不错,可真正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不过那几位,而且你以为当今皇后稳坐现在那个位置是为什么,靠着那个男人吗,绝对不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皇后她?” “后宫本就是众人争宠的地方,明面上争奇斗艳,背地里却相互插刀,这种事屡见不鲜,而且据我所知,宫里那位闺房之乐有些不一样的趣味!” “什么趣味啊?”顾画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很是疑惑。 左怀瑾有些不愿意说,可看着她着疑问的眼睛,实在是不好隐瞒,只好委婉道:“宫里那位从小便喜欢挥舞鞭子,他说这样有快,感。” “鞭……鞭子,快……快,感?”顾画祎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似乎明白了,顾茜草为什么突然发疯了,换做是她,估计也得疯。 第110章 出主意 见她表情,左怀瑾明白她已经了解了些许事情,心头却有几分悔意。 他的阿祎还太过单纯,不该知道这些龌蹉事! 所以,他伸手将顾画祎给拥入怀中的时候,顾画祎还感觉到莫名其妙,不等她开口,左怀瑾已经开口道:“阿祎,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这般对你!” 什么? 顾画祎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转念一想却什么都懂了,一把将左怀瑾给推开,眼神充满了鄙夷:“阿瑾,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我要休息了!” 说完,她便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床榻上,顺带还将被子给蒙住脑袋,左怀瑾下意识的想要替她揭开被子,可莫名的却有一丝丝想笑的感觉。 最终也不过是在离去的时候嘱咐道:“阿祎,我暂且先离开,不必这般,闷坏了,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滚!”顾画祎闷声的喊了一声。 左怀瑾看着床榻上将自己裹紧的女子无奈的摇摇头笑道:“好好好,本王走就是了!” 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顾画祎才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给拉下来,滴溜溜的眼珠子转动了一周,最后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有这种癖好,还真是奇闻啊!”顾画祎自顾自的嘀咕着。 心中自然对远在宫中的某人报之以同情,当然了,她可不是圣母也不是什么傻子,不会因为顾茜草的几句话就愿意把她带离宫门,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就算是有,那她的死活和自己也没有关系。 三日后,顾画祎已经彻底痊愈了,左怀瑾依旧担心,日日让沈封来请平安脉,在确认她已经无碍,这颗心才彻彻底底的放下来。 这一日,顾画祎依旧来到书房,一进去便瞧见秦哲和洛琪也在,正想打招呼便见到洛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问道:“小嫂子,你可算是无事了,再不好,想来阿瑾都会忍不住冲到宫里将那个罪魁祸首给绳之以法。” “嗯?”顾画祎听着他所说的话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看着他。 一旁喝茶的秦哲才缓缓开口替他解释:“宫里那边没有给阿瑾一个交代,而且听闻明常在提了位份,现在已经是明贵人了。” “怎么会?”顾画祎很是意外。 按道理来说,她一个明媒正娶的瑾王妃,不管从哪方面看,她也比一个小小的宫妃有价值吧,就算不打入冷宫,怎么着也得给瑾王一个交代吧,就算是禁足什么的也算是可以的啊,没想到什么处罚都没有,还提了位份? 秦哲耸了耸肩不再说其他的,顾画祎看他怪异的表情,突然想起什么便转头看向坐在书桌前的左怀瑾笑道:“阿瑾,看来你这个王爷的面子可真是不值钱。” “呵,本王的面子何时需要他人来给,若是阿祎气不过,本王这就去将那位什么明贵人给掳来给你出气?”左怀瑾冷声道,好看的眉眼只是稍稍抬起对上顾画祎的眼睛。 顾画祎却轻笑一声道:“那倒是不必了,想来她在宫里的生活也不会更好。” “哎呀呀,你们就别再说这个晦气事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洛琪急急忙忙的想要转移话题。 秦哲却不由的调笑道:“阿琪,一开始可是你先挑起来的,现在却……” “阿哲!” “好了,都别闹了,你们也都看看这个吧!”左怀瑾淡淡的开口便阻止了即将开展的一场闹剧,不得不说,顾画祎倒是对左怀瑾有几分钦佩,运筹帷幄之中,天大的事也只能让他微微蹙眉。 她索性便充当一个观众坐在一旁不再理会他们的事,而几人也早已习惯了,便也不再拘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突然,左怀瑾却开口问道:“阿祎,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顾画祎微微一愣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不好意思,你们刚刚说什么? 虽然没有问出口,可脸上的疑惑却写的一清二楚,洛琪刚想嘲笑他却见秦哲早已将一旁放置的书信递了过去。 “小嫂子暂且先看看这个?” 顾画祎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后才蹙起眉头开口:“白无尽是说南疆那边已经打算动手了?” “正是,上次让白无尽去南疆走一趟为的就是这个,如今信件已经快马加鞭的送来,想必不久之日南疆便会发兵,若是让南蛮子过了关塞,东临南边恐怕就凶多吉少。” “那你们有何法子?”顾画祎也蹙了蹙眉头,对于国家大事上,她本是不参与,可如今有人要问她,若她不正视,总归良心难安。 秦哲也是摇摇头道:“这就是一个难事,若是将这个消息冒冒失失的递给宫里那位,恐怕宫里那位还会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可若是不递,且不说阿瑾派不派的出兵,就算是派的出来,那该用什么理由,这都是难处。” “是啊,小嫂子,你不知道咱们的好皇帝,生性多疑,小计谋不断,大事上却优柔寡断,若不是有后宫的那位,他恐怕早就被众人剥皮拆骨,哪能苟活于世?” 顾画祎见洛琪将宫里那位贬低的一文不值,她却不敢苟同,若是没有半分本事,想来也不会逼的让太后出手,更不会在之前那件事上如此做派。 顾画祎想了想便沉声问道:“之前你们是不是说,只要过了关塞南疆就可以踏入东临一马平川?” 秦哲见她问起自然是立刻回应,只是眉眼紧蹙,显然是担心:“的确如此,东南关塞是最为险峻的地方,边关之处的围墙数百年屹立不倒,易守难攻,一旦被攻破,恐怕就……” “如今镇守关塞的将军,听你们说是姓杨的?” “对,如今担心的便是这个!”洛琪也立刻接话。 顾画祎用左手抵着下巴,突然想到什么便扬起笑容轻声问道:“那你们手中可有信任的有本事的将领?” 第111章 我说了算 她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出来…… 左怀瑾便已然笑出了声,秦哲和洛琪两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洛琪更是藏不住话立刻就开口问道:“小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阿瑾你在说什么?” 左怀瑾并没有理会洛琪,反而是走到顾画祎的面前,勾起唇角看着她:“本王怎么不知阿祎你竟然如此的聪慧。”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顾画祎一点都不谦虚,勾起唇角便笑了起来。 这两人的话却让另外两人一头雾水,洛琪立刻问道:“小嫂子,你和阿瑾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还有你刚刚问有没有用得上的将领是什么意思?” 顾画祎转眸看向洛琪,那眼神看着他就宛如看着一个无救之人一样,无奈的摇摇头,刚想解释就听到秦哲的笑声。 “呵呵,果真是好法子,亏得在下还自诩聪慧,竟是比不得小嫂子一星半点。”显然秦哲也已经想明白其中的意思。 徒留洛琪一个人一头雾水,他二话不说一把就抓住了秦哲的手臂,势必要让他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洛琪是真的急了,秦哲在其他两人的首肯下才缓缓解释道:“之前小嫂子问我们关塞的问题其目的就是想知道,南疆想要踏足东临是不是只有这一个法子,得到答案之后,小嫂子便再次问道,关塞的将领,你也知道如今关塞的将领姓杨,与后宫的那位有些许的关系,也许他们就会里因外和,打的东临一个措手不及。” “对啊,这些我们都知道,阿哲你别跟我绕弯弯了,赶紧告诉我吧!”洛琪心里着实是奇怪,就犹如被猫挠了痒一样的难受。 秦哲见他如此也不好再说其他,只好继续道:“所以,小嫂子问我们手中可还有用得上的将领,你想想,若是姓杨的出了什么意外,镇守边关的将领还能是他吗,到时候让阿瑾在从中周旋一番,将边关的将领变成我们的人,南疆踏足东临简直就是妄想。” 洛琪恍然大悟,他们几个可真是蠢,竟是没有想到这个法子…… 洛琪看向顾画祎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崇拜,倒是惹得顾画祎浑身不自在,只好徐徐开口:“你们可有人选?” 问起这个问题,左怀瑾思索了片刻,抬眸看着她,徐徐的吐出一个名字:“白契!” “白契?”顾画祎很是意外。 左怀瑾点点头:“调换边关将领,此人一定不能是任何人的心腹,若是贸然举荐那位肯定会不予采取,所以必然要让那人自己选择,而他手中的将领除了几个刚调上来的黄毛小子,也只有白契有这个资格。” “你这边……” “如今这个情况还不是我贸然出手的时刻,就如白家老家主所言,金羽影是把利剑要用在刀刃上,不可随意暴露。” 顾画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左怀瑾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阿祎,你很不错!” 对于他的夸赞,顾画祎压根就没有高兴的感觉,其实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不过是耍了个小聪明而已,在这种大事上,她还是太过渺小了。 商量在此处之后,洛琪和秦哲便去处理这件事,左怀瑾便坐在窗前执笔写什么…… 见他停下笔来,顾画祎似乎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对了,阿瑾,我想问一下,白无尽什么时候回来?” 左怀瑾的左手不由的微微一颤,抬眸看着她笑道:“怎么,阿祎在担心他?” 顾画祎倒也不会隐瞒他什么,十分坦然的点点头:“嗯,我在担心他,毕竟南疆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他毕竟是白家的少主,所以……” “阿祎,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担心别的男人?” 顾画祎一抬头便看到左怀瑾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微微一愣,看着他有些尴尬的扶着额头:“阿瑾,你太敏感了!” 左怀瑾却一把将她给拥入怀中,紧紧的拥着,生怕她逃走一般:“阿祎,你不懂,我害怕,害怕你离开!” “你想多了!” “阿祎,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顾画祎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似的,用十分温柔的口吻:“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离开就是,你说说我离开了谁给我银子,你这儿我还有金山银山呢,哪舍得离开,放心好了!” 听到她的保证,左怀瑾才堪堪的松开她,看着她的眸子,确认她不是骗自己的,这才低头噙住她的唇,蜻蜓点水,简单一吻。 顾画祎正想发脾气就见他已经离开,倒是让她空有一腔脾气不知该如何发泄了,最终只好自己泄了下去…… 然,不等她开口就听到来自头顶闷闷的声音:“阿祎,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否则本王定要将这世间给翻过来,让这山河为你的逃离付出代价。” 听到这个话的顾画祎只觉得莫名其妙,却不知有一天这话终将成为现实。 顾画祎撇了撇嘴,无奈的开口:“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离开就是了,何故说这些话吓我?” 左怀瑾也担心自己的性子阴晴不定吓坏了她,便努力的露出笑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便见一个鸽子落在窗台前。 左怀瑾走上前将信鸽腿上的信件给取了下来,缓缓展开看过后便递给了顾画祎:“阿祎,你说的不错,尘皇叔的毒与顾家有关系,那个晨阳就是顾贯仲在尘皇叔在王府里安排的一枚棋子,先让尘皇叔中毒,再让皇帝从他手中夺走兵权,最后要了他的命。” 顾画祎匆匆的将信件上的内容看了一遍,随即便看向左怀瑾:“当初不过是怀疑,如今却确认了,看来我那个爹还真是两面三刀。” “阿祎,不得不说,顾贯仲还真是聪慧!” “聪慧?”顾画祎勾了勾唇角笑道,“我看不见得吧,也许他现在前后腹敌,十分艰难!” “阿祎,若是顾贯仲知道你如此聪慧,也不知道当初会不会将你嫁与本王?”左怀瑾故意做出痞子的模样用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顾画祎毫不客气的拍掉他的手:“嫁不嫁我说了算。” 第112章 也不想你去 半月后,书房内,信鸽来信。 阅览过后的左怀瑾便将信件递给了在一旁的顾画祎:“呵,没想到这件事办的如此的利落,如今就等朝堂上的变化了。 顾画祎匆匆的阅览了一遍也跟着勾起了嘴角:“坠马?这个理由不错,亏他们想的出来。” “其实他们也没有想错,那位杨将军日常便喜欢约着军营里的人去狩猎,三四日便忍不住的想要猎一次,所以坠马也正常,在这一点上,哪怕是宫里那位派人去查也只会查到是他自己的问题,当然了,按照宫里那位的性子,一定会先解决目前的问题再说其他的事情。” 左怀瑾微微眯着眸子将事情一一剖析给顾画祎,顾画祎听闻也只是点了点头道:“阿瑾,不过你真的觉得他会选择白契吗?” “呵,不是会不会选择,而是一定会选择,因为除了白契,没有他人。” “为何?”顾画祎很是疑惑的问道。 左怀瑾笑看着她道:“如今朝堂之上有才能的将领,要么年纪已大,要么不让他放心,而白契虽说是白家人,但是却于白家的信念相背而驰,所以选择他是最好的选择。” “万一他们知道白契实则与白家并没有脱离关系呢?” “怎么没有,当年他离开白家的时候,白家便已经说过他不再是白家人的话。” 顾画祎并不知道此事,有些意外却也觉得情理之中,见他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心里的担心也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但是,转念又想起什么,顾画祎还是忍不住的担心问道:“阿瑾,你说南疆会因为边关换了人就推迟出兵吗?” “不会!”左怀瑾直截了当的回答她。 顾画祎有些紧张的咬着嘴唇:“那……” 左怀瑾看到她眸子里的担忧不由的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才开口:“阿祎,不必担心,换将领是必然的,白契还是有些本领的,征伐可能没法,但是抵挡是不可能有问题,你放心好了。” “当真?”顾画祎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左怀瑾看着她认真的点点头:“当真,不过目前唯一的问题并不是这个,而是南疆什么时候出兵,宫里那位又打算何时派人去征战?” “阿瑾!” “阿祎,你不必担心,再者说,这种事也不是你担心便可以解决的!” 话虽如此,顾画祎还是忍不住的担忧,因为在她看来,最好的将领莫过于眼前的这一位。 只愿那个时候会出现更适合的人吧! 见她不说话,便知晓她心中的担忧,左怀瑾心中不由一暖,伸手便将她给拥入怀中,轻轻的摩挲着她背后,轻声道:“阿祎,放心,一切有我!” 顾画祎伸手紧紧的拥着他的后背,贪婪的吸允他的味道…… 傍晚,秦哲和洛琪意外的来到王府,两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一进王府,两人就让人上了茶水,他们甚至连形象都不要,直接端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像是已经好几日不曾喝过水一般,直到他们喝完,歇完,才有力气与他们说话。 “说说吧,事情办得如何了?”左怀瑾淡淡的瞥了他们身上的狼藉,十分冷漠的开口。 昨日过后,他便让他们今日去一趟京郊外的一处兵营里找一个姓李的副将,希望届时可以安排他和白契一同去边关任命,不过看他们俩的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秦哲和洛琪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才由秦哲开口:“阿瑾,抱歉,我和阿琪并没有看到李将军,在询问后得知,李将军在一个月前被人暗杀,而我和阿琪回来的路上也碰到了暗杀,幸好阿琪武功不错,带着我一路杀出重围。” “暗杀?”这一点倒是他没有想到的,“哪路人?” “看身手和武功路子,似乎像七星连的剑法!”洛琪对武功一向颇有研究,所以直接就回答了左怀瑾,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江湖中人与我们又没有任何瓜葛,为何?” “许是受命于人!”左怀瑾沉声的开口。 “可惜没有抓住一个活的,否则就可以问出来到底是谁吩咐的!”洛琪有些惋惜。 “不必了,想来应该是宫里那位吧!”左怀瑾眯了眯眸子从窗户里眺望不远处那座宫楼。 洛琪很是担心的问道:“难道我们的计划破败了?” “不清楚,是不是的破败了,明日便知!” “明日?” “嗯,明日宫中举办百花盛宴,届时我与阿祎都将进宫面圣参加宴会,若是计划破败,想来她应该会找借口将我和阿祎留在宫中。” “那明日你们可得小心!” “嗯,你们也得小心,现在还不是牵扯你们进来的时候!” “知道!” 几人商谈的话题,坐在一旁的顾画祎听得云里雾里,只不过听懂了一件事,那就是明日进宫恐怕有危险,啧,看来这皇宫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顾画祎在心中腹诽,秦哲和洛琪也已匆匆离去,左怀瑾便瞧见她手里捧着一个茶盏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神情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顾画祎猛地回过神来,茶盏里的水也不小心给洒了出来,正好洒在他的衣角上。 “对……对不起!”顾画祎紧张站起来,第一时间便想要用衣袖给他擦拭。 只不过她刚刚作出这个动作,整个人就已经被他给拉扯到椅子上,她茫然的抬头看着她,左怀瑾不悦的瞪着她:“阿祎,你刚刚在想什么?” “啊……什么?”顾画祎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左怀瑾不悦的蹙着眉头:“阿祎!” 顾画祎看他这副模样,好一会儿才回想起自己刚刚心里的腹诽,本来不想说的,可看着他这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还是轻声的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觉得这宫里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心颤,每每去宫里都没有什么好事。” “阿祎,明日不想进宫?” “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想去,也不想你去。”顾画祎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 第113章 驳面 身体似乎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噬咬一般酥酥麻麻…… 左怀瑾被抓住的那只手更是有这样一种感觉,他轻轻的反握着她的手,轻笑道:“阿祎,皇宫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地方,那里权力就是一切,为了权力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站在高位的人为了保护手中的权力也会做出一些令人不齿的事情。” “阿祎,我知道你的担心,也理解你的担心,但是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你懂吗,不过明日你不想去那便不去就是,没人敢逼着你去。” 顾画祎依旧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但却疯狂的摇头:“我不想去是真,可担心你也是真,若是明日你非得去,那我自然要陪着你的,只是不知此次去宫里又会发生什么?” “阿祎,你完全不必因为我……” “阿瑾,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一体,难道你愿意让我待在王府,担心受怕吗?” 顾画祎说的振振有词,左怀瑾看着她的眸子也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所以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好,明日你我一起进宫,不过阿祎你放心,上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明日你与我一处便是,谁也不能带你离开。” 顾画祎本想说不必如此,上次不过就是一次意外,可想想在宫里什么意外不能出,索性也就没有拒绝。 见她不拒绝,左怀瑾的心也松了一口气…… 翌日,酉时三刻,顾画祎等人才从王府出发,晃晃悠悠的去往宫中,因上一次的意外,两人这一次直奔宴会。 一进里头便有侍女过来想要将顾画祎给带走,不曾想却被左怀瑾义正言辞的拒绝:“王妃今日便与本王在一处,你且去回话。” “王……王爷可……可是后宫女眷都在清和园,这里……”侍女有些为难的看向顾画祎。 顾画祎心中一软,正想着要不还是跟过去好了,谁知左怀瑾却伸手准确的抓住她的手:“怎么,本王的话听不懂?” “不……不是,瑾王,皇后娘娘吩咐,说是务必要将瑾王妃带过去,否则……否则奴婢就会没命的,还请瑾王体谅!”侍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面具下的左怀瑾眉头紧蹙,脸色十分的不善,冷哼一声:“你的命与本王何干,上一次本王的王妃意外落水,本王不曾追究,难不成你们都以为本王忘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侍女哪能知道一向看起来好说话的左怀瑾,今日竟然显露出凶恶的一面。 顾画祎也觉得在此处为难小侍女没有必要,只好捏了捏左怀瑾的掌心,缓缓道:“你且去给皇后娘娘回话,就说今日本王妃便不与后宫女眷一处了,不管怎么说本王妃也是外臣妇和各位宫妃坐在一处也总归是不好。” 侍女战战兢兢的起身,只得喏喏的称“是”。 待侍女离开之后便有宦官带着他们入座,刚坐下皇帝便来到宴会,一坐下便瞧见了他们夫妻两人,皇帝便勾起唇角一笑:“诶,瑾王妃为何在此处,朕听闻皇后说请了人叫你过去!” 顾画祎款款站起身来微微福身:“回禀陛下,的确皇后娘娘叫了侍女请臣妾过去,不过被臣妾拒绝了,还望陛下恕罪!” “拒绝?”皇帝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坦荡的回答,本来他以为她回答说没有人来请的话,正好可以治她一个欺君之罪,如此坦然倒是让他有些难堪。 顾画祎盈盈抬起头对上皇帝的眼眸笑着回答:“的确如此,上一次落水的事情,莫说臣妾就连王爷也都心有余悸,所以此次进宫,王爷千叮咛万嘱咐说让臣妾与王爷在一处。” “你的意思是说在宫里会出事?”皇帝眯着眸子看着她,就等着她回答。 谁知,顾画祎却抬起头与他对视,什么话也没有说,可脸上明摆的写着,难道不是吗? 一时间,倒是让他有些尴尬,只好轻咳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便与瑾王坐在一处吧,不过今早母后还谈起你,说是今日可得好好的与你说说话,你这般倒是要让母后失望了。” “皇兄不必担忧,宴会结束后,本王自会带阿祎去见母后……” “如此甚好!”皇帝脸色极为不自然的抽搐了一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宴会也就开始了…… 清和园那头,侍女战战兢兢的回了话,皇后的脸色比起任何时候都难看,气急败坏的直接将一个茶盏都扔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在场的宫妃稀稀拉拉的全部起身跪在地上,好一会儿皇后才恢复情绪,凌厉的眼神却看向一旁跟着宫妃一起跪在地上的顾茜草。 “呵呵,明贵人,你这姐姐还真是娇贵,本宫特地让人去请也请不到,你说说,本宫该如何才能将她请来?” 顾茜草听着皇后的话,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臣……臣妾不知……” “不知?”皇后冷冷一笑,接过一旁侍女重新递过来的茶盏,直接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放的力道不轻不重,茶盏搁置在茶几上的声音也不轻不重,可这声音却像是在顾茜草的心里打了一次鼓,让她心七上八下。 “既然如此,本宫是不是该亲自去请?”皇后眯了眯眸子看向她。 顾茜草吓得额头都开始沁出密汗:“臣妾以为,皇后娘娘已经十分给瑾王妃面子了,所以不必再去请了,再者如今清和园的人都是后宫嫔妃,让姐姐来此处未免有些不妥。” “是吗,可是母后要见她,你说说该怎么办?”皇后直接搬出了太后。 话音刚落,便有人高喊太后来了,皇后立刻换上了一副好儿媳的模样,急匆匆的站起身来走上前去迎接。 “母后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也不让人知会一声,儿媳好亲自过去迎接您!”皇后自然而然的扶着太后,一步步的带着她走到主位上。 太后一坐便袖子一挥,沉声道:“怎么都跪着,还不起来?” 众人这才敢起身,下一刻却见太后青眼扫了一周,有些意外的看向皇后:“哀家怎么不曾见到瑾王妃?” 第114章 高拿轻放的太后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在场的宫妃都低着头,希望不会被太后的怒气给波及到。 其他宫妃可以装聋作哑,可皇后,她不行…… 皇后站在太后一旁,小心翼翼的从婢女手中将茶盏接过手,尴尬的赔着笑容递过来,见太后接过茶盏才缓缓开口:“母后,儿媳已经让人去请了,只是……” “嗯?”太后揭开茶盖正好听到她的后半句,索性便停住手里的动作,转而看向她,示意让她继续说。 皇后知道自己瞒不住,只是这到底也是打她的面子,如今说出来可谓真是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可又不能不说。 “母后,想来瑾王妃也是后怕,毕竟上一次……”说到此处,她便故意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顾茜草。 顾茜草也是害怕,打算起身准备请罪就听到太后冷哼一声:“哼,上一次的事故皇帝不是查清楚说是意外吗,怎么还如此斤斤计较!?” 听到太后的话,皇后心中一喜,不过在脸上却展现的有几分为难:“母后,其实这也怪不得瑾王妃,毕竟听闻上一次意外之后,瑾王妃也是卧床好几日,想来也是瑾王担心吧?” “哀家看她就是被瑾王给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太后厉呵一声,立刻就有一个宦官上前来,只听她直接吩咐道,“你,亲自去把瑾王妃给哀家请来,哀家倒是要看看,她敢不敢不来!” “奴才遵命!” 宦官离开后,皇后亲自给太后换了一盏茶,小心翼翼的坐在她的下首道:“母后,您也别生气了,这瑾王妃毕竟还小,不知分寸也是有的,气坏了您的身子可真是划不着。” 太后淡淡的瞥了皇后一眼,冷冷道:“哼,哀家看来她就是不堪重任,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的将王妃之位给让出来,也省的哀家担心她把瑾王妃弄得鸡飞狗跳。” 这话皇后是不敢随便接的,所以只好尴尬的在一旁赔着笑脸,她越是如此,太后越是瞧不上她,索性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另外一边,宦官再次来到宴会之中,偷偷的绕过众人来到顾画祎的身旁,低声在她耳边道:“王妃娘娘,太后有请。” 顾画祎心知今日来到宫里就不会这么简单,没想到她都已经拒绝了皇后,太后却又来请,正犹豫该如何拒绝便听到坐在一旁的左怀瑾开口。 “既然太后有请,那便走一趟吧。” 既然左怀瑾已经开了口,顾画祎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刚起身想要和皇帝说一声便见左怀瑾移动了一下自己身下的轮椅。 “本王一同前往!” 宦官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看着顾画祎,显然并不希望瑾王也一同前去,顾画祎也是有几分意外的挑眉看向他,随即便明白过来了。 这男人的确是不放心她,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显然让太后和皇后的面子上过不去,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同前去。 他如此这般为自己着想,她有什么拒绝的资格? 左怀瑾见她已经了解自己心中所想,便伸出手与她牵手在一处,随即便道:“皇兄,太后那边让本王和王妃走一趟去请安,还望皇兄不要怪罪!” 皇帝看到宦官的时候便知道是太后来请人了,心里正幸灾乐祸,谁知左怀瑾竟来了这样一句,他也不知太后到底是只叫了顾画祎还是连他一起叫了,所以只能笑着回答:“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去一趟吧。” “多谢皇兄!” 夫妻两人齐齐的离席,跟随着宦官的脚步来到清和园…… 清和园与上一次的梨花清荷,名字虽然相似,实则却是两个不同方向的地方。 梨花清荷是单独的一个临水而建的亭子,在里头摆上宴席着实是有一番风味,而清和园却是离太后所居之地不远,想来是为太后方便而设宴于此。 一路上,顾画祎轻推着左怀瑾的轮椅,眼眸四处打量,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瞧见了清和园里头的众位宫妃。 当然,她瞧见了她们,里头的人自然也瞧见了她和左怀瑾…… 太后微眯着眸子,看着这两夫妻款款走来,心里莫名的堵着一口气,直到他们进了亭子不等他们请安便直接开口:“呵,瑾王妃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哀家叫人请你来,你却把瑾王给带来,怎么,是怕哀家护不住你,还是怕哀家把你给吃了?” 一上来便发作,这倒是令顾画祎没有想到,正在思索该如何回答却听到瑾王慢悠悠的开口:“太后何必动怒,是本王非要跟上来,毕竟上一次本王的王妃落水一事,实在是后怕,还望太后见谅!” 太后听着这番话,心里的怒气更甚,一双凌厉的眸子更是直接射向一旁的顾画祎,只见顾画祎低着头一副害怕的模样,瞧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怒气才稍稍的消下去一些,不过语气却仍旧不善。 “呵,合着瑾王方才并未将哀家的话听进去,罢了,哀家也不说你了,且入座吧!” 太后一挥手便有下面的人再往这清和园里添桌椅,两人一同坐下后,顾画祎才小心翼翼的打量起今日的太后,心中觉得纳闷。 这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这是要弄哪一出? 她心里嘀咕着,太后心里也同样如此,本来今日她是打算让顾画祎陪宴,等宴会结束之后便找借口让她在宫中留一晚,晾她也不敢不答应。 如今,左怀瑾居然跟着过来,而且之前还说出那样的话,想来想要留下她已然是不可能。 真是该死! 这场宴会吃的是没滋没味,太后早早的离席,只有皇后自己一个人时不时的与其他的宫妃说话,这才没有让场合冷下。 正听着皇后与宫妃们的闲聊,皇后突然话锋一转看向她笑问道:“对了,瑾王妃,听闻这顾家是医学世家,想来你也会医术吧,不知瑾王的身体如今可还好?” 顾画祎听到这个问题,手里的筷子一顿,轻轻的放下后才抬眸看向皇后回答:“回禀皇后娘娘,王爷的身体一向不错,至于医术,臣妾不才比不得顾家其他兄妹,倒是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第115章 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皇后听到她的回答也只是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转而便说道:“是吗,本宫还以为像瑾王妃这般伶俐的女子,顾太医一定会好好培养,没想到倒是让明贵人捡了个便宜。 你可不知,前几日皇上的头痛病又犯了,这太医院的众太医都束手无策,倒是顾太医说可以用按摩手法来缓解疼痛,本宫这才知道明贵人这双巧手真是厉害。” 这话听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可在场的谁能不是人精,都听出这根本就是皇后在顾画祎面前说顾太医卖女求荣,另一方面也算是告诉她,为何宫中不对明贵人有任何的惩罚,那是因为她有一双巧手,免了这次的灾祸。 顾画祎就装作只听懂浅面意思一般笑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二妹妹,不……明贵人一向聪慧,在府里,明贵人也是颇得顾太医的宠爱,这是应该的。” “呵呵,瑾王妃可真是有长姐的风范,只是可惜这顾太医只将医术交给这明贵人,倒是不曾教会与你,否则这瑾王……”皇后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可这意思却十分的明显。 顾画祎不再接话,可不知从哪里跑出的一个宫妃却接着皇后的话继续:“皇后娘娘,臣妾入宫前曾听到一个传闻,不知道该不该说?” “哦?什么有趣的传闻,不如说出来让大伙乐呵乐呵……”皇后立刻接话道。 只见那位宫妃时不时的看向明贵人时不时的又看向顾画祎,最后才看向皇后道:“臣妾是听闻说,当初陛下给瑾王赐婚,是打算让明贵人嫁入王府以好照顾王爷,可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如今的瑾王妃了,坊间传闻说是明贵人不愿意嫁给瑾王,所以顾府便来了一出李代桃僵,让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顾家小姐嫁入王府,所以……” 话已至此,其他的话自然不用多说,大伙都明白,皇后听到这些话也露出一丝惊诧,转而便看向顾画祎:“瑾王妃,这胡婕妤说的传闻本宫倒是第一次听说,不知真相……” “皇后娘娘,传闻不过是谣言,听听也就罢了,难不成您也以为这传闻是真的?”顾画祎自然不会承认,所以故意以一种轻松的姿态看向她。 皇后一愣,转而便明白过来,索性便看向下手的明贵人,只见她已经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一副心虚的模样:“明贵人,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传闻是真的?” 顾茜草想要起身可不知怎么一双腿就是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她不知道这些传闻是怎么流传出去的,可当事人的她很清楚,那个胡婕妤说的话,就是事实的真相。 “臣……臣妾……” “皇后娘娘,臣妾瞧着明贵人这副模样应当是不舒服,不如让太医过来瞧瞧,也好让臣妾放心,您觉得呢?” 若是其他的宫妃,顾画祎自然可以假装没有看到一样,可如今有事的是顾茜草,她就不能当做瞧不见,只好开口。 皇后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好让人去请人…… 本以为那个话题可以结束了,但谁知就是有不要命的往这上面扯:“明贵人这番模样,莫不是心虚了,看来胡婕妤说的那个传闻也是有几分可信的。” “别胡说!” 上头的人沉稳冷静,下面的人却在窃窃私语,顾画祎本不想理会这种谣言,可也知道空穴来风,若是今日自己不给出一个态度,且不说自己会陷入何种麻烦,恐怕还会给左怀瑾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她端起茶盏轻呡了一口,随即放下后才道:“传闻即谣言,各位还是不要以讹传讹的好,否则这日后遭遇不测下了地狱,阎王小鬼可是会要你做长舌妇的。”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瞬间噤声,皇后脸色也有几分难看,立刻道:“瑾王妃吓唬她们做什么,不过本宫也是很好奇,陛下明明是中意……” 说到此处她便瞧了一眼顾茜草,转而才看向她:“为何最后变成了你?” 皇后这话一出更是将之前胡婕妤所说的话给定了性,可顾画祎根本就不惧,只是微微抬眸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若是臣妾不曾记错,陛下给王爷赐婚的旨意上写的是顾家嫡女,贤良淑德,特赐于瑾王为正妃。” “正是,明贵人不……” “不是,明贵人不过是庶出,可没有这个资格,顾府唯一的正牌嫡女,是臣妾,想来应该是皇后会错意了。” 皇后被她反将一军自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否则她再说这件事便是在质疑皇帝! “呵呵,看来真的是本宫会错意了,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讨论。” 皇后下了令,众人自然不敢再说其他,与此同时,太医也匆匆的赶来替顾茜草看病,这一把脉却见太医紧蹙着眉头,好一会儿才收起手看向皇后。 “回禀皇后娘娘,明贵人不过是体虚,好好调养几日便可以了!” “太医有劳了!” “下官不敢!” 太医急急的来了又匆匆的离去,因顾茜草的脸色着实是算不上好,所以便也提前离席。 这一出又一出的插曲倒也让宴会尾声变得无聊至极,所以顾画祎与左怀瑾也提前离开! 只是离开之前,左怀瑾坐在轮椅上轻轻的开口:“日后若是再被本王听到有关于本王王妃的谣言,不论是谁,本王都不会放过,还请各位好自为之。” “瑾王!”皇后听到这话厉呵一声。 谁知,左怀瑾压根就不理会,带着顾画祎便直接离宫,甚至连去和皇帝说一声都不做。 上了马车,顾画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左怀瑾却心疼的看向她:“抱歉,阿祎,又让你陷入这种无聊的传闻之中。” “阿瑾,你胡说什么呢,今日太后空手而归,想必之后会有动作,至于皇后,估计只是瞧不上顾茜草的做派,所以才故意来的这一出,你知道我应该可以应对的。” “嗯,我知道!” “所以,其实你不必在最后说那样的话,何必得罪皇后呢?” “本王只不过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第116章 积食事记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龙舟赛事,粽子吃食,一切都是欣欣向荣,阖家欢乐的模样。 瑾王府上下四月底便在杨嬷嬷的布置下早早的忙碌起来,领着众多婢女,奴才的裹粽子,买雄黄酒,以至于整个王府的空气中隐隐约约都可以闻到雄黄酒的味道。 书房内,顾画祎手执着一卷书籍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看着院子里忙来忙去下人们,倒也觉得这种生活挺不错的,至少比想象中的好。 “阿祎,在想什么?”左怀瑾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旁,甚至学着她的模样坐在软塌上。 顾画祎转头看向他,挑了挑眉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如今这般生活倒也不错。” “如今这般?”左怀瑾一时间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顾画祎却勾了勾唇角用下巴努了努外头的场景,左怀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自然也看到院子里头的下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 “如此这般,阿祎便满足了?”左怀瑾有些意外的问道。 顾画祎却认真的点点头道:“看着他们这样开心的忙碌,莫名的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 “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左怀瑾反复呢喃着这两句,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便将她拥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阿祎,你的愿望很好,只是有些人不会让这个简单的愿望如愿,所以……” “哎呀,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顾画祎很是不喜左怀瑾破坏眼前的这一切。 她何尝不知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在这个社会,在这个时代就是空谈,且不说前两日已经得知南疆许在七月中旬征伐,就单单是宫中,不也只是无硝烟的战争吗? 见她恼了,左怀瑾连忙哄着她:“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今日可是端午,前几日起杨嬷嬷便让膳房弄了好些粽子,今日可要食一些?” “当然要了,今日可是端午,不吃粽子吃什么,我要吃肉粽,甜粽,记得让杨嬷嬷给我弄一碗白糖,我要沾着吃!” “白糖沾着吃?”左怀瑾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不由的觉得好笑,“阿祎,你这些都是哪儿学来的吃法,为何我从未听闻?” “左怀瑾,瑾王爷,您没有听过的多了去了,就我自己发明的,不行吗?”顾画祎撇了撇嘴,很是不乐意的回怼他。 左怀瑾一向都拿她没有办法,如今更是宠溺到不行,所以一切都以她为主,一切也都随她的意愿。 果不其然,午膳时分,膳房端上来的菜色除了一些日常喜欢的吃食之外,还有七种口味的粽子,鲜肉粽,咸肉蛋黄粽,梅干菜粽,还有各种各样的甜粽,最重要的是,还有她亲口吩咐的一碗细细的白砂糖。 只见她麻溜的用筷子夹起一个粽子也不管什么口味直接就往白糖碗里沾,满满的一层白糖,一口下去,满口的香甜,嘴唇上还沾染上一圈细细的糖渍。 左怀瑾看她吃的如此香甜,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竟也学着她的模样夹起一个沾了糖,可只咬一口,他就忍不住蹙起眉头,剩下的大半个就一口也不愿意吃了。 “阿祎,这粽子怎么这么甜,你不觉得腻味吗?”左怀瑾吃了一口粽子便喝了一大杯茶,直到嘴里的甜味消散才开口问道。 此时的顾画祎已经将整个粽子都吃好了,正准备解决第二个的时候,便听到他的问题,眼珠子轻轻的瞥了他放下的那个粽子笑着说道:“那是因为你刚刚的那个粽子是蜜粽,本来就甜,你还沾糖当然觉得腻味了。” “可是阿祎你……”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向来嗜甜,什么东西甜我爱吃什么,多甜都没有关系,更何况杨嬷嬷这手艺真是没话说了。” “既然阿祎喜欢,那杨嬷嬷自然也该得赏!”见顾画祎吃的这么开心,左怀瑾自然大手一挥,丰厚的赏赐就直接赏下去了。 顾画祎一边吃着一边眯着眸子看着左怀瑾赏人,这种感觉莫名的觉得养眼。 一连吃了三个大粽,一碗满满的白砂糖也见了底,顾画祎正要让人去帮忙拿一碗糖过来,谁知一只大手就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阿祎,今日已经吃了三个粽子了,可不许再吃了,仔细积食。”左怀瑾立刻阻止了她的动作。 顾画祎委屈的蹙起了眉头看向他,委屈巴巴的开口:“一个,就一个,再吃一个,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吃饱!” “阿祎,你忘记了,前两日杨嬷嬷做的第一批粽子,你吃了四个,第二日便积食了,难不成你明日又想辟谷?”左怀瑾还是阻止。 顾画祎自然也没有忘记前两日的痛苦,也是,吃多了糯米自然是不消化的,积食也是一定的,可是看着那盘子里还有三个油腻腻的粽子,真的好想吃啊。 然而,左怀瑾却直接让外头候着的下人直接将这盘子粽子给端下去,并且吩咐,日后桌上上粽子不许超过三个。 顾画祎委屈至极,可也知道左怀瑾是为自己好,所以并没有资格去闹腾,只好接过一旁灵芝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又擦了擦嘴。 “好了,阿祎,今日且喝些汤吧,若是真的喜欢,晚膳的时候,再让他们一样切几块过来,可好,只是不许再多吃了。” 听到这个话,顾画祎立刻就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才乖巧的开始吃午膳。 只是,因为粽子吃多了,所以这顿午饭,她喝了一小碗的汤就说什也喝不下去了。 左怀瑾看着她那副遗憾的小表情真的是又气又好笑,最后还是让沈封过来给她开了一剂消食的药剂给她喝。 谁知,这刚到晚上,顾画祎的胃舒服了一些她又开始作了,吵着闹着要吃四个粽子,左怀瑾怎么阻止都没有办法,最后还是让她得逞了。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她又一次毫不意外的积食了…… 第117章 顾家的喜事 一连五日,顾画祎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整个人都十分的低气压。 书房内,左怀瑾看着软榻上鼓着腮帮子怒瞪着自己的女人,不由的觉得好笑,只好放下手中的笔走向她。 “阿祎,怎么了?”左怀瑾明知故问。 顾画祎恨恨的瞪着他怒道:“五天了,整整五天了,我觉得我都快饿死了,可是我什么都吃不下,这胃里就像是装满了粮食一样,难受死了!” “阿祎,这粽子虽好,可到底不消化,上次沈封来的时候不是开了几剂消食的汤药,可按时服用了?” “阿瑾,你忘记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夫,这什么消食的汤药根本就是一些山楂之类的开胃的东西,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人给我弄一筐子新鲜的山楂过来,比起那汤药不知好吃多少!”顾画祎一想到那浓浓的汤药就恨不得将沈封给拽到自己的面前,把他狠狠的揍上一顿。 左怀瑾见她如此怨怼,一时间还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正想着该如何哄她,只听到外头传来了声响,两人不约而同的从窗户看过去。 只见,秦哲和洛琪两人手里不知抱着一筐子什么东西,正满头大汗的走来。 直到他们进了屋子,秦哲和洛琪两人才将东西放置在桌上,看着他们两人连忙招呼道:“阿瑾,小嫂子,你们今日可有口福了,前几日不是端午吗,阿哲府里的祥嬷嬷做的粽子可是一绝,他们家里上下这几日都要吃几个,喏,这不是给你瑾王府也送来了一些?” “粽……粽子?”听到这两个字,顾画祎眼睛瞬间发亮,紧接着胃里突然传来一股不适。 顾画祎那叫一个恨啊,这胃早不积食晚不积食,非得现在这个时候,真是苍了天了。 洛琪见他们两人无动于衷很是奇怪,索性揭开筐子,一股浓浓的粽叶清香味就飘散出来,这股味道如何能忍? 左怀瑾自然也瞧见了顾画祎那副想吃又不能吃的小模样,有些好笑道:“阿琪,先把粽子收起来吧,前两日阿祎吃了太多的粽子,这一不小心就积食了,这几日都没法子好好吃饭,更别说是这粽子了。” “啊……小嫂子吃粽子吃积食了?”洛琪听到这个不由觉得好笑。 倒是秦哲听闻后便拿起另外一个小筐子,直接揭开上面的盖子笑着说道:“祥嬷嬷也说着粽子是好物,可就是容易积食,所以倒是让人去农家买了一些新鲜的红山楂,说是可以治积食,消化消化,小嫂子……” “山楂?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居然有山楂。”顾画祎一听到这个便眼前一亮,立刻就从软榻上蹦了下来,直接冲了过去,二话不说拿起一个山楂果便往嘴里塞。 几人都来不及阻止,最后还是洛琪忍不住的开口:“小嫂子,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这山楂果可是新鲜摘下来的,不曾洗干净呢,你这吃的……” “没事,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顾画祎一点都不介意。 只是她不介意,有人替她介意,在她想要冲着那一筐子东西再次伸出魔爪的时候,某只大手直接将盖子盖上直接开口:“好了,让阿左洗一些再吃,你现在吃了,待会肚子疼,可有你难受的。” “阿瑾,我……” “听话!” 左怀瑾一板起脸来,顾画祎就没辙了,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阿左把那一筐子的山楂都拿走。 秦哲和洛琪两人何时见过这副样子的顾画祎,觉得新奇又觉得好笑,只可惜不能直接当着她的面笑出来。 左怀瑾见她没有驳斥自己,心情不错,转而便看向他们俩:“今日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一听到他问正事,两人也正经起来,秦哲更是开口道:“不错,阿瑾,白契已上任半月有余,可听闻宫里那位要派一个威远大将军前去当副帅。” “派谁?” “柳显的次子,柳云祥。” “若是不曾记错,这位柳云祥今年不过弱冠,会一些拳脚功夫,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让他任威远将军还当副帅,看来他真是疯了!”左怀瑾冷哼一声。 秦哲也点点头道:“听闻这柳家和后宫那位有些关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答应?” “看来他是不得不答应,或者说,他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般信任白契。” “阿瑾,你的意思是说,白契被怀疑了?” “应该没有,只不过宫里那位一向生性多疑,更何况白契本身就姓白,若不是无人可用,想来他更宁愿让他在城外驻守,而不是去边境。” 左怀瑾三下五除二几乎将皇帝的心思给猜出来,可就算是猜出来,边境危机也没有解决,若是再动手脚让那位柳云祥去不成边境,恐怕更会让那些人起疑。 “那阿瑾,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白无尽传来的信息说,南疆那边七月中旬左右会发兵,但愿白契可以抵挡一阵,也好让我们有时间周旋。” “如若柳云祥去搅局呢?” “白契也不是吃软饭的!”左怀瑾淡淡的开口。 众人的心才堪堪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南疆发兵迫在眉睫,一旦边关被迫,整个东临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更会成为周边众国眼中的肥肉,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东临可就真的水深火热,这绝不是他们想要的。 这件事暂时如此,洛琪突然想起什么便看向顾画祎道:“对了,小嫂子,忘记恭喜你了,顾家今年恐怕又有两件喜事!” “顾家的喜事,与我何关,不过嘛,八卦听听也成,你说来听听吧!”顾画祎哼哼道,显然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 洛琪有些无奈的看向秦哲,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听宫里传闻说是明贵人已有两月的身孕,皇帝得知后一高兴便封妃,可谓是入宫不到半年却步步高升啊,而且顾家三小姐已经婚配与明国公嫡次子为妻,小嫂子,你说这算不算顾家的喜事?” 第118章 奇怪之事 “算,怎么不算,这结婚生子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吗,这么看来顾家今年还真是喜上眉梢啊,也不知道现在去顾家能不能听到喜鹊报喜的声音,也好去沾沾喜气!” 顾画祎在听到洛琪的话之后便立刻回他,只不过语气听在在场人的耳中总有那么一丝丝的阴阳怪气,看不出喜恶。 洛琪不知她这话中的意思却也能听出来她绝对不会说好话,只好尴尬的看向一旁的秦哲,只见秦哲轻笑一声才道:“小嫂子,这消息可都是昨儿个的,现在去顾家恐怕已经听不到这报喜的声音了,还不如就好好呆在王府。” “呵,你以为我会这么没身份的去道谢,拜托,等她日后生了皇子继承皇位,我这种身份再去也不迟,哪能轮到现在?”顾画祎哼哼道,颇有一种我是一品王妃的高傲。 谁知不等洛琪和秦哲两人吐槽,只见左怀瑾上前直接用一只手将她拥入怀中说道:“哪怕是日后她生了皇子继承皇位,你也不必去。” “哼,我知道,我就这么一说……”顾画祎继续哼哼。 洛琪和秦哲两人不免面面相觑,越发的觉得他们认识的阿瑾真的是把这顾画祎宠的没边了,不过似乎这样也挺好。 两人在心中腹诽一番后,顾画祎才回归正常问道:“对了,之前你说顾家三小姐和明国公的嫡次子成亲,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事情?” “听闻也是年初之时,那时便有人见明国公上门求娶。”秦哲并不隐瞒什么直言道。 顾画祎却很是意外的回问:“这明国公祖上也是家族世家,更是开国功臣,怎么会瞧得上顾三呢,想当初顾三不是还想要嫁给洛琪吗?” 说到此处,她的眉眼自然幽幽的转到了洛琪的那边,看的洛琪那叫一个激灵,连忙往后退了两步道:“小嫂子,你可别说这话了,当初见到那位顾三小姐,我可真是差点吓坏了,明明一个十四的女子,怎么瞧着跟个孩童一般,让我整日对着一个黄口小儿,讲真的,我会吃不下饭的。” 顾画祎都懒得理会他直接看向秦哲问道:“你看,连洛琪都不想娶的人,这明国公怎么会突然上门求娶呢?” 她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这难不倒早已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的秦哲:“小嫂子这话说的不错,一般人家也不会去求娶,可事情怪就怪在,不过半年,顾三小姐已经长得亭亭玉立,虽不满及笄却比起二十有五的女子体态更为丰盈。” “哦?你的意思是说,她不过短短半年就已经发育的如此好?”顾画祎倒也不是会认为顾三那么小的年纪就不会再长了,只是哪怕是半年疯长也不可能长得跟二十五岁的女子一般,所以说到底这件事还是有蹊跷。 可她的话却让秦哲重重的点头:“不错,曾有幸在醉仙楼的时候远远瞧过,的确是长得风姿绰约,眉眼处与小嫂子和顾二小姐相似,只不过远远瞧着顾三小姐脸色略微有些暗沉,看着不似正常人这般。” “身体疯长,脸色暗沉,这倒是让人有些好奇!”顾画祎只觉得十分的奇怪却也谈不上奇怪之处在哪儿。 “正因此,明国公的人才会上门求娶,听闻明国公嫡次子并不打算等顾三小姐及笄后过门,而是希望年中便让她进门,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这么着急?”顾画祎眯了眯眸子,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丝丝的阴谋的味道。 “嘿嘿,小嫂子你不知道,明国公那个嫡次子,我曾见过,那人虽说长得人模狗样,可这人实在是不怎么样,夜夜笙箫,留恋红楼头牌,最喜的便是那种体态丰盈的女子。”洛琪立刻上前补充道。 顾画祎有些无奈的看着洛琪,莫名的从他的嘴里听出了一丝的幸灾乐祸,不过嘛,比起这个,她更加好奇顾三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她这边正想着,杨嬷嬷却意外的来此,说是顾家派人送了帖子上门,说是顾府三小姐与明国公嫡次子在三日后订亲,还望他们前去。 顾画祎接过帖子匆匆的瞥了一眼便朝着他们笑着说道:“正想该用什么借口去顾府一趟,喏,这不就亲自送上门了吗?” 左怀瑾瞧着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得逞的笑意便笑着问道:“阿祎,你是怀疑顾三小姐有问题,所以想要去探查一番?” “我并不怀疑顾三有问题,我怀疑顾家有问题,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个半年前如同稚子一般的女子疯长为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这令人太不可思议了!” “既然阿祎有这个意思,那本王便与你一同前去,可好?” “好!”顾画祎点点头,本来她也就是这个意思。 洛琪站在一旁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本来他不过就想要把这些事当个趣事儿说给他们听,不曾想到竟然扯出了这么多。 “阿瑾,既然无事,那我和阿哲便先离开了,若是有要事吩咐我们,就让阿左说一声!”洛琪着实是不愿意待在此处看着他们夫妻两人卿卿我我,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谁能理解他一个孤家寡人的痛? 秦哲也是如此的觉得,左怀瑾并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只当他们外出有事便点点头同意。 顾画祎倒是看到他们尴尬的神色便明白过来,待他们离去之后,她便靠着他的胸口问道:“阿瑾,你说以后我们是不是在他们面前保持点距离,总感觉让他们看到我们这样,不太好,你觉得呢?” “本王觉得甚好,如果他们羡慕,大可找人订亲,实在不行,本王便拦了这件破事,亲自给他们找两个大家闺秀便是!”左怀瑾很是不认同的回答。 “还是别了吧,省的他们跟你置气!” 对于他所说的顾画祎不敢苟同,撇了撇嘴,顺带找了更为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怀中,脑子里却开始思索三日后去了顾家到底该怎么偷偷的查探一番。 第119章 变化之大 三日后。 左怀瑾与顾画祎一同乘坐马车抵达顾府大门前,一下马车顾贯仲便领着阖家上下出门迎接,在门外给他们行了礼之后才一同进去。 因左怀瑾的身份,主位自然是留给他与顾画祎的,本来按照一般的礼数,顾画祎得需谦卑一些,只可惜左怀瑾此刻的情况并不容她谦卑。 “顾大人,抱歉,王爷身体不适,本王妃得贴身伺候,所以……”她为难的看了一眼顾贯仲又看了一眼位置。 顾贯仲一愣,随即便笑着说道:“王妃娘娘坐便是,下官坐在一旁候着便可。” “那就多些顾大人了!”顾画祎大大咧咧的坐下,亲自给左怀瑾递茶又拿出手帕给他擦拭嘴角的茶渍,一副真的是伺候他的模样。 顾贯仲看在眼底却有些冷意,在大厅里坐了片刻后就听闻明国公的人过来了,他便立刻起身扬起笑脸准备出去迎接。 顾画祎和左怀瑾自然不必出去迎接,所以十分淡定的坐在大厅里,只不过眉眼四周敲了敲却意外的没有看到本该在场的王姨娘? 待顾贯仲将他们给迎接进门后,其他人便齐齐的给他们两人行礼,顾画祎平静的一挥手才道:“都起来吧。” “多谢王妃,王爷!” 出声的是现任明国公,他身后站着的便是明国公嫡次子,远远的看过去,这人眼袋深邃,双眼无神,脸色苍白,站在那儿感觉被风一吹就会倒下一般。 这种人,顾贯仲怎么会同意呢? 顾画祎有些不喜的蹙起了秀眉,淡淡的开口问道:“明国公,您身后那位便是贵公子?” “回禀王妃,正是犬子子祥!”说着他还故意囫囵了他一下,让他上前。 何子祥被明国公这样一弄,整个人差点直接栽在地上,好在稳住了,待他抬起头看向过去的时候,无神的双眼却忽然一亮,就连做派都看起来像模像样。 “在下何子祥,见过王妃娘娘。” 不知是不是顾画祎的错觉,总觉得这个何子祥似乎在向自己谄媚,恶心的她一哆嗦,连忙挥手道:“何公子有礼了,日后三妹妹入了国公府还望何公子好好待她,切不可辜负她。” “娘娘所言极是,在下自然会好好疼惜双儿的,不敢忘记娘娘教诲!” “教诲谈不上。”顾画祎淡淡的开口,转而才看向顾贯仲道,“顾大人,王爷说有些闷,本王妃想推着王爷去后花园走走,不想其他人冲撞。” 突然被点名的顾贯仲一愣,连忙拱手道:“下官知道了。” 顾画祎不再去看他们,直接将这个场合留给他们,自己推着左怀瑾慢悠悠的去往后花园。 两人一离开大厅,一直不做声的左怀瑾才开口道:“阿祎,我去帮你把那个男人给剁了,你说好不好?” 左怀瑾说的话让顾画祎有些莫名其妙,很是无奈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他给剁了?”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左怀瑾闷闷的回答。 顾画祎有些哑然失笑:“阿瑾……你……” “阿祎……” “好吧,我也不喜欢他,只可惜,你若是现在把他给的剁了,岂不是坏了这门姻缘?”顾画祎将轮椅推到一个小亭子里,自己顺势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握紧了他的手。 左怀瑾见她这样哄着自己,心情才好了一些,可觉得待会离开之后也要做点什么,否则他这儿就过不去…… “对了,阿瑾,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顾府有点不一样啊,今日在外头招呼的只有顾贯仲,可不见王姨娘,更不见订婚当事人,就顾贯仲自己一个人和明国公给顾三订婚?” “阿祎,你觉得事有蹊跷?” 顾画祎点点头:“依着王姨娘的性子,今日这事可是给她长脸的事儿,可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怎么可能会不出来见客呢?” “许是顾贯仲不让她出来见人吧,又或者她身体不适,所以不曾出来见客,这并无什么奇怪的!” 虽然左怀瑾说的也并不无道理,只是依着顾画祎对王姨娘的了解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正巧瞥见不远处盈盈走来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在她的印象中,顾贯仲后院里的那些姨娘们,似乎都没有这位女子妩媚妖娆。 正觉得奇怪,只见那人跟前的一个小丫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小姐,我家小姐说能不能见见你?” “你家小姐?”顾画祎很是疑惑的看着她。 小丫头连忙抬头指了指外头站着的那个女子,笑着回答:“大小姐,那位便是我家小姐,额……大小姐许是太久没有回府了,认不出是也有的是,是三小姐。” 小丫头总算是明白顾画祎的意思连忙将来人的身份说了出来,顾画祎很是意外的看向外头的那个女子,如此体态更像是红楼里头的那些舞伎根本不像大家闺秀里的小姐。 虽说,她之前已经告诫过顾贯仲不希望被人打扰,可他们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顾三,所以自然不会阻止这次的相见。 所以,顾画祎便看了一眼外头的人一眼才点点头:“既然如此,那边让她过来一见!” “多谢王妃!” 小丫头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她顾三前来,直到顾三站在顾画祎的面前,她仍旧有些诧异,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当年她所见的那个顾三吗? 犹记得当年的顾三是一直跟在顾茜草身后的小跟班,看起来跟个小丫头似的,唯唯诺诺,长得也是瘦瘦小小,与眼前这位体态丰盈,美目盼兮的女子完全不一样。 一时间竟不知觉的看痴了,直到听到轻微的咳嗽声,她才回过神来,笑看着眼前的这人:”多日不见,不知双儿竟长得如此好了,真是倾国倾城,倒是让本王妃认不出了。” “大姐姐说笑了,双儿不过蒲柳之姿哪能如大姐姐说的倾国倾城呢,真是折煞妹妹了。”顾三轻笑着回答。 第120章 奇怪的香味 “三妹妹,且坐下说话吧!” 因要与女子叙话,顾画祎便悄悄的将左怀瑾给遣走,并且与此同时不着痕迹在她身上轻轻扫视了一番。 从她外貌上来看,虽与半年前有些许的差别,可这眼是眼,嘴是嘴的,倒是没有任何变化,想来应该就是她所知道的顾三。 谁知她坐下的同时,空气中似乎飘来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只是这香气却令人有些不适,莫名其妙的一瞬间的头晕目眩,直到下一秒呼吸了新鲜空气便好了些许。 “大姐姐,你嫁入王府也有半年之余了,回府的日子少,想必不知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顾三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 不得不说她说的的确是顾画祎很意外的事情,但是更意外应当是她这个人吧…… 顾画祎轻笑了一声便道:“三妹妹说的不错,那你可否说说这顾府到底发生了何事,今日明国公来提亲,怎得不见王姨娘?” 当她说起“王姨娘”的时候,只见顾三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讽:“呵呵,大姐姐可真是心善,想当初王姨娘那样对你,你倒是第一时间想起她了!” “正因为她让我记忆深刻,所以我才更会意外,三妹妹难道不懂这个道理?”顾画祎四两拨千斤的便将她话里的意思给扭转。 顾三挑眉看了一眼她,见她说的是实话,这才开口道:“其实倒也不必瞒着大姐姐,不管怎么说大姐姐都是顾府的一份子,所以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其实王姨娘在选秀后没几日便得了顽疾走了。” “走了?” 这是真的令人意外的消息,顾画祎睁大了眼睛看着顾三:“你的意思是说,王姨娘是得了急病去世了?” “正是,大姐姐有所不知,这王姨娘平日里就喜欢将这府里的一切事宜都抓在手中,这劳心劳累的,身体自然是跟不上,其他几房姨娘想要帮忙,她都不肯,这不,一不小心就劳累而死,说起来也是一桩晦气事。” “这可真是令人意外!”顾画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问道,“这个消息可有告诉宫里的明妃?” “本来爹爹说不准传入宫中,可不知怎么回事,宫里的明妃竟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日就偷偷摸摸的回府给王姨娘收殓,可是给爹爹好一顿臭骂,那时爹爹还说是大姐姐你见不得二姐姐过得好,特地让人传的消息,不过妹妹是不信的。” 原来如此,顾茜草那番崩溃想来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她无计可施,只好拖她下水,这也算是一种自救的法子。 只不过,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顾画祎心中充满了疑惑,随即才接她的话:“三妹妹过誉了,不过这个消息怎么没有人告知王府,不论如何,王姨娘也算是长辈,虽说不必给她守灵,但是人已逝世,再多的过错去纠结也无济于事不是?” “大姐姐到底是心善,若是妹妹我可没有你这般大肚,只是王姨娘虽说是劳累而死,可这死相真的令人害怕,犹记得当日明妃回府看到棺材里头的王姨娘还和爹爹大闹了一番。 说什么猝死也不可能面色发白嘴唇发青,这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谁知道爹爹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让她滚回宫里,可事实是如何,我也不知道。” 顾三说的有板有眼,可又将自己给摘了出去,倒也算是个聪明人。 顾画祎听着她所说的也只是笑了笑不再接话,顾三大大的眼珠子却转了转又道:“大姐姐,其实王姨娘的事儿,爹爹是不许府里任何人说出去的,妹妹也只是当姐姐是家人,所以才来多嘴的,还望姐姐替妹妹隐瞒一二。” “呵呵,既然顾大人不想让我知道王姨娘已死,我自然是不会多嘴什么,只不过三妹妹你莫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顾画祎一向深知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道理,所以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她特地过来就是拉着自己叙家常。 见她如此通透,顾三也笑了,她一笑风情万种,犹如春风拂面,只是隐约之中看出一丝与她这份年纪不同的成熟和妩媚。 “大姐姐果然是通透之人,其实妹妹即将要出阁,也知道顾府虽是娘家,毕竟我是庶出,这娘家人不疼不爱的,婆家哪能重视,所以还望日后大姐姐照拂一二,当然了,若是日后大姐姐有用得着妹妹,妹妹自然义不容辞。” 原来是来寻求照拂的,看来这个顾三倒也不是蠢笨之人,顾画祎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正打算回应的时候又闻到空气中的那股子味道。 她下意识的用帕子捂住口鼻,微微蹙起眉头看向顾三:“三妹妹,今儿个你身上擦了什么胭脂,这味儿虽好闻可到底还是重了些。” 此话一出,顾三脸色变了又变,不过很快便稳了下来,轻笑着说道:“大姐姐说笑呢吧,你知道的,妹妹我一向不喜胭脂香味,如今身上的味道许是这园子里的味儿吧。” “呵呵,是吗,倒是我误会了!”顾画祎自然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随即才道,“三妹妹,你之前说的倒也不是不可,不过你知道的,瑾王府虽说是王府,可我们王爷可是个闲散王爷,哪怕是照拂恐怕也出不了力。” “大姐姐,只要您答应了就成,有个王妃姐姐,这日后妹妹我在婆家也好挺直腰杆子说话不是?”顾三笑着说道。 顾画祎笑着点点头道:“其实说到底我们也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是这个理儿!” 顾三笑着妩媚,顾画祎笑的明艳动人,顾府的园子里有她们两人倒也给这满园的景色增添了不少的灵气,意外来此的何子祥一进园子便瞧见了这副景色,心头一动,快走了两步。 顾三也正好瞧见何子祥的身影,激动的站起身来连忙唤道:“何郎!” “双儿!”何子祥也立刻喊了一声,步伐更快了一些。 两人儿就像是许久不见的夫妻一般,一见面恨不得直接拥抱起来,好在到底还是理智的,堪堪控制住了,只不过顾三的那双眼眸一直跟随着何子祥。 第121章 把他剁了吧 听到他们唤彼此的名字,顾画祎冷不丁的浑身一哆嗦…… 何子祥自是瞧见了端坐在一旁的顾画祎:“王妃娘娘为何一人在此处,瑾王爷可是有事先走一步了,若是如此,不如由在下来送王妃娘娘回府吧?” 他一出口便将事情给定了性,甚至还提出了令人意外的建议,顾画祎挑了挑眉正想回答,一个磁性的声音便响起:“本王的王妃就不劳何公子送了。” 何子祥立刻回过身边瞧见左怀瑾被身后的侍卫推了过来,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鄙夷,一个废物也敢跟本公子叫嚣。 自以为将这丝鄙夷给隐藏的很好,谁知正好被顾画祎给捕捉到,当下的脸就黑了几度,直接冷冷道:“何公子好意,本王妃心领了,不过本王妃就不劳你大驾了。” 语毕,她便转而看向顾三,直接上前双手握着她的手,顺带将手上的一个玉镯给褪在她的手腕上:“三妹妹,你今儿个是你订亲之喜,姐姐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的,倒是这个白玉镯,算得上是一个好物什,你且拿着,等到届时你成亲,姐姐我定然要去贺喜叨唠的。” 待她说完,再也不去看何子祥一眼便快步的走到了左怀瑾的身旁,转而便接过阿左的位置直接离开。 何子祥被她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正想要挽回些什么,胳膊正好被一个触感极软的东西给拉住,一转头便瞧见顾三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心头像是瞬间被棉花给填满一般,直接将刚刚想说的话给忘的一干二净。 推着左怀瑾离开的顾画祎心头的气愤犹在,所以并没有说话,左怀瑾也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但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也没有开口。 一时间,两人之间似乎有一丝丝奇怪的氛围,与顾贯仲打了个照面之后,顾画祎便找了个借口从顾府离开。 直到上了马车,左怀瑾将面具给摘下,伸手便握着她的手道:“阿祎,怎么了,从顾府出来你就一言不语,可是我惹恼了你?” 顾画祎还正气头上,正想发泄却对上他的脸,一瞬间什么气都不见了,只是闷闷道:“阿瑾,之前你问我说把何子祥剁了好不好,我现在告诉你,赶紧找人去剁了,真是人渣,竟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你。” 左怀瑾微愣,随即明白过来她生气的点在哪儿,心中有一种吃了蜜的感觉,不由的觉得愉悦:“阿祎,既然你说要剁了他,那为夫自然是要办的,只不过你说是现在剁了还是等他成亲那天剁了?” 顾画祎一想顾三和他还要成亲,要是真剁了,岂不是过门就成寡妇了,想想还是算了:“算了算了,不剁也成,总得给他点教训才行,否则我这口气难以下咽。” “好好好,回府我便让阿左把阿琪找来,做这种事他最在行了。” “嗯!”顾画祎闷闷的应声,似乎这样还是有些不解气。 左怀瑾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所以倒也耐着性子哄着她,正好想到什么便问道:“对了,阿祎,你可从顾三身上查到了些什么,为何她前后不过半年,变化如此之大,莫不是狸猫换太子,这人不是顾三?” “顾三还是那个顾三,不过倒是真的有些不一样了,之前她走到亭子的时候我便闻到了一股子带着腥气的香味,那味道让我头晕目眩,本以为是意外,谁知后来又闻到了,我便肯定是她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股什么味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紫河车的腥气,而且后来离开之前我故意将白玉镯给她,一方面是为了作秀另外一方面便是替她把脉,这一把脉却让我意外的发现,她有孕了。” “有孕?”左怀瑾也是意外的看着她。 顾画祎也只是沉着的点点头:“对,虽然我不擅长妇科,可这喜脉还是能看准的,若是我没看错想来应该两月有余了,如此一来倒也解释了她为何半年的时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阿祎,我不懂!” “不懂就对了,若是人人都懂,岂不人人都是大夫了?”顾画祎见他满脸的疑惑不由的觉得好笑,成就感也就蹭蹭蹭的往上涨。 “阿祎!”左怀瑾没好气的看着她喊她的名字。 顾画祎笑了笑只好解释道:“紫河车也是所谓的胎盘,也就是女子生产之时体内带出来的东西,这种东西十分的大补,若是日日和汤药一同服用,再过娇小的人不出几月也肯定是会疯长的。 当然顾三到底食用的是人的胎盘还是动物的胎盘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从她的变化上来看想来应该是服用了不短的时日。” “胎盘,这东西不是早就被禁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左怀瑾到底还是保守之人从未听闻这味药,只觉得太过残忍。 顾画祎却毫不忌讳:“嗯,正是胎盘,这种大补之物加之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与人有了苟且,所以女子的特征相交半年之前更加的显著也是有的,阿瑾,你说的也不错,在东临国志事上也曾记载过,胎盘这种物品已经被列为禁物,自然不能再用,可保不齐有人会偷偷服用,毕竟这东西可真的大补。” “依阿祎看,这东西莫不是顾三自己……” “不!”不等他说完,顾画祎便冲着他摇摇头,“这种东西顾三是弄不到的,除非是有人帮她,而帮她之人除了顾贯仲我不作第二人选,最重要的是之前听顾三说王姨娘被毒死了,似乎在隐晦的告诉我什么,只可惜这段时间我们被南疆之事缠身并不了解顾家发生的事。” 顾画祎说到此处便有几分头疼,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真不知道这上位者到底在想什么。 左怀瑾见她扶额便宽慰道:“阿祎,你且不必担心,顾家的事儿让阿哲调查一番便会知道原委,届时到底如何,真相会大白。” 第122章 分歧 三日后,王府书房。 众人齐聚一堂,气氛凝重,顾画祎微蹙着眉头看着一旁喝茶的秦哲便问道:“你之前查到些什么,说出来听听吧?” 秦哲听到她的问话才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大伙的开口:“事情着实是蹊跷,这几日我找了几个人了解了一下顾家的事情,听说顾家姨娘死的那天一直都在顾家书房里,等顾贯仲出来不久就听到顾家姨娘的死讯。” “死在顾贯仲的书房?”顾画祎很是意外的看着秦哲略有所思道,“顾贯仲一向不许后院的人去书房,除非他同意!” “这我就不太清楚,只是听闻顾家下人说顾家姨娘死的那天,书房里传来很重的药味,而顾家姨娘的尸体上也是同一种味道,就不知道是不是被毒死的?” 秦哲十分的大胆猜测,可他这种猜测却与顾三与她所说的不谋而合…… 难不成真的是顾贯仲在找人“试药”? 只是,他到底在试什么药? 更或许,顾三的变化也是因为他试药? 顾画祎在认真的思索着,秦哲便继续道:“这件事着实是有些蹊跷,不过具体到底如何,恐怕除了宫中的明妃娘娘知道也就只有顾贯仲知道,更或者是顾三也知道些什么,只是不好当着你的面说出来?” “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顾三应该知道些什么,否则她那天绝对不会那样说话,虽然是向我买个好,但是恐怕更有利用的一层意思。”顾画祎轻笑一声,似乎彻底的明白那天顾三所说的意思。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洛琪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语有些疑惑的问道。 顾画祎也只是摇摇头:“具体的现在还不知道,或许我该去宫里问问这所谓的明妃?” “阿祎,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了!”一直不说话的左怀瑾突然开口。 顾画祎很是意外的看向左怀瑾:“阿瑾,你说什么,这件事不弄清楚,以后恐怕会出大事,你要知道用人试药这种事根本就是伤天害理。” “阿祎,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你去涉险,上一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左怀瑾说起这事的时候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顾画祎自然也听出他的话中意思,只是她有一种预感,如果真的让顾贯仲继续这样下去,指不定日后某一天,他们都会后悔! “阿瑾,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而且又是在皇宫禁内,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 左怀瑾一句话给这件事做了决定,顾画祎看着他这样固执很是为难,只好看向秦哲和洛琪,谁知这两人竟假装听不见一般,左看看右看看,简直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们……” 顾画祎很想说这两人是不是疯了,可随即才明白根本就是自己疯了,这三人从来都是一起长大的,心里想什么自然是知道,而他们俩更是从来不会和他对抗。 “行,行,我不去还不行吗,不过我话先撂这儿了,以后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别来找我!” 顾画祎气愤的丢下这一句话就直接离开了书房…… 直到她走远了,秦哲才缓缓开口:“阿瑾,其实我觉得小嫂子说的不错,这件事若是不弄清楚,日后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听到他替顾画祎说话,左怀瑾当下就沉下了脸看着他:“呵,没有她,难道你们就不会做事,秦哲,本王不记得你非得要女人帮你!” “阿瑾!”秦哲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替她说一句话就被他这样看待,当下自然有些怒气。 洛琪站在一旁十分为难的开口:“阿瑾,阿哲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嫂子现在这个身份自然比我们更好查一些,当然我们之间没有人愿意让小嫂子一个弱女子去以身犯险!” “总之,这件事我不许她继续插手,如果她找你们帮忙,你们最好也都拒绝,否则让我知道,后果你们知道的!” “阿瑾!” “行了,本王累了,你们出去吧!” 左怀瑾不再看他们,转个身便道书桌面前,不知在纸上写些什么…… 秦哲和洛琪两人面面相觑只好离开。 谁知道,他们刚离开前院,顾画祎却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倒是把他们给吓一跳。 “小……小嫂子,你怎么在这儿?”洛琪很是尴尬的看着他,心里更为佩服左怀瑾,果真是了解小嫂子的为人。 “哼,我来问罪的,你说说你们俩,嗯,我好歹也是你们俩的合伙人吧,你们现在钱袋子里的银子有大把是我分给你们的,你们刚刚居然不帮我说话,哼,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过河拆桥。”顾画祎哼哼的看着他们,一脸的鄙夷。 洛琪很是为难的看着她:“小嫂子,我们不是没有替你说话,只是阿瑾那个人,你……” “停,我特地在这里等你可不是为了要听你们说阿瑾为人怎样的,我在这里是想说,这件事我查定了,阿瑾不准也就不准,我查还是得查,就算是不进宫查,我也会去顾三那里探探口风,但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忙,就是等我找顾三的那天,你们得帮我拖住阿瑾。” “小嫂子,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洛琪很是尴尬的看着她。 顾画祎直接高傲着昂起头看着他道:“行,我不为难你们,你也可以不帮我的忙,不过嘛,这妙手堂以后没有左神医坐诊,你们就等着赔钱吧!” “小嫂子!”洛琪看着顾画祎这样十分的头疼。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哲却看着她问道:“小嫂子,你确定你会安然无恙吗?” 顾画祎一听这话便觉得有戏自然是点头:“这是自然,我一向带着我的金针包,实在不行用金针护身也是可以的,而且阿瑾给我配了两个会武功的丫头,届时我会带着她们,安全系数蹭蹭蹭的提高。” “好,既然小嫂子有把握,那我秦哲便帮了你这个忙!” 顾画祎没有想到秦哲竟然这么好说话,洛琪当下就急了,连忙扯着秦哲的袖子:“阿哲,你疯了,你明知道阿瑾会……” 不等他说完,秦哲便打断了他的话:“用人试药,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真的让他得逞,你难道真的想要让整个东临国都成为南疆的囊中之物吗?” “我……”洛琪自然是不想的,可他更怕的是左怀瑾。 顾画祎并不知道左怀瑾到底会如何对付他们,只知道既然秦哲答应了帮她,那自然就事半功倍,当下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第123章 有事相求 五日后。 谁也没有想到,顾三会比顾画祎更先找到她,还特地上王府来拜访。 提供线索的人送上门,顾画祎自然不会将人给遣走,十分热情的将人给带到正厅叙话。 “三妹妹怎地今日来了?”顾画祎连忙让人上了茶水便屏退左右两人开始问道。 “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来姐姐这儿难不成要挑个黄道吉日再来?”顾三轻笑的回答。 这时候顾画祎才有空打量她,才几日不见却发现她越发的光彩照人,看起来是极有味道,身上的那股子香气也愈发的浓烈,而她身上穿着一身水红长袖绣蝶云锦,腰间系上一根三指宽的同款腰带,倒是显得她的腰身盈盈一握,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触碰。 不得不说,此时的顾三真是个人间尤物,恐怕一般的男人都会想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呵呵,三妹妹说笑了,你能来姐姐我可是巴不得的,这不一听你来了,连身衣服都不曾换就等不及迎接你了?”顾画祎故意用自己来打趣,更是衬托出她的美丽。 顾三也是轻笑着说道:“妹妹倒是觉得姐姐这一身是极好的,江南的苏锦可不是谁都能穿的,听闻今年宫中进贡也不过三四匹,可姐姐却是一身又一身的苏锦,想来王爷费了不少心思吧?” 顾画祎没有想到顾三的眼光何时变得如此之好,只是笑笑道:“呵呵,你知道的,姐姐我一向都不懂这些,什么云锦,苏锦,蜀锦的,只听过不曾真正了解过,倒是不知道身上穿的竟是如此贵重的物什。” “姐姐这样才是真真的好福气,连在府里穿的都如此好,这到外头指不定还是其他什么贵重的衣服呢,倒是妹妹我磕碜了些。” 说完她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好似有些嫌弃的模样…… 顾画祎心里头写满了无语可面上还是得端着笑容继续道:“瞧妹妹说的,难不成家里还会克扣了你一匹两匹布似的,罢了罢了,前几日去库房的时候还瞧着有些我这儿衣裳这种布,若是三妹妹不嫌弃,姐姐这就让人去库房取了给你。” “呵呵,那妹妹先在这儿写过姐姐了,不过姐姐之前那话说的可不对,家里虽说不至于克扣我这庶女的份例,可到底不比之前了,如今府里后院是由苏姨娘管着,库房里的钥匙却是在爹爹手中,这想要一匹半匹的布还得让苏姨娘去找爹爹。” “哦?竟有这样的事儿?”顾画祎很是意外。 “可不是吗,听苏姨娘说,爹爹是担心库房里的药材,所以才自己管着库房的钥匙,还跟苏姨娘说,日后找个院子把库房里那些除了药材的东西都搬过去。” “是吗,那这库房里难不成有什么特别珍贵的药材,竟让顾大人宝贝到这种地步?” “是啊,我也纳闷呢,也问了苏姨娘,可姐姐也知道,咱们家里,府里也就苏姨娘是个药材白痴,连下人都知道一些药理,可她就是记不住。” “呵呵,你这倒也是让我想起一桩子事,小时候苏姨娘不懂药理还摘了有毒的花摆在屋子里,要不是有只小鸟嘴馋吃了那花朵儿死了,苏姨娘还不知道呢。” “可不是嘛,这事儿我也听过,也就是这事儿之后爹爹才让咱们顾府上下学习药理,哪怕是不学的人也得知道咱们顾府园子里种的那些花花草草,仔细没了命去。”顾三立刻接话。 顾画祎却笑着点点头,突然却叹息道:“还是二妹妹和三妹妹你们好,哪像我从小就被……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大姐姐,其实妹妹我也替你惋惜呢!”顾三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便露出一副遗憾的模样,“其实大姐姐你身为顾府嫡女,若不是母亲走得早,哪还有二姐姐什么事,当年妹妹也是年少无知,只会跟在二姐姐身后,在这里妹妹替自己之前的不懂事跟您道歉了。”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就要跪下去道歉,顾画祎哪能真的让她跪着道歉,连忙走上前将人扶起来,靠近她的一瞬间又闻到了那股子味道,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好在立刻回过神来,稳了稳心神才说道:“三妹妹这是做什么,再这样日后我可不让你进府了。” “大姐姐,妹妹我只是……” “我说过了,那事儿已经过去了,那时候你不过还是个稚童,与你计较做什么?”顾画祎很是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心里却忍不住冷笑,真正的顾画祎已经死了,你的膝盖可不值钱。 “大姐姐到底是心善的,若不是这般,妹妹我也绝对不敢再老叨唠姐姐。” “你知道就好,行了,赶紧坐下吧!” 顾画祎让她坐下后自己也紧跟着坐下,两人不约而同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顾画祎才继续道:“三妹妹,有一事我想问问你,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说?” “哦?姐姐有何事,不妨直言?”顾三立刻正襟危坐,好似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画祎勾了勾唇角便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在府里你跟我说,王姨娘死的蹊跷,后来我回府想了想,这王姨娘好端端的怎地会死了,而且若是真的像顾茜草说的那样,那岂不就是被毒死的?” 果然,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顾三的脸色变了又变有些为难的看向她:“大姐姐怎么突地又问起王姨娘的事儿?” “三妹妹不愿意说?” “倒也不是,只不过是妹妹着实是不知道的,只是记得选秀之后,王姨娘几乎日日都与爹爹在一处就连爹爹不让人进的书房都时常让王姨娘陪同,王姨娘死的那天死相的确是像中毒的迹象,但是府里上下谁也不敢瞎说。” 这倒是从顾三嘴里说出来的一句实话,上次在府里的时候她一个劲的推给顾茜草,如今却又说成这般,恐怕是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隐瞒也没有用。 不得不说,从这一点上看,这个顾三果真是聪慧的…… “这好好的怎么会中毒,爹爹那样疼爱王姨娘,怎么会不去救她?”顾画祎继续问道。 顾三却什么也不愿意说了,或者说自己不知道,直到问不出口之后,顾画祎才转到别的话题,直到天色渐晚。 顾三才有些为难的看着顾画祎问道:“大姐姐,其实……今日来此是有一事相求的,还望姐姐帮个忙?” “哦?什么事,竟要求到我这儿了?” 顾画祎自然是心知肚明,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好端端的姐姐长姐姐短,肯定是有事。 顾三见她没有直接拒绝这才敢开口:“妹妹听闻当今名医左神医在王府替王爷办事,妹妹近日感觉身体不适想要找左神医瞧瞧,所以不知姐姐可否牵个线,妹妹一定感激不尽。” 第124章 相互不理解 “哦?三妹妹身子感觉不适,怎么不找爹爹瞧瞧?” 顾画祎听到她说的话,故意露出一副十分惊诧的模样,心中却已经了然,过度的用药的后果自然就是后遗症会显现出来,也许她现在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顾三听到她的问话也只是露出无奈的笑了笑:“大姐姐,你也知道爹爹身为太医院副院首,日夜繁忙,哪有时间见我这种庶女,府里其他的人医术也……所以这不是想找左神医瞧瞧,莫不是姐姐不愿意替妹妹牵这个线?” “哎呀,三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呢,姐姐也不过是担心你的身子罢了,好了好了,明日我让左神医上府替你诊断?” “额,上府倒是不必了,明日午时一刻在醉仙楼有个天字一号房,届时让左神医来此地便可,当然了,姐姐大可告诉左神医,虽然妹妹我没有多少银两,但是诊断费用还是会出的。” “三妹妹太客气了,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好,待左神医回来,我会亲自让他明日过去!” “那妹妹就多谢姐姐了!” 顾三说着便起身要行礼道谢,顾画祎倒是比她更快一步的将人给扶了起来,笑着说道:“好了,不过小事一桩,你我是姐妹就不必这么多礼了。” “姐姐说的是,只不过这礼妹妹不敢忘!”说完,顾三到底还是恭恭敬敬的将这个礼给做周全,顾画祎也只好将这个礼给受着。 待她行完礼之后,顾画祎便再次将她给扶起,有些嗔怒的瞪了她一眼便道:“三妹妹,如今天也不早了,不如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多谢大姐姐好意,只不过今日何郎与我相约在醉仙楼,所以只能辜负姐姐的好意了!”顾三说起这话的时候脸色略显娇羞,俨然一副小女子的模样。 顾画祎冲着她挑了挑眉表示理解便道:“既然如此,那姐姐我可就不留你了,不过说真的,瞧着三妹妹与三妹夫的感情如此甚好,姐姐也是倍感欣慰!” “妹妹瞧着姐姐与王爷的感情也很好呢!”顾三娇笑的接话。 随意的叙了两句话,顾三便离开了王府,待她离开之后,顾画祎才回到前院,一进院子便闻到了饭香味儿,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瞧见左怀瑾端坐在那儿,手里还拿着一壶酒,闻着味道有点像是竹叶青,她顺势坐下便问道:“今儿个怎地想起喝酒了?” 左怀瑾只倒了一杯放在自己面前,显然没有要给她倒酒的意思,顾画祎只好撇了撇嘴正想自己拿过来,谁知道却被左怀瑾堪堪一挡。 一瞬间,顾画祎便怒了:“左怀瑾,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怀瑾淡淡的抬眸看向她:“今日听闻顾三小姐来了?” “是啊,她特地过来陪我说说话,不过似乎感觉她的身体有些问题,明日得去一趟醉仙楼给她瞧瞧!”顾画祎倒是不觉得这种事有何可隐瞒的,毕竟人都已经上门了,他身为一家之主显然什么事都知道的。 左怀瑾听到她诚实的回答,这才将酒给她倒上:“明日不必过去!” “什么?”顾画祎很是惊诧直接站了起来,长袖正好挥到了刚倒上酒的酒杯,洒了自己一身不说,酒杯也直接砸在了地上咣当一声。 左怀瑾微蹙着眉头不悦的看向她:“本王说过,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左怀瑾在她面前一向都以“我”自称,从不会用“本王”这种高高在上的词汇,可这一刻他却如此严厉的阻止她想要做的事情。 顾画祎不知道为何心间莫名有一根刺一样就梗在那里,想拔拔不出来…… 左怀瑾故意忽略此刻她的情绪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本王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的语气,不知为何,顾画祎才真正的发觉,此时此刻的左怀瑾才是他真正的本来面目。 是,他在担心自己,所以不愿意让自己去涉险,这些她都明白,都能理解,所以才会不计前嫌的再次跑到前院里来与他共餐。 但是,她也想要让他看到她的决心,她的坚持,顾家,顾贯仲,始终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大半年来,她一直都在找机会想要替原主报仇,似乎只有这样,她心头前的那口郁气才能真正的散去…… 可他不是答应过自己要替自己报复顾家吗,现在是怎样? 阻止她,阻止她去查事情,查那可能会让顾家身败名裂的事情?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绝好的机会,她不会放过的,绝对不会! 顾画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眼睛突然一酸,闭了闭眸子,再次睁开,眼泪就顺着面颊而下,左怀瑾看在眼底疼在心底,可他也不会让步。 两人便僵持的站在原地,彼此看着对方,谁也不让步…… “阿祎……” 也许是左怀瑾真的受不了她这样的神情,正打算软下声音与她好好说道说道,只是刚喊出她的名字就见顾画祎直接转身离去。 刹那间,左怀瑾似乎感觉到心脏突突的疼,想要追上去可却怎么都迈不出脚步。 顾画祎回到后院的屋子里,直接将自己给关在了里头,愤怒,委屈,各种各样的情绪直接涌上心头,甚至多久不曾有的孤独感也瞬间爆棚,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响彻整个后院,灵芝被她关在外头心里头着急的不行,怎么也想不通,这王爷王妃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最重要的是这哭声……未免也太凄惨了吧? 灵芝正犹豫要不要去找左怀瑾,一转头却见左怀瑾已经过来了,立马上前:“王爷,王妃她……” 左怀瑾自然也听到里面的哭声,心头微微的颤动,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可他分明就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如今世道艰险,顾家也是乱成一锅粥,那个顾三到底是哪边的人,是否可信,谁也不知道。 为什么,她就不理解呢? 第125章 我听你的 痛哭的声音一阵阵的从屋子里传来,一声声的哭到他的心坎…… 左怀瑾再也忍不住的走上前敲门:“阿祎,是我,你开开门,好不好?” 这一刻,他再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直接软下身段对屋子里的人说话,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东西摔过来的声音。 哐哐哐几声,连灵芝都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可左怀瑾却一步也没有退缩只是站在门口无奈的叹道:“阿祎,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同你说清楚?” “滚,给我滚!” 顾画祎带着哭腔冲着他怒吼着,可她越是这样,左怀瑾就越发的心疼愧疚,都是因为他态度太过强硬,所以才导致他的阿祎如此难受。 怪他,都是他的错! 左怀瑾耐着性子继续道:“好好好,我滚,可是阿祎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跟你说,我知道你气我恼我,可你应该知道明日赴宴极有可能是鸿门宴,我又如何能让你只身涉险呢,再者顾家的事情我已经让阿哲他们去调查,想必过不了两日就有结果了,你与我一处听着他们的汇报,难道不好吗?” 他一连说了好些话,可里头的哭声止住了,只是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在左怀瑾没辙的时候,门突然从里头打开,顾画祎面带泪花的看着他,不过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左怀瑾,我告诉你,我生气的从来都不是你担心我这件事,而是你明知道顾家的这件事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可你却处处阻拦我,在给你治疗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替我报仇,呵呵,我现在不需要你替我报仇,我只求你不要阻拦我,行不行!” “阿祎,我担心你!” “谢谢你的担心,但是不必了,风险有多少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有自保的手段,如若真的不小心我死在顾家人的手上,那也是我命不好,与你无关,大不了我在阎王殿等个几十年,来世再找他们报仇!” “阿祎!”左怀瑾听着她说的话,心惊不已,更是恼怒的很,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想他。 “好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语毕,她顺手就回屋想要关门,谁知不等她关上门,一只手就直接阻止她关,左怀瑾顺势侧身直接进了屋子,一个反手便将屋子给关上。 “左怀瑾,你给我出去!” 顾画祎怒瞪着他,俨然十分的生气,左怀瑾也生气,也恼怒,可看着她这副圆眸怒瞪的模样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直接长臂一伸便将人给拥入怀中,再一低头便将她这张让他恼怒的嘴给堵上。 “唔唔……”顾画祎哪里会知道他竟然来这一招,又气又恼,两只手狠狠的捶着他的后背,想要让他放开,可她越是这样某人就越发的将她拥紧,更是将这个吻给加深。 一吻情深,吻到她浑身发软,吻到她没了脾气…… 良久,左怀瑾才堪堪将她松开,见她红唇微肿,可似乎更有一丝妩媚的神色。 “左怀瑾,你有病啊!”顾画祎被松开当下就怒瞪着他。 殊不知,此刻的她哪怕是生气也是极为好看的,左怀瑾却缓缓开口:“阿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为难,我让你为难了,那就真不好意思了,麻烦出门左转回你的前院去,当然了,如果你觉得我这个王妃不合格趁早休了我,也省的我还得受你的命令,瑾王爷!” 顾画祎的的确确是生气了,最气的还是他方才那番…… 难不成他以为一个吻就可以解决一切? 好吧,她承认,被他亲吻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但是这绝对不是他趁人之危的理由。 左怀瑾听着她口不择言的话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才解释道:“阿祎,我从未像你说的那般不把你的事儿放在心上,我希望替你解决顾家,可我不希望你以身试险,你应该相信我,不是吗?” “抱歉,从你这两天的表现,你在我这儿的信任度已经呈直线下降,到现在恐怕一丝丝的信任都没有了!” “阿祎,顾贯仲是何等人你不是不知道,顾家姨娘的死状更是确认她是被毒死的,顾三小姐冒冒然然的来跟你说这些话,也许真的像你所说的是想要需求帮助,想要保命,但是谁又能说她不是被顾贯仲派来瑾王府探底的呢?” 顾画祎刚想反驳却转念一想,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阿祎,你想想,当初顾贯仲极力的想要让左神医参加医学盛典,是为了什么?而按照他的为人,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松的放过这位名声鼎盛的左神医?” “我……”顾画祎一时间什么都说不来了。 “阿祎,你很多事都只看表面从未往深处去想,各种各样的可能,各种各样的危险都在你跟前,难道你就这样直直的跳入别人给你一早设好的陷阱?” 左怀瑾所说的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在顾画祎看来,顾三现在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怎么可能会去给顾贯仲办事? 但是,如果顾贯仲掌握了些许什么,让顾三给他办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顾三会突然变了性子对自己如此的殷勤! 也许王妃的身份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但是未尝不是想要探瑾王府的底。 顾画祎自然也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微微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所说的,但是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猜测,明日我定是要去的,哪怕是弄清楚顾三身上的问题,还有我想知道顾贯仲到底在搞什么鬼。” 见她如此的坚持,哪怕是前面是龙潭虎穴都要过,左怀瑾只好叹了一口气道:“好,我准许你去,但是你不许用左神医的身份去,你把沈封带过去,随便找个借口即可,若是她真的想要治病,想来也不会拒绝沈封。” “这怎么可以?”顾画祎很是不认同的看着他。 可左怀瑾已经退了一步,绝对不可能再退第二步,所以他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顾画祎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见他的坚持,最后倒也没有拒绝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道:“行吧,我听你的!” 第126章 诊断 翌日,醉仙楼。 顾画祎到底还是听了左怀瑾的话,带着沈封来到醉仙楼…… 当然,来之前与他简单的说了一些有关于她近半年的变化,不过具体的并没有讨论,怕影响他的诊断。 沈封听到她说的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便跟着她一同来到了醉仙楼。 两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顾三的厢房,一到门前,房间门就被打开了,可在看到顾画祎以及身旁的沈封的时候,眉眼处显然有一丝的疑惑和不解。 顾画祎带着抱歉的笑容看向她:“抱歉啊,三妹妹,昨儿个我与左神医说了今儿个的事情,可是很不巧,今儿的左神医已经有了病人,所以不能前来,我也想着妹妹你不过是身体不适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便让沈封大夫过来给你瞧瞧,你觉得如何?” 顾画祎都已经这么说了,顾三就算是再不高兴也只能带着笑脸的看着顾画祎道:“瞧大姐姐说的,你说的也不错,我也不过是身体有些略微的不适,所以倒也不是非左神医不可。” “既然如此,那就让沈大夫给你瞧瞧,姐姐就不参与,在旁儿坐会?” “那就辛苦姐姐了,有劳沈大夫了。” 顾三到底还是让出了一个位置让沈封进去,至于顾画祎自然让小二带着自己去旁边的包间,随后便让小二离开。 顾画祎并没有偷听的嗜好,而且对于顾三的身体情况,经过这几次的面见,大抵也了解了一些,而沈封的医术她也是信任的,所以只需静静等待即可。 另外一边,顾三让沈封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他的对面,并不着急的拿出自己的手腕给他把脉,而是问道:“沈大夫的大名,顾三也略有耳闻,听闻在左神医之前,您才是东临国的神医,是不是?” “呵呵,顾三小姐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乡村莽夫,早些年跟随一老中医学过一些皮毛罢了,算不得是什么神医,至于左神医,那的的确确是神医。” “哦?是吗,那位左神医竟得沈大夫如此盛赞,不过顾三也听闻这位左神医年纪可不大啊,看起来也不过与我一般?” “顾三小姐,到底想问什么?”沈封的性子一向都有些桀骜不驯,若不是顾画祎与他说了顾三的这半年的变化,想来他也不会来的。 见他有些恼怒了,顾三倒也不气反而是笑着说道:“其实倒也没有什么,顾三不过是想知道沈大夫会不会把患者的病情告诉其他人?” “顾三小姐,若是你不想看病,那在下便就此离去。”沈封说着就要起身。 可当他起身的那一瞬间,一只皓白的手腕已经搭在他的手臂上,顾三微微一笑,笑容倾城,不过对沈封这等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诱惑力。 见他根本不上钩,顾三的心也稍稍的放下一些,只好将自己的手腕放在桌子上道:“那便有劳沈大夫了。” 沈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用一个小小的软垫让她的手腕放在上头,自己便搭上她的脉搏,细细的探脉…… 这一探却让他发现有些意外,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向她问道:“顾三小姐,近日可是那里不舒适?” “近日我觉得这腰酸背痛的,浑身难受……” “恕在下冒昧,顾三小姐是否日日都有在和大补之药?” “沈大夫说的不错,因着我从小身子就羸弱,所以爹爹便在半年前给我开了一剂补药,不满沈大夫说,半年前我身子羸弱到连这外头的十岁稚童都比不上,这半年喝了这些药,倒是长得比以往快一些,只是这几日着实是身子不利爽,所以才……” 沈封一边听着她所说的话,一边又想着顾画祎跟自己所说的事儿,便问道:“顾三小姐,不知你的那补药的方子可否能给在下瞧一瞧?” 顾三自然也不是蠢笨之人,她来外头找大夫自然就是怀疑那药有问题,如今也是为了保命,虽然眼前这个不是左神医,可看起来倒也有几分本事,所以并没有隐瞒,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 “沈大夫是觉得这药有问题?”她一边疑惑的问着一边将纸给递过去。 沈封接过匆匆的将方子看了一遍,其实上头的药大多都是十分普通的补药,什么血燕,什么党参,黄芪,都十分的常见,只不过不常见的只有一味,那边是鹿胎心头血。 看到这味药,沈封不悦的蹙了蹙眉头指着上面的鹿胎心头血问道:“顾三小姐,恕在下不解,这鹿胎心头血与这几味药都十分的相冲,若是混合在一起吃,的确会有促进人体生长的效果,只是却不会让您变成这副……” 顾三也是微微愣神带着笑意的看着他:“那依沈大夫看,我这腰酸可还有法子治?” 虽问的是“腰酸”可实则问的是自己能不能不再吃这副药,能不能救命? 沈封看着那个方子多少心里有些不喜,若不是他熟知这些药理相冲的道理,并不会发现这些问题,只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实话那就不必说了。 “抱歉,顾三小姐,你这药服用的时间实在是过长,若是要调理身子的话,至少也得有一年半载的时间,而且服药后可能会突发一些并发症就不知顾三小姐能否接受?” “你真的有法子可以治?” “办法是有,只不过不知道顾三小姐能否接受,而且这方子在下还得回府斟酌两日才能给您!”沈封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答。 顾三却听到这话十分的激动,但是还是理智的问道:“那我能问问是什么并发症吗?” 沈封见她眼神十分的热忱显然是真的很想治理,所以他倒也不隐瞒的直接告诉她:“这并发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可能顾三小姐的秀发会脱落一段时间,皮肤也会变得暗沉一些,可能在房事上也会更激进一些。” 沈封倒是口无禁忌,顾三却听得面红心跳,当下就怒了,直接砸了手边的一套茶具,哐哐当当的一地:“庸医,你这个庸医,给我滚,滚!” 第127章 变化的真相 厢房里的动静着实是太大了,导致顾画祎想要忽略都不成,立刻起身便赶到了沈封他们所在的厢房门前…… 刚到门前就见大门已经打开,顾三将沈封给赶了出来,顺带将他吃饭的家伙扔了出来,砸了一地…… 顾画祎看到这个场景不由的蹙起眉头,只好看向沈封问道:“沈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三妹妹怎么会突然?” 沈封刚想回答,顾三便蹭的冲了出来指着沈封的鼻子大骂:“庸医,简直就是庸医,大姐姐,不是我说,你们王府竟敢用这等大夫,也不怕日后被这等人给耽误了?” 顾画祎听到这话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立刻回道:“三妹妹,我不知沈大夫是如何得罪你了,但是沈封的名声在这东临国可都是颇有盛名的,沈封的品性也是有目共睹,庸医一名着实是谈不上,而且三妹妹这般作态恐怕也不好吧?” 顾画祎的意思就是要让她看看场合,顾三之前还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之中,如今听到这话自然是清醒了很多,脸上的表情也收敛了很多,只是那双好看的眸子还蕴藏着水汽,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冲动,倒是惹人怜惜的很。 沈封也是怒气腾腾,只不过碍于顾画祎在一旁不好发作罢了…… 顾画祎便拉着两人一同进了厢房,让两人坐下,这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看个病,为何要闹得如此难堪?” 不等顾三开口,沈封就冷哼一声:“王妃娘娘,这医者讲究缘分,恐怕我与顾三小姐并无这个医缘,还请顾三小姐另请高明!” 说着他便要起身离开,顾画祎很是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便厉呵道:“给我坐下!” 沈封哼哼的却也不敢离开只好坐下,只见顾画祎转头看向顾三问道:“三妹妹,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 顾三本来就对沈封后面所说的事情十分的不喜,当下便颠倒黑白将他说成一个不仅没有医德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登徒浪子。 沈封听得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十分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敢这么瞎掰:“混账,混账,在下一世行医,行事更是光明磊落,哪怕是喜欢女子也是喜欢温柔婉约的女子,如何会对你动手动脚?” 顾画祎听着他们的争执感觉头都大了,更是觉得若是自己来恐怕就没有这起子事儿了。 待他们争执的差不多了,顾画祎才喊了停,蹙着眉头看着顾三说道:“三妹妹,虽说我并不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沈大夫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绝对不可能对你做出那起子事儿。” “大姐姐,你不信我,你信他?” “我信我的眼睛,我的判断!”顾画祎不悦的看向她,转而才继续道,“三妹妹,你的身子到底是如何了,可否与我一说,虽说我并不曾在府中学医,可到底还是熟读两本医书,若是简单的腰酸背痛倒是有几个野方子。” “大姐姐,其实我也没有别的事,只不过是近几日身子有些不利爽罢了。” “是不是与你这半年的变化有关?”顾画祎懒得再与她绕圈子索性直接挑明。 顾三微愣转而便尴尬的回答:“大姐姐,你胡说什么呢,跟我这半年的变化有什么关系?” 顾画祎知道有人在场顾三绝对有些事情会隐瞒,索性便给沈封使了一个眼色,沈封早就想离开,当下就毫不犹豫的出去了。 待沈封离去之后,顾画祎才用锐利的眸子盯着顾三道:“三妹妹有些话本不该我提,但是有件事我着实是不太明白,我出嫁之前瞧着你身材弱小,可不过半年的时间你就出的亭亭玉立,甚至可以说过犹不及,若是我不曾记错,你明年才及笄,今年不过十四。” “大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嫉妒妹妹我出落的比你和二姐姐都好?”顾三听着她所说的话心里就厌烦的很。 顾画祎却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道:“三妹妹,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你出落的好自然是好事,可再如何疯长也不可能短短半年变成如此模样,说句不好听的,那日在顾府若不是你身旁的丫头过来说你是顾三小姐,我当真会以为是爹爹新娶的姨娘。” “大姐姐!”顾三听到这话当下就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可是看着看着,她的眼眸里的怒气却又渐渐的消了下去,变得暗沉…… “三妹妹!”顾画祎知道她戳中了她的痛处,所以倒也不着急,只是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三才抬起头看向她,可当她抬头的时候,顾画祎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大姐姐,我……我实在是……” “三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她真的急需一个发泄口,也许她真的走投无路,顾三到底还是将心底隐藏的那件令自己不齿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半年前,也就是在她出嫁之后的一月之后,有一日她跟在顾茜草的身后去了一趟书房,本以为也只是站在书房外头等着顾茜草,谁知道顾贯仲竟将她叫了进去。 那时的她十分的懵懂以为是顾贯仲是因为顾画祎的出嫁才注意到自己,满心雀跃,可谁知道进了书房之后,顾贯仲便只是给她把了脉就让她出去了。 没过几日,顾贯仲便亲自找到她递给了她一个方子,说是让她快些长大,也调理调理身子,她虽也学医,可并没有顾茜草那般天才,只能学一些皮毛,熟知一些药材的药理,自己瞧了方子上的东西,倒真是一些大补的东西,所以便心无旁骛的开始用药。 接连用了一个月的药,她渐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明明是五日前刚换上的新衣就又便短了,紧了,而腰肢却越发的纤细起来…… 一开始,她的确是很高兴,还跑到顾贯仲的面前说自己的变化,可顾贯仲看到她的变化并没有很高兴而是再次给她开了一个方子并且告诉她一日得用三次,府里的药随她取不必过问其他人。 然后就是又两个月的药,她日日喝药,在用药后的三个月里,她第一次来了葵水,当时吓得不知所谓又不知该找谁,最后找到了姨娘,姨娘才教她如何应对的法子。 当然,她的变化也引起了府里人的注意,第一个注意她的便是她的姨娘,姨娘瞧了顾贯仲给她的方子也觉得没有问题便让她继续喝,这一喝便喝了半年,可她却早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小豆丁,出落的不止是亭亭玉立,更是妩媚妖娆。 府里的人明面上不曾说她,可背地里都说她就像是红袖楼里走出来的女子,那时她不知道那些女子是何人便偷偷的出了府去了一趟红袖楼,可她刚到那门前便有人将她认为是那里头的人,差点就把她给带进红袖楼里,吓得她立刻回了府。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明白顾贯仲给她的药可能有问题,她才停了药,只是停了药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皮肤开始变的枯燥,脸色也暗沉了很多,可一喝又补了回来,就像是上了瘾一般,根本没有办法戒掉,所以她才想找左神医来治病。 第128章 得罪人的沈封 听到她的陈述,顾画祎若有所思,微蹙着眉头看着她问道:“此事你可有问过顾大人?” 顾三听到她的问题猛地摇头连连回答:“没有,我……我不敢,我害怕爹爹知道我怀疑他,定是会对我失望,我不敢!” 顾三这话倒也真实,因为顾贯仲从来都是那样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从来都不会记得,这是他的女儿们。 顾画祎不由的沉了沉声继续:“所以如今三妹妹是发觉那药不对,所以才想要找左神医替你瞧瞧,也好调理身子?” 顾三暗下了目光点点头,紧接着又抬起头看着她道:“大姐姐,我……我知道我刚刚不该那样说沈大夫,可他……他说的那话着实是让人……我……” 这一点,顾画祎倒是相信顾三所说的,沈封这人什么都好,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太过实诚不懂圆滑,所以很容易得罪人。 当然,这个问题她也曾私下与沈封提过一嘴,可回答她的却是身为大夫,目的就是治病救人,实问实答也是必要的,否则若是因为他没有诚实的回答,病人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一席话弄得顾画祎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因为他说的句句在理,所以之后她便不再管这事。 但是,不得不说他那个性子着实是让他受了很多的尊重也同样受到了很多的诟病,当然这些不足以解决眼前的问题。 顾画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好解释道:“三妹妹,你也别恼,沈大夫确确实实是有真才实干之人,比起左神医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你当真是想要好好调理好身子,不如按他的方法试试看?” “不,我绝不!”顾三听顾画祎所说的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姐姐,我可以向他道歉,那是因为我污蔑了他,可是要我按照他所说的做,这是绝对不可能,我宁愿就这样死去也绝不变成那般模样。” 顾画祎不悦的蹙起了眉头看着她道:“三妹妹,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了,你当真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大姐姐,也许你说的对,但是对于我而言,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是让我变老变丑,何郎不会喜欢这样的我的,绝对不会!” “三妹妹!” “大姐姐,你多说无益,让你帮忙也许本就是个错,再过一会儿何郎想来就会来接我了,恕妹妹就不多送了。” 如此便直接下了逐客令,顾画祎就算是有心帮她也是无法,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不过三妹妹,若是你想法改了,随时到王府找我。” “大姐姐,慢走不送!” 顾画祎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美则美兮,只可惜如此过度的美丽,无非就是揠苗助长,日后定是会有后遗症的。 离开醉仙楼上了马车之后,顾画祎正好透过车帘看到去醉仙楼接人的何子祥,这人面黄肌瘦,眼窝深邃,显然是没有睡好的模样,这两日她也派了个小厮去打听了一番这何子祥的为人,此人日日留恋烟花柳巷之间,更是夜夜宿在那种地方,能干些什么事,不用想都知道。 这种男子如何就能瞧得上?指不定日后就死在女子的肚皮之上。 罢了罢了,别人的事,她又如何能够管的来呢? 不过好在能了解的事情也大抵了解了。 马车内,顾画祎慵懒的靠着软枕假寐,直到赶车的马夫说了一声到了,她这才下了马车。 在进王府之前,她还特地嘱咐了杨嬷嬷,若是沈封回来,让他去前院见她。 回到前院,果不其然便瞧见左怀瑾在院内悠闲的作画,她盈盈走过去,站在他的身侧细细查看却意外的发现,他画的竟是她? 左怀瑾自是在她回府的第一时间便知晓她要过来,将最后一笔重重落下,一整幅画便画好了,画的是大年三十那日,她倚靠着窗前眺望夜空的时刻,微风轻拂,将她鬓角两侧的秀发稍稍的吹起,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顾画祎知晓他身怀六艺,可从不知他画画竟是如此的传神,不由的勾起唇角笑道:“你的画技很是不错,想来这世间没有人比得上吧?” 左怀瑾搁下画笔接过一旁阿左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才回答:“论起画技倒是阿哲更甚一筹,我不过是时常闲暇之时才画上一幅。” “哦?秦哲比你更厉害?” 左怀瑾倒也没有什么嫉妒之心,反而是认真的点点头:“不错,阿哲的才学可是公认的,只可惜武功差了些,倒是阿琪,空有一腔武艺却与这些文绉绉的诗词佳句无缘。” “哈哈,人各有志,这样很好,那你呢?”顾画祎见他这么大方的夸自己的兄弟,倒是把自己忽略了个彻底,不由的问道。 左怀瑾却微微的勾起唇角反问道:“有他们,我不学无术又能如何?” 不学无术? 若是他能是不学无术,那她岂不是一无是处? 顾画祎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不再接话,反而是认真的欣赏起他的画来。 左怀瑾自是瞧见了她的白眼,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看,哪怕是做如此不雅的动作都不会让人厌恶。 “对了,阿祎,今日你与沈封去了醉仙楼可有什么收货,那个顾三不曾对你动手吧?” 顾画祎摇摇头才道:“此事不急,先前回府的时候我吩咐了杨嬷嬷让她在沈封回来的时候,让他过来一趟,届时事情也好弄清楚。” 左怀瑾认同的点点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见阿左领着沈封便进来了,不由的笑道:“阿祎,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可不是嘛!”顾画祎也觉得有几分凑巧。 三人一同进了书房,顾画祎也不着急问事反而是打趣道:“沈大夫,今日可领教了女子的可怕之处?” 提起此事,沈封的怒气又蹭蹭蹭的上来了,很是不悦的回答:“王妃娘娘,若是为了打趣在下才让在下过来,那在下还是先回屋子歇息的好。” 第129章 再贵也贵不过人命 “呵呵,倒是瞧不出来沈大夫的气性这么大呀?”顾画祎不由的笑道。 沈封没有接话,可这脸上的表情显然写着“我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顾画祎不由的瞧了一眼左怀瑾,眼底透着些许的无奈。 左怀瑾也是对顾画祎没有法子,只好直接将此事揭过不再提起,遂问道:“沈封,今日去醉仙楼,顾三小姐的情况到底如何,你且与本王和王妃说说。” 沈封撇了撇嘴,本想来一句“医者且有医德”云云之类,可对上左怀瑾的眸子却莫名的有些害怕,只好恭恭敬敬的回答。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半年前顾三小姐吃了一个全是大补之药的方子,想来这也就是为何顾三小姐能够在半年之内变化如此之大,只不过里头有一味药名为鹿胎心头血,这味药说实在的,东临国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禁了,而且我闻到顾三小姐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一般男子闻见,尤其是嗜香的男子若是闻见,估计会把控不住。” 这把控不住是什么意思,不用多言,在场的人都知道,顾画祎也是微微蹙了蹙眉头,她让沈封过来也就是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 事实证明,果不其然,这个顾贯仲的的确确是在利用顾三试药…… 顾画祎索性接着沈封的话将顾三与自己所说的这半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左怀瑾听闻之后也是蹙起了眉头:“阿祎,你的意思是说顾贯仲竟在用人体试药?” 顾画祎点点头,沉思片刻后回答:“若是不曾猜错想来应该是这样,想来顾三也知晓顾贯仲的意思,所以这才冒死想要调理身子,只不过沈大夫说的话让她吓坏了,这才导致不欢而散。” 沈封听闻冷哼一声:“医者讲究医缘,若是真的有医缘,她且会信我,万不会在人前想要毁我名声,虽说在下并不在乎这些虚名,可在下到底还是行医之人,若是没了病人,在下这一腔本领也无处施展。” “好了好了,沈封,顾三让我待她同你道歉,你也不必介怀,而是你放心,今日这事绝对不会传到其他人的心中。” “哼!”沈封傲娇的轻哼一声,随即便找了借口起身离开。 待他离开之后,顾画祎不由的摇头轻笑道:“这沈封的气性怎么瞧着比起半年前还更大!” 左怀瑾也忍不住的勾起唇角笑着回答:“瞧着的确是气性颇大,不过想来也应该是与妙手堂有关吧,这半年,虽说把你的名气打了出去,可实则看病救人的到底还是沈封,听闻昨儿有一猎户专门到妙手堂找沈封瞧病,可惜沈封不在,那人便找了不远的一处医馆,因诊断错误,导致那猎户的妻子今日不治而亡,想来他也是知道此事吧?” “竟有这等事,如何会诊断错误?”顾画祎听到这些话心不由的揪了一下。 身为医者,最怕的便是诊断错误,一旦诊断出错,那么极有可能会害死一条人命,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左怀瑾也只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道:“那猎户的妻子从三日前便咳嗽不止,今早更是咳嗽出血,到那医馆瞧,里头坐堂的张大夫便说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开了几服治风寒的药便给遣了回去,谁知吃了那药之后,那猎户的妻子便死了。” “那到底是什么病?”顾画祎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左怀瑾叹了一口气回答:“听闻是痨病。” “痨病,这……这怎么会诊断错,要知道这痨病可是会传染的!”顾画祎很是惊诧。 “想来是那张大夫瞧着那猎户夫妻俩身无长物便草草了事,连问都不曾问清楚便下了诊断,这才导致之后的事发生。” 顾画祎听到这里气愤不已:“这等人如何能够当大夫,当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 “阿祎,你要知道,在这个世间像你这等的有医德的大夫已经不多了,沈封倒也算的上是一个好大夫,只不过他思虑过重,情绪易显,想来他也是将这事当做是自己的责任。” “也许他还怨我吧,若不是昨儿个我将他从妙手堂喊回府,想来那猎户妻子也能好好的活着,痨病虽很严重却也不是无法控制,只不过是这季节交替之时易发罢了。” “阿祎,你到底是心善,沈封是个聪明人,不会责怪你!” 左怀瑾伸手将她给拥入怀中,顾画祎却在心中向那两位不曾见过面的猎户夫妻说了一声对不起…… 夕阳暮下,金辉洒在王府花园之中,因顾画祎的意思,王府花园的西南角有一处种植着各种各样名贵的药材,她时常来此处瞧这些药材。 只不过,实际上这些药材虽是她名下却是沈封在打理,此刻的沈封便蹲在药圃外间,眼看着其中一株不起眼的药材,想摘却又犹豫着。 “想摘便摘吧,想来那个猎户也需要这味药。” 顾画祎的突然到来让沈封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在下见过王妃娘娘。” 顾画祎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今儿听阿瑾说了妙手堂的事儿,猎户夫妇的事情我也很抱歉,若不是昨儿个我突将你从妙手堂叫回府,想来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王妃娘娘多虑了,只不过是没有医缘罢了。”沈封倒是从不责怪顾画祎什么,或者说,他没有这个资格。 顾画祎无奈的笑了笑回答道:“是啊,没有医缘罢了,那你在此处是为何?” “我……” “沈封,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着善心的行医之人,你虽愿意留在王府,实则是希望可以留在妙手堂救治更多的人,此事你且有愧疚之心,我也同样,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时间也无法倒流,你我都不知那对夫妇就此阴阳相隔,所以你我能做的那便是让那个人好好的活着。” “王妃娘娘,我……” “好了,其余的话不必多说了,那株黄精就着冰糖熬成汤也可好好的预防着,你去瞧他之时也可告诉他去山里菜些野百合熬成粥,多吃几日,若是没有咳嗽的症状便可。” “可是娘娘,这株黄精是您亲自去恶人谷采摘的,整个恶人谷也不过只有寥寥几株,如今……” “再贵也贵不过人命!”顾画祎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急忙催促道,“行了,不要再此处扰我心境,且去便是。” 第130章 南疆事 沈封急急离去的背影倒是让顾画祎不禁低笑摇头…… 明明心里着急的很却还得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非得她做坏人,这才离开。 不过,也难为他能够想到那个猎户! 顾画祎心里对于沈封更是高看了一眼。 随意的想了想,她便蹲了下来,看着这一小块的药圃,时不时的拿起一旁的小铲子在土里扒拉着什么……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其实阿祎也是个有着善心的行医之人,而我与阿祎也着实是有这这份医缘。” 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让顾画祎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也是一愣,随即正好将一株稀有的药材给弄毁了,心痛不已。 心痛的闭了闭眼睛,转而睁开的时候忍不住的回头冲着左怀瑾嗔怒道:“阿瑾,你能不能以后走路出点声响,这一声不响的站在人家身后真的很容易吓到我的。” 左怀瑾听闻这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开口:“阿祎,这分明就是你太过认真的,竟说起我的不是了?” “就是你,就是你,你看,我这好不容易从恶人谷弄回来的血灵芝,被你这一出声就毁了。”顾画祎心疼的看着那株已经被自己弄成两半的血灵芝难受的很。 要知道这血灵芝无论是在现在还是以后,那都是有市无价的,这整座恶人谷估计也就这么一两株,这不其中一株就没了。 左怀瑾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敢情他刚刚说了那么多,倒比不上这区区一株药材? “好了好了,不就是血灵芝嘛,等阿哲待会来了,我让他派人去西北那边给你找?” “拜托,不一样的好不好,这药材虽说可以晾晒可新鲜的药用价值也是不一样的,喏,你瞧瞧这银丹草,新鲜的叶子可以泡水,可这干了的叶子只能泡茶,而且干了的银丹草生吃会有些许的涩味,但是新鲜的倒是不会,所以还是不一样的。” “好好好,不一样,那你说该如何赔罪?”左怀瑾有些无奈的哄着。 顾画祎想了想,依旧心疼自己的血灵芝,可让他赔嘛,再也不是那一株血灵芝了…… “罢了罢了,今儿个就饶过你了,以后切记不可在我弄药圃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你可以等我弄好后再开口。” “好好好,本王的王妃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以后都依你!” 见左怀瑾这么好说话,顾画祎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随意的把掌心的泥土给拍了转而问道:“你刚刚说秦哲他们待会会过来?” “嗯,听闻南疆那边传来新的消息了,还有白无尽也会过来!” 虽然,左怀瑾很不情愿在顾画祎的面前提起白无尽,可到底他待会也会跟过来,省的日后被她按上一个小气的名头。 果不其然,顾画祎听到白无尽的名字的时候眼睛一亮:“他从南疆回来了?” “嗯,回来半月有余,不过因为有些事需得送去边疆,所以他便在那儿停留了半月,昨儿个才回到临都城。” “那南疆的事如何了?”顾画祎急切的问道。 左怀瑾无奈的摇摇头回答道:“本王也在等消息。” “好吧!”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齐聚书房,顾画祎给他们一人泡了一杯用新鲜银丹草烹制的茶,闻起来清冽,入口清爽,倒是引得众人赞叹。 “小嫂子,你这泡茶的手艺见长啊!”洛琪率先赞道。 顾画祎有些无语的看向他:“这银丹草是我种的不错,不过这茶只不过是用滚过的水泡的,谈不上好不好。” “小嫂子!” “好了,白无尽,你且先说说南疆那边的事吧。”左怀瑾立刻喊了停,若是让洛琪继续说下去,估计他们今日都不必说正事,听他们拌嘴。 洛琪也知晓自己的聒噪只好撇了撇嘴,不再言语,白无尽得了令便要起身,不过却被左怀瑾示意坐下,只好恭恭敬敬的坐着回答道。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南疆建立情报秘密组织,已经颇有成效,据探子所言,这半年来,南疆皇室一直在打东临的主意,已招近七万兵马在离边境三十里处的一个山坳里练兵,而且听闻他们想要用毒来对付边境的将领。” “用毒?”左怀瑾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真是卑鄙,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怕日后被嚼舌头。”洛琪冷哼一声十分的不屑。 秦哲却端起一旁的茶细细的品味着,在洛琪说完这话的时候不由的接了一句:“南疆人一向如此,毒是他们保命的手段,也是他们侵略的手段,你若是让南疆与我们堂堂正正的打,那岂不是想要让东临吞噬了他们?” “那般小国成立不过百余年,那比得上我们东临,若不是他们所在的那块地全是毒物,真当我们怕了他们不成?”洛琪冷哼道。 秦哲却笑着接话:“阿琪,你忘了,南疆周边之国的的确确就是怕他们的毒。” “我……”洛琪被他这样直接回怼当下脸上涨的通红,一时间更是说不出话来。 左怀瑾一直在想该如何是好,如今听到他们拌嘴自然脸色也算不上好:“够了,这南疆还没有打过来,你们就先内讧起来,像什么样子。” “对不起,阿瑾!”洛琪率先低头。 秦哲却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索性沉默,左怀瑾便示意白无尽继续说…… 白无尽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他们二位,最后还是继续道:“南疆想要用毒打这一仗,这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探查了好几月,我都不曾找到南疆请的那位制毒之人,不过听探子说,那制毒之人恐怕就在东临境内。” “东临境内?”洛琪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左怀瑾却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心头一震,转而看向顾画祎,谁知此刻的顾画祎也同他一般,两人四目相对,心中所想一致,不约而同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顾贯仲!” 第131章 脸红 “顾贯仲!” 在场的其他人都震惊的看着他们,洛琪更是不相信的说:“阿瑾,小嫂子,你们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在谈给南疆制毒的人吗,你们怎么说起顾贯仲了?” 秦哲却蹙起眉头看着他们问道:“阿瑾,你的意思是说,无尽所说的那位在东临境内的制毒之人是顾贯仲?” 左怀瑾蹙起眉头将这些日子顾家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事情秦哲和洛琪也都知道,只不过他们并未将这些事给联系起来,如今一听也是心头大震,响起警铃。 “不……不应该吧,顾贯仲不管怎么说,想来他应该是站在皇帝一边的,这等叛国之事,想来应该不会做吧,更可况他不是还有个女儿入了宫?”洛琪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左怀瑾却蹙起眉头回答道:“按照顾贯仲的为人,他的女儿估计就是颗棋子,想当初赐婚,他们竟敢冒着欺君之罪让阿祎替嫁不就是觉得阿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吗,如今顾家二小姐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不应该啊,阿瑾,顾贯仲千方百计的让顾二小姐入宫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 “不,把顾茜草嫁入宫中,他的目的是为了稳固地位,因为明面上他是太后的人,可实际却是太后和皇帝之间的老鼠屎,如今看来,也许他不站在太后身边,也不站在皇帝身边,而是站在南疆那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顾画祎淡淡的开口。 “那太后和皇帝不会知道吗?”洛琪还是不相信。 顾画祎却摇摇头道:“皇帝肯定是不知的,但是太后知不知又能怎样,他们的目的一致就足以让他们上一条船,成为盟友。” “阿祎说的不错,只不过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也许我们猜错了也不可置否。” “有个方向也是好的!”秦哲听明白了,自然也知道该如何做了,便淡淡的接话。 左怀瑾看了他一眼才道:“是不是顾贯仲还得麻烦阿哲调查一番了!” “自然,义不容辞!” 白无尽也是聪明之人,知道他们有了方向自然不会多嘴,索性将南疆皇室的复杂关系也说了一遍…… “南疆皇室其实分为两派,一派主打一派不愿打,不想打仗的是南疆天绝王,不过天绝王并没有皇室血统,手中掌握的也不过区区三万精兵,虽有兵权,地位也高,却说不上话。” “所以他们决定何时开打?” “七月中旬,鬼门大开,十万精兵,入关打鬼。”白无尽淡淡的说了十六个字。 这“十六字”自然是皇室的人说的,听到这话就连顾画祎都忍不住冷哼一声:“真是好大的口气,不过几个南蛮子真当我们东临没人了吗?” “小嫂子……你……”洛琪从未见过这般的顾画祎。 顾画祎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不过就是区区的毒,若真是顾贯仲制毒,倒是好办了,就担心不止是他,如若不止是他,我们就必须在七月中旬之前将那些人给揪出来,让南疆无毒可施。” “阿祎这个方向不错,要解决这事必须要将东临境内的制毒之人给揪出来。”左怀瑾十分认同她所说的。 秦哲也认同的点点头转头看向白无尽:“不错,就不知有几位制毒之人?” 白无尽蹙着眉头回答道:“应该是有两位。” “两个,还有一个会是谁?”洛琪有些不解的看向左怀瑾。 秦哲也喃喃的问道:“东临境内还有谁会用毒?” 顾画祎也在想,可是他们坐在书房里是如何能够想的出来的呢? 一盏茶过后,洛琪着实是坐不住了,索性直接起身要走说是要去调查,秦哲也跟着一起去,倒是剩下白无尽和他们两人。 白无尽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到左怀瑾的面前:“瑾王,若是无事,我想先回一趟白府。” “你且回去吧,替我像老爷子问好!” “是!” 白无尽收了礼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顾画祎便冲着她淡淡一笑:“多谢王妃娘娘关怀!” 顾画祎一愣,随即便瞧见了他腰间的深蓝色的荷包,那里头正是当初她亲手塞的药,有效期一年,怪不得他身上还有淡淡的药材味。 “客气了!” 白无尽离开后,左怀瑾才走到她身旁问道:“刚刚白无尽与你说什么?” 顾画祎听到这话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笑:“怎么,吃醋了?” “阿祎!” “没什么,不过是跟我道谢罢了,他离开东临之前,我不是让灵芝给他备了一些药?” “就这个?” “嗯!”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与他这般,否则我宁愿让人把他关押起来!”左怀瑾哼哼道。 顾画祎有些无语可心底却是十分的甜蜜,只好点点头回答:“好好好,我也依了你!” 左怀瑾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书桌前继续忙碌,这一忙便是一个下午,顾画祎也就在书房陪了他一个下午…… 直到晚膳已经布好,顾画祎才逼着左怀瑾放下手中的狼毛笔,牵着他的手到餐桌前。 “不论何时何地,你也该好好的用膳,什么家国大事也比不得你的身体重要,可知?”顾画祎并不喜欢他那副废寝忘食的模样。 左怀瑾见她关怀自己心情自然是好的,所以也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忙碌起来,直到坐下后,他才接过她递过来的饭碗,只不过眼睛却一直跟随着她。 顾画祎自然也感受到他的目光,本想随他去,可谁知道吃了两口还是感觉到他在看自己,忍无可忍,只好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她。 “阿瑾,你别在这样看着我了,好不好?”顾画祎语气有些不善的警告他。 “阿祎,你真好看!” 突如其来的情话倒是让她微微一愣,精致的小脸也是红了起来,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索性不再说其他的,直接自己吃东西不管他。 见她如此,左怀瑾也忍不住低笑出声…… 原来他的阿祎这么容易脸红,这日后可得如何是好? 第132章 大胆的想法 南疆之事在众人的心间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半月里,左怀瑾几乎日日夜夜都泡在书房里,查看卷宗接收秦哲等人的消息,可对于那制毒之人的信息仍旧没有半点头绪。 左怀瑾轻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卷宗放下,有些不适的捏了捏眉头,顾画祎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便瞧见这一幕。 她快走了两步到他跟前,将手里的茶放下才问道:“阿瑾,你没事吧?” 左怀瑾摇摇头将手边的卷宗递给她:“还是没有消息,如今我们除了猜测这制毒之人有顾贯仲之外就没有任何的人选。” “怎么会这样,这都半月了!”顾画祎也是有些担忧。 左怀瑾端起她放在桌上的茶轻呡了一口才继续:“南疆的消息早在十日前我便让阿哲他们给宫里那位递了消息,可却石沉大海,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阿瑾,你也别太操心了,既然宫里那位都不着急,想来他应该心中有数!” “呵,有数,若是真有数就不是肆意妄为的将朝堂上那些忠心耿耿的老臣给调离,撤职,换上一些他的亲信,我看他是恨不得将这东临江山拱手让人。” 朝堂上的事,顾画祎这几日也听说了一些,虽对宫里那位的做法有些不解,可以她入宫为数不多的几次来看,那人心中应该是有想法的,只不过她再了解又如何能够了解与他一起长大的左怀瑾呢? “阿瑾,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只不过有些事操之过急反而不好,如今先看好顾贯仲再说,以防他有其他的动作!” “嗯,这些我都知道,阿祎,让你受苦了!” 这几日他日日泡在书房里,只有他的阿祎一直忙来忙去,倒是真的把这当家主母的位置给坐的稳稳当当的…… 两人正叙着话,秦哲和洛琪两人也正巧过来了,两人看起来有些汗渍,想来应该是急急的过来的…… “不着急,慢慢说!”左怀瑾自是看出他们的劳累,转而看了一眼顾画祎。 顾画祎意会便给他们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水:“先喝口水,慢慢说。” 两人一同道了谢,直接将这茶水给灌入口中,缓过一口气来后才由秦哲开口:“阿瑾,今日我与阿琪本想去城郊外走一趟,谁知竟得宫中探子来报,说是今日宫中发生了一件怪事,惹得那位勃然大怒。” “怪事,什么怪事?” “有三位宫女同时暴毙,据探子形容,那三位宫女都是杂役房犯了错的奴役,不过令那位大怒的原因是,这三位宫女都是中毒身亡。” “中毒?”左怀瑾立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这几日他们到处去寻有关于“毒”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发生在宫中,会不会巧合呢? 顾画祎也坐在一旁,心也提了起来,认真的听着他们的话。 “不错,就是中毒,令我们惊诧的是,探子所形容的中毒惨样与当初顾家姨娘中毒的样子无二,所以我们这才赶来王府。” “与王姨娘中毒的样子无差,这你们怎么知道?”顾画祎率先问出口。 秦哲也立刻回答:“因为探子说,当时皇帝正好与明妃在一处,要查处这事,便让人将那三个宫女的尸首搬到了院子里,明妃陪着皇帝当下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崩溃了,叫嚣着与她母亲一个样……” “那顾贯仲呢,今日可进了宫?”顾画祎立刻问道。 秦哲也回答道:“这也是奇怪之处,今日顾贯仲并没有入宫,而是一直在府中。” “顾贯仲不曾进宫,宫里却有人意外中毒,而且中毒的模样与王姨娘无二,这绝对不是意外,难道是……太后?”顾画祎说出这个人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左怀瑾显然也不想相信,可如今事情却已经摆在眼前:“若真是她,那事情还真是难办!” “那阿瑾,我们这到底怎么办啊?” 左怀瑾也是沉默着不说话,倒是顾画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看着秦哲他们:“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只不过不知行不行?” “小嫂子,但说无妨!” 顾画祎蹙着眉头问道:“你们可否从宫中把那中毒的宫女尸首偷出来,我想查查她们到底中的是何毒,届时我们找寻法子入宫一趟以及去顾府一趟,便知道那些制度的原料来自哪里,要知道顾府的园子里的毒没有千种也有百种,不过有了方向自然比没有的好。” “小嫂子,这偷……偷尸首,这恐怕不行,如今皇帝勃然大怒,势必要将此事调查个一清二楚,想来也会找专人看着的。” “哼,既然偷不出来,那我们便入宫验毒!”一直没有说话的左怀瑾淡淡的开口。 几人齐齐的向他投去目光,秦哲却不同意的开口:“阿瑾,此事势必有风险,指不定宫里那位就在等人落网。” “是啊,阿瑾,我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我们一定还有其他的法子,再说了,顾茜草不就知道些什么,不如我们去问问她?” “顾茜草如今已入宫,哪怕心不在顾府难道就不会在皇帝身边吗,更可况如今的她可谓是宠妃,盛宠之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众人十分的苦恼,最后还是左怀瑾直接拍板说,今日子时,夜探皇宫,验尸查毒。 顾画祎就算是再不想让他冒险也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最好的机会,也许今日之后便可以揪出在东临制毒的人到底是谁。 秦哲和洛琪两人见左怀瑾已经做了决定便不再说其他的,只是两人面面相觑,对此还是比较担心…… 顾画祎心里也紧张着,有些担忧的看向左怀瑾,可左怀瑾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紧张…… 只是,如何能够不紧张,一旦入宫极有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旦引起人注意,两人的身份极有可能会被暴露,这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顾画祎还想再说什么,可在对上左怀瑾的那双眸子的时候,什么话都咽下去了…… 第133章 夜探皇宫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子时刚过,左怀瑾便带着顾画祎一路隐蔽来到宫墙外,与此同时来的人还有秦哲和洛琪以及不知什么时候知道这个计划的白无尽。 左怀瑾看到这几人不由的头疼:“你们来做什么?” 洛琪刚想说话就被秦哲给阻止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与你们一样,阿瑾,今日事发突然,皇宫禁内定是有埋伏,千万小心。” “王爷,小心!”白无尽在后面加了一句。 左怀瑾沉重的点点头,转头看向顾画祎,意思不言而喻…… 顾画祎勾起唇角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们都不怕,我还怕什么,抓紧时间,否则真的会逃脱不了……” “嗯!” 左怀瑾让他们几人就在宫外等候,自己便搂住顾画祎的腰直接飞身入了皇宫。 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洛琪转而看向秦哲问道:“阿哲,你刚刚为何不让我说话,你我分明不想他们去的,说不定他们会听劝呢?” 秦哲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给他道:“阿琪,你我认识阿瑾数十年,你觉得他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会打退堂鼓?” “我……”洛琪无话可说。 白无尽却站在他们一侧有些担忧的问道:“他们会没事的吧?” “有阿瑾在,自然没事,只不过就担心会有人发现他们,届时不论怎样,他都逃不掉。” “那怎么办?”洛琪一向没什么大主意,如今更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秦哲。 秦哲想了想,转而便看向白无尽:“无尽,你且去弄一辆马车停在街角,阿琪,你武功高强,带我入宫。” “入宫,你疯了啊!”洛琪当下就炸了。 秦哲蹙起眉头不悦的看着他解释道:“我这是给他们争取时间,今日必定是个不眠夜,与其如此不如把这淌浑水搅的更混浊一些,届时也好让他们逃脱。” “你说的不错,可是万一我们被抓了怎么办?” “这个我自有安排!” 见秦哲如此的胸有成竹,洛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按照他所说的,带着他入了宫…… 至于白无尽,自然按照秦哲的吩咐偷偷的去弄了一辆马车停在街角。 另外一边,率先进宫的顾画祎和左怀瑾两人,熟门熟路的走在宫禁街道上,两人神经紧绷,在看到有人路过的时候,连忙找了一个拐角的位置隐藏。 只是,拐角的那个位置太窄,两个人一起躲多少有些尴尬,而当下左怀瑾直接用硕大的披风直接将她给包裹起来。 所以,此时此刻的顾画祎是紧紧的靠在左怀瑾的胸口,耳朵静静的贴着,似乎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为何,竟有几分脸红心跳! 待宫人离去之后,顾画祎才从他的怀中起来,左怀瑾自然看到她脸红的样子,不过并不拆穿,而是抓住她的手:“停尸的地方一般都在冷宫那边,我们往那边走就可以。” “哦……” 顾画祎沉寂,左怀瑾抓紧时间,一路带着她飞奔……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左怀瑾两人便已经抵达冷宫的那条道上,以前顾画祎一直以为冷宫也不过就是一处幽远僻静的地方。 可如今来却发现这冷宫是真的冷,那种冷进骨子里头的冷…… 左怀瑾看到她身子有些发抖,顺势将披风打开将一处裹着她,两人并肩走着:“很冷?” 顾画祎点点头,牙齿有些打颤的说道:“我……我……没有想到这么冷,这都夏日里了,怎……怎么……” “这里是冷宫,常年没有人,哪怕是有也是一些被贬的宫妃,而宫妃在这里存活一般都不会超过一年,久而久之这里便被弃了,听以前的宫人说这里冷是因为冤魂多,不过小时候我来过此处玩耍,发现离冷宫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枯井,而那枯井底下连接的是宫外城郊处的一座寒潭。” “寒潭?怪不得冷气这么足!” 顾画祎自然是不信什么鬼魅作祟,如今听到他的解释,心里也定了定,也许是心理作用,反而觉得没有之前那般冷了。 两人正走着,突然左怀瑾一把搂着她的腰肢直接飞上屋檐,她正想开口问怎么回事就见左怀瑾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这才没有说话。 随后,两人便听到底下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呵呵,不过几具宫女的尸体,上面人也太紧张了吧,非得让咱哥俩彻夜看守。”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上头人突然吩咐,老子现在可都抱着我家那婆娘睡大觉了。” “嘿嘿,等明儿换班,去不去红袖楼,听说那里头来了位新姑娘,年芳十二,还是雏呢!” “啧啧,那徐婆娘的话,你能信,还雏,你莫不是忘记了,陵王就喜欢这种小丫头,这徐婆娘有好的不先紧着陵王,哪轮得到你这当差的。”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 底下两人不知为何竟开始争执起来,可他们刚刚说的话却全部落入顾画祎和左怀瑾的耳中,尤其是顾画祎在听到他们连十二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的时候,真是又气又恼。 “混蛋!”顾画祎恶狠狠的低骂了一句。 左怀瑾伸手将她给拥紧,试图安抚她,谁知顾画祎一转头便认真的看着他道:“我记得那个陵王就是咱们大婚的时候来捣乱的那个,这种人渣,咱们下次摸黑把他砍了好不好?” 左怀瑾微愣,随即便明白过来,只好宠溺的回答她:“好!” 底下两人也许是争执累了,其中一人便说自己去小憩一会,另外一个人气哼哼的就说自己去小解,等他回来再睡。 待那人小解去了,左怀瑾和顾画祎两人对视了一眼便直接飞身下去,紧接着左怀瑾一个手刀便砍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顾画祎怕不保险便从袖子里拿出个小小的瓷瓶放在那人的鼻子下熏了熏,这才安心的收回到自己的袖子里。 左怀瑾很是意外的看着她:“阿祎,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顾画祎摊开掌心将小瓷瓶展现在他的面前笑着回答:“这个啊,叫醉人香,只需一闻便会昏睡,之前你用手刀把他打昏,等他醒来肯定会发觉不对劲,所以我用这个醉人香给他闻,他只会觉得自己是睡了一觉。” “原来如此,阿祎果真是聪慧……”左怀瑾不得不高看她一眼。 顾画祎收下他的赞美,便立刻严肃道:“咱们赶紧进去吧!” 第134章 去了才知道 两人侧身进入屋子…… 入眼的便是三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两人对视了一眼,只见顾画祎立即上前将其中一块白布掀开,一具面色白发,嘴唇发青的女尸就出现在眼前。 左怀瑾见状便立即将其他两具尸体的白布给揭开,一同望过去就看到三具尸体都是同样的死状,只不过顾画祎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不应该啊!”顾画祎喃喃道。 左怀瑾耳尖正好听到便问:“阿祎,你说什么?” 顾画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到第一具女尸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细小的银针毫不犹豫的刺入女尸的脖子里,随即拿出,紧接着如法炮制的对另外两具尸体。 待三根银子全部拔出后,顾画祎将这三根并排放在旁边一张被空置的桌上,就着月光仔细的观察,这才发现不对劲。 “果然如此!” 左怀瑾立即上前与她一同查看,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见顾画祎指着那三根银针道:“果真是在用人体做实验,你瞧,这三根银针上的毒看似一样,实则还是有些不同,第一根完全是黑的,可第二根是黑中带紫,尤其是针尖处的泛起的淡紫十分的明显,而第三根是黑中带紫却又有些发红。” 左怀瑾按照她所说的去看,这一看果真如此,不由的眉头紧蹙起来…… “阿祎,那你现在可看出她们中的是什么毒?” 其实,因为这种毒还在试验中,显然有着不稳定性并且还是混合毒,想要猜出是什么毒,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顾画祎是谁? 从以前到现在,她都在跟药材打交道,哪怕是没有真实见过的也在医书上见过,尤其是那本《内经双绝》更是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顾画祎勾起唇角看向左怀瑾,再次走到那三具尸体面前,从她们的檀口中取出一些什么东西放入几个瓷瓶中,随即又在尸体上弄了个小口,装了一点她们的血,再用药粉将刚刚破开的创口给愈合,这才说道:“走吧,答案就在这瓶中。” 左怀瑾见她如此的笃定,当下便点点头,两人畅通无阻的离开这间屋子…… 可刚到宫道上却意外的碰见了一队巡逻的侍卫,就在左怀瑾打算带着顾画祎隐匿的时候,一个侍卫突然冲了出来,说明诚殿走水了…… 侍卫自然是来不及继续巡逻便急匆匆的赶过去救火了…… 顾画祎见他们都走了便笑道:“倒真是好运啊!” 左怀瑾无奈的看向她说道:“估计不是好运,是阿哲他们干了点什么吧?” “什么,秦哲他们这么大胆?” “好了,先出去再说!” 因宫中大部分的侍卫都去拉去救火,所以顾画祎和左怀瑾畅通无阻的离开了皇宫,而在宫外正好瞧见出来的秦哲和洛琪。 秦哲立即上前问道:“查到了?” 顾画祎直接掏出袖子里的几个瓷瓶:“回府便知晓真相。” “走吧,我让无尽在街角停了辆马车!” 几人急匆匆的去了街角,连忙上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王府。 一到王府,几人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应顾画祎的要求还将正熟睡的沈封给拉了起来,也倒书房里…… 沈封看这阵仗,自然不敢放肆,而是听从顾画祎的安排:“王妃娘娘。” “沈大夫劳烦你深夜还来一趟。” “王妃娘娘,有何吩咐?”沈封知道一定是大事,否则绝对不会这样,所以倒也不抱怨。 顾画祎转而看向左怀瑾,见他点头这才吩咐阿左搬来一张桌子,随即她便将身上的几个瓷瓶和几根银针全部放在那张桌子上。 众人疑惑,沈封却走近拿起一根银针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其他的银针,紧接着又将那几个瓷瓶给拿起来闻,甚至还倒出一些在桌面上,只见桌子竟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渐渐的被腐蚀,脸色大惊,震惊的抬头看向顾画祎:“王妃娘娘,这……” 顾画祎一看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定然是猜到了什么便笑着看着他说道:“沈大夫,你知道了什么,大胆说,无妨。” “王妃娘娘,若是在下没猜错,这银针上是淬了一种名为幽冥花的剧毒。” “不错,就是幽冥花,不过这三根银针上幽冥花的毒量却不一,第一根用的是最为强烈的幽冥花花径上的毒,第二根却是幽冥花花径以及花叶上的毒,第三根却不仅仅是幽冥花的毒,那点红色到底是什么毒,我还没有想到。”顾画祎沉了沉声说道。 洛琪听着云里雾里立刻问道:“小嫂子,这幽冥花是什么东西,咱们东临国境内可有这种东西?” 顾画祎这才抬头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只好解释道:“幽冥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死神之花也有人把它称作彼岸花,传闻是生长在黄泉路上,忘川之地的唯一的植物,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鹤顶红,梅尖血,就属这幽冥花最毒,可谓是奇毒,一旦中毒人会进入假死状态,而五脏六腑却会因为此毒而在体内慢慢的被腐蚀,最后整个人就会化成一滩血水,只留下皮囊。” 听到她的形容,众人脸上都表现的有些恶寒,左怀瑾却蹙起眉头问道:“那这东西到底生长在哪里?” 他可不想知道这毒有多么的厉害,他只想知道制毒之人是不是太后,是不是顾贯仲! 顾画祎蹙起眉头认真的回想后才答:“幽冥花所需要的生长环境比较严苛,临水而生,幽暗僻静之地,可你也知道像这种毒植物若是没了土也是长不成的,而咱们东临国大多之地都是路途坦荡,如何能有它的生长之地,而且据我所知,顾府也不曾有过幽冥花的痕迹。” “临水而生,幽暗僻静之地……”左怀瑾低声呢喃着。 洛琪和秦哲等人也在努力的想在临都城附近可有这种地方,正想着,只见左怀瑾突然猛地抬头看向顾画祎…… 顾画祎也是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便道:“不……不可能吧,这么巧?” 左怀瑾却冷笑一声:“巧不巧,去瞧了才知道。” 第135章 再入恶人谷 “阿瑾,小嫂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洛琪听着他们两人说的话,只觉得一头雾水,以前他只觉得阿哲和阿瑾说的话,他听不懂,可现在发现所有人说的话,他似乎经常不懂。 顾画祎看了一眼洛琪却笑了笑轻声解释道:“听闻皇宫冷宫中的一口枯井连接的是城郊外的一处寒潭,我们猜测也许那里会是幽冥花的生长之处。” “寒潭?” 她这么一说,秦哲便立刻记起什么道:“不错,城郊东边的确有一处寒潭,只不过那座寒潭似乎连接着一整座森林,年前时那边发生了野兽袭击事件,如今被官兵包围,想要直接过去,恐怕是不行。” “那我们怎么过去?” 顾画祎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不过越是如此,越是表明那寒潭的确有问题。 众人皆是沉默,显然没有更好的法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无尽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便勾起唇角笑道:“别人过不去,可王妃娘娘你却可以过去!” 此话一出,莫说是其他人就连顾画祎本人都是一愣:“你这话是何意?” 白无尽笑了笑道:“之前我还在想你们口中所说的寒潭是在何处,直到刚才我才想起,当初误闯恶人谷之后意外的从恶人谷出来却到了一处寒潭,如今想来才记起那寒潭分明就是城郊东边的寒潭。”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从恶人谷过去?” “正是,而这恶人谷已是王妃娘娘的囊中之物,他人不能去那寒潭处,王妃却可以轻而易举的过去!” “呵呵,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顾画祎不由的笑了起来。 其他人心中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有左怀瑾还是紧蹙着眉头,看向顾画祎便道:“阿祎,今夜暂且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去恶人谷?” “好!” 此事已定,本来左怀瑾只打算带上顾画祎一人,谁知沈封听闻可以见到传闻中的幽冥花,说什么也要跟着去,而他都跟着去了,秦哲和洛琪怎能不去? 至于白无尽,不好意思,从他回了南疆那便是王妃娘娘的暗卫,那是一定要去的。 所以,左怀瑾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让他们不去,不过好在只是去查探,随没有阻拦。 翌日一早,顾画祎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结束之后便换了一身利落的着装,匆的用了早膳之后,还回了一趟屋子拿了一早准备好的药包背在身上这才跟着左怀瑾离去…… 两人共乘一匹马抵达恶人谷的时候正好看到已经在此地等候已久的众人,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向左怀瑾:“怎么……怎么都来了?” 左怀瑾只好露出一丝无奈的眼神看向她:“本王说话不管用了。” 他淡淡的叹了一声,顾画祎不由的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紧接着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直接走到白无尽的面前从药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恶人谷里头有毒障,你们将这药丸吞入腹中再进去就不会有事情了,沈大夫,今日咱们是要去看幽冥花的,至于恶人谷的药材,待你有时间大可来采摘,不过今日可得控制些。” “娘娘放心,今日在下就是跟过来大开眼界的,定不会坏了娘娘和王爷的大事。” 顾画祎点了点头表示十分的满意,转而看向左怀瑾,亲自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待会要是有不适,你一定要告诉我,不准瞒着。” “为夫知道了!” 顾画祎见他乖巧的回答便点点头十分满意的看着他,随即便让白无尽带路…… 有人带路自然很快便抵达恶人谷的紫毒障,因之前有吞过解毒障的药丸,所以众人十分轻易的就通过了紫毒障来到了恶人谷的神秘地带。 沈封进入这里简直就跟进入了天堂一般,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要不是之前就与顾画祎有约法三章,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心扑在那药材上。 顾画祎看到他这副药痴的模样也只是无奈的摇头浅笑,转而便看向白无尽:“无尽,还要多久才能到?” 白无尽笑了笑说道:“其实不远了,娘娘可还记得当初的那处清潭?” “鱼鳞花?” “正是鱼鳞花所在之地。” “诶诶诶,鱼鳞花我记得,当初不是我找到了那个鱼鳞花吗?” 说起这事洛琪就十分的激动,想当初他还好运意外的找到了那个鱼鳞花呢,那时他差点以为是什么植物和小鱼儿有传染才有那样的花。 顾画祎并没有接洛琪的话,而是看向白无尽很是疑惑的问道:“可是你我都探查过,那处清潭的地方并没有通向其他地方的路,不是吗?” 白无尽勾起唇角笑了笑说道:“不,其实是有的。” “有?”顾画祎很是奇怪的想了想,随即便想起什么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的意思不是说清潭底下吧?” “不错,正是清潭底下!”白无尽轻笑的回答。 一瞬间,众人的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白无尽,尤其是左怀瑾看向他的目光十分的不悦。 秦哲也有些不悦的开口:“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得去那寒潭就必须得从清潭底下过去,无尽,你可想过在场之中可有人不会秃水?” “这……”白无尽倒是真的没有想过此事,不过有件事他知道,那就是王妃是会水的。 只是,如今倒是不好这么说,只好尴尬的看向顾画祎…… 顾画祎也知道白无尽是好心,没有直说这事恐怕也是没有想到,所以在左怀瑾即将要发怒的时候,她便握紧了他的手看向其他人。 “你们之中可有人不会水?” 沈封率先站出来很是遗憾道:“看来在下是无缘一见幽冥花了。” “我……我也不会!”洛琪很是尴尬的开口。 至于没有说话的几人,显然都是会水的,顾画祎不由的看向左怀瑾,在她印象中似乎没有左怀瑾会水的记忆。 “阿瑾,你……” “阿祎,想都别想抛下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若是真的不会,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反正我们也很快会回来。” “我会水!”左怀瑾十分笃定的回答。 顾画祎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看着他,不过想了想,罢了,哪怕是不会,有她在,也不会让他有危险的,绝对不会。 第136章 不见踪影 因沈封和洛琪都不会水,所以便让他们在恶人谷里等候…… 至于其余四人皆会水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所以便一同来到上次去过的清潭之处。 站在岸上,众人往清潭底看过去,肉眼可见清潭水底的石块,明明这么浅,这底下真的会有暗道可以通往寒潭吗? 其实,不止顾画祎心中犯着嘀咕就连一向镇定的左怀瑾和秦哲都不免疑惑看向白无尽。 白无尽自是看到众人的眼神不由的苦笑,只好指了指最右侧的地方,只见他手指的地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顾画祎不由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里便是暗道?” 白无尽笑了笑不再说其他的,而是直接淌入水中,一步一步的朝着暗道的方向走去,只见他整个人在水里慢慢的被浸没,最后便不见了。 顾画祎与左怀瑾和秦哲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不犹豫的也跟了上去…… 水渐渐的没过身子,窒息的感觉接踵而来,顾画祎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侧,只见左怀瑾已经面色惨白,显然对水有种某种恐惧。 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一只手,带着人一点一点的往暗道里走,直到最后水太深,身子悬浮在水中,顾画祎这才带着他开始游,一点一点的游…… 也不知到底游了多久,漆黑的道路前似乎有着点点光亮,顾画祎心中一喜,奋力往前游。 终于到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而便看向被自己一直紧拽着的左怀瑾。 可刚转头她就被吓到了,因为被她抓住的人根本就不是左怀瑾,而是秦哲。 此刻的秦哲脸色也十分的不好,有些惨白,嘴唇发紫,显然是冻的。 顾画祎心里担心左怀瑾,可又不见白无尽人,只好大声的喊了几声白无尽。 一时间,她整个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行。 该死的! 顾画祎心中担心的不行,可又不能将秦哲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只好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脸又给他按压腹部将他体内多余的水给挤压出来。 直到他吐出两大口水,整个人慢慢悠悠的醒来,顾画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白无尽也总算是出现了,瞧见他们正要高兴却发现不见左怀瑾遂问道:“王妃娘娘,王爷呢?” 顾画祎正担心着呢,瞧着白无尽便立刻起身道:“他交给你了,我回去找阿瑾。” 不等白无尽喊她,顾画祎便已经跳入水潭之中,往回游…… 由于心里的担心,顾画祎游动的速度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快,暗道内,幽暗深沉,整个人在水中游动其实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水流在两侧涌动。 该死的,到底在哪里? 顾画祎一游再游,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回到恶人谷的那个清潭之处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有一个圆形的通道,直觉告诉她,左怀瑾可能在里面。 所以,顾画祎毫不犹豫的便冲着那个圆形通道游过去,通道很长,而且越来越窄,脑袋更是缺氧,就连顾画祎自己都十分的难受。 然,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模糊中似乎看到了一个顺着水流漂浮的人影,她摸着一旁暗道的壁沿,双腿往墙壁上一蹬,整个人就像是射箭一般直接冲了上去。 一个用力便抓住了他的腿,往下一带,用力的箍住他的腰,想要带着他往回游,可她实在是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渐渐的,渐渐的,顾画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过去了…… 隐约中,看到前面似乎有一些亮光,那是出口,想来应该是吧! 在昏过去的那一刻,她只记得抓住身旁的这个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然,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水流将他们带往光亮的地方,哗啦啦的声响中带着两个闷哼的声音,直到两人被水送到了靠岸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顾画祎只觉得肺里难受的紧,想要咳嗽出来,可是无论她怎么使力都使不上力,眼皮好重,好重。 可她分明感觉到有刺眼的光亮,活着吗,她还活着吗? 耳边似乎传来瀑布鸟鸣声,清脆悦耳,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是谁,到底是谁? “阿祎,阿祎,你醒醒,快醒醒……” 当顾画祎终于将自己沉重的眼皮给睁开的那一刹那,入眼的便是浑身湿透的左怀瑾。 “阿……阿瑾?” “阿祎,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左怀瑾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更是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咳咳!” 他这么一用力,正好挤压着小腹,顾画祎实在忍不住直接吐了好几口水,直到吐完才舒服一些…… 只是好冷,好冷…… 见她吐了,左怀瑾连忙松开她,顺带让她背靠着一棵大树,只是一松开她才发现她面色泛起潮红,脸色十分的不正常,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她的额头,这一摸不要紧却将他给吓到了。 “阿祎,你怎么这么烫?” 顾画祎听到他这么说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发烧了,不过也怪不得她,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又是吹风又是着急的,能不发烧才怪。 左怀瑾着急的不知所措,顾画祎看着他手忙脚乱,最后着实是看不下去便指了指一棵水杉下的小草:“帮我把那个摘过来。” 左怀瑾不敢犹豫立刻摘了过来,还不忘将根茎上的泥土给弄掉,再拿给她…… 只见顾画祎艰难的接过他手里的草,然后直接放入嘴中生嚼,咽了下去。 “你先生火,我睡个半个时辰便好。” “阿祎,你会没事的,对吗?”左怀瑾有些担忧的问道。 顾画祎惨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点点头:“会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顾画祎索性稍稍的挪了一下,就着树干便歪着头闭上眸子安睡起来…… 左怀瑾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心里头却懊悔不已,不用她说,他都知道,若不是自己逞强非得跟着一起,也不会跟错了人,更不会害的阿祎回头找自己。 如今,阿祎这副样子,都是自己的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第137章 意外相遇 月升日落,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左怀瑾坐在火堆前,时不时的用手中的树枝拨弄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顾画祎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若不是她浑身发着汗,他真的会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只是,心中的担忧却不曾减去一分……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怀瑾实在是坐不住,正打算亲自将她给喊醒的时候,只见顾画祎慢悠悠的睁开了眸子,冲他笑了笑。 “阿瑾!” 左怀瑾激动的想要去抱她,可又担心会不会伤害到她,所以努力的克制着。 “阿……阿祎,你感觉怎么样了?” 顾画祎转了转脑袋,觉得轻松多了,又看到面前的一堆柴火这才冲着他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了,不过是发烧了,之前吃了那株隐雪草,发了汗就没问题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左怀瑾这颗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顾画祎撑着地面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火堆前,席地而坐,双手放在离火很近的地方,感受着火的温度…… 虽说已到了夏日,可这不知名的地方的深夜,倒是十分的寒冷。 她下意识的想要再靠近一些,左怀瑾却将一个厚厚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之前你的衣服全部湿透了,我便在你睡着的时候帮你把衣服都脱了拿去烘,不过里衣烘好了,外衣还没有,你且将就着用我的。” 顾画祎刚想说没关系却蓦然想起什么,转而看向左怀瑾,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问道:“你……你帮我脱了衣服?” 左怀瑾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嗯,你病了。” 话是没错,可是不知为何顾画祎就觉得自己被侵犯了? 算了算了,拜过堂,成过亲,已经是夫妻了,就算没有夫妻之实也有夫妻之名,大不了就当是男女朋友好了? 顾画祎不断的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直到自己接受了之后,这才没有就着这个问题继续。 “我们怎么回去?”顾画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左怀瑾也是微愣,转而才说道:“不知,此地也不知是何处,也不知阿哲和白无尽两人在哪个方位,如今深夜,前方的路也不好走,恐怕你我今日得在此处将就一晚。” 野地露营吗,未免有点惨吧? 顾画祎看了看四周,有水有山,有树有花,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鸟,以及不曾见过的野兽,听起来不错,可这深夜待在这个地方未免有点瘆人。 顾画祎身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左怀瑾正巧瞥见便直接坐在她的身侧,伸手将她给拥入怀中:“这样就不冷了。” 顾画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靠着他的胸口…… 不知不觉的竟就这样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醒来,阳光照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顾画祎缓缓的醒来,睁眼便瞧见在水边洗漱的左怀瑾。 她索性起身走到他的身旁,这才看到他的右手似乎用碎布条包起来:“阿瑾,你的手怎么回事?” 昨儿个太累而且也太暗,她根本就不曾注意到他的手受了伤。 左怀瑾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轻笑道:“没事,不过是被划了一下,今儿个我们得找找出路,至于那个暗道,我们还是不要回去了吧?” 顾画祎本想替他瞧瞧,再到四周找找有没有消炎止疼的草药,可见他直接转移话题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道:“那便找找吧,不过阿瑾,你的手真的没事吧?” 左怀瑾笑着摇头道:“无碍,不过是蹭破了些皮,离开这儿才是正事。” 顾画祎担心的看了一眼他,不再说其他的,而是用清水洗漱起来……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左怀瑾眼底闪过的那一抹暗沉。 两人简单洗漱过后便直接顺着水流往下走,可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却发现,这水流竟直接被一块大石块给拦路断开,直接分了三条支线流。 顾画祎有些无奈的看向左怀瑾:“阿瑾,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左怀瑾也是蹙了蹙眉头,想了想便直接指着最右边的那条:“我们往这边走。” 顾画祎没有任何异议,总之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正道。 只是,当他们越走越发现,四周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顾画祎有些发抖的问道:“阿瑾,我们是不是走错道了?” 左怀瑾只是微蹙起眉头,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想着,直到看到不远处有一处如同静止的水潭。 “阿祎,你看!”左怀瑾直接指了过去。 顾画祎也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眼底却闪着亮光,惊喜的问道:“阿瑾,那会不会就是寒潭,怪不得这么冷呢!” “八九不离十吧,既然已经走到这儿,咱们势必要过去瞧瞧。” “这是自然!” 因为新的发现,两人的心都激动起来,所谓的寒冷也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两人快步走向寒潭…… 直到快接近的时候,恰巧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左怀瑾立刻伸手将顾画祎挡在自己的身后并且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躲在一棵大树后,细细的听着说话人的声音…… “无尽,你说阿瑾和小嫂子,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也许他们是被某个暗道冲到哪里的吧,总之咱们先去看看那个幽冥花,带回王府,指不定他们也已经回去了。” “可是……” 听到这里,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直接现身。 “白无尽,阿哲!”左怀瑾沉声喊了一句。 两人齐齐回头,只见左怀瑾和顾画祎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两人都高兴的走上前:“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昨夜我们就差点回王府派人寻你们了。” 顾画祎也觉得神奇,这路赶路的竟然碰到了一起,倒是真有缘分,索性将昨夜发生的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左怀瑾因为自己的错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是我的错!” 这倒是头一次听到左怀瑾认错,众人面面相觑并不敢接话,顾画祎知道他们的心思,索性便转移话题道:“行了,既然已经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赶紧找找吧。” 第138章 幽冥花 四人同行,绕着寒潭走了一圈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是他们想错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幽冥花? 顾画祎心里也犯着嘀咕,若是按照医书上的记载,此地确确实实是幽冥花最喜欢的地方,若是此处都没有,想来那幽冥花就不会被种植在东临。 整整一个时辰,他们已经走的双腿都快发酸,就连一向沉稳的秦哲都不免开口的问道:“幽冥花当真是在这里?” 其实,答案显然是不确定的,只是顾画祎的直觉告诉她,这里一定有秘密,否则不会派重兵在外围把手。 只是,到底在哪里? 一时间,气氛异常的凝重,然而就在左怀瑾打算开口说要不回去的时候,几人正好听到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 左怀瑾直接环抱着顾画祎的腰肢就飞上树枝隐匿起来,白无尽与秦哲也找了一棵树藏了起来,不一会儿便瞧见一胖一瘦两个穿着皇宫境内侍卫服的人从底下走过,似乎还在讨论着什么。 “这该死的地方,怎么这么冷啊!”胖侍卫双手摸着两臂哆哆嗦嗦的说着。 “是啊,这都六月底了,这里还这么冷,真是让人受不住。”瘦侍卫将衣物随意的整理了一番冲着双手哈着气。 “昨儿个听闻咱头进了宫,怎么不见他出来的消息,莫不是在宫里出事了,那他家那婆娘怎么办?”胖侍卫漫不经心的问道。 可瘦侍卫却听到这个问题顾不得其他上去就把胖侍卫的嘴给捂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瞪着胖侍卫低骂道:“你不想活了,这种话也敢说?” 胖侍卫显然无所畏惧,一把弄下瘦侍卫的手鄙夷的看着他:“嘁,这破地方连只鸟都没有,还怕人听到啊,不过说真的,前儿个是二队的那个头,昨儿是咱们头,又不知道今儿是谁了,唉……” “行了,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得了,可别乱传,不过想来头也是凶多吉少,要不是为了几个钱,咱哥几个谁愿意跑到这个地方,还不如去宫里跟那些个没子孙根的赌赌银钱来的痛快,看什么那破花。”瘦侍卫显然对自己的处境也十分的不满,暗自啐了一口。 两人骂骂咧咧的便离开了…… 左怀瑾再次搂着顾画祎的腰就直接飞身而下,其他两人也是如此,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秦哲便问道:“刚刚那人说的破花,莫不就是幽冥花?” 左怀瑾也是认同的点点头:“先跟上去瞧瞧?” “好!” 几人立刻跟了上去,离胖瘦侍卫不远不近,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跟丢,就这样跟着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座石山,只见那胖侍卫用他肥厚的大掌冲着一个凸起的石块用力的摁了下去,紧接着便瞧见那座石山的右下角慢慢的打开了一个石门。 怪不得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原来是有机关……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在胖瘦侍卫进去的那一瞬间立刻跟了上去,在石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几人都通过石门。 不过几人都不敢大喘气,生怕被发现,所以都一直照着掩体遮蔽,亦步亦趋的跟着。 在石山里,众人跟着胖瘦侍卫七拐八拐的再次来到一个石门前,这次倒是由瘦侍卫上前,轻叩一下石门,紧接着便有一个类似九宫格一样的东西浮现,瘦侍卫用他瘦骨如柴的手在上面划动了几下,两人这才进去。 当石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左怀瑾和白无尽一个箭步上前便将胖瘦侍卫给放倒,紧接着便是震惊…… 石门之后便是一片不到一丈的空地,空地下是被挖空的山坳,不深,可却令人震惊。 因为,他们似乎看到山坳下有数千株红色的花朵,花朵中间是淡黄色的花蕊,可这花朵旁边却是数以计百的毒蛇,那些毒蛇可都是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第一个接受不了的是秦哲,他实在忍不住的回头冲了出去,吐了起来…… 白无尽和左怀瑾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倒是顾画祎似乎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正想说话却见他们脸色难看至极。 “你们怎么了?”顾画祎微蹙起眉头问道。 左怀瑾很是意外的看向她:“阿祎,你没事吗?” “没事啊?” “王妃果真是王妃,看到这种场景竟不觉得恶心?”白无尽听到她的回答都不由的苦笑。 原来,他们这群大男人在这个女人面前还真的什么都不是…… 顾画祎半晌才明白白无尽所说的话,有些好笑的回答道:“还记得小时候在顾府的时候,顾茜草故意把我引去蛇窝,那时我满身爬满了蛇。” 说来也奇怪,原主似乎好像也不怎么怕蛇…… 虽说她十分轻松的说起以往的事情,可这事情听在其他人的耳中却满是心疼。 顾画祎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即从随身携带的药包里拿出一瓶药粉,直接转身问左怀瑾:“阿瑾,你轻功好,不如把我带下去?” “你要下去做什么?”左怀瑾警惕的问道,莫不是他想的那样? 顾画祎笑了笑回答道:“既然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咱们药圃里正好缺少几株幽冥花,这不现成的种子吗?” 顾画祎一边说着一边庆幸自己出门前将这药包给做了双层保险,而且在瓶口处还做了防水的细节,之前不知要入水,如今倒是帮了自己。 左怀瑾见她不是开玩笑的,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直接搂着她的腰飞身下去,然就在他无处落地的时候,顾画祎直接将瓶口的塞子给扯开,直接往下倒,只见那一块地方的蛇像是避之不及一样的快速逃离。 左怀瑾立刻停在空出的那块地方,顾画祎直接用将药瓶给摔碎用瓷片小心翼翼的采了五株幽冥花,又小心翼翼的放入药包里,这才说道:“五株足够,可以上去了。” 左怀瑾点头,脚下一个用力,便直接飞身上去,完美落地…… 第139章 宫中消息 本想要想办法从寒潭另外一个出口离开,可无奈看守的侍卫确实是太多,而几人并不想引起注意,所以只好原路返回。 这一次,顾画祎并没有抓错手,而左怀瑾似乎无师自通,也会水了…… 所以,返回恶人谷倒算是有惊无险。 几人从清潭里上岸,刚上岸就见两个人影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可真要带人闯寒潭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在恶人谷等待了一天一夜的洛琪和沈封,不过瞧着这两人的脸色,显然只有洛琪一人担心,至于沈封满身的草药,似乎有些乐不思蜀。 顾画祎刚想说话,就见左怀瑾直接走到洛琪面前,直接将他的外衣给脱下然后丢给顾画祎冷声道:“穿好!” 顾画祎本想拒绝但是一想起昨儿还发烧了,所以并没有拒绝,小心翼翼的裹着干燥的衣服才看向一旁的沈封:“沈大夫,咱们也该回去了。” 沈封听到这话整张脸就耷拉了下来,刚想请求能不能再待一会就见顾画祎直接举起自己的药包,冲着他神秘的笑了笑:“王妃娘娘,这是?” “里头有你想见到的东西,不过我们几人确实是很冷,还是先回府吧。” 沈封听到这话当下就应了一声,众人这才从恶人谷离开,回王府。 抵达王府后,顾画祎便直接在前院的屋子里洗漱一番。 几人也已经约好晚膳时分再到书房齐聚。 不过顾画祎洗漱结束之后正想歇息就听到灵芝说,沈封想见她。 顾画祎听到他来就不由的失笑,只好让灵芝把他请进来。 当然,他唯一的目的自然是在于幽冥花。 “王妃娘娘,这幽冥花可否让在下一观?”沈封见到顾画祎后便立刻上前问道,那种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急着见自己的妻子。 当然,沈封虽人已过而立之年却并没有妻子,按照他的话来说,世间草药如此之多,他连草药都认不全,哪还有时间去认识女子? 换句话来说,他就是一个药痴,行医是温饱手段,草药是他的精神食粮。 顾画祎看到他这副急切的模样不由的低笑,只好小心翼翼的将药包里面的五株幽冥花给拿了出来,放在一张干净的桌上。 “喏,这就是幽冥花。” 在世数十年,这还是沈封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幽冥花,如医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只不过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腥味。 “王妃娘娘,为何这幽冥花上有股子腥味,像……像……” “像竹叶青,白眉蝮,五步蛇的味道?” “对对对,王妃你怎么知道?” “沈大夫,那是因为这些幽冥花都被那些蛇给爬过,或者换句话说,那些蛇就是以这幽冥花的花蕊为食,所以可能没有这股子腥味吗?” 沈封恍然,便开始细细的观察着这幽冥花了…… 顾画祎见他这副模样不由的觉得好笑,只好说道:“沈大夫,还得请你帮我个忙,这几株幽冥花是我特地带回来的种植的,只不过我那药圃显然不适合这幽冥花的生长环境,还得麻烦你想想办法。” 沈封听到她这个请求当下就想起了一个地方便说道:“王妃娘娘,虽说王府没有幽冥花生长之地,可恶人谷有啊,昨儿我在恶人谷采摘药草的时候正巧发现了一个水涧,非常适合幽冥花的生长环境,所以……” “那便依沈大夫的安排吧!” 一个吩咐下去,沈封欢欢喜喜的拿了四株幽冥花去恶人谷了,至于还剩下的一株,自然是顾画祎要求留下,因为她要将那几个宫女死前吃过的毒给制出来。 待沈封离开之后,其他人陆陆续续也都回来了,左怀瑾见到她便立刻上前:“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顾画祎轻笑的回答:“刚刚打发走沈封,若是我再晚来一步,估计我辛辛苦苦采摘的幽冥花上得有他的口水了。” 正因为此,顾画祎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就赶了过来…… 左怀瑾听到她这么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转而看向身旁的几人示意他们坐下。 众人坐下后,左怀瑾这才抬眸看向洛琪:“阿琪,昨日我们离开之后,可有什么消息?” 问起这个,洛琪便有一肚子话要说:“昨日你们离去之后,本该守在恶人谷外的阿左却意外接到了我们在宫中探子发来的消息,说是宫里又出现了两具男尸,仵作检查的结果是,一具是前儿个死的,一具是昨儿个死的。” 他刚说完,其他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昨日他们意外听到那个胖瘦侍卫的对话,想来他们那两个没有回来的头便是此时洛琪所说的男尸吧。 “死因?”左怀瑾淡淡的问道。 洛琪沉了沉声蹙起眉头回答:“对外说的是意外落水身亡,但是探子说,应该和那几个宫女一样,中毒而死。” “果然如此!”秦哲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遂问道,“那前儿和昨儿,顾贯仲可有入宫?” “不曾!”洛琪很是意外秦哲刚说的那四个字,又听到他问起顾贯仲自然回答,随后才反问道,“阿哲,你刚刚说的那个果然如此是什么意思?” 不等秦哲解释,顾画祎便接话将他们偶然听到胖瘦侍卫的对话简单明了的叙述了一遍:“事情便是如此,所以我们才会猜测宫里这两天一定会传来消息,没有想到这么快。” “是啊,宫里都闹翻天了,皇帝还大肆搜宫,毒药没有搜出来,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倒是都出现了,数十位宫妃全部打入冷宫,就连皇后都被禁足,剥夺了宫权。” “闹得这么大?那太后呢?” “太后那边说要礼佛不管后宫的事,所以这宫权倒是落在了新晋的明贵妃的身上,位如副后,一时风光无限。” 这倒是顾画祎没有想到的,顾茜草入宫不过才不到四个月就已经从一个小小的贵人变成了贵妃,这晋升的未免也有点太快了吧,若是说没有顾贯仲的手笔,她是怎么也不信的。 只不过,一个废弃的棋子,是如何有利用价值的呢? 第140章 召见 书房内,静默一片,众人对于宫中所发生的事情皆是不喜,可不喜的同时也在认真的思索事情发生背后的目的。 顾画祎心中不喜这些带着阴谋的事情,可人已经卷入其中,但求能够尽早发现他们动手的时间,这样也好让他们去防备。 “阿瑾,今日起我打算在房内研究预防那毒药的药物,若是无事,我暂且先回房了。” 顾画祎索性直接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不过还没有等她走,就听到左怀瑾开口:“等等,阿祎,这件事暂且不急,虽说我们都认为这便是太后和顾贯仲研究好的毒药,可你们不觉得用幽冥花来对付一支数十万的军队,未免有点太过奢侈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十分的认同,尤其是顾画祎,因为只有她才真正的知道幽冥花的价值,这可谓是千金难求的药。 “那阿瑾,你的意思是?” “我总觉得这背后肯定还有什么是我们遗漏的,只是我们不曾想到。” “那现在到底该如何,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顾画祎不免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也相对的比较急躁。 左怀瑾看到她比自己还急,一时间还真是不知该说高兴还是难过…… 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阿左已经从外头进来恭敬道:“启禀王爷,宫里来人了。” “哦?可有说什么事?” “不曾,说是急召。” 左怀瑾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暗,再过不久就到了晚膳的时间,没想到皇帝竟然在这个时间召见。 不过不管怎样,如今面上,他仍旧是皇帝的臣子,君要召见,臣如何敢不去? “既然如此,那边更衣吧!” 左怀瑾虽十分的不情愿,可到底还是得去,顾画祎顺手接过阿左拿过来的大氅给他披上,眉头却紧蹙着:“阿瑾,需要我一起吗?” “不必,皇帝只召见了我一人,想必是有要事要谈,只是不知道皇帝此刻想起我是为了什么,总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你们也暂且在王府里用晚膳吧。” 左怀瑾所说的话自然是让在场的人都放心,至于最后一句话是对另外几个人说的…… 这件事还未曾下定论,他们就此离开也束手无策,索性就暂且待在王府,一同想想该如何…… “好,阿瑾,你小心!” “是啊,阿瑾,如今宫里可不太平,你莫要被牵扯进去。” “知道了!” 左怀瑾穿戴完好后走到顾画祎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亲吻了她的眉尖,轻声道:“等我回来。” 顾画祎有点脸红,可表情却仍旧写着担心,最终还是点点头:“万事小心!” 左怀瑾便坐在出门必备的轮椅上,戴着银色面具由阿左推出去…… 待他离开了前院,书房里仍旧一片沉默,最后还是洛琪忍不住的开口:“好了好了,我们几个在这里干坐着也没法子,不如先让杨嬷嬷上个晚膳吧,我都快饿死了。” “是啊,小嫂子,先用膳吧,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消息传递过来。”秦哲也不由的附和道。 顾画祎看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让灵芝去告诉杨嬷嬷可以上晚膳了,众人也都往大厅里去…… ……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左怀瑾才抵达皇宫禁内,再由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推着去往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太监将左怀瑾推到御书房正中间,便恭敬的退下。 整个御书房空间十分的大,正对门的主位有一张奢派的书桌以及一张镶金的龙椅,桌上堆满了无数份奏章,还有几只挂着的湖州狼毫笔以及两方青州灵玉方砚。 “呵呵,瑾王来了!” 声音是从左方传来,左怀瑾并没有转动脑袋,而是轻笑的回答:“皇兄如此晚召见本王,不知有何要事商谈?” “朕知道瑾王一向直接,不曾想竟如此的直接,这也好,也省的朕给你绕弯。” 说罢,皇帝便走向书桌,坐了下来,从右手边拿起一份奏章正想丢给他却又看到他的面具,像是刚想起什么一样的说道:“咳,朕倒是忘记了,瑾王的眼睛不便,既然如此,那这份奏章朕就让人读给你听?” “有劳皇兄了!”左怀瑾轻哼一声。 皇帝一招手便有一个奴才从后侧门进来,小心翼翼的接过皇帝手中的奏章开始念…… 其实,奏章上写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新发生的事,而是前段时间,左怀瑾特意让秦哲等人递进宫的南疆发兵一事。 待那人念完后,皇帝便挥手让人下去,转而看向左怀瑾问道:“瑾王,内容可听明白了?” “南疆要发兵攻打东临?”左怀瑾故作惊讶的反问。 皇帝看着戴着面具的他,心里冷笑:“原来瑾王你不知道?” “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左怀瑾用疑惑的语气问。 “朕前些日子安寝时,一个飞镖落在了朕的床头,上面写的就是南疆要攻打东临的事,只不过当时朕一心想要抓住进宫传递消息的人,所以便没有理会这事,等朕回过神来之后,这份奏章便递了上来。”皇帝用十分平静的语气陈述一件已经发生的事,可他的眸子却一直盯着左怀瑾。 “那皇兄可否将传递消息的人抓起来?” “不曾!” “那这奏章上的消息可属实?” “属实!” “既然如此,那还请皇兄早些部署好应对之法,南疆发兵也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不论如何,还望皇兄以大局为重。” “那按照瑾王的意思是,那个传递消息的人,朕就不用再查?”皇帝眯了眯眸子看着他。 “自然不是,这件事发生在宫里,自然由掌管宫中禁军的大统领查找。” “禁军大统领,呵,瑾王莫不是还不知道这几日宫里发生的消息吧?”皇帝冷冷的看着他,就差没有指着他的鼻子质问,是不是他让人传来的消息,是不是他想要杀了自己。 谁知,左怀瑾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本王不知皇兄所说的是何事?” 第141章 大骇之言 “瑾王,你当真不知?”皇帝的性子显然没有想象中的好,当下就有些怒了。 左怀瑾却仍旧平常的回答:“本王不知!” “好,好,瑾王,那朕问你,边境关塞换将领一事,你可知晓?”皇帝冷冷的问道。 左怀瑾:“皇兄所问的可是白将军上任一事?” “正是!” “略有耳闻,只不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不知皇兄所问的是何事?” “那你且说说,你知道的一是什么!” “这一便是,原驻守关塞的杨将军因喜好打猎,不小心摔断了腿,所以皇兄才找了白契替换了他的位置,至于其他的,本王便不知了。” “好,很好,瑾王,你现在越发的在朕面前说胡话了。”皇帝似乎被他所说的话有些气笑了,只是那双凌厉的眸子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本王不敢!” “不敢,不敢你当着朕的面自称本王,瑾王,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皇帝着实是忍不住大吼了出来,一伸手便将桌上的数百份奏章哗啦啦的全部扫在了地上。 左怀瑾仍旧坐在轮椅上,背挺得直直的,因银色面具,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十分的愤怒。 “皇兄这是要治本王的罪吗?”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 “那本王想问问,皇兄是打算将何等罪名按在本王的身上?” “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呵!皇兄莫不是忘记了,你我本是一族,若是诛了九族,那你……” “放肆!” 左怀瑾不再言语,只是冷哼一声,如此清脆的声音自然传入了皇帝的耳中…… 只见,皇帝双手紧握,目瞪凶狠,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冷声道:“瑾王,这些年也休息够了,也该回来给朕当当差了,朕也不为难你,将那个把信传到宫中的人还有胆敢在宫中下毒的人给朕揪出来!” “不论何人?” “不论何人!” “那本王便领了这事!”左怀瑾淡淡的开口。 “三日内,朕要见到那人,否则就别怪朕无情!” 左怀瑾不再接话,只是冷笑一声,直接敲了敲轮椅便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离开!”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阿左出现,推着左怀瑾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里满是阴毒,若不是他是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将他杀了,会惹得天下诟病,他恨不得在上位那一天就将他除之而后快。 不过不要紧,他领了这事,那就是要与那位对立,那就别怪他坐收渔翁之利了。 皇帝想到这里,心里才舒服了一些,嘴角也略微的勾起了唇角,立刻喊了一声:“来人,去见见朕的明贵妃。” 左怀瑾离开皇宫后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一路无言回到王府,正好碰见他们几人吃好了晚膳…… 顾画祎立刻迎上去将他的大氅脱下递给一旁的阿左问道:“一定还没有用晚膳吧,不如先用一些,咱们再去书房里商谈?” 左怀瑾摇摇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胃口:“直接去书房吧。” 众人来到书房,顾画祎到底还是吩咐了阿左一声,让书房随时热着灶,等他们这边结束,自然是喊一些吃食过来的。 左怀瑾也不跟他们绕圈子直接道:“皇帝恐怕已经有所怀疑了,今日召见就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还让我三日里找出当初传递消息的人。” 几人面面相觑,洛琪更是奇怪的问道:“怎么会怀疑到我们头上,莫不是中间出了差错?” 左怀瑾摇摇头道:“估计是有人故意针对瑾王府,而且咱们的那位皇帝可不是傻子,他那八面玲珑的本事,当初差点都把我给骗了。” “难道是顾茜草,又或者是太后?”顾画祎忍不住的问出口。 因为,她所能想到的是便是这两个,朝堂之上,谁不知瑾王府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是个闲散王爷,无权无势,空有一个王爷的头衔,能干什么事? 这些年瑾王府也一直蛰伏,从未有过差错,除了顾茜草和太后,她想不出其他人…… “也许,不过皇帝现在的目的是想要让我和太后对上,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呵,他倒是想的美!”洛琪冷哼一声。 左怀瑾想了想转而看向白无尽道:“你今日且想法子给边境关塞传个信,想来近日会有人对白契不利。” “为何?” “依着皇帝多疑的性子,恐怕现在已经怀疑我和白家联手,或者说怀疑我和白契联手。” “是!”白无尽立刻应声。 “阿瑾,那南疆一事,他到底想要如何?” “目前不知,他今日召见我只是疑我,并不打算让我插手这些事。” “这皇帝当得可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不知所谓!”顾画祎都忍不住的吐槽一句。 其实,众人心里所想又何尝不是这样,七月中旬,南疆便要攻打进来,数十万东临好男儿站在战场上,生死不知,可他却仍旧执着于自己的权谋之术,不顾大局。 东临有这等皇帝,真是一大祸害…… “罢了,如今只能等了,若是他当真不出手,届时哪怕是背上千古骂人,我也绝对不会让南疆人踏入东临一步。”左怀瑾冷声道。 顾画祎抬头看着左怀瑾,心中莫名的心疼…… “阿瑾,要我说,这皇帝都不在乎这江山,你还在乎什么,大不了,我们占据一方土地,自立为王,保一方百姓就行。”洛琪实在是忍不住的说道。 左怀瑾当下一个凌厉的眸子就扫了过去:“阿琪,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自然是知道的,从小熟读圣贤之书,爷爷也曾告诉过我,一个国家要做的便是保护好这个国家的百姓,若是连百姓的生死都保不住,这个国家还有什么用,这个君主还有什么用,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简直就是混账话!”洛琪侃侃而道。 在场的人除了顾画祎想要给他竖起大拇指来,其他人都在心中大骇,可又不得不说,他这话着实是有道理…… 哪怕是左怀瑾这个堂堂一国王爷都觉得他所说的有道理,所以自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淡淡道:“你我皆为东临子民,东临便是你我的根,也许日后会发生你所说的那样的事,但是如今,我们想的法子还是保住我们东临全部的百姓以及那数十万的士兵。” 洛琪撇了撇嘴,到底还是赢了一声:“是!” 第142章 太后召见 应皇帝要求,左怀瑾必须在三日内将下毒之人以及往宫中传递消息之人揪出,所以这两日左怀瑾便日日入宫,更是装模作样的审问了好些人。 皇帝有心呵斥却又不想驳斥自己的面子,只好让明贵妃下令整顿后宫,让众人配合瑾王的要求,一时间闹得后宫人心惶惶。 半下午的时候,左怀瑾本想回府歇着,不曾想倒是接到了太后召见的懿旨,只好转道又去了太后的宫中。 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令人身体不适的熏香,隐约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别的味道,只是左怀瑾毕竟不是大夫也没有那么好的鼻子,所以只是稍稍的不适便将此事给略过,静心等待太后……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太后被人扶着从后面出来,面带着慈爱的笑容走向旁边的位置,坐下后才道:“这些日子辛苦瑾王了。” “太后说笑了,理当是本王这做臣子所做的事情,算不得辛苦!”左怀瑾不咸不淡回答。 太后脸色一僵尤其是听到他称自己为“太后”的时候,面上的笑容更是挂不住,甚至更让她生气的是,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称自己为母后,而是太后。 心中对此事不喜却又不能浮上面只好按捺住心中的不悦问道:“这几日的事可有进展?” “太后娘娘所问的是何事?”左怀瑾故意装糊涂的反问。 太后只好直接问道:“自然是后宫有人被下毒一事,虽说如今哀家不管这后宫之事,可这人如今能够毒害宫女,指不定日后就毒害哀家,毒害皇帝了。” “太后娘娘,尽可放心,如今听闻皇兄已然将禁军换了一批,禁军统领也是换了,想必会打起十二分精神,不会再发生这起子事了。” “瑾王,你有所不知,哀家年纪大了,着实是经不住这番吓唬,想当初你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后宫哪有这种乌烟瘴气的事,要哀家说,到底还是皇后不会管事,如今皇帝又换了一个年纪轻轻的明贵妃管事,真是……” “若是太后有心,不如跟皇帝说说,让这后宫之事让太后管一管?”左怀瑾冷声的回答。 太后一僵,轻咳了一声道:“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后宫出了这等子事,哀家不过是想要知道可有什么线索,若是没有,你大可像哀家要人,哀家也可助你一臂之力,好让这后宫清静清静。”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左怀瑾轻笑了一声,放下手边的茶盏道:“多谢太后,不过此事皇兄既然已经交由于本王,本王自然不好向太后娘娘寻求援助,若是日后被皇兄知晓,想必一定会觉得本王无用。” “怎么会,你和皇帝那可是嫡亲的兄弟,他定是不会这么想你的……” “母后,儿子会如何想瑾王?” 皇帝突然的到来让太后又些许的猝不及防,面具下的左怀瑾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皇帝,见他衣摆下还沾着些许的泥土,想来是得知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过来,这疑心病可真是不要太重了…… 太后见到皇帝微微一愣,转念便在脸上挂起了笑容:“皇帝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儿子想起这几日都未曾给母后请安,又听闻瑾王过来了,索性就直接过来,莫不是扰了母后?”皇帝轻笑的问道,眼神却十分的凌厉。 太后看了一眼他却轻笑的回答:“原来如此,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哀家不过是想问问瑾王这关于后宫下毒之事可有眉目了。” “哦?朕这两日都不见瑾王给朕消息,难不成真有眉目了?”皇帝淡淡的转向左怀瑾。 