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荆史词》 第一幕 历史开启 公元前某年,后金三军统帅张曦至以蛮夷袭扰边境为由,强行摄去皇帝军权。 融洛三十二年,张曦至终因金殇帝三次执意相劝而‘被迫’禅位,成就帝位,改国号为荆,年号明初(取不忘初心之意)。 明初二年,张曦至以在当时令人瞠目结舌的五十万兵力连灭后赵,后燕,后泰,后汉等国,使得中原几百年的分裂终于一夜血腥清洗中一统,巩固霸主之位。 “原来爷爷年轻时这么厉害,不过他手中那五十万兵力不知和我的军宁铁骑能打几回合?” 一位两鬓如同镶嵌着明星的黑夜一般亮滑,皮肤白净,丝毫并未因为多年的战争而被战争狠心的摧毁,宽敞的素衣隐隐地勾勒出他全身丰满的肌肉,让他那似极塞外仙人的气质掺入了一点邪气。 三者结合,造就了他天妒的妖逸的容颜。 他感叹了一声,毕竟将中原尽数收入囊中,那并不是有一条宽敞平整的路等你去走,而是要你自己用人命和鲜血铺出来的! “爷爷老了,比不上你喽!” 一位银发苍苍,轻抚仿佛寿星一般的长白须,虽满脸皱纹,但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的俊逸的老者缓缓踱步而来。 那位妖逸男子循声抬头,看见是这位老者,赶忙甩开手中的竹简,作揖行礼:“皇爷爷,受孙子一拜!” “好了好了!在朝堂之上老看那些臣子们跪来跪去,我也烦了,想来你这里享受片刻安宁,你怎么也学他们似的跪来跪去的!”那位老人挥挥手,语气颇是烦躁。 那位妖逸男子心中酸涩一笑,爷爷心性怎么愈加的像小孩,不过看着老人似看穿自己的心般倏忽严肃的面孔,只得把几乎就要喷出的笑声塞了回去。 “衡知,慢点。” 一位身着仿佛彩虹才能着出那完美颜色的绸缎素衣,一双眼眸明亮如月,眉间含笑,却倏忽严肃的女子追赶着一位年纪不过四五岁,却有着俊逸的面容和男性的阳刚,也有一丝女性的阴柔的男孩。 老人一看是那孩子来了,严肃的面孔若寒冰消融般绽开笑容。 “来,好曾孙,给太爷爷一抱抱!” “太爷爷~”那小孩子寻声望去,伴随着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一路小跑过来。 “哈哈!好曾孙,看太爷爷给你专门让宫中的工匠赶制出来的!” 说罢,老人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木头刻的七帆巨型木船模型稳稳地放在怀中的衡知手中。 “哇!船!” 衡知一看见那艘木船,便似被勾了魂的伸手拿来,放到怀中捣拾起来。 “爷爷太宠他了,我都羡慕了!”那妖逸男子轻笑一声。 “这不是很好吗?”女子依偎着男子,脸上充斥着满满的幸福。 “这几年,苦了你了。”妖逸男子看着美妇,满怀歉意。但当他望着美妇时,她却疲劳极了,早已沉沉地甜睡,看着她那因为打呼而微微鼓着的小脸,他笑了,一笑倾城,谁说只是女子? 他似石雕般一动也不动,唯怕她因为自己醒来,老人也轻声吩咐下人不准叨扰他们。 他与衡知则去了皇宫,让他尽兴地玩耍。 夜,星光璀璨,流星阵阵,帝都好久都未有这么美丽。 “我怎么睡着了?”女子看着温柔地看着她的男子,问道。 “你这几日操持家务太累了,睡着是常事,爷爷已经与衡知到了皇宫,估计也该回来了。” 美妇淡淡地点了点头,似乎这事很常见,她抚摸着他那已似钢筋般僵硬的肩膀,脸上担心之色甚盛。 “没事,以前埋伏敌军,几昼夜不动都有,我早习惯了。”他缓缓地旋了旋自己手臂,仿若没事般,随意说着。 “驭!” 马夫勒马之声传来。 “我说吧,快来,见儿子了。”男子蹦蹦跳跳的,像一个孩子,和她小时候见过的他一模一样。 她看着他的背影,无法自拔地掉了眼泪,夫至如此,妇复何求? “爸爸!”一阵属于孩子开心的尖叫声冲到男子的耳边,衡知从远方如一支箭地跑来。 “呵呵,好儿子,玩的开心吗?”男子摸了摸衡知的头,温柔地问道。 “嗯,皇宫好好玩啊!特别是龙椅,坐着好舒服啊!”衡知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脸上洋溢着回味的快乐。 不过男子抚摸衡知手却顿了一顿,颤颤巍巍地问道:“衡知,太爷爷让你坐龙椅了?” “是啊,太爷爷还命令百官跪我了。”衡知心思纯洁,丝毫不知晓这代表着什么,但不代表男子不知道。 男子狠狠咽了口口水,心想,“我的孩子,这..就算这个国家迟早是他的,但也太早了!” 这一夜,就在忽而温情忽而惊诧中度过了。 早上,花上的露水被宫人细心采下,妥善安放,以备茶用。 “吱呀~” 窗户被男子轻轻打开。 “又是新的一天,我得去看看军宁铁骑训练的怎么样了?”他回过头看着床上的一道倩影,轻轻踱步到她面前,帮她悉心地盖上被子,随即吩咐下人帮他当她睡醒时跟她说一声。 他到了马厩,看见了他的骄傲——血马奇裕,陪他走过数年战争生涯的战马! 他轻抚了马毛,安上马鞍与马镫,便直冲出府门。 半刻,他便到了军宁铁骑军营前,军营前的两位守门骑兵不敢阻止他的步伐,随他驾马冲入军营,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十五万正在训练的军宁铁骑面前。 “哟,朔忆,你来了!”一个身穿铁衣,胯下一匹汗血宝马也是全身铁衣,连马鞍亦是的男子挥手笑道。 “嗯,我知道了,你这个万夫长该去训练士兵了。”朔忆也笑着挥手回应道。 “嗯!”他缓缓驱马到了他的帐前,他似乎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当年魔的血性。 我欲成魔,佛为何物?我欲成佛,魔又如何! 军宁铁骑等级制度:一十五万人分别由三个副统领各领五万,每一万设一万夫长,每一千人设一千夫长,每一百人设一百夫长,再下便是普通士兵;另设三大营:炮灰营,阻击营,指挥营; 炮灰营:由三个副统领与所率士兵轮流担任,每次战争冲在前线一区,伤亡最大,但必须“战敌于百里之内,败敌于千里之外!”; 阻击营:每次战役负责阻击敌军援兵与突破炮灰营封锁的敌军,目的是坚决不让任何一名敌军生存下来,同样由三大副统领与所率士兵轮流担任。 指挥营:每次战役对其他两营实行指挥之能,若抗命,灭之!也是由三大营与所率士兵轮流担任。 还有,军宁铁骑总统领有强制命令权与三大营直接指挥权,三大营若有抗命者,灭之! 军宁铁骑规律:若有战役中敌军投降者,灭之!若有己军有难不去救者,灭之!若有士兵或统领嚣张跋扈,战役中夺民众财产者,灭之! 若有军营士兵家中有事者,竭尽所有,救之!若有真才实学敢毛遂自荐者,用之!若有士兵有隐退之心者,予其所求,随之! 后人称之为:三灭,一救,一用,一随。 军宁铁骑口号:为我所欲为,战我所欲战,杀敌报国,血染沙场,男儿本色! .. 朔忆驾马来到营帐,回头望着一十五万军宁铁骑疯狂的训练:士兵们穿着一百五十斤的铁甲,马着一百斤的马甲(铁制)来回十圈,每圈千米。 跑完,士兵下马,在沙地上做深蹲一百,游泳五千。马则游泳五百,跳跃五十。 做完,不能休息,立刻上马,做挑,拉,刺,戳实战动作各五百。 做完,休息一个时辰,轮回。 做完,再休息一个时辰。再轮回…… 这就是朔忆的“魔鬼式训练”,你若坚持下来,以一挡十只是一道开胃菜。你若坚持不下来,对不起,你将被剔除出军宁铁骑。 “我的军队不养无用之人。”朔忆看着那一个个因体力透支而倒下的士兵,喃喃自语。 “朔忆,你来了。”一个满身铁甲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招手道。 “嗯,军宁铁骑一定要一直训练,还有,每百日出征一次外域,征讨那些蛮夷,三月后回来,不能太让他们安逸,连男人的血性都没了。”朔忆望着那个男人,笑着喊道。 “我知道了,会报告给三位副统领的!”那位士兵抱拳答道。 “嗯,我先走了!”说罢,朔忆驾马冲出了军营。 一刻钟后,朔忆回到了王府。 门前已是门庭若市,都是来通知衡知上学的。 “王子(亲王之子),已是上学院之时,可不可以走?”一位白发老人躬身请道。 “可以,妈妈,我走了!”衡知走上了马车,回头笑道。 “嗯,在学院要好好待人,不要仗势欺人啊!”那位美妇微微一笑,向着衡知喊道。 “我知道了,不骄,不傲,不哭!妈妈说的,我都记住了。”衡知在马车里望着窗外道。 “嗯,祝院长,可以走了。”那位美妇对着那位白发老人笑道。 “是!王妃,启程!”祝院长坐在马上吼道.. 随着马车渐渐走远,那位美妇仿佛早已知道朔忆在哪儿,对着身后的朔忆喊道:“朔忆,我们也该去学院了。” “好!”朔忆笑着答道,随后驱马来到美妇面前,伸出手,对着她说到:“漓珊,上马!” 漓珊抓住那只白皙的手,旋即借力跨到了朔忆面前。 “驾!”朔忆勒紧马鞭,马一吃痛,立即像离弦之箭般跑出了百里,再拐了几条街,便来到了学院面前。 “驭!”朔忆又紧马缰,渐渐停了下来。 朔忆即下马,再次伸手,马上的漓珊也借力下马,待漓珊身体平稳,朔忆便拉着马去了马厩。 一会儿,朔忆又走到漓珊面前,挽住她的手臂,慢慢走入了学院。 离卢学院,存在了近百年的高级学院,专门教授皇族子孙知识与武功,衡知便在离卢学院的小生部。朔忆自两岁便在这里学习,几十年如一日,渐渐的,他似乎与这学院有了羁绊,也是在这,他遇见了漓珊…… ———————— “朔忆,你们迟到了!”一位有着强壮的身躯,身高近十尺的男子看见朔忆,远远地吼道。 “呵呵,刚刚去看了一下军宁铁骑,便拖沓了一会。”朔忆大笑着答道。 “嘿,你们那个军宁铁骑真够厉害,俺老爸老说什么三千军宁铁骑可以荡平整个渝方帝国!但俺可不怕,看俺一拳打爆他们。”那个男子挥了挥手上的拳头傻傻笑道。 “对对,一拳打爆他们!”朔忆也微微笑道。 这位男子就是姬宇,朔忆最好的兄弟,渝方帝国的二皇子,头脑简单,但一身武艺连朔忆都忌惮三分。 “好啦,你比上大哥可逊色四分:一分容颜,一分文治,一分胸怀,还有一分女人缘~” 一位瘦弱男子身着九色鎏金服,头戴纯金王冠,不知何时站在姬宇后,淡淡一笑。 “额……姬古,一分女人缘是怎么回事?”朔忆看着姬古,眼神示意着漓珊还在这里。 “嘿嘿!娶了学院最美丽的女子,还把我妹妹的心勾去了,你这不是女人缘吗?”姬古躲在姬宇后面,仿佛事不关己般笑道。 当朔忆还在想怎么向漓珊解释时,一阵娇喝却从远方传来:“朔忆哥哥~” “呵呵,好像你有麻烦了!”漓珊挽着朔忆手臂笑道。 “不好,这小祖宗来了!”朔忆刚想跑,却被漓珊一手抓住。 “漓珊你干嘛,我要躲着。”朔忆急忙道。 “不许,你自己种下的因,就要你自己去摘下那果。”漓珊吐吐舌,得意地笑道。 还在两人争执时,那位‘小祖宗’却到了。她双手紧紧地环上朔忆的腰,给了朔忆一个熊抱。 “朔忆哥哥~”‘小祖宗’娇笑道。 “小祖宗……不,姬雨泠,能不能放开我,漓珊姐姐在!”朔忆苦笑一声,请求道。 “哼,我就不放!”雨泠紧抱着朔忆的双手更紧了。 朔忆看着面前十五六岁的她,不禁感叹,为什么会遇到她啊! 第二幕 学院 “雨泠放开!我要死了!”朔忆被姬雨泠一手抱着自己的胸,一手抱着胃,渐渐感觉到呼吸不畅。 “啊!对不起,朔忆哥哥!”雨泠看见朔忆脸红的像番茄,好像真要死了一样,惊恐的立马放开了自己的手。 朔忆疯狂地换气,刚刚那种差点要从鬼门关走一遭的感觉,朔忆不愿再体验一次。 旁人看着一个战场魔鬼被一个小姑娘收拾成这样,也是苦笑。 “好了,我们走吧!”朔忆终于缓过气来,喉咙像被石块狠狠地刮过一样嘶哑。 看时辰不早,一行人快走到了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一会,老师便来了,是一位长着长长白须,身着华服的老者。 “同学们,你们现在已经在这里学习了数十年,还有三年你们便要毕业,但能不能得到毕业书卷,要你们来定!” 那位老者看着身前的学生,咳了咳后,缓缓道。 “我的话止步于此,听不听,你们的事。好,现在我们来上课,我会出一个题目,你们来作诗。” 学生们刚刚被老人的话搞的云里雾里的,朔忆也是,什么叫自己来定?不是应该是学院来定自己这数十年所有表现的分数来换算出自己的成绩吗? “咳咳!” 老人看着沉思的学生们似是还是没有从自己的话语的泥塘中脱身,便轻咳了两声。 “这次的题目是草儿,请作诗,我会去最好的一首给他加分。”老人环顾教室,声音中气十足。 “只有一柱香时间,没有做好的,算作放弃。” “这……”朔忆听见这规则,也像其他人一般惊诧,时间实在太紧迫了。 时间总在不经意之间缓缓溜走…… 不一会儿,半柱香已过。 但老者环顾教室,能提笔撰写的,寥寥无几.. 老者轻叹一声,随即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来。 又是不经意之间,一柱香已过。 老人看着已经化为灰烬的一柱香说:“时间已到,接下来依次按学号来排列先后。” “第一,王步离” “我……我放弃!”那位男子红着脸喊到。 “第二,笙莒。” “我也放弃。” “第三,吴树桢!” “我不会。” …………… “第三十,姬古!” “是!老师” “碧玉笙海人皆爱, 苛责它物无言叙。 烦请熟视足下草, 无其所衬孰爱之?” “不错的打油诗。”老人望着姬古,虽是像首打油诗,但也是一首诗了。 “谢谢老师!” “接下来,第三十一,姬雨泠” “是! 忆兮当年人轻狂, 无惧血书魔鬼佛。 可是足下恋青草, 日思朝暮愿化之。” “呵呵,不错的叙情诗。” “谢谢老师” “接下来,第三十二,姬宇” “这……” 姬宇抓耳挠腮不知该说什么,突然的他似想到了什么。 “小小绿草泥土地, 遍地都是勃生机, 笑看天下又如何? 强过满地芳草绿?” “这..也算个诗吧!” “哈哈!俺谢谢老师。” “接下来,第三十三,漓珊” “好的, 细雨芳草系子心, 兰兰花胥吾之情。 有是清清闲云乐, 无是一心分二心。” 老者看了看漓珊,便挥挥手示意她坐下了。 “最后,第三十四,张朔忆。” 全班人的视线都随着这句话集中在朔忆身上,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号称文武双全的皇孙该如何应答。 朔忆摩挲着双手,双眸上翻,冥思数息后,淡然地道出四句。 “一遇幽幽芳草地, 又遇微微花香林。 娓娓道是缘分然, 问何缘分何谓情?” “朔忆拙劣之作,登不上台面,望君见谅!” 其他人本想讨论这四句到底在讲述什么,突然一人不过学院规律地冲进教室,跪向朔忆:“统领,北域二十三国突袭荆朝边境,荆军节节败退,皇上已经下令,军宁铁骑全军火速驰援!” “你说什么!”朔忆瞪着他。 “统领,北域城被二十三国偷袭攻破,战役太突然,以至于我们都没有准备,现在只有北域宗帅(官职,二品)汪继弘将军领三万人在苦苦抵抗,北域一破,二十三国联军将畅通无阻,直指帝都啊!” 那位士兵看着朔忆,现在只有朔忆率领军宁铁骑火速驰援,方才可解这次北域城之危! “我知道了!命令三大副统领在王府等我。”朔忆扶着桌子,失望地轻叹一声。 “是!”那位小兵立即跑到门外跨上马,冲出门外,一切不过一两分钟,现在必须要快,能快一分,赢得几率就大一分! “老师,恕我先行退课。”朔忆向那位老者行完礼后,便即刻驱马奔向王府。 三分钟!朔忆便到了王府,正好碰到疾驰而来的三人,朔忆没说什么,只淡淡说了一句:“走。” 王府内。 “可恶!太突然了,北域三省中只有一省在苦苦支撑,想援救都没有办法。”一个满身黑衣的大汉拍着桌子吼道。 “够了!洱瑞,拍桌子有什么用!现在就是在商量对策。”一个满身蓝衣的瘦弱男子看着洱瑞,皱眉道。 “你!”洱瑞刚想说话,就被吼声打断。 “够了!当这里是哪?这里是王府,不是菜市场!”又是一个满身白衣的男子看着两人,指着鼻子骂道。 “这次实在是太突然,但军宁铁骑一出,一切一定都会好的。”那个白衣男子点点头,他相信着军宁铁骑! “我倒不这么认为。”朔忆看着三人,摇摇头缓缓道 “何解?”那位白衣男子问道。 “纪沥,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就算全出也只有一十五万,而敌军有多少?三百五十万!我们就算以一当十,也不过堪堪一百五十万!还有两百万!谁去?你!你!还是你?军宁铁骑并非无敌,我们唯一的弱点便是人数,我们只能与荆军配合,一军孤行,最后只会全军覆灭!”朔忆徐徐道,语速虽慢,但字字掷地有声! “那……我们该怎么办?”纪沥默默道。 “横!纵!联!衡!”朔忆一字一字喊道。 向北域,阻挡敌军! .. “这次该怎么办?” “我看该这样!” “..” 朝堂之下,一群大臣在叽叽咕咕地讨论着,像一只只蚂蚱般。 而龙椅之上的老人却默默叹了口气:“我用尽心血才打下的天下,为何会养育出这么一群废物!每次讨论朝政都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 “人都说人有三千烦恼丝,朕的烦恼,何止三千青丝……”每次都是烦厌这些大臣的叽叽咕咕的他,这次却是意外的安静。 在这无趣的场景下,一阵突兀的话语响起:“军宁铁骑总统领:朔忆殿下到!” 骚乱的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堂堂一个大荆朝,难道连一兵一将都无法拿出?”朔忆人虽未至,声却已至。 “这……”一些主和的大臣被这句话说的面红耳赤,默默退至人群最后。 一会儿,朔忆走入朝堂,现在的他穿上了铠甲,为他本显儒雅的容貌添上了一份血腥,一份煞气! 但是,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一个被他人称为“从血海里走出的恶魔”的男人! “朔忆,那你觉得该如何?”在远处,一个一直被人刻意忽略的长相颇似朔忆的男子看着朔忆讥讽道。 “吼?”朔忆往后转身,看着那个人,意味深长的疑了一声。 “那你想干什么?”朔忆问道。 “你的兵力只有区区一十五万!能成何大事?”那个人不答,只是自顾自地问道。 “我虽只有一十五万人,但我们都知道:人,固有一死!男子!更应该沙场裹尸还,浴血似海归!不是你那看见敌人就只会逃的所谓的‘退卫军’,对吧,父亲!”朔忆用手轻拭手上的大刀淡淡道。 “你!”那个人明显地往后退了一步。 刚刚朔忆淡淡说的,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件事…… 那是朔忆刚刚组建军宁铁骑的第三年,北域率领五十万人意图夺取荆朝北方咽喉北宁城,朔忆的父亲驻守于此,麾下三千万大军,被五十万北夷全部戮杀,无一人幸存。而北夷仅仅付出了八千人的代价。 据说,那时荆军看见如虎狼的北夷,全部被吓得不成队形,自顾自的逃跑,这才造成了这次惨案。 最后还好军宁铁骑及时赶到,以三万人(当时还没有完全招募完毕),手持四眼铁铳(火器:可连发四发,又可单发。打完还可以狼牙棒的外形重击敌人。)杀退五十万大军,北宁城宣告安全,军宁铁骑也因此武震荆朝。 这也可以说是军宁铁骑的发家史,虽然这件事连朔忆都不愿说起。 “你个废物还好意思说我?管好你的‘军队’吧”朔忆笑道。 龙椅上的老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出闹剧,不出一言,甚至,从刚刚就没有出过声。 朔忆轻笑着转过头,看着那个龙椅上的老人,虽岁月缓缓腐化了他的锐气,但他的心狠,没人怀疑过,因为,他是荆朝的开国君主! “好了,朔忆,你随你的想法去做吧,若是缺兵,这个虎符,用完记得还朕就好!”那位老人紧抓不知从何拿来的虎符慵懒道。 “是,皇孙接旨!”朔忆拿着由宦官拿来的虎符,面容露出狂喜道。 “嗯,退朝!”那位老人挥了挥手,便起身径直走了。 “退朝~” —— 那位老人自己走到了御花园边,兀地看着虚空:“你一定要问为什么我这么容易就把可以集结三十万荆军的虎符给他?” 虚空无声。 “呵呵,我只会告诉你,他是未来你将要保护的人,但,他所拥有的实力,即使是你也只得仰望,所以,我要你们一军去保护他所觉得重要的人。” 说罢,那位老人便自顾自的走了。 当他走远后,那个虚空却微微传来了一句:“是!将军!” 现在离那个战乱的年代很远了,以至很多人都忘了那个将军张曦至率领的军队的名字,那个从血海里走出来,尸体里爬出来的军队:冥廊! ………… 当朔忆驱马来到军宁铁骑军营的时候,他的手握着虎符,仰天一举,双目血红的吼道:“大家,战争又启!你们准备好了吗?北夷,你们来了,还记不记得我?那个被你们称作魔鬼的男人!” 军宁铁骑的时代,又来到了! 第三幕 战终 “嘣!嘣!嘣!”三声清脆的鼓声仿佛向天宣誓着军宁铁骑的愤怒。 一个个穿着荆朝铠甲,骑着除了眼睛满是铁甲的汗血宝马的骑兵,听着鼓声高高昂起了自己的头颅。 “朔忆,这次我们的胜算会有多少?”洱瑞驱马慢慢走到朔忆身旁,低声问道。 “十成!”朔忆的声音从面甲里传来。 “对!十成!军宁铁骑中的男子从不言败!”洱瑞听到朔忆的回答,点点头笑了笑道。 “夫君!夫君!”两声焦急的呼喊从朔忆身后传来。 “嗯?漓珊,你怎么来了?”朔忆驱马转身看着气喘吁吁的漓珊,疑惑不解。 “呼~呼~你这个人还是和当年一样的烂记性!你的!”漓珊将一面裱有“宁”字式样的旗帜甩到了朔忆手上。 “哈哈!嫂子!我偷偷告诉你,统领的记性可从来不差,他连三年前我欠他的三两银子都记得,问我要了三年。他这样,不还是为见伊人一面吗,哈哈。”洱瑞瞟了一眼朔忆,狂笑道。 “洱瑞,你......闭嘴!”朔忆瞪着洱瑞,仿佛洱瑞揭穿了自己般轻声怒道。 “好了,我们知道,男人么,打仗!女人么,纺织,育子!”洱瑞闭着眼,吐着舌头,一副我懂的表情。 “算了,不烦了,漓珊,回去吧!我们要出征了!”朔忆将旗高高举起,驱马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嗯!”漓珊点点头,她知道朔忆对自己的好,悄悄地离开了。 “洱瑞,再击鼓五响!要出征了!”朔忆将军旗挥舞在空中,瞪着还闭着眼的洱瑞吼道。 “是!”洱瑞笑着,随意拿起鼓锤,闭眼对着战鼓狠狠地击了五下! “呼……兄弟们!出征了!”朔忆深吸了一口气吼道。 “好!好!好!” 军宁铁骑怒吼三声,齐齐随着朔忆的步伐冲出了帝都,奔向北域。 而这时,一个不知名之地。 “殿下,朔忆已经出征,是否要告诉北域二十三国?”一位身着紫袍,手端着一壶茶的男子低声对着一道黑影恭敬地问道。 “不!我这次要让北域的蛮夷知道,我为天子!我的命令,是最高的圣诏!就让张朔忆去讨伐吧!”一位坐于金光闪闪的龙椅之上,一身黄袍的男子笑了笑道。 “是!我们的皇帝陛下!” …… 与此同时,军宁铁骑正全力奔向北域,他们一刻都不得耽误,每多一秒,荆军被覆灭的可能就会大一分。 朔忆驱马在军宁铁骑的首位,虽脸被面甲遮住,但眼里的血丝已经隐隐透露出他现在的焦急。 “朔忆,休息会吧,都不眠不休急奔一万里了,大军都已经坚持不住了。”洱瑞奔到朔忆身边忧道。 朔忆听到洱瑞的话,往后望了望,大军中已经有人倒下,他的马被他旁边的士兵牵着,继续赶路。 “气~”朔忆恨了一声。 “洱瑞,前面就是思摩郡,全军驻扎在那休息一夜,还有,这次战役以后训练强度增加十倍!”面甲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愤怒。 “好了,朔忆,我们都知道战事吃紧,我们必须快速赶到,但如果你就一刻也不停地赶,赶到了又能怎样?用一支疲惫之师去攻打?注定全军覆没!”洱瑞看着朔忆,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训道。 “呵呵……”朔忆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自顾自地驱马向前。 很快,朔忆一人到了城门下。 “我是军宁铁骑统领兼静郡王——张朔忆!快开城门,放我军进去休整。”朔忆对着城门上的一位士兵吼道。 “是!快开城门!”那位士兵一听是军宁铁骑统领,马上对后面的士兵挥了挥手吼道。 “吱咕~”城门很快被放了下来。 “洱瑞,叫兄弟们进城吧!”朔忆望了望身后的洱瑞叹道。 “嗯!兄弟们,进城休整了!”洱瑞对着身后的士兵们挥挥手笑道。 “好!”原本安静的军宁铁骑突然骚动起来,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进入城门。 朔忆看见这种情况,只能苦笑。 …… 夜晚,繁星璀璨,流星雨落。 “呼呼~”士兵们早已沉睡,来一解几日疲劳。 朔忆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流星,“又有流星雨了,又有战争了……” —— 翌日,朔忆习惯性的在鸡鸣之时起床,起身下床穿衣,流利爽快。 朔忆拨开帐门走出,看着还微微发暗的天空,觉得心情好点了,旋即拿起刀来舞了套刀法。 当朔忆舞完一套刀法时,天已明亮,士兵们也一个个的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地走出来。 “哟!朔忆你这么早起啊!”不知何时,洱瑞也打着哈欠在他身后招呼道。 “嗯,去叫兄弟们去早练吧!看他们的模样。”朔忆苦笑道。 “哦!”洱瑞答了一声,便走去叫士兵们早练了。 “呵呵……哎……” 朔忆一人落寞的再回营帐了。 “呼~哈~” 早晨,醒来的士兵们都被洱瑞叫来训练枪法。 朔忆望景无言,许久后,只是微微叹了一声。 “怎么了?老叹气可对身体不好。”一位满身玄衣,但皮肤却异常白皙的男子微微莞尔道。 “没什么,可最近我总觉得会有坏事发生,或许不是今日,亦非明朝。但,必定会发生,在那时,我们,可能都要死!”朔忆背手望着训练着的士兵,眼里满是担忧。 “好了,今日不会发生,那我们便好好过完今日,明朝不会发生,那我们便期盼更好的明朝,等到发生了,再去解决,反正我们是将士,或许,沙场裹尸还,比苟且偷生来的好许多。”那位满身玄衣的男子轻轻搭上朔忆背过来的手轻语。 “或许吧,但,如果到那时……曦裕!”朔忆好像想起什么要事,马上转身望着曦裕喊道。 “嗯?怎么?”曦裕看着朔忆皱眉疑道。 “我给你五万后备军,要你这个突围好手去给我秘密训练一支能够悍不怕死,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军队,平时就混杂于其他军队,等到了军队绝境才能派出。”朔忆对着曦裕吼道。 “好了,再吼你要全宇宙都知道吗?”曦裕苦笑不已。 “呵呵……”朔忆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傻笑几声。 “不过军宁铁骑一下多五万人别人眼睛就算再瞎,也能够看出了的啊?”曦裕抚颌低头道。 “不用担心,我把整个后备军都给你,然后你在这次战争之际出兵关外,给新兵好好上个课,顺便在关外就不要回来了,直接默默的训练,我要你回来时带来的是一支从血海尸山里炼出的军队!”朔忆看着曦裕的眼睛肃道。 “是,曦裕一定不负帅望!”曦裕跪下行礼,随后默默离去。 “呼,现在那种感觉总算淡了些了。”说完,朔忆又重回像刚刚一般伫立不动。 —————— 不知不觉,朔忆已经站了一个时辰。 “朔忆,士兵们都热身完毕,我们可以离开了。”洱瑞走到朔忆身旁道。 “哦,该走了。”朔忆伸了个懒腰淡淡道。 …… “众军集结!”洱瑞对在那休息的士兵们吼道。 “好!” 士兵们打点好自己的干粮马匹,一个个骑上马排好阵列,就等一声“出征”的号令。 朔忆此时也打点好了一切,驱马至阵列最前端,转马回身,对着已经恢复当年神勇的军宁铁骑肃训道:“将士们,接下来,我们就会回到当年我们‘驰骋疆场无败绩,笑傲天下罕有敌’的日子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我听不见!” “准!备!好!了!” “出征!” —————— “哒哒哒~”一阵阵马蹄跺地声从远方传来。 军宁铁骑从思摩郡离去已经三天,三天来军宁铁骑跑了不知多少里,他们只是一直麻木地驱马奔跑着,跑着…… 第四日 朔忆抬头望向天空,突然,他的瞳孔紧缩起来。 “朔忆,怎么?”洱瑞在他身旁看见他这样疑道。 “烽烟起,边境一定出了什么事!”朔忆咬牙怒道。 “那快去吧!还有三百里就到了。”洱瑞叹道。 “走!” —— “杀!” 北域城前二十三国联军一波一波的袭来,北域城似乎如在汪洋大海里的一粟,即将覆灭。 “将军,我们军队已经所剩无几,还要苦苦守城吗?”一位士兵在一位铠甲上满是鲜血的人问道。 “废话!我们堂堂荆朝男儿怎能对蛮夷低头!还不快去北门协助防守!”那位将军望着小兵吼道。 “是!” 过了半刻钟,一位小兵慌慌张张地跑来,“将军!不好了!东门被攻破了,万仿泷将军已经殉国了!” “什么!老万!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兵力!”那位将军愤恨问道。 “还有……还有三百人!”那位小兵颤颤巍巍地回道。 “还不快把这三百人派到东门,能撑多久撑多久!” “是!” 又过了一刻钟,又是一个小兵晃晃悠悠地来了,“将军,丁雨襄将军率军叛变了,北门已经被攻破了!” “什么!” 正当此时,又来了一个小兵,不过还没来的及讲,就被那位将军制止,“这次又是那个门被攻破了?” “将……将军,所有的门都被攻破了!”那位小兵说时结结巴巴不敢看将军的眼睛。 “啊!是天要亡我们北域吗?”那位将军气极攻心吐了口血,颤颤巍巍地只能靠剑支撑。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一位小兵问道。 “这……”正在将军考虑之时,一位小兵却突然疯叫起来:“军宁铁骑,是军宁铁骑来了!” “嗯!”那位将军一听见军宁铁骑,急忙跑至城墙上,但看见的一幕到他去世的时候他都记忆犹新。 “杀!洱瑞,这次是你们军团做炮灰营了!”朔忆对着洱瑞吼道。 “哈哈!兄弟们,这次是我们当炮灰啊!来,给老子多杀几个啊!” “杀!” 军宁铁骑之第一军团洱瑞军团冲入敌军,人人以万夫不挡之勇,以大刀为武器,以四眼铳(洱瑞对它的称呼)为辅,在敌军阵中九进九出,如入无人之境。 朔忆看见这种战况,不禁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士兵说:“我们这次是阻击营,走,去云极渊!” …… 城墙上的众人早已经看呆,“好……好……强!”将军咽了口口水结巴道。 一个时辰后,二十三国联军落荒而逃,北域之围解除。 “切~这么弱,老子还没有打爽就跑了,比五年前弱好多啊!不爽!不爽!”洱瑞郁闷的吼道。 “北域守将,你们还不开城门!”洱瑞对着上面的众人喊道。 “是!开城门!” …… 洱瑞一军进了城,那位将军立刻跪下:“卑将汪继弘拜见洱瑞将军。” “嗯!”洱瑞只是看了看,便头也不会地走了。 汪继弘马上追上,也看着洱瑞身后一个个体格健壮,神情坚定的军宁铁骑,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军队,和他们支雄狮般的铁骑比,自己的军队只是个蚂蚁,或许,连蚂蚁都不如。 “呵呵,不知洱瑞将军,朔忆郡王在哪?”汪继弘笑道。 “哦?估计去追击那支败军了吧!”洱瑞耸了耸肩道。 突然,一支军队从远处奔来,领头的一人对着城内吼道:“汪继弘!你给我出来!” “吼~说朔忆,朔忆便来了!”洱瑞望着那支军队笑了笑…… 第四幕 重归 “汪继弘,你给我滚出来!”朔忆驭马直趋城门,不停地吼道。 “我……我……怎么了?”汪继弘望着急速趋近的朔忆,慌乱却不知该干什么。 “汪继弘!”汪继弘感觉不过刹那间,朔忆就到了自己身前,瞬时下马,看着惊惧地颤颤巍巍的汪继弘,直接一脚踢翻,拔出腰上佩剑,‘轻吻’着汪继弘的脖颈,皮肤应触而裂,鲜血在朔忆的剑上流成一条不断的小溪。 “大人,不知下官做了什么错事?”汪继弘双手颤抖道无法抱拳,只好看着朔忆问道。 “哼!做了什么?你看!”朔忆愤怒地转身,使汪继弘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身后。 “这!这……”汪继弘一看见便惊到无法说出话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排排军宁铁骑不知何时已经成一字长蛇整齐地排列在朔忆身后,他们坐在马上,不出一言,寂静的让人不寒而栗,而背后有了先前从没有的鼓鼓当当的布包,布包上还有滴下的瘆人的血液。 尝1有大将把军宁铁骑与荆军相比,得出一个震惊千古,被史书唯一记录到如今的结论:若朔忆想篡位,荆朝只得被动!军宁铁骑是真正的一支雄狮铁军,荆军只是一只被悉心照料的家猫罢了。 这不是妄言,也不是朔忆的狂热崇拜者的疯言疯语。但他错了,雄狮一定能够击杀千百只猫,但若万只,百万只,千万只,亿只呢…… 现在,还是让我们将镜头转回,看看汪继弘和朔忆吧。 “放下包裹,给他看看!”朔忆挥挥手,语气中携着不容置辩。 “是!” 说罢,军宁铁骑迅速下马,同时解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摆好,很快,便排满了整个广场,直到排到城门前,终于把东西排完。 “呕~” 那些幸存的士兵看见此状,忍不住呕吐出又一大滩令人作呕的东西。 汪继弘看见这些,纵然已经习惯士兵杀人与被杀,但胃部还是抽搐不适。 “怎么样?敌人的头颅不错吧!”朔忆盘手看着面部僵硬的汪继弘,冷冷笑道。 “这……这……”汪继弘早已结巴地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试想,数以万计的人头整整齐齐的排在你身前,面容满是惊恐,七窍满是血,你会作何感想? “汪继弘,蛮夷这次是突袭没错,但就凭那么几十万匹夫就把你难住了?还让朝廷上下惶恐不安,让我不惜跑了几万里来救你?你该当何罪?”朔忆抓着汪继弘的衣领,瞪着他,就为了这点人,自己还不眠不休? “下官虽有罪,但......我也有冤要诉!”汪继弘注视着朔忆,眼里闪烁着坚毅的目光,并不惧怕朔忆死神索命般的目光。 “吼?那你说说看。”朔忆逐渐松开了抓着汪继弘的手,走到了洱瑞身旁。 “在下汪继弘,后金遗将,蒙荆帝赏识,派去镇守北域城,二十年如一日,日夜不敢违背荆帝大恩,可这次蛮夷突袭,在下不敌败退,但守城半月不破,也算不违荆帝的旨意。”汪继弘抱拳跪向朔忆,竟然微微哭了起来。 “吼?就这些?”朔忆又一次攥紧汪继弘的衣领,意味深长地一笑。 “不!在下知道军宁铁骑纵横沙场无敌手,自然不惧小小蛮夷,而在下也有幸看见军宁铁骑的风采,但在下所率兵力都是普普通通的荆军,被蛮夷偷袭,无法御敌是常事,请朔忆殿下明察!”汪继弘整理好情绪,娓娓道。 “哈哈哈哈!”朔忆与洱瑞同时大笑起来。 “哎呦,不行了,朔忆你演的太像了,我不行了!”洱瑞不顾他人眼光,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捧腹笑道。 “对呀!不行了,哈哈哈!”朔忆也对着洱瑞笑道。 “额……”汪继弘看着两人,云里雾里的。 “好了,起来吧,朔忆不会杀你的,他不会杀人。”洱瑞俯头对着汪继弘笑道。 “哦哦哦……”汪继弘连忙起身对着二人行礼。 “好了,繁文缛节,武将之间还讲这个?你是个不错的将领,能够以一万人之力抵御数十万蛮夷大军半月,着实不错。”朔忆看着汪继弘赞道。 “好了,我会留三万军宁铁骑给你,还是原来军宁铁骑的训练方法,你就好好观摩学习,若训练方法有变动,我会飞鸽传书于你。哦!对了,那个什么丁雨襄我已经凌迟了,所有投降的荆军也全部五马分尸了,你就别因此而烦心了。”朔忆笑着说,仿佛这只是一个小事。 “还有,你,别当将领了。”朔忆淡淡道。 “什么!”汪继弘被吓了一跳,呆呆道。 “不是那个不当,我是要你去当那三万军宁铁骑的总领,普通荆军吗……随他们吧。”朔忆挥挥手笑道。 “朔忆殿下,你不怕我将军宁铁骑全部遣散?”汪继弘看着朔忆疑道。 “呵呵,兵家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还有,以后别殿下殿下的叫,要叫统领!”朔忆看着汪继弘微笑道。 “是!统领!”汪继弘跪下泣道。 朔忆不知道,他有意无意做出的决定,以后,都使这个国家转危为安,这是第一次! ———— 光阴似箭,从朔忆班师回朝到现在已经三个月,北域二十三国被朔忆以妄图侵略荆朝领土为名荡平,荆朝领土向北再延五万里,这些,都被皇帝下令封赏的汪继弘督夕(荆朝的官职,一品。)所掌管。 而现在,朔忆在哪? “朔忆,这次是你输了。”姬古抿了口茶笑了笑道。 朔忆拿着颗黑子,看着已成定局的棋盘,叹了口气道:“不行,不行了!最近老是战争,棋艺都退步了!” “好了,你还说,我一直庆幸是你的兄弟,否则,军宁铁骑……”姬古看着朔忆,眼中满是忌惮之色,虽然渝方帝国也有铁骑:渝方铁,但,与军宁铁骑相比,这…… 就像是三个渝方帝国,也比不上半个荆朝。 “好了,渝方帝国我不是一直保护着吗,而且我又不干涉内政,你怕什么?”朔忆看着姬古淡淡道。 “呵呵,对啊,干杯!”姬古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干!”朔忆随后也一饮而尽。 干完以后,朔忆与姬古相视一笑...... 姬古轻轻放下茶杯,对着朔忆叹道:“我也是渝方帝国未来的帝王,但比起你,我不如;我现在与你同样是一国铁骑的统领,但,军宁铁骑比起渝方铁骑,云泥之别还算低估了。” “喂,什么话,我和你是兄弟,姬氏在你们一族,我就觉得你和姬宇不娇柔造作,其余人,我不屑于。”朔忆手抚下鄂笑道。 “呵呵……渝方铁骑在西北一地犹如霸主,也是渝方帝国的王牌,但我估计,军宁铁骑若与渝方铁骑交战,全歼我军不过半刻钟吧!”姬古看着朔忆肃道。 “这个吗,看你们渝方铁骑那细胳膊细腿的,差不多吧。”朔忆想了想道。 姬古差点把刚刚饮进的茶喷出来,渝方铁骑细胳膊细腿!估计也只有朔忆他敢说了。 “咳咳……”姬古被刚才差点被喷出的茶呛到,使劲在捶胸。 “我说的是实话,你若不信,我们来打打?”朔忆走到姬古面前,蹲下与之辩道。 “不,不……”姬古挥了挥手,他知道,渝方铁骑不是这么拿来败家的。 “哦!”朔忆点点头,旋即走回了原先的座椅。 “爸爸!”一声奶声奶气的喊声从远方传来。 刚刚想与朔忆论道的姬古,听到此声音,立刻对着朔忆笑道:“你儿子来了。” “对啊!”朔忆看着那小小身影愈来愈近,露出了一般不会拿来示人的微笑。 “爸爸!”衡知跑到亭子前,被早已等候在此的朔忆抱了起来。 “哈哈哈……”恒知被这一抱逗笑了。 衡知紧紧抱着朔忆,又笑了。 “哎,我这个外人果然被冷落了。”姬古笑叹道。 “你啊你,想抱恒知衡知说一声呗,这么说会伤人心的。”朔忆抱着衡知转身笑道。 “来,去给姬古叔叔抱抱,衡知。”朔忆把衡知小心放下,轻轻在耳边笑道。 “姬古叔叔!”衡知听话的跑到姬古面前笑道。 “诶,衡知啊,越来越帅了,跟你爸爸一模一样,什么时候再去渝方那里去玩啊,老公公可想你呢!(老公公,特指渝方帝国帝王,姬煜。虽然他只有五十岁……)” “等到学校放假了,我就去,好不好,姬古叔叔?”衡知问道。 “好。”姬古马上抱起衡知,与他玩耍起来,逗得衡知大笑不已。 朔忆在一旁静静看着,对着姬古笑道:“你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你那么大岁数了,还不结婚?(姬古与朔忆相同岁数,二十三岁,可朔忆的儿子都会说话了,姬古……)” “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为何天下少女都想嫁于你?只因你比我多了五分:一分容颜;一分文治;一分武功;一分胸怀;还有一分志气。你想还天下一个人人平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世界;而我只想偏安一隅,这么没志气的人,谁会愿意呢?”姬古苦笑道。 “那你就想这么没志气下去了吗?偏安一隅着实不对,你能确保你这一辈渝方不灭,那下一代呢?渝方帝国虽有渝方铁骑,但,你们是在西北比较平坦之地建立的,没有天险人力可守。我纵使拥有军宁铁骑,但那是我为了荆朝处于危难之中设立,要出了事,我可能也保不了你。”朔忆看着姬古叹道。 “呵呵,我知道了,以后渝方铁骑不会只是防守了。”姬古看着朔忆肃道。 “呵呵。”朔忆笑了笑,眼神却很迷离 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我不想军宁铁骑成为你安逸的借口,你的路很长,我的,却很短…… 姬古本来便有此意,只是有军宁铁骑,他觉得不必,但经过朔忆的提醒,姬古犹如醍醐灌顶,马上就明白了其中利害。 “衡知,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我的。”朔忆蹲下看着衡知笑道。 “嗯,爸爸,妈妈喊你去学院呢,你已经旷课将近两月了,再不去,学院会取消你的资格的。”衡知点点他的小头道。 “资格?哦,我知道了,衡知一起去吧。”朔忆牵起衡知小手温柔道。 “好。”衡知回笑道。 “姬古,一起啊!”朔忆回头问道。 “当然。”姬古慵懒地伸个懒腰,随后起身跟着朔忆走了。 …… 学院门前。 “为什么我总觉得学院变了?”朔忆看着学院的牌匾疑道。 “呵呵,当然了,学院三年一度的总汇之日到了,所有的学院生都必须参加,你也不例外。”姬古看着朔忆微微一笑。 “哦,总汇之日啊!,好久都没有了,都快忘了。”朔忆叹道。 “嗯,爸爸,这次你一定会赢的。”衡知站在朔忆身旁笑了笑道。 “嗯。”朔忆点点头。 “啊,是衡知。”一位女孩喊到。 “哦,是卢莒。”衡知对着远处的卢莒挥了挥手。 “卢莒?卢家的人?”朔忆望着卢莒疑道。 “衡知。”卢莒小跑到衡知面前,紧紧抱住。 “这小子!”朔忆轻轻放手,让他们可以好好拥抱。 “啊,请问您是?”卢莒看着衡知身边微笑地朔忆问道。 “在下张朔忆,是衡知的父亲。”朔忆行了一个薄礼。 “啊,小女不知是郡王殿下,失言之罪还望大人见谅。”卢莒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歉道。 “呵呵,我会这么没气量?”朔忆挥挥手笑道。 “好了,衡知,去吧,跟卢莒去吧。”朔忆拍了拍衡知的背,对着两人笑了笑。 “那,爸爸再见。”衡知说罢,便与卢莒径直去了。 朔忆看着衡知的身影愈来愈远,最后消失无踪。 朔忆起身,旋即转身,姬古早已无影无踪。 “呵呵,这小子。” 朔忆哈哈一笑,兄弟,我又回来了! 第五幕 总汇 等朔忆走到了学院所设的总汇堂,姬古早已在哪儿等候,把玩着男侍给他将溢出酒水的碗,余光扫到朔忆,笑道:“朔忆,你总算来了。” 朔忆无奈地叹了口气,看见他还在认真把玩着那只碗,双手叉腰,翻了个白眼道:“你啊你,今天是总汇之日,我都有些紧张,你却在这没心没肺的玩,你真是……” 姬古饮尽碗里的酒,又用舌头舔到确定干干净净后,将碗随手摔在地面,‘啪啦’一声!众人的目光被引了过来,但被朔忆又一个个瞪了回去。 朔忆的目光,哪是贪图享乐的他们可以接受得了的? 朔忆看着众人的目光一个个都缩了回去,才注视着姬古训道:“别老是一副乐不思蜀的脸,有时候该严肃的时候也要严肃,比如今天!” “我……”姬古刚想回答,却被一阵‘咣咣咣’拐杖敲地声吓了回去。 一位拄着拐杖,白发披在肩膀上,满脸却无一丝皱纹的老人登上总汇堂的比武台,咳了两声道:“各位来自不同王国,不同年级的皇子郡主们,今日是三年一试的总汇之日。三年了,老夫今年已是七十八岁,活了七十八载,也做了五十年学院院长了,看见了多少一代才雄,也看见了多少叛臣逆子!回忆起来也颇有一番滋味,这次的总汇之日,我想再看看会不会诞生又一代才雄!还是罄竹难书的乱臣贼子!老夫在此宣布:总汇之日,开始!” “好!” 众人齐齐鼓胀着脸,拍手吼道。 “一个时辰后,文汇开始!”那位学院院长点点头,又咳了两声道。 因为文汇要一个时辰后,所以学院准备了一些糕点给予学生们品尝,当然,也可以到外面的酒楼里胡吃海塞一番,在今天,学院外方圆五里的酒楼都被包了,所有产生的费用由学院己担。 而现在,朔忆也已接了衡知,陪着姬古走到一座酒楼前。 酒楼算不上大,至少在朔忆看来。但装修却极为别致,给人一种磅礴大气之感,充满着中国古韵。 姬古看着朔忆一副疑惑的模样,笑了笑道:”朔忆,这个酒楼我常来,饭菜比你常去的那座酒楼味道还好,这次正好,带你与衡知来尝尝鲜。” 随后在前旁引着,带着朔忆与衡知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而一旁早早等候的男侍走上前来问道:“不知两位殿下要吃什么?” “额……一份巢阙吟,一份望君临,一份离心殇。你呢朔忆?”姬古随意报出几个菜名,便转头看着朔忆。 “那,衡知想吃什么?”朔忆看着衡知,捏捏衡知柔软的笑脸,轻柔问道。 “额......爸爸,我都不知道有什么菜呢?”衡知甩着手娇答道。 “好,请问有没有菜单?”朔忆转头看着那位男侍笑道。 “啊!有。”那位男侍这时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菜单都没有,怎么让客人点菜? 那位男侍马上跑去拿菜单了。 两人乘着这一会空隙聊起天来。 “朔忆,人们都说结了婚的男子,特别是有了孩子的男子,他与先前的性情会完全不同,以前我不会信,但当我看见你后,我信了。”姬古无奈一笑,耸肩叹道。 “有吗?军宁铁骑不还是原来那样吗,我也是啊。”朔忆歪着头,轻笑道。 “军宁铁骑还是那样我不否认,但你还是以前的你吗?还记得当年你和我刚认识的时候,是在战场上,半刻钟!你就全歼我军,二十万哪,说全歼就全歼了!还将他们的头颅斩下,给城里的居民看,当他们看见这些,都崩溃了!你看见了,你却笑了!那个笑容,令人不寒而栗。还有,你奉旨出征南海,所到之处,荒凉的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姬古一想起以前,就像话匣子被刻意打开一般。 坐在朔忆身旁的衡知呆呆地张大了自己的小嘴,自己的父亲以前是这样的人? 或许他还太小,不明白这有多恐怖,但,单凭姬古那恐惧的模样,也能猜出一二。 “那个,爸爸。”衡知看着朔忆,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要问我这是不是真的。”朔忆看着他,笑问。 “对。”衡知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告诉你,那是真的。”朔忆忽的严肃,答道。 “啊!”衡知的身子颤抖不已,衡知的胆子很大,一直和马匹和蟒蛇为伴,但今天却如此惊恐。 “不过,爸爸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犯了,好吗?”朔忆轻抚衡知柔软的头发,将他抱在怀里微笑道。 “好!”衡知很懂事,也知道朔忆一诺千金,很快就答应了。 不一会,男侍便回来了,手上拿着镀金表皮的菜单。 “您好,这是菜单。”男侍将菜单放在衡知面前,他知道,这个小公子是他身旁那位殿下的儿子,讨好他,就是讨好那位殿下。 “嗯……”衡知拿起菜单,费力地看起来。 看了一会,衡知放下了菜单。 “怎么了?想吃什么?”姬古看着衡知,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额,那就这个‘笑亡女’吧!”衡知举起小手指了指菜单的一处道。 “‘笑亡女’怎么又这么奇怪的名字?”姬古拿起衡知的菜单,瞧了瞧,顿时哭笑不得。 “是芙芒女啦。哎,朔忆,你这文学素养怎么没被你儿子继承啊!” “呵呵。”朔忆也接过姬古手中的菜单,看着那道菜的菜名,只得苦笑几声。 “好了,那再来一份芙芒女和三份绿豆沙吧!”姬古吩咐道。 “是。”男侍恭敬的行礼,随即便去厨房吩咐下厨了。 “好了,接下来就坐等美味了。”姬古伸了个懒腰,舌尖时不时在嘴唇边游走。 不过半刻钟,一道道美味便上桌了,美味既精致又美味,令朔忆和衡知这两个饱经美食沧桑的人也都食指大动。 不一会,美食便像被飓风卷过一样一扫而光,三人都吃撑了。 “呃,姬古,这个酒楼的美食太美味了,下次有时间再一起来吃,我叫漓珊也来。”朔忆不可自制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 “对对,就是,姬古叔叔,叫姬宇叔叔也来吧。”衡知附和道。 “好,下次我再请客!”姬古笑道。 “好!” 待到三人出来的时候,里第一次的文汇只有不到半刻钟。 不过,那座酒楼也就在学院门前 …… 朔忆送走了衡知,小生部的总汇之日也是今天,所以衡知也去准备了。 “好了,朔忆,走吧。”姬古淡淡一笑道。 “走吧。”朔忆不知怎的叹了口气,走到了文汇门门前。 “这次的题目是什么?”朔忆看着姬古问道。 “《论战》”姬古看着门前的告示,答道。 “《论战》?那我试试看吧。”朔忆眉头紧皱,呐呐道。 “对了,漓珊那里的题目是什么?”朔忆看着姬古,又问。 “我不知道,你只能去问她了。”姬古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那,明天去问吧。”朔忆说罢,抬头看着文汇门。 ‘吱呀’一声,文汇门被两个比朔忆强壮了不知几何的男子吃力地拉开。 “你们会有一夜的时间来思考与撰写,明日的今时,不管你写没写完,都会收卷。”那位在左门的强壮的男子,看着众人吼道。 “是!” “好,现在进去吧,只有到了明天,你们才会出来。” 一位位皇子在监视之下进入文汇门,朔忆与姬古也不例外。 等到进入了文汇门,各自便被下人带领到学院为他们准备的屋子里,只粗略地打了腹稿便奋笔疾书起来。 可朔忆现在却似一棵老松一动不动地闭目思考, “我十二岁随军出征,十八岁准备创建军宁铁骑,二十岁军宁铁骑正式创立,二十一岁成就战神之名,军宁铁骑天下罕敌。现在我已是二十三岁了,那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战争有多残酷?《论战》?那我便论一论吧!” 朔忆缓缓睁开眼睛,胸有成竹般微笑着拿起笔在纸上一行又一行刚劲却又不失阴柔的小篆。 这一夜,所有人都未合眼,他们都将自己的感悟或淋漓尽致或粗描淡写地写了出来。 一夜从来都没有这么短暂过,等到了巳时,那两位壮硕男子又一次吃力地推开了文汇门,往里吼了一声:“巳时已到,可以出来了!” ‘啪’! 上千支毛笔同时被搁下,所有人看着自己所撰写的文章,都笑了。 很快,一位位皇子慢悠悠地走出来,走到门前都自觉得向两位壮硕的男子点了点头,他们知道,就算只是在文汇门负责推拉门的,在学院里也具有很高的地位和极高的威望,更别说阅卷者了。 “朔忆,你出来了!”姬古早早就已出来,一直在门外苦苦等候着朔忆。 当他出来的时候,姬古便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哦,姬古,怎么样?还可以吗?”朔忆看着姬古,仿佛如释重负般的微微一笑。 “还可以吧,至少是一百位之内。”姬古想了会儿,笑道。 朔忆也陪着笑了笑。 “对了,朔忆你怎么样?”姬古也学着朔忆的语气,问道。 “也还可以了。”朔忆伸了个懒腰,语气充斥着自信。 “哦,走,一起去那个酒店再奢侈一次?”姬古拉起朔忆的手,一边跑一边问。 “可以,先去接衡知吧。”朔忆点点头,反正自己闲来无事,也一日未吃未睡,是该去奢侈一次。 “可以。”姬古哈哈大笑,随即马上调转枪头朝着衡知所在的小生部跑去。 其实,朔忆看他那么兴奋,也就没好意思提醒他:其实他的旁边有马可以骑…… 同时,学院阅卷室内。 “这……这……”那位阅卷的老人惊讶地看着那份试卷,双手紧攥着那张试卷。 “不行,我一定要给院长看看,这篇文章,太漂亮了!”说罢,那位阅卷老人立刻跑去了左边的阅卷室。 而那份试卷,署名:张朔忆…… 此份试卷部分摘录如下: 本人朔忆,息城人也,现荆皇三世孙,忆昔年少,尝念古代之英雄事,益慕艳之,既加冠,念之已十二岁,便随余兄出征塞外……余十八岁,益盛慕艳之,故上谏望建一铁军守荆之四方,上允,余因是建现军宁铁骑,余不干于人后,亦不干于军宁铁骑但是一支凡军,故余以对普通荆兵之道,三倍对之,又苦想三昼夜,创游泳,田径之道……余二十三岁,军宁铁骑已成铁军之像,可守荆之四方,余是因被人称战神,何来神,军宁铁骑亦非无敌,唯是罕逢敌手矣…… 现荆四方皆安,余可安心,但亦有提醒于君:荆本三千万士兵,但不过五载,唯一千万,荆已不可再战,亦无精力去支,荆之经济是已转好,但还薄弱,望君上谏荆帝,以礼劝之,可行之也…… 余再以军宁铁骑为例,其费常人之十倍之力,获常人十倍之能,是为常事耳…… 余尾提三军,望君一并上谏:无帅但不惧敌方,排列有序,莫言不满,大胜之,为上军;无帅亦不惧敌方,有序排列,已有不满,平之,为中军;既无帅亦惧敌方,无序逃跑,多言不满,敌胜之,为下军。现之军宁铁骑为中军,而荆兵只为下军耳…… 第六幕 或许 “哎……”学院院长通读完整篇《论战》,长舒一口气,放下试卷久久不语。 “怎么样?院长”那位阅卷者行礼,恭敬地问道。 “不可否认,这是一篇极漂亮的文章,但他犯了最大,也是最致命的错误。”院长摇摇头,虽然漂亮到可以打上满分,但...... “哦!是什么?”那位阅卷者心一纠,低身下气地又问。 “他整个篇幅都在讲自己的经历与感受,但只有一点点擦到的论战这个题目的边,也就是——偏题了。” 院长呆呆看着那份试卷,又叹道:“多好的一篇文章,可惜了……” …… 而这时,朔忆与衡知早已敲完姬古竹杠,不停姬古对于自己行为的‘痛斥’,骑上马回家了。 衡知很小的时候,朔忆便让他与马亲近,五岁时,朔忆便不顾漓珊反对,决然让衡知学骑马。 朔忆的理由只有一句话:“我五岁的时候,奇裕就与我一起驰骋克尔斯滕大草原(荆朝南部最大的草原,也是荆朝最大的草原。)了,父亲是这样,儿子就不行吗?” 所以衡知很小的时候就会骑马,但也因此死里逃生许多次。 “父亲,我们快回家吧,我想母亲了。”衡知骑着他那匹名叫‘豫叶’的乌骓马,低声娇道。 “好!驾!”朔忆勒紧疆绳,怪吼一声,随后奇裕刹那间便冲出百米外。 “啊!爸爸耍赖!等我一下了” 衡知也勒紧马缰,嗔怪道 “哈哈!来啊!”朔忆吐着舌头,边看着衡知边控制着奇裕。 “我来了!等我!” 说罢,衡知马上驱马跟上。 两人两马就这么在大街上跑着,笑声萦绕在街上久久不息。 很快,两人便到了王府门前,朔忆率先下马,叫侍卫将奇裕拉回马厩,自己则将衡知抱下马,随后让衡知自己拉豫叶回马厩。 朔忆则慢慢悠悠地走到寝殿,漓珊早已在那等候多时。 “朔忆,你还好吗?”漓珊走到朔忆面前,看着朔忆的脸庞急,脸色焦急。 “漓珊,你夫君我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还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朔忆背着手,笑了笑。 “额,我……我……我是问你发挥的好不好。”漓珊看着这堪称‘祸国殃民’的脸,竟然脸红着羞道。 “哈哈,这次你就别想了,肯定落榜。”朔忆大笑一声,虽然落榜,但似乎并不对朔忆的心情有任何巨大的冲击。 “为什么?”漓珊刚刚的羞涩被朔忆的这句话驱散的无影无踪,她又着急地问道。 “我这次的题目是《论战》,而我写的是《论荆之战果与民心所向》,两者根本不搭界,偏题了,能上榜才怪!”朔忆拍了拍漓珊的肩,像个大孩子般‘没心没肺’地笑着。 “可,上次你不是榜首吗?”漓珊抬头看着高她一个头的朔忆,略显着急。 “上次是榜首,可不意味着这次的榜首也是我,人要学会知足,不要太奢望其它。”朔忆抱着漓珊,微笑着抱着她。 “这……好吧”漓珊听着朔忆轻淡的语气,也不强求了。 “对了,这次你们女生的题目是什么?”朔忆松开怀抱,看着漓珊微笑道。 “我们这次的题目是:《论夫》;夫是夫妇的夫。”漓珊似乎有些无奈。 “《论夫》?好像你们女生部没有多少人结婚啊?”朔忆将信将疑地问道,漓珊像个小女孩骗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是论丈夫!是论孔夫子!”漓珊翻了个白眼,似乎朔忆的回答正中她下怀。 “等等,论孔夫子?那题目应该是《论孔》啊?为什么是《论夫》呢?”朔忆皱着眉,这题目.....好像有些歧义啊!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学院那些人吃饱了撑得!”漓珊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呵呵,对啊!”朔忆也笑了。 说罢,夫妻两人静静地等着儿子,那副画面:夫妻两人面带微笑,父亲的手挽着母亲的手臂,母亲痴痴地看着父亲,只要微微一看,就知道夫妻必定极为恩爱。实在美极了,让人在凡尘中那躁动的心,安静下来,找寻到本真的自我…… 很久很久以后,一位在静郡王府工作而巧看见此景的画家为了纪念朔忆,特意重画出这幅景象,这幅画,成了东方的《蒙娜丽莎》 而那位画家天才般的在三十二岁时画出此画,成了人们口中永远的谈资,最终八十八岁寿终正寝,而他看见此景的时候是十八岁。 话题倒有些跑偏了。 —— 不一会儿,衡知便蹦蹦跳跳的走过来,笑着冲入朔忆的怀中。 “爸爸,我困了。”衡知环着朔忆脖子,快要睁不开的眼眸让衡知显得那么的可爱。 “好,回屋睡觉了。”朔忆轻轻拍着衡知的背,希望在路途上衡知便可睡着。 “嗯……”说到底,衡知不过只是一位八岁小孩子,贪玩嗜睡是本性,况且此时已经过了午时,就算衡知不要睡觉,朔忆也要叫他睡觉了。 一军之帅,是知道睡觉有多么重要的,所以他制定了一项铁律:凡军宁铁骑之兵者,无论职位之高低,巳时至午时皆觉,不许做任何闲事,一经发现,次日之训练强度为普通军宁铁骑十倍,且三天不许睡觉。 有了这个规定,军宁铁骑普通士兵的疲劳也都可以缓解一部分,下午的训练的效率也可以提高许多。 衡知的睡眠时间也是巳时至午时,而且朔忆会亲自监督,若有违反,就算是亲儿子也是如此惩罚。 “呼呼~”衡知经过一天的神经紧绷,已经非常疲劳,早在去往自己的寝殿的路上就打起呼噜来。 等到到了衡知的寝殿,朔忆将他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薄被,再悄悄走出去。 而这一切,衡知浑然不知。 朔忆吩咐完下人照看衡知,再看了看衡知的寝殿,便缓缓走向自己的寝殿。 半刻钟后,朔忆走进了自己的寝殿。 “漓珊,睡吧,下午还有武汇呢,就算你是女子也是要养好精神的。”朔忆看着正在铜镜前一步步的拆下自己的玉簪,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胭脂,再轻轻洗了脸擦干净水后,才转过身来的漓珊,轻声笑道。 漓珊最美的时候不是在外面,而是只有对着朔忆时的素颜,白皙如雪的肌肤;水灵的眼睛;小巧的红唇;长发及腰,身上隐隐透出圣洁的气息,使人无法妄图亵渎;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漂亮?美丽?都太侮辱她了…… 可惜,普天之下,只有朔忆能够欣赏,也只有朔忆能配欣赏。 “好了,睡吧,下午会很累的。”朔忆躺在床上望着漓珊,闭上了眼睛。 旋即翻了个身,静静睡去。 可,漓珊却悄悄的褪下衣衫,静静上床盖上被子慢慢移至朔忆身后,看着似乎是在睡觉的朔忆,脸上有了一丝得逞的笑容,抱着朔忆,轻轻地帮朔忆褪下上衣,露出虽是白皙但条线分明的肌肉。 褪下上衣之后,漓珊想再褪下朔忆的长裤,可手刚刚碰到,却被朔忆一把抓住。 “够了,下午有武汇,现在是唯一可以养精蓄锐的时候,不要做那样的事了。” “好了,下午的武汇我知道你一定会赢的,借口,你还是不会找。”漓珊轻轻对着朔忆呼出一口魅惑的热气。 “就算是我会赢,你呢?”朔忆移了移身体,显得那么拘谨。 “我?你忘了我是哪一家的女儿吗?”漓珊看着朔忆显得拘束的背影,笑问。 “漓家!漓域晰!我怎么会忘记!”朔忆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对于这种事,朔忆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 漓家,漓域晰,号称朔忆之下第一军事奇才,与朔忆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朔忆有的时候若不当心,也会在他手上吃亏,本人武艺更是与朔忆不分上下,常年率领漓家军驻守南部,防卫南域蛮夷侵扰。 “那是我哥哥,我爸是漓图!”漓珊轻轻掐了一下朔忆的腰,‘善意’地提醒到。 “哦!我忘了,漓图。”朔忆笑道。 漓图,一位朔忆看见也不得不说一声‘前辈’的人,是他一个人让漓家从默默无闻进阶到天下第一家的男人,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到之处无不屠戮的人,所以他又叫‘漓屠’,他也是最早跟随张曦至直至创立荆朝的老人。 现在已经是迟暮之年的他,是集‘太子少傅’(正一品);‘太子太傅’(正一品);‘定亲王’(超品)(也是唯一一个外姓亲王)世袭罔替;手持三张‘震宇动天’免死铁券(一共只有十张)的唯一一人。 “这……”朔忆拭干头上的冷汗,转过身对着漓珊问道:“你是漓图的女儿这我知道,可这和你会不会赢有什么关系?” “嘻嘻,父亲可是极为宠溺我的,把一生的武功与统率心得都传授于我,你觉得我可能输吗?” 漓珊看着朔忆,两人的身体已经相交。 “这……还是不……”朔忆还没说完,漓珊便索性舍弃女子的三从四德,直接吻了上去。 良久,吻离。 “好了,现在离武汇的时候还有三个时辰,够你睡的了。”漓珊看着朔忆,将薄被撩到腰部,露出完美的上身。 朔忆注视着漓珊,紧紧地抱住了她...... 那一日,似乎太阳下山的比平常早了一些。 ...... 等到了离午时还有半刻钟时,朔忆才睡醒,慢吞吞地起身,看着旁边‘纯粹’的美人,腰部有些泛酸。 随即朔忆便穿上衣服,下床去了衡知的寝殿。 等朔忆走到了衡知寝殿,午时已经过了小半,但衡知还是在那打着呼噜,丝毫没有睡醒的预兆。 “衡知,衡知。”朔忆轻轻拍了拍衡知的胸,可衡知只是翻了个身,还是继续打着呼噜。 “这小子。”朔忆看着衡知,苦笑道。 朔忆坐在衡知身旁,冥思着方法。 “有了!” 朔忆看着朔忆,狡黠2地一笑。 “衡知,卢莒来了。”朔忆在衡知的耳边,憋着笑道。 “嗯!卢莒?卢莒在哪?”衡知瞬间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憋着笑的朔忆。 “呵呵,你这个小色鬼,连你爹喊你都不听,怎么一说卢莒就这么兴奋?”朔忆敲了敲衡知的脑袋,嘿嘿一笑。 “这……爸爸!”衡知羞得红了脸。 “好了,喜欢卢莒,是不是?”朔忆早已看透了一切,笑问道。 衡知羞涩地点了点头,虽然衡知还小,或许不知道这些情爱到底只得是什么,但是他喜欢卢莒,这是一定的! “好,等你十一岁了,爸爸给你提亲去。”朔忆轻抚衡知的头,看见衡知如此,他也似乎看见当年的自己,遇见漓珊并决心娶她,或许是自己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爸爸最好了!”衡知狠狠地亲了朔忆。 “好了,快穿上衣服,出榜了!”朔忆‘狠心’地挡住了衡知还想再亲朔忆的嘴唇,笑道。 “好!” ....... 1:尝,曾经。 2:狡黠,音jiǎoxiá 第七幕 准备 衡知麻利地穿戴齐整,蹦蹦跳跳地牵着朔忆的手走出府门,门前的漓珊早已苦等于此,昏黄的夕阳照在她的脸庞上,映照出一丝嫣红。 “妈妈!”衡知脱开朔忆的手,大笑着扑到了漓珊怀里,不停的在漓珊身上摩挲着。 “衡知,睡得还好吗?”漓珊看着衡知,露出母亲应有的微笑。 “很好!妈妈!”衡知抱着漓珊,脑袋里却在想着朔忆答应他的事情,傻傻笑道。 “那就好,走吧。”漓珊笑着抱起衡知,随着马夫走入了马车。 “我又被冷落了!”看着母子二人如此,朔忆背手一笑,这也好,如果以后万一自己战死了,漓珊至少还留有个念想。 “爸爸,来啊!”衡知看着窗外的朔忆,高声喊道。 “不了!我骑奇裕去学院,你和妈妈先走吧!”朔忆挥了挥手,让马夫先行一步。 “那我们先去了,爸爸再见!”衡知半个身子伏在木窗上,摆了摆手。 “嗯!”朔忆也挥挥手,伴着衡知仿佛银铃般清脆好听地笑声,看着马车在巷子逐渐消失,朔忆呼了口长长的气。 朔忆走到马厩,看着正在狼吞虎咽地吃草的奇裕,环手笑道:“老兄弟,我们该去学院了,否则要迟到了。” “吁~”奇裕似乎是明白了朔忆的意思,四腿弯曲,伏下脖子。就等朔忆来骑乘。 朔忆像看着自己孩子一样微笑地看着奇裕,轻抚它的马鬃,旋即跨上马背。 待到朔忆觉得自己已经坐稳,便一拉马鞭,冲出府门。 —— 不到半刻钟,朔忆便到了学院门口。 “吁~” 朔忆再勒紧疆绳,使奇裕稳稳地停在学院正门门槛前。 朔忆下马,拉着奇裕来到学院为它特意准备的马厩里,倒上从百里外的草原上运来的嫩草与活泉水,让它解了微微口干舌燥却又苦无对策的煎熬。 “好吃吧!这是学院从百里外为你特意运来的嫩草,还挺新鲜。”朔忆轻抚着奇裕,自己与它征战沙场数十载,虽不能成为兄弟,但也早已血浓于水。 抚摸了一会儿,朔忆便放下手,再看了看欢喜地吃着的奇裕,便离去了。 —— “你看,我是八十八位呃!”来自梓拘王国的二皇子喊道。 “不错啊!不过我可是七十五位呢!”来自势域王国的三皇子自豪地笑道。 “哦!佩服。那,我是……” “等等,让我看看我是……” “……” 来自各个国家的皇子们围在榜单前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哦?怎么这么多人?”朔忆正在到处寻找着榜单,看见一群人在那儿像集市上大妈们的讨价还价般叽叽咕咕的叫嚷着,便走进去瞧瞧。 “哟,榜单原来在这里!第一位,姬古;第二位,胡浒基;第三位,刘羽瓯;第四位,……第三十七位,张朔忆。”朔忆一边仔细地看着,一边轻声读着。 “那么偏题的文章竟然都有三十七位,看来爷爷又舔着老脸帮了我。不过姬古这小子真好运,每一届文汇榜首都可说出一个在学院实力范围以内的愿望,学院都会一一悉数实现。上一年是我提出希望学院允许荆朝拥有学院已经拥有了三百年的南部平原全境与北域往北三千里那片丰沃的土地。”朔忆看着那个本应属于自己的位置,虽然感觉有些可惜,但却绝对不后悔。 朔忆轻声自言自语道:“希望这一次姬古可以得到自己应得的吧。” 朔忆又看了看榜单,然后像从未出现过般默默离去。 待朔忆走到武汇台前,恰好有两位皇子准备进行武汇。 “额…想必在下的皇子们早已明白了武汇的规则,我再复述一遍:武汇之法,点到即止,不得伤人与杀人,意欲者,取消资格,逐出学院!”院长拄着拐杖,沙哑的喉咙打磨出极为简练的一句话。 “在我身旁的,是来自谷斛王国的三皇子与来自瑜梏王国的二皇子。他们会为大家揭开武汇序幕!我宣布,武汇第一汇,开始!” 两位皇子同时冲到武汇台,两拳直直撞在一起,拳上青筋仿佛爬虫似的不停地蠕动着。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就在台下诸人都无聊到恹恹欲睡时,瑜梏皇子突然暴起一脚踢到谷斛皇子左胸,谷斛皇子猝不及防,直接被踢出武汇台外十丈,摔了个狗啃泥。 “好!第一汇结束,瑜梏皇子胜!”院长走到谷斛皇子身旁,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后,高喊出这一句,说罢,便匆匆离去。 接下来上台的是一位黑发老者,他咳了咳道:“行了!接下来武汇是第二汇,羲壶王国的太子对岁互王国的二皇子。武汇之第二汇,开幕!” 两人不似先前那二人那么简单粗暴,先是互相望了望彼此,直到觉得稳操胜券后,岁互皇子才疾风骤雨般冲到羲壶太子,上来便是一拳!羲壶太子嘴角挂着轻蔑的笑,随即双手护着心脏。 虽被提出几尺,但不痛不痒,掸去手臂上的灰后,羲壶太子骤出一个扫堂腿,将岁互皇子踢翻在地。 羲壶太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岁互皇子,如同秃鹫看着小白兔一般。羲壶太子跳起数丈,向下肘击! 岁互皇子爆出一身冷汗,连忙往左一滚,避开了这致命一击,旋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没有丝毫犹豫,便利用尚未平衡的身体优势,一个侧旋踢踢中了羲壶太子的腰椎,将其直接踢昏晕。 “好!武汇第二汇!岁互皇子胜!” 那名黑发男子不过瞟了一眼,确定羲壶太子还在喊痛后,高声喊道。 …… 不知不觉,武汇已完成了第一百汇。 “第一百汇,姬宇胜!”一位年轻女子鼓掌喊道。 “好了,经过一百汇的比试,我们已经把一百位与后一百位排名完毕,现在的第一,张朔忆;第二,姬宇;第三,姬古;第四,胡预鲁,第五。刘瓯纪……第两百,玖绔亦。”院长轻抚白色长须,拄着拐杖的身子似乎有些虚弱。 “现在的第一,张朔忆,虽然还没有轮到,但根据他上一次武汇的表现,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学院没有他的敌手,所以,他直接为第一”那位白色长须老者缓缓解释道。 在台下的除了朔忆以外的皇子都同意地点头,毕竟谁也不愿意与这个军宁铁骑的缔造者兼战争魔鬼的男人干一架。 “那现在武汇进入第二阶段,实战阶段。现在,你们可以先回去找你们的父皇或爷皇,请求最低三万人,最高二十万人的军队,我要的是精英部队!。朔忆,你的军宁铁骑也包含其中!”院长看着台下的朔忆,轻声道。 “是的,师傅!”朔忆抱拳作揖,恭敬地答道。 “好了,就先散了吧,三天后的辰时再来吧!”院长又说了一句,便一步一步地下了比武台。 “是!”诸人行礼,随即各自离去。 —— 学院渐渐的人去楼空,天空中飘下点点细雨,但须臾又止,看来是要变天了。 朔忆正骑着奇裕,往小生部赶。 “诶?衡知,你为什么要在这痴等?”卢莒梳着马尾辫,看着衡知问道。 “哦!卢莒,我在等我父亲呢。”衡知撇头一看是卢莒,马上拭去屁股上因久坐在台阶而粘上的灰尘。 “哦!那我先走了。”卢莒看着衡知俊俏的小脸,笑着道了别。 “好。”衡知也看着她的背影,傻傻地笑着。 “好了!人家都走了,还笑呢!”朔忆不知何时已站在衡知背后,看着这个因为爱情已经痴傻的自己的儿子。 “这......爸爸,我现在才九岁,就算十一岁您亲自去提亲,也要十五岁才能让太爷爷下旨赐婚,好久啊。”衡知托着下巴,学着朔忆的语气感叹道 “好了,当年我和你母亲三岁便认识,五岁便许诺做彼此的挚爱,到了十岁爷爷亲自去漓家提亲,十四岁才成婚,同年便有了你,你算算看,我们有几年?你还几年,知足吧!”朔忆轻抚衡知的头训道。 “知道了,爸爸,我会等的。”吐了吐舌头笑道。 “好,走吧。”朔忆看着衡知微笑道。 “好的,爸爸。” “吁~”朔忆一紧马鞭,将奇裕勒停在府门前,朔忆先自下马,随即将衡知抱下马,对着怀里的衡知笑道:“衡知,先和妈妈一起玩好吗?爸爸有事要去处理。” “好,爸爸。”衡知笑了笑点头道。 “嗯,走吧。王伯,帮我照看好衡知,等到漓珊回来,就让漓珊陪他玩耍。”朔忆先将衡知送到府门前的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怀中,随后对着那位老者招呼道。 “好,朔忆。”那位老者看着朔忆笑道。 “谢谢,王伯。”说罢,朔忆便转身骑上奇裕,冲向了军宁铁骑驻部。 …… 军宁铁骑驻地门前。 朔忆再次勒停奇裕,下马将其拉至马厩,让一位军宁铁骑内的马夫帮忙照看,随后走到了军宁铁骑统帅的帐房里,里面坐着早已等候在此的洱瑞三人。 洱瑞看见朔忆走进帐房,高声吼道:“朔忆,你总算来了,我们都等了你将近半个时辰了。” “好了,洱瑞,别吼了,我耳朵都快聋了。”朔忆掏了掏耳朵无奈道。 “哦,对不起。对了,你突兀地叫我们来是为什么?”洱瑞疑问。 “是为了我的武汇的第二阶段做准备。”朔忆淡道。 “武汇?那一个小聚会你叫我们来?你太杀鸡用牛刀了!”洱瑞奈极即笑。 “若是这样就好了!你想想看,以前的武汇,那一次允许我率领军宁铁骑?最多只让我带五十人而已,可现在却是允许我率领整个军宁铁骑,你不觉得可疑?”朔忆饮茶缓道。 “这…确实有些可疑,你是不是觉得会有劲敌出现?”洱瑞撇眼看着朔忆疑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学院太无聊了,耍着玩的。”朔忆扶额笑道。 “这不可能。”一位坐在洱瑞身旁一身白衣的俊逸男子兀地吼道。 “哦?怎解,纪沥?”朔忆望着他问。 “如果是学院耍着玩,那么他可以耍岁互王国,湖易王国,羲壶王国等等的小国。但,他绝不可能耍荆朝这个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特别是这个庞然大物的手脚的你。就算学院再怎么天下第一,深不可测,但如果你抛开世俗杂念,儿女亲情,世界安危于不顾。用着军宁铁骑这根长矛去刺学院这张盾的话,学院就算不灭,也会元气大伤,永远回不去天下第一。你说,这种赔本生意,它会做吗?”纪沥缓缓解释缘由,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魔性’,那么刻入人心。 “但我不可……”朔忆刚想解释,却被纪沥打断。 “你可能的,你只是在压抑而已。当年的‘战神’?我倒觉得你是一个纯粹的‘魔’!”纪沥望着朔忆紧缩的瞳孔微笑道。 “我承认,我在压抑,只是我的压抑,是命运的不可避免。”朔忆叹道。 顿时,帐房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洱瑞看着两人,皱了皱眉,只得无奈的笑道:“朔忆,纪沥。你们能不能先不聊这个话题,我们是来讨论学院是何用意,不是讨论朔忆的。” “好吧,我觉得学院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借着武汇的契机,以便铲除。你们知道的,学院的消息网可比我们的‘逆鳞’强多了。”朔忆望着其余三人肃道。 “我知道,所以我们支持你,军宁铁骑只因你而生,也因你而亡。我们三个军团无条件支持你。”纪沥缓缓饮茶道。 其余两人也望着朔忆坚定地点头。 “我知道了,以我之名下军宁铁骑最高指令:现军宁铁骑之兵,训练之度皆为普通之十倍并准备战争,各个军团做好战前准备工作,马匹,粮草,冬季棉衣与夏季薄衫。所有人与马匹都要是巅峰状态!”朔忆起身往帐外走去时肃道。 “是!”三人齐齐抱拳行礼道。 —— 这三天,军宁铁骑进入了战备状态,没有士兵再在那谈笑风生。有的只是战时士兵的绝对服从与沉默! 第三天,军宁铁骑驻地前。 朔忆骑着奇裕冲到了排成五排的军宁铁骑前,望着一眼望不着边的军宁铁骑吼道:“你们是军宁铁骑,是我张朔忆的士兵!这三天你们很好的做到了死鱼一般的寂静和一个士兵对于命令的绝对服从!现在,我要你们不管是战争还是平常,给我做到比死鱼还要死鱼,比绝对服从还要绝对服从!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吼道。 那吼声,响彻云霄,代表了军宁铁骑所有将士的决心与意志。 …… “怎么还不来?”带着二十万浒基王国铁甲军的三皇子道。 “再等等吧!他们可是军宁铁骑啊!”带着湖易王国二十万骷毅军的二皇子道。 “……” 又是一个时辰后。 诸人早已等的烦躁不堪,就在正欲吼出之时,一阵阵的马蹄剁地声传来。 一位来自域讴王国的皇子望着远方的虚影,喊道:“是军宁铁骑!” 那一喊声将诸人的视线转移了过来,只见那虚影愈来愈近,等到了诸人面前,虚影立即停住,骑在马上的第一人,赫然是朔忆。 “对不起大家,我们出发的有些晚,现在才到。”朔忆看着众人,下马行了一礼,随后又再上了马。 “呵呵……没,没事”诸人摇了摇头,看着这在朔忆身后的一十五万军宁铁骑,人马皆装备的只剩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恐怖! “朔忆,你来了!”姬古今天也穿了一身渝方铁骑的铁甲,虽无朔忆那般妖逸里隐隐透露出肃杀的感觉,但亦很好的透露出姬古的英气。 “对,哎?渝方铁骑呢?”朔忆环顾四周,故作迟疑地道。 “连你朔忆都没有看出来?看来是很成功的。”姬古拔出腰间的佩剑,盯着反射出的自己。 “嗯?” 朔忆憋着笑,不解地问道 “好了,你们出来吧!”姬古拍拍手,鲜有的用统领般严肃的语气喊道。 仿佛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刹那间,朔忆身旁的草丛里就站起一个个渝方铁骑,手里攥着一根根丈八长矛,站起的瞬间,刺到了军宁铁骑忽然出现的盾上。 怎么会!军宁铁骑什么时候排成的阵!这是现在诸人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谜团,也注定只能由朔忆来解答。 只见本是军宁铁骑站立的地方,似是突然长出了一张张坚硬的盾,连军宁铁骑头上也有着密密麻麻的盾牌保护,整个军宁铁骑俨然已成一座坚固的堡垒,一张张盾牌间的空隙,被索命的长矛堵住。 “收!”朔忆注视着黑暗,低声吼道。 盾瞬间被一张张的收起,长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军宁铁骑好像从来就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这……” 姬古看着这副景象,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八幕 开战!(一) “怎么?这么惊讶?”朔忆看着姬古,似乎早就预料到姬古会是这个反应。 “军宁铁骑为什么会……”姬古身体僵劲,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 朔忆驱马到姬古身边,笑道:“你知道墨阳鱼吗?” 姬古身体突然打了个激灵,看着朔忆,神情落寞,“墨阳鱼?那不是天下第一位将锻铁工艺与墨家锻造‘墨非墨’之法的一代宗师吗?” “没错!当年我帮了他一个忙,他便答应只为我的军宁铁骑锻造‘墨非墨’。刚才的就是‘墨非墨‘中的‘墨非攻’。” 朔忆从怀中拿出一块似乎与杂铁无异的石块,当做铁核桃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墨非墨’共有八种:‘墨非攻’;‘墨非守’;‘墨唯攻’;‘墨唯守’;‘墨守攻’;‘墨攻守’;‘墨非甲’;‘墨非墨’。” 朔忆仿佛口吐莲花般说出一大串高深的术语。 “我听不懂,好像很高深的模样。”姬古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其实你不必懂,等到实战你就明白了。”朔忆笑了笑,又把那块石块放回了怀中。 “那好!朔忆我跟你一组。”姬古看着朔忆,听着朔忆说了这么一大串,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见识见识‘墨非墨’的实力了。 “我也早有此意。”朔忆哈哈大笑,姬古的请求省却了他多费一番口舌的时间。 “为什么?”姬古不解,以前要与朔忆一组是必须软磨硬泡,颇费口舌才得以做到,怎么这次...... “没为什么,要有的话,这是战争,我不会把我的后背留给我不认识与信任的人,可你姬古,我信任!” “好了,该走了,其他人都已经去边境的路上了。”说罢,朔忆转身挥了挥手,便与军宁铁骑一同离去了。 “我知道,我也信任你。”姬古也笑了,率领着渝方铁骑一同离去。 …… 不知不觉,已是三天后。 “朔忆。” “嗯?”朔忆刚刚出了军宁铁骑的帐房,后面便传来了一声呼喊。 朔忆转头望去,是洱瑞在叫他。 “朔忆,这是‘逆鳞’寻到的军情,你看看。”洱瑞边说边把一张藏在猪蹄里的小纸条掏出递给朔忆。 “哦,我看看。”朔忆翻开那张纸条,每往下看一行,眉头便紧锁一分。 “北域七国想聚众叛乱,推翻荆朝后瓜分。真是痴心妄想。”朔忆注视着那张纸条,像看着那七国首领一样惊悚。 “不,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洱瑞摇摇头,若还是像以前一样,荆朝自己的士兵就足以平息,何必兴师动众的要军宁铁骑。 “哦?”朔忆有些好奇,微笑着问道。 “他们带来了七国中的天才统帅:完颜忌!还有北域七国最强的‘血象铁骑’!”洱瑞苦闷不已,若一定要说出军宁铁骑在这个天下尚存什么敌手,巴掌之数罢了。 而血象铁骑绝对是其中之一。 并不是说血象铁骑的兵有多么厉害,而是血象! 它不比普通的大象,而是自出生便经受严苛的训练,像训练泰拳一样不停撞墙,撞树,撞石…… 练就一身钢筋铁骨,并且因此还比普通的大象高出近一倍。 防御和高度都如此惊人,所以一般军队遇上,只有一个结局:全军覆灭! 连军宁铁骑也只能用四眼铁铳吓退它们。 若军宁铁骑与血象铁骑来一场正正当当的决战,虽说可以凭借‘墨非墨’全歼血象铁骑,但朔忆估算,军宁铁骑至少要有十万人埋骨异乡。 而血象铁骑只有五万。 二比一的战斗死亡率,这是军宁铁骑负担不了的代价,也是朔忆无法负担的代价。 这些军宁铁骑都是老人,大家彼此之间早已是不可分割的兄弟之情,十分默契。 但如果真有一天到了这个地步,会造成多大的士气低迷先不去论,先是训练新兵,培养默契,然后再把训练军宁铁骑的方法来训练新兵,成为真正的军宁铁骑,至少要十年! 也就是说,荆朝这个巨人会断手断脚十年!会造成多大的损失?朔忆不知道,但他知道,那损失……会让荆朝就此亡国! “来一个血象铁骑已经很烦了,还来一个完颜忌,我们的胜算又小了许多……” 朔忆啃着指甲,这个不自觉的动作显示出朔忆此时的焦虑。 完颜忌,北域七国中被公认的战争之王,本来北域七国不只有七国,而是十国。但完颜忌异军突起,带领血象铁骑连灭四国!威慑其余六国,成为当仁不让的北域霸主。 朔忆也与完颜忌战过,只能说惨胜:五十万荆兵,能回来的却不足五万。 而完颜忌带来了三十万人,死的,却只有二十万。 九比四的战争死亡率,使朔忆的高傲自大不复存在,从此,朔忆便着手组建军宁铁骑,成为荆朝当仁不让的第一铁骑,再次与完颜忌一战,终于以一比一的战争死亡率将完颜忌赶回北域。 “完颜忌,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对手,这次,我把他牢牢攥在手里!”朔忆将纸条撕的粉碎。随手抛到了地上,让它随风而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洱瑞低声问道。 “洱瑞,你去告诉纪沥,我们马上会有第四军团了。”朔忆早已走远,但那声音,却在洱瑞耳边萦绕不绝。 过了很久,洱瑞才发疯似地大笑,看着朔忆离去的那条路。 “朔忆,你是想要把你的所有对手都变成队友吗?” …… 晚上,天空上撒满了荆朝京城天空上偷盗来的珍珠,璀璨无比,那一条只有朔忆儿时才有的珍珠河又呈现在将至而立之年的朔忆面前。 还记得,那年三岁,与一同在那被漓珊单纯的称为‘珍珠河’下认识,成为玩伴,五岁时,那‘珍珠河’又回家了,也是那,还是四岁的漓珊看着朔忆,奶声奶气道:“朔忆哥哥,我爸爸说能在‘珍珠河’一起许下许愿的人,如果是彼此认识的男女,就会成为夫妻。朔忆哥哥,我们刚刚一起许愿咯,那我能不能成为朔忆哥哥的新娘子呢?爸爸说,女孩子成为新娘子的时候,是女孩子最美丽的时候,可我只想给朔忆哥哥看。” 朔忆本来便对漓珊一见钟情,想在此景之下对漓珊表明心意,没想到,漓珊却快朔忆一步。 “好啊,朔忆哥哥跟你拉钩,等到你十五岁了,我就来提亲,怎么样?”朔忆翘着小拇指看着漓珊,笑道。 “嗯!朔忆哥哥不许反悔!漓珊是哥哥的妻子哦!”漓珊也举起翘着小拇指的小手,扣住了朔忆的小拇指。 “拉钩钩,承诺诺,不许反悔,反悔的人掉牙齿!” 时光似箭,漓珊已经九岁了,朔忆也十岁了。 漓珊可谓女大十八变,八岁就是荆朝远近闻名的美人,想要求亲的人真的把漓家一尺高的门槛都踏裂了,可漓珊都一一拒绝了,人们都疑惑极了,为什么‘漓美人’不想嫁呢?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的传来,完美地得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荆帝亲自穿着当年他征战天下的铠甲走到了漓家门口,为的是向漓珊求亲,为了朔忆而求亲。 漓图受宠若惊,马上问了女儿的意见,没想到漓珊竟然同意了。 荆帝听到了自然是喜不自胜,马上亲笔御旨:朔忆与漓珊四年后的九月初四成婚,昭告天下! 不知不觉,已过四年。 那天的朔忆面目含笑,妖逸挺拔,漓珊虽脸被盖头遮了去,但隐隐露出的面孔,依然让其他人惊为天人,实在太美,太美…… 同一年,朔忆班师回朝,一回家便知晓了漓珊怀孕的消息,激动不已,自己是父亲了。 朔忆自己对自己的孩子承诺,自己绝对会做个好爸爸! 荆帝也很快便知道了漓珊怀孕的消息,高兴的吃下了五碗饭,没想到自己迟暮之年,还可看到自己的曾孙。 朔忆也尽职尽责的做到了一个好爸爸应做的事情,他开始明白‘家庭’的意思,他开始厌恶战争,所以,他组建了军宁铁骑来保卫荆朝的大好河山。 —— 现在军宁铁骑可谓是罕有敌手,衡知也渐渐长大,朔忆也放心许多。 “朔忆,你在发什么呆?”姬古悄悄走到朔忆身边,问道。 “哦?想到了一些与漓珊的事,沉溺其中了。”朔忆淡淡而笑,回应道。 “漓珊?你还有闲情逸致去想你妻子?明天便是第一天的战争了,你该做准备了!”姬古感叹了一句,然后告诫了朔忆几句便离去了。 “哦?战争吗?你们面对的是你们自己,我要面对的,却是血象铁骑!” ...... 翌日,朔忆洗漱完毕后便走出了营帐。 现在还只是寅时,军宁铁骑只有寥寥几人在外做着一日之中军宁铁骑士兵必须做的锻炼。 朔忆与他们一一打了招呼,便坐在他们中间,蹭了他们的一顿早饭。 虽说这早饭只是几块肉放在锅里与几根野菜炖的汤,但朔忆觉得,这比他在王府里吃的要好吃的多。 朔忆骨子里就只是个爱战争的男子,其他事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而不得不做的。 朔忆捧着一只瓷碗,碗里漂浮着一块肉与一根野菜,汤是偏乳白但微微泛黄的。 朔忆是真的饿了,他很快便将早饭一扫而光。 吃完后还饶有兴味的舔了舔嘴唇,一副享受的模样。 等到那几位早起的士兵吃尽了一锅汤,朔忆便自觉得将那几位士兵的碗与一口还在柴火上烧的空锅搬到了离营地不远的一条小溪边自顾自的洗了起来,那几位士兵本欲劝阻,但因为朔忆的理由:“我白白吃了你们的早饭,也没有干什么,这次就让我来吧!别忘了,军宁铁骑第一条军规是什么?”和他那坚定的眼神,那几位士兵只好让他去了。 军宁铁骑第一条军规便是:经考核可入军宁铁骑者,不管为何职,不管地位之高低,入了军宁铁骑一切皆平等,士兵可随意与三大军团统帅谈天论地,与统帅为友,只要不出军宁铁骑军规,皆可。 军宁铁骑士兵对于军规只会有一个反射:绝对服从! 朔忆梦想着做一个人人平等,任何人都可以弹劾皇帝,甚至若皇帝昏庸无道,腐烂奢靡,任人唯亲,可罢黜之。 可这个时代不允许,那么朔忆便将这个梦想压缩,压缩到军宁铁骑的军规里。 如果,朔忆知道若干年后,他的梦想会被两个叫做马克思与恩格斯的人所倡导,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一会,朔忆便手脚麻利地洗完了所有的东西,再将这些东西搬回去放在原来的地方让还不算很烈的太阳晒干水分。 “呼~”朔忆长长地输了一口长气。 朔忆像个老者般敲了敲自己的腰,便对着那几位士兵再打了一个招呼,回到了营帐前,拿起了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戎马生涯的大刀:‘血弼’,再次走到了广场前,舞了一套刀法。 朔忆的武艺不用多说,天下能胜过他的,不过双掌,那套刀法行云流水,让人觉得那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个有生命的人,一位饱经沧桑,看透无数生死别离的男子。 朔忆舞刀的速度不算快,但每一刀却让人觉得完美,挥刀与落刀的速度也刚刚好,渐渐地,在广场上的人多了起来,原来已是卯时,军宁铁骑的士兵渐渐的睡醒了,本欲出去找粮草的管理者要些肉与蔬菜炖汤,但走到广场上,便被朔忆的刀法折服,呆呆地望着。 但朔忆仿佛没有没有发现般忘我地舞着,如果按照那些玄幻小说里的说法,朔忆或许已经是人刀合一。 不知不觉,广场上已经聚满了所有的军宁铁骑,去的早的人还可以望见朔忆舞刀的背影,晚去的人就只能听早去的人的解说了。 当朔忆舞完整套刀法之时,早已日上三竿,朔忆看着太阳,粗略的算出大概是辰时的样子,不禁苦笑,自己是寅末开始舞刀,现在大概也是辰时末,那么自己已经舞了两个时辰,可还是不觉得疲劳,刚刚想再舞一次,但旁边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只能叹了口气作罢。 “洱瑞,你这……”朔忆看着站在一尺开外的洱瑞,轻放下自己的血弼。 “哈哈,朔忆,你舞的这套刀法太漂亮了!连我这个不太爱凑热闹的大老粗都看入迷了。诶!跟我说说,这套刀法叫什么,能不能教我?”洱瑞看着朔忆眨了眨眼,不害臊地喊道。 “刀法?教你?你不是天天在学!”朔忆看着洱瑞,很奇怪洱瑞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什么!你舞的是军宁二十三式!”洱瑞看着朔忆,爆吼一声。 “对啊!怎么,你没看出来?”朔忆诧异地看着洱瑞,笑出了声。 “这……没有。”洱瑞摇了摇头,尴尬地笑了一声、 “哦!堂堂一军统帅,居然没有看出来,真是天大的笑话啊!”朔忆狂笑不已。 “你够了!”洱瑞脸上一片羞红,挥拳便打。 “呜~” 就在两人几乎要厮打起来时,一阵牛角号声从西北方向传来。 “嗯?”朔忆与洱瑞同时转头望去。 “呵呵,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 待到朔忆率领军宁铁骑到传来号角声源头时,诸人早已在那等候学院院长说明规则。 “呛呛呛~”一阵拄杖声传来。 “大家都等急了吧,哈哈,那么老夫就不废话,这次武汇规则是:各位皇子带来的士兵会与你们自己进入我身后的荆朝边境中的森林里,你们会两两一组,那么就是六万人到四十万人不等,你们都会领到涂着面粉的武器,放心,重量还是你们原来的重量,只是没有危险然后你们可以凭借这些武器去埋伏也好,正正当当的一战也好,都不会对人造成伤害,等到你们把主帅,也就是那一个国家的皇子脸上涂上面粉后,你们就赢了,我们会派一位来自学院的老者监督,如果你们做到了但还是不依不饶的话,直接逐出学院!” 学院院长咳了咳道。 “好了,现在是两两一组的分配规则,我长话短说:第一位与第二位一组;第三位与第四位一组……以此类推。”学院院长又咳了咳道。 “好了,为了武汇的公平,来自荆朝的张朔忆所率的军宁铁骑与来自渝方帝国的姬古所率的渝方铁骑不参加武汇。直接为武汇的第一第二位!” 学院院长的一句话,让许多皇子都放下心来,毕竟谁都不愿意招惹军宁铁骑这个庞然大物,渝方铁骑虽不突出,但就以其可以与军宁铁骑鏖战百余回合不败的神话,实力可见一斑。 至少那些皇子所率的‘精锐’连军宁铁骑的二十个回合也抵挡不了。 “那么,军宁铁骑与渝方铁骑去做什么?”来自纪昱王国的太子望着学院院长问道。 “哈哈,我都说过了,武汇要的是平衡,但平衡是要强权与实力造就的,所以军宁铁骑与渝方铁骑是用来紧急时维护平衡用的。”院长笑了笑,但额头上却有了一丝冷汗。 “好了,来取武器吧!” …… 三天后。 朔忆与姬古正缓缓行军至荆朝边境。 此时,朔忆看着姬古,“姬古,你知道你来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姬古无辜的摇了摇头。 “……”朔忆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后朝洱瑞使了个眼神。 洱瑞立即明意,驱马至姬古身旁道:“姬古皇子,这是一张纸条,这里面有着我们这一行的目的。” “哦?我来看看。”姬古疑道,随即翻开了纸条,结果,姬古差点将纸条丢出去。 “血象铁骑!”姬古颤颤巍巍地呐呐道。 虽然姬古未与血象铁骑交手,但,连军宁铁骑也必须以一换一方才败之,那么渝方铁骑至少要以十换一,可渝方铁骑只有十五万,血象铁骑虽以前被朔忆的被击溃到只有一万,但这几年恢复到至少七万,这仗怎么打? “你也是知道的,我的军宁铁骑与血象铁骑打的话,胜负也就五五分,但你的渝方铁骑偏向防御,有了你的渝方铁骑帮助,加上军宁铁骑个个不要命的死扛与墨阳鱼的‘墨非墨’辅助,胜负能够强制提到七成,但败率也有三成,也不小。”朔忆冷静地分析着战局,看着姬古道。 “额……我的渝方铁骑是偏向防御,但,你的军宁铁骑防御力也不可小觑啊!”姬古平复了心情,反问道。 “我的军宁铁骑是可防御,但我组建军宁铁骑的目标却是攻击,因为,我觉得攻击力强到一定程度,防御力弱什么的也就不复存在了!”朔忆挥挥手,虽然想是如此,但军宁铁骑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还有,我问你,你的渝方铁骑善防守,我的军宁铁骑善攻击,如果加上墨阳鱼的‘墨非墨’,那么会怎么样?”朔忆看着姬古,微笑着问道。 “攻守兼备?”姬古撇了撇眼笑道 “错!”朔忆摇摇头,道。 “那是什么?”姬古不解。 “那是军宁铁骑的攻击弥补渝方铁骑的不足,渝方铁骑的防御弥补军宁铁骑的不足,再有‘墨非墨’”整军的实力有一定提高。那么,就是两倍实力的军宁铁骑与两倍实力的渝方铁骑。”朔忆点点头,满意地笑道。。 可这笑容,让姬古一时有个错觉:“那个战魔,回归了!” “那么,你想怎么办?”姬古又问。 “嗯……到底该怎么样我不知道,只有见招拆招了,还有,借你三万渝方铁骑一用。”朔忆笑道。 “怎么!”姬古又一惊。 “干嘛?我又不会害你,我已经派人让墨阳鱼连夜赶制八种‘墨非墨’各三十套,等到他完工,我会派洱瑞一个军团去接收,但洱瑞一军只有五万,我怕完颜忌会收到信息,用全军来抢。毕竟,‘墨非墨’的诱惑力是巨大的。所以借你三万渝方铁骑,至少不会让完颜忌好受。”朔忆看着姬古,无奈地笑笑。 姬古考虑了一会,便答应了。 “好了!下面就是真正的战争了!” 感谢支持 请支持《大荆史词》,支持咪咕阅读!您的每一次点击,都是对作者 的莫大鼓励!更多精彩作品,尽在wap.cmread.com! 而血象铁骑绝对是其中之一。 并不是说血象铁骑的兵有多么厉害,而是血象! 它不比普通的大象,而是自出生便经受严苛的训练,像训练泰拳一样不停撞墙,撞树,撞石…… 练就一身钢筋铁骨,并且因此还比普通的大象高出近一倍。 防御和高度都如此惊人,所以一般军队遇上,只有一个结局:全军覆灭! 连军宁铁骑也只能用四眼铁铳吓退它们。 若军宁铁骑与血象铁骑来一场正正当当的决战,虽说可以凭借‘墨非墨’全歼血象铁骑,但朔忆估算,军宁铁骑至少要有十万人埋骨异乡。 而血象铁骑只有五万。 二比一的战斗死亡率,这是军宁铁骑负担不了的代价,也是朔忆无法负担的代价。 这些军宁铁骑都是老人,大家彼此之间早已是不可分割的兄弟之情,十分默契。 但如果真有一天到了这个地步,会造成多大的士气低迷先不去论,先是训练新兵,培养默契,然后再把训练军宁铁骑的方法来训练新兵,成为真正的军宁铁骑,至少要十年! 也就是说,荆朝这个巨人会断手断脚十年!会造成多大的损失?朔忆不知道,但他知道,那损失……会让荆朝就此亡国! “来一个血象铁骑已经很烦了,还来一个完颜忌,我们的胜算又小了许多……” 朔忆啃着指甲,这个不自觉的动作显示出朔忆此时的焦虑。 完颜忌,北域七国中被公认的战争之王,本来北域七国不只有七国,而是十国。但完颜忌异军突起,带领血象铁骑连灭四国!威慑其余六国,成为当仁不让的北域霸主。 朔忆也与完颜忌战过,只能说惨胜:五十万荆兵,能回来的却不足五万。 而完颜忌带来了三十万人,死的,却只有二十万。 九比四的战争死亡率,使朔忆的高傲自大不复存在,从此,朔忆便着手组建军宁铁骑,成为荆朝当仁不让的第一铁骑,再次与完颜忌一战,终于以一比一的战争死亡率将完颜忌赶回北域。 “完颜忌,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对手,这次,我把他牢牢攥在手里!”朔忆将纸条撕的粉碎。随手抛到了地上,让它随风而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洱瑞低声问道。 “洱瑞,你去告诉纪沥,我们马上会有第四军团了。”朔忆早已走远,但那声音,却在洱瑞耳边萦绕不绝。 过了很久,洱瑞才发疯似地大笑,看着朔忆离去的那条路。 “朔忆,你是想要把你的所有对手都变成队友吗?” …… 晚上,天空上撒满了荆朝京城天空上偷盗来的珍珠,璀璨无比,那一条只有朔忆儿时才有的珍珠河又呈现在将至而立之年的朔忆面前。 还记得,那年三岁,与一同在那被漓珊单纯的称为‘珍珠河’下认识,成为玩伴,五岁时,那‘珍珠河’又回家了,也是那,还是四岁的漓珊看着朔忆,奶声奶气道:“朔忆哥哥,我爸爸说能在‘珍珠河’一起许下许愿的人,如果是彼此认识的男女,就会成为夫妻。朔忆哥哥,我们刚刚一起许愿咯,那我能不能成为朔忆哥哥的新娘子呢?爸爸说,女孩子成为新娘子的时候,是女孩子最美丽的时候,可我只想给朔忆哥哥看。” 朔忆本来便对漓珊一见钟情,想在此景之下对漓珊表明心意,没想到,漓珊却快朔忆一步。 “好啊,朔忆哥哥跟你拉钩,等到你十五岁了,我就来提亲,怎么样?”朔忆翘着小拇指看着漓珊,笑道。 “嗯!朔忆哥哥不许反悔!漓珊是哥哥的妻子哦!”漓珊也举起翘着小拇指的小手,扣住了朔忆的小拇指。 “拉钩钩,承诺诺,不许反悔,反悔的人掉牙齿!” 时光似箭,漓珊已经九岁了,朔忆也十岁了。 漓珊可谓女大十八变,八岁就是荆朝远近闻名的美人,想要求亲的人真的把漓家一尺高的门槛都踏裂了,可漓珊都一一拒绝了,人们都疑惑极了,为什么‘漓美人’不想嫁呢?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的传来,完美地得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荆帝亲自穿着当年他征战天下的铠甲走到了漓家门口,为的是向漓珊求亲,为了朔忆而求亲。 漓图受宠若惊,马上问了女儿的意见,没想到漓珊竟然同意了。 荆帝听到了自然是喜不自胜,马上亲笔御旨:朔忆与漓珊四年后的九月初四成婚,昭告天下! 不知不觉,已过四年。 那天的朔忆面目含笑,妖逸挺拔,漓珊虽脸被盖头遮了去,但隐隐露出的面孔,依然让其他人惊为天人,实在太美,太美…… 同一年,朔忆班师回朝,一回家便知晓了漓珊怀孕的消息,激动不已,自己是父亲了。 朔忆自己对自己的孩子承诺,自己绝对会做个好爸爸! 荆帝也很快便知道了漓珊怀孕的消息,高兴的吃下了五碗饭,没想到自己迟暮之年,还可看到自己的曾孙。 朔忆也尽职尽责的做到了一个好爸爸应做的事情,他开始明白‘家庭’的意思,他开始厌恶战争,所以,他组建了军宁铁骑来保卫荆朝的大好河山。 —— 现在军宁铁骑可谓是罕有敌手,衡知也渐渐长大,朔忆也放心许多。 “朔忆,你在发什么呆?”姬古悄悄走到朔忆身边,问道。 “哦?想到了一些与漓珊的事,沉溺其中了。”朔忆淡淡而笑,回应道。 “漓珊?你还有闲情逸致去想你妻子?明天便是第一天的战争了,你该做准备了!”姬古感叹了一句,然后告诫了朔忆几句便离去了。 “哦?战争吗?你们面对的是你们自己,我要面对的,却是血象铁骑!” ...... 翌日,朔忆洗漱完毕后便走出了营帐。 现在还只是寅时,军宁铁骑只有寥寥几人在外做着一日之中军宁铁骑士兵必须做的锻炼。 朔忆与他们一一打了招呼,便坐在他们中间,蹭了他们的一顿早饭。 虽说这早饭只是几块肉放在锅里与几根野菜炖的汤,但朔忆觉得,这比他在王府里吃的要好吃的多。 朔忆骨子里就只是个爱战争的男子,其他事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而不得不做的。 朔忆捧着一只瓷碗,碗里漂浮着一块肉与一根野菜,汤是偏乳白但微微泛黄的。 朔忆是真的饿了,他很快便将早饭一扫而光。 吃完后还饶有兴味的舔了舔嘴唇,一副享受的模样。 等到那几位早起的士兵吃尽了一锅汤,朔忆便自觉得将那几位士兵的碗与一口还在柴火上烧的空锅搬到了离营地不远的一条小溪边自顾自的洗了起来,那几位士兵本欲劝阻,但因为朔忆的理由:“我白白吃了你们的早饭,也没有干什么,这次就让我来吧!别忘了,军宁铁骑第一条军规是什么?”和他那坚定的眼神,那几位士兵只好让他去了。 军宁铁骑第一条军规便是:经考核可入军宁铁骑者,不管为何职,不管地位之高低,入了军宁铁骑一切皆平等,士兵可随意与三大军团统帅谈天论地,与统帅为友,只要不出军宁铁骑军规,皆可。 军宁铁骑士兵对于军规只会有一个反射:绝对服从! 朔忆梦想着做一个人人平等,任何人都可以弹劾皇帝,甚至若皇帝昏庸无道,腐烂奢靡,任人唯亲,可罢黜之。 可这个时代不允许,那么朔忆便将这个梦想压缩,压缩到军宁铁骑的军规里。 如果,朔忆知道若干年后,他的梦想会被两个叫做马克思与恩格斯的人所倡导,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一会,朔忆便手脚麻利地洗完了所有的东西,再将这些东西搬回去放在原来的地方让还不算很烈的太阳晒干水分。 “呼~”朔忆长长地输了一口长气。 朔忆像个老者般敲了敲自己的腰,便对着那几位士兵再打了一个招呼,回到了营帐前,拿起了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戎马生涯的大刀:‘血弼’,再次走到了广场前,舞了一套刀法。 朔忆的武艺不用多说,天下能胜过他的,不过双掌,那套刀法行云流水,让人觉得那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个有生命的人,一位饱经沧桑,看透无数生死别离的男子。 朔忆舞刀的速度不算快,但每一刀却让人觉得完美,挥刀与落刀的速度也刚刚好,渐渐地,在广场上的人多了起来,原来已是卯时,军宁铁骑的士兵渐渐的睡醒了,本欲出去找粮草的管理者要些肉与蔬菜炖汤,但走到广场上,便被朔忆的刀法折服,呆呆地望着。 但朔忆仿佛没有没有发现般忘我地舞着,如果按照那些玄幻小说里的说法,朔忆或许已经是人刀合一。 不知不觉,广场上已经聚满了所有的军宁铁骑,去的早的人还可以望见朔忆舞刀的背影,晚去的人就只能听早去的人的解说了。 当朔忆舞完整套刀法之时,早已日上三竿,朔忆看着太阳,粗略的算出大概是辰时的样子,不禁苦笑,自己是寅末开始舞刀,现在大概也是辰时末,那么自己已经舞了两个时辰,可还是不觉得疲劳,刚刚想再舞一次,但旁边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只能叹了口气作罢。 “洱瑞,你这……”朔忆看着站在一尺开外的洱瑞,轻放下自己的血弼。 “哈哈,朔忆,你舞的这套刀法太漂亮了!连我这个不太爱凑热闹的大老粗都看入迷了。诶!跟我说说,这套刀法叫什么,能不能教我?”洱瑞看着朔忆眨了眨眼,不害臊地喊道。 “刀法?教你?你不是天天在学!”朔忆看着洱瑞,很奇怪洱瑞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什么!你舞的是军宁二十三式!”洱瑞看着朔忆,爆吼一声。 “对啊!怎么,你没看出来?”朔忆诧异地看着洱瑞,笑出了声。 “这……没有。”洱瑞摇了摇头,尴尬地笑了一声、 “哦!堂堂一军统帅,居然没有看出来,真是天大的笑话啊!”朔忆狂笑不已。 “你够了!”洱瑞脸上一片羞红,挥拳便打。 “呜~” 就在两人几乎要厮打起来时,一阵牛角号声从西北方向传来。 “嗯?”朔忆与洱瑞同时转头望去。 “呵呵,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 待到朔忆率领军宁铁骑到传来号角声源头时,诸人早已在那等候学院院长说明规则。 “呛呛呛~”一阵拄杖声传来。 “大家都等急了吧,哈哈,那么老夫就不废话,这次武汇规则是:各位皇子带来的士兵会与你们自己进入我身后的荆朝边境中的森林里,你们会两两一组,那么就是六万人到四十万人不等,你们都会领到涂着面粉的武器,放心,重量还是你们原来的重量,只是没有危险然后你们可以凭借这些武器去埋伏也好,正正当当的一战也好,都不会对人造成伤害,等到你们把主帅,也就是那一个国家的皇子脸上涂上面粉后,你们就赢了,我们会派一位来自学院的老者监督,如果你们做到了但还是不依不饶的话,直接逐出学院!” 学院院长咳了咳道。 “好了,现在是两两一组的分配规则,我长话短说:第一位与第二位一组;第三位与第四位一组……以此类推。”学院院长又咳了咳道。 “好了,为了武汇的公平,来自荆朝的张朔忆所率的军宁铁骑与来自渝方帝国的姬古所率的渝方铁骑不参加武汇。直接为武汇的第一第二位!” 学院院长的一句话,让许多皇子都放下心来,毕竟谁都不愿意招惹军宁铁骑这个庞然大物,渝方铁骑虽不突出,但就以其可以与军宁铁骑鏖战百余回合不败的神话,实力可见一斑。 至少那些皇子所率的‘精锐’连军宁铁骑的二十个回合也抵挡不了。 “那么,军宁铁骑与渝方铁骑去做什么?”来自纪昱王国的太子望着学院院长问道。 “哈哈,我都说过了,武汇要的是平衡,但平衡是要强权与实力造就的,所以军宁铁骑与渝方铁骑是用来紧急时维护平衡用的。”院长笑了笑,但额头上却有了一丝冷汗。 “好了,来取武器吧!” …… 三天后。 朔忆与姬古正缓缓行军至荆朝边境。 此时,朔忆看着姬古,“姬古,你知道你来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姬古无辜的摇了摇头。 “……”朔忆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后朝洱瑞使了个眼神。 洱瑞立即明意,驱马至姬古身旁道:“姬古皇子,这是一张纸条,这里面有着我们这一行的目的。” “哦?我来看看。”姬古疑道,随即翻开了纸条,结果,姬古差点将纸条丢出去。 “血象铁骑!”姬古颤颤巍巍地呐呐道。 虽然姬古未与血象铁骑交手,但,连军宁铁骑也必须以一换一方才败之,那么渝方铁骑至少要以十换一,可渝方铁骑只有十五万,血象铁骑虽以前被朔忆的被击溃到只有一万,但这几年恢复到至少七万,这仗怎么打? “你也是知道的,我的军宁铁骑与血象铁骑打的话,胜负也就五五分,但你的渝方铁骑偏向防御,有了你的渝方铁骑帮助,加上军宁铁骑个个不要命的死扛与墨阳鱼的‘墨非墨’辅助,胜负能够强制提到七成,但败率也有三成,也不小。”朔忆冷静地分析着战局,看着姬古道。 “额……我的渝方铁骑是偏向防御,但,你的军宁铁骑防御力也不可小觑啊!”姬古平复了心情,反问道。 “我的军宁铁骑是可防御,但我组建军宁铁骑的目标却是攻击,因为,我觉得攻击力强到一定程度,防御力弱什么的也就不复存在了!”朔忆挥挥手,虽然想是如此,但军宁铁骑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还有,我问你,你的渝方铁骑善防守,我的军宁铁骑善攻击,如果加上墨阳鱼的‘墨非墨’,那么会怎么样?”朔忆看着姬古,微笑着问道。 “攻守兼备?”姬古撇了撇眼笑道 “错!”朔忆摇摇头,道。 “那是什么?”姬古不解。 “那是军宁铁骑的攻击弥补渝方铁骑的不足,渝方铁骑的防御弥补军宁铁骑的不足,再有‘墨非墨’”整军的实力有一定提高。那么,就是两倍实力的军宁铁骑与两倍实力的渝方铁骑。”朔忆点点头,满意地笑道。。 可这笑容,让姬古一时有个错觉:“那个战魔,回归了!” “那么,你想怎么办?”姬古又问。 “嗯……到底该怎么样我不知道,只有见招拆招了,还有,借你三万渝方铁骑一用。”朔忆笑道。 “怎么!”姬古又一惊。 “干嘛?我又不会害你,我已经派人让墨阳鱼连夜赶制八种‘墨非墨’各三十套,等到他完工,我会派洱瑞一个军团去接收,但洱瑞一军只有五万,我怕完颜忌会收到信息,用全军来抢。毕竟,‘墨非墨’的诱惑力是巨大的。所以借你三万渝方铁骑,至少不会让完颜忌好受。”朔忆看着姬古,无奈地笑笑。 姬古考虑了一会,便答应了。 “好了!下面就是真正的战争了!” 第九幕 决战! “报!元帅,朔忆率领十五万军宁铁骑与十五万渝方铁骑在荆朝边境七城中的第一城‘濡沤城’扎营了。” “哦?渝方铁骑?那是什么无名小卒,杂毛铁骑!”一位老者轻抚着自己的白须,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渝方铁骑,他只有深深的不屑。 “老余,别小看了这个渝方铁骑,有传言说,军宁铁骑第一次遇到渝方铁骑足足战了半刻钟才将渝方铁骑击溃,中间至少百余合,还只是击溃而已,并不是全歼!” 一位坐在那位老者对面的另一位老者低声解释。 “哼!传言有什么可信度?反正我除了军宁铁骑其他铁骑一律不屑一顾。”那位老者撇了撇嘴,只有那时将他的军团几近全歼的军宁铁骑,才能燃起他心中那熊熊战火! “你!”另一位老者刚想辩论,一位坐在正当中的年轻男子拍桌吼道:“够了!能被朔忆看上的队友绝不是池中物,你们俩以后要小心对待,不可大意!” “是!”两位老者似是极听从那位年轻男子的话,那位男子的话使那位露出不屑神情的老者也严肃了些 “朔忆是这个天下我几个认可的对手之一,他也是个很好的人,如若不是对手,或许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那位男子想着过往,感叹地笑了笑。 “是!”那两位老者想着朔忆,也不由得露出了钦佩的神情。 “好了,我还要想想明天该怎么和朔忆对阵呢,你们就先退下吧!”那位男子挥了挥手,近日来的疲惫几乎快要拖垮他的身子,他必须赶紧去睡一觉。 “是!”两位老者慢慢离去,只留下了在看着地图的男子。 “朔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我完颜忌可不怕你。”那位男子笑了笑,眼神中充斥着豪情。 —— 与此同时,朔忆也在自己的帐房里与姬古讨论着该怎么御敌。 “朔忆,你看,这里是一道峡谷,极为适合埋伏,而且还是必经之路,只要在这里设伏,我保证,那什么完颜忌就算有神仙之力也不济于事。”姬古指着一处,看着朔忆道。 “嗯……”朔忆似乎未被姬古影响,专注地看着地图。 “不对,还有一条路。”朔忆突然的一吼,把姬古吓了一跳。 “朔忆,已经是亥时,大家已经睡下,你能不能一惊一乍的!”姬古抚着左胸,语气极为虚弱地道。 “哦哦,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紧张了。”朔忆看着姬古,苦笑道。 “哦?你刚刚说还有一条路。哪一条?”姬古也没多矫情,问道。 “的确是一条路,不过是一条险路!不过按完颜忌的性格。”朔忆看着地图,又陷入了沉思。 “你看,除了这一条峡谷,他还可以从北域七国的左边走,途径谧玉森林,到斋克罗磊高山,再爬上斋克罗磊高山,然后再爬下,便到了沤离城,也就是北域七国最靠近濡沤城,只有五百里,那么,我们就会暴露后背,这在兵家中是大忌!”朔忆忧心忡忡,如果完颜忌真选择了这条路,自己该怎么办? “这……我们不能攻下沤离城吗?”姬古不解。 “能是能,但沤离城背靠斋克罗磊高山,城墙极高,易守难攻,就算攻下也必定付出重大代价,这对整个战局也不利,就算我攻下了,也分不出太多兵力来守,还是会被完颜忌收复,白白徒增伤亡而已。”朔忆摇摇头,若是自己手中再有三十万士兵,还用的着怕完颜忌吗? “这……那该怎么办?”姬古被朔忆一说,显得有些心焦了。 “有,有一条路可以走。”朔忆点点头,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必定也是一条险路! “哪?”姬古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条路太简单暴力了。”朔忆摇头笑道。 “哦?”姬古愈发不解。 “他不是可能两条路都会走吗,那我两条路都设伏不久可以了。”朔忆哈哈一笑道。 “这~虽然是真的简单粗暴,但也不是不可以。”姬古也笑了。 “好,那么就这样,那这道峡谷就拜托你们渝方铁骑了,我会让纪沥给你们‘墨非墨’八种各十套,这会让你们的胜率达到六成。”朔忆看着姬古,很放心地道。 “那你们呢?”姬古问道。 “我们?要去给完颜忌一份大礼。”朔忆笑笑,没再说什么。 “哦!” …… 翌日卯时。 “朔忆,我们就先走了。”姬古骑上马转身望着朔忆,挥了挥手。 “嗯!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朔忆喊道。 随即招了招手,让姬古驱马走来附身轻语。 很快,朔忆便说完了,姬古似乎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淡淡应了声:“哦!”旋即与渝方铁骑一同离去。 但,谁也没有看到他的嘴角微微弯起…… “好了,洱瑞,纪沥,我们去给完颜忌一份大礼吧!”朔忆磨磨拳邪笑道。 “是!” …… “元帅,我们该走哪一条路?”一位在完颜忌左旁的黑须老者问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们只能走两条路,一条是迪骨鹄珥峡谷,一条是急行军途径谧玉森林,至斋克罗磊高山,翻山到沤离城,便可直取敌人背部。”完颜忌注视着地图,淡然回应。 “那我们走哪一条路?”那位老者又问。 “鸥驹,我们走的两条路可能都被设伏了。”完颜忌忧道。 “我知道,可我们还能走那一条?”鸥驹无奈叹道。 “有,有一条,一条就算是朔忆也不会想到的路。”完颜忌皱眉道。 “哦?是那一条路?”鸥驹急问。 “你看,我们现在现成的路是迪骨鹄珥大峡谷,偏一点的路是斋克罗磊高山;而有一条路便是由谧玉森林左林急行军约三天,再马上往左急行军,便是一块荒无人烟的平地,那块平地离荆朝边境只有五千里,我们可以半个月到达边境,然后再出其不意绕过朔忆攻取荆朝。”完颜忌在地图上描出了进攻的路线。 “这,不可能的。那块平地有许多猛兽异禽先不说,光光是那块平地的炎热气候就不是血象铁骑可以忍受的。”鸥驹吼道。 “不!我们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呢?我们不是一直以军宁铁骑为敌的吗?我可听说军宁铁骑可以在那忍受一月呢!难道我们不能吗?”完颜忌看着鸥驹劝道。 “好吧。我们谨遵完颜统领的命令!”鸥驹跪下恭道。 “好了,让血象铁骑与普通的北域士兵做好准备去吧。”完颜忌笑了笑道。 …… 两天后。 姬古与渝方铁骑已经在迪骨鹄珥大峡谷埋伏了整整一天。 “姬古统帅,我们已经埋伏了一天,还要继续埋伏吗?”一位渝方铁骑的一军统领望着姬古肃问道。 “当然!朔忆不会骗我的。”姬古望着那位统帅坚定道。 “是!统领。”那位统帅行礼离去。 “报告统帅,我们先头军发现了十万北域军在三十里外准备进入我军的包围圈,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小兵急匆匆地,看着姬古问道。 “呵,那只是敌军的诱饵,十万?如果是普通的将领想必已经马上被诱出了吧,北域七国这次下的本也真够大的。”姬古看着那位小兵,自语道。 “你按照我的意思去跟胡俞沥统帅说:让他马上带领他的军团去峡谷尾部,截住这股敌军。”姬古看着小兵,随意地道 “是!”那位小兵行礼离去。 果然,那一股十万北域七国联军过去以后,一股有着一万血象铁骑的铁骑慢慢靠近。 姬古亲自看着那股敌军慢慢靠近,内心的激动无法言喻。 “将军,我们还有三十里便会离开这个大峡谷了,我们之前派出的死士也没有遇到袭击,会不会没有埋伏啊?”一位在鸥驹身旁的万夫长笑道。 “是吗?让我来试试。”说罢,他一挥手上为血象特制的象鞭,血象一受惊,便长啸一声。 “咹~” 只见两侧峡谷便有许多的鸟被惊飞。 “吖吖~” “可能是敌人未设防吧,不过还是要小心。”鸥驹对着那万夫长点了点头,鸥驹也渐渐放下了警惕。 “是,将军。”可那位万夫长刚刚挥了马鞭,便有一支冷箭射穿了他的脖子,动作也被按下了暂停键。 可马还是被那一鞭子抽到,受了惊,直接将那位万夫长的尸体从中军一直‘展览’到了前军。 许多人都被惊了下,马也被惊到,一时间,前军到处是勒马斥马之声,前军大乱。 中军也被波及,尾军与中军撞到了一起。 “你干嘛,不会好好走路啊!” “怎么了!不知道前军正在乱着吗!” “我不知道,我还要问问您,前军大乱,和你这中军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挡我的路!” “嘿,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 全军大乱,到处是勒马斥马,互相辱骂之声。 这时,天空上下起了箭雨,许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刺死。 “将军,我们快逃吧!血象铁骑上的士兵也被这箭雨刺死了!我们只剩三千血象铁骑了!”一位千夫长跪在鸥驹前,着急地道。 “这!这!为什么?”鸥驹看着突变的战况,向天吼了一声。 “要问为什么?那么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是渝方铁骑,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缴枪不杀!”姬古站在峡谷上望着鸥驹笑道。 “渝方铁骑?哈哈哈~老夫纵横天下,竟被一个小娃娃带的兵围困,我有愧鸥氏啊!”鸥驹绝望道。 “现在还活着的士兵给我听着,我们是北域男儿,就算死,也要战死沙场!给我冲!”鸥驹声嘶力竭地吼道。 “杀!”本来已无斗志的北域一军听到鸥驹这话,似乎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向着峡谷上的渝方铁骑死命地射箭,造成渝方铁骑越来越多的不必要的伤亡。 “可恶的鸥驹!我的渝方铁骑也不是这么被我败得,来人!”姬古吼道。 “在!”一个小兵行礼道。 “朔忆,你虽说要留活口,但,我也有我的苦衷,你会明白的吧!你!给我去跟其他统帅说,把‘墨非墨’全给我搬出来,给我死命打,不要留情!”姬古肃道。 “是!”那位小兵行礼离去。 战争进入了白热化。 ……… 与此同时,一个人正坐在树荫下乘着凉。 在他旁边的是各种各样的猛禽异兽的尸体,但他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一直喃喃:“完颜忌,我在这等了好久了,你什么时候来啊!” 第十幕 终结 此时朔忆正悠哉悠哉地躺在地上啃着桃子,可姬古那一面呢? “报告统帅,我军已经伤亡超过一万!姬宇统领负伤!我们还要打下去吗?”一位士兵看着姬古,他的左臂已经没有了,怕是被敌人的毒箭射中后自己砍下的。 “血象铁骑果然难缠!你去告诉姬宇,要他给我把‘墨非墨’用到淋漓尽致!我要的是淋漓尽致!”姬古看着愈来愈多惨嚎的士兵,他真的愤怒了! “是!”那位士兵应了一声,立刻向姬宇处冒着箭雨挺进。 “啊!朔忆,你将这个烂摊子给我,那你在哪啊!”姬古看着地图,敌人的顽强完全超出了姬古的预想,渝方铁骑多余的伤亡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将军!我们已将近全军覆没!只剩一万血象铁骑还在苦苦挣扎,我们已经不可能转危为安了!投降吧,将军!”一位万夫长跪在鸥驹面前,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有情有义的人!他们不愿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去往奈泉桥,去到那奇丑无比的孟婆面前去喝那酸甜苦辣咸俱全的孟婆汤。 他们虽是北域男儿,但为了同伴他们可以舍弃自己作为北域男儿的自傲。 这是血象铁骑强大的原因!这才是朔忆佩服血象铁骑的缘故! “这……”鸥驹看着这道堆砌着人尸与马匹的峡谷,两颊流下无奈的热泪。 “这......罢了!罢了!投降吧。”鸥驹跪在地上,无神地看着峡谷之上。 很快,血象铁骑面前被涂上了一道道白漆,这是北域七国独有的投降方式。 虽然姬古并未怎么与北域七国争斗,但北域的投降方式他竟也知晓。 因为,那位迫使北域七国士兵心服口服地投降的男子,名为张朔忆! 因为,那位用无数北域士兵的鲜血来证明军宁铁骑的男子,名为张朔忆! 因为,那位践踏在北域七国联军首领头颅上怒绝八方的男子,名为张朔忆! …… 朔忆创造的奇迹太多,不胜枚举。 但他姬古今天用他自己的实力证明了渝方铁骑与军宁铁骑或许只差一丝,一丝而已。 “我,我成功了!”姬古望着苍天,幸得‘墨非墨’相助,幸得血象铁骑有自己的傲骨...... 但以防血象铁骑有诈,姬古只派遣三万死士去卸下血象铁骑的兵器。 “报告统帅,我们已经卸下血象铁骑的兵器,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名死士看着姬古,呈上了鸥驹的装备。 “把他们捆了,朔忆说留着他们有大用。现在命令全军休整一个时辰,受伤的治伤,死亡的让笏忌统领率领一万人把他们送回故乡安葬吧!”姬古握着一名死不瞑目的士兵的手,他才二十多岁!他还有大把的大好时光!可跟随了自己,就不能怨天尤人。 战争便是这样,不要去奢望战争快快结束,而是去奢求自己不要现在便死去。 “是!” 那位死士看着姬古,轻轻应了声便离去了。 姬古松开了那名士兵的手,四仰八叉的躺下,口中含糊不清:“还好赢了,如果再有一个时辰,或许我便投降了。” …… 正在姬古在那感叹命运多舛时,朔忆却在望着一颗颗被伐倒的参天古树,扔去被啃了一半的桃子。 “真的战斗,要开始了!” “报告将军,我们已经到了距离‘麒麟林’中心三十里的地方了,我们是否派遣斥候前去打探?”一名壮硕的士兵看着完颜忌,小心的作揖问道。 “不用了,我猜朔忆就算想来,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就算还是‘战魔’,但他的本质还是一个人。” 完颜忌深思了一会儿,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但却一一被他否定。 “出发!” 确定不可能后,完颜忌带着必胜的心出发了。 但这一次,他注定要失望了。 —— 一刻钟后,完颜忌抵达了朔忆刚刚栖身的树下,那些奇禽异兽的尸体也被拖走。 “真是一颗好树,可惜的是,你挡了我的霸权之路。”完颜忌叹了口气,在树下鞠了一躬。 但与此同时,他无意间却看见了朔忆随意抛下的桃子。 “这颗桃子被啃过,可齿印并不像那些奇禽异兽,只能是人为的......在这里能够悠哉悠哉不顾奇禽异兽而啃桃子的人,只有……” 完颜忌在这时才后知后觉明白,立即转身上马,驱马冲向十里外还在苦苦跟上完颜忌速度的血象铁骑。 “完颜忌并不喜欢骑象,虽然血象铁骑攻防俱备,但他们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象的速度太慢,无法与擅长奔袭的马媲美。他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不可能忍受象的移动速度。 所以,完颜忌必定会与血象铁骑拉开距离,那么我便用完颜忌明白而回奔到这里的时间给血象铁骑最毁灭性的打击!” 这便是那朔忆与姬古喃喃细语的言谈。 待到完颜忌奔到血象铁骑那处时,所有血象铁骑没有一丝的伤亡,但面前却都涂上了一道白色的印记。 “这……这怎么可能!”完颜忌惊得从马上跌落下,连滚带爬地到血象铁骑前,看着面无表情活似被捏出的泥偶的他们,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便注定是一个败军之将。 “为什么?为什么!朔忆,你给我出来!军宁铁骑,你给我出来啊!”完颜忌不顾诸人的眼光,望着无尽的森林,疯了似的吼道。 “完颜忌你太刚愎自用,你不过一个北域七国的一国之君,为何要有那么大的野心?那么深的水,你站的起来吗?”朔忆走出草丛,无奈地叹了口气。 霎时所有军宁铁骑自傲地站起,都是八尺男儿的军宁铁骑将森林的一边都挡住了。军宁铁骑的中央的朔忆朝着完颜忌缓缓走来。 朔忆走到完颜忌的背后,微微转头道:“或许我不是一个好的父亲,好的夫君,好的郡王,好的孙子。但我知道,我是一个人,有情有义,有血有肉。为什么以前的你是这样,但五年不见,你却变成了这样?一位将领最重要的便是能够自己知道自己是一位将领,自己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是数十万人的性命,不是数十斤沙!如果自己能够知道这些,你就不会让士兵骑血象,而自己却骑快马。我不会这样因为我是知道这些道理,所以军宁铁骑才会成为荆朝这位军人的手与脚。而你充其量只是以前知道而已。” “我,我……”完颜忌看着血象铁骑,又看着自己的双手。 “你知道我是怎么让他们投降的吗?”朔忆又严肃地问道。 “为什么?”完颜忌颓废地道。 “因为鸥驹。”朔忆拍了拍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军宁铁骑中被带出。 “将军,我……罪臣鸥驹拜见完颜君主。”满目颓然的鸥驹看着完颜忌,眼泪从两颊流下。 “鸥……鸥驹,你为何会……”完颜忌看着他,心中的愤怒愈演愈烈。 “臣不敢,也不愿让血象铁骑就这么白白浪费,所以为了保存实力我们必须投降。”鸥驹看着完颜忌,言之凿凿。 “为了保存实力?哈哈哈……我完颜忌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完颜忌望着苍天,发髻被拆下,披头散发的他状如疯魔。 在此时,朔忆却给了完颜忌一个包裹。 “这……”完颜忌看着朔忆,疑惑不解。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找回原来的自己,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与你的血象铁骑必须为我所用。” “这……”完颜忌想说什么,却被朔忆打断。 “你想干嘛我知道,但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全歼于此。两条路,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如果你选好了,就去荆朝学院门前找我,记住,以后完颜忌在与军宁铁骑一战中已经战死,血象铁骑被全歼。你的名字叫做罗忌,你的骑兵叫战骑!”朔忆边说边上马,对着军宁铁骑打了一个手势,军宁铁骑很快离去了。 ...... 与此同时,在朔忆身旁的洱瑞问道:“朔忆你就这么确定他会来吗?” 朔忆却笑了笑,转身道:“我知道,他知道的!” 收拾了血象铁骑,不,是‘战骑’后,北域七国的危险性骤然下降许多,军宁铁骑与渝方铁骑强强联手,一日而灭七国,统一北域,因为与姬古之前的约定,所以朔忆与姬古平分了北域七国,使渝方帝国的疆域瞬间拓宽三千里,使渝方帝国在姬煜这一代做到了将原本属于他们的北域南三国收复,渝方帝国也永远的解决了后顾之忧。 而这一切,都与朔忆的军宁铁骑与姬古的渝方铁骑密不可分,也使得姬古的太子之位愈加稳固。 而现在,朔忆与姬古正在回渝方帝国的路上。 “朔忆,这次我的渝方铁骑损失了将近三万人,你的军宁铁骑却兵不血刃地掌管了‘血象铁骑’,为什么我总有股想哭的感觉。”姬古看着朔忆,略略烦闷道。 “这……你不是拥有了北域南四国吗!我可是让步许多了啊!你还说。”朔忆也看着姬古,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就算拥有北域南四国,也不能值回三万渝方铁骑的性命啊!”姬古看着朔忆,士兵,特别是老兵的价值,他不比朔忆少重视多少。 “我知道了,军宁铁骑给你一万人先备着,等你训练出新兵我再收回,行了吧!”朔忆看着姬古,无奈一笑。 “这还差不多。”姬古努了努嘴,背过头偷偷的、地笑了几声。 “对了,你应该已经飞鸽传书给了漓珊与衡知了吧!按照路程,他们应该已在渝方帝国都城渝方城等我们了。”朔忆看着姬古,急问道。 “是的,他们按照漓珊的赤兔马‘漓虹’带上衡知的速度大约是日行千里,不出三天,她们也会到了,现在都是第四天了。”姬古看着朔忆,点点头应道。 …… 不知不觉,朔忆与姬古来到了渝方帝国最大的城市:渝方城。 城门口的守卫认识姬古,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检查,便放诸人进去了。 “长风无忌送君去,手持一柳渝城边。唯记羽翼未盈时,皆为不疯不为人。” 这是渝方帝国开国君主姬友送故友最后一程时写下的诗句,现在被刻在了渝方城的内墙左右,城中央有着三百年前还是第一任渝方帝国国主的姬友的纯金高像。 朔忆到现在都想不通三百年前的人们是怎么炼制出来并将之举起的。 人们的智慧无法比拟,朔忆只能微微感叹道。 “朔忆,我们马上就要到渝方帝国的正殿了。”姬古看着朔忆,笑着道。 “哦!”朔忆应了一声。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姬古看着朔忆好像在找寻些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找一下渝方城有没有我要的东西。”朔忆边伸头找寻边道。 “哦?什么?”姬古有些好奇的道。 “没什么,上一次从渝方城回到帝都时,漓珊说她对一种叫做‘莲花藕粉饼’念念不忘,说是非常好吃,我在看看有没有专卖这种饼的店家,我去买几块来,给漓珊一个惊喜;还有便是衡知一直咕哝着要的船模,好像只有渝方城的木匠才能够造出来,衡知好像非常想要,那么这次正好,就找找看了呗。”朔忆苦苦找寻笑道。 “‘莲花藕粉糕’?那不是南城那边孙记饼店才有的特色美食吗?不过此时可能卖完了。不过船模吗,现在渝方城的木匠基本上都可以造出船模,但要满足衡知那小子的刁胃口吗……恐怕也只有北城的倪牟任才会的不过的话,他说的话口音比较重,你可能听不懂,不过关键的是他的脾气有点暴躁。你却定你能受得了?”姬古看着朔忆,阴险地一笑。 “倪牟任?这位仁兄的名字太霸道了,不过就算脾气不好,我也要去试试看。”朔忆伸了懒腰笑道。 “好吧,那兄弟我也陪你走着一遭。” …… 三个时辰后,朔忆与姬古走到了渝方帝国大殿外。 两人脸上挂满了笑容,朔忆左手上捧着为衡知买的船模,而右手上提着为漓珊买的‘莲花藕粉糕’。 朔忆去买‘莲花藕粉糕’时恰好还有三包刚刚出炉的莲花藕粉糕,朔忆便用三两银子全部买下。 但当朔忆去买船模的时候,那位倪牟任用浓厚的南方口音为朔忆介绍了各式各样的船模:“额打尼港啊(我和你讲啊!),额里一搭俗谋眉多刀(我们这里船模很多。),油度凡性(有单帆型),桑凡性(双帆型)……” 还好朔忆是在江南水乡边出生长大的,听的懂,如果是漓珊这位从小便从边疆出生长大的来买,朔忆估计或许漓珊会拔刀相向吧。 不管多少,朔忆最后为衡知挑选了一艘八帆型的类似荆朝水师的战船,这种船由木头作轮廓,铜铁做内部,再在外面镀金,整条船金光闪闪,长约两尺,宽约一尺,花了朔忆一锭整银(荆朝规定整银一锭为散银五十两。渝方帝国也采用此规) 那位倪某人接过银两后,便‘吭哧吭哧’得造起,大约用了两个时辰,在朔忆的监督与为衡知的喜好所添置与删去一些配饰,到了最后,还又花了朔忆半锭整银才造好。 便是现在朔忆左手捧着的船。 姬古本来想帮帮朔忆,可接过那艘船,欲哭无泪,因为这艘船加上了一些衡知喜爱的东西,从原来的十一斤二两增加成了十五斤五两,姬古单手无法捧起,而姬古的另一只手还要拿着朔忆与自己的兵器,所以姬古只能说了声抱歉,让朔忆自己拿了。 …… “朔忆,我们已经到了,可以进去了。” “哦!走吧。”朔忆点点头道。 朔忆与姬古踏入了渝方帝国皇宫的正殿。 “朔忆(爸爸)!”漓珊与衡知一看见朔忆,便迫不及待的奔了上去。 “漓珊!衡知!”朔忆一把抱住了他们。 “爸爸,洱瑞叔叔呢?军宁铁骑的各位叔叔呢?”衡知从朔忆怀中探头问道。 “洱瑞叔叔他去跟军宁铁骑的各位叔叔到你姬古叔叔的渝方铁骑的各位叔叔的训练场了,明天你就会看见他们了。”朔忆看着衡知,说出了一长段几近绕口令的语句。 “好。”衡知哈哈笑道。 “对了,衡知,你看这是什么?”朔忆故意摆弄一下左手上的船模微笑道。 “啊!船模,给我,给我。”衡知尖叫着伸手欲拿。 “呵呵,来,接着。”朔忆手一松,船模轻轻地落到了衡知手上,衡知吃力地将船模托起,小脸涨得血红。 “好了,爸爸把这个船模给你放到地上,你自己与姬古叔叔去玩吧。”朔忆轻轻将船拿起,放到了正殿上。 “好,姬古叔叔一起来玩吧。”衡知笑着招了招手望着姬古道。 “好啊!来吧。”姬古非常疼爱衡知,不管是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姬古走到衡知身旁,盘腿坐下,与衡知玩了起来。 看着姬古与衡知玩的不亦乐乎,朔忆笑了笑,对着还在怀里的漓珊笑道:“好了,还没吃饭吧?” “嗯!”漓珊微微点了点头。 “那先吃几块‘莲花藕粉糕’垫垫饥吧。”朔忆把一直窝在怀里的右手拿出,将提着还略有一点点温度的‘莲花藕粉糕’轻轻碰了碰漓珊娇小的鼻子。 “这,是‘莲花藕粉糕’!”漓珊手捧着那三包包着的‘莲花藕粉糕’道。 “是,不过我去时只有三包了,还好是刚刚出炉的,我一直放在怀里,所以还有点热,快吃啊,再不吃,就不好吃了。”朔忆一边笑着一边催促漓珊赶紧吃下。 “好,好。”漓珊眼眶里微微湿润,朔忆从买时还是很烫的‘莲花藕粉糕’便将之放到怀里,到现在已经将近三半时辰,这包还是微微发热的,可见朔忆放的有多么里,或许他就是放在心窝边,让心来保温它。 “对吗!”朔忆看着漓珊吃完了所有的‘莲花藕粉糕’,这才长舒一口气笑道。 “对了,姬古,你父亲呢?”朔忆望着姬古问道。 这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没来? “我父亲?他估计明天才会知道你们来了。”姬古轻抚着衡知的头笑道。 “为什么?”朔忆不解。 “他啊,有了一些新女人,早就去享乐了,我估计现在还在睡觉呢!”姬古应道。 “这……那我们住哪?”朔忆又问。 “我已经叫人打理好了,衡知今天就和我一起睡,你们夫妻俩一起睡。衡知你愿不愿意?”姬古轻抚衡知的头微笑道。 “好啊!和姬古叔叔一起睡,和姬古叔叔一起睡……”衡知嘟囔着笑了起来。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姬古看着朔忆笑道。 “好吧,就这样吧!”朔忆见衡知已经答应,便无奈答应了。 …… 很快,夜晚降临了。 朔忆此时正在窗前赏着一轮明月。 “你看你,穿的那么少,还在吹风。”漓珊穿着一层薄衫站在朔忆身后为他披上一件夏衣娇斥道。 “呵呵,还说我,你不是也是吗?”朔忆转身看着漓珊道。 “我这是自己的睡衣,你只是穿了一件薄纱便出来了,能和我比吗。”漓珊看着朔忆肃道。 “好吧,那么我也穿上自己的睡衣吧!”朔忆微微露出邪笑。 “哦?你什么时候也有睡衣了?我记得我没有给你缝制啊?(在荆朝,男子的睡衣一般是由自己的母亲或者妻子自行缝制的。)”漓珊不解。 “哈哈,你不就是吗?借我挡风一晚吧。”朔忆一把抱住漓珊,径直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第十一幕 帝位交替 晚上的渝方城是美丽的,到处笙歌燕舞,可是谁知道,这么一道国泰民安的景象是由多少尸骨构建的…… 渝方城皇宫偏殿内。 “朔忆,你说,如果你当上了皇帝,你会不会像姬煜一样只顾享乐不顾民生呢?”漓珊抱着朔忆,低声问道。 “诶!现在说这些是大忌,还好没有人听见,否则你夫君我的脑袋不保,这是会被判逆乱之罪的!”朔忆看着漓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一代贤王怕死了。”漓珊痴痴笑道。 “不是,我只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我想要的死法只是战场上沙革裹尸而已。况且,我又没有想当皇帝,我想要的只是我的父亲不能当皇帝,如果一定要的话,我只能清君侧,扶我们的衡知上位了。”朔忆说时,一股杀气不自觉地散发而出,让漓珊纵使裹在被子里也打了个颤。 朔忆感觉到了漓珊的惊恐,连忙将杀气隐匿,将怀中的漓珊抱的更紧,让她安静下来。 “好了好了,不怕。我错了,我错了。”朔忆抱着漓珊在她耳边轻声慰道。 “嗯!不过为什么伯父不能当皇帝?”漓珊在朔忆的怀中平静下来不解道。 “他,我看不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我总觉得,他很危险,危险到或许我与军宁铁骑都会覆灭在他的手中。”朔忆想着他,隐隐的总有一种危机感。 “那你还想去冒险。”漓珊一听朔忆的解释,立即急道。 “人生本就是一场游戏,一场冒险的游戏,而我便要在最坏的打算下还要押上全身家当去搏一局。但我希望,如果我输了,你必须给我与衡知离开,离开的越远越好,或许,就此过完余生也好。好了,别担心我,都说是最坏的打算了,或许,爷爷传位与我也说不定。”朔忆轻抚漓珊的黑色长发笑道。 漓珊刚想劝朔忆,但嘴已经被堵上,很快,意识迷离,只能任朔忆为所欲为了。 —— 早上,朔忆翻下床,穿衣出门。 走到了渝方铁骑的训练场,洱瑞正训练着一批渝方铁骑新兵。 朔忆看着洱瑞,笑着招呼了一下,洱瑞看见是朔忆,便叫身旁的一位军宁铁骑万夫长监督着,自己跑到了朔忆面前。 “朔忆,你怎么来了?”洱瑞看了看朔忆疑道。 “我来看看你们训练的怎么样了,看来还行啊!”朔忆看着洱瑞笑道。 “什么还行,这些新兵完全不行!比军宁铁骑后备营的孩子们都差许多,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洱瑞扶额苦笑道。 “好了,我们的军宁铁骑后备营选的是荆朝百万里大好河山中万中无一的人才,但他们一开始不也和他们一样吗?但一段时间后,也就好了啊!”朔忆笑着慰道。 “好吧,我再试试看吧。”洱瑞听到了朔忆的劝慰,只得叹气苦笑道。 随后转身,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朔忆郡王,朔忆郡王……”一位宦官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跑来。 “哦?怎么了?”朔忆看着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宦官微笑道。 “哦!那个,陛下找你。”那位宦官平复一下气息,看着朔忆肃道。 “姬煜?没想到他会找我。好,我马上回去的。”朔忆迟疑了一下,便对着那位宦官说。 “是,下官马上回去传意思。”说罢,那位宦官有快速离去了。 “诶!他们也是人啊!为什么要被想畜牲一样被呼来喝去呢?”朔忆看着那位远去的宦官怜悯道。 旋即转身向着洱瑞道别,随后便走向了渝方城的皇宫方向。 …… 不过半个时辰,朔忆便到了皇宫门前。 门口的守卫一见朔忆来到,立即高喊:“荆朝静郡王张朔忆到!” “荆朝静郡王张朔忆到!” “荆朝静郡王张朔忆到!” “荆朝静郡王张朔忆到!” …… 这一句话被一位位站在一阶阶台阶上的士兵传喝。 很快,坐在龙椅上的姬煜便听见了,他立即喝道:“快,传!” “传荆朝静郡王张朔忆觐见!” “传荆朝静郡王张朔忆觐见!” “传荆朝静郡王张朔忆觐见!” …… 又很快,朔忆所站的地方便听到了这一消息,其中过程不超过半刻钟。 “朔忆郡王,请吧。”那位站在第一阶台阶上的士兵弯腰笑道。 “谢谢。”朔忆也回笑道。 旋即朔忆便踏上了台阶。 …… 不到半刻钟,朔忆便到了姬煜面前,对着坐在龙椅上的姬煜微微行礼。 “不知静郡王来此地何事啊?”姬煜望着朔忆笑道。 “本王(朔忆除了必要时与自己朋友面前允许别人叫自己名字,其他时候都是以本王自称,其他人也以静郡王称谓。)与姬古太子携一十五万军宁铁骑与一十五万渝方铁骑一日而灭七国,现在以姬古太子之意,将北域南四国给予你们,不知姬煜帝王可有其他异议?若有,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若无,那明天你们就可以驻兵于此了。”朔忆望着姬煜淡淡一笑。 “什么?北域南四国,这么我们渝方帝国已经被占一百余年的北部‘擎戈剌玛尔’雪山可以收复了!哈哈!天佑我渝方啊!”一位站在朔忆右旁的大臣笑道。 “对啊!哈哈,感谢静郡王。”一位站在朔忆左旁的大臣行礼谢道。 “感谢静郡王。”诸大臣行礼谢道。 “呵呵……”朔忆挥了挥手叫他们起来,自己只能苦笑。 “哦?只有北域南四国吗?”姬煜却突然不合群地笑道。 “嗯!”朔忆听到姬煜此言,微微皱了皱眉。 “那……姬煜帝王想要多少,我们可以商量。”朔忆虽不开心,但也微笑问道。 “这……我顾及静郡王你的面子,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们留一国吧,北域六国给我们吧。”姬煜闭了眼,笑道。 “姬煜帝王,我们已经很让步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朔忆望着闭眼的姬煜,很奇怪,但却决不让步。 “哦?我们得寸进尺了吗?我的渝方铁骑损失了三万人,你的军宁铁骑却一将未失,一兵未亡。我多要点不对吗?”姬煜还是闭眼淡淡道。 “关于这件事我非常抱歉,因为渝方铁骑与我的兄弟姬古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我派来我的军宁铁骑一万人充当教练,由我的军宁铁骑大将洱瑞统领,我估计一年便可将渝方铁骑重新训练出来。”朔忆望着姬煜笑道。 这一句话最根本的意思还是渝方铁骑与姬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与你姬煜无关。 “哦?姬古?那个臭小子?他想要他的太子之位?来人!”姬煜兀地喝道。 “在!”一位在姬煜身边的侍卫行礼道。 “太子姬古!意欲谋反!念其为我子,故不追究,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废去太子之封!”姬煜吼道。 “是!” 那位侍卫刚走到朔忆身边,便被朔忆一掌打晕。 “姬煜,别太昏庸了!”朔忆笑道。 “大胆朔忆,别以为你是静郡王,你就可以……”姬煜还未说完,朔忆便一把抓住侍卫腰上的剑,插到了姬煜身旁。 “我的确不可以对这个帝国怎么样,但,我可以对你怎么样!记住,这个国家的太子,要么是姬古,要么是姬宇,其他人连想想的资格都没有,你以为你的渝方帝国为什么是中原上唯一一个残存的国家,你以为为什么老子的军宁铁骑未曾踏破你渝方城的门!就只是因为你的儿子姬古与姬宇是老子推心置腹的兄弟,因为他们,我不会伤你们渝方帝国分毫,还为你们收复了你们梦寐以求的北域南四国!这以为都是这个国家强大的功劳吗?我呸!老子连荆朝都不怕,害怕你这一个小小的渝方帝国?老子就是因为姬古与姬宇而已!”朔忆怒吼道。 这是朔忆第一次说出脏话,就是为了他的兄弟。 “你……你……哈哈哈!好啊!果然你是姬古那一派的,哈哈!”姬煜好似疯了一般,狂笑不止,直到晕了过去。 “皇上!”诸位大臣冲上龙台,看着晕倒的姬煜泣道。 “果然是煜字辈,跟李煜有的一比。”朔忆笑道。 “好了,我以荆朝军宁铁骑总统领与静郡王的身份下令,姬煜龙体不适退位,传位于太子姬古。”朔忆望着茫然的诸大臣们吼道。 “是!”诸位大臣只得跪下同意。 …… 至此,这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姬古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当上了皇帝。 等到姬煜醒来时,看见已是尘埃落定的事,只得默许,晚年的姬煜只顾贪图享乐,最后在六十岁时去世。 可朔忆不知道,或许也没有注意,在他旁边的一位大臣,全程都没有动过,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朔忆。 …… 晚上,荆朝帝都。 “吾皇,我们的计划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把渝方帝国的皇帝换去;那么我们应该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一位黑衣人跪在一位满身龙袍的人前恭声道。 “第二步不急,让朔忆先蹦哒一阵。朔忆?战魔?呵呵,一个小屁孩而已。” …… 那一夜的月亮,明亮中却微微泛红…… 第十二幕 婚嫁 距离朔忆废黜姬煜的皇位,扶持姬古上位,已经一年了。 朔忆还是那位静郡王,整天陪夫人陪孩子,还有便是训练军宁铁骑,以备不时之需。 “朔忆,我们还是一直这么无聊的训练下去?”洱瑞走到朔忆身旁问道。 “那你想怎样?出去玩?”朔忆蹩头笑道。 “不是,我只是说,我们军宁铁骑一年一次的外游到了,我们这次去哪?”洱瑞挠挠头笑道。 “外游?额……上一次我们去的哪?”朔忆微微皱眉问道。 “上一次去的是‘驷骥欧郫’大草原。”洱瑞又笑道。 “上一次我们玩的很开心。”朔忆微笑道 “对啊!所以这一次我们该去哪?”洱瑞笑问。 “这一次……去北域那边的雪山玩玩吧。”朔忆沉思一会,看着洱瑞笑道。 “是”那么我去跟他们说一声。洱瑞笑应道。 “嗯,你先去吧。”朔忆笑着挥了挥手。 等到洱瑞走远,朔忆却听到了另一人的谒令(拜访他人时先在府门前的守卫说明来意,由守卫传达。谒:拜见(下级对上级);到……去(平辈之间);令(荆意):对……说明来意以便拜访。) “报告郡王,思羽郡主请求拜见。”一位朔忆府门前的守卫看着朔忆行礼道。 “思羽?她无缘无故怎么来了?快传!”朔忆迟疑一阵,便对那位守卫笑道。 “是!”那位侍卫行礼离去。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便衣的女子来到了朔忆身边。 “哥!我想死你了!”那位女子抱着朔忆娇道。 “好了好了!你这个臭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特别是我这里,还记得上一次你来,就借了我三万军宁铁骑去平复一座城。你这一场还想干什么?”朔忆笑叹道 “哎呦,你把人家想成什么人了啊?”思羽娇嗔。 朔忆差一点将饮进的茶喷出来,你不是什么人,你是个魔障啊! 朔忆如此心道。 “说吧,你要什么?”朔忆缓了缓心情,看着思羽道。 “额……我想借你的军宁铁骑一用。”思羽笑道。 “多少?”朔忆又问。 “不是一部分,是全部。”思羽俞说俞小声。 “什么!你当我这个军宁铁骑是什么!我用他来是保家卫国的,不是儿戏,你借个几万也就罢了,你把一十五万军宁铁骑全借走,我那什么来威慑全域!如果你又像上次一样三五年不还,我这个偌大的荆朝还要不要活了?思羽,别胡闹了!最多五万,多一分都不行!”朔忆起身看着思羽吼道。 “不是啦,我这件事必须军宁铁骑出马才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去……”思羽红着脸羞道。 “嗯?什么事?还要我这个荆朝郡王与军宁铁骑一同出马才行?”朔忆看到了妹妹的异常,不禁不解道。 “是这样,我喜欢上一个人,但他是一个国家的皇子,那个国家知道我是荆朝的郡主,他们就说,我想和他在一起可以,但他们的条件是军宁铁骑护送我去他们国家,如果可以的话,你也要去。”思羽越说越羞,最后只能转身捂着脸道。 “额……你是我的妹妹,我有义务护送你远嫁他国,但,军宁铁骑护送有些大材小用了吧?”朔忆轻笑道。 “好吧!我会对洱瑞说一声,这一次的军宁铁骑外游就该做你那个国家吧。”朔忆伸了个懒腰笑道。 “对了,你这次要嫁的人是谁啊?”朔忆看着思羽问道。 “哦!对了,我这次要嫁的是冶宇国的二皇子叶具。”思羽转身轻笑道。 “冶宇国?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朔忆疑道。 “哦!对了,他是渝方帝国庇护下的一个小国,他先前的名字好像是库纪国。”思羽又解释道。 “渝方帝国?看来得去问问姬古了,库纪国?似乎有点印象,为什么记不起来?”朔忆微微敲头道。 “那就这样,拜拜了,哥!”思羽向朔忆打声招呼,便自顾自离去了。 “哦!” …… 第二天,朔忆便去和洱瑞说起了此事,洱瑞也答应了。 朔忆跟他讨论了库纪国,洱瑞也有点印象,但也记不起来。 然后再说了一些与思羽有关的琐碎小事,便离去了。 …… 朔忆又骑着奇裕用半月时间到了渝方帝国,向这姬古也问了这件事。 但姬古却回道:“库纪国已经被灭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冶宇国。” “哦!那此国的国力如何。”朔忆问道。 “还可以,比一般小国要强许多,约是渝方帝国的十分之一。”姬古穿着龙袍,却翘起二郎腿笑道。 朔忆看着姬古,知道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额,不错,爷爷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有异议了。”朔忆不怕忤逆皇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只是思羽她不一样,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而已。 所以,君命她不得不受。 “朔忆,我这几年好忙啊,你这几年却悠哉悠哉的。”姬古叹了口气道。 “好了,你这张位子有多少人盯着呢,快点生几个儿子,否则,我要你让衡知当太子。”朔忆打趣道。 “哈哈,只要你把衡知过继给我当儿子,我现在马上退位,让他当皇帝。”姬古张开手,也打趣道。 “好了,衡知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赶紧生几个去吧。”朔忆拍下姬古笑道。 “好吗!衡知为什么不是我的儿子呢?那么可爱的孩子,又那么懂事,怎么?”姬古不解道。 “好了,快点去生几个吧,等到生了,我估计就算衡知倒贴,你也不会要得了。”朔忆笑道。 “嗯!好。”姬古马上站起,向着苍天高喊:“苍天啊!赐我一个儿子吧!” “好吧。你想儿子想疯了。” …… 九月初二,卯时。 思羽已经打扮好,坐进了轿子里。 在轿子周围,站满了穿着朔忆特地叫洱瑞把铠甲染红的军宁铁骑,庄严且肃穆。 “朔忆,还记得十年前你取漓珊的时候,我们这一帮兄弟也是这样为你护驾的。没想到十年后,会为你妹妹再护”洱瑞驱马至朔忆身旁笑道。 “哈哈,就是这样吗。以前是为了展示我军宁铁骑的军威,到现在,就只是单纯的保驾护航了。思羽这个丫头。”虽朔忆嘴上如此,但心里也为自己的妹妹衷心祝福的。 “吉时已到,起轿!” 朔忆看着已日上三竿,便高喊道。 “起轿!” 军宁铁骑随着那载着美人的轿子,缓缓走出了荆朝帝都…… “朔忆,你说,我们穿的这么显眼,是不是要别人来劫啊?”洱瑞驱马至朔忆身旁笑道。 “哦?他若要敢劫,我就让他知道人肉是什么味道的!”朔忆冷道。 洱瑞不自觉地打了颤,朔忆,战魔,又回来了? 那么军宁铁骑是不是也该做好准备了? “嗯?你看我干嘛?”朔忆看着洱瑞笑道。 “啊啊!没什么,我只是吃惊了一下而已。你会说这么难听的话。”洱瑞皮笑肉不笑道。 “难听?我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呢!来,你要不要听听。”朔忆抓住洱瑞的手与将他拉过。 “别别……呵呵……”洱瑞一把挣开朔忆的手苦笑道。 “诶!你啊!”朔忆看着洱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呵呵……”洱瑞只得扶额苦笑。 …… 不知不觉,三天已经过去。 三天以来,朔忆与军宁铁骑并未做多大停留,只是途中思羽不甘寂寞,朔忆只得陪她一起出去玩耍。 这一天,朔忆与军宁铁骑终于来到了冶宇国国都前。 “朔忆,我们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城,会不会太没礼貌了。”洱瑞看着朔忆笑道。 “那么,你去向门口的守卫通传一下。”朔忆点点头,看着洱瑞笑道。 “好。”洱瑞毫不犹豫的答应,驱马到了守卫前,说明了来意。 守卫听是军宁铁骑与静郡王,马上行礼,也对洱瑞说明了冶宇国的风土人情,人文地理。 半个时辰后,洱瑞驱马回道,到了朔忆身旁。 “守卫已经去通报了。”洱瑞回来时,只是说了一句。 “知道了,现在就是等吧。”朔忆望着城门,笑道。 “传令全军,就地扎营休息,直到他开城门。”朔忆看着洱瑞肃道。 “是!” …… 距离朔忆说那句话时已是半个时辰,城门却无一丝打开的迹象。 “哎!都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开,难道这座城池比荆朝帝都还大啊!”洱瑞轻抚马毛斥道。 “好了,就算它比帝都大吧。”朔忆看着洱瑞慰道。 “思羽现在还在苦苦等待,让一个女人等待,特别是让一个女人等待一个男人,那是我最瞧不起的。如果他半个时辰内还不开门。洱瑞!”朔忆兀地吼道。 “在!” “如果他们在半个时辰内还不开门,就让他们尝尝什么是军宁铁骑的滋味!” “是!” …… 又是半个时辰后。 “切,洱瑞,准备攻城。”朔忆起身对着在背后的洱瑞喊道。 “是!全军拿起武器,攻城。”朔忆望着全军吼道。 “攻城!攻城!攻城!”军宁铁骑全军拿起武器,朝着城门出发。 当然,思羽的轿子是有专人抬着的。 现在的她,已经被朔忆做到决定惊呆,本想去阻止,但因为礼仪约束,只得心慌意乱,烦躁不安。 “洱瑞,我们要攻下着座城的话,要多久?”朔忆对着洱瑞笑问。 “一刻钟。”洱瑞马上应道。 “那要攻下这座城的城门呢?”朔忆又问。 “马上!” 说时,洱瑞带着军宁铁骑第一军团冲上城门,旋即用四眼铁铳破开了城门。 “我们是军宁铁骑,对不起,情非得已,请问……”洱瑞似乎看见了什么,整个人僵在原处。 “额,洱瑞怎么回事?我去看看。”朔忆看着不对,便独自上去看看。 “洱瑞,你怎么……”朔忆看着洱瑞不动,本想看看怎样,但他却看见了一个人。 “朔忆,洱瑞,好久不见了!” 第十三幕 终极一战 翌日,朔忆伴随着府外民众商贾的吵闹声醒来。 朔忆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漓珊,漓珊的长发散落在她的肩膀上,半遮半露的上身不知勾住了朔忆的魂多久。 直到漓珊也被吵醒,双眸慢慢地睁开。 “漓珊,太阳照屁股咯!” 朔忆抱紧了漓珊,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朔忆,太阳照不到我的屁股的。” 漓珊笑着道,自从回来,朔忆便一直与自己形影不离,或许是离别的太久吧。 “对啊,你的屁股在这呢!”朔忆像个小孩子一样笑着,轻轻捏了捏漓珊的屁股。。 “好了,去找你的宝贝儿子玩吧。”漓珊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羞涩地拍去朔忆轻浮的手,恶狠狠地瞪着朔忆道。 “我去看衡知了,你也快点打扮好,陪衡知去学院。”朔忆撩起被子,上身的肌肉完美地勾勒出男人应有的雄性轮廓。 “知道了,快去吧!” 漓珊看着朔忆,随后却又再睡去了。 …… 半刻钟后,朔忆到了衡知面前。 衡知还在呼呼大睡,被子被踢到地下,衡知赤裸着小肚腩,这幅可爱的情景让朔忆忍俊不禁。 “衡知!衡知!”朔忆轻轻地摇了摇衡知的小肚腩,轻声喊道。 “嗯?爸爸,你怎么在这?”衡知小手臂随性地挥舞着,半梦半醒的他还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臭小子,看看你!想感冒吗?”朔忆看着衡知,把他掀到肚腩上的衣裳平整地拉回。 “啊?怎么会!”衡知看着被自己踢落的被子,皱着眉毛,很好奇自己到底是怎么睡得。 “你小子睡觉的时候我也在睡觉,我怎么会知道!好了起来吧,待会儿得去学院了。”朔忆拿起那条被子,看着似想再睡去的衡知,又多用了几分力道地喊道。 “好!那......爸爸要在外面等我!”衡知被朔忆的喊声扰的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今天是睡不成了,只好乖乖地起床。 “怎么了?两个大男人还怕什么!”朔忆看着今天颇显奇怪的衡知,略略疑惑地道。 “不!爸爸!算衡知求你了。”衡知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裤子,以防像以前被朔忆瞬间拉下。 “嘿!你小子!算了,算你赢!我出去,辰时之前给我出来。”朔忆虽有些云里雾里的,但还是顺了衡知的意。 衡知看着朔忆走远,才舒心地叹了口气。 “还好爸爸没有追问什么,否则我和妈妈的约定就要被逼问出了。。” 要说衡知与漓珊有什么约定,那就是漓珊的一个小小玩笑: “衡知,男孩子十岁以后,就不能把裸体给其他人看了哦!除非是自己的妻子,能答应我吗?” “好,妈妈!” 就是这个约定让朔忆到死都没有想通为什么衡知、那么的反常。 …… 很快,衡知便穿戴整齐,走出自己的房间走到了挽着手的朔忆漓珊面前。 朔忆先是数落了衡知一番,再与衡知漓珊共进了一顿早餐。 半个时辰后,朔忆与漓珊衡知分别,自己骑奇裕赶往学院。 到了学院,朔忆先将奇裕带到马棚,让食马者代为看管,自己便走到了学院教室里。(喂养马的人。食:同‘饲’喂养(物);给……饭吃(人)) “朔忆哥哥!”朔忆前一只脚刚刚踏进教室,一个人便像风似的冲过来。 “姬雨泠!”朔忆听见有人在喊他,便转头一看,是姬雨泠从远处奔来。 刹那间,姬雨泠就一下子扑到朔忆怀里,使劲蹭了蹭朔忆的素净的长衫。 “雨泠,你能不能这么突然。我接受不了。”朔忆费了老大一番力,才好不容易的将她掰回自己面前。 “朔忆哥哥,我们一年多没有见面了,我这次专门在这等你的。”姬雨泠眨眨眼,上下打量着朔忆,自从那次战争回来,朔忆便一直专心地陪着漓珊,也不怎么见客。 “,我们下午再聊好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朔忆瞥见教室里的目光已经集中到自己和姬雨泠上,急匆匆地笑了笑道。 “好啊!我们今天晚上在鲁仪酒店见面,不见不散。”姬雨泠再抱了抱朔忆,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今天没法回家吃晚饭了!不过一年多没有见,这小丫头倒变了许多。”朔忆叹了口气,姬雨泠不过一年,原本个子矮矮的只能到朔忆腰的她现在竟然和自己的肩平齐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俨然是一个大美女了。 朔忆也为她而高兴。看着姬雨泠真的离开了,便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大约十分钟后,一位老者慢慢悠悠地走进了教室,咳了咳道:“大家,你们已经在学院里呆了将近二十年了,我也是一直看着你们的长大。然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世上无不散之筵席。半个月后,你们会收到学院最后一次给予你们的任务,不管完不完成,你们在接到任务的同时,你们与学院也无一点瓜葛。” …… 到了晚上,朔忆与漓珊先说了一声,叮嘱她去接衡知,也说自己今天不知几时回去,晚饭就不吃了。 随后便赶到了酒店门前。 结果,等一个时辰姬雨泠还没来,但朔忆只得苦苦地等着。 又是半个时辰,姬雨泠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对不起朔忆哥哥,我来晚了,你等了多久。” “哦!我也是刚刚来。”朔忆不忍责怪姬雨泠,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看来也是不顾一切地奔来地,只能苦笑着回答。 …… 朔忆与姬雨泠进去后,那家的老板马上为两人准备了一桌既靠窗也极为幽静的位置。 朔忆先点了几道比较出名的特色菜,再问了姬雨泠爱吃什么,再把那几道菜加了上去。 “朔忆哥哥,我这是第一次与你一起进餐呢。”姬雨泠摆弄好自己的衣裳,笑道。 “额……我这也是第一次。”朔忆还以苦笑。 “嗯!朔忆哥哥,你们毕业是不是要接一个任务啊!”姬雨泠抿了口刚刚小二递上的温酒,似乎是一次性喝多了,酒水都漏到了她的衣裳上。 “是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朔忆摆摆手,听过来人说似是极可怕的。 “我听我爸爸说,这次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或许只有你的军宁铁骑才能赢。”姬雨泠又吞了口酒道。 “哦?又是什么任务。”朔忆握住酒杯,刚刚姬雨泠的喝相吓到他了,哪有一个女孩子一大碗一大碗喝酒的。 “呵呵,好像是……”姬雨泠俯身轻轻道。 “这……你说,我都不敢做这事,学院的脑子是不是坏了。”朔忆也俯下身子,似哭似笑地道。 “嘻嘻,骗你的,其实,真正任务不是这个。”姬雨泠吐了吐舌头笑道。 “呼~你能不能不要吓我。”朔忆长舒了口气,有气无力地笑道。 “嘻嘻,其实,真正的任务是……” …… 朔忆回家后,他还是心不在焉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任务,其实是所有学院的男子,只能凭借三万兵力,攻取一座城池,一座学院钦定的城池——绝对防御,梓互城!” 绝对防御,顾名思义,便是任何人用任何兵力都攻不下来。 梓互城便是一个例子,它背靠一座休眠但随时都可能喷出的火山,前方是一道窄小的百丈深渊。 而这一道深渊只能容纳五万人,如果超过五万,对不起,你连挪移一步都不行。 就是这么一座城,分隔了东西两座大陆,东边为荆朝,西边为蛮夷,而这么一座城,却掌控在蛮夷手中。 荆帝坐立不安,三十年间,荆帝硬攻了三次。 第一次伤亡三百万人,败! 第二次伤亡一千万人,败! 等到第三次,朔忆亲自与军宁铁骑攻取此城,伤亡五百万人,惨胜! 但荆帝却突然说放弃,这让朔忆愤怒了,和兄弟们辛辛苦苦三年多,伤亡五百万!不是五千!军宁铁骑也因此伤亡十万人。朔忆立刻驳斥了荆帝的命令,以‘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驳斥。 荆帝怒,搜捕所有军士妻儿,严令其三月之内回来,不回,则以谋逆将之全部凌迟! 朔忆顾着全体将士。无奈只好退兵。 朔忆退兵后与荆帝大吵一架,随后便一直不来朝见荆帝,直到三年前才有所缓和。 …… 但现在,朔忆只有三万军宁铁骑可以用,不复当年一千万人的辉煌。 所以,朔忆心里并没有什么胜算。 “算了,还有半个月呢!在那时再想吧!”朔忆摆摆手清出繁乱的思绪,随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了。 翌日寅时,朔忆早早起来,去了军宁铁骑驻地。 洱瑞还在严厉地训练着军宁铁骑。 朔忆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洱瑞的肩。 “啊!” 洱瑞突然像惊弓之鸟般跳起来,这让那些连梦魇都是洱瑞的士兵看呆了。 看见是朔忆,洱瑞僵在那儿许久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整天挂着一张臭脸,我调剂调剂,在这样,你连老婆都找不到。”朔忆轻轻地捏了捏洱瑞的脸,笑道。 “我一介武夫,哪里谈的上娶老婆啊!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呢!”洱瑞苦笑一声。 “诶!你说的什么话,我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也是兄弟,我都娶媳妇生孩子了,衡知都上学院了,你呢!我还想你生个女孩,给我家衡知当老婆呢!”朔忆看着洱瑞,哈哈大笑。。 “你怎么知道我会生个女儿?”洱瑞也被逗笑了,看着朔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我只是猜猜,况且你这么好的资源,娶老婆应该很容易啊,怎么不娶呢?”朔忆看着洱瑞,眼神中有着一丝怀疑。 的确,洱瑞虽说是一介武夫,但也俊逸非凡,朔忆亲自为洱瑞量过,七尺三寸男儿!只比朔忆矮一点点,但在洱瑞高高的发髻的高度增幅下,这一点点也化为虚无。 洱瑞才是荆朝标准的美男子,久负盛名,洱瑞的确也恋爱过,可惜那位女子没有看到洱瑞的优点,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可能就是这次经历,让洱瑞断了结婚的念头。 转眼已过五年,军宁铁骑成为了荆朝无可比拟的王牌,洱瑞也因为战场上的不要命,被人冠上’拼命洱郎’的美誉。 朔忆在那时并未与洱瑞有过多大的沟通,说多大的大道理,因为朔忆觉得,自己这个没有失恋,没有背叛,没有丑闻的‘三无男子’与现在失恋的洱瑞并没有多大的共同语言,甚至如果自己过去,可能会招至洱瑞的厌恶,使他无法斩除自己的心魔。 所以,朔忆放任自流,洱瑞消沉了整整三月,终于在军宁铁骑的劝慰与努力下,洱瑞斩除心魔,重新回到了军宁铁骑这个大家庭中。 可以说,在军宁铁骑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这些,朔忆都牢牢记在心里,尽量去帮助,去解决。 所以,军宁铁骑才会如此的团结,如此的强大。 ‘军之强,唯人之强以攒之,人不强,何为军强?人之强,唯心之强以激之,心不强,何为人强?故一切之强,皆为心之力耳!’ ——《论战·军力篇》 …… 朔忆与洱瑞相视一笑,洱瑞的笑,也让朔忆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既然他没有这种念头,我也不便去逼他。 朔忆暗道。 “洱瑞,你马上去给我在各个营里抽调最最精英的士兵出来,我要三万,具体人数我相信你知道的。记住,你只有半月时间。”朔忆兀地肃道。 “哦?为什么?三万,把整个军宁铁骑搬去不行吗?”洱瑞笑道。 “不行,这次是学院的任务,这次的任务只能三万人,所以……”朔忆看着洱瑞肃道。 “我知道了,我会的,那么这次是什么任务?”洱瑞看着朔忆严肃的模样,不禁怀疑,是什么让朔忆这么的凝重。 “你最想要得到的地方。”朔忆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径直离开了。 “我最想要得到的地方?难道……呵呵,朔忆我知道了。” 洱瑞看着朔忆远去的背影露出了一抹邪笑。 …… 回到王府后,朔忆美美地睡了个午觉。 到了未时,方才起身看向了窗外漓珊与衡知在玩耍。 朔忆有时想,为什么自己身在帝王家?为什么自己肩负了那么多的责任? 但,朔忆也想,或许如果自己不是身在帝王家,自己就不会遇到洱瑞,漓珊,姬古,姬宇,姬雨泠,衡知…… 有得必有失,这是人间亘古不变的定律。 随后在与衡知玩耍了一会儿,到了申时,衡知早已恹恹欲睡,朔忆将他放回了房间。 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 第二天,朔忆便去问了洱瑞挑选情况,结果洱瑞给他卖了个关子,只是说:“朔忆,你先别管我,我要选的是我自己认可的,那么你自然会认可。半月之后,见分晓。” 朔忆听的云里雾里,就这么被哄了回去。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 时光飞逝,半月已过。 这一天是学院的毕业式开始之时。 就算朔忆这么忙的人也去了。 “朔忆,你也来了!”姬古看着朔忆笑道。 “你这个皇帝不是也来了么。”朔忆笑着回应。 “什么皇帝,今天我已经把朝政给雨泠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姬古伸了个懒腰笑道。 “雨泠?那个小魔头你都能放心?”朔忆笑问。 “对你来说是魔头,但对我来说却是一位可以放心为民的明君,她的好,你不知道。”姬古暗暗赞道。 “哦?是吗,那么就好了。”朔忆也叹了口气,暗暗叹着姬雨泠也这么有才华,或许,自己以前从未看清吧! 朔忆笑着与好久不见的姬古畅谈古今,两人都十分开心。 半个时辰后,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上了讲台,咳了咳道:“诸位,今天是学院的毕业式,式在我们荆朝大典中的释义是对……布置任务。所以,我们在今天为各位布置一个任务:各位在十天的时间内,找齐三万精英队伍,随后与张朔忆的军宁铁骑为尊,攻取梓互城!” “果然!雨泠没有骗我。” 不过,朔忆没想到的是,以自己的军宁铁骑为尊,那么,自己的胜算会大许多。 “十天之后,真正的决战开始!” 第十四幕 终了 十天时间实在太短,朔忆并未做多少事。 辰时。 朔忆带着洱瑞与洱瑞亲自挑选出军宁铁骑中的精英,共三万人,来到了学院门前。 