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之人》 第一章-还没改变的新开始 顏色渐渐变淡的蓝天突显着耀眼的日光,天空的一部分被染成了橘黄色,这时几隻飞鸟划破了天上的云层,向着理想之地进发。 这个暖洋洋的夏日清晨,伴随着太阳的升起,气温开始变得酷热,小鸟高歌起来,蝉子赤叫个不停,按时的闹鐘却覆盖了这首奏自大自然的乐章,早已醒来的我厌烦地关掉了这个造成嘈音的万恶之源,自觉地前去梳洗和更衣。 母亲已准备好了早餐──一份煎双蛋和香肠,再配一杯营养丰富的鲜奶,父亲则拿起了今天的报纸阅读,那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我坐在他的对面,享用过早餐后,就准备提着背包离去, 「小心看车呀。」 母亲叮嘱我, 「知道了,我出门咯。」 穿好鞋子后,我回应了一句,就打开家门,向着新的一天出发。 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街上可见大多是穿着得整整齐齐的学生哥、学生妹,务求让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我亦加入了这个行列当中,一身清纯的校服散发着青春的味道。 而在前方,有一个和我同校的男生──浩文,我认识了八年多的朋友,从小便一起玩,住得又近,可谓是青梅竹马,就算是比我大,但也不会摆架子,和他一起时的轻松气氛也多次在我失意时拯救了我, 「早啊,小嘉。」 他注意到我正打算静悄悄地去吓他一跳,便在我走近前先跟我打招呼, 「早啊小文,怎么会发现了,真没趣。」 我摆出一副沮丧的表情,向着这个比我大两年的男孩撒娇, 「好了好了,但不要叫我小文啦,多像个女生的名字。」他摸了一摸我的头,与我并肩走着, 「有什么关係,只有我才会这样叫啊,你不也是叫我小嘉。」 我们一路吵嚷着,直至到达了学校,才停止争论起来,小文和小嘉,是只有我们才会这样互相称呼对方的花名,我的本名是嘉嘉,一个从小便喜欢上了青梅竹马的女孩。 第二章-新朋友、新情敌? 在楼梯口道别后,我走往一年三班的课室,新生中大多是从原校的国中部升上来,他们一见如故的气氛显得我有点格格不入。 为了追随他,我费了不少苦功,幸好受到一位同样想升读这所高中的朋友──雅庭的帮助和指导,我的成绩才能达致考上这所高中的水平。 就算只有一年他就会毕业也好,我也想和他在同一所学校创造一些共同回忆。 在人群后的一角,我找到一个依旧束着高马尾的女生,对不认识的事物持不闻不问的态度也没有变,我先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随身物,这时旁边的女生跟我打招呼, 「你好呀,我叫乐晴,是你的邻座,我们交个朋友吧,你是?」 我呆了一呆,但我回了她一个微笑,说道, 「你好,我叫嘉嘉,请多多关照了。」 「你的头发还真漂亮呢,要是放下来的话一定会更适合的,啊对不起,不小心就把话都说出来了。」 她的话也使我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在她的头发上,自然卷的长发梳理得很整齐,看来每天都有好好打理过一番, 「你对于这方面的事很在行吗?」 我问道, 「与其这样说,其实也只不过是我的兴趣而已,我认为发型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做了很多研究,而且当个发型师是我的梦想。」 在她在解释时,有一瞬间我见到她的眼睛映出了一丝的光芒, 「对了,你是从原校升上来的吗?」 这个问题突然氾起在心头,脱口而出。 「不是啊,我原来唸的是离这里很远的国中,但因为父亲工作的关係而搬到这附近,于是便在这所高中继续升读了,看你这样问,你也不是从原校升上来的吧?」 「嗯,但我有一个国中的朋友跟我一起升上来,而且比我大两年的青梅竹马亦在这里唸高三,我先给你介绍雅庭吧,她就坐在后面的座位,我想她也会想跟你交朋友的。」 我给她们介绍了对方后,她们亦成了朋友,自此我们便经常三人行,有次巧合,我亦介绍了浩文给乐晴认识,但也许这并不是好事。 我是个自私的人。 ******** 有一个假日,我们三人相约一起外出,下午在一间餐厅用餐时,我们碰到了浩文和他的朋友,看到全是男生时,我还松了一口气, 「咦,是小嘉啊,还有雅庭呢,真巧啊。」 「想不到啊浩文,其中一位是女朋友吗?」 「才不是啦,只是认识了很久的小妹妹而已。」 浩文向着我们打招呼,并走近我们,却被远处的朋友开玩笑了,虽然明知道不是真心话,但听到是小妹妹时,心里还是有一阵刺痛,我强忍着,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 「真巧呢大哥哥,那就尽显一下风度,请我们几位小妹妹吃饭吧。」 「也挺好啊……」 「才不好吧,银包已经瘦了好多了。」 「慢着啊!我还未跟上你们的节奏呢。」 回应他的同时,我提出了个无理的请求,雅庭也冷淡地附和着我,但听到乐晴说的话时,我才想起她还未认识浩文,便连忙解释, 「这位是浩文,也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那位──我的青梅竹马。」 「你好,你是小嘉的朋友吧,我就是浩文。」 「你好,我叫乐晴。」 对话还持续中,这时有一位侍应生打算上菜,正当她准备端上饮料时,却不小心把奶茶都浅在乐晴的裙上, 「对、对不起!」 侍应生连忙道歉,并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不要紧,不要紧。」 「没事吧?你等一下……拿着吧。」 「我陪你去清洗一下。」 他递了一包纸巾给乐晴,雅庭则陪了她去厕所清洁,留下我和浩文帮忙清理溢出的奶茶, 「清理好了?」 「嗯,已经好多了。」 「太好了,那我先回去,晚点见。」 见到乐晴和雅庭回来时,浩文问候着她,看来一切安好,便回去会合朋友,眼见脸红着的乐晴,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是个温柔的人呢,而且有点像那个人……」 她自言自语道,虽然很在意,但我还是没开口问她她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第三章-不安 最后的一节课,老师在黑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句,我用手托住了头,眼皮也快垂下来,这时鐘声响起了,是代表着自由的鐘声。我立即清醒过来,赶紧收拾起自己的书本,待老师离开后,我伸了个懒腰,见到一直精神奕奕的邻座已收拾好东西,正打算离开时,我问道, 「咦乐晴,你要回去了?」 「嗯,但我要先去买些东西,那明天见咯。」 「明天见……雅庭你呢?」 我朝雅庭的座位一看,问, 「我还要去图书馆一趟,你先回去吧。」 「是吗……掰掰……」 「哟小嘉,我们一起回去吧!」 当乐晴和雅庭离开后,浩文就来了, 「小文!来得正好,学校附近开了间新的咖啡店呢,但雅庭和乐晴又没空,我们去试试看吧。」 「可以是可以……」 「那走吧!」 我一鼓劲儿拉着他,走到一间充满欧陆风情的小店,店内的餐桌椅以至是收银台都为木制,天花上还配着几盏復古的吊扇灯,灯光昏暗而柔和,里面的座位差不多半满,中学生佔了多数,当中也有不少是情侣,整店的气氛很好。我们入座后,侍应生递上了餐牌,我点了一客巧克力圣代,而浩文只是点了一杯冻咖啡, 「女生都是爱吃甜食的吗?」 他问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我, 「大部分女生都会喜欢吧,你还是不爱甜食呢,真不可爱。」 他笑了一笑,然后沉默地喝着他点的冻咖啡,他看着餐店里的佈置,但忽然好像注意到些什么,他的视线停留了在某处,使我在意起来,我看一看他眼睛的方向,在远处的座位,有一个穿着着同校校服的女生和一个不是同校的男生,他们分享着自己点的甜品,举动有点亲昵,旁人都认为他们是情侣吧, 「你认识那个女生?」 「嗯,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但我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呢。」 「该不会你喜欢她吧?」 「才不是!怎么会呢,只是同学而已。」 他拼命否认,但我总不相信,直觉告诉我,他们的关係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我亦不认为浩文有和别的女生交往过,不过也许是他单恋着那个女生罢了,但我开始变得更加不安。 ******** 今天我如常和浩文一起上学,回去时碰巧遇见乐晴,我们便聊了一会,说起了我和他的往事, 「说吧,你们从小便认识,到底一开始是怎样相处的?」 乐晴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让我有点无从应对, 「那时呀,是国小的事呢,当时我还只觉得她是个小丫头,一天放学的时候,正当我打算离开时,忽然听到了哭声,我便立即跑了过去,就见到她摔在地上了,我不忍心留下她一个,便送她回家,当时才知道她就住在我家附近呢,自此我就经常和她一起玩了。」 我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乐晴对我们的事显得很感兴趣,他们就一直聊到上课的鐘声响起。 「你们的关係真好呢。」 我们走回课室时,她用带点羡慕的语气说, 「毕竟从小就一起玩了。」 「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但请帮我保守着,好吗?」 「好……」 「其实呢……我可能喜欢上他了。」 「咦……」 她的脸红着,但她笑了,是纯真的一笑,我停了下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喜欢上自己喜欢的人的朋友。 