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花仙升职记》 请假条 因外公去世,停更一天,抱歉。 1、黄泉路奈何桥 七月初七。 地府之下,黄泉路上。 四周黄沙弥漫,无风亦无浪,乍一眼看过去找不到半个人影,甚至是半个活物。 却能听见隐隐约约有凄凄切切的哭声飘荡在这诡异的空气中,随着黄沙漫漫,一层一层向远处传递着。 只见那忘川河畔,奈何桥上,总是有人络绎不绝地走过,一个一个从不间断,无止境地往前走着,一眼看不见桥的那头有什么。 “下一个。”一个无精打采的小姑娘,在奈何桥下支了一张小木头桌子,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喊着。 小姑娘虽然衣衫褴褛,白净的皮肤也被黄沙弄得斑驳一片,但是却仍是遮不住她娇俏的容颜,乌黑的长发随意用个木头簪子束着,这才堪堪未拖地,葱白的指尖在木头桌子上一下一下百无聊赖地敲着。 在她身后架着一口漆黑的大缸,有一个半人那么高,上面隐隐飘散着黑气,下面生着旺盛的柴火,一眼看不真切里头正咕噜咕噜烧着的是什么,旁边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穿着灰色的长衫,手里拿着长长的汤勺不停地在里搅动着。 这时,一个弯腰驼背,满头花白的老太婆颤颤巍巍来到了桌子前,冲着小姑娘点头哈腰:“鬼差大人,我的这一碗能不能放点糖?老婆子吃了十几年的药了,吃苦实在是吃怕了,就想再尝尝那甜的味道。” 小姑娘继续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从旁边端了一碗孟婆汤,在里面加了足量的冰糖,递给了老太婆:“给,包甜,喝完把碗放下就上桥去吧。” 老太婆连连道谢,接过孟婆汤一饮而尽:“哎呀,真是甜啊,老婆子我都好多年没吃过甜的东西了。”老太婆脸上洋溢着满足的表情,似是意犹未尽。 喝完把碗放在了一旁的回收篮里,一个眨眼的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即刻消失了,变成了面无表情的僵尸一般,像是被人控制着,木木地走上了奈何桥。 一缕魂气从老太婆的身体里飘出,幽幽地落入了小姑娘面前的白色瓷瓶中,小姑娘拿起来晃了晃,叹了口气。 小姑娘身后的“人”机械般地又拿起一个碗,摆在了桌子上,然后迅速舀满汤,又继续搅动着他的锅。 “下一个。” 这次上前来的是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少女看了一眼小姑娘,又看了看旁边黑乎乎的一碗汤,皱了皱眉:“那个...鬼差,不不,神仙大人,喝了这个真的就能忘了前尘往事吗?” 小姑娘抬眼看了一下少女,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是哭得让人心烦,看来又是一个痴情怨女,她最烦的就是这个类型的鬼魂了。 虽说少女哭得真是惹人心疼,但是小姑娘却丝毫不为所动,毫无感情地回道:“孟婆原创,质量保证,一碗下肚,立刻见效,童叟无欺。接受各种味道定制,包您满意。” 少女幽怨地看着她,悲戚戚地自言自语道:“可是我们说好了一起殉情,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我怎么能就这样忘记了他呢?我能不能...在这里等他?” 小姑娘眉头一皱,又重新抬头冲少女看了一眼,懒洋洋地抬手端起了旁边的碗递给她:“谁跟你殉情?他正和尚书家的小姐游湖泛舟呢,哪还记得你啊?而且就算他来了也得喝孟婆汤,麻利些,我赶时间呢。若真是有缘,就算是喝了孟婆汤来世也能再找到对方的。” 嘴上这么说着,小姑娘心里却对这句话存着疑惑的,毕竟五百年来她自己都没有见过能够生生世世相爱的人,只是大家都这么说,她也就姑且这么信了吧。 少女一听她这么说哭得更是厉害了:“可是...可是...”少女可是了两声,也可是不出来,眼中的希冀渐渐消散,坚毅地一咬牙,接过她手中的汤,仰头喝尽:“罢了,若他真是负了我,来世我就再也不要遇见他了。” 喝完猛地把碗往地上一摔,头也不回地上了桥。 “我说喝就喝呗,砸什么碗啊,被孟婆那老太婆知道了,我又得贴钱了。”小姑娘看着地上被砸碎的碗,心疼地捂住了胸口,只有收入瓷瓶中的魂气能安抚她受伤的心了。 这时一个彪形大汉走上了前,探出头闻了闻放在桌子上的孟婆汤,立马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你这做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难闻?” 小姑娘还在心疼自己的银子,一听有人质疑自己的手艺,立刻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大汉说道:“爱喝不喝,不喝的话就把你下油锅炸了喂狗。” 大汉猛地一拍桌子:“老子还就不喝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说完作势要掀桌子,这样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他生前一把能拎起来十个。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见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天空突然阴暗了下来,从远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雷声,伴随着令人恐惧的铁链划过地面的声音在逐渐靠近。 所有在排队的鬼魂听到锁链的声音,都下意识地吓得抱着头蹲下了身子瑟瑟发抖,只有大汉还保持着要掀桌子的造型,看来是被吓傻了。 “何人敢在此造次?”混混沌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些冰冷的杀气。 大汉吓得一哆嗦,连忙放下了桌子,朝着来人的方向跪了下来:“白无常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来的正是地府的守卫黑白无常,白无常脸色阴沉,惊雷闪烁下,毫无人色的脸庞显得更是骇人,他并没有因为大汉的求饶而放过他,大手一挥,粗大的链条一下子就把大汉捆得严严实实,再伸手一拉,大汉就被白无常提到了眼前。 大汉本还低着头跪着,一下子被白无常提到了跟前,硕大的鬼脸毫无缝隙地出现在了眼前,大汉抽搐了一下,竟晕了过去。 “你们看好了,捣乱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黑兄,麻烦你把他拿去炸了喂狗吧。”黑无常点了点头,拎起大汉朝着远处走去。 “你们都起来吧。”白无常冲着队伍抬了抬手,原本吓蹲下的鬼魂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谁也不敢造次,生怕被人抓去炸了。万劫不复也就罢了,还要送去喂狗,不值当的。 2、白无常 于是,秩序恢复。 白无常却没有走,大咧咧地往小姑娘身边一坐:“小尾巴,我今天算不算英雄救美呀?有没有被我帅到?” 尾巴白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小白,你今天这样子可是更丑了,你看那大汉,才看你一眼就吓死了。” 白无常扁了扁嘴:“人家好心救你,你怎么还嫌弃起我了?长得丑是我的错吗?你要知道我为了升职,为了变丑有多努力吗?” 想到所有黑白无常的样子,虽说各有不同的丑法,但是都是丑得惊心动魄的,尾巴想着浑身就一哆嗦:“行了行了,我觉得你今天这样,够得上三等了,我看了都害怕。” 小白瞬间就得意了起来:“是吧,我可是修炼了七百年才有现在的成就的。你知道我们这位子竞争多激烈吗?我一个五等白无常,为了混上一等,每天都在搜集变丑的秘方,吃的我都怕了。” 在地府里,黑白无常有很多很多,分管着不同的区域,按照等级,从五等到一等,等级逐渐升高。 等级越高的黑白无常,长得...越丑。 据说这样的设定是为了增加黑白无常的威严度,要不长得太帅的话,吓不住那些凶神恶煞的恶鬼们,又怎么能把他们带回地府呢?所以小白一直以来都热衷于变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为一等白无常。 “你还是先变回正常的样子吧,你这个模样,我看了都害怕。”尾巴实在是没法直视小白的这副“尊容”。 “麻烦。”说着小白收了法力,恢复了生前的面貌,虽说谈不上帅气,但是好歹像个人样,比之前顺眼多了。他顺手拿起桌上的孟婆汤递了过来:“来来,给爷加点葱花。” 尾巴无语,只得给他撒了些葱花:“你别老来蹭我汤喝,老娘可是要花银子的。” 小白一口喝完,还意犹未尽地给后面的“人”递了过去,后面的“人”机械地给他盛满,小白又朝尾巴递了过去:“这次再加点辣子,就是之前那个江州人贿赂你的那个,贼香了,我老想着这口呢。” 尾巴翻了个白眼,认命地给他碗里加了些葱花和辣子:“两碗汤了,该给我讲讲了吧。” 小白嘿嘿地傻笑:“不急,不急。”然后晃了晃手里的汤,感慨着:“你还别说,你熬的这汤吧,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却能越喝越丑,对我来说甚是有益,我恨不得天天来喝。” 尾巴本来还有些无精打采的,一听他这样说,抬手照着他脑门就是一下:“别别别,我可不想天天在这上工,太没劲了。” 听她说这话,小白打量了一眼,捂着被打红的脑门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今天又输给孟婆了?” 尾巴一下就被他识破了,脸一红:“才不是,我是让着那老太婆的。” “拉倒吧,五百年了,你天天输,什么时候才能赢了孟婆出去?不过也是,又没人教你修习,怎么可能有长进呢?你就认命吧,就靠你每天收集的这一丁点魂气,什么时候才能打得过孟婆啊?这辈子怕是出不去咯。” 话锋一转,小白又感慨起来:“不是我说,你已经够幸运了,一到这地府就被指认为孟婆的接班人,不用拼命修习,也能统领这一方天地。你看看我,为了变成一等白无常,还得每天来喝你这难喝得要命的汤。诶想当初我是那样的帅气...”似是回忆起了前尘往事,小白一声哀叹。 “嫌难喝就别喝。”尾巴一把抢过了小白手里的碗,把桌子上的白瓷瓶拿起来颠了颠:“要是可以选的话,我还不想做孟婆呢。诶,这些已经死了的普通魂魄能够提供的灵力实在是太弱了,按这速度下去我什么时候能够赢了孟婆出去看看啊。” 叹了口气,尾巴又道:“每天就在这一寸地里,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五百年了。伤心的,开心的,凶狠的,悲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是我呢?我连自己的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尾巴丧气地把自己的头撑在了桌子上。 “说的也是,谁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黄泉的,我比你年长那么两百岁,也只是听说那天黄泉里异像四起,天空中风云变幻,你就突然出现在那一片彼岸花中,被孟婆抱了回去,然后宣布你就是她的接班人。”小白仔细回忆着那天的事情。 “好了,快跟我说说,你今天出去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尾巴不想再提自己的事了,五百年来也没找到过一丝线索,索性换了个话题。 小白每天都会去人间带回魂魄,自然与外界的接触多了些,不似她一般,每天只能守着这一方地界。 所以她给小白提供孟婆汤,助他修炼,小白则给她讲外面的世界,有时候还会带些小礼物给她,她心心念念地就等着小白回来给她讲故事呢。 “你还真别说,这几天可有一档子大事发生。”小白开始喝第三碗孟婆汤。 尾巴看到小白手里的碗,眼角抽搐了一下。 她自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呆在这奈何桥边,不知道过去,也没有未来。说的好听,说她是孟婆的接班人,其实就是个打杂的。 要知道她每个月的俸禄就那么点,又要用来买煮孟婆汤的原材料,还要补那些被鬼魂们砸坏的碗,剩下的钱还得用来贿赂地府的鬼差们。 地府里的鬼差们都是贪心的主,虽说没人敢欺负她,但是要想让他们帮忙放自己出去,可不得准备多一点的银子吗? “你悠着点喝,也不怕拉肚子。”尾巴死死盯着小白手里的碗,要是他今天说出来的料不值三碗孟婆汤,就打死他算了。 “我跟你说过吧?冥界和天界联姻的事情。”小白放下手里的碗,擦了擦嘴,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可是那个号称六界第一美男子的冥界大皇子吗?”听到这个人的消息,尾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也不去计较小白喝的那三碗汤了。 3、狗尾巴草怎么了? 传说冥界大皇子是在五百年前天冥两界大战之中降生的,与尾巴一般年岁。 虽说才五百岁,但是修为已是同辈里最顶尖的了,成年之后协助冥王管理着冥界,不可谓不威风。 最重要的是,坊间都传他长得是倾倒众生,让人魂牵梦萦,世间所有美好事物在他面前都瞬间失了颜色。据说不止获得了许多女子的芳心,就连一些男子也拜倒在了他的脚下。 尾巴没见过什么美人,在地府里看到的大多数都是小白这样的黑白无常,丑得她都已经麻木了,所以对这号称男女通吃的六界第一美男子很是感兴趣。最喜欢听的就是关于他的消息了,要是有机会出去,她一定要去冥界看看他长什么模样。 “正是呢。”小白很是欣慰,讲故事的人最喜欢别人把自己讲过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也不知道六界第一美男长什么样?”尾巴说着还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小白,然后缓缓移开了视线。 虽说他已经收了法力,但是不知道是有心理阴影还是怎么的,尾巴还是觉得小白长得有些...不可言说。 小白这就不乐意了:“小尾巴,你这是什么眼神,想当年我可是着地府第一帅,只不过我不拘泥于外貌罢了,男人就是要以实力为上。” “好好好,你说得对,你接着说啊,他怎么了?”尾巴迅速转移话题,反正她认识小白的时候,他就已经丑得让人惊心了。 “哦,说到这冥界大皇子啊,想当年五百年前天界和冥界大战的时候,天界凭借着战神一人之力,力挽狂澜险胜冥王。冥王为了息事宁人,主动提出联姻,向天界示好。天界为了不再生灵涂炭,就同意了冥王的讲和条件,说是将天帝与天后长女嫁于冥界大皇子,两族友好相处,冥界不再祸害百姓,这才换来了500年的和平相处。” “谁知就在前两天,冥界和天界大婚的典礼上,就差一步要礼成的时候,冥界大皇子突然发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不是天帝嫡女,而是天帝与人类生下的庶女。而天界一直隐瞒此事,想将庶女当做嫡女嫁于冥界,冥界可不就当场翻脸,婚事自然也就成不了了。” 小白幽幽叹了口气:“看来又要免不了一场大战了,冥界休整了五百年,又得了这样一位优秀的皇子,怕不会再轻易妥协了吧。” “那天帝嫡女哪里去了?”尾巴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连忙追问。 “这说来也奇怪,天后当年怀孕,明明生下了一名女婴。而这五百年来,天界也就只有一名公主,就是那日婚礼上被冥界抛下的庶女,所以众人就自然而然把她当作是嫡公主了,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情呢?也不知这嫡女身在何处。”对此小白自然是不得而知。 “小白,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尾巴突然凑近小白,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小白见她如此神秘,忍不住也压低了声音,偷偷探过头去。 “或许我就是那个天帝嫡女也说不定呢?”尾巴说完还冲小白挑了挑眉。 小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小尾巴你...你...” 尾巴见他笑得如此夸张,有些恼羞成怒了:“怎么了?我不也是被孟婆捡来的吗?我的身世也不明,怎么就不能是天帝嫡女了?况且我长得也...不算难看吧。”越往后说尾巴的声音越小,有些底气不足。 小白笑得更大声了,身前排队领孟婆汤的鬼魂们都被他吓到了,纷纷离这边远了一些。 小白努力坐直了身子,止住笑:“长相这个事情暂且不提,不是我说,你知不知道大家为啥叫你尾巴?” “知道啊,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尾巴不满地嘟了嘟嘴。 “你的真身可是一朵狗尾巴草啊,你听说过天帝和天后的嫡女是一朵狗尾巴草的吗?哈哈哈哈,你可别逗我了。”小白想到这里,又是笑得停不下来,整个人在地上笑得打滚。 尾巴很是郁闷,狗尾巴草也是花啊,怎么就不高贵了呢? 看到笑得夸张的小白,尾巴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踹了他一下,直把他踹得滚出去了几里地,心里的郁闷才缓解了几分。 两人正打打闹闹着呢,天空中闪过一道炸雷,原本黄沙漫漫的天空刹那间就黑了下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黑气弥漫过来,渐渐将他们这块笼罩住了。 尾巴不解地看向小白:“黑无常回来了?又是谁犯了事?”这黄泉的天一天能黑好几回呢。 小白的笑容还凝在脸上,眼神却变得严肃起来,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让开,让开。”说话间,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身穿黑色长袍,手提着黑色的长剑,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冥戒剑?他们是冥界的亲兵?”小白看见冥戒剑的那刻,脸色更是又苍白了几分,手上已偷偷运气,进入防备的状态。 “冥戒剑?”尾巴糊里糊涂,不知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冥界的人对她来说就像是刚刚故事里的人物一样,但是她看小白的神情如此严肃,心里也不免跟着紧张起来。 黑袍侍卫们手持着冥戒剑,左挥右砍地驱赶着孤魂们:“尔等速速退下,这边没你们什么事,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滚远点!” 鬼魂们都是平常人家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立刻吓得四下逃窜,很快诺大的奈何桥边就只剩下了尾巴和小白,还有身后没有灵魂的“人”。 尾巴看他们这样对待自己的鬼魂们,心中无名火起,就忘了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害怕,正要起身跟他们理论,却发现自己被小白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你干嘛?”尾巴不满地瞥了小白一眼,小白却完全不理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上方。 尾巴好奇地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4、大闹地府 忽明忽暗的天空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一顶大红色的轿子,上面缠满了姹紫嫣红的花朵,花枝招展,妖艳得很,还伴随着浓郁的花香。 尾巴愣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多娇艳的花朵。整个黄泉里,只有孟婆的屋前长满了血红色的彼岸花,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 说来彼岸花本来是长在黄泉路前的,但是不知道孟婆抽了什么风,有一日竟将所有彼岸花悉数挖了移到自己院子里,而尾巴就是这个时候掉在彼岸花丛里的。 就在尾巴被万花迷了眼的时候,从轿子里伸出一双白净纤细的手,他撩开了帘子,稍稍探出了头,尾巴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长相。 “就剩这一个了吗?”天空中幽幽地飘下来这么一句话,没等尾巴仔细研究研究,那人就缩回了轿子里:“那就带回去再审吧,这什么鬼地方,又黑又臭又秃的,我可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说罢,轿子就逃也似地向远处飞去。 尾巴刚刚看到鲜花的一点点新奇也被这个人无理的话打散了,就算空气中还残留着一阵阵好闻的花香,尾巴也不能容忍他的无理,不满地嘀咕:“你才臭呢,你才黑呢,我们地府不知道有多好。” 尾巴虽然一直嫌弃地府里没有人气,一天到晚想跑去人间玩玩,但是这五百年间,她早已经把地府当做了自己的家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臭小子,到自己家里耍了一通威风,赶走了自己的鬼魂,还顺带把自己家批判了一通,换作是谁都不能忍的。 得了命令的侍卫们立刻把尾巴他们围了起来,为首的那个侍卫更是拿着一根粗大的链条向尾巴走来。 没等尾巴反应过来,小白周身煞气四起,脸也重新变回了丑得吓人的模样,挡在了尾巴面前:“站住,你们要干什么!” “滚开,没听见我们二皇子说的吗?这个女人我们要带回去。”侍卫作势就要将链条捆过来。 “不许碰她!”小白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震动了这一方土地,一瞬间地动山摇,掀起层层旋风,把他的白袍吹得飒飒作响。 尾巴这才后知后觉得有些害怕,小白这是聚拢灵力要和这些侍卫战斗了,她还从未见过这样杀气满满的小白,平时对付那些鬼魂,最多只是吓吓罢了,她下意识地往小白身后又缩了缩。 “哼,找死。”为首的侍卫丝毫不见惧意,举起冥戒剑就冲小白刺了过来。 只见冥戒剑剑锋处聚起一股邪气,直逼向小白的胸口,小白则反手御气聚在胸口,抵挡着这猛烈的邪气。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邪气来势汹汹,小白竟有些抵挡不住,逐渐落于下风,被邪气压得步步后退。 大颗的汗珠从小白的脸颊上滑落,尾巴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她也想上前去帮忙,但是她灵力低微,五百年来她唯一会做的就是熬孟婆汤,而且还熬得很难喝。 但是让她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小白被欺负,那可做不到,小白是她在这地府里唯一说得上话的朋友了。 想到这她一个箭步冲到还在沸腾着的锅前,随手拿起一个碗,舀了一碗汤就朝着那侍卫泼去:“放开小白,我烫死你个混蛋!” 孟婆汤不偏不倚地泼在了侍卫的头上,侍卫冷不丁地被烫得“啊”地一声惨叫,连忙收回了剑,孟婆汤黏黏答答地从他的头发上滑落,模糊了他的眼睛。 侍卫愤怒地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脸,回头恶狠狠地瞪向了尾巴这边:“死丫头,竟然偷袭我。”他又抬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什么东西这么臭?恶心死了。”转头又看向其他侍卫:“你们都是死的吗?把她给我绑起来!愣着干什么?” 其他侍卫这才手忙脚乱地把尾巴用链条绑了起来,尾巴修为低微,加上链条上面被施加了灵力,她竟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鱼肉了。 小白趁着侍卫被尾巴偷袭的空当喘了口气,却在看到尾巴被捆起来的时候,又急急逼了上来。 侍卫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杀气,不耐烦地回头:“老子没有时间和你磨叽,我要回去交差了,你自己玩去吧!” 说罢,伸手一挥,一团紫蓝色的火焰迅速缠绕在了小白的四周。 “哼,让你尝尝冥火的厉害。”小白瞬间就被升起蓝色火焰围住无法动弹。 见此情景,侍卫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大手一挥:“回府。” 侍卫们这才拉着被五花大绑的尾巴往外走。 尾巴眼巴巴地看着小白被冥火烧着,她不知道这冥火的威力,但是听着小白痛苦的叫声,眼眶不禁红了:“小白!小白!” 他还没有修成一等白无常呢,不能就这样死了啊! 尾巴想着想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只怪自己平日里实在是太懒惰了,连熬孟婆汤都没有好好学,更别提其他法术了。 她不学,孟婆那老婆子也懒得教,大家相安无事,各想各的心事。 是以五百年来她什么也没学会,到这样关键的时刻竟然连一条铁链都挣不开,要知道她可是孟婆的接班人,在黄泉里都是横着走的,无人不畏她三分,法术也没有用武之地,而现在...... 尾巴越想心里越委屈:“小白!你千万不能死啊!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尾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还边疯狂地扭动,一刻也不安静。 为首的侍卫被她喊得脑壳都疼了,本来因为刚刚的那一碗孟婆汤就对她很不耐烦了,要不是看在她是二皇子要的人,早就一剑刺死了,那还能任由她撒泼? 哼了一声,伸手在她的头上重重一敲:“吵死了,给老子安静点。”杀不了至少换个安安静静吧。 尾巴被他猛地一下砸得昏头转向,脑门上瞬间就起了一个老大的包,头晕目眩地,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队人马这才浩浩荡荡地向冥界走去,怪的是整个地府好像没人管一样,任他们出入自由。 5、白衣少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尾巴终于逐渐恢复了意识,她摸着额头上隆起的包,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忍不住咒骂那个侍卫,该死的下手也太重了吧。 扶着额头坐起了身,尾巴开始四周张望起来,得先弄清自己现在是什么环境。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房间里整体装饰色调偏暗,柱子上都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蛇纹,活灵活现,让人心生畏惧,尾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应该就是冥界了,听说冥界的图腾就是蛇。 尾巴摩挲着身上被链条勒红的地方,之前挣扎得太厉害了,有些地方都磨破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被人就这样扔在了地上。 明明屋子正中间就有一张石床,非要把自己扔在冰冷的地上躺着。 尾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人绑过来就算了,还不能好好对待吗?至少别像扔货物一样到处扔吧?等自己回了地府,定不能轻易放过这些人! 早就听说冥界的人蛮横霸道不讲道理,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天帝五百年前就该灭了他们才是,还联什么姻啊?放虎归山! 一边咒骂着,一边揉着酸疼的腿费力地站了起来。 尾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顺便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五百年来孟婆那厮就给过她这一件衣服,原本只是灰扑扑的有些旧而已,现在经过这些侍卫们的粗暴对待,早变成几块布条随意耷拉在身上,说这是一件衣服都算是高抬了它。 回头得整件新衣服才行,想着尾巴朝正中间的石床走去,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上,这里是整个房间里唯一能歇脚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小白怎么样了,尾巴想到昏倒之前看见的场景,不免有些替小白担忧。 想到这,尾巴再也没有心情参观这间屋子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虽然整天念叨着离开地府,但现在这样绝对不是她想要离开的方式。 尾巴很快找到了门的位置,黑色的门前隐隐约约流动着灵力,尾巴走过去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就被弹了回来,果然是施加了结界的,不然也不能放心地把她扔在这里。 就在尾巴抓耳挠腮地想破了这结界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尾巴有些慌张,赶紧后退回到石床边。 本以为进来的会是穿着黑色长袍的侍卫,但是出乎意料的,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清秀少年。 两人四目对视,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最终还是少年先移开了目光,轻咳了一声:“姑娘,我们二皇子请你去厅上。” 尾巴根本没去在意他说了什么,连忙抛出自己的问题:“这里是哪里?你们想干嘛...” 不知怎么的,尾巴觉得这个白袍少年没有什么敌意,看着很面善,不像之前的侍卫,周身都散发着杀意, 少年听她问话,又把头偏过来,但只是看了尾巴一眼,就又连忙把头转了过去,本来就白皙的脸上,泛上了一丝红晕。 “你...不行,你等我一会。”留下了这句话,少年就转身出了房间。 尾巴被他晾在了原地,有些莫名其妙的,这个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心情,被这个突然来的怪人打乱了,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尾巴又走到门口看了看那个结界,还是牢牢地困着她,她试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干脆不去挣扎。 紧张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稍微放松了下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密麻麻地疼,尾巴皱了皱眉,朝石床走了过去。 石床上铺着柔软的被褥,是尾巴没有见过的材质,手摸上去竟然能感觉到有一些温度,尾巴在地府里可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东西,忍不住就扑了上去。 还别说,真是太舒服了,一躺上去,感觉那布料好像是通人性一样,轻轻柔柔地包裹着她,温暖的触感传来,身上的伤口也显得没有那么疼了,刚刚的寒冷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尾巴满意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尾巴这才猛地坐直了身子,紧盯着门外看。 谁知进来的竟不是刚才的那个白衣少年,而是两名侍女。 尾巴顿时警惕地站了起来,看着两名侍女,都是干净清爽的模样,穿着黑色的侍女服,束着低低的发髻,微微低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请更衣。”两名侍女径直走到尾巴身前停住。 尾巴这才看到,两个侍女都是带了东西进来的,一个手中端着脸盆,另一个举着的是一件新衣服。 尾巴愣住了,故事的发展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虽说自己是说要整件衣服,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布条,好像是破的有些离谱了,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尾巴拎起那件衣服仔细看了看,她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但是在奈何桥边见过形形色色的太多了,是不是好东西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件衣服的材料亦是极好的,尾巴摸着料子啧啧叹气,冥界还真是奢靡啊,自己这样的阶下囚都能得到这么好的衣服?也不知道是祸害了多少平民。 联想到之前那个白衣少年的异样,尾巴算是猜出了大致的经过。 白衣少年本来是被指派过来押解自己去见那个绑自己来的人的,好像是个什么二皇子,没想到一进来看到自己穿得如此...暴露,害羞的少年自然没办法把这样的自己押过去,于是叫了侍女来帮自己更衣。 看来自己的第一印象果然没错,这个白衣少年还是比较懂礼貌的,至少在这冥界里应该算是比较好的了,等自己离开的时候一定把他拐了去,这么好的男孩子,可别被这个肮脏的地方玷污了。 在侍女的帮助下,尾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梳好了头发,也洁了面,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尾巴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尾巴转了两圈,这条淡紫色的长裙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穿在身上格外的合适,衬得她整个人都明艳了许多。 6、前厅问话 尾巴虽然经常自封是美女,但是这么多年来像今天这么好好打扮一番的时候几乎没有,每天面对来来往往的鬼魂,在那黄沙漫天的黄泉里,哪天不是灰头土脸的? 尾巴痴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敢认。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模样? 乌溜溜的眼睛不大不小,配上精致的小鼻子,粉嫩的嘴唇,不笑的时候带着几分疏离感,但是一笑起来,整个人连带着身边的空气都是甜的,好看极了。 在尾巴沉迷于自己美貌的时候,侍女们悄悄退了出去,尾巴隐约听到她们在跟人回话,没一会,那个白衣少年就进来了:“那个...姑娘,你现在能跟我去前厅见我们二皇子了吗?” 尾巴其实心里对他已经有了些好感了,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我都是你们的阶下囚了,我有选择不去的权利吗?别假惺惺的了,你带我去就是了,我还着急回地府呢。” 白衣少年脸色有些尴尬,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二皇子也是有苦衷的,只是请姑娘来问些事情,问完了就会把姑娘送回去的。”脸上诚恳的神色让人看着就不忍心责怪。 尾巴哼了一声,也不看他,装样子就要装到底,她径直向前走去,也不等白衣少年跟上来。 气势汹汹地走出去几步,尾巴突然停住了,她不自然地回头看着白衣少年,脸色微红:“那个,往哪儿走?” 白衣少年莞尔一笑,加快脚步走到了尾巴前面:“你还是跟着我走吧。” 一边向前厅走的时候,尾巴的脑袋瓜一刻也没有停下,她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独自逃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放弃了这个方案。 既然逃跑不能的话,那至少要从这个少年这里套点消息吧?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干什么的?”尾巴开始了自己的迂回战术。 “我叫青泽,是个随从。”白衣少年淡淡笑着回应道。 青泽,尾巴记下了这个名字:“你知道我们地府的人怎么样了吗?他们...还好吧?”尾巴还是不能放下小白之前被冥火烧着的事情。 “你指的是?”青泽有些疑惑,他并没有去到地府,只是听说二皇子把整个三界都翻了过来,带回来了许多许多五百岁的女子。 “我被绑来的时候,一个朋友被那个混蛋侍卫用冥火困住了,你们冥界的冥火会把人烧死吗?”想到小白可能会灰飞烟灭,尾巴心里就难过得不行。 “那个啊,你放心,侍卫的冥火不成气候的,顶多就是会被烫两下,没几分钟就灭了,他们修为比较低,冥火的等阶自然也是比较低微的。”青泽看尾巴的样子很是着急,耐心地跟她解释着:“而且若是真被冥火烫伤了,只要用忘川水洗一洗就能好了。” 尾巴听到小白不会有什么大事,这才放下心来,关心起自己的处境来了:“你们冥界为什么要抓我过来?” 青泽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也不想骗你,我只能说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如果你真的不是我们找的那个人,我像你保证你一定会很安全的。” 顿了顿,青泽又像是想要替冥界说说话:“二皇子虽然用的方式粗暴了一些,但是他只是比较着急罢了,真的,他是个好人。” 尾巴听了只想给他一个白眼,好人?好人还做绑人的勾当? 通过这么几个简单的问题,尾巴算是了解了这个青泽,虽然他人不坏,但是要是想从他这里知道冥界的什么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话又说回来,冥界可真是大啊,尾巴走得脚都疼了感觉还没有到。 一路上的景色都是暗黑色的,黑沉沉的夜幕下整个冥界安静地可怕,走过的侍女和侍卫亦身着黑色长衫,无一人不是低着头神色匆匆的,也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尾巴恍惚间觉得,这个冥界比地府还像地府,死气沉沉的,这个时候看到旁边穿着白色长衫的青泽,突然觉得他很亲切,毕竟这个鬼地方只有他们俩穿的不是黑色。 终于走到了青泽说的那个前厅,尾巴下意识地在门口停住了。 暗红色的高大门楣,看着像是被鲜血染红的,带着些肃杀,金色的长蛇纹盘踞在两边的门框上,在这黑暗的氛围里尤其扎眼。 “到了,你进去吧。”青泽走到了门口却不再进去,只是恭敬地站在门口回话道:“二皇子,最后一个也给您带来了。” “那还不赶紧送进来。”一声邪魅中带着些许烦躁的声音从厅里传来。 青泽微微颔首,示意尾巴可以进去了。 尾巴又看了看暗红色大门上盘踞的两条金蛇,而这个时候,金蛇被声音惊动,竟然动了起来,门框上的不是蛇纹,而是两条活蛇。 尾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也只是惊讶冥界居然用活蛇做装饰,稍微体会到小白之前跟她说过的,冥界骨子里的邪气。 尾巴又看了一眼两边的金蛇,旋即就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走进厅里倒是明亮了许多,不似外面一样竟是黑沉沉的死气。 金碧辉煌的装饰充斥着整个内厅,看这奢靡的样子,就像是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自己很有钱。 尾巴皱了皱眉,她可真不喜欢这个装饰,太俗气了。 还有一点让尾巴格外在意的,就是走道的两边摆满了鲜花,花香浓郁得尾巴直想打喷嚏。 不知道是不是同为花草的关系,尾巴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格外地亲切,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个在轿子里的人,也是花团锦簇的,从这用花装饰的风格看来,他就是青泽口中的二皇子了。 尾巴远远看过去,厅堂的尽头有一个高高的台阶,台阶顶上是一座檀木雕刻的黑色榻椅,上面坐着的是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的长发男子。 他半躺在榻椅上,左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尾巴稳了稳心神,大步朝着那人走去。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凡是她走过的地方,那些花朵都微微朝她低下了头,收敛了颜色。 7、探真元 尾巴在台阶前停住了,抬头望着高台上的那个男人。 “就是你把我抓来的?”尾巴的声音在整个厅里回荡,她一点也不怵他,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那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撒个泼,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红衣男子微微睁开了眼,淡淡地把尾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轻笑出了声:“你这小妮子倒是挺有意思的,你可是头一个没有被门外的金蛇吓到的。” 尾巴不屑地哼了一声,那是你没有见过火力全开的黑白无常,那丑得惨无人道惊天动地的,哪是你这几条小蛇可以比的? “你就不好奇我抓你来干什么?”红衣男子眯起眼睛看向尾巴,好像是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我好奇你就会告诉我吗?你想说自然会说,能不能赶紧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我还要回地府呢。”尾巴根本没有心情和他兜圈子。 红衣男子大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你还真是对我的胃口,我真希望你是,又希望你不是,你还真是让我难弄啊。” 说着他轻轻一跃,一瞬间就下到了尾巴的面前,苍白的脸直接怼到了尾巴的眼前,吓得尾巴连连后退了两步才稳住。 “你如今是五百岁了?”红衣男子伸出冰冷修长的手指捏住尾巴的下巴,打量着她。 尾巴想用力挣脱开,但是却始终被他攥着,只好咬牙回道:“正好五百岁,怎样?” 好像过几天就是她五百岁的生辰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生辰,只知道她是那天被孟婆捡回家的,理所当然认为那天是自己的生辰了。 “好,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了。”红衣男子猛地放开了尾巴,尾巴一下子没有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紧接着红衣男子不知道对她施了什么法术,尾巴只觉得有一股灵气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冰凉刺骨,让她很不舒服。 随着灵气在尾巴身体里游走,红衣男子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尾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尾巴试图运气抵挡这股灵气,虽然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尾巴那低微的灵气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很快就被红衣男子的灵气驱散了,但是她还是不停地尝试抵抗,被击溃,再反击。 没一会,红衣男子收回了灵气,眼底里的失望显而易见。 尾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怜。她从他的眼神里读到的是心灰意冷,是害怕,还带着一些些的委屈。 尾巴反复运气,现在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双手撑住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去,也没有气力和红衣男子再呛声,趁他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时候,尾巴才能偷偷缓了一口气。 