只不过这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说,连朕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就眼巴巴的给太后说,难不成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他不知的是,面具下的左怀瑾勾起唇角,冷眼看着他们这对母子演戏,只不过皇帝问了,那他就好心的回答一声:“不曾有任何眉目。” “瑾王,这两日你可是把朕的后宫弄得人心惶惶,你现在跟朕说没有眉目,你莫不是在敷衍朕,到最后随便找个人伏罪?”皇帝锐利的眸子瞪过去。 左怀瑾却淡淡的回答:“今日没有眉目,不代表明日没有结果,皇兄未免太过心急了。” “事关朕的安危,你说朕能不着急?” “皇兄如今的安危可都在新换的禁军统领那儿,与本王是毫无关系的。” “瑾王可真是伶牙俐齿!” “皇兄,若是无事,本王就暂且回府了,明日时辰一到,本王自然会给皇兄一个结果!” “那就最好,朕等着!” 左怀瑾敲了敲轮椅,一直在外头等到的阿左才恭敬的进来,行了礼之后便推着轮椅离开。 皇帝见他离开索性也起了身朝着太后行礼:“母后,儿子突然想起还有几份急奏未批,那便不陪母后用膳了,还请母后保重自己的身子。” “皇帝有心了,去忙吧!” 皇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太后却瞬间沉下了脸,一挥手便将手边的茶盏直接挥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混账玩意,哀家生他养他这么多年,如今竟疑心哀家了,当真是哀家的好儿子。” 在场的众人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有一个婢女从后面上前,手里还端着一杯茶放在太后的身侧。 “太后娘娘,茶已经烹好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太后身子明显一僵,拿起手边的茶一饮而尽。 回到王府,左怀瑾便直接去了后院,顾画祎所在的院子,只是刚到院子,他就闻到了一股和太后宫里相似的味道,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正想过去敲门就见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从里面蹿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抬头正好对上左怀瑾清澈的眸子,连忙走上前,刚想伸手抓他就看见自己一双手都黑了,悻悻然的收回手,无奈的冲着他憨憨的笑。 第143章 想起来的事 左怀瑾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女人,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好伸手用衣袖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灰…… “为何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是说了让你在前院吗?”左怀瑾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分明早起离开之前就嘱咐她,若是要弄这些东西就在前院好了,一回来看到她还是在后院。 顾画祎倒是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东西,随手一擦便道:“前院好是好,可到底还是要商谈要事的地方,你闻闻这味若是被沈封知道了,我定是要烦上一些时日的。” 一想到昨儿,沈封巴巴的回来告诉她,已经将那几株幽冥花给种好了,还特地给她画了一幅地图,生怕她下次去找,找不着似的,而且还喋喋不休的问她有关于幽冥花的生长习性。 其实,他都知道,只是他太过紧张了…… 最重要的是,沈封平时一个挺少话的人,不知为何在对于这些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简直就是个话痨,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顾画祎着实是心急于幽冥花制毒的事情,所以这才跑到后院的屋子里自己弄…… 听到顾画祎的话,左怀瑾也是忍俊不禁,倒是他忽略了还有沈封这号人物,只好说道:“这沈封也当真是个药痴,竟痴迷到这种地步。” “谁说不是呢,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话音刚落,灵芝就脸色尴尬的回来行了礼便道:“王妃,沈大夫回府了,说是想见娘娘,看他手里似乎还端着一个药盒。” 顾画祎直接给了左怀瑾一个“你看吧,不是我说,他真的很烦”的眼神。 左怀瑾倒是被她这眼神给逗笑了连忙道:“若是不想见,打发了便是,何苦为难自己?” “别,千万别,这沈封虽说在这种事上有些烦人,可到底还是咱们王府得用之人,就这么打发了,指不定心里还觉得我这个大夫不称职,连对药材的兴趣都没有。” “他敢?” “相信我,他真的敢!” 顾画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向灵芝:“你且先去告诉沈大夫等候一会,我换身衣服洗漱过后再去见他。” “是!” 灵芝去通知沈封,顾画祎只好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换洗,只不过在她离开之前,左怀瑾让她尽快打发了沈封,说是有事商讨。 顾画祎自然是应下了,匆匆忙忙的打发了沈封也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 待她用完了晚膳来到书房的时候,书房又是齐聚了众人。 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向秦哲等人,这两日因左怀瑾去宫中办差,所以这些人也没有来,不曾想今日倒是都来了。 她直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便道:“阿瑾,今日到底是有什么事,大伙都来了?” 左怀瑾看了她一眼便回答:“明日便是皇帝给的最后时辰,秦哲你那边可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你就看戏就成……” “阿琪那边呢?” “当然是安排好了,其他的不敢说,但是这人本就是有问题,而且还是皇帝身边的人,哪怕皇帝疑心也肯定活不了。” “那就好,这几日在宫中周旋,我倒是发现了一件奇怪之事。” “什么?” 众人都看着左怀瑾,只见左怀瑾看向顾画祎,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两日我发现,顾贯仲进宫都是去的明贵妃的宫里,每次进去都是带着大量的药材,出来的时候却是两手空空,在半路上有小太监给他药箱,他就才去太后宫里请脉。” “莫不是明贵妃的胎不稳?”秦哲一语中的。 “有这个可能,但是具体如何我不知,而且今日本该回府的时辰,太后把我邀过去,看那样是想让我与皇帝斗起来,让她坐收渔翁。” “呵呵,怎么一个个都只想着收益,不想着付出?”顾画祎听到这话都不由的笑了。 众人也勾起一抹嘲讽,左怀瑾也直接回答:“看来他们之间的间隙由来已久,尤其是下毒一事出现,皇帝想来也是怀疑了太后,明日咱们就该咱们上场了。” “不错,演了这么久的戏,也是时候该咱们上场了……”秦哲勾起唇角笑了笑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关塞来报,白契已知晓这件事,会小心的。” “那就好,对了,白无尽呢?”左怀瑾记得自己让阿左通知的时候顺带喊了一声白无尽。 洛琪听到他问便才回答:“昨儿白无尽便动身去江南了。” “去江南做甚?” “江南发大水,去年建好的河堤断了,冲了好几个村子,皇帝派钦差大臣主持事宜,说是要整顿吏治,修整河堤,白家老家主担心这里头有猫腻便让白无尽过去一趟,还让我转交一封信给你。”说着,他便将袖子里的一封信递了过去。 左怀瑾接过手随意的展开,看完之后便蹙起了眉头,将信递回给洛琪,让他们也看看…… 众人看完后,秦哲便道:“白老家主的意思是说,江南河堤断裂是人为?” “信上的确这么说,江南一向都是东临的鱼米之乡,士兵的军粮至少有三分之二是从那地送往前线,如果今年缺粮的话,军需供给上不去,不用南疆攻打,不出半月,东临的子民都会饿死。” “真是好恶毒的计谋!”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河堤一事只能暂且让白无尽去办,宫里的事必须先安排完,否则顾了东边忘了南边,就得不偿失了。” 窸窸窣窣的谈事又谈到了半夜,直到左怀瑾说散,众人才齐齐离去…… 只有顾画祎坐在原地,脑子里一直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对,就是忘记了什么事。 她越努力的想就越发的想不出来,左怀瑾见她如此紧蹙着眉头便问道:“阿祎,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顾画祎摆摆手,坐在椅子上,蹙起眉头用力的想,到底会发生什么呢,洪水过后,死人,死牲畜,还有什么呢…… “对,对,就是那个!”顾画祎猛地抬头看向左怀瑾,“阿瑾,我们是不是都忘记了一件事,大水过后可是会发生瘟疫的。” 第144章 不准你去 “瘟疫?”左怀瑾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错,就是瘟疫,如今已至夏日,温度升高,湿度也足,很容易滋生细菌,尤其是死了的人和牲畜,若是没有处理好,极有可能会爆发瘟疫,若是让有些人利用这事,不,是一定会利用此事,阿瑾,你赶紧派人去江南,否则就来不及了。” 顾画祎越说越激动,左怀瑾前面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可是后来就明白了,爆发瘟疫,这种事在他看来就是上天的惩罚,可她却说是必然的。 “阿祎,阿祎,你先别激动,东临历年发大水十有八九都会爆发瘟疫,可每次爆发瘟疫前,都会将那些死去的牲畜和尸体都给烧毁,所以你不要担心。” “不,不是的,阿瑾,这次不一样,刚刚白家老家主给的信上说,这次河堤断了是人为的,也就是说一定会有人利用此事对东临不利,而我们现在追查的下毒之人已经确定,一个是顾贯仲,一个是太后,当然,也许是太后身边的人,不管是谁,一定会利用这件事,到时候会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好好好,阿祎,你先别激动,我派人去就是,只是,这瘟疫数百年都没有人可以治愈,就怕是派了人过去也是于事无补!” “难道就不派了吗?”顾画祎大声的质问。 一句话,直接将左怀瑾给问懵了…… 数百年来,东临国夏日里大抵都会发大水,瘟疫也就接踵而来,可是每年国家所做的只有让钦差大臣过去主持坟尸事宜,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倒也不是没有派过大夫过去,只是每每过去也只是平白添几具尸体。 所以,他从未想过再派人过去送死,只是如今顾画祎的一句质问却让他有些羞愧。 瘟疫说到底也只是一种病,一个大夫治不了,两个大夫呢,三个呢,甚至其他的大夫呢,难道就没有能人了吗? 那些得了病的人不也是活生生的性命,他当真能眼真真的看着那些人死去? 尤其是这次,若是真的发了瘟疫,那就是人为的,那些死去的人,或者即将死去的人,都是他们在权谋下的亡魂。 一时间,脑子里转了无数的想法,顾画祎的质问也让他清醒了很多,左怀瑾沉下声道:“阿祎,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该派人过去,只是能有这等本事的人不多,我……” “我去!”顾画祎当下就做了决定。 左怀瑾立刻否决:“不行!” “阿瑾,身为大夫,我有义务有责任救人性命,也许我不是圣母,也不是菩萨,但是我知道该如何治瘟疫,相信我,我比其他人更适合。” “不行,阿祎,你的话让我清醒,可不代表我会让你送死,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专权也罢,事关你的安危,我不能不管。” 顾画祎生气,很生气,可生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一丝丝的甜蜜…… 因为,他不让自己去,只是担心自己罢了。 不过,再担心,那些人又该如何呢? “阿瑾!” “此事不必再说,我这就让人去问问沈封,若是他愿意,可以带上人过去。” “阿瑾,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的!” “阿祎,你自己说过,你不是菩萨,你渡不了他们!” 左怀瑾说完便转身离去,因为他害怕看到她那双乞求的眸子,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答应了她…… 见他离开,顾画祎只觉得头大,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要堆积在一起发生,为什么会有人为了权力,利益,不顾那些无辜人的性命。 用人的性命做赌注吗? 赌的可真大! 顾画祎在心里恨透了这次事件的策划人,同时也在想到底该如何离开这里去江南。 此时,左怀瑾将沈封喊道大厅里,将江南一事与他说了一遍便问道:“事情便是如此,不知你可否愿意去江南一趟,若是没有瘟疫自然是最好,若是发生了瘟疫,你可有法子治?” 沈封也是沉默的思索片刻后才抬头看向左怀瑾:“回禀王爷,在下愿意去江南一趟,可这瘟疫非同小可,在下虽有几分把握,可到底还是拿捏不准,若是王妃愿意……” “不可能!”左怀瑾直接否决了他的要求。 沈封看了他一眼自然也明白了,只好转移话题说:“在下只是想问,在出发之前,可否让在下与王妃一同商讨几处方子,这样也好对症下药。” 如果只是这事的话,左怀瑾自然不会不许的…… 所以,他便松了口:“可以,如今王妃便在书房,你且过去吧。” “多谢王爷!” 沈封拱手行礼后便直接朝着前院的书房过去,顾画祎正好还在思索到底该怎么去江南,要不再求求他? 心里正想着,可没有等到左怀瑾倒是等到了沈封,很是意外的站起身来:“沈大夫,你怎么来了?” 沈封露出一抹苦笑的看着她:“王妃可听说了江南大水一事?” “听说了,不过王爷不许我去,沈大夫你……” “今晚子时即刻动身前往,不过在此之前在下是想向王妃讨要几张治疗瘟疫的方子,不知王妃可否赐教?” “说什么赐不赐教,数百年来的瘟疫并不是如出一辙,没法对症下药,我自然也没有办法给你方子,不过到有几味药材你可以记一下,这样把,我写下来给你。” 顾画祎说完,索性走到书桌前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张纸,上面都是需要的药材,转而递给他继续道:“这上面的药材大多都是清热解毒之药,都需要内服,还有几味是催吐的,就怕水源也被污染所以被传染上的,倒是你,若是真的碰见了瘟疫爆发,去之前定要烧艾草熏才能进去,哪些患者需要隔离也必然要隔离。” 沈封见顾画祎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心里暖暖的,待她说完才开口说道:“若是百姓们知道左神医便是瑾王妃,想来定会有很多人拥戴你的。” “沈大夫,胡说什么,我一介女子,需要什么人拥戴,时间不多了,你赶紧去准备吧,若是有稀缺的药材大可派人去恶人谷采摘,你先行,药材随后到。” “多谢王妃!”沈封小心翼翼的揣着那两张纸便拱手离去。 第145章 你在,我心安 沈封走后不久,左怀瑾才再次回到书房…… 此刻的顾画祎正坐在书房里在用笔写着什么,他走过去正想看就见她神情担忧,写了一半便搁下了笔。 左怀瑾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只是让她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自然更不想:“阿祎,你是不是在心里怪我?” 顾画祎自然早就知道他进来了,只是心里那关过不去,若说怪倒也不至于,明明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不让自己去…… 顾画祎摇摇头轻叹一声:“阿瑾,你知道吗,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的使命感,身为大夫,其实我是不合格的,我很懒,我很贪,就连妙手堂我每月也只去一次,有求诊上门的人,若是我不喜的,我也都打发了去,管他死活,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一瞬间,我想要救人,很想很想……” 顾画祎抬起头看向他,眼眶都已经红了,看得左怀瑾心里十分的难受,他伸手将人给拥入怀中:“阿祎,我不许你这般说自己,你很好,真的很好,你救了很多人,我,尘王,白家夫人,等等,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们要么还在受折磨,要么已经死了。” “可是……” “阿祎,你自己说过,你不是菩萨,你渡不了任何人,你也拯救不了所有人。” “我只是想尽自己一份力,明知道会发生的事,可是我不去做点什么,看着那些事发生,我……我真的会受不了,阿瑾,一场瘟疫,你知道会带走多少人吗,你知道会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吗,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什么好药什么好大夫,都被那些权贵包揽,谁有想过那些普普通通的那些百姓!” 顾画祎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她不敢想去也不能去想…… 左怀瑾听着心更是揪了起来:“阿祎,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以后孤身一人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我在一起,也是一个家?” “我……” 若说没有想过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些人…… “阿祎,不让你去,一是希望你在我眼皮底下是安全的,二是这临都城也需要你,你莫不是忘记了在边境还有数十万士兵,你莫不是忘记了还有人现在用人体试毒,就想给东临国致命一击,你在,我心安。” 也许之前所有的话,顾画祎都会觉得是左怀瑾的自私,可如今这番话却彻彻底底的断了她想要离开去江南的念头。 因为,他没有说错…… 制毒之人还在临都城,还在东临国这个政治权利的中心,一旦这里垮了,其他的也就都垮了,她不能离开,绝对不能。 “阿瑾,我错了!” 左怀瑾摇摇头,轻轻的将她推开,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吻了吻她的头顶道:“阿祎,我很庆幸今生遇见的人是你。” 顾画祎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眸回答:“幸好是你。” …… 翌日一早,左怀瑾便整装待发的进了宫,同时进宫的还有顾画祎…… 当然,原本她是不必去的,谁知宫中一大早便来人让他携王妃一同入宫,说是明贵妃许久不见自家姐妹,甚是想念。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用如此拙劣的理由宣人进宫,还真是让人意外…… 所以,顾画祎自然整理好自己陪着左怀瑾入宫,因她在,所以推轮椅的事情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两人直接抵达了御书房,皇帝见她便笑道:“瑾王妃也来了,正好,如今明贵妃在太后宫中,你且先去跟太后请安吧。” 顾画祎正想行礼说好,谁知左怀瑾却直接接话道:“皇兄,既然阿祎要去给太后请安,本王自当也该去,不如咱们就一同在母后宫中将事情说了?” 皇帝微愣,显然不想,只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不容置疑,索性便依了他。 “既然瑾王已经这么说,那便一同过去吧。” 三人一同前往太后宫中,刚进太后宫门便听到屋子里头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挺高兴的…… “母后,和明贵妃说什么呢,竟如此的高兴?”皇帝直接说话,进去后便稍稍的问了声安便坐了下来。 左怀瑾自然也跟了进去,直接到左上角的位置下停住,至于顾画祎自然只能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至于明贵妃,不好意思,超一品王妃是不需要跟一个“妾”行礼的。 明贵妃倒是只能起身,正想要回礼就被皇帝喊了停:“爱妃这是做什么,好些坐着,莫忘了你肚子里还揣了一个。” 此时的顾画祎才有空打量起这多日不见的明贵妃…… 不得不说,“明”这个称号还真是配得上顾茜草,许久不见整个人都变圆润了一些,看起来似乎少了些许戾气,只不过这肚子嘛,倒是看不出一二。 明贵妃甜甜的笑道:“多谢陛下。” 众人齐坐,皇帝这才开口:“瑾王,既然你提议要到母后这儿说事,那便说吧,那瑾王妃和明贵妃便先到偏殿吧?” “不必,本王不放心阿祎和明贵妃在一处!” 谁也没有想到左怀瑾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顾画祎想要打圆场都不知道该怎么打…… 倒是明贵妃有些无奈的看向左怀瑾说道:“瑾王,上次的事的确是意外,今日约见姐姐,其实也是有赔罪的意思,不知姐姐……” 说着便看向顾画祎,顾画祎却笑着回答:“一切听王爷的。” “放肆,瑾王妃,你眼里还没有朕这个皇帝!”皇帝眯了眯眸子显然十分的不悦。 顾画祎却笑着回答:“皇上,还是先听听我家王爷要说的事吧,相比其他,这个应该是最为重要,不是?” 这话倒是不假,皇帝有心发作却也只能暂且忍耐,索性也不让明贵妃去偏殿,直接坐在他的身侧,便让左怀瑾开始说事。 只见左怀瑾抬手拍了两下,随后便有几个侍卫抓着两个人上来,看那模样十分的面生。 皇帝很是疑惑的看着他:“瑾王,这是何意?” 第146章 篡改的真相 众人的目光皆是投向左怀瑾…… 左怀瑾像是不曾感觉到一般,接过顾画祎递过来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又递回给她,道了声谢才转而开口道:“皇兄有所不知,这两位便是凶手。” “你说他们是凶手?”皇帝显然没有想到左怀瑾竟然随便拿两个人来搪塞自己,当下就有些怒气,甚至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发作发作。 左怀瑾却点点头道:“不错,这两个便是凶手,这几日我在宫中审问,从众多宫女太监的口中得知,这两个并无记录宫籍便入了宫当差的,一位是龙涎殿当差,一位是在太后宫里当差,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龙涎殿的这个竟然是下毒之人,太后宫里的竟是个传递消息的。” “瑾王,你这到底是何意,传递消息之人如何跟母后宫中扯上消息,莫不是你怀疑母后对朕图谋不轨!”皇帝一句话便将这事情的头牵到了太后身上,只见太后沉默不语。 顾画祎将他们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对太后不由的竖起个大拇哥,果然是上一届的冠军,怪不得这么镇定。 左怀瑾却轻笑的回答:“皇兄,此话可不是本王所说,莫要把这么大的帽子盖在本王的头上,不过若是本王所说,若真是太后所指使,那也定是为了皇兄好。” “瑾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本王知道。” “放肆!”皇帝瞪向他,眼底迸发的怒气恨不得当下就将他给拿下。 明贵妃坐在一旁只好给皇帝顺气:“皇上,消消气,不如先听瑾王说完?” 皇帝听了明贵妃的劝便冷哼一声,显然是让他继续下去,左怀瑾却轻笑一声道:“本王审问过,此人不过就是给皇兄宫里传递消息,毕竟这件事也算是迫在眉睫,至于下毒一事,倒是让本王十分的意外。” “怎么个意外法?” “下毒之人虽然是龙涎殿的人,但是这背后的主子嘛?”左怀瑾轻笑一声,便不再说。 皇帝却早已沉着脸怒道:“说,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竟敢在宫里下毒。” “呵呵,不如让这人亲自说?” 只见那人猛地抬起头看向明贵妃,甚至要冲过去,可最后却还是跪在原地砰砰砰的磕头:“明贵妃,明贵妃,救救奴才啊,救救奴才啊!” 一瞬间,明贵妃的脸瞬间白了,当下就怒斥:“你……你胡说什么,皇上,我……我没有啊,我没有干过!” 明贵妃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跪在了地上,乞求的看着皇帝,而皇帝却沉下脸看向左怀瑾不悦道:“瑾王,你莫不是为了交差随随便便给朕找了个替死鬼?” “皇兄未免也太看得起本王了,本王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若是没有,那这天底下之人岂不都是蠢货,瑾王,你最好给朕有个合理的说法,否则朕数罪并罚,判你个欺君之罪!” “皇兄的这给本王扣的帽子实在是太大了,那就容本王辩解一二!”左怀瑾不咸不淡的接话才继续,“这世间医毒本是一家,而在这宫中懂毒除了太医院的人那便是明贵妃了吧,这个自然算不得什么,只不过这奴才说明贵妃一向喜欢自居在宫中,宫里时常有药味,就不知道是药还是毒了。” “那……那是本宫给皇上制的龙涎香,前些时日皇上一直睡不安稳,太医开了安神汤也没法子,所以本宫才想着要制香,这件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不错,这件事,朕的确是知道!” 左怀瑾勾起唇角笑道:“那好,若你说你制的只是香的话,那出现在你宫中的毒物又该作何解释呢?” 说完,左怀瑾便再次拍了拍手,只见一个婢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战战兢兢的进来,而那个婢女不是别人,正是明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采莲。 “采莲?”明贵妃也是惊了,“你怎么来了,今儿你不是说感染风寒,许你假了吗?” 那个叫采莲的婢女直接跪在了地上,有些害怕的将托盘上的小盒子打开:“启……启禀皇上,这些……这些是娘娘这些日子研究的东西,前些日子,娘娘让我去杂役房找几个能够用得上的宫女,可……可没有想到后来那宫女就……就死了。” 这话说的模糊,可听在众人的耳中就像是明贵妃在宫中制毒不成还用杂役房里的人试毒,当下明贵妃就再次白了脸,指着采莲怒吼:“你……你胡说,本宫没有!” “奴婢不敢撒谎,不敢撒谎……” 采莲砰砰砰的在地上磕头,看着都磕出血,地上红了一片。 “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啊!”明贵妃爬在皇帝的腿边紧紧的抓住他的裤腿说道。 只是,此刻皇帝的眸子暗沉,看不出喜怒,更不知他心中所想:“瑾王,这便是你的证人,谁知是不是你威胁了此人?” “威胁?”左怀瑾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皇兄何出此言?” “朕以为你是用此女的家人要挟她,让她指认朕的明贵妃,好让你脱罪?” “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以为下毒之人是本王?” “朕不仅以为下毒之人是你,更以为这传递消息的人也是你!”皇帝淡淡的开口,冷哼一声,只是那样子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左怀瑾却冷笑回道:“既然皇兄已有决断,那为何还让本王调查,又或者说,皇兄不过是想借此事发作了本王?” “是又如何?” “可惜,本王不屑于做这种事,而且本王为何要在宫中下毒,为何要毒害那几名宫女?” “那是因为……” “够了,皇帝!”一旁的太后终于不再装聋作哑开口呵斥,“此事已经明了,明贵妃制毒试毒,真是好手段,皇帝,此等女子睡在你的枕边,你就不怕日后她第一个毒害的是你!” “母后!”皇帝也直接站了起来,“此事还未明朗,你为何急着定罪?” “未明朗,难不成瑾王找的人证物证都是假的,还是说你当真是想亲手弑杀你自己的亲兄弟?”太后冷声怒道。 第147章 太过心善 “母后,这分明就是瑾王胡乱找来搪塞朕的,你……”皇帝着实是急了,他就是想要发作了瑾王,更是想借他的手将太后也囚禁起来,可根本没有想到事情变成如今这样。 太后却冷冷道:“是不是搪塞,哀家有眼会辨,倒是你,一个劲的往瑾王头上盖帽,你当真是不怕午夜梦回,你父皇回头找你。” “母后!” “好了,这事就暂且如此,明贵妃如今到底是掌管宫权之人,到底该如何,你自己做主吧,哀家老了,累了,就不再参与此事了,但愿来年九泉走一趟,你父皇不会怨哀家!”太后轻叹一声直接起身离开。 太后离开,这大厅里却跪着几人,左怀瑾也淡淡的开口:“皇兄给的差事,本王幸不辱命,不过若是皇兄当真想要治本王的罪,随便一个理由皆可,不必如此做派,想必父皇在世定然也瞧不上的。” 话音落下,左怀瑾便直接拱手说告退,顾画祎自然是陪同一起离开…… 一时间,大殿里就剩下皇帝和明贵妃以及跪在地上的几人,皇帝气急了,恨极了,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大吼一声:“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朕拖下去处以极刑,就在贞顺门外,至于明贵妃,剥夺六宫管理之权,回宫静思己过,抄录心经,安心养胎。” “皇上!”明贵妃大喊一声,可回应她的只有堪堪略过手指的明黄色的衣摆。 顾茜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爬到这个位置,断断几天就又变回了最初的那个自己…… 顾画祎,左怀瑾! 顾茜草恶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沁出血来,才起身回宫。 另外一边,左怀瑾和顾画祎坐上了马车,回到王府,一进府里便瞧见了秦哲和洛琪两人。 书房内。 “小嫂子,今日宫里的戏可好看?”洛琪不由的笑着问道。 顾画祎一早便知道今日这出是左怀瑾等人安排的,只不过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也在其中,按道理来说,太后不该帮着他才是。 顾画祎挑眉看向洛琪点点头:“好看是好看,只不过有一事我不明白,太后为何要帮你?” 若是,那时太后一口否认传递消息的不是自己,那么皇帝便有理由发作他,就说他办事不利,更有借口说后面一件事指不定也是错案。 只是太后为何…… 左怀瑾见她疑惑的小眼神便笑道:“因为太后不敢赌!” “嗯?” “太后很清楚,若是这件事不就此拍板定案,日后定是要牵扯到她,如今她大事未成,怎么敢赌皇帝查不到她头上,又或者她会以为这是我给她抛过去的一个橄榄枝,若是她不接,日后她想要拉拢我,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让太后背锅?” “倒也不算背锅,传递消息这种事,无非就是让皇帝对消息上点心,可他的重点却放在传递的人身上,担心会有人害他,从未想过若是真有人害他,他还活得到今日吗?” “那个采莲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个采莲的确是疑心明贵妃在宫中的鬼祟,所以她所说的话全部都是事实,只不过容易误导人而已,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三个人没一个好的,我也没有用过任何威胁人的手段,只是让他们承认自己背后的主子罢了。” 听到这里,顾画祎心里头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是担心,左怀瑾会为了将事情完美的完成找几个替罪羊。 “小嫂子还真是心善,其实要我说,随便找几个替罪羊也没什么,实在不行就往皇帝自己身上泼脏水,若不是那日阿瑾再三吩咐,还说不想让小嫂子你寒心,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第一天便可出结果。” 顾画祎没有想到左怀瑾这么做竟然是为了自己,当下有些感动…… 此时,阿左正好接到宫中的消息来报。 “宫里怎么样了?” “明贵妃褫夺六宫之权,回宫静思己过,其余人全部在贞顺门绞杀。” “倒是像他的做法!” 顾画祎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残忍,只是上位者的想法,她也没有办法猜测…… 在这个时代,那些人的命本就低贱,不值钱,死了也没有人心疼…… “阿祎,你没事吧?”左怀瑾见她脸色不好不由的问道。 顾画祎摇摇头:“无事,只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唏嘘罢了,只是不知这日后皇帝是否还会找你麻烦?” “想来可以清净一段时日,江南的事也足以让他头疼了。” “对了,江南那边到底有没有发瘟疫,消息传过来了没有?”顾画祎紧张的问道。 秦哲不由的笑道:“小嫂子,从临都城去往江南,哪怕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也得五日,无尽他们哪怕是先过去了,如今也不过才一日,若说消息的话,估计再等几日吧。” “等一日便是一日的煎熬,但愿他们还有点人性,不会拿人命做赌注吧!”顾画祎轻叹一声,只求消息尽快到手,也好放心。 “阿祎,会有好消息的,今日你也累了一日了,先回屋歇息吧。” 顾画祎也感觉确实是累了,点点头吩咐不用膳了,便直接回屋了…… 待她回屋之后,左怀瑾等人再次来到书房,洛琪不由开口说道:“小嫂子,这人的确是心善,只是这善良在咱们这儿可派不上用场。” “的确如此,咱们这儿虽不见真刀真枪,可到底还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一个不小心就满门抄斩,脑袋落地,若不是咱们那皇帝还要点面子,恐怕现在阿瑾已经成为阶下囚了。”秦哲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左怀瑾。 左怀瑾倒是听着这话不痛不痒,从七年前他就知道他早已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可那又如何,七年之后,卷土重来,他难道还能袖手旁观,看着这泱泱大国沦落到水深火热的地步吗? 自问,做不到! 左怀瑾轻叹了一口气才抬头看向他们:“行了,别说废话了,说正事吧。” 第148章 瘟疫爆发 一夜辗转反侧,天刚露出鱼肚白,顾画祎便再也躺不下去,索性起身随意的洗漱一番,换上一身简单舒适的青衫便直接去往院子……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到前院,书房的门才打开,里头的人出来,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是微愣。 尤其是左怀瑾快步的走向她,握住她的手不悦的蹙起眉头问道:“这会子刚过寅时怎么就起了,莫不是身体不舒服?” 见他着急,顾画祎倒也没有隐瞒:“睡不着,江南那边可来了消息?” “不曾!”左怀瑾轻声的告诉她,顺带还问道,“你要不要再回去睡会?” 顾画祎摇摇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秦哲和洛琪两人便走了过来笑道:“小嫂子,你这般忧国忧民可真是让洛某自愧不如,本想向阿瑾讨一顿早膳,如今看来还是得赶紧去办差,不然可得被小嫂子给比下去了。” 听到这话,顾画祎忍俊不禁:“难不成王府还会少了你一顿早膳,行了,我这边让杨嬷嬷去准备就是,有什么事,用过早膳再说!” 话音刚落,阿左却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手中似乎还拿着一个信件,显然是个急事。 不等阿左开口,左怀瑾便将信件拿过手打开,快速的浏览一遍,当下眉头紧蹙,其余几人也是轮着拿过信件看。 “糟糕,当真是瘟疫!” 众人皆是紧蹙着眉头,信件是白家让人送来的,想来也是一接到消息便急急的送来,可如今沈封他们过去也不过才一日,哪怕是再快马加鞭也赶不上,更可况瘟疫这种东西,传染力度着实是大,若是控制不好,死的人恐怕会更多。 从前几日开始,顾画祎心中就一直担心此事,只是没有想到爆发的这么快…… “阿瑾,如今这怎么办?” 左怀瑾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可却也只能摇摇头:“无法,只能等沈封他们了,但愿他们赶得及!” 众人皆是沉默。 五日过去,瘟疫爆发的力度之大,范围之广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从接到的消息来看,江南一带已经有数十个村庄已经感染瘟疫,死亡人数高达五百余人,更有携带瘟疫的难民为了逃离村子跑到平阳一带,听闻平阳郡守也被感染了瘟疫,不过两日便已经死亡。 书房内,众人皆是不语,顾画祎这几日听到的消息,让她从难受,悲伤,不敢置信,甚至到麻木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瘟疫爆发相当于绝症,死亡也许就是一种解脱。 只是,最让人心寒的还不仅仅于此…… “阿瑾,朝廷还是没有任何表态?”洛琪是最坐不住的一个,当下就直接问出口。 左怀瑾闭了闭眸子摇摇头,轻叹一口气道:“今日朝堂之上,数十本奏章启奏江南一事,可宫里那位就云淡风轻的说已经派太医过去了,平阳郡守一职却暂时空缺,但是谁不知道,太医院的那些人根本就不会去那种地方,所以这事在他看来就是没有发生一样。” “该死!”顾画祎坐在一边都忍不住啐了一口,“这种人怎么当得上皇帝的,他难道不知江南瘟疫再不控制,那些百姓都会死于非命,还有到时候南疆攻打过来怎么办,让前方的士兵吃空气吗,真该让他自己感受感受瘟疫带来的恐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沉默,顾画祎这一次才真正的感觉到什么叫做无力…… 然而,她这话却让左怀瑾脑子里灵光一闪,看向顾画祎便笑了笑说道:“阿祎,你说的不错,也许我们是时候该让他感受感受瘟疫了!” 众人齐齐的看向他,顾画祎也抬起眸子看过去,见他神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便勾起唇角道:“你莫不是?” “正是,也该让他感受感受瘟疫的存在了!” …… 是夜,皇帝寝宫。 皇帝看完奏折后便早早歇息,只是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而且还觉得口渴的很,索性便起身喊了一声:“来人,倒茶。” 皇帝身边的侯公公在外头打着盹,听到声响,立刻精神起来,连忙进去倒了杯茶上前。 “陛下,请用茶!” 侯公公说完便递上茶盏,一抬头看到皇帝,当下就惊了,手一抖,茶盏瞬间就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放肆!”皇帝刚吼完。 侯公公便惊恐的指着皇帝的脸:“陛……陛下,你……你的脸!” “脸?朕的脸怎么了?”皇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也顾不得他的样子,直接赤脚下地,拿起一旁的铜镜一照,自己也吓坏了,手中的铜镜也摔在了地上。 “叫太医,给朕叫太医!” 今儿正好是顾贯仲在太医院值夜,见是皇帝身边的侯公公亲自来请,当下不敢耽搁,连忙拿着药箱就过去了。 一见到皇帝,顾贯仲也是一惊,不过到底还是替皇帝把了脉,只是这一把脉却让他很是意外…… “顾爱卿,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无端端的脸上如何长了这么多的红点?”皇帝很是心慌,生怕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 顾贯仲蹙了蹙眉头便问道:“臣斗胆敢问陛下,不知今日陛下是否碰了什么或者是食过什么?” 皇帝自是不会记得这些事,便看了一眼侯公公,此时的侯公公已经镇静下来便回答道:“老奴记得,今儿个陛下早朝结束后便一直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因陛下忧心江南一事午膳便不曾用过什么,只食了几口打南边运来的新鲜鲫鱼鱼汤,后来便去御花园走走,随后便一直在御书房里,不曾用过什么。” “南边来的鲫鱼?”顾贯仲一听便听到了重点,当下便问道,“如今南边不是都被封锁了,如何能有新鲜的鲫鱼?” 侯公公听到这个问题便笑了:“顾太医说的不错,只不过这鲫鱼是早十日送来的,一直养在御膳房,待陛下想用鱼汤的时候才做。” “回禀陛下,不知可否让臣看一眼那鲫鱼?” “去看吧!”皇帝一心担心自己,如今见顾贯仲也是如此谨慎,自然不会阻拦他。 不过一炷香的时候,顾贯仲便回到了寝宫,见到皇帝便跪了下来,磕头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陛下可能……可能……” “朕到底如何了?” “陛下许是染上了瘟疫!” 轰的一声…… 皇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的看着顾贯仲。 “顾贯仲,你说什么,朕……朕怎么会染上瘟疫?”皇帝当下就怒了,直接下地一把抓起顾贯仲的领口,整张脸直接正对着他。 顾贯仲一个劲的低头,身子更是往后仰,露出害怕的模样,战战兢兢的回答:“回……回禀陛下,臣刚刚去过御膳房,瞧见那养的鱼……肚子上都有黑点,这鱼本就不新鲜了。” 他这么一说,皇帝当下就松开手,直接将他一摔,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第149章 百灵草 瑾王府里。 顾画祎坐在前院院的石椅上,时不时的伸长脖子瞧向外头,只希望能够尽快看到左怀瑾的身影…… 昨夜,皇帝染病的消息从宫中传来,左怀瑾便直接被太后一纸宣入宫中,如今已经是第二日的卯时了,可到底还是没有见他回来。 杨嬷嬷正好从前厅过来,瞧见她便急急的走上前来道:“王妃娘娘,阿左刚刚回了府,说是让娘娘换身衣裳进宫去。” 顾画祎微愣看向她,只见杨嬷嬷在她耳边轻声道:“是让左神医进宫。” 顾画祎当下了然连忙回了屋子,一会儿他便换了一身月牙白的袍泽出府,乘坐马车抵达了宫中。 一到宫里便有侯公公亲自带着她进了皇帝的寝宫,本以为会在皇帝寝宫里瞧见左怀瑾等人,谁知并没有,整个寝宫只有顾贯仲和皇帝以及刚刚进来的她和侯公公。 顾画祎在心中犯着嘀咕,这左怀瑾到底被太后带到哪里去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皇帝并不希望自己感染瘟疫的消息传出去,所以从昨夜开始便在寝宫里待着,至于左怀瑾被太后叫走,他知道消息也十分的气愤却不能如何。 而介绍左神医的人并不是左怀瑾而是顾贯仲! “草民拜见陛下……” 顾画祎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礼,语气却不卑不亢,颇有些许的傲骨。 在以前,皇帝自是瞧不上她这身傲骨,不过如今他可等着她救命,所以语气也越发的和蔼一些:“来来来,给左神医看座。” 侯公公亲自将椅子搬来,顾画祎自然是坐下,不过并不敢坐全部…… “左神医,朕听瑾王和顾爱卿说你医术不错,不知左神医可愿意替朕瞧瞧?” “陛下召见草民,是草民的荣幸,不知陛下身体有何不适?”顾画祎直接抬起头对上皇帝的眸子,这一看才发现其实所有人的眼眸都在看着自己,显然是在打量自己。 顾画祎倒也不怕他们打量,她办男装早已有了心得,只要不把她的衣服扒了,谁也忍不住她会是个女子。 她一问出口便有人替皇帝回答,侯公公说完顾贯仲的诊断之后,皇帝便直接伸出手腕让她把脉,顾画祎自然不会忌讳什么,直接上前搭在他的脉搏上,仔仔细细的替他把了脉之后又将他脸上的红点看了一遍。 皇帝被她看的有些不舒服便问道:“不知左神医可知晓如何诊治?” 顾画祎收回手便行了礼道:“回禀陛下,陛下的确是感染了瘟疫,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待草民开张方子,按照方子上所说的熬制煎服即可痊愈。” 随即,她便走到一旁的书桌执起上面的纸笔,直接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方子,待她写完还自己拿起来吹了吹,递给一旁的侯公公。 侯公公带着笑脸接过方子,可低头一看这方子,笑容便僵在了脸上,皇帝瞧见他神情不对便看了一眼顾贯仲。 顾贯仲会意立刻上前将方子接过手,一看便蹙着眉头道:“放肆,陛下如此金贵的龙体,怎么能喝你这些低贱的草药!” 顾画祎听闻这话当下就不乐意了:“顾大夫,草药谈何低贱?” 随即,顾画祎便转而看向皇帝拱手行礼道:“陛下,草民所开草药不论贵贱,只谈可否治愈,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微微蹙了蹙眉头,便让顾贯仲过去,自己看了一眼这方子,这上面并无什么不妥,所以并不理解顾贯仲和侯公公刚刚的举动。 顾贯仲瞧见皇帝的疑惑便恭敬的上前回答:“启禀陛下,这方子上头有一味草药名为百草灵,实则……实则是牛粪!” “放肆!”皇帝当下也是怒了,怒瞪顾画祎,可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心里也有些许的疑惑,难不成这种低贱的草药真的可以让自己痊愈? 皇帝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罢了,侯公公你且去太医院拿药。” “可……可是陛下!” “快去!” 皇帝都已经发话,侯公公和顾贯仲自然无话可说,就当顾画祎不知该如何开口让皇帝放自己离去的时候便有人急匆匆的赶来,说是瑾王爷在太后宫里晕倒了。 皇帝当下蹙起眉头,显然没有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可他又不能不管,只好让顾画祎和顾贯仲一同前去…… 再次来到太后宫中的时候,顾贯仲本想第一时间替左怀瑾把脉,谁知左怀瑾却已经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一个黄太医。 “臣见过太后娘娘!” “草民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这才看向他们,尤其是看向顾画祎:“这位便是左神医了吧?” 顾画祎战战兢兢的回答:“回禀太后娘娘,草民正是,只不过谈不上神医一说。” “呵呵,你倒是谦虚,不知皇帝的病你可瞧过了,可还好?” 不等顾画祎回答,顾贯仲便直接接话:“回禀太后娘娘,左神医已经替陛下开了方子,想来是无碍了,而且陛下听闻瑾王爷在娘娘宫中昏倒便急急的让臣和左神医过来,可见是十分担心瑾王的,不知瑾王身体可还有不适,不如就由臣替您把把脉?” 顾贯仲急不可耐的模样全部落在众人的眼中,太后也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刚想发话便听到左怀瑾虚弱的开口:“刚刚黄太医替本王瞧过了,本王已无大碍就不劳烦顾太医了。” “行了,你们都起来了吧!”太后听到他的拒绝自然也不好再开口,瞧着他们都跪着便让他们起身。 顾画祎和顾贯仲自然是没有资格坐下,所以顾贯仲便与黄太医一同离开,至于顾画祎只好战战兢兢的站在左怀瑾的身后。 奇怪的是,两人也不说话,只是喝茶,似乎在等什么…… 直到两个时辰后,皇帝寝宫来了人,说皇帝脸上的红疹已经退下,想来再休养两日即可痊愈…… 太后这才再次看向顾画祎轻笑道:“左神医果真是好医术,连太医院都瞧不好皇帝的病竟是被你瞧好了,不知你是否愿意入宫做个副院首?” 太后的话让顾画祎心中一紧,连忙跪下来道:“回禀太后娘娘,草民多谢娘娘厚爱,只不过草民一向自由散漫惯了,想来是不适合太医院的生活,还望娘娘体恤。” “呵呵,哀家也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既然左神医不愿意的话,那哀家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如今皇帝无事,哀家也放心了。” “既然如此,太后娘娘,那本王也先回府了!” 左怀瑾直接缓缓开口道,太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显然是同意他离开…… 第150章 蹊跷 皇帝染上瘟疫的消息自然在左怀瑾等人故意为之下传入宫外,惹得整个临都城人人心惊胆战,生怕也会染上这等可怕的病菌。 宫中得到消息后,听闻皇帝在寝宫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翌日早朝便带着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发了几道圣旨,其中意思十分的明确,自我承认因误食江南送来的鲫鱼而染上瘟疫,好在左神医来的及时,所以他如今已经好了,从而他也看到了左神医高明的医术,所以便派左神医去江南一带,抑制瘟疫,拯救黎明百姓。 此圣旨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喜气,除了瑾王府里的左怀瑾。 “该死的,本就知晓他没安好心,谁能想到他竟这般不要脸!”左怀瑾都忍不住啐了一口,心里头是万般不情愿让她去的。 顾画祎自然也瞧出了他的不悦,可没有法子,江南瘟疫爆发的着实是太过厉害,已然牵扯数千人,若是再不过去抑制,想来牵扯的更多。 这绝对不是顾画祎愿意看到的…… 只是,如今气氛十分的压抑,她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左怀瑾。 “阿瑾……” 左怀瑾听到她唤自己,并没有抬头看向她,直接开口道:“既然如此,明日本王与你一同前往,但愿来得及吧!” “不行,阿瑾,你不能去!” 左怀瑾不解的抬眸看向她平静的反问道:“为何你能去,本王不能去,阿祎,你竟想丢下本王?” “我……不是,那个地方……” 顾画祎自是不愿意左怀瑾过去的,可如今她说的再义正言辞,左怀瑾仍旧可以用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回她,想了想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好随他去了…… 左怀瑾见她不说话,心中到底还是好受了一些,只是谁也不知道,如今他担心的事情可不仅仅是江南那数千无辜百姓的性命,还有边境虎视眈眈的南疆。 翌日一早,左怀瑾和顾画祎稍稍收拾了一番后便轻装上阵,只不过在离府之前,他特地让阿左把洛琪和秦哲两人找来在书房里说了好一阵的话才离去。 马车上,顾画祎看着眉头紧蹙的左怀瑾不由的问道:“阿瑾,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若是有事,不如你就待在临都城,我自己过去也可!” 话音刚落,左怀瑾抬头死死的盯着她,心中无数想要怒骂的话在对上她那双眸子的时候,到底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阿祎,事到如今,你绝不可再丢下我,否则我便跟在你身后过去,届时若是不幸染上瘟疫,你可就要当寡妇了。” “呸呸呸,我怎么会让你染上瘟疫,别闹了……”顾画祎当下直接被他说的这句话给吓到了,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真的再坚持下去,指不定真的会发生这等子事,只好不再说这些话,反而问道,“今儿洛世子和秦世子来王府,可是有要事?” 左怀瑾摇摇头:“暂且无事,只是心中有些担忧罢了!” 其实,顾画祎何尝不知,相较于江南一事,他更为担心的自然是边境一事,如今距离七月中旬也没有多长时间了,整个东临国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般平静,宫中那人的不作为,更是让这些忧国忧民的人更为担忧。 对于这些国事,顾画祎可以听,可以参与,却不能做出任何有效的决定,此刻她也只能伸手握紧他的手…… 左怀瑾感觉到有一抹柔软便反握着她的手,冲着她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七月初八,正值炎夏,阳光照射在人身上犹如被火炙烤一般令人难受。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本该热闹的官道如今不见一人,萧条的可怕。 马车内,顾画祎轻轻的撩开车帘的一角看向外头,一眼望去满是金黄,本该葱郁的田间,如今只有龟裂的土地和一株株七倒八歪的稻草…… 看见这番场景,顾画祎不由的唏嘘,有些不忍的放下车帘,轻叹一声:“再过两月本该是丰收的季节,如今别说是丰收了,恐怕是许多人连温饱都不能满足。” 此时的左怀瑾正好在看刚刚到手的案宗,听到她的话语这才放下手中的竹简,看向她:“阿祎,天灾人祸必不可免,这庄稼无人照看自然就变成这副样子,等我们进了城,恐怕你会更加的不忍。” “为何?”顾画祎疑惑的看向他。 按道理来说,按照她之前所说的那样,沈封等人想来应该将染病和没有染病的人分开居住诊断,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左怀瑾轻叹一声便将手里还未看完的竹简递给她:“你瞧瞧吧!” 顾画祎依旧是带着疑惑将竹简给拿到手中,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当下脸色大变:“什么,染上瘟疫的人已有一万七千人,这……这怎么可能?” 从一开始的区区数百人到如今的一万七千人,这等染病的速度,这染病的范围,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阿瑾,这到底……” “如今不知,只不过这瘟疫未免也太过蹊跷了,再有半日,我们便可到青阳村,届时可以见见白无尽,听听他怎么说!” 顾画祎心中挂念着那一万七千人,之后左怀瑾再说什么也就听不下去了…… 马车仍旧按照最快的速度赶往江南第一站,青阳村, 要说起这青阳村在爆发瘟疫之前可谓是青山绿水的风水宝地,虽说是一处小村落,可到底是连接官道,所以其经济发展的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这村后有一处约莫十丈宽的水流,当地将其成为青阳河,其中河鱼鲜虾也是村民的最爱。 可也因为数十日前的那场大洪水将村落给冲塌,村里养的数百头牲畜一夜之间全部溺死,再在阳光的爆晒之下,自然就会产生瘟疫,而在青阳村的村名也因为房屋坍塌所以才离开故土去寻找亲戚帮助,这才导致瘟疫感染范围不断的扩大。 当然这些信息全部都是竹简上告诉顾画祎和左怀瑾的,而真实的情况两人不得而知…… 第151章 毒瘟疫 约莫半晌午的时候,马车才幽幽的停下…… 马车内的左怀瑾和顾画祎便知晓已经抵达青阳村,顾画祎率先下马车,随即左怀瑾也下来了,两人站稳后便瞧见已经出来迎接的白无尽。 瞧他那副样子,虽说容貌没有变,可身上的气质莫名的多了几分质朴,尤其是他身着昂贵云锦却挽起裤腿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滑稽。 不过看着他这副模样,顾画祎到底还是笑不出来,便直接走上前…… “白公子!” 白无尽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连忙拱手行礼:“左神医,王爷!” 左怀瑾平静的抬手看了一眼周围才道:“先找个地方说说正事吧!” 白无尽点点头便直接带路,来到一处较大的院落,院子里摆着一张木桌也四条长凳,只见白无尽直接用袖子擦了擦才道:“王爷,左神医,如今这青阳村的屋子已经坍塌了七七八八,如今这院子还是在下刚来的时候派人修缮一番,自然是比不得王府舒适,还望王爷体谅!” 左怀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这些都是次要的,你派人送来的竹简上已然将情况说明了,不过有一事你并未说明,当日白老家主担心的河堤一事,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灾,可有查清?” 问起这事,白无尽也是沉吟了片刻,转而才开口道:“回禀王爷,此事颇有蹊跷,因按照几位未曾染上疫病的村名说,是他们亲眼瞧见河水没过河堤导致河堤坍塌,在下也派人查过,河堤是用青阳山后的大石所建,坚硬无比,不该这么容易被冲塌。” “冲塌那日可有落雨?”左怀瑾淡淡的问道。 白无尽听到他问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便是蹊跷之处,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是大雨久久不停导致水位上涨河堤冲塌,可实则,河堤冲塌之时并未落雨,河堤冲塌之后才开始下雨,只是在下无能并未再查到其他的蛛丝马迹。” 几个信息一叠合,在场的几人都清楚,此事绝对不可能是天灾,那就只能是人祸了,只是不知到底是谁有这等本事敢做出这等子事。 顾画祎对于此事并不上心,在他们说完之后便立刻问道:“如今这得了疫病的村名都在何处,沈封又在哪里?” 白无尽知道她来就是为了这事自然也不会隐瞒,只不过看他脸色有几分为难:“本来按照王妃所言,沈大夫是打算将一些得了疫病的人隔离起来,只可惜平阳郡守得了疫病死了之后,便无人愿意组织这等事,周围几处还算完好的郡县都紧闭大门不让人进也不让人出,导致许多得了疫病的村民和没有得病的难民住在一处,这才……” “混账!”顾画祎着实是听不下去了,直接起身,“行了,别废话,赶紧带我过去!” 白无尽有些犹豫的看向左怀瑾,只见他点点头,显然是同意了…… 白无尽很是意外的看向他,疫病区说白了那就是死亡之地,一旦染上了疫病那简直比死了还难受,他竟然愿意让她去淌这趟浑水? 白无尽的震惊,左怀瑾自然也看在眼中,可他们都已经来了,难不成当真不管不问? 说实话,他做不到,顾画祎更做不到! 白无尽就算是万般不情愿到底还是带着她过去了…… 几人一同徒步从官道上继续走,可这一走顾画祎就震惊了,因为她看到无数的百姓就在官道上席地而坐,席地而睡…… 甚至有些百姓他们乌黑的手抓自己身上,一块块的皮肤都漆黑不说,甚至有些还连皮带血,更有一些小小的孩童睁着大大的眼睛就跪坐在一旁,那眼底分明写满了无知和恐惧。 突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冲了上来,一把就抓住了顾画祎的衣摆用乞求的声音大喊:“公子……这位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他吧……” 白无尽当下就想喝退此人,不过却被顾画祎给阻止了,只见她蹲下来,将妇女怀中的襁褓里的婴儿接过手,她正要伸手触碰那孩子,白无尽下意识的伸手阻止她。 顾画祎转头冲着他轻笑一声:“无碍!” 白无尽尴尬的收回手,只见顾画祎用她白皙的手背触碰小孩的额头,小小的人儿,滚烫的身子,还有脖子下面的长满的青红点点,显然是中了瘟疫。 随后,顾画祎便给婴儿把脉,这一把脉就让她发现事情不对劲,若是说平常的瘟疫,发烫,高烧不止也是正常,只是为何她竟然在这名婴儿的体内探查万毒草的踪迹。 她紧蹙着眉头,紧接着正好瞧见妇女脖子下也有那青红的点点,索性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一探查便发现不得了。 因为不仅是婴儿就连这个妇女体内也有万毒草的踪迹,所以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毒瘟疫! “该死的!”顾画祎啐了一口,随即便将婴儿还给了妇女还宽慰她道,“我是一名大夫,你放心,我会尽力救你的孩子的。” 妇女接过孩子有片刻的愣神,本来她还以为是路过的贵公子,谁知竟是大夫…… 大夫,她有救了,她的孩子也有救了。 顾画祎离开之后很快便与沈封碰面,此时的沈封与白无尽有些许的相似,都是一副接地气的模样,在瞧见她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正递给一个发病的患者。 他见到她当下热泪盈眶连忙过来,正想喊王妃却被她阻止了:“沈大夫,这些人的情况你可都看准了?” 沈大夫一见她的着装才恍然连忙道:“在下才疏学浅,现在只能让一些没有得疫病的人预防,并不能根治那些疫民。” “那是因为你从根源上就错了,我一路走过瞧见得了疫病的那些人身上,尤其是脖子下有青红的斑点,所以来的路上我探查了两人的脉象,发现她们得的并不是寻常的瘟疫,而是一种毒瘟疫!” 第152章 熬药 此话一出,白无尽和沈封以及其他在场的大夫都惊了…… 尤其是沈封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不由的一抖,刚熬好的药便直接倒在地上,瓷碗也瞬间四分五裂。 “王……左神医,你此话可当真?”沈封到底还是有几分怀疑。 顾画祎却紧蹙着眉头看着他,轻叹一口气道:“绝对没错,就是毒瘟疫,具体的毒源来自何处,我暂且不知,届时调查一番想来应该可以知晓一些,如今迫切要给这些染上毒瘟疫的疫民解毒,沈大夫,你且先跟我过来。” 沈封不疑有他连忙走上前去,只见顾画祎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些什么,沈封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精彩,时而蹙眉,时而舒展,眼底闪着些许惊诧的光芒,最后连连道是。 “沈大夫,这些东西可都能弄到?” “回禀神医,自然可以,您刚说的那几味东西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就这村子后头的青阳山上长得遍地都是,只不过用那东西就可以解了这毒?” “你且先让人去采摘一些,试试便知。” 事到如今,沈封没有别的法子,而且这些染上瘟疫的人大抵都是将死之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指不定还有一条出路。 所以,当下沈封便顾不得其他,连忙安排人去采摘她刚刚所说的那几味药材…… 至于,顾画祎此时已经再次来到那个妇女身旁,她冲那妇女安慰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刚刚安睡的婴儿才道:“你若信我便将这婴儿给我诊治。” 只见妇女立刻将婴儿递给她,龟裂的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跪在地上重重的朝着顾画祎磕了几个头,意思不言而喻。 顾画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便亲自抱着怀中的婴儿回到刚刚所去的院落。 左怀瑾本就在院子里听人汇报最新的情况,瞧见她回来,本想直接起身迎接又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只好等她走过来将其他人屏退后才开口:“去瞧了,如何?” “比想象中严重的多,这次的瘟疫着实是人为的,是毒瘟疫,只是这毒下的可未免太大胆了些,竟是万毒草。” “万毒草?”左怀瑾不懂这些自然有些疑惑。 顾画祎这才解释道:“按道理这等毒物东临境内是没有的,只是不巧当初你我去过那寒潭之地,那里便有这万毒草的毒。” “又是他们?” “指不定这便是南疆的圈套,这次瘟疫算是天灾,又因此次灾祸断了江南的收成,等到七月中旬攻打过来,他们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赢的胜仗。” “该死的!” “不过解这万毒草的毒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我与沈封说了后,他便带人去青阳山去采摘,这次的瘟疫想来应该可以很好的控制。” 听到这里,左怀瑾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此次多亏有你。” “谁也没有想到竟是毒瘟疫,倒也庆幸,若不是你我来得早两日,想来三日之后更是会全面爆发,届时哪怕是我来了也无用。” 因为这万毒草并不同于其他见血封喉的毒药,这是一种慢性以及传染性的毒,人体一旦感染上那是有一个潜伏的过程,而这潜伏的时间正是半月,若是半月里没有人解这毒,恐怕会有无数人会死于瘟疫,而且传染源将会无孔不入,届时牵扯的人就不单单是现在的一万七千人。 听到她的解释,左怀瑾对于南疆真是恨之入骨,不过他倒是没有继续下去反而是看着她怀中的婴儿:“阿祎,这襁褓中的婴孩是……” “哦,这个是外头一个感染毒瘟疫妇女的孩子,我瞧着这可怜见的,想来也不过几月大的模样,若是用药恐怕会适得其反,所以便想带回来施针援救,不管如何,到底是一个性命。” “阿祎,果真心善!”左怀瑾感叹道。 顾画祎不再与他说话,转而便抱着这个婴儿进了里屋开始施针…… 虽说不是第一次施针,可到底如今的对象是一名不过几月大的婴儿,所以顾画祎更是小心再小心,足足一个时辰,她才抱着已经施完针的婴儿出来。 此时的她早已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就连额前的几缕凌乱的青丝也伏贴在肌肤上,看着好不狼狈…… 不过,她脸上的笑却是异常的灿烂。 看到她的笑容,左怀瑾便知道她成功了,成功的从阎王爷那里将这个生命给夺了回来。 沈封的动作比顾画祎想象的更快,不过三个时辰便带着人从青阳山回来,直奔这个小院,身上泥泞不堪,脸上也沾上了黑土,只是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十分的愉悦。 在见到顾画祎的时候便立刻迎了上来:“左神医,东西已经全部采摘好了,不知何时开始配药?” “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 顾画祎深知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是时间就是生命,若是他们耽搁一时想来就会有一人深知几人丧命,他们耽搁不起,那些人也等不起。 沈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就按照顾画祎所说的开始将这些草药给分门别类,更是用清水将这些草药给清洗干净,随后才开始煎制。 只是令沈封意外的是,顾画祎让他们将这些草药直接丢入一个大铁锅里熬,根本就不在乎里头的剂量,要知道用药看的就是剂量,一味草药多了还是少了,都会影响药效。 顾画祎自然瞧出他的疑惑便解释道:“沈大夫,你大可放心,这几味药并不冲突,多了少了并不会影响药效,因为这个的药效大或者小得看喝的多还是少,所以届时你们分别汤药的时候都瞧好那些重症有些轻一些,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更快一些吗?” 顾画祎这么一说,沈封的心便放心下来了,只不过他一向在这种方面上严谨,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确是快,不过一个时辰,一大锅汤药便好了。 第153章 抑制疫情 在沈封和白无尽非常细心的安排之下,染上毒瘟疫的疫民都得到了一碗碗热乎乎的汤药,众人也没有质疑,在接到汤药后便直接一饮而尽。 有些中毒较轻的人喝完之后便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索性找了一个位置便直接躺下睡了,有些中毒过深的人,浑身都起满了青红斑点,更是痛痒难耐,喝了之后自然也不可能立刻见好,只能找个树干靠着哼哼。 顾画祎自然睡不着,索性便换了一身衣裳再次来到这个全部都是疫民的地方,看着他们这些人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有些甚至蜷缩在大石块旁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 看着这些浑身难受的疫民们,顾画祎的心里也着实是不好受,哪怕前世去过医院急诊室实习过,见过无数血肉模糊,大喊大叫,阴阳相隔,可比不得如今所看的来的震撼。 这些无辜的百姓,被大水冲了村庄,不明不白的染上瘟疫,成为那些擅用权谋之人手底的棋子…… 沈封正好送完最后一碗汤药,安慰了那个青年几句便瞧见过来的顾画祎,连忙走上前来压低声线:“王妃娘娘,夜深了,您也该安歇了。” 顾画祎微微抬手阻止他说话,正好瞥见今日瞧见的那个妇女,走过去才发现她靠在一棵不算粗壮的树干边,整个人竟在发抖,显然是梦到了什么,在害怕什么。 顾画祎轻叹一声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她的身上:“你去白无尽那边问问,可有多余的被褥,若是有的话,那些过来给他们盖。” 沈封自然立刻就按照她的吩咐办事,顾画祎驻足看了一会儿这些疫民,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肩上正好多了一件披风,待她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看到左怀瑾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心中一惊,正想问他怎么来了,就见左怀瑾牵起她的手朝着不远处几亩早已干涸的田间走去,甚至偶尔还能听到一些蛙鸣,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 “阿瑾,你这样不要紧吗?”顾画祎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左怀瑾轻轻的摇摇头说道:“无妨,今儿可是累坏了?” 顾画祎摇摇头:“不累,只是心疼他们,说到底他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若不是为了这一亩三分地,想来也不会受这些苦。” 顾画祎所说的话,左怀瑾无法反驳,因为就是这一亩三分地,让周边无数国家虎视眈眈东临,更别说如今东临早已内忧外患。 “阿祎……”左怀瑾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唤她的名。 顾画祎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冲着他微微一笑道:“罢了,这些也不是我可以管的,如今我只需要将他们这些人给救回来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只能交给我们英明神武的瑾王爷了!” 听到她还能揶揄自己,左怀瑾也是轻笑的将她拥入怀中:“好,剩下的便交给本王吧!” 只见左怀瑾眼底闪过一抹阴翳,随即便消失不见…… 翌日一早,沈封便早早的赶来院子,一进来正巧碰见顾画祎正在配置药草也顾不得规矩直接冲了上来眉开眼笑道:“好了,好了……左神医,你真是神了。” 顾画祎疑惑的看向他,只见沈封连忙将事情说清楚。 原来,有些中毒不深的疫民早上起来便瞧见自己身上的青红斑点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且浑身也没有那股子难受的劲,沈封一早便去安排人继续熬药,顺便给那些人复诊,这一查便知晓几个染上瘟疫的竟是好了。 对此结果,顾画祎并不意外,毕竟她本身就是对症下药,病人什么情况她都了解…… 待沈封将事情说完之后,顾画祎便指着石桌上的数十味草药道:“今日便煎制这些草药,与昨日一样煎制即可,只不过这数量不够,还得麻烦沈大夫带人去山上采摘,届时未曾染上疫病的也得服药进行预防,不过那预防的药我会让白无尽送去。” 此时的沈封哪还能存疑,连忙领了命便带着数十人去山上采药,不一会儿便回来了…… 如此便在顾画祎的安排下,沈封的操作下,一万七千左右的疫们竟一个个都好了起来,虽说不是全部,可也好了近一万疫民,更甚者,对于年龄还小的疫民,顾画祎基本都是一个一个亲自施针诊治,许多疫民也瞧见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术,更是高呼神医,从此左神医的名声也更甚。 对于这些虚名,顾画祎本人倒是不甚在意,只是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好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一连五日,疫情已经全部控制好了,京城得了消息也是下旨褒奖神医左氏,更是赏银数千两黄金,更有话说待回京复命还有奖赏。 对此,顾画祎只不过微微一笑便不再在意,如今她更在意的是那些疫民安扎在何处。 她正想问这个问题便见左怀瑾和白无尽从里屋出来,白无尽冲着左怀瑾拱了拱手行礼后便立刻离去…… 顾画祎迎上去正想问这个问题便见左怀瑾直接开口:“我已让白无尽带着那些已经痊愈的疫民重建村庄,好在这青阳山上的石块和树木不少,想来也足以重建村庄。” 见他如此细心,顾画祎到底没有其他的想要说的了…… “知我者莫过阿瑾!” 左怀瑾听到这话也是嘴唇微微一勾,只不过似乎想起什么还是蹙起了眉头:“阿祎,今日早上得了消息,南疆开始进犯。” 顾画祎立刻睁大了眸子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 顾画祎知道南疆进犯很快可没有想到竟比之前得到的消息还快两日。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顾画祎不知的是,正是因为她抑制了疫情,打乱了南疆那边的计划,所以他们只好趁着疫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便开始进攻,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东临措手不及。 第154章 战争起 南疆进犯的消息比想象中来的更快…… 这个消息传到临都城的时候,皇帝在朝堂之上发了一通怒火,当下便点了几人的名,让他们领兵去抵抗南疆的进攻。 但是,若是左怀瑾等人在场的话便会嗤笑,因为在这个时候,皇帝点的那几人根本都是刚刚初出茅庐的小子,或者说是他新提起来的心腹。 对此,朝堂上的几个以尘王为首的老臣当下就谏言却都被皇帝给打了回来…… 一时间,东临内忧外患,东临的百姓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左怀瑾和顾画祎立刻就安排了人处理这边瘟疫的后面的事情。 本来他们是打算让白无痕和沈封继续待在此处,可白无尽担忧自己二叔,所以说什么也要跟着他们离开。 顾画祎无奈只好应了他,左怀瑾也只能将阿左留下,让他继续守着江南这边,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任务,那便是收集江南的粮食,这可谓是重中之重的任务。 在安排好一切已经是两日之后的事情,此时边境早已打的热火朝天…… 边境。 “将军,南疆进犯,难不成我们就这样死守着?”一个身着铠甲身材魁梧的将领站出来一脸气愤的质问。 前两日南疆突然进犯的时候,白契当下便领着人站在烽火台上抵御,可这抵御根本就是螳臂趟车,因为对方派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十年前曾打过东临的威武大将军阿齐善。 此人一向残忍嗜血,对待敌方更是不择手段,若说东临有谁可以与他一战,除了尘王还是尘王,只是尘王这些年早已隐退,更别说他的腿就是这个阿齐善私下派人弄的。 当然,这些消息白契是从左怀瑾那里得知的,其他人并不知道…… 其实,白契何尝不想领着人打开城门与之一战,可是如今守城里的士兵不过区区五万兵马,且不说南疆人诡计多谋更是善用毒,就是朝堂那里也没有给出旨意要战,他如何能战? 白契一想到这里,握成拳头的手狠狠的砸向一旁的椅子,只见那椅子瞬间四分五裂,吓得众人统统噤声。 外头敌兵叫嚣,鼓声雷动,守城里却悄然无声,白契憋屈,十分的憋屈,可以说这几十年来从未有过如此憋屈的时刻。 “将军!”那个魁梧的将领不怕死的上前喊了一声,紧接着便跪在地上行礼道,“将军,朝廷不派人来,难不成咱们几个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这让外头的兄弟们如何想?” 白契如何不知,这两日让他们隐忍磨灭了他们的热血,可是…… “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一刹那,白契直接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底下的将领,立刻上前亲自将他给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些南蛮子都在打咱们脸了,若是不出去,莫不是让那些宵小之辈以为咱们怕了他!” 听到白契这么说,那位魁梧的将军当下便笑了,连忙接话道:“将军,末将愿意领兵出战,还望将军应允!” 白契看着他再次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连忙道:“好,李副将,这第一战便交给你了,只许胜不许败,咱们必须得让那些南蛮子看看咱们东临的好儿郎。” “是,末将领命!” 李将军领命后便立刻离开整顿,片刻后,城门打开…… 待李将军出去之后,在最前端骑马的阿齐善便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东临竟如此不堪了吗,让一个黄口小儿来对付老夫。” “阿齐善,莫要狂,对付你,老子一人就足够了,纳命来!” 李将军大喝一声,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只见他带着身后众人英勇的冲了上去。 阿齐善冷嗤一声,举起手中的戟,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一时间,硝烟四起,响声震耳欲聋,白契众人站在守城台上看着底下数万人的厮杀。 站在白契身旁的一个年轻的少年面露担忧问道:“将军,李叔,会赢吧?” 白契紧蹙着眉头,李将军一向骁勇善战,甚至于好战,跟着他也已有七八年,他的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阿齐善又何尝是泛泛之辈? 见他不说话,少年也只好噤声,认真的看着台下的战斗! 然,就在此刻,一个步兵模样的青年急急匆匆的跑了上来跪在一旁说道:“启禀将军,镇守关外来了五万兵马,领头的人说是御前亲封的定国大将军。” “定国大将军,是尘王吗,尘王来了吗?”白契一激动一把拽起了那人。 只见那青年面露犹豫尴尬的道:“回……回禀将军,是……是柳相嫡次子,柳若风。” “什……什么?” 白契一向驻守边疆可不代表他对于临都城的人和事都不清楚,恰恰相反的是,自从左怀瑾与他接触之后,他对于临都城的事情越发的上心,自然也知道这柳相分明就是皇帝的心腹,而这柳相嫡次子柳若风今年不过才二十,让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当定国大将军,他疯了! 突然之间,白契只觉得头昏目眩,若不是站在他身旁的少年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只怕是他要直接倒在地上…… “将军!” “将军,可……可是要见?”那个步兵忍不住的问了一嘴,不管怎么说,外头那人可是御前亲封的定国大将军,而且还是这次抵御南疆的主帅,在主帅面前,就连白契说的话都只能先往后放放。 “见见见什么见,没瞧见将军都……” 少年心气高当下就呵斥这没眼力见的步兵,只是不等他说完,白契便抬了抬手,阻止他说话,微微稳住了心神站好后看着那人。 “见,本将军见,让他们去议事厅!” “是!” “将军?”少年担忧的喊了一声。 白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韩城,你且在这盯着,有任何事情派人去议事厅寻我。” “可是将军……” “无妨!”白契轻叹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前往议事厅。 第155章 京城来的蠢货 一进议事厅,白契便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而当他看到一位稚嫩面容的少年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时候,怒气直奔胸口,恨不得直接将此人给拽下来。 良好的教养到底没有让他做出这等无礼的事情,只见他不卑不亢的走进去,朝着那人拱了拱手便当做是行礼了。 “柳二公子!”白契淡淡的喊了一声。 只见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直接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砸在一旁的桌子上,面露怒气瞪着白契哼道:“放肆,白契你就是这样当将领的,没有朝廷的旨意,你竟敢出兵?” 白契微微蹙眉,没有想到这人竟上来就发作一通…… 然,不等他说话,柳若风却继续道:“还有,白契,我是陛下钦定的定国大将军,也是此次战役的元帅,把你手中的兵符交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那模样显然就是要让白契交兵权…… 此时,外头正在大战,硝烟四起,这人却急不可耐的要他交兵权。 白契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冰冷,正想摸出兵符交还给他的时候,脑海里莫名的闪过还在战场上厮杀的李将军,紧了紧手到底还是没有给。 “抱歉,柳二公子,兵符不能交给你!” “放肆,白契,你这是要违抗圣命,你要造反吗?” 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在他的头上,白契冷笑一声:“柳二公子,现在李将军在外头厮杀,把兵符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在下恕难从命。” “大胆,白契你……”柳若风见他竟然如此大胆,当下就气急败坏的指向他。 可白契却懒得再理会他,直接转身就准备离开。 谁知,就在此时,柳若风从身边随从手里一把抽出佩剑,锵的一声,紧接着剑尖直直的指向白契。 众人惊呼,甚至有白契的心腹大喊将军小心。 然而,就在剑离白契还有两指距离的时候,白契猛地一个转身便用手指紧紧的夹住剑身,紧接着一个用力,那柄剑就瞬间一分为二掉在地上。 “白……白契,你放肆!”柳若风惊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契竟有这等能力,所以说出来的话都有些许的打颤。 白契却冷哼一声道:“柳二公子若是安分守己便在军营里住下,若是有其他的小动作就别怪白某不择手段。” “白契,你敢,我是陛下钦封的大将军,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难道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白契冷冷一笑道:“不劳柳二公子费心,战事结束,我白契自然会回京述职请罪。” 话音落下,白契便直接离去再次回到守城台…… 当然,在离去之时,他不忘吩咐其他人要好好看守好柳若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告知于他。 李将军仍旧在与阿齐善大战,不得不说,这阿齐善虽上了年纪可却是宝刀未老,一招一式十分的凌厉,若不是李将军机敏恐怕早已死在他的戟下。 这一战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杀红眼的李将军本想殊死一战,谁知阿齐善却在中途退场,只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厮在阿齐善身边嘀咕了什么,紧接着阿齐善便直接收兵,任由李将军在他后面大喊大叫也没有回来。 李将军无奈只好回城,一回去便喜笑颜开,还以为是自己打退了堂堂威武大将军阿齐善,正高兴着,却见到白契紧蹙着眉头。 “将军,怎么了,我可是把阿齐善都打退了,想来这几日他都不会上门挑战了!” 李将军哈哈大笑,突然莫名的感觉到一痛,整个人就歪了一下,好在是旁边的韩城将他扶住,正想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却看到他腿上的伤,大叫起来。 “李……李叔,你的腿,腿……” 李将军这才忍着疼痛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大腿外侧有伤,原本受伤倒也没有什么,只见他受伤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甚至冒着白沫,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该死的阿齐善,竟然在戟在抹毒!”李将军隐忍着痛楚怒道。 白契大骇连忙让人去请军医,可东临的军医哪能懂毒,只能给他止痛…… “将军,李将军这毒中的太深了,老朽无能啊,无法给将军解毒,若是……若是有左神医便好了,听闻那左神医一手金针出神入化,定能解毒。” 军医一边感叹一边说道,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白契当下就回了房间,立即写了封信用飞鸽传信…… 话说此时的左怀瑾和顾画祎因担心战事,索性便骑马一路狂奔去边境…… 当然,去边境的不止是他们,还有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召集的几百名金羽影,若说谁能挽救这一局势就非金羽影莫属了。 只是,顾画祎和左怀瑾还是十分的担心,他们一路狂奔也一路接收消息,得知南疆领兵的人是阿齐善的时候,左怀瑾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好不容易原地休息,左怀瑾坐靠着一棵大树干边,顾画祎正好去不远处的溪边装了一壶溪水,递给他:“喝点水吧,咱们现在离边境不过半日了,让他们好生歇息会,才有力再战。” 左怀瑾接过她递来的水猛地灌了几口便递回给他,此时正好看到一只鸽子飞到他的面前,左怀瑾一伸手便抓住了鸽子,从鸽子腿上将信件拿下,一看却紧蹙着眉头。 “该死的阿齐善,竟真敢用毒!” “他们当真用毒?”顾画祎听闻心里也是一紧。 左怀瑾紧紧的握着拳头怒道:“南疆之人阴险狡诈,更别说这阿齐善了,更是狡诈本人,如今李将军已经中毒,若是今夜不解毒,恐怕性命堪忧。” 当他说完,顾画祎立刻就牵来了两匹马直接道:“让金羽影继续原地休息,休息好了再让他们过来,咱们先过去。” 左怀瑾本就有这个想法,见她如此,心疼的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紧接着便直接翻身上马,一把将她给拎了上去,两人共乘一匹,直接奔向边境。 第156章 抵达边境 是夜,明月高挂,淡薄的月光洒向大地,微风轻拂,静谧无声…… 一路狂奔至此的顾画祎和左怀瑾两人,在能用肉眼看到镇守关的城门的时候便直接下马,将马匹栓在一旁的树干上。 “阿瑾,看来京城的人已经来了!”顾画祎瞥了一眼守在城外驻扎的几千精兵。 她为何笃定那是京城来的精兵,那是因为他们身上穿的便是驻扎在京城郊外的精兵才有的盔甲,而且这么多人,想来也肯定不是原本镇守关的士兵。 左怀瑾不着痕迹的点点头:“阿祎,待会你紧跟着我,我们悄悄进入。” 毕竟,左怀瑾现在出现这里未免有些尴尬,尤其是让京城的人瞧见他完好的站在众人的面前,想来宫里那位也会坐不住的。 顾画祎何尝不知他心中所想,连忙点头:“嗯,放心!” 所以,在左怀瑾的带领下,顾画祎与他一同从镇守关的侧门处悄悄的潜入城中,并且熟门熟路的来到白契所在的屋子。 至于为何他们可以熟门熟路,那只能归功于白无尽这个细心的男子,在他们离开之前还不忘给他们一副镇守关的地形图,包括将军府。 当白契从李将军屋子里出来的那一刻看到站在自己面前完好的左怀瑾,当下甚至有些许的意外,本还以为是敌人潜入,正想叫人却看到左怀瑾举在他跟前的玉牌。 白契当下了然,连忙行礼:“见过王爷。” “起来吧,李将军如何?” 此时并不是叙旧的好地方,所以左怀瑾立刻开门见山的问道,白契听到问题缓缓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一旁的白衣少年。 其实,在白无尽递给他的消息里,他也已经知道所谓的左神医就是顾家大小姐,当然也是大名鼎鼎的瑾王妃,只不过他从未真正见过瑾王妃,所以当下看到顾画祎的时候到底还是一愣,他知道瑾王妃的年龄很小,可如今看来比想象中的还小上几分…… 见他不回答,左怀瑾不免的蹙起眉头:“白将军,本王问你话!” 白契微愣连忙回禀:“李将军目前情况不太好,军医说要切除李将军中毒的地方以保性命,可李将军不肯,如今李将军喝了安神药刚刚睡下。” 听到这个话,左怀瑾也是紧蹙着眉头,倒是顾画祎私下里扯了扯他的袖子平静道:“且先带我去瞧瞧李将军吧?” 白契抬起头看向说话的顾画祎,有几分的犹豫,可到底看着她的双眼还是点点头:“左神医请……” 顾画祎听到他准确的喊出自己的名讳倒也不意外,白家与瑾王府本就一条船上的人,知晓她的身份也是应该的,不过他如今当着她的面也是这么喊她,想来也是知道轻重的。 顾画祎冲着他淡然一笑,便在白契的带领下,两人一同进了里屋…… 一进屋子,顾画祎便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气味,不喜的蹙了蹙眉头,转而看向左怀瑾道:“若是不舒服,你可以在外头等我?” 左怀瑾却摇摇头:“无碍,受得住!” 顾画祎轻叹一口气快步的跟上白契,直到看到床榻上紧蹙眉头,沁出汗渍的魁梧李将军。 他好不容易睡下,可这眉头见仍旧紧紧的皱成一处,想来是十分的疼痛,再看看他右腿被白色的破布圈成一圈又一圈,可细细的看便能看到那腿上的白沫已经沁了出来。 白契刚想将李将军喊醒就见顾画祎抬手阻止了他:“不必唤醒他,如今他能睡下自然是好的,只不过我想先见见之前医治过他的军医。” “这个好办!”白契立刻就喊人去叫军医。 不到一盏茶,军医便拎着自己的药箱急急的进来,刚进屋子就立刻说道:“李将军可是又被疼醒了,唉,我这儿只剩下最后一株安神草了,要是再醒我也没法……”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军医就瞧见了站在一旁的左怀瑾和顾画祎,尤其是在看到顾画祎的时候微愣只好看向白契。 白契有些无奈的介绍道:“张大夫,这位便是你之前说的左神医,我已经把她给请来的,她想听听你的诊断。” “左……左神医?”张大夫身为镇守关的军医,自然也是听过左神医的大名可从未见过,如今瞧着顾画祎到底还是有几分不相信的,但是看白契如此的笃定,想来也是无错,只好将自己的诊断告诉她。 “李将军这是被阿齐善的戟给刺上染上了毒,若是老夫没有猜错这想来应该是五步蛇的毒,尤其是这味道带股子腥味,肯定是错不了,只不过老夫无能只能治伤对于这些毒可是无法,只好先用这白布将他腿上的伤给包起来。” 听到他的诊断,顾画祎并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李将军的身边,直接搭脉,不到一刻便放下,紧接着又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直接将李将军腿上包裹着的摆布给割开。 在她拿出刀的那一刻,张大夫连忙就阻止:“你这是干什么,好不容易裹上,你弄开仔细那毒要蔓延!” 他话音刚落却见顾画祎干净利落的将那一圈圈的布割开,露出李将军的右大腿,而此时的右大腿已经被腐蚀的可以见到骨头。 张大夫也是一惊:“这……这怎么回事,我已经给他止了血,按道理来说哪怕是腐蚀也不会腐蚀这么快,这五步蛇竟如此的毒?” 顾画祎并没有接话,而是用刀尖轻轻的翻开李将军大腿上的腐肉,紧接着便直接割掉,又细细的查看,这才发现,不仅是肉,就连骨头都已经开始冒着白沫,若是他们再晚来一个时辰,恐怕李将军这腿就真的保不住了。 顾画祎随意的将小刀用一旁的碎布给擦干净,紧接着才转头看向白契道:“李将军中的不是什么蛇毒,而是幽冥花之毒,这种毒会慢慢的腐蚀人体的五脏六腑,更别说是区区骨肉。” “幽冥花?”白契很是奇怪的看着她,显然并不知什么叫做幽冥花。 第157章 本王也不同意 顾画祎并不解释,只是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自信的浅笑…… 紧接着便瞧见顾画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然后见她轻轻的往李将军的右腿上倒了一些褐色的粉末,随即又拿出一个蓝白色的瓷瓶,从里面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塞入李将军的口中,顺势在他胸膛上一拍,那颗药丸就直接咽了下去。 待她做完这些之后才开口解释什么叫做幽冥花,当白契等人听到她的解释之后,心中大骇,尤其是白契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 “南疆竟如此恶毒!”白契紧紧的握成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一旁的桌子。 “他们一向如此,不仅如此,据我们这次调查,江南一带的瘟疫也是人为的,若不是这次过去一趟,恐怕江南得死数万百姓。”顾画祎轻叹了一声,顺带将江南的事情随意的解释了两句。 白契听到这些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此刻直接提刀上阵将那阿齐善的脑袋还有那些毒害江南百姓的幕后之人的脑袋给砍下来。 一旁的张大夫听闻这些事也是心惊肉跳,同时也暗暗的钦佩顾画祎出神入化的医术。 几人在李将军所在的屋子里密谈,外头却突然传来士兵的声音,说是柳二公子要见白契。 顾画祎并不知晓白契与柳二之间发生的事情,所以很是奇怪的看向他:“白将军,可是发生了什么?” 白契倒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了他们,当听完之后,左怀瑾眯了眯眸子冷哼一声:“如此自不量力的人竟想做元帅,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众人面面相觑,顾画祎也觉得这种事比起救人更加的令人讨厌,只见左怀瑾再次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白契你大可告诉他,将兵符交给他也可,只不过明日让他上战场一战。” “这……这怎么可以,就连骁勇善战的李将军都惨遭毒手,他去岂不是去送死,而且想来他也不会答应的。”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会答应!” “这……”白契很是疑惑的看向左怀瑾,却只见左怀瑾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虽然,白契心中万般不情愿去见柳若风,可到底人家是京城派来的人物,而且也是明旨里写的主帅,白日里他敢如此,那是因为李将军还在战场,如今李将军虽说退敌,可到底还是受了重伤,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将军没有做好的责任。 然而,当白契抵达柳若风所在的屋子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朝廷来的那些人都坐在议事厅,而他几个心腹同时也在场,只不过瞧着那几人的脸色并不好看。 白契走上前拱了拱手便做行礼:“柳二公子!” 柳若风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道:“白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连圣旨都敢不遵,届时回京本帅定要参你一本,不过今日本帅让人叫你过来并不是为了此事,而是这个!” 说完,他便直接将一个文书丢了过来,白契很是疑惑却到底还是将文书给打开浏览…… 一看却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柳若风:“柳二公子,这……这真是陛下的决定,你莫不是在诓骗在下?” “呵,白契,说你是个人物你喘上了,若不是陛下的决定,你以为本帅会给你瞧这个吗?” “不……不可能,东临数百年来未曾让步,领土更是不能分割,陛下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 “白契,这是陛下的决定,明日南疆便会派使臣过来谈和,今日本帅找你来不过是为了通知你这件事,并不是让你猜测圣意,还有,你莫不是以为今日南疆退兵当真是怕了我们东临,怕了那个什么……什么中了毒的李将军,人家压根就瞧不上咱们,若不是本帅提前派人去南疆的兵营里说了此事,咱们东临好儿郎可都要命丧于此,行了,你下去吧!” 柳若风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嘲讽,就好像自己不是东临人一般,白契自然也猜测南疆突然撤兵定然有诈却根本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 呵呵……什么叫做不愿意看到东临男儿白白牺牲,所以宁愿割地让步…… 数百年来,东临男儿个个热血,用血用汗用命拼来的一寸一寸的土地就被他们所谓的君主这样亲手的送给了别的国家。 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做一步退,步步退吗? 南疆要的是东临的这几座城吗,他要的分明就是整个东临! 白契紧紧的握成拳头,死死的盯着柳若风,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 柳若风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冷笑道:“白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同意有何用,本元帅都说了,今日叫你过来可不是来找你商议的,而是来知会你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柳若风嗤笑的看着他,眼底充满了鄙夷,和他一起来的那几人也用一种觉得他幼稚的眼神看向他…… 白契只觉得尊严在被践踏,身为军人的信仰正在坍塌,可不知为何他对上柳若风的那双嗤笑的双眸,还有那张冷冰冰的文书,只觉得心越来越冷,就好似一点一点的沉入深渊。 然,就在白契打算离去的时候,一个醇厚的声音响起:“本王也不同意!” 随即,一个身着墨色云锦的男子和一个身着白色苏锦的男子一前一后的进了议事厅,最重要的是,男子面色冷漠,浑身气质威风凛凛,让人不敢忽视。 当他走进议事厅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他,柳若风微愣,一时间想不起这人是谁,刚想大声问他是谁就见身边一个看似四五十的男子在他耳边嘀咕。 只见柳若风双眸瞬间放大,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笔直的左怀瑾,当下就不争气的噗通跪在了地上,可当他跪完才想起自己是钦封的定国大将军,也是正一品,比起超一品虽然逊色了点,可根本就不必跪他,所以便准备起来。 可谁知道他想要起却根本起不来,原来他在看到左怀瑾的那一瞬间,双腿已经软了。 第158章 本王不介意麻烦 “瑾……瑾王……” 柳若风喊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面色发白,满头虚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左怀瑾将他如何了,好在他身边的男子见状连忙将他给搀扶起来。 待他站稳之后,柳若风又似乎想要耍一通威风便看着左怀瑾,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却声音异常颤抖的问道:“你……你如何在此处,无……无诏可是不能参战的,你,你且速速离去。” 说完这句话,他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可怕,便稳了稳心神,一脸高傲的看向他…… 左怀瑾见他这副怂样冷哼一声便道:“本王在何处难不成还要跟你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子报备,怕是皇兄都不敢这么跟本王说话。” 柳若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中年男子便站了出来,朝着左怀瑾微微拱手后道:“王爷说的是,王爷在何处自是不必与大元帅说,只不过王爷放着江南瘟疫不管,又无旨意来到这边境,于情于理总归是不合适的。” “谁说本王不管江南之事,如今江南好好的,本王听闻边境战事,又得到白将军的求救,说是李将军被阿齐善那个老匹夫给毒了,这才带着左神医来此处,不曾想你们几个竟是要将我皇兄的江山拱手让人,本王倒是想问问你们,是何居心!” 一句话直接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归咎在他们自己身上,再往深处说,那他们几乎就是通敌叛国之人。 柳若风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污蔑连忙道:“瑾王,本帅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才不是什么通敌卖国之人,王爷可休要胡说。”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听错了,不是皇兄要将这东临江山拱手让给南蛮?” 柳若风刚想回答就见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拽了拽他的袖子,冲着他摇了摇头,紧接着才回答左怀瑾的话:“回禀王爷,陛下这也着实是无奈之举,若是没有江南一事,陛下自然也不想这般,当然最重要的是,陛下心慈不愿看到我泱泱东临好男儿惨死于南疆所用之毒。” “呵,你的意思是说我东临男儿会怕那南蛮?” “王爷,您莫要曲解在下的意思,这世上谁能不知南疆人蛇蝎心肠,一手毒用的出神入化,今日李将军也惨遭毒手,与其如此,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也不必白白牺牲了这些兄弟的性命!”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却也不是毫无道理,左怀瑾淡淡的冲着他斜了一眼才道:“数百年来,东临面临的战争大大小小也有几十次,南疆更是在早些年被尘皇叔给逼退数次,此后更是十余年不敢进犯,如今你却跟本王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徐先生,你真当东临无人了吗?” 只见,那位中年男子身子微微一愣,左怀瑾却冷笑一声直接冲着一旁的白契道:“白将军,你倒是心大,这镇守关都被南疆人给潜入,你难道就不怕此人趁你半夜酣睡之时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吗?” 白契一听此话立刻便反应过来,一挥手就有数十人直接拔刀冲着那位徐先生…… 徐先生见状也是大笑起来:“哈哈哈,瑾王不愧是瑾王,我徐某在东临潜伏数十年,一向隐藏的很好,不曾想却被瑾王一眼看穿。” “徐先生,若不是前些年你风头太盛,本王自然也不会识得你的,只不过本王倒是有几分好奇,你是如何哄得我那位皇兄愿意割地让步!” 左怀瑾冷哼一声却不让他回答直接就让人给带下去了…… 柳若风一直都处于懵逼状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给带走,刚想起身让他们站住却对上了左怀瑾的那双黑眸,深邃的似乎要将他的灵魂给吸入一般。 “瑾……瑾王,你想干什么,我……我可是陛下钦封的将军,你……” 左怀瑾冲着他冷嗤一声看着他直接道:“明日你且回京复命,若他真的无能想要割地让步,不如把位置让出来,本王不介意麻烦一些接手,顺便送他去见左氏一族的列祖列宗!” “你……你放肆!”柳若风还想骂他大逆不道,目无尊卑,各种泛泛之词在心中萦绕,可在对上他的那双眸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随即左怀瑾便直接离开。 待他离开了好一会儿,柳若风才回过神来,不都说左怀瑾是个废物,可……可他分明就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他好了? 柳若风心中一惊再想起左怀瑾刚刚跟自己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浑身冒着冷汗,二话不说直接趁着夜黑摸出镇守关骑马直接敢回京去。 议事厅内,白契得了消息便进来,瞧见左怀瑾已经在研究地形图便走上前去拱手:“王爷,您果然料事如神,那小子趁夜便回京了,不知要不要让人再半路给将他给……” 说到此处,白契直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左怀瑾却摇摇头道:“不必,且让他回去给那位提个醒,莫要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白契见他如此便不再继续这么话题,只见左怀瑾冲着他招招手,见他过来便指着地形图上的两处:“这里和这里是否就是南疆那边安营扎寨之处?” 白契细细的看了一眼便点点头认真的回答:“不错,南疆国大多都是参天树木,气候潮湿,想要安营扎寨没有别处,只有这两处,昨日也有探子去瞧过,这处是南疆的左目营,这里是南疆的右目营,只可惜并没有探查到阿齐善在何处!” “阿齐善自然不会住在这种地方,不过既然南蛮子这么大胃口想要吞下东临,本王倒是想瞧瞧他们有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吞。” 白契疑惑的看着他,只见左怀瑾勾起唇角立刻让他安排众将军过来议事…… 因是战争之时,众人皆不敢深睡,只能浅眠打盹,在听到白契叫他们去议事厅的时候,二话不说的立刻起身就过来了。 第159章 夜袭 然而,在看到主位上坐着的人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愣…… 有些年轻的将领自然是不识得他,所以便扯了扯身边的同伴问起他来。 不过刚刚有几位也是在这儿议事厅的,所以早已知晓左怀瑾的身份,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心中对左怀瑾的印象也好上几分。 当然,那几位年轻将领的动作左怀瑾倒也不气,七年之前他出了意外,从此之后在王府里深入简出,娶亲之后倒是在外头走动了几分,可到底还是那副废人的模样,像如今他好端端的坐在众人的面前,他们不识得也是应该的。 白契见状便十分有眼力见的给他们介绍:“这位便是瑾王!” “瑾……瑾王?” 年轻将领皆是一愣,连忙赶着行礼,许是太过惊诧,反而不知所措,左怀瑾倒也不拘小节直接摆手道:“众位将军请起,莫要怪本王不请自来,擅专用权了。” 众人忙道不敢,左怀瑾见大伙的状态不错,心中自是满意,不过面上仍旧无任何表情直接道:“既然大伙都来了,白将军,那麻烦你将今夜子时作战一事与大伙说说看吧?” 议事厅里热火朝天,顾画祎便去了李将军的屋子里与张大夫在一处闲谈药草,而且还不忘从自己的备用草药里拿出几株之前在城墙底意外看见的解毒草递给他。 “张大夫,这是在城门外矮墙处的解毒草,对于预防许多毒都很有效,这两日大可让随军大夫们熬制些许,分配给士兵们,毕竟对付南疆,这是必不可少的。” 张大夫拿到那解毒草心里满是欢喜,脸上也是带着笑意连忙接下:“多谢左神医,多谢左神医,有你在,老朽也安心不少。” “张大夫说笑了,身为医者,更是东临子民,自然是要出一份力的,你们不嫌弃我年幼便好……”顾画祎自然不会忘记张大夫见到自己第一眼的那种诧异。 张大夫也是个聪慧之人,听闻老脸不由的尴尬起来,正想说些什么解释一番就见床榻上的李将军突然哼哼了两声,两人连忙起身走过去。 顾画祎也立刻拿出专业的态度来,两指直接搭在他的脉搏上,细细的探查,随即才放下手看向张大夫道:“李将军恐怕是被痒醒的,右腿上的肉想来应该是缓慢生长。” 她话音刚落便瞧见李将军正在用手无意识的在挠自己的右腿,张大夫见状连忙伸手就阻拦,可张大夫早已上了年纪力气如何能够比得上正当年的李将军,只见他直接被李将军一甩,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顾画祎无奈只好翻手拿出一根金针,毫不犹豫的在李将军耳垂后的凹陷和枕骨下的凹陷连线的中点处直接刺入,只见李将军慢慢的便不动了。 张大夫尴尬的从地上爬起看了一眼顾画祎便问道:“左神医,你把李将军如何了?” 顾画祎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刺了他的安眠穴,想来李将军应该是这镇守关里睡的最好的一个了,接下来的便麻烦张大夫了,李将军这腿上的药得两个时辰一换,若是保养的好,想来不出五日便可再次上阵杀敌了。” 张大夫听闻连连点头保证会好好的照顾李将军的…… 顾画祎便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将军,随即便放心的离去,正巧碰到刚从议事厅出来的左怀瑾,她连忙迎上去。 “阿瑾!” 左怀瑾瞧见她也立即过来,自然而然的伸手将她脸颊上伏贴的碎发给撩到耳后:“辛苦阿祎了!” 顾画祎摇摇头,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问出了这一夜一直担心的问题:“阿瑾,你如今完好的站在众人的面前,不要紧么,宫里那位……” “无碍!”左怀瑾不等她说完便回答了她,“早晚都得如此,不如早些面对众人,这样也好让宫里那位有危机感,再者,若是今日我不出现,保不齐明日东临就要少了几处郡县,本王可没有那么大度。” 听到他这么说,顾画祎才稍稍的安心下来,不过听到外头有各种声音不由的问道:“今夜你们要出去吗?” 左怀瑾自然也不会隐瞒她点点头道:“不错,趁着今夜突袭一番,也好让阿齐善那个老匹夫知道我东临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见他这么说,顾画祎有些跃跃欲试道:“阿瑾,我也想去!” “胡闹,不准!” 若是其他事,左怀瑾自然是不会阻止她,可如今他们是去作战,可不是去玩耍,他自然是不会允许她陪同的。 顾画祎见他拒绝当下就嘟起嘴唇道:“阿瑾,带我去嘛,我……我也是有用的啊,你说……保不齐那些南蛮子诡计多端在军营附近洒了毒怎么办,我去正好派的上用场,好不好嘛!” 她故意用撒娇的方式看向左怀瑾,其实顾画祎主要还是担心左怀瑾,当然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更可况她还能亲眼看到以前小说里电视里历史书里才能看到的突袭,多刺激啊! 左怀瑾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得不说顾画祎说的有理,之前他们兴致冲冲的部署了作战计划倒是忘记了南疆之人诡计多端,一个个又是用毒高手,若是他们为了保险当真在军营附近洒了毒药,他们不察去偷袭,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随即又看到顾画祎这一副乞求的模样,她甚少如此,几方打算后,他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顾画祎连连举起手保证,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所以,当白契看到左怀瑾带着“左神医”出现在议事厅的时候,脸上多少有些尴尬,无数想要问出口的话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子时一到,数十位精选出来的精兵便按照部署计划做鸟飞散,偷偷的从镇守关的后山绕过去,一路潜到左目营,距离不过三丈,就在白契准备让人用火攻的时候。 顾画祎却压着声音道:“慢!” 第160章 自作自受 白契立即反应直接做出停止的手势…… 左怀瑾也是疑惑的看向她,压低声音:“阿祎,发现什么了吗?” 顾画祎蹙了蹙眉头,只见她矮下身子努力的在用鼻子嗅并且一点一点的往下走,白契见状大骇,正想开口阻止她却见左怀瑾阻止自己。 “王爷……”白契有些担忧的看向他。 左怀瑾也是紧蹙着眉头摇摇头道:“无碍!” 不一会儿,只见顾画祎在离他们四五步的地方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株黑色的小草,众人皆是奇怪,尤其是韩城这个急性子更是顾不得其他直接上前就道。 “我说你这大夫怎么回事,我们这都要行动了,你一句话就让我们暂停,还采了一株什么玩意回来,赶紧让开,仔细被发现了!” 韩城说的话自然也是他们身后众兄弟的话,白契当下就转头看向他瞪了他一眼,韩城不服气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顾画祎缓缓开口。 “我可是救了你们一命,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顾画祎哼哼道,转而看向左怀瑾才耐心的解释道,“这株草看似不起眼,实则是一株毒草,名为焚头草,一旦被火点燃就会释放有毒气体,到时候我们可就一个都走不掉不说,还会被他们给抓住。” “那……那怎么办?”韩城听到她的解释自然也红了脸有些尴尬的看向她。 顾画祎直接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这才看向白契吩咐道:“这草虽然会释放有毒气体,但是我既然发现了自然不会让你们中毒的,咱们依旧用火烧,不过得先服下这株草。” “什么,你让我们吃毒草?”韩城差点尖叫起来。 顾画祎听到他尖锐的声音,差点就忍不住的想要扶额,到底还是耐下性子解释道:“这焚头草是毒也是药,只要事先服用过就不会再中毒,而且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你爱吃不吃!” 说完,顾画祎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棵刚采摘的毒草给吃下了,紧接着又递给左怀瑾一株,左怀瑾自然不疑有他直接就着她的手将那株草给吃下。 白契见左怀瑾都吃了,更是无所畏惧也跟着采了一株回来吃…… 也许是众人瞧着自家将军都吃了,便没有什么可怕的才吃,然而只有韩城一人,看着手里刚刚采来的焚头草,犹豫不决。 白契见状立刻呵斥:“韩城,赶紧吃!” 韩城浑身一抖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吃……” 他应下后,白契便不再去管他,自然不曾看到韩城偷偷的将那株草给随手丢在地上,然而却意外的被顾画祎瞧见。 顾画祎心中冷笑,自然不会多嘴,大约一刻钟之后,准备就绪,白契一声令下,数支利箭如同穿云破空一般的咻的射去,几乎是同一瞬间,火光四射,吵闹声不绝。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就直接撤退…… 待他们撤退之后便回到了镇守关,与此同时另外一小队也都安全无恙的归来,正想禀报他们行动的时候,韩城却整个人忽然退下一软,整个人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白契一惊立刻走上前将人给叉起来,刚想让顾画祎悄悄就见她讽刺的勾起唇角道:“白将军,你可别瞧我,韩小将军这可是自作自受,众人皆食了焚头草,独独他精贵不肯吃,如今中了毒可真不怪在下。” 语毕,顾画祎便直接一甩手就进了里头,白契听到她的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只好蹙着眉头将韩城交给与他交好的云枫:“看好他,让张大夫过来瞧瞧。” 云枫是刚刚另一小队的队长,本来还想汇报点事情,谁知道韩城竟然来了这么一出,害得他没有汇报就算了,还得照顾他,真是…… 左怀瑾几乎是跟着顾画祎进了屋子,反手便关上了门,见她一脸气愤的模样,不由的轻笑道:“倒是少见阿祎如此气愤,可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顾画祎直接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道:“哼,医者仁心,我好心替你们排查了危险因素倒是被人当做耽误事的人,如今自己中毒了倒是想起我了,真当我没有脾气?” 顾画祎说这些话的时候眉眼含着怒气,性感的嘴唇微嘟,虽说是男儿装,可这女儿态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天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这副样子,索性便走上前去,直接在她身侧坐下并且毫不客气的将她拥入怀中。 “好好好,我的阿祎最是心善,是那人不识好人心,自作自受,活该他中毒!” “本来就是!”顾画祎哼哼的接话。 这两日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一过来又忙不暇接的解毒救人,本就浑身疲乏,只要有一点点不顺气自然就爆发出来,很显然韩城便是那小搓的火星子,倒是让顾画祎这个炮仗一点就着…… 这边左怀瑾在屋子里哄人,另外一边,韩城着实是中了毒气难受的很,面色发白,嘴唇发紫,就连指甲都已经变成了紫色。 云枫将人扛到张大夫住所的时候,更是吓了张大夫一跳…… “这……这韩小子怎么了?” 云枫本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后来还是向和韩城一队的人打听后才得知,只能无奈的看着张大夫解释了一番。 张大夫听完也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韩城:“这小子一向高傲,那左神医看起来比这小子的年岁还小一些,可这医术是真真没话说,他竟然怀疑,怪不得那左神医会生气。” 云枫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可这如今人已经命在旦夕,哪还会理会这些…… “张伯伯,你还是赶紧给韩城看看吧,明儿个指不定南疆就会打来,他身为先锋自然是要上战场的,这副模样别说是上战场了,恐怕还得让多少人替他牵挂!” 张大夫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好坐下给他把脉,最后只是开了一副清热解毒的药才看向他说:“云小子,你也知道你张伯伯我处理什么刀伤剑伤可以,处理这中毒还真是没有把握,你若真是为韩小子好,不如去求一求那左神医,只要她一来,这韩小子的毒就可以解不说,明儿个保证活蹦乱跳的去战场杀敌。” 第161章 疑心的阿齐善 云枫听到张大夫所言,立即拔腿就往顾画祎两人所住的屋子跑去…… 一到屋子外头却驻足了脚步,正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门突然从外头打开,只见左怀瑾从里头出来,云枫连连后退。 “王……王爷?”云枫很是意外,怎么在左神医的屋子里看到瑾王? 不过很显然,左怀瑾在看到云枫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冷着脸将手里的一个瓷瓶丢给他:“给那小子服下一颗,明早再一颗。” 云枫慌乱的接好瓷瓶,刚想问是给谁服下,谁知左怀瑾却已经进去关上了门,倒是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好一会儿,云枫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药应该是给韩城的,顾不得那么多再次跑回了张大夫的屋子,将瓷瓶递给他检查一番后,确认是清毒丸这才给韩城服下。 不消片刻,韩城那张少年刚毅的面容就渐渐的有了血色,指甲和嘴唇上的青色也渐渐的褪色,云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张大夫也是十分欣慰的说道:“到底是神医,这气度果真是不一样,要我是神医,估计怎么着也得让韩小子多受两天的罪!” 云枫听闻也是尴尬的看向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张伯伯,这韩城就先放您这儿了,我这还得去将军那复命呢!” 话音落下,云枫就像一阵风一样的不见了,张大夫无奈的摇摇头,这军营里的小子个个都好,就是这性子嘛,有点太急躁了。 议事厅。 云枫姗姗来迟,瞧着各位前辈都在,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连忙上前行礼。 好在白契并不在意,反而是十分关心的问道:“韩城那小子如何了?” 云枫自是不敢隐瞒连忙回答:“多亏左神医的清毒丸,不然按照张伯伯所说的,恐怕还得遭几天罪!” 听到韩城无事,白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面上却哼的一声道:“那小子也真是的,难不成堂堂瑾王会谋害咱们不成。”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其实在场的人大多数都对瑾王的突然到来有几分疑虑,有些人更是在心里存了个心眼,而白契的话恰恰就让他们心虚了。 白契对于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兄弟自然是非常的了解,瞧着他们之前那番样子便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如今说起这话也是为了敲打敲打他们,别到时候误把好人当歹人。 只不过这种事到底还是得慢些来,太过急躁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白契便不再说此事,直接道:“行了,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开始吧,指不定再过两个时辰,南疆那些人就会打过来了!” 议事厅这才热络起来…… 这边商谈结束后就马不停蹄的部署起来,另外一边,阿齐善看着自己的左右目营都成了灰烬,更有数千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当下就怒了! “白契,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阿齐善昨儿个突然退兵就是因为接到通知说是东临皇室请求谈和,他这才收了手,当然为了泄愤自然是将李将军给伤了,可没有想到他不过在城中小憩一夜,醒来就得到左右目营被偷袭的消息。 当他马不停蹄的赶来看到遍地残垣,怒不可遏,一掌便将旁边的巨石给拍个粉碎,立刻下令:“来人,立刻备马,老夫定要让那些东临小子哭的屁滚尿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阿齐善的厉害!” 阿齐善刚说完,他身边的一个军师模样的人立即上前劝道:“将军,东临那边已经派人去都城谈和,我们这边主战的话,恐怕不利!” “呵,东临人一个个阴险狡诈,要老夫说,他们就是欠打,把他们打服气了那需要什么谈和,直接抢过来就好了!” 阿齐善整一个流氓土匪的样子,好似只要他看上的东西就可以抢过来一样…… 军师有心劝慰可看到阿齐善这副模样到底什么都没有说,总之他该说的已经说了,可不是他不听,再者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在…… 所以,当阿齐善带着人马赶到镇守关城门下的时候,白契早已派人严防死守。 “呵呵,阿齐善,许久不见啊!”白契站在城门上冷冷笑道。 阿齐善听到声音不悦的蹙起眉头大声吼道:“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报上名来!” “在下白契是也!” “白契?没听说过,要老夫说要么让你们那个什么尘王老匹夫过来跟老夫过两招,像你们这种小子,老夫杀过的人比你们吃过的米好多,还是速速让位吧!” 阿齐善刚说完,身后的将领也都哄堂大笑起来,白契倒也不气只是冷笑一声道:“对付你这个老匹夫还真是不用尘王来,我等小辈就足以将你擒拿!” “呵,大言不惭!”阿齐善冷哼一声,直接一挥手就有数千人前赴后继的冲上前。 白契也只是冷笑一声,直接一挥手,数千带着火球的利剑直接朝着他们身上射过去,紧接着便有数百人浑身着火。 阿齐善见状气急败坏大吼:“该死的,尔等鼠辈,当真是不知死活!” 只见阿齐善继续一挥手,身后再次上来一批精兵,而精兵身侧的竟是一堆又一堆的黑色的东西,若是昨日没有顾画祎的提醒,白契一定不会认识,可如今瞧见了便笑了笑。 昨夜他们商谈结束之后,左怀瑾和顾画祎找到他,告诉他,阿齐善为人气性大,心眼小,若是瞧见左右目营都被毁了,定然会一早带兵过来,而且想来不会像之前那般,肯定会出阴招,而最好的阴招那便是火攻,让他们中毒。 至于草药自然就是那焚头草,因为这种草好找,在这一处又是遍地都是,所以就让他派人去采摘一些,以防万一。 只见,白契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拿出一株焚头草,当着阿齐善的面慢条斯理咬起来,其他人也同他一样。 阿齐善见状微愣,显然没有想到他们竟会知道如何解毒,紧接着却是愤怒,因为在他看来一定是自己的部下有人通敌叛国,否则这东临人如何知道。 他担心今早的部署已经被人通知了东临那边,所以见攻势不进,只好鸣金退兵。 第162章 瑾王的态度 阿齐善的退兵让镇守关的将领们欢呼雀跃…… 白契站在城台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而便下了城台。 不战而胜的消息自然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左怀瑾和顾画祎的耳中,两人听闻这消息也不过是相互对视笑了笑。 片刻后,白契便直接上门求见,左怀瑾看向顾画祎,只见她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需要我回避吗,正好也可以去瞧瞧李将军?” 顾画祎说这话自然是为了给左怀瑾面子,不过很显然左怀瑾并不打算让她回避,伸手便让她坐下:“不必,阿齐善此次退兵,你功不可没,暂且坐下听听看吧!”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听你们絮叨了!”顾画祎本就对这古代打仗有几分好奇,尤其是对于他们所说的各种计谋更是心痒痒,如今有一个正经的借口可以听一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所以,当白契进来的时候,瞧见顾画祎还在此处,并且正在悠闲的烹茶的时候,脚下一顿,随即便明白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在下见过瑾王,见过左神医!” 顾画祎正好烹好清冽的竹叶青,倒了一杯给左怀瑾又给白契倒了一杯,做出手势:“白将军,请尝尝我这独特的竹叶青!” 白契挑眉看了一眼她,自然没有犹豫,直接端起就喝下,只不过在喝下的那一瞬间不免的蹙起眉头,不过很快就松开,轻笑的开口:“只知左神医医术出神入化却不曾想到神医烹茶的手艺竟然也这么好,当真是美味。” “倒是白将军过誉了,不过瞧着白将军脸上这副喜色,想来是阿齐善退兵让白将军喜上眉梢?”顾画祎轻笑的端起茶盏微微的呡了一口,眉眼却悄悄的抬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白契自然是不曾瞧见她偷偷的打量,不过她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左神医说的不错,不过若是没有左神医相助,阿齐善这个老匹夫也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退兵。” “白将军,这阿齐善退兵不过是一时之举,待他卷土重来,指不定又是一场恶战,不知接下来白将军有何打算?”左怀瑾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完,直到白契说完这话他才淡淡开口。 白契听闻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朝着他行礼十分虚心道:“还望王爷不吝赐教!” “赐教谈不上,不过白将军也是军中的老人,也应该知道阿齐善此人生性多疑,如今我们已破他的局,指不定他正在揪内鬼,若是没有查出,定然会气急败坏举兵进攻,白将军在让人严防死守的同时,可有想过领兵出战!” “领兵出战?”白契紧紧的蹙起好看的眉头,有些为难的开口,“王爷,说实话不是白某不愿意领兵出战,着实是镇守边关的兄弟不多,若是之前有那柳二带过来的几万精兵,我倒是还有法子战上一战,可如今柳二回京也将那几万精兵带回去了,实不相瞒,如今镇守边关的将领不到五万人……” 白契的担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区区五万人马,若是拼死抵抗,严防死守着镇守关倒也能够抵上一段时日,可若是主动出击,估计就是以卵击石,更别说阿齐善这人心狠手辣,万一再用毒,估计没有多久就可以将镇守关拱手相让了。 左怀瑾看着他缓缓的说话,待他说完之后才嗤笑一声:“白将军,当初柳二带来的精兵其实也不过是驻守在城郊外的新练的禁卫军,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南疆讲和,如今讲和这方面算是被本王给掐断了,想来本王那皇兄是不会再送人过来的。” “这……”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本王相信东临男儿郎个个热血有担当,自然愿意为了保家卫国而抛头颅洒热血。” “王爷,这话说的不错,可这兵力着实是太过悬殊了,哪怕是拼死一战,也不一定能过保得下镇守关!” 白契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可他也不想自己手底的人白白送死,这样不是英勇,是愚蠢,所以无论左怀瑾如何煽动,他都不愿意接话。 看着他这副模样,左怀瑾倒是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此人虽说是一介莽夫,可这人却有着真性情,若真是有勇无谋,他反倒是不好跟他说了,如今看来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白将军果真是个好将领,东临有你,何愁受不住这区区一个镇守关呢!” “王爷过誉了!”白契连连说不敢当。 左怀瑾却勾起唇角轻笑的反问道:“如果白将军是担心镇守关的五万兄弟太少,那若是有金羽影的加入呢,那又如何?” “金羽影?王爷的意思是说金羽影也……” 在白无尽给白契送消息的时候,自然也已经将白家的意思传达到他这里,所以白契自然也在期待着什么,可没有想到左怀瑾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期待的同时也在担忧,不免有些担心的看向左怀瑾:“王爷,你的意思是可是……” “不错,金羽影如今也沉寂了太久了,也是时候该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了,不过如今金羽影的人数倒是比不得以前,本王带来的金羽影也不过区区一千人。” “一千人足以,金羽影里的人一个可敌百人,但是王爷可当真是想好了?”白契到底还是为左怀瑾打算,毕竟金羽影一旦面世,那可就真的将他与宫里那位放在对立面,虽说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但是绝不是现在。 只见左怀瑾沉寂的点点头:“若是他不曾如此糊涂的话,本王自然也不会冒险,金羽影本就是将保卫东临江山社稷视为己任,如今敌人都打在脸上了,宫里那位更是打算割地赔款委曲求全,这等事,就算是本王答应,金羽影也不会答应的。” “可是王爷……” “没有什么可是,金羽影的血早已沸腾,只待白将军的意思了!” 左怀瑾的态度十分的明确,白契再犹豫的话反而是有些扭捏了,所以,他便直接笑着举起茶盏道:“既然王爷意已决,那白某自然也得跟随王爷脚步,今日在此便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待来日大胜,白某定要和王爷一醉方休!” 第163章 真没想法? 白契可谓是趁兴过来,趁兴而归…… 待他离去之后,顾画祎才看向坐在一旁紧蹙着眉头的左怀瑾问道:“阿瑾,这么早暴露可好,临都城那边可需要做些什么安排?” 左怀瑾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才回答道:“不必担忧,临都城那边阿哲他们会做好安排的,如今要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让阿齐善有来无回!” 说到此处,左怀瑾深邃的黑眸变得更加的凌厉了些许,似乎恨不得直接将阿齐善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顾画祎不敢再继续问,只好撇了撇嘴道:“好吧,打仗的事交给你们,这救人的事交给我吧,想来李将军应该醒了,我去瞧瞧?” 左怀瑾回头看向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嗯,辛苦阿祎了,待会想来我会与白契等人在一处商谈如何应对阿齐善,你那边若是结束直接来议事厅即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我走了!”顾画祎随意的挥了挥手便直接离开。 待她离开之后,一个鬼魅一般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屋子里,并且毫不客气的坐在左怀瑾的身侧,随意的拿起一个茶盏便倒了一杯茶水,如同囫囵吞枣一般的喝了一大杯。 若是顾画祎在此处的话一定会惊诧,这好好的洛琪怎么突然在这镇守关? “阿瑾,你可真是不厚道,都决定把金羽影给亮出来,倒是让我躲在暗处替你办差,怎么着,还是担心啊?”洛琪喝了一杯觉得不够索性再弄了一杯,不过这次倒是没有直接喝,而是拿着茶水在手中把玩,时不时的闻一闻这茶水。 左怀瑾看了他一眼便直接道:“让金羽影参与是迫不得已,至于你与阿哲,我可没有打算拉你们下水的打算。” “嘁,你以为我和阿哲会在意这些?” “知道你不在意,可本王不想让宁安候那么大年纪还替咱们这些小辈担心,更可况如今你不出面在暗处帮我处理些事,也是方便。”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好,不过讲真的,阿瑾,那个位置……你真没想法?”洛琪突然悄悄的压低声线问道。 只见左怀瑾直接抬头瞪了他一眼,眼底的怒气可见,洛琪连忙撇了撇嘴:“成成成,我不问了,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你就这副表情,倒是让我和阿哲都有些害怕了。” 左怀瑾见他有分寸便收起那副神情直接吩咐道:“今夜你且替我去一趟阿齐善所在的军营,我要他们所有的粮草。” “什么?” “若是没有猜错阿齐善之前的想法便是想要毁了东临军粮储备,所以才来了江南那一出,如今江南瘟疫已经控制好了,但是受灾百姓并不见少,若是无粮恐怕也会闹出几条人命来,与此如此不如将南疆的军粮借来做点好事。” 虽然左怀瑾口中说的是“借”但是像洛琪如此了解左怀瑾自然是知道,他所说的借定是有借无还的那种…… 虽说这事有难度,但是嘛,有金羽影在,那就不算什么大事了…… 洛琪当下就勾起唇角狗腿子凑到他跟前:“嘿嘿,阿瑾,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去偷几万兵马的粮草吧,就算我有这个本事我也扛不动啊,更可况我还没有这个本事。” 左怀瑾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哪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很是无语的斜了他一眼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珏丢给他:“三里外有金羽影的踪迹,你拿着这块玉珏去见无尽,他自然会调派人手给你。” 洛琪不客气的收下这块玉珏当下又想起什么便说道:“阿瑾啊,我这听闻金羽影中个个身手不凡,今日过后要不也把我收入金羽影中吧?” 左怀瑾这次直接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堂堂宁安候世子,大好的荣华富贵不要去金羽影,你难道不怕宁安候打断你的腿?” 洛琪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腿尴尬的笑了笑,想想按照他们家老爷子的性子指不定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只好连忙摆摆手说届时再说。 然,就在洛琪准备离去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只见下一秒哪里还有洛琪的身影。 “王爷,白将军请您去议事厅!” “嗯!”左怀瑾淡淡的应了一声便直接站起身来打开门跟着来的人去议事厅。 另外一边,顾画祎正在给李将军检查大腿上的伤势,这么看到是愈合的不错,至少不过区区一晚,这大腿上被腐蚀的肉已经长出了fen嫩的新肉,瞧着长势不错,想来再过几天新肉就会长好了。 一旁候着的张大夫瞧着这一副也连连夸赞:“左神医真不愧是神医,不过一晚就让这伤好的差不多了,想来再过几日就会痊愈了。” 对于张大夫的夸赞顾画祎也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正想谦虚两句就瞧见躺在床榻上的人有些动了动,两人齐齐的看过去,只见李将军慢慢的睁开眼睛…… 入眼的便是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庞,紧接着便是张大夫那张慈爱担心的面容,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看着张大夫:“张叔,我……我这是死了吗,怎么……怎么还看见你了?” “呸呸呸,死什么死也不怕忌讳,李小子你这次活下来可真得多谢这位左神医了,若是昨夜左神医晚来一刻,你这条命可真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李将军这才看向顾画祎,只见此人年幼清秀,如何看也担不起一个神医的名号,可若是张叔都这么说,那就一定没有错,李将军正要道谢,顾画祎便阻止了他。 “好了,李将军,要称谢等你好了再说也不迟,如今你刚醒,这几日还得食些许清淡之物,切不可动弹你的右腿,以免愈合过慢。” 李将军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倒是一旁的张大夫连连点头:“左神医,你放心,有老朽在,定会好好看着这李小子的。” 顾画祎瞧着张大夫一脸保证的模样也是笑了笑,点点头,正想再嘱咐两句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外头传了进来,听起来也颇为急切。 “李叔,李叔,你醒了没,醒了没……” 第164章 作战策略 真真是人未见,声先闻…… 顾画祎正好奇是谁敢在这里放肆,一转头便瞧见韩城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整个人瞬间就扑向了李将军,一把抱着他上上下下的看了好一会儿。 “李叔,你好了,你真好了,昨儿个我还以为你就……就要……”后面的话不吉利,他也不愿意说。 李将军也是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不过从他眼神中看得出来,对韩城还是十分的宠溺:“咳咳,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韩城知道他李叔大伤未愈现在虚弱的很,自然也不会让他多说话,倒是一旁的张大夫毫不客气的直接朝着韩城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下去。 韩城一痛立刻回头瞪向张大夫:“张伯伯,你干什么呢!” 张大夫看着他冷哼道:“干什么,干什么,你再不起来,你李叔可真的得被你压死了!” 韩城这才发现李将军的右腿隐隐约约的又开始沁出血来,他连忙从李将军的身上起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屋子里面还有人。 尤其是当他看到是顾画祎站在一旁的时候,眼睛里写满了警惕,直接冲着她冷哼一声,然后就转头不再看她。 顾画祎微愣正奇怪呢,只见张大夫再一次一巴掌拍向他,不过这一次却是拍向他的后脑勺,重重的一下,吓了他一跳。 “张伯伯,你干什么呢?”韩沉大声呼痛。 张大夫直接冲着他怒瞪:“你刚刚什么表情,左神医岂是你可以怠慢的?” “哼,什么神医,昨儿我中毒也不见他菩萨心肠救我啊,要不是我福大命大,今儿个自己醒了,这命早就丢了!”韩城一边痛诉一边又瞪向顾画祎。 这话倒是让顾画祎很是意外,怎么着,昨儿个救她的不是自己,难道是别人? 顾画祎用手指了指自己疑惑的问道:“你说昨儿个不是我救的你?” “嘁,要是你救得我你就不会在镇守关外说那样的话了,想来肯定是张伯伯救的我!”韩城十分笃定的开口。 一旁的张大夫看着这臭小子恨不得直接脱鞋将他痛扁一顿,可到底还是碍着旁边有顾画祎所以只好忍着怒气道:“你这臭小子,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给你解毒!” “啊,张伯伯,不是你还有谁啊?”韩城听到这话自然是不相信,到底还是有几分疑惑的指向一旁的顾画祎,“难不成是他啊,哼,我才不信!” 张大夫无语的撇了撇嘴只好道:“你这臭小子,真是……” 张大夫忍不住扶额转而看向顾画祎连忙拱手道:“还望左神医不与这臭小子计较。” 顾画祎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三人,总觉得自己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罢了罢了,她学医救人也不是为了让他们报恩的,所以只是摆摆手。 “无碍,在下自然不会与他计较的,既然李将军已无大碍,那在下便先离开!”顾画祎冲着张大夫和李将军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待顾画祎走出了房门,里头就响起了各种爆呵:“你这臭小子,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大夫,看你以后中了毒左神医还会不会给你解毒。” “张伯伯,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中毒呢,你别看不起人……” 一个追着打一个往死里逃,里头的声音倒是让人觉得羡慕不已…… 顾画祎站在外头驻足了一会儿便笑着摇摇头,转身便朝着议事厅走去。 议事厅内正商谈的热火朝天…… 左怀瑾坐在主位悠闲的听着他们的作战策略,直到顾画祎出现,眼眸一亮,也不顾其他人的看法直接走上前带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还不忘贴心的将一旁放置的茶盏递给她。 顾画祎倒也不客气的接过手就喝了一大口,直到放下后才发现众人都看着他们俩,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的穿着打扮可是男子,不由的轻咳了一声将左怀瑾的思绪拉回来。 只不过,显然左怀瑾并不在意这点,还以为她是呛着了,下意识的给她顺气还不忘喝:“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顾画祎自然不会瞧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只好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周围,左怀瑾无奈只好顺了她的意思看过去,瞧着众人都看着自己,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道:“都看着本王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莫不是待会你们都不用打仗了?” 以白契为首的将领连忙尴尬的赔笑继续商谈作战策略,只不过看得出来他们都有几分心不在焉,好在商谈的越发热络,对于这点八卦之心也都抛诸脑后。 见状,顾画祎不由的再次瞪了一眼左怀瑾说道:“你刚刚是故意的吧?” 左怀瑾露出一脸无辜相:“哪能啊,我不过在这儿觉得无聊,正想你就瞧着你来了,这才情不自禁!” 好一个情不自禁…… 顾画祎有些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正想与他说说李将军的事就见白契等人已经商谈好了,走上前来行礼。 “启禀王爷,作战计划已经全部整理好了,还请王爷过目!”白契恭恭敬敬的将整理好的竹简递上前。 只见左怀瑾淡淡的瞥了一眼才接过手,随意的展开略微的看了看就丢给了顾画祎…… 众人心中一惊,有几人正想上前说话被白契一个眼神就给阻止了,顾画祎也是微愣,瞧着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拿起来看了看。 看完之后她才将竹简合上看向一直行着礼的白契:“白将军这招声东击西倒是不错,只不过阿齐善是何等人物,这点把戏恐怕会被看穿。” “那不知左神医有何高见?”白契心中一个咯噔,到底还是忍住脾气耐心的问道。 顾画祎倒也不忌讳其他直接道:“高见倒不见得,只不过我听王爷说过,南疆此次出兵共有十万人马,而且南疆都城离此处可隔着数百里,与其像上次那般烧他们的粮草,为何不将他们粮偷偷的抢过来,他们一旦无粮自然会奋力反抗,我们只需扛过几日,他们自己就先受不住……” 第165章 粮草的重要性 白契听闻后眼前一亮,只不过随即便想起了什么便道:“神医所言极是,只不过粮草一向都是作战时最为重要的,恐怕阿齐善早早的便让人严防死守,定然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顾画祎听闻也是蹙了蹙眉头,她也不是没有想到,只不过在她看来,粮草对于镇守关的将领更为重要,毕竟江南瘟疫一事过后,东临今年的粮草收成大大减少不说,而且依着宫里那位的想法,想来是不会给镇守关这边的人送粮。 见她不做声,白契手下的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直接冷哼道:“哼,大夫就该做好大夫该做的事,这儿可是议事厅,轮不到你来撒野!” 白契听到当下就一个眼神瞪过去示意他闭嘴,左怀瑾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的抬眸看了一眼他,只不过那眼睛里却藏着些许的愤怒。 顾画祎自然也看到了,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算是给他顺气:“这位将军说的不错,在下不过是一介大夫,自然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只不过王爷身体一向不太好,随身伺候是必要的,对于刚刚左某的一番话,大家大可不必采纳。” 她话音刚落,就见左怀瑾慵懒的开口:“本王倒是觉得神医所言极是,粮草不管是对于南疆还是东临都极为重要,莫不是你们还觉得宫里那位会给你们送来粮草?” 他淡淡的语气就好像是在众人的脸上甩了几个巴掌,刀疤将军还想说什么,白契立刻上前说道:“王爷所言极是,如此看来粮草是必要的,只不过不知王爷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没有,只不过本王既然在这儿自然不会让阿齐善那个老匹夫得逞,粮草今夜便会有人送来镇守关,届时还望白将军亲自迎接。” 众人听闻立刻激动起来,尤其是白契很是不敢相信的问道:“王……王爷,你说什么?” “怎么,本王说的话听不懂?” “不……不是,王爷您的意思是说会有人给咱们送粮草?” “不错,而且还是阿齐善那十万精兵的粮草,南疆祸害咱们江南百姓一万多人,要他点粮食算是便宜他了!”左怀瑾冷哼一声。 众人这才真正的发现,原来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左怀瑾,早在他们开始议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并且已经派人去做这种事了,想来就是为的一个出其不意。 “王爷远见,我等自愧不如!”白契连忙行礼。 左怀瑾却冷哼一声看向其他人缓缓道:“与阿齐善一战恐怕也会是一场持久战,本王不想再看到日后各位对本王的神医那般态度,尔等可知?” 那位刀疤将军到底还是心气不顺还想反驳两句的时候,其他人早已应声:“末将自当遵从王爷嘱咐!” 一场小小的闹剧就这样算结束了,因左怀瑾之前就做好了部署,众人只好在将作战时的计划再更精进一些,左怀瑾并不愿意再听下去,索性就带着顾画祎离开了议事厅。 一离开议事厅,顾画祎就不免的撇了撇嘴道:“你为何要让我参与这种事?” “阿祎,不喜欢吗?”左怀瑾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顾画祎有些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喜不喜欢很重要吗,在那些人的眼中我不过是个大夫,自然不应该是参与战事的,你倒好直接将他们辛辛苦苦商量好的作战计划直接给我瞧!” 左怀瑾听闻这话反而是不屑的笑道:“那阿祎不也瞧出了他们的问题,连阿祎都瞧得出来,那阿齐善哪能看不出来,不过本王倒是不知,阿祎与本王所想的竟是一样的。” “一样吗?”顾画祎很是疑惑的看向他。 左怀瑾冲着她笑了笑点点头:“自然是一样的,粮草对于镇守关的将领们来说,的确是重中之重,所以将阿齐善那十万精兵的粮草抢来可谓是必然的,否则镇守关撑不过半月。” “这么严重?”顾画祎只不过是觉得经过皇帝那一出以及江南瘟疫一事,宫里是不会再拨出粮食到他们这里的,如果无粮那自然是撑不住几日,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撑不过半月。 左怀瑾点点头:“真不知宫里那位到底是如何想的,将东临江山拱手让人就是为了提携自己人,难道他真以为他自己可以填饱那些人的胃口?” 顾画祎对此也十分的纳闷,当然如果当顾画祎知道在皇帝的心里,左怀瑾对他的威胁比起南疆甚至是其他国家都更甚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对了,阿瑾,你可知江南那边的事,还有白无尽何时过来?”顾画祎睁着大大的眼睛的看着左怀瑾问道。 左怀瑾从她嘴里听到“白无尽”的名字当下就蹙起了眉头不悦道:“阿祎,本王可有说过日后不许在本王的面前提其他男子的名字?” 顾画祎见他又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有些想笑,只好解释道:“我记得,不过我是有事要说的,之前南疆战事未发的时候,不是让白无尽去南疆一趟组建了一支情报队吗,那时说南疆朝堂也分两派,主战和不愿意战的,咱们为何不利用这一点呢?” “阿祎,你的意思是说……”左怀瑾眼睛一亮,似乎明白她说什么。 顾画祎瞧着他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想法他很清楚便勾起唇角继续:“既然有人不愿意战,那定然是有不愿意战的理由,若是将这个理由放大,让南疆自动退兵不是更好吗?” “这话是不错,不过想来阿齐善也是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人,南疆君主所说的事恐怕是奈何不了他!” “那就找一个奈何的他的人来不就好了,不过眼下到底还是与阿齐善的战事,但愿粮草可以顺利的拿到手中,这样一来阿齐善就算是再诡计多端,饿着肚子也没有办法打仗。” 左怀瑾如何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心中到底还是隐隐担心洛琪等人的行动…… 第166章 洛琪中毒 深夜,寂静无声…… 南疆兵营里却兵荒马乱起来,四处火星点点,白契焦急的在镇守关门外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抬头看看天已经过了子时,正不知该不该继续等下去的时候,听见有马车轮子轧过车轮的声音。 白契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忙迎了上去,却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无尽!” 白契的呼喊让那个称作无尽的男人立刻抬起头看过去,在见到是白契的时候眼底也多了一份喜悦,不过此时并不是欢聚的时刻,因为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蒙着面的少年。 白契连忙想要接过那个少年,却被无尽略微的躲了躲,冲着他摇摇头,立刻问道:“王爷在何处?” 见他如此,白契便知道他身上的这个少年来头不小连忙说道:“王爷现在应当在休息,这位少年应该是受了伤,不如先让军中大夫瞧瞧?” 无尽直接拒绝道:“他不是受伤,是中了毒。” “中毒?”白契心中一紧连忙道,“那只能让左神医瞧瞧了。” 无尽听到他说“左神医”连忙点点头:“对,赶紧带我去见左神医!” 因知晓今日计划,所以左怀瑾和顾画祎都没有安睡,如今看到外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出去。 一出去便瞧见无尽身上扛着一人,与他所熟悉的左怀瑾自然第一眼就认出那人便是洛琪,二话不说直接蹙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无尽连忙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求王爷责罚!” 顾画祎见状只好劝慰道:“此时不是说责罚的事情,赶紧将人先放置下来。” 远远的她便闻到了一股子腥味,若是没有猜错那应该是无尽身上扛着的那个少年身上发出来的味道…… 无尽连忙领命将洛琪横抱入屋,白契正想跟着进去却被左怀瑾给拦在外头:“你且先去瞧瞧粮草,这里有本王在就可!” 白契微愣连忙拱手行礼便转身离去…… 屋子的门被关上,顾画祎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查看洛琪的伤势,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也遮盖不住他左肩的一处肩伤。 她只好让无尽将他的衣袖用刀割开,顺势也将他的面巾给扯了下来,在看到是洛琪的时候她惊讶了一番。 “洛琪?”顾画祎回头看了一眼左怀瑾。 只见左怀瑾也是担忧的看向床榻上的洛琪:“阿祎,拜托你了!” 此时的顾画祎心里有无数想要说的,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闻,认真的查看他肩膀上的伤势,发现竟然与之前李将军所受的伤一样,可不同的是,这伤势比想象中来的更快,如今已经见骨了,而且在他的那节白骨上还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个被腐蚀出来的洞。 “该死的!”顾画祎低骂了一句,连忙从自己准备好的解毒草里拿出一些敷在上头紧接着又拿出一颗护心丹塞入他的口中。 待她做完这些双手已经满满都是泛青发臭的污血…… 此时,无尽正跪在地上给左怀瑾禀报今夜的事情…… 原来,他们依照左怀瑾的安排偷偷的潜入阿齐善等人的兵营里,由探子探查到粮草所在的地方,他们便立刻行动起来。 一切原本都按照计划所进行的悄无声息,谁知狡兔三窟,阿齐善让人严防死守的同时还将十万精兵的粮草分在了三处,起先已经拿了数百担粮草,无尽提议计划再说。 可洛琪哪能同意,更是告诉他,今夜便是最好的行动机会,若是错过,其他两处的粮草一定会被阿齐善死死的看守,想要再夺就更难了。 所以他们冒险继续抢夺,第二处也十分的顺利,但是当他们抵达第三处粮草囤放地点的时候却意外被发现了,众人拼死厮杀出来,洛琪也是在那个时候被突然出现的阿齐善射了一箭,好在洛琪的轻功不错,这才逃了出来。 “蠢货!”听到无尽所说的,左怀瑾狠狠的骂了一句。 无尽低着头:“王爷,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洛世子,还请王爷责罚!” “本王不是不罚你,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既然阿齐善已经得知我等夺了他的粮草,一定会立刻发兵,你且速速回到队伍里,待本王发信号再入战场。” “是,属下遵命!” 无尽只好立刻离开了…… 左怀瑾这才起身走到顾画祎的身边,只见她此时已经满头大汗,手里拿着数十根金针刺入洛琪的肩膀,将深入骨髓的点点毒药给逼出来。 “该死的,还差一点,还差一点!”顾画祎紧紧的咬着嘴唇,面色已经发白。 左怀瑾看到她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可如今床榻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不能不管。 “阿祎……”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将毒逼出来他的命,他的胳膊就保住了!” 顾画祎立刻开口紧接着又拿出一根金针,毫不犹豫的再次刺入他的肩膀,只见那白色的骨头里突然沁出点点的青色。 顾画祎心里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已经累极了…… 她回过头冲着左怀瑾微微一笑,正想说话,整个人却突然没有了力气直接倒了下去,好在左怀瑾眼疾手快立刻将人给扶住了。 在抱住她的那一刻,他陷入深深的自责,若不是因为他,他的阿祎根本就不会遭这些罪…… 只是,如今并不是愧疚的好时候,他亲自将顾画祎手上的污渍给擦干净,再将人给放在一旁的软榻上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眉心,这才转身离去。 左怀瑾找到白契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白契立刻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就安排好严防死守起来…… 阿齐善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天刚微微亮就已经带着兵马兵临城下…… “卑鄙的东临小儿,老夫与你们势不两立,给我冲!” 阿齐善果真是被惹怒了,甚至连喊话都没有,直接就让人动手,只见最前头有数十人抱着一根巨大的树干,直接冲向城门。 第167章 措手不及 砰砰砰…… 阿齐善来势汹汹,显然是想以快攻的方式将镇守关拿下并且看他那副模样估计是对白契等人恨之入骨。 好在在此之前白契早已提前命人严防死守,也是料想他们会来这么一招,所以在城门处早已安排好了巨石挡着,哪怕他们将门给捅破也是进不来的。 与此同时,白契站在城台上看着阿齐善怒气冲冲只觉得心头大块,立刻一挥手道:“弓箭手准备!” 只见城台上的每一处峰口台处都站着一名弓箭手,他们早已蓄势待发! 白契勾了勾唇角不屑的看着城楼下的阿齐善,毫不客气的下令:“放箭!” 数箭齐发,只见每一支箭上都用油包裹着一个小布包,布包上还燃起了火光,显然是在用火攻…… 阿齐善见状只是冷哼一声,紧接着便抬起手让众人四处散开,用盾挡火,只见那火箭碰到那盾,布包上的火就瞬间熄灭了。 白契见状微微一愣,随即却勾起唇角,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这么一招,冷冷的看着底下胸有成竹的阿齐善。 “呵呵,东临小儿,你当真以为老夫不中用了,这来来回回就这么点计谋,你当真以为老夫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阿齐善在底下叫嚣着,显然对于白契战略十分的不屑。 白契站在城台上也只是勾了勾唇角并没有朝他喊话,下一秒却见那些用盾挡火的人大声的尖叫起来,原来他们用盾虽挡了火可却挡不住毒烟,而那毒烟正是阿齐善等人想要对付他们的焚头草所散发的毒烟。 阿齐善等人自然没有想到白契会来这么一招,在此之前也没有服下解药,当下便有数百人头晕目眩,阿齐善见状气急败坏。 “卑鄙的东临小儿,有本事堂堂正正与老夫一较高下!” 这一次白契倒是回了他的话:“呵呵,阿齐善,在下倒是相与你一较高下,可奈何阁下诡计多端,更可况这次不过是在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好,好,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夫竟是不知东临人竟也会用毒来作战,就不知这种事传到你们皇帝的耳中可是否会好好的嘉奖你一番!” “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白契冷哼一声面上却写满了愤怒。 阿齐善见状正好身后的军师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点点头抬头看向白契冷哼一声道:“老夫年纪大了也不想打打杀杀,你小子将昨夜从我兵营里偷走的粮草还回来,老夫可以既往不咎!” 白契听闻这话只觉得可笑至极,这人莫不是觉得他是个傻子? 两国交战,归还粮草便可既往不咎? “呵,阁下莫不是将本将军当做三岁顽童哄骗吧?” “老夫一向说到做到!” “可是在下不敢相信,阁下要战便战,我东临儿郎个个都是好汗,绝对不会投降!”白契大声的喝道。 阿齐善愤怒极了,不顾身旁军师说的话,直接下令便道:“啥,给我杀,生擒此人,老夫赏他万户侯!” 攻势一下子变猛了,眼看着城门即将要被破开,一旁站着的云枫和韩城两人眉头紧锁,只见韩城立刻跪下请命:“将军,末将请命出战!” 云枫见状也立刻跪下:“将军,末将同样请命出战!” 看着眼前这两个少年的行为,白契十分的欣慰,可同时也突然想起自己年少时候的热血,想来他们此刻也是与他当初同样的心情…… 只不过阿齐善此人诡计多端,若是让他们两人去战,估计会落了下乘。 白契思索片刻的同时城楼底下呐喊声震耳欲聋,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让他们去迎战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若是想去送死尽管去便是!” 白契立刻回头只见左怀瑾带着顾画祎已经来到城楼上,听到他的这句话,韩城和云枫自然十分不服气,尤其是韩城直接站起身来就道:“王爷此言何意,末将虽然年少可到底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难不成在王爷看来我与云枫上战场便是去送死?” 韩城此番言语可谓是大逆不道,左怀瑾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不错,在本王看来你们的请命那就是去送死,阿齐善此人心狠手辣,若是你俩去迎战,不出两回合定是要被阿齐善给生擒,届时白将军还得想法子将你们俩赎回来,那昨夜玩一番岂不是白忙活了?” 左怀瑾说到最后只是淡淡的瞥向白契,白契瞬间警醒:“王爷所言不假,阿齐善的确会做出这等事!” “将军!”韩城见他附和左怀瑾的话当下就气急了立刻喊了他一声。 白契却举起手阻止他要说的话而是抬头看向左怀瑾问道:“那依王爷所见,该如何应对?” “本王以为白将军早已备好了计划!”左怀瑾淡淡的一句,如同四两拨千斤一般的将问题又丢给了白契。 白契微愣有些为难的看向左怀瑾:“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左怀瑾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转身看向城楼下叫嚣的阿齐善等人,微微的眺望不远处,瞧见那一抹黑压压的一片以最快的速度崩腾过来…… 左怀瑾勾了勾唇角轻笑道:“来了!” 白契听到这话也是愣了愣神,连忙顺着左怀瑾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一大片如同乌云一般的东西直接压过来,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抑和恐惧。 一旁的韩城等人自然也瞧见了,尤其是韩城很是疑惑的看着他们问道:“什么东西?” 城台上的人看到了,城台下的阿齐善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尤其是这地动山摇的气势,会让人误以为有数万兵马朝着他们涌来。 可不等他发觉什么,就见一旁的军师睁大了眼睛,瞳孔也是微微放大,很是害怕的抓住阿齐善的手臂颤抖的发声:“将……将军……是……是金……金羽影!” “什么,金羽影?”阿齐善自然是不相信的。 可谁知道那一片黑压压的东西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向他们的队伍,直接将他们的战队给大乱了,更是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168章 战时 刹那间,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军队如同一支利箭穿云破空般的冲入敌军,手起刀落,只见阿齐善所带来的将士一哄而散成为一盘散沙。 阿齐善见状双目瞪圆犹如被惹怒的鬃狮怒吼道:“老夫倒也想领教领教金羽影的厉害!” 语毕,只见他手持三叉方天戟,脚踏清江血马,用力一拉缰绳便朝着金羽影的方向冲了过去,站在城台上的左怀瑾自然是瞧见了这一幕,勾了勾唇角似乎显然想到了一般,微微侧过头看向白契道:“开城门,杀老贼!” 白契微愣,很快便明白过来,立刻领命道:“是,末将这就去!” 见白契要上战场杀敌,云枫和韩城两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立刻就跟着上前说什么也要让白契带上自己。 白契无奈只好随了他的意,最重要的是,他也看好这两小子也乐得给他们一次建功的好机会…… 两人听他同意后便立刻下城楼去整顿军队,一点都不给白契拒绝的机会…… 白契见状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下了城楼以最快的速度整顿军队,做好准备出门迎战。 城楼下的一幕以及刚刚左怀瑾对白契所说的话都被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顾画祎看在眼里,当白契等人离去之后,顾画祎不由的轻笑道:“真不愧是阿瑾,竟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安排,也不知白将军的心中该如何想你!” 一想到刚刚白契之前眉头紧蹙担忧的模样,再到刚刚看到金羽影突然出现的惊诧样子,若不是他一早就知道金羽影极有可能出现,恐怕他的表情会比刚刚的更为精彩吧? 左怀瑾听到身旁女子的话语倒也不气,反倒是笑了笑转头看向她,露出春风拂面般的笑容:“知我者莫若阿祎!” 顾画祎就知道他会说这种话很是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才道:“行了,莫要说这种话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接下来你会有何打算?” “打算嘛……倒也不是没有,至少这镇守关,本王是不会让南疆人踏入一步!” 对于这一点顾画祎是十分的坚信,毕竟对于南疆的恨,他左怀瑾若说第二可就没有人敢说第一了,更何况敌人都打到自己脸上了,依着左怀瑾的性子,如今只是在算计他没有让人直接私下将阿齐善给杀了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顾画祎是不会知道,其实左怀瑾一早就动了这个念头,只不过在相较于私下将其杀了和堂堂正正将其杀了两者相做比较而言,他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那样会带给他一种无法言喻的快gan…… “那不知我可否能够知道瑾王爷之后的打算呢?”顾画祎挑了挑眉看向他,说实在的,她对于之后左怀瑾的计划十分的好奇。 左怀瑾见她这副可爱模样自然不会拒绝将计划告知与她,只不过恐防隔壁有耳,所以他冲着顾画祎招了招手。 顾画祎不明所以的走上前靠近他,只见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喷洒,暖暖的,酥酥的,麻麻的,让人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顾画祎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左怀瑾见状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轻笑的问道:“阿祎,可听清楚了?” 实则顾画祎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听清,可见他的模样却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连忙回答:“听……听清楚了。” 见她连连保证,左怀瑾不由的笑出声来,淡淡的侧过头正好瞥见一旁的众人都害怕的低下头,显然是对于刚刚左怀瑾的行为感到十分的惊诧。 左怀瑾倒也不介意,更是顺手将顾画祎直接拥入怀中,那副模样就像是宣示主权一般。 顾画祎猛地被他抱住,当下就顺手想要推开他,可奈何力量悬殊,她推他无异于是挠痒痒,只好用眼神瞪他压低声线道:“阿瑾,我现在可是男子,你莫要让人觉得你有断袖癖!” 左怀瑾却无所谓的冷哼一声:“本王想抱谁便抱谁,谁敢置喙?” 好吧,的确没有人敢胡说八道,只不过顾画祎总觉得这副样子很是怪异,最后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左怀瑾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 城楼下厮杀依旧,城楼上坐看戏场,与此同时,白契带着两名小将以及两万兵马从紧闭的城门破空而出…… “镇守关的将士们,南疆与东临本是交好,可谁知南疆老贼却毁我东临契约,占我东临国土,欺我东临百姓,此等不忠不义不仁之徒,白某可是不敢恭维,更可况人都打咱们脸上,我东临好儿郎个个热血沸腾,岂能让阿齐善这个老匹夫得逞?” “是啊,兄弟们,人都打咱们脸上了,咱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当真以为我东临男儿个个都是窝囊废。”云枫在白契右侧立刻接话。 韩城却大喝一声:“给我杀!” 随即,两万兵马一起涌出,响声震耳欲聋,一个个都不怕死一般的冲出重围,只见他们一个个动作干净利落,将敌军先前派来“敲门”的几人全部绞杀干净。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与金羽影周旋的阿齐善眼中,阿齐善气急败坏,手起刀落砍死一人,见此情况更是怒不可遏:“白契你,枉我将你视作正人君子想与你交好,竟不想你是此等卑鄙小人,我阿齐善与你势不两立!” 白契骑着马直接朝着阿齐善的方向冲去,当下就勾起唇角大笑道:“老匹夫,战场上本就兵不厌诈,更可况白某本就与你势不两立,谈何交好一说!” 只见白契冲出重围直接与阿齐善在一处,手持红缨枪,二话不说直接刺向阿齐善…… 阿齐善机警,一个侧身翻身下马利用马身直接躲过这一杀招,当机立断便松开了缰绳,一个翻阅踢掉了一个东临士兵坐在马上怒瞪白契,当下便手持戟朝着他刺过去。 白契不屑的勾起唇角拉紧缰绳便一个猛转身,只见马蹄狠狠的踹向阿齐善所坐的马,只见阿齐善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被马翻下。 第169章 被擒 阿齐善何曾如此狼狈过,更别说是被马直接甩下来…… 好在他一向警惕,在马蹄高昂的那一霎那整个人当机立断的翻身下马,这才没有被马蹄给踹到,可就是如此,他仍旧十分的狼狈。 阿齐善气极了,恨极了,一双眸子死死的瞪着坐在马背上高高在上的白契,当下就紧握手中的兵器直接朝着白契方向刺过去,一副不将他碎尸万段都无法消解心头之恨的神情。 白契见状只是略微的勾了勾唇角,毫不畏惧的与他对上,手中的红缨枪更是对准目标直接刺入。 阿齐善一个侧身,枪头在他右手臂上划过一道口子,他并不在意,一个下蹲用戟直接将白契身下的战马削去了马蹄。 战马失去四肢,痛瞬间涌上,一声高高的马鸣震耳欲聋,白契一个不注意整个人就被甩了下来,并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白契见状也是气急了,要知道这匹战马可是与他征战多年的好友,如今却被阿齐善这个老匹夫黑残害,他怒急攻心,直接冲着白契就开始发招。 阿齐善不仅善战武功更是高强,对于白契的怒,本就是意料之中,毫不客气的用自己的兵器与之对上。 一时间,周围厮杀不止,中间这一小块倒是成为了白契与阿齐善生死厮杀之地。 在一旁手刃敌人的云枫与韩城自然也瞧见了那边的情况,两人偷偷在手刃敌军之后凑在一起,云枫立刻道:“你且将将军周围的人全部给杀了,我想法子偷袭。” 韩城没有主意的时候一向是以云枫的主意为准则,当下就点点头,不着痕迹的靠近白契与阿齐善所在的那个范围。 然,就在他们以为没人会注意到他们动静的时候,只见几个阿齐善的亲兵早已偷偷摸摸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趁着韩城一个不注意便直接上前用网将其套住,韩城甚至没有挣扎的动静,显然是被他们做了手脚。 云枫早已偷偷的靠近阿齐善,谁知周围却全部都是敌方的人,正犹豫要不要偷袭的时候,正巧阿齐善与白契对战之时一个不慎打了个趔趄。 可就在云枫准备上前手刃阿齐善的时候,腰间却意外的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物件抵着,一向敏感的云枫自然可以感受到是何物,当他准备回头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想活命就别动!” 云枫自然只好乖乖听话,而阿齐善也正因为这个不慎正好被杀敌过来的无尽给擒住,手中的利剑自然也架在他的脖子上。 阿齐善气急可又无可奈何只好瞪着白契,那意思似乎在说他卑鄙,明明是两人的比武却意外有其他人的出现。 白契似乎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冷笑道:“阁下莫不是忘记了什么叫做兵不厌诈吧,更可况你我本就是在战场上。”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如今南疆的主帅都已经在白契的手中,他就不相信南疆不会退兵…… 然,白契刚想大笑几声的时候,笑容却意外的僵在了脸上,只见云枫和韩城这两个小子被一直跟在阿齐善身边的军师给压过来。 那位军师面色阴郁,显然对于阿齐善被擒一事十分的不满,可到底他只是个军师,如今要做的自然是保证阿齐善的安危,只好走上前来看着白契道:“白将军,想必这两位你应该识得吧?” 白契紧了紧拳头看着那位军师以及他身后的那两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怒道:“你想如何?” “呵呵,白将军为何明知故问,用这两人换将军,说白了还是白将军赢了!”军师冷冷的一笑看着他,似乎笃定他一定会换人一样。 白契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这人:“呵,想不到阿齐善身边也有你这样一位军师,当真是白某看走了眼!” “白将军,废话少说,换还是不换?” “本将军若是说不换呢?”白契就不相信他会在自己面前杀人。 军师却像是早已意料到他的意思,直接一挥手那两人就被迫的跪在地上,而且看着不省人事的模样显然是被他们做了手脚。 “在下劝白将军慎重考虑,若是阿齐善将军落入你手中,想来我南疆将领们定会将这股气撒在这两个小子身上,好泄心头之恨!” “你敢!”白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红缨枪恨不得直接上前就去抢人。 军师却根本就不怕他冷笑道:“白将军不信,大可试试看!”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无尽见状只好走上前在白契的身旁低语:“白将军,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先回城与王爷商量商量。” 其实,要无尽说,不过两个小将,他们被擒也是他们蠢,用他们换阿齐善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可瞧着白契这副模样,他自然不会说出这种话,只好劝他以大局为重,更是将锅甩到了左怀瑾的身上。 白契如何不知事关重大,只是让他看着自己培养的人就这样死在敌国手中,他不甘不服! “白将军,这笔买卖你可不亏!”军师轻笑的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尤其是在看到无尽与他低语几句之后更是讽刺道,“当然,若是白将军做不了主,自然可以找做得了主的人来谈,不过本军师的耐性一向不好,若是日落之前没有答案,本军师定会禀告国主,届时南疆与东临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白契被他这么一激恨不得直接拍板,好在无尽硬扯着他,看向军师道:“好,日落之前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过在此也得警告你们,想要阿齐善活命,那就好好对那两小子,若是让我们得知那两小子少了一根头发,那阿齐善就会少一块肉。” “你敢!” “呵,我可不是白将军那种正人君子,你看我敢还是不敢!”无尽这话说的十分的霸气,显然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军师被他这么一噎自然说不出话来,只好鸣兵离开…… 第170章 决定 阿齐善被擒,南疆退兵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传回城中…… 众人正欢欣鼓舞,可谁知下一刻就接到了他们镇守关的先锋小将云枫和韩城竟也被对方所擒获的消息。 所以,一时间大伙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此时,左怀瑾也得知消息被邀请到议事厅里,与他同行的还有顾画祎。 当左怀瑾出现的那一刻,白契二话不说直接一掀开盔甲直接跪在地上看向左怀瑾道:“王爷,云枫和韩城两小子不幸被擒,如今只有用阿齐善才能将他们救出来,末将恳请王爷看在那两小子曾给东临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救他们一命。” 白契极少求人,如今求人更是为了救人,这不免让左怀瑾高看他一眼。 只不过心中的满意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直径坐在主位上,伸手接过一旁顾画祎递过来的茶盏,慢条斯理的揭开茶盖,轻轻的吹了吹,呡了一口放下后才问道:“白将军,本王想问你,这笔账你觉得划算吗?” 白契微愣,抬头疑惑的看向左怀瑾:“末将不懂王爷的意思。” “不懂?”左怀瑾故意抬高声调看向他,“两个微不足道的先锋将领换对方一个主帅,这笔账哪怕是三岁稚童都知道不划算吧?” “可是王爷,那两小子正当年,他们日后还有大好的前程,若是……若是……” “若是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十分可惜?”左怀瑾淡淡的反问道。 白契一时间摸不准左怀瑾的意思,只好抬头看向他,然,不等左怀瑾继续就见旁边数十位将领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求王爷救救那两小子!” “恳请王爷同意南疆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种场面着实是令人震撼,一个个在战场上意气风发厮杀利落的将领,如今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跪在左怀瑾的面前,完全没有那种气势。 左怀瑾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手里的茶盏也是重重的搁在桌上发出重重的声音,落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与此同时,外头突然冲进来一个拐着腿的男子,他甚至连礼都没有行,而是直接大声的囔囔:“将军,将军,韩城那小子是不是惹祸了,待老夫直接杀进去救人。” 等他喊完了才发现这议事厅已经哗啦啦的跪了满地的人,他不明所以看着跪在上头的白契,忍着疼痛问道:“将军,你跪着干什么,赶紧走啊,救那两臭小子去啊!” 白契不悦的蹙了一下眉头连忙扯了他一下道:“李将军,王爷在这儿,你赶紧给我跪下!” 李将军一抬头就瞧见一个男子坐在主位,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之前见过的顾画祎,脑袋一懵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 顾画祎正好眼尖的瞧见李将军的右腿隐隐约约的又沁出血迹,不由的叹了一声,直接越过左怀瑾就开口道:“各位将军,王爷可从未说过不去救韩城与云枫,你们这是做什么,莫不是非要逼王爷就这样将好好的筹码给拱手让人?” 顾画祎的一番话让众人一愣,见他们还是疑惑的样子,顾画祎都忍不住扶额同情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左怀瑾。 左怀瑾自然也瞧见了顾画祎的同情眼神,有些无辜的看向她,那意思显然就是在说,他也不知道这群人这么蠢? 倒是白契还有点脑子连忙问道:“还请左神医赐教!” 顾画祎轻叹一声便开口:“行了,各位将军还是先起吧,还有李将军,你的伤可是我好不容易治好了,若是伤口再裂开,我可就不管了。” 李将军被她一提醒这才感觉到右腿疼的厉害,可又不敢直接喊出来,只好呲着牙咧着嘴傻傻的笑,那笑容真是十分的渗人,就连顾画祎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待众人入座之后,顾画祎才继续道:“王爷的意思是说,直接将阿齐善就这样拿过去交换,这笔买卖不划算,要知道一个可是一国主将,更是这一战的主帅,更别说阿齐善的孙女还是南疆国主的继后,这层身份就足以让我们在这里做大文章。” “那依王爷的意思是?”白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对于一个常年打仗的人哪能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左怀瑾淡淡的瞥了一眼顾画祎,显然是让她继续,好在顾画祎倒也不与他生分直接就道:“听闻南疆手中还有一批粮饷,两个小将再加十万担粮饷换一个主帅,说到底还是南疆占了我们东临的便宜。” “可……可是想来那人不会同意!”白契有些担忧的开口。 “呵呵,这可容不得他同意不同意,阿齐善如今在我们手中,你说若是他不同意,他就算是有命回去,南疆国主会放过他还是说南疆继后会放过他?” 她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白契立刻就笑道:“王爷果真是好计谋,末将真是佩服,佩服……” “是啊,王爷果真是聪慧,只不过……这条件该如何去谈,白将军与我们都是莽夫一个,对于这种事恐怕……”其中一个将领有些为难的开口。 顾画祎见状便了解他心中所想,转而看向左怀瑾,显然是在问他的意思…… 只见,左怀瑾平静的回头看向她笑着道:“既然左神医如此明白本王的意思,那不如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交给我?”不说其他人就连顾画祎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交给你,本王甚是放心!” 你放心,我可没胆! 顾画祎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可不知为何看着他的双眸却觉得也未尝不可,转念一想便笑着说道:“好,那交给我那便交给我吧,白将军麻烦你派人去南疆兵营里通知一声,让他们来咱们这儿交人。” “来咱们这儿?”白契很是意外她的决定。 顾画祎却笑了笑说道:“不错,就是来咱们这儿,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众人对于她的决定很是奇怪,倒是左怀瑾很是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却觉得,不愧是他的阿祎,果真是聪慧美丽。 第171章 讨价还价 “你说什么,那边让我们带人过去交换?” “不错,来的人正是如此说,军师,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身为南疆主帅跟前的亲兵,秦烈一直以护主为宗旨,谁知道自家主子就被人在眼皮底下给抢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气愤,好在他机警的绑了韩城与云枫两人,否则此刻的阿齐善早已被杀,头颅也该被挂在镇守关的城门上。 只是,如今东临那边传来的消息却让他有些意外…… 军师却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摇头道:“不会,东临小儿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若是他们当真敢耍手段,真当咱们南疆是死的吗?” “那咱们到底去不去?”秦烈有些疑惑的问道。 “去,为何不去,不过咱们得做点准备,以防万一!”军师挑眉看了一眼秦烈,让他附耳过来,只见他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秦烈的笑容便渐渐的扩大。 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城楼上,左怀瑾与顾画祎并肩而站向下眺望,倒是有一种难得清静的恍然。 “白日里,这底下还在相互厮杀,如今倒是寂静的很,倒是让人有些错愕!”顾画祎轻笑的看着城楼下坑坑洼洼的黄色土地,隐约间还能看到地上红色的血迹。 左怀瑾与她站在一处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是眺望不远处勾起唇角道:“来了,阿祎,接下来可就看你表演了,可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 听到他的话,顾画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勾了勾唇角道:“呵呵,我办事,你放心,不信你大可堂堂正正的坐在议事厅里瞧我表演!” 左怀瑾就喜欢他这个小妻子这种小聪明,分明知晓此此时的他不适合出现在那些人面前就非得这样说…… “好了,过去吧,本王信你!” 顾画祎勾了勾唇角笑着便挺直身板直接去往议事厅了…… 议事厅里。 顾画祎面无表情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站着的军师和秦烈以及被捆绑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一旁的云枫和韩城。 “人,我们已经带来了,不知我们主帅现在在何处?”军师直接走上前来语气十分不善。 顾画祎却冷冷一笑直接一挥手便有几人压着绑起来的阿齐善上来,两人上前就想将阿齐善给松绑,不过却被人给阻止了。 “你这是何意?”军师十分不悦的看向顾画祎,眼底甚至闪过一抹不屑,显然对于顾画祎这样一个少年有着鄙夷。 顾画祎自然也没有放过他的眼神便轻笑道:“呵呵,在下听闻徐广徐大师一向是不问世事,不曾想竟成了阿齐善的军师,当真是让在下意外。” 军师听到这话立刻抬眸看向顾画祎,眼底自然不敢将她小看,反而是立刻问道:“你是何人,我为何从未听闻过你这样一号人物。” “在下区区小人物不足挂齿,徐广大师没有听过倒也不足为奇,只不过这交换确实是要交换,但是在下左思右想总觉得阿齐善身为南疆主帅以及南疆继后的爷爷,换这两人未免太亏了,徐大师你觉得呢?” “你想怎样?”徐广一向警惕,如今听到她这话显然是不满足彼此公平交换这个条件。 顾画祎瞧他上道倒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在下也不会狮子大开口说什么别的,在下只想向南疆讨十万担粮饷罢了,就不知道阿齐善将军到底值不值这十万担粮饷。” “放肆,主帅身份贵重,岂是十万担粮饷可比拟的!”一旁的秦烈立刻就呵斥,显然对于刚刚顾画祎所说的十分的不认同。 顾画祎忍不住勾起唇角点点头道:“不错,十万担粮饷确实是委屈了阿齐善将军,那不如就一百万担粮饷吧,若是你们还觉得委屈了阿齐善将军,不如自己再加点?” 此话一出,周围围观的将士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心中都在暗暗佩服顾画祎的狮子大开口,而秦烈很快也回过神来,便知道自己落入了顾画祎的圈套。 刚想发怒就被一旁的徐广给按住,他不悦的抬头看向顾画祎:“阁下胃口未免太大了吧,若是在下不曾记错,之前你们还派人偷了我南疆的军粮。” “哦?有这事,为何在下不知呢?”顾画祎这明显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徐广可辩天下人,如今却栽在了一个区区少年身上如何能忍,可又正好瞧着一旁落魄的阿齐善只好忍着这口气,“阁下明知顾问!” “呵呵,徐大师可真是说笑了,在下可从未派人去偷你们的粮饷,休要将这屎盆子扣在我身上,总而言之,用一百万担粮饷和这两人,我才会让人将阿齐善送回你们手中,否则一切免谈!”顾画祎说话的时候铿锵有力甚至不容拒绝,反正她也未曾派人去偷人粮食,这是实话,毕竟派人过去的是左怀瑾,不是她。 “在下一向都知道东临小儿擅长口舌之争,如今看来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徐广冷冷一笑嘲讽道。 顾画祎却不接这茬:“徐大师莫要转移话题,同意不同意,一句话便是!” “一百万担,不可能!”徐广冷着声回答她。 顾画祎挑了挑眉看向他,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道:“八十万担!” “三十万担!” “七十万担!” “三十万担!” 只见顾画祎与徐广竟直接开始讨价还价起来,最重要的是,在周围众人看来,他们这讨价还价的似乎不是什么粮饷,而是随便一个不值钱的东西一样。 顾画祎听到他一直不让步冷冷一笑:“徐大师,我退步是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给你一个折扣,不过你休要蹬鼻子上脸,莫不是你以为我不知你手上还能拿出多少粮饷吗?” “你……”徐广立刻瞪向她,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底早已被对方摸透了。 只见顾画祎慢悠悠的用手比划了一个六出来直接道:“六十六万担,少一担,我都不换!” 第172章 你猜我敢不敢 “你敢!”徐广蹭的直接站了起来,显然不敢相信顾画祎所说的。 顾画祎却冷冷一笑道:“你猜我敢还是不敢,若不是为了粮饷,这两人我还真是不想要,不过是区区小将,我镇守关多得是!” 徐广怒瞪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冷哼一声:“好,好的很,东临果真是人才辈出,一个小子也敢与老夫讨价还价,就不知道给你六十六万担粮饷,你可吃的下!” “这就不劳徐广大师费心了,不过若是你想做手脚的话,麻烦做的隐蔽一些,若是被我们查出来,那只能抱歉,阿齐善将军能不能完好,在下可就不敢保证了!” 徐广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来这么一招,完全让他无招架之力,之前他分明看得清楚,白契那人对这两人十分的担心,恨不得直接当场就换人。 谁知道不过区区几个时辰就变了样…… 该死的! “好,六十六万担,老夫给你便是,不过老夫也警告你,若是我国主帅有任何差池,南疆定与东临不死不休,你竟然知晓我的底就该知道我南疆擅长的是什么,届时死多少人可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徐广阴测测的瞪着她,似乎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刺穿。 顾画祎却淡淡的一笑直接回答道:“同样的话,在下也希望徐大师能够明白,这两人虽说我东临多得是,可就算是死也只能死于东临军法,若是他们俩有任何差池,我会从阿齐善身上百倍万倍的讨回来。” 语毕,她淡淡的一挥手,几人便将阿齐善直接给带了下去,不等徐广开口她就慢慢道:“六十六万担粮饷,给你们一日的时间,城门外,一手交人,一手交粮!” 徐广死死的瞪着顾画祎,冷哼一声便拂袖直接离去…… 待他们离开城楼之后,左怀瑾便从左后侧出现,双手鼓着掌笑着看向她:“我的阿祎可真是越发有长进了。” 此时的顾画祎早已瘫坐在椅子上,不得不说自己第一次面对这等人物到底还是有几分后怕的,她果然只适合救人,不适合做这些事…… 顾画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嗔怒的瞪了左怀瑾一眼直接道:“日后还有这种事,你自己来,我可不敢掺和了,别没得把我吓死!” 左怀瑾却笑了笑说道:“我的阿祎如此的聪慧勇敢,怎的会被那区区徐广给吓坏呢?” “你……”顾画祎正想回他就见白契带着重将士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看向顾画祎的眼神都已经从之前的鄙夷不屑变成恭敬了,其中一个将领更是毫不遮掩的夸赞道:“左神医,你真是神了,将十万担粮饷直接提到六十六万担,你难道就不怕徐广不答应吗?” 顾画祎听到他这么问题也是勾了勾唇角笑着回答:“南疆此次出兵共计十万人,而且是早有预谋,虽说前夜已派人去劫了一些粮草回来,可说实话那些根本就不够他们这么多人吃,所以我便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南疆这次的粮饷至少有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担,所以我要他六十六万还真是不算什么。” 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顾画祎今日突然这样还有一层是为了给洛琪和江南百姓出气的意思。 “左神医,那你为何知道他们一定会答应呢?” “阿齐善在南疆的地位举足轻重,哪怕是战败,他身边的亲兵也会不顾性命的将其救出,意思也就是说不管谁死,他都不能死,因为他一死,南疆政局就会大乱,当然这些与我们是无关的,我们只需知道阿齐善十分重要,有他在我们可以提出一切我们的要求。” “那为何不提让他们退兵呢?”一个将领没头没脑的直接问道。 一旁的白契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很是不悦的说道:“你个蠢货,若是能提出这种要求,那我们还打什么仗,直接派人将阿齐善劫了不就好了?” 那个将领也是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有些后知后觉的憨憨的笑着…… 顾画祎又解释了几个问题之后,着实是不堪烦恼直接将这些人推给了白契,当然在离开之前也让白契放心,徐广没有这么淡的胆子敢做手脚,云枫和韩城自然是没有事的。 白契听闻后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在没有见他们安全的回来,自然还是有几分担忧的…… 顾画祎转而便直接跟着左怀瑾去瞧洛琪了,因洛琪受了重伤,身上又有毒,所以昏迷的时间也比较久,在徐广等人来的前一刻才稍稍的清醒过来…… 如今,他们才有时间过去,一进屋子便看到已经清醒坐靠着床榻的洛琪,他一脸苍白,手里端着一碗白粥,眼底却十分的嫌弃这白粥。 “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真是不知所谓!”顾画祎与他们也算是相熟,所以这说出来的话自然有点毒舌。 洛琪听到声音便惊喜的抬起头,果真瞧着顾画祎和左怀瑾过来便笑了笑说道:“阿瑾,我这都受了重伤了,小嫂子还这般笑话我,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左怀瑾看着他还能皮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直接将他手里的白粥给劫了下来道:“不爱喝那就不喝,反正你也不需要喝!” “诶诶诶……”洛琪昏迷了一天一夜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如今有的吃不就是小小的嫌弃了一下吗,怎么能让他不吃呢。 顾画祎见他那副样子恨不得直接下地抢粥,只好无奈的走上前说道:“好了好了,赶紧把粥还给他吧,否则看他那样子回到临都城定是要败坏你的名声。” 左怀瑾听闻却不屑道:“哼,说的本王的名声他败坏的少似的……” 顾画祎瞬间无语,只好看向洛琪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洛琪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只好惨兮兮的求人道:“阿瑾……” 左怀瑾最受不了他这副模样,直接将手里的白粥塞在他的手里,直接道:“你若是还有何处不适便与阿祎说,莫要忍着,待你伤势好了就回去吧。” 第173章 当不得真 “什么,阿瑾,你竟是要将我赶回去?”洛琪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尤其加之他那张苍白无力的面容还有那似泣非泣的神情,当真是楚楚可怜的紧。 只可惜他是男儿身也引不起左怀瑾的怜香惜玉,反而是让他觉得一阵恶寒,直接瞪了他一眼便道:“行了,别用这副模样瞧我,我可不是你那些阁子里头的那些姑娘,可不会心疼你这副样子。” 洛琪也知道自己白做表情,十分利索的便收起自己那副模样撇了撇嘴道:“阿瑾,我可是长途跋涉的跑过来给你办事,如今事办完了,你倒是将我遣走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左怀瑾听到这话当下便一个刀眼飞过去,凌厉而冷漠,洛琪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有些讨好的继续道:“阿瑾,你一向知我的,如今好不容易有战事,你却让我视而不见,打退堂鼓,这可不是我洛琪的风格。” “那你想如何?”左怀瑾冷着声怒问。 洛琪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想上战场,你……你答应我吧!” “上战场?”左怀瑾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紧接着便听到他慢慢的开口,“可以,不过你得先让你家老爷子同意了再说!” 洛琪瞬间一噎很是无语的看向他:“阿瑾,要是老爷子同意我还求你做什么,早在几年前我就参军了,这不是没法子吗?” “既然洛老侯爷不答应,那本王自然也不能答应,行了,别跟我废话了,伤养的差不多之后,想来白无尽也应该到这儿了,届时我让白无尽送你回临都城!” 洛琪瞧他是真的决定了,心中莫名的不快,索性也就不去瞧他,直接把被子直接蒙住脑袋,说什么也不去看左怀瑾了。 顾画祎站在一旁看着这两兄弟的互动,莫名的忍不住笑出声,正巧被左怀瑾听见,所以他便淡淡的侧过眸子看向她。 “阿祎在笑什么?” 顾画祎倒也不隐瞒忌讳直接道:“当然是笑你们俩了,看着你们拌嘴,突然觉得你们像极了新婚小夫妻!” “阿祎,你胡说什么?”左怀瑾听到这话当下黑了脸。 洛琪在被子里自然也听到了这话,猛地将被子给扯开,看着顾画祎就瞪向她:“小嫂子可万万不能胡说八道,我……我可是正经男子!” 这话是挺正经的,只不过这听这语气却有几分不正经,她再一次忍不住的笑出声…… 左怀瑾哪能让她如此,当下就拉着她的手直接出了屋子,甚至都不管她在身后如何的喊他,只见他抓着她的手快速的进了自己的屋子,顺手将门关上,直接将人给抵在墙壁上,低头看着怀中男子装扮的妻子,很是不悦的开口:“阿祎,有些话可是不能胡说的,想来是为夫没有让你好好见识我的雄风,你才敢如此胡言乱语?” 顾画祎不是三岁小孩,左怀瑾的话让她瞬间秒懂,很是尴尬的赔笑道:“阿……阿瑾,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玩笑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若是本王当真了呢?”左怀瑾低头看向她眯了眯眸子,心中在盘算着要不要揪着她这个小错误不放,让他遂了心愿? 要知道,从他身体已经痊愈之后,他可是无时无刻没有忘记某件重要的事…… 顾画祎见他这副样子很是为难的开口:“阿……阿瑾,我真的就是开玩笑,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 语毕,只见顾画祎像一只泥鳅一般的从他的腋下穿过,十分利落的就跑出了屋子,左怀瑾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怀中已然没有顾画祎的身影。 “这女子……”左怀瑾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就此作罢,想着日后定然要好好计划一番,让她心甘情愿的成为自己的女人。 从屋子里逃出来的顾画祎,整个人面色泛红,心脏砰砰砰的直跳,虽说不是第一次与他如此近距离,可莫名的就觉得若是自己再不想法子逃出来,她就真的成为某人的俎上肉了。 一想到此处,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刚平复好情绪打算回去与他好好谈谈的时候,一转身就被吓到了。 “啊……”她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只见白契站在自己的身后,见到是他的时候,她还有几分不悦的瞪向他,“白将军走路是没声的吗,吓我一跳。” 白契有些尴尬的冲她笑了笑,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站在一旁正好瞧见她面色泛红,不知为何竟看痴了,所以就忘记了问候。 如今被她这么一说,反倒是有几分尴尬,只好连忙收敛起来说起正事:“南疆那边的人过来了,说是一个时辰后将六十六万担粮饷送来,让我们好生招待阿齐善。” 说着他便将那边递过来的消息递给顾画祎看…… 顾画祎本想说这事给左怀瑾,可转念一想,左怀瑾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自己了,那自然还是自己做主,只好接过手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勾起唇角的看向白契问道:“白将军,你当真以为他们会这么轻易的将六十六万担的粮饷送来?” 白契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不知左神医这话是何意?” “前些时日正好在王爷那儿瞧见徐广的信息,此人聪慧绝顶更是在三年前被南疆皇室招安成为阿齐善此次出兵的军师,可以说在南疆的军营里,除了阿齐善这个元帅那便是徐广地位最高,声望最高,短短三年能够让阿齐善等人如此相信,若说没有几分本事,我是不信。” “那依左神医所见,这人会在粮饷中动手脚?”白契有些略微的蹙着眉头反问道。 顾画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不错,像他这种人若是一直吃亏定是会反击的,你要记得南疆人那一手毒可是出神入化的很,看来我们得做点准备了。” “左神医有何高见?”白契立刻问道。 顾画祎沉默了片刻便勾起唇角笑看着白契,神秘兮兮的开口:“呵呵,白将军就等着看戏吧,这一次我要让徐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174章 交换人质 一个时辰后,徐广带着阿齐善的亲兵运送六十六万担粮饷来到镇守关城楼下…… 顾画祎自然要出城门迎接的,更是不客气的一挥手便让身后的数百士兵钦点一番,以防万一他们给自己缺斤少两。 徐广见状嘴角忍不住抽搐一番:“徐某一向说到做到,六十六万担,一担不多,一担不少,阁下可否将元帅归还?” 说实话,徐广的教养还是好的,至少比他身边站着的秦烈好上几分,毕竟看她故意给他难堪还能忍得住。 顾画祎挑了挑眉看向徐广笑着说道:“徐大师着什么急,本来说好是一日之后交粮换人,谁知道你竟如此着急,早知这般,我是不是应该多要几担?” 她故意这么说,徐广额头上的青筋都忍不住的跳了跳,很是不悦的开口:“六十六万担已经是我们的极限,阁下若是还要狮子大开口,那在下只能让人攻打城楼,不惜一切救出元帅,届时两国交战可就没有这般的和睦了。” 徐广竟是真眼说瞎话,明明两国已经在交战,如今看似挺“和睦”的,难道不都是私下交换条件所致吗? 她敢断定,待阿齐善回了军营,不出两个时辰,他们定要上门攻打,找回面子。 顾画祎一早就想到这些如何能够让他们得逞呢,所以只是勾了勾唇角笑道:“呵呵,徐大师说的不错,既然如此,在下自然也是说到做到。” 一挥手便有两个士兵将一身狼狈的阿齐善给押了上来,只是瞧着他耷拉着脑袋,看不出任何的迹象。 “你对元帅做什么了?”秦烈猛地瞪向她。 顾画祎倒也不被他的目光给吓到,而是十分平静的回答:“一刻钟前阿齐善将军醒了,真是一顿闹腾,无奈之下我只好让人将他给劈晕,你放心,人没事!” “你……你竟敢对元帅动手!”秦烈瞪向她显然恨不得直接将她杀了。 顾画祎却勾了勾唇角瞥向一旁的云枫和韩城两个冷笑道:“呵,在下不过是让阿齐善好生的睡一觉,那你们对我们的小将做了什么呢,若是在下没有记错,几个时辰前,我们小将也是这副模样,你们莫不是将他们给杀了?” 她说话的时候铿锵有力,一双好看的眸子更是射出寒光冷冷的看向徐广,不知为何徐广在对上这双眸子的时候浑身一颤,好在是一瞬间的事情,连忙回过神来。 “老夫可不屑做这种事,这两人不过是贪睡,所以没醒罢了。” “最好是这样!”顾画祎冷冷的开口,直接看向一旁的白契。 只见白契亲自带人上前与之交换,一推一搡之间,阿齐善归还给秦烈,云枫和韩城两人也归还给了白契。 这交换自然是结束了,秦烈拉着晕过去的阿齐善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见他除了之前在战场上意外受的伤之外并无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便瞪向顾画祎:“你小子给我等着,老子定要手刃你。” 顾画祎却冷冷一笑看着他:“呵,你最好不要求到我头上,否则今儿个这话可就过不去!” “哼!” 徐广深深地看了一眼顾画祎,总觉得有几分怪异,这么轻松就将阿齐善给交换回来了,怎么看都不对劲。 可当他还想与顾画祎纠缠几分的时候却见他们早已在谈话的时候将六十六万担的粮饷运进城楼里,而且人也已经全部回到了里头,只留下一个紧闭的城门。 秦烈看到徐广的不对劲便立刻问道:“军师,可是有什么蹊跷?” 徐广冲着他摇摇头又看了看,确定此人便是阿齐善这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瞧着阿齐善肩膀上的伤已经隐隐约约有发臭的迹象。 “该死的东临人,见元帅受了伤竟也不给他包扎!”秦烈冷哼一声。 徐广却很是无语的说道:“他们能按照约定不对元帅做什么就很好了,还奢望他们给元帅包扎,你当真是太过天真了。” 徐广的话让秦烈瞬间一噎紧接着便想起什么便问道:“徐大师,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那两小子的秘密?” “不可能,除非他们军营里有了得的神医坐镇,否则绝对不可能救得了那两人,哼,倒是那小子竟然敢与老夫讨价还价,当真是了得,不过秦烈,可有人查出那人的身份?” 其实,在他们见到顾画祎并且与她周旋的时候就发现她这个人十分的难缠,所以在第一次离开镇守关的时候便让人去查她的身份,可谁知探子却说镇守关并无这号人物,徐广不信,更是让人扩大范围去查,而且还有金羽影的出现当真是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秦烈摇摇头:“徐大师,我倒是觉得那小子不足为惧,看他那副模样想来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只有几分小聪明罢了。” 听他如此说,徐广只觉得心里隐隐约约的有几分不安,可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这份不安到底来自于哪里…… 另外一边,云枫和韩城两人终于回来了,只是看他们两人的模样一直在沉睡当中,这倒是让白契有几分担心,只好厚着脸皮求上顾画祎。 “左神医,那两小子一直沉睡,这未免有点不对劲啊,若是韩城一人也就罢了,可云枫这小子一向都十分的机警,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他,如何今日这么大的动静都醒不了,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望神医瞧瞧?” 顾画祎听闻这话自然也有几分疑惑,其实她本来就打算过两盏茶就过去的,如今白契亲自过来请,她自是要给他几分薄面,只好跟着他过去。 一进屋子便瞧见张大夫正给他们两人擦拭,瞧见顾画祎便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遍,见顾画祎坐在将手搭在他们的脉搏上细细的探查…… 一刻钟之后,她又换了一个人搭脉,待她搭完脉结束后,只见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哼,果真不出我所料,这徐广当真是给他们下了药。” 第175章 稀有药材 “下药?” 一旁的白契瞬间紧张起来,有些担忧的问道,“那不知神医可有法子?” 顾画祎微微蹙眉,不得不说,若换做是其他人恐怕只会觉得这两小子是在酣睡,根本就查不出任何问题,但是好在她熟读内经双绝又在这几日恶补了一下有关于南疆的各种草药。 正巧他们目前的症状与她之前所看到的一味毒十分的想象,待她细细探查一番之后自然就可以确诊,只是,这毒十分的微妙,说好解又不好解,所以她才会蹙起眉头。 见她蹙起眉头,白契的心瞬间就咯噔了一下,有些犹疑的喊了一声:“神医?” 顾画祎听到叫喊,猛地回过神来,看到白契担忧的目光倒是冲他笑了笑:“不着急,虽说是被下了药,实则也是一种毒,不过这种毒对人体并没有很大的危害,只是让他们沉睡,只需找到解药,他们自然就会清醒过来。” “那需要何药,我立刻让人去抓!”白契当下就说道。 顾画祎却微微蹙了蹙眉头摇摇头道:“这解毒的草药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不过配药比较麻烦罢了,因为这毒是用七种草药混合而成,这解毒的草药也需要七种草药混合,只不过这药的先后顺序倒是有些为难。” 听到这话,白契的心再次沉了一些,有些担心的看着床榻上的两人…… 这两人都是孤儿,十三岁参军,如今跟着他也有三载,如此年纪本该娶妻生子,可如今却…… 他实在是不忍心啊! 白契的目光倒是让顾画祎有些动容,犹豫片刻后才开口道:“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个较为冒险的法子,就不知道白将军愿不愿意一试了?” “神医但说无妨!” “我用金针刺穴逼出他们体内的毒血为药引,再加以血莲,血黄精,血参以及血贝四种精贵药材进行熬制将他们体内的毒血全数换一遍,想来他们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将体内的血全部换了?”白契认真的听,自然也听懂了她的意思。 顾画祎认真的点点头:“不错,因为徐广给他们下的毒是下在他们的血液里头,只需换血便可清醒,所以我才需要那四种珍贵药材,若是没有,只能想法子去徐广那里将药给拿回来,但是若是我没有猜错,他们手中定然没有解药。” “该死的徐广!”白契狠狠的啐了一口,再看向床榻上的两人,狠了很心开口道,“既然神医如此说,那一切便麻烦神医了。” 顾画祎略微挑了挑眉看向他们点点头:“麻烦倒是不麻烦,只不过这四种药材却是真正的稀罕物,哪怕是我这儿也至于血莲和血参,至于血黄精和血贝可是真没有。” 白契刚想问这两种药材该在哪里寻的时候,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大夫却开了口:“血黄精老夫这儿倒是有一株!” 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向张大夫:“张大夫你手中有?” 张大夫点点头立刻回答道:“不瞒神医,前几日老夫例行上山采药,恰巧碰见一株黄精,本以为是普通黄精却不曾想那块黄精血红透亮,后来才知晓那是一块血黄精,如今倒是正好排上用场。”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顾画祎正想着,可随即还是蹙起眉头看向白契道:“如今血参,血莲,血黄精都有了,但是这血贝这却是最难得的一味,长在雪山之巅或沼泽之地,听闻五十年才能有那么一株,是极其难得,就不知道这两人可有这般运气?” 说到最后的时候,顾画祎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在场的人也都沉默起来,顾画祎向来不喜欢这种气氛,索性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金针看向他们道:“不管如何,先将他们体内的毒血给逼出来一滴两滴,若是真救不回来,我也不介意让徐广等人尝尝他们自己种下的恶果。” 语毕,顾画祎便直接往他们左手无名指处刺下去,用力的逼出几滴毒血,赶忙用小瓷瓶给收着,待她做好这一切之后才回头看向白契道:“寻药一事还望白将军放在心上,若是王爷允许我自然也会亲自去寻。” 白契听闻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左神医身份贵重,这等事还是让我派人去即可!” 顾画祎却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血贝这东西稀少,想来张大夫都不识得,你派人去寻,估计哪怕是碰见了也找不到。” 白契听到这话脸上莫名的露出一丝红晕,显然十分的尴尬…… 顾画祎倒也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且先回去与王爷商量一番。” 见顾画祎已经走远,屋子里的白契与张大夫两两对视了一番…… 白契便走到床榻边看着躺着安详酣睡的两人几无奈又愤怒:“徐广等人简直太过欺人太甚,果然是南蛮子尽是这般手段。” 听到他如此的愤怒,张大夫却笑了笑看着白契说道:“白将军想必还不知道咱们那位神医也是个七窍玲珑之人吧?” “怎么说?”白契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张大夫却笑了笑说道:“将军难不成以为神医将阿齐善那个老匹夫送回去没有做手脚?” “此话何意?”白契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笑了笑,不再继续。 回到屋子的顾画祎立刻将韩城和云枫两人的情况告诉了左怀瑾并且告知他自己有心替他们去寻一寻血贝。 谁知左怀瑾却蹙起眉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顾画祎见他如此模样不由的有些着急:“阿瑾,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左怀瑾听到她的喊声这才抬起头看向她:“阿祎,血贝是不是形如贝状,扇形壳,里头如人舌一般,血红柔软?” 听到他的形容,顾画祎也是一愣连忙问道:“阿瑾,你见过?” 左怀瑾却轻笑的摇摇头道:“呵呵,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想当初我深受折磨,自然也寻了好些大夫看诊,其中有一人便是沈封的老师,他曾说过此物,听闻就在阿齐善手中,后来阿哲等人也去替我寻,只可惜阿齐善的将军府严防死守,没有法子将东西偷出来,只好作罢,直至你来了。” 第176章 二次交易 “这么说来,那两小子倒是命不该绝啊!” 顾画祎也没有想到如此稀罕的药材,他们手中有三样且不说,就连最难得的血贝都已经知道下落,倒是省的她亲自去那危险地带寻。 左怀瑾也没有想到事情竟如此的巧妙,只好笑了笑说道:“那也是那两小子好运碰见了你,若是你不在此处,他们恐怕只能一直这样睡下去。” 听到他这话,顾画祎也不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只是,阿齐善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将血贝拿出来,那东西他宝贝的很!”左怀瑾不由的看向她,似乎能够看到她早已有了法子。 “呵呵,这次他不拿出血贝也不行了,好在将人送回去的时候我动了点手脚,本该用这件事让他们休战几日的,也好让镇守关的将士们休养两日,既然出了此事,那只好用这件事让他们乖乖将东西交出来。” “倒是便宜了他们!”左怀瑾冷笑一声。 顾画祎却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看向左怀瑾说道:“阿瑾,不如这次谈条件还是让我来吧,如今你不便出面,白契那些将领也是大老粗一个,估计讨价还价都不会。” “阿祎,你不怕了?” “怕啊,怎么不怕,只不过怕的同时还是觉得有些刺激,不得不说这坑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多坑两次也是好的。”顾画祎看着他笑了笑。 看到她的笑容,左怀瑾也忍不住的勾起唇角,尤其是看到她狡黠的双眸,心中更是高兴。 顾画祎迫不及待的将此事告诉白契和张大夫等人,果不其然当他们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高兴不已。 只不过高兴之余,白契还是忍不住的问道:“话虽如此,可阿齐善等人会不会这么乖的将东西交出来,这可是一难题!” 听到这个,顾画祎不由的笑了笑看着白契道:“白将军请放心,不出一日,徐广等人定然要再次上门,届时便是我们谈条件的时刻!” 