第四章-低落 「他很帅……而且人又很好……」 她的声量很细,但我还能听得清楚,却无言以对,她也害羞得说不出话来,我们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她又开口说, 「吶,你会不会帮我一把……?」 「但……我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你……」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但看见她真挚的眼神,我实在无法拒绝,但站在自己的立场,其实我不应该帮她,我尽量回避她的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们制造机会独处,拜託你吧。」 「那……我尝试吧……」 「谢谢你!」 她满心欢喜的走回课室,落下缓慢的我,我开始有点不懂面对她,结果整天都躲避着她。 ******** 「发生了什么事了?」 午膳时,乐晴和她另外的一些朋友吃饭,剩下我和雅庭两人,但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吃着自己的便当的雅庭突然打破僵局,我知道,其实有些时她还蛮细心的, 「没事喔,只是没什么食慾而已。」 我尝试笑着说,但笑容太僵硬了,我骗不过眼前这个朋友, 「别骗我了,从以前开始都是如此,有什么事你都会自己放在心里,你可以跟我说喔,除非你不信任我吧。」 「当然不是!不过……」 「跟浩文有关的吧。」 「瞒不过你呢……」 「当然了,当初也是我发现你喜欢他的,那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个女生也喜欢上他……」 「什么?谁?」 「这个我不能说……但她希望我摄合她们,我拒绝不了,只是说了会尝试帮她……对了,你不要说出去啊。」 「当然,不过我应该猜到是谁了……」 原先我以为她应该不会再理这件事,但她看来想再确认一下, 「吶乐晴,你是喜欢浩文的吧?」 「你……你知道了?是听嘉嘉说的吗?」 「不不,只是我猜测而已,看来没错呢。」 「嗯……」 放学后,我陪雅庭和乐晴一起走到车站,说到这里,一辆巴士就到站了, 「那我们明天再说吧,掰掰。」 乐晴先上了车,剩下我和雅庭,不久后,雅庭乘搭的巴士也到站了,我自己一个走回家,路上经过公园时,我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再确认一下,真的是浩文呢,他坐了在鞦韆上,独自一人, 「喂小文,你在干什么呀?」 我突然走到他的身后,推了他一把,他吓了一跳似的,还差点从鞦韆上盪了出来, 「小嘉!你吓死我了!」 「你太夸张了,话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想回家,于是便来了这里……」 「那我陪你一下吧。」 我坐在另一边的鞦韆上,但我们没有谈话,他自己一人发着呆,浩文很少会像这般低落,但我没有问他什么,因为我知道如果他想说的话就一定会跟我说的,所以我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回去吧。」 他突然开口说,我便跟他一起离开,并肩而行着,就像平常一样,但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拉远了。 第五章-尷尬 「就是这样,希望你也能和我们一起来吧。」 我和乐晴与雅庭打算办个温习会,并叫浩文来教我们学习,毕竟各个科目也差不多开始要测验了,我们也不想成绩下滑, 「也好吧,既然被几位学妹拜託,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掉了。」 于是,我们便相约了在周日,并定了在乐晴的家举行, 「乐晴的家真大呢……」 「客厅也很宽阔……」 「好厉害呢,这些可都是古董……」 当日,正当我们来到了,并慨叹着她家里的东西时,她的佣人已为我们泡好了茶,并端了在我们旁边的桌上, 「也没什么吧,这些都是父亲的朋友送的,对了,请先喝茶吧,我还准备了蛋糕,你们待会也可以尝尝的。」 「你太客气了吧,明明是我们打扰到你。」 「也没什么啦……」 「那我们也差不多该开始了,你们有什么是不懂的?」 「唔……先从英语开始吧,有很多地方我也不太明白。」 「让我先看看……」 当浩文和乐晴在间聊时,我和雅庭完全插不了话,我这才意识到她们也开始熟起来,心内有了一丝纳闷,还好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我们便开始温习了。 ******** 「已经过了一小时呢,大家也可能有点饿了吧,我去端些蛋糕出来,你们先稍作休息吧。」 「那我来帮你。」 浩文随着乐晴到厨房拿取蛋糕,雅庭已累得伏了在桌上小睡一会,我伸了个懒腰, 「啊!」 这时从厨房里传出了尖叫声,我和雅庭立即跑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 当我们跑到去时,只见浩文抱着乐晴,亦有数件蛋糕掉了在地上,我们反应不及,就张开着嘴巴,浩文亦立即放开了乐晴, 「只是意外啦。」 两人都脸红着,尷尬地取着剩馀的蛋糕回去,坐下后,可看出他们之间的隔离亦稍微分开了一点,但在这之后,即使我们也依旧是围在一起温习,但都是各自各的,当天色开始昏暗,我们亦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我跟浩文说了我还有事要做,让他先回去,而我则绕了远路。 我一直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只是意外、意外。」 我不断提醒着那个在胡思乱想的自己,但都好像不管用,我低着头,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却不小心撞到了别人, 「对不起!」 我和他异口同声的说着,这时我忽然落下了泪,很奇怪,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眼泪停不了,我甚至说不出话,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 「不用吧,明明是我撞到了你。」 在陌生人面对哭已经是很逊,如果还要他请我吃饭的话那就更说不通了,我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拒绝他的好意, 「这也算是种缘份吧,而且这样看来确实是我弄哭了你,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 我也不晓得为何我最后没有拒绝掉,但我就相信,他只是出于一番的好意。 第六章-缘份 走到附近的餐厅,我笔直的坐着,眼泪已停止了,我偷偷望着他,直到现在我才仔细地看他的脸,头发很蓬松,但却不凌乱,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菜单,却忽然把视线放在我身上,我吓了一跳,连忙移开眼睛,他开口说,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我没所谓……」 他挥了挥手,把侍应生叫过来, 「麻烦你,要两客肉酱意粉,另外还要两杯冻的柠檬茶。」 「好的。」 侍应生写下点了的东西,再把菜单拿走,他问, 「你现在好点了没?」 「嗯,好多了,谢谢。」 「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我可以当个聆听者的,反正你我又不相识。」 我思考了一会,然后毫不保留地把整件事和盘托出,连小时候所经歷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没有说过一句话,静静的听我说。 「谢谢你,明明不该要你请我吃饭的,还要你听我说我的事,谢谢你。」 「没关係啦,这可是一种缘份,对了,我们要不要交换手机号码?」 「好,我的是……」 「我的则是……」 「储存好了。」 「那好吧,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送你到车站。」 结单后,我们离开餐厅,在车站分别后,他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就在刚回到家时,手机收到了一则讯息, 「回到去了?」 是刚才的男生, 「嗯,刚刚到家了。」 我笑了一笑,他真是个温柔的人,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的,可别自己一个藏在心里。」 「是是,我知道了。」 「那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吧。」 「你也是呢,但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我有了种认识到新朋友的感觉,而且还想继续跟他聊天,可又不想让他感到厌烦,我还是把讯息视窗关掉,结束了对话。 ******** 周一的早上,我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却惊觉睡过了头,我立即收拾和更衣,跑往学校,幸好刚赶上了,可当跑经走廊的转角位时,我撞到了人,更一起摔在地上,他手里拿着的纸张都散落一地,原来是昨日的男生, 「咦,是你呢。」 「啊,对不起,我又撞到你了。」 「没关係,我也没注意到,原来我们是同一所学校呢,说起来我好像还未自我介绍,我叫奕,是一年一班的。」 第七章-倾诉 因为鐘声已响起的关係,我亦作个自我介绍后,便暂且分别。 这次的重逢让我很意外,而且他竟还是与我在同一个年级,心里有点在意,小息时,我走到他的课室外,搜索着他的身影, 「咦,嘉嘉,你来找我吗?」 