厅里有短暂的沉默,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红衣男子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倒在地上脸色虚弱不堪的尾巴,轻哼了一声:“我看你这么硬气,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是探一探你的真元,你就虚弱成这样了?” “为什么要探我的真元?”尾巴知道,灵气高一些的人可以让自己的灵气在别人的身体里游走,从而探出别人的真身。只是这个红衣男子探自己的真元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要是知道你只是一株狗尾巴草的话,我都不用费这个力气把你抓回来了,在地府就应该把你灭了。”红衣男子看着情绪不是很好,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尾巴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自己只是狗尾巴草了,万物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高贵:“狗尾巴草怎么了?你不过也就是条白蛇罢了。” 红衣男子听到尾巴这句话,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我的真身?” 尾巴本来只是信口说的,但是红衣男子突然这样严肃地看着她,她又有些后知后觉地胆怯起来:“我瞎猜的,反正你们冥界不就是蛇当家吗?” 其实尾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没有用灵气游走过他的真元,但是两个人的灵气碰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是一条白蛇了。 但是她显然不能让红衣男子知道,就随便扯了个谎。 红衣男子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尾巴失去了兴趣,也不再理她,轻轻一跳就又回到了榻椅之上,轻轻打了个响指。 瞬间几个侍卫就走了进来:“二皇子。” 红衣男子甩了甩自己的衣服:“这个也不是,扔出去吧,另外再去找,我就不信了,我翻遍这三界还是找不到!” “是。”几个侍卫一下子把尾巴架住,从地上拖了起来,作势就要往门外拉。 尾巴连忙挣扎起来:“喂,你这个人能不能讲点道理?人是你这样说绑来就绑来?说扔就扔的?” 红衣男子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她:“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的,你不服吗?就你这点灵力,别说打我了,这几个人你都打不过。我现在有要事在身,没有时间跟你纠缠,你记住了,我叫解无茶,等我要做的事完了,我会再去找你的。” “扔出去吧。”解无茶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好像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不要的东西。 尾巴就这样不由分说地被几个侍卫架出了厅堂,任她怎么喊,解无茶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很快尾巴就被拖到了外面,青泽还在门口等着回复,一看尾巴被拖出来了,连忙上前去打探情况:“这是怎么回事?侍卫大哥,她...” 侍卫冲他摆了摆手:“这个也不是,二皇子说了扔出去就行了。” 尾巴狠狠地等着青泽,好像是要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他身上一样。 青泽被她瞪得有些心虚,好像是自己说过只要她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一定能安全离开的。 青泽又冲几个侍卫作了揖:“侍卫大哥,既然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不如就把这个人交给我吧,我负责把她带出去。” 8、内讧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经有些要被青泽说动了,这个差事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谁来不是一样的,不过就是送个人的事儿,倒是乐得清闲,还能卖青泽一个面子。 其中押着尾巴的一个侍卫正准备答应青泽,抬眼却看见远处走过来一个满脸阴沉,神色严峻的人,连忙招呼身旁的侍卫们都低下了头冲来人行礼:“曾大人。” 青泽见状回头看过去,只见远处走来一个身穿盔甲,身高八尺威风凛凛的人,正是这些侍卫的总领,曾谙。 尾巴也看见了来人,这不正是那天和小白对战,用冥火烧他的那个侍卫头领吗?尾巴直觉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妙。 青泽脸上依旧是淡淡微笑,心里却有些要坏事的感觉,这个曾谙不知怎的,一直和他不对付。 他冲曾谙作了作揖尊道:“曾大人,可是去办差事刚回来?” 谁知曾谙却只是哼了一声,微微瞥了青泽一眼,并不理会他,直瞪向了押着尾巴的那四位侍卫:“你们几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二皇子吩咐的事情你们不用去做了吗?” “曾大人,我们...”几个侍卫脸色煞白,曾谙的脾气在冥界里可是坏出了名的,他手下的侍卫没有人敢违背他的一点点意思的。 青泽看到几个侍卫吓得直哆嗦,便替他们说话:“曾大人,是我叫住几位大哥的,我答应过这位姑娘,会保她安全,所以这才自告奋勇地要护送她出冥界,还请曾大人行个方便。” 曾谙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听青泽这番话却是越发阴沉了:“青泽,你这是要插手我们冥兵的事了?” “曾大人,青泽并非此意,只是...”青泽眉头微微一皱,每次不管他要说什么,曾谙向来都是唱反调的,青泽实在是没法弄清楚这厮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便不必说了,既然是我兵领了这差事,不论是多小的事情,我们都会亲力亲为的,这是我们冥兵对冥王的承诺,青泽大人还是忙自己的去吧。”曾谙说完便不看青泽,抬步要往厅堂内走去。 侍卫们听了曾谙的话,连忙不敢怠慢,压着尾巴就要向外走去。 青泽本来就是个比较温和的人,平常也是对曾谙多番忍让,谁料他一直不给好脸色,或许是最近冥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内心本就压力大,今天遇到曾谙又给他脸色看,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曾谙,你给我站住!” 本来压着尾巴往外走的侍卫们都吓得停住了脚步,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仅老大破例插手这种小事,连一直脾气温和隐忍的青泽大人都有些反常,他们在冥界这些年来好像还没有见过青泽大人如此失礼。 显然曾谙也被青泽突然的吼声怔住了,诧异回头看向青泽,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青泽吼出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就撕破脸算了,一味的隐忍并没有得到曾谙的好脸色,何苦在维持这种虚假的友善? 尾巴在一旁也有些傻了,她看到曾谙的时候本就想跟他算账,一是他大闹地府,二是他伤了小白,三是他绑了自己来这冥界,一桩桩都等着和他算账。 不过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现在这件因她而起的事情,反而她成了一个旁观者。 不过这个青泽,尾巴却是对他另眼相看了,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 “青泽大人,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曾谙强压住心底的火气,他倒想看看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奶油小生,想要怎么对自己? “曾大人,我们都是为冥界做事,有些事情就不能看在彼此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青泽一点也不输给曾谙,毫不躲闪他投来的目光。 曾谙气极反笑:“青泽大人,我曾谙做事,从来都是听命令,主子让我做一,我从不会做二。若是你今日想要强行从我这里抢走这个女子,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曾谙说着看了尾巴一眼,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把她打量了一通。 青泽咬了咬牙,曾谙的战力,在冥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若真是交起手来,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但是话已经赶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这个时候要不战而退吗?青泽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那青泽今日就要得罪了。”青泽说着手扶上了自己的腰间。 曾谙眼睛微眯:“那可真是太好了,曾某已经很久没有痛快地打一架了,听说青泽大人的笛声甚是销魂啊。” 曾谙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冥戒剑,黑色的剑锋透出森森邪气。 青泽从腰间抽出长笛,他的剑术一般,自小修炼的就是御笛术,但这术法杀气不足,通常是用来自保,或是辅助于他人。他并不擅长于单挑,但今天也是骑虎难下了。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战局一触即发的时候,厅堂里飞出来一只红色的玫瑰,直直地插入了两人中间。 两个人同时一愣,瞬间均收了兵器朝着厅堂的方向跪了下来:“二皇子。” 解无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太吵了,曾谙,你办事回来了为何速速来向我汇报?” 曾谙拱手:“二皇子,是青泽先阻扰我手下做差事...” “行了,我不想听你们的烂事,青泽要送就让他送去,你速速进来与我说说,此行有何收获。”解无茶的声音里满满地不耐烦。 曾谙听解无茶都这样说了,只好一咬牙:“是。” “多谢二皇子。”青泽松了口气,他知道二皇子是在帮自己解围,要是真的和曾谙打起来,自己非要重伤不可。 侍卫们无奈,只好放开了尾巴,尾巴一直在旁边看得紧张,她虽然不是很了解两人的实力,但是看样子就觉得青泽是个软柿子。 尾巴一获得自由就连忙躲到了青泽的身后,曾谙只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也不能再将她抓起来,一甩袖子转身,朝厅堂里走去。 9、离开冥界 待他们都走远了,青泽才转身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尾巴,笑着说:“没事了,我承诺过会护你安全的,我们收拾一下,一会我就送你出去吧。” 尾巴傻傻地看着青泽,心里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眼眶也红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青泽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走吧,你离开地府也挺久了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尾巴听了他这话,心里楞了一下,家里人?她有什么家人?小白吗?他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 至于孟婆,把她当做家人吗?会担心她吗?尾巴表示怀疑。 她不过是路边的一株野草,哪有什么家人?又何来的担心,尾巴心里微微有些苦涩。 青泽帮尾巴准备了一个行囊,里面是些小点心,还有点盘缠,收拾好了就领着尾巴往外走。 尾巴看着他收拾的行囊有些奇怪:“怎么还有盘缠?你不是会法术吗?你不送我回去吗?” 青泽把手中的包裹递给了尾巴:“我只能送你到冥界和人间的交界处,我不能离开冥界。后面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我看你法术低微,应该没法施法回去吧,估计要走些日子,给你准备的这些盘缠够用了。走吧,别耽搁了。” “为什么?我没听说过冥界有这样的规矩啊?你是被困在这冥界了吗?等我出去了我马上找人来救你。”尾巴还心心念念着要把青泽带离这鬼地方呢。 “不是,我是自愿呆在冥界的,我...要替我们公子守着这冥界,公子不在,我得帮他看住了冥界,别让别人扰了这里的清净。”青泽说到公子的时候,表情带着些许的担忧。 尾巴不知道他说的公子是谁,但是既然不是被强留下的,那她想要拯救青泽的计划只能作罢了。 就在两人快要到达冥界和人间的交界处时,青泽突然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一股浊气,冲着他来的,来势汹汹,青泽下意识地将尾巴推了出去,果然尾巴出去的瞬间青泽就被一团蓝色的火焰围住了。 尾巴被他突然地一推吓了一跳,整个人扑了出去,跌坐在地上,手里的行囊也掉了,那些精致的小点心洒了一地,看得尾巴直心疼。 但是她更担心的还是青泽,立马回头去看青泽的情况。 伴随着冥火同时落下的是个熟悉的面孔,曾谙。 曾谙飘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不屑地看了青泽一眼:“小子,我曾谙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人可以阻拦的。” 青泽一看又是曾谙,就知道他铁定是来抓尾巴的,往尾巴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她又被侍卫绑住了。 青泽有些后悔太光明正大地参与这件事情了,他若是偷偷跟着侍卫们,他们也就不过是把尾巴扔在这里让她自己走罢了,等侍卫们走了,自己给她准备些行囊交待几句,兴许尾巴现在已经走出去很远了,但是现在自己一插手,曾谙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看着自己周围熊熊燃烧的冥火,青泽抬头望向曾谙,脸色微愠:“曾谙,你知道冥火是伤不了我的。” 曾谙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我知道,但是它可以困住你啊,再说了,就算我让你把这丫头送出去了又怎么样?离开了冥界我还是可以把她抓起来,在外面我更好办事,你呢?你离不开着冥界,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想做甚就做甚。” 青泽似乎是被曾谙说中了心事,默默地看着他,眼神里波澜起伏,最终还是认命了:“那就任凭曾大人处置了。” 谁知青泽这认输的态度更是让曾谙不爽了,他的脸色现在看着比黑白无常都要吓人了:“我就知道你这厮不是什么值得依靠的人,你能保护得了谁?若是做不到就不要轻易承诺别人!一个二个都是这样!” 青泽诧异地抬头看着曾谙,他总觉得曾谙说的话里有话,难道他们之前真的有什么过节?但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但是曾谙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朝着侍卫们大手一挥:“我们走。” 侍卫们拉着尾巴往冥界外走去,尾巴一边看着被困在原地的青泽,一边奋力挣扎:“姓曾的,你快把我放开,你是不是绑我绑上瘾了?” 曾谙心里本就烦躁,现在更是无名火起:“你怎么就知道哭闹?不识好歹的丫头,我才是救你的那个人,你离那个小子远点,我曾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他越近,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尾巴这个状态下哪里听得下去曾谙的话,只抓住了她觉得最关键的信息:“你还知道你不是好人啊,你抓我我当然要挣扎啊,难道任你处置吗?救命啊救命啊!”尾巴撒开了嗓子大声呼叫着。 曾谙咬了咬牙,又是一抬手在尾巴后颈处用力一敲,尾巴就这样软绵绵地倒下去了,就像她被绑来的时候那样。 “像青泽这样的人,不过是有个好看的皮囊罢了,跟他一起只会害了自己,你们这些小丫头就是看不清人的本质。”尾巴此刻已然昏过去了,根本听不见曾谙说什么,但是他好像也不是说给尾巴听的,只是在自言自语。 “曾大人,我们把她放在哪里啊?”一个属下看他们出了冥界之后,只是带着这个丫头一直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实在是没办法才斗胆开口问的。 曾谙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随意在空中飞着,被手下一问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人间很久了。 “我们把她送回地府吗?”侍卫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地府?”曾谙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亮了亮,但瞬间就熄灭了,叹了口气说道:“地府暂时怕是回不去了。” 曾谙四下打量了一下,原来到这儿了,他想了想,指着下面说道:“就把她放在那里吧,这个地方,自然有人会来救她的。” 侍卫们依着指示,把尾巴放在了一片树林中,松开了绑着她的绳子。 曾谙又运气给她设了结界,这才甩手离开:“走吧,我们有新的差事了。” “是。”侍卫们应声,一群人转眼就消失了。 尾巴却还是昏迷着,在曾谙设置的结界中,等着曾谙说的人来救她。 10、捡来的 疼,除了疼,还总是感觉到有人在踢自己?是在做梦吗? 尾巴眼睛缓缓地转动着,今天真是太背了,一天时间被人打昏了两次,这次回去,她发誓要好好修习,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被人拿捏了。 意识渐渐清醒,果然还是能感受到有人在踢自己,不是自己昏迷的时候做的梦? 尾巴抬眼往右边的方向看去,但是阳光太刺眼了,她猛然间睁开眼有些适应不过来,连忙用手挡住了光,又适应了一会才能视物。 这一看却是吓了一跳,自己身旁站着个身着一席白衣的男子,他正一下一下轻轻踢着尾巴的右小腿,他的脸背着光,尾巴看不清。 尾巴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腿,腾地坐了起来,刚想冲那男子发火,却听见男子轻声说了句:“醒了。” 尾巴抱着自己的右腿愣住了,咒骂的言语到了嘴边又生生被自己咽了下去,这个奇奇怪怪的男子,难道是为了叫自己醒来? 尾巴这时候才看清了这个男子的长相,凌厉的眉眼,挺拔的鼻梁,薄唇,头发挽在脑后簪了个发髻,白色的发带轻轻垂下。两只手背在身后,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身形挺拔,冷冷地看着自己,让人感觉到了一丝不明而喻的威严。 尾巴一瞬间看痴了,他长得真是太好看了,尾巴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人,虽然冷着一张脸,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好看,就算他的表情冷得像块冰,但是尾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阿晏,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就在尾巴愣神的时候,从白衣男子的身后走过来一个穿着一样衣服的男子,身形却比男子略小了些。或许不是他身形瘦小,而是白衣男子身形太高大了。 “这位姑娘,你这是...”那个男子一来就看到了抱着腿坐在地上的尾巴,看着阿晏的眼神中还带着些恋恋不舍:“阿晏,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男子从尾巴的眼神中推测着,阿晏长得真是太招蜂引蝶了,每次出来总是有好多小姑娘偷偷跟着,都是像尾巴这样的表情。 被唤作阿晏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皱了皱眉:“捡的。”说完就转身朝另一边走去了。 男子略一思考,转瞬就明白了阿晏话里的意思,他连忙俯下身:“姑娘可是受伤了?”尾巴一直抱着她的右腿,也难怪他会误会。 尾巴有些懵,下意识地缩了缩。 男子一拍脑门:“姑娘你别怕,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厌门的弟子,住在前面的镇子上,叫孟卿,刚刚那个是我...朋友,叫阿晏,我们上山来采些草药,阿晏应该是看姑娘孤身一人在这里,担心姑娘的安危所以...” 厌门?就是那个修仙世家?倒是听小白提到过,小白说厌门的丹药是人间最灵的,吃一颗可以增长好多灵气呢。 尾巴听到厌门眼睛就亮了,如果他真是厌门的弟子,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去讨要几个丹药吃?增长增长灵气也是好的。 孟卿看尾巴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心里略有些疑惑,这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她是怎么一个人到这林子里来的?怎么都不理人的?难道是不会说话? 孟卿一直奇怪地看着尾巴,脸色有些尴尬,尾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他真是厌门弟子的话,应该不是坏人吧? “我...叫尾巴。”尾巴这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人,难免有些紧张,要知道平常见到的都是奇形怪状的鬼魂。 孟卿听到她终于说话了,心里顿时也轻松了下来,冲尾巴伸出了手:“姑娘的腿是受伤了吗?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去厌门休养几日?我们厌门别的不敢说,但是治病救人的本事还是一流的。” 尾巴连忙摆摆手,自己费力站了起来:“我没有受伤,我...”谁知道她刚站起来,一下子没站稳,人差点摔倒。刚刚抱着脚坐太久了,腿都麻了。 孟卿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尾巴:“是伤到了吧?你就别逞强了,来,我背...”孟卿刚准备说我背你,突然意识到自己背上正背着药篓呢,里面装着的是满满的草药,都是今天一天的成果。 阿晏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他一把把尾巴背了起来,吓得尾巴惊叫了一声:“你干嘛?” 阿晏却没有理她,冲着孟卿说道:“回家,饿。”然后就径直往前走去。 孟卿在原地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阿晏你别吓到人家姑娘了,你...你慢点。”腿长就是走得快,孟卿心里偷偷嘀咕着。 尾巴在阿晏的背上没有挣扎,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皂角香气,阿晏走得很稳,这样颠簸的山路,尾巴竟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就这样偷偷地盯着阿晏的侧脸看,心里感慨着,世上怎么有这样好看的人呢。 孟卿很快就跟了上来:“尾巴姑娘,你是怎么一个人到这树林里来的?” “啊?”孟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尾巴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只希望孟卿没有看到自己刚刚花痴的样子:“我...我是被人绑来扔在树林里的。” 不知道是不是尾巴的幻觉,她感觉到阿晏听到她的话的瞬间,脚步稍微顿了顿。 “什么?绑你的是何人?你家在何方?”孟卿诧异,在现如今这样的世道上,还有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我不知道...”尾巴不知道该怎么向一个凡人解释,绑她的是冥界的人,她的家在地府。 就算孟卿是修仙世家,但是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凡人罢了,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妖怪,然后收了自己? 尾巴略一思索,不对啊,自己本来就是个妖怪啊,是狗尾巴草来着... “你也不记得了?”孟卿的脸上惊诧之意更甚,小声嘀咕着:“这个树林有什么魔咒吧,怎么捡到的人一个二个都失忆了?” 阿晏听了尾巴说的话,轻轻皱了皱眉。 11、哑妹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镇子上。 花海镇是个很小的镇子,镇上的人民风淳朴,相互之间都认识几代了,所以一旦有外人进来,立刻就会引起大家的关注。 “小孟啊,又去采草药了啊。”路边一个卖菜的大妈熟练地和孟卿打着招呼。 “小孟,阿晏这是背的哪里的姑娘啊?长得还廷俊的哟。” “是啊,这姑娘怎么了?是伤着腿了吗?你又去山上捡人回来啦?”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孟卿一时间都回应不过来,只是傻笑着招呼过了。 尾巴这是第一次下人间,就算花海镇只是个落后得不能再落后的村子,但是这里的一切还是让尾巴感到很新奇。 街边的小商贩,路边的大客栈,还有来来往往热热闹闹的人群,相互寒暄着的人们... 那个红的是什么?那边那个圆圆的又是什么?问着好香啊,能吃吗? 尾巴现在恨不得从阿晏的背上下来,然后把每个摊子都好好逛一遍,但是她又舍不得阿晏宽厚的肩膀,感觉阿晏背着她就跟拎小鸡仔似的,一点也不费劲。 就在尾巴犹豫的时候,阿晏突然停下了,尾巴吓了一跳,难道自己想下来逛摊子的心声被他听到了? 尾巴东张西望的眼睛立刻就收了回来,望向阿晏,这才发现阿晏停下来并不是偷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只是他被挡住了路,走不上前了。 “阿晏哥哥,这是我阿娘今天做的糯米丸子,特别好吃,我特地拿了些给你。” “哎呀糯米丸子有什么新鲜的,你起开,阿晏哥哥,这个是我给你做的新衣裳,最近天气凉了,你可别冻着了。” “阿晏哥哥,还有我还有我,这是我给你绣的荷包,你一定要贴身带着啊。” 原来阿晏被姑娘们团团围住了,实在是无法往前走了,这才停了下来。 孟卿熟练地上前把东西都收了放进药篓里,一边收还一边用手催促着:“哎呀姑娘们,礼物我就替我们家阿晏收下了,改天有空来厌门玩。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姑娘家家的在外面不安全,我们也还得回厌门呢。” 姑娘们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开,还一步三回头,好一阵子才慢慢散去。 孟卿长叹了一口气:“阿晏啊,你来的这一个月,全镇子的姑娘都被你勾去了魂了,以前还只是偷偷看你,现在送这送那的,一点也不带矜持的,你可真是妖孽啊,下次带你出来要给你带斗笠了。” 孟卿一边唠叨着,一边准备继续往前走,却发现面前还有一个姑娘没有走。 她的衣服看起来挺破的,但是却十分干净整洁,略微发黄的头发被她整齐地梳起,刚刚被其他人挤到了角落里,瘦小的身体没有引人注意,直到孟卿把她们都赶走了,她才走上前来。 孟卿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双崭新的靴子,心下就明了了:“哦姑娘你也是给阿晏送礼物的吗?行了,你给我就行了,我...” 谁知孟卿伸手去接的时候,姑娘却摇摇头,把手缩了回去。 孟卿一愣,以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挠了挠头:“怎么?不是要送给阿晏的吗?”孟卿思索了一下,一拍脑袋,从腰间拿出自己的钱包来,掏出一锭银子来递给姑娘:“你是要卖靴子给我们啊,行,这个靴子我们买了。” 孟卿看着姑娘破旧的衣服,想着她家里应该很困难,自己也不缺钱,那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但是这姑娘还是直摇头,伸手推开了孟卿递过来的银子,又把靴子伸了过去。 这下子轮到孟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既然不要银子,那这靴子就是送的?但是刚刚不是说不是送的吗? 姑娘见孟卿并没有接自己递过去的靴子,有些急了,连忙把靴子的内里翻出来给孟卿看,只见靴子里面靠近边上工工整整地绣着一个“孟”字。 “啊?”孟卿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尾巴在阿晏背上看得直着急,看这姑娘好像是不会说话的样子,尾巴连忙替姑娘说道:“这靴子是送给孟哥你的啊,你赶紧收下吧,人家姑娘都举这么久了。” 孟卿听了尾巴的话,应了一声,这才傻傻地收下了这双靴子。 姑娘见孟卿肯收下自己的靴子,心里甚是欢喜,轻轻鞠了个躬,脸一红就跑开了。 孟卿不解地摸着脑袋:“奇怪,为什么不送给阿晏,要送给我啊?” 尾巴恨不得敲了孟卿的榆木脑袋,自然是因为人家姑娘倾心于你呗,还为什么。 “小孟啊,看来那个哑妹是看上你了啊。”一旁买菜的大妈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忍到现在才开口调侃,显然大妈也是个明白人。 “秦妈,你认识刚刚那个姑娘啊?”孟卿生平还是第一次被姑娘送东西,有些怪难为情的。 “诶,哑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秦妈看着哑妹离开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 孟卿更是好奇了,他虽说从小在花海镇长大,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闭门修炼,直到最近师父闭关了,孟卿才有时间出来帮着门里的弟子们干些活儿。 除了平时打过交道的几个人,花海镇其他的人他都不是很熟悉。 “怎么说?”孟卿还没有开口问,阿晏背上的尾巴倒是被撩起了兴趣,两个眼睛闪闪发光。 “哑妹啊,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是个孤儿,反正我是没见过她爹妈的,估计是嫌弃她是个哑巴把她扔了吧。反正从小她就一个人住在我家后面不远的土地庙里,吃些野草野果什么的。我偶尔也接济她一点,反正就这么长大了。” “不过现在好一点了,她在前面布坊啊找了个差事,帮着送送货什么的,勉强混个温饱吧。我看她送你的这个靴子,布料好像挺好的啊。”秦妈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孟卿手里的靴子。 孟卿拿起来仔细看了下,虽说不是什么昂贵的料子,对孟卿来说也就是很平常的一双靴子,但是听了她的身世,这双靴子,她要送多久的货才能买得起料子做? 孟卿有些后悔了,觉得手上的靴子有些沉重,刚刚应该把银子给她的,孟卿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去土地庙找找她? 这时阿晏却拉了拉孟卿的袖子:“晚饭。” 孟卿看了看天都要黑了,也不再耽搁,和秦妈道了别,决定先把阿晏他们送回去安顿好了,然后自己再出去找一找哑妹。 12、厌门 厌门坐落在花海镇的最南边,是花海镇最繁华的地段。 千年以前,花海镇本是个很穷苦的小村子,厌门的开山祖师爷路过此地,发现此地虽说穷苦,但是民风淳朴,人杰地灵,灵气很是充沛,非常适合修仙人士居住。 恰逢乱世,妖怪们也喜欢这得天独厚的灵气,花海镇当时饱受妖怪的侵扰,村民们苦不堪言,厌门祖师爷就在妖怪作乱最厉害的地方修建了府邸,并且带领弟子们将周围的妖怪一一清除,保卫了一方土地的安宁,这才换来了镇子的平安。 花海镇本也不叫花海镇,只是个没有名字的破落小村子,村民们感激厌门上下,特地让厌门祖师爷帮镇子起个名字。 祖师爷当时看着村子满目疮痍、杂草丛生的样子,感慨道:“希望这个镇子以后也能花草繁盛,风调雨顺,不如就叫花海镇吧。” 所以并不是厌门选在了繁华的地段建宅子,而是村民们自然而然地围着厌门生活,这才形成了现在的花海镇。 厌门的门庭非常的简朴,大门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简单的红色木门,上方悬着一个黑色的匾额,写着“厌门”二字。 若不是之前就知道厌门是现在最大的修仙世家,常人路过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会注意这个毫不起眼的门庭了。 未等孟卿敲门,大门就自己打开了。 门里面探出来一个小小的脑袋,是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 他一见到孟卿就兴奋地冲他扑了过来:“大师兄。” 孟卿被他撞了个满怀,连忙抱住他,不让他摔着了:“小虞,你最近力气可是越发见长了啊。” 被叫住小虞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身向屋子里冲了过去:“大师兄回来了,大师兄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孟卿摇了摇头,就知道这孩子根本不是来欢迎自己的,只是馋晚饭罢了。 其实厌门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没有非要等他回来才能吃饭,但是师弟们都格外喜欢这个大师兄,大师兄之前一直随着师父在山上闭关修炼,一年都见不到一次。最近才一直住在宅子里的,所以他们都很乐意等大师兄一起吃饭,这样显得亲切。 尾巴轻轻拍了拍阿晏的背:“那个...要不还是把我放下来了,你都背了我一路了,应该累了吧,我能自己走的。” 孟卿凑过来看了一眼尾巴:“你真的可以?” 尾巴连连点头,自己真的只是脚麻了而已,总不能吃饭的时候还要阿晏背着吧。 阿晏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尾巴轻轻放了下来,自己走了进去。 孟卿冲尾巴做了个请的姿势,尾巴也就跟着阿晏一起进去了。 厌门里和他的门庭一样,十分的简朴低调,干净又整洁。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尾巴感觉一进到厌门里面,整个身子都变得轻盈起来,感觉厌门里的空气都格外清新香甜,浑身充满了力气。 她猜是因为厌门里的灵气充沛,而且干净纯粹,所以让人很舒服,看来自己到这里来是对的,之后看看能不能从孟卿那里搞到增加灵气的丹药。 三人一同来到了餐堂,师弟们都已经坐好了,正望着门口,一个个手中的筷子都跃跃欲试了。 本来看到孟卿来的时候正准备动筷子,但是看到后面跟着的尾巴的时候,都同时愣住了。 尾巴发现了气氛的微妙,她扫视了一眼餐堂里的人,清一水的男弟子,而且从进来到现在,尾巴都没有看到一个异性,哪怕是个侍女,她也就明白了这些师弟们的惊讶了。 孟卿连忙给师弟们介绍尾巴:“这位是尾巴姑娘,是我和阿晏在采药的树林里救回来的姑娘,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还受了伤,记不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了,我就想着让她在我们厌门里休息一段时日,等康复了再送她回家去。这件事情吃了饭之后我会和师父师叔们说明的。” 师弟们都齐刷刷地看向尾巴,把她看得怪难为情了,下意识地躲在了阿晏的身后。 阿晏好像知道她的感受一样,伸手把她护住了,挡住了别人的目光。 还是小虞没头没脑,先开口问道:“大师兄,你怎么又捡回来一个人啊?之前阿晏哥哥就是你捡回来的,这才不到一个月,你又捡回来一个大姐姐。” 小虞眨着大眼睛看了一眼尾巴,憨憨地笑道:“但是大姐姐长得好看,小虞喜欢她,想要她留下。” 大家听了小虞说的话愣了两秒,反应过来都哈哈大笑,纷纷调侃起他来:“小虞,你才多大啊,就知道喜欢漂亮姑娘了?” “就是就是,隔壁二婶子家的小花还等着你呢。” 师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小虞说的脸红透了,连忙躲到了角落里,任谁叫也不抬头。 本来气氛有些微妙的餐堂,因为小虞的一顿打岔变得缓和多了,孟卿赶紧招呼大家:“吃饭吧,大家都饿坏了吧。” 众人这才作罢,纷纷狼吞虎咽起来。 吃饭的时候,尾巴才得空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刚刚小虞说,阿晏也是你捡来的吗?” 孟卿嗯了一声,看了一眼阿晏,阿晏只是慢条斯理地吃饭,并不在意两人聊些什么。 孟卿便把一个月前的事情讲给尾巴听。 “大约一个月前,我刚刚从山中出关,师父说我是时候入世修行了,所以让我下山来住到宅子里来,我就帮着做些采草药的活儿。那天跟今天差不多,我到了林子里采药,发现阿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不过他的情况可比你糟糕多了,我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了,我刚下山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可把我吓坏了,连忙把他背回了厌门里治疗。” “差不多七日之后,阿晏才醒了过来,但是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事情了,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身边只有一把剑,剑身上刻了一个晏字,我就叫他阿晏了。” “我后来请师叔仔细查看过了,他是被人抽了一魄,心智有些不全,所以记不得很多事情,而且心智也因此受损了。所以我求了师叔,把阿晏留下来休养了。” “现在阿晏的伤已经好了,就是这一魄始终找不回来,刚好我也缺个伴,他就一直陪着我了。” 阿晏自始至终都只是吃着自己的饭,仿佛孟卿说的这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尾巴突然觉得阿晏和自己同病相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要往哪里去。 13、再遇小白 吃完饭之后,孟卿交待阿晏把尾巴带到他的房间隔壁,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之前遇到的哑妹,着急想去看一看。 阿晏没答应也没反对,只是往外走的脚步放缓了一点,尾巴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夜晚的厌门更是安静了,阿晏带着尾巴穿过了几个院子,终于来到了东南角的一个小院子里。 尾巴仔细端详着这个院子,打扫得很是干净,院子里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里还种着几株荷花。 阿晏在一间房门口停住了,尾巴犹豫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简单的一张木床,还有一张小桌子,不过尾巴已经很满意了,她在地府里经常是以天为被地为庐的。 尾巴参观完房间之后,转头发现阿晏竟然也跟了进来,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微微有些红,说话也磕巴起来:“阿晏,那个,我已经到了,你...你可以回去了。” 阿晏嘴巴动了动,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拿起茶壶倒了杯水,然后缓缓说道:“我的。” 尾巴一开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后来看他喝水的动作非常自然,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这间房间不是安排给她的,而是阿晏的。 他刚刚停在房门口,是因为他自己的房间到了,而不是领她到了自己的房间。 尾巴的脸更红了,她连忙退了出去:“对不起,对不起。” 尾巴走出房间之后才松了口气,不知道怎么的,跟阿晏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忍不住想要看他。 尾巴抚了抚自己的胸膛,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刚刚真是太丢人了。 不过自己的房间在哪里?自从知道了阿晏的事情,他可是丢了魂的人,自己就不跟他计较没有把自己带到房间的事儿了。 刚刚孟卿说自己的房间在阿晏的隔壁?尾巴四下看了一下,这个院子一共就两间房间,她自然就往另外一间房间走了过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尾巴稍稍运气,使了个小法术,把蜡烛点燃了。 整个屋子都被照亮的时候,尾巴开心地跳了起来,这可是她第一次施法成功啊,虽然只是点个蜡烛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看来厌门真的是个灵地。 另一间房间和阿晏的房间布置差不多,虽然没有人住,但是也是打扫得很干净,可以看得出来厌门的弟子还是很勤快的。 尾巴今天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她连忙扑到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 可越是想要做什么事情,就越是成功不了。 尾巴虽然很累了,但是脑子里全是白天发生的事情,走马观灯一样一幕一幕不停歇,尤其是小白被冥火围绕着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萦绕着散不去。 尾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到底怎么样才能回到地府去呢?尾巴现在脑子里就两件事情,一个是回到地府,第二件就是帮阿晏找回魂魄。 尾巴想着想着,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铃声,尾巴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是引魂铃! 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尾巴连忙冲出了院子,循着引魂铃的声音找了过去,引魂铃是黑白无常用来引鬼魂用的,回地府的机会来了! 尾巴左拐右拐的,终于到了引魂铃发出的院落里,这个院子在西北角,离尾巴在的院子有些距离,尾巴一路冲过来,正好赶上了黑白无常把人从屋子里带出来。 “小白!”此时引着魂魄的不是别人,真是小白,尾巴兴奋地冲向了他,他没事真的太好了,眼泪一下子忍不住地冲出了眼眶。 小白和黑无常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冲出人来,他们的引魂铃只有鬼魂才能够听见,作用就是让他跟着自己回到地府去。 待看清来人的时候,两人皆是一愣,小白一把抱住冲过来的尾巴,有些惊讶:“尾巴你怎么在这里啊?” 尾巴带着哭腔说道:“小白你没有受伤吧,我可担心坏了。” 小白哈哈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啊,那个家伙的冥火也就是个假把式,我用你的孟婆汤一泼就散了,倒是你,不是被他们抓走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尾巴抹了把眼泪:“说来话长了,地府现在怎么样了?” 