白契微愣随即想到了之前张大夫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如今瞧着顾画祎,可不就是七窍玲珑之心吗? 顾画祎猜测的不错,不过一夜,徐广黑着脸再次带着秦烈上门来…… 此时的顾画祎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似乎对于徐广等人的上门并不意外。 见此情况的徐广更是愤怒不已,昨儿他们将阿齐善将军接回军营里之后,自然是让人给他检查伤势,谁知伤势倒是不重,可这人却一直昏睡中,众人这才着急起来,忙不迭的让军营里懂毒的军医来看,这一查果不其然就得知阿齐善是中了毒。 最可恶的是,连军医里最善毒的人都查不出这毒到底是什么东西,自然也无法子解毒,所以徐广只好带着秦烈上门前来讨解药。 如今坐在这里,简直如坐针毡,尤其是看着顾画祎这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更是气愤不已,所以连语气也十分的不善:“本以为东临小儿最是讲诚信,没想到你们竟然给将军下毒,还望阁下立刻交出解药,否则就休怪外头十万精兵不顾情面!” 顾画祎听到他如此硬气的话语淡淡的抬起眸看向他冷冷一笑:“徐大师,这话该是在下问你吧,你我谈好条件,彼此交换人质,你们倒好,六十六万担粮饷中有二十万担被泼了水发了霉,我那俩小将更是至今昏迷不醒,说我不讲信用,你们又何尝有信用?” “你……”徐广何尝被人直接指着鼻子说过这种话,当下就怒了。 坐在他一旁的秦烈更是直接拔剑直指顾画祎,而当他拔出剑的那一刻,白契等人也立刻行动,直接将剑架在秦烈的脖子上。 “秦烈,本将军奉劝你最好放下剑,否则在下不介意让你永远拿不了剑!” 秦烈脸色十分的难堪,手里提起的剑却也只能悻悻然的放下…… 徐广见状也是气愤至极,只好先忍受下来开口:“呵呵,那依阁下所言,是不是只要我们交出解药,你也同样会交给我解药?” “自然!”顾画祎直接回答他,不过紧接着便话音一转就笑着说道,“不过前提是,你们拿得出解药!” “你这话什么意思?”徐广心中一个咯噔,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下一秒,只听到顾画祎淡淡的开口:“营里的大夫已经告诉我,那两小将中的毒是七星花,这种毒用七种毒物混合所致,若想要解药,那就必然得用另外七种按照顺序解毒,不过据在下所知,能制这种毒的人是不会制解药的,徐大师,你说在下说的对还是不对!” 徐广没有想到这区区镇守关竟有如此人物,能够查出是什么毒更能知道七星花所制作的过程,看来他到底还是棋差一招。 不过眼前并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问道:“那阁下到底想怎样?” “早些年在下听闻阿齐善将军府有一株血贝,我那大夫性子孤傲又向来喜欢收藏珍贵药物,若是能有一株血贝,想来他一高兴许能找到解这七星花的法子,就不知道徐大师肯不肯!” 徐广没有想到顾画祎竟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阿齐善的宝贝,要知道这株血贝可是阿齐善的亲兵历经十年才寻到的,本来是打算过些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时候,将此物进献给继后的。 毕竟血贝这东西,除了可以活血化瘀,更可解百毒,最重要的是它还有一种功效,那就是女子生子一旦大出血只需含上血贝便可自行回血,这对于已经怀孕的继后是十分重要。 徐广舍不得也不敢擅专只好说道:“将军府的确有血贝,只不过早在两年前便已经用了,还望阁下换一个条件!” “用了?”顾画祎自然不会相信,如此珍贵的东西,若不是用到刀刃上,谁会舍得,尤其是徐广刚刚的眼神告诉她,他不舍得。 所以,只听到顾画祎冷哼一声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两位请回吧!” 第177章 交换 “你……” 谁也不知道顾画祎竟然直接让他们回去,就连徐广也是一愣,连忙说道:“阁下当真是不给解药了?” 顾画祎懒懒的抬眸看着徐广冷笑道:“可不是我不与你谈条件,是徐大师太没有诚意了,在下既然能够提出这个条件,自然知道这血贝的下落,本也不想为难你,谁知你竟为了区区一株血贝将阿齐善的死活放置一边,既然如此,我便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徐广心中一个咯噔,双手下垂却紧紧的握成拳头,那张老脸也早已成为猪肝色,显然真是气愤到了极致。 “呵,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莫不是这血贝对于阁下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听闻贵国的瑾王爷身患重症,你莫不是……” “放肆,瑾王的名讳岂是尔等可叫的!” 顾画祎一双美眸立刻瞪了过去,倒是有几分气势。 徐广见她这副模样将心中的猜测更笃定了几分,只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不过是血贝,能救回将军的命自然是应该的,不过想来这一次阁下不会再耍花招了吧?” 顾画祎淡淡的撇向他冷笑道:“希望你也不会再耍花招,否则我不介意下一次直接将阿齐善的项上人头悬挂在镇守关的城楼上。” “你敢!”秦烈听着立刻怒道。 顾画祎却看向他冷笑道:“你看我敢还是不敢!” 徐广连忙按住秦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才看向顾画祎:“不瞒阁下,血贝如今就在军营里,为了不麻烦,我想先让秦烈回军营一趟,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你们如此心急,我也能够理解,毕竟阿齐善将军所中的毒看似酣睡,不过两日之后,会浑身溃烂,对于你们而言,时间绝对很宝贵!” 徐广被她的话一噎只好看向秦烈说道:“你且先去吧,对了,记得将将军带来。” “把将军带来?”秦烈有几分意外的看向他。 徐广点点头:“这一次我们要亲眼瞧着将军醒来无碍才行,否则不知他们还会耍什么花招,记得让军医也过来一趟!” 徐广实在是不愿意再相信顾画祎,所以才有此等安排…… 顾画祎倒也能够理解,不过想了想便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当门神的白契,直接冲着他招了招手…… 白契瞧见一愣,指了指自己,见她点头这才走过去,随即便附耳过去…… 白契认真的点点头,直接道:“末将这就去办!” 徐广一直看着这一幕,心中不免泛起嘀咕,要知道他派去查顾画祎身份的人不下三波人,可谁知道如今对于此人还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在这个镇守关她似乎来头挺大的,就连一军主将都对她言听计从,这未免让人觉得很是意外。 “呵呵,阁下与徐某也算是打过几次交道了,恕在下冒昧,阁下如何称呼?” 顾画祎没有想到徐广竟然对自己的身份好奇,所以便也不隐瞒直接道:“在下姓左!” “姓左?皇族姓氏,只不过据在下所知,东临皇室可没有像阁下这般年纪的王爷?” “徐大师,谁说姓左就是皇族了,在下不过是王爷府上的一位客卿罢了,得王爷之命冠以姓氏罢了。” “只是姓左的客卿?”徐广轻笑道,“在下瞧着倒是不像啊,不过在下倒是有几分好奇,阁下是在那位王爷府上做客卿,若只是客卿的话,不知阁下是否愿意来将军府上,依着阁下的聪明才智,想来一定会受到王爷的重用!” “呵呵,徐大师,你莫不是忘记了,如今两国交战中,我是东临人,你是南疆人,你如此明目张胆的挖我家王爷的墙角,你当真好意思?” 顾画祎犀利的言语倒是让徐广高看了他一眼笑道:“呵呵,在下不过是惜才罢了,不过既然阁下没有这层意思,徐某自当不敢强人所难。” “徐大师客气了!” 秦烈一去一回用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便再次来到了此地…… 他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玉盒,在看到顾画祎的时候,脸色十分的难看,直接将东西交给了徐广…… 徐广也不介意的接过手走向顾画祎的面前,将东西递过来。 顾画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接过手,正打算打开,一只手却伸了过来:“让末将来吧?” 顾画祎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白契眼中的担忧,只见她摇摇头摆了摆手,直接打开。 果不其然血贝就在其中,而且保存完好,一点损坏都没有,唯一不足的便是这血贝着实是太小了,好在中七星花的毒的人也只有两个,这点血贝倒是绰绰有余。 她直接合上便看向徐广道:“徐大师莫要着急,这东西自然得找人看看再说,当然阿齐善的药我也让人准备好了。” 张大夫被请来,装模作样的接过玉盒,又似懂非懂的检查了一番,最后才冲着顾画祎点点头:“回禀大人,此物的确是血贝,虽说小了些,可好在保存完好,想来那位大夫应该会满意的!” 这话自然是之前他们所谈好的,而真正检查血贝的也不是张大夫,而是顾画祎…… 顾画祎检查过后让张大夫再次检查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当他说完之后,顾画祎才淡淡的开口:“行了,既然这就是血贝,那我们自然也要说话算话将解药给他吧!” 张大夫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直接扔向徐广,扔完后就直接离开…… 顾画祎也看向徐广道:“解药已经给了,徐大师这外头的兵,你是不是该……” “等等,血贝你们检查过了,我们自然也要检查此药,待将军醒了,我们自然会走!”徐广不悦的看了一眼顾画祎便示意一旁的军医。 军医将瓷瓶里头的那颗药丸认真的检查了一遍之后才冲着徐广点点头:“军师,这的确是解药,在下这就给将军服下。” 徐广见军医也这么说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点点头…… 只见军医将药丸塞入阿齐善的口中,然后用力的在他后背一顺,一颗药丸就顺着阿齐善的喉咙而咽了下去。 几乎是一瞬间,一直沉睡的阿齐善缓缓的睁开了眼,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军医又给他把了脉,确认身体无碍这才看向徐广。 “军师,将军没事了!” 第178章 临都城的消息 这药可谓是神奇……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一直沉睡的人就醒了,而且身体也已经无碍。 徐广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顾画祎,心中更是泛起嘀咕,莫不是东临有比南疆更好的医师? 不应该啊! 若是他的资料不错,这东临除了姓顾的那家,其他大夫不过是泛泛之辈,当然他也听闻过沈封的大名,可他也知道这个沈封如今可是在江南忙的焦头烂额,莫不是有些消息他还没有得到? 他心中转了无数个心思,最后还是只能冲着顾画祎拱了拱手:“徐某这就带人告辞!” 他话音刚落,阿齐善却回过神来,立刻发作起来:“白契,你竟然在此!” 然而,阿齐善刚想拔剑却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也没有,自己的武器也没有,而身边站着的是徐广和秦烈以及军医,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甚至只能被秦烈搀着才能站稳。 “我……我这是怎么了?”阿齐善有些迷茫的问道。 徐广和秦烈也是一愣连忙看向顾画祎,正想质问却见他们的军医开口道:“回禀将军,先前您中了毒,服用了解药之后会有一阵时间的无力,过两个时辰便会恢复。” 听到这个,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阿齐善却蹙起眉头不悦道:“我怎么会中毒?” 军医再次想要解释的时候,徐广却立刻打断道:“将军,此事待我们回营后再慢慢跟您细说,咱们先回去吧?” 阿齐善十分依仗徐广,尤其是此时自己如同废人一般,只好点了点头…… 待他们离开之后,白契等人才连忙赶了过来,只见顾画祎冷冷一笑:“他们若是再在这里说话,指不定咱们外头的那些人都会忍不住的上手吧?” “多亏神医神机妙算,之前秦烈离开之后,他偷偷的将驻守在城楼外的精兵撤回了一些,埋伏在周围,想来是打算等着阿齐善好了之后就直接进攻,不过他们没有想到我们早就做好准备,我让齐昂带人偷袭,已经剿灭了周围埋伏的数百人,而且看着阿齐善这副模样,想来暂时是不会出兵的。” 顾画祎点点头:“其实我也只是歪打正着,之前徐广与秦烈说悄悄话的时候,我便猜测定是有安排,所以才让你出去瞧瞧,如今一来,倒是收获颇多。” “那还真是多亏了神医!” “行了,白将军你不必拍我的马屁了,我先去张大夫那儿将那几味药融合一番,赶紧将解药给配出来,否则他们真是性命堪忧!” 白契不敢阻拦,连忙拱手道:“麻烦神医了!” 顾画祎冲着他淡淡的笑了笑,二话不说立刻抬腿就往张大夫的屋子里走…… 另外一遍,回到军营里的阿齐善等人,听到先锋阿齐敏来报,说是埋伏在镇守关城楼外的那些士兵全部被杀了。 阿齐善听到后恨不得捶胸顿足,尤其是在听完徐广等人的说了这几日的事情,更是对白契和顾画祎恨之入骨。 “该死的东临小儿,竟用此等手段诓老夫的粮,骗老夫的药,当真是该死!” “将军,此事是属下思虑不周,还望将军处罚!”徐广直接就跪了下来,一旁的秦烈自然也跪了下来。 阿齐善看了一眼徐广,连忙将人给扶了起来:“徐军师,别人不知道你,老夫还能不知道吗,你一向是顾全大局,此番安排也是为了给老夫出一口恶气,说到底还是那些东临小儿奸诈……” “那不知将军接下来做何打算?”徐广见他不处罚自己,心中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如今粮饷也越发的少了,若是可以快攻一举拿下镇守关倒也是好事,只是不知朝廷那边的安排…… 阿齐善蹙起眉头正犹豫着,正好一只信鸽飞了过来落在阿齐善的身边…… 阿齐善立刻将飞鸽腿边的信件拿到手中,展开一看,眉头紧蹙,随后才舒展开,心中哪怕是万般不情愿到底还是说道:“国主让我们班师回朝!” “什么?”徐广有些意外。 阿齐善这才解释道:“之前你不是得到消息说国主正在与东临皇室洽谈谈和的条件,让我撤兵,我本是不愿,谁知国主一意孤行决定谈和,如今东临皇帝已经答应说将南边玉水河畔的五座城池割让给我们,唯一的条件便是五年内不再出兵攻打东临。” “东临皇帝已经决定割地谈和?”徐广有些意外,随即便笑了笑,“看来东临也不像咱们想象的那般和睦!” “呵,和睦,东临从未和睦过,想当初那女人被送过去之后生下两儿子,一个废了,一个当了皇帝,本以为她可以拿捏起来,谁知道她竟是这般没用,好在咱们国主聪慧让那个姓顾的在东临安营扎寨,如今听闻更是深的皇帝信任,否则这次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 “到底是国主,目光长远远不是我等可比的!”徐广连忙赞叹道。 阿齐善却冷哼一声:“此事不必再谈,既然国主话已至此,我等明日便回去吧,不过此等仇,我阿齐善暂且先记下了。” 阿齐善一向都是心眼小,气性大的人,这番凌辱自然会铭记于心…… 远在镇守关的顾画祎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手里也抖了一下,好在并没有犯错,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与此同时,左怀瑾也收到了来自临都城阿哲送来的信件,在看到信件上内容的时候,他直接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害的白契不知所措的跑到屋子里连忙将顾画祎给拽了过去。 顾画祎一脸懵逼的站在屋子外头,正打算进去却又听到嘭的一声,整个人一愣,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白契。 “白将军,王爷这……” “末将实在是不知,只知道应该是临都城那边来的消息!” 顾画祎蹙了蹙眉头,见里头没有动静,这才尝试的打开房门,只是在打开的一瞬间,看到里头的狼藉,以及瘫坐在地上的某人,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第179章 可笑 顾画祎毫不犹豫的将门反手就关上…… 一步一步的走向瘫坐在地上的左怀瑾,直到站在他的身侧,小心翼翼的蹲下来,刚想伸手轻抚他的面庞。 左怀瑾却猛地抬起头看向她,那双深邃的黑眸如同黑洞,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吸入一般。 顾画祎何时看到过如此狼藉的左怀瑾,想当初他病痛缠身,折磨他无数个日夜,也不曾见过他如此模样。 不得不说,此刻的左怀瑾的模样着着实实的刺痛了她的心…… 顾画祎沙哑着声音小心的喊了一句:“阿瑾……发生了什么?” 听到她的问题,左怀瑾却低头苦笑,只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只见他将手边的一卷卷宗如同丢垃圾一般的丢给她。 “他可真当得起这个皇帝!”左怀瑾冷笑一声便不再说话。 顾画祎犹豫片刻后,到底还是将卷宗打开,可入眼的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倒也让她理解了左怀瑾为何如此模样。 他们在前方辛辛苦苦的守着这个关卡,甚至日夜不休的在商谈该如何退敌,更是为了不让皇帝拖自己后腿,用尽一切法子骗来六十六万担的粮饷。 他们在为江南的百姓报仇,带领镇守关的将士们上前线奋力杀敌,可他们那位皇上呢? 他大手一挥直接大大方方的给了南疆小国五座城池,最可恶的是,在卷宗最后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皇帝有意派敌方将左怀瑾给绞杀。 辛辛苦苦守护着东临领土,可到头来,自己的坚守,守护就如同笑话一般…… 早知如此,他们何必辛苦抗敌呢? 顾画祎不再去看卷宗,随手丢在一旁,看着左怀瑾,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阿瑾……”她糯糯的喊了他一声。 左怀瑾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眸子,最终到底还是站了起来,顺带将她给拽了起来,看着她认真的说道:“阿祎,我无事!” “阿瑾,那如今镇守关该如何?” “呵,这江山他自己都不想要,难不成还要本王替他守?”左怀瑾冷冷的嘲讽道,转而才恢复平常的模样看着她继续道,“这里已然不需要我们,今夜就回去吧!” “今日就回?”顾画祎有几分诧异。 左怀瑾看她有几分犹疑不由的问道:“你可还有事?” 顾画祎想了想,如今李将军的伤势只需要休养一段时日便可好,至于云枫和韩城两人,待他们吃了解药就会醒,说实在的,这里倒是真没有她的用武之地,只不过就这样回去,多少还是有些不想的。 但是,一想到卷宗上的消息,若是不回,指不定临都城还得出多大的乱子…… “没什么,一切依你便是,回便回,只不过无尽他们想来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我们是不是得给他们留个口信?” 左怀瑾摇摇头道:“这份卷宗便是阿左送来的,送来后我已经吩咐过,让他们直接回临都城,一切回京再定。” 顾画祎认同的点点头,为了不让外头的人发觉左怀瑾刚刚在屋子里的狼狈,顾画祎细心的将七倒八歪的桌子椅子给扶好,待一切都归为原样之后才与他一同离开。 然而,在他们在屋子里密谈的时候,白契等人也已经收到了来自宫里的消息,一群将领坐在议事厅内,气氛实在是不太好,众人皆是沉默。 顾画祎与左怀瑾来到议事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们心中已经料想到,所以倒也见怪不怪。 见他们过来,白契立刻起身让位,犹犹豫豫半晌才开口:“王爷……临都城里传来了消息,说……说是陛下已经和南疆谈和,割了五座城池,而且八月中秋南疆派使臣进京,意在交好,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怀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本王如何能够知道是怎么回事?” “要我说这陛下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咱又不是打不过那老匹夫,更可况咱们不是从他们手里劫了六十六万担粮饷吗,说实话,咱就算是只守着,不出半月,那老匹夫也撑不下去啊,陛下不会不知道吧?” 李将军撑着自己受伤的身子说什么也要来议事厅,这一开口就是各种粗话…… 白契听到他直接骂陛下,刚想让他注意点,却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左怀瑾更是冷笑一声:“你说的不错,本王看他就是脑子有病,五座城池,上千亩的良田,好好的东临百姓一眨眼就变成了南疆百姓,更别说将士们辛辛苦苦在前线奋战,他倒好,大手一挥直接大方的讲和,当真是出息!” “王……王爷……”白契听到左怀瑾这么说当下有几分尴尬,连忙喊了他一声,想要让他注意一些。 左怀瑾却冷笑一声道:“白契,你且将这镇守关给本王守好,离城台十里处不远的地方有三千金羽影的骑兵,明日起,你每日替本王去瞧瞧,看看无尽那家伙,好好监督他。” 待左怀瑾说完后,众将领面面相觑,显然对于刚刚话里的内容十分的震惊。 虽说他们心中早已在金羽影突然出现之时,猜测这神秘莫测的金羽影便是在左怀瑾的手中,可没有想到如今他竟是大大方方的承认。 难道说,他有意那个位子? 众人心中皆是各种心思,倒是李将军听到金羽影三个字的时候,眼前一亮,见白契与左怀瑾谈话结束后便舔着脸笑着说道:“王……王爷,你适才可说的是金羽影?” 左怀瑾很是意外的看了一眼李将军,淡淡的回了一声:“嗯,有事?” 李将军瞬间那张长满横肉的脸堆起笑容讨好的说道:“末……末将听闻金羽影在战场上简直就是神秘莫测,出神入化,末将请求日后若是有机会,可否让末将加入金羽影?” 其实,身为打仗之人,对于金羽影都不陌生,甚至对其心神向往,但是说实话,金羽影每年都会进一批人,走一批人,留下来皆是一群年轻将领,像李将军这种年纪的,在金羽影里头完全属于领队之类的人物。 不过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不好直接拒绝,便笑了笑点头道:“若是有机会,自然可以,只不过李将军,如今你可得好好养伤。” 第180章 皇帝的心思 在左怀瑾等人决定回去的同时,朝堂之上也发生了不小的动荡…… 以尘王为首的老臣在听闻皇帝做出的决定之后,带领着数百位不认同此事的朝廷命官一同跪在金銮殿上,恳求皇帝收回成命。 “陛下,割地让步,此事万万不可,这南疆虽说阴险狡诈,可未必不能战上一战,若是陛下信不过那镇守关的那些年轻小儿,臣愿意请命带兵上阵,定要杀的南疆一个片甲不留!” 虽说这几年尘王一直都在临都城内养病,或者说是被皇帝圈养在京城,可他到底是一生戎马,骨子里的血仍旧沸腾着,如何能够看得下去这般做法。 所以,在得知皇帝割地谈和,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口不择言…… 皇帝看着跪在下首的尘王,面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然做出的决定,竟有这么多的人反对,怎么,都想造反吗? 虽说,他心中如此想,可面上却不能实话实说,直接走下台阶,亲自将尘王给扶了起来。 “尘皇叔,你这番可当真是让朕为难,割地谈和,朕也十分痛心,可尘皇叔可知江南一场瘟疫让东临损失了多少粮草吗,若是不谈和,镇守关的五万精兵该如何,难道朕要让他们饿着肚子上战场,朕不舍啊!”皇帝说这些话的时候痛心疾首,一副当真是痛苦的模样。 尘王却不以为然道:“陛下,五万精兵自然可贵,可五座城池的百姓呢,他们可是咱们东临的百姓啊,南疆人会如何对他们,臣暂不可知,但是臣与南疆等人打过交道,知晓他们最擅长制毒试毒,难道陛下打算置那五个城池的百姓生死于不顾吗?” “放肆!”皇帝当下就怒了,大声一吼,可对上的却是尘王不惧皇权的眼眸,他无奈的叹了一声,只好开口道,“尘皇叔,朕这么做自然是有朕的理由,还是说皇叔不信朕?” 正所谓诛人诛心,这话说的可谓是真正的诛心,尘王自然连道不敢…… 最后,到底是在皇权的强威之下,到底将跪在金銮殿上的数百位官员给喝退了。 回到后宫的皇帝,直接进了皇后的宫里,一坐下便觉得头疼的厉害,下意识的捏了捏眉心,皇后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连忙走过来,细声软语的问道:“陛下,可是不舒服,臣妾帮您宣太医?” 皇帝摆了摆手,十分疲惫道:“尘王那个老匹夫,仗着自己辈分竟敢在金銮殿上逼迫朕,当真以为朕是软柿子好拿捏不是?”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在皇帝面前,皇后向来不用忌讳什么,对于前朝发生的事情,她也是略有耳闻,索性坐在皇帝的身旁,一边给他按按太阳穴,一边开口:“陛下,其实臣妾也不太懂,为何你要与南疆谈和呢,之前您不是说瑾王已经去了镇守关?” “哼,那小子瞒着朕跑去镇守关,其目的不就是为了收服人心,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皇帝说起这事就气急败坏,想当初他分明就是因为江南一事,得知今年粮食收成不好,再有便是不想太后在与南疆有过多的瓜葛,所以他才会私下去调查太后的事以及南疆那边的事。 这一调查倒是让他发现了不少辛密,原来太后从来看中的都是整个东临,他如何能够让他得逞,所以便私下派人去找了南疆国主,与之谈和,当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后不再帮他们办事。 南疆国主得知自己太后的身份已经暴露,自然是不会再留下这个弃子,所以在皇帝与他们交易的过程中,他提出让南疆派人杀了左怀瑾,而他可以给他五座城池作为报酬。 当然,五座城池自然不能私下给,总得给个名目,这才有了谈和割地一说…… 在他看来,五座城可以将左怀瑾给弄死,又将太后这个“奸细”给拔除,这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何必不做呢? 只是,这些目的说白了都是一些阴私,他自然不能告诉其他人,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如今,皇后也不懂,他倒是不责怪,只是告诉皇后,左怀瑾一向心思不纯,想当初,若不是他的宫殿意外走水,导致他成为了废物,这个位子指不定还是谁的? 当然在皇帝看来,若是他一直是个废物也就罢了,可这一年他却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尤其是一向冬日里足不出户的他,如今竟可以安好的渡过整个冬日。 最重要的是,他甚至在上次宫中出事之后故意试探他,这一试探越发的加深他的疑惑。 总之,不管他是真废物还是假废物,那时他便已经有了想除掉他的想法。 谁知,他亲自派去镇守关的亲信,灰溜溜的回京,告诉他,瑾王爷不是个废物,他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让他如何能忍? 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所以,除掉左怀瑾,更是志在必得! 皇后听闻心中也是一惊不由的说道:“陛下,这么看来,瑾王当真是被那位左神医治好了,想来江南瘟疫似乎也是他治好了?” “不错,这位左神医倒真有几分本事,只可惜他站错了队,否则朕倒是真想重用他!”皇帝至今还记得当初左神医拒绝自己的表情,不由冷笑。 皇后却笑了笑开口道:“陛下,待瑾王回朝,江南一事他总归要在陛下这儿汇报情况的,不如届时也让瑾王带着左神医进宫,臣妾也好当一回说客?” “哦?皇后有法子招安?”皇帝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皇后却笑了笑说道:“倒也算不得是招安,只不过臣妾娘家还有一位年方二八的侄女儿,长得眉清目秀又是陛下亲赐的郡主,如今也到了年岁,陛下若是同意,将这两个妙人凑在一对,岂不是皆大欢喜?” 听闻皇后的话,皇帝也认同的点点头…… 至少在他看来,让一个平民娶一国郡主这简直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只要左神医一旦成为皇后娘家的人,那自然也是他的人,断然没有向着瑾王的道理。 这么想着,他越发的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第181章 本朝第一人 八月十五,正值中秋。 临都城内似乎一点都没有受边境战事的影响,依旧热闹非凡。 一辆标有瑾王府的标识的马车缓缓从城北门进入,里头端坐着的自然是左怀瑾与顾画祎,只不过此时的顾画祎早已换回了女儿装。 顾画祎的本意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可谁知就在两日前,两人刚抵达白府所在的城镇的时候与一直未曾在边境见面的白无尽等人碰了面。 这一碰面便得知宫里那位的打算,在得知他们竟然想要将左怀瑾给拉到自己的阵营里,不由的冷笑…… 所以,顾画祎便换回了女装,依瑾王妃的身份与他坐在一处。 瑾王府前。 左怀瑾率先下马车,一袭深紫锦袍着身,腰间束上一根纯墨色的腰带,腰侧挂着一枚通透羊脂玉,整个人贵气不凡,紧接着他便伸出手…… 只见,顾画祎身着一袭淡紫色穿花蝴蝶曳地长裙,精致妆容,双颊微微泛红也不知是否是车内的温度太过导致。 她小心的将素手交给左怀瑾,冲着他盈盈一笑,优雅的下了马车…… 这一幕着实是养眼至极,以至于一早就在瑾王府外等着的宫人都忘记自己的职责,直到左怀瑾看向他,才恍然记起自己是要事过来,连忙迎上笑脸上前。 “王爷,奴才是陛下身旁的顺公公,得知您今日回城便让奴才在此等候,陛下早已在宫中备好酒水,就盼着王爷归来,想来陛下得知王爷身子安康,定是高兴的。” 左怀瑾听闻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紧接着便要进府…… 顺公公微愣连忙上前:“王爷,陛下的意思是说,让您一回来便进宫,此刻想来宫宴也快开始了……” 左怀瑾倒是意外,一个小小的奴才竟敢阻拦自己进府的路,淡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正想发作就见一旁的顾画祎扯了扯他的袖子,转而看向那位公公道:“顺公公,王爷奔波劳累,想来也是累极了,今儿个是中秋,想来也是该入宫的,可公公也得让王爷换身衣裳不是?” 顺公公这才看向说话的顾画祎,眼瞧着这瑾王妃一脸笑盈盈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到底她是左怀瑾心尖上的人儿,他才不好强硬着来,只好腆着脸笑道:“王妃娘娘,说的是,说的是……” 说完,他便让开了一条道,不过显然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 左怀瑾与顾画祎便知晓今日宫里那位说什么也会让他们进宫,他们也没有打算逃避,所以,待他们一同换了一身同色衣裳后便与这位顺公公一同入宫。 因是中秋佳节,皇帝将宴席更是摆在九州清晏上,两人徐徐走进的时候,数十双目光齐刷刷的全部投向他们。 在此半月前,大家都有耳闻废物王爷不再是废物…… 对于这个消息,众人心中的想法大约是半信半疑,可如今看着那张被众人几乎快要遗忘的脸再次出现自己眼前的时候,心跳都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因为,废物王爷真的不再是废物了…… 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坐在主位上的皇帝,当他看到左怀瑾从九州清晏的大门徐徐走来的时候,他那浑身的气势就如同当初他看到父皇那般,而他身旁牵着着如谪仙一般的女子,正是顾家那位嫡女。 他下意识的微微眯着眸子,以往倒也不觉得,如今瞧着这女子竟比想象中更美得不可方物,一瞬间,他似乎有些后悔将此人赐予左怀瑾。 直到左怀瑾带着人走到自己的面前,见他们并没有打算行礼,他略微蹙了蹙眉头,心中有意发作,可一想到待会的事情,到底还是忍住了性子,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容道:“呵呵,想来瑾王一路奔波劳累,甚是辛苦,赶紧坐下吧。” 左怀瑾淡淡的瞥了一眼皇帝,拉着顾画祎便坐在下首最前方的两个空出来的位置。 一入座,皇帝恨恨的剜了他们一眼,不着痕迹的收回眼神,便一挥手,紧接着便有歌舞入场,宴会也就直接开始。 皇帝手里端着皇后给他倒得一杯酒水,转而便看向左怀瑾问道:“朕听闻瑾王从江南去了一趟镇守关,不知瑾王可是担心战事?” 皇帝问话,谁敢不答,可此刻被问话的人却殷勤的给自己的王妃夹菜,一副似乎没有听到皇帝问话的模样。 皇帝脸上自然是挂不住,可耐不住皇后在一旁扯着他,示意他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刻。 在场的众人见状都忍不住面面相觑,看来这瑾王与皇帝之间的火药味可真重。 顾画祎自然也感受到了旁边的目光,显然不太舒适,只好私下里拽了拽他的袖子。 左怀瑾倒是不甚在意的冲着她笑了笑,又细心的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她的餐碟中:“你向来喜欢食鱼,这道菜还不错,你试试?” 顾画祎只好在他的注目下将这块鱼肉放入檀口之中,不得不说,御厨就是御厨,做出来的食物当真是入口即化,绵软甜鲜,倒是真符合她的味道。 见她吃得都眯起了眸子,左怀瑾这才放下手中的快,转而看向一直等着他回话的皇帝,淡淡的道:“皇兄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想来柳二公子应该一早就回来告本王的御状了吧?” 皇帝被他这么一噎,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轻咳一声道:“你私自跑到镇守关,又正值战事,柳二回来禀告朕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江南瘟疫,你处理的不错,朕甚是满意。” “哦?”左怀瑾淡淡的抬眸看向他,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冷笑道:“可惜这场战事,本王不甚满意,皇兄可否给本王一个满意的解释?” 吓!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这么明晃晃的冲着皇帝说自己不满意他的决定,而且还清清楚楚的问他要解释,这恐怕是本朝第一人了吧? 看来这瑾王是活腻歪了吧? 众人心中如是想着,皇帝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是气急,当下就想拍桌子指着他的鼻子骂,可不知为何,在对上他那双深邃黑眸的时候,他竟说不出一句。 最后到底是皇后圆了场,笑着说道:“瑾王,今儿可是中秋团圆宴,这朝堂上的事啊,过了今日再谈,瑾王妃,你说是还是不是?” 第182章 说话是门艺术 话引东水…… 正品尝御膳的顾画祎冷不丁的被点了名,只好尴尬的放下手中的银筷,笑吟吟的看着坐在上头的皇后回答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妾也觉得王爷这些日子奔波劳累,这朝堂上的事儿还是待休息好再说,左不过也就一两日的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瞧着左怀瑾,眉眼中水光盈盈,顾盼神飞,倒是让一旁端坐着的左怀瑾不由的心头一动,喉头一紧。 他努力的压抑住自己内心的躁动,伸手握住她的柔夷,眼中满是宠溺的回应她的话:“既然阿祎如此说,那本王便依了你!” 言下之意便是,本王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再继续追问,至于皇后和皇帝的面子,不好意思,他才不想给。 皇后也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打个圆场反倒是给了她人做嫁衣,甚至还让皇帝落了面子,尤其是当她暗暗的侧眸看向皇帝那泛黑的脸色,她真担心他们这正事还没有说出口,皇帝就先怒了,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不得不说,皇后到底还是皇后,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是有相较于他人没有的本事,只见她面色一僵,很快便恢复过来,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皇帝的袖子笑着说道:“本宫一早便听闻瑾王和王妃情意相通,琴瑟和鸣,如今瞧着还真真是如此,陛下,要臣妾说,您这门亲事可当真是赐的极好!” 皇后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一方面是警告瑾王,他能得到顾画祎还是皇帝的旨意,否则他哪儿去找顾画祎,而另一层便是提醒了皇帝,他们今日宴会的重点可还没有出现呢。 果不其然,皇帝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稍稍缓和些许,随即便看向左怀瑾道:“皇后说的不错,朕也觉得这门亲事极好,对了,皇后,朕记得前儿个娉婷到你宫里闲坐,没曾想这小妮子竟也长得这么大了,是不是也到了成亲的年岁?” 皇后见皇帝上道,脸上瞬间堆上了笑容连忙道:“陛下说的不错,娉婷那丫头正是二八年华,去年国公夫人便寻思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可奈何这丫头离经叛道的很,什么世家公子,将门子弟,统统瞧不上,当真是让国公夫人头疼的很,而且听国公夫人说,那妮子最近竟迷上了学医,陛下你瞧瞧,这……” 皇后这话里话外都是无奈,可眉眼中却是满满的宠溺,众人听着这帝后的话语皆是沉默不语,而一旁的顾画祎与左怀瑾两人冷眼瞧着他们两人演戏,倒也不阻止,自顾自的说着话,吃着东西,好似接下来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一样。 皇帝听到这里便也是笑了笑,转而十分自然的看向左怀瑾:“瑾王,朕听闻你这身子是被那位左神医给治好的?” “正是!”左怀瑾倒也不隐瞒,直接了当的回答,“不过左神医早已成亲!” 不等皇帝问话,左怀瑾便直接开口断了他的念想,皇帝一噎有些不悦的看向他,显然是对于左怀瑾看穿他的心思有些不满。 一旁的顾画祎冷不丁的听到左怀瑾的话,正喝着水,猛地被呛着了,大咳起来,左怀瑾却十分自然的给她顺气,只见她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连忙用手帕掩嘴,忙请罪:“臣妾御前无状,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皇帝本想斥责,谁知顾画祎率先一步请罪,反倒是让他不好再怪罪了,只好说道:“无碍,只不过这左神医当真是娶了亲,朕怎么听闻左神医不过年过十五,未曾娶亲,莫不是瑾王诓骗朕的吧?” 左怀瑾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帝继续道:“皇兄若是不信,本王也没有办法,事实便是如此!” “哼,那左神医如今何在?”皇帝显然是想要当面问问左神医。 毕竟,若是寻常女子他倒也好指婚赐给他做妾,可若是皇后娘家的娉婷郡主,如此身份哪能让她去做妾,再者说,若是没有嫡妻这层关系,他们如何拿捏? 左怀瑾像是早已想到他会这么问一般直接道:“瘟疫治理之后,左神医曾与本王一同去过镇守关,只不过从镇守关回来之后便云游四方去了,本王也不知他在哪儿!” “好,好个云游四方!” 若说之前皇帝还有三分相信左怀瑾的话,如今是一句也不相信……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一个王府客卿,治好了瑾王的顽疾,又陪着瑾王去了江南治理瘟疫,再到镇守关救治将士,如今大可回来功成名就之时反倒是云游四方了? 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 左怀瑾倒是无所谓他信或者不信,直接淡淡的瞥了皇帝一眼道:“皇兄若是不信,本王也没有法子,毕竟像神医这样的人物,不爱功名,不爱利禄,一心只为救治病人为危难之中,如此人物,哪能是区区临都能留下的。” 皇帝再次被噎却什么也不能说,毕竟他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直接扯着左怀瑾的领子质问左神医的下落,更别说如今是健全完好的左怀瑾。 对于现在的他,他可真是一无所知…… 皇后心中也略微惋惜,可她倒是比皇帝更沉得住气,只好笑了笑说道:“陛下,何必动怒呢,想来神医当真是云游四方了,也是娉婷那妮子没这般福气,左不过那丫头还小,再留两年也是好的。” 皇后给了台阶,皇帝自然也顺着下,否则自己被架在那里不尴不尬的,反而是让左怀瑾平白看了笑话…… 他轻咳一声才道:“皇后说的及时,总归朕也是那丫头的姨夫,说什么也不会委屈了她!” 这意思显然就是说他们的想法就此落败了…… 顾画祎一直听着他们的唇舌之争,不由暗暗咂舌,这说话还真是一门艺术,简直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还更加的血腥残暴…… 左怀瑾正好看到她惊诧的模样,不由的笑了笑,顺势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在她耳边轻声温柔:“这个你爱吃,多吃些!” 顾画祎连忙扬起笑容冲着他甜甜一笑,算是给她道了谢…… 只是他们俩不知道的是,在场的妃嫔们在瞧见他们两人动作的时候,无一不是羡慕…… 当然,在这之中并不包括在自己宫中的明贵妃…… 第183章 内情 这场宴会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 戌时一刻,宴会便结束了,随着皇帝和皇后的离开,顾画祎与左怀瑾两人也敢在宫门落钥之前出了宫。 一路劳累,回到府邸,两人默契的洗去一身疲惫,换了一身衣裳才再次在书房聚集。 当顾画祎到书房瞧见秦哲等人的时候,并不意外,友好的与他们打了个招呼便找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众人也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并不会特意隐瞒什么…… 秦哲再次瞧见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不过很快便消逝不见,随即便扬起笑脸拱手行礼:“小嫂子,此次阿琪着了道多亏小嫂子妙手回春才让他留了条命,再此我先替阿琪谢过小嫂子了。” 顾画祎知晓他们三兄弟的情谊,对于秦哲给洛琪道谢倒也不觉得有何问题,直接大气的笑了笑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小嫂子果真是有神医的风范!”秦哲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书桌前的左怀瑾淡淡的开口:“道谢的事让那小子好了自己亲自过来说,现在先说正事吧,阿哲,这段时间宫里可发生了什么事?” 秦哲听到左怀瑾的话自然也认真起来,虽说他们时常用飞鸽传递消息,可到底传递的也只能是些许重要的的事,至于其他的,他不说不代表左怀瑾可以不知道。 所以,秦哲认真的思索片刻后才缓缓道:“江南瘟疫事发之后不久,南疆战事便传来消息,为此朝堂之上有两种声音,一种是以尘王为首主战,一种是保皇派以国公为首的谈和,当然这个是皇帝的意思,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私下里派人去与南疆国主签订了谈和协议,还将五座城池拱手相让,据我所知皇帝此目的是想借着南疆那边的手要了你的命。” 这个消息左怀瑾在听到之后便已有猜测,如今真的听到秦哲所言心中只是冷漠,毕竟在宫里那位看来,他的威胁比南疆更大,或者说他私下里还知道了些什么…… 见左怀瑾没有任何的表情,秦哲只好继续:“与南疆讲和在皇帝的一手策划下已成定局,尘王等人也在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冲到大殿请求皇帝收回成命,可一一都被皇帝给挡了回来,至于太后,一心礼佛不问朝堂之事,倒是有几分退居的意味。” “呵,本王倒是觉得这那位知道了些什么,使用了些许的手段让太后不得不礼佛吧?”左怀瑾冷冷的笑着,要知道太后这个女人可是从上一届后宫厮杀出来的,如今是东临最为尊贵的女子,更别说她身后还有…… 秦哲也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便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得知皇帝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与南疆国主签订的协议里还有一份私密协议,至于内容是什么便不得而知,只不过想来应该是与太后有关!” 左怀瑾点点头不再言语…… 顾画祎一直坐在旁边旁听,听着听着便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今儿在中秋宴会上似乎没有看到顾茜草,按理来说,她不是贵妃之位了吗,虽说之前被禁足可按皇帝性子应该早就可以出来了吧,再说皇后不是被禁足,剥夺宫权,如今怎么又出来蹦跶了?” 顾画祎突然的提问让在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她,秦哲在听到她说皇后出来蹦跶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番。 不过既然她诚心诚意的问了,那他自然是要答的…… “其实在阿瑾与小嫂子去江南的两日之后,皇后便被解了禁足,也将宫权交还给她,至于明贵妃因有身孕便被喝令在宫中安胎,而且皇帝在得了疫病之后似乎有意想要冷顾家一段时间!” 这么一说,顾画祎便十分的清楚了,看来这顾茜草是被迁怒了啊,怪不得她在中秋宴会上瞧不见她,瞧不见便瞧不见吧,左不过是颗棋子。 顾画祎挑了挑眉:“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说怎么瞧不见我那好妹妹了!” “呵呵,小嫂子莫不是想念顾二小姐了吧?”秦哲不由打趣道。 顾画祎却冷笑几声道:“我不过是觉得奇怪罢了,再说了,我想她做甚!” 难不成想她之前如何虐自己的? 拜托,她又没有受虐倾向…… 顾画祎弄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之后便不再开口,左怀瑾也只是随意的听他们之前的事,随即便问道:“你今日可去瞧过阿琪了,他可还好?” 在他们准备回来之前,自然也将洛琪也一路带回来,只不过他们走的不是同一条道,所以洛琪倒是比他们更早两日抵达临都城。 如今已有数十日未曾去看过他的伤势,所以才有此一问。 秦哲摸了摸鼻头,本以为左怀瑾不担心洛琪来着,如今看来还是挺担心的嘛,所以便直接道:“昨儿个去瞧过那小子了,这肩膀上倒也长出新的嫩肉,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活蹦乱跳,亲自来给小嫂子道谢了。” 顾画祎见他朝着自己拱手道谢便笑了笑,想了想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他:“想来长新肉的时候他会忍痒难耐,这药瓶里有些止痒粉,倒是可以让他好受些。” 秦哲连忙接住瓷瓶听到顾画祎这么一说便笑着说道:“呵呵,这好东西要是给那小子,想来他得高兴死了,昨儿个去瞧他的时候,老侯爷差点就把他给绑起来,就是为了不让他挠。” 顾画祎也只是淡然一笑,反倒左怀瑾紧紧的蹙起眉头,没有说话…… 秦哲见状便知道他心中定是不好受,这些年他们陪着他,与他一同成长,更是知晓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想来阿琪的伤他心中也肯定不好受…… 然,就在秦哲打算说些什么安慰他的时候,顾画祎却站了起来走到他身旁:“若是无事,你先去送药吧,阿瑾这边有我!” 秦哲深深的看了一眼顾画祎,点点头不再言语直接离去…… 第184章 圆房 “怎么不说话了?” 顾画祎走向书桌方向,站在他的身侧,微微倾身,一双美眸一瞬不转的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整个人便被某人被圈入怀中,他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孔武有力的双臂紧紧的圈住她的腰身,脑袋稍稍的靠着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白颈上。 顾画祎何时这样过,只觉得脖子上痒痒的,令她浑身燥热的很,她下意识的扭动了身子,却不曾想听到他在耳边的低语:“阿祎,我是不是错了?” 顾画祎微微一愣,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等她回答,只听得他又继续:“将他们卷进来并非我意愿,再者这些年我心性早已不甚从前,对于这江山社稷倒也不是那么想要,只是我看不得他如此糟蹋祖宗心血。” 说到此处,只听到他苦笑一声继续:“五座城池,拱手让人,他怎么敢,怎么敢?” 最后一句,顾画祎感觉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而他的双手更是将她箍紧了些许,倒是让她有些隐隐作痛,下意识的闷哼出声。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痛苦,这才将他的思绪也拉扯回来,方才觉得自己太过冒失,连忙松开一些有些担忧的问道:“阿祎,可是弄疼你了?” 顾画祎看到他望向自己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只可惜额上沁出的汗以及眉头紧蹙的模样出卖了她…… 左怀瑾甚是懊悔又不知该如何,正打算将人松开却见她已经捧着自己的脸,一双美眸对上自己的黑眸…… “阿祎?” 他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句,顾画祎却冲着他笑了笑说道:“我无事,阿瑾,虽然我是妇道人家不懂国家大事,但我也知晓国家领土不能分割,不论如何宫里那位到底如何想,出于什么样的目光,都不该用领土主权去换他的条件,更可况南疆岂是他五座城池就可以满足的国家?” 说起这事的时候,顾画祎满脸都是不认同,左怀瑾看见她的目光更是苦笑一声:“阿祎,连你都懂的事,他身为君主如何能不懂,或者说他不是不懂,只是在他看来用那五座城池换我的性命太适合不过了!” 顾画祎何尝不知他话中的意思,自从她嫁给他之前,朝堂之上的事情她多少也能看得清楚一些,宫里那位的确十分忌惮他。 可他从未想过,他是不是想要这江山? 心中莫名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顾画祎猛地看向他,尤其是盯着他那双眼眸,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莫名的吐出一句话:“阿瑾……你是不是想……” 左怀瑾被她这么盯着看,不知为何心中那点野心的火苗瞬间蹭的燃了起来。 七年前,他身心俱疲,是东临上下皆知的废物王爷,可谁也不知他这个废物在这不过十方之地手握多少权势,那时的他知晓自己哪怕是手握权势也不能登上那个宝座,他想的不过是保护这东临江山。 七年后,老天将顾画祎送到他的身旁,让他重新站了起来,初初之余,他的野心还未曾跳出来,哪怕是白老家主将金羽影归还给他,他心中对那个位置并无存念,只是江南一事再到镇守关一战,让他明白,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将其他人的性命置之度外…… 他不忍,他认为那个此刻坐在宫中的那位,他不配掌握这天下…… 在镇守关的时候,洛琪曾问他,难道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 他呵斥他,心中却不得不承认,他动心了! 用祖宗江山,用黎民百姓,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掩饰他心中的野心…… 他想,自己对那个位置,到底还是想的! 如今,面对顾画祎的那双眼眸,不知为何,他竟愣愣的勾起一抹唇笑认真的看着她:“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好一个有何不可!? 此时此刻,周边寂静无声,顾画祎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一下又一下…… 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顾画祎才败下阵来,小心翼翼的从他的身上起来,咬了咬唇角,后再看向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冲他盈盈一笑:“我支持你!” 这次轮到左怀瑾一愣,他没有想到她竟给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 支持? 一介妇孺,无权无势的,如何支持他? 不知为何,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原本空空的心瞬间被填满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将人给拥入怀中,紧紧的拥着她,好似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于他而言便是莫大的动力。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儿,左怀瑾才依依不舍的将人给松开,看着她水光盈盈的眼眸,下意识的亲吻上去…… 这一次的亲吻比起以往都不太一样,温柔,痴缠,带给她一种异样的魔力,似乎要将她带入某个黑暗深渊,深深的将彼此吸入…… 一夜红帐,红烛摇曳…… 金光洒向床榻,顾画祎浑身娇软无力,刚想起身却感觉一阵凉爽,一个激灵醒来,脑海中莫名的闪过昨夜的情景,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羞的面色娇红不已。 “醒了?”左怀瑾神清气爽的走进来瞧着她醒来,好心情的走到她身侧坐下。 顾画祎再次看向他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些许的尴尬…… 成亲一年,他们虽是夫妻之名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平日里虽说亲密可也大多都发乎情止乎礼,最多也不过是亲吻。 可昨夜为何…… 顾画祎暗道自己着了某人的道,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交了出来。 见她神情变幻莫测,左怀瑾心情大好,甚至回味无穷,不由的侧过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早知阿祎味道如此之好,为夫只恨没有早早的将你拆骨入腹,吞噬干净!” 顾画祎连忙将他一推,美眸更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连忙道:“出去!” 左怀瑾知晓她是害羞了,倒也不着急,慵懒的起身,那双好看的眸子却在她身上流连忘返,想染对于昨日自己的战绩十分的满意。 仅一眼,却在此让顾画祎羞的不行…… 第185章 约见尘王 用过膳之后,顾画祎犹豫再三才再次进了书房…… 果不其然,一进去便瞧见秦哲和白无尽两人已经再里头禀报事情。 见到她的时候,两人连忙拱手行礼,白无尽习武眼力不错,正好瞥见她白皙脖颈上的那一枚红印…… 他不是八九岁的稚童,自然知晓那是何印记,心中倏地痛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掩下眼底的一抹哀伤。 秦哲自是瞧见,不过他早已做好了准备,自然不会像白无尽那般黯然伤神,直接笑着说道:“小嫂子,昨夜阿琪得了你的药可是高兴的很,恨不得直接到你面前大喊你神医。” “呵呵,药有效便好,你们在说什么,继续便是,不必管我!”顾画祎轻笑的回应了一句便顺顺当当的坐在一旁的位置上。 左怀瑾见她并没有因为昨夜的事而远离自己,说实话到底是有几分欢喜的,所以这次书房密谈倒也十分的顺畅,直到他们离去,他才走向她。 “阿祎,在看什么?” 他顺势坐在她身侧的一个位置,顺手将她手中的书本给抢了过来,顾画祎正沉迷于医书上的内容,这冷不丁的被抢,自然是生气的,可见他看着医书蹙起眉头的模样,心中的那抹气愤瞬间消失不见,素手一伸直接将书给夺了过来。 “哼,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王爷不懂这上头的东西也是自然!”顾画祎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左怀瑾见她如此神气的模样也不由的笑了笑只好说道:“是是是,阿祎说的极是,不过这医书上如何有男子的身子,阿祎,莫不是昨夜太暗,没有看清?” 蹭的一下,顾画祎瞬间脸红起来,这上面哪有什么男子的身子,胡说八道什么? 只是,当她低头一看的时候却发现,这书正好翻到人体穴位的那一页,她学金针术自然要了解人体的穴位,这也算不得什么男子身子吧? 可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些躁得慌,连忙反驳道:“这不过是穴位图罢了,胡说八道什么!” 左怀瑾冲着她挑了挑眉笑了笑:“原来是穴位图啊,那阿祎昨夜到底有没有看清?” 还说! 顾画祎见他竟然还在调戏她,当下就怒了,直接将医书往他身上一扔,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往后一倒,倒在了某个温暖的怀抱中。 “原来阿祎如此的脸皮薄?” “你脸皮厚,放开我!” 顾画祎死死的瞪着他,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有人这么调戏她好不好,这让她如何能够忍? 其实,这一切只能怪顾画祎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场恋爱,这男人一旦开了荤,自然是欲求不满的…… 见顾画祎当真是要恼了,左怀瑾这才悻悻的松开她,只不过并没有让她离开,而是定定的看着她的脸认真的问道:“阿祎,昨夜你是不是不愿意?” 顾画祎心中一个咯噔,猛地抬起头看着他,却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哀伤,不知为何看到那抹稍纵即逝的哀伤,她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连忙道:“不……不是!” “那阿祎今日为何对我如此这般?” “我……我……” 顾画祎很想说,她之前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被他给吃干抹净了,这一下子没有接受,再加上他有意无意的撩拨,让她躁得慌? 她很想告诉他实话,可对上他的黑眸却一句实话也说不出口,只好尴尬道:“我……我只是没习惯!” “阿祎,你是我的王妃,你我是夫妻,本该在成婚之夜便圆房的,我们已经迟了一年,你若不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若是只是不习惯,日后我们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如何习惯?”顾画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下一秒整个人被横抱起来,某人勾起一抹坏笑道:“本王这就可以让你好好的习惯习惯!” 顾画祎恨不得直接咬断自己的舌头,厉呵让他放下自己,可无论她如何的大喊大叫,最后都只能化作一汪春水,沉醉在床第之间。 这一荒唐便是一个上午,只是在起身的时候,顾画祎仍旧如同早晨醒来那般恨恨的瞪他。 左怀瑾心情却颇好,他可没有忘记,刚刚在床榻之上她是如何的美味,更可况,她分明也是享受的…… 左怀瑾矮下身子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吻,也不看她是如何表情直接道:“我已让人在耳房备了水,好好泡一泡,午膳也已经让人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今日约见了尘皇叔,你在府里乖乖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他安排好了一切这才离去…… 顾画祎一直都是懵懵的,待他说完这些话正想呵斥他两句的时候却见他已经离去了,嘴角下意识的撇了撇,脑海里却不由的浮现出之前的种种限制级的场景,脸上下意识的浮现一抹潮红…… 她似乎好像不是很讨厌这种感觉,莫不是真的习惯了? 顾画祎这么一想浑身一阵恶寒,哪有一次两次就习惯了,她大抵是魔障了! 不过,当她泡在浴桶中,感受着温暖的包裹,再看到满桌她爱吃的东西,心中的那点不悦早已消失在九霄云外…… 其实,也没有什么准备不准备的,顺其自然便是最好。 …… 另外一边,左怀瑾直接与尘王约在了醉仙楼的厢房,两叔侄再次相见,只见尘王看着他站在自己的面前瞬间红了眼眶,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一连说了几个好。 “好,好,好,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此次回来可是想清楚了?” 想当初,左怀瑾带着顾画祎进了尘王府给他瞧病的时候,尘王便差不多猜测出他的病已经好了,可那时不过是猜测,如今眼睁睁的瞧着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才真的相信了,心中无不感慨。 瞧着他高兴,左怀瑾向来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两分笑意道:“还望尘皇叔助侄儿一臂之力!” 他毫不客气的端起手中的一杯酒认真的看着尘王,眼底的野心分外清晰…… 第186章 唇舌交战 八月十九日。 朝堂之上,众臣唇舌交战,对南疆使臣来访一事,众口不一。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蹙,不悦的看着尘王那一方的朝臣,他们从一开始便是拒绝南疆来访,甚至还想继续作战。 “林相,你这话就不对了,南疆来访的目的是什么,你我都不知,就这样冒失失的让他们来,莫不是忘记了之前他们主动攻打我们东临的事了?”尘王冷哼一声,显然对于林相的主张十分的不认同。 林相被尘王反驳当下就不乐意道:“当初是战,如今已谈和,分明就是皆大欢喜的事,尘王,你喜战好战,老夫能理解,可你不能置东临百姓于不顾啊,如今咱们谈的是南疆来访要如何招待,而不是问你同不同意南疆来访!” 一句话直接点出今日的主题,尘王被他直接当面指责也不生气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不知林相是做何打算,莫不是想要让我们如以往那般兴高采烈的迎他们入京,别忘了,瑾王之前已说江南瘟疫一事估计有南疆的手笔,数万人的性命,难不成都视于无物?” 突然被尘王点到的左怀瑾站在一旁,似乎并不言语,或者说,在朝堂之上,他将自己江南所探查到的事情直接说明后就不再说话,好似南疆来访与否,与他无任何关系。 皇帝淡淡的侧眸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左怀瑾,突然出声:“依瑾王所见,这南疆来访该如何迎接,说起来你去过镇守关,参与战事,想来与阿齐善等人也十分的熟悉吧?” 只见左怀瑾淡淡的抬眸,慵懒的回答:“阿齐善是谁?” 此话一出,不知是谁率先笑了一声,紧接着窸窸窣窣的都有些许的笑声…… 明明都去了镇守关参与战事,却问阿齐善是谁,要么就是不把南疆放在眼里,要么就不是把皇帝放在眼里,在上位者看来显然是后面一种。 皇帝当下就怒了:“瑾王,你放肆!” 左怀瑾却再次挑眉轻笑道:“皇兄何出此言,本王去过镇守关不假,可并未参与战事。” “呵,你去镇守关却不参与战事,你当真是傻的吗?”皇帝显然不信。 左怀瑾无所谓他信或者不信直接道:“皇兄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本王只不过是带左神医去救人罢了,谁让南疆都是些卑鄙小人,要本王说,皇兄还是莫要让南疆使臣来访,这万一南疆使臣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皇兄沾上了,那可就不好了,毕竟现在左神医可不在城中……” 这话听着像是在关心皇帝,可皇帝又如何不能听出他实则是在诅咒自己呢? 只是他既然没有明说,他自然也不能直接质问,只好冷着脸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南疆使臣会毒害朕?”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本王虽不懂什么医术毒术的,却也知晓有些毒是无色无味,这万一……” “瑾王多虑了!”皇帝直接劫了他的话,显然不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左怀瑾见他阻止了,只好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而看向尘王道:“其实,尘皇叔说的不错,南疆攻打东临,谈和本就不该,更别说皇兄还割地让步,如今更是要让他们入京来访,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江南数万百姓中毒瘟疫,种种迹象皆是南疆所为,这让东临损失了多少粮饷,导致前线战事还得白将军等人自己想法子要粮,说实话,本王都替他们不值!” 这些事实其实在场的谁不知,尤其是当左怀瑾将江南瘟疫一事告知之后,在场的聪明人都知晓这根本就是南疆的计谋,而他们的好皇帝却不仅入坑更是还将五座城池拱手想让。 若是一些小城也就罢了,可偏偏就是玉水河畔的五座大城,要知晓玉水河畔乃是东临南边最为富饶的地方,每年的收成比起其他城池来说高上的也不止一两成,有些年甚至是其他城池的数倍,换句话说,这就是五座金库。 可如今已经成为南疆的囊中之物,保不齐他们会对玉水河畔的其他十座城池虎视眈眈,要知晓这十五座城本是一体,更是当今瑾王的封地,说实在的,皇帝这做的不厚道。 不过看左怀瑾那副模样似乎并不在意那是不是自己的封地,反而更气愤的是事实真相。 皇帝被他这么一说自然是脸上燥的难受,只好冷着声音直言道:“朕如此作为自然是有朕的意图,之前江南瘟疫朕并不知真相,镇守关的战事又来得急切,朕若不这么做,死的可就不是如今区区数千人了,而是整个东临的人,瑾王,这点你有没有想过?” 在此之前,皇帝从未有过解释,如今这一句倒像是解释,但是左怀瑾显然并不能接受,冷冷一笑道:“皇兄,镇守关兵马共五万,南疆十万来攻,面上瞧着的确是万分危急,可皇兄莫忘记了,白将军是镇守关的将领,他的目的是守城不是攻打。 当白将军守住了之后,你钦封的大将军是如何做的,不上战场,只发威风,更是带着您的旨意要谈和,若是本王不曾记错,那是南疆攻打的第三日吧?” 不过三日,战事的输赢根本就无法去看,两军交战,本就会有死伤,再者就是这些年东临风调雨顺,除去今年突发的瘟疫事件之外,国库还算是充盈,哪怕是与南疆打上个一两年也是足够的…… 可他并没有,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想着谈和,他不想战,或者说他还有别的目的。 左怀瑾深邃的黑眸望向他,皇帝正好对上,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心虚,可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如何能够被他给吓到,直接道:“朕说过,朕此番有朕的意思,瑾王是不信朕?” “本王自是相信皇兄的,只是不知皇兄是否相信镇守关的白将军?” “朕……” 皇帝自然是不信的,否则也不会在得知白家与他有过来往之后就各种找茬,更别说在战事始发之时就派自己的心腹过去收兵权,这一切都源于他的不信任。 可如今对上左怀瑾,他自然不能如此说,所以直接道:“朕自然是信的。” “呵!” 随即便听到瑾王一声嘲讽的笑声,朝堂之上众臣面面相觑…… 第187章 瞧不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嗤笑,皇帝自然也听见了…… 然,就在他打算动怒的时候,林相直接上前拱手道:“陛下,如今不是谈那些事的时候,南疆使臣来访左不过也就这几日,如今连个章程也没有,不论是如何,这礼数可不能废了,让南疆人看了笑话去。” 东临一向都是以仁义礼孝治国,这礼数也是十分看重的,如今南疆来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无法更改,那么要做的就是用最合礼的方式将人给请进来,最好就不要再开战。 但是,这一说法却让左怀瑾十分的不认同,南疆若是以礼相交,他自然愿意让他来,可事实证明,南疆着实是算不上有礼之国,对于这种国家,不将人给赶出去就算好了,竟还要为了他来拟定章程。 左怀瑾淡淡的瞥了一眼上头坐着的皇帝,心中冷笑,他既然想要玩些把戏,那就让他好好玩就好了,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相的话,正好将皇帝心中的怒气给消去了几分,所以说话的语气与平常无二:“那依林相所见,这章程该如何拟定?” “回禀陛下,其实章程礼部也是有的,按照以往的规格来办,总归是不会出错,只不过这出城迎接南疆使臣的人选倒是一个难事。” “哦?那依林相所言,朕该派谁去才不会失了礼数?”皇帝冲着他挑了挑眉,显然对于他所说的十分的认同。 林相听闻便直接上前一步,下意识的往左怀瑾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臣倒是有个人选,就不知合不合陛下心中所想?” “林相且说无妨!” “臣认为瑾王再合适不过,且说瑾王在江南一事上立功非常,再者瑾王礼数周到又是陛下的亲胞弟,这单单是这层身份就足以让南疆使臣知晓陛下的诚意,而且臣听闻南疆此次来访带了南疆国主最小的九公主来访,其目的……” 后面的话自然不用说,大家都懂…… 这么看来,林相不止是想要让左怀瑾去迎接使臣,更是想要让左怀瑾迎娶那什么所谓的九公主,用他的身份来联姻。 皇帝认真的想了想,林相的话甚是合他的心意,要知道,此次南疆想要联姻,其目的也是为了左怀瑾,一旦成亲,南疆便可下手,到时候左怀瑾的性命岂不是手到擒来? 更何况,让他亲自去迎接南疆使臣,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总之,能让他面上不好看的事,他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支持。 “嗯,林相所言不错,虽说我东临的王爷不少,可瑾王到底是朕的亲弟弟,身份略有不同,若是瑾王亲自迎接,想来南疆也能看得到朕的诚意,瑾王你如何看?” 皇帝淡淡的瞥向他,像是在询问,可实则不容拒绝…… 左怀瑾一直都在认真的听他们说话,听到最后只觉得可笑:“呵,皇兄就不怕本王一个忍不住就直接将南疆使臣给杀了吗?” “朕知晓你一向知礼数,不会做出此等事,瑾王还是莫要开玩笑的好……” “皇兄当真是以为本王在开玩笑?”左怀瑾突然冷下脸,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皇帝心头一震,正想改口就听到林相直接出声呵斥:“瑾王,南疆来访早已是确定的事,您又何故揪着过往的事不顾,江南一事虽十分遗憾,可有了左神医的出手相助,最终不也没有死多少人,瑾王何必顾此失彼呢?” “哦?林相的意思是,那死于毒瘟疫的数千人的性命就是活该,他们妻离子散也是不用在意,若是此事发生在林相身上,林相又该如何?” “瑾王,莫要胡说!” “呵,这迎接一事,本王不应,皇兄,本王一向说到做到,你应该知晓的!”左怀瑾冷冷的勾了勾唇角,直接挥袖就要离去。 皇帝却盯着他的背影冷冷的开口:“若是朕下圣旨非要你去不可呢?” “呵,那皇兄大可试试本王到底敢不敢手刃南疆使臣!” “瑾王,你放肆!” “又不是第一次,皇兄怎地还没有习惯?”左怀瑾停住在殿门前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看向皇帝,冷冷一笑。 只见,左怀瑾直接便离去了…… 要知晓,如今可还是在朝堂之上,这朝会还没有结束,他便离开,这是对皇权的无视,对皇帝的不敬…… 皇帝气急败坏,一连用力的拍了好几次龙椅把手,吓得众臣齐齐跪下让他息怒,可他如何能够息怒,当下便拍板下圣旨,非得让他去,还在上面写他若是杀了南疆使臣,便让他用人头来祭,若是不去,那他也不必当他这个亲王了。 圣旨几乎是在左怀瑾抵达王府的时候也到了,宣圣旨的公公不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直接将圣旨恭恭敬敬的交给他之后就直接跑掉了,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左怀瑾有些无语的摇摇头,一转身便瞧见顾画祎站在不远处,连忙迎上去:“今儿风大,如何出来了,可是想我了?” 一连三句,没一句正经的,这风分明是秋风微凉,拂面也甚是凉爽,这出来不很正常吗,只是想他……好像确实有点想的吧? 顾画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挑眉望向他手中的那抹黄绸:“这是什么圣旨?” 左怀瑾看了一眼手中的圣旨冷笑的:“想来是让我出城迎接南疆使臣的圣旨吧,不用理会……” 他说完就要直接扔掉,然而就在他丢掉的那一瞬间,黄绸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可下一秒一个矫健的身姿直接从出来,顺手将圣旨给拿到了手中,紧接着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瑾,你未免太浪费了,这圣旨用的黄绸好歹也是难得的皇丝帛绸,这上头的内容可以不在意,可这东西可以给小嫂子弄个手绢也是好的呀。”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洛琪好端端的站在两人的面前,这矫健的身手,哪还有之前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左怀瑾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冷冷道:“本王的阿祎瞧不上这玩意!” 第188章 抗旨不遵 “嘁!”洛琪十分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紧接着便将圣旨给打开来瞧。 这一瞧就乐了,直接抬眸看向左怀瑾道:“哈哈,阿瑾,看来日后别人也不必称你为王爷了,该称你为郡王了,啧啧啧,瑾郡王,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瑾郡王?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左怀瑾也不免有些疑惑,索性瞥向一旁的洛琪,只见他幸灾乐祸道:“这上头可写了,若是你不去接南疆使臣,爵位直接下降一级,那岂不就是瑾郡王?” 原来如此…… 左怀瑾冷笑一声:“本王要想称王称帝,哪有他的事?” 洛琪听闻脸色一愣,连忙走上前站在离他只有一臂之距的地方,一双眼眸在他脸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很是不理解的开口:“阿瑾,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我想的那般,可上次问你,你分明……” 左怀瑾冷笑一声:“他既然可不顾这东临江山,本王有何故替他守着,他爱如何便如何,不过之后的事的确是该好好的谋划一般。” 洛琪不是蠢笨之人,自然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嘴角微微一勾,显然是十分满意他如今的行动,直接走到他身侧道:“哈哈,阿瑾,既然你如此说,那自然是要好好谋划一般,不管如何,日后总得让我做个大将军吧?” 左怀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勾起一抹笑意:“只是自然!” 得了他的肯定,几人这才回到书房…… 一进书房才发现原来白无尽和秦哲两人也都在,左怀瑾并没有任何的意外,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淡淡的瞥了一眼白无尽。 “昨日本王让阿左去了一趟白府,可有准备好?” “回禀王爷,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您一声令下,即可动身!”白无尽十分恭敬的回答。 昨日他在府中练剑,阿左突然过来,说是要交一封信给白老家主,待白老家主看完信件之后十分的沉默,更是召集了白家家族的管事人在议事厅议事,当然他也在其中。 他震惊于他的野心,更震惊于爷爷的决定…… 跟随于他,说实话这几乎是让白家再次陷入一种以前就有过的凹陷当中,父亲不肯,担心白家最后的下场也许比现在还不如,但爷爷却说,左怀瑾并不是当年的太祖。 的确,眼前这个男子,他有野心却也有善心,更多的是他能忍耐,七年的折磨让他更加清楚的看清楚这个天下,也许……真的有一天,他会站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 白家,愿意跟随! 左怀瑾满意的点点头:“向本王问白老家主好,如今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动身,当然,若是白家家底过多也可先出发。” “一切听从王爷安排!”白无尽拱手继续。 左怀瑾点点头:“好,暂时不着急,待本王通知便可。” 与白无尽闲谈结束之后,书房内又开始了一轮密谈,皇帝并不知瑾王府的事,此时的他正在皇后的宫中高兴不已。 “陛下,您当真要削了瑾王的爵位?”皇后在听到皇帝的话之后不免有几分惊讶,要知晓,从他第一天登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就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削他的爵位甚至想要他的命。 可明面上他不能这么做,私下里却处处不能得手,如今他竟在圣旨上直接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皇帝瞧见皇后微张的嘴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个王爷,真当朕是个摆设,皇后你是今日不曾看到他在大殿之上是如何放肆,朕好心给他解释一句,他有千句万句等着朕,他如何能晓得朕真正的意图。” “陛下英明,只不过陛下此举可会落人口舌,尤其是尘皇叔,他似乎对瑾王多有照拂。”皇后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毕竟作为一个皇帝,虽有杀伐果断却是远远不够的,这天下万民的唾沫都足以让他脸上无光。 皇帝再次哼了一声:“尘王那个老匹夫,仗着自己是长辈竟敢对朕说三道四,当真以为他还是当年的大将军不是,皇后放心罢了,尘王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朕想要他命易如反掌,他自己也会掂量掂量。” 皇后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他那不太好的脸色,最后到底还是沉默起来…… 见皇后不说话,他便直接转移话题的问道:“明贵妃的身子如何了?” 虽说他疑心顾家对自己的忠心,可明贵妃那肚子里的那块肉是自己的,若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亲自去瞧,也是不会的。 皇后脸上一僵,不等皇帝发觉便立刻收拾好自己的神情说道:“臣妾日日派太医过去瞧过,听闻她身子不错,到时候落胎应该会很顺利。” “那便好,朕的子嗣不多,如今明贵妃已显怀,皇后还是得多多照拂一二才是,朕应你,若是男胎便记在你的名下成为嫡子,想来明贵妃也是愿意的。” 听到这话,皇后面上一喜,想当初她意外落胎之后就久久不能怀上,这对于她一直是个痛,若是当真能将明贵妃的孩子给自己,那她自然是高兴的。 “陛下此话可当真?”皇后有些娇嗔的问道。 皇帝少见皇后这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当下觉得甚是有趣,直接伸手挑起她光洁下颚,对上她那双笑盈盈的眸子温柔道:“朕何时骗过梓潼?” 皇后身子微微一颤,梓潼二字,如同一只重锤狠狠的砸在她的心尖尖上,让她钝痛,又让她欢喜…… 她勾起唇角顺势攀上他的脖颈与他十分的贴近:“臣妾信陛下!” 皇帝见她如此主动,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夜春宵,酣畅淋漓,皇帝高兴不已,大肆赏了皇后无数奇珍异宝,更是让后宫众嫔妃眼红不已,可眼红归眼红,谁也不敢嫉妒中宫皇后。 只是,皇帝不知的是,这也是皇后这些年来,最为高兴的一次了…… 但是,皇帝绝对不知道的是,他不过堪堪高兴了一夜便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原因自然是归咎于,某人抗旨不遵,并没有打算去迎接南疆使臣。 第189章 来东西来换 “混账!” 皇帝一挥手,桌子上的一大摞奏章全部哗啦啦的摔在地上,瞬间整个大殿的奴才全部也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生怕帝王一怒就要血流成河。 不怪皇帝生气,因为一直在昨日之前,左怀瑾那边都没有消息传来,他便以为他是折服在自己的皇权之下会乖乖的去迎接南疆使臣。 可谁知道,今日礼部来人说,自从上次下旨之后,左怀瑾并从未去过礼部,意思便是他从未将这事放在心上,也就是从一开始他就准备抗旨,可他却不说,就是想让他丢面子。 此时,南疆使臣已经在离临都城五里之外,礼部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可就这个迎接的人却不去…… 皇帝非常想大手一挥让人绑着左怀瑾过去,可他也知道,就他派出去的那些人恐怕还没有到瑾王府就全部死绝了吧。 所以,此时皇帝十分的气愤却也在气愤当中冷静思考,最后直接道:“直接让陵王去接南疆使臣,务必要让他在城门处亲自迎接,此事若没有办好,你们一个个都提着脑袋来见朕!” 帝王怒火谁能扛的住,站在他面前的礼部尚书当下就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大殿,马不停蹄的去往陵王府,拽着日晒三竿还在贪睡的陵王一路狂奔到城外。 得知宫中消息的某人,此时正悠闲悠哉的坐在书房内,品着香茗,想着昨夜的红帐暖玉,那滋味当真是世间少有…… 一旁正读着医书的顾画祎瞧着他心情不错,故意刺他两句:“我说阿瑾,今日过后你可就是瑾郡王了,这偌大的王府怕是住不上了,你说咱们要搬到哪儿去?” 左怀瑾听到某人的嘲讽不由的看向她,媚眼如丝,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这女子怎地越看越发的好看,当真是深的他心。 当然,他并不知道有句话说的好,情人眼中出西施…… 顾画祎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脸上沾染上了脏东西,下意识的想要去擦掉,却又听到他开口:“亲王如何,郡王又如何,总归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莫不是我成了郡王你便想要改嫁?” 改嫁? 不好意思,她还真是没有想过,或者说一开始她嫁给他分明就是一场交易,算不得真。 不过嘛……两人既然已经发生了实质的关系,那自然就不会和之前那般,所以她便笑了笑直接道:“那也得王爷先走在我前头,成为了寡妇我才好改嫁不是?” “你休想!”左怀瑾冷哼一声,“哪怕本王走的早,本王也不许你改嫁,阿祎,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要与我在一处,哪怕是下了地狱,我也得与你一同轮回。” 这话当真是霸道的很…… 顾画祎撇了撇嘴,懒得再与他说这些没营养的话题,正想开口的时候就听到王府外敲锣打鼓热闹的很,她不由的勾了勾唇角道:“看来南疆使臣已经来了,王爷当真不去瞧瞧?” “瞧什么,今夜说什么那位也会大摆宴席的,阿祎想看的话,届时本王带你去便是!” “哼,我对南疆使臣可没有兴致,倒是对那位什么九公主挺有兴致的,听阿哲他们说,林相建议让你娶了那位九公主?” “阿祎,可是吃醋了?”左怀瑾听到她说这话倒也不气反而是笑着问道。 顾画祎眉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嗔笑道:“本姑娘吃盐吃饭就是不吃醋,王爷要失望了!” 下一秒,左怀瑾果真做出失望状很是难受的说:“唉,看来本王着实是没有魅力了,这么看来本王这身皮囊当真是不好使。” 顾画祎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知是谁,堂堂一个王爷长得唇红齿白的,明明那双手可挽大弓,能杀人于无形,可他就是一副少年样,若不是他平日里面无表情,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真心会觉得这人是个假冒的王爷。 两人在一处说了会话后,阿左便进来说,皇帝已吩咐在九州清晏处大摆宴席,让四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入宫赴宴,但是却独独让瑾郡王在府中好好歇息。 左怀瑾听闻这话的时候不由的勾起唇角笑道:“他倒是出息了。” 顾画祎也无语的撇了撇嘴,这皇帝当真是小心眼的很,左怀瑾哪怕是被削了爵位,那也是他的亲胞弟,如今这样一来,岂不是将两人不和的关系放在明面上,这是想要让人往死里踩他啊…… 不过瞧着左怀瑾这副模样似乎无所谓一般,甚至眼底还闪过一抹狡黠,直接冲着阿左招手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见一向没表情的阿左竟十分惊诧的看着他。 “王……王爷?” “怎么,本王成为郡王后便使唤不动你了?”左怀瑾故意板着脸问道。 阿左心中一吓,连忙拱手行礼:“属下不敢!” “此事务必秘密进行,你若有不懂的地方大可找阿哲他们,鬼点子他们多的很,要记住,本王要的是最后的结果,更要天下百姓知晓宫里那位是怎样的心性!” “是,属下遵命!”阿左再次拱手后便直接离去。 这次倒是轮到顾画祎疑惑了,左怀瑾到底与阿左说了些什么,竟让阿左露出那样的神情,莫不是什么坏事? 她直接走上前问道:“你刚刚让阿左去做什么坏事了?” 左怀瑾勾起唇角顺手将她拥入怀中笑着答道:“佛曰,不可说,明日阿祎便等着看好戏!” 但是,话音刚落,左怀瑾眼珠子一转却又笑着说道:“不过,阿祎若是真想知道,来东西来换,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顾画祎只见他的那双眼睛在自己身上流转,用什么东西换不可言喻。 对于他这种无耻的行为表示十分的无语,懒得再去理会他,直接拍掉他的手转身便继续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的医书。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好戏之前,今夜将会上演一场大戏,差点让当今在宴会上直接昏厥…… 第190章 狮子大开口 话说在皇宫里,那皇帝为了彰显东临的大度,顺带显摆一下东临的富饶,硬生生折腾出了一场空前盛大的接风宴。且不说那些宫女太监端上来的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便是其中任何一个用的银子都够东临的一户平民百姓人家两年的花销了。 用最精致的金盘玉盏盛着的是由宫中御厨耗费了大半日的功夫才做出来的山珍海味。食材极为难得,器具极尽奢华,端上来的酒水也是珍藏百年的琼汁玉露,以夜光玉杯盛放。 准备的歌舞也是由东临皇宫里最拿得出手的歌姬舞女表演的,管事的公公特意叮嘱了她们:“今日来的可是南疆的贵客,你们定要竭力歌舞,拿出自己最大的本事来,切不可出错。若是表演的好了,自然有皇上的封赏,再有运气好一点的便可以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若是有被南疆贵客瞧上的,指不定皇上会以公主或郡主的身份将你们嫁与南疆和亲。如此一来,你们日后的生活定是锦衣玉食的。反之,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胆敢将今日的歌舞演砸了,那日后便有你们好看的了。便是皇上当时不发作,这宴会结束了你们怕是也逃不过去辛者库干苦力的命运。” 经过他这一番的威逼利诱,那些原本就本分老实的歌姬舞女更是点头如捣蒜,生怕自己哪里出了差错便要去那辛者库做最下贱的宫婢才做的苦力。她们素来除了唱歌便是跳舞,养尊处优惯了,哪里遭得住辛者库嬷嬷的折磨,若真去了那里,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待南疆的使臣入座后着实是被这阵仗给惊呆了,想来这怕是他们出使他国以来最被礼遇的一回了吧。自然便有些回不过神了,好半天了还是南疆的世子最先反应过来了。好歹是南疆世子,见过的大场面自然不会少,因此他反应过来了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瞧自己带来的这些使臣,见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暗暗叹气,心道:“怎的便这般惊讶了,真是丢光了南疆的面子了。” 同时心里却是更加坚定了攻略东临,将之据为己有的决心。这样富足的国家,放在这东临手里实在是浪费,若是交由南疆来治理,定当更为富足。他清咳一声,这才叫那些随行使臣回过神来。一个个的内心暗叹这东临真是好生富饶,便更是觉着当初攻打东临的决定是正确的。 原本想着东临好歹是一方大国,怕是个不好拿捏的硬柿子。哪里想到他们不过是试探性地攻打了一下,那东临国的皇帝便怕了,紧巴巴地上赶着来割地求和。 便是原先他们最为担忧的东临战神——左怀瑾也叫皇帝盯上了,便是凭着割让城池也要叫南疆结果了他。这样一来行事自然更方便了一些。 原本便最为忌惮左怀瑾,怕他坏了大事,但又不好明地里动手,正为难着,这东临的蠢材皇帝便已经为他们铺好了路,想来真是奇妙,正中下怀。 上回南疆没有遵守约定,攻打了东临,本是怕这回过来东临会没有好脸色的,哪里料到东临竟这般懦弱可欺,摆出这样大的阵仗为南疆接风洗尘,看来是极其忌惮南疆的。若是这样的话,想来今日自己要提的要求也算不得过分了。 这般想着南疆世子心里便有了底气了,昂首挺胸地走向了礼部为自己安排的位置——就在东临皇帝的左侧下方第一个,显示了对东临的极度重视礼遇。南疆世子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也不待皇帝的招呼便自顾自地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嘴里道:“这一路走来委实是辛苦了本世子了。” 皇帝面上一僵,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叫其他大臣也都一一落座了。那些大臣但凡是稍微有些骨气的便心有不忿,但瞧着皇帝的态度却终究是不敢说些什么来的。 皇帝一招手,那些歌姬舞女便一齐上来了,一时间皇宫内莺歌燕舞,好不热闹。那南疆世子瞧着那些歌姬舞女,伸手便招了两个过来。有了管事公公的吩咐,那些歌姬舞女自然是对南疆世子百依百顺。 那南疆世子也不避讳,当着所有人的面便要美人喂酒。尘皇叔终究是看不下去这般伤风败俗的情景了,开口道:“世子若是喜欢,晚上带回去馆驿便好,这样子实在是不雅观。” 那世子不以为意,嘴角戏谑一笑道:“这便不雅观了?即是这样,那本世子便将正事交代清楚了赶紧带着美人回馆驿吧。” 说罢也不等众位大臣有所反应便接着开口道:“我此行也没别的任务,只是父王交代了便是让九妹与东临王爷联姻,没别的要求,只需东临将玉水河畔的另外十座城当成是聘礼即可。哦,另外再附带签署一张百年内东临绝不会主动对我南疆发起战争的协议便好了,这样也好叫我南疆与你们东临重修旧好,再共结秦晋之好,岂不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他说得轻巧,在场的大臣听了却是神色一滞,尘皇叔更是直接一拍桌子道:“放肆!” 其他大臣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也是暗暗摇头,这南疆好生猖狂,这般狮子大开口的话也说得出来,当真是当他东临怕了南疆不成? 虽是这样想着,却并没有谁敢像尘皇叔一般站出来说一句。一来是谁也摸不准皇上的性子,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知道南疆这般放肆是不是有皇上授意的。若是皇上授意的,那他们这般凑上去说点什么岂不是坏了皇上的布局? 二来便是他们也没有尘皇叔的底气,不论怎么说他都是一个皇叔,身份是摆在那里的。这三来便是这么些年,他们早对东临寒了心,早习惯了各扫自家门前雪,不管国事瓦上霜的心态了。横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便也不坑声,只是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作罢了。 若说大臣们是一脸懵逼,那皇帝本身更是懵逼的。 第191章 人心不足 甚至内心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这都是什么事,这不是他原来的剧本啊,原先商量好的可不是这样的,这南疆怎会如此行事,按着上回他派去的人和南疆商议的结果可不是这样的。 上次派去南疆的人带回来的结果明明是五年内不发动战争即可,如今这样岂不是摆明了的敲诈勒索?便是他再怎么不乐意,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强行镇定下来,却又听到尘皇叔接着开口了—— “南疆这般说辞倒是不大像诚意谈和联姻的,倒像是想要借此机会讹我东临一笔的样子。若是南疆没有诚意 那便带着你们的九公主回去便是,也不必说出这样的话来。百年内不对南疆发兵?这百年内南疆是否也保证不对我东临发兵?九公主倒是好大的面子,但是聘礼便要我东临最为富饶的玉水河畔的十座城,还要我东临百年内不对南疆出兵,这样的公主,怕是我东临也高攀不起。” 那南疆世子听着了尘皇叔的这番话当即便皱起了眉头,依着他们原先想的,这东临最是好欺负不过了,一般来说,不论南疆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东临也不会说什么的,至少是不会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南疆的面子的。 若是南疆一个不高兴再对东临发动战争,最终服软的还是东临,他们东临定是会奉上城池美人和金银珠宝来求南疆退兵的。刚开始时候南疆本是没有这么大胆的,只是尝了几次甜头以后便开始无所畏惧了,顺着杆子往上爬,永远不知足,永远觉得还可以从东临得到更多的好处。 如今这尘皇叔这般的声色俱厉的一番问话倒是叫南疆世子有些意外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他出来横插一脚,倒是惹得南疆世子心里很是不痛快,当下便变了脸色。 直接开口道:“怎地如今东临当家做主的人不是皇帝了么?但凭一只阿猫阿狗也能站出来跟本世子说话了么?你配么?我南疆九公主本就是下嫁给你东临的,你们知道自己高攀不起算是贵的。” 皇帝听这话听得有些不明白,不知道这“贵”是什么意思,本着不懂就问的好学精神,他开口了:“不知南疆世子这“贵”是什么意思呢?” 南疆世子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一下,道:“难得东临皇上不知道古人云“人贵有自知之明”么?你们即是知道自己高攀不上我南疆的九公主,便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不是贵是什么?” 皇上一听他这样说,顿时脸都绿了,反应过来自己这话问得有多愚蠢,一时间更是生气,但又不好对南疆世子发作,想着之所以落到了这般尴尬难堪的局面有一部分是尘皇叔的原因,便对着尘皇叔道:“尘皇叔,你太放肆了!朕还没开口说话呢,你便开口了,可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东临到底是你做主还是你做主?” 尘皇叔心里更是悲愤,为何东临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曾经的东临如何的意气风发,周边四国哪个不是十分敬重东临的?如今为何连一个小小南疆世子都敢对东临出言不逊了?这皇上终究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这般窝囊,如何能堪当大任?这东临若是一直在他手里,怕是终会衰败的。 心里这般想着,嘴里便说了出来:“皇上,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南疆这般猖獗?我们东临好歹是一方大国,怎能任由南疆这般作践?为何要任人宰割?” 一众大臣听着禁不住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这尘皇叔可真是敢说,当今陛下的脾气他们是最熟悉不过的了,但凡敢跟皇上对着干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虽是皇平日里还算是尊重尘皇叔,但是他这样说话委实是有些冒险了。 果不其然,在尘皇叔说罢了这句话之后,皇帝便发怒了:“尘王,你好大的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究竟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看来朕平日里终究是太厚待你了,竟叫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即使如此,朕看你这个王爷也不想做了,即日起便搬出尘王府,削去爵位,改为郡王罢。” 众位大臣心里一颤,南疆世子听完了以后却也没别的反应,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一般。只淡淡的开口道:“即是这样,那皇上便考虑考虑我们南疆的提议罢,本世子便先带着美人回馆驿了。” 说罢直接搂着那两位歌姬起身,也不管一众大臣的反应如何。皇帝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虽是瞧着南疆世子的背影,心里很是不悦,终究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回馆驿的路上,陪着南疆世子一起的九公主和南疆使臣有些担忧地问道:“这样子说话难道便不怕东临皇帝发怒么?” 南疆世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怕什么?你瞧东临皇帝的怂样,像是敢跟南疆生气的样子么?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日晚上便要召本世子入宫,跟本世子赔礼道歉的。” 九公主瞪大了眼睛道:“王兄便如此确定么?若是他生气了怎么办?那咱们此次出使东临岂不是建交失败了?回去父王可是会怪罪的。” “不怕的,你且瞧着罢。”南疆世子一点也不顾及两位宫中的美人还在旁边的事情,毫不掩饰地说着东临皇帝的坏话,时不时地揩一下两位美人的油。 说起来这东临的皇帝虽是不咋地,这东临的美人却是不差的,一个个肤若凝脂,目若秋波,明眸皓齿,丰肌秀骨,浑是揉花碎玉,叫人瞧一眼便有些情难自禁。不过这般当着皇帝的面如此放浪形骸,倒是有几分羞辱东临的意思在里头的。 九公主默了一默又问到:“那若是东临皇帝今日夜里果真要召王兄入宫,王兄怎么办?” 南疆世子眼皮也不抬一下,便直截了当地道:“自然是不去的,今日夜里本世子可是要与两位美人颠暖倒凤,沉醉美人乡的,哪里有时间去皇宫里陪他那个老头子说话。” 夜里果真如他所料,宫里来人请南疆世子入宫一叙,南疆世子避而不见,只打发了侍卫去回了宫里的人,说是世子春宵帐暖,怕是不好打扰。 第192章 放肆的南疆 那宫里来的人本是奉旨来的,是极有底气的,以为便是再怎么说也会见着南疆世子的,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连南疆世子的面都没见到。传旨传了这么多年,被人避而不见的怕是头一遭,这南疆世子委实猖狂。 那公公当即便想耍耍自己的威风,遂高声对着里头道:“还请南疆世子接旨,不然便是对陛下的大不敬了,难不成南疆世子想要担了这个罪名,叫整个南疆也担上这个罪名?咱家今日还非得见着世子不可了,陛下说了,定要南疆世子接了这旨意咱家才好回去交差的。” 那侍卫见这死太监竟如此不知好歹,又怕他扰了主子的安宁,若是主子为此降罪于自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的。连忙声辞俱厉地开口道:“还望公公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好,若是扰了主子的清宁,叫主子发怒了,怕是咱们谁都别想好过。难不成公公您真想叫主子与皇上撕破脸不成?还望公公体谅一下卑职的不容易,赶紧出去吧。” 那公公听着里头没动静,仍是不肯走,只又说了一声:“请南疆世子接旨。”说罢便定定地站在那里不动了,等着南疆世子回复他。 南疆世子那厢其实早便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只是一直懒得搭话罢了,顺带也落落公公的面子,公公是皇上派来的,落了他的面子便是落了皇上的面子,他何乐而不为呢?这般想着他便一直晾着传旨的公公,这会儿听着外面公公的话了,才懒懒地开口道:“外头是何人竟如此喧闹?” 那公公可是不信这么半天了南疆世子还没听到自己在外头说的什么,但是人家南疆世子愿意装傻他便是点破了也没有用,便又耐着性子说道:“请南疆世子出来跪下接旨。” 南疆世子一点接旨的架势都没有,别说是出去跪下接旨,便是连起床的动作都没有。手上压住那美人的动作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毫不在乎地对着外面的公公道:“公公先回罢,本世子今日是不进宫的。或是公公觉着回去不好跟皇上交代的话,便只管说是本世子身体不适,一路风尘仆仆,实在疲惫不堪,困乏了已经歇下了。皇上要说什么明日再说罢。蛇影,送客。” 说罢也不给公公说话的机会,径直叫那侍卫送客了。瞧着人家主子都发话了,且这毫不客气的态度叫公公觉着自己再留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现在便走呢。 这样想着他又将方才高高举过头顶的圣旨珍重地放回了袖子里,转身离开了南疆世子的馆驿。一路上心口都憋着一口气,回去了便对着皇帝大倒苦水:“皇上啊,老奴今日可是受了好大的折辱!那南疆世子居然连见老奴都没有见便直接叫人打发了老奴回来了,这么多年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儿啊。老奴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可,可实在是…” 说着他竟是带上了哭腔一般:“实在是那南疆世子他都没有把陛下您放在眼里啊。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老奴便是再怎么卑贱,那也是陛下您的奴才,他一个小小的南疆世子竟也不把奴才放在眼里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这南疆是要造反了。皇上,您一定要给他们点眼神瞧瞧啊!” 皇帝听完以后,脸上黑了黑,终究是忍住了,对着公公道:“朕知道了,你起来罢。朕终究是会给他们颜色瞧瞧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朕留着南疆还有用处的,待他们为朕除去了左怀瑾这个心头大患了,朕便要对南疆下手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不知道他们南疆人懂不懂。” 那太监听罢了皇上的话以后,显然是没想到皇帝会作出这种反应,却也不敢说什么,低了低头也不再说什么了,内监不可干政,内监若是干政了那可是杀头的死罪,横竖皇上说了不会放过南疆了,那自己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朝堂上吵吵嚷嚷的一片,左怀瑾由于昨日没有去参加给南疆使者举办的接风宴,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见大臣门说得热闹,便走到了尘皇叔旁边问道:“尘皇叔,这是发生了何事,怎的今日大家这般活络?莫非我只是昨日一晚不去便错过了不少的事情?” 尘皇叔见是他,倒也不绕弯子,回道:“从今以后我便被削去了爵位了,也不是什么尘王了,该改名叫尘郡王了。” “不至如此吧?尘皇叔是做了什么竟被这样羞辱?好歹您也是皇上的叔父,是先皇封的王爷,怎能说削爵便削爵,说贬为郡王便贬为郡王呢?”左怀瑾惊道。 尘皇叔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至于不至于的,不过是看皇上心情罢了,他是这东临的皇帝,自然是他想要怎么样便怎么样了。别说是贬为郡王,便是贬为庶民,我又能说什么?也是怪我多嘴,好端端地要在那南疆世子提出联姻要求的时候非要插一嘴,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先皇留下的大好河山被这样糟践了啊。” “是什么要求,竟惹得尘皇叔如此大怒?您向来可是沉得住气的。”这会子左怀瑾倒真是好奇了。 说起来这个尘皇叔便来气,说话的语调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南疆竟然要求皇帝将玉水河畔的另外十座城当成是聘礼,才愿意与东临重修旧好,并且签订百年内不发动战争的协议。” 听罢了这要求的左怀瑾也不淡定了,这南疆竟这般大胆:“果真是放肆!看来是咱们东临给他们的胃口惯大了,上一回要了我东临五座城池。这一回竟是要那周边的十座城池,咱们东临统共才多少座城池?哪里经得住这般的败家?饶是我早先便猜到了他们会想办法将周边的十座城池弄到自己那边,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会这样明摆着来要!” 两人正说着便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喊叫:“上朝~” 第193章 朝堂风云 听到了这声喊叫,大臣们纷纷从小声议论中醒悟过来了,安安分分规规矩矩地一齐撩开官袍跪在了地上:“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待走到了龙椅旁边,坐定以后才悠哉悠哉地扬了扬手道:“众爱卿平身!” 接着便是例行公事的一句话:“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底下的大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脸色有些犹豫,终究是没胆子说什么,便又眼观鼻鼻观心地杵在那里不动了。只等着那太监准备叫退朝的时候左怀瑾才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 皇上瞧了他一眼,虽是极为的不愿搭理他,但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却不能拒绝臣子的上奏,只好回道:“准奏!” “臣以为南疆此次提出来的条件太过苛刻,实在是有得寸进尺的嫌疑。且不说那十座城池,再算上上回的五座城池,算起来整整十五座城池了,咱们东临一共有多少个十五座城池?若是叫南疆这般明要暗抢的,咱们东临怕是也撑不住多久了。更何况那百年内东临不对南疆出兵的协议?百年实在是太久了,咱们不出兵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故臣以为南疆此次出使我东临动机不纯,绝不能应了他们的要求。” 他每说一个字,皇帝的脸色便更黑一分,待他说罢了这句话以后,皇帝的脸已经黑的能滴下来墨汁了。 待他说罢了,皇帝并不想接他的话茬,便问他:“还有其他的事情么?此事容后再议。”本以为这样他便该退下了,哪里料到左怀瑾竟像是一点也不会看脸色一般的,听着他这样问又继续开口道:“既然皇上想听,那臣弟便再说说尘皇叔的事情。臣以为尘皇叔好歹是长辈,爵位封号都是父皇定的,凭着他说南疆不该便要削位,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这叫外头的人听到了,怕是会为人诟病的,实在是不妥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底下大臣听了以后一个个的把脑袋埋得更低了,这样子皇上定是会发怒的,他们可不想做那个替罪羔羊,还是默默降低存在感比较安全。心里也都禁不住为左怀瑾捏了一把汗,也忍不住给他鼓了鼓掌,他不过是说出来了他们想说却不敢说的话罢了。 当真是好骨气,不过怕是今日要吃亏的,单凭着他质疑皇帝的决定便不会有好果子吃。忍不住暗暗叹息,想当年这位王爷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年少成名,战功赫赫,说是东临的战神也不为过,但凡是他打的仗便没有输过的,为东临守住了边关,也守住了百姓将士的心。加上长相更是风流倜傥,虽是武将出身,久经沙场磨砺,但偏偏身上有一股儒生的气质。 当时他可是皇位继承人中最有竞争力的一位,便是先皇也是十分属意他的。但凡是家里有女儿的大臣,哪个不是想削尖了脑袋也要把女儿送进左怀瑾的王府的?便是做一个侧妃他们也是愿意的。 奈何左怀瑾无心帝位不说,还偏偏天妒英才。四年前的一场大火将他的一张俊颜烧得惨不忍睹,他也成了残废,不得不在轮椅上度日,便是连眼也瞎了。眼瞧着这曾经的天才变成了如今的废材,大家虽是同情,却再没有人愿意同他挂了联系的,甚至恨不得不跟他说一句话。有女儿的人家也再不说要送女儿入王府的话了,一个个都送进了宫里。 如今见着左怀瑾现在的样子,他似乎又变成了原先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王爷,那个东临的守护神,那个万千春闺梦里人。他们似乎又看到了东临崛起的希望的火苗。 当时这点火苗马上便被现实压垮了——“大胆!左怀瑾,你给朕跪下!你居然质疑朕的决定,且叫朕收回成命,朕是那般出尔反尔的人么?若是叫天下百姓知道了朕昨日夜里才下了旨意,今日一早便又改了,那岂不是会叫天下百姓议论朕朝令夕改?以后谁还会听朕的话?与南疆联姻的事情又岂能是你能置喙的?朕心里自有决断!” 伴随着龙颜震怒,众位大臣都从叹息中回过神来了,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 虽是这样说,皇帝却是半点息怒的意思都没有,对着殿外吩咐:“将左怀瑾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再禁足一月,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出来。竟敢顶撞朕,对朕不敬,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大臣们一声气都不敢坑,便是尘皇叔也知道这时候凑上去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有用,说不准倒是会叫皇上更加生气,从而加重对左怀瑾的刑罚。因而尘皇叔并没有说话,这个反应倒是叫皇帝十分满意。瞧着三十大板打完了便宣布退朝了。 顾婳祎眼睁睁看着左怀瑾被抬着进了王府,屁股上一片血肉模糊,当时便吓坏了,连忙拿出药箱来为他医治。 不大一会儿又听着了外面一片喧哗,是来宣纸的人到了。 “请瑾王爷接旨!” 那宣旨的公公一脸的傲娇,活像是一直竖着冠子的公鸡一般,瞧起来倒是有几分好笑。 左怀瑾趴在那里也不动惮,不为别的,他实在是动不了,虽是常年习武,这身子骨并不是太差,但也被这几年中毒给折磨得差不多了。再者说,便是他能动惮,他也是不愿意去接旨的,横竖不如就赖着不动。 那公公见左怀瑾这个样子,冷冷笑了一下道:“罢了,皇上早料到了王爷会是这般境地,即是如此,那便恩准您趴着聆听旨意罢。” 左怀瑾实在是受不了他磨磨唧唧的样子,强自撑着夺过来了圣旨:“罢了,不劳烦公公了,本王自己会瞧的,公公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一路上可得注意点,这为皇上办事的,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哪日便被人在半路上截了胡呢?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是不好说,本王也不好交代不是?” 那公公喉咙一噎,却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又是一甩袖子,生气地走了出去,实在是晦气,连着两日不被人待见! 第194章 民怨载道 公公回了宫里以后将今日的情况都说了一遍,顺带添油加醋地说了说那左怀瑾是如何的不尊重皇帝,如何的嚣张跋扈。然而皇帝听了他的抱怨之后虽是有些生气,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冷冷地道:“便先叫他再嚣张几日罢,这点小事难不成朕都忍不住么?待朕与南疆的协议达成了,再瞧他能有几日嘚瑟的功夫。” 公公由于有了昨日的经验,对着皇帝的这般反应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心里多少是有些憋屈的,本以为跟着皇上便有了无限的荣宠和风光,如今看来也不尽然。说得好听了就是皇上善于忍耐,度量大,说不好听了就是他怂啊,连自己的臣子都不能怎么样,实在是窝囊。 左怀瑾回王府后不多久大街小巷里便沸腾了,百姓们所议论的内容不外乎是昨日夜里在九州清晏和今日一大早朝堂上的事情。百姓们几乎是一边倒地怒斥当今皇帝的无能。竟需要用五座城池,东临的数万百姓的性命来谈和。就这样白白地将东临先皇留下的五座城池奉送与人,且签下耻辱的条约,实在是叫他们寒心。 更有甚者说当今皇帝丧尽天良,不顾数万百姓的性命只求自己的安稳,这南疆是如何的残暴不仁他们不是不知道的,若是落到了南疆的手里 那五座城池里的数完百姓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也是可想而知的,届时怕是逃不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命运的。 说起来他们倒是有几分同情那些即将要落到南疆手里的那些百姓了,但是同情有什么用,他们不是皇帝,也做不了主,只能是心里同情一下罢了。 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里,两个中年男子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你听说了因为这尘王反对南疆的要求被贬为郡王的事情了吗?” “自然是听说了,今日一大早的到处都在说这件事呢。你说说这也不知道宫里那位是怎么想的,才刚贬了瑾王为郡王,这紧接着便又贬了尘王为郡王,且这尘王好歹是他的长辈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就是了。当今圣上实在是有些叫人难以琢磨,但是不论怎么说,他这样做都是有些过分的。” “最可怜的怕是那些即将落入南疆手里的几万百姓了,谁知道南疆会不会将我们的百姓拿去养蛊喂蛇呢?” “咱们担心他们也没有用,怕是一直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也要变成南疆的百姓了,说起来叫人难堪,先皇在的时候百姓哪里有过这般担惊受怕的时候了?” “唉!说到底是当今陛下太懦弱了,但凡是换个人当皇上怕是也不会这样了。”说着那男子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换个人当皇上?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说换便能换了么?也要找一个有贤能的人才行啊,不然若是换得不好,怕是还不如如今的境况呢。”对面那男子听了也是直摇头。 听到他们这边的讨论,那边有一个正在喝茶的男子忍不住插嘴道:“谁道是换了这个皇帝便没有人能做皇帝了?我瞧着那瑾郡王便是不差的,当年他何等的意气风发,东临的少年英雄,若不是因为那场大火,他如何会与帝位失之交臂?” “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当年若是他要做皇上还是有可能的,好歹都是先皇的儿子,先皇要哪个做皇帝哪个便是皇帝。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如今有一个皇帝了,除非是宫里那位除了点什么事情,且还不能有皇子,不然怎么可能轮到瑾郡王做皇帝?”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们也敢拿出来讨论?可要当心啊,还是快些回去吧,当心祸从口出啊。”来上菜的店小二听着了这几人的讨论,连忙制止道。 开玩笑,他可不想让这酒楼关门大吉,他可是指着这点工钱养家糊口的呢。虽是叫他们别再讨论了,他自己心里却也忍不住犯了嘀咕。虽是他们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未尝便是没有道理的了,若真是叫瑾郡王当了皇上,不知道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想起来竟是叫人忍不住有些期待呢。 左怀瑾在自己的王府里正在被顾婳祎伺候着上药,听见了阿左进来报告的市井流言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横竖更他关系不大。便是百姓当真是寒心了,那也是因着皇兄才寒心的,不是因为他左怀瑾才寒心的。 至于百姓的担忧,那是大可不必的,但凡是有他左怀瑾在一天,南疆就别妄想欺凌他东临的百姓,皇兄那边他自有法子去对付的,当务之急是先安排好部下,叫他们在合适的地方发挥作用,若是没有布局,他想与皇上抗衡还是有些难度的。 顾婳祎看着他毫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手上给他上药的动作更轻了一些。左怀瑾感受到了这一点,便笑道:“怎地?阿祎莫不是心疼我了?” 顾婳祎脸上一红,嘴上却是不依不饶道:“呸!臭不要脸的,谁心疼你了,我就是医者仁心,不忍心看着这血红的屁股罢了。” 左怀瑾知她心口不一,也知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索性也不戳穿她。心头却是像化了一滩糖水一般,说不出的甜蜜。 “阿祎,若是我日日都挨板子,你是不是日日都这般温柔地待我,耐心地为我上药?”贪恋这一刻温柔体贴的顾婳祎,左怀瑾倒是有些痴了,忍不住张口问到。 听着这话,方才还一脸娇羞的顾婳祎忍不住笑了:“说得什么痴话,哪里有这样咒自己的?便是你舍得我还不一定舍得呢。不过听你这意思像是我平日里待你不温柔了?郡王觉着妾身该如何待郡王才算是温柔呢?” 左怀瑾一听这话头不对,当即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大耳刮子,怎生便这样不会说话呢?这叫他如何是好?看着顾婳祎那越发温柔的脸和温柔得恍若能渗出水来的笑容,左怀瑾直感到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第195章 会错了意 “阿祎啊,你会错意了,为夫可是没有说你平日里不温柔的意思啊。我的阿祎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最温柔体贴的。这天下间最温柔的女子除了我家阿祎还能有谁?”感受到危险的左怀瑾脑子转得飞快,想尽快安抚下来顾婳祎。 顾婳祎却是不吃他这一套,依然是那温柔的笑:“郡王这话可真是折煞奴家了,奴家这上药的手法可是不一定如同奴家为人一样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呢。” “哎呦!轻点轻点~阿祎我错了~”左怀瑾正心里不安的时候那屁股上的伤口便传来一阵剧痛,虽是早知道没好果子吃,却也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子顾婳祎手上的这一猛然使力,仍是叫他有些忍不住叫了出来。 在一边瞧着的阿左哪里见过主子吃这样的亏,当即便变了脸色,上前一步,想要跟顾婳祎理论。未曾想到左怀瑾却是吸着冷气开口道:“阿左,不得无礼!退下吧。” 见了主子这样说,阿左便是心中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乖乖地退了下去,心里却是忍不住的腹诽,这主母竟这样对郡王,郡王还能容忍她。 见着阿左出去了,左怀瑾又低声下气地开口道:“阿祎,为夫知道错了还不成么?瞧我这张嘴,一点都不会说话。阿祎可千万莫要生气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现在知道错了?只怕是有些晚了,我哪里敢说你错了,我也说了,我这手啊,就是笨拙。远比不上我本人的温柔体贴的,瞧它笨手笨脚地,一不小心就将郡王给弄疼了。好了,我怕再这样下去郡王要被我这粗笨的手折磨得晕死过去了,还是叫阿左进来帮忙换药吧,他方才瞧着可是着急了,想来定是会换药的。” 顾婳祎说完也不给左怀瑾辩解的机会,径直便出去了,对着门口的阿左吩咐:“阿左,我笨手笨脚的不会上药,郡王叫你进去伺候上药。” 阿左一时间有些懵逼,却也没说什么,毕竟在顾婳祎来之前,哪回左怀瑾受伤不是他上药的?这般想着就当真走进去了。 看着愣头愣脑地进来的阿左,左怀瑾只恨不得把他打一顿,他怎的还真进来了?这下好了,他进来了阿祎觉着有人照应自己了,定然会放心地离开了。唉!实在是猪脑子啊,罢了罢了,横竖是自己说错了话,那便将就将就先叫阿左给上药吧。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给我上药?”左怀瑾瞧着像一根木头一般杵在门口的阿左就来气,自然也没什么好语气。 “哦哦,属下这便为郡王上药。”阿左连忙狗腿地跑了上来,原先都是要他吩咐了自己才敢动手的,故而方才进来的时候他没敢冒冒失失地就来上药的。 谁知道他这药才撒了第一下上去,这左怀瑾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惨叫了起来,只差没有蹦起来了。 “阿左!你是不是想疼死我?你就不能轻点吗?是不是脑袋在脖子上待久了有些腻歪了?” 阿左吓得一缩,不小心又碰到了他的伤口。这下子左怀瑾上半身直接弹了起来,瞬间又因为没有着力点而趴了下去。只是这一起一落间,一个不小心那本就是一块布盖着的屁股就被完全露出来了… “阿左!!!你给我出去!罚你洗马厩半个月!另外,去给阿祎赔礼道歉,把阿祎请回来给我上药,不然你就不用来见我了!”这句话左怀瑾是咬牙切齿地说的,吓得阿左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他可是好久没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了,照理说不该啊,自己动作应该很轻的,主子原先也从来没有说过上药很疼的,难不成如今是变娇气了?那想来自己方才是真的误会了主母了,她必定不是故意弄疼了主子的,一定是主子太娇气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怀着这样愧疚的心理,阿左可怜兮兮地去找了顾婳祎:“主母,我错了,是我误会您了。实在是主子太难伺候了,方才我给他上药他也嚷嚷着疼,把我赶了出来,叫我请您回去给他上药。” 顾婳祎高冷地一甩头发:“不去!” 阿左想到了主子的威胁,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主母,求您了,您要是不去的话,阿左日后便再不能在府里待下去了。” “与我何干?” 阿左怎么也没想到顾婳祎竟然这样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自己,忍不住哭得惨兮兮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主母便绕过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不敢了。往后主母说什么便是什么,阿左再不敢忤逆主母了。” 顾婳祎这才转过了身来:“此话当真?” 阿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当真,自然当真!主母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回,我先过去瞧瞧他吧。”说着不情不愿地往着左怀瑾躺的院子去了。 里面左怀瑾还是方才她走的时候的姿势,一点也不曾移动,便是那伤口上的药粉分量也没有变化。不对,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比如说,他原先还有一块遮羞布,现在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怀瑾,你,哈哈哈哈哈~”顾婳祎才到门口便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狂笑,原谅她,她实在是忍不住。 远远地听到了这放肆笑声的阿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过问。只在心里默默地道:“主子,阿左对不起您,不能解救您于水火之中。” 殊不知现如今的左怀瑾只想一巴掌拍死他,因为他刚刚在跑出去之前没有帮左怀瑾盖上那块布,左怀瑾自己又行动不便,只好光着腚在那里等着。此刻见顾婳祎这般丝毫不加掩饰地嘲笑自己,他忍不住老脸一红,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是没那么生气的,还能笑便好,管它丢人不丢人的呢,媳妇儿高兴最重要不是? 这样想着他便装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你还笑,实在是过分,我要疼死了,赶紧帮我上药吧。” 第196章 料事如神 听了小二的警告那原本正说在兴头上的三人也终是觉着自己这样说确实是有些不合适,便悻悻地住了口,转而招呼着大家一起吃菜。说到底,这些事情便是他们操心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倒不如不操心来得安宁。 这京都自然不止这一家酒楼,满京都的百姓也自然不止这二三人。几乎所有的酒楼里都在上演着与这相类似的一幕幕。由此可见这件事引发的关注究竟有多少了。 宫里头自然不会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在皇帝听到了属下的报告时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 “放肆!这些刁民当真是放肆!朕做的这一切哪一件不是为了东临好的?他们果真是愚民,一点都不知道朕的苦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叫左怀瑾来替代朕。看来这个左怀瑾果然是不该留下去了,即是这样,那与南疆定是得要有一笔交易的!” 说罢便对着外头吩咐道:“顺公公!” 一直在殿外候着的顺公公闻声连忙走了进来:“陛下,奴才在,您有什么要吩咐的?” “去传南疆世子入宫,就说朕有要事相商,叫他务必入宫一趟。” “嗻!”顺公公听罢了便转身出了大殿,才出了大殿又听见里头传来了皇上的声音:“慢着!另外再说我东临有绝对的诚意,给出的条件定是能叫南疆满意的就是了。”想来皇上也想起来了那日顺公公去馆驿给南疆世子宣旨,传他入宫,最终却连人都没见着的事情了。 顺公公听罢又转身跪下行礼:“嗻,奴才这就去。”心里暗道,这样一来此趟的差事就要好办多了。上一回去传旨时候那南疆世子的态度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若不是皇上这回必定有能吸引他的好处,想来也是不会叫自己这样说的,即是这样,顺公公又感觉自己的腰杆子可以挺直了走路了。 那厢的馆驿里面南疆世子正在与前两日从宫里带出来的美人一起玩得正欢,许是瞧出来了他喜欢美人的缘故,后来皇帝又派人给他送来了不少的美人,倒是叫他这两日都没闲下来过,一直过得很是欢愉。 外头的风言风语他也听着了不少,这些百姓的担忧他也全全地听见了。不过这些百姓的担忧倒是有些多余了。虽说是南疆对于东临的百姓没那么照顾,但到底也没有到拿他们养蛊喂蛇的地步。毕竟这些百姓怎么说都是劳动力,养蛊喂蛇的话鸡鸭都可以,又何必浪费拿人去喂养呢? 外面的流言这样的热火朝天的,他便不信宫里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若是连这样都没有动静的话,那倒是得要再高看几眼这个宫里的皇帝了。若是按着自己原先对这个皇帝的了解,想来他要不了多久就要采取行动了。 这个行动嘛,左不过是派人来传自己入宫商量对策,最后各取所需罢了。他可是想得明白的紧,就要最大的好处就是了,其他的他倒是不要求太多了。罢了,自己先收拾收拾,横竖便是不进宫自己也要出去走动走动了,不然若是叫父王知道自己出来一趟只是陪美人玩闹了一番,那他定是会生气发怒的,保不准又要狠狠地责罚自己一番。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叫了蛇影进来服侍他洗漱准备出门了。他这边还没收拾完毕,那边宫里的来人就已经进了馆驿了。来得还是顺公公,他瞧着那紧闭的大门,又想起来了上一回来到这里的遭遇,禁不住缩了缩脖子,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有些道理的。他现在担心的就是跟上回一样连人都没见着便被“送客”了。 故而他这回的态度显得很是诚恳礼貌,由着守门的侍卫前去通传,自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着。那守门的侍卫见着他这前后两回截然不同的态度倒是觉着有些好笑,但打底也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嘴角的笑倒是有了几分不太分明的意味了。 侍卫通传完了之后回来只告诉顺公公:“世子殿下如今正在洗漱收拾,待收拾罢了便随着公公入宫去。”顺公公听罢倒是有些吃惊,莫不是这南疆世子早便料到了要来请他入宫了?居然直接便洗漱更衣了,难不成他竟是有神机妙算的本事? 当然,这话他只能在自己心里揣测揣测,说出来却是不敢的,也没有合适的人说。约莫等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这南疆世子可算是收拾好了,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一点都没有皇上在宫里等着他前去觐见的自觉。 便是他这样的态度,顺公公也是连半句说他不是的话也不敢说,谁叫这位爷的脾气大拿,没办法,便是陛下也是拿他没办法的,更何况自己只是陛下面前跑腿的一个阿猫阿狗,罢了罢了,且先忍着就是了。 顺公公堆着满脸的笑好声好气地上前道:“世子殿下,您可算是收拾好了,即是您好了,那咱们这便一道进宫罢。若是叫陛下等的时间长了也是不好的。陛下说了,您自己进宫就好了,其他的几位使臣叫他们依旧在这馆驿歇着就是了,他们今日不必入宫。今日叫您入宫是有要事相商,这给出来的条件自然是能叫您满意的。” 南疆世子也不难为他,横竖说了有要事相商,想来也是不太方便叫太多人知道的。再者说,依着这东临皇帝谨小慎微,贪生怕死的性格,他自然是不放心叫这么多南疆人进宫的,只怕宫里的侍卫稍微不留神一点或是反应慢一点他那脖子上的脑袋就要搬家了。所以他这样安排南疆世子也是能理解的,便也不矫情,挥了挥手,只带了蛇影,叫他送自己入宫,其他人则是在馆驿内等着他就是了,他另外交给他们的也是有其他任务的,哪里只是单单的看守物品这么简单的? 顺公公见他愿意跟着自己入宫,一下子便松了一大口气了,这样一来自己算是能完成陛下布置的任务了。 第197章 伴君如伴虎 一路上南疆世子也不说话,偶尔掀开马车的帘子瞧一瞧窗外,倒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一般了,一点都不像是要入宫觐见的样子。 顺公公眼瞅着自己出来可是有些功夫了,这么久不回去,连个音都没有,也不知道等下回去了皇上会不会降罪于自己。这样想着心里便有些着急了,就催着马夫:“快些罢,再慢便要来不及了。当心陛下等着着急上火了,回去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他这话音刚落,马夫还没来得及挥动鞭子催促马儿撒开蹄子狂奔,南疆世子便又慢悠悠地开了口:“公公这是急什么呢?本世子素来体弱,可是经不得马车颠簸的。能入宫已是勉强为之,若是公公还要马车再跑快一些,本世子怕是要受不住了,这受不住了今日便入不了宫,面不了圣了,难不成届时公公您替我面圣?还是公公觉得那样一来您的责罚会更轻一些?” 顺公公顿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焉了。哭丧着脸道:“别呀世子,您金尊玉贵的,自然是受不得马车颠簸的,是老奴鲁莽了,老奴这便叫马夫慢点儿。”说罢又连忙对着外面的马夫嚷嚷道:“还没听见世子说得话么?赶紧的叫马儿跑慢一点,当心颠着了世子殿下了,到时候仔细你的脑袋!” 外头的车夫只得又减慢了马车的速度,内心只叫冤枉,他可真是无辜。明明是公公自己叫快一点的,说是皇上要怪罪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快呢,他又叫自己减速,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在宫里当差可真是太难了,他太难了!车夫心里暗暗叫苦,一边稳稳地驾着马车慢慢地走,生怕这个南疆世子一个不高兴就不入宫了,到时候才是真的难做了。 好容易到了皇宫门口了,车夫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这皇宫里头除了皇上便只有各宫娘娘有资格坐撵轿马车了,南疆世子也不例外,到了这里他就该下车步行了,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了,接下来如何便要看顺公公的了。 “世子殿下,顺公公,到了宫门口了,您二位准备下车,接下来的便要您二位自己走着进去了。”车夫恭敬地提醒道。 里面的南疆世子却是毫无动静,顺公公不知道他是要怎么样,只得再说一遍:“世子殿下,咱们该下车啦,到了皇宫里面就该走着去面圣了。”说罢了过了好半晌,南疆世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眼瞅着天都要擦黑了,顺公公实在是心急了,又觉着有些不对劲,便凑过去瞧是怎么回事。 这一瞧差点将他气得背过气去,这南疆世子竟然在那里呼呼大睡,自己方才以为他趴着窗户是在瞧外头的街道,想着他怕是没见过东临都城的繁华景象,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趴着睡着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去叫他:“世子,世子,快醒醒。快醒醒啊,皇上还在里面等着呢!”奈何他叫了好几声了,南疆世子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迫于无奈的他只得从窗户那里钻出去脑袋向走在窗户旁边的蛇影求助:“这位大人,能不能请您帮忙将您家世子叫醒啊,可不能再这么睡下去了。” 蛇影黑着一张脸压根儿不想看他,顺公公见他这个样子,方才那好不容易堆上脸的笑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看着竟是要哭了一般:“这可怎么办呢?世子再这样睡下去皇上该要发怒了,责罚老奴是小,怕是也要一并责罚世子殿下的。” 听他这样说,蛇影总算是有了反应了,极其不乐意地敲了敲马车的车窗,喊道:“主子,起来了,皇宫到了,不能再耽搁了。”原本顺公公怎么叫都没有动静的南疆世子被蛇影这样叫了一声便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怎的这么快便到了么?蛇影扶我下车。唉!今日晚上回去得要好好歇息一下,这几日都没有好生歇息了。” 蛇影恭敬地扶着南疆世子下车以后便安静地跟在南疆世子的后面,顺公公手忙脚乱地从马车上被车夫扶了下来,跟上了南疆世子。他亮出皇上的手牌以后守门的侍卫才放行,正准备走,却发现还有一个人被拦在了门外边。 南疆世子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怎地?难道本世子的贴身随从也不能跟着一起入宫吗?” 顺公公一下子又磕磕巴巴了起来:“不,不能的,世子,皇上只传了您一个人,便只能进去您一个人,其他人是不能跟一起的。” 眼看着他又要说不入宫了,顺公公一张脸都快要苦成苦瓜了:“世子,您就饶了老奴罢,这实在不是老奴能做主的事情啊,您要不先进去了再找皇上理论也是可以的。” 南疆世子想了想也是,自己何苦这样为难一个奴才,若是说他一开始对自己有些不敬,那想来这两次吃的苦头也够了,便挥了挥手叫蛇影就在这里等着他。自己跟着顺公公悠哉悠哉地往宫里走,说是跟着顺公公,其实一会儿走顺公公前头,一会儿走顺公公后头,见着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都要过去摸摸瞧瞧才走。 一路上顺公公走得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这祖宗就跑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到时候追究起来遭罪的还是自己。短短的一条宫道,活生生走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皇上的御书房门口。顺公公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子,才小心翼翼地前去给皇上通报。 才推开御书房的大门便见着了皇帝那阴沉得吓人的脸色和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眼神,果然,皇上生气了,在等了南疆世子整整一个下午以后。此刻他见了是顺公公,用他最后的耐心问道:“见着南疆世子了?他今日来了么?” “来,来了陛下。世子,世子殿下他,他此刻正在外头侯着呢。”顺公公刚刚擦干了的额头,此刻又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子重重地砸在他紫色的衣袍上,心里暗暗庆幸着今日南疆世子来了,如若不然,自己怕是要人头不保了。 第198章 天地为媒,江山为聘 听着了顺公公这个答复,皇帝脸上瞬时间便好看了很多。虽是身为皇帝,他也是害怕这南疆世子不买自己的账。毕竟若是南疆世子当真一直对他避而不见,他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的,总不能说是巴巴地去跟南疆王告状吧?但是他愿意来事情便好办多了,左不过是多给一点好处罢了,好歹能保住自己脸面。 这样想着,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朕知道了,请南疆世子进来罢。” 顺公公连忙答道:“嗻!奴才这就去。”转身时候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那满额头的汗,三两步地到了南疆世子的前边:“世子殿下,叫您久等了,陛下传您进去说话。” 南疆世子听见了也不搭话,直接抬腿往御书房走去。进了门见着了皇帝也并未行跪拜大礼,而是按南疆的礼仪微微福了福身便算是见过礼了。皇帝也并不以为意,叫人赐座,而后叫伺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两个心腹在里头,若是叫人全都退出去,他也是不敢的。 皇帝率先开口道:“不知这两日世子在东临住得可还习惯?吃得怎么样?” 南疆世子淡淡道:“都是不错的,另外,前两日皇上送去的美人更是不错,一个个能歌善舞的,很是会服侍人。只是有一两个不开眼的,竟然敢对本世子用药,却不知道本世子生在南疆,从小便是在毒虫毒草的堆里长大的。还有一个趁着本世子睡觉的功夫去翻腾本世子的房间,实在是愚蠢至极。本世子便将她们赏给下属玩了一天一夜以后就拿她们喂了本世子的小蛇和蛊虫。” 皇帝听了脸色有些发白:“早便听说了南疆有拿人喂虫的事情,原先只以为是谣传,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南疆世子微微撇嘴:“自然是真的,不过这算是一项刑罚,若是平常倒是不至如此的。毕竟那最可怕的不是喂虫,而是活生生的人被扔到虫堆里,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啃噬自己的身体却无能为力,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具骨架。” 听到这里,皇帝忍不住 打了个寒颤,这实在是有些太过残忍了。他难以想象自己送去的那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蛇虫堆里等死的绝望,但是自己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本就是自己吩咐他们做的,自己再说几句定是要引起南疆世子的疑心的,到时岂不是反倒不美?便也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直接进入了主题了。 “世子,朕此次叫你入宫是想再好好谈谈两国的联姻的,这对于两国来说都是一件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南疆世子见他有意岔开话题,倒也不多做纠缠。横竖他的目的不过是吓一吓他便得了,如今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这皇帝也真是胆小,只这样两句话便把他吓到了。听他提起来联姻,便问他:“不知陛下准备让谁与本世子的九妹结亲联姻呢?” 皇帝不假思索地答道:“瑾郡王。” 南疆世子皱了皱眉头:“只是一个郡王?他知道这件事么?怎么说的?” 皇帝见他有些嫌弃的样子,脸上有些尴尬:“额额,他本来是王爷的,前两日才贬为郡王的,若是他与公主联姻了,自然朕会再将他封为王爷的。他是知道这件事的,容不得他有意见,朕指婚的他只有接受的份。” 南疆世子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瑾王?就是左怀瑾?他不是你一直想对付的么?难不成叫我妹妹嫁给他以后杀了他再守活寡?而且据我所知这个瑾王是有妻室的,难不成要我南疆公主到你东临来给一个郡王做妾?” 皇上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来,这样一来的话就变成叫南疆对付自己的姑爷了,委实不妥。说不准若是南疆与左怀瑾站到了同一战线上,那到时候自己找谁哭去? 他马上道:“是了,朕之前思虑不周,将公主指婚给瑾郡王实在是委屈了公主,那世子瞧着指给谁合适?陵王?或是叫九公主入宫为妃?” 南疆世子回想了一下那日接亲时候的陵王,摇了摇头,此人太过浮躁,倒是还不如左怀瑾。至于入宫为妃么?这个皇帝虽是不怎么样,但到底是东临皇帝。虽说是有些委屈九妹,但是也有利于南疆日后行事,但凡有个什么事情,叫这边给帮忙吹吹枕头风就成了。这当今太后不就是南疆来的么?他可是为南疆攻打东临提供了不少助力的。 想罢,南疆世子终是开腔道:“皇上天人之姿,乃真龙天子,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想来王妹也是会同意的,我回去跟她说一声便好了。能服侍陛下,想来也是她的福分。” 皇帝被这一番话恭维得有些飘飘欲仙了,倒是忘了先前的不快了,高兴得厉害,这开口说话便大方了不少:“即是这样的话,那朕自然会好好待九公主的。届时你们回南疆的时候,金银珠宝少不了的,还有咱们东临最好的丝绸、瓷器和茶叶,定是会赏赐不少品质上乘的给你们的。” 南疆世子却并没有什么狂喜的脸色:“不知这聘礼皇上您打算给点什么?” “九公主贵为南疆公主,聘礼自然是少不了的,朕还没想好给什么,想好了再与你商量也不迟的。” “陛下此话差矣,我们南疆使团不日便要动身回南疆了,此事还是尽早定下来比较好。这聘礼陛下若是不知道给什么才好,本世子倒是有一个不错又现成的建议。”说罢也不给皇帝拒绝的机会。 他自己又直接接着开口:“这天地为媒,江山为聘,说起来倒算是一段佳话。不若皇上便以那玉水河畔的另外十座城为聘礼如何?在交换和亲庚帖的时候,也顺带把那百年内不对南疆发兵的协议给签了,此事便算是完美了。想来皇帝您这偌大一个东临,城池少说也有上百座,这区区十座城池您还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自此东临与我南疆永结秦晋之好,岂不美哉?” 第199章 心意领了 听罢了南疆世子的这一番说辞,皇帝差点背过气去。什么叫他不在乎这区区十座城池?那可是十座城池!特别是在玉水河畔,那是东临最为富庶的城池了,原先已经割了五座城池给南疆了,若是再割十座给南疆,那直接玉水河畔一带就全都是南疆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这里,皇帝便开口了:“这个怕是不大行,这样一来,我东临最为富庶的玉水河畔就全是南疆的了,虽是东临城池不少,但是像玉水河畔十五城这样的城池却是不多,已经给了五座给南疆了,再给十座,我东临的税收怕是会减少一大半。” 顿了顿又接着道:“至于这百年不出兵的协议,也是不必签的,只要南疆不对东临出兵,东临自然是不会对南疆出兵的,若是南疆主动对东临出兵了,东临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若是南疆世子信得过我,咱们便先签一个五年内不出兵的协议试试,聘礼我自然会准备大量的金银珠宝和药材首饰,丝绸茶叶的。” 南疆世子听他这样说,倒是也明白他虽是糊涂,但是在这样的大事上还是不算彻底糊涂的。罢了,自己再想办法就是了,横竖那玉水河畔他一定要拿到手,那可是此次出使东临父王交给自己的主要任务。 他做出了一副十分难抉择的样子,皱紧了眉头好半天才道:“此事容我回去再跟他们商量商量再说罢,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只怕是这条件,他们不大可能会同意的,还要再休书一封问问父皇的意见才好。” 见他这样说,皇帝连忙又加了一句:“只除了这两件,南疆再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只管开口,我定会尽力满足的。” 南疆世子答道:“好的,我会向父王传达皇上的意思的。我便先退下了,想着今日得空,想在皇宫里四处逛逛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早听说了东临皇宫最是精致美丽不过,恍若仙境一般,奈何我一直没有福气参观一番。” 皇上方才拒绝了他要的聘礼,自然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的要求,那样一来怕是显得有些针对他了,当下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便只得同意了。只是也嘱咐道:“怕是南疆世子头一遭来东临皇宫,不大熟悉,朕派个人跟着你一起去逛逛,也好为你指路不是?不过南疆世子可得记着,不能停留太久了,若是错过了宫门下钥的时间,怕是没有朕的手谕就出不去了。” 南疆世子笑了笑道:“本世子晓得了,皇上看看派谁和我一起去吧。不要太多的人,不然本世子倒是有些不自在了。难不成皇上担心南疆皇宫里头有什么宝贝会被本世子盗走了?” 皇帝尴尬地笑了笑:“那自是不怕的,皇宫里头有什么世子想要的只管跟朕开口就是了。朕是担心世子,怕哪个不开眼的冲撞了世子所以才派人跟着的。” “皇上的一片心意我领了,那我这便退下了,皇上看看叫谁跟我一起吧。” “小鑫子!你去陪着世子殿下到御花园逛逛吧,可莫要走偏了,走错了路朕可是饶不了你的,届时唯你是问。”皇上对着外头喊了一声便有一个小太监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 那叫小鑫子的小太监恭顺地低垂着脑袋,答道:“嗻!奴才领旨。世子请吧。”说着做出了请的手势,自己侧身站在了门边,方便南疆世子走出去。 “那我便先告辞了。”南疆世子对着皇上拱了拱手便率先走了出去。那小鑫子也跟着出去了,在他出去之前皇帝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才出去。 南疆世子一路上尽挑人少的地方走,小鑫子虽是受皇上托付叫看护着南疆世子,其实不过是监视着看他要做什么罢了,另外不让他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就好了——比如说太后宫里。其他的他倒是不必管,当然,他也管不着。 南疆世子走得很快,这时快时慢的步子,叫走在后头的小鑫子很是被动,一路上走得气喘吁吁。南疆世子听见了他的喘气声,心里暗暗发笑:“鑫公公若是跟不上本世子的步子,便先回去吧,横竖本世子在这宫里也是丢不了的,也出不了什么事情,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也不会去皇上跟前告你的状。” 小鑫子虽是累得紧,却也坚持着,始终不曾落下。嘴里道:“多谢世子殿下一番好意,奴才,奴才跟得上,跟得上,世子只管走就是了。” 南疆世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又加快了步子。小鑫子这下子彻底地寻不着南疆世子的影子了,一着急便想要回去回禀皇上,叫皇上再派人来找他。不然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谁知他这才一转身,便装上了一个人,还没等他抬起头来看清是谁,便闻到了一阵香味,顿时便觉着天旋地转,脚底一软便瘫在了地上。 南疆世子这才从暗处走出来:“你在这里看着他,不要叫人发现了,我去办点事,等我办完了便回来找你,到时候在把他弄醒也不迟。” 那黑影道:“是!” 南疆世子转身便没了影子,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太后宫里。太后这会子正在佛堂坐着,独自一人在念着佛珠,门口守了一个大丫鬟,其他人都在外头守着。 南疆世子蹑手蹑脚地上了佛堂的顶,揭开瓦片瞧了一眼里头的情况,便对着屋里吹了一阵迷烟。哪知太后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反倒是门口的大宫女歪歪地倒了下来。 外头的宫女太监听见了里头的动静,赶忙问道:“翠儿姐姐,里头出了什么事情了?”说罢作势便要进来。 太后淡淡地对着外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她在收拾被褥罢了。你们都下去歇着罢,哀家有翠儿伺候着便好了,没有哀家传唤,不能叫任何人走近,可记住了没?” 外头的宫女太监虽是觉着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毕竟他们都是太后的心腹,自然是向着太后的。 第200章 夜访太后 故而他们也都乖乖地退了出去,不论太后要做什么,他们都是支持太后的。而南疆世子见了这番场景却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看来这个女人在这东临倒是经营得还不错,好歹是有了这么多的心腹,也难怪敢不听父王的话了,想来是有底牌的。 她这番做派大致是发现了自己了,不过看样子她该是没有把自己交给皇帝处置的打算的,不然的话这会子怕是就不是叫宫人退出去而是叫宫人喊人进来了 。 果然,在宫人都退下去以后,太后便开口了:“南疆贵客远道而来,哀家却未曾远迎,到底是哀家失了礼数了。” 南疆世子听罢并不答话,太后便接着开口:“贵客即是来了,便现身罢。这里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只管放心就是了。” 南疆世子这才从房顶堪堪落了下来:“太后在这东临皇宫这么多年了,一身技艺却是丝毫没有落下,说起来也算是可喜可贺的。这迷烟的分量不轻,却对太后一点影响也没有,说起来倒真是叫本世子有些吃惊呢。” 太后仍是保持跪坐的姿势,在那里念着佛珠,若不是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倒是会怀疑她从来没有开口过:“世子殿下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识,敢以一己之身来独闯这东临皇宫才真是叫哀家吃惊呢。至于这一身的使毒施药的技艺的确是不敢忘记,若是没有他们,我在这东临皇宫怕是也撑不到现在。哀家能有今日,也多亏了这一身技艺的帮忙。” 南疆世子冷哼一声,接着道:“这一身技艺是没忘,但是本世子瞧着太后是不是忘了这一身技艺的出处了?还是说太后直接忘了自己的出身了?” 太后微微动了动眼皮,又恢复了闭眼念佛珠的样子:“哀家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南疆,若不是哀家还记着南疆,上回毒瘟疫的事情哀家也不会出手了。毕竟哀家的儿子已经当上了皇帝了,哀家此刻只用帮着哀家的儿子守好这东临的江山就是了。” “是么?帮着你的儿子守着这江山?你的儿子怕不是这样想的呢,另外太后莫不是忘记了当年父皇送你过来东临时候留给你的任务?还是太后以为如今你已经贵为太后,没有必要再遵守当时的诺言了?”南疆世子出口咄咄逼人,一点余地也不给太后留。 太后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后了,一直是整个东临最尊贵的女人,不论是在当初做皇后的时候还是后来先皇死了她成为太后以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了,咋一听南疆世子的语气便要动怒,但是想起来自己原先在南疆的生活便又忍住了要发怒的冲动。当年她在南疆受过的折磨可是比这难受千倍百倍,这几句话比起来可真是不算什么。 待她平静下来了她才开口道:“南疆世子莫不是忘记了这可是东临,哀家再怎么说也是东临的太后,南疆世子这个态度怕是有些不妥当。哀家若是此时叫一声,说是有刺客,想来今日夜里南疆世子要出宫便要有些难度了。” 南疆世子有些玩味地瞧了瞧太后:“今日本世子入宫可是东临皇上请来的,他自然也是知道我在宫里的,若是问起来了我只管说是走错了路。不过太后可要想想,若是本世子咬死口说你要攀诬本世子,因为你毒害宫女的事情本本世子发现了,你心里有鬼怕本世子说出来了便想要置本世子于死地。那你觉得你这个太后还能当几日?” 太后听罢这些话,猛的睁开了眼睛,原先一片平静的脸上此刻风云密布:“好一个南疆世子,倒是哀家小瞧你这个小男娃了,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城府。哀家也不想绕弯子了,南疆世子此番夜半前来,难不成只是为了和哀家叙旧?” 南疆世子稍微扬了扬嘴角:“太后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也不必本世子解释太多。没错,本世子此番过来便是想提醒一下太后,即使你此刻是东临的太后,日后能不能是东临的太后就说不准了。也不要忘了你骨子里留着的还是南疆的血脉,你永远都是南疆的阿依兰。” 太后听着这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特别是听到最后“阿依兰”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更是惨白。南疆世子见着她这个反应却是满意的很,只要她还没忘记便好。 太后咬着牙关尽量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哀家知道,哀家一直都没有忘记。也希望南疆日后能尽量少来打扰哀家,皇帝已经开始怀疑哀家了。” 南疆世子摇了摇头:“这怎么能算是打扰呢?这明明是给太后无聊的老年生活增添一点乐趣,同时为满足太后的野心铺好道路罢了。难不成太后便当真满足于这东临的太后之位?想来太后也发现了,这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以后便不好控制了。你也说了,皇帝已经开始怀疑你了。身份再尊贵又怎样?不过是一些宫女太监听你的话罢了,若是想要得到真正的尊贵,便只有坐上那个位置,叫天下所有人都对你俯首称臣才行。” “这话不用你来教哀家,哀家心里自有分寸。南疆世子若是无事便赶紧走吧,更深露重的,南疆世子一介外难却停留后宫,成何体统?” 南疆世子打量了一番太后的身段,那眼神竟像是在瞧青楼女子一般,仿佛只要他愿意,太后便是他的囊中之物,半晌开口道:“太后只管放心,若是二十年前的你,不,便是十年前的你,可能还会有点危险,本世子说不定还是会对你有那样的心思,但是如今的你却是半老徐娘了,虽是风韵犹存,却是远不及外头的新鲜美人的。本世子也自是不会对你起别样的心思。” 顿了一下他又开口道:“本世子觉着还是提醒太后一下比较好,莫要再打我父王的主意,现如今我的父王母后正是恩爱怕也记不得你是谁了。再过两日南疆使团便要走了,东临割让城池给南疆一事,你只可支持,不可反对。”说罢转身就没了踪影。 第201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太后这才转是瞧了一眼方才南疆世子站着的地方,眼里盛满了怨毒。当年她之所以答应来东临,是南疆王安排的,那时候南疆世子还没有出生,南疆王后也还不是王后。 自己当年一心记挂着南疆王,父亲知道自己的心思,那时候自己的父亲跟南疆上一任王十分亲厚,便提过自己与当时还是南疆世子的南疆王的婚事。老南疆王自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说要问问他本人的意见。 她记得在父亲入王宫跟南疆王提自己与当时的南疆世子的他的婚事后的第五日,他便带着丰厚的礼品上门了。少年如她,满心欢喜,以外他是来下聘礼,是要娶自己了。哪知那丰神俊朗的少年只说是普通礼品,说要见她。 在府里的后花园中,自己心目中的白衣少年深情款款地牵起自己的手,唤她“依兰”。她虽是羞红了脸颊,但到底没有推开他,小声嗫喏着叫他“齐朗哥哥”。 阿齐朗跟她诉说自己对她的情意,诉说他的为难,他的不得已。左不过是告诉她南疆形式严峻,与东临势不两立。需要一个聪明又忠心于南疆的世家女子去东临做卧底,帮他掌握东临的情报。说国未安,何以安家?说了一大通的大道理,就是不说娶她的话。 当时她一心为他,一颗心全在他身上了,哪里舍得叫他心里烦忧?只恨不得为他解决了所有的苦难,甚至愿意为他去做那个愿意到东临皇宫做卧底的女子。 “齐朗哥哥,你莫要为难,若是齐朗哥哥不嫌弃依兰愚笨,我便愿意做那个去东临做卧底的女子。定会忠心于南疆,将南疆需要的消息传回来。”天真的阿依兰睁着澄澈的双眼看着当时还是南疆世子的阿齐朗真诚又充满了期盼地开口道。 阿齐朗的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但是瞬间又充满了痛苦:“依兰妹妹,你当真愿意去东临做卧底么?做卧底的日子十分难过的,若是被发现了那下场将会十分凄惨,会受尽折磨的。要时时刻刻关注着东临的消息,并传回南疆。” 阿依兰看到他眼里的光亮,更加坚定地想要守护这份光:“齐朗哥哥放心,依兰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阿齐朗感动地紧紧地搂住了阿依兰:“依兰妹妹,你真好,只有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等你回来了我就让你做我的世子妃,等将来我继承了南疆王的王位之后,你便是南疆的独一无二的王后。”说罢吻了吻阿依兰的额头,那个吻温柔至极,饱含眷恋,叫阿依兰沉醉其中,久久回味。 知道她父亲来问她是否确定要嫁去东临,她都在回味着那个吻,重重地点了点头,只以为自己去了东临便解决了阿齐朗哥哥的困难,却忽略了那个嫁字。 一直到了东临皇宫,到了她被打扮成新娘子的样子送进皇帝的寝殿,她才知道她是要嫁到东临的。只有嫁给了东临皇帝,她才能做好这个卧底。那一刻她想要后悔的,阿齐朗哥哥为什么没有告诉她需要她嫁给东临皇帝? 可是想来阿齐朗哥哥可能是害怕自己伤心所以不忍心当面说出来的。而且自己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若是现在突然不嫁了,定会惹来皇帝震怒,届时整个南疆都会遭殃。父母家族会遭殃,阿齐朗哥哥也会遭殃,阿齐朗哥哥一心想要好好守护的南疆百姓子民也会遭殃。不,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那便嫁给东临皇帝罢,阿齐朗哥哥说了,等自己回去了便娶自己。他不会介意自己嫁给给过东临皇帝的,他还在南疆等着自己完成任务回去呢,南疆子民还在等着自己和齐朗哥哥一同守护呢。 抱着这样美好的愿望和期待,她入宫了,她服侍东临皇帝。在和东临皇帝的洞房花烛夜里,她脑子里的不曾有任何一瞬间是那个天下无双的东临少年皇帝,全是她的齐朗哥哥。她把东临皇帝的脸当做是她心心念念的齐朗哥哥的脸,所以那一夜她极尽温柔,她心甘情愿,她满怀爱意,她让东临皇帝相信她是真心爱他的。 她在东临皇宫孤苦无依,举目无亲,但是没关系,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那就是阿齐朗哥哥还在南疆等着她,等着她的消息。 几年来她把自己伪装得很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南疆献来的女子,变成了人人都知道的东临皇后。所有人都知道她与皇帝举案齐眉,鹣鲽情深,知道她贤惠,却从来不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想回去南疆。 她杀死了所有阻碍她的后宫佳丽,杀死了知道了她秘密的近身侍女、太监。她本是娇养的大小姐,却变得杀人不眨眼,还在皇帝面前一脸的天真无邪,体贴入微。 她把东临所有的军事机密都想办法送到了南疆手里,在皇帝眼里的她却是从来不过问朝政,最是本分老实不过的。 她的毒术杀死了一个又一个对南疆不利的大臣,在皇帝眼里她却只是略通医术,一双巧手最会按摩,是最得他心意的宠妃。 她一心一意地做着这些事情,觉得自己只要做得足够好,只要齐朗哥哥坐稳了南疆王的位子定会来接她回去的,定是会封她为南疆王后的。 但是随着日子的推移,她再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阿依兰了,她再不是对宫外的南疆情况一无所知了。她有了自己的心腹,她对南疆的情况了如指掌,她知道了她的阿齐朗哥哥另娶了她人,知道不光自己生了两个孩子,她的阿齐朗哥哥也生了孩子,他和其他的女人生了九个孩子,有男有女,他们生活得幸福美满。 可是她知道了以后她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无能为力,她也想过派人去质问他,但是回复她的总是数不清的敷衍的理由。她什么都明白了,但她依然帮他,从小到大都是,但凡他想要的,她都努力帮他拿到。只是心里总是少了点什么,想到这里,太后摇了摇脑袋… 第202章 瞒天过海 再看了一眼方才南疆世子离开的方向,心里暗暗道:“哪里用得着你来提醒我呢,对于你的父王,我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也再没有什么期待了。我如今这样的奔忙,也再不是为了当初的他了,只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这南疆世子像极了他当初的样子,一样的年轻,一样的自信,便是连嚣张跋扈都是一样的。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养出来这样的儿子也是不错的,至少是会维护他母亲的,哪里像自己一样,虽是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一个贵为皇帝,一个也是身负才华。但是两个儿子哪一个维护她了?她竟是一点都没瞧出来,大儿子是防着她的,不想让她插手他的事情,小儿子自从那件事以后也没有了了原先那样依赖她了。 她心里是明白的,大致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她这个母亲没有尽一点心,打底是叫他寒心了。但是自己并不后悔,因为自己原就是那样一个人,唯利是图,若不是有利用价值的,她是懒得耗费一点心思在上头的。那年他成了那样一个废人,自己自然是没有料到他还会有今天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冷着他好几年了。 如今他竟然能好起来,自己也要想办法来拉拢拉拢他,恢复一下冷落了七年了的母子亲情了。自小自己便是宠爱他的,因为他父皇自小便宠爱他,自小他便比老大要聪明一些,素来他都以为自己最是宠他的,想来只要自己稍微用一点心,这母子关系修复也不是不可能,到底是血浓于水的母子啊。 这样想着太后又安心地接着念佛了,也懒得再管外头又发生了什么了。 南疆世子从太后那里出来又原回到了御花园中,小鑫子还在里面昏迷着。南疆世子瞧了他一眼,对着那个黑影吩咐道:“把他扶起来再弄醒罢,要自然一点,不能叫他晓得他方才昏睡了过去了。” 黑影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手下使力叫他站了起来,又拿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在小鑫子鼻子下面晃悠了一下。这一晃悠,小鑫子就慢悠悠地醒来了,那黑影见他醒了,转身便没了影子了。 南疆世子复又接着往前走了,走了两步转过身来对着小鑫子道:“鑫公公,这花叫什么名字,我在南疆见过了那么多的花草,倒是还没见过这样的花。” 小鑫子一愣,感觉自己咋不大有精神呢,有点困了的样子,难不成是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摇了摇脑袋,叫自己清醒了一点,连忙跟上了南疆世子:“回世子的话,这花在南疆没怎么见过也是正常的,它同别的花草倒是有些不一样,需要干燥一些的环境,最好阳光,想来南疆没有这样的地方,故而南疆怕是没有这种花的。” 南疆世子点了点头,又接着往前走,也没有停下来等一等小鑫子的意思。小鑫子眼瞧着又快要跟不上他了,连忙快走了几步,却见着马上便要除了御花园了,连忙又开口阻止道:“世子留步,再走便要到宫妃们住的地方了,怕是不大方便。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世子今日便先赶着宫门下钥前出去吧,明日有功夫了再进来宫里。” 南疆世子想着横竖自己来御花园的目的是达到了,再留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倒是不如回去歇着,便点了点头:“说得也是,说起来我今日不在馆驿,馆驿里面的美人怕是等得有些着急了,那便回去罢。你在前头带路出去御花园罢。” 小鑫子“嗻”了一声便上前带路,待南疆世子出了宫了他方才回去找皇上复命:“启禀皇上,那南疆世子已经出宫去了。” 皇帝从那堆成山的奏折中抬起来头,有些面色不善地问道:“怎么样?一路上他可有什么异常?去了什么地方?” 这些奏折都在说他与南疆建交是如何的不理智,说大臣和百姓是如何的反对。他心情要是能好才算是奇怪了。 小鑫子见了他到了脸色,连忙把头埋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回皇上的话,南疆世子只去了御花园,别的地方倒是没去,奴才一直跟着的。他只问了问一些南疆没有的凤蕊花,其他的也没有说什么。奴才瞧着他出了宫门才回来复命的。走之前他还记挂着他馆驿里面的美人来着,瞧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听罢了小鑫子的话,皇帝脸上才算好看了一点:“朕知道了,即是这样,你便下去罢,朕有事了再叫你。” 小鑫子连忙退了下去,皇帝则是在接着批阅奏折,最后实在是乏力了,瞧着那些奏折,越瞧越来气,怎地这些大臣就是觉着自己不对呢?为何他们总觉着自己做什么都不对,那左怀瑾却是做什么都是对的。难不成真的这些大臣也想要和左怀瑾一起谋反了?混账!都是混账! 他将满桌的奏折一下子挥到了地上,再不想看里面的话了。御书房里面的动静,外头的顺公公听得一清二楚的,他虽是害怕,却也硬着头皮走到御书房门口道:“皇上,息怒哇。”接着走进去收拾那满地的狼藉。 皇帝坐在龙椅上瞧着正在收拾的顺公公,问道:“顺公公,你觉得朕当真是彻彻底底地错了吗?为何大臣们都上折子反对朕,说不要朕跟南疆谈和,更不叫朕给南疆割让城池?可是他们知道什么?他们不知道朕的顾虑,他们不知道朕的担忧。总有一个左怀瑾在那里,明明左怀瑾是朕最大的威胁,他们却视而不见,还要朕为左怀瑾表彰功德,要朕封赏与他。可是他如今都是超一品王爷了,他的王妃也是超一品王妃了,还要朕怎么封赏他?难不成要朕把这个皇位也封赏给他才算完?” 顺公公一边收拾着那些奏折,一边听着他说话,总算是知道了这皇上好端端地又为什么发怒了。便出口安慰:“皇上想要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您是这天下之主,您想要谁富贵谁便富贵,您想叫谁贫苦谁就得贫苦。不必管他们的想法。” 第203章 大臣 皇上听着顺公公的话,心里算是有些安慰了,开口道:“唉!说起来那么多的大臣,倒是还不如一个你贴心,只有你知道朕心里在想什么。便是朕亲手提拔起来的那些大臣,他们也不知道朕想要什么。按理说他们该是朕的心腹,但他们还是有忤逆朕的时候。” 顺公公听着开口:“皇上不必生气,奴才日日陪在皇上身边,自然是要更了解皇上一点的,虽说是了解,却也只是有时候瞎买碰上了死耗子。这普天之下有谁敢擅自揣测圣意呢?便是他们有时候不明白皇上的心思,惹皇上生气了,皇上只消去敲打敲打就是了,各位大人都是聪明人,想来也不必皇上太费心思的。” 皇上听了,倒是觉着是这个道理,当即便召了大臣入宫来。 那些大臣瞧着近日皇上也不愿意听他们的意见,觉着也没什么意思,横竖没事,不如早些睡吧,哪里知道还没睡下宫里的旨意就来了,又要传他们入宫了,他们无法,又只得起来入宫。 到了宫里了,皇上并没有直接见他们,倒是叫他们在外头等了好些时间了才叫他们进去,虽是快要入秋了,到底还是夏日末尾,天气很是炎热,也有不少的蝇虫飞绕。咬了他们一脸的包,又不敢伸手去挠,实在是难受的紧。过了好半日了,皇上总算是舍得开口叫他们进去了,他们如蒙大赦。 便是跪,他们也更愿意跪在御书房里头的,皇上的御书房里头不知比外头舒服多少倍,总有冰块盛在那里消暑,也没有萤虫烦扰。 皇上叫他们又跪了半天,自己只顾着批阅奏章,时不时地自言自语一下:“又要封赏瑾郡王?” “怎的还是封赏瑾郡王?” “南疆提议不妥当,瑾郡王该封赏?” “唉!实在是烦心!” 说罢这才抬头,像是刚注意到这些大臣的样子:“哟!众位爱卿都到了啊?怎的顺公公也不知道跟朕说一声,害得众位卿家跪了这许久?” 顺公公连忙唱双簧道:“是奴才该死,见陛下批阅奏章认真,且烦心事不断,便没有打扰皇上,害得众位大人受委屈了,是奴才该死,奴才给众位大人道歉,这便下去领罚。” 那些大臣又如何瞧不出来叫自己跪这么久原就是皇上的意思,他一个太监哪里敢做皇上的主?便也做出了一副不打紧的样子:“无妨无妨,公公不必自责。” 皇帝又叫回来顺公公:“即是众位卿家不愿意同你计较,那便也罢了,便暂且饶过你这一回,下不为例!” 顺公公又连忙道:“多谢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谢皇上宽恕。” “罢了,你下去吩咐,叫给众位爱卿上茶罢。” “嗻!” 瞧着这一来一去的,大臣们也大致晓得今日入宫怕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横竖不过是叫自己这些人明白皇上心里不快罢了。这瑾郡王看来是夸不得的,那明日便一起弹劾他就是了。这南疆反对不得,那便随着皇上自己去就是了,横竖是左家的江山,自己这些人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又何苦来的去惹皇上不快呢? 皇上坐下来道:“今日传众位爱卿入宫,也就是为了南疆的事情,众位爱卿觉着朕应该如何处理才算是合适呢?” 大臣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话茬才好,这一不小心便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啊。 过了好半晌,皇帝见竟没有一个大臣说话,便又开口了:“朕见着奏章上各位爱卿可是说得头头是道的,朕原以为各位大臣是有主意的,怎么到了朕眼前便没有话说了?” 大臣们连忙齐齐地跪到了地上:“皇上息怒,但凭皇上定夺。” “那瑾郡王呢,应该如何封赏?朕觉着各位大臣心里也是有数的。且说出来叫朕也听听吧。” “臣等惶恐,臣等但凭皇上安排。” 皇帝见他们这样说话,才算是有些满意了,当下也不再为难他们:“罢了,都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吧。” 待各位大臣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了,皇帝才开口:“赏罚分明的道理朕是明白的,既然瑾郡王偷了南疆的粮草,解决了我军没有粮草的困局,这自然是值得表彰的,朕自然有封赏等着他。但是他此番行动却是提前一句话都没有告诉朕,实在是叫朕寒心,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各位大臣连忙开口:“对,瑾郡王此番做事实在不妥,应当惩罚才是!” 皇上压了压手,接着道:“也不光是这样,听着定国大将军回来说的他对定国大将军不敬,好歹是朕亲封的定国大将军,哪里容得他这样子侮辱,这样来日各个大臣在他瑾郡王眼里都算什么了?岂不是可以随便侮辱的?定国大将军还说这瑾郡王已经可以站起来了,瞧着与健康的旁人没有什么分别,对于这件事,朕一直被蒙在了鼓里,如何叫朕不伤心难过?他为何要欺瞒朕?作为他的兄长,若是他康复了,朕自然是替他高兴的,他这样子倒像是防着朕了,朕难道会害他不成?” 大臣们连忙符合:“这岂不是欺君之罪?实在可恶,臣明日定要在大殿上说说瑾郡王,不能叫他一直这般了。” 另外一些大臣也是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朕觉着,他擅自动用兵权实在不妥,若是他想要造反,岂不是轻而易举,要朕这个皇帝做什么?” “是了,此事太过严重,也是要说的。” 皇帝见一众大臣也明白他的意思了,也知道了明日早朝要说什么了,才挥了挥手:“罢了,朕也乏了,众位爱卿且回去歇着罢,明日一早还有早朝呢。” 大臣们这才退了下去:“臣等告退 。” 见着他们走了,顺公公走上前来:“陛下,天色不早了,陛下即是无事了,便歇着罢,莫要心累坏了身子才是。” 第204章 王府的变化 听了顺公公的话,皇帝许是觉着今日悬在他心头的事情解决了,故而也放心了,便对着顺公公道:“朕也歇一会儿去。” 顺公公见他总算是要睡觉了,高兴地送着他去了寝殿里头。服侍着让皇帝把衣裳脱下来了躺床上去,再帮他把帐幔放了下来,顺公公这才放心地出去了。实在是皇帝这几天折腾着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睡觉,他这个做奴才的便也只能跟着皇帝一起吃不好也睡不好。这会子好不容易得了空了,依着旁边的柱子便睡了过去。 宫外的王府里头,左怀瑾和顾婳祎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只像是往常一般在书房里头该怎样怎样。左怀瑾看着手下送上来的书信,顾婳祎则翻看着自己的医书,瞧起来倒也算是比较和谐又养眼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顾婳祎看医书看得有些乏了,眼睛也是有些累,便开口问道:“阿瑾,咱们回去歇着吧,明日你还要去上朝呢。” 左怀瑾放下了手里的书信:“怎么?阿祎这便累了么?这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呢,本郡王还打算和阿祎一起做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呢。” 顾婳祎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脸上一红:“看来郡王可真是精力旺盛呢,难怪这陛下都想着要把南疆九公主嫁给你了,一来可以联姻,二来么,便也可以慰藉一下瑾郡王这寂寞难耐的心,叫郡王的一腔精力有地方发泄才好。” 左怀瑾听了她的话又感觉自己像是搬起了石头要砸自己的脚了,好端端的提起来这个,瞧着小妻子这个表情,遂又想调侃她了:“为夫怎么听着阿祎这话像是有点酸溜溜的呢?难不成我的阿祎竟是吃醋了不成?” “谁吃醋了?我才没有呢!你愿意娶你就娶回来就是了,我又不会说什么,横竖到时候我就走了,这偌大的王府想来也是能装不少的女人的,郡王便是再多娶几个回来也是可以的。” 听见顾婳祎这样说,左怀瑾才算是有些慌了:“阿祎,为夫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哪里真会娶了她?若是皇兄定要指这个婚,本郡王便叫他自己去娶,是他要联姻的,又不是我要联姻的,谁爱娶谁娶,反正本郡王是不会娶的。有阿祎在就够了,别的我谁都不要。阿祎切不可说这样的浑话,怎么能随便就说走,你当时可是答应了我的,说是不走了的。” 顾婳祎听了他这样说,心里那略微的一点点疙瘩才算是好了,嘴上却仍是不饶人的:“话是这样说的,我原来确实也是答应过你的,但是若是你娶了其他人,那又要另当别论了,我可是不愿意跟别人分享我的夫君的,做不来这样的事情,若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有其他女人留在这里,我就一定会走的。” “我晓得的,哪里敢要其他女人留在王府里?就只要一个你罢了。” “还说没有其他女人留在王府里呢,难不成郡王又忘记了前些日子的杨无悔表妹了?当时王爷尚且是以面具示人,便有女子寻上门来,死皮赖脸的非要嫁与郡王,更何况现如今郡王好了呢?这细皮嫩肉的脸可是连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呢。”顾婳祎故意又提起来了那个表妹来膈应他。 “好啊,阿祎,我瞧着你如今是越来越坏了,竟然学会了膈应我了。我当时可是跟你说清楚了的,再说了,便是她赖在这里,便是她拿太后来给我施压,我可曾多看她一眼?我不是一直坚持着满心满眼的都只有一个你?”左怀瑾听她提起来那个讨人厌的表妹,也不依了。 “好吧好吧,是我冤枉了你了,但是你自己可要学会洁身自好啊,不要天天给我招蜂引蝶的,日子久了我怕是招架不住的。我不就那么一说嘛,你若是心里坦坦荡荡的哪里会担心呢?”顾婳祎见他说得真诚,便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了。 哪里知道她打算放过左怀瑾,左怀瑾却是不打算放过她:“哪里能你说算了就算了呢?为夫得要叫阿祎看看明白为夫的心意才是啊。” 顾婳祎抬起来头,本能地觉着有些危险:“你要怎么给我看你的心意?” 左怀瑾嘿嘿笑着欺身上来道:“自然是要把衣裳脱下来了才好叫阿祎看清楚为夫的心意啊,隔着衣裳怎么看都是不清楚的。” 顾婳祎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马上如临大敌地尖叫着跑开了:“你!你这个!这个流氓!臭流氓!” 左怀瑾作势便要过去抓她:“怎么能这样说呢?阿祎来好好跟为夫说说,为夫哪里流氓了?怎么个流氓法?要不为夫给阿祎表演一下为夫流氓的样子吧?” “不!我不要!我才不要知道你流氓的样子呢!臭流氓!”顾婳祎一边叫着一边往自己的后院跑去。 左怀瑾见着她跳脚跑开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有了微微的笑意,也不再去追她,只是嘴里对着那个兔子一般跳脱的背影道:“阿祎别跑啊,为夫还没给你看过呢!若是阿祎下回再这样说,为夫便一定要给阿祎好好瞧瞧了。要找个合适的日子叫阿祎知道才好,免得以后叫人给骗了。” 顾婳祎只来得及说一句:“我不要知道!”便一溜烟地跑进了她的房间。 瞧着自己小妻子娇俏的样子,左怀瑾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满王府都能听见左怀瑾和顾婳祎的声音,却是没有一个人会说什么。郡王和郡王妃这样恩爱,他们这些下人瞧了自然是只有高兴的份了。这七年来,郡王一直都是以面具示人,面具冷冰冰的,王爷也从不说笑,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质。说是王爷在他们心里有威信,倒不如说是他们是真的打心底里害怕他,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惹他动怒。 自从王妃来了府里就不一样了,王爷似乎变得有血有肉了起来,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七年前,王爷身体康健,王府里到处欢声笑语… 第205章 不得动惮的瑾郡王 下人们愣神的功夫,阿左也想起来了主子这些日子的变化,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笑。 左怀瑾自是发现了他在笑:“阿左,你笑什么?” 阿左连忙躬身道:“主子,属下是觉着似乎自从主母来了府里以后,咱们府里便有了一些变化,便是连主子您也有了一些变化了。” “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变化?你觉着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不好呢?”左怀瑾也来了兴致问道。 阿左连忙道:“自然是好的变化了,主子您没有发现么?自从主母来了之后,咱们府里似乎就多了一些人气儿了。” 左怀瑾皱了皱眉头:“说得是什么话?什么叫多了些人气儿?说得像是咱们府里原来没有活人的气息一样。” “哎呦,主子,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原先咱们府里虽然人也不少,但是总是冷冰冰的,大家自己顾着自己的事儿,别的事情也不关心,也不怎么说话,更别说是笑了。自从主母来了以后,咱们府里的欢声笑语也多了,看起来更有家的氛围了。您难道没有发现么?便是连秦哲和洛琪两位公子来咱们府里的次数都变多了呢。主子您笑得也多了,说话也多了,原先只有秦哲和洛琪两位世子来的时候您才多说几句话,便是这样您笑得也是极少的。您瞧瞧您现如今,笑得也多了一些了。 ”阿左仔仔细细地帮左怀瑾分析着。 左怀瑾听罢点了点头:“似乎是这么个样子,但是这是因为本郡王身体好了的缘故,身体好了心情自然是好了。原先本郡王被病痛折磨着,哪里笑得出来?再说了,原先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阿左忍不住再笑了笑:“主子,那您如今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呢?还不是因为主母而高兴?便是这身体好了,也是主母的缘故啊。” 左怀瑾想了想对着阿左凶神恶煞地道:“难不成本郡王自己不知道,还要你来提醒么?闭上你的嘴吧!本王要歇息了,明日还要上朝呢。” 阿左连忙正经道:“属下这就退下,主子早些安歇吧。” 殊不知在他出去以后,左怀瑾心里却是有了计较,自己似乎是真的被这个小妻子的一举一动牵扯着心情,跟她一起高兴,也跟她一起难过。似乎因为她,生活都有了不少的乐趣了。不过方才阿左还说了什么来着? 因为这个小妻子,秦哲和洛琪来王府的次数也变多了?这怎么能行,这个小妻子可是自己一个人的,还有那个讨厌的白无尽也是,总是喜欢来阿祎的面前晃悠。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得要想个办法,跟阿祎好好说说,不能给那几个贼头贼脑的小子任何机会。 越想左怀瑾心里便越不是滋味,觉着这床也不软了,闷得难受终是忍不住跑出去,到了后院去找顾婳祎:“阿祎,你睡下了么?” 顾婳祎心里一直想着方才的事情,本就没有睡着,此刻脸上还有些发烫呢。听着左怀瑾在外面说话的声音,也不愿意答话。过了好半晌,听着左怀瑾准备自己进来了,才连忙出声道:“不行!不准进来,我,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 左怀瑾哪里愿意等明天,他此刻是一刻也不愿意多离开她,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她,免得她跟别人跑了才好呢。自然是不愿意走的,仍是推门走了进去,到了顾婳祎的床边,也不要丫鬟伺候,自顾自地脱下了外裳。 顾婳祎在床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缩在了床脚,瞧着脱掉了外裳的左怀瑾,忍不住瑟瑟发抖:“你,你要做什么?” 左怀瑾一脸无辜:“我能做什么?我自然是要睡觉的。” “你睡觉,睡觉就睡觉,你回你的前院去睡觉,来我的后院做什么?” “哎呀,我的傻阿祎,整个王府都是我的,哪里论前院后院?这前院后院不都是我的才对?” “你,你无耻!你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顾婳祎难得见到他这样厚脸皮的时候,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在口头上谴责他,希望借此能唤醒他的良心。 左怀瑾见她这样,更是觉着有趣,忍不住玩心大起,想要逗一逗她:“阿祎是头一天认识为夫吗?为夫原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阿祎现在才知道怕是有些晚了。好了,来,今夜为夫就留宿在阿祎这里了,话说这么久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要圆房了?” 顾婳祎把自己更裹紧了几分:“左怀瑾,我劝你善良,你最好不要这样子对我,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阿祎莫怕,为夫会帮阿祎准备好的。” 左怀瑾说着便配合着自己那猥琐的笑容和止不住的哈喇子开始向着顾婳祎所在的角落前进。 好不容易他摸到了顾婳祎的被子,想接着吓一吓她:“好了阿祎,来,把被子打开,分给为夫一点。” 说罢了这句话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劲,怎么自己像是动不了的样子了?一瞬间心中警铃大作:“怎么回事?怎么我动不了了?” 顾婳祎见他不动了,这才松开了裹紧的被子:“哎呀,吓死我了。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叫郡王不要离我太近,郡王非要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瞧瞧,这是不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好了,郡王今晚就这样将就一晚吧。” 左怀瑾心里暗暗后悔,瞧吧,玩过头了,把自己玩进去了。嘴里里面解释着:“阿祎,松开,解药。为夫开玩笑的,没打算做什么的,这是一个误会。为夫不过是想要吓唬一下你的。” 顾婳祎翻了个身,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点的姿势:“无妨无妨,郡王便这样睡着吧。谁叫你太危险了,我不得不放着。好了,天色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明日还有早朝的。” “你,你快给我解药,这样子动不了实在难受,我保证不动你好吧,快点给我解药。” 第206章 夜不能寐 顾婳祎像是没有听到左怀瑾的话一般,自在地翻了个身,找了一个叫自己舒服点的姿势躺好了:“郡王不必担心,这药没多大作用的,也就是叫郡王一个时辰内不能随意动惮罢了,过了一个时辰也就好了。郡王赶紧安歇罢,等明日郡王睡醒了自然便好了。” 左怀瑾听罢她的话脸都黑了:“一个一个时辰?这么久?顾婳祎,你瞧瞧本王如今的姿势,这个不舒服的姿势叫本郡王如何入睡?不行,赶紧把解药给我。” 顾婳祎一脸无辜:“郡王要相信我,睡着了便好了,赶紧入睡罢,想来郡王连日奔波,一直都没能睡个好觉,现下怕是困极了,不必在乎姿势什么的,肯定是能入睡的。” 某郡王傲娇道:“不行,姿势不对,不舒服,睡不着。” “郡王还是知足吧,等你舒服了我便要不舒服了,所以还是委屈一下郡王,好生安歇。”说罢顾婳祎便不管一直唠唠叨叨个没完的瑾郡王了,自己睡了过去。 瑾郡王叫嚣半天却是一点结果也没有,旁边的女人像是睡死了过去了一般,便是阿左和杨嬷嬷他们也没见过来瞧瞧他的,只好也沉沉睡去了。 话说阿左是听见了里头的动静的,也是想要进去瞧瞧的,奈何杨嬷嬷定是要拦着他,不叫他进去,理由么,想当强硬:“阿左啊,这主子好不容易留宿在了主母房中一夜,你这会子进去岂不是打扰了他们?当心惹来主子记恨才是。” 一脸迷茫的阿左提问:“可是听着好像主子被欺负了,要不我还是进去瞧瞧罢。”作势便要推门进去。 杨嬷嬷连忙拦住了他:“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的死心眼儿呢?这是人家小夫妻之间的情趣,你进去像什么话?当心主子赶走了你,你往后也不必留在王府当差了!” “情趣?”阿左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旁边的小丫鬟经不住红了脸了,却也不好说什么。隔了好半天,这阿左才想起来了,实在是王爷平日的样子太…叫人根本不会把他往那方面想。如今杨嬷嬷如此明显地提示了,他也总算是转过弯来了。整个脸涨得通红,也不敢进去了,只是老老实实地在外面守着。 杨嬷嬷对着外面守着的丫鬟招了招手:“你们便跟我一起走罢,想来今夜也用不着你们服侍了,小姑娘家家的留在这里到底有些面皮薄的。阿左,你若是不放心,便在这里等着郡王罢,记着郡王一早可是要去早朝的,莫要耽误了时间才是。” 阿左点了点头:“阿左知道了,定会按时叫醒郡王,不叫他耽误了上朝的时辰的。” “嗯,那我便带着这些丫头下去了。”杨嬷嬷说罢便带着那些丫头一起走了。 可怜的阿左那这里站着喂了一夜的蚊子,第二日一早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便敲了敲门:“郡王,咱们该去上朝了,去晚了皇上怕是又要说的。” 他才刚说完,便见着自家主子黑着脸打开了门。那个脸色叫阿左顿时闭上了嘴。唉!要不是杨嬷嬷提醒要他记着叫主子起来早朝,他才懒得多事呢,主子想来都是准时的,今日这不是怕主子昨日夜里耗费太多精力起不来嘛,看来到底还是他多此一举了。大清早的害他碰了一鼻子灰,今日也是难过的一天。 心里虽是这样想,面上却是十分狗腿的样子:“主子,属下服侍您更衣,昨日夜里想来是累坏了,要不要属下去小厨房端一碗粥来给主子先垫垫?” 瑾郡王越听越憋屈,想起来昨日夜里的事情。嗯,顾婳祎,你很不错,居然敢给本郡王下药,是相当的不错,他左怀瑾记下了。但是当着阿左的面他却是什么都不能说,难不成要叫自己的属下知道自己被新婚妻子冷落就算了,还以为不想被他碰而给他下药不成? 左怀瑾自然是不会愿意叫人知道这丢人的事情的当下也只能黑着脸,打碎了牙齿和血吞。瞪了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阿左,自己随便套上了朝服便去上朝了。 一路上他想着今日可能会遇上的情况,大抵不过是要指婚给他南疆的九公主罢了,他咬死了不同意就是了,他就不信这南疆九公主一点脸面都不要,被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拒绝了还会非他不嫁。 这样打定了主意,他也就没什么慌的了。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官员,左怀瑾也都只是点头表示打招呼了罢了,他实在是懒得跟那些虚伪的嘴脸虚与委蛇。 尘郡王见着左怀瑾来了,倒是上前来打招呼:“阿瑾从镇守关回来了?在那边可是一切都好?” 左怀瑾见是尘郡王,也不拿乔,上前答话道:“嗯,一切都好,只是我有些不明白,眼看着我们东临已经有了胜算了,为何陛下会突然下旨叫我们退兵,然后召唤我回京?” 尘皇叔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缘由,便是朝中其他大臣也是不知道缘由的,陛下如今做事是越发的没有章法了,也越发地按着他自己的心意来了,我们这些大臣也不能说上什么话了。” 左怀瑾见他也不知道,便也不再多问,反倒来安慰他:“皇叔不必多虑,横竖这江山还是他的江山,他爱怎么样便怎么样罢,我们也做不了他的主,若是他当真做得太过分了,那…” 说到这里,左怀瑾也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他不说完,这尘郡王也是知道他的意思的,好歹这里是早朝的地方,耳目众多,人多口杂的,还是不要说太多来得好,言多必失啊。 二人正说着,便见着了素来宣布上朝的太监出来了,连忙站到了自己的地方,这样子是皇帝快要出来了。他们还是不要走太近的好,不然叫人抓住了把柄便是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谁都受不起的。 果然,随着太监一声尖锐的:“上朝~”,皇帝缓缓地走出来坐到了龙椅上。 第207章 要金影羽兵符 众位大臣连忙跪下行礼,待皇上坐定以后,悠悠地道:“众卿家平身!”看了看底下大臣都在,没有告假的,皇帝心情很是不错,这样人员圆满的场合才适合宣布大事。 皇帝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众位爱卿可有本启奏?” 有了昨天的敲打,自然有一堆的大臣要上奏了,一个个大臣站了出来:“臣有本启奏。” “臣也有本要奏。” “陛下,老臣亦有本启奏!” … 瞧着这个阵势,且全是自己提拔上来的大臣,皇帝心里十分满意,忍不住暗暗点头。但是面上仍是一派威严:“一个一个来吧,凌王先说。” 凌王上前一步:“臣参奏瑾郡王目无尊长,僭越皇权。” 皇帝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哦?竟有此事?不知这从何说起啊。” 凌王便搬出来了他老早便准备好了的那套说辞来:“陛下,瑾郡王被贬以后不仅没有静思己过,反而大张旗鼓地去了江南地区治疗瘟疫。虽说去治疗瘟疫是好事,但是却事先没有跟陛下通报一声,名不正言不顺的,影响当地秩序不说,叫百姓如何想陛下?这还不算什么,去完了江南,瑾郡王没有回京城不说,又去了镇守关,还私自下达命令,指挥战事。实在是僭越!” 凌王说罢了退了回去,马上便有另一个大臣站了出来:“正所谓在其位谋其职,如今瑾郡王身为郡王不管自己的分内之事,却去管江南郡守和镇守关将军才该管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有以权谋私的嫌疑。请陛下治罪,不然以后所有大臣都学着瑾郡王的先例,怕是这东临便没了王法秩序了。” 说罢,一大堆大臣一起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齐声高呼:“请陛下治瑾郡王的罪,以正纲纪!” 左怀瑾瞧着这阵势,若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便是有些傻了。只瞧一眼,他便知道了这大致又是他的好皇兄为他准备的了。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早在他在镇守关插手那里的战事的时候,他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心理准备也是有的,故而倒是算不上惊慌。 皇帝瞧着跪了一大片的大臣,对着左怀瑾故作为难道:“瑾郡王,你瞧这事应当怎么办?朕原也不想追究的,但是大臣们这样一说,朕若是不追究那岂不是带头破坏我东临的王法纲纪?怕是不利于以后的国家治理啊,瑾郡王你瞧着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左怀瑾心里冷冷发笑:“这又何苦拿来问他呢,早在他布这个局,想要整出今天这一出的时候,他心里怕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处置自己了,如今这样一问,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同时显得他宽厚大度罢了。” 但心里想得归心里想的,到底是不能说出来的。他看了看皇帝那为难的脸色,又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大臣,淡淡开口道:“想来皇上心里已经有所定夺了,即是这样,想来不论臣弟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皇上便按着自己心里想的来处置便是了。” 皇帝一噎,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原想着不论怎么说,左怀瑾都是会为他自己辩解的,届时他也好发难,可是如今左怀瑾什么都不说,反倒叫他不好说什么了,现在说了什么太过分的话,倒是显得自己得理不饶人了,加上左怀瑾刚刚在江南平定了瘟疫又抢了南疆的粮草,怕是自己再有什么惩罚会引来众怒,更是容易叫一众大臣寒了心。 思及此,皇上便开口:“即是瑾郡王这样说,那不如这样吧,瑾郡王自己去领五十大板,算是为此次擅自做主承担责任,再禁足半年,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府门半步,另外将金影羽的令牌交给朕来保管。如何?” 听罢了皇帝的话,左怀瑾心里忍不住冷笑。这个皇兄啊,便这样忍不住吗?就连忍耐几天也做不到,这样光明正大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跟自己要金影羽的兵符,实在是叫他难以理解。看样子金影羽在自己手里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不过是不太确定,不然的话估计会直接动手抢,而不是这样来要了。 满朝大臣听了皇帝的话,一开始还觉着没什么,横竖现在不要瑾郡王的命的话,给什么惩罚都是无所谓的,瑾郡王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罚俸他也不怕,禁足的话也没什么用,上次虽说是禁足了,他还不是大摇大摆地去了江南,又去了镇守关,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京城,皇上不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是皇上的最后一句话叫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金影羽?那不是几年前还是先皇在位时候的一支神秘的军队吗?按说是一直在皇上的手上的,各朝各代都只有在位的君主才能使唤得动金影羽,为何瑾郡王能够使唤得动他们?这样重要的兵符又是如何落到了瑾郡王手里的? 信息量有点大,大臣们有些懵逼。 虽是前些日子他们有隐隐约约听到了金影羽在镇守关出没的消息,但是到底只是传闻,他们原以为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谁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多了去了,最后是真实的却是没有几件,日子久了也就有了免疫力了,对于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但是要是皇上开口了,那就不一样了,这件事就有了可信度了。难道那支神秘的队伍真的又出现了?还是在瑾郡王的手里出现的?这意味着什么? 左怀瑾却是懒得管他们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只是淡定地摇了摇头。 皇上当即便变了脸色:“怎么,你不同意?” 左怀瑾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同意,是我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金影羽又怎么会在我手上?原谅我不能完成陛下的要求。” 皇帝见他这样,心里也有了几分疑惑,难不成这金影羽真的不在他手里?但是这又怎么解释金影羽在镇守关出现的事情? 第208章 早朝风云 他仍是有些不太相信左怀瑾,谁叫他总是有叫人不信服的理由呢?便仍是不死心地问:“这金影羽当真不在你手里?若是不在你手里,那金影羽为何会出现在镇守关的战场上?” 左怀瑾很是淡定:“自然是不在的,臣也不知这金影羽为何会出现在镇守关的战场上。若是陛下需要,臣可以一尽微薄之力帮陛下查一查。” 左怀瑾咬死了不松口,非要说是这金影羽不在自己手里,皇帝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如今他也不好摆明了逼迫左怀瑾,只得是暂且放过这件事,到时候暗地里再派人查了。到时候查出来了金影羽不在他手里还好说,若是金影羽最后查出来是在他手里的,那便怨不得自己翻脸不认人了。 皇帝心里恨恨地想着,脸上闪过了一抹阴厉之色,但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了。左怀瑾自然是瞧见了皇帝脸上一闪而过的阴厉,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见这该罚的也罚了,金影羽也一时半会儿的要不过来的,皇帝也不打算再跟左怀瑾墨迹了,便挥了挥手,叫他自己去领罚。 当下有些拥护左怀瑾的大臣站了出来:“陛下,瑾郡王虽是有过,但也是有功之臣啊。” “对啊皇上,您不能只罚不赏,这怕是会叫将士们寒了心的。” 皇帝听见居然还有人为左怀瑾说话,当即便有些不高兴了,黑着脸道:“怎么?难不成要因为他有功于东临,便不论他做错了什么都可以谅解吗?这样一来难不成不会叫某些大臣恃宠而骄,居功自大?朕还怎么治理这东临?” “皇上,这一码归一码。瑾郡王不光是原先有功于东临,便是此次离开京城去江南和镇守关,他都是有功之臣的。” “那你们倒是说说瑾郡王的功臣吧。”皇帝百般不愿,却不得不听着大臣细数。 “皇上,这江南的瘟疫,来势汹汹,若不是瑾郡王带着左神医千里迢迢赶去江南,只怕是此时江南百姓死伤过半,今年的税收也势必会受到影响的。”一个大臣开口道。 另一个大臣接口道:“若是任由瘟疫肆掠,怕是也会影响民心的。陛下不也受了瘟疫的荼毒吗?难不成陛下还不知道这瘟疫的可怕?” 皇帝听到了他们提起来自己得瘟疫的事情,便连忙想要止住话头:“朕知道了,江南的瘟疫一事,左神医是出了大力的,朕会封赏那左神医的。” 大臣们忍不住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脑回路?他们不是在说左怀瑾的事情么?怎么陛下硬生生地扯到了左神医的身上?便是这左神医的确有功,他左神医也瑾郡王的门客啊,算起来还不是瑾郡王的功劳,皇上便是不想给瑾郡王功劳,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啊。 立即便有大臣站出来为左怀瑾说话:“陛下,这左神医是瑾郡王的门客,算起来也该是瑾郡王的功劳啊,这样只给左神医功劳,怕是有些不妥的。” 皇帝听罢,满脸不豫,也不说话。 又有一个大臣站出来:“瑾郡王去镇守关也是有功劳的,在镇守关的时候瑾郡王带着镇守关的将士抢了不少南疆的粮草,暂时地解决了镇守关粮食的危机。若不是因为这个,南疆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答应我们签协议退兵的要求的。” 皇帝听了这话,嘟囔着:“便是他不去,我也是会跟南疆谈退兵协议的。” 虽是这样嘟囔着,但到底还是开口下旨:“即是如此,那便封瑾郡王为瑾王罢,算是嘉奖瑾郡王立下的功劳了。” 其他大臣听着,却是心里头明白了——这说是嘉奖,其实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 这瑾郡王也不见得在乎。再说这皇上怎地说话如同儿戏一般,前些时候说贬瑾王为郡王便贬了,如今说是封为王爷便又封为王爷了,实在是叫人难以琢磨。 罢了,随他去吧,反正他才是皇上,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对于皇上的决定哪里敢多说什么呢?一个不小心脖子上的人头便要搬家了,说起来也是心酸。 左怀瑾听了皇上的话,也没什么反应,不管是瑾王还是瑾郡王,他都是无所谓的,不过一个称谓罢了,他是不在乎的,皇帝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就是了。想来他也只愿意给自己这个封赏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也算是堵住了要封赏自己的大臣的嘴了,算是两全其美之策。 顺公公见左怀瑾只是站着不说话,连忙提醒他:“瑾王爷,还不赶快谢主隆恩?” 左怀瑾反应过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左怀瑾谢主隆恩!” 皇上不情不愿地道:“平身吧,朕素来都是赏罚分明的,即是有赏,也自然有罚,不要以为你的惩罚便没有,那五十大板还得受着,禁足也要的。” 赏罚分明?左怀瑾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自己这个皇兄还真是标榜自己都找不出来合适的词么?他有多徇私枉法,但凡是个不眼瞎的都能看出来的。实在是表面功夫也不会做,自己当真是有些怀疑自己这个皇兄是如何坐稳了皇帝的宝座的。罢了罢了,再过一些日子,这东临皇帝的宝座上坐的是谁也就不确定了。 皇帝说罢了这件事了,又想起来南疆的事情,想着一道在早朝上说了算了,便又开口:“方才众位爱卿提到了与南疆签署协议的事情,朕便顺带说说罢。” 左怀瑾想着罢了,也一起听听,倒是好奇自己这个皇兄要怎么处理南疆这个烂摊子了,明明自己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他非要站出来,还上赶着去签订协议,如若不然,要不了多久便是南疆乖乖来求他们了。其他大臣也是好奇,便都安静地等着皇帝的下文。 “朕打算,还是跟南疆联姻,南疆将会把他们的九公主嫁给我们东临。” 听到这里,左怀瑾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到底还是要面对这个了么?正当他心里组织着语言想着去拒绝皇帝的时候,皇帝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叫他大吃一惊。 第209章 破天荒的礼遇 “朕打算迎南疆的九公主入宫,这样一来我东临与南疆便是姻亲的关系了,便是南疆再怎么不乐意,也是要承认这件事的。日后谈判什么的,也多了一个把柄,说起来南疆还是九公主的外家。”皇帝慢悠悠地说道。 底下的一众大臣却是心里一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的皇上压根儿就没有跟他们商量过这件事?别说是商量,便是连提都不曾跟他们提过,这叫他们心里好生不是滋味儿。 陵王心里更是过不了这个坎儿,原本他提议叫左怀瑾来娶南疆九公主,皇上也没说什么,那意思大致是同意他的说法的,怎的皇上突然便又改了主意了呢? 旁人不知道,左怀瑾却是知道的,想来这里面还有不少自己不知道的弯弯绕绕罢,不然皇上又怎么会短短几日内便突然改了主意?他原先的打算可是想要死死压住自己,更要借着九公主嫁入王府的机会,将自己和南疆的人都渗透到王府里面才是。如今看来皇上怕是计划有变的,也不知道他又跟南疆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横竖对于自己来说不会有什么好处就是了。 似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皇帝继续道:“为了表示东临求娶南疆公主的诚意,朕决定在南疆使者离开的时候,赏给南疆一大批的珍贵药材和稀世之宝?南疆素来都是缺这些东西的,想来会十分稀罕这份聘礼。” 底下大臣听了更是忍不住面面相觑——聘礼?不过是南疆原来联姻的一个公主罢了,且只是入宫服侍皇上,并不是要封为皇后的,这哪里用得着聘礼?若是但凡送一个女子入宫服侍皇上便能有这样丰厚的聘礼,那想来不论是大臣还是平民百姓,都要削尖了脑袋也要多送几个女儿来公里了。 可是偏生他们东临女子入宫是没有这个待遇的,这个南疆的九公主一来便有这么大的排场,到底是叫大臣们心里有些膈应,特别是那些送了女儿入宫,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捞着的大臣,对此更是意见颇多。然则,他们并不敢说什么,只生怕一不小心便惹怒了这个皇帝。 左怀瑾听了这件事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南疆愿意嫁个公主过来东临,那定是要坑一笔东西回去的。若是只是一些珍宝和药材,倒真是没什么的,毕竟只要是皇帝能拿出来的,便是不廉价,也不会太过价值连城。除了东临的江山城池,其他贵重的东西想来皇帝也是舍不得随随便便就送给南疆的。 而只要不是东临的国土城池,左怀瑾便无所谓皇上给了什么给南疆。皇帝见大臣们没有异议,心里自然高兴,感觉诸事顺遂。他才懒得管那些大臣们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呢,只要他们明面上不要说出来叫自己难看就好了。 “即是众位爱卿没有意见,那朕便回去应了南疆使臣,他们还等着朕回复了好好奇复命呢。众位爱卿若是无事的话,便退朝罢。” 大臣们禁不住暗自腹诽:“什么叫没有意见,我们敢有意见吗?你给我们有意见的机会了吗?你怕是巴不得我们都没有意见,你好跟南疆交代罢。”虽是这样想的,大臣们却是怎么也不会说出来的,只是整整齐齐地说着退朝,恭送皇帝,皇帝万寿无疆一类的话罢了。 皇帝回了自己的寝宫以后对于朝堂上大臣们都没有意见的事情感觉到十分满意,因此龙心大悦。倒是连带着对上边的太监宫女都和颜悦色了不少,叫太监宫女感觉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过了,但凡皇上多高兴高兴便是了。 皇帝回去没多久便拟下迎南疆九公主入宫的圣旨,叫顺公公去馆驿宣旨。顺公公乐颠颠地到了馆驿以后,说明了来意以后那些侍卫倒是也不难为他,让路叫他进去了。便是前两次来要么见不到要么等好久的南疆世子也顺顺当当地见着了。 见岁有人都在了,顺公公便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疆九公主阿齐菱聪慧美貌,贤良淑德,故而依召入宫,封为菱妃,与南疆永结秦晋之好。赐南疆上好千年人参十支,雪莲四十支,血燕窝一百斤。东珠二十斛,夜明珠四十斛,蓝宝石十枚,红宝石十枚,绿宝石十枚,翡翠玉镯五对,黄金五十万两,狐皮一百张…钦此!”顺公公数了好半天的功夫总算是念完了这张密密麻麻的圣旨。 南疆世子和一众使臣,带着九公主一起谢恩:“多谢皇帝恩典,南疆接旨!” 顺公公笑眯眯地道:“说起来奴才传了这么多年的旨,倒是头一遭见着这么多的赏赐呢,真真是叫奴才大开眼界了,由此看来皇上对于菱妃娘娘是极为看重的。恭贺菱妃娘娘!” 阿齐菱对于自己是否嫁入皇宫倒是并不算多么在意,在来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要联姻,只要不是自己心里的人,那是谁都无所谓了。 南疆世子阿齐汤由于一早便知道了皇帝的赏赐是什么,便也没有多么吃惊,理所当然地接过了圣旨,淡淡道:“谢公公美言,有劳公公来跑一趟了。” 顺公公哪里敢因为南疆世子一句客套的话便当真?只是连连笑着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奴才的分内之事罢了,即是圣旨传到了,奴才便回宫复命去了。世子和九公主好生准备准备,想来明日接公主入宫的人便要到了,该准备的该是一样都不能少的,不然传出去了不只是皇上脸上不好看,这南疆脸上也不好看,不知道的只怕是会以为南疆与东临的联姻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南疆世子点了点头:“本世子晓得轻重了,公公只管回去复命罢,说起来我们要准备的还不少呢,怕也没心思招待公公了,还望公公莫要见怪才是。” 顺公公哪里敢要他的招待:“世子说得哪里话,奴才可是担当不起的,即是完成了陛下布置的任务,奴才便告退了。” 南疆世子伸手:“公公慢走!”使了个眼色叫门口的侍卫稍微送一送顺公公,侍卫会意,连忙上前引路。 第210章 传旨 说起来这倒是顺公公来馆驿给南疆传旨一来头一回得到这样的礼遇呢,心里头忍不住的高兴,面上也是喜气洋洋的。回了宫里把今日在馆驿的事情跟皇帝交代了一番,皇帝听了面上也是好看的,只要南疆不落他面子,他便高兴。 那边左怀瑾回了王府之后不多久,顺公公也过来宣纸了。许是南疆世子给了顺公公几分好脸色,顺公公便有些得意忘形了,忘了这左怀瑾也是个不好招惹的人。到了王府大摇大摆地进来:“传皇上旨意,请左怀瑾接旨!” 左怀瑾便是不接也知道里头说得是什么,倒是顾婳祎不知道皇上又要下什么旨意了,有些担忧,见左怀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心里也放心不少。 左怀瑾听了顺公公的话,依旧是一副不大待见他的样子:“罢了,顺公公也不必念了,本王自己会看。” 顺公公颇为傲娇地用仰头:“唉~瑾王还是叫咱家把这圣旨宣罢再走吧,皇上可是特意交代了,叫咱们务必念明白了,自然也要瞧着这五十大板打完了才能回去复命。这样一来,也好叫人知道皇上是赏罚分明的。” 自己那个皇兄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左怀瑾还能不知道?不过是想要他当着别人的面受刑罚,好落他的面子,叫他往后不好驭下罢了,其他的什么赏罚分明也不过是借口而已。但是他左怀瑾向来也没什么要遮掩的,也不觉着当着众人的面挨五十大板有多丢人,横竖是有眼睛的都知道是皇上待他不公就是了。 故而他也懒得多说,扬了扬手:“那还是烦请公公快些宣纸,宣纸罢了本王领罚完毕还要跟王妃一起共进晚餐呢。” 顺公公冷哼一声,心道:你就嘚瑟吧你,看等下五十大板下去你还能不能嘚瑟得起来?不过是胆怯了,拿着瑾王妃说什么事情,瞧着她那废物的样子,皇上陛下睡得对,废物与废物就是绝配。 他瞧了瞧王府的布置,开口:“瑾王,这宣旨是要您备好祖宗牌位和香案等一应用具的,不然咱家是不能宣旨的,这于礼不合。” 左怀瑾本来还有的那么一点点耐心终于被顺公公给作完了,当即便变了脸:“顺公公,你怕是记性不大好了,你什么时候来王府宣旨见着本王准备这些东西了?顺公公若是不能早些宣旨完,只怕本王要等不住了,这实在是腹中饥饿,想来王妃也饿了,便是再怎么说,也是不能委屈了王妃的了。” 顺公公见左怀瑾变了脸色,总算是知道怕了,却仍是梗着脖子道:“实在是放肆,大逆不道,你还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左怀瑾懒得同他多说,冷冷地横了他一眼,转身便要进入后厅,这意思不言而喻——你爱说不说,再不说本王便不奉陪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回去交差。 顺公公没料到他竟然这样,连忙打开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瑾郡王左怀瑾,未经朕允许,在禁足期间私自外出。擅自叫门下客卿左神医出手医治江南瘟疫,拿百姓的身体当儿戏。之后更是擅自去了镇守关军营,不听皇上号令,伤了东临与南疆的和气,实在是罪不可赦,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顾婳祎听到这里忍不住捏了把汗,心里暗骂皇上无耻,怎么好好的立功,愣是叫他说得一无是处,全都是错了?皇上这一顶大逆不道的大帽子扣下来怕是王府上下都难逃一死了。 好在顺公公接着开口:“然朕念在瑾郡王是东临的有功之臣,虽是有过,却也功不可没的份上,特此宽恕。治理瘟疫有功,着封为瑾王,只是要赏罚分明,故罚瑾王半年内不得出王府一步。再加五十大板,略施小惩。望瑾王日后不再犯错。钦此!” 顾婳祎听了这圣旨,实在是…这五十大板说得轻巧,招呼到左怀瑾身上怕是他不死也要残的,这便是皇上的略施小惩。 顺公公站了半晌,见没人理他,忍不住有些尴尬:“瑾王,接旨罢,怎么还不谢恩?” 