如果领头的不是朔忆话,估计学院会与他们大打出手,虽然朔忆有绝对的信心学院会败亡。 因为当朔忆看见这些人时,就知道这是好兵。 不管朔忆来没来,他们都像死鱼一般,昂首挺胸,视天地如无物。 这才是真正的兵,真正的精英。 但,许许多多他们中的一员,朔忆在一般的战争里都没有发现他们有多大的贡献。 所以他问了洱瑞,洱瑞只是笑道:“你在一般的战争里只是在观察你熟识的有能力的人,他们在战争中并不起眼,所以你必然会忽略,这是每个统帅的通病。但并不起眼并不代表他们不是好兵,恰恰说明了他们的淡泊名利,他们只是在享受战争而已,他们在想的是怎么一击灭杀,所以,他们战争所得的头颅会不少,但还是比一般的士兵会差些。可是,他们是在磨砺自己,他们经历过许多的生死绝境,生离死别。这些,造就了他们绝对的军宁铁骑精英称号。” 这些话点醒了朔忆,或许,一些比你弱的人,只是不愿意与你烦而已。或许,你以前觉得弱小的人,以后便会站在一个你无法企及的高度。 弱者并不弱,只是他们比强者少了一颗求胜之心而已。 但,就是那颗求胜之心,决定了强者与弱者之间的界限。 …… 当朔忆与军宁铁骑精英到了学院广场之时,各国的皇子早已等候多时。 朔忆望去,各国的皇子全部带领了各国的绝对精英,看来,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出事。 很快,朔忆与军宁铁骑精英便到了广场的最前端。 渝方铁骑也被姬古选出了三万最强的精英,今天站在朔忆的左旁,象征了姬古在朔忆心中的分量,象征了渝方铁骑的实力已经可以与军宁铁骑相提并论。 此后,世上最强的骑兵不只是军宁铁骑,而是渝方铁骑与军宁铁骑! 朔忆扫遍全场,兀地吼道:“诸位,承蒙错爱,本人张朔忆在此谢过大家了!” 旋即下马,向着前方鞠躬。 鞠躬完毕,朔忆上马,向着前方吼道:“我们这次是最后一次的任务,我希望不要有太多差错,一旦被我查出何人做出有辱此次任务的举动,立即斩首,任何人不得求情,求情者,同罪。” 朔忆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冷声威胁。 “是!”诸人打了个冷颤抱拳道。 “好,启程!” …… 距离朔忆在学院上对诸人的威胁已经过了一月。 朔忆与洱瑞商量下所制定的行军路线全部是在荒郊野外,若非是各国军队的精英,现在早已是死亡众多。 但现在朔忆却在野外的一处温泉处放松身心。 “报!朔忆统帅,姬古统”求见。一位士兵跪在朔忆身后恭道。 “嗯?姬古?让他来见我。”朔忆微微犹豫,但也挥挥手道。 “是!”那位士兵行礼离去。 不久,姬古便到了朔忆身后。 朔忆用余光撇到了站在身后的姬古,站起身来笑道:“姬古,有什么事吗?我还在洗澡呢!” 姬古看着朔忆的背影,他竟然看呆了:吹弹可破的纯白肌肤,因为洗澡而解开束缚的及腰长发,因为背对着姬古,所以朔忆的瘦削身躯完整的展现在了姬古的面前,再加上朔忆微微转过来的侧脸。 如果不告诉别人,你面前的是一位男子,那么八成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位女子,令世人无法直视的女子。 在这时,姬古才彻彻底底的明白的漓珊的那句话:“十岁以前,我爱他的随和;十五岁以前,我爱他的才华;可现在我却更爱他的人。” 朔忆见姬古久久的不回话,有些奇怪,便用了几分力道地问道:“姬古,你来有什么事吗?” “啊!对了,全军休整完毕,可以走了吗?”姬古被朔忆的喊声惊醒,想着自己刚刚竟然看进去了,苦笑了几声。 “哦!好,你先去通知吧,我很快便来。”朔忆笑了笑,又躺回了温泉里。 “是!” …… 又是三天后,全军终于来到了梓互城前。 朔忆下令,全军休整,等到晚上再攻城。 “朔忆,你这次有多少胜算?”洱瑞走到朔忆身旁问道。 “我本来以为是各国自己凭借自己的力量来攻取,那么说实话,我连一丝胜算都没有。但现在有了将近六百万精英士兵,虽然彼此默契并不足,但也够梓互城那些士兵喝一壶了,再加上墨阳鱼的‘墨非墨’八十套,胜算大约在六成左右。”朔忆肃道。 “才六成?四成的败率,好高了!”洱瑞皱眉深思道。 “好了,六成不错了。现在我们只缺一股东风。”朔忆坐了下来嘴里叼着一根草道。 “哦?是哪一股东风?”洱瑞问道。 “呵呵,等到半夜,你就知道了。”朔忆也卖了个关子,笑道。 “好了,先走了!”说罢,朔忆便离去了。 夜,如期而至。 但朔忆说的‘东风’却还没来,洱瑞看着越来越暗的天,不解道:“朔忆,你所说的‘东风’呢?” “别急啊!马上就来了。”就在朔忆话尚未完,一道流星竟被投掷到那座火山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岩浆被火药炸出数丈。 接下来,又一道道流星落到了火山内,激出的岩浆流到了梓互城内。 “这!这是怎么回事?”洱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朔忆惊诧地问道。 “嘻嘻嘻,墨阳鱼的第九套‘墨非墨’很厉害吗!”朔忆看着那十里外也能清晰看见的火光笑道。 “第九套‘墨非墨’?什么啊!”洱瑞被朔忆给搞晕了,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第九套‘墨非墨’,我让墨阳鱼研制的投石机,不过它可不能投出光秃秃的石头,而是一颗颗包裹着炸药的布包,一架投石机大概可以一次性投出三千个炸药布包,我又让‘逆鳞’查清了那座火山最薄弱的地层在哪里,我便专门投这些地点,我倒要看看,他们可以坚持多久。”朔忆看着那喷薄的火山,连日的强压逼迫他想出了这个计策。 洱瑞这才把烦乱的思绪一根根捋直,才明白了朔忆所说的‘东风’是什么。 到了后半夜,火光才缓缓减弱,直至凌晨,火光才彻底消逝。 梓互城早已成为一座外强中干的‘废墟’城内的守军也因此早已被冷却的岩浆淹没。 但还没有伤及筋骨,所以梓互城还是在顽强坚守着。 朔忆与军宁铁骑精英三万人趁热打铁,将一支支来自各国的精英军队送至梓互城城门前。 等到清晨,朔忆一军五百四十三万人早已将梓互一城团团围住。 朔忆看高及两百余寸的城墙,笑了笑道:“我的城池,我又回来了!” 朔忆与诸人说的是围而不攻,不是直接攻取。 因为,朔忆打仗一直有这么一个原则:战争,要么把敌人折磨的不敢再打仗,要么自己拼尽全力与敌人同归于尽。 没有第三条路! 就这么一直围了五天五夜,城内侥幸活下的守军死的死,降的降,整座城,成为了一座空城。 朔忆赢了,不费吹灰之力地赢了 ....... 当他班师回朝的时候,当他回到学院的时候,他的老师为他讲了最后一节课。 “朔忆,我与你师徒将近二十年,我看着你一点点的长大,看到你的成就,为师颇感欣慰,有你这么一位弟子,为师放心了,只是你的杀气太重,为师有四句箴言望你铭记。” “望老师赐教。” “莫痴莫怒莫倔莫急;亦悲亦喜亦爱亦谅;望知望朴望净望纯;愿痴愿怒愿倔愿急。” “徒儿谨记!” 当朔忆走出学院门前时,那位老者却淡淡一笑道:“徒儿,你的不凡出身与不世之才已经引来了某些人的妒忌,我已行将就木,不能再助你什么,只传四句箴言予你,想必以你的悟性,你会在一年之内悟出道来吧。以后,我们不再是师徒,只是陌生人了……” 或许世间上的缘,世间上的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我们能不能逆天呢?谁也不知道,也不愿去尝试。 我们已经是人,世间最普通之物,何必把自己想的那么高呢? 世间之事无一帆之风顺,皆为忤逆人之期望,何必太执拗于此呢? 我们已经在世间疾病缠身,又为什么要在这里不情愿呢? 凭什么不呢? 我便要执拗于此,不情愿于此。 我便要逆天,我要逆天,天能逆我吗! 不能! 那么,我便有如此,我!便要逆天! ....... 第十五幕 血月之象 “你说什么?血月重现!”荆帝从桌前奔到那位老者面前吼道。 “没错,荆帝,还记得您为什么会夺得帝位吗?”那位老者抚须淡淡道。 “血月之……之象”荆帝垂下头颅低声道。 “那一年你还是二十岁的小伙子,血月之象现,我们便成功的夺得了帝位,那时的大陆,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天下大乱!我都不知道那时的大陆篡权夺位成功的人有多少,虽然我们都已经灭杀了他们,但,那时候的记忆我一点也不愿想起,太恐怖了。现在六十二年过去了,你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血月之象又起,可能,荆朝江山不保。”那位老者忧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让荆朝江山毁在建造他的人手上!”荆帝握拳吼道。 “你现在已经是八十二岁的老人了!你还能够坚持几年?我建议你还是早立太子吧!”那位老者叹了口气劝道。 “我也知道,可,我的儿子们有那一个可以堪此大任呢?没有!我的外孙自小便只愿做一介武夫,不愿做这个皇帝,看来,只有朔忆了。”荆帝转身握拳淡淡道。 他自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经五十岁,一直觊觎这他父亲的皇位,如果没有朔忆与军宁铁骑镇住,恐怕早已拥兵自立了。 二儿子便是朔忆的父亲,从小便不爱学习,好色成性,现在他所娶的妾已经超过了三十位,三儿子庸庸碌碌,只能是一城之主的才能。 他的儿子,他知道。 “那么荆帝,太子之位是不是朔忆郡王的了。”那位老者抚须淡淡问道。 “我不知道,或许是他,或许不是。”荆帝微微抬头泣道。 那位老者微微皱眉,他是看着朔忆长大的,他知道以朔忆的才能,帝位对于他绰绰有余。 至于荆帝的三个儿子的话,那位老者是不屑一顾的,三个基本是废人的人,不会是朔忆的对手。 “荆帝,作为老朋友的我劝你一句,朔忆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那位老者抚须劝道。 “记住,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现在已经以结党谋私之罪将你拿下了。”荆帝背手淡淡道。 “你!”那位老者兀地睁大了眼睛,结党营私之罪在法中是仅次于谋反之罪,惩罚极其严重,人彘(念‘至’)之罪纵使是他这位久经沙场的老人也不愿亲自去尝试。 “呵呵,你果然做了皇帝之后变了啊!”那位老者笑了笑,便推门而去了。 “是吗,或许我是变了吧!” 那一天,是正月十五…… 时光飞逝,半月已过。 朔忆一直在军宁铁骑驻地处训练着军宁铁骑。 这一夜,朔忆望着苍天,看见了那一轮血月。 朔忆不解,喃喃自语道:“今天的月亮怎么那么红?就像被血染过一样。” 但,他望着那一轮血月时候,心却隐隐在快速跳动。 “奇怪?怎么这么不安。”朔忆握着左胸疑道。 “算了,可能是太累了吧。”朔忆笑了笑,便离去了。 …… 翌日,朔忆起床,看着左右的洱瑞纪沥等人,笑了笑,蹑手蹑脚的穿好衣物,走出了军宁铁骑总帐。 这将近一个月,朔忆一直住在军宁铁骑总帐里,漓珊也不派人来找,这着实让人不解。 这一件事,当以后人们问她的时候,她只是说了一句:“他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夫君,我爱着他,我不愿让他禁锢在一座小小的郡王府里。” …… 当朔忆走到军宁铁骑训练营地时,已经有许多军宁铁骑士兵在默默地训练。 朔忆笑着与他们一一打了招呼,随后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 不到半刻钟,朔忆便走到了马厩前。 朔忆笑着解开了禁锢着奇裕的绳,随即骑上奇裕,冲向了王府的方向。 …… 很快,朔忆便到了王府的门前。 门前的守卫看见朔忆,刚刚想大喊起来,但朔忆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侍卫会意,只是行礼。 朔忆笑了笑,便走了进去。 “不知道漓珊与我分别了将近一月,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朔忆暗暗想道。 随后,朔忆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漓珊此时正在熟睡,一张偌大的床上只有一位女主人,不知怎的,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朔忆蹑手蹑脚地走到漓珊身旁,看着她,轻轻地吻了上去。 漓珊依旧在熟睡,丝毫没有任何要醒来的模样。 朔忆笑着,朝着漓珊的腰,挠了上去 “呵呵,我让你再装睡,让你再装睡!” “诶~哈哈哈……不要了,我错了,我错了。”漓珊笑着,摆动着腰驱想要逃离朔忆的魔爪。 “朔忆,我,好想你。”漓珊兀地说了这么一句。 朔忆看着漓珊完美的脸,也笑道:“我也很想你。” 旋即朔忆解开了漓珊身上的衣物。 一室旖旎。 …… 当朔忆走出房间,走到衡知房间里时,衡知竟还在呼呼大睡。 朔忆不禁苦笑:“这个臭小子!” 旋即朔忆一把将被子掀起,将衡知抱起。 但,衡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还在呼呼大睡。 “好了,衡知,起来了。”朔忆在衡知耳边柔道。 “嗯!不要,不要。”衡知闭眼摇摇头泣道。 “嗯?”朔忆微微锁眉,衡知原来是很懂事的,怎么现在…… “如果醒来,爸爸又要消失了,我不要……不要……”衡知泣道。 “呵呵,看来我这次走了将近四月,衡知有了阴影,我这个爸爸怎么当的。”朔忆苦笑着心道。 随即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衡知,笑道:“衡知,爸爸在这,如果你再不醒,我可要走咯!” “嗯?爸爸!你……你回来啦!”衡知睁开眼,看着朔忆喜道。 “哈哈,当然!好,快点去穿衣物,我们马上去吃早饭。”朔忆看着衡知大笑道。 “好!” 朔忆随即放下衡知,又想起了衡知以前说的话,笑了笑,走到了衡知房门口旁。 不多久,衡知便穿完衣物,奔到了朔忆身旁,笑道:“爸爸,我们走吧!” “好!”朔忆蹲下来轻抚衡知的发髻笑道。 …… 大约半刻钟,朔忆与衡知便到了王府听事。 朔忆抱着衡知与听事内的王府下人一一打了招呼,衡知因为与朔忆已经四月不见,所以不愿下来,只得在朔忆怀中与王府下人们一一笑着打了招呼。 “朔忆,我们今天的早饭是白粥搭配肉酱,你还吃的惯吗?”一位穿着素色棉衣的老者恭道。 “哦!还有肉酱呢!哈哈,看来很好吃啊!”朔忆看着那位老者笑道。 “额……朔忆,您是一位郡王,不用这么节俭的。”那位老者叹气劝道。 “呵呵,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好。我节俭点,全郡人民节俭点,以后天灾就会舒服点。”朔忆又笑道。 “可你现在节俭,明天又不会有天灾,这么攒,粮食会坏掉的。”那位老者抚须淡淡道。 “你又唬我,我把省下的粮食八成还给那些劳作的农民,二成留下储存,我选择的粮仓都是在地下无水无光干燥之地,就算储存十年也没事,怎么会坏。”朔忆看着那位老者,只得苦笑。 “这……郡王,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一月才吃一次肉,三月才吃一只鸡,五月才吃一只鸽。我实在看不下去,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你以前是那么的憨厚,但现在,你却只像一位皮包骨头的老人啊!”那位老者越说越泣不成声。 “徐伯,我已经习惯了,况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瘦,只少,还是不至于到皮包骨头的境界。”朔忆看着那位泣不成声的老者打趣道。 “罢了,你习惯了就习惯吧,你不喜欢吃肉,那么我便研习素菜的那种搭配可以弥补,至少,你以后不能吃白粥了。”徐伯叹气道。 “额……好吧,那么就麻烦徐伯了。”朔忆微微行礼谢道。 “嗯!那么我去研习了。”徐伯笑了笑,便径直离去了。 …… 很快,朔忆与衡知便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早饭。 衡知舔了舔自己的樱桃小嘴唇道:“爸爸,是不是以后就吃不到好吃的白粥了?” “呵呵,你如果以后还想要吃,那么就让厨师爸爸给你做吧。”朔忆放下自己手中的木勺,笑了笑道。 “好啊!”衡知笑了笑道。 …… 衡知小时候只有做了好事,做了有意义的事,才能吃上一小碗白粥。 虽然有时候衡知会去参加一些筵席,吃到主人为了他而特意准备得山珍海味,但,在他脑海里,真正好吃的只有那做了好事以后,爸爸系上围裙,亲自开炉做饭,用简简单单的五两米与一盆水而熬制出的一碗浓稠,泛着点点荧光的白粥,吃了一口,从口中一直暖到心里,那种美味,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来的。 那种美味,只得衡知长大,也一直记在心里。 那一碗泛着点点荧光的白粥。 …… 当朔忆洗完碗筷时,漓珊也来了。 朔忆看着漓珊,笑了笑,走到她身旁,轻声道:“好了,赶紧坐下来吃吧。” 漓珊娇笑一声,便坐了下来,吃上了那一碗白粥。 漓珊以前是吃不惯的,但因为自己最爱之人也在吃着,所以她也硬着头皮吃了,不知不觉,漓珊也吃了将近十年。 也从以前的大荤大肉变成了偏好清淡。 不到半刻钟,漓珊便吃尽了碗里的白粥,将碗送给在旁静静等候的朔忆,朔忆接过碗,立即起身,去了听事后的一泓清泉里洗碗了。 漓珊则在朔忆离去时,陪衡知玩耍。 “衡知,你告诉我,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啊?”漓珊抱起衡知,微微笑问。 “啊!这……我喜欢卢莒!”衡知兀地说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惹得漓珊忍俊不禁。 “哈哈,你这个臭小子,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一个白眼狼。”漓珊故作愠怒道。 “啊!妈妈我不会的,衡知向你保证,我不会变成白眼狼的,况且,我是人啊,怎么变成狼啊?”衡知挠挠头,疑道。 “诶呦,真是惹不起你这个臭小子。”漓珊笑得花枝乱颤,看着衡知道。 “诶?”衡知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妈妈,挠挠头不解。 “怎么了?笑到痴了?”朔忆看着笑到发髻都散下来的漓珊笑疑道。 “你的儿子,没有继承你的文学素养啊!”漓珊又笑得更痴了。 这次是轮到朔忆与衡知不解了。 …… 等到巳时,朔忆穿好自己的军宁铁骑统帅铠甲,整个人显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漓珊也穿上了自己的锦缎衣,衡知也穿上了朔忆与洱瑞纪沥为他一针一针缝出的军宁铁骑小铠甲。 三人即将去见荆帝,一年一次的全王朝见。 “好了,衡知,朔忆,我们走吧。”漓珊看着两人笑道,只是那抹微笑,好牵强。 “漓珊,你若不想去,我们便不去了,不过是一次而已,爷爷他不会怪罪的。”朔忆看着漓珊劝道。 “额~不用了,我去吧。”漓珊又笑道。 “好吧,走了。”朔忆看着漓珊那么坚定,只得叹了口气道。 “嗯!” ………… 朔忆与衡知漓珊二人乘着马车到了荆朝皇宫门外。 “爸爸,我们已经好久没来了。”衡知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荆净门’牌匾笑道。 “是啊!我们很久没来了。”朔忆轻抚衡知的头发微笑道。 “嗯!很久了。”漓珊也在朔忆身后微微皱眉道。 “呵呵,走吧。”朔忆看着漓珊紧张的模样,微微皱眉,但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只得说了这么一句。 “好吧!”漓珊跟着朔忆缓缓步入了皇宫。 …… 等到朔忆三人到了皇宫正殿,大部分的王都已经在了。 可,朔忆一踏进皇宫正殿大门,正殿里喧闹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朔忆有意无意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让那些养尊处优的王们不寒而栗。 朔忆与漓珊衡知走到了宦官们为他指明的位置,离龙椅只差三层台阶。 古人云:“左者为耻,右者为尊。” 所以,朔忆的位置在龙椅的右侧。 …… 凝固的气氛,就这么一直绵延了半个时辰。 直到一位宦官慌慌张张地跑来,道:“各位王,荆帝因为身体不适,不能来朝了,所以荆帝派我来传口谕:所有郡王级别以上者,皆可在己之封地内训练三十五万军队,钦此。” 朔忆听着这句口谕,兀地惊道:“爷爷是要所以的王拥兵自立吗!” 第十六幕 提亲 荆朝统领天下四十二郡,八十四城,一百六十八乡,二千三百四十三县,疆域横跨今日的俄罗斯,吉尔吉斯斯坦,巴基斯坦,阿富汗,越南,朝鲜等国,国土面积更是前朝的十倍。 偌大的一个国家,皇帝一人无暇顾及,于是荆帝效仿西周的分封制,按照功勋分封三十二位郡王,两位亲王。 郡王治理一郡,亲王掌管五郡。 现在的亲王除了漓图外,便是朔忆了。 虽然朔忆名义上只是静郡王,但只因为岁数。 《荆律》规定,嫡系男子弱冠之年封郡王,而立之年封亲王。 朔忆须得再等四五年。 但现在朔忆是受荆帝恩赐亲王待遇,掌管五郡。 荆朝帝都便在其中。 …… 可现在,朔忆却在回家的马车上,皱起的双眉似乎在轻轻道着:“不要去问他什么,这样只会打扰到他。 漓珊看着朔忆微微皱眉,仿佛被一同苦水浸透的脸,忧问道:“朔忆,你这样是为什么。” “漓珊,你说爷爷是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将那些又反心的王们镇住,可现在,却又放虎归山……”朔忆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荆帝会如此待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功高盖主了吗。 “我一个女子,怎么能猜到高高在上的荆帝的心思。反正我确定,这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漓珊看着朔忆,微笑着安慰道。 “或许吧......衡知睡着了,你也枕在我的腿上睡会儿吧,还有很久才到家呢。”朔忆看着身旁的漓珊,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好。”漓珊也没说什么,便枕在朔忆的腿上,随着朔忆的味道去往了梦乡。 朔忆笑着看着怀中已经打着呼噜的衡知与腿上刚刚阖眼沉睡的漓珊,将露着小肚腩的衡知移到一处舒服的位置后,便直挺挺地坐着,沉默不语。 …… 半个时辰后,随着马夫的一声‘吁·’,沉沉睡去地漓珊被惊醒,衡知则还在呼呼大睡。 漓珊看着坐得直挺挺的朔忆,轻轻地叹了一声。 “怎么了?女儿家叹气可不好,会变老哦!”朔忆看着漓珊,微笑着轻声道,唯怕衡知也醒来。 “朔忆,你在外面这么久也应该很累了。”漓珊摸着朔忆已经僵硬的大腿,这腿定是麻了吧,像一根老木杵着,朔忆定当很难受吧,可却还在谈笑风声。。 “我是男子,精血旺盛,睡个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也就够了,你们女儿家不睡觉,变得人老珠黄就不好了。”朔忆握住漓珊的手,笑道。 “那我变得人老珠黄你还会爱我吗?”漓珊看着朔忆,虽已有了答案,但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小女人性子,轻轻地问道。 “当然,就算你变得再丑,我还是会爱你的。”朔忆笑着吻了漓珊。 “我也是,就算你一夜白发,一夜变老,我也只会倾心与你。”漓珊也笑了,吻上了朔忆。 “我也会不管爸爸妈妈变得多老多丑,一直一直会爱着爸爸妈妈的。”一直被朔忆抱着睡着的衡知突然像说梦话一样说出了这一句。 “你可不要忘了啊!爱着你的妈妈爸爸啊!”朔忆大笑着拍拍衡知。 “嗯!不会的,不会……”衡知还未说完,又睡了过去。 朔忆看着衡知,又哈哈大笑起来。 “报告静郡王,郡王夫人,王府到了。”那马夫在帘外,作揖行礼。 “嗯!我们马上下来。”朔忆撩起了车帘,点点头笑道。。 “好了,走吧漓珊。”朔忆放下车帘,透入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好。” …… 等到朔忆走到了王府听事,却遇见了早已等候在此的洱瑞与纪沥。 朔忆盘腿坐于主位,洱瑞与纪沥则分坐两旁。 “朔忆,你上次不声不响地就走了,你什么意思啊!”洱瑞等到朔忆坐下,哀怨地说了怎么一句。 “额……上次是因为实在离家太久了,很想自己的妻儿,所以就走了。”朔忆越说越不好意思,只得苦笑连连。 “哈哈,我们以前的‘战魔’哪去了?怎么我看见的只有一位顾家好男人呢?”洱瑞哈哈一笑。 纪沥也附和地笑了。 “呵呵,我不是结婚生孩子了吗!等到你们结婚生孩子的时候也会这样的。”朔忆恨不得拿起身旁的筷子捅到着洱瑞的喉咙里,让他永世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找我不止为了这个吧。”朔忆点点头,如果刚刚说只是几个老友的嬉闹的话,现在便是战友们的对话! “对,朔忆!你觉得荆帝这次的旨意是什么意思?”洱瑞看着朔忆,面容和朔忆先前如出一辙。 “我现在也在苦恼这个问题。爷爷这是为了什么?放着美丽的大好河山不要,偏要回到战国时代干嘛!” “我怎么知道,但我们在这道旨意下,是按兵不动,保持原状,还是‘欲想攻其事必先利其器’?”洱瑞又问。 “还是先按兵不动,不过让冶豫加紧训练新兵,我怕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朔忆在脑海中头脑风暴了一番后,娓娓而道。 “我知道了,我会派人通知他的。那么我们先走了。”说罢,洱瑞与纪沥起身告别。 朔忆将两人送到府门前,看着他们慢慢走远。 …… 翌日清晨,朔忆早早起来,穿好衣物后,便走到了王府听事后的演武场上。 朔忆随便拿了一把纯金双剑,耍了起来。 不知耍了多久,直至日上三竿,汗流浃背才止。 朔忆将那把纯金双剑放回原位,便走到听事后的一泓清泉处褪衣洗浴。 半刻钟后,朔忆起身用自己刚刚从听事里拿来的一条毛巾擦净残留的水滴。 随即又走到了演武场。 朔忆这次并不怎么想要练武,只是走到这里时,一道灵光闪现,让朔忆不得不停下脚步。 可演武场里怎么可能有笔墨纸砚,所以朔忆拿起刚刚耍的那一对双剑,走到演武场,刻下了一句。 “察今论古又议今,却是无人津。唯是遥望一人为知己,已足矣!” …… 这时,漓珊也已醒来,看着枕边无人,便起身穿好衣物,自己去了王府听事。 “郡王夫人,您怎么一个人来了,静郡王呢?”徐伯站在门前抚须问道。 “呵呵,朔忆他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反正他到了饭点会自己来的,所以我就自己来了。”漓珊苦笑道。 “好吧,那么郡王夫人,请吧。”徐伯叹了一声,便躬身请道。 “好的,谢谢了徐伯。”漓珊对着徐伯笑了笑,便进去了。 …… 到了辰时,朔忆果然慢慢悠悠的来了。 “朔忆,夫人他已经在里面等了多时了。”徐伯看着朔忆,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好的,那我去见漓珊了。谢谢了徐伯。” 等到朔忆进了听事,漓珊还在那里像个小孩子一般,摆弄着手中的木勺。 朔忆微微咳了声,漓珊被惊到,回头看见是朔忆,才道:“朔忆,你吓我。” “呵呵,我来晚了,看见你那么专心,只能用咳嗽来提醒你咯。” “好吧。那你来吃饭吧。” “好!” …… 因为朔忆起来的时候还早,所以朔忆并未叫醒衡知,直至现在,朔忆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不!”朔忆起身吼了一声,旋即冲出听事,奔向衡知的房间方向。 大约半刻钟后,朔忆气喘吁吁地奔到了衡知房间门前,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衡知,苦笑道:“这个臭小子,睡了一天了,难道前世是猪吗?不过,前世一定也是一只俊逸的猪。” 旋即朔忆笑着走到衡知身旁,蹲下后朝着衡知娇小的耳朵边吹了口气。 衡知皱了皱眉,挠挠耳朵,但是没有醒。 “嘿!你这臭小子,还不醒吗!”朔忆轻拧衡知的耳朵故作愤怒状道。 “诶呦!爸爸别拧我耳朵,衡知醒,衡知醒了。”衡知手舞足蹈欲泣道。 “呵呵,臭小子,都一整天了,还不醒!真想当小懒猪吗?”朔忆收手笑道。 “嗯……爸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就是想睡觉。要不是爸爸你叫我,我还会睡下去呢!”衡知微笑道。 “好了,想睡觉等到晚上,现在要去卢莒家。”朔忆边仔细地系上衡知的扣子边道。 “啊?卢莒?爸爸,我才十岁啊!”衡知一听是卢莒,满身疲惫霎时一扫而空,但朔忆说的话不解。 “哈哈,我看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有时候问你你也不回答,所以我猜想,你应该是有什么心事,而你现在唯一能有心事的人,只有卢莒咯,所以,是你父亲的我只好为了你提前去提亲了。”朔忆看着衡知笑道。 “真……真的吗?”衡知喜道。 “呵呵,你觉得你爸爸我是一个会说谎的小人吗?”朔忆看着衡知哈哈笑道。 “太好了!爸爸,我爱你!”衡知抱着朔忆大笑道。 “呵呵,我也爱你。” …… 等到朔忆将衡知的衣物穿好,朔忆便将他抱下床。 随即与衡知走到听事,看着衡知吃完了早饭后,便笑着洗完了三人的碗。 在此期间,衡知一直地跟着朔忆,不愿离去一步,朔忆对此只有苦笑。 这小子,春心大动了。 …… 直到朔忆陪着衡知走到了马厩,骑上了朔忆的血马‘奇裕’后,便径直冲出了王府。 等奇裕冲至荆朝帝都的集市上时,朔忆却兀地问了衡知:“衡知,你知道卢莒她喜欢什么吗?” “怎么了,爸爸?”衡知靠着朔忆不解。 “不是,刚刚突发奇想地想为你去提亲,但现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连彩礼都没有带!”朔忆看着衡知苦笑道。 “爸爸,卢莒她……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只是有一次她说,她喜欢花,各种各样的花,所以,每次她来找我,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衡知羞道。 “花?这样啊……那我们便去花市看看吧。”朔忆笑道。 “好啊!” …… 待到朔忆与衡知到了帝都花市时,花市上还未有许多人,朔忆与衡知一起下马,朔忆牵着奇裕,一路看,一路走。 “爸爸,为什么我一路看下来的,都是一些大红大紫的花呢?”衡知牵着朔忆的手疑道。 “因为,人总是喜欢大红大紫,不喜欢清淡素雅。”朔忆笑着应道。 “可卢莒她不喜欢大红大紫的花呀!”衡知转身看着朔忆急道。 “衡知,记住,真正的好东西,或许,就在你觉得绝望的地方,有人说,彩虹的彼端是漫无止境的黑暗,那我是不是可以说,在那漫无止境的黑暗的彼端,是那璀璨美丽的彩虹呢?这个天下没有真正的绝境,真正认为那是绝境的,是人啊!是人的心啊!” 朔忆轻抚衡知的头,他不奢望衡知现在就能懂得这些道理,因为,朔忆也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才明白了这些道理,他想要的,只是衡知记住这些道理,只此而已。 “爸爸,我记住了。”衡知笑道。 “呵呵,那就好,我们继续找吧。”朔忆笑道。 “好啊!” …… 朔忆父子就这么找了半个时辰。 “爸爸,我找到了!”就在朔忆苦苦寻找之时,衡知兀地喊道。 “哦?让我看看。”朔忆走到衡知身旁笑道。 朔忆朝衡知手指的方向看去,唯见一株小小的洁白的花伫立在几株大红大紫的花间。 显得那么超凡脱俗,仙气缭绕。 朔忆笑着走到那一家花店门前,那家花店的老板是一位老嬬,朔忆对着她笑了笑,道:“您好,我想要买您的花,请问那朵白花多少钱?” “呵呵,小伙子,这朵花不要钱,你拿去吧!”那位老嬬笑着应道。 “为什么,那您不是亏了吗?”朔忆不解。 “呵呵,我已经活了将近八十载,我的夫君在战争中战死了,我的两位儿子也战死了,不过他们都是为了这偌大的荆朝而牺牲的,我很开心啊!”那位老嬬大笑道。 朔忆这是看见她的眼珠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动,不禁不解道:“请问您的眼睛怎么了?” “我的眼睛?呵呵,它早已在十年前就生病瞎掉了。”那位老嬬笑道。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您,实在对不起。”朔忆抱抱拳歉道。 “呵呵,没什么,我啊,早习惯了,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我的心却可以看见,小伙子,您长得好英俊啊!我要有女儿,一定要嫁给你。”那位老嬬大笑道。 朔忆看着她无邪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您为什么要把花免费给我呢?”朔忆笑着疑道。 “哈哈,你看,我们这一条花市街,哪一家不是摆卖的大红大紫的艳花?我不过今天无意中放了一株白花在这,旁边的全是大红大紫的艳花,可你却不理不睬,只是问我这一株白花的价格,由此可见,你是一位清心寡欲的男子,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男子,那么请问,这么一位优秀的男子,我为什么还要问你要钱呢?”那位老嬬打趣道。 “哈哈,那么我便拿走了,最后请问,您的名讳是?”朔忆笑道。 “哈哈,老婆子我姓穆木单名一个岚字。你可以叫我岚婆。”穆木岚笑道。 “那么岚婆,我走了。”朔忆行礼欲离。 “嗯,小伙子,和你聊天很愉快啊。”穆木岚笑道。 “嗯!”朔忆又行礼,便与衡知一道离去了。 他不知道,他在有意无意中做的决定,挽救了这个朝代,与岚婆相识,这是第二个! …… 朔忆离开花市后,又在钱庄里提了三千两黄金,作为送给卢莒父母的彩礼。 提完钱后,在衡知热切的目光之下,奔向了卢家的方向。 朔忆的谒令已经差人去送,想来卢家已经知道了。 卢家在帝都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但比上漓家,只能说是大人与婴儿的区别。 不一会,朔忆与衡知便到了卢家府门前。 卢家的家主与家主夫人早已在府门前等候。 看到朔忆与衡知下马,卢家家主马上派人将奇裕牵到马厩,用最好的草料与水饲之。 朔忆看着卢家家主,刚刚想要说话,却被卢家家主抢先一步:“在下卢家家主卢驹鹭,这是贱内单雨,恭迎静郡王殿下,恭迎王子。” 朔忆看着卢驹鹭笑道:“卢家主,你知道本王来是为什么了吧!” “当然,在下小女能被王子青睐,是小女的荣耀,不知小女何时能与王子喜结连理呢?”卢驹鹭笑道。 “这倒不急,我现在只是来提亲而已,等到了衡知十五岁了,便可以了。”朔忆轻抚衡知的头笑道。 “那太好了。”卢驹鹭躬身笑道。 衡知有一位有八成可能性当皇帝的父亲,那么衡知以后必然是第三任皇帝,那么自己的女儿便是皇后,自己的卢家可以除了无法超越的漓家外的天下第一大家。 这想想都让卢驹鹭兴奋。 “额,不知卢莒在哪里?”朔忆看着卢驹鹭问道。 “哦!小女在房间里正梳妆打扮,马上便会来了。”卢驹鹭笑应道。 “父亲,父亲。” “看吧,来了。”卢驹鹭抚须笑道。 不一会,一抹倩影便到了卢驹鹭身旁。 “父亲,您说我们今天会有贵客来,是谁啊?”卢莒笑问道。 “啊!衡知你怎么在这里?”卢莒转头看见在朔忆背后羞涩得不敢见卢莒的衡知笑道。 “呵呵,衡知,人家再叫你,你怎么不回应呢?这可不是好的礼貌啊!”朔忆看着衡知笑道。 “不,不要,我不敢见卢莒,她,今天,好,好漂亮。”衡知羞道。 衡知说话的声音不算响,但却被卢莒听见。 听到衡知那么夸奖自己,卢莒脸上竟微微有了一丝红晕。 “好了,快点出来,要么要来的,但却不见人的,这算什么腔(吴语,因为朔忆从小在江南一片长大,自然说话间带有一点点方言。什么腔意为像什么话)”朔忆一把将衡知抱到卢莒面前笑道。 “卢莒,不得无礼,你面前的是静郡王,天下最完美的男子,衡知王子,静郡王的唯一一个孩子,如果到了弱冠之年是要被封郡王的,怎么可以直呼人家本名!”卢驹鹭看着卢莒斥道。 听到别人这么夸奖自己,朔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看着卢驹鹭斥责卢莒,连忙上去劝道:“好了,卢家主,这不仅是你们卢家的女儿,更是我儿未来妻子,我这个做丈人的劝你一声,我又没骂他,怎么你先骂上了呢?” “好吧,卢莒,这次我就看在静郡王的面子上,不斥责你的无礼行为,还不赶紧谢恩!”卢驹鹭看着卢莒肃道。 “小女……”卢莒还未说完,便被朔忆抬了起来,“好了,我来是为了你与我儿衡知,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儿衡知为妻吗?” 卢莒被这问题问得羞红了脸,看着一旁翘首以盼的衡知。 衡知虽然只有仅仅十岁,但面貌却完全继承了朔忆的妖逸与漓珊的淡雅,在学院里是众女爱慕的对象,更因为他的父亲是静郡王张朔忆,母亲是漓家唯一的女儿漓珊的双重身份,更是诸人羡慕的对象。 “我……我愿意。”漓珊羞道。 “这就对了嘛,好了衡知,心愿已了了吧,走吧卢家主,我们去商谈一下具体的事宜。” “好,走吧!” 第十七幕 战国时代 在朔忆与卢驹鹭洽谈衡知与卢莒成亲具体事宜之时,衡知却与卢莒走到了卢家后山。 两人手牵着手,脸上都带着一丝红晕。 “衡知,我十五岁时,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吗?”卢莒羞问道。 “是啊!卢莒,哦不,是夫人。”衡知罕见的邪笑道。 卢莒听到衡知说的‘夫人’脸红的更深了。 “是吗,衡知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卢莒摆摆被衡知牵着的手羞问。 “什么?”衡知看着撇过头去的卢莒笑问。 “你……你以后……能……能不能只爱我一人?”卢莒轻问。 “呵呵,我发誓,我以后只爱你一人,就像爸爸爱妈妈一样。”衡知轻轻将卢莒的脸转至衡知面前,吻上了她的唇。 当衡知多年以后被卢莒到你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流氓时,衡知只是微微一笑,道:“这是我父亲教我的,他说当年娶到我母亲,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朔忆的另一条人生信条便是:人,该流氓的时候就要流氓,否则,你怎么会有老婆呢? …… 就在衡知与卢莒吻的轰轰烈烈之时,朔忆则在卢家听事里与卢驹鹭谈得不亦乐乎。 “卢家主,你看,我们还有什么要谈的吗?”朔忆看着卢驹鹭笑问。 “当然,静郡王,你看,如果小女嫁到你们王府里,生出的孩子是姓张还是卢?”卢驹鹭看着朔忆笑道。 “这我不能强求,或许,应该是姓张,如果生出第二个孩子的话,我做主,姓卢。”朔忆拍拍胸笑道。 “那么,就这么定了!多谢静郡王。”卢驹鹭起身谢道。 “我才要谢谢,那么我便与衡知先离去了。诶?衡知呢?”朔忆苦笑问道。 “哦!王子刚刚与小女一起去后山了,要不,我去叫他们?”卢驹鹭看着朔忆笑道。 “哦!不用了,我自己去叫他们吧。”说罢,朔忆旋即起身离去。 “静郡王好走。” …… 而在这时,卢莒靠在衡知肩上看着那一抹夕阳,微笑道:“衡知,等到了十五岁,我一定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你来娶我的。” “嗯!我也一定会用让整个帝都轰动的婚礼来娶你的。”衡知轻轻捋直卢莒的一抹青丝笑道。 “哎!还有五年呢!等到了那时候,我用整支军宁铁骑浩浩荡荡的陪你去,现在,你不需要想这个。朔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衡知身后笑道。 “啊!爸爸,你怎么在这?”衡知看着朔忆惊道。 “你啊你!我当年和你母亲恋爱时也没你这么心急,只是顺其自然而已,而你才十岁,怎么就想的这么远?”朔忆看着衡知摇头苦笑。 “嘻嘻,爸爸,我不是那个吗……”衡知低头羞道。 “呵呵,好了,我又没有怪你,想的远是好事,好了,我已经与卢家主谈好了,等你十五岁就可以去卢莒了,现在快点跟我回家。”朔忆看着衡知,招了招手苦笑道。 “啊!哦!”衡知听到朔忆的话,先是惊了一声,而后看见卢莒微微点头,只得苦笑着答应了。 “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每天都见得到的,何必呢?跟我走吧!”朔忆苦笑着牵起衡知的手道。 “哦!” …… 翌日。 朔忆先将衡知送到学院后,便驱马冲到了军宁铁骑驻所。 朔忆将奇裕牵至马厩后,托人好生养护,便走向了军宁铁骑总帐。 大约半刻钟后,朔忆进入了军宁铁骑总帐。 “朔忆,怎么这么晚?”洱瑞看到朔忆进来,兀地肃道。 “呵呵,早上有许多事要做,然后就这么晚了。”朔忆耸耸肩苦笑道。 “算了,你知道我们叫你来是为什么了吧。”洱瑞看着朔忆肃道。 “当然!可是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我们的军宁铁骑好好的在巡逻,也会被偷袭?”朔忆看着帐中三人苦笑道。 “我们也在纳闷,还好没有伤亡,不过按照敌方死亡的人来看,他们是有备而来。而且,像豫郡王的亲兵。”纪沥看着朔忆淡淡道。 “豫郡王一向看不惯我们军宁铁骑,也有反心,但因为我们坐镇帝都,所以他们也不敢来,可是荆帝的旨意给了他们一个契机,我怕……”纪沥又淡淡道。 “我知道,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若要讨伐一个郡王,必须有充足的理由,否则其余郡王便会蜂蛹而上,即使我们有军宁铁骑十五万,后备营十万,骑箭者四万,冶宇国所统领的士兵八十五万,共一百一十四万。但像那些动辄五十万,上百万的士兵的郡王,我们就算再强也抵不住,我们必须有充足的理由,一个让他们无法驳斥的理由。”朔忆肃道。 “那……”纪沥刚刚想说什么,便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陛下有旨,请静郡王,两位护国将军(洱瑞与纪沥的职位,一品。)出来接旨。” “哦?旨意?出去看看。”朔忆看着两人笑道。 “好!(是!)” …… 朔忆洱瑞与纪沥三人走出营帐,朝着那位宦官跪下恭道:“在下静郡王张朔忆!(洱瑞!)(纪沥!)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夜观天象,发现已经一甲子未见之血月重现,朕日感不安,因血月一现,天下必乱!故,朕不敢忤逆天意,只得允许诸王拥兵自立!朕不愿自己所立之江山毁于一旦,可天意如此,朕不得不从。故,现在诸王可互相征伐,朕不管之,胜者为王,败者唯有死路一条!钦此。” “臣接旨!”朔忆手捧帝召肃道。 “静郡王,陛下还有一个口谕,是只有你可以听的,所以……”那位宦官看着洱瑞与纪沥两人笑道。 “洱瑞,纪沥,你们先回去。”朔忆看着两人肃道。 “是!” 待到两人回到营帐后,那位宦官才朝着朔忆行礼道:“臣乃陛下从小到大的亲侍宦官,现在陛下日夜被血月之象的梦魇笼罩,所以陛下召见了观星司司法来,司法只是说了一句顺其自然,不可忤逆天意便离去了,所以陛下才会给诸王传了这么一道旨意,但,陛下召见我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也给了我一个东西,叫我必须给你。静郡王接旨!” “臣接旨!” “朕日夜被血月之象的梦魇所笼罩,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静郡王张朔忆,为人端正,品行优良,朕信你可以把控全局,所以,若你在这次荆朝大劫中挽救荆朝,你便是荆朝太子,钦此!” “臣……领旨。” “还有,这只虎符可以号令荆朝帝都八百万军队,现在朕赐予你。” 那位宦官传完旨意后,将一只虎符放到了朔忆手上。 “恭喜你,静郡王,若这次荆朝大劫度过,那么静郡王,你就是下一任荆帝了。”那位宦官献媚道。 “呵呵,谢谢公公了。”朔忆还在云里雾里中,只得行礼谢道。 “那么我便走了。” “公公慢走。” 待到那位宦官走远后,朔忆才回到营帐中,洱瑞与纪沥看着朔忆进了营帐,迫不及待的问道:“朔忆,那位宦官说了什么了?” 朔忆没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虎符拿了出来。 “虎……虎符!”纪沥这次再也无法冷静,惊吼道。 朔忆点了点头,道:“洱瑞,纪沥,我们这一次可能,必须要出兵平乱了。” “哈哈,我早就拳头痒痒了。”洱瑞大笑道。 “呵呵,你去哪,我就去哪!”纪沥也微笑应道。 “好吧,让冶豫把自己的士兵准备好,洱瑞你去将他们送来。我们这一次要先发制人,首先的目标,豫郡王!”朔忆歪了歪脖子冷笑道。 “那……这只虎符该怎么办?”洱瑞看着朔忆手中的虎符问道,眼中满是渴望。 “呵呵,给你,不过我可告诉你洱瑞,这是我们的杀手锏,除非生死决战,否则不能让除我们三人以外的第四人知道!明白吗?”朔忆看着洱瑞肃道。 “好的,我知道了!”洱瑞肃应道。 “嗯!”朔忆笑了笑,便把手中的虎符抛到了洱瑞手中。 “哈哈!虎符!”洱瑞看着手中的虎符,大笑道。 有了虎符,朔忆也不用担心兵力不足的问题,可以放开手一搏了! “呵呵,是时候把曦裕叫回来了。”朔忆看着帐门冷笑道。 “哦?曦裕他终于要回来了!我们又有一分胜算了!”洱瑞听到朔忆的话,大笑道。 “对啊!曦裕也是整个荆朝不可多得的良将,他的以慢打快的战法实在让人琢磨不透!”纪沥也喜道。 “不!不只是他,还有我给他的五万后备营士兵,我们现在已经不愁兵力的问题了。”朔忆起身笑道。 “真的吗!我就说嘛,怎么好像军宁铁骑少了点人,当时因为战争也就忘了,现在因为你的提醒,我才想起来。”洱瑞挠挠头笑道。 “哈哈,你啊!我相信,曦裕一定会给我们带来一支完美的军队的!”朔忆笑道。 “哈哈哈,我同意!”纪沥也大笑道。 —— 就此,荆朝进入了以后史家所说的‘重回战国’时代! 第十八幕 局势 遥记当初朔忆笃定地说出兵时已是五月,荆朝的格局早已洗牌,先是朔忆出兵灭了豫郡王,屠戮豫郡王一家,无一人生还。 将豫郡王所辖之豫郡收入囊中,所以,朔忆所辖之郡达到六郡,宛然一个小国。 随后又是十一位郡王因为弱小而被灭门,所以,现在的荆朝只有二十二位郡王,除了漓图与世无争,还是原来的五郡外,朔忆占有六郡,其余各郡王各自掌控两郡。 漓图因为自己‘漓屠’的称号,诸王不敢来战,朔忆也因为自己的军宁铁骑震慑诸王。 所以,那些郡王只能各自攻伐彼此,这个荆朝,名存实亡。 而现在,朔忆正与洱瑞纪沥曦裕三人谈论如何进行下一步。 “朔忆,我们已经灭了豫郡王一族,震慑了其余郡王,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洱瑞看着朔忆肃问。 “我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但,现在必须发展民生,把经济提起来,否则,荆朝会真的亡朝的!”朔忆看着桌上插着各色小旗的荆朝地图皱眉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没有民心的话,军宁铁骑再强,也会被搞垮的!”纪沥忧道。 “我以前为了预防天灾,特地准备了一些粮食,现在已经存了十万斤,我已经叫徐伯分发下去了,现在我们还有许多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比如灾民。”朔忆叹了口气道。 “这次的战争太突然了,许多民众没有准备便家破人亡了,现在我们所辖的六郡有将近八十万灾民还未处理,我们虽然已经让我们的五十万士兵全力开垦荒田,但,开垦出来的土地既要做良田,又要建造房屋,根本不够用!我们现在直接把六郡全部的逆旅(旅馆)将客人全部剔除,让灾民住在里面,而且我们用六郡的全部底蕴,做了三十万件棉衣,三十万条棉裤,其余各式衣物九十万件,但,还是不够用。”纪沥又叹道。 “这些还算好,等过了一阵子,我把一些无法安置的灾民送到冶宇国去,冶豫说了,他们国家很缺人。但,现在我们还是有一个最主要的问题。”洱瑞肃道。 “哦?什么?”朔忆笑问。 “外敌,还是外敌!我们虽然有军宁铁骑坐镇,但,这么久我们都未动一兵一卒,其他郡王早已看出我们在休养生息,我们现在的士兵不是在开垦土地,便是在编织衣物,能够抵御外敌的只有朔忆的一十五万军宁铁骑与四万骑箭者。我们手上还是缺兵!”洱瑞叹道。 “朔忆,你看,帝都的八百万军队是不是……”洱瑞还未说完,朔忆就大喝道:“不行!那是我们的杀手锏,不到紧要关头不能动!现在就叫他们维持秩序,然后再分出一百万去开垦土地,一百万去编织衣物。” “我不就是说说吗!”洱瑞拨拨手指嘟嘴道。 “好了,洱瑞,你不知道那八百万士兵是朔忆的禁忌吗?”曦裕笑道。 “呵呵,说说而已。”洱瑞哈哈大笑道。 “好了,现在以恢复经济为主,抵御外敌为辅。不过,如果惹毛我了,那么……洱瑞!” “在!” “我现在任命你为军宁铁骑全权指挥,负责抵御外敌,他们来几个,你就给我杀几个!” “是!” “纪沥!曦裕!” “是!(在!)” “我封纪沥你为军宁铁骑左司令!听从洱瑞的指挥,在六郡中的左三郡负责抵御外敌!” “是!” “我封曦裕你为军宁铁骑右司令!听从洱瑞的指挥,在六郡中的右三郡负责抵御外敌!” “哈哈,我成司令了!” “好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放心了!”说罢,朔忆伸了个懒腰笑道。 “等等,朔忆,你给我们都布置了任务,那你呢?”洱瑞看着朔忆笑问。 “呵呵,我就在家陪孩子老婆咯!”朔忆笑道。 “啊!你啊你!” ……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 期间,朔忆又让洱瑞出兵讨伐了几位郡王,又是灭族,朔忆所辖的六郡,变成了十二郡。但,朔忆讨伐他们的理由只有一个:我看他们不爽!现在,朔忆拥有了原先荆朝江山的将近四分之一。 而现在,朔忆却在自己的王府里系上围裙烧着自己的得意菜:帝都八十八式炒菜! 只见朔忆手拿铁勺,在锅中翻腾搅拌,不一会儿,一道菜便烧好了。 朔忆烧完后便叫下人端上桌去,随后并未微微喘口气,而是继续烧菜。 大约两个时辰后,朔忆烧完了最后一道菜,朔忆叫下人端上桌去后,便解下了围裙,长舒了口气,道:“哎呦,累死了,下次再也不夸下海口了。” 要说朔忆为什么没事找事地烧什么帝都八十八式炒菜,还不是因为朔忆与洱瑞打了一个赌,赌他自己不会在三年之内找到真爱,结果…… “哈哈哈,朔忆,你看,这是我的爱人胡霁琚,你看,你的帝都八十八式炒菜是不是……” 所以朔忆就这么做了八十八道菜。 不过,洱瑞找到了真爱,朔忆也为他高兴,这八十八道菜,就当是为洱瑞庆喜吧! 朔忆笑了笑,走到清泉边洗完手后,便到了王府听事里。 “哎!纪沥,你必须要喝这一杯,如果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洱瑞!”洱瑞端着一杯酒放到纪沥面前笑道。 “好!为了你,为了兄弟!我干了!”纪沥今天也罕见的大笑着。 “呵呵,你们啊!今天怎么喝的这么高了?”朔忆看着两人笑道。 “哦?我们的大厨来了!哈哈!朔忆,你做的菜真好吃啊!”洱瑞大笑道。 “没错,连宫中的总厨都不如你啊!”纪沥看着朔忆赞赏道。 “呵呵,爱吃就好,我就怕你们不爱吃!好了,我也来和你们聊聊。”朔忆笑着走到两人身旁,端起一杯酒一干而净。 “哈哈,好酒量!来,再来一杯。”洱瑞又倒了一杯酒推到朔忆面前道。 “哈哈,来纪沥,曦裕,一起喝!反正这里只有我们四人,来!”朔忆看着纪沥曦裕笑道。 “那我就不推辞了,来,洱瑞哥,给我来一杯!”曦裕笑着看向洱瑞道。 “可以,来,我们这次不醉不归!”洱瑞大笑道。 “那……我也来一杯吧!”纪沥也笑道。 “来!” …… 翌日,巳时。 朔忆昏沉沉得醒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头道:“呵呵,昨天喝的太多了!” 旋即,摇了摇身旁还在熟睡的洱瑞笑道:“洱瑞,起来了。” “嗯?娘,我马上就起来!”洱瑞挥了挥手含糊道。 “你给我起来!”朔忆狠狠地扇了洱瑞一掌。 “啊!谁!是谁!”洱瑞边摸着自己已经被朔忆打肿的脸边起身吼道。 “嗯?洱瑞,一大清早的瞎叫什么呢?”纪沥睁开眼斥道。 “对啊!洱瑞哥,我还要睡觉呢!”曦裕也烦躁道。 “不是,我的脸被谁给呼了一巴掌!朔忆,是你吗?”洱瑞看着朔忆问道。 “是啊!怎么了?”朔忆从容答道,好像这件事没什么严重的模样,虽然……的确是这样。 “你!有事没事打我干嘛!”洱瑞叹了口气道。 “哈哈,谁让我叫你你不起来呢!所以,我只能动用酷刑了!”朔忆看了看自己的手道。 “额……”洱瑞心里狠狠诅咒了朔忆一千遍一万遍,但脸上的只能狠狠抽了抽嘴角。 “洱瑞,昨天我们哥仨可陪你闹了一夜,我也累断了腰为你做出来帝都八十八式炒菜。你说,我们在你成亲时是不是不用送礼啊!”朔忆看着洱瑞邪笑道。 “当然,我们四个谁跟谁啊!兄弟还要送礼吗?”洱瑞大笑道。 “哈哈,那就好!”朔忆笑道。 “好了,我们昨天疯了一夜,军宁铁骑估计已经乱掉了,还不快走?”朔忆看着三人笑道。 “对,快走!”洱瑞马上起身走出了听事。 “好了,洱瑞走了,我们也走吧!”朔忆看着洱瑞愈来愈远的背影笑道。 “走!” …… 当朔忆骑着奇裕奔到军宁铁骑总部时,洱瑞却在那里似乎思考些什么。 朔忆看着洱瑞笑道:“洱瑞,怎么了?” “哦!那个,我们这些年来对于我们原先的六郡一直致力于经济复苏,现在已经回到了原先在荆朝的水平,原来的灾民也有滋有味的过着。可我们新得的六郡虽然也一直按照原来的那么做,可一直缓不过来,战争破坏的太彻底了。”洱瑞看着朔忆忧道。 “哦?那该怎么办?”朔忆肃问道。 “不知道,应该不能按照原来的方法,所以,我们只能把周围的那些郡王所统辖的郡统一,否则,一直受到他们的骚扰,我们的经济肯定发展不起来。”洱瑞叹道。 “难道真的要这样吗?”朔忆忽然不忍道 “怎么了,好像以前灭人家全族时,你杀得最多吧!”洱瑞斜眼笑道。 “哈哈哈,不是我不忍,而是能不能让我来征伐一次其余郡王,我现在老是不打仗,无聊死了。”朔忆哭着脸道。 “额……好吧!”洱瑞看着他无奈笑道。 “哈哈,太好了!” …… (未完待续) 第十九幕 等待 翌日,卯时。 朔忆已经在王府演武场上两个时辰了,朔忆一招一式的舞着,面容异常严肃。 他一次又一次的大喊:“不对,不是这样!”,似乎朔忆自己在找寻什么? 洱瑞则在朔忆想要再舞一次时走了过来,道:“朔忆,别舞了,我有事找你。” “嗯?洱瑞,什么事要你亲自来找我?边境又出什么事了吗?”朔忆望着洱瑞笑问。 “不是,我是来问你,我们征伐其余二十二个郡王的事。”洱瑞望着朔忆肃问。 “那件事先不去论,我们现在还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做,我们现在:必须把我们的内部安定,然后才能想这些事情。”朔忆缓缓走向洱瑞肃道。 “我们内部已经差不多安定好了,现在我们应该要考虑这些问题了,关键是这关乎与荆朝危亡,越晚,荆朝覆灭的可能便大一分。”洱瑞看着朔忆肃道。 “我们的军宁铁骑与其余军队呢!没兵怎么打仗?”朔忆斥道。 “兵马上就会回来,我们三个人已经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了!”洱瑞看着朔忆喜道。 朔忆已经将近两年不管不顾军宁铁骑的任何事宜,军宁铁骑中已经有了轻微的不满之声,军心也因此而大打折扣。 现在最好稳定军心的方法,朔忆重回战场!只有朔忆在军宁铁骑,军宁铁骑才叫军宁铁骑。 “洱瑞,我问你一件事。”朔忆兀地转身问道。 “怎么?”洱瑞看着朔忆笑问。 “你说,如果我彻底不管军宁铁骑,军宁铁骑会不会成为一盘散沙。”朔忆肃问。 “不是会不会得问题,而是一定!你说军宁铁骑的缔造者,我们此生只服你一人,你不在了,我们彼此都不服彼此,就凭我和纪沥曦裕三人,怎么可能镇的住?”洱瑞看着朔忆肃道。 “现在,我可能不怎么会管理军宁铁骑了,只能拜托你们。”朔忆叹道。 “怎么了,我们的‘战魔’想要退隐了?我可不答应。”洱瑞笑道。 “不是,我只是问问。”朔忆苦笑应道。 “那就好。”洱瑞长舒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朔忆脸上的不自然。 朔忆也笑了笑,便再与洱瑞谈了关于征伐的具体事宜。 大约一个时辰后,洱瑞离开王府。 朔忆与洱瑞制定了一系列的征伐计划,现在最要紧的事,便是兵力稀少。 现在朔忆的兵力只有九十余万,根本不足以征伐其余二十二位郡王。 所以,朔忆只得想了一个方法:向漓家与姬古借兵。 漓家现在基本上是无敌来犯,所以兵力还很充足。 渝方帝国现在正值盛世,兵力充足,根本无需考虑外敌入侵。 …… 时光飞逝,光阴如梭。 距离上次洱瑞来访已是三月。 在这三月来,朔忆先是用了半月时间到了漓家,向漓图借了三百万士兵。 对于借兵,漓图的条件只有一个:“给我把那些郡王通通灭族!” 这位已近迟暮之年的老者,虽然已经无法再像二三十岁时一般披甲御敌,但,那一颗为了荆朝可以万死不辞的强者之心依旧跳动着。 朔忆看着拄着拐杖的漓图,拜道:“丈人,您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屠戮他们一族!” “那么,这些便给你了,我不希望,我看见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荆朝。” “是!” …… 朔忆又在一月前拜访了已经好久不见的姬古,向他说明了情况。 “好吗!我说怎么荆朝这么久都没有派使者来了,原来是这样!朔忆,我希望你能担当起身为静郡王的责任,我把一十五万渝方铁骑和五百万渝方军给你,我希望你速战速决。”姬古穿着一身龙袍肃道。 “放心,我会的!”朔忆握着姬古的肩坚定的道。 “哎哎哎!痛痛……” …… 朔忆现在已经有千余万军队,足以应付其余郡王的进攻与反攻了。 现在朔忆正在与三人讨论着荆朝的局势。 “朔忆,现在我们最大的隐患就是北部的渌郡王,他有将近两千五百万军队,一直与我们政见不和。其次便是南部的崆郡王,有着一千五百万军队,以前反心极重,因为我们的军宁铁骑坐镇帝都,被压下去了,所以现在对我们的怨气极重。还有便是东部的骅郡王,有着一千万军队,因为朔忆娶了他心爱的漓珊,所以与朔忆决裂了。”洱瑞缓缓肃道。 “额……到了现在,我才知道我在不经意之间惹了那么多仇家,不过那位骅郡王,是位性情中人。”朔忆摇头苦笑。 “我们现在的形式不容乐观,虽然有了千余万军队,但……”洱瑞看着地图苦笑。 “但是,我们军队的精度比他们任何一位都高。”纪沥看着朔忆淡淡道。 “我知道,所以现在我们必须用智谋取胜,蛮力肯定不行。”朔忆肃道。 “现在我们的军力分布就按照刚刚讨论的那样,洱瑞你拥有五万军宁铁骑、五万渝方铁骑、一万骑箭者、两百万士兵;纪沥你拥有三万军宁铁骑,三万渝方铁骑,一万骑箭者,两百万士兵;曦裕你拥有三万军宁铁骑、三万渝方铁骑、一万骑箭者、两百万士兵;我则拥有四万军宁铁骑,四万渝方铁骑,一万骑箭者,两百万士兵。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朔忆看着三人肃道。 “我没有。”洱瑞笑道。 “我也没有。”纪沥淡淡应道。 “我不会的。”曦裕大笑道。 “好吧,那就这样。记住,我们现在只有这些兵力,用完就没了,你们必须谨慎使用,不能中了敌人的诡计!特别是你,曦裕!”朔忆看着曦裕肃道。 “啊?我?”曦裕看着三人惊道。 三人坚定的点了点头,曦裕是军宁铁骑将领里最小的一个,只有十八岁,但是他的勇猛是受到朔忆肯定的。 但就是因为年少,所以经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这也是朔忆头疼的对象。 “好吧,我试试看。”曦裕低头闷道。 “好了,曦裕,也不要太克制自己,尽自己努力就好了,就算中计了,我相信你还是能够逃出的。”朔忆看着曦裕笑慰道。 “为什么听到你的话,我高兴不起来呢?”曦裕苦笑道。 “好了,我们现在必须要认真起来了,真正的决战开始了!” 朔忆骑上战马,望着身前的茫茫人海面容严肃:“大家,我们是这偌大的荆朝中的一份子,而现在这个荆朝名存实亡,我作为荆帝三世孙深感悲痛,所以,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一起将这个偌大的荆朝重新筑起!我们的父母妻儿不会再因为战乱而惨遭屠戮!诸位可随否?” “愿随统领!愿随统领!愿随统领!……” “很好,我们现在誓师出征,洱瑞!给诸位倒上一碗酒!”朔忆依旧面容严肃道。 “是!” 洱瑞说罢,便带着十一位女侍给每一位士兵手中放下一只碗,倒满朔忆府中珍藏的八十年陈酿女儿红。 “诸位,你们手中端着的碗,或许是诸位此生端的最后一只碗;你们刚刚看见的女侍,或许是诸位此生看见的最后一位女子。你们中的许多人都会命丧沙场!如果你们不希望这么早死,可以现在就走出你们排列的七路纵队,在我右旁排出一路纵队来,我不会怪你们一丝一毫。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怎么考虑我不管。我只给你们半刻钟时间。”朔忆看着茫茫人海面容平静道。 朔忆说完,便径直走下木台,离开了广场。 洱瑞面色焦急,立即跟上道:“朔忆,你疯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丧气之语!这对军心有多大打击你知道吗?这是兵家大忌!” “我知道,所以我说了,士兵不是越多越好,当年汉高祖刘邦问韩信我能带多少兵?韩信只是面不改色道十万,当年的刘邦已经是汉高祖了,天下皆为汉朝领地,有多少兵力你知道吗?韩信贵为兵仙也只是说十万,说明带兵不是多多益善,而是贵精恶滥。”朔忆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洱瑞面不改色道。 “那是兵力!我说的是军心。”洱瑞躬身焦急道。 “洱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创建军宁铁骑吗?”朔忆转身注视着洱瑞面容严肃道。 “为了守护荆朝!”洱瑞看着朔忆坚定道。 “没错,我们是为了守护荆朝,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军宁铁骑可以比那千万荆军还要强吗?”朔忆转身回到原处,又径直离开。 洱瑞看着已在三十米外的朔忆,心中暗道:“不好!”便面色焦急得再次跟上。 “朔忆,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军宁铁骑的所有士兵都是万中无一的强者吗?”洱瑞面露不解看着朔忆道。 “不,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间上有任何可以被称为‘强者’的人,那些被人们称为‘强者’的人,只是在履行着命运的必然性,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地区,一个无人光顾的小镇,一个平平无奇的没有任何奇遇的世间成为所谓的‘强者’‘强者’是什么?我对它的定义是敢于与天抗争,即使是天!纵然是地!也无法忤逆它分毫,此为‘强者’。纵使是盘古,也只是天地命运交界间诞生的一个遵循者,遵循着天!敬重着地!可惜的是,他从来不会将分开的天地重新合一,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么以后的事便不会发生,他不会,也不敢……因为他是盘古,他是命运创造的一个执行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的侩子手而已。纵使没有他,那么必定还有‘创古’‘造古’的出现,这就是命运的必然。我们军宁铁骑强大的原因,是团结!我们军宁铁骑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背叛彼此,都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这就是军宁铁骑强大的原因所在。”朔忆回头看着面色焦急的洱瑞面露微笑道。 “我……可能是我太焦急了。谢谢了,朔忆!”洱瑞看着已经离去的朔忆的背影欣慰道。 朔忆似乎是没有听见,只是一直在走,只此而已。 半刻钟后,朔忆重回木台。 此时的军队俨然分割成了两半,站在朔忆右旁的士兵一个个面露不安,他们不是不想为国捐躯,只是他们都是家中独苗,如果他死了,那么他们家便后继无人。 不得已,他们受着其他士兵鄙视的神色走到了朔忆的右旁,排成了一路纵队。 朔忆扫视现在右旁的士兵们,面露微笑道:“你们做出了决定,我知道你们可能有各种的原因,但是,希望你们做出了这个决定后,不要后悔。” 随即,朔忆又扫视了现在左旁的士兵,面露骄傲道:“你们做出了这个决定,可以说明你们是真正是为了荆朝着想的男子,但是,我还是问你们,有谁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去右旁的,现在你也可以去,我不会说分毫坏话,我以静郡王的名誉担保。” 朔忆说完,便矗立在那,不发一言。 很快,一些士兵便走到朔忆右旁,做了‘不作为者’,朔忆看着一个个临时变卦的士兵,只是在心底默默叹气。 再是半刻钟后,朔忆看着左少右多的格局,没有多言,只是抄起自己的大刀‘血弼’转身喊道:“全军出征!” 旋即下了木台,一下骑上血马‘奇裕’,一挥马鞭,冲到了远处准备自己的誓师大会的洱瑞身旁,看着他微笑道:“怎么了,这么认真?你可不是这种人啊!” “我只是看见你的所作所为大有裨益而已,现在在消化而已。”洱瑞看着马上虽是潇洒但略显颓废的朔忆微微皱眉道。 “所作所为?这似乎不是什么好词吧!你还是不同意我的做法吗?”朔忆看着坐在石座上的洱瑞面色严肃道。 “的确,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么浪费兵力的做法我还是不同意。”洱瑞起身看着朔忆摇头叹道。 “或许是浪费,或许是正确。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彼此孰非孰是,在这次一战后,我们再谈论吧!”朔忆俯身伸出手看着洱瑞笑道。 “好,我们就这么干!”洱瑞握住朔忆的手大笑道。 “好了,我们应该做点正事了。去我营帐,叫上纪沥与曦裕,商量计策。”朔忆看着洱瑞莞尔道。 “好。” 两个时辰里,纪沥曦裕与洱瑞先后完成了自己的誓师大会,就此,朔忆全军出征。 …… 翌日,朔忆纪沥曦裕洱瑞四人在各自军队的行军间隙聚在一起,讨论着御敌计策。 “朔忆,‘逆鳞’来信,说其余郡王组建了反荆联军,我们现在的敌人不再是各自的敌人,而是聚集在一起的联军,我估计军队应该上亿!不是单单我们现在这千余万军队可以比拟的,我想我们还是得再找援兵。”洱瑞看着四人面容凝重道。 “援兵不急,我们现在虽说量不比他们,但我们的质比他们高出了几个档次!我想,我们还是有胜算的。”纪沥恢复了自己平常一贯的冷冰冰得脸道。 “但是,兵源是一个问题,虽是小问题,但如果现在不解决的话,以后必定是一个致命的问题!”洱瑞看着地图淡淡道。 “我知道,但我们无法再去借兵,漓图自己只有四百万兵力,我们已经借了三百万了,再借的成功性很渺茫。渝方帝国也只有千万兵力,我估计我还可以再借四百万来,但,我们现在这里离渝方帝国至少三个月的路程,这一去一返要半年,贻误战机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这两条路都不可行。”朔忆看着地图,将自己一方的旗帜移到渝方帝国,同时标出了这一段路程。 三人看着地图,面色凝重。 “那我们还能去哪里借兵呢?我们难道已经无计可施了?”曦裕看着三人焦躁道。 “也不是,我似乎想到了一个人,我去写封信给他吧!或许可行。”朔忆背手看着地图叹道。 “哦?是谁?”洱瑞看着朔忆起身急问道。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等到那时,你就明白了!”朔忆摇摇头笑道。 “你!我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紧要关头,你怎么!”洱瑞看着朔忆斥道。 “我不告诉你自有我的原因,你就不必问了,散会吧!”朔忆看了看三人,便径直离去了。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曦裕看着洱瑞纪沥急问。 “朔忆从来不说大话,他说不能说,我们便不问,我们又不是弹尽粮绝了,仗还没有打呢,怎么就急躁起来了?”纪沥看着洱瑞笑问。 “这……是我急躁了,可是我该怎么办?”洱瑞看着纪沥苦笑着问。 “你不需要怎么办,只需等待,只需管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即可,其他事让朔忆去忙吧。”纪沥轻抿茶水叹道。 “我知道了。”洱瑞长舒了口气道。 “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我们所辖十二郡的最南端‘及鹄’郡了,我估计这仗很难打。”纪沥又抿茶道。 “现在,只能盼望着朔忆所说的那个人能够借兵给我们就好了……”洱瑞轻叹道。 …… 申时,当所有人都合衣而睡时,朔忆却在自己的营帐里写些什么。 “望君速来增援,朔忆亲笔。” 当朔忆写下这一句后,便将那封信卷起,放在了床边的信鸽腿上的信筒里。 朔忆轻拍信鸽的屁股,信鸽展翅远去。 “这是那个人与我联络的信鸽,希望他能在约定的时间里赶来。” 第二十幕 规划 翌日,辰时。 朔忆早已起来,矗立地看着营地前的一片古林久久不语。 “哟!朔忆你怎么了?”洱瑞睡眼惺忪地走到朔忆身旁问。 “没事,我只是在想些事,你怎么了?”朔忆笑着应道。 “什么怎么了?我很好啊!”洱瑞不解地看了看朔忆皱眉道。 “说吧,你们何时睡的。”朔忆背手肃道。 “额,我们大概,也许,只是子时吧!”洱瑞挠挠头苦笑着应道。 “子时!你们啊!我还想我昨天申时睡已经很晚了,没想到你们比我睡得还要晚。”朔忆看着洱瑞苦笑道。 “我们有心事,睡不着。”洱瑞看着朔忆苦笑道。 “心事?什么心事?”朔忆不解问道。 “还不是你那位‘大人’惹得我们心事不宁。”洱瑞蹲身苦道。 “那位‘大人’?哦?你们怎么为此而烦恼。”朔忆俯身看着洱瑞不解。 “对啊,这关乎于荆朝的危亡,我们怎么能不急。”洱瑞起身掸掉长裤的灰尘道。 “好了,这件事我去做,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朔忆看着洱瑞笑道。 “这……好吧!我不会再去过问了。”洱瑞长叹一口气道。 “嗯!” …… 现在已是午时,朔忆睡完午觉起来,发现不知何时,那一只信鸽已在床边。 朔忆立即起身,不顾还未穿衣洗漱便立即走到窗边,将那只信鸽腿上的信筒拆开,卷开那封小信,只见那封小信只有短短四字:我会来的。 “那就好,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了。”朔忆长舒一口气,随即将纸条放置于油灯上,看着纸条霎时烧毁,他笑了。 …… 未时,朔忆出了营帐,看着微微下沉的夕阳,笑了笑。 此时,纪沥兀地出现在朔忆身旁微笑道:“怎么了?赏夕阳?” “怎么了?不可以?”朔忆转头笑问。 “虽说古人赞赏夕阳,但是我却是不爱。”纪沥看着那抹夕阳叹道。 “为何?”朔忆回头笑问。 “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纪沥只是说了那么一句,便离去了。 “我知道了,不过,这可不吉利。”朔忆笑了笑,便伫立继续观赏夕阳。 …… 翌日,朔忆在寅时时便悠悠醒来,朔忆尝试着继续睡觉,可惜未成。 朔忆只得伸了个懒腰便起身下床,朔忆此时只是穿了一袭薄衣,对着阳光,依稀可以看见胸的轮廓。 朔忆洗漱完毕,便立即穿好衣物出了营帐。 “朔忆,你起来了!” 朔忆才刚刚踏出营帐,洱瑞就大喊道。 “怎么了?洱瑞。”朔忆看着远处的洱瑞笑问。 “没事,我只是看见你,叫你而已。”洱瑞笑道。 “哦!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及鹄郡?”朔忆看着洱瑞问道。 “按照这种速度,大概还有十天左右就可以到。”洱瑞笑着应道。 “还有十天……对了,那些郡王有什么动静吗?”朔忆又问。 “按照‘逆鳞’来的信,他们已经准备与我们一绝生死,他们已经在及鹄郡外三百里等我们了。”洱瑞面容严肃道。 “看来天也护佑着我们,不知道他们还能蛰伏多久。”朔忆暗暗邪笑道。 “我不知道,反正我纪沥和曦裕已经做好准备打一场硬仗了!”洱瑞抱拳坚定地笑道。 “那就好,我希望你们三人尽力在战场上杀敌,最好战争一开始,你们就杀几个敌军的将领,鼓舞士气。”朔忆看着洱瑞肃道。 “是!” …… 不知不觉,十天已过。 朔忆与洱瑞纪沥曦裕三人先于军队进入了及鹄郡。 及鹄郡的郡主(及鹄郡的管理者,不是那个郡主)是朔忆亲自选派的,所以那位郡主与朔忆异常的亲近。 对于此事,纪沥曦裕洱瑞三人只得苦笑。 “统领,我们现在已是全民皆兵,只差统领您的一声号令了。”那位郡主恭道。 “这个不急,我们现在已经准备好了千余万军队,加上你所说的全郡人民全民皆兵,也就两千余万军队。我们还是在兵力上少于敌军。”朔忆看着那位郡主肃道 “我知道,我们全郡人民都不怕死。”那位郡主躬身坚定得道。 “不是怕死不怕死的问题,我们现在是要智取。”朔忆看着那位郡主肃道。 “是!统领!” …… 又是十天过去,朔忆在这十天里分别将纪沥曦裕洱瑞三人分配到及鹄郡的三个主城门,因为沉重而不得不掉队自主运输的‘墨非墨’九十套也到了城池。 朔忆又将这些‘墨非墨’平均分配到了三人的军队,做完这些后,朔忆自己披甲上阵,负责及鹄郡的前门。 朔忆骑着奇裕,挥舞这血弼,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平原朔忆笑了笑,道:“我以前的感觉,又回来了!” …… 这一日辰时。 “报告统领,我军斥候发现十里外有敌军活动的迹象。”一位士兵跪在朔忆身后恭道。 “哦?他们总算忍不住了。你!去告诉洱瑞纪沥曦裕三人,叫他们狠狠地打!不要留情!”朔忆肃道。 “是!统领!” 说罢,那位士兵默默行礼离去。 “那么,我们就送他们一份大礼吧!”朔忆看着远方邪笑。 翌日,战争正式打响! “报告统领,敌军在一里外摆列战阵,我们是否准备迎敌?”一位士兵跪在朔忆身旁恭道。 “当然,叫洱瑞他先去给敌军一份大礼吧!”朔忆望着那隐约的人影笑道。 “是!” 洱瑞一接到命令,马上眼前一亮,旋即起身大喊:“兄弟们,与我一起杀敌!” “是!将军!” 不一会儿,朔忆这里便看见敌军左翼被撕开一个大裂口,一条铺满敌军与我军士兵的血路展现在朔忆面前,而在那条血路的最前,便是一直在疯狂杀敌的洱瑞,唯见洱瑞一枪带起一个头颅,无人是其三合之将!洱瑞满身染满了敌军的鲜血,发髻何时已落,洱瑞披头散发满身鲜血的形象给了敌军士兵极大的恐惧。 但是,洱瑞不是神,没有用之不竭的能量,大约半刻钟后,洱瑞挥枪的速度愈来愈慢,身上也布满了累累伤痕。 朔忆一看这种情形,暗道:“不好!”便立即传令曦裕冲出城救出洱瑞,早已寂寞难耐,一接受道朔忆的命令,马上大笑三声,与全军冲向了敌军右翼。 曦裕在军宁铁骑中素有‘阎王’之名,他的武艺在军宁铁骑完全是数一数二的,“一双铁戬,活似了那阎王鬼煞星,一戬出手,谁与争锋!” 这是后世《荆史·曦裕传》里对曦裕的描述。 而现在,曦裕仿若真正的阎王般,收割着一条一条生命,一人一马双戬生生地将敌军的右翼撕裂,曦裕只是放声大笑着,每收割一条生命,他便大笑一声,整个战场萦绕着曦裕的笑声 “这个臭小子!好了,纪沥也该出场了!” 很快,一身铁甲的纪沥舞着一把青龙偃月刀冲出城去,给了那接近崩溃的联军最后一根稻草。 联军再也无法抵御洱瑞纪沥曦裕三人的连续猛攻,整体奔溃!战场俨然变成了三人的屠宰场。 待到战争结束,及鹄郡前的黑色土壤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土壤,血红血红的土翌日,朔忆此次靠着简单粗暴的战术全歼敌军使得朔忆全军军心沸腾到了极点,诸人都在欢庆之时,朔忆洱瑞纪沥曦裕四人却在军宁铁骑总帐中面色凝重。 “朔忆,你说这次我们赢得那么简单,是不是有诈?”洱瑞看着朔忆肃问。 “‘逆鳞’来信说这次来犯的军队是一支疲劳之师,并不是真正的联军,我怕……”朔忆看着荆朝地图皱眉道。 “我怕他们把这么多人放在及鹄郡前只是为了迷惑,而他们真正的联军会不会迂回到帝都后方直接来一个出其不意!”朔忆在地图上画了一条圆弧忧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战争,要的就是出其不意!这个道理不只有我们明白。”纪沥扶额肃道。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性。”朔忆看着三人肃道。 “什么?”洱瑞斜眼问道。 “那就是他们只是试探,这些人只是他们放出的死士而已。”朔忆摇头皱眉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你说的第一种可能,那么帝都岌岌可危,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我们必须留守在这,时刻防备他们的进攻。”纪沥经过冷静的思考后,得出了两个正确的猜想。 “没错,就是这样!纪沥,你不愧是军宁铁骑里的军师。”洱瑞看着纪沥赞赏道。 “关键的是,我现在还是猜不出他们走的是那一条路。”朔忆看着地图轻敲木桌道。 “那么我们现在只能先留一部分兵力在这,然后立即回道至帝都,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纪沥缓缓道。 “这不行,我们如果按照你的方法,如果敌军是第一种可能,那么我们便可以锁定胜局,但,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 “那么我们就不可能紧急支援,及鹄郡就会被攻占,及鹄郡一被攻占,通往帝都的路就无险可守,帝都岌岌可危。”纪沥接着朔忆的话肃道。 “我们必须想出一个折中的方法。”朔忆看着地图俯身道。 “折中……折中……”朔忆看着地图微微‘走火入魔’般地喃喃。 “我们现在有十二郡,难道你还要把它一分为二吗?”洱瑞伸了个懒腰笑道。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朔忆一把抓住洱瑞衣领吼道。 “我们现在有十二郡,难道你还要把它一分为二吗……”洱瑞看着朔忆漆黑的眼眸,颤颤巍巍道。 “太好了!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朔忆兀地大笑的如疯子般吼道。 “想到什么?”曦裕看着大笑着的朔忆不解。 “你看,我们现在在及鹄郡,而帝都在它正后方四万里,那么我只要在它中间,便可以适时援救,四万里对我们实在太远,那么两万里呢?”朔忆笑着看着三人。 “两万里,军宁可以在十天内赶到!”洱瑞看着朔忆喜道。 “那么,然后让我在地图上找一找,两万里内有什么地方可以屯兵。” 说罢,朔忆在上纵向划了一条线,不禁露出了一抹邪笑。 当三人看见那一条线时,也不自觉得露出一抹邪笑…… 第二十一幕 讫 次日,朔忆留下三百万士兵于及鹄郡,其余兵力班师回朝。 在朔忆一军启程回帝都的同时,反荆联军总部。 “报告统帅,朔忆一军已经启程回帝都,现在及鹄郡只有四百万兵力,我们可以出兵了。”一位反荆联军的士兵跪在一人身前恭道。 “哦?朔忆永远不打无准备之仗,这次冒然回帝都,恐怕有诈!”一位坐在那人身旁的年轻人忧道。 “没错,朔忆虽说兵力不比我们,但是他们士兵的精度远远高于我们,从洱瑞纪沥曦裕三人的勇猛就可以看出一二。”另一位坐在那人右旁的老者抚须叹道。 “洱瑞!纪沥!曦裕!三人都是这个乱世不可多得的良将!只有这三人中的一人在我们一方,我们便可轻而易举得推翻荆朝。”那人也扶额叹道。 “可惜这三人都对朔忆忠心耿耿,我们不可能得到他们……只有他们也就罢了,况且还有一个近乎无敌的军宁铁骑!我们的希望又很渺茫。”那人又叹道。 “军宁铁骑!又是军宁铁骑!军宁铁骑一日不除,我们便不可能真正的推翻荆朝!”那位老者狠拍木桌吼道。 “好了,怩郡王,您老别大动肝火了,军宁铁骑是强,但我们有的是兵,堆也堆死他们,不过,朔忆老婆可得给我留活口。”说此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骅郡王!此时他正一脸淫邪的看向诸人。 “你不说我也会的,漓美人?我要让她知道,做女人的快乐。”那位老者抚须邪笑道。 “好了!我们是反荆联军,不是淫贼联军!你们想女人,就当你们的郡王去,我们不欢迎淫贼。”那人起身吼道。 “是!珲郡王!”骅郡王抱拳歉道。 “是!珲郡王!”那位老者也抚须歉道。 “好了,我们现在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珲郡王注视着诸人肃道。 “是!” …… 此日,戌时。 骅郡王府。 “来!骅郡王,我们干一杯。”一位老者举杯笑道。 “榉郡王,干!”骅郡王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好!我也干!”榉郡王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榉郡王,我等到我们推翻荆朝,就把珲郡王偷偷干掉,然后我们当皇帝。”骅郡王哈哈笑道。 “好!不过,漓珊可得让我先开荤,然后才是你。”榉郡王醉道。 “好!”骅郡王醉笑道。 反荆联军?在史书记载中,只是:“苟活之物,贪慕恶贫,好色狐疑,不足道之。” 短短四句,道出了联军最本质的弱点:各怀异心。 …… 翌日,巳时。 反荆联军留下一千万军队迷惑及鹄郡的士兵,准备一个时辰后攻城。 另外九千余万军队则如同朔忆猜测那样,准备直接绕一个圈子攻打帝都! 而这时,朔忆在哪? “朔忆,‘逆鳞’来信说,联军如同我们猜测一般准备绕一个圈子直接攻打帝都。我们是否要回去协防?”洱瑞看着朔忆肃问。 “哦?他们果然是那样,不过不用了,那位‘大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我们现在全军在这休整便可。”朔忆看着地图大笑道。 “那么……我们在这还有什么意义?”洱瑞长叹一声道。 “放心,我叫你们埋伏在这有我的用意,你们以后就知道了。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睡觉。”朔忆伸了一个懒腰,就坐回木椅睡去了。 “好吧!我去了。”洱瑞看着朔忆依然不肯说出计划的一二,只得叹气离开。 “好了,现在,就靠你们了!”在洱瑞离去不久,朔忆闭眼笑道。 …… 半个月后,反荆联军到了帝都正前方三里处。 “珲郡王,我们到了帝都。是否开始攻城。”一位士兵跪在珲郡王身旁恭道。 珲郡王看着极为寂静的帝都,略微皱眉道:“奇怪!按说我们来时那么大的动作,朔忆不应该不知道啊?怎么……” “你去!带着一千人去看看帝都里面是什么样子。”珲郡王看着那位士兵肃道。 “是!郡王!”那位士兵行礼离去。 随即带着一千人到了帝都城门前。 那位士兵先是看见城墙上无一人守护,然后便是连一个人的声音都听不到。 整座帝都,仿若成为了一座墓地,使人不寒而栗…… “走!去向郡王报告!”那位士兵驱马回道,奔到珲郡王跟前,说明了刚刚所看见的情形。 “哦?墓地?难道……所有人!攻向帝都!”珲郡王看着诸人吼道。 “杀!” …… 不多时,帝都城墙上的吊桥便被砍下。 待到反荆联军冲入帝都时,帝都竟无一人!全部的东西都被带走,没有留下一丝一毫。 联军一路找寻,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等到联军冲进皇宫,看见的却是满目疮痍,龙椅被砸,玉玺不见,宫殿只留下撑住宫殿的四根鼎龙柱。 “珲郡王,龙椅已经不可修复,只能重铸,但是我们找寻了整个皇宫,没有发现可以重铸龙椅的金子!传国玉玺也不见了!任何有关皇权的东西都不见了!”一位士兵跪在珲郡王面前肃道。 “可恶的朔忆!所有东西都没有了!那么还要这座偌大的帝都干嘛!”珲郡王看着被砸得稀烂的龙椅吼道。 “郡王!我们发现了一处可能是他们撤退的道路!”一位士兵奔至珲郡王身旁肃道。 “太好了!还不快追!他们带了那么多东西肯定跑不远!快追!”珲郡王看着那位士兵喊道。 “是!郡王!” —— 距离反荆联军追击朔忆一军已然十日。 此日,联军走到了一处峡谷中,珲郡王看着两处山崖,忧道:“我们追了这么多天,会不会中计?” “报告统领,这两处山崖被斥候探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敌军踪迹。”一位士兵驱马至珲郡王身旁道。 “那就好,我们并没有中计。”珲郡王自己安慰自己道。 “统领,我们是否还要追击?”那位士兵又问。 “当然!继续追击!”珲郡王看着那位士兵肃道。 “是!”那位士兵默默离去。 但是,谁也没有看到,那位士兵脸上的那抹微笑。 待到联军快要走出峡谷,珲郡王也放松了自己的警惕时,珲郡王却忽然发现,这道峡谷的尽头,是一支军队,一支他们找寻了许久的军队——军宁铁骑! 此时的朔忆,口含一根绿草,道:“珲郡王,好久不见了!”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珲郡王看着朔忆惊问。 “哦?为什么我就不能在这呢?难道这里你家的?”朔忆拈下绿草,望着珲郡王笑道。 “好嘛!难道我们伟大的静郡王张朔忆不会数数吗?你现在就一十五万军宁铁骑,而我却有九千余万士兵,难道我赢不了你?”珲郡王拍手大笑道。 “哦?九千余万?为什么我看见的,只是一堆尸骨呢?”朔忆大笑着想身旁的士兵施了一个眼神,士兵立即会意,弯弓搭箭,将那泛着点点银光的箭射向苍天。 ‘嗤~嗤~’ 一阵阵冷锋割皮之声响起,但是,这只在珲郡王的后方响起。 珲郡王立即转头一望,只见一道道冷光亮起,只是在他转头的一瞬间,联军的头尾左右翼瞬时收缩了两成。 峡谷里本是阴森潮湿,只有朔忆身后才透入一点点亮光,但,那冷光并未是反射那透入的点点亮光,而是,黑暗中的冥王之光! 联军上下人心惶惶,到处是冷锋割皮之声,每一次传来这种声音,代表了又是一位士兵死在了那道冷光之下。 珲郡王回头望着朔忆,颤颤巍巍道:“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算了,我就告诉你好了,稽陸!” “在!主人,有什么事吗?”一位一身白衣的白净男子恭道。 “稽陸!你们的‘逆鳞’这次办的很好,你也来见见你的老上司。”朔忆看着他笑道。 “是!主人!”稽陸恭敬地应了声,便走到朔忆身前,望着珲郡王。 “怎么?是你!”珲郡王对稽陸并不陌生,稽陸在他们联军里是一位万夫长,功夫极高,加上面容清秀,深得联军里一众的郡王女儿欢喜。 自己的女儿也不例外,每次出征,自己的女儿都茶不思饭不想,日日盼着他回来。 待到每次他回来了,自己的女儿都会立即去看望他,嘘寒问暖。 起先珲郡王并没有什么指责,只是当自己的女儿又多了一位新朋友,但是次数多了,自己就感觉不对,自己的女儿每次都往他那里跑,成何体统? 随后他找了稽陸与自己女儿,问了自己的女儿,也问了他。 结果,自己女儿说非他不嫁。 珲郡王一向爱女如命,听到自己女儿这么说,他又问了稽陸愿不愿意娶她。 稽陸应允了。 所以,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刚刚收割着自己联军的生命的,是自己的女婿。 天大的笑话!但,这笑话却真真正正地发生在自己面前。 “你!你为什么?”珲郡王看着稽陸吼道。 “对不起,岳父,这是主人的命令,我不能不遵从,但您放心,我对小姐是真心的,但是,只可惜我是稽陸,‘逆鳞’的创始人,我只是一条主人的狗而已,但,我很满足。”稽陸面不改色道。 “你!这对小笏是天大的讽刺!”珲郡王望着稽陸吼道。 “对不起,我只是主人的狗,就这些。”稽陸依旧面色严肃道。 “稽陸!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以我的狗自居,你是人,拥有自己权利的人!”朔忆看着稽陸斥道。 “是!主人!”稽陸转身行礼道。 “好了,珲郡王,你已经知道了,带走你士兵生命的是我的‘逆鳞’所为,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朔忆看着珲郡王笑问。 “就算是你的‘逆鳞’但是我还有那么多士兵,你还是无法赢我!”珲郡王看着朔忆疯子般的狂笑道。 “你就只觉得我只有这么多军队?好了,大家出来吧!”朔忆看向周围笑道。 ‘沙~沙~’ 在联军周围的草丛中忽的窜出一位位怒火中烧的士兵,注视着联军,冷淡的目光看的士兵们汗毛直栗。 “大胆反贼!还不乖乖举手投降!”一位满身草叶的男子冷声道。 那位男子冷淡的气场,使得本就是潮湿冰凉的峡谷,变得更冷了…… “朔忆,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反贼?”那位走到朔忆身旁微笑道。 “域晰,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过那些郡王要留活口。”朔忆看着那位男子笑道。 那位男子便是漓珊的亲兄漓域晰!这次朔忆专门写信给他,让他这位大忙人前来助朔忆一臂之力。 那些士兵便是被誉为荆朝第一步兵的漓家军,与朔忆的荆朝第一骑兵军宁铁骑齐名。 “好吧!朔忆,那个……漓珊怎么样了!”漓域晰看着朔忆肃问。 朔忆神色怪异的看了看漓域晰,苦笑道:“怎么了?漓珊很好啊!” “那就好!”漓域晰长舒一口气道。 “怎么了?漓珊是我夫人,我自然将她服侍的好好的啊!”朔忆看着漓域晰笑道。 “那是我妹妹,我自然要关心她。”漓域晰低头羞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放心兄弟我?”朔忆看着漓域晰皱眉笑道。 “不是,只是关心关心,关心关心!”漓域晰苦笑着看着朔忆道。 “好吧!漓珊很好,等到战役结束,你可以去看看她。”朔忆转头淡淡道。 “好!” …… 这场战役,延续了上一次的风格,军宁铁骑与漓家军的屠宰场。 三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反荆联军彻底瓦解崩灭。 只剩下十六位郡王,被漓家军捆的严实后,扔到了朔忆面前。 朔忆看着那些原来不可一世的郡王们,笑道:“你们起兵反荆,有没有想过是这么一个结果?” “我们现在已经是阶下之囚了,何必再问?”骅郡王‘呸’了一声吼道。 “大胆!敢对主人不敬!你们以为自己是谁!”稽陸看着骅郡王斥道。 “好了稽陸,先退下!”朔忆看着稽陸肃道。 “是!主人!”稽陸朝着朔忆行礼道。 “好了!我们可爱的骅郡王!你好像以前说过要让漓珊知道做女人的乐趣啊?请问,什么叫做做女人的乐趣呢?”朔忆走到骅郡王面前蹲身邪笑道。 “这……这……”骅郡王惊恐万状地看着朔忆,已然语无伦次。 “哦?请问我妹妹与你有什么关系吗?”漓域晰听到朔忆的话,也走到朔忆身旁蹲身笑道。 骅郡王看着两人‘虚伪’的笑容以及隐隐散发出的杀气,使得骅郡王不寒而栗,他狠狠地摇摇头,仿若要解释什么,但看着朔忆,看着漓域晰,兀地双腿一伸,双眼翻白,死了! “真是无聊!心里素质这么差!”朔忆看着已经僵硬的骅郡王尸体摇头苦笑。 “我附议!”漓域晰笑道。 “好了,这些郡王们带下去,秋后问斩!” “是!” 注:讫:终了,完毕。 第二十二幕 重建帝都 半月后,朔忆与漓域晰一军回到帝都,帝都门前,漓珊与衡知早已等候于此,看到朔忆,两人马上奔了上去。 “爸爸!(夫君!)” 朔忆下马,看着愈来愈近的两人,笑着喊道:“衡知!漓珊!” 两人扑到朔忆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冒险!”漓珊摇头泣道。 “男人嘛!总是要冒险一回。再说,我不是赢了吗?”朔忆看着梨花带雨的漓珊笑道。 “还好你赢了,如果你输了,我……我就不活了!”漓珊用力地抱着朔忆,似乎想把朔忆永远的抱住,不许他离去。 “咳咳~妹妹!你哥我在这里啊!怎么嫁出去了,就不认你哥了?”漓域晰斜眼看着漓珊笑道。 “那个……哥……不是这样的!”漓珊埋在朔忆怀里羞道。 这一幕让许多人都笑了出来,本来有些肃杀的气氛也缓和许多。 “好了,域晰!漓珊怎么说也是我的夫人,你就别说了。”朔忆看着漓域晰笑道。 “我还是漓珊哥哥呢!丈夫大还是兄长大!”漓域晰看着朔忆喊道。 “那我还是静郡王呢!郡王大还是你大!”朔忆杠上了漓域晰道。 “我还是亲王之子呢!”漓域晰也杠上了朔忆道。 “那我还是荆帝之孙呢!”朔忆抱着漓珊看着漓域晰笑道。 “你!”漓域晰瞪着朔忆吼道。 “你什么你!怎么了?说不出话了吧!”朔忆看着漓域晰吐舌笑道。 朔忆与漓域晰每一次见面都会因为漓珊而吵架,不过,所谓的吵架,不过是男人之间的地位‘讨论’而已。 虽然,每次都是漓域晰输…… “好了,别吵了,还想让大家看笑话啊!”漓珊埋在朔忆怀中羞道。 朔忆与漓域晰一听漓珊的话,觉得有道理,便往后一看,全军都已经憋笑憋很严重了。 “笑什么笑!小心我给你们扣军饷!”朔忆看着军宁铁骑‘威胁’道。 “对!小心我也给你们扣军饷!”漓域晰也看着漓家军‘恼怒’道。 “是!统领!” …… 此日,戌时。 朔忆打点好府中军宁铁骑中的一切事宜后,便将衡知送回他自己的房间。 直到衡知轻打呼噜时,朔忆才吹灭油灯,回到自己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时,漓珊还未就寝。 “怎么了?现在还没有就寝,这可对女子不好。”朔忆看着漓珊笑道。 “朔忆,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漓珊看着朔忆轻声道。 “什么?你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朔忆看着漓珊不解道。 “朔忆,你知道吗?每一次你离开我,我都会度日如年,这次你只带着军宁铁骑去,其他军队都带着帝都的居民转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敌人可有九千余万!你只有一十五万军宁铁骑!纵使我哥哥去了,但是,我还是担心!如果……如果你输的话,若是以前的我,一定会殉夫的,可是……因为衡知,现在的我,不行……我求你,朔忆,让我再怀上你的孩子吧!”漓珊看着朔忆泣道。 “好了,漓珊,我发誓,我不会离开你的好吗?”朔忆抱起漓珊,在她耳畔轻道。 “朔忆,我是认真的,让我怀上你的孩子好吗?”漓珊一把推开朔忆泣道。 朔忆看着面色严肃的漓珊,只得苦笑几声,一把环住漓珊的要,走向了床边。 …… 不知不觉,已是三年。 这三年间,朔忆基本上独揽荆朝大权,荆帝早已称病不来朝堂。 朔忆虽未被荆帝明言是荆朝太子,但,朝堂下的诸位大臣早已把朔忆当成了下一任的荆帝。 这一天,辰时。 朔忆正在自己的静郡王府中批阅大臣们送来的奏折。 “静郡王亲启,臣胡冠群,户部侍郎也,从帝都被毁已是三载,现帝都满目疮痍,民心不稳,望静郡王早做决断!” 朔忆轻念完此份奏折,感慨道:“帝都”我终究不是太子,没有太子之威,无法让全帝都的士兵都参与帝都重建,现在只有我现在让军宁铁骑全权负责,外加域晰的漓家军,也不过三十万人,比起三十万里帝都,实在是太少了。” “现在,我必须要去觐见爷爷,让他下令去重建帝都了。”朔忆一合奏折,放回远处后,便起身出了静郡王府。 …… 大约半刻钟,朔忆便到了荆帝暂居处——齐华殿。 朔忆下马,走到殿门前,想殿门前的守卫行礼道:“我是静郡王张朔忆,我希望见荆帝一面。” 那位守卫看了看朔忆,淡淡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去通知荆帝。” 随即,守卫进入了齐华殿。 不一会,守卫便走出了齐华殿,不过,面色比之前不知要好多少倍。 “那个……静郡王,荆帝说了,他现在不便见你。”那位守卫看着朔忆献媚道。 “为什么?爷爷他病了吗?”朔忆看着那位守卫不解。 “严格来说,荆帝他是病了,不过他有一句话要给你。”那位守卫看着朔忆献媚道。 “那好吧?哦?是什么?”朔忆看着那位守卫笑问。 “荆帝说,你想干什么,你就去干吧!我不干涉,自然,其他人也无权干涉。”那位守卫依旧献媚道。 “我知道了!那么请告诉爷爷一声,谢谢他了。”朔忆想了一会,旋即笑道。 “我会带到的!”那位守卫躬身行礼道。 “好!”朔忆笑着应道,旋即走到奇裕身旁,骑上去,离去了。 …… 大约半刻钟,朔忆回到了静郡王府。 朔忆先将奇裕牵回马厩,随即回到了王府听事。 又一次坐下,批阅起来那些奏折。 不过,他在那位胡冠群的奏折里,用毛笔蘸朱砂后,写下了一句:“帝都重建,本王会努力的!” …… 翌日,朔忆早早起身,穿好衣物洗漱完毕后,又在演武场舞了一个时辰。 随后,将衡知叫起穿好衣物洗漱完毕,吃好早饭后,让他骑着‘豫叶’去了学院。 随后,朔忆又是来到听事,将衡知吃完早饭后的碗筷带到小溪边洗完后,再将漓珊的一份早饭放在温水里保温,再留下了一张纸条,说明早饭在哪,自己又是去哪了。 旋即,朔忆骑上奇裕,奔向了朝堂。 大约半刻钟后,朔忆到了荆朝皇宫。 虽然,整个皇宫在三年前被朔忆摧毁,但是经过三年的重建,皇宫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朔忆皇子怎么还不来呢?” “现在荆帝已是不来早朝,我们现在唯一的指望只有朔忆皇子了!” “……” 宽阔的皇宫里,一群大臣正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着,面色凝重。 “静郡王张朔忆到!”一阵阵尖细之声传来,原本喧嚣的皇宫立刻安静下来。 朔忆今天是穿着一身常服而来,使他的气场变得没有那么肃杀。 朔忆看着两侧颤颤巍巍的大臣,苦笑了几声,便走到了龙椅边的‘太子’椅坐下。 在下面的大臣没有一个敢对朔忆说明这是太子才能坐的位置,所以,到现在朔忆也不知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位在朔忆身旁的宦官用着尖细的声音对着在下面的大臣喊道。 “臣!有本启奏!”一位老者走出左旁大臣的队伍,对着朔忆行礼道。 “说!”朔忆看着他淡淡道。 “臣十分佩服静郡王的办事原则,所以,臣要告一人!”那位老者跪下行礼道。 “什么人?”朔忆笑问。 “吏部侍郎,袁吉!” “何事要告?” “吏部侍郎袁吉贪污腐败,收受贿赂,强抢民女,无恶不做,他的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 “吏部侍郎袁吉可在?” “臣在!”另一位老者跪下行礼道。 “他说的可属实?” “臣没有做过那些事,为什么要认罪?” “哦?是吗?那么这一本账本是为什么?”朔忆看着袁吉,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本账本笑道。 “这!为什么会在!”袁吉看着朔忆手里的那本账本惊道。 “要不要我给你读读啊?”朔忆一翻那本账本,便读了起来:“九月初三,我收得三万两。九月初四,我收到三千两。九月初五,我收到五万两。九月初六,……” 每说一句,袁吉的脸便绿一分,瞳孔便紧缩一分。 “以下总计三百万零六十六两。”朔忆读完了账本,看着那呆滞的袁吉道:“我知道你是开国功臣,所以爷爷不愿意揭穿你,但是,现在的朝堂是我做主,我想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荆朝,我的眼里留不得沙子,纵使是开国功臣也好!”朔忆看着朝堂下已然惊呆的大臣肃道。 “是!静郡王!” “还有,你们别给我在私底下做什么小动作,第一次我原谅你们,别再让我再看到第二次!”朔忆看着众大臣冷笑道。 旋即,朔忆将一堆信件扔了下去,信件上都写了一个名字——张帏铄,朔忆的父亲! 那些大臣看见那些信件,马上过了下去,颤颤巍巍道:“是!静郡王!” “好了!散朝!” “散朝~”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幕 变故 朔忆看着颤颤巍巍的大臣,冷笑道:“你们结成集团我不反对,只要你们是为了荆朝好,我不会来一味的胡搅蛮缠,不过,如果你们是要危害荆朝……军宁铁骑的招供手法有一百种呢!你们,是不是想去试一试?” “我们……我们不敢……不敢!” “好了,吏部侍郎袁吉,收受贿赂!强抢民女!所做之罪行罄竹难书!拉下去,削籍为奴,永世不得入帝都!家人,男子弱冠之年以上者,仗责八十板!去北域充军!弱冠之年以下者,流放南域,由得他们自生自灭!妻子,逐出帝都,削籍为奴,永世不得入帝都!其他人,没入青楼妓院,我不想看见她们!”朔忆看着袁吉淡淡道。 “静郡王,我错了!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袁吉拉着朔忆的袖子泣道。 “机会?爷爷给了你多少机会?你都不珍惜,如果我今天不是这样,我想,你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吧!拉走!”朔忆看着袁吉邪笑道。 “静郡王!静郡王!静郡王……” 随着袁吉的哭喊声愈来愈轻,朔忆转身看着那些大臣肃道:“我再说一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做任何有害荆朝的事,否则,袁吉的下场比你们至少轻一千倍!”说罢,朔忆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群惶惶不安的大臣…… …… 朔忆走到马厩,骑上奇裕,奔向了静郡王府。 大约半刻钟,朔忆奔到了静郡王府门前。 “王伯,帮我把奇裕牵回马厩,我有些事要去做。”朔忆看着王伯笑道。 “好嘞,朔忆,你去吧!”王伯抚须笑道。 “好!”朔忆对王伯笑了笑,便走进了静郡王府。 王伯便将奇裕牵回马厩,喂草灌水。 朔忆走进郡王府后,立即走进了王府听事。 坐下后,朔忆重新批阅起那些剩余的奏折来,朔忆桌边剩余的奏折足有一尺高,一丈宽,朔忆足足批阅了两个时辰,但只有批阅了奏折的一半而已。 “啊!好不想批阅这些奏折啊!若是有用的话也就罢了,为什么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话!但又不得不批!啊~”朔忆看着面前那一堆奏折无奈地吼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难倒你这位静郡王啊?我来看看。”漓域晰看着朔忆,一副看戏的模样。 “还看着!快!快!快!坐这,坐这!帮我批掉一些,毛笔在这!朱砂在这!奏折在这!帮我批掉点,我不行了……”朔忆连忙拉来漓域晰坐下,给了他一半奏折,一支毛笔,一小碗朱砂苦笑道。 “喂!这是你的工作吧!为什么还拉上我了呢?”漓域晰看着朔忆苦笑道。 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拿起毛笔,蘸了蘸朱砂,看着桌上那被朔忆推过来的奏折写了起来。 “这就对了吗!人多力量大吗!”朔忆看着漓域晰笑道。 两人就这么一份一份的批阅着,直到一个时辰后,两人才同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好累啊!朔忆,以后着苦差事不要来找我!我怕了!”漓域晰看着朔忆苦笑道。 “不行!每次批阅奏折我必找你!不管你在哪里!”朔忆看着漓域晰大笑道。 “为什么?我招你惹你了吗?还是侮辱你了?”漓域晰一说完这句话,马上就后悔了。 这是存心自己要自己的命啊! “你没招我,也没惹我,更没有侮辱我。”朔忆看着他淡淡道。 “哦?那为什么?”漓域晰还以为朔忆会拿他刚刚说的话大谈特谈,结果,朔忆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因为,除了你,衡知,漓珊,洱瑞,纪沥,稽陸,曦裕,冶豫,姬古,姬宇,姬雨泠,军宁铁骑和渝方铁骑,我好像相信不了任何一个人了……”朔忆看着漓域晰微笑道。 “哦?相信的人还很多吗!不过,你相信我,那么我便会相信你!好吧!以后有奏折要批阅的话,我回来的!”漓域晰举起拳头看着朔忆笑道。 “嗯!”朔忆也举起拳头回笑道。 两只拳头就这么碰到了一起,两位兄弟就这么永不背弃彼此。 …… 翌日,朔忆是在听事里被府里王伯痛斥下人的吼声吵醒的。 看着身旁孩还在呼呼大睡的漓域晰,朔忆苦笑了几声,想着自己同漓域晰昨晚实在是批阅奏折批得太晚了,便与漓域晰一起合衣而睡了。 朔忆摇了摇还在酣睡的漓域晰,苦笑道:“域晰,域晰起来了!” “好!我起来了!”漓域晰看着朔忆半梦半醒道。 漓域晰旋即起身,看着朔忆问道:“朔忆,昨天我们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的是,我们睡着了,就此而已。”朔忆看着漓域晰笑道。 “哦!对了,还不把奏折送到荆帝那里去!都快日上三竿了!”漓域晰看着朔忆肃道。 “好的!我马上去!”朔忆连忙起身,抱起桌上的一堆奏折,放进朔忆特地为了贮存奏折而买的一个布袋,背上布袋,跑出了王府听事。 “哎呦!你啊!” …… 朔忆离开听事,走到马厩骑上奇裕,奔向齐华殿。 半刻钟后,朔忆到了齐华殿。 “我要见爷爷!”朔忆看着那位守卫微笑着行礼道。 “请问静郡王,见荆帝有什么事么?”那位守卫笑问。 “这些奏折需要爷爷的玉玺来盖印,我是来让爷爷盖印的。”朔忆将那个布袋转到身前,让那位守卫检查笑道。 “我知道了,静郡王,我马上去通知荆帝。”那位守卫检查完毕,向朔忆行礼后,便进入了齐华殿。 过了一会,那位守卫出来了,看着朔忆肃道:“静郡王,荆帝又请。” “好!”朔忆有些讶异,没想到以前只是将自己的布袋子收走的守卫,以及下这道旨意的荆帝,会如此的严肃,如此的反常。 朔忆只是微微讶异了一会,便径直走入了齐华殿。 当朔忆走入齐华殿时,并未有向外面那样的惊讶,“还是和原来一样啊!” 朔忆看着虽是朴素但却有一股其他大殿里没有的温馨与自然,也是因为这样,朔忆小时候才会在无聊的时候来这里睡觉,或者自己一个人在小溪边独自的玩耍,也是因为这样,朔忆十五岁以前,也和漓珊经常来这。 十五岁以后,因为军宁铁骑和静郡王身份的种种原因,使得自己不能够也不可以来这里。 “好了,怎么一到这里,就会想起以前的回忆呢?”朔忆苦笑着喃喃。 朔忆驱散了那些烦心的事后,便走进了大殿正门。 走进正门,赫然是朔忆已经将近四年没有见的荆帝——张曦至! “你来了?” “爷爷,你怎么了?”朔忆看着似乎有些颓废的荆帝皱眉道。 “没什么,生病了!自然面色不好。”荆帝看着朔忆笑道。 “哦!那就好!那么叫我进来是为什么?”朔忆看着荆帝笑问。 “就是和你说一声,不要再来了,我要全心全意治病了,我不想要任何人来烦我。” “那么,爷爷,我以后……这奏折怎么办?”朔忆看着荆帝问道。 “这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管,我也会下一道旨意,在我治病期间,你全权负责荆朝大小事宜。”荆帝看着朔忆肃道。 “是!爷爷!”睡朔忆行礼应道。 “好了,把奏折给我吧!这是最后一次了!”荆帝伸出手来笑道。 “给!”朔忆把布袋放到荆帝手中道。 “嗯!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荆帝接过那个布袋,便离去了。 “哦!” …… 大约一刻钟,荆帝便回到了朔忆面前,将那个布袋扔回朔忆怀中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来了,下一次,对不起,闭门谢客!” “是!爷爷!”朔忆行礼离去。 不过,朔忆怎么都觉得,这个布袋,比之前的要重一些。 不过朔忆也没有多想,便径直离去了。 …… 等到朔忆回到自己府中,漓域晰早已告辞。 朔忆对于漓域晰的来去自由,也只是一笑置之。 朔忆这次把那个布袋拿回自己的听事后便解开了自己背后的布袋。 可是,朔忆这一次却在整理奏折的时候,看见了自己无法相信的东西——传国玉玺! 朔忆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布袋中会有爷爷的传国玉玺,如果是爷爷大庭广众之下给的话,朔忆或许会欣然接受,但是如果是爷爷偷偷给自己的话,爷爷又有什么用意呢? 这传国玉玺,相传是荆帝年轻时征服大陆建立荆朝时,拿原来的七十二国的传国玉玺凝练而成,长宽半尺,刻有‘明初始终’四字。 朔忆看着着‘烫手山芋’心中暗道:“还好我在我自己府中打开着布包,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如果在朝堂上打开,那么就别想要个好日子了!” 朔忆看着那个传国玉玺,犹豫着要不要去问爷爷怎么回事,但是,朔忆一想到爷爷那时那勉强的笑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爷爷病的很重,我不能去打扰,或许,这是爷爷给我来批阅奏折的吧!”朔忆自己安慰自己道。 “但是,还是不能太过于招摇,以后或许会用到它。”朔忆看着那个传国玉玺摇头道。 随后,朔忆将它放至一个木盒里,放到了自己的密室中。 朔忆看着渐渐闭合的密室大门,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没人知道,现在,去睡觉了。”朔忆自嘲道。 …… 此日,夜。 朔忆正在酣睡之时,一个人影却忽的降临在朔忆房间顶上。 “静郡王张朔忆?让我来看看你的传国玉玺在哪里!” 随即,那个人影慢慢走在房间顶上,看着已然寂静无声的夜,笑道:“静郡王府不是说守卫很森严吗?怎么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我看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那人速度兀地加快,在朔忆房间的顶上奔跑着。 可是,在他刚刚降落到地面时,他的身边却忽的出现了四个身影,“你是何人,为何来犯静郡王府?” 那个人似乎是特别惊讶,马上从地面借力,又跳到了房顶上。 “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 那个人往后一看,后方已然无人来追,那个人微微松了口气。 但是,当他回头一看时,稽陸不知何时已然在他面前。 “你是何人?为何要扰我主睡眠?”稽陸看着那人肃问。 “可恶!滚开!”那人看着稽陸吼道。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要让主人看看你的真容,亲自问你为何要扰他睡眠。”稽陸吼道。 “可恶!”那个人兀地加快了速度,在稽陸还未反应过来时,便离去好远了。 当纪沥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人影。 “可恶!下次若你还敢来,我势必抓住你!” 第二十四幕 刺客? “刺客?什么意思?”朔忆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稽陆皱眉问道。 “是的!主人,那个人速度很快,我也不及他的万一。”稽陆行礼应道。 “哦?你的速度虽说不是荆朝第一,但也可以排进前五,你竟然也不及他!那么,只有在你前面的那些人,但是,那些人如果你放开一切,绝对可以追上,就是说,你遇到的那个人不是荆朝中人,那么,不是荆朝中人却可以达到你说的速度的……在我的认识里,只有一个人。”朔忆皱眉苦思道。 “主人!是谁?”稽陆抬头急问。 “一个老人,一个不属于我的人!” …… 与此同时,琥榉峡谷内。 一个身影正在观赏着琥榉峡谷内独有的琥榉八尾花。 在他轻拈下一朵琥榉八尾花时,一个人影落到他的身后。 “你来了!”那个身影摆弄着琥榉八尾花笑道。 “吾皇,我来了。”那个人影躬身敬道。 “看你这气喘吁吁的样子,在静郡王府受罪了吧!”那个身影笑道。 “吾皇,是我无能。”那个人影恭道。 “徂沮,不是你无能不无能的问题,而是张朔忆的‘逆鳞’连我都不得不正视。”那个身影握拳冷笑道。 “吾皇,你说,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第二步?”徂沮看着那个身影恭问。 “在拿到传国玉玺之前!否则,风险太大!你去吧!”那个身影挥手冷淡道。 “是!吾皇!” 待到徂沮离去,那个身影笑了笑道:“荆朝,不是你的,张朔忆!” 随即,那个身影一闪即去,只留下了,那一朵被摧残的琥榉八尾花…… …… “徂沮?那是谁?”稽陆看着朔忆肃问。 “一个老人,应该不在世了才对!”朔忆苦思皱眉道。 “怎么了?”稽陆看着朔忆纠结的模样,忧问。 “在我五岁时,徂沮就已经七十岁了,现在就算还活着,也要九十二岁,根本不可能跑出像你说的那种速度。”朔忆饮了一口茶皱眉道。 “那么该是谁?”稽陆看着朔忆问道。 “我不知道,在我认识的人中,除了徂沮,我想不出另外一个人,或许,在我不认识的人中,有大能的存在吧!”朔忆想许多人,但还是想不出有哪一位可以做到稽陆所说的速度,只得叹气道。 “或许吧!”稽陆看着朔忆也想不出谁来,也只得叹气应道。 “好了,以后别主人,主人的的叫!听着难受,以后叫我统领就好。”朔忆看着稽陆无奈得笑道。 “是!统领!”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朔忆又补了一觉后(稽陆在丑时就叫朔忆起来,然后就一直谈到了卯时。),才重又起身,穿好衣物,走到马厩,骑上奇裕,奔向皇宫。 “赵大人,你说这一次静郡王会对这件案子怎么处置?”一位老者看着另一位老者问道。 “不知,反正静郡王会秉公办案这我能肯定!”那位老者抚须叹道。 “我知道了,我希望静郡王能够秉公办案吧!”那人抚须淡淡道。 “……” 不多时,朔忆便到了皇宫前。 “静郡王张朔忆到!” “静郡王张朔忆到!” “静郡王张朔忆到!” “……” 一阵阵尖细之声直到朔忆走到朝堂上才停止。 朔忆看着两侧躬身行礼的大臣,面无表情,就这么走到了‘太子’椅前坐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一事启奏!”一位老者站出队列行礼恭道。 “说,何事!”朔忆看着那位老者问道。 “不知静郡王是否还记得南集将军因为贻误战机而被荆帝全家抄斩一案吗?” “急得,此案不是已经了结了吗?”朔忆看着那位老者皱眉问道。 “是!此案是已了结,但是此案还有众多疑点,我希望静郡王重审此案!”那位老者跪下行礼泣道。 “为什么?当年的悬法司不是说绝无疑点吗?怎么又有疑点了?”朔忆看着那位老者笑问。 “那一年的悬法司司法贪污受贿,将那一年的案子都说是绝无疑点!”那位老者依旧面容严肃道。 “给我证据!”朔忆注视着那位老者肃道。 “这是那一年悬法司的账簿,里面明显有一笔钱没有注明从何而来,又是用作哪一途的。”那位老者呈上一本封面微微泛黄的账簿肃道。 朔忆拿起那本账簿,翻看起来,“里面的确有许多笔钱是没有注明。”朔忆翻看那本账簿皱眉道。 “那么,是否可以重审此案?”那位老者抬头喜道。 “不行!”朔忆摇头笑道。 “为什么?静郡王殿下!”那位老者瞪眼惊问。 “因为,这本账簿是明初三十三年的,这上面清清楚楚得写着,而我是明初二十八年生人,在我五岁时我恰巧去过悬法司,也去过他们的会禄司(会计部),我从来没有发现有这本东西。”朔忆扔下那本账簿冷笑道。 “静郡王!您去的时候他们是有所准备的,您当然不可能看见这本账簿。”那位老者看着朔忆泣道。 “我知道,但是,这个笔迹根本不是他们悬法司任何一人的笔迹!因为,当年我是看过,他们左右手的笔迹的!”朔忆看着那悲切的老者笑道。 “静郡王,这是我们两人从悬法司里拼了老命才偷出的,我们不可能说谎!”另一位老者走出队列行礼泣道。 “偷的?那我是不是应该治你们一个偷窃之罪?”朔忆看着两位老者咧嘴笑道。 “这……这……静郡王,您治我们什么罪都可以,只要您能够重审此案就可以。”那位老者抚须坚定道。 “是吗?来人!给我把他们拉下去,各打八十大板!”朔忆看着两人吼道。 “是!”在朔忆话音刚落时,两个侍卫便走进来驾起两人,准备离去。 “静郡王!一定要重审此案!我们这一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但是天下人就寒心了啊!”那位老者看着朔忆吼道。 “好了!好了!忍不住了!太好笑了!把他们放下来吧!”朔忆大笑着挥了挥手道。 “是!”那两个侍卫不明白朔忆是什么意思,但也因为朔忆的身份,不得不放下,随后行礼离去。 “静郡王,您这是什么意思?”那位老者看着朔忆不解道。 “哎!笑的我的眼泪也出来了!你们啊!这么好的臣子我怎么舍得伤害你们呢?”朔忆看着两位老者笑道。 “好了,稽陆,把你找到的证据放到听事里的桌上,我会来看的。”朔忆看着虚空中笑道。 底下的大臣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他们却在朔忆话音刚刚落下时,在那虚空中便幽幽传来:“是的!统领!” “好了,你走吧。”朔忆又看着那虚空笑道。 “是!统领!” 过了一会,有些大臣不由得看了看那虚空,似乎是想检查一下稽陆是否已经离去。 朔忆看着那些探头探脑得大臣,邪笑道:“他已经走了,怎么?还疑惑着虚空中为什么会传出声音?” 那一些大臣微微点头。 “好了,知道为什么袁吉的账簿会在我手上吗?”朔忆又看着那些大臣微笑道。 “不……不知。” “就是因为你们听见的那个声音啊!他们会监视着你,每一分每一秒,就算是你在做什么自家的事,他们都会监视你,不离!不弃!”朔忆看着那些大臣冷笑道。 “是!不会!” “好了,这件案子我会亲自处理,退朝吧!”朔忆起身淡淡道。 “退朝~” …… 大概半刻钟后,朔忆到了静郡王府前。 下马,将奇裕牵回马厩,这是朔忆习以为常的事,做完这些事,朔忆便大步走进王府听事。 走到木桌前,朔忆看了看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本本档案,原先在档案上积了厚厚得一层灰,但也被稽陆擦拭的干干净净,将那些褶皱捋平。 “有些事,可能还是要稽陆他来做。”朔忆看着那似小楼一般的档案点头道。 随即坐下,翻开了那些档案,看了起来。 “南集将军,原名苏忌,早年随荆帝征战四方,战功卓着,荆帝建立荆朝后,封一品将军位,号南集,遂以后世人皆称其为南集将军。明初三十三年,因在逐南夷一役中贻误战机,被荆帝下令满门抄斩,卒六十。”朔忆轻读档案上对苏忌的简述,眉头紧皱。 “贻误战机就罪当满门抄斩了吗?似乎有些夸大其词了!”朔忆一合档案长舒一口气道。 “再看看其他卷轴吧!”朔忆摇摇头,捋顺头脑中烦乱的思绪,再拿下一卷档案,翻看起来。 “南集将军者,苏忌也,自小随荆帝征伐四方,战功卓着,武艺惊人,号称天下第一!因为贻误战机而被荆帝赐死,全家抄斩!”朔忆又是轻读档案,眉头一皱道。 “又是因为贻误战机,难道贻误战机要罚那么重吗?”朔忆看着对苏忌的简单述说淡淡道。 “算了,再看下一卷吧!”朔忆合上那卷档案摇头道。 “……” 朔忆就这么一卷卷的翻阅,但是每一卷档案对苏忌的描述只有一点,对苏忌的死因也只是一句“因贻误战机而被荆帝赐死,全家抄斩”带过。 但是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朔忆自己是一军统帅,朔忆虽然知道贻误战机对于整个战局不利,但是最多也是当事人诛杀,不会波及家族,可是,苏忌却是整个家族都被诛灭!朔忆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 朔忆不经意之间,看见了一卷似乎是稽陆费力才打开的卷轴,拿起之后,看见卷名是《荆帝传·卷十二》 “这是谁编撰的,不知道传记除了自己编撰之外,只有人死后才能编撰的吗!爷爷身体可好着呢!”朔忆看着那卷轴怒道。 但是,现在桌上只有这一卷卷轴,朔忆只得卷开那卷卷轴,阅读起来。 “倘若你翻看了这一卷卷轴,那么,你就是这卷卷轴的有缘之人,我是彦鹄,冥廊军师,或许你不知道这个名字,这不要紧,你只需要明白我接下来所写的东西就可以了。冥廊,顾名思义,是通往冥界的长廊,统帅给我们取这个名字,是想让我们做别人生命的侩子手。自然,我们也做到了,我们冥廊一军,为统帅建造出了一个王朝,一个天下无敌的王朝!世人称它为荆朝!” 看到这里,朔忆差点将那卷卷轴扔出,荆朝!爷爷!冥廊?爷爷不是用着普通的士兵创造出的荆朝吗? 但是,朔忆还是耐住了性子,继续看了下去。 “荆朝建立起来了,我们也就失去了战争的机会,我们变老了,变得无用了,荆帝也变老了,没有以前的鸿鹄大志了!但是荆帝还是没有失了原来的锐气,荆帝居安思危,将冥廊又一次变成了年轻人的舞台,我们这些老人想来也可以退隐江湖,去享清福了!可惜,战争又一次燃起!那是一天晚上,冥廊秘密驻部被偷袭,我们虽然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但是付出了重大代价,许多老人都死了,我虽是活了下来,但也是苟延残喘了,冥廊的损失惨重,让荆帝勃然大怒,他严令彻查此事,我们去查了,但是,我们失败了,我们又遭到了一次袭击,但是我们早有准备,抵挡了过去,但是,三万冥廊,只剩下一万!我不能接受,身为冥廊的军师更不能接受!我大病了一场,命不久矣! 我们当时的冥廊总数只有原先的一成!荆帝似乎意识到了敌人的强大,他下令不要彻查此事,很多冥廊士兵都不能接受,准备私自去查,但我这时用了我当军师时的威望强行将这件事压了下去,我以为这是就会这么过去……可惜,我错了,一年以后,我们第三次受到了他们的偷袭,不过,偷袭之人只是来下战帖而已,我们应战了,在琥榉峡谷我们决战了,最后的最后,我们赢了,赢得好累……我们一军全歼了他们的军队我们的军队只剩下我一个人!只是因为我当时在养病,不在战场!也就是说,我们和那支军队同归于尽了……这是多么强大的一支军队!我当时气吐了一口血,我不行了,病,也因为这口血,变得无药可医,我只能在我死之前写下了《荆帝传》十二卷,写下了冥廊的创始与毁灭,我,不行了,只是,那一支军队我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所率领,也不知道率领的人是否已死, 我现在知道的,只是以前幸存下来的人,跟我说过,那支军队的铠甲上,织有一朵琥榉八尾花,所以,那支军队被我们成为‘琥榉八尾军’! 现在,我们的冥廊基本上已是不复存在,所以,荆帝重又招收了一些人,自然,这些人是在现实中死亡的,荆帝会找到许多的理由来让那些人乖乖臣服,所以,我也可以含笑而逝了。记住,有缘人,如果看完了这卷卷轴,马上烧掉,这是我对你的唯一一个要求,也算一个已死之人对你看这卷卷轴所付的唯一一个代价吧!” 第二十五幕 案件,无法说清! 朔忆看着手中渐渐变为灰烬的卷轴,呼吸急促,“稽陆,你过来!” “怎么了,统领!”稽陆忽的出现在朔忆身后急问。 “你给我说,这卷卷轴你是怎么得来的?”朔忆平复了心情后,指着那卷还未化为灰烬的卷轴,对着稽陆淡淡问道。 “统领,这卷卷轴是我在阴差阳错之下在皇家藏书阁的最高一层得来,怎么了?”稽陆看着朔忆皱眉问道。 “最高一层!你怎么会去到那个禁地!那是只有荆帝才能出入的!你知道如果你被人发现了,我都保不了你!”朔忆转头看着稽陆斥道。 “是的,统领!我也不知我为什么会走进那个禁地,我只想在第一第二层找一些有关于南集将军的卷轴,但是当我在第二层时,我似乎碰到了什么机关,我面前的书架忽的分开,里面就是一阶阶楼梯,我不知道那是通往禁地的楼梯,便走上去,第三层只有两卷卷轴,我只拿了这一卷,另一卷因为被锁在一个金盒,我打不开,所以就只拿了这一卷。”稽陆缓缓简述道。 “金盒?不对,凭借你的臂力,再硬的盒子也可以打开!怎么单单一个金盒就让你败下阵来?”朔忆扶额疑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个金盒我怎么掰,也掰不开。”稽陆低摇头叹道。 “那么那个金盒有什么特征吗?”朔忆纳闷着问道。 “禁地里漆黑一片,我不能看清,因为自己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一些表面,所以只是看见了那个金盒上有一个孔。”稽陆挠头苦思道。 “孔?什么孔?”朔忆转身急问。 “不像是插钥匙凹凸不平的孔,而是光滑平整的孔,似乎是用一种特殊的东西来打开。”稽陆低头低声道。 “特殊的东西?光滑的东西?”朔忆扶额沉思道。 “统领,那卷卷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稽陆看着朔忆疑问。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牵扯到这次案件的中心而已。”朔忆看着稽陆叹道。 “那么这一卷卷轴足够吗?”稽陆看着朔忆问道。 “或许足够,或许不足……”朔忆看着已是一堆灰烬的卷轴,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朔忆说罢,就这么呆呆坐着,稽陆虽急,但也不敢打扰朔忆。 朔忆看着那一堆依稀窜出火苗的灰烬,兀地拍桌道:“稽陆!” 朔忆的喊声使稽陆惊了一下,“怎么?统领?” “你去准备一下,我和你一起去禁地。”朔忆起身淡淡道。 “统领,只有我们两个吗?”稽陆看着朔忆惊问。 “怎么了?你不相信你我的武艺吗?”朔忆转身看着稽陆笑问。 “不是!统领,我只是担心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事。”稽陆行礼应道。 “放心,我会让军宁铁骑全军戒备,如果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事,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到,这样行吗?”朔忆看着稽陆挑眉笑问。 “是!统领!”稽陆看着朔忆心意已决,只得叹气应道。 “好了,此日子时,皇宫藏书阁见。” “是!统领!” …… 此日,子时。 皇宫藏书阁前。 一身玄衣的朔忆,正在探头探脑得观察着藏书阁,身后不知何时稽陆已在。 “统领!”稽陆拍拍朔忆的肩轻声道。 “谁?”朔忆被稽陆的手受了惊,连忙看向身后瞪眼问道。 一看见是也一身玄衣的稽陆,摇摇头叹道:“稽陆,你吓到我了!” “臣有罪,请统领惩罚。”稽陆看着朔忆被惊吓的不清的模样,连忙行礼急道。 “好了好了,以后如果要出现,就在我身旁就好了,以后不要在我身后出现了。”朔忆长舒一口气淡淡道。 “是!”稽陆点头应道。 朔忆旋即起身,看着在黑夜中了无人影的藏书阁,对着稽陆道:“稽陆,我们马上就要进去,你还记得当时的书架与机关吗?” “还记得,统领!”稽陆坚定地应道。 “那就好,我已经通知了洱瑞纪沥曦裕三人,叫他们做好准备。”朔忆舒了口气道。 “好!统领,我们进去吧!”稽陆看着朔忆肃道。 “走!” 朔忆与稽陆走到了藏书阁门前,藏书阁的门被守夜人简单得上了锁,稽陆很快就打开了锁,进入了藏书阁。 朔忆将先前准备的油灯拿出,拿起火柴点燃。 与稽陆借着灯光,找到了通往第二层的阶梯,走上阶梯,到了第二层。 “稽陆,那个书架呢?”朔忆看着稽陆问道。 “统领,书架……在这!”稽陆看了看面前的书架,喜道。 “哦?快走!”朔忆看着稽陆笑道。 稽陆点点头,便带着朔忆走到了那个书架。 “统领,这就是那个书架了!”稽陆看着朔忆笑道。 “那就好,那么……机关在哪?”皱眉问道。 “机关……机关……在这!”稽陆看着书架第二层的第三本书笑道。 说罢,稽陆马上将那本书抽出,书架马上分成了两半,书架后,赫然是通往第三层的阶梯。 “走!”朔忆看着稽陆干脆道。 “是!” 说罢,朔忆与稽陆走上了阶梯,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没有窗户,漆黑一片,只有朔忆的油灯的点点光芒,颇显阴森。 朔忆与稽陆看着除了那个金盒,空无一物的第三层,无奈的笑了笑。 朔忆与稽陆走到了那个金盒前,盒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但是盒上有三道明显的手印,显然是稽陆想要掰开这个金盒是留下的。 “稽陆,你太不当心了!你说想要告诉别人你到此一游,还是想要告诉别人你到此一游啊!”朔忆看着稽陆轻声斥道。 “哦!当时太急了,忘了……”稽陆看着朔忆吐舌笑道。 “你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朔忆瞪了稽陆一眼,就又看向了那个金盒。 “你说,我们该怎么打开这个金盒?”朔忆看着稽陆笑问。 “统领,要不我再试一次?”稽陆捋起自己的袖子肃道。 “不用,让我来试试看。”朔忆制止了稽陆之后,走到了那个金盒前,观察起来。 “这个孔……啊!”朔忆将手伸进那个孔时,兀地吼道。 “怎么了?统领!”稽陆看着朔忆痛苦的模样惊道。 “不要过来,我马上就好。”朔忆有左手制止了欲来解救的稽陆喊道。 “统领,您还好吗?”稽陆看着痛苦的朔忆肃问。 “你觉得呢!不过,或许这是打开这个金盒的办法。”朔忆看着稽陆喊道。 “哦……哦!”稽陆点点头道。 过了半刻钟,朔忆终于把手指拔了出来。 “统领,还好吗?”稽陆看着朔忆急问。 朔忆允着手指,看着稽陆含糊道:“嗯嗯嗯额!(你觉得呢!)” “好吧!”稽陆听到朔忆的话,点点头叹道。 不一会,朔忆拿出了手指,稽陆连忙看向朔忆的手指,那根手指早已红的发紫,整根手指似要被陷入狂暴的血液生生撕裂! 看来朔忆被那个金盒害得不清。 不过,那个金盒却‘怕卡’一声打开,里面赫然是朔忆见过的《荆帝传》! 朔忆拿起那卷卷轴,微笑道:“这个案子,讲不清了!” 朔忆拿起盒中的卷轴,让稽陆去阶梯前望风后,朔忆卷开卷轴,仔细翻阅起来。 “得到此卷的你,是这卷卷轴的有缘人,这卷卷轴涉及荆朝江山稳固,希望你阅读完后,立即烧毁,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那卷卷轴的开头用了好似鲜血一般的笔色写下了两行,甚至朔忆有一霎那觉得那笔色……是一位将死之人之血,朔忆似乎还闻到了那淡淡的血腥…… “冥廊,顾名思义是通往冥界的长廊,统帅赐名予我们这支军队,是想让我们成为收割敌人的侩子手,我们最后也是做到了。我们都是一群住在贫民区里的孩子,孤苦无依,从小就是在厮打杀人抢劫中获得生存。冥廊一军,其实就是一群在贫民区里被统帅选出的孩子,我们在被选为冥廊士兵前,都是从贫民区所有孩子的尸骨中走出的,所以我们并不惧畏死亡,也不会为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而自责后悔。我们早已是铁心,但不无情,我们冥廊一军中的士兵与统领相处的如同兄弟般,任何一人家中有难,我们必然会倾囊相助。我们的存在是为了统帅的勃勃野心,我有时在想,是否统帅实现了他的野心后,就不再搭理我们,甚至,杀人灭口!这是每一代从枪杆子里夺得政权的皇帝的通病,毕竟,哪代皇帝都不愿让自己的王朝的背后,存在一个可以推翻他的力量!但是,我依旧跟随了统帅,为他出谋划策,灭国夺城。我们在成为冥廊士兵之后,就到了一个地方,那个指引我们方向的老者只是对我们说了一句:“你们是将军的秘密军队,以后没有将军的命令,你们不准踏出这个驻地一步!”我们是贫民区的孩子,见到那么多得山珍海味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以应。就此,我们三年都没有踏出驻地一步,我们也已习惯繁重得习武练功与冗长得知识礼仪的教导。 我们不再是那一支刚刚到达驻地就被山珍海味吸引的挪不动道的军队,也不是那一队进到驻地就被服侍我们的丫鬟勾引的魂不守舍的士兵。这三年,我们尝遍了世间所有的山珍海味,饕餮盛宴,也拥有了世间最美的丫鬟女侍。代价,就是我们每一天都要接受魔鬼般的习武练功与繁杂的知识礼仪教导,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累死,或者不堪重负被教练活活打死的人,死了,就解脱了……但是我们还是忍受下来,我们忍受下来的奖励,便是更加美味的山珍海味,越加美丽的丫鬟女侍。我们成功了,我们练就了佛,僧,道,剑,斧,钺,箭,骑,勾,两仪,太极……七十八种武功绝学,三十四种武器用途。我们通晓八卦,易经,推演,五道,星象……十五种。我们用的是墨季大师亲自以冰丝阳雪所成之物锻造的铠甲兵器,骑的是塞外贡献的汗血乌骓马,我们拥有最强大的资源与最忠心的士兵,我们怎么能不胜?每一次胜利,带给我们的都是多得数不清的银两金钱,美艳动人的江南女子。我们拥有了地位,金钱,女人……但是唯独没有家庭,孩子,父母。统帅不允许我们拥有这些遥不可及但也简单至极的东西。我不怪统帅,他的心意我明白,一个拥有了家庭,孩子,父母的男子,又会有多大的热忱对待战争?恐怕连现在我们的万分之一也没有。 统帅也不愿自己的军队被这些事情所牵绊,虽然,他也不愿这样……我们在统帅统一大陆期间,是做着秘密讨伐任务,也就是那些统帅认为普通的士兵无法攻破的要塞城池,我们来干,干完以后,我们即刻归去,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也就是先前寒雪要塞会空无一人,最强大王国栋溧一夜亡国,战争之王浒俐帝国化为虚无……之类的原因。” 朔忆读到这,终于知晓那些被人讹传为鬼怪作祟,神灵庇佑的事件的缘故。 等到后人从朔忆的墓中挖掘出他在临死前写下的《念荆朝不可谓之事》的残缺一卷,人们才知道历史的真相。 所以,后来有一位学者在书中这样写道:“许多朝代的疑团都有它的解释,但是,或许都是因为不可谓,那些真相才在史书中被抹除,可是,我们依旧能够从那些可谓的事中,找寻到踪迹一二。” 朔忆面色凝重,又继续看了下去。 “终于,在我们与统帅的努力下,荆朝建立了,我们的职责也完成了,我们被迫抗在肩上的担子,终于能够放下了。我们不再是那些古灵精怪的小孩子,也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是已是而立之年的中年人,我们不愿,也不可以再上战场 我们看透了世间苍凉,人心叵测,现在的我们,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普通人,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妻儿,就可以…… 可惜,“怎么可能!你们是冥廊,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鲜血,知晓我那么多的秘密,想做个普通人?你觉得可能吗?”荆帝看着我们,吼道。我们跪在桌前,行礼道:“荆帝,我们不会泄露秘密分毫,也不愿再沾一滴鲜血,我们只是想做个普通人,仅此而已……” “不可能!就算你们集体跪在我面前也不可能使我回心转意!你们是冥廊,就给我永世做冥廊!我的江山,需要你们。”荆帝看着我们冷漠道。 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失败了,我们只能是冥廊,只能是荆帝为了稳固江山的棋子,而已…… 我们就这么被荆帝软禁了五十年,等到荆帝已是八十三岁时,他再一次的召集我们,现在的我们,不!是现在的冥廊,老的老了,死的死了,病的病了,再也不是那一支无所畏惧的军队了。 我们发现了,我们畏惧死亡,我们排斥死亡,但,当我们身旁的那些兄弟装进棺材,入土为安时,我们知道,死亡,我们无法忤逆! “你们,也老了……”荆帝看见我们时,感慨了一声。 “荆帝!你还想怎样?现在的冥廊,早已是满目疮痍,已经无法改变了!荆帝,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愿再当冥廊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在我看见荆帝时,我‘普通’一声跪下,磕头泣道。 我不是不能忍受,而是看着一位位一起一起疯狂过的兄弟,都变作一座青坟时,我的心累了,我的人疲倦了,我想休息了…… “对不起,兄弟,不行……” 当我听见荆帝面无表情的话时,我疯狂了,“你还想怎么样?现在的荆朝不可能灭亡,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年轻人,那么多有才华的将领,我们早已过时了!荆帝!”我走向前去,拍着他的桌子吼道。 荆帝依旧面无表情,“我知道,所以,你们必须作为新一代冥廊的教练,只有你们,才能够承担这么偌大的责任,也只有你们,我才信得过,兄弟!” 那声兄弟,多么的刺耳,多么的冷漠…… 我们依旧被软禁着,依旧无法原谅,依旧无法忍受,依旧无法改变……” 这一卷至此戛然而止,但是,朔忆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原来,自己敬仰的爷爷,竟是这么一个人,朔忆摇摇头,呼吸急促。 整层都萦绕着朔忆急促得呼吸声,稽陆立即赶到朔忆身旁,急问:“朔忆,怎么了?” 朔忆只是摇摇手,告诉稽陆自己没事,但,朔忆的呼吸却依旧急促。 朔忆捂着左胸,面容扭曲,额头上一层冷汗。 稽陆自动不会不注意到这些细节,看着朔忆没有恢复的迹象,稽陆一把背起朔忆,左手拿起油灯吹灭,右手拿着那卷卷轴,快速离开了藏书阁。 稽陆背着朔忆,感觉到他的心跳的厉害,暗道:“不好,统领的心疾又复发了!” 旋即加速,奔向军宁铁骑驻地。 小半刻钟后,稽陆奔到了军宁铁骑驻地,驻地前的守卫一看朔忆面容扭曲,马上放行。 稽陆立即奔到了军宁铁骑总帐,里面恰好有正在谈笑的三人。 三人一看见稽陆背着朔忆,朔忆面色又是扭曲,便急忙问道:“稽陆,朔忆怎么样了?” 稽陆将手中的油灯扔至一旁,用左手把朔忆放到了椅子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统领会这样,但是,我能肯定,统领的心疾又犯了。” “心疾?怎么回事?那不是被古布治好了吗?”纪沥看着朔忆急道。 “还不快去把古布找来,叫他来诊治!”洱瑞看着惊慌失措的三人吼道。 “哦!好!”纪沥一听洱瑞的话,马上点头应道,随即出了营帐找古布去了。 半刻钟后,纪沥同古布一同到了朔忆面前。 古布看着朔忆面容扭曲,马上吼道:“你们干了什么?让统领心疾又犯!” “统领这次随我一起去了藏书阁,当他看完这卷卷轴,他就成这样了!”稽陆不敢隐瞒,只得将事情的一五一十告诉了古布。 “胡闹!怎么可以去藏书阁禁地!他胡闹,你陪着他一起胡闹!”古布看着稽陆斥道。 “这次……是我错了!”稽陆看着面前这位女子,不敢有任何怨言,而且,这次他觉得是他错了。 “还有你们!怎么不劝劝他!你们还是他的好兄弟吗?”古布又转头看向三人吼道。 “是!我们错了……”三人看着面前的母老虎,只得躬身道歉。 “那……这一次该怎么诊治?”曦裕看着古布急问。 “上一次统领犯心疾是因为极大的刺激,我虽然治好了他,但是就那以后落下病根,这该怎么治?”古布挠头急道。 正当众人抓耳挠腮,苦思冥想时,古布突然喊道:“我知道怎么治疗了!” “怎么治?”洱瑞看着古布急问。 “心疾,简单来说就是人体气血上涌,导致经脉混乱,心无法正常通过经脉,只能强行通过,使人痛苦不堪。所以,我们只要以针灸之法疏通经络,打通经脉就行。”古布看着痛苦的朔忆叹道。 “那么赶紧做啊!”稽陆看着古布急道。 “不过有些麻烦……”古布红着脸羞道。 “什么麻烦?”洱瑞看着古布急问。 “就是……就是……需要病人赤裸上身才可以……” 第二十六幕 说服 “什么?你是女子之身,朔忆却是男子,这……有违道礼1啊!”洱瑞看着古佈惊道。 “那……怎么办?现在只有这样才能将统领的心疾治愈!”古佈红着脸羞道。 “我们这几个大糙老爷们儿不行吗?”洱瑞指了指曦裕,指了指稽陸,又指了指自己急问。 “你觉得呢!如果可以,我能这么纠结吗?”古佈看着洱瑞肃道。 “那怎么办?这……有违道礼啊!”洱瑞挠头苦笑。 “去什么的道礼!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把朔忆的心疾治愈,其余的,以后再想!”纪沥拍了一下洱瑞的后脑勺吼道。 “好……好吧!那么古佈,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洱瑞轻抚被纪沥打出肿包来的后脑勺笑问。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哦!对了,你们马上去我的帐房里拿来我的药箱,那里有我需要的药!”古佈一边卷开针灸袋,一边对着三人喊道。 “好!马上去!”三人一听古佈的话马上奔出帐房,奔向古佈帐房方向。 “稽陸,你把他的衣物褪下,上身裸露,下身留一条长裤即可。”古佈看着三人走远后,马上转头看着稽陸肃道。 “是!”稽陸马上将面容扭曲的朔忆背起,走到椅后的床上,将他平放,快速且娴熟得褪下朔忆的衣物,只留一条长裤。 “好!稽陸,你现在去帐房外望风,见到那三人来了,在帐门外通知我一声。”古佈看着稽陸将褪下的衣物整齐叠理在床边后,对着他肃道。 “是!”稽陸向着古佈行礼后,便走出营帐,在外望风。 “统领,恕我不敬!”古佈看着好似已经昏睡的朔忆叹了口气道。 随即,古佈拿起一根银针,扎进朔忆的大陵穴,又拿起一根银针,扎进朔忆的内关穴,再拿起两根银针,扎进朔忆的支正、太冲穴。 古佈起身长舒一口气,暗想自己如果不是一直按照朔忆给她的方法来锻炼,恐怕都扎不进去。 稍微休息一会,古佈便又拿起一根银针,扎进朔忆足上的大敦穴,又拿起一根银针,扎进朔忆足上的丘墟穴。 这两个穴位一是可以使朔忆的情绪平复,二是可以使朔忆的头脑变得清晰。 “希望,统领快点恢复。”古佈看着依旧在昏睡中的朔忆叹道。 “古佈医生,三人来了。”正在古佈叹气时,稽陸在帐门外喊道。 “好!我马上就来。”古佈听到稽陸的话,伸了一个懒腰道。 随即走到帐门外,恰好碰到急匆匆奔来的三人。 “古佈,这个是不是你的药箱?”洱瑞拿着一个黑乎乎的盒子问道。 “你说呢?”古佈笑了笑,便将洱瑞手中的药箱拿来,打开后,拿起来几株中草药。 “洱瑞,你负责将这三两茯苓,五十个杏仁,一两甘草,用一斗水煮,煮成五升茯苓杏仁甘草汤,待其温后,让朔忆服下一升,每天早上喝三次,晚上喝两次。”洱瑞接下古佈手中的草药,郑重地行礼后,马上去煎药。 “纪沥,曦裕!你们负责将这一斤橘皮,三两枳实,半斤生姜用五升水煎,煎成二升橘枳姜汤,待其温后,分三次给朔忆服下,记住,要与茯苓杏仁甘草汤一起服用,这样效果更好。” “是!(好!)”纪沥,曦裕拿起古佈手中的草药,立即去拿水煎药。 “好嘛!一次治疗这么累,朔忆,你下次再犯一次试试!”古佈长舒一口气后,叹道。 “好了,就等着他们把药煎好就可以了!” …… 大约一个时辰后,洱瑞端着一碗深褐色的药奔来。 待到洱瑞奔到古佈面前,洱瑞将手一伸,将药举到古佈鼻前,“古佈,你看这碗药好了吗?” 古佈看着鼻前的那一碗药,用手指轻蘸一下,允了一口,“可以了,不过,这水不是普通的水吧!” “这当然不是,我用的水,是我们驻地后的一泓清泉,水极为甘甜,我听其他人说,煮茶用泉水,特别是泉眼附近的水是上上之选,所以我就用了泉水来煎药。”洱瑞端着药笑道。 “不错,是一个好选择,不过,你现在的药还是有点烫,还需要再凉会儿。”古佈看着洱瑞笑道。 “好!那我在这里等它凉。”洱瑞端着那碗药,笑道。 大约半刻钟后,纪沥,曦裕两人端着药,急匆匆得跑来。 跑到古佈面前,纪沥将曦裕手中的药一把夺过,端到古佈面前,“古佈,这碗药可以吗?” 古佈又是轻蘸一下,允了一口,“可以,你们用的也是军宁铁骑驻地后,那一泓清泉泉眼附近的水吧!” “当然!不过,你为什么要说也?”曦裕哈哈笑问。 古佈指了指身后的洱瑞,“他比你们先到,也比你们先用那泓清泉的水。” “哦!原来如此。”曦裕拍拍头笑道。 “好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纪沥瞥了一眼曦裕,又看着古佈问道。 “很简单,喂朔忆喝下不就行了?”古佈看着三人笑道。 随即,带着三人进入营帐。 现在的朔忆虽还是昏迷,但是面容已经没有之前的扭曲。 但是,额头上还是一阵阵的出冷汗,古佈先是擦干那些冷汗,随后将毛巾洗净后,盖在了朔忆额头上。 古佈先端起洱瑞手上的药,一勺勺的喂给朔忆。 但是,无论怎样,朔忆喝进几勺,便吐出几勺。 这可急坏了三人,洱瑞看着朔忆不愿喝进一勺药,连忙看着古佈问道:“古佈,你说朔忆不愿喝药,这病怎么好?” 古佈脸上也是一阵泛白,“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不喝药的话,这病不可能好。” “那么……该怎么办?”洱瑞看着古佈急问。 “让我想一想……”古佈看着朔忆的面色一会红,一会白。 “不行,再拖下去,朔忆会死的!”古佈心中暗急。 突然,古佈似乎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起身看着洱瑞,将手中的药放在洱瑞手中,“洱瑞,帮我端好。” 洱瑞看着古佈,云里雾里的不知为何。 “古佈……”洱瑞话还未完,古佈便喝了一口药,吻上了朔忆的唇,将口中的药吐到他嘴里,并且挠挠朔忆的喉咙,终于使朔忆喝下了这一口药。 “古佈,你!”洱瑞看着脸上羞红一片的古佈,急问。 古佈回头看着他,“问什么问,还不快点将药拿过来!” “是!”洱瑞看着她,连忙将端着的药放到古佈面前。 古佈又喝了一口,吻上了朔忆的唇。 …… 就这样,朔忆喝下了两碗汤药,古佈也是被呛得不清。 古佈,说句实话,在整个荆朝都是有名的神医,加上她的秀美外形,使她被人们冠上了‘凤神凰医’的称号。 但是,为了朔忆,她还是不顾礼义廉耻的去做了。 这不仅仅是一名医生对于病人的必须,也是古佈对于自己所恋之人的当然。 …… 翌日,朔忆在卯时悠悠醒来。 看着床边酣睡的四人,又看着自己被扎的穴位,“心疾又犯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依旧好痛……” 朔忆看着赤裸的上身有着古佈扎的银针,还有微微痛感,他便知晓古佈扎进自己的肌肉里用了多大的力气,以至于影响到了自己被扎肌肉边的肌肉。 足上的四根银针使得朔忆现在的头脑意外的平静。 朔忆现在是完全无法动弹,不是被古佈点了穴位,而是朔忆惧畏古佈醒来看见自己不按照她说的去做时的疯狂。 朔忆此生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唯一惧怕的便是女子,对于女子,除了漓珊,妹妹,还有那些身为郡王不得不去的筵席上结识的女子以外,就是这位‘凤神凰医’古佈了。 但是,古佈的可怕,除了漓珊,这个天下的女子中没有一位可以抗衡她。 在朔忆闭目养神时,古佈却因为朔忆醒来时上身自然性的一动而悠悠醒来,她看着闭目中的朔忆,“朔忆?朔忆?你醒来了吗?” 朔忆被古佈的一摇而睁眼看着她,“怎么了?古佈,我还要睡会。” “你醒来就好,让我看看……哦!你现在是好些了,但是,远远还未达到治愈的层次,你还是要针灸,喝药。”古佈看了看朔忆的舌头,再看了看他的面色后,边拔出银针,边嘱咐道。 “好!我的神医!啊!痛痛痛……”朔忆本欲与古佈打趣,可古佈却突然将银针狠狠拔出,将朔忆痛个半死。 朔忆的尖叫声把三位酣睡得‘大糙老爷们’惊醒,看着朔忆生龙活虎的模样,皆喜道:“朔忆!(朔忆哥!)你醒了!” “对!我醒了。”朔忆看着三人微笑道,不过,那个微笑在三人的眼中,怎么那么像苦笑? 其实这不怪朔忆,要怪,就怪朔忆毛发旺盛,让古佈有了可乘之机。 “好!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洱瑞大笑着起身,看着其他二人问道。 “好像是……卯时了!”曦裕眯眼望着帐门外的日晷道。 “卯时?还好!离早朝还有两个时辰,我可以再睡会。”朔忆翻了个身,闭眼笑道。 “朔忆,你好好睡,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自然会喊你的。”洱瑞看着好像已经入睡的朔忆肃道。 “嗯!”朔忆轻声应道。 待到三人离去后,朔忆缓缓睁眼,朝着虚空轻道:“稽陸,你过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统领!”虚空中传来幽幽之音。 大约在朔忆再次闭目养神之后半刻钟,稽陸便出现在了朔忆面前。 “你来了!”朔忆闭目淡淡道。 “统领!”稽陸朝着朔忆行了一个礼道。 “那卷卷轴有没有被人看到?”朔忆依旧闭眼淡淡道。 “没有,统领!昨天大家看见你时都非常慌张,并未注意到我手中的这卷卷轴。”稽陸从怀中拿出一卷卷轴放至朔忆面前道。 “那就好,这卷卷轴的内容如果被第三人知晓,会动摇荆朝国本,这是第二卷,我看过第十二卷,第二卷,还有十卷我未曾翻阅,也不知道那十卷在哪里?千万不能被其他人翻阅,否则荆朝……会不保。”朔忆终于睁开眼睛叹道。 “统领,这卷卷轴要保存吗?”稽陸抬头看着朔忆问道。 “不!把他烧了吧!还有,烧的时候一定要等它完全变为灰烬才能够离开,历史上因为大意而泄露秘辛的,不在少数。”朔忆看着稽陸肃道。 “是!统领!”稽陸再向朔忆行了礼后,立即离去。 待到稽陸走了很远,朔忆兀地喃喃:“荆朝大帝,以部下家人之命要挟,要部下必须忠于其一人,并心胸狭隘,不有容人之量,至于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心胸开阔,慧眼如炬,不过是假戏而已。” 朔忆并不相信自己的爷爷是这样一个人,但是,这卷卷轴所载之内容都是荆朝秘辛,使人不得不信。 “冥廊?爷爷?冥廊……爷爷……” …… 朔忆并不知晓自己是何时睡着,只是两个时辰后,也就是辰时,洱瑞进了营帐喊他起床。 “朔忆!朔忆!起来了,早朝要开始了。”洱瑞摇摇朔忆的身子喊道。 “哦,好!”朔忆翻了个身,便起身穿衣。 朔忆穿衣时使劲摇摇自己晕乎的头,让自己的睡意减小一些。 “朔忆,要不你今天就说身体不适,不去早朝。”洱瑞看着半梦半醒的朔忆忧问。 朔忆摇摇头,“不行,这次的案子还没有一个说法,我必须把那件案子说清楚,否则,那些荆朝的正直官员会寒心。” “可是你的身体,不能支持你去参加早朝。”洱瑞看着朔忆劝道。 “不能支持,也必须支持!”朔忆咬牙吼道。 洱瑞看着朔忆,知道他心已决,只得长叹一声,“好吧,不过我们三人也必须陪你,以便不时之需。” 朔忆转头看着洱瑞,皱眉道:“你们三人可是一直不去早朝,现在你们这么突然的去,有什么理由?” “不需要理由,我们身为臣子,去早朝也是理所应当的。”洱瑞看着洱瑞笑道。 “好吧!你们去吧,我也要穿好衣物,驱马去皇宫。”朔忆挠挠头叹道。 “不行!”听到朔忆的话,洱瑞兀地吼道。 朔忆被洱瑞的一吼惊到,“你要死啊!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你不能骑马,这是古佈特别交代的!”洱瑞看着洱瑞肃道。 “不能骑马?那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坐在马车里好不舒服的!”朔忆瞪着洱瑞喊道。 “你随便,你是坐马车还是坐轿辇,反正,不能骑马!”洱瑞无视朔忆的愤怒,依旧面容严肃道。 “好吧!我服了你们。”朔忆看着洱瑞严肃的面容,知道自己不管怎样都无法成功,只得哀怨得接受了这个现实。 …… 朔忆穿好衣物,走出营帐,营帐门前早已有一辆马车等候。 朔忆走上马车,在洱瑞的监视下走进了马车车房(小晰实在不知道那马车供人休憩的地方叫什么,如果有人知道,请发评论。)。 洱瑞看着朔忆走进车房,点点头,又向那位马夫说了几句,就走向马厩。 朔忆看着洱瑞愈来愈远,本欲与马夫一起驱马,可看见洱瑞向那位马夫说了几句,朔忆就知道,不可能了! 朔忆只得坐在马车车房里,让马夫驱马奔向皇宫,自己闭目小憩。 大约一刻钟后,马夫一紧马鞭,将马车稳稳停住,朔忆也睁眼伸了一个懒腰。 “静郡王,皇宫到了。”那位马夫在帘外喊道。 “知道了,我马上下来。”朔忆笑着应道,随后起身下车。 待到朔忆下车,看着马车愈来愈远,皇宫外的日晷已是指到辰时三刻。 “不好,这次晚了。”朔忆看着日晷惊道。 朔忆立即驱身奔向皇宫。 …… “怎么回事?静郡王还不来。” “宦官说是昨日静郡王批阅奏折太晚,睡过时辰了。” “就算睡过时辰,现在也该来了。” “……” 一群大臣在朝堂上谈论,使得整个朝堂喧闹不堪。 “静郡王张朔忆到!” “静郡王张朔忆到!” “静郡王张朔忆到!” “……” 正在大臣斥责朔忆行为时,宦官尖细之音却似一瓢水,浇灭了朝堂上的火。 整个朝堂顿时鸦雀不闻,大臣都排进自己的队列,等待着朔忆来到。 当朔忆走进朝堂时,两侧大臣立即行礼,“恭迎静郡王!” 朔忆看着大臣,“好了,平身吧!” “是!静郡王殿下。” 朔忆看着大臣们起身后,便慢慢走到太子椅前,走下后,只听一阵尖细之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讲!” “不知静郡王殿下有无对南集将军一案的结论了?” “我现在正欲说此事呢!”朔忆看着那位官员笑道。 “南集将军一案,有诸多疑点,我查阅了所有有关于这宗案件的卷轴,上面只有寥寥数笔,只是说南集将军因为贻误战机而被满门抄斩。但是,我又查阅了那个年代的卷轴,那个年代并未发生什么太大的战争,只有一场战争,但是只是与西方蛮夷的一场小冲突,南集将军虽然也参与了那次战役,但是没有太多的表现机会,所谓的贻误战机纯属子虚乌有,所以南集将军一案是冤案,我会奏请荆帝,让他下一道旨意平反,你们可异议?”朔忆看着两侧的大臣微笑道。 “臣等无异议!” “好!,那两位告诉我此案是冤案的官员何在?”朔忆看着两侧的大臣肃问。 “臣在!” 那两位老者走出队列行礼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臣,季司!” “臣,步茨!” “好!那么季司,你是什么官位?” “臣悬法司五品司仪。” “好!那么步茨呢?” “臣悬空司(火器建造部)六品司法。” “两位有功且正直之臣怎么只有这么低的官位?可悲啊!来人!” “在!” “传我的意思,封季司为二品悬法司司法,步茨为二品悬空司司空,旨意吗,叫礼部去拟。” “是!” 那两位老者一听见朔忆的话,马上惊恐道:“静郡王!悬空司与悬法司的司空与司法都有人在,我们不敢越位!” “好了,那两个人已经被我解职还乡了!他们贪污了那么多,解职还乡算好的了!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朔忆看着季司步茨淡淡道。 “是!” 注:本章所涉及的药方都是真的,对于心疾,也就是心脏病有帮助的。 ps:三两约是四十五克,五十个杏仁约是二十克,一两约是一十五克,一斤约是两百四十八克,半斤约是一百二十四克,五升水约是一千毫升,二升约是四百毫升,一斗水约是两千毫升。 1:道德礼仪 第二十七幕 时局动荡 。” “荆帝有病不便来朝,静郡王受荆帝之命监国,那么老臣便要说了,静郡王殿下一受荆帝之命,坐在这龙椅边,便大刀阔斧得排斥原先荆帝所任命的官员,派遣自己之人上位,是否有不臣之心!”那位老者行礼抚须道。 朔忆听到那位老者的话,不禁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微笑着应道:“我为什么要有不臣之心?荆帝是我爷爷,我是皇家嫡系,不是旁系,我不需要担心皇位,我不需要担心地位,我不需要担心财富,我不需要担心女人,我不需要担心能力。你说,我为什么还有不臣之心?” 朔忆一次说了四个不需,让那位老者哑口无言,“那……静郡王,你刚刚说了皇位,那么说明了郡王殿下对于皇位还是有觊觎之心,还是可以说明郡王殿下还是有不臣之心!” 对于老者的不依不饶,朔忆只得苦笑几声,“我刚刚说的只是比喻,对于皇位,说真的,我并不是怎么希望,我还有军宁铁骑要养。” “军宁铁骑?我们荆朝人都知道,得军宁铁骑者得天下!得朔忆一诺者塞千金!难道静郡王不知晓吗?”那位老者看着朔忆微笑问道。 “这是什么歪理……”朔忆叹了一声喃喃,不过还是看着那位老者笑道:“我并不知晓这两句话,我同意第二句,不过第一句就有一些不可理喻了……” “不是不可理喻!这是确实的事!军宁铁骑中的任何一人可以比上荆兵三万!任何一人都有将帅之才!得军宁铁骑者得天下,并非虚言。”那位老者看着朔忆肃道。 “多谢你对军宁铁骑的赞美,不过我不会对荆朝有任何不利,我是荆朝的人。”朔忆看着那位老者笑道。 “哦?是吗?为什么我不相信呢?静郡王殿下?”那位老者看着朔忆挑衅道。 朔忆看着那位老者,听着他挑衅的话语,皱眉怒道:“来人!” “在!” “把他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然后给我摘了他的乌纱帽!逐出帝都!”朔忆看着那位老者怒吼道。 “是!” “静郡王!你果然有不臣之心,被我说的恼怒了吧!静郡王!静郡王……” 随着那位老者喊声的愈来愈轻,朔忆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他看着身下震惊的大臣,“那位大臣藐视皇权,藐视阶级,藐视荆朝。我不得不略施惩戒,以正视听!我说过了,我的眼睛有不得沙子。” “是!静郡王殿下!” …… 此日,酉时,静郡王府。 朔忆在被古佈检查一番,又被古佈叮嘱一遍,“千万要按照我的药方来,否则,你死了我可不管。” “是!是!是!古佈!”朔忆看着古佈苦笑道。 “还有,以后两月我会每日都来检查,如果你的身体又有什么不适,不要不说,那可能是心疾再犯的预兆!”古佈看着朔忆,点着他的胸‘威胁’道。 “好好好!我会的!”朔忆看着古佈点头应道。 古佈这才离去。 朔忆看着古佈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走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桌上的两碗汤药,苦笑了几声。 随即,朔忆端起两碗汤药,狠狠吞了下去。 “啊!好苦~”朔忆皱着眉头苦道。 朔忆实在忍受不住,抄起一杯漓珊为他准备的糖水吞了进去。 “啊!舒服~”朔忆咳了一声,大笑道。 朔忆放下杯子,长舒一口气,想着以后两月都要喝这种汤药,朔忆只得又长叹一声。 “怎么了?朔忆,又舒又叹的?”漓珊不知何时已是站在朔忆身后问道。 “啊!你吓到我了,为什么你们每次都要出现在我身后,真想我的心疾再犯啊!”朔忆转身看着漓珊苦笑道。 “为什么说每次?难道以前你……”漓珊走到朔忆身前挑眉问道。 “难道你以前没有被突然站在你后面的人吓到啊!我估计我的心疾就是被你们吓到犯的。”朔忆捂着左胸打趣道。 “好了!别瞎说了!”漓珊看着摇头的朔忆笑道。 “是!漓珊,你怎么会来?”朔忆看着漓珊笑问。 “这是我们的房间啊?你怎么了?心疾发了,难道又发烧了吗?”漓珊轻碰朔忆的额头不解道。 “也不对啊?没有发烧啊?怎么回事?”漓珊收回手喃喃道。 “漓珊,我没有发烧,我只是被你一吓,忘了而已……”朔忆看着漓珊苦笑道。 漓珊一向较真,纵使长大了,也一样。 “那就好!好了,走吧!”漓珊抓起朔忆的手肃道。 “去哪?”朔忆跟着漓珊不解道。 “床上,睡觉!” “什么?” …… 翌日,寅时。 朔忆是因为窗外下雪时府外孩子们的嬉笑声而悠悠醒转。 朔忆赤裸着上身,在雪光的映衬下,显得雪白皙嫩。 但是骤降的气温却让朔忆不禁打颤,而漓珊因为被子被朔忆起身掀开一些,而咳了几声。 朔忆一听漓珊的咳嗽声,马上躺下,将被子撸平后,抱着漓珊,让她温暖一些。 大约又是一个时辰,漓珊才慢慢醒转。 看着自己被朔忆抱在怀里,不禁两颊羞红,但是又被自己责骂,都是老夫老妻了,为什么还要害羞? 但是,漓珊好像忘了,自己现在也才二十七岁。 漓珊不知为何又咳了几声,让朔忆抱的更紧了。 漓珊似乎闻到了朔忆身上淡淡的男子气息,看着闭目养神的朔忆,又看着朔忆健硕的肌肉,她的头轻轻靠在朔忆胸前,依恋不已。 “醒了?漓珊?”朔忆闭目轻柔道。 “对!朔忆……”漓珊靠着朔忆笑道。 “哦!那么你还想睡吗?”朔忆依旧闭目轻柔问道。 “是!”漓珊羞着应道。 “哦!那么好好睡,我也快睡着了。”朔忆微微打了个哈欠道。 “好!”漓珊轻蹭朔忆的胸笑道。 “好了!你知道我怕痒还挠我。”朔忆抱紧漓珊笑道。 “好吧!睡了。”漓珊笑了笑,便不再动作。 正在朔忆将要睡着时,门外却传来丫鬟的声音,“朔忆殿下,漓域晰将军要见你!朔忆殿下!” “知道了!你要域晰去亭子里等我。”朔忆起身喊道。 “是!”那位丫鬟应了一声,便离去了。 “怎么回事,好好一个不要早朝的日子,我还想要睡个回笼觉呢!”朔忆虽是怨气冲天,但还是爽快得穿好衣物,安抚了漓珊几句,便出门去见漓域晰了。 待到朔忆走到亭子前,漓域晰早已等候于此。 “朔忆,你怎么这么晚,我还有要事找你!”漓域晰一看见朔忆走来,立即起身叹道。 一听见漓域晰有要事,朔忆想要揍漓域晰的想法也就消散了,毕竟要事为先,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揍。 “怎么了?这么急?”朔忆走到石凳前坐下看着漓域晰问道。 “你不知道,南方五郡翻了天了,全部造反,现在我的漓家军正在平反,但是兵力不足,所以我来借兵。”漓域晰看着朔忆肃道。 “借多少?”朔忆轻抿嘴问道。 “十万军宁铁骑,三百万荆军……”漓域晰看着朔忆呵呵笑道。 “十……十万!我一共只有一十五万军宁铁骑,你借十万,直接借去将近七成,你让我怎么办?”朔忆看着他皱眉问道。 “我只接十万,就十万,不会再借了,看在兄弟的情面上,借我十万……”漓域晰看着纠结的朔忆求道。 “好吧!我让纪沥与曦裕陪你去,正好十万,这是我的军宁铁骑虎符,可以调集十万军宁铁骑。”朔忆叹了一声,拿出一半虎符道。 “谢谢你!朔忆。”漓域晰看着朔忆喜道。 “你来就只为了这点事?”朔忆看着漓域晰问道。 他并不相信漓域晰会为了这点无聊的是来打扰自己。 “这只是一件,还有就是说来奇怪,东,南,西方五郡全部反叛,只有北方安然无恙,你说,是不是北域那里都是你的人才会如此?”漓域晰看着皱眉的朔忆笑问。 “你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反正,我并不知晓为什么。”朔忆撇头看着漓域晰肃道。 “好吧,算我白问,反正,不管如何,兄弟我是绝对支持你的,纵使你成为荆朝的罪人也一样!”漓域晰看着朔忆笑道。 “谢谢,反正我会去请旨意来平反,现在,只能让军宁铁骑先去支援各郡,待我请完旨意后,才能将帝都的兵力分散出去,去平反。”朔忆微微允了口茶淡淡道。 “好吧!你必须快点了,不要再酿成三年前的形势,三年前我在南方深山老林里抵御南方蛮夷,所以只在最后一步帮了忙,而现在如果再来的话……我很期待军宁铁骑与漓家军配合在一起会如何?”漓域晰看着朔忆邪笑道。 “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现在形势逼人,时局动荡,你还没心没肺得说出这种话!”朔忆看着漓域晰怒道。 “哎呦!我就是说说而已……” 第二十八幕 行刺! 漓域晰接下虎符,再嘱咐了朔忆几句后,便笑嘻嘻的离去了。 可朔忆却没有像漓域晰那般‘没心没肺’,荆朝是自己爷爷打出的一片天下,又是自己组建了军宁铁骑,以武御四方,生生将荆朝版图扩大了一倍,朔忆也从世人所想的纨绔子弟,变成了朝中重臣,手握兵权!也是因为朔忆,荆帝才能在八十岁高龄时,依旧稳坐朝堂,武镇八方! 正所谓“提笔安朝堂,落笔震八荒。”朔忆的文采极为不俗,且朔忆也喜欢与荆朝的文人墨客交往,畅谈古今奇事,被后人传为一段佳话。 朔忆与荆朝实是剪不断,理还乱。朔忆说实话并不是特别依恋荆朝,这也是为什么除了与漓珊小时约定之日,朔忆基本都住在北域,与北域七国交战。 朔忆在北域将近住了十三年,最后因为与漓珊的婚约,朔忆才回到帝都生活。 所以,朔忆身上一直有一股肃杀的气息,不过这只是对外人,对于自己的兄弟好友与知己,朔忆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此而已…… 朔忆眉头紧皱,心不在焉得吞完一杯茶后,便叮嘱下人将两个茶杯端离,自己疾步趋去了。 朔忆低头皱眉苦思,丝毫没有看见前方有一人正慌慌张张得跑来。 ‘嘣!’ 两人的头重重的砸在一起。 “啊!谁啊!不知道我在逃跑吗?”一位女子揉着额头骂道。 “对不起,我没有看到!等等!”朔忆兀地抬头看着那位女子。 “怎么了?喂!你想干什么!”那位女子看着走向她的朔忆惊问。 “女士,这是我的府邸,你无缘无故闯进,有什么原因吗?”朔忆看着那位女子微笑着问道。 “啊?你的府邸?”那位女子看着两旁,面色惊讶。 “啊!对不起,因为有人在追我,所以无意中闯到你的府邸……不过,你能帮我一个忙吗?”那位女子看着朔忆的装束,虽然朔忆这时穿的只是便装,但是束的发髻极高而细竖,戴的玉佩是奶白且光滑,绳上还系了九个结,这在荆朝中是高贵的象征。 “发髻竖直细高,王之象征也;玉佩白滑,重臣之代表也;线绳之结,大臣品位之谒令也!”那位女子喃喃自语,荆朝是现在的中原霸主,她这些外域王国的王子公主尤其要知晓,否则以后自己国家怎么被灭的,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所以,因为这两样,那位女子断定朔忆即使不是荆朝的王,至少也是荆朝重臣高官。 也许,自己会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女士,有什么事吗?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朔忆蹲身看着那位女子笑问。 “那个……我叫巫霂,是巫孥王国的公主,我这一次是来荆朝向荆帝朝贡的,但是今天是责劳之日,是不上朝的,所以我就想明天再去,再者我听说荆朝的商店街在我们国家的非常有名,听说涵盖了天下的美食,所以我就一个人去看看,但是在我想要进一家商家去买美食时,我遇到了一伙流氓,他们硬说我已经卖身于他,硬要拉我离开,但是我不从,挣脱开以后就一直逃,逃到了您的府邸。”巫霂看着朔忆缓缓说明了自己为什么要跑入朔忆的府邸,不过,将‘你’换成了‘您’。 “我知道了,没想到帝都这么严苛的治理下还是有流氓的存在,我倒要看看是谁?”朔忆听完了巫霂的话,起身冷笑道。 朔忆看着巫霂,“怎么了?走啊!” “您确定要帮我,我可是不认识你,如果我骗你怎么办?”巫霂看着朔忆问道。 “那么……就算我倒霉,反正,他们又不会怪我……”朔忆撇头淡然一笑道。 朔忆又转头,伸出手看着巫霂,“怎么了,巫霂?不去了?” “好!走!”巫霂借着朔忆的手,起身笑道。 朔忆收手,耸肩一笑,与巫霂一道走出了王府,在此过程中,王府中的下人都惊讶得看着两人,甚至王伯与李伯都想出声喊朔忆,一探究竟。 但是,都被朔忆噤声动作给压回,这些,巫霂丝毫不知。 她也不可能想到,自己身后的那位男子,是静郡王张朔忆…… …… 待到朔忆与巫霂走到荆朝商店街时,那一伙流氓早已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他们呢?”巫霂探头探脑得看着,不解道。 “我怎么知道,难道你逃的时候他们没有追上来?”朔忆看着身前的巫霂歪头笑道。 “我……我不知道,我逃跑的时候都是瞎跑的,我不知道……”巫霂转身看着朔忆傻笑道。 “好吧!你跟我说那伙流氓的样子,我派人去找找。”朔忆看着巫霂无语道。 “那伙流氓……啊!就是他们!”巫霂本欲与朔忆说明流氓的模样,但是一看到朔忆,她便惊叫出来。 “流氓?在哪里?”朔忆看着左右急问。 “在你后面!”巫霂将朔忆转至身后,泣道。 “他们,就是?”朔忆看着身前,只有一队军宁铁骑巡逻队,三五个人,仪表堂堂,怎么也不会与‘流氓’这一个词搭界啊! “属下参见静郡王!”那队巡逻队的队长一看见朔忆,立即奔来行礼道。 “静……静郡王!”巫霂看着身前的朔忆惊道。 “先不管这个,你说他们是流氓?军宁铁骑巡逻队会出流氓?如果是的话,我要跟洱瑞说一说了!”朔忆歪头看着巫霂问道。 巫霂震惊得看着他,静郡王!当今荆朝的掌管者,当他说出洱瑞时,巫霂便认定,因为只有朔忆才叫洱瑞为洱瑞,世人一般把洱瑞称为‘洱魔’! 洱瑞对于这个称号也是苦笑不得,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朔忆叫洱瑞都叫:“来来来!‘魔头’” 而官员一般叫洱瑞为‘护国将军’或者‘洱将军’,连外域的国王皇后,皇子公主,大臣平民都叫洱瑞为此。 所以,久而久之,洱瑞这个名字就只有军宁铁骑里才能够叫了。 “流氓?我们没有把这位女子怎么样啊?”那个队长看着朔忆不解道。 “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什么弟弟啊,哥哥啊,和你长得差不多的?”朔忆看着他们问道。 “你有吗?” “没有啊!” “你有吗?” “没有啊!” “……” 那个队长问遍了全队,结果都是没有。 朔忆看着那一队,又看着巫霂,皱眉苦思,“巫霂,你确定……” 朔忆还未说完,巫霂兀地掏出一把利刃,刺到了朔忆腹中,血涌不止。 朔忆面色惊讶得看着巫霂,看着她不知何时已经变为冷冰冰的脸,口中嘶哑。 “有刺客!抓住!”那队队长一看见朔忆遇刺,马上反应过来,将巫霂拿下。 朔忆看着巫霂,闭上了眼睛…… “快!快去请古佈!快去!” “如果朔忆死了,我要让你们太医院一起陪葬!” “如果朔忆哥死了,我必会屠净蛮夷为他陪葬!我也会自刎去陪他!” “呸呸呸!主人不会死的!你们瞎说什么!” “朔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爸爸!不要睡啊!衡知在这里!” “……” 朔忆似乎在朦胧之间听到了许许多多人的声音。 “洱瑞……纪沥……曦裕……稽陸……漓珊……衡知……” 朔忆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格局,俨然是自己的房间。 床边,漓珊合衣而睡,眼角还残余着豆大的泪珠。 “漓珊……漓珊……”朔忆看着漓珊,口中嘶哑。 “嗯?啊!朔忆你醒了!朔忆你醒了!”漓珊起身看见朔忆对着自己微笑,喜道。 “我睡了多久了?好像很久了……”朔忆看着漓珊微笑着问道。 “你都睡了将近半月了,我们都急死了!”漓珊看着朔忆,喜极而泣。 “好了!别哭了,我又不是死了……”朔忆看着漓珊打趣道。 “好!不哭,不哭,我去叫其他人。”漓珊看着朔忆笑了笑,就马上奔到门前,打开门,诸人都在门外坐着合衣而睡。 “大家!朔忆醒了!朔忆醒了!”漓珊看着诸人吼道。 “什么?朔忆醒了!我去看看!”洱瑞第一个醒来,听见漓珊的话,立即起身,奔到了朔忆床边。 “洱瑞……辛苦了!”朔忆看着洱瑞,有气无力道。 洱瑞看着面前这位面容苍白,声音嘶哑的男子,哭了起来。 “好了!一个大糙老爷们,哭什么哭,你不羞啊!”朔忆看着洱瑞笑道,不过,那抹笑容,太苦了。 其他人都已经被洱瑞的哭声吵醒,以为朔忆出了什么事,慌忙奔至朔忆床前,看见朔忆醒来,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该死的洱瑞,哭什么哭,我还以为朔忆有什么不测了呢!”纪沥看着洱瑞痛斥道。 “好了!都别哭丧着脸了,我又不会死,况且,我又不能死,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呢!”朔忆看着诸人打趣道。 朔忆的一番话,使得诸人忍俊不禁,本是压抑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 “好了!在我睡着的半个月,是谁在处理国事朝政?”朔忆本欲起身,但是腹部灼烧难耐,只得作罢。 “没有谁,现在奏折都快铺满桌子了,荆朝现在基本上都是纪沥曦裕洱瑞哥哥四人在维持,但是他们终究不是张系血脉,不能服众。”漓珊看着面色苍白的朔忆淡淡道。 “好吧!那么先告诉大臣我醒的消息,听到这条消息,大臣也不会哗变。”朔忆看着漓珊哑道。 “我马上会去的。”漓珊看着朔忆笑道。 “域晰,洱瑞,纪沥,曦裕,这半个月多谢了。”朔忆看着四人笑道。 “没事!我们是兄弟!”漓域晰看着朔忆笑着应道。 “对!我们是兄弟!朔忆哥!” “朔忆,你说是为什么?” “嗯!对!” 洱瑞还是流泪不止,无法自拔。 “那么,巫霂呢?”朔忆看着诸人问道。 “你说那个刺客?还关在死牢里,等你亲自去审问。”漓珊忽的冷下脸道。 “我知道了,这次是我大意了,我说呢,怎么王伯,李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朔忆摇头自嘲。 “谁知道呢!那个女人……差一点把你刺死啊!古佈说了,如果那把刀再刺进一点点,你就没命了!”漓珊看着朔忆冷道。 “好了,放了她吧!”朔忆强忍着腹部灼烧,起身淡淡道。 “为什么,她可是行刺你的刺客啊!”漓珊看着朔忆急道。 “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我死!” 第二十九幕 质问 虽然朔忆已然脱离了昏迷,但依然摆脱不了面色苍白,四肢无力。 朔忆现在的模样使得诸人心悸,有人说:“死去的天才,就不能称为天才。” 但,好歹死去,就不会为自己而懊悔痛苦。 可是,在那个人后,又有一个人说:“死去的天才,可以成为地府的天才,可是,虽然活着,但是已经被剥夺了天才资格的天才,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他们担心的,就是朔忆会因为自己不能像以前一般而自暴自弃,最后……一死了之! 看着诸人用着担忧得眼神看着自己,朔忆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撇嘴一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寻死,最多,我只会觅活。” “我们放心,你可是静郡王啊!”漓珊看着朔忆,展颜悦道。 但是,诸人的面容,凝重…… 朔忆看着他们,微微摇头,小声苦笑。 他朔忆是什么人?军宁铁骑的缔造者?战魔?荆帝三世孙?静郡王?最接近太子之位的男子?世间最完美的人? 这些,只是虚名,朔忆只是一个最最普通的人,只是一个骨子里向往战争的士兵,就此打住! “好了,还不快去找古佈,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干什么!”朔忆看着诸人挑眉道。 这一句,点清了诸人,特别是最后一句。 洱瑞到现在还是‘嘤嘤嗯嗯’的抽泣,听到朔忆的话,马上安静下来。 除了漓珊要在朔忆身旁服侍,稽陸暗中保护以外,其余人都奔出门,去找古佈了。 漓珊在其他人走远后,兀地抱着朔忆大哭起来。 “你吓死我了!我恨你,朔忆!你知道你那时候满身是血的被人抬回王府时,我……要不是古佈说你还有救,我……就不活了!你知道吗!知道吗!” 朔忆看着漓珊,无言以对,微笑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漓珊,不管她狠狠捶的,是自己还未愈合的腹部,只是微笑得看着她,看着,漓珊…… 他知道,漓珊在这半月里,扛起了整个静郡王府的重担,她自己不能哭,不能崩溃,因为她知道,朔忆并未宣告死亡,他一定会醒的!漓珊心里一直的坚信着,终于,朔忆在今天醒来了,她也在她最爱的男子面前,那半月以来的委屈,辛劳,爆发了。 “好了!你再捶,你夫君我就真的要死了!”朔忆一把抱住漓珊笑道。 漓珊这时才看见自己捶的是朔忆的伤口,那洁白的裹布上,似乎已经染上了点点血迹。 “朔忆,疼吗?”漓珊轻抚着朔忆的伤口,看着朔忆似乎更加苍白的面色,急问。 “你觉得呢?”朔忆咳了几声笑道。 “那……那怎么办,古佈还没有来呢!”漓珊看着朔忆,欲哭无泪。 朔忆看着漓珊已然红肿的眼眸,又看着她又欲哭泣的脸,连忙轻抚漓珊的头,“好了!好了!不哭,你再哭,我打你屁股了!” “好!我不哭!”漓珊听到朔忆的话,‘噗嗤!’笑了出来。 朔忆看着漓珊不哭了,长舒了一口气。 也在这时,古佈在诸人的簇拥中奔到了朔忆床前。 看着漓珊躺在朔忆怀里,面露笑意,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妒意。 看着古佈与诸人不知何时已经在自己身后,漓珊马上起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当然,诸人也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统领,让我看看,你们,给我出去!”古佈因为看见了漓珊与朔忆幸福的模样,心中恼火,对着诸人喊道。 “是!”诸人也云里雾里的,古佈一向脾气很好,怎么一到为朔忆诊治,脾气就这么暴躁? 诸人苦思一会,都将其归结于朔忆此次受的伤太重,让古佈也焦虑不安,导致暴躁。 “漓珊,你也出去,我要为他诊治。”古佈本欲向漓珊也向其余人一般,但是看见朔忆皱起的眉头,就压制住自己,柔声道。 “好!那么,请一定尽全力,我在此谢谢你了。”漓珊转头看着古佈,起身行礼道。 “这是自然。”古佈看着漓珊,笑道。 漓珊听到了古佈的答复,心中安定许多,便与其余人走出房间。 古佈看着诸人走出房间并关上了房门,才转身瞪着朔忆。 朔忆被她的目光瞪得头皮发麻,“怎么了?瞪着我!” “你说,你明明有‘逆鳞’保护,为什么还会遇刺!遇刺也就遇刺了,为什么还会只穿着便衣!穿着便衣也就穿着便衣了,为什么会没有反抗!没有反抗也就没有反抗了,为什么你还会没有反应过来?你说啊!”古佈看着朔忆,哭泣着吼问。 朔忆看着古佈,听着她吼出的四个问题,苦笑道:“当时,我是看着巫霂不想一个坏人,她说的话也是引起了我的好奇,所以我并未让‘逆鳞’跟随,而且,一群流氓而已,就要‘逆鳞’保护,那我不就是一个废物了吗?至于穿着便衣,当时我是刚刚起来,与漓域晰刚刚谈完国事,就遇到了巫霂,听说了她的问题,所以,也没多想,就跟着她走了,对了,当时漓珊好像还睡着,我也不愿意吵醒她,所以就穿了一身便衣。要说为什么没有反抗,那真的就是我大意了,当时我也有一点点疑心,所以就转身问她,然后,就遇刺了。还有没有反应过来,那也是因为大意。”朔忆看着古佈,侃侃而谈。 古佈看着朔忆,听着他的理由,目光也从暴怒慢慢变回了柔和,当朔忆说完,古佈叹了口气道:“大意!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大意,你什么时候才有一些防人之心,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孩子心性!我真是服了你了。” “好了,我的‘凤神凰医’,快点来帮我诊治吧!我等了好久可不是等你和我唠嗑的。”朔忆起身淡然道。 古佈看着朔忆,‘哼!’了一声,走到了朔忆赤裸的腹部,将那洁白的裹布仔细地拆下。 看着那一道怵目惊心的伤口,朔忆不禁瞪大眼,“古佈,这是那一次刺杀的伤口?” “对啊!怎么了?你还以为是谁划的,我吗?”古佈转头看着朔忆,挑眉笑道。 “不对啊,我记得当时刺到我腹中的是一把匕首啊?但……”朔忆看着自己那从肚脐眼往上到胸骨下的一道伤疤,怎么也想不出这是匕首划的。 “匕首?你笨啊,她不会往上划!我跟你说,她要是再往上划至胸口,就算是佛祖显灵也保不了你!”古佈虽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庆幸着。 “好吧,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朔忆看着古佈问道。 “拆线啊,你现在伤口已经结疤脱落了,线也该拆下。”古佈看着朔忆腹上那一道疤,在朔忆白皙肌肤上,显得那么刺眼。 “哦!麻沸散。”朔忆也不是第一次拆线,自然轻车熟路。 “对不起,我忘记带了,所以,你就当一次关公吧!” “什么!等等!至少给我一副棋盘……” 在门外的诸人,都在那时听到了一声惨叫…… 半个时辰后,古佈打开了门,朝着门外心急如焚的诸人,喊道:“好了,可以进来了。” 诸人听到古佈的话,马上冲到了朔忆床前,却看见了朔忆翻着白眼,口中呐呐:“我……我……恨你!” 自此以后,朔忆得出了一个真理——不要招惹女人,否则,女人会把你折磨的痛不欲生! …… 自那次刺杀后,已经过了三月。 朔忆每一天都被古佈折磨着,不是喝齁苦齁苦的的汤药,就是被古佈以各种理由针灸放血。 不过,也是因为古佈的‘折磨’,朔忆才能只有三月,就生龙活虎,和之前无异。 也是因为那一次的教训,稽陸严令‘逆鳞’必须一步不离的保护朔忆。 朔忆对此也只是一笑置之。 “什么?你要去天牢去看那个巫霂?”洱瑞看着朔忆,惊道。 “怎么了?不行吗?”朔忆看着洱瑞微笑着问道。 “你疯了!你知道你偷偷得去看着那个巫霂,嫂子如果知道,我们不要活了!”洱瑞看着朔忆吼道。 “是我是大哥,还是你嫂子是你大哥!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朔忆也看着洱瑞吼道。 “是!我听!我听!不过,朔忆,可能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所以……一定要封我家族一个世袭爵位啊!”洱瑞看着朔忆苦道。 “什么啊!如果你死了,我会直接让你的家族灭亡,你的命,是留在战场上丢的!”朔忆看着洱瑞吼道。 “啊!你好狠!” “无毒不丈夫吗!” …… 在洱瑞的无奈与朔忆的力争下,洱瑞终于同意了。 所以,朔忆这时正在洱瑞的护送下,在天牢里走着。 不过,这里有没有‘逆鳞’的人在暗中保护,朔忆就不知道了。 走了大约半刻钟,,也走过许多羊肠小道下,终于走到了巫霂所在的牢房。 朔忆看着巫霂,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原来那美丽可爱的巫霂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一个满身油污,衣服破破烂烂,头发都可以及足的人。 巫霂因为洱瑞与朔忆来时的动静,警觉得醒来,看见是朔忆,面色惊讶。 “为什么?你还没有死?”巫霂看着朔忆,口中嘶哑。 朔忆看着巫霂,心中不忍,“我没有死,我想,巫霂应该也不是你的真实名字吧!” “果然,那时候太匆忙,没有对你下至死手。”巫霂看着朔忆,摇头苦笑道。 “我知道,我现在是问你,巫霂,是不是你的名字。”朔忆抿嘴问道。 “是!我叫巫霂,我也是第一次,在我的猎物前,报上了我的真名。”巫霂看着朔忆,不屑道。 “好了,你是知道我是怎么收拾背叛我的人吧!”朔忆看着巫霂,笑道。 “我知道,不就是一死吗?我可不怕!”巫霂看着朔忆,似乎朔忆所说的,她早已司空见惯。 “巫霂,巫孥王国公主,在巫孥王国是如同太子一般的存在,母亲是巫师巫闺,父亲的巫孥王国第三十三任国王巫镞,似乎,他们还是表兄妹关系。”朔忆看着巫霂,微笑着缓缓道。 巫霂的眼中似乎有了一丝波动,“怎么了,我这些资料,想必静郡王随便一查也能查到,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让你看着,自己的父母,族人,王国的居民都因为你而遭尽羞辱而死,会是什么感想呢?” 第三十幕 魔?不,我是人~ 朔忆说时,微笑着看着巫霂,“怎么样,你是要你的家族,子民,男性阉割,女性没入妓院为奴为婢,永世不得翻身,还是要你的巫孥王国在我的军宁铁骑帮助下,统一东域二十二国,成为我荆朝的藩国?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 “你敢!如果你那样做了,我……我就……” “就这么样?自杀?太可惜了,洱瑞,我记得军宁铁骑中好多士兵都还没有尝过女子的滋味吧!”朔忆转头看着洱瑞,使了一个眼色。 洱瑞会意,马上大笑着应道:“对啊!我看你眉清目秀的,是一个美女,想必尝起来的滋味也好吧。” “你别想了,洱瑞,你还有一位没有过门的媳妇呢!”朔忆看着洱瑞,眼神轻佻。 “你都说了还没有过门,那么我还没有成亲,她还能管我什么!”洱瑞看着朔忆,邪笑道。 “好吧!不过先让兄弟们,你是老大,你在后头。”朔忆蹲身,挑眉笑道。 “好吧!那群呆瓜有福了。”洱瑞看着朔忆,摆摆手大笑道。 巫霂听着他们谈笑,看着他们的邪笑,不禁将衣服裹得更紧。 “你……你们想干嘛?” “你说,你一个弱女子,我们后头有一帮大老爷们,能干什么?”洱瑞心想,事情已经快成功了,那么,自己再当一次红脸吧! “你……你们!不许过来,我……我会叫的!” “叫呗,我身旁这位静郡王现在是手揽国事,只要他不说话,就是群臣再多怨言也不可能影响到我。”洱瑞看着惊慌得巫霂,手指朔忆撇嘴道。 说罢,洱瑞便装作要拿出钥匙,朔忆也一把擒住了他的手,“我再问她一个问题,如果她还不愿意回答,那么……随便你吧!” 洱瑞看着朔忆,装作面容严肃,“我知道了,不过,她答不上来,就随便我?” 朔忆看着洱瑞从装作面容严肃到不知晓是不是装的淫贱的面容,苦笑不已,“我知道了,你还真是想女子想疯了,不!是你们那一支军团想女子想疯了,我说为什么上次去看他们时还建议我恢复营姬制度,是不是你教坏他们的!” “不是,绝对不是,是他们自己想疯,然后教坏我的。”洱瑞看着朔忆,一副无辜的模样。 “算了,以后再找你!现在,我要问你,巫霂,你到底选择哪一个,你的人生,由你选择。”朔忆狠狠得敲一下洱瑞,又转头看着巫霂道。 “我……我……选择第二个。”巫霂低头低声道。 “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来吧,告诉我是谁要杀我!我可不相信一个陌生人会无缘无故的刺杀我。”朔忆拿出洱瑞放在口袋里的钥匙,打开牢狱门,走到巫霂身前,蹲身笑道。 “要杀你的人,我也说不太清,只是,好像是你的亲近人……”巫霂歪头叹道。 “我的亲近人?我知道了,那么你们有什么平常接头的地点呢?”朔忆看着巫霂,帮她整理一下自己蓬乱的头发。 巫霂娇躯一抖,连忙将朔忆的手打开,“我……平常是在帝都南部的一家‘连百里’的客栈的三层第二个房间与他会面。” “‘连百里’?我知道了,还有,你们会面时有什么暗号吗?”朔忆看着巫霂的脸,苦笑着问道。 “没有,你只要说‘我能不能在您这借宿一宿?’,如果他去叫了碗八十年的‘女儿红’,那么,他就是了。”巫霂看着朔忆,眼神畏惧。 “为什么你说‘我能不能在您这借宿一宿?’,他要去叫一碗八十年的‘女儿红’?”朔忆听着巫霂的回答,不解道。 “这就不是我能够知晓的了,如果,你去的时候,说了那句,而他却回答‘进来吧’,那么,里面就会有许多的侩子手等着收割你的命!”巫霂有看着朔忆,颤颤巍巍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的那么详细?”朔忆看着巫霂问道。 “因为这是我偷偷在其他人接刺杀任务时听到的!”巫霂惊讶得看着他心中暗道怎么会有这么一代贤王会想不通这个问题。 “我知道了!你以后的牢狱生活会变得非常舒服,出狱后也不会有任何人来寻仇!巫孥王国,成为东域唯一的王国。”朔忆看着巫霂,微笑道。 “我知道了!” 朔忆看巫霂同意了,便微笑着起身,走到牢狱门外,将那串钥匙故意留在巫霂身前。 洱瑞也权当没有看见,就与朔忆一同离去了。 …… 此日,夜。 天牢。 巫霂看着朔忆留下的一串钥匙,纠结着要不要出去。 “要不要出去?出去了,可能我就没有朔忆所说的那些东西了啊!” “出去吧!反正你说的也是错误的,还等着他亲自来抓你!” “不要出去,静郡王是言出必践的人,我这一次已经触碰到了静郡王的底线,就不要有下一次了。” “……” 最终,巫霂还是没有坚持住,拿起了那串钥匙,打开了门,逃出去。 待到巫霂已经跑到离天牢三百里的地方,她开始后悔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脑子发热逃出去啊!如果静郡王抓到我,那么,岂不是要去为奴为婢,永世永生!” 巫霂这一路纠结了好久,“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跟那个人说任务失败,在回去谢罪吧!” 就这样,她有重新奔向帝都北部。 而她却没有看见,在她后面三里,有整个‘逆鳞’…… 就这么奔了一天一夜,巫霂总算到了那家‘连百里’客栈,这时的天已是微微泛白,街道上还没有几个人。 在巫霂走进后,‘逆鳞’悄无声息得出现在那家客栈门前。 “统帅,我们需要进去吗?还是在外等候?”一位‘逆鳞’的士兵着一身玄衣抱拳恭道。 稽陸撇头看了看他,“统领说了,时刻紧盯,但是不宜过早得打草惊蛇,我们现在外面等候吧!” “是!” ‘逆鳞’又是悄无声息得消失。 与此同时,巫霂也已经走到那间房间前,轻轻敲了几下,“我能进来借宿一宿吗?” “等我先叫一碗八十年的‘女儿红’,可否?”房间里一声沙哑的喊声传来。 “请便,但我能不能先进来,我已经很累了。”巫霂朝着房间里喊了几声。 “进来吧!” “谢谢了!”巫霂现在房间外微微行礼,礼毕,才推门而入。 房间里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床前的茶桌前,坐着一位满脸褶皱的老者。 “怎么了?任务失败了?”那位老者抿茶淡然道。 “对!”巫霂点了点头。 “好了,我也知道静郡王比较和善,所以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一次是利用了他这一点来刺杀,可惜失败了,以后恐怕很难有机会了。”那位老者轻声道,仿佛此事与自己无关。 “那么,我能不能走了?”巫霂看着那位老者微笑道。 “可以,不过,留下你的命来。”那位老者看着巫霂,马上起身一蹬茶桌,欲将手中的剑刺到巫霂脑中。 巫霂并未反应过来,就在那位老者罕见得露出一抹微笑之时,‘逆鳞’中的四人兀地出现在巫霂身前,将那一剑硬抗过去。 又是‘逆鳞’中的四人,忽的出现在那位老者身后,将那位老者手脚擒住,锁上铁链。 那位老者惊异着为什么八人为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时,稽陸却出现在那位老者身旁,“将他和她带回去,统领有事要问他们。” “是!” …… 两人就这么被拖到了朔忆面前,朔忆看着巫霂,“谢谢你,让我抓到一位有用之人。” “你!你们!为什么?你们是恶魔还是神?”巫霂看着身旁一身煞气的‘逆鳞’众人,又看着朔忆惊道。 “我们不是恶魔,也不是神,我们就是人,普通的人~” 那位老者也与巫霂是同种感受,自己是军队里虽说不上数一数二,但是定能排到前十,而那时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五花大绑,这是有着多么强大的武艺。 而这时,已经容不得他再多想,因为,朔忆已经走到了他身前,“说吧,你叫什么名字?让我认识认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那位老者看着朔忆,面色不屑的‘呸!’了一声。 朔忆冷笑着看着他,一腿将其踢翻,踩在他的脸上,“你以为你是谁,敢跟我这么说?我是静郡王!有什么事我不能查到?‘逆鳞’我估计只要三天便能查出,别以为你很厉害,我想杀你,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位老者被朔忆的脚压得喘不过气,“我……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死,但是,我可不喜欢招惹我的人这么轻易得死,我想如果你被挖下三千勺肉,然后再在伤口上撒盐,这是第一次的痛苦;然后在你伤口结疤时,狠狠揭下,再次撒盐,再撒辣椒,这是第二次痛苦;按照第二次做法做十次,然后等你的疤自然落下时,再按照第一次的做法做十次,然后按照第二次做法做十次,最后无尽轮回……”朔忆看着身下的那个老者,疯笑道。 “怎么样?这种痛苦还只是我军宁铁骑中审讯战犯的方式中最轻的一种,你……受得了吗?”朔忆看着那个老者,微笑道。 那个老者惊恐得看着朔忆,这时的他,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说那句话——“我宁愿与天下人为敌,也不愿与军宁铁骑,与张朔忆为敌。” 这么恐怖的人,恐怕那至上五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他。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那么……洱瑞,你来与‘逆鳞’配合,给我撬开他的嘴。”朔忆抬回腿,朝着洱瑞冷淡道。 “是!走吧。”洱瑞看着眼前的朔忆,“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连那么恐怖的方法都动用了。”洱瑞心中暗道。 不过这才是真正的朔忆,一位连地狱都不愿见到的人物,一位连恶魔遇见都会避让的角色。 洱瑞就这么与‘逆鳞’拎着那个老者,离去了。 …… 待到他们走远,朔忆转头看着巫霂,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 巫霂看着面前的这位男子,无法相信这长相妖逸,皮肤白皙的男子,会说出那段惊悚的话语。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可不怕你!”巫霂看着朔忆,颤颤巍巍道。 “你干什么?我又不会怎么样你。”朔忆看着巫霂苦笑不已。 “那你……走过来干什么?别过来!”巫霂看着快要走到自己面前的朔忆吼道。 朔忆被巫霂搞得哭笑不得,“巫霂,这次你给我立了一个大功,你放心,我只是来给你解开绳子,我答应你的事我都已经查人去办,你的巫孥王国我已经在每月一次的万邦来朝说明了,你的父皇听到这个消息好像快要疯了,我的军宁铁骑已经派了纪沥和曦裕两人率领两支兵团去征讨了。” 巫霂听到朔忆的话,眼中不禁狂喜,东域的霸主啊!整整几百万里都归于原先并不突出的巫孥王国,想必谁也不会想到,况且还有军宁铁骑的威慑与荆朝的强大,也不会产生反心。 “你……你说的是真的?”巫霂看着朔忆,狂喜得起身,但是,巫霂却忘了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绑着,结果,又一头栽了下去。 “好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诺言,可以抵上万金哦!先把绳子解开吧。”朔忆看着巫霂苦笑道。 说罢,朔忆将巫霂手脚上的绳娴熟得解开,缠在手上,“好了,你走吧,我希望你能快乐得过完一生。” 巫霂旋旋自己微痛的手腕脚稞,看着他道:“为什么,难道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不是待见不待见的问题,而是荆朝这滩水太浑太深,特别是帝都,会淹死人的。”朔忆撇嘴耸肩道。 “为什么?”巫霂起身,淡然问道。 “我是静郡王,我也有获得皇位的权利,况且很多人都是要我做太子,做荆帝,又是很多人巴不得我死,也希望我被人杀死,我每时每刻都被人觊觎着,觊觎着我手中的一切——我的权利,我的实力,我的武力……如果你与我交好的话,你必会被人注意,最后……家破,人亡!”朔忆淡然一笑,好似自己说的事,只是沙漠中的一粒沙砾,没有什么特殊。 巫霂看着朔忆,静静得听着那一段话,“你说,如果我成为巫孥王国的皇帝,拥有了兵权,那我……能不能成为你的朋友?” 朔忆转身看着她,微笑道:“如果你成为了皇帝,拥有了兵权,而且为国为民,我便成为你的朋友。” 随即伸出手来,翘起小拇指,“拉钩?” 巫霂看着朔忆,也伸出手,翘起小拇指,“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人是小狗!” …… 巫霂在朔忆的目送下,骑上马,陪着从巫孥王国来的使团回国了。 现在的朔忆不知道,自己造就了巫孥王国的一代明君,自己造就了一支历史上能够称作无敌于天下的弓箭手部队——冲天搠者。 当朔忆回到王府时,已是天暮。 衡知已在漓珊的安抚下睡着,看着衡知睡得似乎很香甜,朔忆才安下心来,走回自己的房间。 现在,帝都已经宵禁,街道上只有一队队军宁铁骑巡逻营。 朔忆看着夕阳下山,又升上一轮明月,月光洒满大地。 “帝都好久都没有这么美了。”朔忆看着银色大地,暗暗叹道。 朔忆大约看来半刻钟,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走房间,漓珊已盖被睡下,朔忆看着漓珊,笑了笑,便走到床前的洗漱台,解下发髻,洗漱完毕后,褪下了已经穿了一天的素衣(只有黑白色构成的衣服,是荆律中王爷们的常服。),穿上便衣,吹灭油灯后,便走到床前坐下,随即躺下,掀起被子盖上以后,闭目欲眠。 “朔忆?朔忆?” “怎么了?做噩梦了?”朔忆忽的睁眼,看着漓珊急问。 “没有,只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觉得好像睡了很久了。”漓珊转身看着朔忆问道。 “现在?我刚刚看见,好像是酉时。”朔忆闭目淡淡道。 “酉时啊!朔忆,我跟你说一件事。”漓珊看着朔忆笑道。 “什么事?说啊?”朔忆睁眼看着漓珊,问道。 “朔忆,我……你……又要当爸爸了。”漓珊拿起朔忆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笑道。 “哦!我又要当爸爸了……什么!我又要当爸爸了?漓珊,你……” “嗯!昨天吃水果时有些恶心,便叫了古佈来看看,结果,古佈说我有喜了,已经一月。”漓珊看着朔忆,脸上满是幸福。 朔忆看着漓珊,大笑着将她抱在怀里,“漓珊,你可是又给我一个惊喜啊!” “朔忆,你会宣扬出去吗?”漓珊感受着朔忆身体的温度,笑问。 “当然,我要让全荆朝都知道,我!静郡王张朔忆,又当爸爸了!”朔忆抱着漓珊,大笑着吼道。 “只要你开心了,就好……” …… ps:作者免责声明:本章内容纯属虚构,非经得本人同意,不许将本书中的任何暴力元素利用到现实中去,否则,后果自负,本人概不负责,在此声明! 第三十一幕 死士不在于死,而在于士。 说是如此,但朔忆随后一想,自己的衡知以后必然会淌入帝都的浑水,若漓珊生了一位女童,那么朔忆有信心让她不淌入这趟浑水中,倘若漓珊生了一位男童,朔忆就不确信了。 毕竟男子是一定要在逆境中成长,朔忆一直坚信。 此时,朔忆只是想了一些未来可能出现的事或者挫折,就抱着漓珊沉沉睡去。 翌日,寅时。 朔忆在睡眠中辗转苏醒,看着怀中尚在睡梦中的漓珊,幸福不已。 因为朔忆曾经与漓珊有过一个约定——不管什么时候,朔忆哥哥都不许离开我。 所以到现在,朔忆除了必须在外时,都在陪着漓珊,陪着衡知。 朔忆现在已无困意,只得轻轻将漓珊放平,看她依旧熟睡,便起身以枕托腰,拿起枕边的一卷《战国策·齐策》翻阅起来。 朔忆爱阅读古籍,也爱注释这些古籍,所以,那一卷《战国策》被朔忆写的密密麻麻,都是按照《荆朝大典》中荆朝文字的解释为主,加上了朔忆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些,造就了以后的人们对朔忆的第一印象——一代文学大师。 战国策一共三十三卷,四百九十七篇,但是,朔忆的注释却被后人整理为五十五卷,后人称之为《战国策·朔忆释本》 可现在,朔忆纵使想要注释,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无笔无纸,怎么注释。 朔忆大概翻阅了一个时辰,才将一卷《战国策·齐策》镌刻于心。 现在的朔忆,已经开始思考古人含糊其辞或者没有解释的故事,在这个时代,除了恶事夺嫡之外,朔忆什么事都敢于去做,都能够做到。 正在朔忆苦思之时,漓珊却也悠悠醒来。 “朔忆?朔忆?你在干什么?”漓珊转身,看着朔忆皱着眉头,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怎么了?”朔忆转头看着漓珊,微笑道。 “哦,没什么,朔忆,你说如果我生下女孩,她应该叫什么呢?”漓珊轻抚小腹笑问。 “叫……漓檩妤,如何?”朔忆冥思一会,笑道。 “为什么要姓漓啊!不是应该姓张?”漓珊看着朔忆,不解道。 “你忘了,我和你父亲约定过,我们第一个孩子姓张,第二个孩子姓漓吗?”朔忆看着漓珊,笑着反问道。 “哦!好像说过,我忘了……”漓珊苦思一会,吐舌笑道。 “你啊!对了,如果你生了一个男孩呢?”朔忆轻刮漓珊鼻子,笑问。 “叫……叫……叫漓渪璞吧!”漓珊冥思一会儿,笑道。 “不错,就这么定了。” “好!” …… 看着漓珊去陪着衡知上学院,朔忆长叹一声,便走到马厩,骑上好久不见的奇裕,奔向了军宁铁骑驻地。 大约半刻钟后,朔忆奔到了军宁铁骑驻地前。 驻地前的两名守卫看见是朔忆,不敢叫停,只得让朔忆冲进驻地。 朔忆驱马冲至马厩,将奇裕交给马厩前的御马者后,便径直走到了军宁铁骑总帐。 总帐里,洱瑞,纪沥,曦裕三人正在谈论一些有的没的。 看见朔忆进来,洱瑞笑着喊道:“哟!朔忆!你可好久不来了,稀客啊!” 朔忆被洱瑞的话弄得苦笑不已,“洱瑞,你啊!我来只是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说完,我还要回去呢!” “什么消息?让你这位稀客不辞辛劳得过来通知?”洱瑞看着朔忆,挑眉笑道。 “你再说一遍的话,我让你去扫全军宁铁骑驻地的茅厕,如果让我看见一只苍蝇,你就给我一直打扫厕所吧!”朔忆看着洱瑞,微笑着威胁道。 “是!遵命。”洱瑞看着朔忆,行礼应道。 “好了,洱瑞,让朔忆说他想要说的吧!否则,我真怀疑你这位军宁铁骑副统领的位置还保不保的住。”纪沥看着洱瑞苦笑着劝道。 “对啊!洱瑞哥,让朔忆哥说吧,否则,你真的得去扫茅房了。”曦裕也看着洱瑞笑道。 听到两人的话与朔忆的威胁,洱瑞也蔫了下去,“好吧,真是的,你们三个果然是一条战线的,联合起来欺负我。” 朔忆看着苦着脸的洱瑞,“洱瑞,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告诉你媳妇!” 听到朔忆的话,洱瑞马上大笑起来,想着那位彪悍的女子,洱瑞不寒而栗。 “好了,朔忆,你想说什么?”纪沥看着朔忆,笑道。 “不怕你们笑话,那个,我又要当爸爸了。”朔忆看着三人,坐在椅子上笑道。 “漓珊又怀孕啦!恭喜恭喜!对了,朔忆,我跟你说件事。”洱瑞起身看着朔忆笑道。 “什么?你又有什么坏点子了?”朔忆看着洱瑞,开了个玩笑。 “什么啊!就是……在你的孩子出生后,我能不能当他的义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的。”洱瑞看着朔忆的面容扭曲,连忙发誓道。 “哎!洱瑞哥,你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想要说呢!”曦裕看着洱瑞,‘哼!了声道。 “对不起,我在前面,先来后到啊!”洱瑞看着曦裕,做了个鬼脸道。 “可恶的洱瑞哥,那么,我要当……” “朔忆,那么孩子的姨父就我来当了啊!”纪沥乘着曦裕还未说完话,马上吼道。 “纪沥哥你!太无耻了!”曦裕看着纪沥,一副欲泣的模样。 “对不起啦,毕竟,我想这个已经想了许久了,无耻?那叫兵不厌诈!你还是太嫩了,曦裕。”纪沥请摇手中的白羽扇大笑道。 “可耻啊!那我要当孩子的叔叔!朔忆哥,可以不可以啊?”曦裕看着身前的朔忆问道。 “我……不可以。”朔忆看着吵架的三人苦笑道。 “为什么啊!难道我就只能当哥哥吗?”曦裕看着朔忆,苦笑道。 “不是你只能当哥哥那一类”只是这叔叔我是想让稽陸他们来做,你吗,姑父行不行?朔忆看着曦裕笑道。 “好吧,姑父就姑父吧!”曦裕低头,似乎是有些认命道。 但是,就在此时,朔忆身旁却突然出现一人,“统领,我……我没有资格来做孩子的叔叔,这……我实在无法接受。” 朔忆听着稽陸的话,皱了皱眉道:“稽陸,你是人,是人就拥有人的权利,我不过是帮了你一次而已,不要这么惶恐,你拥有你的优点,我以后,必定会依仗你的‘逆鳞’,你也去告诉你们一军,以后,他们就是我孩子的师傅,我希望你们将自己战技教给他,你们,虽是死士,但是,有一个道理你们要知道。” “请统领明示。”稽陸行礼恭道。 “死士,不在于一个‘死’字,而在于一个‘士’字,士,是人才能称的,你们,是人……我,需要你们。”朔忆看着稽陸,缓缓笑道。 说到一半时,稽陸就不禁潸然泪下,他,是朔忆所救,他,是朔忆慧眼如炬,他,是朔忆力排众意,让他加入军宁铁骑。 朔忆为他付出了太多,而自己能够做到的却太少,而现在,朔忆却给予了他们人的身份(稽陸是这样认为。),稽陸自己暗暗发誓,此后,无论朔忆做出了什么事,‘逆鳞’永不背叛! ...... 朔忆再与大笑着得洱瑞,微笑着得纪沥,苦着脸得曦裕和惶恐得稽陸谈论了一些孩子出生时四人该如何做的事后,便离去了。 只留下了大笑着得洱瑞与纪沥,依旧惶恐得稽陸与无论如何,总是被人抢先一步得曦裕。 朔忆此时的心情很轻松,但是,曦裕的心情却很复杂,自己不是没有占到便宜,但是,总是在自己想要占到更多也更大得便宜时,被人抢先一步。 …… 朔忆在照顾漓珊衡知,照护军宁铁骑与监督国本中过了八月。 这一天,朔忆在漓珊的痛呼中被吵醒。 看着漓珊汗流浃背,紧握小腹的模样,与上次生衡知之前的模样如出一辙。 “不好,漓珊要生了!”朔忆看着漓珊,先是安抚了漓珊几句,随即奔出王府,去军宁铁骑驻地里找接生婆——古佈。 大约三分钟,朔忆就冲进了漓珊的营帐,但是,他似乎忘了,古佈……是女子。 “啊!流氓!流氓!给我滚!啊!” “古佈!是我!朔忆,那个……漓珊要生了!赶紧与我一起回王府接生。”朔忆看着尚在惊吓中的古佈急道。 “啊?朔忆!你!我是一位女子,你无缘无故进了我的营帐,你是一位男子啊!这……有违道理啊!”古佈揉揉半梦半醒得眼睛,看见是朔忆,不禁松了口气道。 “好了!快点吧!漓珊她在等着你啊!”朔忆看着古佈,急道。 看见朔忆急躁的模样,古佈才明白朔忆无缘无故冲进自己的营帐是为何。 “知道了!你……背过去,我……要换衣服了。”古佈看着朔忆羞道。 朔忆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不是,看着古佈歉道:“对不起,我马上背过去。” 说罢,朔忆立即背过去,双手合十,似是在祈祷。 古佈麻利爽快得换完了衣物,看着依旧在祈祷的朔忆道:“好了,走吧。” “好!”听到古佈的话,朔忆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 随即,朔忆拉起古佈的手,跑出了营帐。 营帐外早有因为古佈的尖叫而聚集起来的士兵,自然,洱瑞纪沥曦裕三人也在人群前。 看见朔忆拉着古佈的手冲出,洱瑞立即喊道:“朔忆,怎么了,这么急。” “洱瑞,没时间多说了,漓珊要生了!”朔忆听见洱瑞的话,微微停下脚步喊了一声,随即又拉着古佈跑出人群。 看着朔忆与古佈离去的身影才,洱瑞反应过来,“嫂子要生了!” 洱瑞看着纪沥曦裕,“走啊!看孩子去!” 纪沥曦裕点头以应,陪同洱瑞一起走向马厩。 大约十分钟,朔忆与古佈就到了王府门前。 看见了王府,朔忆的心也放了下来。 旋即,与古佈跑到了自己房间,冲到了漓珊面前。 这时的漓珊依旧汗流浃背,紧握小腹。 朔忆看着漓珊的情态,心中不忍,握紧她的手,微笑道:“漓珊,不怕,古佈来了,来了。” “好了,还不走!难道是你做接生婆吗!”古佈看着朔忆,叹道。 “好!那么……请好好接生。”朔忆看着古佈,点头肃道。 “你还想我怎么样,漓珊也是我的好友,作为好友,自然不会做出出格的事。”古佈看着朔忆,无奈道。 “那就好,那么我离开了。”朔忆向古佈点点头,便离去了。 看着朔忆离去,古佈便关上房门,走到漓珊身前,做起了漓珊的接生婆。 …… 朔忆在门外不停得踱步,口中喃喃:“一定不要出事啊!不要出事!” 在这时,洱瑞纪沥曦裕三人也跑到朔忆面前,洱瑞看了看闭紧得房门,又看向朔忆问道:“朔忆,古佈进去了吗?” “进去了,正在接生呢。”朔忆看着洱瑞,长舒一口气道。 “那就好,我的孩子啊!”洱瑞舒气笑道。 “什么你的孩子,那是朔忆的孩子,你是那孩子的义父,那么那孩子就是你的义子!懂不懂!”纪沥看着洱瑞痛斥道。 “啊?哦!那么我的义子啊!”洱瑞听到纪沥的话,愣了会儿,又双手合十呐呐道。 “对嘛!我的外甥啊!”纪沥看着洱瑞,点头笑了笑,也加入了洱瑞呐呐的队伍。 “那么,朔忆哥的孩子就是我的……侄子!啊!我的侄子啊!”曦裕梳理了下复杂得关系后,就加入了纪沥与洱瑞的队伍。 朔忆看着呐呐着的三人,苦笑不已。 就在三人呐呐两刻钟后,随着一声啼哭,朔忆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又是半刻钟后,古佈打开了房门,看着依旧在呐呐着的三人,面容怪异。 “朔忆,孩子出生了,是位女孩子。”古佈看着朔忆笑了笑道。 “女孩好,女孩好啊!”听到古佈的话,朔忆大笑着进入了房间,走到了漓珊身旁。 漓珊正在看着自己与朔忆的第二个爱情结晶,面容幸福。 看到朔忆走来,漓珊笑道:“朔忆,是位女孩哦!长得好漂亮,特别像你。” “你辛苦了,漓珊,谢谢你。”朔忆并未第一时间去看女儿,而是走到漓珊面前,吻了她笑道。 自己的女人是用来疼爱的,不管在任何情况下。 “好了,外人在呢!快去看看女儿吧!”漓珊看着朔忆,微笑道。 朔忆又吻了漓珊后,才抱起女儿。 她长得好漂亮,像雪的精灵一般。 这是朔忆见到自己女儿时,第一想法。 这位女孩子继承了朔忆与漓珊的白皙肌肤;漓珊的挺拔鼻子;小巧嘴巴;完美得瓜子脸。 朔忆的修长手脚,淡淡得眉毛,水灵灵得大眼睛,细长得睫毛。 这是世间少有的完美女孩子,自然,以后也要有世间少有的完美男子来迎娶。 与此同时,洱瑞纪沥曦裕三人也来到了朔忆身后,看见了朔忆的女儿,都不禁倒吸了口气。 洱瑞伸出颤颤巍巍得手,“朔忆,能让我来抱抱吗?” 朔忆转头看着洱瑞,将手中的女儿放到洱瑞手中,“好好抱着。” 洱瑞看着朔忆女儿,露出了就连朔忆也许久不见的微笑。 “她叫什么名字啊?”洱瑞看着朔忆,微笑着问道。 “漓檩妤。”朔忆看着洱瑞,还以微笑道。 “好名字,配得上我的义女,檩妤!檩妤!我是义父洱瑞,洱~瑞!”洱瑞看着手中的檩妤,逗道。 “好了,抱够了就换我吧。”纪沥看着洱瑞,笑道。 “给你,抱好了!”洱瑞似是有些不舍得道。 纪沥轻轻抱过檩妤,对着怀中的檩妤逗道:“檩妤!檩妤!我是姨父纪沥,纪~沥。” 看着纪沥这么快乐,曦裕也忍不住问道:“我能不能也抱抱?” “不可以!你,不许抱她!” “我就知道。” 就在曦裕独自黯然神伤之时,朔忆也对着纪沥笑道:“好了,纪沥,把檩妤抱过来,我来抱她吧。” “是!”纪沥到时没有多少犹豫便答应下来,将檩妤抱回给朔忆。 “好了,稽陸,你作为叔叔,不来抱一抱侄女吗?”朔忆抱着檩妤笑问。 不一会,稽陸便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恭道:“统领,万万不可!我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不能够侮辱了侄女。” “好了,你都说侄女了,哪有当叔叔的不抱抱侄女的?”朔忆看着稽陸笑了笑,便将檩妤放到稽陸怀中。 看着怀中的自己的侄女,稽陸不自觉得轻抚了她的头颅。 在这时,朔忆竟然看见了稽陸数十年不曾有过的笑容。 “果然,孩子,是能够让任何一位冷血之人找回曾经的自己。”朔忆笑着看着稽陸,暗暗道。 稽陸笑着看着檩妤,檩妤也哈哈笑了起来。 “看吧,檩妤她啊,挺喜欢你的。”朔忆看着稽陸笑道。 “好!为了我的侄女,我会把毕生所有的经验都赠予她,我会毫无保留得爱着她。” …… 翌日,漓珊又生了一位女孩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不过,朔忆也能理解,军宁铁骑那么多人都听见了,不传出去才怪呢!。 …… 就这样,朔忆又度过了一年无忧无愁的日子,看着自己的女儿儿子一天天的长大,朔忆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非常满足了。 这一天。 朔忆依旧像往常一般回到王府,却看见衡知一脸郁闷的坐在门前。 朔忆很奇怪,就上去问道:“怎么了?衡知,这么郁闷。” “爸爸!我现在已经十五了,为什么我还不能迎娶卢莒啊!”衡知看着朔忆闷道。 “啊!可以啊!为什么不行呢?那个我去卢家帮你说一下,告诉漓珊,我去去就回!”朔忆听到衡知的话,愣了会儿,就向朔忆笑道。 “好!爸爸!我等你。”听到朔忆的话,衡知立即起身笑道。 “好!” 大约一个时辰后,朔忆走到了卢家门前。 门前,卢家家主与一干人等早已等候于此,看见朔忆走来,卢家家主马上笑道:“静郡王,这一次不知有何贵干?” “哦!我是来与卢家主你商量一下我儿与卢莒的婚事。”朔忆看着卢家家主笑道。 卢家家主心里咯噔一下,朝着朔忆苦笑道:“那个……静郡王,恕我直言,请问我与静郡王何时有过婚约了?” “怎么了?五年前的婚约,我儿到了十五岁便会来迎娶你的女儿,难道卢家家主你忘了?”朔忆看着卢家家主,皱眉问道。 “恕我不敬,静郡王,我实在不知道有这个婚约,我小女已经许配给另外一家的公子了。”卢家家主心虚笑道。 “卢家家主,你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我可不愿意让我儿听到这个消息。”朔忆看着卢家家主冷笑道。 “实在对不起,静郡王,小女已经许配给徐家公子了,这……实在让我为难。”卢家家主看着朔忆歉笑道。 “我告诉你卢家家主,卢莒要嫁就嫁给我儿,否则,卢家,徐家,亡!” 第三十二幕 预备抢亲 卢鸥鹭被朔忆的一番话惊讶不已,他知道静郡王极为护短,但是,扬言要灭两个在帝都除了漓家外便是龙头老大的大家,纵使是荆帝,说此话时也要颠颠自己手中的砝码是否可以将这座硕大得天平平衡。 “静郡王,您是心意已决了吗?”卢鸥鹭看着朔忆行礼道。 “要么,卢莒嫁给我儿,要么,卢家,除了卢莒以外,全部灭门!李家,灭门!”朔忆看着卢鸥鹭冷笑道。 “静郡王,小女已经与李家公子有了婚约,而我并未记起静郡王的儿子与小女有何婚约啊?”卢鸥鹭看着朔忆,贱笑道。 “卢鸥鹭,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家与漓家和整个荆朝,孰轻孰重,你这一个商人不会不知晓吧!”朔忆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看着卢鸥鹭冷淡道。 “静郡王,这……小女已经与李家公子有了婚约,这时去悔婚,是否有违常理。”卢鸥鹭看着朔忆,苦笑了几声。 “好啊!卢家,卢鸥鹭!我记住你了!在帝都我不便杀人,否则,从你刚刚说你忘了婚约时,李家,卢家,就已经血流成河了!”朔忆轻拭手中的剑,抿抿嘴唇点头笑道。 “告诉我你们的婚宴在哪里办啊?我会带着军宁铁骑与衡知前去道贺的!”朔忆看着卢鸥鹭笑问。 卢鸥鹭知道自己与静郡王的梁子已然结下,若不是静郡王一直不来提亲,若非李家公子以自己无法抗拒的彩礼来提亲,自己也不会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静郡王,是八天后,也就是九月初六,我们在卢家内大摆筵席,恭候静郡王大驾。”卢鸥鹭看着朔忆行礼恭道。 “放心,我会来的!”朔忆看了卢鸥鹭一眼,随即离去。 朔忆不是不可以在帝都杀人,而是不能,若是自己当时没忍住,直接单枪匹马得屠戮卢李两家,或许自己就不能在帝都立足了。 一个文武奇才但是嗜好杀戮的王爷与一位亦是文武全才可是宅心仁厚得王爷,在这太平盛世下,你会选择那个? 嗜好杀戮,是以前朔忆的真实写照,但,自从与漓珊成亲,担负起了家的责任,特别是当自己触摸到衡知的时候,朔忆就知道,嗜好杀戮之人,注定只能在乱世生存。 …… 大约又是一个时辰后,夕阳渐渐落下,朔忆才走进王府。 看着自己的父亲冷淡得神色,衡知便知道,自己这次的婚事,有了变数。 因为,如果没有变数,自己的父亲一进门,就会跑到他面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爸爸!我的婚事……”看着朔忆冷漠得脸转过来,衡知就不敢多言。 “衡知,爸爸答应你,卢莒,是你的妻子!其他人不可以侮辱!儿子,八天后,陪爸爸走一遭,让卢家人看看,李家与我们有多大的差别!”朔忆转头,看着衡知笑道。 “是!爸爸!”衡知虽有些烦闷,但还是行礼离去。 看着衡知离去落寞得背影,朔忆暗暗发誓:“儿子,以后,你的背影,永远不可能是落寞得!我发誓!” 此日,夜。 在哄了檩妤睡下后,朔忆便走到床上,独自看起了《战国策》。 看着自己的丈夫自从进了府门后就一直冷着一张脸,漓珊不禁暗暗担心,“朔忆,怎么了吗?出什么事了?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你说,衡知已是及冠之年,我这个做爹的,去帮他张罗一桩婚事,结果,反而给别人做了嫁妆!”朔忆轻轻放下那卷《战国策》叹道。 “怎么回事?难道衡知这种男子还有女子会看不上?”漓珊看着朔忆皱眉问道。 “不是这种意思,衡知若是那种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我早就把他一脚踹出静郡王府!女子,衡知若是想要,随时随地就可以娶一个,但是,那些女子大多都是因为我以后肯定是荆帝,而衡知也必定是太子,希望以后自己是皇后,这种女人,要不得。我是一直按照衡知的性子来,他喜欢谁,如果我还觉得可以的话,我就去提亲了,卢家卢莒就是那位衡知喜爱的女子。 我五年前去定亲,五年后他竟然说他不记得!还问我有没有什么证据,我哪有什么证据,所以只得回来,以后商量对策了!”朔忆仰头叹道。 随后,朔忆轻轻叙述起了自己在卢家的所见所闻。 “可恶!真是岂有此理!难道我漓珊的儿子还配不上他卢家的女儿吗!单单一个漓家都抵得上他十个卢家!何况荆帝的四世孙!”漓珊握拳吼道。 “我怎么知道,为了一个李家而背叛漓家,皇室,我怎么也不能在这三者中间划上等号。”朔忆又拿起那卷《战国策》皱眉苦思道。 “说到底,李家……是个什么玩意儿?”漓珊歪头冥思道。 “好像说是从羽楠郡(也就是现在的云南一带。)过来的,似乎……会蛊术。”朔忆思考了一会,皱眉道。 “蛊术?邪门歪道!为什么要说它?”漓珊看着朔忆,面色不屑。 “我在想,上次我去定亲时,卢家人都有些不对劲,不过因为要与卢鸥鹭谈定亲的事,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如果与蛊术挂钩,也不是说不通。”朔忆再次放下那卷《战国策》皱眉苦思道。 “你是说,卢家被人下蛊了?”漓珊转身看着朔忆问道。 “如果是这样,那还有挽回的余地,现在,我最怕的是,卢莒也被人下蛊蒙蔽了双眼。”朔忆扶额叹道。 “但是,我看卢鸥鹭他并不像是被人下蛊的模样,双目清澈,思绪敏锐,下蛊的几率很小。”朔忆又摇头皱眉道。 “你说……卢鸥鹭是不是与李家勾结,以卢莒为代价。”漓珊转身看着朔忆皱眉问道。 “那么,卢家与李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朔忆亦转头看着漓珊冷道。 “我知道了,朔忆,难道你就让衡知后悔一辈子吗!”漓珊知道朔忆的脾气,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衡知是我的儿子,做爹的,我永远不会让儿子后悔,这是责任,也是义务。”朔忆仰头坚定道。 “那么,我们该做什么?”漓珊又问。 “抢亲!” …… 九月初五,也就是卢莒大婚的前一日。 朔忆少有得召集洱瑞纪沥曦裕三人来到王府。 “怎么了吗?这么早就叫我们来。”洱瑞揉揉微微水肿的眼睛道。 “对啊!朔忆哥,这次是寅时啊!”曦裕伸了一个懒腰道。 “朔忆,这次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们三人会一直诅咒你的。”纪沥看着朔忆,打了个哈欠道。 朔忆对面前的三人哭笑不得,“好了,没事我也不愿意吵醒你们三个。” “什么事?”洱瑞听到朔忆的话,觉得有道理,便打了个哈欠问道。 “帮我儿子抢亲!” “什么!抢亲!抢谁的亲?”听到朔忆的话,洱瑞突然兴奋道。 “卢家与李家的亲!”朔忆看着三人笑道。 “抢亲?你要我们怎么做?”纪沥看着朔忆问道。 “我只要你们在我儿子抢亲后,帮我儿子离开就可以了!如果能够威慑卢李两家最好。”朔忆看着三人笑道。 “放心,朔忆哥,这天下没有我们军宁铁骑做不到的事!”曦裕看着朔忆,拍拍胸脯道。 “那就好,现在,就让李家与卢家闹腾一会吧!” …… 翌日,九月初六,巳时。 卢莒正梳妆打扮,准备嫁给李家的公子。 卢莒的脸上,无喜无悲,非怒非愁,只是安静得让负责梳妆打扮的人做她的事。 卢莒的眼睛,是空洞的…… 与此同时,朔忆正在准备着给卢家的所谓‘彩礼’。 在朔忆身旁的衡知,俊逸的脸上充满了不甘。 恰在此时,朔忆转头看向衡知,看着他不甘的神色,“怎么了?是不是不甘?是不是不情愿?” 看着朔忆的微笑,衡知点点头。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能够直面自己!那么,我这个做父亲的,做帮你一把。”朔忆看着衡知微笑道。 “父亲,你要帮我什么啊?”衡知看着朔忆,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再打什么算盘。 “让你和卢莒结为夫妇啊!”朔忆露出一抹邪笑道。 “父亲,你说什么!卢莒她,可以和我结为夫妇!”听到朔忆的话,衡知露出一丝狂喜。 “怎么了,如果你想要,而且别人也不愿意嫁予他,那么抢来不就好了,我就不信,静郡王的儿子配不上一位卢家的女儿!”朔忆轻抚衡知的头,大笑道。 “父亲,您是说,抢亲?”衡知看着朔忆,面色怪异。 “当然,凭借你洱瑞纪沥曦裕三位叔叔,还有军宁铁骑的各位叔叔们,搞定一个抢亲,还是很简单的吗!”朔忆大笑着看着衡知道。 “不要!” “你刚刚说什么?不要?为什么?”朔忆看着似乎有些愠怒的衡知皱眉问道。 “爸爸,抢亲是不好的行为,这在我四岁的时候您就叮嘱过我,为什么您还要违反您说过的话呢?”衡知看着朔忆,紧锁眉头。 “原来是这样,衡知,我在你四岁时说的那种抢亲,抢的是不属于抢亲的那个人的人。而我的抢亲,卢莒,不是你爱的女子吗?卢莒不是也爱着你吗?所以,这种抢亲抢是属于你的人,既然卢莒爱着你,你也爱着卢莒,为什么不去呢?为什么不抢呢?衡知记住,盗亦有道,强亦有腔(南方方言,意思是样子,这里延伸为方式,方法。)!” 看着自己的父亲,听着父亲的教导,衡知明白了许多。 “是!父亲!” 第三十三幕 抢亲! “恭喜了!卢家主,卢莒与犬子的婚事实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一个鹰目猪鼻猴嘴的四十岁年纪上下的男人看着卢鸥鹭,大笑道。 “那当然,小女嫁给李公子是小女的福分,卢家李家结为亲家,岂不快哉!”卢鸥鹭看着李家家主浅浅行了一个礼后,微笑道。 “卢家主果然是性情中人,那么我去看看犬子准备的好不好,是不是准备娶他的夫人了。”李家家主朝着卢鸥鹭行礼后,便径直走去了。 “这么我这心里,总是有一些不安,希望静郡王不会来砸场子吧!”卢鸥鹭微微蹩眉,叹道。 但是,卢鸥鹭担心之事,就是现在朔忆准备之事。 朔忆此时少见得穿上了自己的铠甲,骑着血马奇裕,整个人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衡知也按照朔忆的建议,穿上了朔忆专门为他量身度造的铠甲,也骑上了自己从小就在一起的乌骓马豫叶,驱马走到了朔忆身旁。 朔忆并未与衡知有多谈论,只是淡漠得扫视了下方整装待发得军宁铁骑,“各位兄弟,我很抱歉为了我儿子的一点私事而麻烦大家,但是,为了我儿子的终身无悔,也为了对得起我们军宁铁骑这块招牌,我必须给李卢两家一个教训!你们愿否随我!” “生死追随统领!” “生死追随统领!” “生死追随统领!” “……” “很好!全军上马,去给李卢两家一份大礼!”朔忆看着那茫茫人海嘶吼道。 看着自己的父亲穿着铠甲,调起士气的模样,衡知羡慕不已。 衡知也是男子,虽然以一直在学院中熟记四书五经,但是作为静郡王张朔忆的孩子,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渴望战争的血液,是一代‘战魔’的血液。 衡知也跟着嘶吼起来,随着军宁铁骑跑向了卢家的方向。 与此同时,卢家也已经开始了新郎新娘拜见父母公婆的仪式。 卢莒穿着一身红色喜庆的新娘服,梳着高高的椎形发髻,抹上两腮腮红,轻抿唇纸(也就是现在的唇膏),使得自己的樱桃小口抿上了真正的樱桃红。 卢莒今天只能以美来形容,本就美若仙子的她露出了一丝女人的成熟。 “小姐,我们现在该去拜见父母公婆了。”一位老妇人看着卢莒行礼道。 “胡婆,我是要嫁出去了吗?要嫁给衡知了吗?”卢莒眼神空洞得娇笑道。 “小姐,我们今天是李家公子,不是斯郡王(衡知到及冠之年收到的加封,斯在荆意里是斯文有礼,宽厚待人之意。)。”胡婆看着卢莒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李家公子,是谁?他不是衡知,我不要……我嫁他。”卢莒本欲大闹一场,但是,自己的脑中似乎有一个声音自己无法违抗,只能乖乖听话。 “小姐,您这是何苦呢!”胡婆看着卢莒,不忍得摇头道。 …… “好!各位来宾,李家公子与卢家小姐的大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先让我们的新郎上场!”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老者看着正在卢家广场里喧闹的各地大家的公子小姐们笑道。 喧嚣的广场立刻安静下来,来自各地的公子小姐们都想要看看所谓的‘天作之合’到底长什么模样。 先上场的是李家公子,这位李家公子模样倒还算是清秀,但,如果比上静郡王的儿子斯郡王,那么便是云泥之别了。 看着来宾们奇异的面容,那位李家公子心里不安起来,自己是不是少了些什么,还是自己妆化的太浓了,被人看出来了? 就在此时,朔忆与衡知穿着一身铠甲到了卢家门前。 “站住!何人?拿出请帖来!”一位老者挡住朔忆的步伐问道。 “请帖?对不起,我没有带!”朔忆看着那位老者冷冷道。 “没有请帖,不能进去。”那位老者看着朔忆肃道。 “请帖,我没有带,但是,我带了兵,走开,否则,你晚节不保。”朔忆目视前方冷淡道。 看着朔忆身后用冷漠得眼神看着自己的一十五万军宁铁骑,那位老者不自觉得咽了一口口水,“原来是静郡王忘记带了,没事,那么……请吧!” 朔忆撇了那位老者一眼,“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随即与衡知走进了卢家,恰好看见那位李家公子尴尬得站在广场中央,不知该做些什么。 朔忆无视了他,自顾自得走在广场的通道。 结果,自然是狠狠撞在了那位李家公子背后,将那位李家公子撞到地上,原本及腰得长发甩了出去。 这位李家公子,是个秃头! “原来是个秃头!还想要娶我儿子的妻子,有什么资格?”朔忆看着那位李家公子冷笑着讽道。 “好了,既然李家公子没有资格娶我儿子的妻子了,在暗处的三位,还不显身吗?”朔忆未在那位李家公子耗费时间太久,便看着卢家的广场四周微笑道。 “小子,既然知道我们在场,还给我们公子找茬,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一个沙哑且微微带些恼火的老者声音从广场北侧传来。 “第一,这里是帝都,是我管辖的地域,如果我死了,那么军宁铁骑必定为我报仇,你确定你们单单一支从西域逃亡到荆朝的佣兵团能够抵挡军宁铁骑复仇的烈焰?第二,我的身边有‘逆鳞’保护,按照你们西域那一套标准,‘逆鳞’是超等佣兵团,也就是没有什么事做不到的佣兵团。第三,你确定你们三人能够杀我?在这个世上,我相信能够杀我之人不过一掌,你们绝对不在其中。”朔忆看着那传来声音的方向淡然一笑道。 “巧舌如簧!吃我一剑!”说罢,一位老者兀地从北侧拔剑而出向着朔忆冲来。 “好剑!不过,还是有破绽!”朔忆看着那位老者,暗暗赞道。 随即亦拔剑而上,两人霎时难分难解。 就在这时,朔忆东侧突然暴喝一声:“静郡王,你的命我取了!吃我一鞭!” 一位长相妩媚的女子将鞭子缠住朔忆左手,让他无法全力以赴。 “卑鄙!父亲,孩儿来帮您!”说时,衡知抽出弓箭就欲射出。 “不要,让我来检验检验,我是不是已经老了!”朔忆说时,又是一声暴喝,“你们两个真是废物!他的命,是我的!” 从西侧再次窜出一个年轻人,手持双锏便冲来。 看着第三人冲来,朔忆眼神中终于露出一丝严肃,随即将手中之剑一反,剑柄重重得打在了那位老者手上,使得老者手中的剑几欲脱出。 乘着这个大好时机,朔忆一拉手中的柔鞭,将那条柔鞭与那位女子一同拉至面前,旋即一膝击中那位女子腹部,使得那位女子昏厥过去。 “一人倒了!”朔忆笑了笑,便将那位老者的剑使劲一夺,扔到了那位年轻人面前,这一击蕴含了朔忆五成力,直接将为年轻人打到在地,昏厥不起。 看着自己的两个伙伴都已经昏厥,那位老者突然发力,乘着朔忆不备,将朔忆的右胳膊卸下。 朔忆暗惊自己大意,胳膊脱臼只需接上,但是如果是一剑话,自己恐怕有生命之危! 朔忆怒喝一声,左手运着十成力一掌拍上了那位老者的头,直接将那位老者的头颅拍裂,血流如注。 看着三个被自己拿下的武者,暗暗心惊,自己的武功这么退步到了如此地步! 幸好自己早早发现,否则在战场上自己一个不在意,就会送掉自己的命! 忍着右胳膊脱臼的钻心之痛,用左手直接接上。 这是一个危险动作,如果不知道或者不在意自己的胳膊原来在的地方,那么,纵使自己接上,胳膊也会长歪。 朔忆是凭着自己多年对于自己胳膊的了解才敢于做这件事。 “怎么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 “怎么了?为什么我身后会有那么多人?我好害怕!”不知何时,卢莒着一身红色新娘服站在门槛前惧道。 “卢莒!”衡知看见卢莒,立即扔下弓箭,向着卢莒奔去。 跑到卢莒面前,看着她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卢莒,你好美!” 卢莒似是没有听见,推开衡知后,就冲到了那个李家公子身旁,“没事吧,公子!” 看着已经被惊吓的说不出话来得李家公子,卢莒将其轻轻放下,怒视身前的朔忆道:“”就是你伤害了我的夫君吗? 看着身前眼神空洞得卢莒,心中涩苦不已,“她还是被下蛊了,可恶的李家!” 但是朔忆面色依旧严肃,“卢莒,你看看那个李家公子,再看看衡知,哪一位配得上你?” “我不会去看,也不会去想,李家公子就是我的夫君,衡知……只是朋友而已。”卢莒说时,显然极为犹豫纠结,现在纵使被下蛊的卢莒,也依然抵挡不了自己的心。 “如果只是朋友,为什么在你们十岁时你们许下相爱彼此的誓言?如果只是朋友,为什么我会心血来潮去你们家为了衡知与你定亲?如果只是朋友,为什么我还会大闹筵席?不惜以重伤为代价将这三人打昏?难道,这是朋友能做,可以做的事!”朔忆看着卢莒,缓缓道。 “那只是衡知的一厢情愿!我不愿意伤害他,才……” “才做了我说的那些事?哈!好伟大得友情,为了朋友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不顾自己的清白!为什么我没有遇到过这种朋友呢!”朔忆听着卢莒的话,大笑着打断道。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都说过了,衡知,只是我的朋友!”卢莒看着朔忆嘶吼道。 “衡知,过来!” “好!”听到父亲的话,原本伤心得衡知淡淡应了一声,便走到朔忆身旁。 “怎么了?伤心了?”朔忆看着衡知闷闷不乐得模样,微笑着问道。 “嗯!”衡知摇摇头应道。 朔忆看着把心情写在脸上的衡知,苦笑几声后,蹲身在衡知耳边轻语。 不知朔忆对衡知说了什么,只是衡知在听到朔忆的话后,衡知原本黯淡得眼睛,突然放出光亮。 随即马上冲至卢莒面前,“卢莒,乖乖做我的妻子吧!” “衡知,我都说过了……啊!放开我!”卢莒看着衡知,本欲拒绝,但是却被衡知一把抱起,冲出了卢家门口。 卢家门外爆出了一阵起哄声:“少主,厉害!”“少嫂好!”“少主威武!”“少主!成亲一定要让我参加啊!”“……” “谢谢各位军宁铁骑叔叔的肯定与支持,衡知成亲时一定会告诉各位叔叔的!”衡知听着各位军宁铁骑的赞赏之声,不禁两颊羞红道。 “好了!你们哦!我们是来威慑李卢两家,不是来恭喜的,还不给我安静下来!”洱瑞驱马至诸人身前吼道。 听见洱瑞的话,那些起哄的军宁铁骑霎时安静下来,现场的气氛重回肃杀。 “好了,衡知,还不快抱得美人归?我可希望在你们成亲以前会有一位小衡知叫我干爷爷啊!”纪沥驱马至衡知身旁邪笑道。 “纪沥姑父,我……我不会的,我不会在成亲前有小衡知的。”听到纪沥的玩笑,衡知低头羞道。 “你啊!真是迂腐!我的孙子啊!”纪沥少有得做出了惋惜的表情。 “纪沥姑父,您不要取笑我了,我成亲后,如果小衡知降临,纪沥姑父就是干爷爷!”衡知看着纪沥笑道。 “好小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终于早了洱瑞那家伙一步了。”纪沥转身驱马回到军宁铁骑,口中呐呐。 “那么,各位叔叔,我先走了!”朔忆看着各位军宁铁骑吼了一声后,便转身跑去。 …… 与此同时,朔忆正看着四方的李卢两家人。 “李家,精通蛊术,将卢莒下蛊后嫁给这个秃头,然后让她一辈子做你们的提线木偶!卢家,助纣为虐,不上告朝廷就私自将自己的女儿出卖!我倒是很好奇,卢鸥鹭你是受到了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将你的亲生骨肉给别人当提线木偶!你说啊!” 卢鸥鹭现在是有苦难言,自己要不是一时脑热,受到李家家主教唆,自己也不会孤注一掷得不惜得罪静郡王也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李家公子,结果…… 现在的李家家主也非常震惊,自己从西域带回的三位在西域最强的佣兵却不过与朔忆交锋数十回合!果然,朔忆的‘战魔’之名不是以讹传讹,而是以自己的实力打出的。 “李家卢家家主是死了吗!这么不回话!难道还要我请吗!”朔忆看着两个家主冷笑道。 “静郡王息怒,这纯粹是李家家主挑唆我做的,我实在是冤啊!”卢鸥鹭抢先冲至朔忆身前跪下泣道。 “哦?是吗?那么李家家主这么说呢?”听着卢鸥鹭可笑得话语,朔忆心里暗笑,但是面容依然严肃得问道。 “静郡王,犬子实在太爱卢莒姑娘,我实在爱子心切才出此下策,我实在不知道卢莒姑娘是斯郡王的心爱之人,否则,就算给我十个豹胆我也不敢啊!”那个李家家主跑到朔忆身前,行礼泣道。 “哦?是吗?那么这三人这么会来的?我好像颁布过一条荆律:凡西域来者,除本籍荆朝或是来朝贡之使团,其他人皆要有荆朝所发之准入卷轴,否则一律斩杀,窝藏无准入卷轴之人之家或人者,同罪!我好像没有在这三人身上找到准入卷轴,李家家主,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行的!”朔忆看着满脸涕泪得李家家主冷道。 “这!我认罪!”李家家主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辩驳,只得行礼认罪。 “好了,那么,李家抄家灭门,李家家主处以车裂之刑,所得钱财没入国库;卢家除与卢莒亲近之人外,全部处死,同样,抄家所得,没入国库,对了,那位守门的老者就随他去吧,我看着他还挺顺眼的。”朔忆看着那位老者冷笑道。 那位老者听到朔忆的话,以为自己会死,但是朔忆有放过了自己,原因只是看的顺眼而已。 “好了,至于你们的府邸,给我铲平,建造房室,种植树木,疏通河道。”朔忆说罢,军宁铁骑已经将两个家主架出府门 朔忆撇了卢鸥鹭一眼,发现他已经口吐白沫,恐怕活不久了。 “好了,你们这些来宾,不要以为自己无敌了,我今天灭得了李卢两家,以后也可以灭得了你们!不要给我耍小心思。”朔忆看来那些来宾一眼,便径直离去了。 只留下了惶恐不安的一群来宾们…… 朔忆走出府门,骑上奇裕,与军宁铁骑离开至两条街外时,朔忆终于摈不住了,大笑出来,“那么多钱,我军宁铁骑总算可以换装备了!” 如果卢鸥鹭与李家家主知道朔忆来抢亲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军宁铁骑换装备,不知会不会直接晕死过去。 …… 大约一个时辰,朔忆驱马来到了军宁铁骑驻地。 将奇裕牵至马厩后,便走到了古佈营帐里,卢莒已经昏迷,而衡知则抓着卢莒的手焦急得等待着。 古佈正在一旁捯饬草药,看见朔忆,便哀怨道:“你上次心疾复发已经让我劳心劳力,然后再是漓珊生孩子,让我将近累死,最后你给我带来一位被人下蛊的女子来,害的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我到底是神医还是你的管事婆啊!” “对不起,我相信你可以救好她,所以就让衡知来了,看吧,我没有信错人!”朔忆大笑着拥兵古佈道。 “好了,我估计她明天也会醒了,这些草药煎服,一天两次,都要在吃完饭后才能喝。”古佈红着脸嘱咐了朔忆几句,便快步离去了。 “怎么回事?”朔忆看着手中的那一壶草药,有看着古佈远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算了,先去看看衡知他们吧!”朔忆摇摇头,便走到衡知身旁。 “怎么了,古佈都说了,明天可以醒了,为什么还这么纠结?”朔忆端着那壶草药问道。 “是吗,那太好了!”听到朔忆的话,衡知松了口气,轻轻放下卢莒的手,便转身看着朔忆。 “父亲,你当年为什么要组建军宁铁骑?” “我?”朔忆看着衡知,惊讶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拎来一张椅子,坐下看着衡知。 “衡知,如果要说为什么要组建军宁铁骑,保卫荆朝,征讨其他国家以扩大荆朝版图倒是其次,首要的……或许是为了圆自己的梦吧!” “梦?什么梦?”衡知皱眉问道。 “男子心中永远的梦,战场白骨缠草根,血日裹尸哀碎人。战场厮杀裹尸还,这是我所爱的,也是我期待的,所以,我组建了自己的军宁铁骑。”朔忆看着衡知,微笑着答道。 “父亲,如果我也要组建像您一样的军队,您会答应吗?”衡知被朔忆的一番话激发了信心问道。 “为什么不呢?你有自己向往的梦,我不能阻止也不可以阻止,梦,是一个人一生中最有可能改变自己命运的路,如果你想要,我无条件支持你。”朔忆看着衡知,微笑道。 “是!父亲!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第三十四幕 为什么? 翌日,衡知已经一日未眠,紧握卢莒的手,期待着卢莒的苏醒。 而朔忆陪着衡知,直到戌时,才走到军宁铁骑总帐中小憩一会儿。 现在已近寅时,但是漓珊却没有像古佈说的苏醒,衡知的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朔忆在这时也自然得睡醒,其余三人却还在睡梦中,丝毫没有醒来的模样。 特别是洱瑞,睡的横七竖八,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洱瑞与朔忆和其他两人都只着一条亵裤(内裤),洱瑞还抱着朔忆,脚却蹬在着曦裕,头顶着纪沥。睡相被朔忆所撰的《荆朝军宁史·洱瑞传》中被这样描述:“洱瑞,奸人也,其性奸猾,狡诈,武艺除余外,可为第一!其嗜睡,贪婪,睡型可称前无苦人,如匕字……其好裸露,睡时只着一条亵裤,故余一时以为其好男色。但,其非奸人,奸人非他……” 因为这卷荆史,洱瑞有段时间被学术家认为是奸臣,但是根据解析接下来的文字与其它关于描述洱瑞的史书,洱瑞在那时人们眼中反而是一位英雄。 为此,学术家们特地举办了一场为了辩论洱瑞到底是不是奸臣的会议,最后的结果——洱瑞并不是奸臣,而是英雄。 但是,为什么一直在洱瑞身旁的朔忆会写他是‘奸人’? 为此,学术家们开启了为期三年的释疑会,最后得出的结论,‘奸人’中的奸是因为荆朝中有许多字的意思与现在不同,无法按照现在的字面意来解,在学术家们查阅了当时贮藏在故宫博物馆中的《荆朝大典》残卷后,将朔忆写的‘奸人’改成了‘贱人’…… 朔忆将洱瑞的手甩开,轻轻穿好衣物后,便走出营帐,走到了古佈的营帐外,却看见了古佈一脸郁闷得站在帐外。 “怎么了?不进你自己的营帐,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朔忆走到古佈身旁笑道。 “还不是你那位儿子,占着我的营帐,让我只得在客栈里过了一夜,现在还占着呢!”古佈冷眼看着朔忆道。 受到古佈的目光刺激,朔忆不禁打了个寒颤,“喂喂!衡知他是继承了我的性格,你就不要怪他了……要怪就怪我!” “继承了你的性格?我倒是非常好奇,你的性格是什么?他又继承了你什么?”古佈虽已猜出一二,但余下得九八还是要朔忆本人来解答。 “痴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护短,孝顺……就算了,好战,喜爱奇特的东西,诸如此类。”朔忆叉腰道。 “痴情……朔忆,如果现在荆帝要你再娶一位妻子,你会顺从吗?”古佈冷眼看着他道。 “不会!我答应了漓珊,此生只娶她一人!况且,我觉得这个天下应该没有一位女子可以比上漓珊了。”朔忆看着古佈,冷道。 看着朔忆坚定的神色,古佈暗暗攥紧了拳头道:“如……如果漓珊叫你去呢?” “这……如果是她……或许吧。”朔忆暗暗沉思犹豫一会,叹道。 “我知道了,你来干什么?”古佈暗暗长舒口气,问道。 “我!我来还能干什么?看我儿子呗!”朔忆被古佈的问题堵了喉咙,咳了几声才应道。 “怎么了?为什么从我这里看,卢莒还是没有苏醒?你不是说卢莒寅时就会苏醒吗?现在都过了三刻钟了!”朔忆探头看了看衡知与卢莒,皱眉问道。 “现在,卢莒的情况比较复杂,她被下蛊肯定很久了,当时我用草药逼出蛊虫时,那条虫已经有一指长。卢莒的内脏与头脑受损极为严重,我当时察她脉象时,心律失常的已经不能用常语形容,我只能以我毕生医术保住她五脏六腑不再受损,然后再借针灸捋顺她的筋络,再开些益气补血的药,当然,都是最好的。”古佈望着尚在昏迷的卢莒,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那么,现在只能够……祈祷了。”朔忆叹了口气,走进了古佈的营帐。 走到衡知身后,看着衡知红肿的眼睛,“这小子,晚上趁我不在,肯定哭了。”朔忆心中暗道。 衡知似乎知道朔忆走到了他的身后,但只是低声哑道:“父亲,能不能让我与卢莒单独呆会儿,就一会儿?” 朔忆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衡知的肩头,便走回了自己的营帐中。 古佈在朔忆走远后,也走到了衡知身旁,叹道:“卢莒会苏醒的,不要那么悲观,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俩父子都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呢?” 衡知并未回答古佈的问题,只是淡然一笑道:“古佈阿姨,您喜欢我父亲对不对?” 古佈被问得一惊,连忙撇清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喜欢朔忆!我喜欢的是那些高大俊逸,善解人意,钟情且不好色的男……” “这不就是我父亲吗?古佈阿姨,您很羡慕我母亲对不对?可以嫁给我父亲,成为他背后唯一的女人。”衡知似乎在这一夜成熟许多,也看清了许多。 古佈现在才想起,自己的标准,似乎朔忆已经全部拥有了。 高大?朔忆整整九尺身高,在‘高人’云集的军宁铁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俊逸?朔忆的美男子之名可是传遍荆朝,不然怎么让漓图这位老丈人满意呢? 善解人意?朔忆与漓珊结婚已经十二年,但还是如同初见时那般恩爱。 钟情?朔忆十二年只娶了漓珊一位,从未另娶,也无另娶之意。 不好色?二十七年来,朔忆参加了许许多多的筵席,期间朔忆的身边不乏有绝色女子,甚至当时唯一一位与漓珊同为帝都双娇的女子,也就是卜家的女儿卜妩,也对朔忆倾慕不已,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朔忆到处留情,风花雪月过。 曾经,有一位老者看了一眼朔忆,赞叹得说了一句:“此子,未来必有大成!” 这位老者,就是漓图。 “怎么了?古佈阿姨,我父亲说过:恋爱,是一件自由且快乐的事情。所以,古佈阿姨,您喜欢父亲并没有什么错误,我可以去转告这个消息给我母亲,我相信,以我母亲的性子,她不愿让她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自己夫君的救命恩人,就只是暗恋而已。”衡知看着古佈,微笑得问道。 “不要!我已经输给你母亲一次了!我不愿再输给你母亲!”古佈起身看着衡知,冷淡应道。 随后快步走出了营帐。 看着古佈远去的身影,衡知叹了口气,又转身急切得看着卢莒,眼睛又红了起来。 …… 古佈跑到一处山崖后,独自哭泣起来。 到了酉时,古佈落寞得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被人披上了一件长衣。 自己的手中也抓着一张纸,卷起来看了看,那张纸用着娟秀的字写着:“独自一人睡在山崖前,不怕掉下去啊!看着你睡得那么香,我也不愿意叫醒你,以后如果想到以前我们经常来的地方,告诉我,我作为朋友,也作为你当年的‘朔忆哥哥’,一定会陪着你来的!以后有了烦心事,也要告诉我啊!看着你眼圈红红的,我也于心不忍——朔忆哥哥。” 古佈看完纸条,将纸条扔下了山崖,一脸幸福道:“朔忆哥哥?亏你还记得!” 古佈回到营帐时,已经将近亥时,众人早已睡下,衡知以坐在卢莒身旁睡着。 看着自己的营帐还是不能睡,古佈摇头苦笑几声,便走到自己昨日预订的客栈,睡下了。 …… 翌日,朔忆早在寅时就睡醒,穿好衣物后,便走到军宁铁骑的演武场,挑了一根长矛便自顾自得演练起来。 上次与来自西域的三位佣兵战斗时,朔忆就惊觉自己已经力不从心,自己的反应与自己所做俨然不在同一时刻,这对于一位武者是一个严重得警告!自己的身体因为自己的多年未曾练习而退化了。 所以现在的朔忆每天都做至少是以前的三倍,这是古佈根据朔忆自身与朔忆的需要所提出的比较可行的方案。 可就在朔忆刚刚开始时,古佈营帐里却传出一阵吼声:“卢莒醒了!卢莒醒了!快来啊!” “什么?卢莒醒了!”听到衡知的吼声,朔忆喜道。 随即甩开长矛,冲向古佈的营帐。 待到朔忆冲进营帐时,古佈已经在检查卢莒的身体。 朔忆走到衡知身旁,问道:“卢莒什么时候醒的?” 衡知似乎还未从狂喜状态中脱身,并未听到朔忆的问题。 “问你问题呢!干什么呢你!”朔忆狠狠拍下衡知的后脑勺喊道。 “我……父亲,卢莒醒了!” “我知道!我问的是她什么时候醒的!”朔忆看着似乎还在狂喜状态中的衡知叹气问道。 “大概是一刻钟前。”衡知笑道。 朔忆听到衡知的回答,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古佈检查了一遍卢莒后,叹道:“你的病,只好了三成,虽是苏醒,但是还是要静养,不能动气,也不能吃辣的东西。” “我知道了,医生,谢谢你。”卢莒向着古佈微笑着谢道。 “好!现在让衡知来看你吧!”古佈长舒口气后,喊了衡知后,就离去了。 大约半分钟,衡知就到了卢莒身前,“卢莒,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告诉我?” “谢谢你,衡知,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过,这是哪里?”卢莒微笑着看着衡知问道。 “这是军宁铁骑驻地,就是我父亲经常来的地方。”衡知笑道。 “军宁铁骑驻地!那么……卢家呢?”卢莒不解,为什么自己刚刚还在卢家,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就到了军宁铁骑驻地。 “卢家……还在,你放心!” 第三十五幕 赔罪 看着衡知吞吞吐吐得模样,卢莒似乎看出一些端倪,“衡知,卢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卢家很好,你就安心吧。”朔忆走到卢莒身旁笑道。 “那就好。”卢莒看见是朔忆,他的话自然不会有错。 朔忆向着衡知微眨眼睛,衡知会心一笑。 “好了,你好好养伤,养好了伤,跟我的衡知成亲,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朔忆看着卢莒,哈哈笑道。 “是!”听着朔忆的笑声,卢莒也随之而微笑。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养病了,衡知,跟我走。”朔忆挥挥手,与衡知一道离去了。 当朔忆与衡知走到演武场时,朔忆叹了口气,道:“衡知,你知道对卢莒的问题要这么解决吗?” “父亲,我……我……不知道。”衡知看了看朔忆,摇头低声道。 “能瞒一时,是一时。现在的卢莒,不能动气。”朔忆叹了一声后,趋步离去了。 看着自己父亲渐渐模糊的背影,衡知的眼眶,湿润了。 朔忆是在辰时骑着奇裕回到王府,府门外,早有一群宦官等着,看见朔忆到了,马上冲至朔忆身旁道:“静郡王,西域那边来人了。” “来人?为什么?”朔忆在众人哄闹中下马问道。 “他们说是来想荆朝赔罪的。”一位站在朔忆身前的宦官皱眉道。 “赔罪?赔什么罪,他们又没有做什么错事。”朔忆看着那位宦官苦笑道。 “不知道,他们说是来赔罪的,那么自然有他们的理由,那么您去不去,郡王?”那位宦官耸耸肩问道。 “当然,他们都来了!我只能去了啊!”朔忆无奈得笑了笑,便再次骑上奇裕冲向皇宫。 …… 大约半刻钟,朔忆便走进了朝堂。 左侧是战战兢兢得大臣,右侧是蓝眼鹰鼻,高高的男子。 朔忆看着那些西域人,暗自心道:“是班博国人?(斑博国,现西班牙一带。)” 朔忆走到龙椅旁的太子椅前,缓缓坐下道:“ustedesestánhaciendo?(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朔忆因为好奇,所以一直致力于学习外语,到现在,已经精通十一国语言。 也因为朔忆,军宁铁骑也爱上了学习外语,现在,每位军宁铁骑都已经精通三国语言。 那些班博国人不可思议得望着朔忆,没想到面前这位一国之君会说自己国家的语言。 “se?or,estamosaquiparahacerlaspaces!(大人,我们是来赔罪的!)”一位站在那群班博国人身前的老者行礼应道。 “queeldelitoquehacometido?(你们犯了什么罪?)”朔忆看着那位老者皱眉问道。 “losprisionerosdenuestropaisescapandodesupais.!(我们国家的犯人偷偷跑到您的国家去了!)”那位老者面容惶恐得答道,自己的国家太小了,根本无法与荆朝这个庞然大物比较。 “lospresos,?quéprisionero?(犯人?什么犯人?)”朔忆望着那位老者皱眉问道。 “trespresoscondenadosamuerte,!penademuerte!(死刑犯!三位死刑犯!)”那位老者颤颤巍巍得应道。 “elcorredordelamuerte?porquéamipais?(死刑犯?为什么会跑到我的国家?)”朔忆望着那位老者微笑问道。 或许朔忆只是微笑,但是这抹微笑在那位老者眼中,是朔忆愤怒的象征。 那位老者立即跪下,战栗应道:“esquenohemosdecuidardesus……(是我们没有把他们看管好……)perdonaelpecadoquehemoscometido!(请原谅我们犯的罪孽!)” 望着那位老者的朔忆,听到老者的话,哭笑不得,“nuncaheculpadoaustedes!(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estastrespersonascuáles?(这三人长什么模样?)” 那位老者听到朔忆并未责怪他们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unviejo,unhombrejoven,deunamujer.(一老一少一女子。)” “一老一少一女子?难道是……”朔忆暗暗心思,思考一会后,便再问那位老者,“ellosutilizan,onouseuncuchillo,unlátigoyunaespada?(他们用不用一把刀,一条鞭子和一把剑?)” “ellosusan!(用的!)”那位老者不解得望着朔忆,望着朔忆似乎有些眉目的表情,老者觉得,那三人一定冒犯过朔忆。 “?porquélopreguntaestapregunta?(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那位老者行礼问道。 “nada,peroquierenmatarme.(没事,只是他们想要杀我。)”朔忆挥挥手,微笑道。 这个回答只是朔忆的无心之失,但却让那位老者有堕入无尽的深渊。 “adultos,?estásbien!(大人,您没事吧!)”那位老者颤颤巍巍得道,声调欲泣。 “nada,delocontrario,yoestarédelantedeti?(没事,否则我还站在你面前?)”朔忆望着那位老者,哈哈笑道。 “entonces,lostreshombresdonde?(那么,那三人呢?)”听到朔忆的话,老者又暗暗松了口气,望着朔忆道。 “muerto!(死了!)” “muerto?porqué?(死了?为什么?)”虽然三人是死刑犯,但是那位老者知晓,那三人的武功绝对是班博国前十的存在,竟然被朔忆杀死,听朔忆的语气,似乎还非常轻松。 “porqueestoymuyenojado!(因为我非常生气!)”朔忆笑道。 “realmentelamentable(真是不幸。)”那位老者只是感叹了一句,便起身欲离。 看着那位老者带着一群班博国人向自己行礼,朔忆就知道他们想要离去,便笑着喊道:“洱瑞,把我准备的东西给他们。” “是!”站在朔忆身旁的洱瑞应了一声,便走出朝堂。 大约一刻钟,朔忆带着两位军宁铁骑举着一堆东西便走到那些班博国人身旁放下。 那堆东西,赫然是一斤斤金元宝,一条条红玛瑙项链,一只只和田玉玉镯,最不可思议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桶桶被密封的严严实实得水,还有一些种子。 “teconozco,dondelaescasezdeagua,aquihaytrescientoscubosdeagua,yalgunasdelassemillasdeplantastolerantesalasequia,naqu。(我知道你们那里缺水,这里有三百桶水和一些耐旱植物的种子,拿去。)”朔忆看着那些班博国人,笑道。 “gracias.(谢谢。)”那位老者惊讶得看着面前的东西,这是真的吗?这是那位老者现在最想知道的事。 “chinostienenundicho:hayamigosdelejos,estoymuyfeliz。(中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eresmiamigo,yo,naturalmente,quierodarleayuda(你们是我朋友,我自然要给予你们援助。)”朔忆哈哈笑了几声,便起身道:“退朝!” “退朝~” …… 大约一刻钟,朔忆才回到王府。 走进王府,便看见漓珊气呼呼的模样。 “怎么了?这么生气?”朔忆看着漓珊,不解问道。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王府接近三成的珠宝,水源,植物种子都拿去!”漓珊看着朔忆,嘟着嘴问道。 “这个嘛,你知道的,西域人来,我们必须要体现天朝风度!所以,就……”朔忆看着漓珊,呵呵笑着解释道。 “下次也要早早跟我说一声吗!害得我还以为军宁铁骑出了什么事呢!”漓珊抬头看着朔忆嘟嘴道。 其实漓珊的身高并不矮,七尺二!在军宁铁骑也是属于中上游,但是比起朔忆的九尺身高,就显得有一些矮,可,不知为什么,不管从哪里观望,总是显得那么和谐。 第三十六幕 儿子想要组建军队? 翌日,朔忆在未关的窗外的鸟鸣嘤嘤而悠悠醒来。 起身微揉自己水肿的眼睛,身旁的漓珊因为昨天睡得太晚,尚未睡醒。 朔忆轻轻拿起薄被,下床后,再轻轻放下。 穿好衣物,便走到漓珊身旁的小床,逗起檩妤来。 檩妤已经两岁多(中国人习惯把刚刚出生的婴儿过完他出生的那一年后计为一岁,无论离新年还有几月,想要了解更多的人,可以参考林语堂先生的著作《苏东坡传》,里面有关于这个问题的一些解答。),整张俏脸的端倪可见一斑。 朔忆可以担保,檩妤以后必定不会淌入帝都这潭浑水中,除了自己的兄弟亲友外,自己在檩妤十五岁可以嫁人前,不会将其带入公众视线。 洱瑞曾经与朔忆偷偷商议:“朔忆,你说,如果我以后生了儿子,你就把檩妤嫁给我儿子,好不好?” “不要!” “为什么!难道我护国将军洱瑞的儿子配不上你的女儿吗?” “配不上!” “为什么!我和你多少年兄弟了!趁此机会成为亲家,不是很好吗?” “不好!” “到底为什么!好说歹说的,还是不可以,到底为什么!” “因为,你一没有纪沥俊逸,二没有曦裕单纯,三没有稽陸冷静,你要我的女儿嫁给你的儿子?” “因……因……因为我有一颗炽热的心!我可以担保我的儿子一定会善待你的女儿!” “炽热的心?那能够吃吗?” “不可以。” “能够卖吗?” “……恐怕不可以。” “那跟我说什么,我是实物主义者,你一没我有钱,二没我俊逸,三没我踏实……你说,你有什么可以来当我女儿檩妤的嫁妆?” “啊~” 说是如此,但是如果洱瑞在他儿子十五岁时上门提亲,朔忆还是可以勉强答应的。 …… 檩妤与朔忆似乎冥冥中有些缘分,注定朔忆此生是檩妤的父亲。 也注定了,自己的一生,不会风平浪静。 檩妤被朔忆逗得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淑女的模样。 “唉!檩妤,你可要知道了,作为女子,笑时只可以微笑,不可以大笑啊!”朔忆兀地板脸看着檩妤道。 檩妤似乎是被朔忆的严肃惊着,嚎啕大哭起来。 正所谓:“女子是水做的,男子是肉做的!” 所以,朔忆从小时候到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女子哭泣。 当女子哭泣时,朔忆就会不知所措,而自己所做的,反而会让女子哭泣地更甚。 现在的朔忆,根本不知道该这么哄檩妤,只得一边轻摇檩妤,一边苦笑着喃喃:“檩妤,你说淑女,不能哭的!好吗?我们的檩妤最乖啦!” 可是檩妤还是不为之所动。 哭泣声闹醒了熟睡得漓珊,她转身看着朔忆,看着嚎啕大哭着的檩妤,一副云里雾里得模样。 “怎么了?檩妤哭得那么厉害,是不是饿了?”漓珊起身,梳理下蓬乱的长发后,便走到檩妤身旁,抱起她后,微微颠起,再抱以清纯的笑容,让檩妤的哭泣声渐渐消了下去。 “你还真是比我来的会哄孩子。”朔忆看着漓珊摇头苦笑,自己以前哄衡知的时候也是让衡知嚎啕大哭,差一点连嗓子都哭哑。 这是朔忆一段除了漓珊外,任何人都不知晓得历史。 “我也不知道,你打仗杀敌非常在行,怎么连哄孩子都做不到?”漓珊也对朔忆抱以微笑道。 “或许是我的双手沾满了人血吧!小孩子是看得见亡灵的,可能……衡知与檩妤都被那些亡灵惊着了。”朔忆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道。 “好了,我们就不能换一个问题吗?”漓珊看着朔忆落寞得苦笑,心中暗暗担忧。 衡知和朔忆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一般,不管从外貌,性格,做事方式,为人处事都极为相似。 只是在性格里加了些漓珊特有的女性的阴柔,同样,衡知的外貌,除了朔忆的刚强外,也增添了一丝阴柔之美。 也是因为衡知与朔忆性格几乎相同,他们父子才会怀有同样的自卑。 或许您听着非常好笑,朔忆这么一位完美的男子还会自卑? 当然!不过按照严格意义来言,朔忆并不是自卑,而可能是患有轻度精神分裂症。 “好了!你以为呢!那么以后不要再杀不该杀的人,不就可以了?”漓珊看着朔忆,微笑道。 “好!我答应你,不杀不该杀之人!”朔忆起身,与漓珊和檩妤来了钩。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得人是大猪头!” …… 朔忆与两人拉勾后,便走出房门,到了马厩,骑上奇裕,冲向军宁铁骑驻地。 大约半刻钟后,朔忆便到了军宁铁骑驻地,走进军宁铁骑总帐,除了三人在聊天外,衡知竟然也参与其中。 走进总帐时,四人正聊得不亦乐乎。 “怎么了?聊得那么开心?”朔忆看着四人笑问。 “朔忆,你儿子想要和你一样,组建一支骑兵营,正在请教我们呢!”洱瑞哈哈笑了几声后,应道。 “少主的想法很奇特呢!是一位可造之材。”纪沥也笑着赞赏道。 “对啊!朔忆哥,我还想你来说说呢,结果‘说曹操曹操到’啊!”曦裕也笑着答道。 “衡知怎么了?突然就想要组建骑兵队了?”朔忆望着衡知不解得问道。 “父亲,您上次与我谈论的‘梦’,我回家一直思考,我思考了整整一夜,我才明白,我的‘梦’,就是像父亲您一样浴血奋战,沙场裹尸还!”衡知坚定得望着朔忆答道。 “那么,你是否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朔忆听到衡知的豪言壮语,心中暗暗赞赏,不过面容依旧严肃得问道。 “我做好了!”衡知点头答道。 “那么你是否习惯了刀枪斧钺刺进骨肉时,士兵的惨叫声呢!”朔忆微笑着问道。 “我习惯了!”衡知答道。 “那么你是否知晓用兵之道,如何运筹千里呢?”朔忆又问。 “我知晓!”衡知答道。 “说来听听!”朔忆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知自己的儿子会如何用兵呢? “有‘歼击法’,‘阻击法’,‘狙击法’,“离间法”……”衡知侃侃而谈,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等等!这是谁教你的?”朔忆望着衡知,面色不知比之前差了多少。 看着自己父亲冷漠严肃的面色,衡知心里也没底起来,“是……是我们老师教我们的!” “真是误人子弟的老师!难怪这些年学院的毕业生一代不如一代了!”朔忆暗自叹了口气,道。 “怎么了?父亲,这没有错啊?”衡知看着朔忆愤怒的模样,不解道。 “没有错!是没有错!但是如果你只能把这些知识强记但是不能灵活运用,那么你们和‘纸上谈兵’有什么区别!”朔忆望着衡知,冷漠道。 “是!父亲!我会好好灵活运用的!”衡知也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深深鞠了一躬道。 “好吧,和我走,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士兵!真正的统帅!” 朔忆的步伐,衡知心里暗暗打鼓:“父亲怎么回事,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朔忆瞥了衡知一眼,似乎知晓衡知心里想些什么。 朔忆与衡知走到了军宁铁骑的演武场,一十五万军宁铁骑无言得伫立于此。 洱瑞则自顾自得在大吃大喝,朔忆对此也没意见。 纪沥在军宁铁骑中除了是一团统领,也担当军师一角。 现在正在监视着一十五万军宁铁骑,自己也是站的笔直。 曦裕则是小孩子心性,站不牢,一直在军宁铁骑旁边转悠。 朔忆走到洱瑞身旁,一把夺下手中的苹果,道:“你看看你!纪沥曦裕都在为军宁铁骑那监督着,只有你!在这里摆了张躺椅躺着!还大摇大摆得吃着苹果,你还好意思做军宁铁骑的统领!” “哎呀~朔忆,有了纪沥曦裕,我还去不就显得多余了吗!而且是他们不要我过去的!关我什么事?”洱瑞起身埋怨道。 “那是他们客气!快去!去!”朔忆拍了洱瑞一下,面色严肃道。 “好!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魔鬼训练!”洱瑞被朔忆逼的没法,只得走到纪沥身旁。 “你怎么来了?”纪沥看着洱瑞,似乎有些诧异。 “朔忆叫我来的,否则我也不愿意。”洱瑞面色无奈,但还是脱下手脚上的铠甲,向着军宁铁骑吼道:“好了!纪沥训练你们也训练的够久,现在,我来了!全军脱下手脚铠甲,脚绑上六十斤铁石,一脚一块!手缠上土石三十斤,一手一块!给我围着军宁铁骑驻地总营跑三百圈!” 听到洱瑞的话,衡知心里一惊,这么恐怖!手脚绑缠重石暂且不论,光是绕军宁铁骑驻地总营跑三百圈,这便是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 军宁铁骑驻地有多大,连朔忆也说不清,只有当年礼部根据调研帝都的地势所描绘出的地图,才清楚完整得将军宁铁骑驻地的大小描述出来。 占了整座帝都面积的一成!帝都根据当年的地图,大概有五万里阔,十万里长!如果将帝都看作一个长方形,那么根据长方形的面积公式(长乘以宽),军宁铁骑驻地的面积,大约有五万里,但是,军宁铁骑驻地分为千余营,分别由洱瑞纪沥曦裕与朔忆掌管。 其中,又属军宁铁骑驻地总营为尊,也是军宁铁骑驻地千余营中最大的一营,大约占了军宁铁骑驻地的千中之一,也就是五十里。 这还没有加上那些山脉如果平铺,帝都的长与阔又会增加多少…… 但是,情况却让衡知出乎意料,军宁铁骑没有一人烦躁,甚至没有一人有一丝的神色变幻,只是默默得按照洱瑞所说的,绑缠好重石,一个个跑出了衡知的视野。 “看好了,这是我与军宁铁骑一道给予你组建军队的第一个原则:士兵必须服从!任何命令都必须服从!”朔忆背手眉头一皱,淡淡道。 …… 朔忆让衡知独自等待,自己不知去干什么。 衡知暗暗将朔忆说的镌刻于心,转头一望,军宁铁骑已经跑完第一圈,面容完全没有丝毫疲倦,反而让衡知觉得,他们在快乐!在兴奋! 的确,绕着军宁铁骑驻地跑三百圈一般人估计十天都跑不完,可是,谁说军宁铁骑是一般人呢? 从寅时一直跑到卯时,军宁铁骑完成了绕着军宁铁骑驻地跑三百圈的任务。 随后只是微微喘了几口,全军便习惯性的走向刚刚朔忆走向的地方。 衡知也随之一起。 大约半刻钟的路程,全军便到了一泓清泉前,朔忆早已在泉水前等待。 “好了,你们也累了,这泓清泉水极为甘甜,你们先进去洗个澡吧,放松放松。”朔忆转身看着诸人笑道。 全军本来整齐的队列兀地崩塌,每位军宁铁骑都急着褪下衣物,冲进清泉中。 衡知对此非常不解,便走到朔忆身旁问道:“父亲,为什么我觉得这泓清泉好像对于军宁铁骑有种非同寻常得吸引力?” “衡知,你爱饮茶吗?”朔忆兀地问道。 “爱啊!父亲,为什么这样问?”衡知看着朔忆,一脸不解。 “茶圣陆羽所著的《茶经》中对于泡茶的水有这样的记述:‘泡茶之水,以动水为上,静水为中,死水为下。’,‘动水又分上中下三等,澈底澄清之水,稍混之水,皆混之水。’茶师们永远不会用黄河之水来泡茶,也不会用海水来泡,只会用澈底澄清之水。在我心里,澈底澄清之水只有在水眼附近,未被人玷污之水。所有的水都有灵性,否则我们又怎么会这么倚赖水呢?而现在的水都被人污染,即使还有灵性,也无法被人吸收。但是现在我面前的这泓清泉,它在被我发现前,都隐匿在这深山幽谷中,不曾被人玷污,所以现在它的灵性非常充沛,在泉水里面洗浴,能够给我们早已忘却的快乐与忘记一直萦绕在我们身旁的烦恼……”朔忆看着欢笑着的军宁铁骑,微笑着应道。 “我知道了,父亲。”经过朔忆的解释,衡知明晓了缘由后,也褪下了衣物,跳进那泓清泉,与军宁铁骑一同玩耍起来。 大约一刻钟,军宁铁骑便陆陆续续得上岸,穿好衣物后,就排进自己原先的位置。 朔忆看着军宁铁骑已经全部排列整齐,便起身吼道:“洗浴完毕,接下来你们估计又会‘欧拉’了(‘欧拉’,吴语中的词汇,可以译为‘脏’,因为朔忆是从江南水乡中,吴侬软语的熏陶下成长,所以有时会有些口音。),全军向右转!半刻钟内冲到‘尼罗河’!违者,今天的晚餐就不要想了!冲!” “是!” 军宁铁骑郑重得应了一声,随即冲向那条‘尼罗河’。 朔忆与衡知跟着军队末尾,趋步向前。 当衡知看见所谓的‘尼罗河’时,眼神中满是震惊。 那是一条满是泥浆的泥池,衡知轻轻一触,马上缩回自己的手,这条‘泥罗河’是滚烫的! 但是泥浆表面一片寂静,连一个小小气泡也看不到。 “现在,全军褪下铠甲,只留一条亵裤,给我跳进这条‘泥罗河’!不待到两个时辰,不要给我出来!”朔忆看着前方安静得军宁铁骑吼道。 “还有,洱瑞纪沥曦裕稽陸衡知!你们五个人也给我进去!”朔忆看着衡知喊道。 “朔忆!” “好的!” “我……试试看吧!” “是!” “父亲,你要我跳进去?”衡知看着朔忆,满脸诧异。 “怎么了”你不是要成为真正的士兵吗?那我就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士兵!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第三十七幕 只有血泪,才能铸就真正的军队 衡知看着身前的一条‘泥罗河’,暗自纠结:“我要不要进去?进去会被烫死,不进去……会被打死”这个问题好难选择…… 朔忆看着身旁的衡知,摇头偷笑几声,“怎么了?只差你一人了!” “哦!什么!”听到朔忆的话,衡知抬头一看,这条‘泥罗河’里早已挤满,只有中间才有一块可以容纳一人得位置。 “还不快进去!”朔忆看着衡知的面色,觉得衡知似乎不愿进入,便大声喝道。 “好……好!”衡知瞥了眼朔忆,被朔忆冷漠的表情惊着,只得不情不愿得脱下自己的铠甲,只留下一条亵裤,一只脚点点泥浆,这时,在此久候得洱瑞立即握住衡知的脚,将其一把拉下。 ‘啊!’ 随着一声撕裂般得尖叫声,衡知被拖入了泥浆中,整个人抽搐不已。 衡知知晓自己现在必须坚持!让自己的父亲欣慰一次。 但是衡知不知晓,自己现在的行为只是单纯得逞强,不是坚持。 而一人想要逞强,那么他必然会受到代价。 所以,衡知现在的皮肤已然通红,面色苍白,活脱一副欲死的模样。 但是衡知依然坚持,一副牙好似欲落。 朔忆看着衡知,摇摇头道:“衡知,现在教你第二件事。” “父……父亲,请……请讲……”衡知忍了许久,才咬牙颤颤巍巍道。 “作为士兵必须服从!这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而第二件事,就是……”朔忆走到衡知身旁,一把将衡知拎起,放到地面上。 “就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能够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这是作为一位统帅的原则。”朔忆蹲身,看着喘息未定得衡知肃道。 “还有第三件事,作为一位统帅,要时刻冷静,不要被外在因素影响,也不要被自己的心魔利用。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他就是他……不会有你不是你,我不是我去,他不是他……这种情况发生,你刚刚就是被你的心魔利用了。”朔忆看了看几近昏死的衡知淡然道。 说罢,朔忆缓缓起身,看着诸人道:“把衡知治好,让他休息吧!” …… 待到衡知苏醒,已是三天后了。 看着自己身上缠着一圈圈的纱布,感觉微微传来的麻痒之意,又思考着三天前父亲对自己所说的话。 衡知现在对于自己父亲所说的‘梦’,又迷茫了。 “我……真的无法成为一位真正的统帅吗?”衡知望着房顶,心底纠结道。 现在的衡知,已经被朔忆的话引入了一条岔路,或许朔忆的本意并非如此,但是如同朔忆所说:“你已经被心魔利用了。” 衡知的心魔,或许连衡知都不是非常清楚,那是他小时候对于父亲的爱与对自己过高的期盼所造就的。 衡知从四岁进入学院,如今已是一十五岁,整整一十一载! 衡知因为朔忆与漓珊儿子的双重身份,衡知自己就代表了漓家与当今朝廷的联姻极为成功,当今朝廷,有了一道庇护墙。 当然,衡知从小就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所有衡知小时的成绩都是学院小生部首位! 衡知从小就继承了母亲漓珊的古典淡雅的容颜,父亲朔忆的阳光妖逸则少了许多。 但是,虽是如此,朔忆的文采与武艺却都被衡知继承。 而漓珊,衡知只是继承了漓珊的安静,不喜人烟,淡泊名利的性格。 衡知,一直一直得想要追赶朔忆的脚步,一直一直得想要赶超朔忆,走到他的跟前,笑着说:“父亲,以前我一直追赶您的脚步,现在我赶上了,那么,以后就由我来搀扶您吧!”,一直一直得不想让自己的父母蒙羞。 衡知的朋友很多,但能够说上真心话的却只有卢莒一人,衡知也不到是何时,他爱上了卢莒。 可惜最后,还是要自己的父亲出面,不惜一臂脱臼,也要将自己的未婚之妻抢回。 最后,当朔忆在衡知耳边轻语:“衡知,卢莒这是中蛊了,快点去给古佈诊治,会好的!” 自己还是借助了父亲的力量…… 朔忆不知道,他或许很完美,或许很强大,或许很强势!但是,自己的下一代或许因此就不得不放弃自己喜爱的,而去继承他的衣钵。 ‘衣钵相传岂是真,淡淡寡雅才为尊。’ 可惜的是,作此诗的作者并不活在荆朝,衡知也不知道这个道理。 衡知的心魔,是因为朔忆与漓珊身份给予他的压力诱发的。 “衡知?衡知?你醒了吗?”在衡知思索朔忆话中意思时,古佈不知何时走到衡知床边,看到似乎依旧在昏睡的衡知问道。 “怎么了,古佈阿姨?”衡知听到古佈的话,放下压在眼前的手臂问道。 “还好你醒了,我都急死了,朔忆也只是来看来一眼就离开了,怎么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古佈一边解下衡知手臂上的纱布,一边嗔怒道。 “古佈阿姨……你真的不要嫁给我父亲?”衡知看着古佈娴熟得解下纱布,问道。 “我……是想要嫁给朔忆,但是,我不希望接受你母亲的施舍。”古佈叹了一声,淡然一笑道。 “古佈阿姨!那不是施舍,那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母亲是愿意的!”衡知还不死心,依旧劝道。 “我对朔忆有情,但,朔忆对我有情吗?是有情还是友情?我不知道,也不明白。”古佈摇摇头,苦笑道。 “古佈阿姨……您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嫁人,难道你父亲不管你吗?”衡知看古佈没有接受之意,便转了一个话题问道。 “我……跟我父亲说过了,如果我二十六岁还未嫁人,他就会给我指派一桩婚事。”古佈摇摇头,微笑着答道。 “那……您跟我父亲怎么办!”衡知惊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本来就不该与他见面吧。”古佈长叹一声,便不再作声。 衡知看着古佈,摇摇头,也不再出声。 两人,相对却无言…… 直到朔忆进入营帐,被冷淡的气氛惊到后,才出声缓解道:“你们两人怎么回事?衡知!你又做什么坏事惹古佈阿姨生气了?” “没有!我可以发誓……”听到朔忆的话,本欲辩解的衡知想到自己说过得那些话后,语气软了下去,气势也弱了。 “你看看,你这个臭小子!一日不管就上房揭瓦了啊!还敢惹你古佈阿姨生气啦!”朔忆趋步至衡知床边,拧着他的耳朵伪笑道。 “父……父……父亲!我不是故意的,不信你问古佈阿姨!”衡知的耳朵被朔忆拧得生疼,尖叫道。 朔忆一边拧着衡知的耳朵,一边转头看到古佈问道:“是真的吗?” “好了朔忆!衡知他没有惹我,你放心,他胆子还没有大到跟我开玩笑。”古佈看着这对父子,苦笑着替衡知解释道。 “好吧!因为古佈阿姨替你辩解,我就不罚你了!”朔忆转头看着呲牙咧嘴得衡知点头道。 随即松开手,衡知的耳朵已然紫红。 “好了,漓珊因为你的逞强已经担心三天,还不让古佈阿姨给你解下纱布,跟我去王府‘谢罪’!”朔忆看着衡知‘威胁’道。 “是!父亲!”衡知柔抚着自己紫红的耳朵应道。 随后,在朔忆的监督下,古佈慢慢解下了缠着衡知上下身的纱布。 纱布里的肌肤,宛若新生,朔忆这时也在心底暗暗赞服古佈的医术。 衡知不可思议得看到自己的肌肤,无法相信。 竟然连自己以前所受伤留下的疤痕都被祛除,连一丝痕迹都未曾挽留。 “古佈阿姨,您……怎么做到的!”衡知看着自己的宛若新生般的肌肤惊问。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做到的,你现在只要知道,你被我医治好了就行。”古佈看着衡知微笑着答道。 听到古佈的话,衡知不由得心里一惊,转头看着古佈,想要问些什么,但却被古佈坚定的眼神压了下去。 “好吧!”看着古佈坚定的眼神,衡知就知道此事不会那么简单,但还是憋住不问。 “好了,你们父子可以聊一些事情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古佈微微叹气后,便起身走去了。 看着古佈远去的背影,朔忆没来由得紧锁眉头,但是是为什么,朔忆自己也说不清楚。 “好了,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突然的就要组建军队?”朔忆叹了口气,坐在衡知床前问道。 “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问?”衡知皱了皱眉反问道。 “你在这次突然说明要组建军队之前,根本没有丝毫有关于这方面的打算!我想,你应该是这次卢莒被下蛊,所给予你的冲动!”朔忆看着衡知,理正词严道。 “父亲,我不愿意再看见我的好友,我的亲人因为我而受牵连,就像卢莒被下蛊一般。我不想要再躲在您的背后了,我不再是那位十岁的张衡知!我现在可以独挡一面了!我想要像您一样,手握兵权,震慑中原!让我的家人都过上平平安安的日子!” 第三十八幕 不思进取的代价! 听到衡知的话,朔忆长叹一声,“你的想法固然很好,但你还是非常年轻,我当年十八岁才下定决心组建军宁铁骑,因为我知道,在男子十八岁之前,每一件事,每一种人,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会多多少少得夹杂一些小孩子心性,但是,战争是不允许小孩子心性得统帅存在!就像你曦裕叔叔一般,要不是他武艺文采都远超我当时划分的军宁铁骑普通士兵标准,达到副统领标准,我才不会让他做呢!” “父亲,那么曦裕叔叔都可以年纪轻轻就当上军宁铁骑副统领,我就不可以组建军队!”衡知看着朔忆急问。 朔忆看着衡知,摇头苦笑,“组建军队与当上军队统领是两种概念!组建军队要的是以你自身的能力来赢得士兵的尊重,当上统领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与其他人的信任!况且曦裕当上副统领也已经十六岁了,你只要十五岁,等到你十八岁了再来找我吧。” “是!父亲!”衡知听着朔忆严肃的话语,只得遵从。 “那就好,你现在已经好了大半,看来再有个半天就可痊愈了。然后你就给我回家!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学习练武!”朔忆看着衡知吼了一声后,便径直离去。 …… 朔忆走到演武场,军宁铁骑正在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得练习着枯燥乏味得军宁二十三式。 相对于朔忆在灭北域七国前耍地行云流水般得军宁二十三式,这些军宁铁骑耍的军宁二十三式简直不堪入目。 有位武学大师说过:“天下武功,为快不破!” 显然,朔忆早已明白这个道理,‘快!’,这是军宁二十三式被朔忆创造出时,唯一宗旨! “挑!” “哈!” “刺!” “旋!” “哈!” “……” 洱瑞此时正监督着军宁铁骑练习军宁二十三式,面容早已不是以前嬉笑胡闹,只有严肃。 “收!” “哈!” 随着洱瑞的一吼,军宁铁骑立即收势,将‘九转离皑矟’(军宁铁骑因为收缴李卢两家的财富,朔忆将其没入国库后又偷偷拿出,给予墨阳鱼所打造出的新一代军宁铁骑标配,矟:长矛也,亦作槊,读音:shuo。)紧攥,昂首挺胸伫立。 洱瑞看着军宁铁骑,微笑着点点头后,便走到朔忆身旁,“怎么样?还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也只是可以,离真正的大成还相距甚远!还需要多多练习。”朔忆罕见得并未批评军宁铁骑,只是看着精神面貌极佳的军宁铁骑,淡然一笑道。 “对了,我们向西域大宛定购的七万匹大宛马有没有到?”朔忆似乎有些急躁得问道。 “七万匹大宛马啊!你觉得才五个月会有那么多?这次只来了三千匹,其余六万九千七百匹他们会在五年内交付于我们的。”洱瑞看到朔忆,耸耸肩道。 “不枉我给了他们十万两黄金,我还以为至少要八年呢!对了,那三千匹大宛马有没有瑕疵品?”朔忆又问。 “放心,我们军宁铁骑的买单(买东西的订单,不是动词。)他们大宛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有瑕疵品呢?我可是一匹匹得检察过去的!”洱瑞看着朔忆哈哈笑道。 “那就好,你可给我仔细点,不要这么大笑大闹的!还有我们向西域斛吉定购的八万匹汗血宝马和一百万匹普通好马呢?”朔忆看着洱瑞问道。 “……我真无法说你了,收缴了李卢两家的所有财富就要我定这么两个大单子,还是正大光明定的!用了至少李卢两家总财富的三成,还有墨阳鱼打造新一代军宁铁骑的装备至少又用了两成,这么一通搞下来已经用掉五六成了,还有三四成还要修缮军宁铁骑驻地,合着我们这一次收缴的都给军宁铁骑做嫁衣了!”洱瑞看着朔忆,满脸幽怨。 “怎么了?不服吗!”朔忆看着朔忆,松松拳头里的骨头,微笑着问道。 “好好好!您是军宁铁骑统领!您是大佬!我服!我服!”对于朔忆的武力威胁,洱瑞只得‘屈从’。 “我问的问题,你回答了吗?”朔忆松松拳骨问道。 “汗血宝马每年的产量太少了,虽然西域斛吉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马,但汗血宝马现在也就交付了一万匹,普通好马倒交付了二十万匹,其余的七万匹汗血宝马与八十万匹普通好马会在十年里交付的。”洱瑞看着朔忆叹道。 “这速度我很满意,十年,我估计如果不是我们荆朝军宁铁骑的买单,其他人二十年都不见得会完全交付。”朔忆点点头大笑道。 “再给大宛八万两黄金,斛吉十万两黄金,叫他们再快点,大宛马最好三年内交付,汗血宝马与普通好马最好八年内交付,叫他们不要偷工减料,一定要循序渐进,时间慢点不要紧,我们要的是质不是量,一定要量力而为!”朔忆看着洱瑞笑道。 “知道了,还好不是我们军宁铁骑本部的钱,否则,纪沥一定会心疼死的!(注:纪沥不仅是副统领,军师,同时还被朔忆提拔为军士,也就是管钱的。)”洱瑞也摇头无奈道。 不过,说是如此,但是洱瑞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这次把马,装备,驻地都升级,那么军宁铁骑的实力不能以翻倍而形容,而是军宁铁骑原本实力的n次方。 单单这两单向西域大宛与西域斛吉购置马匹就不是普通王国可以承受的,连昨天来与朔忆唠嗑的姬古听到这条消息都极为震惊,就算是现在基本步入盛世的渝方帝国如果想要购置这么多马匹,也至少要花费整个渝方帝国一年的国库总量! 单是向西域大宛购置七万匹大宛马就已经花费了大约二十万两黄金(除了正规的花费十八万两黄金外,还付了两万两黄金作为定金。)。 这还没有计算向西域斛吉购置八万匹汗血宝马与一百万匹普通好马所花费的五十万两黄金。 还有就是给予墨阳鱼制造军宁铁骑新一代装备(马匹装备亦算入)的材料费十万两黄金。 算来算去,已经用了八十万两黄金,其余的都作为修缮军宁铁骑驻地的费用,大约是六十万两黄金。 洱瑞这个心疼啊!要是把这些黄金都给予全荆朝穷苦的人们,那么会少掉多少贫民,或者,就没有贫民了! 当朔忆听到洱瑞的打算时,也暗暗自责自己的自私,马上差人去拟一道旨意,将现在国库里五成黄金都平均分发给各地贫苦的人们,又考虑到定有贪官污吏,朔忆又把分发黄金的任务给予了一位清官——海睿。 也特地将海睿的职位从五品升至一品‘泊炀总督’后,才放心让人离去。 朔忆也向洱瑞坦诚了自己的错误,为此又在全荆朝发布了一道‘罪己令’,以此警醒自己。 …… 翌日,朔忆第一次睡觉睡到自然醒。 此时卯时三刻,距离辰时一刻的上朝时间只差两刻。 朔忆看见日晷上已是卯时,惊得立即从床上窜起,麻利得穿好衣物后,冲出军宁铁骑总帐,骑上奇裕,奔向皇宫的方向。 大约一刻钟,朔忆便冲至朝堂,无视两侧大臣不解的目光,走到太子椅前坐下后,身旁的一位宦官便用尖细得声音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启奏!”一位老者走出右旁文官的队列,对着朔忆行礼道。 “有什么事?” “今天便是一月一度的万邦朝贡之日,现在西域的使团已经在偏殿等候,不知静郡王殿下是现在召集他们,还是直接去偏殿?”那位老者行礼恭道。 “那……就召集他们来吧!”朔忆听到老者的话,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忘了万邦朝贡之日,连忙挥手笑道。 “是!”那位老者领命离去。 “那么……还有什么事吗?”朔忆苦笑着问道。 “臣有事启奏。”一位中年人走出左旁武官的队列行礼道。 “说!” “静郡王殿下,现在荆朝已是从百废待兴重回盛世,所以武将的任务也减轻许多,现在有许多武将不思进取,连兵器都已经锈腐,连战马都已经肥胖!静郡王殿下,如果现在蛮夷入侵,那么有多少武将有一战之力呢?”那位中年人声声悲切道。 “岂有此理!稽陸,你们‘逆鳞’知不知晓此事?”朔忆狠拍椅手吼问。 “统领!我们并不知晓!边境之地我们并未布置多少‘逆鳞’,更不要说潜伏到那些武将身旁了!”稽陸忽的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恭道。 “你赶紧叫‘逆鳞’查清此事,如果属实,立斩不赦!株连九族!我倒要让那些不思进取得武将们明白,不思进取的代价是什么!” “是!统领!”稽陸看着震怒得朔忆,淡淡应道。 随后,忽的又去。 “你们这些大臣,我都说过我眼中容不得沙砾!你们偏偏却要掺进去,那么,我自然要揉揉了!” 第三十九幕 西域。 这一夜,某些将军注定无眠。 翌日,辰时一刻,荆朝皇宫内。 朔忆扫视殿下惶恐不安得大臣,“有事启奏,无事就退朝吧!” “臣有事启奏!”一位老者走出左方队列,向朔忆行礼恭道。 “说吧!我听着呢!”朔忆微笑得看着那位老者,似乎早已知晓他欲说些什么。 “敢问静郡王,北域二十三位镇关将军,南域十一位统御元帅,西域四十五位战御关主,东域二十一位水军统领,一共一百位三品将军一夜灭门绝户!是否是郡王所为?”那位老者抬头盯着朔忆惧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朔忆看着那位老者,微笑着问道。 “是!则问静郡王,这一百位将军空闲之位有谁来任?不是,则算老臣冒犯。”那位老者行礼应道。 “那么……是我干的!那一百位将军空闲之位,以武举论将材,以文考定人才!文武全才,为帅材!传我意思,一月后在东南西北四域举行帅举!只有文武之道皆备之人,思想品德皆优之郎才可!武举由各域军宁铁骑考察,文考由各地硕师名人检讨(检察讨教)!思想品德由各地人民评说!礼部去拟旨!”朔忆起身,扫视殿下大臣吼道。 “静郡王殿下英明~” “退朝!” “退朝~” …… 朔忆骑着奇裕来到军宁铁骑驻地时,正巧有由西域许多国度来的商人,朔忆粗略得数了数,那队商人大约带来了一千匹大宛马,精神气都非常高昂,俨然是好马。 洱瑞正与那队商人争论不休,朔忆看的疑惑,便驱马至洱瑞身旁问道:“怎么了?这么大声?” “朔忆!你看看,这些马都是未成年的!连及冠之年都未满!这些商人就拉来了,我们根本不知晓怎么豢养这些大宛马,他们也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办?我想让他们告诉我们,他们却还要一万两黄金!这不是宰人吗?”洱瑞指着那些大宛马委屈道。 “一万两黄金?这怎么可能!我们军宁铁骑驻地还要修缮,现在才刚刚开始,六十万两黄金不多不少,正好足够,这时要抽出一万两,就算我同意,纪沥也肯定不会允许,纪沥不允许,我们不可能拿到一两黄金!”朔忆皱了皱眉,摇头道。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跟他们谈论了半天,他们就是要,我们怎么办?”洱瑞看着朔忆,皱眉问道。 朔忆看着那队商人,又伸头望着那群大宛马,果然,那群大宛马未像之前交付的大宛马一般,腿部肌肉纤少,马背鬃毛稀少,与真正的成年大宛马相差甚远。 “洱瑞,从我的私库取出一万两黄金,给他们!”朔忆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朔忆,你可想好了,你的私库不似以前,有着数十百千万两黄金,你现在最多只有十万两黄金,而且根本没有收入私库的钱币,用一两少一两,你真的要吗?”洱瑞看着朔忆,娓娓劝道。 “我说了,快去!”朔忆瞥了眼洱瑞,淡淡道。 “我……知道了!”洱瑞咬咬牙,趋步离开。 须臾,洱瑞便回到朔忆身旁,手中捧着十张金券,放到那队商人手中。 那队商人数了数,确认无误后,便向洱瑞道出豢养大宛马的方法。 朔忆并非非常精通大宛语,只得待到那队商人说完,再去问洱瑞。 但是,朔忆却看着洱瑞的面色愈来愈红,最后变为紫红紫红。 “怎么了?面色这么难看?”朔忆看着洱瑞轻问。 “这些商人玩我!白花了我们一万两黄金!”洱瑞轻‘哼!’,低吼道。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豢养的条件很难吗?”朔忆看着洱瑞,皱眉轻问。 “对!‘很难!’,‘很难!’,用天山的雪水,用‘迪克讯得’大草原的嫩草,还有便是每一天都要让它们奔跑!‘很难!’”洱瑞轻咬牙道。 “天山的雪水?迪克讯得大草原的嫩草?很难吗!”朔忆听到洱瑞的话,大吼反驳道。 或许,听着这两个条件,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但是对于朔忆,对于洱瑞,对于整个军宁铁骑,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事,况且这两地还有稽陸派出的‘’逆鳞,朔忆只要与稽陸说一下,一个时辰便会有充足得天山雪水与迪克讯得大草原的嫩草。 “你说呢?我不过说反话呢!就这点东西还要你的一万两黄金!一两黄金也不值啊!”洱瑞‘切!’了声,捋起长袖就欲夺回商人手中的金券,但被朔忆的眼神制止。 “干什么,朔忆!我夺回我应该夺回的东西,不行吗?”洱瑞看着朔忆愤恨道。 “那是我的,不是你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你夺回那些金券,我们在西域的名声会一落千丈!以后想要借助西域之力,会难上加难,这种罪行不是你一人可以担得!如果再严重点,荆朝可能就因此亡国!你说,是夺回这十张金券重要,还是要荆朝不要亡国重要!”朔忆看着洱瑞淡淡道。 “好吧!就算我们花钱消灾了!”洱瑞咬牙攥拳一会儿,才无奈叹道。 随即再与那些商人说了几句后,那些商人便笑着离去了。 但是,朔忆与洱瑞不知道,这队商人使团中,有一位因为荆朝的壮观景色与朔忆的随便得就拿出当年他无法想象得金钱而留下的西域人,著作了一本书,使得荆朝之后的一个朝代为它而亡。 那位西域人,名叫marcopolo(马可·波罗),那本书,就是大名鼎鼎的《马可·波罗游记》! 待到那些商人使团走远,朔忆才下马看着洱瑞道:“走吧,和我一起去睡一觉。” 洱瑞这时也平复了心情,听到朔忆的话,伸了个懒腰,慵懒应道:“好!我也想要睡个觉了!” …… 此日,夜,朔忆是被寒冷的室温冻醒的。 ‘阿气!’朔忆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将身旁的熟睡中的洱瑞也吓醒。 “啊!怎么了!怎么了!是谁的火器有爆炸了?给我站出来!就是你!就是你!”洱瑞半梦半醒得指着朔忆吼道。 “是我!来打我!来打我啊!”朔忆存心想要戏弄洱瑞,便应着洱瑞的话偷笑道。 “你这个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洱瑞还未完全清醒,被朔忆一激,马上冲到朔忆面前,与朔忆厮打起来。 结局,大家应该也晓得。 “唉唉唉!我认输!我认输!你这臭小子武功倒还可以,看我热身好了,不好好打你!”洱瑞被朔忆踩着脸,面目已然全非。 朔忆看着洱瑞还未睡醒,也是暗暗叹服他的‘功力’。 “哦?是吗?你好好看清楚,这位‘臭小子’是谁啊?”朔忆捏起洱瑞的耳朵,在他耳边吼道。 “啊~朔忆!你想我的耳朵聋了!”洱瑞被朔忆的一吼彻底清醒。 “你说呢!我打你打不醒,叫你叫不醒,只好吼了!”朔忆耸耸肩无奈道。 “何必呢!” 洱瑞轻柔自己微痛的耳朵嘟囔道。 “你说说你,每次起床最晚的是你!每次锻炼的最少的是你!倒是每次吃饭最多的是你!你还有没有一位军宁铁骑副统领的模样啦!给我起来!”朔忆低头看着洱瑞怒斥道。 但是,洱瑞对此竟然不以为意,“哎呀!我和你什么关系了?睡觉都睡在一起,早已是相濡以沫……呸!兄弟情深了!” “我无法再与你聊天了,每次都几乎气个半死,偏偏每次还挑不出刺!”朔忆盘腿坐下,无奈得摇头道。 两位基本赤裸只穿一条亵裤的大男人相向而坐,洱瑞与朔忆此时并未梳起发髻,长发齐腰,洱瑞有一部分得西域血统,所以头发是偏褐色,朔忆就是纯粹的亮黑色。 关键的是,两人都是荆朝有名的美男子,这样披头散发的,不知要夭折多少少女懵懂得爱心。 就在此时,纪沥与曦裕也走进营帐内的卧室,曦裕看着洱瑞与朔忆此像,不禁大笑道:“朔忆哥,你与洱瑞哥绝对有私情!我要去告诉嫂子!” “够了你!要告诉也是我去!你有什么资格!不过,朔忆,如果你们都可以有私情的话……我似乎有些期待你们之中一人穿新娘服的模样,肯定非常漂亮!”纪沥轻敲曦裕的头,看着两人狂笑道。 看着狂笑不已得两人,朔忆不禁叹了口气,看着洱瑞幽怨道:“要不……我们就从了他们的意思?你做我的妾?如何?” 洱瑞邪笑一声,“好啊!我们就从了他们的意思,不过为什么我要做你的妾?你做我的正房!就这么定了!” “为什么我最你的正房?我好歹还是静郡王!我做你的正房!之后么妻以夫为尊,这个荆朝就是你的天下,这个荆朝还活不活了!”朔忆看着洱瑞,怒视道。 “我可以作你背后的夫君吗,怎么样?”洱瑞哈哈笑应。 “不行,那么漓珊怎么办?你要么做我的妾,要么……我们偷偷私会!”朔忆看着洱瑞,邪笑道。 “我同意!私会?我们光明正大作兄弟,暗处作夫妻,想想就兴奋!”洱瑞毫不犹豫得就答应下来。 说是如此,但是两人只是开开玩笑,关键他们都有‘猛虎’般的妻子,不敢啊! “你们啊!我和曦裕很久都没有看到这么一出好戏了!”纪沥挽着曦裕的脖颈,大笑道。 “我同意纪沥哥的说法!”曦裕也跟着哈哈笑道。 “什么好戏?我也来看看?” 一个女声从纪沥曦裕身后响起,使得两人惊出一身冷汗。 “嫂……嫂子!没……没什么!”纪沥马上转身看着漓珊哈哈笑道。 “对!嫂子,我们没说什么!”曦裕也立即转过身,陪笑道。 “怎么了?我刚才明明听见你们说什么好戏的?什么好戏啊?”漓珊看着两人灿烂着笑问。 “没什么!嫂子,你除了听到这些,还有什么吗?”纪沥提心笑问。 “还有什么……就是你们两人的笑声啊!老远就听见了!”漓珊未曾怀疑,便合盘托出。 “嫂子,请问您来是为什么呢?”听到漓珊的话,纪沥与曦裕提着得心才完全放下,笑容也愈加真诚道。 “我?来找朔忆啊!一天都没回家了,我有些担心,就来你们这里看看。”漓珊撇嘴淡笑道。 “朔忆?他在我们身后,你去找他吧!”纪沥看着漓珊笑道。 “我知道,他们不就站在你们身后吗?”漓珊指着两人身后微笑道。 “我们身后?”纪沥不解,转头一看,差点被吓得跳起。 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将发髻梳好,衣冠净整,和之前完全不是同一人。 曦裕虽未被惊吓,但也不解轻问:“你们什么时候洗漱完毕穿好衣物的?” “多亏了你们的身高与这卧室的纵长横窄,我们在你们和漓珊聊天时,由后门逃出,洗漱穿戴好后,再从后门进入。”朔忆看着曦裕轻声答道。 曦裕与纪沥原本也是八尺男儿,比一般的七尺荆朝男子要高出一筹,但是在军宁铁骑这基本都是八尺以上身高的男子聚集地,就显得不是那么突出。 “朔忆?你还不回家?今天要住在这里吗?”漓珊走到朔忆跟前抬头微笑着问道。 “不是,我只是在这里睡了一个午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朔忆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便笑着问道。 “我刚刚看了一下日晷,大约是酉时一刻。”漓珊抱着朔忆,蒙在朔忆的怀里笑道。 “酉时?我记得我睡觉时才是巳时,这次一共睡了四个多时辰,怪不得我精神这么好。”朔忆笑着打了一个哈欠道。 忽的,他瞥眼看见漓珊的貂皮大衣上有雪白的雪花,不禁不解得问道:“这……荆朝今天下雪了?还是帝都下雪了?” “今天不知怎的,整个荆朝都下雪了,白茫茫的,好漂亮!”漓珊蒙在朔忆怀里,语气似乎有些兴奋。 对于漓珊的兴奋,朔忆也明白,对于建都在陵都(在今苏州与无锡的交界)的荆朝,下雪,是一件奢侈的事。 朔忆从小到大,也就在帝都见过一场雪而已,白茫茫的片,美极了。 荆朝很大,大的无法想象,有人说,要从帝都走到北域城,十年才可以。 帝都在南端,而北域,是在荒芜人烟的北端。 下雪,在北域是习以为常的事,但是对于东南西三域的士兵,雪,似乎永远只是脑海里的一幅画面而已。 这也是朔忆爱去北域的一大原因。 看着甜蜜得朔忆夫妻,其余三人也是微笑着在心底暗暗祝福,随后轻轻穿好挂在衣架上的绒毛大衣,默默离去。 大约半个时辰,朔忆才对漓珊笑问:“漓珊?漓珊?我们去看看雪景,好不好?” “嗯!”漓珊淡笑道。 …… 待到朔忆与漓珊走出营帐时,洱瑞纪沥曦裕三人早已玩得不亦乐乎。 朔忆基本无视已然疯掉的三人,只是专注于欣赏星空下的雪景。 帝都是不允许建起大型企业的,所有商户也必须严格按照帝都的规矩,如若越矩,对不起,关门罢业走人! 这套规矩也在除了必须越矩的郡县外,其它郡县必须照办! 所以,荆朝的环境是完全没有沙漠存在。 所有的郡县的夜空中,都是一片璀璨。 也因此,在荆朝之后的三个朝代,资源纵使再如何挥霍,一直都是足够的。 所以,后世有史学家认为,荆朝从创建到灭亡,一直都是处在盛世之中,不管是被后人如何讽刺的荆朝最后一代帝王——荆殇帝,在年轻时也是统一欧亚大陆的一代枭雄。 对于荆朝的灭亡,史学家一直没有真正的盖棺定论,虽然最后,荆殇帝还是被迫禅位于北周开国皇帝——周高祖,但是,一直到北周灭亡,期间所做的一切事宜都有荆帝的身影。 甚至有史学家认为,荆朝的灭亡只是一种假象,只是荆殇帝希望有一位能够代替自己的傀儡皇帝来做自己不爱做的事。 否则,就按照周高祖的十万铁骑兵临帝都,就可以使荆殇帝‘日夜不食,满面愁容……遂禅位于周高祖。’? 别忘了,当时帝都内还有五十万军队与十万军宁铁骑(这是朔忆死后的意思,每代皇帝都必须有八万以上的军宁铁骑,以备不时之需。),虽说那十万军宁铁骑比不上朔忆时期的军宁铁骑,但是,击溃周高祖的十万铁骑绰绰有余。 但是,荆殇帝还是禅位了,这就是为什么以后史书中将‘殇帝禅位’当作笑柄的原因。 但是,他们就没有细想,为什么荆殇帝会做出这么荒唐之事呢? 而且根据当时的一些记载:‘帝都破,城内居民毫不惊恐,唯有谈笑,高祖面色如灰……荆帝禅位,高祖受,高祖曰:汝乃亡国之君,我为开国之君,汝德艺双馨,吾不能比也,故,还请帝王依旧带有荆帝之位,吾为周帝,吾早已使人铸就一金色龙椅,汝坐此椅,为右,吾坐此椅,为左,如何?……荆帝笑允。’ 这一段经常被人解读为殇帝恬不知耻,乐不思蜀。 但是,纵使如此,为什么周高祖还是要铸就一把龙椅,摆在右旁,自己的龙椅则在左旁。 要知道,荆朝以右为尊,周朝亦是如此。 这是历史给予现在的史学家一个无论如何判断也判断不出的谜团。 或者,有一个最可怕的结论。 从周高祖反荆,最后成功逼迫殇帝禅位,都是殇帝的意思! 北周三百年国本,都是傀儡政权!真正掌握实权的……还是荆帝! 这是一个可怕的结论,如果属实,那么荆朝将成为建朝时间最长的朝代! 整整八百年! 比后来的唐宋元总和还要多! 还不要忘了,这八百年间,欧亚大陆都是统一,任何力量也无法破坏! 只是以后的乱世致使欧洲正式独立,亚洲也有许多国家独立! 但是,我们到唐朝还是有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 但是,到了以后,特别是清朝,国土面积一直缩小,最后,中华人民共和国只有荆朝末期五个郡的面积。 当宋朝亡国后,有人感慨:“唐宋之后,再无中国。” 但是,他们都忘记了当年乱世时,有人感概的一句:“荆朝之后,再不是中国!” 第四十幕 翻译。 “朔忆,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去玩雪?”漓珊挽着朔忆的手臂笑问。 “当然可以!走吧!”说罢,朔忆便拉起漓珊的手臂,走到一小堆刚刚落地的白雪前,握起白雪,扔到漓珊的貂皮大衣上。 ‘啊!’漓珊惊喝一声,“朔忆!你太……你太卑鄙了!”漓珊拨去大衣上的白雪,怒瞪朔忆道。 “兵不厌诈!何况我是位统帅呢!来吧!”朔忆哈哈大笑着吐舌道。 “可恶!吃我一球!”漓珊娇喝一声,揉起雪球,扔向朔忆。 朔忆心中暗笑,这一球不偏不倚得击中了朔忆眉心,朔忆应声而倒。 看着朔忆‘晕倒’,漓珊急忙冲至朔忆身旁,握着朔忆的手,“朔忆?朔忆!你起来啊!” 听着漓珊欲泣的语气,朔忆立即翻身,将漓珊翻至身下,此时两人恰好滚在那堆雪堆后,洱瑞三人完全没有发现。 看着面前邪笑着的朔忆,漓珊轻声急道:“你干什么!你不知道我非常担心你吗!你……” 还未说完,朔忆便一把吻上,使得漓珊吃惊不已。 直至朔忆主动吻离,漓珊才羞斥道:“你……你干什么!我……你不要命了!” “你不是很担心我吗?你夫君我好着呢!我不过证明一下!”朔忆看着身下两颊羞红得漓珊邪笑道。 “你!这要是被发现了,我……就不活了!”漓珊看着朔忆羞道。 “不活了?那可不行!妻以夫为尊,我说的话你必须听!我还没死,你怎么可以死?”朔忆俯身至漓珊鼻前笑道。 “不……不要!回家……回家!”漓珊紧闭双眼轻羞道。 “好!回家!”朔忆轻笑几声,便起身抖掉双腿的白雪,笑着走去了。 漓珊此时也起身,看着朔忆渐行渐远得背影,嘟囔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中计了?” …… 翌日,卯时三刻。 经过一夜的大雪,帝都早已是白茫茫的‘雪城’。 此时雪还未停,只是从大雪变为小雪,随风落至人衣,倒也雅致。 荆朝的气温也因为这次的雪而史无前例得降至零下,不过,荆朝人只会知晓,此时的气温可以使水瞬时结冰而已。 朔忆因为早已在北域习惯这寒冷的气温,但是,一直生活在帝都,习惯了温热得气温,这么霎时降温,漓珊微微有些发烧。 朔忆先是将床边木橱内的一床厚被拿出,铺在漓珊盖的那床薄被上,再是将床前的梳妆台边拿起铜盆内的干毛巾,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后,走到王府后的一泓清泉边,只是,那泓清泉泉面早已结冰,朔忆一拳轰下,将那层薄冰轰碎后,朔忆便拿出放在怀中的毛巾,浸入冰冷的泉水中,将毛巾完全浸湿后,拿出挤干,随即冲回房间,将毛巾叠好三层,放在了漓珊额头上。 漓珊被冰凉得毛巾冻的‘嗯!’了声,但昏晕得头脑使得自己无法再去说些什么。 朔忆今天也让来催早朝的宦官去传了意思,今日身体不适,不去早朝,叫已经早来的大臣各自给予他们三十两黄金后,便让他们回去了。 “朔忆……不用管我,你去早朝吧!”漓珊吃力得转头看着朔忆微笑道。 “好了!好好睡吧!如果你还是这样,我纵使早朝也不会安心,那么国事也处理不好,国事处理不好,我就有愧于爷爷的嘱咐,我心不安!所以,乖乖喝下古佈给你配得汤药,睡上一觉便可以了。”朔忆一边拿起床边木桌上的汤药,一边看着漓珊笑道。 随即拿起勺子,轻搅碗中的汤药后,微抿一口,温度适宜后,才喂漓珊服下。 漓珊喝下那口汤药后,微笑道:“朔忆,你听不听我的话?” “怎么了?我的妻子大人?”朔忆再舀起一勺汤药,喂漓珊服下后大笑着答道。 “那么……我和你认识是在三岁时,对吧!”漓珊笑问。 “对啊!怎么了?”朔忆又喂下漓珊一口汤药后,微笑着问道。 “那么……你和古佈是几岁认识的?”漓珊微笑道。 “额……还没有生我的时候,我母亲就和古佈母亲是好友了。”朔忆轻放下木勺,抬头冥思道。 “那么……就是说古佈和你认识的时间比我认识你的时间要长?”漓珊微笑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小时候她还是有些黑黑的,不像现在这么白,以前一直喊我‘朔忆哥哥’的!”朔忆眯眼笑道。 随后又拿起木勺,喂起漓珊来。 “朔忆……你不知道……古佈……可能倾慕你吗?”漓珊饮下一口汤药轻声道。 “怎……怎么可能?她之前还跟我说,要回家嫁人呢!”朔忆差点将手中汤药摔下,苦笑道。 “那么……就怪我看错了吧!”漓珊笑了笑,便闭目养神了。 朔忆也是苦笑几声,一勺接一勺的喂起漓珊来。 “母亲……我……跟你讲些事情。”衡知站在正在织朔忆长衣的漓珊,颤颤巍巍道。 “怎么了?衡知?谁欺负你了吗?”这句话一说出口,漓珊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自己和朔忆的孩子有谁能够欺负,又有谁可以欺负呢? “不是,那个……母亲,我跟您说一件关于父亲的事,您不要生气”。衡知看着漓珊,乞求道。 “怎么了?你这个臭小子,有什么事不可以让我原谅的!说吧!”漓珊并未有多少怀疑,笑着问道。 “那个……母亲,古佈阿姨她……可能喜欢父亲……”衡知看着漓珊,轻声道。 “古佈?哎哟!我的儿子,我早就知道了!”漓珊并未如衡知想的那般愤怒,只是大笑着拍拍衡知道。 “早就知道了!那么为什么母亲您……”衡知看着漓珊不解道。 “那是我与你父亲成亲的第二年,我父亲,也就是你外公跟我说,其实,你父亲原来要娶的人是你古佈阿姨,只是我父亲非常欣赏朔忆,才请求荆帝退了与你古佈阿姨的婚事,荆帝权衡再三后,才同意。否则,你的母亲就可能是古佈了。”漓珊笑着答解着衡知的问题,面色完全没有丝毫恼怒。 因为,漓珊一直觉得,自己嫁给朔忆只是拖了父亲的福,虽然朔忆也爱着自己,但是,如果是古佈,或许……他们会更般配。 …… 漓珊并不知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待到漓珊睡熟了,朔忆才走到离床不远处的一张木桌上,放着不知何时为朔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与《战国策》。 还有便是一卷卷空白的卷轴,供朔忆撰写。 朔忆走到那张桌子后,盘腿而坐,拿起那卷《战国策》,读起那卷《战国策》中的一篇来。 ‘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客曰:“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 这是一篇非常有名的文章,也是‘门庭若市’的来源——《邹忌讽齐王纳谏》! 朔忆读完一遍后,便拿起笔,撰写起译文来。 ‘邹忌的身高高八尺多,面容清秀俊逸,穿好每天早朝的服装,戴好朝服的帽子,到镜子前检查,邹忌对自己的妻子道:“我和北城的徐公,谁更俊逸一些?”邹忌的妻子道:“你非常俊逸,徐公怎么能够和你比谁更俊逸呢?”北城的徐公,是齐国有名的美男子。邹忌不相信自己的面容可以比过徐公,所以又问自己的妾室:“我和徐公谁更俊逸?”,妾室道:“他怎么能够和你相比呢?”,翌日太阳才刚刚升起,邹忌的客人就从外地归来,和邹忌相向而坐,侃侃而谈,邹忌再问了自己的客人:“我和北城的徐公谁更俊逸?”客人道:“北城的徐公比不了你的俊逸。”,翌日,北城的徐公来了,我观察了他的容貌,我认为我比不上他;又在镜子前检察,还是和徐公的容貌相差甚远,纵使太阳下山时我睡觉了,还是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邹忌道:“我的妻子说我比徐公俊逸,是她爱我;我的妾室说我比徐公俊逸,是他惧我;我的客人说我比徐公俊逸,是有求于我。” 在这时进入朝堂见齐威王,邹忌道:“我深知我比不了徐公俊逸。我的妻子爱我;我的妾室惧我;我的客人有求于我,他们都说我比徐公俊逸。现在的齐国有千里疆域,一百二十多个城,宫中的妃子没有不爱你的,朝堂上的大臣没有不惧你的,四域之内没有不有求于你的;由此看出,你很受蒙蔽啊!啊!” 齐威王道:“好!”,马上下令道:“群臣官员平民中能够说出我的错误的人,可以受到最大的赏赐;上奏折给我的人,可以受到稍少一些的赏赐;只能在市集朝堂上说出我的错误,但是传至我的耳朵中的人,受到最少的赏赐!”才下令不久,群臣都赶忙来向齐威王说出他的错误,顿时门庭好似市集一般喧闹;几月后,有时有大臣来说出齐威王的错误;一年后,即使想要挑出齐威王的错误来上谏的人,都没有可以说出齐威王的错误的人。 燕国、赵国、韩国、魏国听到了这些,都向齐国朝贡,这就是所说的在整个朝堂上战胜对方。’ ps:这些译文都是我按照我的理解翻译的,如果有错误或者误译,可以在评论中写出,小晰会一一改正。 第四十一幕 朝贡 撰毕,朔忆将毛笔一搁,检查起整篇文章来。 朔忆仔细得检查一遍,觉得并未有自己不满意之处,点头笑了笑,便卷起那卷释本,放置于自己左旁的一堆卷轴上。 朔忆粗略得数了数,自己大约撰写了二十三卷,形成了一座‘卷山’。 此时已是巳时一刻,漓珊依旧在熟睡中,朔忆原想再撰写一篇,但是自己的头不知为何竟然微微疼痛。 朔忆少时不是一位非常健壮得男子,相反,朔忆少时反而还有些阴柔,加上朔忆少时母亲有意无意得将他的黑发留至及腰。 这样更使朔忆看起来与女子无二,更有甚者,竟然有一位公子的父亲来到王府提亲。 结局……那位公子的父亲知晓朔忆是男子后,尴尬不已,最后那位公子一家寻了一个理由,搬出了帝都,从此朔忆就再没看见他们。 朔忆以前并无练武之意,只是在五岁时家里有了变故,这时,朔忆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弱小,从此开始练武,最后成长为一代枭王。 朔忆少时体弱多病,有些疾病只是治了标,还有些疾病虽是愈康,但遗留了后遗症。 头疾,便是其中之一。 朔忆少时被头疾折磨得痛不欲生,尝试了许多汤药却还未好转。 最后,朔忆母亲只得差人去请了古佈的父亲,一代神医——古禹翱前来救治。 古禹翱尝试了许多方法,最后还是以破颅查出了病源,朔忆的头颅里的一根筋被污物堵塞,血气不畅,导致了朔忆头疼欲裂。 这些污物显然堵塞在朔忆头颅里已然许久,那根筋已经败坏,前后完好得筋无法输送血液,以至于血液淤积于那根筋的首尾两端,最后败坏,随后一直如此,朔忆将一命归阴。 幸好那根筋并非是什么重要的筋,古禹翱将那根筋切断后,再将前后完好得筋连接起来,朔忆头疾这才缓解许多。 但也只是缓解,而非痊愈。 朔忆一直觉得有时自己的头会微微作痛,虽是睡一觉便会消失,但,这也预示着,朔忆如果在战场上突发此症,那么朔忆的判断力会大打折扣!这在战争中,是致命的! 朔忆并未多在意,只是叫‘逆鳞’将桌椅卷集全部搬去后,阖衣而睡。 …… 朔忆睡醒时,天还大亮,朔忆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两个时辰,可是转头一看,床上早已不见漓珊身影。 正当朔忆疑惑时,一声女声传来:“朔忆,醒了?” 朔忆转身一看,漓珊正微笑着望着自己,整个人神采奕然,丝毫没有患病的模样。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朔忆望着漓珊笑问。 “巳时三刻。”漓珊简答道。 “巳时三刻!快!赶紧回去养病,古佈说,你至少要睡到未时。”朔忆慌忙起身,冲到漓珊身前,抓住漓珊的手,急道。 看着朔忆慌乱得模样,漓珊不禁大笑起来,“好了!我的病都已经痊愈了!不用去睡觉了。” “什么啊!才巳时三刻!就算你的病好了又怎么样!还是听古佈的话!”朔忆握着漓珊的手,将她拉到床边。 看到朔忆为自己着想,漓珊心中感动不已,“好了!是今天的巳时三刻!” “今天的巳时三刻?”听到漓珊的话,朔忆心中疑惑,“什么叫做今天的巳时三刻?难道还有昨天的?” “你啊!睡得迷糊了吧!你不是只是睡到了巳时三刻,而是睡到了第二天的巳时三刻!”漓珊看着面露不解得朔忆微笑答道。 “我……睡了整整一天?”朔忆指着自己惊问。 “对啊?否则我怎么会这么精神得站在你面前?昨天的巳时三刻我还在睡觉呢!”漓珊看着朔忆,环手微笑道。 “我还真是好睡啊!(吴语词汇,好睡可以意为嗜睡)”朔忆摇头苦笑。 “朔忆……”漓珊环手抱着朔忆轻道。 “怎么了?”朔忆笑问。 “我们……来吧!” “来吧?”朔忆看着微笑着得漓珊,皱眉不解道。 正当朔忆不解之时,兀地被漓珊一把压下,一室旖旎…… …… 当朔忆再次睡醒时,已是迟暮。 窗外的夕阳光照进房间,映在朔忆的皮肤上,甚是美丽。 朔忆窗外有一棵百年白杨,现在因为下雪,白杨枝桠上都积了厚薄不均得雪,在夕阳的映衬下,仿若穿上一件橙红色得薄纱。 这场雪使得帝都的每位居民都穿上了厚厚得棉衣,老人们在聚集在某一位老者的屋檐下,畅谈着这场雪只有在自己几岁时才看或者自己家里的一些日常,中年们有孩子的,就陪着孩子玩耍,没有孩子的,则走到一家酒家或者客栈,去点一壶热酒,轻抿几口,回想着自己的过去。 这一场雪,使得全帝都人的心,随着它,变得纯净了。 朔忆拿起自己枕边的一卷《春秋》,卷阅起来。 《春秋》,朔忆并不是很喜爱,孔夫子的一些言论朔忆更是嗤之以鼻。 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难道女子在这个世上只有相夫教子,织线补衣? 朔忆倒是把这句话改成:‘唯痴者与小人难养也。’(注:痴者——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只顾眼前之人。) 女子?那又如何!女子也有女子对于一些问题有着自己独到之处! ‘女善思变,男善伐谋!’这是朔忆在一道旨意中写得一句,这也是历史上第一句对于女子在一定程度上的解放。 这也就是为何朔忆会被后世的史学家们冠以‘千古一王’的缘故。 朔忆看着那抹夕阳,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 翌日,辰时一刻,荆朝皇宫内。 朔忆只是穿着平常的朝服,坐在太子椅上,扫视着殿下每一位都穿着厚厚绒毛大衣的大臣,除了手脚头部,其余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如若不是《荆律》有规:凡朝臣者,入朝手脚皆不可有物,只可赤裸! 估计他们早已是火炉护手都用上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宦官尖细的声音在朝堂上传荡。 “臣有本启奏!”一位穿着褐色绒毛大衣的中年人走出左旁队列行礼道。 这里补充一下,‘本’与‘事’,在上朝时,文官武将在用它们时,是有严格的规定。 ‘本’,是关于国家大事,外邦来朝时所用的。 ‘事’,则是平常国家的鸡毛蒜皮,收取郡县每年银两时所用的。 所以,“有事启奏!”和“有本启奏”是完全不同级别的。 (注:这是荆朝的规定,其它朝代通不通用,我也不知晓。) “什么事?”朔忆挑眉问道。 “禀告静郡王殿下,万邦朝贡之日是连续三日,前日静郡王殿下虽是召集,却未曾来得及让他们觐见,所以,静郡王殿下,今日是否要召见他们?”那位中年人行礼恭问。 “好!召他们觐见!”朔忆暗笑自己的记性差,但面容依旧微笑。 “召西域万邦使团觐见~” “召西域万邦使团觐见~” “召西域万邦使团觐见~” “……” 不过一刻钟,一大队长着各式各样得西域使者便来到了殿前。 “拜见静郡王!”那队西域使团行礼恭道。 虽然说话时夹带着各自国家的口音,但总体还是听得懂。 “你们来为了什么?”朔忆看着来自各国各邦的使者,想着说一国语言可能那国使者听得懂,但是其余使者肯定不明所以,所以,朔忆索性让荆朝的异语者(翻译)来翻译。 “我们是来交付静郡王殿下三千匹大宛马,还有便是与荆朝商人交换一些绸缎布匹。”西域大宛使者的异语者率先发话。 “谢谢大宛国使者,我会尽量给予你们便利。”朔忆点头笑道。 “我们是想把我国的公主与荆朝的皇子通婚。”西域大秦国(意大利古称)使者的异语者恭道。 “哦?通婚?能否将那位公主请来一观?我好判断那位皇子可以娶她。”朔忆微笑着问道。 那位异语者向西域大秦使者翻译后,那位使者立即点头向那位异语者说了一句。 那位异语者想着朔忆行礼恭道:“可以。” 随即那位大秦使者走出朝堂,去请那位公主。 不一会,那位公主戴着薄纱遮着口鼻,陪着那位使者来到殿前。 那位公主向朔忆微微行礼后,便退回那位使者身后,不再多言。 那位公主生的唇红齿白,鹅蛋脸,纤淡得眉毛,硕大的眼睛,可谓天仙。 一旁的西域使团早已看呆,纵使是与西域大秦审美观不同的荆朝大臣,也有许多被她的美貌所惊讶。 朔忆点点头,微笑着赞许道:“不知这位公主想要与谁通婚?除了我以外。” 那位使者向异语者说了几句,那位异语者行礼道:“我们西域大秦的公主必须要嫁予人中之龙,如若静郡王殿下不可以,那么静郡王殿下的儿子可否?”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早有了心上人,对于大秦公主可能只可以成为朋友。”朔忆笑道。 在那位异语者向西域大秦使者翻译后,那位使者似乎早已料到,又对异语者说了几句。 那位异语者行礼应道:“我国知道荆朝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公主可以做妾。” “我去问问他,如若不行,你们便回去吧,自然,我也会给予你们一些东西补偿,也可以让军宁铁骑护送,以保公主平安。” 第四十二幕 通婚 朔忆看着那位使者,笑了笑后,便差人去喊衡知过来。 不过半刻,一身戎装得衡知缓步走进了朝堂,向朔忆行礼恭道:“静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是父子,但规矩还是不能忘。 “平身吧!”朔忆心中暗笑道。 “是!”衡知未多言语,便起身再次行礼。 礼毕,衡知撇头一看,恰巧看见那位大秦公主,对她行了一个薄礼后,便转头看着朔忆,不再搭理。 “衡知,这是西域大秦公主,怎么这么怠慢呢?”朔忆微笑着问道。 衡知心中一惊,原来是大秦公主,荆朝作为如今的中原霸主,必须与西域通好关系,以便荆朝有危时可以向西域求救。 衡知立即转身向西域大秦公主又行了一个礼,微笑道:“在下张衡知,先前不知您是西域大秦公主,有失礼之处,望多海涵。” 异语者翻译衡知的话于西域大秦公主,那位公主摇头对着异语者说了几句。 说罢,那位异语者看着衡知行礼道:“没事,斯郡王果真是人中之龙,容貌俊逸不说,更是谦逊有礼,小女子佩服。” 听到异语者的话,衡知哈哈笑答:“多谢公主夸奖,本人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那位异语者再翻译给西域大秦公主后,那位公主只是羞笑几声,不再多说。 看着两人似乎合得来,朔忆便起身招手道:“衡知,过来,我跟你说几句。” 听见父亲的话,衡知马上跑到朔忆身前,问道:“怎么了?父亲。” 朔忆轻拍衡知的背低声道:“衡知,父亲与你说一件事,那位大秦公主,是来与我们通婚的!但是,我呢,在四年前的那场诸王战争中基本把该杀与不该杀的郡王都屠戮了,全族没有一人逃出。所以,现在能够被称为皇子的,也就你我二人,我有了漓珊,无意再娶他人,所以,现在只有你了!” 听着朔忆的话,衡知心里诧异,立即问道:“父亲!我有了卢莒了,为什么还要我娶!这不是要我做负心汉吗!” 朔忆暗自得意,自己的儿子继承了自己一心一意的品质,但还是娓娓劝道:“你看,那位公主长得漂亮,家世有好,还可以增添一个西域盟友!一举多得啊!” “父亲!如果我娶了这位公主,那么卢莒不就要做妾室了吗!”衡知轻声问道。 朔忆心中暗笑,衡知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他已经默认了,只要再说一个理由,一切便会定局。 “那位公主说了,她……可以做妾室。” 听到朔忆的话,衡知眼里放光,“真的吗!” 朔忆笑着点点头。 “我……我同意!”衡知点头低声道。 “记住,这,是你的选择!”朔忆淡然一笑,便走到阶梯前,看到那位大秦使者道:“我们同意通婚,不过,因为我子已经有心上人,所以你们的公主必须为妾,当然,我们也会给予你们想要的东西作为补偿。” 那位大秦使者似乎非常惊喜,向着异语者喊了几句。 那位异语者向朔忆行礼后,说出了那位大秦使者喊的话:“我们不需要补偿,我们大秦公主能够嫁予斯郡王是我们公主的荣幸。” “那……其他使团还有什么需求吗?”朔忆向那位大秦使者点头微笑后,便扫视其他西域国家的使者笑问。 “我们有!”一位使者的异语者抢先发话。 “哦?请问西域高卢使者有什么需求吗?(高卢,现法国一带。)”朔忆笑问。 那位西域高卢使者向异语者低语几句,便跪下行礼。 那位异语者看着朔忆行礼应道:“静郡王殿下,我们西域高卢没有什么其它要求,只求荆朝赐予我国黄金!” 朔忆微微蹩眉道:“黄金?难道贵国不会出产黄金吗?” 听到异语者所翻译的,那位西域高卢使者立即跪下哭泣着说了几句。 那位异语者也跪下行礼道:“我们国家自然出产黄金,但是我们国家现在正流行着瘟疫,我国国库已经入不敷出,所以我们趁此机会向荆朝求援!” 朔忆听着异语者的话,对于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不禁心中不忍道:“我已经知晓你们国家的情况了,那么……你们需要多少黄金?” 听到异语者翻译的话,那位西域高卢使者立即磕头哭泣着说了几句。 那位异语者翻译道:“大约一百万两黄金!” 听到异语者翻译的话,朔忆差些晕倒,一百万两黄金!纵使是当时世界最强盛得国家,荆朝一年的赋税收入不过一千万两黄金,这一下就要了一成! 就算如此,朔忆也不会多心疼,只是恰好朔忆刚刚下令,把国库五成以上的黄金都拿出分予贫民,现在,只剩三百六十一万。 不过,朔忆还是差人去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纵使荆朝只剩一百万两黄金,朔忆还是会毫不犹豫得拿出。 这是朔忆的人生原则——人的命,比任何物质都要珍贵,因为任何珍贵的物质,都是因为人,才体现出来。 五谷杂粮都是因为人需要,才显得那么重要。 空气阳光都是因为人须要,才显得那么必要。 良木兽禽都是因为人定要,才显得那么适要。 许许多多的例子提示着人们,自己或许忤逆不了自然,但是,自然也忤逆不了我们! …… 待到西域高卢使者笑呵呵得离去后,朔忆扫视着西域使团,笑问:“还有哪位使者有需求吗?” “我有!”又是一位异语者举手道。 “好的,这是……西域佛郎机使者,请说。(佛郎机,今西班牙或葡萄牙一带)”朔忆笑道。 那使西域佛郎机者向异语者说了几句后,便看着朔忆行了一个礼。 那位异语者行礼应道:“我们西域佛郎机只求一些丝绸便可,其他我国不缺。” 朔忆微笑着点点头道:“丝绸我会差人送予你们。” 那位西域佛郎机使者经过异语者的翻译,向朔忆郑重得行了一个礼后,便走回了使团队列。 朔忆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其余使团道:“还有使者有什么需要吗?” 等了许久,还未有使者的异语者举手示意。 “好了,现在早朝结束了,如果各位使者还有问题的话,去问礼部尚书吧!”朔忆缓缓走下阶梯,与衡知一起离去了。 …… 第四十三幕 故事 待到朔忆再次拥有意识,已是翌日巳时三刻。 朔忆轻抚自己如撕裂般疼痛得脑袋,看着自己已然被人换上了自己在家穿的便服。 “估计是漓珊吧……”朔忆心中暗道。 不知为何,朔忆的脸微微羞红起来,他马上扇了自己一耳光,“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害羞!” 不过,朔忆的脸红,已经没有减淡,反而更加红。 正当朔忆在心中‘博弈’时,漓珊单手推开了房门,看着床上手舞足蹈得朔忆,不禁不解道:“怎么了朔忆?像只猴子抓耳挠腮的?” 听见漓珊的问话,朔忆立即停止‘猴子般的抓耳挠腮’,转头傻笑道:“漓珊,没……没什么啊!只是头太痛而已。” “真是的!来!我问古佈要的草药,自己煎的醒酒汤,不知道好不好。”漓珊娇嗔一声,端着一碗褐色汤药走到床边,伸到朔忆面前。 朔忆又是傻笑,端起那碗褐色汤药,一口闷了下去。 “汤……汤匙了”(烫……烫死了)朔忆吐出舌头,用手狠狠扇风。 “你看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喝不了烫汤药!你有什么事吗?喝的那么急!”漓珊娇喝一声,拿起朔忆手中的碗便欲离开。 “你……你去干什么?”朔忆此时的舌头微微舒服些,急问。 “我去帮你把你呕吐的一塌糊涂得华衣洗干净!我的夫君!”漓珊背手拿着碗,叹气道。 随后,不待朔忆把话说完,就径直离去了。 “诶!诶!我呕吐了吗?我竟然呕吐了!我当年可是万杯不醉的!”朔忆边用手扇风,边对着漓珊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 可惜,没有人听见…… 朔忆见无人搭理,索性又睡去。 …… 此时的漓珊,正在溪边洗着朔忆那件沾满了呕吐物得华衣。 还记得第一次漓珊为朔忆洗衣服,那时漓珊还未嫁予朔忆,所以当时只能偷偷洗。 当时的漓珊已是非朔忆不嫁,所以当荆帝去提亲时,一切都似顺水推舟一般。 漓珊从小就在学武间隙学习怎样成为一位好妻子,好母亲。 漓珊也是从小发誓,自己要做朔忆哥哥的好妻子! 现在的她,做到了。 现在是春季,溪水才刚刚化冰,还是甚为冰冷。 漓珊忍着手中传来的阵阵刺痛,将朔忆的衣服洗净。 等到漓珊将朔忆的衣服彻底洗净,一双小手已然通红。 正当漓珊看着自己冻红得小手时,忽的,一双白皙的大手轻轻握住了漓珊的手。 那双大手的主人,正笑呵呵得抱着漓珊,“何必呢?你的手巧夺天工,我爱你的手,又何必如此糟践他呢?” 感受着那双大手的温暖,漓珊微笑着靠入那位男子的怀中,闭目养神起来。 两人就这么互相倚靠着,非常安静得度过了整个上午。 …… 中午有中午的惯例——午餐。 今日的午餐有着朔忆最爱的番茄炒蛋,自然,放了一些糖;有着漓珊每日必吃的凉拌海蜇与酸辣土豆丝,按照漓珊的口味,土豆丝酸度适中,但是辣度…… 朔忆曾经吃过一根土豆丝,结果,他喝下了一桶水…… 衡知则是一碗鱼头汤加上半只鱼头,还有便是炸鱼,蒸鱼,烤鱼,炖鱼……什么鱼都有。 对此,朔忆抱以苦笑态度。 卢莒今日也被邀请来,看到朔忆一府人都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卢莒这才知晓为什么朔忆为被外人称为:‘贤王’ 就凭此对于下人不歧视的态度,已经远超许多王爷。 吃饭没吃多久,便各自散去。 朔忆此时走出听事,走到演武场后的那一丛草丛,躺下晒起阳光来。 嘴里叼了一根狗尾草,轻声哼调。 看着春季柔和得阳光,朔忆霎时明晓了那句话的涵义——‘人可一日不食,但不可一日无炽。’(炽者,阳也。《荆朝大典》释义) “舒服啊!无事一身轻!”朔忆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喃喃道。 柔风抚颊,朔忆此时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事做。 就在此时,漓珊微笑着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了?跟踪我?”朔忆叼着狗尾巴草含糊道。 “你以为我和你做夫妻那么就,我还摸不清你的脾性吗?”漓珊也似朔忆,躺在草上,枕在朔忆的胳膊上。 “朔忆,你还记得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漓珊看着朔忆微笑着问道。 “当然~”朔忆故意拖长了调道。 “我不信!你讲给我听!”漓珊翻身看着朔忆道。 “这……好吧!”朔忆看着漓珊亮晶晶得眼眸,实在拒绝不得。 “那是二十五年的七月初八,一个炎热的夏日……” 那一日,朔忆如同往常一般走在街上,暗中有荆帝派遣的‘冥廊’保护。 那时的朔忆非常小,自然也没有成年时的分辨力,甚至,连武功,都未碰触。 那时的朔忆,就是一个病秧子。 朔忆此时拿着一袋银子,准备去买给母亲的金疮药。 朔忆似乎已是轻车熟路,很快便走到了一家破破烂烂得药店前,走了进去。 里面的景象,竟是奢华至极,每一张椅子,每一张凳子,都是黄金铸就。 而药架上的药,每一味,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千年灵芝’,‘万年人参’,‘铁皮石斛’…… 正在朔忆看着药架上的要暗暗赞服时,一位鹤发童颜得老嬬缓步走来。 那位老嬬虽是老嬬,但身姿竟与一般女子无二,身高约有六尺。 看着那位老嬬,朔忆立即喊道:“李奶奶好!” 看着甜甜笑着得朔忆,那位老嬬也大笑起来,“朔忆,怎么了?又来给你的母亲买金疮药啊!” 听到那位老嬬的话,朔忆苦笑几声,“对啊!李奶奶!这是一万两,足够了吧!” 看着朔忆的面容荡下,老嬬知道自己说了错话,马上躬身歉道:“对不起,朔忆,有点到你的痛处了,算李奶奶不好,这五瓶金疮药就送你了!” 看着那位老嬬怀中的五瓶泛着金色光芒的药,朔忆眼中充满了渴望,但立即摇了摇头,“李奶奶,我母亲说了,自己想要的,就要自己用自己的能力去得到,这五瓶,我不能要。” 看着面前的这位小家伙,老嬬苦笑几声,这小子和他母亲一样,那么倔强! 随即那位老嬬走到药架前的桌子,把药放下后,那位老嬬转身看着朔忆道:“那么,李奶奶就拿你这一万两,怎么样?” 朔忆低头沉思一会,点头应道:“好的,李奶奶!算我欠你四万两,这五瓶金疮药,我母亲,需要!” 随即拿出一支笔与一张纸,在纸上歪歪扭扭得写下字。 “李奶奶,这是欠条!”朔忆将那张纸塞到那位老嬬的裤子口袋,笑道。 “你啊你!我李葳霂算是服你了!和你母亲一个样子!”那位老嬬苦笑着接受了,她知道,如果不接受,这五瓶金疮药朔忆说什么都不会拿去的。 如果有人听见这个名字一定会吓昏过去。 李葳霂!荆朝唯一一位可以与古佈的父亲,一代神医古禹翱相提并论的人物! 曾经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使一位死亡三日的男子复活! 这是怎样的医术!不!是妖术! 所以,李葳霂被冠以‘妖医’之谓。 可是,她不应该五十年前便死亡了吗? “我和你母亲时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生的,我和她从小就玩在一起,她举止优雅,身姿绰约,美丽无她……可惜,最后跟错了人!”李葳霂看着朔忆叹道,双手紧紧握住。 朔忆也微微叹气,自己的母亲……他无法形容。 “好了,你也该走了,你的母亲,还须要你!”李葳霂微微蹩眉,挥手道。 “告辞!”朔忆也不犹豫,抱拳欲离。 “对了,朔忆!”在朔忆走到药店门口时,李葳霂兀地吼道。 “怎么了?李奶奶?”朔忆有些不解,以前不是就此别过了吗? 李葳霂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脸皮’撕下。 朔忆兀地一惊,不过,他在看到那一张人皮面具背后的面孔时,朔忆兀地倒吸一口冷气。 非常完美,朔忆只得这么形容。 看着朔忆惊讶地模样,李葳霂微微一笑,“这才是我的真正面孔,那一张人皮面具,是我用药材做的。” “李奶奶?”朔忆低头问道。 “如果你不嫌弃,你可以叫我李阿姨!”李葳霂笑道。 “李……李阿姨!”朔忆抬头笑道。 幸好此时的朔忆只有三岁,如果被二十三岁的朔忆见到,估计又是不同的一番景象。 就在此时,朔忆背后,一位女孩子站在朔忆身后,面容清秀。 “怎么了?小妹妹?”朔忆兀地一惊道。 “哥哥,这是你的梳子吗?”那位小妹妹拿着一支梳妆,笑着问道。 朔忆看着那支梳子,兀地一惊,立马看着自己腰间的挂带,梳子早已不知所踪。 那可是自己母亲在自己一岁生日时送给朔忆的,朔忆一直珍藏着。 看着那位女孩子,朔忆微微一笑道:“妹妹,能够把梳子还给我吗?” “可以!”那位女孩子将手中的梳子放到朔忆手中后,蹦蹦跳跳得回去了。 朔忆突然发现,她的笑容,好可爱,好单纯…… 就这样,朔忆与漓珊的第一次遇见,造就了后来的‘天作之合’。 …… 朔忆微笑着讲完,身旁的漓珊早已熟睡。 “这个小猪!” 第四十四幕 国本之争 如果要说在中国历史上,什么事情最为恐怖,但你若成功,就会获得无尽的权利? 答案毫无疑问——争国本! 国本国本,一国之本,在当时中国人的心中,一国之本自然是皇帝! 历史上因为国本而反目的兄弟数不胜数。 最著名的,自然是清朝的九龙夺嫡! 最终四阿胤缜夺嫡称帝,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得清世宗,雍正! 而其他夺嫡失败的阿哥最终如何? 大阿哥胤禔,囚禁终生,亡!二阿哥胤礽,二废二立,囚禁一生,亡!三阿哥胤祉,削爵!八阿哥胤禩,夺嫡失败,夺去爵位,削去宗籍、囚禁一生,亡!,九阿哥胤禟,夺嫡失败,囚禁一生,亡!十阿哥胤?,算是比较有福,被派去守陵,乾隆二年病薨。十三阿哥胤祥,不知为何被康熙降罪软禁,最后在雍正朝格外受宠,病薨。十四阿哥胤禵,被打发去守皇陵,病薨。 这就是夺嫡的下场!死的死,圈禁的圈禁!只有那么少数人可以获得好下场。 国本不难争,难的是争的敌人! 朔忆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荆帝年纪已近九十,有些事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围绕着皇位与太子之类的话语出现在了上奏的折子中。 现在的太子人选,无非是荆帝的三位儿子:大子张崪栎,二子张帏铄,三子张岙戌;朔忆的兄长,荆帝外孙——张踽渠;还有便是,静亲王张朔忆! 其中,朔忆兄长张踽渠因为是外孙,属于旁支,无法继承皇位。 而且,在其余四人中,静亲王张朔忆的呼声最高! 荆帝数不清自己收到过多少封劝自己立朔忆为太子的奏章,起先,他还会驳斥那些官员,可是,时间一长,荆帝也懒得看了。 此时,荆朝皇宫内。 荆帝正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下两侧躬身行礼得官员。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位站在荆帝身旁的宦官用着尖细得声音喊道。 “臣有本启奏!”一位老者走出左侧队列,行礼恭道。 “讲!”荆帝微微打了一个哈欠,懒散道。 “皇帝陛下,您已是耄耋之年,许多事已经无力去做,如果有一位德艺双馨得太子辅助您,是否可以减轻您的负担?”那位老者行礼道。 荆帝苦笑着摇摇头,似乎早已知晓那位老者想要说些什么,“我知道了,那么你心中的人选是……” 那位老者兴奋不已,自以为荆帝回心转意,立即跪下行礼,喜道:“说到德艺双馨,自然是静亲王无疑!” 荆帝点点头,“我知道了!