小白这还是第一次看尾巴哭,有些手忙脚乱地:“地府还能怎么样啊,只是你被抓走了孟婆很生气,要把天地翻过来找你呢,你快跟我们回去吧。” 尾巴听到这句话突然有些犹豫了,她之前想回地府只是想要确认小白的安危和地府的安宁,现在知道地府没什么事之后,根本就不想回去了。 之前自己那么努力地攒灵气,就是想偷偷溜出地府来看一看这花花世界,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了,而且还是在厌门这个灵气充沛的地方,尾巴就有些不想离开了。 “那个,小白,要不你帮我给孟婆报个信吧,就说我很好,我自己在外面会好好修炼的,让她不要担忧我了,我...想留在厌门里。”尾巴可怜巴巴地看向小白。 小白看她这样,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已经出来了,她就不会再想回去了,至少在找到自己的身世之前,她不会回去。 “小白,你不是说厌门的丹药能够增长灵气吗?我正准备问他们要几颗呢,你知道吗?厌门里的灵气真的好充沛,我今天第一次施法成功点燃了蜡烛呢!”尾巴兴奋地跟小白分享自己今天的成果。 也许在别人看来,只是点燃一个蜡烛这样的法术,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但是小白知道,尾巴修炼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成功过一次,看她这么兴奋的样子,小白实在是没法拂了她的兴致:“行吧,那我就去帮你和孟婆说说吧。” 尾巴又冲上去抱住了小白:“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可不能跟孟婆说我在这里啊,我怕她抓我回去。” 小白无奈地应道:“好。” 随即尾巴看向黑无常,黑无常连忙举手投降:“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尾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14、厌门出事 事情都交待了,尾巴这才注意到两人后面还绑着一个鬼魂,这个人看起来很面熟,尾巴突然想起来了,晚上在餐堂吃饭的时候还见过的,他是厌门的弟子。 “他...他...死了?”尾巴不敢相信地指着那个鬼魂,转头问小白。 小白看着这个鬼魂,也有些面色沉重:“嗯,这个人按理来说不应该死得这么早,他阳寿还未尽,但是他又的确是死了变成了游魂。” 黑无常也点了点头:“是啊,最近这种事情好像挺多的,我们也是临时接到这个讯号的,本来今天这片是没有差事的。” “什么意思?这个人是突然死了的?他阳寿未尽?”尾巴有些糊涂了,一会说阳寿未尽,一会又说的确死了。 “怎么说呢,他应该是被人吸干了灵气而死的,你看他的魂魄一点生气都没有,所以我们今天才用引魂铃的,不然这样的魂都带不进地府去。”小白看着这样的鬼魂直叹气。 “有人害了他?”尾巴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晚上见面还生龙活虎的人,一下子变成了鬼魂,而且是毫无生气的鬼魂站在她面前,她也有些难过。 如果孟卿知道了,自己的师弟在夜晚被人害了... 现在的厌门是如此平静,但是明天可就未必了。 “最近这样被人吸干了灵气而死的好像有些多,地府收到的都是这种魂魄,尾巴要不你还是跟我们会地府算了,人间看起来不太平的样子。”小白有些担忧地看着尾巴:“冥界和天界已经公开闹不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 尾巴却摇了摇头:“我在地府也不一定安全啊,你看今天还不是被人绑了出来。我现在不能走,我要查一查这件事情。孟卿他好心收留我,现在他门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留下来帮他。” “对了,小白,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回一个人的魂魄?我有一个朋友丢了一魄,我想帮他找回来。”说到孟卿,尾巴就想到了阿晏。 小白知道的奇闻异事比自己多,也许会知道怎么召回一个人的魂魄也不一定。 “召回魂魄吗?这个我好像在哪里看过,一时之间忘了,不如这样我回去查一查,等我找到了再来告诉你。”小白挠了挠头,尾巴问得突然,他也记不清楚了。 “那也只能这样了,你要尽快啊。”尾巴不放心地嘱咐着。 黑无常咳嗽了一声,示意二人时间不早了,他俩还要赶回地府去交差呢。 小白这才没有和尾巴继续聊下去,递给了她一个玉佩:“你带着这个,这个是子母佩,你带着子佩,我能够随时找到你的位置,这样我俩也好联系。” 尾巴把玉佩贴身收了起来,小白还特意嘱咐她:“这个玉佩可是我的宝贝,要送给未来的娘子的,只是借给你用用,你可要好好保管啊。” 在尾巴发誓会好好保管之后,小白才和黑无常一起,把那弟子的魂魄带回了地府。 尾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的屋子,那个弟子的尸体...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吧,自己是应该去告诉孟卿,还是等他们自己发现呢? 尾巴挣扎了一会,还是决定先观察一会再说,不然自己没有办法和孟卿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他死了的,难道跟他说,自己刚好看见了黑白无常索魂?白无常恰好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们聊了两句? 尾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经过阿晏的房门口的时候,尾巴停住了片刻,想了想还是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再也没有睡着,尾巴脑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事情。 清晨,尾巴是被一身尖叫惊醒的,她闭眼躺在床上并没有睡,听见这一身尖叫,知道还是有人发现死人了。 她穿上鞋走出了房间,刚好遇上了从房间出来的阿晏。 尾巴脚步稍微停了停,两人对视,并无人开口。 尾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她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一句怎么了?但是她知道阿晏不会回自己的,所以她也懒得去装无知。 两人一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们住的最远,所以是最后达到的。 尾巴到的时候,房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满了,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尾巴就没有挤进去,只是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很快,孟卿就从房间里面出来了,他的眼睛红着,明显是刚刚哭过,但是还是强撑着精神驱散了众人:“大家都回去练功吧,我和师叔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给小师弟一个交代的。” 众弟子这才缓缓散去。 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看着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 孟卿把大家都赶走了之后,自己还是悲痛地站在门口,倚着门框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中年男子看他这副模样,眼神里满是心疼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太难过了,现下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这件事情,给小师弟一个交代,也别让其他弟子再遇害。” 孟卿听了他的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勉强站直了身子:“我一定查出真相。” 中年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转头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尾巴,眉头略皱了皱:“你是?” 孟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了尾巴,连忙跟他解释道:“师叔,她是我昨天从山上救下来的姑娘,我暂时收留她在我们厌门休养的。” 原来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孟卿的师叔,也就是厌门实际上的掌门人。 尾巴被师叔探究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师叔,打扰了。” 孟卿的师叔始终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尾巴,她才刚来,厌门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个姑娘的来历。 阿晏感觉到了尾巴的不安,伸手把她拦到了身后,避开了师叔的目光。 “你们都随我去正堂吧,我有事想要问一问这位姑娘。”师叔留下这么一句话,甩了甩衣袖就离开了。 15、审问 尾巴听出了师叔话语中的防备之意,看师叔的样子好像把她当成是凶手了一样,内心有些不安。 孟卿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走上前对尾巴说:“尾巴姑娘,我师叔可能是因为师弟的死有些失态了,这样,我们去正堂把事情说清楚,也好洗清你的嫌疑。” “不是她。”尾巴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她身前的阿晏却开口了。 孟卿有些诧异,阿晏和尾巴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是,我知道不是尾巴,这样,反正也要和师叔说留在厌门的事情,趁着这个机会一并说了,也未尝不可。”孟卿想着师叔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而且从小孟卿就是个乖宝宝,长辈们的吩咐没有不从的。 尾巴虽说有些害怕,但是也不能任别人这样冤枉自己,悄悄拉了拉阿晏的袖子:“我去。” 阿晏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让到了一旁。 孟卿带着尾巴往正堂走去,阿晏也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一路上三人没有交流,都各自想着心事。 到了正堂,师叔坐在正中间的檀木椅子上,高高在上地看着下面的三个人。 尾巴心想着,自己又没有做错事,犯不着害怕他,于是也抬头挺胸与他对视。 “这位姑娘,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我厌门的?”师叔的声音中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孟卿的师叔是吧,我是被人绑到了花海镇前方的树林里,孟哥救我回来的。” “那你是从何而来,要往何处而去?又是被何人所绑?”师叔咄咄逼人,似乎对尾巴的回答并不满意。 “我...”尾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用之前忽悠孟卿的那套:“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被人绑到树林的?那你总记得自己是谁吧?听孟卿说你叫尾巴,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那总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吧?不然你就一会记得一会不记得的,我还真不知道姑娘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了。”师叔一点也不买尾巴的帐,一句一句问得她哑口无言。 师叔对自己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他可不是孟卿那涉世未深的小子,被自己两句话就忽悠了,把自己带回了厌门。 虽说自己不是坏人,但是凭心而论,自己这套说辞的确是漏洞百出,也难怪他不相信自己。 孟卿在旁看得着急:“师叔...” “你闭嘴。”师叔不满地看了一眼孟卿:“现在是厌门里出了命案了,对于外来的这些人口,我都得仔细盘问盘问。” “如果尾巴姑娘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世,那就别怪烟渚得罪了。”说着,从他手里闪过一丝蓝光,直直逼向尾巴冲去。 堂下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尾巴就被这股蓝光击中,瞬间一股灵气渗透进了尾巴的身体里。 尾巴被蓝光打得动弹不得,潜入身体的灵气她很熟悉,这个人在探自己的真元,糟糕,得阻止他,不然他必定把自己当作妖怪了。 虽知道对方的招式,但是尾巴实在是没法打断这样的灵气,烟渚师叔的灵气比之前解无茶的霸道多了,尾巴觉得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实在是疼得忍不住了,仰头大声叫了出来。 阿晏见尾巴这样痛苦,也顾不上孟卿的脸面了,提手运气,一股黑色的灵气就冲着烟渚去了。 孟卿看他们三人打起来了,只能干着急,也不知道该帮谁不帮谁的。 烟渚看到阿晏使出的法术竟然是黑色的,大为吃惊,手中一松,法术中断,尾巴直直往地上摔去。 阿晏一个闪身冲了上前,把尾巴一把抱住,这才让她没有直直掉在了地上。 “你们...”烟渚脸色愤怒,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烟渚,你这是要干什么?”一个更为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烟渚刚准备施展出的法术生生停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门口。 “师父!”孟卿看到自己的师父,又惊又喜地朝师父冲了过去。 孟卿的师父烟紫,正是烟渚的师兄,是整个厌门里法术最高的人,当初他们的师父也是要把厌门传到烟紫手里的,只是他本人更专心于修道成仙,无意做这掌门,这才让烟渚掌管了整个厌门。 “师兄。”烟渚见到自己的师兄,还是毕恭毕敬的不敢造次,虽说自己是厌门的掌门人,但是对师兄,他还是更为尊敬的:“师兄不是已经闭关二十年了吗?怎的今日突然出关下山了?我记得还不到出关的日子啊。” 烟渚连忙让开了椅子,示意烟紫上座。 烟紫摆了摆手,在堂下随便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又示意烟渚坐回去,烟渚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厌门出了这样的事,我怎能在山中安心修炼?”烟紫看了一眼孟卿,用眼神示意他去看看尾巴。 孟卿这才冲到一旁,看了看阿晏怀中昏迷不醒的尾巴,还好只是灵气太低了,加上师叔的修习之道太霸道,导致尾巴承受不住师叔的灵气。 孟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给尾巴喂下,此刻要是尾巴醒着,定要开心地跳起来,这药丸可不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厌门能增长灵气的神药吗? “是烟渚管理不力,害得厌门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惊扰了师兄修炼,烟渚一定要查出真凶,杀了他祭我厌门死去的弟子。”烟渚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抓人心切,但是你也不能冤了好人啊,这样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就是你查案的方式吗?”烟紫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可是,师兄又怎知道这姑娘不是?她昨天刚到厌门,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我刚刚探过她的真元了,她是...” “既然你已经探过她的真元了,你觉得这样一个连探真元都无法阻挡的人,会是杀害我门中弟子的人吗?不是我说,就算是修为最低的小虞,她恐怕都打不过吧?更何况是死去的弟子。你既已探过她的真元,就该知道她的灵气之低,是不可能做出杀人这样的事情的。”烟紫不疾不徐地说着。 16、入深山 “可是,正是因为她灵气低微,才需要吸取别人的灵气增长自己的修为啊。”烟渚还是不死心,似乎他就是看尾巴不顺眼。 “若是这样,你刚刚探她真元的时候,能探到厌门的灵气吗?”烟紫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师弟就是容易一根筋,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固执到底。 烟渚这下没有话可以说了,的确他刚刚探尾巴真元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本门派的灵气,别的不说,至少昨天死去的弟子的灵气不在她身上。 “可是师兄,她是...”烟渚好像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烟紫抬手打断了他:“这些我都知道。” “还有那男子,刚刚他使出的明明就是...” “师弟,这些为兄自有分寸,这两个人我要带走了,孟儿,你随我一起回山里去吧。”烟紫没等烟渚说完,就站起了身。 烟渚一脸诧异:“师兄,你带他们回山里去干什么?他们会打扰您静修的。” “静修重在心静,只要为兄心静,自然不会被这些打扰,这两个孩子我看着跟我有些缘分,既然师弟觉得他们呆在这里对弟子们不利的话,不如随为兄一起入山去,也算是帮师弟解决了一桩心事。”烟紫说着,不容烟渚拒绝,就带着二人出了厅堂。 孟卿跟在师父身后,一脸的乖巧。 “孟儿,你去给他们两个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带他们回山里去吧,为师先行一步了。”烟紫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孟卿。 孟卿连连点头:“是师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两个的。” 烟紫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一生只收了孟卿这一个徒弟,孟卿从小就是在他的教导下长大的,这个孩子不论是心性还是人品,他都十分满意,于是将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了他。 只是孟卿和他不一样,出世的前提条件是要入世,孟卿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所以他必须出去历练,不能一辈子陪他这个老头子呆在深山里。 这才让他下山去,这才有了这些事情。 尾巴一直没有醒过来,阿晏就一直背着她,跟着孟卿离开了厌门,往厌门后面的深山处走去。 山路十分难走,烟紫还设了许多的机关和结界,若是一般人进了这座山,怕是连半山腰都上不去。 不过他们有孟卿的带领,上山倒是不费事。 孟卿一路上都在偷偷看阿晏,阿晏被他看得不耐烦了,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孟卿连忙移开了眼神,不好意思地说道:“阿晏,你刚刚使的是什么法术啊?” 阿晏沉默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孟卿就知道阿晏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应该是本能使出的法术。 孟卿重新打量了一下阿晏,他的气度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平凡人,加上刚刚无意中透露的法术...得赶快帮他找回魂魄才行,等到了山顶就去问问师父有什么方子没有。 三人终于到了山顶,孟卿先带着阿晏去了房间,把昏迷的尾巴放了下来,随后就带着阿晏去见了师父。 烟紫见他俩人来到,却不见尾巴,问道:“那个丫头...” “还没有醒过来呢。”孟卿如实回答。 “带我去看看吧。”烟紫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孟卿有些诧异,他还没有见过师父这样不淡定的样子,虽然师父神情与往常无异,但是作为朝夕相处的人来说,师父的一点点表情的变化,孟卿都能察觉出来,他今天觉得,师父明显对尾巴很是上心。 先不提主动要把她带回来,现在还要亲自去给她看病,要知道自己打小要是有什么的,师父都是让自己学着熬药撑过来的,从没有说亲自给看一看。 烟紫来到了尾巴的床前,伸手想要握住尾巴的手腕,却被一个人挡住了,他心里着急,动作有些急切,没有料到还会有人阻拦自己,惊了一下。 挡在尾巴床前的是阿晏,孟卿见状连忙把阿晏拉开:“阿晏,师父是要给尾巴看病呢,你也想要她早点醒过来吧?我师父的医术可好了,等他给尾巴看完了,也让他帮你看看,说不定能找回你丢失的魂魄呢。” 阿晏面无表情地看向烟紫,两人对视了一会,阿晏这才缓缓地让出了位置,但是还是紧紧靠在尾巴的床前。 烟紫见他移开了,也顾不得和他计较了,伸手搭上了尾巴的脉。 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看向孟卿问道:“你之前是不是给她吃了清灵丸?” 孟卿有些疑惑:“是啊,有什么不妥吗?”孟卿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吃了清灵丸很快就能气血畅通,醒过来了啊,但是尾巴已经昏迷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糊涂啊。”烟紫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师父?是我用错药了吗?”孟卿有些不安,他一直以来都只医过自己,也没什么问题啊。 “清灵丸的灵气太纯净了,她本就灵气低微,没有修习过,无法驾驭自己体内的灵气,更承受不了突然的灵气增长,加上之前自己体内的灵气被烟渚打散了,无法消化这两团灵气,这才迟迟无法醒转。”烟紫把她扶了起来:“为师必须给她运气疏通一下,不然她就要走火入魔了。” 孟卿过来帮师父把尾巴扶了起来,烟紫连忙用自己的灵气帮助尾巴过渡她体内杂乱无章的灵气。 不过她的灵气怎么会如此低微?烟紫有些不解,就算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狗尾巴草精,也已经五百年了,不至于一颗清灵丸就让她如此混乱,要知道这清灵丸就算是凡人吃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是增助修仙的灵丹妙药,在外可是一药难求的。 阿晏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尾巴,也许是尾巴是他捡回来的,也许是因为尾巴是他一路背回厌门的,又或者尾巴和他一样都在树林里昏倒,醒来又都失忆了,阿晏总是特别照顾这个他捡来的姑娘。 孟卿则更是惊讶了,师父竟然用自己的灵气帮尾巴疗伤了,这对他来说也是有损伤的,师父却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做了,孟卿总是觉得今天的师父有些不一样,不像是平时那个稳重有主意的师父了,今天的他,总是有些急躁和不安的情绪。 17、天地初开的往事 大概持续施法了一炷香的时间,烟紫这才收了手,他脸色痛苦地捂住了胸口,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滴落。 他本次出山是算到了尾巴来了厌门,这才强行破关而出的,灵气消耗本来就大,加上如今这一番运气,现在整个人有些虚耗过度,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了。 孟卿连忙上前扶住了自己的师父,手扶上师父胳膊的时候,才发现师父竟然有些颤抖,孟卿大惊失色:“师父,您怎么能过度消耗自己的灵气来救尾巴呢?您应该让徒儿来才是,您还差最后九九八十一天就能修炼成上仙了,现在这一出关,徒儿看又得再闭关几年了。” 孟卿实在是有些惋惜,师父是这百年来修为最高的人了,除了他,鲜少有人能到达这样的修为了,本来再过八十一天,师父就能够突破自身修为,到九重天上去做神仙了,但是现在... “扶为师回去吧,等她醒了你再来叫为师。”烟紫似乎是没有力气再解释什么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孟卿把烟紫安顿好了,正要走的时候,却被烟紫叫住了。 “孟儿。”烟紫的声音虽然无力,但是却带着些许释然。 “师父?”孟卿不解,师父到底是怎么了。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惑,但是孟儿,对于为师来说,修仙固然重要,但是为师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想要守护。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懂,等你大一些了,就会懂了。”烟紫深深叹了口气:“行了,为师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孟卿似懂非懂地看了师父一眼,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了哑妹的样子,孟卿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奇怪的感觉赶出自己的脑子,定了定心神往尾巴的房间走去。 阿晏看着二人离去之后,这才搬了椅子守在了尾巴的床前。 有了烟紫的帮忙,尾巴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只是尚处在昏迷之中,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阿晏也不着急离去,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刚刚情急之下使出的法术,应该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不知道是哪门的法术,烟渚和烟紫两个人好像都知道些什么,但是看烟紫现在的状态,阿晏知道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难道要回去找烟渚? 没有继续思考,阿晏从袖子中掏出一本书,是从山下厌门里拿来的,说来也奇怪,这本书油有天突然出现在了阿晏的枕边,阿晏翻了几页觉得挺有趣的,于是便带在了身边准备随时翻翻。 这本书没有名字,也没有署名,讲的是天地初开之际发生的事情。 话说天地初开之际,本是天地玄黄四界相互制衡,天指的是现在的天庭,地指的就是冥界,玄指的是精灵一族,黄就是现在的普通人类。 不同于现在世道的形式,天地初开之际,天地玄黄是势均力敌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各自领导人的能力、风格的不同,玄黄两界渐渐有些不如天地两界。 不过这要说到底就是各自追求不同罢了,天地两界追求法术的精益,玄黄两界追求的自由和快乐,本也一直相安无事,天地玄黄各有各的领地,互不干涉。 直到一万年后的一天,天界突然出兵攻打其他三界,所有人都被天界的突袭搞得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天地之间,横尸遍野,哀嚎满地,生灵涂炭。 黄界最先投降,黄界本就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万年来也不曾修炼过法术,只求能过着自给自足的小日子,逍遥快活。 天界攻打过来,死的最多的就是黄界的人了,所以根本不用天界威胁,黄界很快就求饶了。 黄界主动贡献了自己的所有领土,均归天界统领,甚至还献出了族人的灵魂,任由天界差遣,这才换得了种族的延续。 天界收归了黄界的所有领土,并且建立了地府,用于统治他们的灵魂,黄界就慢慢变成了现在的人间了。 玄界眼见着黄界被吞并了,虽说不甘,但是奈何没有与天界抗衡的能力,只能与天界谈和,退出天地之间,自找一处僻静之地,只求保全全族的性命。 天界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弱者的求饶,变本加厉地要求玄界必须且只能向天界贡献精灵作为天界的灵兽,以继续增长天界的威力。 玄界虽不像黄界那样毫无反抗之力,但是自知自己亦打不过天界,就算是这样过分的要求也无法拒绝,只能照单全收。 最终只有地界没有向天界求饶,本来地界也是有与天界一站的实力的,只是被天界的突然袭击打乱了部署,这才被天界牵着鼻子走。 但是眼下,天界已经收归了其他两界,地界自然是不能再与天界硬碰硬了。 而此时的天界虽说收了另外两界,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地界背水一战,那天界也是无法抵抗的。 就在两界互相试探之中,达成了一致的条件,互不干扰,以忘川河为界,各自为阵。 地界退回了忘川河另一侧,改名为冥界,自此与天界和平共处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五百年前的那次大战。 阿晏看得很认真,书中的那些故事对他来说陌生又熟悉。 他不知道的是,他看中的这本,刚好是烟渚收集来的古孤本,平时烟渚自己都不舍得拿出来翻几次,现下被阿晏带走了孤本,烟渚正在山下跳脚呢。 其实烟渚之所以这么宝贝这本书,并不是单单因为这是从古早流传下来的孤本,而是这书中记载的事情,天界统治了人间以来,这段往事就被天界刻意掩埋了,作为统治者,不会让自己的子民知道他暴虐的过去。 所以世间极少能找到这段往事的记载,大多数记载的都是天界统一了三界之后的那些历史,天界的形象自然是高大伟岸的。 烟渚也是偶然之间寻得这本书的,他不知道这本书是怎么流传下来的,但是他知道这本书定是极其珍贵的,所以这才格外仔细。 18、苏醒 阿晏看到一半的时候,孟卿轻轻敲了下门,推门而入,阿晏随即把书收了起来。 “尾巴还没有醒吗?”孟卿把带来的食盒放在了桌上,有些担忧地看向床上。 阿晏摇了摇头。 孟卿从食盒里拿出几道家常菜来,摆在了桌上:“山里不比在厌门,在山里都是我负责做饭的,粗糙了些,凑合吃吧。” 两人围坐在桌前,默默地吃着饭,也没人说话。 孟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阿晏:“等师父好了,我再去帮你问问给你找魂魄的事情。” 阿晏点了点头:“不急。” 阿晏是真的饿了,孟卿的手艺虽说比不上厌门里的厨子,但是也算是比较不错的了。 “你还要在这里守着吗?”孟卿示意了一下床上躺着的尾巴,毕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按理来说,师父已经给她运气了,估计很快就能苏醒了吧。 阿晏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孟卿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却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等她醒了,你记得通知我,我就住在隔壁院子里。” 孟卿收拾完东西之后就离开了,阿晏又重新坐回了床边,却没有再看书,也许是吃饱了的缘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刚微微擦亮,阿晏感觉到身边有动静,连忙睁开了眼。 尾巴这时候才刚刚醒来没一会,见阿晏睡在了自己的床头,一抹清晨的微光照在他的侧脸,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尾巴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 她悄悄地向阿晏伸出了手,想摸一摸他高挺得不像话的鼻梁,谁知道刚碰到阿晏,他就突然醒了。 尾巴一时间来不及收回手指,愣在了半空。 阿晏见尾巴醒过来了,眉毛挑了挑,好像没有注意到尾巴奇怪的动作,起身冲出了门外。 尾巴脸色绯红,阿晏出去了之后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庞,他应该没看到吧? 没等尾巴消化自己的小情绪,阿晏又进来了,身后紧跟着的是烟紫和孟卿。 烟紫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尾巴的额头,稍稍运气查探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已经没事了,剩下的日子好好调理就是了。不过脸怎么这样红?是发烧了吗?不烫啊。” 尾巴心虚地往后躲了躲:“没,我已经好了。” 她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好像是被烟渚伤到的,她四下环视了一下,这老头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尾巴在烟紫到来之前就已经晕过去了,她自然不知道烟紫是谁,好在孟卿和阿晏都还在旁边,不然她肯定又要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孟卿连忙端了一碗莲子羹来:“尾巴,这是我特地采的雪莲熬的,给你补气的,你趁热喝了吧。” 尾巴看见吃的,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也顾不得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连忙把莲子羹接了过来,狼吞虎咽了起来。 烟紫看她这吃饭的架势,嘴角有些宠溺地笑了笑。 尾巴吃了两口这才想起来还有事情要问呢,嘴里一边也不停着,一边抽空问:“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孟卿瞥了一眼师父,接过话茬就介绍道:“这里是我师父修习的地方厌山,这是我师父,是他帮你运气这才救了你。” 尾巴手忙脚乱地擦了把嘴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是晚辈失礼了。” “无妨,你先吃。”烟紫一点也不在意。 尾巴见他一脸慈祥的样子,就更不客气了,但是莲子羹很快就吃完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拿着空碗可怜巴巴地看向孟卿。 孟卿瞪大了眼睛:“还想吃?” 尾巴摇了摇头:“不想吃莲子羹了,想吃肉,大鸡腿。” 烟紫看尾巴已经恢复如常,没什么大碍了,自己在这儿怕是有些不便,于是便挥了挥手:“孟儿,她想吃你就给她做吧,等吃完了,你们三个都来我房里,我有话说。” “是,师父。”孟卿恭敬地把烟紫送走了,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尾巴:“你除了鸡腿还想吃什么?” 尾巴想都没想随口回道:“就是想吃肉,各种各样的肉。” “说了等于没说,你等着。”孟卿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出去了。 就剩阿晏走了过来,接过尾巴手中的碗放在了中间桌子上,不过这次他没有坐在尾巴床边,只是坐在了桌子旁边。 尾巴眼巴巴地看着阿晏,想起早上看到阿晏倚在自己床头的模样,该不会是阿晏一直照顾自己的吧? 尾巴一想到这里,脸上就有些微微发烫,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靠着床栏,悄悄探出头来,怯怯地问道:“那个,阿晏,你一直守在这里吗?” 阿晏显然不知道尾巴心里的小九九,只是点了点头。 竟然是真的?心里的猜想被验证了之后,尾巴的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她连忙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脸,自己昏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没有说梦话和打呼噜吧?应该不会很丑吧? 怎么办?一想到阿晏在旁边坐着,她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根本没法安静。 尾巴从被子里露出两双眼睛,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个,阿晏,我现在已经好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再休息一会。” 阿晏听了尾巴的话,迟疑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站起来走了出去。 尾巴看到阿晏离开之后整个人才从被子里出来,手按上自己的胸膛,奇怪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得这么快啊?” 尾巴又往门外看了看,没能看到阿晏的身影,有些失落。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暗自责骂道:“你在想什么呀,一会想要人家走,人家走了又想人家回来,这不是有病吗?” 自己好歹也是修炼了五百年的花仙啊,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地仙,还是最最低级的那种,怎么能遇到一个凡人就被弄得心神不宁的,这像什么样子? 尾巴试着运气来控制自己的心神,谁知道刚一运气却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多了许多? 对了,刚才孟卿说是他师父帮忙给自己运气的,难道是他给自己渡的灵气? 尾巴默念静心决,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里的灵气,竟然有五百年这么多? 虽说尾巴已经五百岁了,但是她荒于修炼,被绑出地府的时候,体内不过百年的灵气,现在一下子就增了这许多。 19、坦白从宽 孟卿的手艺可是比孟婆要好多了,尾巴感觉自己身体里灵气增长了,饭量也见长,一顿饭吃得精光,看得孟卿是目瞪口呆,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小姑娘。 三人用完了膳,孟卿就领着到了烟紫的寝殿里。 烟紫的寝殿和厌门里的整体风格差不多,都是清冷雅致的风格,没有什么奢华的摆设,不过是放了些书籍和书画罢了。 烟紫见三人来了,大手一挥:“都坐吧。” 他随即收起手中看的书,抬眼扫了尾巴和阿晏一眼,低声说道:“这位小姑娘,你是不是该说一说自己的来历啊?” “啊?”尾巴看他盯着自己,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怎么到了这儿还是逃不过被人盘问的命运? “我不是要为难你,我知道厌门的事情应是与你无关的,但是看在我和我的徒弟救了你的份上,你是不是也应该坦诚相待呢?”烟紫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尾巴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 之前烟渚说尾巴来历不明的时候,孟卿还觉得是师叔小题大做,但是师父也这样说的话...那尾巴? 孟卿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把她捡回来呢?但是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孟卿并不觉得尾巴是个坏人,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没什么能力,让人看着就很想保护啊。 孟卿不自觉地看向尾巴,希望得到一个答案,也为了求一个心安。 尾巴咬了咬嘴唇,她看了看烟紫,的确是他救了自己,如果自己没推测错的话,他还给了自己四百年的灵气,这样的恩情的确是能换一句坦白的。 尾巴又看了看孟卿,发现孟卿正期盼地看着她,尾巴有些愧疚。 她咬了咬牙,决定如实相告:“前辈果然是好眼力,我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我是从地府来的,是地府里最低微的地仙。五百年来我一直守在奈何桥边,谁知几天前有人硬闯地府,把我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把我扔在了花海镇前的树林里,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了,然后孟哥就把我带回了厌门。” 尾巴眼神坚定地看着烟紫:“前辈,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也感谢您赠与我灵气,但是厌门里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那天晚上我就看到了来收魂的黑白无常了,据说最近这样的事情很多,我觉得大家还是要小心为上。” “地仙?你居然是地仙?”孟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尾巴,似乎在怀疑尾巴说话的真实性。 尾巴脸一红,她有些难为情地把眼神挪开:“我是地府里最弱的那种,我们地府还是有很多厉害的神仙的。” “师父,你居然赠与她灵气?”孟卿差点忽略了这个关键,不可思议地看向师父。 烟紫抬手示意孟卿不用再说了,然后微笑着看着尾巴:“还算你实诚,既然这样的话,那些灵气你就收着吧。只是不知绑你的是何人?姑娘说的害人的事情,可否具体说说?” 尾巴正色起来:“那天晚上我遇到了来引魂的黑白无常,他们跟我说,死去的那个师弟并不是自然死亡的,他的阳寿还有很长,被人吸干灵气才死的,所以他们才会来厌门引魂,而且除了厌门,其他地方也有很多这样的事情发生。人的寿命是有定数的,所以地府接人亦是有安排的,但是频繁发生突发事情,一度打乱了他们的节奏,所以他们才觉得奇怪。” 说完之后,堂上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孟卿,虽说只与师弟们相处了一个月,但是他早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了,恨恨地一砸桌子:“我定要揪出背后的凶手为师弟报仇。” 烟紫又把眼光转向了一边的阿晏,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那这位小兄弟...” 阿晏和尾巴的情况不一样,他自从失去了一魄之后,神志有时清醒,有时又有些模糊,记不清自己的事情,倒不像尾巴是假装的。 孟卿趁此机会向师父提出问题:“师父,阿晏他失去了一魄,您知道怎么能找回他的魂魄吗?” “哦?”烟紫一直没有这么在意这个少年,此时听孟卿这么说才对他有了些兴趣。 他起身来到了阿晏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探一探阿晏的真元,但是他的灵气刚靠近阿晏的身体,就被阿晏自动弹开了。 孟卿一看有些着急了:“阿晏,师父是在帮你,你就让师父看一看吧。” 阿晏有些不解:“我没有。” 