左怀瑾冷冷地从顺公公手里夺过圣旨:“顺公公,这样的恩宠你若是想要,本王让给你如何?” 顺公公一怔,连忙摇头拒绝:“瑾王爷说笑了,这样的恩宠岂能是人人都有的?瑾王爷还是谢恩罢。” 左怀瑾冷冷看了他一眼:“怎么?顺公公都不稀罕的东西,本王为何要上赶着谢恩?” “王爷,王爷说话须得慎重,莫要陷奴才于不忠啊,奴才不是不稀罕,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说了给王爷的,奴才怎么敢染指?”顺公公听罢了忍不住流下来汗珠子,这话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怕是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了,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左怀瑾又是一声冷笑,听得顺公公忍不住心里打了个冷颤:“王爷莫要为难奴才了,奴才瞧着王爷受刑完毕便会回去的。” “难不成你不在本王便不会受刑?还是顺公公觉着本王若是不想受刑,顺公公在这里便能叫本王受刑了?” “奴才,奴才不敢,只不过是皇上的旨意,还请王爷莫要叫奴才为难才好。”他怎么好说皇上就是怕他走了以后左怀瑾不受刑或是威胁上刑的人,叫他们不敢下重手呢?那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左怀瑾也懒得再为难他,自己皇兄那点心思可真是瞒不住:“罢了,上刑罢,快些动手,早些结束。” 顺公公听罢了连忙对着外头道:“快些进来,莫要叫王爷久等了。” 顾婳祎忍不住满脸黑线,怎么这话说得像是左怀瑾有多迫不及待地想要受刑一样。这皇上还真是费心了,瞧着这阵仗,竟是连掌刑的人和上刑的用具都一起准备好了,难不成是怕王府的板子打着不疼? 左怀瑾也瞧出来自己的皇兄是费了心思了,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种事也要防着自己了。 顺公公见掌刑的人进来了,请示道:“还望王爷配合。” 左怀瑾站在那里:“来吧!” 第211章 叫人心寒 五十大板下来一点都没有留手,顾婳祎在一旁瞧着,若不是这些日子左怀瑾身体恢复了一点,怕是要死在这五十大板上了。 好不容易五十板子打完了,顺公公满意地看了一眼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左怀瑾,当着众人面打他五十大板,绝对是叫他身心都受折磨的一件事,皇上实在是高明,瞧他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方才那不可一世的样子。 看得顺公公心里舒坦了,一抬眼看到顾婳祎面色不善地瞧着他,也不知道这瑾王妃看了自己多久了,这个样子可是有些吓人的,怎的自己原先倒是没有发现瑾王妃身上的威压绝对不低呢?发现了这件事的顺公公觉着自己在这里过得很难受。 顾婳祎见自己瞅了顺公公半天了,他总算是发现了自己在看他了,只是她不能理解,这个顺公公瞧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却丝毫没有离开的觉悟是怎么回事? 实在是忍不住了的顾婳祎开口道:“顺公公,您瞧热闹还没有瞧够还是怎么样?还是顺公公觉着饿了,想要留在王府用晚膳?” 顺公公一怔:“不敢不敢,还是不必留下吃饭了,奴才回去吃也是一样的,皇上还在等着奴才呢。”笑话,便是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留在瑾王府跟瑾王爷和瑾王妃一起用膳的,保不齐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婳祎再度开口:“顺公公即是不打算留下来用膳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皇上不是等着顺公公回去复命?还是顺公公瞧热闹的不嫌事大,想要再看看王爷受伤的后背,回去跟皇上描述描述,好叫皇上高兴高兴?” 顺公公一噎,这瑾王妃的一张嘴实在是叫他难以招架,这话说出来字字诛心,直指自己甚至是皇上居心不良,罢了罢了,完成了任务了自己还是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来得好。 顺公公连忙转身作揖:“奴才这便回宫复命,叨扰了!” 顾婳祎冷冷道:“顺公公慢走不送,您这般尽职尽责,我瑾王府今日记下了,来日定是会在皇上面前为顺公公美言的。” 顺公公一边告着“不敢当!”一边逃也似的离开了瑾王府,那些来掌刑的侍卫自然跟着一起回去复命,走之前一脸为难地瞧着趴在木板上的左怀瑾。毕竟这木板是皇上赐的,他们也不敢就这样丢在这里,可是若是说拿走吧,看着瑾王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和瑾王妃看起来要吃人的样子,他们也实在是没有胆子开口。 最后终是带头的侍卫颤巍巍地走到了顾婳祎旁边,嗫喏着开口:“咳咳,王妃,您看这块板子,它…” 顾婳祎很是不耐烦:“它怎么了?” 侍卫咽了咽口水:“这个,它是皇上赐的,嗯,奴才得要带回去复命。” 顾婳祎实在是不能理解,但也说别的,只是挥手叫下人前来帮忙:“来人搭把手,把王爷扶起来,动作轻一点。”说罢自己先上前给左怀瑾的后背大面积地撒上了金疮药和止血粉。真是不知道这皇上抽的什么风。 众人合力在顾婳祎的指导下将左怀瑾小心翼翼地抬到了里屋的床上安置着,顾婳祎这才出去对着那群侍卫道:“你们可要好好地把这块模板拿回去给皇上过目,大街上的也好好抬着,毕竟上面沾着皇上的亲弟弟的血,是皇家的血。但凡有一点不敬的,便是对皇家不敬,到时候指不定皇上会拿你们怎么着呢。皇上留着这块木板可是大有用处的…” 顾婳祎说罢了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便转身进了里屋去照顾左怀瑾,留下外面一群左右为难的侍卫。在顾婳祎开口之前他们可是没想过要怎么把板子拿回去的问题,不过是一块木板,随便扛回去就是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顾婳祎强调着上头有皇家的血,又是皇上钦赐的,他们不得不考虑它的分量。最后决定要好生抬着它回去,路上绝不能磕着碰着了。 于是东临京城的官道上便有了这样滑稽的一幕——一群禁卫军,恭恭敬敬地抬着一块血迹斑斑的木板小心翼翼地走着。那木板上也没有人,也没有物件,瞧起来倒是冒着傻气的样子。 但是百姓们也不敢围观,自然也不敢议论,只是觉着奇怪。等到那些人走过了,才有好事者问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那些禁卫军撞邪了?青天白日的抬着一块平平无奇的木板晃悠什么? 倒是有消息灵通的人结合这些日子皇上和瑾王府的不对付,以及外头的传言来揣测发生了什么。特别是那板子原来从皇宫里面出来时候可是干干净净的,去了一趟瑾王府便血迹斑斑了,值得深思,只怕是里面有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但是这瑾郡王不是前些日子才立功了吗?这江南的瘟疫若不是瑾郡王带着左神医一起去治疗,怕是连京城也不能幸免。皇上得瘟疫的事情虽然隐蔽,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哪里会真的叫百姓们一点也不知道呢? 接着便有一些不怕死的去打听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们听说了皇上的旨意,这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瑾郡王如今恢复了王爷的身份,这是好事。但是他原本就是王爷,这身份被贬,原就是皇上心情不好时候随便下的旨意,那个旨意百姓们也是觉着不合理的。这一来一回的,瑾王爷还是他那个王爷,算起来皇上也没有损失什么,也没有给瑾王爷什么实际的封赏。 只是瑾王爷为东临国尽心尽力,百姓们是有目共睹的。瑾王爷少年成名,为东临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战功,是东临有名的战神。便是后来他受伤了,成了废人,他仍是东临百姓心中的战神,是东临的英雄。 现如今瑾王爷好不容易康复了,百姓们是再高兴不过的,觉着东临又有救了,天佑东临,东临的战神又站起来了。他们以为皇上会再次重用瑾王爷,加上瑾王爷这些日子为东临做的事情,怎么说也不会亏待他才是,但是皇上这一番动作却是叫人寒了心。 第212章 五十大板的威力 送走了那些禁卫军,顾婳祎再次转身进屋去看左怀瑾的伤势。看了看他后背上的伤,虽说是不会危及生命,但是短时间内左怀瑾绝对不会好过就是了。 方才有外人在场不方便,如今只有他们两人在屋里了,顾婳祎便也没了太多的顾忌了,将左怀瑾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只留下了最里面的中裤,整个后背和屁股看起来都是一片血红,血肉模糊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瘆人。 顾婳祎忍不住开口抱怨道:“你又不是害怕皇上的,怎能任由他这样打你五十大板?你便不会为自己说话辩解么?若是你一定要抗旨不尊,他有能拿你怎么样?” 左怀瑾身上被打了五十大板,疼得厉害。方才他一直死咬着牙关,愣是一声不吭,在别人面前做足了样子。便是那些禁卫军和顺公公也忍不住赞他一声硬汉,他们自然也是没有瞧见皇上想要叫他们瞧的热闹。 这五十大板下去,但凡是个人都是会疼的,偏偏左怀瑾愣是活生生扛了下来,连一句疼都没有叫。也是真的叫人佩服不已,府上的亲兵内心暗道不愧是他们的王爷,这样的五十大板也能抗下来,这可是实打实的五十大板,一点放水都没有的,从某些方面来说,要比平日里的五十大板还要严重一些的。 这会子左怀瑾听了顾婳祎的话,想要出声稍微安慰安慰顾婳祎,哪里知道这一开口便是再忍不住的一声闷哼。顾婳祎听见了若说是心里一点都不心疼,那绝对是假的,只是她再怎么心疼也没有办法,谁叫他如今已经挨了五十大板了,自己除了为他医治,什么都做不了。 心里这样想着,手下也没有闲着,帮他把伤口给好生清理了一番,然后仔仔细细地给伤口周围拿酒消消毒再拿过一旁早有下人准备好的药,帮他上上去。 左怀瑾稍微缓了缓才开口回答顾婳祎方才的问题:“左右不过是挨一顿板子罢了,只要不牵扯到王府便好了,我也不是那么娇气的,上战场那么多回,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不成还会害怕挨板子?不想违逆他不过是他并没有把我逼到不得不违逆的地步罢了 如今南疆使臣还在这里,我若是挨了板子,便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不管南疆使臣的事情了,左右再有什么幺蛾子或是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与我瑾王府没有关系的。” 顾婳祎一愣:“就只是为了把王府从里面摘出来?” “唔!”左怀瑾忍不住痛呼出声,他原本一直忍着的,但是方才顾婳祎一说话,一个不小心他便觉着自己的后背像是被蜜蜂又哲了一下,刺痛难忍。 顾婳祎反应过来,连忙放轻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可是左怀瑾身后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伤得太重了,哪里是她放轻了动作便可以减轻他的痛苦的。 左怀瑾等到稍微疼的好一点了才回答:“也不完全是为了把王府摘出来,有这个时间我还是有时间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的,想来这样一来皇上也是可以放松了对我的警惕了罢。” 顾婳祎摇了摇头:“罢了,你若是愿意这样便这样罢。横竖我也说不上什么话,你总是有自己的理由就是了。” 顺公公回宫之后将自己在瑾王府的所见所闻都完整地说了一遍,也没有忘记将瑾王爷和瑾王妃嚣张的态度添油加醋地再说一遍。 皇上听了之后自然是要发怒的,但是想想他们也嚣张不了几天了便也作罢,懒得再跟她们计较了,他可是跟南疆说好了的,等他们一回去,他们便会对左怀瑾动手,想来那时候左怀瑾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有这五十大板的招呼,左怀瑾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他也算是为南疆动手创造了绝佳的条件了,在外人看来他只是打了瑾王爷五十大板便放过了瑾王爷了,也算是宽宏大量了。 当日夜里左怀瑾睡得极其难受,连翻身也是难受的。顾婳祎虽是在旁边照看着,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说是左怀瑾要翻身时候她去搭把手帮他翻一下,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按着左怀瑾不叫他乱动的,毕竟动的越多,他后背上伤口撕裂的可能性就越大,她不想叫他伤口撕裂。 伤口撕裂以后极为麻烦,重新包扎也难,伤口愈合更难。 经过了一整晚的折磨,左怀瑾怏怏地醒了,顾婳祎也没有什么精神,毕竟昨晚不光是左怀瑾没睡好,她也是没睡好的,左怀瑾翻来覆去的,她在一旁也睡不好,左怀瑾翻个身,稍微动一下她便会醒来。 丫鬟端上来早准备好的食物,见着王爷和王妃都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眼底下一圈淤青,也大致知道他们为什么没睡好,体贴地放好了食物便退到了一边伺候了。 皇宫里面皇上自然也知道瑾王府的事情,只要左怀瑾不舒坦了他便舒坦了,因此一大早的皇上心情颇好,满脸喜气怎么都藏不住,后宫的众人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她们倒是没想到是因为瑾王,只当是因为今日是南疆九公主阿齐菱进宫的日子所以皇上才格外高兴,这无形中便叫后宫的宫女太监等对这个即将到来的菱妃多了一些期待。 同时也成功地在菱妃尚未入宫的时候便立下了一群的敌人,当然,对于这件事菱妃是不知道的,皇上也是不知道的,皇上依旧满脸兴奋。 馆驿那里一大早的便已经热闹了起来,虽说是他们对于九公主阿齐菱要入宫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期待,但是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表面上的功夫也是一定要做好的,不然若是东临皇帝怪罪下来了,莫说是他们,便是南疆王也觉着有些棘手。虽然,他们觉着东临皇帝还没有胆子随便怪罪南疆,但到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南疆公主一大早的便被下人给拖了起来梳妆打扮。 第213章 盛世婚礼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叫醒了自然的不乐意的,有些不愿意动惮。丫鬟们才不管她愿不愿意,今日是她入宫的日子,可不能有什么差错,便是再怎么要睡觉,往后睡觉的日子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一天的。故而丫鬟们在南疆世子的授意下大着胆子把阿齐菱给拖出了被窝。 阿齐菱自己半眯着眼睛,半梦半醒的任由丫鬟们折腾着自己,为自己换衣、化妆。大红色的喜服上用金丝银线绣着大朵的花纹,看起来极其华美。 头上的发饰也是金光闪闪,看起来极其的华美雍容,丝毫不亚于皇后用的金器。 阿齐菱本就生的不差,在丫鬟们的巧手下,给她画上了精致的妆容,更是显得眉如墨画,目若秋波,明眸皓齿,唇红齿白,顾盼生姿,叫人过目难忘。 接着丫鬟们为阿齐菱梳上了宫妃的发式,看起来虽仍是那张娇俏少女的脸,却无端多了几分成熟大气的美。 一番装扮,花费了大量的世间,天还没亮便起来了,如今天已大亮了还没准备出门。外面喜婆已经来催了:“新娘子收拾好了吗?来迎亲的仪仗到啦!” 阿齐菱这才差不多算是醒了过来,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陌生。这个样子,若是阿蓝擎哥哥见了必是会高兴的吧,只是阿蓝擎哥哥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见着自己这个样子了。想到这里,阿齐菱的眼神忍不住暗了暗,却很快地掩饰了过去。 南疆也为阿齐菱准备了不少的嫁妆,看起来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为着就是不想丢了南疆的脸面。 宫里的迎亲仪仗到了馆驿的时候,南疆公主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在南疆世子的牵引下大大方方地站到了馆驿门口。 今日这样的大场面,自然少不了一些大人物,南疆王更是亲自到了东临,虽是为了看着女儿出嫁,更多的却是为了亲自看看东临的国情。 皇上迎亲的队伍加上南疆送亲的队伍,再加上那几十箱的嫁妆,看起来很是有气势。沿途百姓都在看热闹,这样大的阵仗可是比较少见的,他们一整日的也没个什么消遣,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喜事,自然要凑热闹来好好看看的。 在看的同时,自然也是要好奇一下这是谁家的女儿出嫁竟有这样大的阵仗,这样大的排面怕是皇家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了。便有人偷偷摸摸地讨论了起来—— “唉,你知道这是哪家女儿出嫁吗?怎么这么大的排面?” 被问话的人一脸吃惊:“你竟然不知道吗?南疆公主与东临联姻这样大的事情你都没有听说过?” 问话的人当时便有些尴尬:“听说过啊,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我原以为还要一段时间的,怎么这么快呢。” “谁说不是呢,好歹是南疆公主出嫁,这样快倒是显得有些心急了。不过也是,前线紧张,怕是皇上也要借着南疆公主与东临联姻的事情叫那些蠢蠢欲动的国家看看,两国联姻以后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都不好得罪了。” “嗨,还要震慑什么其他的国家?只要南疆老实点不要轻举妄动便好了。” “说的也是,不知道这南疆公主长啥样,就这样嫁给了瑾王爷。说起来瑾王爷可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好男儿啊,遍寻整个东临也找不出几个这样出色的男儿了。” 旁边的人连忙捂住他的嘴:“你瞎说什么?不要脑袋了?南疆公主嫁的哪里是什么瑾王爷,她嫁的可是当今圣上。” 那人也是吓了一跳:“什么?不是听说皇上要将南疆公主指婚给瑾王爷么?” “你傻啊,怎么说都是南疆公主,若是嫁给瑾王爷了还得了?南疆若是与瑾王爷联手,怕是东临的皇帝就要换人了。” “你怎么也糊涂了?这样的场合你也敢乱说?这些都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插手的,也就随着他们去吧,咱们只消看着就是了。” “唉,说的也是,咱们也只能看着了。只是希望两国真的能和平才好,有什么战事也都是咱们这些老百姓受苦。” “谁说不是呢?” “罢了罢了,不说了,咱们专心看热闹就是了。” 人群喧闹,看热闹的有,趁着热闹讨论这场联姻和南疆用意的也有,更有各国探子来刺探虚实的。横竖不管怎么样,这场联姻是定下来了。 到了宫里,皇上虽是没有亲自迎亲,但到底是南疆公主嫁入后宫,也要表示重视的。 皇帝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给了南疆公主金封玉册,原本这些只消皇后皇上在场就是了。南疆王见东临给足了自己面子,脸上看起来也是一片喜色。 只是后宫嫔妃倒是没有一丝的喜气,这个菱妃一入宫便与其他妃嫔不同。这阵仗直指皇后啊,这大红色的喜服,素来只有正室才能用的。南疆公主身份再怎么尊贵,也只是一个妾室罢了。 偏偏皇上为了安抚南疆,非要这样不和礼制,众位大臣也曾劝阻,却是没有被皇帝听进去。 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皇后了,皇上这样做叫她没脸不说,叫她日后如何在后宫立威?又如何去管这个菱妃? 其他宫妃一个个的都来安慰皇后,说是无妨,不过是瞧在南疆王的面子上才给她这样的殊荣罢了,说来说去这后宫最尊贵的还是皇后。她们不说还好,说了皇后更是觉着她们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僵着脸,带着机械的笑应付着。 她甚至等下还要用最周全的礼仪来受菱妃的请安茶,还要给她见面礼,越想皇后心里便越不得劲,面上却又努力地掩饰。 那些妃子何尝不是和皇后一般难受的心理?但是想着横竖有皇后在,她们也用不着太过沉不住气,总归是有人来动手收拾这个菱妃的。 宫里来了不少的贵客,多是别国来宾,东临官员只有三品以上的才能入宫。瑾王爷却是因为自己的伤而不得入宫,瑾王妃自然是要照顾瑾王而不能入宫。 第214章 宴会刺客 皇宫里头因着来了各国使臣的缘故,一时间显得歌舞升平,分外热闹。 皇帝叫礼部安排了使臣在九州清晏齐聚一堂,那些使臣一个个地恭维着,说如今的东临如何如何的富饶美丽,叫皇帝禁不住有些飘飘然了。 那些使者之所以会被各国派出来,自然也不会是傻子的,这会子各自坐着,嘴里说着奉承的话。他们自然乐得见东临的皇帝飘飘然了,只有东临的皇帝飘飘然了,才会放下对他们的防备之心,他们才有机会去发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东临皇帝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们才该要着急担心呢。 宴会上一片喜气洋洋,连带着那些宫女太监及守门的侍卫都高兴了一些,两三个人聚在一起闲聊。左右这样的日子与他们关系不大,他们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偷懒,便是被发现了,也没什么要紧的,总不能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叫他们受罚才是,那实在是太过晦气了,那些贵人们可是忌讳这个的。 两个侍卫正在那里聊天:“唉,你们说,只是普通的嫔妃入宫罢了,竟然也值得这样的大张旗鼓的庆祝么?” 另外一个侍卫接腔:“管他的呢,这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说是庆祝菱妃入宫,其实是庆祝两国建交罢了。” “这样一来,这菱妃娘娘岂不是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若是两国一直友好建交,想来是会这样的,横竖啊,咱们日后见着她了,要乖觉一些,莫要得罪了她才是…” 两人这边说着津津有味的,便也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了,自然也没有瞧见有黑衣人趁他们不备从他们头顶一跃而过,进入了皇宫里头的事情。当然也不只是他们俩这里有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进来,一共有几十人便这样进来了。便是偶尔有一两个稍微警觉一点的侍卫发现了有些不对,那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黑衣人给打晕了。 九州清晏里面的歌舞便没有停过,一批接一批的歌女舞女被送上来表演,皇帝看得如痴如醉,也没有留意到在场的某些人眼神并不是很对劲的事情。 就在刚表演完了南疆银盘舞的舞女下去,新的表演剑舞的舞女上来的这个当口,突然本该退下去的舞女却不退下去了,就近掳了一些官员来,那些手持剑的女子也一个个飞身扑向了上座的皇上和皇后,就连原本老神在在地或弹琴或击鼓的乐师也一个个起了身,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贵人,那些乐器突然间便成了武器,架在了贵人的脖子上。 一时间九州清晏内一片混乱,再没了方才歌舞升平的气象,瞬时间变得人心惶惶。那些伺候的太监宫女自然赶着上前护驾,却不想连太监宫女里面也突然有人拿出了短匕,扣住了自己身边的人,叫他们不能到皇帝身边,更别提保护皇帝了。 顺公公在一片混乱中吓得只顾着去找地方藏身,哪里顾得着旁边的皇上。只是跑了几步听见了皇上惊恐的叫声,又发现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供自己躲藏的,便又扯着嗓子叫:“护驾!护驾!快保护皇上!” 他这一叫,大殿内从方才的各种声响混合变成了只有两种声音——“护驾!侍卫!”和“闭嘴!” 叫了好半天的功夫,冲进来的侍卫却并没有几个人,那些旁边的侍卫要么还在聊天,要么已经晕死过去了。原本聊天的侍卫听见了里面的动静赶紧进去,却见里面乱糟糟的,又赶紧叫其他的侍卫。 等大部分的侍卫赶过来以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动手才好。他们要保护的贵人都被人拿着刀子抵住了脖子,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毫无疑问地,但凡他们敢乱动,那些抵在脖子上的到便会见血。 方才趁着混乱的时候已经有人动手杀了人了,大殿里面看起来一片狼藉,地上有不少的血迹,看起来十分吓人,有胆小一点的宫女吓得哭了起来,叫人听着更是心烦意乱。 侍卫们尝试着开口:“放开他们,不然你们今日是不能活着出去的。” 里面的人却是一点都不怕的样子:“既然来了这里,便无所谓能不能活着出去了,只是若是你们再向前一些,我们便叫他们更早一点去见阎王!” 侍卫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便去看皇上,想要向他请示一下。此刻的皇上被一群心腹太监宫女护着,看起来还算是安全。只是护着他的宫女太监外面围了一圈拿着刀子指着他的人,也安全不到哪里去。皇帝脸色煞白,颤抖着开口:“你们,你们想要怎么样?你们要什么?” 那些刺客都不说话,半晌从房顶传来了一句话:“自然,是想要你的命!” 众人这才发现房顶还有人,一齐看去,只见房顶上有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瘦削的身材,黑发迎风肆意飞扬,黑巾蒙面,露出来的皮肤却是细腻白皙的,那双眼充满了桀骜不驯,有一种凌厉的美感。 众人一瞬间有些发怔,但是只是一瞬间,当他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以后便没了丝毫欣赏美色的心情了。 “是什么人派你来的?”侍卫长在皇上开口询问的同时叫弓箭手瞄准了那个迎风而立的黑衣男子,只是他们才刚站好,便发现有一群黑衣人的弓箭正冷冷地对着他们。 侍卫们见这阵仗便知道有人提起布置好了的,他们此刻做什么都是无谓的挣扎了。 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有人捂住了肚子,面色惨白:“肚子,肚子好疼!” 不多时有更多的人捂住了肚子:“肚子好痛!怎么回事?” 见了他们的反应那些刺客脸上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倒像是早便知道会这样了一样。 南疆王最先反应了过来:“饭菜有毒!”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是哪个菜有毒,他在南疆这么多年,不论是什么毒他都能发现的,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东临皇帝的宴会上中毒。 第215章 酒菜无毒? 皇帝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难受的感觉,而他们为什么会中毒,一般都是有人试毒的,只有试毒过的饭菜酒品才会被端到他面前的,可是为什么今日试毒的太监宫女都没有事情,偏偏他们有事情?且放眼看去,并不是所有人都中毒了的,只有一部分人中毒了,这饭菜都是御膳房一起准备的,怎么吃出来的结果还因人而异了? 只是那些中毒了的人看着那些没有中毒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善,为什么自己中毒了,他们却没有中毒?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蹊跷?还是说他们事先知情,吃下了解药?特别是看着东临皇帝没事的时候,他们心里最是不解。 那些没有中毒的人却是一脸不解,他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中毒,但是没有中毒终归是好的。 那些刺客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见他们已经互相猜忌了,才缓缓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众位为何会中毒,也不知道众位中的是什么毒,但是但凡是毒,都是对人体有害的,只怕是虽然这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要命,时间久了却不一定了。我也不要别的,只要将南疆的九公主现在交出来便好了,我们自然会走的,如若不然,咱们便这样耗着,看是你们能挨还是我能挨。” 听了刺客的话,大家更是懵逼,这什么时候要南疆公主不好,一定要这个时候要?难不成是为了掩饰什么? 南疆王则是脸更黑了,虽是不大重视这个女儿但是她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是南疆的公主,若是今日真的被带走了,他南疆的脸往哪里放? 一直默不作声的南疆公主阿齐菱这会儿才突然发现了什么,猛然抬起来头,方才她总是觉着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自己今日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所以一直低头不语。这下子听到对方指名要自己,才有了一丝反应,看了看那屋顶上一身黑衣的男子,越看便越觉着眼熟。 只是这个时候他来了有什么用?便是自己当真跟他走了也没有什么用,在东临,她如今已经是皇上的菱妃了,又能跑到哪里去?除了会拖累他跟自己一起死,什么用处都没有,所以她抬起头之后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众人见了阿齐菱的反应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觉着这个黑衣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为了要南疆九公主很奇怪罢了。 皇帝也是觉着不理解:“今日是菱妃入宫的日子,你要她做什么?” 那黑衣人再不答话,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皇上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皇上和南疆王自然是不愿意答应的,但是其他国家的使臣都不一样了,他们好端端地出使东临,怎么能因为一个南疆公主而丧命呢?纷纷出口:“请东临皇帝将南疆公主送出去罢。” 这时候东临皇帝可谓是左右为难,送出去南疆公主,自己跟南疆的联姻便没了,不送出去的话,其他国家的使臣也是不乐意的。 南疆王却是什么都不好说,他不愿意东临皇帝将自己女儿送出去,但是若是不送,怕是会叫人以为他原就不想把女儿嫁来东临,故意整了这么一出。 在两边都僵持不下的时候,终于有更多的禁卫军来了。听见了禁卫军的动静,那屋顶上的黑衣男子开口道:“罢了,杀出去!” 而后自己从屋顶上下来,直冲着南疆公主而去。南疆公主没有中毒,却是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任由那些太监宫女围着她,又任由黑衣男子杀了太监宫女后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出了九州清晏的大殿。 见南疆公主被带走了,那些刺客也纷纷开始往外跑,路上遇到人便下死手,丝毫不管是东临大臣还是他国使者,或是皇宫侍卫。只有少数几个人不死心地冲着皇上去了,对着他扔了好几把飞镖,却都没有扔中。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侍卫冲了进来,他们也不管不顾了,开始往外跑,没跑多远便被皇宫侍卫拦了下来。此时皇宫侍卫已经全部到了这里,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和他们一起的刺客却是跑了个七七八八了。 眼看着出不去了,皇帝连忙开口:“抓住他们,留活口,一定要问出来主谋!”这话刚说完,那些人马上便咬舌自尽了,根本不给侍卫活捉他们都机会。 至此这场大乱算是结束了,刺客都没了。大殿里面一大片的尸体和血迹,充斥着血腥味,有些夫人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了。一些中毒的人也站不稳了,坐到了地上。 皇帝虽是下令叫侍卫去追,心里却是明白的很,这时候有比追杀刺客更重要的事情——安抚人心,给人解毒。不然的话,他们都死在了东临皇宫里面,东临与周围四国的战争也不远了,还是被四国围攻的那种。 皇上示意顺公公叫人传太医过来,顺公公连忙起身,只是走了两步便摔了一跤,没有办法,他实在是腿软。 好不容易太医急匆匆地过来了,给在场的伤者都包扎了一下,又一一把脉,好半天了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 太医院院首史太医开口提醒:“中毒怕是因为吃食的缘故,咱们把脉把不出来便看看吃食罢。”一众太医幡然醒悟,实在是太着急了,他们一时间竟忘了去检查食物了。 把所有的食物都拿银针一一查验之后,太医们更是吃惊,这些食物竟然都是无毒的,那这是怎么中毒的?想来也是,若是食物有毒,那太监宫女早出事了。 太医们聚在一起讨论,皇帝在一旁面色不善地催着,要是这些使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实在是不好跟其他四国交代啊。 史院首不死心地又检查了一番食物,再对比了一下皇上的食物与其他人的食物,总算是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了。 “皇上的酒和众位大人的不一样!” 其他人闻言一怔,难不成是酒里有毒?可是有些人喝酒了也没事啊。 第216章 觉悟 听了太医的话,那些使者自然是不相信的,甚至觉着这是说出来糊弄他们的,其实就是皇帝一开始故意安排的,不然为什么酒水要不一样?不论怎么说皇上眼里都是没有他们的。被人这样区别对待,不论是谁心里都是不会高兴的。 这些使臣虽是明面上没有说,但是心里都是不高兴的,默默地给东临记上了一笔,等回去了跟自家主子好生说道说道这东临是如何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又是如何暗地里给自己下毒的。 至于那些没有中毒的使臣,心里也是格外不安的,这东临皇帝打的什么算盘?那么多人中毒了,自己却没有中毒,他这不是叫人家中毒了的人记恨自己吗?甚至说不准会叫人觉着自己和东临皇帝是一伙的,到时候自己便是沦落到了百口莫辩的地步了啊。 大臣们则是摸不清楚皇上心里想的什么,难不成是对南疆公主不满意,又不好意思拒婚便想出来了这样的主意?可是这叫自己中毒算是什么事啊?难不成自己这些大臣在皇上眼里便是这样的不值钱?罢了罢了,实在是叫人寒心。 在场的人无论是中毒的还是没中毒的,都一致地觉着这是一个是非之地,还是尽早离开的好,指不定等一下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呢。大家这样想着便都尽快地离开了九州清晏,便是中毒了的,也在太医草草医治以后,在手下的搀扶下去向皇帝请辞。 眼看着不到半个时辰大殿便走得差不多了,跟方才的热闹比起来显得很是冷清。皇帝面色十分不豫。只是什么都不能说。在东临的宴会上出事了,他这个皇帝说什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眼看着别国使臣都走了,皇帝才黑了脸色:“侍卫长和禁卫军首领呢?” 侍卫长连忙上前:“臣在!请皇上降罪!” 禁卫军首领却是半天没有声音,皇上更是生气:“禁卫军首领何在?皇宫有刺客他竟然不知道么?” 好半天才有一个禁卫军上前颤巍巍地开口道:“回皇上的话,禁卫军首领他,他被人发现时候晕倒在了御花园的花丛里面。” 皇上听罢便知道了大致是人家早便动手了,自己这些人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叫皇上更是生气,却也无可奈何。他黑着脸下旨道:“侍卫长,朕命令你现在去查那些刺客的下落,若是查不出来,你便不用来见朕了。” 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是叫侍卫长打了个冷战,连忙领命下去了。 皇帝叫来了礼部官员,礼部官员感觉很是委屈,奈何这就是他们负责的晚宴,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们又哪里敢说是冤枉?苦着脸上去承受皇帝的怒火。 “这便是你们给朕准备的晚宴?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皇帝说的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 礼部官员见了皇帝这个样子,除了跪在地上不知道能说什么。 “朕要你们何用?一群废物!” 礼部官员的头都快要低到地上了:“臣知罪,请皇上降罪。” “这时候降你们的罪有什么用?还不快去查?” “是!多谢皇上,臣等这就下去查!” 等他们都下去了,皇上对着自己身后挥了挥手,马上便有两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出来了。 “参见皇上。” 皇帝懒得多说废话:“你们也一起去查,朕倒是想瞧瞧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今日出的手要跟朕对着干?你们重点去查瑾王爷!” “是!属下告退!”两个黑衣人说罢便没了踪影,倒是一旁的顺公公开口疑惑地问道:“陛下,这瑾王爷昨日可是被打了五十大板,奴才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他今日绝对不能起身的,别说是安排刺杀,怕是连说话都费力。” 皇帝也不看他,只是开口:“那又如何?除了他,朕暂时想不起来其他人。便是他不能起身,朕也要防着他,只要他还活着,朕就得一直盯着他。上回他中毒时候顾贯仲那个老匹夫也说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如今他不是又好好地站着了?” 顺公公听罢了皇帝的话,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便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这说起来倒是皇帝冤枉了左怀瑾了,他如今半死不活地趴在那里,动惮不得,任由顾婳祎摆布,连去出恭都力气都没有。 见左怀瑾去恭房时候那样难受不说,还要不少人帮忙,他每次起身一次,那腰上的伤口便多渗一点血出来,顾婳祎看着也心疼。 终于在左怀瑾第三次伤口渗血之后顾婳祎看不下去了。左怀瑾这个样子,怕是要持续差不多一个月罢,总是这样起来趴下的也不是办法,她想起来自己前世在医院工作时候给某些行动不便的病人特制的病床。 说干就干,顾婳祎唤来了左管家:“左管家,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几个木匠过来?” 这是打顾婳祎入王府以来头一回专门叫左管家来,左管家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并不明白现在王爷都卧“伤”在床了,王妃为何突然想起来要木匠了。 虽是疑惑,他却是半点不敢敷衍:“回王妃的话,木匠的话咱们府上便养了几个,左右总是在外头找木匠也不是太放心,用起来也不方便。” 顾婳祎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倒是方便,劳烦左管家把他们叫过来,我画个图纸叫他们照着做一个东西。” 左管家瞧了一眼还趴在旁边床上的左怀瑾,意思不言而喻。左怀瑾点了点头:“按着王妃说的办,难道还要我说么?日后王妃有什么吩咐你们照做就是了。” 左管家这才连忙应到:“奴才遵命!” 一边擦着脸上的汗小跑着出去找木匠,没有办法啊,原先也不知道王爷怎么个意思,他们习惯了听王爷一个人的吩咐了,突然多了一个王妃,他们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现在瞧王爷这个样子,日后定是王妃说什么自己便做什么了,要不然王爷怕是要不高兴的。带着这番觉悟,他挑了十个木匠。 第217章 深夜来客 王妃说是要几个木匠,他不知道具体要几个,反正多几个总是没错的,便是有多的再遣回来就是了。 左管家一走,顾婳祎便找出来了笔墨纸砚,在纸上唰唰地画了起来,一旁的左怀瑾有气无力地趴在那里,也懒得管她在做什么,横竖只要不是害自己的就好了。 顾婳祎才把图纸画完,左管家便带着十个木匠过来了。看着这个阵仗,倒是叫顾婳祎吓了一大跳:“左管家,这,这些人都是木匠?” 左管家连忙应着:“回王妃娘娘的话,这些都是府上的木匠,王妃娘娘若是觉着不够的话,奴才还可以去叫几个过来的。” 顾婳祎听了这话连忙组织,笑话,这些人自然是够了,不过是做一个底下掏空一个洞的床罢了,哪里就要那么多的人了? “够了够了,便这些吧,人多做起来也快就是了。” 见左管家没有再去寻人的打算了,顾婳祎便对着那群木匠开口:“你们来瞧瞧,这个东西能看懂吗?能不能做出来?” 那些木匠闻言便凑上去瞧那图纸,只见上面画的更像是一个架子,只是架子上面有一块木板,木板下面掏了一个圆洞就是了。只是这底下的四个圆轱辘,看起来不是很好做的样子。但是他们稍微动了动脑筋也就想出来了。 那水车不就是这样的吗?圆的可以滚动就好了,缩小一下就可以做出来这放在架子最底下的东西了。这做出来以后便是一个可以推着移动的架子了,上面放着什么东西也可以推着走,十分方便。 他们忍不住开口道:“王妃,这个做起来倒也并不是太难,只是不知道王妃做这个东西是想做什么呢?” 顾婳祎听他们说可以做出来便放心了,也不跟他们说做出来干什么用的。毕竟,这个,王爷也要面子的不是?要是叫这些人知道了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要像一个物件一样被放在这个架子上,他们定是不能接受的,王爷也会难以接受不是? 所以还是先保持一点神秘感罢,等做出来了自己再仔细地跟他们说就是了。 木匠见顾婳祎不愿意说,倒是也不好再问,他们就是好奇罢了,王妃不说他们哪里有胆子去问? 皇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瑾王府又素来消息灵通,自然是知道的。左怀瑾趴在床上听着阿左来报告了皇宫里头的事情,也没有说什么,横竖跟他瑾王府没有关系,若是皇帝对自己不放心一定要查一查,那便由着他去查好了。 皇上的暗卫第一时间便直奔瑾王府而来,左怀瑾知道宫里一出事定是会有人来瑾王府查探,便索性提前吩咐了属下叫有人来查的时候故意漏出来破绽叫查探的人进来好了,最后盯紧了他们,查探完走了就好,若是做出来对瑾王府不利的事情则要另当别论了。 故而暗卫来的时候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进去了,好吧,这样一来他们也知道要跟皇上汇报什么了。这瑾王府的防卫并没有传说中的严格,进来也并不是特别的费力。 他们四处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特别是瑾王爷还趴在床上动惮不得的样子,这压根儿就不可能说是去皇宫刺杀。皇宫今夜遇刺,刺客人数颇多,若真是瑾王府做的绝对不可能这样安静。 皇上还吩咐了叫他们查探刺客的下落,他们若是把时间都耗到了瑾王府,那怕是查不到刺客的下落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了和自己一样的意思,便一起出了瑾王府。 瑾王府的侍卫见他们来了看了看便走了,也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任由他们离开了。 皇上听说了暗卫的汇报,便也作罢,把眼神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他也就是习惯性地遇到事情便怀疑左怀瑾罢了,总是视左怀瑾为自己最大的威胁。仔细想想今晚的事情倒真是不像左怀瑾的手笔,既然暗卫都说了瑾王府没有任何异常,那便叫他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如今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了,城门已经上锁了,若是刺客想要出城是有难度的,趁着这个时间抓刺客最是合适不过了。 他们却是不知道,当皇宫的暗卫才离开瑾王府没多久,便有两个人进了瑾王府。瑾王府的侍卫打一开始便见着了他们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以为仍是皇上派来查看情况的,怎么皇上还派了两批人分批查看情况呢? 他们在暗地里看着这两人要做什么,若是他们只是看看便走了也就不管他们了。只是这两人看着是对瑾王府没有图谋不轨的打算,但是他们这样子却也不像是单纯来刺探情况的。 侍卫连忙去找了左怀瑾,将这两人异常的表现说给左怀瑾听。左怀瑾听罢倒也有些好奇,只是想着这时候自己有伤在身,也不想叫瑾王府在这个时候惹上麻烦,准备叫侍卫去动手将这两个人惊动一下,叫他们自行离去也是不错的。 顾婳祎在一旁听着却是有不一样的见解:“王爷,咱们何不去瞧瞧究竟是谁呢?说不准便有一个意外之喜。” “阿祎有什么想法?本王这个样子如何去见他们?宫里的事情本王并不想插手,便是刺客咱们也别管。” “王爷误会了我的意思了,这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何不去会会呢?即是王爷不方便去见他们,那便叫他们来见王爷就是了。” “那好吧,便依着王妃的意思去,叫那两人来见我。” 那后来进了瑾王府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皇宫宴会上被带走的阿齐菱和那名带走了她的黑衣男子。他们原见进瑾王府竟这般轻松,只当是瑾王府防守不严,没想到却是故意安排的。 阿齐菱这会子脸色惨白,原本打算出城的,又见城门紧闭。便随便寻了一个看起来人少容易躲避的府邸潜了进来,没想到刚好进了瑾王府。 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个隐蔽又能暂时休息的地方,那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将阿齐菱放在了地上,突然间两人被火把照亮了。 第218章 郎情妾意不挑地 突如其来的光亮叫刚刚安顿下来稍微放松了一点神经的二人猛得再次紧张了起来。那黑衣男子身体很是僵硬地对着围过来的众人亮出了手上的大刀,大有搏命的架势。 侍卫们见了他这样子也是感觉有些棘手的,毕竟王爷和王妃说是带着这两人去见他们,想来是要活的,这两人的架势却是像是要拼命一般。 阿齐菱自然发现了自己身边黑衣男子的变化,也知道他的打算,但是自己现如今的样子,唉!自己这样根本不可能再跟他一起杀出去了,只会成为他的拖累。 思及此,阿齐菱碰了碰黑衣男子,开口道:“你自己走吧,不必管我,我不想拖累你。” 黑衣男子听了这话动也不动,继续防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侍卫,对着阿齐菱道:“都到了这里了,我又怎么会随便放你走。皇宫里都逃出来了,这里又算什么?总不会比皇宫里头的防守还要严密。若真是那样,咱们方才也不会那么容易便溜了进来了。” 女子早便料到男子会这样说一般,狠心开口道:“你又何必如此?横竖我也是中毒了的,便是你费尽心思把我带走了,要不了几个时辰我便是一具尸体了。原本从这里出去便不容易的,加上我这个累赘,自然更是不容易了。你若执意如此,只怕是我们二人今日都要折损在这里了。” 黑衣男子一点也不担心:“我下的毒,我自己心里有数,自然能解了你的毒的,阿菱莫怕。是我不好,没有算清楚,竟然叫阿菱也中毒了。” 阿齐菱听了这话脸上却是没有半分高兴放松的表情,相反的却是有些凄凉。她凄然笑道:“阿蓝擎哥哥,不怪你的,这不是你们下的毒,若是你们下的毒,倒是好说。这是我自己服下的毒药,我心里清楚,是没有解药的。” 那黑衣男子听了这话,有些难以置信:“阿菱为何要自己服毒?阿菱不必担心,我定会带你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的,你莫要害怕,更莫要因为担心拖累了我便骗我。” “不是的,阿蓝擎哥哥,我没有骗你。我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从哥哥定下来叫我嫁给东临皇帝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逃不过了,故而我今日是存了寻死的心思的。左右嫁给了东临皇帝,进了宫了,便是死了他们也不好找我父王的麻烦,指不定还要想办法去安抚我的父王。只要嫁的人不是你,今日的阿齐菱都是一定会死的。” 阿齐菱说着,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清泪,果真是命运弄人么?早知道今日阿蓝擎哥哥会来带她走,她便不用这样霸道的毒了,好歹会给自己留一条活路,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听了阿齐菱的话,阿蓝擎心情十分复杂,欣喜、悔恨、愧疚等感觉一起涌上心头。他也不去看周围围着自己二人的侍卫了。转身看着阿齐菱,扶着已经有些站不稳的她,心疼地开口:“阿菱,你到底服下了什么毒?我一定有法子解毒的。” “咳咳,不会的,是曼殊沙华的毒,无药可解的。”阿齐菱虚弱地开口,同时松开了一直拉着阿蓝擎的手,继续道:“阿蓝擎哥哥,你走罢,不必再耗在这里了。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忘了我吧。” “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是我不好,你放心,我这就带你走。”阿蓝擎一边说着一边抱起了阿齐菱。 转身他对着已经包围了二人的侍卫恶狠狠道:“要么一起上,要么放我们走,不然今日便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侍卫集体无语,这个阿蓝擎怎么想的?这个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构造的,当着自己这一群拿着刀的兄弟的面,在这里卿卿我我,旁若无人,似乎没有一点被包围的觉悟。 好不容易想起来不是合适的地方了,开口便要他们一起上或是放他们走。真当这瑾王府侍卫是吃素的吗?若是他们要一起上,方才二人说着甜蜜蜜的废话的时候便已经一起上了,哪里会给他们时间墨迹?若是放他们走,那自然更不可能了。 围着半天了再放走,当他们傻还是当他们闲着没事干了? 阿蓝擎见这些侍卫都不动,只是围着自己二人,心里恼怒,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何目的,准备出手带着阿齐菱冲出去。 只是瑾王府侍卫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任凭他如何跑,总是在包围圈的中间,加上他手里抱着一个阿齐菱,更是不好动手。他忍不住开口骂道:“卑鄙无耻,东临人果然一贯如此,以多欺少。你们莫不是东临皇帝的人?” 为首的侍卫开口道:“自然不是,看阁下这样子怕是与皇宫里头今夜的刺杀有关了。” “如何?你们要抓我们二人去宫里邀功?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侍卫无力扶额,他们哪里看起来像皇宫里的那群酒囊饭袋了? 但是他们仍然耐着性子开口:“不是,我们主子只是对二位有些好奇,想要请二人过去见上一面罢了,绝对对二位没有旁的心思。” 阿蓝擎却是并不相信他们的说辞,警惕道:“你们说没有旁的心思便没有了么?我如何相信你们?” “我们若是有心伤你们,早便动手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放肆!好生张狂!”阿蓝擎见他们这话压根儿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似乎只要他们想要出手自己便没有反抗的余地,心里有些怒了。 “不敢,我们只是奉命办事,主子想见见二位。” “你们主子是谁?我凭什么要去见他?” 这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凭着我们都站在皇上的对立面,凭着我可以救南疆的九公主,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叫你同意去见我们王爷一面?” 阿蓝擎转身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这声音温柔,来的人更是貌美。 第219章 求医 那女子生的一双杏眼,明眸皓齿,丰肌秀骨,浑是揉花碎玉。开口一张一合见,说出的话叫人听了浑身舒畅,恍若是误入了尘世间的仙女一般。 晓是阿蓝擎一心只有阿齐菱,也因这女子的出现而一晃神,但是也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他马上便反应过来了:“曼珠沙华的毒岂是随便说解便能解开的?你也不必蒙骗我,若是没什么事情,还请放我们离开。” 阿齐菱在阿蓝擎的怀里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看了看对面的顾婳祎,直觉着这世间怎能有如此貌美的女子?她忍不住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也去看了看阿蓝擎的反应,见他神色如常,仍是一脸担忧地瞧着自己,忍不住心里有些甜蜜。 她也是不赞同叫随便一个陌生人给自己解毒的,且不说这女子是不是别有用心,光是她说能解曼珠沙华的毒便叫她怀疑她了。 自己如今和阿蓝擎哥哥是在东临皇帝的宫宴上逃跑的,又是在东临京城,方才还听他们说是去见王爷,想来应该是不小心跑到了东临王爷的府邸了。即是王爷,自然会向着皇上的,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们会不会把自己送去皇宫。 这样想着,阿齐菱虚弱地对着阿蓝擎开口:“蓝擎哥哥,咱们走罢,我想要回家了,我想回去南疆,想见见母后。” 阿蓝擎闻言,心中一痛,便想要不管不顾地带着阿齐菱冲出去。 顾婳祎似是看出来了他们二人的打算,也不急,她慢悠悠地开口道:“从这里到南疆可是有十几日的路程呢,难不成你们觉着凭着九公主如今的样子可以撑到南疆?” 阿蓝擎眉头一皱:“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阿蓝擎公子,我便是想要不知道都不行啊。公主前些日子来东临时候可是有不少人都见过公主的样貌的。加上你们一口一个南疆的,叫我想装傻都不成。今夜皇宫里头的动静那么大,我们知道也不足为奇的。想着你们如今想要出京城怕是艰难,便是找一个落足之处都不好找。我便想着来帮你们二人一把的,如今看来二位是没有这个意向了,即是如此,你们便走罢。阿左,叫他们退下。”顾婳祎无所顾忌地道。 那些侍卫却是有些犹豫,当真这样放他们走?顾婳祎可是不给他们时间犹豫:“怎么,你们听不懂我的话么?” 刚刚还一脸温柔无害的女子突然变脸,一下子身上便有了身为王妃的气势了。想了想方才在王爷面前王妃的表现和王爷的表现,侍卫们决定遵从王妃的指挥,不然的话,自己这些人怕是会被王爷好生修理一番的。 侍卫们不情不愿地让开了,给了一条叫阿蓝擎出去的路。阿蓝擎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地抱着阿齐菱便往外头走了,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真的就这样叫自己二人出来了,难不成她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 见那二人走了,阿左有些不解地到了顾婳祎的身边:“王妃,当真便这样叫他们走了?方才不是您想要和他们交流一下的吗?” 顾婳祎笑了笑:“无所谓的,我不过是有那个想法,他们若是愿意留下来那便留下来,他们若是不愿意,坚持要走,那我也是没话说的。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便是这个道理。好了,即是他们走了,那咱们便回去罢,想来皇上派人来过了没有发现异常便也不会再来了。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好生守着,不要让人钻空子进来了。” “是!” 顾婳祎回去之后跟左怀瑾简单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同时稍微有点遗憾他们没有留下来。左怀瑾听罢,对着顾婳祎道:“放心,他们要不了多久便会回来的。” “嗯?为什么?” “不信你便等着瞧吧,现在外面肯定到处都是皇上的人在搜查,也没有哪户人家有胆子敢收留他们。便是侥幸躲进了谁的屋里,也要担心主人家发现了会拿他们去见官的。”左怀瑾分析道,他实在是太明白自己那位皇兄的手段了,也实在是清楚这京城里面的冷漠无情。所有人都是抱着明哲保身的念头的,都不愿意得罪了皇上,怕引来皇上降罪。 那边也的确如此,阿蓝擎带着阿齐菱出了瑾王府以后便发现到处都是皇上的人在搜查,那些官兵自是不必说,一看便是皇上的人,怕是那些暗地里藏着的人也是皇上派出来缉拿刺客的。 这东临皇帝最是怕死,今日差点被下毒,哪里呢容忍刺客这般嚣张却没有被缉拿归案?至于说刚入宫便被刺客带走的菱妃则是一个意外,他也无所谓能不能找到菱妃,只是找不到的话不好跟南疆交代罢了。 阿蓝擎带着阿齐菱悄悄地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合适的安身之所,这时候阿齐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蓝擎哥哥,你自己走吧,不要再带着我了,横竖我都是活不成了,不能再连累你了。我的毒已经发了,活不了几个时辰了。” 阿蓝擎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件事?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别说傻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阿蓝擎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她进了最近的一家医馆,这时候大夫已经睡下了,四处静悄悄的。 阿蓝擎四处查看一番,判断出来大夫大致歇在哪个屋里了,带着阿齐菱进去,将刀抵在了大夫的脖子上。 可怜那白发苍苍的老大夫醒过来时候差点被吓死了,大半夜的被人拿刀抵着脖子,实在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能够承受的惊吓。 “公,公子,您有话好好说,我一定照办。”老大夫颤巍巍地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脖子离那把刀远一点,却不是他想远便可以远的。 阿蓝擎冷冷地道:“帮她解毒!” 老大夫吓得都结巴了:“好,好,我试试,我给姑娘把,把脉,先。劳烦姑娘,姑娘把手给我。” 阿齐菱心里不抱什么希望,却也把手递了出来,老大夫在她手臂上搭了一层薄纱,然后才开始把脉。 旁边这人煞气太重,叫他怎么也不能静心把脉,半晌老大夫已经是满脸大汗了。 第220章 被捕 阿蓝擎见老大夫把了半天脉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说话。当下心里便有些烦躁了,忍不住开口问他:“究竟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 老大夫被他吓得抖了一抖:“这位公子,你且稍安勿躁,叫小人好生看看。” 阿蓝擎很是不耐烦地道:“快些!你到底成不成?” 老大夫不说话,又把了半天脉才开口:“这脉象是,是中毒了啊。” 阿蓝擎没了耐心道:“这还要你说?我自然是知道中毒了的,你能不能解?” 老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人无法解毒,这毒霸道凶猛,虽是如今瞧起来不是太严重,内里却是厉害,只怕是无药可解的。” 阿蓝擎当即便怒了,揪住了老大夫的脖子:“不会解还耽误我们这么多时间?今日这毒,你会解也得解,不会解也得解!身为大夫却不会解毒,那便不要活在这世上了!” 那阴毒的眼神叫老大夫惊恐不已,地上隐隐约约有水滴了下来,不大一会儿便汇聚成了一条小溪。 阿蓝擎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以后脸上更黑了几分:“当真是无用至极,即是如此,便收了你的狗命!” 可怜那老大夫的裤子已经湿透了,嘴里求饶着:“公子,还求公子饶我一命,实在是这毒太诡异霸道了,小人无能啊!小人倒是可以给公子指条路…” “说!” “这墨神医想来公子是,是知道的,虽是,虽是他已经死,死了,但是,他的女儿却,却是还在的,神医,的女儿,便是,再,再怎么,样,也,也不会差,差到哪里去,去的。还有,瑾,瑾王妃,也,也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宫里的,太医们,更是厉,厉害。公子不妨,不妨在,在这些人身上,上下手试,试。”老大夫一边抖着一边想尽办法为自己脱身。 阿齐菱也开口为他开脱:“蓝擎哥哥,你放了这位老人家罢,这毒本就无药可解,你何苦为难他呢?这就是我的命数,我也就认了。咱们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不要拖累了他才好。” 阿蓝擎听了阿齐菱的话,也知道这个老大夫是迫于无奈的,但是他也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毕竟他们如今的情况若是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麻烦了。 思及此处,阿蓝擎毫不犹豫地将方才放下去的刀再次抵住了老大夫的脖子上,老大夫都快要哭了,这是什么事儿啊?便是自己真的医术不精,但自己好歹也有自知之明不是?也没有说造成什么损失啊,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惹来这样的祸端了,怎么说都是罪不至死的啊。 阿齐菱见他这样子,也开口道:“罢了,他不过是医术不精罢了,罪不至死,便放过他罢,咱们走就是了。” “不行,只有死人是最安全的,咱们一丝一毫的消息都不能被泄露出去,不然咱们定是逃不出去的。”阿蓝擎的脸上一片冷漠肃杀。 老大夫看着心里一片哇凉哇凉的,,嘴里仍是想要争取一下:“二位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今日夜里我一直睡得好好的,从来没有见过外人。” 阿齐菱瞧着心里到底有几分不忍:“罢了,放了他了吧,想来他也不会出去乱说的,咱们快些走吧,等天亮了要走便更麻烦了。” 阿蓝擎听了又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的老大夫和一脸虚弱的阿齐菱终是放下了手里的刀。 他是不会知道恰恰是他放过了这个老大夫救了他一命。皇帝也料到了会有刺客杀人灭口的,特意吩咐了暗卫,若是这两日京城中出了什么命案,一定要仔细查。 两人出了药铺之后见街上搜查的人更多了一些,压根儿没有出去的法子,一时间心里更是绝望了几分。 在这样的时候,阿齐菱偏偏昏迷了过去,阿蓝擎抱着已经昏迷的阿齐菱,知道她如今十分危险,再找不到法子医治她,依着那毒的药性,不出一个时辰阿齐菱便要一命呜呼了。 可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东临京城,特别是他们如今还在被东临皇帝的人马追杀,他压根儿不知道有谁能解毒。便是知道有谁能解毒,现在也找不到人家啊。 正在他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想起来方才那个大夫说的那些人,那宫里的太医和墨神医的女儿都在宫里,自然是指望不上了,如今的皇宫肯定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守卫甚严。 至于那个瑾王妃,虽是不知道愿不愿意救阿齐菱,但到底是值得试一试的,实在不行自己就拿着刀子逼她为阿齐菱解毒就是了,便是解毒以后自己带着阿齐菱逃跑也是可以的。 横竖瑾王爷和皇帝的关系四国皆知的不好,前些时候还听阿齐菱说过东临的皇帝想要借着他们南疆的手除去瑾王爷呢。想来他们大概是不会把自己卖给皇帝的罢。 想好了以后阿蓝擎便背着昏迷的阿齐菱偷偷摸摸地去寻瑾王府了,他对这京城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也大致知道那些王爷的府邸不会离普通百姓住的地方太近,离皇宫则是不会太远。 绕了一大圈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瑾王府,匆匆打量了一眼只觉着有些熟悉,但到底没有多想,想着赶紧溜进去找到瑾王妃才是最要紧的。 只是他刚进了围墙便被侍卫发现团团围住了,该死,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明明上一个王府进去的很顺利的。 他正想着要如何脱身,便听到了一个侍卫开口道:“怎么又是你们?” 阿蓝擎心里觉着有些奇怪,这什么叫“又是”?那些侍卫才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一涌而上,加上他背着一个昏迷的阿齐菱,不多时便被这些侍卫制住了。 那些侍卫商量着:“怎么办?” “禀告王爷和王妃吧。” 说罢便有人飞快地回去通传了,阿蓝擎心里暗叫倒霉,同时又十分忧心阿齐菱的身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心里十分着急,却是无可奈何地等着。 第221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多久那回去通传的侍卫便回来了,对着他们道:“王爷说是带过去给他瞧瞧。” 一番推搡,阿蓝擎和阿齐菱被带到了正趴着的左怀瑾和在一旁研究刚做好的移动病床的顾婳祎的面前。 得知他们来了,左怀瑾连头都不抬,他并不想叫人瞧见他如今狼狈的样子,偏生顾婳祎非要见见他们,他想了想,觉着更不放心叫他的阿祎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见一个陌生男子。 阿蓝擎进来时候已经想好了要好好求求这瑾王爷,争取叫他的王妃出手为阿齐菱医治,便是叫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是愿意的。 因而一进门他便抬头准备好生说道说道,这刚抬起来头他便呆住了,方才想好了的谈判条件也一下子咽到了肚子里。 左怀瑾听着没动静,便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他便生气了。真是放肆,竟然敢这样直愣愣地盯着他的阿祎,他定要将这人的眼珠子挖下来不可! 他原是打算做一个小透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好是不要叫人注意到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的。但是看如今这架势,若是自己不开口,这个登徒子怕是能一直能盯着自己的阿祎。 故而他开口的语气自然算不上好:“看够了么?难不成南疆竟是没有好看的女子了?竟叫你看得这样入神。” 阿蓝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当即便尴尬地红了脸。在这瑾王府里敢这样说话的怕是只有那位瑾王爷了,只是他如今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难怪在宫宴上没有看见他。嘴里却是连忙道:“参见瑾王爷,瑾王妃。是在下失礼了,只是没想到这居然是瑾王妃。” 左怀瑾听了心里更是不乐意了:“怎么便不能是本王的王妃了?看样子你对此很有意见。来人,带下去,关起来!” 阿蓝擎一听这话,心里便慌了,阿菱的毒还没有着落呢,自己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得罪瑾王爷的。连忙开口赔罪:“请瑾王爷赎罪,实在是我不会说话,得罪之处还请瑾王爷莫要见怪。是方才见过了一次,没想到自己一开始来的便是瑾王府,心里吃惊。” 顾婳祎还没和人家谈合作呢,可不能叫人就这样被关起来了,主要是那个阿齐菱公主看起来很不好,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要是因为瑾王府把他们关起来而导致了南疆公主死了,怕是以后瑾王府又要招惹一些麻烦了。这冤家宜结不宜解啊,这可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 顾婳祎在一旁开口道:“哦?听公子这意思像是专门来找我瑾王府的一般。” 左怀瑾自然知道顾婳祎心里有打算的,也不想怀她的事,可是看着那阿蓝擎方才呆呆看着阿祎的样子实在是叫他心里不爽快。遂又把脑袋扭到了一边,再懒得搭理他们了。 顾婳祎也顾不上他,只是看着那阿蓝擎,担心他来瑾王府是别有所图或是一个阴谋。 阿蓝擎看着阿齐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阿菱身中剧毒,听闻瑾王妃医术高明,冒昧前来打扰,还请瑾王妃出手相救。” 听他这样说,左怀瑾心里才舒坦了一些,但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故而也没有说话,仍是趴在那里。 顾婳祎则是开口问他:“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救她?我也是懒得厉害的人,有救人的功夫,倒是不如多歇息歇息。要知道这救人可不是小事,一不小心可是会出人命的,若是耽误了病人,我可是不好交代的。” 阿蓝擎焦急开口:“不,不会的,我相信王妃的医术。便是外头的百姓都知道王妃娘娘的医术超群,前些日子娘娘治好了瑾王爷的腿的事情我也是听说过的。若是王妃肯出手救阿菱,我一定会报答王妃娘娘的,日后若是王妃有什么需要,我阿蓝擎一定会出手相助的,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顾婳祎听了他的话,又看了看一旁的阿齐菱,这阿齐菱脸色十分不好,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顾婳祎也懒得再同他谈条件,点了点头:“罢了,还是叫我赶紧看看病人怎么样了吧,怕是再耽搁下去就不好了。” 阿蓝擎听她愿意出手救人,忙不迭地将阿齐菱轻轻地放了下来。 “你就这样放在地上?她如今压根儿没有力气坐,放在榻上罢。”顾婳祎看他直接将阿齐菱的脚放在地上,试图扶住她,让她站着,忍不住一阵头疼,怎么这么笨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么? 阿蓝擎听了她的话,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不过他方才也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阿菱才试图扶着阿菱的。 如今王妃开口叫他将阿菱放在榻上那就好办了。 等阿蓝擎将阿齐菱安置好了以后,顾婳祎才上前去给阿齐菱检查。看了看她的表现,再结合她的脉象,也知道她是中毒了。只是这中的毒,倒是叫她有些意外:“曼珠沙华?怎么会是这样的毒?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听到顾婳祎这样说,阿蓝擎心里一松又一紧,这瑾王妃即是发现了是什么毒,那说明她便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她说的棘手,这叫阿蓝擎有些着急:“那王妃可知怎么解毒?” 顾婳祎点了点脑袋:“虽是棘手,但是我还是可以试试的。只是这中毒已经有几个时辰了,怕是没那么容易,我也只有五成把握了。” 阿蓝擎听了却是心里一喜,这曼珠沙华是什么毒,他心里也是明白的,素来都是没有解药的,如今这瑾王妃说是她可以一试,且有无分的把握可以把阿菱救活,那便是最好的消息了。也顾不得后悔自己一开始离开了瑾王府跑出去找大夫白白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的事了。 他有些激动地道:“阿蓝擎在此先谢过王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多谢王妃愿意出手。您放心,只要您有五分的把握便好,不论结果如何,都是您尽心了。” 第222章 委屈的阿蓝擎 顾婳祎并不再理他,径自打开了自己的金针,给阿齐菱扎上了,又开了一张药方出来交给阿左:“去照着单子上的要拿过来给我。” 阿左拿过单子,瞧瞧看了一眼左怀瑾,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赶忙地拿着单子出去了。 顾婳祎先是以金针控制了毒的扩散,好歹不叫毒素扩散到心肺就是。而后便是靠着药物来解毒了,她方才叫阿左去拿药,便是解毒的药。 因为左怀瑾原先中毒时候府里留了不少的药材,且都是中毒,也都是要解毒的药材,这寻起来倒是方便,也不必出去药馆里头抓药了 不然这一来一回又要耽误不少的功夫了。 阿左不大一会儿便将顾婳祎要的药拿了过来了。顾婳祎瞧了一眼,挑了几样出来交给一旁伺候的灵芝,吩咐道:“灵芝,将这几样磨成粉末。” 然后将剩下的药材交给了阿左:“这些药材都没有错,拿下去熬了。” 阿左接过来药材,找了一个丫鬟去熬药,自己原去了屋里伺候着。 阿蓝擎一脸紧张地瞧着顾婳祎,时不时地问一句:“瑾王妃,怎么样了?” 顾婳祎这边忙着给阿齐菱扎针拔针的,听着阿蓝擎这样一直催着,心里焦躁,冷声道:“你可安静一些,再这样聒噪下去,我怕是受不住你的。你不知道扎针最是耗费心神?若是你再这般跟我说话,我若是一着不慎,哪一针下错了或是力道不对,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是怨不着我的。” 阿蓝擎一听这话,立马便安分了下来,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再不敢多说半句,生怕打扰了顾婳祎。 左怀瑾在一边趴着,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暗暗发笑,他的阿祎倒是会唬人,也会治人。连他都觉着这阿蓝擎实在是太聒噪了一些,他早便料到了阿祎要开口凶他的,自己可是知道阿祎治病时候喜静的,扎针时候更是一丝不苟。 过了半晌,眼看着阿齐菱脸上的乌青色要变浅了不少,呼吸也稳定了。阿蓝擎心里高兴啊,忍不住又开口了:“我看着阿菱脸色变好了一些了,瑾王妃你可真厉害。长得好看医术也好,看来原先关于瑾王妃的传闻不实啊。” 左怀瑾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他的阿祎哪里轮到外人来评头论足了?特别是居然还敢看他的阿祎好看不好看,实在是活腻歪了,这叫他心里很是不爽快。 他心里不爽快便不想叫别人心里爽快:“阿蓝擎公子莫要高兴的太早了,比较这公主还没有醒过来,但凡她还没有醒过来那便是有危险的。” 阿蓝擎一听,脸色都变了,刚才的那一点欣喜早就荡然无存了,连忙去问顾婳祎:“瑾王妃,王爷这话是真的么?” 顾婳祎正忙着手上的活计,被人这样打扰,心里十分不喜,脸上看着也冷冰冰的:“公子若是再这样说下去,我怕是没有心思来为阿齐菱公主施救了。实在不行公子便出去等着吧,我见不到别人吵闹。” 一听这话,阿蓝擎便怂了,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方才瑾王妃说的话。连忙安生地站在了一旁,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顾婳祎懒得同他计较,只专心致志地给阿齐菱施针。看着阿齐菱手臂上全是金针,扎得像是一个刺猬一般,阿蓝擎心里忍不住的疼惜,但是看着顾婳祎那张冷冰冰的脸,再想想她方才的话,阿蓝擎便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规规矩矩地在那里站着,若是叫他老爹阿蓝勐大人家见了他这个样子,怕是要大吃一惊的。 好不容易施针完毕了,顾婳祎便想坐在那里歇息一下。这金针之术实在是费心费力,叫她有些疲惫不堪。 左怀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当初为自己医治的时候阿祎怕是也是这般的疲惫吧。实在是辛苦他的阿祎了,他日后定要待阿祎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便全给她就是了。 阿蓝擎憋了半天了,一直不敢说话,这会子见顾婳祎闲下来了,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忙上前,想要问问阿齐菱的情况。 发觉了他的动静,顾婳祎实在是累了,也不想搭理,只当做不知道的,依然闭着眼睛休息。 左怀瑾则是趴在那里,用十分具有威慑力的眼神冷冷地扫了阿蓝擎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叫他莫要过来打扰阿祎休息。 阿蓝擎看出来了那眼神的意思,心里一怵,那本想要上前的腿是怎么也迈不动了。再看一眼顾婳祎一脸疲惫半点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也就作罢,刚刚才迈出去的腿连忙缩了回来,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子,复又规规矩矩地站在了那里。 阿左见了他这样,再想想最开始在院子里他那嚣张的样子,忍不住心里暗暗发笑,这实在是判若两人啊。只是瞧着主子这样子,怕是自己但凡敢笑出来,今日便会被赶出去了。 唉!原先怎么便没有发现自己家主子原也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呢?果然是王妃厉害,也只有对着王妃的时候主子才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罢了,对着别人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阿左正想着,那去熬药的丫头已经端着药上来了。她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王爷,王妃,药好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顾婳祎听了这话,顿时便睁开了眼睛。左怀瑾则是瞪了那丫头一眼,怪她打扰了阿祎的歇息。 丫鬟一脸惶恐,感觉遍体生寒,自己这是做错了什么了,竟叫王爷这样瞧她。原先王爷虽是冷冰冰的,却从来不会拿这样的眼神看人的。亏自己觉着自从王妃入王府以后王爷便越来越好说话了呢,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的,王爷这分明是越来越可怕了,心思也越来越难琢磨了。 阿左见了忍不住心里默默为丫鬟不平,这丫鬟原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没有看清形式罢了。 他急忙过去接下来丫鬟手里的药,叫那小丫头退下去。小丫头如蒙大赦,顿时间觉着阿左大人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真是个好人。 善解人意的阿左将要端到了顾婳祎面前。 第223章 阿齐菱脱险 顾婳祎也是觉着有些头疼,自己一点也不能休息,不过方才稍微歇息了一会儿,是要感觉精神了不少了。顾婳祎接过了阿左手里的药,拿到了床前。 此刻床上的阿齐菱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什么表情,更不会有什么动作。顾婳祎将手里的药一勺一勺地喂给了她,奈何她却不会吞咽,药汁顺着她雪白的皮肤流了下来。 顾婳祎试了几次之后便放弃了这样喂她,拿起金针扎了扎她脖子上的两个穴位,然后再喂她,果然这样一来便方便了很多了,喂进去的药都是真的进去了,再没有流出来的了。 阿蓝擎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佩服顾婳祎的医术。 药喂进去之后不多久,阿齐菱扎着金针的地方便开始冒出来黑血,嘴角也流出来黑色的血,看起来很是瘆人。 顾婳祎转身唤了一个丫鬟来帮忙把阿齐菱身上的血擦干净,阿蓝擎一脸紧张地瞧着眼前的画面。 他原先见过别人治病救人,却是没见过病人吐血的情况,特别是这种黑色的血,看起来很是凶险的样子,叫他特别担心。 冒着被赶出去的风险阿蓝擎挪动到了顾婳祎旁边,轻声问她:“瑾王妃,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阿菱会吐血?她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顾婳祎见他方才一直表现还不错,倒是没有打算说是不近人情地将他赶出去。只是脸上仍是一副不大愿意搭理的样子:“正常现象,她这是在排毒,不然你以为她身体里面的毒便这样悄无声息地没了?死不了了就是了。” 阿蓝擎虽是半信半疑的,但是一听说阿菱死不了了,心里便高兴了,直恨不得能够在原地转两圈再高歌一首。 顾婳祎见了他这个样子,毫不留情地开口:“你挡着光了,再这样便出去等着罢。” 果然出去等着这个威胁很有效,阿蓝擎当即便退了下去,乖乖地站在了一旁。阿齐菱醒来的时候见着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 屋子里诡异地安静着,一个男子趴在旁边的一个看起来构造奇怪的架子上。阿蓝擎乖乖地站在墙边等着,另外还有几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都在一旁站着。 自己的床边么,倒是坐了一个貌美女子,她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样子,低垂着脑袋,那侧颜叫同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不对,这张脸看起来怎么有几分熟悉?好像自己之前见过这个女子吧,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脸懵逼地向站在那里的阿蓝擎询问,企图从他嘴里知道一点什么。 阿蓝擎原本心里焦急,又不敢说话,不敢乱动,站在那里默默地想着阿菱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感觉到了有一道视线在看自己,心下好奇,便抬起了脑袋。 这一看他马上便激动了,全然忘记了方才顾婳祎的威胁和左怀瑾的冷眼。直接扑了上去,嘴里嚷嚷着:“阿菱,你总算是醒了,可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吗?” 阿齐菱有些虚弱地动了动手臂:“阿蓝擎哥哥,我不会是死了吧?难道是我死了以后还在做梦?” 一旁闭眼假寐的顾婳祎再次被吵醒了,淡淡地看了一眼阿齐菱,心道:还有力气说话,看来并不是很严重,自己算算不必担心了。 左怀瑾相当不满地转过了脑袋,虽是没说话,整个眼神都在释放着并不是太友好的寒光。即便阿蓝擎这会子没有看他,也感觉到了一丝胆寒,感觉有一股寒气萦绕着自己,呆呆地一转头便看到了左怀瑾要杀人的眼光,一时间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阿齐菱也感受到了这股寒气,等她看到了左怀瑾那张冷漠的冰块脸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第二反应就是,自己怎么能对不起阿蓝擎哥哥呢,不行不行,不能看他,要看阿蓝擎哥哥。 下载马上转过了头,专心致志地瞧着阿蓝擎。阿蓝擎感受到了阿齐菱的目光,顿时心里一暖,忘了左怀瑾的威胁。 顾婳祎见这二人这般的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便有些受不住了,忍不住开口打破这满是粉红色泡泡的气氛:“死不了,好歹是在我身边的。现在九公主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了,接下来只要好生照料着再按时服药就好了。” 听见这话的阿齐菱心里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服下的曼珠沙华自己心里可是有数的,从它出现到现在,便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调配出它的解药。 自己明明吃下了那么多,如今怎么能还坐在这里?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想象了,她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了,如今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好好的,阿蓝擎哥哥也在身边,世上简直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阿齐菱有些兴奋地红了脸颊,同时也明白了旁边这位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顾婳祎发现了她的动静,连忙动手按住了她:“莫要乱动,你现在只是暂时没事了,身体里面余毒未清,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才好。” 阿齐菱听罢仍是想要起身行礼,阿蓝擎也一起按住了她,不叫她乱动:“阿菱,我晓得你是想要感谢瑾王妃的救命之恩,但是你如今这个样子不适合起身行礼,想来瑾王妃也是可以理解的。” 阿齐菱开口道:“多谢瑾王妃救命之恩,我这样子实在是太失礼了。” 顾婳祎明白了她的意图以后心里倒是对这个南疆公主多了几分好感。淡淡开口道:“无妨,也不必多礼,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安心躺着罢。” 阿齐菱原也是在南疆长大的,并不是一个特别在意繁文缛节的人,她是害怕东临人重视礼节才想起身的。如今听顾婳祎这样说了,她倒也没有固执地坚持非要起身,左右也是为了自己身体好的。 不过阿齐菱对这个瑾王妃倒是多了几分好奇,也多了几分好感。她身为东临的瑾王妃,倒是不似一般的东临女子一般矫揉造作,在乎那么多的礼节,装模作样的。 第224章 保住瑾王府 加上这瑾王妃对自己的救命之恩,阿齐菱当即便开口道:“瑾王妃,今日实在是多亏了你了,若是没有你的话,我这条命也就没了。你放心,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阿齐菱一定第一个出手帮忙!您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是了。你的大恩大德,我阿齐菱没齿难忘!我阿齐菱虽是一直在南疆生长的,但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顾婳祎听了她这话,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边的阿蓝擎也开口道:“大恩不言谢,日后但凡瑾王府有需要的,跟我说就是了。虽是我阿蓝擎没有多大的本事,也没有多高的身份地位,但是也有一些人脉就是了,若是瑾王府遇上了什么难处,也只管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顾婳祎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有些累了,现在先回去歇一会儿了。九公主如今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消好生养着就是了,药别断了,照着方子抓药就好了。” 说罢便对着灵芝招了招手,灵芝马上便过来扶着顾婳祎出去了。 阿齐菱和阿蓝擎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见顾婳祎这个样子也是真的乏了,便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是记住了瑾王妃这次出手相救又不求回报的事情。 旁边的左怀瑾见顾婳祎出去了,也不想再多做停留,至于其他的事情横竖以后有的是时间去谈。如今阿齐菱还不能随意移动,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的。 他便对着阿蓝擎道:“你好生照看着九公主吧,我去看看我家王妃。这些日子想来外面都不太平,加上九公主如今不宜移动,你们若是愿意,便留在瑾王府就是了。” 阿蓝擎正愁着不知怎么开口要求留下来,自己和阿齐菱如今是实打实的麻烦,不论留在谁家里,于主人家来说都是一个麻烦。 更何况如今阿菱的情况,也不能说是随便带她出去四处奔波逃命。 听了瑾王爷这样说,他心里一喜,却也担心给瑾王府招致麻烦:“瑾王爷,我们若是留在这里,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啊?若是如此,我们便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左怀瑾摇了摇手:“这个你们倒是可以放心,我瑾王府再不济,保下你们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床上的阿齐菱则是开口拒绝道:“多谢瑾王爷好意,不是王爷能不能保住我们,实在是若是叫皇上发现了咱们在你这里,怕是会给你们惹来不少麻烦的。说不准皇上还要说瑾王府包庇刺客,甚至是与刺客串通,那样的话,你们便是想要解释也要说不清了。” 左怀瑾淡淡道:“若是我不乐意,皇上也未必能知道你们在我瑾王府内。” 阿齐菱听了脸上有些纠结,阿蓝擎听了却是帮着劝阿齐菱道:“阿菱,你看瑾王爷都这样说了,咱们也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好意不是?王爷即是说了不会被皇上发现,那定是不会被皇上发现的。” 左怀瑾复又开口道:“若是担心给我惹麻烦,那是不必担心的,便是你们不惹,有些麻烦也是会自己找上我的。” 阿齐菱听他说得并没有一点为难的意思,想来他是真的不用担心这件事的。再想想如今外头的形式和自己的情况,便也不说什么了,这时候再坚持下去并不会有什么好处。怕是会叫自己和阿蓝擎在京城的处境更加难过罢了。 横竖对瑾王爷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他们如今欠了瑾王府一条命了,也不在乎再多欠这一点了。她便也懒得再推辞了,心里记着这件事就好了,往后有机会了定是会报答瑾王府的。 左怀瑾也不管他们究竟如何决定,他们是去是留,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他们留下来了也好说,他们便是不留下来,走了,那也无妨,他们欠瑾王府的人情是欠定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虽说是自己不会刻意地安排叫人欠瑾王府的人情,但是这样恰好遇上的人情他却是一点也不排斥的。 左管家叫了两个下人来服侍阿齐菱和阿蓝擎,又说着有什么事情只管来跟自己说就是了,有什么需要也只管开口,不必客气,而后也退下了。 等瑾王府的人都不在了,阿蓝擎才赶紧到了阿齐菱的床前。拉着她的手问道:“阿菱,你感觉如何?可真是吓死我了,亏得瑾王妃出手救了你,不然你叫我怎么办?” 虽是旁边没有其他人,阿齐菱却也是有些害臊的:“阿蓝擎哥哥,这是在瑾王府,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快松开吧。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你便这样欠了瑾王府一个人情,若是他们提了特别过分的要求你怎么办?是应还是不应?原是我一个人欠他们人情便是了的,你又何苦来凑热闹?” 阿蓝擎听了这话却是不以为然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必活了。横竖瑾王妃救了你是事实,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我都愿意答应他们,权当是报答他们救了你了。” 听他这样说,阿齐菱心里若是不感动那才是假的。只是安慰他:“好了好了,知道阿蓝擎哥哥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如今这样当真是难做了,我早便知道我父王他们和东临皇帝的打算的。” “什么打算?” “东临皇帝说了叫我嫁入东临皇宫,算是联姻。他原也不必给那么多的聘礼的,给那么多聘礼,是想借着南疆的手除了瑾王爷。毕竟瑾王爷是东临百姓心中当之无愧的战神,他是东临的皇帝,若是由他出面除了瑾王爷,说出来多少是不好听的。怕是会失了民心和军心,说他容不下功臣,届时这东临必定不稳。” “可是这瑾王爷哪里是这么容易便除了的?南疆何必得罪了他?” 阿齐菱叹了一口气:“他是东临的战神,阻止了南疆攻打东临,自然是要除去的。东临即是主动这样说,又给我们好处,我们何乐而不为?只是现在不太好办了,我定要保住瑾王府。” 第225章 相随相伴永不弃 阿蓝擎听了阿齐菱这样说,也赶紧符合道:“你放心吧阿菱,我定是会帮你的。不过我瞧着依瑾王府的样子怕是也不用我们保住。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阿齐菱想了想以后道:“即是我无事,那便仍然回南疆吧,在外面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去哪。父王和母后定是会担心我的,我回去了也好叫他们安心。” 阿蓝擎听了她的话却是有些失望,自己好不容易将她从东临皇宫带出来了,本以为可以和她厮守终生,浪迹天涯了,却没想到她仍是要回去南疆。 不过回去便回去罢,自己定是会尊重她的决定就是了。不论她要去哪里,自己都是会支持她的,也是会一直陪着她,守着她的。 阿齐菱见他半晌不回话,便问他:“阿蓝擎哥哥,你是不是不愿意回去南疆啊?你若是不想回去南疆,我便不回去了,只是害怕母后会伤心。” 阿蓝擎心下感动,却也不忍心叫她为难,只是道:“无妨的,不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留在你身边我便心满意足再别无他求了。” 皇宫里头如今却是乱成了一团糟,因为此次的刺客,伤了不少的人,也死了不少的人,只是死的人里面大多是宫女太监之类的,没有他国的使臣,不然的话怕是难办了。 虽是这样,别国使臣在东临皇帝的酒宴上中毒却仍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怕是会被有心人利用的,到时候东临的麻烦便不止是南疆了。 说起来南疆,这南疆公主在入宫的第一夜就失踪了,他怎么说都是不好与南疆交代的,特别是南疆王还中毒了,不知情的怕是会以为自己想要针对南疆了,自己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左怀仁在皇宫里头大发雷霆:“简直是放肆!这些刺客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竟然敢在各国使臣的面前落朕的面子,叫各国都看我东临的笑话。连宴饮使臣这种重要的宴会也能被刺客抓到空子,想来我东临的皇宫守卫也并不是太过严谨,那边疆只怕是更不堪一击了!各国若是在这个档口一起怼对东临群起而攻之,叫朕如何应付?” 顺公公连忙在一旁安慰道:“皇上息怒啊,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出来刺客,不然更是叫各国使臣瞧不起咱们东临,刺客都到了宫里了,咱们东临却是连刺客都抓不到。边疆的话,皇上不必太过担忧,左右有那些武将将军什么的顶着的。” 说起来这个皇帝更是生气:“说得倒是简单,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如今天都亮了,关于刺客的消息却是只有一星半点的,现在查起来更是艰难了。虽是抓了几个刺客回来,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那个黑衣男子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至于菱妃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别说其他四国了, 便是单单一个南疆我都不好交代。更何况咱们那些武将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都是我一手提拔上去的,除了忠心于我外一无是处。” 顺公公左右看了看又开口道:“皇上不必着急,只耐心等着就是了。若是领兵打仗的话,陛下莫不是忘记了咱们东临的战神了?瑾王爷如今可是好了的,要他领兵打仗不为过吧?身为王爷,应当以守护天下百姓为己任的。” 左怀仁听了这话,脸上很是不豫:“好不容易让他废了,将兵权收了回来,难不成现在又要送到他手里?” “陛下,您可是知道这战场上刀剑无情的,若是有个什么万一,那也是怪不到您头上的不是?” “朕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罢了,此事容后再议吧,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刺客抓到,把菱妃找回来。” 左怀仁摇了摇手,顺公公见他不再生气了,也不再多说,退到了一旁侯着。这时候左怀仁瞧见了一抹黑影,他便将顺公公支开了。 黑影在顺公公退下去以后漏出来了身形:“参加陛下,您让抓的刺客,如今已经抓住了十余人了,陛下看着怎么发落。” 听到了刺客的消息,左怀仁总算是打起了精神:“抓到了主谋了么?” 黑衣人摇了摇头:“属下无能,未能抓到那个主谋,那名蒙面男子和菱妃自从出了皇宫以后便没了踪影,不知道去哪了。有一个医馆的老大夫似是见过类似于那名黑衣男子和菱妃的,只是不大确定。他说是那名女子是中了剧毒的,他束手无策。可是咱们宴会上菱妃被带走时似乎并没有中毒,更别说是剧毒。昨晚宴会上中毒的大人经太医开了一服药喝下去便也没什么了。绝不是什么难解的毒,不会说是危及性命的。” 左怀仁眯了眯眼:“把那个老大夫带过来。” 黑衣人低了低头:“回陛下的话,那老大夫失踪了。在属下听了手下人的汇报后便打算去将他带过来的,只是等属下过去时候他便不见了,也没有实体,也没有打斗痕迹。” 左怀仁不悦道:“一群酒囊饭袋,朕要你们何用?刺客抓不到,连一个老大夫也带不回来。” 刺客头低得更厉害了,也不敢再回话。见了他这个样子,左怀仁心里一阵烦躁:“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查?” 黑衣人连忙起身,他实在是担心皇上一个不高兴便要了他的脑袋。才走了两步又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没有问清楚,又连忙顿了下来。 “还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左怀仁见他还不下去,心里烦躁更甚。 “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那些抓住的刺客。”黑衣人流着汗道。 “还要如何处置?你们自己便不会动动脑子么?朕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 黑衣人听了左怀仁的话便跪了下来,却没有退出去,若是退出去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那些人,最主要的是要是他一个处理的不好,到时候皇上必然是会责怪与他的。那时候怕是不只是发一顿脾气便能解决的了。 第226章 酒囊饭袋 思及于此,他还是认命地接受皇上的数落,等他数落够了便会把他的想法告诉自己了,自己照办就是了。 果然,左怀仁数落了半天了,见黑衣人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说,左怀仁也觉着有些没意思了,便也懒得再说了。 接着便吩咐他:“罢了,你下去罢,朕也懒得说什么了。那些人严刑逼问也要从他们嘴里套出来有用的东西来,莫要再拿这件事来烦朕了。” 黑衣人听罢如蒙大赦:“是,奴才告退。” 瞧着他退出去的身影,左怀仁日有所思,半晌又摇了摇头,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那黑衣人才出了御书房便有些生气地冷哼了一声,他实在是后悔接了皇上身边暗卫的活儿,天天都没什么事干,净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像密探一般。 那边的瑾王府,瑾王爷趴在那个床上被人毫无形象地推着到了顾婳祎的院子里,顾婳祎刚回来坐着正在喝茶吃点心,叫了灵芝去准备热水,这会子还没准备好。 瑾王爷的架子床移动起来动静可是不小,她自然是听见了,只是当做没听见一般安然自在地继续吃吃喝喝,她实在是累坏了,需要补充能量恢复一下。 见了自家王爷臭的要死的脸色,和不断释放的冷气,阿左将左怀瑾推到了屋里以后便默默地逃命了。 左怀瑾见已经完全无视了自己到来的小妻子,心头一股无名火起:“看起来府里来了不该来的人以后阿祎便忘了我这个夫君了。他那双眼睛委实是有些多余了。” 顾婳祎看了他一眼:“王爷这是说谁呢?叫我看看谁的眼睛又多出来了,身为大夫,我自然是应该为病人解决问题,消除痛苦的。”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个阿蓝擎,竟然用那样的眼神看你。还有你,你一直都不曾看本王搬演,倒是看了那个阿蓝擎好几眼,你,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听着左怀瑾这霸刀却又略微有些委屈的话,顾婳祎忍不住发笑:“阿瑾,你一天天的在想什么呢?也不瞧瞧我看他那几眼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也想要我用那般的眼神去瞧你?” 想了想顾婳祎看阿蓝擎时候那冷冰冰又万分嫌弃的眼神,左怀瑾选择放弃,罢了罢了,那个阿蓝擎长得没有自己英俊潇洒不说,脑子还不好使,他的阿祎定然是不会看上的。嗯,看来自己地位稳固,还是很安全的。 想到此处,左怀瑾脸色便好看了几分,但是仍是有些傲娇道:“我不管,谁叫你方才看都不曾看我一眼的。” 顾婳祎听着这孩子气的话,笑道:“即是这样,那我便好好看看我家阿瑾。” 说罢果真捧着脸一动不动地瞧着左怀瑾,目光划过那白皙的皮肤,若刀裁一般都眉眼,挺拔的鼻子,粉粉却又颇为邪气的嘴唇。然后缓缓开口道:“我家阿瑾果然生得是极为不错的。” 虽是一直都知道自己这张脸长得不赖,但是被自己的小妻子拿出来这样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左怀瑾的脸上不禁泛起了可疑的红晕,然后一路蔓延,到了脖子、耳根,然后整个人都红透了,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子一般。 心里也是第一次对自己这张皮相感到分外满意,若是没有这张脸,怎么叫他的阿祎对自己死心塌地呢? 只是这红晕在听到了顾婳祎说下一句话的时候蔓延的速度戛然而止,甚至有变白的趋势—— “难怪那南疆九公主也多看了两眼,想来是有些后悔,也有些埋怨她的父王没有将她嫁给你的罢。若是嫁给你,昨夜这场刺杀和菱妃失踪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左怀瑾着急道:“没有,阿祎,你瞎说什么呢,我对她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是清白的。再者说了,她都有那阿蓝擎了,又怎会对我有什么心思。” “那你为何觉着那阿蓝擎便对我有别样的心思了?人家也是有南疆九公主的人,甚至为了九公主不惜在皇宫行刺。”顾婳祎反问道。 左怀瑾听罢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吧,是他小气了一些。不过谁叫在家娘子生的这样的美,他不多防着点可是不放心的。 这时候灵芝进来禀告道:“见过王爷,王妃,王妃您要的洗澡水奴婢准备好了。” “好,来,带我去沐浴吧,实在是太累了,要好好沐浴放松一下。”顾婳祎说着便要起身了。 左怀瑾的脸色马上又变了,自己还没和阿祎说上两句话呢,怎么就要走了? “阿祎,我也要一起洗。” 这话一出口,顾婳祎便惊呆了,灵芝更是觉着自己多余。天啊,王爷原来竟是这样的王爷,自己知道了这个不得了的秘密,该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相比于灵芝的惴惴不安,顾婳祎更多的是吃惊,当着丫鬟的面他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原先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脸皮竟然可以这样厚。 不过,虽是他无赖,自己却是不会答应他的,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毫不留情地出口拒绝:“不,王爷如今身上有伤,不宜沐浴。” 说得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犹豫,叫左怀瑾很是伤心。 “阿祎,没事的,相信本王可以的。” “不,你不可以。我走了,王爷自便。” “那好吧,即是阿祎不愿意叫我一同去沐浴,那我便在这里等着阿祎沐浴回来了。” “…” 顾婳祎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仍是最后挣扎一下:“王爷身上有伤,要多休息,叫阿左服侍王爷先睡下吧。”说罢便唤阿左:“阿左,进来服侍王爷,他要歇息了。” 左怀瑾看了一眼院子,果然,那个该死的没有眼色的阿左正在过来,马上便要进门了。 左怀瑾冒着脖子抽筋的风险对着阿左猛使眼色,拼命释放冷气。正在前进的阿左感受到了这股寒气,再看看王爷那抽筋了一样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顾婳祎便看到了正在向门口走来的阿左突然一个转弯,离开了自己的视野。 “阿左,进来服侍你家王爷歇息。”顾婳祎再次对着外面吩咐。 回应她的只有远处传来的一声:“王妃,我拉肚子,劳烦您服侍王爷歇息!” 第227章 尊卑有别 顾婳祎听着阿左这话自是不会信他的,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便肚子疼拉肚子了?可是却也拿他没有办法,人都已经跑远了,若是论起来跑步的功夫,自己这弱身板怕不是阿左的对手。 罢了罢了,还是随他去吧。顾婳祎也懒得再跟他争什么,只是跟左怀瑾打招呼道:“既然阿左拉肚子了,我又要去沐浴,那便劳烦王爷在这里多等我一会子了,王爷若是等的累了或是不耐烦了,那便先歇着好了。” 左怀瑾听了她的话,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怕是她巴不得自己先睡着了吧。不过也没关系,横竖自己能留在这里和她独处就好了。 顾婳祎见他不说话,也不多说,他若是愿意等着,那便等着吧。不过依着他身上这伤势,一时半会儿的也好不了,定是会撑不住要睡过去的,只要自己沐浴时候稍微慢一些,回来的时候他就该睡着了。 瞧着灵芝陪着顾婳祎去沐浴的背影,左怀瑾感觉有些无聊了,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趴着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若是阿左在这里,好歹还能陪着自己说说话或是跟自己交流一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讨论一下那些事情的解决方法什么的,明白当下瑾王府面临哪些问题之类的。 如今阿左跑了,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了,实在是辛苦。估计阿祎也不会那么快回来的,她定是会故意磨蹭着晚些回来的,从她说的话自己便发现了她的意思了,不过等着便等着罢,只要最后等来的是她便无所谓了。 顾婳祎果然如同左怀瑾预料的那般,一直墨迹着,直到灵芝催她:“小姐,您快起来吧,这水都要凉了,若是再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顾婳祎摸了摸水温,的确是像灵芝说的那样快要凉了,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才水里走了出来,随意擦了擦身子便披上了中衣,而后打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灵芝在那里等着她。 原先灵芝也是想要进去服侍她沐浴的,奈何她实在是不习惯洗澡时候有别人在一边看着,便跟灵芝说往后自己洗澡的时候她只消在外边侯着就是了。 灵芝有些不理解,谁家的小姐洗澡时候不是有好几个丫鬟伺候着的,怎的自家小姐便这样的与众不同呢? 可是顾婳祎非要坚持这样,她也没有法子,只好依了顾婳祎。久而久之的便也习惯了这样,在顾婳祎洗澡的时候她便在外边,一边等着自家小姐出来,一边自己休息一下,偶尔再跟自家小姐聊聊天。 一般自家小姐沐浴虽是不大快,却也是没有那么慢的,所以今日当自家小姐一直在里面不出来的时候灵芝便有些着急了,要知道王爷还在房中等着呢,若是回去的太晚了,只怕是王爷会生气的。 见着顾婳祎终于从里头出来了,灵芝连忙迎了上去。只见那中衣被打湿了,贴到了她身上,勾勒出了玲珑的身体曲线。湿漉漉的头发就那样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显得顾婳祎原本就纤细的小腰更是不堪盈握。 灵芝直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想着自己原先没怎么见过自家小姐出浴后的样子,如今一见却是这样的叫人心动,便是她同为女子也忍不住脸红心跳的。 顾婳祎原先都是差不多擦干了才出来的,今日她想着回去还要应付左怀瑾,便也没有心思沐浴,只是随便擦了擦就出来了。见着灵芝愣神的样子,便唤她:“灵芝,你傻愣着看什么呀?快过来帮我把头发擦干吧。” 灵芝这才回过神,答道:“在看小姐你啊。” 顾婳祎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好看的?” 灵芝红着脸道:“小姐好看,小姐身材真好。” 顾婳祎本来在想着别的事情,听她这样说,不免一愣,同时也是老脸一红,自己这是被自己的丫鬟给调戏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顾婳祎:“好啊灵芝,你居然敢调戏我,不得了了,我看着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灵芝连忙摇手讨饶道:“小姐,我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也没这个胆子的!奴婢只是觉着您好看,是真的好看,没有轻薄你的意思的。” 顾婳祎又不悦道:“什么奴婢?以后当着我的面再不准这样说了,你就是你,并不是什么奴婢。便是你是我的陪嫁丫鬟,我也从来没有拿你当奴婢看过的,你可不要太轻薄自己了。咱们都是一样的人,都该是平等的 ” 灵芝一愣,心里有些感激,却仍是觉着这样不妥当:“小姐,您可别这样说,尊卑有别,您贵为相府嫡出大小姐,又是瑾王府的王妃,咱们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叫人听见了可是要笑话的。” 顾婳祎听着灵芝的话,有些生气道:“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灵芝习惯性地一抖,作势便要跪下去。见了她的动作,顾婳祎更是无奈又生气,喝道:“不许跪!” 许是这声怒喝起了作用,灵芝要跪下的动作一顿,也没有跪下去,很是拘束地在那里站着,半跪不跪的样子看着很是难受。 见顾婳祎生气了,灵芝赶紧解释道:“小姐,我没有不听您话的意思,只是,只是尊卑有别。奴婢只是一个下人,怎么敢不遵守这礼节?” 顾婳祎想到这是思想异常落后的古代,灵芝自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又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奴才,自然是会受拘束的,甚至一辈子都被这样的枷锁锁着,想要改变自然是不容易的,一时半会儿的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便想要改变她长久以来形成的思想更是不可能的。 思及此处她便也不生灵芝的气了,但是脸上却是一点都没有松下来,仍是紧绷着一张脸:“那是原先,如今你跟着我了,便要听我的,我说不许你自称奴婢你便不许,我说不许你随便下跪你便不能跪。” 灵芝害怕她再接着生气,只好应道:“奴,我知道了,我会谨遵小姐教诲的。” 第228章 需要适应 顾婳祎听了她的话,脸上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又开口跟她说:“还有,以后你也不必一直叫我小姐了,有人的时候做做样子也就罢了,只我们二人的时候自是不必有这么多的讲究的。” 灵芝完全不能理解自家小姐这样做的理由,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主仆。但是小姐这样说还是叫她很高兴的,可是若是真叫她直呼小姐的名讳,她却是万万没有这个胆子的。 她都快要哭出来了:“小姐,您便莫要再为难奴,为难我了吧。您知道的,直呼您的名讳,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名,若是叫人知道的,灵芝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说不定还会连累小姐您,给您安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呢。” 顾婳祎见了灵芝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拿她没办法,觉着叫她不随便自称奴婢,不随便下跪便已经是足够为难她了,怕是她打心里也是不能接受的。 若是叫她再直呼自己的名字,只怕她会接受不了的,而且她担忧的也不无道理。总是有人在暗地里盯着自己,难保那些人会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做文章。 自己还是先放过灵芝这个可怜的丫头吧,先给她一点时间慢慢适应适应再说。想好了以后顾婳祎也就不强求灵芝叫自己的名字,对着她摆摆手:“算了算了,即是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你了。我先把头发弄干吧,再过一会儿要冻死我了。” 灵芝如蒙大赦,赶紧拿着干布巾过去道:“只要小姐不生气就好,奴,我帮小姐一起擦,快些擦干了好回去歇着,王爷还在那里等着呢,怕是这会儿已经等得着急了。” 顾婳祎苦笑一声:“算了,也说不上生气,你也不会理解。”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愿意回去面对左怀瑾的,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感觉有些难为情,和他单独相处,还是在晚上,想想那天晚上,她就觉得脸上在发烧,便有意识地想要躲着他,避免和他独处了。 不大一会儿灵芝就帮着顾婳祎把头发擦干了,乌黑的头发如同锦缎一般倾斜而下。灵芝害怕惹顾婳祎生气,乖巧地退到了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瞧着她这个样子,顾婳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着灵芝道:“灵芝,你何必怕我,我那样说不过是不想叫你看低了自己罢了。我打心底觉着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 灵芝听了忍不住眼眶一红,对着顾婳祎应道:“小姐,我也是知道小姐对我好,是想护着我,想给我一份体面,但是大家都是这样的,若是只有小姐与奴,与我跟别人不一样,免不了要被人说三道四的,我不想给小姐惹麻烦。” 顾婳祎见她知道自己的意思,心里便没什么了。对她道:“好了,你只消记着你比别的小姐主子一点也不差,有什么事情都有我护着你,给你撑腰就是了。往后出去腰杆子给我挺直了,不要给我丢脸。” 灵芝心里感动:“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婳祎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这卑躬屈膝的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过来的,便给她一些时间去适应吧。 “罢了,你往后记着不要自称奴婢,不要随便下跪就是了。也差不多了,咱们回房吧。” “是!”灵芝欢快地应了一声,这样看来小姐果然没有生气,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顾婳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带着她回房。 两人回房以后果不其然地看见左怀瑾还在那里趴着,对着门口望眼欲穿,瞧见了她们两人总算是回来了,心里顿觉放松不少,但是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久,脸色又有些难看了。 灵芝见王爷还在里面,很是有眼色地为两人关上了门便退了出去。顾婳祎内心一阵绝望,只想把灵芝叫回来——灵芝,你家小姐如今需要你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奈何灵芝并不会听到她内心的呼唤,甚至在退出去以后想着王爷如此痴心地等了自家小姐这么久,定是爱自家小姐的,偷偷地笑了两声。 内心绝望无比的顾婳祎磨蹭到了桌边,强自镇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然后清了清嗓子:“咳咳,王爷,您还没有歇息啊,当真是好精神。” 瑾王爷黑着脸回道:“还好,只是阿祎不在,本王有些睡不着罢了,有些不安心。阿祎沐浴倒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本王原先倒是不知道阿祎洗澡竟是这般的细致呢。” 瑾王爷嘴里的“阿祎”强自笑着:“没有没有,就是后来擦头发用的时间长了一点,又跟灵芝多说了两句,便耽误了时间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了,王爷早些歇着罢。” “扶本王到床上去歇着吧,本王累了。” 顾婳祎笑了笑:“不了,王爷,您还是睡在这里方便。” “不,本王觉着不方便,本王在这个破架子上睡不着。” “王爷,您要眼光长远,往后看哪。在这个架子床上或许没有在榻上睡得舒服,但是您出恭方便不是。咳咳,只要掏出那啥,就可以了。您要是睡在榻上,要出恭的话,那不是还要起来嘛?何苦那样折腾自己呢?简直是太遭罪了。” “本王乐意,本王在这上头睡不着。” 顾婳祎跟他僵持不下,最终败阵:“好吧,那王爷怎么到这榻上去?我可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王爷搬上去的。” “阿左!进来!”左怀瑾对于这个结果甚是满意,对着外头喊了一声。马上便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朝着这边来了。接着就传来了阿左的声音:“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扶本王到榻上去!” “是!”阿左说罢便开门进去了,行动自如,动作利落,半点没有拉肚子以后虚弱的样子,也没有肚子疼的痛苦。 顾婳祎便知道他那“恭遁”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但是她并不打算就这样叫他糊弄过去。 于是阿左在好不容易把王爷扶上床以后听到了王妃温柔的声音:“阿左,方才听你说肚子疼,拉肚子了,刚好,我这里有止泻的药,你服下罢。” 第229章 逃不掉 听了顾婳祎的话,阿左腿肚开始打颤。觉得这药,不能喝。不说王妃会不会加料的事,就是真的止泻药也不能随便乱吃啊。 阿左心里暗暗叫苦,对着左怀瑾疯狂眼神暗示“王爷救我啊!我是为了您的好事才拿肚子疼当幌子的 您可不能就这样不管我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然而左怀瑾对于阿左疯狂的眼神暗示选择视若无睹,压根儿就不搭理。 阿左满心绝望,不放弃求救。 顾婳祎看不下去这两人的互动了:“阿左,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不大舒服?” 阿左就坡下驴:“是,是有点抽筋的感觉,无碍,无碍抽一会儿就好了。” 顾婳祎一脸惊恐:“这怎么行?眼睛可是大事,可不能马虎了。有问题就得治,不能拖。更何况有我这个现成的大夫在,我一定能治好你的,你放心罢,来,叫我瞧瞧。” 阿左内心叫苦不迭:“王妃,真的不必了。怎么弄劳烦您呢,属下明日找一个大夫瞧瞧就好了,您不必操心。夜深了,属下先下去了,您和王爷早些歇息吧。” 顾婳祎步步紧逼:“我不累,横竖没什么事情 来,别怕,叫我看看,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么?保证针到病除。” 阿左觉得,就是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说是你不会报复我我都不相信。 好吧,王爷,既然您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阿左第一次尝试着祸水东引,并且是引给自家王爷:“王妃,属下自然相信您的医术。只是属下卑微,怎么能劳烦您出手帮属下医治呢。王爷也不大舒坦,要不然王妃先帮王爷看看,属下刚好出去找相熟的大夫好生瞧瞧。” 刚刚被移到了床上趴着的左怀瑾一颤,僵硬地转过了头,对着阿左。眼神里很明显地写着:“阿左,你很不错,有长进了 居然敢拿我当挡箭牌了,我看你不想活了这是。” 阿左颤抖地低下了头“王爷,属下是被逼无奈的。” 顾婳祎微笑开口:“没事的,你不说我倒是不知道原来王爷也身体不适呢。即是这样,那便更好办了。我可以一起给你们俩诊治嘛。你们俩谁先来呢?” 看着顾婳祎温柔无害的笑容,阿左只感觉心里发寒,左怀瑾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在自己刚刚得罪了王爷的份上,阿左勇敢地贡献出来了自己,不敢把王爷得罪的太厉害了,不然自己以后怕是也不用活了。 “王妃,要不,要不先给属下瞧瞧?横竖瞧完了属下便回去抓药了,不打扰王爷和王妃相处,王妃一整晚都可以用来给王爷诊治。”阿左虽然颤抖,但是坚定。 左怀瑾满意地看了一眼阿左,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算你小子识相,不然我今日定要给你好看。” 阿左万分悲壮地把自己的手腕露了出来,递到了顾婳祎面前,刚刚王爷的眼神叫他觉着自己可能还是有救的,至少不会在王爷手里死的太惨。 当然,前提条件是如果自己能在王妃手里活下来。 顾婳祎静静地微笑着,看着这主仆二人,笑得宁静而美好,笑得叫人看不透是什么意思。 半晌她轻轻推开了阿左的手腕:“阿左,你怎么这般不懂礼节呢?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连这点小事都要我提醒。有王爷在的时候,哪里轮到你先来了?切不可乱了尊卑有序。” 阿左没想到会这样,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左怀瑾感觉是如临大敌,这,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 “阿祎这样说就不对了,虽是我和阿左名为主仆,但是实际上却是亲如兄弟一般。我从来都没有拿他当下人看过的,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你便是先给他瞧也无妨,我没什么要紧的,你先给阿左看看,我实在是担心他。”左怀瑾一脸担忧地对着顾婳祎道。 顾婳祎只装作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哎呀,这样说也有道理呢。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那阿左,我这里有止泻的药粉,你先随便服用一点。我帮王爷号脉,等给王爷诊治过了,再具体帮你看看是怎么回事吧。你这病症实在是太复杂了,得要仔细看看。不过止泻比较要紧,拉肚子实在是太难受了。” 说罢果真拿出来了一瓶药粉来,唤来了灵芝:“灵芝,你给阿左端杯温水来,好叫他把药粉送进去。” 外面的灵芝闻声赶快去给拉肚子的阿左端了一碗温水进来。 左怀瑾和阿左一起黑了脸,这日子没法过了,怎么就那么难糊弄了? 阿左看着那药粉,一时为难,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顾婳祎温柔地催促,附带关心:“阿左,快喝吧,等会儿水凉了就不好了。别怕,这药喝了立马就见效了,可不要使小孩子脾气,耽误了病情就不好了。” 听着顾婳祎这恍若是在哄小孩子的语气,左怀瑾脸黑得更厉害了。怎么阿祎原先对他就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也没有这么关心过自己?不行,他要生气了,要有小脾气了。 似是看出来了他内心的想法,顾婳祎转身对着他道:“王爷,来,叫妾身给王爷诊治一番,瞧瞧有什么病症。” 左怀瑾瞧着避无可避,想着横竖自己没有什么毛病,便是叫她瞧了她也不能给自己吃药,横竖要比阿左好一点就是了,可怜的阿左,也不知道吃了那药以后会怎么样。 算了算了,自己现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也不能护着阿左了。 顾婳祎对着左怀瑾温柔一笑,笑得大方得体:“王爷,可否伸出手臂来叫妾身诊治一番?” 某王爷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臂:“当,当然可以,可以。” “嗯,王爷静心凝神,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顾婳祎装模作样地给左怀瑾诊治了一会儿,然后收手:“王爷,您这病啊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需要我帮您扎几针就好了。” 左怀瑾怔住了,这自己不是没毛病嘛,怎么就需要扎针了? 第230章 人不可貌相 顾婳祎并不管他丰富的内心活动,只管自己去拿金针出来。 看着那一大包的金针,左怀瑾有些怵得慌,但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正的大问题在于—— “王爷,妾身看了 王爷的病啊,病在骨髓,得需用这样最长金针才行的,不然不能起效。” 说罢就伸手去拿那根最长的金针,放到了火焰上过了一下,对着左怀瑾道:“王爷,来,把袖子挽起来,我给您扎针。” 左怀瑾看了看那根金针,再看了看自己那孱弱纤细的胳膊,感觉那金针完全足够把自己的胳膊扎穿。 忍不住滴了一滴冷汗:“阿祎啊,本王觉着,本王没什么不舒服的。你是否诊断有误啊?要不,这针便先不扎了吧。” 顾婳祎摇了摇头,笑得娇俏又固执:“咦~王爷怎么能这样说呢?咱们生病了就得治,不能拖,怎么能跟阿左一样不懂事呢?总不会是您堂堂东临的战神怕疼吧?” 左怀瑾一震:“本王,本王才没有怕呢。本王怎么会怕疼?简直是笑话!” 顾婳祎微笑:“既然王爷不怕疼,那妾身就下手了哦。”说罢便伸手抓住了左怀瑾的一只胳膊,叫阿左来帮忙:“阿左,帮我稳住你家王爷,用点力啊,不然的话怕是他一疼会跳起来的。这金针若是在施针的时候动了,不小心扎到了其他地方,那可就麻烦了,一不小心可是会死人的。” 阿左此刻左右为难,一面是自己即将面对的王妃,自己马上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了,任人宰割,不敢不服从她。 一面是自己正儿八经的主子,若是自己胆敢动手帮着王妃,叫王妃对他下手,想来他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就在阿左为难得不行的时候,他听见了天籁之音—— “阿瑾,你今晚歇下的这么早么?” “阿瑾,我们找你有事要商量。” 紧接着是左管家惶恐的声音:“二位世子,快快停下吧,王爷今夜歇在了王妃的房中,你们这样进去打扰怕是不合适啊,王爷可是会生气的。” 左怀瑾一瞬间来了力气:“左管家,无事,叫他们进来吧,本王还没歇呢。” 秦哲和洛琪听见了便更是无所顾忌地朝着顾婳祎房中来了,只是进来时候看到了一副甚是血腥的画面。 只见那个素来甚是淡定,甚至是无所畏惧的阿瑾此刻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那貌美如花的小嫂子,或者说是小嫂子手里的金针。 那枚金针,正稳稳地扎在了阿瑾的胳膊上,甚至还有刚刚落下去所导致的颤抖。那枚金针,怎么说呢,就是有点长,嗯,长的有点明显,明显到他们如今还没进屋就感觉那一针下去一定很疼。 左怀瑾完全没想到顾婳祎会钻自己和洛琪、秦哲他们说话的空子来扎自己。本以为有人来了她便会收敛一些了,就不会扎自己了。毕竟她一直是很能在别人面前装样子的,哪里知道自己这次居然失算了,来人了她也果断地把针扎下去了,丝毫没有犹豫,果断干脆。 看来到底是自己太年轻,太天真了,阿祎她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会顾忌有没有其他人在场的人啊。 “阿祎你…啊!好痛啊!” “阿瑾你…真的是你吗?” “小嫂子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三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在屋里响了起来。 然后洛琪和秦哲便发现自己方才似乎是看错了,虽是那金针还在阿瑾胳膊上,却是稳稳当当的,没有颤抖。小嫂子也是一脸的正经,温柔,娴雅,高贵大方,一如往常。只有阿瑾一个人不正常罢了,满脸痛苦。 顾婳祎用最是得体的笑容瞧着秦哲和洛琪:“二位世子方才说有要事跟王爷商量,我也不便打扰你们,便先下去了。只是王爷这针,你们得要好生看着,不可乱动,更不可拔下来,不然可是会出人命的。时间到了我会来为王爷拔下的,劳二位世子费心了。” 说罢便带着灵芝施施然地出去了,看着满身仙气飘飘,贵气逼人又稳重大方的小嫂子离去的背影,秦哲和洛琪再一次确定自己方才一定是看错了,小嫂子怎么可能是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个狰狞凶悍的样子呢?肯定是幻觉! 只有左怀瑾知道自己的阿祎方才究竟有多吓人,自己有多无助,有多害怕。当然,阿左也是知道的,但是阿左是半点也不敢说出去的。 因为此刻的阿左正忙着奔波于恭房与王爷身边之间,刚到王爷身边便想去恭房,去了恭房马上便又回到了王爷身边。 洛琪最先开口问:“阿瑾啊,难不成你的毒还没解完?还是身体又出什么问题了?这针,看着好吓人的,疼吗?” 秦哲则是一脸奇怪地看着阿左:“阿左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直跑来跑去的,不累么?还有你这满身恭房的味道,实在是有些…熏人。” 左怀瑾黑着脸,并不答话。两人对于左怀瑾这种高冷的态度早便习惯了,故而也就放弃治疗了。 阿左没有胆子不搭话,怏怏地会道:“拉肚…失礼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又一溜烟地跑去了恭房。 秦哲和洛琪这下倒是更好奇究竟方才发生了什么了,唉,晚来一步气死人啊,该看的热闹都没有看到,叫人心焦。阿瑾这一副棺材脸是摆明了不想说了,他们俩在他不想说的时候也不敢问。 只好开口说正事:“阿瑾,听说南疆王很生气,准备带着南疆使团回去了。南疆九公主到现在还没有下落,刺客头目也不知道下落,皇上现在正在着急上火呢。” 左怀瑾闷闷得开口:“所以呢?你们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他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南疆九公主和刺客头目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消息了,躲在他瑾王府里若是还能被发现,那他才要怀疑呢。 洛琪有些亢奋地道:“我的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是,南疆王很生气,隐隐约约有借此对东临开战的意思。” 第231章 战事将起 左怀瑾这才淡淡地抬起了头:“怕是南疆一直想要向我东临开战却苦于没有正经的借口吧?” 秦哲开口道:“这南疆对于东临的心思,但凡是个人都知道的。只怕是就算没有这次南疆公主失踪的事情,他们也是要另外找机会对我东临开战的。” 两人都是一脸凝重,只有一旁的洛琪世子显得格外亢奋:“我觉得我可以试着跟我家老爷子商量商量,瞧瞧能不能叫我出征,为国效力,征战沙场。” 左怀瑾懒得理他,秦哲轻笑一声:“阿琪,怎么你还不死心?你家老爷子能同意叫你上战场才是奇怪了。” 洛琪一脸的不以为然:“怎么就不可能了?再怎么说我家老爷子也是会担忧这东临的江山的,他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东临江山落到别人手里不成?” “那凭着多了一个您上战场便可以改变战局?你以为你是阿瑾啊。” “虽说我不是阿瑾,没有东临战神的名头,却也要比那些如今朝堂上的武将要好上不少吧。那些武将便是我不说,你也该是知道的。哪一个不是皇上的心腹?那些个心腹除了心甘情愿做他的走狗以外一无是处,叫这样的人领兵打仗,这东临的江山还要是不要?便是那极少数的几个不是皇上心腹的,也是不会被皇上重用信任的,自是不可能拿到兵权的。”洛琪很是有条理地分析着,似乎他出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左怀瑾毫不介意给他泼凉水:“那皇上便信任你,愿意把兵权交给你了?” 洛琪一怔,他倒是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不过他家老爷子在皇上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若是他家老爷子开口叫他出征,那皇上想来是会答应的。不过这只是他想想罢了,老爷子究竟愿不愿意叫他出征还是一回事呢,他今日回去得要好好做做老爷子的思想工作,看看行不行。 “到时候叫我家老爷子开口就好了,我回去好好求求老爷子试试,若是能叫我带兵打仗,那才威风,我也定要搏一个和阿瑾一样的战神名头来当当。” 秦哲瞧着他那嘚瑟的样子,怎么看都觉着有些不顺眼:“那皇上为何要放着好好的东临战神不派去打仗,要派你去打仗呢?” “那还不简单,皇上不相信他呗,一直防着他,哪里愿意叫他掌握兵权。七年前那场大火,皇上好不容易才把兵权收回去的,若是说他现在愿意把兵权还给阿瑾,那才有鬼。”洛琪看起来思考的很清楚的样子。 “只怕是不一定,皇上一向是在乎自己名声的。若是因为害怕兵权落到了阿瑾手里而把阿瑾拘在京中,只怕是百姓会非议的。” “你的意思是若是当真开战,皇上可能叫阿瑾上战场?”洛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左怀瑾难得地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那依着你们得来的消息,南疆准备怎么跟左怀仁说。” 秦哲正色道:“他们只是要以南疆事务繁忙,他们要回国为由离开东临,离开东临之后的事情便不受东临制约了。” 左怀瑾点了点头:“那便这样罢。” 洛琪和秦哲皆是一愣:“难道你便不打算做点什么?只任由事情发展?” 见着二人这满脸的惊讶,淡定无比的左怀瑾挑了挑眉毛:“我应该做些什么吗?这江山可是左怀仁的江山,我自是没必要为他操那么多的心的。只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会出手罢了,我并不愿看到东临的国土变成别人的国土。其他的便不是我的事了,他又不是傻子,难不成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即是你都这样说了,那咱们便静观其变好了,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行动罢了。” 那边馆驿里头才来东临没几日的南疆王和一群使者以及南疆世子聚在了同一个房间里。 南疆王率先开口:“明日一早我便辞行,只说是南疆事务繁忙,需要我回去处理。你们几人便同孤一同回去罢,留在这里也是麻烦。” 南疆世子有些犹豫:“若是咱们便这样走了,那妹妹怎么办,到现在还没有她的下落,东临皇帝也没有给咱们交代,只说是会尽力去寻她。” 南疆王一抬眸:“不必担心她,我会留下几个人在东临寻找她的下落的,咱们原先安插在东临的探子也会一起帮着找她的下落。” “父王放心么?妹妹可是被刺客带走的。” “自然放心,有什么不放心的,原本也是用她来和东临皇帝和亲的。你以为待南疆和东临开战以后你的妹妹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南疆世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即是这样,为什么还把妹妹嫁给东临皇帝,难不成你打从一开始便想好了要牺牲了妹妹了?” “为了南疆的未来,孤没有其他的选择。你们在东临这么些日子,可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上一回究竟是何人破坏了我南疆的大计,居然那么快便遏制住了毒瘟疫的扩散,若是没有那人,我们大可以在东临忙于应对瘟疫的时候对东临发兵,那时候的他们必然没有招架之力。” 瞧着儿子看着自己时候那陌生的眼光,叫南疆王心里很是不自在,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他便转移话题到其他事情上。 南疆世子闷闷地低下了头,没有答话。见状其他的使者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臣等查了,是一名叫做左神医的年轻男子。只是这左神医很是神秘,到目前为止,臣等并没有查到他的具体信息。暗地里的人也查过,也都没查出来这个左神医的身份。唯一知道的便是他是瑾王府府上的客卿,在暗地里帮助瑾王爷,便是连瑾王爷那瘫痪多年腿和一直失明叫无数大夫束手无策的瞎眼都是被他治好的。” 南疆王听了眼皮一跳,那左神医的医术当真如此厉害? 第232章 馆驿夜议 不过他面上却是十分生气:“别的便一点都没有查出来了?即是瑾王府府上的客卿,那便去瑾王府里查。既然坏了我南疆的好事,要么便为我南疆做事,要么便直接除掉他罢。一定要查清楚他的来历,不能给南疆招惹太大的麻烦。” “臣等遵命,只是明日臣等便随着您一同回南疆了,怕是要查他并不容易。且那瑾王府看起来守卫松散,没有多少人,但是实际上却是坚固得如同铜墙铁壁。臣等并非没有尝试过叫暗地里的人潜入瑾王府查探,实际上臣等尝试了很多次了,但是一点成效都没有。而且,派出去的人大都是有去无回,叫臣等不敢再随意动手了。” 那些使臣再次硬着头皮开口,这他们也不想反抗南疆王的命令,实在是他们做不到,且这个左神医也实在是太过神秘莫测了,他们便是接过来了,也是个烫手山芋,很难查出来什么。 南疆王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谁说的东临的瑾王爷自从身体残废又双目失明以后便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的?原以为这左怀瑾废了以后便再没有威胁了,可以再不管他了,便是要动手,他也是一个软柿子,只能任由他们搓捏揉扁。 如今看来却是并非如此啊,这个左怀瑾怕是即使是废了也是一个比东临皇帝要难对付许多的。他们还是要好生防着这个左怀瑾的,特别是他如今已经恢复了健康了。 这样想着南疆王又开口道:“既然不能派人潜入王府查看,你们便也不会暗地里插几个探子进去么?” “这,臣等也试了,只是瑾王府府里的下人并不是随便招的,都是家生奴才,且那些奴才不出意外都是不愿意离开瑾王府去别的地方做事的。也不好收买,给银子也没有什么用。要么是一家子都在瑾王府,要么是无父无母,臣等压根儿也没有用家人来威胁他们的机会。偶尔有一个会因为银子动心的,也是些没什么用的粗实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查探不到。” 那些使者说着流下了冷汗,他们觉得自家南疆王似是动气了,再说这样的显得自己无用的事情,怕是会彻底成为一个无用的人了。 南疆王冷冷地盯着他们:“这瑾王府当真这样的水米不进叫你们如此为难?孤会再派人去查的,若是跟你们说的情况不一样,便要莫怪孤冷血无情了,你们知道的,孤身边不需要闲人。” 使臣门低着头不敢吭声,也不敢动,便是汗流到了眼皮上也不敢擦一下,任由它再滴到了地上。 半晌,南疆王再次开口,叫使臣们堪堪松了一口气便又提起心来了:“那镇守关一战,听说出现了金影羽的身影?是谁调动的金影羽,可确定是金影羽了?” 这下子再没有人敢开口回话了,南疆世子见状开口道:“他们的装束和金影羽一般无二,若说不是金影羽,倒是叫人有些不敢相信了。毕竟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他们一出来便完全改变了战局,咱们的士兵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儿臣猜测也是左怀瑾的手笔。” “汤儿何出此言?”南疆王皱眉问道。 “因为当时左怀瑾也出现在了镇守关,镇守关能反败为胜,便有他的缘故在里面,若是说镇守关一战东临能取胜是白契的手笔,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也是他在镇守关的时候才有人知道他的腿已经好了的。”阿齐汤分析道。 南疆王听罢点了点头:“嗯,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不过这毕竟都是你的猜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能够证明,便吩咐下去叫人好生查一下这个瑾王爷。他怕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也不会是别人口中的废物。” “儿臣知道,已经派人去查了,目前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传回来。说是瑾王爷自从七年前那场大火之后便彻底地成了一个废人了,一直都很安静地在王府里养伤,深入简出,不再过问朝堂之事。不过儿臣觉着越是这样便越是表明这个瑾王爷不简单,定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 “嗯,孤也这么觉着。叫人继续查,再查查金影羽和左怀瑾有什么联系。” “儿臣遵命。” “罢了,你们都退下去罢,好生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去宫中向东临皇帝辞行。” “这么快么?父王您的身体可吃得消?前两日才在宫宴上中毒了的。” “孤自小到大被刺杀过不少次了,也中毒了很多次,这点毒倒真是不能把孤给怎么样。不过孤倒是有些奇怪,为何这左怀仁便没有中毒,孤不仅中毒了,连女儿也被刺客掳走了。” “父王您是怀疑这是东临刻意安排的,目的便是针对我南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然你们想想,为何在宫宴上行刺这样的大事,左怀仁身为一国之主却一直忍着,没有叫人彻查,这也着实叫人怀疑。” “是了,他是东临的皇帝,事情发生在东临皇宫,再怎么说皇宫的防卫都不该这么差的。说不准是他叫侍卫暗地里放水了,更有甚者,这刺客根本就不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是一直都是东临皇宫里面的人。而且事情发生之后已经过去了两日的功夫了,顶罪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兵小卒,到如今也没抓住主谋,实在是说不过去,不合情理。” 几人越是分析便越是觉着这件事是东临皇帝自导自演的可能最大,至于为什么有的人中毒了有的人没中毒,且毒算不上厉害,不至于马上毒死人,那也是好解释的。怕是东临没有胆子叫在宫宴上死人,不然怕是会犯众怒,四国一起围攻东临的话,东临也定是招架不住的。 这么一商量,顿时更是觉着这东临皇帝万分可恶,心思恶毒。一番商议之后,使臣们各自退下歇息,南疆王也回去歇着了。南疆世子则是回了自己屋里,唤出来了他带的暗卫。 “主子有何吩咐?” “叫你们查九公主的下落,可曾查出来了?” 第233章 寻妹心切 “回主子的话,属下去查了,查到了一个开医馆的老大夫,他似乎是见过九公主的,不过他说是那名女子身中剧毒,且与黑衣男子关系似乎很是亲密的样子。”那黑衣人回道。 听了黑衣人的话南疆世子眉头皱了起来,这听起来似乎不太像自家妹妹,可是妹妹又的确是被刺客带走的。至于有没有中毒他也是不确定的,只能说是把那个老大夫叫来询问一番才知道具体情况。 “那名老大夫现在人在何处?”南疆世子想了想问道。 “老大夫现在被关在了暗室里,害怕别人也发现了他,到时候怕是会对九公主不利。”暗卫机械地回答道,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嗯,你们做得很不错,现在带我去看看。”南疆世子很是满意他们的处理,不论是不是妹妹,他都是要去问问那个老大夫的,若是被灭口了或是被别人带走了,那线索便又断了。 暗卫带着阿齐汤悄悄出了馆驿,而后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很是偏僻隐蔽的房门前。先是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而后暗卫说了一句:“打烊了吗?”里面仍是没有丝毫动静,他又敲了敲门,接着里面传出了开门栓的声音。 暗卫让开路叫阿齐汤先进去了,自己随后再进去。里面有两名暗卫守在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两边,那老头已经须发皆白了,看着来人很是惶恐的样子,嘴里被一团白布堵住了,说不出来一句话。 见了他这个样子,阿齐汤吩咐暗卫:“把他嘴里的破布拿出来,我有话问他。好歹也是老人家,怎么弄这么对人家?什么时候带过来的,可曾给老人家弄饭吃了?若是没有的话赶紧去给老人家弄点吃的过来。” 暗卫听了他的话简直有些不可置信,但依然按着他的吩咐去做了。等几个暗卫都没了踪影了,阿齐汤才温和地开口对老大夫说:“下边的人不懂事,冒犯了老人家了,您别害怕,等我回去了好好说说他们。” 老大夫这才抖得好了一点,但仍是有些害怕地瞧着阿齐汤:“大人严重了,只是他们莫名其妙地把我给绑了过来,也不说原因,来了这里之后便问我前两天晚上是不是有一男一女来找我看诊。大人若是有什么话便只管问,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大人看在我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养活的份上,饶我一命。医馆的生意还得我回去看着,我已经一整日没回去了,病人怕是也等急了。” 阿齐汤听罢笑道:“老人家只管放心,您家人我派人保护了,现在都好着呢,绝对没有人敢动他们分毫的。医馆也有抓药的伙计看着,没什么要紧的病人。您即是想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老大夫连忙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那你便跟我说说前两日的晚上在你的医馆里面发生了什么吧,去了什么人,长得什么样,说了些什么,找你做什么。”南疆世子仍是温和地笑着。 老大夫做出了认真努力回忆的样子:“一男一女,男子一身黑衣,有黑巾蒙面,瞧不清楚长相,但是漏出来的眉眼却是宛若刀裁,十分凌厉的长相。他对那女子十分关心的样子,很是担心那女子。那名女子长得十分貌美,一双杏眼,新月眉,皮肤算不上白皙,却颇有一种健康的壮美,小麦色的肌肤,看着很是细腻。穿着也很是华贵,只是身中剧毒,那毒我甚至瞧不出来是什么毒,早知道很是霸道,活不过四个时辰了,现如今大概是已经香消玉殒…” 老大夫话还没说完,阿齐汤便站了起来:“你,你确定她活不过四个时辰了?” 老大夫见他猛得站了起来,吓得又是一抖,阿齐汤许是发现了自己吓着了老大夫了,便又坐了下来,解释道:“你继续说,我不过是有些激动罢了,无碍。” 老大夫听了也不敢多问:“是,虽然小人无能不能解毒,但是小人却是知道像这样的毒若是没有手法高明的人帮忙解毒,定是活不过四个时辰的,四个时辰都是我保守的说法了,说不准更短就是了。” 阿齐汤听罢,心里一紧,若是按着这个说法来,那妹妹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描述的长相也是妹妹的长相,也刚好是跟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在一起,又恰好是在前两日的夜里,这样说起来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可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了?”阿齐汤想着还是问出来妹妹的下落比较好,不然便是再怎么担心也是无济于事的。 老大夫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了,特别是那个黑衣男子实在是太凶狠了,叫他到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很是后怕。但是他觉得自己若是说不知道,怕是这眼前的男子也是不会同意的,他虽是瞧起来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却莫名地给了他一种压力感,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想了半晌,他只好颤巍巍地开口:“他们具体的去处我是不知道的,但是看着那男子对那女子紧张的样子,以及当时那女子中毒的形势,怕是去找大夫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了。在他们走的时候我还跟他们说了可以去找宫里的太医和瑾王妃,这是我晓得的医术最好的人了,怕是只有他们可以试上一试看能不能帮那女子解毒了,若是连他们也不能的话,那女子只怕是命不久矣了。” 阿齐汤听了老大夫的话便大致晓得了在离开了老大夫的医馆以后那个黑衣人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去哪了。如今看来若是想要找到下一步的线索,便只能从如今知道的瑾王府和皇宫这两条线索入手去查了。这瑾王府他们本就是要查的,自是不必多说。 皇宫的话,虽是可能性比较小,那也得查查,不排除那刺客拿刀逼着太医给妹妹解毒的情况。一般做刺客的哪个不是亡命之徒?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并不是不可能的。 第234章 前有狼后有虎 想罢了以后他便吩咐手下的人去做了,虽说是查起来不容易,他却并不打算这样难就放弃了。妹妹一直都在南疆长大的,如今在东临失去了下落,叫他心里很是担忧。 只是这个老大夫该如何处置叫他有些心烦,照着平常,他也是愿意给他留一条活路的,但是现如今牵扯到了妹妹的下落,却叫他不得不考虑考虑了。 自己能查到这个老大夫,且没有费太多的心力,怕是也有其他人已经查到了这个老大夫的头上了,他们应该不是唯一的一个。不过就不知道这个老大夫有没有把妹妹的消息告诉其他人了。 “大夫,请问在这之前有没有其他人找你问过这个女子及那个男子的下落?”阿齐汤想了想,觉着问问比较放心,自己心里也好有个底。 “在这之前有几个人来问过的,我说完了之后他们便离开了。他们才走不久,你们的人便来了,直接就把我带到了这里。”老大夫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觉得但凡自己敢说一句假话,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是温和的年轻人定是有办法叫自己生不如死的。手下的人那般厉害且心狠,这个主子怕是也差不多。 阿齐汤听罢他说的,便有些暴躁了,果然,自己不是第一个知道妹妹消息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些是谁的人。 “那些人问了你什么?你答了什么?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征?” “那些人就问我前两日的晚上在宵禁之后有没有见过什么人,那人是什么样子,之后去了哪里。我便照实答了,说是他们离开了之后我就不知道去哪了,因为我当时没想起来他们可能去了皇宫或者瑾王府。” 阿齐汤本来听到前面的话有些不乐意,但是听到了后面的话便也算了,好歹他没有说出来妹妹最后去了哪里,便是冲着这一点就该留他一命了。 老大夫虽是低着头却也捕捉到了阿齐汤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归于宁静的眼眸。心里一颤,果然自己的直觉没错,这个年轻的公子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色,幸亏自己没有在他眼前耍心眼,现在只盼着他能放过自己了。 阿齐汤问完了他的话,便又唤暗卫进来:“你们有没有留意你们带走了他之后有没有人再过去找他,是谁的人?” “回主子的话,我们带走了他以后还有两批人去找过他,一批是东临皇帝的人,一批是瑾王府的人。见他不在了,东临皇帝的人还在那里等了一天,瑾王府的人则是四处查看了一番便回去了。” “那东临皇帝的人如今可回去了?” “不曾,他们如今还守在医馆外面,怕是在等着他回去。” 他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老大夫,所以老大夫如今已经满头冷汗了,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了,怎么招惹了这么多的人,那皇帝的人和瑾王府的人都来找自己做什么?自己如今怕是就算是回去了也不能安生在家待着了,脑袋能不能在脖子上待着也是不确定的了。 阿齐汤听到了皇帝的人还在医馆外面等着的时候一扬眉,这个东临皇帝便只有这么点招数了么?若是自己讲这老大夫杀了灭口了,他们便是等再久又有什么用? 不过这个想法他却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只是看着老大夫问他:“那依着你老人家看,你如今想要去哪里?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老大夫想了想,听这个语气大致是不会要自己的命了,不过外面那些人可是不一定的,便“扑通”一声跪到了阿齐汤面前:“求大人救小人一命,收留小人到那些人离开小人的医馆吧。” 阿齐汤心里暗道了一声“聪明”,毕竟不说这个老大夫,便是自己也是不放心的。他这一回去若是落到了别人手里,那妹妹的行踪便暴露了。 不管妹妹被谁先找到都不好,他们如今还不知道妹妹和刺客究竟是什么关系,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那便麻烦了。南疆想要接机对东临开战的打算也得落空了。 不过这东临皇帝的人找妹妹还是情有可原的,可以说是想要给南疆一个交代,但是这瑾王府的人来凑什么热闹,他们要找妹妹又是为什么? 不过这一点阿齐汤却是想错了,瑾王府并不是在找阿齐菱的下落,而是不想叫阿齐菱的行踪暴露罢了。在左怀瑾和顾婳祎决定叫阿齐菱留在瑾王府暂避风头的时候,他们便想到了会有人去查阿齐菱的下落,为了避免麻烦左怀瑾便派人去找那晚刺杀之后最后一个见阿齐菱的人的下落。 等他的人到了老大夫的医馆,便发现那老大夫早被人带走了。暗卫连忙分了一部分人出去找老大夫的下落,另外叫人回去告诉左怀瑾。左怀瑾知道了以后只是吩咐那些人查查老大夫是被谁带走了。当知道带走了老大夫的人是南疆世子,又从阿齐菱那里知道了南疆世子素来都是疼爱她关心她的,左怀瑾便叫人不必再去管那老大夫的下落了,只帮着阻碍皇上的人办事就好了。 南疆世子将那老大夫留在那个房子里,叫自己的暗卫在那里看着,不能叫他被别人发现了,该有的吃喝都不可亏待了他,然后便离开了那里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南疆王便带着南疆世子去皇宫中辞行了。皇帝听说了他们要走的事情,便挽留道:“南疆距离东临几千里远,沿途舟车劳顿,南疆王和世子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东临,怎么能只待这么两日便走了呢?还是多留几日吧,可以一览东临风情,四处游玩一番。” 南疆王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道:“不了,南疆事务繁忙,孤得要早些回去处理才好。另外,要说是在东临玩的话,孤怕是没有这个福气,东临实在是有些危险,叫孤有些害怕,指不定哪天孤一不小心便在东临丢了性命了。” 左怀仁有些尴尬:“怎么会呢,东临的京城治安还是很不错的。” 第235章 南疆辞行 听左怀仁这样说,南疆王忍不住冷冷一笑:“东临京城的治安孤不知道怎么样,但是东临皇宫孤却是知道的,刺客来去自如,且事后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叫孤实在是大开眼界。” 左怀仁听南疆王这样说顿时感觉无地自容,奈何是自己理亏在先,便是刺客在东临皇宫里来去自如这也是事实,自己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见左怀仁闭了嘴,南疆王也不再多说,再次开口辞行:“此次南疆一行人对东临多有打扰,感谢东临皇帝的照拂,来日我南疆若是有机会,定是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 左怀仁只好同意:“即是南疆事务繁忙,那朕也不便过多挽留。此次宫宴中毒一事,的确是东临对不住南疆,南疆王只管放心,朕一定会将菱妃寻回给南疆一个交代的。原先赐给南疆的聘礼,南疆依然带走就是了,另外再赐给南疆绸缎十匹,蜀锦十匹,也一并带走吧。” 南疆王听罢心底不屑,但嘴上到底没有表现出来:“多谢东临皇帝的好意,若是阿齐菱寻回来了,劳烦东临皇帝告诉孤一声,好叫我不再担心,不论怎么说她都是我南疆的公主,便是嫁出去了也是我南疆的公主。” 这话说得明为嘱咐,实则更像是威胁。你东临把我的宝贝女儿弄丢了,怎么说都要给我南疆一个交代,若是不给我南疆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我南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左怀仁自然也听明白了里面的威胁意味了,心下很是不快。但思及现状,自己又的确是不敢得罪了南疆,也就只好忍气吞声了:“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东临定是会尽力把菱妃找回来给南疆一个交代的。” “即是这样,那南疆使团便就此拜别。” “好,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互帮互助!”东临皇帝僵硬地笑着。 听着那个秦晋之好,南疆王觉着甚是讽刺,这联姻的公主在婚礼当日失踪,好几天过去了仍然渺无音讯,叫他如何能觉着两国会永结秦晋之好?不过这些南疆王自是不会说出来的,东临皇帝也是不会知道的。 当日中午,南疆王带着南疆使团打皇宫回来之后便直接走了,启程回南疆了。东临皇帝知道了以后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总是觉着南疆这般急匆匆地回去总是有些原因的,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便安慰着自己或许是南疆王因为阿齐菱失踪及宫宴中毒一事心有戚戚,叫自己不要多想。 只是他这样的自我安慰却只能是自我安慰了,因为南疆王回去之后的采取的一些列措施都表明了之前左怀仁的直觉是对的,当然,这都是后话。 南疆当日离开的消息自然朝堂众臣和京城百姓都是知道的,朝堂上当即便有人站出来。 “皇上,臣以为叫南疆带那么多的东西回去南疆实在是没有必要,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和珍惜药材,占了我东临国库近一半的库存了。如今正是国库空虚的时候,怎么能这样叫国库更加亏空呢?” 又一大臣站了出来:“皇上,前几个月的时候江南瘟疫您也是知道的,江南是我东临的粮仓。虽是后来瑾王爷带着左神医去控制住了瘟疫,但是江南一带仍是不可避免地受了影响,便是那些良田的收入也是大大地降低了。如今虽是秋收在即,怕是也收不上来什么东西的。” 接着又有一大群的大臣一个接一个地站出来,大概意思就是说给南疆这样丰厚的赏赐委实有些不妥,便是南疆真的送了一位公主来与东临联姻,那也是不需要这样多的赏赐的。更何况送来的公主在结婚当天便被刺客掳走了。 皇帝听罢并不以为然,反而开口道:“众位爱卿不必在乎这么一点赏赐的,我东临国土辽阔,资源丰富,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和珍惜药材。赏给南疆的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怎么说也不能失了我们东临身为大国的颜面和风度。” “皇上,话不是这么说的,便是我东临再怎么富饶,它也是禁不起咱们这样送的啊。”一个老臣说着痛心疾首。 皇帝逐渐变了脸色:“朕是皇帝,朕愿意怎么送便怎么送,难不成事事都要听你们安排?还是换成你们来做这个东临的皇帝更合适一些?” 顿了一顿他接着开口:“南疆公主在此次宫宴的时候被刺客掳走了,难不成咱们不该给人家南疆一些补偿?那岂不是叫咱们东临的属国寒了心?” 大臣们实在是不能理解皇帝的脑回路,但是听皇帝这样说了,他们也不敢开口再多说一些什么了。 只是皇帝能止住了大臣们的嘴,却是止不住百姓的悠悠众口。 百姓们知道了南疆使臣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便是送来和亲的公主也失踪了,走的时候皇帝却送了南疆几十箱子的东西,再联想一下前线战士缺少粮饷,没有冬衣,没有锋利的武器,只感觉到心寒。 再想想江南的瘟疫,江南那些遭灾的百姓怕是到现如今都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御寒的衣物,说不准还要忍饥挨饿地过冬,如今他们的皇上却要拿着国库里面的民脂民膏去讨好南疆小国。这南疆便是很明显的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竟然赏赐了南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和珍惜药材。这无异于拿这些东西去填一个无底洞,这无底洞永远都不会有填满的一天,只会越填胃口越大,最后永远都填不满甚至要反过来反噬东临。 这么简单的事情便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都能明白的,怎么皇帝便不明白了呢?百姓里面口口相传的便是东临皇帝的荒唐无能,久而久之这件事逐渐发酵,被儿童编成了童谣,大街小巷都在传唱。 “东临皇,不像皇,畏惧一个南疆王。南疆王,嫁公主,舍不得,刺客走。空手套白狼,套了个东临皇。来时手空空,走时满箱笼。东临皇,不像皇,不比一个叫瑾王,上战场,退敌王…” 第236章 童言无忌 这些孩子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童谣一直传唱,照着往常也不必多久被官府一镇压也就消停了。再是不济,官府公文一下来,他们父母知道害怕了自然会管教着自家孩子莫要再传唱那些官府不想听的童谣了。 可是这一回却是有些不一样,官府原本听了这童谣是有些害怕想要去镇压一番的,但是想着皇帝的所作所为也实在是叫人寒心,无论如何皇上这回做的都有些过分了。不过是他们这些官员不敢随意开口上言罢了,一不小心便会被皇上砍了脑袋了。 如今他们不敢说的话被这些无知幼儿传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皇上再怎么说也是会注意民间言论的,也是比较着重民心的一位皇帝。民间的童谣这样厉害,皇帝迟早有一天会听到的,也算是间接的进言了。故而在童谣刚开始传唱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加以遏制。 一直到那些童谣愈演愈烈,传到了皇宫门口,被那里守门的人听到了。守门是侍卫头听到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吓得变了脸色,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皇宫里头。 今日在御前当值的是小鑫子,他见着了守门的侍卫这样着急地跑了进来,连忙呵斥道:“林侍卫,你怎地这般毛躁?这可是在皇宫里头,这样跑着可是有失体统的。你这样若是冒犯了哪个主子了,你脖子上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林侍卫白着一张脸回道:“鑫,鑫公公,我,我实在是吓坏了,我有要事要回给皇上,您快叫我去见皇上吧。” 小鑫子并不觉得能有多大的事情,便是真有大事也不该是一个看门的侍卫来汇报的。故而他不慌不忙地回道:“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能在皇宫里头这样狂奔的。” 林侍卫听了小鑫子的话勉强淡定了一点,但仍是在大喘气:“鑫公公,您便赶紧叫我去见皇上吧,我当真是有要紧的事情要禀告给皇上啊。” 小鑫子眯起来眼睛:“哎呦,林侍卫,瞧瞧您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见皇上啊?您还是先喘口气吧。等这气喘顺了啊,我再带你去见皇上吧。你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想想怎么跟陛下说才比较好。” 林侍卫急得不行:“哎呀,鑫公公,您便赶紧的叫我进去吧。您是不知道,那骂皇上的童谣它都传到了皇宫门口了,还不知道其他地方成什么样子了呢。” 小鑫子一听急了:“你,你说什么?什么童谣?都到宫门口了?” 林侍卫好不容易喘过来气了:“是骂皇上的童谣,那些黄口小儿口里唱着“东临皇,不像皇,畏惧一个南疆王。南疆王,嫁公主,舍不得,刺客走。空手套白狼,套了个东临皇。来时手空空,走时满箱笼。东临皇,不像皇,不比一个叫瑾王,上战场,退敌王…”满大街的跑,估计整个东临都在传唱了。” 小鑫子一听,脚底一软,直直地跌了下去,亏得林侍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哎呦,鑫公公,您可小心点,站稳点,您别急,淡定点。快些带我去见皇上吧,若是再晚些时候,怕是整个东临都在传唱这童谣了,到时候皇上定是会龙颜大怒的。” 小鑫子扶着林侍卫的手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好,好,我马上便带你去见皇上。到时候你说话可要小心点,委婉一些,可莫要因为回禀这件事惹得龙颜大怒丢了性命才好。” “我自是晓得的,你赶紧先将我带进去见着了皇上才作数的。” “好好好,来,林侍卫你随我进来。”小鑫子说着连忙让了开来,在前头带路。 顺公公见小鑫子带着林侍卫急匆匆地走来了,大老远地便吆喝着:“哎哎哎,干什么呢?着急火燎的,成何体统?” 小鑫子哭丧着脸回他:“师父,当真是有耽误不得的事情,等下再同您说,您先叫林侍卫进去罢。” 顺公公一甩拂尘:“小鑫子啊,都跟着咱家多久了,怎么连这么一点事都不懂呢?再怎么着急的事情也不能失了体统不是?咱们可都是御前伺候的人,若是这样的性子不沉稳,哪一日不小心触了主子的霉头,那可真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到时候你可别怪师父我没有事先提醒你的啊。” 小鑫子低垂着脑袋:“是,师父,徒弟谨遵您的教诲。可是如今当真是有要紧的事情的,若是耽误了皇上定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嗯,说说吧,什么事情能叫你这样着急上火的?” “师父,外头那些黄口小儿正在传唱骂皇上的童谣呢,说是什么东临皇,不像皇,畏惧一个南疆王。南疆王,嫁公主,舍不得,刺客走。空手套白狼,套了个东临皇。来时手空空,走时满箱笼。东临皇,不像皇,不比一个叫瑾王,上战场,退敌王…实在是叫人听了生气啊。” 顺公公听罢,内心激动,双手颤抖,让开了门口:“进,进。不,我现在便去通传。”说罢便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不多时便听着了里面顺公公的声音:“陛下,林侍卫求见。” 左怀仁正在看大臣的折子,都说是他不该这样叫南疆离开,更是不该拿一半的国库去赏赐南疆,他心里正窝火着,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见!一天天的一个个的都来烦朕!有什么事情便不能自己想法子解决了么?” 顺公公听着这语气不善,抖了抖,仍是硬着头皮道:“陛下,这林侍卫是有急事求见啊,您还是见一下罢。” 左怀仁一甩手里的奏折:“说了不见!你听不见么?跟在朕身边久了你便有些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一个奴才也敢对朕指手画脚的说朕做得不对!难不成朕做什么事情之前还要先跟你一个太监报备不成?” 顺公公眼看着奏折朝着自己砸了过来,却是连躲都不敢躲一下,任由奏折砸到了自己头上,却还是跪着没有退下。 第237章 彻查童谣 左怀仁虽是昏庸了些,却也是知道顺公公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该有的眼色还是会有的,今日这般来触自己的眉头,怕是当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的,故而他也没再赶他出去。 只是那张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叫他进来,朕倒是要瞧瞧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若是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朕便要了他的项上人头!” 顺公公听着忍不住滴了几滴冷汗下来,为林侍卫捏了一把汗,但是想想皇上总算是愿意见林侍卫了,便也稍微放心了一些了。连忙起身:“嗻!奴才这就去传林侍卫进来。” 顺公公出去了以后在左怀仁看不见的地方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去找林侍卫:“林侍卫啊,陛下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你等下见了陛下可要注意一些,千万莫要触了陛下的霉头送了脑袋了。” “多谢顺公公提点,我知道了,还请顺公公前面带路。”林侍卫听了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反应。 “来,这边走。”顺公公说着自己率先走到了前头。林侍卫也连忙跟着他一起往里走,心里有盘算着待会儿见了皇上要怎么说才好。 到了御书房门口之后顺公公对着里头轻声通传道:“皇上,林侍卫到了。” 左怀仁闷声道:“进来吧。” 林侍卫进去以后“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怀仁也不叫他起身,只是问道:“说吧,来找朕有什么事情?” 林侍卫见皇上并没有叫自己起身,自然是不敢起身的,很是难受地跪在那里,低着头:“启禀皇上,今日微臣在皇宫门口当值,听到一些于陛下不利的传言和童谣。” 左怀仁听了一顿,抬头问道:“什么传言和童谣?” 林侍卫头低得更厉害了:“微臣不敢说,微臣怕陛下生气。” 左怀仁听了更是来气:“要说便快些说,若是再这样吞吞吐吐的,便莫要怪朕不讲情面了!” 林侍卫一抖:“是!他们口里唱着“东临皇,不像皇,畏惧一个南疆王。南疆王,嫁公主,舍不得,刺客走。空手套白狼,套了个东临皇。来时手空空,走时满箱笼。东临皇,不像皇,不比一个叫瑾王,上战场,退敌王…”满大街的跑,怕是如今京城百姓都听到了。” 左怀仁听了之后气得直发抖,手里的奏折都拿不稳哗哗地掉了下来,落了一地。 林侍卫听了以后也不敢抬头去望,过了好半晌,左怀仁好不容易喘过了气了,怒道:“混账!居然敢编出这样的童谣来诋毁朕!朕便这般不堪么?朕都是为了东临考虑的,这群刁民什么都不懂,居然敢质疑朕!混账!都是混账!” 听着左怀仁在那里咆哮,外头的顺公公和小鑫子一句话也不敢说,里面的林侍卫更是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地等着左怀仁发脾气。 过了好一会儿了,终于左怀仁停止了发脾气了,眼看着没有什么动静的林侍卫却也不敢抬头看一眼具体是什么情况。一直到左怀仁开口:“朕知道了,你退下罢,查查是谁散播的谣言,是谁教这些黄口小儿的童谣,朕便不信凭着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也能编出来这样的童谣,定是有有心之人在教他们的。” 林侍卫如蒙大赦:“是,微臣定当尽力去查的,不负皇上所托!” 说完了一直退到了门口才转身离去,门口等着的顺公公和小鑫子见着林侍卫全须全尾地出来了,当下也放松了不少,看来皇上还没有失了理智而杀了林侍卫,自己二人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顺公公对着小鑫子打了个眼色,叫他在外面守着,自己进去服侍皇上,不要叫不相干的人打扰了皇上。 瞥见顺公公走进来的左怀仁问道:“小顺子,你也觉着朕不配身为东临的皇帝么?也觉着朕一味地对南疆退让纵容是错的么?难道朕不该为整个东临的未来考虑,暂时放弃一些利益么?” 顺公公哪里敢说左怀仁的不是?自然是赶紧开口辩解:“怎么会呢?皇上不必与那些愚民一般计较的,他们哪来会知道您的打算,有些利益本就是应该在适当的时候放弃的。眼前的牺牲是为了以后东临更好的发展,是他们不懂这个道理,皇上不必怀疑自己的决定。您是东临的皇帝,您想要怎么样便怎么样,任谁都不能干扰您的决定,更不能惹您生气的。您可是真龙天子,不论您做什么决定,那都是天意,都是上天的选择。” 左怀仁听罢了顺公公的话顿时对自己有信心了,觉着自己肯定没有错。同时更加地觉着那些愚民可恶至极,也觉着左怀瑾一日不除,自己便一日不得好眠,如今左怀瑾已经被那些黄口小儿唱到了童谣里头拿来跟他做对比了,已经很有威胁了。 左怀仁召出了暗卫,他只一招手,暗地里便有一条身影一闪出现到了大殿上。这是顺公公头一回见着左怀仁召出暗卫,不过他一点也不慌张,他早便知道皇上身边有暗卫保护的事情,自然谈不上惊讶。 可是他面上却是十分慌张地挡在左怀仁面前:“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御书房?” 左怀仁欣慰地拍了拍顺公公的肩膀:“小顺子,忠心可嘉!不过不必担忧,这是朕的暗卫,他不会伤害朕的。” 听了左怀仁的话,顺公公这才“颤抖”着双腿自左怀仁面前让开。 瞧见他这个样子,左怀仁忍不住心下感动:“小顺子,你明明也是怕的,为什么还要挡在朕的前头呢?便是上回宫宴上遭遇刺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抢先挡在了朕的前面。” 顺公公正色道:“皇上千金之尊,不能有一点伤损的,您是东临的主心骨,东临不能没有您。但是奴才不一样,奴才只不过是您的一个奴才罢了,便是真没了也没什么影响的,奴才只是不愿见皇上有任何的危险。” 第238章 忠心 左怀仁听了顺公公的话心里更是感动,当即便决定以后定要好生重用顺公公,把他当做心腹来培养。不过如今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暗卫还在那里等着,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影子一号,你负责处理此次的童谣罢,朕命令你尽早处理好,最好是明日一早东临便再没有人敢传唱这童谣了,不然你便自行了结吧。”左怀仁对着暗卫吩咐道,语气十分严肃,叫顺公公瞧着有些害怕。 “是!”暗卫说罢便没了踪影,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一具只会遵守命令的机器一般。 待暗卫退下去之后左怀仁对着顺公公道:“小顺子,你的忠心朕也是知道的,只要你一直忠心护着朕,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顺公公连忙受宠若惊道:“谢皇上恩典,奴才一定不会辜负了皇上的信任的!” 左怀仁摇了摇手:“罢了,今日也不早了,你便退下去歇着罢。” 待顺公公退下去以后左怀仁又想起来自己方才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完,便又对着暗处招了招手,立即又出来了一个暗卫。 左怀仁对着他道:“你的任务,找机会将左怀瑾给解决了。” 暗卫二号听了这个任务以后感觉很是有难度,却是什么都不敢说,机械地点了点头便退出去了。瞧着暗卫二号退出去的身影,左怀仁心里恨恨道:左怀瑾,我便瞧你究竟头几条命这样折腾。现如今自己也派了暗卫出去找机会要他的命,南疆那边答应了自己了,也是会找机会手刃左怀瑾的,更不消说他原先得罪的那些人,他身为东临的战神,为东临打了不少的胜仗,自然也得罪了不少的人,成为了不少国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想要他的性命的人必然不在少数。 想着要不了多久左怀瑾便要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左怀仁心里忍不住开心了很多了,也不再发怒,叫敬事房的太监过来,翻了杨无悔的绿头牌,去她宫里歇着了。 那边被左怀仁惦记上的左怀瑾丝毫不知道自己如今又成功地让左怀仁多了一个必须除掉他的理由了。他只是在想着该如何叫顾婳祎帮他取下手臂上的金针。 “阿祎,这针扎着实在是难受,已经扎了这么久了,还不能取下来么?”左怀瑾趴在那里动也不能动,可怜巴巴地看着顾婳祎。 然而顾婳祎已经闭上了眼睛:“王爷稍安勿躁,等天亮以后这针自然便可以拔下来了,如今不是时候,不能随便拔下来的。您可要注意一些,千万不要乱动啊,这一不小心扎到了近旁的穴位上您怕是便要英年早逝了。” 一脸苦逼的瑾王爷感觉自己简直太苦了,谁家王爷会混得如同自己一般狼狈又可怜。但是他也不敢乱动,他觉着依着自家王妃的心性,说不准这金针便真是自己不小心动一动便能要了自己的小命了。 他只能是想着装可怜博取同情,好叫顾婳祎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能早点放过自己。然而顾婳祎并没有觉着他可怜,也没有打算早点放过他,是下定了决心了要叫他好好吃吃苦头的。 可怜的阿左一整夜都没有睡着,一直在跑去恭房和跑回床上的路上,直拉得他怀疑人生。 宫里头杨无悔原本正在屋里发呆,看着满屋子的华贵装饰和镜子里面自己的满头珠翠,她心里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再看看自己镜子里面的花容月貌,自己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哪个顾婳祎了,为何瑾表哥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到底是为什么? 她越想便越生气,后来便发起了脾气,将梳妆台上面的东西撒落了一地。伺候她的宫女看着她生气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什么生气,只是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由于她方才发脾气的时候把宫人们都叫到了屋里面,她每每生气了便喜欢虐打宫人来出气,搞得宫人们人心惶惶的,最是害怕她发脾气了,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但是她又一定要叫宫人进去,他们不进去也不行。 原本叫杨无悔侍寝也该有人事先去通报一声的,但是今日左怀仁一时心血来潮,便叫宫人不必去通传了,他径直进了杨无悔的院子,一路上静悄悄的,连半个宫人的影子都没有,这倒是叫他有些惊讶了。 一直到了最里头,发现宫人们都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杨无悔手里正拿着一根长鞭子。她原是打算拿那鞭子去抽打离她最近的宫女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便看见了门口的那一抹明黄色,顿时吓得手一软,鞭子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声响。 随后立马跪到了地上:“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妾该死,竟不知皇上来了,未曾远迎,失礼之处万望皇上谅解! 左怀仁满脸的不解:“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杨无悔心里有些担忧,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方才发怒时候那狰狞的样子他有没有看到,若是看到了怕是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恩宠了,不被打入冷宫便是不错的了。 但是她的这些担忧此刻都变成了楚楚可怜表现到了脸上:“皇上,这些奴才,这些奴才总是惹臣妾生气,臣妾实在是气不过才想着要教给他们规矩的。臣妾实在是太委屈了,若是再这样下去,臣妾怕是要活不下去了啊,皇上~” 左怀仁本就是刚刚才到这里,也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如今看着杨无悔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便已然心里化成了一滩水了,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宫人们听着杨无悔那娇滴滴的语气跟皇上数落着他们一条条并不存在的罪状,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太明白了,若是他们敢说什么杨无悔必然不会放过他们的,且看皇上如今这个样子也是肯定不会相信他们的,即是这样倒是还不如不说算了。 左怀仁好言好语地哄了杨无悔好半天样无悔才算作罢,之后两人便叫宫人都退下去,两人进了内室,不叫人伺候了。 第239章 猫哭耗子 两人进了内室以后,左怀仁将杨无悔懒入怀中安慰着:“爱妃莫要再生气了,回头朕好生惩罚一番那些奴才,他们便会学乖了,再不敢惹你生气了。若是还不解气,那边把他们都换掉,叫内务府给你挑一批新的,听话的奴才来,免得他们惹你生气。” 杨无悔一听却反倒为他们说话了:“罢了罢了,还是叫臣妾略微对他们稍施惩戒便好了,也不必将他们赶出去换一批新人进来。不论怎么说他们也服侍了臣妾这么久了,便这样走了臣妾也是有些舍不得的。再说了,就算是换了新人过来,那些新人也不一定有她们贴心懂规矩,倒是还不如便用这些人了。” 左怀仁不解道:“爱妃不是很生气么?便这样放过他们了?” 杨无悔一脸的悲天悯人:“臣妾虽然是生气,但是也就生气那一小会儿。也不愿因为臣妾生气便叫他们受苦遭罪,从这个宫换到那个宫,换一个宫便换一个主子,也要换一个规矩,他们哪里能那么快适应,便也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左怀仁听着她的话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爱妃果然很是心善,便是他们惹你生气了你也愿意饶过他们。” 杨无悔笑得无辜又惹人怜爱,左怀仁心下一动便将她压到了身下:“爱妃总是这般叫朕怜爱,朕今日便好好疼疼你。” “啊~皇上~您好坏~不要嘛~”杨无悔娇笑着,欲迎还拒的样子叫左怀仁格外心动,手上的动作更是粗暴了几分。 一番云雨过后,杨无悔娇羞地依偎在左怀仁的怀里。夜里十分宁静,两人不说点什么似乎有些太过无趣。 杨无悔率先开口道:“陛下,咱们这样叫南疆回去,他们的公主还没有下落,怕是南疆是会生气的。” “朕已经给了他们诸多赏赐了,他们该感恩戴德才是。” “皇上说的也是,臣妾听说皇上对南疆的封赏颇为丰厚,似乎是咱们东临国库一半的库存呢。” “那又如何?咱们东临又不差这么一点东西。再说了,便是赐了南疆再多东西,爱妃你想要的朕还是都能给的。”说罢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口—— “不过说起来南疆的赏赐朕便有些生气,那些黄口小儿居然传唱骂朕的童谣,实在是叫朕生气!” 杨无悔自左怀仁怀里抬起了脑袋:“什么童谣竟引得皇上如此生气?” 左怀瑾吹了吹鼻子:“哼,说起来也是没有益处的,只是叫朕生气罢了。” “不嘛,臣妾好奇嘛,天天闷在这皇宫里头,臣妾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天的要无聊死了嘛。” 左怀仁见她这个样子,一时心软,便对她道:“那些黄口小儿满大街地唱着“东临皇,不像皇,畏惧一个南疆王。南疆王,嫁公主,舍不得,刺客走。空手套白狼,套了个东临皇。来时手空空,走时满箱笼。东临皇,不像皇,不比一个叫瑾王,上战场,退敌王…”叫朕一点面子都没有,难不成朕当真比不上那个左怀瑾?” 杨无悔听了以后连忙捂住了左怀仁的嘴:“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您是真龙天子,哪里有您比不上别人的,可不都是别人比不上您?再说了,谁敢跟您比啊。您便消消气,也不必理会那些愚民,他们自然不知道您的英明神武的。” 听罢了美人的安慰,左怀仁顿觉自己心中舒坦不少:“还是爱妃会说话,这张小嘴儿直哄得朕心里甜滋滋的。不过这个左怀瑾到底是一个祸害,朕若是不除了她他,心里便总不得痛快。” 杨无悔心里一颤,面上却是丝毫不见变化,只是奇怪道:“皇上若是动手除了左怀瑾,怕是那些大臣和百姓都会非议的,毕竟他是我们东临的战神,百姓们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也习惯了他的威严。” “正是因为如此朕才更要除了他,留着他,便是留下了朕的心腹大患,朕绝对不能接受。如今东临怕是只知瑾王爷而不知我这个皇上了。虽是朕动手以后难免惹人诟病,但是朕也可以借别人的手来除了他。你以为那南疆真的便那么容易的带走了我东临的金银珠宝和那些珍惜药材?” “难道不是么?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自然不是的,他们答应了朕说是回去之后必然会替朕手刃左怀瑾的,要不然朕自然是不会叫他们带着我东临那么多的财宝的。” “那可是您的亲弟弟啊,您便这样叫外人来动手杀了他?”杨无悔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 左怀仁原本在杨无悔身上爱抚的大手在听到了这句话以后猛然顿住,以食指挑起了杨无悔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爱妃可知后宫不得干政?你今日这般关系左怀瑾的生死又是为什么?朕似乎记得你在入宫前是十分想要成为瑾王妃的,还在瑾王府住了一段时间求着母后为你赐婚。难不成爱妃如今还记着左怀瑾的好,想要护着他?等他成为这江山的主人以后再去服侍他?” 杨无悔猛然一颤,她知道左怀仁这是起了疑心,动怒了。连忙娇笑着讨饶:“皇上~您若是当真这样想,臣妾可是要冤枉死了。如今臣妾即是已经嫁入了皇宫了,成了皇上的女人,那自然是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说罢见左怀仁似乎还是不信,又接着道:“原先想要嫁给他,不过是因为幼年一起玩耍罢了,他那样待臣妾,瑾王妃待臣妾也是极为不客气,半分脸面都不给臣妾留,叫臣妾心中好生气恼,早便对他死了心了。说起来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臣妾可是受了好大的委屈的,一定要叫瑾王夫妇付出代价,最好能叫他们生不如死。” 杨无悔说着想起来了顾婳祎的所作所为和左怀瑾那样拼命护着顾婳祎的态度,心中当真气恼,恨不能将顾婳祎碎尸万段。 左怀仁见她的表情当真是恨极了瑾王夫妇,当下也就不再怀疑了,只是仍有一丝的疑虑。 第240章 承欢 “那你为何不想叫朕杀了左怀瑾?” “皇上,您误会了臣妾的意思了,臣妾不是说不想叫您杀了左怀瑾,而是不愿叫您与外人联手去杀左怀瑾,这传出去实在是有辱您英明神武的形象的。这左怀瑾便是再不济也是东临的臣子,哪里轮得到南疆来教训了?再说了,南疆答应手刃左怀瑾,必然是包藏祸心的,咱们内里的便是再怎么不能容下去左怀瑾也不能叫外头的人知道了,不然咱们东临可就危险了。” “爱妃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但凡是可以除掉左怀瑾的办法,朕都愿意试上一试的。便是冒险也是值得的,朕自然是知道南疆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的,但是朕也有朕的主意,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杨无悔见他总算是没有再怀疑自己了,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多的话了:“即是皇上心里有数那便是了,说起来也是臣妾多事,好端端地说这个做什么。臣妾实在是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罢了罢了,不过是朕与你说的几句贴心话罢了,怎么就算得上妄议朝政了?爱妃放心好了,快些起身罢,再跪着朕可是要心疼的。” “多谢皇上饶恕!”杨无悔对着左怀仁盈盈一拜,而后娇弱地起身,那样子不甚柔弱,惹人怜爱。 “虽是饶恕了你,你是不是也该给朕一点好处呢?”左怀仁看着杨无悔,眼底欲-火旺盛地燃烧着。大手一伸,杨无悔便满面羞红地顺势倒入了他的怀里。 自是不必说二人又是一阵酣战,最后满身疲惫,大汗淋漓地睡去。看得一直在屋顶盯着屋里的暗卫满脸臊红,这皇上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的…精力旺盛。不过显然比起来皇上的精力旺盛,他说的话更重要一点,自己还是早些回去禀告给主子比较好一点。 暗卫悄悄地从皇宫屋顶离开,出了宫门之后径直进了瑾王府。本是打算直接书房找王爷的,到了书房却扑了一个空。王爷这是去哪了?难不成还真因为挨了五十板子便静心修养了?原先受再重的伤他都是要在书房守着,处理各种乱七八糟的大小事情的,没看到左怀瑾的踪影他心里奇怪,便出去想着找一个人问问王爷去哪了。 出去便见着了阿左在茅房与歇息的地方来回奔波,心下好奇:“阿左大人,您在做什么这是,怎的也不歇息呢?王爷在哪?我刚刚去书房寻他却没见着他。” 阿左捂着肚子:“王爷…啊,不行了,憋不住了,我回来了给你说。” 说罢又一溜烟地看你跑去了茅房,暗卫一脸目瞪口呆,阿左大人这是拉肚子了?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不过自己倒是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自己居然还能见着阿左大人如此狼狈的样子。 不消片刻阿左便从茅房出来了,看起来脚步虚浮,四肢无力,很是虚弱的样子。暗卫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去扶一把呢?扶吧,显得阿左大人太虚弱了,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不扶吧,有些说不过去,这阿左大人也太可怜了,连走路都快没力气了,不过是短短一日不见,阿左大人便消瘦了这么多,应当是十分不好受的。 在他还在使劲思索纠结的时候,阿左虚弱地开口:“暗影,你还不过来扶我,愣着想什么呢?” 暗影连忙上前去扶:“阿左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吃坏了东西了?” 阿左把整个人的分量都倚靠到了暗影的身上,暗影感觉有些沉,差点一时重心不稳站不住,但到底是练武的人,稍稍收稳心神,下盘使力倒也能站稳了。 暗影见阿左不说话,心下更是好奇:“阿左大人,您怎的不说话?这是怎么回事啊?” 阿左虚弱地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啊,暗影,我一定要告诉你一件事古人云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是有道理的。你以后可得管住自己的嘴,千万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另外,王妃太可怕了,千万不要得罪王妃,便是得罪了王爷也不要得罪王妃,女人绝对是很记仇的动物。” 暗影一脸莫名其妙——是吗?阿左大人您确定是这样的?王妃会比王爷更可怕吗?而且王妃怎么就可怕了?记得王妃也就是医术厉害了一点,其他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厉害的。难不成阿左大人这个狼狈的样子跟王妃有什么关系? 暗影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心中的疑问,阿左便又撒开了他的手臂,一瞬间恢复了活力:“不行了,我要出恭!”话还没说完人便已经没了影子了。 暗影一脸震惊,内心佩服不已,果然不愧是阿左大人,都拉肚子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健步如飞阿。震惊之后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出来王爷的下落。 连忙追到了恭房外面:“阿左大人,王爷到底去哪了啊?” 阿左内心崩溃,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算了,告诉他吧,省的他来烦自己:“王爷在王妃房里。” 什么?王爷又去了王妃房里了?王爷不是一向都不近女色的吗?不对不对,王爷肯定是为了养伤,嗯,王妃会医术,可以照顾王爷,所以王爷才去王妃房里的。 暗影这样想着到了王妃房门外面,还没进去便感受到了另外一个暗卫的气息。虽是隐蔽得不错,但是他们朝夕相处,对于彼此太过熟悉了,自然是能马上发现对方存在的。 暗地里在这里守着的暗行早在暗影进院子时候便发现了他,马上警觉了起来。当他发现进来的是暗影的时候才又放松了下来。不过看着他想要进屋的举动,决定还是阻止一下他,或者说是拯救一下他。 “暗行,你怎么在这里?” “今日轮到我来守夜。” “好吧,别闹了,快叫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王爷。” “我没打算跟你闹,自作多情。” “那你干嘛不让我进去?” “不想看着你送死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241章 阿左晕倒了 暗行冷哼一声:“爱听不听,若是听我的便等王爷自己从屋里出来了再禀告,若是不听我的,你便现在就进去禀告也是无妨的。” 暗影本也不打算听他的,只当是他在吓自己罢了,但是又觉着暗行似乎并不是一个那么喜欢闲来无事吓唬自己玩的人,罢了罢了,便信他一回好了。 毕竟想想方才阿左大人的惨状和一向少话冷漠的暗行今夜不同以往的表现,他还是觉着有些不对劲的,自己还是谨慎行事来得更好一点。 暗形随着暗影一起在顾婳祎门外的隐蔽处等了好半天,屋里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直等到日上三竿了,才传来了打哈欠的声音。 顾婳祎觉着这一觉睡得无比舒适自在,有左怀瑾在屋里,那些下人都很有眼色地没有过来打扰,这叫顾婳祎感觉很是满意。左怀瑾因为手上金针和屁股上的伤的缘故,全程很是配合,一直都不敢乱动,乖乖地在那里躺着。这也是顾婳祎能睡个好觉的重要原因。 顾婳祎一觉睡到自然醒,看了看身边趴着的左怀瑾,他似乎一直都没有动过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委屈:“阿祎,你睡醒了么?” 顾婳祎点了点头:“嗯,还不错的。灵芝,进来服侍我梳洗。” 说罢也不管依然可怜巴巴趴在那里的左怀瑾,自顾自地起身,转身见左怀瑾趴在那里看着自己,有些奇怪地问他:“王爷还不起身梳洗么?如今这时候可不早了,王爷便没有什么要忙的事情么?” 左怀瑾满脸失望,语气委屈又可怜:“要起身的,但是你不服侍我我怕是起不了身的,屁股上的伤一动就疼,这胳膊也疼了一整宿了。” “那王爷叫阿左进来服侍就是了。”顾婳祎说得一脸的理所当然。 “阿左昨日一直跑茅房,今日怕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能指望他来服侍我。”左怀瑾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幽怨,活像是被欺负得多么可怜一样,事实也正是如此。 顾婳祎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日似乎是给阿左吃了那么一副泻药,若是没有解药的话,他怕是当真要一直跑茅房。若是现在叫他进来服侍左怀瑾,他怕是当真没有那个力气的。 “哦,想起来了,灵芝,你把这颗药丸拿去给阿左服下,要不了半个时辰他便不必去跑茅房了。这可怜的孩子拉肚子竟拉得这么厉害,也是怪我医术不精,昨夜给的药不能够叫他药到病除,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必遭一整夜的罪了。” 顾婳祎说着掏出来了一粒黑漆漆的药丸递给了灵芝,灵芝恭敬地接过了药丸,到了阿左的房前,她敲了敲房门:“阿左在吗?” 问了好几遍都没有人应答,灵芝想着该不会是自家小姐一不留神下药太重了导致阿左已经没有力气回话了吧?这样的话他岂不是太可怜了?自家小姐这样做是不是会有些太过分了呢?想着不由得便有些担心了。 阿左拉肚子拉到了虚脱,刚从茅房出来便见着灵芝守在自己房门口往里张望着。看到灵芝他便想到了王妃,心里一怔,只想马上转身便跑。 然而他忽略了自身的实际情况,拉了一整夜肚子又拉了一早上肚子的他,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里的东西都差不多拉完了已经,一直跑恭房也实在是没有时间合眼休息,如今的他万分虚弱,精神不济。 在转身逃跑的一瞬间自己左脚绊住了右脚,然后成功地绊倒了,发出了“咚”的一声。 叫原本没注意到他的灵芝成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然后就是灵芝的尖叫—— “天啊,阿左,你怎么晕倒了?不会是拉肚子拉到晕倒了吧?” 灵芝一边叫着一边连忙吵着阿左跑过去,想去把他扶起来。 阿左虽是摔倒了却并没有晕倒,想着这么尴尬的情况该怎么办,总不能叫灵芝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她想要跑路而左脚绊住右脚摔了个狗吃屎吧?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跟着王爷一起出席大小场合? 正在纠结难过的时候听到了灵芝的尖叫,心道:完了完了,这灵芝姑娘也真是的,怎么这样大惊小怪的,本来就是她一个人看到,丢脸他也认了,如今她这样一咋呼,怕是整个瑾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这个情况要么马上鲤鱼打挺起身表示自己没事,不叫随后赶来的人见着自己摔倒的狼狈样子,要么便装死,好吧,装晕到底,等人都走了再醒过来。 他尝试着动了一下,然后鲤鱼打挺起身的想法便马上被他否决了,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别说是鲤鱼打挺起身,便是爬起来他都觉着相当的艰难。 然后他便只剩下那第二种选择了——装晕。 所以在灵芝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的时候他便“晕”了过去,灵芝内心更是惶恐,连忙过去扶他起来。 灵芝个子娇小,阿左身材高大,叫灵芝扶着阿左实在是有些为难灵芝了。所以灵芝扶着阿左扶得很是艰难,一番折腾之后额头都沁出来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阿左本是在专心装晕,害怕被灵芝看出来了自己并没有晕过去。毕竟王妃医术那样的卓越超群,她身边的丫头想来也是不会简单的,怕是也会懂医术的。 自己装晕没有经验啊,若是叫她瞧出来了自己装晕 那岂不是更尴尬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因为灵芝似乎完全没有查看一下自己的情况的打算,她只是在专注于能不能把自己扶稳罢了。 原本阿左晕倒的地方离房门也并没有多远,灵芝却是费了好半天的时间也没能把阿左给扶进去。 闻着灵芝身上传来的少女所独有的馨香气息,阿左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了,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跟女孩子隔这么近呢。 第242章 送药 这体香闻着甚是清新舒适,阿左倒是想着若是能一直闻着这香味也是不错的,便是要一直如同现在这般难受憋屈地装晕也是无妨的。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便已经到了房间门口了,灵芝艰难地一边扶着他一边尝试用手去推开房门,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灵芝偷偷看了看,发现四处并没有什么人,便索性两只手扶稳了阿左,伸出一条腿使劲去踹那房门,全然没有平日里端庄稳重的形象。 倚靠在灵芝身上的阿左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来偷看灵芝准备怎么打开房门的时候便瞧见了灵芝这并不太雅观的动作。若是放在平日里,阿左怕是会觉着灵芝实在是有些粗鲁了,但是今日,阿左却是觉着灵芝格外的俏皮可爱。 灵芝这一脚下去门便应声而开了,灵芝却是一晃,险些带着阿左一起摔到了地上。幸亏阿左暗地里使劲,这才堪堪稳住了两人,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晓是如此,仍是将灵芝给吓了一跳,要知道方才可是险些便要摔倒了。若是自己摔了倒也没什么,横竖是粗皮厚肉的,糙实惯了的,经得起摔。但是自己扶着的阿左却是不一样的,他日日跟着王爷,想来并不会受什么委屈。 再加上他现如今这虚弱的样子,必是经不起再摔一下的。更何况他这个样子还是自家小姐任性导致的,自己若是再给人家造成了二次伤害,那可实在是过意不去的。 好不容易地扶着阿左到了床边上,灵芝觉着松了一大口气,总算是可以将他放下了,再远一点的话自己可是会死掉的。 灵芝小心翼翼地将阿左放到了床边上,想着怎么才能将他尽可能轻柔地放在床上,不把他摔疼。 然而灵芝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加上阿左人高马大的,她扶着阿左一不小心磕到了床边置鞋的脚架上,便两个人一齐摔到了床上。 阿左的脑袋被结结实实地磕到了床头的木架上,忍不住闷哼一声,想起来自己还在装晕,压制住了想要伸手去揉脑袋的冲动。 灵芝被压到了阿左的身子下边,她方才扶着阿左的时候是将阿左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这下子摔下去了阿左的胳膊也是在她肩膀上的,被压得动也不能动。 灵芝本是觉着十分尴尬的,但是想了想横竖这里只有自己和阿左两个人,且阿左还晕倒了,怕是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便也不那么尴尬了,一张小脸儿却是羞得通红。 自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跟男子距离这么近呢,虽然是一个晕倒了的男子,但那也是男子啊。 灵芝挣扎着从阿左的胳膊底下钻出来,看了看仍是一动不动的阿左,看他一时半会儿的应该醒不过来,顿时胆子也大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阿左。 灵芝发现阿左其实长得还怪好看的,虽是谈不上俊美,却也是相貌堂堂的,看起来很是魁梧健壮。想了想自己方才和他摔倒在床上的姿势,忍不住再次羞红了脸。 阿左虽是在装晕,却是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偷看灵芝,却正好看到了灵芝在看自己。她的脸第一次离自己这么近,可以看见她脸上细细密密的绒毛,和方才沁出来的细汗,小脸儿红扑扑的,不知道是不是方才扶着他进来的时候太累了的缘故。 灵芝看了一会儿感觉脸上烧的更厉害了,心里忍不住臊得慌,自己怎么能这样盯着一个男子的脸看呢?实在是太失礼了。 回过神来的灵芝急忙去查看方才把阿左脑袋不小心碰到了的地方,一看居然肿起来了一个大包。 “天啊,肿的这么厉害,怎么办怎么办?对对对,给他找药酒揉揉,天啊,我实在是太笨了。就是来送药的,怎么现在叫阿左又平白地添了新伤了?”灵芝自言自语地说着,都快要急出眼泪来了。 又慌慌张张地去找药酒,奈何她原先从来没有来过阿左的房间,自然也就不知道药酒在哪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药酒了,再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阿左的旁边。 找到了阿左头上的大包,倒了一点药酒到手心里,然后仔细地给阿左揉了起来,直搓到了发热了才又倒了一点到手心里,再重新揉。揉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将那肿包给揉得小了一点了。 灵芝自己累的满头大汗的,脸上红的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样。 阿左本是不想发出声音,想要再多装一会儿晕,继续享受一下被灵芝照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觉。但是自己的肚子实在是不争气,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憋不住的迹象了,他可不想在灵芝面前这样失礼。 便装出了悠悠转醒的样子:“咦?我怎么到了床上了?我不是在路上走着么?灵芝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灵芝见他醒了,想到自己方才和他亲密接触的样子,忍不住腾地一下又烧红了脸:“阿,阿左,你,你醒了啊。有,有没有,有没有什么,什么不舒服的?” 阿左揉了揉脑袋:“感觉脑袋有点疼,有点晕,肚子疼,哎呦,肚子疼得受不了了,我要去恭房。” 灵芝听了有些心虚:“那个,阿左啊…” 阿左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床上挣扎着起来了:“等下我回来再说,我肚子疼,我要去恭房了。” 说罢便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灵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叹着:“习武之人果真是与众不同,身体强悍,这刚刚晕了过去才醒过来便可以跑得这样快了。不过小姐这药的剂量怕是有些大了,他从昨天晚上一直拉肚子到现在,实在是太难受了。” 阿左从茅房出来以后,想着灵芝还在房里等自己,原本因为顾婳祎的缘故他有些害怕灵芝,甚至有些排斥和灵芝见面,如今却是莫名有些期待和灵芝见面了。 迈着虚浮的步子,阿左回到了房间:“灵芝姑娘有什么事情么?你先坐。” 第243章 怕苦么? 灵芝见阿左进来了,连忙的拖了一个椅子到了门边,扶着阿左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到了椅子上,她可是怕自己再来一个不小心便将阿左给又摔了下去了。 阿左虽是不好意思,却又该死地享受这被灵芝照顾着的滋味,喜欢她扶着自己,两人挨得极近的感觉。 “阿左,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灵芝小心翼翼地问。 “还好,就是有点头晕眼花的,其他的也没什么了。”阿左照实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我方才看着你晕倒了,是想把你扶到床上躺着的,哪知道,我力气太小了,一个不小心便害你摔到了脑袋了,摔了一个大包,我虽是拿了药酒帮你揉过了,但是疼几天怕是也躲不过的。你自己再多揉揉就好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要给你送药的。” 灵芝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了顾婳祎给她的那枚黑色药丸,阿左一看那黑色药丸便怵得不行,毕竟是王妃给的,谁知道吃下去会怎么样,自己如今这狼狈的样子不就是王妃给赐的药导致的? 阿左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我又没有什么病,干啥要吃药啊?灵芝姑娘还是拿回去吧。” 灵芝很是不能理解:“可是你明明拉肚子拉得很厉害啊,这就是止泻药。我们小姐说了,这药丸吃下去,不消半个时辰便不会再拉肚子了。” 阿左听了之后只觉着这药更是不能吃了,怕是吃了以后会要命的。昨天晚上王妃给他吃这拉肚子的药粉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说是可以止拉肚子,结果自己没有拉肚子也拉肚子了一整夜。 今日这又是止拉肚子的药丸,不知道再吃了又要拉多久。这简直太可怕了,绝对不能吃。 “灵芝姑娘啊,劳烦你回去了替我好好谢谢王妃的好意。不过我这肚子应该快要好了,不必再吃药了,便也不再浪费王妃的药了。”阿左牵强地找着借口想要拒绝这药丸。 灵芝折腾了这么大一趟,哪里愿意便这样将药带回去? “那可不行,这可是我家小姐的一番心意。她知道你昨天晚上拉肚子拉了一整宿,害怕你再拉下去便撑不住了,这便使唤了我过来给你送药,另外王爷还在等着你去服侍呢。王妃屋里的都是一些丫鬟,王爷用不惯的。” 阿左愁苦着一张脸,心里更是不愿意回去的,去服侍王爷的话,王爷怕是还记着自己昨天晚上把他推出来的事情。而且还要吃下这药效不明的药丸,这吃下去以后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更加的生不如死。 若是不吃这药丸则要好说许多了,虽然拉肚子可能会继续,但是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去面对王爷王妃就很诱人了。 思及此处,阿左更加坚定地觉着自己不能吃这药丸。但是灵芝的一句话却是叫阿左不得不硬着头皮拿过了灵芝手里的药丸:“阿左,你该不会是害怕吃药吧?你别担心,我这里有蜜饯的,等你吃完了药丸,我便拿出来蜜饯放你嘴里,就没有药味儿了。” 阿左颤抖地拿过了灵芝手里那黑乎乎的药丸:“我倒是不怕吃药的,怎么可能怕苦,蜜饯也是不必的。我现在就吃,堂堂男子汉怎么会害怕吃药呢?” 说罢满心的视死如归,一闭眼,一仰头,把那黑乎乎的药丸一下子扔到了嘴里胡乱地嚼了两下便赶紧吞下去了。 口里的苦味叫阿左简直要怀疑人生了,这时候突然感觉原来自己也是怕苦的,也是想要吃蜜饯的。连忙张着嘴对着灵芝:“蜜饯,灵芝姑娘快给我一个蜜饯,这药实在是忒苦了。” 灵芝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小包蜜饯:“给,快抿着。方才还说是自己不怕吃药的,怎么这会儿不行了?” 阿左只觉着打脸,但是还是尽力挽救自己在灵芝面前的形象:“哪有?我平日里是不怕苦的,但是今日这药实在是太苦了,要不然我也不必要蜜饯的,苦得我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灵芝满脸的不相信:“怎么会呢?小姐配出来的药向来是没那么难吃的,便是偶尔有一些苦的,也不会太苦的。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那也是为了治病的。” 阿左一愣,难不成真是自己变得太矫情了?可是这药是真的苦啊,绝不是他夸张,这肯定是比黄连还要苦很多倍的药。但是很明显的灵芝似乎并不会相信他的话,难不成王妃素来制药都是会考虑一下口感的? 那今日这不同寻常的苦是怎么回事? 灵芝并没有给他那么多思考的时间:“好了,药你吃下来,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要回去了,我家小姐还在屋里等着我回去伺候洗漱梳妆呢。你也快点过来吧,王爷还在等着你伺候呢。” 阿左无比眷恋自己被灵芝照顾的感觉,同时对自己即将去伺候王爷感到很是绝望,不过想来可以和灵芝共处一室,那日子便也没那么艰难了。 那药虽是足够苦,药效却是一点都不差的。才吃下去不多久,阿左便觉着自己那想要跑厕所的冲动便淡了不少了。 他连忙打水洗漱,由于一直在跑恭房,他连洗漱的时间都没有,一直都没有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很是憔悴,想想方才灵芝姑娘对着自己这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那么半天,阿左便觉着有些对不起灵芝了。 他大致收拾了一下,叫自己看起来还算是干净利落以后便赶紧出门去顾婳祎的院子。 顾婳祎院子里面—— 顾婳祎瞧着匆匆赶回来的灵芝,奇怪道:“灵芝,不过是叫你去送个药罢了,你怎么便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灵芝想了想方才在阿左那里发生的事情便觉着脸上有些发烫了:“没事,不过是叫耽误了一下,阿左似乎拉肚子拉得有些厉害了,我去的时候居然赶上了他晕倒了,等到他醒了把药吃了我才回来的,故而耗了一些时间在上面。” 第244章 伺候梳洗 “哦,那赶紧帮我梳头吧,这头发我实在是不会弄。”顾婳祎看了一眼灵芝那瞧起来红润得有些不像话的脸蛋,还有那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只当是她方才跑得急了有些累着了,也不做他想。 灵芝见顾婳祎没有接着对自己过多盘问,只觉着松了一口气了,连忙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梳子来帮顾婳祎挽发。 自从灵芝走了,顾婳祎便自顾自地在屋里动动这个,摆摆那个,就是一句话都不跟左怀瑾说。左怀瑾摸不清她在想什么,只是觉着她这样不理自己叫自己心里十分难受,总要想办法叫她理理自己才是。 “阿祎,我胳膊上的金针可以拔下来了么?实在是太疼了。” “哦,我忘了。”顾婳祎正在欣赏首饰盒里面的那支凤簪,闻言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凤簪,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了左怀瑾的身边,一只手按住了左怀瑾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手起针起,将金针飞快地拔了出来。 