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他就站在我背后, 「对,跟我来一下。」 我拉着他到一处没有人的位置, 「什么事?」 「只是想问……我的事,你会保密的吧?」 「那当然了。」 「抱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有点在意了,毕竟你是第二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拜託了,请千万不要说出去。」 「我知道了,所以以后也请找我倾诉,我们都成了朋友了吧?」 「好的。」 面对新交的朋友,我多了个依靠,有什么事都告诉他,说不出原因,但我认为他是值得信任,亦没有理由把我的事说出去。自此我就经常去找他,有时也会一起吃饭,他开始成了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 一天放学,浩文就在课室外等我, 「小嘉,你现在有空吗?我想你陪我一下。」 「可以啊,没问题。」 我们经过了便利店,每人买了一条冰棒,一边到处走走,你开始说着你的事, 「记得那天我和你去了一间新开的咖啡店时看见的那个同校的女生吗?」 「那个你很在意的女生?我记得啊。」 「嗯,她叫彩怡,其实我喜欢她。」 他终于承认了,我就猜到会是这样,我没说什么,让他继续说下去, 「而那个和她一起的人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但听说他们吵架了,更说到分手这一步,今天我偶尔见到她哭了,我便去安慰她,原来那个男的交了新女友,所以才甩了她,但她还喜欢他,我便叫她别再去管这种人,亦不要为这种人流泪,但她反是说我不会懂她的心情,然后就走掉了,我现在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表白吧。」 我冷静的说了, 「但……」 「不然就会让其他人乘虚而入了,而且她也不会明白你的想法,所以去表白吧。」 说出这种话,连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这确实不是我想的,但我希望他能得到所爱,只是这样。 第八章-没提起的事 回去路上,他陷入了沉思,街上没有路人和汽车,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我瞄一瞄他,他一直低头着,于是我轻轻的扶着他,免得他会摔倒,我亦开始反思自己,不晓得怎么会这样建议,可能更开始后悔了,我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多想,话都说出来了,想收也收不回,更没资格后悔。 回家后,他传了个信息给我, 「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看的。」 我一整个人躺在床上,日落的阳光过于刺眼,我用手盖着双眼,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到醒来时,天都开始亮了,也许是我太累了,我这才开始执拾袋里凌乱的东西,还好的是没什么功课,而且时间尚早,我慢条斯理的换上校服,吃过早餐后才回学校。 ******** 小息时,我悄悄的走到浩文的课室外,原是想看看他会否干些什么,但眼见他和那个女生没什么互动,我反倒有点高兴, 「是嘉嘉你啊,你在干嘛?」 我吓了一跳,差点尖叫了出来,我立即整理思绪,装出一副没什么的表情, 「没什么啦,只是想找人而已,但他好像很忙呢,所以我就不打扰他了。」 「哦,是那个青梅竹马吧。」 「嗯。」 「那我先走了咯。」 他为什么会走到这附近呢?也许是碰巧经过吧,鐘声响起,我亦回去自己的课室。 ******** 同日下午,我和雅庭、乐晴三人一起走到图书馆温习,太阳快落下时,我们亦准备回去。 「吶,嘉嘉,你知道浩文有和什么人交往过吗?」 「咦,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我有点在意呢。」 我沉默了一会,才开始结结巴巴地说, 「其实……我曾经……」 「其实嘉嘉她跟浩文交往过。」 雅庭替我说了出来,没错,我是跟浩文交往过,我又回忆起那我不愿想起的事。 第九章-过去 那是国中时的事了,喜欢了他一整年,下定决心后,我鼓起勇气跟他表白。 「吶小文,放学后有空吗?」 「倒是没什么事。」 「那就陪我一下吧,有事想跟你说。」 「好呀。」 放学后,我们走到附近的公园里, 「你想说的是什么事?」 「那个呀,其实我……我喜欢你,升上国中后……就一直喜欢着你了。」 我不敢直视他,所以眼神回避着他的目光, 「要不……我们试着交往?」 他思考了一会,说出这句话,我又惊又喜, 「真的吗?!」 「嗯,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发展看看。」 「那……那请多多指教了!我会试着当个好的女朋友的!」 「我才是呢。」 他对我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我牵着他的手,他送我回家,才刚分别,我就急不及待想见他了,我整晚都难以入睡,被幸福冲昏头脑。 跟交往前没什么大分别,但就多了一些亲密的行为,虽然只是牵手、十指紧扣这些,但我们甚少吵架,顶多会斗斗嘴,假日也会一起约会,起初我还是挺快乐的。 但过久了,我也想能做一些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比如接吻那些,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却被他发现了, 「你最近怎么了?有心事吗?不能跟我说的?」 「也不是啦,但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干一些情侣之间会做的事,你看啦,就像接吻那些……」 说罢了,他就亲了上来,我本能地打算向后退,但被他抓住了,我的初吻就这样被他夺走了,我脸红着的打了他一下, 「别突然亲上来呀!吓了我一跳了。」 「又是你说想接吻的。」 「别说了!」 「是是!」 想起来,当时还真甜蜜,可也只是做到接吻这一步,我没介意,我想我们的时间还多得很。 但交往了两个多月,他却跟我提出了分手, 「那个呀小嘉,你有时间吗?可否出一出来?想跟你谈谈。」 「好呀,那待会见。」 他比我早到了,他一见到我,就开口说, 「那个,我想……我们还是当朋友会较好……」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了?」 「因为我一直把小嘉你当成朋友和妹妹,即使是接吻时,我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认为我们不该继续交往下去了,对不起,但这应该会较好……」 被叫了出来,听到的却是这样的话,我整个人都僵直了,更没注意到泪开始自己落下, 「别哭了好吗?我还会当你的朋友、你的密友,我不会离开你的,所以别哭了。」 他温柔地擦掉我的眼泪,但我哭得更厉害了。 对自己刚甩掉的人那么温柔,真是太狡猾了。 我对他的爱有增无减,而他亦一直没有跟谁交往过,但我也没跟他说我还喜欢他什么的。 第十章-放弃 第十章-放弃 虽然不情愿,但我还是把我和浩文过去的事全都告诉给乐晴,说完后,我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但乐晴显得有点不高兴,但她生气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我已做好被她责骂的觉悟, 「现在才告诉我,真迟呀。」 「对不起,我不知该怎样开口跟你说……」 「不过你最后告诉了我,还是要谢谢你,所以这次原谅你吧,但下次可是要立即告诉我啊。」 她笑了一笑,我和雅庭互相对望,亦相继笑了, 「但你现在还喜欢浩文吗?」 「不了,我知道他对我没这种感情……」 她突然露出了不安的表情,我下意识地撒了个谎,虽然有点不自然,但她好像没发现, 「是吗……但他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有……是一个与他同级的女生,而且听浩文说她跟她男朋友刚分手了……」 我犹豫了几秒鐘,才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出来, 「是这样呀……」 「但他喜欢的那个女生还喜欢她的前男友的,所以我想浩文应该会很快放弃……」 虽是为了安慰她,但想起自己却也没能放弃,又凭什么说出这种话,心里忽然懊悔了, 「希望吧……」 她露出了忧伤的表情,我忽然觉得,她跟我好像…… 谈话就此结束,而乐晴要先离去,剩我和雅庭两人, 「说这种谎真的没关係吗?」 她冷冷的说, 「但我也是该放弃了,这是事实吧。」 「希望吧……我也不想你们会有天因为浩文而闹翻了,更不想看见你一直单恋下去而得不到回报。」 「恋爱本来就不求回报,不是吗?但乐晴呢,难道你想她重蹈我的覆辙吗?」 「只是我感觉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浩文……她跟你不同。」 「这是什么回答呀。」 「只是我认为她会很快放弃而已,我当然也希望她幸福啦。」 ******** 一天放学后,我走到奕的课室外,见他出来时,我走近他, 「吶有空吗,想你陪我聊聊……」 「可以呀,对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我随他上了一辆我从未搭过的巴士,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下了车,附近就是海边,我跟他走了一条隐蔽的小路,到达一个无人的小海滩, 「好漂亮……」 「对吧,这里没什么人知道,而是进出的就只有刚好走的那一条小路,所以很清静,只能听到海浪声。」 「感觉心情也平静下来了。」 