他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因为弹开烟紫的灵气是他的自我保护,是不需要阿晏操控的。 烟紫却摆了摆手:“为师知道了。”凭借着阿晏之前无意中使用出来的法术和刚刚的自卫,烟紫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了。 “师父,阿晏还能救吗?”孟卿毕竟和阿晏相处了一个月了,吃喝住都在一起,感情自然是不一般了。 烟紫却只是低头不语,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尾巴见状也有些急了:“前辈,难道您也没有办法了吗?” 烟紫眉头微蹙,正准备开口,突然他的脸色一变:“有人闯山。”随即就冲了出去。 孟卿一惊,他在这山上住了二十年,以前也有人偶然走到山前,但是从来没有人闯过师父布的阵,更别提让师父这么大惊失色了。 “定是出大事了,我们也去看看。”孟卿招呼二人一同出去,紧追着师父的脚步。 来到师父布的阵前,只看见师父对面站着一个女子,她带着面纱,身后风沙滚滚,看着就让人有些害怕。 尾巴瞬间就变了脸色,嘴上小声嘀咕:“完了完了。” 阿晏奇怪地看了一下脸色煞白的尾巴,下意识地把她护在了身后。 来人是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虽说看不清面容,但是看气质就是个美人,她手握一把大刀,看起来英姿飒爽。 烟紫布的阵已经被她砍得一片狼藉,根本挡不住她分毫,看实力应该与烟紫不相上下。 烟紫却没有了刚刚的紧张,一脸的欣喜,满脸笑意地看着女子:“没想到孟婆竟然亲自来破老朽的阵,是老朽的荣幸。” 红衣女子竟然是孟婆?孟卿和阿晏对视了一眼,尾巴又往后面躲了躲,她就知道孟婆不可能放她在外面游荡的。 “师兄,我也没想到竟然是你。”孟婆也收敛了自己的杀气,看了一眼后面鬼鬼祟祟的尾巴,脸色又一沉:“死丫头,你还想浪到什么时候?” 20、同门师兄妹 尾巴不自觉地浑身抖了抖,小声地叫了声:“姑姑。” “我是不是与你说过了?除非打败我,不然你不能离开地府半步,外面的世界这么危险,是你那点三脚猫的法术可以应付的吗?” 尾巴缩了缩脑袋,不敢回话。 烟紫却伸手打断了还想继续说教的孟婆:“行了,别站在这儿聊了,咱们也有五百多年没见了吧,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妨进去坐一坐?” 孟婆这才缓和了脸色:“那就打扰了。” 到了厅堂里,尾巴特意挑离孟婆最远的位置坐,孟婆也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发作。 孟卿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他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了:“师父,刚刚这位前辈叫您师兄,莫非...” “不错,她是我的同门师妹,只是五百年的大战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了。”烟紫点了点头。 孟卿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师父的过去竟然如此精彩,他竟然和孟婆是同门?自己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呢。 “师妹此次前来,是为了尾巴?”烟紫将话题转入正题。 “不错,不过现在看到她在师兄这里,我倒是安心了一些,前两天听说她被冥界的人抓走了,我就差去把冥界翻个底朝天了。”孟婆想起前两天尾巴被绑走的时候,直到现在还对冥界咬牙切齿的。 “不过小白回来跟我说这丫头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不肯回去,我只好亲自来抓她了。”孟婆又瞪了尾巴一眼,似乎是在怪她不懂事。 尾巴撇了撇嘴,自己才不想再回去,被困在那黄泉里呢。 “师妹,你对她如此上心,她就是...”烟紫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早就有这样的猜测了,但是他还是想从孟婆嘴里得到肯定的回复。 “师兄,我们不要说这个事情了。”孟婆及时制止了烟紫的发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尾巴所在的方向。 烟紫懂她的意思,她不想让尾巴知道这件事情:“孟卿,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你师叔有话要私聊。” 孟卿和阿晏有些莫名其妙,他们还没听到什么呢,师父明显就是要赶他们走啊。 但是师父的命令,孟卿是无法违抗的,他冲烟紫鞠了个躬,然后拉着阿晏转头正准备出门,发现尾巴比他手脚还要利索。 尾巴根本没心思听他们聊的什么,她满脑子想的是赶紧离开孟婆,不能再被她抓回去了。 一转眼尾巴就不见了,烟紫见状又叮嘱了孟卿:“孟儿,你看住了她,别让她离开厌山了。” 孟卿应声,这才离开了房间。 孟婆看着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师妹,是她的孩子是不是?”烟紫的表情竟有些悲痛。 孟婆沉默了,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还好吗?”烟紫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期盼地看着孟婆,希望她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孟婆却是叹了口气:“师兄,我跟你一样希望她还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烟紫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了:“五百年来我一直在找寻她的踪影,从来没有找到过一丁点消息,只在几天前探到一点点气息,赶紧赶过去,却发现了尾巴,所以我把她带了回来。” “师兄,我这次来就是要带尾巴走的,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之内,我必须要护她周全。”孟婆有些自责,前两天让尾巴被人抓走,已经是她的失误了。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我看得出来,尾巴不想回去,你把她抓回去一次,她定会逃出来第二次,第三次,你又能护她到几时?”烟紫摇了摇头,他这个师妹还是一点都没变:“这五百年来你从未教习过她修炼吧,这孩子的灵气还不到一百年,她这个修为早晚会被人害死的。” “我说了我会护着她的,她不需要修炼那些。”孟婆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烟紫却是轻笑了一下:“师妹,我知道你想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但是,她生来就不可能过得安稳。你是不是用自己的真元护住她了?” “你怎么...”孟婆似乎被烟紫戳破了什么秘密,脸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烟紫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冷静:“你施的法术没有什么问题,一般人是试不出来的,但是我对你的真元太熟悉了,所以我稍加一探,就知道了。就像你能破了我的阵法一样,以你现在的功力,不过五百年,怎么可能破了我的阵法?只不过是熟悉我的布阵手法,所以你自然知道如何破解,毕竟我们是同门。” 孟婆听烟紫这样说,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那就好,我还以为...” “你能护她几时?她终究还是要自己面对这一切的。师妹,不如你把尾巴放在我这里,我教她仙术如何?”烟紫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就是想把尾巴留下。 孟婆的眉头紧紧蹙到了一起:“可是...” 烟紫见她有些动摇了,赶紧趁热打铁:“我知道你并不是不想教她,而是你教不了。你把修炼了万年的真元都用来护住她了,如今修为不过五百年吧,又要怎么教她呢?” 孟婆见自己的事情终究是瞒不过这个对她无比熟悉的师兄,深深叹了口气:“师兄,你的眼光还是这样毒辣。也罢,尾巴想要呆在这里,就让她留下吧。但是师兄,你要保证定要护住她的安危。” “师妹,你就放心吧,我对尾巴的感情,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了吧,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她,让她健康成长,然后有一天亲手交到她母亲的手上。” “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是...”孟婆有些凄凄地看向烟紫。 烟紫垂下了眼帘:“一天都未曾忘却过。” 一时间,大厅里两人都沉默了。 “我知道了,尾巴若是能拜你为师,我也就放心了,再者,地府最近也不是很安全。”孟婆想起近地府发生的事情,把尾巴放在厌山似乎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地府怎么了?”烟紫有些诧异,地府是属于天界控制人间的一个重要关口,按理说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才是。 孟婆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尾巴不回去也好。” 21、拜师 尾巴飞也似地逃离了正厅,心里打着小算盘,一回房间就收拾东西跑路,不能让孟婆再把自己抓回去。 不过尾巴回到房间四下张望了一下,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果断转身正要出门,却被人撞了个满怀。 阿晏也没想到突然有个小身板直直撞了过来,下意识地扶住了她。 尾巴撞得头晕目眩的,好家伙,他这胸膛是什么做的?比木板还硬。 “你是不是想跑路?”孟卿从阿晏身后探出个脑袋,看尾巴火急火燎的样子,就明白了几分,师父让他来看着她果然是对的。 “没时间跟你们浪费了,我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老太婆准把我抓回地府,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尾巴揉着磕傻了的脑袋,一股劲儿往门外走去。 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孟卿在后面叫着:“你以为你能轻易离开厌山吗?没有师父的允许,没有人能进来,自然也没有人能离开。” 尾巴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孟卿:“不会吧,那这个地方岂不是和地府一样?我岂不是要困在这儿了?” 孟卿不慌不忙地走进屋里坐下:“所以我劝你还不如安心坐下来,和我一起喝杯茶,说不定师父能够说服师叔让你留下来呢?” 尾巴气呼呼地走回屋里,把孟卿手里的茶杯抢过来,一抬头饮尽:“留下来有什么用?不就是换个地方被困住?” 尾巴这番话勾起了孟卿的好奇心,他问道:“你一直想要离开地府出来闯荡,到底是为了什么?” 尾巴想到这个,心里就一阵酸楚:“我想知道我是从哪来的,我的父母是谁。” 孟卿没想到尾巴一下子变得这么伤感,本来只是单纯的好奇,现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拿自己的身世说与她听:“那你和我差不多,我从小就是孤儿,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他们把我扔在花海镇就跑了,我从小就是被师父养大的,对我来说,师父就如同我的父亲一般。” “你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尾巴有些怀疑地看着孟卿。 “对于把我丢弃的人,我不屑于知道,我只要有师父就足够了。”孟卿淡淡一笑,似乎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尾巴陷入了沉默,自己算不算也是被丢弃在地府的孩子?那自己的父母,也是不要自己了吗?自己还要去找寻自己的身世吗? 五百年来,尾巴第一次对自己的这个执念产生了动摇。 房间里陷入了古怪的沉默,阿晏本来就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没有参与,孟卿见尾巴不说话,也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突然,一个纸鹤从门口飞了进来,摇摇晃晃落在了孟卿面前的桌案上,孟卿伸手一点,纸鹤就消散不见了。 “走吧,师父叫我们去正厅上,他们已经商量完了。”孟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抬脚走了出去。 尾巴好像丢了魂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孟卿身后,好像回地府,还是留在厌山,现在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阿晏则跟在尾巴身后,时刻看着她,这样心不在焉地走路,别撞到了什么。 待到三人来到了正厅,烟紫随即把两人刚刚商量的结果告诉了三人:“我们商量过了,既然你不想回地府,那就留在厌山好了。” 尾巴经过刚刚和孟卿的闲聊,现在整个人的心境完全不同了,留下还是不留下,她都不在乎了。 孟婆有些诧异,尾巴似乎一点也不开心,她走到了尾巴面前,难得好颜色地问道:“傻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尾巴向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本来心里就委屈,现下一听到孟婆的关心,一下子没忍住扑到孟婆怀里大哭起来:“姑姑,我的爹娘是不是都不要我了,是不是因为我太蠢笨了,不招人喜欢?” 孟婆没料到尾巴会这么伤心,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看她这个样子,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慰道:“怎么会呢?你的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是她不惜牺牲生命也要去保护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孟卿没想到自己随意说出来的话,竟惹得尾巴这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姑姑,你知道我娘是谁是不是?她在哪里?”尾巴顾不得擦脸颊上的眼泪,泪眼朦胧地看着孟婆。 孟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间被尾巴问住了。 烟紫却在这时开口了:“若是要找到你娘亲,那你必要好好修习才是。” 尾巴眼泪生生止住了:“那我要怎么做?” 烟紫坐了下来,抬手一挥,尾巴面前就多了一杯茶盏:“你可以拜我为师,我定会好好教导你修习。” 尾巴有些糊里糊涂的,她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师父!你要收她做你徒弟?那我岂不是有师妹了?”孟卿显得格外激动,他在厌山修习的这二十年,一直都是孤单一人,可一直盼着能有一个师兄弟陪着。 尾巴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我都五百岁了,要做也是做你师姐。” 尾巴这句话终于是让厅堂里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孟婆擦了擦她哭花了的脸蛋:“你这五百岁要是唤作人类的寿命,可比他小多了,再说了你入门晚,叫声师兄不吃亏的,赶紧去给师父敬茶吧。” 尾巴这才端起面前的茶盏,恭恭敬敬地跪在了烟紫面前:“师父,喝茶。” 烟紫嘴角含笑,伸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好,你自今日起入我门,需勤勉自持,除恶扬善,不可目无尊长,不可...” “好了好了,师兄你那套陈词滥调留着你日后教训徒弟再说吧,我还得赶着回去呢,没时间听你絮叨。”孟婆最烦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赶紧打断了烟紫的长篇大论。 烟紫也不与她计较:“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说那些了。这丫头是没取名字吗?” 孟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烟紫了然:“你啊你,就算你学识再差,好歹也要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烟紫思索了一下,抬手施法在墙上书写下了两个字:“从今日起,你便叫忆鸢吧。” “师兄。”孟婆眉头微蹙,随即又叹了口气:“忆鸢,的确是个好名字。” 22、借魂 “忆鸢?”尾巴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对从小就没有过自己名字的尾巴来说,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就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了:“忆鸢!我有自己的名字了!” 尾巴兴奋地跟周围的人分享着自己的快乐,其他人都只是笑笑摇头看着她,只有阿晏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忆鸢。” 自己的名字从阿晏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变得更好听了。 “好了,我也是时候回地府了。”孟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师妹不急,不如今天在这儿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如何?”烟紫很久没有见到过去熟悉的人了,想留她再叙叙旧。 “对了,孟儿提到过,想要替这位小兄弟找回魂魄的事情,既然你是孟婆,你应该对这件事情比较有办法吧?”烟紫想起之前孟卿提过的这件事情,刚好可以拿出来谈一谈。 “姑姑,真的吗?您能帮阿晏找回魂魄吗?”忆鸢一听,瞬间也来了精神,只是自己在黄泉多年,也不曾听说过黄泉有魂魄的事情。 “他怎么了?魂魄被人夺走了?”孟婆有些感兴趣地看了看阿晏,阿晏生的好看,谁都愿意多看两眼。 “师叔,我把阿晏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丢了一魄,所以他现在记忆有些缺失,人也有些呆呆傻傻的,您能帮忙找回他的缺失的一魄吗?”孟卿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期盼地看着孟婆。 “找回魂魄这件事情有些难度,但是孟婆殿里应该有很多无主的魂魄,可以先借他一用,只是记忆找不回来,其他都可恢复正常。”烟紫在孟婆回答之前,又抢先提出来自己的建议。 孟婆一开始先是有些疑惑,看了师兄的眼神,随即也明白了几分:“师兄说的是,无主的魂魄是有,但是只能借用三个月,三个月之内必须找到自己的魂魄,否则会被魂魄反噬,永远陷入痴傻。” 孟卿和忆鸢对视了一眼,忆鸢有些犹豫:“孟哥,不对,师兄,我们借吗?” 孟卿看了看阿晏,又看了看师父,咬了咬牙:“借,借了之后一起去找魂魄,总比他现在没有自己的想法好。” “既然这样,你们明天跟我回一趟地府吧,我要去找一找与他匹配的魂魄。”孟婆点了点头,找魂魄这事不算难,只是她比较奇怪师兄的态度。 “太好了!阿晏你要有自己的灵魂了。”忆鸢激动地抓住了阿晏的手,阿晏似乎是理解了她说的话,嘴角悄悄上扬。 “行了,孟儿,你们下去吧,我和师叔再聊点别的。”这一番事情总算尘埃落定,烟紫也松了口气。 忆鸢拉着阿晏开开心心地出门去了,孟卿只得无奈地跟在他们身后。 “师兄,你为何不帮他找到自己的魂魄?”孟婆见三人走远了,这才问出自己嗯疑惑。 “诶,虽然我知道这孩子不是坏人,但是为了苍生安宁,我只能…”烟紫叹了口气。 “莫非他是…”孟婆仔细琢磨了一下烟紫话里的意思,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这个了。 “不错,如果让他找回了自己的魂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世间还有安宁吗?”烟紫好像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往事,脸色阴郁。 孟婆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次日一早,忆鸢一行三人就收拾妥当,站在山门口等着孟婆了。 孟婆看见三人有些哭笑不得:“死丫头,叫你回地府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积极。” 忆鸢吐了吐舌头:“姑姑,现在这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吗?” 孟婆哼了一声,懒得搭理她。 很快四人就到了黄泉里。 孟婆殿在黄泉的最里面,院子里都是她种过来的彼岸花。 “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我带这小子进去。”孟婆拦住了想要跟进去的二人。 忆鸢有些不情愿了:“这也不让我看吗?我将来可是要做孟婆的人。” 孟婆抬手点了点她的额角:“你已经是别人的徒弟了,还求我教你什么?你不是看不上地府吗?干脆一辈子别回来了。” 忆鸢吐了吐舌头,没法反驳她。 孟婆带着阿晏进去之后,孟卿立刻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是彼岸花吗?不是说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上吗?怎么在孟婆的院子里?忘川在哪里?奈何桥呢?”孟卿的求知欲还真是旺盛。 “你没来过吗?”忆鸢随口答了一句。 孟卿冲她翻了个白眼。 忆鸢瞬间反应过来:“哦对,你要是来了就死了。彼岸花是姑姑喜欢所以移过来的,忘川在黄泉的边缘,奈何桥在忘川之上。” “我能去看看吗?”孟卿满脸写着好奇。 “这有啥好看的?”忆鸢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这里,她都不知道阿晏什么时候能出来。 “我要是下次来,说不定就是我死的时候了,难得提前来,我先探探路。”孟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忆鸢叹了口气:“行吧,人类就是麻烦,你要早日修成仙,我可不想有生之年还要喂你喝汤。” 来到奈何桥畔,一起还是如往常一样,排队喝汤,过桥。 还没等两人走近,一个白色的身影唰地冲了过来:“尾巴你可回来了!” 忆鸢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了几步才看清来人,果然是小白。 “我回来你这么激动干嘛?还有我有名字了,我叫忆鸢。”忆鸢得意地介绍自己的新名字。 “忆鸢?好绕口啊,还是尾巴好听。不管了,你知道吗?就是因为我没有把你带回来,孟婆罚我在这儿看着,我可是替你做了好久的活。”小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忆鸢看了浑身一抖,小白怎么好像…又丑了? “这是谁?”小白这才发现了旁边的孟卿。 孟卿拱手作揖:“在下孟卿。” “哦,你好,尾巴你被孟婆抓回来了?”小白随便应付了一下,又去问忆鸢。 “没有,我回来有点事,一会就走了。” “什么!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啊!”小白仰天长啸,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潇洒的白无常啊! 23、献出灵魂 “你不是被孟婆抓回来的吗?她怎么可能准你离开地府?”小白还是不死心,他还想逍遥快活呢。 “因为我在人间拜师了啊,我以后就要跟着我师父修炼了,哦对了,我师父还是孟婆的师兄呢,所以她才放心让我在人间修炼啊,我的名字就是我师父给我起的,好听吧?”忆鸢洋洋得意,小白可也是没有名字的人呢。 小白作沉思状:“我是不是也应该起个名字?” “有了,以后我就叫白帅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小白真是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 忆鸢面无表情:“你开心就好。” 忆鸢决定不理小白了,转身给孟卿介绍着:“师兄,前面就是奈何桥了,初次来到地府的鬼魂们都要排队喝汤的,喝完汤走过奈何桥,今生就到此为止了。” 孟卿好奇地走到小桌子旁,指着后面一人多高的那口大锅:“这里面就是孟婆汤?” 小白端起一碗递到他面前:“怎么样?要不要来一碗?孟婆熬的可比尾巴熬的好喝多了。” 孟卿凑上前去闻了闻,果然有一阵特殊的香气,闻了就让人心神安宁,让他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接过了。 忆鸢连忙把碗抢了过去:“小白你搞什么,我师兄还没死呢,你这是要害他啊。” 小白一脸疑惑:“没有死是怎么来到地府的,我还以为...” “自然是孟婆带我们来的了,我们一会还要返回人间呢。不是我说你,做了白无常这么久,怎么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啊。”忆鸢不屑地瞥了小白一眼。 小白无奈:“谁能想到居然有活人敢到这地府来啊,再说了,我刚刚只是没有仔细看。”小白凑到孟卿身前闻了闻:“嗯,果然有活人的臭味儿,真是让人不舒服。” “小白我看你又欠打了,我师兄才不臭呢。”忆鸢可就这一个师兄,自然是要好好袒护的。 “我们俩五百年的交情了,居然还比不过一个认识了几天的凡人。”小白夸张的捂嘴装哭:“我不活了,让我丑死算了。” 说着还装作用手帕擦眼泪的模样,让人看了真是又想笑又生气。 “行啦行啦,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还不行吗?再说了,我就在上次见到你的花海镇后面的厌山上,你也可以找我去玩啊。”忆鸢还是败给了小白,他蛮不讲理起来,还真是让人没辙。 “这还差不多。”小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是...”孟卿指着锅后的“人”问道。 “哦,这个就是贡献了自己灵魂的人,他们只剩下躯壳了,无法投胎转世,只能永世留在地府里,任人差遣了。”忆鸢介绍着。 “那岂不是很可怜,永生永世都要这样没有知觉地生活下去。”孟卿不禁有些同情这个人了。 “也不算吧,他们是主动奉献了自己的灵魂的,换取他们所认为重要的东西,比如家人生生世世平安,比如让儿子能娶到媳妇儿,诸如此类的,反正地府都会帮他们实现的,就是一种交换吧。”忆鸢看着一直陪着她的这个“人”,算起来他被分配过来也五十多年了。 听说他就是想救活自己的媳妇儿,出去偷药被人活活打死的,为了病重的媳妇儿,甘愿献出了自己的灵魂,只求能够治好自己的媳妇儿。 “相...相公?真的是你吗?”三人正交谈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三人齐齐回头,此时刚好轮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她的身躯佝偻着,脸上也布满了皱纹,枯干的手指紧紧抓住面前的小桌子,好像不扶着就会跌倒一样。 “老人家,难道你就是他病重的妻子?”忆鸢没想到还能见到她,不确定地询问。 “大人,正是,我相公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五十年前就应该转世投胎了吗?为何他现在这样?”老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没有任何表情,只知道机械地搅动汤锅的人。 忆鸢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老人家说这个事情。 小白却抢先回答了:“是这样的,他献出了自己的灵魂,为了换取自己妻子的性命,所以他只能留在地府。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您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要实现的?我们这里可以帮您办到,只是需要贡献您的灵魂而已。” 小白可真是一个忽悠的高手,还只要灵魂而已,一个人若是没有了灵魂,那他就和草木没有区别了,只能生生世世做一个死物。 虽说收集灵魂对地府有好处,但是小白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忆鸢不满地瞪了小白一眼,小白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还是自顾自谄媚地看着老人。 老人的眼睛瞬间红了:“他...他竟然是为了我。他活着的时候我就拖累了他,害得他被人活活打死了,死了之后,他连来世都没了,只为了救活我。他怎么能...我怎么能...” 老人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忆鸢被她这么一说,眼眶也红了。 “鬼差大人,我能不能用我的灵魂换回他的灵魂,让我代替他?”老人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眼神坚定地看着小白。 小白愣住了,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请求,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人,您倒是给我个答复啊,你们不就是要灵魂吗?拿我老太婆的不行吗?我竟不知道是他救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命好痊愈了。我苟活了五十年,又再嫁了人,还有了孩子,孙子,寿终正寝,这些都是他换来的,现在我想还给他了,不行吗?”老人越说越激动,双手抓住小白的胳膊乱晃。 忆鸢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拉住老人:“老人家,您可想好了?这一换,你就和草木没有区别了,要在这地府生生世世做奴隶啊。” “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只是鬼差大人,不要再让人来换我的灵魂了,他不行,我的儿子,孙子他们将来到了这儿,也不要让他们换我,就让我一个人牺牲就可以了。”老人说到自己的子孙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温柔了几分。 24、投胎转世 忆鸢眼眶红红的:“老人家,您确定吗?” 老人坚定地点了点头。 忆鸢无言,从怀里掏出魂瓶:“老人家,整个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希望您能忍耐一下。” 老人笑了笑:“我老婆子什么苦没有吃过,放心吧,只要是能救回他,我都能做。只是姑娘,能不能不要让他知道是我救了他,我不忍心他承受这样的痛苦。” 忆鸢点了点头,老人微笑着闭上了眼。 忆鸢手举魂瓶开始念咒,老人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微笑。 忆鸢有些震惊了,从她的表情看不出一批痛苦。虽说已经死去的人是不会知道疼的,但是把灵魂抽离出来的痛,比死去的时候痛百倍千倍,而老人都能够忍受。 这需要有多浓烈的爱意才能够做到啊! 一炷香的功夫,老人的灵魂已经收入了魂瓶之中,老人却失去了意识,变成了一个“人”,就像这地府里经常能见到的那种,只会听从命令,机械劳动的“人”。 “小白,你知道他的灵魂被放在哪里了吗?”忆鸢指着还在锅前老人的爱人,问小白。 小白摇了摇头:“你是掌管灵魂的孟婆耶,你还问我。” “我还不是孟婆呢。”忆鸢纠正道。 “哦对,孟婆的接班人。”小白赞同地点了点头。 “或许我可以试试引魂术。”忆鸢自从身体里多了几百年的灵气之后,还没有使用过,她现在对自己的法术还是有些信心的。 忆鸢闭上眼睛,口中默念咒语,从她的指尖泛出微微紫色的光,她突然睁开眼睛,一抹白色的身影嗖一下划过眼前,一下子冲进了那个男人的身体里。 男人似乎受到了猛烈的撞击,整个人的瞳孔突然放大,本来正在机械摇晃着手中木棍,突然一下子松开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有一阵撕裂的疼痛从心中传来。 “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地府?”男人面色苍白地环顾着四周。 忆鸢走上前去:“是的,你现在自由了,喝了这碗孟婆汤,就可以去投胎了。” 男人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投胎?不对,不对啊,我不是把自己的灵魂奉献出去了吗?怎么可能去投胎呢?” “我的妻子,我妻子怎么样了?”男人想到死之前自己重病的妻子,一时间有些激动:“你们是不是救不活她,所以把灵魂还给我了,不行,我不能去投胎,我要去人间看她。”男子说着就要往外闯。 小白手里一松,一条铁锁链就捆住了他:“你是不是疯了,没有鬼魂可以从地府逃脱的,尤其是在我白无常的面前逃脱。” 忆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人,轻咳了一声:“已经过去五十年了,你的妻子早就寿终正寝了,你这是恰逢地府大赦,看在你帮我干活干了五十年的份上,我才让你去投胎的,再说了,我们是神仙,有什么人是救不活的?” 男人本来还在挣扎,听到忆鸢说过去了五十年,一下子愣住了:“什么?五十年?”男人渐渐地不再挣扎,只是陷入了沉思。 “是啊,我可是孟婆,没有骗你的必要,你赶紧喝汤了投胎去吧,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太丑了,想换个帅气一点的陪着我而已。”忆鸢拉过孟卿来说道:“看到了吗?这是我新选的,是不是比你好看多了?” 男子沉默了,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那我能再看一眼我的妻子吗?” 忆鸢想了想,抬手一挥,半空中浮现起了老人年轻时候的回忆。 男子死了之后,他的妻子就痊愈了,经过家里人介绍又嫁给了一个种田的老实人,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一生幸福快乐,还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忆鸢让他看到女子生下两个孩子,随即就收了法力:“这下你信了吧,你的妻子过的很好,你也该去投胎了吧。” 男子望着半空,久久不语。 “她投胎去了吗?”男子想起之前忆鸢说的,她已经寿终正寝了,那应该已经去投胎了吧? “那你还不快点?”忆鸢没办法说谎,只能模棱两可地让他自己猜了。 男子端起孟婆汤:“也罢,那就让我们来世再续前缘吧。” 就在他要喝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旁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知道为何,男子总觉得这个老人眼熟,他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赶紧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没空在这儿和你磨磨唧唧。”小白催促道,可千万不能让他认出这个老人就是自己的妻子,小白看了看老人的模样,苍老的样子和年轻时候差得还是挺多的,估计着男子是认不出来的。 男子果然没有再犹豫,一口喝下了孟婆汤,瞬间他的瞳孔就恢复了麻木,机械地走向奈何桥。 忆鸢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能认出来自己的妻子呢。” 小白也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是啊,不过还好过去了五十年了,容貌早就变了,再加上他刚刚恢复意识,神志不清,思考的能力不够,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孟卿在一旁亲眼看见了投胎的过程,有些震惊,问忆鸢:“师妹,要是有人不愿意喝孟婆汤呢?” “要是有人故意闹事,小白就会把他绑起来,下油锅炸了。”忆鸢搂过小白,五百年来他们也算是配合无间。 “下油锅?那有没有人喝了孟婆汤之后还记得前世的事情呢?或者喝了之后想再让她想起来呢?”孟卿求知欲一向很强。 “这个...我倒是还没有遇见过,毕竟我的学艺不精。”忆鸢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孟卿只好看着来来往往的灵魂若有所思。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孟婆洪亮的声音透过黄沙传到了两人的耳边。 随即一抹红色的身影落下,正是孟婆和阿晏。 “姑姑,你把阿晏治好了?”忆鸢看到阿晏,顿时兴奋地冲了过去。 但是阿晏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变得很聪明的样子,孟婆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还没有,我那里没有适合他的魂魄。” 25、炼魂 “姑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可以治好他的吗?孟婆殿里那么多魂魄,难道没有一个能用的吗?”忆鸢显然是着急了,她没想到这件事操作起来竟然是如此复杂。 孟婆也有些尴尬,她辩解道:“我殿里收的那些灵魂,都是些凡夫俗子的灵魂罢了。阿晏他需要的是纯粹干净的灵魂,这样才能和他本身融合。不然就算是勉强把灵魂放进去了,阿晏也没有办法使用。” 忆鸢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难道还是要去找到阿晏丢失的魂魄才行吗?” “等一下。”孟婆使劲嗅了嗅鼻子,在四周不停地寻找着。 忆鸢被孟婆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姑姑,你又在干嘛?” “我好像闻到了一丝灵魂的味道,很纯洁的灵魂。”说着孟婆转向了忆鸢,又凑到她胸口处闻了闻:“丫头,你是不是收了什么灵魂?” “啊?”忆鸢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伸手掏出了怀里的魂瓶递给了孟婆:“我刚刚是新收了一个老人家的魂魄。” 忆鸢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给孟婆讲了一通,孟婆拿过魂瓶,把新收的灵魂拿了出来,纯白的灵魂在孟婆的手间若隐若现。 “真是太好了,这个灵魂完全符合我的要求,好了我现在要去给阿晏注入灵魂了,你们且等着吧。”没等忆鸢反应过来,孟婆就带着阿晏飞似的消失了。 忆鸢这下也没心思带孟卿四处游荡了:“师兄,我们也回去看着吧,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孟卿已经看过了自己想看的,点了点头:“行。” 两人说着就要离开,小白在身后哇哇直叫:“喂,你们两个,等等我。” 小白回头看了一下排队的人群,朝着一直站在旁边的老人施了个法,老人立刻来到了桌子后面,机械地开始煮汤。 小白又安排了一个“人”帮忙派汤,这才急匆匆地跟了上去:“我也要去!” 孟婆殿外,忆鸢搓着手不停地向里张望着,只见孟婆殿里不停地冒出白色蓝色金色的光,移魂这个事情她可不会,之前也没有见孟婆做过,也不知道她的技术怎么样?阿晏会不会觉得疼啊? 想起刚刚抽离灵魂的时候,他们痛苦的样子,忆鸢就免不得替阿晏担心。 小白从来没有见过忆鸢如此焦躁不安的样子,有些好奇:“尾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安啊?里面那小子,跟你是什么关系?孟婆竟然会为了他移魂?” “他...就是我朋友啊,对了我之前在人间就是被他救了的。孟婆为他移魂,很麻烦吗?”忆鸢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复杂度,听小白的话语,好像是知道似的。 小白嘟了嘟嘴,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忆鸢急了,伸手打了小白一下:“你别卖关子啊,知道什么赶紧说啊。” 小白被她打得嗷嗷直叫:“行了行了,我说还不行吗?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移魂本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再加上还不是完整的灵魂移入,你不是说他只是少了一魄吗?孟婆得先把灵魂分成三魂七魄,然后把对应缺少的那一魄提出来,再注入阿晏的体内,之后还要帮他将魂魄融合,这才算结束。” “若是完整的灵魂注入,打进去就是了,恰恰是这种只少了一魄的,最是费劲了,今天这一番施法,我看啊孟婆又要修炼个十几二十年了吧。”小白啧啧叹气:“我还没见过她施过这么复杂的法呢。不过他救过你的命,孟婆估计也是为了报答他吧。” 忆鸢哦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的一个要求,要姑姑花这样大的精力,听师父和姑姑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的样子,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呢。 “那要是他以后找到了自己的魂魄呢?又要怎么和自己的灵魂融合?”忆鸢想到了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迫不及待地询问小白。 “如果是他自己的魂魄,那就比较简单了,只要帮忙注入身体,魂魄就会自然而然地归位了,毕竟是自己的魂魄,熟门熟路的,那时候之前注入的灵魂就会被挤出来,消散在世间了。”小白如是说。 “消散了?那老奶奶不就魂飞魄散了吗?”忆鸢想起刚才见过的那个老人,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小白摊了摊手:“那没有办法,已经用过的魂魄是被炼化过的,已经回不去自己的灵魂了,也不算魂飞魄散吧,至少还有其他的三魂六魄呢,若是有机会转世的话,就大概生生世世都是个傻子吧。但是她的灵魂是献出的,没有机会转世,你也不用太自责,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呢。” 虽然小白这样说,忆鸢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以后就算是有人想要像老奶奶换回自己爱人灵魂那样,换回她的灵魂,怕也是不可能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孟婆殿的门终于打开了。 忆鸢第一个发现门开了,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冲了进去,孟卿和小白本来都要睡着了,被忆鸢的动作惊醒,随即也跟了进去。 进入到孟婆殿,忆鸢第一眼看到的是脸色苍白的孟婆,她连忙冲过去握住了孟婆的手:“姑姑,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孟婆看忆鸢都快哭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我可是孟婆耶,只是很久没有用过这个法术了,有些生疏,费了些力气罢了,我修炼几天就好了。” 