那一瞬间左怀瑾只觉着自己像是突然间获得了新生,那酸疼难忍的感觉在金针出去的一瞬间完全消失了。这就是幸福感啊!左怀瑾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顾婳祎瞥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说话,收起了自己的金针,将它们都整整齐齐地收拾进了自己装金针的包里面。 左怀瑾这会子依然趴在床上不敢动惮,比较屁股上的伤是实实在在的伤,血肉模糊的,每动一下都会钻心地疼。他眼巴巴地瞧着顾婳祎:“阿祎,你帮我瞧瞧我后面的伤有没有好一点吧~可疼了,帮我上点药吧~” 顾婳祎无动于衷,像是一个带着仙气的木偶,不说话,也不理左怀瑾,只是专心地翻看着自己手里的药材,时不时地点点头。 左怀瑾感受到了自己已经被完全的无视了,内心十分伤悲,索性放弃了挣扎,自己乖乖地,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感觉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煎熬了,没有人搭理自己,这个时候他开始怀念阿左在旁边叽叽喳喳的日子了,那是多么美好又温馨的日子啊,自己却不懂得珍惜。 等灵芝一进来,左怀瑾便满怀期待地去看灵芝的身后,期待能在灵芝身后看到阿左的身影,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他什么都没看见,一个人影都没有。 也是,阿左昨晚拉了一整晚的肚子,哪里会有精力过来服侍自己,便是顾婳祎方才叫灵芝送了药过去了,他好起来也是要时间的啊。可怜的阿左,完全是为了配合自己才对顾婳祎撒谎,然后被顾婳祎惩罚的,说起来他也是无辜的。 左怀瑾挣扎着趴起来,又泄气地趴了下去。心里边一边有些生气阿左昨晚把自己拖下水的举动,一边有些担心阿左今日能不能好起来。后来决定,若是阿左今日身残志坚地过来照顾自己了,那自己便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灵芝一来顾婳祎便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了,整个人恍若是活了过来。两个人收拾了好半天,才总算是把顾婳祎给收拾完毕了。 灵芝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左怀瑾,拉了拉准备出房门的顾婳祎的袖子:“小姐,王爷还在这里呢。咱们便这样出去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顾婳祎满脸的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妥当的?”这意思放佛是,他的死活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关心他?叫灵芝一阵头疼。 小姐啊,怎么说这都是王爷,您的夫君,您在王府的生死荣辱可都系到了他身上了,怎么能这样不在乎王爷的感受呢?我真是为您的未来着急,您以后若是被王爷厌弃了,那也肯定是因为您做的太过分了。 灵芝内心有一大肚子的话想说,到了嘴边了却只有一句:“小姐,咱们给王爷梳洗一下,然后把王爷扶到架子床上推出去吧。” 顾婳祎摆了摆手:“不必的,自然有人来伺候他的。你看看你家小姐我这小身板,哪里是能扶得起来王爷的?至于你,更不行,王爷是不习惯被女人近身的,当然,除我之外。” 说完潇洒地一甩手,便要踏步而去了。左怀瑾看得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却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人家是大夫,自己如今是患者,得要倚仗她呢? “灵芝,叫你家小姐和你一起把本王扶到架子床上去,你是她的丫鬟,便是因着爱屋及乌本王也不会太嫌弃你的。”左怀瑾看着那已经出门的身影,只好叫住了还在门边犹豫的灵芝。 顾婳祎下台阶的动作一顿,差点摔倒,什么鬼?为什么叫自己和灵芝一起扶他去架子床上?那不是要累死自己了?虽是不愿意,却也没有继续往前走了。 灵芝可怜巴巴地看着顾婳祎:“小姐,咱们一起把王爷扶上去吧。” 顾婳祎深深叹气,自己怎么就找了一个这么没骨气的丫鬟呢?到底谁是她主子,怎么左怀瑾一句话她便不敢违背了? 心里是恨铁不成钢,万般不愿,看着灵芝那可怜的小眼神,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拒绝的话:“罢了罢了,便去扶他吧。” 然后又转身折回了屋里。 外面暗地里两个人影动了一下,暗影看着自家王爷吃亏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忿,怎么能叫王爷这样憋屈,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的?不就是服侍王爷起身么?自己也是可以的。这样想着便身形一动准备进屋去帮左怀瑾。 不料有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地动了,堵在了他身前:“别进去,除非你找死。” 暗影一看,原来是陪着自己一起等在外面的暗形,他不能理解暗形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但是暗形的话显然十分的具有恐吓性,暗影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 然后就眼睛瞪得像是鸡蛋一样大—— 自家那高冷傲娇的王爷怎么变成这样了?屋里那个撒娇卖萌,甚至有些欺软怕硬的男人究竟是谁? 左怀瑾却并不知道自己手下的想法,甚至有些享受被顾婳祎抱着翻身。 第245章 合王妃口味的 顾婳祎和灵芝费尽力气总算是将左怀瑾从榻上搬到了架子床上,顾婳祎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对灵芝吩咐:“灵芝,你把王爷推出去吧。” 左怀瑾摇了摇头:“给我梳洗一下再出去,这个样子不适合出去见人。” 顾婳祎气结:“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注重自己形象了?” 左怀瑾深深叹气:“唉!阿祎啊,不是我太过注重自己的形象,而是我如今这个样子出门实在是有些不雅观不是?蓬头垢面的,府里的人可都是瞧着的,若是叫下人瞧了去,心里指不定要怎么想的。” 顾婳祎闻言看了一眼左怀瑾,是了,瞧起来披头散发的,看着不甚整齐。但是这个脸么,若说是垢面却是怎么也谈不上的。看起来依然是白白净净的脸,并没有早上起来以后没有起床后没有洗脸的样子。 “王爷生得好看,便是不梳洗看起来也是好看的,不必再麻烦梳洗了吧?”顾婳祎说着,其实肚子已经饿了。 “阿祎生得也是好看的,早起不也是梳洗了才出门的?若是晚些时候秦哲和洛琪再过来找我,发现我竟然是这个模样,只怕是会觉着阿祎你不够贤惠,竟然就是这样照料夫君的。” 顾婳祎一顿:“臣妾来服侍王爷梳洗。” 说着转身去屋里拿出来了自己挽发用的木梳:“来,王爷,头抬高一点,臣妾好动手梳理您的头发。” 左怀瑾配合地把头抬高了一点,不过他如今是趴在床上的,做出来把头抬高一点的动作还是有些难度的,暗地里等着的暗影和暗形看着都替他难受。 过了好半天,顾婳祎总算是给他挽出来了一个很是敷衍的发髻:“王爷,好了,咱们现在去用膳罢。” “阿祎莫不是忘了为夫今日还没洗漱了?” 顾婳祎认命:“臣妾这就服侍王爷洗漱。” 好一番折腾,顾婳祎感觉自己已经饿得有些发虚了,这才总算是把左怀瑾给收拾好了,和灵芝一起推着他出门。 才刚走到了院子门口,便见着了急匆匆赶过来的阿左,他刚收拾好了自己便赶紧赶了过来,等他到了这里才发现王爷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地趴在床上被推出来了。 阿左很愧疚,自己似乎是来迟了,王爷已经收拾好了。但是看王爷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没有那么吓人,隐隐约约得甚至有一点温暖?不对不对,肯定是自己的错觉,王爷什么时候看自己的眼神温暖过了? 左怀瑾见了阿左心里很是满意,很不错,这时间卡得很好,刚好自己被服侍着已经梳洗过了他才来。看样子还可以跑,身体素质很不错的样子。 顾婳祎内心:阿左,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今日便要伺候这个祖宗一整天了。我决定以后都不随便给你下药了。 阿左在王爷和王妃都分外温暖的目光下有些忐忑地走到了左怀瑾的架子床前:“王爷,属下来晚了,请王爷恕罪。” 某王爷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地点头:“无碍,来得刚刚好,来帮本王推着吧。王妃和灵芝想来是累坏了。” 阿左恭恭敬敬,甚至有些惶恐地接过了王妃手里的架子床,推着王爷去前厅用膳。 是左管家叫人准备的早膳,全是左怀瑾喜欢吃的菜式。左怀瑾吃了几口发现顾婳祎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看了一眼桌子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左管家,以后准备膳食要记着按着王妃的口味来,记住了么?” 旁边伺候着的左管家心里一愣:这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按着王妃的口味来,那王爷吃饭怎么办?再说了自己也不知道王妃的口味啊。 但是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只好自己心里默默地记着,嘴里恭恭敬敬道:“是,王爷。” 顾婳祎原是觉着这些饭菜没什么自己喜欢吃的,但是叫左怀瑾这样一说,却是莫名地感觉心里一暖,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王爷不必这样麻烦的,我也不会经常同王爷一同用膳的,灵芝晓得我的口味叫厨房照着做就是了。”顾婳祎觉着不必那么麻烦,每顿饭都照着自己口味来做,实在是有些委屈左怀瑾。 然而左怀瑾一听这话却不乐意了:“本王说要怎么做便怎么做,我们是夫妻, 本就该日日在一起用膳的,哪里要分开用膳。灵芝,日后不必单独叫厨房给王妃做膳食了。左管家,跟厨房说一声,日后王妃的膳食都同我的一起,直接送到前厅来用。” 左管家连忙应道:“是,奴才记下了。” 灵芝福身:“是。” 用罢了早膳该是到了左怀瑾该去书房跟手下的人议事的时间了,左怀瑾擦了擦嘴刚准备走,便被顾婳祎叫住了—— “王爷,今日我看看给王爷清清余毒吧。昨夜那金针疼了一晚可不是白疼的。” 左怀瑾愣了一下:“清余毒?跟昨夜的金针疼了一晚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王爷以为我说王爷有病是诓骗王爷的?” 左怀瑾其实想说我就是觉着你是骗我的,觉着你是在玩儿我的,故意折磨我的。但那样显得自己未免有些不够大气了,故而他并没有说出来。 “只是没想到可以这么快便开始治疗罢了,即是阿祎说了可以开始了,那咱们便马上开始准备吧。” 说着给了阿左一个眼色,意思是今天的事情都可以推后了,阿左领会了左怀瑾的意思,便去了书房跟等在那里的人交代了一声,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直接跟自己说,其他的事情等王爷有时间了再说便好了。 暗影和暗形一直在暗地里跟着左怀瑾,暗形倒还好,他的任务本就是保护左怀瑾,自然没什么着急的。 暗影则不行,他是有重要事情要汇报给左怀瑾的,哪里能一直就这样等着不说话? 终是等着阿左去茅房的空隙了,暗影连忙跟上他,拦住阿左:“阿左大人,我有重要事情要禀报给王爷,您瞧瞧什么时候合适啊?” 第246章 习惯了 阿左愣了一会儿,想起来今日一大早自己还在拉肚子时候好像的确是有见过暗影的,他当时便急着找王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禀报给王爷呢? “你不是天还没亮便找到王爷了么?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跟王爷说呢?” “那时候遇上了暗形,他说是我不想找死就不要随便找王爷。我便一直守着王爷却不敢出来说。” “看不出来暗形这小子还怪聪明的,行,我等下跟王爷说一声。”阿左笑了笑,看来今日还没有撞王爷的枪口啊,不过难得的是王爷居然心情这么好。 暗影跟阿左道谢之后便回到了左怀瑾旁边继续守着了。 左怀瑾看着顾婳祎在那里忙来忙去的,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长得很是奇怪的木桶。看起来像是浴桶,却比浴桶要细一点,要高一点,且上面有一块木板,木版上有一个跟人的胸膛差不多大小的窟窿。 趁着顾婳祎准备东西的时间,阿左进来告诉左怀瑾暗影有事情要汇报。左怀瑾想也不想便叫阿左唤暗影出来。 阿左瞧了瞧正在那里忙活的王妃,本是觉着有些不大妥当,但是看了看王爷,什么都不敢说,罢了,即是王爷愿意这样那便这样罢,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冒冒失失的人,他愿意叫顾婳祎听自然有他的道理的。 暗影进来时候见着顾婳祎也在,忍不住一愣,脚下动作一顿。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出,按着原先,除了左怀瑾和阿左之外,是没有任何人能见着他们这些暗卫的。 今日这王妃在里面,也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若是不进去,王爷叫了自己了,若是进去了,那便会被第三个人知道自己的长相了,暗影感觉进退两难。然后机智的他便快速地摸出来了一块黑巾,蒙到了自己的脸上。 确定把脸遮住了以后暗影才走进去:“属下见过王爷。” 左怀瑾头也没抬:“有什么事情?快说吧。” 暗影:“…” 左怀瑾:“怎么还不说?没什么事情的话便退下,本王没时间。” 暗影:“王爷,是否要其他人出去了属下再汇报?” 左怀瑾抬头看了看屋里,发现里面就只有顾婳祎、阿左和自己了。摇了摇手:“哪有什么其他人,直接说罢,王妃不是外人。” 暗影:“……” 心中腹诽,王爷这是怎么了?原先不是最为谨慎细致,甚至有些多疑的?怎么如今这么放心王妃了? 一旁顾婳祎正在配药的手一顿,总感觉“王妃不是外人”这句话着实有些温暖。虽是她这两日尽力地避免和他独处,不愿叫自己在他面前露出一副羞涩或尴尬的小女儿神情,心里却是对他的体贴和细致感觉到十分的窝心。 暗影虽是心里腹诽,但是嘴里还是如实地禀告:“是!属下昨日夜里去了皇宫,在左怀仁和杨无悔欢好时候听见了左怀仁说是准备借南疆的手除掉您。” 左怀瑾听了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哦,我早便知道他会想办法除了我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忌惮我,为了除了我竟然愿和南疆联手,难不成我在他眼里比南疆的威胁更大么?” 暗影和阿左听了总觉着这话里面有几分辛酸,便是一旁的顾婳祎都有些替左怀瑾悲伤。试想本该是一母同胞,最为亲厚的亲兄弟,如今却是这般的互相防范。甚至皇上不惜为了除掉自己的弟弟,与外人联手,何其悲哀! 但是想归想,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暗影请示道:“王爷,咱们是否要采取什么行动呢?” 左怀瑾摆了摆手:“不必有什么行动了,咱们只消静观其变便好了。他想要除掉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里便需要这样的小心了?” 暗影:“那咱们便这样坐以待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慌的。叫人注意一下南疆的行动便是了。另外,叫人告知一下阿齐菱这个消息,她可是南疆的公主,想来南疆和皇上的打算她也该是知道的,却一直没有告诉我。” 暗影低头:“是!属下告退!” 待暗影下去了以后,顾婳祎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左怀瑾,问道:“王爷听到有人要杀自己便这般淡定?” “想杀我的人多了,我没有必要个个都放在心上,更没有必要个个都害怕,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整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可是,那人是你的亲哥哥啊。” “那又如何?他早便有了除了我的心思了。” 顾婳祎咽了咽口水:“你早便知道了?” 左怀瑾答得随意:“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他其实没有那么聪明,一直都不会很好地掩饰自己的心思。”仿佛在说今天早上吃的是什么,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平静的叫顾婳祎有些心疼他。 “好了,咱们开始今天的治疗吧。”顾婳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总感觉自己是在同情他一样,心里怪难受的。 左怀瑾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他并不想被人同情,他左怀瑾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两人默契地看了看那堆药材和木桶,然后左怀瑾率先开口提出自己的疑问:“这木桶是做什么用的?” “是叫王爷坐进去药浴的。” “药浴?这么细?”左怀瑾忍不住有些怀疑。 “是的,这是昨日给你做这个架子床时候我叫那些木匠一并赶制出来的,也是给你治疗用的。” 顾婳祎跟左怀瑾稍稍解释以后便对着外面道:“灵芝,进来吧。” 灵芝应声端着一盆红彤彤的水走了进来,瞧着有些沉的样子,阿左见了连忙上前去帮忙。 灵芝正准备往木桶里头倒呢,没想到有人过来接过了自己手里木盆。反射性地抬眼一看,见是阿左,不知怎的便有些心慌,脸上腾地一下便红了。 想到他昨夜拉了一夜肚子,怕是今日也不好受的,连忙拒绝他:“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阿左也不搭腔,自顾自地抢过去木盆倒了进去。 第247章 开窍了的阿左 灵芝脸上一红连忙去看顾婳祎的反应,发现顾婳祎并没有在看她,而是在专心地收拾药材,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盆里的水都倒到了木桶里,灵芝连忙伸手去拿木盆。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忙自己的吧。” “还要水么?去哪里打?”阿左压根儿不回应灵芝的话,只是这样问她。 他们二人的动静终是引起了顾婳祎的注意,顾婳祎看了一眼阿左和灵芝,再瞧了瞧那个木桶,果断开口:“灵芝,带阿左去一趟,然后叫他来把木桶装上一半的水,你过来帮我装药材。” 灵芝见顾婳祎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坚持,对着阿左道:“那阿左你随我过来罢。” 顾婳祎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为阿左点赞,暗道倒是瞧不出来这个阿左居然是这么个心思细腻的男子。倒是还不错的,绅士风度是做到了。自己怎么没想到叫阿左去做这样的粗累的活儿呢?自己的灵芝还是要自己疼的,累坏了可怎么是好呢?以后这种活儿还是都叫阿左来帮忙罢。 左怀瑾则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看来这个的这个属下,是对灵芝这丫头有心思了?原先怎的便没有发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可不信是阿左突然好心了,府里那么多丫头也没见他什么时候对哪个丫头怜香惜玉过呢。 罢了,总归是阿左的事情,自己先瞧着他怎么发展,等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也是未尝不可的。看来阿左也是开窍了呢~ 开窍了的阿左此刻和灵芝一起走在去提水的路上,像一个榆木疙瘩,一言不发的,只是闷头往前走。 灵芝红着脸开口:“其实你不必帮我,我自己来也是可以的。” 阿左闷闷地开口:“以后这种重活儿交给我做就好了。” 灵芝脸上红得更厉害了,这是什么话,叫她听了即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的。 阿左似乎也觉着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明不白的,不太妥当,遂又开口道:“我力气多得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干这点活儿还是可以的。你们女孩子力气小,不要累坏了。” 灵芝低着头:“嗯。谢谢你阿左。” 阿左挠了挠脑袋:“也,也不必谢我的。” 俩人说着便到了正在煮着药水的厨房,灵芝领着阿左进了厨房。厨房里头烟雾缭绕的,有一个丫头正在那里卖力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见灵芝来了,连忙起身。 “灵芝姑娘您过来了,锅里方才又添了一些水了。” 灵芝笑着回她:“嗯,辛苦你了,我再舀一盆回去。” 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不过您这样一盆一盆地舀怕是要费不少时间呢。” 灵芝无奈道:“若是多了我端不动。” 小丫头奇怪道:“您提不动的话叫一个其他的粗实丫头来帮忙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 灵芝哪里能告诉她说是小姐不放心叫其他丫头来做,只是摇手:“无事,左右不过是多跑几趟罢了。” 小丫头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这灵芝姑娘是真的好啊。 旁边的阿左径自拿过了一个木桶往里面舀水,旁边的小丫头这才注意到阿左,方才屋里头雾气腾腾的,她倒是没有注意到阿左的存在。 这下子见着阿左有些惶恐:“阿左大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阿左理也不理她,仍是只顾着往木桶里舀水, 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充耳不闻。 灵芝不免替那小丫头感到尴尬,又怕小丫头多想,误会了她与阿左的关系,便开口解围道:“是王妃叫他来帮忙的,阿左素来不爱说话的。” 小丫头心里对灵芝的印象再次好了不少,这灵芝姑娘真是善解人意。 见阿左来帮忙,那小丫头连忙又找出来了一个木桶来,好叫阿左一下子挑走两桶水,那样的话便不用跑那么多趟了。因着阿左一直跟着左怀瑾旁边做事,大家都认识他,也知道他是会武功的,自然那小丫头便觉着他是很有力气的。 阿左见着那两个木桶本也没觉着有什么,按着以往的经验,这两桶水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一回事儿。 然而当他自己把两桶水挑到肩上的时候便晓得厉害了,这两桶水可真沉呢。他这昨夜拉了一肚子的身体似乎是真的有些禁不住这两桶水。 但是看了看旁边的灵芝,阿左决定咬着牙也要把这两桶水给挑回去。总不能刚刚才在灵芝面上夸下海口说是以后粗重的活儿都找自己帮忙,转眼便说自己不行了吧? 灵芝本是想到了阿左昨夜的惨状及今日一大早发生的事情有些担心阿左的,但是看阿左一脸淡定地装满了两桶水,她便觉着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了。阿左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在前头,灵芝跟着后头走着。 总感觉阿左越走越慢了,但是灵芝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一边走着一边胡思乱想着,顺带数了数自己脚下的石子有多少颗,一开始数数石子还是可以的,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数石子的速度加快了还是怎么样,数完了石子了还是觉着走得有些慢。 阿左逐渐感觉力不从心,又不好开口说是自己想要停下来歇一歇,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 终于,阿左撑不住了,放下了扁担:“灵芝姑娘,你要不要回去先给王妃帮忙啊?她方才不是说叫你过去帮她分拣药材么?” 灵芝一抬头:“对啊,差点忘记了,小姐还在等着我呢,那我先回去了,你现在知道了就好了。记得啊,你一路上不能叫这水经别人的手,必须是你亲自送过去的。” 阿左忙不迭地点头:“哎,我记着了。灵芝姑娘你放心吧,你快去吧。” 灵芝飞快地往顾婳祎的院子跑去,阿左看着她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狠狠地吸了口气,喘上了。灵芝在这里他都不敢大喘气,害怕叫灵芝看出来他的吃力。 第248章 有点弱 等到喘够了气了,再歇上了一会儿了,阿左才重新把担子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接着艰难地往前走。 那个小丫头是谁,怎么这么笨?这两桶水差点压死了他了。等自己私底下问到了,一定要不再叫她去厨房当差了,这样的脑子怎么能做好厨房的差事? 等灵芝气喘吁吁地跑回去,顾婳祎早分拣好了药材了。看着跑得满脸通红的灵芝,有些奇怪:“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灵芝很无辜:“我就是带着阿左去了厨房,然后跟着他后面走,走到了一半的时候他说是叫我赶紧回来给小姐帮忙,我才想起来,所以回来晚了一些。” 顾婳祎很不解,按说不该这么慢的啊,便是阿左昨夜拉了一晚上肚子也不能说走得这么慢,除非… “阿左就拿了一盆水?”顾婳祎问道。 “没有,阿左挑了两桶水。”灵芝如实回答。 顾婳祎目瞪口呆:“两桶水?你不是知道阿左昨夜拉肚子的么?” “是的,但是我看着阿左似乎不怎么吃力的样子,便觉着他该是可以的,就由着他去了。” 顾婳祎无力扶额:“阿左怕是挑不到了。”然后转身对着左怀瑾道:“你再叫一个人过去帮忙罢。” 左怀瑾撇了撇嘴,阿左怎么变得这样弱了?但是仍是对着暗中一直跟着的暗形道:“去吧,看看他,帮他挑回来。” 暗形黑脸——怎么自己堂堂一个暗卫混成了粗使奴才了?但是仍然低声道:“是。” 暗形使上了轻功,不消半刻便到了阿左旁边了:“我来!” 阿左惊讶抬头,自己这是被怜香惜玉了?一看是暗形,倒也放心松手,主要是他实在是挑不动了,这样回去实在是要他半条命啊。 暗形即便是提着两桶水也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快速地回到了顾婳祎屋里,然后便没了影子。 顾婳祎黑脸——“你能不能把水倒入木桶再消失?” 没有人理她,暗形是习惯了只听左怀瑾的命令的。但是他却是怎么也做不到不搭理顾婳祎,他想起来似乎,嗯,王妃很不好惹的样子。 然后他很怂地,没有骨气地出来了,把水倒入了木桶里才消失,乖乖地待在了角落里。 左怀瑾瞧着倒是有些吃惊了,自己手底下的暗卫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一个个的死脑筋,并且只服从自己的命令,怎么今日倒是不一样了?自己虽是准备吩咐的,但是自己不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么?怎么便已经主动出来了? 正在想着,阿左终于回来了,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脸色有些惨白,脚步虚浮的厉害。 顾婳祎瞧了一眼他,扔了一粒药丸出去:“吃了吧。” 阿左有些犹豫,昨夜的药丸害得自己一直拉肚子,今早的药丸的确是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现在这粒药丸,究竟是什么效果?自己还真是有些不敢随便吃啊。 看出来了阿左的犹豫,顾婳祎翻了个白眼:“吃吧,放心,毒不死你。” 阿左一愣,脸上更白了,毒不死自己?意思是这药有毒?那更不能吃了。 灵芝见他这样,莫名觉着有些可爱,开口安慰他道:“只管吃了吧,小姐不会害你的。” 阿左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不定,又看了一眼顾婳祎,最终拿起来了那粒药丸,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吞了下去。 见他吃下去了,顾婳祎突然笑盈盈地开口:“这药毒性不大,但是没有解药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阿左腿肚一软,差点摔了下去,苦着一张脸:“王妃,小的今日是哪里惹您生气了?您只管说出来就是了,小的真的怕了您的药了。” 顾婳祎笑意不减:“自己琢磨。” 阿左认真忏悔:“送药水来得太晚了么?” 顾婳祎点了点头,自己给他吃这药可不就是因为他送水太晚了么? 阿左感觉自己分外冤枉虽说是自己送水是走得慢了些,但是这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力气了么?怎么能就因为这个就给自己吃药呢?王妃太可怕了。 外面的暗形暗影也感觉王妃太可怕了,也太暴躁了,暗影突然理解暗形今日一早给自己说王妃可怕不好惹的原因了,暗形用心良苦啊,他以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同样在暗处的暗形的方向。 虽是同样在暗处,暗形却是成功接受到了这叫他颇为不自在甚至想掉鸡皮疙瘩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当做是没看到的样子,继续面无表情。 顾婳祎见把阿左吓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吓他了,转而对左怀瑾说:“现在请王爷坐到药桶里去。” 左怀瑾幽怨抬头:“阿祎,你瞧瞧本王如今这样子像是能自己坐到木桶里面去的?” 顾婳祎看了看,似乎是真的不行:“阿左,帮王爷坐到木桶里去。” 阿左还沉浸在自己中毒的忧伤里,没有反应过来。 左怀瑾贴心地帮阿左拒绝:“阿左身体不适,怕是没有力气扶本王,不如劳烦一下阿祎?” 顾婳祎弯唇一笑:“王爷,您确定?”说罢看了看自己的金针包。 然后又看了看阿左:“阿左,你试试看能不能帮助王爷,若是实在不行我也是有其他办法的,也不是不能亲自动手帮王爷。” 阿左一颤,嗯,他想起来了药。立马来了精神:“王妃放心,阿左身体可以。”说罢走到了架子床前,准备把左怀瑾弄起来。 顾婳祎又开口道:“哦,顺带帮王爷把外衣脱下来,我跟灵芝先去外头等着,脱好了放到药桶里然后再叫我进来。” 左怀瑾黑脸——怎么这话说得像是自己就是一个物件一样任人摆布?他是真的不想被人扒光了衣裳再抱着放进那个像浴桶一样的药桶,想起来都让人难受。 然而顾婳祎并不给他挣扎的机会,直接带着灵芝出去了。 阿左伸出颤抖的手,内心颇为激动:“王爷,属下服侍您宽衣吧?”那姿态,有些卑微,有些讨好,嗯…有些像醉香楼里的姑娘。 第249章 你想给本王脱? 左怀瑾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叫阿左感觉如堕寒窟,浑身上下感觉一片冰凉。伸出去的手僵硬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左怀瑾看着呆愣的阿左,心里更是气闷:“滚出去!” 阿左一脸为难:“可是王爷的衣服…” 左怀瑾一张俊脸又黑又红:“本王自己脱,还是你想给本王脱?”说罢眼睛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 阿左连连摆手:“不不不,属下不想。”说罢又感觉有些不对,再次否认:“不不不,属下想,属下想的。” 左怀瑾原本就够黑的脸色又黑上了几分,阿左感觉很冤枉,很无辜,横竖他现如今不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了。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罢了罢了,即是说什么都是错,那便什么都不说。 阿左默默地退了出去,在门外侯着,他其实想说,王爷啊,脱衣服你自己可以,难不成进那个药桶您自己也可以么?但是想了想左怀瑾的脸,他还是觉着自己没有胆子说出来的。 左怀瑾等阿左出去了以后自己挣扎着脱衣服,由于他是趴在床上的,所以脱起衣服来十分的不便,很是别扭。 他先是费力地一只手撑起身体,另外一只手够着去解开了衣服带子。这般尝试了好几次,折腾了半日的功夫了,总算是把上衣的带子都解开了,左怀瑾生平第一次这样嫌弃衣服上的带子。 带子解罢了之后想要把衣服脱下来倒是有点难,总是要两只手才能解决的,自己如今这样憋屈的一只手操作,别说是把衣服脱下来,连拽下来一只袖子都显得很是艰难。 左怀瑾无奈,罢了,还是自己站起来脱衣服要更靠谱一点。虽是如今身上有伤,但是好在伤在后背,腿是没什么事儿的,站起来的话还是可以的。 左怀瑾在架子床上努力地挣扎,想要爬起来,这起来的动作太大了,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好不容易的眼看着快要站起来了,他却没有把脚跟落到地上,一不小心便摔到了地上。 阿左在外头听到了屋里有东西摔到了地上的声音,本也不敢多问,奈何那“嘭”的一声实在是太过响亮,便是叫人想要忽略都难。 阿左怯怯地趴着门缝问道:“王爷,您没事吧?要不要属下进来帮忙?” 趴在地上的瑾王爷以恨不得杀人的语气恨恨道:“多事!滚出去!就在外面侯着!” 阿左只好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继续在门边默默地等着。 里头左怀瑾趴在地上大喘了几口气,再次撑着地,努力叫自己爬起来,但是这样一来便撕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眼看着有鲜红的血从衣服上渗出来了,他却是不以为意,仍是咬着牙站起来了。 扶着架子床站了一会儿,休息够了,他又开始接着脱衣服了,外衣倒还好,只是里面的中衣叫方才渗出来的血黏到了包扎伤口的布上,有些不好拿下来,左怀瑾稍微用力才能把中衣脱下来。 接下来这个裤子,真这真是折磨死他了,由于伤在背上,他不能弯腰,这个裤子脱得格外艰难,晓是他再怎么小心,也碰到了伤口,渗出来的血将原本雪白的布条染红了一大片。 这时候顾婳祎带着灵芝回来了,瞧见阿左在外面站着,顾婳祎好奇地问他:“你不在里面服侍王爷,怎么在这里站着?难不成已经把王爷安置好了?” 说完便要推门进去,左怀瑾刚脱好了衣服要往药桶那边去,此刻全身上下只着了一件墊裤,他听着外头的动静连忙开口阻止:“本王还没好,不要进来。” 然而他说得太晚了,顾婳祎已经推开了门了。然后便见着了这样的场面—— 左怀瑾光溜溜地站在那里,保持着在她开门那一瞬间护住重要部位的动作,浑身上下由于方才的一系列动作开始有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看起来亮晶晶的,倒像是给这具身体镀了一层腊一般,多了几分诱惑的味道。 美中不足的是腰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那纱布上甚至还渗出来了血,看起来有些瘆人,破坏了这美感。 顾婳祎脸上一红,连忙关上了门。至于灵芝和阿左,他们本就在顾婳祎身后,一直低着头,方才也听到了王爷吩咐的不要进去,自然很是乖觉,故而什么都没有瞧见,但是灵芝却是瞥见了自家小姐脸上这可疑的红晕,方才还是好好的呢,这突然脸红怕是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灵芝并不敢说出来,她可不想被小姐打死。 原本左怀瑾也是并不介意被顾婳祎瞧见自己的裸体的,但是他总觉着自己如今的样子有些狼狈,不愿意叫她瞧见,也怕她见自己伤口渗血了会骂自己。 方才顾婳祎那一推门,叫她感觉很是措手不及,等那扇门再次合上了,他才稍微镇定了一点,但是也加快了速度,怕顾婳祎等得久了会再次推开门查看。 他挣扎着挪动脚步到了药桶旁边,看着那半人高的药桶却是发起了愁若是平日,这么点高的木桶完全不够看,他轻轻一跳便可以进去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如今满身狼藉,遍是伤口的他连动一下都难,更别说是跳进去了。 他只好两只手扶住药桶壁,再认命地抬起了自己的一条腿,勉强地够着想要放进去。发现仍是有点不太够,又把另外一只脚稍稍踮起来,这才堪堪够住了木桶的底部。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进去了一只脚了,另外一只脚便好说了,也不愁不能放进去了。但是恰恰是这一松气坏了事儿,一着不慎便叫自己身下的命根子抵到了木桶沿上,他如今另外一只脚处于悬空状态,没有着力点这叫他的命根子被压得生疼,忍不住闷哼一声。 外面的阿左听到了,连忙问:“王爷,可是自己不行?要不属下进来帮您罢。” 左怀瑾一点都不想理他,吸了一口冷气,强忍着背上的剧痛把另外一条腿往进移。这下子身下的痛是减轻了,背上的伤口却是撕裂得更严重了。 第250章 自作自受 历经千辛万苦,左怀瑾总算是把自己放进了药桶里面了,他忍着身上的痛楚,坐到了药桶里。这才对着外面冷冷道:“本王好了,你们进来罢。” 顾婳祎这次学聪明了,稍微顿了一顿,叫阿左去看门,见阿左面无异色这才跟着往进走。 进去之后便见着左怀瑾上半身一丝不挂地坐到了药桶里面了,顾婳祎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衣服,上面的血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吓人。 “你怎么没有帮王爷一下?他身上有伤,做起来自然有些不方便的。”顾婳祎对着阿左略有些责备地问道。 阿左一听,自知理亏,低下了头:“对不住王妃,是小的没有做好王妃吩咐的事情,请王妃责罚。” “不必责罚他,是我不要他服侍,赶他出去的。”左怀瑾坐在药桶里开口道。 顾婳祎横了他一眼:“为何?便是为了 报复我没有亲自动手么?” 左怀瑾这会子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咬着牙硬撑着回答顾婳祎的话:“没有,我不过是不习惯叫别人帮我宽衣罢了。还要那样赤裸地被人抱着,实在是叫人不齿。” 顾婳祎张了张嘴,感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是感动他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还是心疼他这样为难他自己? 最终出口便变成了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谁叫你自己愿意折磨自己的呢?你这就是活该!现在呢,感觉怎么样了?伤口是不是裂开了?给我看看。” 左怀瑾扯了扯嘴角:“无事,不过是五十大板罢了,我还是挺得住的。如今不过是自己脱个衣裳走两步罢了,要不了命的。不必那样大惊小怪的,一点血,并不会怎么样。” 顾婳祎瞧了一眼那堆衣裳:“我瞧着不像是一点血,衣裳都染成这样了怕是里面的伤口全裂开了,得要重新包扎才好呢。” 左怀瑾看了看灵芝和阿左:“若是要再重新包扎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叫他们俩出去,你自己在里面帮我包扎。我如今这个样子,不方便重新包扎。” 灵芝一听便“唰”地一下红了脸,她自然晓得王爷说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一旁的阿左见了,直接拉着灵芝便往外走。 顾婳祎再转身便发现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灵芝和阿左早便没了踪影了。 疼的直抽气的左怀瑾这会子瞧着除了自己和顾婳祎之外空无一人的房间,心里忍不住发笑,这阿左倒是越发机灵了,越来越有眼力见儿了,原先的他可不知道这时候出去的。 再看看顾婳祎,顾婳祎此刻的表情瞧起来很是精彩。过了好半晌,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那好吧,我帮王爷重新包扎一下。”顾婳祎最终无奈低头,找到白布条去帮他重新包扎。 左怀瑾从药桶里头站了起来,露出来紧实健壮的上身。肌肉线条看着很是流畅,那张俊脸瞧着格外地吸引人。 顾婳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可否认这样的左怀瑾叫她瞧着即是有些尴尬,又有些无措,过了好一会儿了,她想起来自己该要做什么。 在包扎的时候,顾婳祎虽是小心翼翼地避免,却还是无可避免地会碰到左怀瑾的皮肤,肌肤相触,顾婳祎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忍不住的脸红心跳,但是她又强迫自己压下这种想法,什么时候了,自己怎么能起这种心思呢?专心,专心包扎。 他的伤口是被用力撕裂的,看起来旧伤加新伤,瞧起来很有几分狰狞。 顾婳祎瞧着心里来气,手下的动作便没那么轻柔了。疼得左怀瑾“嘶”地直吸冷气,忍不住抱怨:“阿祎便不能轻些么?” 话刚出口便后悔了,他并不想再感受一次叫阿左上药的感觉,又默默地闭了嘴。 顾婳祎道:“那你怎地便不能小心些?撕开伤口的时候不知道疼,这时候知道疼了?” 左怀瑾自知理亏,不敢辩解什么。默默地承受着顾婳祎的怒火,好在没要多久这伤口便重新包扎好了。 顾婳祎叫进来了阿左和灵芝,吩咐他们把那些药材分一部分拿去厨房熬出来再端过来,另外一部分用药捣给捣得稀碎,然后一点一点的加到左怀瑾的药桶中。 药桶里面的左怀瑾伤口碰着原就难受的厉害,看着还要加药进来,心里便更是恐慌。 顾婳祎瞧出来了他的顾虑,安慰道:“今日这药水不会叫你疼痛难挨的,你不必太过紧张。” 左怀瑾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安心在里面泡着。等泡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顾婳祎叫左怀瑾起来。 左怀瑾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仍是照做了。在水里泡过之后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原本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此刻泛着红色,滴滴答答的水珠不断落下,搅得顾婳祎有些心神不宁。 她原先学医时候不知道见过多少裸男,但不知道为何,在面对左怀瑾时候总是有些不自觉地想要脸红。 见她脸红,左怀瑾顿觉身上的痛苦都消失了一大半了。能见着阿祎这般模样,便是有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顾婳祎给他递过去了一个类似于蒸笼里面蒸格的东西,左怀瑾愣愣地接了过来,不明白顾婳祎的意思。 顾婳祎指了指蒸格,又指了指那药桶:“这个比药桶要细一点的,你把它放好,自己坐上去就好了。” 左怀瑾不明白她的意图,但是也知道问了也没什么用,只管照做就是了。在他防止好了蒸格,自己坐上去之后 ,便见着顾婳祎弯下腰把一个堵住了药桶底部的木塞给拔了下来。这时候药桶里的水开始往外流去,桶里面的水位逐渐降低。 然后,左怀瑾羞耻地发现自己没有了水的掩护,全身上下现如今一丝不挂,只消往药桶边上一趴便能将自己给看个干干净净了。 发现了这件事的他,俊脸开始发红,便是他再怎么厚脸皮,也是知道害臊的不是。顾婳祎看也不看他,便递过去了那个木盖。 “从脑袋框下去,够你的脖子以上漏在外面就好了,那样便看不见药桶里面了。” 第251章 蒸菜 左怀瑾听了这话,便只能乖乖地按照着顾婳祎所说的去做,倒是刚刚好的严丝合缝,且木桶那边缘本就故意留了两块凸起的木块了,这会子刚好卡住了那木盖,好不叫它掉下去了。 这时候去煎的药煎好了,顾婳祎唤道:“灵芝,你去把阿左手里的药汁拿过来,顺着这留出来的洞,把药汁给倒进去吧。” 灵芝照做,顾婳祎祎再吩咐阿左,提一桶刚煮沸的开水过来。 阿左也照做了,顾婳祎又放了几块儿硫磺到左怀瑾泡着的药桶里,瞬时间那原本还算是平静的药桶里开始往外滋滋地冒着热气了。 顾婳祎见状也不再动作,只在那里等着,然后开口问左怀瑾:“感觉如何?” 左怀瑾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感觉倒是没什么,虽是身下的热气有些烫,但是也是忍得住的,只是我这样子总感觉自己像是一道正在被清蒸的菜品。” 可不就是这样的么,热气腾腾的,他坐在里面也不能动,水并没有挨着他,但是水所释放出来的热气却都是经过了他的身体之后才溢出去的。还时不时地往里头加些东西,活像是在放调料一般。 阿左原也不觉得的,但是叫左怀瑾这样一说,再仔细一看,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忍不住笑出声来。左怀瑾听见了,抬头瞪了阿左一眼:“阿左,什么事叫你这么高兴,说出来叫本王也高兴高兴罢。” 阿左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顾婳祎并不理会这主仆二人之间的互动,只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从方才研制好了的几个托盘里抓出来一把撒到左怀瑾的药桶里。 左怀瑾有些好奇:“便只消这样蒸着就好了么?” 顾婳祎抬眸:“哪里会这样简单的?王爷耐心等着就是了。”说罢转身整理起来了自己的药箱,拿起了自己装金针的包裹,纤细手指拂过,看得左怀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了,顾婳祎对着药桶里面的左怀瑾吩咐道:“请王爷现在伸出左臂给我。” 左怀瑾颇为防备地看了看顾婳祎手里的金针:“又要扎针了?” 顾婳祎淡笑:“嗯。” 左怀瑾想起来昨日的金针,有些后怕:“能不能不扎针了?” 顾婳祎摇了摇头:“王爷,切不可太过任性随意,针还是要扎的,不过是今日这针是不疼的。” 左怀瑾这才稍微放了一点心,伸出去了自己的左臂。 顾婳祎手上拿起一排金针,还不等左怀瑾看清楚她拿了多少根针,那些针便已经整整齐齐地一顺溜地扎到了左怀瑾的胳膊上了。看起来金光闪闪的一整个手臂,倒是有些吓人了。 好在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觉,左怀瑾倒也能忍下来,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再随意动这左臂了。 又过了大致有一盏茶的功夫,估摸着里头的水没有那么烫了,顾婳祎又吩咐阿左去提了一桶刚煮沸的开水过来。 在阿左对着那刻意留出来的小孔往里倒的时候,左怀瑾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让了让,毕竟现在阿左看不见药桶里面的情形,万一他一个不小心便把那沸水倒到了自己身上,那自己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顾婳祎瞧见了他的小动作,笑到:“王爷放心吧,烫不到你的,那小孔的位置留的有分寸的。” 果真是半滴都不曾碰着左怀瑾的身体,他稍稍放松了身心。顾婳祎又叫他把右臂也伸出来给她,左怀瑾看了看像刺猬一样的左臂,并不大愿意把右臂伸出来。 “王爷莫不是想叫阿左打开木桶盖来帮王爷把右臂拿出来?”顾婳祎看出来了他的不情愿。 “哪里有?”左怀瑾连忙否认,接着便干脆利落地拿出来了自己的右臂。 然后一眨眼见,他的右臂也插满了金晃晃的金针。顾婳祎紧接着有往药桶里加了另外一个盘子里装的研磨好的药粉。 左怀瑾初时是感觉到了这药桶里面的燥热,在加入了第一次药粉以后便觉着有些清凉了。在加入了第二次药粉以后,感觉到自己受伤的背部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痒得有些难受。 他想伸手去挠,却发现自己双臂上皆插满了金针,稍微动一下便感觉心惊胆战的,只好放弃了去挠他的想法。但是忍不住想要拿后背去蹭药桶的桶壁,以缓解这痒。 顾婳祎适时开口制止他:“不要乱动,不能挠,也不能蹭,不然这伤口便别指望好了。” 左怀瑾只好作罢,强忍了一会,他感觉那种难受的感觉似乎是要好了一点了,但是从自己的四肢百骸里又隐隐约约地涌上了一股寒意,像是有寒霜在自己体内游走一般,最终都聚集到了伤口处。 紧接着感觉到了那伤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一般,方才被撕裂的伤口,再次传来了像被撕裂一般都痛感,似是肿胀难耐。 左怀瑾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顾婳祎:“现在可以把布条取下来么?感觉有东西要从伤口里出来了,又痛又痒,十分难受。” 顾婳祎听罢又加了一把药粉进去:“且再忍上一忍,过一会儿再打开才好。” 左怀瑾只好咬紧了牙关去忍着,额头上出现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一路向下,蜿蜒着留下来,滴到了木桶盖上,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阿左在一旁看得于心不忍:“王妃,您便叫王爷好受一些罢。” 顾婳祎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非得如此,这是治病,又不是儿戏,如何能好受一些?你若是瞧不下去了便去外边等着。” 左怀瑾也是咬着牙对着阿左摇了摇头,阿左只好再次默默地退到了一边等着了。再过了约莫两柱香的功夫,看着左怀瑾脸上憋得通红,更多的汗珠打到了木桶盖上,顾婳祎这才开口:“阿左,时候差不多了,你去帮你家王爷把布带解开,不必再缠上了。” 第252章 存心为难? 阿左闻言连忙上前,帮着左怀瑾把木桶盖取了下来,叫他站起来,自己帮他解开白布。 顾婳祎在一旁看着左怀瑾后背上的白布,那白布已经被鲜血染得鲜红了。顾婳祎抿了抿嘴唇,连忙撇开了眼神,总觉得有些心虚的样子。 阿左一圈一圈地把那白布条给解开了,随着白布条的解开,那白布条包裹着的伤口渗血渗得越发地厉害了。那血迹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由一开始的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最后变得有些发黑了。 阿左瞧着那发黑的血迹,有些惊慌,去找顾婳祎:“王妃,这,这王爷的伤口,您去瞧瞧吧,看着有些吓人了。” 顾婳祎听了阿左的话,去看了一眼左怀瑾的伤口,见它除了不住地往外冒血水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症状,便也放心了。对着阿左摆手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叫他继续坐回桶里就是了。” 阿左一脸担忧:“这血流不止,难道不需要止血么?” 顾婳祎听罢笑道:“怕什么?这可是好事,如今便正是在排毒。” 阿左听得顾婳祎这样讲,这才心下稍微安定了一些了。 左怀瑾方才准备坐下,顾婳祎便又拿出来了几枚金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插到了左怀瑾的背上。 左怀瑾一愣,看着顾婳祎,想知道她准备的下一步举动,却见她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好了,王爷再坐下盖上盖子吧。”顾婳祎淡淡地道。 左怀瑾感觉自己十分地受限制,整个人都像是刺猬,两只手臂和背上全都是金针,叫他不敢随意去碰桶壁,唯恐稍不留神便碰到了金针,这金针若是扎进去了穴位里面,怕是会有危险的。 他在里面了一会儿以后原本高度紧张的精神,不知为何竟渐渐放松了,闻着这怡人的药香味,再看看在一旁站着淡然自若地看着自己动静的顾婳祎,他只觉着内心极为舒适宁静。 在这样舒适宁静的氛围下,不大一会儿左怀瑾便睡过去了。一旁的阿左看着有些担忧,生怕他睡着了一不小心便碰着了身上扎的金针,想要上前去叫醒他。 顾婳祎看见了阿左的举动,阻止了他:“王爷若是能睡着,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便叫他多睡一会儿吧。” 阿左很是奇怪,头一回听说这样的言论。 瞧出了他眼中的不解,顾婳祎解释道:“他睡得着便说明他内心放松了,这样血脉才能通畅,倘若他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是再怎么都睡不着的,反倒影响了血脉流通。只有血脉通畅,这毒才好排出来的。” 阿左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时候外头有人来通报:“启禀王爷王妃,住在厢房的客人说是有事求见。” 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左怀瑾,顾婳祎开口道:“跟他们说一声王爷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实在是抱歉,等王爷好些了再来吧。” 那下人听了便回去回禀了阿齐菱和阿蓝擎:“回禀两位贵客,王妃说是实在是抱歉,王爷今日身体不适,若是有什么事情,等王爷身体好些了再说罢,今日实在是不能见客。” 听了下人的话,阿蓝擎和阿齐菱只好屾屾地回到了自己的厢房。才回到厢房阿蓝擎便摔上了门,发起了脾气。 “不过是救了菱妹妹一命,他们竟然这样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连你我亲自上门求见都不愿意开门见我们,实在是过分至极!” 倒是阿齐菱看起来颇为淡定:“阿蓝擎哥哥不必动怒,方才那下人不是说了么,说是王爷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且也对咱们道歉了。咱们如今住在瑾王府,很多事情的确是仰仗瑾王府的,理当心怀感恩的。” 阿蓝擎不屑一顾道:“什么身体不适,我才不相信呢,便是再怎么身体不适,难道连见一见你我都做不到么?咱们到了门口了,他连动一下都是不必的。我看身体不适是假,存心为难才是真。” 阿齐菱摇了摇头:“我看未必是诓骗咱们的,瑾王爷被打了五十大板,且他原本就身体才恢复不久,说是身体不适也是有可能的。” 阿蓝擎这才不说什么了?也是,若是左怀瑾和顾婳祎当真是存心为难他们,多的是法子,又何必扯这样一个谎呢? 这样一想,阿蓝擎便也没有那么生气了,稍微平静了一点:“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找他们说呢?” 阿齐菱想了想开口道:“便是这两日罢,咱们也不会再留多久了,虽是瑾王府愿意护着咱们,也的确是可以护着咱们,到现在还没有人找到咱们,但是久留于此并非长久之策啊,咱们迟早是要回去的。” 阿蓝擎倒是不反驳这句话,他也是没有打算在这里过多停留的,本是想要带着阿齐菱远走高飞,从此仗剑走天涯,再不过问朝堂事。但是阿齐菱放心不下,舍不下她的父母兄弟,舍不下南疆,他便也陪着他回去南疆就是了。 两人这边商量好了,倒也没什么事了,再各自歇着。 那厢左怀瑾在药桶里睡着了,过了半个时辰,顾婳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走到了药桶边上,敲了敲桶壁,对着里面睡着的左怀瑾开口。 “好了,来,起身。” 随着顾婳祎这句话,里面的左怀瑾应声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顾婳祎,发现自己如今竟然是睡着了在了药桶里头,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怎么便这样睡着了,难不成是因为昨夜未曾安睡的缘故? 他这样想着,见着顾婳祎还在那里站着,想起来顾婳祎方才说的是什么,赶忙站了起来。 他不站起来倒还好,这一站起来看着更是吓人。原本虽有伤疤但仍是白皙的肌肤,如今变成了暗红色,特别是那背后的伤口处看着更是叫人感觉触目惊心。 蜿蜒的黑色的血水,从伤口处流了下来,伴随着一阵一阵的腥臭味,叫人闻着几欲作呕。 第253章 亲自动手 闻着这腥臭味,再看看左怀瑾的后背,阿左和灵芝都有些忍不住了,稍稍偏开了脸,他们本是想要伸手捂住口鼻的,却又不敢这么做。 唯独顾婳祎像是没事人一般,走到了左怀瑾背后,一根一根地拔下了他后背上的金针。金针的针尖上都沾上了黑色的血迹,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像是腐尸身上的味道。 左怀瑾皱了皱眉,这个味道他自然是闻到了,看着阿左怀和灵芝的脸色,即便他看不到自己后背伤口如今的情形,也差不多可以猜到了。只是再看看顾婳祎这般淡定,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嫌弃的样子,叫他有些不清楚自己后背伤口现如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他忍不住拿刚刚被拔下金针的手去够自己身后的伤口,一摸,摸到了一手的黏腻。拿到身前一看,那冲天的恶臭味便险些叫他晕倒过去。那颜色看起来也很是恶心,黑漆漆的,偏生其中又带了一些血红色,有些凝块,半固体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叫人感觉腹中翻腾不定。 这下子他不消看,也能想象到自己的后背是怎么样的一幅样子了。忍不住转了转身体,不想叫自己那丑陋恶臭的后背对着顾婳祎,唯恐熏着她了。 总觉着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实在是叫人嫌弃厌恶,左怀瑾看了看正在认真擦拭金针的顾婳祎缓缓开口道:“屋里味道太难闻了,阿祎你带着灵芝出去罢,莫要熏着你们了。接下来需要怎么处理,你告诉阿左,叫阿左来便好。” 顾婳祎瞥见了他眼底的那抹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自卑。摇了摇头:“无妨,早见惯了的。对我来说,影响不大,倒是他们俩可能确实是有些受不住,毕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场面。你们俩出去罢,我一个人来就好了,等好了之后叫你们进来。” 顾婳祎对着阿左和灵芝吩咐罢了以后也不管他们的反应,自己拿起了一旁备好的白色布巾,扳过左怀瑾的身体,叫他背对着自己,然后耐心地用干净的白布擦拭掉伤口表面方才流出来的腥臭血污。 阿左和灵芝一时愣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若是走了,那便是摆明了嫌弃王爷了,他们没那个胆子。再说了到时候就王妃一个人亲自照顾王爷,他们俩下人反倒是出去闲着了,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若是不出去,他们当真是有些受不了这个气味,闻着却是是感觉肚子里面翻江倒海的难受。到时候若是忍不住了,真的吐了出来,那更是大不敬了。 左怀瑾瞧着他们没有动静,看了看他们为难的脸色,开口道:“罢了,按着王妃说的做,你们俩出去侯着罢。” 二人这才往外走去,屋里只剩下顾婳祎和赤裸着的左怀瑾。左怀瑾看着仔细地擦拭自己身上血污的顾婳祎,眼底漫上一层温柔,一层怜惜。 “阿祎,你便不嫌它恶心么?其实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便可以的,不必你亲自动手的。” 顾婳祎听了,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没什么好嫌弃的,身为医者,当有怀有仁心。不论是谁来做,终是需要有一人来做的。更何况交给那些下人我也是不放心的,即是这样,倒还不如我亲自来做。” 二人屋里面说着,外面洛琪和秦哲二人又到了。瞧着站在外面的阿左和灵芝,二人不明所以,不是说小嫂子正在为王爷治病么?怎么如今看着这个样子不太像啊,疗伤不都是要人在旁边帮衬着的? 这两人站在外面是做什么?还是说里面的人并非在疗伤,而是在做什么不能叫其他人看的事情? 二人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便略微有些微妙了。 洛琪先开口:“小嫂子和阿祎在里面吗?” 阿左这才发现洛琪世子和秦哲世子来了,他方才在发呆,这会子反应过来了连忙躬身行礼:“见过二位世子,王爷和王妃在里面疗伤。” 秦哲摸了摸那还没有胡茬的下巴,不解道:“那你们怎么不进去帮忙?” 阿左再次老老实实开口:“是王妃说用不上我们帮忙,叫我们出来侯着的。” 洛琪吃惊,小嫂子竟然是这样的小嫂子么?但是他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是小嫂子叫你们出来的么?竟然不是阿瑾叫你们出来的?” 阿左一脸莫名其妙:“王妃给王爷治疗,自然是王妃开口了才有效啊。” 秦哲再次发问:“那用的什么法子治疗?这一回是治什么的?你们家王爷后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阿左思考了一下,发现这个治疗方法貌似自己不知道,没办法,听起来很专业的样子,自己不过是一个业余选手罢了。他看了看旁边的灵芝,示意叫她回答。 灵芝素来不怎么在外人面前说话的,见阿左叫自己答话,瞬间便红了脸,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额,治疗方法,是药蒸法,治的是,不,是给王爷清理余毒,上一回给王爷解毒还是有余毒未清,留在体内,长此以往对王爷身体不利。王爷的伤,还没好,看起来很是吓人,今日伤口又撕裂了。” 秦哲见她回话,倒是头一回正眼看这个丫头,方才行礼时候她和阿左一起行礼的,他们倒是没有注意到她,只顾着和阿左说话了。原现在王妃身边的丫鬟想必定是个机灵的,如今见她这磕磕巴巴的样子,倒是起了一点兴趣:“你便是王妃身边的丫鬟?” 灵芝小脸涨得通红,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自己:“奴,是的。”她原是想说奴婢的,但是想起来自己答应小姐的不再自称奴婢,她便又把自己那已经出口的奴给咽了下去。 而秦哲和洛琪只当是她太紧张了,毕竟她看起来的确是很紧张,且他们也没有存要为难她的心思,也没有追究她这个自称的问题。 秦哲见她方才回话利落,便随口夸道:“看来跟着王妃的丫头也是通医理的,倒是难得,瞧着清秀,也叫人心里舒适欢喜,难怪王妃留你在身边。” 第254章 秦哲看上了灵芝? 灵芝听到秦哲夸自己,原本因为紧张而涨红的脸上变得更红了。不好意思地摆手道:“没有的没有的,不过是小姐不嫌弃,不嫌弃我愚笨罢了,我其实并不通医理,不过是听小姐说的而已。” 秦哲笑了笑:“那也是不错的。” 阿左见秦哲世子突然夸奖灵芝,心中警铃大作,这秦哲世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夸灵芝呢?难不成,难不成他看上了灵芝?但是他身为一个王爷的属下,位卑言轻,什么都不能说。 只好站出来转移话题:“二位世子今日来找王爷有什么事情么?” 洛琪笑道:“没有事情便不能过来找阿瑾么?” 阿左一时被噎着了,不知道能说什么。里面传来的一句话像是救了他性命一般,解救他于这种尴尬的情形之中。是顾婳祎的声音—— “阿左,你去再提一桶煮沸的药水来。灵芝进来罢。” 阿左连忙应到:“是!”转身便没了影子。 秦哲看着他飞快离去的背影,想起来昨日自己二人离开的时候阿左貌似在闹肚子,便随口问灵芝道:“阿左昨日拉肚子厉害么?闹了多久好的?看他跑得这么快,精神不错的样子。” 灵芝不做他想:“闹得挺厉害的,闹了一整晚,今日一早我去给他送药的时候他还晕倒了。” 洛琪砸了咂嘴:“啧啧啧,一晚上,今日还能有这样的精神,实在是不容易,到底还是年轻好啊,恢复的真快。” 秦哲则是捕捉到了重点:“因为闹肚子晕倒了?” 灵芝点了点头,想起来小姐刚刚叫自己了,连忙推开门进去。里面左怀瑾还站在那里,赤身裸体的,虽是有药桶遮挡,秦哲和洛琪也不难脑补那腰部以下的地方。 再联想方才二人关起门来在屋里的情形,连忙遮住了眼睛:“啧啧啧,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秦哲配合道:“打扰了,打扰了!” 里头左怀瑾早便听到了二人在外面和阿左及灵芝的对话,不过是懒得搭理他们,故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罢了。这会子见他们这样子装模作样的,佯怒道:“什么非礼勿视,你们看的还少么?怎么便打扰了!” 洛琪嘻嘻哈哈道:“嘿嘿嘿,这不是原先看的都是你一个人么?如今你有了小嫂子自然是不一样了,我们俩人打扰了你们二人在房中的独处,自然是要道歉的。” 左怀瑾一下子便反应过来这两人说得是什么意思的,他们竟是自己和阿祎青天白日的在屋里头做那等龌龊之事,实在是,实在是下流! 但是当着阿祎的面,他又不好说出来,只好是冷着一张脸:“来找我做什么?” 洛琪看了看屋里的情形,当然是知道自己二人想岔了,看着左怀瑾面色不善,也连忙正经了起来:“也没什么事情的,不过是来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另外就是听说宫里那位是打算跟南疆联手对你下手的,还暗地里安排了暗卫来准备伺机刺杀你,来看看你的意思。” 左怀瑾见他们正经了一点,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伤口不碍事,昨日才挨完板子,你能指望它一夜之间变成什么样?联手便联手罢,暗卫给我说了,咱们只消静观其变就好了,南疆答应了是一回事,会不会行动却是另外一回事。” 看着他淡定的样子,二人感觉自讨没趣,早便晓得他会是这个反应了,也不知道自己大老远的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但是看着左怀瑾,他们突然想起来昨日他们走的时候左怀瑾手臂上的金针和他疼得冒汗的额头,今日再看那金针已然拔了。 二人仍是忍不住出言调侃:“阿瑾,昨日那针有效么?可曾治好了你的病?” 左怀瑾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能说什么,难不成要说是自己惹了自家王妃不高兴,自家王妃为了惩罚自己才给自己扎针的?那不行,那说出来自己以后在他们二人面前怕是再没有一点威严了。 正在他纠结着要怎么说的时候,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顾婳祎的声音:“二位世子说笑了,哪里有这么容易便治好王爷的病的。昨日那金针便是为今日的清余毒做准备的,逼着余毒往这些伤口的地方流,今日再以药蒸催之,才好排出体外。” 左怀瑾暗暗松了一口气,阿祎这样说还是能帮自己保住几分面子的。 洛琪好奇道:“但是一般清余毒这种事情,除非万分凶险,不都是会等着患者身体情况稍好的时候才会清理的么?为何小嫂子要赶在阿瑾昨日受了五十大板的第二天来清理余毒呢?” 顾婳祎看了看洛琪:“难不成世子觉着我会害王爷?” 洛琪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觉着小嫂子是要害阿瑾,我自然是知道小嫂子是为阿瑾好的,不过是好奇所以多问一句罢了。” 顾婳祎听了他的话才回道:“清理余毒需要把余毒排出体外,一般要么是通过粪便排泄来排出去,要么是通过口腔排出去,要么是通过毛孔排出去,要么便是通过制造创口排出去。王爷身体里面的毒已经积累了好几年的功夫了,虽是余毒,却也是不容易排出来的。其他的法子于王爷来说都不大顶用,只有通过创口排出的法子最是适用。” 看着洛琪和秦哲那一脸迷茫的样子显然并没有明白究竟是为什么,顾婳祎只好接着解释。 “但是若是我们制造创口来排毒,需要拿匕首来划开大面积的口子进行排毒,倒是平白的叫王爷受罪了。此次王爷遭了五十大板,虽说是身体虚弱,却没有大碍,王爷还是撑得住的,他背上有了大面积的创口,一时半会儿的本就不会太快地好,我便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将部分余毒从他背上的创口排出来好了。” 说了半天顾婳祎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了,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才接着开口。 “这样一来王爷便能少受一次制作创口的痛苦了,且此次创口面积较大,也便于余毒排出。” 第255章 终归是与众不同 听得顾婳祎这样说,秦哲和洛琪顿时明白了,也对自己一点常识都没有,方才还怀疑顾婳祎而感到无比愧疚。有些不好意思地去瞧顾婳祎,但是顾婳祎浑然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洛琪有些尴尬地开口:“到底还是小嫂子考虑的周到啊,免了阿左再受一次皮肉之苦。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清余毒可以全部清理干净么?” 顾婳祎一边收拾着手里的东西一边答道:“哪里便是那么容易的就可以清理干净了余毒了,估计还要几回才行的。” 秦哲瞪大了眼睛:“这样痛苦的事还要好几回么?那阿左回回都弄出来这么大的创口,得多痛苦啊。” 顾婳祎笑了笑:“比起来他不能走路的痛苦,这点痛苦能算得了什么?” 左怀瑾也开口:“无妨的,不过是皮肉之苦罢了,比起来这些年我受过的哭,倒的确是不算是什么了。” 顾婳祎把金针收拾好了之后,见着阿左已经打了一桶冒着热气的药水进来了,也不再搭理一旁的秦哲和洛琪,径直对着阿左吩咐道:“阿左,你过来把药桶里的水放出来,再把你提来的干净的水倒进去。” 阿左依言照办:“是。”然后附身去打开了药桶底下的木塞,瞬时间药桶里面的水流到了一旁接着的木盆里面。 只是那药水早变了颜色,不再是原先有些旖旎的红色,而是有些可怖的暗红色。闻起来也是腥臭极了,隐隐约约掺杂着药香味更是叫人闻了几欲作呕。 洛琪和秦哲咋一看这水,便有些遭不住了,他们可不是灵芝和阿左,素来是无所顾忌惯了的。这会子也是大大咧咧的一边扇着口鼻一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会这般恶臭?” 顾婳祎面无表情:“不过是余毒混着原就腐坏了的血肉一起出来了,再到了药水里头罢了。” 顾婳祎如今站的离左怀瑾最近,且又是一个女子,她这般的淡定倒是叫身为男子的洛琪和秦哲有些不好意思了。 再去看阿左和灵芝,由于有了方才见过了”左怀瑾的背的经验,二人看起来颇为淡定,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样一来更是显得洛琪和秦哲二人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了,二人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羞愧之色。 顾婳祎瞧着里面的污水都放出来以后,叫阿左把木塞堵上,再将刚刚拿来的沸水倒入药桶之中,叫左怀瑾复又坐了下去,再往里面一次加入了一下药粉。洛琪和秦哲不知道加的都是什么药,却也不好贸贸然地去问,害怕再如同方才一般闹了笑话。 期间又叫阿左去去提了一回热水回来,忙活了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顾婳祎又叫左怀瑾站起来。 这时候他后背上仍是有一些脏秽的东西附着着,只是比起第一回的时候要好上不少了。只是瞧起来仍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吓人,裂开的伤口像是一张张可怖的血盆大口,大张着嘴,吐出来的是腥臭的,夹杂着血块的,暗红色的不明液体。 洛琪和秦哲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只是呆呆的地大张着嘴站在那里。只见得顾婳祎不慌不忙地拿起了一旁放着的白巾,细致地一下一下地擦着左怀瑾后背上的污秽。 过了一会儿似是想起来洛琪和秦哲的存在,看了看他们,淡淡开口:“二位世子若是看着这样的场面心里头难受的话便先出去等着罢。” 洛琪倒是还好,只是秦哲看着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本是想拉着洛琪一起出去的,但是看着洛琪没有动的意思,他有些发愣 也不大好意思再出去了,只好也在里面等着,只是那脸色一直都不大好看。 几人眼睁睁看着顾婳祎把左怀瑾那满是污迹的背清理干净,忍不住心里对顾婳祎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顾婳祎把左怀瑾的背清理干净之后叫灵芝把她方才拿出来的药膏拿过来,灵芝慌忙地去拿到了顾婳祎的旁边,总觉着自己帮不上小姐什么忙,叫她感觉心里很是忐忑。 顾婳祎以手指蘸取那药膏,再一点一点小心地涂抹到左怀瑾的后背上。那手指纤细,修长,白皙,像是由一块最是完美不过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瞧起来光滑细腻,毫无瑕疵。 那药膏散发出一阵一阵药草的清香,叫人心旷神怡,左怀瑾在这样的香味中清晰地感受到顾婳祎在他后背上细致地涂抹药膏的手指。 顾婳祎涂抹罢了药膏以后看了看左怀瑾的后背,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叫左怀瑾再次坐回去药桶里,然后又换了一桶色泽如同牛乳一般的粘稠沸水。 左怀瑾不疑有他,安心地按着顾婳祎吩咐的坐到了药桶里头,倒是洛琪和秦哲心里大骇,这阿瑾什么时候竟然会这样听一个人的话了,连半点疑虑都没有,但是这种场合他们自然是不好问出来的,只能在心里使劲憋着。 等左怀瑾在里面蒸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左怀瑾睁开了那原本一直平静地闭着的双目,神色间似乎颇有些痛苦。 在他睁开眼的时候顾婳祎便注意到了,看了看他的脸色,问道:“可是痒得厉害?” 左怀瑾见她猜着了自己的症状,心下放松了不少,点头道:“是这样的,感觉伤口那里痒得难受。”说罢便想要拿手去挠。 顾婳祎眼疾手快地过去止住了他的动作,嘱咐道:“不能随意挠的,如今若是随意去挠它,是要出问题的。可能忍得住?” 左怀瑾心道我若是忍得住便忍着了,难不成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承认说是自己忍不住痒痒?这样的话叫他往后脸面往哪放? 他只好是咬着牙齿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额头上的青筋却是凸起的明显,看样子忍得极为难受。 顾婳祎瞧见他这样,再结合那药的效用,便知道他这是硬生生忍着的了,不过是见着人多,为了撑起来他的颜面,所以打肿了脸充胖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第256章 不由分说的强势 听得顾婳祎叹气,阿左瞬时间便精神紧张了:“王妃,王爷情况如何?” 顾婳祎一脸懵逼:“王爷挺好的啊,没什么危险。”这不是眼看着的事情么?怎么还需要来问自己了? 阿左听顾婳祎这样回答才松了一口气,却仍是奇怪:“即是王爷无事,王妃缘何叹气?” 顾婳祎心道我总不能说是叹气你家王爷为了面子死撑吧?面上一派的风轻云淡:“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罢了。” 阿左懵懂点头,横竖只要王爷无碍便好,自己也不担心其他有的没的,至于王妃是为什么叹气 跟自己关系都不是很大,那是王妃该担心的事情,并不是自己需要担心的事情。 顾婳祎见他这样硬忍着的样子虽是心疼,却也无能为力,毕竟这药的效果便是这样的,想要治好身体,便需要忍着这些痛楚。索性他愿意为了面子硬捱着也是好的,不必但心他会随意去挠那些伤口,叫伤口变得更加严重就是了。 又过了好一会子,左怀瑾似乎越来越痛苦了,有些忍不住那些痒了,开始躁动起来,想要伸手去挠了。但是睁开眼睛看了看屋里这么多人,又停住了要去挠伤口的手。 反复了好几次,左怀瑾终是忍不住发怒了:“什么破药水,竟这样的痒,我不治了。” 洛琪和秦哲早在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的时候变知道了他的痛苦了,但是看他还忍得住便也放心了。如今见他这般作态自是知道他要忍不住了,只是他们也无能为力,只好去看顾婳祎求助。 顾婳祎已经到了药桶边上,轻声喊道:“王爷,是难受了些,你且先忍忍。难不成王爷便这样容易的就忍不住了么?堂堂东临战神,不怕死,不怕流血,不怕疼,却怕痒么?可莫要传出去叫人知道了笑话才好。” 左怀瑾知道顾婳祎是为自己好,知道这是她的激将法,却仍是忍不住想要挣一下面子。想要去挠伤口的手顿了一下,便是乘着他顿这一下的功夫,顾婳祎双手金针闪动。 一旁看着的人只觉着眼前金光闪闪,似莲花盛开,似朝阳出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待他们看清的时候便见着左怀瑾又变成了一只刺猬 ,浑身插满了金针。 左怀瑾那忍不住去挠的手便那样僵在那里动惮不得了,他眼眶发红,只觉着后背痒得难受,可恨自己不能动,不能去挠后背。 那痒如同有亿万只蚂蚁在噬咬,如同有无数根羽毛在拨动,如同…实在是痛苦难耐,他便是愿意叫刀子砍一下也不愿意承受这种痛苦。 顾婳祎瞧着他想要吃人的眼神,颇为无奈地开口:“王爷,实在是这时候你若是动手去挠了,不仅是治疗失败,前功尽弃,还会导致情况更加的恶劣。” 然后看了看呆在一旁的阿左:“别愣着了,去把方才叫你单独熬制的药端一碗过来。” 阿左得令,飞一般地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便拿来了一碗药汁。 顾婳祎看了看那碗药汁,拿过去闻了闻,然后还给了阿左手里:“喂你家王爷喝下去。” 阿左一脸为难,看了看左怀瑾,他没有喝药的意思。又看了看顾婳祎,她没有退步的意思。阿左直觉着自己心里苦啊,实在是太痛苦了,左右不是人啊。 他挣扎了半天,还是拿着药碗吵着左怀瑾走去:“王爷,您便喝下这碗药吧,好歹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的。” 左怀瑾冷哼一声:“拿下去那些控制我的金针,我自己会喝。” 顾婳祎:“可以,但是王爷能保证自己不要乱挠么?” 左怀瑾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犹豫了一下答道:“本王可以。” 顾婳祎这才过去取下来了一部分金针,对着左怀瑾道:“好了,取下来了,王爷喝药吧。这药苦得厉害,王爷若是怕苦的话,喝下去之后我给王爷一粒糖丸便好了。” 左怀瑾黑着脸:“为何还有金针未曾拔下?本王不怕苦。” 顾婳祎看了看他后背上的金针,心里默默评价道:嗯,真是像极了一个刺猬。金针像,说话也像。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苦口婆心,贤良至极:“余下的金针自是有别的用处的,王爷此刻是可以动惮的。” 左怀瑾只好作罢,他把药碗往自己嘴前一凑,那味道实在是叫他反胃。他忍不住把药碗拿远了一点,然后皱了皱眉头。 这小动作全都没有瞒过顾婳祎的眼睛,她自怀里掏了出来一粒药丸:“王爷若是怕苦,便先吃下这糖丸,再喝下那药汁罢。” 左怀瑾哪里愿意在洛琪和秦哲面前承认自己怕苦?所以他再次皱了皱眉头,眉毛都打成一个结了,到底还是一闭眼把那碗苦涩至极的药汁给喝了下去。 然后他的脸色,瞧起来当真是难看极了,像是要吐又极力忍耐的样子,甚至有一丝的惨白。 顾婳祎上前,不由分说地便把自己手里的药丸强硬地塞到了左怀瑾的嘴里。她知道依着左怀瑾那死要面子的性子,决计是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要糖丸的,但是那药的苦她也是知道的,毕竟是她亲自配的药。 然后左怀瑾便在苦的犯恶心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自己嘴里突然有了一丝丝的甜意,将原本的满嘴苦涩给驱逐殆尽。 左怀瑾愣了愣,感受了一下自己嘴里的东西,是糖丸没错了。再看看一旁的顾婳祎,他感觉自己此刻十分没面子。居然被人这样不由分说地喂了糖丸,丝毫没有跟他商量的意思,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但是这心底一丝丝的甜意是怎么回事? 另外那边的秦哲和洛琪,以及阿左和灵芝早就惊呆了,任是谁也没有想到顾婳祎居然敢这样对待左怀瑾。就这样,把糖丸,硬生生地塞到了那个素来不可一世,素来冷冰冰的瑾王爷嘴里,关键是那个瑾王爷居然没有反抗,也没有生气。 顾婳祎无视一群人见鬼一般的眼神,看了看阿左:“该换水了,还发愣?” 第257章 化腐朽为神奇 阿左听了连忙往外跑去,开什么玩笑,王妃那么过分的对待王爷,王爷什么都不说,一句斥责都没有,他哪里还敢不听王妃的话? 左怀瑾始终愣在那里不说话,实际上他不知道能说什么。说斥责顾婳祎的话吧,他舍不得,也知道顾婳祎是为他好。说其他的吧,似乎很没有面子。 于是他选择“装死”,什么都不说,也不做。眼睁睁看着顾婳祎把药桶下面的木塞扯出来,叫药桶里面的水流出去。再眼睁睁看着顾婳祎把木塞堵上,阿左把滚烫的犹如黄金一般都粘稠又金灿灿的液体倒进来。 然后顾婳祎看着还在发呆的左怀瑾无情下令:“王爷坐进去罢。” 左怀瑾看了看桶里的药水,看了看赤裸的自己,最终决定按着方才顾婳祎说的坐了下去。待他坐定之后他便感觉到背上的伤口愈发的难受了,像是生出了一万根触手,在互相撕扯,纠缠。 他忍着,不想叫人瞧出来,手指暗暗收紧,仍是感觉难受的厉害,又伸手捏住了身下的蒸格,蒸格被捏得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声音。顾婳祎听着这声音便晓得他怕是再忍不住了。 她走到左怀瑾旁边,拿出来两根金针,在左怀瑾左右双肩上分别扎下了一根金针。然后左怀瑾发现自己就这样又动不了了,他脸色十分不好,甚至感觉自己今日便这样把脸面给丢了个干净。 顾婳祎不用想便知道这个瑾王爷担心的是什么,故而她很是贴心地开口解释道:“我原也是不想给王爷扎针来控制王爷的行动的,但是这药我是知道的,越是到了后来便越是奇痒难忍。我是怕王爷一着不慎碰到了伤口,那便麻烦了。” 左怀瑾黑着脸开口:“那你何不打从一开始便控制住我,不叫我动惮?” 顾婳祎摇了摇头:“因为这药啊,得是在王爷筋脉通畅,没有外力影响的时候才是最有效的。若是给王爷扎针了,那效果便不太好了,故而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叫王爷自己忍着的,只是现如今瞧着似乎是有些太难了。更何况前面的时间也差不多是足够长了,现如今便是插上了金针,稍微影响了一点药性也是不碍事的。” 左怀瑾无奈,只得闭上了自己的嘴,被迫在那里坐着。那金针虽是定住了他的身形,叫他不得动惮,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感受到自己伤口的奇痒无比。 眼睁睁看着顾婳祎回去收拾了半天的药箱,左怀瑾终于忍不住了:“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顾婳祎瞧了瞧时间,也差不多了,再看看左怀瑾的样子,大概是有些遭不住了。罢了,药性也差不多都起到了该有的作用了,再继续下去也作用不大了,罢了,便叫他少受些苦楚罢。 遂便开口道:“现如今便可以了。”说罢上前去帮左怀瑾把肩膀上的金针给拔了下来,而后叫他站起来。 左怀瑾感觉站起来以后整个世界都美好了,再没有那样疼痒难耐的感觉了。似乎连背上的伤口都没有那么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疼的太厉害了麻痹了那根疼筋还是怎么回事。 待他站起来,顾婳祎上前去查看了一下他后背的伤势,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阿左吩咐:“好了,你服侍王爷把衣服穿好,我先带着灵芝走了。折腾了这么久了,我也实在是累了。” 阿左忙着答应,但又想起来了包扎伤口的事情:“王妃,这,服侍王爷穿衣服是没问题的,但是,这包扎伤口,属下实在是不擅长,能不能劳驾王妃帮着王爷包扎完了伤口以后再走啊?” 顾婳祎闻言对着阿左笑道:“不必再包扎了,你瞧瞧他的后背,哪里还用得着包扎。” 说罢也不管阿左有没有去看,径直带着灵芝往外面走了。里头阿左愣了一下,赶忙绕过去看左怀瑾的伤口,看罢以后很是惊奇:“呀!怎么会这样?” 洛琪和秦哲听了一惊,生怕左怀瑾的伤口再有个什么闪失了,也慌忙的绕过去一起查看。一看却是更加的吃惊,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秦哲还算是稳重,只是满脸的惊奇:“竟然有这样玄妙的医术,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相比起来洛琪便有些沉不住气了:“我的天啊,小嫂子怎地这般神奇?!她该不会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吧?生得漂亮不说,医术也是如此神奇!阿哲阿哲,快告诉我,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阿瑾背上的伤口果真好了?” 秦哲毫不留情地狠掐了一把洛琪的胳膊,疼得洛琪恨不得跳起来,惊叫道:“哎呦!疼死了!” 秦哲面无表情:“现在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洛琪满脸的苦大仇深:“是真的是真的,但是你也没必要这样使劲地掐我吧?” 秦哲还没来得及回答,左怀瑾便开口了:“你们俩闹完了么?闹完了便出去,本王还要换衣服呢。” 洛琪仍是笑嘻嘻的:“没事的没事的,又不是没见过,便这样换吧,咱们二人在里面也是没什么的,咱们小时候还是一起洗过澡的呢。” 秦哲看了看左怀瑾的脸色,选择拖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嘴里赔笑:“好了好了,阿瑾你换衣服吧,我把他拖出去。”出去后帮着左怀瑾带上来屋里的大门,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洛琪扔到了地上。 洛琪一脸的委屈:“阿哲,咱们为什么要出来啊?” 秦哲无力扶额:“你没瞧见阿瑾不愿意叫我们看着他换衣服?” 洛琪一脸不解:“那有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 秦哲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见过的是几岁的阿瑾?他如今多少岁了?这么多年你何曾再同他一起沐浴过?” 洛琪还没来得及辩解,便听到里面左怀瑾冷声说话:“阿左,你还不走?” 阿左看了看王爷:“王妃叫我服侍您更衣的。” 左怀瑾语气像是结了冰:“你觉着本王需要?” 第258章 我不要面子的么? 阿左看了看左怀瑾,聪明地开口:“那属下便去外面侯着了。”想来也是,王爷方才不方便的时候都不曾说是叫他帮忙,他想帮忙都被王爷轰出来了,更何况现下王爷自己行动自如了呢? 被轰出来的阿左看了看门外站着的同样被轰出来的秦哲和洛琪,顿觉内心舒缓许多,原本的委屈也不存在了。看看,连这二位世子都被轰出来了,自己便是被轰出来了又怎么样? 这样想着阿左便理所应当地站在那里等着了,里面的左怀瑾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自己今日的丢人事情。越想越气,但想着那个人是顾婳祎便也气不起来了。罢了罢了,自己出去以后面对秦哲和洛琪便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便好了。 他穿戴完毕以后开门,带着秦哲和洛琪一起往书房走。 洛琪是闲不住的,一张嘴叭叭叭个没完:“阿瑾,排毒之后你可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么?” 左怀瑾惜字如金:“无。” 洛琪坚持不懈:“那你方才坐在那里时候感觉是不是特别难受啊?我瞧着你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左怀瑾冷着脸:“嗯。” 洛琪不怕死地继续:“阿瑾阿瑾,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怎么瞧着你像是有点害怕小嫂子的样子。” 秦哲听了这个问题心里咯噔一下,便知道不妙了,阿瑾这样爱面子的人怎么能忍受别人这样说他。 果然,左怀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马上蹦了起来:“谁说的,你哪只眼睛看到的?一天天的净会胡说八道!” 洛琪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左怀瑾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洛琪还欲与他争辩,一旁的秦哲连忙捂住了洛琪的嘴。 “你一天天的胡说什么?也不会说话,这么点眼色都没有。阿瑾这明明是和小嫂子恩爱,刻意让着她呢。” 左怀瑾听了秦哲的话,觉着果然比起来洛琪还是秦哲比较会说话。但是想了想似乎害怕顾婳祎并不是一件会叫他羞耻的事情,便也不跟洛琪计较了,接着自己往前走。 到了书房后左怀瑾也没有跟他们客气,进了书房之后自己便自顾自地坐了下去。 若是换做其他人此刻怕是会有些拘谨地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了,或是十分尴尬地在那里干站着,觉着这瑾王爷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另外又没有办法。 但是秦哲和洛琪却是完全不会这样的,他们素来是和左怀瑾一起随意惯了的,无所谓什么客气不客气,礼遇不礼遇。见左怀瑾没有给他们上茶赐座的意思,自己便找个椅子坐了下来,而后再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瞧了一眼像到了自己家一般自在的秦哲和洛琪,左怀瑾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有什么事情?” 洛琪方才自己话太多,惹了左怀瑾不高兴,这下子也学乖了,一点也不多话。一旁的秦哲答道:“没什么事情,日常无聊过来找你解闷罢了。” 见左怀瑾听了这个说辞皱了皱眉头,秦哲又开口道:“就是南疆和左怀仁商议的要联手除掉你,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尘郡王因为想要帮你说话的缘故又被左怀瑾罚了禁足,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上朝堂了。” 左怀瑾听了一点都不担忧,摇了摇头道:“皇上素来都是不能容忍别人的,即是想要对我动手了,自然也是不会放过想要对我伸出援手的人,只怕是他恨不得能够除之而后快吧,不过是碍于那么多大臣罢了,还是有一些老臣的存在叫他忌讳的。” 秦哲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该是给那些想要帮左怀瑾说话的人提点一下不要再开口的好,省的左怀仁给他们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左怀瑾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了会儿什么,突然又皱眉问道:“我倒是忘了,为何左怀仁突然动静这么大了?他原先再怎么说也是暗地里的小动作,算计着自己除掉我的,怎么便要借助南疆的势力来除掉我了?南疆的打算便是他再怎么愚蠢昏庸他也该知道其中一二的。” 洛琪方才好半天没说话了,这下子像是有点忍不住了,开口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左怀瑾瞥了他一眼:“知道你便说,又没有人堵着你的嘴。怎的?还要像是启蒙稚子一般举手,待我允许之后再开口么?” 洛琪这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暗道自己怎地便这样的没志气了,嗯,都是怪阿瑾太凶了才导致的这样的。自己要硬气一点,不能这样被压制着。 洛琪稍微顿了顿开口道:“十有八九与近日的童谣有关系的。街头巷尾的都在传着那个童谣,想来左怀仁也是听到了的。他若是听到了那个童谣,容不下你是必定的,跟南疆人联手也不是不可能的。另外,你原先不能站起来,眼睛看不见也就罢了,对他的威胁也没那么大。如今你全好了,前些日子治好了瘟疫,在镇守关一战中你又功不可没,百姓们对你有有了期待了,对左怀仁的威胁又变大了,他自然更不能容下你。” 左怀瑾愣了愣,看来自己到底是不该做一点事的么?稍微自己动作了一下,他便容不下自己了,也难怪七年前那样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但是他最近一直没怎么管外头的事情,也不知道童谣的事情,所以他有些茫然地问:“什么童谣?” 洛琪看他这个样子不像装的,但仍是有些不可置信:“外头传的那样厉害你居然不知道么?那些小孩子四处传的是“东临皇,不像皇,畏惧一个南疆王。南疆王,嫁公主,舍不得,刺客走。空手套白狼,套了个东临皇。来时手空空,走时满箱笼。东临皇,不像皇,不比一个叫瑾王,上战场,退敌王…”街头巷尾到处都能听到,我原以为你早便知道了。” 第259章 任其发展 左怀瑾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这个童谣倒是有些意思了。说是童谣,只怕是有心之人故意造出来的谣言,叫儿童去传唱吧。更何况一般来说,但凡是有不利于陛下的谣言,定是会有人出来镇压,不叫传得那样厉害的。” 秦哲也点头:“照目前这个形式看,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了。若是没有一番心思,再加上后期的推波助澜,只怕咱们那整天只顾着自己醉生梦死的皇上未必会知道这个童谣的。” 洛琪看着二人分析,想起来如今知道了是有人在刻意为之,以此来叫皇上更加地憎恶瑾王府,更加忌惮瑾王府,更加地容不下瑾王府。看样子对方这是不怀好意啊,自己这边却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委实是处于劣势的。 “那咱们现在该做些什么呢?便这样任由事情发展么?”洛琪想了想问道,若是再继续坐以待毙,怕是他们也不必活太久了。 秦哲也看着左怀瑾,等着左怀瑾的回答,他们早便习惯了唯左怀瑾马首是瞻,等着他的决策,听从他的决策,这次也不例外。 左怀瑾低头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口道:“若是现在动手去制止这个童谣的传播,你们觉着有什么好处?” 秦哲和洛琪具是低头沉思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如今出手阻止也不是阻止不了,但是比较麻烦就是了。咱们若是想叫百姓不再传唱这童谣,怕是得要再制造一个更能吸引百姓的童谣出来,不然这个童谣怕是够他们传唱很久的。” 洛琪则是挠了挠头:“我觉着如今就算是阻止了这童谣的传唱也是没什么用途的,毕竟现如今这架势,差不多是全东临的百姓都听过了,都知道了,便是连皇上都知道了,他也做出了部署预计杀了阿瑾了。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了,想来那个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左怀瑾点了点头:“我觉着阿琪这番话说的是有道理的,咱们现如今不论是做什么都来不及了,那个黑暗中部署这一切的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皇上也对我有了猜忌了。咱们与其现在再费尽心思地去制止这个童谣,倒不如任其发展吧。” 洛琪点头符合:“嗯,我也这么觉着,这是最节省人力物力的法子。” 秦哲也点头道:“这样也是可以的,不光是节省了人力物力,也能帮着咱们宣传宣传阿瑾的名声。” 洛琪似是还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宣传阿瑾的名声?” 左怀瑾瞧着他,心道果然还是秦哲更细致一些,想事情也更周全一些,若是指着洛琪的脑子,有些事情想要办成想必有不小的难处的。 秦哲不忍心叫洛琪被左怀瑾鄙视的太狠,遂好心开口帮他开解:“古人云名正则言顺,眼前这不正是一个绝佳的立名的机会么?阿瑾日后若是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便不可避免地需要有一个好名声来叫人愿意信服他,帮助他。” 洛琪这才想明白:“哦,原来竟是这样的啊。” 左怀瑾道:“的确如此,也算是为以后做个准备,打个基础了。” 另外一边阿齐汤和南疆王已经在回南疆的路上了,一路上父子二人各怀心思,也没有太多的交流。一直到了晚上了,眼看着天快要黑了,一行人开始找今夜住店的地方。 这是一个算是东临都城与南疆边境之间的一个乡镇了,比不得都城的繁华,却也不似边塞苦寒。几人找了一个稍微偏僻一点,但是瞧起来颇为豪华的一家客栈,准备就此住下过夜。 那掌柜的正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坐着算账,如今算是住客栈的淡季,他们这个小镇来往的客商并不算多,生意也不太好,只能是不好不坏地勉强将就着维持生活罢了。 这会子他见着有客人来住店,特别是这一群人瞧起来衣裳配饰皆是不凡。虽是比较低调,但是光他们的那几匹骏马看着便并非俗物,掌柜的这么多年开门做生意,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遂马上迎了上去:“几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咱们小店都有。” 南疆王并不说话,南疆世子上前与掌柜的交涉:“掌柜的,我们要十五间房,够吗?” 掌柜的一听,很是高兴,这一下子便出去了十五间房,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马上笑着应道:“有的,有的。几位客官这边请,都是上好的客房,包管您几位住得满意。” 阿齐汤叫掌柜的在前头带路,带着南疆使团的一群人一起上了二楼。许是瞧出来了他们身份不凡的缘故,掌柜的径直带着他们到了最好的几间房前头,有些谄媚地开口:“客官,就是这儿啦,这是咱们小店的天字号房,您几位进去瞧瞧满意不。” 南疆王懒得多说,摇了摇手:“不必了,你下去吧,我们自己收拾收拾。” 掌柜的连忙点头:“好嘞,那几位客官自己瞧着,小的便先下去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叫一声小的便上来了。” 南疆王懒得再答话,直接进了天字一号房里头。阿齐汤倒是对着掌柜的道:“知道了,多谢店家。我们带来的马匹劳烦掌柜的尽心尽力的找放心的人去喂。我们明日一早还要赶路,马一定要喂饱的,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银子。”说罢便直接甩了一锭金子到掌柜的手里。 掌柜的见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朝着自己飞过来,连忙伸手接住,一瞧是锭金子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 不过他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倒是没有太过失礼,连连作揖道:“多谢客官!客官只管放心,您几位的马匹,小的定是会亲自吩咐靠谱的小二去照料的。也定是会拿出来最好的草料喂你们的马匹的。” 阿齐汤点了点头:“嗯,你下去吧,有什么需要会再叫你的。” 掌柜的嘿嘿地笑着,攥着手里的金子:“是,那小的这便退下了,小店还有不少吃食,客官若是需要便下来瞧瞧。” 第260章 不可打扰 阿齐汤点了点头便进了紧挨着天字一号房的天字二号房,进去之后他先是颇为谨慎地检查了一番,而后才坐到了床上,将自己的稍微整理了一下。 过了一会子,估摸着大约是同行的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阿齐汤从屋里出来走到天字一号房的门口,伸出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里面的南疆王听到了,马上警觉了起来:“谁?” 阿齐汤压了压声音:“父王,是我。” 南疆王这才放下戒备:“进来罢。” “参见父王。” “罢了,免礼吧,横竖是在外头,虚礼太多反倒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多谢父王。” 待阿齐汤起身了,南疆王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自己坐下来说话罢,找孤何事?” 阿齐汤走到了椅子前面坐下:“儿臣方才在屋里稍微收拾了一下,想着大约父王和各位大臣也要收拾的差不多了。这一路上奔波,一直都吃的干粮,也没有吃什么像样的饭食。如今找到地方歇脚了,想必父王也饿了,要不咱们下去瞧瞧吃点什么?” 南疆王以一只手扶着额头,想来也是真的累了。他摇了摇头:“罢了,孤乏了,也没什么胃口吃饭。想来见过孤,知道孤身份的人也不少,便不下去用膳了,太招人耳目了。你们下去用饭罢,你瞧着有什么好的,拿上来叫我尝尝就是了。” 阿齐汤看了看南疆王的脸色,有些担忧道:“父王,您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叫谷而杉过来瞧瞧?” 南疆王却摇了摇头:“罢了,不必那样麻烦了。孤不过是沿途马背上颠簸,有些乏力罢了,不必担忧。” “那父王现下腹中饥饿么?若是饿了的话儿臣便先点一些东西上来给父王垫垫饥。若是不饿父王便先歇着,等儿臣仔细瞧瞧什么好吃了再叫人送上来。” 南疆王想了想开口道:“不必了,你带着他们下去用饭,叫小二给我送热水过来,我想沐浴一下,缓解一路上的疲劳,也洗洗一路上的风尘。等你们吃罢了,你瞧着什么好吃的再给我送过来就是了。” 阿齐汤仍有顾虑:“那父王不需要人服侍沐浴么?” 南疆王摇头:“用不着,孤原先征战沙场的时候哪里有人服侍,别说服侍沐浴,便是沐浴的温水都不大够,这算什么?你只管放心下去吧,孤自己来便好。” 阿齐汤这才起身:“是,儿臣告退。若是有什么动静,父王便吹一声哨子就是了,儿臣顷刻之间便可以到父王身边。” 南疆王没什么精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阿齐汤这才躬身退了出去,带上了客房的门。 出去后去各个房间看了看那些使臣,带着他们一起下楼用膳。见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下来了,小二的正准备迎上去,掌柜的却赶忙的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他对着小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小二去照看其他的客人,自己来亲自招待这些客人。 小二有些诧异,心道这些客人是什么来头,竟然叫掌柜的要亲自来照看。不过这并不是他该关心的,他很有眼力劲儿地退了下去,把地方让给了掌柜的。 这群人才到了一楼,掌柜的便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凑了上去:“客官,您几位可是饿了要用饭了么?”他经过方才那一阵便已经明白了,这个年轻公子在这群人里面地位不低,且出手阔绰,自己得好生跟他说话才是。 阿齐汤见着掌柜笑得那样热情,也没有摆架子,对着掌柜的道:“嗯,给我们安排出来一个大一点的桌子来,我们要用饭。” 掌柜的连忙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比较大的桌子上坐着,这桌子四周有帘子与其他的桌子隔开了,叫外边的人瞧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 阿齐汤对他这个安排很是满意,以赞赏的眼神多看了那掌柜的几眼,而后开口道:“把你们这里的菜单拿过来叫我瞧瞧罢。” 掌柜的一伸手马上便有小二把菜单子送到了他手里,他拿到阿齐汤面前叫他瞧。阿齐汤瞧了瞧上面花里胡哨的菜名,确定了从这菜单子瞧不出来个什么名堂,也看不出来都是些什么,索性他也懒得去问。 便将菜单一扔:“罢了,你瞧着上菜吧,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一样上一个来,然后来一个甜汤,一个咸汤,十四碗米饭就好。” 掌柜的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然后问道:“那要不要酒水呢?小店有上好的梨花白、桃花醉、杏花韵,还有一百年的女儿红…您看着要来点什么。” 阿齐汤摇了摇头:“不必了,只要这些就好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明日还要赶路,不便喝酒,喝酒误事。” 掌柜的听了又笑着点头:“是了,客官若是有事要做的话的确是不便喝酒的。小店还有茶水客官要不要来一点?有上好的毛尖,还有云峰茶,各式花茶,铁观音,望春茶…” 阿齐汤连忙伸手打断了他的报菜名:“雨前龙井可有?” “有有有,客官要多少?” “上五壶雨前龙井就好了,我们还有事情要谈,你便退下吧,有什么需要的我自会叫你们的。” 掌柜的也是个识趣的,见阿齐汤这样说了,便也退下了,不大一会儿便带着一个小二来上茶了。小二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五壶茶和十几个茶杯,小心翼翼地跟在掌柜后面。 到了那个隔帘外的时候掌柜的先是晃了晃帘子上的铃铛,而后开口道:“客官,您要的茶上来了。” “嗯,进来罢。”阿齐汤他们原是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听着掌柜的话便停下来。待掌柜的和小二一起把茶杯给添上了,阿齐汤又扔了一锭金子给掌柜的,看了看那小二的,又扔了一锭银子给小二。 小二和掌柜的一齐伸手接住了那金银,脸上皆是笑得喜不自胜。阿齐汤看了看他们,开口道:“做得不错,除了上菜其他的事情便不要打扰我们了,有人要进来提前说一声,这是赏你们的。” 掌柜的和小二一起躬身道是,然后退了出去。才出了帘子掌柜的便对小二使了眼色,小二转身便没了踪影,里面的人隔着一层帘子,自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第261章 人去楼空 掌柜的亲自去后厨里面吩咐了阿齐汤他们要吃的菜式,叫厨房的师傅们务必要尽心做好,切勿有一丝一毫的差池。这些客人他们是开罪不起的,一定要叫这些客人满意才好。 做饭的厨子有了他的吩咐自然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的,极尽平生之所学来做这几道菜。许是做得太过用心,总是比较耗费时间的,原本是不要多少时间便可以做出来的几道菜,偏生到了今日便要费上这样多的时间了。 那厢阿齐汤和一众南疆使臣在那里商议着,一面等着饭菜上来,他们到底是一路奔波了好久才到了这里的,腹中空空。待要商议的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还不见饭菜上来,便心底有些不耐烦了。 阿齐汤在里面叫了一声:“掌柜的!” 原以为依着方才掌柜的的那种热情劲儿,他这样一叫掌柜的必是会过来问他要做什么的。但是叫了一声却是没有人回应他,他皱了皱眉头,想着许是掌柜的太忙,有其他客人要招待,便转而改口唤道:“小二!” 这叫了之后半天也没有人应声,不只是没有小二回话,他们也听不到然后其他的声音,仿佛这偌大的客栈只有他们这一桌人在这里坐着了。 阿齐汤心下疑虑丛生,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其他的使臣原本还在说着话,这会子也觉着有些不大对劲了。一齐停下来口中正在商议的事情,屏息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这里边的人不说话以后便显得整个客栈更是安静的可怕,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像是一座死人的宫殿。 那原本能给他们安全感的竹帘,此刻只是阻碍了他们视线的障碍物罢了。阿齐汤静心听了一会儿,动手去掀那竹帘,帘子外头此刻空荡荡的,与方才他们进来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同。 阿齐汤眉心跳了跳,看着空无一人的客栈,冷声道:“不知阁下何人?即是来了,何必要畏畏缩缩地躲在暗处呢?直接出来便是了。” 那些使臣一早便吓傻了,此刻只顾着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了。甚至有些没有搞明白如今是什么状况,为何方才还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客栈,一瞬间便空了。 阿齐汤说完了这话,又稍微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人理自己,便有些怒了:“阁下有什么目的赶紧说出来,不要在暗地里装神弄鬼了。若是阁下再不出来,我便不客气了!” 等他说完了这句话,总算是得到了一点回应—— “啧啧啧,南疆世子果真是威风,这话说的可真是叫我害怕呢。” 阿齐汤顺着声音来源瞧去,便见着了一张很是狰狞的假面,顶着那张狰狞的假面,说着这样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话,实在是叫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一阵恶寒。 阿齐汤更是毫不留情地开口嗤笑道:“哪里来的不男不女的怪物,竟然也敢到本世子面前撒野?即是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有什么目的便直说罢,也不必再拐弯抹角了,本世子素来厌烦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那鬼面男似是想笑,也丝毫不介意南疆世子说自己是不男不女的怪物。但是他终究只是以手捻作了兰花指的模样,放在脸颊旁边,娇笑着道:“呵呵呵,南疆世子实在是好气魄,不过呢,我素来喜欢的便只有这样弯弯绕绕的东西。你们这些莽夫日日的只会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 阿齐汤见他迟迟不说自己的目的,有些失了耐心:“若是阁下不想说,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罢一挥手,那原本一起吃饭的桌上便出来了九个身着短衣的男子,一个个的瞧起来很是精悍,像是练家子。他们径直走到了阿齐汤前面,护着阿齐汤。暗处也有几支锋芒暗暗锁定了那鬼面男,似是只等着南疆世子一声令下便要一涌而上去解决了那鬼面男。 那鬼面男见了这阵仗却是一点也不慌的样子,悠闲地坐在那里,打量着眼前的这群南疆人,那眼神叫阿齐汤感觉心里很是不爽快,做了个手势准备叫他的手下上去解决了面前的鬼面男。 那站在他身前的九个男子马上便朝着那鬼面男的方向去了,动作迅猛整齐,看起来很有气势。 鬼面男仍是不慌不忙的样子,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他越是这样,阿齐汤便感觉自己越是看不懂他,看不穿他,也越是心烦气躁。 直到那些侍卫眼看着都到眼前了,刀刃快要碰着他的衣衫了,他才懒懒地从窗台上起身,下一瞬间便到了屋里的另外一个角落了。 那些侍卫简直都看呆了,怎么还能有这种操作,这说明了什么?不光是那些侍卫,便是阿齐汤也惊呆了,这人的身法好生灵活,这样子指望这些侍卫抓住他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鬼面男换了地方以后依然悠闲地坐在那里,像是方才他不曾移动过分毫一般。要不是这么多人一起看着的,阿齐汤简直要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了。 这是那些侍卫再次朝着鬼面男冲去,毫不意外地又扑了一个空。自己手底下的人这般无能,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围不住一个人,叫阿齐汤这个当主子的感觉很是没面子。他又挥了挥手,暗地里蓄势待发的人也准备动了。 那鬼面男这时候才开口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叫暗处的人动手伤了我。” 阿齐汤只当他是怕了,昂起了头,蔑视地瞟了他一眼:“哦?是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那鬼面男脸上并没有阿齐汤所预期的惊慌失措,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派风轻云淡,只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见着阿齐汤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潜在的威胁,再粗略估计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那鬼面男才笑了笑,开口道:“难不成南疆世子便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南疆王的位置了么?” 第262章 怕你没胆 阿齐汤哪里肯受这样的污蔑,若是叫父王听到了这话非要了他脑袋不可。阿齐汤连忙出声辩解:“你在说什么鬼话?一派胡言,简直放肆!”说罢不无担忧地抬头去看二楼那天字一号房的动静。 这一看之下他的脸色都白了,他发现那原本应当紧闭着的房门此刻居然大开着。他走之前明明是帮父王关上了门的,便是后来父王说还要沐浴,那沐浴时候也定然是应该关上门的,如今下头这么大的动静,父王却是连出来看一眼都没有,这不禁叫他有些疑心了。 再看看那鬼面男此刻明明身临险境却一脸淡然,毫不担忧的表情,阿齐汤便觉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鬼面男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顺着阿齐汤的目光看回来,那鬼面男甚至以宽大袖袍遮脸,吃吃笑出声。 “我这个模样想来并没有多么好看的,怎的南疆世子偏偏对着我瞧出了神呢?”那鬼面男说罢甚至还把手指翘起来摸了摸自己带着假面的脸颊。 阿齐汤直觉着甚是恶心,却又不得不强忍着恶心开口问道:“我父王呢?” 鬼面男夸张地做出了惊讶的样子道:“呀!我怎么便忘了这件事了呢?也是,南疆世子的表现只叫我以为南疆世子已经忘记了南疆世子还是孤身一人在这里的呢。” 阿齐汤心中的不安更甚,脸上的表情几欲崩裂:“我问你,我父王呢?” 鬼面男丝毫不在意阿齐汤语气里面的不安,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南疆王的下落呢?自然的南疆世子您最清楚了,那怎么说都是您的父王啊。” 阿齐汤见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遂放弃了,自己朝着二楼直奔而去,那鬼面男也不阻他去路,由着他跑到了天字一号房的房门前。也由着他在那里发呆,在那里怒吼。 阿齐汤一口气都不敢喘,看着屋里整整齐齐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整整齐齐的衣物,整整齐齐的浴桶,甚至那桶里的热水还在冒着热气。但是偏偏少了南疆王,他怎么看都看不到南疆王在哪里,帷幕后面没有,屏风后面没有,床上没有,他甚至不死心地去看了浴桶里面,那里面也没有。 阿齐汤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一阵一阵的眩晕,他终是缓慢地走了出来,在天字一号房门口尝试着出声:“父王,你在哪?” 但是并没有人回应他,他不死心,声音更大了一点喊到:“父王,你在哪?你回应我一下!” 依然没有人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寂静,只有鬼面男那略微上扬又凉薄的嘴角,回应他的是底下使臣满眼的惊惶,却独独没有他父王的声音。 阿齐汤原本还抱了那么一丝的侥幸心理,如今却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他几欲发狂。看着楼下的鬼面男,他似是明白了什么。 阿齐汤踉跄着跑下楼梯,跑到了鬼面男眼前,红着眼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那鬼面男的衣领。鬼面男稍稍后退了一点点,避开了阿齐汤伸过来的手。 仍是那副近乎调笑的语气:“哎呀,这么多人看着呢,南疆世子怎的如此不注重影响,也不怕坏了我的名声。” 阿齐汤见抓他不住,也就放弃了,只是怎么也不愿意退步。他红着双眼问道:“我父王去哪了?你知道的是吗?告诉我!” 鬼面男回答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哎呦,南疆世子莫急。虽是我不知道具体下落,我却是知道带走他的人是想要南疆世子在后天去一个地方找你父王的。” 阿齐汤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要冒火了:“后天?去哪找?” 鬼面男答道:“这个我便不知道了,他自然是会通知你的,想来要不了多久该给你的消息就会给你了。” 阿齐汤扬起眉:“我凭什么相信你?” “南疆世子你不要这样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看着我嘛,叫我好害怕。我一害怕啊,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南疆世子想问的问题便没有答案了。”鬼面男一边说着一边佯装被吓坏了一般拍着自己的胸口。 这娘里娘气的动作实在是叫阿齐汤看他不过,却碍于自己父王的下落不敢发作,他只好耐着性子,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他:“阁下叫我怎么相信阁下呢?便凭着阁下的一副假面?”一边说着一边偷偷伸手,想要抓住面前的男子。 只是那鬼面男似是早有防备的样子,轻巧地一闪,便避开了南疆世子的手,去了离南疆世子一丈远的地方。 南疆世子见自己偷袭失败,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阁下便不怕我叫暗卫动手杀了你?要知道刀剑无情,如今暗地里对着你的箭可不少。” 那鬼面男又是一副造作的样子拍着胸口:“哎呦,我好怕啊~不过想来南疆世子更怕南疆从此没了南疆王。除非世子果真如同我方才猜测的那般,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坐上南疆王的宝座了。” 阿齐汤眉毛皱作一团,只恨不得能把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碎尸万段,但是又怕果真如他所说,自己一不留神会害了父王的性命。 他终是忍了下来:“阁下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我尽量做到,不必再这样绕弯子了。若是阁下实在是闲的厉害,便不妨留下来随着我去南疆做客也是可以的,我南疆素来好客,可以留上阁下好一阵子。” 鬼脸男似是觉着自己拖的时间足够长了,也似是看出来南疆世子的耐心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见好就收这一点他学的还是不错的,缓缓开口道:“要求么,并不多,只是害怕世子自幼娇生惯养,没那个胆量。” 南疆世子面色不善地瞧着他:“快点说,也不必拿这个来激我,于你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鬼面男摇了摇头:“啧啧啧,世子还真是不经逗呢,一点情趣都没有。那我便直说罢,要世子后天辰时,孤身一人去狼山找南疆王,记着是一个人哦,也不要带什么武器。若是发现世子没有照做,那便见不着南疆王了呢。” 第263章 客栈众人被绑 阿齐汤听了那鬼面男的话虽是发怒却也无奈,只得点头道:“阁下尽管放心,届时我一定会按时达到指定地点的,也只会独身前去。” 鬼面男轻笑了一声:“说的好听,只是不知道届时南疆世子是否果真能有此刻说的这般不怕死。不过我要事先提醒南疆世子一句话,那狼山可是有人在暗地里看着的,若是世子带了其他人,便是做得再隐蔽,也会害得南疆王埋骨于狼山的,毕竟这么俊俏的人若是便这样香消玉殒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南疆世子听着他说“香消玉殒”这四个字的时候简直恶心到不行,这个鬼面男太娘娘腔了一些,怎生形容别人时候也用这样形容女人的词,叫阿齐汤感觉到一阵恶寒。但是为了父王的安危,他也不得不忍着了。 在他们二人交谈的时候那些暗地里的暗卫都没有闲着,全都在朝着这边轻声地靠近着。这会子已经到了离鬼面男不远的地方了,只消再前进两步便能抓住鬼面男了,阿齐汤看着心里暗暗叫好,等抓住了鬼面男好生逼问一番不愁打听不到父王的下落。 鬼面男却是没有给他们抓住自己的机会,他四处看了看,笑着开口道:“看样子南疆世子并没有把我的威胁放在眼里啊,不过我今日却是没时间陪着你们玩了,要不然我还是愿意再陪着你们玩一会儿的。南疆世子再会啦,后天辰时的狼山,可千万记着不要迟到了才好。” 他这样一说阿齐汤便晓得他是准备走了,想要叫人拦住他,奈何鬼面男的身手太快了,那些暗卫并没有来得及拦住他他便已经没了踪影了。 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窗台,阿齐汤心中恼怒,一甩手中的鞭子。偏那使团中有人不知好歹,不晓得他此刻心中的恼怒,开口责问他:“世子,你方才为何不拦住那鬼面男子?” 阿齐汤看了看那使者一眼,冷笑道:“大人说的这样容易,那方才大人为何不出来阻止呢?等到现在他跑了之后再来责备我,这不是马后炮么?” 那使者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世子这样说便不妥了,微臣不会一丝一毫的武功,要怎么去拦那鬼面人?再说了,世子原本手里有那么多的人,那些暗卫和侍卫都听世子的安排的。世子若是叫他们动手,他们怎么会一动不动地眼睁睁看着鬼面人离开这里?方才世子离那鬼面人那么近的时候分明也是有机会杀了那鬼面人,或是抓住他逼问陛下的下落的。” 阿齐汤听了那使臣的话脸上冷笑更甚,用恍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那使臣:“大人觉着凭着这些侍卫和暗卫可以活捉了那鬼面人?” 那使臣愣了一愣:“怎么便不可以了?那么多的人都拦不住他一个人?我一点都不信,微臣觉着,十有八九是世子果真如同那鬼面人所说的一样,想要早些坐上南疆王的位置?” 阿齐汤被他这样一说,顿时感觉心中很是委屈,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的他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冤枉。当下便不干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觉着我有必要为了早日坐上南疆王的位子而置父王的安危于不顾?那鬼面人的身法有多快,难不成大人在这里瞧着竟也没瞧出来么?” 那使臣听他这样说,只是更觉着他是在狡辩了。他不懂什么武功路数,不懂什么身法,只是觉着那么多人围堵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说是堵不住的,若真是堵不住那个人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便是故意放水叫那人跑的。 其他的使臣也是有这种想法的,毕竟他们都不懂武功身法,也瞧不出来个什么。 瞧着那些使臣一个个不说话却满是怀疑的眼神,阿齐汤感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是又感觉百口莫辩,毕竟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来辩解了。 终是无奈,阿齐汤能说的不过是一句:“若是各位大人不放心,那本世子也无话可说,只等着后天本世子亲自去营救父王便是了 那时候你们便知道本世子说的是真是假了。” 那些使臣也是这样想的,若是世子真心想要救大王,那后天的狼山之行,便是再怎么危险世子也定是会去的。 这下子鬼面男也走了,他们一时之间觉着脑子乱的厉害,想起来这客栈里之前可是有不少人的,怎么突然间便悄无声息地不见了。阿齐汤挥了挥手,叫侍卫去搜查一番客栈,看能不能找到客栈里之前的其他人。 又叫暗卫试着去找南疆王的下落,他便不信对方能做的天衣无缝,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留下来。 不过说起来自己在父王身边安插的有保护父王的暗卫,按理说该是能挡一会儿的,为何此次对方能在自己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讲父王从自己一楼之隔的地方带走呢? 阿齐汤上去查看了一番并没有见着安排给父王的两个暗卫,他拿出自己怀里挂着的哨子吹了一声,那是暗卫集合用的哨子,听着这个哨子响了,方圆百里之内阿齐汤所培养的暗卫都会马上赶过来的。若是非要说一种暗卫不会赶回来的情况,那便只有一种了—— 死了。 阿齐汤还在南疆王的房间里头查看着,希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来,这时候下面搜查的侍卫寻到了之前客栈里的众人,马上喊阿齐汤下去查看。 “世子,找着人了!” 阿齐汤听见了马上转身出去了,也就没有见着床角边南疆王的腰带了。 “在哪找到的?”阿齐汤问道。 “回世子的话,就在客栈的厨房里面知道的。” “带本世子过去看看。” 侍卫带着阿齐汤到了客栈的厨房里面,那里面整整齐齐地蹲了一地的人,一个个被绳索束缚住了手脚,连嘴里都塞上了抹布。根本丝毫动惮不得,这会子见着了阿齐汤他们掀开了帘子,一个个的吵着他们投来了期盼的眼神,嘴里“呜呜”地叫着。 第264章 还是金子好使 阿齐汤打量了一番那些被绑住的人,发现里面并没有自己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的瞧起来都极为陌生,便是那个进门以后就显得分外殷勤的掌柜都,自己都没有瞧见他的身影。 阿齐汤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了,伸手扯出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嘴里的抹布。那男子衣着朴素,青灰色的粗布衣裳,头上戴着“间月客栈”字样的粗布帽子,肩膀上有一块白色棉布做的巾帕,一看便该是这家间月客栈的小二。 阿齐汤黑着脸色闻道:“你是这间店的小二?” 那小二似是有些害怕的样子,瑟缩着,往后挪动着,奈何他被绑的像一个粽子一样,怎么挪动也挪动不了。 阿齐汤见他这样,便知道许是自己吓着他了,便刻意放缓了语气,蹲下来问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是我的同伴方才在这里被人掳走了,我觉着有些奇怪所以才找到你们的。你是这家店的小二么?” 那小二见他可以好好说话,这才稍微壮着胆子答道:“是,是的。” 阿齐汤又问道:“你们家掌柜都呢?” 那小二的看了看自己被绑住的手脚,四处张望了一下,奈何大家都捆成这个样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也只能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人了,他便摇了摇头。 阿齐汤看了看他被绑住的手脚,伸手拿过了身边侍卫的佩刀,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地把束缚着小二的绳索给割断了。然后问他:“你们掌柜的呢?” 那小二被他动手时候那干净利落的劲儿给吓到了,又瑟缩了一下,一不留神便摔了一个屁股墩儿。看着阿齐汤那能吃了他的可怕眼神,连忙又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 然后眼神锁定了一个角落里面躺着的男子,开口道:“那便是我们的掌柜。” 阿齐汤走到了那小二所指的男子旁边,叫侍卫将那个稍微有些肥胖的男子扶了起来。他看起来有些虚胖,约莫是四十岁上下的样子,衣裳布料还算考究,此刻闭着眼睛像是睡过去了一般。 阿齐汤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脖子,感受到了他的脉搏,马上对着侍卫吩咐道:“叫古而杉进来。” 侍卫领命出去,不久便带着阿齐汤点名的古而杉进来了。古而杉见着满地被捆成粽子的人,终是觉着有些太过壮观,惊叹了一声,好在他没有忘记自己进来是做什么的。 三两步地走到了阿齐汤面前:“世子,您找我。” 阿齐汤指着地上那个掌柜都,对着古而杉道:“看看这个人怎么回事,把他弄醒,我有话问他。” 古而杉领命:“是。”然后对着扶起来了那中年男子的两个侍卫吩咐道:“你们俩把他扶着找一个地方叫他躺下,这里不适合给他看。” 阿齐汤黑着脸道:“不必,就在这里就好。” 看着阿齐汤的脸色,古而杉不敢说什么,只得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静心感受了一下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对着阿齐汤恭敬地道:“回禀世子,此人无碍,不过是中了一些迷药罢了。便是没有解药,再过一个时辰也就醒了。” 阿齐汤看也不看:“把他现在就给我弄醒。” 古而杉无奈:“是,微臣给他找一粒药丸化水喂他喝下去便好了。”说罢从衣袖里摸出来一堆的瓶瓶罐罐,然后从里面挑出来了一个天青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了一粒黑色的药丸来。 早有侍卫就近从一旁的水缸里头取了一碗水出来了,古而杉将手里的药丸放到碗里晃荡了几下,药丸便化开了,水变成了棕褐色。 撬开那掌柜的牙关,把碗里的水一股脑儿地喂他喝下去之后古而杉便退到了一旁安静地等着了。 果然那掌柜的开始悠悠转醒了,只是刚醒过来的他明显的有些不在状态。先是转了转眼珠,看了看扶住自己的两个人,然后脚步虚浮地自己站了起来,一脸迷茫:“我怎么在厨房里面了?”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他又看了看满地的人,不满地开口道:“你们都坐在这里做什么?边没有事情做了么?我花钱雇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叫你们歇着的。” 他自己嘟嘟囔囔了一会儿之后许是终于清醒了一点了,看了看满地的人嘴里都抹布,再看了看他们被绑住的手脚,然后转眼看着阿齐汤一行人,有些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为何要对我们间月客栈动手?我们不过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阿。” 阿齐汤受够了他的墨迹,看了看古而杉,古而杉很是上道地开口回答:“世子,这人应该精神没有问题,您再给他一点时间恢复,现在是迷药的后遗症罢了,不碍事的。” 阿齐汤便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然后看着那个总算是停止了嘟囔的掌柜,开口道:“掌柜放心,我们没有恶意,至于你店里的这些人,也不是我们绑起来的,不知道整个的还记不记得给你下药的人是谁。” 那掌柜的似是终于发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看着眼前这一行人似乎并不好惹的样子,他使劲睁了睁自己那有些迷蒙的双眼:“你们又是谁,叫我怎么相信你们?” 阿齐汤一阵头疼,最终扔出去了一锭金子到那掌柜的手里。发现这一招果然奏效,那掌柜原本迷蒙的双眼一瞬间便睁开了,甚至瞪大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金子,有些不可置信地掂量了一下。然后塞到了怀里,正色道:“这位公子,您要问什么,都好说,您只管开口问。” 阿齐汤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道:“知道是什么人给你下药的?” 那掌柜的努力回忆了一下:“不知道是谁下药的,我在柜台那里算账的本来,然后发现账目不太对想要叫小二的过来,发现没人理自己,一抬头发现店里就自己一个人了,然后就晕了。” 阿齐汤皱紧了眉毛:“晕倒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第265章 你说我丑? 那掌柜的听了阿齐汤的话,又十分努力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当时晕倒前看什么都是模糊的,都是有重影的,但是一个人都没有见着。” 阿齐汤听到这个结果,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便转身去问那些被束缚住了手脚的伙计:“你们可有人见过把你们绑起来的人?” 那些伙计都是一言不发的样子,最先被放开的伙计率先开口道:“公子,您方才来得晚,不知道。我们原本都是好端端地在自己该做事情的地方的。但是做着做着便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再醒过来便是在这个地方了,也已经被绑住了手脚,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了。” 阿齐汤有些疑惑地扬起了眉毛,有些意味不明地道:“是么?若是对方这样谨慎仔细的话,怕是什么没什么希望能查出来对方的行踪了。” 手下的侍卫不解道:“世子是从何处瞧出来对方十分谨慎仔细的?” 阿齐汤回道:“连对付客栈的伙计都选择用这样十分隐蔽安全的法子,难不成还算不上谨慎仔细的么?整个客栈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下药的人长什么样子,你们搜查了这么半天,也就搜查到了客栈的这些人,并没有搜查到什么其他有用的消息。” 侍卫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似乎真是这个样子的。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好在阿齐汤也没有指望他真能说点什么出来。 见问不出来什么,阿齐汤也只得放弃了。对着侍卫吩咐道:“罢了,先这样吧,即是客栈里面搜不出来什么,那咱们便先出去找找线索吧。” 有一个侍卫走之前看了看地上的那些伙计,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办?” 阿齐汤头也不回:“帮他们松绑吧。” 那些伙计纷纷面露感激,侍卫将他们松绑之后便跟着阿齐汤一齐出了厨房的门。 被松绑以后的伙计们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在掌柜的面前整整齐齐地站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做好了被骂一顿的准备。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他们预料中的骂声也没有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齐汤的那锭金子,掌柜的看起来很是愉快的样子,笑眯眯地道:“好了好了,咱们收拾收拾赶紧接着出去干活吧,不要耽误了咱们客栈的生意才是。” 伙计们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般看了看那掌柜的,半晌后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的赶紧四散开来回到了自己该忙的地方忙了起来。 去马厩的伙计才去了不多久便惊慌地跑了回来,对着掌柜的报告道:“掌,掌柜的,不好了!” 掌柜的那原本看起来很是慈眉善目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做什么?做什么?这样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也不怕吓着了客人。” 那伙计稍微镇定了一点,凑到了掌柜的耳朵边上道:“掌柜的,小的方才回去马厩里面,发现马厩里面有几匹骏马死了。” 掌柜的感觉眼前一黑,便要晕过去了。小二的手忙脚乱地接住了掌柜,嘴里惊叫着喊道:“掌柜的晕倒了,赶紧去请大夫。” 古而杉恰巧和阿齐汤在大堂里坐着,听着小二的叫唤,看了看阿齐汤,试探着道:“世子,要不微臣过去瞧瞧他怎么样了?” 阿齐汤正感觉心烦意乱的:“看什么看?他们自己自然是会去请大夫的。” 古而杉低下了头:“世子,微臣方才帮他看过的,他虽是中了迷药,却不该这样晕倒,这晕倒怕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咱们过去了瞧瞧指不定会有什么其他的收获,咱们如今便是这样等着,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也想不出来什么。” 阿齐汤听他这样说,觉着倒是有些道理的,便也不再坚持,任由他过去了,看着他过去了,自己也跟着一起过去瞧瞧。 见是古而杉过来,那些伙计方才见着他给掌柜的把脉过,大致也猜出来了古而杉大致是个大夫,再是不济也是稍微了解医药方面知识的人。遂也没有阻止古而杉,恭敬地让出来了一条路,叫古而杉从那里进去。 古而杉伸手给掌柜的把脉之后淡定道:“无妨,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他并没有什么危险,晕倒也是突然听到了什么话把他刺激到了,一时血气上涌导致的晕倒。你们方才给掌柜的说什么了?” 那在马厩里干活的伙计这会子还在这里,听着了古而杉问的话,连忙站出来如实回禀道:“是这样的,小的方才在马厩里见着好多骏马倒在了地上,小的过去一看,发现那些骏马都死了,便赶紧的过来给掌柜的说了。掌柜一听说,一言不发便晕了过去了。” 古而杉点了点头:“这样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你们去拿一碗清水过来给我。” 马上有伙计跑去拿了一碗清水过来,古而杉掐住了掌柜的人中,掌柜的马上便有了动静了。眼睛还没睁开,骂人的话便破口而出:“混账!骗子!明明说了不会叫我有损失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叫我如何跟客人交代啊。” 骂完了以后才颤抖着睁开了眼,看了看在自己眼前的阿齐汤以后又晕了过去。 阿齐汤听着他那番莫名其妙的话,还没回过味儿来呢,便见他又晕过去了。他摸着自己的脸,有些奇怪地问古而杉:“古大夫,你觉着本世子长得有那么丑么?怎么他便被吓晕过去了?” 古而杉看了看自家世子的脸,摇了摇头:“世子的脸虽是谈不上十分的俊美,但也算得上是端正,哪里会丑到能吓晕一个大老爷们儿呢?” 阿齐汤本也来对自己的脸十分有信心的,也就是那么一说,听古而杉这样评价自己心里顿时便有了落差了。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了,问古而杉道:“这意思是本世子还是有一点丑的?” 第266章 世子甚美 再次掐住了掌柜人中知道古而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很是认真地看了看阿齐汤的脸,然后答道:“不,世子甚美。” 阿齐汤这才一扫阴翳:“本世子就说嘛,若是本世子丑,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姑娘上赶着要巴结本世子呢?” 古而杉汗颜,心道:世子殿下啊,咱们虽是臭美,那背地里自家人臭美一下也就是了,咱们谁也不戳穿。但是这可是在外面,您这样说当真合适么?再说了,那些巴结您的姑娘到底是冲着您的脸去的,还是冲着您的身份去的呢? 古而杉只觉着自己脸上在暗暗发烧,自家世子当真是,当真是天真啊。罢了罢了,便叫人鄙视一下也是没什么的,关键是要自家世子高兴。 一旁的伙计也看着这二人,心里暗道,果然是一个敢夸,一个敢受。这张脸,怎么说,虽然谈不上太丑,但是若说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叫一众女子鬼迷心窍地去巴结,那绝对是不至于的。 甚至有稍微俊秀一点的小二,以手抚上自己的脸,暗暗比较着,仿佛自己的脸也要比眼前这个自称有不少女子巴结的脸要好看不少。 这一切阿齐汤是不会知道的,他只沉浸在自己的美貌里。 干站着的马厩小二心里很是尴尬,这掌柜的还在昏迷着,怎么这两人便开始讨论起来自己的美色了? 许是感受到了小二的灼人目光,古而杉收回心思,手上使力又狠狠掐了那掌柜人中一把。掌柜的终于再次悠悠转醒,只是那人中经过了两次摧残,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掌柜的看了看已经远离了自己的脸的阿齐汤,强忍着再次晕过去的冲动。叫一旁的小二扶自己站起来,对着古而杉和阿齐汤作揖道:“张某谢过二位!” 古而杉叫伙计递过去那碗清水叫掌柜的喝下,叮嘱道:“掌柜的要淡定,不要为小事所惑,这样时常晕倒可是极为危险的。” 掌柜的虚心受教:“多谢大夫提醒,张某记下了。” 阿齐汤见那掌柜的醒转了,也懒得多留,只是方才掌柜的一醒过来见着自己便再次晕过去了却是事实,叫他心里再怎么说都是有些难受的。 “张掌柜不必多礼,谢不谢的倒是无所谓,只是掌柜的方才见着本世子为何突然间又晕过去了?” 张掌柜一愣,哂笑着解释道:“是小人心智不坚,猛然见着公子离小人这么近,一时,一时不慎…” 这个牵强的解释便是店里的伙计都听不下去了,以手掩面,心道掌柜的素来舌灿莲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怎么如今连这个都掩饰不过去。 阿齐汤那好不容易好了过来的脸色又再次变黑了:“难不成是被本世子的脸给吓晕了?” 掌柜的点了点头,看着脸色更黑的阿齐汤,又摇了摇头。 阿齐汤只恨不得能一把抓过掌柜的来,他忍住了,咬牙切齿地闻道:“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做什么?难不成本世子的脸便当真这样的一言难尽?” 掌柜的马上摇头,发挥了他身为生意人的本能:“不不不,公子千万莫要误会了。是公子神仙颜色,如同润玉一般,举世无双,小人生平未见呐。乍一看,以为自己死了上了天堂见着了神仙,所以,所以才晕过去了。” … 全场静默,嗯,突然大家感觉古而杉方才对阿齐汤的夸奖没有那么过分了。掌柜的不愧是掌柜的,全场最佳马屁精,非他莫属。 阿齐汤浑然不觉这话有多离谱,甚至心情大好:“不错不错,掌柜的不用害怕,本世子虽是生得俊美了一些,但是怎么说也到底是凡世间的俗人罢了,神仙颜色还是当不起的。好了,既然你醒了,我们便先走了。” 掌柜的连连点头:“耽误公子时间了,公子先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吩咐。” 阿齐汤带着古而杉出了客栈之后便又喊过来侍卫,问了问他们搜查客栈的结果。 “回禀世子殿下,微臣等在客栈四周好生搜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消息,看起来都没什么可疑之处,只是有很多马匹的马蹄印记。我们数了数,大致是有十匹马。” 阿齐汤听了侍卫的话之后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身又回了客栈那些伙计才刚散开来,回去自己负责的地方忙活着。掌柜的则是坐在那里歇着,正在跟方才扶着他的伙计二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阿齐汤径直走到了二人跟前,他们方才在正专心地谈论着事情,自然没有发现二人的靠近,待阿齐汤和古而杉到他们跟前的时候便听着了掌柜的在惊叫:“什么?那么多!完了完了。” 阿齐汤咳嗽了一下引起了二人的注意:“咳咳,掌柜的,本世子方才想起来了一件事,所以想过来问问你,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了二位的交谈。” 掌柜的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立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啊,是公子您啊,您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不打扰,不打扰的,是小人的荣幸。” 阿齐汤对这态度很是受用:“嗯,是这样的。我们方才过来的时候带了十五匹马,交给了那会儿在这里的人,他们说是带去安置了。我方才想起来还没去那边看过,劳烦掌柜的找人带我们过去看看。” 掌柜的听到他说马匹的时候便变了脸色,这会子听到他说要过去查看,脸色更是惨白:“公子,方才我们都被绑到了厨房里面,外头的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您说的马匹小人也不知道啊。”说罢那脸色都快要哭出来了。 阿齐汤道:“你不必管这个,只管带着我去你们安置马匹的地方瞧瞧就是了,本世子的马本世子自然是记得的。” 掌柜的连连摇头:“公子啊,马厩那是什么地方,脏乱的厉害,您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到那种畜生待的地方去?” 阿齐汤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话不是这么说的,张掌柜,本世子的烈焰可不是一般的畜生,本世子从来都是跟它亲如兄弟的,快带本世子过去!” 第267章 或死或失 便是那张掌柜再怎么想推辞,这个时候见了阿齐汤的脸色也不敢再推辞了,只得低下头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唯唯诺诺地带着阿齐汤他们向马厩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跟阿齐汤解释那些马死的死,跑的跑的事情,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要怎么跟他说,一直到了马厩了,那掌柜的还是不知道能怎么跟阿齐汤解释。 阿齐汤才进了马厩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头,内心升起了一阵危险的感觉,戒备地四处打量着,却也没有看到什么可能藏有危险的事物。 张掌柜一心想着要怎么跟他解释,倒是没有注意他的不同寻常。见着张掌柜站在那里不再往前走了,阿齐汤问道:“张掌柜怎么不走了?” 张掌柜内心无比绝望,颤抖地看了看阿齐汤腰上系着的鞭子,然后低着头道:“这里便是马厩了。” 阿齐汤吹了一口哨子,并没有见着烈焰出来,一下子便变了脸色,揪住了掌柜的衣领:“休想耍我,马厩到底在哪里?我的马又在哪里?” 掌柜的闭着眼睛尽量叫自己的脸离阿齐汤的脸远一点,他害怕阿齐汤一气之下会要了他的脑袋,颤抖着道:“公子,这,这里就是,就是马厩啊。您,您要不然进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您的马匹。小的,小人才,才刚醒,这里之前,之前发生了什么,小人也都不知道啊。” 阿齐汤松开了他的衣领,把他往地上一扔,想起来似乎真是这样的,这闺蜜人在这里做的事情他也是不知道的。 这个马厩并不是特别大,最多容纳五十匹马的样子。他放眼望去并没有见着多少马匹,里面只有不超过五匹马,其中更是没有一匹马是他们一行人所带来的。 阿齐汤仍是不死心地吹了好几遍口哨,又顺着血腥味的方向四处查看了一番。结果这一番查看下来,阿齐汤只觉得自己脑门的血直往上涌。 张掌柜似乎早便料到了这个结果,挪动着脚步想要溜出去,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去便看见阿齐汤脸色可怖地从马厩里出来了。他很是有眼色地停下来自己往外挪动的脚步。 阿齐汤看着张掌柜,脸色可怖,眼神阴翳:“张掌柜,你可知道这些马匹都是怎么死了的?” 张掌柜自然是连连摇头:“公子,小人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方才我们都是晕倒的,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您若是不信,只管去找,看这客栈里面有没有您方才把马匹交给他的伙计。” 晓是如此,阿齐汤仍是十分愤怒,他此刻能想到的只有烈焰躺在血泊里血淋淋的样子,甚至连眼睛都还睁着,血液还是温热的。 烈焰陪了他很多年了,战场上他带着烈焰出生入死,在刀光剑影里走了那么久,也从来没有叫它受过什么重伤,怎么如今,在这样的一个客栈里终结了它的一生? 阿齐汤叫侍卫将客栈里所有的伙计都仔细看过了,确实是没有那会儿接过了马匹的人。 不光是阿齐汤的马匹死了,其他还有四匹最好的马也死了,都是认了主的马,听着主人的哨子声会跑回来的。这样的马便是偷走了也是没用的,只要主人吹一声哨子他们便又会跑回来了。 其余十匹马则是被偷走了,阿齐汤虽是愤怒,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叫侍卫沿着马蹄的方向追出去。一开始还好追,但是后来到了外面,街上的马蹄印太多了,很难沿着马蹄印一个一个分辨着去追。 最后侍卫无功而返,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世子殿下,属下去追去看了,路上马蹄印太多了,那十匹马出了客栈之后便四散着去了不同的方向,属下等人追着追着便失去了方向。” 阿齐汤怒道:“废物!不知道本世子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处!下去吧!” 那侍卫连忙退了下去,紧跟着去四处搜查,寻找线索。 阿齐汤在那里四处查看了一番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到了晚上那些属下来汇报,也是一样的回复,没有发现什么。便是他发出的暗号,也没有暗卫回来,他原本安排在南疆王身边暗中保护着南疆王的两个暗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整天都心烦意乱的阿齐汤到了晚上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歇着,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感觉每一件事都很迷茫,像是隔着一层雾,叫他看不透,也摸不着。 想着想着他便这样睡着了,一夜无话。 南疆王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在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屋里除了他身下的这张床和一些简单的桌椅摆设,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屋子里的家具都还算是制作精美,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做。 南疆王在床上四处看了看,发现屋里空无一人,便自床上坐了起来,穿上自己的靴子四处打量了一下。可以确定这里绝对不是自己住的那个客栈客房,自己之前也是从未到过这个地方的。只是究竟是谁把自己带到了这里呢? 他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本是在客栈里面歇着的,汤儿说是他要下去用饭了,自己觉着甚是疲惫,懒得折腾了便没有一同下去,在床上躺着等客栈小二送热水和沐浴用品过来。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来了,自己听着客栈里似乎渐渐安静了下来,似乎自己的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了。一路上的疲惫奔波,加上他已经逐渐上了年纪了,也实在是撑不住了,罢了,不如便这样睡过去罢。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横竖他是知道的,这里有汤儿留下来的人在暗中保护着,更何况汤儿和那些使臣侍卫都在楼下,有个什么响动的只要自己出声,他们必然能听到。在这样安全的环境里面,他忍不住放下了心防。 又过了一阵子,他已经感觉自己隐隐约约的是睡着了的,只是屋子里的动静他还很清楚。 第268章 被掳旅程 有人到了屋门口,敲了敲门,他想开口问是什么人,但是他实在是太累了,发现自己嗓子发不出来声音。罢了,或许自己已经睡了或是在做梦罢,原先做梦的时候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么?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张不开嘴。 就由着他去罢,横竖这里是安全的,暗卫没有出来阻挡,来的应当是自己人。 那人敲门敲了两声,见没人答话,便问道:“客官,您要的热水来了,若是没有不方便的,小的这便给您送过来了。” 说罢又听了听,见里面没有说不叫他进去,便带着大水桶进去了。他进去之后又试探着问了问:“客官,您睡着了么?起来沐浴了。” 自己的嗓子仍是发不出来声音,自己想要叫他将水放在那里就好,叫他出去的,但是自己嗓子像是堵住了一团棉花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是诡异的是自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嗯孤知道了,把热水倒入浴桶里,服侍孤宽衣罢。” 南疆王还没来得及去分辨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便听着那小二开口道:“是。” 然后是桶里的水被倒入了浴桶里面的声音,那小二把这一切做好了以后把木桶放到了一旁,走到了自己的塌前:“客官,您的腰带要放在哪里呢?” 南疆王惊诧于这个小二到底在跟谁说话,为何这声音和自己的声音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还有谁能进这个房间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疑问,他感觉到了那小二开始伸手解自己的腰带了,他想要伸手去反抗,但是他的手一点劲都没有,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只听到了旁边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放在床边就好了,孤要沐浴了,你们便不要再在暗地里盯着了,去帮孤打探一下九公主的下落罢。” 南疆王心里大惊,什么意思?究竟是谁?暗地里的暗卫是汤儿留下来保护自己的,绝对不能叫他们离开。但是他心里的想法不会有人知道,便是他心里如何的反抗,也抵不过脑子里越来越沉重的困意。 他想睁开眼看看这个房间,看看里面有什么人,看看方才说话的人是谁,看看明知道自己睡着的却解开了自己腰带的人是谁,但是他做不到,他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暗卫离开的声音,这个屋里安静极了。那个小二把手里的腰带随手扔到了床边的地上,然后伸手将昏睡着的南疆王抱了起来。 南疆王心里一阵骇然,却做不出什么组织他的行为来。那小二将他发到了方才提水进来的大木桶里,他在里面坐的好生难受,伸展不开四肢,被拘束着。那人甚至盖上了木桶的盖子,他感觉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他听到了又两个人交谈的声音:“里面便是南疆的那位?” “是了。” “确定没出错吧?” “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只管自己揭开盖子看就是了。” 接着他便感受到了细微的光线,有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和下颌,他猜测那人是在查看自己会不会戴了人皮面具的冒牌货。 一番查看之后那个声音开口道:“办的不错,便是他了,你这回倒是机灵。好了,我先带着他回去了,你记得把后面的事情一并处理好了,那些人倒是没什么,不要叫他们的马还能带着他们四处跑就是了。南疆使团的马匹据说是从大草原高价购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日行千里,若是叫南疆派了人来了,咱们便麻烦了。” “那可不,我办事,你放心,毕竟我的口技可不是唬人的。你只管放心吧,我知道了。能为我所用的便用了,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便杀了,定是会将他们留在这里的。” “嗯,最好是如此,我走了,你也回去罢,那边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你回去处理呢。” 接着自己的木桶又被提了起来,然后提着木桶的人走了一会儿,停了下来。 “来,搭把手,把这个木桶拿到马车上去,轻一点放啊。” “好,公子,您这桶里装的什么啊?怎么这么沉?这么大一个木桶,能装不少东西啊。” “嗯,是还可以。多谢。” “无妨无妨,应该的,您上来坐好,马儿要跑啦。”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颠簸了一阵,南疆王一路上一直都能听清外头的动静,他知道自己在马车上坐了大概一个时辰,又换了一辆马车,走了半个时辰,再走了半个时辰的水路,接着被人放进了麻袋里面,在马车上又坐了一个时辰,最后一切终于安生了下来,他被人从马车上扛下来,放到了如今这个房间里面。 他虽是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线索都不能留下来。 南疆王在屋里晃悠了一圈儿,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也没什么可以看出主人身份的东西。最多可以瞧出来的大致就是这个主人不差钱,一应用具都是用的最好的木材,最好的绣娘做出来的棉被屏风,做工细致,用料华贵。 他转了一会儿看不出来什么,一直也见不到掳来了自己的人,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叫他感觉十分烦躁。便将桌上放着的茶杯给扫到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嘴里骂着:“何方鼠辈!掳来了本王却连出来叫本王看看的勇气都没有么?” 他在里面一通发泄,却如同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对方连半点回应都没有。外头十分寂静,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 折腾了一会儿他也饿了,桌上放有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茶杯方才被他摔碎了,茶壶还在那里。他感觉又渴又饿,便对着外面喊道:“给孤上茶水饭食过来!” 外面依然是半点声响都没有,他只得拿起那壶茶水,直接对着嘴倒。正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 第269章 浅言 听到开门的声音,正在喝水的南疆王愣了一下,立马放下了正在喝水的壶。奈何他方才喝水的动作还是被开门的那人看到了,南疆王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 开门的那人也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又面色如常地走了过来,放下了手里的托盘,轻声道:“请南疆王用饭。” 南疆王僵硬地放下了手里拿着的茶壶,佯装淡定地问他:“是谁将孤绑过来的?” 说罢他打量着站在门口的白衣男子,这男子身形瘦削,身量高而挺拔,宛如一根翠竹。这般男子该是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的,此刻却偏偏带着一张吓人的鬼面。 那男子虽是带着鬼面,却丝毫不影响他周身的出尘气度,他用那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道:“唔,那你可算是问对了人了,就是我啊,我将你绑来的。” 南疆王听了这话脸都气白了,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般光明磊落地说是他绑了自己过来,似乎偷偷摸摸地绑人是一件很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一般。 南疆王拿起放下的茶壶又灌了一口茶水,试图叫自己冷静,又发现自己此刻不适合做这样粗鲁无礼的动作,叫外人瞧见了南疆王居然直接拿嘴对着茶壶喝水,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指不定要以为南疆如何如何的粗鲁无礼呢。 那男子似是瞧出了南疆王的不自在,笑着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托盘,善解人意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南疆王睡了这么大半天了,一路奔波,水米未进,怕是已经又饿又渴了。这茶水饭食委实是送的有些太晚了,望南疆王恕罪才好。” 南疆王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了孤来,不知可否告知一二?茶水饭食虽有怠慢,孤也不一定会跟你计较这个的。” 那白衣男子依然是轻笑着,拿那温柔清雅的声音道:“南疆王若是没有生在下的气,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在下的身份么,南疆王还是不必知道了,只消叫我一声浅言便是。毕竟在下和南疆王怕是还要在一起相处好几日功夫的,连个称谓都没有实在是不方便,也实在是失礼。” 南疆王深呼一口气:“你还没有回答孤的问题。” 那名为浅言的男子似乎又笑了一下,便是隔着那狰狞鬼面,依然叫人感觉如沐春风,南疆王便是想要发脾气,对着他也有些发不出来了。 “南疆王莫要着急,在下的身份现如今还不是叫南疆王知道的时候,时候到了南疆王自然便知道了。也不算是绑了南疆王过来,不过是请南疆王过来做客两日罢了,哪里便算是绑来了。请南疆王过来也不过是想要结交一下南疆罢了,南疆王可千万莫要多想。” 南疆王又怎么可能不多想?他对着眼前的白衣男子道:“孤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你若是想要与南疆结交,何不自行递拜贴与孤?这半路拦截可不是待客之道。孤要回去南疆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若是诚心想要结交,便随孤一同回去南疆,一路上有的是时间给你说。” 浅言摇了摇头:“那可不行,在下可是一定要留着南疆王在这里几日功夫以一尽地主之谊的。若是去南疆的话,日后有的是机会去南疆。” 南疆王脸色有些难看:“你这意思是不放孤走了?” “咦,南疆王说的是哪里话,您好歹可是一国之主,在下若是一直强留着不叫您回去那像什么话?自然是会叫南疆王回去的,不过是回去时间早晚罢了。您放心,只要您的世子后日准时到了地方了,您过几天便可以回去了,保证您安然无恙。” “什么意思?叫汤儿去哪?” 浅言似是懊悔于自己的失言,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后旁若无事地放下了手:“哈哈哈,南疆王便不必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毕竟您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用,您如今身陷芲唔,自顾不暇,又如何能兼顾他人呢?您还是静心地用饭喝茶罢,养好精神最是主要。” 南疆王心里有些膈应,却也明白他说的话不无道理,自己便是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实话的。他只好放弃了再问他的话,径直坐在了凳子上。 浅言见他坐下了,便也端着饭菜走到了桌前,将托盘放在了桌上:“南疆王果然是豪杰,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个道理咱都懂。来,尝尝这饭菜怎么样,怕是不会太差的 。” 南疆王冷哼了一声,拿起了托盘上的筷子,夹起来盘子里面的菜食尝了一口:“是还不错,看来你对于吃还是很讲究的 。” 浅言笑道:“不是浅言对于吃食讲究,是因为南疆王来了,浅言刻意找了厨艺不错的厨子过来的。这院子里原也没人住的,便是在下偶尔过来了才住那么两天,平日里也不需要厨子侯着。” 南疆王愣了一下,夹着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如此说来孤倒是害得浅言费心了。” “费心算不上,都是应该做的,不能叫南疆王在我这里受了委屈才好。南疆王不妨尝尝这茶水怎么样,可和你胃口?”浅言说着递过了方才托盘上的那壶茶水,倒在了一个精致的茶杯里面递到了南疆王面前。 南疆王也不避讳,端过来就喂到了自己的嘴里。细细品尝了一口,然后眯着眼睛道:“这茶的确是还不错的,,尝起来也是满口留香,孤原先在南疆时候最喜欢的也是这种茶。泡茶的手艺也不差,没有坏了这茶的香味。” 浅言听了以后点了点头:“多谢南疆王赞誉,小生不才,对于泡茶却也是颇有心得的,这茶便是在下献丑了。” 南疆王有些吃惊地抬起了头:“哦?倒是看不出来公子还有这样的手艺呢,不错不错,确实不错。” 浅言听了倒也没有骄傲,只是淡淡道:“南疆王若是能喝得来这茶水便是再好不过的了,还是先好生用饭罢。” 第270章 黑白鬼面 “嗯,这些饭菜看着着实可口,孤便也不客气了。”南疆王听了之后也就没有推辞,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面前摆着的饭菜,末了还不住点头评价。 “这道乌鸡汤还是不错的,要是乌鸡再炖烂一点会更好吃的。这个山药排骨么 山药若是野生的会更加入味的…” 浅言也不嫌弃他唠叨,在一旁得宜地坐着,时不时地点点头。 南疆王见自己说了好半天的话这个浅言却是一言不发,心里有些不平衡道:“你倒是开口说一句话啊,怎么只有孤一个人说话?” 浅言轻笑道:“听着南疆王对于这些食物的评价,在下自然是要用心记下的,下次给南疆王送的饭食便要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哪里有心思再去插嘴呢?” 南疆王眼底疑惑丛生:“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将孤掳来,也不对孤做什么,反倒是好茶好饭地伺候着,事无巨细地照料着。便是这些饭食也是照着孤的喜好口味安排的。却非要留着孤不叫孤回去?” 浅言只是轻轻摇头,并不多说,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一顿饭吃罢,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虽是在这种情况下南疆王本是不该有心思去用膳的,但是耐不住腹中饥饿,一路上吃的都是干粮,一点味道都没有,他早饿得饥肠辘辘了。 加上这个浅言话也不多,只是静静地听着,一点都不打扰他,时不时地点点头算是对他评价的应和,他倒也能静心吃下去了。他们南疆人与东临人不一样,没有东临人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素来是习惯了饭桌上热热闹闹的人。 待他用完了饭食,浅言将剩下的残羹冷炙给收走了,连带着将地上的一堆碗盏碎片也给收走了,叫南疆王好生歇息。 若不是知道自己是被绑来的,若不是知道自己此刻没有自由,看着这个待遇南疆王还真是有可能误以为自己不是被绑来的,而是来度假的呢。 南疆王等着浅言走了之后尝试着想要打开门窗唤来自己的信鸽给阿齐汤传信,叫他知道自己在哪里,好来救自己。然而他悲伤地发现自己并不能把门窗打开,都锁上了。 他唤来了信鸽是真的,但是他也没有写字用的笔墨纸砚,更别提伸出手把信件绑在信鸽的腿上。 罢了,便叫鸽子飞走吧,虽是没有信件,这鸽子总是记路的,汤儿认得自己的鸽子,见着这鸽子指不定会随着鸽子一起找过来。 只是鸽子才飞到院子上空,便被人拿折扇打了下来。南疆王吃惊地循着鸽子落下来的地方看去,便发现了正在那里淡然地瞧着天空的浅言。南疆王颇有些尴尬,有一种想要逃跑被人抓包的不好意思。 浅言却是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南疆王这是忍不住想要给世子还是给谁传消息了么?” 南疆王强自镇定:“那鸽子腿上并没有什么信件,你何必要它性命?” 浅言拾起了一同落下来的折扇,笑道:“南疆王,您知道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论它身上有没有信件,为了以防万一,我都会把它留下来的。不过您也不必担心,我并没有要它的性命,不过是晕过去了,我会留着它好生养几天的,届时会叫这只信鸽随着您一起安然无恙地回到南疆的。” “哼!”南疆王冷哼一声不想理他,感觉自己很是没有面子。 浅言善解人意地找了个鸟笼过来,将信鸽装到了鸟笼里,挂在了南疆王所在的那间屋子的屋檐下,给它放了些粮食和清水进去,对着信鸽道:“好了,你和你的主子便安心地在这里做几天的客罢,你在这里也能给他做个伴儿不是?横竖你们也走不了 不如什么都不操心来得舒服。时间到了自然会叫你们走的,不会伤害你们一分一毫的。” 那话虽是对着信鸽说的,却更像是在给南疆王说的。南疆王听着只管背对着门口,不理会他。 入夜之后浅言的院子便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脸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鬼面,只是二人的气质实在是相差甚远。 那白衣男子见着黑衣男子来了,带着他进了里屋,问道:“如何?后面的事情进行的可还顺利?他们有没有猜到你的身份?” 黑衣男子径自走到了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之后才不紧不慢地答道:“哎呦,大哥,你怕什么?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不过是几个侍卫罢了,他们自然拦不住我的,虽是那些暗卫有些棘手,但是只要他们的主子没有下令,他们也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如今南疆王在我们手里,南疆世子哪里敢对我下死手?” 浅言收起了那一直慢悠悠晃着的折扇,摇头道:“我听说的南疆世子可并不是一个会有所顾忌的人,他似乎有些鲁莽的,做事并不是特别考虑后果,怎么也没有强硬地留下来你?” 不同于他的严肃,黑衣男子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何难?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那些使臣便怀疑他图谋不轨,想要当南疆王,巴不得南疆王出事了。便是为着这个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更何况就算是他豁得出去,那些同行的使臣也没胆子去冒这个风险。” 浅言又慢悠悠地打开折扇扇了起来:“倒是越来越聪明了,知道利用人心的弱点了。路上没有尾巴跟着吧?万不能叫人发现了这里。” 黑衣男子笑出声:“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江湖人称无影鬼面的,怎么会叫人跟着还不知道?话说我这一路奔波劳碌,做着刀口上跳舞的事情,如此危险你都不担心一下,好不容易回来了只会问我这些有的没的,便不会操心一下我饿不饿、渴不渴的?” 浅言瞥了他一眼:“不操心,看你这样子似乎很不错的,不用我担心。茶水你自己倒了正在喝,饭食马上就送过来了。” “嘿嘿嘿,还是大哥最好了,知道给我准备晚饭。” 两人这边聊着天,计划着一日后的行动,殊不知他们这一番行动全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第271章 暗卫统领求见 正在书房里头与洛琪和秦哲两人商议完了事情的左怀瑾听到了探子回来的消息以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叫那探子退下了。 洛琪和秦哲等着探子退下了,问他:“阿瑾,难不成那间月客栈也是你的手笔,是你一大早便准备好了在那里等着的?” 左怀瑾摇了摇头:“不是的。” 洛琪和秦哲疑惑道:“那是谁?还有谁跟南疆过不去么?” 左怀瑾道:“这个我便不知道了,怕是有其他目的也说不准,不是说了么?那鬼面人并没有对南疆王和南疆世子那一行人怎么样的。” 洛琪开口道:“随他去吧,横竖是刚好帮了我们的忙了,至少能短时间内拖一拖南疆的行程了。他们这会子自顾不暇便没有心思来找你的麻烦了。” 左怀瑾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嗯,算是歪打正着地帮了我们了。” 秦哲凝眉道:“那要不要去查查这个间月客栈的来历?瞧瞧是谁的人,好知道究竟是敌是友。” “查查罢,阿琪你负责叫人去查查这个间月客栈后面的人是谁。”左怀瑾对着洛琪吩咐道。 洛琪点头:“好,我今日回去便叫人去查查。不过么,阿瑾你怎么确定一定是间月客栈的人动的手?说不准连他们也是受害者呢。” 左怀瑾看了看洛琪:“阿琪,你当真是有些天真的,还是老侯爷把你护的好。你以为没有间月客栈的配合,那些人便可以这样容易地得手了?怕是哪怕那间月客栈不是别人一早埋下的棋子,也是跟别人合作了的。” 洛琪显然是没想到是这样,脸上毫不掩饰的讶然之色:“怎么可能呢?原来竟是这样的么?我以为那间月客栈怕是也是无辜受牵连的。” 左怀瑾摇了摇头:“阿琪,你果然还是适合行军打仗,一股脑地往前冲的。你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掌柜的配合,那些贼人便是再怎么厉害,又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叫所有客人走掉,能把所有伙计都被迷晕呢?” 洛琪颇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这不是明摆着的嫌自己笨么?算了,自己心胸宽广,才懒得同他们计较。 “罢了,我现在便回去安排人查查那个间月客栈罢。”洛琪说着便抬脚出门。 哪知听到了门口传来了一声:“不必了,洛世子。” 左怀瑾和洛琪秦哲三人都被这个声音给惊到了,都顺着这个声音的方向一齐看去。门口站着的正是阿齐菱和阿蓝擎二人。 三人都有些不理解地看向阿齐菱二人,左怀瑾率先开口问道:“不知道九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齐菱笑道:“若是瑾王爷不介意的话,咱们不妨进屋去说?” 洛琪连忙让开路,看了看左怀瑾的脸色,左怀瑾点了点头,然后便叫阿齐菱和阿蓝擎进屋了,一路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进宫求见左怀仁。那时候左怀仁还在杨无悔的房间里睡着,听到有人求见的消息,很是不满地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不能等到早朝的时候再说?” 顺公公很是无奈,他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打扰皇上是很不妥的,十有八九便是等来一顿骂,但是他又不能因为害怕挨骂便不叫人家给皇上汇报消息啊,耽误了正事倒霉的还是自己。 顺公公犹豫再三还是又开口道:“陛下,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回报的,您还是见见罢。” 杨无悔被这动静吵醒了,睁开了迷梦的双眼,她昨天晚上着实被折腾的厉害了,此刻还疲惫的厉害。 她迷迷糊糊地问道:“皇上,什么事啊?” 瞧着她这还没睡醒的模样,左怀仁只感觉心里很是痒痒,只想把她揽入怀中,叫她清醒清醒。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手指轻轻抚上杨无悔圆润的耳垂,低下头靠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让人只觉得心猿意马:“爱妃不必担心这个,没什么大事,不需要去理会,朕最近被他们烦的不行,现在只想与爱妃好好的休息休息,有爱妃在身边,朕才能感觉舒服一些。” 杨无悔方才睡醒,反应有些迟钝,却还是欲拒还迎的搂住左怀仁的手臂,靠在他怀里柔声说道:“皇上,不要这样嘛,若是朝中当真有事,皇上自然还是要尽快处理的,赶巧臣妾还想再睡一会儿呢。” 左怀仁听着这话非但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一边握着她纤长白皙的手指,一边略带蛊惑的说道:“爱妃想要睡觉晚些时候朕给你时间,现在自然是要紧的事情比较重要,爱妃说是不是?” 杨无悔双手柔弱地推着他:“不要嘛,臣妾今日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她越是这样欲拒还迎,左怀仁的心便越是被她牢牢勾住:“那又如何,朕恩准你今日不必去皇后宫中请安了。” 杨无悔脸上闪过一抹笑意,遂伸手勾住了左怀仁的脖颈:“皇上说的可要当真,若是娘娘怪罪下来,您可要帮臣妾抵挡才是……” 左怀仁“恩”了一声,不再说话,低下头吻住她娇艳的嘴唇。 顺公公在那里站着,很是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里面的杨无悔似是才想起来外面有人,一边低低的哼着,一边轻声在左怀仁耳边说道:“皇上,您别这样,可别忘了外头还有人呢……” 左怀仁十分不耐的对着外面冷冷道:“小顺子,出去!” 顺公公原先该是顺从地出去侯着的,今日实在是情况特殊。他左右为难之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您还是见见罢,比较是暗卫统领,他说是有重要事情,很重要的事情。奴才说过了陛下现下不方便见他的,他坚持要见。” 杨无悔听着顺公公的话,仍是那副受不了的模样,不打算叫左怀仁出去见他,毕竟左怀仁的江山跟她毫无关系,她心里仍是挂着一个左怀瑾的。 第272章 尴尬一幕 左怀仁有些不耐烦地对着顺公公道:“他若是一定要见朕,那便叫他进来说罢。要是事情不够重要,朕便要了他的脑袋。” 顺公公愣住了,脸上冒着冷汗,低头道:“陛下,是否需要奴才先带着杨美人出去避嫌一下?” 顺公公听着帷幕里面的荒唐话语,便是在宫里这么多年的老太监也忍不住面红耳赤,鼓起勇气唤了一声:“皇上,暗卫统领那边还在等着呢。” 左怀仁眼也不抬,对着外面道:“不是说了么?叫他进来。”顺公公犹豫道:“那杨美人…” “不必避嫌,朕要她陪着朕一起听!” 顺公公红着脸打开了门,对着外面站着的暗卫统领道:“统领,您,皇上说是您若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这个时候进去的话便就这样进去吧。不过…” 那暗卫统领冷冷地瞥了一眼过来,也不说话,其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顺公公看得脸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仍是僵着脸,嗫喏着:“不过杨美人也在里面,皇上,和杨美人,正在…杨美人正在侍寝…您进去时候赶紧赶着重要的事情说完便出来吧…” 暗卫统领早习惯了薄情寡欲的生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顺公公究竟想要给他暗示点什么。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顺公公,抬步进了寝殿之内,满脸的正经。但是刚进去,顺公公体贴地关上了寝殿的门,他便闻到了屋子里那股难以言喻却又无比熟悉的味道。像极了弟兄们忍不住的时候自己那啥时候的味道。 嗯,就是祖宗祠里面的味道… 暗卫统领便是再怎么不通世俗情事,此刻也明白了方才顺公公的犹豫是为了什么,是想要给他提示点什么。 然后“唰”地一下他的脸上便红透了,他慌忙跪了下去,再不敢抬头去看那红帐一眼。 嘴里咽口好几口口水才僵硬道:“属下暗卫统领一号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怀仁此刻正忙着奋力耕耘,哪里有空搭理他。他在松开了身下杨无悔的朱唇都瞬间,嘶哑着嗓子没好气道:“说!” 暗卫统领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床,稳住自己的声音,禀告道:“启禀皇上!沉是来禀告南疆一行人的事情的。那南疆王在到了南疆边境与东临之间的一个间月镇的时候,在一家客栈 出了意外,南疆王叫人掳走了。南疆世子和南疆使者一行人都被留在了那家客栈,他们的马匹也都损失了,或跑或死,无一幸存,短时间内怕是离不开那里,不能回到南疆了。” 左怀仁本是在杨无悔身上奋力耕耘的,正在兴头上,听着这话却是猛然一顿,就这样泄了,萎了… 这会子倒是左怀仁头一次在她还没到最快活的时候便软了的,她疑惑着开口,声音里满是刚刚恩爱之后的旖旎:“皇上,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左怀仁心中烦闷,懒得理她,只是冲着外面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么?那南疆王确定被人掳走了?南疆世子便没有派人去追回来?” 暗卫统领如实汇报道:“启禀陛下,确实如此,那些人以南疆王性命相要挟,南疆世子不得不就范。说是要南疆世子三日后孤身一人不带兵刃前往狼山解救南疆王。” 左怀仁瞬间便慌了,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是不是左怀瑾,是不是他做的?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暗卫统领低着头:“启禀陛下,微臣无能,未能查出那些人的身份。” 左怀仁又怒又俱道:“废物!废物!给朕查啊!” 第273章 拂下龙床 见着左怀仁这般状若癫狂的样子,那一号暗卫显然是叫吓着了,再想想自己方才打扰了皇上与娘娘的鱼水之欢,心里只剩下了恐惧,怕是再接着待下去自己的脑袋便要不保了。 一号暗卫对着床幔的方向恭敬道:“是,属下告退!”说罢就逃跑般地飞快退了出去。幸好他退的快,不然他便要“有幸”见着杨美人不着寸缕地被皇上从床上拂下来的狼狈场面了。 杨无悔见着左怀仁情绪不佳,便有了一尽宫妃本分,哄皇上开心的打算。仗着自己刚刚才与皇上云雨一番,皇上怕是对自己还有几分怜惜的,说不准心中火焰未平,便扭动着那光滑细腻,一览无余的身子凑到了左怀仁旁边。 “皇上,您莫要生气嘛。这样的小事用不着您操心的,自然会有人去查的。皇上~要不要臣妾接着伺候您呢,想来方才那狗奴才不识眼色,不懂情趣,打扰了皇上的好兴致,咱们接着来吧~皇上,您方才弄得臣妾好舒服啊,臣妾还想要嘛~” 说罢一双纤纤玉手揽上了左怀仁那略微有些发福的腰身。左怀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生怕南疆王失踪是左怀瑾的手笔,这会子压根儿没有意思搭理杨无悔,被她这样一抱,左怀仁像是被突然惊醒了一般。 他看了看搂住了自己的杨无悔,原本看着十分美好,叫他有些压不住自己欲望的女人,此刻看起来却是恶心的不行。居然提出来这种无耻的要求,看样子她骨子里就不是好女人,怪不得左怀瑾当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娶她,看样子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思及此处他便对眼前这个女人感觉到更是恶心,一点耐心也没有了。看着她那满是情欲的眸子,左怀仁选择一下子把她拂到了地上。 看着刚刚还在自己身上呻吟嘶哑的男人突然变脸,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瞧着自己的眼中像是结了冰一样,杨无悔感觉有些不可置信。明明刚刚他还是那么的痴迷自己,怎么转眼间便变了脸。 满心委屈的杨无悔水眸含情,楚楚可怜地瞧着站在那里的左怀仁:“皇上,您若是实在不喜爱臣妾,臣妾日后便再不出现在您面前就是了。您何苦这样当着您手下臣子的面与臣妾交合,事后又这样厌恶地把臣妾扔到地上呢?” 说着竟有丝丝水汽慢慢浸上双眸,两行清泪语前流,叫人看着不甚怜爱。便是左怀仁此刻也觉着自己做的似乎当真是有些过分了,一时心软,又拉起了坐在地上的杨无悔。 嘴里敷衍着道:“好了好了,是朕不好,朕不该这样的。你起来接着歇息罢,朕要出去透口气,朕实在是有些难受。” 杨无悔倒也还算是有几分眼色,见着左怀仁此刻面色不佳,想来叫他扶自己起来都是极为不易了,便也没有再拿乔,顺着他伸出的手站了起来。 自己瑟缩着坐到了床上,看着左怀仁,眼里即是委屈又是心疼:“皇上,您若是心里难受想要找个人说说心里话,臣妾愿意一直听着。您若是想要自己出去散心,那也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要受了风寒才好。” 左怀仁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是真有些懊悔自己方才那般粗暴地待她了,点了点头便唤来顺公公服侍自己更衣。 顺公公进去之后极为乖顺地眼观鼻鼻观心,不叫自己去瞧不该瞧的东西,毕竟服侍了皇上这么久了,他也是明白皇上的性子的,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可就这么一个,若是一着不甚丢了这脑袋,那便再没有第二个了。 待左怀仁穿好了衣裳之后他便跟着左怀仁出了杨无悔的寝殿:“皇上,更深露重的,您这是要去哪?要不要再披一件披风出去?” 左怀仁不耐烦道:“不必了,朕便那般娇弱,连这一点寒风都抵不住么?” 主仆二人在御花园了转了一圈,也没瞧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可是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回去杨无悔宫里吧,他也实在是没有兴致了。 顺公公也瞧出来了皇上此时心中不快,看样子也不想再在御花园里面逛了,便试探着开口:“皇上,御花园太过冷气,如今才是三更天,您若是回去寝宫还能再歇一会儿。” 左怀仁摇了摇头:“回去了也是朕一个人。” 顺公公转了转眼珠子:“皇上,这里离杨贵妃的宫里也不远,您要不要过去坐坐?” 左怀仁看了看顺公公,又瞧了瞧这御花园,问道:“杨贵妃的寝宫离这里近么?朕怎么不觉着,说起来该是明贵人的寝宫要离御花园最近了吧?” 顺公公笑着道:“哎呦,瞧奴才这嘴,看地方远近也没谱了,连各位娘娘的寝宫在哪里都不记得了,只是平日里跟皇上说哪个娘娘说的最多,便想到了哪位娘娘。那皇上您瞧着要去明贵人那里吗?” 左怀仁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罢了,朕这会儿也不想见她,便依着你说的去杨贵妃那里吧。” 顺公公低着头道:“嗻!”说罢便准备叫小太监去通知一下杨贵妃。 左怀仁却阻止了他:“罢了,不必叫人去告知她咱们直接过去就好,省的她又倒腾着起来接驾。若是叫她害了风寒,那反倒是朕的不是了。” 顺公公道:“嗻!那奴才便不多事了。看来人人都说咱们陛下最宠爱你杨贵妃的话是不虚的,便是这样的时候也记着疼人,不舍的叫杨贵妃累着。” 左怀仁扬了扬眉:“好了,废话少说,快些前面带路!” 顺公公见好就收,带着左怀仁朝着杨贵妃所在的朝阳宫去了。 到了那里的时候杨贵妃自然是一早便歇下了,只是宫殿里面仍然是灯火通明的。外面守着的宫人见是左怀仁来了,作势便要进去禀报。 左怀仁挥了挥手,将那宫人唤到了自己跟前:“贵妃可是歇下了?” 第274章 差别待遇 宫人恭敬答道:“参见皇上,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的确是一早便歇下了。” “贵妃这两日睡得可好?怎的都歇下了宫里还这么亮,也不怕太亮了叫贵妃睡不着,扰了贵妃的睡眠。”左怀仁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亮如白昼的宫殿,倒不是他心疼国库开支,而是担心会叫他的贵妃睡不好。 宫人仍是那副恭敬的样子:“回陛下的话,娘娘这两日睡得不是太安稳。前儿个夜里您是歇在这里的,也晓得贵妃夜里睡的不太踏实,她说是一个人的时候还要好一点,若是屋里再多一个人她便睡不着了。她怕黑,便叫人把宫殿里头弄得亮堂些,不然她也睡不着。” 经宫人这么一提醒,左怀仁便想起来了,前两日他在这里歇着的时候杨贵妃的确是碾转反侧,彻夜难眠。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在她身边的原因么? 她入宫这么久了,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嫌少主动亲近自己,可偏就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叫自己更是着迷,更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温暖她。为了她笑一笑,便是叫自己做什么自己都是愿意的。 左怀仁轻手轻脚地进了她的寝殿,见着了在床上睡得很是安稳的杨贵妃。眼前的人恍若仙人,一头如瀑青丝散落在床榻上,玉色的被子更衬托出了她肤色的娇艳动人。 便是睡着了,也掩不住她眉眼间的绝代风华。那眉弯弯细细又长长,像是一枚柳叶,虽是未曾描画,看上去却仍是如同着墨了一般。眼尾微微上扬,有些勾人,又有些柔媚的感觉。 琼鼻像是由上好的羊脂玉精雕细琢而成,挺拔又娇俏,刚刚好的弧度,衬得下面的朱唇十分诱人,不需要上色,那唇便是红润的,色泽鲜艳,唇形饱满。 接着是那优雅的脖颈,露在了外面,看起来脆弱又美好。那精致的锁骨也露了出来,叫他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她身上的一丝一毫都像是充满了魔力,令他着迷,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他才刚刚伸手搭上了那精致的锁骨,睡梦中的人儿便醒了过来。她猛地颤抖了一下,如同是被毒蛇咬了一般用力拂开了他的手指,受惊了似的使劲往里挪了挪,缩到了角落里。 而后才缓缓地睁开了那迷梦的双眼,眼里有迷惑,有惊讶,也有恐惧。那瞬息而变的神色叫他看了之后心中百感交集,特别是那一抹惊惶,和恐惧,叫他心里闪过了一丝痛惜。杨贵妃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是可以牵动他的心神的。 待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左怀仁后,杨贵妃眼里极快地闪过了一丝失望,又很快被淡然给代替了。 她盈盈起身行礼,却还没起来便被左怀仁给按住了:“爱妃只管歇着,起来做什么?夜里凉,千万莫要着凉了,你若是着凉了朕可是要心疼死的。” 她本就不乐意起身行礼的,皇上这一按,她便也就势停了下里,接着坐回了床上,由着左怀仁帮她把被子掖好。 “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杨贵妃睁着那尚未完全清醒的杏眸问道,眼里全是左怀仁的倒影。 只是这样一眼,左怀仁便深深地陷了进去,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杨贵妃,声音轻柔地道:“朕想你了便来看看。” 一旁的顺公公和方才一起进来的宫人很是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关上了寝宫的门。 但是里面久久都没有传出来什么叫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倒是叫新来伺候的宫人有些诧异了。 新来的宫女问旁边的大宫女:“珠儿姐姐,里面怎么没有动静?” 名叫珠儿的大宫女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新来的小宫女:“你是新来这朝阳宫伺候的吧?你想要听着什么动静?你怕是不知道,皇上素来疼爱娘娘,知道娘娘不喜男女之事,便也不强迫她,每每都是忍不住了去别的娘娘宫里解决。” 那小宫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还能这样啊?那这样的话咱们娘娘难不成一直都没有和皇上圆房?” 珠儿瞪了她一眼:“怎么可能?那样的话咱们娘娘又如何能圣恩常在?娘娘头一回侍寝时候是我收拾的屋子,亲眼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的。” 小宫女一副又羞涩又刺激要崇拜的脸色:“珠儿姐姐,您来伺候娘娘这么久了啊?” 珠儿一脸的傲然:“那是自然了。别说话了,专心侯着,仔细只顾着说话听不到主子的吩咐。” 小宫女一脸恭顺:“多谢珠儿姐姐提点,奴婢翠儿知道了。” 外面又恢复了一片宁静,里面左怀仁握住了杨贵妃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怜惜地道:“爱妃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凉?朕给你暖暖,朕说是夜夜陪着你,给你暖手,你又不要。宫里哪个不是上赶着巴不得朕日日夜夜都陪着的,偏生你是个与众不同的。说是要朕雨露均沾,不可叫其他姐妹夜夜思君不见君,叫朕也去陪陪她们,难得你这样的懂事。” 杨贵妃垂着眸子,淡淡道:“身为贵妃,理当为皇上分忧,协助皇后娘娘协理后宫,叫后宫姐妹都受到皇上的雨露滋润。夜深了,皇上明日一早还要上朝,早些歇着吧。” 左怀仁看着杨贵妃那满是情欲的眸子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所消退,他方才在杨无悔那里丝毫提不起来的兴致此刻看着眼前的贵妃猛然便又燃了起来。 感受到了他眼里的炽热,杨贵妃连忙低下头避开了他那如同饿狼一般都眼眸。 左怀仁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不愿意,想来也是,都这么晚了,她又是睡着了被自己吵醒的,自然没有那方面的兴致。 他只好放下了手中握着的柔夷,温柔道:“是了,这么晚了,想来爱妃也困了,那便一起歇息罢。” 杨贵妃暗暗舒了一口气,起身伸手道:“臣妾服侍皇上更衣。” 帮着左怀仁脱去了外袍之后左怀仁身下那支起的裤子便是怎么也掩藏不住了。只是她只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帮着他脱好了衣服便开口道:“好了,皇上快些歇息罢,臣妾难受。” 左怀仁看着她转过去躺下的背影,心中无奈,只好也躺下歇息。 第275章 两人未来请安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左怀仁起身上朝的时候刻意吩咐了当值太监和宫女,叫他们莫要扰了贵妃好眠,不必喊她起身去跟皇后请安了。顺带叫了自己随身的小鑫子去皇后宫里跟皇后知会一声,说是杨贵妃夜里侍寝辛苦了,皇上恩准她不必去跟皇后请安了,叫皇后莫要怪罪于她。 皇后宫中待众人都来了皇后的凤藻宫大殿之后,皇后才迈着雍容优雅的步子,在宫人的搀扶下坐到了主位上。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一众宫妃美人纷纷上前给皇后请安,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美人,穿着或红或紫的衣裳,像是盛开了的花朵,姹紫嫣红,一时间皇后的凤藻宫像是春日的百花园一般。 皇后的眼神从一个个宫妃的脸上扫过,虽是她们都是与自己抢男人的女人,皇后仍是保持着端庄得体,甚至有些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口道:“都平身罢。” 众位妃嫔才谢恩完毕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皇后便扫到了自己下首的位子是空着的。杨贵妃是这宫里面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妃子,故而她的座位离皇后最近,她没来,皇后这一打眼便瞧见了。 其他的妃嫔自然也是瞧见了的,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同为贵妃的顾茜草由于比杨贵妃后进宫的缘故,稍微要比杨贵妃身份低那么一点。故而杨贵妃的位置在皇后下首的左侧,顾茜草的位置便在皇后下首的右侧。今日见着杨贵妃没来,她便嘲讽着开口道:“哎呀,这杨贵妃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皇后娘娘了?怎么连请安都没有过来,简直太放肆了一些。” 皇后脸上有些挂不住,对着身后的宫人问道:“朱砂,杨贵妃今日可是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请安?” 身后服侍的大宫女愣了一下,想起来方才在过来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小鑫子过来传话说的。由于这一路上没什么合适的机会给皇后说,她差点便忘了这件事了,此刻皇后一说她便想起来了。 连忙恭敬回道:“回娘娘的话,皇上身边的小鑫子过来传话说是皇上的意思,杨贵妃昨日侍寝累着了,要她今日好生歇息着,便不过来与娘娘请安了,叫娘娘千万莫要怪罪于贵妃娘娘。” 皇后听了之后脸色忍不住白了一下,虽然只是那么一下,却够叫下头那些别有心思的人瞧见了。 明贵妃见了心里一喜:“皇后娘娘,这杨贵妃便仗着皇上的恩宠这样的放肆不羁,这日后若是得了皇上专宠,怕是要更加放肆了。” 皇后稳住心神道:“明贵妃这是说的什么话,侍寝本就是一件辛苦的活儿,想来杨贵妃不能过来也是有她的道理的。若是他日换成是你侍寝,皇上吩咐叫你不用过来请安,本宫也是能谅解的。” 顾茜草掩着嘴唇笑了一下:“到底是皇后娘娘大度,这若是换成是,怕是别人的话,再是不能忍的。就是不知道这杨贵妃有没有皇后娘娘这样的好胸襟,好气魄了。” 皇后听着这番明显言不由衷的恭维之语,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不要垮下来。 底下有其他的想要靠拢皇后的妃子适时地开口道:“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首,自然是有旁人不能比的心胸气度的。要我说,这六宫之首也就只有皇后娘娘可以胜任了,皇后娘娘仁慈!” 其他的妃子连忙一齐起身行礼,嘴里道:“皇后娘娘仁慈!” 众人才起身准备回去自己座位,眼尖的顾茜草便发现少的不只是一个杨贵妃,方才是杨贵妃离自己最近,自己一直盯着她,故而一下子就看着了。但是方才众人这一起一落间她便发现了还有一个空位,再打量了一圈,她便知道是谁没来了。 “娘娘仁慈是真,这有人放肆大胆也是真的。臣妾方才看着似是杨美人也没有过来呢。”杨无悔似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只是这时候大殿里安静的厉害,她这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叫在场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众人一齐看向了杨无悔的位子,果然,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坐人。 皇后也看了一眼那边,原本一直维持着的笑容便有些维持不下去了,逐渐僵硬。 偏生有人此刻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天啊,这也太放肆了!怎么连这小小一个美人也敢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皇后脸色有些不大好,顾茜草觉着这时候不能再叫皇后不高兴了,不然怕是谁也讨不着好,便开口道:“淑妃也不必这样大呼小叫的,可别惊扰了皇后娘娘。说不准这杨美人是身子不适所以没有来请安的,不然她小小一个美人怎敢如此懈怠?” 那淑妃却像是不知道顾茜草的意思一般,接着一脸不忿:“便是身子不适也该派人过来知会一声娘娘的,这样子像什么话?还是一个美人便敢这样子装腔作势的了,若是日后成了妃,或是升了贵妃,那还了得?” 顾茜草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偏生便撞上了这样一个不知进退的人? 果然,皇后黑了脸色,含着薄怒道:“实在是放肆!凭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无故不来请安了?朱砂,你叫小福子去把杨美人给本宫带过来,本宫有话要问她。” 朱砂低着头道:“是,奴婢这就过去。” 说罢便退了出去,叫来了在殿外侯着的小福子:“小福子,可听见了,娘娘叫你去把杨美人带过来问话。” “奴才这就过去把杨美人给皇后娘娘带过来,想来这杨美人是个没福气的了,偏生…唉!奴才去了。”小福子本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想着皇后娘娘还在等着,便作罢了。 杨无悔此刻还在床上不曾起身,横竖有了皇上那句话,她便没什么好怕的了,便是皇后不乐意,她也是拿自己没办法的。她想着那个顾婳祎的胞妹也才进宫不久,便能得了皇上青眼,居然做到了贵妃的位分,若是自己稍微在皇上面前使把力,想来要不了多久自己也是能坐到贵妃的。 第276章 因人而异 她这边正在做着美梦,那边皇后的人便到了她的寝殿了。在外面守着的太监宫女都快要打瞌睡了,他们每日忙忙碌碌的都不得闲,这会子已经困的没精打采了。 见着杨无悔不起床,他们也不担心 原本杨无悔的贴身宫女如春是进去问了的,但是被杨无悔训了一顿。 “起什么床?请什么安?没见着我昨夜侍寝了么?侍寝多累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对,你确实是不知道,你又没有侍寝过,怎么会知道其中的辛苦。好在皇上是知道的他说了,我今日不必去跟皇后请安,只管安心歇着就是了。” 如春还想劝劝她:“美人,咱们还是去请安罢,虽说是皇上说了不必去请安,但是咱们不能因为这个就真的不去了啊。怕是皇后娘娘会不高兴的,若是皇后娘娘怪罪起来…” 杨无悔扔过了榻上的枕头砸到了如春身上:“怕怕怕,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怕,看看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子!原先我不敢不去给皇后请安,是因为皇上不宠着我,我不敢。我只能眼巴巴看着杨贵妃一次次地仗着皇上宠爱以各种理由不去给皇后请安。我恨啊,都是姓杨的女人,为什么她便是高高在上的杨贵妃,我便只是一个卑微的杨美人?如今不一样了,有了皇上说的话,我有什么好怕的,皇上都发话了,你一个宫女哪里轮到你来对我说三道四了?” 如春被砸中了脑袋,所幸不疼,她低着头有些委屈,自己是想为着美人好的,为何美人便这样的不领情呢? 杨无悔见她还杵在那里,忍不住心里来气:“你还不快些出去杵在这里做什么?我要好生歇息了!再站在那里若是扰了我好眠,仔细你的皮!” 如春早被她打怕了的,一听她这样说连忙的便低头道:“奴婢错了,奴婢告退。”说罢便赶忙出去了,再没了影子。 杨无悔见她出去了,又扔了一个枕头出去,砸到了门上,心里暗恨道:大早上的,晦气,这般不识眼色,回头便给她一顿鞭子。罢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安生的早上,自己得要再歇一会儿,不能因为这个怄气。 只是她还没睡着便听见了有人进门的声音,一大早的被如春叫醒她便有些恼火了这会子脾气更是上来了。 她生气地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大早上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不知道我在睡觉么?脖子上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小福子心里暗暗摇头,唉,这个杨美人也真是够蠢的,这会子她还在发脾气,皇后娘娘拿她出气倒是也不算冤枉她了,是该治治的。 心里摇头,小福子脸上满是严肃:“传皇后娘娘口谕,请杨美人跟咱家走一遭。” 蒙上了脑袋的杨无悔显然没有了料到来的会是皇后身边的小福子,这下子听了说是皇后叫自己过去的,马上便有些发怵了,又想起来自己有皇上撑腰便又硬气了起来。 “可是皇上说了我昨日夜里侍寝辛苦了,叫我今日不必过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劳烦公公回去转述给皇后娘娘。”杨无悔还在为自己有机会跟皇后的人说出来这番话而沾沾自喜,说起话来也毫不收敛。 那小福子听了心里冷笑,感情这位杨美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把自己的待遇和杨贵妃提到了同一水平上。他心里原本对于杨无悔的那一点同情在杨无悔趾高气扬地说出来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的:“杨美人,皇后娘娘懿旨您要违抗么?咱家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叫您过去做什么,您还是赶紧过去比较好,免得叫皇后娘娘久等。” 杨无悔听出来了话里的冷意,也知道自己若是被皇后传召了还不过去,那怕是有苦头吃了。毕竟皇上说是叫自己不必去请安,却没说皇后传召自己也可以不去。她看了一眼自己被子里裸露的身躯,和上面青紫色的印记,以及鼻头闻到的气息,心里暗暗叫苦,就自己如今这狼狈的样子,怕是收拾好最少也要半个时辰的,如何去见皇后? 她连忙对着外面的小福子道:“可是我如今衣裳都没有穿,也没有梳洗,还请公公宽限一下。劳烦公公回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叫皇后娘娘不必等着臣妾,臣妾收拾好了便去找皇后娘娘请罪。臣妾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去见皇后娘娘,怕是会污了皇后娘娘说眼。” 小福子甩了甩手里的拂尘:“无碍,咱家便在这里等着杨美人就好了。皇后娘娘懿旨要咱家必须带着杨美人回去,没有杨美人一起,咱家实在是不敢回去复命啊。” 杨无悔心里着急,若是当真叫皇后等自己一个时辰,怕是她会把自己的皮给撕下来了。但是偏生这个时候她又没有其他的任何法子,只好慌里慌张地对着殿外叫:“如春!如春!快进来伺候我梳洗更衣!” 如春方才在小福子过来的时候便晓得皇后怕是要生气了,心里焦灼的厉害,一直在那里等着,早吩咐了小宫女过去准备梳洗用的东西了。此刻听着了杨无悔在里面喊自己,连忙带着两个小宫女进去。 “美人,您叫我。” 杨无悔一边着急一边生气:“快点!别磨磨唧唧的,若是叫皇后娘娘等久了生气了,我回来定不会饶过你们的!动作麻利点!” 说着自己从床上跳了下来,带着一身青青紫紫的印记,看得如春和两个小宫女一愣,脸上一红,连忙又低下了头,她们知道杨无悔的厉害,并不想被她毒打。 那小福子却是不怕,他是皇后宫里伺候的人,杨无悔是拿他没办法的,便是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杨无悔也只能跟皇后告状,叫皇后处罚他,皇后自然是会护着他的。 此刻他便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杨无悔的身子,杨无悔一愣,她宫里的太监从来都知道分寸,不敢这样瞧她的。 叫小福子瞧着她便发怒了… 第277章 不知天高地厚 杨无悔看着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小福子,怒斥道:“大胆!你怎敢如此看着我?便不知道我是皇上的女人么?当心我告诉皇上,叫皇上挖了你的狗眼!” 如春听着杨无悔的话只顾得上伸手拉她的袖子,急的连连摇头,意思是叫她莫要如此猖狂,对待小福子要客气一些,哪里知道杨无悔完全不领情,看着正在抓着自己袖子的如春,杨无悔的脸色十分难看,她一甩袖子,甩开了攥着自己衣袖的如春。 “如何?你觉得我做得不对,还是你想要为他求情?好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想要吃里扒外,看来倒是本宫平日里对你的管教少了一些是吧?滚开!”说罢一甩手,那如春便这样被甩到了地上。 她本是没有防备的,被这样一扔倒是摔的有些狠了,疼得她忍不住叫出了声来。杨无悔听了心里更是烦躁,感觉犹不解气,又上去踢了她几脚,嘴里道:“奴才就是奴才,贱骨头的东西,凭着一个奴才也敢跟做主子的我叫板了!” 一旁站着的小福子看着心里倒是有些不得劲儿了这不是摆明了的指桑骂槐么?不过是因为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杨无悔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便拿着如春出气了。 小福子上前一步对着杨无悔道:“杨美人,您便也莫要再发脾气浪费时间了,那边皇后娘娘还在等着您过去呢。可快些吧,皇后娘娘可不是什么愿意花时间等人的人,她可是忙着的呢!” 杨无悔被他这么一提醒,也知道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生气发怒或是花时间解气。横竖这丫头是自己的,自己想要什么时候处置她都是可以的,并不急于一时。可是皇后娘娘不一样,自己若是迟迟没有过去,叫她久等了,只怕是她会给自己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的到时候自己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思及此处她便也顾不上发脾气了,又对着如春踹了一脚而后道:“死丫头还不赶紧过来服侍我梳洗?别在那里给我装死!” 如春方才摔的屁股生疼,却也只能咬着牙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挪动着脚步到杨无悔身边。看着她这个样子杨无悔非但没有丝毫的疼惜悔改之意,反倒有些厌恶地开口道:“怎么只是踢了倪两脚罢了,你便要摆出来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来给谁看?磨磨唧唧的想要做什么,故意害的我叫皇后娘娘责罚了你便高兴了么?我瞧着你这贱奴说不准便是跟这个太监一早便串通好了的,目的就是叫我被皇后娘娘责难吧?” 小福子听着杨无悔的一番话,脸上逐渐遍布寒霜道:“请杨美人慎言,奴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便是打狗还要看主人,杨美人如今这番话可是要攀污皇后娘娘,说她要故意责难您么?奴才受了委屈倒是不打紧,只是奴才并不愿意叫皇后娘娘因为奴才受委屈,蒙受不白之冤。” 杨无悔叫他一口一个攀污,一口一个受委屈给唬住了。这儿可是后宫,自然是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她哪里敢再多说什么。冷冷地横了一眼如春,杨无悔转身道:“还不快些服侍我更衣洗漱,傻愣着做什么?” 如春赶忙带着俩个下宫女一起帮着给她更衣,洗漱梳妆。杨无悔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总也不满意:“能不能给我弄好看一点?这么素的颜色,看起来一点气色都没有。” 小宫女连忙又给她拿了一件颜色艳丽一些的衣裳过来,她又不满地开口道:“这么俗气的大红大绿也给我拿过来,你们当我是什么了,孔雀开屏?” 小宫女被她责难的有些手足无措了,拿着衣裳站在那里。如春见了连忙道:“好了好了,你去把美人那件藕粉色的上头绣着兰花的那件拿来吧。美人生的肤白貌美,藕粉色最是能衬出来美人的好颜色的,兰花素雅又不会太艳丽,最是适合美人了。” 那小宫女连忙低头去取,杨无悔这回倒是没有说什么了。一来是她觉着如春说的那件衣裳的确是还不错,二来便是她如今也没有多少时间来挑挑拣拣了。 一番折腾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小福子早等的有些着急上火了,这个杨无悔不知天高地厚不怕死,小福子却是怕的。皇后娘娘是什么人,平日里最是和气大度不过了,不过那些贴身伺候过的奴才却是知道的,皇后娘娘若是当真生气了那可是极为可怕的。 想当时凤藻宫里面的一个洒扫宫女一不小心打碎了皇上赏赐给皇后娘娘的一件玉镯,偏生那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一件。为此皇后娘娘大发雷霆,表面上只是罚了那宫女去了辛者库劳作三个月,实际上却暗地里要了那宫女的性命。若是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件事皇后娘娘便是交给他去做的,他自然是知道的。 如今这杨无悔却是这般不知死活地使劲墨迹,等下且看着吧,皇后娘娘定是会好生整治她的,且先叫她好生得意一会儿吧。 看着收拾的精致的杨无悔,小福子迎上去对着她道:“杨美人,您如今收拾好了咱们便快些出发吧,莫要叫皇后娘娘久等啊。” 杨无悔点了点头,任由小福子带着自己往皇后所在的凤藻宫去,到了凤藻宫之后杨无悔发现凤藻宫竟是热闹的厉害。本以为等着自己收拾罢了到了凤藻宫,那里给皇后请安的莺莺燕燕便该要离开了,却没有想到在她过去的时候那些宫妃竟都还在那里,特别是连向来鲜少给皇后请安的杨贵妃也在那里坐着,顿时原本心里很是有底气的杨无悔便没了底气了。 原本今日杨贵妃也是没有来请安的,但是在方才等着杨无悔的时候顾茜草提了一嘴:“杨贵妃虽说是昨夜侍寝辛苦了,晨起有些艰难,这会子也该歇息的差不多了吧。要不皇后娘娘也派人过去叫了杨贵妃过来一起瞧瞧?”于是便有了此刻所有宫妃都在场的场景。 第278章 朕已经来了 杨无悔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便知道今日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连忙对着身后的如春使眼色,叫她去请皇上过来。 如春会意便没有跟进去,在大殿门口等着,待杨无悔进去了众人眼神都在杨无悔身上了,她才快步地跑去了皇上下朝回去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算着时间皇上此刻该是还没下早朝的,不过想来也差不了多久了。 好在今日皇上下朝比较早,如春才等了没多久皇上便下朝朝着这边走来了。如春连忙迎上去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左怀仁连看也没看她一眼,顺公公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大胆,居然敢拦了皇上的去路,皇上忙着呢,还要去御书房批折子的,哪里有时间浪费在你这里。”说着便要将如春往边上赶。 如春“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那里,嘴里叫着:“皇上,我家美人是昨晚侍寝的,她说是陛下说了侍寝辛苦,今日不必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一早便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但是方才皇后娘娘派了福公公去唤我家美人去了凤藻宫,怕是要为了美人不曾请安的事情生气呢。求皇上快去看看吧,不然,不然……” 说着如春便哭了起来,左怀仁本是懒得理她的,如今听了她的话却是猛然紧张了起来:“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杨贵妃呢,她也去了?” 如春也没有多想,并没有考虑皇上说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在外面看到的大殿里的情况,杨贵妃确实是在里面的,便如实说了:“杨贵妃也去了的。” 