「那你想说的是什么事?」 「我……该放弃他吗?」 「但你放弃到吗?」 「但我很累了。」 说罢,泪水开始落下。 喜欢他,真的很累…… 奕替我擦掉眼泪,摸了摸我的头发,并让我倚在他的肩上。 「谢谢你……」 慢慢地,眼泪止住了,但我还是靠着他,看着夕阳慢慢落下, 「回去吧。」 「但我还想待多会……」 「好了,别任性,太阳下山后就看不见路了,我送你回家吧。」 他拖着我的手,我突然觉得,他的手竟比浩文的还更温暖。 第十一章-变化 最近天气开始转冷了,感觉圣诞节亦离我们不远,但在这之前,很快便是考试週,我们决定在考试前的周末又办一次温习会,但这次除了我们四人外,奕亦会来,早前我向他们介绍了他,听说奕成绩挺好的,于是我们也邀请他一起来,而他爽脆地答应了。 「是了,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温习会才刚开始,乐晴就问了这个与温习无关的问题,我迟疑了,因为我总不能跟她说是因为她和浩文的事令我不小心撞倒了他才认识到旁边的这个男生吧, 「那是呢,那次我回家的时候看见她掉了学生证,我便跑上去,打算还给她,便发现我们是同校的,就开始说上话了。」 奕替我开口说,编了一个还算合理的故事, 「竟然是这样开展的,总觉得很像电视剧中的剧情,很浪漫呢。」 听到了回答后,乐晴满意地继续温习,我瞄一瞄浩文,他正一脸专心地温习,显得并不在意我和奕的事,总有点失落的感觉,我再次意识到,我根本没希望,他是不会喜欢我的,他喜欢的是那个打扮花俏的学姊,即使他不喜欢学姊了,他亦只会喜欢上活泼可爱的乐晴,总不会轮到我呢, 「干嘛发呆了,嘉嘉?」 想着想着,还好奕把我拉回来,让我不再胡思乱想。 一天很快就过,我们在入黑前各自散去,明天就开始一个星期多的考试,吃过晚饭后,我立即再去复习一下,便去睡觉。 ******** 好不容易地,考试週终于过去,试卷亦逐一派回,虽然我的成绩一般也不错,但这次也有进步。等着我们的圣诞节很快就来了,课室里组了一个个小团体,各自相约假期里的活动,乐晴、雅庭和我亦围在一起, 「你们圣诞节当日有什么活动吗?」 我先开口问, 「我二十四号会和初中的同学和朋友吃一顿饭,但二十五号倒是未有约定。」 「我还是依旧在家里庆祝。」 乐晴先说,然后雅庭亦简单地回答了我, 「那我们要不要约小文?也可以找上奕呢。」 我跟乐晴提议, 「这样也挺好呀,而且可以一对一对……吶我说,如果你喜欢上奕的话也该不错,反正你们有个这么浪漫的邂逅。」 「但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我对他也没这种感……觉……」 我忽然迟疑了一下,想起了那次离开海滩时被他握着了我的手, 「果然有点不对劲,看呀,你的脸多红。」 脸红?怎么会,我喜欢的不是浩文吗?但我确实感受到我的脸颊有点炙热,而且心跳得好快。 「我也认为如果你喜欢上奕的话也不错啊。」 「连雅庭都这样说了,你看。」 「总之我就去约他们咯,详细的再谈吧。」 「给转移话题了。」 「真是的。」 从那天开始,我就经常想着奕的事,在他的面前,亦表现得很不自然,我也弄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了? 第十二章-圣诞派对 「吶小文,圣诞节当日你有空吗?我和乐晴约了一起外出,虽然还未计划好做什么,但你有兴趣一起来吗?另外我也打算找上奕。」 「应该可以,就一起去吧。」 「那就太好了,待会再谈吧,要早点休息呀你。」 「你也是呢。」 对话就此结束,我返回对话目录,并传讯息给奕, 「晚安呀奕,是这样的,我想问你圣诞节当日有空吗?我、乐晴和浩文打算一起外出,虽然还未决定去哪,但你有兴趣一起来吗?」 讯息发送后已经过了二十分鐘,但还未有回覆,也许他已经去睡了吧,想着想着,我就这样睡着了。 起床的时候大概是九时,还好是假期,即使睡过头也没关係,我开啟手机屏幕,查看有没有新讯息,结果他还未回覆。 我叹了一口气,再躺在床上,仰望窗外的天空,感觉还挺不错,我缓慢地起床,走到厕所梳洗一下,正当我走到客厅,看见桌上的一张字条,我才想起父母说过今天会外出,很晚才会回来,我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让家里嘈吵一点,午餐随便地做了个即食麵,晚餐就到快餐店解决,就这样过了一天。 到了晚上,奕终于回覆了。 「对不起,我现在才看到你的讯息,那天我有空呀,我有一个提议,你们可以到我家办圣诞派对,我也可以找上一些朋友,他们也会希望认识你们的,这样的话好不好?」 「不错呢这个提议,但我们要先问问他们。」 结果浩文和乐晴也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也赞成,毕竟派对就是要多人才好玩呢。」 「那就好了,我的朋友也答应了来,但这一男一女是情侣来的,你们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但他们不去约会吗?」 「他们喜欢热闹呢,而且很随和,我相信你们会相处得不错。」 「那就好了。」 「我家会准备好一切的,你们可以互相买礼物就足够了。」 「是吗,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期待着的。」 总觉得这个圣诞派对很令人期待,而且会是第一次去奕的家,虽然还早着,但我已经在选该穿什么去好。 ******** 终于等到当天的来临,奕说的两人都是他的同班同学,女的叫凯晴,男的叫乐轩,正如奕所说,他们都是随和的人,很好相处, 「抱歉,我想的该走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才过不久,浩文就说要走了,乐晴立即问他原因,连我也在意起来, 「有点事……很抱歉,有机会再办的时候我会来的。」 浩文已经收拾好东西,我们也没追问下去,派对依然继续,但感觉冷清多了, 「我想我也该走了,现在应该还赶得上。」 「咦,你又要去哪?」 这次换我问她, 「抱歉,我会晚点说明的。」 就这样,他们两个都提早离开了,但还好的是,奕的父母和他小四的弟弟也在,气氛又再变得热闹起来,而且奕在我旁边,不会让我因为他们离开了而感到有些许寂寞,这天总算过得快乐。 晚上,奕送我回家,我走在他的后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扑上去拥抱着他的衝动,这时他突然回头了, 「喂你怎么了,一直走在我后面。」 「没什么没什么!」 我慌张地回答,低下了头,他握紧了我的手, 「好了,一起走。」 我没有打算松开他的手,也许是因此我的手冰冷极了,而他的却非常温暖, 「你很在意他的事吧。」 「不,我想,我没以往那么在意了,他的事也跟我无关吧。」 「你说谎,你是喜欢他的,又怎会不在意。」 「那是真的啦,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他了,真奇怪。」 「那我可以有所期待吗……」 他的声量太少,我听不清楚, 「什么?」 「没事了,是就好,你再这样单相思下去也不是办法。」 「也是呢。」 回到家里,手上还残留着奕的馀温,我把手握紧,不想让温度流失。 此时在想,要是我不再喜欢浩文了,我会喜欢上别的谁吗? 第十三章-想作出改变的三人 新年也过了,明天又要开始上学的日子,还好功课都刚在昨天做好了。老实说我并不讨厌上学,因为可以和朋友一起,又可以见到喜欢的人,但有时也挺喜欢假期的这种悠间,因为确实真的很舒服。 我刚起来,但还躺在床上,不愿走动,这时手机的讯息铃声响了一下,我有点在意,所以还是起床了,查看后,原来是乐晴的讯息, 「对不起,那天我突然就说要走了,其实原因是我看见浩文正在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传讯息,之后就说要离开,想必那个就是你喜欢的人吧。我很受打击,有很多猜想,却不愿再去想,正好在前一天和初中的同学吃饭中有我以前喜欢过的男生,我们重新联络了,他更约了我在圣诞节那天一起外出,我有拒绝他,但他说会一直等我,然后在浩文离开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个念头,我想,找回那个男生也许不错。拋下了你们,很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我当时真的好想离开,对不起。」 我慢慢吸收她讯息里的内容,简单地回了几句, 「没关係,我们不会怪你的,你当时的心情很复杂吧,我们能理解的。」 「谢谢你!」 「但那之后怎么了?」 「啊,那个男生叫文谦,是个很温柔的男生,就像浩文,也许正因为浩文和他相似,所以我才喜欢上浩文吧,然而这个男生在那天跟我表白了,他说在初中时已经喜欢我,但一直没机会说,升上高中后又见不到面,在当日重逢时,他发现自己还喜欢我,我当时确实是心动了,毕竟得知了浩文有了喜欢的女生,自己也很失落,想寻找另一段爱恋,但我还是跟他说让我考虑一下,或者可先从朋友做起,他也答应了,现在我们都会传讯息,聊聊天,相处得还不错,我想,要是我重新喜欢上他就好了。」 「那不是挺好吗?我觉得你们很有机会可以发展下去!」 「我也希望是呢,毕竟浩文也不可能会喜欢上我。」 从对话中,我想乐晴应该也和我一样,不想停在喜欢着浩文却不会有回报的这条死路而不能前进,所以才想有所改变吧。 ******** 好不容易地撑过了一天,终于等到放学的鐘声响起,我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离开时,浩文走进了我的课室,并过来跟我说, 「我想跟你谈谈。」 第十四章-生气的原因 「好啊,但谈什么?」 「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他严肃的语气和表情,让我也紧张起来,更有个想法涌上心头:他不会发现其实我还喜欢着他吧?