孟婆是不会告诉忆鸢,自己其实也只有五百年的灵气,为了给阿晏换灵魂,消耗了近一半的功力。 好在这丫头也算是有良心,没有一进来就冲着阿晏去了,不然孟婆可真是要郁闷地吐血了。 为了不让忆鸢担心,她勉强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看起来这么虚弱。 “多谢前辈,他日前辈若有任何要求,晚辈万死不辞。”忆鸢的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低沉的声音。 忆鸢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她缓缓转回了头,阿晏笔挺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冲孟婆作揖,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沉稳,更加地有魅力了。 26、身世之谜 阿晏见忆鸢傻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怎么了鸢儿?” “阿...阿晏,你好了啊?”忆鸢的脸微微泛红,自己的名字从阿晏的嘴里念出来怎么就这样让人脸红呢? “嗯,神智算是恢复了,只是记忆尚未恢复。”阿晏握了握手中的佩刀,这是唯一跟着他一起到这儿来的,和他过去有关的东西了。 “行了,既然好了就赶紧走吧,地府毕竟不是人类久留之地。”孟婆开始下逐客令了。 “可是姑姑,您...”忆鸢看孟婆还是很虚弱的样子,犹豫要不要留下,照顾姑姑好了再离开。 “可是什么呀,我就是消耗了些灵气,修整两天就是了,你们在这里我还怎么潜心修炼?”孟婆故作不悦道:“你不是刚拜师?这就不想回去修习了?师兄可是很严厉的,当心把你逐出师门。” 孟婆一边说着,一边还向孟卿使眼色,孟卿听懂了孟婆的意思,拉了一把忆鸢:“师妹,我们在这里对师叔休息也没有益处,不如先回厌山,等过些日子再回来看望她也行啊。” 忆鸢这才缓缓点了头:“那姑姑,你要好好休息,渡魂的事情就叫小白做好了,反正他喜欢喝孟婆汤。” 在一旁的小白听到自己被忆鸢安排了,立马跳脚:“不是吧,你又要离开,还把你的差事留给我?我可是堂堂白无常大人啊!” 忆鸢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好了,你们几个先出去吧,我有话对丫头说。”孟婆对着他们几个说道。 几人应声出去,忆鸢坐到孟婆的床榻之上,伸手把她扶着躺下:“姑姑,你想对我说什么?” 孟婆握住忆鸢的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丫头,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到自己的爹娘,我和你一样,我一直也在找你的娘亲。” “娘亲?”忆鸢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是五百年来孟婆第一次跟自己说她的身世。 “嗯,我和你娘亲就是在地府的忘川河畔认识的,那时候我还只是一株普普通通的彼岸花,后来我们一起修炼,一起幻化成人形,到人间去游玩,认识了师兄,随他一起入了师门,成为了同门。” “本来日子过得是这样平淡又幸福,我们一起斩妖除魔,保护这一方的平民,直到有一天,你娘亲遇到了她的劫。” “是我的父亲吗?”忆鸢小声问道。 “哼,那个男人,我第一眼见他就不喜欢他,可是你娘亲偏偏就陷了进去。”孟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若是她喜欢的是师兄该多好,至少现在她还是平平安安的。” “师父?师父和我娘亲之间有什么...”忆鸢突然觉得,师父对自己的好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娘亲,难道师父是喜欢娘亲的? “没什么,反正后来你娘亲嫁人之后就很少与我们来往了,直到五百年前一个深夜,你娘亲突然浑身是血出现在黄泉里,把你放在了我的彼岸花丛中,留下话来让我一定要看护你的安全,从此就销声匿迹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她一面。”孟婆回忆起五百年前的一桩桩事情,脸色变得悲伤起来。 “后来呢?”忆鸢有些着急。 “没有后来了,五百年来我和师兄都从来没有获得过她的一丝消息,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死了,但是我不信,除非让我亲眼见到她的尸体,否则...”孟婆有些说不下去了。 “娘亲一定还活着,我能感受到。”忆鸢从来没有像这样坚定过,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萦绕着她:“可是姑姑,我爹是谁?他对娘亲很坏吗?是他害了娘亲吗?” 孟婆沉默了,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才淡淡说了一句:“你父亲这个人,我不知道,你也别去找他了,就当你没有这个父亲。” “好孩子,姑姑不求你能达到什么厉害的境界,之所以答应你拜师,一来是师兄的能力在我之上,他比我更适合保护你,二来,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只希望你能学得一技傍身,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那就够了。”孟婆突然握紧了忆鸢的手:“所以不要去找你的父亲,甚至不要去找你娘亲,就好好活着可以吗?答应我。” 忆鸢被孟婆握得有些疼,她不知道为什么姑姑不愿意自己去找爹娘,但是现下只得答应:“好,姑姑我答应你,我会好好修习,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让您担心了。” “行了,我累了,你回厌山吧。”孟婆得到了忆鸢的回应,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忆鸢给孟婆掖好了被子,默默退出了孟婆殿。 待忆鸢走后,孟婆轻轻睁开了眼睛,对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师姐,你到底在哪里,鸢儿已经长得这样大了,若是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她?也许我护不了她多久了,那个少年,我看鸢儿应该是把他放在心上了,只是他们...” “罢了,我也管不了这些了,我真的累了。”孟婆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忆鸢走出了孟婆殿,三人正齐刷刷地坐在门口,也不知道三人在聊些什么。 “师兄,我们可以走了。”忆鸢出声引起三人的注意。 孟卿先回头站起了身:“哦,那我们走吧。” 阿晏也起身了,只有小白哼了一声,把身子扭了过去,不看忆鸢。 忆鸢无奈地笑了笑,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小白,她蹲下身去摸了摸小白的头安慰道:“乖,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过两天就回来看姑姑。” “你回来不回来还有什么用?不行我得告诉阎王去,让他重新找个人来干这个差事,我可不能一直看着你的烂摊子。”小白脸拉得老长。 渡魂这个事情的确不是什么好差事,忆鸢耐心劝慰道:“小白,像你这样的,应该没有鬼魂敢闹事吧?实在不行你让小黑顶你几天,不也行吗?” 的确,就小白这个长相,谁敢滋事? “行了行了,你走吧,地府的事还是留着我来操心吧,我会帮你看着孟婆的,等她好一些了,我就通知你回来。”小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嘴里小声念道:“重色轻友的家伙。” 27、英雄救美 “你说什么?”忆鸢没有听清小白后面说的什么,还准备问。 小白伸手把她推走:“行了赶紧走吧,你那个师兄都来地府多久了,还不赶紧回去?小心阴气入体伤了真元。”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我走啦,多谢!”孟卿是凡人之躯,在地府的确不能久留,虽说吃了姑姑给的护体丹,但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还是小白知道忆鸢担心什么,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只是忆鸢越长越大,小白越长越丑而已。 忆鸢三人终于离开了地府,前往厌山。 回到厌山本准备和师父报告一下事情的进展,但是烟紫却留下了口信,说自己闭关去了,让忆鸢在他闭关的日子里跟着孟卿修习,等自己出关的时候会检查。 孟卿看到师父的留言心里一紧,按常理来说,师父肯定是要等到他们回来才会闭关的,现在闭关如此着急... 孟卿越想越觉得担忧,师父的身体是不是受损严重,支撑不到他们回来汇报,这才匆匆闭关? 只是现在再猜想也没法得到回答了,所幸师父安全闭关了,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用不了多久师父就能恢复了。 “今日我下山一趟,去买些菜回来,我们好好吃一顿,庆祝阿晏成功借魂。”孟卿把担忧藏在了心底,脸上重新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 “师兄,我也想下山去逛逛,之前在镇子里都没有好好看一看人间,尝一尝人间的美食。不如这样,我们下山去吃一顿怎么样?这样师兄你也乐得清闲,不用做啦?”忆鸢早就对人间的事情充满了好奇,上次去厌门不过就是匆匆一瞥,才呆了一天就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厌山了。 “阿晏,你看呢?”孟卿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带他们下山去。 “鸢儿想下山,那就去呗,也不是什么大事。”阿晏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见阿晏也同意了自己的看法,忆鸢满眼期待地看着孟卿。 “行吧,我刚好带你们走一下厌山的机关,免得日后你们进不来,权当是教学了。”孟卿终于还是妥协了。 “太好了,那我们赶紧出发吧。”得逞的忆鸢一溜烟就跑出去了老远,还边跑边回头冲两人招手。 两人无奈地跟在了身后。 “阿晏,你还是记不得之前的事情吗?”孟卿有些不太习惯和这样的阿晏走在一起,他习惯了那个有时候傻傻的,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阿晏了。 “嗯,只记得你把我捡回家之后的事情了,之前的事情还是没有印象。”阿晏点头。 “不着急,我们下面就计划看看怎么找回你的魂魄。”孟卿觉得这个正常的阿晏,总让人有些距离感,熟悉又陌生,说不清楚为什么。 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的花海镇,忆鸢一路上这也看看,那也摸摸,走了半天,三人还没有走到吃饭的地方。 就在忆鸢逛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一阵骚动,抬眼望去,是一群男人正在拉扯一名少女,少女拼命地挣扎,旁边的人都纷纷后退,没人敢上去帮个忙。 忆鸢看这几个男人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光天化日的还敢强抢民女?这还了得? 她当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把拉着女孩的那个男人打倒了。 “谁啊?谁敢打老子?”被打了的男人捂住自己的肚子,一脸愤怒地望向忆鸢。 忆鸢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女孩包住,女孩的衣服被他们拖拖拉拉的,本来就不结实,现下已经坏了。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忆鸢把女孩护在了身后,丝毫不示弱地回瞪男人:“是你姑奶奶。” 被打的男人一听,不气反笑:“我看你长得也挺好看的,看来是也想做我的姨太太了,何必动粗呢?你只要说一声,大爷把你收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说着话,忆鸢她们就被一群精壮的男人围住了。 男人说着还准备把自己的咸猪手伸向忆鸢的脸蛋,没想到被远处什么东西打到,疼得男人哇呀呀直叫,连忙捂住自己的右手。 “花海镇向来安宁,怎能容你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孟卿一脸严肃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男人正要向孟卿发难,却被身旁的同伙拉住了,同伙小声说了一句:“花少,这是厌门的大弟子,我们打不过的。” 被叫做花少的男人听到厌门的名字时,表情明显抽搐了一番,接着狠狠啐了一口:“哼,老子今天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别再让我遇见你们。” 嘴上发着狠,脚下溜得比谁都快,厌门在花海镇的声望还是很高的,他肯定不会硬碰硬,就算是自己这儿有十几个大汉,也不是修仙弟子的对手啊。 一旁看热闹的众人见为首的跑了,也做鸟兽散了。 “师兄,你不出手我也能处理了他的。”忆鸢有些不高兴,自己现在可是有五百年灵气的花仙了,一直还没有机会试试自己的身手呢。 “好,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师兄就在一旁看着行吗?咦,这不是...”孟卿看向忆鸢身后的女子,不正是之前遇到过的哑妹吗? 忆鸢这才得空好好看一眼那女子,师兄这一说,她也想起来了是之前遇到过师兄的爱慕者。 女子却把身子拼命往后躲,一点也不想让孟卿看到自己这番狼狈的样子。 “师兄,你和阿晏去听海楼点了菜等我们吧,我陪她去换件衣服就来。”忆鸢知道小女子的心思,肯定是不愿意被自己爱慕的男子看到自己这个狼狈样子的。 孟卿还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就被阿晏一把拖走了:“走了大师兄。” 待孟卿他们走远了,哑妹才冲忆鸢施了个礼,表示自己的感谢。 “妹妹,你这样穿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吧,我们到前面店里去挑一身衣服给你换上。”忆鸢指着不远处的店。 哑妹连连摆手,忆鸢知道她家境清苦,应该是买不起衣服的,看她自己的衣服就知道,打满了补丁。 “你肯定是不能就这样走的吧,我的衣服借给你了,我不也得买一件新的吗?就当是陪我去了。”忆鸢拉着哑妹就往前走。 哑妹看了看自己身上忆鸢的衣服,只得跟着她走了进去。 28、焕然一新 忆鸢一步踏进铺子里,冲店家招手:“店家,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看的衣服吗?” 店家是个老实的中年大叔,铺子里本来就没什么生意,他正收拾东西呢,见到有两个年轻的姑娘进来了,连忙招呼道:“二位想看些什么呀?” 店家看到了忆鸢身后唯唯诺诺的哑妹,也没有露出丝毫嫌弃的表情。 “把你们这儿最好看的衣服拿出来。”忆鸢对这个老板还算满意,她口袋里揣着今天孟卿刚给她的银子。自从来到人间之后,她还从来没有买过东西呢,现在手很痒,就想试试买东西的感觉。 店家麻利地拿出了几套比较贵的衣服,忆鸢大致翻了翻,挑了两件比较好看的摸了一下,手感还不错,随即拿出一件鹅黄色的衣服递给哑妹:“这件怎么样?你去试试?” 哑妹一看这衣服的料子就知道价格不菲,自己身上还脏兮兮的,试穿要是给人家弄脏了,赔都赔不起。 哑妹连连摆手,不肯接过忆鸢递过来的衣服。 店家似乎是看出了哑妹的窘迫,略一思索,又转身拿出了几身棉麻制成的衣服:“不如给这位姑娘看看这几件,虽说不如这些好看,但是胜在舒适,干起活来也是很利索的。” 忆鸢看了一下,大多都是灰扑扑的颜色,跟自己手里的差了不是一个档次:“老板这...” 哑妹没等忆鸢说完,连忙拿过其中一件冲忆鸢比划,大致的意思就是自己穿这样的衣服就够了。 忆鸢看哑妹坚持,也拿她没办法:“好吧,要是你喜欢的话那就这件吧。” 又转头冲着店家:“店家,你们这儿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吗?让我这个妹子把新买的衣服换上呗。” 店家点点,冲着里屋喊道:“老婆子,出来一下。”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妇人就从里屋出来了,店家连忙吩咐她:“你带这位客官进去梳洗一下,换个衣衫。” 妇人道了声好,就拉着哑妹进了里屋。 忆鸢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出冥界的时候青泽给的,这几天都没有换过,于是自己也挑了一件红色的衣服,丝绸质地,面料软软滑滑的,摸着十分舒服。 忆鸢又拿了两套粗布麻衣,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店家:“这够了吧?” 店家双手颤抖着接过银子:“够,够了。”他拿起银子掂了掂,脸上尽是惊喜的表情。 忆鸢指了指里屋:“我也进去把新买的衣服换上。” 店家得了银子,自然是什么要求都能答应的,连连说好。 忆鸢进了里屋,屋子中间隔着一个屏风,妇人正站在屏风外头,往里询问着:“姑娘怎么样?水温还合适吗?” 妇人问了几遍,却等不到回应,正准备过去看看的时候,忆鸢进来了。 “店家,没事我进去看看。”忆鸢拦住了想要进去的店家,走进了屏风里。 哑妹正用清水擦洗着自己的身体,见忆鸢进来满脸羞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水里埋了埋。 “我就进来换个衣服,你洗你的。”忆鸢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刚刚稍稍一瞥,似乎看到了哑妹身上好像都是结痂了的伤疤。 忆鸢有些心疼她,一个不会说话的孤女,从小应该受了很多苦吧。 她不再看哑妹,背过身去把新买的衣服换上。 趁着忆鸢换衣服的空当,哑妹也赶紧擦好了身子,从水里出来穿上了衬衣。 “你这么快?”忆鸢有些惊讶,她平时最喜欢泡澡了,一洗能洗一个钟头,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在别人家里,而且孟卿还等着她们吃饭呢。 “也是,你赶紧换上让我看看,我又给你拿了两套,留着你换洗穿。”忆鸢又把自己刚才从外面挑选的两套衣服递给了哑妹,示意她可以选一套穿。 哑妹连忙摆手,打着手势,忆鸢其实看懂了她的意思,就是不能再收衣服了。 但是她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你说什么呀,我都看不懂,赶紧吧,我都饿坏了。”说着没给哑妹反应的时候,自顾自地出门去了。 哑妹没有办法,这才细细看了一下忆鸢挑选的衣服,挑了一件暗红色的穿上,又把另外两件衣服连同自己之前脱下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叠了起来,这才走出了里屋。 妇人见两人终于出来了,也是很高兴,妇人刚刚听老伴说,这姑娘很是大方,她也想趁机向她们推销店里的一些首饰:“姑娘,是不是还得挽个发髻啊?你看换了新衣服,也得换个发髻不是?” 忆鸢端详了一下换了新衣服的哑妹,头发披散着,的确是不太合适:“行啊店家,你给她梳一个吧。” 妇人连忙把哑妹拉到了梳妆台前:“好咧,梳头这个事情啊,老婆子最拿手了。”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妇人就给哑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她看两人买的衣服就知道,这个哑妹应该是买不起贵重的东西的,发髻的样式也没有弄得很复杂,只是用了最简单的一个银簪子。 “如何?”妇人向忆鸢展示自己的手艺。 忆鸢走了过来,左右看了看,还真是不错,女人果然是要打扮的,哑妹之前从未如此好好打扮过,她刚刚洗过的脸上还透着红,小小的嘴巴红扑扑的,就算是穿着粗布麻衣,也让人觉得清秀。 忆鸢满意地点了点头:“店家,不如也给我梳一个?” 妇人一听大喜,她本来的目标就是忆鸢,连声应好。 哑妹讷讷地让开座位给忆鸢,她本不应该收这个银簪子的,她知道店家肯定没那么好心要送给她,自然是要卖钱的,她也不能再要忆鸢的东西了。 可是她望向铜镜里,清水出芙蓉的装饰,让自己有些移不开眼睛,尤其是那个银簪子,插在乌黑的发髻里,显得那样好看,她竟然有些舍不得把它拿下来了。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对她说:“收下它,收下它。” 就在哑妹沉浸在自己的容貌的时候,妇人很快就给忆鸢梳好了头发,不同于哑妹的简单,忆鸢的发髻稍显复杂,妇人还特意给她插上了金色的步摇,走起来摇曳作响,和忆鸢红色的衣服相得益彰。 忆鸢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装扮,满意地点了点头:“店家你的手好巧啊,就连...”刚想说出的话一下子就咽了下去,她刚想说冥界的侍女都不如你,但是猛然间记起他们只是普通的凡人,就刹住了。 “什么?”妇人显然不会知道忆鸢想说什么。 “没什么。给,这么多够了吧?”忆鸢随即又掏出了一锭银子。 妇人满脸堆笑地接下了,两人收拾妥当之后就朝着听海楼走了过去。 29、带回厌山 听海楼是花海镇最好的酒楼,哑妹之前从来没有来过,她自然是消费不起的。 她走到门口脚步有些犹豫,忆鸢见她好像不想进去的样子,一把揽过她:“走吧,师兄他们肯定等很久了,今天就什么也不想,好好吃一顿就是了。”哑妹就这样被忆鸢拉了进去。 孟卿他们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面前摆了许多菜,但是两人却都没有动筷子,只是静静喝着酒。 忆鸢连忙摆手走了过去:“师兄,阿晏,好看吗?” 阿晏看到忆鸢换了一身红色的衣服,眼神瞬间亮了,若是之前穿紫色衣服的忆鸢是小家碧玉,那穿红色衣服的忆鸢更是光彩照人,像一颗散发着光芒的小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 当忆鸢看向他的时候,阿晏连忙拿起手中的酒杯,装作喝酒转移自己的目光。 孟卿则是看到装扮一新的哑妹,眼珠都挪不动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哑妹看得入了迷。 直到两人都落座,孟卿被忆鸢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哑妹已经被他看得满脸羞红。 孟卿有些尴尬,连忙开口转移话题:“那个,你们买了新衣服啊?” “是啊,还好师兄你早上给我银子了,不然还买不起呢。”忆鸢向师兄炫耀自己刚买的东西:“你看这衣服,这首饰,才花了两锭银子,还剩了许多呢。” “哦,那是...”孟卿本来还魂不守舍的,但是一听见忆鸢说两锭银子,顿时炸毛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就这几件衣服首饰两锭银子?” 他的声音太大了引起了旁人的目光,阿晏连忙把他按了下来:“嘘,你小声点。” 孟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你们是不是遇到黑店了?要不要我回去替你要回银子?” “啊?”忆鸢糊里糊涂的:“可是他们态度都很好啊,而且银子也是我自己给他们的。” 哑妹没想到这几套衣服竟然要两锭银子,突然有些惶恐,连忙伸手拔出了发髻里的银簪子摆在了桌上,连连摇手。 孟卿见哑妹误会了,伸手拿起簪子帮她插了回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们被骗了,我应该猜到的,师妹对银子什么的就没有概念,怎么能单独让你们去买东西呢。” 阿晏也开口道:“嗯,算了,既然两人都买到了心仪的东西,开心就行了。” “我看你们买东西也是直接给钱就行了啊,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吗?”忆鸢很是委屈,之前逛街都是孟卿给的钱,忆鸢记得他就是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老板,然后就完了啊,怎么到自己这里就错了呢? “阿晏说的对,我们买得高兴,而且店家的态度也很好,钱是我自己给的,又不是他问我要的,算不上被骗。”忆鸢理不直气也壮,孟卿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算了算了,吃饭吧,大家都饿了吧。”孟卿也没辙,只怪自己思虑不周。 簪子被孟卿亲手插上了之后,哑妹就更舍不得拿下来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有新衣服穿,有大餐可以吃,还有喜欢的人给自己戴簪子,之前遇到的那点糟心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海楼的饭菜果然是名不虚传,忆鸢自来到人间以来,还没有吃过如此的美味佳肴,乐得更是合不拢嘴。 她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举起来:“来,庆祝阿晏恢复正常,我们干杯。” 阿晏笑着摇了摇头:“说的好像我之前多不正常似的。”嘴上虽然嫌弃着,但是手却自觉地举了起来。 孟卿跟着举了起来,哑妹犹豫了片刻,也举起了酒杯。 谁知道刚喝了一杯酒,哑妹就晕倒在了桌子上,任谁都叫不醒。 三个人都傻了,忆鸢怀疑地问了句:“她喝醉了?” 孟卿和阿晏对视了一眼,好像是醉了吧? 哑妹从来没有喝过酒,这是她第一次喝酒,自然是没有办法习惯的,虽然就一杯,但是也已经够她醉一回的了。 “没办法了,一会只有送她回去了。”忆鸢摊手,她早知道哑妹喝不得酒,就不会给她倒了。 孟卿叫来小二结了账,背上哑妹,朝着土地庙的方向走去,忆鸢和阿晏跟在他身后。 土地庙说是土地庙,其实就是个破旧不堪的破房子,仅仅能够遮一点风雨,忆鸢一眼看到这破旧的土地面,眉头就皱得不行。 “这破地方能住人?”忆鸢四下打量了一下,屋顶破破烂烂,墙壁也斑驳不堪,连大门都没有,角落里有一堆铺着稻草,看起来像床铺的地方,大概就是哑妹的床了吧。 孟卿上次来过一次了,之后他就想着要帮哑妹找个能栖身的地方,只是门里突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就给忘记了,今天再看到哑妹才想起来。 “师兄,我们总不能把哑妹就这样放在这里吧?”忆鸢看到哑妹生活的环境,第一个不同意这么做:“而且白天那些坏人显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救了她一次,还能救她第二次吗?等我们走了,她是不是又要被那些人欺负了?” “这...”孟卿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心里也有些犹豫。 “不如,我们把她带回厌山吧,反正师父正在闭关,让她在厌山帮着打打杂也好啊,总比留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忆鸢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 “这好吗?”孟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会不会打扰到师父修习,但是哑妹她不会说话,而且这两次接触下来,他觉得哑妹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应该没事吧? 忆鸢见孟卿不说话,以为他是不同意,连忙拉阿晏过来助阵:“阿晏,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阿晏知道孟卿为难的是什么,就连他和忆鸢,也都是孟卿捡回去的,现在又捡回去一个哑妹,他是怕被师父训责吧,他劝慰道:“的确,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放在这连门都没有的土地庙不是什么好主意,孟兄,我相信烟紫前辈这么一个乐于助人的仙人,应该不会责怪于你的。” 孟卿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似的说道:“是了,师父经常教育我,修仙就是为了拯救苍生,自然不会拘泥于这样的小节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就把哑妹带回厌山吧,等师父出关了,师兄你要是怕被师父骂的话,就让我和师父说,反正哑妹也是我提议带回去的。”忆鸢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了,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三人这才带着醉酒不醒的哑妹回到了厌山。 30、结界被闯 哑妹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她扶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头还是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很是陌生。 用了些许时间反应了一下,哑妹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所幸穿得整整齐齐的,还是穿着昨天那套。 哑妹连忙穿上鞋冲出了房间,午后的阳光很是刺眼,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挡,一出来就看到院子里阿晏坐着喝茶,而不远处孟卿正在教忆鸢修习。 “师兄,你确定你教的没错吗?为什么修仙也要练习蹲马步啊?”忆鸢双腿颤抖着,脸上尽是苦涩,不是说凡人习武的时候才练蹲马步吗?神仙都是腾云驾雾的,一个法术就把人打趴下了,还用得着练什么蹲马步啊。 就在这时,忆鸢看见了冲出来呆住了的哑妹,她趁机站了起来冲哑妹招手:“哑妹,你醒啦?” 孟卿见她想要偷懒,一鞭子就抽了下去,疼得忆鸢哇哇直叫。 孟卿神情严肃地训斥道:“我让你站起来了吗?起码再蹲一炷香。” “还要一炷香?已经蹲了一个时辰了啊,你杀了我算了!”忆鸢嘴上哀嚎着,腿还是乖乖地蹲下了。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都没空管哑妹,只有阿晏转过头来招呼她:“你应该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垫吧,一会叫孟兄去厨房给你下碗面吃。” 哑妹揉了揉自己脑袋走过来,坐在了阿晏旁边,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阿晏呷了一口茶:“是我们带你回来的,这里是厌山,是孟兄和他的师父修习的地方,我们实在是没法把喝醉了的你放在那个土地庙里,于是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了。” 哑妹恍然,连忙摇了摇头,冲阿晏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阿晏把面前的点心朝她那里推了推:“这个是我们从山下买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哑妹可真是饿坏了,昨天醉倒之前她就没吃几口,现在都第二天下午了,能不饿吗?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一炷香很快就过去了,忆鸢狼狈地走过来趴在了桌子上:“不行了,师兄是不是要把我虐待死啊。” 孟卿刚好走到她身后,敲了一把她的脑袋:“我小的时候师父就是这样教我的,我能坚持下来,你怎么就不行?我看你就是太懒惰了,你这样下去,等师父出关了,若是发现你的修习不过关,是要赶你下山的。” 忆鸢小声嘀咕着:“我怎么感觉从一个地方换到另外一个地方关着呢?” 阿晏见她累得满头大汗,替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孟兄也是为了你好。” 忆鸢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按照他教我的这个速度,我恐怕再过五百年都不可能练好。” 忆鸢喝了茶缓过神来,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哑妹,依我看啊,你别回山下了,就留在厌山吧。” 哑妹没想到忆鸢会让她留下来,她刚刚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道别比较好呢,这下子是彻底没了主意。 “你在这儿可以打打杂,我们也会付你薪水的,肯定不会比山下的差,再说了山下还有那个恶霸呢,多危险啊,你还是和我们呆在一起安全。”忆鸢把自己的打算一股脑说了出来。 哑妹有些不知所措,她偷偷偏头看了一眼孟卿,让自己留下是他的意思吗? 孟卿发现哑妹在看自己,轻咳了一声:“那个,师妹说的有道理,要不你就留下吧。” 哑妹听孟卿说让她留下,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似的,顾不得矜持连连点头。 忆鸢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对了,你有名字吗?” 哑妹摇了摇头,她从小就是孤儿,谁给她取名字呢? “那不行啊,总不能哑妹哑妹地叫你吧,多没礼貌啊,不如你就叫...”忆鸢自己有了名字之后,就开始热衷于给别人起名字了。 “不如就叫芙蓉吧。”孟卿却抢在忆鸢之前开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就是昨天他见到她,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诗。 忆鸢一听这个名字,恨不得直翻白眼,师兄到底会不会起名字,芙蓉这个名字多普通啊。 但哑妹却很开心,站起身来给孟卿施了个礼。 忆鸢看她自己都这么喜欢这个名字,也不好再说什么,芙蓉就芙蓉吧,总比哑妹好。 于是从那天之后,他们就过上了简单枯燥,但是却很幸福快乐的日子。 芙蓉负责洗衣做饭,照顾他们三人的衣食起居,每天忙得快快乐乐的,笑容也比刚来厌山的时候多多了。 阿晏有时候也会在院子里练练身手,强身健体,只是他还想不起自己的法术,估计只会像上次那种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才能不假思索地使出招数。 他一直都在找寻自己缺失的那一魄,只是翻遍了厌山的藏书,也找不到寻找魂魄的方法。 忆鸢则是每天被孟卿催着早起练功,一开始还是肉体上的折磨,蹲马步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后来渐渐地开始学习心法,忆鸢背不下来,孟卿就罚她抄写,忆鸢是成宿成宿地睡不好,梦里都在罚抄心法,眼圈黑了一片。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而烟紫则需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自从那天闭关之后再有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这天晚上,四人像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准备回房休息,厌山的结界突然响了。 铃声急促而刺耳,直刺在每个人心上。 因为烟紫还在闭关,所以孟卿在结界处增加了铃铛,他不能像师父一样和结界有感应,只能采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 “有人硬闯结界。”孟卿拿上自己的佩剑,不假思索地就冲了出去。 忆鸢和阿晏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忆鸢朝芙蓉说道:“芙蓉,你赶紧回房间先躲起来,我和阿晏也出去看看。”说完两人也朝着结界处奔去。 芙蓉虽然很想一起跟上去,但是她知道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说不定还会拖他们的后腿,只好转身往里跑去。 等到他们三人到达结界的时候,诧异地发现想闯厌山结界的竟然是个熟人。 “小白!”忆鸢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小白,他听见忆鸢的声音,费力地睁开眼睛。 忆鸢冲过去一把扶起了小白:“小白,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小白强撑着一丝气力,断断续续地说道:“地...地府...孟孟婆...救...”还没说完,整个人头一栽,就晕了过去。 忆鸢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小白你撑住啊,地府怎么了?我姑姑怎么了?” 31、地府出事 孟卿俯下身来查看小白的状况,忆鸢忍住眼泪,急切地望着孟卿:“师兄,小白怎么样了?你快救救他。” 孟卿脸色很是沉重,他从怀里拿出瓷瓶,给小白吃了一颗清灵丸:“目前还不好说,我得把他带回去好好治疗。” 阿晏在一旁开口道:“孟兄,你带小白回去吧,前辈在闭关,芙蓉也还在家里呢,你不能离开厌山。”阿晏扶起忆鸢:“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赶紧去一趟地府,等小白醒了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那就晚了。” “对对对,姑姑还在地府呢,我们现在就去。”忆鸢强撑起精神,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她得回地府看看。 “那就这么决定了,阿晏你...小心一点,毕竟你的功力还没恢复。”孟卿有心和他们一起去,但是阿晏说的有道理,他现在不能离开厌山。 阿晏点了点头,忆鸢看向了阿晏腰间的佩剑:“阿晏,你的剑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想御剑飞过去。” 孟卿皱眉:“虽然你已经学会了御剑飞行,但是法器都是有自己的灵性的,你不一定能驯服它。” “我试试。”御剑飞过去,自然比走过去要快多了,忆鸢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她自己没有佩剑。 阿晏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剑递给了忆鸢,忆鸢接过剑,心里默念咒语,令众人意外的是,阿晏的剑缓缓地从地下升了起来。 “成了,阿晏我们走。”忆鸢很欣慰,自己也算是没有白学这一个月。 孟卿有些不解,阿晏的剑难道不是什么灵器?不应该啊,自己应该没有看走眼吧。 御剑飞行果然很快,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到了黄泉里的入口。 还没等剑停稳,忆鸢就跳下了剑,狂奔进去。 阿晏紧紧跟在后面,但是没有灵气支撑的他,比忆鸢要吃力许多,但他也尽全力跟上去。 才走到一半,忆鸢就愣在了原地,黄泉的入口本来是种着些彼岸花的,但是后来被孟婆移到自己院子里之后,这里就变成了一片荒地。 而现在,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散落在黄泉入口不远处,忆鸢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捡起一朵,又一朵,竟然没有一朵彼岸花是完整的。 “姑姑,姑姑...”忆鸢再也没法淡定了,孟婆的真身就是一朵彼岸花,她现在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她不会容许自己的花被人糟蹋成这样的。 阿晏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片狼藉,他还注意到了整个黄泉里一只鬼魂也没有,着实不寻常。 等到忆鸢来到孟婆殿的时候,孟婆殿从外面看起来还是和她离开那天一样,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少了光亮。 院子里的彼岸花都被人连根拔起了,只剩下凌乱不堪的泥土,到处都是。 “姑姑,你在吗?”忆鸢站在了孟婆殿前,竟然有些不敢推开门。 她在这座宫殿住了五百年,从没有一刻觉得这座宫殿是这样冰冷,她有些害怕,她害怕推开门看不到她想看到的人,可是也害怕推开门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就在忆鸢犹豫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忆鸢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铠甲,手拿方天画戟的男子,出现在了院子里。 “你是谁?”忆鸢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她不自觉地戒备了起来。 阿晏身后把忆鸢护在了身后,冷眼盯着来人。 “你们又是谁?”男子还未开口,他身后随行的两名士兵却开口了。 “我自然是这孟婆殿的主人,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企图?”白色的光从忆鸢的手掌中升起,忆鸢已经默默聚起了灵气,不管来人是谁,只要他敢动手,忆鸢定要与他拼命。 “大胆,这可是天界战神,你一区区小妖竟然敢与战神动手?”一个士兵见忆鸢竟然开始施法,连忙举起兵器护在了男子前面。 男子却伸手拦住了他:“常焜,你且退下。” 被叫做常焜的士兵有些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男子上前一步,浅笑了一下:“你就是孟婆收养的那个小仙吧?吾乃天界战神云楼,值班时看到地府有异动,这才带着两位亲兵下来打探一番。” “战神?”忆鸢掌心的白光渐渐消失了,她听说过战神的名号,五百年前就是他打退了进犯天界的冥界,换得了这五百年的和平。 “我们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进去看看吧。”云楼见忆鸢收起了敌意,这才提议道。 忆鸢不再逃避,也许姑姑不在黄泉呢?没有再犹豫,转身推门进去。 孟婆殿里一片昏暗,一点生气都没有,云楼跟随着进来,眉头皱了皱,抬手一挥,殿中的蜡烛都被点燃了,这才亮了几分。 然而殿内的场景,若说这儿没有发生过什么,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所有的家具都被打得乱七八糟,殿里彼岸花的碎片到处都是,红艳艳的,像是被鲜血染红一样。 忆鸢视线每扫过一寸,心就凉一分,不过正殿里她并没有看到孟婆。 定是在内堂,忆鸢没有在正殿停留,跨过家具的残骸,冲进了内堂。 一进入内堂,忆鸢就愣在了原地,她一眼就能看见伏在床榻上的那个身影,是她从未见过的单薄。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孟婆殿没有以前的光了,因为孟婆殿没有了灵气。 阿晏和云楼也看见了这个景象,但是他们都没有再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了原地。 忆鸢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个她小时候常来玩闹的床榻,孟婆静静地伏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走到了孟婆跟前,伸手拢了拢孟婆凌乱的头发:“姑姑,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你不是告诉过鸢儿,不要在地上睡觉的吗?小时候我在这儿睡着了,你还打了我一顿呢,怎么你自己忘了?” 没有人回应她,忆鸢把孟婆扶了起来,拥在怀里,孟婆冰冷的体温透过忆鸢的衣服传来,她下意识地一哆嗦,好像寒冷直接刺穿了她的身体。 