来人,摘了他的乌纱帽,斩!” 那位老者被惊的跳起,看着荆帝颤颤巍巍道:“皇帝陛下,为什么?” “因为你结党营私!”荆帝淡淡说了一声,便让侍卫拖着那位老者,出去斩了! 那位老者至死不悟,自己哪里结党营私了! 两侧官员不禁咽了咽津液,有此人之前鉴,这时再也无人敢去触及这个禁忌了。 “我知道我现在老了,但还没有到要人来帮助我!太子之位现在是我说了算,不是你们!以后再有人谈及此事,斩立决!静亲王张朔忆,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但念其战功赫赫,对荆朝有功,亦是初犯,故不加追究,禁足三月,以示惩戒!”荆帝起身,扫视殿下官员吼道。 随即缓步走去…… 只留下了,一群暗叹自己好运之人的官员。 …… 与此同时,朔忆才刚刚睡醒,自己昨日似乎做了噩梦。 但是朔忆就是记不起梦的细节。 朔忆是习惯合衣而睡的,他觉得,自己穿上衣服,是对这张床的尊重。 朔忆双臂拉伸,美美得伸了个懒腰。 身旁的漓珊已经在熟睡,朔忆已经卸下监督国本的职责,所以漓珊也不用陪着朔忆一同早起了。 朔忆本欲掀被走去,但是怕闹醒熟睡中的漓珊,就作罢了。 随后将自己背后的棉枕立起,作为靠枕,翻阅起枕旁的一卷《战国策》。 如果您问朔忆为什么这么爱读这么晦涩难懂得《战国策》,朔忆会毫不犹豫得告诉你,这是他的母亲最爱读的。 大约半刻后,也是朔忆读完一篇《战国策》后,房门被人轻轻敲起。 ‘咚!咚!咚!’ 朔忆听到敲门声,微微皱了皱眉,看着漓珊似乎并未被吵醒,这才小松口气,轻轻掀起被子,穿好鞋子后,走到房门后,打开房门,外面是一脸惊惧得李伯。 “怎么了,李伯?”朔忆看着李伯不解得问道。 “朔忆,王府门口突然来了三人,似乎……来者不善。”李伯长舒一口气道。 “三人?来我王府?不是传旨就是找茬!我去会会他们!”朔忆嘟嘴一笑,让李伯先去接待,自己则轻轻关好房门,去穿衣服了。 …… 大约半刻后,朔忆撑着伞走进听事,收起木伞,放在听事门后。 转头一看,有三位男子正在抿着李伯烹的茶。 一位是五大三粗,满身肌肉得男子,一位是瘦骨嶙峋得老者,还有一位,则是眯眼微笑得俊俏男子。 他们的肩上都是湿漉漉的,似乎是挤在一把伞里,被雨淋着了。 那位眯眼微笑得俊俏男子似乎并未意识到朔忆的到来,自顾自得呐呐:“不愧是静亲王府,连最好的雨后龙井嫩叶都可以得到,这在一年都产不了两百斤。这炒茶的技术亦是一流,把雨后龙井嫩叶的香气完美得炒出来。这烹茶技法,我一定要去求教。” 那位男子显然是懂茶道之人,神情专注且陶醉。 朔忆轻步走到主席,坐下看着三人问道:“你们来是为什么?” 老者与满身肌肉得男子并未答话,只是撇头看着那位俊俏男子。 那位男子微抿一口茶后,才缓缓道:“静亲王,我们三人是来助你夺取皇位的!” 听到这句话,朔忆惊得跃起,看着那位男子道:“你知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吗!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位男子微微一笑,“自然,否则我也不会第一次就来找你,静亲王!” 朔忆听到男子的话,顿感不解道:“什么叫做否则我也不会第一次来找你?” “静亲王,你现在已经被荆帝下令禁足了。”那位男子牛头不对马嘴道。 “我被禁足?那么旨意呢?”朔忆皱眉看着那位男子,问道。 “早朝是在一刻钟前结束的,而旨意在《荆律》的规定下,会在第一时间抵达你的府邸,最多半刻钟。”那位男子又端起那杯茶,微笑着答道。 “那又如何,今日下雨,可能传旨之人因为雨堵住了呢?”朔忆看着那位男子淡淡道。 那位男子抿了口茶,苦笑几声,“这种理由,静亲王你信吗?” “这……”朔忆叹了口气,皇宫传旨到各个王府都有他专属的道路,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允许通过这条路。 堵住……有些不太可能。 传旨之人最次的也有一辆马车,无论春秋冬夏,都可以安稳得传旨。 因为雨……太荒唐了。 根据这两条理由,再笨得人也会推断出,这是故意的。 “那么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朔忆似乎推断出什么事情,但不愿意说出。 “现在的你,虽然已经卸任,但之前五年所做的事情是有目共睹的,你,静亲王,赢得了民心。但是,现在的荆帝老了,他越来越害怕有人夺走他的龙椅,所以,他必然会疯狂得铲除那些民心所向的人,而你,静亲王,不幸中标了。”那位男子看着朔忆叹道。 朔忆诧异得看着那位男子,那位男子也看见了朔忆的神色,笑道:“你,静亲王,一代枭王!手握军宁铁骑兵权,用着军宁铁骑,打下了一个荆朝。想必任何皇帝都不愿意有一位比自己强大却有兵权的皇室成员,特别是那些从枪杆子里夺取皇位的皇帝。” 不知何时,朔忆又坐回了自己的主席,聆听着那位男子的话。 “荆帝已经老了,手中也没有兵权,又是因为‘血月之象’而迫使自己不管荆朝的分裂,而最后,你,静亲王!将荆朝又重新统一,得到了许许多多老百姓的支持,外加你本就善良,在荆朝一直致力于做善事,民心,自然向你。说实话,这是非常好的,这在你以后登上皇位是极大的辅助,但是,现在的你,不是太子!”那位男子摇头道。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朔忆叹了口气,问道。 “很简单,闭门不出,专心和一些造访的官员打好关系,利用你的军宁铁骑暗中积蓄兵力,准备不时之兵变。”那位男子笑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谁?”朔忆挑眉笑问。 “在下廖鹄。”那位男子起身恭道。 “廖……廖鹄!”朔忆看着那位男子惊道。 廖鹄?不是自己无意之中看见的那卷《荆帝传》的作者吗! 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惊慌?”廖鹄看着朔忆笑问。 “没……没什么。”朔忆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摇头苦笑道。 朔忆看着面前这位男子,“或许……是重名吧!” 第四十五幕 真的......是他! 此日,戌时。 众人早已睡下,连一向习惯于陪伴朔忆的漓珊,在酉时也耐不住困意,嘱咐朔忆几句后,打着哈欠回去了。 朔忆似乎在等待些什么,虽然此时的朔忆看起来像在撰写《战国策》的荆朝译本,但是,此时朔忆的心境已是焦急万分。 在写下对于一篇《战国策》的释义后,稽陸悄无声息得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道:“统领,您要的东西我们……找到了。” 在稽陸说完这句话后,朔忆的手颤抖得差些写错一个字。 “是吗!给我看看!”朔忆转头看着稽陸道。 “是!”稽陸未多犹豫,便将自己袖中的一卷卷轴捧给朔忆。 “这是我们按照统领您的命令,跟踪他到他的家,趁他外出办事时,我们搜尽了他的家,从他家的暗格中找到的!放心,统领,搜完后,我们把每一件东西都放回原位,丝毫不差。”稽陸行礼恭道。 朔忆接过那卷卷轴,瞟了稽陸一眼,稽陸立即会意,霎时离去,在屋檐上暗护。 朔忆皱眉看着那卷卷轴的名字——《荆帝传·十二》 “怎么回事这卷卷轴!”朔忆暗恨一声,但是他知道,有了这卷卷轴,自己,又会知晓一些荆朝密辛了。 随即卷开这卷卷轴,阅读起来。 ‘获得此卷卷轴的你,将会知晓荆朝一件关于我的不可思议之事。’ 卷轴左侧用着血一般的红色写下这一句,令朔忆好奇心大起。 ‘我是廖鹄,写下这一卷卷轴,我已是黄昏独自愁了。我们冥廊从只剩下我一人到重新焕发生机,度过了五年!这五年来,我作为唯一一位活下来的第一代冥廊士兵,被荆帝委以教导的重任。我本来以为,自己干完这一代冥廊士兵的教导工作,我就可以回到平民之身!但事实,我想的太美了…… “哼!你以为你可以善始善终吗?你已经沾满了鲜血!睡觉时会不会梦见那些被你杀死的平民呢?你杀了那么多人,还想回到平民?痴人说梦!” 看着荆帝狞笑着得面容,我这才明白,他……不是当年的那位将军了…… 我……知道,自己已是时日无多。我不甘啊!我廖鹄算计了旁人一世,却也算计了自己一生。我不能像我那些老兄弟一般解脱,因为我要让荆帝知晓,他……错了!我势要把这个荆朝搅得天翻地覆!我,廖鹄,必然会让这荆朝托付到能够治理好他的人手中,而你荆帝!不在我的名单中! 我……要死了吗?我……不甘啊!我……要把这个荆朝搅得天翻地覆的啊!’ 看到这里,后面的一半卷轴竟然没有一丝字迹,又或者说,被人人为抹除的! 朔忆微蹩眉头,向着虚空道:“稽陸!” 不多时,稽陸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问道:“统领,有什么事吗?” 朔忆轻叹一声,道:“稽陸,除了这一卷卷轴外,你们还搜到些什么吗?” 稽陸抬头看着朔忆,似乎自己搜到的东西没有钓起朔忆的胃口,只好把自己不愿给朔忆的东西拿出来,那是一张纸。 看着稽陸颤抖得手,朔忆意外得不解,稽陸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这小小一张纸就让他战栗了? 朔忆拿起那张纸,上面有密密麻麻得小字,是在荆朝之前的朝代所用的古字。 万幸,朔忆研习这种古字已久,通读一张纸,不算问题。 ‘这是我为了不被荆帝发现,把在卷轴上的字拓印在这张纸上,而卷轴上的字,被我抹去…… 在我心灰意冷之时,我突然想起自己在与外族交手时,那位被俘的统领偷偷跟我说了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生和死是可以逆转的!只要准备一些珍惜之物,配以他们一族特有的沟通方法,便可向天借寿! 我当时只是一笑置之,未曾多加注意,但是,现在我心不甘,用它一回,又何妨? 那些珍惜之物用了我整整八年时间!恶狼的眼泪,蛟蟒的尾皮,铁树之花瓣……我走遍了整个荆朝,才获得这些,就只有这一次机会……我……必须要赢!’ 第一面的文字就此戛然而止,当朔忆翻到第二面时,那里只有用血写下的潦草得字。 ‘当年,诸葛亮因为魏延而错过了与天借寿之机……可我身旁……没有魏延啊!’ 这一句话让朔忆的手无法抑制得颤抖,口中呐呐:“真……真的是他!” 朔忆觉得自己所了解得世界,瞬间崩塌了……向天借寿,怎么可能!但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展现在朔忆面前,朔忆不得不相信…… 微微平复自己的心情,朔忆颤抖着将纸放到稽陸的手中,道:“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不要被人发现!” “是!统领!” 稽陸微微行礼后,离去了。 与此同时,一位男子打开自己的密室,走到原先放卷轴的暗格,打开一看,脸上毫无愠怒,唯有一丝淡笑:“果然,他……来取了。” …… 翌日,寅时。 朔忆已是一夜未睡,眼眶微红。 但是朔忆却似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未曾眨动。 此时,朔忆的书房门被人敲动。 “咚!咚!咚!” 朔忆僵硬得转头一看,起身走到书房门前,打开门,俨然是李伯。 看着眼中无神得朔忆,李伯不解道:“朔忆,怎么了?昨天没有睡好吗?” 这一句话似乎把朔忆惊醒,眼中兀地有神,“怎么了?我挺好的啊?” 看着朔忆有回复有神的眼眸,李伯长舒一口气,“那三人又来了,说是要见你。” 听到李伯的这句话,朔忆身躯不由得一怔,“哦!那三人啊!你先去招待,我去梳洗一番。” 看到朔忆不正常的行为,李伯并未怀疑,只是淡淡应了声,便离去了。 待到朔忆走进听事,已是半刻后了。 三人依旧是昨日的座位,连装束也与昨日无异。 廖鹄看着朔忆,微笑道:“静亲王,昨日你可冒犯了我家。” 朔忆心底不由得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我回来的比你派去的士兵要早,我打开暗格就知道了。“廖鹄淡笑道。 朔忆苦笑几声,看着廖鹄,“你……会怪我吗?” 廖鹄微抿一口茶,“我为何要怪你,本来这件事我今日想要告诉你的,结果你捷足先登了,也懒得费我一番口舌。” “那么……你……真的是廖鹄?”朔忆走近廖鹄问道。 “不!我是你的军师,年轻时的廖鹄,就此为止。”廖鹄微微笑道。 “那……你怎么证明你是廖鹄?有可能你是假冒的?”朔忆长舒一口气道。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心,你去掘我的坟墓吧,看里面有没有尸骨?”廖鹄笑道。 朔忆不由得再次一惊,掘墓?亏他想的出来! “有可能你早已把尸骨挖出了呢?”朔忆看着廖鹄,叹气道。 廖鹄摇头苦笑道:“你怎么这么倔!罢了,不给你一些实际,你不会信的!” 随即在自己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却使得朔忆不得不相信他是廖鹄。 那样东西便是朔忆小时有一次与八十岁的廖鹄交谈时,朔忆送给他的挂链! 这是母亲的手艺,世上独此一家。 “你……真的是廖鹄!”朔忆不可思议得看着他,他……回到荆朝了! 他的归来,注定要让帝都掀起一阵飓风! 可此时的朔忆,却在煎熬之中。 “朔忆,你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了,你若不夺嫡,其他人捷足先登,你的命,难保!”廖鹄一直在滔滔不绝得劝着朔忆。 朔忆以前也动过这种念头,但因为母亲说的:“你!在这之后三年不许参加夺嫡!” 朔忆这才压下自己的魔障,三年不曾想过。 想来,已是四年…… “朔忆!你倒是给我个准话啊!”廖鹄看着朔忆哑道。 廖鹄的话,使得朔忆以前压下的魔障再次袭来,但是,朔忆依旧把他压下,“我……参与夺嫡!” 这句话让廖鹄升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放心,以前我能够帮助荆帝夺得皇位,那么,我也可以让你夺嫡成功!” 廖鹄眼中满是复仇的烈焰,荆帝,以前兄弟们的仇,我会讨回来的! “首先,我们要蛰伏,要销声匿迹,要让人不能注意到我们。”廖鹄起身,淡然一笑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朔忆看着廖鹄高大的背影,问道。 “要让敌人不注意,就要和平常无异!你,朔忆,命令你的军队像原先一般,该怎么办怎么办!然后,就是暗地里招兵买马了。”廖鹄狞笑道。 “暗地里招兵买马?整个荆朝都有你们‘冥廊’的眼线,我做什么都会被发现的!”朔忆苦笑道。 “你忘了吗?他们,可是我训练出的,他们的作息时间,我可是最为清楚的!”廖鹄哈哈笑道。 “那么,夺嫡,成功与否,就靠廖鹄爷爷您了!我……放心。”朔忆看着廖鹄,淡然一笑道。 “你为何那么相信我?”廖鹄看着朔忆,一脸不解。 “因为,你的眼睛,是干净的!” 第四十六幕 魔障 ‘暮夜,宜戮。’——《荆史·战法传》 这一句话简单翻译就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哒!哒!哒!’ 一群黑影悄无声息得在帝都屋檐上行走,为首的,赫然是一身玄衣的稽陸。 “当时的‘冥廊’再次创建的初衷只是保护皇帝皇子与帝都,所以他们没有如第一代‘冥廊’般受过虐待式训练,他们是有作息时间的,一般帝都的巳时至午时一刻,是他们第一次作息,而第二次,就是戌时三刻至亥时一刻!你们必须按照这个时间段去安排夺嫡所需的所有事物!” 这是廖鹄离去时对稽陸说的话,稽陸暗镌于心,今日,稽陸第一次带领‘逆鳞’去帝都外处理朔忆夺嫡所需事物。 稽陸暗自决意,如若朔忆夺嫡失败,就算‘逆鳞’覆灭也要保朔忆一家安全。 而此时,稽陸去拜访朔忆的老兄弟。 日晷刚刚指至亥时,一间书房内的男子还未就寝,看着面前的卷轴,若有所思。 此时,稽陸悄无声息得出现在那位男子身旁,行礼道:“姬古陛下,我带着我军统领的一封信前来拜访。” 看见自己身旁忽的出现一人,姬古差些惊起,看见时稽陸,才放下心来,“稽陸,朔忆有什么事吗?” 稽陸摇摇头,并未搭话,只是从怀中捏出一封信,捧给姬古。 姬古皱眉大笑,“怎么了?这么神秘!” 随后拿起那封信,拆开阅读。 ‘姬古亲启,你是我多年兄弟,我欲夺嫡,望助。——张朔忆。’ 那封信只有短短一行,却使姬古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朔忆终于想要当皇帝,做自己想做的事吗?”姬古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微笑道。 稽陸此时微微叹道:“统领现在已是众矢之的,不夺嫡,就是死!” 姬古听到稽陸的话,皱眉问道:“是不是有人想要加害朔忆?” 稽陸淡淡应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按照现在的局势,恐怕是的!” 听到稽陸肯定的答复,姬古愤然起身,怒道:“我的兄弟我还不清楚?这个荆朝除了他,没有更好的皇帝人选!你去告诉朔忆,我,姬古!纵使搭上渝方帝国,也要让荆朝立朔忆为太子,如若不然,开战!” 姬古气愤的模样使得稽陸心中暗暗叹服,朔忆果然交了个好兄弟。 “我马上下旨,向荆朝施压!”说罢,姬古立即走去。 渝方帝国虽然比不上荆朝国土大,但还是有些实力,否则,这中原十二州怎么会一直掌控在渝方帝国手中。 敢称帝国的,都有些自己的本钱! 渝方帝国的本钱,就是——矿产! 古代打仗都是用的刀剑斧钺,火器是在唐后期才被发明,显然,荆朝和渝方帝国不在那个时代。 火药虽然荆朝有,但是用的不多,也无法轻易就投入战争中。 谁有矿产,谁的兵器就会先进!这就是为什么荆朝不敢动渝方帝国的原因,惹到渝方帝国了,我拿着精钢所制的兵器,你用铜铁所制的兵器,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渝方帝国的矿产除了己用外,其余都给予军宁铁骑,不需要一分钱。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军宁铁骑的实力。 特别是姬古从朔忆的口中知道,衡知想要组建军队时,更是拍拍胸脯,立刻下旨,在衡知组建军队后,渝方帝国一年所产的精制矿产五成给予衡知的军队。 在这里所说的五成不是总产量的五成,而是每个精制矿产一年产量的五成! 中原总共分为二十二州,十二州在渝方帝国手中,另外十州则在荆朝国土中。 渝方帝国拥有相当于荆朝四成国土的国土面积,是可谓帝国! 正在姬古走到房门前,就欲打开下旨时,稽陸立刻阻止他,“姬古陛下,统领已是众矢之的,您这样做,不是更加使统领站在风口浪尖上吗?” 姬古经稽陸这么一提醒,才明白自己太鲁莽! “那朔忆怎么说?”姬古走回原先座位坐下后,淡淡问道。 “统领有高人相助,所以夺嫡成功大约有七成把握,但是还有三成把握失败,所以统领说了,如果失败,他会立即兵变!”稽陸看着姬古,微笑答道。 “兵变?这也是个策略,不过,最好不要用。”姬古点点头,兵变,朔忆的确有掀翻荆朝的实力。 “所以,统领想要在姬古陛下您这暗自练兵。”稽陸看着姬古,长舒一口气道。 “暗自练兵?什么意思?”姬古扶额问道。 “现在的荆朝,不管何处都有‘冥廊’的眼线,统领暗自练兵必定会被发现,所以,统领只能借您这里一用。”稽陸淡淡应道。 “这……可以,我是渝方帝国的皇帝,我下旨买马招军,以备不测之忧,他们不会不答应。”姬古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么,我就先行告退!”稽陸向姬古行礼后,霎时去了。 …… 稽陸回到王府时,已是亥时半刻。 朔忆并未就寝,而且,他现在也无法就寝。 魔障!又袭来! “来吧!杀死所有反抗你的人,你是这个世间的霸主!来吧!” 朔忆脑中一直回荡着一阵阵魔性之音,朔忆咬紧牙关,不为所动。 魔障说白了就是朔忆一直压抑着的‘贪嗔痴’三感。 朔忆为什么会被人称为‘战魔’?因为他没有压抑自己的魔障! 起先,朔忆并未在意,直到自己攻陷一座城池时,竟然想要屠城! 这与原来的自己根本不同!此时的朔忆,才知道,原来那小小的心魔,在战争的滋养下,变成了魔障! ‘贪!嗔!痴!’ 朔忆用了三年,才把这个魔障压制。 有人说:“每个人心中都有另外一个自己,但是,千万不要让这另外一个自己取代你自己!” 但是,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贪!嗔!痴!’ 魔障一旦发作,朔忆便会彻底沦为魔鬼,永世不得超生! 修罗,是人与魔鬼的结合。 佛,是人魔佛的结合。 人……是魔与佛的结合。 善良为佛,恶毒为魔。 纯净为佛,邪恶为魔。 不屈为佛,倒戈为魔。 …… 但是,我却喜欢孙悟空所说的:“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耐我何!” 可是,这个世间,有佛便有魔。 所谓的如来,我看,不过是魔镀了一层金衣,罢了! 此时的朔忆,渐渐将魔障压下,一袭长衣已然湿透。 魔障!我总有一日会剿灭的! …… 翌日,朔忆从书桌上悠悠醒转。 衣服早已风干,但是身上黏兮兮的,总让朔忆不适。 不知何时,自己手中有了一张纸条,想必是稽陸回来时,看见朔忆睡着,不忍叫醒,就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朔忆手中。 卷开一看,那张纸条上只有娟秀得四字:事成統領! 朔忆会心一笑,将那张纸条放在微微有些火光的油灯前,烧成灰烬。 此时已是午时一刻,据与廖鹄见面之时还有一刻钟,朔忆立即走出书房,走进自己房间,漓珊还在甜美得睡着,朔忆轻手轻脚得拿出自己的衣物,悄无声息得走了出去。 待到朔忆穿好衣物,梳洗打扮好,走进听事,廖鹄三人早已等候于此 廖鹄依旧一副飘然若仙的模样,看见朔忆进来,向朔忆微笑致意。 朔忆走到主席,盘腿坐下,看着廖鹄道:“第一件事已成,接下来要做什么!” 廖鹄淡然一笑,“接下来,便是安静得等待禁足日期的结束,随后……你的女儿应该出场了。” 朔忆暗自吃惊,“我的女儿不过三岁,有什么用处!况且,我不愿意让我女儿淌入夺嫡这淌浑水。” 廖鹄微微一笑,“静亲王你的女儿可谓天姿国色,不过三岁就让我觉得‘六宫粉黛无颜色’了,如果把你的女儿展现在世人面前,你想想看,会有多少男子为之折腰?如果到了及笄之年(一十五岁),会有多少男子来提亲?” 朔忆皱眉不解道:“那又如何?” 廖鹄放下自己手中的碗,淡笑道:“今年西域将军吴汐之子吴怩刚满三岁,想来若你女儿到了及笄之年,他……就可以娶了。” 听到廖鹄的话,朔忆起身怒道:“不可能!” 廖鹄似乎早已知晓,面色不该道:“静亲王,西域吴汐拥有五十万大军,如果得到,你夺嫡成功可升为九成九!” “那么就该让我的女儿献出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吗!”朔忆看着廖鹄吼道。 “静亲王,做事要懂得割舍!”廖鹄起身笑道。 “那是我的骨肉,恕我割舍不了,她的感情,由她自己来定!”朔忆看着廖鹄吼道! “静亲王,我就知道!除了这个,我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廖鹄摇头苦笑道。 “哦?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方法?”朔忆看着廖鹄,似乎刚才的话对于两人有了一些隔阂。 “直接兵变!趁荆帝还未反应,一举拿下帝都,囚禁荆帝,逼他写退位诏书!”廖鹄微笑道。 听到廖鹄的话,朔忆立即掐住廖鹄的脖颈,看着廖鹄,淡淡道:“廖鹄,不要让我再听到你有对于我的亲人有不臣之心的话!” 第四十七幕 纵使死了又何妨! 朔忆淡然得看着廖鹄,丝毫没有撒手之意。 觉得觉得愈加无力得廖鹄摇头苦笑:“”好了!我不说了,总可以了吧! 朔忆看着廖鹄,挑眉一笑,“记住,这是你说的!” 随即松手,廖鹄轻抚自己的脖颈,苦笑几声。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只能一步步来了,不过也好,扎实。” 朔忆微微平复自己的心情,看着廖鹄道:“你想我夺嫡,我配合你,你要我怎样,我就会怎样,不过,你如果牵扯到我的亲人,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可!” 对于朔忆的威胁,廖鹄并未在意,淡笑道:“我们现在是在夺嫡,夺嫡必见血!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叫你暗自练兵的原因,纵使你的军宁铁骑强大,也抵不过千万军队。” 对于廖鹄的话,朔忆也点头赞同,“现在我们暗自在渝方帝国练兵,就算他人看出,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廖鹄微抿一口温茶,拿布轻擦嘴后,点了点头。 朔忆看着从昨日就没有说一句话的两人,问道:“你们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赞同之处吗?” 但是两人如没有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呆呆坐着。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他们不会回答你的。”廖鹄挑眉微笑道。 “为什么?你又对他们做了些什么?”朔忆转头看着廖鹄问道。 “我没有做什么,他们是聋子,怎么听见你的话呢?”廖鹄耸耸肩,面容无辜。 “聋子?那么他们应该会说话吧!”朔忆转头看着两人道。 廖鹄点点头,向那两位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会意,起身行礼道:“拜见静亲王殿下,我们唯您马首是瞻!” 朔忆刚欲说话,但是忽的一想,自己是正常人,他们是聋子,如果自己说话,是对他们的侮辱。 只是做了一个坐下的动作,两人立即会意,盘腿坐下。 “这两位一位是可以举起万斤铁鼎,就是你左侧的这位,一位是易容术大师,自然,是你右旁这位。”廖鹄简单得介绍两位男子后,便盘腿坐下。 朔忆眼神诧异,能够举起万斤铁鼎先暂且不论,易容术……朔忆可是颇感兴趣。 “廖鹄,这位男子叫什么?”朔忆看着廖鹄笑问。 “这位叫做沐语,另一位叫做瞿嶅。”廖鹄简答道。 朔忆向沐语伸出手,表示你好。 沐语面容诧异,显然不相信自己一位普通人能够被静亲王赏识。 颤颤巍巍得与朔忆握手后,沐语便呆坐一旁,不再言语。 朔忆又与瞿嶅握手后,便转头问道:“这两人……你是怎么遇到的?” 听到朔忆的话,廖鹄愣了一下,但还是哈哈笑道:“这是当年我从坟墓里爬出后,在一座废弃村庄里遇到的,他们本来不是聋子,是被人用木棍捅进耳朵里才聋的。” 朔忆听到廖鹄的话,看着两人,心中怜悯不已,但是,却不能显现出来。 他并不知晓两人的脾气,所以不能随意将自己心中的怜悯透露出。 这可能,会被两人误以为是施舍。 看着右旁这瘦骨嶙峋得老者,问道:“廖鹄,这是他的本来模样吗?” 廖鹄看着朔忆,微笑着摇摇头,“我都说了,我在爬出坟墓时,遇到他们,而当时,他只有五岁。” 随后又使了一个眼色,那位老者立即会意,将自己的面具揭下,面具后的他,俨然是一位美男子。 “这就对了,那么他不用他的本来面目,而用老者呢?”朔忆看着沐语,笑问。 “这个原因吗,一个是为了遮掩耳目,便于完成任务后全身而退;还有吗,你说他整天用这么俊逸的面容,被女子惦记上可就不好了!”第二个理由显然是廖鹄开玩笑,不过,朔忆倒觉得也有些道理。 “现在,这两人是属于你的,你想要他们怎样都可以。”廖鹄又微微抿一口茶,微笑道。 “哦?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吧!”朔忆撇了廖鹄一眼,道。 “哦!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廖鹄看着朔忆,眼神复杂。 “我还不知晓你吗!你这个人只要有求于人,都会送人一些东西,然后再开口。”朔忆看着廖鹄,微微一笑。 “果然,静亲王名不虚传,连情报都搜集的那么详细。”廖鹄向朔忆一抱拳,哈哈笑道。 随即说出自己的请求,令朔忆吃惊不已。 “你……好无聊……” …… 此日,夜。 朔忆一行人踩着屋檐,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朔忆着一身玄衣,身后是一直保持着战斗姿态的‘逆鳞’。 “统领,我们去干什么?”被朔忆突然叫出的稽陸,看着朔忆不解道。 “干一件危险的事。”朔忆无奈得笑道。 “哦!危险?那么统领,您为什么要亲自去,难道这件事很有趣吗?”稽陸看着朔忆,不解道。 朔忆跨过几个屋檐,无奈得叹道:“是啊!很有趣……” 大约半刻,朔忆与‘逆鳞’便到了皇宫内,此时已是戌时三刻,恰好是‘冥廊’的作息时间。 朔忆拿出一把刀,悄无声息得走进荆帝就寝的偏殿。 窗户因为闷热而未关,正好给予了朔忆一行人做坏事的机会。 “你们在外面把风,一有风吹草动,就告诉我!稽陸,和我一起进去。”朔忆看着‘逆鳞’,长舒一口气道。 “是!” 朔忆与稽陸轻轻跃入房间,荆帝睡得正酣。 朔忆拿出一把小刀,看着荆帝无奈得笑笑。 看着朔忆拿出一把刀,稽陸心中暗道:“难道统领要刺杀荆帝吗?” 朔忆走到荆帝身旁,拿着那把小刀,朝着头削了下去…… …… 翌日,卯时。 荆帝昏昏沉沉得醒来,走到铜镜前一看,顿时失声咆哮:“是谁剃了我的头发!” 与此同时,静亲王王府听事内。 “我一想的荆帝那副模样,痛快!痛快!”廖鹄手捧一堆白发,大笑道。 朔忆无奈得苦笑这位老顽童,昨日竟然要自己去剃了荆帝头发! “好无聊的人啊!”朔忆看着大笑着得廖鹄,心中无奈暗道。 在这个时代,每位男子都要有及腰长发,不论老少。 “好了,跟我说说你下面的计划吧!”朔忆叹了口气,如果自己再听这位老顽童的笑声,自己会郁闷死的。 “啊?哦!接下来,你还有两月余的禁足期限,就先蛰伏吧!哎呀!痛快!痛快!”廖鹄笑着道。 朔忆看着廖鹄,无奈啊!无奈! 就在此时,李伯却慌慌张张得跑来,看着朔忆道:“朔忆,皇宫里的人来了,要找你!” 朔忆心中一惊,自己的事……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朔忆看着李伯,淡淡应道。 “那好!我走了!”李伯行了礼,便跑去了。 “好了!去解决我的事了!”朔忆起身,看着依然在狂笑得廖鹄,朔忆摇头苦笑。 待到朔忆走到府门,已是半刻后了。 府门前是一队皇宫侍卫,看到朔忆来了,马上跪下行礼:“拜见静亲王!” 朔忆苦笑几声,道:“平身吧,你们来是为什么?” 那队侍卫又微微行礼,道:“荆帝头发不知被何人剃下,我们是奉命来问。” 朔忆心中一惊,果然是这件事,但是面容依旧,“我不知道啊!爷爷头发被谁剃了?” 那队侍卫显然也不相信朔忆是凶手,微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们相信,静亲王您肯定不是!我们先走了。” 向朔忆再行礼后,那队侍卫便离去了。 待到那队侍卫已经看不到背影,朔忆才关上府门,长舒一口气道:“幸亏我一直做好事啊!” 什么叫好人有好报,这就是一个鲜活例子。 朔忆又长舒一口气,就欲离去。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让朔忆惊出一阵冷汗。 “难道被怀疑了!”朔忆心中打鼓,颤颤巍巍得打开府门,只是漓域晰。 朔忆长舒一口气,冷汗已经满额。 看着朔忆一副余惧未消的模样,漓域晰不解问道:“怎么了?看到我好像看到佛祖一样!” 朔忆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看着漓域晰问道:“你没事来干什么!” 漓域晰看着朔忆,耸耸肩道:“无聊啊!来找我妹和我的侄女啊!” 朔忆好像打漓域晰一拳,但是手脚无力,不能实现。 “怎么了?诶!你知道荆帝的头发被人剃掉的消息吗?”漓域晰看着朔忆笑道。 “啊?知道啊!怎么了?”朔忆心中暗惊,不过面容依旧。 “你说剃掉荆帝头发的人武功有多高啊!能在皇宫那么多侍卫监护下剃掉荆帝头发而且还安然无事,这人轻功一定非常好!”漓域晰挑眉笑道。 “那又怎样?”朔忆看着漓域晰,面露不解。 “如果我遇到他,好像和他请教一些轻功的心得,我的轻功……登不得大雅之堂。”漓域晰耸耸肩笑道。 “你啊你!做事永远三分钟,上次跟我说:“我要学习书法!”结果呢,你连一日都没有坚持下来!轻功?唬谁呢?”朔忆看着漓域晰叹气道。 第四十八幕 比试比试。 看着漓域晰疯癫得模样,朔忆长叹一声,“好了,进来吧,站在门外像什么腔。” “哦!”漓域晰点头应了一声,跨过门槛,大摇大摆得走向听事。 看着漓域晰一副把自己的王府当成他自己的模样,朔忆无奈得笑笑,关门跟了上去。 漓域晰走进听事,廖鹄依然在,朔忆心中咯噔一下,漓域晰不会认出廖鹄吧! 廖鹄反而一副云淡风轻得模样,自己与漓域晰不是没见过,不过,是在自己的‘葬礼’上。 “朔忆,这位是……”漓域晰看着廖鹄问道。 “这位……”朔忆刚欲说出,便被廖鹄打断。 “是漓域晰将军吗?啊!小生我敬佩已久,我是廖溥,是静亲王的朋友。”廖鹄起身走到漓域晰身旁,伸手笑答。 漓域晰瞥了朔忆一眼,朔忆微笑着点点头。 “哦!是廖溥先生,我没有什么能够让先生敬佩的。”得到朔忆肯定回答,漓域晰立即哈哈笑道。 “漓域晰将军不过而立,就掌握兵权,驻守一方,将军是有功之臣啊!”廖鹄背手笑道。 廖鹄的话使得漓域晰心中微微得意,看来自己并不比朔忆差! 朔忆看着第一次见面就似兄弟般的两人,问道:“域晰,你来看漓珊,来听事做什么!她在我房间里!” 听到朔忆的话,漓域晰立即向廖鹄告别后,冲出了听事。 待到朔忆已经看不到漓域晰背影后,朔忆才长舒一口气,道:“吓死了,我真怕漓域晰认出你!” 廖鹄耸耸肩笑道:“我和你们不在一个时代,你当年机缘巧合得碰见我,我不是已经八十了吗?不过两载我就死了。” “那么现在有人会认出你吗?”朔忆看着廖鹄问道。 “除了荆帝……应该没有,不过不是绝对没有,可能还有一些长寿的人。”廖鹄低头沉思,自己虽然得到重生,但是不代表没有人会认出他。 毕竟,自己年轻时的容貌与现在无二,若被荆帝或者任何一位‘逆鳞’发现,自己难保不被灭杀。 “现在,我是你夺嫡的军师,或者对外说我是你的门客,至于其它……我先住在你这,以保安全。”廖鹄皱眉道。 看着廖鹄担忧得模样,朔忆摇摇头,道:“我会差人给你打扫偏殿,你们就先住那吧。” “现在只能如此了!” …… 半刻后,朔忆走回自己房间。 偏殿已经差人打扫,配好一切该有之物。 此时,漓域晰正逗着檩妤,漓珊坐在漓域晰身旁,微笑着看着两人。 朔忆走进房间,看着漓域晰道:“好了,要逗孩子自己生去,便逗我家檩妤。” 漓域晰仿若未闻,一心在逗檩妤。 “嘿~你这小子,我跟”说话呢!朔忆瞪了漓域晰一眼后,快趋至漓域晰身旁,拧着漓域晰的耳朵。 “啊!好!好!好!朔忆,我放下,放下!”漓域晰单手托着檩妤,放到小床上。 朔忆这才松手,漓域晰神情哀怨得瞪了朔忆一眼道:“我又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逗她。” “因为我是她爸!我说不行就不行!”朔忆面容严肃道。 “算你狠!我不服啊!”漓域晰长叹一声道。 “不服?那去打一场啊!打过还是兄弟。”朔忆捋起袖子,看着漓域晰,挑眉笑道。 “打就打,谁怕谁!”漓域晰正在气头上,看到朔忆贱兮兮得笑容,不假思索得就答应了。 “那好!穿好铠甲,拿起武器,去演武场!”朔忆哈哈一笑,走出房间就去准备了。 “我一定会败你的!”漓域晰愤恨一声,随即也走出房间去准备了。 大约半刻后,朔忆与漓域晰穿好铠甲,拿着自己的武器,走上演武台。 朔忆穿着军宁铁骑铠甲,是用纯钢打造,胸口部位有两个纯金圆球,以保箭矢射来时因为圆球打滑而去。 肩上各有三个尖刺,用纯钢打造,腿部亦是纯钢打造的,膝部各有一个尖刺,尖刺里有三箭毒箭。 整件军宁铁骑铠甲是一套,也就是打造过程中是一起打造,要穿上是要人站在前后铠甲中间,前后铠甲一合,‘怕擦!’一声锁住,自然,如果敌人从那一条缝中用矛挑开,铠甲自然不攻自破。 为了这个问题,墨阳鱼想了三日,终于创造性得打造出一条护带,每次穿上铠甲都要用铠甲中间那条缝两侧打出得锁闩锁住,那么就不会被突然卸甲。 那条护条不是用纯钢打造,而是用当时最最坚硬得沰石打造。(沰石,与金刚石类似。) 每套铠甲都是度身量体定做,如果坏了,必须去重新度身量体定做。 漓域晰的铠甲是漓家军专用铠甲,是用当时最先进的技术提取出得精铜打造,但是硬度与防护性略逊军宁铁骑铠甲一筹 朔忆的武器并不是大刀,而是改用槊。 自然,朔忆不会轻易舍弃‘血弼’,‘血弼’的材质非常特殊,是用当时一颗陨石打造,削铁如泥。 朔忆让墨阳鱼融化‘血弼’后,重新打造出了此槊。 朔忆将它命名为‘九转戮天槊’。 漓域晰的武器是他一直爱不释手得方天画戟——‘素泣雨俎近日戟’ 漓域晰与朔忆同时走上演武台,漓域晰背手笑道:“朔忆,怎么换武器了?” 朔忆‘九转戮天槊’背手画地,“大刀不适合现在的我,所以换了一把槊。” “不管你是大刀还是槊,吃我一戟!”漓域晰兀地暴喝一声,将自己的方天画戟往天一指,随即冲向朔忆。 “来吧!”朔忆大喝一声,将长槊向天一指,随后向地一劈。 漓域晰大笑一声,双手把住画戟,随便一挡,卸力一甩,将朔忆打退几步。 漓域晰并未错过机会,画戟一冲,欲直接使朔忆‘毙命’。 朔忆冷笑一声,一个马步扎稳,凭借自己之槊比漓域晰的画戟长一尺得优点学着漓域晰将槊一冲,两把兵器‘叮!’的一声碰在一起,不分胜负。 朔忆挑眉一笑,霎时将长槊收回,漓域晰因为朔忆得脱力而向前倾倒。 漓域晰能够只用一息便重回平衡,但是,高手过招一息便可决定胜负。 朔忆霎时一转长槊,将槊柄拿在手中,槊首则向地,往漓域晰头顶轻敲一下,漓域晰原先保持的平衡随之打破,‘碰!’得一声摔在地上。 朔忆又一转长槊,将槊首拿在手中,槊柄向地,狠狠向下一戳。 漓域晰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立即翻至一旁,槊首将石地演武台戳出一个小洞。 漓域晰霎时起身,看着朔忆吼道:“你要杀人啊!用这么大力气,如果我没有躲过去,我不是会死吗!” 朔忆背手一笑,“你不是躲过去了吗,我不过想试试你的反应力。” 漓域晰怒喝一声,甩手一戟劈来。 朔忆暗道不妙,双手一挡,虽是挡下,但被击退几步。 漓域晰似是愤怒到了极点,连续几戟使得朔忆叫苦不迭。 朔忆也被惹怒,将漓域晰的一戟挡下后,随即旋转长槊,欲卸下漓域晰的画戟。 漓域晰冷笑一声,用力一踏地面,借势跳起,左臂用力一冲,画戟无视朔忆旋转得长槊,直接刺向朔忆。 朔忆心中一惊,立即将长槊平放,用力向下,整个人接力跳起,躲过一劫。 朔忆此时兀地借掉落之势双腿盘住漓域晰,竭力一翻,将漓域晰头朝地摔落。 两人都受了轻伤,不过朔忆率先起身,踉跄得拿起掉在一旁的长槊。 借长槊以求自己不再摔落。 漓域晰因为头朝地,肩骨微微碎裂,还未醒转。 两人虽然打斗的回合不多,但两人都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 漓域晰这次是大意了,不过大意也有大意的原因,朔忆的这个动作在之前与漓域晰的比斗中从未出现过,这是一个极难的动作,靠着漓域晰的一把画戟作为支点,用自己双臂的力量瞬间托起整个人,还要掉落时反手一旋,将自己与漓域晰得武器甩至一旁,以便自己盘住漓域晰时自己的手可以帮忙。 看来漓域晰还是比不上朔忆,至少在胆子上。 此时,漓域晰也蹒跚得起身,走向自己的武器所在,拿起武器。 “这次我败给你了,朔忆!不过好久没有打的那么爽了。” 朔忆也有气无力得笑道:“你以为呢!如果我不能打败你,我凭什么当这个军宁铁骑的统领!” 朔忆把长槊当作拐杖,借力走到漓域晰身前道:“你的肩没事吧,我刚刚听见‘卡巴!’一声。” 漓域晰动动肩膀,发觉自己的双肩似乎有些疼痛,立即瞪了朔忆一眼道:“你啊你!和我有那么大仇吗?害得我骨头都折了。” “你觉得呢!你那么猛烈得攻势,我倒要问问你了,我和你有什么仇吗?”朔忆看着漓域晰怒问。 “你说呢!你刚刚差点杀了我啊!还好意思说我!”漓域晰反驳道。 “我不过是想要看看你的反应力有没有减弱而已!再说,你以为不是也受到过吗,怎么没看见你喊过!”朔忆看着漓域晰吼道。 “你!我以前都是你我说好的,是怎么打,是死命打,还是随便打打!”漓域晰驳斥道。 “……” 两人就这么争论不休,一直在吵。 “好了,你们两人的武功都有问题!” 第四十九幕 不要 听到这中气十足得一吼,两人愣了一下,同时望向演武台下的廖鹄,廖鹄一脸愠怒,似乎是看不惯两人的武功。 “怎么了?我们的武功有什么不对吗?”漓域晰望着廖鹄,面容严肃。 从来无人说过此话,两人的武功两人知晓,这偌大得荆朝可以败之的,唯有一掌。 廖鹄长叹一声,走上演武台,从左侧武器架上随意拿出一把长矛,背手道:“若你不服,来吧。” 听到廖鹄的话,漓域晰眼神复杂,他可不认为自己身前的此人没有绝对的实力,但是,若想胜他,还很难。 漓域晰长舒一口气,不顾双肩疼痛,将画戟双手一抓,在空气中随意挥舞后,立即甩手一劈。 廖鹄苦笑一声,随意一甩,将漓域晰三成力得一劈化解。 漓域晰瞪大眼眸,无法相信自己身前这位乍一眼看如同儒生之人,竟有如此武功! 漓域晰再也不敢小觑,忽的暴喝一声,单手挥舞画戟,脚蹬地面,借力一冲。 看到直刺来得漓域晰,廖鹄低叹一声,将自己手中的长矛快速旋转,借势架住画戟,低喝一声,两把武器都被甩了出去。 漓域晰被震退几步,看到自己的武器被甩到一旁,心中一惊,想来也拿不到,便挥拳打向廖鹄。 看到漓域晰如此,廖鹄心中苦笑,挥掌借力,将漓域晰震退。 “太极?怎么会如此厉害!”漓域晰心中暗惊,但不过一息,便被烟消云散。 漓域晰平复心情,又是一拳打出,“太极?我看你能借多少力!” 廖鹄暗道:“傻瓜!”又是一掌,再将漓域晰震退。 “好了,小子,没心情陪你玩了!”廖鹄心中对漓域晰着实失望,旁人所说的天才,也不过如此。 随即一拳冲出,整个人似是霎时消失,漓域晰眼中失神,就是这一失神,让廖鹄抓住可乘之隙,一下冲至漓域晰鼻前,伸手弹了漓域晰一下。 漓域晰眼神震惊,自己不过一瞬,就被击败了? “小子,大意了!如果在那些武功大师眼中,这就是赢得机会。”廖鹄背手微笑,可是心中却是苦涩不已,这在以前,漓域晰早已死了不知几次! 漓域晰好似悟出些什么,向廖鹄行礼问道:“廖鹄大师,您刚刚是用的太极拳吗?” 廖鹄微笑答道:“不是太极拳,是太极!” 廖鹄的话使得漓域晰不明所以,廖鹄似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深奥了,微微咳嗽道:“所谓太极,便是一种感觉,太极拳只是在武功宗师获得这种感觉而创造出的,两者并不对等。” 漓域晰还是不太明白,廖鹄苦笑几声:“真不晓得你这种悟性是怎么练出这种武学的,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随后背手望天笑道:“这天,这地,这自然,都比我们的历史要来的久远,有人说这世间有佛,有魔!我看,这个世间这有天地自然与人!人靠着天地获取生命,又靠着自然存活,我们是息息相通的,但是,如果没有人,这个世间也不会差到哪,所以,我们人是这个世间最废物的,我们不会如同雄鹰翱翔,也不会欲与老虎争霸,我们只是人,暂住于这世间而已……我们是废物,但是我们有其它比我们强大之物的强大之处,便是会变通。” 听到这里,漓域晰皱眉不解:“变通?” 廖鹄点点头,“对!变通,我们人会变通,所以不会与雄鹰争天空,也不会与老虎斗霸雄!我们只是找到了适合自己住的地方,住下来,我们有手脚,有头脑,我们学会了造出兵器,所以我们不再被称为废物,我们可以与雄鹰争天空,能够与老虎斗霸雄!我们成了主宰……但是,人多了,资源……却少了,所以我们又学会了相互讨伐!我们相互讨伐了好久好久,世间从此变成了灰暗,资源……又变少了!所以,我们学会了最后一件事,修养,生息……所以,我们存活到了现在,但是其他没有意识到此事的事物,消亡了……” 漓域晰被这位看起来不过四五的男子震惊了,难道……他勘破了红尘? “所谓太极,就是你与天地自然沟通,和你自己沟通,和你的敌人沟通,天地自然会指导你,敌人也会指引你,四两拨千斤!是谓太极!”廖鹄长叹一声,回头看着漓域晰。 “知道什么是太极了吗!我都把我自己的一些见解告诉你了。”廖鹄看着似乎依旧迷茫得漓域晰问道。 漓域晰苦笑着摇摇头,自己想不了那么高深,不过,箍紧自己已近三年的瓶颈,松动了。 “就知道你不明白!不过好好参悟去吧,如果参悟了,你就是一代武学宗师!”廖鹄俊俏得面容上露出了罕有得严肃。 漓域晰就这么被廖鹄哄了回去。 此时,朔忆才走到廖鹄身旁,道:“你这是忽悠域晰的,还是真的发自肺腑?” 廖鹄撇嘴一笑,“自己想去!”随后蹦蹦跳跳得就去了。 就剩无奈得朔忆孤零零得站在演武台上,面色复杂。 不过,就在廖鹄蹦蹦跳跳得走到一间偏殿后时,面色兀地严肃,看着身后已不见人影的朔忆,低叹一声。 “朔忆,如果你参悟了我所说的,那么夺嫡,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 此日,戌时。 朔忆正在梳妆镜前解下发髻,漓珊则早已褪下衣物,穿好薄纱,倍显妖娆。 朔忆却仿若未见,只是自顾自得梳洗解发髻。 漓珊低怨一声,不过瞬时,却又微笑起来。 漓珊轻轻翻下,穿好鞋子后,悄悄走到朔忆身后,抱进了朔忆。 朔忆神色却丝毫未变,虽被漓珊紧紧抱着,但依旧不慌不忙得梳洗完毕,才缓缓起身,漓珊因为身高差,被朔忆一把背起。 朔忆背着背后这位夫人,苦笑几声,漓珊在外面可是端庄贤淑得模样,为什么一到自己身边就成了妖精了。 朔忆的发髻被自己松开,及腰长发撒在漓珊脸上,漓珊闻着自己夫君的发香,笑意更甚。 看漓珊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朔忆无奈笑道:“漓珊,可以下来吗?” 漓珊此时却耍起小孩子心性,“朔忆,就让我抱着不好吗?” 朔忆无奈,自己虽然强壮,但是背着漓珊还是有些疲累。 “朔忆?你老实跟我说说,你有意无意得,惹了多少桃花债!”漓珊忽的脸色一变,道。 看着漓珊脸色变换比风刮过还要快,朔忆也认真起来,“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那位吴家二小姐说了非你不嫁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救了她一次,从此再无瓜葛。” “那么,赵家大小姐为了你将整个赵家搬迁到帝都,每天都偷偷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带领军宁铁骑出兵塞外时顺便救回的,不过也再无瓜葛。” “那么周家三小姐为了你而退婚,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她倒是认识,不过仅仅是认识,没有其它情感!” “那么为什么帝都那么多头母牛都不愿与公牛交配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见朔忆无奈得模样,漓珊心中大快,“好了,跟你开开玩笑!我的夫君怎么会红杏出墙呢?” “算了,可以下去了吧!我都要累死了!”朔忆真的是无奈了,他现在觉得,这几日把这一辈子的无奈都奈完了。 “朔忆,我们是夫妻对吧!”漓珊忽的问道。 “对啊!否则你为什么抱的那么紧,重申一次,我不是柳下惠!”朔忆苦笑道。 “真是的,跟你开开玩笑而已!”漓珊小嘴一撅,颇显可爱。 “那么您想要干什么呢?”朔忆轻轻放下漓珊,转身笑问。 “朔忆,答应我,以后我说的事,你都要实现,好吗!”漓珊撅嘴笑道。 “当然!”朔忆微微苦笑道。 “那就好!睡觉!”漓珊有环上朔忆脖颈,羞笑道。 “……夫人,这让我怎么睡觉?”朔忆看着娇涩欲滴得漓珊,笑问。 “你自己看着办。”漓珊吻上朔忆的唇,笑道。 “你这个小妖精!” …… 翌日,卯时。 朔忆披头散发得缓缓起身,看着身旁蜷缩得漓珊,帮她捋顺青丝后,翻身拿出一卷《战国策》,卷阅起来。 大约半刻,漓珊也睡醒了,看到朔忆在看《战国策》,漓珊也不愿打扰,就缓缓起身。 白色锦被微微露出女子春光,使得漓珊绝美无比。 看到漓珊起来,朔忆随手将《战国策》卷起,扔到一旁。 朔忆微笑道:“漓珊,起来了。” 漓珊伸了一个大大得懒腰,慵懒得模样又给绝美得漓珊平添了一丝妩媚。 对于漓珊的大胆,朔忆好像已经司空见惯。 “一位女子,不要这么露骨,纵使只有我一人。”朔忆转头看着漓珊道。 漓珊无力得躺下,噘嘴道:“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谁都管不了我!” “那么我是你的夫君,妻以夫为尊,我不能管你吗?”朔忆挑眉笑问。 “不行!谁也不可以!” 第五十幕 如果 听到漓珊的话,朔忆只是微笑,虽说如此,但是在一些大事上,朔忆还是有着绝对话语权。 朔忆下床穿衣,向漓珊告别后,便走向演武场。 演武场很大,足有千米!两侧摆放了用纯钢或纯金打造得兵器,皆可削铁如泥。 朔忆走上演武场,拿起右旁架上的一把剑,剑出鞘时带有微微龙吟。 “果然好剑!”朔忆暗赞一声,便长舒一口气,舞起一套剑法。 此剑法虚实结合,如疾风般,朔忆舞的行云流水,已然对此剑法炉火纯青。 半刻舞毕,朔忆又是长舒一口气,将剑归入剑鞘,插入架洞。 “好剑法!不过为何我不曾看过?”不知何时,廖鹄走到演武台下,轻抚长须笑问。 廖鹄似是习惯,但他忘了,他没有长须…… “这套剑法是我独创,名为‘破风’!”朔忆瞥了一眼,沉声答道。 “‘破风’?是个好名字,不过尚有缺处,我来指点一番!”说罢,廖鹄径直走上,拿起左侧的一把钢剑,回头微笑。 “那么……请多指教!”朔忆知道,自己赢得几率极小,不出一些狠招,不可能败之。 随即一把拿出钢剑,弹出剑柄,握住后,直接冲向廖鹄。 廖鹄面容严肃,朔忆与漓域晰虽然武艺上不分伯仲,但是朔忆比漓域晰多了一样,那便是狠! 抽出钢剑,一阵龙吟声传来,朔忆甩手反握剑柄,意图直接抹上廖鹄脖颈。 廖鹄终究比朔忆多活九十载,一眼看穿意图后,不防不守,直接抬手一劈,正中朔忆左手。 钢剑几欲脱手,朔忆反身横劈,划破廖鹄的上衣布帛。 廖鹄暗自欣慰,但是挥手一防,将朔忆震退。 “你的武艺比漓域晰强,或许这就是你可以组建军宁铁骑的原因。”廖鹄低声喃喃,使剑一冲。 朔忆眼神严肃,亦是挥剑一冲,‘叮!’,两剑剑尖顶在一起,剑体弯曲。 朔忆暴喝一声,将廖鹄震退几步,暗自喘气。 这是他习武以来最强劲之敌,额头上滚满汗珠。 “这一局,我输了。”朔忆举手喊道。 朔忆知道,刚刚是自己的十成力,只使廖鹄倒退几步,自己已然脱力,无法再战。 廖鹄也是长舒一口气,道:“静亲王,你是我见过所有年轻人中,最敢于冒险的!” 听到廖鹄的话,朔忆哭笑不得,“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当然是夸你!冒险,有时候会给予你想不到的好处,譬如我,因为我的一次冒险,我得到了无尽阳寿!我可以一直活下去!”廖鹄收回钢剑,插入架洞。 “无尽阳寿?那该怎么做到?”听廖鹄一直念叨这个,朔忆不禁好奇心大起。 廖鹄的动作明显有一霎那停顿,“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个心思,无尽阳寿?一个人看透世间沧桑,好寂寞……” “况且先不论材料有多么难寻,光光是那种痛苦,你就受不了。”廖鹄摇摇头,挥手叫朔忆来。 “无尽阳寿,说的简单,但是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期间若被人打扰,便会永世不得轮回!欲先索取无尽阳寿者,必须遭致天谴!” “天谴?”听到廖鹄的话,朔忆蹩眉不解。 “天谴!即为遭受九万九千九百道天雷轰杀,又抵抗三昼夜得地火考志,如若度过,你将得到无比强大之肉身!再接受全身蜕皮之苦,血液流逝之痛,方可铸就不可摧毁之脉络!随后接受脑颅分裂之苦,可获得永不耗尽之精力!过此三关,天赐无尽阳寿!” 听到如此恐怖之刑罚,朔忆也不禁蜷缩身子。 “我当时若不是凭借着不甘得信念,可能我就不会出现在面前。”廖鹄抬头望天,这几乎成了他的一个怪癖。 朔忆低叹一声,得到过天赏赐的人,都会感激天吧! 我们终究只是世间的过路者,我们没有资格去知晓天与地…… 与廖鹄告别后,朔忆辗转来到听事。 里面有一些下人正盘腿坐着,吃着午餐。 呆会儿,他们将回去睡两个时辰午觉,这是朔忆所制定的府规。 此时已是春末,夏季虽还未来,但是炎热得气候已经是听事内放上了冰块。 这些都是朔忆从帝都出发,一路征讨至如今的荆朝边境,成就无上威名! 这冰块,是在一座千年不化得冰山上掘下的,甚是冰凉。 朔忆是南方人,所以不是非常怕热,只是王府下人基本是来自北方,不适应南方气候。 下人们给朔忆当场烹了一壶茶,茶香四溢。 静亲王府非常好进,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就可以。 所以,在王府里八成的人都会烹茶,皆是大师级水准,其中又以李伯为尊,他当年未进王府时,在荆朝号称‘茶皇’!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小事被人追杀,被朔忆救下后,就心甘情愿得来王府做一名管事,有时也烹茶给朔忆。 朔忆一边抿茶,一边与下人谈笑风生,实在惬意。 大约半刻,下人们陆续得回房间睡午觉,朔忆一一告别后,独自一人坐在听事,似乎在想些什么。 “稽陸!”朔忆忽的低喊一声。 “在!统领!”稽陸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恭道。 “我来跟你说些事!”朔忆看着稽陸,挥手道。 “是!”稽陸走到朔忆身旁,直挺挺得站着,等待朔忆的命令。 “你说这世上有让人长生不死得药吗?”朔忆蹩眉问道。 “……或许有,只是我们没有发现。怎么了,统领,要去找长生不死药吗?”稽陸看着朔忆,淡淡问道。 ‘逆鳞’一直是朔忆的人,一生忠于朔忆,不管朔忆说什么他们都会去完成,纵使是荒谬得长生不死药! “不是,我只是问问。你先去吧!”朔忆长叹一声,挥手道。 “是!”稽陸行礼应了一声,瞬时去了。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死之法……” …… 翌日,朔忆早早起身,什么长生不死药早已抛诸脑后。 朔忆起身洗漱完毕后,便径直走到书房,独自一人读起古籍来。 大约半刻,朔忆就觉得自己不对,怎么晕乎乎的,“不好!是迷香!” 朔忆坚持一会儿,还是昏迷过去。 待到朔忆醒来,眼前是一片树林,身旁有两位‘逆鳞’。 朔忆缓缓起身,整理一下烦扰得思绪,看着那两位‘逆鳞’问道:“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那两位‘逆鳞’同时行礼恭道:“统领,这是一片古时部落的遗迹,在里面,稽陸大人找到了一些关于长生不死的踪迹。” “长生不死?我不过随便说说,还好跟李伯说了,不要来吵我。”朔忆摇头,看着身前杂草丛生得遗迹,有些怪异。 此时,稽陸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恭道:“统领恕罪,这是我们用了一日时间找寻到的一处遗迹,似乎与长生不死有关,因为事情严重,耽误不得,只得将统领迷倒。” 朔忆看着稽陸,挥挥手道:“你们有这种心最好!我不会怪你们。只是这遗迹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处大概在黄帝时期得部落遗址,因为这里荒废已久,所以无人会来打扰!”稽陸行礼应道。 “黄帝时期的部落?我怎么越看越像蚩尤的部落?”看着身前微微散发着煞气得遗址,朔忆蹩眉道。 “蚩尤部落?统领,这次你可猜错了,这处遗址在我们看来,是黄帝得部落。”稽陸行礼恭道。 “黄帝部落?你有什么证据吗?”虽然朔忆相信‘逆鳞’的眼光,但是黄帝蚩尤时期离荆朝太远了,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有没有黄帝,有没有蚩尤! “有!这处遗址中有兽类皮毛与人体骨骸,还有一些种子,甚至我们发现了壁画!”稽陸行礼答道。 “壁画?带我看看!”朔忆好奇心大起,挥手道。 “是!”稽陸毫无犹豫,便带领着朔忆走向壁画之处,其余‘逆鳞’则隐入草丛,防止敌人来犯! 朔忆与稽陸来到了一处木质结构得门外。 “统领,这里有一处暗道,是我们无意间发现的,里面是满壁壁画,画得正是蚩尤与黄帝。”稽陸走在朔忆前方,防止有陷阱。 两人举着火把走进暗袋,暗道里漆黑一团,唯有火把的莹莹火光。 朔忆看着满壁壁画,不禁感慨:“古人真是聪明,竟然可以想到壁画!” 壁画因为历史久远而有些残缺,但是并不妨碍朔忆阅读。 这些壁画画得非常粗糙,但是一想到是古人所作,心中不禁暗暗赞服。 朔忆看着第一幅壁画,眼神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 大约一刻,朔忆转身看向第二幅壁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也只是一丝。 再次转身看着第三幅壁画,内容就有些让朔忆惊喜,这可是将那些史学家们所撰得史书全部推翻啊! 到了第四幅壁画,朔忆不禁咽了咽口津,这……怎么可能! 在第四幅壁画左侧,有一列象形文字,朔忆将它们逐个翻译。 “你看到了这幅壁画,就代表了你会有大机缘,大造化!” 第五十一幕 故事 看到这句话,朔忆霎时不解,不过几幅壁画,怎么就说大造化? 稽陸看着朔忆似乎有些疑惑,轻声问道:“统领?怎么了?” 朔忆转头看着稽陸,微笑着摇摇头,“稽陸,你想知道这四幅壁画讲的是什么吗?” 稽陸本就疑惑,听到朔忆的问题,立即点点头。 “好,我就一幅幅得告诉你。” 朔忆缓缓走到第一幅壁画前,稽陸也霎时跟上。 朔忆举起火把,看着那一幅足有三丈高得壁画,微笑着讲述道:“黄帝,名叫轩辕,他是圣灵降世,不过及冠,就通晓天地自然,无所不知,五载后接手政权,大展鸿图,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那个国家,叫有熊,所以黄帝也叫有熊,这个意思大概是这个部落的图腾是熊(这不是无稽之谈,有心者可以去翻阅易中天先生的《中华史》)。国家已然强盛,黄帝的野心当然不止于此,大约很久,也就是炎帝神农氏统治末期,各个部落早已不听炎帝的话,黄帝此时乘机而入,征讨了许许多多的部落,当然,也有许多弱小的部落前来归附,也过了许久,那时的天下已然三国鼎立,炎帝神农氏,黄帝轩辕氏,蚩尤部落!” 朔忆的话至此戛然而止,第一幅壁画已经读完,这是许多古籍里都记载了的,所以朔忆只是简单讲述一遍。 朔忆看着稽陸,微笑道:“这样你可以听懂吗?” 稽陸是南域人,说话有口音,所以朔忆也学着南域人说话的方式讲述着。 “是!”朔忆讲的很粗浅,连基本不看书得稽陸也听懂大半。 朔忆笑了笑,走到第二幅壁画前,看着稽陸缓缓讲述道:“这个三国鼎立持续不久,黄帝部落在中原,当时他们的统治地域和我们不同,所以中原所称之地也不同,到底在哪,我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炎帝神农氏一族则退守太行山之西。蚩尤则在东方。炎帝可不能忍下这口气,但也无可奈何,黄帝比自己强大,所以炎帝只得和蚩尤部落,也就是九黎族争地盘,这也埋下了以后涿鹿之战(涿鹿,音同捉鹿。)的种子。” 朔忆的话到此为止,这一幅壁画所载的故事讲完了。 看着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得稽陸,朔忆微笑几声,和稽陸走到第三幅壁画前,笑道:“这就是涿鹿之战的实况,可没有那些古籍中妖魔鬼怪的事.。” “涿鹿之战,是黄帝一统天下的捷径,当时的蚩尤,没有那么的妖魔,只是一位普通得男子,充其量,也就是身体健壮,武功高强而已。什么背上长着一双翅膀,脸长得像牛都是胡编乱造的!不过他真的有八十一位兄弟,当然,也没有那么妖魔,当时他们的地位和现在的将军差不多,蚩尤精通制造,什么弓箭,铜器都难不倒他,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蚩尤或被妖魔化的原因之意,毕竟,当时的主流还是兽皮和石矛,你穿着铜甲,背着弓箭,怎么不会被妖魔化?他也是第一位创造出文字的人,和黄帝也不分上下!九黎部落战力惊人!当时的炎帝神农氏和蚩尤部落为了黄河下游一带爆发战斗,自然,日渐式微得炎帝部落怎么是蚩尤的对手,所以,炎帝只得救援黄帝,可是黄帝和蚩尤打了九次,败了九次,也打不过!怎么办,只能一起打,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叫做炎黄子孙的原因,当时的这个联盟,通常被人称为——炎黄联盟!这也是涿鹿之战的开端,炎黄联盟和九黎族在涿鹿爆发了一场大战,那一场大战,昏天黑地,血流成河!后来,爆发了一场暴风雨,不分伯仲得两方中的蚩尤部落乘着炎黄联盟慌乱,大败炎黄联盟,正在炎黄联盟快要被打败时,天气却忽的放晴,蚩尤大惊,败退的炎黄联盟乘机而上,大败蚩尤部落!可以说,炎黄联盟胜的好险,也胜的惨烈!” 这一幅的壁画被朔忆讲完了,稽陸却依然沉溺其中。 朔忆轻敲稽陸的头,稽陸知道了自己的失态之处,立即跪下行礼恭道:“稽陸有罪!求责罚!” 朔忆看着稽陸,苦笑几声,“能够听懂是好事,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是一个道理!” 稽陸点点头,半懂不懂。 朔忆苦笑几声,挥挥手让稽陸跟来,走到第四幅壁画前,看了稽陸一眼道:“涿鹿之战后,黄帝斩下蚩尤的头颅,以震九黎!九黎族归附了,炎帝也迫于无奈臣服了,黄帝终于完成了一统天下的梦想,他率领着诸侯,也就是各个部落的首领,到泰山封禅,黄帝因为泰山的黄土而起意,将自己称为黄地,最后黄帝的族人嫌黄地这个名字不好听,就在史籍上黄地的地字换成了同音的帝字,这就成为了以后我们俗称的黄帝!有人说黄帝有一把轩辕剑,那实属无稽之谈,不过,蚩尤部落的第二代蚩尤,也就是第二代的九黎族首领为黄帝打造了一把剑,这把剑削铁如泥,黄帝赐名为‘玄源’而非‘轩辕’。蚩尤的头被黄帝挂在部落的门上,以儆效尤!把蚩尤的身骨溶解,打造成了另一把戾气极重之剑黄帝赐名‘戾趋’,以‘玄源’之浩然正气镇压‘戾趋’但是,如果驾驭得了‘戾趋’与‘玄源’,那么,整个天下将无敌手!黄帝以蚩尤之体打造成‘戾趋’剑鞘,以五谷精华与天地浩气为引,以己之血打造成‘玄源’剑鞘,两剑合一,为轩辕!” 朔忆越读越茫然,什么‘玄源’,什么‘戾趋’! “统领!这里好像有些不对!”稽陸似乎发现了些什么,兀地喊道。 朔忆蹩眉一看稽陸,“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稽陸点点头,指着第四幅壁画上的一幅画,“统领,您刚刚说黄帝斩下蚩尤的头颅,但是我看着这一幅图,反而向蚩尤在斩黄帝!” 朔忆看向稽陸所指的地方,的确,蚩尤的像与黄帝的像倒换了一下。 朔忆蹩眉走向那幅画像前,摸向那两幅人像,“怎么,可以活动!” 朔忆皱眉,似乎有些不好的东西要出来。 朔忆将两幅人像拔出,随后重新放回应该回到的地方。 ‘轰隆!’ 在稽陸脚旁的一块石板竟然塌陷下去,令稽陸心中暗惊。 “怎么回事!”朔忆皱眉一吼,这次的长生不死药之途,不会那么平静了。 在一阵尘烟散去后,那一处塌陷之地下的四壁竟然非常光滑,在左旁竟然有一节节石梯。 “统领!我们要进去吗?”稽陸看着那一处深不见底得石洞,隐隐有煞气传来。 “竟然来了,岂有不去之理?”朔忆邪笑,那隐隐传来的煞气让自己的魔障似乎减少了一些,那么,如果得到那煞气的源头,困扰自己多年的魔障将会消散。 “好!那么我先下去!”稽陸点头肃道。 看见稽陸心意已决,只得同意。 两人一前一后得爬下,朔忆心中暗喜,自己镇压多年的魔障,正在一丝一丝得消散! 两人爬至地面,往后一看,漆黑一团。 朔忆拿出打火石将缠有油布得木棍打出火,微弱的火光在漆黑一团得暗室显得极为诡异。 “走吧!去找那煞气的源头!”朔忆愈发觉得自己的魔障正在快速消散,朔忆惊喜不已,他要赶紧去那股煞气的源头,看看到底是什么! 稽陸点点头,这里他感觉不到一丝威胁,似乎……非常安全。 朔忆与稽陸走在那道长廊,那道长廊很长,凭借两人的步速,竟然半刻钟都未走到尽头。 若不是没有岔路,朔忆甚至会以为自己迷路。 再是半刻,终于在朔忆前方露出了微微亮光,两人赶紧奔向那抹亮光。 那是两把剑,剑后还有一道骸骨,威荣不减。 “统领!这里有文字!”稽陸将手中的火把交到朔忆手中,指向一处墙壁。 “哦!我来看看!”朔忆已经确实这两把剑就是煞气的源头,朔忆的魔障已然消散,整个人从来没有那么清明过。 那道墙壁上有一列象形字,朔忆轻读起来。 “这两把剑左为‘玄源’,右为‘戾趋’,吾之敌蚩尤被吾斩下头颅,浸入黄河万年,身骨戾气极重,被吾以千年寒石为引打造为‘戾趋’,戾者,霸也,趋者,急也,故‘戾趋’为暴怒之剑!戾气可倾人心智,若可驾驭,则天地任汝翱翔!” 朔忆长舒一口气,写这列字的人不是黄帝,则为第二代蚩尤! 那么,那道骸骨不会是黄帝的吧! 看着那虽是骸骨但依旧散发出的皇者气概,必然是黄帝无疑! 朔忆立即跪下行礼,黄帝!一代伟人般得存在! 稽陸也随着朔忆的跪下而跪下。 随即起身再鞠了一躬,稽陸同样随之。 礼毕,朔忆走向那两把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拿起‘玄源’。 ‘玄源’不似‘戾趋’那么暴怒,只是温和,所以极易驾驭。 又长舒一口气后,看向那把煞气的源头。 “‘戾趋’?我来试试看!” 第五十二幕 降服 朔忆面色严肃,走到‘戾趋’剑前,感受着它传来的阵阵煞气,心中忐忑。 “统领!这把剑太暴,不适合我们!如果强行驾驭,心性必会被搅乱!”稽陸看见朔忆驾驭了‘玄源’却还要去驾驭‘戾趋’,立刻喊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得不驾驭,这……或许是我的命数。”朔忆长叹一声,不顾稽陸提醒,一把握住‘戾趋’。 ‘戾趋’突然散发出一浪煞气,使得离朔忆三尺得稽陸惊退几步。 稍微平复自己鼓动得筋血,稽陸喘着粗气,这种煞气,不是这个世间万物可以承受的。 而此时,朔忆也不好受。 朔忆觉得自己的筋血仿佛沸腾,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那股煞气似乎想要使自己跪下。 “我,静亲王张朔忆!此生只跪天!只跪地!只跪母亲!你算什么!”朔忆咬牙,顶着煞气缓缓站起,将手中的‘戾趋’一把拔起。 朔忆身躯一静,煞气霎时消散! 稽陸看着朔忆,刚才顶着那股煞气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力气,“统……统领!” 稽陸无法再前进一步,即使朔忆和他的距离只有两尺。 稽陸看着朔忆,昏迷倒地。 而此时发生的种种,朔忆都不知晓,因为他正在抵抗着那股煞气真正的源头——蚩尤身躯。 那是一具魁梧得骸骨,身高约有七尺,头颅不见。 朔忆站在离蚩尤骸骨三尺远之地,面色苍白。 刚刚的拔剑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量,此时能够站着,只是他的一缕信念所铸就。 朔忆大口大口得喘气,那一股煞气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极为稀薄。 朔忆虽不甘,但也无奈,“或许,我只能到这儿了……” 随即往后一倒,昏迷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朔忆兀地又站起,不过此时的朔忆,脸上带有一丝狞笑。 “好久都没有出来透气了,好怀念啊!” 此时的‘朔忆’,严格来说,只是朔忆的第二重人格。 如果朔忆平常的人格是佛,那么此时的朔忆就是魔! 一头彻头彻尾得魔!一头杀人不眨眼得魔!一头近乎无敌得魔! “哦?这股煞气好讨厌啊!那个东西是什么?”‘朔忆’微微吸入一股煞气,邪笑道。 ‘朔忆’不慌不忙,走到蚩尤骨骸身旁,看着装着蚩尤骨骸得木棺,“哦?这里还有一行字?” ‘朔忆’看着木棺旁得一行象形字,哈哈笑道:“什么吾为霸主蚩尤!还不只是一具骨骸?看我打碎你!” ‘朔忆’挥拳就打,孰知蚩尤骨骸是‘戾趋’的剑引,如若想要打碎,只能从外斩断‘戾趋’,其余都不行! 拳头被震的麻木,‘朔忆’冷笑一声,“这个东西不听话呢!我要你碎!” 随即‘朔忆’全力出拳,击在蚩尤骨骸上,蚩尤骨骸被打出一声闷响,但是依然丝毫未损。 ‘朔忆’倒是被反震而出,震入剑壁,嘴沿留下一条细线般的血液,昏迷而去。 大约半刻,朔忆缓缓苏醒,刚欲起身,便被全身的伤痛的低吼。 因为刚刚‘朔忆’被反震入剑壁,外面的‘戾趋’剑柄上露出了一丝裂缝,‘戾趋’忽的疯狂起来,朔忆僵硬得手臂被‘戾趋’强行弯曲,‘咣’得一声插入剑鞘。 此时的朔忆突然醒来,看着自己完好无损得身体,“难道刚刚是梦?怎么那么真实?” 朔忆闭目感受着已经无迹可寻得煞气,蹩眉道:“难道……煞气的源头……就是‘戾趋?’” 看着右手握住的‘戾趋’剑鞘,刚刚就是它,封印住了狂暴中得‘戾趋’。 与此同时,稽陸也从昏迷中苏醒,整个人酸软不已。 抬头一看,看见朔忆无碍,稽陸立即起身,“统领!您驾驭了?” 听到稽陸的话,朔忆看着自己右手中得‘戾趋’,摇摇头道:“没有,这把剑太凶,我无法驾驭,或许,他可以。” 稽陸听见朔忆的话,不禁不解,他? “敢问统领,他……是谁?” 朔忆撇嘴苦笑,道:“一头魔!一头纵使是你我联手,都无法击败的魔!” “魔?这个世间怎么会有魔?统领,你说笑了!”稽陸不信朔忆的话,哈哈笑道。 “不!这个世间你我都未走遍,怎么知道无魔?无佛?我说过,人,是佛魔的结合!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可大可小得魔,小魔无碍,大魔……或许,自己就会不知不觉中从佛魔的结合,变成纯粹得魔。”朔忆摇摇头,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魔……就在他心里,甚至,成为了第二个他! 看见朔忆似乎通晓一切得模样,稽陸心中渐渐相信了,魔!佛!是存在的! “好了,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了,也该走了!”朔忆无意再说,挥手叫稽陸过来,再次向那道骨骸郑重得行了礼。 稽陸看着朔忆的举动,非常不解,“统领,你老是拜这道骨骸干什么?” 朔忆闭目叹问:“稽陸,你知道这道骨骸是谁的吗?” 稽陸摇摇头,“不知道!” 朔忆长叹一声,“这位,就是我共同得先祖,黄帝!” “黄……黄帝!”稽陸被惊了一下,没想到这道平淡无奇得骸骨,竟然是黄帝! 稽陸不敢怠慢,立即深深鞠了一躬。 “好了,我们走吧!”看到稽陸的举动,朔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 “是!” 待到两人再次出来,天空早已璀璨。 自己出来大概是辰时,现在至少是酉时,也就是说,自己已经在地下度过了五个时辰。 “幸好告诉李伯,六个时辰内不要来找我,否则现在李伯应该急死了吧!”朔忆心中暗笑,毕竟,自己还是有些畏惧李伯的。 …… 翌日,辰时。 朔忆从卧房缓缓起身,身旁的漓珊依然熟睡。 朔忆悄悄下床,洗漱完毕后,便走出房间,奔向听事。 大约半刻,朔忆冲进听事,廖鹄三人早已等待于此。 朔忆走到首席坐下后,看着廖鹄道:“你知道我昨天去哪里了?” 廖鹄微微摇头,似乎并不好奇。 “我昨天去了黄帝部落遗迹。”朔忆看着廖鹄,他不相信廖鹄不会好奇。 “黄帝部落遗迹?那么你看见了什么?轩辕剑?”廖鹄轻轻抿了一口茶,问道。 “差不多,我发现了两把剑,一把是温和之剑‘玄源’,一把暴戾之剑‘戾趋’,分别代表了黄帝和蚩尤。”朔忆看着廖鹄,非常惊奇他怎么不好奇。 “好了,我不好奇的原因是我昨日推衍知晓你们的事!别看我了!”廖鹄无奈得叹了口气,道。 “哦!那么你应该知道那两把剑的来历吧!”朔忆虽然从壁画中知晓了一些剑的来历,但是朔忆总是觉得,这两把剑不会那么简单。 “不知道!黄帝那个年代的是我无法测算!黄帝……是一名强者。”廖鹄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无助。 “哦!不过这也行了!反正这两把剑我也驾驭不了……”朔忆苦笑几声,他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这个世间的顶端,但是获得这两把剑,朔忆才知道,自己的能力还是太弱。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这两把剑……最好不要用!”廖鹄轻抿一口茶道。 “为什么?有什么隐情吗?”朔忆看着廖鹄,他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位男人了。 “这个世间有许许多多的兵器,所以,古人就撰写出了兵器榜,据我推断,你这两把兵器在那榜上应该可以排至前五。”廖鹄翻眼沉思,长叹道。 “怎么了?那又怎么样?”朔忆看着廖鹄,似乎推断出了一二。 “江湖中一直有一些嗜剑的武者,为了得到武器榜上的剑,他们可以做出任何事,包括灭门!不过,我看你的实力也差不多可以排入江湖武者中的前六。”廖鹄点点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朔忆摇摇头,苦笑道。 “你也别太担心,你是静亲王,纵使有人知道也要掸掸自己的分量!况且你那些军宁铁骑我看都可以挤入前一百,真是妖孽!”廖鹄确实服气,那些军宁铁骑每一位,都是妖孽般的存在。 “那就好!那么江湖第一人是谁?”朔忆长舒一口气道。 “……那是一位传奇之人,他曾经一剑一人,挡住八十万大军三日,最后,使之全军覆没!”廖鹄摇摇头,似乎对那位第一人充满了敬畏。 “八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是我听见最不可思议之事,此人的武功要有多高!”朔忆心中暗惊,一人一剑!八十万大军! “那是一段传奇,没人见过他的模样,但是……我们给他冠上‘剑帝’的称号!我们不知晓他是男,还是女!但是我们只知道,他是江湖第一人,就此为止。”廖鹄微笑着讲述。 “那么……你知道他是谁吗?”朔忆看着廖鹄,总觉得他知道一些。 “当然,我通过推衍之术发现,他是你最亲近的人,反正,他对你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廖鹄哈哈笑道。 “那么……他是谁?”朔忆问道。 “来……他就是……” 第五十三幕 关键 有人说:“时间是这个世间最无法琢磨的东西,它刚刚在这,下一秒就到那去了。” 而我却说:“世间是这个世间做容易琢磨的东西,因为它总是有迹可循。” 恍若一梦,三月已过。 当朔忆再走出王府时,他压抑许久的心总算落下。 现在的他走进了一家花店,这家花店,是朔忆的好友——岚姨所建。 岚姨虽是耳目不聪,但是心却是明亮,对什么事都非常宽容,所以在岚姨的店里帮忙,也逐渐成为朔忆的习惯。 “桥横哥,你来了!”一位高挑美丽的女子走到朔忆面前笑道。 “对啊!这三月去外地办事了,所以没有来,这不刚刚放下事就来了!”朔忆微笑着看着那位女子道。 “桥横哥,那么你先坐着,我给你去泡碗茶。”那位女子让朔忆坐下后,就走去泡茶了。 “桥横?朔忆你还真是好笑啊!”从朔忆身旁的一间房间走出的岚姨,轻声笑道。 “淇牧是个好女孩,所以我不想吓到他!”朔忆摇摇头,看着淇牧道。 “那么以后她知道了,我想就不再吓到她而是背叛她!”岚姨会心一笑道。 “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的!”朔忆握拳道,眼神中流露出不可反抗。 “你啊!放心,有我在,淇牧不会知道的!”岚姨哈哈笑道。 “什么让我不能知道?”不知何时,淇牧端着一碗茶,站在岚姨身后道。 “没什么,我就想你也该找一个婆家了!”岚姨适时转移话题,微笑答道。 “岚姨,我不想嫁人!我要一直陪着你!”淇牧娇嗔一声道。 “我看不是你想一直陪着我,而是想一直陪着这里的某人吧!”岚姨瞥了朔忆一眼,哈哈大笑道。 “岚姨~”淇牧满面羞红,躲在岚姨身后。 对此,朔忆只有抱以苦笑。 大约休息了半刻后,朔忆起身走到后院,一阵花香扑来。 这里没有那些大红大紫得俗花,只是一些幽香得素花。 阳光照耀在花瓣上,微黄的颜色使得整院素花美丽不已。 淇牧正在为一朵素花洒水,撇眼看到朔忆,立即起身笑道:“桥横哥,你来了!” 看到在花丛中那高挑的倩影,好似那舞动仙花的花仙子。 “对啊!我来帮你!”说罢,朔忆拿起一支木管,上面有密密麻麻得小孔,是专为洒水准备的。 朔忆缓步走到淇牧身旁,拿起在两人身旁水桶中的木瓢,灌入木管,瞬间一条条细流喷出,撒在那些素花的花瓣上。 朔忆就这么一管一管得撒花,很快,一排花就被撒完了。 水桶的水不过降了一尺。 朔忆负责撒花,淇牧负责推水桶,因为水桶被细心得岚姨装上了两对木轮,所以纵使是力气小的淇牧也可以轻易推动。 朔忆轻敲自己的腰,感叹道:“不行了,这老腰老腿的!” 淇牧听到朔忆的话,‘噗哧’得笑出声来,“桥横哥,你不过而立之年,说什么老腰老腿,那么那些五六十岁的男子怎么办?” “你桥横哥可真的不行了,不过五尺素花,就累成这样,那么前面还有如此五列呢!”朔忆稍微弯弯自己的腰,叹道。 淇牧是在憋得不行,蹲在一旁哈哈大笑,足足笑了半刻。 半刻后,淇牧才缓缓起身,看着朔忆微笑问道:“桥横哥,你这么好,肯定娶妻了吧!” “是啊!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子,和她生了一对儿女。”朔忆点头应道。 听到朔忆夸自己,淇牧心中偷笑,但是听到朔忆已经娶妻生子,就无所适从。 “桥横哥只娶了一位吗?”淇牧悄悄怯问。 “对!怎么了?”朔忆一边撒花一边点头道。 “没什么,我们去撒花吧!”得到朔忆肯定的回答,淇牧心中暗暗赞服,朔忆一表人才,气质文华,一定是做大事的人。 他身边一定有许多女子对其爱慕,但是朔忆依旧不为所动,这是要有对妻子多么大的爱!这种人,值得托付终身! …… 下午,两人终于歇歇做做得完成了撒花的任务,回到了花店。 岚姨在与一个男子讨价还价,那位男子装饰华丽,显然是一个大家的公子。 “你这个老太婆,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这朵花你必须卖!” “小伙子,何必那么大火气呢?这朵花是我私人种植的,不做售卖之用。”岚姨微微一笑,看着那个公子。 与此同时,淇牧与朔忆也一同走到岚姨身旁,“岚姨,怎么了?” 那个公子看见淇牧,眼神震惊,随即泛出淫邪之意。 但是当他看见淇牧身旁的朔忆,立马蔫了下来。 静亲王张朔忆!他怎么会在这里! 朔忆看着那个公子,“请问,怎么了吗?” 那个公子立即赔笑道:“没有!没有!只是我看中了这朵花,想要买下而已!” “哦!我知道了!那么岚姨,你想要卖给他吗?”朔忆点了点头,转头问道。 “小伙子!我都说过了,这朵花不卖!”岚姨虽是微笑,但是面容上已然有了一丝愠怒。 “那么,我就不买了,我先走了,再见!”那个公子看了朔忆一眼,又看了这家花店,不敢相信一位亲王会到这家毫不起眼得花店来。 随即快速离去,连头也不抬一个。 “那个男人真奇怪!怎么刚刚还咄咄逼人的,现在就逃了?”淇牧看着那个公子的背影,嘟嘴不解。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岚姨的威严把他吓跑了吧!”朔忆笑着打趣道。 “对!岚姨的威严!”淇牧跟着朔忆打趣道。 “你们两个啊!” 晚上,朔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王府。 一日的劳累使得朔忆不曾洗漱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 翌日,午时。 朔忆从睡梦中辗转醒来,身旁得漓珊不知何时睡着,现在也未能醒来。 朔忆打了一个哈欠,昨日的疲累还未彻底散去。 朔忆起身洗漱,差点又睡过去。 洗漱完毕,朔忆走出房间,走向一个不知名得方向。 大约半刻,朔忆走到一栋建筑前,气氛略显压抑。 走入其中,是琳琅满目得兵器,每一件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 “承影,兵器榜第三十四位,有影无器,我用天山之雪水,南山之精铁,北山之金精,西山之绿铜,东山之地火锻造其身,当成绝剑!”这是墨阳鱼锻造承影承影剑身时说的话。 现在的承影,被朔忆以南山玄铁所铸之链捆绑,但是依旧有龙吟之声响起。 承影杀人不留痕,被朔忆赐予稽陸。 随后再走到一把剑前,“纯钧,兵器榜第三十位,是欧冶子以命所铸,尊贵无双。” 但却是因为其尊贵无双,所以剑有一丝傲气,无法被人驾驭,被朔忆以北山千年寒冰所镇。 随即走至纯金剑旁,看着这一把剑,“七星龙渊,兵器榜第二十七位,剑身自有一丝浩然正气。” 七星龙渊是朔忆第一把佩剑,现在被用来镇压纯钧剑。 朔忆笑了笑,走到七星龙渊对旁,“赤霄剑,兵器榜第二十位,汉高祖刘邦佩剑,帝王之气在其剑身萦绕。” 但是刘邦是位痞子,所以赤霄剑也有一丝痞气,扰人神志,被朔忆以天山尖石镇压。 单单是这四把剑,如若被人知晓,整个江湖都会震荡! 但是,这只是那栋建筑的外围,也就是,最为普通之剑。 朔忆走向第二层木梯,从此走入第二层。 第二层门旁,就有一把剑,是一把断剑。 “鱼肠剑,兵器榜第十九位,可惜断了,否则定能挤入前十五。” 这也是一把正气之剑,可惜断了。 朔忆不是不想要重铸鱼肠,只是被墨阳鱼劝阻。 “如果将其重铸,必重创其之正气,很可能,就此落入沉沦……” 走进第二层,只有三把剑,但是,这三把剑都是在江湖兵器榜前十五得剑。 在第二层西侧,是一把被朔忆用南山纯钢,北山金精温养之剑,剑气霸威。 “泰阿,兵器榜第十五位,剑气霸威,昊然正气千年不散,是朔忆如今的佩剑。” 在第二层东侧,是两把缠绵之剑。 “干将莫邪,兵器榜同为第十三位,夫妻之剑,得此剑者,夫妻和睦,家庭安康。” 男子通常有两把佩剑,朔忆的一把佩剑是泰阿,另一把剑则是干将。 莫邪剑则是漓珊佩剑,两人犹如干将莫邪生死相随,夫妻和睦。 在第二层南侧,是一把似乎非常普通之剑,它没有杀气,也没有煞气,有的只是一丝仁气。 “湛卢,兵器榜第十一位,可惜因为它没有杀气,否则定能排入前十。” 湛卢在此,是镇压一二层之剑,它的仁,镇住了所有剑散出的煞气。 上面还有一层,原先并无一剑,但是现在,有了。 走入第三层,有两把并排于南侧之剑。 这便是朔忆前日偷偷带回的‘玄源’与‘戾趋’。 这两把剑并未上兵器榜,但是按照廖鹄的说法,这两把剑,可以排入前三! 两把剑互相压制,在第三层得到了一个平衡 第五十四幕 家宴 两把剑互相达到了一个微妙得平衡,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不得。 朔忆看着这两把剑,这两把剑自己都无法驾驭,剑气太强。 有人说,剑不过是一些精钢与金精的结合体,有什么灵智! 但是,剑如果铸造好的话,它就会有铸造师的一丝意志,从而形成剑灵。 借用玄幻小说的架构模式,那么铸造师就是这个世间最强之人。 但是,能够达到这一步的人太少太少了,或许,那位铸造大师欧冶子到达了这个层次了吧。 铁匠,是让剑有形体的人,而铸造师,则是使剑拥有真正灵智的人! 有人说,人要做成一件事,是要付出九成九的汗水与一分的天赋。 但是,那一分天赋,却决定了许许多多那九成九汗水做不了的事。 朔忆摇摇头,这两把剑……还是到了紧要关头再用吧。 但是,当朔忆转身欲回时,却忽的转头,看着那两把剑,喃喃道:“难道感觉错了?总觉得有人再看我。” 随后摇摇头,缓步走下第三层,眼神露出浓浓得不解。 待到朔忆走下第三层时,那两吧却忽的结合,成为了一把。 那把剑的剑柄上清晰得刻着四个字——轩辕夏禹 轩辕夏禹剑,兵器榜永远的第一,黄帝专属佩剑,实力无限接近传说中的神器轩辕剑。 而江湖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得轩辕夏禹者,得天下!” —— 此时的朔忆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这么一把按照玄幻小说的设定来说属于‘次神器’的剑,现在的朔忆,心似乱麻。 “我总觉得有人看我,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朔忆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自己在数十年的战争中已经练就了恐怖的第六感,刚刚的感觉……让人心悸。 试想,在一间黑暗的小屋内,你明明知道这里只有你一人,却一直觉得有人在看你,那是一件多么惊悚之事。 朔忆的感觉没有出错,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鬼。 “鬼什么的,来一个我斩一个!”朔忆给予了自己一个并不算完美但是唯一一个答案,握紧自己腰间的泰阿冷哼道。 泰阿似乎也感受到主人心中的坚决,无形中散发出一阵霸威之气。 朔忆趋步走向王府,泰阿一直散发着霸威之气,使得天空中翱翔的雄鹰也忍不住折翼。 朔忆眉头紧锁,这件事得向廖鹄去说说。 “什么?你说你在一间只有你一人的房间感觉被人窥视?”廖鹄给予喷出一口温茶来,这种事他到现在也是第一次听见。 “嗯!你是不会有鬼!”朔忆点点头问道。 “什么鬼不鬼的,那是灵魂!而且灵魂基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间,它们会堕入冥府,那里自有人来管束它们,纵使它们一时间去不了冥府,这个世间也容不了它们,这个世间有它的规则,它们的存在,破坏了规则,自有天地来磨灭它们。”廖鹄轻抿一口温茶,无奈叹道。 他是逆天成功之人,自然知道一些这个世间的密辛。 “那么……这个世间有神器吗?”朔忆从小母亲就跟他说了许多魔幻的故事,神器,是这些故事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好像没有,不过神器……怎么说呢,按照我们小时故事中的神器的模式……是没有的,况且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另外一个层面存在,不过如果不按照那种模式的话,这个世间有一件。”廖鹄轻出冷汗道。 “哦!是什么?”听到廖鹄的话,朔忆眼睛冒光道。 “轩辕剑吧!不过根据一些神话,黄帝成仙时带走了轩辕剑,自然,这个世间之人是不可能成仙的,但是轩辕剑存在与否是我们无法定论的,有人说它根本没有存在过,但是有些人查阅了古籍后,找出了轩辕剑存在的证据,不过……似乎没有那么强。”廖鹄皱眉沉思道。 “哦……那么你说另一个层面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有佛界魔界?”朔忆低声问道。 “……我说的另一个层面的意思是和我们基本一样的层面,根据我思考,我们这个世间是一个层面,而可能另外一个时空有和我们基本一样的层面,不过,很有可能所有的事都变反了。”廖鹄点点头道。 “什么意思?”朔忆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跟不上廖鹄大脑的节奏了。 “也就是说,那个层面可能你张朔忆是一名普普通通得农民,荆朝没有存在,存在的是另外一个朝代,我廖鹄可能也已经死了,漓珊也不是你的妻子,衡知与檩妤也不是你的孩子,洱瑞稽陸纪沥曦裕可能相互根本不认识,你们就这么庸庸碌碌得过完这一生。不过,那个层面可能有神器有神界,佛界,魔界,冥界,有所有我们这个世间没有的东西,我称它为‘第二天堂’。”廖鹄抿了一口冷茶,缓缓解释道。 “‘第二天堂’?”朔忆低声沉思,廖鹄说的极为高深,朔忆一时半会也明白不来。 显然,朔忆与廖鹄这次谈论的,是人类第一次提出类似于物理‘平行宇宙’的概念,可惜,并未有人记下。 纵使是两位当事人,也认为这只是一次普通得谈话。 虽然,这以后被一位物理学家休·埃弗雷特提出,震惊了整个物理界。 “那么是不是如果我去那个‘第二天堂’,我是不是就会成为另外一个自己,从而改变那个世间的自己?”朔忆理解了廖鹄的话后,提出了一种假设。 “不会,这个世间与那个世间是同时存在的,你如果去了那个世间,那么那个世间的你也会来到这个世间,你们就等于是换了一个身体,两个世间必须要保持平衡,否则一定会崩塌,从而世间大乱!”廖鹄立即驳斥朔忆的理论,怒道。 “不过……如果这个世间的你不动,而另外一个人来,那么那个世间会不会乱?”廖鹄根据朔忆的假设而重新提出一个假设道。 “那么我的身体会出现两个自己?”朔忆似乎被触及了什么,俯身问道。 “嗯!有可能!那个世间的你不一定能够掌握这个世间的你,但是如果这个世间的你被某些原因而意识模糊的话,那个世间的你会不得不出来掌握你的身体,直到你的意识恢复。”廖鹄吞了一口冷茶,道。 “那么……难道我的魔障是另一个世间的我?”朔忆皱眉苦思,两人提出的理论显然超出了这个时代人的思维,所以有些东西并不能完全解释。 甚至有些东西,在二十一世纪都无法解释。 “那么……除了另外一个世间,会不会有许多的世间,针对一人的世间?”朔忆想着既然有针对所有人改变得世间,那么针对一人呢? “说不定有,但是……是不是有些太荒谬了,荆朝有,军宁铁骑有,洱瑞有,纪沥有,稽陸有,曦裕有,漓珊有,衡知有,檩妤有,就张朔忆没有……在那个世间的他们肯定觉得非常突兀,毕竟,不管是这个世间还是另外一个世间,冥冥中还是有些关联的。”廖鹄皱眉沉声道。 “那么,我们这个世间是不是也是一种另外世间?真正的本来世间可能只是刚刚开始有人类?”朔忆皱眉问道。 “……也有可能,谁也说不清我们这个世间是不是另外一个世间的另外世间。”廖鹄开始觉得,他们谈论的问题会是他们一直探究下去,永远没有止境。 “算了,天地自然不是我们可以勘破的,那些说勘破的人不过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廖鹄缓缓起身,整理下刚刚谈论的事后,向朔忆告声别后,就欲离去。 就在此时,听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尖细之声:“皇上驾到~” “什么!荆帝怎么会来,难道他发现我了!”廖鹄咬牙道,自己这副模样如果被荆帝发现,自己必定会被抹杀。 “赶紧到屏风后,爷爷马上要来了!”朔忆立即将廖鹄推入屏风,自己马上回到原位。 恰在此时,荆帝穿着一身龙袍走入听事。 荆帝往周边看看,似乎在找寻些什么。 “爷爷,怎么没打招呼就来了?”朔忆起身走到荆帝身旁笑问。 “哦!我不是暮朝完了以后,有些无聊,就来你这里玩玩吗?”荆帝看着听事,心不在焉道。 朔忆暗暗冒冷汗,如果被发现,廖鹄必定会被抹杀,那么自己的夺嫡也必会失败,那么只有兵变一条路了。 “爷爷,你在看什么?您先坐,我去差人烹瓮茶。”朔忆微笑着让荆帝坐在首席,在这里,屏风是视觉死角。 随即朔忆叫人去烹茶,自己则坐在荆帝左旁,更好得保护了屏风。 很快,一壶茶便被端来,朔忆与荆帝笑谈古今,似乎并无他意。 待到半时辰后,荆帝起身向朔忆告别后,离去了。 待到荆帝的背影彻底不见后,朔忆才长舒一口气,瘫倒在首席上,冷汗直流。 “我的娘,还好有扇屏风!”廖鹄此时也走出屏风,长叹一声道。 两人心惊胆跳,这次还好荆帝没有细究,否则夺嫡一定败露! 与此同时,一条不知名得羊肠小道内。 “你确实你看见廖鹄了?”荆帝站在那条小道的尽头,皱眉看着身前一位黑衣男子问道。 “千真万确!我在办理一件事走到静亲王府上,我看见了一位男子与廖鹄年轻时非常相似!但是还未看清便被‘逆鳞’驱逐了。”那位男子躬身道。 “廖鹄已经死了十几年了,难道他还会从墓里爬出来不成!纵使是真的廖鹄,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威胁!因为我,是荆帝!” 第五十五幕 计划 夺嫡,说的简单,但是有多少人可以成功?又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 做出这个决定实在是朔忆的迫不得已,有的时候人太完美反而是一件坏事,自己是许多人心中不二得太子人选,但是,又有多少人因此而在暗处仇视自己? 这还是一个问题,在这个世间,让他人闭嘴的最好方法就是拳头,我打到你服气! 朔忆有着其他王爷夺嫡没有的条件——军宁铁骑! ‘在军宁铁骑中随意选出一位,就可以担当十万士兵的统帅!’ 这是后人对于铁骑实力的赞扬,确实,军宁铁骑是朔忆按照前朝灭亡的原因打造的,全军军容严谨,绝对服从朔忆,但是,他们也只听朔忆的话,其他人,甚至是荆帝都无法命令。 这是朔忆的一张明牌,用来震慑诸王,安定帝都。 朔忆的底牌,便是渝方帝国!姬古已经成为皇帝,如果朔忆夺嫡失败,还可以遁入渝方。 有人说,朔忆掌握的兵力,可以抵上半个荆朝,还没有包括军宁铁骑。 廖鹄说,朔忆现在掌握的资源加上他自己,夺嫡成功的把握大概是九成。 此时的朔忆,正在去往军宁铁骑驻地的路上。 昨日的荆帝突访,给朔忆敲响了警钟,自己的夺嫡必须要快!要早!要突然!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是火云邪神说的话,这也是一条真理,做任何事都要又快又好!这才能成功。 大约半刻,朔忆骑着奇裕冲入军宁铁骑驻地,让御马者看好奇裕,自己则奔向军宁铁骑总帐。 当朔忆奔入总帐后,只有洱瑞一人在整理茶杯,嘴里念念叨叨:“可恶的纪沥!可恶的曦裕!要不是我猜拳输了,我才懒得整理呢!可恶的纪沥!可恶的曦裕……” “纪沥曦裕呢?”朔忆看着念念叨叨活似一个神婆得洱瑞问道。 “啊?朔忆!他们在外面,估计在收拾一些不肯训练的军宁铁骑呢!”洱瑞转头一看是朔忆,立即笑道。 “叫他们赶紧回来!我有事要说!”朔忆皱眉斥道。 “啊?哦!”洱瑞不解朔忆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还是立即冲出营帐去找两人。 “这件事,还是越早越好啊!” 看着洱瑞快速消失得背影,朔忆轻声叹道。 大约一刻,纪沥和曦裕被洱瑞抓着衣领拖过来。 “这两小子不想来,我只好用些特殊手段。”洱瑞拍拍自己的手,撇嘴一笑道。 洱瑞的武艺如果和朔忆同等的江湖中人碰上,如果要胜,那也必定是惨胜。 当年朔忆与洱瑞战过一场,洱瑞只是惜败朔忆一招。 虽是纪沥与曦裕的武艺亦是超群,但是洱瑞想要收拾他们还是简单透顶的。 “怎么了!我还要折磨一个军宁铁骑呢!啊!朔忆哥!”曦裕本欲起身大骂,但是一看朔忆,立马蔫了下来。 “朔忆?你怎么在这里,稀客啊!”纪沥起身拍拍自己长衣上的灰尘,笑道。 纪沥还是有些埋怨朔忆,难道军宁铁骑对他不重要了吗?三月都没来。 “我正想跟你们说我三月未来的缘故,先上座吧!”朔忆叹了口气,让三人上座后,自己走到首席坐下。 “说吧,为什么,我洗耳恭听!”纪沥微抿一口温茶,冷笑道。 “有人要害我!特别是荆帝!”朔忆叹了口气,摇头道。 “荆帝?他为什么要害你?朔忆哥?”曦裕皱眉问道,眼神冷淡。 荆帝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朔忆是他世界的唯一,谁想要害朔忆,都要从他的尸体上踏过! “还不是太子的问题!太多人要我,可能惹恼荆帝了!”朔忆实在不明白,不过是个太子,怎么就使亲情变淡了。 “惹恼?这个昏君!朔忆哥不当太子,还有谁有资格,来啊!”曦裕咬牙吼道,眼神已经被怒火掌控。 “好了!这种话在这说说可以,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纪沥看着曦裕,皱眉道。 “我是实在愤怒,你们说说,我朔忆哥一是美男子,二文采又好,三武功又好,四战功赫赫,没有朔忆哥,哪有这么大的荆朝!太子?我看当皇帝都不为过!”听到纪沥的话,曦裕狠狠了身旁的木桌,使得木桌上的茶壶与茶杯震起。 “的确,这次荆帝的决定过了,不过一个太子之位,你都给他打下了一个荆朝!”纪沥点点头,眉头紧锁。 “伴君如伴虎,有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荆帝会做出这个决定,还不告诉我。”朔忆长叹一声,这次的决定的确伤了自己的心。 “那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别忘了,帝都……是你的所辖地。”洱瑞皱眉问道。 “如果我要做一件非常非常危险的事,但是如果成功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朔忆心中一紧,自己还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夺嫡,不是一件好事,自然,要看动机。 “什么事?回报这么丰厚!”纪沥转头看着朔忆,脸上浮现耐人寻味得笑容。 “夺!嫡!” 说完这两个字,朔忆长舒一口气,现在就看他们同意与否了。 “啥?夺嫡?还以为是什么兵变呢!无聊!”洱瑞似乎早已知道心中所想,顿感无趣道。 “对啊!朔忆哥!直接兵变!强行逼宫!把荆帝当众斩首,自己做皇帝,这才好玩!”曦裕微微一笑,但是那个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够了!荆帝说什么也是我爷爷,就算我逼宫也不会害他!明白吗!”朔忆一拍椅手吼道。 “好好好!我服你!那么夺嫡就夺嫡!但是总要有一个计划吧!没有计划怎么夺嫡?还不如兵变!”洱瑞还是没有断了兵变的心思,嘟嘴闷道。 “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问题,那……廖鹄,你进来吧!”朔忆微微一笑,对着帐门喊道。 “是!”帐外传来一声男声,三息后,廖鹄走进总帐,向三人行了礼。 “三位将军好,我是廖鹄,也是朔忆夺嫡的军师。”廖鹄行礼笑道。 “哦?廖鹄?为什么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纪沥拂袖道。 “是!我是荆帝秘密部队‘冥廊’第一代的唯一一位活着的人。”廖鹄并未遮遮掩掩,而是痛快得说出来。 “第一代?那是将近六十年前的事了,你不过堪堪二十,怎么可能,除非你复活。”纪沥挑眉一笑,并不相信廖鹄的话。 “纪沥将军正是神算,在下如果算上以前的寿命,已经一百二十二岁了。”抱拳笑道。 纪沥冷笑一声,这种事怎么可能,但是当纪沥看向廖鹄眼眸时,却暗暗吃惊。 那双眼眸,仿佛讲述着一个故事,一位老者不甘于寿命将近,逆天而行,最终获得成功的故事。 那种沧桑,是演不出的。 “那么……我问你,你有什么想法?”纪沥皱眉问道。 “夺嫡,无非一个夺字,而夺,就要有夺得资本,夺得实力!这两条静亲王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等待时机,当然,在此期间,我们更要提高自己的实力,敌人在暗处,我们不得不防。”廖鹄背手一笑,侃侃而言。 “不错,敌人在暗处,实力我们更是不知晓,所以在明处的我们只能提升自己的实力。”纪沥点头称是。 “还有,我们要提高在朝堂里的声望,掌握一些傀儡官员,在边境种植下自己的人,为保静亲王夺嫡失败可以以边境为底重新东山再起!然后便是顺着荆帝的性子来,让荆帝对静亲王有倚赖性,那么以后夺嫡的可能也大许多。”廖鹄背手道。 “的确,虽然我们在朝堂有些声望,但是远没有达到一呼百应得程度!”朔忆点头称赞,廖鹄的眼光的确不是常人所能及。 “那么……现在就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我们必须要在边境的将军中提拔自己的人。”洱瑞扶额淡笑道。 “北域有我的人所以不用担心,南域有漓域晰,在危及关头是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现在就只剩东域与西域了。”朔忆枕头苦思道。 “东域的副将苏邬是我一手提拔的,东域主将罗炔也与我很好的友谊,只要说一声就可以。只剩西域……这可难办。”洱瑞低头沉思。 西域城局势负责,一城有三位将军,相互也不交好,甚至互为仇敌,西域城也没有四人认识的人,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也需要很久,万一还没有站稳脚跟朔忆便夺嫡失败,这可难办了。 西域城的重要性可以和北域相当,‘一西当南东’,这句话可不是瞎喊的。 “就先私下里叫人去组建一个势力,慢慢起步,如果还不行……三域……也可以了。”朔忆咧嘴苦笑道。 “不行!一定要四域!否则你不可能东山再起!”廖鹄瞪着朔忆吼道。 “为什么,三域也可以啊!”朔忆眯眼不解。 “我说了,我们要在朔忆夺嫡失败后东山再起,三域充其量只可自保,但是无论是距帝都的距离还是路上抵抗的强度,西域城……是最好的!没有西域,不可能成事!而且四域在一起,可以将整个荆朝围起,那么围城战我们还不会吗?” 第五十六幕 开始! 听到廖鹄的话,三人不禁对廖鹄毒辣得眼光折服,如果得到了边境四域,便可将荆朝团团围住,要知道,四域是连接在一起的,再以西域为大本营,出兵夺帝都,那么……一切皆可成定局! “廖鹄大师的才学,纪某佩服!”这时廖鹄到底是谁已不重要,他的才学,他的战略,他的眼光已然折服了三人。 “啊!不敢当,廖某不过是在这个问题上颇有心得而已,那么……请多指教!”廖鹄抱拳,向三人微微躬身道。 “不敢,以后纪沥供您差遣!”廖鹄的学识渊博得无法相信,单单是这几句就不是寻常军师可以想出的。 “我洱瑞也听您的话!”洱瑞起身,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只要朔忆哥听你的,我就没二话!”曦裕躬身肃道。 “那么……夺嫡计划,这时开始!”廖鹄缓步走出营帐,冷笑道。 这次的事说大也大,但是说小就小,大不了兵变就是了! 朔忆再与三人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 待到朔忆回到王府,大概是半刻后了。 此时的王府还是比较安静,天还早,朔忆也没有强行要求他们要几点起来又要几点睡觉,王府一日的任务不是很繁重,一个人就可以完成,再者,他们实在太累,朔忆反而会照顾他们。 下人,也是人!按照廖鹄的说法,在这个天地,纵使再弱小的人,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他们的命……不是草芥! 朔忆下马,牵着奇裕走到马厩,将奇裕专吃的草料和饮用的水准备好,自然,也有一笑改口的东西。 在马厩的左旁有一个马槽,那里有着来自‘科尔沁耳’大草原的干草,这些草虽然不好吃,但是偶尔吃一次磨磨牙还是不错的。 另外,在那个马槽旁,是一座水渠,那里充满了酒香,对,酒! 有一次,朔忆因为战争胜利而大喝特喝,恰巧,奇裕当时陪着他,朔忆当时也是醉了,把壶中的酒放入奇裕嘴里,狠狠灌了下去,奇怪的是,奇裕非但没有倒下,还越喝越起劲,喝完了还嘶吼着,仿若还要,活脱脱一个酒鬼! 朔忆酒醒了几分,看着‘酒鬼’奇裕,又给它灌下一壶酒,这才昏倒。 每次战争,朔忆都会让奇裕喝下一杯酒,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奇裕的战力。 酒,成了奇裕改口时替代水的液体。 朔忆看着吃得正欢得奇裕,长叹一声,感叹道:“如果我和它一般,没有那些权斗位颤就好了,为什么我要生在帝王家,像以前一样,做个普普通通得人,不好吗?你说呢,妈妈?” 朔忆抬头望着天,眼神忧郁。 谁说帝王家很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纵使是外表光鲜亮丽得帝王家也一样,可能,你刚刚还是一位王爷,下一息便是庶民,帝王家!呵呵……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朔忆走回自己的房间,整个人非常阴郁。 此时,漓珊已经洗漱完毕,整个人的气质只能用一个字形容——仙。 看到朔忆回来,漓珊立即起身笑道:“朔忆……回来了?” “嗯!”朔忆关好房门,淡淡应了一声。 漓珊马上发现朔忆整个人不对,立即冲上前去,贴上朔忆额头关切道:“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朔忆不想让漓珊担心,憋出一抹微笑,答道:“我没事,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漓珊看着朔忆,叹了口气,“我只是你一定碰上了什么事,否则你就算太累也不会如此,不过……我不会过问,你只要知道,我,漓珊!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可以!” 漓珊的话让朔忆的心微微好过一些,微笑道:“你……真的是我的贤内助。” 两唇渐渐接近,最后化成熊熊烈火,一室旖旎…… 四个时辰后,朔忆从睡梦中醒来,怀中的漓珊还在熟睡,娇躯引得朔忆有燃起了一把火。 但是,朔忆不忍再闹醒漓珊,把自己燃起的火生生压了下去。 “其实你不必这么痛苦的。”漓珊兀地闭目笑道。 “我都说了,你睡觉的时候我不会吵醒你,纵使……大事发生!”朔忆翻了个身,未被被子遮住的部分露出了完美得白皙肌肉。 “你的事我不会过问,纵使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漓珊闭目微笑道。 “如果,我要做的,是一件非常危险得事呢?”朔忆眯眼问道。 “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可以,其他事我不会过问。”漓珊与朔忆夫妻十几年,心已经连接,纵使朔忆不说,漓珊也猜出了七八分。 “好,我答应你,平平安安的。”朔忆抱着漓珊,微笑着,沉睡…… “朔忆……我只有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 翌日,朔忆因为门外的敲门声而被闹醒。 “咚!咚!咚!” “谁啊?”朔忆起身看着窗外的日晷,只是卯时一刻。 朔忆随意穿上一件长衫,梳了一个歪七扭八得发髻,便打开房门,是一身戎装得漓域晰。 “真是的,这么早起,你想吃虫啊!”朔忆揉揉浮肿得眼眸,愠怒道。 “那得你这只鸟陪我一起去吃啊!”漓域晰顺着朔忆的话,打趣道。 “你来有什么事?别跟我说你是闲得发慌才来的!如果是这个理由,我会杀了你的!”朔忆看着漓域晰,挑眉道。 “当然不是!我是闲得无聊才来的!”漓域晰耸肩大笑道。 “……李伯,送客!”朔忆向漓域晰身后喊了声,随欲关门睡个回笼觉。 “诶!诶!诶!好!好!好!我说,我说!那个,我听洱瑞说你有事要告诉我,就来了!”漓域晰挡住朔忆关闭中得房门,苦笑道。 “事?什么事?”朔忆皱眉问道,自己有事要对漓域晰说吗?好像没有。 “啊?难道我被洱瑞骗了?他明明说你有一个大计划的!”漓域晰嘟嘴苦思,模样倒有些俏皮。 “大计划?难道是那个?”朔忆翻眼细想,除了夺嫡,自己好像就没有什么大计划了吧。 “哦!是有!我们去凉亭细谈!”朔忆微笑着看着漓域晰道。 “哦!什么计划这么神神秘秘的。”漓域晰扶额不解,计划难道不能光明正大得说? 半刻后,静亲王王府凉亭内。 “到底是什么计划?搞得这么神秘?”漓域晰抿一口温茶,挑眉笑问。 “在说这个之前,我先问你,我们是兄弟,对吧!”朔忆看着漓域晰,微笑问道。 每次说这个,特别是对自己的兄弟说,心里总是会心虚。 “对啊!我们认识多久了!我们俩的感情说兄弟都是侮辱!怎么了?”漓域晰愈发觉得今日的朔忆不对,但是说不出哪不对。 “那个……我……我……想要夺嫡!”朔忆做了好一番心里斗争才把这七字说出。 “夺……”漓域晰刚欲暴喝而出,但被朔忆一把摁下。 “你想害死我啊!这种事可以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吗!”朔忆作出一个噤声得,手势低声喝道。 漓域晰立即点头,低声道:“夺嫡!你是多想要当皇帝啊!” 朔忆心里有说不出的苦,只得叹道:“你以为我想啊!现在我都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如果不夺嫡向,我就会死,如果夺嫡成功,我或许还有活路!” 漓域晰看着朔忆,“夺嫡……我作为兄弟自然要帮你,但是作为南域守将,恕我无能为力。” 朔忆摇摇头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希望,如果我夺嫡失败,我希望借您的南域一用。” 漓域晰顿感不解,夺嫡失败和他的南域有什么关系? “你夺嫡失败,和我南域有何干系?” “不是,你听我说……” 随后,朔忆向漓域晰说了廖鹄的计划,也就是洱瑞口中的那个‘大计划’。 “也就是说,如果你夺嫡失败,你会掌控边境,然后直接发动兵变,夺取荆朝大权?” 漓域晰看着朔忆,似乎懂了。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你帮不帮我?”朔忆看着漓域晰,长叹一声问道。 “……说实话,作为荆朝武将,我不应该帮你,但是……作为兄弟,去他的礼义廉耻!我帮你!”漓域晰一直都是这样,帮亲不帮理,况且朔忆也是他心中属意的太子人选。 “太好了!那么这样,我就放心了……”朔忆长舒一口气,再与漓域晰说了几句话,漓域晰便行礼告辞。 看着漓域晰渐渐远去的背影,如释重负道:“这次总可以了吧!” “不,还不够!”廖鹄似幽灵般站在朔忆身后笑道。 “啊~吓死我了,你以后能不能别那么突然出现好不好,我会被你吓死的。”朔忆轻抚自己的左胸道。 “哦!对不起,习惯了!再说了,你一个军宁铁骑统帅怎么这么胆小!”廖鹄看着朔忆,似乎有些嘲笑。 “不是啊,我有心疾,被你这么一吓,快要复发了。”朔忆轻抚自己左胸,露出一副痛苦得模样。 “对了,你说什么还不行?”朔忆转头看着他道。 “哦!单单有南域和北域还不行,我们必须要有东域和西域,否则……夺嫡必定失败!” 第五十八幕 离去 荆帝看着洱瑞,微微愠怒道:“护国将军!不要忘了谁是荆帝!” 洱瑞咧嘴大笑,“我是个粗人,我只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有恩!荆帝什么的,我不在乎!” 荆帝有些诧异,以为自己拿出荆帝这块牌子可以喝退洱瑞,可是洱瑞更狠,粗人?洱瑞可是大学(荆朝帝都最高学府,毕业生如同今日的博士。)数一数二得学生,这能被称为粗人? “洱瑞,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交不交出薛郡王!一句话!”荆帝瞪着洱瑞冷喝道。 “一句话?不交!如果想要夺去薛郡王,就从我们军宁铁骑尸体上跨过!”洱瑞大喝一声,一十五万军宁铁骑随之暴喝。 荆帝心中恼怒,但是却无言以对,虽然他可以将军宁铁骑剿灭,但是,他手中的兵力至少要损失五成,这还没有考虑朔忆手中没有其它底牌的情况下。 如果荆帝这么做了,相当于将荆朝的手脚斩断,没有军宁铁骑的威慑,外族蛮夷又会入侵荆朝,荆帝可不想再重现晋朝的悲剧。 “好!那么你信不信我夺了朔忆的亲王头衔,贬为庶民!”荆帝抚须冷喝道。 “你还想着庶民?当年若不是你被逼无奈,朔忆会被请进宫吗?我想,你会斩草除根吧!庶民?朔忆已经当了三十年了,不怕再当!”洱瑞瞪着荆帝,冷笑一声,缓缓道。 “你!朔忆是我的孙子,你不要诬蔑我!”荆帝咬牙吼道。 洱瑞竟然知晓皇家密辛,知道这件事的应该都被自己屠族了啊! “孙子?这就是当爷爷所做的事?明初三十年,南域百万蛮夷反叛,你命令我们去平叛,我们那时才八万人,而敌人呢?整整三百万!要不是我们每人都抱着必死之心,朔忆能不能当上郡王还不一定,那时的你一不给予援军,二不拨予军饷,三不赐予武器!当时我们只剩三千人!你知道我们的兄弟有多少是白死的!而奖励呢?只是朔忆有了一个可有可无得郡王头衔,连一丝物质奖赏都没有!我们甚至都无法给那些兄弟们办口棺材!只有你,在那里大吃大喝!你那些大吃大喝得钱都可以养起现在三个军宁铁骑!你说说,这是爷爷做的事!你说啊!” 洱瑞愈来愈愤怒,那件事一直是全军宁铁骑心中的一个疙瘩,洱瑞抓起荆帝的龙袍衣领,暴吼道。 “朔忆一直是庶民!他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获得今日的成就的!而你,荆帝,除了会吃!会喝!会夺取朔忆的战功!你还会什么?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荆朝有一半都是朔忆靠着一条条人命换的!朔忆是你的孙子?还不如说是你夺取天下的棋子吧!荆帝!”洱瑞将荆帝一扔,冷哼道。 “好!那么我下旨,静亲王张朔忆以下犯上,欲谋害皇帝,贬为庶民,永不再用!”荆帝也被逼急了,整理下自己的衣领,吼道。 “好!很好!我告诉你,荆帝!以后不要来求我们,我们不会来的,纵使这荆朝灭亡!”洱瑞冷笑一声,他似乎看见荆帝着急忙慌,连下旨意要自己回来的未来。 随即走入王府,府外让纪沥与曦裕留守。 此时,朔忆正在悠哉悠哉得抿茶聊天,一点也无要彻查的模样。 “朔忆,我们真的要夺嫡吗?”及谙看着朔忆,心底还是有些担忧。 “放心,纵使要夺嫡也不是现在,要到许久以后。”朔忆抿一口温茶,淡然道。 及谙似乎还欲说些什么,但是洱瑞此时却走入听事,抱拳道:“统领,您被贬为庶民了!荆帝说了,永不再用!” 朔忆微笑着点点头,这一切都在廖鹄的计算中,荆帝的性子廖鹄果然摸透了。 “啊?朔忆,你不是要夺嫡吗?怎么被贬为庶民了?”及谙极为诧异,难道这又是朔忆计划中的一部分? “怎么说呢,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吧,你每天都要吃饭,但是有一天,下人告诉你,这一年不可能有米了,只能吃你最不爱吃的面,你说你会怎么样?”朔忆微笑着看着及谙问道。 “我会……暴躁,不安,无力……”及谙挑眉笑道。 “没错,现在我就是这种情况,我,静亲王张朔忆,每日都有人看见,军宁铁骑也每一日都会驻守帝都,但是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他们不会再出现了,你会怎么样?”朔忆非常满意及谙的悟性,笑问。 “恐惧!原来帝都最强的一道屏障凭空消失了,荆朝的手脚断了,外族没有怕的东西,长驱直入怎么办?荆朝……”越说一个字,及谙眼睛就越大一分,最后干脆不说,只是在惊讶朔忆的计谋。 “没错,一般人从生下来就受到军宁铁骑保护,过久了自然变成了一种习惯,但是有一天那种习惯不见了,一般人才会明白那种习惯是多么美好,荆朝便会大乱,荆帝也会焦头烂额,这样,我夺嫡的成功性又会大一分。” 这是廖鹄出的计策,他的原话的意思便是——你总会在意失去的,而不会注重拥有的,那么我把你拥有的也将其摧毁,你才会明白,失去的它已经失去了,而拥有的,才是最珍贵的。 “好了,我也懒得做这个无聊得静亲王,和我去做山野村夫如何?”朔忆握起及谙的秀手问道。 “我都说了,我以后跟你!”及谙大笑一声,答道。 朔忆也微笑示之,起身与及谙走出听事,走向王府。 ‘枝桠~’ 王府大门被朔忆推开,及谙则坐在朔忆身后。 “你做了一个很好的决定,‘冥廊’!去请吧!”荆帝以为朔忆迫于无奈,将及谙交出,但是担心有诈,便让‘冥廊’去拿。 “是!”不过三息,一队‘冥廊’士兵出现在荆帝身旁,行礼恭道。 随即消失,下一息,便出现在朔忆身前一尺处,拿出一把弯刀,疾步冲向朔忆。 挥手便是一刀,意图将朔忆与及谙一同取下项上人头。 ‘铛!’ 那把弯刀被一把细长小刀挡住,稽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朔忆面前,面容恼怒。 “意图杀死统领者,死!” 随后一刀斩断那位‘冥廊’头颅。 这一幕,不过一息。 “对不起,稽陸有些神经过敏,不过……你刚刚是要我死吗?”朔忆看着荆帝,冷笑着问道。 “‘冥廊’!继续请!”荆帝大喝一声,随即一队‘冥廊’齐齐出动,意图斩下朔忆人头。 “‘逆鳞’!守护统领!”稽陸神色凝重,向着虚空大喊。 不过一息,三百‘逆鳞’便围在朔忆身前身后,杀机暗涌。 ‘逆鳞’与‘冥廊’的第一次碰撞,就此开幕。 稽陸身先士卒,将三名‘冥廊’斩落后,借力一跃,跳入‘冥廊’包围圈,又是斩下三名‘冥廊’人头。 其余‘逆鳞’更是不凡,一人单挑三人,不过三息,三名‘冥廊’,亡! 战势成一边倒之态,大约半刻,‘冥廊’全军覆没,而观‘逆鳞’不过两人受了一些轻伤罢了。 这一次,‘逆鳞’大败‘冥廊’,说明了‘逆鳞’不比‘冥廊’差,反而更胜一筹。 荆帝面色平静,他知道,这一次,他失败了! 失败在,自己的自负上!失败在,朔忆的底牌上! “好了,既然荆帝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去做我自己的山野村夫了。这王府,就让给你了!”朔忆大笑三声,和及谙骑上马,跑向那无边的天际。 漓珊则抱着檩妤走入马车,在军宁铁骑的护送下追逐着朔忆留下的足迹。 衡知因为还有些琐事还不便回来,不过,三月后也会回来了。 军宁铁骑走了,漓珊走了,衡知走了,朔忆走了,所有王府下人都走了。 …… 恍若隔世,想着朔忆被贬为庶民,做了山野匹夫已经三月。 衡知早已回来,陪着朔忆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淇牧也辞别岚姨,陪着朔忆一起种植花草树木,将这方圆三十里变为了少有的桃花源。 朔忆是彻彻底底得变成了山野村夫,吃着自己种植的蔬菜,养的小猪,也是快哉。 此日。 朔忆正在自己搭建的草棚里喝着白粥,洱瑞纪沥曦裕三人则在木桌的三侧陪同喝粥。 “朔忆,这几月我觉得好舒服,没有了那些纷争,脑子似乎也空明许多。”洱瑞喝了口白粥,笑道。 朝堂纷争,是人最难维持自己本性的时候,纵使是皇帝,也一样。 “的确,听说帝都乱了,好多人都上书要让我们回来呢!荆帝都快气疯了!”纪沥哈哈笑道。 “谁让他为难朔忆哥,自做聪明!以为朔忆哥走了就是自己独权了,让他多吃些苦头也好!”曦裕冷哼一声,道。 “这几天荆帝都已经下了三道旨意要我们回去,我看措词倒也是悲切。”洱瑞冷笑一声,自己说永不再用,这才三月,就反悔了?晚了! “皇帝一言九鼎!他说永不再用我们就永不再去,反正我们又没有罪。”曦裕夹起一粒炒花生,淡然一笑道。 “对啊!反正我们是山野村夫!” 第五十九幕 山野村夫张朔忆 三人侃侃而谈,谈论着荆帝的种种不是,可谓乐此不疲。 “好了,吃完粥去帮我耕地,在我家白吃白喝,哪有那么好的事!”朔忆假斥道。 “好好好!我们吃!我们耕!”洱瑞举起双手表示投降,随即吞起白粥来。 朔忆微笑着点点头,看向纪沥曦裕,“你们呢?” 两人立即抱拳以示投降,喝起白粥,不发一语。 “好了,荆帝要我们回去我们不去就行,不要在这里乱嚼舌根。”朔忆低叹一声,虽然自己和荆帝已然撕破脸,但是荆帝至少还是自己的爷爷,听外人贬低自己爷爷,朔忆心中并不怎么好受。 随后缓缓走至房槛前,看着灰蒙蒙得天空,“要下雨了,去看看麦子吧!” 朔忆没说什么,但是洱瑞纪沥曦裕三人都明白,朔忆是伤心了,看着朔忆远去得背影,洱瑞忧道:“你们说,万一朔忆心软,答应了,我们该如何?” 纪沥放下手中的竹筷,低叹道:“还能怎么样,陪他呗!朔忆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心太软,容易被外事扰乱,这对夺嫡……可不好。” “反正朔忆哥想要干什么,我们都陪他!如果朔忆哥实在不愿意夺嫡,我们也不要逼他。”曦裕摇摇头,这一次他们做错了,伤了朔忆的心,也扰乱了朔忆夺嫡的决心,夺嫡一事,还有很多路要走。 三人的思绪各不相同,但是出发点与结局都是一个,朔忆夺嫡! …… 与此同时,朔忆走到了一亩麦田旁,麦子才刚刚种下,需要阳光与水滋养,朔忆捋起裤管,浸入水田中。 中国人实在神奇,能够创造出水田,还可以将水田排列的整整齐齐,实在漂亮。 忽的,有一阵风吹来,将绿油油得麦子轻抚,朔忆站在水田中间,长发随之飘动,朔忆低叹一声:“麦浪?母亲说的麦浪终于看见了,不过……我的心……也乱了。” 那阵风很快离开,朔忆的长发也落回腰间,朔忆弯腰看着一株小麦,将它的根用泥土盖好,刚刚这株小麦的根不知被谁拔起,或许那人想要让小麦长得更好吧,可惜,这真的是揠苗助长了(音同呀,和拔苗助长同意。)。 朔忆起身看着愈来愈灰蒙得天空,呐呐道:“真的要下雨了,去拿草帽吧。” 随即走出水田,穿好布鞋,走向草棚。 朔忆盖了五个草棚,分别位于东西南北中,朔忆去的,正是东草棚,也就是淇牧住的草棚。 大约半刻,朔忆走入了东草棚,此时的淇牧正在熟睡,而草帽则被挂在床的另一端。 朔忆蹑手蹑足得走向草帽,朔忆走的很慢,所以也没有发出声音。 直至朔忆走到草帽前,朔忆才长舒一口气,拿起草帽,走出了草棚。 淇牧依旧在熟睡,丝毫不知此事。 朔忆戴上草帽,天空也下起了蒙蒙细雨,江南的雨景是极美的,它没有大风,也无大雨,只是像姑娘一般,非常柔弱,却吸引人心。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看见江南的雨景了?朔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帝都中,纵使有小雨,朔忆也无心观赏。 “江南之雨如女,塞北之雪如魔。这……的确不是瞎喊的。”朔忆看着蒙蒙细雨中的水田,靠着草棚,一生如果都住在这,想必自己也会同意吧。 朔忆走在雨景中,夺嫡之事,朔忆早已忘却,只是看着山水田园,朔忆终于知晓为什么诸葛亮在刘备三顾茅庐前甘愿当一山野村夫,桃花源,谁不想拥有。 朔忆再次走入水田,看着在细雨中肆意摇摆得麦子,微笑起来。 细雨很快便停了,如同江南女子,落落大方,使人不愿亵渎。 正在朔忆欣赏山水时,西草棚却突然传来兵器交接之声,朔忆低怨一声,立即穿好布鞋,冲向西草棚。 待到朔忆冲至西草棚,却看见了一队荆兵被军宁铁骑围住,身上血迹斑斑,也不知是谁的。 “够了!给我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朔忆看着那队军宁铁骑,挥手冷道。 “是!” 那队军宁铁骑抱拳应道,随即走到朔忆身后,一名军宁铁骑千夫长走到朔忆身旁,抱拳恭道:“统领!这队荆兵图谋不轨,我们只是奉洱瑞副统领的命令,当场斩杀!” “他们到底怎么了,我问的是这个!”朔忆瞪着那名千夫长,冷哼道。 “他们欲对主母图谋不轨,被我们当场发现,按照洱瑞副统领的命令,全军斩首!”迎着朔忆冷淡得目光,那名千夫长感觉自己似乎掉入了冰窖中,浑身汗毛瞬间战栗。 “哦!我知道了。”朔忆收回冷淡的目光,看向那队荆兵。 “你们来是干什么的!逼良为娼吗?”朔忆看着那队荆兵,冷笑一声,问道。 那队荆兵看着朔忆,整个人颤颤巍巍,静亲王!怎么在这里。 他们只是在这里闲逛,看到西草棚中熟睡中得漓珊,起了色心,结果被军宁铁骑当场拿下,斩下一些兄弟的头颅。 看到军宁铁骑,他们便知道惨了,这是静亲王的专属军队,那么那位女子便是朔忆的妻子,漓图之女漓珊! “静……静亲王,我……我们是……是来传旨的!”那队荆兵的队长笑着应道。 “传旨?那么诏书呢?”朔忆看着那队荆兵的队长,冷问。 “诏书……诏书……掉了!”个队长傻笑道。 “诏书……掉了!对吧!诏书掉落,诛!”朔忆冷笑一声,走去了。 只剩下那一阵阵凄惨之声。 朔忆又走回水田,而淇牧却不知何时等在那里,面容带有一丝愠怒。 “淇牧,好啊!”朔忆看着淇牧,大笑着招呼道。 “哼!”淇牧环手哼了声,并未搭话。 “怎么了?淇牧,是身体不舒服吗?”朔忆微笑着问道。 随即走到淇牧身前,搭在淇牧额头,“奇怪,没有发烧啊?” 淇牧扫下朔忆手臂,冷哼一声。 “怎么了?桥横哥有什么不对吗?”朔忆皱眉问道。 “桥横哥,草帽是你拿走的吧!”淇牧看着朔忆头上的草帽,冷问道。 “是啊?怎么了?”朔忆看着淇牧,笑问。 “那么你也看见睡梦中的我吧!”淇牧看着朔忆,羞问。 “对啊!挺可爱的,我帮你把你蹬落得被子重新盖上,怎么了?”朔忆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淇牧这么生气。 “哼!桥横哥,你这个色狼!大骗子!色狼!大骗子……”淇牧打了朔忆腹部一拳,羞道。 “我怎么了,淇牧你说清楚啊!”刚刚打的一拳并未给予朔忆任何痛感,朔忆实在不解。 “我……我是东域人,在我们家乡,女子的睡相被男子看见的话,女子就必须嫁给那位男子!桥横哥你看见了我的睡相,所……所以,我必须嫁给你!否则我就没脸见人了!”淇牧看着朔忆,脸上满是羞怒。 听到淇牧的话,朔忆尴尬得笑了几声,怪不得淇牧一直不让自己进入她的房间,原来是这样。 “这个……算桥横哥不好,但是桥横哥已经娶妻了,而且你还小,我不能娶你啊!” 就在朔忆说完三息后,淇牧却嘤嘤得哭了起来。 朔忆此生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此时,淇牧红着眼眸,低声抽泣得模样使得朔忆苦恼不已。 朔忆只得抱拳认输,“好好好!桥横哥不会丢弃你的,放心吧!” 淇牧抹了下挂在眼角得泪珠,红着眼眸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朔忆实在不行了,知道苦笑着应道。 “我就知道桥横哥最好了!”淇牧一把跃起,抱着朔忆笑道。 随后笑着离去了。 朔忆挠着头,苦笑几声,这一生自己实在不懂女人,反正,朔忆总觉得,自己中计了。 朔忆并未在意,只是苦笑几声,走入了水田,重新整理起麦子来。 此时,朔忆正在将一株麦子重新植入水土中,而及谙也恰巧走到朔忆身旁,问道:“怎么了,我的静亲王殿下怎么做起了山野村夫了!” 听到及谙的话,朔忆大笑一声,回应道:“做个山野村夫倒是快哉,看!这山水田园,难道就比帝都的朝野纷争差吗?我倒是原因效仿诸葛亮,没有刘备三顾茅庐,我就不出来。” 及谙也捋起裤管,走入水田,走到朔忆身旁,“我现在就当刘备,我来三顾茅庐了!” 朔忆大笑一声,“这才第一次,到第九次再来吧!(按照易中天先生书中的说法,三顾茅庐不是去了三次,三,在古意中有多次的意思,所以有一种说法说是刘备去了许多次,所以有‘三顾频烦天下计’一句,而非《三国演义》中刘备只去了三次,我这次取用另一种说法,去了三次,谈了三次,请了三次。)。” 及谙微微一笑,“第九次……那算了,刘皇叔不是谁都可以当的,你也不是诸葛亮!” 朔忆伸了个懒腰,看着及谙道:“我不是诸葛亮,因为我有了诸葛亮,你不是刘皇叔,因为你心中已经有了一位刘皇叔。” 随即大笑几声,离去了。 “我心中已经有了刘皇叔,什么意思?” 第六十幕 我不是好人 朔忆走到中草棚,此时的洱瑞三人已经离去,整个草棚显得极为冷清。 朔忆低叹一声,走入草棚后的厨房,猪肉牛肉被分开摆放,白菜与青菜则只有一棵,一顿吃完,不浪费。 在白菜旁有缸白米,朔忆轻轻一拨,白米下的,竟然是稻子,白米是为了干燥。 朔忆拿起十根干柴,放入炉灶中,再拿了些干草,打火石一擦,干草便着了火,朔忆将干草放入炉灶,使得干柴变为烈火。 朔忆握着一把大蒲扇,轻轻扇着炉灶,烟呛得朔忆眼睛都无法睁开。 “咳咳咳!每次做饭都是这样,都三十年了还是呛得不行。” 朔忆轻咳几声,又扇了起来。 大约半刻,烈火终于保持稳定,朔忆起身伸了个懒腰,端起一口铁锅放入灶台,倒上厨房后的一泓清泉泉水,大约一指深,再将米缸里的白米放入,盖上了锅盖。 “接下来就等它变为米饭了。”朔忆喃喃低语,又走到那口米缸前,铲出一半,准备制成白米。 “看来要去买米了,稻子要熟还早呢!” 朔忆低叹一声,走出了厨房。 在草棚前大约三十里,是一家家商店,为外地的游客准备好了此地的特产。 朔忆骑着奇裕,跑至一家米店前,下马将奇裕的马绳绑在一根木柱上,哼着小调便走入了那家米店。 “哦!是桥横啊!怎么了,又来买米?”一位发须皆白得老者笑着走来。 “对!我来买三百斤还未制成白米的熟稻,还有就是请司马伯帮我把这些熟稻制成白米。”朔忆拿出一袋熟稻,微笑答道。 “三百斤?我可没有那么多,最多两百斤!”司马老者瞪着朔忆道。 “也可以,那么烦请司马伯了。”朔忆向司马老者躬身行了礼,微笑道。 司马老者点点头,便走入米店后的稻子作坊了。 这位老者名为司马路曜,是司马懿一系的旁支,在家族中没有地位,便一人独自来到此地开起了米店,一开就是半辈子。 这一条街上所有的商铺老板朔忆都认识,所以有时买东西会便宜些。 闲来无事,朔忆便逛起了米店,米店里有许多种类的米,但是都是些常见的,不足为怪。 但是越走到转角,朔忆看见米的种类就越少,待到朔忆走到那处转角,朔忆突然惊呼:“胭脂稻!这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那处转角只有一道木窗,透过木窗,便是一株株色泽极似胭脂得稻子,确是胭脂稻。 朔忆有些好奇,胭脂稻在前朝因为战乱已然灭绝,而且胭脂稻极难栽植,按照朔忆推断,纵使自己用最好的水,土,肥料,一亩也不过产出一百犁(荆朝单位,一犁约是今日的一公斤。)。 “别靠太近,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几株胭脂稻,不要被你弄坏了。”司马路曜走到朔忆背后喊道。 “司马伯,你给我五株胭脂稻,我帮你栽植,得到的熟稻你去卖,利益五五开,怎么样?”朔忆看着那胭脂稻,眼神炽热。 “不行,我怕你栽植不了。”司马路曜看着朔忆,撇嘴道。 “什么叫我栽植不了,我买下了此地最肥沃得土壤,我再用天山的雪水浇灌,新鲜得肥料养之,我就不信栽植不出。”朔忆心中早对胭脂稻充满好奇,对于胭脂稻的载养方法颇有心得。 司马路曜犹豫了半刻,觉得朔忆好像胸有成竹,便点头答应,拿出五株胭脂稻,放入朔忆手中,眼中满是不舍。 “多谢了,三月后,来后山找我。”朔忆大笑一声,拿起司马路曜准备好的三百斤熟稻和制成白米的一袋熟稻,走出了米店。 …… 恍若一梦睡醒,三月已过。 这三月,朔忆一直在做着平凡得农民,帝都已然大乱,各种奏折满天飞,无不是关于朔忆与军宁铁骑。 荆帝悔恨不已,自己这一次是掉入朔忆的手心中,如同孙悟空一般,上天不得,入地无门! 而此时,胭脂稻也已成熟,虽然只有五株,但是株株饱满,粗略一估,大约可以收取三百粒胭脂稻米。 但是这远远不够,司马路曜来看过后,终于放心,让朔忆随意去做。 朔忆看到自己的方法初见成效,欢喜不已,但是却有一个大问题,自己手中再也没有胭脂稻了。 “司马伯,你看我种的那么好,你就多给我一些胭脂稻吧!”朔忆站在司马路曜身前,恳求道。 司马路曜看着朔忆,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会这样,你这次做的很好,我就不藏私了,我马上把我仓库中三千株胭脂稻给你,我看两亩田也够了。”随即告辞离去。 只留朔忆呆呆得站在那,“什……什么……三……三千株!怎么得到的!” 而此时,远处兀地传来一阵尖细之音,“庶人张朔忆何在?还不速来接旨!” 朔忆转头望向那阵尖细之音得源头,皱眉道:“怎么了?又来旨意。” 随后缓缓走向那处源头。 大约半刻,朔忆走到那处声音的源头,是一位宦官,身后是一队荆兵。 那位宦官看着朔忆,面露不耐,“叫你们主子来,你一个下人来干什么!” 朔忆愣了下,自己很像下人吗?随即捋顺自己被泥土粘连得头发,将脸上的泥土拭去,回归了自己本来面目。 “那个……我就是张朔忆,或者……直接叫我朔忆就好,庶人是没有姓的。” 那位宦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于朔忆这副模样感到一丝诧异,拿出一封诏书,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庶人朔忆,朕不忍吾孙伤心,故,汝只需将军权交出便可做回静亲王,一生荣华富贵!钦此~” 那位宦官宣读完毕,看着朔忆道:“庶人朔忆,接旨~” 朔忆对于‘庶人朔忆’这个称呼也已熟悉,反正,五岁以前都听惯了。 不过迎着那个宦官鄙夷得目光,朔忆冷笑一声,道:“庶人朔忆,何敢接旨,恐侮了诏书!你们回去吧!” 随即转身欲离,忽的,那个宦官大声吼道:“庶人朔忆!你不要不知好歹!难道你想要抗旨吗!” 朔忆皱眉看着那名宦官,嗤笑一声:“我告诉你,我在战争中抗旨的次数多了,但是每一次抗旨的结果,都是我赢!所以,不要拿抗旨来压我,我习惯了。” 庶人朔忆?那我也比你们这些阿谀奉承之人要好上千百万倍。 随即大笑一声,走去了…… 那名宦官冷哼一声,带着那队荆兵,回去了。 朔忆此时心中有些心灰意懒,想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朔忆却强撑着自己走到一处丘壑旁,轻声抽泣。 朔忆不是不会哭,只是母亲说过,“男子的泪,就算再想要落下,也给我往肚子里咽!” 所以纵使朔忆在哭,但是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自己好累……好累…… 自己为了荆朝付出了许多,许多人因为朔忆而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正确道路。 纵使他人猜忌也好,帝王疑心也罢,朔忆觉得,自己不愧自我,就可以了。 可是自己错了啊!这个世间,纵使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那么会有多少人选择相信呢? 荆帝显然不在此列,朔忆为了荆朝付出了许多,到头来,军宁铁骑军饷都是朔忆自己拨的! 要不是上次抄了李卢两家,可能军宁铁骑到现在都无法更新兵器。 贤者……咸也,咸者,厌也,故,贤者,厌也…… 千古贤王有几何?但,成帝者有几何? 纵使是李世民也是靠着玄武门之变登上帝位,否则,李世民也只是一位王爷,罢了。 朔忆无言,红着眼眸看着那灰蒙蒙得天空,心中的烦闷冲泄而出,也好过的了。 不知何时,朔忆睡了过去。 …… 翌日,朔忆在草棚中悠悠醒来。 朔忆摇摇自己微微疼痛得头颅,看着四方的草和墙壁道:“怎么回事,我睡着了?” 此时,洱瑞走入了草棚,看见朔忆已经醒来,笑道:“醒了?怎么我们的统帅阁下会独自睡在雨中,要不是我正好去那里练武,你估计就要在雨中睡一昼夜了,那么……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朔忆摇头苦笑,“昨天想到些东西,所以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朔忆心中似乎已经不再坚持三纲五常,礼义廉耻,他的心冷了,对于荆帝的那种感情,那种执念,也崩塌了…… 洱瑞端着一碗姜汤,轻轻吹了口气,道:“快喝了,昨天看你在雨中瑟瑟发抖的,看来是感冒了,喝口姜汤补补吧!” “好,多谢!”朔忆看着洱瑞笑了几声,将那碗姜汤一点一点得喝下去。 本来寒冷得躯体也因为这碗姜汤而变得暖和。 “这碗姜汤瞬时起效啊!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冷了!”朔忆看着洱瑞,大笑一声道。 “当然,我熬这碗姜汤足足用了五颗老姜,十碗水用了一夜才熬制出,不瞬时起效就怪了!”洱瑞哈哈一笑,抱拳表示感谢。 第六十一幕 漓图来访 朔忆微笑着问道:“那么……其他人呢?” “哦!他们在睡觉呢,他们不知道你和我的事。”洱瑞淡笑一声,拿起那只碗,走去洗碗了。 朔忆抬头看着屋檐,草棚容易滋生蚁虫,所以屋檐上时有鼠蚊走过,朔忆为所有搭建的草棚都准备了虫香(驱虫香),是帝都第一香阁——天恋阁所制,质量极好,朔忆也颇是喜爱。 朔忆点燃了一卷虫香,霎时,萦绕在朔忆脑旁的蚊虫全部飞离,整座草棚瞬间安静起来。 朔忆撇撇嘴,睡去了。 —— 下午,夕阳余辉照在朔忆足粿上,微微有些热感。 朔忆收回脚,阳光让他在睡梦中也不舒适,朔忆只得叹了口气,起身枕在枕头上,睁开自己假寐中得眼眸,被阳光激得只得睁开一丝缝隙。 朔忆不知怎的,竟然全身无力,枕在枕头上似死亡一般。 就在朔忆疑惑时,一道人影兀地出现在朔忆面前,一刀欲亡朔忆。 朔忆不由得大惊,想要躲避却无力,只能借脚蹬草壁之势落下板床,恰好躲过一劫。 那道黑影冷哼一声,跳下板床欲再次凭刀亡朔忆,却被问声而至得稽陸挡住。 “你是谁!为什么要加害统领?”稽陸看着那道黑影,暴喝道。 那道黑影并未答话,只是左手又拿出一把小刀,刺向稽陸。 ‘铛!’得一声,那道黑影左手的小刀被一名‘逆鳞’接下,随后又是三名‘逆鳞’出现在那道黑影的左右,持刀欲亡之。 被稽陸与一名‘逆鳞’纠缠的黑影似乎发现不妙,大喝一声,逼退两人后,逃出了草棚。 稽陸刚欲追上,却被朔忆挥手挡住,“好了,别去追了,我相信他今日还会来的。” “是!‘逆鳞’暗中保护统领,万死犹轻!”稽陸低吼一声,带着其余‘逆鳞’消失了。 朔忆对此不予置评,现在的他微微回复了些体力,至少可以站起,撑着桌椅颤颤巍巍得走出草棚。 走在草棚外的一条小路,朔忆靠着听觉知晓自己背后大约有五名‘逆鳞’,而且,里面极有可能有稽陸。 这可是一队恐怖得‘逆鳞’阵容,除非有千人实力相当于‘冥廊’的队伍前来,否则只有惨败一途。 朔忆倚着一根翠竹,微微休息一会儿。 朔忆觉得,自己的力量在一丝丝的恢复,现在的他大约有全盛时期实力的一成,再有个三四个时辰,就可以恢复到五成,再面对那道黑影,朔忆也不会靠着‘逆鳞’才能败之。 这条小路两旁皆是翠绿得嫩竹,有些嫩竹前,还有刚刚冒尖得春笋,嫩的不像话! 中国人自古以来嗜笋,尤其是嫩笋,做笋尖蒸蛋(朔忆的看家菜,在蛋液中放入老母鸡熬出的油,再放入切成小丁的笋尖再放入一勺酱油,放入炉灶中加水蒸熟,也是本人最爱吃的菜。)想想都流口水。 笋体切片,做嫩笋炒肉,美味至极。(在这里延伸一个小知识,在吴语中,笋敲肉不是一道菜,而是小孩子做错事时家长都用竹制的扫帚打屁股……音似sing寇牛)。 朔忆轻轻拔出一些竹笋,准备做饭用。 朔忆抱着似小山般得竹笋回到家,走入厨房,将怀中的竹笋放在竹筛上,剥净笋皮,洗净白净得竹笋。 竹笋最好的食用期限是一个半时辰内,所以朔忆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如果超出这个期限,竹笋便会氧化,而失去了那一番滋味。 将一百只鸡蛋每五个五个放入一只大碗中,放入还余有热感得鸡油,再把笋丁放入,舀入一勺酱油,放进炉灶中蒸起来。 随即再起炉灶,放入鸡油,先是放入葱姜蒜爆香,随后撩出,放入肉丝炒熟,撩出。 随后再加入一点点鸡油,润湿铁锅,放入笋片,炒至六成熟撩出。 旋即加大火力,将两盘材料混合在一起,爆炒起来。 加入料酒与海盐,再爆炒一会后,便出锅装盘。 两盘菜被朔忆小心翼翼得端入中草棚,放在木桌前。 蒸蛋一共二十碗,朔忆端出一碗,剩下一十九碗则被朔忆端入南草棚,作为军宁铁骑的晚餐。 炒肉也做了满满一锅,朔忆盛出一小碗,端入中草棚,其余直接被朔忆连锅带菜一起放入南草棚。 诸人现在还在劳作,还有半刻诸人便会回来,看着朔忆为他们早早做好的晚餐,是否会很感动? 朔忆点点头,刚刚试吃了一口炒肉,用一个词来形容——‘完美!’ 朔忆笑了笑,便走出草棚,去准备其他小菜了。 半刻后,众人带着疲惫得身体蹒跚得走回草棚,腹中早已辘辘。 曦裕是第一个冲入草棚之人,看着满桌好菜,不禁感叹道:“难道这个世间真的有田螺姑娘吗?我就觉得那次在海边捡回的田螺不一般!” 此时,纪沥也走入草棚,狠狠敲了曦裕后脑一下,“什么田螺姑娘,那是朔忆为我们做的!还有,你那次捡回的不叫田螺,叫贝壳!” “哦!贝壳姑娘!贝壳姑娘!”曦裕轻抚自己的后脑,喃喃道。 “这小子想姑娘想疯了!我就说让曦裕早点成亲,他的性子还改一些,但是朔忆一直不肯,说什么改了性子的曦裕就不是曦裕!好吗!”纪沥低声怨道。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走入草棚看见一桌美菜,不禁感慨,有一位即是文武兼备又是厨艺大师级别的统领就是好! 朔忆此时也走入草棚,看着呆呆矗立着得众人,笑道:“干什么,快吃啊!吃完好睡觉!” “哦!”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一大帮子人看着一桌菜却不动筷,好诙谐得画面。 “那个,米饭还没有做好,所以你们先吃一些菜,饭……还有个半刻钟就好了。” 朔忆想众人微微一笑,便走出草棚,去看米饭了。 半刻过后五息,朔忆终于捧着一盆米饭姗姗来迟。 看着已经半空的餐桌,朔忆苦笑不已,这些人是多久没有吃饭了? “这是米饭,如果要的话自己来添。”朔忆盘腿坐下,看着众人道。 拿起木碗竹筷,朔忆夹起一筷菜,自顾自得吃起来。 众人早已忘记什么是三纲五常,冲着挤着去添饭,很快,一盆饭便被添完,但是众人并未吃饱。 朔忆看着依旧是饥肠辘辘得众人,很疑惑他们到底去干什么,便问道:“你们去干了什么,一个个都像饿死鬼的。” “没……没什么啊!我们是真的饿了!”纪沥看着朔忆,哈哈笑道。 朔忆瞥了纪沥一眼,觉得自己没必要深究,便起身道:“我去帮你们换一桌菜,想必军宁铁骑那里也没东西吃了。” 随即走出草棚,去拿饭菜了。 大约一刻钟,朔忆端着一桌饭菜缓缓走来,将那似风卷残云般得木桌推至一旁,轻轻放下木桌,这次的菜是第一次的两倍。 “应该够你们吃了,刚刚才端着比第一次多五倍的菜给军宁铁骑,他们吃得太快了!”朔忆伸了一个懒腰,虽说很累,但是作为一位厨师,他人吃你做的饭菜吃得很香,这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 待到半个时辰后,众人将一桌菜吃得精光,也终于吃饱了。 朔忆并未怎么吃,看着众人这仿若几十年没吃饭菜得模样,朔忆也只得把自己的一分饭菜留给他们。 可惜众人并未注意到这点,在一阵阵道别声中,只留下了漓珊与朔忆。 漓珊看着朔忆,问道:“朔忆,你是不是累了,我看你好像没精打采的。” 朔忆看着漓珊,轻抚她的秀发,道:“没什么,可能是做饭做的累了,我可是只有一人啊!” 随即躺下,手脚大开大合,似乎是在放松。 漓珊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朔忆,起来吧,你这样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有谁会看见!你说啊?”朔忆手脚不停,看着漓珊笑问。 “比如我!”一声极具威严之声传来,一位纤瘦得老者不知何时站在朔忆脑后道。 朔忆抬头看到那位老者,立即起身行礼道:“岳……岳父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朔忆此生有两样惧畏之事,一个是女子落泪,还有一个……就是遇见岳父。 漓图看着朔忆,轻抚长须道:“你说说看,我把我女儿嫁予你,不是叫你去作青蛙的!我……我这个悔啊!” 随即作出捶胸顿足状,整个人好似行将就木。 朔忆看着漓图,无奈得笑道:“岳父大人,我……我没有作青蛙啊!那只是我的……放松……对!放松运动。” 随后做出那副‘青蛙’得模样,以示自己的清白。 “好了!朔忆,父亲!朔忆不是那种人!”漓珊走至漓图身旁,摇着漓图的手臂,撒娇道。 漓图看着自己的女儿,宠溺得应道:“好!朔忆不是那种人!” 随后看着朔忆,故作姿态道:“今天我女儿说了,我就网开一面,你……免罪吧!” 朔忆立即弱弱应了一声到底谁是这家的老大啊! 第六十二幕 岳父命令 朔忆颇显无奈,只要漓图一出现,自己就基本没有多大事了。 漓图走到木桌南侧的主席坐下,漓珊则笑着坐在漓图右侧,朔忆自然就坐在漓图左侧。 看着笑着谈论古今的两人,朔忆也陪笑几声。 漓图虽已近耄耋之年,但是耳聪目明,身体硬朗,从眉目之中可以看见年轻时的英俊潇洒。 朔忆本以为自己会如同以前一般被人遗忘,但是今日漓图心思好像并不在漓珊身上,眼神飘忽。 “漓珊,我和朔忆有些事要谈,你能否先避嫌。”漓图伸手制止道。 漓珊看了看朔忆,想着自己一个女子,是该避嫌。 “好的,你们先聊。”漓珊缓缓起身,微微欠身后,便离去了。 看着漓珊的背影已不见,漓图这才转身看着朔忆,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吧!” 朔忆看着漓图,似笑非笑得摇摇头。 “你知道的,我不会无缘无故的来你这里。”漓图看着朔忆,抚须淡淡道。 朔忆微笑道:“我知道,但也不知道。” 随即闭目塞听,不见漓图。 漓图心中恼怒,但还是平声静气道:“荆帝让我来当说客,劝你回去。” 朔忆仿若未闻,继续闭目养神。 漓图看着朔忆,长叹一声,“我知道你性子倔强,一直和荆帝反着来,当然,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是,你这次却是过头了。” 看着朔忆还未搭话,漓图继续劝道:“为了一个旁系郡王而失了嫡系亲王头衔,这未免太捡小失大。” 朔忆冷笑一声,答道:“我和及谙那是多年的好友,他虽是旁系而无法得到太子之位,但是他的贤德,是有目共睹的,我保护一位贤王而失了亲王头衔,我倒是觉得是捡大失小了。” 随后又是闭目塞听,不再言语。 漓图看着朔忆,淡然道:“再怎么贤德他也是旁系,你是嫡系!两者的地位与层次都是不同的!” 朔忆睁眼,看着漓图,冷哼道:“我倒是问你,贤德之人与昏头君王你选择什么?再说,及谙虽然是旁系,但是与嫡系血脉相差无几,只不过他的母亲嫁予了一名平民而已,我也是庶民出身,那我现在凭借我的努力成为了静亲王,那为什么你们就要歧视及谙呢?就因为他是旁系?” 漓图被朔忆问的哑口无言,好一会才驳斥道:“你虽是庶民出身,那是你的母亲是庶民!你被发现为荆帝血脉时,还不是瞬间成为静王?(荆律规定,男子及冠封郡王,而立封亲王,其下皆称王。)” 朔忆并未答话,但是漓图觉得,气氛忽的凝滞,朔忆有意无意的散出一丝杀气。 漓图这时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朔忆的母亲是他唯一的逆鳞,触之者,死! 但是,漓图相信,他不会杀自己,因为漓珊,因为自己是朔忆的岳父! 果不其然,杀气散出三息后,就被朔忆狠狠压下,冷冷道:“岳父,我这次尊称您为岳父,如果还有下次,纵使漓珊在场,我也会毫不犹豫得杀你!这是我的诺言。” 漓图不由得暗惊,朔忆这次是来真的,看来朔忆的母亲对于朔忆……这是朔忆的逆鳞,触之者,必死无疑! 气氛凝滞了大约半刻,才被漓图的一声叹息打破:“朔忆,你知道我这次不仅仅是来当说客,也是来向你求援。” 朔忆挑眉不解,睁眼问道:“求援?求什么?” 漓图看着朔忆,叹道:“南域的蛮夷其势汹汹,南域城已经被围了,域晰也被困在城里出不来。” 朔忆皱眉道:“南域蛮夷叛乱?我看还不至于是域晰手足无措吧。” 漓图点点头,“的确,纵使南域蛮夷却不叛乱,域晰也可以强势镇压,可惜……这次不仅仅有蛮夷,还有倭寇!” 朔忆皱眉问道:“倭寇?那不是已经被我剿灭了吗?怎么?这群小人所在的小国忍不住了。” 漓图摇摇头,“不是那个小国,只是倭寇,但是,这也给域晰不小的麻烦。” “麻烦?倭寇有什么,不过四五尺身高,一刀下去,两段。”朔忆有与倭寇的作战经验,铁骑是倭寇绝对克星,刀砍不入,砍入了,却拔不出,只得等死。 “对于你的军宁铁骑是这样,但是域晰他军队只是步兵,又要承受百万蛮夷的攻势还要击溃倭寇,实在力不从心。”漓图长叹一声,如果自己再年轻十载,那么自己必定亲自操刀出兵,击退敌军。 “荆帝难道不会增援?非要我来?荆朝铁骑也是我一手调教出的,虽然没有军宁铁骑那么强,但是击溃倭寇还是轻轻松松的。”朔忆看着漓图,似乎看出些什么。 漓图看着朔忆,许久,才低叹一声:“荆帝不愿出兵,说是要南域自己击退,荆朝铁骑总帅宋瓿(音同补)是你的亲信,想要出兵,但也被荆帝死死压着。这分明是要让域晰死!” 朔忆不禁紧锁眉头,荆朝铁骑一共有六十万,据朔忆计算,只要十万,这次危及就可迎刃而解。 “不仅如此,那群倭寇中,还有一类叫忍者的,刺探了许多域晰军事计划的机密。”漓图对于这忍者也是深恶痛绝,但也无能为力,现在能够击杀忍者的,除了荆帝的‘冥廊’,就是朔忆的‘逆鳞’。 “忍者?就是那群吃饱没事做不管白天黑夜都穿着黑衣,老是在屋檐上跑,还时不时杀几个人的白痴?”朔忆看着漓图,他组建‘逆鳞’的想法也是从忍者那里得来,现在的‘逆鳞’想要杀那些忍者还不是一霎那的事。 “对,就是那群白痴,你能不能出兵?”漓图看着朔忆,眼中满是恳切,漓域晰是他的儿子,他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是你的想法吗?”朔忆看着漓图,问道。 “是!你就当是岳父求你吧!”漓图点点头,叹道。 “好!既然是岳父命令,小婿当然不敢怠慢。”朔忆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听到朔忆肯定的答复,漓图心中狂喜,这次漓域晰总算有救了。 再与朔忆商谈一番后,漓图便起身告辞。 待到漓图走到门槛前,朔忆却突然笑道:“岳父,以后不要那么突然。” 漓图刹那暗惊,随即大笑一声,回应道:“放心,我一定会的!” 随后走出草棚,骑马离去了。 看到漓图离去,朔忆这才暗松一口气,刚刚魔障又复发了,差点就取代自己了。 朔忆调息一刻,随即喊道:“稽陸!” “在!统领!”一息未至,稽陸便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恭道。 “你去调遣整个‘逆鳞’连夜赶至南域,保护域晰,我明日会率兵跟上!”朔忆背手,瞥了稽陸一眼道。 “是!统领!”稽陸抱拳行礼后,霎那离去。 “我的命运怎么这么惨?刚享受生活一年未满,却又要去战争,这算什么事。” 朔忆抬头望月,苦笑几声。 …… 翌日,朔忆早早醒来,全军因为朔忆的通知已经整队完毕。 朔忆洗漱完毕,穿着一身戎装,走出草棚。 洱瑞纪沥曦裕三人也穿着一身戎装,各显风采。 朔忆骑上奇裕,驱马至全军首位,洱瑞也驱马至朔忆身旁,问道:“怎么这么突然,你不是说再也不出兵了吗?” 朔忆转头看着洱瑞,笑道:“我说的是荆帝,不是我岳父,那个……岳父命令,小婿焉敢不从?再说,这也对我夺嫡有好处不是?” 洱瑞点点头,救了南域,朔忆的声望就可以再上一层楼,对于朔忆夺嫡,也是极有好处。 随后洱瑞驱马回到原位,等待着朔忆的命令。 朔忆大笑一声,吼道:“军宁铁骑!给我急行军!” “是!” —— 与此同时,南域城里可谓人心惶惶。 漓域晰正在帅营中勘查地图,这几日的攻势越加猛烈,南域城岌岌可危。 漓域晰看着地图,低叹一声:“如果朔忆能够来,南域城必保!” 漓域晰摇摇头,朔忆已被荆帝贬为庶民,不可能知晓此事。 “这里是加崪关,是唯一一处易守难攻之地,也是荆朝南域的咽喉,这三日蛮夷一直在攻,可是我总是觉得蛮夷有他们自己的计划,否则不会连攻城都那么无力。”漓域晰看着一处插着小旗之地喃喃道。 “除了这里,要攻陷南域也就只有翻‘炔阳山’,但是此山有万丈高,山顶还常年积雪封霜,寒冷无比,我猜蛮夷也没有那种胆量,倭寇……就算了,那种小人,我估计连胆子也没有。”漓域晰邪笑一声,但是心底还是隐隐担心。 看着地图,漓域晰皱眉道:“战争最好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是朔忆说的,所以也不排除蛮夷翻山而来,所以还是部署三万兵力于此,以防万一。” 随即大喊一声:“来人!” 在营帐外的两名侍卫闻声而来,行礼问道:“将军,有什么事吗?” 漓域晰看着两人,道:“你们去通知副帅,让他派三万兵力去‘炔阳山’,以防万一。” “是!” 第六十三幕 购置礼物 南域城被这一次的战争搞得经济萎缩,物价飞涨,难民一波接一波,迫不得已,漓域晰只得下令,每日由专人派分食物饮水。 老弱妇孺每日肉一两,菜一斤,米五斤,水一缸。 富商大贾每日肉半两,菜半斤,米二斤五两,水五壶。 将士统帅每日肉半两,菜五两,米一斤,水二壶。 这是经过漓域晰之前与朔忆商榷时,恰好商量到的,在今时今日竟然有了效果。 “我都说过了,在战争中,民心最重要,所以一切都要以民众为先。富商大贾因为有钱,所以非常怕死,我们必须给予他们一枚定心丸,但是他们并不重要,可是,我们还是要保护他们。将士统帅必须示予民众一副你们为先的模样,所以我们排到最后,得到的东西,也就最少,但是……却够用。” 这一番话,是朔忆二十余载战争生涯的总结,漓域晰引以为戒。 漓域晰看着地图,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到了现在,你的话还在助我,你果然比我强,朔忆!” 此日下午,朔忆与军宁铁骑已经疾行至‘雒阳城’,离南域只有三万里。 众军已经奔行三万里,马累,人也累。所以朔忆下令,就地扎营,休息一日。 夜,很快就到了。 军宁铁骑早已睡下,此时他们只想多睡一会儿,到了战争,十几日不睡也属正常。 朔忆却站在帐门外,看着漫天繁星,低叹一声。 “怎么了?为什么要叹气?”洱瑞走到朔忆身旁,笑问。 “这一次战争,南域又要死人了,一世人生,有些人可以活至百年,但是有些人,可能三载即亡。人……好脆弱。”朔忆看着夜空中是不是划过天际的流星,叹道。 “脆弱?那得看我们为何而死,有些人的死……着实活该。你老看流星干什么?”洱瑞看着朔忆,不解问道。 朔忆有这个习惯可不是一日两日了,每一次战争前夕,朔忆就一直抬头望天,似乎在看什么。 “我母亲曾经说过,人死了,夜空中就会闪过一颗流星,当你看到流星雨时,便是某时某地发生了大战,战死的士兵们就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再无踪影。”朔忆看着那一颗颗的流星,怅然若失。 洱瑞看着朔忆,第一次觉得朔忆好像经历过什么事,使得朔忆有着与同龄人不同的心境,看着朔忆,就如同看着一位已近耄耋之年的老者。 “你母亲……出了什么事吗?”洱瑞经常在夜里听到朔忆梦话中念叨着母亲,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位普普通通得妇人,教会了我许多在帝王家学不到的东西。”朔忆微笑着答道。 洱瑞看着朔忆,知道问不出什么,便大笑一声,回营了。 朔忆看着洱瑞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或许……这个秘密,会一直藏在我心里吧。” …… 翌日,南域城内。 整座城池已经被蛮夷团团围住,守城,已经变为了当务之急。 “报告!南城三万士兵已经损失八成,王瞿将军来问,如果再不增援,南城就要被破了。”一名士兵冲至漓域晰面前,行礼急问。 “什么!南城三万兵力是吃什么长大的,北城只有一万兵力,抵抗三十万蛮夷,还未来求援,南城只有十万,怎么就来求援了!”漓域晰看着那名士兵,持剑吼道。 “北城因为是战争重地,所以将军您派的是熟悉战场的老兵,武器精良,而南城的守军只是新兵,而且武器粗陋,能够坚守半月都是士兵的意志啊!”那名士兵行礼解释道。 “我怎么忘了这一茬,赶紧去告诉周翱,让他率领三万老兵去增援!”漓域晰看着那名士兵,吼道。 “是!” 那名士兵行了礼,便冲出营帐,去传令了。 漓域晰看着那名士兵离去,随即走到地图前,低叹道:“朔忆啊朔忆!为什么这一次你没来呢!我的兵力可不足了。” 南域城本来有五十万士兵,可是因为战争,现在只剩下二十万,还没有计算现在死亡的士兵。 “现在有十万士兵驻守‘炔阳关’,所以我不用担心,现在就只要担心南域城本身,该死的倭寇,如果只有蛮夷,我只要付出三万便可将他们击退,该死的倭寇,偷袭我军大营,害得我现在无兵可遣,无将可用!”漓域晰忿恨一声,重重得捶了下木桌。 漓域晰闭目调息一会儿,重又看向地图。 “现在南域城被围,也不指望有人来增援,现在手头还有五万预备营,看来只得强攻了。” 漓域晰拿起一支毛笔,在地图上画一道圆弧。 “这里是‘佳域关‘,这里是‘娄崪关’,这里是‘曲玉关’,三关联合,便会围成一个圆,将蛮夷围住,最后来一个包饺子,全歼蛮夷,击溃倭寇,那么南域剩下的几片区域便唾手可得了。”漓域晰看着地图的三处关卡,都是蛮夷要攻陷南域城所要路过的必经之地。 “我以‘佳域关’为中心,其余两关为辅助,出兵围蛮夷,我磨死他们!”漓域晰看着地图,狞笑道。 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否则,南域城必会被动,然后粮草耗尽而败。 但漓域晰不知道的是,在他营帐顶上,一名忍者清清楚楚得听见了整个计划。 “よかった、今回はきっと敵を殲滅する!(太好了,这次一定要歼灭敌人!)” 那名忍者暗笑一声,霎时离去了。 但他也不知道,在自己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与此同时,朔忆率领的军宁铁骑抵达了南域边境——‘暨阳城’。 朔忆驱马至城门前,看着城墙内的守军喊道:“我是张朔忆,奉命来增援南域城。” ‘暨阳城’内的一名守军朝着朔忆喊道:“你们有朝廷文书吗?” “因为事态匆忙,忘记拿取。”朔忆看着那名守军,笑着喊道。 “对不起了,静亲王殿下,没有朝廷文书,不得出入南域城。”那名守军颤颤巍巍得答道。 因为南域离帝都太远,所以朔忆被废的消息还未传来。 朔忆苦笑几声,自己就先用着静亲王这个虚衔吧。 “是我疏忽了,可是南域城危急,我奉朝廷旨意来增援,所以请放城门通行。”朔忆看着那名守军,微笑着喊道。 那名守军是朔忆的粉丝,看到朔忆这么谦虚有礼,立即抱拳道:“是!静亲王请等待。” 随后走下城门,使劲将木阀一开,城门便缓缓降下。 待到城门全部降下后,朔忆驱马至那名守军身前,笑道:“多谢了,这一路上我军也甚疲累,所以想要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那名守军抱拳恭道:“当然,不过因为我们大人去上朝了,所以这里的一切是副将来管,我去请示。” 朔忆下马,向那名守军微微行礼,道:“这一次多谢了,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那名守军朔忆一直觉得顺眼,而且待人处事都非常正直,在这里当一名守军的确可惜。 那名守军看到朔忆这么平等待人,也不好意思说出太大的要求,只是羞涩道:“那……那个,我女儿今年刚满二八,她一直想要见您,所以,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她的生辰,所以……烦请静亲王去参加。” 朔忆看着那名守军,大笑一声道:“我以为是什么事呢,不过一个生辰而已,我一定去,而且,我会带着洱瑞纪沥曦裕一起去,所以……我怕你家饭菜不够。” 那名守军一听朔忆的话,立即笑道:“没有没有,这一次是我家小女二八生辰,所以邀请了许多人来,饭菜绝对足够,只不过粗茶淡饭,我怕静亲王吃不惯。” 朔忆摇手微笑:“粗茶淡饭我非常喜欢,那种饭菜给人家的感觉,不过我现在也有些事,不过我会准时参加的。” 那名守军欢喜不已,静亲王愿意来他家,那么自己家必定会蓬荜生辉。 随即笑着去帮朔忆请示了。 朔忆看着那名守军,笑了笑,此时,洱瑞纪沥曦裕三人也驱马至朔忆身旁。 “怎么了,朔忆?看你和那名守军聊的那么欢。”洱瑞下马问道。 “没事,你们仨陪我去参加一位女子的生辰,我去采购一些东西。”朔忆笑笑,看着三人道。 “生辰,那名守军的女儿?”洱瑞看着朔忆问道。 “对啊,我看那名守军还挺顺眼的,所以就去参加参加。”朔忆笑了笑,生辰,自己二八时好像还在战争吧。 对于朔忆的要求,三人都会服从,所以三人没说什么也都同意了。 洱瑞负责将军宁铁骑安置好,纪沥与曦裕则陪着朔忆一起去采购礼物。 走到集市,因为是南域边境,所以并未受到多大影响,物价也没有飙升。 “曦裕,你和那位女子的年龄相差不多,所以你应该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朔忆看着曦裕,微笑道。 “我又不是女子,我怎么知晓女子喜欢些什么,不过胭脂发簪应该是喜欢的。”曦裕摇摇头,嘟嘴笑道。 说实话,三位美男子一起在集市购置礼物,实在是一道靓丽风景。 纪沥挥挥手,道:“胭脂发簪太俗,我们要买,就要买一身衣服,轻淡一些,再买发簪胭脂,这不就齐了?” 朔忆点点头,同意了纪沥的建议,走入一家这城中最为豪华得商铺。 那家商铺的掌柜一看朔忆三人就知这三人不凡。 长相自然没话说,单单是他们腰间的玉佩,和田玉中难得的上品,这不是哪家的公子就是哪城的将军。 那位掌柜笑着走来,看着朔忆笑问:“这位公子,不知来我家‘聚玲阁’来买什么?” 朔忆看着那位掌柜,笑道:“我要女子的衣裳,轻淡些,发簪胭脂与玉鞋。” 第六十四幕 没来晚吧! 那位掌柜一听,便知道有大生意,轻淡些的衣裳在这里至少要卖到三十两,如果更是名贵得料子,那可以真谓千金难买。 “嗯……这位公子,我们这里刚刚买入一批‘灵现缎’,如果公子想要,我们可以商榷商榷。 “‘灵现缎’?那可是西域贡品,你这里怎么会有?”朔忆对于这种绸缎并不陌生,每次西域朝贡时都会献上三匹,自己也会得到一匹。 那一匹被朔忆拿来奖赏这一年来最为辛苦得丫鬟,朔忆有家法规定,家人平常不可以穿着绸缎锦衣,只有一些特殊场合才可以。 所以朔忆一般在王府穿的就是普普通通得棉衣,朔忆觉得,穿的舒服,没那么多顾虑。 “啊!公子不知道,那西域商人每次都会带来五匹‘灵现缎’,三匹献予皇家,还有两匹便被我们买下。公子来的正巧,三日前,刚刚有一队西域商人卖给我们两匹,公子要不要。”那位掌柜,抱拳献媚道。 朔忆笑笑,挥手道:“我倒是也想看看这‘灵现缎’是什么样子。” 得到朔忆肯定的答复,那位掌柜立即躬身道:“那么三位公子请在雅间稍稍等候,我会差人将衣裳送到雅间。” 随即带着朔忆与纪沥曦裕,走到一间雅间前,笑道:“这就是我们的天字第一号雅间,里面有歌姬,如果三位公子看上,请随意。” 随后笑了笑,走去准备了。 看着那位掌柜远去的背影,曦裕微笑道:“朔忆哥,那位掌柜好像想要巴结我们,还给我们准备这什么天字第一号雅间,其心可见啊!” 纪沥掩嘴轻笑,甩开竹扇道:“你以为呢,我们现在穿的都是绸缎,玉佩是和田玉上品中的极品,就连我这把竹扇也是皇家贡品,他贵为一阁之掌,连这些都看不出,那就只能做做小生意了。” 朔忆看着两人,摇摇头道:“先进去吧,我只是来购置礼物的,他巴不巴结,不关我事。” 随后推开木门,门里的景色使朔忆也是微微诧异。 布置净雅,雅间分为两屋,一屋清雅恬适,一桌三椅,椅后便是一泓清泉,有一道木栏相隔,不过木栏只至朔忆膝间,随意一跨便跨过了。 而在那屋对旁,则是一幕清帘,微微透明,透过那幕清帘,可以看见一位女子正在弹奏古琴,那位女子只着一袭薄衫,看来是那位掌柜有意为之。 朔忆三人毫不为意,美女他们见多了,特别是曦裕与纪沥,基本每一月都要去青楼楚馆,去风流一次。 “那位女子长相虽然不错,可惜少了一股气质,否则我就会动心了。”纪沥轻摇竹扇,走至朔忆耳旁轻道。 朔忆转头看着纪沥,调侃道:“你这位风流公子可是伤了许多女子的心啊,还好这位女子少了一股气质,否则你还不要直接去挑逗一番,在我面前曦裕至少还收敛些,而你却是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修持。” 随即走到主椅前,缓缓坐下,闭目听起那位歌姬弹奏的曲子来。 曦裕看了纪沥一眼,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得眼神,亦走至朔忆左旁,坐下。 纪沥看着两人,无言可对,只得走到朔忆右旁,缓缓坐下。 大约半刻,那位掌柜便走入雅间,向那位歌姬挥挥手,那位歌姬行礼离去。 看着那位歌姬离去,那位掌柜这才抱拳笑道:“三位公子,我已经差人去取衣裳了,不过胭脂发簪与玉鞋我有现货,不知三位公子想要什么款式。” 朔忆睁眼道:“我不要那种大红大紫的,我喜欢那种淡淡的,让人觉得气质很好,如果与那匹‘灵现缎’相配就更好!放心,钱,不是问题。” 随即拿出一只钱袋,透过缝隙,赫然是一块块黄金! 那位掌柜看到那一块块泛着金黄色泽得黄金,立刻摇手献媚道:“没……没事!” 那只钱袋中任意一块黄金,就可以买下他的整家店铺! “这是定金,如果你办事办的更好,还可以得到更多。”朔忆看着那位掌柜,冷笑道。 那位掌柜拿起那只钱袋,头点的如同啄木鸟一般,“当……当然,我……我马上去!” 随后向朔忆深深得行了一个礼,这次可是真的遇上了一单大生意! 看着掌柜离去的背影,曦裕看着朔忆不解问道:“至于吗?那么多黄金,我看应该有一百两吧!” 朔忆冷哼一声,“做生意给他点好处,那么他自然会鼓足干劲,我可不想去一次人家生辰,却拿着件赝品。” “我也不明白了,不过一位守城兵而已,他女儿的生辰你怎么那么上心?”纪沥轻摇竹扇,笑问。 朔忆转头看着他,轻挑眉头道:“我二八时,生辰都没人上心的,只好自己一人过,不像后来……” 随后轻叹一声,闭目养神起来。 纪沥看着朔忆,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此人,不过而立,却好像活了七八十载。 他心中一定藏着许多事,不过……自己是没有资格问的,只好等着他开口说了。 想到这,纪沥无奈得耸耸肩,闭目养神了。 大约一刻钟,那位掌柜带着三位女子走入雅间。 “这就是那匹‘灵现缎’所织成的三件衣裳,胭脂发簪与玉鞋也是按照公子的要求挑选的,不知公子喜不喜欢?”那位掌柜躬身行礼道。 朔忆睁眼一瞧,果然是‘灵现缎’,看来织衣裳之人也是一位大家,穿着衣裳的三位女子长相一般,但因为这三件衣裳,倒是显出不一般的美。 胭脂很淡,但是却非常雅致,淡淡得胭脂使得那三位女子皮肤更显白皙,也很好的遮盖住那三位女子脸庞的缺点。 朔忆点点头,笑道:“掌柜有心了,那么就买这三件吧,还有胭脂发簪与玉鞋,我都要了,这是钱!” 随后扔出一袋黄金,道:“这三件帮我包好送到城主府吧,自然会有人去取的。” 随后不顾掌柜惊讶得目光,与纪沥曦裕一道走出了商铺。 …… 与此同时,南域城却是难得的一片安静。 这并不是战争结束的号角,恰恰相反,是大战来临的预兆! 此时,漓家军帅帐内。 漓域晰正看着地图,持剑而立。 “我现在已经下令让‘炔阳关’出兵,引诱敌军主力,待到敌军主力到预定地点,三关之兵齐出!剿灭敌军!” ‘炔阳关’是在南域城左旁三千里的一处天然关隘,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荆朝建立后,朔忆带兵南伐,以三万军宁铁骑与二十万荆军的代价拿下此关,这也是南域与蛮夷的边境线。 自古就有话说:天下有三关,得之不易,失之亦不易。 这三关,就是北域的‘亚俎关’,西域的‘渠伮关’与南域的‘炔阳关’! 这三关原先都是被蛮夷掌握,皆是朔忆北伐,西伐,南伐所得来的。 朔忆曾经对漓域晰说过一句话,“南域城可以丢,但是,‘炔阳关’不可以!因为,南域城丢了,我可以凭借军宁铁骑夺回,但是‘炔阳关’丢了,我可就没法夺回了。” 漓域晰看着地图,一直赞叹着朔忆的目光长远,“‘佳域关’以前如同鸡肋,连洱瑞都不建议朔忆耗费兵力去夺取,但是朔忆还是力排众议,夺取了‘佳域关’!果然,他是看到如果不夺取‘佳域关’,南域城就不可以联合其余三关围成一圆,从而剿灭敌人,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才懂!” 漓域晰看着地图,如果朔忆目光再短浅些,自己的这次战争就不会坚持的那么久。 而他不知道,这次他的计划还是被在帅帐顶的一名忍者听见了。 “よかった!私達はきっとあなた達のを倒す!(太好了!我们一定会打倒你们的!)” 随即消失,下一息便出现在漓家军驻地门前。 看着身下两名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士兵,心中暗笑。 “廃物!中国人はすべて廃棄物!(废物!中原人都是废物!)” 当他刚欲离开时,一道黑影却忽的出现在他面前。 “刺啦!” 那名忍者的头颅便径直落地,使得那两名士兵心悸不已。 待到他们往上看时,只有一条没有头颅的‘臭狗’。 那道黑影出现在一处森林里,看着匕首上腥臭的血液,冷笑一声,“如果我们是废物,那么你们是什么?连臭虫都不如的倭寇!” 与此同时,朔忆正在去往那家的路上。 洱瑞纪沥曦裕三人穿着常服,陪着朔忆走着。 洱瑞一直神色严肃,眉头不伸。 朔忆看到洱瑞如此模样,笑问:“怎么了又?不过是去一次生辰而已。” 洱瑞摇摇头,道:“我们现在是去往战争的路上,我怕贻误战机。” 