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发现的,他应该是要说和学姐的事吧,没关係的,我只需要当一个聆听者就足够了。 刚好,我们走到公园,不幸的是鞦韆已有别的人在使用,我们只好坐在没人的长椅上,双方沉默了一会,正当我想开口问他要说的是什么时,他就开始说了, 「我下定决心要表白了,但又不知道实际要怎样做,所以就决定问同为女生的你。在圣诞节那天,我为我突然离开的事道歉,对不起。当天,我在派对中刚好收到彩怡的讯息,她说她的朋友全都一对对去约会了,家人又去了旅行,剩下她一个,寂寞极了,我当时只想到这是给我的好机会,而且可以二人约会,所以我只是一心想立即赶去陪她,对不起。但我认为我们在那天确实也发展得不错,所以才有这个打算,但我怎样才会令她感动呢?」 「……」 我的脑里乱成一团,又夹杂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害我说不出话, 「小嘉?」 「这种事干嘛要问我……自己去想啊,当年我打算向你表白也是自己硬着头皮去做的,作为一个男生,你竟然反倒来问我?!」 「你还为圣诞节那天的事生气了?」 「是也好应该!你竟然为了一个女生拋下我们,不生气才怪吧。你走了后乐晴也跟着离开了,也是因为你!你有没有顾及我们的感受?现在还要我去帮你想表白的事,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别才去找我了!」 我立即离开,只能隐约听见背后的一把声音在说, 「喂等下!小嘉!」 我没有理会,更开始跑了起来,我总算能强忍着泪水,在转角后才落下,我是很生气,气他为了喜欢的女生而拋下只是好友的自己,但没想到会把话脱口而出,也气自己跟浩文说了这种话,然而他并没有追上来, 「算什么啊浩文,惹女生生气了也不追上来,那又要如果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呢。」 我哭得更厉害了,还好街上没什么人,但我也很快整理好心情,便急步回家。 晚上,我收到了浩文的一则讯息, 「很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的,我保证我不会再这样做了,表白的事我也会自己去想,所以别生我气了,好吗?」 你就只知道我生气了?我可是伤心得很,只是我哭的时候你从不知道。我没有回覆他,把手机放在一旁,这时我想起了奕温柔的笑容,使我很想找他倾诉,手更不自觉地再次拿起手机,并拨打给他。 第十五章-变质的关係 「喂嘉嘉,那么晚打给我,有什么事了?」 「抱歉,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没有,你说吧。」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没有半点保留,包括自己的心情,全都告诉了他, 「我其实并不想对他发脾气的,但我却把不想说的话都脱口而出了,也许我也生我自己气吧。」 「你在哭了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是吗……听你的声音还以为你哭了,没想到你那么坚强。」 透过电话,我能听到他微微地笑了一笑, 「什么啊,不过连我自己都感到奇怪,我离开后确实是有哭,但我又好像没想像中那么伤心,反倒是生气了。」 「是吗……」 他没有再说话,气氛变得有点尷尬,良久,他又继续说, 「虽然假期刚完了,但我们在周末一起出去散心吧。」 「好啊,可是我们做什么好?」 「你喜欢呢?」 「唔……其实我想再去一次那个海滩,虽然很想待夏天才去的,因为可以玩水嘛,但我现在就急不及待想去了,只是……」 「怎么了?现在去也没问题啊?」 「你会不会趁两人独处,然后干些奇怪的事的?」 「我才不是这种人吧,我上次也没干什么啊。」 「我说笑而已,那我就接受你的约会邀请咯。」 「看你还说得出笑话,看来没事了。」 我们相继笑了,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没有跟他说,就是接下来我该怎样面对浩文,既然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少不免会碰见的,想过后,果然我该无视他吧。 ******** 这个星期有好几次在走廊碰见浩文,可我没有一次理会他,他也只好尷尬地躲避我,在周五,他传了讯息给我, 「抱歉,让你伤心了,但这次我只是想跟你道谢,多靠得你的提议,让我决定要去表白,我终于做到了!她愿意跟我试着交往,明天更一起约会,我认为这全是你的功劳,谢谢你,那么,话到这里,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其实你没必要跟我稟报一切的,我的内心这样想着,但我并没有回覆他,也许我们的关係已经开始变质了。 ******** 周六,我和奕约了在车站等,我们先去食午饭,再去逛逛街,最后才到海滩,我们拿起自己的鞋子,在海滩上赤脚走动,但因为天气还很冷的关係而没有下水,不过能像这样一起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看着夕阳,发自内心地微笑了, 「嘉嘉。」 「怎么了?」 「可否看着我?」 「嗯?」 我朝他的双眼看,他认真的眼神坚定地看着我,使我亦转移不了目光, 「我喜欢你。」 我迟疑了,那时我都没注意到,我的脸颊被夕阳染红了。 第十六章-答覆 我尝试摆出一副微笑,但表情太绷硬了,我甚至说不出话,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摸着,说, 「别勉强自己笑,放松一点,我明白你对他还有留恋的,但不要紧,我会等着你的,我只是想先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再瞒骗你了,你不用现在答覆我的,但好好考虑看看吧。」 我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脸,他也把手拿开了, 「好了,也快天黑,我们回家吧,我送你到车站。」 我没有回答,但就跟随着他的背影走,这次他没有牵着我的手,手里空空如也,感觉有点冷,我把手放进大褸两旁的口袋,继续走着,我想起他温暖的手,也许其实我希望他能牵着我的手,但我知道我不能奢求什么,因为我连一个明确的答覆都未能给他。 回家路上,我满脑子都是奕的事,碰巧经过浩文家的附近,才想起今天他也有约会,他们会有进展吗?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而且并与我无关,现在我该最先考虑的是给奕的答覆。 对我来说,奕是很好的朋友,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他总在我最伤心、最失意的时候陪伴着我、开解我,也许因为这样,我渐渐对他有所依赖,甚至已经变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但我一直没注意到他喜欢上我这件事,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只注视着浩文吧,但可能从某时开始,我竟然对奕心动了,我会比较他的手比浩文的更温暖,我会希望他牵着我,但我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爱情。 ******** 经过周日在家里好好思考了一整天,我决定了该向奕道明一切我的想法,所以我在周一约了他放学后的时间。 「我没想到你能那么快答覆我。」 「因为我认为你应该会挺焦急的,而且我不想拖下去,这样对我们都不好。」 我们走到学校一处没人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并开口说, 「对不起,我没打算跟谁在一起。」 「原因是在你还喜欢浩文吗?」 「我知道自己已开始慢慢放下他了,但我怕自己对他还有留恋,我不想在这段时间里伤害到其他人,所以我暂时不会跟谁谈恋爱的。」 「那我可以等你吗?」 我低下了头,呼出了一口气,说, 「老实说,有时你让我心动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喜欢,但我不奢求你会等我的。」 「没关係哦,是我自愿的,而且你都这样说了,我有自信让你喜欢上我的,现在就让作为朋友的我帮助你忘记他吧。」 「谢谢你。」 我抬起了头,笑了笑, 「你终于自然地笑了。」 「是吗?」 「好了,既然你给了我答覆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啊,我想先去便利店一趟。」 虽然我们现在还停留在朋友阶段,但是我相信,有天我们的关係一定会更深的,不管我们最后有没有在一起。 第十七章-和好 事情就告一段落,而且到三月了,但我跟浩文还未重修旧好,其实我已经没有生他气了,但又跟他说不上话,彼此也没有找对方,结果关係就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 「你不打算原谅浩文吗?」 雅庭问道,这天我们一起回家,而乐晴则和那个叫文谦的男生聚聚, 「早原谅他了,我没那么小气。」 「那你又不找他?」 「他不找我,我为何要找他?」 「你们总需要一个人当主动的那一方的,他以为你还生他气才不找你啊。」 「那又怎样?总之我不会当主动的那一个,是他先做错了。」 「好了好了,那就让我帮你们一把吧。」 「喂喂,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哦,只是想计划一下大家一起出去玩而已。」 「真是老套!」 「管用就行了,不是吗?那我们就去游乐园吧。」 「嗨,你们要一起出去玩吗?我也想去!」 从后忽然传来一把男生的声音,我转过头来,原来是奕, 「你在呀?别一直不说话,吓死人了!」 「什么啊,是你没注意到我,我可是很伤心。」 「你们的关係真好呢。」 