孟婆的身体早已冰冷,脸上四五道狰狞的伤疤似乎在诉说着她生前收到的伤害,忆鸢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32、上天庭 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后面看着的阿晏和云楼都有些不忍心。 云楼先走了上前,默默查看了一下孟婆的状况,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她是被人吸食了灵气,没有反抗之力才...不过吾看她在被吸食灵气之前应该就很虚弱了,看着没有怎么抵抗...” “都是因为我,是我求姑姑帮我救人,她才会消耗过度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怎么会被人吸食灵气,怎么会死,都怪我...”忆鸢眼神呆滞,泪水蒙住了她的双眼,已经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记忆里,小时候,姑姑虽然脾气很差,对自己也很凶的,但是她还是记得,自己被鬼魂吓到睡不着的时候,姑姑会破例让她跟自己一起睡,就是在这张床上。 自己说想要去找爹娘的时候,姑姑的脸上总是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从那之后,姑姑就定下了规矩,除非忆鸢可以打过她,不然别想出黄泉。 姑姑就是嘴硬而已,忆鸢知道她只是想把自己留在她身边,不让自己出去,不让自己离开她的保护范围。 然而自己还是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姑姑就已经不在了。 忆鸢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离开黄泉,为什么明知道姑姑受伤了,还不留下来照顾她。 如果她当初没有离开黄泉,如果她一获得自由就回到地府,现在是不是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姑姑是不是会中气十足地把她骂一顿,但是会给她煮一碗梅子茶去去晦气。 云楼见忆鸢一直没有说话,只好站起身来,他回头看到了一直站在旁边的阿晏:“本神需要去其他地方看看,整个地府实在是太安静了,有些不寻常,她...你能照顾吧?” 阿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云楼这才招呼两个亲兵,暂时离开了孟婆殿。 云楼说得对,地府太安静了,阿晏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虽说地府本来就没有生气,但是今天还是太静了,没有鬼魂,没有黑白无常,甚至连黄沙都不再飞了。 忆鸢就这样抱着孟婆的尸体坐着,眼泪无声地,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直到云楼再回来,忆鸢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云楼进来看到这个情况,又是叹了口气。 他蹲下身试图和忆鸢对话:“吾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地府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忆鸢好像没有听到云楼说了什么,自顾自地看着前方。 云楼见她没有反应,又换了一种说法:“你不能一直抱着她,吾虽然没有办法让她重生,但是说不定能找回她的魂魄,让她轮回转生也是好的。” 忆鸢听到这番话,果然有了反应:“她还能轮回转生吗?” 云楼点了点头:“她并没有魂飞魄散,杀她的人只是吸取了她的灵气,吾猜测她的魂魄现在还游离在这间屋子里,吾现在能做的只是能把她的魂魄收集起来,或许能找到方法拼凑起来,送入轮回道。” 忆鸢此刻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右手紧紧抓住云楼的手臂:“那你还等什么,赶紧把姑姑的魂魄收集起来啊。” 云楼被她抓得皱起了眉,常焜看见忆鸢居然这样对待战神,忿忿地想要上前,却被一旁的银烛拦住了,银烛悄悄冲他摇了摇头,常焜这才没有动手。 云楼从怀里拿出一个金色的瓷瓶:“吾尽力一试。” 忆鸢连连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楼。 云楼双指并拢,口中默念咒语,一股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露出,瓷瓶就在金光的支撑下,在孟婆殿里游走起来。 忆鸢看着瓷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又重新停在了云楼面前,突然自己怀里的重量变轻了,孟婆的尸体渐渐消散成了金色的碎片,然后齐齐地进了瓷瓶中。 直到尸体彻底消失,瓷瓶终于没有了动静,云楼伸手接住了瓷瓶:“应该是全了。” 忆鸢伸手拿过瓷瓶,她掂了掂,却没有感觉到什么重量:“姑姑的魂魄都在这瓶子里了?” “嗯,都在这里了。”云楼点头。 “那这个瓶子就由我保管了,你说要怎么办?”忆鸢一刻也不想等了,急急问道。 “你一个区区地仙,也配拿这样的宝物?”常焜又是哼了一声,他好像一直就对忆鸢很是不满:“你可知道,这是天界十大宝物之一,洗魂瓶,你说拿走就拿走?” 云楼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无妨,吾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吾不知道她的魂魄到底受损到什么程度,需要什么方法才能复原,且需要一些时间研究,所以瓷瓶暂时还是由吾保管比较好。” 忆鸢把瓶子抱在了怀里,一点想要撒手的意思也没有。 云楼无奈地笑了笑:“既然这样的话,不如你随吾一起回天庭去如何,吾相信你应该也想查出地府事件到底是谁做的,到底是谁害了孟婆。你随吾回去,一来可以查清这件事情的始末,二来可以一起研究如何把她的魂魄复原。这样就算你拿着洗魂瓶,也没关系。” “好,我跟你回去。”忆鸢一点也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了他。 “鸢儿,你不回厌山了吗?”阿晏听到这里,才发觉再不出声就晚了。 忆鸢听到阿晏的声音,这才想起来,阿晏还在自己身边,孟婆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打击,一时间她只想着查出真相和复原孟婆的魂魄,把阿晏忘得一干二净。 “除非你带着我一起,不然你休想把鸢儿带走。”阿晏知道忆鸢肯定是想要去的,但是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去。 云楼这才注意到一直在旁边的这个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光却落在了他的佩剑上:“落九天?” “什么?”阿晏看他在看自己的佩剑,疑惑地拿起来看了看,剑身上只有一个晏字。 云楼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说道:“一起去也可以,只是你们必须要听从本神的命令,不能在天庭乱走动。” 忆鸢满口答应,她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逛这天宫,她只想抓住凶手,给姑姑报仇。 云楼见他们没有异议,这才招呼常焜和银烛,带着两人一起回到了天庭。 33、面见天帝 转眼就到了南天门前,两个守门的天兵见云楼回来了,连忙上前作揖:“战神。” 云楼点了点头,带着几人进去了。 “常焜,你先带他们回本神的寝殿,本神带银烛去和天帝汇报一下地府发生的事情。”云楼吩咐完,转身又对忆鸢说:“你今日定是累了,不如先休息,等吾与众仙商量地府事宜之后,再与你细说。” 忆鸢却摇了摇头:“不,我要跟你一起去见天帝,地府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家,既然你们是谈论地府的事情,我就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楼略一思考,点了点头:“好,吾可以带你去,毕竟你现在可以说是地府唯一能找到的人了。” 忆鸢听他说到这里,才猛然想起来:“不对,还有小白!” 云楼一头雾水:“谁?” “战神殿下,我还有一个朋友,他是地府的白无常,就是他通知我地府出事了的,当时他身负重伤,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忆鸢现在真是分身乏术,她又想去面见天帝,了解一下这次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方面又想下界会厌山去看看小白怎么样了。 云楼看了一眼旁边的阿晏:“这位兄弟,本神看你们关系还不错,不如你下界去看看那位白无常如何了,本神让银烛陪你一起去下界,而本神带她去面见天帝,如何?” 阿晏心里有些犹豫,可能是他之前看的那本书,导致他对天帝不是很放心,在他看来,天界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目前这的确是唯一比较好的做法。 云楼见他不说话,又耐心解释道:“如果你想与本神一起去面见天帝的话,是否应该告知一下你的身份?本神总不能带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去到天帝面前吧。” 阿晏沉默了,他看向忆鸢,忆鸢知道他的担忧,阿晏自然没有办法告知云楼自己的身份,他也不知道啊,忆鸢冲他点了点头:“阿晏,你先回厌山看看,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再说了,在天界定没有人敢害我的,何况还有战神殿下保护我呢。” 阿晏见忆鸢也这样说,那就只能如此了。 云楼给了银烛一个眼神,银烛会意:“请随我来。” 阿晏就这样随着银烛下了界,云楼则带着忆鸢和常焜前往九重天。 这是忆鸢第一次来到天界,短短几天内她已经把三界都走了一遍,就剩下玄界尚未去过了。 天界不愧是天界,到处都透着一种巍峨雄伟的气派,让人行走在之间,忍不住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动作做错了惹怒了天帝。 云楼带她站在了九重天外,拱手作揖:“天帝,小神从下界巡逻回来,有事与天帝汇报。” “可是战神?且进来吧。”从殿内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忆鸢下意识地就想下跪了。 “常焜,你在殿外等候,若是银烛回来了,记得告知我。”云楼做好了安排,看忆鸢脸色有些难看,微微一笑:“你别怕,天帝很随和的,走吧。” 云楼抬脚走进了殿内,忆鸢咽了咽口水,小跑着跟了上去。 原以为殿里就天帝一人,没想到两旁站满了各式各样的神仙,忆鸢抬眼扫了一周,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她又开始紧张了。 “战神从下界回来,可带回来了什么消息?”天帝坐于高堂之上,忆鸢原以为他应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但是见到的时候却发现,天帝看起来不过是和师父一般的年纪,眉宇之间却流露着贵气,目光炯炯,看起来精神抖擞,不可谓不威风。 “天帝陛下,是小神的疏忽,未能及时察觉到异常。等到小神下界到达地府的时候,地府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所有鬼魂鬼差,甚至是阎罗都不见踪影,连孟婆都...”云楼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忆鸢,忆鸢听他说到孟婆,默默垂了眼帘。 云楼继续说道:“孟婆也已造人毒害,小神只遇到了这位孟婆收养的花仙,看她孤苦无依,这才带她回了天庭。” “哦?座下何人?”天帝刚刚就注意到云楼带过来的这个小姑娘了。 “回天帝,我乃孟婆殿中一小小花仙,名唤忆鸢,从小被孟婆收养,长在地府,此次地府遭受如此变故,小仙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为我姑姑报仇。”忆鸢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 云楼偷偷拉了她一下,忆鸢才发现自己有些激动了,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叫忆鸢?是孟婆收养的小仙?今年多大了?”天帝听到忆鸢的介绍,也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他坐直了身子,紧盯着忆鸢,期盼她的回答。 忆鸢有些奇怪,天帝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感兴趣,但是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小仙今天五百岁了。” “五百岁,刚好五百岁。你且走上前来,让本座好好看看。”天帝再也坐不住了,他从堂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忆鸢的面前。 忆鸢有些不解地望了一眼云楼,云楼则是冲她点了点头,忆鸢这才往前走了两步。 天帝朝忆鸢伸出了手,竟有些颤抖,他轻轻抚上了忆鸢的头,忆鸢只感觉一股暖流流过自己的身体,还挺舒服的。 不过片刻,天帝就放下了自己的手,语气中有些失望:“只是一株狗尾巴草啊。” 忆鸢有些不满,别人看不起狗尾巴草也就算了了,怎么连天帝都这么肤浅,她小声念叨着:“天帝陛下,狗尾巴草也是花啊。” 天帝一愣,看着忆鸢这张气鼓鼓的小脸,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说的对,狗尾巴草也是花。就算只是狗尾巴草,也是能修炼成上仙的,你继续努力,希望你以后能为天界效力。” 天帝的目光又在忆鸢的脸上流连了两秒,似她又不是她,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走回了堂上。 冥界在找五百岁的女仙,天界也在找五百岁的女仙吗?莫非是天帝嫡女?忆鸢想起了好久之前听过的那个八卦,也就理解了,谁家丢了女儿不着急呢,也就不再计较天帝的无礼了。 34、蔓萝仙子 “战神,你刚刚提到地府空无一人?其他可有发现?”天帝脸上又恢复了严肃,仔细询问起这次地府之事。 “回天帝,小神在地府见到了一些冥火烧过的痕迹,另外还发现了冥界剑。”云楼手中出现了几把冥界剑,本来就暗黑的剑身,现在看着更是斑驳,仔细看才发现剑身上满是血污。 “竟是冥界,他们终究还是要对我们出击了吗?”天帝的眉头紧皱着,看来维持了五百年的安宁还是要被打破了。 这时左边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说话了:“天帝陛下,我们不能再放任冥界一次次挑衅天界了,五百年前就应该将他们镇压的,如今倒是惹出这一桩桩是非来。” 天帝闻言,叹了口气:“本座想着,战争总是有伤亡的,能和平解决的事情,何必非要刀剑相向呢?只是没想到让冥界休整了五百年,又卷土重来了。也罢,战神,这次的地府事件就交给你去查清楚了,务必将我天界人员悉数救回。” 云楼双手抱拳应声道:“小神遵旨。” 没想到的是这次事情竟然是冥界所为,忆鸢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那个乖张的红衣男子,解无茶。 以冥界的品性,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 出了九重天,云楼安排常焜先带忆鸢回战神殿,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忆鸢见云楼要走,连忙拉住他:“是不是要去冥界?我也要去。” 云楼见她如此紧张又急切,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现在还不去冥界,只是去确认一些其他事情。你先回我殿中,等银烛他们回来。” 忆鸢这才缓缓放下了手:“好。” 云楼冲常焜使了个眼色,常焜点了点头,把忆鸢带回了战神殿。 刚一入殿中,忆鸢就被冲上来的一群女人扒拉开了:“常焜将军回来啦,战神殿下呢?” 原来她们是冲着常焜来的,忆鸢被她们推到了角落,这景象,和之前在花海镇的时候,那些黄花大闺女给孟卿送礼物是一样一样的,看来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下,帅哥都是很有市场的。 常焜早就见怪不怪了,伸手挥了挥示意大家安静:“众位仙子,战神他出去办事了,还请众位仙子先回吧。” “她是谁?”一个穿着琉璃纱衣,打扮得精致明艳的女子站了出来,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一旁的忆鸢,手直直指向她。 常焜看见这个女子的时候,表情明显颤抖了一下,连忙拱手作揖:“回禀蔓萝仙子,她是地府一小小花仙,是殿下带回来的。” 其他仙子倒是没有把目光看向忆鸢,都纷纷看向说话的蔓萝,三两一团窃窃私语。 “她怎么来找战神了?我刚刚都没有注意到她。” “就是啊,要是我是她啊,都没脸出门了,躲在殿中哭死算了。” ... 刻薄的话语不断地钻入蔓萝的耳朵,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眼看就要发火了。 忆鸢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你们这些人,在人家的殿中叽叽喳喳个什么劲儿,还有完没完。” 蔓萝虽然看着好像很傲慢的样子,但是忆鸢觉得她没有恶意,最关键的是,她长得真的很好看,忆鸢是个标准的颜控,对好看的人都没什么抵抗力,阿晏是这样,蔓萝也是这样。 蔓萝哼了一声,表情稍微和缓了一些,但还是眼神冰冷地瞪向那些仙子:“我找战神自然是有要事商议,我可跟你们不一样,别把我跟你们这些只知道情情爱爱的低等女仙相提并论。” 还有人想要理论,却被旁边的人压住了:“算了算了,真闹起来我们可不占上风,人家再不济也是...”后面的话语她们是贴着耳朵说的,忆鸢就听不见了。 众仙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蔓萝见她们走了,又是哼了一声,忿忿地甩了一下袖子,转身往殿内走去。 忆鸢就站在她身后,蔓萝路过她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 忆鸢脑子一抽,不知道怎么地就冲她笑了笑,蔓萝脚步一顿,脸上有些诧异,犹豫了片刻,表情柔和了一些,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径直走进了殿中。 待她走远了,常焜这才走上来拍了忆鸢一下:“没想到你这个小小花仙,还是有点东西的嘛。” 忆鸢一头雾水:“什么?” “蔓萝仙子可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她今天居然给了你好脸色,我可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她对谁有过好脸色啊。”常焜这个时候也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看不惯忆鸢的了,满脸都是对她的赞叹。 “她...有什么特别的吗?”忆鸢只知道,这个蔓萝仙子生得好看,就算是脸色冷冰冰的,那也是个冷美人。 “她啊,是我们天帝的私生女,不过她是最近才变成私生女的,之前我们一直以为她是天帝的独女,就是前两天冥界那场婚礼,她的身世才被戳穿的。之前她被众人捧得高高在上的,就已经很难相处了,现如今有被冥界退了婚,脾气越发差了,奈何终究还是天帝的女儿,众人还是要给她些许面子的,反正是能避则避吧。”常焜感慨着八卦了起来。 原来她就是那个被冥界大皇子在婚礼上抛下的天帝庶女啊。 忆鸢可以想见,在身世被拆穿之前,她是何等受宠,地位何等尊贵,一夕之间,自己就从尊贵的天帝嫡女,变成了私生女,在自己的婚礼上,被当众悔婚,回到天界还要承受众人的闲言碎语,换作是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的。 “冥界是怎么发现她不是天帝嫡女的?”忆鸢一直对这个事情有疑惑,今天刚好仔细询问一番。 “冥界是最重视血统的种族,他们成亲之前都要将双方的血滴在祖传的黑石上,若是黑石发光了,说明祖上认同这桩婚事了,二人就可以结为夫妇了。但是婚礼那天,蔓萝却怎么都没法通过黑石的考验,这才引起了冥界的怀疑,他们不顾天界的反对,强行探了蔓萝的灵,发现她竟然是天界和人界的孩子,这才拆穿了蔓萝的身世。”常焜对这些八卦倒是了解得很详细。 35、少女情怀 “所以她不是天后所生,而是天帝和人类生出来的?”忆鸢惊讶道。 “正是,我再告诉你个小秘密。”常焜四下看了看,凑到忆鸢耳边说道:“蔓萝是天帝的宸妃生的,之前宸妃一直隐藏着,直到这次蔓萝的身世曝光了,天帝才封了她,现在的天庭也是搞笑,天后不见了,倒是换了个宸妃出来。” 忆鸢的八卦之魂也被唤起了:“你是说,天帝这么多年来一直藏了一个凡人在天庭?这凡人还为他诞下了一个女儿?就是蔓萝?” “可不是,天帝还偷龙转凤,将这个私生女称作是自己的嫡女,也不知道真正的嫡女到底在哪里,诶。”常焜摇了摇头,似乎对天帝的做法很是不认同。 “行了,我们别在这儿聊了,蔓萝仙子刚刚不是进去了吗?”忆鸢指了指殿内。 “对哦,差点把她忘了,不行,可不能冷落了她,不然她发起脾气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常焜一拍脑门,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往殿内赶。 忆鸢跟着常焜来到了殿内,发现蔓萝只是静静地坐着,喝着茶,表情看起来挺平静的。 这个蔓萝应该不像常焜说的那么难相处吧,忆鸢听了蔓萝的身世,更是觉得她有些可怜,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为上一辈的错误买单。 忆鸢看了看殿中的位置,然后就抬脚走到了蔓萝的旁边坐了下来。 蔓萝似乎很惊讶,她偏头看了一眼忆鸢,对这个少女有些好奇了:“你是地府的花仙?叫什么?战神为何带你来他这里?” 忆鸢其实一直并未觉得蔓萝充满了攻击性,她的高傲只是她用来维持自己尊严的保护色而已,于是她也坦诚回道:“你可以叫我忆鸢,战神带我回来,大概是因为我是地府目前唯一能找到的人了吧。” “什么意思?”蔓萝并未下过界,自然不知道地府发生的事情。 “我是孟婆收养的花仙,她...被人害死了。”忆鸢想到孟婆,心里又难过起来:“地府里的所有人和鬼魂,也不知道被谁劫走了,战神看我孤苦无依,这才把我带上天庭来,而且我也想查出是谁杀了孟婆,我定要手刃仇人。” 蔓萝恍然:“原来他最近在忙这件事情,怪不得我每次来总是找不到他。” “你呢?你来找战神什么事?”忆鸢反问道。 蔓萝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没有说明白,只是说:“我托他帮我个忙,我是来看看他有结果了没有的。” 忆鸢了然,蔓萝应该是不准备和自己细说了,她也就不勉强了。 “你们两个怎么聊起来了?蔓萝,我还从未见过你与哪个仙子这样聊得来呢。”云楼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蔓萝连忙站起了身,她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忆鸢抬眼看她,脸色都有些微微泛红了。 “云楼哥哥,你回来啦,这次下界可是有什么事情?”蔓萝的声音竟变得有些温柔。 忆鸢有些诧异,难不成蔓萝喜欢云楼?可是她之前不还是要嫁给冥界大皇子的吗?天界可真是复杂啊。 “哦,你坐,我是有些事情,你交待我的我只能推迟一段时日了,待我查清这次的事情,定会帮你做妥的。”云楼脸露歉意。 “不要紧的,你的差事重要,这次地府的事情这样大,自然是要消耗你很多精力了,我的事情你有空的时候留心就是了,若是实在做不了,也不打紧。”蔓萝连声解释,生怕自己给云楼造成负担。 忆鸢在一旁倒是看得了然,蔓萝绝对是喜欢云楼的,就是不知道云楼知不知道她的心意了。 云楼看了一眼忆鸢:“地府的事情是她与你说的?” 蔓萝点了点头:“是。” “蔓萝,我能否拜托你一件事情?”云楼的语气很是客气。 “云楼哥哥,你尽管说就是了,蔓萝肯定尽力帮你。”蔓萝似乎很开心,自己终于有可以帮云楼做的事情了。 “忆鸢就要拜托你照顾了,我最近要去查地府的事情,殿里不会留人,她初入天庭,我怕她不习惯,又或者闯了什么祸。”云楼看向忆鸢,那眼神好像是忆鸢已经闯祸了一样。 忆鸢自然是不同意的:“为什么?说好了我跟你一起查的。” 云楼蹙眉:“那自然是不行的,且不说此次事情的危险性,就你那点灵气,恐怕是连一个小兵都打不过吧。” 蔓萝点了点头:“是,你还是呆在天庭安全一些,云楼哥哥你放心,我定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忆鸢看说不过这二人,现下只好作罢,但是到时候自己的行踪可就由不得你们说了算的。 “战神,阿晏回来了吗?”忆鸢心心念念着下界的消息,自己也来天界这么久了,阿晏一直没有回来。 “你可以叫我云楼,不必一直战神战神的叫,显得生分。”云楼笑吟吟地纠正道。 “哦,云...楼,阿晏他...” “放心吧,银烛给我传来信了,你的朋友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还需休整,我让他们留下来帮忙照顾了,等他好了,一起带上天庭来。”云楼告诉了忆鸢好消息。 “真的吗?太好了,小白没事就太好了。”忆鸢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之前小白浑身是血躺在那里的样子,甚是触目惊心。 “是,银烛也会帮忙救治他的,毕竟他是唯一一个从地府出来的人,而且听你所说他应该是看见了什么,对我来说也是很关键的证人。”云楼收到银烛的消息之后,就安排银烛留下来帮忙了。 “那就谢谢你了。”忆鸢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接下来就是修复姑姑的灵魂,还有找到杀害她的凶手了。 蔓萝一直被晾在一旁,脸上的热情慢慢褪去了,她冲云楼施了个礼:“云楼哥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云楼笑了笑,并没有要起身送一送的意思。 忆鸢心里直翻白眼,这个云楼还真是个榆木脑袋,怎么一点也不绅士呢,于是自己站起了身:“蔓萝仙子,我送一送你吧。” 蔓萝本来想拒绝,但是碍于云楼,只好同意了。 两人走到了战神殿门口,蔓萝拦住了忆鸢:“行了,你不用再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忆鸢看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冷漠和高傲,也不自讨没趣,没有再坚持。 36、你是什么花? 在战神殿的这两天,云楼总是不怎么在殿内待着,来去匆忙,忆鸢只好在藏书阁里翻一翻古书,看看有没有能够办法可以修复姑姑的灵魂。 蔓萝那天得到了云楼的准许,倒是天天往战神殿跑,这可羡煞了一群仙子,她们可是连正厅都进不去的。 “诶,小花仙,你不要整天抱着这堆书看了,我带你逛逛天庭吧怎么样?”蔓萝实在是受不了忆鸢每天泡在书里的行为,想要拉她出去走走。 “蔓萝仙子,我实在是没什么闲心逛这天庭,我还有人要救,还有仇要报。”忆鸢谢绝了蔓萝的好意。 “地府的事情,云楼哥哥不是已经在查了吗?你且放宽心好了,我相信云楼哥哥肯定能帮你找到仇人的。”说起云楼,蔓萝倒是信心满满。 忆鸢本来不想八卦的,但是她看蔓萝提到云楼,满眼都是小星星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莫不是喜欢云楼吧?” 本以为蔓萝会恼羞成怒,忆鸢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了,没想到她却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是啊,我从小就喜欢云楼哥哥,他那么厉害,是整个天界的大英雄,我想天界很少有人会不喜欢他吧。” 忆鸢没料到会收到这样直接的回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不是...”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是不是想说,我是有婚约的人,我是要嫁给冥界大皇子的,至少之前是这样安排的,怎么会喜欢云楼?”蔓萝倒是毫不在意。 “啊,是啊。”忆鸢见她毫不避讳,也干脆问个清楚。 “都说冥界大皇子是六界第一美男子,反正我也没见过,不过任他多好看,我的心里也就只有云楼哥哥一个人。之前我是没有办法,既然身为天界嫡女,就要信守承诺,嫁给他,谁知道老天竟和我开了个大玩笑,就在我已经死心准备嫁给冥界的时候,竟然说我不是天界嫡女,不过是个私生女。” “说实话,我一点都没有难过,甚至有些窃喜,这样我就不用嫁给我不喜欢的人了,那我和云楼哥哥就有机会啦。”蔓萝又是一副小女子的模样,常焜若是看见了,下巴定要掉到地上了,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天女,竟有这样一面。 “对了你是什么花仙?我是曼陀罗花,小花仙,我跟你说的话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我是看你在我们都是花的份上,才跟你说这些的。”蔓萝者才想起来嘱咐忆鸢两句:“忆鸢?难道你是一朵鸢尾花?” “狗尾巴草。”忆鸢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丢人的,狗尾巴草也是花嘛。 “哦,那看来我们真的是同族,那你可得帮我保守秘密,我看你这个人还挺可靠的。”蔓萝并没有看不起狗尾巴草,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 相处了几日,忆鸢更是喜欢这个长得好看的仙子了,虽说有些高傲,但是心性却纯良,没有什么坏心思。 正在两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殿外却骚动起来。 “你是何人?这里是战神殿,岂容你放肆?” 蔓萝和忆鸢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走出了殿外,来到前厅。 只见众天兵将一个白衣男子团团围住,男子傲然站立其间,面对众多天兵天将,丝毫不惧。 “阿晏?你终于来啦?你们快散开,他是我朋友。”忆鸢见被众天兵围住的竟然是阿晏,连忙着急地让他们散开。 可是天兵怎么会听一个小小花仙的话,而且还是借住在战神殿来路不明的小仙。 没有一个人有动作,忆鸢看他们没有反应,急得都想冲进圈子里,和阿晏一起打出去了。 蔓萝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一甩袖子:“没事了,他是我请来的,你们回去吧。” 众天兵见这次发话的是蔓萝,都有些犹豫,还是带头的人应了声,这才都离开了。 “小花仙,这是谁?你的情郎?”蔓萝打趣地问道。 “不是,他...我们就是朋友。”忆鸢的脸一下子通红,阿晏现在可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了,可不能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思。 蔓萝笑而不语,越是掩饰,那就越是现实,看破不说破罢了。 “阿晏,你怎么自己回来了?银烛呢?”忆鸢有些奇怪。 “他还留在厌山,小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虚弱,我是担心你,所以自己上天庭来了。”阿晏本以为就下去打探一下情况就回来,没想到去了之后发现小白的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一些,银烛也得留下来帮忙,后来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这才一个人冲了上来,差点被天兵当成贼人抓起来了。 “小白怎么说?是冥界的人干的吗?”忆鸢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白是说来的人穿着的都是冥界的服装,拿着的也是冥界的兵器,但是...”阿晏眉头微蹙,似乎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 “哪还有什么但是,就是冥界的人做的,他们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种族,我有朝一日定要翻了那冥界,为我姑姑报仇。”忆鸢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 阿晏没有说话,他听见忆鸢说冥界不好的时候,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他只是直觉这件事不是冥界做的,但是又拿不出什么证据,只好沉默。 “那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告诉云楼哥哥啊,他不是还在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吗?”蔓萝有些开心,事情真相大白之后,云楼就不用整天不归家了,但是又有些担心,他回来之后,自己还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出入战神殿吗? “是要告知他的,只是不知道他这些天查到什么没有。”虽说忆鸢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还是对冥界这次的动作有些担心,看来他们是决心要重新掀起一场大战了,地府的事情就是他们准备造势的序幕,就是想给天界一个下马威吧。 那其他人呢?都被冥界藏到哪里去了?他们是死是活?为什么只有姑姑的尸体被摆在了黄泉里?这一切都透露着这件事情的不简单,忆鸢一时间也找不到答案。 37、火烧藏书阁 忆鸢不想等云楼回来了,她拉着阿晏就准备去冥界找他们算账。 蔓萝连忙阻拦住她:“你这样单枪匹马地去冥界,可不是送死吗?冥界的人是何等厉害,整个地府的人都被他们绑走了,你怎么可能打得过?” “那我能怎么办?明知道他们是凶手,却不能报仇吗?”忆鸢甩开了蔓萝的手,声音里有几分歇斯底里。 “至少,至少得等到云楼哥哥回来啊,我不管,反正云楼哥哥让我看着你,我不能让你这样去冥界。”蔓萝开始蛮不讲理了。 阿晏也拍了拍忆鸢的肩头:“鸢儿,事情还得从长计议,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或者等战神回来再行商议。” 阿晏转头问蔓萝:“这位仙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联系到战神,让他回来一趟?我们好商议下一步对策。” 蔓萝被阿晏问住了,她哪能联系到云楼啊,她之前根本连来战神殿都不敢。 但是为了不让忆鸢再冲动,她打着哈哈道:“你们先回去,我定会尽快找到云楼哥哥让他回来的。” “小花仙,你不是还要找法子修复灵魂吗?云楼哥哥这里的藏书是最多的了,说不准能找到呢?这样你去看书,我去找云楼哥哥,我们分头行动如何?”蔓萝开始忽悠忆鸢,反正先稳住她再说。 忆鸢没有再坚持:“那也只能这样了,阿晏我们进去吧。” 忆鸢和阿晏走进了殿中,蔓萝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现在让她去哪里找云楼呢? 战神殿的藏书的确是多,大多都是古籍,忆鸢翻了许多,还是没能找到法子,但是她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阿晏,之前姑姑帮你换魂魄的时候,是不是说过这个魂魄只能借用三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们还是没有关于你的魂魄的一丝消息,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忆鸢有些愧疚,她之所以一直在翻藏书,一来是想找到救姑姑的方法,二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招魂的方法,帮阿晏找回自己的一魄。 “没关系,还有两个月呢不是?我们总能找到的。”阿晏却是不在意,好像有生命危险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样,你从那边开始找,我从这边开始找,我们把这儿的书都看一遍,总有收获的。”忆鸢指了指那头,示意阿晏去。 阿晏正要走过去,却见门外突然闪进一个红色的身影,一掌打在了他和忆鸢之间,将两人都震开了。 猝不及防的攻击,让两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忆鸢倒下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书柜上,后背撞得生疼,她咬着牙抬头看清了来人:“是你!” “呵,小丫头,好久不见,你竟然还活着呢。”来人正是冥界二皇子,解无茶。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倒是送上门来了。说,你把我地府的人都弄到哪里去了?我姑姑是不是你杀的?”忆鸢死死盯着解无茶,他可是冥界的二皇子,若是这件事情真是冥界所为,那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你是不是撞糊涂了?在这儿说什么鬼话呢。就你们那个地府,那么臭,请我去我都不愿意再去了,我抓你们那些臭人干什么?”解无茶似乎是回忆起了上次去地府的遭遇,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鼻子。 “少废话,看招。”忆鸢才不想听他狡辩,抬手就是一记锁魂掌。 解无茶轻笑了一声,踮脚轻轻躲过了:“哟,几日不见你灵气见长啊,不过...还是差的太远了。” 解无茶脸色一变,从袖间飞出一朵桃花,直直就冲着忆鸢的面门冲过去了。 忆鸢还倒在地上,眼看着桃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就过来了,根本避无可避,这时一道黑色的灵气从旁边破空而出,划破了桃花,也划破了藏书阁的屋顶。 解无茶似乎是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阿晏:“你为什么...” 还没等解无茶说完,阿晏已翻身护在了忆鸢身前:“要想伤她,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你...居然帮着她?”解无茶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晏。 阿晏昂着头,却丝毫不松懈。 “好啊,好啊,这算是个什么事。”解无茶语气中颇有些不耐烦:“那就试试我们冥界的冥火吧。” 蓝色的火焰从解无茶的手指间伸起,忆鸢的脸色骤变:“不要,阿晏,我的书。” 但是火焰转瞬就被解无茶扔到了书柜中,忆鸢还没来得及反应,熊熊冥火就已经将他们包围了。 “不要啊!”忆鸢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没有了书籍,去哪里找救姑姑的法子。 阿晏的瞳孔也猛地收紧,他想要施法去阻止冥火,但是他的法术只有刚刚下意识的情况下可以使出来,现在怎么也没法使用。 忆鸢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书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但是当她拿过几本书籍的时候,却发现它们都毫发无伤,一点也不像被火烧过的痕迹。 忆鸢有些奇怪,她伸手碰了碰旁边的冥火,刚一触碰连忙就缩了回来,手上瞬间被烫了一个泡。 阿晏连忙伸手帮忆鸢拿下那几本书,他已经做好了被烫伤的准备,但是他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双手穿过冥火一点事也没有。 但是当阿晏拿到一本藏书的时候,突然整个人打了个冷颤,被他碰到的书籍自己在空中翻动了起来,簌簌作响,蓝色的光芒从书中透了出来,在空中跳跃着。 阿晏看见这蓝色的光,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去抓,但是却怎么也抓不住。 蓝色光芒消散之后,书一落地,就被冥火团团围住,烧了个干净。 忆鸢被这一奇怪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她也拿起手中的书,伸手抖了抖,却什么都没有,她疑惑地把书递给阿晏。 阿晏未作思考,伸手接住了忆鸢递过来的书,刚一碰到,又出现了刚刚那样的感觉,同样打了个冷颤,同样书在空中翻滚了一圈之后露出了蓝色的光芒。 忆鸢恍然:“阿晏,你的魂魄被禁锢在这些书中了!我们找到你丢失的那一魄了!” 38、劫走阿晏 解无茶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眼中的意味更深了:“原来如此。” 书中阿晏的魂魄护着这些书,所以并不会被冥火烧到,一旦失去了魂魄的庇护,书就会被烧得一干二净。 解无茶收了冥火,抬手就是一掌,直直向阿晏冲去。 忆鸢和阿晏都被魂魄的事情吸引,忘记了解无茶还在一旁,一时间没有防备,阿晏被解无茶的一掌正中背后,突出一口白气。 解无茶顺势操控白气,将所有藏书都撞了一遍,顿时间蓝色的光芒充斥了整个藏书阁。 “喂,丫头,我记得你也是地府的人吧,凝魂咒会吗?”解无茶颔首看向忆鸢。 忆鸢正想为了他偷袭阿晏找他算账呢,但是看他并未重伤阿晏,相反将阿晏的魂魄都放了出来。 这个解无茶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忆鸢望了一眼满房间星星点点的光,阿晏的一魄被分散得稀碎,肯定是无法直接替换的,凝魂咒是用来聚集破碎的魂魄的,但是她不会啊。 解无茶见她久久未回答,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我就不应该期待你,你能会什么啊,我还是自己来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将破碎的魂魄一股脑都收了进去。 “你干什么,这是阿晏的魂魄!”忆鸢见他拿走了阿晏的魂魄,着急了,手中一道寒光飞出,奔着解无茶手中的瓷瓶就去了。 解无茶轻轻一跃:“小丫头,就你这两下子,还差得远呢。这个人我要了,留在你手里你也救不了他。” 话音未落,解无茶甩动水袖,一把将阿晏缠绕住,再往回一拉,阿晏整个人就被他拉到了跟前。 “阿晏!”就算打不过也要拼命一试,忆鸢飞身冲向解无茶。 解无茶低低垂着眼,另一只水袖向下一挥,忆鸢被他打了个正着,垂直掉了下去。 阿晏见忆鸢被伤到了,眼神变得冷峻,一股黑色的灵气刚要从掌心飞出,却听解无茶在他耳边说道:“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回家。” 阿晏一下子懵了,他抬头仔细看着这个红衣少年,侧脸凌厉,阿晏越看越觉得他的长相有些熟悉,脱口而出:“你是谁?你认识我?” 解无茶笑出了声,抬手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等你魂魄归位了,你自然就会知道我是谁了,到时候你再要怎么样,我绝对不拦着你。” 一转眼两人就消失在了云海。 忆鸢虽被解无茶打中了,却没有受伤,在快掉到地面上的时候,运气抵御住了下落的态势,这才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 “这是怎么了?小花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蔓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一进门就看到忆鸢一脸狼狈的样子。 虽说掉下来的时候没有受伤,但是刚刚被冥火灼烧,衣服已然破碎,手上烫伤了,脸颊也被烧得红彤彤。 “蔓萝仙子,你找到战神了吗?”忆鸢见有人来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蔓萝。 