左怀仁原本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了,竟然看着有几分慌乱的样子,焦急道:“在哪?” “凤藻宫。”如春见皇上终于愿意听自己说话了,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左怀仁瞪了小鑫子一眼:“难道你忘了给皇后说朕的口谕了?” 小鑫子腿一软便跪了下去:“皇上,奴才说了的,奴才是跟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朱砂说的,皇上只消问问她便晓得了。” 左怀仁却是顾不得听他分辨,也没时间罚他,已经提腿便走了,对着如春吩咐:“快些在前头带路。” 如春连脸上的泪珠都来不及擦干便跑着走在前头带路了。 此刻在凤藻宫里头杨无悔心里几乎是绝望的,难不成皇上便这样的不管自己了?若是这样的话怕是自己这一把赌错了。 皇后正在责问杨无悔,见她居然在下面发起了呆,忍不住更是生气。猛地一拍桌子:“大胆杨美人,本宫说话说话你居然不听着,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了?” 杨无悔被皇后的一声怒喝从走神状态里走了出来,看着上座一脸怒容的皇后心里怕的厉害,面上却是丝毫不见惧色。对着皇后道:“臣妾不敢。” 皇后似是冷笑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又反映了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该是要保持那最是温柔贤惠的形象的,方才发怒已属失仪,如何能在做出这样有违于自己平日里苦心经营的形象之事呢? 心思婉转,皇后便又摆出了一副最是大度不过的样子来:“罢了,念你是初犯,本宫便也饶了你。只是你说是皇上昨日夜里歇在你殿里,怜惜你侍寝辛苦,叫你不必今日过来跟本宫请安,此言可是属实?” 杨无悔以为皇后当真是不计较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甚至还在沾沾自喜,什么皇后不皇后的,什么六宫之主,还不是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因为皇上对自己的宠幸而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言语态度上便也有些傲慢起来了,抬起头有些不知死活道:“自然是真的,难不成皇后娘娘以为我有必要因为这个骗您么?说起来杨贵妃可是很多次因为侍寝不来给您请安呢,也不见您对她怎么样,怎么到了我这里便不一样了?” 皇后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冷笑,心里道:这可是你自己愿意得罪杨贵妃的,没脑子的女人。脸上是一副无奈、尴尬又委屈的神色:“这……” 底下的顾茜草本就想要巴结皇后的,此刻见着杨无悔对着皇后说话居然这么放肆,顿时便炸毛了:“杨无悔,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居然敢这样跟皇后娘娘说话,本宫瞧着你这是目无尊长,乱了尊卑顺序。还不赶紧跪下给皇后娘娘请罪?” 杨无悔没料到自己都这样说了,都说了皇上宠幸自己、怜惜自己了顾茜草还敢这样跟自己说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也有些难以置信:“你,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顾茜草忍不住冷笑出声:“杨美人,你莫不是没有分清楚状况?还是你对自己的身份心里没有一点数?难不成你忘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本宫如今却是贵为贵妃,究竟是谁敢谁不敢?” 杨无悔一愣,突然想起来似乎是这么回事的。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又有淑妃站出来道:“皇后娘娘,您万万不可放过她,如今她只是才得蒙圣恩没几天的美人,便敢如此放肆,说是皇上怜惜,不让她给您请安,还敢拿自己跟杨贵妃比,果真是不懂尊卑,万万不可助长此类风气,便是皇上怜惜,也不能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的。更何况哪里是她说皇上怜惜不必给皇后娘娘请安便真是皇上开口的呢,说不准啊,这就是有人痴心妄想甚至假传圣旨!”说罢还特意看了一眼杨贵妃,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杨贵妃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扬眉道:“怎么?淑妃是觉着本宫说的皇上怜惜,叫本宫不必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在撒谎?” 淑妃低眉俯首:“臣妾不敢,只是有没有人拿着皇上当幌子,不愿意给皇后娘娘请安,谁心里有数。” 杨贵妃不依不饶:“那要不你去把皇上叫来当面问问皇上?” 正说着外面便传来了左怀仁的声音:“不必叫了,朕已经来了!” 第279章 为谁而来 听到了左怀仁的声音,在场后妃们显然都有些吃惊,她们便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过来,还是为了这个杨无悔特意跑过来,一下朝便跑来了凤藻宫。 皇后的脸色更是难看,皇上第一次在下朝后的第一时间便来了自己宫里,可是连这个第一次都是为了别的女人。这个杨无悔她有什么资格叫皇上这样把她放在心上,难不成皇上当真这么的在意杨无悔了?若真是这样,那倒是自己当时看走眼了,自己当时瞧着杨无悔像是一个极为愚蠢没有脑子又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才允了她入宫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给自己树立一个劲敌,叫多一个人来分走自己的宠爱的。 在场众人吃惊归吃惊,脸上却仍是保持着那淡定的表情的,一齐恭敬地给左怀仁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杨无悔的表现是最为夸张的,她看着左怀仁,觉着皇上果真是真的爱自己的,不然的话不会叫如春一叫,他便过来的,特别是还要与皇后对立,说不准便会得罪了皇后的,以及皇后身后的那一众势力。他竟然愿意为自己这样,必然是爱惨了自己的。 这样想着杨无悔心里便只剩下了甜蜜、兴奋、得意,摆出来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秋眸含泪,隐隐欲泣,当真是我见犹怜,怎叫檀郎争欲狂?在场妃子见了无一不是心中暗暗作呕,却不得不强撑着精神去看,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人家如今正得宠呢?若是自己此刻开口说她,定然会被皇上厌弃的,且也不知道杨无悔会不会一直受宠接着连升位分,若是她成了第二个杨贵妃,那给她使绊子的人定然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的。 杨无悔摆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痴痴地看着不搭理众多妃子径直向自己走来的左怀仁,柔弱地唤道:“皇上,您终于来了,臣妾都吓坏了。” 相比之下一旁立着的杨贵妃便要显得冷淡许多了,如同是一尊冰雕一般,不说话也不笑。便是连行礼都只是方才左怀仁进来的时候她跟着众人一起福了福身做了个样子罢了,嘴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连此刻左怀仁朝着她和杨无悔的方向走过来她也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稍微往边上挪了挪。许是她平日里一直对着左怀仁冷漠惯了的,左怀仁倒是觉着没什么的,其他人却不能适应她对于皇上的态度,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淑妃更是开口道:“杨贵妃,便是您再怎么受皇上宠爱,也该大度一点,不能因为皇上宠爱杨美人妹妹便吃醋甚至给皇上脸色看啊。” 其他人虽是不满却纷纷闭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想要看着今日这场闹剧会怎么结局。杨无悔瞥了一眼杨贵妃,也只当是她见不得自己好,看自己受宠了便心里难受。心里又是一阵得意,暗爽到什么宠冠六宫的杨贵妃,还不是被自己抢了风头,心里难受却对自己无可奈何? 正当杨无悔得意的时候她发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怎么皇上的眼光你好像不是在自己身上呢? 她顺着左怀仁的眼光一看便发现左怀仁的一双眼像是黏到了杨贵妃的身上,哪里有半点自己的影子?此刻那双眼里神情复杂,有关切,有担忧,有焦急还有欣喜。什么情况这是,难不成自己派人请过来的皇上今日要当着自己的面被其他人勾走了? 其他妃嫔也发现了这件事,似乎事情没那么简单的样子。再看看脸上的梨花带雨还未来得及收起来,已经完全懵逼地只顾着看着左怀仁的杨无悔,她们只差没有拍手大笑了。 心下焦急的杨无悔眼睁睁看着左怀仁走向了杨贵妃,眼看着就要到杨贵妃眼前了,她连忙唤道:“皇上~” 左怀仁连看也不看她,满脸兴奋地上前两步,走到了杨贵妃的面前,拉着她的双手神情款款道:“爱妃快快起来。”说着手上使力已经将杨贵妃扶了起来,接着问道:“爱妃,她们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因为我宠幸杨美人的事情吃醋了么?你是不是很在意朕,不愿意叫朕宠幸其他女人?若是当真如此,朕大可谁都不要,只要你一个人。” 杨贵妃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的,不料左怀仁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再看看周围女人投来的可以杀了她的眼神,她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哪里呢?臣妾怎么可能会这么想?臣妾巴不得皇上能够雨露均沾,一一宠幸所有的姐妹,好叫后宫安定,再没有白发宫女望穿眼,再没有争风吃醋之事。毕竟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子,便都是姐妹,自是该友好相处的,争风吃醋最是不该。” 左怀仁听了她的话脸上一暗,瞬时间又恢复了过来,笑着道:“果然贵妃最是体贴懂事,考虑也最是周到,不愿意叫朕为后宫事宜忧心。爱妃今日可是受了惊吓了?你只管放心,只要有朕在,定是不会有人敢动你分毫的。” 杨贵妃摇了摇头:“皇上多虑了,皇后素来最是贤惠淑德,又怎么会为难臣妾呢?今日臣妾不过是过来观礼的,说是杨美人假传皇上口谕,自己不想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说是皇上您的意思呢。” 皇后连忙开口道:“臣妾不过是想要传来杨美人问清楚罢了,毕竟杨贵妃那边已经派人来说了因为侍寝辛劳不能请安了,这边杨美人也说皇上吩咐昨夜侍寝辛劳不能来请安。臣妾想着是若是去了杨贵妃宫里便不大可能再去杨美人宫里的,便传了她过来。” 左怀仁这才舍得给了杨无悔一个眼神,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昨夜自己似乎也是有说过叫她今日不必来给皇后请安,不过是忘了叫一个太监来知会皇后一声罢了。今日他若是不想叫皇后因为杨贵妃为着侍寝辛劳而不给皇后请安来责罚杨贵妃,便要公平对待一下。 第280章 自作多情 思及此处,左怀仁看了看杨无悔又看了看皇后,而后开口道:“罢了,朕昨夜一开始本是去了杨美人宫里的,不过是后来有事便又走路去,去了杨贵妃宫里。也是朕说的叫她今日不必来请安的,便也不要再降罪与她了,叫她回去罢,你们也都散了吧。” 皇后听了之后脸上有些僵硬,难道皇上如今如此生猛,一个妃子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么?晓是如此他也不愿意来自己宫里么?虽是心里难过,皇后却是素来都能忍得住的那个,笑得温婉大方:“是,那姐妹们便都散了吧。” 左怀仁正准备牵着杨贵妃走,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皇后,杨贵妃她身子虚弱,需要多休息,日后便可以免了她给你的请安了,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怪罪她。” 其他妃子本也准备走了,只是皇上都还没有走,她们又哪里敢先走呢?于是留到了这里的妃子们便全都听到了这番话,这于杨贵妃来说是无上的荣宠,对于皇后来说却是类似于羞辱一般。皇上居然当着这么多妃子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公然叫自己下不来台,皇后心里好恨好恨,今日的仇自己定会找合适的机会报回来的,如今便暂且叫他再高兴或是得意几日罢。 忍下了心里的恨意,皇后仍是以她那最是端庄得体的表情对着左怀仁盈盈下拜道:“是,臣妾遵旨,皇上只管放心吧。”说罢又对着杨贵妃一脸关切道:“妹妹,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我定会想尽办法也要把你治好的。我们都是姐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身子虚弱早该告诉我的,我若是早些知道了定是会早些免了你的请安的,怎么说都是舍不得叫你晨昏定省的。” 那脸上的关心,叫人看了不疑有他,不知情的怕是真会被这样的姊妹情深给感动了,但是杨贵妃可并不是一个不知情的主。看着皇后此刻温柔都快要溢出来的脸她只感觉到了一身的寒意,只是左怀仁这话已经说出去了,她也无力改变,只能是点头:“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心领了,只是到底皇后娘娘是皇后,是六宫之首,给皇后娘娘请安自然是应该的。虽是皇上说了臣妾体弱可以免了臣妾给皇后娘娘的请安,臣妾却是丝毫不敢懈怠的,若是臣妾哪日身子还不错的话臣妾定是会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皇后摸着她的手道:“本宫哪儿舍得妹妹这样如花似玉的人受苦遭罪,便也不必来请安了,皇上都开口了,妹妹便听从皇上的安排吧。你在昭阳宫里好生歇着,不要劳累了才好。晚些时候我叫宫里的奴才去我那里挑一些上好的补药和布料首饰什么的给你送过去。” 杨贵妃受宠若惊道:“哪里受得起皇后娘娘这样的关怀,皇后娘娘的心意臣妾心领了,东西便不必了。” 左怀仁有些受不了她们的磨磨唧唧:“好了好了,既是皇后难得心情好愿意赏你,你便拿着罢,朕现在送你回去你的昭阳宫。刚刚下朝还没来得及用膳便过来了,朕此刻腹中饥饿的厉害呢。” 杨贵妃做出来为难的模样来,皇后连忙“善解人意”道:“好了,皇上都发话了,妹妹便也莫要再推辞了。妹妹还是先带着皇上回去用膳才是正经,莫要叫皇上饿着了。其实我宫里也是备了早膳的,只是不知道皇上和妹妹能不能吃得惯,若是不嫌弃的话妹妹和皇上一起留在这里用早膳也是不错的。现下回去昭阳宫,宫人有没有备下早膳都不知道呢,回去路上也要不少时间的。” 杨贵妃觉着左右为难,回去昭阳宫,只有自己和左怀仁两个人用膳,她不自在。可是若是留在皇后宫里用膳,和皇后一起用膳她也不自在,且不说还不知道皇后在用膳时候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好在没等她纠结完,左怀仁便开口做出了选择:“不必,朕只想和杨贵妃两个人一起用膳,不想有其他人在旁边。回去路上也没有多远,皇后还是自己用膳吧。” 皇后脸上更僵硬了,脸上却没有太显露出来,笑道:“既是这样,那臣妾也不便强留了。想来杨贵妃妹妹宫里的小厨房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左怀仁不再看他,拉着杨贵妃的手转身出门。身后宫妃跪了一地,齐声道:“臣妾恭送皇上!” 待左怀仁和杨贵妃已经走远了,宫妃们才起身。皇后此刻心如乱麻,也无心再跟这些妃子周旋,左怀仁今日的做法实在是叫她有些寒心。 那些宫妃却是乐得看这样的笑话,毕竟在这高墙深宫里头,她们每日的消遣娱乐实在是少得可怜,如今有这样的热闹看她们自然是不愿意错过的,正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现下这里多得是这样的人。 淑妃见着皇上走远了,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失魂落魄地看着左怀仁和杨贵妃离开地方的杨无悔道:“哎呀,说起来也是可怜。明明同为宫妃,同样姓杨,同样是昨日夜里侍寝的,为何这待遇差别便这样大呢?” 娴妃开口道:“哎哟,淑妃妹妹这话说的,这有什么办法呢。就是皇上眼里心里有没有你的事罢了。你瞧瞧,我今日本还以为皇上是为了杨美人妹妹来的呢,以为她总算是熬出头了,得了皇上青眼了。哪里知道皇上却是为了杨贵妃来的,你说说也真是的,杨贵妃本来也没什么事啊,不过是过来瞧瞧的,皇上便这样的紧张她了,反倒是花心思叫了皇上过来撑腰做主的杨美人被人不闻不问的想来心里是极为难受的。” 顾茜草听着淑妃德妃的话,也是忍不住冷笑道:“可别说,杨美人方才那气势可是吓到臣妾了,以为皇上要来把咱们怎么样了呢。这小心肝啊,到现在还在砰砰砰地直跳呢。” 淑妃瞥了一眼顾茜草,虽说是她看不上杨无悔,但是她未必就看得上这个名义上比自己地位高的顾茜草了。便不冷不热道:“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说起来她可是跟明贵妃差不多时候入宫的呢,如今明贵妃已经贵为贵妃了,她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想来心有不甘也是正常的。” 第28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淑妃这意思可以说是很明显的了,不光是说杨无悔心思不纯,也指出了顾茜草也不过是和杨无悔差不了多少的,顶多不过是她如今位分要比杨无悔高一些罢了。顾茜草脸色都黑了,她忍耐的功夫或说掩饰自己的功夫可是不及皇后百分之一的,瞬时间便变了脸色:“淑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本宫不过是跟杨美人一样的才进宫不久的新人么?说本宫根基浅薄?” 淑妃掩住自己的红唇,娇笑着开口:“哎哟,明贵妃妹妹这是说什么呢?本宫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字面上的意思罢了。” 顾茜草斜倪着眼看着淑妃道:“我倒是希望淑妃当真是这样想的。不然么,算起来淑妃可是要比本宫早进宫好些个年头了,若是本宫记的没错,淑妃似是在皇上登基那年入的宫。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淑妃却还只是一个妃罢了,本宫才进宫不过短短几月功夫罢了,却已经贵为贵妃了。难道淑妃不该惭愧一下么?也不仔细思量一下自己迟迟没有被晋升为贵妃的原因是什么。” 淑妃叫她一番话说的又羞又恼,偏生还没有什么办法来回击。顾茜草犹觉不甚过瘾,接着开口道:“还有,本宫是贵妃,你一个普通宫妃,谁给你的胆子跟本宫称姐道妹的?怕是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吧,念在你是初犯,便也罢了,若是再有下回,本宫定是要给你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的。” 淑妃听着这番话似是有几分熟悉的样子,怎么像是瑾王妃说过的一样?但是此刻她才顾不上这个,只是扑腾着想要上前去跟顾茜草理论:“不过是做了贵妃罢了,就敢这样目中无人了?本宫叫你一声妹妹都是在抬举,你也别瞧不上本宫,说句实在的,本宫也瞧不上你!” 皇后本就心里烦躁,这会子听着她们吵吵嚷嚷的,也不想听,对着她们道:“罢了,都是自家姐妹,不要再吵了,都各自少说两句罢。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了,都各自回宫罢。” 顾茜草本欲再还嘴的,但是看着皇后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拂了皇后的面子,只得不情不愿地开口:“是!臣妾告退!”说罢很是气愤地走了出去,其他妃嫔也一一告退了,最后只余下了一个淑妃,淑妃在那里站着,也不说话。 皇后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耐着性子问道:“淑妃,你也回去罢,留在这里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淑妃委屈道:“皇后娘娘,您方才也看到了,明贵妃她简直是目中无人,欺人太甚,万不可叫她得势,不然只怕她日后会成为第二个杨贵妃的。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能爬到贵妃的位子上,可见皇上对她的看重,臣妾怕皇后娘娘最终会养虎成患啊。” 皇后摇了摇头,淑妃的这点小心思简直是四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要拿自己做武器去对付顾茜草,只怕她还是太嫩了点。便是冲着她想要利用自己这一点,皇后便已经厌弃她了。遑论那个顾茜草虽是没脑子了一点,却好歹是顾贯仲的女儿,且还是一心想要巴结自己的。 见着皇后不说话,淑妃以为皇后仍是太过心慈手软,于是她又开口道:“皇后娘娘,您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啊,若是她一直得势,只怕是会危及皇后娘娘的地位的。” 皇后这才淡淡开口:“罢了,都是自家姐妹,不要计较这么多,本宫相信明贵妃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淑妃还想开口说话,却见朱砂扶着皇后已经开始起身了,嘴里说着:“淑妃娘娘,皇后娘娘乏了,您便先回去罢,有什么事情晚些时候再说也是不迟的。” 淑妃又动了动嘴唇,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道:“那皇后娘娘好生歇息,臣妾告退。” 等淑妃走了,朱砂动了动嘴唇终是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皇后娘娘,您明明知道淑妃用心不纯甚至想要利用您,您为何没有生气呢?” 皇后摸着自己描金的护甲道:“自然是有些生气的。” “那您为何没有叫人去解决了她?” “解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看人不能只看一个人的好,也不能只看到一个人的不好,一个人有好自然便有坏,我们要学会客观地去看一个人。淑妃虽是用心不纯,也没什么要紧的,比方说她方才的话便不无道理,明贵妃晋升的速度的确是有些太快了,虽是愚蠢,却也叫本宫不得不防啊。淑妃既是对她不满,咱们便有了一个绝好的对付明贵妃的棋子,甚至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皇后说着抿了一口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若是娘娘觉得她有威胁,直接除了不就好了么?何苦来费这样的心思。” “不,留着她自然是因为有用。” “她能有什么用?”朱砂不明白,问完了突然又想了起来:“难道说是杨贵妃?”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了,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朱砂有些忿忿不平道:“说起来这个就叫人生气,杨贵妃也太过分了一些,居然仗着皇上的宠爱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什么体弱多病,奴婢看着她健康的很,就是皇上一心想要护着她罢了,皇上好生偏心。” 原本满脸怨怼的皇后在听到朱砂这样说以后却变了脸色:“朱砂,住口!” 朱砂一愣,马上变了脸色,改口道:“奴婢失言,请皇后责罚。” 皇后叹了一口气:“罢了,也不责罚你了,你跟着我这么久了,也是知道的,便是皇上再怎么不对,本宫也是不会说他一句不是的,谁叫他是皇上呢?不伦他如何过分,本宫心里也都是有他的。” 朱砂见皇后果真没有责怪自己,稍微缓了缓神色道:“娘娘,您这样实在是太委屈了,任由着皇上被那些狐媚子勾走了,一声不吭的,皇上他可知道您的爱和您的委屈?” 第282章 其他途径打听 皇后听了朱砂的话心中苦涩,是了,连一个丫鬟都知道自己的委屈,皇上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丝毫不为所动,果然自己做错了么?皇后越想越是委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都是自己选的,自己如今也没有回头路了。 朱砂自知失言,也不敢再提,只得说其他的话来转移注意力:“皇后娘娘,咱们用膳吧,晨起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饭呢,再饿一会儿得直接到了午膳的时候了。” 皇后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现在叫她这样一说倒真是感觉有些饿了:“罢了,叫他们把早膳摆上来吧。” 瑾王府内左怀瑾和顾婳祎一边用膳一边在说着南疆王被人掳走的事情,原本顾婳祎是不能习惯和左怀瑾一起用膳的,她觉着还是自己的小院子里面自己一个人用膳比较自在一些。但是自从左怀瑾吩咐之后,左管家便如实照着左怀瑾说的去执行了,每顿她的饭食都被送到了左怀瑾所在的前院,她若是不过来用膳便要饿肚子。 顾婳祎无奈,终是为了吃的妥协了,选择忍着别扭和左怀瑾一起用膳,总比要饿着肚子好就是了。好在左怀瑾吃饭十分规矩,从来都是很安静的,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只是提上一嘴便罢了,也不说一些叫她不自在的话。 这一点叫她十分满意,也可以逐渐适应和左怀瑾一起用膳,最起码是不排斥了。 和左怀瑾一起用膳的好处是,饭菜从来都很丰盛,有她喜欢的菜式也有左怀瑾喜欢的菜式,看起来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左管家为了问她喜欢的菜式专门找过她,她说是自己不愿意和左怀瑾一起用膳,也不必特意来问自己喜欢的菜式了,若是自己想要吃,自己自然会吩咐厨房做的,不劳左管家操心了。 左管家无奈,只得去问灵芝,奈何灵芝早被自己吩咐过了,不许跟左管家说。灵芝看着满脸恳切地看着自己的左管家只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左管家,对不住啊,实在是小姐说了,若是叫左管家知道了小姐的喜好,我便要带着铺盖卷儿走人了,以后也不必再在小姐身边伺候了。” 左管家表示自己也很难:“灵芝姑娘,你就帮帮我吧,若是我拿不到王妃喜好的清单,只怕王爷会叫我带着铺盖卷儿走人啊,日后我也不必在王府伺候了,灵芝姑娘你日后也再见不着我了。” 看着左管家白发苍苍,老泪纵横的样子,灵芝心中不忍:“左管家,也实在是难为您老人家了,但是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左管家抹了一把辛酸泪:“灵芝姑娘,你怎么便这样的死心眼儿啊?王爷要王妃喜好的食谱究其原因还不是为了叫王妃和王爷一起用膳能吃的舒心?说起来还不是因为王爷在乎王妃,心疼王妃的缘故?难道你便不想看着王爷和王妃两个人和和美美,恩恩爱爱的?’’ 看着灵芝还是没有动静,左管家决定再来一剂猛药:“灵芝姑娘啊,不是我说,你想想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这瑾王府呢,皇上上回还说了想要给王爷再指一个侧妃,便是那个南疆的九公主,原先也是打算给咱们王爷和亲的,还有宫里皇后娘娘也提过她母家的一个叫娉婷的侄女,也想要指给王爷的。还有之前的表小姐,不也是对咱们王爷有意?灵芝姑娘你想想吧,若是咱们王爷王妃不够恩爱,那皇上岂不是有更多的空子硬要给咱们王爷塞人了?” 灵芝听着好像是这么回事,虽说是自己一定要忠于小姐,却也不得不为小姐的未来做打算,得要考虑小姐的终身幸福啊。于是原本坚定的灵芝有些动摇了:“左管家,虽说是小姐吩咐说是不叫我跟你说小姐的喜好,但是不一定也说了不叫其他人告诉你不是?要不这样,好像厨房的小吴知道小姐的喜好菜式,我当时害怕有时候小姐想吃什么没有告诉我或是来不及吩咐,便将小姐的喜好都告诉了她,若是有时候小姐没有单独吩咐吃什么,便叫她按着我说的随便挑着做就是了,她定是有记下的,还有啊,屋里伺候的白芷、绿芍都知道的,她们伺候小姐的时候也不短了,应该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别说是吃食,便是服饰颜色图案她们都是知道的。” 左管家听了原本凄凄惨惨戚戚的老脸上马上便雨过天晴了:“多谢灵芝姑娘,多谢灵芝姑娘,那我便也不打扰姑娘了,我先去问问她们汇报给王爷,王爷等着要呢。” 灵芝点点头:“左管家慢走,记着啊,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的。” 左管家喜笑颜开:“自然,自然,忘不了的。”说罢转身便走了,灵芝则是为自己的机智暗暗点赞。 按着灵芝说的,左管家去问果然便问到了顾婳祎平日里喜欢的菜式口味,甚至连着喜欢的布料纹样、衣裳样式和首饰店铺都打听到了。乐颠颠的左管家便回去汇报给了左怀瑾,左怀瑾吃惊于左管家的办事速度。 毕竟依着他对于顾婳祎的了解,她定是不大愿意跟自己一起用膳的,她旁边的那个叫灵芝的丫头虽是了解她,却是个死心眼儿的,不懂变通,只听她的话,但凡是她吩咐了说是不准告诉左管家,左管家想要办好这件差事便是难于上青天的。如今左管家这么快便回来汇报了,的确是叫他有些意外,难不成是左管家使了什么别的法子? 不过也都无所谓了,只要是自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好了。这般想着他唤了左管家进来:“拿到了王妃喜好的吃食单子了?” 左管家点头:“拿到了,不光是吃食,还有王妃平日里喜欢的布料纹样、衣裳样式和首饰店铺,都记在了这张单子上。” 左怀瑾挑了挑那勾人的凤目:“哦?那今日这事办的倒是不错,拿来叫我瞧瞧。” 左管家依言递上了自己手里的单子:“请王爷过目。” 左怀瑾伸手接过打量了一番那记得密密麻麻的单子,那上面的确是记载的十分详细,可以说是居无遗漏了。左怀瑾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够细致了。是灵芝那丫头告诉你的?” 第283章 过度自恋 左管家摇了摇头:“不是灵芝姑娘说的。” 左怀瑾道:“果然是这样,那个丫头嘴硬的很,死心眼儿,只会听王妃的话,的确是不会跟别人说的。王妃果然考虑周到,吩咐了不叫她说了。那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些消息,可靠么?” 左管家笑了:“自然是可靠的,奴才什么时候敢把不可靠的消息递给王爷了?”见着左怀瑾脸上疑惑,左管家便也不跟他绕弯子了:“不过说起来这事灵芝姑娘可算是头等功了。” 左怀瑾听的更是疑惑,方才不是说了不是灵芝说的么,怎么转眼又说灵芝在这里面算是头等功了? “此话怎讲?”瑾王爷素来都是一个不耻下问的人,此时也不例外。 左管家笑的得意:“虽是灵芝姑娘说王妃吩咐了不叫她告诉老奴,却没有说不叫别人也保密。灵芝姑娘自己不方便跟奴才说,便叫奴才去问了厨房的小吴和伺候王妃的白芷、绿芍,她们什么都跟老奴说了。” 左怀瑾有些怀疑:“你怎么跟她说的,她居然会帮你叫你知道王妃的喜好?按说不该的啊。” 左管家笑得一脸慈爱:“谁叫咱们王爷长得俊美,有那么多的姑娘都对咱们王爷有意呢?” 左怀瑾的一张俊脸瞧起来表情相当复杂,他最烦的就是那些莺莺燕燕,也最是厌恶那些喜欢自己的女子,更不说那些会背弃自己主子的人了。此刻他黑着脸问左管家:“左管家,你该不会是出卖了本王的色相了吧?难不成那个灵芝竟然对本王有那样的龌龊心思,为了讨本王出卖了王妃?” 左管家眼睛瞪得老大:“王爷,您在想什么呢,人灵芝姑娘是那样的人吗?” 左怀瑾复杂的脸色看起来稍微好转了一点了,看着左管家问道:“那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左管家解释道:“是老奴跟灵芝姑娘细细地数了一遍有多少姑娘爱慕王爷您,叫她好生想想王爷要王妃娘娘喜好单子的苦心罢了。灵芝姑娘啊,想要王妃和您两个和和美美的,恩恩爱爱地幸福生活,所以为老奴支的招。” 左怀瑾听了之后脸上的难看逐渐消退,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不出来这个丫头倒是还不算太死心眼儿嘛,果然是不错的。日后我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赏赐这个丫头。王妃身边有她照料着倒真是不错的。” 左管家也是笑着连连点头:“是的呢,老奴也觉着灵芝这丫头很是不错。可惜的是老奴的儿子,哎!不过老奴瞧着阿左和灵芝姑娘是差不多的年纪,两个人日日的一个跟着王爷您,一个跟着王妃,时常的见面,若是为他们二人牵线,怕是能成就一段良缘的。” 左怀瑾笑了一下,想起来那日阿左脸红的样子,看来不光是他一个人觉着这两个可以成呢,便是连左管家也这么觉得了。不过他却是并没有打算太过干预二人的事情的,也不打算给他们二人指婚,感情这种事情么,自然是要水到渠成的才好。滤清器一起,你情我愿才算是感情,自己一个外人插上一手算什么事啊? 日后若是他们二人自己有了那个意思了,求到了自己跟前了自己自然是不会阻挠的,别说是阻挠,还会出钱给他们二人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呢。 左管家看着左怀瑾嘴角的笑,虽是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却也觉得王爷此刻心情肯定是不差的。自己汇报完了便也该走了,正准备走却被左怀瑾给喊住了:“等下,左管家你把单子拿去厨房一份,叫他们日后从里头挑着做,做好了都送到本王这里来。然后以后有人送来布料首饰什么的过来时,你先从里头好好挑挑,看看有没有王妃喜欢的样子,若是有的话便挑出来给王妃送去。还有咱们的铺子里的也是,叫他们留心,挑出来最是精美又合王妃心意的都给王妃送过来。” 左管家领命:“是,王爷,老奴现在便去办。” 左怀瑾在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忘记提醒他:“记得誊抄完了以后把单子再给本王送回来,不要弄丢了。” 左管家领命出去,不多久便又把单子送回来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顾婳祎发现果然传膳时候自己院子里并没有送过来食物,便差了灵芝过去问,灵芝回来回复说是厨房的人得了王爷的吩咐,说是日后王妃的膳食都直接送去王爷的前院,不会再往王妃的后院送了。 顾婳祎无奈,心里暗骂左怀瑾无耻,仗着这是他的地盘便使用1这样的手段逼她就范。去前院便去前院,自己倒是要瞧瞧左怀瑾叫厨房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样的早膳,若是没有合自己心意的自己便不吃。刚好借着这个由头给左怀瑾说自己以后都要在自己的后院吃,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做什么,免得总是跟他一起吃不合自己胃口的东西。 只是去了之后便发现这个早膳跟自己想的似乎有些不一样,很明显的准备了两份不同的早膳,左怀瑾的那一份放到了他自己的面前。另外那一份摆在了左怀瑾的对面,摆在左怀瑾对面的那一份里面的都是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饭菜。 顾婳祎觉着自己本来想要借题发挥的打算可能需要取消了,这左怀瑾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她只是很好奇左怀瑾是从哪里知道的自己的口味的,灵芝么?应该是不会的,灵芝素来最是听自己的话,甚至有些死心眼儿地护着自己,更何况自己还跟灵芝说了不能告诉左管家了,依着她的个性该是不会告诉的,那会是谁呢? 顾婳祎思来想去都没想出来左怀瑾是从哪里打听到的,见她眉头紧皱,左怀瑾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关切道:“怎么了阿祎?可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 顾婳祎被他一叫瞬间被拉回了现实,不想叫他看出来自己的伤脑筋,摇头道:“没有,只是在想方才你提到的南疆王被掳走一事会是谁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284章 吃到了脸上 左怀瑾听到这个回答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饭菜不合胃口便好。他复又拿起了筷子道:“我当时什么事情呢,原来不过是未来这啊。阿祎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做这件事的人横竖不是为了对咱们不利罢了。” 顾婳祎原本只是随口扯来了这个借口罢了,实际上她并没有多么担心的,横竖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有左怀瑾顶着不是?如今听左怀瑾这样说,她觉着左怀瑾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于是便起了好奇心:“难不成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左怀瑾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可不,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顾婳祎看着他这嘚瑟的神情很是不爽,忍不住想要打击一下他:“王爷这大话可说的有些早了,若是当真有什么不知道的那岂不是不是很好?若是叫人知道堂堂的瑾王爷竟然是一个爱说大话吹牛的人,怕是会有损王爷您平日里树立的英明神武的形象的。” 左怀瑾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放心吧,京城里断然不会传出去这样荒谬的言论的,本王做不到的事情从来不会在人前许诺的。至于阿祎方才说的本王并非无所不知的,本王便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也是可以叫手下的人去查的,不是么?只要他们查到了便算是本王知道了,也就不算是本王在说大话了。”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派人去查清楚了此次掳走南疆王的人的身份了么?” 左怀瑾有些神秘地笑了一下:“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难不成阿祎竟然不知道么?” 顾婳祎简直想要给他翻白眼,但是碍于身份,她忍住了。嘴里却仍是忍不住嘟囔道:“好意思说我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也不见你自己做到,也就会拿这个来堵我的话了,不想说便不想说么,这样弯弯绕绕的做什么?真是没意思的紧。” 左怀瑾一向听力不差,更何况此刻顾婳祎就坐在他的对面,嘟囔的声音她自以为是挺小的了,在左怀瑾看来却是连想听不见都难。 左怀瑾一脸的哭笑不得:“怎么会是想要瞒着你,不告诉你呢?等你用罢了早膳了我便告诉你。” 顾婳祎见自己的抱怨被左怀瑾听到了显得有些局促,但仍是强作镇定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准反悔。” 左怀瑾失笑:“当本王是小孩子么?居然还要约定一下?放心吧,我说话算数的,怎么说都是东临的瑾王爷呢,说话岂能儿戏?自然也是不会反悔的,好了,你快安心用膳吧,再过一会儿饭菜该要凉了。” 顾婳祎见他这样说了,刚好自己也已经饿了,便拿起自己眼前的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像是饿了好久了一般,叫左怀瑾看得忍不住再次失笑,当真是小孩子心性。 在顾婳祎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的时候,左怀瑾已经差不多吃饱了,看着顾婳祎吃的十分美味的样子,他忍不住就那样坐在那里看着正在津津有味地进食的顾婳祎。 许是这样的眼神太过赤裸裸了,他才看了不久便被顾婳祎发现了,顾婳祎的腮帮子被饭菜撑的鼓鼓囊囊的,抬眼看着左怀瑾:“王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王爷自己不用膳了?” 别说,这个样子看着还怪呆萌可爱的,左怀瑾忍不住想到了小松鼠和小兔子吃东西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飞快地往自己嘴里扒拉着吃食,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特别是用这样水润润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人的时候更是可爱。 等等,她看着自己做什么。左怀瑾幡然醒悟,伸手拿起筷子帮顾婳祎又添了一筷子菜:“你多吃点,瞧你瘦的。” 顾婳祎无语望天:“王爷,您自己其实也挺瘦的。您要不要也多吃点?您这样一直看着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我不小心吃到了脸上了?” 左怀瑾有些慌乱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情被人发现的孩子。然后顺着顾婳祎的话道:“嗯,的确是吃到了脸上了,我帮你拿下来。”说着伸手碰到了顾婳祎脸上,短暂地碰了一下便又马上离开了那脸蛋,这触感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好啊,叫他有些留恋。 把手拿开之后他有些做贼心虚地假装擦了一下手上的饭粒道:“慢点吃,当心噎着了,又没有人跟你抢,吃那么快做什么?” 顾婳祎已经完全楞在那里了,那抬起来准备擦脸的衣袖也僵在了那里。抬起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总之就是异常纠结。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左怀瑾会来这么一出,此刻闹钟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说真的,这个左怀瑾帮自己拿下来饭粒的动作居然该死地还有些温柔,甚至还有些宠溺是怎么回事? 不行不行,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犯花痴呢?赶紧的吃饭吃饭,若是叫他发现自己居然对着他犯花痴那就有些尴尬了,也太丢人了,吃饭吃饭! 醒悟过来的瑾王妃以更快的速度开始进食,整个脸盘子都快要埋到了饭碗里了。耳朵上甚至还有了那么些可疑的红晕,看看对面的瑾王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也是耳朵尖微微泛红的样子。 站在一旁伺候的阿左和灵芝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忍不住会心一笑。发现了对方也在看自己的时候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都低下了头。灵芝低下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又觉着自己这一回帮左管家算是帮对了,瞧瞧自家小姐和王爷这郎情妾意的样子,当真是要羡煞旁人了。 顾婳祎三两口地把剩下的饭菜给吃完了,然后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要镇定一点,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抬起头的她看起来已经面色如常了,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一脸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左怀瑾:“王爷方才说是叫我吃完了饭便告诉我,现在我也吃完了,王爷该要告诉我了吧?” 第285章 帮对了 左怀瑾抬头:“自然是可以了,本王说话素来都是作数的。阿祎且随我来。” 顾婳祎不解:“王爷不是我要告诉我的么?怎么如今又要我起身了?”说着心理默默地补了一句“该不会是想要耍我吧?” 左怀瑾还没来得及说呢,便见着有下人进来通报:“见过王爷王妃,外面阿齐菱公主和阿蓝擎公子求见王爷,说是有事情找王爷的。” 左怀瑾一听忍不住笑道:“当真是巧了,说曹操曹操便到了。罢了,你先带着他们去书房稍微等本王一会子,本王和王妃随后就到了。” 小厮得令:“是,奴才告退!” 顾婳祎瞧着左怀瑾道:“不会是想要这样便要把我糊弄过去了吧?我跟你说,我可是记着的。不过既是他们来找你,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了,我便也不耽误你了,我先回去了。” 左怀瑾一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顾婳祎以为他又要不正经或是有什么歪点子了,大囧:“你做什么?我要回去后院看我的医书了。” 左怀瑾满脸无辜:“我没打算做什么啊?阿祎以为我要做什么?” 顾婳祎见是自己想岔了,更是窘迫:“那你为什么拦着不叫我走?” “带你一起去书房看看他们二人想要说什么啊。”左怀瑾如实相告。 顾婳祎不解:“他们是来找你的,我过去凑什么热闹?你快些过去吧,莫要叫他们等太久了。” 左怀瑾:“可是阿祎你不是好奇是谁掳走了南疆王,目的又是什么么?我这便带你过去瞧瞧。” “哦,那好吧,那咱们过去吧。” 到了书房了果然阿齐菱和阿蓝擎二人早便等在了那里,见着左怀瑾和顾婳祎二人进来了连忙起身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左怀瑾高冷地点了点头便坐到了主位上,顾婳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九公主·阿蓝擎公子,不必多礼,你们自己随意坐吧。” 好在阿齐菱和阿蓝擎并没有生气,很是自然地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顾婳祎想着好歹自己算是他们的医生,他们也算是曾经是自己的病人了,便率先开口问道:“九公主,你的毒如今怎么样了?身体可有不适?” 阿齐菱笑着答道:“有劳王妃挂心,我的毒已经解了。王妃的手法果然高明,连这样的毒也能解,这两日除了偶尔有些精神不济之外倒是没什么其他的不适了。” 顾婳祎闻言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区区拙劣医术哪里又能当得上高明呢?九公主谬赞了。精神不济是正常的,毕竟这毒十分霸道,便是解开了也是有些残留的,九公主切记这几日不可断了我开给你的那些药,那些都是清除余毒用的。若是断了只怕是会导致余毒未清,日子久了会终成大患。” 阿齐菱听了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自小身子骨结实,区区余毒罢了,不打紧的。” 一旁的阿蓝擎却是紧张又担忧地道:“王妃,您一定要好生说说她。这两日她总也不愿意好生吃药,便是王妃您仔细安排的丫鬟把煎好的药送到了我们住的院子里头,她也是不愿意喝的,总是趁着丫鬟走了便将药给倒了,这还是我有一回不经意瞧见的。说了她,叫她日后不可再这样任性,她却是怎么都不听,说是药太难喝了。” 阿齐菱见阿蓝擎竟然给顾婳祎告状,脸上憋得通红,气鼓鼓地瞧着阿蓝擎:“阿蓝擎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说罢又对着顾婳祎辩解道:“王妃,您千万莫要听信他的话,我不过是有一回肚子不舒服不想喝药倒了叫他瞧见了罢了,他便这样的编排我了。” 顾婳祎感到有些头疼,是不是所有的病人都不喜欢吃药? 她耐心地对着阿齐菱道:“公主啊,这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您还是听阿蓝擎公子的话罢,日后的要千万要按时喝了,千万不可再任性了。虽说是你身体的底子不差,却也不能因为这个便大意了。要知道身体里面有余毒未清可是比中毒更危险的。” 阿齐菱有些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怎么会呢?余毒未清不过只是那么一点点毒素还在体内罢了,又怎么会比中毒还要危险呢?” 顾婳祎摇摇头:“九公主此言差矣,这中毒虽是凶险,却是自己知道的的明着的凶险,定是会找大夫医治的。余毒未清却是不一样的,你不知道它的凶险恰恰是它最为凶险的地方。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爆发,甚至不知道它会不会在你最虚弱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阿齐菱大致是头一回听着这样的言论,有些呆住了。阿蓝擎反应巨大:“你瞧瞧你瞧瞧,我早便说了叫你好生吃药你非要不听。” 阿齐菱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也不分辩什么了。 顾婳祎又开口道:“罢了,所幸九公主素来身子健壮,便是有什么影响,影响也是不会太大的。只要接下来的日子好生调养,按着方子吃药,也是可以挽回一二的。若是再怕苦了,便先准备好了麦芽糖,等着喝完了药便拿一块麦芽糖放到嘴里,能稍稍苦的好一些,也不至于影响了药效。” 阿齐菱苦着脸点了点头,她是不想吃药,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是没有不想的资格了。 阿蓝擎点头道:“多谢王妃,这回我定是要好生看着她吃药的。” 等着这边寒暄完了,左怀瑾才开口问道:“你们今日来找本王有什么事情么?” 阿蓝擎闻言正色看着左怀瑾道:“王爷,我们今日来是想向王爷辞行的,算着日子我们已经在瑾王府叨扰多日了,该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顾婳祎闻言连忙开口:“九公主如今余毒未清,你们这样上路怕是不大安全的,还是等她调养一段时日,余毒清理的差不多了再走罢。” 第286章 一定要走 听了顾婳祎的话,阿兰擎明显的是有些犹豫了,毕竟现如今阿齐菱身上余毒未清的确是事实,由不得他不考虑一下了。 阿兰擎看着阿齐菱道:“那公主,咱们要不过几日再走?” 阿齐菱坚决地道:“不了,咱们今日天一黑便走,再不能拖延了。” 阿兰擎犹豫道:“可是你身上的毒还…这几日你又不肯按着王妃原本吩咐的好生吃药,这样上路怕是不保险,一路上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顾婳祎不再说话,横竖是去是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还是不说话来的好,任凭他们自己选择。左怀瑾也不说话,他大概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 阿齐菱仍是摇头道:“不能再耽搁了,刚开始时候的确是我身上才解毒,不能四处奔波,没有那个精力。如今已经歇了好几天了,不能再继续歇下去了。再过几天,那边怕是要拖不住了,虽说是如今把父王藏到了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了,但是王兄也不是吃素的,要不了多久他的人怕也是能找到父王的,到时候便麻烦了,我们的人自然不能真的和王兄的人起冲突的。” 顾婳祎听的一脸懵逼:“什么南疆王被藏起来了?不是说南疆王被人掳走了如今下落不明么?” 阿齐菱看了看左怀瑾,见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自己解释道:“王妃,难道王爷没有告诉您父王并没有失踪,是我的人做的么?” 顾婳祎有些难以置信,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阿齐菱绑走了南疆王,说是谁她都信,只是怎么都不能相信是阿齐菱手下的人做的。 “这是为何?” 看着顾婳祎难以理解的样子,阿齐菱也不与她卖关子了,答道:“父王此次回去南疆只怕是要对瑾王府不利的,我要阻止父王的行动。王妃救了我的命,还收留了我们这些时日,若是没有王爷王妃的庇佑,怕是我和阿兰擎哥哥早便被人发现了,也不能安然无恙地一直到今日的。” 说起来这个顾婳祎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怎么能说自己其实心思并没有那么纯净呢。她只好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本分,举手之劳罢了,你并不用这样客气的。” 阿兰擎也站起来:“王妃,您不必自谦,本就是您对我们有恩在先的,我们自然是应该铭记在心的。” 阿齐菱开口道:“阿兰擎哥哥说的正是我想要说的,自然是不能叫你们在救了我之后还被南疆的人伤害的。” 顾婳祎很是尴尬,像是自己居心不良一样,此刻什么都不好意思说。倒是一直在那里坐着不开口的左怀瑾道:“多谢公主好意,有你这份心意阿祎便知足了,其他的你不必因为阿祎救了你的缘故来帮瑾王府了。” 他便知道顾婳祎是不愿意用恩情来给别人施加压力,叫人家来帮自己做事的。他说这句话便是为了叫顾婳祎心里好受一点,也是为了告诉阿齐菱和阿兰擎,便是真的帮了瑾王府,瑾王府也是会记着的,他们欠顾婳祎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顾婳祎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微暖,感动于他的细致体贴。 阿齐菱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当下便表示:“阿齐菱知道,帮瑾王府阻拦父王也不过是因为瑾王府收留了我们这些时日罢了,王妃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的。王爷王妃宅心仁厚,是好人,阿齐菱心里记着了,也是不愿意叫你们被伤害的。” 顾婳祎道:“罢了,咱们也不必一直说着恩情什么的,只是你如今当真是不适合上路的,要不你再好生歇几天罢。” 阿齐菱态度丝毫没有退步:“多谢王妃好意,我已经想好了,今日天一黑我便和阿兰擎哥哥一起走,再耽搁下去真的要来不及了。只是到时候要请瑾王府的人帮我们一下,我们的人手被抓去了不少了,有些不大够用,若是我们离开的话,凭着这些人并不能叫我们在不被人发现的前提下安然离开东临京城。为了稳妥起见,我们便想着能不能麻烦一下王爷。”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顾婳祎也就不再劝说什么了,只要是他们自己愿意的便什么都好说。 左怀瑾点了点头:“若是你们执意要今日夜里便离开,那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人手自然不成问题,若是你们需要,本王可以给你们派足够的人手掩护着你们出城。保险起见本王好可以给你们安排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在一路上跟着一起,以保护你们的安全。” 阿齐菱连忙起身行礼道谢:“多谢瑾王爷,若是有了您这样的一番安排,我们一路上的安危自然便有了保障了,只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对瑾王府的护卫有影响?” 左怀瑾摇了摇头:“这个九公主自然是可以放心的,瑾王府的守卫么,想来公主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也该有点了解的,若是京城里面说起来护卫,怕是要数瑾王府的护卫最好了。” 阿兰擎仍是有些担忧阿齐菱的毒:“公主,咱们这样上路,你的毒怎么办?” 阿齐菱道:“没关系的,是你太过仔细了。我打小都那么好的身子骨,差不多是在毒药里泡着长大的,这一点余毒对我来说能算得了什么?压根儿就不够看的,你放心吧。不信你问问王妃是不是这样的。” 顾婳祎点了点头:“公主的身子的确算是根骨不错的,能把公主安然救回来也与公主本身的身子骨有关系的。不过要我说,保险起见的话你还是留在王府里面修养一段时间再走要好一点。” 阿兰擎看着阿齐菱:“你瞧吧,王妃都这么说了,要不然咱们再留两天吧,两天就好。不然我一点都不放心的,你便听我这一回话吧。”说着他朝着顾婳祎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希望顾婳祎能出口帮忙留住阿齐菱。 第287章 施针压制 阿齐菱自然也明白阿兰擎的心思,她有些生气道:“阿兰擎哥哥,你便不要为难王妃了,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心里有数的,便这样定了,今日天一黑便走,你若是不愿意,我便自己走,你留在这里吧!” 顾婳祎向阿兰擎投去了爱莫能助的眼神,表示阿齐菱都这样说了,她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阿兰擎只得妥协:“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便按着你说的今日天一黑咱们就走。只是你要答应我,这一路上得要听我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动。特别是不能不吃药,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好生吃药。” 阿齐菱见他让步了,也不再坚持:“好吧,那便路上都听你的安排。” 见二人已经达成了一致了,顾婳祎开口道:“若是你们一定要今日夜里走,那我可以帮公主用一个法子暂且压制住余毒,最起码三个月内不会爆发的。只是过了三个月这个毒便一定会爆发,且会来势汹汹,你们得要抓紧时间,稍一安定下来便找一个靠谱的大夫帮着公主把余毒给清理出来。” 阿兰擎和阿齐菱闻言眼前都是一亮:“什么法子?” 顾婳祎道:“也没什么难的,不过是给公主施金针,将余毒压制住。” 阿兰擎问到:“那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伤?” 顾婳祎想了想道:“损伤的话倒是没有,我会再给公主一瓶药丸,只要公主一路上按时吃了药丸了,便不会有事,但是若是公主不吃药丸,那恐会伤了公主的身子。” 阿齐菱连忙保证:“即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了,那几乎是对身体没有损伤了,我一定会按时服药的。” 阿兰擎并不是很相信她的样子:“是吗?我觉着公主可能并不会那么乖地按时吃药。自小到大你都是最怕苦的,总也不愿意吃药。” 阿齐菱道:“放心吧,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既然我说了会按时吃药了,便是再苦的药我也是会吃下去的。原先不是不知道厉害么?此次知道了其中的凶险了,我自然是不会再小孩子脾气地任性不吃药了。” 顾婳祎笑道:“阿兰擎公子不必太过担心,若是公主怕苦不愿意吃药,我自然是有法子叫这药丸不苦的。” 阿兰擎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俗话不是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么?若是这药不苦了,那还有效果么?” 顾婳祎笑道:“放心吧,不过是一层糖衣罢了,我有法子的,你不必担心。” 阿齐菱道:“好了,王妃,您即是又法子帮我暂时压制住毒素,那便赶紧动手吧。我们天黑就走,时间也不是很多了。” 顾婳祎点头:“嗯,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你们若是还有什么要跟王爷说的,便接着说吧,说罢了便去后院找我,我给你施针。” 阿齐菱点头,顾婳祎起身对着左怀瑾:“那王爷,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左怀瑾点点头:“去吧。” 顾婳祎径自走了出去,带着灵芝回了自己的后院,打开药箱,拿来烈酒给金针消毒,然后又准备了一些药材和一些白布。叫灵芝吩咐底下的丫头烧一盆热水端上来,灵芝吩咐丫鬟照办。 待做完了这一切,顾婳祎感觉有些无聊,坐在那里发呆。站在门口的灵芝看着顾婳祎发呆,怕她无聊便上来解闷儿:“小姐在想什么呢?” 顾婳祎皱着眉头:“我感觉如今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越来越危险了。也不知道白无尽他们怎么样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前线的战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皇上,还有宫里,唉!麻烦事情可真多。” 灵芝道:“哎呀,小姐,你想这么多做什么?横竖不管怎么样都有王爷在不是么?那些都是男人该操心的事情,有王爷操心便好了,小姐你只管放宽心就是了。” 顾婳祎摇了摇头:“王爷,唉!王爷是要操心,他操心的事情也太多了。” 主仆两人正说着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左怀瑾的声音:“说的不错,横竖有本王在不是?阿祎不必操心这么多,你只管开开心心地管着你的医书,管着你想要赚的钱便好了。” 顾婳祎连忙起身,果然阿齐菱和阿兰擎已经在外面站着了。她觉着自己和灵芝说的话被人偷听了有些不高兴:“怎么能偷听我们说话?进来也不叫人禀告一声。” 左怀瑾四处看了看:“是吗?可是你这院子里连个可以禀告的人都没有啊。我从外面进来倒是想找个人禀告给你的,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也不怪本王偷听吧,本王走到这里刚好便听到了而已,是你自己没有设防的。那些奴才呢?” 顾婳祎这才想起来,自己向来不喜欢奴才丫鬟的伺候,觉着没必要,自己四肢健全干什么要人伺候?所以自己今日叫院子里伺候的人都去做其他的事情了,这会子院子里倒真是一个看门的都没有,也难怪左怀瑾他们进来的时候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罢了,那便也不跟他计较了。顾婳祎想着对着他们道:“罢了,我懒得跟你们计较了,九公主你进来我帮你施针吧。” 左怀瑾扬了扬眉:“不叫我进去坐坐?” 顾婳祎愣了一下,看了看左怀瑾和院子里站着的阿兰擎,好像自己还真把这两个人给忘记了。若是只有左怀瑾,自己大可以不管他,但是还有一个阿兰擎的话,自己便不大好意思那样做了。怎么说也不能失了主人家的风度,她看了看屋里,好吧,还是有地方坐的。 她稍微让开了门:“请王爷和阿兰擎公子进来坐吧。” 三人进来了之后灵芝奉上了茶水,接着顾婳祎打开了屏风,对着阿齐菱道:“公主坐到这后面来,我为你施针。” 阿兰擎瞪着大眼睛:“为什么要到屏风后面去?就在这里难道不行吗?” 顾婳祎轻轻地看了他一眼:“需要宽衣施针。” 一句话说得阿兰擎再没什么意见了,脸蛋子也红透了,阿齐菱也红着脸低下了头,跟着顾婳祎到了屏风后面。顾婳祎将自己原本准备好了放在外面桌子上的东西也都拿到了屏风后面去,方便等下使用。 第288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 阿齐菱到了屏风后面之后,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只等着顾婳祎吩咐。顾婳祎看了看器具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对着阿齐菱吩咐:“现在请公主宽衣吧。” 原本以为古代的女子定是不愿意的,但是没想到的是阿齐菱仅仅知识犹豫了片刻便按着顾婳祎所说的开始宽衣解带了,露出来她那纤细的腰肢。顾婳祎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的心理辅导用语此刻全都不能派上用场了,不过也无所谓,这样更能方便她接下里的操作,省时省力。 顾婳祎多看了两眼坐在大木盆里的阿齐菱,开口道:“好了,现在开始运气护住心脉吧。” 阿齐菱有些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先着顾婳祎这样吩咐了肯定是有她的原因和道理的,总不会说是为了糊弄她才这样吩咐的,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顾婳祎瞧着她已经开始运气了,倒是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了,最起码是大夫让怎么样便怎么样,跟那个左怀瑾完全不一样,相比起来左怀瑾倒是更像一个磨磨唧唧的女人了。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左怀瑾那样在别人面前那么高冷的人,在自己面前怎么会变得如此的话多,活像是一个话痨一般。 顾婳祎很快回过神来,将手里消毒过的金针快准狠地扎入了阿齐菱背上相应的穴位里,然后对着阿齐菱道:“再运气,将一部分气用来将身体里的毒素逼出来,记着用来护住心脉的气仍是不能随意动用的。若是毒入心脉那可是极为危险的。” 阿齐菱照着顾婳祎说的尝试着将毒素逼出体外,只是才刚开始运气便发现这样做是极为痛苦的,像是活生生从身体里面取走骨头一般,疼得她直冒冷汗,长这么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痛处,当即便有些忍不住了,闷哼出声,手上逼着余毒的真气也松懈了几分。 外面一直听着里头动静的阿蓝擎听到里里面传出来的闷哼,当即便急了,站起来问道:“怎么了这是?要不要紧啊,不是解毒的么?” 里头并没有任何声音可以回应他的,除了顾婳祎那一句冷冰冰的:“就快要好了,你千万不可以在这时候松懈了,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 阿蓝擎听不到阿齐菱的声音,心里更是着急,直接便想要冲进去屏风后面。左怀瑾伸手拦住了他:“阿蓝擎公子,千万莫要冲动,内子正在给九公主医治,这时候千万不能被打扰的,否则后果不可想象。” 阿蓝擎甩开了他的胳膊:“公主为什么没有说话,是不是王妃对她做了什么了?我就知道东临人不会真的那么好心的。你说,你们是不是想要伤害公主再拿她来威胁南疆?” 听着他的胡说八道,左怀瑾连生气都懒得了:“若是我们想要伤害九公主,早便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了,当时我们直接不出手为她解毒岂不是更方便,又何苦来的这样的费心费力救醒她,再吃力不讨好地被你误会呢?” 阿蓝擎许是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只是里面阿齐菱迟迟没有出声,叫他感觉五内俱焚,担忧的很:“我没有时间跟你耍嘴皮子的功夫,我只是现在要保证公主的安全,叫我进去,我要亲眼看着才能放心。” 左怀瑾丝毫不让:“你放心了我可是不放心,怎么能叫你这样随随便便地进去呢?虽说是公主在里头你心急如焚,但是也不能这样冒冒失失地进去打扰了内子给公主的治疗吧?” 阿蓝擎转过脸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是瑾王府,里面是你的瑾王妃给我南疆的公主医治,她好端端的有什么好担心的,莫不是害怕我进去了会阻止了你们对公主的迫害,会坏了你们的好事?” 左怀瑾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任谁这样平白被人诬陷心里都不会高兴的。左怀瑾感觉自己被诬陷了倒是没什么,只是他为什么要将阿祎的好心当做驴肝肺?这便叫他有些受不了了。 有些生气的左怀瑾稍稍使力便将已经靠近了屏风的阿蓝擎扔到了门口,冷冷地收手道:“阿蓝擎公子果真是天真,说你是个白眼狼也不为过。我家王妃好心救治你们公主,你非但不感激还这样的不信任她,诬陷她想要陷害你们公主。你若是实在不放心,便不要叫公主来我们这瑾王府,不要叫阿祎出手救她就是了。” 看了一眼似是愣住了的阿蓝擎,左怀瑾接着冷声道:“你以为本王为什么要担心?你以为只有练舞需要全神贯注,一不留心便会走火入魔么?王妃如今给公主治疗所施的金针之术亦然,最是耗费精神力,一不留心稍有差池便会要了病人的性命,便是王妃自己也会受伤。你以为我烂泥是因为有你所猜测的龌龊心思?不过是怕你打扰了王妃,叫王妃和公主双双身陷险境罢了!” 还保持着被左怀瑾扔出去时候姿势的阿蓝擎并不是太相信左怀瑾说的话,挣扎着站起来:“我为什么要信你说的话?说不准便是你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我怎么能拿公主的性命来冒险?放我进去。” 左怀瑾一昂头:“不,本王今日就是不放你进去了,你能如何?” 阿蓝擎一噎,好像是这样的,自己武功不如左怀瑾,若是没有左怀瑾的许可,他想要进去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弱势瑾王爷执意不让我进去,那在下便只好得罪了,只能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闯进去了。” 左怀瑾无语,这都是什么脑回路,为何会如此坚定地以为自己想要害阿齐菱呢?虽说是他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他若是果真像他说的一样跟他拼命,那也是有些麻烦的。每个人疯起来都是极为可怕的,不论是谁。 里面顾婳祎此刻完全集中精力去盯着阿齐菱的后背,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丝毫不知。 第289章 不一样的灵芝 阿齐菱此刻痛苦万分,完全凭着毅力在支撑了,也拿不出来丝毫的心力去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屏风后面情况紧张,容不得丝毫失误,屏风外面也是不容乐观,阿蓝擎与左怀瑾剑拔弩张,说到底也不过是想要守护各自在乎的人罢了。 站在屏风旁边守着的灵芝此刻焦急万分,这个阿蓝擎公子也真是的,实在是太过鲁莽了一些,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小姐和姑爷包藏祸心,叫她心里好生气恼。 左怀瑾紧紧盯着阿蓝擎,预备着只要他有了丝毫的动作,自己便直接出手阻止,最好是能把他绑起来。 灵芝在顾婳祎的指导下拿着水瓢,将加了药粉的热水用白布蘸着,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阿齐菱的后背。那里被金针扎遍的地方此刻一片青紫色,看着十分诡异。 顾婳祎将部分穴位的金针拔下来,用烈酒简单消毒之后又扎到其他的穴位上,脑门上早已经被汗湿了,却腾不出来空给自己擦擦汗。又是一针落下,阿齐菱嘴里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再次闷哼出声。外面的阿蓝擎听着这声音心里像是被揪住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顾不得左怀瑾的阻拦,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快地朝着屏风去了,想看看里面的情景。左怀瑾连忙挡在了屏风前头:“阿蓝擎公子,休得无礼!本王不过是觉着你是瑾王府的客人才对你以礼相待,若是你再这般横冲直撞,不要怪本王不讲情面将你绑起来等着王妃给公主治好了出来了再放开你了。” 阿蓝擎憋红了脸:“无耻,仗势欺人!” 里面的灵芝再也忍不住了,从里面跑出来,青着一张俏脸道:“阿蓝擎公子,请你稍安勿躁。此刻王妃正在尽全力为公主清理余毒,若是您再这样闹腾,打扰了我家小姐治病救人,就算您是瑾王府的客人,小姐也不会放过你的。这是比较好的情况,若是我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是不论是你还是里头的公主都出不了这个瑾王府的。恕灵芝无礼,说话向来直来直去的惯了,也不会拐弯抹角的。再者说,此刻公主全身赤裸地在里面疗毒,难不成阿蓝擎公子也忘了男女大防,不怕坏了公主清誉?若是一着不慎叫其他人看去了公主的身子,难不成这便是你想要的?此刻王妃给公主的治疗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若是您此刻进去打扰到了她们,只怕是您日后再也见不着九公主好端端地站在您的面前了。” 阿蓝擎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你是谁?说话竟然如此放肆,你这是在威胁本公子?” 灵芝梗着脖子答道:“我是小姐身边的贴身陪嫁丫鬟,算不上威胁公子,只是在阐述现实罢了。” 左怀瑾这下子倒真是吃惊了,什么时候灵芝这丫头变得这么有魄力了?这还是原先那个自己往前面一站她便瑟瑟发抖的灵芝了么?看来果然是自己的阿祎教人有方,这一点自己要好生向阿祎学习一番了。 这里吃惊的当然不止左怀瑾一人,那阿蓝擎也是一副见鬼的样子:“意思是你只是王妃身边的一个丫鬟是吧?一个丫鬟居然也敢这般放肆,在本公子面前耍威风,看来瑾王府的家风果然‘严谨’,对得起东临皇帝赐的这个‘瑾’字。” 他语气里面的讽刺在场的人自然都是听出来了,灵芝当下便有些害怕了。是了,自己果真是叫小姐给惯坏了,在别人面前也这样的没大没小。完了完了,叫王爷看着怕是要降罪与自己了,说不准还会连累小姐,说是小姐御下不严。哎!自己简直是太冲动了,怎么能在小姐没有吩咐的情况下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出来说这样的话呢? 灵芝心里懊悔万分,却还想着不能丢了小姐的脸,不论怎么说也不能认怂了。脸上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就那样瞪着看着阿蓝擎,在这样的目光下,阿蓝擎还真是有些心虚了,像是当真是自己做得不对一般。且她这个气势,还真是不像一个小小的丫鬟。 看着灵芝此刻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实际上紧张的连手都捏成了拳头的样子,左怀瑾越发觉得自家阿祎有意思了,能将丫鬟调教成这个样子也是不错了,不算是丢了瑾王府的门面。瑾王府嘛,在外人面前一定要鼻孔看人,一定要嚣张,无所畏惧。瑾王爷是这样,瑾王妃也得这样,便是瑾王府的丫鬟也得是这样的。 灵芝瞪了阿蓝擎一会子,见王爷并没有说自己什么,当下便也放心了,不论晚些时候王爷会不会责罚自己都好说,只要这会子不要责罚自己不要耽误了自己给小姐帮忙便一切都好说。自己也该回去接着给小姐帮忙了,思及此处灵芝对着左怀瑾和阿蓝擎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话灵芝已经带到了,灵芝该回去帮忙了,还请阿蓝擎公子自重,莫要打扰了我家小姐和王妃才好。灵芝失礼了,灵芝告退!” 眼睁睁瞧着灵芝进了屏风后面,阿蓝擎却并没有追上去,瞪了灵芝的背影一眼,他想要进去,但是想着灵芝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再看看“拦路虎”左怀瑾,他又放弃了跟上去的打算。 他的这一番举动左怀瑾都是看在眼里的,看样子他是不会想着再闯进去了,左怀瑾确定了这件事之后便也懒得理他了,自己走到了椅子上坐着,再不说话。 阿蓝擎许是觉着自己被一个小丫鬟吓着了很没面子,气冲冲地坐到自己方才坐的位置上,猛灌了一口茶水,又被呛着了,忍不住咳起来。 左怀瑾瞥了他一眼:“阿蓝擎公子保重,若是呛坏了怕是要说我瑾王府想要谋害你了。” 阿蓝擎顺过来气对着左怀瑾道:“瑾王府的待客之道果然与众不同,我阿蓝擎今日算是领教了。连茶水和丫鬟都这么呛人。” 左怀瑾也不生气:“自然,瑾王府的丫鬟么,自然要有瑾王府的气节,不能丢了瑾王府的脸。” 阿蓝擎本是想说瑾王府的丫鬟不知礼数,教左怀瑾这样一说倒像是在夸奖瑾王府了一般,偏生话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他如今是什么都不好说了,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憋了一口气的阿蓝擎又猛灌了一盏茶水。 第290章 究竟是谁不讲理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再想想他方才那嚣张放肆的样子,左怀瑾心中忍不住暗爽,同时下定决心等一下一定要好生奖励灵芝一番。当然了,培养出来这么给瑾王府长脸的丫鬟的顾婳祎自然也是该好生奖励一番的。 阿蓝擎又如坐针毡地在客厅里面等了两盏茶的功夫,终于等来了里面的灵芝问顾婳祎:“小姐,如今算是好了么?” 顾婳祎此刻已经是十分虚弱了,她疲惫地点点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灵芝看着此时还裸露着坐在木盆里面没有丝毫动静的阿齐菱,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顾婳祎坐着喘了口气,对着灵芝道:“你帮她把身上的污血擦干净,再帮她把衣裳披上就好了。” 灵芝得了顾婳祎的指示,知道了该怎么做以后马上便行动了,拿着早先准备好的白布帮阿齐菱把身上的散发着奇异香味的淡粉色血迹给擦干净。才刚拿过来衣裳准备给阿齐菱披上,便被闯进来的阿蓝擎给吓了一跳,灵芝连忙眼疾手快地把阿齐菱用衣裳给裹住。 转身脸上带着薄怒道:“阿蓝擎公子,你实在是太过失礼了!仔细公主醒过来之后找你算账!!我家小姐不是说了只有她说可以进来了你才可以进来的么?” 顾婳祎此刻虚弱的厉害,惨白着一张脸,脸上大汗淋漓的在那里坐着,此刻便是连斥责阿蓝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杏眼圆睁,瞪着阿蓝擎。 外头的左怀瑾本也是想进来的,但是记着顾婳祎原先的嘱咐便又没有进去。此刻听着灵芝呵斥阿蓝擎的话他便越发地觉得自己没有进去找骂是明智的选择。 阿蓝擎叫灵芝这样呵斥,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傻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瞧着阿齐菱那被一件宽大外袍仓促地包裹着的身子上。他方才瞧见了什么?瞧见了自己从来不敢肖想的身子,那雪白细腻又纤细柔弱的腰肢和瘦削的肩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孔,隐隐约约还在往外渗着血迹。再看看阿齐菱的小脸,那原本健康的泛着小麦色的肌肤,此刻显得有些灰白,瞧起来死气沉沉的,双眸紧闭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 阿蓝擎当即便着急了,立刻冲过去抱住了阿齐菱,伸手搭上了阿齐菱的手臂,想要探一下她的脉搏。 灵芝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冲上去一把推开了阿蓝擎:“你做什么?公主此刻可是还没有穿衣裳的!你是不是觉着我家小姐想要害她?真正想要害她的可是你,公主此刻不宜随便移动,你松开她!” 阿蓝擎方才探到了阿齐菱的脉搏,担心的稍稍好了一点了,此刻听得灵芝这样说心里更是慌张,连忙松开了抱住了阿齐菱的手臂。 左怀瑾在外面听了半天只听见了灵芝说话的声音,觉着有些不对劲了。若是顾婳祎的话此刻必然已经勃然大怒了,她最是忍不了自己给病人治疗的时候被人打扰了。阿蓝擎这样冒冒失失地跑进去该是要被骂一个狗血淋头的才是,但是顾婳祎如今却是一言不发的,这有些不大对劲。 左怀瑾想着有些担心,又见阿蓝擎还没有被赶出来,便也进去了。他才进到屏风后面便见到了顾婳祎柔弱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满脸惨白,不沾一丝血气的样子,像是稍不留神她就会化作透明的一阵风飘走了一样。 他连忙跑到了顾婳祎的面前,怜惜地捧起来她的手,问道:“阿祎,你还好么?” 顾婳祎看着这一个两个的都跑进来了,原本想要坐着稍微歇息一会儿的,这下子看来是不成了。她只得强撑着想要坐起来,这时候阿蓝擎倒是反应过来阿齐菱还没穿衣裳,左怀瑾便这样进来了。 阿蓝擎连忙起身,跑过去推着左怀瑾叫他出去。左怀瑾这儿正在操心着顾婳祎呢,也不知道阿蓝擎为什么要推自己出去,心下便有些生气了。在自己的王府里面,在自己王妃的院子里,居然有人敢推他,阻挠他关心自己的王妃。一生气他手上的力气便没有收敛了,一掌挥过去阿蓝擎便又被扔到了屏风外面。 “瑾王爷,你出来,乘人之危算什么君子?难道东临一贯的便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趴在地上的阿蓝擎感觉很没有面子,但是实在移动艰难,只能嘴上出气。 左怀瑾都懒得回头看他:“本王查看一下自己的王妃都算是乘人之危么?在主人家里对主人出言不逊,甚至动手对主人去拳脚相加,本王倒是想问问,这便是南疆的为客之道么?” 阿蓝擎原本是关心则乱,此刻听了左怀瑾这么说倒真是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但是便是自己再怎么过分,左怀瑾也不该在阿齐菱没穿衣服的情况下和阿齐菱共处一室,便是他此刻并没有看阿齐菱也是不成的。他还想挣扎着站起来的,便听到顾婳祎有些有气无力地开口对着左怀瑾道:“罢了,王爷也请出去吧,你在这里不方便。” 左怀瑾疑惑:“我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你需要的时候还能帮忙打下手,最主要的是只要我在这里面,那些未得你许可便想要进来的人是万不可能进来的。”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屏风外面的阿蓝擎,意思不言而喻。阿蓝擎气恼却没有可以辩解的话,说起来的确是自己未经允许便跑了进去。 方才没有来得及去瞧瑾王妃,一心只顾着去看阿齐菱了。此刻听着顾婳祎说话声音委实太过虚弱了一些,便抬头看了一眼顾婳祎,这一看他才发现瑾王妃的脸色比起公主的来,也是好不了多少的,想必方才是累极了的。 这时候阿齐菱轻咳了一声,所有人都转过眼去看阿齐菱。灵芝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过去帮她把衣裳裹好。左怀瑾也总算是明白了顾婳祎所说的不方便是为什么了,阿蓝擎看到阿齐菱醒过来了原本是高兴的,看到左怀瑾也在看她,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第291章 节气 阿蓝擎冷冷地警告道:“王爷,非礼勿视!” 便是他不说,左怀瑾也晓得要非礼勿视,但是偏生他这么一说,左怀瑾便觉得自己被说得像登徒子了一样,心里便不大乐意了。回怼道:“你当本王乐意看么?还不是因为你闯进来了,本王担心王妃才进来的。”说着他已经扭过去脑袋不再看阿齐菱了。 然后关切地看着顾婳祎:“阿祎,你感觉怎么样了?我先扶你出去歇着罢,叫灵芝照顾着她便是了。” 顾婳祎摇摇头:“罢了,王爷还是出去吧,现在治疗还没有完成,你们进来了我便不方便再给她治疗了。你们一起在外头等着,要不了多久便好了。” 左怀瑾不放心:“不成,你瞧瞧你这脸色,哪里还能再帮她治疗了,再继续下去怕是你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保障了。这些日子你实在是太辛苦了一些,一天天的忙个没闲,还要被人误会。罢了大不了咱们便不要多管闲事了,吃力不讨好的,随他们去吧。”说着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外面的阿蓝擎一眼。 阿蓝擎自知理亏,不好说什么,脸色却是实打实的难看。左怀瑾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摆明了说他不对么?不过看看顾婳祎那惨白的脸色,再想想自己方才说的混账话,自己倒真是活该被这样骂一通的。 阿蓝擎低头对着顾婳祎道:“王妃,对不住了,是我不该误会了您了。只是方才公主进去屏风后面半天了一点声响都没有,末了好不容易有了声音了,却是痛苦的闷哼声,这叫我如何不担心?是我不该出言不逊,冒犯了您和瑾王爷,只求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出手帮公主把余毒清理干净,将接下来的治疗进行到底,不要留下什么隐患才好。”那话越说声音越低,脑袋都快要埋到脖子里面去了。 顾婳祎懒得跟他计较,于她而言,眼下的当务之急只是如何才能尽快把阿齐菱给治好了,叫她能够安然出发罢了。阿蓝擎说了什么当真是对她影响不大,甚至是并没有什么影响的。 只是她这么想,能够不计较,左怀瑾却并不这么想,也没有那么好说话。左怀瑾看着外面的阿蓝擎,毫不留情地道:“罢了,不必了,我看着阿蓝擎公子未必会领情,也未必会真的信任你。既是如此,倒是还不如叫阿蓝擎公子亲自来做,这样他该是会放心一些的,阿祎你也可以省心省力一些了。” 阿蓝擎当时便急了:“瑾王妃,我当真不是对您有意见啊,您千万不能说就这样不管公主了啊。” 顾婳祎张了张嘴,准备说叫他不必操心,自己自然会尽身为大夫的本分的,会给阿齐菱治疗到底的。但是她此刻身体虚弱又疲惫,只是张了张嘴,还没有发出声音来便听到了左怀瑾开口了:“那可不成,你说虚弱便是真的打心底里信任了么?你原本就怀疑我们会对阿齐菱公主做什么,若是她稍微有个什么问题,指不定又要赖在我们瑾王府的头上,说是我们下的手。我们瑾王府可不敢背这个锅,阿蓝擎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阿蓝擎听了又是羞愧又是焦急,羞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焦急是害怕顾婳祎当真如同左怀瑾所说不管阿齐菱了。 他连忙开口:“不会的,不会的,瑾王妃只管放心,若是当真有什么事情了,我也绝不会怨怪瑾王妃的。再说了,以瑾王府的医术,想必只要是瑾王妃尽心了,公主便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左怀瑾仍不罢休:“那可是说不准的,毕竟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阿蓝擎公子可不要太高看阿祎了。” 阿蓝擎无奈,不知道左怀瑾究竟想要怎么样。好在这时候顾婳祎终于开口道:“好了好了,你们二人便安生一些,不要再在这里斗嘴了,实在是耽误我给病人治疗。阿蓝擎公子只管放心,只要你不来打扰,公主便会一切安好。王爷您带着阿蓝擎公子出去吧,放心吧,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累了,这会子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好了。” 见顾婳祎这样说了,左怀瑾也就作罢了,横竖他也不是当真想要顾婳祎不管阿齐菱了,到时候也是个麻烦事。虽说是他并不惧怕,但也终究会有些棘手的,若他当真想要坐上那个位子,还是少结仇要好。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虽是旷荡不羁,却也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阿蓝擎听得顾婳祎这样说却是心头一松,只要顾婳祎不说不管阿齐菱,那便一切都好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阿蓝擎对着顾婳祎艰难行礼道:“多谢瑾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左怀瑾也站起来对着顾婳祎嘱咐道:“那阿祎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切勿过度劳累。” 顾婳祎点头:“好了,你们都出去吧。灵芝给我帮忙就够了,不必担心。” 左怀瑾乖乖地起身出去了,在外面坐着等着,阿蓝擎也是艰难地回到了自己方才坐的地方等着了。实在是左怀瑾方才出手时候将他摔的有些疼了,虽说是未曾伤及筋骨,但是却伤了表皮,这会子疼得厉害了。 左怀瑾看着阿蓝擎这痛苦的样子,感觉心里舒畅了不少,方才憋着的那口闷气也没有了。悠然自在地拿过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水。 里面顾婳祎又给阿齐菱扎针叫她醒了过来:“公主现在将方才用来祛毒的的真气用来压制体内余毒。” 阿齐菱按着顾婳祎说的,将真气分为两股,一股用来护住心脉,一股用来压制余毒。就这样又过了大致半个时辰的样子,阿齐菱感觉到那股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淤泽凝滞之物已经被自己压制住了,便守住真气,看向顾婳祎。 “瑾王妃,似乎余毒已经被完全压制住了。” 顾婳祎上前为她把脉:“嗯,的确被压住了,看来公主的身子的确是要比寻常的女儿家要好上不少的。既是这样,那公主便将真气缓缓收入丹田吧,切记不可急躁。” 阿齐菱照做,然后顾婳祎待她把衣裳整理好了之后才吩咐灵芝打开了屏风。 第292章 救星 阿蓝擎看着阿齐菱好端端地站着走出来了,心里很是高兴,连忙迎上去道:“公主,你可算是出来了,这会子感觉如何了?可还是觉着没有精神或是身子不爽利么?” 阿齐菱笑着道:“这倒是没有的,还是要多谢瑾王妃的妙手医术哇。只是方才阿蓝擎哥哥是不是给瑾王妃、瑾王爷惹麻烦了?我虽是一直未曾出声,发不出声音,但是外头别人在说什么我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阿蓝擎一愣,心道:完了完了,自己方才说的那些混账话只怕是公主全都听了去了,自己这般愚笨,只怕是要被公主取笑的了。 阿齐菱见他不说话,便知道是这样的了。她本还不是十分确定的,只以为怕是自己在做梦或是出现了幻听,如今看来却是事实了。 阿齐菱连忙欠身对着顾婳祎和左怀瑾道:“给王爷王妃添堵了,望王爷王妃莫要怪罪,阿蓝擎哥哥素来都是有些莽撞冲动的,你们千万莫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阿蓝擎心里更是难受,明明是自己闯的祸,说错了话,却要累的阿齐菱跟别人低声下气地赔不是。于是心下一横,也豁出去了脸面:“王爷王妃,你们若是要怪罪便怪罪我吧,莫要连累了公主,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阿蓝擎一个人的错,与公主无关的。” 顾婳祎苍白着脸,虽是方才歇息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她并没有太多的心力来同他们应酬。她摇了摇头:“罢了,阿蓝擎公子也不必自责了,我也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现在累了,要回去歇一会儿了。阿齐菱公主刚刚治疗完,身子也虚弱,阿蓝擎公子便带着公主也回去歇息吧。你们若是今夜出发,没有休息好,精力不充沛也是不成的。” 看着顾婳祎此刻疲惫虚弱的样子,阿蓝擎心里愧疚更甚,还待再说点什么,便见左怀瑾开口赶人了:“罢了,什么都别说了,先回去歇着,有什么要说的今日夜里要走的时候再说也是不迟的。” 阿蓝擎只以为左怀瑾是气自己今日的无礼,也不好再厚着脸皮留下去了。他伸手扶过阿齐菱,对着顾婳祎和左怀瑾道:“今日实在是对不住王爷王妃,我先带着公主下去歇息了。” 说罢便扶着阿齐菱出去了,等二人走了,左怀瑾心疼地看着顾婳祎:“阿祎,何必那么费劲心力?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你只消做做样子便是了,横竖只要他们帮咱们把南疆先稳住就是了,日后她有什么闪失,也赖不到咱们这里了。” 顾婳祎摇了摇头:“怎么能这么想呢?所谓医者仁心,我得要对我的病人负责的,尽力帮他们治好,不能叫他们冒险。再说了,原本就是咱们蓄意叫他们欠瑾王府一个人情的,若是再不尽心尽力,我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的。” 左怀瑾无奈:“虽是咱们守株待兔,但是也得是兔子自己愿意过来的啊。再说了,毒又不是阿祎你下的,你本就是帮阿齐菱解毒了的,她也是的的确确欠你人情的,有什么不对的么?” 顾婳祎摇头:“医者本该是一片冰心,心无杂念,一心救死扶伤的。我救她时却是心思不纯的,不该如此。” 左怀瑾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只得说:“罢了,我也不同你争辩了,瞧瞧你这脸色,赶紧去歇着罢。” 顾婳祎却是摇头:“阿齐菱公主今日夜里要走,她要带的药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左怀瑾真是相当无奈,就顾婳祎想现在这个样子,看着像是随时都要晕倒了一样,别说是再去给阿齐菱准备药物了。但是他也明白顾婳祎的性子,素来都是倔强的,她想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好的。 左怀瑾只得让步:“准备药物要多久?” 顾婳祎算了算答道:“两个时辰便好了。” “那好,现在离他们走大约还有五个半时辰的样子,你先歇息一个时辰,时间到了我叫你起来准备药物如何?” 顾婳祎想着也好,总归是只要不耽误他们行程就好了,自己如今也当真是疲惫的厉害的。便点了点头,答应了。后面站着的灵芝闻言松了一口气,好在有姑爷劝着小姐,不然她还真是担心小姐会累坏了。 “我现在要休息了,王爷便回去忙吧,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顾婳祎看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的左怀瑾,下了逐客令。 左怀瑾却是浑然不觉的样子:“怎么会是耽误时间呢?我这会儿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的。你睡你的,我在这里守着,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顾婳祎想到上回自己睡觉他在身边时候发生的事情,莫名感觉一阵脸红心跳。又羞又恼的她对着左怀瑾佯装生气道:“你在这里我睡不着,快些走吧你,不要耽误我睡觉了。”说罢那原本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竟有了一丝丝的红晕。 左怀瑾见她这个样子便晓得她是害羞了,忍不住心情大好,也就不同她争了:“好,那我便先走了,你好生休息,过一个时辰我过来叫你,你只管放心地睡就好了。” 顾婳祎不疑有他,对着灵芝道:“你送王爷出去吧,在外面守着,顺带把门带上。” 灵芝低着头对折左怀瑾道:“王爷,请。” 左怀瑾到了门口看着灵芝将门关上了,却并不走,灵芝以为他是想要算自己方才对着阿蓝擎无礼的账,心虚的厉害,也不敢说话,只顾低着头。 见灵芝这个样子,左怀瑾才确信这是顾婳祎身边的灵芝,还是一样的胆小,只是不知道方才的她为何会这般犀利。 就在灵芝感觉自己已经快要顶不住了的时候,阿左像是救星一样出现了:“启禀王爷,秦哲世子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王爷汇报。” 左怀瑾很是不乐意,他是想要在这里守着等到顾婳祎醒过来的。被打乱了计划的瑾王爷内心很是不满:“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见!” 阿左为难:“王爷,秦哲世子说是十分紧急的,要不您过去看看,不会要太久的。” 左怀瑾这才不情不愿地黑着脸走了,灵芝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连阿左的背影在她眼里都变可爱了。 第293章 西岳 左怀瑾很是不满地回到了书房,看着等在那里的秦哲,一脸不善:“做什么?快些说,说罢了我就走了。” 秦哲看着他这个脸色,觉得自己很是无辜,怎么了这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了?想起来方才阿左说的左怀瑾在王妃的院子里,莫不是自己打扰了阿瑾和小嫂子的好事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倒真是自己做的不太对了。 左怀瑾看着居然开始了发呆的秦哲,耐心逐渐消失:“你究竟要不要说?若是不说我可就走了,忙着呢!” 啧啧啧,瞧瞧这着急又气急败坏的样子,看来自己猜的没错。秦哲心里暗暗得意着,想起来自己还有重要事情没说,也不敢再耽误:“是这样的阿瑾,南疆世子的人似乎快要找到南疆王的位置了。若是叫他们寻回去了南疆王,事情怕是要难办了。他们怕是会直接带着南疆王回去南疆,接下来怕是就要开始对付你了。” 左怀瑾眼皮一跳:“是么?难不成这阿齐菱的人便这样的不济事,这样随随便便的便要被人找回去了么?你继续盯着,必要的时候叫人阻拦一下南疆世子的人,不能被他们找回去南疆王。一定要等到阿齐菱到那里才行,在那之前有两个任务,一则保护南疆王的安危,二则不能叫南疆王跑出去了,也不能叫南疆世子的人找到南疆王。” 秦哲不解:“这不是阿齐菱的人掳走的南疆王么?那可是她父王,难不成她会对她父王不利?” 左怀瑾无力扶额:“阿哲,你是不是跟阿琪两人在一起混久了便学会了他的蠢,也不会动脑子了么?虽是阿齐菱不会对她父王不利,但是难保别人不会对南疆王不利。如今各国人马都是虎视眈眈的,哪里稍微出一点差错都是不行的。特别是南疆原本就对东临怀有不轨之心,若是南疆王如今再在东临境内出事,那他们便又多了一个攻击东临的借口了。” 秦哲很委屈:“我怎么便就笨了吗?再说了,阿琪除了天真了一些之外,也没什么笨的啊。” 左怀瑾看着秦哲那沮丧的样子,心里总算是有些不忍:“罢了,就这样吧,你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是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便回去罢。” 秦哲又抬头道:“西岳国也蠢蠢欲动了,这次宴会他们的使者团里面有好几个中毒的,目前还在修养,尚未回国,但是西岳已经在准备兵器什么的了,粮草也加多了一些运往与东临的边境的了。怕是算计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想来等粮草差不多运到了边境了,便要大兵压境了。虽是做的隐蔽,却还是叫咱们的探子察觉出来了。” 左怀瑾皱了皱眉头:“西岳国不是太子才继位不久么?按理说是江山未稳才是,该是要好生休养生息的,怎么会有精力来咱们这里插一脚了?” 秦哲摇了摇头:“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之中,但是据说那位太子虽是才继位不久,却是在储君之位上呆了好些年的,人脉算是广的,朝野上下也是一片臣服之声,没有人敢说什么的。且他继位以来颁布的几项措施都算是颇有成效的,很得民心。素来都是野心勃勃的他,怕是并不愿意屈居东临之下,起兵也是早晚的事情了,只是如今刚好有了这个契机罢了。” 左怀瑾点头:“这样说的话,那西岳也是早有野心的,准备的怕是不差什么了。你安插在西岳军队里面的人如今怎么样了?” “那些人我一直没有动用过,所以他们也至今还未暴露,如今还好好地待在西岳的军队里面的,若是哪一天咱们有需要了,必然是能用得上的。” “他们如今在西岳的军队里面地位如何了?” “地位都不低,声望也都不错,若是叫他们策反西岳的军队,也不是不可能的。有做到了将军的,有做到了副将的,先锋也有,火头军里面也有咱们的人。当时放人进去时候便想好了的,各个地方都有人,西岳军队的一举一动差不多都掌握在咱们手里了。” 左怀瑾又问道:“是么?既是这样的话,你便不怕他们有的人真的心生反意,投奔了西岳了吗?毕竟在西岳的军队里面他们身份地位都已经很是超然了,咱们能给他们的,西岳都已经给了。况且在西岳那么久,他们难保不会对西岳心生眷恋,也难免不会对一起出生入死的西岳士兵产生惺惺相惜之情。” 秦哲很是有信心地道:“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的,你放心吧阿瑾,我安排的人我心里有数的。他们大多是孤儿,父母都是在东临与西岳的战争中去世的,算起来他们与西岳有不共戴天之仇。且他们都是我的心腹,在我身边跟了很多年的,当时选人去西岳,他们都是自愿过去的。” 左怀瑾点头:“若是你有十足的把握,那自然是好的,但是最好还是你亲自去查看一番,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秦哲点头:“好,若是你不太放心的话我便这两日去查看一下,说起来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去查看过了。一方面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若是联系的太过频繁,怕是会暴露了他们。另外一方面也是我一直都很忙,没什么时间去看。” “嗯,去看看吧,确认一下我好放心,若是临阵反水,那咱们怕是会损失惨重了。还有什么事情么?若是没有了便赶紧走,不要耽误了功夫,越早确认越好。” 秦哲想了想似乎自己没什么事情了:“那我便走了,今天收拾收拾,然后看看把手上的事情都处理了,交代好了之后这两日便去西岳一趟。” 左怀瑾起身:“行,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路上小心,若是有事,飞鸽传信。紧急情况便放焰火,只要瑾王府的人见着了,一定会赶去帮你的。” 秦哲有些不可置信:“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便一点也不担心,只给我说这样两句话吗?” 第294章有我不够吗 左怀瑾斜睨了他一眼:“以你的身手,出门还需要我操心么?再说了,你出门我自然暗地里是有安排的,难不成会叫你去送死?只管放心吧,我会派两个暗卫一路上跟着你,危急时刻他们会出手保你安危,你自己也要小心。” 秦哲听他这样说了,感觉心里原本那一丝丝的对于左怀瑾的态度的不大满意在这一刻完全消失殆尽了。欢欢喜喜地告辞:“好了,那我便先走了。” 左怀瑾满意地点头,也跟着一起出了门。 秦哲转头奇怪道:“阿瑾,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的客气了?你原先可是从来不会起身送我的啊,素来是我爱来便来了,爱走便走了。这突如其来的偏爱叫我有些不能适应,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啊。” 左怀瑾尴尬地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嗯,你不是要去西岳了么?赶紧走吧。” 秦哲自动解读成了是因为自己要走了,左怀瑾来送他,内心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并且决定有机会一定要跟阿琪那小子炫耀一下这件事,想来阿琪该是从来没有被阿瑾送着出门的。不对,按着阿瑾那个臭脾气,怕是他从来都没有送过任何人出门。啧啧,自己此次前去西岳可是赚大了,居然能够得了这种待遇。 脸上不知不觉笑出来了一朵菊花的秦哲丝毫没有发现左怀瑾已经往后院的方向去了。到了瑾王府的院子门口之后,秦哲摆出来一副很是有气势的样子来对着伸手摆了一下:“好了,送到这里就行了,阿瑾你也不必太客气了,回去罢!” 本以为左怀瑾还要跟他说几句什么的,毕竟都送到了门口来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的秦哲终是发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他奇怪地转过了脑袋,发现自己身后并没有左怀瑾的影子,只有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的小厮丫鬟。 啧,阿瑾那家伙真是的,他怎么能不说一句就走了呢?虽说是自己说了叫他回去了,但是他好歹要跟自己说一声了再走啊。看看这才一句话的功夫,便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果然阿瑾的身手是他们几人之中最好的一个,说是来无影去无踪也不为过啊。 罢了罢了,没说就没说吧,看在他今日把自己送到了这里的份上也就原谅了他了。这瑾王府的众人也都见着了阿瑾送自己出来了,看来下一次自己过来的时候这瑾王府的下人便会对自己更客气一些了,毕竟他们王爷对自己可是跟对待其他人有些不一样的呢。这样想着,秦哲便高高兴兴,大摇大摆地出了瑾王府了。 见他走了,方才一直憋笑憋得难受的瑾王府下人一才终于笑出了声:“哎,秦哲世子方才说什么你们都听到了么?” 丫鬟二笑道:“听到了听到了,你也听到了对吧?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呢!” 丫鬟三捂着嘴笑道:“对吧对吧,他居然说是叫王爷回去,不必送了,可是哪里有王爷的影子啊,哈哈哈。刚刚一路过来一直都是只有秦哲世子一个人走的。” 丫鬟四一脸心疼:“说起来也是可怜,秦哲世子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当做宠儿一样啊?从来没有人敢给他甩脸色的,怎么到了咱们王爷这里便这样的不值钱了,连送他出门都没有过。瞧把秦哲世子给想的,都出来幻觉了。” 小厮二一脸不屑:“你们这些女人真是没脑子,一天天见一个长得好看的便要心疼一番,不过是没送他出去罢了,有什么好心疼的?来咱们瑾王府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了,你们见过王爷送过哪一个了?若是按着你们这个心疼法,怕是心疼不过来的。” 小厮三一脸同情:“话虽是这样说,但是想叫王爷送,大白天想得发癔症的,秦哲世子却是头一个。下回世子再来了咱们对他好点吧,一天天也是怪可怜的。” 其他下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左怀瑾同秦哲一起从书房里面出来之后便直接朝着顾婳祎所在的后院去了,他过去时候灵芝正在顾婳祎门口守着,见着左怀瑾去而复返,内心不胜惊惶,马上低下了头。瞧吧,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王爷这不可就是来找自己算账了?罢了罢了,认命吧。 灵芝瞧着左怀瑾快要到门口了,自己三两步的走到了左怀瑾跟前:“王爷,灵芝知罪,请王爷不要怪罪小姐。” 跟在左怀瑾后面的阿左心里一震,灵芝这是咋了,怎么便来认罪了,做了什么错事了?看看王爷的脸色,还好还好,王爷并没有特别生气,看来事情不严重。 左怀瑾这会子也有些懵,这好端端的灵芝咋跑过来认错了,她这是犯了什么事了?于是问她:“错在哪了?” 灵芝老老实实地回答:“错在不该自作主张,顶撞了阿蓝擎公子,坏了瑾王府的名声。” 左怀瑾听她这样说才算是明白了好端端的灵芝为何突然来请罪了,看来这个丫鬟还是知道害怕的啊,自己以为她是不知道怕的呢。自己也没打算跟她计较这个,说句老实话,他并没有觉得灵芝做错了,相反的还觉得她做的很不错呢。 但是左怀瑾还是开口道:“嗯,你去给王妃准备一点吃食过来吧,等她醒来怕啥会饿的。” 灵芝道:“灵芝这就叫白芷去吩咐厨房。” 左怀瑾一扬下巴,显得有些冷酷:“本王是叫你自己动手去准备,算是对你的惩罚,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灵芝愣住了,亲自给小姐准备吃食便算是惩罚了?这个惩罚,说起来还真是不怎么严厉。阿左听了这个所谓的惩罚也是觉得松了一口气了。 但是灵芝并没有如同他们想的一样欢欢喜喜地去厨房准备吃食,而是低着头踌躇着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左怀瑾问她:“你怎么还不去?留在这里作甚?” 灵芝依旧低着头:“可是小姐说了叫我守着的,若是我走了,只怕小姐醒来见我不在会生气。” 左怀瑾扬眉,果然,说她是个死脑筋真是一点都没有冤枉了她:“本王在这里守着还不够么?阿左,你监督她,和她一起去,务必叫她亲自准备一份吃食过来,若是出了纰漏,仔细你的皮!” 第295章 酸椒冬笋 站在一旁突然被叫的阿左一震,王爷简直太给力了!兴奋的阿左连连点头:“是,王爷!属下一定会办好的。” 说罢便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灵芝,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灵芝瞧了瞧屋里,再看了看左怀瑾。王爷想来是不会对小姐不利的,而且看样子小姐一时半会儿该是不会醒过来的,那要不自己就去厨房做吃的?反正小姐若是醒过来了一定会饿的。 这样想着灵芝便对着左怀瑾微微福身:“是,王爷,灵芝这就去为小姐准备吃的。” 说罢便转身走了,也不管阿左究竟有没有跟上来。阿左叫灵芝不跟他招呼一声便走了,略微有些不是滋味,看着左怀瑾不知道要怎么办。 左怀瑾无奈,怎么阿左会这么笨呢?按理说跟着自己这么聪明的主子,他应该也笨不到哪里去才对的。 对着阿左翻了一个白眼,左怀瑾吩咐道:“还等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去?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能完成本王交给你的任务?” 阿左反应了过来,连忙弯腰:“属下这就跟过去监督着!”说罢马上便没了踪影了。 看着他的背影,左怀瑾忍不住感叹:啧,阿祎的药,药效还真是不错,说坏就坏,说好就好,连个过渡期都没有的。 自己转身进了顾婳祎的屋里,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顾婳祎的床前,看着床上人儿那安静的睡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睡得很沉,睡的不是很老实,被子被打开了一点。有些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却是丝毫没有影响它的精致美丽,像是一个半透明的瓷娃娃一样,他想摸摸她的脸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消失了。 一张樱桃小口此刻安静地闭着,再没有平时那张牙舞爪的样子。精致的琼鼻轻轻地呼吸着,若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她在呼吸。原本明亮的杏眸此刻紧闭着,睫毛长长的,翘翘的,乖巧地垂着,像是两把小扇子,在脸上打下了一层阴影。如墨的黑发此刻散落在枕巾上,看起来十分顺滑。 左怀瑾轻轻地拿过了一张椅子放在了床前,自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 就这样看了好半天了,竟然也不觉得乏味。想着这张脸醒着的时候是如何的明艳动人,想着这张脸对着自己笑的时候是如何的温暖叫人心动。 直到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左怀瑾怕外面的来人将顾婳祎吵醒了,连忙起身想要出去看看。 一不留神起来的时候衣袍带着了一旁放着的茶盏,茶盏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摔得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床上原本安静地睡着的顾婳祎也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问道:“灵芝,这是怎么了?” 左怀瑾轻声安抚道:“无妨,不过是不小心碰掉了茶盏罢了,你接着睡吧。” 顾婳祎听着这个声音猛的清醒了:“王爷, 你怎么在这里?灵芝呢?” 左怀瑾道:“我叫她去给你准备吃食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顾婳祎想起来方才在屋里给阿齐菱疗伤时候灵芝顶撞了阿兰擎的事情,以为左怀瑾要惩治灵芝。 “王爷可是为了灵芝顶撞了阿兰擎公子的事情怪罪她了?那是我的意思,王爷不必怪她,若是当真要找人惩治,也该要找我的。” 左怀瑾一愣,怎么这主仆两个都觉着自己像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而惩治下人的人?再说了,他也并没有觉得有多失礼啊。 他摆摆手:“阿祎你想多了,我并没有要为此惩治她。当真只是叫她去为你准备吃食了。” 顾婳祎有些不信:“真的吗?” 左怀瑾不能比耐着性子道:“那还能有假?不信你瞧着,她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你自己问她就是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灵芝的声音:“小姐,您醒了么?” 顾婳祎听着灵芝的声音,连忙道:“醒了醒了,快进来。” 灵芝手上端着顾婳祎最爱吃的酸椒冬笋,不好开门,阿左见了连忙上前去帮她打开了门,好叫她进去。 灵芝红着脸托着手里的饭菜进去了:“小姐,我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酸椒冬笋。想着您刚睡醒可能没什么胃口,煮的白粥,您看着将就着吃一点,垫垫肚子,没吃饱的话我再叫厨房去做。” 顾婳祎点点头:“端过来吧。” 看了一眼灵芝做的菜,顾婳祎惯来醒了没什么胃口的,却是突然感觉有些饿了。接过来碗,夹了一筷子冬笋到碗里,尝了一口。 接着点头赞道:“倒真是不错的,说起来都有好些时候没吃到你做的酸椒冬笋了。” 灵芝不好意思地低头:“若是小姐喜欢吃,只管吩咐灵芝去做就是了。灵芝虽是别的菜做得不好,但是这酸椒冬笋却是总能做出来小姐喜欢的味道。” 顾婳祎笑着摇头:“傻丫头,我怎么可能日日都吃酸椒冬笋?偶尔吃上一回还是不错的,若是日日都吃,怕是身子也是受不住的。叫你日日都做,你也是受不住的。” 灵芝见着左怀瑾还在这里,到底是要比平时拘束不少的,也不敢再接话,只是弱弱说了一句:“只要是小姐想吃,灵芝便是日日都做也是无妨的。” 顾婳祎又抬头问左怀瑾:“王爷,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左怀瑾皱了皱眉头:“能睡多长时间?左右不到一个时辰。要不然吃了再睡一会儿吧,不然这脸色还是苍白的,哪里有力气去折腾着准备药物。” 顾婳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会睡过头了,来不及为阿齐菱公主准备路上要用的药物,耽误了他们上路呢。” 左怀瑾凝眉:“就你会操心,一天不会操心自己的身子,倒是怪会操心旁人的。” 顾婳祎一边往嘴里送着白粥,一边答道:“阿齐菱公主是我治的,那便是我的病人,即是我的病人,我自然应当尽心尽力的。” 第296章 有其主必有其仆 左怀瑾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是了,我素来都是说不过你的。你的病人便是顶顶金贵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顾婳祎也不反驳他,反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三两口地把碗里的白粥吃的见了底,酸椒冬笋也是只剩下酸椒了。 然后起身:“好了,我要出去给阿齐菱公主准备药物了。” “你不打算歇息一下再去准备药物?时间又不是来不及了,这么急做什么?” “啧,话可不是怎么说的,虽说是不是太着急,却也不能误了人家行程,俗话说得好,赶早不赶晚嘛。” 顾婳祎说着已经自顾自地从床上起来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全然不避讳的样子,自己把脚放进了鞋子了便站了起来。 左怀瑾脸都黑了,冷冷地看了一眼还在房中的阿左。阿左瑟缩地看了一眼左怀瑾,心里暗暗腹诽,这能怪我么?是王妃自己突然起来的,我哪里知道她只穿了中衣便起来。 到底还是麻溜的跑了出去,站在了门外。灵芝也觉着有些不大妥当,连忙拿起一旁放着外衣想要帮顾婳祎穿上。 顾婳祎挥了挥手:“哎呀,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又不是没有手,我自己穿衣裳,你不必帮我。” 然后自己拿着衣裳走到了梳妆台前,对着灵芝道:“灵芝,这个头发我不会弄,你帮我吧。衣裳么,晚会儿再穿也是无所谓的。” 左怀瑾脸色逐渐越来越黑,直到能滴出来墨汁了,他强忍着暴走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问道:“阿祎,你平日里都是这样的么?” 顾婳祎不理解他的意思:“哪样的?” 左怀瑾更气,瞧瞧,她连自己哪里不得体都不知道了。好,他再奈着性子问:“都是这样不穿衣裳便起来满屋子晃荡,不在乎这里面有没有其他男子的么?” “怎么会呢?我哪里有不穿衣裳了?”顾婳祎不知道他不满的点在哪里。 “你现在穿衣裳了?” 顾婳祎莫名其妙:“穿了啊,我穿着中衣呢,你看不见我穿衣裳了?” “你穿着中衣便满屋子的晃荡给别的男人看?和没穿衣裳有什么区别?” 顾婳祎感觉他简直是在无理取闹:“怎么便没有区别了,有没有漏出来什么。再说了,哪里给别的男人看了?”顾婳祎说着心里腹诽着,这算什么,古人的思想简直太保守了,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穿超短裤、超短裙、短袖的时候多了去了,若是叫他知道了那岂不是要气死了? 左怀瑾憋了半天,说了句:“方才阿左就看见了。就是像没穿,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日后起身头一件事情就是穿衣裳,穿好了再出来洗漱。” 顾婳祎:“啧,王爷,你该不会吃醋了吧?阿左能看见什么啊?” 左怀瑾叫她气得一甩袖子就出去了,看着外面的阿左,怒斥道:“还不走还在这里瞧什么呢?方才还没有看够?若是再这样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我便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阿左打了一个冷颤,默默收回来了不安分地看着灵芝的眼神。自己当真没看王妃啊,太冤枉了,只是他并不敢说出来,乖乖地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见他这副乖巧的怂样,左怀瑾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率先走了。他也知道阿左不会对顾婳祎有什么心思,只是这个样子终究是叫他心里有些不舒坦,也只好拿阿左出气了。 走了没多久,左怀瑾又停在了那里,不愿意再走了,又想要折回去,又感觉折回去自己好像很没面子。 后面紧跟着的阿左在想着方才灵芝做饭时候的样子,有些粗糙却仍是纤细修长的手指耐心地剥开冬笋的外衣。然后仔仔细细地将冬笋切成细条状码在那里,切冬笋时候的动作很是熟练,做得麻利又细致。看着那锋利的菜刀飞快地移动着,他都生怕灵芝会切到手了。 再捞出来泡辣椒,也是切成细丝,放到油锅里爆炒一番,那味道真香,馋的他口水直流,却也明白不是给他做的。 正想着便感觉自己撞到了人了,鼻子一疼 差点没把他的鼻血撞出来。 左怀瑾被他撞得一个踉跄,转身过来瞪了阿左一眼:“走路都不会看路的吗?怎么便撞上来了?” 阿左委屈,谁叫你走那么快又突然停下来的?自己心里有事,没注意到,那可不就是会撞上么?明明是自己撞得最疼,受伤最重,自己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但是看着王爷的黑脸,罢了,王爷最大,王爷金贵,不能撞,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的知罪,小的求王爷恕罪!” 左怀瑾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啧,真是没骨气!你怎么连王妃身边的灵芝的一半骨气都没有?” 阿左委屈地瘪瘪嘴,您倒是给我有骨气的机会啊,这么久了,自己什么时候有机会有骨气了? 左怀瑾见他还不知道自己哪里比不上灵芝有骨气了,便又数落道:“人家灵芝连阿兰擎都敢顶撞,你也太没用了,一天天的只会小的小的,也没见人家灵芝说奴婢,奴婢什么的,啧,没意思。” 阿左心里一愣:“王爷您说灵芝顶撞了阿兰擎公子了?怪不得她今日跟您请罪。您不生气么?不怕阿兰擎公子怪罪么?” 左怀瑾满脸嫌弃:“啧,说你没骨气就是真的没骨气,我堂堂一个瑾王爷会怕他阿兰擎?你果然是只会给瑾王府丢脸。灵芝多给咱们长脸?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阿左嘀咕着:“王爷这话说的,也就是承认了自己不如王妃了嘛,真的是,何苦数落我。” 左怀瑾听到了:“你说什么?本王什么时候说了本王不如王妃了?本王只是说你不如灵芝,说是灵芝有骨气。” 阿左连连点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便见着自家王爷转身,阿左不明白为什么:“王爷去哪?” 左怀瑾瞪他:“回王妃院里!” 第297章 吃醋 反应过来的阿左连忙跟着转身,再向顾婳祎的院子走。到了那里了,左怀瑾站在院子门口也不愿意进去,在院子门口转来转去的,往前一步又退了回来,退回来了又重新抬起来腿。 阿左看得莫名其妙的左怀瑾,忍不住开口道:“王爷,您这是想进去还是不想进去啊?你若是想进去了,咱们便赶紧进去。您若是不想进去的话,咱们便回去书房吧,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您处理呢。” 左怀瑾瞪了他一眼,自己想不想进去,还用得着他来提醒了?真是多管闲事,并且相当的没有眼色。正是阿左的话叫里面的灵芝听见了,灵芝连忙迎了出来:“王爷,您不是走了么?”说罢又发觉自己这样说很是不该,这里是瑾王府,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他爱去哪便去哪了,怎么说也轮不到自己来过问的。 灵芝又连忙低头福身行礼道:“灵芝见过王爷,王爷您要进来坐坐么?” 左怀瑾扬了扬脑袋,往院子里面看了看,发现里面没有顾婳祎的影子,便问灵芝:“王妃呢?她在做什么,难不成还没有收拾好么?” 灵芝心道,就知道王爷放不下自家小姐的,瞧瞧,这不是找来了么?虽是这样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答道:“回王爷的话,小姐已经梳洗罢了,这会子正在收拾整理阿齐菱公主要带的要呢。” 左怀瑾点了点头:“哦,她脸色可好些了?” 灵芝想了想,觉着这个自己说不好的,便开口跟左怀瑾说:“这个灵芝不知道要怎么说,好没好的也是王爷说的,不如王爷自己进去看看吧。” 左怀瑾满意点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说起来也是灵芝叫自己进去的,哪里像阿左,哎,不说了,有个笨侍从就是这么悲惨,说起来都是泪啊。 随着灵芝进了院子,到了顾婳祎房间。顾婳祎听到了脚步声只当是灵芝回来了:“灵芝,方才外面是谁啊?” 灵芝站在那里看着左怀瑾,左怀瑾的手势告诉她要噤声。顾婳祎见过了好久都没听到灵芝回她,终是舍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左怀瑾正专注地盯着自己,吓得她一抖,手里的药丸就这样掉到了地上。 左怀瑾弯腰帮她把药丸捡了起来,吹干净了上面的灰尘,递到了她的眼前:“怎么见着我这么大的反应?” 顾婳祎动作僵硬地接过来药丸:“我想着王爷已经走了的,突然看到王爷,有些受惊罢了。王爷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事情?” 左怀瑾摇头:“没什么事情便不能过来瞧瞧你了?横竖我闲着也是闲着的,没什么事情干,太无聊了,便过来瞧瞧你。” 顾婳祎无语,身为王爷,你如此闲散真的好么?左怀瑾身后的阿左翻白眼,王爷您说这话难道不会心痛吗?那么多事情等着您去处理呢,当真是没什么事情做了? 听着左怀瑾说他没事干,顾婳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由着他去,爱干啥干啥吧,反正自己有事情要忙的,也顾不上他。 “灵芝,别傻站着了,快过来给我帮忙。” 灵芝连忙上前,站在顾婳祎身边:“小姐您说,要灵芝帮忙做什么。” 顾婳祎指着面前放的一堆彩色小瓷瓶:“把这些药丸都按着瓷瓶的颜色给装进去。什么颜色的瓷瓶便装什么颜色的药丸。不要直接用手接触药丸表面,不干净。” 灵芝麻利地动手,将那些药丸用干净的帕子包着往瓷瓶里面装。左怀瑾见着了也过来想要帮忙,顾婳祎连忙阻止了他:“王爷,您便不必帮忙了,您只管着坐着喝茶就是了,千万不要过来帮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不是小事。” 左怀瑾顿感自己被鄙视了:“你的意思是灵芝可以做好的事情本王做不好是么?” 顾婳祎自觉失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王爷没有干净的帕子,直接用手接触这些药丸可是会叫药丸掉色的。” 左怀瑾不说话,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方白色的巾帕,上面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香味。然后问她:“如今可是可以了?” 顾婳祎目瞪口呆,一个大男人一天天的随身带着手帕做什么?还这么干净,这么香。怕不是哪个心仪他的女人送的吧。 “王爷的手帕好生精致,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绣的,当真是心灵手巧。” 左怀瑾瞧着她这个样子,忍着笑道:“自然是街上最负盛名的锦绣坊的绣娘绣的了,说起来,那里的绣娘一个个的可是厉害的很,这手艺也只有他们家有了。” 顾婳祎听了倒是又想岔了:“到底是王爷招人疼爱,挂心王爷的女子可真是不少呢,上至公主,下至绣娘,一个个的都挂念着王爷。王爷既是收了人家的帕子,那便要将人家放在心上了,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不能辜负了人家,叫人家苦等啊。” 左怀瑾看着顾婳祎脸上的表情变化,心里窃喜,看来阿祎还是在乎自己的么,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阿祎,你莫不是吃醋了?我这帕子可是从锦绣坊买来的,不是什么绣娘送的,也并没有什么绣娘什么惦记我。” 顾婳祎听他这样说,脸上的表情松了松:“谁知道呢?说不准是心仪与你,却苦于没有机会表白的呢。我可没有吃醋,我吃什么醋啊,若是王爷有了心仪的女子,只管娶回来就是了。我自然也是会同她好好相处的,姐妹相称自是不在话下。” 左怀瑾收起玩笑的表情:“那可不成,我就只要阿祎你一人的。好了好了,不要再纠结这个了,好了,我便开始动手帮忙了。” 说着自己开始挽起来袖子,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包着往瓷瓶里面装。等他们装的差不多了,顾婳祎又拿出来两瓶药液,一起摆在了桌上。拿出来一张纸,一支毛笔,准备写下来用药时间,用药忌讳和用量。 第298章 没白疼了你 抬起笔却想起来自己的字似乎并不是那么能见人的,这写了拿给阿齐菱,似乎多少都是有些丢脸的,罢了罢了,要真是那样,那就是丢脸丢到外国去了。 想着又放下笔,看着左怀瑾:“王爷,要不然,你帮我写写,我说,你写。” 左怀瑾看看一旁站着的阿左:“你去写罢,省的王妃要再为我帮别的女人写东西吃醋了。” 阿左颇为纠结地看了一眼那边的灵芝,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才墨迹着走到了桌子前面,拿起毛笔:“王妃,其实,小的的字也不大好看的。” 左怀瑾瞥了他一眼:“教你写你就写,磨叽什么?你的字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 顾婳祎听左怀瑾都这么说了,也就没了顾忌,开口道:“好了好了,阿左你就不要谦虚了,写吧。灵芝,你去帮阿左磨墨吧。” 灵芝乖巧地应了一声:“是!”便到了砚台前面,拿起研墨的东西开始研磨起来。 顾婳祎满意点头:“红色一日三次,三餐过后再服用,切勿空腹服用,每次两粒。”看着阿左还没有写完,她刻意顿了一下,等着阿左写完了继续道:“绿色药瓶的一日两次,晨起和入睡时候各自服用六粒,最好是间隔六个时辰服用一次。棕色药瓶的一次八粒,一日四次,间隔两个时辰服用一次,夜里只要服用一次便可。白色瓷瓶的药水,每次只需要取用一滴就是了,一日一次。” 看着阿左刷刷刷地写完了,顾婳祎又加了一句:“以上所有药丸都需要以温水送服,用药期间不可食用生冷油腻之物,忌辛辣刺激之物。” 左怀瑾看着她叫阿左写的一大堆,问道:“这样的话阿齐菱公主岂不是每顿都要服用一大半的药丸?只怕是这样吃下去她就没什么肚子用饭了。” 顾婳祎听了点头表示有道理,对着灵芝道:“灵芝,你去取一些山楂片过来,不必过多,八两即可。” 灵芝闻声立马去了,不多久便取来了一包山楂片。顾婳祎对着阿左道:“你再加上一句,叫每日用沸水泡六片山楂片,每日最少喝六盏以山楂片泡出来的水。” 等着阿左写完了,顾婳祎拿起来阿左写的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道:“啧,这字不是还不错的么?看来方才倒真是你谦虚了,这有什么好谦虚的啊,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么。来,灵芝你瞧瞧,这字是不是还不错的。” 灵芝接过去那张薄薄的纸,瞧了瞧上面写的字,然后由衷地点了点头:“是还不错的,横竖比我要好不少的。我如今虽是跟着小姐,小姐教我识字写字了,却还是不认识几个字,更别说是写了。” 在灵芝拿过去那张纸的时候阿左就紧张的不行了,手心隐隐约约地出了汗了,只是他紧紧地捏着拳头。一直到灵芝说是还不错的时候,他那紧紧攥着的手才松开了一些。随后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也不好意思说话。 看得左怀瑾暗暗摇头,这小子不行啊,这么好的展示自己的机会他居然不能好好把握住。太笨了,太笨了。若是他能跟灵芝走到一起,以后自己想要知道阿祎的事情不是容易了许多么?便是阿祎有什么心事他都可以知道了。 罢了罢了,自己便帮他一回吧。 “阿左的字是还不错的,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当时我习字时候他便在我身边了。每日太傅教了写什么他都在一旁瞧着,夜里回去了便自己拿出来纸笔练习,写好了拿给我瞧,我再指出来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他就再拿回去改。说起来倒是比我习字还要用心一些呢,后来我习字时候他没事干便也跟着一起习字,倒是练了一手好字出来,便是比起来我的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阿左听到左怀瑾夸奖他的话,有些惊讶地抬起来了头,要知道王爷可是很少夸奖别人的。但是看到灵芝那敬佩的眼神,他便懒得纠结王爷今日为什么夸他了,他这么一夸,灵芝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阿左瞬间感觉自己有些飘了。 顾婳祎则是不可置否地撇了撇嘴:“啧,王爷倒是好意思说是您教出来的。怕是阿左这一手好字他自己努力的成分更多吧,你最多不过是提了提意见罢了。” 左怀瑾一愣,稍微有些尴尬,的确,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自吹自擂的成分并不是没有的。顾婳祎这么一说他倒是觉着有些像是被人戳穿之后的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知恩图报的阿左发现了王爷的尴尬,连忙抬起头帮着左怀瑾辩解:“不是的王妃,小的之所以能习得一手好字,王爷的确是功不可没的。若不是因为王爷,小的怕是至今仍是一无所知的一个奴才罢了。别的人家的下人,别说是家里主子指点了,便是想要自己努力着习字都是不被允许的。身为下人就该一整天的为主家服务,不能有自己的事情,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若是有想要自己识字的念头,被主家知道了怕是要有一顿毒打说是不明尊卑,不知天高地厚的。王爷不仅没有打骂小的,反而指点小的,小的已经十分感激王爷了。” 阿左这么一说顾婳祎才想起来这是在古代了,一个身份尊卑划分的十分明显的地方,一个只有大户人家得宠的孩子才能上学的时代。左怀瑾能有这番见地已经算是十分不错的了。也就不再说什么损左怀瑾的话了,轻轻点了点头:“是了,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了。这样看来倒真是王爷待你不薄了,算我方才不该说那句话。” 左怀瑾见顾婳祎夸自己,心里别提多美了,顿觉自己没白疼了阿左了。 正说着呢,那边门外传来了阿齐菱的声音:“瑾王妃,你在么?” 接着是阿蓝擎的声音:“这真是瑾王妃的院子么?怎么连一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顾婳祎连忙搭腔:“在屋里呢,快进来罢。” 第299章 再次误会 两人一起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阿齐菱先开口道:“见过王爷王妃。”阿蓝擎也跟着她一同躬身行礼,然后拘束地站了起来,颇为扭捏的样子,倒是他在这里了这么些天顾婳祎从未见过的样子。 顾婳祎忙着处理手上的药物,倒是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招待他们。左怀瑾和顾婳祎两个主子都在忙着分装药物,特别是顾婳祎还时不时地要去看看还没有出炉的药丸如今怎么样了。阿左和灵芝两个下人自然更是不敢说什么的,他们不是主子也不敢随便地在没有主子吩咐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地去招待客人,只得乖乖地低着头继续帮忙。 阿蓝擎却是以为顾婳祎和左怀瑾这是在生气,气自己的无礼,气自己不信任他们。越想阿蓝擎脖子便越低,站了好半天也没见左怀瑾和顾婳祎有招待自己二人的意思,阿蓝擎不愿意叫阿齐菱和自己一起受别人冷落,怎么能叫她受这样的委屈呢? 忍了又忍,阿蓝擎终是忍不住开口对着顾婳祎道:“瑾王爷,瑾王妃,我们是来辞行的,准备跟你们二位说一声便要走了的。既是二位在忙,那我们便也不打扰了,这便走了。” 听到阿蓝擎这样说,顾婳祎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叫人给他们上茶呢。是了,院子里面就他们四个人在,连奉茶的丫鬟都没有,灵芝又在帮忙,怎么会有人给他们上茶呢? 顾婳祎顿感使力,怪不得阿蓝擎说话火药味这么重了。顾婳祎连忙转身:“急什么呀?你们再等等,我忙着倒是忘了给你们上茶了。灵芝,快去帮阿齐菱公主和阿蓝擎公子上茶。” 灵芝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药丸,嘴里应着:“是,王妃。”而后飞快地起身往外面去了。 阿蓝擎看了一眼还在那里自顾自地分拣东西,连看都不看自己和阿齐菱一眼的左怀瑾,觉得左怀瑾怕是还在生气,感觉有些扫兴,没有意思。罢了,既是这样,自己便也不要继续在这里招人厌烦了,还是赶紧带着阿齐菱走了的好。然后跟南疆王说明情况,算是还了瑾王妃救了阿齐菱的恩德。往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就是了。 这样想着,阿蓝擎便开口对着左怀瑾的方向道:“罢了,多谢王妃好意。今日阿蓝擎自知做事说话欠缺考量,惹恼了王爷王妃,不敢再过多叨扰了,这些日子以来多谢王爷王妃照拂,阿蓝擎铭记在心,就此别过了。” 左怀瑾像是没有听着一般,继续慢悠悠地,耐心地分装着药丸。 这时候灵芝也端着茶水过来了:“请公主、公子用茶。” 阿蓝擎心里不舒坦,说话也不是很好听:“不必了,瑾王府的茶,我阿蓝擎喝着心里愧疚。”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阿齐菱在他说话逐渐难听的时候已经在不住地抓他的袖子了,奈何他只当做是不知道一般,接着说他肚子里的话。 这会子阿齐菱见他要走,手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不叫他出去。 阿蓝擎心里更是来气:“怎么了?公主难不成还不走,要继续留在这里看别人脸色么?主人家的不欢迎,咱们做客人的便应该心里有自觉,尽早离开不要留在这里碍眼才是。” 这话阿齐菱听着都觉得尴尬,更别说是顾婳祎了。顾婳祎脸色逐渐僵硬:“说的哪里的话,阿蓝擎公子怕是误会了,我们并没有不待见你们的意思啊。” 阿蓝擎看着左怀瑾的方向,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是屈辱。顾婳祎再看看左怀瑾,也就晓得阿蓝擎是为什么说出来这样的话了。只是左怀瑾的性子,叫自己怎么说他,他素来都是这样傲娇惯了的,也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很少会顾及别人。 好在这时候阿齐菱开口道:“阿蓝擎哥哥,王妃王爷并不是那样心胸狭隘的人,你也不要多想了。王妃今日午后可有好生歇息一番?那会儿看着您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想来为我治疗的时候花了不少的心血,累坏了的。王妃的恩情阿齐菱心里都记着了,辛苦您了。” 顾婳祎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了:“嗯,那会儿是有些乏了,回来睡了好一会儿才好了一些的。公主可有好生歇息?你怕是也疲惫的很。” 阿齐菱不好意思道:“是了,原先倒是极少有这样极度乏力的时候,只恨不得马上睡过去。回了厢房以后睡了一个多时辰才醒过来,又用了一些饭食,将要带走的东西好生收拾了一番才过来找王妃的。本是怕过来的太早了会打扰了王妃的歇息,倒是没想到过来的时候王妃已经在忙了。” 顾婳祎看了看那一堆药丸,和还在忙碌的左怀瑾三人,笑道:“我本是害怕不早点准备你出发时候要带的药物,等你要走的时候要来不及,会耽误了你们的行程,所以睡了一会子便起来了。哪知道王爷和阿左也过来帮忙了,这样一来却是快了不少了,现在便已经差不多了。” 阿蓝擎虽是自己不说话,却将顾婳祎和阿齐菱说的话听了一个一清二楚。方才明白了过来这半天左怀瑾不搭理他们并非是生气了不愿意理他们,反而是在忙着帮顾婳祎准备阿齐菱路上要用的药物。 在看看那个一直背对着自己和阿齐菱的身影,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说起来便是自己再次误会了瑾王妃和瑾王爷。又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里格外的愧疚,也不好说话。 阿齐菱很是过意不去地开口道:“说起来都是我害得王妃这几日一直劳累,今日更是害得王妃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直操心着我的事情,看着您的脸色都没有什么血色。” 顾婳祎道:“这有什么的,为病人担忧本就是医生的分内之事。”她还待要再说些什么的,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一批药没有出炉。连忙跑到了炉子边上,闻了闻又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没有糟蹋了。” 第300章 备药 阿齐菱好奇地看着顾婳祎跑到了炉子前,然后问她:“王妃,这里面是什么啊,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 顾婳祎从一边拿过来一块干净的白布,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炉门,拿出来了里面一个造型奇怪地铁块。里面有密密麻麻的小洞,每一个洞里都有一枚小小的棕色的丸子。随着炉门的打开,一股奇异的草药香味扑鼻而来,问着叫人感觉身心舒畅。 等把那铁块放到了一个特质的装了水的木盆里面以后,顾婳祎才转过身来回应阿齐菱:“这是给你准备的最后一炉药了,它放在炉子里面的时间是一定的,只有在特定的时间里取出来才能有最好的疗效,早了晚了都不成的。若是把握的不好,便会废了的。” 阿齐菱满脸惊奇:“好神奇的样子,这当真是为我准备的药丸吗?看着倒是有点像糕点一类的吃食,闻着还有一点甜丝丝的味道呢。”说着便要伸手去拿。 顾婳祎连忙拦住了她:“小心点,烫手的,刚拿出来的。” 阿齐菱闻言连忙收回了已经伸出去了一半的手,问顾婳祎:“那还要放多久才能拿啊?一个个的小丸子看着还怪可爱的。” 顾婳祎想了想:“也要不了许久的,大致还有大半个时辰便能将这些药丸收起来了。” 阿齐菱看了之后看了看桌上那一堆的药丸:“桌上那些不会都是我的吧?您这是准备了多久啊?” “就是为你准备的啊,也还好,就准备了一个时辰而已。” “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要吃很多的药?”阿齐菱看着那一堆的药便头疼,大致可以预见自己悲惨的吃药岁月了。 顾婳祎笑道:“是的,但是你放心吧,这些药都是不苦的,药丸外头我都弄得有一层糖衣了。你只消快些吞下去便好了。” 阿齐菱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看着顾婳祎又到了摆满了药丸的桌子前面,跟她大致说了一下那些药丸的用法用量,一旁的阿蓝擎很是用心地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说罢了之后顾婳祎对着左怀瑾道:“好了,王爷,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阿齐菱公主和阿蓝擎公子说的了。你过来跟他们说说他们路上要注意的事情吧。” 左怀瑾抬了抬头:“啧,还是罢了,看样子阿蓝擎公子并不想看到本王的,待本王把这些药帮着收拾完了便回去书房去了。” 看着傲娇的左怀瑾,顾婳祎表示很无奈,默默地闭了嘴。没办法,谁叫这个阿蓝擎说话没有一点考量,总是说一些叫人生气的话,自己也是没办法帮他的。 但是叫顾婳祎没想到的是,阿蓝擎听到了左怀瑾的话居然朝着左怀瑾走过来,低着头真诚地道:“瑾王爷,阿蓝擎今日着实有诸多做得不对的地方,请您见谅。若是您实在是生气,只消说一声,阿蓝擎任由您打骂,绝无怨言。待您气消了,阿蓝擎自会离去,也不必王爷离开。” 左怀瑾听着阿蓝擎的话,觉得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个只知道生气发怒,横冲直撞的“野蛮人”听到自己这番冷嘲热讽的话要不由分说地暴走了呢,却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转了性子,能好声好气地过来跟自己道歉。 只是他今日可是对阿祎和自己出言不逊了不止一次呢,若是就这样算了,还是有些不大行的。 左怀瑾接着开口道:“咦~阿蓝擎公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呢,本王可是当不起你的道歉的。说起来王妃今日为了公主劳心劳力地,却被你说的包藏祸心,王妃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怕是王妃脾气太好了,叫你觉得她不在意了吧。” 阿蓝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转身朝着顾婳祎走去,在顾婳祎还不明白左怀瑾想要做什么的时候,阿蓝擎已经跪到了她脚下。嘴里说着:“王妃,对不住,阿蓝擎说话过分,不识好人心,万望王妃不要往心里去。您的大恩大德,阿蓝擎没齿难忘,定是会找机会报答的。” 说着作势便要弯腰磕头了,吓得顾婳祎连忙伸出双手将他拖住:“好了,不必磕头了啊,折寿的,我受不起。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本分,被人误会也是常有的事情,今日并不是头一回被人误会了,你也不必这样。王爷就是说话激一下你,你不必做到这个份上来的,快起来吧。” 可是阿蓝擎往下弯腰的力气丝毫没有减弱,眼看着顾婳祎便要拉不住他了。左怀瑾放下了手里的药丸,手上运气,对着阿蓝擎就那么轻轻一抬,阿蓝擎原本使力的地方便使不上力气了,僵在了那里。 左怀瑾慢悠悠地从桌子边上走过来:“好了好了,本王虽说是想要你安抚一下王妃,却是没打算叫你这样作践你自己的。起来吧,既是王妃不计较,本王便也不说什么了。”说着手上再一使力,阿蓝擎便那样被迫站了起来。 “多谢王爷王妃宽宏大度,没有同阿蓝擎一般见识。”阿蓝擎再次抱拳躬身行礼道。 左怀瑾慢悠悠地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然后开口道:“公主,阿蓝擎公子,你们二位也请坐下吧,一直站着说话难道你们便不累么?既是今日夜里出发赶路,那现在便应该好生歇息一下才是,毕竟这一路上你们想要歇息也是来不及的。” 阿蓝擎和阿齐菱听到了左怀瑾的话,见左怀瑾脸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便也就依言坐下了,他说的也是实话的。 顾婳祎见左怀瑾已经准备跟他们说正经事了,自己便又去了桌子旁边,接着收拾桌上的药丸。将药丸按着颜色装到了不同颜色的瓶子里面,依着次序放好,用一个布包将它们都装好了,然后拿出来递给阿齐菱,将那张纸条也一并递了过去,叫阿齐菱到时候按着纸条上写的用药,免得有时候记差了,吃错了便麻烦了。 这时候左怀瑾跟他们说了一下今夜出发的具体安排,好叫他们知晓,一路上也保险一些。阿蓝擎见他安排的这么细致,顿时感觉心里更是惭愧。 第301章 路程安排 左怀瑾并没有心思去琢磨阿蓝擎的心理,他只关心什么时候可以把事情解决完,送走了人,自己好跟阿祎单独相处一下。 说了好一会儿之后,阿齐菱和阿蓝擎也大致知道了左怀瑾这边给他们安排的帮手有什么了,这一路上他们差不多是不用再费什么心力了。 阿齐菱起身躬身行礼道:“多谢瑾王爷,您此番相助,阿齐菱必将终身铭记。” 左怀瑾摆了摆手:“公主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说罢左怀瑾对着外面招了招手,两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将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左怀瑾对着阿齐菱道:“他们二人一个叫暗刃,一个叫暗锋,是为了一路上保障你们安全的。这一路他们负责在暗地里保护你们,你们在哪他们便在哪。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能叫他们跟着的时候,阿齐菱公主只消对着他们二人打个手势他们便明白了,只是会离开的。公主不必担忧,他们自是不会去看或是听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的。” 阿齐菱点头:“瑾王爷为人光明磊落,阿齐菱自然是信任的。这一路上他们是会听我的命令为主还是王爷的命令为主呢?” “自然是公主的命令,你在安全回到南疆之前,一直都会是他们的主子。但是希望公主在安全回到了南疆之后能够保障暗刃和暗锋安全地回到本王这里来,不要叫本王收到暗刃和暗锋不幸殒命的消息。”左怀瑾说着提醒了一下阿齐菱,阿齐菱觉着有些尴尬,但是又感觉是这么个理,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花费了大量心思培养出来的人无故殒命。 阿齐菱点头保证:“瑾王爷只管放心,阿齐菱自是会保证不会叫人害了他们性命的。” 左怀瑾听罢点了点头,对着暗刃和暗锋道:“暗刃,暗锋!” 二人齐声答道:“属下在!请王爷吩咐!” “自今日起,本王命令你们二人负责阿齐菱公主和阿蓝擎公子自东临至南疆这一路的安危。一路上你们只能听命于阿齐菱公主,不可受命于其他任何人,更不可离开阿齐菱公主与阿蓝擎公子。若是阿齐菱公主你们联系不上,可以暂时受命于阿蓝擎公子。一路上行踪不必向本王汇报,但是若遇紧急情况需要寻求帮助的,可以向本王寻求帮助。你们二人可听明白了?” “暗刃(暗锋)听命!参见阿齐菱公主!”暗刃与暗锋听到了左怀瑾的话以后纷纷抱拳向阿齐菱行礼。 阿齐菱连忙道:“免礼,免礼。多谢二位馕助,一路上风餐露宿,和诸多危险,还望二位多多包涵。” 暗刃暗锋站直了身子说了一句:“不敢当,主子任命,便是属下分内之事,定当竭力办好!”说罢便没了身影,看着二人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架势,阿齐菱心里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便是阿蓝擎此刻也是感受不到丝毫有关于二人的气息,当真是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想来这一路上只要他们二人不出手,其他人想要知道他们的存在将会是难之又难的,有这二人在暗地里保护,的确叫人放心不少。 接着左怀瑾又对着外面唤道:“左管家!” 说罢便见着左管家带着两名侍女进来了。 阿齐菱楞了一下:“不必了瑾王爷,多谢王爷好意,只是这一路上颇为艰险,若是带着二位姑娘只怕是会委屈了她们。我虽是自小娇宠惯了的,却也是能照顾的好自己的,不必额外安排二位姑娘伺候。” 顾婳祎却是知道只怕是这两个侍女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的,果然,左怀瑾开口道:“公主不妨等本王说完了再拒绝也不迟啊,她们二人虽说是看起来没什么厉害的,只是你的侍女,但是关键时候可是能派上用场的。左边的叫柳儿,擅长易容变声之术。右边的叫青儿,会医术,虽是比不上王妃,却也是能用的,寻常毒烟是对她无效的,且只要有毒,她马上便可以发现了。公主现在看着还要不要这二人?” 阿齐菱瞪大了眼睛:“这,多谢王爷!” “不必谢我,是王妃觉着这一路上全是大老爷们儿,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所以叫我安排的。”左怀瑾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左管家便带着柳儿和青儿下去了。 阿齐菱又起身对着顾婳祎行礼道谢:“多谢瑾王妃考虑周到!” 顾婳祎摇头:“无妨,只是有一点我先跟公主说一声,这两个丫头原先是我身边的,也是我教出来的。我从未拿她们当下人看过,虽是主仆相称,却是情同姐妹,说是当半个小姐也是不为过的。难免给她们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不足之处万望公主包涵,只管给我来信说,等她们回来了我定是会好生收拾的。” 阿齐菱笑道:“瑾王妃只管放心,人在我这里,我定是不会给她们委屈受的。” 顾婳祎也是笑:“倒不是怕你委屈了她们,只是怕她们不懂事惹恼了你。” 左怀瑾又对阿左打了个手势,阿左退了出去,不多久便带了十几个男子进来了。这些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彪形大汉,甚至还有些瘦弱,阿齐菱却是再不敢小瞧了他们,静静等着左怀瑾介绍。 “这十六人是我叫阿左挑出来的,他训练的他们,也是了解他们实力的。虽说是他们看起来只是寻常家丁的样子,实际上武功却是不差的,可以说是比皇宫里面的禁卫军要好上不少的。有他们一路相随,公主和阿蓝擎公子这一路上的安危便有了保障了。” 阿齐菱和阿蓝擎一同再次起身道谢:“实在是叫王爷王妃费心了,多谢王爷王妃!” “不必言谢,横竖这些人本王只是借给你们用的,用罢了还要还回来的。” “那到时候可需要我派人送他们回来瑾王府?”阿齐菱问道。 “不必,他们结束了自己的任务便自然知道去哪里做下一项任务的。”左怀瑾拒绝了她。 第302章 不能败家 阿齐菱又看了看,似乎没什么事情要说的了,再看看窗外,天色也是不早了,便开口道:“再次谢过王爷王妃悉心安排,好了,时候看起来也不早了,不若我们便就此辞行上路了。” 左怀瑾看了看窗外,的确是不早了,天已经麻麻黑了,有些看不清人影了。今夜没什么月色,倒是适合隐蔽的,便也不再多留。 “嗯,本王祝公主和阿蓝擎公子一路顺风,若是有需要了虽是叫人来给本王说,只要是能做到的本王定是会倾力相助的。” 顾婳祎也起身道:“公主一路平安!药丸要按时吃,不可耽误了。” 阿齐菱看着顾婳祎,眼里是满满的感激,然后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玉佩,塞到了顾婳祎手里:“这些日子多些王妃费心照料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王妃的。救命之恩,难以言报,这块玉佩跟着我好多年了,便送给王妃吧。若是王妃他日有难处了,只管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 顾婳祎摸着手里的玉佩,触手生温,上面雕刻的是南疆圣物紫烟虫停歇在曼陀罗花上的样子,看起来栩栩如生,玉佩背面又一个“二”字,想来不是俗物。 顾婳祎连忙推辞:“不了不了,这玉佩一看就很是贵重的,怎么能就这样送给我呢?我不能要,公主自己留着吧,公主的心意我心领了就好了。” 阿齐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接回去了,对着顾婳祎道:“王妃只管安心拿着,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这样的玉佩我宫里还有不少呢,只是留给王妃做一个信物罢了。说起来这还是我出生时候父王赏赐的呢,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哎!不说也罢,王妃拿好就是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顾婳祎也不好再推辞了,只好收了起来。 那边阿蓝擎见阿齐菱送了东西给顾婳祎,看着自己什么都不做似乎有点过意不去。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掏出来了一把精致的匕首。然后递给了左怀瑾。 左怀瑾有些惊讶:“阿蓝擎公子这是何意?” 阿蓝擎低着头道:“这些日子多些王爷王妃照拂,内心不胜感激。只是如今身在异乡,没什么值钱物件,便将这把匕首送给王爷了,请王爷笑纳。”说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匕首送了出去,只是那紧紧攥着匕首的手指却是暴露了他的不舍。 左怀瑾推了回去:“阿蓝擎公子不必客气,想来这把匕首于你也是有特殊意义的,你自己留着吧。本王向来对于这种精致匕首都是没什么兴致的,放在本王这里倒是糟蹋了它了。” 阿蓝擎却固执地伸着手,并没有收回去的意思:“虽说是以后有机会定是会好生报答王爷王妃的大恩大德,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便先将这把匕首送给王爷聊表谢意吧。” 左怀瑾道:“不必,君子不夺人所好。若是阿蓝擎公子当真心怀感激,也不必非要报恩,在瑾王府需要的时候不落井下石便好了。” 阿蓝擎抬头:“请王爷务必收下阿蓝擎的一点小小心意,阿蓝擎也自是不会对瑾王府落井下石的!” 左怀瑾摇头:“你若是执意想要送本王一点东西,便将你匕首上那颗蓝色的宝石取下来赠与本王吧。本王想送给王妃,她倒是与这蓝宝石极为相称的。” 阿蓝擎闻言一愣,倒是没想到左怀瑾会提出来这样的要求。虽是满腹狐疑,却还是顺从地取下了那块蓝宝石递到了左怀瑾的手里。 左怀瑾拿过宝石,嘴里道:“多谢!这匕首还是请阿蓝擎公子自己收好。” 阿蓝擎本也是舍不得这把匕首的,这会子有了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自然是高兴的。又是一番嘱咐之后,阿齐菱和阿蓝擎终是准备好了上路了。由于是偷偷地走,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分了好几拨人走,最终在京城外面最近的一个郊区集合。顾婳祎和左怀瑾也没有去送他们,只是叫人盯紧了皇宫里头的动静,好在皇宫那边似乎还没有发现什么,左怀仁还是照常歇在了妃子的宫里。 等着两边盯着的人来汇报了以后,说是阿齐菱他们已经安然地到了宫外了,皇宫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左怀瑾和顾婳祎便彻底地放心了。 左怀瑾叫厨房的准备了晚膳送到了自己的前院里边,还是照常的两份饭菜,按着他和顾婳祎各自的口味做的。 顾婳祎将自己屋里的剩余药材收拾了一番,便也随着左怀瑾一起去前院用膳了。虽是觉着有些不大自在,却也觉得并不是一件特别难以忍受的事情。 路上左怀瑾问她:“阿祎又何必非要自己整理那些药材呢?叫下人去做不就好了么?” 顾婳祎道:“不一样,还是自己整理的好,放在哪里了心里有数,别人整理的我总有些不好取。也是不习惯每回要用的时候都叫人来帮我找的,太浪费人力资源了。” 左怀瑾轻笑:“浪费人力资源?我倒是头一回听着这个词呢,不过阿祎是不必担心的,王府的下人绝对是够用的,你不必担心这个。” 顾婳祎不认同:“怎么便不用担心了?作为王府的当家主母我要操心的东西可多了,其中一样便是这府里面大大小小的各项开支。你看着每个下人每个月的例银不是特别多,却是没有仔细加起来算过。每个月光是下人的例银便是一大笔的开支了,我寻思着是不是能省一些。” 左怀瑾道:“无妨,咱们王府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么一点银子的。” 顾婳祎叹气:“哎!话虽是这样说,但是还是要勤俭持家啊,应当从小处算起的,不能说是因为家大业大就铺张浪费,小心长此以往再大的家业也会被败完了啊。” 左怀瑾不晓得顾婳祎的用意:“这件事好像阿祎原先便跟我提过一次了,怎么了,难不成阿祎是想要克扣下人的例银了?” 顾婳祎看了他一眼:“王爷怎么会有如此想法?这些下人说起来也是不容易,若不是家里没有足够的银两又怎么会甘愿给别人当下人。这样一来我们更不能克扣他们的例银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给其中一部分下人一笔遣散费,然后辞退了,也好减少王府的开支啊。你看看我开医馆,办香料铺子可都是要银子投入的。” 第303章 有花堪折不愿折 阿齐菱和阿兰擎带着两个柳儿和青儿一起走的,暗刃和暗锋自然是在暗地里跟着的,那其他的一些人也是分成好几波走的,尽可能都少几个人一起,不引起别人注意。 走了好久才到了城郊原先约定的地方,在那里又等了好久才等来了阿齐菱他们自己原先剩下的十几个人,四十多人集合了之后再一起商量着要怎么走。阿齐菱给他们具体安排,阿兰擎带着左怀瑾派来护送的人在周边放哨,防着不要叫其他人靠近了这里。 他们商量了一会儿,便叫人先在前面探路,其他人和阿齐菱他们一起走,乘着黑夜的掩护向着外面去了。 他们算是极为小心地前行了,却到底还是叫一直守在那里的人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当夜左怀仁歇在杨贵妃的宫里,顾茜草得了消息倒是没有先去告诉左怀仁—— 左怀仁早早地到了杨贵妃的宫里,见着杨贵妃正在那里发呆,便问杨贵妃:“爱妃在想什么呢?” 杨贵妃懒懒地抬起了头:“臣妾参见皇上,倒是没有想什么,只是瞧着窗外的花在发呆罢了。” 左怀仁看着那大开的窗户,和趴在那里不胜娇柔的杨贵妃,心里涌上一抹怜惜:“爱妃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子,在这样的时候居然大开着窗户吹着风,便不怕受凉了么?” 杨贵妃道:“无妨的,皇上不必忧心。只是觉着这花分外好看,如今花朵盛开,正是赏花的好时候,若是再晚一些,只怕花都谢了,再见不着这样的好景象了。” 左怀仁皱眉:“爱妃便是再怎么喜爱这花也不能这样啊,若是坏了身子可是不划算的,实在不行便叫人折几支花进来摆在花瓶里给你瞧着也是好的。” 杨贵妃似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臣妾原是想去外面瞧着的,偏生这些奴才不让,说是外面风大,怕臣妾受凉,怕皇上责罚,要臣妾饶了她们,不要为难她们。臣妾应了,不让她们为难。如今便是在屋里,隔着窗户看看它们皇上竟也不让么?” “朕哪里是不让你看,不过是心疼你的身子,怕你受凉了。朕不也是说了么?若是你爱看,只管叫人折了来,放屋里看便是了。” 杨贵妃凉凉一笑:“皇上爱惜臣妾的身子,皇上也的确是爱惜臣妾的身子,不过皇上爱惜的也只有臣妾这副身子了吧?” “爱妃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自然是爱惜你的,什么叫只爱惜你的身子,你的整个人朕都是爱惜的,见不得你伤心难过,更见不得你生病难受。” 杨贵妃似是不想再跟他说这个,便转而答道:“这些花儿还是长在园子里好看,折了拿回来屋里便只是死物罢了,也没了趣儿了。” “它们本就是死物,屋里看屋外看不都是一个样子?知道爱妃心软,爱妃也不必心疼它们。正所谓有花待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是爱妃这时候不折了它们,才是真的辜负了它们盛开一番的美意。来人啊,将院子里的花折几支拿回来摆在瓶子里供贵妃赏玩。”说着左怀仁便开始下令。 杨贵妃猛然转头:“不,不要折了,臣妾不喜欢了。” 左怀仁奇怪:“爱妃方才明明还是喜欢的,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 “臣妾原先喜欢,是喜欢它们长在园子里迎风招展的样子,喜欢满院子的郁郁葱葱佳气浮,不是喜欢一支孤零零的花光溜溜地立在瓶子里的样子。”杨贵妃说着低下了头,不再去看园子里的花。 左怀仁见她不喜欢了便也作罢,对着宫女吩咐道:“即是贵妃不爱看了,那便将窗户关上吧,夜里风凉,当心染了风寒。” 宫人上前,看了一眼杨贵妃,然后将窗户关上了,杨贵妃全程不曾再看过那窗户一眼,由着宫女把窗户关了个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也没有留下。 左怀仁看着宫女关好了窗户,想着横竖这里已经没什么需要伺候的了,便对着宫女摆了摆手:“好了,你退下吧,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了。” 宫女退下,随后寝殿里又发生了什么便再没有人知道了。 顾茜草原本还在宫殿里等着看今夜皇上会不会过来,晚膳早便好了,宫人请示了好几遍问要不要传膳,顾茜草都说是叫再等等再传。左等右等等了好久也不见皇上过来,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她便打发了人出去打听一下看皇上晚上歇在了哪里。 她派出去的人才出去,屋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贵妃娘娘,好几日不见,娘娘可曾想念过我啊?” 顾茜草身子一震,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房梁上。 她平复了好一会儿的心情,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要命了?这么早你居然敢进皇宫还堂而皇之地来了我宫里,若是叫人发现了,我们俩都会没命的,要是刚好叫皇上撞上了,那,那可怎么办?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那名长得颇有些猥琐的瘦小男子自房梁上一跃而下,脸上并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反而笑道:“贵妃娘娘可真是胆小,也不知道贵妃娘娘是担心你我二人的性命呢,还是担心您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呢?虽说是诛九族的大罪,于贵妃娘娘您来说与要了您一个人的性命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茜草连忙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你说话声音便不会小一些么?若是叫人听见了…本宫定要你不得好死,将你碎尸万段!” 那男子轻轻动了动嘴巴便叫顾茜草原本捂住了他的手指松开了。 顾茜草像是触电了一般飞快地松开了捂住他的手,有些厌恶地拿帕子擦了擦手心,脸上是掩不住的恶心。 “下流无耻!” 那男子像是回味一般地舔了舔嘴唇,颇为留恋地使劲地嗅了一下道:“素手纤纤有余香,啊~贵妃娘娘真香啊,叫刘廉好生想念。” 第304章 皇上不来了 看了看顾茜草的脸色,刘廉似乎很是伤心地道:“啧,贵妃娘娘还真是冷心冷情啊,这么久都没有见了,难道便没有一点想念我么?刘廉实在是伤心呢,唉!难为我想念贵妃娘娘想念的厉害。” 顾茜草很是鄙夷道:“一点脸都不要了你!居然说这样的话。说罢,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廉顿了顿,眼神色眯眯地瞧着顾茜草:“啧,刘廉来找明贵妃娘娘哪一回不是为了有事情告诉娘娘的?” 顾茜草害怕左怀仁这时候会来,有些着急地道:“什么事情,你快些说,说完了赶紧走,若是皇上来了遇上了可就麻烦了。” 刘廉打量着她,眼神在她胸前看了好几眼:“贵妃娘娘,这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您想知道消息自是要付出一点的嘛。不然我刘廉这般不顾生死地来给您传递消息是为什么呢?便是您自己都晓得来这里危险,难道我便不知道了么?” 顾茜草只想赶紧打发了他,也没有思考,直接问道:“你想要什么?只管说,只要是我能给的都给你。” 刘廉笑道:“这可是贵妃娘娘说的,可不要食言才好。” 顾茜草不耐烦道:“是,你快些说。” 刘廉慢悠悠地开口道:“您前些日子不是叫我去盯着瑾王府,特别是那个瑾王妃么?我今日倒是瞧出来了一些不寻常来。” 顾茜草一听到这个立马便来劲了:“你瞧见了什么?” 刘廉见她果然在乎,便一边向着顾茜草靠近一边喷薄着暧昧的气息道:“我瞧见了,瑾王妃似乎救了不该救的人,还放走了他们,就是今晚走的。”说着那双手已经攀上了顾茜草的腰身。 顾茜草想要挣脱,但是她才开始挣扎,那刘廉便威胁道:“贵妃娘娘,您方才不是答应了说是只要您可以给的都会给我么?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若是那样的话便不要怪我不能接着说完了。” 顾茜草只好停下了挣扎,但是心里却是慌得厉害:“我可以给你,但是不是现在啊。你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这可是在我的宫里,要是叫人遇见了,我这个贵妃便做到头了,也不必要脖子上的脑袋了。” 刘廉楛着她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还更紧了几分:“贵妃娘娘,你原来也是会怕的啊,也只当是贵妃娘娘不会怕的呢。原先那么多次,贵妃娘娘可是主动的很,便是最开始找上我都是贵妃娘娘主动的呢,可不是我强迫的。” 顾茜草慌了:“不一样,这里不行!快松开!” 刘廉含糊不清地说道:“有什么不一样又有什么不行的?只是地方不一样罢了,只是你这宫里比御花园的假山山洞里要舒服不少就是的。难道不是在这里更快活一些吗?不要挣扎了,我知道你是想要的,你瞧瞧,你的身子已经软了的。”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刘廉的喘息声马上便收敛了,顾茜草也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连忙压抑住了自己。 她方才排出去的息屏的声音传进来:“贵妃娘娘,奴婢方才出去打听了,要奴婢现在进来禀告吗?” 顾茜草看看自己此刻衣衫凌乱的样子和一旁的刘廉,连忙对着外面阻止道:“不要进来了,本宫歇下了,你便在外面说罢,本宫听得到。” 息屏愣了一下:“娘娘可是身子不适,怎么这么早便歇下了?您还未用晚膳呢。” 顾茜草更怕她进来了,有些恼羞成怒了,对着外面呵斥道:“本宫说话你听不懂吗?本宫若是身体不适自然知道传太医来的,叫你多管闲事做什么?快些说,说完了便走。” 外面的息屏本是想要关心她的,叫她这么一吼,心里很是委屈,但还是如实回禀道:“奴婢知错,您要奴婢去瞧的,今夜不来了。” 顾茜草虽是害怕皇上此刻来了撞见了,却更恼怒他不来了,生气地问道:“不来了?什么意思?睡在御书房了?” 息屏虽是觉得这种事大声说出来不太好,但是贵妃娘娘吩咐了,她也不敢不说,只得低着头对着里面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皇上今夜歇在了杨贵妃娘娘的屋里,怕是不会来了。” 顾茜草听了身子一僵,怒喝道:“又是那个贱人,滚!你给我滚!” 息屏连低着头退下了,里面的刘廉安抚道:“贵妃娘娘,您莫要生气么,虽说是皇上来不了了,我不是在这里么,让我来好好疼疼贵妃娘娘。” 顾茜草怒喝道:“你算…!” 还未说完便被刘廉捂住了嘴:“贵妃娘娘,您可小心了,这屋里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的,你跟谁说话呢?便不怕外面的宫人听见了会怀疑么?” 顾茜草听了以后只能将屋里的一应摆设推倒了一地来撒气,外面的宫人虽是听到了顾茜草方才没说完的话,再听见了里面的东西碎裂都声音,便只当是顾茜草因为皇上没来在撒气,也不敢说话,并未疑心。 顾茜草砸了一通之后屋里再没什么可砸的了,便想要撕扯衣物。刘廉一把抱住了她:“得了贵妃娘娘,撒气归撒气,可别真的伤着了自己啊。您想要皇上来不过也是为了鱼水之欢么?在我这里也是可以得到的,我的技术难道不比左怀仁的好?你可快些疼疼我吧。” 顾茜草一时真是有些心动,又想报复左怀仁,便对着外面下令道:“你们都退下去罢,我累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好歇歇。” 宫人闻言都退了下去,整个宫里都只剩下了顾茜草和刘廉二人。 第305章 勾搭一起 刘廉见这宫里只有自己与顾茜草二人了,心里止不住的激动兴奋,更是张狂放肆了起来,那双大手直接横腰抱住了顾茜草,嘴里道:“今日一见才觉得娘娘和往日还是一样让人心生向往,娘娘可有想我?”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别有意味的笑意,让顾茜草一时害羞红了脸。 顾茜草轻轻锤了一下刘廉的胸膛,却是锤了之后与没锤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叫刘廉心中荡漾的更是厉害了:“贵妃娘娘,这算是欲迎还拒么?娘娘即是都已经将宫人都打发下去了,自然也是表明了娘娘的心思的。既然如此,娘娘不如便与我一同好生享受一下这鸳鸯戏水,有何必要继续假正经地压抑自己呢?” 顾茜草听了以后晓是她再怎么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可切莫不要胡说了,本宫如今身在自己的宫殿里面自然是不一样的。” 刘廉不屑一顾:“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贵妃娘娘所想的那样?贵妃娘娘放心吧,刘廉会好好疼惜娘娘的。” 他心底对顾茜草其实是看不起的,但是表面上却表现的极其热烈,让顾茜草不由得向前靠了靠。 虽说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时候那般羞涩,但这毕竟是皇宫之中,此处又是她的寝殿,往日除了左怀仁之外便再无其他男人敢在此造次,如今刘廉这般猖狂,不免让她也有些意外:“不行,这是本宫的寝殿,若是被人看了去岂不是要出什么事端。” 刘廉丝毫不听她的话,依旧自顾自的在她浅紫色的宫装上流连:“娘娘何苦这般,往日你我在一起的日子是否娘娘都抛诸脑后了?娘娘那时可没有如今这么羞涩。” 刘廉轻轻勾起嘴角,低头凑近她的耳边:“怎么,娘娘如今身份贵重,可是瞧不起我了?还是说已经忘记了往日的欢乐?” 顾茜草看了他一眼,心底开始生出一股异样来,这番话让她直觉得抓耳挠腮,但碍于这地点实在不合适,她也只能咬了咬提。 “我知你的意思,可到底这是皇宫之中,隔墙有耳,万一被发现,你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刘廉伸手轻轻划过她红润的脸蛋,声音里似乎带着一股蛊惑:“娘娘,如今你屏退了下人,这又是你的宫殿,有什么可怕的?” 顾茜草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冷不丁撞上刘廉那双带着引诱的眸子里,咽了咽口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轻轻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刘廉脸上闪过一丝冷意,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片刻之后,顾茜草已然靠在了他的怀里,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她的身上满是左怀仁留下的各种疤痕,刘廉轻轻拂过,轻声说道:“真是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美丽的你,他竟然还能下此狠手对待,如今娘娘怕也只能由我来疼惜了。” 身上的伤疤被这样揉搓,让顾茜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娇嗔道:“你见了哪个女人不怜惜了?是个女人你就怜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德行。” 刘廉将她耳边的碎发撩起,低声说道:“哦?贵妃娘娘既是知道我的德行,竟然还敢与我在一起?” 顾茜草白了她一眼,随即又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飘忽:“本宫既然敢这么做,自然不会怕你是什么德行,只是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人给瞧了去,不然你也知道这下场是什么。” 刘廉微微眯了眯眼,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加大了几分力度,让顾茜草不由得轻哼一声:“你这是做什么?很疼的。” “娘娘放心,我自然知道娘娘的意思,咱们之间的事情,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刘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低声说道。 他当然不会说出去,就算是说也要在合适的时候说,若是现在被人发现,恐怕都来不及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得被株连九族,他可不是那么傻的人。 况且对于他来说,顾茜草不过就是一个能够利用的东西罢了,他犯不上为一个顾茜草而丢掉自己的性命。 当然,眼下他还是需要讨好顾茜草,否则之前的那些铺垫就全都白费了。 如此想着,刘廉俯下身,在顾茜草的耳边低声道:“娘娘可要小心了,若是摔下去我是会心疼的。” 顾茜草乖顺地倚在他怀里,脸上是一副娇羞的模样:“你只会说嘴,本宫可不信你会心疼我,你这时谁都心疼,怎会只心疼本宫一个呢?” 刘廉嘴里感叹着:“啧啧,娘娘这幅样子可真是让小人觉得万分美丽,简直是天女下凡一般吸引人的目光,倒是让我觉得是高攀了娘娘了,放心吧娘娘,小人的心疼可是做不了假的,那都是发自肺腑,从未骗过娘娘!” 顾茜草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整日被左怀仁那般虐待,她自然也是不愿意的,虽说刘廉生了一张让人看不过去的脸,又是极瘦的样子,只怕旁的人都不愿正眼看上一眼,可她却不一样,在她眼里,他纵然生的丑,可到底也是会怜香惜玉的,不像左怀仁,表面上看起来正经的很,实际上却会对她做出那样惨无人道的手段。 说到底,她之所以会在这里和刘廉做出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所有的根源都是左怀仁所引起!自然了,顾婳祎也是推手! “怎么,看娘娘的样子,倒像是不太开心啊。”刘廉起身看向顾茜草,目光中带着一抹询问。 顾茜草微微一笑,掩盖了眼底的恨意,嘴角带起一抹极具风情的笑容,伸手戳了戳刘廉的脸蛋:“怎会,有你在这里,本宫可是不要太开心呢。” 刘廉暗暗冷笑一声,握住她抬起来的手柔声说道:“娘娘一笑起来,果然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啊,真是让我的心都泛起了涟漪。” “惯会说话!”顾茜草轻笑一声,再次靠在了他的肩上。 第306章 步步紧逼 刘廉很是享受顾茜草此刻的反应,这样的反应叫他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至少说明,他还是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一面。说起来他虽是寨子里的当家的,手底下的弟兄们表面上看着对他恭恭敬敬的,私底下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也明白那些表面上的恭敬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刘廉这辈子真正被人肯定过的时候不多,这为数不多的机会,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饶是根本看不起顾茜草这样的女人,可为了那可笑的虚荣心,他还是心甘情愿的与她交织在一起。 顾茜草依偎在他怀里,轻轻的说道:“现在你也满足了,那我问你,顾婳祎的把柄,你准备什么时候交给我?” 顾茜草总觉得身份高贵,自认为与他在寝殿中做出这样的事情已是她的极限,因此她必须要尽快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刘廉回视顾茜草地目光,笑着道:“娘娘这么着急做什么,早晚我都会告诉你的,千万不要着急。” “你还想干什么?”顾茜草眉头隐隐带上了一股怒意,却又不敢爆发,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我已经按照你得想法在我的寝殿里与你……现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刘廉没有说话,只是带着笑意看着她。 顾茜草咬着嘴唇,最终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好,为了顾婳祎的把柄,她忍了。凭什么自己便要面对一个变态的左怀仁,还要为了争宠装出来一副很是享受他的虐待的模样来讨好他,来在这恶鬼窟一般的后宫中求得一丝庇护,一份体面。 而她顾婳祎却可以独占左怀瑾那么优秀完美的男人的全部的爱,这不公平,她不能接受,她一定要把顾婳祎拖下水,一定要把她从瑾王妃的位子上拖下来。心里怀着这样的嫉妒、不甘的顾茜草选择了忍受刘廉。 刘廉轻轻握着她的手,刚准备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茜草一愣,接着宫女息屏的声音传了进来:“贵妃娘娘,您歇下了么?” 顾茜草慌乱了一下之后,便有了一丝害怕被人发现的恐慌,对着外面恼羞成怒地喝道:“做什么?不是早便说过了我要歇下了么?为何过去了这么久了又过来打扰我的休息?” 只是出口的声音却是莫名带着一丝奇怪的喑哑,叫顾茜草和刘廉听着都发觉了不妙。 好在息屏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她只是知道贵妃此刻定时恼了,心中既是惧怕又是委屈。低着头对着里面道:“回禀贵妃娘娘,是杨美人突然来找贵妃,想要说话解闷儿,但是路上遇着了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说是想要过来给娘娘请安,便一同过来了。” 顾茜草原本是靠在刘廉怀里的,此刻站了起来,瞧起来略微有些狼狈,鬓发凌乱,微微喘息,朱红的嘴唇稍微有些红肿。刘廉瞧着这样的顾茜草忍不住又拥她入怀,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叫他十分享受。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何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如今便是叫他的去死,他也是愿意的。 这皇上的女人果然跟自己在外头青楼楚馆里面找的女子是有些不同的,虽说顾茜草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却也怕死,他能得了这样的机会,还是极为不易的。 即是不易,那更应珍惜,一分一秒都不能放过的。便是在此刻,他明知道门外有人,却丝毫没有安分下来,顾茜草想要呵斥阻止他,却又害怕外面的息屏起疑。只得是强忍着,眼神像是要杀人一般瞧着刘廉,刘廉丝毫不害怕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放肆的笑意。 顾茜草无法,清了清嗓子,尽可能用自己平日里正常的声音对着外面道:“你便跟她们说是本宫今日已经歇下了,叫她们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不就好了?” 息屏道:“奴婢说了,只是杨美人说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找贵妃娘娘,淑妃则是说自己专程等着的,杨美人见得,她便也见得。” 顾茜草自知自己此刻这个样子定是见不了人的,便对着息屏道:“不见,不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见,本宫今日心情不好,谁都不见,本宫累了。” 刘廉故意想要看她出丑的样子,便在此时,一把将人拉入怀中,轻轻封住她的嘴唇,让她的声音陡然变了:“让她们离开,本宫想要休息!没空陪他们说话!若是你放她们进来了,本宫今日就拿你是问!” 晓是息屏再怎么迟钝,此刻她也觉出了顾茜草声音的不对劲,忍不住问道:“娘娘,您怎么了?您身体不舒服么,要不要奴婢请太医过来?您若是不舒服就直说,莫要一个人挺着。” 顾茜草咬着牙,白了面前的刘廉一眼,对着外面恨声道:“本宫叫你下去回了她们,听不到吗?” 息屏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了淑妃的声音:“哎哟,茜草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顾茜草听见淑妃的声音心中暗道不妙:“没事,不过是奴才太笨了把我气着了罢了。我今日身体不适,有些乏了,想歇着,淑妃和杨美人便回去吧,有事等明日再说。” 淑妃捂住了嘴惊叫道:“哎呀!茜草妹妹身子不适,这可怎么是好?我请太医过来给妹妹瞧瞧吧。” 顾茜草察觉自己失言叫淑妃钻了空子,心里懊悔:“无妨,没什么事情,不过是乏了罢了。不必淑妃费心了,本宫歇下了,你回去吧,不必请安了。” 顾茜草此时只希望这些人赶紧离开,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人发现,那不要说对付顾婳祎了,只怕她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了。 只是她越是不叫进来,淑妃心里便越是怀疑,觉着不对劲。更是不依不挠道:“姐姐都来了,哪里有不看看妹妹地道理?妹妹不要推辞了,姐姐看一眼,只要妹妹没事姐姐便走了。” 第307章 茜草妹妹屋里有刺客 听到淑妃这样说,顾茜草脸色显得很是难看,这时候他们若是进来了,那才是不妙了。顾茜草连忙提高了嗓子对着外面喊道:“不要进来了,我都说过了我睡了,难道你们听不懂吗?我身子没问题,并没有生病,只是乏了想要学习罢了。” 淑妃听见她这恼怒的声音更是觉得其中有问题,她盯着屋里看了一会儿,也不走,突然尖叫道:“有,有刺客!茜草妹妹屋里有刺客呀呀!” 顾茜草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外面的宫人则是叫吓住了,一时间全都跑来了顾茜草的门前。 顾茜草呵斥道:“什么有刺客?简直是荒唐,我就在屋里,有没有刺客我会不知道么?我好端端地一个人在屋里歇着,你说是有刺客,这是什么居心?” 淑妃才懒得管她说的呢,又继续道:“快快快,快去叫御林军过来抓刺客!” 顾茜草那一院子的人都站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又是担心顾茜草的安危,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信淑妃的话。他们的主子是顾茜草,按理说该是听顾茜草吩咐的,但是淑妃说是顾茜草屋里有刺客,这可怎么办? 顾茜草见没人动,便继续说道:“你们快去呀,怎么都不担心茜草妹妹的安危呢?若是茜草妹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能担待的起吗?” 顾茜草听得心头一股无名之火狂冒,又是惊惧惶惶,不知如何是好。那刘廉却是毫不关心的样子,继续拨弄着那片神秘的湿地。 “本宫说了,没有刺客,大半夜的不要折腾着御林军过来了,兴师动众的做什么?都下去罢。” 淑妃又捂住了嘴:“快呀!指不定是刺客拿刀抵着茜草妹妹的脖子逼她说出来的这番话呢,你们都没有听到茜草妹妹的声音都在发抖吗?肯定是被刺客吓得,再不去找御林军过来,只怕是茜草妹妹便…”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那些宫人倒是还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一旁的杨无悔开口了:“是了,咱们怎么没有想到茜草姐姐可能是被刺客挟持着,身不由己,说话都不能自己控制呢?我当真听出来茜草姐姐的声音在颤抖了,你们快些叫御林军过来看看吧。” 是了,顾茜草的确是在颤抖,但是那却是因为那个丝毫不曾停歇的刘廉,而不是因为什么刺客。心里暗骂着杨无悔那个蠢货,便听到了外面有匆匆离开的脚步声了。 那些宫人本来是纠结着不知道听谁的的,但是杨无悔开口了就不一样了,叫他们心里原本摇摆不定的天平倾向了淑妃那一边。不然的话他们也不能解释顾茜草为何明明没有身子不舒服却死活不愿意见杨无悔和淑妃。 若是只是不见淑妃那还好说,只是连杨无悔都不见便有些不寻常了。这杨无悔与顾茜草一直是在人前姐妹相称,显得很是亲近的样子,倒也怪不得这些宫人。且顾茜草总是装出来一副对杨无悔特别热情的样子,妹妹长妹妹短的,经常往来,时不时送一些左怀仁赏给她,她又不需要的东西给杨无悔。 但凡是杨无悔来找她,她便从来没有避而不见的时候。这做戏做得足了,便是她自己院子里的奴才都信了。 不多时御林军便被宫人找来了,他们原就是在宫里巡逻的,直接过来倒也是近。 御林军统领先对着里面恭敬地问道:“明贵妃娘娘,听说您宫里来了刺客是吗?” 顾茜草怒道:“没有!都是淑妃瞎说的,你们退下吧,这里没什么事情,用不着你们。” 御林军统领一脸懵逼,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有没有想过他也很为难的好不好?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听到淑妃说:“啊呀,申统领,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啊?你瞧不出来情况紧急吗?贵妃娘娘如今是被刺客掳了,拿着刀抵着脖子呢,换做是你你还敢说刺客就在我屋里呢?你敢说?快些进去抓了刺客好保了贵妃娘娘安全吧,快乐的茜草妹妹定是吓坏了的。 再说了,便是没有刺客,也没有人会怪罪你们,毕竟都是为了茜草妹妹的安全着想。” 御林军统领一听似乎是这么回事,便对着里面躬身行礼道:“即是如此,那申肃便得罪了。”说罢一挥手叫御林军包围了园子,然后自己带着三个御林军使力踹开了顾茜草的门。 进屋一看屋里一片狼藉,地上破碎的杯盘碗盏崩溅的到处都是,桌上的桌布也是歪歪斜斜地搭在那里。床上的帷帐是垂下来的,里面隐隐约约的有一个人形。 申肃警惕地四处打量了一番,连房顶都没有放过,只是并没有发现刺客的影子。加上顾茜草如今可是皇上眼前正得宠的明贵妃,他便是怎么样都不敢得罪的,如今闯进来没有看到刺客已经算是冒犯了。 申肃躬身请罪道:“的确没有刺客,请贵妃娘娘降罪。” 顾茜草想着叫他赶紧走,那不知死活的刘廉便是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一双手在她浑身上下游走着,她实在是忍得难受了。也懒得与申肃追究,便开口道:“罢了,你也是为了本宫的安危考虑,退下吧。” 外头的淑妃和杨无悔都踮着脚瞧着屋里的情况,见这般状况,杨无悔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淑妃眼里闪烁不定。今日她贸然顶撞了顾茜草,还叫来了御林军闯进了顾茜草的寝殿,算是彻底得罪了顾茜草,若是顾茜草没事,那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看了看那略微晃动的帷帐,狗急跳墙的淑妃突然急中生智,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并且把那个想法说了出来:“不对!申统领不能出来,你瞧,那帷帐,刺客指不定就在帷帐里面威胁着茜草妹妹呢。你可不能一时大意叫茜草妹妹身陷险境啊。” 申肃看了看那帷帐,的确是有这个可能的,但是闯进来明贵妃的寝宫已经很是无礼了,若是再搜查床铺,实在是有些太…更何况此刻明贵妃就歇在床上,借他几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第308章 虚惊一场 倒是顾茜草做出了叫人意外的举动,她将帷帐拉开了一点,看着外面道:“来,要不然申统领也来我的床上搜搜,这样才好叫刺客没有藏身之地,也好叫造谣的淑妃有话可说。比如说是给皇上说明贵妃与御林军统领申肃有勾结,申肃看过明贵妃在床上的样子,或是说申肃接着搜查刺客之名将明贵妃摁在了床上?” 申肃一听,脸上的汗珠子便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了。他原本是低着头,弓着身子的,此刻扑通一下跪倒了地上:“微臣不敢!” 眼角的余光顺着那掀开的一条缝偷偷往帷帐里面看了一眼,里面顾茜草的下半身叫被子盖着,看着略微有些隆起,顾茜草只着了一件薄薄的中衣,里面似乎连肚兜都没穿,隔着那层白色丝绸,他甚至能看到她清晰的轮廓。 他只看了一眼便晓得自己定是不能靠近那帷帐的,不然当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大声道:“微臣看过了,屋里并没有其他人,也没什么刺客,微臣告退,望明贵妃娘娘赎罪,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罢起身,一挥手带着其他三个侍卫逃也似的跑了出来。身后顾茜草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放下帷帐,倒是对着淑妃道:“淑妃要不要也过来瞧瞧我的床?说不定可以发现别人看不见的刺客呢。” 淑妃看连申肃都说了没什么异常了,她若是再非要去看看,那不就是摆明了的找事?只怕是那样的话有什么发现还好,没什么发现顾茜草能暗地里要了她的命。 淑妃笑着道:“茜草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姐姐也不过是担心妹妹罢了,若是真有刺客伤着了妹妹,我可是要担心死的,皇上也是会心疼的不是?既然申统领都说了没有刺客了,那自然便是真的没有刺客的,我也不必再看了。” 顾茜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拉上了帷帐,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忍不住瞪了刘廉一眼,他实在是太大胆了一些。然后才对着淑妃道:“罢了,只是淑妃,亏得你今日是说本宫屋里有刺客 本宫脾气好,不与你计较,你若是来日再胡乱说别人屋里有刺客,怕是不只是像我这样简单了。” 淑妃低着头:“是了,茜草妹妹,许是我方才看花眼了。日后再不敢随便看花了眼就说出来的,是姐姐不对,还希望妹妹莫要怪罪姐姐啊。” 顾茜草又深深呼了一口气:“淑妃说笑了,我可是并没有怪你的,罢了,夜深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本宫也要歇下了。息屏,把门给本宫关上。” 息屏连忙上前关住了寝殿的门,然后对着淑妃和杨无悔恭恭敬敬地道:“请二位小主回宫歇息,我家娘娘累了,今夜便不见客了。” 淑妃很是不甘心地在息屏的带领下出了院门,杨无悔也随着淑妃一同出去了。在二人走后,申肃也带着自己的御林军出去了,这时候原本热闹的院子才算是清净了下来。 杨无悔天真地问淑妃:“淑妃姐姐,你方才当真看见了刺客么?怎的好端端地会看花了眼呢?” 淑妃一脸的疲惫:“许是我这些日子太累了,总也没有好生歇息,精神不济罢。”其实她方才的确是并没有看见什么刺客,只是顾茜草的态度叫她起疑了,所以胡乱叫的有刺客。 只是这顾茜草的态度着实叫他奇怪,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自己和申肃,该是要好生罚一番才对的。看来自己要关注一下这个顾茜草了,指不定她还真有什么秘密。 杨无悔信以为真:“哦哦,那也是有可能的,那淑妃姐姐这些日子可是要好生休息休息了,不能再这么累了。” 淑妃摆摆手:“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想要一个人走走。” 杨无悔点头:“那妹妹便先回去了,姐姐也早点回去歇着,更深露重的,若是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杨无悔走了没多大一会儿,申肃便打后边来了,见着淑妃了先是行礼道:“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点点头:“免了吧。” 申肃叫那些御林军先继续巡逻,自己留下来对着淑妃道:“淑妃娘娘还是少无中生有的好,莫要将微臣给搭进去了,微臣还想多活几年。今日得亏是明贵妃娘娘没有追究,再有下次,微臣怕是不敢再听淑妃娘娘的话抓刺客了。” 淑妃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嗯,用不着你提醒,你不过是皇上的看门狗罢了,也不怕我随便给皇上说几句话叫皇上换个御林军统领。” 申肃黑了脸:“淑妃娘娘慎言,微臣相信皇上。微臣告退,夜深了,淑妃娘娘注意安全。”说罢便去追那一队巡逻的御林军了。 等那些人走了好久了,顾茜草一把抓住了刘廉的头发将他拽到了被子外面,顾茜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当真是不怕死?他们都到屋子里来了你还不老实!” 刘廉轻佻的握住她的手,嬉皮笑脸道:“怕什么?不是有你吗?明贵妃娘娘这么聪明又这么惜命,想来定是不会叫人发现我的存在的。你瞧瞧,方才他们都到了床边了,不还是没有发现我。” 顾茜草怒道:“本宫都要吓死了,你差点就叫本宫露馅了,她们都听出来本宫声音不对劲了。” 刘廉挑眉看向她,道:“贵妃娘娘所求,小人自然要全力以赴,怎么,难不成今日娘娘不高兴吗,吗?” 顾茜草呵斥着:“臭不要脸!你要的我给了,现在该要告诉我你说的那个消息了吧?” 刘廉勾了勾唇角,面上随即露出一抹笑容,伸手在她脸上划了一把,轻声道:“可真是无情。是这样的,我原本是盯着瑾王府的,但是发现有人潜入了瑾王府,瑾王妃发现了非但没有将他们抓起来还帮那其中的女子解了毒,今夜还叫人送那两人离开了瑾王府。你说奇怪不奇怪?” 第309章 顾茜草所关心的 顾茜草一听这话,整个人猛地一个激灵,也不管自己此刻与刘廉还在床上,想要抓住刘廉的衣领却抓了个空,手指堪堪扶住了刘廉的脖颈。 刘廉嬉笑着开口:“怎么了贵妃娘娘,又想要了?” 顾茜草冷冷拿开了自己的手,问道:“你确定?你可见着了那两人的脸?” 刘廉一边嗅着她的脖颈一边道:“没有,他们去瑾王府的时候是黑夜,离开瑾王府的时候还是黑夜,这黑灯瞎火的叫我怎么去看清他们的脸?” 顾茜草一听他都没有听清那二人的脸是什么样子的,便一甩手将他那不安分的手甩开了:“真是废物!连这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帮我做事,还敢跟我提要求?” 刘廉叫她甩开了手倒是也不气恼,仍是笑着道:“贵妃娘娘这是急什么呢?虽说是我没有看清他们的脸,却没有说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啊。” 顾茜草整理着自己的衣裳,毫不在意地道:“说什么鬼话,脸他们的脸都没有看清,还敢说知道他们的身份。真当本宫是那么好糊弄的?” 刘廉一边玩着顾茜草散落下来的发丝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自然是可以猜测一番地,只消想想那天是什么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可以猜到了。” 顾茜草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了,站起来对着刘廉道:“起来!” 刘廉邪笑着道:“我这个样子贵妃娘娘想要叫我起来做什么呢?难不成是贵妃娘娘还没有吃饱?” 顾茜草很是嫌弃地看着瘫在自己床上一身污秽地刘廉:“起来好好说话,你不是说你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么?既然如此你便给我说说你知道的他们的身份吧。” 刘廉懒洋洋地站了起来,看着顾茜草道:“自然是知道的,难不成我还会欺骗贵妃娘娘不成?” 顾茜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刘廉,只等着刘廉说话。 刘廉瞧出来顾茜草的不耐烦了,也不再兜圈子了:“贵妃娘娘知道南疆王送来的南疆九公主在与皇上联姻的那一天就失踪了的事情吧?” 顾茜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就在宫里呆着,是皇上的妃子,难道皇上娶妃这种事还能有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吗?” 刘廉笑道:“既然娘娘知道,那便好说了,我要说的就是在九公主失踪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是在九公主或是说菱妃娘娘消失的那天晚上,这两个人到了瑾王府里了。一直到了今天夜里他们才走,你说这是不是有些巧呢?” 顾茜草听了也没太大的反应,冷淡地道:“你若是只是想要给我说这件事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刘廉摇了摇头:“若是只是时间巧合了,那倒是没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偏偏空间上也巧合了,他们是从皇宫里面出来的。若是贵妃娘娘还是说这没什么的,那我便再给贵妃娘娘说一个。一起的有一男一女,男子身形瘦削,如同玉树兰芝,身着黑衣。那女子身形窈窕,大红色的衣服上用金线绣着什么图案,看着很是华贵的样子。贵妃娘娘你要不要再猜猜他们的身份呢?” 顾茜草听到了这里,原本淡漠的眸子突然变了一种色彩,看起来很是兴奋:“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廉道:“自然是真的,另外就是,那女子起初似乎是中毒了的。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女子该是被瑾王妃救活解毒的。” 顾茜草越听越兴奋,一改原先那嫌弃的表情,开口道:“若真是那样的话,那顾婳祎她就完了,那我就有机会了。” 刘廉瞧了他一眼道:“有什么机会了?” 顾茜草道:“这个便用不着你担心了,她定是背着瑾王爷偷偷收留了那些刺客,怪不得皇上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那些刺客的下落。这下子有她的好果子吃了,只要我把这事给皇上一说,顾婳祎她的瑾王妃便做到头了。” 顾茜草说着很是满足的样子,似乎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算盘了。刘廉似乎瞧出来了她的打算,冷笑着道:“贵妃娘娘,您不会是要告诉我说是您想要将现在的瑾王妃拉下马来自己去做瑾王妃吧?” “有何不可?” “那只怕是要叫贵妃娘娘失望了。他们一共就两个人进了瑾王府,我虽说是怀疑是那晚的刺客和菱妃娘娘二人,却是没有证据的。更何况他们二人此刻已经离开了瑾王府了,就更是没有证据了,便是皇上也不能无故给瑾王府按上一个罪名。” 顾茜草一听连忙道:“你为什么不派人将他们抓回来,为什么?” 刘廉似乎是被她的话惊到了:“贵妃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有能力把他们给抓回来?” 顾茜草道:“你不是有很多弟兄吗?叫你的弟兄一起去拦住他们就能抓住了,再是不济,花点银子找几个杀手或是江湖门派帮忙就是了。” 刘廉听了以后脸色相当精彩:“贵妃娘娘,您似乎是真的有些太高看我了,弟兄我也是有的,但是也就那么一百几十个弟兄,还要有人守着寨子,不能叫其他人找到机会进攻我们的寨子。另外贵妃娘娘还给了我任务,叫我帮忙盯着瑾王妃,也是要人手的。暗里盯了瑾王府这么久了,我便是再怎么蠢笨,也知道瑾王府不好惹的,里面随便一个侍卫都比你这皇宫里头的强。” 顿了顿,他接着道:“这些日子盯着瑾王妃我已经感觉相当困难了,每天提心吊胆地防着那些守卫,生怕他们发现了我们。再说了,贵妃娘娘莫非以为瑾王府随便叫那刺客和菱妃娘娘两个人离开瑾王府?虽是我们没瞧见,却大致可以猜到定是有高手护送的。” 顾茜草冷笑:“说白了就是你们不敢追,哪里有那么多理由?” 刘廉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再说花钱请杀手和江湖门派帮忙,那可是极大的一笔开支,贵妃娘娘难不成觉得凭着我们的破寨子能出得起那个银子?” 第310章 开源当铺 顾茜草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刘廉:“你们平日里打家劫舍的钱都花哪里去了?” 刘廉回答的理所当然:“自然是寨子的开销,弟兄们的吃喝玩乐找姑娘花了。再说了,贵妃娘娘只是叫我盯着瑾王妃的动静,可没说是其他的,更没有说是叫我拦截什么人。” 顾茜草想想似乎真是这样的,她绕到了梳妆台那里,拿出来了自己的首饰盒子和一个红布包:“这些银子是我入宫时候父亲给我的,叫我留着傍身用。这些首饰虽是不算宫里顶好的成色,却也够你拿到外面去当作上品换成不少的银子了。你拿着这些出去,一定要把那个刺客和菱妃抓回来。等你带回来了他们,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刘廉拿过来那袋银子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些首饰,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贵妃娘娘放心,我会办好的。既然我都答应了为贵妃娘娘办事了,贵妃娘娘是不是可以再给我舒服舒服?” 顾茜草一脸厌恶,却到底是没有推开刘廉伸过来的手。二人又是一番颠鸾倒凤,一直到黎明时分刘廉才离开了顾茜草的宫殿。 刘廉离开的背影被顾茜草宫殿外另外一个瘦小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 等刘廉走了,顾茜草歇息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依然感觉身子乏力的很。刘廉差不多是一晚上都没有消停过,但是为了叫顾婳祎死得难看,她不得不忍受着。 待息屏过来叫她起身洗漱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她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息屏着急,唤她:“贵妃娘娘,快醒醒了,该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去晚了怕是皇后娘娘要怪罪的。” 顾茜草翻了个身,感觉脑子嗡嗡地响着,但是迫于无奈还是起身了。一直闭着眼睛任由息屏帮她更衣梳洗,一直到了出门时候都是任由息屏扶着她走。 息屏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担忧,便问她:“娘娘,您是否身体不适啊?昨日夜里歇下的那么早,今日却是这样的没精神,要不要传御医来瞧瞧呢?” 顾茜草心里惶恐,是了,自己这么反常,连息屏都看出来了,只怕是淑妃那个等着抓自己小辫子的,肯定会怀疑的。她看了看息屏:“没事,安心走路吧。” 果然,才到了皇后的凤藻宫,淑妃便迎了上来,仔细看了看顾茜草,关心地道:“哎哟,茜草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难不成是没有睡好?可是我记着妹妹昨日夜里可是睡得很早的,怎么脸色还这么差啊?” 皇后听见了也朝着顾茜草看来了,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问道:“明贵妃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不舒适了,看过太医没有?” 顾茜草低着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无事,只是昨夜没歇息好。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失眠了,所以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心里有一丝疑惑,但是看在顾茜草平日里也还算是本分,对自己也很是恭敬的份上,她倒也没有追究,心里却还是记着的。她一脸怜惜的道:“哎呀,明贵妃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姐妹,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快坐下吧。” 刘廉出了皇宫之后直奔瑾王府而去,找到了自己手下的兄弟,留下了两个人继续盯着。其他人则是全部带走了,然后带着怀里的珠宝去了京城最大的当铺里面。 “几位爷,里面请,您瞧瞧需要点什么。”小二很是上道地迎了上来,谄媚地笑着问道。 刘廉看着小二,神情很是倨傲:“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小二看了看他的衣裳,并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浑身上下的气质也不像是什么官家老爷或是世家公子,想来这样的人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单子。便开口道:“这位爷,实在是抱歉,我们掌柜的不在店里,您看看要点什么,只管跟小的说就是了。” 刘廉有些不高兴地皱眉道:“说是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便叫掌柜的出来,若是不叫,这生意便不做了。原本想着我这里有一批质量上乘的好货的,既是你们不愿意,那我便也就走了。” 说罢故意将那些珠宝露出来了一点,然后转身。那小二在当铺里待了多年的,这么点眼力见还是有的,马上便拦住了刘廉:“爷,您稍等一会儿,小的给您瞧瞧掌柜的出去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便带您去见他。” 刘廉原本也没打算走,听见小二这么说便也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小二飞快地跑上了楼,对着坐在那里的男子道:“二掌柜,下面有人要见您,说是有好货。” 被叫做二掌柜的男子看了小二一眼:“什么身份?什么货?我是尽量不见人的。” 小二的答道:“小的原本是不打算打扰二掌柜的,但是小的瞟了一眼,若是小的没看错的话,东西似乎不差,用料、做工皆算上乘的,甚至有可能是宫里的东西。” 那个二掌柜一听,马上放下了手里正在看的玉如意,开口道:“宫里的么?那倒是有意思了,带他上来瞧瞧吧。” 小二告退,下去领着刘廉上来了。刘廉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紧紧地抱着自己怀里的珠宝,看到了那个二掌柜只是直接开口问道:“你便是这家当铺的掌柜么?” 二掌柜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抬头道:“是的,不知道阁下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们这个当铺最大的卖点便是会帮客人保密?” “是的,无偿帮客人保密,除了客人自己与我们伙计,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有什么人在我们这里卖了或是买了什么东西的。” 刘廉松了一口气:“那好,我这里有一批东西,你看看值多少钱。”说罢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那一包东西拿出来,打开了包裹。 二掌柜看了看那些东西,的确是宫里的,虽是算不上极好,却也大差不差的。但是他开口道:“唔,东西还算是不错。不过瞧着像是宫里的东西,收宫里的东西可是有风险的。价格上怕是要稍微低一点了,你要死当还是活当?” 刘廉毫不犹豫:“死当。” 第311章 结交 二掌柜听到他说是要死当,轻微地挑了挑眉,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对着刘廉身后的小二道:“好了,你出去吧。” 刘廉有些不明所以,,二掌柜见状解释道:“是这样的,即是死当,客官也不想叫别人知道,那自然是越少人知道便越好了。” 刘廉这才点了点头:“开源当铺果然是值得信赖的,即是这样我便更放心了。” 二人开始洽谈一应典当事宜,那小二出去了之后瞧了一眼那房间,然后便转身下去了。直接走后门出去了,朝着瑾王府的方向去了。 到了瑾王府,门房见着他便直接将他带进了院子里。 那小二刚喘上一口气,便对着门房道:“王爷在哪,带我去找找王爷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 门房不敢耽误,连忙带着那小二朝着左怀瑾的书房去了。 左怀瑾正在那里看着下面的人送过来的信件之类的,听到门房在外面禀报,便直接叫人进来了。 “属下参见王爷!”那小二进门后对着左怀瑾跪下行礼道。 左怀瑾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嗯,免礼。” 小二依言站了起来:“回禀王爷,二掌柜的今日接待了一个要死当宫里珠宝首饰的人。看着鬼鬼祟祟的,叫小的来告诉王爷一声。” 左怀瑾听了抬眼:“看清楚了?认识那人不,是什么的人。” “是个陌生男子,原先似乎从来没来过开源当铺,看起来穿的粗布衣裳,并不想大户人家的老爷少爷之类的,也不大像下人。说话那样子倒是有些像贼人。”小二如实描述道。 左怀瑾听了之后皱着眉道:“贼人?这宫里的东西按说不该落到贼人手里啊,这些日子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宫里失盗的事情啊。” 小二低着头:“这些属下便不知道了。” 左怀瑾抬手:“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你先回去当铺里面看着,跟二掌柜说一声,叫他只管放心做生意,不必出手,我自有安排。” “是,属下告退。” 等那小二出了房门,左怀瑾便唤来了阿左:“你带着几个身手好的,乔装打扮一番,做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去开源当铺附近守着,等着那个死当宫里东西的人出来,你们几个便跟上去,好好看着他都去哪了,跟哪些人接触了。” 阿左点头:“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左怀瑾点了点头,等阿左走了,他唤出来暗影:“你今日似乎是闲着没什么事情的是吧?” 暗影点头,今日除了跟暗形斗嘴之外似乎是真的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要问他们隐身之后怎么斗嘴,那倒是容易,对口型,比谁嘴动的快就是了。 这些日子以来暗形倒是有些变了,原先总是一脸高冷的他,在暗影的激怒下学会了反抗,斗嘴之类的技能。虽然在别人面前还是那样一副顾高冷傲的样子。 见到暗影点头,左怀瑾道:“即是这样,想来方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那你便去查查那个人的身份,看看什么来头,对瑾王府有什么目的。” 暗影再次点头:“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等暗影走了,暗地里的暗形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个一动不动的王爷和一个一动不动的自己,顿时便感觉有些无趣了,果然还是暗影在好啊,虽说是无聊又幼稚了一些,却是解闷儿的好手不是?这突然走了,自己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那厢开源当铺里面二掌柜已经跟刘廉做完了交易了,对于这笔交易,二人都很是满意。 刘廉揣起了银票,对着二掌柜道:“秦掌柜果然是爽快人,这笔交易价格算是公道,日后再有需要,我还是要来开源当铺的。” 二掌柜客气地笑了笑:“好说好说,多谢刘老板照顾生意。” 刘廉嘿嘿一笑:“什么刘老板啊,秦掌柜的若是愿意,便叫我一声刘大廉就是了,弟兄们都是这样叫我的。我跟秦掌柜也算是一见如故,只是这一笔生意,我便瞧出来秦掌柜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了。” 二掌柜抬手道:“多谢刘兄抬爱,即是刘兄有心结交,那在下便交了你这个朋友了,你只管叫我秦二弟便是了。” “秦二弟,好!今日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便先走了。” “刘兄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更何况今日与刘兄结识却还没来得及与刘兄一起喝一杯呢。”二掌柜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刘廉原也是没什么心思的:“想要找几个人帮忙去拦截一批人,说起来秦二弟可有合适的人选?我掏银子的,最好是武功高强一些的。” 二掌柜闻言拍掌大笑道:“这你倒是找对人了,咱们当铺也是有些看家护院的,不然可是不敢随便做生意,你若是需要,我免费借给你用用都是可以的,也用不上谈钱。” 刘廉大喜:“秦二弟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不知人数有多少,我怕是最少也要二十来人的。” “有的有的,便是借你二十人,我也还有十几人守着铺子的。” 刘廉拍桌笑道:“如此正好,如此正好,外面随便找的人我还不放心,又要花时间去寻。即是这样的话,秦二弟便带上二十人,帮哥哥一个忙,待事成之后,那些珠宝只当是送你的了,银票我也不要了。” 二掌柜推辞:“那倒是不必,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本是应该的,不要银子提银子便伤感情了。” 刘廉坚持:“欸!那可不行,不能叫你白出力不是?来,这些银票拿回去吧!”说着便掏出来了那还没有捂热的银票硬塞到了二掌柜手里。 二掌柜见他坚持,只好道:“即是刘兄有心,那我便先收着,待回来了请刘兄和兄弟们一起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吃一顿好的。” 刘廉笑道:“好说!只是我如今事情紧急,怕是要早些出发了。” 二掌柜点头:“刘兄稍候片刻,等我我叫二十个弟兄来便可以走了。” 第312章 顾茜草的好心 刘廉一想,摇头道:“这样吧,咱们为了省时间,我把最近的弟兄们都叫过来,你去找你的人,等到齐了,咱们还在开源当铺集合,一起上路,如何?” 二掌柜点头:“到底是刘兄想得周到!” 二人各自分别去找人手。 暗影出去了不多久便回来了,这个刘廉行踪算不得隐蔽,他没要多久便找回来了要用的消息。 左怀瑾见他这么快回来了,有些惊奇:“这倒是回来的快。” 