听到洱瑞的解释,朔忆哭笑不得,安慰道:“放心吧,我已经让‘逆鳞’去了,如果战争开始,稽陸会来喊我的。” 听到朔忆的话,洱瑞这次稍微放心一些。 大约半刻,四人便走到那名守军家门前。 这是一户大家,那名守军估计是这户大家中的一份子,看着大门张灯结彩的,估计地位不低。 朔忆走到门槛前,有一位老者正在检查来者有无请帖。 那位老者一看见朔忆,便惊得要跪下行礼。 朔忆立即托起那位老者,笑道:“不要声张,我是来给惊喜的。” 那位老者点点头,依然无法相信眼前的是静亲王张朔忆! 朔忆向他笑笑,便走入那户大家。 “乔儿,吃着这碗面,闭上眼睛,你的梦想就会实现。”一位年轻男子向一位美丽女子笑道。 “真是的,我要静亲王来到我面前,可以吗?”那位女子嘟嘴道。 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听了父亲的话。 但是,就在她闭目一息,刚刚开始许愿时,一声男声传来。 “看来本王没有迟到。” 随后四人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位女子听到这声音,立即睁眼看向那位男子。 “啊~” 那位女子不由得尖叫起来,因为在她面前的,正是她之前所说的,静亲王张朔忆! 迎着众人不敢相信的目光,朔忆把手中的礼物放下,走到那名守军身旁,微笑得看着众人。 那名守军看着众人,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静亲王,应我之邀前来。” 第六十五幕 俺来了! “统领?你是……谁家的兵?”漓域晰并不知晓稽陆与‘逆鳞’,所以一时是想不着是朔忆的。 稽陆看着漓域晰,低叹一声,“庶人朔忆……”,旋即消失,不知去了何处。 漓域晰看着空无一物得虚空,喃喃自语:“庶人朔忆?哼!我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但是稽陆却让漓域晰暗惊不已,这种轻功,这种武艺!他自愧弗如。 看着百里外的模糊景象,漓域晰变得心中无底,在自己军中出现内鬼,那么其他军中是否也有,纵使没有,那么留下的士兵中是否没有? 如果在三路合围之军中含有内鬼,那么自己是万万不能去合围,但是,如果三路军中没有,这块香饽饽可不能让它逃了。 但是,他们现在吸引的只是主力,不是全部,如果按照漓域晰所想,三关中皆有内鬼,那么自己三军合围这种大型战争至少要杀一昼夜,如果在夜里内鬼放下城门……三关尽失,这种罪责自己可无法承担。 如果以前朔忆还是静亲王,那么现在,自己就不会顾前顾后,内鬼也会被第一时间揪出,军宁铁骑也可以与漓家军进行完美配合,最多半月,这场战役便会结束,自己也不会孤军作战一月,漓家军也不会折损了近九成。 “这一次朔忆被贬,可是遗留了许多问题,这次战役,可是我从军以来,除了南伐外,最艰苦的一场战争。”漓域晰如是想到。 漓域晰从军整整二十载,也陪着朔忆战争了十载,到如今,他才知道,对于朔忆,对于军宁铁骑,他是有多么倚赖。 看着身后一十二万士兵,漓域晰轻轻一叹,“这一次,就打一次没有你的战争吧!全军冲!” 漓域晰大吼一声,一甩马鞭,率先冲向那不知是敌我陷阱的地方。 一十二万士兵似乎被漓域晰的感情渲染,一个个皆是大喝一声,陪着漓域晰冲向那决战之地。 半刻后,漓域晰冲到了决战之地旁,但是奇怪的是,其余三路合围之军却了无踪迹。 漓域晰看着敌军,那些蛮夷出奇的安静,仿佛已经知晓自己将来合围。 那一十二万士兵都是老兵,知道决战时需要的是安静,所以虽是一十二万士兵,但是制造出的噪音却可以忽略不计。 漓域晰看着那百万蛮夷,这些蛮夷的兵器都非常粗糙,完全捅不入南域士兵的铠甲,这也是漓域晰说三万荆兵就可以面对二十万蛮夷的原因。 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敌人,就是倭寇,而且是不惧死亡的倭寇。 与此同时,在决战之地三里外的一处木屋内,有两名忍者与一位穿着光鲜倭寇。 “大人、私たちの人を摘発する、死んでいた……(大人,我们的人被揪出,已经死了……)”一名忍者行礼恭道。 那位倭寇转头看着那名忍者,眯眼问道:“杀したのは谁ですか?(是谁杀的?)” 那名忍者抬头答道:“は漓域晰一军の軽功の达人!(是漓域晰一军中的轻功高手!)” 那位倭寇起身冷笑,“漓域晰?彼はわからない、死はどう书くのですか?(漓域晰?不知死活的东西!)” “杀し晰漓域,私は彼の死!(杀了漓域晰,我要他死!)” 那位倭寇淡然一笑,似乎漓域晰的命,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时,漓域晰正在纠结,到底打不打? 如果打,那么自己的兵力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大自己的失败几率。 但是不打,这一次的机会就会丧失,以后,便不会再有。 就在漓域晰纠结之时,一声惨叫传来。 “啊!” 漓域晰转头一看,稽陆正拎着一具无头尸体,眼中毫无惧色,好像已经司空见惯。 “漓将军,以后好好注意你的背后,我不想我的时间被浪费在这儿。”稽陆冷哼道,虽然朔忆是叫他来保护漓域晰,但是稽陆看到漓域晰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也慢慢对其丧失了耐心。 随即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这声惨叫,也惊动了百万蛮夷,百万蛮夷齐齐看向漓域晰的方向。 漓域晰自知躲不过,便大喝一声,一十二万士兵齐齐出动,摆出战斗姿态。 百万蛮夷中的一人吼出一句,“三窝颗粒多!(冲锋!)” 百万蛮夷齐齐冲上丘陵,欲与荆军血战。 漓域晰看着冲来的蛮夷,冷笑一声,“摆出防御姿态!” 一万荆军立即冲至漓域晰身前,将腕旁的钢盾拼接在一起,将铁矛伸出缝隙间,不断的伸缩。 不过五息,蛮夷大军便冲至荆军盾前,不过刚刚触摸荆兵的钢盾,便被铁矛刺入腹中,生气即绝。 将铁矛一缩,一具蛮夷尸体便径直躺下,铁矛又刺向另外一名蛮夷。 很快,盾前便积累了厚厚一层尸体,将后来的蛮夷挡住。 “将军,士兵快要挡不住了,是不是要弓箭手出马?”一名士兵走到漓域晰身旁,行礼问道。 漓域晰点点头,“的确,命令弓箭手准备,等待我的命令。” “是!” 那名士兵行礼应道,随即起身去传令。 再过了半刻,漓域晰身前的士兵已经是青筋暴起,咬牙坚持了。 漓域晰看着身前的士兵,大吼一声,“放箭!” 一息后,万箭齐出,将许多蛮夷钉于原地。 三十息后,漓域晰身前的士兵终于抵挡不住蛮夷的攻势,被迫散开。 但就在散开的一瞬,无数支火箭射入蛮夷死尸上,瞬时,一片火海在漓域晰身前燃起,使得蛮夷不得不退避三舍。 而趁此时机,荆军快速退至丘陵山顶,在此铸造第二道防线。 趁蛮夷慌乱与高度优势,漓域晰低吼一声:“放箭,火箭!” 因为漓域晰的这道命令,箭雨直到五息后才被射出。 山下,因为火箭,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无数惨叫声不断发出,丘陵下已然成为炼狱。 漓域晰看着山下,眼神空洞,他已经麻木了。 ‘对于敌人,仁慈,就是下一次噩梦的钥匙。’——《荆史·朔忆传》 因为是草地,加上微微有风吹来,增大火势,火整整烧了两个时辰,期间有许多蛮夷逃出了火海,却被箭雨射死。 草地上一片焦尸,散发出一阵阵腐臭。 漓域晰不由得轻轻堵住鼻孔,皱眉看着剩下几十万奄奄一息得蛮夷,冷声道:“放箭,射死他们。” 随后转身闭目,不愿看见那惨痛得一幕。 耳边闪过一阵阵破风之声,漓域晰握拳以压抑自己心中的悲伤,这次的战争,结束了吧…… 就在漓域晰彻底放下心后一息,身后却兀地出现一阵惨叫。 转头一看,三万忍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三十丈处。 “掴む漓域晰人、天皇陛下はあなた达の夸り!(抓住漓域晰之人,天皇陛下会为你们骄傲!)”一名忍者持剑喊道。 “天皇陛下万歳!(这句话我就不翻译了,怕脏了我的手。)” 三万忍者持剑冲向漓域晰,而在途中,荆兵的生命被一条条收割,很快,一名忍者便到了漓域晰身前。 “覚えてますか!私はあなたを杀した名を松斎葵!(记住!杀死你的人名为松斋葵!)” 随即一件劈来,欲将漓域晰一剑杀死。 “什么鸟语,我听不懂!” 漓域晰暴吼一声,刚刚拔剑而出,却被一道黑影挡住。 “倭寇?该死!” 那道黑影一矟冲出,将那名忍者挑落马下。 漓域晰看着那道黑影,喜道:“朔忆!你来了!” 朔忆转头一看,耸耸肩道:“俺来了,不过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漓域晰低头一望,军宁铁骑与‘逆鳞’已经在收割忍者的生命。 不过十息,三万忍者就被横扫一空。 “诶?怎么没有看见洱瑞?”漓域晰看向周围,却没有洱瑞的身影。 “还不是你!洱瑞去帮你收拾三关的内鬼了!估计他回来,你少不了大出血。”朔忆耸肩一笑,看着漓域晰道。 漓域晰淡然一笑,大出血?每次战争归来,基本都是他吧!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却缓缓走来。 那是一位俊逸的男子,不过面容怎么看,都有一丝奸诈。 那位男子走到两人身前,用着别扭得中文道:“张朔忆!漓域晰!你们果然是这个荆朝我唯一认可的两人,这次战役都可以轻松化解,我的忍者都折损近半!我非常佩服,不过,这只是我东瀛(日本)帝国对你们荆朝的一次试探,我是东瀛(日本)帝国二皇子,也是太子,牧义玉祁!(牧义玉祁!)我很期待下一次与两位的对战,我先走一步。” 随即退后几步,消失于虚空。 看着消失于虚空中的牧义玉祁,朔忆皱眉不解,东瀛(日本)帝国虽然与荆朝不和,但也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现在这个牧义玉祁,看来荆朝形式不容乐观。 “不过管我什么事,我不过是个庶民!”朔忆耸耸肩,无奈得笑道。 随后拿起长槊,和一样事不关己得漓域晰一道离去了。 第六十六幕 愿君不入帝王家 ‘怨浑南燕不归去,却恼北山塌崩意,愿君不入帝王家,只因萧郎指路人。’ ——荆·阆爵《怨言吟》 这首诗可能大家并不知晓,可能连阆爵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后朝有位诗人却以此感,写下了两句千古绝唱:‘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宫门,帝王家,从古至今都是多少爱情的坟地?又是多少爱情的噩梦摇篮? 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想知道…… 朔忆双手背身拎矟,而漓域晰则缓缓得走着,两人不发一语,各自在想着心事。 朔忆低叹思考,那名牧义玉祁好像根本不惧荆朝,也不惧自己,只是认可而已。 漓域晰与自己虽然不说是豪杰,是英雄!但是,如果东瀛(日本)帝国想要攻取荆朝,朔忆纵使是死,也要保全! 这不是静亲王张朔忆的命令,而是庶民张朔忆的肯定! 看着身前那渐渐清晰得南域城,朔忆轻轻一叹,“域晰!南域城到了。” “啊?哦!”漓域晰抬头看着朔忆,呆呆应道。 随即拨去肩上的树叶,挺胸走入南域城。 这次的战役说实话,如果没有朔忆漓域晰也可以赢,不过是损失大少的问题。 不过后来的东瀛(日本)帝国的忍者实在出乎两人的预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 东瀛(日本)帝国与荆朝的矛盾,或者说与前朝的矛盾就已是无法化解,所以在荆朝,也就是朔忆还在当静郡王期间,就与东瀛(日本)日本战争,东海之前是三不管之地(三不管,本国不管,邻国不管,人民不管),也是因为东瀛(日本)帝国的无理取闹而被朔忆与纪沥率领的荆朝水师收入囊中,将东瀛(日本)帝国的海域钉死在东海以外四百海里,也就是现在的日本海(记住,日本海虽然叫日本海,那是因为它东方只有日本!所以外国人将这片海称为日本海,严格来说,它只能算为公海。)一域。 朔忆曾经不只一次提出出兵灭东瀛(日本),但是都被荆帝以‘兵财皆虚,不可妄动。’驳斥。 所以以后朔忆便不再提出,反正灭不灭是你的事,提不提,是我的事,不要到了真正的危机关头才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灭了东瀛(日本),中国平安。 这在几千年后的八年抗战,就被完完整整得体现出来。 这……是后话了。 两人径直走在通向将军府的路上,过路的行人匆匆瞥了两人一眼,便离去了。 南域城很大,这是朔忆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直观感受。 南域城一共分为三城,外城铸造工事防御敌军,不会有人居住;内城为商城,专供商人使团买卖商品,街上车水马龙,横纵小道散出在各个方向,在中心城区的指示木牌标识(音同zhi)了那些曲折小道通向哪里。 这里有所有你想得到的东西与想不到的东西,比如……清楼。 我可没有写错字,就是清楼,而非青楼。 这里只是一处供人消磨下午时间之处,这里有绝色佳人,有俏丽女子,你可以召他们前来为你歌舞助兴,但是唯独不能使他们卖身,她们是歌姬舞姬,而非歌妓舞妓。 这里是皇家出资所建造的,供那些文墨诗人消遣度日。 当然,这里也有‘头牌’,但是,在清楼,这被称作‘去饰’(取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意。),是这座楼,乃至整座城最有才华,最为美丽得女子。 而心城,就是将军府与平民所居之地,那里清净安雅,与世无争。 每一城的城墙都比前一道城墙至少高出三百丈,以备不测之祸。 而此时,漓域晰与朔忆正走到一家清楼前,朔忆依然走着,但是漓域晰却忽的停下,呆呆得看着那座清楼。 当朔忆发觉自己身旁已无漓域晰人影时,已经走出百步了。 朔忆转头一望,漓域晰正在呆呆看着那座清楼,不禁不解,皱眉走到漓域晰身旁,问道:“走啊!看这家清楼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啊!走吧!”漓域晰僵笑一声,便欲离去。 朔忆握住他的左肩,问道:“是不是这里有你什么重要的人?” “没……有……”漓域晰犹豫一息,答道。 “不!你有!因为我知道你,你回答问题时不会犹豫,除非……你心虚了!说!”朔忆冷声喊道。 漓域晰纠结了半刻,低叹一声,“朔忆,看在你是我兄弟的分上我告诉你,这座清楼,有……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就心上人,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娶她不就完了。”朔忆还以为是什么有违道礼之事,没想到只是这个,顿时‘切!’了声。 漓域晰转身看着朔忆,眼中满是诧异,“朔忆!我说的是我在清楼有心上人!清楼啊!” 看着漓域晰如此模样,朔忆霎时不解,点点头道:“对啊!又不是那类‘青楼’,是这种‘清楼’!有个心上人非常正常,又不是什么有违三纲五常的事。” 朔忆耸耸肩,嘟嘴一笑。 漓域晰看着朔忆,笑了笑,“我知道,但是……清楼的规矩你也知道,有入无出,纵使我有再多的钱财,再大的权力也无济于事,除了荆帝与嫡系亲王,谁都要不出。” “嫡系亲王?我不就是!虽然我被贬,但是你这里应该除了你,其他人都不知道吧!我假装一次,又没事。”朔忆挑眉一笑,道。 “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去试试吧!”漓域晰看着朔忆,长叹一声道。 两人径直踏入清楼,根据漓域晰的指引,走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只有寥寥几人,布置清雅,三张木桌分别排列在朔忆左右与身前,木桌后各有一张木椅,黄花梨木制。 桌上有一盆水果与一套茶具,供人解闷之用。 在木桌前三尺,便是一间简易的琴室,一套桌椅与一副瑶琴,椅后是镂空屏风,琴师便在此地出场。 朔忆与漓域晰分别坐于左右木椅,朔忆沏了一壶茶,倒入碗中,轻抿一口。 十息后,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朔忆转身一看,是一位面容清秀得男子。 那位男子微微行礼道:“不知两位是来听曲的,还是来赏舞的?” “听曲多少钱?赏舞多少钱?”朔忆轻抿一口温茶,淡淡问道。 “听曲加上瓜果菜肴一次五十两,如果要我们黎梦语小姐亲自前来,那么一次三百两,赏舞则是六百两。”那位男子躬身答道。 朔忆微微蹩眉,“三百两?六百两?为什么这么贵?” 那位男子微笑着应道:“我们黎梦语小姐是这方圆百里唯一一位‘去饰’,所以自然贵,还有便是我们的瓜果菜肴都是皇家御厨亲自操刀制作,材料与人工,三百两算便宜的,至于六百两,那是有许多数一数二的配舞前来,六百两不贵。” 听着那位男子的解释,朔忆向漓域晰抛去一个眼神,漓域晰会意点头。 朔忆看着那位男子,笑问:“如果我要这位女子既要唱曲又要领舞呢?” 那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笑道:“如果是这样……应该要一千两。” 朔忆点点头,从腰间的钱袋中拿出一张银票,面值一千五百两。 “这是一千五百两,我全包了。” 将那张银票放在桌上,随即闭目养神起来。 那位男子走到朔忆桌旁,拿起那张银票,眼中微微有些激动。 一千五百两!还是银票!按照清楼中的规矩,自己就可以拿到其中一成! 一百五十两!这下子自己倒成了大户了。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那位男子微微行礼,便快速离去了。 直到那位男子走到了一层,朔忆才缓缓睁眼,拿起那碗茶,一饮而尽。 “朔忆,是不是过了?”漓域晰看着朔忆,低声问道。 一千五百两纵使是他这位漓家后来的继承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不是一个小数字。 “过?过什么?我不觉得啊?”朔忆耸耸肩,微微一笑。 “一千五百两!就为了让我看到我的心上人,是不是太过了?”漓域晰看着朔忆,皱眉问道。 “域晰!你要记住,你爱上一位女子,兄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只要你以后成亲时不要忘记喊我就可以。”朔忆撇头看着漓域晰,微笑道。 漓域晰看着朔忆,轻叹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可能娶她的。” “为什么?你情我愿的,一不违三纲五常,二不过礼义廉耻,怎么不可以娶她了?”朔忆看着漓域晰,不解问道。 “你就不要问了,这不是你可以解决的。”漓域晰轻叹一声,摇摇头,不再言语。 朔忆看着漓域晰,紧锁眉头,有什么问题了吗? 而此时,一阵悠扬之声传来。 “雨落灰心藏心屋,欲想却无法驱步,抬望窗外,青青翠树,我视之无睹。水滴低语,雨落幽曲,怎与内屋相抚?词尾按韵,词首随遇,努维两心,可谓仔细,但,只为嫁衣。 雨落灰心藏心屋,欲想却无法驱步,抬望窗外,青青翠树,我视之无睹。水滴低语,雨落幽曲,怎与内屋相抚?词尾按韵,词首随遇,不语,不予……努维两心,可谓仔细,但,只为嫁衣,唯望心泣。” 第六十七幕 二副面孔二世人 桥北老翁晓峦东,世人奇之谓桑萌。暮叶多是小而浓,二副面容二世人。’ ——荆·鲤酢《谓其令》 二副面容二世人,道尽了多少爱情的沧桑,又暗喻了多少故事的无稽…… 此曲道尽了有情人无可终成眷属的离骚,而配上这天籁之音,又多少添了一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之感。 曲罢,那位佳人悄悄走入琴室,为两人献上一曲《高山流水》。 朔忆微笑着点点头,自己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像这样放松了,仿若天下唯我一人,享受着这静谧。 转头一看,漓域晰早已痴呆,看着身前的佳人,心中无他。 大约半刻,琴曲轻止,余音袅袅,久久不绝。 “好!”漓域晰大笑着鼓掌,眼神满是爱慕。 朔忆点点头,淡笑着轻轻鼓掌。 “黎姑娘,在下漓域晰,这次冒犯,请原谅。”漓域晰起身,抱拳行礼道。 “哦!漓将军,没事。”黎梦语似乎与漓域晰早已认识,只是起身微微欠身,微笑答道。 “黎……黎姑娘!这次我……我来向你介绍一人。”漓域晰躬身笑道。 随即走到朔忆身旁,将朔忆直接拎起,微笑着看着黎梦语。 黎梦语转头看着朔忆,微微有些诧异,觉得在那里见过,却记不起全部了。 “不知这位公子是谁?梦语似乎在何处见过。”黎梦语看着朔忆,起身行了一个礼,虽然记不大清,但是那些模糊的记忆告诉自己,这位男子不是常人。 朔忆笑了笑,回了一个礼,道:“在下张朔忆。” “静亲王张朔忆!”黎梦语听到朔忆的话,立即惊叫出声,怪不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朔忆,自己三年前去帝都参加清楼集会时,在集市上与朔忆有过一面之缘。 朔忆做出了一个噤声得手势,点了点头。 黎梦语立即会意,止住了自己的惊叫,但是心中的惊喜却无法压抑。 如果在两年前,黎梦语再怎么大喊朔忆也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不同,他已经被贬,万一被知晓此事的人听到,漓域晰此次的打算可就功亏一篑咯! “那个……我只是来陪着域晰对你说些事,现在你们聊!”朔忆微微一笑,拍拍漓域晰的左肩,走下了楼梯。 看着朔忆离去的身影,漓域晰暗骂一句叛徒,却也无可奈何。 黎梦语看着漓域晰,笑问:“漓将军,有什么事吗?” 看着身前那美丽的人,漓域晰挠头羞笑。 “怎么了吗?脸怎么这么红?”黎梦语看着漓域晰,伸手触及漓域晰的额头。 “也没有发烧啊?为什么会这么红?”黎梦语看着漓域晰,不解得喃喃。 随即准备再次轻触漓域晰的额头时,却却被漓域晰一把握住。 “黎……黎姑娘,我有一句话想要告诉你。” 看着羞涩得漓域晰,黎梦语不禁失笑,“漓将军,这可不像你啊!有什么话,就挺起胸膛说吧。” 听到黎梦语的话,漓域晰深吸一口气,看着黎梦语道:“黎……黎姑娘,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和你共度一生!” 漓域晰深深的鞠了一躬,等待着黎梦语的答复。 大约半刻后,漓域晰依然没有听到黎梦语的答复,漓域晰畏畏缩缩得抬头一看,却看见哭得梨花带雨得黎梦语。 漓域晰立即起身慌乱道:“黎……黎姑娘,我冒犯了!对……对不起!” 看着手忙脚乱得漓域晰,黎梦语‘噗哧!’一笑,“我……终于听到你说这话了!我……也喜欢你很久了!域晰……我能够那么叫你吗?” “当……当然可以!梦语!”漓域晰抱起黎梦语疯狂得大笑。 “域晰!” “梦语!” …… 待到漓域晰牵着黎梦语的手走到朔忆身旁时,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朔忆看着面容上挂满了幸福得漓域晰与羞涩得黎梦语,微微一笑。 “好了,还杵在那干什么!坐下喝碗茶吧!这可是货真价实得雨后嫩叶龙井哦!” “朔忆!这次多谢你了!”漓域晰牵着黎梦语,坐在朔忆的对旁,笑道。 原来,当时朔忆并非不讲义气,而是已经预料到漓域晰会成功,去办理黎梦语的赎身事宜。 因为朔忆的静亲王身份,赎身事宜很快办好了,等到漓域晰和黎梦语亲昵完,走下楼梯时,才知道这件事。 “什么谢不谢的!那么多年兄弟下来了,好了!喝茶吧!”朔忆笑着挥挥手,旋即沏了两碗茶。 朔忆的茶艺自然不用多说,师承‘茶皇’李伯!而且早已出师,不好,那才有鬼! 漓域晰微抿一口温茶,脸上满是幸福。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妹妹会说除了你的茶,什么大家的茶都只是茶水而已。”漓域晰点点头,对于朔忆的茶艺啧啧称赞。 黎梦语也点点头,同意漓域晰的话。 “当然,妹子,我跟你说,漓域晰就是一副贱骨头,不打不舒服!以后成亲了,一定要骂他!打他!吼他!这样他才会疼你爱你!如果他对你不好,就来找我!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炼狱!”朔忆松松拳骨,冷笑道。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朔忆对与婚姻,一直是非常慎重,不仅仅是自己,也是对他人。 “是!”黎梦语羞涩得应了一声,随即掩头,不敢见朔忆。 “朔忆!我怎么成贱骨头了?你不用如此诬蔑我吧!”漓域晰轻抚黎梦语的青丝,无奈得笑问。 “对啊!不然贱骨头怎么会在十岁时因为偷看女孩子洗澡而被岳父打屁股?不是贱骨头怎么会在十二岁时被我虐的体无完肤?不是贱骨头怎么会因为南伐失利而在暗地里偷偷哭泣,被我打了一巴掌才好?不是贱骨头……” “停!停!停!我服了!别说了行不行?梦语听着呢!”漓域晰双手合十,向朔忆拜了拜,恳切道。 “你承不承认你是贱骨头?如果不承认……你十三岁时……”朔忆挑眉大笑,刚欲说出就被漓域晰堵住。 “好!好!好!我承认!我承认!”漓域晰无奈得应道,如果让朔忆再说下去,自己在梦语心中那伟岸得形象就会崩塌了! “这就对了嘛!妹子,听见没!”朔忆看着黎梦语,大笑道。 “听……听到了!”黎梦语点点头,心中偷笑。 漓域晰看着朔忆挑衅得模样,心想完了,自己以后想要成为一家之主得梦想,就怎么被朔忆扼杀在摇篮里了。 ‘真正的朋友不是只会和你谈心聊天,而是在平常与你嬉笑怒骂,而在关键时刻却会为你准备一切的人’——《荆史·道理传》 此日,夜。 朔忆安置好军宁铁骑后,便与漓域晰回到了将军府,黎梦语现在就住在将军府中的客房里,但是在漓域晰心中,她已经是那与他白头共一生的人。 朔忆穿着一袭薄衫,走入房间后的花园中看着漫天繁星,萤火虫萦绕在身旁。 在这个时代,萤火虫是多么的珍惜,多么的美丽。 可是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只是一种从小就在家后的花园里经常看见的虫子而已。 那个时代,才叫中国!那个时代,才叫环境!,那个时代,才叫自然! 朔忆缓缓走至园中的凉亭,独自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独自望着天空?你又不是诗人!”漓域晰穿着一袭长衫,走到朔忆身旁,笑道。 “没什么,想些事……你怎么端着酒菜来啊!真想成为诗人吗?”朔忆看着漓域晰,皱眉问道。 漓域晰将手中的酒菜放在桌上,坐在朔忆对旁,“怎么样,来一杯?” 朔忆看着漓域晰,默默得点点头。 漓域晰会心一笑,将两杯酒杯倒满,其中一杯被漓域晰推到朔忆臂旁。 朔忆拿起那杯酒杯,一饮而尽。 “不要喝的那么快,我就带了这一壶。”漓域晰倒满朔忆的那一杯酒杯,笑道。 “有酒就喝!不要那么唧唧歪歪的。”朔忆看着漓域晰,笑道。 听到朔忆的话,漓域晰无奈一笑,“好,我不唧唧歪歪,可你总得吃些下酒菜吧,单单喝酒对胃不好。” 随即将三碗下酒菜推至朔忆臂旁,将一双竹筷平放在一碗下酒菜上,示意朔忆去吃。 朔忆看着漓域晰,笑了笑,拿起筷子,道:“咱们荆朝人,就要使筷子!只有孩子才会用勺子。” 随即夹起一块拍黄瓜,放入嘴中,“嗯!手艺不错。” 听到朔忆肯定的答复,漓域晰暗松一口气,“有你这句话就好了,这是我做的。” “你做的?挺好的吗!怎么了?想和我看齐了?”朔忆看着漓域晰,调侃道。 虽然调侃,但是对于漓域晰的手艺,朔忆还是极度肯定的。 “你看……朔忆,帮我一个忙呗!”漓域晰看着朔忆,尴尬得笑道。 “什么忙?太难得我可不帮!”朔忆看着漓域晰,又夹起一块拍黄瓜,挑眉问道。 “……就是,就是……帮我去向我父亲说一下……我和梦语的事。” 第六十八幕 何敢平触帝王须 ‘曲玉不折金不绕,北国佳人袅袅腰。 若非一怒关王扉,何敢平触帝王须。’ ——荆·瞿牧《怒王令》 这首诗,是典型的叛逆之作,讽刺了帝王官员的地位超然,平民除了怒火攻心,否则怎么可能去面对面的触摸帝王的胡须呢? “你父亲要我去说服?你可是他儿子!我不过是个女婿。”朔忆看着漓域晰,挑眉诧异道。 “如果我父亲能够被我说服,还要跟你说吗?”漓域晰看着朔忆,无奈笑道。 听到漓域晰的回答,朔忆微微蹩眉,“你父亲……有什么事吗?” 漓域晰看着朔忆,轻轻一叹,“我父亲……是漓图,荆朝开国功臣第一人,也是因为父亲,漓家才成为了帝都第一大家!不过,谁又知晓,在荆朝还未建立前,父亲只是一家商铺的主人夫妻所生的一位普通孩子而已……父亲从小就一直吃亏,但他觉得,吃亏是福。果然,因为父亲的憨厚老实,他获得了当时洛城(今常州市)第一美女,也就是我母亲的芳心。他们成亲了,但是,我母亲的父亲,也就是我外公,一直看不起我父亲,所以我父亲为了那一口气,毅然从军,从一名士兵一级一级往上爬,最后,成为了开国功臣第一人,被写入史书,但是我外公还是看不起我父亲,因为我外公觉得,荆朝……是一个异心之将所建立,必定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外公带着我母亲离去了,只留下当时两岁的我与刚满一月的妹妹。” “也是因为那件事,我父亲性情大变,对于爱情,他现在越来越注重是利益,所以……我的爱情,可能得不到我父亲的支持……” 漓域晰无奈得叹了口气,他并不怪自己父亲,要怪,就怪那食古不化得外公吧。 “利益?如果夫妻两人只是为了利益而结合,和木头人……还有什么区别呢?”朔忆看着漓域晰,嘴中还留着尚未嚼完得黄瓜。 “我知道,但是我父亲……真的变了好多,先是自说自话的为我要了一个南域将军的职位,但是我不怪他,因为这样,我才能够做自己要做的事,但是……我的爱情,能不能我来做主,我不是十几二十岁,而是三十了啊!我已经可以承担责任了! 漓域晰无奈得叹了一声,自己已近半辈子被父亲掌控着,接下来的半辈子,不想再来一次。 朔忆看着漓域晰,微微诧异,漓域晰是典型得乐观主义,对于什么事都是包容,很少看见他,但是他今天,犹豫过头,忧郁了。 “我知道了,对于这件事,我会尽力而为,但是岳父听不听我的,就看他了。”朔忆撇撇嘴,再喝了一杯酒,便起身离去了。 看着朔忆离去的背影,漓域晰点点头,“如果你做不到……我也只能违抗一次了。” …… 距离上次的那场大战,已近五月,朔忆依旧在做他的山野村夫。 现在,胭脂稻已经被朔忆养育的舒舒服服,已经在朔忆为它们准备的两亩水田中茁壮成长。 “这一次收获了三百斤稻米,一百斤被司马伯留下,其余两百斤以一两稻米三两黄金的高价卖出,单单这一旬,我就得到了三万两黄金,这还是在保守情况,如果全部卖完,得到的还要更多。”朔忆戴着一顶草帽,站在水田中央,挑眉算道。 胭脂稻不愧是稻中帝王,定价如此惊悚,还是门庭如市。 “桥横哥~” 正在朔忆掐指计算此次收获的多少时,一阵惊叫之声传来。 “嗯?淇牧,怎么了吗?”朔忆转身一看,看到淇牧冲向自己,皱眉问道。 “桥横哥!我……我要离开了!”淇牧冲到朔忆身旁,长腿上沾满了泥渍。 “离开?为什么?岚姨喊你回去了?”朔忆看着淇牧,不解问道。 淇牧摇摇头,喘息道:“不……不是!桥……桥横哥!我……要回我的王国了!” 听到淇牧的话,朔忆愈发不解,“王国?什么王国?你到底是谁?” 稍微喘了会儿,淇牧起身行礼道:“我是东域外奥淇帝国的第一长女——慕容淇牧。对不起……桥横哥,我骗了你!” “奥淇帝国?慕容淇牧?”朔忆皱眉喃喃,奥淇帝国他并不陌生,东域城本来是奥淇帝国的领土,是朔忆率领军队东伐时打下的,也是东伐的终端。 现在的奥淇帝国还是鼎盛时期,虽然被朔忆打下将近三成的领土,但是东域的霸主还是奥淇帝国。 “现在奥淇帝国的国王好像是你的哥哥,慕容淇椴吧!”朔忆看着淇牧,抿嘴笑道。 淇牧看着朔忆,点了点头。 得到淇牧肯定的回应,朔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慕容淇椴,朔忆东伐时的一位强劲对手。 也是朔忆东伐时,没有灭亡奥淇帝国的一大原因 夺取东域城,已经是朔忆所能够做到的最极限的事了。 “我……不想骗你,可是……桥横哥,我……被哥哥派去和亲,所以……我必须去嫁予荆朝的王爷,可,可我不想离开你!” 看着面前梨花带雨得女子,朔忆笑了笑,“桥横哥知道你是谁,所以才会给予你你最想要的东西,就是自由!为了你的梦想,我买下了这座山脉;为了你的梦想,我舍弃一切;为了你的梦想,我陪你一起做起了山野村夫。你现在离开了,那么……我也该离去了。” “桥……桥横哥知道我是谁?”淇牧看着朔忆,嘤嘤泣道。 “当然,岚姨在我第一次看见你时就告诉我了,不过……我也不愿意告诉你,让你自由一次,不好吗?”朔忆微微一笑,轻抚淇牧的青丝道。 看着面前这位俊逸得男子,淇牧不由得暗许芳心。 “桥横哥!要不……我和你就一直在这做闲云野鹤?不去和亲了?”淇牧看着朔忆,微笑问道。 朔忆摇摇头,微笑道:“可能吗?好了!去吧,桥横哥我也有些事要去办,或许……我们会再次遇见呢?” 淇牧看着朔忆,点了点头,尽管哥哥溺爱自己,但是和亲……自己也无法躲避。 “好了,走吧!桥横哥也有些事马上要去办了。”朔忆向淇牧笑笑,便径直离去了。 淇牧看着朔忆的背影,轻叹一声,离去了。 …… 此日,夜。 朔忆缓步走入中草棚,抬头一看,洱瑞纪沥曦裕三人正在谈笑风生。 看到朔忆走来,洱瑞笑道:“怎么了?喊我们来?” 朔忆走到木桌主席,盘腿坐下道:“我喊你们来,是我觉得……夺嫡的时机到了。” “太好了!那么……我们该如何夺嫡?朔忆哥?”曦裕看着朔忆,笑问。 “对啊!闲居了那么久,夺嫡也是该开始了。”纪沥微微一笑,道。 “首先,我们必须找到一个理由让我们回去,然后发展我们的势力,随后……逼迫荆帝传位于我!”朔忆点点头,答道。 “所以……理由是我们现在首要考虑的问题。”洱瑞点点头,随后闭口不言,似乎在考虑回去的理由。 “不用了!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正在四人思考理由之时,一阵笑声从草棚外传来。 洱瑞转头一看,原来是好久不见得廖鹄。 廖鹄缓步走进草棚,举着一纸诏书。 朔忆转头看着廖鹄,看见他手中的一纸诏书,皱眉表示不解。 “这是刚刚我截获的诏书,上面写明了要让朔忆恢复静亲王职位,还因为自己的责任,让薛郡王蒙羞,故,薛郡王进位为薛亲王,与朔忆同位。”廖鹄将手中的诏书放在桌上,微笑道。 随即就地盘腿坐下,丝毫没有军师的模样。 朔忆看着廖鹄,疑惑得看着那纸诏书,拿起一看,果然如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斯事体大,朕日渐不安,今已查明,静亲王与薛郡王无罪!朕心惭愧,不愿使贤王蒙羞,故,封薛郡王为亲王,原府改为亲王府邸,增地三千亩!庶人朔忆恢复静亲王名分,一切封赏如故!钦此~’ “这是什么意思?之前贬我为庶人,现在又要让我恢复原位,及谙也成了亲王?”朔忆看着那封诏书,皱眉不解道。 “我都说了,是截获的,所以自然不只这一封。”廖鹄微微一笑,又从自己腰间拿出一封信,放到朔忆身前。 朔忆瞥了廖鹄一眼,不解得拆开那封信,暗阅起来。 ‘庶人朔忆,封静亲王,罪臣薛郡王,封薛亲王,两者有谋反之意,望汝趁其不备,杀死两人,成功脱身,有重赏!’ 每看一字,朔忆的手便颤抖一分,看至最后,不由得呼吸粗重得将那封信放下。 “为……为什么!为什么!” 朔忆不敢相信刚刚自己阅读的那封信是自己曾经最为敬爱得爷爷亲手撰写的,朔忆觉得,自己最后的那一丝希冀,也崩塌了。 “不要想为什么,这就是帝王家!这就是皇帝!最是无情帝王家!” 第六十九幕 若是冷面必帝王! ‘人生如是落花累,难非雨雾皆为人? 非是月明独饮身,若是冷面必帝王!’ ——荆·罗艾《月夜有感》 廖鹄看着不敢置信得朔忆,轻叹一声,自己在当年,也是因此而发誓推翻荆帝的吧。 “不要不相信,你还是太嫩了,嫩到任何一人都可以将你推入火坑,放开心吧!把你心中的‘魔性’激发出吧!”廖鹄轻轻一笑,柔道。 ‘对!让我出来吧!我会为你征战沙场!为你杀了你仇恨的人!来吧!释放我吧!’ 朔忆心中的魔障轻轻笑道,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使人轻易就遁入那惊悚得炼狱。 朔忆看着面前那封信,闭目切齿,正准备释放时,腰间的泰阿却陡然散发出一阵凛然正气,狠狠镇压住朔忆心中的魔障。 ‘可恶的剑,等我出来,我第一个就灭了你!’ 朔忆心中的魔障大声吼道,他已经等待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得到一次机会,却被霸威之剑‘泰阿’死死镇压。 就在那魔障心灰意冷时,朔忆竟解下腰间的泰阿,将之甩至一旁。 “我让你出来,但是,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我叫你出来就出来,不能出来时不许出来!”朔忆切齿冷道。 ‘当然,我是这个世间规则所不容之物,出来一段时间就必须回去,否则被天地知道了,我可就没命了。’ 那魔障哈哈一笑,仿若早就知晓朔忆要说此句。 “那好,你出来吧!”朔忆冷冷一笑,自己终究还是要借助他的力量啊。 随即闭目塞听,三息后,‘朔忆’陡然睁目,看着可以自由驱使得身躯,哈哈大笑。 “果然,还是有身躯好啊!”‘朔忆’松松两侧肩骨,冷笑道。 随即起身走到泰阿剑旁,一把拿起泰阿,“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到现在才完全掌控他的躯体?泰阿?裂!” 泰阿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对,立即散发出一阵凛然正气,想要唤醒朔忆。 “不要多做无用功了,朔忆他……是自愿把他的躯体给我的,要怪,就去怪他的爷爷吧!”‘朔忆’哈哈一笑,手臂忽的使力,将还在苦苦挣扎得泰阿震碎。 从此,泰阿不复人间。 看着地面得残渣,‘朔忆’冷冷一笑,转身走回主席。 廖鹄看着‘朔忆’,微微一笑,“这就是朔忆的魔障,或者说……另外一位朔忆?” ‘朔忆’看着廖鹄,冷哼一声,“我就是朔忆,朔忆就是我。我们是一体,不过……如果要说,那么……我就是他的另外一个人格吧!” 廖鹄看着‘朔忆’,他从看到朔忆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有魔障,但是,他从未想过朔忆的魔障会如此危险,又或者,如此无敌。 能把霸威之剑‘泰阿’一息震碎的人,廖鹄觉得除了那位江湖第一人,无人可是第三。 洱瑞看着‘朔忆’,眯眼冷问,“你是朔忆?或者说,只是朔忆感情的一部分?” ‘朔忆’转头看着洱瑞,微微一笑,“我只是他一部分感情的发酵,也就是‘贪!嗔!痴!’,我拥有绝对的力量,因为朔忆的力量,已经被我以自身为养料而无限扩大,现在……打败他还是可以的。” ‘朔忆’点点身旁的廖鹄,在之前,这是为数不多可以使他感觉的危险之人,但,也只是感觉的危险,而已。 ‘朔忆’可不怕死,如同朔忆亦是悍不畏死一般。 廖鹄看着‘朔忆’,他现在虽已是无限阳寿之身,但是如果被人击杀,也无法复活。 这就是规则,这就是天地所制定的规则! “好了,洱瑞,明日去帮我定制一张面具,我要的是魑魅魍魉!(音同炽妹王凉)”朔忆看着洱瑞,轻叹一声道。 洱瑞看着朔忆,冷声问道:“是朔忆,还是‘朔忆’?” “什么朔忆不朔忆的,我是朔忆!”朔忆嗤笑一声,道。 洱瑞看了朔忆好一会,这才放下心来,“好,我会让墨阳鱼为你打造。” 一个时辰后,朔忆走入漓珊居住的草棚,此时,漓珊尚未入睡。 “怎么了?为什么还没睡?”朔忆走到漓珊身后,微笑问道。 漓珊解下发髻,答道:“还不是在等你?” “等我?难道你知道我今天会来?”朔忆看着长发齐腰得漓珊,微笑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会等,等待着你来,直到半夜,我才会睡去。”漓珊微微一笑,但是笑容……却充满了苦涩。 毕竟,不是每一位妻子都希望丈夫彻夜不归的。 “对不起……最近有事疏略了你。”朔忆轻轻一叹,怀抱漓珊,歉道。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漓珊转头微微一笑,吻上了朔忆的唇。 …… 翌日,辰时。 朔忆因为窗外得嘤嘤鸟鸣而悠悠醒转。 起身轻轻伸了个懒腰后,便掀起薄被,走到铜镜前梳洗一番,随即穿好衣物,走出了草棚。 待到朔忆走入草棚,洱瑞早已等候于此,手中拿着朔忆要求定制的面具。 看到朔忆走入草棚,洱瑞挥挥面具笑道:“这是你的面具,墨阳鱼连夜赶工,用了现在仓库中最好的金属与泉水,这是你要求的魑魅魍魉。” 朔忆走到洱瑞身前,拿起那个面具。 这张面具以红色为基调,辅以白灰两色,两只眼眸的眼角,是灰色的一撇,而上下眼皮处则是魑魅形。 鼻子是白灰各占一侧,为魍形。 而最后的嘴部,则是鲜红,被墨阳鱼打造成魉形。 而细细一看,两只眼眸里还有一层透明薄布。 “这是什么,为什么还有一层布?”朔忆轻触那层薄布,疑问道。 “你可不要小瞧它,这可是无数缕成年天蚕所织成的布,每一条细线,都是无数只天蚕所攒成的蚕丝,足以抵抗一支箭矢的冲击。”洱瑞看着朔忆,微笑答道。 这两层布是墨阳鱼早已准备好的,在整张面具里,有几十条支撑着两块布的金缕,所以在整张面具的前后看,都是严丝合缝的。 看着这张面具,朔忆笑笑,“洱瑞,我可能还有些事,所以请你出去,好吗?” 洱瑞看着朔忆,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离去了。 直到洱瑞的背后彻底消失后,朔忆低叹一声,走到主席盘腿坐下。 “你听好了,当我戴上这张面具时,就是我同意你出来之时,明白吗?”朔忆怒目默喊一声。 ‘哦?以面具来遮掩耳目吗?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魔障微微一笑,算是同意了朔忆的提议。 “好!等到了帝都,就是你大放异彩之时。”朔忆轻轻一叹,收起了面具。 随即走出草棚,走向洱瑞纪沥曦裕漓珊及谙廖鹄六人与军宁铁骑集合之地。 大约半刻,朔忆便走到了集合之地,所有人都已准备好,廖鹄与及谙也已经走入军宁铁骑专门为其准备的马车里。 朔忆骑上奇裕,走至洱瑞纪沥曦裕三人身前,大喝一声,“走!” 全军暴喝一声,浩浩荡荡得走向帝都。 …… 距离上次行军,已经过来三日,三日来,全军一直不眠不休,三日对于军宁铁骑,睡觉还不如行军。 此时距离帝都还有百里,望向远方,依稀可以看到帝都的轮廓。 只是,这些对于朔忆,只不过是平凡之物,他来帝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夺取皇位! 再是行了半日,到了此日下午,夕阳渐渐下沉时,朔忆一行才到了帝都门前。 看着一切未变的帝都,朔忆轻叹一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此时,帝都已经结束了一切工作,巡防营已经回去睡觉,只留城上三万兵力。 一名士兵看着城外一片黑影,立即大吼道:“是谁!胆敢冒犯帝都?” 朔忆看着那名士兵,冷笑道:“在下庶民朔忆,奉荆帝旨意来恢复静亲王之位!这是诏书!” 说罢,将手中的诏书随意一甩,夕阳的反光使得诏书明亮无比,连在城墙上的那名士兵都可以看到清清楚楚。 那名士兵看到是诏书,不敢怠慢,立即冲向一处墙屋(在城墙里开辟的房间,只限万夫长以上使用。)。 那名士兵冲至一位万夫长身前,行礼恭道:“报!庶人朔忆带领着一十九万军宁铁骑来到帝都城门前,手中带有诏书,说是荆帝来让他恢复静亲王之位的。” 那位万夫长听到士兵的话,不由得皱眉苦思,(前)静亲王张朔忆帝都品行世人皆知,这次被贬使得荆帝的地位愈发不稳,让朔忆归来也是一个办法,但是……按照荆帝的性格应该不会如此,可是纵使朔忆手中握有兵权,但是也万万不敢伪造旨意的,再说,他想要伪造也伪造不了。 “我去看看,如果诏书不是假的,那么就放行吧!”那位万夫长点点头,口中喃喃。 “好了,你去吧,我亲自下去看看!”那位万夫长起身淡淡道。 “是!”那名士兵再次行礼,随即快速离去。 与此同时,朔忆驱马至廖鹄所坐的那辆马车旁,轻声问道:“廖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接下来,你就不要太惹事招非,安安静静得蛰伏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暗自发展自己的势力,最好是朝堂大臣的六成以上!然后便是一直操练军宁铁骑,暗中积蓄兵力,把钱都投入在兵器研发与配置方面,越多愈好。等到掌握了东西南北四域后,就立即发动攻势,逼迫荆帝屈服!不过……除了东西南北四域,你尽量多掌控一些城池,这样,你夺嫡成功的几率有增大一分。”廖鹄坐在马车里,淡然应道。 “我知道了!”朔忆轻声应道,随即驱马回到原处。 而此时,那位万夫长也打开城门,走到朔忆身前,笑问:“静亲王,您说您是奉召回都,那么,可否给下官看看?” 朔忆看着那位万夫长,微微点头,将手中的诏书扔到那位万夫长手中。 那位万夫长细细一看,果然没错,“礼部的章,吏部的章,户部的章……最后是荆帝国章。果然齐全!而且笔迹也是荆帝亲手所写。” 第七十幕 我心已灰未再晖。 帝王一笑即霸威,未曾远迎蓬荜会。 试问夜愁筹何许,我心已灰未再晖。’ ——荆·罗也《灰心稿·令一》 罗也在荆朝中期可是大名鼎鼎,才子罗也年轻时可是怀有雄心壮志,可惜……他的观念太超前,不与当时主流相扶,所以只得郁郁而终,但是他与当时的荆朝皇帝——荆傲帝张络虚有着很好的友谊,这首诗便是罗也与张络虚在草棚一叙时写下的。 如果真要评价罗也此人,那么只能说他是李白杜甫与王安石的结合。 朔忆看着那位万夫长,冷声道:“现在可以放行了吗?我还要赶着安置军宁铁骑呢!” 那位万夫长看着朔忆,微微行礼恭应:“当然……不过……” “不过需要检查静亲王您的马车。”那位万夫长的话还未说完,一名男子便走至朔忆身前,淡然一笑道。 看着那名男子,朔忆冷声问道:“你是谁?有权利检查我的马车吗?” 那位万夫长一看到那名男子,立即躬身道:“洛胥大人,您来了!” 看着那位万夫长惧怕的模样,朔忆不禁紧锁眉头,比万夫长地位高,只有一军正副统领与荆帝。 但是显然,这名男子并不在这段序列中。 “在下洛胥,文武举首位,新任护国将军。不知能否检察静亲王您的马车呢?”洛胥看着朔忆,眼中满是桀骜。 朔忆看着洛胥,点了点头。 “凭什么你是护国将军,我们仨还没同意!”洱瑞看着洛胥,冷冷一笑,道。 洛胥看着洱瑞,不屑道:“我是皇上钦定的护国将军,掌有实权!不像某些人只是一个虚衔而已。” “你!”洱瑞刚欲暴喝而出,便被朔忆挥手拦下。 “生气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搓一顿。” 朔忆微微一笑,将洱瑞的脾气压下。 洛胥不屑得一笑,缓步走入两辆马车前,挥手将左旁得马车布帘撩起,赫然是薛亲王及谙。 洛胥似乎肯定了些什么,将布帘放下,走到右侧马车前。 “还不给我出来!”洛胥大笑一声,将布帘快速撩起。 可是,他本桀骜得面容却忽的荡下,“怎……怎么可能!” 马车里空无一人,只有如山般得布帛菽粟。 此时,朔忆驱马至洛胥身后,冷笑道:“怎么了?难道我这里又什么将军你需要的东西吗?” 听到朔忆的讥讽,洛胥转身看着朔忆,似乎在想些什么。 “没有,静亲王并无什么危险物品,可以进入。”洛胥看着朔忆,微微行礼恭道。 “谢谢,走!”朔忆看了洛胥一眼,随即率兵走入帝都。 看着朔忆离去的背影,洛胥皱眉低语:“不对啊!那个声音,太像了……” 待到朔忆走入帝都,街上早已空无一人,帝都是实行宵禁的,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 洱瑞驱马至朔忆身旁,低声感叹道:“还好你留了一手,吧廖鹄放入及谙马车的暗室里,而另一辆马车只是幌子。” 朔忆点点头,“的确,果然廖鹄还是被人发现踪迹了,我猜应该是‘冥廊’的某人正好看见。” 洱瑞点点头,忧道:“那么……廖鹄不是危险了吗?” 朔忆看着洱瑞,摇摇头,“不!荆帝在没有获得完全的证据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特别是第一代‘冥廊’这种拿不出手的东西。” 听到朔忆的回答,洱瑞深以为然,随即驱马回到原位。 朔忆率领着军宁铁骑走至驻地,看着身前这长满野草闲花,无人问津得军宁铁骑驻地,朔忆心中不免有些苍凉。 “好了!你们去吧!我要去处理王府的一些事宜,这个驻地……我明日再来吧!”朔忆转身看着三人,轻叹一声。 “你去吧!这里有我们。”洱瑞看着朔忆,微笑答道。 “对!朔忆哥!这里有我们,明天我保证,你会看见一个更好的军宁铁骑驻地!”曦裕拍了拍胸脯,大声保证道。 “你就去吧!我会看着的!”纪沥微微一笑,道。 看着身前的三人,朔忆笑道:“好吧!我就去了。” 随即驱马,带着一众人等,回去王府了。 …… 翌日,朔忆基本一日未睡,布置着原先熟悉的一切。 “李伯,把木桌摆到这,对!没错!” 待到最后一张木桌摆放完毕,静亲王府的一切,就都完成了。 朔忆长舒一口气,当年漓珊嫁入王府所要布置的一切比上此次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毫而已。 朔忆稍稍闭目养神,便起身走出听事,呼吸着比隐居之地脏了许多得空气,朔忆一时有些不习惯。 朔忆并未感觉不适,因为……他已经不适到麻木了。 不过,他现在还需要做一件事,去早朝! 走出府门,是一些街上的平民正在观望,昨日一夜的繁忙,已经使许多人知道,静亲王张朔忆,归来了! 看到朔忆走出府门,平民立刻欢呼起来,静亲王回来了,军宁铁骑也回来了,帝都!荆朝!安全了! 朔忆微笑着向众人挥手,自己在帝都人民心中的重量,由此可见一斑。 骑上奇裕,在平民的欢呼声中渐渐远去。 辰时三刻,帝都皇宫内。 这是一日必须的早朝,不过,今日的早朝倒是冷清许多。 因为朔忆,朔忆归来,使得那些乘机壮大得势力又一次被狠狠践踏。 而那些被牵扯的官员也是立即撇清关系,不愿因此丢了仕途。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宦官尖细得声音在朝堂上游荡,显得极为突兀。 此时,朝堂外忽的传来一阵惊喜之音,“静亲王张朔忆到!” “静亲王张朔忆到!” “静亲王张朔忆到!” “……” 整个朝堂就此安静下来,而在龙椅之上得荆帝,听到这句,暗自切齿,“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皇位难道就真的不保吗?不!我一定要杀了他!” 朔忆着一身戎装,为原本妖逸得面容增添了一抹杀气。 看着两侧熟悉的官员,这就是他五年监国得来的,但是却被荆帝夺取,这是我的,你,无权干涉! 看着龙椅上的荆帝,朔忆淡然一笑,躬身行礼道:“庶民朔忆,拜见荆帝!荆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荆帝看着朔忆,恨不得立即下令将之凌迟! 可惜,现在他不行,因为军宁铁骑,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抗衡的。 荆帝微笑道:“说笑了,我已经下旨恢复你的亲王之位,也因为自己的疏忽,冤枉了薛郡王,所以我也加封其为亲王,现在就不要说什么庶民了。” 贬谪(谪,音同哲)朔忆,是自己这一生,做得最错误得决定,他小觑了朔忆这二十年来积蓄得民心,甚至,隐隐盖过自己。 看着身前虚伪得荆帝,朔忆心中冷笑,但是面色依旧没变,躬身答道:“朔忆不敢,朔忆怕如果接受了静亲王的头衔,又有一日会被贬谪,心里会不开心。” 听到朔忆的话,两侧大臣心中微惊,这是公然顶撞荆帝,虽然朔忆很强,但是也不至于如此。 荆帝看着朔忆,眼神莫名,大约三息,微笑道:“怎么可能!这次是我一时冲动,我马上为洱瑞三人官复原职,军宁铁骑的待遇翻倍,而且我保证,薛亲王不会再平白受冤。” 朔忆看着荆帝,轻叹一声,现在还未到可以完全撕破脸得时刻,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朔忆看着荆帝,冷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朔忆离去的背影,荆帝暗自切齿,“朔忆,你给我记住!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连本带利得讨回的!” …… 此时,朔忆并不知晓荆帝心中所想,纵使知道,也只是一笑置之。 回到王府,朔忆差人牵着奇裕回到马厩,而自己,则走向一条不知名得小路。 大约半刻,朔忆便走到了那条小路的尽头,赫然是朔忆上次放置‘玄源’与‘戾趋’的那栋建筑。 朔忆停下脚步,朝着虚空轻喊一声,“稽陸!” “在!统领!有什么事?”霎时,稽陸便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恭道。 “这几月,有没有人发现这里?”朔忆看着稽陸,淡淡问道。 这里贮藏着他在二载西伐,三载南伐,一载东伐,四载北伐中机缘巧合得到的兵器,每一件都是兵器榜上前五十的存在! “没有!统领!我们‘逆鳞’在这里一直监视着,无人来,也无人反监视。”稽陸行礼应道。 听到稽陸的回答,朔忆点点头,“那就好,这里的东西……可不能透露。” 稽陸看着朔忆,这几月来他一直监视着这栋建筑,但是一直没有进入,听到朔忆的话,稽陸不禁不解。 “统领!这里有什么东西?” 听到稽陸的问题朔忆转头看着他,淡然一笑道:“你的剑……就是源自这里,明白了吗?” 随即淡笑着离去了,只留下惊愕得稽陸。 如果自己的剑是源自这里,那么……这里面藏着的,必然是兵器!而且是……神兵利器! 第七十一幕 对旁佳人可魅生。 ‘此日雒阳萧县中,落花时际雨泠泠。 落伞花前笑面人,对旁佳人可魅生。’ ——荆·罗森《清明有感·其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笑断魂,为问新人何可笑,佳人却指雒阳坟。’ 请原谅我把这首诗改了一丝,但是,这一丝却可以很好得解释这首诗。 清明节本是伤感之节,但是我却看见一位女子笑得很欢,不解的上去问了问,佳人却只是笑笑,便离去了。 这也是朔忆一直想不通的一首诗,最后呢?就这样? 朔忆不是诗人,他不知道结局如何,但,也就是不知结局,却给予了人们一种淡淡的缺憾美。 而此时,朔忆显然并无心情去想这些,看着身前可以被称为‘神兵’的剑,朔忆轻叹一声。 轻触腰侧那张面具,朔忆喃喃低语:“你来吧,为我驯服‘玄源’与‘戾趋’。” 随即戴上面具,整个人定了三息。 三息后,‘朔忆’松松拳骨,邪魅一笑,“叫我出来就是为了降服两把破剑?有必要吗?不过……有身躯的感受就是爽!” ‘朔忆’松松肩骨,走向三层,途中看着两侧兵器,冷笑道:“就这种破剑?嗯?这里倒有一把不错的。” ‘朔忆’看着一把被朔忆镇压的剑,轻抿嘴唇,邪笑一声。 随即走至那把剑前,而一旁得石碑上用着小篆写着两字——赤霄。 没错,就是赤霄,刘邦开国之剑,但是因为先前沾染了刘邦的一丝痞气,扰人心性,故被朔忆镇压。 ‘朔忆’扯去朔忆专门为其打造的玄铁铁链,将赤霄剑拿于虚空。 可是,赤霄剑柄却忽的散发出一丝黑气,钻入毛孔,进入血液。 ‘朔忆’很快便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冷哼一声,将赤霄剑随意一甩,随即点住任督,大开大合,将心中的痞血逼出。 看着地面那滩褐色血液,‘朔忆’冷冷一笑,“赤霄?我看你吃不吃的消!” 随即大手拿起赤霄,陡然用劲,将赤霄剑柄震碎! 赤霄剑碎渣在地面抖动几下,便黯淡无光,彻底散于人间。 “谁让你惹我,不对,现在得赶紧去驾驭那两把破剑!否则,天地要发现了。”‘朔忆’看着虚空,微笑着喃喃道。 随即转身走上阶梯,抵达第三层。 走入第三层,整个房间空荡荡得,只有两把剑散发着莹莹之光。 不过,‘玄源’散发的是柔和得黄光,而‘戾趋’,散发的是刺眼得红光。 看着这两把剑,‘朔忆’哈哈一笑,“果然是黄帝时期的,这气势也就只有那个年代可以铸就了。” 旋即走到两把剑前,看着左侧的‘玄源’,毫不犹豫得便拿起,似乎……也没有什么事。 ‘朔忆’微微一笑,“果然是黄帝佩剑,生性温和,如果是朔忆,也可以轻而易举得拿起。” 将‘玄源’轻轻放回原位,‘朔忆’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对于黄帝,‘朔忆’还是非常敬重。 这是人之先祖,也是人类中,最为强大之人!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戾趋’。 ‘朔忆’看着‘戾趋’,看着它散发出的煞气,微微蹩眉。 “这把剑……太暴,太霸!我……也不知道可否驾驭。”‘朔忆’心中呐呐一句,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无敌,而是近乎。 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与一百有区别吗?有!纵使再怎么四舍五入,它还是九九点九九九九,不是一百! “算了,我不能让朔忆小觑了我,还是来吧!”‘朔忆’淡淡一笑,随即握住‘戾趋’剑柄。 那股煞气兀地增大,让‘朔忆’似乎看见了一位男子,一位睥睨天下得男子。 那位男子极为俊逸,朔忆比之,还差一分霸气。 那位男子仰天长啸,说了一句‘朔忆’只能听懂几个字的话。 “我……蚩尤……破?” ‘朔忆’看着那位男子,这就是蚩尤?怎么和壁画上画得不同? 那位男子看着苍天,兀地,他转身一看,看着‘朔忆’。 看着‘朔忆’,蚩尤似乎并不惊讶,向‘朔忆’微微一笑,整个景象化为虚无。 ‘朔忆’忽的睁眼,看着黑暗得四壁,刚刚自己是做梦吗?如果是做梦,为什么那么真实? “刚刚的是……蚩尤吗?”‘朔忆’似乎有些惊魂甫定,可是……自己手中的‘戾趋’不再释放煞气,反而变得柔和起来。 可此时,‘朔忆’已是没有心情去惊喜,刚刚的事……实在令‘朔忆’不敢相信。 蚩尤……破……我…… ‘朔忆’一直嘟囔着这句,蚩尤部落的语言虽然朔忆研究过,但是,蚩尤部落的语言实在难懂,朔忆也不过是学会了几句而已。 而此时,‘玄源’与‘戾趋’却大放光彩,‘朔忆’也被这景象吸引了目光。 两把剑忽的结合在一起,散发出一阵沁人心脾得气息。 大约五息,光彩渐渐减弱,最后,变成一把毫无奇特得钢剑。 但是剑柄上清晰得四个字却使‘朔忆’差些惊叫出声。 那四个字,便是兵器榜第二(因为轩辕剑的原因,这把剑被排到第二,但是因为轩辕剑的存在与否还值得商榷,所以这把剑就是人们心中的第一!),仅次于轩辕剑的存在——轩辕夏禹剑! 如果他人看见这把剑,若是不当心,也会把它当作普普通通得钢剑。 “轩……轩辕……夏禹剑!”‘朔忆’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如果消息走漏,纵使自己是静亲王,也会有许多人不顾死活得来抢。 ‘朔忆’轻轻拿起轩辕夏禹剑,但是却没有一丝不适,好似‘朔忆’便是它的主人一般。 “好剑!”‘朔忆’看着轩辕夏禹剑,暗赞一声。 随即舞动起来,阵阵风裂之音萦绕不绝。 待到‘朔忆’舞完一套剑法后,竟感觉不到一丝疲累。 “这把剑果然奇妙!我爱上你了!”‘朔忆’哈哈一笑,用身上的一块布缠在剑柄上,这把剑被他人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剑有了,剑鞘呢? 就在‘朔忆’暗急不已时,两把剑鞘亦是结合,化为一把普通得牛皮剑鞘。 将轩辕夏禹剑插入剑鞘,‘朔忆’不禁哈哈一笑,摘下面具,瞬息后,朔忆松了松自己的肩骨。 看着腰间的轩辕夏禹,朔忆不禁大笑,没想到这一次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运气那么好! 剑柄上的一块布使得这把剑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出这把剑的不凡。 朔忆拔出轩辕夏禹,听着那阵龙吟虎啸,不由得再次大笑。 虎啸,上剑也!龙吟,极剑也!龙吟虎啸皆备,极中极也! 而现在,不仅仅是龙吟虎啸,而且,都极为傲气,仿佛天下无其敌手! 朔忆微微一笑,将轩辕夏禹插回剑鞘,径直离去了。 待到走出建筑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看见朔忆走出,稽陸立即行礼恭问:“统领!不知您获得了什么?” 听到稽陸的问题,朔忆淡然一笑,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轩辕夏禹剑。 稽陸看着朔忆腰间得轩辕夏禹剑,不管如何,也只是一把缠着粗布得钢剑而已。 “统领!请恕罪!不过……这把剑……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稽陸看着朔忆,躬身答道。 听到稽陸的话,朔忆淡笑,这种反应他早已料到,向稽陸挥挥手,示意过来。 待到稽陸过来后,朔忆便附耳低言,似乎说了一句话,而这一句,却是稽陸差些惊叫。 稽陸看着朔忆,深深行了一礼,“是我眼拙了。” 朔忆笑了笑,便离去了。 稽陸看着朔忆离去背影,低声微笑道:“轩辕夏禹?统领果然是天之骄子!” …… 翌日,朔忆在门外得嘈杂声中睡醒,起身揉揉微肿得眼眸,随即掀被走至铜镜前,梳洗一番后,便随意穿了一看长衫就走出房间了。 看着房门前嘈杂得下人,朔忆走到李伯身旁,问道:“怎么了?这么吵闹?” 李伯看着朔忆,气愤道:“这些人是来要什么债券的?我有什么债券!” “不可能!明明是静亲王推出这项律令,为我们这些下人准备的!”一名下人高声吼道。 在这里补充一下,所谓债券,就是朔忆在重建帝都时颁布的法令,为那些贫民下人专门准备,也就是每位贫民下人以一两,或者十两银子来换取一张一百两或者五十两得债券,这些债券可以在军宁铁骑里换取一些必要的物资,但是,换取了这些物资后的五年,你必须还上这些债券面值的一成,否则你要还的就翻倍,若是在下一个五年还没有还,很好,再翻! 反之,如果你在第一年就还上这些债券面值的一成,那么……剩下的你也就不要还了。 这也是在中国历史中,比较早的一种债务系统。 “好好好!你们不要吵不要闹,我马上给你们拿,不过……你们的押金呢?”朔忆看着那群下人,低声笑道。 那群下人立即拿出一两银子,这是他们一年的积蓄。 朔忆收取了那些银子,转身走至王府仓库,从仓库中拿出一叠债券,面值五十两。 朔忆笑了笑,“这些债券……总归够用了吧!” 第七十二幕 已无襄王眷人间。 晓时一世已近半,唯有康杜滴滴慢。 神女一梦八千年,已无襄王眷人间。’ ——荆·胡祖《一梦如是》 我明白我的人生时,已近半百,穷困潦倒,只有身旁的杜康一滴一滴得慢慢落下。 那位神女做了八千年的梦,可那位襄王……却早已消逝人间。 这是胡祖一世写照,空有满腔热忱,却发现,有没有自己……这个荆朝还是一样得轮转,一气之下,罢官隐居。 而此时,妻子也与其他的男子好上,于是一纸休书。 他爱她,她却不爱他,总是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 朔忆拿起那叠债券,走回房间前,一张一张得放在那些下人们手上。 那些下人收了债券,行了一礼,离去了。 看着那些下人的背影,朔忆轻笑道:“没想到我的一时兴起,倒成了那些下人们赖以生存之物。” 说实话,朔忆颁布的条件并不苛刻,而且针对每一个郡,都相应设定了不同的规则,不会像前朝,只是一个条件辐射所有领土,导致流民丛生,最后暴动而亡。 而且朔忆也会派‘逆鳞’偷偷监视那些郡,以防郡守偷偷谋取私利。 帝都的下人,每一位都是大学(帝都最高学府,引《大学》一书书名,以鼓励学生。)出身,纵使做下人,每月也有三砾(荆朝单位,一砾约是今日三千,还未计算它的历史价值。),而《荆律》规定,三砾等于三千文,所以五两,十两的税,对于下人,也不算问题。 李伯看着朔忆,微笑道:“哎!朔忆,你能不能也给我一些债券?” 朔忆看着李伯,微笑问道:“怎么了?你的月俸好像够了吧!一月十两呢!” 听到朔忆的问题,李伯不好意思得笑笑,“我……我是为了我的老伴儿!” “老伴儿?茶皇竟然有爱情了?你不是说爱情对于你不是可有可无的吗?”朔忆看着李伯,打趣道。 李伯虽然被人叫做李伯,但是也只是五六十岁,正是男子风华正茂之时,李伯的长相也是美男子,加上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而已。 茶皇!在荆朝人民心中,他是得到真正的茶道奥义的,否则他的茶,为何如此淡雅,却那么触动人心? 真正的茶,并不是一种饮品,而是一种道,一种宁静却是治愈的道!一种茶师心中几十年的沉淀,凝聚成一杯淡淡的茶。 茶师心情如何,也是直接影响到茶的口感,快乐时,茶是淡雅的,茶是微甜的;而愤怒时,茶是枯涩的,是难以入口的。 ‘youputwaterintoacup,itwillbecomeupwiththecup! youputwaterintoabottle,itwillbecomeupwiththebottle! youputwaterintoateaport,itwillbecomeupwiththeteaport! thewatercanflow,oritcancrash! bewatermyfriend! (当你将水灌入茶杯,水将凝聚成茶杯! 当你将水灌入水杯,水将凝聚成水杯! 当你将水灌入茶壶,水将凝聚成茶壶! 水能够温柔得随心而流,水也可以暴躁得撞击一切! 因此啊!我的朋友! 成为像水一样的人吧!) ——截拳道创始人,李小龙。 这是一个伟大得真理,如同茶一般,茶是人心的映照。 “它不单单是一种饮品,它……是一种无形,却能影响你的道!” 这是李伯教授朔忆茶道时的第一句话,这也对朔忆的一生,产生了重大影响。 “……真正的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李伯低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羞笑了一声。 得到这个消息,朔忆惊喜不已,李伯对于朔忆,是如同父亲般的人,他爱上了一位女子,可以把香火传承下去,朔忆也不用担心,茶皇的茶道无人继承了。 朔忆大笑一声,问道:“怎么样?多少岁?” 李伯看着朔忆,微笑答道:“一位美丽的女子,三十二岁。” 听到李伯的回答,朔忆笑着点了点头,“那……你们准备要孩子吗?我这里有秘方。” 虽然女子三十二岁怀孕的几率很小,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加上朔忆从一位老中医那里得来的一张秘方,只要李伯要孩子,朔忆就有六成的几率使那位女子怀孕。 “不……我这老身子骨承受不了,年轻时太拼了,太追求茶道真义了,结果……算了,孩子……就不要了!她是成亲过的,可是被夫君休掉了,她带有一个孩子,只有六岁。” “以后……我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看的。”李伯微微一笑,道。 朔忆看着李伯,点了点头,他尊重李伯的决定,随即将手中剩余大约三十张债券放到李伯手中。 “这些……就当我给予你孩子的压岁钱吧!” 李伯看着朔忆,欣慰得一笑。 …… 下午,朔忆在办完所有要做的事后,便骑上奇裕,冲到了军宁铁骑驻地。 此时的军宁铁骑驻地,早已没有当时那荒芜得景象,马厩里满是从西域大宛与西域斛吉购买的大宛马与汗血宝马。 而且原先整个军宁铁骑驻地的翻新工程已经完成了九成九,只剩军宁铁骑驻地总营,在这两日,洱瑞也是连夜将军宁铁骑驻地总营翻新完毕,现在的军宁铁骑驻地已是大变模样。 原先高五十丈的木墙被拆除,换上了由渝方帝国提供的精钢,按照特殊方法拼接,做成了高八十丈的钢墙。 墙壁被涂上光滑得油漆(不是现在的油漆,而是当时的油与染料的结合。),使得整个钢墙光滑无比,没有可以借力之处。 而驻地前被洱瑞带领这一十五万军宁铁骑挖凿出一道长约三十尺得守城河,围在驻地四周,引自城外洛湖。 而城门,则做成了下降式,亦是精钢所制,支撑城门的机关,则是墨阳鱼绞尽脑汁,想了三昼夜才想出的机关。 外观与一般的机关无异,可是如果意外敌袭,此机关则会快速上升,因为它是层叠式,就是一层机关,一层城门,而这样,也杜绝了敌军骑兵快速来犯时,城门无法及时关闭的缺陷。 要再说精细一些,这种机关使得城门变成了类似楼梯一般,平常时是平整的,而敌袭时,则会因为机关而变成一层一层,这层藏于上一层,上一层藏于再上一层,那么,只要两息,整个城门便会收回。 而机关是由‘沰石’(荆朝最为坚硬的石头,类似于金刚石,但是比金刚石软。)制成,不怕支撑不了城门。 而城门里,营帐的分布完全打乱,总营还是在全驻地中央,但是其余营帐却被分别整理在一处,变成了如同龟背一般,一百个营帐编制在一起,每一处有着四百个营帐,其中,有三百个,是军宁铁骑营帐,五十个是骑射者营帐,五十个是军宁铁骑后备营营帐。 这一次,军宁铁骑驻地被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处,东西是战略重处,故由洱瑞直接统领,南处虽不是战略要地,但是,也不容有失,故有纪沥直接统领,北处是高山险峻,战略意义不大,按照地形就可以拖死敌军,故由曦裕直接统领。 中处是军宁铁骑驻地的心脏,故由朔忆直接统领,而洱瑞纪沥曦裕三人也由朔忆指挥。 这是朔忆一早便与三人商量好的,东西两处,直接面对帝都无际平原,战争压力极大,所以必须要一位在紧要关头可以冷静下来的统领指挥,洱瑞,是最好的人选。 南处,面对的是丘陵平原,可以夺取平原以高度败敌军,故,需要一位拥有冷静头脑与极强武艺之人,纪沥,足以胜任。 而北处吗……都是崇山峻岭,而且都是悬崖,但是朔忆也不放心,战争……谁也说不清。 所以曦裕就成为了不二人选,虽然有时候脑子会缺一根弦,但是在战争中,他总是会出其不意得想出奇妙得计策。 除了这些,朔忆还拿出这几月卖胭脂稻所赚的钱,大约三十万黄金,还有便是静亲王府本来存贮的黄金的九成,大约五十万两黄金,一共八十万两黄金,交予墨阳鱼打造军宁铁骑最新一代铠甲武器,采购最好的矿石,用最好的打造器具,凭借最好的铁匠,朔忆不相信墨阳鱼无法打造出最新的武器装备。 而现在,墨阳鱼已经完成了任务的半成,打造出了三千把最新式的武器,人马都有。 这次的依然是长槊,但是却加以改进,将长槊的重量减轻,精度增加,锋利程度增大,还有,便是长槊中含有火药,将长槊头甩开,便会发出两发火药,火药战力惊人,一发便可将十里外的百人炸至无形。 而马,头与腿上都有尖刺,而尖刺里,亦有火药,只要将连接着引线的马踏向里旋转,便可杀伤敌军。 第七十三幕 人若无情与禽同。 ‘峻岭叹天心无悲,八里骸骨鹫鹰飞。 天峰落血溪河彤,人若无情与禽同。’ ——荆·刘豫《战归心中有感·其四》 我自己看惯了战争,但是这八里的尸首骸骨还是令我仰天长叹,天,你为何如此无情?地,你为何如此无义? 高山的顶峰已经被血染红,下着雨,却像下着血,我有情,可惜……敌人无情。 这首诗讲述的,便是荆朝第二次会战,也就是发生在荆殇帝五年,与外来的英法联军战争,英法联军共三十万,可是,当时南域的守军只有五万,与英法联军战斗整整三年,终于挫败敌军,可是,最后守军,也只剩下一万人…… 翌日,朔忆在生物钟的驱使下悠悠醒来,身旁的漓珊还没有睡醒的意思,朔忆便悄悄起身,掀被走至铜镜前,快速梳洗一番后,穿了一件长衣,便走出房间,可是,很奇怪,今日怎么没有看见下人? 纵使下人们还未起来,但是李伯这位一贯早睡早起得人,朔忆不可能不看见他。 “怎么了?人都到哪里去了?”看着空荡荡得庭院,朔忆皱眉不解道。 而此时,一位下人正巧走入庭院,神色慌张。 朔忆看到那位下人,立即挥手低声喊道:“魏子!来来来!” 那位下人听到朔忆的呼喊,立即走到朔忆身前,微微行礼道:“朔忆,有什么事吗?” 朔忆看着魏子,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就没个人影。” 魏子看着朔忆,亦低声答道:“不是没有人影,而是现在我们都在听事里,大事发生了!” “大事?什么大事?”朔忆眉头皱的更深,下人集中在听事,这是朔忆家规中大事或者吃饭时才能看到的景象。 而现在离早餐时间还远,所以必然是大事,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朔忆你不知道,昨夜,珞藉将军府被屠戮了,没有一个人生还!荆帝勃然大怒,下旨誓要揪出凶手!”魏子看着朔忆,低声答道。 听到魏子的回答,朔忆不禁眉头一皱,这宗案件倒是其次,关键的是,这宗案件的凶手,是不是荆帝本人! 荆帝的心狠手毒朔忆可是领教许多,就算是一位将军,说杀就杀了。 关键的是……凶手他会找那个替死鬼?现在,自己和及谙是不可能被论为凶手,所以……现在不是王中选凶手,而是在大臣中,可是……大臣中有谁和荆帝交恶吗? “魏子,你去告诉李伯,这宗案件你们千万不要涉足!这是我的事,我马上去听事!”朔忆看着魏子,肃道。 看着朔忆严肃得面容,魏子呆呆得点点头,再行了一礼,便离去了。 直到朔忆看不到魏子的背影,才收回目光,低叹冥思。 “和荆帝交恶的大臣……似乎找不到,难道,是推崇自己一派的领袖?” 朔忆眉头不伸,这一次自己是想不到有谁会被选为凶手,难道……这一次是自己多虑了? 随即长叹一声,走向听事。 大约半刻,朔忆缓步走入听事,李伯正与下人谈论着这宗案件,撇眼看到朔忆,立即挥手示意停止。 下人们看到李伯这种行为,不禁不解,转头一看,看到朔忆正看着他们,面容严肃。 看着李伯与下人们,朔忆快速走至主席,盘腿坐下。 “你们是要参与这宗案件吗?” 看着李伯与下人们,朔忆低声肃问。 李伯看着朔忆,微微点头。 “胡闹!你们有什么资本?我还没有绝对且准确的猜出凶手是谁!你们怎么可能猜出!”看着李伯与下人们,朔忆皱眉吼道。 看到朔忆的情态,李伯似乎并不意外,微微一笑道:“朔忆,我们都是你收留的,而以前,我们都是一方赫赫有名得霸主,我是茶皇,魏子是天下第一盟,雨盟的领主!小蝶是唐门家主的女儿,雨儿是荆朝第一商会,红叶商会会长的儿子……” 李伯一一道出在场所有下人们的原来身份,每一位在外面,都是顶尖得存在! 而现在,他们竟然只在静亲王府做下人?如果这被外人知晓,无疑是爆炸性新闻。 朔忆看着李伯,这些下人都是朔忆无意中收留的,结果……朔忆的军宁铁骑能够如此强大的原因——暗器是由小蝶父亲,为表感谢,免费供应!而购置马匹武器时,货源商家都是雨儿的父亲介绍,雨盟则因为魏子的缘故,一直蛰伏,最近才活动。 而现在,或许是朔忆做的那些好事的回报来了,他们,愿意为朔忆效命! 看着朔忆半刻未言,李伯再次微微一笑道:“我是茶皇,虽然现在威名不再,但是好友有几位还是有联络的,而且关系极好,我出马,那些朋友就会来帮你。” 看着李伯,朔忆救他时,觉得他就是一位普通男子,结果等他醒后,朔忆才知道他是茶皇。 “那么……我也不愿你们去涉足我夺嫡的事,你们……如果我失败,你们就会死!” 对于他们,朔忆是绝对信任,所以第一时间就把自己要夺嫡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死,对于我们,已是不再恐惧了。”李伯轻抚胡须,淡笑道。 看着众人,朔忆低叹一声,“好吧,随你们吧!” 廖鹄说过,想要夺嫡,就必须做好失败的准备! 但是,朔忆不愿意失败,所以,朔忆必须增加自己的实力! 恰巧,李伯……他们……的背后,都有着自己必须借助的力量。 …… 下午,凉亭内。 朔忆正在思考,这宗案件的凶手到底是谁? 自己现在掌握的资料不过就是屠戮,黑影,无一人生还,荆帝暴怒而已。 现在最有可能的凶手,就是荆帝! 现在的他,已不是当年温柔,使人尊敬得荆帝了,他只是一个为了保全皇位,而被心魔吞噬的人。 其二,便是仇人,但是根据稽陸的调查,珞藉将军根本没有仇人。 其三,家人,可是……珞藉将军一家都非常和睦,所以这一个想法首先被朔忆否决。 其四,土匪……这个想法就不要去细想了。 其五,也是朔忆非常纠结的一个想法,就是佣兵,用钱就可以让他们做他们想做的事。 其六,便是其一与其五的结合,荆帝用钱让佣兵去做,最后随便拉出一名佣兵,当众斩首,自己还获得民心。 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一种假想,因为‘冥廊’已经被世人熟知,这次不好去,所以就用钱。 而此时,李伯缓步走来,看着朔忆正盯着一杯冷茶,苦思冥想。 李伯微微一笑,便走至朔忆身旁,“朔忆?还在想那件事?” 看着李伯,朔忆微微点头。 李伯哈哈一笑,道:“朔忆……不要想了,命里有时终须有!等到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听到李伯的话,朔忆微微点头,自己这么想也不行,事实……终有一日会被自己知晓。 “我知道了!李伯,走吧……” 朔忆轻叹一声,起身欲离。 此时,一阵笑声从朔忆身后传来。 “朔忆!我知道事实。” 听到这句话,朔忆即刻转身一看,廖鹄站在自己原先做的位置旁,哈哈大笑。 看着廖鹄心有成竹的模样,朔忆心中暗笑,让李伯先行离去,便走到廖鹄身前,让廖鹄坐在自己对旁。 “你知道是谁?”朔忆看着廖鹄,挑眉笑问。 “当然,推衍之术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廖鹄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算数的动作。 “不要神神叨叨的,快说!”朔忆看着廖鹄,不满得喊道。 廖鹄对于朔忆的不满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推衍之术显示,紫气南来。” “紫气南来?”朔忆并不知晓推衍之术的术语,不解得问道。 “紫气主龙,龙,皇也!本东来,此时南来,南方主守,中方主和,守和合一,为伐!故,龙伐,皇者伐人!”廖鹄淡淡一笑,说出了几句让朔忆半懂不懂的话。 “皇者伐人?也就是说……这次的凶手是荆帝?”朔忆看着廖鹄,笑道。 廖鹄摇摇头,嘴唇欲动,还有话没说完,“通常我推衍基本都是推衍两次,以防推衍失误,这一次推衍之术表示,黄气自散。” “黄气自散?什么意思?”朔忆实在不明白廖鹄说的话,无奈得哭笑。 “黄气,黄主人,自散,即人气自散,通意人被屠戮,加上紫气南来,即为龙伐使人气自散,也就是说,荆帝此人使得珞藉将军一家被屠戮!记住,是使得,不是使!” “两者有什么不同吗?”朔忆看着廖鹄,苦笑几声。 “使,让也!得,能也!使得,极为此人能让某人如何,但是未动。而单单一个使,却是此人让某人如何,已动!”廖鹄轻轻一叹,解释道。 朔忆挑眉苦笑,表示自己不明白。 “这句话就是说,荆帝不是凶手,最多……跟他有关系。”廖鹄看着朔忆,淡笑道。 第七十四幕 不留余恨在人间 ‘一世轮回六道重,遐思明义皆为空。 若此一道三千年,不留余恨在人间。’ ——荆·刘祜《人间沧桑·其二》 据佛罗门教所说(轮回一词并非是佛家第一个提出,而是在佛罗门教中加以改变而来。),人死后,都会轮回,而轮回的出处,却有六个:地狱、饿鬼、牲畜,天、人、阿修罗。 每一次轮回,都会喝下孟婆汤,把这一生的痛苦与记忆统统忘却,堕入轮回。 如果每一次轮回都是一生,那么,我便要不留我的遗憾在人间…… 朔忆看着廖鹄,“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凶手并非荆帝,而是和荆帝有关之人?” 廖鹄点点头,“和荆帝有关……但是我也说不上来是谁!算了!我再来推衍一次!” 随即盘腿,口吐珠玑,双目紧闭,时而眉头一皱,时而大笑一声。 大约一刻,廖鹄缓缓睁眼,似乎有了答案。 “怎么样?知道是谁吗!”朔忆看着廖鹄,急切问道。 廖鹄点点头,随后却又摇摇头,“这次的推衍告诉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朔忆急问。 “北星南移,南星东移。”廖鹄挑眉一笑,缓缓答道。 “解释一下吧!我的军师!”朔忆看着廖鹄,无奈叹道。 “北主末,阴气重!北主末,即为不受待见之人,阴气重,即为精于计谋之人,南移,南主皇气,即为追逐皇帝。南星东移,南主皇帝,东主阳气,东移即为皇帝往阳气重之地走,意为逃避。即平时不受待见却精于算计之人迫使荆帝逃避此事,但此人非你。”廖鹄微微蹩眉,这句话不是说明了,这名凶手肯定在暗处,而且……不是一般人。 听到廖鹄的解释,朔忆立即明白了话中之意,蹩眉道:“这一次的凶手……难道不是‘冥廊’?也不是佣兵?” 廖鹄点点头,“恐怕是的,现在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到廖鹄的答复,朔忆轻轻点头,随即起身踱步而去。 …… 夜晚,书房内。 朔忆正翻译着《战国策》荆朝译本,身旁的轩辕夏禹剑散发阵阵温气,让朔忆的疲累得以缓解。 朔忆看着那一卷卷卷轴,若有所思。 上次在驾驭‘戾趋’剑时的那场梦境,一直是朔忆挥之不去得梦魇,纵使自己查遍资料,也没有关于那句话的一种解释。 “我……蚩尤……破……” 朔忆一直在念叨这一句,他的心境也因此烦乱。 他请教过廖鹄,不过廖鹄也不知晓,那个时期的语言不是廖鹄可以参透的。 朔忆又查询了许多资料,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正在朔忆心境杂乱之时,背后忽的一冷,朔忆立即一踏地面,借力弹出原位。 当朔忆从地面上爬起时,自己原位旁,竟然有一道黑影!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府上!”朔忆看着那道黑影,冷声问道。 “不要插足主人的事!这是主人的警告!”那道黑影冷冷答道,声音极为刺耳。 主人?朔忆立刻明白了,是那名凶手!看来自己与其他王爷都被盯上了。 “为什么?如果我不管,那么不是有辱我静亲王之名吗?”朔忆冷笑一声,答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管还是不管,你回答就行!”那道黑影冷哼一声,声音傲然。 朔忆哈哈一笑,回身将轩辕夏禹剑拿起,微微一笑,“我,管!” 随即大步踏出,一剑劈向那道黑影。 “你以为这把破剑能够伤我吗?可笑至极!”那道黑影冷笑一声,拔剑刺向朔忆。 两剑相触,‘噗呲!’一声,那道黑影的剑被轩辕夏禹从剑锋刺开,分为两半。 朔忆轻轻一挑,那把剑便脱离那道黑影之手,被朔忆拿在手中。 朔忆哈哈一笑,将那把剑往后一甩,旋即回身一扫,将那道黑影的玄衣劈开,微微有血渗出。 那道黑影往后踉跄数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躯,看着朔忆,大吼一声,“我要你的命!” 随即大步一跨,一拳冲向朔忆。 “要我的命?你得有那种本事!”朔忆冷哼一声,随即闭目,整个人僵直不动。 一息后,整个人才松松拳骨,不过,现在的朔忆,散发出的,是杀气。 “这种拳法也好意思拿出来?让我教教你吧!”‘朔忆’冷冷一笑,一拳轰出。 两拳相撞,‘次卡!’一声,那道黑影的手臂直接脱臼,往后倒退数步。 而朔忆却毫发未伤,只不过发髻被震散了,而已。 “这种武功还想要我的命?未必太弱了吧!”‘朔忆’哈哈一笑,随即弓步出拳,踏地借力冲向那道黑影。 兀地,一位老者出现在那道黑影身前,一拳轰出,将‘朔忆’逼退三步。 那位老者看着‘朔忆’,暗自心悸,刚刚自己用了九成力才将其逼退,此人的武艺是有多强! “你是谁?不要坏我的事!”‘朔忆’看着那位老者,冷冷问道。 “这位小兄弟,不!应该叫你一声静亲王,能否卖老朽一个面子,不要杀我的徒弟?”那位老者看‘朔忆’,微微行礼道。 ‘朔忆’看着他,冷笑一声,“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卖你面子!” 那位老者微微一笑,道:“老朽是衡山派掌门,此子是我徒弟,所以……不知静亲王能否卖老朽面子?” “没想到堂堂一个衡山派居然和杀人犯同流合污,真是一个不好笑得笑话。”‘朔忆’冷冷一笑,讽刺道。 听到朔忆的讽刺,那位老者不愠不恼,笑道:“我们衡山派如何和您无关,不过……是否可以饶过我的徒弟?” ‘朔忆’看着他,虽然朔忆觉得,自己肯定可以在三十个回合内击杀对方,但是却与衡山派结下了梁子,对于朔忆夺嫡可是不好。 “算了!就饶他一条命罢,不过……如果他再来,你!他!都会死!”‘朔忆’看着那位老者,冷笑道。 那位老者看着‘朔忆’,觉得自己忽然进入了冰窖,浑身冰冷,他绝对相信朔忆有这个能力,不管是朔忆,单单是那军宁铁骑,就可以荡平衡山派了。 “多谢静亲王!”那位老者深深行了一礼,便带着那道黑影快速离去了。 直到‘朔忆’看不到两人的背影,这才遁入原位。 整个人又僵直了一息,才松松肩骨。 感觉着手臂传来的阵阵痛感,朔忆微微一笑,对方的武功,如果自己不借助魔障,可能只能平手吧。 而此时,稽陸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恭道:“统领!我刚刚看见两道身影从您的书房内走出,这是怎么回事!” 朔忆挥挥手,笑道:“没事,就是一名刺客,不过被我打败,我本想杀了他,可是他的师傅来求情,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听到朔忆的答复,稽陸立即行礼惶恐道:“稽陸保护统领不周,请统领责罚!” 朔忆挥挥手,“没事,你们刚刚处理好我夺嫡的事宜,身体疲倦,自然没有精力来保护我,过几天就好了。” 随即走回原位,重又翻译起《战国策》来。 看着朔忆,稽陸也不愿叨扰(叨,音同涛),霎时离去了。 …… 与此同时,一处不知名的山峰上。 那道黑影与那位老者相对而立,各怀心事。 那道黑影看着那位老者,低声吼道:“师傅!为什么您不让我杀他!” 那位老者看着那道黑影,低声答道:“你以为你可以胜过他?如果你可以胜过他,我就让你去!” 随即转身,身后是一条小道,直通静亲王府。 那道黑影怔了怔,低叹一声,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朔忆,自己与朔忆……差太远了。 看着那道黑影,那位老者笑了笑,“你不去,这是一个好事,我刚刚余光扫到,‘逆鳞’统领,稽陸已经在看我们了,如果我们再回去,必定会被击杀!你是知道的,稽陸是主人说过,和副帅是一个层面的存在,这还没有算军宁铁骑三名统领和静亲王张朔忆本人。” 那道黑影看着那位老者,问道:“副帅?主人是不是太夸大稽陸的武艺了?而且……静亲王张朔忆不是被您逼退了吗?” 那位老者摇摇头,“主人并没有夸大,而且张朔忆的武艺……如果他认真和我打,我肯定撑不过五十个回合!” “五十个回合?师傅!您在军队里可是仅次于副帅的存在,您都撑不过五十个回合……那么副帅……是不是只能与张朔忆打个平手?”那道黑影看着那位老者,低声喊道。 那位老者摇摇头,“我们都不知道副帅的真正武功,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副帅的真正战力!不过……张朔忆是必须提防的一个存在!” 那道黑影看着那位老者,“那么军宁铁骑的三名副统领呢?” “洱瑞,是主人亲自说过,不可以不提防的人,他的武功,主人也看不透;纪沥,如果拼命,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至于曦裕……如果我拼死一战,应该可以同归于尽!” 第七十五幕 却时兀醒春木梦。 ‘似有故友立身前,锁目一开了无迹。 忽觉身衣雨泪盈,却时兀醒春木梦。’ ——荆·楉务《觉觉》 请注意,我没有写错字,第一个觉读jiào,第二个觉读jué。 一日没有睡觉了,走出房间,微微下了雨,脚步踉跄,转目一看,好像看见了故友,可是闭目一睁,哪里有呢? 此时,我的衣裳已经被打湿,但是我不知道,这是我的泪,还是雨。 可,就在此时,我却突然从床上惊醒,原来,只是和身旁那春天刚刚发芽得树木,一同做了一场梦而已…… 这一般被解释为思念故友之作,可是,我能不能把故友的性别,想为女性呢? 翌日,朔忆在听事内,向廖鹄讲述了昨夜之事。 “你是说……那名凶手派了一位男子来恐吓你,然后就被你打趴下了?最后还是他的师傅来求情,你才放了他们?”廖鹄看着朔忆,轻声总结了朔忆向自己说的事。 “没错……我有把握击杀他们,但是我还不愿意因为一次刺杀而与衡山派结怨。”朔忆点了点头,解释道。 “的确,我们现在还不能和他们结怨,我们现在必须蛰伏,直到有绝对的实力后,才能傲然屹立于此世间。”廖鹄点点头,轻声称赞道。 朔忆点点头,“我已经投入了一百多万两黄金在军宁铁骑的装备上,可……廖鹄你还是说不够,我现在可无法再拿出更多黄金来,你活了那么多年,应该有些钱吧!” 听见朔忆挑衅的话语,廖鹄微微一笑,“我是有些钱,但是……你总得给我一些回家养老吧!” “什么老不老的!你都有无尽阳寿了,再赚就行!说!有多少?”朔忆看着面容无辜得廖鹄,伸手笑道。 “……大概……如果……我的全身家当在一起,有个三百万两黄金吧!”廖鹄哈哈一笑,答道。 “三百万!全部给我!……最多留给你一百万!”看着面容恳切得廖鹄,朔忆挥挥手,无奈笑道。 “……就按照你说的办!”廖鹄哈哈大笑,其实自己根本不在意那几百万两黄金,他享受的,是在讨价还价中,那种朋友的感觉。 …… 两个时辰后,廖鹄给了朔忆厚厚一打金券,每一张金券的面值都是一万两,朔忆粗略得数数,大约在二百九十张上下。 “你不是要拿些钱养老吗?怎么还给我那么多?”朔忆看着廖鹄,笑问。 廖鹄大笑一声,“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这里是三百万黄金金券,够你军宁铁骑和军队用的了。” 朔忆笑了笑,自己不是只有军宁铁骑,其实在渝方帝国,朔忆偷偷训练了一百万名士兵,朔忆是统帅,自然不可能厚此薄彼,所以也告诉了墨阳鱼,让他专门打造出供一百万名士兵使用的装备,其中的骑兵,弓箭手的待遇都和军宁铁骑与骑射者一样,马匹也一样,所以钱就如同流水一般花费出去,一百多万两黄金,不过一月就被用光,但是也把那一百万名士兵的装备马匹全部搞定,已经被运送到渝方帝国了。 而军宁铁骑这里,也装备了三成士兵,大概再有一年,就可以全部装备。 这三百万两黄金,可谓雪中之碳。 “好了,去办事吧!我可等着你当上皇帝的那一日。”廖鹄微微一笑,拥有着无尽阳寿得他……肯定会尝尽人间五味,看透了人间烟火的他,朔忆也不可能一直陪伴着。 “对了……怎么和你相处了将近两年,你也没个着落(着,音zhuo)。”朔忆看着廖鹄,微笑问道。 听到朔忆的问题,廖鹄微微一笑,“我拥有无尽阳寿,可是我妻子没有,我孩子没有,自己永葆青春,可是妻子与孩子一直在变老,我何苦要伤自己的心呢?” 廖鹄的回答让朔忆心中暗叹,在这个世间,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把双刃剑。 “不过……你的妻子如果爱你,看着你永远那么俊逸,想必她也会高兴吧!”朔忆看着廖鹄,微笑答道。 廖鹄微微点头,“算了……爱情嘛!命里有时终须有,若是无时莫强求。” 朔忆挑眉一笑,这句话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朔忆起身,笑道:“我先去把这三百万两黄金金券给墨阳鱼,他现在可是急切的需要钱。” 廖鹄会意一笑,起身离去了。 朔忆转身看着主席,轻轻一叹:“这张位置,下一次……我还有没有命来坐呢!” …… 半刻后,朔忆走入军宁铁骑驻地,看着已成一方安隅的驻地,感叹一声,为了自己的夺嫡,军宁铁骑也改变了许多。 驻地随时准备陷入苦战,粮仓被朔忆建在地底干燥通风处,每一座粮仓都存贮了几十万斤粮草,每一座粮仓里的粮草都可以养活整支军宁铁骑十年之巨! 再走了半刻,朔忆便走入了军宁铁骑总帐。 此时,总帐内空无一人,洱瑞纪沥曦裕三人都在各自的领地里做着防御工事,荆帝对于军宁铁骑是颇为忌惮,所以对军宁铁骑的一系列动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朔忆无奈得耸耸肩,本欲与三人谈论风生,无可奈何人皆去,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呢? 随后走出总帐,走向墨阳鱼居所。 墨阳鱼居所按照地域划分,是在北城,或许自己去了,可以见到洱瑞呢? 大约一刻钟,朔忆便走到了墨阳鱼居所,轻轻扣门。 “来了!”一阵浑厚之音传来,大概十息,木门便被打开,一位男子抬头看着朔忆。 这位男子便是墨阳鱼,亦是墨家最后一人,墨家在前朝动乱中被无声消灭,只留下当时只有四岁的墨阳鱼。 朔忆遇见他时,他像一头狼,盯着朔忆,待到朔忆说服他,帮他疗伤后,他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的墨阳鱼,也不过二十四五年纪,不过对于造器,他却有鬼马之材。 “统领,怎么了吗?兵器还在造呢!”墨阳鱼看着朔忆,一双明亮得眼眸眨动几下。 “我知道,但是资金肯定不够了吧!这是三百万两黄金金券,你尽情去用吧!造出最好的兵器来!”朔忆轻抚墨阳鱼的发髻,将手中的金券放入墨阳鱼手中。 看到那打金券,墨阳鱼惊喜得都欲跃起,他现在什么都想好了,只差金钱。 现在这三百万两黄金金券,完全足够支付兵器与马匹的款项。 “去吧!我们都支持你!”朔忆微微一笑,道。 墨阳鱼大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阳鱼不会辜负您的!” 随即冲出居所,奔向军宁铁骑筑器所。 结果,连居所门都忘了关上,还是朔忆帮他关上的。 看着墨阳鱼离去的身影,朔忆好奇心大起,他们到底是如何打造出那些兵器的? 朔忆看着墨阳鱼,随即走向了军宁铁骑筑器所。 大约一刻,朔忆便走到筑器所门外。 筑器所也与之前的筑器所有了一些不同,门外架设了箭塔,每一个时辰都有军宁铁骑在驻守。 那些军宁铁骑看见朔忆,恭敬得行了一礼。 朔忆向那些军宁铁骑微笑致意,随后缓步走入筑器所。 一进入筑器所,便是扑面而来的热浪,这些热浪都达到了六十度以上,如果是一般人,绝对挺不足一刻。 筑器所非常大,大约占了北城的一成面积,工人都是军宁铁骑中熟悉造器工艺的人,大约有一万人。 “你们赶快把这些沰石融化!都过了一刻钟了!” “你们快去仓房里拿出更多的沰石!都不够了!” “你们快去将模具(模,音mu)拿来,沰石已经融化!马上就可以打造兵器了!” “……” 墨阳鱼一进筑器所便立即忙活起来。 军宁铁骑对于墨阳鱼的命令也是绝对遵从,他们造的都是军宁铁骑的命脉,不可以有一丝懈怠。 朔忆走到墨阳鱼身旁,笑问:“不过二十四岁的人,就那么会指挥人,到了以后还了得!” 墨阳鱼哈哈一笑,“统领不要取笑我了,我是因为职责才必须如此,否则……谁愿意这样啊!” 还未等到朔忆说完,墨阳鱼就又指挥起来。 筑器所用的,都是岩浆,源自军宁铁骑驻地后的一座火山,不过因为距离遥远,所以岩浆都是‘逆鳞’帮忙运送的。 沰石浸入岩浆后,在一刻钟内就会化为沰水,趁此加入精钢与其它筑器材料,倒入模具后,会浸在天山顶峰所化的雪水中,通常一大桶雪水,可以冷却一把武器或者一件装备,今日的任务是铸造装备。 一件件装备被浸入雪水中,白烟散出,一大桶雪水竟然只剩下底面的一层。 随后,‘逆鳞’又将一桶桶雪水倒入,重新铸造起装备。 筑器所分工明确,这一片区域负责马匹装备,这一片区域负责军宁铁骑装备,那一片区域负责那一百万名士兵装备,而最后一片区域,就是负责…… “你们给我认真一些,防御条不容一丝懈怠!” ps:防御条,就是镶嵌于军宁铁骑或者马匹铠甲上,以防被从中卸铠之物。 第七十六幕 却是疾呼帝王邀。 ‘摘叶叹慨应予糠,遂言无奈已随王。 门外故友奔以告,却是疾呼帝王邀。’ ——荆·姬暮《雒阳赋·其二》 我站在树下,摘下一片绿叶,看着那生机蓬勃得绿叶,感叹着想要送予妻子,但是转念一想,妻子嫌贫爱富,已经跟随了一位王爷,此时,一位老友冲到我家门外,高喊着什么,竖耳一听,原是在说,荆帝来邀请自己回去了…… 翌日,辰时。 朔忆重新当上静亲王后,便不再早朝,每日睡至辰时或者巳时,倒也舒坦。 军宁铁骑的一切都已步入正轨,兵器也已完成大半,马匹还要许久方可完全装备。 朔忆买那么多马匹不仅仅是为了军宁铁骑与一百万士兵,也是为了这个荆朝,荆朝有一半是自己打下的,说不依恋,才是假惺惺。 朔忆在马匹上所用的黄金数目最多,因为荆朝不盛产马匹,再说,有了马匹也是第一时间装备到荆朝铁骑,军宁铁骑……只有在马匹数量达到几十万匹时才可以获得一两匹,而且荆朝也不可能产出那么多马匹,只有西域大宛与西域斛吉才能够凭借自己的草原数目与面积来养育那么多马匹,大宛马与汗血宝马都是极为名贵之马匹,一年也只能产出一百万匹,马匹更是参差不一,朔忆要的是最上等的马匹,所以一年……也只能交付几万匹或者十几万匹。 军宁铁骑都是一名士兵有两匹马,一匹大宛,一匹汗血。 那一百万名士兵中的二十万普通骑兵亦是如此,所以黄金与银两消耗甚巨,还有便是弓箭与箭矢,军宁铁骑骑射者的弓皆为连弩,一次可发出二十把箭矢,箭矢都是用沰石打造,不怕刺不入敌军铠甲。 此时,朔忆正在铜镜前洗漱,漓珊还在熟睡,照顾檩妤使得漓珊整个人疲累不已,所以现在,檩妤晚上都是朔忆在照顾,让漓珊睡一次好觉。 檩妤非常嗜睡,一般一日要睡五六次,每次都是一两个时辰,可是,到了夜晚,檩妤便不肯睡觉,朔忆只得一边抱着檩妤轻轻摇晃,一边哼着母亲经常唱的歌。 现在,檩妤正在熟睡着,朔忆梳了一个锥形发髻,便走到檩妤的小床旁,看着檩妤,轻声笑道:“也不知那一个臭小子会那么好运气,得到我女儿的芳心。” 房间里极为安静,再看了一眼檩妤,便让‘逆鳞’在暗处保护两人,随即走出房间。 此时,已是朔忆的早餐时辰,朔忆看了看庭院中间的日晷(晷,音gui),便缓步走向听事。 大约一刻,朔忆便走入听事,木桌上已经摆好了朔忆的早饭。 朔忆走至主席,盘腿坐下,开始吃起早饭。 不过半刻,朔忆便吃完了早饭,起身拿起碗筷,走向听事后的小溪。 待到朔忆洗完碗筷,摆回原位,已是一刻之后。 朔忆坐回主席,想着自己一日要做的事。 “早上吃好早饭,要去看看军宁铁骑向西域斛吉与西域大宛购置的马匹,今天应该是交付三千匹大宛马与一千匹汗血宝马。”朔忆掐指一算,今日正好是一月月末,也是西域商人每三月就来交付马匹之日。 “现在,军宁铁骑中已经有三成士兵获得了大宛与汗血,还有七成……这也是一个耗时间的交易。”朔忆扶额,低声呐呐。 “渝方帝国那里我已经让西域大宛与西域斛吉的五成商人去交付马匹,一切都是暗自行动……”朔忆轻叹一声,若不是自己已经被推至风口浪尖,自己断然不会想出‘夺嫡’这种危险行为。 当朔忆走至马厩,刚欲骑上奇裕,冲向军宁铁骑驻地时,李伯却快速奔来,“朔忆!朔忆!等一等!” 听到李伯的话,朔忆勒紧马绳,不让奇裕前进一步。 大约十息,李伯跑至朔忆身旁,喘息道:“朔……朔忆……荆帝派人来传旨,要你去皇宫一趟。” “要我去皇宫?哦!知道了!”朔忆皱眉喃喃,随后向李伯微笑着应了一声,便放松马绳,奇裕立即冲出府门,似风一般冲向军宁铁骑驻地。 半个时辰后,朔忆来到了荆朝皇宫前,身后是朔忆去军宁铁骑驻地时,以防万一,喊出来的洱瑞纪沥曦裕三人。 第一阶阶梯前的宦官一看见四人,立刻用着尖细得嗓音喊道:“静亲王张朔忆,护国将军洱瑞,护国将军纪沥,护国将军曦裕到~” “静亲王张朔忆,护国将军洱瑞,护国将军纪沥,护国将军曦裕到~” “静亲王张朔忆,护国将军洱瑞,护国将军纪沥,护国将军曦裕到~” “……” 一阵阵尖细之音在阶梯上传去皇宫,不一刻,皇宫便传来一阵尖细之音:“宣静亲王张朔忆,护国将军洱瑞,护国将军纪沥,护国将军曦裕觐见~” 听到这句话,四人立即下马,走上阶梯。 大约半刻,四人便走入皇宫,荆帝正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 今日的朝堂没有那些大臣,只有四位没有参加叛乱所以未被朔忆剿灭的王,薛亲王张及谙赫然坐在右侧第二张席位。 其余三位郡王都坐在左侧,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朔忆与四人坐入右侧第一把席位,朔忆看着及谙,轻声笑道:“怎么样?当亲王的日子很舒服吧!” 及谙笑笑,轻声答道:“还不是一样!不过就是恭维的人多了一些而已。” “当了亲王,你就和我处于同一层面,当然恭维之人会多了!”朔忆微微一笑,道。 及谙点点头,不再多言。 朔忆看及谙没有再聊天的意思,便收回目光,与洱瑞三人轻声聊起天来。 “今日!我召你们前来是有一件大事,你们先行等待一会儿,他们马上会来。”荆帝看着众王,微笑道。 “大事?什么事?”听到荆帝的话,朔忆微微蹩眉道。 “洱瑞!纪沥!曦裕!呆会如果荆帝做出对我们不利之事,你们就尽管大开杀戒吧!”朔忆看着身旁三人,轻声道。 “是!”三人轻轻冷笑一声,答道。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在朔忆快要失却耐性时,一阵尖细之音传来。 “奥淇帝国使团到~” 听到这句话,荆帝微微一笑,“看吧!我们的主角来了!” 随即向身旁的宦官使了一个眼色,宦官立刻会意,喊道:“传奥淇帝国使团觐见~” “奥淇帝国?不是淇牧的帝国吗……等等,她好像说过……自己是来和亲的!”朔忆看着愈来愈近的身影,心中暗急。 第一位踏入朝堂的,赫然是奥淇帝国现任皇帝,慕容淇椴。 随后踏入朝堂的,都是一些奥淇帝国的郡王郡主。 在朔忆东伐结束后,奥淇帝国不得不向荆朝称臣,自己的王国已经被夺去了三成土地,不能够再被夺取了。 最后一位踏入朝堂的,是一位女子,这位女子被蒙上来面纱,但是姣好的身姿与半隐半露得面容,可谓绝色。 但是朔忆可没有心情去想那些,他只是惊诧得看着那位女子,因为那位女子赫然是自己的朋友——慕容淇牧! 慕容淇椴看着荆帝,行礼恭道:“荆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奥淇帝国皇帝,慕容淇椴来朝!” 荆帝看着慕容淇椴,微笑道:“平身吧!不知你这次来朝是为了什么?” 慕容淇椴缓缓起身,听到荆帝的问题,微微躬身答道:“在下带着小妹前来和亲,欲把小妹嫁予……静亲王张朔忆” 随即将慕容淇牧拉至自己身旁,低声吼道:“快向荆帝行礼!” “哦!好!荆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淇牧听到慕容淇椴的提醒,立即欠身行礼道。 “平身吧!果然是天姿国色!可以配得上朔忆!”荆帝大笑一声,道。 可是现在淇牧根本无暇顾及荆帝,她只是呆呆的看着朔忆,“为……为什么?桥横哥……就是静亲王张朔忆!” 淇牧现在才知晓朔忆那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淇牧,朔忆抱拳苦笑,自己还是逃不过被发现的危机啊! “那么朔忆……不知你愿否娶慕容淇牧公主呢?”荆帝转头看着朔忆,轻声笑道。 “对不起……我……”朔忆本欲拒绝,但是看见淇牧渴望得眼眸,朔忆还是软下心来。 “让我考虑一下吧!”朔忆轻轻一叹,答道。 荆帝点点头,在他看来,考虑一下,就是答应了。 “那么……朔忆!你就和淇牧小姐沟通一下吧!退朝!”荆帝大笑一声,便起身走去。 “退朝~” …… 半刻后,皇宫御花园内。 朔忆看着淇牧,欲言又止。 “桥横哥……不知可不可以再叫你桥横哥……淇牧我……如果桥横哥愿意,那么我也愿意!”淇牧看着朔忆,微笑道。 “桥横哥只要你想叫,随时都可以……只不过,我已经有家室了,我不愿来破坏你的青春啊!”朔忆看着淇牧,轻声叹道。 “……那么,桥横哥的意思是说……不愿意娶我咯……” 第七十七幕 未曾一梦故忆忘。 ‘萧索月雨无人归,手执白子触孤盘。 倘若神女亦恋王,’未曾一梦故忆忘。 ——荆·鄀瓿《月夜吟·其五》 这一夜,下了雨,可我的朋友们却还没有回来,手中拿着白色围棋,微微触碰到那没有一颗棋子的棋盘上,我在想,如果那位神女也是喜爱襄王的话……那么,那三千年的一梦,也不会将那美好的记忆抹去…… 朔忆看着淇牧,他只是把淇牧当作妹妹而已,从来没有动过歪点子。 “……不是,我……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可你只有二八年华……我怎么可能夺去你最好的年华呢?”朔忆看着淇牧,微笑答道。 可就在那句话刚刚说完一息,淇牧便抱住朔忆,嘤嘤泣道:“桥横哥……我喜欢你,我愿意当你的妾室!就让我嫁予你……好吗?” 听到淇牧的恳求,朔忆轻轻一叹,轻抚淇牧的发髻,柔道:“让桥横哥再想一想,好吗?” “嗯……”淇牧抱着朔忆,轻轻应道。 朔忆微微一笑,拍拍淇牧的柔背,又过了半刻,这才离去。 …… 一刻后,军宁铁骑驻地总帐中。 四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不发一语。 “朔忆哥,你说……你到底娶不娶那位奥淇帝国公主?”曦裕看着朔忆,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把淇牧当作妹妹来看,实在不愿意娶她……但是不娶又不行……”朔忆微微蹩眉,这一次实在是被逼到绝路,不娶就是抗旨,若是如此,荆帝就有充足得理由将军宁铁骑权力收回,如果军宁铁骑一反抗,就可以以‘抗旨谋反’治罪。 “那么……你就必须娶她,反正你有没有什么损失!”洱瑞看着朔忆,笑道。 “……我是没有什么损失……但是我也不愿意让一位女子失去她最重要的东西只是为了不爱她的男子……”朔忆微微蹩眉,他最爱的漓珊与自己有一个约定,此生除了漓珊,不娶另外一位女子…… “我还是建议娶她,如果不娶……夺嫡的事情就会被扼杀!为了夺嫡……一位女子不算什么!”纪沥看着朔忆,轻声提醒道。 就在朔忆极为纠结之时,廖鹄走进了总帐,面露微笑。 “朔忆,你可是好有桃花运啊!”廖鹄看着朔忆,哈哈一笑道。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廖鹄你来说说,我到底娶不娶她。”朔忆看着廖鹄,每一次自己遇到岔路,廖鹄总会给自己正确的答案。 看着朔忆,廖鹄点点头道:“娶,而且一定要风风光光得娶!” “为什么?”朔忆再问。 “对我们夺嫡有利!”廖鹄笑答。 “为什么对我们夺嫡有利?”朔忆又问。 “第一,那位公主对你一片痴心,不管你说什么事她都会答应,第二,那位公主身后有着整个奥淇帝国,以后我们夺嫡,又可以有一个盟友,第三……你还可以得到奥淇帝国的财力支持与物力增援,对于我们有利无弊!”廖鹄看着朔忆,微笑答道。 听到廖鹄的回答,朔忆点点头,“我知道了。” 随即起身,走出了营帐…… 半刻后,朔忆走回静亲王府,走入自己房间。 此时,漓珊正在梳妆,似是刚刚睡醒。 看着朔忆回来,漓珊起身甜甜问道:“朔忆,回来了?” 朔忆点点头,随意一甩布鞋,倒回床上。 看着朔忆微微颓废得模样,漓珊轻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到漓珊的问题,朔忆转头看着她,“漓珊……荆帝喊我娶妾室……可我答应了你,不会娶另外一位女子的!我好纠结,如果不娶,可能大事就会被扼杀,如果娶,就会背叛你……让我怎么选择啊!” 听到朔忆的话,漓珊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朔忆,不必管我,你是静亲王,你有你自己要做的事,既然娶她可以帮助你,那么就不要顾及我。” 随即走到朔忆身旁,“朔忆……你知道我和你认识了那么多年,成亲了那么多年,你一直坚守着那条约定,男子有三妻四妾非常正常,我也愿意你娶另外一位女子,所以……去吧!” 朔忆看着她,微微一笑,心中的郁结也解开了。 “谢谢你……漓珊。” 朔忆环手一抱,将漓珊抱回床上。 一室旖旎…… 翌日,辰时一刻。 朔忆站在皇宫前,等待着荆帝要求觐见。 “传静亲王张朔忆觐见~” 听到这句话,朔忆立刻走上阶梯。 十息后,朔忆便走入朝堂,奥淇帝国使团赫然在列。 朔忆看着淇牧,淇牧也看着朔忆,眼中满满是期待。 荆帝看着朔忆,问道:“怎么样,朔忆你考虑好了吗?” 朔忆点点头,“我……愿意娶淇牧小姐。” 听到这句话,淇牧眼中泛出泪来,自己……终于可以嫁予他了吗! “好!那么淇牧与朔忆的便在十二月初一成亲吧!那是一个好日子。”荆帝哈哈一笑,挥手示意退朝。 “退朝~” 下午,一处不知名的山峰上,朔忆与淇牧正看着渐渐下落的夕阳。 “桥横哥,我是可以嫁予你了吗?”淇牧看着朔忆,微笑问道。 朔忆转头看着淇牧,看着她美丽的面容,朔忆真的不愿伤害她,但是也不愿她被伤害。 “对!八月初一成亲后,你就要学会怎么当一位好妻子了。”朔忆看着淇牧,微笑答道。 淇牧点点头,“为了桥横哥,我一定会做一位好妻子的!” 看着淇牧,朔忆也开心得笑了。 …… 很快,便到了十二月初一,此日辰时。 朔忆正在洱瑞三人的手忙脚乱中穿上新郎服。 看着俊逸非凡得朔忆,洱瑞满意的笑笑,“你啊你!我们三人都还没有成亲,你倒娶了第二个了!” “对啊!以后我们成亲的时候礼物要双倍的!”纪沥看着朔忆,哈哈大笑道。 “朔忆哥……我好羡慕你……”曦裕站在一旁,郁闷道。 “好了!你们三个给我正经点!”朔忆看着他们,哈哈笑道。 随后,朔忆便与三人走出王府,府外早有许多人围观,许多女子看到朔忆,差些晕倒。 朔忆骑上奇裕,洱瑞纪沥曦裕则骑上各自的马,一甩马鞭,奔向淇牧所在逆旅(逆旅:旅店。)。 与此同时,淇牧正在被几位下人打理面容,整个人只能以‘天仙’形容。 看着铜镜内的自己,淇牧忽的变得不自信,“你们说,我配得上静亲王吗?” 一位正在梳理淇牧秀发的下人,笑道:“公主!你怎么会这么说?您绝对配得上静亲王!您今天只可以用仙子来形容!” 听到那位下人的话,淇牧才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是配得上桥横哥的。 大约半刻,淇牧打扮完毕,被红娘盖上红盖头,引入轿子内。 淇牧手中拿着一只苹果,代表着平平安安。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新郎了。 再过了一刻钟,朔忆与洱瑞纪沥曦裕三人冲至轿子前。 红娘一看朔忆来了,立即喊道:“吉时已到,起轿~” 朔忆立即驱马回身,洱瑞三人驱马至朔忆身后,亦是驱马回身。 红毯早已铺好,红毯两侧每百米便有一对花童,向着朔忆与花轿撒花,表示祝福。 朔忆驱马缓缓走向静亲王府,今日的筵席在静亲王府举办。 轿内的淇牧转头看向两侧,看着红毯两旁围观的平民,淇牧如置梦中。 但,即使这是一场梦,我也愿意自己永不醒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朔忆与淇牧终于到了静亲王府门前,门外宾客如云。 随后,朔忆下马,走至花轿前,准备迎娶淇牧。 “淇牧公主,到静亲王府门前了。”红娘撩起轿帘,低声提醒道。 “好的,谢谢!”淇牧微微一笑,自然,因为红盖头,那位红娘是不会看见的。 淇牧拿着苹果,在红娘的指引下走下花轿。 当自己的手被朔忆握着的时候,淇牧觉得,自己……此生无憾。 朔忆握着淇牧的手,走到一个火盆前。 “跨过火盆,一生热热闹闹,不会寂寞。”朔忆看着淇牧,低声笑道。 看着脚前的火盆,淇牧长舒一口气,一脚跨过,随即提起另一只脚,也稳稳得跨过火盆。 朔忆微微一笑,握着淇牧的手,走入静亲王府。 庭院内早已摆满桌椅,挂上了红帘。 这一切都是漓珊亲自督促的,现在,漓珊正在监督饭菜做的如何。 朔忆与淇牧走入听事,荆帝与慕容淇椴正坐在首席,朔忆与淇牧走至两人身前。 “一拜天地~”一位宦官用着尖细得嗓音,高喊道。 朔忆与淇牧向门外天地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朔忆与淇牧回身向荆帝与慕容淇椴深深一拜。 “夫妻对拜~” 朔忆与淇牧相对而立,向对方深深一拜。 “礼毕~新娘入洞房~” 尚未说罢,淇牧便被红娘送入朔忆房间。 “好!那么就吃起来吧!”荆帝哈哈一笑,让众人与朔忆去吃筵席了。 这一日,朔忆都不知道自己被灌了多少杯酒,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道菜。 只是知道,在宾客都散后,是漓珊把自己送入房间的。 被漓珊送入房间,微醺得朔忆看着淇牧,拿起‘撩枪’(专门撩新娘红盖头的东西,我忘了它叫什么名字。),轻轻撩起淇牧的红盖头,看着淇牧,朔忆微微一笑。 淇牧看着朔忆,两颊羞红,自己就要成为桥横哥的妻子了! “淇牧……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不后悔?”朔忆看着淇牧,笑问。 “我不后悔!”淇牧看着朔忆,坚定得点了点头。 朔忆微微一笑,抱起淇牧,躺在床上。 朔忆解开了淇牧的衣衫,一室旖旎…… 第七十八幕 巅权可感高宇寒? ‘帝王发下帝王须,帝王须下帝王衣。 帝王座下满尸骸,巅权可感高宇寒?’ ——荆·鄀瓿《帝殇》 荆帝啊!你靠着血腥手段登上帝位,你的龙椅下满是冷冰冰得尸骸,你可感受到那得到巅峰权力却无人分享的寂寥吗? 讽刺!天大的讽刺!自古那龙椅下,是多少尸骸所做的地基呢? 翌日,辰时。 朔忆抱着淇牧,缓缓醒来。 淇牧尚在熟睡,昨夜的疯狂使得淇牧疲累不已。 看着淇牧,朔忆暗自呐呐:“难道……真的只为夺嫡,我才会娶她吗?” 如果真的如此,最后……淇牧肯定会黯然神伤。 “那么……就让她真正的在这几年感到快乐吧……” 想至此,朔忆不由得抱紧了淇牧。 此时,淇牧也因为朔忆不自觉加大劲力得怀抱而悠悠醒来,看着面前的朔忆,淇牧不禁两颊羞红。 “桥……桥横哥,我……来帮你洗漱穿衣吧!”淇牧在嫁予朔忆前,研习了荆朝妻子服侍丈夫的礼仪。 其中,妻子在嫁予丈夫的第二日,必须帮丈夫洗漱穿衣。 “嗯!”朔忆点点头,随即起身,走到铜镜前。 淇牧亦起身,不过还是穿上一袭薄纱,虽然朔忆已经是自己丈夫,但是淇牧还是有些羞怯。 随后走至朔忆身后,在盆中倒入在热壶中保温的热水,将毛巾浸湿后,轻轻敷上朔忆的面额。 荆人在洗漱之前,通常都用热毛巾敷于面额上,帮助面部毛孔张开,在最后则用冷毛巾敷上,使毛孔收紧。 过了大约十息,淇牧将热毛巾揭开,放回铜盆,随即再拿一个铜盆,倒入热水,再拿一条干毛巾浸湿,轻轻擦起朔忆的面额,擦完,朔忆便低头至铜盆前,淇牧将手浸湿后,轻轻揉起朔忆的面额。 由于是首次,淇牧的手艺稍显生疏,但是并不妨碍淇牧的进程。 洗完,朔忆抬头,拿起淇牧手中的干毛巾,擦干面额上残留得水滴。 “好了,淇牧的手艺非常熟络啊!”朔忆微微一笑,道。 “桥横哥不要取笑我了,现在去穿衣吧!”淇牧羞怯一笑,道。 朔忆点点头,走到屏风后,屏风上挂着朔忆今日要穿的衣物。 淇牧将三条毛巾挤干,挂回原位后,便走至朔忆身前。 拿起一件长衣,解开衣扣后,帮助朔忆穿了上去。 这是第一件,随即拿起一件牛皮长衫,揭开衣扣,帮助朔忆套了上去。 过了大约半刻,朔忆才穿完所有的衣物,戴上一顶左侧有四褶,右侧有六褶的高冠。 荆朝的龙是前两足为三爪,后两足为四爪,一共一十四爪(元朝之前的龙一般是前足三爪,后足四爪,此章采用。) 而亲王高冠则是‘螭’(螭,音同痴),一般前足是两爪,后足是三爪,一共十爪。 所以有‘三爪为龙,两爪为螭’之说。 朔忆微微一笑,“淇牧,去睡觉吧!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呢!” 淇牧看着朔忆,点点头,转身回到床上,休息起来。 朔忆看着淇牧,低声一叹,转身走出房间。 …… 半刻后,军宁铁骑驻地总帐内。 朔忆坐在主席,洱瑞三人则坐在自己的位置,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朔忆,你说……我们驻地好好的,怎么会遇袭?”洱瑞看着朔忆,哑然问道。 朔忆摇摇头,昨夜,洱瑞三人都去参加自己的筵席,所以军宁铁骑驻地只有廖鹄助阵。 而在半夜,北城突然遇袭,军宁铁骑被斩三十人,但是因为廖鹄的指挥,军宁铁骑也斩杀了五十名敌军。 “现在……只能在军宁铁骑后备营里抽出三十人,品德要好,武功也要好,还要文学功底……这可有些难度。”纪沥微抿一口温茶,叹道。 “不管有无难度,我宁愿少抽一些士兵,但是,这些条件一定不可以忽视!”朔忆看着三人,冷声提醒道。 “我知道了!我会遵照军宁铁骑铁律的!”纪沥点点头,这三条铁律纵使朔忆不说,纪沥也会遵照。 因为这是军宁铁骑铁律!是军宁铁骑的心脏! 朔忆点点头,“‘逆鳞’也查不出到底是谁,这些士兵不是‘冥廊’,也不是佣兵,似乎是从天而降的,没有一丝的蛛丝马迹可寻。” 听到朔忆的话,洱瑞不禁微微蹩眉,“‘逆鳞’也查不出是谁?那么这些人要么是从天而降的,要么……” “就是已经‘死亡’的!” “你是说……假死之人?”曦裕看着洱瑞,皱眉问道。 “的确,只有死亡之人,才会找不出一丝线索。”朔忆点点头,非常认可洱瑞的推断。 帐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四人不发一语,各自思考着此事。 与此同时,一处峡谷内。 一位男子正在欣赏着身前的琥榉八尾花。 此时,一名黑衣男子出现在那位男子身后,身上带着斑斑血迹。 “怎么样?知道了吗?”那位男子看着琥榉八尾花,冷冷笑问。 “知道了!廖鹄的确活着,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回到了年轻时的模样!”那名男子行礼应道。 “哦?年轻?看来是用了蛮夷的秘术,获得了无尽阳寿啊!”那位男子摘下一朵琥榉八尾花,冷笑道。 “那么……我们还要实行计划吗?毕竟……廖鹄可是帮助荆帝真正的打下了一片江山……”那名男子行礼问道。 “当然!纵使是廖鹄,纵使是军宁铁骑!我也要得到这个江山,不管用任何方式!”那位男子紧攥拳头,霎时,却又松开。 “告诉副帅,计划可以开始了!”那位男子挥挥手,消失了。 那名男子又行一礼,亦是离去了。 只留下了,那朵被摧残殆尽得琥榉八尾花…… 下午,静亲王府内。 朔忆正在书房内撰写着《战国策》荆朝译本,以化解一日来的烦闷。 “……算了,不写了!”朔忆轻叹一声,放下毛笔,一日的烦闷单凭撰写还是化解不了,反而会愈演愈烈。 看着窗外那一轮将落西山的红日,朔忆摇摇头,因为夺嫡,自己已经变了好多。 单单是这不耐,以前的朔忆根本就没有遇见过。 就在朔忆感叹自己变化许多之时,李伯突然破门而入,看着朔忆,喘息道:“朔……朔忆……荆帝……病重,要你进宫去探望!” “荆帝病重?怎么可能?昨日他还是好好的!你可不要唬我。”朔忆微微一笑,根本不信李伯的话。 “不是!是真的!荆帝病重!”李伯看着朔忆,心急如焚道。 朔忆看着李伯,如果李伯唬他,也不可能那荆帝的健康说事,所以……难道是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突然病重?”看着李伯,朔忆低声问道。 李伯走到朔忆身前,盘腿坐下道:“昨夜,荆帝说热,就踢掉了被子,但是还是热,就解开了自己的衣裳,但是依旧非常热,他只得喊下人去叫太医,可是太医检查过了,一切无恙,但是荆帝一直说热,现在已经快失了神智了!” “热?无恙?怎么回事?”朔忆蹩眉,低声喃喃。 “好吧,我去看看!”朔忆点点头,随即起身走出书房。 走至马厩,朔忆骑上奇裕,冲出府门,奔向荆朝皇宫。 大约半刻,朔忆便到了荆帝寝殿,殿外到处是忙碌的下人,打了水去给荆帝擦拭全身。 “看来不是假的。”看着身旁匆忙得身影,朔忆下马走至寝殿门前,大门紧闭。 朔忆走到一位宦官身旁,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大门会紧闭?” 那位宦官看到是朔忆,立即行礼应道:“荆帝突然得顽疾,全太医院的太医都在荆帝寝殿内……还有二皇子落亲王。” 听到落亲王三字,朔忆瞳孔突然放大,“你说什么?落亲王?” “没错,本是落亲王,互亲王,岙亲王都在寝殿内,不过刚刚互亲王与岙亲王离去,所以现在只有落亲王一人。”那位宦官看着朔忆,躬身答道。 落亲王?朔忆怎么可能不认识,因为他,就是朔忆的父亲——张玮铄! 虽是父亲,但是朔忆对他只有仇意,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互亲王与岙亲王则是荆帝的另外两个儿子,在此不多介绍,反正也不是好人。 “落亲王……”朔忆看着那扇大门,冷笑一声。 “告诉荆帝我来过了,不过因为有事缠身,不得不离去。”朔忆看着那位宦官,提醒道。 “是!”那位宦官立即躬身行礼。 朔忆再看了那扇大门一眼,径直离去了。 …… 与此同时,荆帝寝殿内。 将近三十位太医守在荆帝身旁,而张玮铄则端坐在荆帝床边,看着荆帝。 一位太医走出队列,看着张玮铄问道:“落亲王,不知我们可不可以离去,荆帝的病已经被稳住,不会再复发了。” 听到那位太医的话,张玮铄点点头,“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守在这里。” 听到张玮铄的话,那位太医如释重负,立即与其他太医一道离去了。 待到张玮铄看不到那群太医的背影,张玮铄这才转头看着荆帝,冷笑道:“赶快醒吧!否则……我怎么得到帝位呢?你说是吧,父!亲!” 第七十九幕 帝王与子共谋殇。 ‘一谓足以统此域,二言身有人盈心。 只叹王家漠冰肠,帝王与子共谋殇。’ ——荆·陆桉《帝王吟》 他啊,品行道德已经足够登上皇位,再说,人心都向着他,可惜啊……帝王家的淡漠与势利毁了一代贤王,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皇位。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荆帝缓缓睁开了眼眸。 转头一看,自己的儿子竟然也看着他,嘴角带有一抹令人发怵得微笑。 “你在这干什么?出去!”荆帝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即挥手吼道。 张玮铄大笑一声,“父亲,我来只是看看你,怎么就要我出去呢?” 荆帝看着张玮铄,他的三位儿子,只有二子张玮铄一直看不透,既不争名,亦不夺利。 “……好,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赶紧出去!”荆帝感到一丝冷意,源自张玮铄的冷意。 张玮铄看着荆帝,微微眯上眼眸,冷笑一声,“我的父亲,你已经八十多了,坐这个皇位还能够坐多久呢?你难道就甘心把这个皇位让给张朔忆吗?” 听到张玮铄的话,荆帝眼神闪烁,“你说什么话!朔忆是我的孙子!你是他的父亲!你有他的一半好我就安心把皇位交予你!” 听到荆帝的驳斥,张玮铄冷笑一声,“一半好吗?我告诉你什么叫张玮铄!” “‘榉尾’!”张玮铄暴喝一声,忽的,几十道人影出现在荆帝周围。 荆帝看着那几十道人影,眼神惊讶。 “这……是什么?”荆帝看着张玮铄,冷声问道。 “‘榉尾’,我的士兵,不过如果按照初代‘冥廊’的说法,我们好像叫琥榉八尾军!”张玮铄看着荆帝,淡笑着解释道。 听到张玮铄的话,荆帝转头看着那几十道人影,他们的衣上都绣上了一朵琥榉八尾花。 “原……原来是你!那个让初代‘冥廊’全军覆灭的指使者。”荆帝看着张玮铄,琥榉八尾军,是他一辈子挥之不去得梦魇,但是……那梦魇的制造者,就是自己的儿子。 张玮铄摇摇头,“不,‘冥廊’可没有全军覆灭,廖鹄可是借用了蛮夷秘法获得了无尽阳寿,现在可是在张朔忆的麾下哦!” “原来如此,看来‘冥廊’没有看错……不过那又如何?”荆帝看着张玮铄,现在的他没有与张玮铄摆谱的资本,他想要杀自己,不过一念之间。 “你可是知道廖鹄的厉害,当年你可以打下荆朝江山,八成的功劳可在他那。”张玮铄看着荆帝,冷笑道。 张玮铄的提醒使得荆帝眼神涣散,对啊!那位狂魔廖鹄……自己也看不透他。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他成功的。”张玮铄看着荆帝,微笑道。 “什么成功不成功,难道你怀疑朔忆会犯上作乱吗?”荆帝看着张玮铄,冷声问道。 “难道你不怀疑吗?不要演戏了我的父亲!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吗?你要张朔忆死,而且越正常越好,越不让人怀疑你越好!父亲,你就是个小人!”张玮铄看着荆帝,冷声笑道。 “你!”荆帝刚欲暴起,但被那几十名‘琥榉八尾军’所散发出的煞气震慑,不得不窝火。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对权力的渴望还是那么强,从年轻到老,从二十到八十,你有改过吗?你没有!你越来越惧怕有人来夺取你的皇位,特别是静亲王张朔忆!他的一切都超过了你,他的文学,他的品质,他的武艺,他的相貌,他的人心……你现在肯定非常懊恼为什么不在当初就杀了他,就像你与我杀了他的母亲一样~”张玮铄微微弯腰,微笑着问道。 “你!”荆帝还欲辩解,但是……张玮铄说的话确实是自己。 “你还想辩解什么吗?父亲,你的控制欲,你的权力欲,甚至你的色欲……我都继承了,我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我可以帮你把这个荆朝整理的井井有条,张朔忆算什么,他不过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而已!父亲……我,才是太子!”张玮铄看着荆帝,语气不容置辩,仿佛自己就是太子,就是荆帝! “给我一个理由!”荆帝看着张玮铄,他的话深深触及他的心脏,甚至……他觉得,张玮铄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就是你!这个理由可以吗?”张玮铄看着荆帝,他知道,荆帝同意了。 “我明日就下旨,册封你为太子!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荆帝看着张玮铄,轻叹一声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我登基时杀了张朔忆吧,你不说,我也会做的,我不会再让悔恨降临了!”张玮铄看着荆帝,冷笑一声后,消失了。 那几十道人影也随之消失,整个寝殿又安静下来,门外被打晕的侍卫也恢复了神智,看着彼此,不明所以。 荆帝独自看着窗外,低声喃喃:“他……真的是我啊!” …… 翌日,巳时。 朔忆正在书房规划着一日活动,竹简上满是笔迹。 “今天为什么我的眼皮一直在跳?而且还是左眼?”朔忆感受着不时眨动的左眼皮,不解问道。 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如此,今日一直心神恍惚,仿佛有事要发生。 就在此时,李伯冲入书房,看着朔忆喊道:“朔忆!快去,荆帝宣布太子人选了!” “太子?是谁?”朔忆看着李伯,自己尚未夺嫡荆帝就宣布太子,按照荆帝的性格,着实蹊跷。 “我不知道,刚刚宦官来传旨,洱瑞纪沥与曦裕都去了!”李伯看着朔忆,心中暗急道。 朔忆沉思一会儿,起身道:“我走了,帮我准备午饭。” 李伯躬身道:“是!” 朔忆点点头,便走出书房,走至马厩,骑上奇裕,奔向皇宫。 大约半刻,朔忆便到了荆朝皇宫,阶梯上的宦官一看见朔忆,立即喊道:“静亲王张朔忆到~” “静亲王张朔忆到~” “静亲王张朔忆到~” “……” 不一刻,皇宫前便传来一阵尖细之音,“宣静亲王张朔忆觐见~” 听到这句话,朔忆立即走上阶梯,大约五十息,朔忆便走入朝堂。 今日的朝堂颇显热闹,五品以上官员全到,洱瑞纪沥曦裕三人亦站在朝堂右侧。 朔忆走至洱瑞纪沥曦裕三人身旁,低声问道:“为什么这么突然,军宁铁骑有全部更新完毕吗?” 洱瑞低声答道:“没有……墨阳鱼已经动用了将近六成军宁铁骑来锻造装备,但还有一成士兵没有装备,马匹就更不要说了,只有三成士兵装备上。” 洱瑞的回答使得朔忆微微蹩眉,“让军宁铁骑把驻地改为防守态势,今日不会有好事。” 洱瑞点点头,“我在来之前已经让军宁铁骑驻地改为战时状态,墨阳鱼也加紧了锻造。” 朔忆点点头,转头看向龙椅,荆帝还未过来,但是朔忆却看见了一个人。 “怎么他会在这?” 朔忆看着那位男子,但是又看见另两位男子后,就渐渐放下了疑心。 “或许……他就是来出个面吧!” 随即转头看向龙椅,他不愿再看见那个男子。 等了大约一刻,荆帝带着一位宦官走出寝殿,走入朝堂。 虽然今日荆帝画了很好的妆,但是朔忆还是看见了他鬓角处的一根根白发。 荆帝与那位宦官走上阶梯,荆帝坐上龙椅,看着朝堂上的诸人,淡淡道:“朕昨日大病初愈,忽觉人命之卑贱,故朕退位,即位太上皇!享受人生乐趣,今日在大家的见证下,宣布太子。” 随即向那位宦官示意,那位宦官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纸诏书,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张玮铄品德优良,做事果断,可担太子重任,故以皇太后遗命,封二皇子张玮铄为太子,二月初三即位为皇,钦此~” 一纸诏书读完,朝堂下寂静无声,二皇子张玮铄即位为太子?怎么可能! “为……为什么,朔忆你不是太子!”洱瑞看着朔忆,低声问道。 朔忆看着那位男子,随即转头看着洱瑞,“我就知道今日没有好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随后拍拍洱瑞的肩膀,看着不可置信得洱瑞,微微一笑道:“没事,以后再抢回来就是了!走吧。” 洱瑞再看了一眼荆帝,拉着同样不敢相信得两人就欲离去。 可此时,张玮铄却突然发话,“我有叫你们走吗?” 听到张玮铄的话,朔忆转身看着他,冷笑道:“凭什么你叫我们不许走我就不许走,你不是皇帝,你只是太子,太子无权管我。” “我的确不是皇帝,但是……你犯上作乱,该当何罪!”张玮铄看着朔忆,挑眉笑问。 “我就知道,今日不会有什么好事……请问,我怎么犯上作乱了?”朔忆看着张玮铄,冷声问道,丝毫没有父子的感情。 “第一,你大肆招兵买马,第二,你私练军队,第三,窝藏逃犯,初代‘冥廊’军师——廖鹄!” 第八十幕 如尘一梦留去何? ‘却是叙画奇奇,一木一花,皆是清虚幽幽。 任由人生木偶,一人一物,如尘一梦留去何?’ ——荆·龋禹《若有梦·奇奇》 原谅我不再写诗,词,我非常喜欢,因为词可以表达出词人的心情,也可以让我们得到同诗不一般的感受…… 朔忆看着张玮铄,眉头一皱,他是怎么得到……看来是那次偷袭。 “你到底想怎样?想我死想疯了?廖鹄爷爷在十数年前就死了,你……看错了吧!”朔忆看着张玮铄,自己倒是要看看,他能够拿出怎么样的证据。 张玮铄看着朔忆,冷冷一笑,“……的确,我拿不出证据,但是你大肆招兵买马,更新武器马匹,是想兵变吗?” “我买马招军,是为了整个荆朝,没有我军宁铁骑,荆朝还能撑下去吗?没有我,有这么大的荆朝吗?没有我,东西南北四伐可以成功吗?我为这个国家付出了我的青春!我有要求过什么吗?军宁铁骑驻地是我亲自建造,军宁铁骑是我一手建起!武器马匹是我出资,军宁铁骑战死是我安抚!我做这些的时候你在哪?你在享受!你在挥霍!你在睡女人!你除了会挥霍我打下的资源,你还会什么!这个荆朝还会什么!我没有要求过什么,我也没有想过得到太子之位,而你,却诬蔑我!你除了会污蔑我,诬蔑我的母亲!你还会什么?你就是个废物!这个荆朝,没有你的份,这是我守护的东西。”朔忆指着张玮铄,冷冷说出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痛苦。 朔忆看着张玮铄,哈哈大笑,但……却流下了一行热泪。 朔忆平常不说,不是不知道,而是他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但是张玮铄却将之污蔑为兵变,朔忆心中压抑许久的怒气便似打开囚笼的野兽,立刻便充斥了朔忆的胸膛。 张玮铄被朔忆说的哑口无声,自己……在朔忆的战功面前,实在显得渺小。 “要么,让我们走,我依旧效力于荆朝;要么……我会真的和你说的那般,兵变!”朔忆看着张玮铄,手渐渐握住佩剑,如果张玮铄要杀他,自己会和他同归于尽! 张玮铄一点也不怀疑朔忆,而且自己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留住朔忆,何况还有洱瑞纪沥与曦裕。 此时,三人都看着张玮铄,眼中满是仇意,朔忆才是真正的太子!至少在他们心中,除了朔忆,何人可担太子之位? 如果不是朔忆在此,他们在宣读完旨意时就会拔剑而出,斩杀张玮铄。 “好了!吵什么吵!朕还没有退位!朔忆,你可以回去了,张玮铄!不明事理,颠倒是非,紧闭三日,以示惩罚!”荆帝看着两人,吼道。 “是!”朔忆躬身答道,随即带着三人离去了。 这一日,两人之间那一丝残存的父子之情,也彻底消散。 荆帝看着朔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暗自心道:“……真像他的母亲……可惜,也继承了她的倔强。” …… 大约一刻,四人走入军宁铁骑驻地总帐。 坐在各自的位置,洱瑞看着朔忆,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杀了他?你才是太子!” “在你们的心中……我是,可在荆帝的心中……我,不适合做太子。”朔忆看着三人,两颊的泪痕尚未蒸发。 “为什么?他凭什么成为太子?他有看过战争吗?他有为了荆朝东西南北四伐过吗?民心都在你这里,兵变吧!”纪沥看着朔忆,现在太子已成定局,除了兵变,别无他法。 朔忆挥挥手,“不,现在不能兵变……而且,我也倦了,就让他当荆帝吧,我……想睡觉了。” 随即长叹一声,朔忆已经心灰意冷,或许之前尚有一丝希冀……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麻木了…… 朔忆疲倦了,为了一个皇位,自己已经变了许多,朔忆已经找不到原来的自己了,那么……就这样吧! “为什么?兵变不好吗?”不知何时,廖鹄走入总帐,看着朔忆,不解问道。 “我们现在有合理的理由发动兵变吗?我们有绝对的理由发动兵变吗?你们确定我们兵变后……这个荆朝不会再乱吗?晋朝的痛苦,我不想再让人们重温一次了。”朔忆看着廖鹄,他太知道廖鹄想要自己兵变的动机,就是想要报复而已。 廖鹄看着朔忆,不解的摇摇头,“你难道就甘心让那个废物亲王得到荆帝之位?你……就甘心?” “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就让他去当荆帝吧!人们会知道的!”朔忆看着廖鹄,摇摇头,微微一笑道。 听到这句话,廖鹄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道:“原来你是想让他登上帝位后,让人民去逼他,你好阴险!” “随你怎么想……我就是倦了。”朔忆摇摇头,廖鹄想的太多了。 随即起身,离开了总帐。 廖鹄看着朔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只到朔忆离去,廖鹄才转身看着三人,“你们知道要干什么了吧!” 洱瑞与纪沥会意一笑,只有曦裕摇摇头,“干什么?我不知道。” 纪沥看着曦裕,微笑道:“去帮朔忆做他不愿做的事情!” …… 此日,夜。 朔忆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无力。 淇牧正在洗涑(涑,音su),荆律规定,新婚夫妇必须同房一月,这里特指妾室。 朔忆看着天花板,静静得思考着人生。 “为什么人会出现在这个世间?为什么人只有在战争中才会成长?是什么造就了人?是天地吗?那么是什么造就了天地?混沌吗?那么是什么造就了混沌?黑暗吗?那么是什么造就了黑暗?光明吗?那么是什么造就了光明?这注定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但是……如果我们努力的找寻,肯定会得到解答,一个属于我们的解答。” 当淇牧洗涑完毕,走到朔忆身旁时,朔忆早已睡着,轻轻打着呼噜。 淇牧躺在床上,抱着朔忆,沉沉睡下了。 翌日,辰时。 朔忆缓缓醒来,看着床边尚在熟睡的淇牧,思索着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朔忆悄悄掀被起身,洗漱完毕后,轻轻走出了房间。 一走出房间,下人们行色匆匆,面色慌忙。 李伯走入庭院,看到朔忆立即走至朔忆身前,急道:“朔忆,不好了!落亲王诬告军宁铁骑谋反,荆帝大怒,现在已经派兵围剿军宁铁骑了!” 听到李伯的话,朔忆呼吸变得急促,立刻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荆帝就这么相信落亲王的话?” 李伯摇摇头,“不是,军宁铁骑的三位副统领昨夜去皇宫的荆帝寝殿,本来向去劝荆帝修改旨意,结果被几百道人影围杀,不得已挟持荆帝,这才离去,荆帝也在早晨才回来,一回来就召见落亲王,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荆帝勃然大怒,派兵围杀军宁铁骑,还好军宁铁骑全部驻扎在军宁铁骑驻地,所以现在还无伤亡。” “笨蛋!”朔忆低叹一声,三人显然被人陷害,也没想到荆帝与张玮铄是一伙的,否则荆帝也不会因为这一件事而派兵围杀军宁铁骑。 “我去帮他们!”朔忆看着李伯,随即冲向马厩。 李伯本欲劝阻,可惜朔忆速度太快,李伯只得无奈作罢。 朔忆骑上奇裕,冲向军宁铁骑驻地。 大约半刻,朔忆便到了军宁铁骑驻地前,现在的军宁铁骑驻地已经被几十万荆兵围住,两方僵持,都不愿攻击,军宁铁骑主要是因为防止进一步增加矛盾,而荆兵则是惧怕军宁铁骑,几十万荆兵,军宁铁骑倚靠着军宁铁骑驻地,可以极小的代价全歼荆兵。 朔忆看着军宁铁骑驻地,城墙上已经布满了军宁铁骑与骑射者,‘墨非墨’也被军宁铁骑搬上了城墙。 荆帝坐镇荆军后军,面容严肃。 “告诉统帅,三刻后攻城,不要管伤亡,誓要全歼军宁铁骑!”荆帝看着一位宦官,低声吼道。 “荆帝,恕我直言,这几十万军队能够攻入军宁铁骑驻地还是未知数,关键……静亲王想要觐见陛下。”那位宦官看着荆帝,躬身道。 “不见!告诉他,如果不想成为全荆朝的敌人,就不要管这件事!”荆帝挥挥手吼道,如果不是看在朔忆是自己孙子的情面上,他早就围杀朔忆了。 “是!”那位宦官行礼应道,随即转身,走向朔忆的方向。 朔忆看着身前的军宁铁骑驻地,心急火燎,这绝对是一个误会! 此时,那位宦官也走到朔忆身旁,行礼恭道:“静亲王,荆帝不见!” “这绝对是一个误会,请再去禀告荆帝,我亲自去解释。”听到宦官的回答,朔忆略显急切道。 “静亲王,荆帝不可能见你!而且,荆帝说,如果你不想成为全荆朝的敌人,就不要管此事!”那位宦官看着朔忆,行礼恭道。 朔忆摇摇头,“不!这件事绝对是一个误会,我要去!” 随即便欲穿过宦官,直接觐见荆帝。 可是那位宦官伸手阻止朔忆,摇摇头道:“静亲王,恕我直言,你就是直接觐见荆帝,不仅不可能解决此事,反而……还会加重此事的严重程度,我陪伴荆帝已经五六十载,我知道荆帝的性子!” 第八十一幕 凄惨惨凄凄惨 ‘弱似草花,遇风易折,凄惨惨凄凄惨。 强似驼骆,无水亦活,志坚坚志志坚。’ ——荆·龋珞《无病自吟·落病吟》 今日的题目与词并无关系,当然……与内容有关,帝王给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使我心灰意冷。 朔忆看着那位宦官,他相信他的话,荆帝的性子他摸不透。 “那么……我该怎么办?”朔忆看着那位宦官,急切问道。 那位宦官摇摇头,“不要管,让荆帝自己想通,我会帮你的。” 朔忆看着那位宦官,无奈得点点头。 那位宦官再次行了一礼,离去了。 看着那位宦官离去的背影,朔忆轻叹一声,“我怎么可能不管呢?除非……我死了。” 随即骑上奇裕,拔出佩剑,冲入荆军阵势。 荆军被这突如其来得朔忆吓了一跳,看到是静亲王张朔忆,自觉的散开,让朔忆长驱直入。 荆帝看到长驱直入得朔忆,暴吼一声,“给我挡住他,不!直接围杀!” 但是荆帝的命令并未被传出,因为那位宦官并未去传令,即使周围的一些荆兵听见,也被那位宦官的目光惊惧的不敢出声。 那位宦官看着已近军宁铁骑驻地城门的朔忆,暗自心道:“我只能帮你到此了,我就知道,静亲王张朔忆如果不帮,那就不是静亲王张朔忆了!” 荆帝看着朔忆,既忿恨又无奈,奇裕跑的太快,命令无法及时到达。 很快,朔忆便在荆军的注视下抵达军宁铁骑驻地城门,城墙上的军宁铁骑看到朔忆,立即喊道:“降城门,让统领进来!” 另外几位军宁铁骑立刻遵照命令,打开机关,城门一段一段的降下。 大约十息,城门便降至地面。 朔忆勒紧马鞭,奇裕立即冲入军宁铁骑驻地,待到朔忆完全进入军宁铁骑驻地后,城墙立刻升起,不过十息,便又恢复原位。 荆帝瞪着军宁铁骑驻地城门,无奈得轻叹一声,城门起降的速度太快了,荆军尚未反应过来便关闭了。 朔忆骑着奇裕,冲向军宁铁骑驻地总帐,大约五息,奇裕便冲至总帐门前,朔忆立刻下马,不管还未将奇裕牵回马厩,便走入军宁铁骑驻地总帐。 总账内,洱瑞纪沥曦裕与廖鹄都在,面色严肃且苍白,各自怀有心事。 朔忆看着四人,吼道:“谁能够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们昨夜会去荆帝寝殿,我成不成为太子已经有了结果!为什么你们还要去?谁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军宁铁骑已近绝境了!” 洱瑞看着朔忆,低声歉道:“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 “对不起?我要的不是这个,我只是想问,这种形式,你们想要怎么办!”朔忆长叹一声,问道。 “还能怎么样?荆帝是铁了心要我们死!我们便让他死!”纪沥看着朔忆,眼中露出一丝凶狠。 “不可以,我们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了,不可以再去杀荆帝,否则我们真的就成了荆朝公敌。”廖鹄看着纪沥,摇摇头道。 这件事由他而起,现在他心中充满了愧疚,若不是自己……军宁铁骑也不会搞成这样。 “那么还可以怎么办?我们……难道只能固守自毙吗?”曦裕看着廖鹄,冷声问道。 “也不可以这样……”廖鹄扶额,低叹一声。 “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我们可以怎么办?”洱瑞看着廖鹄,这一次,只得靠他了。 “怎么办……怎么办……有了!你们在这个荆朝有多少亲信?”廖鹄似乎找到了解救方法,抬头笑问。 “亲信?南域漓域晰……北域罗忌……西域有我的人……东域也有……朝堂上也有我亲信……如果是郡,我打下的那些地方都是我的人……”朔忆皱眉苦思道。 “那就好,你们先不攻击,只能防守,只要荆帝一攻击,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你的那些人以‘天道不公’独立,成为另外一个荆朝,我们就可以从暗道逃出,随后自立门户,与荆帝对峙。”廖鹄点点头,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是军宁铁骑不至于全灭。 “……自立门户?只有这一个办法吗?”朔忆看着廖鹄,如果用了这个办法,就等于自己再也不是荆朝人,而是一个叛徒。 “只有这一个办法,其他的都必须杀死荆帝,你肯定不会答应。”廖鹄摇摇头,朔忆在某些程度上简直就是一位老者,只会遵循三纲五常,礼义廉耻……而不会跳出去。 “这……看来只能这样……”朔忆低叹一声,但随即他似乎想到什么,看着廖鹄。 “那我的家人怎么办?他们肯定会被牵连!” 廖鹄哈哈一笑,“你忘了……你府中……有剑皇吗?” …… 与此同时,荆帝正看着军宁铁骑驻地,一股无力感在心中萦绕。 但是,突然荆帝似乎想到一些什么,眼中满是阴狠。 “立即传令!派遣十万士兵围剿静亲王府所有人,我要让朔忆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宦官听到这句话,后背渗出一丝冷汗,“荆帝,这会不会不好,如果这样,不是逼着静亲王率领着军宁铁骑复仇吗?” “我倒想让他复仇,这样……连他也可以一起杀了!”荆帝眼神阴狠,语气不容置疑。 那位宦官迫于无奈,去传旨了。 而此时,静亲王府内。 下人们行色匆匆,心中不安之感渐深。 淇牧也站在房门前,看着虚空,‘逆鳞’被朔忆安排在静亲王府,以备不测。 而在另外一个房间,一位女子正在换衣,穿上一件玄衣,拿起桌上的剑,呐呐道:“朔忆……你就放心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吧!静亲王府由我来守护!” 过了约一个时辰,静亲王府前的街上忽的出现一队荆兵,因为人数众多,整条街道都被挤满。 为首的一位将军,走到静亲王府门前,高声喊道:“静亲王张朔忆!犯上作乱,欲图皇位,奉荆帝之意,剿灭静亲王府府人……” 可是那位将军还未说完,人头就被斩下,稽陸手抓那位将军头颅,看着前方的荆兵吼道:“如果你们想要剿灭静亲王府府人,就必须从‘逆鳞’全军尸骸上踏过!” 随即一甩头颅,拔出腰间佩剑,身后也忽的出现几百道人影,手执双剑,眼中杀意澎湃。 可是此时,荆兵身前却突然出现几千道人影,为首的,赫然是落亲王张玮铄。 “哦?是吗?那么……就杀了你们吧!”随即一挥手,那几千道人影兀地冲向稽陸。 “那么……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作说大话会自作自受!”稽陸冷冷一笑,随即同‘逆鳞’与张玮铄一军激战。 看到‘逆鳞’被落亲王张玮铄拖住,那十万荆兵哈哈一笑,冲向静亲王府。 稽陸看着此状,暗道不妙,但是却被几十道人影拖住,无法及时赶到。 就在荆军将要冲入静亲王府之时,突然,为首的几十名荆兵却被斩下头颅,被一人拿在手中,将荆军震慑。 那人着一身黑衣,仔细一看,赫然是朔忆妻子,漓珊! 漓珊这几年做起了全职妻子,以至于许多人都忘了,她是漓图的女儿,是那只有强者方可占据一席之地的漓家的第一高手,漓域晰在她手中,走不过五十个回合。 但是,她也有为人不知得一个身份,便是那不是身份,不晓男女的江湖第一人,剑皇! 如果不是廖鹄通过推衍之术算出江湖第一人,朔忆也不可能想到,一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付出所有的女子,竟然是那永远称霸江湖榜第一人的剑皇。 “谁再敢踏出一步,我不会再手下留情!”漓珊看着那十万荆军,冷声道。 十万荆军被一位女子威慑,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可是……就发生了。 漓珊一剑震慑十万荆军,最后在帝都传为佳话。 与此同时,朔忆正在军宁铁骑驻地总帐中,思考着问题。 “我们现在只有自立门户一个方法……所以,我们只得等待,等待荆帝进攻!”廖鹄看着朔忆,低声答道。 就在此时,一名军宁铁骑冲入总帐,行礼恭道:“报告统领!荆军已经发动进攻,是否要还击?” “太好了!荆帝果然忍不住了,传令下去,只得防守,不得攻击!”廖鹄哈哈一笑,答道。 那位军宁铁骑看着朔忆,似乎在等待朔忆的意思。 “就按照他说的办!”朔忆挥挥手,低叹一声道。 “是!”那名军宁铁骑躬身行礼,随即冲出营帐,去传令了。 “要守多久?”朔忆看着廖鹄,按照军宁铁骑的战力,可以无伤亡的坚守数月。 “坚守到墨阳鱼把武器全部打造好,装备好!然后才能从暗道逃离。”廖鹄点点头,答道。 “我知道了……告诉墨阳鱼,全速打造装备,争取在三月内打造完毕。”朔忆看着洱瑞,低声道。 “是!”洱瑞抱拳行礼,随即走出营帐,去找墨阳鱼了…… 第八十二幕 冷声一喝晓平公。 ‘粹风柔柳鸣声声,却是御苑壁中景。 帝王可知道上骸?冷声一喝晓平公。’ ——荆·鳌咨《冷喝吟·其五》 鳌咨……在荆末时期是非常有名的才子,可惜仕途不顺,空有满腔热忱,却只得郁郁而终。 如果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荆殇帝的计划,那么……鳌咨会如何? 清新得风吹拂在人脸上,嫩柳上知了一直在鸣叫,但这种景象只有在御花园中才可以看见,荆帝啊!你有无看见那道路上的骸骨,他们一直在等待,等待着那个名为公平的东西! 荆军不愿意攻打军宁铁骑驻地,因为他们惧怕,惧怕着军宁铁骑! 军宁铁骑倒是乐得其中,防守压力几乎不存在,有时发出几支箭,威慑荆军。 如果是原先的军宁铁骑驻地,防守压力必定极重,因为那是木墙,火攻即可击溃军宁铁骑。 但是……现在军宁铁骑驻地的城墙是精钢所制,外加涂有油漆,一般的士兵或者将领根本无法。 荆帝看见此状,面色凝滞,刚刚又传来静亲王府围攻不下,而原因仅仅是因为漓珊。 “废物!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传令,收兵!”荆帝紧攥左拳,冷声道。 “是!”那位宦官心中一喜,一夜时间,足够使荆帝回心转意。 很快,旨意便传遍荆军,荆军心中暗松一口气,毕竟不是每一名士兵都有这个勇气来挑战军宁铁骑。 看着渐渐退去的荆军,军宁铁骑低叹一声,自己还是抵达了荆朝的对立面,可惜……那一条康庄大道,已不再…… 但是,他们是士兵,天生只可以遵从,遵从朔忆的命令! 军宁铁骑已自发排列成六股兵列,开始巡逻军宁铁骑驻地。 与此同时,静亲王府。 荆军齐齐望着漓珊,不敢再踏出一步,刚刚漓珊又一剑斩杀六十名荆兵,还有五名万夫长。 稽陸快速斩杀了那数道人影,衣衫上沾染了驳驳血迹。 ‘逆鳞’也击杀了那千道人影,但是也如同稽陸,微微受了伤。 张玮铄看着漓珊,冷笑一声,“不愧是漓图的女儿……我今日算栽了!别日再会!” “你以为你来了还可以那么轻易的回去吗?”漓珊看着张玮铄,冷冷一笑,轻踏地面,借势冲向张玮铄。 张玮铄自知无法抵御,大喝一声,“还不出来吗?” 不过刚刚说罢,一位老者便出现在张玮铄身前,轻易挡下漓珊一剑。 漓珊看着那位老者,微蹩秀眉。 “你是谁?不要挡我的去路!” 那位老者看着漓珊,闭目微微一笑,“好一位清丽得女子!不过……可惜了,和老夫我作对!说出名字!老夫不杀无名氏。” 但是,当他睁开眼睛,漓珊的剑竟然已近自己的眉心,老者大惊,一指抵下漓珊的剑锋,借力逼退漓珊。 “好一个卑鄙的女子!着实吓坏老夫!吃老夫一指!” 那位老者以一指冲向漓珊,那一指赫然是绝顶武功秘籍:一指禅! 显然老者已经把一指禅练至贯通融会,那一指冲入虚空微微带有破空之音。 “聒噪!(聒噪!多话的意思,古代人常用此语。音:guozào)”漓珊冷视那位老者,一剑刺出。 那一剑似乎并不华丽,但是直击人心,看到此剑之人都觉得,自己会死! 那一剑没有什么招式,只是单单的一刺,但是……这才是真正的武功宗师。 真正的武功,只有一招一式,因为它们都是从自然万物演变而来,练至极境,由繁入简,只是发出那一招,此一式,便可引领自然万物! 一剑一指相撞,人们眼前一黑,就算是张玮铄,也不得不闭上眼睛,那股气流……会使人眼眸破裂! 大约三息,那股气流方才消弥,张玮铄睁眼一看,那位老者早已成为一具死尸,左驱被漓珊斩断,使人欲吐。 而漓珊虽是站立,但是莫邪(记住,莫邪的邪念yé!不是xié!)却已断裂,漓珊看着手中的剑柄,忽的吐出一口鲜血。 “我……还是赢了!作为你的妻子!”漓珊看着莫邪断柄,微微一笑道。 现在斩杀那位老者的,不是剑皇,而是漓珊!而是朔忆的妻子漓珊! 那位老者漓珊并不陌生,就是江湖榜排名第三的老者——佛魔老仙! 自己当年一剑败之,但是没有能力击杀,现在被漓珊悟出的‘初始一剑’击杀,也算了了漓珊的一桩憾事。 张玮铄看着漓珊,眼中满是深深得悸惮,刚刚那一剑,只有那一位剑皇才可以抵御吧! “你以为你现在可以杀我吗?你的剑都断了!”张玮铄看着漓珊,冷笑道。 “我……不可以杀你,但是他可以!”漓珊看着张玮铄的背后,那一道黑影早已注视张玮铄许久。 那一道黑影刚欲拔刀刺向张玮铄,却兀地一惊,立即转身,挡下一击。 那一道黑影被逼退几步,借阳光一看,俨然是‘’逆鳞统领,稽陸! 而刚刚稽陸的位置,却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那位男子的气势,让漓珊都感觉到一丝威胁,但是也只是一丝。 如果自己以命一搏,依然可以击杀对方。 那位中年男子走至张玮铄身前,看着漓珊,哈哈一笑道:“果然是你!剑皇!” 漓珊看着那位中年男子,微微蹩眉,但是也不愿否认,“你怎么会认出我?云火邪仙?(……借此向周星驰先生致敬。)” “你以为我与你的那一战以后,我不会来找你?我在你身上早已洒下西域香散,这种香散可以在你身上残留十年,我以此来找寻你,没想到这一次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云火邪仙看着漓珊,哈哈大笑道。 看着漓珊,云火邪仙露出一丝战斗之意。 上次自己被漓珊一剑差些封喉,早已将漓珊恨之入骨。 但是,张玮铄却突然向云火邪仙喊道:“副帅!不可轻举妄动!刚刚她以一剑杀了三帅!” 听到张玮铄的话,云火邪仙看着漓珊,撇撇嘴道:“算了!这次你伤的太重,我也不屑乘人之危……这一次我们认栽:” 随即拉着张玮铄的手,霎时消失了。 直到半刻后,漓珊才松了口气,顿时血气上涌,又喷出一口血。 稽陸看到漓珊此状,立刻冲至漓珊身旁,急问:“主母,没事吧!” 漓珊摇摇头,“还不致死,刚刚那一剑让一些血气变得杂乱,刚刚只是为了舒服!” 随即拿起另一段莫邪,走回了静亲王府。 而那些荆军呢?早已得到旨意,慌乱得离去了。 漓珊缓步走入房间,躺在床上。 刚刚那一剑使得漓珊血气,甚至经络都乱了。 漓珊不得不用残存的力气封住自己杂乱经络的穴位,使得血液不从此处通过。 稍微躺了一会儿,回复了一些力气后,漓珊便走出房间,但是面色依然微微苍白。 漓珊看着虚空,低声喊了一句,“稽陸!” 一息后,稽陸便出现在漓珊身旁,行礼恭道:“怎么了?主母?” “去帮我买一些疏筋活络的中草药来!我有些不舒服。”漓珊看着稽陸,微微一笑道。 “是!” …… 与此同时,军宁铁骑驻地总帐内。 五人坐在各自的位置,看着彼此,欲言又止。 “我们……可以开始计划了吗?”朔忆看着四人,低叹一声道。 “可以,不过……我们需要一些特殊的帮助!”廖鹄看着朔忆,微笑道。 “什么帮助?还特殊?”朔忆看着廖鹄,自己似乎一直琢磨不透廖鹄的话,但是他永远不会做背叛朔忆的事! “没什么……一些找死的官员。”廖鹄冷冷一笑,似乎已经运筹帷幄。 朔忆看着廖鹄,似乎知晓了他的话中之意。 此时,荆朝皇宫内。 荆帝端坐与龙椅,两侧大臣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你们说,为什么这一次不过攻取一个军宁铁骑驻地,十万荆军竟然连城墙都没有摸着!你们说!怎么为什么!”荆帝看着朝堂上的大臣,忿恨吼道。 “……皇……皇上,这一次实在是准备不充分!我们只有十万荆军,如果军宁铁骑全部冲出,我们连一刻钟都抵御不了!”一位武将走出队列,行礼应道。 “你们也是荆军里的精英!为什么不可以抵御军宁铁骑!你们是废物吗!”荆帝看着那位武将,起身吼道。 “军……军宁铁骑是我们荆朝的王牌,士兵们对他们怀有敬畏之心,自然不敢攻取,况且,我们也没有能力攻取……”那位武将抱拳低声答道。 “什么屁话!你是将军!在军队中你是一个榜样!肯定是你!来人啊!给我杀了他!抄家灭族!”荆帝已然失了神智,咆哮声萦绕于朝堂的屋檐,久久不绝。 那位武将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求饶的话,便被侍卫拖出朝堂,半刻后,传来了刀闸落地之音。 “给我记住!如果以后谁还敢做事不利!斩!”荆帝看着朝堂下的两侧大臣,忿恨一声,甩袖而去。 只留下了……瑟瑟发抖得大臣们…… 第八十三幕 道骨若晓心自寒。 ‘三日千里送之归,石涧山乳不复回。 骑送荔枝苦妃笑,道骨若晓心自寒。’ ——荆·龋禹《荔枝颂·其六》 好讽刺的诗,如果真的要解释,那么我借用一句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荔枝,自古以来就不生长在长安,帝都也少有,若想吃到新鲜甜蜜的荔枝,必须让外地的士兵连奔三昼夜,不眠不休,才可以吃到,可是路途中却要经过许多凶险的地域,那一条被人以命踏出的道路,藏着多少的尸骸呢? 可惜……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若是知道自己送的只是荔枝?那在道路旁的尸骸,会不会变得更冷呢? 翌日,军宁铁骑驻地开始了忙碌。 城墙的守军被换下,他们都去睡觉,回复精力。 朔忆在总帐中踱来回步,似乎在等待什么。 此时,洱瑞走入总帐,看着朔忆,“……朔忆,墨阳鱼来说,只要一月,他便能全部打造完成!” 朔忆点点头,“速度还是不快,再让一成军宁铁骑去帮忙,尽力在半月内完成!时间可不等人!” 洱瑞看着朔忆,虽说微微诧异,但还是点点头,走出营帐去传令了。 朔忆看着洱瑞,低声喃喃:“……这个办法,需要速度!” 与此同时,荆帝寝殿内。 荆帝看着身前的那一道人影,冷声问道:“你不是说你一定会成功的吗?为什么失败了!” “你不也是?还好意思说我!”那道人影看着荆帝,冷笑道。 “我就没有想过成功!你不是说控制了朔忆的家人军宁铁骑就能够为我所用吗!为什么会失败!”荆帝看着那道人影,蹩眉问道。 “这次出了一点问题!静亲王府有大能保护!现在我们还没有能力来击败她!”那道人影看着荆帝,摇头苦笑。 “大能?你不是说你谁都可以击杀吗!为什么又不行了!”荆帝看着他,冷哼道。 “这次判断失误,我不知道剑皇竟然是漓珊!我已经折损了我的三帅!你还想怎么样!”那道人影似乎也有些恼怒,一把擒住荆帝的脖子。 荆帝微微窒息,看着那道人影,“如果你杀了我,你也不会得到这个皇位!” 此时,一缕阳光透入木窗,映在那道人影脸上,赫然是落亲王张玮铄。 张玮铄看着荆帝,切了一声,将手松开。 “我想杀你随时都可以,所以不要做让我讨厌的事!”张玮铄看着荆帝,冷冷一笑。 随即走出寝殿,消失了。 …… 此时,静亲王府。 漓珊因为昨日的伤而让稽陸买了一些疏筋活络的草药,泡脚煎服,今日已经好了大半。 漓珊走出房间,换上了一身常服,与平日并无二般。 但是下人们看她的目光都变了,剑皇!多么强大的称号,没想到竟然是位女子。 而且还是静亲王张朔忆的妻子!朔忆那么多年,就真的没有发觉过? 漓珊走到演武场,拔出一把钢剑,因为昨日莫邪已经被折断,所以不得不找一把剑代替。 而此时,稽陸也出现在漓珊身旁,行礼恭问:“主母是想要一把可以代替莫邪的剑吗?” 漓珊看着稽陸,点点头。 “那么在下带主母去一个地方,统领说了,如果是你,可以进入!”稽陸看着漓珊,再无轻视之意。 因为漓珊若想杀自己,自己抵挡不了一个回合。 漓珊看着稽陸,轻蹩秀眉,“什么地方?这么神秘?” “……我也不知道,不过……主人说过,您的莫邪就是从那里来的。”稽陸看着漓珊,行礼应道。 “我的莫邪?那倒是一个好地方。”漓珊点点头,如果自己的莫邪从那而来,那么……那里必定有比莫邪更好的剑! “那里叫什么名字?”漓珊看着稽陸,如果那里是自己听说过的,那么漓珊觉得,不去也罢。 “那里……被统领称为——剑冢!” “剑冢?带我去看看!”漓珊当年游历整个荆朝,去过许多密地,但是剑冢……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 …… 可此时,朔忆却并不开心。 “荆帝集结了五十万荆军精英,前来攻城!看来他是想要一举剿灭我们!”洱瑞看着身前的沙盘,身着戎装道。 “我们现在无法攻击,只得防御,否则管他五十万还是一百万,我都可以啃下它!”纪沥看着沙盘,长叹一声道。 “我们现在……如果攻击,就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后……就只能成为老鼠了。”廖鹄看着两人,微笑道。 “老鼠?如果我们敢攻击,恐怕第一时间我们的那些仇家就会联合,与荆帝成为同盟,最后……只得投降啊!”朔忆沙盘,军宁铁骑驻地周围已经被包围,只有东侧的一道峡谷因为是死地,所以无人驻守,但是峡谷中间的一座木桥却被烧掉,让那一道峡谷成为了真正的死地! 沙盘上被插满小旗,军宁铁骑是青色,而荆军则是红色。 “我们现在如果要攻击……或者自主防守,我们可以连通这一道峡谷,重造一座木桥。”纪沥将青色旗帜插入峡谷两侧,道。 “重造?那又要耗费多少时间?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洱瑞看着纪沥,提出了异议。 “但是……如果我们不出奇兵,那么……就不能真正的减轻军宁铁骑防守的压力,这一次是五十万,而且还用上了投石机。”纪沥看着洱瑞,将洱瑞的异议驳斥。 “……你们不要想的太简单,荆帝那么精明的人会想不到你们的想法?他没有在这里防守,是因为他在我们的必经之地已经设伏!如果我们去了,必定会全军覆没!设伏的兵力,据我估算,应该有二十万!”朔忆看着将近争执闹交得两人,冷声提醒道。 “设伏!让我看看!”纪沥看着沙盘,眉头紧锁,似乎……没有办法了。 “你有解决的办法吗?‘逆鳞’还在保护静亲王府……”稽陸看着朔忆,问道。 “……有!他们不是设伏吗?那我们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朔忆看着沙盘,点点头道。 “措手不及……什么意思?”纪沥看着朔忆,皱眉问道。 “我们有‘墨非墨’,‘墨非墨’中有一类是‘墨非守’,意思是墨家造出它,不是拿来防守的!它有点像弩,但它不是弩!它比弩要大!”朔忆看着沙盘,将一座极小的‘墨非守’放在峡谷前。 “而且,它还可以载人!你看,在它的箭矢中间有一条铁链,如果要载人,就用这条铁链绑住左手,箭矢下还有嵌入,可以将双足放入,借助此物,我们就可以直接跨过峡谷!”朔忆看着四人,笑道。 “这个东西……什么时候造出的……”纪沥看着朔忆,眼中满是震惊。 “昨日吧!不过只有二十台,一次最多只能运送八千人!”朔忆微皱眉头,数量太少,兵力无法大量跨过峡谷。 “没事!八千人?我让你看看什么是军宁铁骑!”洱瑞紧攥双拳,笑道。 “没错!朔忆哥!我也要去!”曦裕起身笑道。 朔忆点点头,喊道:“洱瑞!曦裕!” “在!(是!)” “我封你们为左路军总副统领!负责此次偷袭行动!” “是!(好的!)” …… 与此同时,军宁铁骑驻地城墙上。 五十万大军已经兵分三路,一路攻北城,一路攻南城,一路攻西城。 城墙上的军宁凭借着高度优势,不断射出沰箭,是荆军受到极大创伤。 “万夫长!我们的沰箭快要用完了!接下来该干什么!”一名军宁铁骑走至一名万夫长身旁,行礼问道。 “让骑射者不要发射沰箭了,就发普通的钢箭!还有,派一队军宁铁骑去搬运沰箭!”那名万夫长看着那名军宁铁骑,吼道。 “是!”那名军宁铁骑行礼应道,随即抱拳离去。 “所有人!给我发射‘墨非墨’!”那名万夫长看着周围的军宁铁骑,高声吼道。 “是!” 很快,一台台‘墨非墨’便装上火药,投射出去。 霎时,荆军的阵势中便被轰出了一个又一个无人区,可惜尚未到三息就又被人填满。 “给我轰!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强大!”那名万夫长哈哈大笑,看到敌人死亡,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是!” ‘墨非墨’再次被装上火药,投射出去,荆军有因此而损失了一万多士兵! 但是‘墨非墨’的攻势并未因此而结束,反而愈加猛烈。 “给我轰!多装几个火药!对!最少十个!给我轰!”那名万夫长哈哈大笑,火药是军宁铁骑仓库里最多的东西,所以不必担心火药不足。 ‘墨非墨’一直没有结束攻势,荆军对此叫苦不迭。 “给我轰!不要担心火药!给我轰!什么时候轰完,我们再射沰箭!轰!”那名万夫长好似疯魔,在他的指挥下,三面城墙竟然没有被荆军攻击过! 连一次也没有…… 第八十四幕 一骑天山履迹行。 ‘残身上使天山守,热酒一壶三息冰。 忽闻马踏庐前雪,一骑天山履迹行。’ ——荆·胡祖《天山曲·其六》 胡祖,荆朝末期最为悲哀之人,其才学不下朔忆,也颇有远见,可惜生错了时期,如若生于荆朝前期甚至荆朝后期,他都是宰相之材。 他因为与荆殇帝的意见不和,被荆殇帝贬至祁连山(古诗中所说的‘天山’一般都不是现在的天山,基本上都是祁连山。但是……也只是基本,不是全部。)做了一位虚职‘太守’,在那么高的山上只有一座草庐,热了酒,不过几秒钟就会被冻成冰,一日……却听到草庐面前却有马声,出门一看,竟然是一位男子独自一人驱马在天山的道路上,缓缓前行…… 军宁铁骑与荆军对抗已有三日,三日来,不断有一些太守县丞发出了反对之音,但是因为荆朝实在太大,若要传遍整个荆朝,约要半年时日。 此日,荆朝皇宫内。 两侧大臣看着荆帝,似是要说些什么。 荆帝看着大臣,面露无奈,这一次被张玮铄下套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荆帝,还不如一个亲王! 此时,一位大臣走出队列,行礼问道:“荆帝,静亲王一事……下臣暂且不论,但是……帝都周围的郡县都发出了反对之声,想必荆帝都已知晓,但是……下臣想问荆帝,如果不理会这些反对之声,执意去围剿军宁铁骑,这些县丞都会集中起兵,我们的主力都被军宁铁骑拖住,其余兵力抵御不了‘集中军’,我怕那些士兵会理应外合,使得我军腹背受敌,从而溃败,导致帝都民心不壹,逼迫您修改旨意,如若如此,荆帝您不就成了丧家之犬?” 荆帝看着那位大臣,眼神迷茫,自己做错了吗?如果自己不咄咄相逼,如果自己不垂涎权力,如果自己懂得识人用人,如果自己知晓治国之道,如果自己……没有杀了他的母亲……,如果……可惜没如果! 自己已经做错了,那么就一错再错吧!自己是荆帝!我,才是真正的天子! “没有如果!朕说过了,军宁铁骑心怀叵测,欲夺皇位!静亲王张朔忆不明黑白,当斩!其他人若帮之,同罪论处!退朝!”荆帝看着两侧大臣,挥袖吼道。 随即起身,走出朝堂 只有身后,尚有那尖细的‘退朝~’之音…… 与此同时,漓珊也从剑冢中走出,面容上有显而易见得惊诧。 “剑?这都可以称为‘剑博’了!”漓珊自嘲一声,想着自己已经瞒了朔忆那么多年,但是也没有想到,朔忆也隐瞒了自己。 那些剑,都是漓珊想都没有想过的……全部都是兵器榜前五十的存在! 兵器榜一共一千把剑,最顶尖的五十把剑基本都在,朔忆是如何做到的? “稽陸,朔忆是如何得到这些剑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漓珊看着稽陸,微笑问道。 稽陸行礼,恭敬得答道:“我也不知道的非常仔细,只是知道,这些都是统领在东西南北四伐中得到的,有些是那些侠客的后人给予统领,还有一些就是从敌军将领中得到或者国家国库中得到,还有……便是统领用钱换来的。” 漓珊点点头,朔忆的四伐赢得非常艰难,灭了近百个国家,夺取了一些国家五成甚至九成的领土,这才换来了荆朝十余年的和平! “那么……朔忆是用多少钱换来了多少把剑?”漓珊又问。 “……大约三把,一把是鱼肠,因为断裂,所以只用了三两黄金,一把是干将莫邪,用了几百两黄金才从一位铁匠手中得来,一把是……好像是赤霄,因为那位男子没有看着这是赤霄,所以只用了三十两黄金。”稽陸冥思几息,行礼应道。 “……好吧,走!回去保护静亲王府。”漓珊看着稽陸,点点头,随即走去。 稽陸看着漓珊,点点头,霎时消失。 …… 与此同时,军宁铁骑驻地。 荆军早已鸣金收兵,如果再打下去,荆军尚未摸着城墙,就被那火药拖死。 军宁铁骑看着那些荆军,暗暗摇头,如果自己不再为荆朝效命,这个荆朝……还可以维持吗? 城墙外满是深坑,四肢散落,深坑中满是血液,令人欲吐。 军宁铁骑粗略一估,这一次大约击杀了六万荆兵。 那位万夫长看着‘墨非墨’,此时的‘墨非墨’已经稍稍发热,虽然是木与精钢合制,但是也会发热,更有甚者,以前尚未研制完成时,还会因为太热而**。 现在自然不会如此,但是发热还是不可避免。 而此时,朔忆正在那道峡谷旁,已经借着刚刚轰隆得爆炸之音运送了三万余军宁铁骑,洱瑞与曦裕亦是如此。 因为不能大声讲话,所以洱瑞与朔忆只用手势沟通。 两人商定完毕,便同时转身,去找寻属于自己的路。 洱瑞做出噤声得手势,军宁铁骑立即会意,不再出声。 三万余人疾步穿梭于雨林内,发出的声音基本可以忽略, 而远在三百里外的一名荆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着另一位荆兵道:“刚刚我好像听见有爆炸的声音?” “什么爆炸不爆炸的,那是军宁铁骑在抵抗!