蔓萝哪知道到哪儿去找战神,她刚刚就是找了个借口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一回来就看到了这番景象。 忆鸢急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怎么办,怎么办,他抓走了阿晏,阿晏...” 蔓萝见忆鸢哭了,也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出去喊人:“来人啊,来人啊。” 此时银烛刚好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来:“蔓萝仙子,您这是怎么了?” “不是我,是小花仙,好像有贼人闯进来了。”蔓萝往身后指着。 忆鸢也跟了出来:“银烛,阿晏,阿晏被人抓走了。” 银烛面色一沉:“你说什么?在哪里被抓走的?是什么样的人?” “藏书阁,劫走他的人是冥界二皇子,解无茶。”忆鸢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银烛:“他不仅劫走了阿晏,还拿走了他丢失的魂魄,他会不会把阿晏怎么样?” 银烛本来准备去追解无茶的脚步,在听到忆鸢说到魂魄的时候顿住了:“什么魂魄?” “就是阿晏丢失的魂魄,我们在...”忆鸢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阿晏的魂魄为什么会在战神殿的藏书阁里找到?是云楼?他为什么把阿晏的魂魄打散了藏在书里? 忆鸢看向银烛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不必了,我自己去救阿晏。” 忆鸢一个跃身,飞出了战神殿,她一直以来都是坚定地相信着云楼的,相信他能把地府的人从冥界带回来,相信他能够帮自己救回姑姑,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混乱了。 “忆鸢!”听见有人叫自己,忆鸢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是云楼。 她本能地不想见到云楼,施法的速度加快了些许,没想到云楼一转眼就到了自己面前,忆鸢无奈,只得停下脚步。 “你要去哪里?不是说好的不乱跑吗?”云楼还是笑盈盈的。 忆鸢心里却不是什么滋味:“我要自己去救阿晏。” “阿晏,他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云楼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为什么阿晏的魂魄会在你的藏书阁中?”忆鸢决定直截了当地问他,不和他绕来绕去的。 “阿晏的魂魄?你是说我藏书阁里的魂魄是阿晏的?”云楼的笑容消失了,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忆鸢反而有些懵了:“你不知道?” 云楼摇了摇头:“魂魄是我巡逻时偶然遇到的,他的戾气极重,甚是难驯服,所以我才镇压在了藏书阁中。本想等过些日子让你试试能不能找到魂魄的主人,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时间。” “戾气极重?怎么会?我刚刚看到的魂魄并没有什么戾气啊。”阿晏是那么善良单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戾气极重? “这就是我为什么将他镇压在书中的缘故,书会净化人的灵魂,所以经过了这些日子,他的戾气应该是消散了,所幸是消散了,不然在藏书阁里可能会伤了你也不一定。” “不可能,阿晏怎么可能伤害我?他可是救了我好几次的。”忆鸢听不得云楼诋毁阿晏,连忙反驳。 云楼见她如此激动,沉思了一会:“你就这么相信他吗?” 39、天界出兵 忆鸢坚定地点头:“对,我就是相信他。” 云楼不再说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忆鸢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反正我现在要去救他,谁也别想拦着我。” “你刚刚可是说冥界二皇子劫走了他?”云楼反问忆鸢。 “是,冥界都不是什么好人,地府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现在竟然堂而皇之地上门来劫走了阿晏,我定要去冥界找他们要说法。”忆鸢咬牙切齿,一副势要将冥界翻个底朝天的架势。 “那好,待我禀明了天帝,我和你一起去。”云楼把银烛叫过来:“你去查一下,他是怎么上的天界,这么大个人到天界劫走了人,天兵竟没有一点察觉,我看你们的差事都不要做了。” 银烛连忙抱拳:“是,属下这就去调查。” “怎么说,你是要自己去,还是等我一起?”云楼交待完了事情,依旧是笑盈盈地问忆鸢。 忆鸢稍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和云楼一起:“你要是肯帮我,自然是好的。” “你且先回房间等着,这件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冥界可以不声不响地掳走地府所有人,还可以在我天界行走自如,此次冥界之行,定要好好计划一番。”云楼耐心给忆鸢分析事情的严重性。 “那阿晏他..”忆鸢却不想再等,她担心阿晏的安危。 “阿晏不会有事的,对于冥界来说,阿晏可是很有用处的。”云楼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我不要回去等,我要一直跟着你。”忆鸢怕再出现找不到云楼的情况,要是让她自己在房间里待着,还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好,那你可不能乱说话。”云楼叮嘱道。 随即两人就一起到了九重天上,天帝看到他俩,先是与忆鸢寒暄了两句:“你是地府的小花仙吧,在天庭住的可还习惯?” 忆鸢伸手作揖:“多谢天帝,天庭华美,小仙不胜惶恐。” 天帝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一旁的云楼:“战神,本座听说今日有贼人闯入了天宫?” 云楼垂首抱拳:“陛下,是小神疏忽,让冥界的人闯入了天宫,小神已让属下去加固防御了,定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好。本座不想让任何闲杂人等都可以在我天宫来去自如,拿我天界当什么了?罢了,地府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天帝脸色威严,不怒自威,与刚刚和忆鸢说话的模样判若两人,忆鸢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替云楼紧张。 “回禀天帝,经过小神多方查证,地府众人被关在了冥界的水牢里,小神已经派属下前去探路了,现下想要与陛下要十万天兵天将,助小神将冥界剿灭,带我神界众人脱离险境。”云楼已经确认了地点,接下来只需要出兵讨伐就是了。 “陛下,小仙也想一起前往,我朋友被冥界的人抓去了,我想亲自去救他回来。”忆鸢也趁机说出自己的诉求。 “哦?没想到你个小小花仙还挺有胆量的,好,你就跟着战神去吧,也长长见识。”天帝一脸欣慰地看着忆鸢。 “我也要去。”这是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女声,忆鸢回头,发现是蔓萝仙子。 蔓萝一进殿中就扑通跪下了:“父皇,我也要一起去冥界。” 天帝微微眯了眯眼睛:“蔓儿,你休要胡闹。冥界可是凶险之地,岂是你说去就去的?” “那为什么小花仙可以去?”蔓萝伸手一指,忆鸢无辜受到牵连。 天帝瞥了一眼忆鸢,随即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忆鸢她是地府的人,救回自己的族人本来就是她的使命,她刚刚也说了,要去救她的朋友,本座自然要给她这个机会。你去做什么?添乱吗?” 蔓萝不服气:“我去怎么就添乱了?我的仙术从小也是父皇你教出来的,难道还不如一个地府的小花仙吗?冥界当众悔婚,害我变成了天界的笑柄,这口气我自然要自己去出的。” 天帝面色铁青:“正是因为是本座亲自教的,所以本座清楚你几斤几两。她虽是一个小花仙,但是到底是正经修炼的地仙。你只是...” 蔓萝听天帝的话锋,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只是什么?只是凡人的孩子吗?就是因为我的血统不纯正吗?那我现在算什么?人不人仙不仙的,我今日这境地,还不都是你害的?” 天帝大怒:“放肆,这是你该和父皇说话的态度吗?” 整个九重天的宫殿都被天帝的怒气震得摇晃了一下,忆鸢在一旁看着,心里啧啧叹气。 云楼见情况要变得更糟糕了,连忙上来打圆场:“陛下,蔓萝仙子要跟着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冥界的事情,小神已有七八分的把握,定不会让蔓萝仙子陷入险境的。再者,仙子总是要去历练一番的,这次去也正好是个学习的机会,说不定有助于修为的提升呢。” 有人给了台阶,天帝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罢了,你若是想去,那就去吧。但是你必须要承诺,不给战神添麻烦,不逞强。” 蔓萝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多谢父皇。” 天帝叹了口气,虽说蔓萝只是凡间女子所生的,但是对于这个从小就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他还是格外疼爱的,之前的冥界退婚事件,到底是自己对不起她,天帝总觉得对她有亏欠。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葫芦,递给了蔓萝:“这个葫芦你拿着,关键时候能帮你挡住一击。”随即又深深叹了口气:“不过本座倒是希望你用不上它。” 蔓萝接过葫芦,小小的一个也不占地方,也不知道这个宝贝有什么厉害之处:“父皇你放心吧,女儿定会小心的。” 天帝拿她没办法,只好托付云楼:“蔓萝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 云楼连忙应声:“小神遵旨,定将蔓萝仙子完好无缺地带回来。” 天帝拨了十万天兵给了云楼,命他即刻出发,前往冥界去救人。 40、一触即发 要前往冥界就需要先下地府,通过忘川河到达冥界。 蔓萝一路上都很兴奋,不停地抓着忆鸢问这问那,她从来还没有离开过天界呢。 “小花仙,这里是哪里?还有还有,你看那个。”蔓萝叽叽喳喳的,根本不需要忆鸢回答, 忆鸢突然有些想念那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高冷的蔓萝了,她偷偷跟云楼抱怨:“之前怎么不觉得蔓萝是个这个话多的人啊?” 云楼看着一旁手舞足蹈的蔓萝,眼角弯了弯:“可能是因为她把你当朋友了吧。” 忆鸢愣了愣,只听云楼接着说道:“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天帝之女,地位太高太寒了,众人皆觉得她高冷不好接近,对她敬而远之,她也不得不端起架子来应付那些仙子,其实她也不过是个想要朋友的小女孩罢了。” 忆鸢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至少还有小白陪着自己长大,想到蔓萝五百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不禁有些可怜她。 终于到了地府,忆鸢的表情有些哀伤,就连一直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的蔓萝也沉默了。 云楼走上前来拍了拍忆鸢的肩膀:“走吧。” 忆鸢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勉强笑了笑:“好。” 大部队刚到达忘川河畔,远处就跌跌撞撞冲过来一个人,云楼连忙上前去扶住就要跌倒的人。 “他..他们...”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常焜!”此人正是之前云楼安排在冥界暗探的常焜,他此时满脸满身鲜血,奄奄一息。 云楼将常焜交给手下,交待先将他带回天界救治。 忆鸢看着他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长袍簌簌作响。 云楼将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将士们,冥界欺人太甚,与本神去将它踏做平地!” “好!”十万天兵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忘川河,浩浩荡荡地越过了忘川河,来到冥界入口。 既然常焜已经被人发现,打成重伤,那冥界就不会坐等天界找上门来,任人宰割。 解无茶早就率领一众冥界士兵守在了冥界入口处,他懒懒散散地坐在他那个豪华到浮夸的龙凤椅上,旁边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盏。 “战神大驾光临,冥界有失远迎啊。”解无茶嘴角勾了一下,似笑非笑,拿起热茶惬意地呷了一口。 “解无茶,你冥界绑我地府众人,杀我孟婆,害我将领,今日着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要讨回来。”云楼手举方天画戟,直直指向解无茶,飒飒白光从方天画戟中透出,引得四周风起云涌。 “云楼,你说话可要讲良心啊,我冥界向来是与世无争的,你们天界骗婚的事情还没有给我们个说法呢,怎么,现在是要杀人灭口吗?”解无茶对云楼的愤怒一点也不在意,云淡风轻得好像对面不是杀气腾腾的天兵一样。 “哼,你冥界众人闯我地府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日?”云楼眯了眯眼,恨得牙痒痒,他就是看不惯解无茶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云楼啊,说这话可就是你的不懂事了,我记得你比我可是大上许多的吧,今年有五千岁了?那你应该知道啊,地府向来就是我冥界的领地,不过是数年前天界强行霸占去了。且不说我冥界没有闯你地府,即便是闯了,那也不过是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解无茶一杯茶喝完,葱白的手指把玩着茶盏。 “你胡说,地府向来都是天界的属地,跟你们冥界半毛钱关系没有!”忆鸢听到他讲地府与冥界联系在一起,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她的声音引起了解无茶的注意,解无茶微微眯眼,见是她,破天荒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你啊小丫头,你怎么也来了?” 他转头对众冥界士兵吩咐道:“你们看仔细了,这个小仙子可是我们冥界的恩人,一会要是打起来了,谁也不许伤了她,我们冥界可跟别人不一样,是有恩必报的。” “呸,谁要你们手下留情,尽管放马过来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解无茶说自己是冥界的饿恩人,但是她一点也不想要着区别对待。 “忆鸢。”云楼伸手把她护在了身后:“你注意保护好自己。” 解无茶见状,哼了一声:“战神这是怎么了?从未见你如此怜香惜玉过啊,小丫头,你还挺厉害的嘛。” “少废话,如果你现在将地府的人交出来,我考虑留你个全尸。”云楼懒得跟他再啰嗦。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我解无茶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呢!”解无茶给了云楼一个白眼。 云楼恨得咬牙切齿:“给我上!” 方天画戟一挥,云楼率先冲了上去,剩下众将领也一齐冲了出去。 忆鸢也毫不示弱,向着解无茶就冲了过去。 云楼还没有冲到解无茶跟前,就被曾谙拦住了去路:“想要动我们二皇子,也要问问老夫答不答应。” 曾谙是冥界第一勇士,他的功力可以说是相当深厚,云楼一下子就被他缠住了,虽说不会落于下风,但是曾谙显然就是为了拖住他,打得磨磨唧唧一点也不干脆,偏偏云楼又无法摆脱他。 曾谙和云楼打得难解难分,刚好给了忆鸢一个机会,一路上遇到的冥界士兵,因为刚刚解无茶的交待,没有人敢上前与她动手,她就这么直接落在了解无茶面前,毫无阻碍。 忆鸢从怀里拔出佩剑,正是之前阿晏落下的那把,解无茶劫走了阿晏,却没有带走他的佩剑,忆鸢要用这把剑把阿晏救回来。 “说,你把阿晏带到哪里去了,又把我地府众人关到哪里了?”忆鸢的剑冰冷冷地指向解无茶的胸膛。 解无茶冷眼看了一眼这把剑,有些无奈:“怎么忘记把剑带回来了。” “亏你还认得这把剑,我就是要用阿晏的剑替他讨回公道,快说,我可没有这么多耐心,我的剑可是不长眼的。”说着,剑又靠近了几分。 解无茶还是一脸无辜的模样:“话说小丫头,你怎么可以拔出这把剑的?我可从来都没有拔出来过呢,这不公平。” 41、最熟悉的陌生人 “解无茶!你把阿晏关在哪里了?”忆鸢气急了,剑尖顶住了解无茶的胸膛。 解无茶不退反进,剑尖划破他红色的纱衣,流出了殷红的液体:“我把他杀了又如何,你敢杀了我吗?” 面对解无茶的挑衅,忆鸢满眼通红:“你,杀了他?!” 解无茶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落在忆鸢眼里就是默认了,她拿着剑的手在发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有这么强烈的冲动,想要杀了眼前的这个人。 他杀了姑姑,又杀了阿晏,就算忆鸢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但是此刻她已经红了眼,握住剑柄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是你逼我的。”忆鸢咬着牙,手下用力往前刺去。 “落九天!”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忆鸢刺了个空,手中一松,剑脱手飞出。 忆鸢回头,只见剑在空中飞了一个圈,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一男子手中。 男子身着黑色金丝长袍,头发高高束起,插着一金色蛇形簪子,眉宇之间难掩贵气。 忆鸢紧紧盯着他,直到他落在了地上,站在了她面前,忆鸢还是一动不动。 “你终于醒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被你的落九天刺死了。”解无茶语气中皆是嗔怪,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看,血都流了一地了。” 男子抬眼瞪了他一眼,解无茶吐了吐舌头,乖乖闭嘴了。 忆鸢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目光从他的脸上,缓缓地移到了他手中的长剑上。 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把它收入了剑鞘:“多谢你把落九天带给我。” 声音中带着的感情太复杂,忆鸢一时间分不清,他是感谢,还是愧疚,还是冷漠。 “阿晏...”熟悉的名字从忆鸢的嘴里喊出,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熟悉的脸庞,但是换了一身衣服就让忆鸢有些不敢认了,他脱下了厌门那一身白色的道服,换回了冥界的服饰,人还是那个人,但却感觉和自己隔了很远很远。 “小丫头,还是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家兄,君晏。多谢你在家兄落难时救了他,我冥界不论何时,定不会害你半分。”解无茶的一字一句听在忆鸢耳中甚是刺耳。 “君晏,冥界大皇子,六界第一美男。”忆鸢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熄灭:“你们早都知道了,被蒙在鼓里的竟然只有我一个。怪不得云楼说你不会有事,怪不得解无茶要来天界救你,带走你的魂魄,怪不得...” 说着说着,泪水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为什么偏偏是冥界,偏偏是你...” 解无茶瞥了一眼旁边的战局,曾谙就要拖不住云楼了,云楼看见忆鸢和君晏站在一起,手中的招式明显加快了。 “我去帮帮曾谙,你们要聊赶紧聊。”解无茶无奈地摇了摇头,飞身加入了战局。 “鸢儿...我也是刚刚恢复了记忆,想起自己是谁,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君晏伸手擦掉了忆鸢不停掉落的泪水。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若不是我求姑姑救你,她也不至于如此虚弱,毫无反抗之力,竟然是我害了她。”忆鸢甩开了君晏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我冥界是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情我定会查个明白,你相信我。”君晏一把拉住了忆鸢,不让她逃离。 “你怎么保证?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还失着忆在厌门呢,你怎么确定冥界的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地府的人是不是关在冥界的水牢中?”忆鸢盯着君晏,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君晏略显迟疑:“我刚刚恢复记忆,还不确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即使我不在,阿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君晏抬手施法,落九天应声出鞘:“我就带你去水牢看看,若是真在我水牢,我定将人都放了。关于姑姑的死,我也一定会查出凶手是谁。” 忆鸢被君晏拉上了他的剑,两人穿过重重人海,向冥界深处飞去。 “忆鸢!”云楼眼见着君晏带走了忆鸢,却只能干着急,解无茶和曾谙的夹击让他没有丝毫松懈的空间。 蔓萝本来躲在队伍的后面,一直不敢上前,此刻看到忆鸢被人劫走了,那个人似乎还有些眼熟,她略一思考,决定跟上去。 她悄悄施了个隐身术,跟着君晏的剑飞了进去,战局混乱,竟没有人注意到她,让她成功地混了进去。 君晏施法有些急了,落九天速度极快,忆鸢只得死死抓住君晏的衣角,才勉强站稳。 她看着脚下熟悉的场景,不久之前自己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谁曾想一出去遇到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冥界大皇子。 忆鸢自嘲地笑了笑,难怪自己第一眼见到他就被美色所迷,六界第一美男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到了水牢门口。 君晏稳稳地落地,伸手把忆鸢扶了下来。 “殿下,你醒了?”水牢门口迎上来的竟然是个熟人。 “是你。”青泽,之前在冥界救过她的那个白衣少年。 “你?怎么又回来了?”青泽诧异地看了一眼忆鸢,又看了一眼君晏:“殿下,之前二皇子查过她了,她不是...” “闭嘴。”君晏呵斥道。 青泽立马闭上了嘴,站到了一边。 “你为何在水牢?”君晏这才察觉到青泽在这儿的不寻常,解无茶集合了冥界所有的兵将来对抗天界的天兵,而青泽没有在前线奋战,却一个人躲在了水牢前。 青泽的表情明显有些慌乱,他眼神闪烁着:“我,我...” 君晏眼色一凛:“水牢里是不是关着地府的人?” 青泽神色大乱:“殿下,这件事情真的与冥界无关,我也是今日突然听说水牢里关了人,想要过来打探打探。” 忆鸢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眼中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去:“所以,地府的人的确被关在了水牢,是吗?” 君晏有些不敢直视忆鸢的眼神:“我没有办法解释什么,我们进去看看吧。” 42、失去灵气 在君晏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到达了水牢中。 忆鸢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石柱上昏迷不醒的十殿阎罗,他垂着脑袋,整个人一半都浸在了寒水中。 “阎殿!”忆鸢想要飞身过去把他放下来,君晏却拉住了她:“水牢的水不是一般的冰水,你要是碰到了,定要被吸食灵气至死的。” 君晏给了青泽一个眼神,示意青泽去把阎罗带过来。 青泽点头,纵身一跃,脚尖在寒水中一点,转瞬就到了阎罗面前,然后手中法术一闪,阎罗应声掉落,青泽抱住了他再纵身返回。 青泽把他放在了岸边的地上,从怀里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就要往他嘴里送。 忆鸢见状,连忙伸手拦住了他:“你要干嘛?” 君晏看她依旧是防备很深,解释道:“这是我们冥界的解毒药丸,是由苦胆制成,专门克制水牢中的寒潭之水。我们现在不知道阎罗被困在这水中多久了,所以必须先喂他吃一颗解毒丸,祛除这寒水之毒。” 忆鸢伸手握了握拳,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手收了回来。 吃了解毒丸的阎罗,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只是尚未转醒。 忆鸢环视了一眼四周,却没有看到其他人,开口问道:“我地府的其他鬼差魂魄呢?” 青泽连忙说道:“据我所知他们都被囚禁在后面的牢房中,不过他们应该都没事,因为只有这里有寒潭,后面的都是普通的牢房罢了。” “带我去。”忆鸢只相信自己眼见到的事实,根本不会听他们说的。 君晏拦住了她:“现在最紧要的是救醒阎罗吧,其他人我让青泽去把他们放出来。” 青泽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作了个揖就往水牢里冲去。 忆鸢还没来得及回答,青泽已经不见了人影,她知道君晏说得有道理,救醒阎罗的确比较重要,也就没有再吭声。 君晏看着青泽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即俯下身来查看阎罗的伤势,越看脸色就越难看。 忆鸢不知道怎么救人,但是看君晏的脸色,也忍不住紧张起来:“怎么样了?阎殿还能救醒吗?” 君晏突然问道:“姑姑是不是也是被人吸食了灵气才...” 想起姑姑的死,忆鸢心里又是一痛,无声地点了点头。 君晏站起身来:“阎罗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忆鸢伸手握住了君晏的胳膊,神情不安地看着他。 君晏先是一怔,随后握住了忆鸢的手:“阎罗吃了解毒丸之后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他的灵气被人吸食光了,数万年修为尽失,就算是醒了,也只能变为一介凡人了。” 灵气,又是灵气,从厌门那个小弟子,到孟婆,到现在的阎罗,都是被人吸食了灵气,到底是谁一直在吸食这些灵气,他要这么多灵气做什么? 君晏见她不说话,想了想又说道:“我冥界的水牢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用来关押犯错了的弟子的,但是近百年来,已经鲜少有弟子被关进水牢了,几乎已经荒废了百年,平常更不会有人到水牢附近,而此时突然有人将地府中人悉数关入了我冥界水牢,想栽赃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番话,好像是在洗脱冥界的嫌疑,但是冥界自我掌管以来,众人严守纪律,脱胎换骨,我可担保,我冥界众人绝不会去做这害人之事。按我的推测,是有人趁我水牢守卫松散之际,将人藏了进来,直到天界找上门来,我冥界才发现这些人。” “我想知道,天界是如何得知,地府众人在我冥界水牢之中的?”君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析了一遍,然后向忆鸢抛出了一个问题。 忆鸢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动摇,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又觉得君晏说得竟然有几分道理,下意识地就回答道:“是常焜,他带人找到了这里。” “常焜,战神吗?”君晏若有所思。 “小花仙,你别听他。”一个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冒了出来,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从后面直直飞过来,正朝着君晏的脸打了过来。 君晏一个闪身后退出了几步,来人他也认识:“蔓萝。” “哼,还想栽赃给我云楼哥哥吗?现在人在你冥界找到了,你居然还想把这罪名按在云楼哥哥身上?”蔓萝一把拉住了忆鸢:“你可别傻了,连这样的鬼话你都相信。” 蔓萝拿出自己的藤鞭,在地上狠狠打了一下:“没想到你竟然就是冥界大皇子,我们的账以后再算,赶紧把人放了,等云楼哥哥打过来,你就知道厉害了。” 忆鸢听蔓萝提起,这才想起来,蔓萝就是之前被君晏在婚礼上退婚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比自己想的复杂一些。 虽然他们最后没有成婚,但是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穿着红色嫁衣站在一起的场景挥之不去。 忆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到底应该相信谁? 这时,青泽带着地府众人从水牢深处走了出来,众人相互搀扶着,看着都没什么精神。 忆鸢看到面色苍白的地府众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散出一抹灵气挨个试探了一番,得到的结果让她心凉了几分,他们也都没有了灵气。 “我警告你,把人都给我们放了,别想耍什么花样。”蔓萝举着鞭子,整个人防备地看着君晏和青泽。 君晏知道此时没有办法再和忆鸢说什么,挥手示意青泽把人都放了。 众人互相搀扶着走到了忆鸢的身后,忆鸢看着熟悉的面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还活着就够了,没了灵气就没有吧,日后慢慢修炼就是了,只要还活着。 只剩下阎罗了,忆鸢蹲下身去,试着唤醒他:“阎殿,是我啊,那个小狗尾巴草,你醒一醒,我带你回家。” 忆鸢想起之前看到他们救人,都是将自己的灵气输给对方的,她也想试试,抬手给阎罗输送了一点灵气。 君晏见她如此,脸色瞬间大变:“不要!” 43、阎罗王 白色的灵气从阎罗的鼻尖进入,君晏的喊声已经迟了。 忆鸢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一眼君晏:“什么?” 谁知就是这一抬头的功夫,原本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阎罗,突然间满脸黑气,猛地睁开眼站了起来,一声怒吼响彻水牢,四周围着的人被这一声呼喝震得退出了几米。 阎罗伸出他粗壮的手,一把扼住了离他最近的忆鸢的喉咙,嘴里不清不楚地发出着声音:“灵气,给我灵气。” 君晏脸色苍白:“坏了!” 忆鸢被阎罗掐着脖子,气都喘不上来,脸色憋的通红,手死死抓住阎罗的手腕,用力掐着,希望他能吃痛放开自己,但是已经发疯了的阎罗一点感觉都没有,手中的力道不减反增。 君晏人还没到,一掌先劈了过来,正打在阎罗的背上,他被打得往前踉跄了一步,手中稍松,忆鸢终于得空喘了口气。 然而好景不长,阎罗很快就重新聚集了力气,不过这次他只用了右手抓住忆鸢的脖子,左手凌空抬起在她头顶,稍一用力,灵气变从忆鸢的头顶泄露,一股一股地流入了阎罗的身体里。 有了灵气的滋润,阎罗脸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君晏眼见情况要变得更加糟糕,一甩手把剑扔了出去:“落九天!” 有了主人的命令,剑似乎有了思想一样,朝着阎罗的左手劈去。 阎罗好像感应到了身后靠近的剑气,微一侧身,落九天蹭着他的手臂就飞了过去,只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阎罗感觉到了疼,手中动作稍停,抬起左手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君晏已经冲到了阎罗面前,他手心亮起一股蓝色的火焰,甩到了阎罗脸上,阎罗顿时惨叫一声,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脸,连连后退,忆鸢这才得到了自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君晏连忙伸手抱住了忆鸢,仔细查看了一眼她的伤势,还好只是损伤了些许灵气,并无大碍。 他把忆鸢交给身后赶来的蔓萝:“照顾好她。”说着就又冲了上去。 君晏的冥火跟之前打伤小白的可不是一个等级的,十成功力的冥火能将一个人直接烧成灰烬,君晏这次只用了两成功力,为的只是救下忆鸢。 冥火很快就熄灭了,阎罗脸被烧的通红,面色也变得尤为狰狞,他狂吼了一声,却又冲着忆鸢扑去。 君晏知道自己的攻击只能拖延他的动作,他似乎是中了什么咒术,失去了灵气的躯体,一旦被重新灌入灵气,就会变得魔怔,对于灵气的渴求盖过了他们的理智,他们只会追着给自己灌入灵气的那个人,疯狂地吸食他的灵气,直到吸干为止,不死不休。 不是他死,就是忆鸢死。 君晏脑子飞速转动着,怎么才能解决目前这个困境,他一直挡在忆鸢前面攻击也不是办法,总会有力气耗尽的时候,但是阎罗没有得到灵气,是不会觉得疲倦的。 那就只能… 君晏抬手唤来落九天,黑色的灵气缠绕着剑身,如果没法制止的话,就只能杀了他。 落九天瞄准着阎罗的胸膛,就要刺入的时候,忆鸢连忙大声喝止:“不要,阿晏!” 君晏手中的剑在听到忆鸢的叫声时,动作顿了顿,但是已经出鞘的剑,哪是说停就停的,尤其是这一击,君晏灌入了十分的灵气,就是奔着要他性命而去。 随着一声肋骨被贯穿的声响,落九天稳稳地刺穿了阎罗的心脏,又狠狠拔出,只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阎罗的动作僵住了,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刚刚吸食的灵气还没有转为自己的,像逃脱的小兽一样从他身体里冒出,纷纷回到了忆鸢的身体里。 阎罗脸色由红转白,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忆鸢挣脱开蔓萝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向了阎罗:“阎殿!” 阎罗的眼神逐渐清明,忆鸢之前输送给他的几分灵气,支撑着他的身体不倒下:“小尾巴,是你啊。” 忆鸢听他叫自己的名字,知道他已经清醒,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胸膛,但是血还是止不住地从那个窟窿里冒出来。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姑姑。”说着,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猛地吐出,吐了忆鸢一身。 “阎殿,你先别说话,我要…我要救你,我带你回地府。”忆鸢说着就要把阎罗背起。 阎罗却按住了她的手:“傻孩子,一个没有了灵气的阎罗,早就已经与死无异了,我,已经回不去了…地府以后就要靠你了。” 阎罗抬头看了一眼身旁拿着落九天沉默的君晏,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多谢,给了我一个干脆,我宁可死,也不要被别人利用。” “阎殿,到底是谁,是谁把你们抓到这里来的,又是谁把你们的灵气吸食干的?”忆鸢趁机想问出凶手是谁。 阎罗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悲伤,也越来越苍白:“尾巴,我只能告诉你,冥界从未伤我地府,是我们天界欠他们…太多…你要…” 话音未落,阎罗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散去,忆鸢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轻。 “不要!阎殿!”阎罗的尸体消散在了水牢之中,忆鸢想要伸手去抓,却只是扑了个空。 蔓萝看不下去了,上前抱住了忆鸢:“小花仙,你冷静点,他已经…已经…”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给他渡灵气!要不是我多此一举他根本就不用死的,是我害了他!”忆鸢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干嘛?这件事情根本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把他们绑来这里,吸食了他们灵气的人,与你又有何干?”蔓萝心疼地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再伤害自己。 一直在后面看着这一切的一等黑无常暮舟也走上前来,默默拍了拍忆鸢的肩膀:“你别太自责了,殿下是不会苟活在这世上的,作为十殿阎罗之首,让人闯入地府,杀了孟婆,还被吸干了灵气,活着不如死了,这样也许他会轻松一点。” 44、终散场 忆鸢泪眼婆娑地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暮舟,一袭黑色斗笠,他是统管所有黑无常的一等黑无常,一直跟随着阎罗出生入死,在地府待了有上万年了,忆鸢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哽咽道:“暮大哥,我…” 暮舟没有说话,只是放在忆鸢肩头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君晏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局促不安地等待着宣判。 暮舟看到了他的紧张,冲他挤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大殿下,这件事情我们地府不怪你,阎罗体内被人下了恶咒,非死不可解,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尾巴才会动手的,如果不是你,尾巴估计早就被阎罗吸干灵气而死了,你救了她,就等于救了我们整个地府,所以你是我们地府的恩人。“ 君晏没想到暮舟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就在这时,水牢外传来了轰轰烈烈的打斗声,由远及近。 水牢门口闪过了一白一红两道身影,云楼和解无茶从水牢门口一直打了进来,法术碰撞的声音顿时充斥了整个水牢。 “阿茶。”君晏开口叫住了解无茶,解无茶运气一掌推开了云楼,闪身飞到了君晏身后。 云楼也收了手站在了忆鸢身前:“你没事吧?为何身上如此多血迹?”云楼双眼一下子就红了,他赤目瞪向君晏:“你对她做了什么?” 忆鸢伸手拉住了云楼,摇了摇头:“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 站在一旁的暮舟看到云楼,冲他抱拳拱手:“战神殿下。” 云楼这时才注意到旁边的地府众人,脸现愤怒,手持方天画戟直指君晏和解无茶:“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我地府众人在你冥界水牢找到,你们还要说与此事无关吗?” 忆鸢恍惚间觉得世界天旋地转,他们的声音都太过吵闹,吵的她头疼欲裂,她不想再纠缠下去了:“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云楼有些诧异:“你不想报仇了吗?冥界很显然与这次的事情脱不了干系,难道是因为他?”他愤怒地指着君晏。 蔓萝见忆鸢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连忙扶住她:“云楼哥哥,不是这样的,小花仙现在状况不是很好,我们先回去吧,等回到了天界,我再跟你解释。” “想走?跑到我冥界大闹一通,这样就想一走了之了吗?”解无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满脸的不忿。 “阿茶。”君晏喝住了要发飙的解无茶,解无茶哼了一声,不甘心地往后站了站。 云楼面色铁青,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忆鸢,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下令撤退,地府的所有人都被一起带离了冥界。 君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忆鸢被他们带走了,在原地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冥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解无茶看君晏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深深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兵将命令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一时间,诺大的水牢就只剩下了君晏和解无茶二人。 “哥哥,你是不是怪我?”解无茶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安的神情。 君晏摇了摇头:“我能怪你什么呢?怪你把我从天界救了回来?怪你帮我恢复了记忆?我怎么会怪你呢?” 君晏沉默了片刻,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阿茶,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解无茶哼了一声:“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了解我们冥界的薄弱之处,陷害都陷害得这么无声无息。” “你派人去找过他了吗?”君晏眼帘低垂,从怀里掏出了手帕,把落九天拿起来认真擦拭着。 “找了,没找到,不过前段时间我大部分人手都派出去找你了,其他事情没怎么上心。”解无茶伸手拍了拍君晏的肩膀。 “嗯。”君晏点了点头:“接下来该反击了,不能再任人拿捏了。他,还是继续要找的。” “我知道,你赶紧回去歇着吧,才刚刚醒过来,又经过了这么激烈的战斗,身体还吃得消吗?”解无茶有些担忧地看着君晏。 “我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君晏望着远处,天界人的身影早就看不见了。 解无茶叹了口气:“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你怎么就...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是你身上可是有婚约的,就算最后这个婚约不作数,但是现在你们之间...” 君晏苦笑了一下:“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只希望早日找到杀她姑姑的凶手,好让她好受些。” “那我们还找天帝嫡女吗?有她在我们手里,也更有把握一些。”解无茶询问君晏的意见。 “也得找,如果没有这个筹码在手中,我们怎么去跟天帝要人?也不知道这个天帝嫡女在他心里是个什么地位的存在,但愿他还是爱这个女儿的,这样我们的胜算也大些。”君晏想到失忆的时候看过的那本书,心里对这个天帝是越发的不屑了。 “但愿吧。”