暗影心里得意,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情:“属下查到了,那人叫刘廉,是城郊的二虎山的大当家,为人狠辣,却是没什么心机,最是鲁莽好色。昨日夜里去了皇宫,在明贵妃娘娘顾茜草的屋里睡了一夜,直到今日一早才出来的。随后到了瑾王府门口一趟,便直接奔着开源当铺去了。是开源当铺的二掌柜叫人传消息给属下了,所以属下查的格外快一些。” 左怀瑾闻言点头:“我就说什么时候你们效率竟然如此之快了,即是这样,那便好说了,看来和顾茜草有关系啊,只是不知道与顾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暗影道:“从未见过他出入顾府,他也没有跟顾茜草以外的其他顾家人联系过,想来跟顾府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左怀瑾点头:“嗯,你退下吧。” 不多久便传来了阿左的声音:“王爷,属下有事回禀。” 左怀瑾叫他进来:“他去了哪里?” 阿左低头:“启禀王爷,他跟二掌柜的说是叫他都兄弟们一起在开源当铺集合,离开开源当铺之后直奔咱们瑾王府的方向来了。然后咱们瑾王府附近的一些小摊贩便走了,如今怕是都到了开源当铺了,一起去了大概有二十多人。” 左怀瑾点头:“嗯,继续跟着瞧着。” “王爷不怕他们对瑾王府不利吗?” “无妨,不是有二掌柜在么?” “那毕竟是秦二掌柜,不是秦哲世子,到底是隔着的。” 左怀瑾看了看阿左,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秦哲世子走之前想必是跟秦二掌柜交代过了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只管放心。” 阿左听了之后接着道:“听秦二掌柜说,他似乎是想去拦截什么人,秦二掌柜答应将人借给他用了。” 左怀瑾表示知道了,阿左也出去接着看着刘廉一行人的动静了。 刘廉的军师听说刘廉那么快便找到人了,有些吃惊,听说是开源当铺的掌柜,更是吃惊了。劝诫刘廉道:“大当家的,这有些冒险啊,咱们要不要跟二当家商量一番?” 刘廉道:“有什么冒险的,不必与他商量了,现下赶时间最是要紧。” 军师又道:“这开源当铺好好的做生意,突然给咱们帮忙拦截别人做什么?再说了,他与大当家的原先也从来没有见过的。” 刘廉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知道一见如故是什么吗?我和秦二弟这就是一见如故!他愿意帮我也是自然的,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阴险嘛。” 军师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刘廉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挥手带着他们走了。军师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到了开源当铺了,那里秦二掌柜早在那里等着了,等他们来了便寒暄了几句一起上路了。一路上秦二掌柜一直和刘廉在聊天,瞧着倒是没什么赶路的样子了。 秦二掌柜道:“刘兄这是急着去拦谁啊?” 刘廉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本是不能随便给外人说的,但是瞧着你帮我这么多的份上,我便跟你说句实话,好叫你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吓着你了。我这是准备去拦截南疆九公主的。” 二掌柜一脸惊讶的样子:“南疆九公主?那不是早便失踪了好些天了吗?你打哪里听来的消息?跟她有什么仇要拦截她?” 刘廉道:“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仇恨,实际上我压根儿没见过南疆九公主,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是我们兄弟亲眼看到她上路的,错不了。我们在瑾王府外面守了好些天看到的。” 二掌柜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看着他这吃惊的样子,刘廉感觉很是满意。一路上更是说出来许多的事情,说到了跟顾茜草的事情的时候倒是没有直接说是哪个娘娘,只是说是宫里的娘娘,表情别提多自豪了,二掌柜也很是配合地或是吃惊或是钦佩。 于是根本不用左怀瑾抓住刘廉,便知道了他的打算,看来顾茜草很是不安分啊,需要调教一番了。 顾茜草在宫里也没有闲着,她从皇后宫里请安结束之后便找到了杨无悔:“无悔妹妹,我昨日太累了先歇下了,没有见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杨无悔自然是没有怪她的:“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会怪姐姐。瞧瞧姐姐这苍白的脸色,今日回去还要好好歇歇呢。昨夜说起来是我不对,好端端地去打扰了姐姐害得姐姐不能好眠,今日脸色这样难看。” 两个人一番客套之后便到了顾茜草的宫里,顾茜草屏退了宫人之后神神秘秘地对着杨无悔道:“说起来我真是为无悔妹妹难过,无悔妹妹一厢真心错付了瑾王爷,瑾王爷不仅不领情,还看上了顾婳祎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那个废物如今不好生感恩戴德地待在瑾王府也就罢了,竟然还给瑾王府惹麻烦。” 杨无悔原本就对顾婳祎很是怨恨,听得顾茜草这样说,更是激动:“姐姐说的可是真的?那个女人又给瑾表哥惹什么麻烦了?” 顾茜草听了之后接着道:“自然是真的,我哪里骗过你了?说是那个失踪的菱妃就是被顾婳祎给收留了,这还不算什么,她还收留了那个刺客你知道吗?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杨无悔听了蹦了起来:“什么?她怎么能这样?她自己想死就罢了,这样子不是拉着瑾王府上下一起给她陪葬吗?” 顾茜草点头:“谁说不是呢?所以啊,我觉得应该趁着皇上还没有降罪,将功补过,把菱妃和刺客抓回来,只有这样皇上才会只要了顾婳祎的命,不去为难瑾王爷。” 第313章 拯救瑾王府 杨无悔深以为然,怒道:“我就知道这个顾婳祎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只会给瑾表哥惹麻烦,这下好了,她总是要把瑾表哥拖着一起下水了她才会满意。若是瑾王府被她带着一起被皇上诛九族了,那瑾王府岂不是整个的都要含冤九泉了?” 顾茜草看着她生气,心道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也不再去激怒她了。叹息着道:“谁说不是呢?我这个姐姐啊,自小便是这样的,只为自己考虑,从来不考虑家人。” 杨无悔站起身来:“茜草姐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才行,不能叫瑾表哥冒险。” 顾茜草也起身:“哎呦,无悔妹妹你千万不要着急,想来皇上也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知道这件事,你也不要冲动。” 杨无悔哪里能不着急,起身匆匆道:“多谢茜草姐姐提醒,我现在先告退了,姐姐只管放心,别人问起来了我也绝不会说出来是茜草姐姐告诉我的。”说罢便像是一阵风一般离开了顾茜草的宫殿。 顾茜草看着杨无悔离开的样子,很是满意地笑了一下:“看样子这杨美人并没有放下瑾王爷嘛,瞧着她每日用心争宠,本宫倒是以为她果真是一点都不在乎王爷了呢。” 一旁的息屏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实在是不明白贵妃娘娘这样做是为什么,也不明白贵妃娘娘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顾茜草瞥了一眼息屏:“息屏,本宫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吧。本宫希望你能管住自己的嘴,本宫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不需要本宫说太多。” 息屏低着头怯怯地道:“息屏知道,绝对不敢乱说什么的。息屏跟着娘娘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着息屏乖顺的样子,顾茜草满意点头:“既然你知道,那便最好了,若是你听话,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那边杨无悔出了顾茜草的宫殿之后心里一直很乱,慢满心的想的都是要如何救瑾表哥,好叫瑾表哥能从这件事里面摘出来,不会被顾婳祎连累。这件事顾茜草都知道了,怕是要不了多久皇上也会知道了。即是皇上早晚都会知道的,倒是还不如自己早些去说了,还能叫皇上饶了瑾表哥。 这样想着杨无悔便要出去找皇上说了,只是走到了离御书房不远的地方她便突然感觉脑后一痛,再没有了任何知觉。 待杨无悔醒来的时候她便发现自己身处御花园的山洞之中,自己身前站了一个黑衣人,正背对着她。 杨无悔挣扎着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已经被人封上了,她呜呜呜地努力发出动静来。 站着如同一尊雕像的黑衣人转过身来:“表小姐这是醒了?您这是急着去做什么?” 杨无悔听到他的称呼,便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黑巾蒙面的人,她也知道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她瞪大了一双眼睛瞧着眼前的黑衣人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想要说话,还是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呜声。 黑衣人见状问道:“表小姐可是想开口说话?” 杨无悔疯狂点头,好叫他知道自己的意图。 黑衣人并没有急着帮她松开嘴上的布条,而是问道:“那我倒是可以叫表小姐开口说话的,但是表小姐能说话以后可是要安静一些,不能喊叫,不然小的便只好不客气了。” 杨无悔配合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没有撒谎之后才松开了她嘴上的布条。 杨无悔嘴上的束缚一松,她便赶紧道:“你赶紧回去告诉瑾表哥,瑾王府快要大祸临头了,叫他赶紧想办法跟顾婳祎撇清关系,最好是能休妻。顾婳祎犯了株连九族的罪了。” 黑衣人好奇道:“表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王妃做了什么了?” “你们居然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果然会伪装,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她救了南疆的九公主,放走了那个九公主和刺客。如今皇上正在到处抓他们呐,顾婳祎居然还将他们收留了那么长时间。”顾茜草越说越激动。 黑衣人很是淡定:“这个事啊,这个我们王爷是知道的,不必贵妃娘娘操心了。” 杨无悔愣了一下:“怎么不必操心了?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到时候整个瑾王府都要搭进去了。我刚刚准备去跟皇上说,为瑾表哥求情,叫皇上不要因为顾婳祎给瑾表哥降罪了。” 黑衣人听了之后问道:“表小姐这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杨无悔本是想要说实话的,毕竟是左怀瑾的人,但是想起来自己跟顾茜草保证了的话,她又咽了口口水道:“这是我自己打听到的,你不必管那么多了,若是为了瑾王府着想便赶紧回去叫瑾表哥将顾婳祎给休了。” 黑衣人蒙在面巾下的嘴角抽了抽,开什么玩笑?叫王爷休了王妃?果然这个杨美人脑子不是太好。 “即便表小姐不说我也是知道的,想必是明贵妃娘娘给你说的。小的就给表小姐一句忠告,离明贵妃娘娘远点,不要插手王妃的事情,不然王爷便不再顾及亲戚情分了。” 杨无悔听到黑衣人的话,完全愣住了,根本没想到那个温柔的瑾表哥会给自己说这样的话,肯定是那个贱女人在瑾表哥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了。她越想心里便越恨,眼里掩饰不住的恨意快要溢出来了。 黑衣人见状警告道:“表小姐,小的言尽于此,为了保险起见,王爷叫我给表小姐送一味药来,叫表小姐这些日子不要乱说话。”说罢拿出来一枚药丸。 杨无悔看着那药丸直摇头:“不,我不要,我不要吃药!你走开!” 黑衣人哪里肯给她反抗的机会,又害怕她叫出声来会叫别人发现了,当即便眼疾手快地把药丸丢到了她嘴里,一合她的下巴,强迫她将药丸吞下去了。 第314章 知己知彼 顾茜草挣扎着想要将那药丸吐出来,却是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黑衣人又等了一会儿才道:“表小姐不必害怕,这药丸再过几日自然便没了效果了,那时候表小姐就可以说话了。” 说罢伸手将杨无悔一手刀劈晕了,再将绑住了杨无悔的绳子给解开了,四处瞧了瞧,见没人,再将杨无悔从山洞里拖了出去,放在了御花园的石子路上。 远远地传来了朱砂找杨无悔的焦急的声音:“美人,美人,你在哪啊?” 黑衣人躲在了暗处学了一声猫叫,吸引了朱砂的注意,朱砂听到动静连忙朝着这边过来:“美人,是你吗?你在这里吗?” 看到了杨无悔晕倒在地,朱砂吓了一大跳,连忙过去扶起来杨无悔:“美人,美人你怎么了?” 喊了半天见杨无悔没有动静,她不敢耽搁,连忙将杨无悔扶着往杨无悔的宫殿走。 黑衣人等她们走了之后才出来,然后隐了身形朝着瑾王府去了。 左怀瑾书房里—— 左怀瑾正在那里与顾婳祎说着什么,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左怀瑾直接开口唤他进来:“怎么样?” 暗影低头道:“回王爷的话,都办好了。给她喂了王妃的药了,看着她自己的侍女将她扶走了属下才回来的。” 左怀瑾点头:“行,你退下吧。” 暗影退下以后顾婳祎问道:“王爷便不怕那个顾茜草给皇上说什么了?” 左怀瑾摇了摇头:“自然是有些担心的,但是不是阿祎你自己说是不必管顾茜草的么?想来阿祎自有阿祎的理由的,为夫便按着阿祎的意思来了。” 顾茜草点头:“不错,我说是不必管顾茜草是因为顾茜草她向来都是会拿被人当枪使的,倒是不必担心她会给皇上说什么。她思虑也是周全的,心机颇深。她即是花了心思叫杨无悔去跟皇上说,便说明她并不想亲自给皇上说什么。” 左怀瑾问她:“为何说她不会亲自给左怀仁说什么?她若是举报了我们不是大功一件么?” 顾婳祎摇了摇头:“虽说是大功,但是叫她说了味道便不一样了,皇上会怀疑她的。你想想看,一个深宫妇人是如何知道的连皇上都不知道的瑾王府的事情的呢?相反的,叫杨无悔去说了,杨无悔那么相信她,自然不会出卖她,遭受怀疑的自有杨无悔一个人,说起来杨无悔是心里爱慕你,也是名正言顺的。” 左怀瑾点头表示赞同:“阿祎果然聪明,倒是很了解顾茜草的呢。” 顾婳祎想想自己原先在顾府时候自己的白莲花妹妹对自己的种种照顾,那可不是得要了解她? 顾婳祎又问:“那阿齐菱那边,派出去的人放心么?要不要再派一些人护送他们?顾茜草发现了这件事怕是有其他人也发现了的。” 左怀瑾道:“不必了,派出去的人足够应付的,我知道他们的实力的。若是再有危险的话,他们也是会来跟我求救的。” 顾婳祎见他不担心,便也不担心了。 左怀瑾想到了明日便是初一了,又到了顾婳祎去坐堂的日子:“阿祎,明日又到了你去妙手堂坐堂的日子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婳祎不解:“照常去啊,什么打算怎么办?” 左怀瑾道:“看样子有不少人盯着咱们瑾王府呢,还是小心一些,少出去几趟好一点,若是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怕是又有麻烦了。” 顾婳祎笑着安慰道:“怕什么啊,我出去了这么多趟了,也没什么事,怎么就缺了这一次了?不过是出去一日罢了,下午收摊了便也回来了。” 左怀瑾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说,只是暗地里吩咐左管家多上心点,明日出去叫暗地里保护的人更上心一点。 夜里阿左回来了,左怀瑾还在书房里面忙着,还没来得及去歇着,便直接叫阿左进来了。 “怎么了?” 阿左道:“回王爷的话,二掌柜的到了城郊之后便将那刘廉拿下了,如今那些人都在城郊,等着王爷处置。” 左怀瑾点头:“拿下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你叫二掌柜的仔细问问他们受谁指使的,瞧瞧背后还有没有去他人。若是没有了的话,只是关个一段时间,等着阿齐菱他们安全回到了南疆便将他们放了吧。” 阿左道:“是!”说罢又走了。 城郊那里刘廉一行人此刻还晕在那里,阿左带着人将刘廉他们捆起来,然后拿水泼醒了刘廉:“说,什么人派你拦截九公主的,有什么目的?” 刘廉被泼醒了,有些不明白状况,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先看了看四周,见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没有回答阿左的问题,先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我的弟兄们呢?” 阿左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瞧了瞧自己手上的长满了倒刺都鞭子:“刘大廉,你可是看清楚了,如今是什么情况,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赶紧老实点说了,不然我这鞭子怕是没那么好说话的。” 刘廉看了看鞭子,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刘大廉的?是谁告诉你的?” 阿左并不理会他的问话,见他不打算回答自己,当即便扬起来那鞭子,朝着刘大廉的脸上招呼了过去:“我问什么便回答什么,不要说其他的!” 横竖王爷说了,这样的土匪头子都是油盐不进的,对付他们千万不能手软了。 一鞭子下去,刘廉脸上便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刘廉咆哮道:“你居然打劳资的脸?劳资就是靠脸吃饭的,你居然打劳资的脸?!” 阿左懒得搭理他,看着那张叫人倒胃口的脸,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手里的鞭子又扬了起来:“刘廉,谁指使你的,说清楚了便可以免了皮肉之苦了。” 一番折磨,刘廉浑身上下看着都没有一处好的了,却还是没有吐露出半个字来。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刘廉,阿左无奈,放下了手里的鞭子,出去找二掌柜商量。 第315章 唯一解药 秦二掌柜见阿左来了直接问到:“如何?可有问出来什么?” 阿左有些气妥地摇了摇头:“并没有问出来什么,也上刑了。只是他似乎有些嘴硬,怎么问也没问出来。” 秦二掌柜的听了有些好奇:“软硬不吃么?” “是的。不知二掌柜可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也没什么好法子不好法子的,只是想着他有没有什么在乎的人呢?” “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在乎的人,只是有一点,他方才醒过来了之后先是问了问二掌柜你在哪,接着又问了问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在哪。” 秦二掌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问道:“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并没有,他还不知道秦二掌柜如今身在何处呢。” “那我有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法子?” “你将我绑起来送到他跟前去,就说是我身中剧毒,若是他不愿意说实话,不光是我,他所有的弟兄和我带来的所有的人都要交代到这里了。” 听了秦二掌柜的话,阿左有些犹豫:“可是这个法子当真能行得通吗?他这样的土匪头子,又是以狠辣而闻名的,怕是她能在乎的东西少的很了。” 秦二掌柜道:“不试上一试又如何能知道我说的能不能行得通呢?便是行不通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阿左无奈,只得点头,然后叫人来将秦二掌柜绑了起来,随即给秦二掌柜的嘴上脸上涂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看着脸色便是惨白惨白的,连嘴唇都是乌黑色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气,更是没有半点的活人气息。 接着将秦二掌柜的带到了审讯刘廉的地方,拿着一瓢凉水便冲着刘廉头上浇了下去。刘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境地,脸上只有愤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和我一起的弟兄们都去哪了?” 阿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接着拿起了手里的鞭子:“来说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幕后主使是谁。说出来了今日便放过你了,若是不识时务,不愿意说出来,那边抱歉了,怕是今日你就活不下去了。” 刘廉笑道:“开什么玩笑,劳资刀口舔血这么多年了,会怕死吗?赶紧的,要杀要剐只管过来吧。” 阿左听到他这样说,原本要挥向刘廉的鞭子却是猛的转了个头,指向了屋里的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雪青色的身影,他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小个粽子似的被人扔在了那里。瞧不见他的脸,只是那一身的衣裳打扮刘廉是极其熟悉的。 他脸上的肌肉猛的便僵硬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阿左见状,心里暗道有戏,脸上却是一派的漠然肃杀,瞧着叫人忍不住一阵胆寒。 半晌他抬起一边的嘴角,阴恻恻地道:“刘廉大首领便不会自己看么?我们对他做了什么,我们能对他做什么啊?” 说着翻过来了秦二掌柜的脸,将那张雪白的,诡异都脸暴露在了光芒下。 刘廉不顾自己被绑着,拼命地想要挣开,想要到秦二掌柜的旁边去,奈何他身上的绳索实在是捆的太紧了 任由他怎么挣都是挣不开的。 阿左抬起来秦二掌柜那张脸,叫他对着刘廉:“你瞧瞧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的呢?” 刘廉强自镇定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然后一双眼定在了秦二掌柜那张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机的脸上:“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中毒?” 阿左拿着手里的鞭子朝着刘廉走过去,嘴里道:“为什么中毒?这不是得要问问你嘛,若不是为了帮你,他好好地在他的开源当铺里面做他的掌柜都,我们又何至于要多对付一个他,他又怎么会中毒?” 刘廉听到阿左这样说,心里满是愧疚,阿左接着道:“还记得你们昏迷前的那阵烟雾么?那便是毒烟,现在不只是秦掌柜,你们所有的人,包括秦掌柜自己带来的所有的人都中毒了,这种毒虽是不会马上死亡,但是若是三日内没有解药,却是必死无疑的,甚至是会生不如死。” 刘廉东临脸上愧疚愈发深重,却还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阿左嗤笑道:“刘大统领难道便没有想过为何所有人都中毒了,偏偏你一个人没有中毒吗?” 看着刘廉一脸茫然的样子,阿左接着道:“看样子刘大首领确实是单纯呢。你可记得这秦掌柜在毒烟来了的时候往你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刘廉点头,他的确是记得这件事的。难不成是这颗药丸里面有什么玄机? 阿左接着道:“看样子刘头领也猜出来了,这秦掌柜当时喂给你的可是解毒的奇药。世间一共就三颗,他自己身上只有这么一颗,这药丸可以化解所有的毒药。实在是浪费了,原本那可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啊,就这样进了你的肚子,太可惜了。” 刘廉听了一愣,是了,那个药丸,他原本还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却未曾料到会有这等妙用。那不是秦二弟明知道那烟雾有毒,还将活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这药只有一丸,给自己吃了,他便没有了,难怪只有自己一人未曾中毒,其他人都中毒了。 刘廉思及此处内心感动,瞧着那一动不动的秦二掌柜,声音悲痛欲绝:“秦二弟,二弟你怎么就这么傻了?是我不该连累了你了。” 那软成一滩水,像是一块抹布的秦二掌柜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瞧着是跟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的。 阿左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秦二掌柜,脸上是不屑又费解的笑容:“你说这秦掌柜图什么?你们交情这般深厚?竟然会愿意把唯一的解药给你,哪怕自己面临死亡也不怕的。果真是傻子,也活该被毒等死。” 刘廉看着地上的人,眼神很是复杂,有愧疚,有感动,有愤怒,有无助。瞧着阿左对着秦二掌柜举起的鞭子,他呵斥道:“住手!” 第316章 意料之内 阿左倒是没料到他会叫自己住手,看着刘廉道:“叫我住手?你有什么资格?凭着你二虎山大当家的身份还是凭着你如今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 刘廉被阿左这样一噎,倒真是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本跟人家讨价还价的。但是他又想起来了阿左打了他这么久的目的,不就是想知道是谁指使的嘛。 他缓缓开口:“我的确是没资格跟你讨价还价,但是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阿左并没有收起来鞭子,指着秦二掌柜对着刘廉道:“是么?即是这样你便说说看吧,早怎么配合又怎么会受这样的苦呢?不过我可是要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不然这个秦掌柜可就要跟你一起受罪了。” 刘廉犹豫了一下,对着阿左开口道:“是瑾王妃指使的,是她叫我来拦截南疆九公主的。你们要算账便去找她,不要再来找我了。” 阿左怒极反笑,什么鬼玩意儿,说谎之前怕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吧。且不说自己就是瑾王妃的人,对瑾王府的事情一清二楚的。单说那阿齐菱本就是王妃救的,王妃哪里有什么必要来拦截她回去。 阿左想也不想,一鞭子朝着秦二掌柜挥去,带起来的呼呼风声叫刘廉听着胆寒。这鞭子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他最是了解不过了。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便疼的他直冒冷汗了,恨不得咬碎了牙齿。 只是自己是吃惯了枪林箭雨的苦头的,也是可以受得住的。但是秦二弟不一样,他是开源当铺的掌柜,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瞧瞧那脸,那手,一派大家子弟的样子,怕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头,更何况他如今身中剧毒,身体十分虚弱,更是不能受这样的刑法。 看着这个抓了自己的人,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自己说谎是骗不过他的。自己方才想要随便说一个人忽悠过去看来是不成了,再说假话只会叫他更加恼怒,自己方才就不该说假话惹恼了他的。 刘廉心里乱得厉害,在鞭子堪堪快要落到了秦二掌柜身上的时候喊出声道:“不!不是!是顾茜草!是顾茜草!” 听到他再次开口,阿左手里的鞭子一松,改了方向,只是擦过了秦二掌柜的衣角。他原也没打算真的打到秦二掌柜的身上的,不过是想要借位罢了。 阿左看着擦过了秦二掌柜衣角的鞭子,对着刘廉道:“我劝你老实点,不要想着耍小聪明。” 刘廉连连点头,刚刚看着鞭子快要抽到了秦二弟的身上,他心里像是被揪住了一样。他只知道他不能辜负了秦二弟,一定不能叫他受到伤害。 “是顾茜草,就是皇宫里面的明贵妃娘娘,是她叫我来拦截南疆九公主的。” 阿左扬起眼看着刘廉,或者说是盯着刘廉,想要看他有没有说谎。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来他说谎的迹象,才再次问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可是皇上的宠妃,她要你拦截南疆九公主,皇上的菱妃回去做什么?按道理说不应该是这南疆九公主走了,她少了一个争宠的人才对嘛?” 刘廉解释道:“不是的,她是因为想要瑾王妃死无葬身之地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叫我来拦截南疆九公主然后带回去京城交给皇上的。” 阿左皱着眉头:“你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有没有其他人指使?” 刘廉摇头:“绝对没有了,我就只是想要帮顾茜草而已。” “你为什么帮她?她给你什么好处?” “她给我银子,给我身子,这就是我想要的好处。” “仅仅是为了这些?” “就是为了这些。” “身为二虎山的大当家,你应该不缺银子才是,即是有银子,你自是可以随便去秦楼楚馆找姑娘,要什么样的没有,偏要冒着这样的风险来找顾茜草?” 刘廉说起来这个脸上却是突然有了一丝类似于骄傲的神采:“你懂什么,秦楼楚馆里的女子哪里能跟皇上的贵妃娘娘比?她的身子自然是不一样的。至于银子么,倒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她也给了…” 阿左又试探了刘廉好几次,发现他确实是说的真话,便不再逼问,叫人带着秦二掌柜从审讯室里面出来。 刘廉看着被带走的秦二掌柜,很是不放心地叫着:“秦二弟,你怎么样了?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阿左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道:“死不了的,我们会帮他解毒的。自然,若是你不老实,或是叫我们发现你说的话有假,我们自然多的是法子叫你的秦二弟生不如死的,毕竟人在我们手里。” 刘廉听着前半句心里一松,后半句却是叫他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赶紧乖巧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绝对没有说谎的,你们切莫为难他。” 阿左带着秦二掌柜出来了以后叫人给秦二掌柜松了绑,保险起见并没有叫秦二掌柜在外面抛头露面,二十找了一个身形差不多相似的人,套上了秦二掌柜的衣裳,扔到了房间里。 秦二掌柜出来了以后一直怏怏不乐的样子,阿左问道:“二掌柜这是怎么了?” 秦二掌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对他不住,说起来是我骗了他的。” 阿左想起来方才的情景,却并不觉得秦二掌柜有对不起刘廉:“话不能这么说,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二掌柜不过是帮王爷办事,哪里能做到十全十美?若不是二掌柜喂给他的解药,他也未必会愿意为了护住二掌柜而说出来背后主谋。” 秦二掌柜还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现在可是要回去京城给瑾王爷汇报?” “是的,我这便回去了,二掌柜和我一起?” “嗯。” 不过是两个时辰过后,阿左便回到了瑾王府:“参见王爷,刘廉说是顾茜草。” 左怀瑾毫不意外,仍是追问道:“没有其他人么?” “没有,看样子不像说谎。” “嗯,没有是最好的,我只是为了确定一下,好确保王妃的安全。即是没有,那你便叫其他人在那边看着,你明日一起护送王妃去妙手堂坐诊。” 第317章 传信左怀仁 阿左听了左怀瑾的吩咐低头领命道:“是!属下这就下去准备准备。” “嗯,去吧,左管家该是安排的差不多了,你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一下的。” “是,属下告退!”说罢阿左便退了下去。左怀瑾轻手轻脚地到了顾婳祎的房间,见她睡得正熟,倒也没有打扰她的好眠。 左怀瑾轻手轻脚地躺在了顾婳祎的身边,抱着怀里的人儿,感觉心里一阵莫名的心安,便这样沉沉睡去。 宫里杨无悔被朱砂带回去以后一直昏迷着,直到了晚上天黑的时候才醒了过来。醒来看见朱砂在自己身边守着,她感觉自己嘴里干渴,腹中饥饿,便想要叫朱砂帮自己端水来喝。但是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意识到了这件事的杨无悔感觉很是恐慌。 怎么会这样呢?自己的嗓子到底怎么了? 朱砂在一边看着杨无悔醒过来了,连忙跑过来问道:“美人,您怎么样了?怎么会晕倒在那里呢?” 杨无悔只顾着摇头,她此刻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朱砂看着她这个样子,更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凑到她旁边:“美人,您别慌,您好生跟奴婢说道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听着呢。” 杨无悔在那里看着朱砂,她倒是想说,只是她再怎么说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更别说是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最后气急了的杨无悔一声惨叫,也只能发出来一声凄厉的毫无意义的尖叫。 朱砂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件事,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美人,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帮您传太医过来看看吧?” 杨无悔听了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愣了好半天,朱砂一直等着她点头。没想到杨无悔突然猛烈地摇头了,意思是叫朱砂不要去找太医了。 朱砂看着杨无悔,左右为难,若是不叫太医,那到时候皇上发现了怪罪下来了,肯定要责怪自己照顾不周的。但是若是传太医来了,杨无悔又不乐意,指不定得要责罚自己。 就在朱砂还在愣着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杨无悔猛的抬起来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拿过了一张纸和一直毛笔,在纸上写出来几个字:“我嗓子生病的事情不能叫任何人知道,你得帮我瞒着。对外说是我精神不佳,需要休息,不见客。” 朱砂看了看纸上写的内容,虽说是她并不乐意,却也没有法子,只得乖顺地点了点头。 杨无悔见她点头了,又拿笔写下来几个字:“水,传膳。” 朱砂不敢怠慢,按着吩咐去做。便是杨无悔不能说话,她原先收拾他们的时候留下的威严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的。 等朱砂出去了,杨无悔又拿出来一张空白的宣纸,在上面写着:“瑾王妃顾婳祎收留刺客,及南疆九公主阿齐菱,请皇上彻查!瑾王爷左怀瑾呈上。” 然后穿上了一套宫女的衣裳,偷偷地从自己院子里溜了出去。一路上巧妙地躲过了巡逻的侍卫,便是有躲不过的,也只是装作普通宫女的样子低头走路。 一路上畅通无阻地到了御书房外面,站在那里等了半天。见了一个宫女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杯茶,她便故意绕道了那个宫女的前面,假装不小心地撞上了小宫女。 小宫女见撞着人了,一脸惶恐地抬起头来看着杨无悔,在看到杨无悔身上的衣服是大宫女才有的的时候,脸唰地一下便白了,连忙赔罪:“姐姐对不住,奴婢不是故意的,有没有撞疼您啊?” 杨无悔看了小宫女一眼,不由分说地拿过了小宫女手里的托盘往御书房里面走。小宫女见状大惊:“姐姐,这茶需要奴婢端进去的。” 杨无悔不理会身后宫女的唤声,连停顿都不曾,只顾着往里走。才走了没几步,小鑫子便从里面走出来道:“吵什么吵什么?皇上在里面批改折子呢,你们这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小宫女连忙低下头不再说话,杨无悔怕小鑫子认出来自己也赶紧低下了头。小鑫子瞅了瞅杨无悔和小宫女,从杨无悔手里抢过去托盘,对着她们二人道:“罢了,今日便不跟你们计较了。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一下罢了,日后小心些,切莫冲撞了贵人们。都退下吧,咱家把这茶给皇上端进去就是了。” 杨无悔是不能说话,小宫女不敢说话,于是两人便这样都走了。 小鑫子端着茶水进去了对着左怀仁道:“皇上,您的茶水来了。” “嗯,先放那里吧。” 小鑫子乖顺地将托盘放在了那里,然后在一旁立着了。 过了一会子左怀仁口渴了随手拿过了茶水,只喝了一口便又放回去了。不经意瞟了一眼托盘,便发现托盘里面有一张白色的纸条在那里。 “小鑫子,你过来,你说说这是什么?” 小鑫子连忙过去,帮着左怀仁将那纸条拿起来递到了左怀仁的眼前。左怀仁打开纸条,见了里面的字,一拍桌子,厉声道:“想不到左怀瑾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退下吧!” 小鑫子连忙低着头离开了左怀仁,出去时候带上了房门,叫御书房里面伺候的其他宫人也一起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退下了,左怀仁闷声道:“二号暗卫。” 话音刚落,便有一抹黑色的身影从暗处里出来了:“属下在!” “叫你们查的海清河晏刺客一事你们查的怎么样了?可有菱妃的下落了?”左怀仁黑着脸开口道。 “回皇上的话,刺客一事属下等人还在查探,目前还没有眉目,抓住的那些人说话似乎并不是很一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好。菱妃娘娘的下落目前也没有。” 闻言左怀仁的脸色更黑:“废物!朕要你们有什么用!那你们这些日子可有盯着瑾王府的动静,有没有什么异常?” 第318章 拦路虎 二号暗卫低着头回答的战战兢兢:“在盯着,老大准备去刺杀的人还在筹备之中,瑾王府的守卫太严了,一时之间还找不到突破口。” 左怀仁声音阴寒:“这两日可有人出入?” “有的,瑾王府日日都有人进出,不过都是些采购、倒恭桶之类的下人。” “有没有稍微值得怀疑的出入?” “说起来似乎是前日夜里有些动静,只不过属下去查看什么并没有看出来什么。” “一群废物,还不赶紧派人去追?!” 二号暗卫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属下这就带人去追!只不过,皇上,咱们应该朝着哪个方向去追啊?” 左怀仁看着蠢笨如猪的暗卫,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手下的质量:“你们倒是说说该朝着哪个方向去追!朕又没有守着瑾王府,朕怎么知道方向!菱妃是南疆人,自然要派一些人去南疆那边查探一番的。” 暗卫连忙点头:“属下明白,属下这就派人去追。” “滚!” 应着左怀仁的这句话,暗卫马上应声消失了。 当夜阿齐菱他们那一队人便遭遇了两波伏击,他们本是日夜兼程地赶路的,一路上连停下来歇歇的功夫都没有,早已经是身心疲惫了。 在经过了一片树林的时候,阿齐菱身下的宝马突然有些异常,停下来在原地打圈,就是不愿意再往前一步,任凭阿齐菱怎么吆喝,它都不走了,阿兰擎的马也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阿兰擎和阿齐菱都有些不明白,看着一旁的青儿和柳儿,这马是左怀瑾准备的,青儿和柳儿是左怀瑾的人,她们应该知道是为什么的。 青儿和柳儿见着这个情况,满脸的戒备,四处打量着。 “柳儿姑娘,马怎么不走了?”阿兰擎率先开口问道。 柳儿满脸凝重:“这片林子怕是有危险,这马是王爷训练的,感知到危险的时候便会不走了。” 青儿将阿齐菱护在了身后:“公主,您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若是发现情况不妙一定要紧紧跟在我身后。” 阿齐菱点头:“嗯。” 几人戒备地四处张望着,十几人将阿齐菱和阿兰擎护在最中间的位置,害怕他们有什么闪失。 不多时那原本安静的林子里便传出了淅淅索索的声音,十几个蒙面人出来了:“几位要不留下来做客?” 柳儿站在最前头,冷冷开口道:“多谢各位好意,不必了,我们赶路。” 那些蒙面人逐渐逼近:“小娘子生得如此好看,不如随了我们进山当压寨夫人如何?” 柳儿呸了一声:“本姑娘不稀罕,识相点的就让开!” “若是我们不让开又怎么样了?” “那我们便不得不动手了。”柳儿说着又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些黑衣人明显的是准备好了的,早有计划的,此刻将他们团团围在了最中间,叫他们找不到可以逃跑的方向。 黑衣人的圈子逐渐缩小,离阿齐菱一行人越来越近:“小娘子好大的脾气啊,那咱们不妨试试看,看看哪边更厉害一点?” 青儿道:“不必与他们废话了,直接动手!你左边,我右边!”说着率先提着剑飞身而出,冲着最前面的黑衣人刺了过去。 柳儿也马上出手,朝着右边的黑衣人刺去。两人的身手都是极快的,见她们二人动手了,其他的人也都分别动手朝着四周包围的黑衣人刺去。 阿齐菱和阿兰擎则是冷静地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观察着这些黑衣人,发现倒是不容易看出来他们是谁派来的人。他们的身手似乎更像是江湖人士常用的路数,身手算不上顶尖,却也算是马马虎虎过得去的,在江湖上是能排的上号的才是。 一番打斗,黑衣人惨败,退了下去。领头的黑衣人不甘心地转头过来道:“小娘皮的够泼辣,等着爷,还有下一次的!” 柳儿冷冷瞧着他的背影,将脚下的竹枝踢起来,那竹枝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朝着那说话的黑衣人直直的飞了过去,刺到了他的腿上,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摔倒了地上,他身边的黑衣人马上出手将他扶了起来,一行人飞快的没了身影。 阿齐菱的手下不解的问柳儿:“柳儿姑娘,这群黑衣人明显的不是咱们的对手,咱们为何不乘胜追击,将他们抓起来好生拷问一番?” 柳儿头也没回:“你们觉得咱们现在有条件追他们?我们不是在赶路赶时间?还是你想要赶路时候带着几个随时有可能反杀你的危险人物?” 阿齐菱的手下被问的哑口无言,顿时乖乖闭嘴。 青儿走到阿齐菱旁边:“九公主受惊了,可有受伤?” 阿齐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无妨,咱们接着赶路。” 青儿点了点头,同时嘱咐道:“虽是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但是看起来咱们的行踪似乎是已经暴露了,咱们截下来的行程可要仔细谨慎一些。” 阿齐菱也对自己的手下嘱咐了一番,害怕路上稍微一不小心便着了道。 黎明时分顾婳祎被灵芝叫了起来:“小姐,咱们该要起身了。”灵芝说着便准备打开门进去。 左怀瑾听到动静,率先起身,穿上了自己的鞋子。 灵芝进来时候便见着左怀瑾只穿着中衣站在了屋里,灵芝吓了一跳,昨夜小姐歇下时候王爷明明不在的,她没料到早上来叫小姐起身会遇上王爷,愣在了那里。 左怀瑾淡淡瞥了她一眼,对外面喊到:“阿左,进来服侍。” 阿左应声走了进来,正准备帮左怀瑾更衣,这时候顾婳祎动了动,迷糊着道:“几点了啊?怎么这么早叫我起床?”说着哼哼着又翻了个身接着睡了。 左怀瑾想起来了什么,对着阿左黑着脸道:“阿左出去!” 阿左一脸懵逼,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了,明明是王爷叫自己进来自己才进来的,这莫名其妙的又突然凶狠地呵斥自己出去是为什么? 不容他考虑,左怀瑾就抬手将他轰了出去,顺带以掌风关上了门。 第319章 我不会绾发的 在门外的阿左委屈又无奈地站在那里,对着里面道:“王爷,您还要不要我帮忙服侍了?” 左怀瑾对着外面道:“不必了,你收拾完了就检查一下行程,看看今日出行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阿左耸了耸肩,有什么需要自己检查的,罢了,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自己只管照着去做就是了。 顾婳祎被这样一番闹腾,总算是清醒了几分了,将头从被子里面拿出来,四处看了看,然后发现自己还是在这个院子里,自己方才还做梦自己回了现代的家里了,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他们有没有怀疑什么。 顾婳祎怏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屋里的左怀瑾和灵芝:“灵芝,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灵芝茫然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一进来就看见王爷在这里了。” 顾婳祎看了看左怀瑾这个样子,这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样子,看着像是刚睡醒一般,顾婳祎不确定地问道:“你昨天晚上不会就睡在我屋里吧?” 左怀瑾清咳一声道:“是的,怕你暖不热被窝,我就来帮你来暖暖了。” 顾婳祎无语,被窝暖不热?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情况。但是当着灵芝的面,多少还是要给左怀瑾一点面子的。 顾婳祎从床上爬了起来,毫无顾忌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也不在乎自己如今只着了一件单薄宽大的衣裳,赤着脚在屋里。 走路时候带起的风隐隐约约的勾勒出了那美好的曲线,叫左怀瑾无比庆幸,暗想亏了自己的先见之明,不然的话此刻若是阿左在这里看到了顾婳祎这个样子,只怕是自己要忍不住要了阿左的小命。 左怀瑾看着那细嫩白皙的纤足踩在地上,稍长的衣衫盖住了脚背,再瞧瞧那夸大狍子遮盖不住的曲线,忍不住可耻地有了反应。 顾及灵芝还在这里,左怀瑾倒是没有太过分的动作,只是打横抱起了顾婳祎:“怎生这般的不老实?光脚走在地上也不怕着凉了?”大手似是不经意地拂过了顾婳祎那被狍子包裹的坚挺。 顾婳祎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俏脸一红,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我没事,你放开我,我要洗漱梳妆了!” 左怀瑾不但不放手,手上抱的更紧了一些,大掌在灵芝瞧不见的地方轻轻拍了拍顾婳祎的翘臀:“乖,阿祎听话,来,为夫抱你去梳洗。” 顾婳祎一张小脸红成了猴屁股:“撒手撒手,怎么这么不要脸!” 在一旁的灵芝此刻虽说是并没有见着什么劲爆的内容,却也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旖旎,素来保守的她,不知不觉地也红了脸,站在那里两个手绞着衣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顾婳祎见挣不开左怀瑾的怀抱,只好停止了挣扎,转而去跟左怀瑾讲理:“王爷,你放我坐到梳妆台前叫灵芝给我梳洗打扮吧。今日还要出去坐诊,若是耽误的时间久了,也不好的。总是要着重声誉的,不能砸了妙手堂的招牌。” 左怀瑾这才不情不愿地将顾婳祎放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灵芝连忙上前帮着顾婳祎洗脸洗手,将帕子放在水里打湿了再拧干,帮顾婳祎将手上和脸上的水给擦干。 接着拿过了梳子准备帮顾婳祎梳头发,不料左怀瑾突然从旁边自灵芝手里接过了梳子:“今日帮王妃梳的发型简单,本王来吧,你去帮王妃找来衣裳,帮本王也找一身合适的衣裳来。” 灵芝依言退了下去,左怀瑾拿着梳子很是温柔地一下一下地帮顾婳祎梳理着头发。 顾婳祎瞧着镜子里面那个耐心地帮自己梳理着三千青丝的男子,他那张俊脸上满是温柔眷恋,嘴角微微上扬着,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冷傲。 谁敢想象堂堂东临国的战神瑾王爷居然会甘愿为女子绾发描眉呢? 左怀瑾专心致志地将那些稍微有些调皮的发丝一缕一缕地梳理在一起,盘在顾婳祎的头顶,用一支玉簪给堪堪固定了起来。 做好了这些以后,他才打量着镜子里的人儿,这一看便发现阿祎正一脸专注地瞧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二人的眼神在镜子里不期而遇,顾婳祎大致是没想到他会看镜子的,一时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飞快地躲开了左怀瑾那灼热的眼神。 左怀瑾笑着道:“阿祎这是害羞了么?方才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为夫也不见害羞的,怎么叫为夫看了一眼便害羞了?” 顾婳祎四处看着屋里,晃了一圈,眼神复又回到了面前的镜子里。再遇上了左怀瑾那一直没有离开过的眼神,只得低下了头,耳朵尖泛着细微的粉红:“没有,不过是吓到了罢了。” “为夫便这么可怕么?竟然吓得阿祎都不敢看为夫了?是不是为夫太丑了 入不了阿祎的眼?” 顾婳祎连忙摇手:“没有没有,王爷不要误会了。王爷生得好看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 左怀瑾心情大好:“是吗?那我可真是高兴,那阿祎为何不对看一会儿?放心吧,我不会跟阿祎要银子的,阿祎只管放心地看就是了。” 顾婳祎原本就红了的脸更红了:“谁要看你了?还怪自恋的你。” 左怀瑾看着她满脸羞涩的样子,想着可不能错过了阿祎这极少的富有小女儿情怀的样子:“那阿祎不要看我,要做什么呢?”说罢挑了挑眉,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极了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流氓。 顾婳祎想起来镜子里头他那有些凌乱的头发,便赶紧站了起来:“王爷,你的头发还没有梳,你坐下梳理一下你自己的头发吧。” 左怀瑾看了看,是了,的确是有些凌乱的,影响了自己的美貌,怪不得阿祎不愿意看。 “阿祎,我不会梳头发的。” 顾婳祎翻了翻白眼:“王爷方才帮我梳理头发的时候不是很是顺手么?” 左怀瑾一脸无赖:“那不一样,那是帮阿祎梳头绾发,自然是会的,给自己梳头绾发就不会了。” 第320章 王妃很缺银子? 顾婳祎无奈:“那我叫阿左进来帮你吧。” 左怀瑾马上摇头,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阿左笨手笨脚的才不会绾发!” 笑话,自己方才好不容易的赶走了阿左,这时候哪里有再叫他进来的道理?再说了,看看阿祎还是衣衫不整的样子,这怎么能叫别的男人看了去? 顾婳祎惊讶:“阿左居然不会绾发么?那他自己的头发都是怎么办的?要不叫灵芝帮王爷吧,灵芝手巧。” 左怀瑾一听黑了脸:“怎么能叫其他女人帮我绾发呢?这可不行,我的头发只能阿祎你一个人动。” 顾婳祎心道,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不过看在他刚刚帮自己绾发的份上,要不自己试试? “也不是不行,就是王爷不知道,我的手,似乎不知道灵活的样子,连给自己绾发都不会,更别说是帮别人绾发了。” 左怀瑾见她松口,心里高兴的紧:“这个无妨,简单的很,你随便绾一个就好了。” 顾婳祎稍微有些忐忑地拿过来梳子,帮着左怀瑾梳理发丝。不得不说这厮的发质真是不错,丝滑如同锦缎一般,发量很是充足,拿在手里很有质感,若是放在现代,那便是活生生的洗发水广告的不二人选了。 见顾婳祎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左怀瑾忍不住开口道:“阿祎,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这头发该去拍洗发水广告,要是卖钱肯定能卖个大价钱的。”顾婳祎顺口就说了出来。 左怀瑾心情很是复杂:“什么洗发水广告?钱又是什么?为啥要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阿祎很缺银子么?” 顾婳祎被这一连串的疑问拉回了现实,是了,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今日一大早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总想着现代的事情?说起来自己已经到东临快一年的时间了,对于现代的一切已经有些陌生了,却又分外想念。 害怕左怀瑾会怀疑,顾婳祎扯开话题道:“不过是说说罢了,不过说起来我倒是真的缺银子的,谁会嫌银子多呢?王爷说我说的对不对?再说了,且不说我平日里要花多少银子去经营香铺、药馆,便是王爷你自己想要做多大事,那也是没有银子行不通的。” 左怀瑾说起来这个也是发现了自己的确是穷得可怜,没什么银子,虽说是看起来家产还不少,但是若说是想要坐到那个位子,只凭着这些银子还是远远不够的。 左怀瑾叹气:“阿祎不必为银子发愁,有阿琪和阿哲在,他们自然会想法子为王府赚钱的,更何况如今还多了一个白无尽。” 顾婳祎道:“白无尽如今也不知道在南疆过得怎么样,建立情报组织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左怀瑾马上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好端端地提起来这个人做什么,更何况他还对阿祎有别样的心思呢。 “阿祎不准关心他,他过得怎么样可是跟阿祎没有一点关系的。情报组织什么的,自然有阿左帮他,白家老爷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会不管他的。” 见他这么大反应,顾婳祎忍不住失笑,一抖便将他头上的发丝扯下来了好几根,疼得左怀瑾“嘶”了一声:“阿祎,做什么?你这是公报私仇吧?难不成要为了别的男人谋害你的夫婿?” 顾婳祎表示自己很无辜,她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忙活了好一阵子总算是帮左怀瑾把头发挽好了,只是看起来更像是自己在现代时候盘发的样子。好在左怀瑾要求并不是那么高,对着头上这个有些潦草的大丸子还算是满意。 灵芝找好了衣裳以后从后头出来,看到顾婳祎和左怀瑾已经梳理好了的头发,顾婳祎的还算是说得过去,但是这左怀瑾的嘛,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灵芝看了看左怀瑾,又看了看顾婳祎,也能猜到这左怀瑾的头发出自自家小姐之手。虽说是看着不太好看,但是没办法,只要姑爷乐意就好了,自己才不多管闲事呢。 “小姐,姑爷,衣裳找好了,灵芝服侍您们更衣。” 左怀瑾摇头:“不必,你伺候你家小姐更衣就是了,我等会儿叫阿左进来帮我。” 顾婳祎也摇头:“不必,我自己更衣就行,比不得王爷金贵,不必别人伺候。” 灵芝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所以,这屋里是用不上自己帮忙了呗。原本小姐也是不用她帮忙更衣的,只是今日不是姑爷在这里么,若是不服侍小姐更衣,害怕姑爷要说自己偷懒了,没有做好丫鬟的本分。 左怀瑾一听顾婳祎的话,这话不对啊,怎么听着像是在讽刺自己呢?说的像是自己有多娇气一样,非要别人伺候着穿衣裳。 左怀瑾瞧了瞧顾婳祎,对着灵芝道:“罢了,本王也自己更衣。” 灵芝看了看顾婳祎:“小姐,若是这里用不上灵芝帮忙了,那灵芝便先下去帮您和姑爷准备早膳吧。” 顾婳祎点头:“去吧。” 灵芝低头退了下去,顾婳祎拿着自己的衣裳到了屏风后面:“我在这里换,王爷在外面换。” 左怀瑾有些促狭地凑到了顾婳祎前面:“阿祎,你说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何必还在乎这个呢?是不是,来,为夫服侍你更衣也是一样的。”说着大手伸向了顾婳祎,作势要帮她宽衣。 顾婳祎抱着自己的衣裳躲开,刚刚降下去的红晕又上来了:“别闹了,咱们快些收拾完了出去。往常每月月初头一天都有很多贫苦的百姓一大早的过去排队等着了,不能叫他们等太久了。” 左怀瑾想起来那些百姓满是病容的脸,心里便有些堵得慌,也不再去闹顾婳祎了,自己拿着衣裳赶紧换上。 二人换好了衣裳出来说话阿左和灵芝已经候在了那里,阿左先开口道:“王爷,属下查看过了,没什么纰漏,左管家向来做得不错。” 灵芝等左怀瑾点头了,瞧他没什么要说的,才开口道:“小姐,姑爷,咱们用膳吧。左管家今日叫厨房把饭菜都送来了这里。” 第321章 坐诊妙手堂 左怀瑾对于左管家看实势的功夫还是很满意的,若是今日再要叫自己带着顾婳祎去前院用膳,他只怕是当真会生气的。 二人去了前院简单地用膳之后顾婳祎和左怀瑾便在阿左和左管家的陪伴下到了妙手堂,果不其然,那里早有一大批的老百姓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了瑾王府的马车来了,百姓发出了一声欢呼:“左神医来了,瑾王爷来了!” 一直等着的老百姓原本已经有些疲惫了,这会子听到了这句话,突然又有了精神了,眼巴巴地看着瑾王府的轿子。齐声道:“参见瑾王爷,见过左神医!” 顾婳祎从轿子里面下来听着这话连忙道:“都起来吧起来吧。” 左怀瑾高冷地从轿子里走了下去,看也不看那些百姓一眼,直直地朝着妙手堂后面走去了。 百姓们顺着顾婳祎的话站了起来,瞧着顾婳祎进到了妙手堂后便直接坐在了看诊的桌子前面,蘸了蘸墨汁,又将笔放了下去。 温和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妇人一眼:“大婶,你是哪里不舒服?” 妇人叹气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我这肚子总是胀气,瞧了好多大夫了,都没什么进展,总是瞧了抓药,然后要不了几日又接着腹胀难耐。” 顾婳祎仔细观察着自己眼前的妇人,面色蜡黄,肌肤没什么光泽,头发也是枯黄的厉害。 “大婶,伸出你的舌头叫我瞧瞧。” 妇人依言照做,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舌头上面舌苔发白,闻着有一股异味,像是黄连的味道。 “劳烦大婶将手给我切脉看看。” 大婶虽是不明白这一连串的操作是为什么,但是也是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左神医的。 若是说原先跟她说这样一个年轻的后生,看着乳臭未干的小子是东临最厉害的神医,只怕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信的,指不定要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叫他一边待着去,不要耽误自己治病。但是今日她却是毫不怀疑眼前的青涩少年的医术的。毕竟妙手堂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但凡是左神医经手的病人,都是药到病除的。 更何况他还是瑾王爷带来的人,瑾王爷带来的人总不会是太差的,瑾王爷总不会说是拿整个王府的名来开玩笑的。 顾婳祎握着手里的手腕,这脉搏有些虚弱无力的样子,体内湿热严重。 顾婳祎对他的病症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也大概知道了这病是怎么回事了。放开了她的手,低头拿起笔专注地写了起来。 那妇人不识字,看不懂顾婳祎写的是什么,只顾着问她:“神医,我这病严重么?到底是这么回事啊?” 顾婳祎低着头专注写药方,写罢了之后抬头道:“没什么严重的,不过是普通湿热加上胃稍微有些不好罢了,大婶不必担心。” 大婶一脸茫然:“胃?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不好?” 顾婳祎自知不该跟她说这个的便转而道:“没有的,不必担心,就只是消化不好罢了,我给你开几服药,你带回去吃吃就好了。” 大婶这才放心:“哎呦,左神医你真是好人啊,你帮我们治病从来都不要诊金,真是好人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这药您得要帮我挑着便宜点的拿,我家中贫寒,没有银子治病啊。”说着叹了一口气。 顾婳祎表示知道:“嗯,大婶放心,这些药材都是最常见的,您拿着去抓药,妙手堂只收一个本金,不要人工银子的 。” 说着已经对着下一个病人道:“大叔,您是哪里不舒服了?” 大婶又对着她说了好几句的感激不尽之类的话,顾婳祎只顾着忙着,也没空回应她。倒是一旁的小二扶着大婶道:“大婶,您这来抓药,神医忙的很。您瞧瞧后边这么多的人都在等着治病或是救命,他实在是不敢耽搁分毫时间的。” 大婶也理解,便随着药馆里面的伙计去了旁边抓药,果真是没有多收银子,别家医馆最少要二十枚铜板的,妙手堂只要了十枚铜板。大婶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瞧着手里的要药,直觉得自己的病算是有盼头了,毕竟是左神医亲自出手的。 顾婳祎治了两个病人之后沈封也过来了,瞧见顾婳祎已经在帮人坐诊了,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左神医,早啊。怎么来得这么早,睡好了么?” 顾婳祎一边帮着病人写单子,一边回道:“不早了,不来的早一些怎么能说得过去,这么多病人在等着呢。睡了一整夜了哪里来得睡不好,比起来这些等了大半夜的病人来说,怕是舒坦的很了。” 沈封听着顾婳祎怎么说,感觉更是不好意思了,说起来人家还是王妃,都能吃苦,自己一个壮年男子却不能吃苦,说起来更是惭愧了。 他也顾不上寒暄,连忙起身去另外一个坐诊的地方坐着给病人瞧病。 虽然排着老长的队,但是百姓们却是没有一点的烦躁,都安安静静地排着队,等着前面的人看好了轮到自己看诊。 突然平静的队伍里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像是一个妇人的哭喊声:“凛儿,凛儿,你别吓娘啊!” 顾婳祎忙着手下的病人,忙不开,便叫一旁帮忙的阿左过去瞧瞧是这么回事。 阿左去的快,回的也快,不多时便回来了:“神医,属下方才去看了,似乎那个孩子不大好了,脸都青了。” 顾婳祎闻言道:“那还过来废话?赶紧把他带过来我看看。” 阿左又连忙起身过去找到那个在哭喊的女子:“小妇人且随我这边来,左神医叫你过去呢。” 那女子听到说是左神医叫自己,也顾不上哭泣,抱起孩子跌跌撞撞地朝着顾婳祎冲过去。直接将孩子放在了那里,对着顾婳祎磕头:“左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凛儿,求求你了!” 顾婳祎顾不上看她,将手里的方子递给病人,直接起身蹲在了那个孩子身边查看起来。 第322章 凛儿 小小的孩子脸色青紫,几乎气息全无,看着是昏死过去的样子,这些人看来便是死了的,没救了。 顾婳祎二话不说将那孩子平直放好了,然后将他的袖口和裤腿上绑着的衣带给解开。保持了那孩子的呼吸道通畅之后双手交叠在那孩子的胸口按压了起来。 连着按压了二十五下,那孩子还是没有一点反应,顾婳祎又捏住了那孩子的鼻子,对着他的嘴吹起,吹了两口气又接着按压他的胸口。 一旁站着的阿左惊呆了已经,王妃这是在做什么?她怎么能亲其他男人?虽然那还只是一个未及十岁的稚子,但是这不能改变他是一个男子的事实啊。这男女授受不亲难道王妃不知道吗? 阿左脑子里面乱哄哄的,站在那里像是呆住了一般。一旁的沈封也是愣住了,王妃这是什么救人的法子,怎么自己原先从来没有听说过,更别说是见过了。 屋里坐着的左怀瑾本是担心顾婳祎的安全,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动静,这会子听到了外面乱糟糟的,连忙伸出头去看,这一看差点把他气得背过气去。 左怀瑾从里屋走出来,冷冷地盯着阿左:“阿左,叫你给神医帮忙是叫你看着的?还不动手?” 阿左茫然,王爷啊,属下不懂医术啊,这怎么帮忙啊? 但是看着左怀瑾那要吃人的眼神,阿左不得不硬着头皮对正在那里按压着那男孩胸口,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顾婳祎道:“王,左神医,要不要我来帮您吧。” 刚好顾婳祎已经累坏了,快要没力气了,便问道:“我方才做的你都看见了?学会了没有?” 阿左点头,又摇头。顾婳祎顿时懒得理他,这样人命关天的时候就不能指望阿左这个不靠谱的,耽误了便是一条人命,还是自己来算了。 左怀瑾看得气不打一出来,冲过去扒开了阿左,自己站在顾婳祎面前:“我看会了,我来。” 顾婳祎看他这毋庸置疑的样子,不疑有他,更何况自己如今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再做下去也没什么效果了。便对着左怀瑾道:“劳烦王爷蹲下来,跪在这里,然后也学着我方才的样子按压他的胸口。” 左怀瑾依言照做,倒是做得有模有样的,只是他手掌的力度吓到了顾婳祎,她连忙上去道:“王爷,轻一些,别压折了,瞧着他胸脯下陷一寸的样子便差不多了,手抬起来,再重新压下去。” 左怀瑾照着顾婳祎说的,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力度。后边的病人都没见过这样救人的法子,一时之间很是好奇,纷纷过来围观。 顾婳祎着急:“大家都后退,后退,保持空气流通,不然他会死的。” 他们都听不懂什么空气流通,却是能听得懂后退和会死的,连忙后退,回到了自己原先排着的地方。 左怀瑾按压了三十多下以后顾婳祎开口道:“烦请王爷现在给他渡气,记住王爷自己要深呼一口气,然后捏紧了他的鼻子,口对口地渡给他。” 左怀瑾皱紧了眉毛,很明显,他不能想象自己做这件事的样子,按着顾婳祎说的跪在这里给这个普通的小男孩按压胸脯就已经是从来没有的事了。他长这么大还真是只有跪天跪地跪父母的,从来没有在在以外的场合跪下过。 阿左瞧出来了,他也不敢想象王爷那么做,如果真的做了,只怕是王爷留着自己也没什么用了。 为了显示自己用处的阿左,连忙跪在了那里:“左神医,这个属下会,属下来做。” 在顾婳祎还没来得及表达意见的时候,阿左已经不由分说地趴到了那个男孩的脸上,开始嘴对嘴给那个男孩吹起。 “鼻子捏紧,不要漏气,你的嘴要包住他的嘴。”顾婳祎在一旁指导着。 只是那男孩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那女子开始着急了:“你们到底能不能救人?不要在这里折磨我的凛儿来,他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要这样折辱他?” 顾婳祎见他没有反应本来就很急了,遇着旁边的女子这样撒泼,她也是忍不住:“你们俩去拖着她,叫她安静些。” 两个伙计连忙出去叫那个女子闭嘴了,没了她的聒噪,顾婳祎继续指导着左怀瑾和阿左给那个男孩做人工呼吸。 她自己则是拿起来男孩的手腕,耐心地诊脉起来,这一诊脉发现这男孩不只是简单的休克,还有中毒的迹象。 顾婳祎连忙拿出了自己的金针包,自里面取出来了最细小的几根金针,在男孩的人中位置上扎了一针,取下来一看,果然针尖变色了。 她闻了闻那金针的针尖,又将那污血擦在了一旁放着的白布上仔细瞧了瞧,末了对着那女子道:“他这是中毒了?今日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那女子愣住了,眼里满是惊惶,不再挣扎 顾婳祎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的,此刻救人要紧,也懒得计较,自己先取了解毒的丹药叫阿左喂他服下去了。 经过了一番折腾,那男孩总算是有了动静,有了呼吸了,脉搏虽是微弱,却是比方才要好上不少了。眼皮动了动,睁开了一条缝,叫了一声:“阿娘莫怕…” 那女子见他醒了,疯了一样扑了上去:“凛儿,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顾婳祎看着这感人的母子相拥都画面,心里没有半分波动:“高兴什么?这只是醒了,不代表没有危险了。” 她这么一说,那女子顿时又紧张起来了:“神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婳祎感觉她脑子不大够用,对着阿左道:“你找个房间将他安置着,照着方子给他熬药喂下去,等我忙完了我去看他。” 阿左应声答道:“是!” 那女子见阿左要将凛儿带走,原本很是温柔脸上充满了抗拒:“不要!不要带他走!” 阿左无奈:“神医是为了救他,小娘子你陪他一起的,不用担心。” “我不要跟你们走,凛儿也不要跟你们走。”那女子像是没听懂阿左的话。 已经准备给下一个病人诊治的顾婳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也可以,除非你想要他死。” 第323章 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那女子愣在了原地,似是压根儿没想到顾婳祎会这样说,但是看着地上刚刚醒过来,气色还差的厉害的孩子,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大家口中的左神医的确是救了凛儿,自己若是得罪恩人也不好。只是自己也不确定他们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贸贸然地就由着他们带走凛儿和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的。 只是这个左神医看着也不像坏人啊,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到时候害了凛儿的性命,自己不是得要后悔死了? 这边那女子纠结着,顾婳祎没空管她,倒是刚刚准备进去的左怀瑾瞧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 左怀瑾将在里面帮忙抓药的灵芝叫到了一边,对着她耳语了几句,灵芝便出去了,不知道给那个女子说了点什么,那个女子竟然放下了心防,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去吧凛儿带到里屋去了。 随后左怀瑾又唤出来了暗影:“你去查查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暗影一眨眼便没了影子了,想来是去查找线索了。 顾婳祎自从他们进去了便再没管过他们,只专心着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给病人诊治,施针,开药,毫不含糊,看得一旁的沈封都自愧不如了。 忙活了大半天了,到了午时该要用午膳的时候了,百姓们排了很久的队了,都是滴水未进,难免有些焦躁了,队伍里面渐渐有了不安宁的声音了。有些脾气坏些的被人碰一下便要发脾气了。 顾婳祎见状对着后面的伙计吩咐:“给他们一人送一碗水喝喝吧,等了这么久了,怕是饥渴交加,没了耐心了。再叫厨房的准备多煮些粥出来,和他们一人盛一碗喝了。” 伙计闻言立马起身去办,左怀瑾看了看这么多的人,摇了摇头,这得多少银子啊?倒是看不出来平时那么抠门的阿祎会有这么舍得的时候了。 百姓们喝了水,那些不耐也好了一些了,不再那么焦灼。只是看着排的那么长的队,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了,若是今日排不到,便要再等一个月了。 正在这时候有一个大汉直接从最后边走到了最前边,恶声恶气地对着顾婳祎道:“左神医一个月就来这么一次,您是来了就给治病,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却没有想过我们这些老百姓排队排的有多苦。一排一整天,说不准还轮不到给自己瞧便到头了,左神医就要回去了。” 顾婳祎听了之后先将自己面前的病人需要的药叫一旁的伙计记下来,叫带着那病人去抓药,然后像是没看到那大汉一样,对着后面一位病人道:“来,姑娘坐这边来,是哪里不舒服呢?” 那姑娘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大汉,有些瑟缩地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但是看了一眼后面那犹如长龙一般的队伍,她还是放弃了,又坐到了顾婳祎面前的凳子上,有些结巴地道:“我,我感觉脑袋闷疼,像是有人拿锤子在敲打一般。疼了好几个月了,总也不见好。” 顾婳祎接着道:“可有吃过什么药?” 那姑娘还待回答,便见着那大汉猛的一拍桌子,将她吓得乖乖地噤声了。原是那大汉见顾婳祎不搭理自己有些恼羞成怒了,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桌子上,死死盯着顾婳祎。 顾婳祎终于舍得正眼看了他一眼:“你有病?” 那大汉怒道:“劳资才没病,你才有病呢!” 顾婳祎冷冷道:“没病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汉被噎住了,左顾右盼了一下,看了看那成堆排队的百姓,来了底气:“我是看不惯你们用神医的噱头来糊弄别人,叫百姓们都在这里白等着。能不能治病是不知道,但是宣传瑾王府和左神医的作用却是实打实地做到了。如今整个东临,瑾王府和左神医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顾婳祎伸手将他往一旁扒拉了一下:“边上站着去,别耽误我的时间,也别耽误病人的时间。即是你说了是看不惯我们耽误百姓的时间,你便不该挑着这个时候耽误我为他们诊治,我如今是能多治一个是一个。” 大汉没料到顾婳祎敢动手将自己往一旁扯,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扒拉我?” 顾婳祎一本正经道:“你这么大块儿,我哪里扒拉的动。” 大汉又冲着后面还在排队的百姓吼道:“你们莫要叫这个左神医和瑾王府骗了。什么大善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宣扬他们瑾王府的名声?” 顾婳祎看着那些百姓,一句话都没有辩解,只是对着前面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道:“老大伯,来,您过来我帮您看看。” 那些排队的人里面听着这大汉的话倒真的冲出来了几名男子,体型颇为壮硕,满脸不忿:“就是!凭什么占用我们时间,拿我们来做戏给别人看?我们不排队了,今日一定要给一个说法,我在你们妙手堂连着三个月的月初都来排队了,却一直没排到我,再拖下去我都该拖死了!” 顾婳祎冷冷扫了那些男子一眼,不说话,然后伸手搭上了老大爷的脉搏,过了片刻她松开了老大爷的手腕,温和道:“老大伯,您这上了年纪了,身子不好,便少劳累一些了。也要忌口,不能吃辛辣刺激和生冷油腻的东西了,不可喝酒了。” 老大爷摇头:“家里一贫如洗,我这把老骨头哪里敢偷懒?罢了罢了…” 老大爷话还没说完,那大汉便开口道:“别了,什么神医,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也不要在这里骗人了,净说些没用的废话,咱们大家也别排队了,快回去吧。” 老大爷摇了摇头,也不再伸手去拿顾婳祎写的药方,直接起身蹒跚着步子走了。 顾婳祎没料到这个结果,心里却是到底有些拨凉的,她以为清者自清,便是外人再怎么说自己沽名钓誉或者作秀什么的,这些贫苦百姓都是会明白自己的苦心的,也都是真的需要自己的。 第324章 滋事挑衅 看着老大爷离开的背影,原本坐在那里满脸淡然的顾婳祎站了起来,瞧着那些虽然排着队,却已经隐隐约约有些动摇或是怀疑的脸。 顾婳祎迎着他们怀疑的视线,站直了身子,高声道:“若是你们中间有人觉得我是为了沽名钓誉,觉得我不是为你们好,那只管走就是了,不必等在这里,不要耽误了真正需要治疗的人的时间!” 顾婳祎这话一出,那大汉又有话了:“瞧瞧,这就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心思了吧?说什么怀疑的人就走,不就是欺负我们老百姓没钱找好大夫看吗?不然谁愿意在这里排队等着?” 一旁的沈封终是忍不住开口道:“起什么哄,捣什么乱?你没病来了医馆就是为了找茬来的是吧?你自己不需要治病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耽误人命?” 那大汉似是才注意到沈封,满脸的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小爷在这里叫板?小爷今日就是来主持公道的!” 左怀瑾在那里瞧着外面的情景,顿时便来气了,要不是阿左一直拦着,他怕是早就出去把那个大汉给拎起来好生教育一番教他做人了。 现在瞧着那个大汉越来越过分的样子,他终是忍不住了,将阿左扒拉到了一边,自己走出去到了那大汉的旁边:“你来主持公道的?” 大汉见着是左怀瑾出来了,心里有些发憷,却还是耿着脖子道:“怎么了?难不成瑾王爷要仗势欺人,连草民说一句公道话都要管着么?” 左怀瑾看了看这个大汉:“是这样么?本王倒是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只是本王想要告诉你,不要扰乱治安,不然本王就给你治罪。” 那几个壮年男子闻言都大叫了起来:“不得了了啊,不得了了,这东临还有没有王法了?咱们瑾王爷要以公谋私啦!” 阿左见了这场面,一脸的头疼,她就知道王爷出去了就要背这么个罪名了。 左怀瑾见他们大喊大叫的,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瞧着他们:“行了,别做戏了,你们这些人明明身体强壮,没有丝毫的病痛却非要趁着月初的时候来这妙手堂捣乱。嘴上说着要主持公道,实际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了吧?” 百姓们也不傻,方才那些大汉嚷嚷着占了先机,百姓们倒是没有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这会子转过神来了,脑子也就明白了。看看这些青年一个个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来瞧病的,说是来捣乱的才更像一些。 那些汉子瞧见百姓都盯着自己看,倒是有些心虚了。他们今日来可不就是为了捣乱的么?如今叫左怀瑾戳穿了,他们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我们就是看不惯妙手堂这般做派,明明是为了宣扬自己,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却偏偏装作一副大好人的样子,摆给谁看呢?”一个大汉见左右是叫人说穿了,也没什么顾忌了,说话越发的放肆了起来。 左怀瑾盯着他们:“嗯,想来看不惯妙手堂的人不在少数。说起来也是,这妙手堂建起来不过是短短数月,却是揽走了京城了一大半的病人,叫其他的药馆没生意做了,说起来有人看不惯也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呢?” 那些汉子变了脸色:“瑾王爷真会说笑,哪里来的谁的人,就是我们自己看不惯了,受够了妙手堂的苦头了,不忍心叫其他人被妙手堂蒙骗。” 左怀瑾立在那里,仔仔细细打量着那些汉子:“可别了吧,说得冠冕堂皇的,像是你们有多伟大无私一样。瞧瞧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身子壮硕都很,想来请你们过来的人花了不少银子叫你们过来捣乱的。说是吃够了妙手堂的苦头了,有什么证据没有?” 那为首的汉子眼神飘忽着不敢看左怀瑾,为了掩饰,他刻意挺直了身子:“我,我老娘,生病了,排了两个月的队都没排上,活活拖死了。” 左怀瑾瞅了他一眼,看了一眼阿左,阿左顿时便明白了,出去了。左怀瑾道:“当真是这样的?怎么回回本王都跟左神医一起来这妙手堂的,从未见过你呢?你若是排了两个月的队,本王该是对你印象深刻才是的。” 那汉子转了转眼珠子:“有时候是我妹子陪着来的,再说了,这么多人,王爷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小人也是应该的。” “那你宁愿叫你母亲生病拖死,也不愿意花钱请大夫看么?一定要等着妙手堂月初那一天免费的诊治机会?” 左怀瑾说完了这句话,人群中开始有了议论的声音。 那汉子憋了一下,道:“家中贫寒,没有银子使,请不起大夫。” 这时候阿左回来了,在左怀瑾耳边说了几句话,左怀瑾听了点了点头。接着对着那汉子道:“说起来倒真是怪可怜的呢。只是不知道你家里有多贫寒,连给母亲诊治的银子都没有。你年轻力壮,为何不会出去做苦力赚银子给母亲治病?” 那汉子还待辩解些什么,左怀瑾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再次开口道:“还有,顾柱子,你身在医药世家顾府任职,难不成顾府就不愿意伸出援手救你母亲一把?还是你本就没有母亲,是顾府叫你出来找我妙手堂滋事挑衅的?” 这话一出口,妙手堂前面顿时就热闹了起来,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地对着那些汉子指指点点的。 那汉子辩解道:“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不光是你,还有你们,你们都是顾府的下人护院,今日这么多人来是做什么的,若说是没有顾大人的授意,我怕是不大相信的。” 那些汉子大叫道:“你们,你们是想栽赃陷害顾大人,顾大人高风亮节,哪里会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更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左怀瑾见他们临了还要护着顾贯仲的名声,忍不住来了兴致:“你们不是顾贯仲派来的那维护他做什么?罢了,不论如何你们想要污蔑皇亲的事情却是真的,辨无可辨,先抓起来交给刑部处理才好。” 第325章 诬陷亲王的罪名 这似乎与原先预想的情节有些不大一样,那些汉子明显的便有些慌了。嚷嚷着:“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都想往劳资头上安,劳资不认!” 左怀瑾才不管他认不认:“阿左,叫人把他们抓起来,今日本王要在这里守着妙手堂,免得再来什么不长眼的人,以为可以随便编排咱们妙手堂的么?” 阿左闻言毫不犹豫地叫了弟兄们过来将那十几个壮年男子一起抓了起来。细心地嘱咐着:“可不能叫他们跑了,看好了他们了。也不能委屈了他们,吃喝都要照常的给,保护好他们,不要叫有人钻了空子将这些人给杀了。” 阿左这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毫不避讳,便是有意去给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听的,叫他们不必打这样的主意。另外一方面,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说明白了,便是当真有个什么万一,也不会说是所有人都觉着是瑾王府的不对。 那边一群侍卫带着十几个汉子离开了,妙手堂前面又恢复了安宁了。顾婳祎接着给那些病人看诊,看着后面排的那么长的队,顾婳祎想着虽然方才那些汉子是为了找茬才说的那番话,但是仔细想想,他们说的也有一半是事实。 这些百姓哪个不是家里忙着农活的,要不是万不得已,谁会来这里排队等那么久看诊。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家里的事情却是耽误了,原本就不大好的家境只怕是要更加的雪上加霜了。自己得要想个法子处理了才是,不然的话虽说是这一回叫左怀瑾给解决了,却难保说是不会有下一回的。若是没有法子解决了,始终是个祸患。 这时候屋里伙计端出来了一盆盆的粥,后面还有一些伙计抱了好几摞的碗跟着一起出来了。 那些百姓见状只当是妙手堂的大夫和伙计要开饭了,一个个的纷纷低下了头,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要治病就不要人家吃饭了吧。 一个小孩子窝在母亲的怀里,看着那些粥直流口水。他也实在是饿急了,现在还不到懂事的时候,看着那些粥,只知道自己肚子饿了,揪着母亲的衣裳开始嚎啕大哭:“娘~饿~哇呜~” 母亲脸上一囧,羞愧地红了脸。将孩子巴望着那些粥的眼睛捂上,把孩子脑袋捂到了自己的怀里。嘴里哄着:“宝儿不哭啊,不哭,夜里回去了娘给宝儿煮粥喝。现在咱们排队治病呢,宝儿发烧了,娘也发烧了,咱们要看大夫,不然好不了。” 孩子一点也不理会母亲的话,一味地哭着:“呜呜~宝儿饿了,宝儿要吃。不要看大夫,饿~” 母亲原本低着的头更低了,恨不得能钻到地底下去。 这时候有个伙计端着一碗粥走到了母子俩旁边:“来,乖,不哭了,左神医叫我送一碗粥过来给你吃。” 那小孩子原本趴在母亲怀里哭得正伤心,这下子见着有人送粥来了,一下子就不哭了。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粥,又看看母亲,想吃又不敢拿。 那母亲看着送到了眼前的粥,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吧嗒吧嗒地掉到了地上。连连摇头道:“不要,烦请您告诉左神医一声,我们不要,多谢左神医好意了。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不必理会她。左神医给我们免费诊治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哪里还能要左神医的粥饭。不能要,不能要。” 孩子却是不干了看着那碗粥,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出来了:“哇~宝儿饿,宝儿饿~!” 那母亲怒了,瞪着怀里的孩子:“宝儿要乖,再哭闹母亲就要打你了!” 孩子被吓到了,委屈地低下头,眼珠子不要钱一般地直掉。时不时地瞟一眼那碗粥,显得很是可怜。 伙计见了连忙道:“小娘子误会了,左神医不是因为这孩子哭闹才叫我端一碗粥过来给她的,是原本这粥就是为你们准备的,这会子还没收拾好,正在盛,所以还没有分。看这个孩子饿哭了,便差我先送了一碗过来了。” 那母亲听了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看着那伙计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再看看前头,是了,一大堆的伙计正在帮忙盛粥,看样子可不就是来给他们准备的? 周围的老百姓听到伙计的话也愣住了,他们也是没想到左神医还会帮他们准备准备饭食。 里面伙计们忙的热火朝天的,顾婳祎仍是自顾自地给别人把脉,望闻问切一样不落,仔细耐心地给病人嘱咐应该注意什么。把脉结束了再自己拿起毛笔写出药房,叫病人先自己拿着。 那些帮忙抓药的伙计这会子都在帮忙盛粥了,也腾不出人手来抓药。那些百姓这会子倒是真不好抱怨什么,乖乖地在那里等着。 等伙计们盛出来了几十碗的粥以后,又有伙计端出来了好几蒸笼的馒头来了,一时间整个妙手堂里面都烟雾缭绕的,倒不那么像是一个单纯的医馆了。 接着开始有伙计安排着那些排队的人按个领一碗粥,一个馒头。虽说是这不能叫他们吃饱,果腹却是足够的,对他们这些贫苦人家来说,能吃上一个馒头,再喝上一碗热乎的粥,简直就是一种奢侈了。 在那些百姓都拿到了一碗粥和一个馒头之后,伙计们才进去屋里将方才盛剩下的粥和分剩下的馒头拿着当作是午饭吃掉了,便是左怀瑾、沈封和顾婳祎也是就着馒头喝了一碗粥当做午膳就草草了事。 那些百姓在外面瞧见的都有些不可思议了,这瑾王爷是什么身份啊,怎么跟他们这些最是贫苦的平民百姓吃一样的东西,甚至还是他们吃剩下的。 左怀瑾只当做是没看到的一般,原本左管家是给他送了午膳来的,但是看着顾婳祎没有跟他一起去后堂用膳的打算,他便也没了独自一人去后堂用膳的欲望。叫阿左给自己盛了一碗剩下的粥,又拿了一个馒头过来,他也就随意坐在那里啃了起来。 第326章 一起吃饭 见着左怀瑾都在这里一起用饭了,其他人自是不敢摆架子搞特殊了,一个个乖乖地拿起碗,盛粥吃馒头。 顾婳祎三两下地吃完了粥和馒头,便又回到了看诊的桌子前面坐着,那些吃好了的百姓将碗筷还了回去以后也回来接着排队等着看诊。 原本稍微有些浮躁的百姓们这会子都安分了下来,不急不躁地在那里排着队,安安静静地等着。也不必伙计们专门去维持秩序或者怎么样了,连原本一些哭闹的小孩子在吃饱了之后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顾婳祎挨个的帮着他们把脉开药,发现这里面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是什么疑难杂症的,有一些只是普通的风寒,便是随便一个大夫都是能帮忙开药的。之所以排队到这妙手堂等着也不过是为了不要银子罢了。 发现了这件事的顾婳祎便叫伙计们去把那些生病了很久一直看不好的人或是说病症比较急不敢再耽搁的人单独叫出来,另外排了一队,自己去那些人前头帮他们看诊。这边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的,叫店里的大夫帮忙看着就是了。 顾婳祎这么一安排 ,顿时排着的队就减少了一半了,她前面的也不过是二十来人罢了。沈封和医馆里其他大夫面前的人数都是差不多的,那些大夫忙活起来也是毫不含糊的,把脉开药一流趟的,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看样子还是需要再找几个坐堂大夫的,或者可以考虑下一回月初的时候请几个其他医馆的大夫过来帮忙给病人看诊。顾婳祎想着,决定晚上回去跟左怀瑾商量一下,看看他怎么说。 一整个下午都没闲到,一直忙到了天黑了,沈封和医馆那些大夫的前面还排着长长的队伍。顾婳祎给自己面前的病人看诊完了之后便又过去帮着沈封给他面前的那些病人看诊。一直忙着都没有一个闲的,到了天黑了看着那些还在等着的病人顾婳祎一阵发愁。 若是都看完了再走,今日夜里她也不必歇息了,可是若是就这样不管了,怕是百姓要有怨言的。前几个月妙手堂的名声还没那么大,月初来排队的人倒也没那么多,还是能忙得过来的。今日来的人多的很,加上有人来捣乱、给他们分吃午膳又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如今天黑了还有不少人在等着。 看来这次回去了得要好生思考思考,重新安排一下。不能叫人家过来了排一整天都队浪费了功夫了病也没瞧。 左怀瑾看着外面那长长的队伍也是无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得水,如今也不好说是突然不管了要回府歇息。 恰在这个时候,原来照顾凛儿的灵芝跑了出来:“左神医,左神医,您快去瞧瞧,那孩子好像不好了!” 顾婳祎闻言连忙起身:“怎么回事?” 灵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说不清楚的,您自己去瞧瞧吧,他母亲都要发疯了。” 顾婳祎对着伙计吩咐:“你们安排着这些病人排队看诊,我先去瞧瞧。” 左怀瑾也跟着顾婳祎身后一起过去瞧去了,不知道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似乎很是棘手的样子,不然的话阿祎也不会专门留下他们来。 两人到了安置凛儿的地方便见着凛儿脸色发青,嘴唇呈乌紫色,紧闭双眼,连呼吸起伏都看不见。瞧起来似乎比早上才来的时候还要严重一些了。 那女子见着顾婳祎和左怀瑾来了,扑上去抓住了顾婳祎的袖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泪水,却是一脸的愤懑:“你到底把我的凛儿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顾婳祎顾不得跟她解释,急匆匆地朝着凛儿睡着的床榻走去。 那女子却是死死拉住了她的袖子不叫她走:“你说清楚,你是不是想害凛儿?是不是?” 顾婳祎被她使劲拽着,一着不慎险些摔倒在地。左怀瑾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顾婳祎:“阿,左神医,你没事吧?” 顾婳祎借着他的力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无事,叫我赶紧去瞧瞧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看着不大好,依着我早上的诊断他不该这个样子的。” 那个女子见她说到自己的儿子,立刻大叫道:“闭嘴!你闭嘴!他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还想过去瞧他?我看你是想害死他才甘心!” 左怀瑾冷冷拂开了那女子拽着顾婳祎衣袖的手,满面寒气:“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必要害他?他原先那个样子还需要我们害他?只消左神医不管他,他便死定了。” 那女子被左怀瑾这般气势给吓到了,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也不敢再伸手去拽顾婳祎的袖子。顾婳祎趁着这个功夫赶紧到了床榻前面,翻开凛儿的眼皮,仔细瞧了瞧他的瞳孔,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探了探他的鼻息,再伸手给他搭脉。接着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来一丸丹药到自己手心里。捏开凛儿的嘴,将药丸放进去。 那原被左怀瑾吓住的女子见状又像是疯了一样要跑过去。左怀瑾拦住了她,她过不去,便声嘶力竭地哀嚎着:“你喂凛儿吃了什么?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顾婳祎懒得理她,自顾自地翻开自己的针包,拿出来金针朝着那孩子的额头扎上了两针。 这才腾出空来朝着你女子道:“你即是不相信我,又何苦带着他来找我求医?若是实在不放心,你方才便直接带他走就是了,留下来做什么?” 那女子被她问住了,是了,他说的没错,人家没必要害自己。若说是那边派来的人,自己和凛儿早就没命了,又怎么会活到现在的? 自己确实是不该这样怀疑人家,可是这一路上她已经被害的怕了,她已经不敢再随意相信别人了。这会子仔细想想,他们似乎真没有对自己和凛儿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甚至早上还救醒了凛儿。如今自己和凛儿也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既然这样的话,那得罪了眼前的二人委实是没什么好处。 这样想着她逐渐冷静了下来:“对不住,我失态了。” 第327章 北邑世子 顾婳祎也懒得同她计较,自顾自地检查着那个孩子,看他究竟是这么回事。 等她检查了一会儿之后脸色便变了,慢脸的不可思议,似乎觉得是不太可能,又重新把脉,再查看了一下凛儿的情况。 见她这样,那个母亲更是焦急了:“左神医,凛儿到底怎么样了?” 顾婳祎没有回她,又掏出来一枚药丸喂到了凛儿口中,再拿起金针,朝着凛儿脖子上扎了两针。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她才开口道:“暂时是无碍了。” “暂时?什么意思?” “就是我只能保证说是在今夜他无事。” “那你能不能救好他,能不能叫他一直好好的?” 顾婳祎挑眉:“能。” “那你为何不救好他?” “不是我救不救,是夫人你让不让我救。” “我自然是让你救的,神医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婳祎道:“凛儿这是中毒了,想要解毒不是马上动手就能解了的。若是想要彻底解决了麻烦,得要看明后两天。” 顾婳祎这话一说,那母亲的脸色就变了,很是为难又很是害怕的样子。 顾婳祎给凛儿暂时稳定了病情以后就不再说话了,低着头收拾自己手里的药箱和针包。 倒是一旁的左怀瑾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那母亲嗫喏着,揪着自己的衣角,好半天了才开口道:“我们母子俩不能长时间留在一个地方的,而且我们没有银子住店。” 顾婳祎复又抬起头来看她:“我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是穷苦人家的,更何况这个孩子长得玉雪可爱的身上没有一点受苦的痕迹。若是寻常穷苦百姓的孩子,在十岁的时候定是要帮忙劈柴打鱼,跟父母一起做农活的,他手上却是没有一点茧子。再看看你们的衣裳,布料做工都是上乘,更不是普通穷苦人家能穿的起的。” 听到顾婳祎的分析,左怀瑾仍是面色如常的,似乎他早就想到了,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倒是那个母亲,脸上的惊惶之色更是显露于面,看起来很是害怕的样子,并不说话。 顾婳祎接着问道:“照理说,你们不该是住不起店的人,更不会说是付不起医药费。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凛儿的,又怎么会舍得叫他受苦甚至是冒着生命垂危的风险。他眼看着不行了,你却并没有找大夫给他医治,反而是跑来这妙手堂排老长的队等着,这又是为何?” “不是的,不是没有找大夫,是没有银子,找不来大夫。”她连忙开口争辩道,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愧疚。 顾婳祎眼里的怀疑更甚:“找不来大夫?你方才还说了不方便久留于一个地方,这又是为何?” 那个年轻的母亲听了便不做声了,一味地低着头,像是要把地上给盯出来一个洞一样。 顾婳祎看着她的样子,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了,她只怕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连这个凛儿一起,身份都不是简单的才对。她倒不是有多好奇他们的身份,只是凛儿身上的毒并不是那么常见的,她也并不想因为治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凛儿而给左怀瑾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得罪一些重要的人。 那母亲低头了好半天了,突然鼓起勇气来抬头道:“是的,就像左神医说的一样,我们并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人,但是原先不是不代表现在不是,我们如今已经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了。不仅是这样,我们还有仇家在追杀我们,我们若是一直留在这里,就会被发现,甚至被杀死。” 顾婳祎见果真是如同自己猜测的一样,感叹了一下还好自己机智,没有随便将人带回去瑾王府。 “那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沦落至此,为什么会被人追杀?”顾婳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只怕是我说出来了左神医便不一样给我的凛儿救命了。” 左怀瑾道:“丽夫人,你就这样带着北邑国的大皇子出来,北邑国主慕容柏就不担心吗?” 那母亲原本惴惴不安的脸,在这时候变得惨白了,僵硬了一般。 左怀瑾见状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听闻两个月前北邑的国主慕容柏突然宣布丽夫人重病,丽夫人的儿子,也就是北邑的世子慕容凛也一起重病了,北邑国主慕容柏一蹶不振,不上朝堂,不理政务,一心为丽夫人和凛世子祈福。但是丽夫人和凛世子并不是真的重病,而是自己从北邑的王宫里逃了出来,然后一路向东,到了东临。不料一路上一直都有北邑的刺客追随,想要取了丽夫人母子俩的性命。在一次刺杀中凛世子不幸中毒,丽夫人无奈,只得停下了奔逃的步履,想要给凛世子治病,无奈丽夫人一路奔波已经耗费完了所有的盘缠,身无分文的丽夫人连给凛世子治病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在左怀瑾说的时候,那母亲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等到左怀瑾说完了这一切,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偏生左怀瑾还来问她:“丽夫人,我说的对吗?” 她颤抖着,抿了抿嘴唇,好不容易才开口道:“瑾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并不是什么丽夫人,凛儿也并不是什么凛世子。若是左神医不愿意出手救凛儿,我带着凛儿走就是了,你们也不必想出来这么大一台好戏。” 说罢直接朝着床榻走过去,想来是想要带走床上的凛儿。 顾婳祎看了看左怀瑾,像是在征求左怀瑾的意见一般,左怀瑾点了点头,表示无事。顾婳祎这才动身,拦在了凛儿的面前。 “我并没有说是不愿意救凛儿,只是之前不放心,怕你们别有用心罢了,即是如今清楚了那我也放心了。凛儿的毒我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解开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就看夫人愿不愿意叫我出手。” 那丽夫人愣住了:“你当真愿意救凛儿?” 第328章 又是南疆圣女 顾婳祎点头:“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丽夫人脸上先是一阵欣喜,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只怕是神医说话做不得数,还是要看瑾王爷愿不愿意叫左神医出手救我的凛儿。” 左怀瑾闻言,上前了两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本王都无所谓,横竖救人也是要左神医出手,本王不管这事。左神医愿意就看。” “可是我是北邑的国主夫人啊,你是东临的王爷,你怎么会愿意救我的孩子呢?”丽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她之所以不敢说出来自己的身份便是害怕知道自己是北邑人之后左怀瑾会不让顾婳祎救凛儿。 “那又如何?还是不是我救人,是左神医救人罢了。” 顾婳祎看着丽夫人,看得出来她原本是很年轻的,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原先保养的也该是不错的,便是如今蓬头垢面的,也可以看出来她原先是个美人。便是面上有再多的污垢,她眼角眉梢处的风情却是掩盖不住的。也是难为她了,带着孩子一路奔波,顾婳祎一时心软,忍不住开口。 “夫人若是没有去处,不嫌弃的话便先去瑾王妃住着吧,这样一来我给凛儿解毒也是方便了不少的。二来瑾王府总是安全的,比你在外面这样东躲西藏的要安全不少。” 左怀瑾站的累了,径直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那个丽夫人却是再次震惊到了:“左神医,你说是叫我去瑾王府住着?” 顾婳祎理所当然地点头,去瑾王府有什么不妥么? 左怀瑾见状只得开口:“嗯,丽夫人若是不嫌弃,去小住几日也未尝不可。别的不说,只要是在瑾王府,本王一定能保证夫人和世子的安全。便是北邑国主的人也别想找到你们,更别说是伤害你们了。” 丽夫人怔住了,好半晌回过神来,掩面哭泣道:“多谢左神医,多谢瑾王爷!” 当夜,左怀瑾安排人秘密地带着丽夫人和凛儿进了瑾王府,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封锁了消息。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的,顾婳祎便被灵芝给叫醒了:“小姐,小姐,该起床了。” 顾婳祎昨日累了一天,此刻正困着呢,还没有睡够,哪里愿意这么早起身。翻了个身又接着睡着了,任凭灵芝怎么叫,人家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姐~别睡了,您不是说了今日还要去给人家治疗的么?再这样睡下去,病人都得死了!” 顾婳祎蒙的一激灵,醒了过来,囎的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对对对,凛儿,快快快,灵芝赶紧来帮我梳洗。” 灵芝无奈叹气:“小姐,您总是这样的不长心,一天天的啥也记不住,叫您起床真是最难的一件事了。昨日明明都那么累了,今日也不知道歇一天,还要去给病人治疗,唉!” 顾婳祎急得催她:“我知道了,我是不喜欢起床,但是这不是事出有因嘛。我倒是想歇着,但是也不能因为自己想要偷懒就耽误了别人性命吧?来来来,还是左神医的那个装扮。” 这边忙活了一大通了,灵芝总算是把顾婳祎给收拾好了:“好了小姐。” 顾婳祎照了照镜子,没什么差错:“好,帮我拿着药箱,咱们走吧。” 两个人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到了安置丽夫人和凛世子的屋子。左怀瑾原就是叫左管家挑的离顾婳祎园子近的院子给丽夫人安置的。 灵芝先上前敲门:“丽夫人,您起身了吗?” 丽夫人一边答应着一边过来开门:“起了起了。” 见外面站着左神医,有些惊讶:“左神医怎么来得这么早?我以为左神医还要一会儿才能来呢。” 顾婳祎点了点头:“丽夫人早,我想着凛世子的毒不能再耽搁了,便赶着过来了。” 丽夫人将顾婳祎和左怀瑾让进了屋里:“凛儿还在床上躺着呢,神医请。” 顾婳祎上前帮他把脉,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脸色、舌苔,开口道:“还好,并不是最坏的情况。” 丽夫人乖乖地站在一旁,再不敢说半句话。顾婳祎叫灵芝帮着准备了自己给凛儿治疗要用的东西,好一番折腾之后她才停下来手:“好了灵芝,将水端出去罢。” 丽夫人见状连忙上前道:“左神医,凛儿怎么样了?他如今好了吗?” 顾婳祎摇头:“夫人,不能操之过急,凛世子中毒有些时日了,不可能说是叫我一下子就解毒了。” 丽夫人想想也是,就不说什么了。 顾婳祎正色道:“丽夫人,我有个疑问,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帮我解惑。” 丽夫人点头:“左神医救了凛儿,对我们母子俩有救命的恩情,您想要知道什么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婳祎点头:“丽夫人不必过于紧张,我要问的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只是好奇,你可知道凛世子身上的毒是什么毒?” 丽夫人摇头:“不知道。” 顾婳祎叹气:“凛儿身上的毒可是南疆圣物紫烟虫的毒,这紫烟虫一般都是只有南疆的圣女才有的。这毒很是霸道,只是凛儿体内似乎有什么能够压制住它毒性的药物还是什么,所以才能撑了这么久的,不然的话,只怕是早便一命呜呼了。你们身在北邑,凛儿怎么会中了南疆的毒?” 丽夫人想了半晌道:“南疆圣物的毒?一定是那个贱人下的毒,一定是!” 顾婳祎奇怪:“夫人这是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丽夫人满脸的愤怒:“一定是她,她原本就是南疆的侍女,不过是趁着慕容柏醉酒,勾引了慕容柏,才成为了侧夫人。谁知道她运气极好,便是那一回就有了慕容柏的孩子,母凭子贵,成了二夫人了。看来她如今已经不甘心做一个二夫人,想要坐大夫人了!” 顾婳祎对于北邑那边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单是听丽夫人的话她就已经能够脑补出一部争宠大戏了。 不过怎么又是跟南疆圣女有关系,这个南疆圣女就这么的神通广大?东临跟她有关系,连北邑都跟她有关系。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左管家的声音:“请左神医用膳!” 第329章 等你用膳 顾婳祎听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今日起床后尚未用膳,肚子也是真的饿了,有人来叫吃饭,肚子便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 丽夫人见状有些惊讶:“难不成左神医今日一早还尚未用饭?” 顾婳祎有些尴尬:“咳咳,今日有些贪睡了,起得晚了,想着担心凛儿的病情,便先过来看看凛儿再回去用饭。” 丽夫人脸上颇为感动:“叫左神医费心了,多谢左神医。左神医的大恩大德,上官丽没齿难忘!” 顾婳祎摇头:“无妨,身为医者,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外面左管家又道:“左神医,王爷叫您用膳。” 顾婳祎无奈:“丽夫人,我先去用饭了,您好生照顾着凛儿,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您只管叫我来就是了。玩一会儿我再过来看看凛世子。” 丽夫人点头道:“无事,左神医先去用饭吧,可千万不要饿坏了才是。” 顾婳祎转身出去跟着左管家去了左怀瑾的书房去用膳。 顾婳祎走了之后丽夫人看着顾婳祎离开的背影,眼里有一丝的沉思。瑾王爷对左神医似乎很是关心,有些不同寻常的上心,难不成只是因为看中左神医?另外自打自己进了瑾王府,似乎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瑾王妃的样子。 就连自己进瑾王府,都是左神医的意思。照理说邀请自己和凛儿到瑾王府暂住,也该是瑾王府的主人开口才是。偏偏是左神医先开口说是叫自己和凛儿进来瑾王府暂住的,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副主人的姿态。且瑾王爷对此没有丝毫意见,甚至直言说是左神医说什么就是什么,叫她不得不起疑。 难不成这左神医和瑾王爷有事?甚至这个左神医的地位超过了瑾王妃的地位?丽夫人想着心情很是复杂,她原先倒也没有听说过瑾王爷爱好男风的事情。 丽夫人在这里疑惑的时候,顾婳祎已经到了左怀瑾的前院了,看着坐在那里满脸郁闷地等着自己的左怀瑾,顾婳祎感觉心里一暖。 “王爷,你怎么还未用膳?” 左怀瑾冷冷抬眼,看了看朝着自己走来的顾婳祎,满脸不豫:“你还晓得回来?” 顾婳祎尴尬一笑:“嘿嘿嘿,这不是王爷派左管家去叫我了嘛。” “本王在等你用膳,等了很久了。” “额…王爷即是饿了,何不自己先吃?” “本王习惯了和你一起用膳,没有你,吃不下。”左怀瑾冷冰冰得说着这样类似于情话的话。 顾婳祎看着他那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发笑:“多谢王爷记挂,我知道了,咱们快些用膳罢,可别把王爷给饿坏了,若是那样,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左怀瑾见着她俏皮的样子,原先憋了一肚子的不满也突然烟消云散了,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只是脸上仍是做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哼,你知道便好,下回再这样不记着自己好生吃饭,本王可是要生气的。” 顾婳祎乖巧点头,那模样看起来别提有多听话了,左怀瑾却是再明白不过的,顾婳祎要是当真能乖乖听话那才是奇怪了。 见顾婳祎过来了,马上便有宫人过来布菜了,不多时饭菜便上好了,顾婳祎和左怀瑾面对面坐着吃饭。 用罢了饭了,顾婳祎准备走的时候左怀瑾突然开口道:“阿齐菱那边有动静了。” 顾婳祎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怎么了?到哪了?” 左怀瑾摇头:“还没有到间月客栈,不过也不远了就是,大概明日就能到了。只是他们这一路上似乎并不是那么太平的。他们已经遇到了好几波的截杀了,来路不是很确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同一拨人,且身法手段和目的似乎都不是那么相同的。” 顾婳祎道:“王爷的意思是不想叫阿齐菱回南疆的人不只是皇上的人?” 左怀瑾点头:“不错,他们似乎并不只是皇兄的人。” 顾婳祎凝眉:“难不成阿齐菱公主他们得罪了什么人?” “倒算不上是得罪了人,只是她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人家不想叫她回去罢了。” “他们有没有危险?” “我不会叫他们有危险的,我的人你该放心的,他们的能力我心里有数。便是经历了几波截杀,他们一行人也都是毫发无损的。” 顾婳祎听到这话才放心了不少,接着问道:“阿齐菱可还好,余毒没有问题吧?” “她一切都好,还有柳儿和青儿在贴身照顾着她,你放心吧。若是真有什么不好了,暗锋和暗刃会来给我汇报的,到时候我也定是会告诉你的。” 顾婳祎点头:“嗯嗯,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便放心了,我现在去看看凛儿。” 说罢顾婳祎便出去了,到了凛儿和丽夫人暂时歇息的院子里面,凛儿此刻已经醒了,看着陌生的环境,眼里有些惊惶:“母亲,我们这是在哪里?” 看着孩子害怕的样子,丽夫人心里很是难受,是自己对不起孩子,叫他小小年纪跟着自己四处奔波。 强忍下心中的愧疚,丽夫人红着眼回道:“我们如今在瑾王府,左神医为凛儿医治,凛儿只管放心,凛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床上的凛儿刚醒过来,病殃殃的没什么精神,但是听到丽夫人这句话以后却突然来了精神:“左神医?就是那个传说里特别厉害的神医么?瑾王府,是那个东临战神瑾王爷的府邸么?” 丽夫人点头:“是了,所以咱们如今是十分安全的,凛儿的病也是有把握了的,凛儿不怕了啊。左神医那么厉害,肯定能治好凛儿。” 凛儿有些奇怪:“可是母亲,他们为什么要帮我们啊?我们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不能给他们什么好处了。” 小小的孩子,不过是十岁,长得还是一副呆萌可爱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叫人心疼,似乎他有些太早地明白了人情世故,明白了这世间的人情凉薄。太早的不敢轻易地相信别人,甚至不敢奢求别人给的一丝一毫的温暖。 第330章 玉项圈 丽夫人越想越觉得心疼,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哽咽道:“无事,娘看过了,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帮我们也没有什么企图,便是我们连诊金都付不起也没关系。” 凛儿还是不解:“但是瑾王爷和左神医是东临的人,咱们是北邑的人,东临和咱们北邑是敌人。他们怎么会愿意帮我们呢?母亲不怕他们拿我们去威胁父王吗?” “凛儿不要想那么多,瑾王爷和左神医是好人,怀有善心,对我们别无所求。他们便是真的拿我们去威胁你父王,只怕也没用的,你父王如今有了二夫人了,也有了你冽弟弟了,我们母子俩再也不被他放在眼里了。” 丽夫人说着低下了头,是啊,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说起来真是悲哀,身为上官家的女儿,她原本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一直顺风顺水的,如今却是落魄成了这个样子,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是受不了的。 见母亲难过,小小的慕容凛也难过,抬起小小的手想要帮丽夫人擦干脸上的泪水。奈何他胳膊太短了,此刻又是躺在床上的,够不着丽夫人。 母子二人这边哭得凄凄惨惨戚戚的,顾婳祎站在外面对着里面道:“丽夫人,我来瞧瞧凛儿了。” 丽夫人闻言连忙起身去给顾婳祎开门,胡乱地擦了擦泪水,红着眼将顾婳祎让到了屋里。 顾婳祎假装不知道,问她:“丽夫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这么流眼泪了?” 丽夫人自然没有说出来,只是敷衍着:“无事,无事,多谢左神医关心。”然后转身对着床上的凛儿道:“凛儿,这位就是左神医,你快见过左神医。” 床上的凛儿虽是不能起身,却也乖巧地开口道:“凛儿见过左神医,多谢左神医救命之恩,等凛儿长大了一定好生报答左神医。” 顾婳祎闻言看了看凛儿:“凛儿醒了?来,叫我瞧瞧怎么样了。你小小年纪操心那么多做什么?我救你也不图什么,也并不指望叫你报答我的。” 凛儿正色道:“不是的,左神医可以不求回报,我却不能知恩不报。母亲教过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左神医于凛儿可是救命之恩。” 顾婳祎没想到十岁的孩子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有些难以置信,接着看向凛儿和丽夫人的眼中便多了一丝赞赏,能养出来这样的孩子来,这个丽夫人是个有见地的女人,教子有方。 接着顾婳祎开口道:“我之所以愿意出手救凛儿,跟凛儿和夫人您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因为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找到了我,我遇见了你。并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也并不打算利用你们做什么。等治好了凛儿,你们想要走的时候便走,你们若是没有地方去,在瑾王府多留一些时日也没有关系。” 丽夫人愣住了,她是没想到顾婳祎会这样说的,她原来是知道自己的顾虑的,这一番话完全叫自己放开了顾虑。 眼里满是泪水的丽夫人开口道:“好,多谢左神医。” 凛儿也是跟着丽夫人一起道:“多谢左神医!” 顾婳祎上前对着凛儿道:“凛儿,把你的手给我,叫我看看怎么样了。” 凛儿乖巧地伸出了手臂,顾婳祎把脉之后道:“嗯,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凛儿身上可有什么可以避毒的东西?或者说是之前有没有人给你吃过什么有奇效的丹药?” 顾婳祎提出了问题,见他们母子二人都没有说话,知道他们怕是有所顾忌。开口道:“你们不必顾忌什么,我问这个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知道凛儿如今的具体情况,那对于给凛儿治疗也是有好处的。” 丽夫人似是思索了一番,顿了一会儿,在顾婳祎以为她不打算说了的时候丽夫人开口道:“的确是有,在凛儿刚出生的时候慕容柏还是十分宠爱我的,对于凛儿也是喜爱有加。那时候他命人找了北邑最好的工匠,将他从南疆带回去的一块玉璧做成了一个项圈,叫凛儿戴着,一直到现在还在凛儿的脖子上。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玉项圈的,直到有一次凛儿误食了二夫人给他的糕点,回去了只是发了高烧,呕吐不止。我心中疑惑,叫人验了那盘糕点,那盘糕点是有剧毒的。追查之下我发现了凛儿的玉项圈是有奇效的,从此那个玉项圈便再也没有取下来过了。” 顾婳祎闻言惊奇道:“凛儿的项圈可否取下来叫我瞧瞧?” 凛儿看了看丽夫人,见丽夫人点了点头,他才伸手取下来了自己脖子上的项圈,递到了顾婳祎的手上。 顾婳祎接过来那项圈,只觉得触手生温,摸起来细腻光洁,是上好的玉的质地。看起来颜色倒是有些特殊,并不是寻常的白色或是碧色的玉制作的,而是血红色的玉制作而成的。那玉项圈大体都是通体血红的,却偏生在正中间的位置有几个黑点。 顾婳祎指着那些黑点问丽夫人道:“夫人,这些黑点是这玉项圈原本就有的吗?” 丽夫人看了看那些黑点,开口道:“不对啊,我记得原先这项圈是通体血红的玉石制作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才对。” 顾婳祎看着那些黑点,心里有了计较,思索片刻道:“丽夫人,在凛儿第一次中毒的时候你该是仔仔细细看过这项圈的,那时候上面有黑点没有?” 丽夫人认真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当时凛儿第一次中毒的时候,上面好像有了一点点黑色的细丝一般的东西在项圈里面,我只当是戴的时间久了有了杂质了,也没有多想。现在好好看看,我原先见到的那些黑色的絮状物却是没有了,这些黑点是后来多出来的。” 顾婳祎点头:“可否借这项圈一用?” 丽夫人眼神中有了戒备:“这是凛儿的贴身物件,左神医要用多久?” “一刻钟便好,放心,我不带走,就在你们眼前。” 丽夫人这才放心:“那好。” 顾婳祎叫灵芝拿来了一个银盆,放了一些干净的水在里面。再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到水里,将项圈放了进去。 第331章 南疆血玉 看着顾婳祎的做法,丽夫人明显的有些不理解:“左神医这是做什么?” 顾婳祎答道:“看看会怎么样,试试是不是我预想的那般。” 丽夫人疑惑:“这白色的粉末又是什么?不会将这玉项圈泡坏么?” 顾婳祎笑道:“丽夫人多虑了,这白色粉末不过是解毒的罢了,自是不会对这玉项圈有什么坏处的。” 过了半晌之后顾婳祎看着水中的玉项圈上面的黑色圆点逐渐变成了长条状的,再变成了丝絮状的了,最终丝丝缕缕地从那玉项圈里面散了出来,散到了水里。那盆清凉的水在那玉项圈里面的黑点消食之后变成了黑色的,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水里游动着,游动了一会儿时候它们开始凝聚,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药丸一般的东西。 看着水里的黑色药丸,顾婳祎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半是惊讶半是喜悦。 丽夫人看着顾婳祎脸上神色的变化,问道:“左神医,这看出来了什么了吗?” 顾婳祎道:“制作这玉项圈所用的玉石是极为罕见的南疆血玉。可以解百毒,具有滋养身心的作用。若是长期佩戴,甚至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据说只有在毒蛇蛇王的心脏里才有,这么大一个项圈,看着像是从一块完整的玉璧上裁下来的,得要用多大的一块玉?” 丽夫人听罢也是有些愣了,原来这玉项圈居然有这样的神奇功效么?自己原先倒是没有想到的,她连忙跑到顾婳祎前面看看那盆里的项圈。 此刻项圈里面的黑点已经完全消失了,看起来通体血红,就像自己刚刚生下凛儿的时候慕容柏拿到她眼前时候的一样,甚至是比那个时候还要鲜艳一些。全身上下没有含一丝的杂质。 丽夫人惊讶道:“难不成真是那传说中的神奇血玉?” 顾婳祎点头:“那是自然,这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带在身上不仅是有滋养功效,最重要的是能救命,在主人中毒的时候它能吸收了主人身体里绝大部分的毒,并且暂时将毒储存到里面。有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想要找到这样的一块血玉啊,并且这血玉是要越大的效果越好。慕容柏得了这样的好东西倒是没有自己享用,舍得拿出来给凛儿做一个项圈,想来也是极为疼爱凛儿的。” 丽夫人垂下眼,心里很是复杂,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说是当初疼爱凛儿倒也是真的,只是后来…” 顾婳祎疑惑:“这说起来也是奇怪,怎么说是变心便变心了。” 丽夫人惨然一笑:“男人素来不都是这样?喜新厌旧也是常事,素来只闻新人笑,何曾挂心旧人哭?” 顾婳祎开口道:“这虽说是喜新厌旧是常有的,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子却不该这样的才是啊。便是再怎么喜新厌旧,那也只是对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的孩子却是断然不会的。按着丽夫人所言,凛儿刚出生的时候慕容柏是十分疼爱他的,那若是后来没什么变故,他该一直疼爱凛儿的才是,怎么会突然不再疼爱凛儿了?丽夫人可否跟我说说详细的情况,你们此次究竟为何出逃北邑?” “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就像一开始说的,慕容柏原先对我是十分宠爱的,凛儿出生以后更是这样的,对于凛儿也是十分疼爱的,有什么给什么,从来舍不得委屈了我们母子俩。那个二夫人就是在凛儿出生的时候慕容柏带着从南疆回来的,说是路上救了她的性命,见她无家可归,她又一心想要报恩,便叫她跟在随便做个奴婢了。初时她倒是十分安分,对我也很是敬重,从来不逾矩,我便对她逐渐信任。” 丽夫人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这样过了八年,在凛儿八岁生辰的时候,来了不少的人祝贺,慕容柏当时高兴便多喝了两杯。夜里他没有回来,我累了,就提前睡了,想着他便是有时候回来晚了也是会回来的。” “但是那一晚他没有回来?”顾婳祎试探着问。 “对,那一晚是怜儿那个贱人服侍他的,趁着慕容柏喝醉了酒,他把怜儿当作是我,跟她发生了关系。事后觉得对不住我,想要瞒着我,奈何怜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自然是发现了,便问了出来。慕容柏见事情败露,跟我赔礼道歉,又说是怜儿有了身子,不想委屈了她。我便同意他给了怜儿一个侧夫人的名分。” 顾婳祎不说话看着她,她便接着说:“只是那怜儿做了侧夫人之后本也算是安宁,事事以我为先。但是到了她快要生产的时候,突然大出血,诬陷是我容不下她,慕容柏不明真相,那时候也只有我有嫌疑。他虽是没说什么,我却可以感受到他心里是介意的。紧接着她一举生下了个儿子,而我这八年期间一直从未有所出。慕容柏一时高兴便封了她做二夫人。” 顿了顿,丽夫人接着道:“做了二夫人的怜儿在慕容柏面前仍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我面前却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时不时地挤兑我,更是时常陷害我。原本一直相信我的慕容柏这时候也不再相信我了,每次二夫人告状,他都不问真相,直接给我惩罚。接着二夫人的孩子逐渐长大了,聪明伶俐与凛儿不相上下。我原本十分健康的凛儿这时候突然变得体弱多病了起来,好几次不慎掉到湖里,有两次更是中毒性命垂危。我求慕容柏彻查,他每每都是说是意外或者是我照顾不周造成的,便是我将证据拿到他面前,他也不看,说是我诬陷二夫人。” 顾婳祎皱眉:“这次也是这样的么?” “对,这一次还是这样的,凛儿莫名其妙高烧不退,整天浑浑噩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北邑王宫里面没有人给凛儿医治,二夫人每天美名其曰说是来探望凛儿,实际上每次都是来耀武扬威的。我觉着在那里待下去凛儿会死掉的,便带着凛儿逃了出来。” 第332章 另一种可能 “那你所说的一路上追杀你们的人,是谁派来的呢?”顾婳祎问道。 丽夫人不假思索道:“那些人都是北邑王宫的人,定是慕容柏派来追杀我们的,他怕是觉得我们母子俩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吧。” “你可以确定是慕容柏派来的?里面有慕容柏的亲信?” “这个倒是没有,但是想想,可以调动北邑王宫侍卫的人,怕是只有慕容柏了吧?” “这个倒是说不准,你不是说慕容柏如今对那个二夫人百依百顺?说不准二夫人现在已经拿到了北邑王宫里面侍卫调动的权利,追杀你们的人就是她派来的。” 丽夫人显然没想过这种可能:“是么?难不成真是她派来的人?” 顾婳祎接着道:“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慕容柏并没有要将你们母子俩赶尽杀绝的必要,倒是二夫人是有可能想要将你们母子俩赶尽杀绝的动机的。若是没了你们,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北邑后宫之主了,她的儿子也就是南疆世子了。” 丽夫人陷入了沉默,她在想顾婳祎说的话,顾婳祎也不打扰她,将玉项圈拿起来擦干净了又递回去给凛儿:“凛儿,你把它带上吧,对你的身子有好处。现在确定了你的身子没有其他药物的影响了,我便可以放心用药了。” 凛儿乖巧地带上了项圈,看着顾婳祎将水里的黑色药丸小心翼翼地装到了一个小瓷瓶里面,忍不住好奇:“神医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那是什么啊?” 顾婳祎笑着道:“这个药丸是不多见的毒药,我要留着它有用处的,你不介意把它送给我吧?” 凛儿眨巴着大眼睛:“不介意,我的命都是神医哥哥救的,既然神医哥哥想要,那送给神医哥哥就是了。反正我留着也没有用处。” 顾婳祎收好了小瓷瓶,摸了摸凛儿的头顶:“凛儿真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来叫我再好好瞧瞧凛儿的脉象。” 凛儿很是配合,顾婳祎检查了一番之后对还在思索的丽夫人道:“丽夫人,我想要现在便给凛儿放毒血。” 丽夫人道:“左神医想要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只要是可以救凛儿的,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顾婳祎顿了顿:“给凛儿放完了毒血需要一个跟他血型匹配的人输血给他。就是他可能需要用别人的血。” 丽夫人道:“那无事,用我的就好了,我是他母亲。” 顾婳祎摇头:“这个不一定,还需要我检查一下才知道夫人的血适不适合给凛儿用。” 丽夫人不理解顾婳祎的意思,但也知道自己应该听她的,点头道:“那左神医检查吧。” 顾婳祎拿出银针扎破了丽夫人的手指,挤出来一滴血来到自己临时制作的简易验血板上,又加了一滴透明液体进去。又取了凛儿的一滴血同样的操作,检查罢了之后摇头道:“不行,夫人和凛儿的血不一样。” 丽夫人惊呼道:“怎么可能不一样?他可是我的孩子。” 顾婳祎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她都不会明白的。正在她头疼的时候,左怀瑾的声音适时地在门外响起了:“左神医,你在里面么?” “我在,王爷有什么事情?”顾婳祎说着连忙去开门。 左怀瑾进屋站在那里看了看醒过来的凛儿,然后开口道:“没什么事,过来看看。” 看着坐在那里的左怀瑾,丽夫人心里很是别扭,有一个危险的想法在疯狂生长,这个瑾王爷,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但是这种事情她只能心里想想,自然是不好问出来的。 看到左怀瑾来了,顾婳祎眼睛一亮:“王爷,可否叫府里的身体健康的下人都过来给我看看他们的血,看有没有适合给凛儿用的?” 左怀瑾虽是没明白顾婳祎的意思,却是本能地点头同意。不一会儿所有的符合条件的下人都过来了,顾婳祎一个个验过去,挑出来八个下人。 再问了问他们这几天的饮食情况,给他们逐个把脉之后留下来了六个。当顾婳祎说明了情况后,那几个下人纷纷表示自己可以为凛儿输血。 顾婳祎这才放心,叫左怀瑾他们都在外面等着,自己准备给凛儿换血。 外面众人正等着呢,洛琪跑了过来:“阿瑾,你在这里啊?在做什么呢?” 左怀瑾等得无聊,也看不见阿祎,心里正烦躁着,见洛琪过来了也没好气:“你来做什么?” 洛琪道:“想你了来看看呗。我这两天呗我家老爷子关着不让出来,快要憋死了,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出来了,想着来你的王府看看,你也不待见我。” 说罢竟然有几分委屈的样子。 左怀瑾内心翻了一百个白眼给他:“当着外人的面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洛琪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丽夫人,夸张地开口道:“这是谁啊?哪里来的美人,竟生得这般好看,哎呦,不行了,我这心啊…” 还没等洛琪的浮夸表演结束,左怀瑾就冷冷开口道:“北邑国主夫人,丽夫人,你不见过一下?” 洛琪一听,马上结束了表演,正色道:“洛琪见过丽夫人,方才不知夫人身份,失礼了。倒是可惜了,这般佳人居然是已经名花有主了。” 他后面一句话虽是声音不大,却也被丽夫人听到了,不过她却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道:“洛琪公子谬赞了,不必多礼!” 洛琪看着丽夫人这颇为疏离的样子,啊,好吧,他又太过热情了,要控制自己,不能一见女人就太热情,特别是好看的女人。 他见丽夫人没有与他多说的意思便也不去自找无趣了,对着左怀瑾道:“小嫂子呢?” 左怀瑾拧眉:“在屋里修养,左神医在这里给凛世子治疗。” 洛琪一听,明白了,感情小嫂子这会儿还是左神医的身份呢。不过小嫂子在给人医治,这个机会他不想错过,还是想见识一下小嫂子给人治病的本事的。 “阿瑾,我可以进去看看小,左神医怎么给人医治的?” 左怀瑾冷酷无情:“不能!” 第333章 左神医晕倒了 被拒绝的洛琪相当伤心,阿瑾怎么能这样呢?自己不过是想要看看小嫂子怎么给人治病的罢了,怎么就这么小气了。 看了看左怀瑾冷漠无情的脸,洛琪知道自己是没戏了,罢了罢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稀罕这一次机会了。自己只要足够用心,定是能看到小嫂子到底是怎么给人治病的。 左怀瑾看了看在一旁翘首以待的洛琪,似乎有那么点不大舒服,他咋那么用心地想要看看阿祎? “你来找我做什么?”左怀瑾皱眉道,言下之意是若是无事,你就走吧。 洛琪撇了撇嘴,阿瑾可真是不留情面:“咱们过去说,不便在这里说。” 左怀瑾见他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便晓得他是有正经事要说了。叫其他人在这里守着等着顾婳祎出来,自己跟着洛琪一起去顾婳祎的院子里听听他要说什么。 到了顾婳祎的院子里了,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因着顾婳祎原本就是不习惯有人伺候的,院子里的下人差不多帮着收拾完了就走了,只留了一个丫鬟守着,左怀瑾也叫她退下了。 “北邑那边有消息了。”洛琪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以后便直接开口道。 “接着说。” “他们跟南疆关系颇为密切,一直都有联系在。” “哦?可有确切消息?” “嗯,南疆圣女跟北邑国主的二夫人似乎关系很是密切的样子,北邑国主不可能说是不知道,却一直没有说过什么,怕是他默许的叫二夫人跟南疆圣女联系。” “之前北邑跟咱们东临似乎还是很不错的,贸易往来也一直保持着,进两年却是说断便断了,对咱们东临的商人也十分不友好。我当是什么缘故,原是找着了南疆这个靠山了。”左怀瑾皱着眉头分析道,心里对慕容柏的言而无信更是憎恶。 想之前北邑深陷灭国危机的时候可是东临出手帮着解决了危机,拯救北邑于危难之中的,他们当时说是一定会与东临结为盟友,互相扶持的,只要是慕容家在位一天,北邑便不会对东临发起战争,也一定会无条件支持东临的发展。 如今才过了几年,这个慕容柏便变了脸色,果然是不忠不义,不可靠之人。 洛琪接着道:“北邑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是那个二夫人似乎现在很是得宠,也十分得势。这些日子北邑国主因为丽夫人和凛世子病重的事情无心朝政,二夫人便代替慕容柏处理朝政,甚至代替慕容柏见军务重臣。昨日她见了驻守东临边界的大臣,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那大臣原本是要见慕容柏的,见完了二夫人之后便即刻启程回了边疆了。北邑的军队也隐隐约约有要想着东临边境施压的打算了。” 左怀瑾皱眉:“看样子东临的麻烦又多了一件了,只是不知道左怀仁知不知道这件事,打不打算防范一下。” “只怕是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仍是专心对付你,其他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兴趣不大的。” “罢了,我到时候再想想咱们具体该怎么行动,这时候阿齐菱他们也该要到间月客栈了。等阿齐菱把南疆那边稳住,咱们便什么都好说了。”左怀瑾说着便打算离开。 “等下再走,那个丽夫人,你们当真就打算这样留在瑾王府里面了?便不怕是北邑那边的阴谋?”洛琪有些迟疑。 “留下吧,是阿祎的意思,我信她。对他而言他们只是病人罢了,她要他们住进来,我便也没有意见。” 洛琪眼睁睁看着左怀瑾走了出去,暗叹着阿瑾如今果然是变了好多了,还是小嫂子厉害,能叫阿瑾有这么大的变化,他原先可是再不会管别人的闲事的。 左怀瑾从顾婳祎院子里面出来就直接回去了丽夫人的院子里,顾婳祎还没有出来,想来还没有给凛儿治疗结束。倒是那些原先被挑出来的下人已经进去了,想来给凛儿输血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想到上回顾婳祎给阿齐菱治疗完了之后虚弱的样子,左怀瑾忍不住有些担心,只是这时候他也不敢进去,害怕打扰了顾婳祎,只得耐着性子在外面等着。 好在没等多久,那些进去的下人便陆陆续续地出来了。顾婳祎的声音也在里面响起来道:“好了,丽夫人进来照顾凛儿吧,其他人都出去,不要留在这里打扰了。” 丽夫人进去看到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凛儿,他虽是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但是却没有原先那般的乌紫色了。看得丽夫人心里一阵欣慰,连忙上去,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上凛儿的脸。 只是手还没有抚上去,便被身后一个突兀的声音吓到了:“阿祎!” 左怀瑾本就不放心,他方才听着顾婳祎的声音就是中气不足的样子,想着治疗结束了,便一起跟着进来看看了。 这一进来看到的便是顾婳祎脸色惨白,额头渗着汗珠,正在那里收拾着自己的药箱的样子,那瘦削的身子看着有些摇摇欲坠的。左怀瑾当时便心道不好,急忙冲过去,刚好扶住了顾婳祎倒下来的身子。 丽夫人见着顾婳祎晕倒了,顿时也是吓坏了:“左神医,您怎么了?” 左怀瑾面色不大好地道:“左管家,传大夫!” 外面的左管家听着这个语气,便知道王爷的心情不好了,不敢耽搁,马上便下去了。左怀瑾接着一句话也不说,直接伸手将顾婳祎抱着带出了丽夫人的屋子。 丽夫人本是想要追上去看看的,但是看看还在床上躺着的凛儿,脚下的步伐又顿住了。 凛儿见了开口道:“母亲,无妨,您要不带着孩儿一起过去瞧瞧左神医吧,他这个样子怕是为了救治孩儿才造成的。若是不过去看一眼,孩儿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丽夫人点点头,仍是有些不放心:“凛儿,你现在可以站起来么?” 凛儿点头:“母亲放心,孩儿虽是还有些虚弱,起来走两步却是无妨的。” 第334章 王妃有喜了 丽夫人听了扶着凛儿从床上起来,两个人慢慢地挪动着脚步往着方才左怀瑾他们离开的方向跟过去。 左怀瑾到了顾婳祎的院子里了直接将顾婳祎放到了床上,灵芝在后面一路小跑着,比左怀瑾稍微晚一点才到院子里。她到的时候左怀瑾已经把顾婳祎安置好了,被子盖着,窗幔也放下来了。 过了一小会儿,大夫也被左管家带着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见着左怀瑾在屋里,大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见过王爷!” 左怀瑾脸色阴沉,大手一挥道:“免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一套,快起身吧。看看王妃怎么样了。” 大夫也不敢多说,连忙到了窗前,对着灵芝道:“劳烦姑娘将王妃娘娘的手臂拿出来给小的搭脉一看。” 灵芝跟着顾婳祎这么久了,这些程序多少还是知道的,帮着顾婳祎将手拿出了窗幔外面。又拿出来一方白色的丝帕搭在了顾婳祎的手腕上,这才让开叫大夫搭脉。 大夫闭上眼睛,仔仔细细地把脉,过了半晌之后睁开了眼睛,对着灵芝道:“劳烦姑娘帮着王妃娘娘换另一只手出来再给我看看。” 左怀瑾在一旁站着拧眉道:“心里还没有数么?王妃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被吓得一颤,眼看着又要跪下来了。左怀瑾连忙开口:“别跪!给本王站好,好生回话就是了,哪里有动不动就跪下的道理。” 大夫一听,原本想要跪下的膝盖又硬生生地立了起来。别的不说,这样的动作是有一定难度的。这老大夫一大把年纪了,完成起来自然也是十分困难的。 “老朽还要好好看看才能下定论,诊脉这种事情比不得其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顶着左怀瑾的威压,老大夫在这并不是太热的季节里出了一头的汗,仍是硬着头皮答道。 左怀瑾这才冷冷地道:“罢了,你继续。” 老大夫又诊完了另外一只手,然后问灵芝道:“不知王妃娘娘的月事有多久没来了。” 灵芝不明所以,仔仔细细地想了想,发现似乎小姐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有来,算起来晚了十来日了。灵芝如实相告:“回大夫的话,我家小姐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过了十天了还没有来。” 老大夫闻言立马对着左怀瑾跪下道:“老朽给王爷道喜了!” 左怀瑾不明所以:“王妃无事?” 老大夫喜形于色:“自然无事,王妃娘娘这是有喜了!晕倒也是因为娘娘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也没有好好用膳导致的,问题不大。” 左怀瑾似是愣住了:“大夫,你说什么?王妃有喜了?” “老朽不敢妄言,这的确是喜脉。若是王爷信不过的话,也可以现在去再找几个大夫来一起诊了试试。” 左怀瑾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平静:“阿左,你过来,扶着本王。” 阿左乖巧上前:“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阿左,你听着没有?本王要当爹了,王妃有喜了,有喜了,我有孩子了。阿祎有我的孩子了!” “属下听见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满屋子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跪下:“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左怀瑾那张状似面瘫的冰块脸终于难得地有了一丝松动的痕迹:“好了好了,都免礼,平身吧!传令下去,王妃的伙食今日起要专人伺候着,不许有任何差错!王妃的后院加派人手,所有下人赏一个月乐银,所有伺候王妃的人,再额外赏银十两!” 又是一片齐刷刷的声音:“多谢王爷!” 左怀瑾说罢了这些才想起那个大夫还在地上跪着:“大夫,快快请起!那您看着王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王爷放心,王妃现在是太累了睡着了罢了,等她睡够了自然便醒了。若是王爷现在强行将王妃娘娘唤醒,反倒不美。” 左怀瑾凌乱了,自己担心了好半天,阿祎却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这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害得自己提心吊胆的,等她醒了自己一定要好生教育一番。 一番热闹过后左怀瑾将大夫打发了下去,无关人等都退了下去,左管家也挑了一批放心的人过来伺候,整个瑾王府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 跟着左怀瑾过来的丽夫人和凛儿看完了这个全过程,除了震惊就只有震惊。左神医居然就是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亲自救了凛儿,甚至因为救凛儿还晕倒了? 一番震惊之后丽夫人大大方方地带着凛儿走到了左怀瑾跟前,开口道:“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对凛儿的救命之恩,上官丽和慕容凛铭记于心!” 左怀瑾方才只顾着看顾婳祎了,倒是没有看到他们母子俩什么时候过来了,这会子丽夫人出来贺喜他才发现他们母子二人来了这里。 “丽夫人不必多礼,说起来倒是我们失礼了,一直没有告诉丽夫人阿祎的真实身份。只是阿祎她不方便叫人知道她便是左神医,准备这几天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夫人说清楚的,却还没来得及。” 丽夫人点头:“无妨,横竖这不影响什么,难怪我原先看着总觉着瑾王爷对左神医态度不一般,原来是有这个缘故的。我这里有一颗药丸,是我当初怀着凛儿的时候吃的,那时候我也是身子虚弱,是慕容柏亲自去南疆寻来的,只得了三颗,我当时用了两颗,如今便只剩下这一颗了,便给王妃娘娘用了吧。” 左怀瑾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丽夫人不必了,你留着吧。” “我如今留着它也没什么用处了,倒不如送了王妃娘娘,叫她少受些罪。” 左怀瑾听了也是,便不再推辞,毕竟他也想叫阿祎少遭些罪。 一旁的洛琪似乎这时候才从震惊中醒过来:“阿瑾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小嫂子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怀孕了?” “我做什么要跟你说?我也没想到啊!”左怀瑾凉凉地回道。 洛琪二话不说从自己身上取下来一块玉佩道:“这块玉就先送给我那未见面的侄子或者侄女了。” 第335章 礼物 左怀瑾拿起洛琪扔到了自己怀里的玉佩看了一眼,开口道:“这不是你父亲给你的不多的物件么?” 洛琪撇了撇嘴:“都说了是不多的东西,又不是唯一的东西。我拿着也没什么用途,倒不如给你的孩子算了。” 左怀瑾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是知道洛琪的,洛琪从来不做面子上的事情,即是给了便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灵芝在那里站着也是很是震惊的样子,即是震惊又是惊喜,小姐有了身孕了,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是看看小姐这些日子一切如常地帮着忙里忙外的,还出去坐诊帮别人看诊,哪里有一点孕妇的样子了?再想想别人家的小姐有孕的样子,灵芝更是心疼自家小姐。 等她反应了过来以后,她连忙道:“小姐这是乏力了才晕过去的,需要好生休息一下,大家便先出去说话吧,叫小姐安静地休息一会儿。” 物理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是了是了,咱们出去说话吧。” 到了院子里面,丽夫人先开口道:“说起来真是对不住,王妃娘娘之所以晕倒了还是为了救治凛儿累着了。” 左怀瑾摆摆手道:“无妨,你们也不知道阿祎怀有身孕了,便是阿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吧。只要阿祎无事便好,凛世子如今是刚醒过来没多久,不能长时间地站着,也是需要好好休息的,丽夫人便先带着凛世子回去歇着罢。” 丽夫人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凛儿,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便先回去了,等着明日王妃娘娘醒过来了我们再来看望王妃娘娘。” 丽夫人母子俩离去之后左怀瑾站在那里满脸的亢奋,现在面前的都是自己人,他可算是不用端着了,把自己出为人父的喜悦和不安都展示了个淋漓尽致。 看着转来转去一直跟自己讨论着育儿之道说个不停的左怀瑾,洛琪一阵头疼:“阿瑾,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啊,我也不了解这育儿之道,要不你还是等着小嫂子醒了跟小嫂子讨论吧。” 左怀瑾认真点头:“也对,你一个糙汉子能懂什么,我还是等着阿祎醒了跟她说,她若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也一定会十分高兴的。”说罢又想起来了:“不对不对,我这时候应该陪着阿祎才是,你们都散了吧,我要守着阿祎,等她醒来了跟她说这个好消息。” 洛琪内心十分哀怨,如今这是什么世道了,为什么有人会重色轻友到这个地步?关键是自己还没有话可以反驳他,只能认了这件事。 洛琪摇了摇头离开了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若是原先的话,他还可以去找阿哲来一起吐槽一番,叫阿哲安慰一下自己在阿瑾那里受了巨大创伤的幼小心灵。但是如今阿哲跑去了西岳国,如今只有自己孤苦伶仃地待在这京中,连个陪着自己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吧,他承认自己想秦哲了。 此刻正在被想念的秦哲打了一个喷嚏,把他自己吓了一大跳,这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喷嚏来了? 站在秦哲旁边的是秦哲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覃傘,他一直跟着秦哲有七年了,一起出生入死过,后来秦哲说是西岳这边需要安插人手,需要自己的心腹过去,不然自己不放心。 覃傘知道了以后便主动请缨要来西岳做奸细。 “覃傘,你可知道此去西岳,困难重重,危险更是不计其数。你去了那里若是被人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只怕是会生不如死啊。而且不能跟东临有任何的联系,只能是我去联系你,要饱受思乡之苦,这些你可能受得住?在我身边你衣食无忧,受人尊敬,到了西岳便是一个平头百姓,超最累最苦的地方做起,这些你可愿意?” 覃傘听了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秦世子说笑了,覃傘本就是贫贱之身,若是没有秦世子仗义相救又收留了覃傘,只怕是覃傘如今早已是一具枯骨了,哪里又能站在这里跟您说话?再说了,在东临我本也没什么亲人朋友的,也就无牵无挂了,我去的话再是合适不过了。” 见他态度坚决,秦哲便也没再说什么,同意了叫他去了,毕竟覃傘是真的很合适去西岳做细作的,他出身寒微。虽说是跟着自己做了自己的心腹,却没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算是隐蔽。到时候送去西岳再给他重新伪造一个身份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到了西岳之后覃傘也是一直听从秦哲的安排,秦哲没有命令,他就像普通士兵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服从自己上级的命令,没有任何怨言。他既听话,又聪明,在战场上从来不胆怯,这叫将军对他十分看中,在一次厮杀中他又救了将军性命,便这样理所当然地平步青云了,一步一步走到了将军的位置,如今也是能独子领兵打仗的了。 此次秦哲来找他,他也没有太过惊讶,将四周的人都屏退了之后。一撩战袍,跪在了秦哲面前:“属下覃傘见过秦世子!” 秦哲伸手扶住他:“不必多礼,你如今都是做将军的人了,可不能随便给我下跪,我受不起。” 覃傘坚持跪了下去:“世子严重了,覃傘虽是在西岳做了将军,心里却还是记挂着世子,不敢有一分一秒的遗忘故国!覃傘仍是衷心于世子,仍是等着能够为世子效劳!” 秦哲扶起来他:“好,有你这句话我便知足了,覃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这些年将你送来了西岳之后便鲜少关心你,跟你几乎是断了联系,你心里便不怨么?” “世子说的哪里话,覃傘心里都明白的,世子是为了保护覃傘,害怕西岳人看出来什么会危害到覃傘才一直没有同覃傘联系的。覃傘没有丝毫怨言,覃傘还是记着世子对覃傘的知遇之恩。” 秦哲心下感动:“好!我…啊~阿嚏!” 场面略微有些尴尬… 好在覃傘满脸严肃:“世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受了风寒吧?” 第33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哲摆手:“无事无事,不必担心,不过是打喷嚏罢了,只怕是有人在念着我呢。” 见他这样说了,覃傘也不再担心,转而道:“不知世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想必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您才会过来的吧。” 秦哲记着左怀瑾之前的嘱咐,不敢大意,没有说自己的真正目的,只是说:“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只是我想起来送你们过来已经很多年了,害怕日子久了人心便淡了,故而特意过来看看。另外,想来你们这么久没回去故乡,怕是也想念故乡的食物了,我带了一些东临的吃食糕点什么的过来给你们一解思乡之苦。” 覃傘感动:“多谢世子记挂!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这些人虽是都是从东临来的,却是彼此都不熟悉的,甚至从来没有见过面。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不知道其他人都怎么样了。据说前一段时间军队里查出来了一批细作,不知道有没有咱们的人。” 秦哲道:“五十,我去仔细查查便知道了,那些人的名单都在我手里了。这些吃食是给你的,有东临特有的酒、茶、糕点。” 覃傘双手接过:“多谢世子!” “嗯,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免得别人起疑了,你自己一切小心。” “嗯,世子考虑的也是有道理的,那世子请便。” 秦哲离开了覃傘的帐篷之后按着线人给的消息去找了下一个人,都是差不多接触一下,看看都怎么样了,稍微试探一下看看有没有异心,若是没有异心的便都好说,简单交代几句秦哲便走了。 中间有两个人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发现了抓起来了还是怎么样了。好在他们彼此之间都是不知道身份的,便是当真有人被抓了,也不必太过担心,其他人暂时还是安全的。 夜里已经是三更的时候,秦哲在线人的带领下到了一片树林里面。那线人吹了三声口哨之后过了一会儿听到了林子里面传来了两声清脆的布谷鸟的叫声,二人便顺着叫声到了一颗参天大树的后面。 那里站着一个男子,看服饰大概是先锋。线人在两人接头之后便去一边帮忙守着了,防止有人发现了他们在这里见面。 “属下衾陆见过世子殿下!”男子行礼道。 秦哲还记得他,他是原先府里的一个护院,父母都是在西岳攻打东临的时候被西岳士兵杀死的,当初他在秦哲府上做护院,秦哲见他父母双亡,实在可怜便留了他。后来需要送人来西岳的时候,秦哲头一个便想到了他,想来他对于西岳是有很深的怨恨的,这样的人去做细作才不会担心他叛变。 秦哲当时探了探他的口风,他说是恨不得能将西岳人碎尸万段,最好是能够叫西岳国灭。秦哲便跟他说了自己需要一批人去西岳当细作,给自己传递消息。衾陆知道了之后立马表示自己愿意去,便是知道此行凶险异常他也是愿意的。 “衾陆啊,我还记得你,当时从世子府离开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你竟然长高了这么多了,我差点认不出来你了。” “多谢世子抬爱,衾陆也是记得世子的!” “你这些年过得很苦吧,一个半大的孩子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是我当时考虑不周,叫你过来了。后来我越想越后悔,只是也没有合适的机会能把你带回去,只好叫你继续留在这里了。” “衾陆不累,也从未怨过,世子不必多心。” 一番谈话之后秦哲只觉得衾陆这些年着实是变了不少了,给他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但他也只当是衾陆长大了的缘故,倒是也没有多想。他也给衾陆带了一些东西过来,又给衾陆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衾陆的营帐。 一晚上算下来见了十几个人了,加上舟车劳顿的,秦哲终是扛不住疲惫回到了自己预定了的客栈里面歇息了。 他才睡下没多久,便有人来敲门了:“世子,您睡下了么?” 秦哲疲惫的很,便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那声音在等了半天没见到有人回音的时候竟然没有离开,这叫秦哲有些奇怪,同时心里暗暗有了一丝的疑虑,原本困得不行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清明了。 秦哲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秦哲虽是常年习武的,却也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得不大清楚。 不过黑暗影响了秦哲的视力却没有影响秦哲的听力,他听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捅破了房门上糊着的纸。 秦哲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挪动着脚步到了窗户边上,一翻身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 在秦哲离开了房间之后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有两个店小二进了房间里面。他们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屋子里没有人,只有屋子里面的窗幔那里在隐隐约约晃动着,床幔是放下来的,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他确定是在这间屋里歇着了么?” “是的,确定是这样的,我亲眼见着他进来这间屋的,并且一直盯着也没有见他出去。这会子该是在睡觉的,咱们去床上看看。” “你在这边,我在那边。”两个人商量着小心翼翼地从门边往床边靠近着。 到了床边了,两个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一同动手将两边的窗幔给掀开了,手里的刀朝着床铺砍了上去。 可是砍下去时候那硬邦邦的感觉却叫他们二人傻眼了:“不对,人不在这里!” “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 “你不是说他一定在这屋里的吗?” “我真的看着他进来的。”另外一个人急忙辩解着。 对面那人闻言伸手往被窝里摸了一下:“被子还是热的,看来才走没多久,咱们晚了一步。” “那怎么办?怎么跟那边交代?” “咱们现在出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 “走!” 两个人转身,还没出去房间便感觉一阵眩晕,双腿无力,就那样软绵绵地倒下去了。 第337章 审讯 两个人直到倒下去的时候都很迷茫,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自己怎么会被人偷袭?两个人最后只来得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是从对方脸上没有看出来任何东西,只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满脸迷茫。 二人什么都来不及知道便那样倒了下去,在他们倒下之后,秦哲从窗户爬了进来,看着站在二人身后的暗锋和暗刃道:“不错不错,不愧是阿瑾的人,这手法,利落!” 暗锋和暗刃丝毫没有反应,开口道:“世子,这两人怎么办?” 秦哲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要绑起来控制住他们以后,将他们弄醒了,再好生审问一番了。这送上门的消息可不能不要,不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 暗锋暗刃闻言连忙起身去把地上的两人捆了起来,绑在房间里面的柱子上。接着暗锋去弄了一大盆凉水进来,照着那两人的脑袋便泼了上去。 冰凉的水一泼,那原本昏迷过去的二人便醒了过来了,看到眼前站着的秦哲,二人像是见鬼了一般:“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哲双手抱胸:“你们认识我?” 闻言那二人马上摇头:“不认识不认识。客官这是做什么?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客官为何要将我们绑起来?” 秦哲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们:“这话倒是说得叫我有些不明白了,即是知道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又为何要大半夜的来我的房中想要刺杀我?” 个头稍矮的一个答道:“客官误会了,我们哪里有打算来刺杀您呢?想来是您多心了,我们不过是想要来看看客官歇下了没有,要不要我们帮忙打水或是送饭什么的。” 秦哲看着二人说谎不打草稿的样子,忍不住翻白眼:“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以为我会信了你们?你们见过哪个客栈大半夜的在没有客人吩咐的情况下还会跑去客人的房间里问客人要不要用饭或是要不要沐浴打水的?还是你们见过哪家客栈的小二会大半夜的拿着刀进客人的房间?” 两人这才闭了嘴,却仍是满脸无辜的样子。秦哲看了看二人,满脸的风轻云淡,然后对着身后道:“看样子这二位是不愿意说实话的,你们俩看着问吧,我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屋里被捆着的二人像是见鬼了一般看着秦哲自己对着空气说话,感觉很是诡异。当然最诡异的自然是暗锋和暗刃突然出现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突然多出来了两个人,任是谁也难以淡定的吧。 暗锋看着那两人,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掏出来了自己手里的剑,那眼神看起来阴森森的,叫被绑住了的二人看着只觉得不寒而栗。 “你,你要做什么?”其中一个颤抖着问道。 暗刃好心地回道:“这还看不出来?即是你们看不出来,我便跟你们说一下我的这个搭档,他最是残酷冷血。最擅长的便是审讯,他审讯时候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工具,只要一把剑就够了。看着那块肉不顺眼便活生生地刮下来那一片肉,最厉害的一个人可是最后被他剐出来了一件艺术品,一片红一片白的,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的。” 秦哲听了连忙道:“啧,你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呢?简直太不吓人了,你要描述事实,那些肉剐下来了是怎么喂了犯人自己吃了的,给他们身上泼了多少盐水,他们是任如何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这些都要交他们了解一下的,免得年轻人不懂事到时候吃亏了抱怨咱们没有提前告诉他们一声。” 原本听了暗刃的话便已经十分害怕的二人在听到了秦哲的话以后更是连脸都白了,靠在柱子上瑟瑟发抖地瞧着自己面前的三人,感觉他们已经不像是人了,更像是地狱来的索命的恶鬼。其中个子稍微高一点的那个更是十分没有出息地直接尿裤子了,地上尿出来了一大摊的黄色液体。 见状秦哲适时开口道:“你们现在可有什么想要说的了?比如说你们的主子是谁,为什么要过来杀我,谁叫你们来杀我的?” 那个高个子的瑟缩着,连牙关都在打颤:“是,是…”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那个矮个子便用自己的脚踹了一脚那个高个子:“你不要命了?什么都敢说?” 秦哲看了一眼那个矮个子,嘴里说着:“看样子你倒是个衷心的呢,只是你怕是没想过一件事,若是你不给我说实话,只怕是我连死都不叫你死,一定要留着你痛苦地活在这世上,难道你便不怕么?这世上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你可要思量清楚了。你给我说实话了我还是可以保证你出去以后能好端端地活着的。” 那个矮个子被秦哲看得心里一颤,飞快地低下了头,再不敢说什么了。 暗锋手里的剑朝着二人靠近了几分:“有什么要说的没有?若是没有的话,我便动手了。” 原本以为那个矮个子会就这样乖乖地交代的,没想到他这下子却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低着头靠在柱子上。 秦哲看着两人这个反应,差不多可以猜出来他们二人的主子定是威胁了他们的,不然他们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你们二人可是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若是这样的话,你们给我说,我帮着你们把你们担心的事情解决了就是。”秦哲试探着开口,想要借此叫二人松口。 那个矮个子闻言却是脸上不屑地道:“你若是打这个主意,那大可以放弃了,我们二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不用想了。” 秦哲看着那个矮个子,皱了皱眉,暗锋见状手里的剑直接往前送了一下,直接送到了矮个子的前面。 在矮个子和高个子两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有一朵血红色的花朵绽放开来了。接着矮个子就发出来了一声惨叫:“啊啊啊!” 第338章 飞箭 高个子听到了矮个子的惨叫声,连忙顺着矮个子的目光看过去。他胸前此刻有一块酒盅大的肉没了,正在往外面冒着血珠,看起来很是渗人。 秦哲摇摇头,叹息着:“唉!我都说了,我真是不喜欢看这样的场面的,如今你却非要逼得我不得不动手了。” 暗刃也开口道:“啧,疼不?” 矮个子听了咬牙止住了自己嘴里的痛呼声,不愿意再叫出来让他们取笑,只是他额头上的汗珠和隐隐约约暴起来的青筋却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痛楚。 眼看着暗锋手里的剑又往前来了,那矮个子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根本来不及躲避,胸前的又一块肉便又没了。 暗锋每刺完一剑都会缓上一缓,像是给时间叫他缓过劲来一样,接着又是一剑。连着刺了五六剑的时候那个矮个子便已经撑不住了,活生生地晕死过去了。 看着晕过去的矮个子,秦哲满脸的不耐烦:“这也太没用了吧,就这样就晕过去了?” 暗刃见状上前道:“世子不必担心,属下自是能叫他醒过来的。”说罢将出去提凉水时候捎带回来的盐巴打开来,化了一些盐巴在水里,用盐水朝着矮个子泼了上去,果然,矮个子马上便醒过来了,被活生生地疼醒了。 看着他醒了,秦哲问道:“醒了?如今可愿意给我们交代了?” 矮个子仍是不说话,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唉,我原也不打算对你们这么残忍的,我看着这场面都嫌恶心,只是现在看来我也是没办法了。”秦哲叹了一口气,再看了一眼暗刃。 暗锋便退下去了,站在了一旁,那个矮个子以为自己的酷刑终于要结束了,松了一口气,脸上甚至有了几分得意的神色,看样子像是在说“瞧吧,你们还不是拿我没办法?只要我咬死了不松口你们便拿我没辙。” 只是接下来暗刃做的事情便叫他明白了事情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只见暗刃将方才暗锋从他身上削下来的肉都放在了盐巴里面蘸了蘸,接着拿着走到了他的面前。 “来,尝尝你自己的肉的味道。” 那个矮个子看着那血淋淋的肉块,甚至还能闻到上面的血腥味,忍不住有一种呕吐的冲动。 “我劝你最好不要吐出来,毕竟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你们将都不会有任何的吃食,唯一能吃的便只有你们自己的血肉。”暗刃看出来他想要呕吐,友情提示道。 听到这话,被绑着的二人脸都绿了,他们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非人的折磨。原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残酷的法子。 秦哲很满意二人的表情:“所以你们现在想要开口的话还是来得及的。” 那个矮个子虽是怕极了,却仍是倔强道:“死心吧,便是叫我去死,我也不会说出来半句话的。” 见他这样嘴硬,秦哲摇了摇头,背过身去不再看他。暗刃拿着那肉走到了矮个子面前,矮个子连忙偏过头去他并不想吃自己的肉。 只是暗刃哪里会给他挣扎的机会,直接动手将自己手里的肉塞到了他的嘴里,强迫着他咽了下去。 一旁的高个子看着这一切,便是不是他自己吃,他也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马上便要吐出来了。 自己吃了自己肉的矮个子更是恶心,吃了自己活生生的肉,怎么想怎么恶心。想要吐出来,但是看着暗刃看着自己的眼神,他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胆胆敢把肉吐出来,暗刃定是会帮着他再次把肉塞回去嘴里的。 看着矮个子那狼狈的样子,暗刃开口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矮个子咬了咬牙,一句话都不说,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看样子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你若是坚持这样的话,那便没什么说的了,你只管做你的衷心走狗就好了。”秦哲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矮个子。 暗锋见状便再没有迟疑了,直接拿着剑又接着在他的身上动手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矮个子便又晕死过去了。 暗刃毫不迟疑地那盐水泼上去,几番下来矮个子便再坚持不下去了,满脸的惨白,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暗刃则是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帮忙泼个水,过了一会子暗刃似是觉着有些太过无聊了,拿过来一旁的炉子,将那些肉片蘸盐之后放在炉子上烤熟了拿去喂矮个子。 矮个子连挣扎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是由着他喂到了嘴里。同样被绑着的高个子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画面了,将头扭到了一边去了。 暗刃将手里的肉转而递到了高个子的前面:“他不是很想吃呢,要不你来吃?” 高个子吓得连连摇头:“不要,不要,我不吃,不吃!” 暗刃摇头:“真是没意思。” 折磨了好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是矮个子第几次被盐水泼醒来了,他全身上下几乎都是被剐过的痕迹了,看起来血迹斑斑的,很是吓人。那张脸早已经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了。 一旁看着的高个子虽是还没有受刑,却已经噤若寒蝉了,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来。 终于秦哲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一旁完好无损的高个子了一般,看着他开口道:“他一直都不愿意说,那你呢?你也不愿意说?就是不知道你的嘴有没有他的嘴硬呢。” 秦哲这样说罢,那边将矮个子剐得差不多的暗锋便转身朝着这边来了。 高个子见状生怕他们像对待矮个子一样对待自己,连忙开口道:“我说,我说!” 秦哲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摆出来一副等着听的架势来。岂料那高个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外面飞进来的一支箭给直接射中了眉心,接着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直到倒在地上,眼睛都是瞪得老大的。 暗锋暗刃见状连忙护住秦哲:“世子小心!” 秦哲摇头:“无事,对方怕是也没打算对我动手,不然方才那箭便该冲着我来了而不是冲着他去。” 暗刃开口:“现在怎么办?” “咱们怕是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幕后的人了。” 第339章 世子你变了 暗刃闻言拧眉道:“那咱们岂不是已经不安全了?敌在暗处我在明,怕是最危险不过的了。咱们要不要考虑回去?” 秦哲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咦~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好不容易的跋涉千山万水来了这西岳,哪里有什么都不干便这样灰溜溜地回去的道理?咱们还是应该好生地留在这里玩一玩才对的。既是对方没有要我性命,那心里定是会记挂着的,咱们若是就这样走了,那别人岂不是要以为我们没胆,怕了他了不成?” 暗刃心里暗道:果然,秦世子如今是跟着洛世子学坏了,原先的秦世子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原先可是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跟着洛世子这才多久便成了这个样子了?哎!只希望自家王爷不要变成这样才好。 被记挂的瑾王爷此刻正在自家王妃的床榻前守着,眼看着大白天过去了,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王爷还在王妃的房间里面没有出来,厨房的人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跑去问左管家:“左管家,王爷王妃的晚膳怎么办啊?” 左管家叹气,,看样子只能又是自己这个老骨头过去看看了。 “王爷,晚膳准备好了,您要不先用膳吧?” 左怀瑾瞧着还在昏睡着的顾婳祎,口气很不好地道:“本王等王妃醒来了一起用膳。” “这王妃娘娘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了,王爷您不要饿坏了才是,要不然您还是先吃了再等吧?”左管家试探着开口道。 “本王说了,先放着,王妃醒来了一起用膳。”左怀瑾再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左管家见状只得退了下去,叫厨房的人将晚膳先放放。看王爷这样子,只怕是还真是得要等着王妃醒过来了才能用晚膳了,真是难以想象若是有一天王妃不在了王爷会怎么样。 左管家刚出去,左怀瑾便听到了自己身后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王爷,怎么能不按时用膳呢?若是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左怀瑾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惊喜道:“阿祎你醒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叫厨房去做。我就等着你醒了以后一起用膳呢,若是没有你陪着我一起用膳,我吃不下。” 看着左怀瑾这类似于撒娇的语气,顾婳祎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怎么素来严肃的左怀瑾会变成这般模样? “王爷这是怎么了?原先没有我的时候不也是一样自己一个人用膳的么?怎么如今便不行了?” “那不一样,没有你的时候是没有你的时候,但是现在有了你了就是不一样了。原先那叫填饱肚子,是为了活着的生理需要,但是现在跟你一起才是真的用膳,是品味食物的味道的。” 顾婳祎摇摇头,决定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转而开口道:“那我是为什么会晕倒的?” 左怀瑾听到顾婳祎问这个问题,马上亢奋了起来:“对对对,我忘了说了,阿祎,你知道吗?咱们马上就要当爹娘了!” 顾婳祎蒙了:“什么?怎么可能?你在开什么玩笑?” 左怀瑾见她不信,接着道:“是真的,刚刚大夫说的,有一个多月了呢,算起来便是咱们同房那一晚有的。你不信你摸摸你的肚子,你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孩子在动。你可是大夫,自然要比我懂的。说起来阿祎你可真是太大意了,怎么自己有了身孕了都不知道,还天天四处跑着忙里忙外的。今日还晕倒了,若不是我叫大夫来检查了一下,如今都不知道你怀了身孕。你得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不能说是只顾着照看病人,只关心别人的身体,不关心自己的,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啊?” 顾婳祎沉浸在自己怀孕了的消息里久久不能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就这么背点,一次就中招了?原本自己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侥幸的,毕竟是第一次,但是如今看来还真是自己太天真了。 这具身子才多少岁?不过是十几岁的样子,就这样有了身孕,能不能安然生下来都是一回事,亏得左怀瑾还这么高兴。而且虽说是自己可以确定自己心里对于左怀瑾是有感情的,也是愿意和他一起生儿育女,愿意一直陪着他的,但是这跟她怀孕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如今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压根儿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看着顾婳祎发呆,左怀瑾只当是她太吃惊了:“阿祎,你这么高兴的么?是不是高兴傻了?好了好了,便是再怎么开心,饭还是要吃的,若是饿坏了,咱们的孩子也要饿肚子了。” 说罢对着外面道:“左管家,叫厨房的人传膳。王妃行了,把王妃爱吃的饭菜也一起端上来。” 外面的左管家刚刚才说是叫厨房的人把饭菜放着等下再传,现在听到左怀瑾说是叫传膳,便又再次跑去叫厨房的人把饭菜端上来。心里嘀咕着王爷这也真是的,说一出是一出,自己这把老骨头得亏是还跑得动。 等左管家叫厨房的人将饭菜端上来之后,左怀瑾叫厨房的人将饭菜放下之后便退出去,然后自己亲自动手帮顾婳祎布菜。悉心地道:“阿祎,你要吃什么只管跟我说,我帮你夹。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随意乱动了。” 顾婳祎无语,自己只是怀孕罢了,又不是瘫痪了,怎么叫左怀瑾说的就这么严重了呢?竟是到了连自己动手夹菜都不行了想要别人帮忙的地步了么?更何况自己如今还只是在怀孕初期,只是一个月罢了,那以后到了八九个月了怎么办? 她方才想过了,虽说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要孩子,但是如今既然是有了,那便生下来好了。不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孩子,而且看着左怀瑾这高兴的样子,她也不忍心叫他的期待落空不是? 第340章 没什么计较的 好不容易的一顿饭吃下来,顾婳祎看着左怀瑾都忍不住替他感到累,一会儿夹菜一会盛汤的,倒是比下人伺候的还要尽心尽力了。 用罢了晚膳顾婳祎便想着再去瞧瞧凛儿怎么样了:“王爷,凛儿那孩子怎么样了?我先前晕倒的时候他该是还没有醒的。” “阿祎总是记着别人,他是好了不少了,方才他还跟着丽夫人一起过来瞧你了。看着脸色虽是有些苍白,却只是有些虚弱了,想来毒解了。” “丽夫人来过了?那她可知道了我的身份了?”顾婳祎听到左怀瑾说是丽夫人和凛儿来过了,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的身份。 “知道了。” “你怎么也不知道帮着我掩饰着?叫人随便知道了我的身份岂不是要惹麻烦了?” 左怀瑾自知理亏:“原是怪我当时没有注意,看到你晕倒了,一时心急便直接抱住了你叫下人去传太医了。再到她后来过来的时候大夫也是直接说了你这是喜脉,她也是听见了。” “那她当时可有说什么?脸色可有异常?会不会气我们瞒着她,没有跟她说我的真实身份?”顾婳祎想着按着正常的思维,丽夫人怕是要恼了的,人家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这边倒好,一直想把他们蒙在鼓里。 左怀瑾摇头:“这倒是没有,我瞧着丽夫人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另外她知道你有喜了,还拿出来了一丸丹药给我,说是能叫孕妇少吃些苦头。”左怀瑾说罢便将丽夫人先前给他的药丸拿出来递给了顾婳祎。 顾婳祎伸手接过来:“我瞧瞧。” 顾婳祎仔仔细细地瞧了瞧那药丸,再凑到了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点头道:“看样子倒是好东西,待我回头再好生研究一番,做出来个十丸八丸的也是可以的。咱们现在先过去瞧瞧凛儿的情况吧,虽说是他醒了,我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他的毒并不是那么好解开的,应该叫我再多试几次才行。我现在去瞧瞧,了解一下他的具体情况才好计划接下来的用药和治疗计划。” 左怀瑾一听她说是要去看凛儿,脸色便不大好了:“你才刚刚醒过来,又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能还是像原先一样随意瞎跑呢?你这才醒过来便不能安生歇息一下,明日一早再过去瞧他不是一样的吗?” “那自然是不一样的,我先前晕倒的时候丽夫人不是还带着凛儿过来瞧我了么?说起来凛儿也是刚刚才醒过来的,身子还虚弱着呢,不也过来瞧我了?加上咱们一直瞒着丽夫人,说起来到底也是我们不对,我们该要好生给丽夫人道歉才是。赶早不赶晚么,若是人家丽夫人知道我醒了却没有过去瞧瞧凛儿,指不定心里要更是难受了。” 左怀瑾见顾婳祎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得同意了,跟着顾婳祎去了丽夫人的院子。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跟着顾婳祎,小心呵护着顾婳祎,生怕顾婳祎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到了丽夫人的院子里的时候丽夫人正在给凛儿喂药,见着顾婳祎来了,母子二人连忙起身行礼道:“参见王妃娘娘!” 顾婳祎连忙上前扶住了母子二人:“丽夫人、凛世子不必多礼,快起来吧。凛儿身体尚未痊愈,便不要讲究那么多了。” 丽夫人这才起身,接着道:“王妃娘娘身体虚弱,怎么过来看我们了,该要多休息休息才是。您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如今感觉怎么样了?” 顾婳祎道:“刚醒过来没多久,用了晚膳便过来了。” 丽夫人闻言有些受宠若惊道:“王妃娘娘既是刚醒,怎么也该休息休息再来看我们的,便是不来瞧我们也是无妨的。您若是有什么事情,叫人来传我们过去就好了,哪里敢劳烦王妃娘娘亲自过来跑一趟呢?” 顾婳祎笑道:“不过是累了才晕倒了,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哪里便那样的娇气了。我还没谢谢丽夫人赠予的丹药呢。过来是为了亲自感谢一下丽夫人,也是为着瞧一眼凛儿怎么样了。” “王妃娘娘客气了,不过是一丸丹药罢了,横竖我也是用不上了,哪里便值得娘娘亲自过来跟我道谢了?多谢娘娘挂心,凛儿是好了不少了。凛儿,来,见过瑾王妃。” 凛儿上前一步对着顾婳祎道:“慕容凛见过瑾王妃,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多谢王妃娘娘救命之恩!” 顾婳祎连忙伸手扶起了凛儿:“好孩子,快起身。” 丽夫人满面愧疚道:“说起来惭愧,先前不知道左神医便是瑾王妃,不曾礼遇王妃娘娘,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王妃娘娘您多担待,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才好。” 顾婳祎伸手拉住了丽夫人的手:“丽夫人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是说的哪里话?说起来我先前一直没有表明身份,一直以左神医的身份面对丽夫人您,还望你不要跟我计较才是。” 丽夫人笑道:“怎么会呢,王妃娘娘原本也不是刻意欺瞒我们的,您救了凛儿,我们母子俩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计较其他的呢。” 左怀瑾看着两个女人客套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不禁有些头疼:“阿祎,你要不来帮凛儿瞧瞧他的身体?瞧完了也好回去歇着,你这些天一直都没工夫好好歇歇,都累瘦了。凛儿如今也是需要好好歇歇的,你给他瞧罢了便叫他歇着了,不要耽误了丽夫人和凛儿的休息时间。” 顾婳祎忍不住有些尴尬,左怀瑾说话还真是不挑时间地点和内容。一旁的丽夫人则是轻笑道:“看样子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很是不错呢,怕是心疼王妃娘娘了,既是这样那我便也不多说其他的了。如今王妃娘娘是有身子的人了,是该好生养着的。” 顾婳祎上前去帮凛儿把脉,诊脉一会儿以后放下了凛儿的手腕,示意他收起来。丽夫人连忙上前问道:“王妃娘娘,凛儿的身子怎么样了?” 顾婳祎道:“凛儿的身子如今看情况还是不错的,夫人不必太过担心,等我过两天再来给凛儿针灸一下便好了,这些日子先叫凛儿喝着我开的药就好了。” 第341章 兵分两路 丽夫人连忙点头:“好好好,我定会照着王妃娘娘开的方子给凛儿煎药,再看着他服药的。” 左怀瑾见她安排的差不多了,便开口对着丽夫人告辞道:“即是这样,丽夫人和凛世子便好生歇着,我和阿祎也不好再过多打扰。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叫左管家去办。若是有事需要我和阿祎帮忙的,便只管来找我们就是。” 丽夫人点头:“好,多谢瑾王爷好意。恭送王爷王妃。” 左怀瑾带着顾婳祎离开了丽夫人的院子,路上念叨着:“阿祎,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行事皆需小心谨慎,不可再如同原先一样无所顾忌了。若是再有出门的时候,也一定要记着要带着侍卫出去,出门前也要先跟我商量商量,不要再自作主张,私自行动了。” 顾婳祎闻言乖巧点头,心里却想着:不过是口头上答应了你罢了,等我真的要出门的时候铁定不会叫你知道的。不然你再又是这个不让,那个不许的,谁跟你说谁是笨蛋。 不料左怀瑾却像是看出来了她的小心思一般:“不要想着跟我耍心眼,你若是自己偷偷出门不跟我说,被我抓到了我可是以后都要把你囚在自己的院子里,再不给你出门的机会的。相反的,若是你跟我说了,我瞧着只要不是特别危险的还是会叫你去的,只是会多派几个人跟着你保护你罢了。” 顾婳祎闻言愣住,这人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吗?怎么自己在想什么他都知道,明明自己也没有说出来啊。 看着她吃惊的样子,左怀瑾莫名感觉有些可爱:“瞧你那样子,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我自然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好吧,顾婳祎内心郁闷,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把自己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往后还有什么意思嘛。 左怀瑾把顾婳祎脸上的表情变化瞧得清清楚楚的,忍不住笑道:“瞧你小脸儿皱的,多大点事啊,不过是被我看穿了心思罢了。你不是也能看穿我的心思么?再说了,凭着你这聪明的小脑袋瓜子,还怕不能欺负到我头上来?” 额,顾婳祎偷偷地看了一眼左怀瑾,他的确是把自己的心思把握的很好。像是不论自己在想什么他都能猜出来一般,这样的感觉这么说呢,感觉有些不大安全,但是又莫名暖心,至少说明是有人在关注自己的,而且对自己相当的了解。 这般想着,再想想横竖自己对于他也是十分了解的,心里便也有些平衡了,便也不再想要跟他纠结这件事了。 二人回了屋里天色已经不早了,加上顾婳祎这几日也着实是累坏了,便早早地歇下了。 他们这边一片安宁,阿齐菱那边却是凶险异常。他们原已经到了间月客栈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阿齐汤没有在间月客栈。阿齐菱想着已经到了间月客栈了便也不那么着急了,吩咐手下的人安置着歇下,其他的事情等着阿齐汤回来了再说。 因着间月客栈原就是阿齐菱的人开的,她便放松了警惕,想着一路上随行的人都已经累坏了,好不容易能歇歇了便叫他们都各自去歇着,今日夜里不必再守着她和阿兰擎了。 原本她自己的人倒是好说,只是左怀瑾派来的人却是一根筋的死脑筋,不论怎么说他们都坚持自己可以值夜。最终阿齐菱无奈,只得下死命令道:“你们可不要忘了瑾王爷当初是怎么叮嘱你们的,他是不是说了叫你们这一路上必须服从我的命令?我现在就命令你们马上都去自己的房间里面歇着。” 众人原本想要说那样不安全,可是见着阿齐菱这个态度,而且都说了是命令了,他们素来都是服从命令的,便也只好按着阿齐菱的命令去执行。 原本睡得倒也算是安稳,只是到了后半夜了,虽是睡着了却仍是十分警觉的暗卫便听到了有些不太和谐的声音。那原本是刻意放轻了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明显,很容易的引起了暗卫的注意。 若是寻常的脚步声,倒是可以理解说是客栈里头住了这么多的人,便是真的有人要半夜起身去如意房或者有人半夜有急事要走,那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些脚步声太过的密集,又太刻意地放轻了,叫人不得不怀疑他们。黑夜里的柳儿和青儿看了彼此一眼,一同轻手轻脚地起身守到了门后边。 贴着门缝听了一小会儿,二人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想了。就在二人准备出去叫醒众人的时候,突然青儿站住了。 看着异常的青儿,柳儿连忙也停下了要出去的脚步,看着青儿:“怎么不走了?” 青儿飞快地拿出来一张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憋住气,不要呼吸!” 柳儿虽是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看着青儿这个架势便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接着青儿在自己身上摸出来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了两粒黄色的药丸,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丸又往柳儿嘴里塞上了一丸。 柳儿感受了一下自己嘴里的药丸,啧,好苦,当即便有些忍不住了,差点吐了出来,亏得青儿捂住了她的嘴:“别吐,解药这是。” “什么解药?咱们中毒了?”柳儿显然还没有发现危险。 青儿看了一眼柳儿:“空气里面这么浓重的药味你都没有闻见?那是迷药,若是一不小心吸进去了,便会四肢无力,只能任人宰割。” 柳儿显然是被这话给吓到了:“你说什么?真的吗?怎么我没有闻到?” “或许是因着我学过两天医术的缘故,鼻子倒是比较灵敏的。” “咱们现在怎么办?” “咱们先趁着对方的人马还没来,把阿齐菱公主和阿兰擎公子叫醒吧,叫他们拿主意。”青儿思索片刻答道。 “嗯,说的也是,只是咱们的人这时候怕是已经中招了,要不要你去叫阿齐菱公主和阿兰擎公子,我去给咱们的人先把解药发了吃下去?”柳儿有她的顾虑。 第342章 找找下面的 青儿闻言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咱们先去把公主他们救醒了再说,到时候大家一起想办法也要比只有我们二人来的强。” 二人决定好了之后便直接朝着阿齐菱和阿兰擎歇息的地方去了,她们先是敲了敲门,却并没有人来开门。接着她们自己开门进去,果然见着屋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床上的人在安安静静地睡着。 青儿上前去拍着阿齐菱的肩膀道:“公主,公主快醒醒!”叫了好几声也没有任何反应。 “看样子果真是中了迷药了。”青儿原本还希翼着阿齐菱和阿兰擎能是清醒的,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也是,这药味这么重,他们又都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若是真的现在还醒着那才是奇怪了呢。 二人合力将阿齐菱和阿兰擎都喂了解药,刚喂解药还要一会子他们才会醒过来。柳儿和青儿便趁着这个时候出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果不其然,全都中招了,没有一个幸免的。 青儿无奈,看了公主身边的人整体素质有待提高啊。二人摸索着过去,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她们害怕被发现了,轻手轻脚地给那些侍卫都喂了解药,再偷偷地溜回去阿齐菱的房间里面。 进去时候阿齐菱还没有醒,青儿使劲拍着阿齐菱的肩膀着急道:“公主!公主!醒醒了!” 阿齐菱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不过那眸子里却满是迷惑和惊讶:“这是怎么了?青儿你不睡觉来我房间做什么?” “公主,咱们被人埋伏了大概,有人对我们下药了,现在所有人都被晕倒了,除了我和柳儿还醒着,都没有一个清醒的了。”青儿答道。 “什么?怎么会?你们俩是不是搞错了?”阿齐菱压根儿就没想到会这样,听到了这话只当是柳儿和青儿搞错了什么。 柳儿道:“公主,这种事情我们怎么会搞错?若是不信,您只管现在出去看看就是了,那些侍卫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而且您自己仔细听听现在外头是不是有整整齐齐的脚步声朝着这边来了?” 阿齐菱虽是有些不大相信,但是却是按着柳儿说的,屏息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果然是有人朝着这边来了。并且听着这样子h该是四面八方都有人的,阵仗不小,绝对不会是只有那么一两个人的样子。 刚刚被青儿唤醒的阿兰擎虽是刚刚醒过来有些懵逼,但是在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之后突然便清醒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朝着我们逼近?”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毕竟是真的谁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同时朝着他们过来。而且这迷药又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人能解释,整个间月客栈都是阿齐菱的,里面的人也该是她的人才对?若是有其他的人混进来,间月客栈的掌柜也定是会知道的。 虽是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来的,现在却也没有时间来纠结这个问题了,只想着快些解决了眼前的难题才是最主要的,不然他们今日只怕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间月客栈了。 大家都瞧着阿齐菱,很明显的都是在等着阿齐菱拿主意。阿齐菱往四处看了看,果断道:“先把客栈的所有人都叫醒了,叫他们帮着把房间里面的门窗都封死了,不要叫任何人进来,咱们先去密室里面避避。” 柳儿和青儿听了之后连忙点头,出去将那些虽是服下了解药却还没有醒过来的人挨个儿拍醒了。 待众人都醒了,阿齐菱便带着众人将门窗封死,再带着众人一起进了密道里面躲着。倒不是他们有多怕外面的人,只是现如今跟人火拼实在是划不来。 众人都进了密道以后便将密道的门给关了个严严实实的,这个密道的入口很是隐蔽,若是不知道的人绝对是找不到的。进了密道的众人感觉自己已经安全了,虽是有些后怕,却还是能淡定地站着。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实在是叫他们淡定不起来了,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听着隐隐约约的已近进屋了。屋子外面毋容置疑的是围了一大圈的人了,就是为了不叫他们出去的。 那些人进来了之后似是知道他们住的房间,直接便冲着那些房间去搜查了。只是没有搜到人似乎叫他们有些意外。 “禀告大人,并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一个黑衣人对着站在最前头的人道。 “一个都没有么?这可是有点意思了,那人跟我说的不是全部都在这里了么?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想来怕是咱们错过了些什么了。”那个为首的黑衣人道。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会不会是咱们的消息有误,本就是用来给咱们混淆视听的?”旁边的黑衣人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皱眉想了一下道:“消息应该不会出错的,若真是有什么差错的,那怕是出在公主的身上。” “公主能出什么差错?咱们的人可是给下了药的,当时检查过了公主已经昏迷了咱们才行动的。” “但是如今那个据说睡着公主的房间不是没有睡人么?这个又该怎么解释?” 那些原本还想要说点什么的人被领头的说了这么一句以后发现似乎真的是这样的,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乖巧地退到了后面去了。 领头的人四处看了看,然后开口道:“看样子咱们这样找下去的确是不会有什么发现了。” 密道里面的人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个上面大人是要准备离开了,那他们便没什么事儿了 。 不过似乎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一些,哪个领头的并没有什么离开的打算,反而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密道的方向开口道:“不过没关系,咱们找不到上面的便试着找找下面的。” 那些一起的黑衣人似乎还没有明白领头人的意思:“下面的?” 领头人冷冷一笑:“是了,下面的,比如说那里!”他此刻手指着的方向不正是密道的入口处又是哪里? 第343章 虚张声势 顿时一密道的人都感觉恍若是如至冰窟一般。若是叫他们打开了密道,那自己这些人便逃无可逃,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阿齐菱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终是下定了决心:“咱们冲出去罢,趁着现在他们的人还没有把密道入口堵住,咱们还有机会反抗一下,再晚一些怕是咱们再怎么折腾都是无济于事了。” 青儿站起来道:“公主稍等片刻,我去密道口放一点东西。” 阿齐菱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是本能地相信她。青儿去密道口,在密道口的小洞对着外面吹出去了一堆粉末,那些粉末看起来很不起眼,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 接着青儿回到了阿齐菱旁边,给密道里面的每个人都给了一粒药丸,嘱咐道:“这是解药,大家赶紧吃下去,然后咱们再出去。” 众人纷纷依言照办,接着众人躲到了密道门的后面,在黑衣人这帮人打开了密道入口的一瞬间猛的冲了出去,扬起了一阵的灰尘冲着守在那里的黑衣人脸上去了。 领头的黑衣人冷笑道:“怎么?公主殿下终于舍得出来了?” 阿齐菱听了他的称呼,愣了一下道:“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来刺杀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公主不必太过惊讶,想来等您去了阎王爷那里报道的时候便也知道了小的的身份了。”说罢便要起身去抓住阿齐菱。 阿齐菱闪身躲过,却见那些原本站的笔直的黑衣人刺客一个个的都蹲了下去。只有那些离密道入口比较远一点的侍卫看起来要稍微好一点,仍能站在那里,却也不明白自己的同伴为何会突然一个个的蹲了下去。 见他们蹲下去了,阿齐菱心里暗暗舒气,带着众人继续前行。那些黑衣人眼看着又要冲上来了,阿齐菱连对着青儿道:“撒药!” 她已经看出来了,青儿的药十分厉害,想来他们都是怕青儿的药的。看来顾婳祎说的果然没错,关键时候青儿还是很有用的,比如说这个时候。 但是就在阿齐菱心里暗暗夸奖青儿的时候,青儿却抬起了可怜巴巴的双眼,无辜的看着阿齐菱:“公主,药没了。” 阿齐菱原本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的步子差点摔一跤,什么鬼情况?果然人都是经不起夸的是吗?才刚刚夸了她两句她就这样坑自己了?没有药不会早说嘛?现在好了,一群人都出来了,已经走在了作死的路上了,她突然告诉自己自己没有作死的资本。 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阿齐菱心里哀叹着,但是看着四周那些黑衣人满脸戒备地瞧着青儿,却丝毫不敢上前的样子,阿齐菱突然又有了勇气了。满脸的坚定、淡然无畏地带着一群人接着往外面冲,横竖是只要离开了这里便没事了,出去了包围圈就是自己的天下了,自己想咋样就咋样了。 那些黑衣人看着阿齐菱他们无所畏惧的样子便觉得他们肯定是憋着什么大招在,一个个的压根就不敢上前。但是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却下令道:“都给我上!给我上!只要抓住了公主,生死不论,一概奖励黄景万两!”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的黑衣人都像疯了一样,一个个地疯狂地朝着阿齐菱涌上去了。他们原先是害怕,不敢上前,但是那是因为青儿手里的药。人嘛,终究是会怕死的,怕死的他们就不敢上前。 如今为了黄金十万两他们一个个的都愿意豁出去性命,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更何况公主生死不论啊,便是趁着混乱伤着了公主都是有赏的,那何不去试试?只要避开了那丫头就是了。 看着一窝蜂涌上来的黑衣人,阿齐菱开始慌了,青儿也没法子了。刚开始时候她还可以做出来一副要撒药的样子来吓唬吓唬他们,那些黑衣人也的确是会被吓到,不敢太过上前。但是过了一会子,他们便发现了青儿手上的药一点都没有撒出来过。 一直瞧着这边动静的黑衣人领头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件事,他看了看情况,心里便有了猜测了。对着自己的人喊道:“你们只管上,那个死丫头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她手里的药根本就没有了,只是在吓唬你们罢了,不必害怕,直接上!” 有了领头人的这一句话,再加上方才青儿的确是一直没有撒药出来过,那些黑衣人顿时都明白过来了。带着对万两黄金的渴望,带着被人戏耍之后的愤怒,他们更快更猛地扑了上来。 阿齐菱等人见糊弄不过去了,只得起身全力迎战,一时间双方打得难舍难分。 一开始的时候双方好歹还算是势均力敌的状态,两边僵持着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阿齐菱这边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但是黑衣人那边虽是有损失,却有更多的人从包围圈外围补上来。 这样一来阿齐菱他们的劣势就很明显了,虽说是左怀瑾原先给他们挑选的护送的人都是得力之人,却也架不住他们如今被暗算被包围的事实。 看着阿齐菱他们声势渐弱,已经越来越走不动了,黑衣人更是越战越勇,感觉拿下公主只是时间问题了。眼看着那些刀剑全往阿齐菱身上招呼着,青儿和柳儿心中焦急,只能是尽量去护着阿齐菱了。 看起来如今自己这些人的确是没有办法安全护送阿齐菱回南疆了,柳儿便打算引燃求救信号了,若是王爷的人看到了定是会过来相助的。 周边的黑衣人的攻击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他们牢牢地控住住了,青儿便是想要点燃信号,都腾不出来手。 这般一心二用之下,对阿齐菱的保护便疏忽了一些,给黑衣人钻了空子了。眼看着那柄大刀就要刺进了阿齐菱的后背了,阿齐菱茫然不知,阿兰擎处在视觉盲区,也没有发现这危险。身边的侍卫都是应接不暇地抵御着黑衣人都攻击,谁都没有看到那柄危险的长刀。 只有柳儿注意到了那柄长刀,但是她如今手里拿着信号引索,根本腾不出来手去救阿齐菱,怎么办? 第344章 兄妹相见 情急之下柳儿便打算飞身去救阿齐菱,以身挡刀。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扑上去便见着有一个身影更快地从一旁出来了,手里的长剑挡上了那边迎面而来的长刀,“锵”的一声,火花四射。 阿齐菱这才注意到了那柄长刀,心有余悸地看向了那边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一看之下阿齐菱便惊呆了:“王兄?你怎么来了?” 阿齐汤见了阿齐菱也是十分激动,但是明显的如今这场合并不适合唠家常。阿齐汤便挡到了阿齐菱的身前,一边抵挡着对面的刀剑,一边开口道:“我原是今日出去了的,方才才忙完了回来。本是准备回去歇下的,却见着这边打得火热,仔细一瞧竟是你在这边,便赶紧过来帮你了。话说你这是惹上谁了,对面的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你?” 阿齐菱只能如实相告:“不知道是什么人,我本是想要回去南疆的,在经过这里的时候想着在这个客栈歇息一个晚上,没想到半夜时候遇袭了。” 兄妹二人简短地说了两句话,便不得不专心对敌了。在阿齐汤一行人的帮助下,那些黑衣人很快便被击退了。 一行人一起回了间月客栈,这大半夜的被这样一闹,他们都没了睡意了,干脆也就不睡了。一行人全都聚到了大厅里面,给伤患包扎伤口,包扎完毕之后再安排着他们回房去休息着。 阿齐菱和阿齐汤在那里说话,兄妹二人算起来已经是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面了。这一个月来,阿齐汤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阿齐菱的安全,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和阿齐菱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妹妹,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那个掳走了你的黑衣人最后为什么又放过你了?”阿齐汤把自己心里的担忧全都问了出来。 阿齐菱一个一个地回答着:“我这些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的,也没有受伤。掳走了我的是阿兰擎哥哥,他本就是为了救我才来东临的,救了我之后由于我中毒了的缘故,也没能马上离开东临。” “那你们这些日子都住在哪了?东临皇帝到处在搜寻你们的踪迹,你们是如何躲过东临皇帝的搜查的?” “说起来倒是多亏了瑾王爷和瑾王妃。当日宫宴,我中毒了,阿兰擎哥哥带着我出宫之后我便已经十分虚弱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路抱着我东躲西藏的,他带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真正跟着我们的人根本没几个人了。找了医馆的大夫想要叫大夫帮我解毒,老大夫也是束手无策,说是我的毒实在是太霸道了,他解不开。最终在老大夫的指点下我们自己到了瑾王府,瑾王妃和瑾王爷见着我们不但没有杀了我们,反而帮着我解了毒,又收留了我好些日子。这才叫我们避开了左怀仁的搜查,不然的话我们怕是早便被左怀仁追回去了,就连我们此次出城离开东临回去南疆,都是瑾王爷派人护送的。今晚若是没有他们,我怕是又要死一次了。” 阿齐菱连忙趁机给左怀瑾和顾婳祎刷好感,怕自己的王兄一个不高兴便要跟那个左怀仁合作要了瑾王府上下的性命。 阿齐汤听着阿齐菱的话,脸上一片的怀疑道:“这个瑾王妃晚为啥要救你?瑾王爷又为何要收留你们甚至还派人来护送你们呢?” 阿齐菱连忙道:“王兄~你要这么说他们嘛,他们真的是善良的人。他们救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连我说是帮他们他们都说是不需要,我说是给他们黄金珠宝他们也说是不需要。” 阿齐汤脸上疑惑更甚:“这是为什么?按说他们救你肯定是有所图的。” 阿齐菱摇头:“没有没有,他们并没有什么图的,便是他们当真是有其他的心思,那他们也是真的救了我的性命的。咱们也该要好好感激人家的,不论如何,我都会记着瑾王爷夫妇这个恩情的。” “说的也是,咱们不论怎么说咱们都要知恩图报才是。咱们该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才是。若是有机会,咱们自然是该要好好谢谢人家的。” 阿齐菱点头:“是的是的,咱们一定要记住得要感恩。” “妹妹,你或许还不知道,父王已经失踪了好些天了,被一群不知身份的人给抓走了,我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父王的下落。” 阿齐菱听了眉心一跳:“父王失踪了?那父王现在岂不是很危险?王兄去找过了吗?” “我自然是找过了,已经找了好几天了,奈何一点音讯都没有。有好几次都是稍微有了一点的眉目了,我们想要接着查下去,却怎么都查不到了。” “王兄不必过多担心,想来那些人把父王抓了去肯定是有目的的。他们现如今还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不会对父王怎么样的。明日我们一起出去寻父王,争取把父王找回来。”阿齐菱有些虚心地给阿齐汤宽心道。 阿齐汤点头:“我原先还派了一些人去寻找你的下落,既然你如今回来了,那我便也放心了,找你的人也可以撤回来了,全力寻找父王的下落。”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原先有一次说是叫我去狼山去找他们。我去找了,那里却并没有人等着我,自然也没有父王的踪影,这叫我很是担忧,也很是无奈,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阿齐菱哪里敢说原本说是叫他去狼山,是因为按着她原先算的,她那一日是可以到间月客栈的,没想到那天自己并没能按着原先计划的到达间月客栈,路上遇到了刺杀,耽误了时间,不得不休息了一会子才继续走。后边又连着遇到了好几次的刺杀,一路上耽误了好长的时间。 阿齐菱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道:“额!没事的,咱们明日再探探对方的目的。” 阿齐汤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得不错,咱们是可以再去试探一番的。” 第345章 找到南疆王 夜里等着阿齐汤他们都歇下了,阿齐菱出去找到了浅言。浅言见着阿齐菱来了,连忙行礼道:“属下见过公主殿下!” 阿齐菱点头:“起来吧,父王如何?” “王上这些日子该吃吃该喝喝,过得很是不错,虽说是有些担忧,但总体来说过得还是很不错的。没有饿着,没有冻着,闷着了还可以找属下聊聊天。” “嗯,那就好。” “公主今日来寻我是所为何事?” “明日我会跟世子一同出来寻找父王,届时你再卖一个不太明显的破绽,我带着人来找就好了。到时候屋里不要有人,不要叫世子发现了咱们的人,不要暴露了才是。” “好,属下明白,公主只管放心。” “嗯,你办事,我放心。话说浅言这些日子出落的是越发好看了。”阿齐菱说着有些轻佻地看了浅言一眼,那个眼神叫浅言瞬时间便红了脸。 第二日一早阿齐菱起来了跟着阿齐汤一起出去找人,出去找了好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一行人有些泄气了,便找了个地方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阿齐汤的手下瞧着四周突然变了脸色,对着阿齐汤道:“世子,属下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什么?” “您瞧瞧这个店的位置,旁边的院子都是热闹非凡的,都是做生意的,但是这隔壁的院子看起来却是冷冷清清的。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院子里面连一个人都没有,瞧着很是不对劲。