真是的!”那名士兵望了望那片雨林,嗤笑一声。 “哦!”那名荆兵挠挠头,望着那片雨林,低声喃喃:“为什么……我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此时,军宁铁骑已经步行百里,若不是一直在找繁杂茂密得雨林道路,恐怕还要更快。 洱瑞看着曦裕,转手伸出两指。 曦裕立即会意,与身旁的两人一起走至洱瑞身旁。 “你们要知道,这一次我们要对付的是数倍于己的军队,我们必须智取!你们两个,马上带着一万军宁铁骑从左侧与右侧行军,进攻敌军左右翼,我与曦裕直取敌军,吸引敌军主力,你们乘机而入,剿灭敌军左右翼后,立即围剿敌军主力。”洱瑞看着两名万夫长,低声道。 那两名万夫长点点头,带着自己的一万军宁铁骑,从左右侧疾步行军。 洱瑞与曦裕则带领剩余的军宁铁骑,冲向荆军。 在尚有十里距离时,洱瑞挥手,示意停军。 军宁铁骑立即停步,不曾发出一点声响。 洱瑞蹲下,军宁铁骑随之蹲下,洱瑞看着前方微微有些模糊的身影,微微蹩眉,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此时,雾蒙蒙得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林做起了军宁铁骑的伞,但是荆军没有,但是荆军依然在等待。 微微有几滴雨落至洱瑞的肩头,但是洱瑞混不在意,依然看着前方的荆兵。 雨愈落愈大,纵使是雨林,也无法完全遮掩,滴落在军宁铁骑的肩头上。 雨幕使得视线愈发模糊,洱瑞微眯眼眸,不管雨势,依然在等待。 渐渐的,小雨变为暴雨,也不知怎的,荆军依旧在等待,甚至没有一人移动位置。 洱瑞心中暗赞,这是朔忆间接训练出的士兵,看来……的确有军宁铁骑的一丝风采。 雨林已经完全无用,暴雨压下树枝,直接打在军宁铁骑身躯上。 现在,就是等!等荆军移动,只要移动一丝,洱瑞便可一举击溃。 因为军宁铁骑的铠甲在步行中会发出声音,所以军宁铁骑此时穿的是一种外面是牛皮,里面则是天蚕丝,虽是能够抵御兵器,但都不防水。 军宁铁骑早已湿透,雨水使得身躯极为难受,但是军宁铁骑皆未移动,甚至一丝都没有。 洱瑞依然在等待,看着前方的荆兵…… 渐渐的,入夜了。 雨势也小了,但是洱瑞还未有出兵的意图,没有绝对的把握,洱瑞不会出兵。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突然,荆兵内似乎有了一丝怨言,将领也绝对无人会来,便起身,与荆军一同离去。 “出兵!”洱瑞立刻起身,军宁铁骑也随之起身。 一万军宁铁骑霎时冲出雨林,喊杀声萦绕天际。 荆军看着冲来的军宁铁骑,似是呆住,怎么会……这样! 荆军立刻摆开阵势,欲抵御军宁铁骑。 可是,洱瑞拿着一把弯刀便跃起落入敌阵,肆意砍杀。 洱瑞面容严肃,杀人他早已习惯,不习惯的,只是血液会沾到他的弯刀上。 曦裕大笑一声,举着两把白玉双剑便冲至敌阵,将盾兵斩杀。 荆军已然大乱,此时,左右的军宁铁骑同时冲出,冲入荆军左右翼,因为荆军的主力都被洱瑞一军拖住,左右翼防卫薄弱,很快,便被剿灭。 现在的荆军,大部分崩溃,只有少数依然顽抗。 当洱瑞再杀一人后,便看向曦裕,曦裕正大笑着斩杀四人。 洱瑞大吼一声,“曦裕,杀主将!” “好!”曦裕大笑一声,一踏地面,借势跃起,双剑直刺那位主将咽喉。 那位主将看着愈来愈近的白玉双剑,挥剑一挡。 可是白玉双剑哪有那么好挡,直接刺透那把钢剑,插入那位主将咽喉,那位还欲说些什么,可惜尚未说出,便断了气 第八十五幕 落日只坠庐东方! ‘一日玉箫闻柳阳,笑声凄凄除暮风。 残柳断阳地骸迹,落日只坠庐东方!’ ——荆·龋禹《感暮吟·其五》 龋禹,是荆朝诗人中最为长寿之人,九十八岁病亡,在他七十五岁时写下了此诗,感叹自己的一生。 一天,在孩子吹的笛子中我听到了那曲悲凉的《柳阳曲》,闭目呵呵一笑,笑声苦涩。 我已经七十五岁了啊!已经是耳顺之年,听不得逆耳之语了。 我好像看见了年轻时,战场上满地尸骸,残阳如血之景。 啊!为什么还让我想起如此可怕之景……现在的落日,只坠落在我的草庐东方啊! 与此同时,朔忆正在看着沙盘,眉头不伸,似有所思。 “现在……峡谷那一条路应该被打通,但是我们的装备与‘墨非墨’都是在暗道中运送,所以我们必须吸引荆军的目光!军宁铁骑就从此处走,拖住敌军主力,保护装备。”朔忆看着沙盘,低声喃喃。 现在,除了军宁铁骑驻地,军宁铁骑尚掌军宁铁骑驻地以北二十里的县镇,以南十里的县镇,以西十五里的县镇,但是这些县镇都被荆军包围,也抵御不了许久。 朔忆将沙盘中代表军宁铁骑的小旗收起,换上荆军的小旗,军宁铁骑还掌有军宁铁骑驻地,但是几月后,还是要放弃。 朔忆摇摇头,回身看向荆朝疆域图,上面清晰得标出了现在可能支持朔忆的郡县与一定支持朔忆的郡县。 一定支持朔忆的郡县大约有十五个,都是以前军宁铁骑征伐的郡县,与东西南北四域连城一片,将其余郡县包围。 可能支持朔忆的郡县只有三个,大都是一些敬仰朔忆的郡县,但是现在的朔忆……值不值得他们敬仰? “难道……我真的要与荆朝对决吗?”朔忆看着疆域图,如果没有自己,如果没有军宁铁骑,这个荆朝会不会好一些……至少,没有那些勾心斗角。 此时,廖鹄走入营帐,看着朔忆,笑问:“怎么了?为什么那么伤感?” “……没什么,只是想到为什么我们要与荆朝作对?”朔忆摇摇头,面容有说不清的伤感。 “为什么?我来告诉你!如果你不与荆朝作对,你会死!你一死,军宁铁骑就没了顶梁柱,没了顶梁柱,军宁铁骑就会军心涣散!一涣散,军宁铁骑自然不攻自破,从而荆朝分崩离析,导致灭国!”廖鹄看着朔忆,故作威胁道。 “……我知道了,有了我,荆朝至少有一道屏障,所以……我们是为了荆朝!”朔忆点点头,低叹一声。 现在,只能随意找一个解释,以安抚自己繁杂的内心。 “反正现在我们已经做了,容不得后悔!”廖鹄看着朔忆,眉头紧锁,他害怕朔忆反悔。 如若朔忆反悔,军宁铁骑只会按照他的意思,因为朔忆是军宁铁骑的统领! 还好,朔忆只是低叹一息,便抬头看到疆域图,点头道:“那么……就让我来保护荆朝吧!” 廖鹄看着朔忆,眼神迷茫…… 此时,静亲王府。 因为漓珊的身份,静亲王府内所有人都对漓珊心服口服,按照她的命令办事。 ‘逆鳞’则在暗处保护静亲王府,这几日一直有士兵前来骚扰,不过都被‘逆鳞’击杀。 漓珊则坐镇中堂,防卫高手来犯。 此时的漓珊正在闭目调息,这几日的疲累使得‘剑皇’漓珊的心也微微烦躁。 “谁!出来!”正在漓珊调息时,兀地睁目吼道。 “果然还是没有瞒过你,看来你还没有恢复原先的实力!”从暗处传来一阵男声,哈哈大笑道。 “纵使我没有恢复原来的实力,但是我依然可以击杀你,云火邪仙!”漓珊拔出腰间佩剑,直指自己左旁。 “果然,你没有恢复到十成,我可以报仇了!”云火邪仙从暗处走出,面容恶邪。 “小人!你就只会乘人之危吗!”漓珊面容严肃,腰间佩剑发出阵阵龙吟。 “哦?好剑!可惜找错了主人!小人?我做惯了!”云火邪仙哈哈一笑,拔出佩剑,刺向漓珊。 漓珊看着云火邪仙,巍然不惧,拔出腰间佩剑,剑柄上刻有两字——湛卢!随漓珊意一甩,挡便下此击。 云火邪仙借力打力,刺向漓珊。 漓珊冷哼一声,转手一甩,剑柄夹住那把剑剑身,向下一压,剑身直接断裂。 漓珊向前一踏,借势退离三尺,看着云火邪仙。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恢复回来,如果我没有恢复,怎么会一剑击杀佛魔老仙?” 看着云火邪仙,漓珊剑收起,淡淡道:“我不喜欢杀人,你回去吧!” 云火邪仙看着漓珊,忿恨一声,自己已经没了剑,无力再与漓珊抗争,随即消失不见。 直到自己再也察觉不到云火邪仙,漓珊才喷出一口鲜血,刚刚那一击,集中了漓珊所有内劲,才将一把剑碎裂。 “还好云火邪仙生性多疑,否则这一次可能真得栽了!”漓珊低叹一声,将血迹抹去,坐回原位,闭目调息。 …… 与此同时,那二十万荆军也已经被剿灭得七七八八,只有一两千人尚在负隅顽抗。 不过也很快便被军宁铁骑剿灭。 看着满地尸骸,洱瑞并未伤感,只是挥挥手,示意集结。 “这一次损耗了多少人?”洱瑞看着曦裕,问道。 “……因为偷袭,我军并未受到多大伤亡,只有三十人受了轻伤。”曦裕点点头,应道。 “嗯!走吧!”洱瑞点点头,挥手带着军宁铁骑走向雨林。 此时,朔忆正在制定计划,为了一切苍生的计划。 “我们必须得到‘敖珞郡’的支持,这样才可以将东西南北部连为一线!”朔忆指着疆域图,肃道。 纪沥看着朔忆指着的一点,点点头,“我们必须得到,这个郡的位置非常重要,我们得到它,就等于锁定了胜局!” “可是……‘敖珞郡’的郡守是一名固执的荆帝派,我也不知道能否得到他的支持!”朔忆扶额淡笑道。 “……没事,我们用钱!再不行,就直接用武力!”纪沥淡淡一笑,得出了两个简单却又粗暴得结论。 “我们是反叛,能不用武力就不用……不过如果必须,动用也无妨!”朔忆点点头,同意了纪沥的结论。 “可是……现在我们就只是防守?不可以直接进攻?”纪沥看着朔忆,问道。 “不可以!至少在正面战场上……”朔忆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 “正面战场上?”纪沥看着朔忆,不解的摇摇头。 朔忆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有说不出的复杂。 可此时,荆军的第二轮攻击也已近尾声,又是没有摸着城墙,就被‘墨非墨’炸瘫。 看着依旧不起效果的荆军,荆帝切齿吼道:“去!再去让兵部调来一百万荆军!” 那名宦官看着荆帝,行礼恭道:“荆帝,不需要在派兵了吧,再多……也无济于事……” “朕要你去!”荆帝看着那名宦官,起身吼道。 “是!”那名宦官行礼应道,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那高耸得城墙,荆帝忽然有一股无力之感,为什么……难道自己百万雄师还抵不过一个军宁铁骑! 很快,那名宦官便冲至荆帝身旁,行礼道:“荆帝!兵部尚书说……兵部……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了!” “什么!为什么!兵部的兵都去哪里了!”荆帝看着那名宦官,吼问。 “现在兵部的兵都被派往各个郡县镇压叛乱,所剩的兵……只有不到十万!而且荆军呈有败象!”那名宦官看着荆帝,行礼答道。 “十万不到?那就把那十万给我派来!我一定要让军宁铁骑死!”荆帝看着那名宦官,近乎发狂! “……是!”那名宦官行礼应道,随即又转身离去。 这几日,荆军已经伤亡近十万,但是却无一人碰触到那面城墙。 荆帝看着军宁铁骑驻地城墙,就是这面城墙,阻挡了他与梦想的距离!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张朔忆!”荆帝近乎疯狂,切齿道。 …… 此时,洱瑞曦裕与军宁铁骑已经走至峡谷前,那里还有一支支的矛!刺入悬崖,矛尾还有一条条铁链,连接着已经被朔忆固定住的‘墨非墨’,恰好形成铁索桥。 “接下来每人爬过索桥,必须仔细!否则你们就只能死无葬身之地!”洱瑞看着军宁铁骑,环手肃道。 “是!” 洱瑞点点头,随即与曦裕率先爬在一条铁链上,向着前方爬去。 紧接着,一名名军宁铁骑都爬在一条铁链上,向着前方爬去。 整个军宁铁骑行进的非常慢,甚至……才刚刚爬过十米。 整道峡谷一共三百多米,军宁铁骑与洱瑞曦裕爬了数个时辰。 直到最后一名军宁铁骑被曦裕拉上去后,洱瑞才暗自松了口气,军宁铁骑完好无损。 “等一下,你们就会帮助朔忆去完成他的计划,你们……愿意吗!” “愿意!愿意!愿意!” 第八十六幕 非是一梦盼今朝。 ‘南国有女婷窕窕,清冷一笑媚城国。 不知何谓虚实日,非是一梦盼今朝。’ ——荆·鳌咨《美女令·其一》 这首诗是鳌咨与妻子成亲三十年时因情而作,写出了当时鳌咨与妻子成亲的心情。 当年,南方有一位女子,生的美丽无双,婷婷玉立,即使是冷冷一笑也可以倾倒许多男子。 当我与她成亲时,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是梦,什么是实! 等到明白过来,这不是一个梦时,我只是想着,时间就停留于此吧! 翌日,荆军与军宁铁骑对峙已有四日。 这四日,荆朝反对之声愈来愈多,暴乱骤起,荆朝为了镇压这些起义已经派出近九成的兵力,但是,似乎……并无用处。 帝都周围的许多郡县正举兵攻来,但是因为帝都的城墙,叛军一时还不能够攻入帝都。 此时,荆朝皇宫内。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不是说三日就可以镇压叛乱吗!这都已经第三天了!你们呢?还没有镇压住叛乱,一处都没有!”荆帝看着两侧大臣,狠拍木桌,吼道。 两侧大臣看着荆帝,颤颤巍巍得不敢说一句辩解。 “你们都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我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解释!”荆帝看着两侧大臣,几近崩溃。 一位大臣走出队列,颤颤巍巍得行礼应道:“荆帝!不……不是我们不可以!只……只是,现在许多士兵都不愿意攻伐军宁铁骑以及那些为了静亲王张朔忆而起兵之人。” “不愿意?那你们让他来当皇帝好了!还要我这个荆帝干什么!”荆帝两侧大臣,切齿吼道。 “……荆帝,太子说了,如果不行……还是让他来吧!”此时,一道人影出现在荆帝面前,桀声笑道。 荆帝看着那道人影,冷哼一声,“如果你们可以,那么你们就去吧!” 那道人影大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像你一般……那么废物!” 随即大笑三声,消失了。 “如果你可以,那么我没有意见,但……如果,你不可以,那么我必要你性命!”荆帝看着虚空,敢骂自己废物的人,不过一掌,但是刚刚那道人影,绝对不在那只手掌中。 “传旨!令所有荆兵撤退!不再过问静亲王张朔忆之事!”荆帝看着两侧大臣,低声吼道。 “是!” —— 此日,夜。 朔忆正在帐外望着星空,此时此刻,有这种闲暇时光,已然不多。 看着星空,朔忆心中好像变得更加广阔,许多事也变得清晰。 “如果现在还不出来,是否是让我请你出来!” 朔忆冷笑一声,看着身旁的草丛。 “果然是静亲王,我已经用了十成十功力,看来还是不能瞒过你的眼睛!”那道人影走出草丛,轻轻鼓掌道。 “你的隐藏功力比起稽陸差远了,我随意就可以感受出。”朔忆看着那道人影,冷笑一声。 “那么……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了”那道人影看着朔忆,笑问。 “知道,也不知道!”朔忆拔出佩剑,微微一笑。 随即一踏地面,借力冲出。 那道人影似是觉得惊诧,身体怔了怔,随后拔出佩剑,刺向朔忆。 “因为……你在我眼里已经是死人了!”朔忆转身一劈,将那道人影的剑砍为两段,刺入那道人影咽喉,霎时没了气息。 “真是,以为你很强吗?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朔忆冷笑一声,将其拖入草坪,拿出打火石。 ‘擦!’的一声,那道草坪燃起火来,连同那具死尸,化为灰烬。 看着身前熊熊烈火,朔忆闭上了眼眸。 他输了,所以他死了,他死在了……自己的轻敌之下! 直到烈火彻底消散,朔忆才放心的回去,那具尸体化为一堆骨灰,随风消散…… 走在路上,朔忆看着周围,他走的是小路,所以一般没有来此,也有许多军宁铁骑并不知晓有这条小路。 “如果……算了!没有如果!”朔忆苦笑几声,寻路而去。 待到朔忆走入总帐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洱瑞与曦裕不知何时已经等在那,看到朔忆,洱瑞立即起身道:“朔忆!事已办成!” “嗯!知道了……”朔忆点点头,从一开始,朔忆就没有怀疑,因为洱瑞,因为曦裕! 朔忆看着两人,身上都沾染了驳驳血迹,想必就是敌人的血液。 “你们两个,仅凭三万军宁铁骑就剿灭了二十万精锐荆军,的确是大功一件!”朔忆微微一笑,道。 “没事!朔忆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啊!”曦裕哈哈一笑,问道。 “……大约一月后,我们就从峡谷架设桥梁,吸引荆军目光,保护装备与‘墨非墨’撤离。”朔忆点点头,笑道。 “那就好!那我们先走了,我都累死了,洗澡睡觉去咯!”曦裕哈哈一笑,蹦蹦跳跳得离去了。 洱瑞微微一笑,“我也走了,战争也让我想睡觉了!” 随即转身,离去了。 看着洱瑞与曦裕离去的背影,朔忆轻轻一叹,“你们两个……或许是我太死板了!” …… 翌日,静亲王府。 漓珊已经成为了一家之主,因为漓珊的‘剑皇’身份,‘冥廊’与‘琥榉八尾军’倒也没有多猖狂。 漓珊握着手中的湛卢剑,湛卢微微散发出仁德之气,让漓珊烦躁的心恢复平静。 “果然是仁义之剑,让我的功力似乎更上一层。”看着腰间的湛卢,漓珊微微一笑。 自己与朔忆已经分别了将近六日,朔忆扛着背叛荆朝的担子,肯定很累。 那么……自己一定不能让他再担心静亲王府!这是‘剑皇’的承诺,也是漓珊的承诺! 漓珊走入听事,只有李伯在烹茶,是用雪水与腊梅花,松针与雨后龙井一起烹制,是李伯的一次创新。 “李伯,你说……我可以管好这个静亲王府吗?”漓珊盘腿坐下,看着李伯问道。 “你觉得你可以吗?”此时,李伯的茶也已烹好,倒入茶杯,放在漓珊身前。 漓珊轻抿一口,茶的清香与微甜使得漓珊惊喜不已,茶皇果然名不虚传!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必须管好,朔忆才可以减轻负担!”漓珊微微一笑,道。 “那么……你一定管好!”李伯再倒一杯热茶,轻抿一口,笑道。 “为什么?”漓珊看着李伯,不解问道。 “人哪!这一生都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有的好,有的坏!有些人在坏事降临是哭着喊着要自杀,可是一觉醒来,不就过了吗?人这一生,要的不是名利,而是知道自己的欲望!妥善利用欲望,你就可以得到真正的名利!”李伯微微一笑,道。 “……我不明白。”漓珊看着李伯,她终究太年轻,无法明白李伯半世人生得出的名言。 “比如……你现在想要管好静亲王府,那么你就要想办法办好,这就是你的欲望。如果一个人喜好女色,那么他就必须找到方法得到女子的芳心,这就是他的欲望!如果一个人喜爱农耕,那么他就肯定会找到农耕的方法,这就是他的欲望……”李伯看着漓珊,举例以说明。 “……也就是说,我的欲望,就是我想做的事,所以我必然会找到方法,甚至为此入魔?”漓珊看着李伯,笑问。 “没错,所谓欲望,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与你盼望的东西!”李伯收拾好茶具,笑着离去了。 “欲望?那么……我就去找到管好静亲王府的方法吧!”漓珊微微一笑,起身离去了。 与此同时,朔忆正在总帐内独自一人想着什么。 看着身前的沙盘,朔忆有把许多代表军宁铁骑的旗帜拔出,插入荆军的旗帜。 甚至有些,已经延伸至军宁铁骑驻地内! “现在……荆军已经撤退,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反正……荆朝,我要定了!” 而此时,朔忆摘下自己腰间的面具,戴了上去…… 朔忆身体僵硬了三息,随即大笑一声,“终于出来了,在体内的日子可不好受!” ‘朔忆’看着面前的沙盘,冷笑一声,“为什么?尽管打就是了!那么婆婆妈妈!” “不过……现在还是按照他的想法去办事罢!”‘朔忆’松松肩骨,邪笑道。 随即走出营帐,恰好有两名军宁铁骑从帐外走过看到‘朔忆’,行礼恭道:“统领好!” ‘朔忆’看着两人,点点头,故作姿态道:“起身罢!我去办一些事,去告诉洱瑞纪沥曦裕与廖鹄罢!” “是!”那两名军宁铁骑并未察觉‘朔忆’的变化,起身应了一声,随即走去。 ‘朔忆’看着那两名军宁铁骑,嬉笑几声,蹦蹦跳跳得离去了。 …… 夜晚,荆朝皇宫内。 荆帝正在批阅奏折,可惜奏折不是关于静亲王张朔忆,就是关于军宁铁骑。 “为什么!你们都不理会我?”荆帝看着那封奏折,低声叹道。 “因为……你不配被人理会!”忽的,一阵尖细之声在皇宫内响起。 “你是谁!为什么要如此遮遮掩掩的!” 第八十七幕 只此一曲盼珞璜。 ‘暮日东庐落,垂髫拈柳,鸣一曲凤求凰。 新日西棚起,老身坐庐前,只此一曲盼珞璜。’ ——荆·俎麓《凤囚凰·其七》 先在此说明一下,垂髫即为小孩子,基本就是尚未到及冠之年,大概是三至八岁的小孩子。(垂髫,音chuitiáo) 晚霞映日,落于东庐,孩孙拈一片柳叶,吹了一曲《凤求凰》(《凤求凰》一曲,表达了男子对于爱情的向往,也可以是对于友情。),又是一日,崭新得太阳从西方草棚旁升起,我坐在庐前,希望用这一曲……来期盼明朝。 “我来嘛……就是来给你一个教训,什么叫不要得罪你不该得罪之人!”那道黑影冷哼一声,吹灭了木桌上的蜡烛。 整个皇宫就此陷入黑暗,为本就迷雾重重得气氛又添上了一股冷意。 “你……究竟是什么人!”荆帝看着周围,黑暗使他看不清任何物体,心中惊惧不已。 “这一次,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看看你头上罢!”那道黑影冷笑一声,似乎极为悠闲。 荆帝往上一看,差些惊得跃起,那是一颗头颅,眼睛与耳朵都被挖去,死相极为凄惨。 这是一名‘冥廊’士兵,面容扭曲,在死前定然受到恐怖得折磨。 “你!究竟想怎样!”荆帝看着周围,刚刚那颗头颅对于他惊吓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静亲王张朔忆的背叛。 “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罢了,记住!以后再敢做对于人民不利之事,那颗头颅,就是你的下场!”那道黑影哈哈一笑,笑声愈来愈小,似乎离去了。 直到荆帝再也听不见那刺耳得笑声,才瘫倒在地上,大口呼气。 自己是得罪了那一尊大能?能够无声无息将一颗头颅放于自己头顶……此人,深不可测! 此时,那道黑影也在帝都房屋的屋檐上快速移动,无声无息。 那道黑影身着一身玄衣,面部被面罩遮住,但是柔和得月光照在那道黑影面部时,他的眼睛却可以使认识他的人大吃一惊。 那分明是静亲王张朔忆才有的眼眸,或者说……是‘朔忆’。 ‘朔忆’行走在屋檐上,不曾发出声响,纵使是‘冥廊’也无法透过夜色知晓此人。 “这就是那荆朝开国皇帝?胆小如鼠,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才爬上这个位置。”‘朔忆’心中冷笑,对于荆帝,‘朔忆’并不熟悉……或者说,根本就不认识。 荆帝不是胆小如鼠之人,只是多年的安逸磨平了他的锐角而已…… 再跨过几幢房屋,便到了军宁铁骑驻地,‘朔忆’无声无息,纵使是军宁铁骑也无法察觉。 ‘朔忆’微微一笑,跨过几片草地,便到了自己的营帐外。 ‘朔忆’将面具摘下,挂回腰间,整个人又僵直了几息,重回朔忆。 朔忆松松肩骨,魔障这一次可折腾的自己够呛,不过……吓吓荆帝也使朔忆开心不已。 朔忆走入营帐,换上一身常服,回归自己本性。 而此时,朔忆却突然转身,脖颈前已经被剑锋抵住,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自己忽然察觉到一股杀气,否则自己被谁杀死,自己都不知道。 那是一位黑衣女子,面部被面具遮挡,连一双眼眸处,都被黑色钢丝遮住。 手上也戴上了一双手套,仿佛不愿让朔忆认出。 “……这位女子,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吗?我好像没有惹谁罢!”朔忆撇眼看见尚在床上的轩辕夏禹,傻笑道。 那位女子摇摇头,并未答话。 朔忆缓缓走向床边,那位女子似乎明白朔忆的意图,立即伸手刺向朔忆。 可惜为时晚矣,朔忆右腿一蹬,借势拔出轩辕夏禹,带着阵阵龙吟虎啸刺向那位女子。 那位女子冷笑一声,转手一挡,将朔忆的剑势挡住,两把剑不分伯仲。 但是朔忆的轩辕夏禹毕竟是兵器谱第二,不过十息,就将那位女子手中的剑刺开一个小洞。 看到此状,那位女子立即惊呼:“不玩了!不玩了!” 随即将剑收起,看着朔忆,呵斥道:“你干什么啊!对于女子不可以温柔一些吗!” 朔忆亦是收剑,看着那位女子,他从一开始就迷迷糊糊的,什么意思啊? 那位女子看着朔忆,娇喝一声,随即将面具拿下,赫然是‘剑皇’漓珊! “漓珊?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很危险!”当漓珊摘下面具时,朔忆便明白了一切。 “……有危险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漓珊看着朔忆,对于朔忆刚刚做的,还没有原谅。 “不是!现在是夜晚!你赶紧回去罢!静亲王府需要你主持,一月后,我就要离开了!”朔忆看着漓珊,傻傻一笑道。 “离开?去哪里!”漓珊看着朔忆,急问道。 “去……建立我的荆朝!你们……也要跟着一起去!”朔忆看着漓珊,点头应道。 “……哦!” …… 待到送走漓珊,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朔忆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很快便沉沉睡去…… 翌日,朔忆悠悠醒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这个问题,朔忆早就不想了。 简单洗漱一番后,朔忆便走出营帐,走向军宁铁骑驻地总帐。 半刻后,朔忆走入军宁铁骑驻地总帐。 洱瑞纪沥曦裕三人都在,看到朔忆,洱瑞笑道:“朔忆!起来了!” 朔忆挥挥手,坐到自己的位置,问道:“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荆帝已经下令,荆军不再攻打军宁铁骑,而是全部派出去镇压各地的起义。”洱瑞摇摇头,道。 “起义?为什么要起义?”朔忆看着洱瑞,起义不是通常都在王朝末期才有的吗? “还不是因为你!你的民心使得人们不满荆帝的策略,各地纷纷起义,少则一两万,多则……十几万!”纪沥看着朔忆,微笑答道。 “对啊!现在的荆军也无法完全镇压,人数太多了!一共……要百八十万。”曦裕伸了个懒腰,笑道。 三人看着朔忆,面露微笑,虽然起义不是好事,但是,起义可以拖住荆军,这就是好事! “……这些起义军中,有多少是真心为我的?”朔忆看着三人,问道。 “不到半成!大多都是拥兵自立为王!现在荆朝已经隐隐出现了分裂之象。”洱瑞摇摇头,人心如今真是不古了! “分裂?他们敢?那些郡王县丞都是废物吗!”朔忆看着三人,冷声问道。 “就是这些郡王县丞在主导!这种乱世,我们又不能威慑,现在……帝都也岌岌可危……”洱瑞看着朔忆,低叹一声。 “岌岌可危?那么我们还在这里悠哉悠哉?还不快去派兵镇压!”朔忆看着三人,怒斥道。 洱瑞摇摇头,“现在我们不能出去,荆帝也不可能让我们出去……现在,我们只可以等到装备全部打造完毕,军宁铁骑全部装备上后,才可以从暗道走出,建立荆朝!” “……好吧!让墨阳鱼以最快速度铸造装备,还有,派人传令,就说……我们军宁铁骑一直和荆朝在同一条战线上!如有异心者,斩立决!”朔忆看着朔忆,叹道。 “是!”洱瑞抱拳应道。 “还有……装备铸造还要多久?”朔忆看着三人,问道。 “大概要……半月时间!”纪沥看着朔忆,答道。 “再快一些,半月之内一定要铸造完毕!兵器……一定要最好的!”朔忆点头道。 “是!”纪沥点头应道。 “告诉我,渝方帝国的那些士兵训练情况!”朔忆轻抿一口温茶,问道。 “……马马虎虎罢!比起军宁铁骑,他们还是太娇气,所以我让训练者加重了训练强度……现在,应该好一些了。”曦裕看着朔忆,耸肩道。 “我们买了几百万匹马,现在超过六成接收的马都在那些士兵手中,现在那些骑兵,人手都有两匹马,一匹大宛,一匹汗血。”曦裕轻抿一口温茶,道。 朔忆点点头,“这就好,我们铸就的装备那些士兵也已经全部装备,战斗力已经翻了一番。” “可是……我们的财政不容乐观,纵使有廖鹄的三百万两黄金,我们现在也只剩五万,而且依旧在极速减少。”纪沥看着朔忆,他是军宁铁骑的财政师,财政……使他的压力更加的重了。 “……那该怎么办?我们没有每月俸禄,也没有财力,我们的财富都在军宁铁骑的装备中。”洱瑞看着三人,苦笑几声。 “……我看看静亲王府还有多少黄金,全部拿来,荆朝建立……国库还是要充足!”朔忆起身,看着三人,笑了几声。 “我也看看自己府中尚有多少黄金。”洱瑞也起身,自己虽然没有现成的黄金,但是还有一些值钱的古董,可以去变卖。 “我也去看看,虽然……不会太多,但是上万……应该也有。”纪沥起身,自己的家底,看来这次都要赌上了。 “这个……那么我也去看看,我府中还有十万两罢!如果加上那些古董……估计有四五十万两黄金。” 第八十八幕 不过已为耄耋年。 ‘潇潇风雨游子吟,又复苦窑十载寒。 如似一梦晚幕矣,不过已为耄耋年。’ ——荆·俎麓《游子殇·其八》 风雨潇潇,游子落榜,沿着路途唱着小曲,感叹着自己又要寒窗苦读十年,这些好像一幕电影,电影结束,我已经垂垂老矣,可是,我不过只是耄耋之年,有什么老的呢? 此日,夜。 殿外下着雷雨,刺眼得闪电让行路的人们睁不开眼,雷声却不大,微微有‘雷声小雨点大’之感。 而此时,荆帝却忽的睁眼,似是做了一个噩梦,但是……他的眼睛瞪着床角,似乎被钉住,无法移动。 那是一颗人头:眼睛,耳朵,鼻窦,嘴唇皆被挖去,那几个洞中,满是黑血。 这是半月来的第一十六颗头颅,每一次,都在自己最为虚弱或者自己刚刚醒来时,被放于床脚。 荆帝已经麻木,但是今天这颗头颅却无法让荆帝麻木,因为这是岙亲王的头颅!是自己儿子的头颅!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求饶了!你还想怎么样!”荆帝起身看着周围的黑暗,哭泣道。 自己已经忘记自己求饶了多少次,但是……隔夜却又有一名‘冥廊’被杀!挂在自己的床头上。 “你求饶?如果你是真心求饶,我自然不会找你,但是……你却不是啊!”那道黑影暗中看着荆帝,冷笑一声。 “……我到底该如何?你告诉我!告诉我!”荆帝看着周围的黑暗,他觉得自己已近崩溃,若不是早上不会如此,他早就崩溃了。 “……我也懒得在看到你的嘴脸,况且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以后不要再得罪你不该得罪之人!”那道黑影哈哈大笑,霎时离去了。 荆帝看着周围,长舒一口气,如果再有半月……自己定然自刎。 现在的荆帝,披头散发,龙袍被踢落,狼狈不堪。 荆帝看着虚空,冷笑一声,“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以后……我会让你死的很惨!这个荆朝,不会有你的藏身之处!” 而那颗头颅,已经被荆帝忽略,它的血一直在流,流到了……那块用大理石制成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那道黑影在帝都房屋的屋檐上疾步行走,很快,便到了军宁铁骑总帐前。 那道黑影摘去面具,变回了那位静亲王张朔忆。 朔忆摇摇头,虽然魔障可以使他的战力无限般增长,但是他的头颅却会因此受到撕裂般得疼痛。 朔忆走入军宁铁骑总帐,帐内空无一物,在今日早晨,装备就已全部铸就完毕,军宁铁骑一部分护送‘墨非墨’与全部军宁铁骑的家人与马匹,还有一部分,则靠着‘墨非墨’被运送到峡谷对旁,吸引敌人主力。 朔忆,洱瑞,纪沥,曦裕,廖鹄,五人则留在军宁铁骑驻地,与之作最后的道别。 现在,军宁铁骑驻地略显萧索,其他四人都在想着什么…… 自己和这处军宁铁骑驻地共同生活了二十年,此时一别……可能死后方可再见。 朔忆低叹一声,走入了那无尽的黑暗…… 翌日,五人走到了那道峡谷旁,峡谷已经被‘墨非墨’的箭矢插出了一座铁桥。 轻轻走上那座铁桥,倒也稳固。 五人走上铁骑,每一步都是仔仔细细,小心翼翼。 走了大概半刻,五人才都踏入那道峡谷对旁。 朔忆用轩辕夏禹砍断了那些铁链,因为‘墨非墨’已经被军宁铁骑搬去,所以那些铁链一被砍断,整座铁桥便直接奔溃。 看着对面似乎被人攻取的军宁铁骑,火光烛天。 朔忆低叹一声,与其他四人骑上自己的马,离开了这座肮脏泥浊得帝都…… 有人说,那场大火烧了三昼夜,军宁铁骑驻地就此化为尘烟,只留下,那一面面被烧空的城墙。 …… 距离朔忆离开帝都,已有半月,现在的荆朝已经在各地军宁铁骑的煽动下纷纷独立。 现在,除了荆朝直接控制的十三个郡,朔忆已经得到了大约十五个郡。 军宁铁骑开始在各地化整为零,大肆招兵买马,那在渝方帝国训练的一百万军队也陆陆续续得抵达由廖鹄定下的荆朝帝都——‘嶅梓郡’与周围三郡的联合。 根据廖鹄推衍的结论说,这四郡的联合,恰巧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所镇之处方向一致,隐隐有龙气聚集。 朔忆耸耸肩,廖鹄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反正不会有错。 此日,‘嶅梓郡’内。 五人正在‘嶅梓郡’的一处客栈谈笑风生,因为五人的身份特殊,客栈掌柜将他们安排在一处靠窗之地。 “现在……我们手掌一十五个郡,已经有称帝的实力!”纪沥看着四人,轻啄一口热酒道。 “称帝?的确可以,我们通过变卖家产与一十五个郡的财力总和已经超过八千万两黄金,不怕财政吃紧。”洱瑞微微一笑,点头道。 “而且……我们已经整编了大约千万部队,与荆朝部队持平。”曦裕哈哈一笑,朔忆愿意称帝,大家都很开心。 “而且……我们还有墨阳鱼和一十五个郡中最为顶尖的三十万名铁匠师,一月可以铸就处几万件装备,不怕荆朝来犯!”廖鹄微微一笑,这一次……自己可是开心不已,让荆帝恶心,他就开心。 “看来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可以考虑称帝事宜了!”洱瑞微微一笑,道。 朔忆轻啄一口热酒,点点头,繁琐的事都被五人揽下,自己只要点头就可以。 “对了!还要有一枚国玺!我们现在马上要铸造!称帝没有国玺,像什么?”廖鹄轻摇鹅毛扇,提醒道。 “要说国玺……我倒是有一枚,上次荆帝给我的。”朔忆看着四人,笑道。 “国玺给你?什么意思?国玺给了你,那么……荆帝用的国玺是什么?”纪沥看着朔忆,不解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想要以此来陷害我,不过还没来得及陷害,就被我先行离去。”朔忆微微蹩眉,得出了一个结论。 “……估计是!那么那枚国玺在哪?我们可以让墨阳鱼融化那枚国玺,铸就出一枚新的国玺。”曦裕点点头,笑问。 “……现在那枚国玺应该在漓珊手上,我让她去拿的!”朔忆点点头,答道。 “这是小事,关键是,登基大典在几月?是只让一些官员参加,还是让平民百姓共同见证?”廖鹄看着朔忆,问道。 “几月你推衍后在告诉我,不过登基大典一定要平民百姓共同见证!”朔忆看着廖鹄,叹道。 “是!不过……国号还是为荆吗?是不是不太好?”廖鹄看着朔忆,又问道。 “有什么不太好?我觉得挺好啊!不过……如果有他国来朝,就说我们是北荆。”朔忆看着廖鹄,因为自己手中掌握的一十五个郡大多在北方,所以朔忆就想出‘北荆’这个国号。 “我知道了,国玺搞定,登基大典搞定,人搞定,兵力搞定,装备搞定……似乎一切皆备。”朔忆看着四人,笑道。 “的确……你就安心期待着你那盛大得登基大典罢!”洱瑞哈哈大笑,随即起身,去付酒钱了。 只剩朔忆纪沥曦裕与廖鹄,三人则在谈论着关于朔忆称帝的一切。 而朔忆,则一边啄着热酒,一边看着窗外,眼神迷离。 “母亲……如果你还在,肯定不会希望我背叛荆朝,可惜,不是我背叛了荆朝……而是荆朝背叛了我!” …… 不晓得时间的快,就如同人不知道女子的心思,会死的很快。 一月很快便过,此日,是一月初八,是廖鹄推衍出一年中最好的日子。 朔忆的登基大典在廖鹄推衍出日期前便早早开始准备,一切从奢。 皇宫在朔忆离开帝都半年前就在暗中筹建,现在已经建毕。 皇宫由黄金制成,一些不能用黄金建造之处也被洱瑞与军宁铁骑用沰石刷上金漆。 国玺也已经铸就,在原先荆朝国玺的层面上又加上沰石,铸造出一枚带有黄帝与蚩尤两者像的国玺。 国玺下刻有‘静思明初’,以代表朔忆此时的心情。 朔忆身着龙袍,漓珊则穿着后袍,淇牧则在一旁,穿着贵妃的衣裳。 朔忆与漓珊一同踏上用白玉铸就的阶梯,一阶接着一阶,朔忆的心中也随之平静。 待到朔忆与漓珊手牵手一齐走入皇宫,坐上龙椅时,朔忆知道了荆帝为什么要杀自己。 这无上权力所带来的快感,想必九成九的皇帝都不舍得给予他人。 可惜……朔忆就是那一分之人。 “朕今日登基,洱瑞纪沥曦裕廖鹄四人功不可没,军宁铁骑随朕多年,亦是有功,宣旨罢!”朔忆一甩龙袍,看着身旁的宦官道。 那位宦官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纸诏书,用着尖细之音,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出身贫寒,得静亲王位后又受奸人陷害,故朕建立此国,号荆!洱瑞纪沥曦裕廖鹄为此付出极大心血,亦是开国功臣!故朕封洱瑞为思亲王,掌荆朝军权,除朕外,思郡王为皇!纪沥封信亲王,掌荆朝副军权,思亲王不在,信亲王为皇!曦裕封武亲王,掌荆朝副军权,信亲王不在,武亲王为皇!廖鹄封博亲王,掌荆朝军师总权,与思亲王同位!军宁铁骑各位,皆封国公!以自己之姓为封号!钦此~’” “谢主隆恩!” 第八十九幕 乐于颂佛但吾魔。 ‘平崖高峻连天山,一处腰寺烟袅袅。 七跪三叩以示敬,乐于颂佛但吾魔。’ ——荆·罗瑜《魔佛吟·其二》 既然选了此诗,那么就不得不提到罗瑜此人。 罗瑜,荆开铭十七年生,江南息城(今江苏无锡)人,五岁考中秀才,九岁高中举人,十三岁高中状元! 天才都不足以形容他,可惜他胜在他年轻,败也在他年轻。 年纪轻轻,便勇于上谏,二十五岁被当时的荆明帝拜为宰相,为当时的荆朝作出了一系列改革,荆朝因此愈发强盛,甚至在荆明帝这一代,第一次统一了欧亚大陆,也将非洲的三成领土纳入麾下,可惜非洲实在太远,不过几年就被放弃。 可惜……才子常风流,被他人抓住把柄,告诉荆明帝,荆明帝一怒之下罢黜罗瑜,此生未再录用。 不过罗瑜的一系列改革,却一直运作着,使荆朝……不曾衰败。 宣读完诏书,四人便在宦官与侍女的指引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皆离龙椅不远,显示了四人的地位显赫。 朔忆看着四人,随即起身微笑道:“朕意已决!不愿再让我的王朝重蹈荆帝的覆辙,故封四位亲王,辅佐我一齐处理政事,我儿衡知为太子,如若我儿做出了什么昏庸之事,四位亲王可罢黜之!另立一人为王!” 洱瑞看着朔忆,自己做不做亲王倒是其次,但是……朔忆终于做了皇帝,还有了自己的法令,洱瑞的眼眶也不知何时红了起来。 “还有,朕之兄弟薛亲王张及谙有第二荆帝权,如果衡知被罢黜,及谙为荆帝!”朔忆看着两侧大臣,都是自己的老人。 “是!” 及谙站在一侧,看着朔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自己拥有第二荆帝权?怎么可能…… “还有……现在所有王朝居民都有一个权力:罢黜荆帝!罢黜荆律之权!如若有超过三成居民反应荆帝暴虐或荆律苛刻,可废除之!”朔忆看着两侧大臣,微笑道。 “是!” “朕鼓励臣民上谏,臣民若是上谏,赏!每上谏一次,赏五十两银子!若是直言不讳,不惧生死者……每一次赏十两黄金!甚至,加官……进禄!”朔忆看着两侧大臣,自己希望荆朝可以长久,那么必须有明镜一般得大臣。 “是!” “即日起,荆朝居民赋税减为半成,五年内可不交赋税,如果经济困难者,可行债券制度。”朔忆一甩衣袖,大笑道。 “是!” “礼部负责今日朕所说之事的拟旨,刑部负责赦免除了侮辱妇女,杀人,大家公子外的所有罪犯,吏部负责与四位亲王一道制定荆律。”朔忆看着礼部吏部与刑部尚书,笑道。 “是!” “好!退朝罢!”朔忆笑笑,登基大典的流程基本也都完毕,自己也可以舒服一会儿。 “是!” 朔忆与洱瑞纪沥曦裕廖鹄一齐走出皇宫,五人依旧平视对方,即使朔忆成为了荆帝,也一样! …… 此日下午,朔忆正在寝殿内看着晚霞,洱瑞四人都回到了自己的王府,规格都是亲王级别。 漓珊看着朔忆,笑问:“怎么了?做了荆帝怎么就忧郁起来了?” “没什么,只是看到这晚霞,有些感伤而已……”朔忆转身看着漓珊,微笑应道。 漓珊看着朔忆,微微一笑,朔忆的心思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漓珊不愿意去想而已,自己是荆朝皇后,朔忆的妻子……就够了。 朔忆与漓珊走出寝殿,迎面而来的正是李伯,现在的李伯身份可不一般,已经恢复了‘茶皇’的名号,并且被朔忆封为侍国公,一月的俸禄就足够李伯安享晚年了。 李伯看着朔忆与漓珊,微笑道:“思亲王洱瑞请荆帝与皇后前往亲王府一聚。” 朔忆看着李伯,笑道:“李伯,不要因为身份而生分了,就如同以前一般罢!” 李伯点点头,“朔忆,漓珊,洱瑞喊你们去聚聚。” 朔忆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好了,我会去的!让他多烧几道菜罢!” 李伯微微一笑,点点头,回去转告了。 朔忆也与漓珊一道,回去寝殿换上一袭常服,坐上马车,走向思亲王府。 大约半刻,朔忆与漓珊便到了王府门前,因为有谒令,朔忆与漓珊很快便走入了王府。 到处可以看见行色匆匆得下人,因为两人都穿着常服,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注意。 此时,洱瑞正与几位大臣谈笑风生,看到朔忆,立即挥手笑道:“朔忆!你来了!” 那几位大臣随着洱瑞的视线望去,朔忆与漓珊正笑着看着他们。 那几位大臣立即行礼恭道:“荆帝万岁万万岁!” 朔忆走至大臣身前,挥手笑道:“起来罢!我现在只是来参加兄弟的一次筵席而已。” “是!”那几位大臣立即起身,识相的离去。 朔忆看着洱瑞,笑道:“怎么样?还当的惯吗?你可是和我基本平位之人。” “……还可以罢!不过我也讨厌有些趋炎附势之人!”洱瑞伸了个懒腰,笑道。 “趋炎附势那是必然,一个王朝不可能没有趋炎附势者,你那么有地位,而且还是世袭罔替,已经是都城的第一大家了!”朔忆微微一笑,答道。 “我也知道啊!所以我没有赶走他们。”洱瑞看着朔忆,无奈一笑。 “……对了,其他人呢?怎么没有看见?”朔忆微微一笑,问道。 “他们都在听事里面,不过……好像都有些麻烦。”洱瑞看着朔忆,笑道。 “什么麻烦?他们的地位还会遇到麻烦?他们的地位可不比你差!”朔忆看着洱瑞,蹩眉不解。 “……还不是那些大家闺秀,想要靠自己的美色得到权利!纪沥廖鹄自然无忧,反倒是曦裕……现在都快要迷魂头了!”洱瑞无奈一笑,答道。 “曦裕那小子,也该知道什么叫野花那么多,路人不要采呢!”朔忆哈哈一笑,随即与漓珊走入听事。 洱瑞看着离去的背影,耸肩一笑,转身去准备菜肴了。 朔忆与漓珊走入听事,果然,廖鹄与纪沥席旁都有几位美丽的大家闺秀在那斟酒揉肩,如果纪沥廖鹄肯看她们一眼,她们应该会因此而春心荡漾。 只有曦裕,左拥右抱,俨然一副风流才子得模样。 朔忆看着曦裕,无奈一笑道:“朕来了,怎么都无人迎接呢?”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朔忆身上,看到真的是朔忆,那些大臣立即行礼恭道:“荆帝万岁万万岁!” 那些大家闺秀亦被自己的父母唤回,朔忆来了,容不得沙子。 曦裕看着朔忆正看着自己,立即行礼道:“荆帝万岁万万岁!” “免了!曦裕你……倒是倜傥啊!”朔忆微微一笑,让漓珊先行坐下后,便走至曦裕身前,随意盘腿坐下道。 “……对不起!朔忆哥,我……做错事了!”曦裕嘟嘴一笑,低头羞道。 “我没有说你做错,我只是调侃一下!你这个年纪,是该娶妻生子,喜欢哪个大家闺秀,我下旨赐婚!”朔忆哈哈一笑,曦裕虽然风流,但是依然像小孩子一般腼腆。 “……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就是……随缘罢!”曦裕哈哈一笑,答道。 朔忆点点头,大家都没有变,那就最好! 随即走入纪沥的席位,看着坐怀不乱得纪沥,笑问:“怎么了?那么多大家闺秀就没有一位动心吗?” 纪沥看着朔忆,摇摇头道:“都是俗物,不喜欢,我要的那种‘出淤泥而不染’得女子……是不是没有了呢?” “什么叫没有!只是你还没有碰到,缘分来了,你挡也挡不住。”朔忆哈哈一笑,起身走向廖鹄。 走入廖鹄的席位,朔忆看着廖鹄,微笑问道:“怎么了?那么忧郁?” “……没什么,只是……菜什么时候才上?”廖鹄轻啄一口热酒,笑问。 “……还有几刻钟罢!我先走了。”朔忆耸肩一笑,走回了自己的席位。 作为荆帝,朔忆自然坐在首席,漓珊则坐在朔忆身旁。 很快,一道道菜肴便上到各自的木桌上,皆是品相极优。 洱瑞也走入听事,坐到自己的席位上。 看着面前的那一道道精美菜肴,朔忆点点头……好像自己以前也没有吃过如此精美的菜肴罢! “洱瑞!你说……我可以治理好国家吗?”朔忆看着洱瑞,冷不丁得冒出这句话。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如果你不想治理好这个国家……你还当这个荆帝干什么?”洱瑞苦笑几声,朔忆的思维的确不是他可以窥探。 “……哦!我知道了……”朔忆点点头,自己,可以治理好这个国家! …… 此日,夜。 朔忆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寝殿,果然……亲王与帝王不是一个层面的。 漓珊看着朔忆,嗤笑一声,“你这样就不行了?好像这个荆帝之路才刚刚开始罢!” “对啊!这条路……才刚刚开始啊!” 第九十幕 溪明阳入鱼堪龙! ‘竹外小潭柳叶香,咚叮泉声足入晰。 不知是否桃花源?溪明阳入鱼堪龙!’ ——荆·古竺《落花吟·其二》 古竺,荆朝唯一一位田园诗派诗人,行为放浪不羁,颇有‘此生只吾’之感。 在草庐旁那一片竹林外,有一泓清泉,清泉的泉水灌溉了那在小溪旁的一株柳树,柳叶微微的,有股香味。 叮咚泉水之音清脆入耳,我把鞋子脱下,浸入泉水中,可以清清楚楚得看见溪水下的景色。 难道这里就是陶渊明说的桃花源?溪水清晰,阳光照在鱼鳞之上,远远看去,还以为是龙哩! 翌日,荆朝皇宫内(为了不让读者搞混,从此,朔忆创建的王国在文中一律称为‘北荆’!) 荆帝看着手中的奏折,切齿吼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张朔忆会创建另一个荆朝?你们说啊!” 两侧大臣颤颤巍巍,不敢言语。 “你们说啊!一个个站在那里,不给我一个好办法,我要你们有甚么用!”荆帝狠拍木桌,吼道。 此时,一位大臣走出队列,行礼恭道:“陛下!现在静……罪人张朔忆已经在军宁铁骑的拥立下登基为帝!而且民心甚旺……关键是罪人张朔忆颁布了几条法律,使得我朝居民大量流失,现在全朝居民只有不到六成了。” “甚么法律?这么得民心!”荆帝看着那位大臣,眯目冷问。 “一,封洱瑞纪沥曦裕廖鹄四人为亲王,衡知为太子,四位亲王可在居民超过三成的情况下罢黜帝王,立罪人张及谙为帝;二,北荆居民人人平等,贵族子弟若欺负平民,侮辱妇女,斩立决!三,北荆居民手握废立帝王之权,任何人不得剥夺,包括荆帝!四,除侮辱妇女,杀人放火,恶意中伤他人,偷鸡摸狗之常犯外,大赦之!五,若北荆居民财力困难,可至当地军宁铁骑驻地申请债券,有五十与百两面值,五年还清,一年还清半成者,余下皆不用还……”那位大臣行礼应道。 “……果然是好法律,可是只有他会颁布吗?立即下旨:除第一,第三条外,全部加入《荆律》中!”荆帝冷冷一笑,道。 “是!” —— 与此同时,北荆皇宫内。 朔忆穿着一身龙袍,洱瑞纪沥曦裕廖鹄四人身着螭龙袍,表示自身地位。 但是在朔忆颁布的《荆律》中,地位已经没有多大用处。 ‘帝王犯法与庶民同罪!’——摘自北荆《荆律·帝王篇》 “荆帝,现在北荆百废待兴,纵使国库充裕,也无大用处。”一位大臣看着朔忆,行礼恭道。 “……的确,现在我们必须以经济调整为主,战争则辅,否则北荆难保不乱。”廖鹄轻摇羽扇,笑道。 朔忆点点头,现在所以的政事都要五人中的三人同意方可下旨,以制约朔忆。 “好,那么立即下旨,告诉各地郡县,重用工商农,快速发展经济,为工商农提供最大的支持。”朔忆看着四人,笑问。 四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么礼部负责拟旨,刑部吏部负责统筹协作,如若被我知晓谁不尊旨意,立斩不赦!”朔忆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笑道。 “是!”三部尚书行礼恭道。 此时,洱瑞突然发话,“朔忆,不仅仅要重用工商农,还要因地制宜,不能一概而论!” 朔忆点点头,自己忽略了,如果没有洱瑞提醒自己,必定会出大事。 就如同,你按照管理西北的方法来管理上海,这可以吗? 不可以!每一处地方都有它的特点与缺点,我们必须因地制宜,以至于细分至每一座村落。 “还有,让各地的军宁铁骑立即开始查访各地,每一处,甚至每一座村落都不可以忽视!礼部负责拟旨,其余五部负责统筹,若有懈怠者,就地斩首!”朔忆看着六部尚书,冷声提醒道。 “是!”看着朔忆,六部尚书背后不自觉得出了冷汗。 廖鹄看着朔忆,微笑着点点头,朔忆有了帝王得模样,可以威慑北荆,以至蛮夷之地。 “还有什么要奏的吗?”朔忆看着两侧大臣,笑问。 “臣有事启奏!”一位大臣走出队列,行礼恭道。 “说罢!”朔忆笑道。 “臣无意间听说北荆居民已经到了极限,但是流民依旧源源不断,若是长久如此,北荆恐怕要垮了!”那位大臣行礼泣道。 “……那些不能叫做流民,只是搬迁而来……至于极限……立即下旨,各地郡县人民大动工,开垦荒地,伐树延积,在不伤害自然的前提下全面实施!”朔忆看着两侧大臣,吼道。 “是!” “还有,拆除各地多余寺庙,只留最古老的,僧人住持全部还俗,加入开垦荒地的队列!有敢抗命者,斩!拆除寺庙中所有的古籍皆保存入那最古老的寺庙中,若不能再放,则贮藏于各地军宁铁骑驻地!”朔忆冷声道。 “是!” “所以任务有六部统筹协作,违令者,斩!” “遵旨!” 此日下午,朔忆正在洱瑞府中,谈论着国事。 两人都换上了常服,下人们则远远的躲着,两人的身份不是他们可以企及的。 “洱瑞……你说现在我已经下了许多旨意,怎么还没看见成效?”朔忆轻叹一声,笑道。 “成效是一两天可以看见的?至少要等半年罢!”洱瑞哈哈一笑,道。 “……好吧,看来是我多虑了!”朔忆嘟嘴一笑,无奈道。 “现在有多少国家承认我们?”朔忆看着洱瑞,这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自己是荆朝所谓的‘叛徒’,现在他最需要的……是支持。 “……没有多少,只有奥淇帝国,渝方帝国,巫孥帝国冶宇王国四个……不过四个也够了。”洱瑞伸了个懒腰,三大帝国都支持朔忆,那就最好。 朔忆点点头,现在大陆上最重要的三个帝国都支持自己,也不怕那些小国来骚扰自己。 朔忆看着洱瑞,无奈得耸耸肩,“这一次……好像真碰到荆朝的软肋了,‘逆鳞’说,荆朝已经在仿照我们颁布法律,基本安定了荆朝人心。” “这也好,我们的北荆无法再容下一人,纵使是所有荒地,所有的寺庙被拆后,也不过堪堪满足几十万人而已……”洱瑞哈哈一笑,道。 朔忆点点头,“现在的北荆人口大概有六千万,如果全部发展经济……五年时间就可以与荆朝持平,因为多年战乱与近些年的蛮夷骚扰,八成以上的郡县都极为穷困,至少相对于荆朝,是的!” “看来只能全力发展经济,为其他地域来的商人与使团尽量能够便利就便利。”洱瑞点点头,笑道。 “好了,我也该走了,还有暮朝呢!” “再见!” …… 此日,北荆皇宫内。 朔忆正看着六部尚书,轻叹一声。 “东瀛(日本)帝国向来与我朝不和,现在骚扰我朝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东瀛(日本)帝国实在太嚣张!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 礼部尚书看着朔忆,行礼恭道:“荆帝,我们是不是要警告他们一下?” 朔忆点点头,“东瀛(日本)帝国实在该敲打敲打,不敲打,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天子与泥虫的差别!” 此时,刑部尚书也行礼恭道:“荆帝!我支持攻打东瀛(日本)帝国!” 而吏部尚书却行礼恭道:“臣不支持攻取东瀛(日本)帝国。” 朔忆看着吏部尚书,蹩眉问道:“为什么?难道只有到东瀛(日本)帝国打到我们面前才可以吗!” 吏部尚书行礼应道:“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东瀛(日本)帝国骚扰我们只是图一个钱字,其他的……他们还没有胆子,所以我建议,我们正在发展经济,如果再开战,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得经济将会一落千丈!所以……只需要给予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消停个几年,我们的经济上去了,再开战也不迟!” 工部尚书却突然站出,看着吏部尚书,冷笑一声,“吏部尚书是不是有些坐井观天了?我们的经济再怎么落后,灭掉一条爬虫还是可以的!给予他们钱财反而会使他们的气焰更加嚣张!让一条爬虫站在龙的犄角上,太难看了!” 而户部尚书亦是行礼恭道:“荆帝!我们必须敲打东瀛(日本)帝国!堂堂天朝,怎可屈服于小小岛国的淫威之下!” 兵部尚书却行礼恭道:“臣以为两者皆不妥!” 朔忆看着兵部尚书,他也跟了朔忆多年,对于战争的判断也异于常人。 “有什么好方法呢?”朔忆看着兵部尚书,笑问。 “臣以为……可以先与东瀛(日本)帝国谈判,如果东瀛(日本)帝国狮子大开口,我们便敲打敲打,让他们的嘴收拢一些,这样……臣以为是最好的办法!”兵部尚书抱拳应道。 “……的确,这样既可以减少伤亡,又可以将东瀛(日本)帝国踢回他原本的地方!就这么办!” 第九十一幕 弱孱泥虫怎化龙? ‘古有金鳞跃龙门,故今小国触天须。 笑言不过三尺倭,弱孱泥虫怎化龙?’ ——荆·糜崒《贬倭令·其八》 说起糜崒,是和朔忆同时期的才子,亦受到朔忆重用,封吏部侍郎,官居二品,且一直主与东瀛(日本)帝国交战,并且收之麾下,成为自己的一条看门狗。 和朔忆的意见相同,成为朔忆一派的领军者。 这一首诗……普通人都可以看出是讽刺东瀛(日本)帝国,不过一个小小岛国,还想和天朝抗衡? 也不想着我们被惹怒后,会不顾一切的灭杀你们?你们……挡的住吗? 半月时间一霎便过,东瀛(日本)帝国的骚扰愈发强烈,甚至有些倭寇(日本武士道士兵)借商人名义在东域城周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看着手中的奏折,朔忆狠拍木桌吼道:“这些倭寇(日本武士道士兵)是想要逆天吗!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而此时,洱瑞也走至朔忆身旁,轻声道:“朔忆,东瀛(日本)帝国来人了!是来议和的!” “议和?他们还好意思议和!那他们在烧杀抢掠时有没有想过这里是北荆!不是他们那个小小的倭寇(日本武士道士兵)岛国!”朔忆一把踢倒木桌,切齿吼道。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那些倭寇(日本武士道士兵)都已经被你挖去七窍,受尽折磨而死,你已经师出无名。”洱瑞轻叹一声,他又何尝不气愤,可惜…… ‘政治家最为悲哀的便是事事都要关乎国家利益,不能随心所欲,否则第三次甚至更多次世界大战早就开始了。’——摘自恒晰《论政治家》 朔忆调息一会,略微平静,看着洱瑞道:“走吧!我来看看,那个东瀛(日本)帝国使者!” 洱瑞点点头,与朔忆走出书房,走向凉亭。 大约半刻,朔忆与洱瑞便到了凉亭前,东瀛(日本)帝国使者早已等候在此,趾高气扬得模样使得朔忆很想直接杀了他。 朔忆走上阶梯,那个东瀛(日本)帝国使者看到朔忆,不屑一笑,继续趾高气扬着。 朔忆心中暗念《金刚经》,以减少自己想要一剑杀了他的念头。 朔忆走入凉亭,静静坐下,看着那个趾高气扬得东瀛(日本)帝国使者,暗自切齿。 那个东瀛(日本)帝国使者看着朔忆,笑道:“あなたは荆朝の皇帝?(你就是荆朝的皇帝?)” “我不是,这里是北荆,还有,你再这样,我会忍不住杀了你!”朔忆看着那个使者,冷笑道。 那个使者显然听得懂中文,笑道:“よ?そんなに私をお待ちしておりますよ!(哦?那么我恭候。)” 随即不屑一笑,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这个道理他懂。 就在一息后,‘刺啦!’一声,那个使者的两根手指便被朔忆斩下。 “両国の国交樹立,使者不斬!(两国相交,不斩来使!)” 那个使者吸了一口冷气,握着断指道。 “的确,但是你们那个国家我想着就恶心,你也不是使者,我斩杀你,你们的天皇也不敢说什么。”朔忆冷笑一声,不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他们是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实力与实力的差距! “あなた!あなた!あなたは悪魔!(你!你!你就是个恶魔!)”那个使者看着朔忆,吼道。 “谢谢夸奖!那么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朔忆冷笑一声,问道。 那个使者忿恨一声,点了点头。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议和……是不是有些过了?”朔忆看着那个使者,冷声问道。 “どうしたの?講和は講和!(怎么了?议和就是议和!)”那个使者将袖子扯下,包裹在断指上,而那两根断指则被捡起,放到了自己的内袋中。 “议和?那好,你们要怎么赔偿?东域可有几万条人命我还没有向你们索要呢!”朔忆拔出轩辕夏禹,冷声笑道。 “……私たちは天皇陛下と言ったことと千人の美女をゴールド万両復縁!(我们天皇陛下说了,愿意以万两黄金与千位美女来重修旧好。)”那个使者看着朔忆,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万两黄金?你们还真的把人命当作草芥啊!还有那千位美女……恕我无福消受。”朔忆冷冷一笑,讽刺道。 “あれはあなたはどのように教えて欲しい?(那你想要如何?)”那个使者看着朔忆,问道。 “把你们那些主犯交出来,我可以就此罢休!”朔忆看着那个使者,冷冷答道。 “主犯?倭寇があなたを殺したのか?(主犯?倭寇不是被你杀了吗?)”那个使者忍着袭来的疼痛,冷声提醒道。 “我要的,是那些派倭寇来屠戮的人!荒木真夫(荒木贞夫)!板垣征四狼(板垣征四郎)!梅津美治狼(梅津美治郎)!大川粥明(大川周明)!大岛耗(大岛浩)!冈敬蠢(冈敬纯)!贺屋兴轩(贺舞兴宣)!木互幸一(木户幸一)!木村冰太郎(木村兵太郎)!小矶国招(小矶国昭)!佐藤贤寥(佐藤贤了)!重光奎(重光葵)!岛田凡太郎(岛田繁太郎)!白鸟敏府(白鸟敏夫)!铃幕贞一(铃木贞一)!东乡茂得(东乡茂德)!东条英基(东条英机)!土肥原显二(土肥原贤二)!永野修深(永野修身)!桥本欣五狼(桥本欣五郎)!畑郡六(畑俊六)!平沼骐一狼(平沼骐一郎)!广田弘翼(广田弘毅)!星野直鼠(星野直树)!松井石跟(松井石根)!松冈洋又(松冈洋右)!南次狼(南次郎)!武藤彰(武藤章)!” “ありえない!彼らは天皇が最も愛した臣下!(不可能!他们都是天皇最爱的臣下!)” 可就在一息后,那个使者却被朔忆直接拎起,脖颈被紧紧箍住,不能呼吸。 “记住,这已经是我的底线,否则……我就要去拜访你们那个狗屁天皇了!”朔忆冷笑一声,看着那个使者道。 那个使者看着朔忆,背后出了一身冷汗,那种眼神,仿佛自己已经被魔鬼盯上了! 随即点点头,他已经到了极限。 朔忆冷笑一声,松开了自己的手。 “记住!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否则……下一次就是你们那个狗屁天皇滚到我面前,都不会有用!”朔忆哈哈大笑,随即一甩衣袖,与同样冷眼视之得洱瑞一道离去了。 …… 又是半月,因为朔忆的威慑,东瀛(日本)帝国没有再来骚扰,也将那些主谋送到朔忆面前。 朔忆只是笑了笑,便让军宁铁骑带着他们去了东域,在那里受着百千咒骂而死。 而且……还是被折磨而死! 此日,朔忆正在与四人在皇宫内早朝。 朔忆看着两侧大臣,挥袖冷道:“有事启奏,无事……就退朝罢!” “臣有事启奏!”此时,一位大臣走出队列,行礼恭道。 “说罢!”朔忆看着那位大臣,笑道。 “臣……在北荆以一月有余,也见证了北荆的焕然一新,但是……现在有许多蛮夷正蠢蠢欲动,漓域晰将军寄来信说,南域已经被蛮夷骚扰了数百次!士兵叫苦不迭。”那位大臣行礼泣道。 “……的确,我们再也不能固守自封!要主动出击,纵使师出无名!这个世界,靠的就是拳头!”朔忆点点头,眼中满是决绝与狠辣! “是!那么南域要漓域晰将军主动出击,扫清蛮夷吗?”那位大臣看着朔忆,抱拳问道。 “……不!除了那些誓死不屈与墙头草之外,老弱妇孺皆不可屠戮!违者,纵使是域晰的兵,我也会斩!”朔忆看着那位大臣,冷声道。 “礼部负责拟旨!刑部负责督兵!兵部负责调遣士兵,随时准备增援!还有,传旨漓域晰,让他放心出击,有什么事,我来搞定!”朔忆起身,看着两侧大臣,冷声笑道。 “遵旨!” “还有!告诉漓域晰,军法……必须要尊重,否则,就算是他,也要死!”朔忆看着两侧大臣,微笑道。 “是!” “好了!退朝罢!” 朔忆一甩衣袖,与四人一道走出了朝堂。 而此时,稽陸却兀地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恭道:“统领!我们刚刚查到,东瀛(日本)帝国天皇不满您的议和条件,也受到自己儿子牧义玉祁的怂恿,准备以为了‘报仇雪耻’之名出兵攻取东域,随后攻取整个荆朝!这个计划被他们称作‘聖皇計画’,也就圣皇计划!” “圣皇计划?狗屁!看来牧义玉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就是想要自己的父亲在这次战争中死亡,然后自己做天皇,然后再次出兵攻取荆朝罢!”朔忆看着虚空,哈哈一笑。 “如果……你想要这样,那么我也告诉你……什么叫做:不该惹的人你不要惹!” 随即一甩衣袖,走向那太阳初生之地…… 第九十二幕好是竭盛五千年! ‘老骥不负千担栗,师言莫重躬百斤。 泥树一花何时衰?好是竭盛五千年!’ ——荆·卢御《赞师吟·其二十一》 老骥在这里,通常被史学家解读为:‘被学业压得喘不了气,如同老骥一般的学生。’,所以那千担栗自然被解读为知识。 师傅说……对待学生,一味得灌输而不消化,是错误的,所以亲自讲经授课,教授学业之道。 泥树是不可能开花的,但是……谁说现在不可能,以后就不可能呢?,所以……我猜测,应该如同那蟠桃圣树一般,五千年一花罢! 这一次,东瀛(日本)帝国似乎并未轻举妄动,而是派了小股部队前来试探,被朔忆的军宁铁骑水师围歼了几波后,似乎安定了些。 此日,深夜。 虽然荆帝还挂着帝王的头衔,但是实际的权力却被张玮铄掌控,批阅奏折,只是小事罢了。 张玮铄正一板一眼得批阅奏折,乍一瞧,倒颇有几分‘贤君’之象。 “张朔忆,你搞出了一个北荆,那么我这个正统荆朝……就有机可乘了!” 张玮铄狞笑一声,随意甩开毛笔,走至木窗前。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张玮铄身后,躬身行礼。 “皇帝!かどうかをよく考えました!(皇帝!是否已经想好了!)” 张玮铄回身看着那道黑影,似乎并不陌生。 “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 “地を割く!そして一緒に攻撃北イバラ!(割地!随后一起攻击北荆!)” 听到这句话,张玮铄冷笑一声,“割地?你当我荆朝是什么了?你们不过区区弹丸小国!有资格享受这片土地吗?” “……皇帝!あなたは知っているはずです私たちの能力“(皇帝!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能力!)” 张玮铄的瞳孔明显得紧缩,虽然对于军宁铁骑,可能东瀛(日本)帝国的军队不堪一击,但是对于荆军,却是一个致命威胁。 “就算知道,那么你们有多大胜算?你们对于军宁铁骑,好像连渣浑都算不上罢!” 张玮铄看着那道黑影,冷声问道。 “……今能力がない、これからは代表しない!(现在我们没有能力,不代表以后没有!)”那道黑影怔了怔,颤声道。 “果然是弹丸小国!没有把握就不要跟我谈什么交易!你记住,没有足够的资本,我们……只能蛰伏!” 张玮铄哈哈一笑,冷笑喝道。 那道黑影看着张玮铄,忿恨一声,离去了。 看着那道黑影原先在的位置,张玮铄轻叹一声,“我……真的要答应吗?” …… 翌日,辰时一刻。 虽然朔忆是背叛了荆朝,但是对于北荆的制度,还是在原先荆朝的法制上加以改进而来。 现在是早朝时间,朔忆穿着龙袍坐于龙椅之上,身旁则是洱瑞、纪沥、曦裕、廖鹄四人。 朔忆看着两侧大臣,微微一笑道:“有何事要奏!” “臣有事要奏!”兵部尚书走出队列,行礼恭道。 “说罢!”朔忆挥袖一笑,喊道。 兵部尚书躬身行礼,道:“东瀛(日本)的议和请求书已经送来,大概是他们已经知晓错误,希望与北荆建立良好的关系。” 朔忆微蹩眉头,“这是……投降书?” 兵部尚书摇摇头,“不!反而在臣看来,这是一封隐晦的战书!” “隐晦的战书?有什么依据?” “第一,这封议和请求书最上方的一句,写得是‘我国大军!’而不是‘日本大王’!(在此普及一个知识,在唐代以前,日本天皇一般都是称大王,直到唐代,严格来说应该是唐高宗李治称天皇后,日本天皇仿照之才称‘天皇’!),也就是说,东瀛(日本)帝国大王并没有认错,而在东瀛(日本)帝国,大王掌管一切,所以……这封议和请求书并没有什么用场,反而,语气颇是不屑与傲慢!”兵部尚书将那封议和请求书递到宦官手中,低声应道。 朔忆微蹩眉头,拿起那封议和请求书,翻阅起来。 大约半刻,朔忆不发一语,径直将那封议和请求书撕裂。 “什么议和请求书,分明是邀战书!区区弹丸之地,还想反了天吗?” 朔忆低吼一声,语气极其不屑。 “传旨!命令兵部将所有训练有素得士兵全部去往南域!攻击所有东瀛(日本)帝国军队!不允许留一个活口!”朔忆看着兵部尚书,冷声吼道。 兵部尚书微微一笑,抱拳应道:“是!” “墨阳鱼的兵器有无造毕?”朔忆看着洱瑞,低声叹道。 “如果按照现在训练有素的士兵总量……全部可以装备!而且每一件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无一丝懈怠。”洱瑞起身应道。 “那么马匹呢?西域斛吉与曦裕大宛有无送来马匹?”朔忆又问。 “送来的马匹只可以装备半个军宁铁骑,如果是普通好马,却是可以所有军队一人两匹!”洱瑞抱拳应道。 “传旨!军宁铁骑中马匹老弱者,由豢马者养之!换为普通好马!其他大宛与汗血,分予北荆铁骑!这些马匹,大是够了。”朔忆切齿吼道。 “是!那么剩余马匹呢?”洱瑞抱拳问道。 “……分予所有北荆军队,作为赶路之用!装备必须三日内全部装备齐全!马匹亦是!五日后,全军出动!”朔忆挥挥手,吼道。 “是!” —— 此日,下午。 这是一日难得的小憩时光,朔忆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愈来愈远得落阳,沉睡而去…… 与此同时,荆朝皇宫书房内。 张玮铄正在批阅奏折,荆帝的身子因为几年来的折腾早已不行,不过在苦苦挣扎而已。 而在张玮铄批阅奏折之时,那道黑影却又出现在张玮铄身旁。 “怎么了?又想来做你们的白日梦?”张玮铄冷笑一声,斜视道。 “私たちの手の中にはあなたが興味のあるもの!(我们手中有你感兴趣的东西!)”那道黑影行礼应道。 “感兴趣?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张玮铄放下毛笔,看着那道黑影,问道。 “権力と黄金!(权力与黄金!)” “哦?权力……我似乎不缺!黄金嘛……我可以随意支取国库的黄金,反正我那位好儿子张朔忆,不知道挖掘出了多少万亿斤黄金,并没有制成黄金而已……” 张玮铄重又执起毛笔,冷哼一声。 “権力は、全体の中原の権力!ゴールドは、世界全体の黄金!(权力,是整个中原的权力!黄金,是全世界的黄金!)”那道黑影看着张玮铄,微笑答道。 “哦?何解?”张玮铄放下毛笔,他微微有些动心,不过……也只是微微而已。 “第一に、我々が連合討ち取る北イバラ,北のイバラの資源獲得!第二に、北のイバラの資源で取りの週辺の国,全体の中原の権力をもたらし!(第一,我们联合攻取北荆,获得北荆的资源!第二,利用北荆的资源来攻取荆朝周边的国家,从而获得整个中原的权力!)”那道黑影看着张玮铄,笑道。 “那么……黄金呢?”张玮铄又问。 “……全てを手にした中原の権力、あなたは恐れない黄金ですか?(得到了整个中原的权力,你还怕得不到黄金吗?)”那道黑影笑了笑,答道。 张玮铄看着那道黑影,许久,才收回目光。 “说罢,你们……要哪里?”张玮铄轻叹一声,问道。 那道黑影似乎颇为兴奋,道:“私たちは東武玥、隙木三郡!(我们要‘冬来’‘武玥’‘坳木’三郡!)” 这三郡,具体位置已经很难考证,不过都在今东三省一带。 “你们的胃口还真大!不怕撑死!”张玮铄冷哼一声,这三郡是荆朝主要的经济来源之地,这一次东瀛(日本)帝国一次性要这三郡,使得张玮铄一时不能接受。 “価格が高いほど、獲得した利益は大きくなる!(代价越高,获得的利益,也是越大!)”那道黑影冷笑一声,应道。 张玮铄转头看着那道黑影,哈哈一笑,“不愧是大人物,果然有大人物的决绝与冷漠!好,这一次……合作愉快!” 张玮铄伸出左手,看着那道黑影。 那道黑影笑了笑,握住左手,随即一甩,离去了。 张玮铄看着那道黑影,笑了笑,“那哪是绵羊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头……饿极得独狼!” …… 翌日,朔忆穿着便装,正在一泓清泉边钓鱼。 此日是初四,所以不必上朝,朔忆也乐得轻松。 而在此时,洱瑞却跌跌匆匆得奔来。 朔忆看着洱瑞,淡笑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慌张?” 洱瑞稍稍喘了几口气,便看着朔忆,喊道:“朔忆!荆朝把‘东来’、‘武玥’、‘坳木’三郡……都割让给东瀛(日本)帝国了!” 第九十三幕 却道是一壶醉逍遥! ‘落雨丝丝,一人挺坐于草庐中堂,身旁有酒滴滴慢。 忽觉桃花袅袅,好是有人来,喊童相问,却道是一壶醉逍遥!’ ——荆·觜卒《草庐赋·其八》 好一句‘却道是一壶醉逍遥!’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朔忆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轻轻点点头,随后坐回原位。 洱瑞看着朔忆,急道:“朔忆!是东瀛(日本)!是东瀛(日本)啊!” 朔忆却作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知道啊,所以你以为我会如此冷静?” 其实昨夜稽陸便已经知晓了此事,刚刚就已向朔忆报告了。 “那么……你想怎么办?”洱瑞看着朔忆,平复汹涌的怒气,问道。 “怎么办?随便罢!反正是他的事,只要不妨碍我就可以了。”朔忆看着湖中游动的鲤鱼,闭上了眼眸。 “妨碍?你又准备干什么?”洱瑞看着朔忆,问道。 “没什么,杀人而已!” 因为朔忆闭着眼眸,所以洱瑞并未看到,那一闪即逝的……冷厉! —— 此日,下午。 自从张玮铄将三郡割予东瀛(日本)帝国后,便不再注意三郡,或者说……没有能力去注意。 昨一夜,东瀛(日本)帝国走上了中原大地,富饶的中原不知勾引了多少的东瀛(日本)帝国军队,为了一个村庄,东瀛(日本)帝国就整整屠戮了几万人! 仅仅一夜,不知有多少里富饶土地,被东瀛(日本)帝国践踏。 仅仅一夜,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被侮辱,有多少老嬬男儿被屠杀! 此仇,荆朝与东瀛(日本)帝国,不共戴天! 此时,两个东瀛(日本)帝国士兵正晃晃悠悠得走在小路上。 “前回はあの女がやけに味(上次那个女人可真够滋味!)”一个东瀛(日本)帝国士兵看着另一个士兵,口中含糊不清,脚步踉跄,一副酒鬼模样。 “そうか!惜しい何回死んでしまいました。(对啊!可惜没有几回就死了。)”那个士兵哈哈一笑,转目一看,却看见一道倩影。 那个士兵拍拍另一个士兵的肩,低声笑道:“見る!きれいな女!(看!花姑娘!)” 那个士兵看着前方的倩影,淫邪一笑。 “早く追い!(还不快追!)” 两人立即冲向那道倩影,不过,那道倩影似乎察觉到有人,疾步逃往身旁的森林。 大约追了半刻,两个士兵已经在那道倩影身后一尺处,伸手便可擒住。 “ハハハ!きれいな女、逃げないでください、私はよくあなたをかわいがりの!(哈哈哈!花姑娘,不要逃了!我们会好好疼爱你的!)” 一个士兵握住那道倩影的肩,不过……似乎太宽了些。 “きれいな女性が来るだろう!(来吧!花姑娘!)” 那个士兵将那道倩影的头巾揭下,不过并不是花姑娘,而是一把利刃! ‘刺啦!’ 一个人头便骨碌碌的滚下。 另外一个士兵看到此状,立即转身惊呼。 “殺人!荆人殺人した!(杀人了!荆人杀人了!)” 可惜他并未踏出一步,便被斩杀。 “杀了两个渣子,还是不够!” 那道倩影看着两具尸体,冷笑一声,离去了。 …… 此日,夜。 褐色的天空似乎将一切光音收起,只有唯一一处尚有灯光。 透过木窗,是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不着一缕,面容虽算不上美丽,倒也清秀。 “ハハハ、私の美人!私は来ました!(哈哈哈!我的美人!我来了!)” 此时,一个倭人(日本人)从床侧走出,看着面前的女子,面露淫邪。 那位女子看着面前的倭人,面色不屑,可又无可奈何,自己……已经是他的第七十二房妾室。 “来ましょう!私の美人!(来吧!我的美人!)” 那个倭人哈哈大笑,便冲上床榻。 就在那位倭人的手刚刚碰触到那位女子的酮体时,一道冷光忽的闪过。 “以后……好好做人罢!” 很快,那阵男声便渐渐消弥,不过,那个倭人的头颅,却不知何时被拎走。 只留下了,不知所措的那位女子…… 这一夜,注定不平凡。 —— 半月后,北荆皇宫内。 朔忆正看着两侧大臣,两侧大臣看着朔忆,欲言又止。 “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罢!”朔忆看着两侧大臣,微笑着提醒道。 此时,一位侍郎走出队列,行礼恭道:“陛下!大喜啊!” “哦?有什么事可以值得大喜?”朔忆看着那名侍郎,笑问。 “昨夜不知怎的,东瀛(日本)帝国派来的官员都被杀了!据知情人说……好像是一位男子。”那名侍郎抱拳笑道。 “哦!然后呢?”朔忆微微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现在三郡已经被那位男子激发起了好战之意,各地纷纷起义,现在东瀛(日本)帝国的军队……已经损失近半。”那名侍郎看着朔忆,行礼应道。 “那么起义军的损失呢?”朔忆看着那名侍郎,慵懒问道。 “……只有不到二成……”那名侍郎看着朔忆,心中微微打颤。 “只有不到二成?难道起义军如此强大?”朔忆看着那名侍郎,冷笑一声。 “……只有不到二成尚有战斗力……”那名侍郎看着朔忆,行礼恭道。 “……也就是说,现在东瀛(日本)帝国军队虽然折损了许多,但是……我们折损更多?”朔忆看着那名侍郎,微笑问道。 “对!”那名侍郎看着朔忆,行礼应道。 “那么……还有什么好喜得!你以为人命就是草芥吗!我们的子民……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你们应该知晓。”朔忆看着两侧大臣,目光阴狠。 “是!” —— 两个时辰后,洱瑞府中凉亭内。 朔忆看着洱瑞,微抿一口温茶,问道:“战势如何?” 洱瑞看着朔忆,答道:“三郡的起义军基本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支,尚还可以周旋。” 朔忆摇摇头,“……为什么会如此?三郡起义军的战斗力,不至于如此。” “外有蛮夷骚扰,内有昏君治国!战斗力不低才怪!”洱瑞忿恨一声,道。 “那么我们的战势呢?”朔忆看着洱瑞,又问。 “已经基本扫清了东瀛(日本)帝国军队,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洱瑞看着朔忆,答道。 “喊漓域晰到都城一次,我跟他有事要谈。”朔忆放下茶杯,笑道。 洱瑞点点头,现在南域已经被漓域晰收入囊中,一尺也未放过! “还有,传令在前线的士兵军权全部交予廖鹄与纪沥,我们要把西域的那些不安分得国家抓回来!”朔忆看着洱瑞,肃道。 洱瑞点点头,“现在南域已经全部被征服,东域亦是,现在就只差北域与西域了。” “北域……汪继弘好像已经在那驻守了数十载,好像也打到天山那了。”朔忆看着洱瑞,问道。 “的确,汪继弘是一员猛将,靠着我们留在那里的三万军宁铁骑与数十万北域荆军,硬生生的打到了天山(荆朝的天山不是现在的天山,按照现在的地图,是天山以外,欧洲的一座雪山,比天山要高。)。” “告诉他,不要再打了,喊他留守足够的兵力,也来都城,我有事。”朔忆看着洱瑞,语气不容置疑。 洱瑞看着朔忆,点了点头。 大约再过了半月,三郡的起义军已经被彻底瓦解剿灭,不过也折损了东瀛(日本)帝国与荆朝荆军大约七成的兵力。 虽然起义军被彻底剿灭,但是新一批的爱国志士又组建了起义军,联合成为一个整体,与东瀛(日本)帝国与荆朝联军对峙,不过也因为物资匮乏,虽然有北荆的支援,但依旧不够几百万军队一月的量。 此时,朔忆正在书房内,漓域晰与汪继弘经过长途跋涉,在三日前抵达都城,此时被朔忆传旨召来。 朔忆看着两人,低声问道:“你们手中有多少兵力?” 漓域晰看着朔忆,答道:“如果算上刚刚召入的士兵,一共一百八十三万,其中三成是漓家军。” 汪继弘亦抱拳应道:“现在一共五十二万,不过大都是些新兵,没有什么战斗力。” 听到两者的回答,朔忆点了点头。 “很好,域晰,现在有哪座荆朝郡县离你最近?”朔忆看着漓域晰,问道。 “……最近?应该是‘岁奥郡’罢!只有一千余里。”漓域晰看着朔忆,苦思一会儿,答道。 “那么汪继弘,你呢?”朔忆转身看着汪继弘,低声问道。 “……是里我军三千里的‘奥许郡’,也是一座咽喉城池,是荆朝的北方门户。”汪继弘冥思一刻,随即抱拳应道。 “很好,你们两人立即命令你们的军队进攻这两处,最好是一日内攻下。”朔忆看着两人,笑道。 “那么……攻下后该如何?”汪继弘看着朔忆,抱拳问道。 “还给他们,然后……继续攻取!”朔忆看着两人,冷笑一声,答道。 第九十四幕 会日一隅再意何? ‘桥旁佳妇衣织吟,足入西泉似柳垂。 由心一笑酥苍洱,会日一隅再意何?’ ——荆·渝离《隐居有感·其六》 ……这首诗描写的是一位美妇为丈夫织衣时的情景,细致入微,可谓绝唱! 一座木桥旁,有一位美妇正一边织衣一边吟唱乐曲,一双玉足浸入西边点点泉水中,静悄悄的,好像一株细柳垂下。 因为衣裳的织就,那位美妇由心一笑,笑声使得那苍山洱海皆感酥麻,这恰是太阳升起之地的村庄竟然有此桃源仙境,我还需要想些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陛下?”汪继弘看着朔忆,抱拳不解问道。 “很简单,如果你攻下了两处郡县,那么荆军必来夺取,你只需佯装不敌,退出郡县,随即再次攻打,再次退却,再次攻打,再次退却……”朔忆看着汪继弘,微笑答道。 汪继弘抱拳应道:“陛下好计谋!” “好了,你们赶快去罢!我尚有些事情要办。”朔忆挥挥手,两人抱拳行礼,随即离去。 朔忆坐回原来的位置,待到两人离去甚远,才低喊一声:“稽陸!” 霎时,稽陸便出现在朔忆身旁,行礼恭道:“陛下,有什么事吗?” “你去告诉洱瑞与曦裕,让他们率领二十万军队佯攻荆朝东方门户——‘慕丕郡’!廖鹄与纪沥在扫清西域叛国后,立即回身攻取荆朝西方门户——‘祖瞿郡’!东西南北四方共同佯攻,使得荆朝军队疲于奔命。你的‘逆鳞’负责在三郡内剿灭忍者,那种鬼东西还是不要了好。”朔忆看着稽陸,低声肃道。 “是!还有什么要求吗,陛下?”稽陸抱拳问道。 “……没有了,他们六个人会知道该怎么办的,你必须告诉他们,是佯攻!纵使攻下了,也给我退去,我这次要荆朝狠狠褪一层皮!”朔忆看着稽陸,眼中有一丝阴狠。 “是!”稽陸抱拳应道,随即起身离去。 一切重归平静,只留下,独自批阅奏折的,朔忆…… …… 翌日,北荆皇宫内。 朔忆独自看着两侧大臣,身旁四人因为战争,回到了战场。 朝堂内极为静谧,这种静谧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 大臣们颤颤巍巍,不敢发出一语,现在是非常时期,战争……又重新开启了! ‘战争就像潘多拉魔盒,你不愿开启它,却有时……不得不借助它的力量,来给予这个世界一个假势样得平衡!’ ——摘自恒晰《论战争》 “好了,朕也倦了……退朝罢!”朔忆摇摇头,起身离去。 那些大臣看着朔忆离去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气。 朔忆走回了书房,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堆积成山得奏折,低叹一声。 “稽陸……他也不在。” 朔忆刚欲喊稽陸过来谈一会战势,可惜…… “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去往三郡的路上了罢!”朔忆摇摇头苦笑几声,洱瑞与曦裕因为朔忆的密令,已经去统筹二十万荆军,大概也已去往荆朝东方门户。 “我……还是做亲王好啊!”朔忆摇摇头,看着身上的龙袍,面露喜色,似是想到了什么。 —— 此日,下午。 朔忆破例再次召集了大臣,举行了‘暮朝’。 朔忆身着龙袍,坐于龙椅之上,而身旁却是许久不露面的漓珊。 “朕思虑了许久……终是遵循自己心中之意,传旨罢!”朔忆看着身旁的宦官,笑道。 那位宦官抱拳行礼,随即拿出一纸诏书,喊道:“朕!心意已决,因周边小国,特别是东瀛(日本)帝国的骚扰,决意御驾亲征,其他人不得阻拦!此段时间之政事,皆由皇后漓珊与太子张衡知全权代理,钦此~” 宣读完诏书的朝堂,略显压抑,谁也没有想到朔忆会来这么一出。 “……有谁有异议的吗?大可说出,朕再次说明,不允许阻拦,但可以建议。”朔忆哈哈一笑,问道。 两侧大臣看着朔忆,陪笑几声,但无一人出言反对。 朔忆等待半刻,看着两侧大臣没有一人敢出言反对,点点头笑道:“……那么好!朕亲自出征,率领五十万大军挥师南下,攻取荆朝帝都,与四王会合!” “……是……” 朔忆看着身旁的漓珊,低声笑道:“这几年……就拜托你了!” 漓珊点了点头,“没事,几年罢了,我也惯了。” 漓珊说时,带有一丝冷意,朔忆以前出征在外,自己一人在家主持家务,独自一人的夜,好冷…… 朔忆苦涩一笑,摇摇头低声叹道:“这是国事缠绕,所以就冷落了你,不过这一次就只是几年……” 漓珊看着朔忆,苦涩得点点头,自己的小孩子心性比起国家,还是相距甚远。 随即起身看着两侧大臣,冷声笑道:“你们应该知晓我是谁,我只是想说一句,谁敢说一句违逆北荆的话,不要怪我的剑不长眼睛!” 说罢,从腰间拔出湛卢,剑皇那霸威独尊得气势,重新回归! 两侧大臣看着漓珊,惶恐答道:“是!” 朔忆看着漓珊的背影,微微一笑,有漓珊在身后,自己也不怕有什么坏事。 漓珊冷笑一声,将湛卢收回,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子之须,触及必怒!’ 朔忆亦起身走至漓珊身旁,笑道:“以后要听漓珊的命令,她的命令,等同皇旨!违之者,漓珊可先斩后奏!” “遵旨!” 朔忆看着漓珊,哈哈一笑。 “这一次,轮到我了!” …… 又此过了一月,洱瑞与曦裕已经抵达荆朝东方门户,即将准备攻击。 漓域晰与汪继弘也已按照朔忆的命令,攻取荆朝门户。 一退一进,一进一退,搞得荆军苦不可言。 荆帝在半月前便已驾崩,草草办完国丧后,张玮铄便登上帝位,成为新一任荆帝。 朔忆料准了张玮铄必定中计,果然,张玮铄接收到消息立即派去荆朝将近四成的士兵,不过已经被朔忆的战术围剿了十数万人。 此时,朔忆正骑着奇裕,意气风发得走至整支军队最前端,因为其他四人带去了将近八成军宁铁骑,所以朔忆为了安全,并未抽调军宁铁骑,而是在千万士兵中选出最为精锐的五十万大军,实力不可小觑! “陛下,我们这一次先去攻取何处?”一位万夫长走至朔忆身旁,抱拳问道。 “军队先急行军三日,随即分为十股,每一股军队的领导层分别由四位副统领与一位统领组成,攻取‘安泽郡’、‘凹栎郡’、‘素库郡’、‘胥姿郡’、‘速淄郡’、‘邵耄郡’、‘卒荔郡’、‘旭沪郡’、‘翱顾郡’、‘笃暮郡’十处!连成一条直线,随后就此铸造城墙,每一座城墙必须是一百丈高,按照墨阳鱼的图纸建造,大概三年便可建成!随后我们就可以连城为盾!成为一处不可逾越的人险!”朔忆淡然一笑,他已经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是!”那位万夫长抱拳应道,随即驱马回身,去传令了。 过了半刻,随着‘咚!咚!咚!’三声鼓响,五十万大军随着朔忆的步伐,冲向荆朝中方咽喉! 与此同时,洱瑞与曦裕却看着身前的沙盘,眉头紧锁。 “这模样……战势可不乐观。” 洱瑞轻叹一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军队,战斗力极强,看模样不像是荆朝军队。 “我们现在已经被围,郡县又是久攻不克,虽是佯攻,但是守军的战力……似乎是一般荆兵的三倍。”曦裕看着洱瑞,冷声道。 洱瑞点点头,“看来只得全力进攻郡县,必须在半月内攻克!否则我们残余的粮草将会耗尽!” 曦裕点头,“但是……似乎形势并非那么简单,那些军队既不是我们的,亦非荆朝所属,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可能……” “东瀛(日本)帝国的!而且……似乎并非精锐。”洱瑞接上曦裕的话语,太息(太息,意同长叹)一声。 “可是……东瀛(日本)帝国的军队何时变得如此强大?可以和我们的军宁铁骑打上几个回合。”曦裕看着洱瑞,疑惑不解。 “有!有一人!”洱瑞闭目沉思一刻,忽的起身喊道。 “谁?是谁有如此本事!”曦裕看着洱瑞,急问道。 “……如今东瀛(日本)帝国大王的儿子——牧义玉祁!”洱瑞摇头,似乎有些畏惧。 “怎么了?看你这躲躲闪闪得模样!”曦裕看着洱瑞,轻声笑道。 “亏你还笑得出了,这个牧义玉祁……连朔忆都看不透,甚至……廖鹄都无法推衍出他的未来!”洱瑞看着曦裕,肃道。 “怎么了?什么意思……”曦裕看着洱瑞,笑问。 “廖鹄跟我说过,只有两者他无法用推衍推出他的未来,一种是已经死亡的!牧义玉祁显然不是。”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洱瑞看着沙盘,少有的额头上覆满了冷汗。 “是什么?”曦裕看着洱瑞,笑问。 “还有一种……便是……真龙转世!” 第九十五幕 乱英传过万家春。 ‘北国佳人酥苍生,和颜笑吾少轻狂。 太息佳人何犹在!乱英传过万家春。’ ——荆·俎麓《佳人吟·其八》 北国有一位佳人,美丽惊世骇俗!笑声竟然如同江南女子一般,酥惑苍生!我也去追求她,可惜……她只是笑了笑我年少轻狂。 长叹一声,那位佳人现在在哪?希望落英帮我传遍整个荆朝罢! —— 洱瑞从未伤的那么重!以前最多只是擦伤。 可现在洱瑞腰腹竟被人划出一道,流血不止。 洱瑞看着曦裕,摇摇头道:“我们失算了,那支部队很强!我是拼了命才将那些士兵剿杀!” 洱瑞面色苍白,被曦裕扶着,踉跄得下了马。 “那支部队到底是谁指使?洱瑞哥你竟然会重伤!”曦裕将洱瑞扶至一块大石上,冷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隐藏的极深,不过他们不经意间得动作,还是让我察觉到些端倪。”洱瑞将自己腹部铠甲卸下,随意划下一块衣服上的布,缠在了自己伤口上。 随即强行起身,与曦裕一道离去了。 走了一刻,便走入曦裕的寝帐,洱瑞的面色愈加苍白,脚步也颇显不稳。 “我去帮你喊大夫(大夫,音dàifu)!”曦裕看着洱瑞,急声道。 随即奔出营帐,去喊军中的大夫了。 不到半刻,曦裕便急吼吼得拽着一名随军大夫,奔入了营帐。 大夫望闻问切,用了半刻之后,才写下了一纸药方,行礼离去。 而洱瑞也因为大夫的及时上药,面色红润许多。 曦裕看着洱瑞,终于放下心来。 “到底怎么回事?”曦裕看着洱瑞,急问道。 洱瑞看着曦裕,“当时我被几名将军围攻,又受了偷袭,虽然拼命将之斩杀,但也留下了这道印记。” “不过……当时我被围攻时……似乎看见了那几名将军的衣领中,有倭寇的衣裳。”洱瑞看着曦裕,冥思道。 “倭寇的衣裳?牧义玉祁的人?”曦裕看着洱瑞,冷道。 洱瑞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就只是那么一瞬罢了,有可能是我看错。” 曦裕看着洱瑞,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一座草屋内。 “廃物!あなた達はすべて廃棄物!(废物!你们都是废物!)”一道人影看着身前的几道黑影冷声吼道。 “さん……私たち失策ました!(先生……我们失策了!)”一道黑影行礼应道,语气颇为惊恐。 “失策!これは君の理由ですか?(失策!这就是你的理由吗?)”那道人影看着那道黑影,冷哼一声,笑道。 “……は!(……是!)”那道黑影闭目行礼,向东方太阳初生之地磕了几个响头,随即拔出佩剑,捅入腹中。 不过三息,那道黑影便拿着自己的胃,看着那道人影笑道:“……王のために割腹自殺,死んでもいい!(……为了大王剖腹自尽,死而无憾!)” 随后缓缓闭上眼眸,身体渐渐软倒,妻儿尚在东瀛(日本)……可惜自己死了啊! 或许我有罪……但是请苍天,求大地……不要折磨我得妻儿,他们是无罪的! 那道人影看着死去的那道黑影,哈哈大笑,“彼を見ている!これがあなたたちのサービスに不利な末路!(看着他!这就是你们办事不利的下场!)” 剩余的几道黑影似乎司空见惯,行礼恭道:“は!王!(是!王!)” 随即拿起那道黑影手中的胃,甩在地上,踩了个稀粑烂! 随后看着那道人影,行礼缓缓离去。 直到几道黑影离去,那道人影才回身看着窗外渐渐下沉的夕阳。 “私の太陽、永遠に落ちない!(我的太阳,永远不落!)” …… 十日后,洱瑞因为伤势严重,不得不休息几月,不得再处理军事。 曦裕则担当着临时统帅,暗自调集军队撤离东方门户,现在已经有小股部队抵达城前试探,被曦裕全力围杀后,似乎大股部队不再前进。 他们在等待时机! 曦裕凭着数十载得战争经验,在看到战势沙盘后,第一时间得出了结论。 而曦裕也凭借大股部队等待时机之时,快速撤离部队,朔忆给自己的命令只是拖死,而非占领。 军宁铁骑因为机动性强,第一时间便撤出城外,在十五里处安营扎寨。 而剩下的将近十一万荆军,则乘着夜色,悄悄撤离,也已撤离近五万。 整座城只留下六万,按照原计划,只是留下两万,吸引敌军主力后,在以兵力优势围杀之! 可是曦裕却担心计划有变,便将两万改至四万,恰巧每一道城墙都有一万兵力。 纵使自己不来,这四万兵力也可以自给自足一岁(岁:年。)。 却在此时,异变陡生! “报告统帅!我斥候部队在西城五里外探查到约有五万兵力的军队!似乎是荆朝军队!”一名士兵走入总帐,看着曦裕道。 曦裕听到这句话,立即转头看着那名士兵,冷声喝道:“你再说一遍!” “我军斥候在西城外五里,探查到一支五万兵力的军队!看服饰与军旗……与荆朝并无异样。”那名士兵看着曦裕,行礼恭道。 “该死!” 曦裕忿恨一声,随即转身看向沙盘。 “五万人……西城外五里?离南城外十五里……只有五里!”曦裕在沙盘上划出了一道印迹,连接着南城与西城的直线距离。 “马上急令已经驻扎在南城外十五里的五万士兵急行军!围剿那五万士兵……不!留下一万兵力在城池中,我带着五万荆兵前去围杀!那五万士兵与我在西城外三里处回合,我要完全围杀!”曦裕看着那名士兵,冷声喊道。 “……是!”那名士兵犹豫了几息,随即行礼离去。 直到那名士兵离去,曦裕才低声喃喃:“为什么……我的心一直跳个不停?” …… 此日,夜。 曦裕率领五万荆兵骑马前行。 马腿上被曦裕绑上棉布,速度被放慢许多。 这样会极度减声,甚至可以将声音化为虚无。 三里路原对五万荆兵不过半刻,但是因为曦裕要极度减声,三里之遥竟然用了一刻半才到。 而那五万荆兵则慢了曦裕一刻,曦裕眯目一看,他们马腿上裹上的不是棉布,而是羊绒! 看着羊绒上带着点点血迹,似是刚刚从羊皮上撕下。 军宁铁骑要的便是朔忆的一句话:“战争可以容许你贻误战机,但不允许你打草惊蛇!” 军宁铁骑看到曦裕,立即下马行礼,低声道:“统帅好!” “好了,向我报告具体情况罢!”曦裕挥挥手,无奈一笑。 “是!现在在外兵力约有五万!但我们也探查到至少有六万兵力埋伏在周围……”一名万夫长走至曦裕身旁,行礼恭道。 曦裕冷声一笑,“六万……这次难道是想要吃掉我吗!也不怕崩坏他们几颗牙齿!” 随即看着那名万夫长道:“你带着九万军宁铁骑悄声围上那六万军队!我带着剩余一万兵力,假意陷入他们的包围圈,我们的是生是死……就靠你们的速度了!” 那名万夫长看着曦裕,感受到曦裕的不容置疑,只得行礼应道:“是!” 曦裕点了点头,看着二里外的黑暗,曦裕长舒一口气。 “好!行动!你,带着你的一万兵力随我来!”曦裕随意指了一名万夫长,冷声喊道。 “是!”那名万夫长抱拳行礼,随后率领自己的一万兵力,跟上曦裕的步伐。 而那名万夫长则率领着其余九万荆兵,从另一条羊肠鸟道传过,准备袭杀那六万士兵。 …… 行了大约半刻,曦裕与所率一万部队便到了那五万士兵后方十尺处。 “我们马上可能就会死!你们……害怕吗?”曦裕回身看着那一万荆军,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战场的逃兵并不是懦夫,可能……只是他们并不适合作士兵罢了。’ ——摘自恒晰《论逃兵与懦夫》 “不!我们愿意为了将军而死!”那一万士兵回答极其干脆,并无一丝矫揉造作。 曦裕看着他们,欣慰得点点头,随即起身,“全军冲锋!” 曦裕最先冲出草丛,陷入人海中,连续斩杀几百人。 五万人猝不及防,只得任由曦裕为那一万荆军杀出条血路。 “来啊!我就是曦裕!来啊!来杀我啊!”曦裕好似疯魔,不知疲倦得斩杀敌军。 渐渐的,曦裕的手慢了,而身后的一万兵力也几乎拼光,只留下寥寥数千。 ‘子啦!’ 曦裕的肩甲被一名士兵砍去,露出了白嫩的肌肉。 曦裕仍在斩杀敌军,已经有将近五千人被之击杀,重伤者满一万。 半刻后,曦裕看着周围的敌军,那一万兵力已经被围杀,而五万敌军也为之付出了沉重代价,三万人被击杀! 剩下的两万敌军看着处于中心的曦裕,眼中满是深深的悸惮。 到底是何人能够训练处如此部队!就是他吗! 就在此时,一道道人影兀地矗立在山崖之上,而他们肩上的徽章……是军宁铁骑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 第九十六幕 皆因佳人一曲葬花唱。 ‘漫步壁旁东城雪,屈膝扫过,道旁羊肠,问花何语?唯见江前林树雁惊飞。 太息一生穷奔波,少年白头,高楼章路,寻柳为乐。皆因佳人一曲葬花唱。’ ——荆·华欧《葬花唱·其六》 漫无止境的随意走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帝都东城门旁,那一条羊肠小道因为雪而被掩盖,屈膝扫清,那一条羊肠小道旁竟然还有一条羊肠小道!弯身看着道旁的那一朵小花,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它不回答,只见它身后的竹林里大雁不知为何而被惊飞。 长叹一声,我这一生都是在奔波中度过的啊!少时便一夜白头,东城的城墙啊!你可知道我热爱柳树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那位女子的一曲葬花唱,让我不忍再看到花…… —— “真……真是的!”曦裕看着山崖上的军宁铁骑,无奈一笑。 虽说无奈,但是当他看到军宁铁骑都多多少少受了伤,还是心疼不已。 “全军冲锋!”那名万夫长看着处于中心,极为虚弱得曦裕,忿恨吼道。 “冲!” 军宁铁骑骑着马,冲向那两万士兵。 那两万士兵看着冲来的军宁铁骑,惊呼失策!怎么没有考虑到曦裕为什么只会带着那么少的兵力前来。 不是因为曦裕鲁莽,而是因为他只带着那么多兵力,其余士兵都去围杀准备围杀曦裕的六万士兵。 那山崖土壤中稍稍泛出的红色液体,便是铁证! 那两万士兵已是慌了阵脚,外加没有正确的指挥,很快便被军宁铁骑围杀。 直到军宁铁骑将最后一名士兵砍成肉糜后,面色苍白,四肢早已无力透支得曦裕,才放心得倒下。 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士兵,曦裕欣慰得闭上了眼眸。 “好累啊!让我先睡个觉罢!” …… 三日前,汪继弘已经遵循朔忆的命令,攻取了荆朝的北方门户。 几十万军队几乎损失了六成!才堪堪将前来增援得荆朝士兵拖住。 这让汪继弘颇为郁闷,不过也没多想,依然凭着兵力优势与荆朝士兵周旋,反复争夺荆朝北方门户,因为朔忆的命令,汪继弘在第一次撤出前就已把十数万百姓连同百姓的资产转移至‘庐族郡’,也是距离荆朝北方门户最近的一个郡城。 此日,也就是汪继弘与增援荆军周旋的第三日。 “报告将军!我军已经控制了荆朝北方门户三成的城县!是否还要前进!”一名士兵走入营帐,行礼恭道。 “我军尚有兵力几许?(许,在古文中表约数,可译为‘多’,在此科普一下。)”汪继弘看着那名士兵,冷声问道。 “不满十五万!其余兵力都在阻击第一波与第二波增援兵力是损失掉了。”那名士兵眼中略一失神,纵使是铁人,在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敌人击杀之时,也还是会心痛罢! “十五万……我当年攻取天山时……损失的士兵就是这个数字,没想到这一次倒是反过来了!”汪继弘摇摇头,苦笑一声。 “那么……将军我们是否还要攻取荆朝北方门户余下的城县?”那名士兵看着汪继弘,抱拳问道。 汪继弘摆摆手,道:“不行,我们现在兵力严重不足,无法在拼数量,战势已经向我们这里靠拢,急令所有士兵就地安营扎寨,恢复体力!” 那名士兵点点头,抱拳行礼离去。 汪继弘看着身后的沙盘,自己只有这些兵力,就算是叫增援,至少也要半月时间才可。 汪继弘等不了半月,战争瞬息万变!贻误一日就可以使战争的天平倾斜! ‘我们不是打不了仗,而是无法承受战争以后,疮痍满目得中国……’ ——摘自恒晰《论战争之潜规则》 “现在我们至少要休憩五日才可恢复元气,但是敌军不会给予我们这个时间……我必须找到一个方法,制衡此举!” 汪继弘看着沙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 ‘这个世间,从不缺乏军事奇才’缺的只是经过战争磨砺得军事奇才! ——摘自恒晰《论军事与奇才》 时间却是一把无情之箭,一箭便射去那四环之靶。 第五日,汪继弘一军总帐内。 汪继弘身着戎甲,独自看着身前的沙盘,口中似是在絮叨些什么。 随即起身,将左翼三军之旗拔去,随后又将右翼六军中的三军之旗拔起,插入左翼三军外约五尺处。 “敌军已是四日未来,太安静了……今日他们必来!看来左翼三军必须作为诱饵,可惜了……”汪继弘轻叹一声,但是自己不得不如此,作为统帅……自己须懂得割舍。 一旦左翼三军被作为诱饵,必然会被围剿,汪继弘只能冷眼静看。 “来人!” 纠结了几息,汪继弘终究还是选择了整体。 “在!” 一名士兵走入营帐,行礼恭道。 “你去告诉左翼三名万夫长,让他们安心驻扎,我觉得敌军今日应该不会来。”汪继弘眼中满是怜悯,却因为闭目而无法被人察觉。 “是!”那名士兵并未察觉出异样,行礼欲离。 “等等!再叫右翼展、落、牧三名万夫长快速急行军,赶至我这,我有事要和他们说。”汪继弘苦笑一声,喊道。 “是!还有什么事吗?将军?”那名士兵抱拳问道。 “没了,去吧!”汪继弘摇摇头,统帅有时就会如此,不得不视人命为草芥。 那名士兵点点头,行礼离去。 直到那名士兵离去甚远,汪继弘才缓缓睁开眼眸,霎时已有两滴眼泪落下。 汪继弘快速拭去眼泪,又转身看向沙盘。 “左翼三军已可视为亡军,因为右翼三军的补充,却使右翼略显薄弱,易被攻破……我现在尚有五万守军,右翼三军一共六万,倒是差不了多少。”汪继弘看着沙盘,将处于中心的五把小旗放入右翼,自己身处中央,不需要那么多兵力以保万全。 “来人!” 汪继弘挥手喊道。 “在!” 一息后,一名士兵走入营帐,抱拳行礼。 “你带着这把虎符,将营帐中的五万守军调出营帐,右翼薄弱,你带着这五万荆兵增添兵力。”汪继弘随意甩下一把标识(识,在这里念zhi)着五万兵力的虎符,冷声道。 “……这,将军,这五万兵力都是老兵,是来保护将军您万一的!怎可乱用!”那名士兵看着汪继弘,责怪道。 “我万一?有什么万一!右翼薄弱,那么我才会万一!这五万荆兵恰巧够用!”汪继弘苦笑几声,提醒道。 “……好吧!”那名士兵轻叹一声,汪继弘的意思永远不会改变,他已经跟随了汪继弘十数载,自然明白他的脾性。 随即行礼,转身疾步离去。 …… 此日,夜。 汪继弘站在营帐内,踱步冥思,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而此时,一名士兵慌张得冲入营帐,行礼急道:“将……将军!我……我军左翼遭受敌军突袭,已经损失了九成!只有数千人了!” 汪继弘转身看着那名士兵,那名士兵铠甲上满是血液,肩甲也被人削去,露出了森冷得白骨。 “现在……已经有援军赶去!你先去疗伤罢!”汪继弘看着那名士兵,无奈轻叹。 “将军!现在只有您能够将左翼三军救出!将军请帮帮我们!帮帮我们!”那名士兵声泪俱下,揪着汪继弘的披风,磕头道。 可惜汪继弘并无一丝感化,只是冷冷一笑,“我知道了!来人啊!把他带出去疗伤!” 随即便有两名士兵拖着那名士兵离开了营帐。 看着那名士兵绝望得脸庞,汪继弘长叹一声,“……作统帅者,心中孤苦诸人可知?” …… 战争持续了半刻,左翼三军被敌军彻底围杀,除了那名士兵,再无一人生还。 而敌军也付出了极大代价,原本一十五万军队被杀至六万,原本倾斜的天平似是重归平衡。 而在此时,原本被汪继弘急令急行军至左翼的右翼三军突然杀出,将敌军合围于一县之地,这只是一场屠戮。 汪继弘以左翼三军牺牲五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右翼三军一千人死亡为代价,全歼敌方一十五万大军。 这是一场胜仗!但却是一场惨胜! “对不起,六万亡魂……但是为了战争,这是不得以而为之……倘若我汪继弘去往黄泉,我愿受千刀万剁之刑!” 汪继弘长叹一声,在他的日录上,写下如是之语。 翌日,敌军已无法再发动大规模战役,兵力严重缺失,只得缴械投降。 就此,荆朝北方门户,汪继弘攻下! 与此同时,朔忆却带着数万荆军来到荆朝咽喉,准备攻取之。 看着几里外的城墙,朔忆轻叹一声……自己,是否要与乱臣贼子一般,彻底吞下荆朝? 夺嫡之事永是把双刃剑!用好了,造福苍生,若用坏了……被揭竿而起得百姓推翻的朝代可不少。 “我的荆朝……永远会繁盛下去,我有这种预感!我可以将这个荆朝……把持住!” 第九十七幕 纷英斯斯若明星。 ‘晓立庐前望庐泉,潇潇乱雨旭不再。 忽是秋枫随霖风,纷英斯斯若明星。’ ——荆·艾桓《庐前颂·其二》 早上,我站在草庐之前,望着那一泓清泉。秋雨纷纷,太阳的光辉也被那浓厚得乌云遮盖。 忽然,草庐旁的枫树林随着那如甘霖一般的秋风而舞动,朵朵落花慢慢落下,在淡淡的阳光照耀下,竟然如同那明亮的星星一般。 —— 按照朔忆原本的构想,是想将‘安泽郡’、‘凹栎郡’、‘素库郡’、‘胥姿郡’、‘速淄郡’、‘邵耄郡’、‘卒荔郡’、‘旭沪郡’、‘翱顾郡’、‘笃暮郡’连为一处,与东南西北四处门户遥相呼应,可以随时攻取荆朝帝都。 但是当朔忆在沙盘上看见士兵标出此十处时,却苦笑几声。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朔忆只得这么形容。 每一处郡县距离另一处郡县最少也有千里之遥,如若要全部连为一处,难度不下于在此造就一处万里长城。 但是,如若将北荆皇都中的所有男子集中铸造……三年或许可以完成。 但是至少要牺牲百万,这相当于北荆皇都一成的人口! 朔忆不愿重蹈秦朝之覆辙,但却无可奈何,不以百万男子之性命浇筑,恐怕之后会有千万男儿为之而死! ‘作为军人最为悲哀的是,永远都要舍小家为大家,却无法舍大家而为小家……’ ——摘自恒晰《论军人之悲哀》 所以,当朔忆以闪电之速攻下此十郡后,整个北荆超过六成的男子全部被征用,以便最大速度完成此座‘长城’。 朔忆本欲以精钢铸就,但是墨阳鱼却道:“此万万不可!自然衍生万物,若以冷冰冰得钢铁插入土地,必会破坏自然,从而损杀万物,造了杀孽!以后北荆之国运必然会因之受天地责罚!” 朔忆又以飞鸽传书之式询问廖鹄,廖鹄亦是如此回答。 “自然衍生万物,人亦是如此,但精钢却是人所制,与自然格格不入,必会损害自然!天地必然会制裁之!” 所以只得以岩矿为之,又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死亡的人数。 此日,辰时。 “快点!我们必须要把这些矿石搬运上去,陛下还指望着我们呢!”一名千夫长回身看着几百台‘墨非墨’上的士兵,笑道。 “是!”那些士兵笑着应道,‘墨非墨’是一台类似于投石机的机关,不过投的却是火药与冷却的岩浆。 几百台投石机一次约可搬运几万块岩矿,一天可以来回五趟,大大加快了建造速度。 与此同时,北荆一军总帐内。 朔忆正看着面前的沙盘,手指间夹住的毛笔摇晃不停。 “现在‘安泽郡’与‘凹栎郡’之间的千里城墙已经完成了约一分,半月时间完成一分,速度很快。” 朔忆将两郡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厘,代表城墙完成进度。 “我猜测,曦裕应该已将荆朝东方门户打下,廖鹄与纪沥也应该到了,汪继弘也靠着兵力优势与敌人主力硬抗……就是猜不到域晰在干什么。” 朔忆微微一笑,他自然只得漓域晰有他自己的战法,敌人纵使再仔细,也会自然而然的踏入他的网中。 漓域晰永远是一只蜘蛛,还是一只冷血的蜘蛛! 而此时,一名士兵走入营帐,抱拳道:“陛下!廖鹄先生有信来!” 旋即从袖中拈出一纸信条,放至朔忆沙盘上。 朔忆拿起那纸信条,卷开以阅。 ‘朔忆亲启,我军已攻下敌郡,大可放心——廖鹄。’ “嗯!果然他们是让我最放心的一对。”朔忆微微一笑,随即撕碎那纸信条。 “你去传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敌人来袭主动出击!但切不可孤军深入!直到城墙连通之时!”朔忆看着那名士兵,微笑道。 “是!”那名士兵抱拳行礼,随即起身离去。 直到那名士兵完全离去,朔忆才转头看着沙盘。 现在北荆与荆朝共分天下,但是北荆已是掌握了荆朝咽喉,只需等待一个时机,便可攻入荆朝帝都,重归家乡。 …… 又是五日时光,所有工程都已步入正轨,墨阳鱼也已画出了完美的图纸。 此日,夜。 朔忆正独自看着沙盘,自己一共带了两万军队,分为左右前后四军,左右各两千人,前后则为八千人。 “现在北荆尚有百万军队,但是不可动用……心里纵使慌慌的,看来有事要发生!” 朔忆眉头一皱,如果敌军来袭,兵力……会是朔忆最大的软肋! 朔忆回身走出营帐,远方尚有火光,看来日夜工人已经换班,继续着庞大的工程。 就在此时,朔忆却兀地一惊,脚踏地面,借势跳出。 刚刚自己所站之地,已被一剑刺透土壤,一名玄衣之人背手而立。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朔忆看着那名玄衣之人,他手指极长,并且极为白皙。 “……杀你之人!”那名玄衣之人冷笑一声,一踏地面,借势刺向朔忆。 “切!就你?”朔忆冷哼一声,自己戎马半世,什么大家没有见过! 朔忆拔出轩辕夏禹,回手挡下。 可是,那名玄衣之人的佩剑竟然并无一丝碎裂,那名玄衣之人冷笑一声。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那名玄衣之人借朔忆挡势,手臂用力,退回原位。 朔忆察觉出了异样,冷哼一声,问道:“你这是什么剑!” “杀人之剑!” 那名玄衣之人顾不得气息未稳,直接回身劈向朔忆。 “你!算了!” 朔忆似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随即闭目塞听。 那名玄衣之人看到此状,哈哈大笑,“看来你已经放弃了!吃我一剑!” 朔忆似乎并无动作,只是口中呐呐。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轻剑若风,无巧不攻!” 那名玄衣之人之佩剑眼见便要刺入朔忆胸膛,霎时,原本静谧的森林兀地摇摆,风浪骤起。 “甚么东西!”风浪使得那名玄衣之人之佩剑只是碰触到朔忆胸膛,无法再刺入一分! 朔忆身躯随之摇摆,手中的轩辕夏禹轻轻舞动,此时的朔忆好似一位阅尽天下沧桑的老者,与天地沟通,每一步,每一招,都是那么自然。 “看我破了你的旁门左道!”那名玄衣之人冷哼一声,随即舞动手中的佩剑,一股浓重的煞气扑面而来。 旋即大步一跨,刺向朔忆,那名玄衣之人似乎融入到了那把剑中,一招一式,不曾拖泥带水。 可是,当他冲入朔忆身前三尺时,却被那一阵阵风浪集成的剑势挡住,纵使再怎么煞气浓重,都被轩辕夏禹剑之中的浩然正气化解。 朔忆微微一笑,随即大步一跨,刺向那名玄衣之人。 霎时,气爆之声响起,许多树木皆因此而断裂。 半刻后,烟尘渐渐消散,原本整齐的路面变得坑坑洼洼,朔忆与那名玄衣之人皆是不见。 与此同时,离原先战斗之地三里外的一处草地间。 朔忆抱着那名玄衣之人,紧闭眼眸,面色冷峻。 那名玄衣之人尚在挣扎,而他的佩剑早已断裂,朔忆的轩辕夏禹也被震至数十米外。 “你放开我!放开!”那名玄衣之人全身都在挣扎,冷声吼道。 “好了姑娘!不要再挣扎了,你已经在我手上了!说罢!是谁派你来的。”朔忆缓缓睁开眼眸,左眼满是血液。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那名玄衣之人看着朔忆,疑惑不解。 “有那个男子会在腰间挂一段红菱呢?”朔忆苦笑几声,红菱在荆朝只可以在女子未出嫁前使用,漓珊以前也挂过,朔忆自然知道。 “哼!那你准备怎么办!”那名玄衣之人看着朔忆,冷声问道。 朔忆苦笑一声,随即将那名玄衣之人放下,起身拿起轩辕夏禹。 “以后不要说什么杀不杀的,阿烦啊!” 朔忆苦笑一声,随即大步离去。 “你!放过我了?”那名玄衣之人看着朔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对!我从来不愿意与女子比武,这次我破例了,所以我放过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敌方!”朔忆挥挥手,疾步离去了。 那名玄衣之人看着朔忆,哼了哼,疾步追上朔忆。 朔忆看着身后的那名玄衣之人,苦笑问道:“怎么了?我都放过你了!快走吧!这里有狼要吃女孩子的!” 那名玄衣之人哼了一声,“我行走江湖那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击败!所以我必须要击败你!江湖第二人,北荆帝张朔忆!” 听到那名玄衣之人的话,朔忆皱眉问道:“什么?江湖第二人?我!” 那名玄衣之人点点头,“你以为你不参与江湖中事就不会被江湖之人发觉吗?你已经是江湖第二人了!我是江湖第三——戮神剑者,拓跋闳阙!” 拓跋闳阙看着朔忆,指指自己,一副天下我最大的模样。 “那么……你已经是江湖第三人了,你还想要怎样?”朔忆将轩辕夏禹剑插回剑鞘,皱眉笑问。 第九十八幕 早不是乱花须负有情熬! ‘昨日烟墨縠棹, 兴至仰舟息消。 却问帘外客, 笑言落英飘过龙不傲。 可恼!可恼! 早不是乱花须负有情熬!’ ——荆·箫松《闲人唱·其十二》 说到荆朝的箫松,与之紧粘的便是这五十三首《闲人唱》。 箫松在每一年的年终,便会作一首词来记录自己这一年镌刻于心的一件事。 昨天微微有雾,使得庐外的那一片山水看起来如同水墨一般,江水水纹一片片的,如同纱织的衣裳一般。(縠棹,音huzhào;縠:一般指纱制衣裳,在此借指水纹。) 乘兴躺在船上赏景,那如同仙境的景色使我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此时,我笑问帘外的客人,他却说一片落花飘过,那种悲伤的意境仿若可使高傲无比的龙族都低头哀悲。 我倒是有些恼怒,在这个世间,早已不是乱花必须去代表人们的煎熬悲伤了! —— 时间无情却有清!恍若隔世,三载已过! 在此三载,以百万男儿之血肉筑起的万里岩墙高高耸立,墨阳鱼不愧为墨家嫡系最后一人,万里岩墙与自然完美契合,利用了十郡内外的自然地形,以险峻高山,箭湍奔浪为主,万里军营,千里墨非为辅,构成万里铁墙! 以此铁墙为后卫,朔忆率领十一万北荆大军连续攻取荆朝三成领土,只需再进五万里,便可直插帝都,彻底覆灭荆朝! 但是朔忆却停下了,彻底停下了! 这一年年终,江南下起了罕见的绒毛大雪,大雪布满了半个荆朝。 朔忆走出营帐,身披貂皮,拿起士兵为其准备的油布伞,漫步在雪地中。 走了半刻,远远的,朔忆望见了一道倩影,那道倩影飘忽不定,若是庸人看见,必然会被当作鬼魂罢! 不过朔忆却好似知道此人是谁,微笑喊道:“闳阙!回来罢!下雪了!” 那道倩影怔了怔,转头看着朔忆,缓步走来。 走了半刻,拓跋闳阙便走到朔忆身前,朔忆笑了笑,将手中的油布伞伸至拓跋闳阙身后。 “下雪了!在这么拼命……会得伤寒的!” 拓跋闳阙看着朔忆,身着紧身毛裤毛衣,披着朔忆为之准备的貂皮披风。 “师傅!你说我还有今年会达到您的层次呢?” 拓跋闳阙的一双眼眸纯净无他,原先肃杀的气质也缓和了不少。 “我的层次?你还是先把你的煞气净化罢!” 朔忆摇摇头,三年前因为受不得拓跋闳阙的软磨硬泡,不得已受了这位徒弟。 至于拓跋闳阙长年累月积攒的煞气,则被朔忆给予她的轩辕夏禹剑缓慢的净化。 “哦!” 拓跋闳阙傻笑几声,自己原先的剑名为‘后卿’,传说是为上古十大魔神之一的‘魔神’后卿所锻造,但是是否属实,已是不可考。 “好了,随我回去吧!碳炉已经准备好了,去烤烤罢!” 朔忆笑笑,看着拓跋闳阙道。 “是!” 拓跋闳阙点了点头,随朔忆一道回了营帐。 拓跋闳阙解下披风,与朔忆的披风一同挂在木架上,朔忆左肩稍有雪花,不过一靠近碳炉,也就化了。 “现在你需要的是心静,我心基本都如止水,这样才会在某时某刻与天地忽的契合,攀入‘剑空’层次。” 朔忆夹起两块木炭,甩入碳炉中。 拓跋闳阙看着朔忆,在这三载,自己竟然被朔忆废了武功,重新打通筋脉,破而后立。 重新踏入‘剑家’后,拓跋闳阙却惊奇得发觉,‘剑空’……似乎距离自己不远了! 朔忆又拿起炉右的一把火钳,将已烧干的木炭钳至炉左。 随即放下火钳,“你啊!还好当时我想到剑皇曾经跟我说过破而后立之法,我本是试试,没想到还成功了!再有个十载,也就可以到‘剑’之层次了。” 朔忆看着拓跋闳阙,不过而立的‘剑’?拓跋闳阙必定是一代天骄! 而此时,拓跋闳阙却忽的起身,拔出轩辕夏禹,刺向营帐房梁。 房梁前忽的现出一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拔出腰间佩剑。 ‘铛!铛!铛!’ 那位男子与拓跋闳阙快速交手,不过十息,两人却似过了十个时辰一般! “够了!闳阙回来!这是自己人!”朔忆冷喝一声,若不是自己手中无剑,用火钳却怕伤到两人,恐怕两人早被制服。 拓跋闳阙娇哼一声,收回轩辕夏禹,坐回了原位。 “好了,稽陸,再过十日便是年末,要过年了!不要那么拘谨!”朔忆笑笑,向那位男子招招手。 稽陸再行一礼,随即缓步走至朔忆身旁,坐在了朔忆身旁。 “统领!现在东瀛(日本)帝国在三郡内的士兵都已被‘逆鳞’肃清!而东瀛(日本)帝国的援军亦被漓域晰将军所率的北荆水师围剿,东瀛(日本)帝国元气大伤!怕是再也不能来了!” 稽陸抱拳,看着朔忆恭道。 朔忆摇摇手,“这些就暂且不提,等到过年后你们‘逆鳞’再去办妥罢!还有……六个人来了没有?” “漓域晰将军与汪继弘将军已离我军不远,只需三日便可,纪沥与廖鹄因为距离甚远,看来还需七日,洱瑞和曦裕尚须五日。” 稽陸抱拳行礼,轻声应道。 “哦!那么……他们的战果如何?直接报伤亡即可!”朔忆又钳起两块木炭,甩入碳炉中。 “……漓域晰将军一共伤亡九十九万!打下荆朝南方六成领土,现在正在休养生息;汪继弘将军只剩六万人,不过已经打下荆朝北方四成领土,大概需要半年才会重回原先的兵力;纪沥与廖鹄还剩十万人,打下荆朝西方五成领土;洱瑞与曦裕伤亡一十五万,打下荆朝东方……七成领土。”稽陸抱拳,行礼恭道。 “让他们休养生息!兵力太少……会掌控不了局势的!”朔忆轻叹一声,看着身前稍稍带有火光的碳炉,眼神涣散。 “是!”稽陸抱拳行礼,随即起身,霎时离去。 看见稽陸霎时离去,拓跋闳阙眼中一咋,看着周围的房梁。 “不要找了,他已经离开了。”朔忆长叹一声,随即拿起火钳钳起六块木炭,放至碳炉顶端,看着它们缓缓变成干碳……变为飞灰。 …… 今日,是北荆与荆朝少有的一道庆祝节日的日子,因为今天是年末——除夕! 整个北荆军队似是被弹起了一曲《腊梅唱》,使人竟然切实得闻到了腊梅香。 “来!来!来!每人一个红包!抱住明年的红红火火!快快乐乐!”朔忆身着貂皮大衣,向每一位北荆士兵发着红包。 每一个红包内包有十两银子,寓意着明年十全十美!阖家团圆! 发完红包,朔忆仰天大笑,“大家!虽然今年不能与大家各自的亲人一道过除夕,那么就把自己身边的兄弟当作自己的兄弟,把我当作你们的亲人!今日军中无等级!大家不醉难休!” “好!好!好!” 朔忆再与几名万夫长寒暄了几句后,便转身走向营帐。 待到朔忆走入营帐,洱瑞、纪沥、曦裕、稽陸、廖鹄、漓域晰与汪继弘早已等候于此,每一个人都穿着红色铠甲,全身皆是红色。 “朔忆!好久不见了!”洱瑞哈哈大笑,看着朔忆道。 “没错,想来从上一次的除夕到现在……整整一年!”纪沥微微一笑,附和道。 “……” 六人都向朔忆打着招呼,连一向寡言少语的稽陸也与五人大笑着谈论着什么。 “怎么样?饺子吃了吗?”朔忆盘腿坐在主位,看着木桌两侧的六人笑道。 “……没有!”众人摇摇头,这几日都是在赶路中渡过,谈什么饺子交子呢? “那么就在这里一起吃吧!”朔忆微微一笑,随即起身走出营帐,不久,朔忆便端着一盘盘的饺子走入营帐。 饺子热气腾腾,使得这寒冷得冬季似乎也温热一些。 朔忆将饺子降至木桌上,三盘饺子的诱惑,让六人本被遗忘的饥肠又是唤醒。 就在洱瑞向夹起一只饺子时,却被朔忆用筷子生生打断。 “不行!在吃饺子前我们要感谢天地自然!跟我一起做!”朔忆微微一笑,随即双手紧握,轻声念叨起来。 洱瑞嘟嘴表示无奈,随即跟着朔忆一起念叨起来。 其余五人亦是随之双手紧握,轻声念叨起来。 “在这个天,地,自然中,我们太过渺小!不过……感谢天地自然给予我们生存的契机!谢谢!”朔忆微微一笑,随即睁目看着尚在感谢中的六人,呵呵一笑。 “好了!大家,吃饺子了!”朔忆大喝一声,随即急速拿起筷子,夹起一只饺子,吃了下去。 “你……你骗我们!你!”洱瑞看着尚在咀嚼的朔忆,无奈一笑。 “怎么了?我有骗你们吗?我比你们先做完感谢,自然就有这个权力来率先开吃了!”朔忆哈哈大笑,看着洱瑞,似乎气洱瑞也是朔忆的一大快乐。 “你……好奸诈!” “切!兵不厌诈嘛!” …… 第九十九幕 若言封心予冰壶。 ‘尚撰柔青不堪赋,思乃庸人多三窍。 雒阳古友扪心问,若言封心予冰壶。’ ——荆·洛晔《柔青吟·其三》 这一夜,我还是在竹简上写着春日刚刚长出的萌芽有一股子柔弱佳人之美,可惜少了一分阅历,人们便不再歌颂它。 我想了想,应该是那些人多了情、怒、妒三窍罢!(纯属情节需要,人没有这三窍。)(庸人:平常的,平凡的人。不是直接组词为平庸的人!) 雒阳来的朋友看着我,从内心揪出了许多心里话,长叹一声…… 我看着他,他好像已经再说,我的这颗心早已被封存,赠予了那一壶冰凉。 —— 除夕过完,六人各自回去,北荆大军也很快重回战争预备状态,但气氛却不似原先那般肃穆。 此时,朔忆正在营帐内,看着身前的战局沙盘。 荆朝已同一条垂死的蛟龙,虽已丧失了民心,却依然顽抗。 纵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北荆却不是那匹马,北荆是一条翱翔的蛟龙! 一山不容二虎,一陆不同二龙。 现在四路大军因为荆军的顽抗而损失惨重,不得已而休征,就地休养生息。 “到底要不要继续……” 朔忆看着身前的沙盘,三载了,自己都没有发动总攻,之前因为荆军损失重大,休整了两年后才堪堪回覆元气,但是再休整了一载,四路军皆是兵强将勇,但是朔忆的迟迟不动却使四路大军中传出了一些怨言。 对于此,朔忆只是一笑置之,至少荆朝还是自己原本的家……但是自己却没了那把钥匙。 “陛下!廖鹄统领有信来!”一名士兵步入营帐,行礼恭道。 “是吗!快快拿来!”朔忆看着那名士兵,廖鹄没事不会轻易传讯,若是来了,必定是大事! 那名士兵抱拳起身,随即从袖中掏出一纸信条,放到朔忆手上后,行礼离去了。 朔忆卷开信条,上面只写了一句:‘推衍言……戰必勝!’ 看着这句话,朔忆长叹一声,随即将信条放于油灯之上,化为乌有。 “看来……孟子果不欺我!” ‘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摘自孟子《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翌日,天刚微昼。 朔忆看着身前的沙盘,眼神疲倦,自己已是一夜未睡,身旁的白纸都已积山。 这一夜,朔忆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张白纸,也不知道自己默了多少篇《道德经》,但是朔忆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还是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心魔。 “来人!” …… 与此同时,荆朝皇宫内。 张玮铄正看着两侧大臣,荆朝此次,命中注定一劫! “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张玮铄不过半百,鬓角便是大片的干枯银发,看起来极似一位油尽灯枯得老者。 “在下觉得……荆朝必须与北荆议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唤起罪人张朔忆的对于荆朝的感情!否则……荆朝必灭。”一位大臣走出队列,行礼恭道。 “……除了这个,别无他法了吗?我们……就打不过北荆军队吗?”张玮铄看着那位大臣,这几年自己一直被噩梦缠扰,而梦境无一不是张朔忆一剑砍下自己的头颅! 张玮铄已经接近崩溃了,只是不愿在外人面前表示罢了。 “对不起……陛下!除了议和,别无他法!”那位大臣看着张玮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荆朝虽有千万兵力,但是无论是兵器,马匹,人心等等来看,北荆……太强。 “那么……就派使者去议和罢!无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我只求,父皇的陵墓不要被人打搅。”张玮铄轻叹一声,僵硬得起身,转身缓缓离去。 额前的七根白发因为干枯,被冷风生生撕断,不知被吹到了何处。 半个时辰后,张玮铄走入寝殿,这三年自己从未睡过一次好觉,但是小憩一会还是可以。 张玮铄摇摇头,褪下龙袍,只和着一袭常服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玮铄再次睁开眼眸时,身旁却站着一名玄衣之人。 “你!你是谁!”张玮铄看着那名玄衣之人,冷声问道。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琥榉八尾’没有察觉到! “荆帝!私は日本帝国の使者。(荆帝!我是东瀛(日本)帝国来的使者!)”那名玄衣之人看着张玮铄,行礼恭道。 “东瀛(日本)使者?你们都基本上被剿灭了,还跟我来说什么?”张玮铄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东瀛(日本)帝国的无能!自己也不过沦落到如此地步。 “今回は私たちが出し抜け!もう一回の機会を与える私たち!(这次是我们猝不及防!请再给予我们一次机会!)”那名玄衣之人看着张玮铄,几近哀求,大王暴怒,幕府也受牵连,将军说了,必须征服荆朝!为自己所用。 “机会?给人机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张玮铄微微一笑,意思再明确不过。 “知らないのはどのような代価を払う?(不知道我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那名玄衣之人抱拳问道。 “三千万两黄金!三十万匹彩布!六千万把精钢箭!三十万套精钢所制之兵器!还有……便把你们的郡主外加八千名美女一同进入荆朝和亲!”张玮铄暗自讪笑,这些东西纵使是荆朝,也要半月时间才可凑齐。 “……ことができる!私達の10ヶ月の時間が完成!(可以!不过请给我们十个月的时间来完成!)”那名玄衣之人咬咬牙,张玮铄果然是小人!狮子大开口啊! 三千万两黄金?整个东瀛(日本)帝国可以开采出的黄金只有三十万两! 这一次竟把东瀛(日本)帝国一百年的总和都要走……更不必说其余那些千年才可凑齐的东西了。 “哦?你们倒是可以的!那么你们就先攒完罢!谈判……没有筹码可不行!” “は!イバラの帝!(是!荆帝!)” 那名玄衣之人看着张玮铄,随即起身离去。 大概再过了半刻,张玮铄才看着那名玄衣之人离去之处,冷冷一笑,“你们……还是那么的蠢!” …… 翌日,北荆军队内。 朔忆正看着身前的沙盘,沙盘上插满了己军的旗帜,已然布满半个荆朝,而帝都内插的旗帜,却一直被朔忆拿起插下拿起插下…… “报!荆朝使者前来,想要与我军议和!”一名士兵走入营帐,行礼恭道。 “使者?议和?我去看看!”朔忆眉头一皱,随即起身,与那名士兵一道走出了营帐。 帐外,朔忆便望见百米外有一名男子,正张皇得看着身侧得两名北荆士兵。 朔忆微微蹩眉,随即快步走向那名使者。 约是半刻,朔忆便走到那名使者身前,那名使者一看是朔忆,立即抱拳行礼。 “在下荆朝特使!特来与北荆帝张朔忆陛下议和。” 朔忆点点头,“我知道了!随我来吧!” 旋即转身,缓步走向营帐。 那名使者看着朔忆已经走出数十丈远,颇为诧异,但来不及多想,便紧随朔忆的脚步,走向营帐。 再是半刻,朔忆与那名使者一道走入营帐,使者按照规矩,坐在朔忆左侧。 “北荆帝陛下!我荆朝与您北荆交战已近五载!两国人民也甚是疲累,所用荆帝陛下让我前来议和,望北荆帝陛下答应!”那名使者抱拳,轻声道。 “……我知道,但是这是你们自己要开战的,那么我们必须防守,最后……攻取帝都!”朔忆冷冷一笑,答道。 “……是!所用荆帝陛下派我来议和……只要我们做得到!我们必当全心全意操办!”那名使者苦笑一声,虽说北荆帝张朔忆是好脾气,但是自己也无法预计,张朔忆会不会暴起杀了自己。 “代价?我要荆帝八成领土,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 “……那么我要五亿两黄金,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 “…………那么我要五万名美女,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 “………………” 朔忆看着那名使者,苦笑不已,看着这一次张玮铄是铁了心要议和啊! 那么……自己就随了他的愿望罢! “议和……可以!” 听到朔忆的这句话,那名使者立即起身行礼。 “多谢北荆帝陛下!” “第一,我要荆朝剩余领土的八成!包括‘提亚提斯’海港;第二,荆朝每年向我们北荆进贡五百万两黄金;第三荆朝向我北荆进献五万名美女,上三条不得滥竽充数!一经发现,合约立刻撕毁!” 那名使者将朔忆所说一一记录,张玮铄已经说了,不管什么条件也要答应。 所以朔忆此时的狮子大开口,在使者心中已经翻不出大波浪了! “而最后一条,我要荆朝,成为我北荆的藩国,荆帝张玮铄改称荆王张玮铄!如果这条不答应……那么这一纸合约也不要想成了!” 第一百幕 只见岛屿不断生。 ‘光入縠纹却无痕,霄塔山上守空门。 吾于麦舟赏湖景,只见岛屿不断生。’ ——荆朝·鳌夙《湖景·其六》 阳光照入湖中,我却找不到一丝丝的痕迹,只有一座直插云霄的佛塔在山上孤独寂寥…… 我在小船上欣赏着湖景,只见那一座座岛屿不断不断的生成。 —— 那名使者在朔忆营帐内坐了半日,才起身行礼离去。 看着那名使者离去的背影,朔忆蹩眉不解,这一次算是什么? 真正的议和?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朔忆摇摇头,“算了,怪怪的就怪怪的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即起身,此时营帐外下起了细细密密得小雨,使原本稍显寒冷得天气添上了一笔朦胧。 朔忆披上貂皮,疾步走出营帐,并未持去身侧的油纸伞。 朔忆喜爱小雨,因为每一处每一次的小雨,都可恰到好处得解下那处或闷湿或寒冷的气候。 当年,朔忆也是在一场春后小雨时神差鬼使得与天地自然契合,踏入‘剑空’层次。 漫步在竹林中,原是疮裂的土路变得稍稍泥泞。 约是半刻,朔忆走至一片满是竹笋的竹林前,一道倩影正在疯狂的砍伐翠竹。 “闳阙,过来!我来指点你一下。” 朔忆摆摆手,稍稍咳了咳,似是着了风寒。 那道倩影收剑归鞘,疾步走至朔忆身前,抱拳问道:“师傅!我已经掌握到一丝您说的意境,可却无法完全掌握,还望师傅赐教。” 朔忆看着拓跋闳阙,微微一笑,“的确,你现在是按照甚至超出了我所要求你做的收、刺、旋、连四式,但是你看看,这片竹林被你摧残至如此,自然自然不会与你契合,你能掀开那一点点,就已经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了!” 朔忆的话无疑给予了拓跋闳阙的心头一壶冰水,她回身看着那片竹林,竟然早已被自己砍去了大半! 这在自己的炼剑一途,必定是一道极深的沟壑,看来……只有朔忆才有解救方法。 “还请师傅明言!”拓跋闳阙急忙回身,行礼恭道。 “很简单,你只需每日在此种植三十株竹苗,并且真心的浇灌,使它们茁壮成长,那么……你身上的杀孽或许会减轻许多。” 朔忆微微一笑,拓跋闳阙性子太急,心很难做到如同死水而无微澜,这样……或许会将她的性子扭回。 “是!那么我会照师傅的话做的!” 拓跋闳阙已经完全将朔忆的话当作至理名言,不会有一丝逆反之意。 “接下来……把剑给我!”朔忆看着拓跋闳阙,伸出左手。 拓跋闳阙点点头,立即将轩辕夏禹拔出剑鞘,放于朔忆左手。“ ”看好了!这套剑法我只演示一次!” 朔忆哈哈一笑,随后走入竹林,二指轻抚剑身,轩辕夏禹剑泛出阵阵龙吟。 朔忆闭上眼眸,长舒一口气,随即大步左移,左手一挥,带出一阵风浪。 再是右跨三步,连续三次劈砍,剑光重重。 这一套剑法行云流水,每一次每一处劈砍都不见翠竹倒下,但是朔忆却似疯魔,将一套剑法演示完毕后,整个人早是披头散发,披的貂皮也已甩至一株翠竹竹枝之上。 朔忆低叹一声,将发髻整理齐全后,整片竹林轰的倾塌!连一些并未被朔忆直接或间接攻击到的翠竹都轰然倒塌。 那匹貂皮稳稳得落在朔忆左手,朔忆将之披回,回到了拓跋闳阙身旁。 “这套剑法使是我一次饮酒后,即兴创造出的一套剑法,因为刚柔相济,所以我将其取名为‘极逝剑法’。” 朔忆微微一笑,这一套剑法算是极适合女子修炼,也不知拓跋闳阙能否领悟。 看着拓跋闳阙似是呆滞,朔忆点点头,看来这一套剑法自己是选对了。 朔忆给拓跋闳阙披上自己的貂皮,恐其着了风寒,领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随即朔忆将轩辕夏禹插回剑鞘,径直离去了。 而他并没有看见,拓跋闳阙身旁十丈处,那一道喷射而出的血沫…… —— 一月后,因为与荆朝的和约已成,北荆军队也已驻扎到荆朝割让的郡县,朔忆一军也已经回到万里岩墙后。 再过了半月,大军终于回到了皇都。 此时的皇都歌舞升平,往来商团使者骆驿不绝,几乎每一处集市都有上千名来自西域的商人。 “cetissudecombien?(这匹布多少钱?)”一名西域商人拿着一匹彩布,恭敬得问道。 “……五文钱!”在那名商人身前的是一位老者,也是这家商铺的老板。 那名商人显然可以听懂中文,从袖中掏出五文铜钱,放在那位老者手中,随即缓步离去。 “howmuchisthebowl?(这只碗多少钱?)” “?estaestatuadecuánto?(这尊佛像多少钱?)” “wievielgelddasballenseide?(这匹丝绸多少钱?)” “……” 皇都充斥着各种文化,促进着文化的传播与大陆距离的拉近。 ‘文化之间的传播从来就是以战争或经济之间来交相贯通,其他方式纵使可以,也无法向这两条一样,那么彻底与干脆!’ ——摘自恒晰《论文化之流传》 朔忆率领着九万荆军走入皇都,两侧平民皆是行礼跪拜,因为这是北荆帝……张朔忆! 朔忆看着繁荣的皇都,微笑着点点头,这一次战果极是辉煌,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朔忆并没有将荆朝覆灭。 大约半刻,朔忆率领着九万荆军回到了皇都驻地,办完了一些琐事后,已是午时一刻。 朔忆驾马奔至皇宫,此时的皇宫显得极为静谧,暮朝尚未开始,只有一两名宦官在擦拭着龙椅。 那几名宦官看见朔忆,立刻抱拳行礼,“陛下好!” “你们先去吧!”朔忆挥挥手,那几名宦官识相离去。 朔忆登上阶梯,坐在龙椅之上,两侧的座椅都被擦拭的一尘无染,只差主人的到来。 朔忆看着身下的朝堂,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自古帝王多寂寥……我,还好有人陪我!”朔忆轻叹一声,自己皇位二字使得多少家庭兄弟反目?妻儿成仇? 朔忆不想变成那样,也不愿变成那样。 “朔忆……你回来了?”朔忆身后,漓珊不知何时已站立于此。 “是……身子有些倦了,我去睡了。”朔忆伸了个懒腰,随即起身看着漓珊。 “拓跋家的事……” “放心吧,有我在,拓跋嶅胥不会有事的。”漓珊微微一笑,答道。 “那就好……”朔忆点点头,便欲离去。 “你……为什么让我一定要去帮助拓跋嶅胥?还为了他让稽陸冒着九死一生取来万年龙参!(万年龙参,千年人参因为在荒郊野岭而无人问津之后,连续千万载不被人物影响,在天地自然契合之地生长而出的人参,寻常人吃了死人都可以逼活!真实世间内没有,只是情节需要。)到底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拓跋家而已……”漓珊看着朔忆的背影,不解问道。 “……在一个人最穷苦潦倒时得到的那千万黄金,在一个人最饥饿时获得的那一碗阳春面……对于他们都是最为暖心之事,我……受了拓跋家一些恩惠,这一次,权当还债了吧!”朔忆摇摇头,苦笑几声,旋即疾步离去。 “还债?那么……就让我来帮你完美得还了这个债罢!” …… 就这样,过了半载。 在这半载内,朔忆便是枯燥呆板得生活,朔忆也想过放弃……但是一放弃,千万百姓怎么办? 跟着自己陪葬吗! 可在此日,江湖内却震荡无比——拓跋嶅胥在‘剑皇’的指导下成功攀入‘剑’之层次。 成为此世间第二位‘剑’之高手! “多谢‘剑皇’特地赶来为老夫圆了这六十多载的梦!这里是五十万两黄金,望请‘剑皇’收下。”拓跋嶅胥看着一身宽松玄衣的‘剑皇’,行礼恭道。 漓珊并不愿太多人知晓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一次略做易容,想来拓跋嶅胥似是没发现自己。 “不必了,这一次只是应友人所托前来,既然现在任务已成,那么我也该离开了,钱财予我无用,还是给予那些需要的人罢!”漓珊声音沙哑,似极了男子。 “哦!是我欠考虑了!那么……老夫还想问一个问题!”拓跋嶅胥哈哈一笑,问道。 “什么问题?”漓珊看着拓跋嶅胥,有些不解。 “敢问‘剑皇’,您说您这一次是应友人所托而来,不是这友人是否是张朔……” 拓跋嶅胥尚未说完,漓珊便做了个噤声得动作。 “是的!不过不要问为什么……你的孙女也是他的徒弟,好好揣摩你的‘剑’,如果你不多加揣摩,‘剑’之层次也是会崩塌倒退的。” “是!多谢‘剑皇’!” 看着拓跋嶅胥,漓珊点点头,随即大步一跨,疾步离去了。 看着漓珊离去的背影,拓跋嶅胥淡淡一笑,“这一次……拓跋家怕是要真的崛起了!” 第一百零一幕 只留下满地红尘一片恼! ‘微雨和笛, 可闹! 孤峰独傲, 可笑! 絮语瑟瑟无痕积。 只留下满地红尘一片恼!’ ——荆·纪刳《红尘梦·其三》 下着小雨,和那笛声交相辉映,好闹! 一株小草想要在荒芜的山峰上傲然屹立,好笑! 点点絮语,我的身体竟然瑟瑟发抖!雨……虽无痕迹,但是却积攒成一片。 雨过天青,只留下了满地红尘滚滚,人多恼! —— 此日,辰时。 正是上朝的时分,此时的朝堂却显得极为诡异。 朔忆身着龙袍,看着手中的奏章,洱瑞、纪沥、曦裕与廖鹄四人身着螭袍,坐在朔忆两侧。 洱瑞与纪沥眉头不伸,而曦裕与廖鹄则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户部,这是什么意思?万里岩墙怎么会倾塌?工人为什么会暴动?” 朔忆看着户部尚书,将手中的奏章随意放在龙椅把手上。 “……陛下!这……臣不知为何,万里岩墙中的十郡连日倾盆大雨,我们的粮食与加固的岩石搬运不上,万里岩墙也因为种种原因而首尾倾塌,工人们因为没有粮食……就暴动了。” 户部尚书抱拳行礼,额头上满是冷汗。 “粮食与岩石搬运不上?军宁铁骑也无法及时疏通吗?” 朔忆看着户部尚书,挑眉问道。 军宁铁骑在万里岩墙内至少驻扎了五万人马!单单一个山体堵塞,几个时辰就可以完全疏通了啊! “这……因为万里岩墙烽火台与烽火台之间举离太远……军宁铁骑纵使知道,也无法及时来疏通。” 户部尚书抱拳行礼,低声应道。 “洱瑞!我怎么告诉你的!烽火台距离最多只能十里!你还偏偏给我隔三十里!现在知道了吧!纪沥你也不拦着点!” 朔忆无奈一笑,万里岩墙是洱瑞与纪沥以及墨阳鱼负责建造,墨阳鱼的图纸上烽火台的距离只有九里,这一次自然怪不到他身上。 “这……那现在该怎么办?”洱瑞苦笑几声,自己以为军宁铁骑的机动力足以在一个时辰内完成三十里的路程,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军宁铁骑。 能够一个时辰二十里就算好了! “还能怎么办?派出所有的军宁铁骑赶紧去疏通啊!”朔忆摇摇头,苦笑道。 “哦!”洱瑞听到朔忆的话,立刻起身,便欲离去。 “唉!唉!唉!我还没说完呢!纪沥!纪沥!” 朔忆推了推纪沥,低声喊道。 “啊!怎么了?”纪沥似是刚刚睡醒,看着朔忆问道。 朔忆看着纪沥,纪沥也看着朔忆。 “什么怎么了!我们再说万里岩墙崩塌的事!你……在想些什么?” 朔忆看着纪沥,挑眉一笑。 “没想什么!那件事你们去处理罢!我听你们的!” 纪沥微微一笑,如果不当心,可能真的将朔忆骗过了。 “哦!那么你和洱瑞一起去处理这件事,你们现在是军宁铁骑的统领!”朔忆稍稍蹩眉,起身道。 “是!” 纪沥暗松一口气,左眼瞟了站在左侧的拓跋闳阙,不过很快便收回。 可是,纵使只是一息的一眼,也被朔忆收入眼中。 朔忆嘴角露出了一抹不知名笑容。 …… 此日,下午。 纪沥被朔忆单独召见,因为之前一直如此,所以纪沥也无疑心。 “怎么了?朔忆?”纪沥走入凉亭,看着朔忆问道。 纪沥坐在朔忆对旁,呷(呷,音xiā,小口的喝。)了口温茶。 “……你喜欢上了拓跋闳阙?”朔忆看着纪沥,开门见山道。 纪沥听到这句话,差些将茶喷出。 “……你!怎么知道……” “我?我不知道,瞎说而已!” 朔忆吐了吐舌,笑道。 纪沥看着朔忆,想破口大骂却不能,好一个兵不厌诈! “你说吧!你堂堂一军统帅!也是标准的美男子!腼腆什么?害羞什么?直接说罢!”朔忆哈哈一笑,喜欢一位女子就要大胆去告白,被拒绝不丢人,还没被拒绝那位女子就喜欢上了他人,这才丢人! “……朔忆,我问问你,闳阙……芳龄几许?”纪沥看着朔忆,苦笑着问道。 “虚岁二九,实岁……一十七。”朔忆看着纪沥,微笑答道。 “那么我多少岁了?”纪沥又问。 “……恰好三十一岁!”朔忆再答。 “一个三十一岁!一个一十七岁!相差一十四岁!你教世人怎么看我!”纪沥起身,看着朔忆哈哈一笑道。 那一抹笑容……好凄凉。 “你只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拓跋闳阙!其他事,你不用管!”朔忆呷了口冷茶,淡然道。 “……我……我……喜欢她,她的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吸引了我……比那些俗花败柳好多了。”纪沥看着朔忆,摇摇头,拓跋闳阙这三载一直在轩辕夏禹剑净化着煞气,整个人变得飘然若仙,特别是一双眼眸,实教人有‘脱了凡尘入仙境’之感。 “你们聊得开吗?”朔忆看着纪沥,问道。 “还可以罢!至少互有好感。”纪沥看着朔忆,纪沥虽过了而立之年,但俊逸的面容与适当的保养使其看起来不过二十,连朔忆看起来也不过五五,至于洱瑞……而立之年的人看起来也不过四七。 听到纪沥的话,朔忆微微一笑,淡然问道:“闳阙,是这样吗?” 纪沥一惊,怎么…… “……师傅,算是吧!” 一道倩影走出凉亭外的石柱,行礼恭道。 但是两颊的羞红还是颇为明显,说来也是,纵使拓跋闳阙再怎么男子性子,终究还是一名女子。 “纪沥跟了我二十多年了,不是兄弟却已是血融到一起过,你们自己聊会罢,我就不参与你们之间的事了,若是想好了,就告诉我一声。” 朔忆看着两人,摇摇头,随即起身,大步离去。 看着朔忆离去的背影,纪沥回身看着拓跋闳阙,“闳阙姑娘……” —— 翌日,朔忆才刚刚洗漱完毕,便有一名纪沥王府的下人来拜访自己。 那名下人只是给了朔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字——谢谢。 朔忆哈哈一笑,“来人!” “在!”一名士兵抱拳行礼。 “去昭告天下,纪沥与拓跋闳阙即将结为夫妇!朕会亲自到场!还有,告诉洱瑞曦裕与廖鹄,我们这一次要热热闹闹的办一场!” 朔忆眉角含笑,洱瑞成亲了,纪沥现在也要成亲,只差稽陸曦裕与廖鹄了。 “是!”那名士兵抱拳离去。 朔忆实是高兴,不顾尚未穿鞋,便走出寝殿,去向纪沥门府方向。 走了约是半刻,一座高大的门府便展现在朔忆身前,这便是纪沥的门府,皇都第二大家! 门前的侍卫看见朔忆,立刻行礼恭道:“陛下!” “平身吧!去通知纪沥,就说我来了。”朔忆微笑道。 “是!”一名士兵抱拳走入门府,很快,便走了出来,抱拳道:“陛下!亲王让您前去商议事务。” “我知道了!”朔忆点点头,随即缓步走入亲王府,亲王府占地约是三千亩,是墨阳鱼根据地势与自然建造的,没有损害一丝一毫得自然。 朔忆环手嘟嘴一笑,随后走向纪沥的书房。 不过半刻,朔忆便走入书房,书房内空无一人,看来纪沥尚未梳洗完毕。 朔忆整理了下沾满尘土的龙袍,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鞋子? 还好龙袍够长,遮住了自己的双足。 此时,纪沥走入书房,整个人极为兴奋,与孩子得到了自己最爱的糖果无二。 “朔忆,你来了!” 纪沥看着朔忆,哈哈一笑道。 “对!我来看看你,不过……这一次你到底说了什么,闳阙是个拗性子,你这个木头木脑的人是怎么成功的?”朔忆看着纪沥,毫不留情得打趣道。 “……说来也奇怪,她跟我说要跟我打一场,结果我赢了,她就答应了。”纪沥傻傻一笑,纪沥虽然不常出手,但是纵然是朔忆,也不敢轻易与之切磋,他那套‘缠妤八式’实在是尽得太极本意,纪沥与朔忆一样,属于‘剑空’层次。 “……闳阙太过于痴迷武艺,这次你要好好教予她‘缠妤八式’,可不要亏待了她!”朔忆哈哈一笑,纪沥的‘缠妤八式’朔忆也不能参透三四,想来按照闳阙的悟性,纵然不可全部参透,悟出个七八分想必没有什么难处。 “‘缠妤八式’是我祖上传下的,是当年三国时一位相当于‘剑’之层次的老者赠予我纪家,我也有缘可以参透,所以……教授闳阙倒是没有问题。”纪沥坐到主位,朔忆则是随意找了一个木椅坐下。 朔忆点点头,“看来闳阙有福了,先是我将‘极逝剑法’教予她,再是你的‘缠妤八式’,她攀入‘剑空’层次的日子看来不远了。”朔忆哈哈一笑,据漓珊说,江湖中除了兵器榜,还有一张武谱榜,专门收集这个世间所有的剑法武谱,朔忆的‘极逝剑法’排名第二,而纪沥的‘缠妤八式’则是武谱榜当之无愧得第一!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 第一百零二幕 六分钟的距离 ‘对不起…… 我们让您有了不好的回忆…… 对不起…… 我们无法追赶上你…… 对不起…… 我们发了小性情…… 对不起…… 我们必须不遵循您的大道理…… 六分钟…… 我们或许就此别离…… 那个距离…… 似乎就是六分钟……’ ——恒晰《六分钟的距离》 —— 此日,夜。 浓重得墨色扑在了天空上,没有一丝凉风,因为已晚,所以只有几户人家尚是灯火通明。 忽然,湖边的柔青似是找到了好友,叶子在欢愉得运动着。 几名玄衣之人疾步点在屋檐上,握着几只头颅。 “大人!我们真的就要如此……” 一名玄衣之人看着身前的玄衣之人,低声问道。 “这是命令!我们这一次要搞出大动静!这个北荆……” 那名玄衣之人看着那轮满月,轻笑一声。 那轮满月……是血色的。 …… 翌日,朔忆看着窗外透入的淡柔日光,这是一日难得的闲暇时光。 朔忆撑起半身,抓起身侧的一卷《战国策》。 《战国策》所记载的一件一件昏庸君主所做的无道之事一直警醒着朔忆。 所以自己撰写出了一条一条法律,以保证北荆百载安宁。 秦始皇……不是自己,但是秦朝的前车之覆,却告诉着自己,北荆可能在自己的法律下安宁百载,但是二百载……三百载呢? 自己的法律可能早已不适用,却依旧被使用。 最终换来的结局……已经不言自明。 “如果不是军宁铁骑,北荆肯定不会那么安宁。” 朔忆轻捏鼻窦,洱瑞曦裕与纪沥是朔忆的心腹,廖鹄则是朔忆的绝对军师。 自己已无心情去打理军宁铁骑,所以大权已经被洱瑞掌握。 朔忆甩下《战国策》,侧身一翻,穿好布鞋,随即起身走去。 寝殿外,基本都是当年王府的老人,朔忆不是不放心其他人来,而是不习惯。 茶,李伯烹的才香;地,下人们擦的才干净。 而此时,李伯却在远处疾步赶来。 “朔忆!朔忆!出大事了!” 李伯差些错步,喘道。 “什么大事?” 朔忆面容一冷,李伯说的‘大事’,每一次都是大案,坏事! “廒王一家被屠戮一空!廒王一家人的头颅都不见了!” 李伯看着朔忆,似乎尚有一丝心悸。 “廒王!” 朔忆横目一瞪,廒王是原先自己的一名远亲,因为并无什么大错,亦无甚么大功,所以只是封了王。 “皇都现在已经被洱瑞戒严,曦裕与纪沥也在全力搜查!” 李伯抱拳,看着朔忆,似是在等朔忆的答复。 “稽陸!” “在!” 不过刚刚道完一息,稽陸便出现在朔忆身旁,抱拳行礼。 “你们‘逆鳞’全力搜查此事!我要三日之内找到真凶!” 朔忆是震怒了,自己在皇都都会有行刺之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是!陛下,我们在廒王府中找到了这幅画!” 稽陸从袖中捏出一卷卷轴,平放至自己头顶。 “嗯?” 朔忆回头看着那卷卷轴,抓起卷轴,翻阅起来。 画卷中只有一幅图,那是一尊菩萨吗? 不……不像,自己肯定在那里见过!为什么想不起来! “朔忆……以后要好好照护自己……” 突然,朔忆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看着她安详得看着自己,而她的身侧,似乎……似乎…… “啊!” 朔忆抓着自己的脑袋,似是要将那模糊的虚影赶出,却又无可奈何。 朔忆额头上满是冷汗,脖颈上青筋暴起,踉跄的走出三步。 “陛下!” 看到此状,稽陸赶忙上去搀住。 “没事……只是老毛病了。” 朔忆笑了笑,搪塞了几句。 “你赶紧去吧!我还有些事。” 朔忆挥了挥手,叹了一声。 “……是!” 稽陸看着朔忆似是好了些,便应了一声,霎时离去。 直到朔忆确定稽陸离去甚远后,才缓缓舒了口冷气。 “这一次……还好复发的不是甚大。” 朔忆低叹一声,随即看着李伯,“你去告诉洱瑞曦裕与纪沥,就说我喊他们来,还有廖鹄。” 李伯看着朔忆,行礼应了声,便离去了。 …… 半个时辰后,北荆偏殿内。 洱瑞曦裕纪沥与廖鹄坐在木椅上,朔忆则坐在龙椅之上,眉头不伸。 “你们说……这是高手所为?” 洱瑞点点头,“没错!廒王一家的脖颈与头颅的连接处极是平整,而且廒王府中的粗木柱皆是在廒王一家被刺杀的十个时辰后倾倒,砸死了不少士兵。” 听到洱瑞的答复,朔忆摇摇头。 的确,如果要让割下头颅时的切割处平整,‘剑人’层次便可做到。 但是要使数十根粗木柱同时倾倒,而且还是没有一息的差距! 纵使是朔忆,若不是极为注意,也无法做到。 “这是一位高手,而且也有高手庇护,否则我也不会无法推衍成功。” 廖鹄两腿凭依,他是第一次推衍失败……看来这一次的案件并不会简单。 要使推衍之术失败,很简单,便是要让另一位比推衍之人实力更强的人饮下你的血,那么他便会带有你的一丝血气,使推衍之术无法透过天地自然而找寻到你的位置。 “你都无法推衍成功?这个人实力……或者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的实力……有多强?这个世间……‘剑’之层次的人都和星星一般多了吗!” 纪沥苦笑一声,廖鹄的实力无限接近于‘剑’,但是……与真正的‘剑’还是相距甚远。 正如同漓珊可以一招败之一般,无限接近……并不等于就是。 “反正现在必须先稳住民心……但是,这到底是谁做的!” 曦裕看着四人,这一次来的太突然!曦裕到现在都如同置身于虚空中。 “不管是谁做的,反正应该不会是一些举世皆知得巨大势力,反而……我觉得应该是一些寂寂无闻却实力惊人得小势力。” 纪沥学着廖鹄做着莲心般的手势,笑道。 “因为寂寂无闻所以不易被察觉吗?这倒是一个好方法!”朔忆冷笑一声,随即起身。 “但是……他们以为‘逆鳞’是白白在江湖中得到那么强大的名声吗!” …… 三日后,稽陸按约而至。 “陛下,我们……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稽陸看着朔忆,行礼恭道。 “哦?竟然只是‘似乎’?这一向什么都能够查出的‘逆鳞’都只说‘似乎’?”朔忆低叹一声,自言自语。 稽陸看着朔忆,语道:“陛下,我们‘逆鳞’这三天查遍了所有的郡县人马出行记录,发现了两处不比以往的地方!” “什么?”朔忆看着稽陸,闭目调息。 “在北荆南部‘壶衣郡’南门的出行记录中,有一人名为福亢,但是我们查遍了荆朝与北荆的‘人户籍’,发现只有一位五十六岁的男子叫此名,与记录中的二十三岁不符,也不是外籍男子……所以此人我们‘逆鳞’怀疑……是伪装的。” 稽陸语气稍是疲累,也不是他翻阅了多少资料。 “有跟踪吗?”朔忆闭目调息,问道。 “有!我们已经派出了十名‘逆鳞’去跟踪他,希望可以找到答案。”稽陸看着朔忆,行礼应道。 “还有什么?”朔忆又问。 “还有一处便是一船炸药被思亲王洱瑞查获,但是我们又查到了北荆的一处港口上曾经停靠了一船蚕丝被,可……似乎并非如此……”稽陸看着朔忆,声音沙哑了下去,给本就扑朔迷离得案件又增添了一分惊悚。 “什么意思?不要遮遮掩掩的。”朔忆略微烦躁,这一次的案件使安宁的皇都似被倒下了一曲墨泉,人心惶惶以不可形容皇都的居民了。 必须赶紧找到真凶,否则皇都会真乱了! “因为,那是廒王买的几十名女奴……”稽陸咳了几声,几十名女奴进入王府,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女奴?廒王还真是会享受!他不知道北荆是不允许私自购买奴隶!必须按照正当途径买去吗!”朔忆本就恼怒,一听到廒王这种不守规矩的行为,立刻大加叱责起来。 “不!陛下,问题恰恰出在那艘船上!”稽陸轻叹一声,应道。 “说!”朔忆颇是不悦道。 “当我们搜查那艘船时,发现船板与船板之间的间隔含有几十具尸体,全部被削下头颅!手法与此次案件极似!而且那几十具尸体无一例外得皆是女性!都是廒王购买的女奴!所以说……廒王得到的那些女奴……” 稽陸看着朔忆,欲言又止。 “说!你说的每一句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最多将其中的一点点告诉洱瑞他们。”朔忆摇摇头,挥手笑道。 “……是!那么,那些女奴……很有可能便是这起案件的凶手!” 第一百零三幕 红尘何需满身殇 ‘一滴杜康无人津,三声佳人百人应。 败叶不须恋枯枝,红尘何需满身殇?’ ——荆·胡揭《红尘吟·其三十七》 胡揭,荆朝中期著名的佳人,一有美貌二有才气,可惜爱情道途不顺,一连改嫁三次,最后只得孤苦一生…… 一滴杜康酒,没有人会去问津,不过在大街上喊几声佳人,立刻就会有百人回应你。 枯萎的树叶没有必要眷恋枯枝,正如身处红尘之中,不需要惹得满身殇。 —— “凶手?女奴?” 朔忆冷眉横竖,这一次必然是有预谋,否则不会连一人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没错,那几十名女奴似乎……与那名‘福亢’,渊源极深。” 稽陸暗自挥手,随即便有四名‘逆鳞’出现在稽陸身后,各自手中捧着一卷卷轴。 “这四卷卷轴都是关于此次案件我们整理出来的案宗,请陛下过目。” 稽陸咳了一声,那四名‘逆鳞’立刻会意,疾步走至朔忆膝前,将手中的卷轴平举至头顶。 朔忆半闭双目,拿起左侧第一人手中的卷轴,卷开翻阅,是关于那名所谓的‘福亢’。 不过十息,朔忆便连连冷笑,荒谬!荒谬绝伦! 再过了三十息,朔忆才卷回那卷卷轴,放回那名‘逆鳞’手中。 “这就是你们收集到的?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那名‘福亢’……就是凶手?单单就凭他进入了一处逆旅半个时辰没有出来?” 朔忆看着稽陸,目光冷邃得似要杀人。 “我要的是绝对证据!不是这种臆想出的东西!” 朔忆看着稽陸,煞气泛出,稽陸暗自心悸。 “陛……陛下,请再给予我们十日!我们必会给您一个圆满的答复。” 稽陸看着朔忆,行礼哀道。 “十日?这是你们说的!我就再给你们十日时间!否则……你们就不用来见我了!” 朔忆冷冷一笑,给予‘逆鳞’一些压力,才会让安逸了许久的‘逆鳞’重复之前的霸威! “是!” 稽陸真的连一息都不愿继续呆着,那从骨子流出的煞气……使人寒毛卓竖,不寒而栗! 随即连同四名‘逆鳞’霎时离去了。 朔忆看着稽陸离去之处,淡然一笑,“不是那个意思……稽陸。” …… 翌日,一日的烦忧是朔忆早早便醒来,洗漱完毕后,便召见了洱瑞五人。 “有什么进展吗?”朔忆看着洱瑞,军宁铁骑虽是比不上‘逆鳞’,但是在北荆,还是吃得开的。 “没有……只是抓了几名嫌疑人,不过很快,也就放了,他们都有完全绝对的理由证明自己无罪。”洱瑞摇摇头,无奈一笑。 “我也没有推衍成功,那名凶手背后……一定有一名‘剑’之存在!否则不会使我吐血了。”廖鹄哈哈一笑,不过面色的苍白憔悴摆明了廖鹄的伤势。 “你没事吧,不用再推衍了!我还要用你去做其他的事呢。”朔忆看着廖鹄,这位俊逸的男子,背后又有多少的殇是自己不知道的? 否则,单凭自己,恐怕连廖鹄的面也见不到。 “命里有时终须有……无时莫强求啊!”廖鹄轻叹一声,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 “恐怕这一次我们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引出他来。” 纪沥闭目,呷了一口冷茶,笑道。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朔忆笑了笑,在廖鹄出现之前,纪沥一直是朔忆的军师,纵使现在不再言语道断,但是纪沥的脑子……不容小觑。 “很简单,那名凶手摆明了就是要把皇都这泓清泉搅浑!那么……我们就故意散布消息,说我们五人要独自查处案件,并在廒王府找到了关键性线索!十日内必揪出凶手!这样……还怕那名凶手不来吗?”纪沥哈哈大笑,但是这条计谋却是极为冒险,如果没来,或者来的只是斥候……那么那名凶手必会远遁,到时恐怕纵使是‘逆鳞’,也无法查出了。 “你确定?这条计谋会不会太……”廖鹄自然知道计谋的利弊,看着纪沥,担忧道。 “十赌九输!但是还有那一分的成功可能……如果不赌,那就真的没有赢面了。”纪沥深知一条道理:自古成大事者,无一不是冒过奇险! “这倒是没事,不过……我可能要几日准备的时间。”朔忆点点头,似乎胸有成竹。 “没事,反正这条消息要传遍北荆,也要五日时间,我们等得起。”纪沥长舒一口气,这一次……必须成功。 “接下来……就是讨论该怎么布防,我一直有种要再次开启战争的感觉。” 朔忆眉头一皱,自己的感觉一直没错,所以,纵使是无用功……也要布! “……你确定?不会的吧!刚刚才结束战争!”曦裕苦笑一声,自己才享受安逸几天啊! “反正就有这种感觉,反正现在南部有域晰,北部有汪继弘,兵力也充足!你们就去安排东部与西部的布防,能多兵力就多兵力。”朔忆摇摇头,那种感觉一直挥散不去,反而愈来愈近。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派军宁铁骑分别驻守西域与东域。”洱瑞看着朔忆,点头应道。 ‘军事家为什么比将军要少,因为他们永远不会犯粗心浮气,短视轻视的错误!’ ——引自恒晰《论军事家》 …… 恍是一梦,五日已过。 五日内,五人已经找出线索并会在十日内找到凶手的人消息已是被人以讹传讹的传成了五人会在六日内揪出凶手并处死! 此时,一处民居内。 “你们是饭桶吗!怎么会让张朔忆找到线索!饭桶!”一名玄衣之人看着身前的几名玄衣之人,高声吼道。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张朔忆找到线索,我们明明把所有……难道……”一名玄衣之人哆哆嗦嗦的,似是想到一些什么。 “难道什么!”那名玄衣之人略微压制住火气,低声问道。 “我……我曾经为了抓住一名男子而化名‘福亢’……可是北荆与荆朝只有一名五十六岁的‘福亢’……而且我也觉得好像被跟踪了……肯定是‘逆鳞’!”那名玄衣之人咽了咽口津,‘逆鳞’……对于他们是一个恐怖的名字。 “你这……!”那名玄衣之人也无言叱责,只得挥了挥手。 “这一次,我们只能先发制人!”那名玄衣之人无奈叹道。 “大人!你是说……” “没错……刺杀张朔忆!顺带着击杀洱瑞几人!他们存在一日,我便寝食难安!”那名玄衣之人看着身前的玄衣之人,眼中闪耀出一阵冷光。 “大人!这太……”玄衣之人刚欲劝阻,便被那名玄衣之人挥手劝阻。 “冒险?我知道!但是,我偏偏就要赌……张朔忆他不会防备!我要赌……老祖宗可以击杀漓珊!我要赌……这个北荆……会被搅成一股浑水!” 那名玄衣之人看着窗外的暮光,冷笑一声。 …… 很快,墨色便侵透了黄昏的余光,皇都已是宵禁。 朔忆与洱瑞曦裕纪沥廖鹄五人正坐在廒王府听事内,五支毛笔齐刷刷得用小篆写着什么,大有审判抓捕之感。 “你们说……他会来吗?”纪沥看着四人,低声问道。 “怎么?你这位想出计谋的人倒是第一个紧张起来了?”朔忆低声嗤笑,问道。 “……可能是我胆小吧。”纪沥摇摇头,愈是到计谋中的正题,愈是使人不安。 “胆小?你当年一人深入数万人大营,烧敌粮草,杀敌大将!在江湖中得了一个‘疯魔将军’的称号,当时怎么就没见你害怕?”朔忆低声笑道。 “那时没有什么计谋不计谋,只是杀人而已!可……现在……”纪沥低叹一声,字也花了几个。 “现在……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只需……”就在朔忆劝慰纪沥之时,朔忆却骤然暴起,疾步退至纪沥身旁。 而朔忆的座位上,竟有一名玄衣之人,发鬓皆白,看来年事甚高。 “你是谁!”朔忆看着那名玄衣之人,假意惊问。 “我是谁?张朔忆!你的死期到了!”那名玄衣之人哈哈大笑,突然,整个府中灯光暴起,使本萧索的廒王府变得如同赤日一般。 “张朔忆!张朔忆!张朔忆!” “……” 四周传令一阵阵暴吼,但是廒王府周围十里处却似死人谷,没有一个人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你以为你是谁?想杀朔忆?先过我洱瑞的尸体!”洱瑞冷笑连连,摆出腰间的佩剑,刺向那名玄衣之人。 “三九两丁七的功夫也敢在老夫面前显露?受死吧!”那名玄衣哈哈一笑,随即不经意得挥舞了手中的重刀,将洱瑞逼退。 “朔忆!快走!和我预料的没错,是一名‘剑’之存在!”洱瑞暴吼一声,刚刚那一招已是自己十二分力,却只是将那名玄衣之人的头巾吹动了一下。 “还以为可以走吗!所有人!杀!”那名玄衣之人看着朔忆五人,似是看着已在兽夹中的羊羔,狞笑着。 第一百零四幕 非是贵人缺显贤。 ‘瑟缩秋风凉人衣,欲车却因话残身。 晓是贤人多寒陋,非是贵人缺显贤。’ ——荆·司陆《凉风吟》 萧索的秋风使人们的衣裳少有的变得冰凉,想要上车却因为残败的身体而失败,知道是贤人多是出身贫苦,不是贵族缺了那么一根贤人的筋。 —— 五人四周突然出现几十道人影,手持精钢所制之剑,冷意环绕眼眶。 “你们到底是谁!我与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朔忆假意惊恐,欲问出更多讯息。 “什么?深仇大恨?我们可与你这位皇帝素无来往,可惜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名玄衣之人果是被朔忆的伪装欺骗,道出了不该道出的隐秘。 “得罪?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人?”朔忆看着那名玄衣之人,暗自思考着自己得罪过谁? “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那名玄衣之人留了个心眼,冷笑一声。 “那么……总该知道你们是谁?好让我九泉之下可以瞑目。”朔忆看着那名玄衣之人,笑问。 这名玄衣之人刚愎自用,看来纪沥的猜测是真的。 “我们?我就告诉你吧!我们就是‘落音刀堂’的人!”那名玄衣之人似乎非常骄傲,连手中的重刀都在虚空之中挥舞着。 ‘落音刀堂’?朔忆冥思了一息,并不记得有这股势力的存在。 “反正你也要死了!就不用知道的那么多了!”那名玄衣之人深谙夜长梦多之理,张朔忆还活着一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可能性便大一分! 那名玄衣之人轻轻挥舞重刀,带出了一片气爆之音,这种情况只有‘剑’之层次的人才可做得。 “那么……一齐上!”那名玄衣之人哈哈一笑,随即脚踏地面,借势冲向朔忆。 廖鹄惊吼一声,“朔忆,小心!” 随即拔出佩剑,拼死挡下了此刀。 “啊!” 廖鹄喷出一口鲜血,左臂已然脱臼。 那名玄衣之人猝不及防,倒被逼退三步。 “哦?一群蝼蚁的反扑吗?看来就此一次了!”那名玄衣之人哈哈大笑,可就在他刚刚挥舞起重刀时,听事的屋檐突然被一人轰塌,此人站在断裂的木柱之上,但却无一丝坠落之意,淡柔的月光照耀在其身前,是一位老者。 “这位先生,朔忆陛下,我们拓跋家保了。”这名老者微微一笑,单足轻踏,借势落在地上。 这位老者,自然不必多说,是被漓珊倾尽全力而造就的世间明面上第二位‘剑’之强者——拓跋嶅胥。 此时的他,举手投足之间都与天地自然完全契合,比那名玄衣之人不知强了何许。 拓跋嶅胥虽是发须皆白,但是因为他的‘剑’之层次是被漓珊一手造就,所以糅合了许多漓珊的经验,刚刚攀入‘剑’之层次就可以与漓珊走过四十个回合,现在……应是百余了罢。 “拓跋家!”那名玄衣之人似是非常悸惮拓跋家,虽然拓跋家正在衰弱,但千余载得根基,特别是拓跋家全盛时期竟然出了十余位‘剑’之巅峰层次强者! 这对于其他江湖势力,绝对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请前辈离去!在下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名玄衣之人自知理亏,立刻抱拳行礼,示好拓跋嶅胥。 “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赶紧离去!我不想造杀孽!”拓跋嶅胥拔出佩剑,虽然在这个层次造不造杀孽已无大碍,但还是少造为妙。 那名玄衣之人看着拓跋嶅胥,欠身问道:“不知前辈是受何人所托?” 那名玄衣之人很想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请动拓跋嶅胥? 拓跋嶅胥随意挥了挥佩剑,但是却使那名玄衣之人暗自心惊。 “剑皇……”拓跋嶅胥不愿多说,只是说了两个字。 但就是这两个字,却是那名玄衣之人惊退多步。 剑皇!那是连老祖宗都无法战胜的存在! “……烦请前辈替我告诉剑皇,如果可以,请来‘落音刀堂’一趟。”那名玄衣之人欠身行礼,随即大步离去。 但就在拓跋嶅胥刚刚放松之时,那名玄衣之人却骤然暴起,挥刀刺向朔忆。 拓跋嶅胥猝不及防,只得暴吼一声,“朔忆!” 就在重刀刀锋刚刚碰触刀朔忆皮肤时,却无法再进一尺。 “朔忆……何必呢?”一阵娇嗔之音响起,是剑皇……不!应该说,是漓珊! 这一漓珊身着剑皇的服饰,一袭白衣,宽松的尺寸使人乍一看竟不明性别。 白纱遮面,不过一双明目直勾勾得看着朔忆,流露出爱意。 “你终于来了,看来……‘逆鳞’应该也来了。”朔忆长舒一口气,活了那么久,终于第一次尝到了捻杀的意味。 就在此时,那几十道人影兀地全部倒下,身后出现了一名一名‘逆鳞’。 而那名玄衣之人则被漓珊轻轻一挑,逼退数十步,差些错步倒下。 漓珊轻轻点在地上,回身看着朔忆,“你还真是冒险,如果我再晚来一息,你就死了!” 漓珊看着朔忆,她是剑皇……但是她更愿做他的妻子。 “所以我冒险,我赌!看来……上天是眷顾我的。”朔忆傻笑一声,道。 “你啊!拓跋嶅胥!为什么不保护好朔忆!”漓珊摇摇头,回身看着拓跋嶅胥,低声冷道。 拓跋嶅胥万万没想到剑皇竟然是朔忆的妻子(虽然上次漓珊已被揭穿身份,但是荆朝实在太大!而恰恰拓跋家还在荆朝最北端,还恰恰隐世不出,自然不知晓。)。 “……剑……剑皇,我也没有想到此人如此卑鄙……所以一时并无防备。”拓跋抱拳应道,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剑皇已经踏入‘剑’之层次数十年!或许更进了一步,攀入了一种更为强大的层次……也说不定。 “还好朔忆并无损失,否则……我必要你拓跋家上下陪葬!”漓珊兀地爆出一阵杀气,她当年屠戮了许多大家,比拓跋家强大,底蕴更深的,大有人在。 “是……”拓跋嶅胥颤颤巍巍的答道。 剑皇言出必行!这是江湖中早有的定律。 漓珊一袭白纱随风飞舞,佩剑湛卢在月光的照耀下渗出悚人的冷芒。 “这一次,该出来了吧!”漓珊似是知道了什么,冷笑一声。 不过刚刚说罢,一名老者便出现在那名玄衣之人身前,面容慈祥,不过眼中却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冷芒。 “剑皇,没想到你会来。”那名老者似是非常悸惮漓珊,不过态度依然强硬。 “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教出这种废物?看来你们‘落音刀堂’也没落了。”漓珊摇摇头,似乎非常惋惜。 “你以为呢!当年你连屠江湖八十二大家,一百三十二中家,万余下家!