在我和奕争吵之际,雅庭道出了这一句, 「关係哪好了?」 「不就是。」 他拍了我的头一下,然后就立即跑到走廊的尽头,大喊, 「约好了日子要告诉我啊!」 「该死的奕。」 见不到他的身影后,我喃喃道, 「我说,你喜欢上他了吧?」 「什么?!」 「你看啊,你的脸都红透了。」 「哪有!」 我把手放在脸颊,感受到有一点微热, 「咦……」 「我都说了。」 明明就在不久前我是那么喜欢浩文的,不可能变得那么快吧?但心里暖暖的感觉又该怎样解释呢?而且我才刚拒绝了奕,我不可能再去跟他说什么吧,而且不确定我会否很快又再变心了,那我不就会辜负了他? ******** 「浩文他答应了来啊。」 「是吗。」 「我跟他说了你会来,还叫他把握机会跟你和好,毕竟你都没生气了。」 雅庭向我匯报浩文的答覆,还有跟他说的一切, 「我在想,要不要叫上乐晴呢?」 我问, 「我认为不太好,始终你们三人的关係有点复杂。」 「嗯,那就这样吧,下星期有一天是不用上学的,不如我们就那天去吧。」 「嗯,可以啊,感觉也不错,那我跟浩文说,而你就跟奕说吧。」 ******** 到当天,我在前一天选了很久,结果还是穿了恤衫加牛仔裤,另外外面还有一件大褸,虽然快到春天,但天气还冷着。 我走到游乐园的入口位置,那是我们的集合地点,但只有浩文先到了, 「小嘉……很对不起。」 「别再道歉了,我都没生气。」 「那我们还是朋友?」 「不是密友吗?」 「当然是!」 「早安!」 雅庭从远处挥手而来,不久后奕也准时到了,我跟浩文和好了,但今天的行程才刚刚开始。 第十八章-鬼屋与过山车 也快到入场时间了,我们走到购票处排队,排队的人不算很多,毕竟今天不是公眾假期,购好票后,也刚好可以入场,我们四人拿了两份地图,然后就商议先从哪里开始玩, 「难得来到这里,那当然要去玩绝叫系(会让人尖叫的刺激类机动游戏)的,而首选就非过山车莫属了!」 「我同意,过山车是最棒的!」 奕和浩文看来聊得挺开心,本应该是好事,但我并不擅长玩这种类型的机动游戏,所以有点不安, 「我说啊,我们才刚来到,那就先玩一些别的作热身吧,而且过山车都在好远,我们顺道走过去,先玩沿途的吧。」 「虽然你说得没错,但看样子,你好像很害怕,莫非你不敢玩绝叫系的?」 奕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我肩上, 「你说得没错,所以待会我们拋下她就可以了。」 雅庭笑着说,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小嘉你真是一点进步也没有。」 浩文也叹着气说, 「那害怕就是害怕,我真的不擅长嘛。」 「那没办法啦,待会我们自己去玩,你就等着我们吧。」 奕把手拿开,随着浩文和雅庭远去, 「喂!别拋下我啊!」 我跑向他们,他们已经站在鬼屋的入口处, 「什么啊,只是鬼屋。」 我用失望的语气说道, 「那就进去才说吧。」 奕拉着我进去,浩文和雅庭则走在前方,入面漆黑一片,正好体会到什么是伸手不见五指,为免走失,奕也一直拖着我的手。 「啊!」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尖叫声,害我也紧张起来,这时有盏红色的灯亮起,一张僵尸的脸出现了,我立即拉着奕的手,把头埋在他的背后,就这样走到出口。当看得见日光时,我才抬起头,手也逐渐放开, 「你们真慢。」 浩文和雅庭异口同声地说, 「是你们太快了吧。」 我反驳着, 「那现在就赶紧去玩别的吧,我们要把握时间。」 我和奕还未追上他们,他们已开始向前进发,我们唯有跑着追, 「他们真是的,走得那么快,跟小时候的情况一样。」 我边跑边说, 「小时候你们也经常一起到游乐园玩的?」 「嗯,有时也会的,就我们三人,虽然浩文是最大的,但却也是玩得最起劲的,但能跟上他的步伐的就只有雅庭了。」 说着说着,我们已能看到停下了的两人,而前方是一段长长的过山车路轨,这时一辆车卡沿着倾斜而弯曲的路轨衝下去,尖叫声不断从车卡上传出, 「糟糕了,我只顾跟着他们跑,都没注意到他们跑向的方向是一连串的过山车,有些还会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小时候被他们拉着上去玩了一次,吓得我下来的时候还哭了很久。」 「你真的那么怕吗?」 「那当然了。」 「喂!你们快点啦,奕,你要帮忙把小嘉带上去哦!」 浩文和雅庭在过山车的入口叫喊着, 「你不敢玩的话,那我们一起逃掉吧!」 奕拉着我的手,跑往反方向,他回了回头,大喊着, 「你们自己去玩吧!」 「我们去哪?」 我问道, 「当然是去玩别的!」 虽然有点对不起浩文和雅庭,但像这样逃走去玩,感觉会变得挺有趣。 第十九章-逃走后的约会 跑了一段路后,奕停下了脚步,也松开了手,把地图从袋里拿出, 「还好,我们有一份地图在手,那么,你有什么是会玩的?」 「让我想想……旋转木马、咖啡杯、摩天轮之类……」 「这些可都是小孩爱玩的呢。」 他叹着气,然后又继续说, 「但没关係了,我们去玩这些吧,我看看……最近的就是旋转木马了,我们先去玩这个,走吧。」 他牵回我的手,继续走着, 「为什么要拉着我跑出来呢?」 我问道, 「反正你都不会玩那些,倒不如我陪你玩别的吧,而且我也想跟你一起,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人,不觉得很像约会吗?」 他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我转移了视线,也没有说话。 等待玩旋转木马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是小孩和他们的父母亲,轮到我们的时候,还有多款不同的木马让我们选, 「喂喂!你看看这匹,牠好美呢。」 「是了是了,那你赶紧坐上去吧,不然会被别人抢了。」 「那奕你要坐在我旁的那匹。」 「是是。」 「旋转木马即将啟动,请安坐好在马匹或马车上以及握紧扶手。」 音乐随即响起,旋转木马开始缓慢地转动,马匹更会上下移动,我看见坐在前方的小孩玩得很高兴,自己也不禁笑了, 「你还真像个小孩呢。」 「什么啊,这叫童真呢。」 「不过呢,玩这个也挺舒服的,而且还会有微风吹过。」 「感想竟然是这些。」 「还有就是,能看见你坐在旋转木马上的笑容,感觉真好。」 「这是什么啊。」 我笑着说, 「那个画面真的好美,我想,该已经深刻地刻进脑里了。」 我藏起红了的脸,没有再看他,直到旋转木马停止转动,他先下了来,走到我的旁边,伸出了手, 「亲爱的公主殿下,请让我扶着你下来吧。」 「你在搞什么啊?」 「你快下来吧。」 我握着他,从木马上下来, 「那我们去玩别的吧,不远处就是摩天轮了。」 他继续说, 「就我们两人去?」 「那当然了,你不愿意吗?」 「也不是……」 「那就去吧。」 就这样,我们两人坐上了其中一卡,摩天轮慢慢上升,视野也变得广阔了,更能看得见整个游乐园,景色很美,但也许因为我太紧张了,所以不能认真地看风景, 「很美呢,对不?」 奕问道, 「嗯……」 「别那么紧张,看,你都不敢直视我了,对不对?」 「也没什么……」 我尝试看着他,但立即避开了他的眼神, 「你看着我。」 他把双手放在我两边的肩上,用认真的语气说道,我这才看着他,但脸也红透了,忽然,他把脸慢慢靠近,我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着他,虽然看不见,但我感觉到我们的双唇贴合了,我的脑海变得一片空白,但没有想要推开他,等到两唇分开了,他也拿开了双手,我才张开双眼,他用手挡着唇前的位置,但我能看到他的脸也红了。 我们一直没有说话,直至从摩天轮上下来,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我接了电话,就立即传来雅庭的声音, 「喂,你们在哪?突然就逃走了,剩下我和浩文两个去玩,很冷清呢,我们先会合吧。」 「也对呢,我们在摩天轮附近,那你们在哪?」 「啊,我刚好看见你了,那我掛了。」 我四处找寻雅庭的身影,这时突然有人从后扑上来,也就是雅庭,接下来我被他们拉了去玩海盗船,还有一些别的,之后也有逛逛纪念品店,但到分别时,我还是没有跟奕说过一句话。 第二十章-保持距离 「从那天起,你就没有找奕,他也没找过你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去游乐园那天,大概已经过了一星期,这天,我才刚回到课室,就被雅庭质问起来了, 「那个……我一定要说吗?」 「我没想要迫你说,要是你想说你就自然会告诉我的,对不?但我很在意你们现在的样子,只是在想,你们当中是否发生了些什么事?」 「唔……抱歉雅庭,晚点我会跟你说的,至于奕,我今天会去找他谈谈的。」 「嗯,要好好处理好你们之间的事哦。」 ******** 上了两节课后,终于有一个十分鐘的小息,我利用这段时间,前去奕的课室,有个问题我一个要问清楚,为什么当时他要吻我。 我走进他的课室,环视课室里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他,他正伏在桌上小睡,我走近他,并把他叫醒, 「喂,奕!」 他抬起了头,看见叫醒他的是我,他立即站起来,拉着我走出课室,并一边说, 「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线以及双手让我感到有点冰冷。 他带我走到一个角落,那里没什么人经过,然后他就开始说, 「为什么当时不拒绝我呢?」 「什么?」 「我在问你,在我吻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拒绝我?」 我听出他定是焦躁了,但他抑压着,用很冰冷的声音问道, 「我不想拒绝你……但我也不太清楚……」 「你这是同情我吗?因为我跟你一样,只能是单恋,所以同情我,让我吻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会是怎样?你喜欢我吗?」 