咱们要不要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阿齐汤闻言朝着手下说的院子瞧过去,一看之下发现那里果然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安静,瞧出端倪的阿齐汤对着身边的人招了招手道:“走,一起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阿齐菱见了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王兄要去做什么?” 阿齐汤将手下的发现告诉了阿齐菱,阿齐菱连忙道:“真的吗?那我也要一起过去瞧瞧。” “菱儿,你不要来瞎搅和了,你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有什么危险的话,说不准还会拖累你。” “王兄~叫我一起过去看看嘛~再说了,我旁边这么多人,他们可厉害了,都是能保护我的,你就放心吧。”阿齐菱撒娇道。 阿齐汤稍微有些犹豫,然后将阿齐菱拉到了一边道“你身边的人有不少都是瑾王府的人,有些不大合适,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阿齐菱无奈:“王兄,你放心吧,虽说是他们是瑾王府的人,但是走之前王爷王妃吩咐过了,说是这些日子我是他们的主子,一直到我安全回到了南疆他们才能回去。” “说是这样说的,但是做起来不一定是这样的啊。他们心里具体想的是什么,咱们谁都不知道。还是小心为上。” “若是王兄实在不放心,我便叫他们在外面等着,我和你一起进去好不好?” 阿齐汤见她都这样说了,只好答应了她。 一些人一起到了隔壁的院落,敲了敲门,并没有来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在家一般。 “这会不会是一个空着的宅子?”旁边的一个侍卫问道。 阿齐汤摇头:“不会的,我方才在酒楼上看到院子里面的屋檐下有一只鸽子在笼子里装着,瞧着像是父王的信鸽。” “那好吧,那咱们是翻墙进去还是直接撞门进去?” “你翻墙进去,从里头把院门打开,我们这从正门走进去就好了。”阿齐汤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侍卫。 侍卫领命离开,他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翻进去了院子里面,然后到了门口将院门打开了。 众人进去以后见院子里面静悄悄的,阿齐菱开口道:“王兄,这里面实在是太安静是,会不会有诈?” “嗯,咱们小心一些。” 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了一番,却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自然也是什么埋伏都没有。只剩下了那个装着信鸽的笼子下面的房间还没有搜了,阿齐汤带着众人到了那个屋子下面,一看屋子上着锁的,仔细看看锁上干干净净的,想来经常有人开门的才对。 阿齐汤一招手,便有一个侍卫上前将锁打开了。侍卫先进屋里面,一进去就被人从身后打晕了。 一群人大吃一惊,连忙后退。等着他们都退出去了,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接着传来了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小兔崽子,你们快放我走,不然这个小子就要死在我手里了!” 阿齐汤先是大吃一惊,接着他平静了下来,仔细一听竟然觉得这个声音很是耳熟。 那边阿齐菱已经叫出来了:“这好像是父王的声音!王兄,你听听是不是父王的声音!” 阿齐汤试探着对着里面道:“父王,是你么?是你在里面么?我是汤儿啊,菱儿也回来了。” 里面的南疆王一听,有些难以置信,鬼知道他这些日子有多想离开这里。如今儿子女儿来找自己了,自己可以离开这里了。 激动的南疆王连忙打开门,一看果然是阿齐汤和阿齐菱。他颤抖着走到了二人身边:“汤儿,菱儿,你们真的找到我了,有出息了,有出息了。孤以为孤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们俩了。” 阿齐菱红了眼眶,上前跪倒了南疆王身前:“女儿不孝,叫父王受苦了!” 南疆王将阿齐菱扶起来,拍着她的背心道:“好了好了,好孩子,孤这不是好好的嘛,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咱们快些离开这里吧,莫要久留,只怕再晚些时候他便要回来了。” 阿齐汤皱眉:“父王可知道绑了您的人是谁,又是为何要绑走您?为何院子里面竟然无人看守?” “孤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们似乎十分神秘,也十分厉害。那个男子叫做浅言,一直在这里的,只是他有时候有事不在这里,但是晚上一定会回来。” “父王可知道他把您掳走是为什么么?” “不知道,但是他有空的时候会跟孤一起聊天,孤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恶意,这些日子用饭什么的也很是尽心,按着孤的口味来。” 第346章 升嫔 阿齐汤皱紧了眉头,显然是觉得这个叫做浅言的男人掳了南疆王,却疑点重重。 阿齐菱连忙问道:“父王您可有受伤?身体有无不适?” “没有。” “那便最好,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此处不宜久留,若是他们回来了,少不了一番苦斗,早些离开才是上策,等父王回去了咱们再派人来查也是不晚的。” 大约是觉得阿齐菱说的挺有道理,阿齐汤便叫下人带着南疆王一起离开了院子,当然也没有忘了把那只信鸽从笼子里面放出来。 回了间月客栈的时候客栈里面的伙计什么的也都缓过来了,开始运作起来了。南疆王急着回去南疆处理事物,阿齐菱和阿齐汤也就没时间查之前的事情,只能跟着南疆王回去南疆。 左怀瑾那边已经知道了阿齐菱遇袭一事和南疆九公主已经上路回南疆的事情了。但是有阿齐菱在南疆王身边,左怀瑾便没有太过担心了,不过南疆的探子也没敢放松,仍然在密切关注着南疆的一举一动。 左怀瑾叫人去查了阿齐菱遇袭一事究竟是谁谋划的,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左怀仁的人做的。左怀仁的人没有这么大本事,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们下药。 到了午时的时候,左怀仁的人也来汇报了阿齐菱已经离开了间月客栈,跟南疆王回合回去南疆的事情。 左怀仁眯了眯眼,他倒是有些不太明白了,这个南疆王和南疆九公主是什么意思。联姻是他们提出来的,九公主嫁过来了又在入宫当日失踪,再和南疆王一起回了南疆。 左怀仁心里是有气的,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一般,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有事情要仰仗南疆,他便又不敢派人去质问南疆了。 生气的左怀仁选择去杨无悔的院子里面找杨无悔,杨无悔一直给他一种柔弱知心的印象,他不高兴的时候找杨无悔,杨无悔总是能叫他高兴起来。 进了杨无悔的院子,他发现今日杨无悔的院子似乎有些与平日有些不大一样。院子里安静的很,走到了屋门口,宫人见着他连忙行礼:“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罢,杨美人呢?” “美人,美人她这两日身体不适,不能起身接驾,请皇上谅解!”如春从屋里跑出来,颤巍巍地跪下对着左怀仁行礼道。 左怀仁没料到自己几日没有过来,杨无悔居然生病了:“请太医看过了吗?严重不?” “回皇上的话,并不是很严重,只是需要好生歇息。美人刚刚睡下了,若是皇上进去了,只怕会将美人吵醒。”如春内心惶恐啊,她并不敢来阻止左怀仁看杨无悔的,但是若是左怀仁去看了杨无悔,那杨无悔不能说话的事情便暴露了。 “朕进去看看她。”左怀仁觉得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再走才不白费了这一趟。 如春颤抖了一下:“皇上!…” 左怀仁眯起了眼睛,这个宫女这么回事,妃子生病了最喜欢的不就是自己来瞧瞧?怎的自己今日来了这个宫女却不叫自己进去看呢? “你可是有什么瞒着朕?” 如春脸色都白了:“会皇上的话,奴婢不敢,只是美人身体不适,昨日一夜都没有睡好,刚刚才睡下,奴婢怕皇上进去会惊醒了美人。”如春绞尽脑汁编瞎话,想要阻止左怀仁进去的脚步。 “朕看不得?意思是朕对于杨美人来说是打扰是吗?”左怀仁的眸子里满是危险的气息。 如春一缩脖子:“奴婢不敢…”正在如春满心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听到了屋里传来了杨无悔的声音—— “如春,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啊?” 如春吓了一跳,同时心里一喜:“回美人的话,皇上来探望您了,奴婢怕美人休息不好…” 如春话还没说完,便传来了杨无悔虚弱又惊喜的声音:“真的吗?皇上来看我了?快请皇上进来!”说着便传来了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左怀仁进去时候见着的便是杨无悔一身雪白寝衣,病容满面,娇弱不堪正在费力地起身穿鞋的情景。 看着这样的杨无悔,左怀仁心里一动。果真是女要俏,一身孝,配着这病容,倒是叫左怀仁起了怜惜之心:“爱妃不必多礼,便躺着罢,怎么就成这样了,这才几日不见。” 杨无悔弱弱的咳嗽了一声,做出来病娇娥的样子来:“臣妾失礼了,居然在皇上面前衣衫不整。” “不失礼不失礼,快躺床上歇着,你这个样子瞧得朕心都疼了。”左怀仁说罢上前将杨无悔按回了床上。 杨无悔嘴角扬起来一抹虚弱的笑来,乖乖地躺回了床上。接着从床里面拿出来一件绣着金龙的寝衣来:“皇上,臣妾生病的日子里横竖是闲得无事,便给皇上做了一件寝衣,皇上您试试这寝衣合不合身。” 左怀仁心里大为感动:“这些事情又何必要你亲自动手?你即是身体不适,只管安心歇着就是了,这些事情自然有绣娘去做。” “不一样的,这是臣妾的一点心意,想要皇上就寝时候穿着臣妾做的衣裳,便是臣妾不能夜夜服侍皇上,臣妾想着皇上穿着臣妾做的寝衣,便也心满意足了。” “好!果然是杨美人最为贴心!朕知晓你的心思了,这满宫的女人都想要朕留在她们身边,给她们宠爱,却不曾想过朕只有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只有你心思玲珑,心甘情愿叫自己的寝衣留在朕身边就好。” 杨无悔低头羞涩一笑,笑得三分动人心魄,七分楚楚可怜:“臣妾位卑言轻,不敢奢望太多,只想要皇上好好的,这就是臣妾所有的期望了。” 左怀仁拉起了杨无悔的手:“什么位卑言轻,可不许胡说了,你最是金贵。”说罢对着外面道:“顺公公,传旨下去,杨氏美人杨无悔,端庄贤淑,温柔可亲,故封为嫔!” 第347章 归途遇淑妃 杨无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万万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封她为嫔的,一时间有些喜不自胜,甚至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看着杨无悔愣住了的样子,左怀仁笑道:“爱妃这是怎么了?不高兴吗?” 杨无悔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谢恩:“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怀仁满意地将她拉了起来,安抚地道:“好了,即是你没有歇息好,便好生歇息,养好了身子朕再来看你。” 杨无悔闻言,眼里一瞬间闪过了一点失落的神情,只是马上又恢复了:“好,臣妾恭送皇上!” 等左怀仁走了,如春才堪堪松了一口气,到了杨无悔旁边关切道:“美人,你感觉怎么样了?您不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么?怎么突然之间又好了?奴婢方才都快要吓死了。” 杨无悔笑得如沐春风:“本宫原先不是说了么?叫你不必声张,过几日便好了的。怎么?本宫好了你难道不高兴?” 如春慌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心里替美人,不,替杨嫔娘娘高兴着呢。恭喜娘娘喜升嫔位!” 杨无悔刚刚晋升嫔位,自然是高兴的,也懒得同如春计较,点头道:“嗯,起身罢。本宫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瞧把你给吓得。” 如春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看着杨无悔的脸色:“娘娘这气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莫不是当真身子不适?” 杨无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傻孩子,怎么会呢?不过是抹了点脂粉罢了,不然的话皇上哪里回信本宫只是身子不适呢?” “娘娘果然聪明过人!娘娘方才何不顺势留下皇上在这里过夜?” “皇上若是留下来过夜,依着皇上的聪明才智,会发现不了本宫是在装病?自然是不能强留的,走了也好。” 如春只当杨无悔真是如同她自己所说的一般,是害怕左怀仁发现了端倪才没有留左怀仁过夜的。 是夜,左怀仁去了顾茜草宫里歇着了。杨无悔本是想要去找顾茜草问问宫外的情况,瞧瞧瑾王府怎么样了,菱妃有没有被抓回来的,哪知皇上就在里面,只得作罢。 往回走的时候她突然听着了一旁的桂花树林子里面有脚踩到了树枝的声音。杨无悔顿时心里一惊,对着那株桂花树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没想到从那树后面出来的却是淑妃,淑妃脸上有些惊慌的神色但是马上又归于平静。她见是杨无悔,脸上颇有些轻视的样子:“唷,杨美人这大半夜的又来明贵妃娘娘这里了呢,不知杨美人今日来是准备做什么?” 杨无悔想起来上回也是在这里遇着了淑妃,不过最终的结果并不是很愉快。淑妃这大半夜的躲在林子里怕是也没什么好事,她还没质问淑妃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呢,她倒是先来质问自己了。再瞧瞧淑妃这满脸的鄙夷,心里难受的很,却又碍于身份不好开口。毕竟人家是有封号的妃子,自己不过是一个新晋的嫔,没那个资格。 只得是乖巧地垂首道:“回淑妃娘娘的话,妹妹深夜寂寞,想要找明贵妃姐姐聊聊天的,便来了这里,哪里知道竟是这么巧的又遇上了淑妃姐姐。” 淑妃撇嘴:“哦?即是如此咱们便一同进去寻明贵妃娘娘聊聊天吧。在这宫里咱们都是姐妹,总也不走动,倒是显得有些生分了,叫人看了笑话。” 杨无悔闻言一愣,她就不信依着淑妃的能耐会不知道皇上今夜在这里。若是知道了还来,怕是又是别有心思的。横竖是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自己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才好。 “这原也是可以的,只是我方才见着皇上在里面,便也不好打扰了皇上和明贵妃娘娘的雅兴,自己退了出来了,正准备回去寝殿呢。” 淑妃却是不依不饶,伸手拽住了杨无悔的袖子:“嗳~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说起来皇上和明贵妃娘娘二人怕是有些寂寞的,咱们过来凑凑热闹,逗个趣,不比他们二人冷冷清清的要好上许多?走吧,你与我一同进去。” 杨无悔想要扯回来自己的袖子,她如今若是进去了,顾茜草定是会记恨她的,她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自己通过别的路子也可以探听外面的消息一二,不一定非要问顾茜草的。 淑妃哪里肯放过她,就着杨无悔扯袖子的动静一倒,躺在了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妹妹,你好生泼辣,便是不喜欢我,不愿意同我说话也就是了,何苦要这样推我呢?哎呦,我腰好疼,怕是闪着了。” 这动静不小,加上顾茜草的院里宫人安安静静的,倒是更显得这声音嘈杂了。 正在给左怀仁按摩的顾茜草起身对着外面问道:“息屏,外面这么回事?” 息屏恭恭敬敬地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杨美人和淑妃娘娘不知何故在咱们宫门口拉扯了起来,如今淑妃娘娘正躺在地上嚷嚷着呢。” 顾茜草心里不喜,脸上却是一片的柔和:“皇上,您在这里歇着,臣妾出去瞧瞧淑妃姐姐怎么样了。” 左怀仁皱眉:“这淑妃入宫这么多年了,怎么如此不懂事,大晚上的在你宫门口这是闹什么?罢了,朕同你一起出去看看吧。” 二人出门,正瞧着淑妃坐在地上撒泼一般地拽着杨无悔的衣袖不叫她走。反观杨无悔,满脸的慌乱,一张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没有一丝的血色。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左怀仁皱眉呵斥道:“大晚上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 成何体统?” 淑妃听到了左怀仁的声音,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随即转身做出来了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皇上~杨美人她欺负臣妾!她说臣妾不该来寻明贵妃娘娘,臣妾不过是想来给明贵妃娘娘说说话罢了,怎么就碍着了杨美人妹妹的眼了。她恼羞成怒之下便将臣妾推倒了。” 第348章 或可协理六宫 杨无悔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个淑妃平日里看起来毫无心机的样子,她也就一直对她毫无防备了,却没有料到她今日会突然发威。 看着杨无悔怔怔地愣在那里的样子,顾茜草便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样子这个淑妃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么蠢笨呢。 这样一来倒是有意思了,算是看清了淑妃的真面目了。顾茜草连忙伸手去扶住了淑妃,带着她起身道:“哎呦,这夜里寒凉,淑妃姐姐怎么能就这样坐在地上呢?可是会伤了身子的。” 淑妃仍是坐在那里不为所动:“哎呦,我腰疼得厉害,起不来了。” 左怀仁瞧了瞧淑妃,凉凉地开口道:“朕方才似乎并未见着杨嫔推你,只见着你拽着她的衣袖不撒手倒是真的。” 淑妃愣住:“杨嫔?” “朕新封的,想来你们还不知道也是正常。” 顾茜草听着了这个消息,眸子几不可见地暗了暗,倒是没想到这个顾茜草会被皇上封嫔呢。脸上却是一片喜色:“哎呦,那可是要恭喜杨嫔妹妹了。” 淑妃反应过来:“即便是这样,她方才也是真的推我了,我的丫鬟闲儿也是见着了的。” 杨无悔见左怀仁愿意开口护着自己也就放心了:“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是淑妃娘娘自己倒下去的,臣妾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衣袖罢了。臣妾身体欠佳,受不住这夜风习习,想要早些回去殿里歇着,可是淑妃娘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拉着臣妾的袖子不让臣妾走,还诬陷臣妾推了她,臣妾…”说着竟流下了两行清泪。 杨无悔身子不适的事情左怀仁是知道的,故而也是信她的,走到她身边将她的衣袖从淑妃手里扯出来道:“淑妃,杨嫔今日身子虚弱,哪里有力气推你?” 淑妃一时无话,呆呆的坐在了地上。哪里料到在她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向来跟她不对头的顾茜草竟然开口帮她说话了:“皇上息怒,想来淑妃姐姐也不是故意的,说不准淑妃姐姐只是拽着杨嫔妹妹袖子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误会是杨嫔妹妹故意推她的呢。” 左怀仁想着如今边疆的情况,这个淑妃的父亲又是镇守北疆的将军,自己此时也的确是不能对着淑妃发难。至于杨无悔,虽说是有几分喜爱,却也只是那么几分的喜爱罢了。 左怀仁便也顺着顾茜草的意思:“罢了,你们姐妹之间有些误会也是正常的,朕也就不多说了,但是日后可是要注意分寸,不能乱了宫里的规矩。罢了,朕也乏了,要和明贵妃回去歇着了,你们都退下吧。” 淑妃双眼含泪,借着闲儿的力气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了杨无悔一眼,而后开口道:“臣妾告退。”离开了顾茜草的院子。 杨无悔也行礼告退了,等二人都走了,左怀仁对着顾茜草道:“明贵妃似乎跟杨嫔关系很是不错,怎么方才帮着淑妃说话了?” 顾茜草低头:“宫中都是姐妹,哪里来的跟谁更亲近一些,都是一样的亲近。身为贵妃,理应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六宫,处理宫务应当公平公正,不可有失偏颇。也应当以大局为重,若是扰乱了后宫,也是在给皇上皇后惹麻烦,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左怀仁点头:“嗯,爱妃所言极是,看来是可以叫你帮着协力六宫了,朕明日去跟皇后商量一下。” 杨无悔回了宫里之后看了看自己被淑妃扯皱了的衣袖,脸上的神色叫人瞧不出来喜怒。如春帮着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娘娘喝口水压压惊,这个淑妃娘娘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发什么疯?娘娘有没有吓着?” 杨无悔摇了摇头,却是不问反答:“你说淑妃大晚上的躲在桂花林里做什么?” 如春想了想道:“或许淑妃娘娘是想要赏桂花?” “是吗?但是我瞧着她出来时候脸色不太对,你叫人留意一下淑妃的动静。” 如春点头:“是。” “如春,你出去帮我找人打听一下宫外的情况,瑾王府怎么样了?皇上的暗卫有没有抓住什么人。” 如春惊讶抬头:“娘娘您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您原先可是从来不过问朝政的啊。” “本宫想知道难道不行?” 如春连忙低头:“是,奴婢这就出去打探打探。” 片刻之后如春便回来了,附在杨无悔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杨无悔脸色铁青,,这个顾婳祎可真是命硬。皇上派出去的人也太不中用了一些,居然连一个菱妃都抓不回来。如今皇上在顾茜草的宫里,自己也不能去找顾茜草商量对策了,只能等明天了。 第二日一早瑾王府门口便来了宣旨的公公,门房无奈。这个皇上也实在是太没有眼力见儿了,自家王爷明明是摆明了的不买账的了,他还如此执着地来宣旨做什么? 虽是心里吐槽着,脸上却是不敢耽误了,连忙去禀告左怀瑾。 此时左怀瑾还在顾婳祎的院子里,二人还没有起身呢,横竖不用上朝,他想要多陪顾婳祎一会儿,看看顾婳祎的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顾婳祎无语,这才一个多月的样子,哪里能瞧出来什么来了,偏生左怀瑾非要贴着她的肚皮。顾婳祎打不过他,便只得由着他去闹了,她发现似乎自从知道肚子里有了一个孩子之后,她对左怀瑾的心思便有了一些变化了。 原先虽说是喜欢左怀瑾的,但是总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心绪在里面。如今知道肚子里有一个了,脸皮都厚了不少了。也能和左怀瑾亲近一些了,便是他这样贴着自己的肚子,自己虽是有些不大好意思,想要推开他,却也能忍受他。 两人正在闹着,便听到了左管家来报:“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带着圣旨来的。” 顾婳祎和左怀瑾都是一脸的懵逼,宫里来圣旨了?这好端端的传圣旨做什么?似乎自己这些天并没有做什么能够引起皇上注意的事情啊。 第349章 圣旨下到瑾王府 左怀瑾眉头一皱便有些不耐烦地挥手道:“不见,叫他把圣旨放下滚回去宫中复命罢。” 左管家无奈:“王爷,毕竟是圣旨,要不还是去看看吧。”言下之意是如今若是把皇上得罪狠了也不大好啊,容易引起左怀仁猜忌。 顾婳祎也劝道:“罢了,阿瑾,要不咱们便去瞧瞧吧。也好看看左怀仁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看准了他的意图了咱们再做打算不迟啊。” 左怀瑾听见顾婳祎都怎么说了,便也作罢,叫左管家去前面通传,就说是自己和王妃等会儿过去,叫传旨的公公再等等就好了。 左管家去给传旨的公公说,今日来传旨的还是顺公公。他是知道左怀瑾的脾气的,愿意来接旨就是好的,不然的话自己今日回去还真是有些不好交代。虽是庆幸,心里却也对左怀瑾和顾婳祎不好的印象更加上了一笔,等今日回去得要再给左怀仁告上一状。 左怀瑾和顾婳祎一同起身,左怀瑾很是小心地服侍着顾婳祎穿衣裳,生怕顾婳祎一不小心就伤着了。叫顾婳祎千万不可弯腰,自己亲自蹲下帮顾婳祎穿鞋袜。 然后顾婳祎就体会到了穿越到了这里以后头一回完完全全地被别人小心翼翼地服侍着的待遇。 站在一旁的灵芝感觉自己很是多余,心里很是惭愧,这,姑爷这样子,叫自己这个丫鬟很难做。自己服侍小姐吧,插不上手,自己不服侍小姐吧,眼睁睁看着姑爷忙里忙外的,自己一个下人在这里干站着,怎么看都是有些不大合适的。 看出来了灵芝的不自在,顾婳祎也感觉很是不自在,推了推左怀瑾:“王爷,其实,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 某王爷脸一黑:“不可,不能乱动,若是伤着了胎气怎么办?” 顾婳祎认怂,好吧,那自己就这样安心接受服侍吧。 “灵芝,你去打洗脸水,顺带叫厨房送点吃的过来吧。” 顾婳祎成功解救了万分不自在的灵芝,顺带没有忘记自己的肚子。 灵芝如蒙大赦,离开了那个充满了浓浓狗粮气息的地房间。 “王爷,您要不还是叫我自己来吧,不过是怀孕罢了,又不是残废了,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嗯,我自己可以的。”顾婳祎试探着开口道。 左怀瑾不予理睬,接着帮她系上了衣带。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左怀瑾满意地点了点头:“阿祎,你原先不是叫我阿瑾的么?怎地如今叫的这样生分?怀孕自然要小心一些了,你怕是忘了昨日晕倒的是谁了,若不是我当时眼疾手快接住了你,这后果不堪设想。” 顾婳祎郁结,她怎么能告诉左怀瑾自己就是为了故意膈应他才叫他“王爷”而不是“阿瑾”的?实在是那段日子自己见着他就忍不住的脸红心跳,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偏生他还不知收敛,时不时地撩拨自己一下,自己就刻意地叫他“王爷”,提醒着自己不要沦陷了。 不过他说的倒是事实,原本怀孕前三个月就最是脆弱娇气,若是他没有及时接住自己,任由着自己那样晕倒了摔倒了地上,孩子怕是就没了。 左怀瑾瞧着她不说话,一只手不老实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向了自己:“阿祎,来,再叫我一声阿瑾听听。” 听着这蛊惑的话语,顾婳祎忍不住脸红:“王,王爷,您松开我,传旨的太监还在外面等着呢。” 左怀瑾扬眉:“嗯?不叫么?” 说罢就弯下了腰,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地盯着顾婳祎的胸口,一只手作势要去解开那衣带。 顾婳祎臊红了脸:“王,王爷,这,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下,你怎么能这样呢?咱们这样不合适,不合适…” 左怀瑾一只手已经解开了那衣带了:“阿祎还是不懂事,这才是晨起,我这是在自家王妃的房间里,便是做点什么,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顾婳祎发现了,左怀瑾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自己跟他讲那么多简直就是废话,他似乎并不是多么在乎是什么时候。 顾婳祎怕他当真要做出来什么事情来,毕竟左怀瑾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啊,更何况这里也没有什么别人。而且现在是早晨,额,早晨。她偷偷看了一眼左怀瑾身下那根隐隐约约站了起来的东西。嗯,自己还是乖一点吧。 “阿,阿瑾,你住手,咱们快些收拾好了出去见人。”顾婳祎弱弱开口。 左怀瑾因着这声“阿瑾”,停下了自己那不太老实的手。只是心里的欲望却是越发高涨,又怕自己会伤着顾婳祎,只好忍住,强行压下了自己心里那股蠢蠢欲动的欲望。 顾婳祎见他的手不再乱动,便放下心来了,孰料她一抬头便看见了那双充满了情欲的眸子。接着铺天盖地的吻便迎面而来,直吻得她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左怀瑾才松开了她的双唇。 顾婳祎慌了,按着这个节奏,接下来的怕是就是那啥了,她遭不住啊。她往后还是想要做人的,并不想因为和瑾王爷一起白日宣淫而被人戳着脊梁骨辱骂。虽然吧,可能并没有人敢于这样不要命地辱骂瑾王爷和瑾王妃。 顾婳祎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了,若是他敢有下一步的动作,自己一定要跑出去,要大叫着叫灵芝过来。 于是看到左怀瑾伸手过来的时候顾婳祎果断的选择奔向门口,大叫着:“灵芝!灵芝啊!快回来,我饿了,我要用膳了。”一边跑心里一边想着,只要有人过来了左怀瑾便会有所顾忌了,不会这样放肆了。 灵芝很是给力,在顾婳祎叫了两声之后马上便出现了:“来了来了小姐,您洗漱好了么?” 等她看清了顾婳祎如今的样子之后险些将手里端着的膳食给打翻了:“小姐啊,你怎么这个样子就跑出来了?这衣带便是您和王爷都不会系,也可以叫灵芝来系嘛,怎么能就这样跑出来呢?” 顾婳祎心道:灵芝,你是个单纯干净的好姑娘,居然可以这样理解。 第350章 不能委屈了你 左怀瑾从屋里走出来,笑道:“看来本王委实是委屈了王妃,叫王妃饿狠了。居然不顾衣带未系便跑了出来,唉,本王的过错!” 顾婳祎转身瞧着左怀瑾,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王爷,您确定您要这样作死么? 左怀瑾收到了顾婳祎眼神里传达出来的信号,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随后转移话题道:“阿祎啊,我原是想帮你把衣带系上的,奈何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你便已经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来,这不是没赶得上嘛。咱们日后慢一些,不着急啊,免得叫人看了笑话。” 顾婳祎尴尬,他方才是想帮自己系上衣带?是自己想歪了么?自己以为他又要图谋不轨,这才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 灵芝只是笑,上前帮着顾婳祎系好了衣带:“好了,小姐、姑爷,快些用膳罢,再放放这膳食可就要凉了。” 左怀瑾听了之后之后连忙扶着顾婳祎叫她坐下:“阿祎快坐下用膳,若是膳食凉了吃了可是要伤身子的。” 顾婳祎拗不过他的手劲儿,只得顺着他的手劲坐了下来。 “阿祎,你尝尝这个,这个血参炖猪蹄可是大补的,你太瘦了,我叫厨子做了给你补补,不然以后孩子没有营养长不大。” 顾婳祎扶额:“王爷,这大早上…”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了左怀瑾不悦的神色。顾婳祎冤枉啊,她哪里又招惹他了?他这眼神是这么回事? 左怀瑾见她居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悦,心中不悦更甚:“王爷?阿祎,你忘了早上答应我的什么了?” 顾婳祎经他这么一提醒算是明白了他好端端的为啥子不高兴了,忍不住失笑,这个左怀瑾怎么这么幼稚呢?便这么在乎自己对他的称呼? 虽是如此,却到底是按着左怀瑾的意愿,开口道:“阿瑾啊,这大早上的…” 左怀瑾听着她叫自己阿瑾了,心里美滋滋的,又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话:“对对对,这才对嘛。” 顾婳祎彻底无语:“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了再叭叭?” 左怀瑾自知理亏,乖巧噤声:“好好好,你说。” 刚准备开口的顾婳祎再次被他抢了话… “大早上的吃这么补是不是不大好?” 左怀瑾一脸茫然:“怎么就不好了呢?你如今就是需要好好补补的,上回大夫就说你是身子太虚弱了才会晕倒的,说是要好好补补,我这可是严格遵守大夫的医嘱做的。” 顾婳祎无奈,这真是医盲害死人,左怀瑾对于医药没有一点常识吗?照着这么补下去,自己身子会不会养好是不知道,只是自己一定会流鼻血的。吧啦吧啦,看在他是个医盲的份上,自己便原谅了他吧。 于是神医顾婳祎便耐心帮左怀瑾讲解:“这个要知道虽说是身体虚弱需要好生调养,但那是调养啊,不是单纯的大补啊。特别是早上,膳食宜清淡为主,哪里有大早上血参炖猪蹄来补的,这样弊大于利啊,会补出问题的。” 左怀瑾半信半疑:“当真么?” “自然是真的,若是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那老大夫,看他怎么说,瞧瞧我说的对不对。” 左怀瑾听顾婳祎这样说便晓得她没有在诓骗自己了,说不准还真是这样的。于是傲娇的某王爷换上了一副狗腿的嘴脸:“阿祎,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哪里会不信你么?你原本就是神医,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哪里还需要去问其他大夫了。来来来,咱们不吃这个,咱们尝尝其他的合不合胃口。” 顾婳祎看着自己眼前摆了一大圈的大鱼大肉:“阿瑾,你说的是哪一个?” 额… 左怀瑾发现自己似乎是有些不大妥当,怪不得自己昨日吩咐厨房的丫鬟今日给阿祎做这些菜的时候厨房的丫头满脸的难以置信,如今自己知道错了,还来得及吗? 左怀瑾打量了一番,果断将自己身前的一碟青菜递到了顾婳祎面前:“来,阿祎,你吃这个,这个清淡。” 顾婳祎看了一眼那青菜,并不是自己喜欢吃的。冷漠摇头:“算了,没什么想吃的,早膳不吃也没什么,要不了多久就该用晚膳了。” 左怀瑾大惊:“怎么能这么说呢?可不能饿着了,要不然我叫厨房的再做?” 顾婳祎见他果真要叫灵芝去吩咐厨房的重新做,连忙叫住了灵芝。 “算了算了,不要再叫厨房的做了罢。做了这么大一桌子了,太浪费了。把你前面的醋溜冬笋拿过来给我就着清粥吃吃吧。横竖早膳只要垫垫肚子就好了。” “给阿祎你吃的怎么能算是浪费呢?咱们瑾王府不差这点钱。” 顾婳祎冷冷给他了一个白眼:“你说的是真的?瑾王府不差这么点银子?若是王爷你不差这么点银子,那可以给我嘛,我缺呀。你不知道,我如今的香料铺子和医馆都差银子呢 差得可厉害了。” 左怀瑾压根儿不相信她说的鬼话,这香料铺子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香料铺子,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现在来给自己哭穷?自己若是能信她才见了鬼。 但是很明显的,他并不敢说出来,只得是小心翼翼地道:“好说好说,我的银子不全都是你的银子么?这个瑾王府的银子全都是你的,你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啊。” 顾婳祎兴奋了:“真的么?整个瑾王府的银子我都可以随便用么?” 左怀瑾认真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嘛,你是这瑾王府的女主人,瑾王府的东西你都可以做主的,不论是什么,你都是可以随意调动的,更何况只是银子呢?” 顾婳祎:“好!那我上回说的要节省开支你是不是忘了?说是每顿饭不能超过几个菜来着?” “这不是给阿祎你补补吗?你如今有了身子了,怎么能每顿只给你吃四个菜呢?太清苦了,会苦着你和孩子的。说什么都不能委屈你的。若是叫我少吃几个菜还是可以的,却不能叫你少吃了。” 第351章 勤俭持家 顾婳祎愣了愣,半是感动半是无奈:“阿瑾啊,我倒是从未感觉委屈的,我便是一顿只有一个菜我也是可以的,更别说是如今一顿还有四个菜了,我顿顿都是吃不完的,总觉得有些浪费了。” 左怀瑾自小都是见惯了宫里头用膳的排场的,他还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节俭的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被顾婳祎嫌弃铺张浪费了。 “那好吧,那日后我便再勤俭节约一些,每餐只吃两个菜。” 顾婳祎愣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叫你以后不必给我做那么多菜罢了。随意的两个菜就好了。咱们现如今虽说是并不是穷到吃不上饭的地步,却要学会居安思危,要勤俭,不可奢侈浪费。须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在咱们在这瑾王府里面享乐的时候,外面多的是百姓在挨饿受冻。像咱们今日早上的这一餐,都是大鱼大肉的,足足够普通百姓人家吃上一整年了。” 左怀瑾叫顾婳祎说得惭愧,只感觉自己脸上臊得厉害:“我原先倒是没有发现,阿祎你竟然有这样的见地。” 顾婳祎被他夸得有些飘飘欲仙了:“哎呦,阿瑾你今日才发现了。我这样的见底是不是叫你格外钦佩?” “是了是了。我家阿祎最是有见地的,格外钦佩的。” 顾婳祎闻言狡黠一笑:“那日后你便听我的。” 左怀瑾自然是顺着她:“我日后自然是听你的,不听娘子的该听谁的?” 顾婳祎满意点头:“那好,你日后不许再去自由支配府里的银子了。所有要用的银子需得要我同意了才能去账房支取。” 左怀瑾目瞪口呆,自打他做王爷以来,便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谁家王爷要用自家的银子还需要跟王妃报备,要王妃同意了才能用的?但是今日这不仅听说了,还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虽是惊讶,却也是甘之如饴的。 “好!只是若是身上没有应急的银子,我若是外面遇着了什么事情,那没有银子,还要回来取银子,是不是不大方便啊?” “这个你便不必担心了,我每个月会给你一定的零花钱的。” “零花钱?那是什么东西?” 顾婳祎发现自己又嘴瓢了,连忙用他能听懂的话道:“就是每个月会给你固定的二十两银子,这二十两银子你想做什么用便做什么用。你随时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哦~这样的话我便放心了,甚好,甚好。” 二人自顾自地说着,吃着,不大一会儿便也用完了早膳,只是在一旁伺候的灵芝和阿左早就惊呆了。 天啊,这真的是他们的姑爷(王爷)吗?那个传说中东临的战神孤高冷傲,不苟言笑的瑾王爷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番狗腿的模样了?怎么会一个女子说什么他便是什么?一定是自己看戏的方式不对! 用罢了早膳的顾婳祎站起身来对着左怀瑾道:“走吧王爷,咱们去瞧瞧宫里那位叫人来传旨做什么了。” 左怀瑾不慌不忙地起身:“能有什么要紧的?顶多不过是又要命令我做什么罢了。” 等二人慢悠悠地晃到了前厅的时候,顺公公已经在那里等了半个时辰了。他真的是等着,没有人叫他坐,没有人给他上茶,压根儿就没有人搭理他,就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里站着。双手捧着圣旨,累的厉害,却不敢松懈,如若不然,叫有心人瞧见了告到皇上跟前,自己便是逃不脱一个大不敬之罪的。 在顺公公等到不耐烦的时候,终于见着了远远地瑾王爷和瑾王妃走了过来。二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在这里等着而有加快步伐的移速,便是连表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这叫顺公公心里很是难受。 很好,瑾王府又往自己脸上甩巴掌了,自己记住了这笔账了,日后定是要讨回来。 一直到了顺公公跟前了,顾婳祎才愧疚地开口道:“哎呦,叫顺公公久等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呢。” 顺公公看着顾婳祎那张满含笑意的脸 还真是看不出来瑾王妃哪里不好意思了呢,看起来她可是高兴的很。 嘴上却是:“瑾王妃严重了。” “啧,怎么都没有请顺公公坐下,也没有给顺公公敬茶呢?这些下人可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太不懂事了。”顾婳祎看了看空荡荡的桌子,内心相当满意,嘴里言不由衷地说着呵斥的话。 顺公公能说什么?身为奴才,别人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厚待他是一回事,人家就是愿意拿他当奴才看又是一回事。不论是哪种,他都只能受着,特别是瑾王爷和瑾王妃这种不买皇上的账的人。 “瑾王妃不必客气,横竖咱家每回来这瑾王府都是这样的待遇,咱家也习惯了。吃茶也是不必,这些年跟着皇上,咱家还是吃了不少好茶的,宫外头的寻常茶叶咱家只怕是还吃不惯的。” 顾婳祎一听,哦哟,这不得了了,这宫里的一个太监都敢瞧不起瑾王府的茶水了。 “说的也是,皇上吃剩的茶也是好的,若是公公没有接着吃了,倒是糟蹋了好东西了。那说起来倒是我这府里的下人懂事了,没有给公公上茶。想来公公吃惯了别人剩下的茶,猛然吃一回新鲜的茶怕是要吃不惯的。恰好,咱们瑾王府贫寒,也没什么好茶,不给公公上茶也是省了东西了。勤俭持家,值得表扬!” 顺公公呆住了,什么情况?不是自己讽刺他们吗?怎么变成自己吃瘪了? 生气! 生气的顺公公猛然转身:“瑾王爷,瑾王妃,左子末接旨!” 左怀瑾淡定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跪下去接旨的意思。 “瑾王爷,瑾王妃,左神医,请跪下接旨。” 左怀瑾瞧着顺公公,眼神颇有些戏谑:“顺公公,快些念完了走吧,一直站在这里也没意思。” 顺公公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道:“放肆!” 左怀瑾靠在椅子上:“顺公公,本王是先皇封的超一品王爷,只要本王不愿意,见谁都不必行礼。” 第352章 不可伤及性命 顾婳祎听着左怀瑾的话,内心那叫一个舒爽啊。这人有身份了,说话就是霸气,我喜欢! 果不其然,原本就生气的顺公公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更加生气:“瑾王爷,你这是目无尊长!” 左怀瑾听了惊讶了一下,然后才缓缓道:“不错,顺公公说的貌似很有道理。”突然话音一转接着道:“顺公公难道是头一回见我目无尊长吗?” 顺公公语噎,似乎自己上一回宣旨的时候左怀瑾直接没有接圣旨是吧? 知道自己斗不过左怀瑾的顺公公干脆放弃治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淑妃昨日不慎扭伤了腰,朕心甚痛,想来东临京都之内医术最为精湛的当属瑾王府的左神医莫属。为表关切,特召左神医入宫,为淑妃诊治。另,瑾王爷、瑾王妃许久不曾入宫,身为皇兄,朕甚是想念,一并召入宫中。钦此~瑾王爷,瑾王妃,左神医,接旨罢。左神医人呢?” 左怀瑾动都不动一下:“不去!” 顺公公怔愣,他没料到左怀瑾竟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拒绝皇上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 “瑾王爷,为何不能去?” 左怀瑾微微眯了眯眼:“皇上自然知道本王和王妃是为什么不去,上回赐雪茶的事情,本王可是记得的。” 顺公公装傻充愣:“那是皇上的一番好意呢,便是皇后娘娘想要那雪茶,皇上都是没有舍得的,偏生把那么大一盒雪茶全都赐给了王妃娘娘,这不是对瑾王府的恩宠吗?” “嗯,说的不错。即是这样,本王该要拿着那雪茶入宫谢恩才是。即是皇后娘娘想要的,本王又怎好夺人所爱呢?便一同带去宫里转赠给皇后娘娘罢,想来皇上是不会介意的。顺公公,你说怎么样?” 顺公公目瞪口呆,这么回事,自己说错话了? “瑾王爷客气了,即是皇上赐给瑾王妃的,又这么好再拿去孝敬皇后娘娘,叫人知道了笑话。瑾王妃若是喜欢,自个儿留着慢慢喝就是了。” 左怀瑾眉毛扬起:“哦?顺公公这意思是有人敢笑话东临皇后?还是东临瑾王府?你说,是谁,看本王不好好收拾收拾,这是蔑视天家威严!” 顺公公…:“没,没,奴才就是那么一说,奴才失言,请瑾王爷责罚!” “说得不错,顺公公好歹是侍奉在御前的人,怎么能随便就失言了呢?若是叫人知道了,怕是要说咱们皇上御下不严了,会叫皇上没面子的。想来皇兄平日里忙于政务,也是委实没时间管教你,竟叫你说话这般不知分寸了。罢了,本王身为东临的王爷,皇上的胞弟,帮皇上管教一下奴才,便是辛苦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左怀瑾说着似乎自己很是不愿意的样子,叫顺公公慌了手脚,他就那么一说啊,没打算真被教训的。 左怀瑾接着道:“阿左啊,顺公公失言,掌嘴五十!但是你瞧着顺公公一大把年纪了,你待会下手可是要轻一点啊,若是伤着了顺公公,叫顺公公今日不能活着出咱们瑾王府的大门了,本王可是饶不过你的!” 阿左冷冰冰地站出来领命:“是!王爷放心,阿左绝对不会伤及顺公公的性命的。” 一直在后面默默听着的顾婳祎石化,哪有掌嘴要了人性命的,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阿左叫阿左使劲打,往死里打,只要打不死就行了吗?她家王爷,还真是得理不饶人。 院子里好一阵的啪啦啪啦的声音响过之后,阿左扶着自己的手掌,感觉火辣辣的疼啊,这再打下去顺公公的脸能不能招得住他是不知道,反正自己的手肯定要招不住了。 再转眼看看顺公公,两边的脸颊肿的像是包子一样,高高的鼓了起来,嘴角有血迹流了下来。 左怀瑾看着这样的顺公公,很是“关心”地问了一句:“公公,您没事吧?” 顺公公心里暗骂,瞧我如今的样子像是没事的吗?脸上火辣辣地疼着,他尝试着开口说话,却感觉整个面部肌肉都是僵硬的,便是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左怀瑾松了一口气一般:“啊,那就好那就好,公公你没事就好。阿左做的不错,果然没有伤及公公性命。来吧,公公前面带路,咱们入宫去给皇上复命。” 顺公公瞧着并没有左神医的影子,站在那里不肯走。 顾婳祎已经起身跟在了左怀瑾的身后了,瞧着顺公公还不走,便问他:“公公,您怎地还不走?莫不是想要叫我和王爷一起为你带路?” 顺公公哪里敢啊,若是叫这两人给他带路,怕是又要说他礼仪不周,指不定会怎么罚他呢。他连忙跟到了左怀瑾旁边,只是那左神医没有出来,他也不能走啊,只是带着瑾王爷和瑾王妃入宫,他并不算是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情。 他情急之下就打开了左怀仁给的圣旨,指着上面的“左神医”三个大字,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旁跟着过来的小鑫子见状,善解人意地开口道:“顺公公是说左神医呢?左神医也要一同入宫的。皇上想叫左神医帮着淑妃娘娘诊治,其他的大夫皇上信不过。” 顾婳祎心里冷笑:这可不见得,皇宫里头那么多的大伤大病的,原先没有左神医不也过来了?如今只是淑妃腰扭了罢了,怎么就非要左神医不可了?这又不是杨贵妃伤着了,哪里便这么娇贵了? 只怕是这给淑妃诊治是假,想要瞧瞧左神医的真面目,找机会给左神医或者左怀瑾使绊子才是真的吧。 但是顾婳祎一点都不慌,这不是有左怀瑾在这里嘛,她就不信左怀瑾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了。 果然,左怀瑾开口道:“左神医出去采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今左神医不在咱们瑾王府里面,顺公公便也不必再等着了。” 第353章 但凭王爷处置 顺公公咿咿呀呀不知道又说了点什么,这腮帮子疼的他说话十分艰难,连开口都疼。 小鑫子再次开口:“瑾王爷说笑了,这左神医前两日才去了妙手堂坐诊,为别人免费医治的,您还亲自陪同着过去了,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瑾王爷还是不要糊弄我们的好。” 左怀瑾冷了眉目:“鑫公公这话的意思是说本王骗你们了?” 小鑫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空口无凭,自然是不能轻信的。若是左神医明明就在王府,我们却没有把人带回去,这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左怀瑾脸色更黑了几分,看来这左怀仁派来的人是跟他一样不怕死的人呢,什么话都敢说:“鑫公公这意思是?” 小鑫子想着顺公公可是自己的干爹了,自己干爹被人当面打脸了,自己这个做干儿子的怎么能置之不理?自然要想法子帮干爹报仇了,好讨好了干爹,也好叫干爹对自己高看一眼不是? “奴才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着该要叫人进去搜查一番才好,看看这左神医究竟是不是在瑾王府。若是左神医在瑾王府,瑾王府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的。所以依着奴才说,瑾王爷您是自己叫左神医出来呢?还是叫奴才们进去搜查一番?” 左怀瑾表示他压根儿不怕搜府,横竖他们是一定搜不出来左神医的,毕竟左神医就在自己旁边站着呢,如假包换,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忍受一个阉人在自己府里目中无人,甚至是横行霸道。 左怀瑾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鑫公公,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然而小鑫子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险,他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地看向了左怀瑾。 左怀瑾思索片刻:“想要搜查王府?可以,但是,若是搜不出来什么东西怎么办?我堂堂一个王爷的府邸却被你一个阉人随意地搜查了,这说出去本王的脸上可是有些难看的。” 小鑫子倒是没想到左怀瑾会提这么一个要求的。但是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搜查瑾王府,这一搜查,若是搜出来什么东西来了,自己回去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在拼命作死的小鑫子并没有看到顺公公在拼命给他使眼色,叫他不要这么干。甚至还在作死的边缘更近一步—— “若是搜不出来东西,那便是奴才僭越了,瑾王爷想要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左怀瑾点头:“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搜吧。” 小鑫子眼睛冒出来一股精光:“来人呀,进去好好搜搜,若是遗漏了一处,便要了你们的脑袋!” 身后的几个侍卫便一同进去了,四处搜查了起来。顾婳祎心里着急,这左怀瑾难不成是忘了丽夫人和凛儿还在瑾王府了?这若是叫这些侍卫搜出来了,叫左怀仁知道了,又是一桩麻烦事了。 看着顾婳祎的脸色,小鑫子心里一喜,看样子这瑾王府里面是真的有些东西的,自己叫人去查是正确的选择,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到自己官袍加身的样子了。到时候自己这个什么鬼阉人干爹算什么?看他到时候还敢不敢对着自己呼呼喝喝的。 “瑾王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小鑫子不怕死地开口问道。 顾婳祎听着小鑫子问自己,心里一咯噔,是自己不该表现了出来的。只得慌慌地掩饰道:“没什么,只是劳烦公公给下面的人嘱咐一声,搜查的时候要小心一些,莫要伤着了咱们府里的花草树木才是。这瑾王府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和王爷一同种下的,若是伤着了,我怕是要心疼死的。” 小鑫子心道,还在这里装呢,等过一会儿搜出来了东西来了,看你还拿什么来狡辩! 左怀瑾对着走远了的禁军喊道:“虽是搜查,也该要轻着点,若是没找到你们要的人,反倒毁了本王的院子,惹得王妃伤心难过了,本王今日便叫你们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但是很显然的是,这些禁军都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因为在他们出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已经一片狼藉了。 看着禁军一个一个地从瑾王府的院子里面走出来了,却都是两手空空的样子,小鑫子那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开始一点一点地崩塌了下来。 直到最后一个禁军也出来了,小鑫子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吗?什么都没有吗?” 那些禁军一个个的低着头,很是整齐地摇了摇头。小鑫子用他那尖细的嗓子吼道:“不可能的!你们定是哪里漏下了什么!怎么可能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你们再回去找!一定要给我找出来点什么!” 左怀瑾好整以暇地看着小鑫子:“没事,鑫公公若是不放心,还可以自己亲自去看的,横竖今日这些人都别想活着出去了,乱了本王的院子,毁了王妃的心情,耽误了本王的时间,还想毫发无损地走出去,怕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小鑫子一颤:“瑾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杀人灭口?” 左怀瑾倒是不说话了,顾婳祎开口道:“鑫公公年纪轻轻的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没听见方才王爷在禁军进院子之前叮嘱的话吗?若是伤了院子里面的花草树木,可都是要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的。如今这院子也搜了,你们说的人也没找到,这院子倒是叫破坏的差不多了,不正是应该履行王爷的承诺了吗?” 小鑫子颤抖着往后面退了一步:“这,这不做数的。我,我,不,奴才,奴才没有进去院子里面,你们不能滥杀无辜。” 左怀瑾适时开口:“鑫公公,您忘了您方才说的但凭本王处置了?哪里来的什么滥杀无辜,来了这个院子的,都是想要污蔑皇亲国戚的小人,都是心怀不轨,死不足惜的。” 小鑫子彻底慌了,往顺公公身后躲:“干爹,干爹救我,救救儿子吧!” 顺公公无奈摇头,他有什么办法,他方才就看出来瑾王爷不怀好意了,奈何自己不能开口提醒小鑫子,便是自己暗示了,他却偏偏没瞧见。 第354章 我真不怕 如今晓得怕了,来跟自己求助了,却是到底是太晚了,自己也没有法子能救得了他。这种时候若是自己再不开眼地帮他求情,只怕是瑾王爷连自己都不会放过了,他已经看清了,这个看起来一副世外仙人模样的瑾王爷简直是一个桀骜不驯的魔鬼,无所畏惧,无所顾忌。 左怀瑾以看戏的眼神瞧着顺公公,见着顺公公压根儿没有要开口说话帮这些人求情的意思。点了点头道:“看来顺公公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更懂事一些。看样子你似乎并不打算为他们求情啊,即是这样,那我的人便也不会心慈手软了。来啊,都杀了,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 左怀瑾话音刚落,便有一群身着瑾王府衣裳的府兵出来了,包围住了那些禁军,纷纷拔刀相向。 那些禁军想着自己好歹也是皇宫里的禁军,这些区区府兵不足为惧,便想着要拼上一拼。一个个的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妄想着能够杀出一条血路来回宫到皇上跟前告上一状,届时瑾王爷便百口莫辩,死无葬身之地了。 奈何这一回他们都失策了,这些府兵并不想他们想象的一样软弱可欺,甚至凶悍的叫他们难以想象。上来就是一顿猛砍,叫他们丝毫没有招架之力,不大一会儿便全军覆没了,顺公公带来的十几个禁军,果真是没有一个站着的了。 这全程顾婳祎都没有看,左怀瑾将她护到了自己的怀里:“阿祎莫怕。” 顾婳祎表示自己并不怕,身为一个前世的医学博士,自己怎么可能会被这么一点血吓到了,大堆的死人尸体都解剖过了,这算什么?小场面小场面,不用慌。 “那个,阿瑾,你稍稍松开一些,我不怕,只是被你抱着有些憋得慌,出不了气。” 左怀瑾稍微松开了一些,却不叫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顾婳祎内心:你大爷的,你不要面子我也不要面子的吗?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以后传出去了,自己还怎么做人? 某王爷并不知道自己小娇妻内心的想法,还在安抚着:“胡说,便是你不怕,难道咱们的孩子也不怕么?他还那么小,见不得血光的。” 顾婳祎:“阿瑾,他还在我肚子里,怎么就见了血光了?” “那不一样,你见了就是他见了,得好好护着。” 顾婳祎… 顺公公一边看着那边鲜血洒满了整个瑾王府的前院,一边听着顾婳祎和左怀瑾二人在这边你侬我侬的,心里落差那是相当的大。 等府兵将那些尸体收拾干净了,左怀瑾才放开了顾婳祎:“阿祎,你饿不饿?咱们用罢早膳都这么半天了,又走了这么远的路,你该是饿坏了,我叫厨房的做饭端来怎么样?” 顾婳祎看了看肿着脸等了好半天的顺公公,觉着这样似乎有些不大好,对不起这顺公公的等待的样子。奈何瑾王爷并没有这样的觉悟,一脸的理所当然,毫不愧疚。 不大一会儿厨房的还真把饭菜给端来了,顾婳祎和左怀瑾坐下吃饭。顺公公瞧着那颇为寒酸的四个菜,心里暗道:难不成这瑾王府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了?还是做戏给自己看的?但是看看顾婳祎和左怀瑾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又似乎不像是在做戏。 好不容易的等着二人用膳完毕了,顺公公壮着胆子上前:“熬夜,熬飞,哦们很摸洗后耿恭啊?” 左怀瑾表示:“顺公公你说的什么?怎么说话就不能说清楚一点呢?我听不清啊你这样说。” 顺公公只得忍着那火辣辣的疼痛再次重复了一遍。然而瑾王爷表示还是没听懂,直到第五遍了,瑾王爷才“恍然大悟”道:“啊!你说进宫见皇上啊?我们今日就不去了,今日好端端的被人毁了院子,没心情入宫面见皇上了,再说了,我们今日见了血,不吉利,怎么能顶着一身的血气入宫见皇上呢?若是冲着了皇上可怎么是好?你说是吧?顺公公。” 顺公公表示我能说不是吗?可是你们即是没有打算入宫,你们干嘛要叫我一直在这里等着呢?早些开口叫我回去,我也不必花这个时间等在这里了。 像是看出了顺公公心里想的一般,顾婳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般:“啊哟!阿瑾啊,咱们怎么就忘了顺公公还在这里呢?咱们即是不入宫了,便该早些打发了顺公公回去复命啊,这样叫顺公公在这里等着耽误时间多不好啊。辛苦了顺公公了,顺公公您快些回去跟皇上复命罢,回去晚了皇上该要怪罪你了。” 顺公公看着这唱双簧一般都夫妻俩,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的,完全不给自己说话的余地啊。 阿左和灵芝则是心里感叹着,王爷王妃这也是绝了,配合的相当默契啊,点赞! 被自家小姐和姑爷的表演惊的目瞪口呆的灵芝冷不丁地听到了自家小姐的召唤:“灵芝!还愣着干什么?快些送顺公公出去啊!皇上在宫里等着呢,若是晚了,当心找你开涮,说是你耽误了顺公公回宫的时辰。” 灵芝反应过来连忙开口:“是!灵芝这就送顺公公出去。顺公公,您这边请。” 顺公公还想转身说点什么,奈何那个嘴它肿的不听话啊。阿左见状,连忙善解人意地上前:“顺公公大概是站的久了,腿麻了,不方便走动了。来来来,您别客气,我扶着您出去。” 说罢“体贴入微”地送上了自己的肩膀,差不多是将顺公公给架出去了。送到了瑾王府门外,阿左直到下了台阶才将顺公公放了下来。 “顺公公,我便送您到这里了。您自己可以走回去不?若是不行的话,我可以帮您安排个马车送您回去宫里。” 顺公公脸色铁青,一甩自己的拂尘,转身便走了。 阿左和灵芝看着他走远了,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一直到回到顾婳祎和左怀瑾的跟前还在笑着。 第355章 身为公主的责任 顾婳祎瞧着他们俩:“人送走了?” 阿左立马憋住笑,老实点头:“走了。” “瞧把你们俩给高兴的。有啥好笑的?” “王爷,您是没瞧见顺公公最后从王府大门前走的时候的那个脸色,再配上那肿胀的脸颊,我们忍不住啊。”阿左见自家王爷发问,连忙开口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王爷比王妃亲民多了,王妃实在是太吓人了。 顾婳祎见他们这样高兴,忍不住好心提醒道:“你们可别忘了,你们方才捉弄的可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顺公公啊。便不怕把他惹急了,日后他会想法子整治你们?” 这话说完,灵芝的脸色马上垮了下来,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经顾婳祎这么一提醒她才知道怕了。 顾婳祎接着道:“瞧着吧,左怀仁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便是咱们今日把顺公公打发回去了,要不了几日他还会想着别的法子召咱们入宫的。” 左怀瑾却是无所谓的样子:“我又不怕他,也不怕入宫,若是他再来叫了,那便叫吧,我瞧着心情好了就去了。若是心情不大好,那便不去就是了。” 见着左怀瑾都不担心,其他人便也不担心了。横竖是天塌了也有瑾王爷顶着不是? 那厢回了皇宫的顺公公,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皇上,您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您是不知道那瑾王府的人又多过分啊,瑾王爷和瑾王妃不尊礼数也就罢了,毕竟他们是主子,奴才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只是连瑾王府的下人都对着奴才呼呼喝喝的,这这奴才实在是伤心啊。便是奴才只是一个奴才,奴才也是您的奴才。他们只是瑾王爷的奴才,他们怎么敢这样对待奴才啊!” 顺公公缓了一口气了接着开口说道:“这也就罢了,他们竟然把奴才带过去的禁军侍卫全给杀了,便是连小鑫子也一并杀了,这可都是皇上您的人啊,谁给他的单子啊?” 听到这话的左怀仁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了:“全都杀了?为何杀了?” “不过是小鑫子怀疑左神医就在瑾王府里面,想要叫人去搜查一番确定一下罢了,这瑾王爷倒是叫他们进去查了。但是说是若是查不出来东西便要将人全部斩杀,这何其残忍啊!” “查出来什么了吗?” 顺公公愣了一下:“倒的确是没查出来东西。” “那有什么话说?你们也太蠢笨了,也不想想,若是当真有什么能被查出来的东西,左怀瑾还会叫你们进去查?沦落到这个下场,朕也没法子,总归是不可能因为这个去找左怀瑾的麻烦的。不论朕如何讨厌他,却不能明着对他动手,不然的话百姓们定是要议论朕,说朕嫉贤妒能的。” “那皇上的意思是,咱们就这样算了么?” “朕明面上不会对他动手不代表朕暗地里也不能对他动手。朕安排的人都在等着合适的机会,但凡是有合适的时机了,一定会叫整个瑾王府都死无葬身之地的,那时候他们便知道朕的厉害了。” 顺公公闻言虽是有些不甘心,却还是点头道好,不然凭着他一个太监,并不能对瑾王府怎么样。 “皇上,还有一件事 奴才想着该要禀告皇上一声。” “什么事?” “今日奴才过去瑾王府宣旨的时候发现瑾王妃似乎是有了身孕了。” 左怀仁猛的一震:“有了身孕了?先前不是传言说是左怀瑾不能人道?朕派暗卫去查,那些暗卫回来说的也是左怀瑾向来不近女色。瑾王妃怎么会怀孕?莫非瑾王妃肚子里的不是左怀瑾的孩子?” 顺公公摇了摇头道:“看起来似乎不大像,若是不是瑾王爷的孩子,瑾王爷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今日奴才瞧着瑾王爷对于瑾王妃可是护的紧呢。” 左怀仁眸子冷了下来,面色阴沉:“不管是不是他左怀瑾的孩子,朕都要叫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这时候阿齐菱一行人已经到了南疆边境了,他们找回来了南疆王以后只是稍作休整便赶紧接着上路了。 一路上阿齐菱将这些日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将左怀瑾和顾婳祎收留了自己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南疆王面色不豫:“菱儿你是说是阿兰擎那小子将你从东临的皇宫里面带走的?” 阿齐菱点头:“是的,多亏了阿兰擎哥哥,不然的话女儿如今还被困在东临的皇宫里面,怕是再也见不着父王了。” 南疆王黑着脸:“哥哥?菱儿,父王希望你记住,你的哥哥只有汤儿一个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你的哥哥的。” 阿齐菱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父王会这样说,她原本以为送自己去东临皇宫是父王的无奈之举,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似乎父王对于自己逃离了东临皇宫的事情十分不满。 “是,菱儿知道了。” 南疆王接着道:“你可知道为夫为何要叫你嫁与东临皇帝为妃?” 阿齐菱低着头:“菱儿知道,父王希望菱儿能在东临皇宫里头帮父王打探一些有效的消息。最好是能从东临的皇帝下手,架空东临皇帝,叫东临皇帝做一个傀儡皇帝,以求有朝一日东临能够成为我南疆的一部分。另外一方面,女儿入了东临皇宫,能够叫东临皇帝放松警惕,为父兄招兵买马争取时间,最后再一举攻下东临。” 南疆王点头:“父王原以为你是不知道才离开了东临皇宫,如今看来你是知道的,你即是知道,又为何要逃离东临皇宫,不留在那里呢?” 阿齐菱红了眼眶:“可是父王,女儿根本就不爱那个东临皇帝,他昏庸无道,不是女儿想嫁的人,那可是女儿一生的幸福啊,女儿不愿意葬送在他身上。” 南疆九公主眼里满是失望:“菱儿,你是南疆的公主,享受着公主的恩宠待遇,便该承担起身为公主该承担的责任。身为一名公主,你怎可有如此私心?你只能是为着南疆的百姓着想。” 第356章 适得其反 阿齐菱听了南疆王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是父王,我是您的女儿啊,您便忍心女儿这样走进火坑?” 南疆王不为所动:“什么叫火坑?为父叫你进入东临皇宫,你怎么会是进火坑?在那里你一样是身份尊贵的皇妃,一样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一样是有人伺候着你,你连吃苦都不必。” 阿齐菱摇头:“父王,您觉得这样便是享福了吗?” “这自然是享福了。” “父王,那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罢了,那不叫享福。”阿齐菱摇了摇头,眼泪忍不住滑了出来。 南疆王眼里这个女儿素来都是极为懂事乖巧的,总是讨喜的。便是跟男儿家比起来也是没差什么的。今日突然见着这个女儿流泪了,南疆王心里很是惊诧,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觉着再对着这双眼泪汪汪的眼睛,他会受不住的,指不定就会心软了。 “罢了,不必多说什么了,为父如今暂时是不可能再把你送回去东临的皇宫了,只能是先藏着你。借着你失踪的事情对东临皇帝发难,为夫此次回来南疆便是为着这件事的。” 阿齐菱瞧着南疆王,心里感觉有些陌生,自己的父王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这还是小时候那个疼着自己,宠着自己,一直叫自己“小九”的父王吗?他怎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的? 阿齐菱心里难受,见着南疆王这样说,她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自己转身看着马车的车壁。 却不料这个时候南疆王再次开口:“阿兰擎那小子在哪?” 阿齐菱心里一颤:“父王,您要做什么?” “叫他来见孤,这么些天不见了,孤以为他是做什么去了,倒是没有料到他是去找你来了。” “父王,他并未在王宫任职。”阿齐菱忍不住强调道,意思是他不是你的臣子,不必在你眼前效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不成他不是孤的臣民?” “女儿知道了。” “菱儿,你太护着他了。这是为什么?”南疆王看着阿齐菱对于阿兰擎的态度,终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父王,若是我心悦他,您可否答应叫他做我的驸马?”阿齐菱鼓起了勇气,对着南疆王坦白道。 南疆王闻言瞪大了眼睛:“阿齐菱,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是我南疆的公主,随随便便就心悦于一个莽夫了么?作为我南疆的公主,你可知你的婚姻大事你并没有决定的自由?” 阿齐菱低着头不说话,她原先可还真没想过自己有没有决定自己婚姻大事的自由,自己原先也不是很在乎有没有这份自由。但是自从自己发现了自己喜欢阿兰擎哥哥,并且阿兰擎哥哥也喜欢自己以后,她才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婚姻。 原本在被要求与东临皇帝和亲的时候自己丝毫没有想过要不要反抗,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不应该的。但是在阿兰擎哥哥闯入了东临皇宫里面把自己救出来以后,在他不管不顾一直陪着自己的时候,在他说要带着自己浪迹天涯的时候。自己便再也不想进入东临皇宫去做什么探子了,便只想这一生一世都陪着阿兰擎哥哥,与他白头偕老。 一旁的阿齐汤看着自己妹妹这委屈的样子,心下不忍:“父王,妹妹她还小,您不要痛她一般计较,要给她一些时间叫她自己好好想想,等她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南疆王听了阿齐汤的话,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开口道:“她是我的女儿,我便也罢了。那个阿兰擎,他算什么东西?原先不过是看着他父亲为国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孤才将他养在了宫里。瞧着他与菱儿年纪相仿,武功高强,才叫他做了菱儿的贴身侍卫,没想到他竟然敢对菱儿存了这样的心思。即是这样,孤是万万不能再容下他了。” 阿齐菱原本已经是安静了不打算再说话了的,这会子听着南疆王这样说,猛然抬起了头:“父王不要!阿兰擎哥哥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都是女儿一厢情愿的,您不要为难他。” 南疆王闻言,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看来这个阿兰擎是当真不能容下了!” 阿齐汤连忙对着阿齐菱使眼色,她若是再这么说下去,父王怕是真的会要了阿兰擎的性命了。 阿齐菱本是听了南疆王的话,心里很是激动,情急之下有些鲁莽了,被阿齐汤这么一提醒,她也发现了自己说话的不妥之处了。便也悻悻地闭嘴了,继续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阿齐汤连忙开口道:“父王莫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您放心吧,阿兰擎便交给儿臣来办,儿臣有的是法子叫他死心,顺带也会叫妹妹看清阿兰擎,对阿兰擎彻底没了心思。” 南疆王这才稍稍降低了一点火气,点点头道:“汤儿,到底是你大一些,懂事一些,不会忤逆孤。你这些日子叫人好生看着你妹妹,等局势稳定下来了,孤再看叫她去哪里。如今东临那里是不必回去了 刚好可以借题发挥,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阿齐汤点头:“是,父王!不知父王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南疆王稍微思索了一下:“接下来咱们便暗地里调兵到南疆与东临的边界,待孤到了玉水河畔了,便叫一早等在边界的士兵,一齐攻城,一举夺下玉水河畔的其他十座城池!” “那您原先答应了东临皇帝的会帮他解决了左怀瑾的事情?” “那件事情孤自然是会做到的,便是没有东临皇帝左怀仁的话,孤也不会容下左怀瑾的。他始终是孤征战东临的一大障碍,先王的时候,便是左怀瑾带着东临的大军击溃了我南疆的大军,此仇不报非君子!” 阿齐菱原本低着的头又抬了起来:“父王,可是他如今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啊。胜负乃兵家常事,他不过是守着东临的江山、东临的百姓罢了。十几年前那一战,不也是我们南疆先发兵的么?” “你放肆! 第357章 不能因私废公 南疆对于阿齐菱这个最小的女儿和阿齐汤这个颇为懂事的儿子,都是鲜少发怒的,一直都是保持着比较温和的态度的,今日这突然的一发怒,倒是将阿齐菱给吓了一大跳,便是连阿齐汤都被怔住了。 见着自己素来宠着的两个孩子被自己的一声怒喝给吓住了,南疆王心里觉着也颇为不是滋味。是了,他们长这么大,自己似乎还从未凶过他们呢。 “为父是想告诉你们,私人恩怨永远都只是私人恩怨,永远都不可能同国仇家恨混为一谈。更不可能因为私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使你忘了整个南疆与东临的恩怨!” 南疆王说完了这些,便也转过身去,再不说话了。阿齐汤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看着父王这态度,像是不会动摇的,但是另外一边,瑾王府又的确是有恩于菱儿,南疆素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不能被人说是不懂报恩的白眼狼… 阿齐菱心里却是空落落,冷冰冰的,父王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他原先不是一直顺着自己,宠着自己的么?他原先不是从来都有恩必报的么?如今这是怎么了? 阿齐汤怔忪良久之后,不得不先将这个问题放到一边,毕竟如今比这个问题更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先是下令调集军队来南疆与东临的边境,又安排了自己一行人到了边境之后的安置事宜,等他忙罢了这些了,也就到了快接近边境的地方了。 看着玉水河上的大桥,阿齐汤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叫众人过河,反而是叫众人先就地安营扎寨,今夜暂且在这里歇下。 有手下的士兵不解阿齐汤此举是何用意,毕竟只要过了玉水了,那边玉水河畔就有他们的五座城池,他们就可以在那里好生歇息一番了。 阿齐汤对他们的疑惑置若罔闻,只是继续自己的安排,查找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待他安排好了之后,一行人当夜便歇在了林子里面。夜里潦草地吃了些干粮,阿齐汤对着南疆王问道:“父王准备什么时候解决了左怀瑾?” “不急,左怀瑾并不是好对付的,咱们若是想要解决了左怀瑾,还是得要左怀仁的帮助才行。等到有合适的时机了,咱们再解决左怀瑾吧。” 在一旁支棱着耳朵听着的阿齐菱闻言松了一口气,至少短时间内父王是不会对瑾王府动手的,这样的话,至少短时间内瑾王府是安全的。 一行人歇息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早便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侍卫们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是东临的人。 阿齐汤安抚着:“无妨,若是东临的军队,咱们只消说是昨夜太晚了,在此借宿一晚便好。横竖咱们在东临皇宫才离开也没几日,便是还没离开东临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要是说得过去的,便是为了两国邦交,东临的人也不敢拿咋们怎么样的。” 一群人这才稍微淡定了一些,阿齐菱看了看阿齐汤身边的侍卫,都是清一色的男子,若是自己以女装出现在阿齐汤身边,加上左怀仁本就在追杀她,怕是会引起左怀仁的怀疑的。 这般想着,阿齐菱便开口对着阿齐汤道:“王兄,菱儿身着女装在你们这一众男子中委实是有些扎眼了,怕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不如我先男扮女装以掩人耳目,如何?” 阿齐汤点头:“好,我的衣裳还有几身在那里,你自己去挑选合适的先穿上,等进城了为兄再带你去做几身合适的。” 阿齐菱看了看柳儿和青儿:“你们俩也随我一同去换上男装吧。” 三人一同到了昨夜临时搭建而成的帐篷里面换好了衣裳,看起来倒像是三名贵公子了。 等她们换好衣裳出来,却发现来的并不是东临的军队,而是南疆的士兵。他们恭恭敬敬地给阿齐汤一行人行了礼。 南疆王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孤以为你们得要过几日才能到的。” 带头的将军开口道:“末将阿蓝钿参见王上!回王上的话,是世子殿下安排的,属下等人是骑兵,乘着骏马奔驰而来,自然是快的。” “你们怎么没有去玉水河畔的城池里面等着我们? “这也是世子殿下的安排。” 南疆王闻言看向了阿齐汤:“汤儿,你是怎么想的?” 阿齐汤戒备地看了看阿齐菱身边的人,摇了摇头:“儿臣不过是想叫他们来护送我们安然回到南疆罢了。” 阿齐菱顺着阿齐汤的眼光看过去,便明白阿齐汤在顾忌些什么了。只是她却并没有办法可以改变什么,她原先说过了不必提防这些人,王兄却也总是不听,罢了,即是这样,便将这些人遣散了就是了。 当即,阿齐菱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柳儿他们一行人道:“罢了,如今我也安全了,你们便不必再跟着了,回去向瑾王爷复命罢,我会写一封书信告知瑾王爷说是自己已经安全了,感激你们一路护送的。” 柳儿愣住了,她没想过会有这么个结果,他们素来都是要将王爷交代的事情做到了才算是任务完成的,若是任务没有完成,是要受罚的。 见众人没有离开的意思,阿齐菱只当是他们想要别的东西:“你们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若是回去盘缠不够,我也是有的。你们放心,不会叫你们千里迢迢地辛苦来送我,最终却空手回去的,我会备下薄礼,以感激这一路上各位的鼎力相助。” 青儿站出来道:“公主,我们并不是想要钱财或是什么,只是我们没有做到王爷说的护送公主安全回到南疆我们便不能回去,不然是要受罚的。” 阿齐菱被他们的死脑子给噎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倒是另外一边的阿齐汤冷声道:“公主如今已经不需要你们的护送了,你们却迟迟不肯离去,又是有什么目的?” 第358章 好好歇息 柳儿愣了好半天才冷冷开口道:“没什么目的,不过是执行王爷交代的任务罢了。” 阿齐汤步步紧逼:“是么?说得倒是好听,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王爷交代的任务是什么?” “护送公主和阿兰擎公子安然回到南疆。” “没有别的了?” “没了。” “你们以为本世子会信了你们的鬼话?究竟还有什么目的?你们老实说出来吧,看在你们护送公主一路的份上,本世子可以饶了你们性命。” “没了。”柳儿仍是只有那一句话。 阿齐汤脸色怪异:“好一个没了,看来不叫你们尝尝南疆的酷刑,你们是真的不打算说出来点什么了。” 阿齐菱脸色白了一下:“王兄,你又何必这样?他们不过是瑾王爷派来护送我的罢了,哪里有什么目的?你若是信不过,打发走了便是了,又何苦来为难他们呢?” 南疆王在一旁却是点头道:“是这样的,孤觉得汤儿做得对,这些人绝不能轻易放过,要好生盘问盘问,看看左怀瑾到底有什么意图。” 左怀瑾派去护送阿齐菱的人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他们倒是没想到南疆王这边的人会这么做。 阿齐菱看着南疆王和阿齐汤:“父王,王兄,我在离开瑾王府的时候便答应了瑾王爷说是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会叫他们安然回到东临,我不能食言。” 南疆王深深地瞧了阿齐菱一眼:“菱儿,那是你同意的,但是你如今没有这个能力。” 说罢便叫人上前将柳儿一行人拿下来,阿齐菱拦在他们身前:“本公主的话难道你们也不听了么?本公主说不准动他们,放他们走!” 南疆王淡淡开口道:“菱儿,你是南疆的公主没错,但是为父是南疆的王上,你觉得他们会更听谁的话?” 转身吩咐侍卫:“不必理会公主,你们只管抓人。若是公主非要阻拦,便将公主先绑起来!” 柳儿和青儿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叫人抓起来的,只是心里总有些顾忌,不敢下死手,这样一来便处于了被动了,加上南疆王这边人数实在是太多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搏斗,除了武功最为高强的两名暗卫,其他人终是被抓起来了。 在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关押他们,阿齐汤便叫人把他们捆起来之后丢进了帐篷里面,派了大量的人手守着。 在将柳儿一行人扔进了帐篷里面以后,南疆王才叫人松开了阿齐菱,对着侍卫吩咐道:“将公主带回她歇息的帐篷去,好生看着,不要叫公主四处乱跑,这外面太危险了。” 阿齐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样的父王实在是太陌生了,陌生到叫她害怕,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长大了么? 是夜,阿齐汤亲自到阿齐菱的帐篷里面给她送了一些吃食过来,见是阿齐汤,那些侍卫倒也没有阻拦,他顺顺当当地进去了。 见着阿齐汤来了,阿齐菱扭头到了另外一边不愿意理他。阿齐汤叹了口气:“菱儿,不要再跟哥哥闹脾气了好吗?哥哥也是为你考虑,为整个南疆考虑,若是他们真是心怀不轨,咱们南疆便会陷入危机,你也会变成南疆的千古罪人,哥哥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他们没有!” “菱儿,人心隔肚皮,你还小,怎么会明白呢?” “他们没有!王兄你为什么不信?你为什么连我都不信?” 阿齐汤没有办法:“菱儿,咱们不说这个了,哥哥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饭菜来,在东临这么久了,你怕是很久没有吃到过咱们南疆的饭食了,来,尝尝,是不是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阿齐菱看了一眼阿齐汤手里端着的,果真是她自小便爱吃的青蒿丸子粥,还有一些凉拌的野菜。荒郊野外的,为了做这个,定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阿齐菱虽然还是生气阿齐汤要审讯青儿他们,心里却又有些感动。比起来父王,王兄好歹还是关心自己的。 “哥哥~你便放了他们吧,我叫他们回去就是了,保证不会害了南疆。若是不放走他们,父王怕是会要了他们的性命。”阿齐菱软下来语气对着阿齐汤撒娇道。 阿齐汤知道,每次阿齐菱这样叫他“哥哥”的时候都是有求于他。原先每一次只要阿齐菱拿出来这一招他便一定会顺着她,但是这一次他不打算这样做。 “菱儿,父王发话了,你这么大了,该懂事了,快用饭吧。” “哥哥~菱儿知道你最疼菱儿了,菱儿吃了饭食,哥哥便帮菱儿放了他们吧,好不好嘛~” “你先吃了再说。”阿齐汤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阿齐菱却只当他是答应了,说了一句:“哥哥你真好,菱儿便知道哥哥是最疼菱儿的人了。”然后便埋头吃了起来,一边夸着:“真好吃啊,还是哥哥最了解我了,嘿嘿嘿。” 不到一刻钟,阿齐菱的碗里便见了底,一边的凉菜也是吃了个干干净净,阿齐菱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 “吃饱了。” “吃饱了便好生歇息,这些天你一直在路上奔波,想来是累坏了,快些睡下罢。”阿齐汤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哎哎哎,哥哥,你方才答应了我了要放了他们了,可别忘了。”阿齐菱说着感觉自己还真是困极了,眼前一片模糊,直接便倒了下去了。 阿齐汤将阿齐菱扶到了床上,又帮她盖好了被子,看着阿齐菱安静的睡颜,阿齐汤叹道:“菱儿,你太天真了,哥哥怕你被人骗了。你好好睡吧,明日醒了那些人便也审完了,到时候你要是要放走他们,便放走了。还是副将军有办法,不然的话你今日肯定又要为了那些人闹腾一整夜,不能好好歇息了。好好睡吧,哥哥明早来看你。” 说罢阿齐汤起身离开了帐篷,副将军就在外面等着,见阿齐汤出来了,连忙上去道:“世子,公主殿下她睡下了吧?” “嗯,还是你机灵,回头有赏。不过那药不会影响她的身子吧?” “哎呦,世子,属下办事,您放心,那药绝对只是叫公主殿下好好的睡上一觉,那是圣女给的药呢,出不了岔子的。”副将军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那本世子便先回去了。”阿齐汤说着离开了这里。 第359章 说不准 阿齐汤倒是果真说走就走了,那副将军却在阿齐汤走远之后又折回来了。看守的侍卫见了他,拦住他道:“副将军,王上有令,除世子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公主的帐篷。” 副将军站住了脚步:“无妨,是世子方才探视公主时候有东西落在了公主的帐篷里面,叫我来帮世子殿下取回去。” 其中一个侍卫闻言不疑有他,便准备让开了,奈何另外一个侍卫却仍是堵在门口:“副将军,属下不敢违抗王上命令。若是不大要紧的东西,世子明日来取也是一样的,若是要紧的东西,便劳烦世子亲自过来一趟。” 副将军闻言脸色难看了几分,开口道:“世子殿下有事要忙,赶不及过来了,便叫我来取。是要紧的东西,劳烦二位通融一下,放我进去,我拿了东西就走,想来你们也是明白的,若是办不好事情,世子殿下定是会生气的。” 那拦着的侍卫仍是站在那里不为所动:“请副将军不要为难我们,王上下令的时候世子殿下就在旁边听着的,该是明白王上的意思,不会随意责罚副将军的。” 副将军听罢这话,脸色阴沉的厉害,开口道:“既然这样,本将军就圆了你这一颗赤子之心!”说着嘴角竟然勾起来一抹冷笑,看起来很是骇人。 这下子连原本准备放他进去的侍卫也察觉了不对劲了,拔刀出来:“副将军请回!” 副将军不退反进:“本将军今日事情还没办完哪里能就这样回了?” “副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请副将军止步!” 另外一名侍卫也开口道:“副将军要做什么?!”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有一把弯刀扎进了他的心脏里面,随着弯刀的拔出,两名侍卫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副将军四处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便自己悄悄地走进了帐篷里面。四处都是静悄悄的,阿齐菱躺在床上连呼吸声都很轻,副将军悄悄走到了她身边,看着阿齐菱的睡颜,副将军摇了摇头。 “公主,原本你若是乖乖嫁给了东临皇上倒也没什么了。偏偏你非要回来这一趟,这圣女可不就容不下你了么?” 说罢手上还捏着的那柄方才已经杀毙了两名侍卫的匕首便直直地朝着阿齐菱刺了过去。 眼看着那匕首便要刺到了阿齐菱的心脏了,突然那匕首像是受了什么力的影响,就那样脱离了副将军的控制,落到了被子上,刀锋将被子划开了,却没有伤到床上的阿齐菱。 副将军发现事情不妥,朝着四处张望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瞧出来。就在他东张西望的时候感觉到了一把冰凉的长剑抵住了他的后背,副将军心里一凉,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袭黑衣,虽是看不清脸,却也能感受到彻骨的寒凉。 “好汉饶命!不知好汉有什么事情?您只管说,但凡是小的能做到的,小的一定会尽力!” 那黑衣人却并没有被他说的话影响道:“你方才说是你是南疆圣女派来的?” 副将军白了脸色:“小的冤枉,小的没有啊!小的不是,小的不过是过来帮世子殿下取东西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劝你老实点,我来这里可是很久了,我是眼睁睁看着你是如何要了那两名侍卫的性命的。你方才说了点什么,我自然也是听到了的。”黑衣人说着,手里的剑朝着他眼前又送了送 副将军吓得一颤,身下的地上湿了一大片,却仍是坚持说自己并不是南疆圣女派来的。 那边检查的暗卫拍了阿齐菱好半天,却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便有些慌了,朝着副将军道:“她怎么了?为什么叫不醒?” 副将军什么都不说,只是他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 “放才世子端来的那碗粥?是不是?” 两个暗卫瞧了瞧副将军,他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打算,再看看阿齐菱,也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带上他一起走吧。” 另外一个暗卫手起掌落,一个手刀直接将副将军劈晕了过去,然后将他扛上了肩膀。 两个人刚刚偷偷地离开了南疆王一行人搭建的帐篷,便有人拦住了他们:“留步!” 二人一顿,手里的长剑已经准备刺出去了,却听得那人的声音想起来:“那么可是瑾王爷派来保护菱儿的暗锋暗刃?” 两人手里的长剑一顿,止住了刺出去的势头。定睛一看,原是阿兰擎在那里站着,他显然是有些不确定这两名暗卫的身份,说话的语气稍微有些试探的样子。 暗锋暗刃放下了手里的长剑,点头:“可是阿兰擎公子在那里?” 阿兰擎闻言便知道那是暗锋暗刃了,连忙上前:“你们还没有被抓起来么?我原以为你们全都被王上抓起来了。” 两人摇头:“没有,我们俩冲出了包围。但是也不敢走远,王爷说了要护好公主和公子,我们自然不敢未曾完成任务便回去。故而一直隐匿在这里,却发现这个人想要暗害公主,感觉公主留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便带走了公主。” 阿兰擎听闻有人想要暗害阿齐菱,心里的怒火瞬时间便窜了上来:“是谁要暗害菱儿?” 待他上前看清了那人的脸之后,有些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是副将军?他一直都是我叔父的副将,叔父曾夸过他的,说他对于南疆忠心耿耿。” 暗刃闻言皱眉:“那为何要暗杀公主?” 阿兰擎抬手便准备送了他的性命,想来是恨急了他有伤害阿齐菱的心。 暗刃连忙伸手拦住了他:“阿兰擎公子稍安勿躁。” “此等祸害,不叫本公子杀了他,还留着做什么?” “公主至今昏迷不醒,怕是被下药了,这解药只怕还要从他身上找,若是他死了,公主便危险了。” 阿兰擎那原本伸出的手立马缩了回去,眼里的凶狠却是丝毫未减:“好,等解了菱儿的毒了,本公子一定要亲手要了他的性命!”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看样子为着以防万一,咱们怕是要回去找王妃了,不然公主如今的情况谁也说不准。” 远在京都的阿齐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第360章 太后的人来宣懿旨 吓得左怀瑾连忙抱住了她:“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打起喷嚏来了?” 顾婳祎撇撇嘴,略感无语,这是不过就是打了个喷嚏罢了,怎么到了左怀瑾这里就很是严重的样子了? “不过是打个喷嚏罢了,没什么事,阿瑾不必担心。” 左怀瑾不依:“那可不成,若是感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阿瑾,我便是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难道还能不清楚吗?” “你还真有可能不清楚的,上回你有了身孕不是都不知道?要不是晕倒了我叫了大夫来给你查看,到现在怕是还是不知道的。” 顾婳祎闭嘴,好吧,她无语了,说起来还是她不该上回没有早点发现自己有了身子的,现在好了,左怀瑾便一直抓着这件事不肯松手了。 左怀瑾见她无话辩驳 便更觉得自己是对的,对着灵芝吩咐道:“灵芝,快去给王妃熬一碗姜汤过来暖暖身子。” 灵芝闻言连忙去办,小姐如今有了身子,可是万万不能大意的,横竖这姜汤便是喝了也对人没什么害处,姑爷这样小心谨慎也是为了小姐好。 灵芝熬姜汤回来的时候看着顾婳祎还在跟左怀瑾讨价还价:“阿瑾,我当真没事,就不要我喝姜汤了,那姜汤实在是太辣了,难喝。” 左怀瑾态度坚定:“不成,喝了姜汤暖暖身子。要不然我便叫大夫给你开药吃。” 顾婳祎想想上回沈封送来的药汁,那味道哭得她到现在还记着,顾婳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瑾,有了身孕的人是不能随便吃药的,会伤着孩子的。” “嗯,我会叫大夫仔细斟酌的,还是你的身子要紧。” “…王爷,我还是喝姜汤吧。”顾婳祎妥协了。 灵芝端着姜汤进去,直憋着笑,想当初叫小姐喝姜汤她可是死活不干的,为此还差点和她打起来了。如今姑爷在旁边就是不一样,嗯,小姐果然是需要姑爷的管教的。 灵芝将姜汤送到了顾婳祎的眼前:“小姐,姜汤好了。” 左怀瑾接过了灵芝手里的姜汤,一手拿着碗,一手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姜汤,送到顾婳祎嘴边:“来,阿祎,喝了。” 一碗姜汤愣是花了半个钟头的时间才喝完了,顾婳祎感觉嘴里有些辣,浑身是暖和了不少了。左怀瑾叫灵芝拿来了冰糖,喂了一个到顾婳祎的嘴里:“这样可要好些了?” 顾婳祎满足地点了点头,看来阿瑾还是很贴心的嘛。 屋里里一片静好,但是这静好马上就被左管家打乱了:“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 左怀瑾皱眉,显然是很不满意在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了自己和顾婳祎。黑着脸问左管家道:“来做什么的?可问过了?” 左管家摇头:“倒是不曾问过来做什么的,只是看着那公公手里头似乎拿着太后的懿旨,怕是太后有什么旨意罢。” 左怀瑾冷哼一声:“倒真是有意思了,昨日来了圣旨,今日来了懿旨,咱们这瑾王府也真是太热闹了。” 顾婳祎想了想,开口道:“横竖咱们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便过去瞧瞧太后的懿旨里头写了点什么吧,咱们这个太后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呢。” 左怀瑾点头:“即是阿祎愿意去,那咱们便一起去看看吧。” 到了前厅一看,今日来瑾王府的倒是一个新面孔,顾婳祎并不认得他。左怀瑾却是认得的,他做口型告诉顾婳祎这是侯公公。 顾婳祎和左怀瑾径直朝着主位走过去,坐了下来,对着那边的侯公公视若无睹。左怀瑾扶着顾婳祎坐下来之后自己才坐下来,然后吩咐一旁的婢女:“上茶吧,注意王妃的茶要红枣茶。” 婢女下去准备,不大一会儿茶水端上来了,左怀瑾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而后放下了茶杯:“侯公公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啊。原先在宫里的时候侯公公对本王的多番照拂,本王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呢,日后若是有机会了,定是要好生报答侯公公当年的‘恩情’的。” 他刻意将“恩情”这二字说得极重,侯公公自然也是听出来了的,却是满脸的淡定,像是不为所动的样子:“王爷此话言重了,对王爷的照拂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太后娘娘亲自吩咐的,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敢不听太后的话?即是受命与人,又哪里敢说是叫王爷来报答呢?” 左怀瑾摆手:“不论受命于谁,做的人还不是您侯公公?即是这样,本王自然是太后的恩情不能忘,侯公公的恩情也要报了。” 见左怀瑾这样说,侯公公也知道跟他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辩论下去没有丝毫的意义,便开口道:“奴才今日过来是帮太后她老人家宣懿旨的,请王爷王妃及府上的左神医接旨。” 左怀瑾并不起身:“怎么本王府上有一个左神医就连太后她老人家都知道了?她不是已经退居后宫了吗?” 侯公公眼里颇有些不满:“王爷府上的左神医神通广大,治得了瘟疫,心系百姓,善良博才,这整个东临的人都是知道的,太后娘娘知道这件事算不得稀奇。请王爷将府上的左神医叫出来接旨罢。” 顾婳祎在一旁看着左怀瑾脸色不佳,便知道他心情不大好,怕是这个侯公公原先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了。 便开口道:“左神医原是在瑾王府的,这不错,只是不巧得很,昨日一大早左神医便出去采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怕是要叫公公白跑了一趟,公公请回罢。” 侯公公抬眼:“哦?奴才来得这么不凑巧么?偏偏在奴才来的前一日左神医就走了?不过王妃娘娘可不要将奴才当做小鑫子或是小顺子来糊弄才好,奴才在宫里侍奉太后娘娘的时候,那两个小崽子怕是还没有出生呢。” 顾婳祎闻言笑道:“侯公公说得不错,本王妃自然是没有将你跟他们俩相比了。只是公公难道不知道昨日小鑫子和顺公公的下场是什么么?” “一个死了,一个今日见不得人罢了,难不成王妃娘娘也打算这样对奴才?” 第361章 我背你走 顾婳祎闻言又是一笑:“公公难不成是觉得本王妃不会这样对待公公?公公也说了,您自称为奴才,想来也是知道你们身份都是一样的,都是奴才罢了。既然是奴才,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便是不比,本王妃也知道你们都是一路货色。本王妃可以怎样对待他们,自然就可以用同样的法子对待你。” 侯公公闻言,深深地看了顾婳祎一眼:“王爷倒是寻了个胆大包天的王妃,和您的性子像得很呢,说起来也是般配。不过王妃,这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您便是不给奴才面子,难道也不给太后娘娘她老人家面子了?太后她老人家可是心疼您的,上回入宫的时候,她老人家可是赏了您不少好东西的吧。您若是连这个脸面都不给她老人家,她老人家怕是会伤心的。” 顾婳祎依旧是笑:“这个便不劳侯公公操心了。您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便回去吧,也好早些给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复命不是?” 侯公公怔了怔,见顾婳祎和左怀瑾当真是没有叫左神医出来的打算,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了:“左神医当真不在府上?” “不在。”顾婳祎懒懒答道,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见侯公公没有要走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瞧着地面,她忍不住失笑:“侯公公可还有其他的事情?还是说侯公公也打算效仿昨日的小鑫子,叫人进这瑾王府搜查一番?不过本王妃可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搜了瑾王府,那若是搜出来了人,自然是要带着进宫去见太后娘娘的。可是若是什么都没搜出来,那便不好说了,就只能照着小鑫子昨日的样子了。” 侯公公虽是有搜查一番的心思,却也明白那后果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遂开口道:“王爷王妃即是说了没有了,那自然便是没有的,难不成王爷王妃还能骗了奴才不成?即是这样,请王爷王妃接旨罢。” 左怀瑾坐在那里,一副大爷的样子,斜着眼看了看侯公公。侯公公气急,他也是知道左怀瑾素来是怎样的一个德行的,便也懒得多说,只得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于是瑾王府内的宣旨便是这样的,宣旨公公站在那里,该跪着听旨的王爷王妃坐在那里喝着茶,便是连院子里面的下人也没有一个跪着的,都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气氛稍微有些诡异。 好不容易的侯公公宣读完了旨意了,自己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拿着太后的懿旨,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左怀瑾的眼前:“王爷,接旨罢。” 左怀瑾看也不看那懿旨一眼,顾婳祎看着尴尬,结尾道:“便放在桌上罢。” 侯公公气节,这太后的懿旨谁不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供着的,怎么到了瑾王府这里便跟什么破布一样随便地想要放到哪里便放到哪里了? 但是想想瑾王爷上回对待皇上圣旨的态度…啧,罢了,好歹是没有将懿旨扔到太后娘娘的脸上。即是这样,那边也就罢了,就这样吧。 听完了懿旨的左怀瑾脸上甚至有些讽刺的笑容:“太后娘娘说是想念本王了?还想念本王的王妃和本王尚未出世的孩子?” 侯公公额角冒汗:“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的确是这样说的。” “啧,本王的王妃有了世子的消息太后娘娘这么快便晓得了?倒真是消息灵通。不过原先养着本王在身边那么多年了都未曾好好地心疼一下本王,本王离宫独自在府邸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太后娘娘都未曾想念过本王一回,也未曾召本王入宫过一回。今日怎么变想起来要召本王入宫了呢?” “瑾王爷,太后娘娘也是有她的苦衷的。您知道的,当今圣上疑心颇重,太后娘娘当年是为了保护您才一直不见您的。” 左怀瑾差点笑出声:“那可真是一个思虑周全的好母后,怎么如今左怀仁的疑心便不重了?” 侯公公无言以对,过了好半晌,见大厅内实在是安静的诡异,若是他不主动开口,怕是瑾王爷和瑾王妃能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一直品茶道天黑。 他终是憋不住了,说了原先太后娘娘嘱咐发若是实在没有法子了再说的一句话:“太后娘娘说不光是她老人家想念您了,太后娘娘身边的厸姑姑也想念您了,想要叫您入宫说说家常话。” 闻言,左怀瑾那原本淡然无波的脸上猛然有了反应,虽是他很快掩饰了下去,顾婳祎还是瞧见了。 果不其然,左怀瑾看了一眼顾婳祎道:“阿祎,你瞧瞧你想不想进宫去瞧瞧?若是身子不适,咱们便不进宫。” 顾婳祎明显是看出来了他是想要入宫的,自然是依着他的意思:“阿瑾放心,我身子没什么不适的。咱们进宫看看也好,不然怕是有人要说王爷不孝,自己亲生母亲想要见王爷一面都见不着。” 左怀瑾见她愿意进宫,便对着侯公公点头道:“即是王妃愿意入宫,那侯公公便前面带路,我们准备进宫去见见太后吧。” 坐着左怀瑾叫人特意准备的软轿,不大一会儿便到了宫门口了,按理说到了宫门口便不能再做轿子了,需要下轿子行走,但是由于左怀瑾是超一品的王爷,所以他和顾婳祎是有不下轿子的特权的。 坐着轿子一直到了长街了两人才下车,到了这里不论是什么身份都得下轿行走,不然的话便是僭越。 走了一会儿,左怀瑾问顾婳祎:“阿祎,可是走累了?要不我背你走吧。” 顾婳祎正在想事情,被他这么冷不丁地一说,倒是吓了一跳。 左怀瑾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真是累了,便蹲了下来:“来,上来,我背你走。” 顾婳祎莫名其妙:“干什么?” “你不是累了么?我背你走,你如今可是要好生养着,不能累着了。” 顾婳祎连连摆手:“不不不,背着走怪不好看的,不背,不背,我自己走。” 第362章 我们竟生疏至此? 左怀瑾反应过来:“对,背着走是不太好看,那咱们抱着走吧。” 于是在顾婳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被左怀瑾抱到了怀里,在一路上几百个太监宫女的注视下,缓缓走向了太后的慈宁宫。 顾婳祎路上并不是没有挣扎过:“阿瑾,你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咱们如今可是走在皇宫大内里面,咱们这样子是不是有失体统?这么多人看着呢。” 左怀瑾摇头:“不能放你下来,累坏了可怎么办?” 顾婳祎感觉内心羞耻度爆表,拜托,她真的不想在皇宫里面这样大出风头好吗?一路上不少小宫女虽是不敢正大光明地看这边,却都在偷偷地拿眼睛的余光往这边瞟,一个个羞红了脸,看向顾婳祎的眼里充满了羡慕或是嫉妒。 宫女a:“啊啊啊!瑾王爷好帅啊!” 宫女b:“天啊,天啊,不行了,我要死了,瑾王爷怎么可以那么宠瑾王妃啊!” 宫女c:“我羡慕了,我嫉妒了,我为什么不是瑾王妃?我也想要被这样抱着!” … 诸如此类的话在顾婳祎和左怀瑾在进宫的路上一直都没有停过,这叫顾婳祎感觉更是羞耻,索性将自己的脑袋缩在左怀瑾的怀里,再也不拿出来了,叫左怀瑾一个人去承受这些议论。 左怀瑾却丝毫不觉得别人的议论有什么不好的,他甚至感觉有些骄傲。他左怀瑾的女人,就该得到最好的,就该被当成宝,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面宠着! 好不容易的到了慈宁宫门口了,侯公公擦了擦脸上的汗,进去给太后禀报。这一路上他不知道顾婳祎的感受是什么,也不知道左怀瑾的感受是什么,他唯一的感受就是煎熬,这瑾王爷怎么连入宫都要不走寻常路,抱着王妃走长街,他怕是有史以来头一个,自己这老脸都替他臊得慌。 “启禀太后,瑾王爷和瑾王妃来了,这会儿正在外面侯着呢。” “左神医果真不在瑾王府么?”太后一边抚摸着手里的紫色斑纹蛇的脑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应当是不在的,奴才在瑾王府半天,也没有见着左神医的影子。瑾王爷和瑾王妃也说左神医的确不在瑾王府。” “他们说的你就信?”太后显然是有些不满。 “这…娘娘,您知道的,瑾王府不好查啊。”侯公公满脸的为难。 太后显然是十分不满:“罢了,你也就这么点本事了,叫他们进来吧。” 侯公公打开殿门,对着外面扯长了那尖细的嗓子喊着:“宣瑾王爷瑾王妃觐见~” 本以为那二人等了这么半天了,该是有些不耐烦了,刚好矬锉他们的锐气,谁叫他们在瑾王府的时候那样折辱自己。 但是在他往那边看的时候却实在是有些失望了,那二人并没有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他们二人正站在那里欣赏慈宁宫院子里面的一树海棠花。 “阿瑾,你瞧这海棠开的多好看!” 左怀瑾顺着顾婳祎的手指看过去:“是还不错,毕竟是宫里头,花匠的本事都是不差的,把这些花草树木的都照顾的很好。” 顾婳祎感叹:“看起来可真是美,怪不得有人赞它春教风景驻仙霞,水面鱼身总带花。人世不思灵卉异,竞将红缬染轻沙。” “阿祎喜欢海棠?” 顾婳祎轻笑摇头:“不是,只是觉着这一树开的美罢了,倒是与太后宫中的一应花草显得相得益彰,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美。” “阿祎若是喜欢,回去了我也给你种一院子。” “罢了,大可不必如此铺张浪费,横竖我也不是太喜欢,咱们如今可是要勤俭持家的。” 侯公公见二人竟完全无视了自己刚刚那一嗓子,心里顿感挫败。心道这两人倒是好生悠闲,本是太后传唤,怎么叫他们二人弄得竟像是来宫中欣赏景致的来了? 侯公公忍不住上前提醒:“瑾王爷,瑾王妃,太后宣您二位进去呢,在里头等了好半天了,再不进去她老人家该不高兴了。” 左怀瑾抬眼,眉目间的柔情蜜意一瞬间消失殆尽:“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顾婳祎见了侯公公那憋屈的样子,忍不住憋笑到内伤:“阿瑾,咱们进去罢。” 二人进了殿中,一进去顾婳祎便闻到了一股异香,凭着她制香的经验,她几乎可以断定,这香绝对不是东临的香,里面有些成分是东临压根没有的材料。 再看看太后手上盘着的那条蛇,心里惊骇:竟然是南疆圣蛇,紫斑斓,最是剧毒,太后竟然拿它当宠物! 左怀瑾看着太后:“不知太后今日唤臣和内子进宫有何要事?” 太后听到他的称呼,脸上一僵,他们母子俩果真是生分了,生分到连叫她一声母后都不愿意了。但是她很快又恢复了过来:“瑾儿啊,哀家听闻祎儿有了身孕,又好久没见过你们两口子了,便唤你们进宫来给哀家瞧瞧。” 左怀瑾仍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多谢太后挂念,臣和内子都很好。不知厸姑姑身在何处,近来可好?” 太后闻言脸上又是一滞:“厸姑姑很好。咱们母子许久未见,今日你和祎儿便不要回去了,留在哀家的慈宁宫用膳了再走吧。” 顾婳祎听着这一声接一声的“祎儿”,说实话,心里瘆得慌,太后娘娘,我真的不配您如此看得起,您大可不必如此虚伪地将我叫得如此亲热… 左怀瑾开口:“多谢太后娘娘好意,不过臣怕是要辜负了太后的这一番美意了,臣进宫前便吩咐了府里,叫做好饭菜等着我们回去用膳。” 太后脸上终是有些挂不住了:“瑾儿,你便如此记恨哀家,要与哀家如此生分么?” 左怀瑾不为所动:“太后娘娘言重了,臣不敢。太后娘娘叫侯公公告诉臣说是厸姑姑挂念臣,臣如今进宫来了,劳烦太后请厸姑姑出来相见。” 太后嘴角强牵出来一抹笑:“侯公公,传厸姑姑过来。” “是!” 不多时宫殿门口走进来了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姑姑,见着是左怀瑾,她愣了一下,眼眶马上便红了,随即低下了头,跪地请安:“奴婢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瑾王爷,瑾王妃。” 第363章 随行伺候 太后脸上牵起一抹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慈祥一点,和蔼可亲一点。 “厸姑姑,快平身罢。今日哀家传了瑾儿入宫来,叫他带上他的王妃一起来给你瞧瞧。” 厸姑姑并没有随着这句话而马上起身,又俯身叩首道:“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可折煞了奴婢了,奴婢一介宫女,哪里敢劳烦王爷王妃跑一趟来给我瞧呢?” 太后接着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快快起身罢。” 厸姑姑这才起身,仍是谦卑地站在一旁,乖巧地低着头,守着自己的本分,便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顾婳祎见状开口道:“阿瑾,我觉着有些憋闷,想要出去走走。” 左怀瑾显然是没料到顾婳祎会突然这么说,却也只当是顾婳祎怀孕了以后身子比不上原先那样康健。 “太后娘娘,内子身子不适,不知太后娘娘可否应允臣带着内子出去走走,透透气。” 太后眸子一暗,心里很是不满,却又碍着自己今日想要表演的慈母形象,这会子自是不好为难他们的,却也开口道:“祎儿身子不适么?要不哀家叫太医过来瞧瞧吧,你如今有了身孕,比不得从前,可得万事小心才好。” 顾婳祎连忙摆手:“多谢太后娘娘好意,不过不必了,左神医离府前帮妾身把脉过了,说是无妨的。并且嘱咐过了说是他给我开的坐胎药跟其他大夫的怕是不大一样,在怀孕期间不能吃其他的药物。” 太后见状心里也明白顾婳祎这是在防着自己,不叫自己有机会接近她肚子里的孩子。 太后仔细想想,如今左怀瑾已经有了孩子了,算是后继有人了,这左怀仁却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一个肚子里有动静的,这样看来,果然还是这个小儿子更争气一些。自己当年果真是看走眼了么?不过现在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只要自己好生拉拢这个二儿子和他的王妃,想来他还是会愿意亲近自己这个生身母后的。 故而她笑道:“那也好,左神医医术卓越,想来是跟旁人有些不同,说起来近日哀家总觉得有些不大舒服,便想要叫左神医入宫来帮哀家瞧瞧,偏生竟这般的不凑巧,左神医竟然不在王府了。若是左神医采药回来了,便叫他入宫来帮哀家瞧瞧吧。” “恕臣无能,这左神医虽然暂时居住在瑾王府,答应了做瑾王府的客卿,却不受臣的影响。他治病救人全凭他自己的意愿,若是他愿意入宫,那便来,臣不会拦着他。若是他不愿意入宫,臣也不会多说半句,更不会强行送他入宫。不过太后的话我是一定会转告给左神医的,这一点请太后娘娘放心。” 左怀瑾倒是并没有因为在太后的慈宁宫里面就给太后留脸面,毕竟他们母子二人之间早便没什么脸面了,自然也是不必在外人的面前刻意做出来一副样子的。 太后自然是听出来了左怀瑾这话说的一点脸面都没有给她留,但是想想自己原先对左怀瑾的苛刻。若是左怀瑾此刻对她毫无怨言那才是奇怪呢,遂也不跟左怀瑾计较。 “嗯,有才能的人想来都是有几分傲气在的,哀家也能理解。罢了,方才祎儿不是说身子不适想要出去透透气么,哀家同你们一起出去透透气吧。” 顾婳祎愣住:“啊,太后娘娘金尊玉贵,哪里能劳烦您陪着臣妾一同出去透气。臣妾不过是有了身孕不习惯人多或是封闭的地方罢了。臣妾自己出去透气,有王爷陪着就够了,若是太后娘娘再不能放心的话,叫厸姑姑随从侍奉臣妾也就够了。” 这话便是摆明了不想和太后一同出去了,太后若是再非要一同前去,倒是显得有些上赶着的巴结了。她虽是想要跟这个冷落许久的儿子修复母子关系,却也没有打算不要脸面。 “即是祎儿这样体贴哀家,那哀家便不去了,只一个厸姑姑怕是不够你们差遣。炱姑姑,你也一起去吧,可要仔细些,伺候好祎儿,如若不然,哀家可是不会绕过你的。” 太后身后最近的一个姑姑听罢连忙走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奴婢遵命,绝不敢玩忽职守。” 顾婳祎看了一眼那炱姑姑,看起来满脸的精明,那眸子虽是淡然,却是深不可测,看起来满腹算计。看样子说是伺候,实际上怕是监视自己要更多一点。 顾婳祎心里头明白这件事,嘴上仍是谢恩:“多谢太后娘娘体恤,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人出了太后的慈宁宫,一路走着到了御花园。一路上顾婳祎只是扶着左怀瑾的胳膊,走走停停,并不多话,便是偶尔说话了也只是说是哪个花好看什么的。 走了一会儿了,顾婳祎转身对着左怀瑾道:“阿瑾,我热得厉害,方才帕子似乎是落在了太后娘娘的慈宁宫里面。” 左怀瑾看着顾婳祎那鬼精灵的眼睛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了。看了看后面安安静静地跟着的炱姑姑道:“劳烦炱姑姑去帮王妃寻一下帕子。厸姑姑,劳烦您去把前面的亭子打理一下,本王扶王妃过去歇着。” 厸姑姑躬身道:“是,奴婢这就去。” 炱姑姑却是没有动:“这,太后娘娘是派奴婢来随身伺候着王妃娘娘的,我若是就这样走了,怕是太后娘娘要责罚的。” 顾婳祎做出来一副吓到了的样子:“天啊,太后娘娘竟然会随便责罚宫人么?她看起来可是那么慈祥和蔼的一个人啊。” 炱姑姑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奴婢一时嘴快,求王妃千万莫要当真了,奴婢这就去帮王妃寻帕子。” 说罢转身顺着来时的路又找了回去,厸姑姑那边也收拾好了凉亭了,轻步移至这边,恭敬道:“王爷,王妃,凉亭收拾好了,请二位过去歇歇。” 左怀瑾红了眼眶:“多谢厸姑姑,委屈了厸姑姑了,此刻这里没有外人,您便不必这般多礼了。” 第364章 丽夫人辞行 厸姑姑恪守着宫规丝毫不敢逾矩:“王爷这话见外了,咱们还是去凉亭里面坐着歇歇吧,奴婢不过是尽了本分罢了。” 顾婳祎也是瞧着左怀瑾摇了摇头,示意他晚些再说。左怀瑾见状便不再多说,随着二人一起去了凉亭里面。 “厸姑姑,劳烦把帘子放下来罢。”顾婳祎开口道。 待帘子放下之后,左怀瑾不禁有些懊恼:“方才是我一时大意了,竟也没有挑地方便随便开口说话了,险些被抓住把柄。我倒是没什么,就怕害苦了姑姑。” 厸姑姑摇头:“王爷不必这样说,可可真是折煞了奴婢了,奴婢便是受了委屈又能怎么样,留在这深宫里头我也没什么盼头了” 左怀瑾不禁伤心:“姑姑万万不可这样说,您留在这里便是再没有盼头,也有我挂念着你的。姑姑再等等,要不了多久我便可以接姑姑出宫了,届时您跟我们在一起住着,再受不着委屈的。” 厸姑姑一愣:“王爷说要接奴婢出宫?” 左怀瑾点头:“这么些年,我也是没什么本事,不能把姑姑接出来,叫姑姑在太后跟前受了许多委屈。” 厸姑姑叹气:“王爷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了王爷有这个想法奴婢心里便是高兴的。王爷也不必为了奴婢做什么,更犯不着冒着顶撞太后的风险接我出宫,若是太后发怒了再针对王爷可就不好了。” 左怀瑾宽慰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年幼的时候她不是就一直在针对我了么?我也都好好的过来了,如今我这么大了,又怎么会害怕我幼年都没有怕过的东西呢?” 厸姑姑只是笑,笑的半是欣慰半是沧桑。 几人在凉亭里面说了一会儿话,大致是说了说这些年各自过得怎么样之类的,见着时间不早了,再晚些太后怕是要起疑心了,便回去了慈宁宫。 炱姑姑见他们回来了:“王妃,奴婢无能,没有找到王妃的帕子。” “无妨。” 左怀瑾上前道:“太后,若是无事,咱们便回去了。” 太后想要挽留,却找不出来什么借口,再者说,她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要说的,留在这里也只是尴尬罢了,便也放了他们回去了。 二人坐马车回去才到瑾王府门口,便见着有侍卫急匆匆地想要进府,却被门房拦住了盘问。 瞧了那侍卫一眼,左怀瑾便认出来了那是自己派出去护送阿齐菱和阿兰擎的侍卫,由于平日里这些人都没有露面,门房不认得也是正常的。 门房和那侍卫见左怀瑾回来了,连忙行礼。 “免礼罢。你随我来。”左怀瑾对着那侍卫勾了勾手,带着他去了书房。顾婳祎也没什么事情,便一起跟着过去了。 那侍卫一进书房便径直跪下了:“属下参见王爷王妃,愧对王爷所托,特来请罪!” “你不远万里地跑回来便是为了给本王请罪的?”左怀瑾问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那侍卫打了个寒颤:“还有其他事情。阿齐菱公主如今不知为何陷入昏迷,至今未醒,暗锋暗刃已经带着她离开了南疆王的帐篷了,正在朝着京城赶来。抓住了一个想要暗害阿齐菱公主的人,虽是严刑拷问,他却是咬死不松口,不肯说是谁派来的人。暗锋暗刃之前隐约听到他说是圣女什么的。” 左怀瑾皱眉:“圣女?南疆王的营帐里面?难道是南疆圣女?” 顾婳祎点头:“十有八九是这样的,毕竟四国之中除了南疆似乎并没有其他国家有圣女了。” 顾婳祎问那侍卫:“你将阿齐菱现如今的状况再同我好好说说。” 侍卫仔细回忆了阿齐菱的症状,以及路上寻的大夫的诊治结果都告诉了顾婳祎。顾婳祎思索了一会儿打自己的药箱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紫色的小瓷瓶递给他:“拿去喂她服下便好。” “阿祎你知道是什么毒?” “嗯,看来真是南疆圣女的手笔了,毕竟除了南疆圣女并没有人能够接触到这种毒花。” 打发走了侍卫,顾婳祎只觉得分外疲惫,这个南疆圣女似乎跟顾贯仲,跟太后,甚至跟南疆王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偏生他们对于这个南疆圣女一无所知,着实叫人头疼。 左怀瑾本也心烦,见她这样,心里不忍:“阿祎,不必忧心,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呢。”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那丽夫人便带着凛儿来请辞了。 顾婳祎和左怀瑾起身出门便见着母子俩在那里站着。瞧起来凛儿的脸色好了不少了,也有了一丝的血色了,只是他终究是中毒初愈,需要好生将养。 顾婳祎连忙开口:“夫人,世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丽夫人开口:“这些日子叨扰了王爷王妃了,如今到了我们该走的时候了。王爷王妃的恩德,我们母子二人没齿难忘。今日我们母子二人是来请辞的。” “夫人要回去北邑了?” “嗯,我已经查了,原先是我一心只有情爱,却未曾认真考虑过慕容柏突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为什么,只当是他变心了。经王妃提点,我联系北邑的臣子,发现慕容柏如今跟原先比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光是对我们母子变了,便是对臣子也是变了。他们也觉着那个二夫人很是可疑,时常与南疆有联系,慕容柏对此却是视而不见。我一定要回去查查,凛儿好歹也是慕容家的骨肉,不能平白流落在外。” 顾婳祎点头:“如此也好,你们夫妻二人若是能说个明白便是最好的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出逃在外,又算什么事,只是平白地叫那些暗地里的小人拿了好处。” 左怀瑾点头:“夫人若是打定了主意要回去,那本王便助夫人一臂之力。虽是本王不才,派人护送夫人及世子回国却是绰绰有余的。世子,此去凶险,多是刀光剑影,便是回了北邑,等着你的怕也只有预谋算计,你可怕?” 慕容凛眸光坚定:“不怕,本世子不过是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为了叫母亲安心,便是再多的艰难困苦本世子都不会怕的!” “好,是个有胆气的,希望你记住你今日的话。” 第365章 差了瑾王爷的酒钱? 丽夫人母子前来辞行之后,顾婳祎本是想要给她们母子二人设宴践行的。只是丽夫人说是自己本是北邑的国主夫人,瑾王府收留自己和凛儿已是不易,若是再叫人知道了自己在这里,怕是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虽是顾婳祎和左怀瑾都表示自己不在乎,但是丽夫人还是坚持离开。说是已经叨扰了瑾王府这么多时间了,不好再接着叨扰了。 见她如此坚持,顾婳祎和左怀瑾也便作罢。却到底是硬塞了不少的盘缠给他们母子俩带着路上用。叫厨房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的便于携带的干粮,叫他们带着路上吃,更是派了得力的人手跟他们一同离开,好护送他们安然归国。 丽夫人和凛儿没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发觉,如今他们来了又走了,顾婳祎倒是突然感觉这院子显得有些空落落了,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左怀瑾见她走神,便问:“阿祎,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我觉着丽夫人和凛儿走了之后我便觉得咱们院子里面有些冷清了,倒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左怀瑾揽住了顾婳祎的肩膀,安慰道:“阿祎不必想那么多,原先就我们二人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顾婳祎摇头:“若是一个人一直处于冷冷清清的环境中,倒也不会感觉冷清。若是突然有一天这个地方变热闹了,在他习惯热闹之后又突然变得冷清了,他便会十分不适应了。” 左怀瑾的手抚上她的肚子:“没事的,要不了多久咱们的孩子便要出生了,那时候咱们的王府便要变得热闹了,怕是空前绝后的热闹,日日夜夜的都是小儿的啼哭声,只怕那时候阿祎便要厌倦了那种热闹了。” 顾婳祎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原本心里的伤感全都消失殆尽了,只剩下了羞涩和期待。是了,真是不知道以后这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场景。 不过若是有了孩子,这开销也就大了,且自己也是要分出心力来照看孩子的,便没有那么多时间出去坐堂或者去管香料铺子的事情了。这样一来怕是收入就会减少了,哎,差不多可以预想到瑾王府入不敷出的惨状了。 “唉!日子难过钱难挣啊!”顾婳祎情不自禁地叹气。 左怀瑾疑惑:“阿祎你在嘀咕什么呢?” “我说银子不好赚,咱们要勤俭持家,不然孩子出世了怕是要吃苦的。” “那可不成!阿祎你放心,我日后一定更加勤俭持家,我用膳只要一个菜便好了,其他的蹭着你吃不完的菜吃就成。便是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我会努力赚银子的。”左怀瑾连忙保证。 二人正说着呢,外面传来了洛琪那吊儿郎当的声音:“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怎么可能要过得那么清苦,据我所知,王妃的香料铺子如今在京城可是混得风生水起的,哪家小姐夫人不是以用你家香料铺子的香料为荣幸的?这些日子我已经开始向其他三国进军了,如今连西岳的王室贵族都知道咱们的凝香阁的大名了。” 左怀瑾见他来了,有些不满他打断了自己与顾婳祎难得的独处时光,口气便没那么好:“你来做什么了?找我有事?” 洛琪笑着避开了左怀瑾:“咦~阿瑾你又自作多情了,我来找你做什么?我今日可是专程来找小嫂子的。” 左怀瑾闻言,原本就不算是特别好看的脸色变得更是难看了:“你小嫂子身怀有孕,不能劳累。她要回去休息了,你回吧。” “唉~阿瑾你怎么这般小气,只是这样便要赶人了?今日可是有谁招惹你了?” 左怀瑾狠狠地甩过去一个冷眼:“除了你,别无他人。” 洛琪表示自己心里委屈啊,但是看着左怀瑾那张臭脸,他又实在是没有诉苦的勇气,转而看向顾婳祎:“小嫂子,我今日来寻你真是有要紧的事情的。咱们的香料铺子如今生意蒸蒸日上,我想要不光是有针对达官贵人的香料,最好也有些叫普通百姓用得起的香料,全民推广岂不是更好?” 顾婳祎点头:“嗯,说得不错,倒是有些道理。那便照着你的想法去做吧。” 顾婳祎心里暗赞,这洛琪倒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左怀瑾在一旁,冷冷开口:“说完了?说完了就回你的府里,老侯爷怕是又满京城的在找你了。” “哎哟,阿瑾,你别急着赶我走嘛,我这不是还想跟你聊聊天的。我好些日子没有和你还有阿哲一起吃酒了,说起来真是怀念。不知道阿哲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说起来秦哲,左怀瑾倒是有了几分耐心。只要不借故亲近他的阿祎,他说什么都有耐心。 “阿哲这些日子在西岳军营里头联系暗探,虽是有些麻烦,却是安全的,我派的人日日都给我送消息回来了。昨日来消息说是已经查出来了原先捣乱的人是谁了,跟南疆圣女有些关系。不过那人已经解决了,好在其他暗探没什么问题,这两天他便要准备回来了。” “啊,那可真是好极了,等他回来了,咱们兄弟三人又可以在一起把酒言欢了。”洛琪抚掌大笑。 左怀瑾脸上却仍是一副高冷的样子:“本王不吃酒了,戒了。” 洛琪差点惊到了下巴:“阿瑾,你今日不会是发热了吧?可有感觉头昏脑涨?” “本王好的很。” “那怎会说出如此浑话?吃了这么多年的酒的兄弟,你说扔就扔,爱了这么多年的好酒,你说戒就戒?” “本王要勤俭持家。” 洛琪再次惊掉大牙:“勤…勤俭持家?开什么玩笑?你瑾王府那么多银子,那么多商铺,差你瑾王爷一点酒钱了?” “本王的麟儿快要出生了,本王要多给他攒些家底,一文钱都不能多花。本王还有花更多的时间陪伴王妃和孩子,所以日后吃酒便不必再带上我了,你们二人去便好了。” 洛琪风中凌乱… 左怀瑾无情驱逐:“若是阿琪你没其他的事情了,便回去罢,本王要陪阿祎走走了。” 说罢也不待洛琪回话,转身便带着顾婳祎走了。 这还能说什么?洛琪一边感叹着重色轻友,一边思念着远在他乡的秦哲,一边伤心地走出了瑾王府。 第366章 宫中风云 待洛琪离开了瑾王府了,顾婳祎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阿瑾,你怎么这么小气?竟然连阿琪的醋都吃, 他来找我不过是为了公事罢了,你怎么便这么着急地赶走了他?” 左怀瑾脸色尬红,强行解释:“哪里有?我不过是想要叫你好生歇息罢了,他在这里一直说着一些不轻不重的话,有什么用处,还不如早些把他赶走了叫你多多歇息。” 顾婳祎也不再戳穿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左怀瑾有些格外的可爱,虽是爱吃醋了一些,却到底要比那个在外人面前高冷孤傲的样子要真实不少。 顾婳祎入宫一趟,左怀瑾抱着她走完了宫道的事情,被宫里的宫女太监口耳相传,最终传得人尽皆知。 这日杨贵妃正在自己宫殿里面坐着,闲来无事便闭眼假寐。外面伺候的小宫女以为她是睡着了,便大胆了一些。 “唉,你听说了吗?七日前太后召瑾王爷瑾王妃入宫。这瑾王爷可是抱着瑾王妃走了一路的,都舍不得叫她的脚沾地呢。” “听说了听说了,现在整个皇宫都传遍了,这瑾王爷好生痴情,又好生体贴啊。长得又是那般的俊美,瑾王妃可真是好命!” 里面的杨贵妃听着了外面宫女的议论,心下不快:“你们俩进来!” 两个宫女惊得一颤,却还是依言进来了内殿,连看也不敢看杨贵妃一眼,便直接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了:“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日后再不敢这样嚼舌根了!” 杨贵妃坐正了身子:“你们方才在讨论什么?说出来叫本宫也听听。” 两个宫女附在地上吓得抖如筛糠,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本宫叫你们说话,你们听不见吗?”杨贵妃的脸色有些狰狞,声音也大了起来。 没料到素来看起来最是温柔的杨贵妃会有这样的一面,两个宫女抖得更厉害了。在旁边服侍的珠儿见状上前道:“娘娘叫你们开口呢,你们说了或许还可以保住一名,若是不说,惹恼了娘娘…” 两个宫女瑟缩了一下,而后有些口齿不清地道:“奴婢,说,说,瑾王爷,七日前,他,他,进宫带着,瑾王妃一起,一路上都,都是,是抱着瑾王妃的…” 看着杨贵妃愈发阴沉的脸色,小宫女觉得自己有点不敢说下去了。 珠儿看了看杨贵妃,开口道:“娘娘,这两个丫头背后议论主子,您瞧着怎么办?” 一句话将走神的杨贵妃给拉回来了,她眸色有些慌乱,想来是方才想了什么事情了,一时间也没有说出来怎么惩治。 两个宫女跪在那里,只顾着叫娘娘饶命,倒是没有发现杨贵妃的异样。珠儿怕叫她们瞧出来什么来了,便开口道:“娘娘,虽是她们有罪,但是念在她们是初犯,便饶了她们一命吧。” 杨贵妃点头:“嗯,那便掌嘴三十就好。” 两名宫女连忙谢恩:“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等两个宫女下去领罚之后,杨贵妃对着珠儿道:“珠儿,你出去打探一番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个小宫女出了杨贵妃的宫殿出去领罚的时候遇上了息屏。息屏看着二人脸上未干的泪渍,便问她们:“两位妹妹这是怎么了?” 见是息屏,不论怎么说,息屏都是大宫女,比她们要高那么一截,她们自然是据实相告。息屏听罢,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盒药膏:“哎呦,三十掌下去怕是脸要打坏了,这是我们家娘娘赏我的药膏,据说对治伤有奇效,你们拿着等下受罚完了便抹上罢,可千万不要落下疤痕才好。” 两个小宫女拿着药膏连忙千恩万谢地走了。 息屏连忙回了顾茜草那里跟她说了这个消息,顾茜草闻言,脸色难看,对着息屏道:“本宫从来都没有被人抱着走过这宫道,她顾婳祎何德何能,凭什么能被人宠成这样!你有没有打探一下为何瑾王爷要抱着她走宫道?” 息屏知道她的心思,故而猜到了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怕是要大发雷霆的。说话显得很是小心翼翼:“娘娘,说是瑾王妃有了身孕了,瑾王爷不忍叫她走那么长的宫道,怕她累着了…” 顾茜草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她竟然有了身孕?怎么就有了身孕了?本宫进宫这么久了,补药不知道吃了多少,这肚子也没有半点动静!” 息屏连忙跪下:“娘娘息怒,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顾茜草稍加思索,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挂上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那好啊,你去请杨嫔过来。她可是瑾王爷的表妹,自己表哥有了孩子了,做表妹的自然是该知道的。” 息屏不知道顾茜草的打算,却也乖巧地出去了。 不多时息屏便带着杨无悔到了顾茜草的宫里。 那边杨贵妃的宫里珠儿也打探消息回去了:“回禀娘娘,说是瑾王妃有了身孕了,所以瑾王爷才那般疼爱她的。” 杨贵妃闻言,稍稍舒了一口气:“瑾王爷总算是有后了,算是老天待他不薄了。这顾婳祎也算是有福气了,竟然能帮瑾王爷传宗接代。罢了,本宫过几日传他们入宫来,算是给他们的孩子见面礼了。” 顾茜草宫里边,杨无悔正在那里咆哮:“表哥是我的,是我的!顾婳祎那个贱人她怎么配,她怎么配!” 顾茜草满脸的无奈:“唉!谁说不是呢,但是咱们也只能是祝福了。说起来妹妹你还真是可怜,明明对瑾王爷一片深情,他却全然不知,甚至还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唉!可怜的妹妹。” 杨无悔咬牙道:“她那个贱人怎么配!只有我才可以给瑾表哥传宗接代,我一定要想法子叫她的孩子流掉!” 顾茜草装作吓到了的样子劝她:“可怜的妹妹,你怕是被气昏头了,怎么能说这样的傻话呢?可不能叫别人听去了,不然又是麻烦。” 杨无悔愤愤的站了起来:“多谢姐姐告知,妹妹便先回去了。”说罢就转身走了。 顾茜草在后面柔弱地叫着:“妹妹,你可千万小心,不能干傻事啊。” 第367章 玉水被攻 瑾王府的侍卫回来拿了顾婳祎给的药便马不停蹄地往边疆赶了,到了那里之后马上将药交给了暗锋暗刃。将药给阿齐菱喂下之后,阿齐菱并没有什么反应。送药的侍卫叫他们不必担心,王妃说了的,叫他们给阿齐菱喂下药之后耐心地等几个时辰,阿齐菱自然是会醒过来的。 阿兰擎他们这才放下心来,过了一个晚上,阿齐菱果然像是顾婳祎说的那样醒过来了,这可把阿兰擎他们给高兴坏了。 南疆营帐那边阿齐汤第二日一早醒了过去找阿齐菱,却发现关着阿齐菱的营帐门口的守卫虽是站在那里,胸口却有一个血窟窿,看着血液已经凝固了,怕是死去多时了。 他心里感觉不妙,连忙进去营帐里面查看,果不其然,帐篷里面空无一人,连阿齐菱的影子都没有。若是说是她自己溜走了,她也没必要杀了门口的守卫。 阿齐汤出了营帐,连忙跑去找南疆王,将自己所见情况告诉了南疆王。南疆王怔住了,他只是想要惩戒一下阿齐菱罢了,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的。 南疆营帐乱成了一锅粥,南疆王连忙下令叫人彻查。将军跑来禀告说是副将军不见了,阿齐汤寻思着这事似乎不大对,怎么便这么巧的恰好两个人都同时失踪了呢? 找到了昨夜值守的侍卫来问,有一个侍卫说是自己巡逻时候似乎见着了副将军朝着公主的营帐那边去了,后来便不知道了。 左怀瑾不知怎的想起来了副将军昨夜的反常和那那包他拿过来说是可以助眠的药物。他本是准备全部放进去的,却也想着是药三分毒,只放了一部分的进去,剩下的还在自己的怀里。 唤来了随行的军医:“大夫,劳烦你帮忙看看这包药粉的主要功效是什么。” 那军医接过来药粉,仔细瞧了瞧,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而后开口道:“世子,这药粉,似乎是咱们南疆的圣花做出来的,您从哪里得来的,按说这圣花只有圣女才能接触到的。” “这个且先不谈,我想知道这药粉的主要用途是什么,服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这药粉,服下之后便会陷入昏睡,若是十日之内能找到解药解毒,便只是大梦一场,除了有些伤身子,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但是若是十日之内找不到解药,那中药之人便会在昏睡中死去。” 阿齐汤闻言内心一怔,懊悔不已,到底是他对自己军营的人太大意了么?这副将军和菱儿的失踪究竟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他去绑走了菱儿,菱儿如今如何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他脑子里面浮现,直到军医问道:“殿下,还有什么事情么?若是没有,属下便该回去准备伤药了,若是当真准备开战,咱们如今的外伤药还是不大够,总要准备充分了,以防万一才好。” “啊?哦,有,你可会配置这解药?” 军医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恕属下无能,这解药当真不好配,世上能配出这样解药的人不过一掌之数,且还不知道他有没有足够的药材。” 阿齐汤原本心里的那一丝丝希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彻底破灭了。 南疆王得了阿齐汤带回去的消息以后,当下便站立不稳,险些晕倒了,亏得阿齐汤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南疆王颤抖着嘴唇下令:“搜!给我仔仔细细地搜!看菱儿如今到底身在何处。还有副将军,将他带回来见孤!” 原本准备开战的南疆王,带着一群的士兵活生生找了十日,却丝毫没有得到丝毫关于阿齐菱的消息,便是连副将军的人影也没有找着,倒是找出来了不少圣女的人。 阿齐汤心里头明白这会阿齐菱遇害失踪只怕是和圣女脱不了干系,这下子抓到了圣女的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严加盘问,只知道圣女的目的似乎很不简单,四国之中都有她的人。过了一夜,那些被抓住的人全都神秘死亡了,阿齐汤找不到丝毫的线索了。 南疆王找了整整十日之后,便明白了阿齐菱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自己是伤透了她的心,还害得她落入贼人之手。若不是自己非要软禁她,又怎么会给贼人钻了空子呢?越是这样想,南疆王便越是愧疚后悔。 十天下来,阿齐汤瘦了一圈,南疆王瞧起来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第十一日,南疆王终是决定了放弃寻找阿齐菱,转而叫大军里应外合,攻打玉水河畔的另外十座城池。没费什么功夫便拿下了八座城池了,只剩下了两座城池在苦苦支撑。 消息传回去东临皇宫的时候,左怀仁感觉自己头顶上的天似乎在一瞬间塌陷了下来,这是这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南疆不是说好了会帮自己出手解决了左怀瑾吗?怎么反倒攻打玉水河畔的其他十座城池了? 早朝上大臣们的折子像是雪花片一样不停地递到了左怀仁的手里,大抵都是叫左怀仁赶紧派兵去将玉水河畔的城池夺回来。 左怀仁本是不想出兵的,南疆人那般凶悍,便是出兵,十有八九还是败局,那样一来,东临的兵力会大受折损,照样拿不回来玉水河畔十五城。倒不如做了顺水人情,就当是自己赏赐给了南疆好了,只要他们不攻打到京城来,自己便一直都有好日子过。 奈何架不住大臣们的一致要求。 左怀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朕知道要出兵,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咱们出兵了,该派谁来领兵?有几个靠得住的将军是可以派去南疆边境的?” 大臣们又是一番吵闹,但是半天半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要么有勇无谋,要么就是左怀仁当初为了安抚他们才随笔给的官位,若真是叫上阵杀敌,只怕是会叫东临灭国得更快。 争执不休了好半天,尘郡王上前道:“启禀皇上,臣有一人可以推荐。” “谁?” “瑾王爷。” 第368章 瑾王爷最合适出征 左怀仁见是尘郡王,打心底里便是排斥他的,十分不满道:“尘郡王,你不要忘了这是为国出征,带兵打仗,哪里能为了一己私心便推荐自己人上去?” 左怀仁说罢便对着顾贯仲使眼色,意思是叫他出来帮着自己将尘郡王说下去。 顾贯仲果真看懂了左怀仁的眼色,站了出来,只是这说的话却是跟左怀仁想听到的恰恰相反。 “皇上,尘郡王虽是跟瑾王爷二人似乎私交甚密,但是此次尘郡王举荐的瑾王爷却也正是老臣想要举荐的。” 朝中官员大半都知道一般来说顾贯仲说的话都是皇上授意的,简而言之,顾贯仲的意思便是皇上的意思。这顾贯仲都举荐了瑾王爷了,他们哪里有反对的道理? 于是呼呼啦啦的一大堆臣子都一齐跪了下去:“臣附议!” 另外的人或是左怀瑾一派的,或是中立的,思虑过后也觉得该叫左怀瑾出征,便也一道跪下道:“臣也附议!” 左怀仁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心下气闷,差点便一口气喘不上来了。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气来:“罢了,此事容朕再好生思量一番,带兵打仗不是小事,将帅人选得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今日便先退朝罢。” 说罢也不待一众大臣反应,自己直接一挥衣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转身回了寝殿。 由于顺公公那日在瑾王府被教训得有些厉害了,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全,这些日子服侍左怀仁来上朝的都是顺公公的另外一个干儿子,叫棣公公的。他也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主儿,见着左怀仁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便知道左怀仁是不高兴了。 临着左怀仁回了寝殿了,他便去大殿外面拦住了顾贯仲:“顾大人,您今日又是何必要反着皇上的意思来呢?” 顾贯仲摇头:“你哪里懂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带本官去见皇上,本官自己跟皇上说就是了。” 他们去左怀仁的寝殿的时候恰好杨无悔在里面服侍着。她自打那日知道了顾婳祎有了身孕的消息了,便一直想要想法子将顾婳祎磨进宫来,好生收拾顾婳祎一番。今日来左怀仁的寝宫便是为了献殷勤,找机会叫左怀仁宣顾婳祎进宫来的。 杨无悔正在帮着左怀仁编排朝中官员的不是,便听见了顾贯仲求见,一时间有些尴尬。 左怀仁今日在大殿上是生气了的,也不大想见顾贯仲,便借口说是杨嫔在里面伺候,不方便叫大臣入内,叫他明日再来。 杨无悔眼珠一转:“皇上~依臣妾看,您不如便叫顾大人进来说说他为何惹得皇上不快,臣妾便在屏风后面听着。若是皇上不愿意听了,便咳嗽一声,臣妾就出来了,那时候顾大人定是不好再留的。若是皇上愿意听便听着,等顾大人走了臣妾再出来,也不会耽误了事情。” 左怀仁仍是有些不大乐意的样子,杨无悔娇媚地笑道:“皇上,您便疼疼臣妾吧。如若不然,那些大臣怕是又要说臣妾是祸水之类的了。晚上臣妾可以陪皇上玩皇上想玩的新花样。” 左怀仁一听她说是新花样,顿时便来了兴致:“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自然不会反悔的,皇上便放心罢。” 不多久顾贯仲进来了,左怀仁仍是一幅臭脸,不大愿意搭理顾贯仲的样子。 顾贯仲“普通”一下跪到了左怀仁的前面:“皇上,老臣有话要说!” 左怀仁看着手里的奏折,不说话。 顾贯仲见状,磕了头才开口道:“皇上,您可知微臣今日在大殿上为何要说是叫左怀瑾出兵?” 左怀仁扔下手里的奏折,瞪眼道:“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跟朕对着干!” 顾贯仲道:“皇上,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有机会除掉左怀瑾啊,您原本不也是打算在战场上除了他吗?” “那是原先,如今朕跟南疆王达成了协议了,南疆那边自然会想法子将左怀瑾除掉的,不必朕操心。但是若是放左怀瑾去了战场,那便无异于放虎归山啊!” “皇上,您想想,那南疆王本是说好了与东临达成协议的,如今却又突然变卦,攻打咱们的玉水河畔十城。那谁能保证南疆会不会再次不遵守协议,不再出手对付左怀瑾呢?” “那依着你的意思是?” “皇上,咱们自然可以叫他们河蚌相争,必有一伤,届时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便好了。便是最终左怀瑾得胜归来了,咱们也有的是法子来解决了左怀瑾,在军营里面机会不多,这来回的路上和战场上难道机会也不多吗?” 左怀仁闻言点头:“听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那朕便同意了叫他带兵去南疆罢。这副将人选你有什么推荐的?” “副将的话,自然是要选信得过的人,最好是能在关键时候给左怀瑾致命一击的人,这样一来,咱们派去的人才是有意义的。” 左怀仁点头表示同意:“说的不错,那你有什么人选推荐的吗?” “若是要信得过的,最好的便是自己人。只是臣怕臣说了遍有些不大合适,有任人唯亲的嫌疑了。” “你只管说,朕心里自有分寸。” “即是皇上这样说,那老臣便斗胆说一句。臣的三女婿是个不错的人选。” 左怀仁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三女婿?你是说明国公嫡次子何子祥?” “正是!” “他能成吗?”左怀仁对这个何子祥略有耳闻,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不务正业又游手好闲。 “皇上,虽说是犬婿不一定是个人才,却最是衷心,且已经对左怀瑾心怀不满已久。” “即是你这样说了,那便依着你吧。另外再配一个副将,你也瞧着一并挑了吧。” “微臣遵旨!” “行了,若是没什么事情了,你便退下罢。” 顾贯仲退下之后,左怀仁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到了屏风后面。那里杨无悔已经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了,便是连东西都备好了。二人自然又是好一番的云雨。 第369章 杨无悔有了身孕 第二日杨无悔离开了左怀仁的寝宫的时候已经是满身的伤痕累累了,连自己抬腿走路都成问题。 左怀仁见状倒是十分满意,满是疼惜道:“昨夜倒是叫杨嫔受苦了,朕便赏你龙撵回宫。” 杨无悔回了寝宫本是浑身酸痛,不得动惮的,但是想起来自己昨夜听到的顾贯仲跟左怀仁的对话,又强撑着身子去安排人给瑾王府通风报信。 其实哪里用的上她去通风报信,在早朝的时候,左怀瑾在家里便已经知道了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了。虽是左怀仁有意架空了他,不叫他知道朝堂上的动静,他却还是多的是法子知道。 这本就是在他意料之中,他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告诉了顾婳祎这件事,顾婳祎也表示没什么。 “阿瑾,你会出征吗?” “自然是会的,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东临的江山落入他人的手里。当年我辛辛苦苦帮忙打拼下来的江山如今快要被他败完了,那是多少将士的血肉啊!” “那阿瑾直接去了会不会叫他们怀疑什么?” “我自然不会是他一说便去了的,当我是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顾婳祎闻言觉得很是有理,问他:“阿瑾今具体的打算是什么?” “阿祎,我觉得要是我走了,这京城里面的妖魔鬼怪怕是不会放过你的。要不然,我便带着你一起走了吧?” 顾婳祎显得有些不可置信:“这怎么行?哪里有行军打仗带着妻子一起的?左怀仁怕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明着走自然是不行,暗地里走了他还能怎么办?” “若是咱们暗地里走了,一起去了边疆,皇上怕是会怀疑的。这就像是明摆着摊牌说是你要造反了一样。” 左怀瑾摇头:“他已经不打算留我了,此次带兵打仗,他怕是就打算叫我有去无回的。不论胜负,我都得死。即是这样,我造不造反有有什么不一样?只要带着你们安然离开了京城,他便拿我没办法了,我们去将南疆打回去,咱们自己在玉水一代占地为王,再不用受任何人的束缚。” 顾婳祎虽是知道他们早晚会走上这一步,却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走上了这一步。但是仔细想想,他们现在似乎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已经被逼上绝路了。 “既然阿瑾你有这个打算了,我信你,自然是会好好支持你的。我在这里原也没什么亲朋好友,便是跟你一起走了,到了玉水又有何妨?” 左怀瑾以为她只是在安慰自己,心里稍有愧疚:“阿祎,叫你跟着我颠沛流离,跟着我你受苦了。但是你放心,我日后定会跟你更好的生活的。” 顾婳祎笑答:“阿瑾,你想的太多了,我没关系的。你只管准备,我也去准备,咱们走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再走,为日后的生活铺好路。” 二人各自去准备忙碌,毕竟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交代,若真是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那还是有些不妥的。 瑾王府这边忙着的时候宫里面也没有闲着,因为宫里面传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明贵妃有喜了。 这宫里面自从左怀仁登基之后便再没有任何一个宫妃怀孕过,这也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左怀仁不仁,遭了天谴,一生无后的原因。如今明贵妃怀孕的消息自然是破解这个谣言的绝好机会。 左怀仁大喜,大赦天下,升顾茜草为明皇贵妃,连尘郡王的爵位都恢复成了尘王了。对于顾贯仲,他更是褒奖有加,愈加宠信了。 后宫的女人知道了顾茜草怀孕的消息,自然是反应最大的,有嫉妒的,有不甘的,有惶恐的。顾茜草如今已经贵为皇贵妃了,原先还有一个杨贵妃与她持平,如今她便是只在皇后之下了,如何不叫人忌惮? 若是她日后再一举得子,怕是皇后的中宫之位就岌岌可危了,这孩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必然备受重视,母家又是顾家,被立为太子的几率也很大。一时之间前朝后宫都颇为动荡。 淑妃知道了明贵妃怀孕的消息,算算太医说的明贵妃肚子里面孩子的月份,她想起来那晚,这日子也是差不多的,怎么便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奈何她在顾茜草的宫殿附近暗中观察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可疑的男人在顾茜草的宫殿附近出现过。虽是如此,她却丝毫没有死心,仍是日日派人去盯着顾茜草的宫殿。 外面人人都防着顾茜草,害怕顾茜草得势之后的事情。只有顾茜草自己明白自己有多害怕,毕竟这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左怀仁的。身为顾贯仲全力培养的医药天才,她比谁都明白,左怀仁不能生育的事情。太医应当也知道,只怕是一直不敢告诉左怀仁罢了。 她一定要想一个合适的法子将肚子里面的孩子弄掉。还得不被人怀疑,想想那个男人恶心的样子,她就更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整个后宫怕是只有一个杨无悔是知道了顾茜草怀孕的消息以后真心高兴的,特意跑过来给顾茜草贺喜。顾茜草正烦着,见着她来了,倒是想出来了主意了。 “妹妹,你上回说的傻事还没做吧,日后可再不敢有那样的想法了。” 杨无悔说起来这个满脸不豫:“我本是想求皇上叫顾婳祎那个贱人入宫,好生折辱她一番的,奈何皇上说没什么正当的理由便不要叫瑾王府的人入宫了。” 叹气之后她突然想起来,看着眼前的顾茜草,满眼的祈求:“好姐姐,你如今有了身孕,若是开口,皇上定是会想法子叫那个贱人入宫的。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顾茜草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听她这样说,心里高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是一脸的为难:“妹妹,你不要做傻事了。” “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不然我心里会一直难受的,要得心病了。” 第370章 思念长姐 顾茜草满脸心疼:“傻妹妹,你便想开一些。除非你答应我,叫她入宫绝对不能伤及她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的性命,只是略是小惩。” 杨无悔心里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但是此时却是想着先把顾婳祎弄进宫来才是。不然自己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便想着先答应了顾茜草。 顾茜草这才道:“那也不必我去跟皇上说,横竖妹妹你已经跟皇上说过了一回叫顾婳祎进宫了,若是我再开口,皇上定是要觉着我们别有目的了。你便跟皇上说我怀孕了,一个人在宫里面也没什么人说话,可能需要自己的姐姐入宫来陪她说说话,这样一来想来皇上是不会拒绝的,而且也算是有了正当的理由了。” 杨无悔点头:“果然还是姐姐聪明,多谢姐姐,若是姐姐不提点,我还真是想不到。即是这样,那我现在便去跟皇上说。” 说罢便跑了出去。左怀仁听得杨无悔这样说,觉得倒是有些道理,说起来顾茜草这会怀孕是当真有功的,自然是该对她周全一些的。 次日圣旨便到了瑾王府了,说是顾茜草怀孕,对长姐甚是思念,皇上念在顾茜草孕育皇长子有功,特召顾婳祎入宫陪顾茜草说说话。若是左神医在府上,最好是能叫左神医一同入宫,帮顾茜草保胎。 顾婳祎听罢了圣旨,禁不住心中冷笑,说什么想念长姐,怕是有什么图谋吧。不过听这圣旨的意思似乎并不是顾茜草开口叫顾婳祎入宫的。 顾婳祎本是不想入宫去的,但是如今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左怀瑾准备出征,那出征前最好便是不要引起左怀仁的怀疑。不然的话,左怀瑾和自己一起离开京城的想法便要破灭了,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实现了。 这样想着,顾婳祎便难得地好说话,在顺公公宣读完了圣旨之后稍稍推脱了几句便同意入宫了。 左怀瑾知道了顾婳祎要入宫的消息,非要一起跟着入宫,说是顾婳祎就这样入宫他不放心。 顺公公想说皇上没有叫他入宫,但是想想自己上回被打坏了的脸,他便没有勇气说了,乖巧地点头前面带路。哪知道却是顾婳祎拦住了左怀瑾:“阿瑾,我自己入宫可以,你不必担心。” “那可不成,没我在身边,还指不定他们给你喝些什么东西,有没有人送你回来。” “皇上即是这般大方地叫我入宫了,那自然是能保证我安全地回来的,不然的话皇上怕是不好跟天下人交代的。是吧,顺公公?” 顺公公连忙点头:“是了,那自然是的。” 话说他哪里有胆子说不是,但是皇上想的是什么,又哪里是他一个奴才可以左右的。 看着顾婳祎坚定的样子,左怀瑾便知道自己是不能改变她的决定的,横竖自己也是安排的有暗中保护她的人的,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只好说是:“那阿祎你一切小心,我叫下人准备好饭菜等你回来用膳,你可一定要两个时辰内回来啊。顺公公,本王相信你会把王妃安然送回来的,不然的话本王明日便入宫去找你。” 顺公公额头冒出了冷汗,嘴上只得应承着:“王爷只管放心,王妃定是会安然回来的。” 顾婳祎一路跟着顺公公进了宫,直接去了顾茜草的宫殿里面,杨无悔恰好也在这里。 顾婳祎见着二人只是大大方方地道:“听说明贵妃想我了?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明皇贵妃才对。” 顾茜草见她见着了自己不行礼,也不好强硬叫她行礼。只是杨无悔也不一样跟顾婳祎行礼,面色冷漠呆板,甚至有些厌恶地坐在那里,看着顾婳祎站着。 顾茜草本是想要叫她多站一会儿的,也不说赐座的话,只是答道:“能有什么事情啊?不过是杨嫔妹妹体谅我怀孕了思念亲人,跟皇上说了一声。皇上便传姐姐入宫了,说起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顾婳祎点头:“嗯,的确是这样的,害我白跑一趟。”一边说着一边径直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一旁站着的息屏冷嘲热讽道:“瑾王妃倒真是好教养,连为客之道都不知道,我家皇贵妃娘娘还没有赐座你便自顾自地坐下来,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顾婳祎瞧了息屏一眼:“息屏是吧?在顾府的时候,你该尊本王妃一声大小姐 你没有。如今,你该尊称本王妃一声瑾王妃,你也没有。身为奴婢,张口闭口的我,你觉得你有教养了?还是奴婢随着主子了?” 这拐弯抹角的都是在说顾茜草的不是,叫顾茜草面子挂不住。 一旁的杨无悔听了忍不住替顾茜草打抱不平:“顾婳祎,你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你不过是顾府的一个废物罢了,竟然还要求那么多。如今是你走了狗屎运,攀上了我瑾表哥,不然的话你便是连进皇宫大门的机会都没有。” 顾婳祎挑眉:“杨嫔好大的口气,你和明贵妃见着我都没有行礼,我可是未曾计较呢,便是你当初…呵,本王妃给你留几分面子,也就不说了。你若是不知好歹,本王妃不介意教训你一下。” 顾茜草弱弱道:“好了,姐姐,妹妹,你们都别争了,说到底还是我不好,惹了姐姐不满,姐姐,妹妹给你陪不是。” 说着上前去搭顾婳祎的手,想要拉住顾婳祎的手。顾婳祎一愣,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下意识的便想要躲开。 哪里料到顾茜草突然就倒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肚子哀嚎了起来:“肚子,我的肚子!肚子好痛啊!姐姐,你便是不待见我,也不必这样狠心,这好歹是皇上的骨血,你这样残害皇嗣,可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顾婳祎看着她这个操作,便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了,自己说呢,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想念自己。 不就是做戏么?自己也会:“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便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你也不该这样急着打了他啊,好歹是一条性命啊!何必赖在我身上,咱们可是亲姐妹。我自小便最是疼爱你了,你不愿嫁给王爷,我都替你嫁了,你如今贵为皇贵妃,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妹妹,你不会是为了陷害我,自己事先服药了吧?” 第371章 明皇贵妃流产 看着顾婳祎将自己做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顾茜草忍不住有些怕了,为什么自己做的所有的事情顾婳祎都知道呢?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甚至有些害怕,按着她原先计划好的,顾婳祎这个时候知消傻愣着不说话就好了,若是再语气不善地说些什么便更妙了。 不过便是顾婳祎这时候这样说了,自己也要稳住,毕竟顾婳祎“推倒了”她可是不争的事实,这所有人都是瞧见了的,连皇上都是亲眼看见了的。。自己稍加辩解几句,说是她想要诬陷自己便好了,想来在自己的宫殿里面,所有的宫人都是会帮着自己的吧。 左怀仁方才踏进院子的时候便恰好瞧见了顾婳祎将顾茜草推倒了的场景,他本是十分激动地想要去将顾茜草扶起来的,却恰好听见了顾婳祎的话,这些话叫他心里十分膈应,不论是哪一条,都够顾茜草死千万次了。 他原本想要马上上前扶起来顾茜草的手顿在了那里,脚步也收了回来,站在那里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抬步走了进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般吵闹?”左怀仁装作是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样子问道。 顾茜草心里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方才皇上不是应该就过来了么?怎么这么半天才进来,不过也没有关系,刚好皇上也没有听见顾婳祎方才说的话,自己稍微说上一说,这个情况皇上也是看见了的,定能给顾婳祎定一个罪名。 于是顾茜草便哭着对着左怀仁开口道:“皇上,您可算是来了!可怜臣妾快要被她害死了,她心肠恶毒,不仅推了臣妾,想要谋害皇嗣,还血口喷人,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左怀仁点头:“爱妃放心,朕一定会为爱妃主持公道的。”一边要扶顾茜草起来,一边对着外面吩咐道:“来人,瑾王妃顾婳祎意图不轨,企图谋害皇嗣,陷害皇贵妃,罪无可赦,打入大牢,朕稍后再审!” 顾婳祎简直惊呆了,这都是什么操作?她方才若是没听错的话在自己说顾茜草那些龌龊事情的时候左怀仁便已经进来了,怎么还这样一心护着顾茜草? 顾茜草心里一喜:“臣妾多谢皇上,只是顾婳祎她陷害臣妾已经是事实,为何皇上不直接将她斩首,反而要稍后再审呢?” 左怀仁道:“皇贵妃放心,朕定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顾婳祎身为瑾王妃,胆敢谋害皇嗣,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瑾王爷的嗾使呢?” 顾茜草听到这句话才放心地假装晕了过去,只要最终顾婳祎能死,说什么都好。她虽是装晕,实际上也离晕倒不远了。 因为现在她身下的宫裙已经一片濡湿了,鲜血淋漓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吓人。还有血迹在不断地从她的下身流出来,左怀仁方才只顾着处置了顾婳祎,再攀诬上左怀瑾,倒是没有注意到顾茜草身下已经血流成河了,这下子突然见了这么多血,也有些害怕了。 “太医!传太医!” 息屏早先得了顾茜草的指示了,这会子太医已经在殿外等着了,只等着息屏一出来叫了他,便连忙跑了进去。 “老臣参见皇上!” 左怀仁点头:“行了行了,平身吧,快去帮皇贵妃瞧瞧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连忙起身去给顾茜草把脉,这一把脉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了。息屏瞧着情况不对,连忙开口问太医:“太医,我家娘娘怎么样了?” 左怀仁见半天没有动静,也有些急了:“太医,怎么样了?” 太医跪着爬到了左怀仁的脚下:“皇上,皇上息怒,老臣无能,娘娘她,她流产了,胎儿保不住了。” 左怀仁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怎么会就这样就流产了。不过是轻轻的倒在了地上罢了,怎么会这么容易便流产了?” 太医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什么都不敢说。那边床上顾茜草还在那里晕着,她心里在赌,赌太医是按着她原本交代的说还是说实话。 杨无悔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怎么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顾茜草便流产了,顾婳祎便进了死牢了?难道是顾茜草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做傻事所以牺牲了自己的孩子也要帮她放倒顾婳祎? 这样想着,杨无悔心中便十分感动,并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啊。在杨无悔心中无限后悔的时候,顾茜草发现了一件事,她似乎情况有些不妙了,不像是简单的流产,这异样的又冷又僵硬的感觉是为什么? 发觉了异样的顾茜草想要挣扎着醒过来,却不论怎么挣扎都睁不开原本假装晕倒的眼睛了。 在一旁照看的息屏终是发现了顾茜草的不对劲了,大喊道:“皇上,皇上,您快瞧瞧娘娘,瞧瞧她怎么了?” 左怀仁赶忙叫太医过去查看,太医再次把脉,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皇上,皇贵妃娘娘,怕是不好了。” “只是小产怎么会不大好?这才两个月的身孕,便是流产了也不会对母体身体伤害特别大啊?”左怀仁很是不解。 “这个,皇上,娘娘在倒地之前怕是服用了什么药物,可否叫老臣看看?”太医眼看着顾茜草是不成了,便也懒得再为她遮掩什么了,直接说出了真相。 左怀仁闻言一愣,不自觉的想起来了自己进门时候听到的顾婳祎说的那些话,原本他还觉得不可能,但是如今这个样子似乎说明了顾婳祎说的话里面至少有一些是可能的。 左怀仁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像是被人算计了的感觉一样,他眸子严厉地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息屏:“息屏,你来说说是这么回事吧。” 息屏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左怀仁眯了眯眼:“那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朕,把今日皇贵妃吃过的东西全都拿上来叫太医验一验。” 第372章 自己找的女人,被绿了也要忍下去 息屏连忙下去将今日顾茜草用过的饭菜茶水都端了上来,太医一一验过之后却是摇了摇头:“不对啊,这里面都没有什么问题,息屏姑娘你是不是落下了什么?” 息屏摇头:“不对啊,今日皇贵妃娘娘用过的饭菜茶水我都端上来了。” “息屏姑娘,你仔细想想,娘娘今日可有用过什么其他的东西?” 息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只是摇头。 太医见状提议道:“皇上,不知可否应允老臣自去查看一番娘娘的房间?” 左怀仁点头:“你去瞧吧。” 太医在房间里面查看了半天,最终趴在了香炉上面闻了闻,然后开口道:“这香,似乎是有毒的。” 吓得左怀仁旁边的顺公公连忙护住了左怀仁:“皇上,此地危险,咱们快快离开这里吧。” 太医开口:“皇上莫怕,此毒只是对孕妇有效罢了,且若只是单纯的此毒还不足以致命,只是叫孕妇身子逐渐削薄,待胎儿足月之后母体便彻底败落了。只是,看皇贵妃娘娘如今的情况,似乎是遇上了另外一种会叫此毒更加霸道的毒了。” 左怀仁皱眉:“那为何方才你没有找出来那更加霸道的一味毒?” “容老臣再找找。” 太医在屋子里又查看了半天,最终瞧见了一个已经空了的茶盏,他拿起来茶盏闻了闻,只是茶盏已经被清理过了,闻不出来具体的味道。 “息屏姑娘,这茶盏可是皇贵妃娘娘今日用过的茶剩下的?” “这个,奴婢似乎并不曾见过娘娘今日用这个茶盏。” “这茶盏瞧着里面还有一些水,怕是今日用过茶水的。若是皇贵妃娘娘用过留下的,该是有些蛛丝马迹的,容老臣查看一下。” 左怀仁也不管他,由着他去看,眼里的沉思却是愈加深沉。半晌,他看向了一旁侍奉的息屏:“今日皇贵妃可有跟你交代过什么?” 息屏看着床上的顾茜草,想起来顾茜草平日里对这宫里下人的折磨,有些后怕,故而低下头来,瑟瑟发抖道:“奴,奴婢,不…奴婢不敢说。” 左怀仁道:“怕什么,有朕在这里,不论是谁,都动不了你一根汗毛的。” 息屏像是鼓足了勇气道:“娘娘今日一早说是叫奴婢瞧着瑾王妃来了便去请李太医过来,说李太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左怀仁的眼睛看向了李太医,太医连忙跪下:“皇上,老臣不敢欺瞒皇上,贵妃娘娘派人传话,不论是什么缘由小产,都只能说是惊吓加上肚子撞击地面导致的。” 左怀仁点头表示了解了,看来这流产的确是顾茜草一早准备好了的。那就是像顾婳祎说的一样,顾茜草事先服药了。按道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后宫目前唯一的孩子,她没必要为了诬陷顾婳祎便将孩子害死,这孩子活着对她的好处远比孩子死了对她的好处大。这里面的缘由…左怀仁不禁又想起来了顾婳祎说的话。 外面杨无悔已经叫人去跟瑾王府报信说了宫里的事情,叫左怀瑾赶紧逃跑,怕是皇上要因为顾婳祎谋害皇嗣而对瑾王府动手了。 左怀仁想起来外面还有一个杨无悔,便叫杨无悔进来,问她:“你方才在这里,朕在外面瞧得不真切,你说说究竟是不是瑾王妃推倒了皇贵妃才导致她流产的。” 杨无悔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想着护着顾茜草:“是了,顾婳祎她蛇蝎心肠,竟然想要谋害皇贵妃,不知道皇贵妃如今怎么样了。” 左怀仁冷笑:“那是皇贵妃给你出主意说是她想念长姐叫朕传她入宫的是吧?” 杨无悔摇头:“的确是皇贵妃想要见顾婳祎那个贱人了,皇贵妃对顾婳祎姐妹情深,不料顾婳祎竟是这样狠毒的长姐,皇上可一定要为皇贵妃娘娘做主啊。” 左怀仁瞧着杨无悔:“杨嫔,你太让朕失望了。”转身对着外面道:“杨嫔欺君罔上,罪不可赦,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杨无悔甚至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便被侍卫拖走了。 左怀仁也懒得再查顾茜草的中毒原因,只是说瑾王妃顾婳祎谋害皇嗣,害得明皇贵妃一尸两命,给顾茜草草草办了葬礼。他总不好叫天下人都知道他被顾茜草给绿了。 瑾王府里面左怀瑾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只恨不得马上带着府兵去劫狱了,亏得阿左和左管家拦住了他。 “王爷,您一定要冷静啊,王妃虽是进了死牢,那不是还要审问嘛,一时半会儿没有性命之忧,您不必担心。” “叫本王如何不担心!?”左怀瑾根本不听劝。 “王爷不必着急,王妃现下已经安全了。”就在左怀瑾马上就要出了瑾王府的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道。 左怀瑾一愣,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是白无尽。他有些不敢相信道:“已经安全了?这是什么意思?” 白无尽笑道:“王爷难不成忘记了王妃最是擅长易容改音之术了?不过是出个死牢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左怀瑾又是一愣:“你不是在练兵,怎么回来了?” “听说王爷准备出征了,回来京城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也顺带好好瞧瞧这东临京城,怕是这一去又是好多年再见不得京城了。” “王妃现在身在何处,大牢里面又如何能不被人发现王妃已经走了的?” “我白家虽是现在都是读书人,原先禁军里面也是有人的,在押送犯人去天牢的时候换个人也不是很难。王妃压根儿就没有进过天牢,在路上去了一趟恭房便成了男儿身了。天牢里的是杨嫔,她如今可是顶着瑾王妃的脸还不能说话的。便是发现了也只会说是杨嫔不见了,而不是瑾王妃不见了。在下已经派人带着王妃娘娘暗地里去玉水河畔了,这会子该在路上了。” 左怀瑾这才算是放心了:“这回是多亏了你了,那本王也是要入宫找找王妃的,不然怕是要惹人怀疑。” 白无尽点头表示赞同。 第373章 进宫找左怀仁 左怀瑾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皇宫门口,却被侍卫拦住了:“瑾王爷,无召不得入宫。” 左怀瑾狠狠地道:“本王的王妃在皇宫里面,本王得要进去找她。” “瑾王爷,您不要叫属下为难。” 左怀瑾瞧着他的确是不愿意让开的,便直接出手放倒了那侍卫,往里面冲,才没冲进去多远便有一堆禁军过来团团围住了他。 “王爷这是作甚?无召不得入宫想来王爷是知道的,您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皇宫,甚至打伤了皇宫侍卫,这难不成是要造反么?”领头的禁军上前道。 左怀瑾一看:“这不是柳三公子吗?放本王进去,难不成你是忘了本王在边境时候怎么对付你的了?” 柳三似是想起来了,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然后勉强站直了身子:“瑾王爷,如今可是在皇宫里面,由不得你放肆。王爷若是不听劝,便不要怪我柳若风不给瑾王爷面子了。” 左怀瑾瞧着柳如风,心里暗暗后悔当初在边境的时候就这样直接解决了柳若风,那样的话也不至于如今要看着这张讨厌的脸了。 “本王不需要你给面子!” “来人!拿下瑾王爷!” “本王就站在这里,倒是要看看有谁敢动手!你们莫不是忘记了先皇圣旨,不论何时,只要瑾王爷不谋反,永远不得对瑾王爷动武?” 此言一出,所有士兵都停止了上前的脚步,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柳若风道:“都给我上,拿下他,不要听信他妖言惑众,哪里有什么先皇圣旨,不过是用来吓唬我们的幌子罢了!” 话虽是这样说,侍卫们却都是不敢上去的,毕竟若是真的有先皇圣旨,他们这样冲上去了就是违抗圣旨,是死罪!看着那些侍卫没一个听自己的话上去的,柳若风快要气疯了。 见他们都不动,柳若风自己也不敢上去跟左怀瑾单打独斗,毕竟左怀瑾的功夫y他是领教过的,也很明白自己打不过左怀瑾。 两边正僵持着,顺公公颠颠地跑过来了:“哎呦,这是做什么啊?快散了散了吧。瑾王爷,您在这儿呢,叫咱家好找,皇上正传您呢。” 这话一出,那些侍卫便全散开了,他们正为难呢,不论听谁的都不对,恰好顺公公来带走左怀瑾,简直是解救了他们。 左怀瑾不知道左怀仁叫人传自己做什么,但是刚好自己也正要去找他,恰好解决了这些讨人厌的禁军。 到了御书房,左怀仁正在那里坐着,面前虽是有一摞高高堆起来的奏折,却没有一封打开的,满屋子的脂粉味道,想来是哪位娘娘方才还在这屋里,才离开没多久。 左怀瑾也懒得跟他多说:“不知皇上将臣的王妃弄到哪里去了,为何这么久还没有回去瑾王府。” 左怀仁满脸的凝重:“瑾王妃因为蓄意谋害皇嗣,还想诬陷皇贵妃,已经被朕打入死牢了。朕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你知道这件事不,是否是你出主意叫瑾王妃来谋害皇嗣的。” 左怀瑾简直都无语了,自己好端端的谋害皇嗣做什么,再说了,那顾茜草肚子里面的也不是皇嗣啊。 “皇上怕是误会了,臣的王妃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谋害皇嗣,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丝毫的好处。” “左怀瑾,你还胆敢狡辩,顾婳祎谋害皇嗣是宫里多少人都可以做见证的,你居然想要抵赖。怕是她是你的王妃,你害怕事情败露会累及你,所以才想要抵赖的吧?” “皇上,您觉得这说出去有人信吗?她是瑾王妃,自己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何必这样去陷害皇嗣?她也不是后宫里面的女人,不用争宠,皇贵妃有没有身孕跟她有什么利害关系吗?” “嗯,说得不错,跟瑾王妃没有利益关系,却跟你有利害关系,你是不是想着若是朕一生无后,你便可以捡便宜,坐上这皇位了?这样可是说得过去的,那么便是你左怀瑾想要谋害皇嗣进而造反了。” “皇上这话说的,可真是吓到臣了,臣可是从来没有这个想法的。臣只想着为君分忧,从未想过取而代之的想法的。皇上慎言,这话若是传出去了,只怕是咱们东临的百姓也不会信的,瑾王府一直本本分分,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朝堂都没有入,突然说是要谋权篡位,这怕是有些不大可能的。” 左怀仁冷笑:“有什么不可能的,瑾王妃谋害皇贵妃腹中的皇嗣可是事实。” “死无对证。” “来人,传皇贵妃宫中的宫人。” 息屏一干人等被传了上来,个个瑟瑟发抖,说是没看清,只是当时确实只有杨嫔、瑾王妃和皇贵妃娘娘一起,杨嫔和瑾贵妃一起进了大牢,皇贵妃临死前一直说的是瑾王妃谋害皇嗣。 这时候御书房外面通传说是杨贵妃求见。 左怀仁皱紧了眉头,这个时候杨贵妃过来做什么,便叫宫人说是自己在审理瑾王妃谋害皇嗣一案,叫她回去。宫人却说杨贵妃便是为了瑾王妃谋害皇嗣一事来的。 左怀仁便不得不叫她进来了,杨贵妃进来了深深看了一眼左怀瑾,然后跪下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平身吧,你要说什么?”左怀仁对着杨贵妃还是很有耐心的。 “多谢皇上,臣妾想说瑾王爷征战多年,对东临忠心耿耿,想来皇上还是记得的,便是这一回瑾王妃犯下了大错,皇上也该网开一面,不可赶尽杀绝,不然叫人知道了怕是要说天家无情,更是要叫将士寒了心啊。” 杨贵妃的一番话到底是叫左怀仁听进去了几分,是了,横竖左怀瑾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自己明面上始终是动他不得的。便是真的杀了瑾王妃,他也不过是损失了一个王妃罢了。 这样一想,他便改了主意了,与其将左怀瑾坑一顿,倒不如将他一击致命来得好了。倒是杨贵妃贴心,提醒了自己。 第374章 出征 “嗯,即是如此,那朕便暂且放过瑾王妃,叫她暂且养在宫里面。” 左怀瑾眸子冷了下来:“将瑾王妃留在宫中是否不大妥当?” 左怀仁温和道:“只有这样朕才能放心,不然的话,谁知道瑾王妃会不会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皇上要怎样才肯放了臣的王妃?” “瑾王,你说是你愿意为君分忧,那你可知如今南疆入侵我东临,玉水河畔十城如今只余下两座城池还在坚守了,这样下去,怕是玉水一带要守不住了。北邑那边也蠢蠢欲动,西岳已经开始进犯我东临边境了。” 左怀瑾道:“皇上又何必非要用臣?朝堂之上武将多的是,臣如今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罢了,不愿再上战场。” “左怀瑾,朕知道你是一个将帅之才,当年你才十几岁便能带着我东临的士兵将南疆打得节节败退,更何况如今的你?你若是凯旋归来,瑾王妃你自是可以接回去你的瑾王府。” 左怀仁说这个话的时候便已经有些威胁的意味在里面了,左怀瑾是听了出来了,他本不是一个会受别人威胁的人,只是这时候他却不得不做出来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来。 “皇上,你!…臣遵旨,明日臣便点兵出发,争取早日凯旋归来!” 左怀仁见他果然是怕了,心里暗喜,果然这有了身子的瑾王妃是更值钱了一些,便是拿来威胁左怀瑾也更好使了一些。有了这个把柄在手上,便不怕左怀瑾不回来了。 左怀瑾离了皇宫之后回了府里,直接便安排着明日出征的事宜,好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了安排了,如今倒是不算太仓促。 秦哲刚从西岳那边回来,将那边的事宜安排的差不多了,然后给左怀瑾汇报了一番,便又赶紧准备着要一起出征的事宜了。 左怀瑾跟他说是叫他不必急着准备一起出征的事情,现在他要出征了,洛琪也想要跟着一同去前线去实现他的将军梦,京城之中总得有一个人照应着,便叫秦哲留下来照应好了,只有这样才能叫他放心。 第二日左怀瑾便带着二十万将士出发前往南疆边界了,眼看着左怀瑾离去的背影,左怀仁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只要左怀瑾离开了京城,那他的机会就大了一半了,多的是除掉左怀瑾的机会。 左怀瑾带着军队才走了没多久,左怀仁便叫人去大牢里面将“顾婳祎”带了出来,名义上说是要帮瑾王照看瑾王妃,在瑾王出征时候保证瑾王妃的安全,不让瑾王爷有后顾之忧。 去提“顾婳祎”是顺公公亲自去做的,其他人左怀仁倒是不放心了。顺公公想着自己原先在瑾王府收到的百般折辱,再想想自己的干儿子小鑫子是如何被顾婳祎下令杀了的事情,便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对着“顾婳祎”的态度也是奇差无比,一路上没少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甚至对着她拳打脚踢都是有的。 这一路上走的杨无悔痛苦万分,她原本便是再怎么也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的,她想要辩解,想要说自己不是顾婳祎,但是喉咙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到了左怀仁跟前的时候杨无悔已经是满身狼藉了,原本的衣裳变得脏兮兮的,衣衫凌乱,鬓发也是乱蓬蓬的,满面污渍。 左怀仁看见她的时候都呆住了,这跟他印象里面顾婳祎的样子完全不同。 顺公公见她见着左怀仁竟然呆呆地看着左怀仁不行礼,便大着胆子踹了她一脚,叫她跪到了地上,膝盖磕到了汉白玉的地板上疼得她眉头一皱。 左怀仁虽是对她如今这副样子很是嫌弃,但是想着自己之前几回见过的那个典雅高贵,美丽恍若仙子的顾婳祎,却还是忍着心里的厌恶,对着顺公公斥责道:“顺公公,你便是这样对待瑾王妃的么?快点扶瑾王妃起来。带她去沐浴更衣,换身体面点的衣裳过来。” 顺公公惊呆了,难道皇上叫自己提了瑾王妃来不是为了折磨她的?虽是惊诧,却不得不按着左怀仁说的去办。 一番沐浴过后,杨无悔身上被洗的干干净净的,脸上的妆容却没有变化,这是顾婳祎原先算计好的,防水的易容之术。再穿上了上好的衣裳,送到了左怀仁面前。 左怀仁看着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眼珠子都瞪直了:“你们都下去吧,朕跟瑾王妃有话说。” 看这架势,顺公公若是还看不出来猫腻,那便是瞎了:“皇上,这怕是使不得啊,这是瑾王妃,若是这样了,瑾王爷回来了该怎么解决啊?传出去对皇上您的名声不好。” 左怀仁道:“回来?朕不会叫他回来的,他没有机会回来了。至于名声,除非顺公公你没管好这宫里的奴才,不然这事怎么会传出去,又怎么会影响朕的名声?” 顺公公哑口无言,默默闭嘴,离开了寝殿。左怀仁跟“顾婳祎”一宿没睡,颠暖倒凤好不快活,左怀仁虽是不敢相信身下“顾婳祎”的配合,却也颇为享受。 第二日叫人将“顾婳祎”安置到了御书房旁边的偏殿里面,方便随时去瞧她。 那边左怀瑾已经带着兵昼夜兼程,赶到了与南疆的交界处了。玉水河畔两军交战打得难解难分,死尸遍地。 这等景象叫左怀瑾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死的人里面有多少都是东临的大好男儿,皆是春闺梦里人,却从此再不能入春闺。 副将何子祥见了遍地的血流成河,忍不住有些怕了:“王爷,咱们要不赶紧进城吧,进城了咱们便安全了。” 左怀瑾闻言忍不住冷笑:“何少爷,这里可不是京城,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享受的,咱们当务之急是解了这两座城的被围之困,而不是躲在城里贪生怕死。便是进去了,咱们也活不了两日,你若是怕死便只管回去。” 何子祥被当着众位军士的面批评,面子有些挂不住:“瑾王爷,你身为统帅,却不顾将士死活,实在是不堪为一军统帅,只怕是这场战争也定是不会打赢的。” 左怀瑾不看他,却问自己身后的二十万将士:“诸位将士怕死吗?” 回答他的是整整齐齐,响彻云天的咆哮:“不怕!” 第375章 死有何惧? 闻言左怀瑾很是满意,对着何子祥道:“你瞧,何公子,这些将士可是都不怕死的,若是你怕死的话,便只管回去京城好了。我们便留在这里了,我们总不能说是大老远的来了便是为了进城躲着的吧。” 何子祥气结:“好,你们都是汉子,都不怕死,那我便也跟着你们一起在这里送死吧,横竖便是真的死了,也有这么多人一起陪着。” 当夜,左怀瑾带着人先绕到了南疆的军营的身后,将南疆人的粮草给烧了个一干二净,赶在被南疆人发现之前左怀瑾带着人撤离了南疆的营帐,那边安排的叫白无尽带着人从南疆的后方包围南疆的军队,突袭他们。 另外派了人去城里报信,从正面抵御南疆的攻势。一时之间南疆人有些应对不暇,急着回去救火,又腹背受敌。这是南疆人此次攻打东临以来最狼狈的一回,在左怀瑾来之前的每一场战役,皆是南疆取胜。便是这最后的两座城池,也是他们一直闭门不出,拒绝迎战所以才坚持到现在的。眼看着南疆人再围困两天他们便要弹尽粮绝了,届时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来这最后的两座城池了。 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东临的援兵会到,且按着他们原先的预算,东临的援军便是到了也该是先进城去接头商量战略的。这会子被左怀瑾他们这样一突袭,他们倒是真的有些猝不及防了。 阿齐汤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身后军营里面的狼烟滚滚,怒道:“混蛋!咱们回去救火!” 一旁的副将是新提拔上来的,原先的副将军消失了以后他们好生查了一番,发现南疆圣女在军队里面的人有不少,后来用人的时候变谨慎了不少了。新来的小将是个耿直的:“世子,咱们若是回去了,这就没有人围困他们了,这些天的围困岂不是白费了?” 阿齐汤道:“可是若是不回去,咱们的粮草便被烧光了,下一批粮草到这里还要半个月的样子,这些日子咱们弟兄们怎么办?” 阿齐汤带着人好不容易冲回了南疆军营的时候粮草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一路上并不顺利,被左怀瑾带来的人拦截了又是好一番的厮杀。 阿齐汤看着满目狼藉的军营是好一番的气恼,到底是自己大意了,居然把人都带走了,留下来看守粮仓的人太少了,原以为把两座城池围死了没有人出的来他们便不能拿粮仓怎么办了,也不可能说是长出来翅膀去突袭南疆后方的粮仓。却忘了万一东临来的援军会不顾两座城池的死活先去偷袭自家的粮仓的可能了。 阿齐汤找到了南疆王将今日的情形大致说了一番,南疆王点头:“到底是东临的战神,便是这么多年没有出战,也一样的勇猛,一样的叫人大开眼界,刚来战场便能改变战局。”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咱们三十万的军队在这里,若是没有粮草,便无异于等死。” “孤已经派人去加紧押运粮草了,好在咱们如今还未到严冬之际,粮草还是有的,若是快一些,叫运送数量少一些,不出三日便能先来一批粮草,至少够咱们的将士吃上十日了。再过十日,咱们的第二批粮草便也到了,那时候的粮草便够我方将士吃上一个月了,便没什么着急的了。这三日咱们先稳住不出去就是了。” “那若是东临人在这三日时间内来攻打咱们了又该如何是好?” “放心,他左怀瑾初来乍到,再怎么说也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这边城的情势再出兵罢。他了解边城情势,交接这军权,怎么说也是需要几日功夫了,够咱们喘过气来了。” 城里左怀瑾带着军队烧了南疆的粮草,又突袭了南疆的军队之后才带着人进了城。城里守将一早便收到了左怀瑾要来的消息了,大开城门迎了左怀瑾的军队进城。 左怀瑾一直以来便是东临的传说,这战神之名绝非浪得虚名,是在多少场战事里面磨出来的。将士们原本死守这里好几日了,一直不见援兵到来,粮草也被南疆劫走了,已经是军心不稳了。 如今左怀瑾来了,且这一来便给了南疆一个下马威,叫东临士兵可以有几日歇息的功夫了。叫原本已经有些涣散的军心瞬时间又凝聚起来了。 “东临战神,用兵如神!有尔带领,东临不败!”将士们站在道路两侧,欢呼声响彻云霄,声响震天,连带着跟着左怀瑾身后一同进城的将士也忍不住一个个地斗志昂扬,挺直了腰杆,感觉心里无比自豪。 如今这里的守将是白契推荐过来的,左怀瑾一看却是乐了,原来是云枫啊,这小子当初在镇守关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前锋呢,那时候可是鲁莽的不行,一心只想着要往前冲,要立功,哪里有如今的沉稳了?他倒是没有想到会是云枫在这里镇守,且还将这里守得固若金汤,叫南疆人拿这里无可奈何。只能是在城外围着他们,等着他们粮草耗尽。 云枫见着了左怀瑾,也很是高兴:“瑾王爷,您总算是来了,您来了咱们这边城便有救了。” 左怀瑾听见了道:“唷,本王可是没想到当初的毛头小子如今都这般能耐了。本王瞧着你这个样子便是本王不来你也是守得住的。” 云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王爷谬赞了,末将虽是能守着不叫南疆人进来,咱们自己的将士却也出不去。若是王爷再不来,我们粮草便要没了,届时便是再怎么守着,城池也是如同纸糊的一般,一攻就破了。” 左怀瑾总算是正了脸色:“本王都知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你能将这里守到如今已是不易。” 云枫在将士面前总是一副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样子,但是打心底里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罢了。原本一直绷着的脸,在左怀瑾说罢了这句话之后终究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多谢王爷及时前来相助!” “该是本王多谢你才是!” 第376章 连夺两城 左怀瑾又跟云枫了解了一下边境的情势,其实便是他不向云枫了解他一路上凭着暗卫打探来的消息也知道了边城如今的情形了,但是到底还是问了云枫一番,具体了解了一下。 跟云枫大致再了解了一下情况了,左怀瑾便跟云枫商量着要明夜再去突袭南疆那边。 云枫惊讶道:“王爷,这将士们一路奔波,好不容易到了这边不是需要休整休整吗?怎能说是这样到了的时候便战了一场再过一日再去战一场?” 左怀瑾摇头:“似乎这样看起来是我们可以歇息一些日子了,但是仔细想想,我们刚刚烧了他们的粮仓,他们没有粮草供给,这时候不是最好的出兵时候么?等我们歇息够了,他们的粮草供给也就到了,那时候是谁更有优势一些?虽是明夜突袭,今夜和明日一整天都留给将士们休整,这是足够了的。” 听罢了左怀瑾的分析,云枫不禁点头:“王爷说的有道理,怕是南疆也不会想到王爷明夜回去突袭,定是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 第二日一整天城里都没什么动静,南疆王的探子回去报告之后南疆王更是放心了,以至于大将军说是不得不防备的时候南疆王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说是将士们没有粮草,已经很疲惫了,得要好好休息保持体力。 大将军无奈,只得按着南疆王的要求安排,却也多留了心眼,在南疆王营帐这边安排了大量的人手。 当夜左怀瑾他们的军队抵达南疆王的阵营的时候兼职就像是进了无人之境一般,一路上很是顺畅。便是遇上了少数几个巡逻的士兵,也被他们解决了。等南疆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完全被左怀瑾这边的军队给包围了。 南疆王被外面的厮杀声吵醒的时候大将军已经带着人来了南疆王的营帐:“王上快走,东临人居然赶着这个时候来了,将士们已经一整日未曾用饭了,只喝了一碗稀粥,体力不支,撑不了多久了。” 南疆王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他们不过那么一点人马,怎么进来的?” 大将军叹气:“是咱们太轻敌了,有人穿着咱们士兵的衣裳溜了进来,从里面打开了城门。将士们警惕性太差了,被钻了空子。这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军队已经被冲散了,咱们快走吧。” 南疆王不同意:“不行,孤一定要留下来跟将士们并肩战斗,好不容易得来的城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被夺回去?” 阿齐汤也杀开了一条路赶到了南疆王身边:“父王快走,等咱们粮草来了再夺回来就是了,如今不是强留的时候,快走吧!” 说罢叫几个士兵扛着南疆王往外冲,自己和大将军一起护着南疆王。得亏是南疆王营帐旁边被大将军安排了不少的人,好一番厮杀才冲出了左怀瑾他们的包围圈。这时候再看原先护着南疆王的一千多人只剩下几百人了。 附近城池的守将看着这边不对劲赶过来帮忙,等他们来的时候只遇上了南疆王一行人,城池已经被左怀瑾他们占领了。他们此刻便是到了也没有用了,只能是护送着南疆王到其他城池里面去。 这边动静大,不少城池的守将都派人出来应援了,有几座城池本就是才被攻占不多久的,守卫还不是很严。又抽出来兵力过来支援这边,跑来了这里见帮不上忙又回去。 “怎么空气里面有烧焦的味道?”有个副将动了动鼻子问道。 旁边的另外一个副将道:“朱副将怕是听岔了罢,我便没有闻到?” 将军四处看了看突然大叫道:“不好!咱们快回去守城!” 这样的情况不只是发生在一座城池,等他们回去的时候粮草已经被烧的干干净净了,有一个昨日才叫军队入驻的城池直接被左怀瑾的人接管了。那个城池里面原本就驻军不多,又派了人出去,留下来守城的便不过区区一千人,主将被杀,副将出去支援南疆王了,士兵死了三百,其他的全部被俘虏。 当夜南疆王收到了各个城池将领的汇报,险些气的吐血了。连夜叫阿齐汤和大将军过来商量对策。 “王上,咱们如今没有粮草,只能是暂且忍耐,等粮草到了才能行动。” “还等?你看东临人给我们等的机会么?” “那依着王上的意思?” “城中百姓,每人都要交粮上来,暂且用这些粮食供给士兵口粮。” 一直默不作声的阿齐汤连忙开口:“父王,此事不可,这样一来咱们便失了民心了,怕是再难统治这些城池了。” 南疆王一瞪眼睛:“民心算什么?只要咱们有兵就不怕。明日挨家挨户去收,若是不给的话便进屋去拿。” 阿齐汤仍是阻止:“父王,此事不可,若是引起了暴乱便麻烦了。” “有军队驻守,不会有暴乱的,放心罢。大将军,此事便交给你去办了。”南疆王直接下令道。 第二日一早,瑾王爷才到玉水便连夺两城,烧了十一城粮草的事情便传得沸沸扬扬了,整个玉水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 与此同时,南疆士兵在南疆王占领的城池内烧杀抢掠的丑闻也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提起来南疆士兵便战战兢兢,恨不得退避三舍。 阿齐菱他们也听说了左怀瑾到了玉水的事情了,便去找左怀瑾,却被守城的士兵拦住了。 左怀瑾忙着处理才夺回来的两座城池的事情,倒也没顾得上阿齐菱这边。 那个何子祥着实讨厌,在左怀瑾发布号令的时候他便一直在旁边撺掇着,说是这不安全,那不安全的。甚至说是左怀瑾不听从皇上的号令,私自用兵。 云枫终是受不了他了:“何副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不知道这事么?有瑾王爷做主帅,便一切听从主帅的吩咐就是!” 何子祥被他一番痛骂,屁都不敢放一个,到了夜里却趁着没人,偷偷放了信鸽。他没注意的是哪信鸽才飞出去便被一支箭给射了下来。 云枫拿着那只射下来的鸽子去找左怀瑾:“王爷,这是那个何副将准备送出去的信鸽。” 第377章 杀鸡儆猴 看了看云枫手里拎着的鸽子,左怀瑾挑眉:“来,打开看看里面写了点啥,本王还以为他当真是能憋得住,安分地待着呢,没想到到底还是憋不住了。” 云枫闻言取下了信鸽腿上绑着的东西,递给了左怀瑾。左怀瑾瞧了瞧,忍不住笑了:“合着这个何公子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受气便要给家里告状啊。不过这告状归告状,怎么就起了谋害本王这个一军主帅的念头了呢?这怕是有些不大好的。” 言毕,左怀瑾便吩咐了自己的亲兵去将何子祥带回来:“何副将,你可是对本王带兵十分不满?或是本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何子祥被这样一问,自然心虚,却是连忙摇头:“怎么会呢?元帅用兵如神,来这玉水不过短短两日功夫便收复了两座城池,同时解了两座城池的围困危局,还反将一军,将敌人的粮草烧了个一干二净,叫南疆在短时间内再不敢对我东临的城池出兵,这等本事子祥是望尘莫及的。心底对于王爷只有钦佩,又怎么会有不满呢?” 说罢看着左怀瑾拿着怀疑的眼神瞧着自己,他忍不住心里发虚。对着周围的将士道:“弟兄们说是不是啊?” 那些侍卫自然是叫着“元帅威武!元帅英明!” 左怀瑾举起手掌示意士兵们安静下来,然后颇有些讽刺地对着何子祥道:“是吗?既然何副将对于本元帅的敬仰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那又为何要写信给顾相爷,说是本帅欺凌于你,甚至说想要与顾相爷合谋在本帅回京之前将本帅谋杀了呢?” 何子祥脸色惨白:“王爷您冤枉我了,我哪里会有这样的胆子呢?” 左怀瑾瞧着那张强自镇定的脸,叫云枫将那只信鸽拿了出来,一同拿出来的还有那封信:“何副将,这是你的信鸽没错吧?这信也是你的笔迹没错吧?” 若说是信鸽何子祥还想要抵赖,那么那封信便叫何子祥闭了嘴。 就在左怀瑾准备给何子祥定罪的时候,突然柳若风又冒了出来:“等一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说实话,左怀瑾当初还真没打算叫柳若风来做副将,就像他不想叫何子祥做副将一样,都是什么酒囊饭袋都往自己这里塞,把自己这军队当做是什么藏污纳垢的地方了,什么破铜烂铁都往自己这里面塞了。不过自己是要假装被迫出征的,自然要装的像一些了,不能反抗,任由左怀仁给自己安排,任由顾贯仲那群人往里面安插暗桩,他只装作是不知道的样子。忍了这一路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如今他们却是主动站出来了,这是再好不过的了,不然自己还要担心该找个什么样子的由头来名正言顺地解决了他们呢。 左怀瑾看着柳若风像是在看傻子一样:“柳副将瞧不出来么?” “信件是可以伪造的,你们不能就这样定了何副将的罪名。”柳若风仗着自己身后有柳丞相撑腰,倒是什么都不怕,说话都有些无所顾忌了。 左怀瑾点头:“不错,但是有人亲眼所见,所以才抓了这信鸽来给本帅说的,另外,当初刚来玉水的时候,何副将说是叫进城躲避,这般动摇军心的话简直是大逆不道,本帅害怕影响了士气故而一直隐忍不发,谁料何副将不仅不知错就改,还一直畏畏缩缩。该当死罪!” 何子祥闻言彻底慌了,他原只是胆小罢了,可没有打算动摇军心的。柳若风也是惊住了:“瑾王爷,你莫不是疯了?他的父亲可是当朝侯爷,你怎么能这样随意地给他判了死罪?你得禀告了皇上才能处置。” 左怀瑾摇头:“柳副将到底是缺乏经验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难道柳副将不知道吗?身处军营,一切以统帅命令为主,你忤逆犯上,企图包庇何副将,便与何副将同罪吧。” “我,我父亲可是柳相!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柳若风说话都有些磕巴了,他上回死里逃生便觉得左怀瑾是怕了自己的父亲所以放过自己的,后来行事便愈发乖张,未曾料到左怀瑾居然敢对他下手。 左怀瑾说话从来都不是只是说说而已,更不会是只是为了单纯的吓唬一下他们,当真叫人拖着他们下去以军棍打死了。 等人来报二人已经死了的时候,旁边的将士多少是有些害怕的,那些原本有些小心思的人也合计着把自己的小心思给收敛收敛,或是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这里。左怀瑾自是知道他们的心思,淡然道:“本帅处置他们,是因为他们犯了军中忌讳。本帅的营帐里面容不下心怀鬼胎的人,容不下贪生怕死的人,来了这里,便做好了随时为了保卫边疆而牺牲的准备。若是怕死,现在便走。在这里,没有皇上,没有高官权威,有的只是将士,只是元帅,只能听从本帅的号令!诸位将士可听明白了?” “明白了!”整齐划一的呼喊声震耳欲聋。 左怀瑾满意点头:“将士们既是跟着本帅了,那本帅自然将你们当做是手足兄弟一般,同吃同喝,同甘共苦!保卫边疆,守卫百姓!” 将士们被左怀瑾的一席话说的心血澎湃:“同甘共苦!保卫边疆!守卫百姓!” 是夜,在城外有一群黑衣人朝着边城靠近,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连忙叫人围住了他们,喊来了云枫。云枫一瞧吓得差点跪了下来:“左神医,不,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顾婳祎本是想要不被人发现偷偷溜进去就得了,却不料被人发现了。只得棽棽地开口道:“过来援助你们的,做军医。” “咱们不缺军医啊。” “你不打算带我去见你们元帅?”顾婳祎看着眼前呆头呆脑的小子,心里有些无语。 云枫这才反应过来:“啊,王妃娘娘里面请。” 原本围住了顾婳祎一行人的士兵听说这是瑾王妃,一下子被吓得怂了,生怕王妃要治罪。 顾婳祎倒是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将士们巡逻辛苦了,倒是不错,没有叫我们溜进去。” 第378章 圣旨——杀了左怀瑾 将士们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对这个瑾王妃多了不少的好感,竟是没有半点架子。 顾婳祎他们刚准备进城,突然听见了那边有人在喊叫自己,循着声音找过去却发现是阿齐菱在那里。阿齐菱见了顾婳祎心里激动:“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这里了?” 顾婳祎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开口道:“等下再说,咱们先进去吧。你怎么在这里等着却不进城啊?” 阿齐菱颇有些委屈:“他们拦着我不叫我进去。” 顾婳祎叹气,她也不好说这些士兵什么,毕竟他们都只是职责所在罢了。 二人进了城,直接去找了左怀瑾,原本左怀瑾正忙得焦头烂额的,为着还在南疆手里的十一座城池发愁,现如今南疆虽说是没有粮草,却从百姓手里盘剥了不少的粮食出来,虽说是不太多,但是供给他们几日的吃喝却是不成问题的。他们这些日子又加强了守备,想要再钻空子攻打城池是不可能的了。他心里烦躁的厉害,见小兵进来通报有人求见,想也不想便回绝了:“没空!” 却在小兵说出来是瑾1王妃的时候突然抬头:“阿祎到了?” 小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着自己的元帅已经像是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外面传来了元帅欣喜欲狂的声音:“阿祎,你终于来了,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连个防备都没有。” 顾婳祎笑着推开了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这么多士兵看着呢,阿齐菱公主也在这里,你稍微收敛点。” 等左怀瑾稍微正经了一些了,又开口道:“我来这里又不是来做客的,还提前跟你说一声做什么?我想着自己来就行了,也不耽误你时间,前方战事吃紧,哪里能再叫你因为我分心。瞧你的脸都瘦了一圈了,这些日子怕是累坏了吧。” 左怀瑾说起来这个便来了兴致了:“阿祎,我跟你说,我已经夺回了两座城池了!” 那副样子倒不像是一个大元帅了,更像是等待夫子夸赞的稚子。 顾婳祎道:“嗯,我都知道了,你这番英雄事迹可是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愧是我的夫君,咱们进去说话吧。” 左怀瑾连忙拉开营帐叫她进去:“阿祎,这一路奔波,苦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了,可有不适的地方?” 阿齐菱张大了嘴巴:“什么?王妃有身孕了?” 顾婳祎笑着点头:“是了,都没来得及告诉你。” 阿齐菱兴奋的厉害,非要缠着顾婳祎说是要做顾婳祎肚子里面孩子的干娘。顾婳祎无奈,只得是应了她,但是想到如今两国的关系,却忍不住头疼。 阿齐菱知道她在忧心什么:“王爷王妃,我知道如今南疆和东临打得不可开交。按道理我是南疆的公主,不该来东临军营的,怕是要惹人非议,但是我是想要来做人质的。我王兄自小便十分疼爱我,若是有我做人质,他一定会退兵的。” 顾婳祎叹气:“公主,你想的太简单了,若是被南疆子民知道了这件事,怕是要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了。” 阿齐菱一梗脖子:“我不怕!你们都帮了我这么多回了,两次救我性命,我不能说是知恩不报。” 左怀瑾他们却是觉得不可行,南疆也不一定愿意买账。 左怀瑾叫人安排着给顾婳祎和阿齐菱安排好住的地方,叫他们先歇着,自己还有事情要忙。 待阿齐菱走了,云枫偷偷凑到了左怀瑾的耳边道:“元帅,那阿齐菱公主是南疆人,咱们就这样留下了她,妥当吗?” “放心吧,妥当,她的人品本帅还是信得过的,另外,本帅也会有防备的,不会说是什么都叫她知道的。” 云枫见左怀瑾自己心里有数这才放心了。 京城那边收到了左怀瑾两日拿下两座城池,同时将原先被困的两座城池解困的消息的时候当真是心思各异。百姓们自然是欢喜异常的,直言瑾王爷是东临的战神更是东临的救星。左怀仁则是恨得牙痒痒,眼睁睁看着左怀瑾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日益高大。 顾贯仲暗卫他说是左怀瑾便是再怎么能干,也不过是帮着他打下来的江山,他只消坐稳了龙椅便是了。等战事结束便杀了左怀瑾永绝后患,左怀仁同意了这个提议,便暂且再忍一些时日。 只是当柳若风和何子祥的死讯传回京城的时候顾贯仲便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老血喷出来险些昏死了过去。 柳相和那明国公知道了之后自是一番痛哭,闹到了大殿上,一定要将左怀瑾召回严惩,不能叫自己的儿子就这样白白的死了。左怀仁承诺他们说是一定会严惩左怀瑾,只是如今并不是召回左怀瑾的时候,边线还需要他。 那柳相和明国公,顾贯仲一同前去,一定要讨个说法不成。柳若风是柳相最宠爱的儿子,何子祥是明国公的嫡子,更是顾贯仲的三女婿。顾贯仲三个女儿,大女儿顾婳祎是靠不住了,二女儿顾茜草好不容易入宫,怀了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做到了皇贵妃的位子,却不料突然死了,顾贯仲虽是不知道具体死因,却把账都算到了顾婳祎和左怀瑾的身上。如今只剩下一个三女儿,却突然得知三女婿被左怀瑾给打死了。 三个人都是朝中元老级别的人物,一起开口自然是影响巨大,一时之间朝堂之上过半的大臣纷纷站出来要求皇上降旨处死左怀瑾,派其他的将军顶替左怀瑾的位子。 左怀仁原也容不下左怀瑾了,如今有了这么多大臣一起上书,又是如此正当的理由,左怀仁自是不肯放过,当即拟旨要杀了左怀瑾。说是左怀瑾草菅人命,不堪为一军统帅。 圣旨出来昭告天下之后,百姓纷纷到皇宫门口请愿,要求饶了左怀瑾,说是没有左怀瑾便没有如今的东临,他是东临的守护神,东临不能没有左怀瑾。但是左怀仁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君令不可朝下夕改,不然岂不是成了一句戏言了? 第379章 天命所归(大结局) 左怀仁终是无视了皇宫门口跪的黑压压的一片好几万百姓的请求,叫尘王带着人去边疆宣旨,将左怀瑾处置之后代替左怀瑾的位子。 尘王原是反对处死左怀瑾的,也不愿代替左怀瑾带领将士们征战,他自知自己是比不上左怀瑾的。只是左怀仁却是咬定了要尘王前去处理此事,其他的大臣都是害怕左怀瑾,都不敢前去宣旨。 尘王见是自己反抗无效,便暗地里给左怀瑾说了京城的情况,叫他早做准备。 左怀瑾回信叫他只管按着左怀仁吩咐的做,到了边境便好说了。自己是计划好了此次去玉水便再不回来了,尘王若是想好了,便也做好了一直呆在玉水的打算,将自己的亲人都暗地里送到玉水,不要叫左怀仁发现了。 尘王收到了左怀瑾的信之后便赶紧在暗地里准备起来了,争取在出征之前能将事情给处理完了。暗地里叫人护送着家人往边境去了,几日后,尘王和家人前后脚到了边境,进城之后丝毫未提左怀仁的旨意,帮着左怀瑾出谋划策,一同攻打南疆。 京城里左怀仁在迟迟没有等到尘王斩杀左怀瑾的消息以后终是有些急了,叫自己的探子去查。探子回来报告说是尘王将圣旨给烧了,跟着左怀瑾一起攻打南疆,又拿下了两座城池了。左怀仁派去和尘王一起的监斩官直接在快到玉水的时候便已经被尘王杀死了,边境将士都不知道左怀仁要杀左怀瑾的事情。 左怀仁听罢大怒,这左怀瑾和尘王是要造反了吗?难道他们就不担心自己在京城的家人?既是他们不听指挥,那自己便也不客气了。左怀仁叫来了禁军,要以谋反的罪名前去缉拿进王府和尘王府上的人。结果禁军去了却是空手而归,两座府邸里面的所有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宅子,值钱物什已经被拿的一干二净了。看样子是早有预谋的逃走,不是惊慌失措之下的逃难。 左怀仁脸都快气变形了:“左怀瑾,尘王,你们很不错。不过左怀瑾,虽是你走了,难不成你忘了你的王妃还在我的皇宫里面么?虽然朕不能拿你怎么样,却可以拿你的王妃和你未出世的孩子来羞辱你,朕便不信你当真能放得下你的妻儿,自己在玉水称王称霸!” 只是当他去了“顾婳祎”院子里面的时候却险些气死,院子里面的宫人都晕倒在那里,“顾婳祎”背对着大门坐着。左怀仁上前一看,这哪里是顾婳祎,分明是前些日子失踪的杨无悔。 “你,你为何在这里?” “皇上,臣妾为何不能在这里?不是您亲自叫人把臣妾从死牢里面提出来给您侍寝的么?臣妾这些日子可算是本分?”杨无悔知道左怀仁不会放她生路了,索性便无所顾忌了。 左怀仁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一直以为是顾婳祎的人竟然是杨无悔,自己竟然被愚弄了这么久还什么都没有发现,瞬时间气的倒了下去。顺公公连忙叫了太医,太医来了摇了摇头:“皇上一直沉迷床事,本就身子不济,如今激怒攻心,虽是不会危及性命,却到底是伤了根基。” 左怀仁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叫人杀了杨无悔,杨无悔被带走前,瞧着左怀仁的眼里半是怨恨半是可怜:“皇上,说到底,你要的你也得不到。说到底,你还是不如瑾表哥。明皇贵妃的孩子不是你的,是吧?” 左怀仁瞧着被拖走的杨无悔,又气的吐了一口血出来:“这个贱人!给朕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另外,褫夺明皇贵妃的封号,降为嫔位!” 一日后顾茜草下葬,以嫔礼下葬,息屏作为知情人,被左怀仁赐死,与顾茜草一起下葬。 三日后早朝,左怀仁开口:“朕想要出兵,杀了左怀瑾。” 大臣们虽是没想到左怀瑾会突然叛离了东临,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不过如今便是左怀仁如何不甘,也不能出兵讨伐左怀瑾,因为北邑和西岳都有了动作了,出兵逼近了东临边境。 “皇上不可,如今东临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讨伐左怀瑾了,西岳和北邑来势汹汹,边境已经招架不住了,纷纷求援,您看派谁出兵合适?” 左怀仁脸色阴沉的厉害:“罢了,以后再收拾左怀瑾,你们看谁带兵合适。” 大臣们讨论了一个早朝却也没有讨论出来谁带兵合适,如今朝廷根本没有几个可用的将领,全是左怀仁提拔上来的酒囊饭袋。 五日后东临朝廷派了两名原先左怀瑾麾下最不受朝廷待见的副将带兵出征西岳和北邑。 左怀瑾在尘王和白无尽的帮助下势如破竹连攻八城,却在最后三座城池时候难住了,朝廷是彻底翻脸了,不会供给粮草了。南疆的粮草虽是拦截了一些,却到底是被运回去了不少。南疆人缓过劲来了便对左怀瑾他们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左怀瑾的兵力没有南疆多,南疆那边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到达,粮草也是一批接着一批,反观左怀瑾这边什么都没有,劣势明显。 眼看着战场上的伤兵越来越多,顾婳祎终是不得不去帮战士包扎伤口了。 期间阿齐菱回去了南疆,想要说和,但是南疆王却是坚决不同意和谈。 左怀瑾的军队被困了两日之后,南疆以为终是到了一举拿下左怀瑾他们的时候,却在战场上被白契带来的金影羽给杀了个措手不及,被反杀了一批,南疆军队虽是有巨大的优势,却是以惨败收尾。 接下来几日,有了金影羽的加入,左怀瑾的军队势如破竹,两日之间拿下来最后三座城池。阿齐菱再次前往南疆营帐,南疆王此次没有拒绝和谈,双方签下协议,五十年内互不侵犯,友好往来。然后南疆退兵回去,左怀瑾也不得为难。 左怀仁见左怀瑾没有彻底地撕破脸,怀着一丝侥幸下旨叫左怀瑾班师回朝,玉水河畔十五城交由自己派去的人接管。 见到圣旨的左怀瑾冷笑一声,丝毫不予理睬。接着将左怀仁的罪行一一写下,叫人誊抄,整个东临范围内的发放,与左怀仁彻底决裂。将玉水一带划为自己的领地,自封为中原王,号召天下商贾及文人武将到中原地区发展,给他们最好的发展条件。 此令一出,便吸引了不少的商人前来,各国都是重农抑商,唯有中原王领土之内二者平等发展。以尘王为首的武将见自己这一派的主将都去了中原了,全都跟着来追随左怀瑾了。以白家为首的文人也纷纷投归了中原王。北邑、西岳、南疆纷纷与中原交好,贸易往来毫不受阻,中原商业繁华,不出三月,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 中原王定于五国统历三百八十年元日登基,封顾婳祎为后。登基后帝后恩爱,后宫唯有皇后一人,皇后于中原王登基一月后顺利诞下一双儿女,民间纷纷传说此为吉兆,说是龙凤呈祥,是天之大吉,中原王乃是天命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