整个江湖因为你一蹶不振,到现在‘剑’之层次的人,不过双掌之数!”那名老者冷笑一声,不过双掌间的冷汗却是清晰无比。 “大家!八十二个!”拓跋嶅胥看着漓珊的背影,眼眸中满是无法置信。 江湖能够被称为‘大家’的,无一不是从黄帝时期便被创立,更有甚者,会与大禹,炎帝带有一丝关系。 拓跋家按照江湖排名,最多只是中家第一,但是对于大家,不过是蝼蚁罢了。 “那不是你们自作自受!若不是我,可能荆朝就被你们灭了吧!”漓珊哈哈一笑,当年自己以命一搏,才彻底击杀了那名大能,那名……早在‘剑’之层次之上,野心不死的人! “这一次我们算栽了!按照江湖规矩,江湖榜第一人不得击杀任何江湖武者!你……不能阻挡我们,你,也一样!”那名老者冷笑一声,指着漓珊与拓跋嶅胥道。 就在此时,‘朔忆’却兀地出现在那名老者身旁,嗤笑一声,“的确,漓珊不可以击杀任何江湖武者,但我可以!” 随即拔出轩辕夏禹,刺向那名玄衣之人。 “小子,你敢!” 那名老者暴吼一声,一掌击向‘朔忆’,‘朔忆’随意一掌,竟将那名老者击退数步。 ‘朔忆’回身一劈,直接将那名玄衣之人的头颅握在手中。 “你们太小看我了……” 虽然朔忆平常只有‘剑空’层次,但是一变成‘朔忆’,实力……肯定超过了‘剑’之层次。 随即回身看着漓珊,露出了‘朔忆’不该有的微笑。 漓珊看着‘朔忆’,刚刚她便绝对朔忆不对,没想到竟然变得那么强! “我……不是朔忆,你可叫我‘魔障’,这是朔忆经常叫我的名字,我的存在虽然会影响朔忆的心性,但是如果他一将我释放,我便会以他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杀念滋养他的实力,从而达到超越……‘剑’之层次的条件。”‘朔忆’走近了几步,忽是错步,稍过了三息,才堪堪稳住身子,看着漓珊,朔忆微微一笑。 “和你想的……一样。” 漓珊看着朔忆,点了点头,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得到完美的解释。 而那名老者呢? 早已不见他的身影了。 第一百零五幕 却又满身一股锈铜臭。 ‘柳棹湖上直紧衣,高竹须负珠雾侵,欲是躲人还因佳人绣。 为卿解下许多愁,回思那竹与世纠,却又满身一股锈铜臭。’ ——荆·岙岫《锈铜吟·其四》 细柳一般的船棹在湖上漫游,冷风只让我卷紧衣服。高高的翠竹必须承受雨雾的侵扰,想要躲世是因为那位佳人的十字绣。 为你解开了许许多多的烦忧,回想那翠竹对凡尘俗世达到不屑一顾,却还是满身一股锈铜臭! —— 那件案子,也终在朔忆手中结束,那名玄衣之人的背景——‘落音刀堂’,也被‘逆鳞’与漓珊一夜屠戮,不曾留下一个活口。 而‘朔忆’的出现,也被夫妻二人或有或无的省略,反正,整个北荆终是回到了正轨。 半月后,北荆朝堂内。 “怎么回事?这次的赋税又有几个郡县拖欠?现在可不是战争时期!”朔忆看着手中的奏折,冷声问道。 “陛下!今年不知为何,庄稼全部歉收!能够收上赋税……已经是邀天之幸了。”俸朝耕看着朔忆,行礼应道。(俸朝耕,一种官职,掌管整个北荆的农业,高官重禄。) “歉收?那你收什么赋税!”朔忆看着俸朝耕,颇是不满。 北荆法律规定,如果此年农田歉收,按照歉收的比例来减免赋税,比如你歉收了一成,那么赋税减免一成五,歉收了两成,那么赋税减免三成,也就是一比一点五。 而这减免的赋税从那里赚回? 自然从商,师,王中得回,但是也只增加五分赋税,所以基本可以忽略。 朔忆看着那名俸朝耕,“这个王朝是从平民的基础上建起!我们必须依靠平民!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唐太宗李世民说的。 但是之前的明君肯定也明白,不过……又有几人可做到? 俸朝耕哆哆嗦嗦的,抱拳答道:“陛下……这一次赋税已经降到了最低……北荆再怎么无忧,也要吃饭的啊!” “吃饭?荆朝进贡的黄金不够吗?”朔忆看着俸朝耕,语气不对。 “够是够……可,也只够日常,如果要举办什么大筵席,肯定极为捉襟见肘。”俸朝耕语气极为诚恳,他掌管农业,也有对北荆财政的一些权力。 “那就不要办!普普通通的筵席就好,整那么大的排场干什么?”朔忆冷笑一声,荆朝为什么会被自己逼的几欲灭亡,铺张浪费的无力再去增添兵器装备,这是一大原因! 而北荆虽是兵少,但是因为墨阳鱼,兵器装备比荆朝不知精细了几许。 一根木棍与一把弯刀摆在你面前,你会拿那一件武器? 除非你已经到达了独孤求败的层次,否则拿着木棍,你只有死! 朔忆看着俸朝耕,轻叹一声,“我知道你非常担心财政,但是我有我的度,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我是这个北荆的帝!我的责任比你们都大!” 朔忆摇头,“罢了!昭告天下:北荆以后三年不收赋税,北荆北部有许许多多的土地不曾开采,所以如果有民众愿意开采,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可以优先获得做官的权力,如果在北部耕种超过了五代,则只需支付五文钱便可得到那亩地,且赋税减免至一分,如果歉收,还可以得到资助,最多五百两。把这条法律写入北荆律吧!” 俸朝耕看着朔忆,无奈叹道:“是!” …… 此日,下午。 本湛蓝出水得天空被淡黄似梨得晚霞附着,皇都没有一丝风愿来眷顾,气温渐渐下降。 朔忆身着素服,独自坐在凉亭内。 朔忆平常不怎么穿素服,但是一旦要沉思,素服反倒可以帮助朔忆。 “怎么了?一个人的。”洱瑞身着螭袍,微笑着看着朔忆。 “正好你来了,我问你些事。”朔忆看着洱瑞,似是寻到了救世主般。 “什么?今天的早朝那个俸朝耕惹到你了?”洱瑞坐在朔忆对面,两腿凭依,李伯照例给洱瑞烹了一壶茶。 洱瑞捧起那杯茶,抿了一口。 “什么惹不惹的!我只是想问你,你说……我是不是该退位了!”朔忆看着洱瑞,语出惊人。 ‘噗!’ 听到朔忆的话,洱瑞差些将手中的茶杯掷到朔忆脸上。 “你说什么话?你一不老的,二不死的!退什么位。”洱瑞看着朔忆,苦笑不已。 朔忆看着洱瑞,似乎并不惊讶,“我就是开开玩笑!不必当真。” “真是的,白白浪费了这一杯茶了。”洱瑞看着杯中残余的几滴茶水,惋惜不已。 “好了!你这位思亲王对这杯茶惋惜什么!你府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一瓮‘梅里雪’……千金难买啊!”朔忆看着洱瑞,眼中满是红光。 “嗯?你怎么……对了,你有‘逆鳞’。”洱瑞实属无奈,自己还想偷偷烹着喝呢! 朔忆哈哈一笑,原来与洱瑞开玩笑,这么好玩。 “那么……你到底在这里干嘛?”洱瑞又倒了一杯茶,不过并不急着喝,省得等会儿又喷出来。 “想些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朔忆微微一笑,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哦!那么……明天来我府中一趟,一定要来!”洱瑞抿一口温茶,笑道。 “嗯?为什么?好像明天也……哦!”朔忆似乎想起些什么。 “明天是你生辰,想怎么办?”朔忆看着洱瑞,明天是洱瑞的生辰,似乎……好几年都忘了办。 洱瑞也没跟自己说,看来自己记性真的愈加衰落了。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如果不是霁琚,我也想不到办生辰这件事。”洱瑞微笑,霁琚真的很爱自己,真的。 “霁琚是位好姑娘,你要好好善待人家……人家等了你十数年,也算天开眼。”朔忆看着洱瑞,胡霁琚原是一名大户人家的女儿,可惜是庶出,在家中没有多大地位,所以在洱瑞与之结为朋友时,也不敢说出心中的爱意,不过在洱瑞沉沦之时,她却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没错,你说个日期吧,我与她结为夫妇。”洱瑞看着朔忆,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婚期一拖再拖,结果直到现在也没成亲。 “七月初七吧,正好也是乞巧节。”朔忆看着洱瑞,七月初七不仅仅是乞巧节,也是霁琚的生辰,也算给她的最好礼物。 朔忆看着洱瑞,“好了,这一次就差曦裕与廖鹄了。” 洱瑞耸耸肩,“曦裕这小子喜欢到清楼去听曲,不过也适度,没有那么**。” “没有最好!现在有许许多多的官员都看着曦裕,都想要下手得到,纵使得不到,也要拿到一些好处。”朔忆轻蔑一笑,曦裕虽然平时看起来放浪不羁,但是朔忆知道,如果真的碰触到曦裕的逆鳞,朔忆都难保压得住。 “那就让他们去吧,希望他们的理智还能够告诉他们,曦裕的背后……是你!”洱瑞呷了口温茶,笑道。 而此时,稽陸却突然出现在朔忆身侧,行礼恭道:“陛下!‘洛洙’有人找您。” 朔忆左手一震,“什么?你说‘洛洙’?” ‘洛洙’,算是江湖中为数不多的大家,但是它的另外一个身份……是朔忆母亲曾经的家。 “是!陛下,‘洛洙’来人拜见,本来想直接来见您,不过被我阻挡在外。”稽陸抱拳答道。 朔忆眉头一皱,随即甩下茶杯,“洱瑞,明天我会去的,我现在有些事要办。” 洱瑞眼中冷意闪现,明显不对这‘洛洙’陌生。 “这一次他们来干什么?”洱瑞攥紧佩剑,似是一头刚刚放出的野兽,在窥探着瘦弱的猎物。 “反正不会有好事!”朔忆冷冷一笑,随即起身。 “我陪你!我看谁敢放肆!”洱瑞起身,攥着佩剑。 洱瑞与朔忆在地位上虽说是君臣,但是关系却似兄弟,所以一般时日出席筵席,都是同坐一座的。 “好!稽陸,你在暗中看有无敌人,如果有,直接击杀!后果我来担负!”朔忆冷冷一笑,回身看着稽陸道。 “是!” 稽陸抱拳行礼,霎时离去。 …… 半刻后,朔忆与洱瑞一道走入偏殿,偏殿内有五名男子与三名女子。 那五名男子约是四六年纪,眉清目秀,倒也算是俊逸,三名女子中有两位看来只有二八年华,身材火辣,面容妖魅。 而另一位女子则是满头银发,坐于木椅之上,眼眸不曾动过,似是失明了。 那五名男子看见朔忆走入,面露不屑,不过却被朔忆完全放出的杀气威慑,不敢轻举妄动。 “参见北荆帝陛下!”五名男子抱拳行礼,两名女子只稍稍欠身,算是薄礼。 “平身吧!”朔忆瞥了一眼,冷声道。 随后走至龙椅前,挥袖坐下,洱瑞则欠身坐于龙椅柄上,这是朔忆对五人的特殊恩施。 “你们来是为什么?”洱瑞亦将全身杀气露出,与朔忆的杀气融合。 “哦!我们来……是想将北荆帝陛下写入族谱,他可是我们‘洛洙’家的后代。” 第一百零六幕 或是佳人多有殇。 ‘茵荫麦脉似螭龙,信风天漠怎时筹? 神女不恋襄王甲,或是佳人多有殇。’ ——荆·罗族《女赋·其三》 树荫与麦地连接起来像极了螭龙,习习凉风吹动天地与沙漠,这是故意的吗? 那位传说中的神女不爱襄王,不一定不是不喜欢,可能是那位神女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吧! —— “果然……” 朔忆低叹一声,自从叛出荆朝建立北荆后,从三岁便素无来去的‘洛洙’家便似竹笋寻到了春后甘霖一般,‘噌!’的一声就窜出来,死求活求着自己回‘洛洙’家。 “你们这些势利眼!以前朔忆求着你们救他母亲的时候怎么没有看你们当他是你们的后代?现在倒是说了!”洱瑞不屑一笑,他从没当这些势利眼是朔忆的亲属,比起朔忆,他们好似那赤阳下将灭的油灯,无人问津。 “那时候是我们没有想到,朔忆,你的母亲我们‘洛洙’家已经写入了族谱,正式成为了我们家的一员。”那名老妪握着手中的松木拐杖,微笑道。 “哦?按照你们的性子……代价呢?”朔忆半闭双眸,似乎并不欢欣。 “……什么代价不代价!你是我们‘洛洙’家的……”那名老妪微笑着说到一半,却被朔忆挥手打断。 “第一,你们不要那么自视甚高,在我眼中……我如果要你们死,不会有多少难处。”朔忆瞥了一眼那五名男子,充其量‘剑人’,不会再高。 那五名男子脾气本就火爆,被朔忆冷言一讽,立刻坐不住,回讽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位杂种……” 尚未完全说罢,那五名男子便被洱瑞挥剑斩下头颅,引得那两名女子惊叫连连。 “第二……我不希望有人评论我的家庭,否则……这五个就是你们‘洛洙’家的下场!” 朔忆看着那五具尚未完全冷透的尸体,眼中并无一丝怜悯。 那名老妪虽双眸不聪,但心却敞亮着,听到洱瑞斩杀五名男子的原故,握着松木拐杖的力道不经变得更大,仿若要将那拐杖握的粉碎。 “朔忆!不要太……” “放肆吗?那我偏要放肆一回!”朔忆暴然起身,随即拔出轩辕夏禹,指着那名老妪。 他从不认为这名老妪没有绝对的实力,纵使是再有胆量的人,受到洱瑞与朔忆的双重杀气侵扰,也会冷汗频出。 可反观这名老妪,却没有一丝不适,甚至……更有力了! “朔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名老妪缓缓起身,手中拐杖略是舞动,气爆之音暴起! 是一名‘剑’之强者!比那名老者似乎还要强上五分。 “那要看看,是敬酒好吃!还是罚酒更有味道!”朔忆急退数步,戴上那具兽面面具。 那名老妪双眸霎变清明,左手快旋松木拐杖,右腿踏地,借势冲向朔忆。 “洱瑞!你先挡住!一息就好!”朔忆戴着兽面面具,冷声喊道。 “早等着你这句了!”洱瑞拨出佩剑,回身一劈,用尽心血筋力,爆发出一十八分力气,将那名老妪手中的松木拐杖刺入石板。 洱瑞攥着佩剑,身上的螭服攥着洱瑞的皮肤,不肯松开。 洱瑞又是拼尽一十八分气力,拔腿踢出,将那名老妪踢出近十丈。 整个过程刚刚好,只是一息! 洱瑞看着那名老妪,狠狠压下喷血的冲动,单膝跪地,发髻垂下,如同冰凌般。 “多谢了!”‘朔忆’冷声道谢,随即大步一跨,刺向那名老妪。 那名老妪暴喝一声,连连快旋松木拐杖,将‘朔忆’的每一招接下。 “小子!”那名老妪渐渐不支,她虽是强大,可惜行将就木,体力自然比不上朔忆。 半刻后,那名老妪体力不支,终是双手一错,‘朔忆’瞅准契机,挥手直刺,将那名老妪的心脏刺穿。 “为……” 那名老妪还未说罢,便凉了头颅,双腿一蹬,倒下死了! ‘朔忆’看着那名老妪,有回身看着那两名早已昏去的女子,冷笑一声。 随后摇摇头,看着虚脱的洱瑞,朔忆微微一笑,“好了,没事了。” “那……这两名女子……”洱瑞看着两名女子,连连喘气。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洛洙’家……我们是得罪了。”朔忆虽说并不怎么担心,但在江湖中,能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敌人。 “嗯!” …… 翌日,辰时。 结束了一日的早朝,朔忆立即换了一袭常服便去向洱瑞府邸。 洱瑞身着一袭紫色长袍,肩披白色绣服,面容俊逸,实在看不出洱瑞已是而立之年。 而胡霁琚则简单的穿了件蓝色长衫,勾勒出女性完美的曲线。 朔忆尚未抵达,许多官员便得到了消息,连忙立于府门两侧,待到朔忆下车,两侧官员立即行礼恭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罢!我今日只是来参加筵席的,各位尽情吃喝,不必约束。”朔忆哈哈一笑,随即走至洱瑞身前。 “怎么样?还可以吗?”朔忆看着面色尚显苍白的洱瑞,问道。 “还可以,只是有些没力气,过几日就好了。”洱瑞指了指霁琚,使了一个眼色。 霁琚看着洱瑞,双手攥着腰间,面容焦急。 洱瑞挥了挥手,霁琚急趋至洱瑞身侧,柔问道:“……洱瑞,还可以吗?” “你以为呢?你都问了一昼夜,不虚弱也要被你整到虚弱了。”洱瑞哈哈大笑,惹得霁琚好不羞涩。 “朔……朔忆哥,你的位子在这里。”霁琚脸红了一阵,随即看着朔忆,指了指位于中间右侧的第二个座位。 因为在洱瑞府中,朔忆只能算是客人,纵使朔忆是北荆帝。 “我知道了,呆会儿纪沥曦裕廖鹄也会来,洱瑞!多担待!”朔忆呵呵一笑,随后缓步走向座位。 等了大约半刻,纪沥曦裕廖鹄三人一道走入洱瑞府,看见朔忆正在抿茶,曦裕笑喊:“朔忆哥!” 听到喊声,朔忆撇头一看,挥手示意。 三人随即走到朔忆身侧,按照霁琚的指示坐到位子上。 “朔忆哥!这里有好多大官啊!”曦裕好像第一次从乡村来到上海北京似的,一直在大呼小叫着。 “对啊!不过他们都没有你大!”朔忆哈哈一笑,曦裕还是那么小孩子心性,不过也对,曦裕身为亲王,与朔忆的地位相差无几,在场官员……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哦?那么洱瑞哥呢?怎么没有看见他人?”曦裕哈哈一笑,俊逸的脸庞还稍稍带有一丝稚气。 “他啊……估计是去看菜烧的如何了吧!刚刚还看见他的。”朔忆看了看四周,并无洱瑞的人影。 “反正吧……你可以看看那位女子长得还可以,告诉朔忆哥!”朔忆看着曦裕,笑问。 听到朔忆的话,曦裕看了看周围,不时有官员的女儿送来几抹魅惑的笑容,引得曦裕满脸羞红。 “那……那个,朔忆哥……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曦裕耸耸肩,他虽然面容似乎未脱稚气,不过心中却是老成持重,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确实也是!那么先喝几口茶吧!”朔忆将茶壶推至曦裕身前,笑道。 曦裕点点头,倒了一杯,独自一人饮着。 “纪沥,廖鹄……你们有没有做好了驻防工作。”朔忆回头看着两人,轻声问道。 “当然,现在东西南北四域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时状态。”廖鹄点点头,呷了口温茶道。 “还有一些重要的关隘也被派了重兵,纵使敌人再怎么突然袭击,也不至于立即被攻破。”纪沥低声应道。 “那就好。”朔忆点点头,那种感觉愈演愈烈,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 再过了半刻,洱瑞终于出现在四人面前,坐到了主位上。 “接下来菜就会一道道上了,不过都是一些功夫菜,可能花费的时间会多许多。” 洱瑞吞了口冷茶,笑道。 “功夫菜?算你有心!”纪沥哈哈一笑,打趣道。 “对了,你们都带了些什么礼物?”洱瑞微微一笑,问道。 听到洱瑞的话,朔忆指了指身后的一堆似小山一般的礼物,道:“哝!这些不就是?” 洱瑞看着那堆小山,怔了怔,“你们拿那么多礼物干什么?我府中不缺这些东西。” “我知道你不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样子也是要装一装的!最多……呆会再拿走就是了!”朔忆耸耸肩,无奈一笑。 “算了,你们拿走吧!看得我也心烦!”洱瑞素日里最是厌恶这些虚有其表的东西,所以心情难免有些不快。 “好了!一个大活人跟这些死东西较什么气!丢不丢人!”朔忆摇摇洱瑞的身体,嗤笑一声。 “……你是知道我平日里最不喜欢这些东西……你们为什么还要送来?”洱瑞看着四人,无奈笑道。 “为了……把那些官员的攀比之心给扼杀在摇篮里!” “什么?扼杀?” “没错!” “所以你就买了这些东西?” “对!” “那么不更会让官员的攀比之意更甚吗?” “……” 洱瑞看着无言以出的朔忆,轻叹一声。 第一百零七幕 只愿嫁卿断云空。 ‘少痴散聚同婵娟,老耻软语论大风。 常思艳淑黛相如,只愿嫁卿断云空。’ ——荆·荻戶《凰凤·其三》 年少时痴迷那些‘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爱情故事,老了,却讨厌那些背后讨论战时却不敢站出来指明的人。 我经常思考那位卓文君只为司马相如而梳妆,只愿意嫁予你,纵使是天涯海角。 —— 翌日,一日的早朝完毕,朔忆回到偏殿,开始处理那汗屑一般的奏折。 随意捏起一支毛笔,踢了朱砂几腿后,被朔忆用来批阅。 过了半刻,洱瑞奔入偏殿,幸好洱瑞武艺够强,否则定会让朔忆的黄花梨木柱断裂。 “干什么?跌跌匆匆的!”朔忆无奈一笑,洱瑞是朔忆亲点的不必请安就可进入偏殿的人,不过……纵使是敌军压境,也不必如此慌张吧。 “朔……朔忆!那个……曦裕出了些事。”洱瑞走至朔忆身前,吞了一口朔忆的温茶。 “曦裕?他会出什么事?哦不!谁敢让曦裕出事?”朔忆展开一张奏折,微笑问道。 “不是!是……是曦裕他……他掀了一座清楼的招牌!”洱瑞看着朔忆,似乎那座清楼来头很大。 “招牌?什么原因?”朔忆抬头看着洱瑞,一副不慌不忙得模样。 “据说是……曦裕要赎回一名女子,可是那座清楼死活不同意,结果……”洱瑞双手一摊,面容无辜。 “嗯?女子?赎就赎吧!掀就掀呗!又怎么了?”朔忆抿一口温茶,笑问。 “也不是怎么了,就是……呆会儿群臣肯定会参一本!曦裕的亲王之位本就让人议论,现在又出了这件事……”洱瑞看着朔忆,北荆这个王朝很怪!上下连同皇帝亲王都可以被罢免! 但是一些重要的话事人比如三司司掌,六部尚书基本是终身制,除非特例,否则不会被卸职。 所以,这些职务的担任者的选择都要极为慎重。 “干什么?告诉群臣,曦裕背后是我!如果我没有这种意思,就不要胡乱参测!”朔忆看着洱瑞,攥紧了手中的毛笔。 “我会转告的……不过,似乎有些东西被曦裕无意之间揭露出来了。”洱瑞看着朔忆,看了看周围。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朔忆眉头一皱,这才将廒王一家被屠戮一案彻底解决,怎么又有事件了? “这座清楼在我接收时(北荆律法规定:凡被人恶意摧毁或打落招牌的店铺,都要被查封一日至五日,因为在古人眼中,店铺招牌被打落,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被一名士兵发现了一处似是监狱的地方……里面并无一人。”洱瑞看着朔忆,随即坐于木椅之上,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反正先来通报一声最好。 听到洱瑞的话,朔忆双眸忽的如同那深夜中的独狼,冷光骤闪。 “稽陸,是这样吗?” “是的!陛下!” 烛芯稍稍闪动,稽陸兀地出现在朔忆身侧,行礼恭道。 “你们除了这些,还发现了什么?”朔忆蹩眉问道。 “……那里据我们推测,大约可以关押三千名罪犯。里面除了监狱,还有几千间类似于客栈房间的地方,还有好坏之分!好的,床是由和田玉所制,窗柱皆由黄花梨木中的极品所建!”稽陸面色冷漠,似是对此案极为愤慨。 “和田玉?黄花梨?够奢侈!”朔忆冷笑一声,和田玉在荆朝虽然不少见,但是也不是轻易可得到许多的,听稽陸的描述,每一张有和田玉建成的床都是一丈三尺长,四尺宽! 这需要花费多少和田玉! “远不止此!陛下!据我们找到的线索于一些资料,那里原是一座妓院!被陛下勒令禁止后,便开了一家清楼,不过挂着清楼的名义……却行着妓院之实!”稽陸看着朔忆,呼吸粗重,看到资料中背女子,就如同看见以前的自己,和那刚刚生下就被猛虎捉去的羔羊……又有什么区别!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朔忆憋着满身的火气,切齿恨道。 “是!那座清楼名为‘雨后’,原来是附近非常有名的一家妓院,以女子种类繁多,个个美貌而闻名!许多的武将文官都去过那里索取一夜之欢!这家妓院开了许多年,比陛下您的年龄都大。背后有许多大势力撑腰,否则一向以陛下您的情报网与手段,不会不知晓有这一家妓院,不过起先十二年和普通的妓院并无二样,所以朝廷也没有特别关注……可是这座妓院在三十五年前突然一夜爆响!那里最丑的**都比其它妓院的花魁要漂亮不知几何……所以渐渐的,这方圆数十里的妓院都被这座妓院吞并,从二十年前就成为了这一地区的土皇帝。”稽陸看着朔忆,简单叙述了一下那座清楼的前身历史。 “然后呢?”朔忆听到稽陸所说,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然后就过了二十年,根基愈来愈深,可是!此时陛下您脱离了荆朝,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北荆’!妓院作为陛下最是厌恶之物被完全封禁,这座妓院有慑于陛下您的手段,不得不放弃所有吞并的妓院,并将自己改为一座清楼。但是谁能够想到……那座清楼背后的……竟然是‘欧’家!所以‘欧’家家主不甘心于就此失败,所以就在地下建立了一座妓院!那些女子都是‘欧冶’家从一些小岛与人迹罕至之地捉来的!”稽陸看着朔忆,解开了发髻,说明‘逆鳞’得到的情报就是这些。 “逼良为娼?私立妓院?‘欧’家以为自己是欧冶子的后代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朔忆攥着轩辕夏禹,竟将那剑柄攥出了一道裂纹,不过很快就被轩辕夏禹本身的神力修复了。 “欧冶子大师一生为越王句贱(据史料考证,越王勾践其实是错误的,春秋战国时期没有‘勾’此字,以句代之,后人在撰写史书时采用了不正规的史书,久而久之便成了越王勾践,其实是越王句践!在此采用。)铸造了八把名剑!可惜后人再无一人可以与之比肩……”洱瑞轻叹一声,惋惜道。 “算了,欧冶子大师如果知道了,也会为有这种子孙而感到悲哀吧!”朔忆松开了攥着轩辕夏禹的手,看着稽陸。 “那么……不可以取缔它吗?” 稽陸摇了摇头,“不可以……陛下!这一次案件牵扯的人事物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有绝对把握……否则只会打草蛇惊!” “那该怎么办?”朔忆蹩眉,看着稽陸问道。 “我们只能假装没有看见这座地下妓院……我们只要得到一名官员进入妓院的证据!便可以端掉这个**网络!”稽陸看着朔忆,提出了一个计划。 “……现在也只能这样,你先去吧!每日监视着,不要被人发现了!”朔忆挥挥手,冷道。 稽陸抱拳行礼,随即消失。 三息后,朔忆回身看着洱瑞,冷笑一声。 “怎……怎么了?你……又想干嘛?”洱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朔忆的目光,总有想多穿些衣裳的念头。 “没什么,陪我去一趟那座地下妓院!我倒要看看……这座妓院皇宫,到底是甚么模样!” “你就……这么去?”洱瑞看着朔忆,挑眉问道。 “当然不是,要去……得易容!”朔忆邪魅一笑,搞得洱瑞云里雾里的。 …… 翌日,傍晚。 宵禁的皇都显得极为鬼祟,而守卫的荆兵环绕着皇都,每半刻一队士兵。 而此日的士兵却显得极为奇怪,哪里都巡视了,可单单就是那座清楼,没有一名士兵敢踏入。 就如同那死人谷般,纵使是再高傲的雄鹰,也不敢无缘故的飞入。 此时,洱瑞与朔忆被沐语易容后,走到了这座妓院前。 洱瑞与朔忆被易容成为两位被‘逆鳞’斩杀的二世祖,模样还算可以,但比起原来两人的面容,实在不堪入目。 “走吧!”朔忆挥手,用着变调的声音道。 “嗯。” 洱瑞点点头,随即与朔忆走入清楼,按照之前那名士兵的路向走下三层。 突然,两侧的墙壁突然被一盏火炬点亮,一名老者缓步走至朔忆身前。 “可否借火炬一用?我们兄弟俩想要休息休息。”朔忆微微一笑,看着那名老者道。 “两位从哪里来?” “陆北沧,曲频王。” “那么两位是何职位?” “九品芝麻官而已。” “那么……” “什么那么不那么的!你到底借不借?不借我们就走了!”朔忆假意牵起洱瑞的手,怒喊一声。 随后回身,便欲离去。 那名老者显然并未想到朔忆会如此,怔了怔,随即挥手笑道:“那么两位请进,特殊事情请多包涵。” 朔忆回身看着那名老者,冷笑一声,“记住,不要以什么特殊时期为借口!我不稀罕!” 随即拉着洱瑞拿起那盏火炬,缓步走向地下妓院。 …… 第一百零八幕 是非对错怎可休 ‘竹荫驿庭舞乐霄,岭外草孬马不啸。 将言发悸腿不载,是非对错怎可休?’ ——荆·竟齐《旱地吟·其二》 竹林的树荫覆盖着驿站,舞月升平,而山岭外却是地旱草干马都不愿意长啸。 将军都说头发干枯,腿也已经受不了,是非对错……在这个世间怎么可能停止? ——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老者身后兀地出现一名妖娆妩媚得女子。 那名老者撇头看见女子,立即回身抱拳,额冒冷汗道:“主……主人,这两人要不要……” “不需要……”那名女子似乎知晓老者欲言,反手制止。 “可……我们并未有这两人的谒令啊!”那名老者低头提醒,这里是见不得人的,所以每一处都要极为仔细,谒令……才是最最基本的东西。 “这里就是……”那名女子从腰间捏出两张嵌有金边的红面纸板,闭目养神。 那名老者看见那两张谒令,差些惊呼,看到女子面色似是不快,才压下自己繁乱的血气,低声惊呼:“主……主人!这是皇级谒令!” 这里的谒令共分三种,第一种,也就是最低等的——锈红色镶边的蓝色谒令,是这里比较通用的谒令,第二种,是比较高等,可以享受一些特权的——橙黄色镶边的绿色谒令,而第三种……则是在总部都不得不重视的——金黄色镶边的红色谒令!拥有一切事物的优先选择与免费权。 不过要得到这种谒令,必须在江湖中排行前十三,拥有至少一郡之地的侯爷才可得到,两者缺一不可。 “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那名老者看着女子手中的谒令,叹了口气。 “不管什么来头,反正能不要招惹就不要招惹,我估计他们背后都有极高层次的武技高手。”女子看着手中的两张谒令,思绪复杂。 “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 …… 而此时,易容后的洱瑞于朔忆却是心中繁杂无比。 “这……这就是你说的……监狱?”朔忆指着身下的一片繁华都市……与监狱两字半辈子也打不着啊! 洱瑞上前一步,身下是一座堪比皇都的繁华都市,朔忆与洱瑞站在一处断崖,两侧是高达千百丈的石柱! 石柱连通着抵达另一侧断崖的木桥,不过对于朔忆与洱瑞,断崖与地面不过数十丈,注意些还是可以独自下去。 “走吧,这里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朔忆冷目望下,都市内龙蛇混杂,妓院只有一座,而其它的则是环绕着这座妓院,高度也不曾超过。 缓步走至木桥之上,极是稳固,连一丝晃荡也没有。 “走吧,这里挺安全。”朔忆回身喊道,随即转身走去。 洱瑞连忙跟上,看着身侧满身冷漠气息的朔忆,“你怎么了?这里……得好好去查探一番。” 朔忆点点头,“没事,只是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座都市!稽陸这一次立大功了!” 两人的步速极快,不过半刻,便走到了对旁,再走下了几级阶梯后,便到了那座都市城门前。 城门前有两名身着玄服(之前都忘了,文中的玄衣一般指的都是黑衣服,玄有黑色的意思。)的高大男子,看气息……只是‘剑人’层次。 “站住!” 待到朔忆与洱瑞走至城门前一尺处时,两名男子忽的暴吼。 “干什么?” 朔忆看着两人,自己可以瞬间击杀两人,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凡踏入此城者,都要缴纳五两银子!两人……一共十两。”一名玄衣男子看着朔忆,喊道。 “规矩真多!” 朔忆冷哼一声,随即拿出一锭银子,“这些够了吗!” 随后还没等到两人回答,便拉着洱瑞走入了这座地下都市。 都市内到处是小摊小贩,但是他们卖的……却是武器与秘籍。 “来!来!来!真正的工布剑!五十两黄金带回家!” 一名小贩拿起手中的剑,挥手喊道。 朔忆被这一喊吸引了目光,看着那把剑,眉头一皱。 随后缓步走至那名小贩身前,微笑问道:“这把剑可以拿来看看吗?” 那名小贩看着朔忆,略略迟疑,随即将那把剑放到朔忆手中。 朔忆立刻拔剑出鞘,留下阵阵龙吟虎啸。 “好剑!”朔忆暗赞一声,随即拿出一袋黄金,一共是一百两。 “这里是一百两,不用找了!” 这把好剑,可不是一百两黄金这么便宜就可以得到的。 那名小贩哈哈一笑,随即转身离去,连摊子都不管了。 收起工布,朔忆回到了洱瑞身侧,“这里……还挺好的。” 朔忆尚未说话,洱瑞便捧着不知从那里偷来的一袋子吃得,笑着说了一句。 “……我去和回来也就几十息吧!你哪里偷来的?”朔忆看着洱瑞,无奈一笑。 “诶!你当我是什么人?刚刚在一名小贩那里买来的!”洱瑞哈哈一笑,反驳道。 “哦!洱瑞,你过来!我们得去看看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朔忆看着洱瑞,笑道。 洱瑞点了点头,便与朔忆一道走在街上,这条街很长,按照朔忆与洱瑞的步速竟然半刻钟都没有走到尽头! 再走了半刻,朔忆才看到身前有一座只比中心的妓院矮一两丈的建筑,来往的人很多。 朔忆觉得好奇,便与洱瑞一道走至那座建筑门前,门前有一名小童,看到两人过来,便轻车熟路得道:“这里是‘万晓楼’,您只要想问的问题,这里都可以为您解答。” “想问的问题?有什么代价吗?”朔忆看着那名小童,天下从无白吃的早餐,这里也不例外。 那名小童看着朔忆,许久,才躬身行礼,“请随我来。” 随后回身走入那座建筑内,朔忆与洱瑞立刻跟上。 走了一刻钟,便到了一处雅苑,里面空无一人,不过小桥流水平沙,素花竹林叽喳,倒是应有尽有。 “三位请在此等后片刻,马上便会有人来为您服务。”那名小童稍稍欠身,随即疾步离去。 “你干什么?有了‘逆鳞’怎么还要到这里来?”洱瑞随朔忆走入雅苑,各自沏了碗茶。 “有些事情……‘逆鳞’也无能为力。”朔忆呷了口温茶,微微一笑。 等了不久,便有一名男子走入雅苑,看着两人,“是两位要打听消息吗?” “是!”朔忆点点头。 “那么这里是价目表,如果价钱您觉得贵,我们也可以商量。”那名男子看着朔忆,笑道。 ‘云火邪仙下落——一万两。 蛇魔老佛弱点——十万两。 鬼怪老者绝技教授——三十万两黄金。… …… 剑皇下落及绝技教授——五兆黄金。’ “你们这里还可以知道剑皇的下落?”朔忆看着那名男子,有些诧异。 “只要您付的起价钱,那么我们必然会告诉您。”那名男子微微一笑,应道。 “还有什么吗?我要关于江湖中的。”朔忆看着那名男子,他并不相信他们只有这点本事。 “关于明码标价的只有这些……不过先生可以说出您想要的问题,我们得到答案后会告知您价格。”那名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被问,极为行云流水。 “……我要这个世间与北荆处在对立面的江湖强者大家……你可能够?”朔忆看着那名男子,问道。 “可以!请等到五日,五日后我们必会给予您一共满意的答复。”那名男子点点头,应道。 “那么……我还要这个世间所有隐藏的江湖强者与他们各自的特点脾性。”朔忆看着那名男子,又问。 “可以!一样是等到五日后来拿取。”那名男子微微一笑,答道。 朔忆点点头,随即甩了一袋黄金摔在木桌上,“这是定金!五日后我会再来一次,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朔忆微微一笑,随即向洱瑞使了一个眼色,洱瑞立刻会意,缓缓起身。 随后与朔忆一道离去了。 “朔忆,你刚刚问这些问题是为什么?我都没有听懂。”洱瑞看着朔忆,轻声问道。 “我只是试试看,如果他们所言不虚……他们背后的势力肯定极为恐怖!不过……如果他们没有成功……”说到这里,朔忆低头沉吟不语。 “怎么了啊!急死我了!”洱瑞看着朔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急躁。 “如果他们没有成功……那么……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与此同时,那座建筑的最高一层。 “大人!”一名白衣人看着虚空中若有似无的人影,行礼恭道。 “他问了什么?” “他只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们要防备他吗?”那名白衣人抱拳道。 “不!随他去吧!他在这里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那名白衣人怔了怔,随即行礼恭道:“大人!你刚刚说不必追究?” “是!他的后台很硬,我也不敢轻易触碰!” “那么……就让他这么过去了?”那名白衣人很是不解,问道。 “是!过去吧!” 第一百零九幕 缘故一曲凤囚凰? ‘千步湖畔,百里奚舟,小子邀月何多求? 六尺梅花,八丈白杨,缘故一曲凤囚凰?’ ——荆·斯籽《凤囚凰·其五》 湖畔的长度约有千步,小舟连着小舟,竟然有百里!你举杯邀月又有什么请求? 六尺长的梅花树,八丈高的白杨柳,你为什么要弹奏一曲《凤囚凰》? —— 那名白衣人甚是奇怪,那两名男子一位是洱瑞,一位是张朔忆已经被查清,为什么……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放过他们?”那道人影似是回头看着那名白衣人,问道。 白衣人点点头,“是……大人!为什么要放过……” “背景……后台……张朔忆的妻子漓珊的身份你不会不知晓,洱瑞的背景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道人影笑了笑,道。 “……漓珊是剑皇我知道……洱瑞的背景是什么?”那名白衣人看着那道人影,皱眉苦思。 “洱这个姓,你会想起什么?”那道人影笑笑,背手问道。 “洱……洱……”那名白衣人冥思苦索,但还是摇头表示不晓。 “当年天下大乱,张曦至因为时势造就荆朝,但是唯一一处没有受到荆兵血腥屠戮的地方,名为‘寄煊堂’,当时的堂主一人一剑连屠二十万大军!逼退气势如虹的荆军。”说时,那道人影抬头望着木柱,似乎非常感叹那时的情景。 “你可知道,当时的‘冥廊’一军中每一名士兵至少有‘剑家’层次!其中最为恐怖的……名为廖鹄!当年他持剑与那名堂主激战八十个回合,差些被虐杀!就此不再精进一步,滞留在‘剑空’层次。” 那道人影闭目长叹,仿若他就是廖鹄,他就是那名堂主一般。 那道人影缓缓走至那名白衣人身前,露出被马面面具遮挡的脸庞。 “那名堂主……名为洱潞,当时江湖第一人,他的儿子……就叫洱瑞!” …… 于时,朔忆与洱瑞正走在街上,两侧商铺排满了各式商品。 朔忆选了家酒楼,算是附近比较不错的一家。 走入酒楼,便觉得十数股目光聚焦于自己与洱瑞身上。 冷眼望去,不过几名‘剑家’层次之人,朔忆拈出身侧木桌上竹筒内的一根竹筷,随意丢出。 墙边一只在啃食剩菜的苍蝇直接被这一根竹筷击出数丈,在墙壁间留下一个小洞。 那几名‘剑家’之人眼眸中满是震惊,在数丈外随意击中一只不满一厘之物! 这至少是‘剑空’之人! 那几名‘剑家’之人立即收回目光,这两人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 朔忆冷冷一笑,随即与洱瑞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刚刚坐下,便有一名小二拿着菜单过来了。 “因为以前不曾见过二位,所以刚刚有人冒犯,还请二位海涵。”那名小二看着朔忆,眼中满是悸惮。 “这是自然,我们也不是无礼之人,自然会遵守这里的规矩。”朔忆微笑答道。 那名小二点点头,将菜单放到了朔忆身前,“这里有我们酒楼的几道特色菜,其它酒楼没有的。” 朔忆微微一笑,随即翻开菜单:‘二十四梦为佳人’——一千两;‘琐事叨扰邀灵越’——三千两;‘多是一冷甘心人’——五两黄金 …… 整张菜单只有二十二道菜,少则千百两,多则十数两黄金。 “这……怎么会这么贵?”洱瑞看着小二为其准备的菜单,撇眼惊问。 “哦!我们这二十二道才皆是功夫菜,鱼是东海刚刚运来,肉是屠夫刚刚宰杀,而且每一月只能有那么多道菜……不过放心,菜量绝对足!”那名小二看着洱瑞,微笑答道。 “哦!我们吃什么?”洱瑞看着朔忆,低声问道。 “你饿不饿?”朔忆笑问。 “饿啊!怎么不饿!”洱瑞看着朔忆,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么……每样都来两份吧!一人一份!”朔忆甩下一袋黄金,眯目调息。 那名小二粗略的数了数黄金,看是够了,点点头,拿起两张菜单,去传菜了。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直到洱瑞都快要睡着,朔忆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时,才被端上桌。 菜极为精致,每一碟只有中间的一点点,但是诱人的香气仿若一只铃铛,每摇一次,便会有一个细胞被勾去。 “……吃吧。”朔忆睁开眼眸,看着洱瑞道。 “哦!” 洱瑞看着自己身前的一桌子菜,碟子是多,可是……菜怎么这么少! …… 翌日,朔忆洱瑞坐在凉亭内,李伯为两位各烹了一壶茶。 “稽陸,有没有查到那座地下都市的情况?”朔忆抿了口温茶,轻声问道。 “没有!陛下,这座地下都市没有一丝和外界沟通的线索。”稽陸霎时出现在朔忆身侧,行礼应道。 “‘逆鳞’……竟然会查不到!”朔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消弥。 “陛下,虽然我们没有查到这座地下都市的来历……但是我们在一处荒废的村落中找到了一本关于这座地下都市的说明……”稽陸从袖中拿出一本暗黄的仿佛被蚁虫啃噬一般的书籍。 “哦?”朔忆撇头拿起那本书籍,是前朝的书! “后金融洛七年所著?”看着那本书籍的封面,朔忆低喊一声。 融洛七年……将近百年前的一本书! ‘此书为吾写予吾友之作……尝吾二十二岁,随父入一市,此市繁丽多情,不以辞藻形容,恍若桃花中一源。此源本有一领主,可其触刑刨腕,已死!现今此源有一名‘大人’,三名‘主人’掌管,那名‘大人’无人知其容貌声音,纵连‘主人’也无所从答……吾三十二岁,入源中任职,此源多花嫩绿,玄鸟唧唧,喜雨多风,致人贤君……吾四十二岁,遂一‘主人’病重,认吾为孙,其毙,吾为‘主人’……吾六十五岁,‘大人’竟念我归,我欣然规回,可待吾归回,‘大人’……早已逝去,终吾见之,气滞,泣之……’ 看完,朔忆愈发不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座地下都市有六成可能就是这本书中所说……由一名‘大人’与三名‘主人’掌管了?”洱瑞从朔忆手中接过那本古籍,看了半晌,得出了一个结论。 “关键是,这座地下都市的‘大人’,‘主人’是谁?‘欧’家的人吗?”朔忆拿回古籍,继续翻看,仿若想要从那本书中揭开那名‘大人’的真面目。 “不是!‘欧’家只是这座地下都市背后的一股势力,不过‘大人’肯定不是‘欧’家的人,江湖中有规矩——不到必要,不得与江湖之外的事物接触,特别是皇权!”洱瑞摇摇头,虽然他不经常与江湖中人接触,但比上朔忆,知道的就多多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端掉这座地下都市?陛下?”稽陸看着朔忆,行礼恭问。 “……暂时不需要,不过你们还是每天监视着,力求找到蛛丝马迹,等到什么时候它的利用价值没了,你们就端掉它吧!”朔忆挥挥手,闭目养神。 “是!”看见朔忆已经闭目养神,稽陸也不再多说,抱拳行礼,随即离去。 “朔忆……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洱瑞看着朔忆,低声问道。 “……五日后,带上足够的钱……我要去问些问题。” “哦!” …… 五日后。 晚霞如同行将就木得老者,无力再去抵御黑暗的侵袭,不得不暂时退却。 朔忆与洱瑞再次走入了那座清楼,这次那名老者不曾出现,不过两侧墙壁倒插满了火炬,雄雄得烈火如同新生的赤阳,虽吓人却暖身。 “走吧,去看看那座’百晓楼’有无‘百晓’!”朔忆走入木桥,冷笑一声。 再走了一刻,朔忆与洱瑞走到了那座‘百晓楼’前,楼前早有一名小童等候。 看到两人走来,那名小童抱拳行礼,“不知两位是问问题,还是来取答案?” “来取答案的。”朔忆抱拳应道。 那名小童点点头,随即回身,走向雅苑。 朔忆与洱瑞立刻跟上,走了大约半刻,终于到了雅苑。 “请两位在这里稍等,会有人来给予你们问题的答案。”那名小童再是行礼,随即离去。 直到那名小童离去甚远,朔忆才回头看着洱瑞,“钱带够了吗?” “够了!我这次可带着十三万两黄金金券!”洱瑞拍了拍胸口,笑道。 “……好吧!回去我会还你的。”朔忆点头,这一次时间太急,无法从国库中取得足够的黄金,只得从洱瑞的‘小金库’中取来一些。 过了半刻,一名男子疾步赶来,是上次的那名男子。 走入雅苑,那名男子朝二人抱拳行礼,“这一次两位要查的东西按照惯例不收钱。” “哦?是吗?”朔忆看着那名男子,笑问。 “是!我们‘百晓楼’有一个惯例,如果客人第一次询问的问题价值小于五百万两……那么就可以不收钱。” 第一百一十幕 凭栏潇潇一笔归。 ‘墨晕下烛影淡然,曳棋闭目,败花一缕恋池阳。 畔堂外枯竹即止,柔风依帘,凭栏潇潇一笔归。’ ——荆·寮埔《闲人音·其三》 墨晕:原本指的是墨汁滴入水中扩散,在阳光下的模样,在这里借指毛笔。(ps:只是文章需要,现实中并无此词。) 毛笔下烛光柔和,淡淡的照在宣纸上,我手拿着棋子,闭着眼。屋外一缕败花被池中的夕阳反射。 湖畔旁的议堂外只有几株枯萎的竹子,轻柔的微风吹着布帘,我靠着木栏,洋洋洒洒得写下一个‘归’字。 —— “五百万两以下的?你们‘百晓楼’还真是财大气粗!”朔忆微微一笑,这一座‘百晓楼’一日接待的客人至少有五千,其中三成是新客人,一年至少有几百万名客人,就按照其中三成是新客人,每一名新客人都询问了五百万两的问题计算……那就是几百万亿两的白银弃之不顾了。 “我们‘百晓楼’自开创以来就创立了这条规矩,以圈揽人心。”那名男子微笑答道。 “圈揽人心?‘百晓楼’……你们的规矩没有一条不是为了圈揽人心!”朔忆摇摇头,随即一转话锋。 “那么……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朔忆看着那名男子,面容上写满了期待。 “这是问题的答案,请两位过目。”那名男子从袖中掏出一卷木简,放于朔忆身前。 “哦?”朔忆似乎极是诧异,随即卷开那卷木简,每一列木条都是满满当当的写下一个一个人名,以及他们的优缺点。 “你们调察的还挺仔细的。”朔忆笑了笑,放下了那卷木简。 ‘逆鳞’早在三年前便调察过,比这卷木简详细也精细许多。 “自然!‘百晓楼’从不干会败坏自己名声的事。”那名男子笑了笑,似乎颇为骄傲。 “那么……我再问你们‘百晓楼’一件事,这件事的价值……”朔忆看着洱瑞,洱瑞立刻将衣中的十三万两黄金金券拿出,放于那名男子身前。 “这……只是定金。”朔忆中指轻触那一打厚厚的金券,微微一笑。 那名男子看着身前的一十三万两黄金金券,虽面不改色,但双手间的轻微摇晃还是躲不过朔忆的眼眸。 “是……什么事?”那名男子看着朔忆,平复自己翻腾的血气,问道。 “一件……看你们敢不敢接下来的事……”朔忆邪魅一笑,眼中冷意浮现。 “什么事?只有公子敢说……我们就敢做!”那名男子看着朔忆,坚定的回答道。 “我要这个地下都市建立的前因后果,以及历史与后面有无巨大势力,‘大人’是谁?‘主人’又是谁?这个地下都市的阶级制度又是怎样?我要这个地下都市的一切!你们……敢不敢接?”朔忆看着那名男子,挑眉冷笑。 那名男子听到朔忆的问题,明显的一怔,随即急问,“你要这些作什么用?” “‘百晓楼’的规矩——不会问提问人的动机!你……似乎越距了!”朔忆轻抿一口冷茶,他觉得,冷茶……比热茶似乎更好喝一些。 那名男子看着朔忆,双眸流露出深深的悸惮。 “包括‘百晓楼’?” “包括‘百晓楼’!” 朔忆轻蔑一笑,“放心,你们不接我也不会怪什么,不过……如果你们接了,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予你们。” 那名男子看着朔忆,许久,才抱拳行礼,“这一问题所牵扯到的事物人太多,恕我无法独自决定,请待我问一下‘楼主’。” 朔忆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名男子点点头,随后抱拳行礼,回身疾步离去。 看着那名男子离去的背影,洱瑞轻声问道:“朔忆……你说他们会接吗?” “会的……一定会的!” …… 那名男子走了半刻,走到一座高楼前,沿着木梯走了半刻。 走到一间房间前,那名男子扣了扣木扉。 “进来吧。”扉内传来一声女声。 那名男子造木扉外抱拳行礼,随即推门而入,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有一位女子。 那名女子身材极为火辣,锁骨仿若天生,长发及腰。 “什么事?”那名女子背身看着那名男子,冷声问道。 “……这一次,有一位客人提出了一个问题……级别——是终极!”那名男子抱拳应道。 “哦?好久没有听到终极的问题……什么问题?”那名女子冷笑一声,问道。 “那位客人问的是……这座地下都市的一切,包括‘百晓楼’!”那名男子轻声应道,仿佛不愿意叨扰这名似睡非睡得女子。 “哦?这个问题好大!不过……代价……也很高啊!”那名女子闭目笑道。 “的确……不过他们一次便拿出了一十三万两黄金金券,看模样……是北荆皇族特有的!”那名男子抱拳答道。 “什么!北荆皇族?他们是谁!”那名女子似是小童被家长将梦想生生扼杀于摇篮中一般,起身急问。 北荆皇族特有的金券!如今只有张朔忆,漓珊,张衡知,张及谙,洱瑞,纪沥,曦裕,廖鹄与稽陸能够持有,相当于一种身份凭证,北荆是不可能流通的! “不知……他们的模样不像任何一位持有北荆皇族金券并且可以使用的人。”那名男子也甚是奇怪,否则也不会看朔忆许久。 “……接下这个问题!这两人肯定不简单!必然与北荆皇族有着极深的渊源。”那名女子看着那名男子,急道。 “……是!”那名男子抱拳答道,随即回身离去。 待到回到雅苑,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那名男子看着闭目养神的朔忆,抱拳道:“公子……这个问题,我们接了。” 朔忆睁开双眸,回头看着那名男子,看着他眼中的诧异。 “你不必去调查我是谁,因为如果你们完美的完成了这个问题,我自然会揭下我的面具,到时……你们会知道你们做的这个决定,有多么的正确!” 那名男子抱拳应道:“是!不过因为这个问题涉及到的范围极大,所以花费的时间也会比寻常多。” “要多少时间?”朔忆闭目问道。 “半月便可!到时请公子准时到来……”那名男子抱拳行礼,看着朔忆道。 朔忆半闭双眸,”我知道了,我会来的。” 随即起身,长舒一口气,看着洱瑞道:“走吧!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 洱瑞看着朔忆,点点头,旋即起身道:“你们办好差,我们会给予你们足够的黄金!” 随后便与朔忆一道离去了。 …… 半个时辰后,那处最高层内。 那名白衣人出现在楼内,看着那道人影,行礼恭道:“‘大人’!今日他们又来了。” “我知道,你又有什么问题了?”那道人影呷了口温茶,问道。 “他们今日去了‘百晓楼’!问了一件终极级别的事情。”那名白衣人看着那道人影,轻叹一声。 “终极级别?什么事情?缪斓应该会办好的。”那道人影放下茶壶,低声道。 “问了……关于我们这座地下都市的一切!”那名白衣人抱拳答道。 “一切?‘百晓楼’接了吗?”那道人影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问了声。 “接了!‘百晓楼’……有些顾虑,所以来问您。”那名白衣人抱拳应道。 “顾虑?有什么好顾虑的,张朔忆想要查的东西就不会有什么查不到,如若不是我们将关于我们的一切都转移,‘逆鳞’恐怕早已找到了。”那道人影笑了笑,捏着壶盖剽去茶中的浮沫。 “‘逆鳞’……很可怕,稽陸可是江湖上的杀手第一人啊!我曾经与之交过手,不过五个回合便被击败,幸好有人数优势,否则……这个‘大人’之位可就不是我的了。”那道人影苦笑一声,但没有什么遮掩。 “那么……以后我们不久可能被连根拔起?”那名白衣人起身看着那道人影,急火燎心。 “不……我们的‘百晓楼’对张朔忆还有些利用价值,喊‘百晓楼’全力以赴,尽力去办!那几股势力我会来摆平。”那道人影摇摇头,随即隐没与暗中,只留下了一句。 “我们不能与张朔忆对着干,纵使是总部,也要付出极大代价才可以击杀张朔忆!” 那名白衣人看着隐没与暗中的那道人影,闭目调息一会,随即离去。 …… 半月后,朔忆与洱瑞再度出现在那座‘百晓楼’前。 小童早已接到命令,看到朔忆洱瑞,立刻将他们带入雅苑。 等了半刻,那名男子便走入雅苑,看着朔忆洱瑞,行礼恭道:“二位公子……你们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完全搜查完毕,不过……‘楼主’说了,先收钱,后交货。” “那么……要多少钱?”朔忆看着那名男子,冷声问道。 “两位公子,这一次的问题所需额代价……一共五百八十八万两黄金!我们可以接受金券,不过……我们要北荆皇族特有的那种!” 第一百一十一幕 筹许故友魄羁逢。 ‘纷英悠,傲龙攀虬,只为昼梦指绕柔。 雨未丰,粹恋侧枫,筹许故友魄羁逢。’ ——荆·笛挲《莲心·其八》 纷纷扬扬得落花缓缓落下,骄傲的龙啊!也盘上虬枝,只为了白天夜晚都可以碰触到那一抹柔意。 雨很小,但是纯粹的我的爱恋却已经靠近了枫叶,只在那些想着,老友啊!你我再次相遇,是否还是以前的那般落魄不羁呢? —— “五百八十八万两黄金?金券还是要北荆皇族特有的?”朔忆看着那名男子,眼中散漫着不知意味得冷意。 “没错……难道两位公子拿不出来?”那名男子看着两人,心中稍有些不安。 “拿不拿的出……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你们的答案配得上这个价格吗?”朔忆挑眉一笑,看着那名男子。 五百八十八万两黄金,足以养活十郡人民百年,百郡人民十年。 用那么庞大的资金只为换取一个问题的答案,如果这个答案配不上如此庞大数量的黄金…… 朔忆不会做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我们‘百晓楼’自建立以来便以公平公正为定训!价格从不夸大,也不贬小。”那名男子抱拳一笑,答道。 朔忆看着那名男子,半刻后,回头朝洱瑞使了个眼色。 洱瑞点点头,随即从袖中捏出一张金券,放于那名男子身前。 “这里是六百万黄金金券,北荆皇族特有,去哪里都可以换取到足量的黄金。”朔忆呷了口温茶,淡然道。 那名男子看着身前的金券,正面与平常的金券无异,但背面却有着北荆帝张朔忆的传国玉玺印。 这是绝对的凭证,其实金券本来是一种类似国债的债券,但是自提出,便不断受到改善,最后直接改为国家对平民百姓发放黄金的凭证,凭此凭证,可以到任意一座钱庄去换取同值的黄金。 一般金券都是有三司司掌与六部尚书的玉玺印才可生效,但是有一种金券,可以不受规矩,可以凭一张一两黄金的金券换取一千万两黄金以下的任意数量的黄金,这种金券名为皇族金券。 由当朝皇帝盖上传国玉玺印,颁发于有着重功的大臣。 “……这是答案,请两位公子在此打开阅读……毕竟这里面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流传出去的。”那名男子收起金券,看着两人,微微一笑道。 “嗯!”朔忆与洱瑞拿起那名男子手中的竹简,卷开阅读。 ‘此座地下都市名为‘雨英’,意为雨中的落花。有一名‘大人’与三名‘主人’共同管理,三名‘主人’由一名女子与两名男子组成,‘大人’是一名男子,三名‘主人’分别为‘百晓楼’楼主——缪斓;‘潋靼堂’堂主——驹醪;‘瓷蛊铺’铺主——瓿铵。而‘大人’我们只得到其为男子,姓甚名谁,生平皆不详。‘雨英城’由‘欧’、‘汪’、‘金’、‘钱’、‘灏’、‘司马’、‘洛洙’七家家主成为‘家人’,拥有裁断‘雨英城’大小事务的权力。‘大人’拥有否决与罢黜‘家人’的权力,‘主人’拥有否决与在‘大人’不在时暂行‘大人’权力的权力。 ‘大人’一经选定,不得更改,‘主人’由‘大人’亲自挑选,一经选定,任期终身,期间任何人不得罢黜。‘家人’则由当时七家家主担任。每一次共同裁决必须得到两位或以上的‘主人’与五位或五位以上的‘家人’同意,再通过‘大人’首肯,方可施行。‘大人’可以在一生中提出三次可不经过裁断的事务权力,一旦使用,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雨英城’为一整体,受总部管辖,总部管辖麾下五百二十二座地下都市,由一名‘老人’,二十三名‘管事’,四百二十五名‘关家’组成,‘老人’一脉相承,由‘柯’家老一代家主担任,二十三名‘管事’由五百二十二座地下都市的老一代‘大人’通过老一代‘管事’选定,四百二十五名‘关家’则有剩余的老一代‘大人’通过老一代‘关家’选定。 ‘老人’拥有否决,罢黜,强行通过事务,强行与王朝开战的权力,而‘管事’则拥有强行否决,强行罢黜‘老人’,提出事务的权力,‘关家’则有裁决事务,裁决强行罢黜‘老人’,裁决‘强行否决’,强行提出事务并只需过三成‘关家’同意便可通过的权力。 一般时期,由一名‘管事’提出事务,再由另外二十二名‘管事’过半数同意,随即向四百二十五名‘关家’提出裁决,再由过八成或八成以上‘关家’的同意,便可成为‘半施行事务’,最后由‘老人’同意后,便可施行。 事务一经施行,若要撤销,必须由全部‘管事’与超九成以上的‘关家’同意,才允撤销。 紧急时期,由一名‘管事’提出事务,随即立刻进入裁决阶段,只需超四成以上的‘关家’同意,最后在由‘老人’同意,便可施行,若要撤销,只需提出便可。 若是事态极为紧急,可以不通过‘老人’同意,便可施行。 ‘强行否决’:由二十三名‘管事’超七成同意,便可不允施行,‘老人’不得有异议。 ‘强行通过’:由‘老人’手写事务,并附上绿箭头,便可强行通过此事务。 ‘强行否决’与‘强行通过’可相互抵消。 裁决‘强行否决’:由五百二十二名‘关家’在二十三名‘管事’提出‘强行否决’事务一月后,根据成效裁决,若超过六成‘关家’反对,则‘强行否决’撤销,任何‘管事’不得由异议。 ‘强行提出事务并通过’:由超二十五名‘关家’提出事务,并直接进行裁决,若超过三成‘关家’同意,则事务允许施行。期间任何‘管事’与‘老人’不得有任何异议。 ‘强行与王朝开战’:‘老人’提出开战请求并附上黄箭头,此开战请求立即施行。 ‘强行与王朝开战’可与‘强行否决’相互抵消。 ‘强行罢黜‘老人’’:二十三名‘管事’超八成以上提出此请求,并由超六成以上‘管事’同意,随即通过五百二十二名‘关家’进行裁决,若超七成的‘关家’同意,则此请求通过,翌日‘老人’必须卸任,由二十三名‘管事’提出新一任人选并由二十三名‘管事’全部通过,则新一任‘老人’人选确定。 新一任‘老人’人选一经确定,若要撤销,必须由五百二十二名‘关家’与二十名或二十名以上的‘管事’同意,才允撤销。 ……’ 洋洋洒洒一卷木简,是朔忆本平静如枯寂得野井仿若受到了火海的折磨,渐渐崩塌。 “你……你们这一座‘雨英城’只是其中之一吗?”朔忆看着那名男子,斗大得眼眸似要吞噬一切。 “是的,我们‘雨英城’只是五百二十二座地下都市的其中之一,‘大人’也只是五百二十二名‘大人’之一……”那名男子看着朔忆,感觉自己仿佛会被那如同独狼一般得眼眸随时吞噬。 “……你们这个答案足够了。”朔忆笑了笑,江湖……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我能不能……” “不能!”还未等朔忆说完,那名男子却似先知一般,坚决得回绝。 “为什么?”朔忆看着那名男子,面容冷的仿佛可以将着世间的一切冰冻。 “因为我们‘百晓楼’由规矩,不对这座地下都市以外的地下都市查探消息。”那名男子抱拳行礼,语气不容置疑。 “你们‘百晓楼’也有规矩,不对客人的问题说不。”朔忆冷冷一笑,反诘道。(诘,音jié,古意为质问,诘问。) “那是对客人,你们两位……请离开吧!”那名男子起身欠身行礼,随即侧身伸手,下了逐客令。 朔忆看着那名男子,摇摇头,随即起身,看着洱瑞,“走吧,人家不欢迎我们。” “哦!”洱瑞点点头,起身同朔忆缓步离去。 待到朔忆与洱瑞离去了半个时辰,一名女子忽的出现在那名男子身后。 感受到后面有人,那名男子回身一看,随即抱拳行礼,“‘主人’!您怎么来了!” 那名女子看着那名男子,冷哼一声,又离去了。 …… 与此同时,那处最高层内。 那名白衣人抱拳行礼,“‘大人’!张朔忆与洱瑞刚刚离开了,‘百晓楼’未曾挽留。” “他们看到了资料没?”那道人影背手呷了口温茶,问道。 “看了,可是……‘大人’,为什么一定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呢?”那名白衣人看着那道人影,轻声问道。 “除了后台……背景……,还有便可能是一种感觉吧。”那道人影笑了笑,抿了一口温茶。 “感觉?什么感觉?”那名白衣人皱眉喃喃。 “一种……熟悉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二幕 皆是一叹断人殇。 ‘窗外宜风恋飞蝉,烛影淡然悲歌坊。 忽是湖沼紊烟起,皆是一叹断人殇。’ ——荆·狄涯《哀歌·其八》 木窗外柔和的清风与飞舞的蝉儿共舞,淡淡的烛光照起了一座座房屋内的悲伤。 忽然,江湖的波纹与薄雾起来了,都是为了叹息那天人永隔的伤痛。 —— 走出‘雨英城’,再走入皇宫,约是用了半个时辰。 朔忆手持木简,面色冷的使人似乎觉得闷热的天气变得冰凉。 “朔忆,那么……这座地下都市要不要端掉?”洱瑞看着朔忆,低声问道。 “……还是不要了,必须靠它找到它后面的总部。”朔忆摇头,随即疾步走入书房,洱瑞同入。 朔忆坐在木椅上,洱瑞则随意找了张位置坐下。 “稽陸。” “在!” 不过朔忆刚刚喊罢,稽陸便出现在朔忆身侧,行礼恭道。 “你拿着这卷木简,根据这里面的内容给我整理出一张总括,还有……看能不能从字里行间筛选到”地点。 朔忆将木简放于稽陸手中,哑声肃道。 “是!”稽陸抱拳行礼,随即离去。 朔忆长舒一口气,闭目调息。 “洱瑞,你说……这个江湖有多深?” 洱瑞看着朔忆,扶着脑袋,“我也说不大清,反正……有许多庞大的势力。” “势力?”朔忆苦笑一声,“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些个大势力是什么!” 朔忆紧攥双拳,脖颈间的青筋暴起。 “我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洱瑞摇摇头,倒也笑得出来。 “不过……有一人肯定知道!”朔忆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得笑容。 “谁?”洱瑞看着朔忆,闭目笑问。 “……那位剑皇!” …… 此日,夜。 冷漠的玄衣不顾暮阳的哀求,毅然决然得披上了这片天空。 只有一轮弯月,用她那尖尖的玉足刺破玄衣的一角,将柔和的月光散在地面上。 寝殿内。 朔忆与漓珊互相看着彼此,漓珊额头上的香汗被月光照耀的如同繁星。 “朔忆……”漓珊看着朔忆,眼眸中满是爱意。 “漓珊,我问你一个问题。”朔忆看着漓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漓珊看着朔忆,笑了笑,“怎么了?老夫老妻的。” “那个……你当剑皇时是不是闯过江湖?” “对啊!” “那么……江湖中有什么大势力吗?” “……好像都被我灭了……” “那有没有剩下来的!” “有啊!”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雨英城’?” 问到这里,漓珊稍稍冥思,随即答道:“好像有这么一座城市,不过我没去过。” 听到漓珊的回答,朔忆无比惊喜,“那么……你有没有去过它们的总部?” “总部?去过,也就那么些人,没一个打的过我。”漓珊哈哈一笑,看着朔忆。 “那么总部在哪里?”朔忆看着漓珊,急切问道。 “……对不起,朔忆,我不能告诉你。”漓珊知道朔忆问自己的用意,但还是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朔忆看着漓珊,现在自己离那扇真相的大门只有咫尺,但身前却又数丈断崖,使自己无法敲开。 “这是江湖的规矩,江湖第一人……甚至江湖前十之人都不可向弱于自己的人讲诉能够轻易灭杀他们的江湖秘势,否则天打雷劈!”漓珊讲得极是坚定,连朔忆那无助的眼眸也无法阻止她丝毫。 “所以……朔忆,变得比我强,变得能够轻易击杀我时,我就会告诉你……所有关于江湖的事。”漓珊看着朔忆,轻轻吻上他的唇。 对不起……恕我骗了你,朔忆……变得比我强吧!这样,你才可能得到真正江湖的支持,成为江湖的霸主! 这一夜,繁星变得黯淡无光,而那一轮弯月,却似赤阳。 …… 翌日,辰时一刻。 这是每日早朝的时分。 两侧大臣看着朔忆,此日的朔忆并无异样,但是大臣们为什么总觉得……朔忆总泛出似有如无得煞气。 “陛下,再过几日便是您的生辰,不知该怎样操办?”礼部尚书走出队列,行礼恭道。 “该怎么操办就怎么操办,以后这种事不必问我,一切按照礼仪规章,尽力从简就行。”朔忆看着手中的奏章,随意答道 “是!”礼部尚书点点头,随即起身走回队列。 “对了,北荆北部地区开发的如何了?”朔忆看着两侧大臣,低声问道。 俸朝耕走出队列,行礼恭道:“陛下!现在约有五成的居民选择去往北部地区,北部地区还可以容纳下两成的北荆居民。” “嗯!接下来便是西域的问题了。”朔忆点点头,看着兵部尚书。 “兵部三年前向西域购买的五千万匹大宛,五千万匹汗血,六千万匹上等好马有无到齐?”朔忆收起奏章,问道。 “陛下!因为我们购买的马匹数目太大,所以西域诸国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手,所以三年来只交付了二千五百三十二万六千七百四十二匹大宛,一千六百五十四万八千九百四十五匹汗血,五千九百六十三万一千二百九十八匹上等好马!购置马匹外加墨国公铸造装备,购买金属等费用,一共六千四百五十五万六千七百一十二两黄金,还请陛下准允户部拨取。”兵部尚书走出队列,行礼应道。 “户部尚书,现在北荆的国库还有多少黄金余存?”朔忆点点头,看着户部尚书问道。 户部尚书走出队列,行礼答道:“陛下,北荆国库因为近几年的战争与民生待遇加强等方面的消耗,可以直接拨取的黄金由原先的九亿六千四百四十二万八千二十三两减至九千五百二十四万五千三百五十一两。” “还好够了,户部在下了早朝后立即给兵部拨取足量的黄金,再拨一千万两黄金给兵部,以增强士兵与将官训练强度与待遇。”朔忆看着两名尚书,低声道。 “是!”两名尚书抱拳行礼,随即走回各自的队列。 “还有……最近四域有无蛮夷挑衅?”朔忆看着两侧大臣,闭目问道。 “陛下!南域临海,所以经常受到外族海盗的骚扰,我们又苦于战船年久失修,无法使用,只可射箭,但这也无法治本啊!”一名武将走出队列,行礼应道。 “怎么回事?兵部为什么不拨取黄金建造水师?”朔忆看着兵部尚书,面容冷的可怕。 “陛下!建造水师极费黄金!按照现在兵部拥有的黄金,还不足以建造两支(南域与东域,这两域临海。)庞大的完美水师。”兵部尚书走出队列,行礼答道。 “户部为什么不拨取黄金?”朔忆回头看着户部尚书,冷声问道。 户部尚书走出队列,抱拳应道:“陛下!国库在兵部与民众的双重消耗下已无力再去支持两支完美水师的诞生。” “现在,把国库中在拨取购马与淬炼装备所用的黄金后的剩余全部拿出!我再拿出内帑(皇帝私库)中的所有黄金,四位亲王再拿出府中所有的黄金!我就不行打造不出两支完美的水师!如若还有剩余,皆归入兵部,提高兵将待遇!”朔忆看着户部尚书,冷声喊道。 “是!” …… 此日,巳时。 刚刚下了早朝,这一次几乎将整个北荆的黄金都拿去建造水师与其余的一切。 朔忆与洱瑞四人一道总入凉亭,李伯为五人各自烹了一壶茶。 “这一次可是大出血,如果再有战争……北荆军的战力应该会提高许多吧!”纪沥呷一口温茶,笑了笑道。 “为了打造两支完美的水师,这样会不会对北荆的运作产生影响?”曦裕看着四人,喝了口茶,问道。 “不会,黄金毕竟不是北荆的主要流通货币,而且国库中银两还有许多,足够十年北荆的正常运作了。”洱瑞摇摇头,解释道。 “那么……水师要什么时候才能造好?”纪沥又问。 “先要墨阳鱼的绘制出图纸,再由北荆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木材打造……大概需要两年多,如果再要增加武器与水师将士的装备话……三年肯定造好。”朔忆想了想,答道。 “接下来,便是看墨阳鱼的了,反正这一切都是都是他的强项。”廖鹄哈哈一笑,随即喝了口温茶。 朔忆点点头,可就在此时,稽陸却兀地出现,行礼急道:“陛下!南域遇袭!漓域晰将军重伤!是东域(日本)帝国的人!” “什么?东瀛(日本)帝国不是被你们逼出了中原吗!元气大伤!怎么还会来袭!”朔忆看着稽陸,冷声吼道。 “我们也没有想到,而且这一次东瀛(日本)帝国似乎是拼尽一切,带着五十支水师,十五万余名将士,由牧义玉祁率领!现在正攻打南域第一道防线!”稽陸抱拳应道。 “五十支水师?十五万将士!现在南域怎么样了?可以坚持多久?”朔忆看着稽陸,一双瞪大的眼眸仿佛随时可以吞噬稽陸。 “幸好陛下早在南域布下了十五万名北荆军,现在漓域晰将军已经说了,退守第二道防线!第一道防线大概只能支持几日时间!” 第一百一十三幕 笑言贤人多恨肠。 ‘寻柔青,却遇穹岭,落秧似寻赤阳心。 多曲廊,缕英飘昂,笑言贤人多恨肠。’ ——荆·祖石《贤人·其三》 我兜兜转转,寻觅那株翠柳,不曾想,却走入了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脚下,山峰上的那株小草极是靠近太阳,似乎是欲回归母亲的怀抱。 山路曲折,一朵朵落花飘飘荡荡,我看着此番美景,笑说那群贤人若是看不到此番盛景,应该都会悔青了肠子吧! —— 而此时,南域的战势不容乐观。 第一道防线已经在漓域晰的命令下放弃,防线内的居民财产全部转移至第二道防线。 但……这需要时间!而漓域晰最差的……就是时间! 第一道防线内。 “将军!兄弟们快要无法抵御攻势了!”一名士兵奔至一名万夫长身前,行礼急道。 “快要?那还不给我往死里打!‘墨非墨’用上了吗!”那名万夫长看着那名士兵,挥手斩落一支飞箭。 “将军!都用上了!但兄弟们都已经折损八成了!”那名士兵看着那名万夫长,渴望着能够得到一些好消息。 “折损八成?那不还有两成的吗!都给我派上去抵御攻势!我就不相信了,这群倭寇还能有那么大实力,可以翻天了!”那名万夫长暴吼一声,随即冲上城墙,与东瀛(日本)帝国的倭寇拼杀。 现在第一道防线已无什么等级可言,是人的!就给我顶上! ‘墨非墨’连续投掷出一批又一批的火药与岩石,击毁了几艘东瀛(日本)帝国引以为傲的舰船。 但是,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漓域晰放弃,同样的,留下的这批将士……皆是效忠漓域晰的死士。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袭来,如同秋风起落叶般,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北荆士兵生命。 这一次的战役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漓域晰都未曾防范,几乎垂垂死矣。 不过,北荆士兵们用着自己的生命与躯体,为后来的北荆士兵们建起了一座城墙。 “兄弟们!杀!杀死一个快活!杀死一双,你这一条命死的就有意义了!”那名万夫长哈哈大笑,铠甲上插满了飞箭,不过因为铠甲的坚硬与精细,倒是没有危及性命。 “杀!” 北荆士兵们抬起连弩,极速射出数波流矢,那数波流矢仿佛也被那忠义感染,没有一枚箭矢射偏,全部击中东瀛(日本)帝国舰船,倭寇死伤数千。 “给我射!射死这帮该死的倭寇!” 那名万夫长疯狂大笑,将手中的佩剑甩至一旁,疾步走至一座‘墨非墨’前,亲自操刀,控制着这座‘墨非墨’。 第一道防线死守五日,终因弹尽粮绝,士卒死亡过九成五!而被迫撤出第一道防线。 南域第一道防线——从‘富裕郡’至‘飒讷郡’一带,五万五千六百七十二平方公里土地……被东瀛(日本)帝国侵占。 此日,也就是东瀛(日本)帝国侵占南域第一道防线后一日。 “乾杯!私たちを楽荆朝乾杯!(干杯!为我们轻松击败荆朝干杯!)”一名东瀛(日本)帝国男子,衣着光鲜,地位似是极为显赫,伸出手臂端手中着酒杯喊道。 “乾杯!(干杯!)” 一群东瀛(帝国)的军士伸出手臂,端着酒杯笑应。 一名东瀛(日本)帝国将军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笑喊道:“ハハハ!ここを知らない女遊び始め足りる味?(哈哈哈!不知道这里的女子玩起来够不够味?)” “松田龟儿!あなたは女遊びたい気が狂った!(松田龟儿!你是想玩女子玩疯了!)”另一名东瀛(日本)帝国将军将酒泼向松田龟儿,大笑着喊道。 “菊に二次郎!きっと君もそう思ってた!(菊上二次郎!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松田龟儿看着菊上二次郎,面容淫邪。 “あなたは……(你……)”菊上二次郎尚未说完,便听见一声暴吼传来。 “あなたたちは私が存在しませんか?私の訓練は何!(你们当我不存在吗?我的军训是什么!)”一名男子坐于首席,语气中满是傲慢少礼。 “できない掠夺!できない殺人!できない色香をむさぼる!(不掠夺!不杀人!不贪图美色!)”那两名东瀛(日本)帝国将军抱拳行礼,似是极为惧怕这名男子。 “一度はままよ二度は大事!(下不为例!)”那名男子冷哼一声,两名东瀛(日本)帝国将军行礼退回原位。 因为突然来了这一出,筵席的气氛也将至冰点,很快便草草收场。 深夜,被墨汁浸没的薄纱遮挡了繁星的璀璨,只有一轮弯月才堪堪将自己的余辉洒向大地。 “大人!なぜこんなに気になるの?(大人!何必如此在意?)”一名老者立于那名男子身后,轻抚长须道。 “あなたは知っている私たちは今回の敵は誰ですか?(你知道我们这次的敌人是谁吗?)”那名男子看着弯月的余辉,哑声问道。 “漓域晰!北イバラ!(漓域晰!北荆!)”那名老者轻抚长须,应道。 “この主にない!私達の.千万人の住民に対して私達の仇意北イバラ!(不!这一次我们的真正敌人……是千万名北荆居民对我们的仇意。)”那名男子回身看着那名老者,哑声长叹。 “だから我々は慎重に!(所以我们必须要谨慎!)”那名男子看着那名老者,摇了摇头。 “たとえ私が!牧義玉祁!(纵使是我!牧义玉祁!)” …… 翌日,清晨。 淡淡的留白给予和煦的阳光稍有的柔和之美。 一名名的北荆士兵在第二道防线前排兵布阵,运送粮草士兵,到处是磨砺武器之音。 这一次,南域全部的七千五百三十二座‘墨非墨’运抵第二道防线内,已经被北荆士兵固定于指定的位置。 南域已经在安逸的环境中逃脱,进入了全民皆兵状态。 而此时,漓家军总帐内。 “怎么回事!统领还没有醒!”一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身后赤露着上身,下身被缠满了各式布袋的漓域晰,来回踱步。 “行了,你这么走来走去的我看着都烦了!”另一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他,挥挥手无奈一笑。 “怎么可能不走来走去!现在南域的第一道防线被东瀛(日本)闪电攻破,我们必须守住第二道防线!否则……第三道防线已经到了南域城了!”那名漓家军副统领挠挠头,像只疯猴子怪叫几声。 “现在东瀛(日本)帝国还没有打过来呢!你怎么就担心第二道防线会被攻破呢?”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他,无奈长叹。 “我怎么不担心!现在一无援军二无水师!我们基本上都已经是被动挨打了!这第二道防线充其量也就只能够守守,但是想要长时间守住,还是不可能的!”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另一名漓家军副统领,摇了摇头。 “谁说的!现在陛下已经派出五十万铁骑挥师南下,不出半月就会与我们回合!北域的汪继弘将军也派出五万精军带着五百万石粮食与前来增援,而且墨国公已经设计完成,正带领着全北荆的工匠没日没夜的打造着水师!两支完美水师都属于我们南域!”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他,挥了挥手。 “水师还需要几日时间?”那名漓家军副统领问道。 “什么几日?至少需要一年!这还是在没有工匠因为过于疲倦死亡的情况下估计的!”另一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那名漓家军副统领,背手无奈一笑。 “我们要等一年?”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另一名漓家军副统领,急声问道。 “对!再守一年!就一年!”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远方将起的新阳,肯定得回答道。 …… 又是五日过去,东瀛(日本)帝国侵占了南域第一道防线后,便蛰伏了,似乎并无攻打之意。 而昏迷不醒的漓域晰,终于在这一日醒来。 “你说什么?南域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攻破了?”漓域晰被一名漓家军副统领扶起上身,面露不解。 “对!南域第一道防线是最新开建起,还没完全建完便受突袭,许多士兵都在那场战役中死了!而将军您也在战役进行到一半时,遇刺昏迷。”一名漓家军副统领抱拳行礼,答道。 “可恶的东瀛(日本)帝国!那么第二道防线有无构建完毕?”漓域晰看着那名漓家军副统领,哑声问道。 “已经构建完毕!不过……”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漓域晰,欲言却止。 “不过什么!”漓域晰看着那名漓家军副统领,因为血气上涌,漓域晰剧烈的咳嗽着。 “统领保住身子……不过东瀛(日本)帝国自从攻破南域第一道防线后便再无动静,而前去打探的斥候也说敌军并无出兵之象。”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漓域晰,抱拳答道。 第一百一十四幕 至多假卿一旦寝。 ‘思柔意,馨沁一曲,不顾私帑已无逸。 为孰驱,费金易旖,至多假卿一旦寝。’ ——荆·鳌绪《旖旎·其三》 那些贪色的官员啊!为了自己的需求,不顾及自己的私库已经没有钱了! 为什么?要费那么多钱来换一夜旖旎?最多……那名女子借你一夜身体罢了! —— “给我地图!”漓域晰握紧左臂,欲借力起身。 可无力的脊椎却似活了一般,强行将漓域晰拽于枕前。 “统领,地图!”一名漓家军副统领拿起木桌上的南域地图,于漓域晰身前展开。 “现在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攻破……第二道防线必须守住!否则南域就真的要拱手他人了!”漓域晰看着地图,拿起枕边的一支毛笔,口中喃喃。 “现在,还有多少兵力?”漓域晰看着那名漓家军副统领,守护第一道防线时,真的是以人命堆的! 当时,‘墨非墨’被东瀛(日本)帝国忍者纵火烧毁,只有几座‘墨非墨’因为照例维护而幸免于难。 “还有……二十二万。”那名漓家军副统领咬了咬牙,应道。 “二十二万!原来五十万大军……”漓域晰攥紧双拳,那支毛笔被攥成孬粉。 “统领!现在我们该如何排兵布阵?”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点头问道。 “二十二万士兵……其中有十二万漓家军,派遣六万漓家军与一万北荆士兵驻守第二道防线首门——‘斯举郡’,再派三万漓家军与两万北荆居民驻守第二道防线南门——‘洛瓿郡’,两万漓家军与三万北荆士兵驻守第二道防线西门——‘独舵郡’,最后……派遣一万漓家军与四万北荆士兵驻守第二道防线北门——‘素犁郡’。”漓域晰用毛笔的孬粉在第二道防线区域内画出了四点。 “是!统领,那么‘墨非墨’应该如何分配?”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漓域晰,第一道防线的‘墨非墨’全部被毁,但第二道防线内尚有漓域晰留存的三千座‘墨非墨’与南域所剩的四千五百三十二座‘墨非墨’。 “首门直面第一道防线,御敌压力极重,运送四千座‘墨非墨’于首门,北门因为亦是咽喉又是援军必经之地,运送两千座‘墨非墨’,西门比南门战略价值重,运送一千座‘墨非墨’,其余全部运往南门。告诫各门守将,必须每五里一座!首门三里一座,北门一里一座!”漓域晰看着那名漓家军副统领,长年的军事经验增予漓域晰一种感觉,一种即使众人皆醉,我依然独醒的感觉。 “是!统领,是否主动出击?”那名漓家军副统领早是急不可待,自己的土地被敌人占领,怎么可能还像原来一般嘻嘻哈哈! 这是作为龙之后裔独有的傲气与团结!任何人都不可抹灭。 “后备营还有多少兵力?”漓域晰看着那名漓家军副统领,闭目问道。 “尚有三万!因为知道统领留着后备营有大用,所以我们并未急慌将其派往前线。”那名漓家军副统领卷回地图,放回远处。 “很好,命令后备营一万人去往首门,由首门攻取,一万人去往西门,由西门攻取,一万人由原先驻守的南门攻取,”漓域晰看着那名漓家军副统领,闭目养神。 “是!” 那名漓家军副统领抱拳行礼,随即离开营帐,传令去了。 此夜,漓家军总帐内。 漓域晰终于挣脱了脊椎的挣扎,缓步走至木椅前,看着身前的沙盘。 “后备营要抵达首门与西门,至少需要三日时间,这三日……必须找到一个方法……”漓域晰尚未想完,身侧便兀地出现一道人影。 “漓域晰将军!”那道人影躬身行礼。 漓域晰撇头看着那道人影,笑了笑道:“稽陸,你来的真是时候!” 稽陸看着漓域晰,面露不解,“将军,你为何说我来的正是时候?” “……你看!我的后备营至少需要三日才能抵达首门与西门,但是我担心东瀛(日本)帝国的那些忍者刺探到消息,所以向拜托稽陸你的‘逆鳞’如果发现东瀛(日本)帝国的忍者,请立即击杀!”漓域晰看着稽陸,抱拳道。 “哦!这是自然,陛下说了,‘逆鳞’来,就是无条件服从将军的命令的。那么……将军还有什么命令吗?”稽陸看着漓域晰,行礼恭道。 “还有……就是帮我刺探消息,越多……越好!” …… 南域全军在紧张与仇意中度过了三日,而东瀛(日本)帝国全军……也蛰伏了三日。 此日,浓厚的墨色赠予原本便无月的天空一丝凉意。 东瀛(日本)帝国总帐内。 牧义玉祁正看着身前的一名老者,眼眸冷意凸显。 “大王あなたに積極的にアプローチして!(大王让您主动出击!)” 那名老者轻抚长须,哑声道。 “何の意味ですか?(什么意思?)”牧义玉祁看着那名老者,切齿问道。 “これは王様の命令!(这是大王的命令!)”那名老者看着牧义玉祁,玩味一笑。 “王様は軍の指揮権を与えてくれましたか!(大王不是把军队的指挥权交予我了吗!)”牧义玉祁骤然起身,吼道。 “大王軍隊を持つ絶対指揮権!(大王有着军队的绝对指挥权!)”那名老者咳了咳,似是在提醒牧义玉祁当心隔墙有耳。 “は外で軍令が受けな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牧义玉祁冷笑一声,回身看起南域地图。 “殿下!私はあなたの1つ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る、あなたは大王!(殿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还不是大王!)” 那名老者看着牧义玉祁,闭目轻叹。 “……あなたと大王と言って、私は今回はもう言うことを聞いた!(去跟大王说,我这一次不再听话了!)” 牧义玉祁冷笑一声,随即回身看着那名老者,“叔父、帰ってください!(叔父,请回吧!)” “牧義玉祁!(牧义玉祁!)”那名老者瞪着牧义玉祁,冷声喊道。 “来人!叔父去ってください!(来人!送叔父下去!)” 牧义玉祁暴吼一声,霎时便有两名东瀛(日本)帝国士兵架起那名老者,拖着离去。 “牧義玉祁!あなたのこの不孝者!(牧义玉祁!你这个不孝子!)” 那名老者看着牧义玉祁,暴吼着,直至被拖走。 牧义玉祁看着那名老者远去的人影,轻叹一声,“将たる者、わからぬが!(为将者,当懂得割舍!)” 可他没有发现,那名老者也没有发现,那梁柱后的一双眼眸…… …… 翌日,两万后备营终于抵达首门与西门,休整片刻后,便等待着漓域晰出征的命令。 此时,漓家军总帐内。 “统领,两万后备营已经休整完毕!只差统领的命令!”一名漓家军副统领抱拳行礼,恭道。 “……很好!让三万后备营做好一切准备!今夜酉时,便是出征之时!”漓域晰看着身前的沙盘,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是!”那名漓家军副统领抱拳行礼,随即起身离去。 “稽陸,有无刺探到东瀛(日本)帝国的消息。”漓域晰看着身前的沙盘,低声问道。 霎时,稽陸出现在漓域晰身侧,行礼恭道:“将军,昨日牧义玉祁与他的叔父吵了一通。” “哦?什么原因?”漓域晰回身看着稽陸,面露好奇。 “他的叔父似乎是传东瀛(日本)帝国大王的命令,要牧义玉祁主动出击,但是牧义玉祁不同意。”稽陸抱拳行礼,答道。 “……鬼才啊!知道现在不是进攻的好时机,宁愿抗命也不愿违逆天地。”漓域晰长叹一声,这样的敌军将领……比百万雄师压境,还要可怕! ‘真正的将军不会忤逆天地时机,只会将天地时机利用的淋漓尽致!’ ——摘自恒晰《将军与士兵的区别》 “将军!那么……我们还需要继续刺探吗?”稽陸看着漓域晰,抱拳问道。 “当然!牧义玉祁一军显然分为两个派系,一个支持牧义玉祁,一个忠于东瀛(日本)帝国大王!如果可以从中离间……那么我们纵使只有一万人,也会把数万人彻底歼灭!”漓域晰哈哈一笑,随即起身看着稽陸。 “稽陸,现在你的‘逆鳞’职责极为重要!不可以露出一丝蛛丝马迹!” 稽陸抱拳行礼,“是!将军!如果可以,请准许我们可以击杀几名罪大恶极的东瀛(日本)帝国将军!” “可以!不过必须要在完美的时机,用完美的杀人手法杀了他们!否则……第二道防线恐怕得早早抵御东瀛(日本)帝国的侵袭了!”漓域晰长叹一声,随即挥挥手,示意稽陸可以离去。 稽陸看着漓域晰,也不再多言,霎时离去了。 看着身前的沙盘,漓域晰皱眉苦笑,“朔忆……你可得快点来啊!” 第一百一十五幕 非是杂梦镜反遇。 ‘笺佳沁,何露一夕?需是炽阳意玄擒。 乐适宜,落诗一曲,非是杂梦镜反遇。’ ——荆·宋氆《兼嘉·其五》 一张信纸文笔沁人心扉,也对,浪得虚名也得有得到那个虚名的资本!就似那露水,哪里有在夕阳中就产生的露水呢?如果有,那必须是烈阳让黑夜来代替自己。 此时,窗外传来的乐声恰好适合自己的心情,写下一曲诗歌(古代,诗词基本是谱曲的,所以才有‘诗歌’之名。),可不是繁杂的梦境让那处景象如同被镜面反射,再次想起…… —— 此日,惨白的脸色附于老者脸庞,披着墨色长袍的少年一剑挥下,斩下了那位老者的头颅,随后盘腿坐下,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孩子到来,等待着……陷入那无尽轮回。 南域如同孩童得到了糖果,笑着,跳着,渐渐的,渐渐的……他累了,他……睡着了。 无风的天象使本就潮湿闷热的天气愈加使人烦躁。 ‘哒!哒!哒!’ 阵阵马踏之音响起,漫迷得灰尘使动物远远躲开,这,对于他们是一件好事情。 洱瑞!纪沥!曦裕!廖鹄!张朔忆! 这五个姓名代表着北荆最高层,但是,现在他们却面容冷的如同冬季的冰棱。 南域第一道防线失守!五万五千余里大好河山拱手相让!数十万百姓沦为灾民暴徒! 这让朔忆如何再心安理得得坐于那张代表着千余万百姓信任的龙椅! 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冲向南域,只需半月! 域晰,再坚持半月! …… 旦日1,愤怒的孩子已经斩下那位少年的头颅,将自己父亲的宝座稳稳坐住。 “将军,后备营已经出了首、西、东三门,正在悄无声息得收复一些村庄。”一名漓家军士兵步入总帐,抱拳道。 恰在思考战势的漓域晰看着那名士兵,几息,方才挥手,“知道了,去吧。” “是!”那名士兵挠挠头,夹带着统领为什么看我那么久的想法离开了营帐。 “现在东瀛(日本)帝国军队在我们的反击下,堪堪十万尚存,兵力上完全压制,可惜……牧义玉祁太懂我了。”漓域晰看着沙盘,眼神涣散。 漓域晰的战斗方式,通常只有一句:‘有种不要走,看我不打你个七荤八素!套你个九弯十八转!’ 一个‘套’,阐明了漓域晰的战术:‘蜘蛛网’。 在战区内编织出一张网,在你不知不觉间勒上你的脖颈。 放心,漓域晰不会这么就歼灭敌军。 正如蜘蛛若要食用猎物,那也要等到猎物肥嫩之后…… 但是,牧义玉祁却如同另一只更肥美的蜘蛛,盯住漓域晰,将之编织出网一一去除。 每一次,漓域晰想要派遣多股部队围剿东瀛(日本)帝国的士兵时,却都被牧义玉祁嗅出战启的臭味,撤出了各地的东瀛(日本)帝国军队。 “现在,如若被牧义玉祁察觉到后备营,南域就只得全力攻击,收复失地!”漓域晰看着沙盘,黄旗代表着南域全军,而蓝旗则代表着后备营,玄旗倚赖着东瀛(日本)帝国。 如果全力攻击,那么南域第一道防线内那一处处的堡垒天堑,将会成为南域全军尸骨风蚀之地! 突然,漓域晰仿若将那天地交流时溜出的那句牢牢紧攥。 “士兵!” “在!” 一名漓家军士兵走入总帐,抱拳行礼。 “你去传令,命!前线各部将士全力攻伐距南域第二道防线百里内的全部郡县!务必给我胜喽!”漓域晰哈哈大笑,好久都没有笑得那么痛快了…… “是!”那名士兵欠身抱拳,随即回身走出营帐。 看着那名士兵离去的身影,又低头看着布满彩旗的沙盘,漓域晰又笑了笑。 “看来……又得不得等候朔忆了……” …… 与此同时,东瀛(日本)帝国军队府衙内。 “殿下!北荆一军よう活動が少し異常。(殿下!北荆一军活动有些异常。)”一名东瀛(日本)帝国士兵手捧一卷木简,行礼恭道。 “異常?なぜ異常?(异常?什么异常?)”牧义玉祁身着一袭白裳,手持一把撰有‘ちょっと照れ隠しをする(聊以解嘲) ’白扇,左手拿起那卷木简,甩开阅读。 “何ですか?北荆一军派遣村三万の兵力を回復しますか?(什么?北荆一军派遣三万兵力收复村庄?)”牧义玉祁看着木简,皱眉苦笑一声。 “では狙撃彼らかどうか?(那么是否要阻击他们?)”那名士兵看着牧义玉祁,抱拳问道。 牧义玉祁思索了一阵,回身看着椅后的南域全境地图,摇了摇头。 “ない!私たちは彼らを狙って機会がない。(不!我们已经没有机会阻击他们。)” 听到牧义玉祁否定的回答,那名士兵忙是行礼问道:“じゃ……どうしたらいいの?座して死を待つしかないのか?(那……该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牧义玉祁看着地图,“漓域晰は軍隊を派遣し、後に必ず強攻南域第一の防御線内の私たちの関心を引きつけ郡県!(漓域晰在派出军队后肯定强攻南域第一道防线内的郡县以吸引我们的注意!)” 说罢,牧义玉祁的拳头陷入了墙壁,发髻倏地爆开,附于额头之上。 “よりによって私たちもそう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偏偏我们还不得不如此!)” 牧义玉祁切齿痛恨,东瀛(日本)帝国的士兵悍不畏死,但依旧抵不过兵力这座天平的倾斜。 冷静下来,牧义玉祁回身看着那名士兵,“君が行くの伝令!右翼五千兵士に全力で阻止して、殘りの部隊に抵抗して北イバラ攻勢!死に!私にも耐えきる!(你去传令!右翼五千士兵全力阻击北荆,其余部队全部抵抗北荆攻势!就算是死!也给我顶住!)” “は!(是!)” …… 荆朝历九十六年八月初三,战役拉开帷幕! “全部都给我使出吃奶的劲!这是我们的土地!倭寇有什么资格侵占!”一名万夫长站于‘墨非墨’之前,拔剑暴吼。 “是!” 南域第二道防线内满是守卫之士,一座座‘墨非墨’被擦的锃亮,反射的阳光照耀在士兵脸庞,仿佛也是为了这次战役谱了一曲战歌! 忽的,首门被左右十名士兵敞开,百千士兵从首门爆出,攻取南域第一道防线——‘赤羽郡’! ‘赤羽郡’内兵力尚不满万,看见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南域全军,立刻被吓的魂飞魄散。 “速い……退散!” ‘赤羽郡’似若被纸糊的一般,城墙立即被‘墨非墨’轰塌,如潮!如浪!如虎!得南域全军将那沧海一粟得东瀛(日本)帝国军队吞没。 ‘赤羽郡’!三刻收复! 士兵立于轰塌的城墙之上,眺望着远方不足十里的另一郡——‘陆笏郡’。 待到北荆大军抵达‘陆笏郡’时,早已人去楼空。 ‘陆笏郡’!一刻收复! ‘肆烙郡’!半刻收复! ‘独僚郡’!半刻收复! …… 南域第一道防线内二十二郡已被收复一十三郡!用时……不足半日! 渐渐的,南域全军有了些骄军之迹,有了些……轻敌之意。 “统领!南域第一道防线内的二十二郡已被收复一十三郡,尚有九郡不曾收复。”一名士兵走入总帐,抱拳笑道。 漓域晰看着沙盘,挥手道:“知道了……对了,大军有无停军,就地安营扎寨?” 那名士兵听到漓域晰的问话,略微一怔,随即抱拳笑道:“……怎么可能停军呢!现在大军士气正旺,怎么……” “谁让你们继续行军的!” 那名士兵尚未说罢,漓域晰忽的起身,瞪着他暴吼道。 “……统领您不是说过……能够收复多少就收复多少吗?”那名士兵看着漓域晰,面露不解。 “我是说距离第二道防线十里内的郡县!你们现在都……可恶!赶紧命令大军就地安营!否则就地正法!”漓域晰暴吼一声,如果大军尚在行进,那么还可补救,如果已经攻入了…… “……统领,来不及了……已经攻取了……” 此时,南域第一道防线内第十八郡——‘岂蓼郡’内。 “副统领,这一次又是半刻收复,如果照此而去……我们一日不就收复了南域第一道防线?”一名万夫长看着一名漓家军副统领,哈哈大笑道。 “的确!这些倭寇算什么东西!统领老是高看敌人……对了‘墨非墨’放在哪里了?”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那名万夫长,负手一笑。 “就放在城门口,反正倭寇都跑了,我看有谁会动‘墨非墨’!”那名万夫长哈哈一笑,随即与那名漓家军副统领走入郡内府衙。 待到两人走入府衙,看到府衙内所贮之物时,立即回身暴吼一声,“快逃!” 就在此时,府衙的梁柱却骤然倾塌,而府外……被爆炸所铸就的烈焰……充斥着…… 第一百一十六幕 拈袖烟去柳不茂。 ‘赋释倡延周王贤,谱阙肆谪菅逆识。 始摞湘山秧不祷,拈袖烟去柳不茂。’ ——荆·胡祈《旧相识·其二》 解释与诗赋老是倡导什么周王贤德,但在商朝,如果作了一阙诗赋,那可是一直肆意贬低他草菅人命,不允许有忤逆的意思! 才开始,那诗赋便摞成如同湘山一般,连那几株枯草,也无法祈祷自己被抹灭的命运。拂袖雾去,柳枝也变得不茂盛了…… —— ‘墨非墨’是死的,所以人才可以驾驭它。 当然,只要是‘人’!就可以! ‘墨非墨’掷入郡内的火药使得整座郡县没入火海,浓厚且剧毒得乌云将那一颗赤阳遮蔽。 从山坡上滚下的粗木圆石似是有了灵气,纷纷滚至墙头城门,摞起了另一座城门。 从天而下的火箭雨刺入士兵甲胄(胄,音zhou),又是一片火海!又是一阵火箭! 整座郡县泛出一股绝望的气息,郡县的上空,萦绕着东瀛(日本)兵士的嘲笑。 这一次,北荆一军被牧义玉祁摆了一道,或者说……被自己心中的骄傲与自满摆了一道! ‘真正强大的国家,不是看它有多少武器,多少gdp,多少人口,是不是发达国家……而是看它人心是否齐,是否愿意为这个国家付出生命,是否会为了这个国家宁愿失却家庭,金钱与地位!’ ——摘自恒晰《论国家强大的真正预示》 此时,‘墨非墨’早不是预示胜利的宠儿,却是一名又一名冷笑着,手执镰刀得死神! “万夫长,这些摆于屋檐上的草垛是为了什么?” “哦!前几日有雨,看!有些草垛尚还湿着,只是为了避雨而已!副统领!” “哦……” “原来……那铺满整座郡县屋檐的枯草垛不是为了避雨……而是为了今天!”那名漓家军副统领看着倾塌的仿若一支毒针刺入北荆士兵两肋的屋舍,在懊悔与不甘中被梁柱击中后脑,步入了那道黄泉路中…… 那一日,谁都不知道那场大火烧了多久,也不知道活了多少,死了多少。 但是,我们唯一一个知道的,便是…… “可恶的东瀛(日本)帝国!我!漓域晰!与你誓不两立!不共戴天!” 这一场火攻,东瀛(日本)帝国伤亡五万,南域全军一十八万人……全军覆没! 至此,南域全军因为自己的骄傲!自己的自大!自己的自以为是! 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百二十一座‘墨非墨’被俘获!五百三十二座‘墨非墨’被彻底烧毁! 南域第二道防线……不攻自破! 剩余六千余座‘墨非墨’全部被转移至最后一道防线,也就是第三道防线! 至此,南域全军超七成覆没,再无可以与东瀛(日本)帝国军队,那仅仅只有五万人的军队对抗! 第一道防线与第二道防线内所有郡县被东瀛(日本)帝国侵占! 十二万三千五百二十一平方公里土地被迫拱手相让,六十二万四千五百二十一位平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 三日后,也就是第二道防线被迫撤出的第二日。 南域城,整个南域的经济中心与商业中心!更是南域最后一道防线的轴心。 “统领已经三日不曾动过一粒米,咬过一块肉了。”一名士兵看着被紧紧关住的木门,轻叹一声,仿佛那扇木门,便是将世间隔开的圣物一般。 “也难怪,南域第一第二道防线接连失守,士兵超七成覆没,漓家军只剩一成!这点兵力能守住第三道防线就可以了!”那名士兵看着木门,暗自腹诽。 随即轻轻扣了扣木门,尚不等那名士兵说话,木门内便传来一阵叹息,“我不用,这几日心情差,就不必给我送饭了!” 那名士兵看着木门,等了好一会,才端着食盒,缓步离去。 漓域晰独自坐于木椅之上,两侧透入的一缕阳光即刻便被黑暗吞噬,它仿若一个无底洞,尽情吞噬着光明。 漓域晰想不通,自己的军队明明比东瀛(日本)帝国的军队强大了不知几何! 但……为何依然捞的层全军覆没的淤泥? 想来好久,也不知道是多久,漓域晰终于想明白了,是——军威!是——军纪! 自己接管这数十万大军还不久,军中威慑力度远低于朔忆在军宁铁骑中的威信,甚至,自己在漓家军内的军威都低于朔忆。 军纪?军纪是什么?军纪是主将无论喊你干什么,你都不会顶嘴,只会默默完成!军纪是军队在行进时主将下令停步,马匹,人员都必须停止! ‘军队内要的是绝对服从!而不是假惺惺的听从后再去干其它的事情!’ ——摘自恒晰《军队是什么》 军宁铁骑拥有的军纪,那是朔忆喊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皱一丝眉头! 而漓家军……而北荆大军……差远了! “这就是你与我的区别吗?朔忆?” …… 又是十日,东瀛(日本)帝国好像一只晒干的蚯蚓,一动不动。 而漓域晰却骤然思想进化,开始训练一支可以与军宁铁骑相提并论的军队! 这支部队,以后被史学家誉为:‘如要胜之,必以十倍之敌灭之!’ 又过了两日,终于!援军到来! 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得奔入南域第三道防线北门,每名士兵的脸庞上落满了疲倦。 朔忆先将其就地安营下寨,每一名士兵立即阖眼而寝,半月连续的奔驰……太累了。 朔忆与洱瑞纪沥曦裕廖鹄五人步入搭建起的总帐内。 “稽陸。” “在!” 稽陸出现在朔忆身侧,行礼恭道。 “现在的战况如何?南域如何?漓域晰又如何?”朔忆侧身看着稽陸,急问道。 “……南域全军超七成覆没,漓家军唯有一成残存。南域第二道防线因兵力缺失严重,将后备营三万士兵召回后,便无奈放弃了第二道防线,南域超六成领土被侵占!漓域晰将军因为此事消沉了五日,不吃不喝,不过最后好像想通了,又开始训练部队了。” “什么!南域全军超七成覆没!漓域晰是怎么统领的!”听至此,洱瑞怒吼道。 “并非漓域晰将军之错,当时漓域晰将军的伤势极为严重,能够想出如此计谋已是万幸!但是,牧义玉祁用了一计‘金蝉脱壳’辅佐‘空城’之猛药,当时南域全军因为连续收复一十三郡,时间不过半日!自然生出骄纵之意,外加漓域晰将军没有坐镇前军,被牧义玉祁以火攻炙之!‘墨非墨’辅之!大火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有一名‘逆鳞’未加防范,被重伤!”稽陸看着洱瑞,抱拳解释道。 “‘墨非墨’?‘墨非墨’怎么会被东瀛(日本)帝国使用?”纪沥看着稽陸,冷声问道。 “当时……当时‘墨非墨’因为南域全军的骄纵,而被放置于城门旁,而那时,牧义玉祁立刻派兵俘获‘墨非墨’。”稽陸旋身道。 “……‘墨非墨’被放于城门?他们是白痴吗!”曦裕骤然暴起,看着稽陸吼道。 “……所以说他们出了兵家之大忌——骄纵!”朔忆轻叹一声,随即持剑疾步走出营帐。 “我们……”稽陸看着廖鹄,使了个眼色。 廖鹄笑笑,摇了摇头,“这是他的事,我们在此静候便可……” “静候……静候便可……” …… 朔忆身着戎装,拔出轩辕夏禹,在地上谱出一阙自然之哀歌。 两侧满是重伤的士兵,在被医士全力抢救着。 走了片刻,便到了一处宽阔得场地,已近暮年的柳枝与含苞未放的杜鹃形成一幅萧瑟得图画。 漓域晰身着素服,头发被捋顺,不过并无梳成发髻。 身前,约有满十万新兵正接受着训练。 “所有人!给我拖着五十块三斤的石头来回跑二十里!立刻马上!”漓域晰暴吼一声,所有士兵立即将脚边的石头拾起,塞入本就沉重的戎甲内。 待到全军冲过朔忆身侧,朔忆这才走到漓域晰身旁,“你在干什么?” 看到朔忆,漓域晰回身抱拳,“陛下……在下守卫南域不力……第一第二道防线皆被攻破!请陛下责罚!” “……你我之间,只是君臣关系吗?”朔忆看着漓域晰,原先俊逸的脸庞被附于颧骨的疤痕盗去,只留下冰冷无情得眼眸。 “陛下!请责罚!”漓域晰置若罔闻,抱拳喊道。 “……罢了……罢了……现在南域的指挥权在于你手,虎符也是你一手铸就执掌,我不会,也不欲责罚你。我带来了五十万大军,现在……指挥权交予你了。”朔忆看着漓域晰,从腰间取下半块虎符,放于漓域晰手中。 “谢陛下不杀之恩!”漓域晰欠身行礼,随即起身离去。 看着愈来愈深的竹林,漓域晰轻叹一声,“对不起…………朔忆……等我可以追上你的步伐时……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那般吗?” 1旦日:第二天。 第一百一十七幕 却是塘心枉伊! ‘吟睹凋楼,诧英朵然偶,笺语流水已去。 孤塘暮漪,意予血鹃霖,却是塘心枉伊!’ ——荆·苏欧《枯·其三》 吟唱的求雨的歌谣,人们看着枯寂得楼雕,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原来是惊诧与花枝上长出了两朵花瓣。信中说……那位佳人已去。 干涸的池塘渐渐有了积水,在夕阳的照耀下泛起点点涟漪,似乎想要给予那如同杜鹃啼血的牡丹一阵甘霖,却是被池塘的淤泥吸净! —— 回来的朔忆,脸庞附着的喜悦早被摘取,只有冷漠与失望滞留。 看到此状,廖鹄苦笑一声,似是早已预料到。 “朔忆,是不是漓域晰与你有了君臣之别?” 走回木椅,朔忆紧攥木柄,铁甲嵌入。 “为什么……明明几月前还是那样……为什么现在……” 朔忆的眼眸被猩红侵蚀,洁白的牙齿似要碎裂。 “昨日我抽空推衍了一番,漓域晰注定一生三起三伏,每一次起伏,都是对他”一种升华。现在……是第二伏。这是他的命数!朔忆……你,也无力更改。”廖鹄挥舞着羽纶扇,洱瑞纪沥曦裕三人皆不在,倒是给予了两人一次沟通的机会。 “那……漓域晰还有没有可能回到原来的模样?”朔忆回身看着廖鹄,眼中的猩红退却了许多。 廖鹄看着朔忆,许久,才轻叹一声,“天机不可泄露……漓域晰的第三次大起大伏是被天地遮掩的,我也无法推衍出。” 朔忆点点头,随即躬身抱拳,“这一次,请你耗费心血,强行窥探天地,我必须知道域晰的第三次大起大伏!” 听到朔忆的请求,廖鹄苦笑不已,“耗费心血也就罢了,强行窥探天地……若被发现,那可是要损失掉许多寿命的!” “所以还请你以无尽阳寿强行窥探天地……朔忆在此谢过!”朔忆躬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 廖鹄看着朔忆,点了点头。 …… 旦日,朔忆与洱瑞四人陪同漓域晰走入总帐,看着身前的沙盘。 “陛下!现在南域第一道防线与第二道防线连续被攻破,南域近七成土地被侵占!南域人心惶惶,已不可再打败仗了!”漓域晰手执一根三尺长的褐色竹竿,点着南域几处重要的堡垒天堑。 “现在南域第一道防线与第二道防线连续被攻破,所以自‘椤驷郡’至‘沛炀郡’以南,‘鎏烙江’以北皆是东瀛(日本)帝国侵吞之领土。所以,如果我们要大举反攻,第一道难关便是位于‘椤驷郡’与‘历弥郡’中间的天堑——‘厄络关’。此关环绕‘鎏烙江’四面环水,背后距离‘椤驷郡’只有二十八里,火攻在此关根本行不通。” 随即看着朔忆,不过朔忆却似并无听见漓域晰的讲解般,只是呆呆得站着。 漓域晰皱眉不解,“陛下?陛下?” “嗯?很好,你说的很好!”朔忆忽的怔了怔,随即拍手笑道。 “嗯?”漓域晰看着朔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也说不来。 “陛下!这是‘珠砝关’,距离‘厄络关’只有十里,守卫松懈,我们可以奇袭此关以吸引东瀛(日本)帝国的注意,随即攻取‘厄络关’再从中间夹击东瀛(日本)士兵,必能大胜!”漓域晰看着朔忆,抱拳笑道。 朔忆看着沙盘,淡淡的喊了一声,“洱瑞!” “在!” “你率领十万荆军攻取‘珠砝关’,争取一次歼灭!随即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将‘撕潞关’,‘泗邕关’、‘翱雨关’收入麾下,吸引敌军注意,来一波给我歼灭一波!” “是!” “纪沥!” “在!” “你率领五万荆军佯攻‘厄络关’,再间令(间令,偷偷的,暗中的。)派五万荆兵攻取‘涑羽关’,‘杜裕关’,‘厮浌关’,务必给我一次成功!等到敌军长途跋涉前来援救,假意撤退,随后一举进攻!夺取‘厄络关’形成一道天堑!阻击前来进犯的东瀛(日本)帝国士兵!” “是!” “曦裕!” “在!” “你率领十万荆军,远袭‘鲤钰郡’,‘髑铎郡’,‘骜私郡’,不求攻取但求吸引敌军注意!延缓敌军脚步!” “哈哈!包在我身上!” “廖鹄!” “在!” “你率领一十五万荆军,奔袭‘骡一郡’,‘涵炅郡’,‘耐齐郡’,与曦裕形成合围!与曦裕一般,可求攻取最好,若不可……只需延缓敌军脚步!” “是!” 朔忆下达命令完毕,低叹一声,随即回身看着漓域晰,“漓域晰听命!” “臣听命!” “你率领剩余五万援军与四万守军与我一同镇守南域第三道防线!不可再有失!”朔忆看着漓域晰,眼中已无嬉笑之意。 “臣领旨!” …… 翌日,洱瑞四人率领四十五万荆军,拔营出寨,征伐东瀛(日本)帝国! 此时,东瀛(日本)帝国军队府衙内。 “殿下!北荆大军突然大挙して反攻!南域第二の防御線全土に陥って戦火!(殿下!北荆大军突然大举反攻!南域第二道防线全军陷入战火!)”一名东瀛(日本)帝国士兵走入府衙,向着牧义玉祁抱拳道。 “よ?北イバラも兵力?何人ですか?(哦?北荆竟然还有兵力?有多少人?)”牧义玉祁冷笑一声,端起一杯茶。 “約50万……(大约五十万……)”那名士兵纠结了片刻,抱拳答道。 “何ですか?50万!?(什么?五十万!)”牧义玉祁差些将茶杯掷出,暴吼一声。 五十万?那是什么一个概念?如果五十万大军围住一面墙,那么……你在高空中都无法辨别是否有墙存在! “私たちは今またいくら兵力?(我们还有多少兵力?)”牧义玉祁稍稍平复心情,低声问道。 “ない8……(不到八万……)”那名士兵怔了怔,抱拳答道。 “ない8……(不到八万……)”牧义玉祁闭目轻叹,随即哈哈大笑。 “殿下……(殿下……)”那名士兵看着状若疯魔得牧义玉祁,抱拳急问。 “何もない……ただ突然笑いたいですか。(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笑了。)”牧义玉祁摇摇头,随即回身看着地图, “50万の大軍……それでは彼らは必ず张朔憶と洱瑞纪沥曦裕廖鹄率いる、もし……私たちがこの50万の大軍を食べて、そんなに……(五十万大军……必定是由张朔忆与洱瑞纪沥曦裕廖鹄率领……如果我们能够吃掉这五十万大军,那么……)” “しかしさま!私たちは8万だ!北荆可有50万の大軍!私たち……不可能に成功した。(可是陛下!我们只有八万!北荆可有五十万大军!我们……不可能成功的。)”那名士兵看着牧义玉祁,抱拳急道。 “……確かに……私たちには成功できないが、彼らが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的确……我们不可能成功,但是他们可以!)” …… 三日后,一处宫殿底层内。 这三日,洱瑞纪沥曦裕廖鹄四人成功收复第二道防线内所有郡县,并且就此为止,不再强攻。 狗急跳墙,兔恼崩牙,这种道理朔忆早已悟透。 东瀛(日本)帝国士兵唯剩三万,而北荆……还剩四十九万。 “私の助けが必要!(我需要帮助!)”牧义玉祁看着身前几人,因为是底层,明亮得阳光走不过来,所以人脸也无法辨清。 “w;huψηλ?tηt?tou,oπp?γkiπα?θαμα?θαe?ναi?tανη?pα;?(哦?我们的东瀛皇子殿下竟然也有求人的时候?)”一名男子笑了笑,看着牧义玉祁道。 “乌维、あまりはびこって!(乌维,不要太嚣张了!)”牧义玉祁看着那道人影,冷声喝道。 “oquevocêprecisa?eoquevamosfazer?(那你需要什么?又要我们做什么?)”就在两人近乎爆发时,一阵冷喝骤然暴起。 “私が兵力!たくさんの兵力!(我要兵力!许多许多兵力!)”牧义玉祁撇头看着那道人影,急声喊道。 “?fuerzas??cuántafuerza?(兵力?多少兵力?)”又是一阵冷笑传来。 “一千万!私はただ一千万!(一千万!我只需要一千万!)”牧义玉祁看着那道人影,低叹一声。 “dixmillionsdedollars!abesoin?quandonestquoi?(一千万?还是只需要!你当我们是什么了!)”一道人影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鄙夷。 “私達は1千万の兵力を借り!私はあなたを与える全体の北イバラ!(你们借我一千万兵力!我给予你们整个北荆!)”牧义玉祁看着那道人影,冷笑一声。 第一百一十八幕 可是宜春抚? ‘潦雨肆,凉箫和丝,缘事幽许此? 纶语拂,腥甲遂负,可是宜春抚?’ ——荆·铎欲《战时吟·其六》 稀稀寥寥的雨丝肆虐,箫笛与葫芦丝协奏出一幅悲凉画卷。可是又有什么事情可以是士气如此低迷呢? 纶羽扇轻轻拂动,沾满血腥之气的铠甲被战士们披上,但是,现在可是春天啊! —— “Β?peiαjing;θ?λei?ναπ?μeπpokαλ?σei?tot?pα?;(北荆?你让我们去招惹那座庞然大物?)”一道人影冷冷一笑,看着牧义玉祁。 “まさかあなたは垂涎しないあの中原大地?(难道你没有垂涎过中原大地?)”牧义玉祁缓缓起身,看着身前数人。 “みんな!今张朔憶、つまり北北荊南域が鎮座しているイバラの皇帝!私達はただ彼を殺して、中原大地がすべて手にした!(大家!现在张朔忆,也就是北荆皇帝正坐镇北荆南域!我们只要击杀他,中原大地便唾手可得!)” 底层萦绕着牧义玉祁的喊声,仿佛永远不会消弥一般。 “……Αk?μαδeνμπope?ναμα?uπoσx?θηke,Β?peiαjingγiαμα?...e?ναiπoλ?δuναt??!(……我们还是不可以答应你,北荆对于我们……太强大了!)”一道人影纠结片刻,摇摇头,长舒一口冷气。 “あなたは!あなたの!もしあなたが私に承諾しない!私はあなた達の秘密を教え長老院!(你!你们!如果你们不答应我!我就把你们的秘密告诉长老院!)”牧义玉祁看着那数道人影,脸庞狞如疯狮。 “muyiqi!vocêéumaamea?aparanos?!?(牧义玉祁!你是在威胁我们吗!)”一道人影骤起,看着牧义玉祁,暴吼一声,却又无可奈何。 “に対して!私はあなたを脅かす!あるいはあなたが私と一緒に攻め北イバラ!あるいは……長老院の手段君たちは分かってたの!?(对!我就是在威胁你们!要么你们与我一起攻打北荆!要么……长老院的手段你们可是领教过的!)”牧义玉祁看着数道人影,哈哈大笑,如果如此都不可逼动他们,那么自己也无计可施了。 “você!muyiqi!(你!牧义玉祁!)”那道人影指着牧义玉祁,许久,终于无奈轻叹一声。 “esquece!osprincipesdevotar!amaioriadosnossossoldados,dezmilh?es!(罢了!众皇子投票,过半数之上,我们聚兵一千万!)”那道人影挥了挥手,霎时,数十道人影出现在牧义玉祁身侧,又有几道人影出现在那道人影身后。 那道人影看着牧义玉祁身后的人影,摇了摇头,“amaioriadosanimaisacimadeapoio:yuqi...yiqidepoisdemar?oe,aqui,vocêiráreceberumexércitodemilharesdemembros.(超半数之上支持牧义玉祁,牧义玉祁,三月后你将会在此处收到一千万名各国精兵。)” 听到那道人影无奈的回答,牧义玉祁嘴角弯起一抹冷笑。 “北イバラ!この度……私は。!(北荆!这一次……我来做主!)” 半月后,经过稳扎稳打,北荆终于将东瀛(日本)帝国早无斗志得士兵围歼。 东瀛(日本)帝国被彻底逐出南域,第一道防线也在十日前完全修复,并在墨阳鱼改良的图纸中建造了几处预防被奇袭的警哨。 朔忆在告别漓域晰,并得到一句“陛下走好!”后,心灰意冷得离开了南域。 …… 恍若隔世,三月已过。 朔忆与洱瑞纪沥曦裕廖鹄率领着剩余的四十余万荆军回到了皇都。 五人又开始了一日复一日得早朝,暮朝,晚朝三朝听取群臣的意见。 此日,现在正是暮朝时分。 “陛下!现在东西南北四域中,东域安稳,西域战火缭绕,却也无甚大事,北域在汪继弘将军的率领下连续在开疆拓土,只有南域……只有南域并无什么建树。”工部尚书走出队列,抱拳恭道。 朔忆看着手中的奏折,淡然道:“南域刚刚受了重创!东瀛(日本)帝国才被驱逐!你让漓域晰如何有所建树?” 随即瞥了一眼工部尚书,眼中好似长满冰棱。 “……是!那么陛下,现在第一要紧的便是封禅仪典,北荆律法早已规定,十月初四是每年一次的封禅仪典,其中一项议程便是拜祭祖庙,可是……北荆皇都之内并无一座祖庙……”工部尚书看着朔忆,行礼恭道。 “……这些不是礼部要做的事情吗?怎么你这位工部尚书倒是着急起来了。”朔忆撇头看着工部尚书,苦笑一声。 “陛下!祖庙之事不可儿戏!封禅大典只有几月,还请陛下下旨建造祖庙!”工部尚书看着朔忆,行礼急道。 “祖庙……一定要建造吗?”朔忆看着工部尚书,如若要建造祖庙,那么必定要把自己母亲的名讳写上…… “陛下!您再如何不理朝政,只顾攻伐他国也好,我们都无所谓,因为北荆国力强盛,足以填补战争的损耗!但是礼仪不可废啊!”工部尚书抱拳行礼,声泪俱下道。 “……罢了,令!墨阳鱼督造祖庙!大小事宜皆可独断!”朔忆摇摇头,轻叹一声,为了这座王朝,自己放弃的太多……而得到的……却有多少呢? “那么陛下的母亲……名讳为何?”工部尚书抱拳问道。 “……‘洛洙茗娅’。”朔忆纠结了许久,才轻轻道出。 “‘洛洙茗娅’……”工部尚书思索了一阵,想着并无什么避讳,便抱拳告辞。 看着工部尚书离去的背影,朔忆眼中,闪烁着不知何意的目光。 …… 一月后,新的祖庙如期竣工。 祖庙依山傍水,屋檐如傲龙屹立于天地,共有三层,第一层放置朔忆的远亲与表堂姊妹;第二层放置朔忆的祖宗与爷爷父亲;而第三层,也是随意一瞥便得北荆全景的一层,被朔忆严令,放置了一位女子的冥牌。 那位女子的冥牌上,刻有一行字——孝德纯洁晰鸣仁优惠心兰智俪悠姣皎旭皇太后洛洙茗娅…… 又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封禅之日。 当时风和日暄,红旗似蛟龙之尾,随风招摆。 朔忆身着龙袍,左侧惜贵妃慕容淇牧,右侧正宫皇后漓珊,缓步走上台阶。 向天祷告三次,向地祷告三次,再将手中三根分别代表天地自然的香烛插入碧色双耳鼎内。 再进行了半个时辰的各种仪典,终于到来拜谒祖庙的阶段。 第一层草草便过了,都是些无关痛痒之人,拜不拜也无甚要紧。 第二层则要隆重多了,朔忆自己先跪于张氏始祖冥牌前,磕了五个响头后,又相继在二十五位张氏有为之人磕了三个响头,最后,只在荆帝张曦至与第二任荆帝张玮铄牌前稍稍欠身行礼,算是拜过了。 可是,就在众人抵达通往第三层的阶梯前时,朔忆却挥手挡住了众人前进的欲望。 “此层我上去即可,以后此层除了我,皇后,惜贵妃,四万亲王外,其余人不可踏进!无命自上者……杀无赦!” 说完一句冷若酷冬得话,朔忆缓步踏上了阶梯,走入了第三层。 看着身前的冥牌,朔忆闭目想起了过往。 “朔忆!你要记住,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作不值得的文章。” “朔忆!你要记住,人活着这一辈子,就是有了心才活着,无心……那便只是座有脑的躯体罢了。” “朔忆!你要记住,或许他人会在误会你时唾骂,甚至杀你!但是,不要为了他们而迷茫!你就是你,朔忆就是朔忆!不是提线木偶!” “……” 想着母亲对自己的告诫,想起母亲美丽的容貌,朔忆第一次哭了,哭得很凶。 “……母亲……您活了一辈子,也被人唾骂了一辈子……为什么……为什么……” 等到朔忆走下第三层,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朔忆尽管掩饰的极是完美,但是眼眶的泛红还是被漓珊发现,不过……看着朔忆冷若晓露得脸庞,也就没有兴致去说了。 “走吧!拜谒祖庙的流程已经结束,你们还杵在那干什么?”朔忆苦笑一声,随即看向身侧的一名宦官。 宦官立即会意,骤吼道:“起驾回宫!封禅仪典结束!” 待到此句想响起,群臣们才似开了发条的木偶,一一抱拳告辞。 半刻后,所有大臣离去,朔忆与漓珊慕容淇牧也一道离去。 只留下了……眺望着北荆全景的玄色冥牌…… 第一百一十九幕 又是宜人多乱为! ‘凰拂去,一丈烟虚,何又疑是鎏暮趋? 凤未随,曲降断圩,又是宜人多乱为!’ ——荆·何肆《鎏暮·其五》 凰挥舞着双翅,轻轻离去,带动了一丈高的烟雾抹去了那一片留白,你啊!为什么又要以为是因为那如同鎏金一般的傍晚才使得凰离去的呢? 凤却未曾随之,一阵哀曲落到了残破的阻水的小土坡上(圩,音wéi,意思好像和这个差不多。),又是一个适合人们随性而为的日子来了! …… 封禅仪典结束,各式大臣又如同未上发条地玩偶,只是静静得等人来观赏。 早朝在朔忆的无奈一笑中落下了幕帘,并未又产生什么律法,只是例行公事。 走回寝殿,褪下龙袍,换上素净地常服,便让李伯烹了一瓮龙井,以解无聊之苦。 木桌上落满了棉絮一般地竹简,朔忆卷开一卷,又开了一卷,都是一些无用之语。 最后索性不看了,只是静静地品着茗茶,看着已是人烟稠密地内宫,眼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稽陸。” “在!” 稽陸应音而至,行礼跪于一侧。 “你去帮我喊洱瑞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商讨。”朔忆看着稽陸,剽去茶盅中的渣沫。 “是!” 稽陸抱拳轻应,随即离去,也不知去了多远。 过了大概半刻,洱瑞便似被赤焰追着,冲入了朔忆寝殿。 “朔……朔忆,你找我干什么?” 洱瑞看着朔忆,通常朔忆只是差人来而已,但让稽陸来传讯,那只有在战争中才有的。 “……怎么说呢……就是要你陪我一起再去那座‘雨英城’一趟。” 朔忆左手搭于髀间(髀,音bi,腰部以下膝盖以上的位置。),轻笑道。 “‘雨英城’?你去那里做什么?又无什么大用场。” 洱瑞喘了几息,挺身不解。 “‘雨英城’是没什么大用场,但是他背后的那座庞然大物……却是我,也无法不重视。” 朔忆看着洱瑞,饮下一口温茶而道。 “庞然大物?你去‘雨英城’是要去挑战的?” 洱瑞看着朔忆,随是‘挑战’一词用的确是不甚妥当,但也无其它原因朔忆要去那了。 “挑战?我挑战谁?又有谁我可以挑战?我只是要你陪我一起去拜访一下那位‘大人’的。” …… 浓厚地水墨之色赠予皇都的夜晚一股子不知名的意味。 朔忆与洱瑞并未做什么易容,走入那座清楼,也再无那位老者来盘问,想来是因为自己早就将谒令托稽陸放入罢! 又是一长段无聊的,唯有胖瘦相间,高矮不一地粗石陪伴。 走入‘雨英城’,因为尚未抵达城池全开之际,所以街上只有寥寥可数地几名江湖中人。 又是半个时辰地路,终于,两人走到了‘百晓楼’前。 “‘百晓楼’,无事不晓,无敢不为。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接的起这次的问题!” 看着‘百晓楼’两幅淡青色壁字,朔忆嗤笑一声。 小童看着朔忆,伸出左臂,躬身道:“客人,请这边请。” 那名小童似乎阅历极浅,连朔忆都未认出。 朔忆与洱瑞被小童引入一处雅苑,不过比上次朔忆来的雅苑却多了一处寝眠之处,似乎是为客人准备。 那名小童又烹了一瓮雨前龙井,极好的茶配以小童娴熟地技艺,茶自是清香味浓。 “请两位客人稍是等候,说话的人很快便来。”那名小童看着两人,拱手作揖,回身离去。 很快,一名男子便急吼吼地奔来,额上的一颗翠亮地‘龙珠’耀眼夺目。 看见朔忆,差些错步,但还是被强行扭回,走到了朔忆面前。 “……北……北荆帝陛下!您怎么来了?” 朔忆看着那名男子,不知缘故地连连冷笑。 朔忆的冷笑使那名男子更是慌张,急忙问道:“陛……陛下!您这是……” “我来,自有我来的用意,不过……你没资格知晓,去通报你们家的‘主人’,我要见她。”朔忆看着那名男子,低声冷道。 “……是!”那名男子抱拳,摆出了一抹不堪入目地笑容,回身离去。 直到那名男子离去,朔忆才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朔忆……你要见他们‘主人’?”洱瑞看着朔忆,眼中被不解充斥着。 “……对!我要见他们的‘大人’,就必须得到‘主人’的首肯才可以!” …… 与此同时,那名男子疾步冲向一幢高楼,沿途已不知撞到了几颗大树。 终于,跌跌匆匆地走入了那幢高楼内,趋步走在茫无边际地木梯之上。 很快,那名男子走到了一扇木门之前,叩了叩木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阵娇音。 “是!” 那名男子拱手行礼,随即推门而入,里面一位女子。 “缪斓‘主人’,有人……有人指名道姓地要你去。”那名男子止步于门槛前,行礼恭道。 “要我去?有什么原因吗?”缪斓侧身躺着,娇美地背部勾引了不知多少男子青涩地心。 “……他没有说理由,只是说一定要你去……”那名男子看着缪斓,低声应道。 “……要我去?还没有理由?那我为何要去!”缪斓微蹩眉头,轻声念叨。 “‘主人’,您最好还是去一下,否则……我们可能会惹上**烦。”那名男子看着缪斓,抱拳恭道。 “为什么?他有什么样的本钱可以让我们惹上**烦?”缪斓看着那名男子,低声问道。 “因为……他是北荆皇帝——张朔忆!” —— 过了一个时辰,直至整盅茶变为冷水时,缪斓与那名男子却并未出现。 “好了,洱瑞,走吧!人家不欢迎我们。”朔忆将茶水倒于地面沟壑,轻声笑道。 “哦!”洱瑞放下手中的一卷木简,起身便与朔忆向门外走去。 就在朔忆的脚尖刚刚在门槛上留下一抹印迹之时,朔忆身后却突然爆出一阵笑声。 “北荆帝陛下,思亲王殿下!既然来了,为何就不愿再多留一会儿呢?” 朔忆侧身看到那处寝眠之地被一位女子独占,哑声问道:“非是我不愿多留一会儿,而是你们‘百晓楼’的待客便是客人不走,你们便不出现吗?” 缪斓瞟了眼朔忆,随即笑道:“这是小女子的不是,还请陛下多多包涵。” “如果我们不‘多多包涵’,我们还会站住这里听着你的答复吗?”朔忆冷笑一声,看着缪斓道。 “……两位请坐,不知两位前来……所为何求?”缪斓看着两人,轻声笑问。 “我们来,只要‘百晓楼’做一件事,价格随你们而定。”朔忆看着缪斓,低声笑道。 “……什么事?小女子希望陛下不要提出过分刁钻地问题,我们‘百晓楼’可不如您的‘逆鳞’。”缪斓看着朔忆,双手合十。 对于缪斓委婉地讽刺,朔忆无力而对,“我来……只是想见一下,‘大人’……究竟是谁?” 待到朔忆与洱瑞离去,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缪斓还是答应了,不过也只是“尽力而为。”。 两人走在街上,两侧渐渐又江湖中人攒聚(攒,音cuán。),为了防止两人被认出,朔忆买了两顶草帽,遮住了两人的面容。 “朔忆……你确定她可以得到那位‘大人’的准许?”洱瑞看着朔忆,低声问道。 “……其实,我也无法完全确定,但,我也只有这一种办法,来见到那位‘大人’了!” 朔忆摇了摇头,看向那渐渐被摘取得墨色,笑了几声。 …… 与此同时,一处高楼内。 “缪斓,你这么火急火燎得招我们来是干什么?你可不是这种人罢!”一道人影看着缪斓,大笑一声。 缪斓看着那道人影,摇了摇头,“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我不会这么突兀得找你们过来……只是,今日北荆皇帝——张朔忆,来到‘百晓楼’了。” “张朔忆?他来做什么?难道这天下还有什么‘逆鳞’是查不到的?”又是一道黑影,冷笑一声。 “不是什么问题啊,情报啊……他要的……他要的……是与‘大人’见一面。”缪斓看着两人,闭目轻叹一声。 “与‘大人’见一面?这怎么可能!‘大人’他不可能同意的!纵使是我们,也不知道‘大人’究竟长什么模样!”一道人影看着缪斓,切齿冷道。 “……但是,如果我们没有做到……你是知道张朔忆的手段!他可以活生生的把死人嘴里的东西都撬出来!更不要说我们了……”缪斓看着两人,哑声问道。 “……除了这个,张朔忆救没有其他要求或者问题?”那道黑影看着缪斓,急声问道。 “……没了,他就只要与‘大人’见一面!就一面!而且价格随我们定!”缪斓看着两人,眼神中闪烁着冷若寒冰得光芒。 “……这,这,几乎不可能啊!”那道人影看着两人,狠狠得捶了下木桌。 “几乎不可能那还有一丝的可能!反正不管如何,我们先按照常规进行罢!” 第一百二十幕 许旦没眠始方闲。 ‘卿曾怨,杨柳无烟,何可示吾须续联。 却今眷,我故拓莲,许旦没眠始方闲。’ ——荆·刘蓿《拓莲·其一》 你啊!这个小夺命鬼!一直在那里埋怨,杨柳怎么就没有柳絮呢?这样怎么可能示意我这个当母亲的要适时联系他呢? 而现在,杨柳起了柳絮,你深深的爱上它了,所以我便拓下一朵莲花,以便告诉他莲,柳,是我最爱之物,直到早上,我才深深的睡着,才能够忙里偷闲一把! —— 一位中年男子望着身前那使他眷恋得世间,伸手妄图触摸,可……他不得不走了。 一位玄衣男子走近那座宫殿,那是他父亲曾经占据的,自己的家啊! 我,回来了! 如今,一处直接苍穹地佛塔内。 十数道人影坐于金桌之后,金桌之前,是缪斓与两道人影。 “现在,由我!‘百晓楼’楼主缪斓!提出使北荆之帝张朔忆与‘雨英城’‘大人’见面一日的提议,已有除我以外两名‘主人’的同意,现在请家主们裁决!”缪斓坐于檀木卧虎椅之上,双腿凭依,闭目轻叹一声。 “缪斓‘主人’,北荆帝张朔忆是为何想要与‘大人’见面?”‘汪’家家主双肩平阔,目光炯炯地问道。 “……至于为何,小女子也不是完全知晓,不过有一点,他要与‘大人’商量得,是关乎‘雨英城’生死之事。”说至此,缪斓眼中露出如同冰棱地目光,并不像在撒谎。 “……‘雨英城’的生死存亡?他不会在说笑罢!”‘钱’家家主哈哈一笑,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经将他们的逆天之意腐化,只留下那一坨一坨地贪生畏死。 “北荆之帝,这个头衔的意义你不会不知晓,如果张朔忆想要抹灭‘雨英城’在地图之下地存在,只派出一支‘逆鳞’便可。”缪斓看着‘钱’家家主,或许,‘雨英城’的倾翻只在朔忆的一意之间,更或许……那座庞然大物的倾翻,也只在朔忆的手掌中待着。 “……那么,谁还有意见,只需说出,小女子会一一解答。”缪斓看着十数位各家家主,淡然一笑。 等了片刻,直到沙壶内最后一粒沙砾的逝去,缪斓看着各家家主还是没有一位愿意继续直抒己见。 “那么……请各位裁决,辩论时间已经结束了,今日共到场一十七位家主,如果有一十一位家主表示同意,那么这项决议将会呈予‘大人’。”缪斓媚眼一挑,随即起身,将那盅沙砾倒回沙壶之中,又是重新计时。 “……我同意!”‘汪’家家主一直是缪斓一派,自然缪斓说什么便同意什么。 “我不同意,完全是一派胡言!‘雨英城’的生死岂是一个小子的言语便可断定的!”‘钱’家家主伸出手臂,冷笑一声。 “……我同意!虽说张朔忆的言论不可尽信,但’雨英城’关乎那么多权益,宁可信其有,不可斥其无啊!”‘欧’家家主看着‘钱’家家主,眼中泛出敌意。 “……我也同意!大家都是‘雨英城’的人,总要为‘雨英城’做些事吧!”‘灏’家家主哈哈一笑,他向来心性豁达,也不去想什么明争暗斗的奸佞之事。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陆陆续续地又有数名家主表示同意,数目已近一十一人。 过了片刻,家主们已经分为两派,十名家主支持缪斓,而有六名家主则紧随‘钱’家家主反对着缪斓的提议。 最后,只看‘洛洙’家家主的态度,支持,则提议呈予‘大人’,任其自流。 反对,则就此罢休,缪斓不得再提起此条提议。 ‘汪’家家主看着‘洛洙’家家主的双眸,似乎想要掏出一些什么。 “……我,怎么说呢……朔忆也算我‘洛洙’家的子孙,我这个做家主的自然是同意的。”‘洛洙’家家主哈哈一笑,算是同意了。 缪斓看着‘洛洙’家家主,点了点头,随即高喊道:“今日到场一十七位家主,恰好有一十一位家主同意,两位‘主人’准允,根据“雨英城”律法,此条提议……呈予‘大人’,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审议。” 半刻后,一处高楼内。 一位白衣之人出现在那位‘大人’身后,手中捧着一卷木简。 “‘大人’,刚刚‘百晓楼’楼主缪斓‘主人’经过正当途径通过一条提议,这里是她呈上的卷轴。” 那位‘大人’戴着兽面面具,沙哑地笑了笑,“怎么了?缪斓也有提出提议的时候?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位天下第一号懒人的提议是什么?” 随即回身拿起那卷木简,卷开翻阅。片刻,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怪不的了。告诉缪斓,就说我同意了,找个时间我便会去的。” 那位白衣之人看着‘大人’,虽是不解,但也行礼恭道:“是!” 待到白衣之人离去,那位‘大人’才松松肩骨,笑了笑,“北荆之帝张朔忆?我早想会会了!” …… 与此同时,朔忆与洱瑞则坐于凉亭内,因为为时已晚,两人都披上了一件长衫。 李伯为两人各烹了一盅热茶,加些干姜皮,以暖人胃。 “朔忆,缪斓会成功吗?”洱瑞呷了口热茶,舌根传来若入火炙一般的感觉,使得身旁的冷意望风而逃。 “……我也不确定,一半一半罢!”朔忆笑笑,如果失败了,最多不能用正当地理由进入罢了。 “……也是,你这人纵使是在胜局已定地局面下还只是会说一半一半,最后……真的一半一半了!”洱瑞哈哈大笑,除了纪沥曦裕廖鹄,也只有洱瑞最够资格取笑朔忆而不被降罪了。 朔忆笑笑,也不回答,也对,一半一半惯了,最后也真是一半一半了。 此时,稽陸却出现在朔忆身旁,手中攥有一卷木简,“陛下,这是‘百晓楼’楼主’托‘逆鳞带来的。” 朔忆看着那卷木简,挑眉一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随即拿起那卷木简,卷开阅读,上面只有寥寥十数字。 ‘诸事大顺,‘大人’亦应,‘百晓楼’未负重托。——‘百晓楼’楼主:缪斓。’ 看完,朔忆笑笑,随即卷回卷轴,置于稽陸手中,“拿去烧了罢!” “是!陛下!”稽陸点头,稍便离去。 “洱瑞,明日随我再去一次‘雨英城’,这一次,是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 …… 旦日,浓厚的墨色如同胶水,将赤阳与天空死死隔开,整座皇都笼罩在奇怪的氛围之中。 朔忆与洱瑞早已来到‘雨英城’,被缪斓引入一座高楼内后,缪斓便没了踪影。 高楼内极暗,如同光芒迷失了正途,黑暗成为了那只猢狲。(猢狲,音husun) 寥寥数支火把的荧光在黑暗的大力扶持下,成为了诡异的缔造者。 朔忆与洱瑞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原先八分热地茶水散去了六分热气。 朔忆闭目养神,单手支起头颅,洱瑞亦是微寐,不过作为军人的警觉一直不曾散去。 再过了片刻,终于,一阵脚步声响起。 朔忆与洱瑞同时骤起双眸,看着来人。 此人不足九尺,身材极瘦,脖颈间可见一道触目惊心地伤痕。 脸庞戴着兽面面具,正是那位‘大人’。 “在下来晚了,让两位久候,的确是在下的罪过。”‘大人’轻轻一笑,随即坐于朔忆身前,掸了掸裤上黏上的尘土。 “‘大人’……果然有‘大人’的风范。”朔忆看着那位‘大人’,苦笑一声。 “……陛下不用取笑在下了,不过陛下与我并无瓜葛,为什么突然要召见我呢?”‘大人’看着朔忆,兽面面具阻挡了那抹笑意的显露。 “为什么?‘大人’难道没有猜到吗?我不找‘主人’,因为只有你,‘雨英城’的‘大人’才有那项权力……那项,引我入那座庞然大物的权力!” 朔忆冷目看着那位‘大人’,仿佛已经洞悉了他的伪装,使得那位‘大人’第一次有了被人窥探的感觉。 “理由。” “你的‘雨英城’与我的北荆将有危难。” “原因。” “东瀛(日本)帝国贼心不死,妄图重燃战火硝烟!” “就凭东瀛(日本)那个小岛国……陛下未必有些太小题大作了!” “自然,如何只有东瀛(日本)一个国家,我恐怕也懒得找你……不过……” “若是十数个国家的联军呢?” “联军?有多少人?” “少则五百万,多则……上千万!” “上千万?!北荆现在的全部兵力也不过八百万罢!”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需要人,许许多多的人!” “时间,什么时候战争会重新燃起?” “……最多五年!主帅为东瀛(日本)帝国皇子——牧义玉祁!” “牧义……玉祁?!” “没错……牧义玉祁!那个可怕却又可怜的男子!” 第一百二十一幕 似应杜水悄湍。 ‘絮鎏碎,明朝已醉,何故言语拖累? 酒迹漫,帘外蝉喃,似应杜水悄湍。’ ——荆·姬揽《杜康·其五》 鎏金地傍晚,被利刃悄悄剪碎地阳光被柳絮收藏,明天……又要因此而醉了,为什么古人还要说拖累了我呢? 杜康酒被一位男子捧着,壶口一滴一滴地又酒水落下,变成了一座酒桥,帘外的蝉鸣之音不愿停止,似乎在说……杜桥地水又悄悄地湍急了…… —— “牧义玉祁?似乎听说过。”‘大人’黯淡地双眸忽的眨了眨,声音中裹挟着一抹熟悉。 “想必牧义玉祁……或者说东瀛(日本)帝国,应该也有与‘雨英城’一般地地下都市罢。”朔忆饮了口冷茶,声音也因此带有一丝冷意。 “……是有,但是我不与其他地下都市的‘大人’有过联系,但我是‘关家’不错。”‘大人’看着朔忆,纵使自己不告诉朔忆,‘逆鳞’也定会查出,那还不如现在便告诉朔忆。 “‘关家’?那么……我要进入总部。”朔忆看着那位‘大人’,眼中逃出一抹血气。 “你没有资格,纵使你有资格,我也没有权力。”‘大人’将嘴部的面具揭下,嘴唇毫无血色,如同一只蝙蝠霎时把‘大人’的血液吸净般。 吞了一口冷茶,嘴唇终于被蝙蝠吐出的血气灌满,‘大人’舒适一叹。 “那谁有权力?我又如何得到资格?”朔忆看着‘大人’,茶盅的裂缝伸出一滴一滴的血液。 “谁都没有权力带你进入总部,但……谁都有这个权力来决定你有无资格,我也有。”‘大人’微笑,从袖中掏出一卷卷轴。 “这是我从总部内拿出的一卷卷轴,签上你与思亲王的名字,那么,你将是总部的旁听者,有权力出入总部。”‘大人’展开卷轴,五尺长地卷轴仿佛被定位了一般,最后一行签字之处直对朔忆与洱瑞。 朔忆看着卷轴上的条款,并无不合理之处。 “什么代价?”朔忆看着‘大人’,这世上从无白吃白喝之处,做任何事,都有代价。 “果然陛下明理,自然,我们总部从不做没有价值的事。我们对于陛下只有一个要求……” ‘大人’露出一抹微笑,似乎早已打好了万全地算盘。 “什么要求?我不做有悖三纲五常之事。”朔忆看着‘大人’,手指乱麻般缠动。 “我们也不敢做。我们的要求……或者说代价:陛下的女儿漓檩妤已近十岁了吧,我们只需要陛下在檩妤及笄之年(笄,音ji)向天下选亲,我们自然会派人来,到时只需要陛下……” “你们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我的女儿不是物品,我不会因为我的需要而卖出一位女子。”朔忆看着那位‘大人’,如若不是及时压制,‘朔忆’恐怕早已击杀了这位‘大人’。 ‘朔忆’代表了朔忆的贪嗔痴,自然对檩妤的疼爱也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我的女儿,自然有一日会嫁予一位男子,但……那绝对不是你们。”朔忆看着‘大人’,将那卷卷轴撕的粉碎。 “洱瑞,我们走!商讨一些我女儿的事情!” 朔忆骤然起身,看着‘大人’,眼中的暴怒已经使茶盅都滚烫了。 待到两人离去,整座高楼回覆了寒窖般的气氛,燃烧地火把也畏惧的低下了头。 ‘大人’看着桌上已经冷透地两盅茶,不愠不恼地笑道:“都说了,不可能地,你还那么坚持。” “……难道真是我错了?你想如何?张朔忆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一道人影出现在‘大人’身后,冷声问道。 “还能如何?按照他说的去做了呗!最多……战争开始时我用权力强行开战了呗!那群老家伙不会不同意。”‘大人’淡然一笑,伸了个懒腰。 “朔忆……或者说……桥横!” 旦日,如同废墟般地宫殿又迎来了新的主人,那位中年人捧着一颗人头,我,才是这个宫殿真正的主人! 朔忆早早醒来,昨日一夜疲累,四肢已无精力来搭理他的指令。 头颅微烫,第一次发烧了。 “稽陸……” “在!” 稽陸应声而至,看着朔忆四肢无力地模样,颇是担忧。 “你去帮我传令,就说我身体欠佳,今日不早朝了,有事写奏折便可……” 朔忆咳了咳,声音沙哑且无力。 “是!还请陛下保住龙体。”稽陸点头,随即起身消失。 “龙体?保什么啊!” 过了三日,朔忆的低烧终于在古怖的医术下溃散,整个人恢复了生龙活虎地模样。 奏折已同霄山,大都是问安之语,其余的也没有什么价值。 朔忆用朱砂笔批阅完毕后,感觉……又要发烧了。 …… 转眼已是两年,棉絮般地雪花铺满了整个皇都,又是一载寒冬。 朔忆披着貂皮,身侧的碳炉使劲地扑腾出自己的热量。 “好冷啊!这个冬天皇都上除了士兵,都看不到一丝人迹了。”洱瑞披着貂皮,双手烤着碳炉。 看着洱瑞似乎冷的不行,朔忆又加了十块木炭。 “士兵应该很苦罢!呆会告诉兵部,给每位巡城的士兵俸禄加两倍,再告诉工部,把库中所有的碳炉与貂皮棉衣统统找出来,每一位士兵都要有一套!再告诉墨阳鱼,让他打造出可以御寒地铠甲!一月内赶制完毕。”朔忆坐于碳炉旁,微笑道。 “我马上会去说的。”廖鹄只穿了一袭薄衫,因为有了无尽阳寿,与天地契合,所有严冬对于廖鹄也只是一种季节。 “对了,墨阳鱼已经用我们提供的千万两黄金造好了两支完美水师,要不要去看看。”纪沥看着朔忆,笑问。 所谓的‘完美水师’,也就是当时用墨阳鱼最引以为傲的杀手锏工艺造出的,由一百艘主舰,五百艘副舰,一千二百艘粮草舰,两千四百艘马匹装备舰组成。 主舰长一万里,宽五千里,通体由精钢制成,又由墨阳鱼特制的一种油涂抹全身,防止火烧来是钢板发热。 舰身有三层,第一层为贮水室,以防主舰捅破后海水涌入是主舰沉没。 第二层为士兵与将军休憩之所,更有供士兵玩乐与欢庆之地,酒水室亦在第二层。 第一层便是战争时‘墨非墨’的配置之地,一艘主舰有专门铸造的几万座‘墨非墨’。 甲板上造有专为士兵将军战争开启时,可快速遮挡攻势的铁甲机关。 副舰,长五千里,宽一千一百里,配置与主舰相同。 粮草舰,长三千里,宽一千里,配置比主舰加了一处与各舰连通的桥梁。 马匹装备舰,长五百里,宽一百里,配置与粮草舰相同。 这是多么一支无敌的舰队!钢铁的舰队! 自然,每造出一支完美水师,花费的黄金便要高达五百余万两!钢铁木材等几十亿吨! 这不是普通的国家能够做到,可惜……北荆并不是普通的国家。 两支完美水师,朔忆与北荆,还是可以消耗的起的。 “不用了,对了,舰队下水了没?速度怎么样?”朔忆看着纪沥,完美水师全舰由精钢所制,颇是沉重,速度……是否会因此减缓许多。 “放心吧!朔忆哥!这一次墨阳鱼用了几千处机关快速滑动水流!加上几万名强壮士兵,速度比最快的帆舰还要快许多!”曦裕哈哈大笑,小孩子心性依旧不散。 “你喜欢就好!以后东域的那支完美水师就由你来负责!”朔忆看着曦裕,加了块木炭在碳炉中。 “朔忆!你太草率了!完美水师怎么可以让曦裕来统领?我来!”纪沥哈哈一笑,挥舞着手臂道。 “纪沥哥!朔忆哥都说了,我来负责!” “尊老爱幼懂不懂!这次肯定是我来指挥!” “我来!” “我来!” “……” 纪沥与曦裕仿佛有了私仇般,瞪着彼此,只差张口吃下了。 朔忆看着两人,哭笑不得,挥手笑道:“好了!曦裕,你现在就是东域完美水师的统帅!你可统领八十二万北荆军!” “是!”曦裕哈哈一笑,随即看着纪沥,‘哼!’了声。 纪沥看着曦裕,摇了摇头,苦笑不已。 “好了,告诉墨阳鱼派人将这两支完美水师运往东域与南域。曦裕,你陪着一起去,作为东域城的统帅罢!”朔忆看着曦裕,笑了笑道。 …… 待到纪沥曦裕廖鹄三人离去,洱瑞才撇头看着朔忆,“为了让曦裕去东域统领士兵,至于吗?告诉曦裕一声不就了?” “……这就是你不懂了,曦裕的性子我知道,如果直言正论,那么他必定会有压力,如果是这样,反而还可以让他小孩子心性地玩几日。”朔忆看着洱瑞,笑了笑。 “玩几日?南域有漓域晰,东域有曦裕,北域有汪继弘……西域有谁?”洱瑞看着朔忆,低声问道。 “西域有……你!”朔忆看着洱瑞,将那一块被烧干的木炭……放于碳炉旁…… 第一百二十二幕 折一支柔青笑说俗圣。 ‘蕊幽沁,有感却无意,何由又是一语阳关狞? 有佳人,多殇故不能,折一支柔青笑说俗圣。’ ——荆·司蒌《佳人心·其三》 几里外有幽香传来,想要做一首诗,却万般不能,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阳关是一座人间地狱。 那位佳人啊!受了几次爱情的伤害而对爱情失了信心,只是对着我折下一支柳枝,笑着跟我说那些所谓的圣贤啊! —— “我?西域?我对西域人生地不熟得,怎么可以!”洱瑞看着朔忆,眉头一皱。 真正的一军主帅从来不会对不熟悉的地方做自己习惯的事,洱瑞亦是如此。 “不熟悉可以变得熟悉,西域正对外国,战争频发,纪沥太谨慎,我怕会贻误战机。廖鹄我则有大用,不得去。曦裕祖籍东域,又对东域熟悉,也善水战,所以我派他去东域。我虽对西域熟悉,但我还要坐镇皇都。如此一番,也只有你了。”朔忆看着洱瑞,拿起身前的茶盅,抿了一口。 “……我去可以,但我要纪沥陪我,没有纪沥……有些事情我还真做不了。”洱瑞看着朔忆,死也要来个垫背的! “可以,你们就率领一百二十万大军前去西域,注意警戒。”朔忆点点头,南域上一次的教训给予了朔忆一个警醒。 “记住,洱瑞,你用兵极为谨慎。纪沥则用兵大胆却不失章法。你们在一定程度上是互补,却又在一定程度上是互悖,所以,你必须学会你还没有学会的一件事,也是统帅极难成就的一件事——退让与决意!” “当你与纪沥或者其他将领产生分歧时,你要学会倾听,学会比较,学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还有……便是学会退让,学会把你的指挥权交予另一人。还要学会决意,任何人不得左右你,你是一军统帅,你有这个权力,当你被其他将领的话左右时,就是因为你的心把你左右了!这是我在可能到来的苦战中教予你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把你与他人一道负起战争的重担的原因。” 朔忆看着洱瑞,嘴角带有一抹笑意,而眼中……却寒若尸柩。 洱瑞看着朔忆,闭目思索一阵后,点了点头。 “这将是一场苦战,对你是,对纪沥是,对曦裕是,对漓域晰是,对汪继弘是,对廖鹄是……对我,也是!” 朔忆看着身侧的碳炉,轻轻叹了一声。 翌日,朔忆与洱瑞来到皇都港口内,正有一支完美水师静静地,在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曦裕一身戎装,面庞被黑甲掩盖,只留下一双眼眸望着朔忆。 另一支完美水师已被漓家军内善于海战地将军驶往南域,只需半月便可抵达。 一百艘主舰将八十余万北荆士兵轻松托起,副舰载有后备粮草,因为人少,所以半个时辰也就装完了。 最后一个上主舰的,是曦裕。 踏上木桥,回身望着身着常服,在人群中极是显眼地朔忆,挥了挥手。 “朔忆哥!等着我!等我回来与你再次谈天论地!” …… 旦日,武亲王府因为少了曦裕,显得那么无力,那么萧索。 纪沥与洱瑞也在三个时辰前率领一百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冲向西域。 留在皇都的,除了朔忆,也就只有廖鹄了。 “廖鹄,你帮我推衍一番,敌军会在何时何地前来。”朔忆披着貂皮,立于寝殿门前。 廖鹄席地而坐,手执羽纶扇。 “推衍……朔忆,你知道推衍之术也有一处恐怖地缺陷吗?” “什么?推衍之术不是天下三十二部奇术之首吗?怎么会有缺陷?”朔忆回身看着廖鹄,身旁的碳炉滋出一点火星。 “就因为是天下三十二部奇术之首,所以才有缺陷——不能推衍比自己推衍之术更为强大之人。”廖鹄轻叹一声,眼眸中露出的那抹不甘被朔忆清晰地捕捉。 “你是什么意思?推衍之术在这个中原不是只有你练就吗?”朔忆看着廖鹄,哈出一口凉气。 “对啊,但不代表这个世间就只有我练就,我不是‘剑皇’。”廖鹄双手作莲心状,深吸一口冷气,重又开始推衍。 “……与天地契合……不如人意,以安天地……五月……五月……” 忽的,廖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嵌入木墙中。 廖鹄七窍皆血,眼中被猩红侵蚀,不过很快便回覆。 “差些走火入魔,真是极险……” 廖鹄拔出双臂,踉跄地走到朔忆身前。 “……五月,应该是明年。” “多谢了,你……没事吧?”朔忆看着廖鹄,低声问道。 “如果没事就怪了!血气乱涌,筋脉差些破咯!”廖鹄沉声一笑,此时能够说出话来,看来身体还可以。 朔忆看着廖鹄,感觉到廖鹄的身体尚还可以,便点点头。 “那么……你去吧,休息一会儿,以后你还有推衍许多事呢!” 随即侧身,廖鹄点点头,缓缓离去。 直至廖鹄离去,朔忆才背身回到木桌前,看着皇都地图。 “……这还真是一座不可思议地都城啊。” 朔忆低叹一声,虽然皇都极为不可思议,但是朔忆觉得,战场……才是自己的归宿。 “希望,这一次战争下来,皇都,乃至整座北荆,都会被插满军宁铁骑的战旗罢!” …… 三日后,早朝时分。 朔忆身着龙袍,身旁四席座位正等待着他的主人。 “陛下!近日来陛下一直在派遣军队至各处咽喉郡县,思亲王,武亲王等也被陛下您派遣至东西二域,是否……是陛下得到了什么战争将起地信号?”兵部尚书走出队列,行礼恭道。 “是!‘逆鳞’得到消息:东瀛(日本)帝国将率领这西域诸国千万联军欲侵犯我北荆,我派洱瑞纪沥曦裕三人驻守东西二域,也是为保安全。”朔忆点点头,自己近乎将北荆九成兵力皆派出驻守各地,明眼人一看便知。 “……兵部还有多少兵力?我要的是经受过训练的士兵。”看着惊诧地兵部尚书,朔忆沉声问道。 “……不满五万,不过新兵倒有十一万。”兵部尚书很快收拾好心情,抱拳答道。 “把那五万士兵全部派往北域,汪继弘那里只有二十二万士兵,有了这五万士兵,汪继弘也好些。”朔忆看着兵部尚书,冷声肃道。 “加紧训练那十一万新兵,留守皇都。” 听到朔忆的话,兵部尚书抱拳应道:“是!陛下……是否需要大肆招兵?” “……现在农商占北荆人户几成?”朔忆看着户部尚书,笑问道。 “根据北荆律令,农民占北荆人户的一成,约是八百万人,商人只占半成,约是四百万人。其余全是士兵,皇子,平民等。”户部尚书走出队列,高声应道。 “……八百万名农民,每人一年可以收获一百石(石,音dàn,汉代三十斤为钧,四钧为一石,在此采用。),农民一年要吃五石,还要留下五石。也就是说可以拿出的粮食最多为九十石,每位士兵一日要吃将近一斤米,八百万士兵就要吃掉八百万斤粮食……” 朔忆闭目思索了一会儿,淡然道:“先招新兵一百万,训练完毕后,派遣其中四十五万前往西域,二十万前往东域,二十万前往南域,一十五万士兵前往北域。” “是!” 兵部尚书抱拳答道,随即走回原位,户部尚书也悄悄回到原位。 “现在还有谁有本启奏吗?” 朔忆看着两侧大臣,冷声问道。 片刻,无一人肯迈出那一步。 朔忆点点头,“好了,既然这么久都没有人来,那么……退朝罢!” “退朝~” 此日,下午。 如同被利爪划过地天际将‘迟暮’一词解释的淋漓尽致。 朔忆立于凉亭内,看着远方竞相欲刺破那死气沉沉地天空的山峦。 “……真正的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 与此同时,一处广场内。 牧义玉祁看着身前身材挺拔魁梧,眼中满是戾气地千万士兵,哈哈大笑。 “张朔忆!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阻止我!我牧义玉祁!必定是中原地霸主!” 此时,一名万夫长走至牧义玉祁身侧,行礼恭道:“玉祁殿下!千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还请殿下您发布开战的指令!” “战舰有无准备好了?”牧义玉祁撇头看着那名万夫长,冷声问道。 “放心!殿下,这一次我们已经将我们国家内所有可战地战舰全部拿出,已经分为十支小队,每一支小队有大约五千艘战舰。”那名万夫长抱拳答道,态度极是恭敬。 “非常好!纵使北荆有完美水师又如何?我们十支小队一齐上,难道还凿不穿它那层铁皮吗?”牧义玉祁哈哈大笑,眼中的冷意如同魔鬼般令人畏惧。 “是!玉祁殿下,恐怕……那‘逆鳞’已经得到了我们要进攻的消息了……”那名万夫长看着牧义玉祁,低声道。 “哦?何以见得?” 第一百二十三幕 那一泓国士已毙… ‘箫怜伊,丧韵雨霪,可再裂断荆虹璧? 无琴应,康杜酒盈,那一泓国士已毙…’ ——荆·柳知晔《国士·其三》 这一日,阴雨连绵,用我那悲伤欲绝的箫音来为你哀怜,你在黄泉,可有再完璧和氏? 没有琴声的和音,只有滴滴康杜满盈,那一泓邯郸国士已毙…… —— “北荆之帝张朔忆已经派遣洱瑞纪沥率领一百二十万大军驻守北荆,走水路也有东域曦裕,南域域晰的尴尬局面。”那名万夫长拱手行礼。 “南域有漓域晰与完美水师,上一次我趁南域无水师可调遣之时奇袭南域,最后还是被击败……南域肯定已有防备,进攻极为不妥。东域有曦裕……曦裕此人平日嘻嘻哈哈,但是如若认真,恐怕连我都要花费一番气力。但是东域兵少,如若可奇袭之……不行!东域不行……东域为什么兵少,因为它的地势奇特,山峦连绵,易守难攻!北域雪山连绵,又有汪继弘这个老牌将军……看来只能进攻西域了。”牧义玉祁锁目苦思片刻,终于定了一条战略。 “晚上让十位首领来我营帐。”牧义玉祁看着那名万夫长,低声冷道。 “是!” 很快,那座宫殿便被黑暗大军攻取,那名中年男子也被当场斩杀,留下了躯体,无力地给予着人们惨淡地荧光。 牧义玉祁的营帐内。 牧义玉祁身前坐着十位男子,是组成此次联军的各国太子。 “牧义玉祁,你喊我们来是有了什么好办法吗?”一名绿眼黄发男子看着牧义玉祁,沉声问道。 “……有!请各位看,这是北荆的全境地图,现在张朔忆将洱瑞与纪沥派遣驻守西域,东域由曦裕驻守,南域由漓域晰驻守,北域则有汪继弘驻守。”牧义玉祁指着身前地图上的四个点,分别代表着东西南北四域。 “那你准备攻取哪一域?”那名绿眼黄发男子微笑问道。 “……西域。”牧义玉祁看着那名男子,毫无一丝拖泥带水。 “哦?西域?好像西域的兵力最多,将领也最强罢!”一名褐发蓝眼男子看着牧义玉祁,冷笑一声。 “……的确,西域比起其它三域是比较强大,但……也因为它的强大,我们才有攻取的契机。”牧义玉祁看着十名男子,微微一笑,随即指着东域。 “东域,临海且多山,易守难攻,朔忆派遣曦裕与八十余万士兵率领一支完美水师在此驻守,曦裕此人,外表放浪不羁,实则内心极为忠于北荆,武艺可以轻松击杀在座的各位……” 牧义玉祁看着十名男子,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十名男子看着牧义玉祁,面容如同被陈醋泡过一般,虽是不服,但也不得不相信。 那一年,曦裕独自歼灭三万敌军,引起江湖轩然大波,扪心自问,他们肯定无法做到。 “加上东域原先的守军,已有一百零八万大军,纵使我们大军压境,曦裕也可以凭借完美水师与地利(地理优势),拖到援军来的那一刻,我们将会被全歼。”牧义玉祁看着十名男子,眼中泛出一抹煞气。 随即,牧义玉祁又指着南域,“南域,漓域晰率领将近五十万大军与一支完美水师驻守,靠海,如若攻破第一道防线,那么凭借我们的兵力连续攻破第二,第三道防线不是问题……” “那么为什么不攻取南域?而要攻取西域?”那名褐发男子看着牧义玉祁,不解问道。 “各位,在联军组建之前我便奇袭过南域一次并且几乎攻破南域全境,可惜最后被张朔忆率领的五十万大军歼灭,我被迫逃出。自此一役,南域的第一道防线便重新建造增添了不少陷阱机关,根据我们的实力,我们无法攻破,只会白白丧失士兵。”牧义玉祁看着十名男子,长舒一口冷气。 “北域,我们无法攀登那高若天之阶梯地雪山,所以只得放弃……所以根据我权衡利弊之后,攻打西域,既是最省时间又是最少士兵丧命的地方。”牧义玉祁指着西域,缓缓叙述着自己的战略。 “……那么,你决定用什么战术?”一名黑发褐眼男子看着牧义玉祁,低声问道。 “我决定,派遣一百万联军佯攻南域,两百万联军佯攻东域,五十万联军攀爬过雪山,奇袭北域!剩余六百五十万联军直接攻打西域,西域只有一处‘及潦郡’为要塞咽喉,只要攻破此处,剩下的道路便会一马平川,纵使洱瑞是大罗金仙转世,也无法扭转西域被攻破的事实!最后,我们再以西域为基地,直接攻取北荆皇都,活捉张朔忆便可逼其撰写退位诏书,这样,整个中原大陆就会在我们的手中,只有我们抛弃它的分了!”牧义玉祁哈哈大笑,仿佛整个中原已经在自己手中。 “希望如同你所说的……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会说大话的人。”那名黄发男子看着牧义玉祁,低叹一声,随即起身看着牧义玉祁。 “牧义玉祁,我给予了你千万联军,我付出了极大代价,也希望你不要辜负我。” 随即回身,看着帐外两名联军士兵,“牧义玉祁……希望,我只说希望,少死一些人……好吗?” 那名男子撇头看了一眼牧义玉祁,闭目回去了。 很快,另外九名男子很快也告辞离去, 看着那九名男子离去的背影,牧义玉祁冷冷一笑,“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会成功,绝对!” …… 很快,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北荆内外很平静,平静的可怕。 那一百万北荆士兵已经训练完毕,并且由舰队护送着运往东西南北四域。 此日,是踏入五月的第一天。 皇都少有的,弥漫着厚重地大雾。 早朝也因为大雾,不得不取消了。 朔忆看着窗外弥漫着的大雾,眉头不伸,仿佛自己心中也弥漫着大雾一般。 “今天天气好反常啊。怎么会……难道说战争在今日就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牧义玉祁也立于帐外,望着大雨滂沱地西域,土地因为泥泞,使联军士兵腿部如同被人死死拉住一般,不得前进一步。 “……北荆的气象果然在今日反常了……万夫长!” “在!” 一名万夫长披着兽皮制成的雨衣,蹒跚地走到牧义玉祁身侧。 “告诉管理仓库之人,把所有木板干草拿出来,铺出一条路来,所有士兵急行军!务必给我在两个时辰内抵达西域咽喉——‘及潦郡’!”牧义玉祁看着那名万夫长,冷声喝道。 “……是!”那名万夫长怔了怔,随即抱拳,回身奔向联军仓库。 望着那座巨城,牧义玉祁冷笑一声,“西域城?半月内就是我得了!” 两个时辰后,牧义玉祁踩着木板铺成的路来到了西域的咽喉——‘及潦郡’。 ‘及潦郡’郡前有一片森林,六百五十万大军正好可以隐蔽在森林中。 牧义玉祁冷笑连连,“现在,估计洱瑞与纪沥还在睡觉罢!这座城池……我牧义玉祁收下了!” “阿切!” 此时,洱瑞坐在木椅之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洱瑞擤了擤鼻涕,忿恨一声。 “估计有人在咒骂你吧!好了,看着地图!你说牧义玉祁会来,我怎么没有看到人影呢?”纪沥哈哈一笑,看着洱瑞道。 “……你以为牧义玉祁是会飞的?我们前面还有‘及潦郡’呢!估计还要个十天半个月呢!”洱瑞无奈一笑,随即看着地图,指着‘及潦郡’的位置。 “‘及潦郡’一直被世人传为西域城的咽喉,可……真不是啊!‘及潦郡’不过就在西域城前面一点而已,看起来像,实则不然,西域城从来没有真正的咽喉,因为……西域城,就是一处咽喉!”洱瑞看着地图,低声笑道。 “牧义玉祁,你就等着吧,等待攻取了‘及潦郡’,你就会知道,‘及潦郡’不是一处咽喉,而是一处鸡肋!货真价实的鸡肋!” …… 与此同时,牧义玉祁正在‘及潦郡’前,看着准备攻取的‘及潦郡’,“……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有点怪怪的。” “什么意思?牧义玉祁,你是在耍我们吗?”一名男子看着牧义玉祁,微微有些愠怒。 “不是!我只是有些紧张了!真的,有些紧张了!”牧义玉祁看着那名男子,笑了笑道。 “北荆帝张朔忆!我牧义玉祁终有一天会驾临你的宫殿,得到你的皇位,得到你的一切!我牧义玉祁,会得到你所知道的一切!我在此发誓!”牧义玉祁看着远方的西域城,冷冷一笑,眼中闪耀的,是仿若冰窖的煞气。 “北荆帝张朔忆!我!东瀛(日本)帝国太子!牧义玉祁,在此攻取‘及潦郡’战役之前,我会等,看你会不会意识到我在这里,还是说……你就是一个昏君!” 第一百二十四幕 非若多病千人讽。 ‘性无戮,由何向诛?恐是沁莲败柳妒。 仁无痛,卿怎适戎?非若多病千人讽。’ ——荆·张络虚《将相吟·其一》 张络虚在先前的章节内粗略地提过,是荆朝皇帝之一,亦是朔忆的第五世孙。 这一首词,是张络虚一生中唯一一首被传唱的词,也是荆朝帝王中为数不多地被载入史册的好词。 他啊!本性善良,不适杀戮,又是为什么从前会杀人呢?(向,从前的。)恐怕是那些小人们妒忌他罢! 因为善良,所以他心中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如此心软地人怎么可能适合担当统帅呢!和贤人染病被许多人嘲讽又有什么两样呢? …… 气氛如同被人刻意的降低,连水都仿佛要结冰了。 联军士兵望着几里外那‘香饽饽’般的‘及潦郡’,眼中仿若要冲出一头饿狼。 牧义玉祁看着郡门,紧闭的铁门隔绝了两个世界,仿佛一道天堂与炼狱的鸿沟。 “……这一道门,是我牧义玉祁的!” 此时,西域城府衙内。 洱瑞看着身前的沙盘,清晰且简洁地标识了两军的驻地。 纪沥像被狮王追赶似的冲入营帐,吞了一口冷茶,如同老骡子跑了几百里一般粗粗喘了几息。 “……真是的,有事尽吆喝人,仗着自己是统帅!” 纪沥看着洱瑞,身体摇摇晃晃地好似一座大笨钟。 洱瑞抬头看着纪沥,轻轻一笑,“不就让你去了趟‘及潦郡’嘛!怨东怨西的。” “去了趟‘及潦郡’嘛?你用词不当罢!” 纪沥看着洱瑞,委屈地小脸好似被浓醋浸了个三昼夜。 “……行了行了!记你一功行了吧!以后要功劳就说!别绕那么弯子!” 洱瑞无奈一笑,自己果然有些对自己一派的人待遇宽松许多。 纪沥摇摇头,如同黑夜中被风摇荡地风铃,“我不是要什么功不功的!我只是……对我自己这位副统领却要做士兵才做的事情感到一丝不适而已!” 洱瑞看着纪沥,苦笑不已。 “现在联军正在‘及潦郡’大约三十里外,也就是我们五年前无意间栽种的树林。按照‘逆鳞’得来的情报,牧义玉祁打算在三日内进攻‘及潦郡’,而我们西域城前五百里皆是平原与丘陵,根本无险可守……我们只有带来的一百二十万大军与西域城内原本的八十万守军,一共二百万大军。与敌军六百五十余万无法成正比!决战无法胜利,那么只有迂回战或奇袭方可胜利……可是五百里内完全没有一处天堑或堡垒啊……”洱瑞看着沙盘,在沙盘中连续点了三处,眉头如同被嵌入了磁石,相互吸引。 纪沥缓步走至沙盘前,看着沙盘,双手如同触电般不断地点着双臂。 “……你打算怎么办?一无天堑二无堡垒三无兵力的。” 洱瑞看着沙盘,双手各攥着木桌一角,几乎将那张木桌掰断。 “……没有兵力至少我们身后是北荆,可以随时求援,没有天堑可以由战法补缺,只是这个堡垒问题……” 洱瑞指着西域城,向前平移了五十厘米。 堡垒是什么? 如果真要以现代汉语解释……与‘超大型阵地壕沟’差不多,在一处地界挖去泥土,再附上斩马索与大量易燃易爆之物,以便战去马腿后可以将士兵就地击杀! 堡垒若要建造,如果是按照墨阳鱼的标准,必定是一两年才可建成,纵使是最最简易的,也需要一两月。 这与洱瑞的计划绝对是冲突的,而且对于整个‘以快打慢’的战局也不利。 “……要不先派遣五十万士兵进驻‘及潦郡’?先抵抗个一两年再说?把一些需要的东西都办完了再决战?” 纪沥看着洱瑞,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沙哑。 “……可五十万大军加上‘及潦郡’内的十万,也就六十万,可以抵御那么多联军吗?” 洱瑞看着沙盘,将西域城内的六支旗帜拔出,插入‘及潦郡’中。 “‘及潦郡’算是易守难攻的一处,而且也被墨阳鱼万全改造过的一处,坚守个一年两载应该不是问题。” 纪沥挠挠头,语气如同钢铁般坚定。 “……可我还是觉得,联军足有六百余万,现在三日内全部被牧义玉祁运送到‘及潦郡’,肯定兵困马乏,我们只需在夜晚奇袭,便可一举击溃!你觉得如何?” 洱瑞看着纪沥,微笑问道。 “……你觉得你能想到这种方法,牧义玉祁就想不到?你以为人家是谁?如果这样的想不到,那我们还来干什么!” 纪沥耸耸肩,如同吃了浓稠地海水般苦笑一声。 “也对……况且我们倾巢而出必定后方空虚,谁知道牧义玉祁有无隐藏兵力……如果我们贸然出动,虽可扰乱前军,但人数依旧是我们的弱点,如若他们前后夹击……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洱瑞看着‘及潦郡’,“还有,如果他们舍弃前军而全军进攻‘及潦郡’,随即急行军攻击西域城,我们一被前军纠葛二无余军可派,只能捡了一粒可有可无地芝麻,却丢了一颗甜美多汁地西瓜。” “看来……只能固守‘及潦郡’,制造一种‘及潦郡’是西域城绝对咽喉的假象,随后命令墨阳鱼在半月内完成并派送来草图,我们再悄无声息地建造堡垒,一建造完毕便让‘及潦郡’守军撤出,牧义玉祁被阻挡那么久,按照他的脾气肯定迫不及待地就会前来,我们只需默默等待便可。”纪沥指着‘及潦郡’,随即指着前方的树林,如数家珍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说……我们要‘等’?”洱瑞看着纪沥,双眸如同繁星般一闪一灭。 “对!我们只能‘等’!而且……也只可以‘等’!” 纪沥看着沙盘,嘴角撇出一抹如同饿狼窥探着弱小却肥嫩地兔子般,诡异地笑容…… …… 翌日,冷酷且无言地男子抛弃了那位美丽且暖人地女子,去追寻自己的道路。 那位女子心如同被千万柄冷锋剜(剜,音wǎn,和‘挖去’一词意思相近。)去,她疯了,她……魔了! “既然你抛弃了我!那么就不要再想得到我!” 凄凄惨惨戚戚地夜风疯狂地宣泄着自己的愤怒,无言却仁心地草木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一名满身玄甲,面庞被魑魅魍魉怀抱地男子立于‘及潦郡’城墙之上,双眸露出利刃般的锋芒。 “全军准备!” 那名男子暴吼一声,从腰间拔出如同尸柩一般冰冷地佩剑,指着前方的树林。 身后忽的绽放出千万朵赤炎之花,同指着前方的树林。 “敌军于前方树林隐藏!给我逼出他们!” 那名男子高喊一声,仿佛一生的气力都在这一刻迸发而出。 “给!我!射!” 骤然!那一朵朵赤炎之花仿若被上了导航,没有一支赤炎之花落入干枯而寒冷若死尸般的土壤。 古有陆逊火烧玄德连营八百里!今有纪沥挑下牧义联军百余万! ‘呼!呼!’ 一条一条嚎哭且愤怒地火龙在与自己的命运抗衡,可惜那无情且冰凉地大地狠狠蹂躏了火龙那不切实际地梦想。 过了片刻,那片繁茂地,如同一位我家有女初长成地树林在战争中无力地倒下,如同一位垂垂老矣地老翁。 可,纪沥无情地双眸中却陡然爆出如同赤阳一般的怒芒。 “全军!准备迎敌!” 纪沥看着前方,那如同被墨水完全洗涤一番地浓雾被一阵怒吼生生撕裂。 “冲锋!” 一名万夫长拔出铜剑,看着‘及潦郡’如同贫民见到了黄金般。 纪沥看着那名万夫长,挥手制止身后士兵们弯弓地动作。 “这些不过是些亡命之徒,只需射出普通的铁箭,沰箭……对于他们还真是赏赐了!” “是!” 士兵们知道身前此人为谁,也知道身前此人的权势滔天与背景深厚。 但他们不会质疑,因为这些都是他自己用一年一年的光阴积攒的,并不是什么二世祖。 瞬间,士兵们便换好了一支支铁箭,带着虎啸龙吟射出。 那一刻,箭……如同柔弱的女子,淡淡地迎接着那一轮弯月的垂青。 那一刻,箭……如同执斧的杀手,忿忿地将自己那一柄利刃轻轻地挥下。 那一刻,箭……如同黑暗的使者,冷冷地将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黑暗刺向他。 所有人都死了,的确,都死了! 纪沥眼中如同枯寂的古井,不曾泛出一丝波澜。 这些他见惯了,不过现在纪沥最是想不通的,便是…… “为什么……牧义玉祁会猜中我今日今时今刻会焚烧树林?还留下了这一支无谓关紧地部队?” 纪沥看着身前那一轮似乎被猩红地血液浸染的圆月,眼中露出一丝身为孤狼不该有得犹豫…… 与此同时,一处如同被繁星冲洗地湖边。 牧义玉祁看着愈来愈弱地火龙,“果然被我猜中了!‘及潦郡’看来果真是咽喉!” 第一百二十五幕 却一阙惘茫 ‘执笔一个落字, 多是无妄。 滴墨一曲仙姿, 何谓心殇? 画卷已封心自亮, 不思量…… 却一阙惘茫……’ ——荆·洛睹《惘茫·其五》 提起毛笔,写下一个落字,可能心中无是甚么妄想罢! 从笔下滴落一滴墨汁,在纸上如同一位女子和着笛声舞起了一支如梦似幻地舞,又怎么谈及心殇呢? 画卷在此时被我封存,心中似乎敞亮许多。 不再去想她,却又是一阙惘茫之词…… …… 牧义玉祁看着已然被蹂躏地唯有哀求地火龙,冷峻地面容如同山岳一般给予人厚重。 “这几日我故意不曾进攻,只是看洱瑞会不会派遣纪沥来驻守,看来果然如此。纪沥为人冷静,极善于灵活运用战法,武艺又仅次于洱瑞三招……这个敌将可不好惹。” 想至此,牧义玉祁眼中露出了一丝犹豫,自己固然不怕,可若要攻取‘及潦郡’,必须全歼纪沥一军,否则我军必定伤亡惨重…… 此时,远方传来一声孤鹰锐鸣,如同那孤寂地使者,在诡异地黑夜中划过一道黯然地流影。 牧义玉祁一袭白衣,在孤单而略显无奈地月光下如同一位先哲般。 想了会,牧义玉祁似乎并未想出什么应对之策,只得回身走入了营帐。 看着身前的沙盘,牧义玉祁指着一处覆盖着如同万斤白银白雪地高山,又平移了十厘米刹于一处如同小馒头般地丘陵上。 “这两处相隔不过百里,且比‘及潦郡’高了数百尺,属于易守难攻之地,可惜距离‘及潦郡’尚有百里距离,凭借我们的弓箭无法射到……” 牧义玉祁眉头仿佛有了人性,直挺挺地如同山脉般。 “……如果我把兵力埋伏于此,然后引出纪沥呢?” 牧义玉祁摇摇头,眼中的白色已被猩红侵占,只有黑色尚在苦苦支撑,似乎许久没有睡好了。 “似乎只有强攻一条路了……可,纪沥用兵不比我差,被他看出破绽可就糟了!” 牧义玉祁看着沙盘,脑中丝毫已无留给其它杂事的房间。 “或许……这就是个死局,而且还是不容许我去闯出一条道的死局!” 牧义玉祁的目光如同石化,从未从沙盘上移去一息……一息都没有! …… 与此同时,一身玄甲的纪沥也回到了‘及潦郡’府衙内。 怀中抱着魑魅魍魉状地头盔,露出如同被暴雨洗刷过地发髻,稍有几滴汗珠不愿离去。 “哎哟!这头盔怎么这么不透气,下次让墨阳鱼造个透气的。” 纪沥好像是孩童被抢去心爱地玩具似的,不满地嘟哝了两声。 