「我不确定……」 「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下一次我们再单独相处的时候,我怕我会对你做出些什么的,我怕我会抑压不住,做出让你讨厌的事……我想我们还是少些来往会较好。」 「但是……」 「就这样吧,我们该保持回一段距离的。」 正当他想离开时,我叫住了他, 「那换我问你了,当时为什么要吻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听到他冷笑了,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再次有扑上去抱着他的衝动,而这次是因为我想挽留他,想和他维持着友好的关係,但是,这样想的我,其实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有多痛苦,然而还抱有这种希望,也许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到他了,罪恶感忽然涌上心头,让我觉得,也许和他保持距离是正确的。 ******** 终于到放学的时候了,我没精打采地捱过了整天的课,当中还有我最讨厌的生物课,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小嘉,雅庭,你们回去了吗?」 浩文来了我们的课室,走近我们说, 「对啊。」 雅庭回答他, 「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他提议, 「你请我们吗?」 「请就请,但去『m记』而已,小嘉你是不是也来的?」 「啊,好啊。」 虽然我没什么心情,但还是跟着他们,却没想到会听说一个颇惊人的消息, 「其实呢,我和彩怡分手了。」 「为什么?」 浩文很认真地说道,雅庭立即追问原因,原本低着头吃薯条的我也抬起了头,开始听他说, 「她说呢,她还是忘不了她的前男友,所以她不想再伤害我了。」 回到家里,雅庭少有地传了讯息给我, 「那么,你现在要怎样做呢?」 第二十一章-喜欢的是谁? 我整夜难以入眠,在床上辗转返侧,脑里全是奕和浩文的事。 我还喜欢浩文吗?如果是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我跟他再次表明心意的最好时机了,而且那我就可以跟奕继续当普通朋友。 可是,如果我喜欢的是奕呢?我该立即跟他说吗?但我已经伤害到他了,而且,我要怎样跟他说?又该怎样证明呢? 早上,我模糊地听见响起的闹鐘,我揉揉眼睛,天终于亮了,但我困得很,想再睡一会,只是我还是走进厕所刷牙,然后洗洗脸,眼下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我没有理会,穿好校服后,就离开家里。 ******** 一回到学校,我除下袋子,便倒头大睡, 「该死的嘉嘉,竟然不覆我的讯息!」 听见雅庭在责骂我的声音,我也只好回应一句, 「抱歉,我不懂得怎样回覆你,现在就饶了我,让我先睡一会吧。」 「早安啊,嘉嘉和雅庭。」 就在这时,我听见乐晴的声音,她又继续说, 「嘉嘉!你的头发有够凌乱呢,我帮你好好的梳理一下吧。」 「嗯……」 说罢,我就感觉到她拿出了梳子,摆动着我的头发,但很快就弄好了, 「吶吶乐晴,你认为什么发型才衬我呢?」 雅庭问道, 「唔……你认为你现在的头发长度是刚刚好的,但可以用一用发夹,你等我拿出来……就像这样夹起它,感觉就清爽多了,我还有镜子……你现在看看。」 「感觉真的不错呢。」 「既然那么适合你,那这个发夹就送你吧。」 「可以吗?谢谢你!」 「你们啊,可以让我安静的睡睡吗?」 我终于开口说, 「是是。」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而不久后,鐘声也响起了。 ******** 在午膳时,我经过走廊,看见奕竟然和他班上的一个女生一边聊天,一边走,明明平时很少见他单独和其他女生一起。 他也注意到我了,但却立即转移了视线,继续和那个女生聊天,我的心里忽然有一阵刺痛,我低下了头,继续走着,一隻手从后拍了拍我肩头, 「小嘉,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原来是浩文……我失望地想着,我还以为那会是奕…… 「怎么了,一副失望的样子似的。」 「那当然了,反正你也是因为不想待在课室里,怕面对着学姊,所以才过来找我的吧。」 「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啦……」 「也就是我说得没错吧。」 「嗯……」 「作为赔罪,今天放学后,回家前陪我一下吧。」 「只是这样吗,那好的。」 ******** 按照约定,我让浩文放学后陪我,我们每人到便利店买了一条冰棒,一边吃一边走到附近的公园,我们就坐在上次坐的长椅上,冰棒也刚好吃完了,我便开始说道, 「其实呢小文,在我们分手之后,我一直都喜欢着你。」 第二十二章-想清楚 「等等!你说一直……?」 「嗯,但是呢,在前一段日子开始,我想……大概我喜欢上奕了。」 「是这样啊……」 浩文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我觉得,我没有继续喜欢着他确实是件好事,然后他又继续说, 「他也喜欢你的,不是吗?」 「你怎知道?」 「这种事很容易看得出吧,但你为什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的?」 「我想我伤害到他了,在游乐园那天,我没有拒绝他,让他吻我。」 「这难怪你们之后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但接下来呢?」 「我们有整整一星期没有说话,之后我决定去找他时,他跟我说,要和我保持距离,又说这对我们来说会更好。」 「那你现在跟他说清楚不就行了?说你确实是喜欢他的。」 「可是……他知道我之前一直都喜欢着你的,现在突然这样跟他说,他也许不信的,而且,我怕我会再次在不知不觉间伤害到他。」 「但你现在不说的话,将来就可能会后悔。」 我没有回应,并陷入了沉思, 「你好好地想清楚吧,在这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想了很久,不知不觉间,连太阳也消失了,我站了起来,说, 「也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你真的没关係了吗?」 「但总不能待在这里吧,放心,有事的话我会找你的,谢谢你。」 「那好吧。」 虽然我们住得很近,但他还是送到我回家,在离开前,他说, 「今晚就好好休息吧,要是你睡不着的话也可以打给我的。」 「那么好?那我先谢谢你了。」 我笑了笑,并目送他离开,这时在想,我喜欢过的是这样的人真是太好了。 ******** 第二天放学后,我立即走到奕的课室,想要跟他说清楚,就如浩文所说,现在我不告诉他的话将来就可能会后悔。 可是我到处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他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正当我打算放弃找他并回家之际,我听见一个男生在说, 「怎么办,奕今天没回来,老师就拜託我把功课和笔记带给他,但我有事要办,我该怎样做……」 我认得他是奕的朋友,所以便开口说跟他说, 「不如我帮你去拿给他吧,我也是奕的朋友,正好我有事要找他。」 「那就拜託你了,你知道他家的地址吧。」 「是的,交给我吧。」 「这就好了,谢谢你,帮大忙了。」 ******** 我来到他家的门外,迟疑了一会,但我还是鼓起勇气,按下门铃,开门的正是虚弱的他,见到在门外的是我,他问, 「怎么会是你的?」 「我替别人来的,并把功课和笔记带来了,而且,我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告诉你的。」 「在这里说不太好,你先进来吧。」 进去后,他立即坐下,看来很累的样子,于是我便问候他, 「你没事吗?」 「今早有点微烧,所以请假了,但睡了一整天后,烧也退了,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了……这是给你的。」 我把给他的东西拿出,这时他站了起来,看来是想走到厨房,我便再次开口说, 「啊,你不用招呼我的。」 「那我就不管你了,是了,你有话要跟我说?」 见他坐下了,我便开口说我要说的话, 「是的,虽然你可能会不相信,但请你听我说。」 第二十三章-坦白 「我喜欢你。」 「但……」 「没错,我喜欢你,虽然之前我一直都是喜欢小文,但这份感情却在我认识到你后慢慢地改变了,你带给我很多温暖,而我开始更喜欢和你一起的时间,有你在我身旁时,我就会感到十分安心。但我一直都不确定,因为我没想到自己的感情会变得那么快,我很不安,如果其实我并不是喜欢你的,或这种感觉只是短暂性的,那我岂不是又再伤害到你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和你保持距离,在昨天,小文从后拍了拍我肩头,叫住了我,但我失望了,因为我希望那个会是你,我终于明白,我已经完全放下了对小文的感情,而你对我来说已经比他更重要了。他跟我说,如果我现在不跟你表明心意,将来我可能会后悔的,我想清楚后,就决定来找你。我喜欢你,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想和你一起经歷不同的事,也要跟你诉说我的一切,然后就听你说你的,我……我要永远待在你身边!」 我把一切的心声都说出来,并不让他插话,一直说个不停,现在感觉自己已消耗了不少体力,他稍作思考,然后终于开口说了, 「太迟了。」 「咦?」 我还反应不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又接着说, 「竟然让我等了那么久,太迟了!