随即走至沙盘前,双手撑着木桌,木桌如同步履维艰地老者颤抖了几次。 “这一次也被洱瑞猜中了,倒不是什么大事,呆会找到牧义玉祁就行了,那么庞大地军队再怎么掩饰,也无法隐形。” 纪沥如同拨浪鼓般摇摇头,将那几滴钉子户甩去。 坐回木椅,纪沥看着沙盘,现在自己手中尚有六十万大军,虽不能硬拼,但固守尚是易事。 “现在‘及潦郡’下辖六十座县城,三百四十座村庄,每一处都是重要之地,宁可玉碎珠沉,也不可瓦全鱼混。”纪沥看着沙盘,中指如同触电般,不断地点着木桌。 “……现在必须先找到一处决战之地以防万一,再找到一处可以将兵力快速撤出之地,我可不想六十万人与我共赴黄泉。” 纪沥苦笑一声,自己可没有十成十地把握可以绝对守住‘及潦郡’,毕竟军队再如何精英,也捱不过人数的碾压。 “现在……就差那一颗引出兔子的萝卜了……” …… 翌日,如岩浆般炽热地天气使得每一名士兵都反感着活动,只想好好在树荫下畅快地喝一碗冰镇酸梅汤。 纪沥也极为奇怪,明明尚是春季,也未到春末夏初之日,怎么就这么热? 原本钢铁地城墙如同被炽热地岩浆扑上,在云朵都无法忍受赤阳的无理取闹下仿佛要融化一般。 土质的道路上满是被热浪折磨的无法忍受,仿佛要逃走似的地尘土。 连往常郁郁苍苍地树木,也似乎被这无情的赤阳践踏地抬不起头,连自己的手指都卷缩着,无奈的耷拉着。 “反常的天气往往代表着反常的事。” 纪沥披着一袭薄衫,立于树荫之下。 此时,远方的烽火台却似愤怒地嚎叫,燃起的滚滚浓烟将那无理取闹地赤阳狠狠压下。 可现在,却无一人想要享受那得之不易地清凉,那股浓烟似乎飘进了众人心中,将众人心中的赤阳也狠狠压下。 “敌人来袭!所有士兵按照队列各自去往各自的驻守之地!” “敌人来袭!所有士兵按照队列各自去往各自的驻守之地!” “敌人来袭!所有士兵按照队列各自去往各自的驻守之地!” “……” 传讯官驱马奔驰与各个队列之间,手中执着红色镶边地令牌。 “是!” 各个士兵立刻起身,拂去腿上的尘土,随即拿起兵器排好了队列,各名万夫长立即驱马将所率士兵统向自己的驻守城门。 片刻,纪沥身着戎甲来到了北城门之上。 现在‘及潦郡’主城的四方城门都被联军围困,不过各个城门数目似乎只有二十余万。 “是在试探我的实力吗?还是有其它的计划?” 纪沥双眸如同冰棱般冷厉,瞥了两眼‘及潦郡’外烧焦的土地,似乎只是试探而已。 纪沥点点头,回身看着身侧的一名万夫长,“现在另外三处城门有无受到攻击?” “现在东,西,南三座城门同时受到了敌军攻击,不过有着‘墨非墨’与沰箭,外加铠甲的坚利,倒也有了几分胜势。”那名万夫长握着冰冷如寒雨地剑柄,躬身答道。 “……牧义玉祁从来不会打这种无意义的仗……他肯定有什么计划……”纪沥低声一叹,喉咙若被剜去般沙哑。 看着城墙外二十余万联军,“难道是佯攻?现在也无什么可以躲藏之地。” 纪沥摇摇头,无言地挥挥手,“这里由你防守,我去看看敌人尚有什么阴谋。” “是!殿下慢走!” 那名万夫长抱拳一笑,看着纪沥如同老者般蹒跚地离去。 回到府衙,四周满是‘墨非墨’扔掷火药的声音,如同死神般的弹簧大开大合之音,每一次发出都会有上百名士兵被镰刀闸去性命。 “牧义玉祁到底想干什么?单纯只是试探吗?还是有什么胸有成竹地计谋吗?” 纪沥看着沙盘,每一处可能奇袭或者藏兵之处都被自己搜寻了,可惜都没有一丝迹象。 纪沥看着身后的地图,眉头又似互相仇视,差些就要打起来了。 “……这里不是,这里也不是……哪里是啊!” 纪沥仿佛被怒火控制,狠狠捶在地图的心脏之上! “……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能从地里窜出来不成……” 纪沥仿佛注意到什么,立即回身看着沙盘。 “对啊!我这个笨蛋!牧义玉祁不能从天上降下来,不能直接打过来,那么……只能从地底下钻过来啊!” 纪沥仿佛被人疯狂的点着笑穴,如果是从地底下钻来……那么牧义玉祁,这是你自己找死。 …… 与此同时,另一处湛蓝地如同猫眼般地湖畔,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开凿着一处土地。 牧义玉祁身着褐色铁甲,看着身前已近五里的通道。 “还好最后想到一个一处强攻‘及潦郡’,一处暗中挖凿通道,还有一处暗自集结,准备奇袭的计策。” 牧义玉祁无法确定纪沥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计策,所以并未自己进入,只是派遣了一百万军队潜入,若有意外也只是他们死罢了。 牧义玉祁回身看着湖畔,如若现在不是冬季,湖水无法结成厚冰,否则自己早就想当年辅佐父亲统一东域(日本)帝国般,踏冰湖奇袭纪沥,只要够快!纪沥纵使再如何善于用兵,也只有亡命一途罢了。 “可惜了,看来决战之日只能延后了。”牧义玉祁看着湛蓝地湖面,眼中露出猎人般地恶芒。 挖凿一共挖凿了五日,一百万军队终于将几十里的路程挖完,只差最后那一层薄壁。 可惜,待到他们刨去那层薄壁时……却发现了绵延数十丈,如同山岳般被堆积起来的火药。 “快逃!是火药!” 为首的一名万夫长如同见了鬼怪,撒开腿便欲逃离。 可是,百万军队身后的突然塌陷的土壤宣告了死神的到来,他们……已经没了再活一次的机会。 那一夜,‘及潦郡’南门的一座高山彻底倾翻,火势绵延数十里,将‘及潦郡’最后一片森林除去,只剩下了一片无用的土地。 牧义玉祁的计划第二环,宣告失败! 纪沥对决牧义玉祁,第一战,胜! 联军一百万士兵,全军覆灭!没有一人的骸骨被发掘出,似乎都被那场大火焚去了一切记忆,那一百万士兵不再被人提起…… 这一切,都与牧义玉祁有关! 第一百二十六幕 枯楼一曲去留易。 ‘中庭幽幽蛊孰心?无言续联,可有章台鎏洛神? 凋红已去八千里,吾心寄荑,枯楼一曲去留易。’ ——荆·沃词《随心·其三》 庭院曲径幽深,蛊惑了那位女子的良心?我已经无法与你继续联系了,不过……你有无在那高高的台子上放下了那一本鎏金的《洛神赋》? 凋落的花朵已经随风而逝……大概已去了许多里了罢,我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遥寄于你,站住枯败不堪的高楼上吟了一阙,离开留下用什么来换呢? …… 翌日,赤阳因为无人敢来呵斥而变得肆无忌惮,‘及潦郡’的钢铁城墙都足够煮熟一日的午餐了。 尘土的无精打采使得人们更是哈欠连天,一切仿若停滞,连时间也一样。 只有几处尚有使人烦躁地巡视士兵呆板僵硬的踏步声。 纪沥坐在黄花梨木的木椅之上,身前连着一片沙盘。 “现在……牧义玉祁的一百万士兵被我彻底掩埋在山脉之下,所以牧义玉祁还有五百余万联军。” 纪沥看着沙盘,双手依恋着下颚。 “现在,牧义玉祁肯定不愿直接强攻,强攻虽可取胜,但付出的代价必定会是以百万计,一旦达到三百或四百万的毁灭性伤亡,西域城反而可以借此反攻,牧义玉祁肯定不是这种白痴。” 纪沥看着沙盘,先将‘及潦郡’四旁蓝色旗帜拔出,攥在掌心。 “不是强攻,也无法再从地下偷袭……那么只有从两侧绕远路奇袭西域城。” 纪沥又将掌心中的蓝色旗帜插至西域城前后,但是,纪沥却仿佛被时间开了一个玩笑,整个人僵硬了数息。 “……不对!如果奇袭西域城,必会被洱瑞早已布置的哨禁发觉,而且两侧皆是雪山泥沼,根本无法行人。” 纪沥眉头如若跳入了流沙之中,愈陷愈深。 “现在牧义玉祁只有从‘科洱斯瑠’雪山强行挖通一条路,如此方可一隐行踪二瞒哨禁……但是如此又费时费力又要牺牲许多人命……还是告诉洱瑞多加防范罢!” 纪沥点点头,随即回身走向木窗旁的一只白鸽。 …… 似乎纪沥的想法被神知晓了,并附加到了牧义玉祁的身上。 “……现在好像只有强攻一条路了。” 牧义玉祁看着沙盘,自己已经折损了一百万!不能再有下一个一百万孕育了。 牧义玉祁手指着‘及潦郡’,自己的一百万士兵因为火药而踏上了前往黄泉的道路,所以纪沥必定已有防备掘地奇袭的完全准备。 奇袭……如果绕远路不打‘及潦郡’而奇袭西域城,必定可使西域城慌乱一阵子。 但是……也就只是慌乱一阵子罢了。洱瑞可不是那种一到临战便两眼一抹黑的人。 否则,当年洱瑞单凭三千人便悍然抵御数十万大军几月的神话如何被传出? ‘一个人没有传言中的那般,便会被人称为浪得虚名。但是,那些人也不会想一想,浪得虚名?那个人也得有可以浪得虚名的资格啊!’ ——摘自恒晰《论杂务·浪子卷》 “……罢了,就这样吧!” 经历了如同被啃噬般地十息,牧义玉祁眼中忽的放出如同饿狼般狠辣的光芒。 旦日,因为有白云的揭竿而起,闷热无力地天气终于被凉爽替代。 原本烦躁欲离地尘土也终是静下心来,安然等待着士兵的抚摸。 “敌袭!敌袭!” 忽的!安逸恬适地气象被压抑地气氛取代,士兵立即操起兵戈,如同狂龙傲天般奔向城门。 ‘及潦郡’被百万联军包围,每一名联军眼中都闪烁着兴奋地冷芒。 纪沥奔上北城墙,望着前方如同海中的淤泥绵延不尽般的联军,眉头如同山岳般耸立。 “万夫长,各个城门有多少兵力?” “报告殿下!南北东西城门都是一十五万士兵,各五千座‘墨非墨’。” 一名万夫长抱拳行礼,哑声答道。 “……告诉各城门守将,务必在敌军第一波袭击时便使用沰箭!能用多少用多少!仓库中多的是!” 纪沥透过头盔露出的双眸,如同被寒冰完全冰冻般。 “是!” 那名万夫长抱拳一笑,随即如同被狮王追逐着奔下城门。 纪沥拔出佩剑,指着前方仿佛被独狼附身地联军,“我乃北荆第三亲王!1——纪沥!尔等贼子敢来冒犯北荆城门?还不速速退去!否则不要怪我纪沥不尊三纲五常!” 虽然纪沥也知道说了也无大用,但也可以扰乱敌人军心! “冲啊!不要管这个人!” 一名万夫长拔出佩剑,丝毫未将纪沥的威胁放在心上。 “冲啊!” 百万联军浩浩荡荡地冲向北城门,就像贫民见到前方的一座金山般。 纪沥看着百万联军,嘴边撇过一抹不屑。 “全军准备!” 纪沥冷喝,守军立即弯弓搭上沰箭,准备着那一句。 “射!” 霎时,如同滚滚浪涛般涌下地箭雨不知夺去了多少生命的资格。 但是,这不过是叩裂了这场大战的冰山一角罢了。 “……‘墨非墨’!发射!” 看着即将抵达那如同岩浆般地联军,纪沥骤吼一声。 千百座‘墨非墨’仿佛彻底被割去那最后一抹理智,歇斯底里地掷出火药。 本就干涸如同肌理地地面立即就此塌陷,又除去了数万士兵存活的资格。 “沰箭不要停!继续!准备岩浆!敌军马上就要抵达城墙了!” 纪沥亲自弯弓射出一支沰箭,暴吼道。 “冲锋!冲锋!我们可有一百多万人!” 那名万夫长拔出佩剑,撩去一支沰箭。 渐渐的,北城墙虽有沰箭与‘墨非墨’,但人数依旧悬殊的弱点被人故意地揭露,敌军已经攻至城墙之下了! “所有弓箭手不必理会城墙之下的敌军,专心射杀远方的敌军!‘墨非墨’同样也是!给我狠狠的打!用坏了也无所谓!” 纪沥将一名攀上城墙的千夫长斩杀后,望着后方的士兵道。 “是!” 弓箭手与‘墨非墨’者2立即遵照纪沥的命令,用着毕生地气力射杀着远方的联军。 “倒岩浆!” 纪沥又是斩下一颗头颅,吼道。 “是!” 城墙上配置的如同一只巨型铁碗地‘墨非守’倒下一泓又一泓地岩浆,那赤红的颜色如同宣告着死神的来袭! “继续!给我全力攻击!发死力!” 纪沥直接将头盔弃于一旁,连续斩杀着联军士兵。 “万夫长!” 纪沥大吼一声,城墙上已然成了炼狱的代名词。 “在!殿下有什么事?” 一名万夫长斩下一名士兵的头颅,抱拳应道。 “你带领一支军队巡视四座城门,如有紧急情况,立即救援!” “可……殿下!现在北城门的情况……” “执行命令!我们这里有我!倒可以守住!” 纪沥看着那名万夫长,这一次战役兵力太悬殊,一十五万对一百余万……此时的士兵,每一名都显得如同钻石般宝贵。 “……是!” 那名万夫长抱拳行礼,随即带领一万士兵下了城门。 看着最后一名士兵的背影离去,纪沥额头上插满了冷汗。 “……全军!给我使出吃奶的劲!” …… 过了两个如同置身黑洞般的时辰,北城门的守卫压力终于减轻了一些。 对……只是‘一些’! “殿下!现在我们只剩下三千支沰箭了!还要继续射出吗?” 一名士兵奔至纪沥身前,哑声吼问。 “当然!命令所有弓箭手在沰箭上绑满火药,给我来一次‘万朵金莲’!” 纪沥苦笑一声,自己四肢已近无力,连拿起佩剑的力气也几近消逝。 “是!” 那名士兵抱拳行礼,随即走向弓箭手队列。 纪沥强撑着起身,现在四座城门的联军攻势都已放缓,那名万夫长与那一万士兵再无踪迹,想了……是覆灭了罢! “全……全军准备,放!” 纪沥看弓箭手已完成缠绑火药,即时暴吼道。 霎时,三千支缠满火药地沰箭在联军队列中闪耀出朵朵金莲。 “全军冲锋!他们快要挡不住了!活捉纪沥!活捉纪沥!” 那名万夫长哈哈大笑,仿佛那紧闭地铁门已经为其一人打开般。 “冲!” 百万联军冲向‘及潦郡’四方城门,那兴奋地吼声仿佛要把铁门生生撕裂。 纪沥看着那疯狂若中了魔障般涌来地联军,高声吼道:“全军!给我守住!” “是!殿下!” 弓箭手们已无沰箭可放,便弯弓搭上铁箭,缠上火药,持续不断地闪耀出千万朵金莲! “全军冲锋!务必给我攻破咯!” 那名万夫长狠辣一笑,看着北城墙上的纪沥…… …… 1(按照北荆律法的规划,北荆第一人为北荆帝张朔忆,第二人,亦是北荆第一亲王洱瑞,第三人本是纪沥,但因为廖鹄有许多次大功,推衍出许多次战争的敌人动向而被提升为第三人,亦是第二亲王,自然,纪沥便是第四人与第三亲王。) —— 2(‘墨非墨’者是墨阳鱼起的名字,大概也就是‘墨非墨’的操纵者的意思。) …… 第一百二十七幕 早不是位君子青衫凉。 ‘堂一君子兮,滞一字殇!月下一抹牡花风摘香。 回是一爱兮,一笔无望,早不是位君子青衫凉。’ ——荆·劳幅《情字吟·其三》 你啊!堂堂一个翩翩公子,却偏偏要停在一个殇字上!月光下那一抹牡丹花朵朵散发着香气。 回答的却是一个爱字!还写下那一笔充满着无望的字,你早就不是那位身着青衫的淡泊君子了…… …… 双方的博弈依旧在疯狂的进行,这场比赛终究只能有一个胜者。 “全军!给我凭着死力!这才是第一次正面进攻你们就不行了吗!”纪沥将头盔扔下城墙,任由敌军马匹践踏。 北城墙的守军已经折损了近半成,纪沥也有些体力不支。 “弓箭手!给我全部发射火箭!”纪沥如同暴怒的棕熊般将一架木梯掀倒后,暴吼一声。 弓箭手立即将手中的铁箭用火石打上火,随即拔弦射出。 “倒油!”纪沥看着身旁的士兵,飘散地长发沾染了斑斑血迹。 “是!” 士兵们将‘墨非守’中的岩浆全部倒下后,立即换上了黄金般纯净地火油。 士兵们仿佛是被操纵般,一倒上火油,便立即向下倾倒。 浓稠的火油使冰凉地钢铁依恋,连身躯都变得湿滑了。 “放箭!给我烧!”纪沥看着身下已被火油完全附着的地面,出剑喊道。 霎时,千万支火箭便似贫民见着了黄金般刺向土地,燃起如同炼狱般的熊熊烈火。 终于,北城墙的防御压力终于减少了大半,烈火组成的屏障加上似是眷顾纪沥的东风亦来,使得敌军不得不暂时停止仿若饿虎扑食地轮番攻势 “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了。”纪沥背靠城墙,眼中疲态尽露。 士兵们看着烈火阻绝了敌军,也放下心,似软泥般瘫倒。 加上东风,烈火大可烧一至二个时辰,足够纪沥调派兵力了。 “万夫长!” 纪沥低喊一声。 “在!” 一名肩上带有轻伤的士兵从城墙的偎依中站起,走到纪沥身前。 “去!给我统计这一次的伤亡人数!”纪沥摆摆手,哑道。 “是!殿下!” 那名万夫长抱拳行礼,随即回身去统计了。 过了大约片刻,那名万夫长略是失神地回来。 “……殿下,这一次我们伤一万两千人,死……近三万!” “也就是伤亡近五万吗?果然是牧义玉祁,竟然真的会用如此恶毒的方法!” 纪沥苦笑不已,原本自己是想到过……一切都只怪自己没有认清牧义玉祁这个男子。 “敌军伤亡几何?”纪沥苦笑一声,头靠着城门。 “敌军伤亡三成!约有十万人被沰箭射杀。”那名万夫长抱拳答道。 “三成……也就是约三十万……我们为了这三十万,损失了将近五万弟兄!这……是我们败了。” 纪沥苦笑不已,摇头低叹一声。 “其他城墙上的守军呢?”纪沥摇摇头,又问。 “东城墙遭遇敌军猛烈进攻,幸好兄弟们平时守住,不过却也折损了将近十万,敌军伤亡五十余万。南城墙进攻的敌军不多,只折损了数千人,敌军伤亡一万余人。西城墙也遭受了猛烈进攻,伤亡数万,敌军伤亡满十万。一共统计下来,我军伤亡近二十万,敌军伤亡近九十五万,可以说是大胜。”那名万夫长躬身答道。 “大胜吗?我倒不觉得……告诉军需官,赶紧运送沰箭上来!‘墨非墨’的火药也没有了,赶紧运送上来!火油也要,越多越好!这一次或许还可以用它再救一命。”纪沥摇摇头,轻笑一声。 纪沥徐徐起身,身后如炼狱般炽热的火焰将纪沥映照的仿若那只恶魔般。 “是!”那名万夫长恭敬行礼,随即无声离去。 纪沥回身看着似乎已显疲态的烈焰,不由得攥紧了腰间被烈火炽热的温度感染的仿佛要融化似的地佩剑。 “再有半个时辰,火也该熄灭了,到时候又要有一场恶战了。” …… 如同一座短暂的堡垒的烈焰终于在两刻钟后被彻底收起,只有焦黑干裂的土壤尚还留有它的余温。 孤狼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向那头仿佛已被注定了命运的羔羊。 可惜,孤狼们忘了——‘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吃狼! 联军刚刚踏出前往‘成功彼岸’的第一只脚,便被沰箭刺了个满堂彩。 ‘哄!哄!哄!’ 沰箭上绑满了火药与火油,在联军内散出一阵火花之香。 沰箭仿佛从未停歇般,在联军内便射杀了数万人。 “停止射击!”立于城墙之上的纪沥挥手制止了弓箭手意图再射一番的欲望。 “万夫长!”纪沥撇头看向一名男子,冷声喊道。 “在!”那么男子抱拳应道。 “你率领三万骑兵开城门攻击敌军!力求多杀!我会在你们出兵前发射沰箭来吸引敌军注意。” 纪沥看着那名万夫长,略微咳了咳,自己少有的咯血了。(咯血,音kǎxiě。) “记住……你们这一去几乎就没有可能回来……因为你们只有三万,而敌军虽损失了三十万,但还是要近七十二万的兵马……你还有拒绝的机会……”纪沥看着那名万夫长,即使他拒绝了,纪沥也不会说什么。 选择是每一个人降生在这个世间,无论哪里,无论何时,都会被天地所给予的一个权利,任何人都不得剥夺。 “承蒙殿下厚爱!我……我就先走了!” 那名万夫长心智极是坚定,仿佛一架铁门,无论被野兽如何撕咬依然不动。 “……谢谢!” 看着那名万夫长离去的背影,纪沥闭目淡淡笑了声。 “所有士兵!开弓射沰箭!” “是!” 又是数番沰箭箭雨划下,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赤焰之玫瑰。 三万骑兵亦在此时冲出城门,城门被张开的一条缝隙终将城外的光引入。 “继续射击!全部绑上火药!‘墨非墨’远程支援!放入火油浸泡过的火药!” 纪沥看着身后的弓箭手们,心中的那座古井不知何时已悄然崩溃。 “‘墨非墨’快速支援!向敌人左翼全力发射!弓箭手全力攻击敌军右翼!减轻三万骑兵御敌压力!”纪沥看着渐渐变少的三万骑兵,暴吼道。 “是!” 纪沥双手紧攥着城墙,三万骑兵已经所剩无几,最多只有五百人了。 渐渐的,只有三百人。 三百人竟然强行贯穿了整个中军!沿途留下了一条被鲜血浇灌的血路。 “全军回攻!”那名万夫长挥舞着仿佛是用血肉铸就的方天画戟,将胯下宝马强行回转,率领着仅剩的三百名骑兵又冲向联军,或者说,自己用数万士兵的生命铺出的血路! 又是片刻,那名万夫长身旁只有一十八人,从血海中游出的一十八名绝对精英。 如果多加培育,这一十八名精英定会成为统领一方的存在。 可惜……没有那种机会了。 那名万夫长哈哈大笑,随即看着身后的一十八名精英,“敢不敢再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统领!我们永世都是你的人!”那一十八名精英大笑着回应,仿佛生死只是一件比反掌还要无关痛痒的事。 “好!给我继续铺出一套血路来!杀一个不亏!杀一双……你就开心吧!” 那名万夫长双足一紧马腹,一十九匹宝马便同时如风驰电掣般冲入敌阵。 “杀!杀!杀!” 一路上,一十九人渐渐被冲散,最后……只剩下那名万夫长一人。 他,双眸无神,长发飘散,手执一把方天画戟,如同被血液洗涤过般。 联军小心翼翼地过去,仿佛不愿惊动这名‘疯魔’般。 “……看来,我不能追随您了……纪沥殿下!” 那名万夫长看着头颅之上飞来的火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 “吾妻……恐怕不能再与你共同养育子女了……不过,你还明白我的对吗?” ‘吼!’ 纪沥派遣三万骑兵强攻联军,历时一个时辰两刻钟,三万骑兵全军覆没,万夫长李诩奚为国捐躯! …… 很快,夜便到了。 一日的进攻使得纪沥与牧义玉祁一军皆是大伤元气,不得已,牧义玉祁下令撤军。 牧义玉祁看着沙盘,萧瑟的凉风轻抚牧义玉祁身上的一袭素衣,不过牧义玉祁却是无甚心情去感受这股寒意。 “……怎么回事?强攻,且是加了偷袭成分的强攻竟然会失败?还败的那么惨?又是一百万条人命搭了进去!” 牧义玉祁看着身前的沙盘,战争已经开始了数日,这一次是第一次大规模的强攻,按理说不会不令纪沥手忙脚乱的啊? 牧义玉祁的眉头似乎是被人刻意的掰弄过般,愈来愈深。 “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耗着了!南域那里也处于焦灼状态!东域又有曦裕这个麻烦在……现在的情势是愈发的对我不利了啊!” 牧义玉祁看着沙盘,忽的,他的眉头又放松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看来,又只得如此了……” 第一百二十八幕 笑看北天狼。 ‘初秋雨衫凉,雁乐北钟响。 孜然卧龙怀,笑看北天狼。’ ——荆·廊岳《怀秋家书·其三》 初秋了,淅淅沥沥的雨使得我的薄衫都冰凉了,雁儿们舞着欢快的舞姿为着那北方的枯钟孤寂的响声。 我孜然一人卧在舒服的床上,笑着看那北方的嚎叫的天狼。 —— 边疆上纪沥的压力似乎并未随着那股秋风吹遍北荆,只有那柔美的麦香向着北荆的农民们通知秋天的到来。 在北荆被军宁铁骑铺好厚实泥土的道路上,忽的出现了一队踉踉跄跄仿佛随时会被秋风带倒般的五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 他们看着那块被精细打磨过的代表北荆边境的巨石,仿若看到了舞动的西施般。 “爷爷,是北荆到了吗?”一名瘦的似乎只是披上一层人皮的骨架般的孩童拉着一位蓬头垢面的老者,欢喜的用着满是稚气的声音问道。 “……是!北荆到了,我们有救了!”那位老者摸着脸颊上仿佛永不会尽的眼泪,笑道。 五人冲过那块巨石,身后便出现了一队骑兵。 “暴动叛民!莫逃!” 一名千夫长看着那五人,挥舞着手中泛着寒棱的长矛。 五人看着那队骑兵,紧张的都缩成了一团。 就在饿狼将要吞噬羔羊时,猎人却出现了! “此乃北荆边限!任何士兵不得随意出入!”一名万夫长看着山下的骑兵,手中的长弓弯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那名千夫长看着那名万夫长,手中的长矛明明就要触摸到羔羊,得到一袋珍贵的糟糠,却不得不抛弃,活命还是得罪北荆,这他还是拎得清的。 “……收兵!回去!” 那名千夫长看着五人,冷哼一声,驱着瘦弱的马匹回去了。 直到那队骑兵回去,那名万夫长才率领着身后的一万名士兵下了山。 看到那五人,那名万夫长欠身行礼,“这里是北荆中的边境‘落墒郡’,进了这里,你们便是北荆的子民,无人可以欺辱你们,先随我来吃一顿饱饭吧,我们早已准备好了。” 那五人看着那名万夫长,颤颤巍巍的回了一个礼,随着那名万夫长回到了一处民房中。 民房中空无一人,不过却是装修的别致,似乎这一域都是这种民居,不过装修风格却是不同。 “这里是我们北荆帝陛下特地在每一郡修建的羞怯之所,自然,如果你们想要一直住在这里,只需要跟我说一声,我去帮你们办好一卷身份卷轴,便可以了。”那名万夫长抱拳行礼,随即便疾步离去,似是不愿打扰五人激动的心情。 “……爷爷,我们以后可以住在这里吗?”那名孩童看着巨大的民居,笑的如同铃铛被风轻轻拂过。 “……对,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不再离开了……不离开了!” 一日后,北荆朝堂内。 “陛下,现在荆朝举国大水!颗粒无存,难民频频暴动……统治岌岌可危啊。”兵部尚书走出队列,看着朔忆,行了一礼。 “我知道,粮草与难民有无妥善的安置好了?户部?”朔忆轻叹一声,轻捏鼻窦,似乎极是疲累。 户部尚书闻声走出队列,行了恭道:“现在粮草因为我国举国丰收,所以运送了荆朝需求的五倍,也就是三千五百万石(石音dàn。)粮草过去,由五十万大军负责运送。难民……难民……” “怎么了?”朔忆动作忽的停滞,眼眸中散出血芒。 “……难民现在已经达到了饱和度——三百万人,我们已经无力,或者说无地来供养这些难民了,我们也无法强制性的让他们参军,所以……恳请陛下不要再收入难民,我们无法再供养了,真的不能再收入了!国库要被吃光……” “国库本就是要被吃光的!我们不收入难民!那哪个国家来收入?又是哪个国家能来收入?我们荆朝占据着中原,那些难民也是中原之人!占据中原的国度不来收入?那我们还凭什么占据中原!那我们还凭什么来赢得人民的信任!那我们还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蛮夷有什么区别!” 朔忆暴起身躯,双眸如同牛铃瞪得滚圆,整个人愤怒的仿佛被熊熊烈火炙烤般。 “陛下息怒!” 大臣们惶恐得只剩下磕头请罪一条路,或者说只愿意走这一条路了。 朔忆瞪着身下的大臣们,捂着心脏,似乎不捂,心脏便会跳出来似的。 “……罢了罢了,反正我就是这一句话:任何人不得也不许再讲不收入难民这件事!至多……将难民中的体格健壮者挑出,问他们可愿意参军,愿意的便去,不愿意的……随他们好了,想来科举的,任何官员不得阻拦,违令者……斩!” 朔忆说罢,撇头看向礼部尚书,“礼部尚书!把我说的这些话整理成法律,还有,限礼部与吏部一月之内向我与四位亲王提交一部关于难民收入与事后录入信息与难民科举等一系列问题的法律,必须在一月内撰写完毕!这一件事待会儿我会颁布一道旨意下来,这一件事由你礼部尚书与吏部尚书全权负责!” 看着两人,朔忆轻叹一声,便甩身而出,只留下了身后的尖锐之音。 “退朝……” …… 此时此刻,纠结无奈的并不只是朔忆一人。 “报告元帅,今日敌军又是一轮狂攻,我军……又损失了二十万。”一名士兵走入纪沥的营帐,行礼恭道。 纪沥看着沙盘,淡淡的应了声:“哦!你先去吧,告诉兄弟们,好好眯一会儿,明天估计又要来一波了。” “是!”那名士兵抱拳行礼,随即走出营帐。 对,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而无奇,纵使这是几十万条人民堆出来的……也一样。 “现在牧义玉祁每一天都派遣百万兵力来强制性的消耗我的仅有兵力,但是却不倾巢来犯,这必定有什么原因。” 纪沥看着沙盘,并无什么可埋伏兵力或者隐藏兵力之地……等等!一无埋伏兵力之地二无隐藏兵力之地,却又必须来攻击自己使自己茫然无措却又不得出兵……这样做只有一种原因! “全军!随我一起冲回洱瑞元帅所在之处!” …… 此时,洱瑞在干什么呢? “士兵?士兵?我的饭呢?”洱瑞看着一名士兵,眼神略带无辜。 “……元帅,饭还在准备着,马上就来了……”一名士兵看着洱瑞,苦笑不已。 “……哦!那我的酒呢?” “……元帅,你的酒也在烫炙中。”那名士兵挠了挠头,笑着回答道。 “哦……那我的饭呢?” “……” 最终,那名士兵还是忍受不了洱瑞的念念叨叨经,去催促饭菜了。 在那名士兵离开营帐之后,原本懒散到极点的洱瑞忽的变得冷峻,眼中的笑意悄悄逝去。 “现在纪沥的压力绝对比我大的多,或者说……只有他在那里承受着最为强绞的压力……” 洱瑞看着沙盘,现在自己手中,又或者说纪沥手中的兵力已经被损失了近一百万,而牧义玉祁也损失了三百余万。 所以是差不多一比三的战争损失比例,这绝对不是很优秀,连及格或许才堪堪达到。 ‘墨非墨’与钢铁城墙的双重加持下才堪堪达到一比三,若是北荆没有呢?难道要三比一吗? 看着沙盘,洱瑞陷入了沉思,如同石化了一般。 直到远远的传来一声“元帅!饭菜好了!”,那尊石像才褪去了石制的外衣。 似乎那位‘洱瑞’只是昙花一现,现在的洱瑞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什么人也没有发现。 “哦!那就进来吧!” —— 此时,纪沥正率领着二十万士兵疾驰往洱瑞所在之处——‘查熘郡’。 牧义玉祁一不见人影二亦不耍阴谋诡计,只是一味的拖住自己的脚步? 这只有一种解释,牧义玉祁做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跨过自己所在之处,以‘克尔莫斯’大雪山为跳板,以数十万人的鲜血为代价,强行通过并奇袭洱瑞! 或者是另外一条路——跨过自己所在之处,以‘罗尔骅花’湖为通道,水陆并进,无须代价便可奇袭洱瑞。 “现在,水陆并进是牧义玉祁最可能也最为必须通过并奇袭洱瑞的地方,但是……走水路必定会绕一个大圈子,甚至就此跨入东域或者南域的疆土,这样牧义玉祁必死无疑!” 纪沥一边挥舞马鞭,一边暗自心道,盘算着一切可能或许是肯定发生的事,但是,这一切必须有一颗棋子的存在,那便是纪沥与自己的二十万大军! 看着身前越来越近的天际线,纪沥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发了这个誓。 …… 过了大约三日,纪沥终于达到‘查熘郡’的城门前。 “我乃北荆第四亲王纪沥!快快放开城门!放我等进去!” 纪沥挥舞着手中的令牌,那是镶嵌着‘王’字的令牌! …… 第一百二十九幕 恶言纱浣妗 ‘歧道石摘路,闻夫泉涯音。 弈亭童子问,恶言纱浣妗。’ ——荆·廊掖《嵩山吟》 因为前面有岔路,所以我用了‘投石问路’这个办法,在穿过一条羊肠小径时,突然听到了泉下有一些声音。 随后回了我的茅庐,在亭子间与童子下棋,我顺带着问了这件事,可却没想到童子却说是一个浣纱女发出的。 …… 城墙之上的守军遥遥望见令牌反射的光芒,立即将城门放下。 来不及将自己的马匹牵回马厩,纪沥将之甩到一名士兵手中,便匆匆冲入了洱瑞所在的营帐。 “洱瑞!洱瑞!” 奔入洱瑞的营帐,不过却空无一人,就在这纪沥仿佛被置于火炉中似的焦虑时,营帐门却忽的撩开。 “……怎么了?纪沥你不是守着‘及潦郡’吗?” 洱瑞哈了口气,身上只着了一袭睡衣1,似乎刚刚从睡梦中拽出。 “洱瑞!你!你怎么还有睡觉的兴致!” 纪沥看着洱瑞,面容如同一块被写满不可思议的竹片。 “怎么了?我不睡觉……难道还在这里看着这无聊的沙盘?” 洱瑞看着纪沥,不禁苦笑一声,自己一连几日都在思索,刚刚才有些困意。 “算了算了!不过……你这几日有没有得到什么牧义玉祁的消息?” 纪沥摇了摇头,看着恹恹欲睡的洱瑞。 “牧义玉祁……那不是你在抵御的吗?怎么我会有消息?” 洱瑞笑了笑,不过眼中萦绕的睡意却被驱逐一空。 “牧义玉祁他……他不见了!” “不见了?” 洱瑞瞪着纪沥,“怎么会不见的!你不是在抵御他吗?怎么会让他不见得?” 洱瑞叹了口气,随即趋步向沙盘,眉头不展。 纪沥也踉踉跄跄的走到洱瑞身旁,头埋得很深,仿佛一名做错了事的孩童似的。 “现在牧义玉祁不见踪迹,在我看来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纪沥看着专注于沙盘的洱瑞,低声细语道。 “哪两条路?我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两条路?” 洱瑞侧身看向纪沥,笑了一声。 “我在行军过程中抽空看了下地图,牧义玉祁如果要走,有上中下三条路线。” “上线:不考虑‘及潦郡’与我的威胁,率兵迂回,离开‘及潦郡’后往北奇袭北域!与北域仅有的一百余万士兵会战!随后攻取北域!纵使汪继弘再如何用兵如神,也无法扭转形势,随后以北域为基地,回身佯攻西域,再将主力把万里岩城攻破后,只取帝都!此为上线,但其有极大的弊病便是万里岩城是为墨阳鱼倾尽心力之作,牧义玉祁无法在一两月内攻取,那么我们四人便可有足够的时间回援,再与城内的守军里应外合,一举全歼牧义玉祁一军!以牧义玉祁谨慎的个性,必然不会取用此条路线。” 纪沥想洱瑞描出了一条线路,洱瑞笑了笑,点了点头。 纪沥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做错事的孩童得到了谅解一般。 “中线:牧义玉祁在深思熟虑后发现上线不可取,那么必然会取这条线路,派一部分兵力拖住我的脚步,随即以数十万人的性命为代价,强行越过雪山,奇袭北域,随即在你我回援是又以数十万性命的代价奇袭西域城!最后一马平川,我们只可以在平原逼迫牧义玉祁进行会战……但是我们兵力不足切新兵较多,这可犯了兵家大忌啊!” 纪沥瞟了一眼洱瑞,忧道:“而下线……倾尽所有兵力强行围攻‘及潦郡’,攻破后又极速攻取西域城,两者连攻的速度不得慢于三日!否则你就可以来援,牧义玉祁反而会被全歼。但这如果成功,牧义玉祁便会在我们没有反应过来时……杀了我们!” 纪沥看着洱瑞,眼神渐渐被担忧侵蚀。 洱瑞则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嘟嘴一笑道:“其实……你想的和我相同,但是,你想错了一步。” “哦?哪一步!” 看着洱瑞,纪沥几乎想要发疯。 为什么每个危急存亡之时,总是自己像个跳蚤在洱瑞身旁蹦来蹦去,而洱瑞却不闻不问。 “牧义玉祁会走险棋!而且……是非常之险的险棋!” 洱瑞看着身后的西域地图,或者说,一直在盯着左上方的那一点点白色附着之地。 “什么险棋!” 纪沥看着洱瑞,眼中已经逃出了许多耐性。 险棋,说的好听一些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说的通俗一些,就是‘作!’。 每一步险棋,必须要有胜算,纵使只有一分的胜算,那凭借险棋,这一分,就一定会被无限扩大! 纪沥与洱瑞都是爱用险棋,也厌恶险棋之人。 纪沥当年用了一招险棋,打下北荆如今的西域全境。 洱瑞则用了一招险棋,将当时荆朝的领土生生扩大了五成! 险棋之险,在于它有着无法预计的未来,但险棋之棋,却是被人紧握在手中的。 “我怎么会知道!牧义玉祁这个人我也没有看透,你先回去吧,‘及潦郡’说不定几日后就会被牧义玉祁围攻了!” 洱瑞无奈一笑,随即挥挥手,仿佛蚊蝇呢喃似的叹了口气。 纪沥欲再说些什么,但却不知晓从何说起。 他只得摇了摇头,这场战争,连自己与洱瑞都无法预计,或者说,纵使预料到了,也会有无穷的威胁伴随。 “……是!” 纪沥又看了洱瑞的背影,随即转身离开了营帐。 …… 距离两人再是会晤之时,已又过了半月。 这半月,‘及潦郡’出奇的寂静,仿佛无人在想起这里有这座城池一般。 而此日,情形发生了变化。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秋风扫去了一日的疲乏,一片一片的火烧云仿佛真正的烈火,使人的心暖和不已。 哨台上的士兵望着远方,眉头竟首次皱得那么深。 “奇怪,怎么那么多烟?” 那名士兵眺望着前方,忽的,他看见了为首的几道人影! “敌袭!敌袭!敌袭!” 那名士兵立即转身撞响了那口巨大的铜钟。 ‘砰~砰~砰~’ 闷响的仿佛病入膏肓的老者的低吟般的钟响,将所有习惯了安逸的士兵生生驱逐出安逸。 不过十息,南城的铜钟也被敲响。 又是十息,东城的铜钟又被敲响。 最后,只过了一息,西城的铜钟最后一个通知着战争重归的消息。 四城的铜钟都被敲响,无尽而低沉的钟响为士兵的集结合奏出了一曲交响。 “所有人马上给我冲!敌袭!容不得半点迟缓!冲!” 各支军队的万夫长都在组织着士兵冲向自己负责的城墙。 纪沥听到钟响,在营帐内看着被棉布遮盖的天空,苦笑一声,“战争……又要开始了!” 过了半刻,‘及潦郡’便被敌军团团包围,在数以百万计的敌军包围下,‘及潦郡’显得如同蚍蜉一般。 纪沥缓步登上北城墙,看着身前比之前至少扩大了一倍长度的敌军,纪沥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 自己从洱瑞那又接收了四十万士兵,也就是说自己有一百余万军队,但不是北城墙有一百余万士兵! “‘墨非墨’!放置火药2!趁敌军尚未准备完毕,发射!” 纪沥拔剑指向前方似乎有些犹豫的联军,冰凉的剑身仿若正在吟唱着战争的悲情史诗。 不过话音刚落,城墙上被紧箍着的‘墨非墨’便投掷出千百枚浓烈的黑色火药。 ‘哄!哄!哄!’ 火药在干涩的土地上留下了自己的足迹,敌军的阵脚因此大乱。 “发射沰箭!” 纪沥看着阵脚大乱的联军,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瞬间,似乎沰箭会自己听从纪沥的命令般,负上了火药的沰箭又在敌军阵势中留下了一朵一朵灿烂的烈焰牡丹。 可纵使是如此突如其来的攻势也只拖延了敌军攻势脚步片刻罢了。 这时!联军之中竟出现了一座高大的楼车! 似是有几十米的楼车恰好符合‘及潦郡’城墙对于高度的苛刻要求。 楼车突入敌军阵势,最高层的士兵弯弓搭箭,射出几百支铜箭,如同复仇的死神,割去了几十条士兵的生命。 “放火!投火油!” 纪沥看着楼车,额头上渗出了层层冷汗。 ‘墨非墨’立即投出几百袋火油,在楼车之上爆开,瞬间,高耸的楼车便被火魔附着,想逃却无可奈何。 “好!好!好!” 士兵们爆出了连绵起伏的叫好声,仿佛这座楼车一败,敌军便败局已定似的! …… 1:本来我设定的是洱瑞在吃饭,与纪沥谈话时还在嚼饭,但是我嫌这个设定有些损害洱瑞本身的形象,所以便取消这个设定,改为在睡觉。 2:……怎么说呢,火药是在唐代后期才被发明出的,但是我荆朝的设定是在唐朝之前,所以本说应该没有火药的存在,但是考虑到全书的连贯性与逻辑性,还是用了火药,所以在此声明:火药是在唐朝发明的,本书只是情节需要罢了 第一百三十幕 卧床心无耐。 ‘孤烟撂残生,渍蛹蜡味甘。 飞逝侠万赞,卧床心无耐。’ ——荆:柳河偆《仗剑吟》 袅袅炊烟枯寂的在我的草庐前徐徐升起,仿佛在述说着我的故事,一只蚕蛹被蜡油渍溅到,是否它会感到蜡油的味道是甜的,还是咸的? 那个我仗剑走天下,获得无数赞誉的时代哪里去了?卧在床上,心中却又痒痒起来...... —— “不!全军戒备!” 纪沥忽的爆吼,那座耧车仿佛也是为了附和纪沥的话语般,竟又冲向城墙! ‘哄!’ 整片钢铁城墙被这耧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颤抖了几次。 城门上的士兵被这倏忽的震荡晃悠的倒下的倒下,踉跄的踉跄。 纪沥也差些跌倒,但凭借着自己的腰肢,还是强行支起身躯。 “快点起来!’墨非墨‘不要暂停!这只是他们的负隅顽抗罢了!” 纪沥拉起一名千夫长,朝着士兵喊道。 “是!” 方才觉悟的士兵立即控制‘墨非墨’朝那座耧车投掷火油,宛如从炼狱中伸出的手,耧车又燃起熊熊烈火。 看着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又恢复了战斗状态,纪沥即刻拔出佩剑,爆吼道:“全军放沰箭!” 仿佛受到了召唤,沰箭一批接着一批的射出,接连撤去敌军士兵生存的资格。 “不行!不行!太慢!‘墨非墨’全速投掷火油与火药!弓箭手不要停!” 看着身下如同忙碌的工蚁的士兵,纪沥心中仿若被一块巨石堵着,让那泓清泉无可流出。 但纵使弓箭手与’墨非墨’再如何忘却自己是有极限,忘却自己应该要停下休息的臂膀,也无法将敌军钉死在三尺之外。 “杀!” 剧烈的杀伐之声响彻苍穹!仿佛要把这永无止境的虚空生生撕裂! 云梯被敌军架上城墙,一名名’敢死队‘般的士兵攀上云梯,但却被荆军掷下的岩石砸落。 渐渐地,敌军寻到了方法,仿佛万里长跑到了尾端般,敌军士兵欢喜不已。 士兵们将自己手中用青铜或者粗炼的钢铁所制的盾牌举过天灵,以此来减少岩石投掷而下的冲击力,至少也不会因此而砸落在地,在痛苦与哀嚎中结束自己的万里长跑。 “不用去管云梯上的士兵!他们只是少数!全员主攻后翼敌军主力!”纪沥看着云梯上的士兵,又抬头眺望远方敌军仿佛烧干的野草绵延不绝的士兵,立刻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云梯之上不过数千士兵,而敌军后翼却足有五十余万! ‘评价一位将军是否为真正的军事家,就要看他是否纵使敌军将领操刀立于他的身前,也可以冷静的判断出敌军真正的主力,真正的统帅,真正的攻势究竟藏于何方!’ ——摘自恒晰《论军事家与将军的本质区别》 纪沥随即看向云梯之上的敌军,纵使这数千人再如何无关紧要,也必须清除去,否则就凭此数千人就攻破了自己的’及潦郡‘,那可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千夫长,你率领三千名士兵在此守卫,如有一名敌军士兵攀爬上来,杀无赦!” 纪沥将手中的一支沰箭交予那名千夫长,在荆朝律法中,这是代表委任的意义。 “是!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那名千夫长深深鞠了一躬,以表达自己心中无法言喻的兴奋。 “嗯!我再去其它城墙看看守备情况如何!副统领在哪里?” 纪沥看着一名士兵,低声问道。 “报告统领!副统领正在东侧抵御敌人的进攻。 那名士兵稍稍欠身,行礼答道。 “喊他过来!我与他有要事要商讨!” 纪沥看着那名士兵,语气中的不容置辩仿若一把尖利的冷锋割入那名士兵的心脏。 那名士兵连忙抱拳行礼,“是!” 说罢,那名士兵便似被下山的猛虎追逐般的奔向副统领所在的城墙东栅。 不过三十余息,那名士兵便拖着副统领冲到纪沥身前。 “统领!副统领已带到!” 那名士兵紧紧拽着副统领的衣袖,一息也不愿松去,仿佛松去了,自己就会死去般。 “嗯!你先去吧!我和他有事要说!” 纪沥挥挥手,那名士兵便遵命的离去了。 待到那名士兵离去甚远,纪沥才拍拍依然云里雾里的副统领,低声笑了笑。 “老冀,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我也一步一步提拔你到军队副统领的位置,这一次是你为北荆做贡献的时候了!” 原本还不明所云的老冀听到‘为北荆做贡献’几字,眼中浓重的灰霏2立刻被灿烂的阳光取代,即刻焦急的问道:“统领,我该怎么办?我又应该怎么办?” 纪沥看着老冀,如同已知必死的老者在面对自己的死亡般的轻叹一声,“老冀,我需要你......你这么做......” ...... 而此刻,飒爽的秋风度过崇山峻岭,艰苦的路程逼它养成了外冷内热的个性,待到抵达北域城时,已是如同寒冰一般的冷风,呼呼的怒号刮得人脸生疼。 北域城因为靠近北欧,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早早和鸣出冬季的节奏。 北域城的城墙并不是钢铁所制,因为北域的天气忽冷忽热,钢铁极易断裂,所以墨阳鱼用一座巨山建造了历史上堪称奇迹的工程——整座巨山雕刻成,仅仅雕刻成北域城的一面城墙! 墨阳鱼在当时荆朝尚未分裂时动用了整个荆朝北部集团军大约九百五十万人与当时整个军宁铁骑一十五万人耗时整整八载!耗费一百多万两黄金!才建造完毕! 这是如何浩大的工程!墨阳鱼又是如何规划,如何监督的,荆朝史书解释为:’阳鱼,姓墨,字倚爲,号无虑门生。‘楚城’(今徐州)人,生卒不详。阳鱼样貌巍丽,性深岸......阳鱼以万人为一队,十万人为一族,日夜不休,从百里外‘絮忌郡’运送粮草石料......耗八载而成,死三百万,伤五十万,其余疲惫而落顽疾者,不知凡几......’ 也是因为伤亡过大,墨阳鱼遭到弹劾,若不是朔忆极力担保解释,恐怕现在世人都不知晓‘墨国公’为何人了! 随后,墨阳鱼又发寻了三座高山,与那座高山恰巧配‘镇压四方’之境,故墨阳鱼又动用洱瑞、纪沥、曦裕当时手中掌握的荆朝西域首名集团军、西域二名集团军与东域集团军,外加朔忆手中的一十一万(其余四万因为伤亡而未被计入)军宁铁骑共计两千七百五十五万荆朝士兵,耗费一千万两黄金,耗时一十二载完成。 就这样,浸染无数荆朝男儿鲜血的北域城竣工了,因为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故自荆朝建立始,北域便极少被敌军骚扰,是自古向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夜晚的墨色染遍了整个北域,士兵们裹着厚厚的内镶暖和棉花的铠甲,白色的雾气仿佛也不愿意出现,都想离北域的寒冷远一些,再远一些。 北域城中心府衙内。 裹着狐裘绒衣的汪继弘正看着身后的地图,手指的油灯因为窗外的寒风而瑟瑟发抖,仿佛随时就会灭了似的。 汪继弘右手轻轻罩住油灯,嘴中哈出一口白雾。 “这几月西域都在打仗,而北域因为它自身的地理优势,那个叫牧义玉祁的人也不愿意来,北域也算是相对安全。” 汪继弘看着地图,身后突然刮来一阵冷风,刮得汪继弘后背直冒冷汗。 “真是冷啊!北域好久都没有那么冷了!” 汪继弘一边走去那扇窗户关上,一边嘴中嘟囔道。 关死了窗户,汪继弘立即转过身躯,看着那幅地图。 “现在......西域是整个战争的中心,也是最为危险的一处地方,南域有漓域晰,东域有曦裕,虽然受到了攻击,但是也可以轻易抵御,我这里......也受到了攻击,但远远没有他们三处来的猛烈......” 汪继弘轻叹一声,自己何尝不愿意北荆建功立业,但是北域的特殊性却禁锢了自己大显拳脚的机会,自己好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北域除了汪继弘外,还真是找不到一人可以与之比肩,所以纵使是朔忆,也无可奈何的驳回了汪继弘的奏折。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除汝以外,别无他人!’ ...... 1:接上文忘记解释的走,在古意中,走等于跑。 2:霏,音fēi,在古文中,霏有一种意思为雾气(取自《醉翁亭记》第二自然段:若夫日出而林霏开。霏:雾气。) 若是连词霏~,则是雨或雪繁密的样子的意思(取自《岳阳楼记》第三自然段:若非淫雨霏霏。霏~:雨(或雪)繁密的样子。) ...... 第一百三十一幕 蓑翁伴风吟。 ‘雅幕雨莲轻舞,悉纱娆,痴人醉,红花随风碎。 山已棱天弗合,章台道,泪青衣,蓑翁伴风吟。’ ——荆·雨落道人《蓑笠翁》 雅致的帘幕与雨后的莲花轻轻共舞,都是那薄纱娆人啊!惹得像我这种痴人赞叹不已,一阵红花随着吹来的风碎落。 山已经有了棱角而天地却永久不可能合并,高不可攀的道路,使我的衣衫沾满了眼泪,只有远方的一位披着蓑笠的老翁伴着风,轻轻的吟唱。 ...... 汪继弘只得无奈的继续做着北域的一把手。 “看这情形,似乎只有我这里最是清闲呢!” 汪继弘苦中作乐的笑了笑,至少自己还是一位受人敬仰的将领,就可以了。 “报!” 就在汪继弘思虑着西域应是如何抵御敌人,而自己则会如何,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雄心时,一名士兵跌跌匆匆的冲入房间内。 “什么事?斥候军有勘察到什么消息吗?” 汪继弘欣喜的看向他,如果他说是,那么自己终可不再是一位纸上谈兵的将军了。 那名士兵怔了怔,方才抱拳轻声道:“将军......是陛下来的信!” 或许是消息太过背离汪继弘希冀的那条康庄大道,汪继弘只得苦笑连连,仿佛一把希望的火焰又被北域冰冷的雪水浇灭了似的。 “拿过来,我看看。” 汪继弘平静了半刻,挑眉轻叹道。 “是!将军!” 那名士兵的脑子被汪继弘的这些举动搅得云里雾里的,仿若一个未被吹满的泡泡,裂不得,小不得。 那名士兵将一封书信放于汪继弘的手中,便行礼退下,明白不明白,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看着士兵关好木门,汪继弘又怅怅得叹了口气,好像一位孩童对不明晓他意思的大人,假模假样的叹口气。 “随便咯!看看陛下来了什么旨意了!” 汪继弘似也认命了,撕开信纸,上面只有两个娟秀却不失阳刚的墨色大字:‘小心!’ 看着这两个大字,汪继弘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老天不负我汪继弘!真给我碰到了!” 汪继弘笑了许久,这才拭去略显苍老的眼角旁的眼泪。 ‘小心’,这简简单单,就连初学毛笔的孩童也可轻易的写出,但是对于朔忆与汪继弘,这只有一种意义:战争将起! 汪继弘扭扭僵硬的脖颈,眼中泛着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是一只冷漠孤傲的狼王的蓝光。 “士兵!” 汪继弘甩去绒衣,这对于现在的他,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是!” 一名士兵甩衣刹那便走入房间,欠身行礼。 “传我命令!斥候军从即日起,每一个时辰派遣一次!十二个时辰便是一十二波!每一波至少五千人至多八千人!守备各座城墙的守军从每十万人改为二十万!每一个时辰换班一次!每一班至少一万人至多两万人!斥候军搜查范围从北域城外一千里变为北域城外五千里!‘墨非墨’给我全部从仓库中拿出来,每座城墙五十架!给我配足了弹药,特别是火药火油!沰箭也给我全部分发到每座城墙上的弓箭手手中!至少每人五千支!从即日起,北域全境进入战备状态!” 汪继弘看着那名士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笑道。 “是!” 那名士兵听到汪继弘如此述说,也明晓了七七八八,立即抱拳,面色果决道。 那名士兵看汪继弘似是在思考什么,刚欲背身跨步走出,汪继弘慌忙探手制止。 “等等,等等......先不要将北域全境进入战备状态!这样太容易打草惊蛇,让那个叫牧义玉祁的不战而逃那可就不好玩了。这件信息暂时只能封死在北域城内,其余郡县只说北域城兵力不足,悄悄地招兵,然后驻扎在各郡县,千万千万只能悄悄地!” 汪继弘看着那名士兵,面容仿佛千年雪山般冷峻。 那名士兵看着汪继弘,怔了几息,随即苦笑着点头,“是!将军!” ...... 第二日,天气依旧往常,冷的使人不愿从仿若天堂般的棉被中离去。 但是,奇怪的是,太阳竟然出来了! 这使得许多不情不愿的士兵心中的一丝怨气被驱散,毕竟,北域常年是几乎见不到太阳的。 而且,军中也因为那名士兵,而彻底进入了战备状态,弓箭手从囊中羞涩而摇身变为富裕充足,每人有至少五千支沰箭,‘墨非墨’也悄然在暗处隐藏。 各处郡县也在汪继弘的一纸诏令下,展开了秘密的招兵,挖掘地下索道,洒下钉刺,埋下绊马索,这一切,都在随着牧义玉祁所设想的另一条恶魔之路前进着。 所以,让我们现在调转箭头,看看久违的牧义玉祁吧! “统帅!饶了我!饶了我!我只是不小心感染到的,三天!就三天!我一定可以好的!一定可以好的啊!” 一名黄发碧眼,面颊上点点雀斑的男子,紧紧抱着牧义玉的左腿,满面涕泪,声音嘶哑的哀求道。 牧义玉祁身着绒衣,看着那名男子,眼中有一丝鄙夷不屑穿过。 牧义玉祁抬起脚,看着那名男子,挑眉邪笑道:“你要活?可以啊!我这只鞋子恰好被弄脏了,你帮我舔舐干净了,我就让你活!” 听到牧义玉祁的话,那名男子似乎极为兴奋,看着牧义玉祁的那只鞋子,仿佛在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不过一息,那名男子便伸出舌头,慢慢伸向牧义玉祁的鞋子。 就在他的舌尖就要碰到牧义玉祁的鞋子时,牧义玉祁忽的缩起小腿,那名男子看着退了几十厘米的鞋子,双手伏地,似是一只狗般,又爬向牧义玉祁的那只鞋子。 又在他的舌尖刚要触碰到牧义玉祁的鞋子时,,牧义玉祁却又缩起小腿,这一次他可不是想要戏耍那名男子,而是重重的踏在了那名男子的面庞上。 “我叫你舔,你还真舔!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还真和一只狗没什么区别了!” 牧义玉祁看着倒在地上,嘴里哼哼哈哈,吐着血沫的那名男子,呸了一声。 随机看向身侧的两人,冷声喝道:“还不赶紧去处理掉!立在这干什么!你们想和他一般模样吗!” 那两人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即刻拖着那名男子出了营帐。 “真是的,得了瘟疫还想活命?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以为你是张朔忆......哦不!张朔忆好像也做不到‘三天硬抗瘟疫,还好了’的事吧!” 牧义玉祁哈哈大笑,随后信步走到一幅巨型地图上,那是荆朝的全境地图! 自从荆朝(未分裂成南荆与北荆)开国以来,在当时尚是静郡王的朔忆数载的努力之下,采取了自此以后再无朝代可以效仿的四伐:东伐,南伐,西伐与北伐!动用洱瑞,纪沥,曦裕,漓域晰等史籍记载的赫赫有名的帅才之将,动用超过五千万兵力,耗资逾千万两黄金!耗时近十载,将原本领土算不得大的荆朝生生扩大了一倍余。 当时的荆朝,领土包括今天亚洲的俄罗斯,中国,吉尔吉斯斯坦,巴基斯坦,巴勒斯坦,越南,菲律宾,朝鲜半岛,柬埔寨,泰国,老挝等。 在欧洲,当时攻占了德国,希腊,罗马等。 是当时世界最为先进,最为强大,也是自此以后独一无二的朝代。 而分裂为南荆与北荆后,领土在连年的战争下,北荆失去了今日的吉尔吉斯斯坦与巴基斯坦两个国家。 但,北荆领土的大,不会因为失去了两个国家的国土而从历史的长河中抹去,这幅地图,长近三丈,宽近两丈,名副其实的巨型地图! “......现在北域肯定不知道,甚至张朔忆也不可能知道,我竟然舍弃了西域而翻过雪山,来攻取北域!只要我们够快,张朔忆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牧义玉祁看着地图,竟然疯狂的大笑起来,几月的压抑与愤怒仿佛要在此处全部迸发出一般。 “报!” 就在牧义玉祁似是疯了一般大笑时,一名士兵踉跄的冲入营帐,抱拳行礼。 “嗯?什么事!” 牧义玉祁看着那名士兵,轻蹩眉头,似是这名士兵的出现,败坏了他的性质似的。 “我们军营刚刚在山峰上遇到了一次大风暴!兵营都被整个刮走了!” 那名士兵抱拳行礼,整个人似乎刚刚从冰水中捞出,散乱的长发上竟然结了一根又一根冰棱,整个人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仿佛做了坏事心虚一般。 “什么!大风暴?死了多少!” 牧义玉祁似是被人狠狠踩中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暴怒的问道。 “大约......大约......” 那名士兵似乎嘴上也结了厚实的冰棱,无法将自己的话说清楚。 “......大约几万人吧......” 那名士兵看着牧义玉祁愤怒的模样,唯唯诺诺的答应道。 第一百三十二幕 佳琢心间人。 ‘蓑笠惹花泣,风袭凉青衣。 已无素子西,佳琢心间人。’ ——荆·虚子系《佳琢吟》 一袭为了遮蔽雨天的蓑笠穿在我的身上,一片片红花飘舞在它的身上,好似家人的离别,一袭袭清风使我的衣裳彻底散去了热意。那里已经没有了那位似极天仙的女子子西,只能在我的心中默默的雕琢了。 ...... “几万?那究竟是几万?” 牧义玉祁听到士兵的应答,竟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柔声问道。 那名士兵听到牧义玉祁的口气,惊诧的抬头看着他,“统领......那可是几万人啊!” “几万人就几万人呗,还能如何?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我们还能怎么急?” 意识到那名士兵眼中的寒心,牧义玉祁岔口道,语气与模样,完全是一幅悲天恸人的模样,毫无瑕疵。 那名士兵被唬住了,立即抱拳泣道:“统领!我们兄弟已经在哪里压了几个时辰了,还请统领不要寒了兄弟们的心!” 听着那名士兵的话语,牧义玉祁眼中刹过一丝不屑,却又不得不拿起自己腰间的一块虎符,掷到仿佛寒冰般冰凉的地面上。 “这是我的虎符,可以调遣一万人马,这一万人马随你怎么去用,兄弟能多救几个是几个!” 牧义玉祁无奈的轻叹一声,随即闭目小憩,不再理会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看着那块虎符,仿佛求贤若渴的刘备遇到了卧龙凤雏般,立即抓起那块虎符,都来不及拜谢,匆匆奔出营帐,调遣兵马去了。 ...... 与此同时,北域‘捋孝郡’内。 士兵们穿着厚实的棉甲,这一来可以御寒,而来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小死亡的可能性。 此时,正是交班的时分,一队士兵走下城墙,与来的一队士兵亲切的打着招呼。 “你们来了!” “对!我们看准了时间来的,酒菜与热水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去尽情享受吧!” “多谢了!” “都多少年兄弟了!说这句也不嫌肉麻!” “去你的!” 两队士兵欢欢喜喜的离开,北域已经变成了战场,谁都不知道在下一息还会不会看见彼此。 既然不知道,那么只能好好的珍惜现在,珍惜现在尚在的人,尚在的时光。 那队士兵回到兵营,寒冷似乎也不愿打搅他们欢喜的心情,静静的待在门外,不前进一步。 “我去洗脚,你们自便。” 一名士兵从铜壶内倒出尚温的热水,倒入铜盆中,将铠靴甩开,浸没在盆中。 舒适的水温仿佛有人用心的控制,那名士兵不由得舒爽的“啊!”了声。 其余士兵哈哈一笑,不过并未说什么,这在北域实在太过常见,就像北域人对于暴风雪;南域人对于海鲜一样,海鲜太多了,导致南域的海鲜一度到一文钱可以买几十斤的程度。 另外几名士兵则拿起铜壶,朝着铜杯内倒了满满一杯水,一口闷下肚。 热水对于北域,实在太过宝贵却又太过常见,以前的北域,连块炭也都是军宁铁骑来御敌时顺便带来的,棉甲棉靴只有万夫长,统领才有机会得到,所以以前北域的士兵大部分都是被冻死的。 现在好了,当朔忆执掌北荆帝权后,加强了对于北域的士兵待遇,使得现在北域处处可见热水热茶,到处可以买着棉衣棉裤,普通士兵都可以得到棉甲棉靴。 一名年纪似有三十余岁的士兵,双鬓苍白,仿佛是这北域的皑皑白雪顽皮的带走了本应属于他的黑色,从兵营内的地窖中抱起一缸酒,用酒葫芦装满一壶后,出了地窖。 因为地窖极是寒冷,所以那名士兵用铜壶装着,放到燃着的木炭上,吱吱的声音即刻传出,仿佛这铜壶耐不住木炭的炽热一般。 半刻后,那名士兵握起铜壶,给自己也给对旁的一名年轻的士兵倒了一杯。 “喝吧,喝这个可以取暖。” 那名士兵微微一笑,随即看着手中的酒杯,热腾腾的白烟使他的脸热了起来。 “爵叔,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看娘亲?” 那名年轻的士兵看着那名被称为‘爵叔’的士兵,抿了一口酒。 “看娘亲?你这会还有这闲情逸致?马上要打仗了!等到仗打完了,你还活着,你就可以去看你娘亲了!” 爵叔轻笑一声,一口闷掉那杯酒,又倒了一杯。 “仗打完了......爵叔,那我们可以活下来吗?” 那名年轻的士兵看着爵叔,学着爵叔的动作潇洒的饮下了一口酒,可惜酒量不佳,一杯下肚,整张脸立刻像个红彤彤的大苹果,舌尖上的辣感仿佛要吞噬掉他一样。 “这可难说,爵叔打了那么多次仗,没有哪一次不是在刀口上饮血过来的,你这么年轻......还真的难说。” 爵叔摇摇头,自己真的预料不到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怎么死?为什么死?如果自己可以预料到,那么自己不就是神仙了!还有必要待在这里作甚! 北域纵使再如何被朔忆提高士兵待遇,但这里终究还是战场,不可能逃避战斗的定数。 “噢!难说吗?” 那名年轻士兵看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残余酒滴反射的自己,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 ...... 汪继弘身着铠甲,仿佛恶灵的面具遮盖着汪继弘不为人知的笑容。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那个叫什么牧义玉祁的,要来攻打我们北域了。” 汪继弘看着身前五名北域军高级军官,笑了笑。 “是!现在牧义玉祁可谓是北荆的一颗毒瘤,南域当年被牧义玉祁奇袭,纵使是堪称北荆臂膀的漓域晰将军在,也几乎溃败,最后还是陛下亲自赶到,通过兵力的优势强行将之驱赶出南域,为此,陛下还不惜耗费巨资建造两支完美水师,一支便是交付给了南域军,可见牧义玉祁此人的不世之才。” 一名北域军高级将领抱拳应道。 “这些我都知晓,原本他是在攻打西域,可现在因为纪沥和洱瑞在,牧义玉祁无计可施,只得攀爬雪山来攻打我们,你们有什么好计策吗?” 汪继弘瞥了眼五人,这五人都是陪他一级一级晋升上来的,彼此早已是血浓于水的兄弟。 “统帅,末将认为,那个牧义玉祁想要攻打北域,只不过是他在西域受到纪沥与洱瑞两位将军的有力抵抗!所以现在才会反其道而行之,来攻取极为安逸的北域。所以他们士气必定低迷,我们只需抵御他们,等到牧义玉祁无兵无粮时,一举进攻!以逸待劳,必能全歼之!” 一名左庞上不知被何人无情的割出一条仿佛蠕动的蜈蚣般怵目惊心的伤疤的男子,沙哑的喉咙仿佛被狠狠用砂纸磨砺过。 “刘将军,你只知其一,而弗晓其二啊!” 汪继弘轻轻一笑,与自己的兄弟谈论战事,虽是严肃不可亵渎,但却少去许多无关宏旨的繁文缛节。 “继弘,你就没必要隐瞒了,你肯定有好的计策,有必要埋藏的那么深吗?” 一名面容颇为俊逸的男子,身着仿佛为其量身打造的白色猛虎状盔甲,低笑一声。 “还是你懂我!不过我还是想要先听听大家的计策如何。” 汪继弘摇摇头,仿佛自己心中的小心思被人揭发,颇为懊恼。 “我建议舍弃‘溜浒郡’,‘泗裠郡’,‘濉牯郡’三郡,放出仿佛我军无力与其抗衡的假象,将其引入北域腹地,随即派遣罗忌将军率领战骑直面强攻,拖慢牧义玉祁长驱直入的步伐,再派遣刘旭昔将军率领北域一十五万骑军从左翼集中优势兵力采取‘一点击破’的战术撕裂出牧义玉祁左翼军队一道大口子,牧义玉祁必会派遣右翼或尾翼军队前去增援,继弘,此时便是你我的机会!我会率领二十万军队迂回包围牧义玉祁尾翼,你则率领北域军主力围攻牧义玉祁右翼,此时牧义玉祁定会察觉出你我的计划,所以他必会率领主力突破兵力最少的刘旭昔将军的包围,此时,他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一条死路!我会派遣三十万军队在‘悉葫郡’驻扎,随即刘旭昔将军请你不要追击牧义玉祁……” “不要追击牧义玉祁?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那名左庞有一道怵目惊心伤疤的男子惊问道。 “不,你没有注意到,我刚刚只是说牧义玉祁会率领主力突围,而不是率领全部军队!所以,一旦刘旭昔将军你前去追击牧义玉祁,左翼防御必然全数崩溃!导致残余部队向你追来,导致你腹背受敌,我们虽可解此围,但必定会产生不必要的伤亡,少则几万,多则十数万!这罪过,是你担得了呢?还是我担得了呢?” 那名男子看着刘旭昔,微微一笑。 “……这……的确不是我可以担得起的……” 第一百三十三幕 闲人草庐棋局捷 ‘蝶花蚀念碾澄蔫,枯木奉春犬尾摆。 青衣汾汾将才子,闲人草庐棋局捷。’ ——荆·狄络《闲人棋捷吟·其三》 仿佛一只蝴蝶般的红花被年华腐蚀,被年华碾灭成为澄清却不透一丝生气的蔫的花粉,花旁的枯木仿佛在奉承着满含生机的春天,草庐前的那只狗的尾巴在不停的摇摆着。青色的衣裳被淡淡的江南的雨染湿,我的朋友啊!竟然在我欣赏风景的时候偷偷将了我一军!我这一个闲人在自己的草庐内终于将棋局转败为胜了! …… 北荆皇都,北荆的心脏,各色繁华的建筑诠释了皇都的尊贵,一座座耸立于此的学府,传荡着学子一阵阵的颂书之声。 各国的使者穿梭与皇都的各苑各巷内,仿佛各国使者布满了整个皇都似的。 “陛下!最近西域洱瑞与纪沥将军来报,西域战势基本已经稳定,牧义玉祁已从西域攀爬过雪山,欲奇袭北域,不过汪继弘将军也派人前来传信,他已全部知晓,所以牧义玉祁在汪继弘将军手上也不敢讨得多大好处。” 兵部尚书走出队列,行礼恭道。 “好!战事已开展几月,牧义玉祁却连一城一乡都没有侵占,反而折损了几百万士兵,果然是邪不压正!” 朔忆身着龙袍,眉头仿佛得到了最好的安慰,平缓的舒展着。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看来这战事一载之内定会解除了!” 一名长着络腮胡的大臣冲出队列,行礼奉承道。 “对!一定的!” 朔忆哈哈一笑,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喜欢听这种阿谀奉承的言语了! “哦?不知道陛下为何而笑啊?” 兵部尚书冷声一笑,眼神仿佛秃鹫盯着弱小的兔子般瞪着朔忆。 “难道不该笑吗?战事已经明朗了,我们必胜了!” 朔忆哈哈大笑,丝毫未注意到兵部尚书神情的冷峻。 “陛下!难道牧义玉祁不曾攻占一城一乡便是必胜了吗?难道牧义玉祁损失了几百万名士兵就是必胜了吗?难道我们为之付出将近千万的士兵伤亡……就是所谓的必胜了吗?陛下!这样下去北荆的兵力会空虚的!这样下去我们的国库会空虚的!这样下去……我们还能称为必胜吗?纵使我们斩下了牧义玉祁的项上人头又如何?那只是一时的敌人,我们却为之空虚了国库,空虚了兵力,空虚了……民心,和断送了北荆的前路又有何不同?以后若有比牧义玉祁更强大的敌人呢?北荆岂不是要覆灭了!陛下,请好好想想……我们还能够称为所谓的‘胜利’吗?” 兵部尚书瞪着朔忆,丝毫未曾因为前者是一国之帝而留有半分情面,这只是朋友对朋友的几句忠告罢了。 朔忆看着兵部尚书,看了很久很久,更是有几次几乎便要暴吼出声,却硬是忍耐住了。 “罢了,传旨:现在北荆青年壮男子必须参军,否则以不交赋税之罪论处,灾民也必须参军,军队内士兵待遇再翻一番,任何将领不得打骂士兵,一旦发现,斩立决!军队数目五成予北域,三成予曦裕,一成五予东域,一成五予南域。就此传旨下去吧!” 朔忆微微一笑,快步蹬下台阶,奔到兵部尚书身前,“谢谢你,让我不至于得意忘形……汝真乃吾之子房1也!” 兵部尚书看着朔忆,拍拍自己的胸脯,“朔忆,你我都多少年的兄弟了!” “你也真是!” …… 翌日,朔忆早早起身,也不知何时,自己便不愿再晚睡,仿佛眷恋着这世间的一切般。 漓珊穿着一袭薄纱,清晨的阳光抚摸着他的脸庞,虽年已三十,但容颜却似冰冻的,似乎不曾变化。 “怎么了?才寅时一刻罢了,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漓珊的手臂环着朔忆的腰,俏皮帝都吐舌道。 “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心想睡觉了,你再睡吧,我出去走走……” 朔忆微笑的看着漓珊,好不容易将漓珊哄的睡着了,随意穿着一身青衣便走出了宫门。 刚刚走出门槛,便看见一名士兵匆匆忙忙的赶来,抱拳急道:“陛……陛下,墨国公研制出了您需要的东西,赶……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阳鱼这么快就研制出了!才一年罢了!” 突如其来的喜讯使得朔忆竟然不知所以,连忙跟着那名士兵去向了墨阳鱼所在的地域。 随着士兵气喘速度的叠加,朔忆终于到了墨阳鱼所在的地域,奇怪的,这一次竟不往常的依山临海之处,只是一处寻常的平原。 墨阳鱼也已经二十余岁了,二十余年的岁月磨砺,虽在浩瀚的人类历史长河里显得那么稀松平常,但对于墨阳鱼,已经极为成功。 史上最为年轻,也最为被帝王器重的国公——墨家,墨阳鱼! 不经意瞥见朔忆,却再不似十几岁时一惊一乍,只是低声一笑,“朔忆哥,来了。” “来了!” 朔忆看着墨阳鱼,看着他稍携稚意的脸庞,才知道自己老了啊。 “看看吧!” 墨阳鱼挥挥手,引领着朔忆来到一处平原前,在中央处,有一处被黑色幕布遮蔽的地域。 “还用黑色幕布挡着?干什么?不让朔忆哥看吗?” 朔忆叉腰看着墨阳鱼,话虽似是责备,可看着朔忆,却无一丝长辈的模样。 “留有一丝悬念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墨阳鱼哈哈一笑,随即挥手道:“掀开幕布!” “是!” 两名等候于此的士兵抱拳行礼,随即转身,默契的甩去幕布。 看到掀开幕布的那一刹那,朔忆的瞳孔‘啜’的收缩,那是……什么! 四根炮筒分指东西南北,指东的炮筒被刷上了一层青色,上面镌刻着九龙祥云图,炮口窄小,却极为修长,整根炮筒足足有五丈长! 指西的炮筒则漆上了白色,配有猛虎下山图,炮筒粗大,但炮管极短,只有两丈,后座却极为巨大! 指南的炮筒有意无意的竟被涂上了黑色,在淡淡的阳光下泛着不易被察觉的玄武求卦像,炮管虽修长,炮口却极为平缓,不大亦不小,与平常的火炮炮口无二。 而指北的炮筒,自然被涮上了仿佛燃着的火焰般的红色,也刻着朱雀朝圣腾,炮管长五丈,炮口宽八丈,是四根炮管内最长亦是最大的炮筒。 “……这是什么?阳鱼你给朔忆哥讲解一下?” 朔忆观察着这四座火炮,纵使是钻研于墨家机关术的他,也不得不对于墨阳鱼的设计甘拜下风。 “这四座火炮,被我称为‘四方’,我的灵感源于一次下意识看向我家老祖所撰的《墨子》一书,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青龙主守,所以炮管极为修长,炮口极为窄小,将我特制的火炮投入后可以至少冲到数百米远,纵使敌方来百万大军,我也可以直击到敌军尾翼!杀伤力极大,也极有威慑力!白虎主攻,所以炮口粗大而炮管极短,可以将火药的威力最大程度的展现出来,而炮管的短,是我刻意为之,我打造出这座火炮,是为了攻击敌军前锋军,尽力减少第一轮冲锋我军的伤亡。玄武与青龙一样,但玄武只是助防,炮管比普通的火炮长一些,主要是威慑敌军中心,再如何加大威力,我也无法改变,因为主要的威力,是在朱雀! 如果说白虎主攻,而朱雀……则是绝对战力!炮筒是‘四方’中最长,炮口亦是最大!火药的威力在这里会被彻底释放,内壁被刷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防火油,火药无火怎么称为火药?所以我要在炮弹上携带上火焰!自然炮弹外壁是涂了火油的,一来可以加大对于火药威力的释放,二来可以在爆炸的瞬间,衍生出一大片火海!我试过了,十次发射,十次成功,有六次几乎将森林烧毁了。” 墨阳鱼苦笑一声,关键不在此,而在每一次都因为北荆严苛的法律而必须将森林重建,所以便支出了一大笔不必要的费用。 “哦?说了那么多,为什么这几座火炮是……是连在一起的?” 朔忆看着那几座火炮,所有墨阳鱼对于它的设计与计划他都赞同,但是四座火炮为什么要连在一起? 这倒让朔忆有些云里雾里了,先前墨阳鱼设计的一切,都没有连在一起过的先例…… “……怎么说呢,这不仅仅是连在一起的,任何一座火炮的尾部都被我留下了足够的空隙,也就是说明……这几座火炮的炮筒,是可以无死角转换的,可以随时应对任何有可能的情况,四座火炮还可以轮转,随时随地都可以释放出最大的威力, 而且……朔忆哥,这四座火炮都装着沰石所制的八只底轮,运动速度极快,不怕你拖不动它……而是怕你……赶不上它!” 墨阳鱼看着朔忆,哈哈大笑着,仿佛并未对于朔忆的身份,而产生任何的不适。 …… 第一百三十四幕 唯友急呼声。 ‘纤纤素衣吟,绝玑忽梦醒。 何为不世人?唯友急呼声。’ ——荆·遽任道士《梦醒·其八》 一袭白纱裹身,那是你吗?那犹如天仙般的歌声,那是你吗? 忽的,梦醒了! 我看着周围空空如也的茅草屋,想起了自己的以前,那位不世的仙女现在在哪里?耳旁只有朋友急匆匆赶来喊我的声音。 —— 墨阳鱼看着似乎云里雾里的朔忆,轻笑一声。 “朔忆哥,你看!这是我专意为‘四方’所研制出的炮弹。” 墨阳鱼摆手,两名身貌姣好的玄衣女子撩起了身后的白布。 朔忆不解的望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揪住了眼眸。 火药,甚至是粗糙的炮弹,在北荆或是说人类浩瀚历史长卷中显得无比稀松平常。但,这种长管炮纵使朔忆自谓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但也未曾在任何一册兵谱上查阅到! 墨阳鱼那明亮仿佛倒映出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朔忆的双眸弯出了一条温暖人心的弧线。 “这种炮弹是我根据‘四方’的特性所研制出的,虽长但细,长三尺,宽一尺,本身由沰石浇铸而成,内部填塞了我最新研发出的火药——‘鸦’。 “‘鸦’?”朔忆看着墨阳鱼,探手拈了一指‘鸦’,凑到鼻前,有淡淡的桂花香。 “这种火药有什么特殊之处?与北荆军一直使用的黑色火药比有何可取之处?” “这种火药,想必朔忆哥刚刚也闻到了,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朔忆点点头,“是的,以前的火药都是一股刺鼻的气味,而这种火药却是极好闻的。” 墨阳鱼骄傲地笑了笑,“这就是我要向朔忆哥介绍的第一种可取之处——气味,以前的火药因为掺和1了硫磺,所以不仅仅在爆炸前后,连在制造和运输过程中都弥漫着,而这种气味具有极强烈的毒性!所以我将火药制成了炮弹,虽然解决了这个问题,但却有引发了另一个问题——容易爆炸!现在北荆军的炮弹都是由铁浇铸的,但内部的火药却极为不稳定,在运输过程中如果磕着碰着了,八成只有一个结局——自爆!所以,为了减免人员与北荆国库的损失,我一直在寻找能够替代古火药配方的新配方,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经历八千九百九十四次失败后,我成功找到了替代硫磺之物——硝素,硫素和圭土2。 ”“这三者有什么与众不同吗?”朔忆刮去了指尖的‘鸦’,不解的问道。 “这三者混合,不仅仅威力不减而且还极为安全!有一股桂花香是因为我掺杂了些桂花末,这有助于炸药自身燃烧并且减少了刺激性气味对于人体的危害。” 朔忆看着墨阳鱼,眨眨眼示意继续。 “第二,便是威力,这种火药是一种极安全的火药,很少出现炸膛,而且操作简便,任何一名士兵通过训练都可以使用自如。一百发炮弹齐发足以夷平一千亩森林!” “一千亩?” 朔忆惊讶地看着墨阳鱼,一千亩森林,如若是老式**,那得一万发!换算一下,平均一发‘鸦’抵得上一百发老式炮弹! “墨阳鱼!你不需要再向我解说了,你只需直言你们一日可以早出几发‘鸦’和几辆‘四方’即可!” 朔忆止住墨阳鱼尚欲解说的念头,急忙问道。 墨阳鱼行了一礼,“是!我们如果算一万人一起工作的话,大约可以铸造出一百发‘鸦’与三辆‘四方’,倘若朔忆哥还需要再多,我们也只有一双手和一双脚。” “好!你们就按照这种进度来!我给你们一月时间!够不够了?”“足矣!” —— 时间总是眷顾着每一处孤寂无名的地方。 此时,牧义玉祁帐中。 “现在军队抵达何处了?”牧义玉祁撇着阶下一名满身风雪的斥候,低声问道。 “已经抵达山脚了,距离北域门户‘炎炽郡’不足三百里。”那名斥候掸去斗篷上的风雪,露出茄紫茄紫的脸,一双眼眸布满了血丝 。“好!现在传我命令!全军就地扎营,没睡够的给我睡够了!没吃饱的给我吃饱喽!接下来的每一场战争绝对没有这种安逸了,趁现在还有精力,好好享受去!” “是!” 那名斥候本仿佛腐朽之木的眼眸重新焕发生机,抱拳笑道:“统帅,还有什么命令吗?” “没有了......对了!西域那边战事如何了?”牧义玉祁看着那名斥候,手不自觉的颤抖几分。 “西域战事吃紧,纪沥似欲与我军死磕,已经连续鏖战数十日,却一直站在城墙上指挥着战事,导致我们留在那处的士兵已经死伤一百余万!现在军心已经隐隐不稳,到处都在流传着一种流言......”那 名斥候吞吞吐吐的,仿若双唇被糊上了一层猪油。 “哦?什么流言?我倒是挺好奇的。” 牧义玉祁抿了口温茶,眼中泛着好奇的冷芒。 “有士兵说,统帅留下他们就是去送死的,所以现在全军上下已经有一种颓废的迹象,若再战下去......恐怕会被纪沥发觉出,导致全军覆没......” 那名斥候看着牧义玉祁,声音越来越细弱,但依然被牧义玉祁的耳朵接收到。 “果然啊!我离开时间一久,他们就想造反了!” 牧义玉祁甩出茶杯,碎渣将那名斥候的小腿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望统帅息怒!”那名斥候跪伏于地,身躯蜷缩的仿佛一只巨型蠕虫,颤抖不已。 “息怒?我息什么怒!那些士兵都快蹬鼻子上脸了!都快要坐上我这张位子了!我还息怒?狗屁!” 牧义玉祁一脚踢翻木桌,桌角被牧义玉祁生生掰下,发丝乱舞。 “他们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了?天皇老子吗!我堂堂东瀛(日本)帝国的太子,难道还要伺候他们,任他们欺凌吗?以为我牧义玉祁平时一副文绉绉的模样就认为我会像荆朝,像中原那些穷酸书生般拘束于道德礼仪吗!” 牧义玉祁看着那名蜷缩的斥候,甩手吼道:“你!给我传令!命御水冶二郎将军率领五十万士兵回到西域,给我把他们全部就地坑杀!我要让他们知道,触碰到我牧义玉祁的底线,后果会是什么!” 那名斥候窜出头,惊讶的看着牧义玉祁,“将军,你说什么?就地坑杀......那可是一百余万条生命哪! ”“管他什么狗屁一百万两百万还是一千万!反正都不是我们东瀛(日本)帝国的士兵,杀了就杀了!反正士兵我多的是!还不去传令!” 牧义玉祁看着那名斥候,突然笑了笑。纷乱的发丝散落在牧义玉祁俊秀的面前,将那抹本应是煦阳般的笑容扭曲成鬼魅的勾魂。“是......”那名斥候摇摇头,起身行礼后,便出了营帐。 他叹了口气,看着身前的鹅毛大雪,双拳紧攥出的鲜血装点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梅花。“为这种人做事......值得吗?” 对啊,值得吗? ...... 北域城,鹅毛大雪永远伴随着飓风疾驰而来,刮得人脸生疼。 汪继弘一人坐在书房,身旁一只火炉不时地蹦出几只不安分的小火星,他正在看着北域全境地图。 “现在牧义玉祁已经越过雪山,大概距离‘炎炽郡’也不远了。 ”汪继弘一手指着‘炎炽郡’,顺势向下,移过一座又一座郡县,现在这些郡县都被士兵占据,而城中的百姓则被转移到北域城内,反正北域一域的总人口也不过一百余万,整座北域城容纳尚有余力。 “终于,北域迎来了新的战争!终于我汪继弘也有一次为北荆效力的机会!” 汪继弘疯狂得大笑着,他太寂寞了,终于有好玩的事情了 。两个变态,终是相遇,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至少,到现在,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 北荆历九年九月初九,牧义玉祁麾下将领御水冶二郎率五十万大军重越雪山,死一十二万。 十月初一,在经历将近一月的赶路后,大军终到西域,以‘治军不严,意欲谋反’之由将一百余万士兵全数活埋坑杀! 史载——‘千古罪行!罄竹难书!’ 纪沥本欲出兵救援,却被御水冶二郎派出的二十万大军堵在城门口,最后,只好无奈的看着一条又一条正值风华正茂之时的生命消散。 ...... 1掺和:音chānhuo 2怎么说呢......这是我从近现代火药中搜集到的,因为考虑到年代与地域问题,所以加以修改,其实应该是硝酸,硫酸,硅土。是由诺贝尔先生研制出的。希望各位读者不要责怪小晰,这次是因为情节需要,所以不得不篡改,再次对诺贝尔先生与各位读者表达歉意。实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第一百三十五幕 不知心间人 ‘沙土成世界,菩提见佛恩。 谈笑皆凡欲,不知心间人。’ ——凡人道子《杂诗》 一粒沙,一杯土,就这样一点点成就了这个世界,那株菩提树表述了佛祖的恩典。谈笑风生都是凡人的欲望,可,我心中的那个人,在哪里呢? —— 北荆历九年十月初七,‘炎炽郡’前。 今日的北域下着绒毛大雪,对于伴随之的暴风,士兵们早已习以为常。 弥漫的风雪将士兵们的视线模糊,一波一波的士兵轮番交替,每一名士兵的面庞上布满了冰棱。 ‘咚!咚!’ 忽然,肃穆的气氛被整齐的战鼓声搅乱。 “全军戒备!” 留守于此的万夫长早已痴痴等候许久,终于听见了这犹如天籁的战鸣。 “所有士兵无论男女老少,给我全部穿好盔甲!布好阵势!敌军要来了!军需官点清‘墨非墨’的数量,全部从仓库中运出!每一座城墙给我至少摆放一百座!沰箭有多少拿多少!全部送到所有弓箭手手中!每人至少三千支!” 那名万夫长看着一名传令兵,拔出了早已**难耐的佩剑。 “这把剑乃我的贴身佩剑!见之如见我!把我的话带给军需官!” “是!” 那名传令兵接下万夫长的佩剑,立即转身下了城墙。 那名万夫长眯着双眸,从纷乱的风雪中窥探到了敌人的一些影子。 “从我看到的来看,至少五十万人,而城内的守军一共只有十五万人......这仗可不好打。” 万夫长暗自寻思,随即走到城墙正中。 “你的剑,给我!” 万夫长看着身侧的一名士兵,低声道。 “是!” 那名士兵解下腰间的剑鞘,随即拔出,送到万夫长手中。 “不错!” 万夫长掂掂手中的剑,分量够足! 而现在,敌人的身影也在纷乱的风雪中显露出来。 “全军准备!弓箭手弯弓搭箭!” 一声令下,所有士兵双手操持长槊,整个人弯如一把随时待发的弓箭。 所有弓箭手也都搭上自己手中现存的一支沰箭,箭头被浇上一杯水。 火在北域的战争中几乎只是个摆设,所谓的利器‘火箭’,在这时也显得捉襟见肘。 所以水成为了一种首选,一来简便,二来结成的冰也可造成一定杀伤。 “杀!” 终于,在敌军恐怖的阵势的震慑下,高傲的风雪也不得不慌乱离去。 如同一只只工蚁的敌军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手中都操持着长枪与盾。 “放!” 万夫长打了个响指,身后倏忽闪出漫天箭雨。 敌军士兵早有防备,将盾持于头颅之上,抵御着沰箭的侵袭。 但沰石与青铜的对比,就好像云与泥的对比。 而此时,便是最好的实例! 一支一支沰箭刺透青铜盾,穿透了士兵的头颅,深深的陷入冻土之中。 仅此一波,敌军便死伤近万! 但沰箭终究每人只有一支,这一波后,只能射出铁箭与青铜箭了。 漫天的箭雨无情的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但敌军终究人数众多,很快便攻到了城墙之下,撼动着仿佛坚不可摧的城墙。 “‘墨非墨’到底还有多久能够运上来!” 万夫长看着一名传令兵,大吼道。 现在可是紧要关头,不能出现一点闪失! “‘墨非墨’已经在运输的路上了,只要再等一炷香!” “还要一炷香?告诉军需官,如果我半炷香还没有看见‘墨非墨’的影子的话,提头来见!” “可是,万夫长......” “可是个屁!还不快去传令!” “是!” 那名传令兵即刻冲下城墙,现在可是战争之际!任何一息的拖延都足以将这座巨大的天平垮塌。 万夫长愤恨的低骂一声:“呸!” 现在敌军虽然已经攻到城脚,但一息不断地箭雨已经伤及敌军五脏,很少有士兵可以登上云梯。 纵使登上了云梯,也被滚石与滚木砸死。 那名万夫长看着城墙下的敌军,战况虽然偏向自己一方,但自己一方现存的弓箭已经不多了! “千夫长!” “在!” 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走到万夫长身侧,行礼答道。 “我命令你率领五千名士兵出城迎敌!我会连续派出士兵增援你!记住!一定要尽全力击杀敌军!减轻弓箭手压力!” “是!” 那名男子转身看着一队士兵,挥手吼道:“一队二队跟我来!” “是!” 两队士兵随着那名千夫长下了城墙,穿戴好盔甲,翻身上马。 盔甲遮盖的极为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流露出的,只有激动! 是啊!一名军人,最憧憬的便是驰骋沙场,马革裹尸的生活。 两扇大门被十几名士兵打开,想乘此间隙攻入‘炎炽郡’的敌军士兵都被埋伏在此的弓箭手射杀。 看着前方被弓箭手杀出的一条血路,那名千夫长一扬马鞭,狠狠打在马臀上。 ‘噫~’ 受惊的马儿带动着全队的马儿,冲出了城门。 “兄弟们!杀啊!” 那名千夫长拔出佩剑,割下一名敌军士兵的头颅。 “杀!” 五千名士兵手持长槊,将一名又一名的敌军撤去着他们生命的资格。 “全部弓箭手!掩护!” “是!” 所有弓箭手弯弓搭箭,重又开启了箭雨的序幕。 万夫长看着城下的五千名士兵,眼中露出浓浓的担忧。 “千夫长!” “在!” 一名瘦削的男子循声而来,抱拳应道。 “你再率领一万士兵前去增援!” “是!三,四,五,六队!跟我来!” 三十息后,一支骑兵又冲出了城门,前去增援先前的那队骑兵了。 一万五千名士兵在敌军阵势中犹如一把匕首刺入心脏,一颗毒瘤在脑中疯狂的滋长!敌军的阵势大乱! 敌军立即派出三万名骑兵前去阻击,但一万五千名士兵手持长槊,将那三碗名骑兵死死钉在五尺外。 士兵们左右开弓,左手握住佩剑,割去了一条又一条的生命,而右手操持长槊,将追击的三万骑兵死死阻挡,不时稍有闪失,便被乱刀斩成了肉浆。 此时,‘墨非墨’终是姗姗来迟。 “报告万夫长,三百座‘墨非墨’来到!” 那名传令兵将佩剑交还于万夫长,行礼道。 “终于来了!” 万夫长长舒一口气,终于抵抗到‘墨非墨’前来! “‘墨非墨者’!发射火药,掩护一万五千名将士!” “是!” ‘墨非墨者’将‘墨非墨’装配完成后,即刻操控着‘墨非墨’对准了城墙下的敌军,第一轮火药‘轰炸’开启! ‘哄!哄!’ 火药将冻土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断肢残骨散落在深坑中,血水将纯洁的雪花染成了杀意的血花! ‘哄!哄!’ “所有士兵回来!鸣金收兵!” ‘当!当!当!’ 金锣被狠狠的击打,那一万五千名士兵听到声音,立即掏出身上携带的火药,以打火石点燃后,向后一抛。 ‘哄!’ 一片冻土被彻底掀翻,一万五千名士兵在烟雾的掩护下回到了‘炎炽郡’城中。 ...... 终于,敌人迫于严寒与‘墨非墨’,退去了。 很快便入夜了。 篝火被一丛丛的燃起,将黑夜照的仿佛白昼。 那名万夫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营帐中。 “真难以想象,我指挥一场规模不大的战役一天便累成如此模样,而纪沥元帅指挥西域之战已经十日,却是丝毫未现疲态......” 此时,一名士兵走入了营帐中,手中拿着一卷卷轴。 “如何?伤亡应该很少吧。” “是!刚刚统计了一下,只有一千骑兵被敌军砍杀,其余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弓箭损耗太严重了,一日便损失近五万支,是不是要向汪继弘将军说明?” “不用了,等弓箭只剩三成的时候再去吧!” “是!” “对了,敌军的伤亡多少?” 万夫长看着那名士兵,笑了笑,问道。 “这个我们没有仔细统计,大约在五万人左右。” “才五万人啊......” 没想到打了一惨烈的大战,也不过是平日里自己与汪继弘攻伐他国时的数字。 “已经不错了,万夫长。纪沥元帅他们的动辄二十多万,那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是啊!” ...... 深夜,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一日的疲累已经折磨他们许久了。 可是,总有这么一群人,在别人睡着时,依旧醒着。 “快!快!快!找寻沰箭!任何一支弓箭都不要放过!” 一名黑衣男子指挥着一群玄衣士兵,他们在寻找着沰箭? “将军!这里有几支!” “将军!这里也有!” “......” 那名黑衣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果然啊!统帅没有说错!‘草船借箭’之法果然管用!” 只是现在无水无船,只有人,活人! 他们通过活人来搜集武器,是的,活人! 这估计谁都不会想到,告诉你刚刚那场大战,只是一场借箭的仪式罢了。 自然,城中的士兵,也不会想到...... 第一百三十六幕 或是心以莲子怨? ‘尝欲西湖采莲子,却是左右劝体安。 难是藕连莲衣人?或是心以莲子怨?’ ——荆·爱莲道子《爱莲吟》 曾经想要去西湖采集一些莲子吃,居然,居然近侍都劝说着要我的身体安康!拜托,我不过是生了一次小病罢了!我难道还是用莲藕连接,用莲叶装饰的人?否则就是心中把莲子悄悄怨着吧! —— 入夜常常伴随着睡梦悄悄流逝。 太阳把它的光辉照耀在每一处角角落落,风雪半夜便停了,但寒冷的气温却死死不肯离去。 “万夫长!敌人此时尚无采取任何动作!” 一名斥候拱手作揖,伏在万夫长的耳朵旁,轻声道。 “你确定吗?” “确定!我们十九路斥候在每一处羊肠小道都派人驻守,现在都没有传来任何军队前进的消息。” 万夫长看着那名斥候,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名斥候再行了一礼,随即转身无声离去。 “不应该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辰时一刻了!” 万夫长盯着苍穹中孤零零的赤阳,眼皮稍稍颤动。 很久了,他就这么盯着,似是在思索什么。 霎时,他的眼睛闭上了,黑暗中弥漫着青色的光芒。 看来他得到他该知道的答案了! 或者是,答案自己跑到了他的面前。 “居然是楼车吗!” 万夫长看着百丈外若隐若现的四座楼车,倒吁一口冷气。 楼车,或许对于北荆,东瀛(日本)帝国和西域各国都是如同现代的航空母舰对于世界各国般,看着威武,但为之耗费了多大心血,财力与物力! 荆朝靠着墨阳鱼造出了勉强能够满足东西南北四域装备的制式楼车,后来因为‘墨非墨’的横空出世,楼车的笨重与搬运繁琐等缺点也渐渐暴露出来,后来也渐渐弃之不用,想来应该有一十一载了。 可是这几座楼车却有些与众不同——它们都是由钢铁制成的! “西域各国什么时候有那么多的钢铁了!” 万夫长‘切!’的愤恨一声,随即挥手冷声道:“所有弓箭手!给我弯弓搭箭!” ‘嘣~’ 所有的弓都被拉到饱满,搭上浇了水的沰箭,每一名弓箭手都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整张脸好似盛开的梅花。 五百丈,四百丈,三百丈,两百丈,一百五十丈! “放!” 万夫长盯住一座楼车,率先射出了一支沰箭。 随之而去的,是一波泛着冷芒的沰箭! ‘当!当!当!’ 可惜沰箭这种犹如神兵利器的存在却也奈何不了楼车,只是插入了厚实的粗钢中,将整座楼车装点成一只刺猬,看起来颇为滑稽。 但楼车依然在前行!刚刚的沰箭仿佛只是在给他瘙痒的背部挠舒服了。 万夫长看着前方愈发逼近的楼车,心中仿佛要烧化掉了。 “‘墨非墨者’!校对1好四座楼车的位置,给我打!” “是!” ‘墨非墨者’们将‘墨非墨’调试好,对准了楼车便是一抛! ‘哄!’ 大量的火药霎时齐齐在楼车顶上爆炸,带起一阵浓雾。 “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死不死!” 万夫长看着浓烟滚滚的那处,心情似是大好。 但老天似乎是一定要跟他反着来,他的认知,又一次被颠覆了! 四座楼车,完好无损的从浓雾中冲出,速度愈发的快了! “怎......怎么可能!” 万夫长看着四座楼车,这,这是一座楼车应有的防御能力吗! “发什么愣!还不给我继续!” 万夫长无意间瞥见身旁的弓箭手都震惊的看着楼车,连忙爆吼道。 “是......是!” 被惊醒的弓箭手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即刻弯弓搭箭,重又加入箭雨的队列。 ‘墨非墨’也立即往一座楼车轰击,但依旧不见成效。 一座楼车足以抵御三百座‘墨非墨’的轰击!这是谁设计出来的! 这是那个时代最先进攻伐器械的第一次对决2,‘墨非墨’完败! ‘墨非墨’自从被设计,第一座建成,无数次的毁坏改进,三载磨砺,使之从那时至此时从无敌手,也因此,‘墨非墨’被调皮的史学家们起了个外号——‘地间修罗,亦惧非墨!’,也称:‘墨非之道’。 现在,万夫长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去考虑此事,看着愈来愈近的楼车,他索性抛却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念头,回身叹了口气。 “现在所有士兵穿戴好盔甲!去骑上你们的爱马!接下来是你们表演的时刻!” “誓死追随万夫长!” 士兵间爆出了一阵咆哮,气势磅礴!直冲云霄! “千夫长!” “在!” 那两名男子走出队列,作揖应道。 “现在我要披甲上阵,你们两个代行万夫长之责!如若我不幸战死了!你们......你们便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了!” 万夫长看着两名男子,眼神中藏匿着一点男儿欲泣的渴望。 “万夫长......” 两名男子看着万夫长,看了许久,才拱手作揖道:“遵命!” 其实男人与男人之间,有些话,只需看着彼此的眼眸,便可知晓了。 万夫长点点头,拍拍两人的肩,与数万士兵一同下了城墙,那里还有数万骑兵在焦急等候。 ...... 万夫长翻身上马,手提长槊,穿着铠甲的他显得那么英俊潇洒。 看着渐渐开启的城门与耳旁倏忽刮过的箭矢,他大笑着扬起马鞭。 “驾!” 一群羊中,总有一只领头羊。马,同样也是! ‘噫~’ 数万士兵便如此出了城门,此时楼车还在急速前进着! 万夫长身先士卒,抵达一座楼车下,手中的长槊刺入了铁皮,长槊被弯曲成了一个弧形。 “万夫长!我们来陪你!” 数万士兵纷纷用自己手中的长槊抵住来袭的楼车,每一匹大宛或是汗血都狠狠的抓着地,楼车竟有些停止的苗头。 但此时,楼车身后竟出现了乌压压的一大片黑影。 那是昨日的数十万敌军! “‘墨非墨’与沰箭掩护!” 两名男子向着身后的士兵大吼道。 “是!” 弓箭手们纷纷射出沰箭,将最前锋一排骑兵尽数击毙! ‘墨非墨’也不遗余力地投掷着火药,将后排的步兵埋葬在深坑中! 而此时,一名弓箭手竟被一支突然袭来的弓箭射中咽喉,倒地身亡! “什么!” 千夫长看着那名弓箭手的尸体,向四周望去,到底在哪里! ‘嗖!’ 又是一支弓箭! ‘嗖!嗖!嗖!’ 又当两名千夫长找寻时,三支弓箭射中了三名弓箭手的咽喉! “在哪里!” ‘嗖!’ 一支弓箭被那名高大魁梧的男子拈住。 “这是......沰箭!” “沰箭怎么会出现在敌军手中!” 两名千夫长看着彼此,眼中充斥着不敢相信! “难道......他们用士兵的生命换取我们的沰箭!” “他们疯了吗!” 用士兵的生命作为换取某种利器的筹码,那可是兵家大忌! “难道他们就这么藐视生命?” “恨!也难怪!这种吃肉不吐骨头的事情也只有那个东瀛(日本)帝国里面产出的蛮子才有!” 那名汉子握着那支沰箭,眼中几乎被怒火占据! ‘嗖!嗖!’ 仿佛是应证了这句话,一波夹杂着沰箭的箭雨从空中疾驰而下。 弓箭手赶忙拿起盾牌。却无济于事,因为盾牌是铁浇铸的! 两名千夫长各自中了一箭,不过尚无大碍。 “所有人撤出城墙或者找一处隐蔽之处!” 两名千夫长挥砍着佩剑,抵御着一支支侵袭的沰箭。 “快!快!走!” 两名千夫长将一名名弓箭手和‘墨非墨者’送到女墙3下。 “所有人!全部躲到隐蔽之处!” 两名千夫长几乎喊破了喉咙,但死伤却一直存在着。 “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旁门左道!可恶!” 两名千夫长也不得已躲到女墙下躲避,看着身后数万士兵,两名千夫长忽的感觉到无力。 “万夫长......我们两个人对不起你!” 万夫长尽全力抵抗着楼车的前进,偶尔瞥见漫天箭雨,似乎预感到什么。 “接下来......就看你们两人了!我可能就这么一次了......” 万夫长看着愈发接近的敌军,掏出了袖中的火药,往肩上轻轻摩擦,霎时,火药便闪出了点点火星。 万夫长看着敌军,将火药投掷了出去! 顿时,一片烟雾冲天而起,数万士兵也学着万夫长的动作,将各自袖中的火药投掷出去。 ‘洪!当!’ 那冲天的烟雾,仿佛化成了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花...... ...... 1:校对:音jiàodui 2:这里我所指的是除了‘四方’之外的所有兵器,‘四方’现在还没有到出现的日子,不过只要出现了,你们会大吃一惊的!很变态哦!哼哼!哈哈! 3:女墙:是指古代城墙上的那凹凸的部分,一来可以窥探敌情,二来还可以躲避,我看中它第二点,故在此引用。 第一百三十七幕 天下何无幽? ‘孤叶游无路,香却千丈通。 牟尼以菩提,天下何无幽?’ ——荆·春兴道人《闲来吟》 今日闲来无事,便烹一瓮茶聊以**,茶壶中的几片叶子游荡在水中,仿佛没了退路,但是茶香却哪里都是。如果说释迦牟1尼能够成功也是托了那棵菩提树的遮风挡雨话,这个天下哪里没有安静幽深之处呢? —— 烟雾过后,铁骑依然未停下脚步! 万夫长看着从一点点仿佛工蚁而愈发增大成为一怒波涛的敌军,眉毛稍是上翘的他因为汗珠而第一次下弯。 是楼车,还是敌军!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却亦不得不抉择! “全军!舍弃楼车!老是跟一座铁皮疙瘩打有什么意思!跟老子打敌军去!” 万夫长使力勒紧马鞭,胯下汗血吃痛惨呼一声。 “嘶~” 四只马蹄快速踏地,万夫长将长槊夹于左腰,泛着凌凌冷芒的槊尖好似一支毒瘤扎进了敌人的心脏! ‘嚓!’ 万夫长左腕好像一根绸缎随意弯曲翻折,连刺三人下马! “好!好!好!” 士兵们看着万夫长的潇洒英姿,不禁激动得大声叫好! “你们这些个孬种!老子的新兵营内随意抽出一名士兵都比你这三个孬种好!” 万夫长抽出刺入一名敌军骑兵左眼的长槊,双手执握,散发着腥臭血气的槊尖仿佛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另两名死状亦是极为凄惨,一名士兵被削去大半身躯,大小肠缠绕在身上,一名士兵被砍去一半头颅,眼珠被万夫长刻意的挑到了他的嘴中。 ‘哼!’ 汗血低鸣一声,左右肢不时刨动着冻土上的灰尘。 “中原人?原来是中原人!怪不得!” 为首的一名王八胡子,头盔被沰箭射出一个洞的男子阴阳怪气的道。 “怪不得怎么?怪不得老子是你祖宗......啊呸!老子才不要你这个孙子!” 万夫长挑眉一笑,向着对方吐了吐舌头。 “哈哈哈哈!万夫长说得好!我们才没有你这种鳖孙!” “对对对!不过你把你妈送到老子帐篷里来、我倒愿意享受享受!” “哈哈哈哈!” “......” 一阵阵讥讽嘲笑声仿佛驱虫钻入那名男子耳中,只见他用食指掏了掏耳朵。 “烦死了!” “既然那么烦......那就去死吧!” 那名男子看着前方的万夫长,拔出佩剑,露出森白的牙齿。 这一刻,时间仿佛为之静止了! “杀!” 那名男子勒紧马鞭,胯下之马即刻仿佛满弓之箭冲向万夫长。 万夫长背部忽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好!全军戒备!” “来得及吗!” 那名男子方才才刚刚出发!怎嘛......难道他是鬼魅吗! 佩剑自下往上挑破虚空,同样不期而遇的,是危险的气息! 万夫长使力将长槊向下竖劈,两个兵器正面撞击!划破虚空的尖鸣将万夫长与那名男子笼罩在一种特别的状态中。 “怎么什么都听不见了?” “切!烦死了!这‘轰隆轰隆!’的噪音!” 那名男子看着万夫长,身旁掠过数十名铁骑,他却好似浑然不觉。 而万夫长却一直留心着身边士兵的情况,纵使无法抽身上去帮忙,倒也心里落个安稳。 就在万夫长觉察到一名士兵几乎要被砍杀时,身旁却传来一声冷音。 “如果要跟我玩游戏的话!那么就请认真一些,否则......死的人只可能是你!” 万夫长身后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但当其转身回看时,却是一人皆无。 万夫长看着周围,看着仿佛那名鬼魅似的男子已经消失的周围。 他闭目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世界皆为‘原始’所创,一切都是一样,人,树,石,沙,都是一样。一切都有其之气!感悟之,揪出其中之不和谐!” 这是汪继弘从皇都回来时,给各个将领讲述的。 这一段话,出自廖鹄之口。 ‘原始’创造天地,天地创造万物,万物衍化万生。 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 万夫长感受着,一点点......一点点...... 倏忽,他仿佛揪出了什么不和谐的,仰天大笑。 “也真做的出的!” 万夫长右手操起长槊,瞬时将身前的一块草坪连根挑起! 那名男子......好像不在这里。 “对不起......你猜错了!” 那名男子像个鬼魅出现在万夫长身后,双手环着万夫长的脖颈。 “你!” 万夫长看着身后的那名男子,手臂仿佛刚刚从冰川时代装卸过来,连万夫长也有一刹那错以为自己的脖颈已经被完全冷冻住!千万载后,始才拿出。 “你......你叫什么!” “我?问我吗?他人都说我是孤儿,没有名字的,我只有外号!” “那么......你的外号叫什么。” 万夫长看着那名男子,脖颈之间的冷意几近冰冻住了自己的所有气管,唯有那么一两根,可以幸免于难,为自己传输着稀薄的氧气。 “我的外号......” 那名男子似是进入了沉思,双手渐渐松开了,最后干脆坐在一处石头上,抓耳挠腮的揪着自己柔顺的秀发。 万夫长则用双手捂着麻痹的脖颈,企图用这一双粗手,给予这脆弱的脖颈一点点温暖。 ‘切!咳!咳!咳!’ 万夫长攥着衣领,大口呼吸着似乎已经久远的空气。 他的脖颈,青筋爆开,血管几乎变成了蓝色,整张脸在颤抖着,下巴仿佛被控制住了,纵使他再如何使力握紧,却依旧颤抖个不停。 他缓慢的向前蠕动,像一只巨大的蠕虫,在他面前二十米,便是他的长槊! 这二十米,几乎将万夫长一生的气力都消耗一空。 但,就在他将要得到苦后的甜乐时,一只脚却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 那只脚狠狠踏在万夫长的手臂上!将那只原本粗壮无比的手臂硬生生踩成了两半! “啊!记起来了!我的外号叫‘无赦炼修’!” 那名男子的脚似是极为留恋万夫长的手臂,一刻都未曾舍得离开。 “你这个混蛋!老子......啊~” 万夫长看着‘无赦炼修’,自己的左手被他......踩到粉碎性骨折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无赦炼修’看着万夫长,急忙松开了自己的脚。 “手还可以吗?来!我帮你就上去!” ‘无赦炼修’看着万夫长,轻轻拿起他的左手,露出他仿佛厉鬼的笑容,牙缝间似是渗出滴滴血液。 “不!不要啊!” 万夫长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向他人求饶。 ‘啊!’ “哎呀!接错位置了!你等等,我重新帮你接上去!” ‘啊!’ “哎呀!怎么又接错位置了!我再帮你接上去!” “不......真的够了......” ‘啊~’ 万夫长看着‘无赦炼修’,惨白的皮肤配上宛如瀑布的冷汗,将之打扮成一个极似孤魂游鬼却有着生气的‘假死人’。 “‘无赦炼修!’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做鬼也会把你拖下去的!” ‘无赦炼修’看着昏死去的万夫长,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 “才只能到这种地步啊!也怪不得只能做一个小小的万夫长了!” 随即,他转身看着打的难分难解的北荆与联军,无奈的撇撇嘴,随手将一名死去士兵身上的武器拿过来,向着百米外的金锣轻轻一投。 ‘棒~’ 金锣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战场上,也突兀的宣告了此次战争的暂止。 “全军撤退!敢不退的,当心我杀了他!” ‘无赦炼修’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己方士兵,微笑得喊了句。 但是,偏偏是这一句似乎是他心情极好时说出的话,却似一根**引爆了士兵心中恐惧的炸药,瘫软的士兵纷纷颤颤巍巍的起来,自觉地站成阵势,跟随着‘无赦炼修’大摇大摆的脚步颤颤巍巍的走着。 而万夫长......则被‘无赦炼修’紧紧攥着衣领,一边昏死着,一边拖着,便在众人的视线里离开了。 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士兵也没有出击,一个都没有...... 此时,站在城墙上的两名千夫长才刚刚从女墙的庇护下走出,那阵鸣金收兵,为什么在自己心中,会是得到救赎的感觉? ...... 与此同时,一处暗黑色为主色调的宫殿内。 “老九这一次又任性了。” “随他去吧!反正我们已经把计划制定好了。” “‘百晓楼’有知道吗?” “似乎并不知情,他们还在照旧运行。” “希望如此吧!‘百!晓!楼!’” ...... 1:释迦牟尼:音shijiāmuni。 ps: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因为小晰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没来的及更新。现在脑子昏昏涨涨的,只能再请一日假!这是一次小晰的‘作死!’,希望大家谅解!希望大家谅解我! 第一百三十八幕 无有娇手护莲子 ‘雎鸠1不通恼野蒿,片片叶舟可惜之? 糯音声声樯楫2高,无有娇手护莲子。’ 荆·晁迩《采莲》 今天偷空出来看看民生,却看见一只只雎鸠因为蒌蒿的茂盛而无法通过,恼怒的想要去啄开。一条条像竹叶般纤细的小舟上的人有没有怜惜这个少见的景色吗?江南孩童唱着歌谣,糯糯的声音伴随着樯楫高低起伏。却没有看见一只小手守护着莲子。 —— 夜,在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种感觉。 不过,这一个夜给人只有一个感觉——凄凉。 一轮弯月散发出惨淡的月光,将夜照的明亮,却因为少了明星的陪伴而显得凄凉。 两名千夫长站在城墙上,沉默不言,他们已经站了一个时辰。 “老刘,万夫长......去了吗......” 那名瘦削男子的声音沙哑,仿佛给这曲沉默的交响嵌入了一个多余的音符。 “谁知道呢?他只是被抓去了。” 老刘抬头望着寂寥的弯月,无奈的笑伴随着悲伤迸发。 “那个人,实力很强。” “是,而且不只是不可觉察的......可以不动声色的击败万夫长,看来只有汪继弘元帅可以击杀了。” 那名瘦削男子低头看着自己无处安放的双手,上面千疮百孔,全是刀砍箭穿的痕迹。 “老吴,你觉得,我们还可以抵抗多久。” 老刘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需多问,因为无法抵抗也得抵抗!这是一名军人必需的坚持!因为我们身后就是北荆的大好河山!” 老吴摇摇头,将地上的长槊蹬起,左手紧紧攥住。 “是啊!无法抵抗也要抵抗!” 老刘看着城墙下血迹斑斑的土地,俯身拿起了自己长槊。 两人一起下了城墙。 因为老吴较为年长,所以现在老吴代理万夫长行使决断之权,老刘辅助,行监督之权。 半炷香后。 老吴坐在营帐内,轻轻用毛笔尖吮3了些墨汁,在宣纸上写下数行娟秀小字。 “希望.....能等到这一天吧。” 一晃便是半月了,两人愣是没等到敌军再次攻打,也再未看见万夫长的一点影子。 或许他早已去了吧...... ...... 这一夜,汪继弘睡得很香。 ‘呼~呼~’ 汪继弘双手环抱,三层棉被才堪堪抵御北域的寒冷。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但却没有插足汪继弘的好梦。 汪继弘只是皱了皱眉头,转身又睡去了,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哦不,应该说是拍门声。 汪继弘终于被吵醒了,微睁的双眸流出出他的不解。 他爽快的翻身下床,随手拿起一件薄衣披在身上。 “来了来了!” 汪继弘走到门后,打开了一点点门缝。 从外面透出的光芒和人影都表示——这只是名传令兵。 汪继弘放下心来,随即大开双门,冷风从他的薄衣中透入。 “你有什么事吗?” 汪继弘看着那名传令兵,透入的冷风唤醒了他的意识。 “统帅!这是前线‘炎炽郡’给您的信,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那名传令兵从胸间掏出一封信,交到汪继弘温暖的左手上。 “哦!你先去吧!” 汪继弘看着手中的信,眉眼间闪过一丝疑惑。 “是!” 那名传令兵拱手作揖,慢慢退步离去。 汪继弘背身关上门,再将门锁紧后,走到了书案后坐下。 连忙用残存一丝光明的油灯点燃一支蜡烛,在蜡烛光明的见证下,汪继弘拆开了那封信。 ‘汪继弘统帅亲启: 吾郡近日来接连被敌军攻打,不知敌军出了何等不世之才!竟造出纯铁之楼车四座!吾郡受创严重!敌军假4吾军所射之箭杀吾郡之兵!吾思应是弓弩,否弗有此等之远射程!其楼车吾郡竟无可御之者!可悲可叹! 其外甲之厚,沰箭亦不穿!其外甲之硬,‘墨非墨’亦无力撼动! 吾军之万夫长,以必死之心率领数万将士以人力御之!此时,敌军竟来! 万夫长审时度势,决定弃楼车而御之!轮番苦战!‘墨非墨’将四座楼车距城墙十丈时强行投掷四万斤火药,终于楼车被破出一个巨洞,悻然离去...... 而吾军之‘墨非墨’亦全废!唯存二十座!火药唯四千斤!无力止楼车之势也! 吾军之万夫长,因与敌军之主将交战而轻易被废去双手,被敌军带去焉! 此人深不可测,看似放浪不羁,实则心狠手辣!以一‘魔’字形容之,最为适宜! 吾郡已似入了油锅中,再无力去支另一战也! 求统帅速救! 千夫长吴书臻。’ 看完整封信,汪继弘眉头方才舒缓一些。 “求救信......” 汪继弘觉得自己手中的信仿佛一纸火药。 去,自己不愿;不去,倒是遗下了‘见死不救’的万年臭名。 “罢了,明日和他们一起谈谈吧。” 汪继弘放下那封信,走到北域全境地图前,北域极大,‘炎炽郡’在这幅地图上,也不过是一处偏僻之地。 ...... 本来睡觉的兴致全被那封信打乱,汪继弘只得躺在床上,无奈的看了半夜的《孙子兵法》。 看着愈发明亮的窗外,两眼浮肿的汪继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即慢慢下床。 利落地穿好盔甲后,汪继弘出了门,朝着府衙走去。 大约一刻,汪继弘的脚触到了府衙内青石板的地面。 众位将领早已等候于此,看见汪继弘来,有几位在喝茶的将领急忙放下茶杯,紧紧盖好,有几位因为慌张,茶水竟泼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有一件紧急的事!我需要你们帮忙决策。” 汪继弘从怀中拿出那封信,放在书案上,随即躺在木椅上,闭目小憩,半夜未睡,他的精神损耗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那些将领眉目间皱的紧紧地,似是不明白汪继弘所说何意,但却不敢上前去拿那一封信。 终于,有一名胆大的将领忍耐不住性子,起身拿走了那封信。 “你们也真是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们!要不要那么久!” 汪继弘眯着眼睛,无奈一笑。 “好了,小徐,你给大家朗读一下吧!” 汪继弘打了个哈欠,他实在太困了,刚刚差些就睡去了。 “是!‘汪继弘统帅亲启......’” 一信读罢,众位将领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统帅,这是一封求援信吗?” 一名男子看着汪继弘,行礼问道。 “显而易见得是的。” 汪继弘又打了一个哈欠,现在他只想去睡觉,但一郡战事吃紧,自己不得不救援。 “那......统帅你觉得该如何?” “我?我为了这件事想了半宿了,你觉得该如何?” 汪继弘再打了一个哈欠,仿佛将领每问一个问题,他都要以一个哈欠开场。 “我建议立即救援!率领十万精兵与大量‘墨非墨’与沰箭前去!必可使‘炎炽郡’之危解除!” 那名男子看着汪继弘,冷静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此举不妥!” 那名男子刚刚说完自己的想法,便有一名皮肤蜡黄的男子跳出来,大声呵斥道。 “不妥就不妥!没必要那么大声!” 汪继弘睁开眼睛,冷声道。 汪继弘的目光使那名蜡黄男子的背后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觉得,应该将这封信万里加急,呈送到北荆帝陛下那儿,由陛下亲自决断!” “统帅!此举万万不可!战争形势风云变幻,琢磨不定!晚去一息都可能尽失先机,只得被动挨打!现在‘炎炽郡’战事吃紧!必须马上派兵增援!” “章将军!你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炎炽郡’那儿据我所知已经半月未见敌人了!我估计半月内敌人依然不会有太大的动静,派兵增援实在太吃力不讨好!” “哦?我小题大做!丁将军!你未免太目光短浅了!敌人半月未来你就可以断定说下一个半月敌军还是不会来?丁将军,你是否太能未卜先知了!” “章将军......” “够了!” 汪继弘爆吼一声,将二人吓了一跳,汪继弘自从当了北荆北域总统帅,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吼过了。 “吵什么吵!你们以为自己是那些狐狸似的朝廷官员吗!” 汪继弘起身看着两人,胡子拉碴的脸上有着一丝愠怒,更有一丝恨铁不成钢。 “现在这件事折中处理,章将军!你率领十万北域精兵携带两千座‘墨非墨’,三十万斤火药与三十万支沰箭前去增援‘炎炽郡’,务必给我活着回来!” “是!” “丁将军!你派遣一名士兵骑着一匹汗血万里加急将这封信送到皇都!” “是!统帅!” ...... 1:雎鸠,一种水鸟。 2:樯:音qiáng泛指桅杆;楫:音ji,泛指船桨。 3:吮:音shun。 4:假:这里是‘借’的意思,有兴趣了解的读者可以去翻阅《送东阳马生序》。 ...... 第一百三十九幕 漫漫路兮可彷徨? ‘潮枝浮水残叶殇,鸳鸯一对错道茫。 不知君从何处归,漫漫路兮可彷徨?’ ——荆·鑫狂《客归吟》 潮湿的枯枝浮在水面上,残败的树叶浸没在水中显得那么悲伤,一对鸳鸯在水面上错杂的道路上显得那么彷徨。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回来的,这漫长的一路上可曾悲伤?彷徨? —— “就此,散会!” 汪继弘笑了笑,回复到以前那为人熟知的温柔的汪继弘。 可,他方才...... 这或许是他的另一重人格。 就像,那个‘朔忆’一样...... 汪继弘慢慢悠悠的走下台阶,到两人身侧。 其他武将似乎看见他嘴瓣轻启,向两人说了句什么。 不过,没有人知道汪继弘到底说了什么。 除了刚刚的那两名武将...... 两人听完后略显呆滞,眼眸中仿佛失去了光彩。 直到汪继弘走去了很远很远,两人才忽然恢复意识,互相瞪着彼此。 刚刚是怎么了!一瞬,意识就自己溜走了! 两人的额头上留下成片的汗珠,不约而同地吞咽下一口唾液。 两人喘着粗气,刚刚的,他们几乎全都忘了,除了那句话...... “记住!好好干,给我干实了!若让我知道你们有渎职,做事不力的情况......你们知道结果的!” ...... 汪继弘信步走在街道上,不时有百姓下人向他行礼问候,他也一一拱手抱拳回礼,哪里尚还残存着那时汪继弘‘颓然乎其间’1的模样?哪里还留有刚刚那个‘汪继弘’的影子? 汪继弘看着街上的行人,温柔将眼眸中冷意遮掩的极好,仿佛那温柔被用作了泥土,被汪继弘亲自埋在‘狠辣’这颗种子上。 这不是为了要让狠辣彻底销声匿迹。 反之,汪继弘一直在等,在等那颗种子破土而出! 想着想着,看着看着,汪继弘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房间出人意料的干净,原本破旧的床褥也被下人换上了新的,白色的外衣象征着汪继弘心中一直在追求的纯洁。 他按了按被褥的软度,软适柔净,汪继弘笑着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喜欢的被子。” 汪继弘起身,脱下盔甲,随手甩到了刚刚铺上的被褥上。 “好了,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儿!” 汪继弘冷不丁的一句,仿佛将整个房间的温度刹那降到了零度以下。 “统帅好武艺!竟然连我都可以察觉到!” 原本是换衣的屏风内渐渐露出一个人影,那是......稽陸! 经历过数十载的岁月沉淀,原本俊逸中带着一丝急躁的他也渐渐归于平静。 “什么武艺!我不过是看见原本我那本摔在地上的书竟然被整齐摆放在书桌上,我便试了试运气......” 只穿一袭薄衣的汪继弘解下腰带,转身向稽陸笑了笑。 “那个......稽陸,你能不能转过身,我要换条裤子!” 听见汪继弘的请求,稽陸怔了怔,随后点点头,转过了身。 汪继弘又歉意的笑了笑,迅速换好裤子后,便看着稽陸的背影。 “稽陸,你可以转回来了。” “是!” 稽陸转过身来,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瞟,仿佛还未从刚刚的奇怪中脱出。 “好了,你可以看我了!” 汪继弘无奈一笑,稽陸虽然杀人多,但处世不深,活脱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对了,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一直在保护陛下吗?” 汪继弘看着他,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而稽陸则一直站着,他早已习惯如此。 “我来代替陛下来问候汪继弘统帅现在‘炎炽郡’的战事如何了?近日来,陛下可是为了这个不吃不喝的!” 稽陸看着汪继弘,拿起身侧的一杯茶,呷了一口茶。 “在说这个之前,我很好奇其他几域的战事如何了?” 汪继弘看着稽陸,双手环在胸前,好奇的打量着一幅儒生装扮的稽陸。 “还能如何?彼此彼此吧!南域有漓域晰将军撑着,还有一支完美舰队,牧义玉祁那一伙人还在猛攻呢!西域有洱瑞和纪沥将军在,不过......从那一百多万人被坑杀后......纪沥将军也就没什么事做了。” “一百多万人被坑杀!纪沥干的?” 汪继弘瞪着稽陸,如果真的是,那么纪沥的功可就大了! “哪可能呢!你想想看纪沥统帅那个脾气,纵使他被坑杀,他也不会让一百多万条无辜的生命陪葬的。” 稽陸耸耸肩,随即喝了口茶道:“其实,坑杀他们的人......是牧义玉祁的人。” “牧义玉祁这是疯了吗!一百多万!说坑杀就坑杀!” “我怎么知道,反正陛下说了,这一次如果可以抓到牧义玉祁,不要杀,直接由我们带走,陛下说要亲自处置他!” 稽陸看着汪继弘,眼中的寒意不言自明。 “肯定的!不过......我能先揍他几拳吗·?坑杀一百多万条生命,听起来还真是不爽呢!” 汪继弘看着手中的茶杯,茶说倒映着自己的模样......那么残忍,那么冰凉。 “随你,只要他活着就好!” 稽陸仿佛也明白了汪继弘话语中的意思。 “东域现在可悠闲了,曦裕统帅嚷了好多要回来,结果,陛下硬是不让他回来,他上次跟我说他在那里无聊死了,正好我也没事,所以我就在那里陪了他半个月。” 稽陸哈哈大笑,也不知何时,稽陸竟然也学会笑了,而且笑的那么开心。 “曦裕也就是这点小孩子心性!否则,他不知道要招惹多少桃花劫!” 汪继弘也笑出声来,差些把口中的茶喷到稽陸衣服上。 “也对,曦裕统帅的确是北荆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上次陛下还和我说,等到战争打完了,要给他指一门婚事!他死活不肯呢!” “这小子!都多少岁的人了!还不赶紧成家!现在好像就你,曦裕,廖鹄没有成家了!” “我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整天杀来杀去,注定不能够获得爱情,廖鹄大师也闲云野鹤惯了,也不留恋在这些凡欲。” 说到自己,稽陸苦笑一声,自己何尝没有过爱情,自己何尝没有过妻子,可经平叛一役后,妻子与自己本人决裂!自杀身亡...... ...... “稽陸,你恨我吗?” “陛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或许我命里就不该得到爱情吧......” ...... “稽陸......稽陸......” 汪继弘看着傻傻站在那儿的稽陸,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喊道。 “嗯?没什么!对不起失态了......” 稽陸笑了笑,但依然遮掩不了眉间的伤感。 “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话了?” 汪继弘看着稽陸,低声问道。 “没有啊!汪继弘统帅您怎么会这么想?” 稽陸佯装开心的模样,看着汪继弘道。 “那就好......吓死我了!” “对啊......吓死我了......”稽陸笑了笑,低头看着双手繁乱的纹理,眼中早就没了悲伤。 “我这种人。怎么配得上悲伤呢......” 有人说过,‘铁人无心’。 但,我们都不是那位‘铁人’,我们有心,有心便会有情,有情便会有殇,有了殇...... 所以,为什么人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科学无法解释却一直存在着的情绪。这只是因为我们有心罢了。...... “那么现在‘炎炽郡’的战况到底如何?” 收拾收拾自己变得悲伤的心,稽陸看着汪继弘问道。 “不好!只能这么说!” 汪继弘摇摇头,如果说那名男子可以轻易击败那名万夫长,那么至少也得在‘剑人’层次之上。 “不好?那么是否需要去救援?” “我已经派人去了,至于来不来得及......这只能看天了。” 汪继弘三指扣着茶杯,低低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把这条消息带给陛下。” 说罢,稽陸便悄悄后退,身躯渐渐没入黑暗。 “还有!稽陸!告诉陛下,敌人不知道为什么造出了铁制楼车,‘墨非墨’抵挡不了!” 汪继弘看着半身没入黑暗的稽陸,着急喊道。 “哦?是!” 稽陸怔了怔,但没多问什么,只是点点头,再行了一个礼,便彻底没入了黑暗。 整个房间恢复了安静,汪继弘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简,安静地阅读起来。 “拜托了!稽陸,这可一分一秒都等不起啊!” ...... 1:这句话摘自欧阳修的《醉翁亭记》,颓然:在《醉翁亭记》中是醉醺醺的样子,我在这里使用它的本意——颓废的样子。 乎:相当于‘于’,‘在’的意思。 所以整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这章中的):颓废的(坐)在(各位将领)之中。 在《醉翁亭记》中的意思是——醉醺醺的在(筵席)之间。两者意思不同,各位可不要搞混了,特别是初中生读者哦! ...... 往事 史家所说的‘重回战国’时代已然结束,朔忆与洱瑞纪沥曦裕三人回帝都的路途上。 翌日,戌时。 朔忆纪沥曦裕三人早已睡下,洱瑞一人却是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出了营帐,看着满天星斗,笑着闭上了眼…… 那是六年前的一天。 “瑞哥哥,我们现在在哪里?”一位大眼睛长头发的小女孩牵着洱瑞的手娇问。 “苏妹,我们现在在帝都。”洱瑞蹲身看着洱苏笑道。 “帝都?我们为什么要到帝都?”洱苏看着洱瑞不解。 “因为这里是静郡王的管辖地之一,听别人说,静郡王是一位好郡王,那么他的管辖地应该也是好地方,走吧,苏妹。”洱瑞拍拍洱苏的小脸笑道。 “好!”洱苏点点自己的小头道。 洱瑞笑了笑,牵着洱苏的手走到了帝都城门前,接受检查。 “你们从哪里来的?”城门口的守卫蹲身看着洱瑞肃问。 “我们从继科郡那里来的。”洱瑞吞吞吐吐得看着那位守卫道。 “继科郡?那里可不太平。”那位守卫依旧面容严肃道。 “是!那么请问守卫大哥,我们可以进去吗?”洱瑞看着那位守卫笑问。 “不可以。”那位守卫摇摇头注视着洱瑞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洱瑞看着那位守卫急道。 “喂!你后面的那位小妹妹应该和你是一起的吧!”那位守卫歪头看着洱苏问道。 “是!怎么了?”洱瑞看着那位守卫不解。 “帝都有规定,凡是从边境地区来的人都可以免费得到一套房子,但是是随机分配的,可能你们两个一个在东城,一个在西城,很难聚在一起,难道你忍心让她一个人生活吗?”那位守卫笑道。 “啊?是!谢谢守卫大哥告诉我们,洱苏,还不去接受检查?”洱瑞看着洱苏笑道。 “是!”洱苏看了洱瑞一眼,便羞着让守卫问了些问题。 待到守卫问完问题,洱苏马上如同飞一般奔到洱瑞身后,不敢再见人。 “好了,你叫洱瑞是吧。”那位守卫看着洱瑞问道。 “是的,守卫大哥。”洱瑞行礼道。 “好了,别行礼了,看着难受!我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那位守卫看着洱瑞笑问。 “我喜欢安静一些的,自然一些的。”洱瑞笑着应道。 这是他在老家时,房子给洱瑞的感受。 “安静,自然……那么应该是在南城,安静……静郡王府那一片是比较安静;自然……静郡王爱养一些花花草草,特别是郡王夫人……好!那么你的房子就在静郡王府旁,这是你和你妹妹的身份卷轴,记住,我们每三个月回来检查一次,如果卷轴丢失的话,你就告诉我们,我们会为你补办一份。”那位守卫看着洱瑞肃道。 “好!那么守卫大哥,你是军宁铁骑的士兵吗?”洱瑞看着那位守卫笑问。 “我不是,我只是军宁铁骑的分支,军宁巡检司的一员,军宁铁骑,那对我太遥远了。”那位守卫挥挥手笑道。 “那么,军宁铁骑有没有招士兵的时候?”洱瑞看着那位守卫笑问。 “有,这次静郡王去继科郡平乱,班师回朝后军宁铁骑便会招收一些新成员来填补牺牲的军宁铁骑,不过,也就三四十人吧,不过,每次都会有上千万人去争夺”那位守卫看着洱瑞笑道。 “为什么?军宁铁骑有那么好吗?”洱瑞看着那位守卫不解。 “当然,不只是军宁铁骑从来不会被拖欠军资,还有便是静郡王所制定的一系列规则。”那位守卫看着洱瑞笑道。 “规则?什么规则?”洱瑞看着那位守卫好奇道。 “人人平等的规则,不管你是天王老子也好,贫苦乞丐也好,进了军宁铁骑的门,地位就是一样的,你甚至可以在静郡王做错事时,狠狠地骂他。”那位守卫笑道。 “静郡王,人人平等……那么谢谢守卫大哥了!”洱瑞看着那位守卫鞠躬笑道。 “没事,再见了。”那位守卫朝着洱瑞笑道。 “再见。”洱瑞也笑着应道。 “好了,下一位……” “哦?军宁铁骑吗?我好感兴趣啊。”洱瑞看着自己手中的卷轴微笑道。 …… 洱瑞在帝都生活已经三月了,洱瑞也渐渐适应了每天早上买菜,烧饭,晚上买菜,烧饭的生活。 军宁铁骑也平判归来,这一次军宁铁骑并未损失几人,所以军宁铁骑只招三人进入军宁铁骑,千万人中选出三人,何等困难!但是,选出的人,又是何等的强大! 军宁铁骑宣布,招选会将于三天后开始。 洱瑞看着那一张白底黑字的知报,喃喃自语:“千万人争三人?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呢?” 洱瑞又看了那张知报许久,才默默离去。 可是谁知道呢?在自己身旁的男子,以后会成为除了朔忆以外的一把手呢? …… 三天,很快便过了。 洱瑞在这三天内,除了做饭给洱苏吃,便是加紧训练,恢复到自己的最佳状态。 此日,卯时。 帝都广场,也是每次军宁铁骑出征时誓师之地。 在此,军宁铁骑将再次举行招选会。 广场的中央,被军宁铁骑用四根参天古木围成一个长方形,并在古木中央用石灰围成一个圆,作为临时赛场。 此时的广场早已人满为患,每一位都是身怀绝学来参军。 不一会,一位身披斗篷的男子踏上了木台,朝着身前那茫茫人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整个广场霎时安静,因为,他们知道,那位穿着斗篷的人是谁,静郡王张朔忆! “相信在广场上的各位都知道我是谁,我这次是来招选三位军宁铁骑士兵,而广场上的人数足有千万,所以如果想要得到那三个名额之一,就给我用力量来证明吧!”朔忆看着茫茫人海笑道。 “好了!我宣布,军宁铁骑招选会,正式开始!” 当朔忆说出这一句话后,原先的军宁铁骑老士兵就担当起裁判来。 广场被分割成十个区域,千万人平均分成十份,在十个区域比赛。 洱瑞被分于第三区域,洱瑞看了看周围,并未有多强的人。 洱瑞有信心得到第一。 …… 比赛进行了三天,洱瑞出人意料的得到了第一。 这里说的第一不单单是第三区域的第一,而是整个比赛的第一! 当洱瑞走上木台,接受朔忆给他们的军宁铁骑士兵套装。 朔忆好奇的打量着这位清秀俊逸的男子,道:“你很不同,我喜欢。” 洱瑞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到了军宁铁骑副统领的位置上。 这当然少不了朔忆给他开的小灶。 …… “怎么了,在这里欣赏夜景?”朔忆不知何时站在洱瑞身后笑问。 “不是,只是在回忆往事而已。”洱瑞缓缓睁开眼睛笑道。 “哦?什么往事?”朔忆走到洱瑞身旁笑问。 “没什么,对了,朔忆,你当年为什么说我们很特别呢?”洱瑞蹲身笑问。 朔忆也蹲身笑道:“也没为什么,要说为什么的话,当时广场上只有你一位是光头吧!” “什么!” 这当然不是朔忆的原意,要说当时朔忆为什么说那句话,只是因为朔忆在洱瑞的眼中,看见了他自己…… ...... 翌日,巳时。 “起来了!回帝都了!”朔忆起身看着还在床上酣睡的三人喊道。 “好~让我再睡半刻钟。”洱瑞转身喃喃道。 “朔忆哥!我起来了!我乖吧。”曦裕听到朔忆的话,立即起身看着朔忆笑道。 “很乖。”朔忆看着曦裕笑道。 “嗯!朔忆哥,我先去洗漱了!我在小溪边等你。”曦裕一边穿着衣物,一边对着朔忆笑道。 “好,你先去吧。” “好。” …… 小溪边,曦裕已经洗漱完毕,正在看着清澈的小溪发呆。 “我是曦裕,今年二九,大家可能都很好奇为什么我那么年轻,已然是军宁铁骑的副统。那么,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那是两年前,也就是纪沥刚刚当时军宁铁骑副统领第二年。 “儿子,你知道你姓什么吗?”一位老者抚须看着曦裕淡淡问道。 “我姓曦。”曦裕行礼应道。 “你知道曦家在驷箜郡是什么地位吗?”那位老者看着曦裕叹道。 “驷箜郡第一大家。”曦裕应道。 “儿子,我与你娘五十岁才得到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今年已是弱冠之年,足够托付了!儿子,听爹一句话,别去帝都了,就在驷箜郡安安稳稳过一生,好不好?”那位老者看着曦裕苦笑着请求道。 “爹!您是知道我的心性的,我们曦家虽然好,但是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人,我想要冒险,求您成全!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生出你这么一个逆子!去吧!去吧!”那位老者看着曦裕摇头苦笑。 “谢谢您!父亲!”曦裕看着那位老者行礼喜道。 …… 半月后,曦裕来到了帝都城门前。 让帝都守卫检查并盘问了几句后,曦裕便拿着卷轴,嘻嘻哈哈地走进了帝都。 曦裕看着繁华的帝都,不禁“哇!”了一声。 “帝都!果然不是驷箜郡可以比拟的。”曦裕看着街道两旁的美食商铺,咽了咽口水赞赏道。 曦裕摸了摸自己略显鼓胀的钱袋,又看了看两侧商铺门前的价码牌,道:“帝都不仅仅是繁华,美食也多啊!价格还便宜。” 曦裕实在是忍受不了美食的诱惑,便走到一家商铺门前坐下,叫了几道美食,享受起来。 “好吃啊!怎么到了帝都,连阳春面都变得那么好吃呢!”曦裕狼吞虎咽得吃着,口中含糊不清道。 “好吃!太好吃了!” …… 曦裕就这么吃遍了全街商铺上全部的美食,腰间的钱袋也变得薄小起来。 “啊!帝都的美食太好吃了!我爱上帝都了!”曦裕付完最后一家商铺的菜钱,起身笑道。 曦裕轻抚略显鼓胀的肚子,离去了。 …… 曦裕就这么在帝都过了三天。 直到曦裕付完一家商铺的菜钱时,发现自己的钱袋已然无任何的银两。 “哎呀!没钱了!早知道就多带点钱来了。”曦裕看着自己的干瘪钱袋无奈道。 “现在该怎么办?没钱就不能吃这些美食了啊!怎么办?”曦裕急道。 正在曦裕不知怎么办时,一队军宁铁骑走到了街道边,在墙上贴上了一张知报。 “怎么了?那么多人?”曦裕看着街道边喧闹的一群人皱眉道。 曦裕看着那群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谈论什么,觉得不解,便起身走到那张知报前,读了起来。 “军宁铁骑征人知报,本人朔忆,现静郡王,我军因为荆帝应允,准备由十一万人扩张为十五万人,故如若想要参军者,可来静郡王府门前报名,本人亲自选拔,如若被选中,成为军宁铁骑士兵,每月三十两,每月有十日假期,如若有战争,则必须参战!每年过年,可得压岁钱五十两!” “哇!这么好?比我在家时的月钱还要多!我现在正好缺钱呢!”曦裕看着那张知报暗道。 …… 所以,曦裕就怎么参加了军宁铁骑,便一步一步受到朔忆认可,达到军宁铁骑副统领的地位。 虽然,可能曦裕的动机并不是那么的正当。 …… “曦裕?干嘛呢?”朔忆看着曦裕笑问。 “哦?嗯!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过去的事罢了。”曦裕苦笑着应道。 “怎么回事,洱瑞昨天回忆往事,怎么今天你也回忆起往事了?难道回忆往事是一种病,会传染的吗?”朔忆看着曦裕苦笑道。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太无聊了吧!”曦裕看着朔忆笑道。 “好吧!走,洱瑞纪沥在等你呢!” “走吧!” 第一百四十幕 马嘶定嗤孤伶仃 ‘登岳情豪望兴邦,却迁不晓黄水淌。 布衣微雨冷如冰,马嘶定嗤孤伶仃。’ ——荆·胡昉《伶仃》 我曾经一个人登上岳山,豪情万丈的希望着旺国兴邦,但,却被朝廷贬到了一处连黄河都有无流淌的地方,身上的布衣沾着天上的小雨,冷的像一块冰,身边的马叫了,肯定是在嗤笑我孤苦伶仃吧! —— ‘哄!’ 一束火光直插云霄,滚滚浓烟将纯净的天空染成墨色。 “‘四方’皇都第十次实弹训练,十发十中!” 墨阳鱼望着已化尘灰的标靶,在纸上写下几行娟秀之字。 墨阳鱼看着手中那张写的密密麻麻却不失顺序的纸,咬了咬笔头。 “现在,射程是足够了,基本达到了标准,威力么......” 墨阳鱼抬头看着被夷平数里的森林,似笑非笑的笑了一声。 就在墨阳鱼满心欢喜以为可以将第一批‘四方’交付给朔忆时,脑袋里却忽然窜出一个念头。 “以前‘墨非墨’造出时是专门对于相对静止的事物进行毁灭性打击!但是对于运动,特别是急速运动的物体便捉襟见肘。” “‘四方’是我根据十数年督造‘墨非墨’和‘墨非’系列武器的经验加以演化而得,全身几乎都是以沰石压制而成,轻便坚实;但是对于运动的物体,它的威力是否还可如此?” 墨阳鱼看着身前庞大的‘四方’,心中给自己提出了一个疑问。 相对静止与运动完全是两个概念;运动,尤其是高速运动时,一个质量庞大的物体想要在短时间内与一个质量相对极小的物体形成相对静止状态。 这不仅在这个时代是一个巨大的难题,而且对于现代也是。 而现在墨阳鱼的标准则更为苛刻,他不要‘短时间’,他要的是‘瞬间’。 墨阳鱼垂着头,看着地面翠绿的草地,默默思索着属于自己的难题。 “现在有两种方案:第一,派遣军队在整个北荆进行地毯式搜寻,直到找出即可满足可快可慢的要求也可满足可瞬时加速与瞬时停止的物体。第二种,由我设计图纸,造出满足这个条件的机器来。” 墨阳鱼不断地闭合眼眸,忽明忽暗的视线却无法打搅墨阳鱼的沉思。 这两种方案,互有利弊。 第一种方案,费时费力,而且可能性也极低。 第二种方案,虽省时省力,但却要支出一大笔费用,对于现在的墨阳鱼,任何需要花费的地方都能省就省,省下的费用尽数用于‘四方’的设计与建造中。 如今,墨阳鱼可拿不出一丝一毫的资金来实现这个庞大的设计。 就在墨阳鱼紧攥着拳头,绞尽脑汁地纠结时,一声轻吟却传入他的耳中。 “墨国公,陛下请您去见他。” 墨阳鱼愣了愣,抬头看着这名传旨之人。 “稽陸?你不是去北域了吗?这才半月,你怎么就回来了?” 墨阳鱼看着稽陸,北域与皇都的距离可是以万里计,这才半月,而且还是一去一回。 “去向汪继弘统帅问了一下战况后,便日夜兼程的赶回了。” 稽陸彬彬有礼地拱手作了揖后,回答道。 “战况?如何?” 墨阳鱼虽身不在沙场,但对于沙场与战势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上心。 “这就是陛下找您的原因,我在这便不多嘴了。” 稽陸微微一笑,再行一礼后,便转身欲去。 墨阳鱼也低头再纠结着那两个方案,不再注意稽陸。 ‘等等!稽陸......” 墨阳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抬头看着身边,却不见了稽陸的一丝身影。 “噫?他去哪里了?” 墨阳鱼转身看了看周围,却也不见稽陸的身影。 “墨国公,您喊我?” 忽然,稽陸从墨阳鱼的身后出现,疑惑地看着找着自己的墨阳鱼。 “噫?你......你怎么又出现了?你刚刚明明不在这里!” 墨阳鱼循声转身,惊诧地看着满脸疑惑的稽陸。 “我是不在这里啊,我刚刚走了啊!在半路上听见您喊我,我就回来了。” 稽陸看着墨阳鱼,疑惑地耸耸肩道。 “你刚刚走了,然后又回来了?” 墨阳鱼语无伦次地看着稽陸,总算理顺了思路。 “是啊!” “那么我问你啊稽陸,你最快的速度是多少?” “我?” 稽陸指着自己,疑惑地问道。 “对!多少!” 墨阳鱼似乎嗅到了一丝纠结的答案的味道,连忙问道。 “这我也没有算过,大概是一个时辰两百多里吧。” “最慢呢?” “大概......您是说走的还是跑的。” “跑的!” “那大概是一个时辰一百多里吧。” 稽陸略微心算,说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太好了!” 墨阳鱼紧攥着拳头,不过面容上却是由阴转睛。 “怎......怎么了吗?” 稽陸看着墨阳鱼,为什么自己总有一股会被蹂躏的感觉。 抚平手上激出的一层鸡皮疙瘩,稽陸傻傻一笑。 “墨.....墨国公,没......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话音还未落,稽陸拔腿便欲离开。 “离开?哎呀!稽陸兄弟,恐怕不行吧!” 墨阳鱼看着渐行渐远的稽陸,阴险一笑。 “怎......怎么了嘛?” 稽陸回身看着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墨阳鱼,勉强地一笑。 “帮我一个忙吧!稽陸......” ...... “墨国公到~“ 一声尖细之声传荡在宫殿内外。 ‘吱呀~’ 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打开,正在津津有味地阅读一卷《史记》的朔忆放下留有余温的竹简,看着来人。 “你来了。” “是!朔忆哥找我干什么?” 墨阳鱼双手环胸,瞧着略显疲态的朔忆,他已经习惯了在朔忆面前肆无忌惮,不管在人前或是私下。 “稽陸没跟你说吗?” 听着墨阳鱼的回答,朔忆眼中生出一丝疑惑。 “还有,稽陸呢?他不是早该回来了?” 听见朔忆的疑惑,墨阳鱼憋笑几息,两颊被空气鼓得仿佛可以敲出音符来。 “笑什么?哦!稽陸是不是被你抓去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了!” “朔忆哥!我墨阳鱼堂堂八尺男儿!什么时候会做见不得光的事儿!” 墨阳鱼‘哼!’了一声,嘴巴依旧是那么鼓。 “哦?那么稽陸去干什么了?” 朔忆哑然失笑,对于墨阳鱼的小孩子心性,或许只有曦裕才可以比肩。 但,也就是这样的墨阳鱼,朔忆才喜欢。 “他啊......被我喊去实验‘四方’了!” “‘四方’?那不是已经可以交付第一批了吗,怎么还有实验?而且还是需要稽陸的?” 朔忆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 “以前‘墨非墨’只对于相对静止的物体才可以具有毁灭性打击,但是对于高速运动的物体的打击力度就稍显羸弱1。所以我想实验一下‘四方’在这种条件下的打击力度如何。” “所以......你就喊了善于轻功的稽陸亲自实验?” “对啊!一来大家都认识,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二来也可以给稽陸一次磨炼的机会,三来还可以将我设计的‘四方’对于高速运动物体的打击力度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墨阳鱼哈哈一笑,傲然挺起的胸膛将墨阳鱼自己激动的心情尽善尽美的显现出来。 “胡闹!” 朔忆突如其来的一吼将墨阳鱼吓得打回了原形。 “什么狗屁一举三得!你根本是在拿稽陸的生命作赌注!因为他和你很早就认识了,所以这个骨子里对于朋友无微不至的稽陸才会愿意让你拿他的生命作赌注!否则他早可以遁去!所以纵使他有可能会死,但他没有一丝怨言!你呢! 磨炼?稽陸每天都在敌军营帐间穿梭,打听消息,若有一点点闪失,他就会被当场格杀!所以他的轻功早已是宗师级别,连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离开!他还需要磨炼? 你最主要的,就是为‘四方’采集打击高速物体时的威力指数,但是你有无想过,若是稽陸没有控制好自己,或者说稽陸因为放松而不小心被‘鸦’击中......这条命是你担当得起的吗!他若死了,你去统领整个‘逆鳞’吗!” 朔忆看着墨阳鱼,冷声道出,墨阳鱼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他都可以原谅,他都可以庇护,但是这一次却是逾距了。 连一条人命都可以不管不顾那一丝可能,这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朔忆愤怒,不让朔忆失望? ...... 1:羸弱,音léiruo。这可不读yingruo哦!两个字都还有些区别的:赢与羸,中间一个是‘贝’,一个是‘羊’,所以在有的时候遇到这个字的时候千万不要读错哦!而且还不要认错!记住了吗? ...... 第一百四十一幕 但求勿如那项王 ‘纷纷碎英伴独吟,禅院幽静却太清。 又叹谈何曾辉煌,但求勿如那项王。’ ——荆·穗赢《月下吟》 纷纷然的碎花陪伴着我一个人写诗作词,激发我的灵感。我身处禅院,这里非常幽静,却也太过清冷。又是一声叹息,谈什么曾经辉煌过呢!只请求不要像那个项王一样,自刎乌江便是...... —— “朔......朔忆哥......” 墨阳鱼看着愠怒未消的朔忆,眼眶变得红红的,眼眶中含着仿佛珍珠的泪珠。 “对......对不起,是我少虑了,朔忆哥......原谅我,好吗?” 墨阳鱼耷拉1着头,语气委屈的像一名被家长训斥的孩子。 “算了,这一次念你初犯,便原谅你了。但是你必须记住,你什么都可以去做,但是伤天害理,伤害他人的事万万不可!记住,你一旦违反了法律,违反了道理,你纵是再如何无心,也不是一个人了,你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朔忆定了定心情,微笑着劝导着墨阳鱼。 “是!朔忆哥!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马上去和稽陸道歉。” 墨阳鱼拱手作揖,抬腿便欲离去。 经过朔忆的一番劝导,墨阳鱼觉得愧对于自己的本心,必须向稽陸道歉后,方可减缓自己心中一点点仿佛要把心生生撕裂的愧疚。 “回来!回来!” 看着已经冲到书房门槛后的墨阳鱼,哭笑不得的朔忆挥手喊道。 “啊?朔忆哥......那么稽陸该怎么办?” “他?放心吧,这一会儿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朔忆笑了笑,将墨阳鱼挥手招至身侧,轻声问道:“现在‘四方’的建造怎么样了?第一批什么时候可以交付。” “‘四方’诚如方才我说的,正在进行高速运动的物体的打击力度的实验,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大约还需半月时间。” 墨阳鱼拱手行礼,看着朔忆,答道。 “半月啊......” 奇怪,本是不急的朔忆听见墨阳鱼的回答,却满面愁苦的锁眉喃喃。 “怎么了吗?朔忆哥要的急吗?” 墨阳鱼看到朔忆此番模样,略有些疑惑地问道。 “倒不是急,只是现在北域战事有变,如果‘四方’再不交付,恐怕北域的防守会极为吃力。” 朔忆摇摇头,似回应着墨阳鱼,也似回答着自己。 “北域?北域不是有‘墨非墨’挺着吗?怎么会催要‘四方’了?” 墨阳鱼被朔忆的说辞搅得脑袋乱的像一锅杂烩,对于战事更是云里雾里。 “现在‘墨非墨’也不顶用了。” 朔忆的声音悲的像一曲悲鸣哀乐,让墨阳鱼惊诧不已。 “‘墨非墨’......不顶用了......” 墨阳鱼看着朔忆,本来似要消去的红眼眶又一次出现在墨阳鱼秀气的脸上。 虽然他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凡此种种的大道理。 但‘墨非墨’统共才设计研发出几载? 怎么就......不顶用了? “敌人据说造出来四座全身钢铁铸就的楼车,沰箭刺不穿,‘墨非墨’轰不透。只有几十座‘墨非墨’齐齐射出,才可轰透一层钢铁。所以说,‘四方’必须加紧完成实验,否则......北域的防守只会是一层薄纸,轻易便可刺透!届时,北荆将无险可守,只可在皇都的城墙下......与敌人殊死一决了!” 朔忆转头看着墨阳鱼,“这一切的一切可能,取舍!成败!皆系于你与你的‘四方’!” ‘四方’越快交付,北荆便多一分胜算! 墨阳鱼注视着朔忆,此时的他仿佛褪去了那最后一分稚气,重新披上的成熟的外衣。 自己设计研制出的‘墨非墨’完败于敌人的楼车之下,‘四方’的最后一次实验必须加紧完成,否则北荆只有决战一条道路。 三重的压力逼迫着墨阳鱼,不能够继续用稚气伪装自己,自己必须认真起来。 “墨阳鱼听令!” 朔忆起身看着墨阳鱼,严肃的面容使得再如何不知情的外人都会明白这件事的危急程度。 “臣墨阳鱼听令!” “朕实感江山危急,北域战事危急!北荆若被敌寇之铁蹄毁于一旦,朕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去见北荆父老!故,北荆墨阳鱼,朕从内帑再拨出六百万黄金,各亲王府私库出一百万黄金,共一千万两黄金,助你研制‘四方’示意,此乃朕之佩剑,见之如见朕!若有违令懈怠者,可先斩后奏!” 朔忆拔出腰间佩剑,置于墨阳鱼手中。 “臣领旨!臣不胜受恩感激!” 墨阳鱼接下朔忆佩剑,起身拱手行礼。 “一千万两黄金一个时辰后会送到你手上,你去吧!” 朔忆捋起长袖,挥了挥手。 “臣告辞!” 墨阳鱼拱手又做了一揖,缓缓离去了。 直到墨阳鱼离开了朔忆的感知范围,朔忆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你这样好吗?故意这样做,就为了激出墨阳鱼本我的一面?” 漓珊不知何时出现在朔忆的背后,伏在朔忆的耳边道。 “他本来就该这个模样,我只是帮他握住了那把钥匙罢了。” 朔忆长舒了一口气,回答道。 “现在......北域城真的变得那模样了?” 漓珊双手环住朔忆的脖子,轻声问道。 “八九不离十,不过......可能我对于战争的结果稍微夸大了那么一点。” 朔忆笑了一声,随即轻轻拍了拍漓珊的手臂。 “漓珊,陪我走一趟吧。” “去哪儿?” “‘百晓楼’” ...... 此日,夜。 换了一身装束的漓珊随着稍作易容的朔忆在街道上慢慢走着。 漓珊穿着长褂,原本火辣的身材被遮盖的无影无踪,面庞也被一袭薄纱与斗笠遮盖。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还有,你说的那个‘百晓楼’是什么?” 漓珊看着朔忆,一肚子的疑惑却得不到完美的解答,快要憋死自己了。 “别急!待会儿你就可以知道了。” 朔忆带着漓珊来到一座建筑前,嘴边微微有了些弧度。 “这里是......” 漓珊还未问完,便被朔忆一手拉入那座建筑内,视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自己只听见自己跟着朔忆下了好几层楼梯,弯了好几条道,才停下来。 “漓珊。” “嗯?” “接下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用你的剑皇身份。” “为什么?我已经好久没在江湖上露过面了。” “帮我这一次了!” “......真受不了你!” 漓珊无奈地耸耸肩,谁让朔忆是自己所爱的男子呢。 朔忆向前方轻轻敲了敲,忽的,两人身侧原本隐匿与黑暗中的火炬被熊熊烈焰显出身形,也照亮了前方的路。 ‘哒!哒!哒!’ 一位女子走到漓珊与朔忆面前,看见朔忆,那位女子还稍微抖动了下双乳,意图不言自明。 虽然易容后的朔忆添上了几条皱纹,但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成熟气息,使得那位女子芳心乱跳。 这一切都收入漓珊的视线中,像电影一样不断回放在自己的脑海中。 “不知二位姓甚名谁啊?” 那位女子的声音像一粒糯米,粘粘的,甜甜的。 “剑皇!” 漓珊轻轻对着朔忆‘哼!’了一声,随即压下声音答道。 “......原来是剑皇啊!您能够来这里,真是使我们蓬荜生辉啊!” 那位女子又瞟了朔忆一眼,随后行礼又道:“小女子斗胆请问,剑皇来此有何目的呢?” “‘百晓楼’!” 漓珊又压着声音答道。 “是!我马上派人带二位前去。” 那位女子再瞟了朔忆一眼,微笑着行了一礼,便轻轻离去了。 朔忆看着那位女子离去,脑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啊~啊~’ 朔忆的左耳被漓珊整个拎起,虽然有薄纱遮盖,但呼之欲出的杀气还是表明了漓珊此时此刻的愤怒。 “老......老婆!您......您这是干什么呢?” 忍着漓珊几乎想要把自己耳朵揪断的疼痛,朔忆赔笑道。 “我干什么?看那名女子看的爽的啊!你老婆就在这里!你怎么不多看一看!又想纳一房小妾了是吧!” 漓珊看着朔忆,好歹自己曾经也是荆朝第一美女,虽然老了,但是比起那种俗物......朔忆怎么会要看她......而不是自己! “老......老婆,你误会了!我没有在看她!我只是在想事情!我真的只是在想事情!” 朔忆看着漓珊,语气几近哀求。 如果洱瑞他们知道朔忆时这个模样,不知会笑朔忆多久。 哦不!我说错了,他们不会笑的,他们只会同情。 因为他们也是这样子的啊! 这就是最最完美的‘难兄难弟’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典型例子。 ...... 1:耷拉:音dāla ...... 第一百四十二幕 疲惫 ‘人累了, 感觉像枯败的松针, 纵使外界如何的赞颂, 也只有, 也只要, 它们自己安慰自己。 人累了, 感觉没什么想吃, 更不说, 那, 虚无缥缈, 却也迎风翱翔的思念。 似乎, 在自己累时, 喜欢点一首老歌, 就只是一个人听, 哦! 差点忘了, 还有身旁的老黄狗。 一人一狗, 异国他乡……’ ——恒晰《疲惫》 春节将至,有多少游子却不可以和家人团圆呢?小晰因为一直与家人在一个城市,所以来往也方便。但是,那些远在外地或外国的孩子或者打拼的人呢? 这一首现言诗,送给你们,祝远在外地或外国而不能和家人团圆的各位春节快乐,小晰也要过春节了,在此向各位作揖拜一个早年,祝各位新的一年快快乐乐,诸事顺利! —— 一路来,朔忆无不受着漓珊的‘折磨’,他真怀疑,自己的耳朵还在不在。 但自己心里却清楚,漓珊这是假生气,若是真的,恐怕这时候,自己的项上人头早已被她攥在手里了。 “老......老婆!能不能放手一小会儿?接下来就是大路,这样子被人看着......是不是有点不好?” 朔忆握着漓珊仿佛柳叶般嫩细的手臂,连连苦笑,低声下气道。 “不好吗?我倒觉得挺好的,堂堂北荆皇帝却被自己的老婆揪着耳朵!如果传出去,你的那些好兄弟估计也会笑你一阵子吧!” 漓珊似笑非笑地看着朔忆,手中的劲道又增大了几分。 “这......这倒不会。” “为什么?” “因为......因为洱瑞纪沥和漓域晰连骨子里都是被自家夫人折磨的料,否则按照他们的性子,怎么会不纳几房小妾呢!对吧!” 朔忆痛苦的偷嘶了几口凉气,非哭非笑地笑了一声。 “哦?是吗?那我改日得好好请教一下,否则......你这小子只会给我拈花惹草!” 漓珊偷笑一声,终于把这小子的奴性逼出来了,别以为我不来问你,一味的爱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老娘的‘剑皇’名号可不是花钱买来的! “是!是!是!” 朔忆像名太监,不停地点头称是,双眸被痛觉折磨的只得乖乖待在自己家里。 “哼!这一次给你一点教训!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漓珊松开了手,重新回复了方才双手环胸的状态,脸上像个小女儿家般泛起了点点红晕,若让人看见,定会看呆了。 可惜,此时的朔忆还陷在疼痛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朔忆的一只耳朵已经略微肿起,根根分明的血管仿佛痛诉着漓珊的‘暴行’。 “老......老婆,你以后轻一点,让我好受一点,好不好......” 朔忆眯着眼眸,含着两颗泪珠的眼眸仿佛随时要流出令人心碎的两行清泪。 “切!快走!” 漓珊撅着嘴唇,迈着大步走向大路,但眼睛还是时不时瞟着朔忆。 “老婆,等等我啊!” ...... 两人就这么嬉笑打闹地走到了‘百晓楼’前。 门外站着一名童子,脸庞上虽有些稚气,但俊逸的容貌还是隐隐浮现。 看见两人,那名童子立即走上,作揖行礼。 “想必两位便是‘剑皇’和北荆帝陛下吧!客房已经差人打扫好了,主管马上就来,请二位稍事休息,若有需要,找草民便是。” 朔忆看着那名童子,瘦小的身躯内似乎蕴藏着经历过磨砺的灵魂,说话的腔调与礼数如此细致入微。 “走吧。” 朔忆愣神了几息后,轻轻晃晃漓珊的手臂。 “嗯。” 漓珊点点头,但眼眸却死死盯着那名童子。 那名童子侧身作揖,随即跟着两人入了‘百晓楼’ 朔忆瞟了一眼那名童子,也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名童子不对。 “怎么了?北荆帝陛下为什么要看我呢?” 那名童子微微一笑,天真地看着朔忆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客房还有多远?” 朔忆皱着眉头,这名童子绝对不对! 自己不过悄悄一瞥,连洱瑞都不会察觉,这名童子...... “到了!客房就在这里!” 童子笑了一声,对着朔忆喊道。 朔忆的思路瞬时被童子的话语打断。 “难道这个童子知道我在想什么?” 朔忆摇摇头,瞬间否定了自己那滑稽的念头,这个连‘剑人’境界都未抵达的孩子,怎么可能猜到自己的想法。 随着童子的步伐,朔忆与漓珊盘腿相对而坐。 那名童子笑了笑,行礼看着沉思的朔忆。 “北荆帝陛下,你现在就需要主管过来吗?” “嗯?” 朔忆的想法再一次刚刚出芽便被掐灭。 “是!越快越好!” 朔忆点点头,刚刚自己想的是什么?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是!” 那名童子又向朔忆和漓珊行礼作揖后,悄然离去了。 朔忆的眉头愈发深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是那名童子,还是这座‘百晓楼’,抑或是北域的战事。 “漓珊,待会儿那位主管来时,看我的面色说话!” “知道了。” 漓珊点点头,洁白的纱使得朔忆的脸都变得朦胧了...... ...... 半个时辰后,那名主管姗姗来迟。 “见过‘剑皇’,北荆帝陛下。” 那名主管作了一揖,随即盘腿坐下。 “不知拥有‘逆鳞’的北荆帝陛下竟然会来我们这座‘百晓楼’,还不止一次。这次又要询问何事了?” 那名主管根本不惧朔忆北荆帝的头衔,只是一直看着漓珊。 “不过‘剑皇’大人倒是首次光临这里,这实在使‘百晓楼’蓬荜生辉。” 那名主管起身深深行了一礼,维持了三息,这才坐下。 朔忆看着那名主管,我堂堂一位北荆帝,怎么......怎么就比不上一名‘剑皇’? 难道都因为是江湖中人? “谬赞了!我已是很久都未出世,没想到江湖还是没变呢。” 漓珊苦笑一声,或许这一句只是感叹,又或者是对于这个江湖的一种......唾弃? “‘剑皇’之名,谁人不知呢?不过,剑皇大人来,应该......” 那名主管瞥了朔忆一眼,随后又笑道:“应该和北荆帝陛下此次前来是一个目的吧!” 漓珊看着那名主管,点点头,“是的。” “那么草民斗胆想问一句,目的是什么?” 那名主管看着两人,笑着问道。 “目的是......” 漓珊看着朔忆,嘴中一直念叨这一句,仿佛一台卡住的收音机。 “我们来,是想问一件事!” 朔忆接着漓珊的话,冷声答道。 “什么?” 那名主管问道。 “那个‘无赦炼修’,到底是什么!” “无......‘无赦炼修!’” 那名主管声音提高了八度,他瞪着朔忆吼道。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你觉得呢?北域战事胶着,一名声称‘无赦炼修’的男子直接将我军一名万夫长掳去!我是来问问你们。” 朔忆看着那名主管,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看来自己这一次来对地方了! “......这件事超出我的权限,我得先去征得楼主同意后,才能告诉你们。” 那名主管轻叹一声,随即起身,他看着漓珊。 “‘剑皇’,您该出世了,这个江湖......真的乱了!” ...... 那名主管失魂落魄的离去了。 朔忆喝了一口茶,低声问道:“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否则他们不会这么敬重你,想要‘剑皇’出世。” “当年......多么遥远的词啊!自从嫁予你后,我便很少出世了。当年的种种......也忘得差不多了。” 漓珊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或是真忘却了,或是......还不到时候吧! 朔忆看着漓珊,似乎看见了她眼角有泪,仿佛看见了她年轻时的那种羞涩可人的模样。 到底是什么经历,连一个被所有人敬重为‘剑皇’的女子这么难以启齿? 反正朔忆现在,还不知道。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很久,那名主管终于回来了。 “如何?能够告诉我们,‘无赦炼修’到底是谁了吗?” 朔忆长舒一口气,眼眸直直盯着那名主管。 “是!楼主已经允许了,这是卷轴,你们去看吧。” 那名主管点点头,将那卷卷轴丢到朔忆手中。 而那名主管则立刻慌张的逃走了,仿佛这卷卷轴一打开,‘无赦炼修’就会出来! 朔忆不解地看着那名主管的行径,无奈地苦笑一声。 “有必要吗?不就是一卷卷轴吗!” 朔忆卷开那卷卷轴,但当他看到第一句时,他才知道,他那一句“不就是一卷卷轴吗!”...... 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无知!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怎么会存在着这种组织!” 朔忆瞪着那卷卷轴,额上的冷汗滴滴渗下,将那卷卷轴,滴湿了...... ...... 第一百四十三幕 知晓 有的时候, 一个人和一个人最密切的关系。 就是你知道我的秘密, 我知道你的把柄。 喜欢捉弄, 热爱嘚瑟, 那是纯洁也不纯洁的人, 有人讨厌他们, 是烦躁的心让他们迷失了静谧, 有人喜欢他们, 是因为他们有时会发现自己的秘密, 却埋在心底, 永远当真, 却永远假装不知晓…… ——恒晰《知晓》 不是吗?小晰不想写这一首现言诗,但以前学校里的种种回忆起来,倒是有几分心酸,好朋友渐渐变得生疏,而以前似乎并不引人注目的朋友却一直保持着联络,或许他们一般不会联系,但是一旦我有什么困难,他们一定会来帮助我。 在此春节佳际,我写了一首诗献给他们,小晰在此作揖拜谢! —— 朔忆的身体渐渐颤抖起来,喉咙感觉仿佛被人掐着,呼吸变得虚弱不已。 “怎么了?” 漓珊看着惊惧的朔忆,走过去拍了拍朔忆的肩。 “你看吧......” 朔忆左手剧烈地颤抖着,面色变得苍白,仿佛血气永远不会流入这里。 漓珊秀美微皱,拿起朔忆手中的卷轴,沉默地阅读。 “‘百晓楼’禁忌之卷!切记,若汝不幸阅读此卷,万不可告诉旁人!切忌! ‘无赦炼修’,本名不知,但绰号‘无赦’,‘炼修’二字为一组织之名。 ‘无赦’,‘剑空’层次,江湖榜上第八位,曾与拓跋闳阙激战三昼夜!后不幸失手一招,被拓跋闳阙击败。 ‘炼修’,据传为一上古组织,首任首领为战神蚩尤!蚩尤曾与此组织与黄帝决战,险些击溃黄帝一行,但黄帝天命所归,后得仙人相助,大败蚩尤! 蚩尤项上人头被斩下,蚩尤族人青壮者被掳去戍边,垂髫黄发1,则被妥善安置于原处,而蚩尤一族中所有女子皆被掳去,老者洗衣做饭,少者为奴为婢。 姿容娇美者,掳去为妾,姿容恶媚者,禁锢于一室,终身洗衣做饭,不得出一步。 故,蚩尤一族女子因无人陪聊而极为寂寞,故创出‘女书’,以避人耳目却可与姐妹一道聊以解忧2。 而‘炼修’组织,从此不见经传...... 但,黄帝一死,尧舜禹以禅让承袭帝位,而禹之子启废禅让而承世袭。 黄帝一族日渐式微,故人皆已老去故去, 古时之军队也早已分崩离析,仙人也已离去。 以前之志士此时分为两派,一派为启献媚献计,一派则心灰意冷,回到一处世外桃源,创建了‘百晓楼’。 后天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便是三国。 水镜先生以一句‘卧龙凤雏,得其一可得天下’惹得刘皇叔三顾茅庐,请了卧龙,燕人张又是见不惯凤雏懒散之模样,怒气冲天,狂骂不已。遂将之免官。 后幸得鲁公举荐,诸葛亮亦赞叹其才能不已,刘皇叔求贤若渴,将之纳入麾下。 可凤雏命短,卧龙福薄,一个献了上中下计策后,命丧落凤坡3。一个先帝病薨白帝城,事后主,六出祁山伐魏,终向天邀命不得,丧命于此4。 ‘百晓楼’隐世于此时,水镜乃吾门之门生,后司马懿出世,吾门本不在意他,可孰知本应伐魏功成的诸葛孔明竟命丧途中,是何人在篡改命数! 遂吾门派能人志士出世辅佐帝王之才,又将吾门所以同天文地八卦之术之门生齐聚,一齐推演出是哪位不世之才竟可篡夺他人命数! 吾门门生推演三十三日,其间不知几何门生命丧于此,可最终终窥得天机!竟是‘炼修’! 吾门惊诧不已,可却不知如何制止,最终,当时已是吾门门主的水镜怒吼一声:“若他再敢夺他人之命数,吾门定与之决一死战!” 再后......便是魏朝了,曹植与曹丕兄弟夺嫡,终,曹丕成就帝王之位,曹植则被妒忌已久的曹丕勒令七步成诗! 曹植命不该绝,以一首‘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5之七步诗唤醒曹丕为兄长之情,故只逐出京城,孤苦一生。 当时吾门门主水镜已病逝久矣,当时门主秉承先门主水镜之遗愿,以八千门生推演三日亡七千九百九十九人,一人终生卧床为代价,得当时‘炼修’组织所在之地! 门主携所有门生奇袭其总部,可谁知纵使奇袭,‘炼修’依然能不慌不忙地与吾门对抗,终是门主与所携之门生全军覆没于此处,‘炼修’组织元气大伤,无力再去夺取他人之命数,也算了了先门主之遗愿。 ‘百晓楼’从此一蹶不振,沦落至靠推演与贩卖情报为生之地步。 如今,‘炼修’卷土归来,重新恢复了鼎盛之时。 吾门无力与其对抗,只得刺探情报,抑或奇袭其门下几座分部所在之处,以起警示之效。 今吾门得其情报如下: (注:若阅读之人无力去斩除此祸患,那便不需要再往下看了。) 其门主:‘圣裁炼修’,层次——三十岁时悄然成就‘剑’之层次。 能与之匹敌者——江湖榜第一人,‘剑皇’漓珊(五成胜算)。 除其门主,麾下尚有十位中流砥柱: 第一人:‘无颜炼修’,层次——‘剑空’圆满,只差一丝契机便可踏入‘剑’之层次。 能与之匹敌者——江湖榜第一人,‘剑皇’漓珊(九成九胜算),江湖榜第二人,北荆帝张朔忆(五成胜算),江湖榜第三人,拓跋闳阙(三成胜算)。 第二人:‘疯魔炼修’,层次——‘剑空’高阶。 能与之匹敌者——江湖榜第一人,‘剑皇’漓珊(十成胜算),江湖榜第二人,北荆帝张朔忆(八成胜算),江湖榜第三人,拓跋闳阙(五成胜算),江湖四至六人洱瑞(三成胜算),纪沥,曦裕(一成胜算)。 第三人:‘行素炼修’,层次——‘剑空’中阶。 能与之匹敌者:江湖榜第一二人(十成胜算),江湖榜第三人拓跋闳阙(八成胜算),江湖榜第四至六人(五成胜算)。 第四至六人:姓名绰号不详,层次——‘剑空’低阶。 能与之匹敌者:江湖榜第一至三名(十成胜算),第四至六名(八成胜算),江湖榜第七人漓域晰(五成胜算)。 第七至九人:姓名绰号不详,层次——‘剑空’初阶。 能与之匹敌者:江湖榜第一至六名(十成胜算),江湖榜第七人漓域晰(八成胜算)。 第十人:‘无赦炼修’,层次——‘剑空’伊始。 能与之匹敌者:江湖榜第一至七名(十成胜算)。 此表为‘百晓楼’据江湖榜一至七名曾经之表现,疯魔状态与双重人格者表现所计算而得。 故此,能将‘炼修’组织彻底覆灭之人:江湖榜第一人——‘剑皇’漓珊(七成五胜算),江湖榜第二人——北荆帝张朔忆(五成五胜算)(已计入士兵与辅佐之人)。’ 朔忆看着漓珊,自嘲一笑道:“我终于知道那个主管为什么那么敬重你而轻视我了,你一个人便可以有七成五的胜算,而我加洱瑞纪沥曦裕漓域晰和廖鹄还有军宁铁骑和北荆,才仅仅有五成五的胜算,你说说看......我是不是该自嘲一笑了?” .......... ....... 注:这两首现言诗是小晰的粗略之作,因为小晰先前主攻古言诗,所以对于现言诗并不是那么精通。如果有什么韵脚不对,平仄韵不对的话欢迎发言。因为佳节将至,所以不免除旧迎新一下,我希望各位在佳节快快乐乐的! 1垂髫:音chuitiáo。小孩子的意思,黄发:老人的意思。 2女书:现在存在于湖南,传人很少,基本上年纪都很大了,而且传承下来的资料很少,非常美的一种文字,也是非常古老的一种文字,相传是蚩尤时期的。如果各位读者有兴趣,不妨看一下湖南台的《天天向上》著名音乐家谭盾那一期,那里有更详细的解说,我个人也非常喜欢谭盾的音乐。 3:落凤坡是凤雏庞统死后世人在他死的地方命名的,如果你在某处看见庞统没死而那一处叫落凤坡,那么这是非常大的文学事故! 4:这是我从《三国演义》中读到的,诸葛亮自知寿命不长,便向天邀命(还是向天问自己能不能活的长一些),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可惜魏延强闯营帐,打翻器物,诸葛亮便说:“罢了罢了,果然这天不给我命啊!”,我从中获取灵感,创造了‘廖鹄’这个角色。 5:这首诗有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还有一个版本便是上文的这个了: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