从认识了你不久后,我便喜欢上你了,但我知道的,你已经有喜欢的人。虽然你只当我是朋友,但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你可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啊,所以我一直在想,能当你的朋友已经不错了,可是一次,你却跟我说你好像没那么喜欢浩文了,我想了很多,如果你不喜欢他了,那会不会喜欢上我呢?但如果你喜欢上的是其他人,而你们能顺利地在一起,那我还能衷心祝福你们吗?其实我也很害怕,但在摩天轮上时,你却让我吻你了,你彻底打乱了我的心,因为我不懂你在想什么,而我又怕我会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然后你就会开始讨厌我,所以才说要跟你保持距离,其实我好不愿意的。」 听见他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我前去抱紧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生病的源故,或是他仍然在害怕,我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着, 「现在我们都不用保持距离了。」 我轻声说道,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嗯,当然了。」 他也紧抱着我问道,我立即答应了,不久后,我们都松开了双手,看着彼此的双眸,正当我们闭上眼睛,准备接吻时,他家的门被打开了, 「我回来了,咦,奕的朋友也在呢。」 我们立即坐好,回来的是奕的母亲和他的弟弟, 「你们好,我是来把功课和笔记带给奕的,打扰了。」 「是吗,谢谢你,对了,奕你现在好点没?」 「我好多了。」 「那就好了,嘉嘉要不要再待一会呢?啊,我想他应该不会把病菌传染给你吧。」 「不了,我很快就要回去,我下次再过来吧。」 「这样啊,那你自便了。」 他的母亲和弟弟就进了房,客厅里就剩下我和奕,我才刚转面,他就亲了我, 「喂!」 「少声点少声点。」 「好吧我走了。」 「别生气了,好吗?」 「我没有生气,但我真的要回去了。」 「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在我回家后,他传了讯息给我,问我回去了没,我笑了笑,他的讯息让我感到十分窝心,还好我把话都说出来,现在,我们才刚成为了情侣,这大概是我所经歷过的、最开心的事。 第二十四章-成双成对 「小嘉!」 小文? 「小嘉!是我呀!」 确实是小文的声音呢,到底怎么了? 「听我说,小嘉!我喜欢你!」 咦?!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嘉嘉!别管他了,我喜欢你!你喜欢的也是我吧!」 怎么连奕的声音也? 「跟我走吧,嘉嘉?」 「不对!小嘉,你该跟我走!」 我迷惘了,两人的声音不断在两边传来,我用手捂着耳朵,但还是听得见他们的声音。 终于,我作出了决定,我放开了双手,向着传来奕的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前方有一个身影,虽然我看不清楚,但他牵着了我的手,我知道的,他真的是奕。 ******** 我睁开了眼,想起刚刚的一切,原来是梦啊。 我擦了擦眼睛,看一看闹鐘,现在是七时十五分,也是差不多我平时醒来的时间,我查看手机,看回昨天的讯息,果然我开始和奕交往了。 安心地确认好后,我便开始准备回校,总觉得很期待能见到奕。 回到课室时,刚好雅庭和乐晴都回来了,而且还在一起聊天,我放下袋子,便加入她们, 「早安,看你心情不错呢,有什么好事了?」 雅庭问道, 「嗯,是这样的,我有事要跟你们说,就是……我跟奕交往了!」 「恭喜!我也有一个好消息,我跟文谦正式交往了!就是那个我在初中时喜欢过的男生。我发现,果然比起浩文,我还是更喜欢他,于是我们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那我也要恭喜你呢!」 「什么啊,你们都成双成对了,就剩下了我自己一个。」 雅庭立即抱怨着, 「放心吧,我们不会拋下你的。」 「没错啊,你们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和乐晴都在安慰着她,不过这些都是真心的话, 「放心吧,其实我也有个男朋友的。」 「咦?!怎样我一直都不知道的?!」 我和乐晴异口同声地说, 「抱歉,一直瞒着了你们,他是住在我祖母家附近的,和我们同年,虽然是青梅竹马,但除了在我每逢假期时会住在祖母的家的时候,平时也不怎见面,但我们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对方,或是传讯息的,所以能维持着联络和关係。」 「没想到你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还是远距离恋爱,但你不怕……也许他认识到其他的女生?」 「我才不怕呢,他是个很老实的人,而且我相信他的。」 「我认识了你那么久,都不晓得你有个这样的青梅竹马呢,不过真替你开心。」 我们就一直在聊天,直至老师进来,虽然雅庭一直没有告诉我们,但现在知道了,我们都很替她高兴的。 ******** 放学后,我和奕一起回去,跟他聊起今天的事,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中我听见你和小文的声音,而且都在说喜欢我,要我跟他们走。」 「那之后呢?」 「之后啊,我就跟了其中一方走啦。」 「是哪一方?」 见他焦急地追问,我也不好意思瞒他了, 「当然是你了,我更加确定,自己喜欢的是你。」 他安心地摸着我的头,面带着笑容,然后我又继续说, 「你知道吗?乐晴跟她初中时喜欢的男生一起了,还有啊,原来雅庭一早有了男朋友呢,虽然是远距离恋爱。」 「看你样子,看来很替她们开心呢。」 「当然了,她们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跟奕待在一起,我可以无所不谈,在他的面前,我是最放松的,当然,他亦会毫不保留地把他的事全都告诉我听,和他一起的时光,我是最快乐的。 不过我有一件事忘记了,就是明年浩文就会升上大学了,而我在接下两年的高中生活又会是怎样的,现在还未知晓,只是我相信,将来的日子,都会有他相伴。 第二十五章-特别的人 下午一时,我正站在火车站外等待一个人。今天的晚上,浩文、雅庭、乐晴、奕和我会有聚会,至于我为什么会在下午时在火车站等人,其实是因为我想先和奕到处逛逛,也就是所谓的约会。 这天,我挑了一条简洁的白色连身裙,除了很适合约会时穿,在晚上的聚会中也不失大体,也是我很喜欢的一条裙子。 「抱歉呢,我迟到了,妈的身体有点不适,还好有弟弟在家。」 「没关係,但你就这样拋下他们好吗?」 「我弟很可靠的,放心吧。」 我们先去吃午饭,之后逛了逛街,在下午六时多的时候,我们走到海旁边看海,顺道可以看到日落,我们靠着栏桿,一直没有说话,但我就依靠在他的肩上,这时他开口说了, 「嘉嘉你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很重要的人。」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没什么,想起了我们已经交往一年多了,你呢,是我第一个真正喜欢上的女生,我一直很想当你的依靠,伴在你的身边。」 「你对我来说也很特别呢,你给了我很多的温暖,在你面前,我也是最放松的,我可以完完全全做回我自己,又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 在我说完后,他把一个吻印在我的唇上,我更能确定,我们彼此已经成了对对方很重要的人了。 ******** 「很久没见了。」 在聚会中,最先开口说话的人就是浩文了,他上了大学已经一年,而一个月后我们则会是高三了。我们少了见他的机会,所以才在暑假时聚聚, 「对了对了,我有事要说,我交了女朋友了!毕业后,我也再没跟彩怡联络了,但在大学的班上我认识到我现在的女朋友,我们成了朋友,在几月前终于开始交往了!要看我们的合照吗?」 「好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浩文又再继续说,然后乐晴就嚷着要他拿出合照,接着便到雅庭开始说了, 「还不错啊,挺漂亮的。」 「对吧对吧。」 浩文自豪地夸着,这一晚,我和奕都很少加入对话,但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我们都已经很高兴了。 ******** 时间也晚了,我们准备各自回去,但因为我和浩文住得近,所以便一起走, 「真是太好了,我们全部人都有了伴侣呢。」 我笑着说, 「虽然我交了女朋友,但小嘉对我来说也是很特别的。」 「怎么这样说了?不怕女朋友吃醋吗?」 我开玩笑般地说, 「我是说朋友那种,你是我的青梅竹马,所以我们很了解对方,虽然我交了女朋友,但你也是很重要的,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我也是这样认为。」 奕对我来说固然是最重要的,但浩文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他是我一个很特别的朋友,虽然我们并不是恋人,但我也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亦会祝福他,而现在我们都得到了幸福,找到彼此相爱的人了,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棒的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