解无茶无言,他一直都知道天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才不愿意跟他们有瓜葛呢。 “不好了不好了,大殿下,二殿下。”说话间,一声慌忙的女声从水牢外传来。 紧接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小环,怎么了?是不是母亲怎么了?”解无茶看清来人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他连忙上前扶起小丫鬟。 “王后,王后她又犯病了。”被唤作小环的姑娘声音颤抖地说着。 君晏和解无茶互看一眼,一齐冲了出去。 “该死,我们要早日抓到那个混蛋,要不是他给母亲下毒,母亲怎么会如此痛苦?”解无茶气得狠狠握紧了拳头,指节咯咯作响。 君晏也是一脸懊悔:“都怪我,当时发现了他不对劲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如果不是他给母亲下毒,是怎么能控制她这么多年的?是我太大意了,只想着不要打草惊蛇,没曾想他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这怎么能怪你?如果你不戳穿他们,难道真的要娶那个天帝庶女吗?我冥界的王妃岂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解无茶自然是站在哥哥这边的。 两人边说着边往王后宫里飞去。 45、求旨 忆鸢回到天界,拒绝了云楼让她一起去面见天帝的邀请,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谁也不见。 暮舟见此情形,自告奋勇地说道:“战神,不如让小仙陪您一起前去吧,尾巴她...需要好好休息。” 云楼也不好勉强,就带着暮舟和蔓萝一起前往了九重天。 天帝见到蔓萝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松了口气,紧绷的面庞这才缓和了下来:“战神此去收获如何?” 云楼走上前拱手作揖:“回天帝,小神在冥界水牢中救回了地府被囚众人,只是...” “只是什么?你直说无妨。”天帝挑了挑眉毛,扫了一眼堂下的人,心里已有些猜想。 “只是地府众人皆被贼人吸食了灵气,目前都丧失了修为,而阎罗他...在冥界殒命了。”云楼不敢抬头看天帝的表情,他可以想见,天帝此刻定是十分愤怒的。 “你说什么!阎罗他竟然...”天帝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激动地站了起来。 众人皆低垂着脑袋,没人敢说话。 天帝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控制了一下心里的情绪,又坐了下来:“他是被谁杀死的?阎罗的法术可是不低。” 地府里的十殿阎罗,是天帝从小一起修炼起来的师兄弟,他和天帝一起维系着天下的安宁,天帝为了能够震慑住地府,这才派了他下去管事,对他可以说是相当信任了。算起来两人已有一万年没有见过了,谁知道今天等来的竟然是他的死讯。 暮舟在云楼开口之前先跪下了:“启禀天帝,属下乃阎罗座下一等黑无常,蒙战神搭救,特回天界复命,替地府众人感谢天帝救命之恩。” 天帝略略点头:“你且起来回话吧,我看你甚是眼熟,有点印象。” “是。”暮舟这才起身:“阎殿他虽说是被冥界大皇子刺死的,但是他当时已经被欲望控制了身心,变得谁都不认,若不是冥界大皇子出手,恐怕尾巴就要被他吸干灵气杀死了,我想这件事情要追究的话,定要追踪到那吸食我们灵气的幕后之人。” “他不仅吸食了我们的灵气,还在阎殿的体内埋下了咒,这才导致尾巴给他输送灵气的时候被反噬,此咒非死不得解,由此可见此人用心之歹毒。”暮舟又重新跪了下来:“天帝,小仙有一事相求。” 天帝挥了挥手:“刚刚已经说过了,你不用跪,有什么事且说給本座听就是了。” 暮舟这次却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原地:“我地府经此一役,损失惨重,为稳定众人心性,恳请天帝封忆鸢为新阎罗,带领我地府众人重建家园。” 天帝有些惊讶:“她?她现在不过是五百年灵气的小花仙,怎么能够统领着地府?” 暮舟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天帝陛下,我地府人现已灵气尽失,忆鸢已是我地府灵气最高之人了。” 天帝竟被这句话说得有些答不上话,就算是只有五百年的灵气,却是整个地府灵气最高之人,这话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若是那冥界再来犯,忆鸢可以抵挡住吗?”云楼亦有些担忧。 “只要忆鸢在我地府,我相信冥界就不会来犯。再者,此次地府之事,的确不像是冥界所为,尽管来人身着的都是冥界的服饰,拿着的皆是冥戒剑,但是招式套路皆不是冥界之术,而且我们在打斗过程中击败贼人露出真身,并不是蛇族。所以我怀疑此次事情另有内情。”暮舟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出。 天帝沉思了一会,面露难色:“这样吧,容本座想想,这件事情还得听听忆鸢的意见吧。” 暮舟见天帝这样说,也没有再执着,几人皆告辞离去。 蔓萝却没有走,她扭扭捏捏的,似是有话要讲。 天帝见她并没有离去,宠溺地冲她招招手:“怎么不肯走啊?是不是有话要和父皇讲?” “父皇,我已经五百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想再留在天庭了,在这里我根本就得不到成长。要不,我也去地府吧?刚好和小花仙做个伴,我看她反正挺合我眼缘的。”蔓萝走到天帝的跟前,撒娇地摇晃着他的手臂。 天帝一甩袖子,脸色不悦:“胡闹,你是天帝之女,不留在天界还准备去哪里?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早已经婚配,你...” “父皇!”蔓萝脸色耷拉下来:“休要再提婚配之事,之前我已经依你的意思,准备嫁给那冥界大皇子了,可是结果呢?现在整个天界,谁不把我当成个笑话,谁不背后议论我?我不要在天界再待着了,我要去闯出一番天地来,让他们看看天帝的女儿不是吃素的。” 天帝轻叹一口气:“但是你...资质有限,修炼起来比其他人要费力许多,我怕...” 的确,蔓萝是天帝和人类的孩子,她的资质本来就比不得其他正统的仙子,这也就是为什么上次天帝不愿意她跟着出去冥界,蔓萝虽说修炼了五百年,但是灵气其实只有两百年,就这还是天帝偷偷渡过灵气的。 “你也莫要在这里与本座纠缠了,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今天要本座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差你这一件,我得好好打算一番。”天帝抚了抚额头,地府的事,忆鸢的事,现在还有蔓萝的事,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蔓萝乖巧得没有再和他闹,作了个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找到她了么?”或许是今天看到了君晏,想起了这个比她早出生几日的天帝嫡女。 天帝扶额的手顿了顿,没有回答,蔓萝自知自己问这个问题唐突了,默默退出了九重天。 从天帝身后的垂帘中,施施然走出来一个素颜素衣的女人,她不施粉黛却风华绝代。 她轻轻地按住了天帝的太阳穴,帮他按摩起来:“蔓儿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天帝握住了她的手:“是本座对不起她,或许让她出去历练一番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你觉得呢?” 女子沉默了片刻,随即微微笑道:“我都听你的。” 46、不寿 忆鸢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了,不论谁来敲门都没有任何回音,送到门口的饭菜也丝毫未动过。 蔓萝急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她可别想不开啊。” 暮舟面色如常:“不会的,杀害孟婆的凶手还没找到,她不会这么快放弃的。” 两人说话间,房间门突然打开了,蔓萝和暮舟同时一怔。 蔓萝连忙迎了上去:“小花仙,你终于肯出来了。饭菜都凉了,我叫人给你热一下吧。” 忆鸢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本来就不用吃东西的不是吗?” “吃点东西心情会好点,这可是我专门让人去人间买回来的糕点,听说味道很好的,你要不要试试?” “蔓萝仙子,她不想吃的话就算了吧。尾巴,我们也不能一直呆在天界,这件事情终究是要做个了断的,你准备好了吗?”暮舟眼神坚定地看着忆鸢。 忆鸢问道:“其他人呢?” “我让他们送回地府了,天帝也派了天兵天将守卫,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一直靠天界保护的,我们还是得重整旗鼓,靠自己才行。”暮舟语气中透露着担忧。 “你说的是,那我们去见见天帝吧。”忆鸢在房间里的一天一夜并不全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她只是需要一个不被人打扰的空间,来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继续。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复杂的事情,一直都在地府的保护下,在孟婆的保护下,短短一个多月,一切都变了,她也应该长大了,毕竟君晏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统管了整个冥界了。 忆鸢自嘲地笑了笑,果然还是放不下他啊。 暮舟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在了前面。 蔓萝见他们准备离开了,也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身后。 忆鸢回头看她:“你跟着我干什么?”这几天的相处让两个人的关系近了一步,忆鸢看她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帝之女了,她不过是个需要用高冷伪装自己内心的小女孩罢了。 “我就是要跟着你,我已经和父皇说了,我要跟你去地府,帮你的忙,你可不能拒绝我啊。”蔓萝连忙伸手抓紧忆鸢的胳膊,生怕她一眨眼就飞走了似的。 “你跟我去地府干什么?地府现在是很危险的,没有人来保护你。”忆鸢不解地皱了皱眉头,这丫头脑子里想的什么啊。 “所以更需要我去帮你了,我好歹也是天帝之女,灵气虽然低微但是在地府也是够用了吧,而且有我在的话,天帝一定会多加关照地府的,那地府不是安全多了吗?反正我就是要跟你一起去。”蔓萝死死抱住忆鸢的胳膊不撒手,软硬皆施。 “你要是去了地府,可就看不到你的云楼哥哥了啊。”忆鸢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虽然蔓萝没有承认过,但是忆鸢看出来她喜欢云楼了。 果然这句话一出,蔓萝的手稍微松了松,脸色也出现了一丝犹豫,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云楼哥哥不会跑的,反正在天界也不一定能看到他,他总是六界各处乱跑,而且…” “而且什么?”忆鸢好奇。 “没什么,我们赶紧走吧,暮舟都走远了。”蔓萝半拖半拉着忆鸢来到了九重天。 天帝见她来了,眉毛轻轻挑了一下:“哦?看来你们是想好了?” “天帝,忆鸢在天界多日实属打扰了,请准许我们回到地府,地府现在需要重新整顿。”忆鸢微微作揖。 天帝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忆鸢有些迷茫。 暮舟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道:“我请求天帝封你为新的阎罗,带领地府众人重建家园。” “什么?”忆鸢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暮舟这么说还是发现自己想的太单纯了:“这怎么可以?我只有五百年的修为,怎么能够保护这偌大的地府呢?” 天帝摆了摆手:“本座也认真想过了,也不是不可以,你虽然只有五百年的灵气,但是已经是地府中修为高的了,你可以先做着这阎罗,待本座找到更为合适的人选,再替你也不迟。” 一下子从孟婆接班人升级成为了阎罗,忆鸢这晋升不可谓不快。 “可是我…”忆鸢还想说什么。 “本座想过了,等你的修为到了,再安排你去试炼,通过了就是名正言顺的阎罗了,本座会让战神多多注意地府的动向的,你大可不必担忧。”天帝打断了忆鸢的话头:“你可要好好努力啊,本座觉得你很有潜质,希望你不会辜负本座的嘱托。” 说着,天帝变出了一件兵器,手一推飞到了忆鸢的面前:“这个就当作是本座送你的上任礼物吧。” “不寿?”其他人都还没有什么反应,暮舟却惊讶地叫出了声。 “不错,这正是神器不寿,是本座的一名老友所有,现在送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使用它。”天帝看着神器的眼神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留念。 忆鸢看着微微泛着白光的不寿,不自觉地就伸出了手,不寿是一柄细长的软剑,雕刻精细,华丽又不失傲气,让忆鸢看了就挪不开眼。 既然推脱不掉,那就坦然接受吧:“多谢天帝,小仙定好好对待地府众人,不让他们再受到伤害。” 天帝见她收下了不寿,满意地点了点头:“本座会让月瑶仙官陪你们同去,她是天界医术最高明的医官,本座相信定有办法能帮助大家修炼灵气的。 蔓萝发现到现在都没有提到自己,有些按耐不住了:“父皇,不是说好了让我一起去地府的吗?” 天帝瞥了她一眼:“你着什么急?为父养了你五百年,你说走就走吗?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与你嘱咐,你晚一些时日再去,你母后她还有很多话要与你说。” 蔓萝听到母后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不是我母后,她只是父皇的妻子,我要自己去找我的母后。” “胡闹,这五百年来你母后可曾亏待过你?你休得伤了她的心。”天帝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瞪了蔓萝一眼。 47、回到厌山 蔓萝把头一偏,不去看他,嘴里却嘀咕着:“整个六界谁不知道我的母后只是一个凡人?她早就不知道轮回过几世了,反正我会找到她的。” 忆鸢和暮舟尴尬地对视了一眼,这算不算天界的密事,被他俩人听去了,该不会灭口吧。 天帝也懒得跟蔓萝计较:“反正你晚一些日子再去,不然就别去了。” 蔓萝听天帝允许她下去地府,也就不计较晚一些时间了,要是把父皇惹恼了,说不定把她关起来不让去呢,得了便宜就要适时收手。 忆鸢看了一眼刚刚拿到的不寿,想着怎么能够驾驭它,都说神器是有灵性的,它要是不认自己这个主人怎么办? 暮舟看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教导她道:“你可以试试御剑术能不能行?如果可以的话那它就认你做主人了。” 忆鸢点点头,心中默念御剑术,灵气从指尖飘出,一圈一圈环绕着不寿,周围几人都紧张地看着,只见灵气环绕了几圈之后终于缓缓渗入了不寿的剑身中,不寿刹那间亮起了耀眼的白光,然后悬浮在了半空中。 “成了!”这是不是说明不寿认了自己?忆鸢稳稳地站在了不寿的剑身上。 天帝有些感慨地看着两人:“行了,你们回去吧。” 忆鸢谢过了天帝,暮舟没有灵气自然不能御剑,忆鸢招呼暮舟一起上剑,两人就这样御剑离开了天界。 这是忆鸢第二次御剑飞行,她好奇地上下张望着。 “暮大哥,我们现在直接回地府吗?”忆鸢心里一直有个地方想要去,只是一直被事情打扰了。 “你是有想去的地方吗?”暮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嗯,除了我之外,地府还有一个人没有被吸食灵气,小白,五等白无常,大概你对他没什么印象吧,之前就是他拼死闯出地府告诉我地府出事的,一直都在人间我师父那里修养着,我想去接他回家。”忆鸢已经很久没有小白的消息了,虽说之前阿晏去看过了,说小白已经没事了,但是忆鸢没有亲眼看见过,心里还是不放心。 “哦?好像有些印象,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吧。” “厌门好像有增进灵气的药丸,等到了问问我师兄有没有办法炼制,这样对我们地府人的修炼也有帮助。”忆鸢突然想起清灵丸,她之前在厌门的时候就吃过,好像效果还挺好的。 “你拜师了?”暮舟奇怪。 “对啊,之前姑姑来人间抓我回去的时候,我为了不回地府,就认了她的师兄做师父,在人间修炼的那一个月是我最开心的一个月,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些事情…”忆鸢的声音越说越低,很是沮丧。 “别想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地府重新运行起来,然后就是查出到底是谁害了他们,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暮舟想到阎罗的死,眼中透出了凶狠。 “暮大哥,你会帮我的吧?”忆鸢对未来的生活有些不安。 “那是自然,我与地府共存亡,就算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放心吧。”暮舟的话算是给了忆鸢一颗定心丸,她从来没有管过黄泉之外的地方,对于怎么治理地府真是一头雾水。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厌山,由于设置了结界,两人没办法御剑飞上去,只能一步步爬上去。 好在之前下山的时候,孟卿就教了忆鸢怎么过结界,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厌山了。 两人吭哧吭哧终于爬到了山顶,层层树林渐渐隐去,露出了屋宇,忆鸢看到熟悉的院子,眼泪一下子就盈满了眼眶。 “师兄,我回来了。”除了地府,忆鸢在厌山待的时间算长的了,她早就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感情,就像自己的家一样。 芙蓉先从屋子里出来,见到忆鸢很是激动,她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忆鸢,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忆鸢也好久没有见到芙蓉了,回了她一个大大拥抱:“芙蓉,我好想念你做的菜啊。” 孟卿本来在屋里喝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连忙放下了茶盏走了出来,一见竟然是忆鸢,他的心情也瞬间不平静了:“你终于回来了。” 孟卿三两步走上前,见忆鸢和芙蓉两人抱着哭成了一团,孟卿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两个怎么好像生离死别了一样?” 芙蓉起身擦了擦眼泪,嗔怪地打了孟卿一下,冲忆鸢比划道:“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虽说忆鸢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她还是没有拂了芙蓉的好意,点了点头。 芙蓉一溜烟就不见了,孟卿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忆鸢,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看着憔悴了许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又往身后看了看,有些疑惑:“阿晏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这位是…” 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孟卿,这个时候才看见一边站着的暮舟,暮舟上前抱拳:“在下暮舟,是地府黑无常。” 孟卿连连感慨:“我也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还没死呢,就已经见过黑白无常了。” “呸呸呸,不许说死字。”忆鸢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或许是连续失去了两个亲人,她一点也听不得死这个字。 孟卿连忙收声:“好好好,我不说。” “对了,小白怎么样了?他在哪里?”忆鸢想先去看看小白。 “他在房间里休养呢,虽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还是比较虚弱,尤其是白天,还是不太适合出来,所以我给他找了一间比较偏僻阴暗的屋子。”孟卿说着就在前面领路,带二人七拐八拐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 “就是这间了。”孟卿在屋子门口停住了,示意忆鸢小白就在里面。 忆鸢没有犹豫,连忙推门进去,小白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门响这才睁开了眼。 忆鸢一下子扑到了小白身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小白!” 小白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白花花的人扑到了自己怀里,被扑得往后一倒,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撑。 48、重逢 过了一会才看清来人,小白无奈地笑了笑,抽出一只手来,耐心地轻抚着她的后背:“怎么了这是?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长这么大还没有见你这样哭过呢,行了行了,哭起来就不好看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忆鸢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依旧放声大哭:“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哭。” 小白哭笑不得,只得静静看着她哭。 忆鸢终于哭累了,从小白的怀里起来,身体还不停地抽抽着。 小白抬手帮她把眼泪擦干净:“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忆鸢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地府的人都救出来了,已经送回去了,是从冥界的水牢里救出来的,我现在来就是要带你回家的。” “冥界吗?”小白听了忆鸢的话有些若有所思。 “你也觉得不是冥界吗?”忆鸢看小白一脸沉思的样子,想问个究竟。 “嗯,虽然从表面看来像是冥界的人,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并不是自己逃出来的,好像是他们故意把我放出来的,就是为了给人报信一样,我觉得冥界的人做事没有这么不干脆。”小白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吸食灵气的人,那么多人都能控制,连阎罗都没法逃脱,偏偏就只有小白逃出来了,事情的确是有些古怪。 “暮大哥也是这么说的,看来这个事情还需要继续查一查。”如果暮舟和小白都这么说的话,那看来这个事情有待推敲。 “暮大哥?哪个暮大哥?”小白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都亮了。 “暮舟啊,就是…”忆鸢话只说了一半。 小白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暮舟?!就是一等黑无常!黑无常之首的暮舟?” 忆鸢懵懵地点了点头:“对…” 话音未落,小白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看起来比见到她还高兴。 小白鞋子都来不及穿,光脚就跑出去了,忆鸢连忙跟了上去:“小白你慢点,外面太阳正毒呢。” 小白到了屋子外面,孟卿和暮舟正在院子里的亭子里聊天,突然见到小白这样冲了出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紧张地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小白冲到了暮舟面前,激动地握着暮舟的手:“暮舟老大,我仰慕你很久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暮舟听到小白这样说,才知道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你别这样说,我只是个普通的鬼差罢了。” “你可不用谦虚,你才不普通呢,当年要不是你帮着阎罗打仗,地府才不会像现在这么安宁呢,你可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是我奋斗的目标啊。”小白星星眼地看着暮舟,看的暮舟都有些脸红了。 “小白,你的目标不是成为一等白无常吗?你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变成黑无常的呀。”忆鸢无情地拆穿了他。 “你不懂我们黑白无常的执念,我不怪你,暮舟老大,我以后能跟着你混吗?”小白满脸期待地看着暮舟。 暮舟却沉默了:“我以后恐怕是不能带你了,还得指望你多照顾我呢。” “怎么?”小白逃出来的时候还早,并不知道地府的人都被吸食了灵气。 忆鸢见暮舟沉默了,站出来帮他说道:“现在整个地府有灵气的除了我就是你了,地府的事情可不得靠我俩了吗?” “怎么会这样?”小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暮舟:“难道连阎罗也…” “阎罗他…魂飞魄散了,以后我就是新的阎罗了,你可要巴结着我点。”忆鸢不想氛围变得沉痛,故意装作欢快地说道。 小白原本飞扬的眉毛瞬间塌了下来,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芙蓉过来招呼众人去饭厅用膳,这沉默的气氛才被打破。 孟卿拍了拍小白说道:“走吧,先去吃饭,后面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 小白眼睛红红的,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饭厅走去,其他三人也默默跟在了身后。 芙蓉做的饭真的是太好吃了,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的忆鸢食指大动,一连吃了三碗饭才罢休,倒是小白勉强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师兄,我们吃完饭就要回地府了,现在地府没有人主事,我害怕再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现在事情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冥界做的,所以还是要防范着些。”忆鸢率先开口说道。 孟卿点了点头,他知道忆鸢现在难做,也不勉强:“行,你多吃点,我看你都瘦了,有好的身体才能更好的奋斗。要不是我尚未修炼成仙,不能长时间呆在地府中,我肯定会去帮你的忙的,再说了还有芙蓉…” “多谢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师父还在闭关呢,你好好守着厌山,免得厌山再出什么岔子了。对了我走之前想要一些清灵丸,能够增进灵气修炼的,我想对地府众人应该有所帮助。”忆鸢没有忘记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这个简单,一会我随你一起下山去门里取一些即可,我现在身上带着的都快用完了。”孟卿伸手掏出了白瓷瓶摇了摇,果然一粒都没有了。 “这个清灵丸需要可以控制灵气的人才能服用,你之前没有控制灵气的能力,我给你服了差点害了你,可是要注意了。”孟卿不放心地叮嘱着。 忆鸢点头。 吃完饭又收拾了点东西,芙蓉给她包了很多糕点,她知道忆鸢这次去可能很久都不回来了,所以能给她带着的都一股脑的给她包起来了。 忆鸢看她还准备再拿东西的时候,连忙制止了:“芙蓉,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带这么多东西我都快背不动了,怕也来不及吃就要坏了,等我安定好了我就回来看你。” 芙蓉眼眶红红地伸出小拇指,忆鸢宠溺地勾住她的小拇指:“好好,拉钩,我一定会早些回来的。” 小白的心情缓和了许多,天快黑了,他的脸色也好转了一些。 忆鸢唤出不寿,御剑带着暮舟先行一步。 孟卿又交代了芙蓉两句,这才御剑带着小白一起追上了忆鸢他们。 49、灭门 “阿晏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他除了回来厌山,还能去哪儿?”孟卿还是没有忘记阿晏,之前问忆鸢的时候被她划过去了,现在赶路途中又想起来了。 “他回家了。”忆鸢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君晏的落九天刺穿阎罗胸膛的画面,她连忙摇摇头让自己忘记这个画面。 “他恢复记忆了?这小子,恢复记忆了也不回来跟我说说,对了他家在哪里?”孟卿略带轻松的调侃着。 “哦?他找到他的魂魄了?在哪里找到的?”小白显然对阿晏也有印象,。 “他是冥界大皇子,君晏。”忆鸢不想隐瞒,早晚他们会知道的。 “什么?!”孟卿和小白同时发出了惊呼。 “怎么可能?阿晏看起来那么清澈,怎么可能是冥界的人啊?”孟卿对冥界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也不怪他,在天界的渲染下,所有人都觉得冥界是歪门邪道,整天就想着打败天界篡位,生灵涂炭也在所不惜。 “怪不得长得那么帅。”小白对冥界的印象虽也不好,但是他更关心的是长相问题。 “魂魄是在战神殿找到的,战神说他是无意中捕获到的,因为不知道是谁的魂魄,而且魂魄邪气很重,怕他伤害到别人才镇压的。”忆鸢把自己知道的这些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二人,想要大家一起帮忙分析一下:“你们觉得他说的可信吗?” 孟卿双手环胸:“也不是也不信,怪不得之前他用处的法术是黑色的,冥界的法术的确是比较邪门的,毕竟要靠正经的法术打败天界是不可能的,只能修些歪门邪道了。至于魂魄...我总觉得阿晏不是那么恶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剩下的魂魄怎么可能这么干净?” 小白撑着下巴也分析道:“但是这个事情如果是战神说的话就比较可信了,我也是战神的脑残粉,无条件相信他。” 忆鸢白了他一眼:“你刚刚还说是暮大哥的粉丝呢。” “这你就不懂了,完全不冲突啊,他们俩都是我的榜样。”小白的脸皮可谓是超级厚,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算了,我还是自己查吧。”他们俩没有办法放下偏见,单纯地分析这件事情,忆鸢也就不指望他们的意见了。 御剑飞行很快就到了花海镇的镇子口,四人落到地上之后,才发现花海镇似乎有些不寻常。 “不应该啊,这个点还没有到睡觉的时候,怎么一盏灯都没有亮着的?”孟卿回忆着平常的花海镇,这个时候街道上还是灯火通明,顶热闹的。 “难道是有妖怪作祟,大家都躲起来了?”忆鸢提出猜想。 “按理来说不应该,厌门在的话没有妖物敢在这里作恶的,除非...”孟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是他想的那个除非的话,那就大事不妙了。 几人加快了脚步往厌门赶去,一路上街道一盏灯都没有,周围静谧得可怕,同样可怕的还有孟卿的脸色。 终于到了厌门外,大门半开着,里面好像有光亮透出来。 孟卿打探了一下周围,奇怪道:“为什么只有厌门有光亮?门为什么是开着的?” 暮舟拦住了几人:“还有别的门吗?我们现在这样贸然冲进去太危险了,万一遇到什么人那就糟糕了。” “有,后面还有一个隐蔽的小门,除了门中弟子很少有人知道的。”孟卿说着就带众人迂回到了后门处。 说是小门,其实都没有一人高,如果需要通过人得弯着腰才行。 孟卿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小门,忆鸢有些好奇:“这个门是用来干什么的?” 孟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是门里师兄弟偷溜出来玩的时候...” 忆鸢一脸了然的样子:“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正经,居然也会偷偷溜出来玩啊。” “我不是,我来的第一天他们就分享给我这个秘密了,我想不知道都难。”孟卿脸通红,似乎是极力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 门的后面是一座假山,刚好挡住了这个门的位置,一般人还真不能找到这个出去的地方。 一进入厌门中,几人又被安静的空气包围了,厌门里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似乎没有一个活物。 从后门潜入到正堂门口,孟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正堂烛火通明,地上被整整齐齐码放着的,是他昔日朝夕相处的一个个师弟们。 他们脸色惨白,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孟卿血液猛地冲上了脑门,差点一冲动就冲上去了,还好暮舟手脚比较快,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拉到了一边。 “我们需要确认这里是不是安全的,你切勿打草惊蛇了。”暮舟示意孟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要大喊出来。 孟卿点了点头,整个眼睛都红得充血,暮舟这才放开了手。 小白叹了口气:“他们...都...” “都...死了吗?”孟卿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的光芒一点点黯淡。 小白艰难地点了点头:“嗯,没有生灵的气息了。” 孟卿脚步踉跄,差点往后倒去,他又鼓起勇气看了一眼堂中地上的那些人,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那是不是除了我们这里也没有别人了?”忆鸢突然想到这个。 “哦,对哦。如果没有生灵气息的话,那就没有别人了,除非...这个人他不是人。”小白之前被他们搞得都忘记了自己还有探生灵的本事,跟着他们鬼鬼祟祟地进来。 “那我们去看看吧。”忆鸢懂孟卿的心情。 孟卿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眼神扫过每一具尸体,脑海里都是曾经的回忆。 暮舟算是比较冷静的,他仔细计算了一下数量:“七十八具尸体,是这么多人吗?” “七十八?”孟卿略一思考,立刻察觉出不对:“厌门分九支,每支收徒九人,一共是九九八十一人,去掉我和之前死去的师弟,应该还有七十九人才对。”孟卿又重新把人数清点了一下:“的确少了一人,难道还有活口?” 小白摇了摇头:“有没有活口我不知道,但是这里是没有了。” 50、穷奇鼎丢失 “小虞!小虞不见了!他们是不是带走了小虞?还有师叔,师叔在哪里?”孟卿又把所有人盘点了一下。 “难道是被人抓走了?”忆鸢这么想着:“要不我去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我跟你一起去。”孟卿和小白同时说出口。 “小白跟我去吧,师兄你...”忆鸢担心地看了一眼孟卿,他此时状态不是很好。 “放心吧,我会看着他的。”暮舟点头保证道。 忆鸢和小白这才动身,忆鸢施法点燃了一支火把,两人从正堂往偏厅开始,仔细查找着线索。 暮舟见两人走了,上前拍了拍孟卿的肩膀:“我看看他们尸体上能不能找到线索,你带着感情可能会看漏一些东西。” “多谢。”孟卿还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脑子里嗡嗡直响。 暮舟这才俯下身来仔细检查每一具尸体,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孟卿发现了暮舟的不对劲,着急问道:“怎么?是有什么异常吗?” 暮舟并没有回答,直到把所有尸体都检查了一遍之后才站起身来说道:“也是被吸食灵气至死。” 孟卿突然想到不久之前厌门里被吸食了灵气死去的弟子,难道是同一人所为? “太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这样不停地吸食灵气,他们是要这些灵气做什么?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作祟?”暮舟自言自语起来。 就在这时候,忆鸢和小白回来了,孟卿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忆鸢脸色极为难看,小白见她似乎是不想说的样子,开口道:“冥戒剑,还有一些冥界黑袍的碎片。” “难道真的是冥界?”暮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小白却有别的看法:“我怀疑攻击地府和厌门的是一拨人,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吸食灵气,而且看起来都是冥界的人。” 忆鸢不认同:“那为什么要把地府的人劫回去,而厌门的人都...看起来就不是一个作风。” “是啊,他们劫走地府的人又是为了什么,除了给阎罗下了恶咒,其他人都只是被吸食了灵气而已,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查到冥界水牢去?”暮舟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样做的用意。 “先不想了,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知道真相,这些人...”忆鸢看了一下地上摆的整整齐齐的尸体,突然发现厅堂正中摆着一个香炉,上面三支香即将燃尽。 “那是什么?”忆鸢指着香炉:“本来就有的吗?” 孟卿顺着忆鸢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正中摆着一个香炉,孟卿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这里又不是祠堂,怎么可能放香炉呢?” 随即又看到里面查着的三支香,已经快燃到头了,那就说明是有人刻意放在这里的。 “难道是凶手?那也太奇怪了吧,杀了人还要上香?”忆鸢有些迷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暮舟沉思了片刻,提出了一个想法:“这个人应该是与厌门众人熟悉的,基于某种缘由杀了众人,但是又觉得愧疚,所以上了三支香,看这香烧的样子,他应该是一炷香之前离开的。”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灵气吗?那清灵丸呢?”忆鸢觉得清灵丸可以增加修为,如果这个人是为了灵气的话,一定不会放弃的。 “坏了。”孟卿脸色一变,冲着后堂就冲了过去。 其他三人不明所以,只得跟着孟卿进去。 绕过了几条长廊,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此时房门大开着,众人进去看到房间里一片凌乱,好像是有人翻找过什么东西。 孟卿走到一个花瓶前,抬手扭动了一下,正对着的那面墙突然动了起来。 “有暗室?”忆鸢惊讶。 “进去看看。”孟卿没有多说什么,加快了脚步。 暗室里也是一片狼藉,最中间的地方有个台子,看起来好像原来有个什么,但是被人拿走了,旁边围着的是一排一排的架子,架子上也都空荡荡的。 “没了,都没了...”孟卿看着空荡荡的暗室,面如死灰。 “这里本来有什么?” “厌门的祖传神器,穷奇鼎。这个鼎是天地初开之时炼化穷奇的,后来一直被厌门收藏了起来,清灵丸就是用这个鼎炼制而成的。”孟卿痛苦地闭上了眼:“穷奇鼎没了,清灵丸也都被拿走了。” “这架子上原来摆着的都是清灵丸?”忆鸢扫视了一圈,一个白瓷瓶都没有了。 孟卿心灰意冷地摇着头:“没错,没有了穷奇鼎,清灵丸也炼不出来了。厌门...完了。” 忆鸢见他如此沮丧,心里也很难受:“师兄你别这么说,掌门不是还在吗?我们并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啊,还有小虞,还有你和我,穷奇鼎我们再找回来就是了,就算找不回来,只要有门人在,那厌门就不算灭门。对了!师父,我们去找师父求助怎么样?” 孟卿眼睛一亮,对啊,还有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的,但是随即想到师父之前消耗过度,这才闭关多久,若是强行出关,怕是又得损耗灵气了,又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们先自己查一查,师父还是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的。” 孟卿握紧自己的拳头:“我要找到师叔还有小虞,不管他们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他们。” “好,我陪你。”忆鸢上前抱住了孟卿。 孟卿泪水无声地落在了忆鸢的肩头,打湿了她的衣服。 “我们先去把尸体埋了吧,孟兄你随我们回地府去吗?”暮舟见大家都沉默,只好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我...”孟卿有些犹豫。 “暮大哥,他可以待在地府吗?”忆鸢自然是想和孟卿一起查出事情的真相的,她虽然入门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厌门的正式门生,怎么能放着灭门之仇不报呢?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定时服用护体丹,掩盖自己身上的阳气,尾巴你要受些苦,多炼些丹药了。” “那有什么难...”忆鸢还以为多大事呢,脸色刚轻松几分,却又消散了:“额,那个护体丹怎么炼啊?”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只会做孟婆汤来着。 暮舟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忆鸢无辜地吐了吐舌头。 51、花海镇村民 几人从柴房找了些工具,把这些人都埋在了屋后的空地上,小白想偷懒使用法术,却被忆鸢制止了,她和孟卿都想亲手把众人安葬入土,是同门间最后的情谊,所以一直忙活到天亮才算把所有人都安葬好。 “我还得回一趟厌山,我不能放芙蓉一个人在厌山,她还在等我回去呢,我跟她说去去就回的。”孟卿跳上剑,打算前往厌山去把芙蓉接过来。 忆鸢了然:“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路上小心点。” 暮舟从怀里掏出一个八卦,一分为二,黑色的那半递给了孟卿,白色的给了忆鸢:“你可以通过这个跟我们联络,只要用一点灵气驱动就行了。” 孟卿点头收下,御剑离开。 剩下的三人回到了厌门中,现在天已经亮了,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忆鸢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现在终于有机会问暮舟了:“暮舟大哥,你为什么要向天帝推荐我做阎罗呢?” 暮舟叹了口气:“总不能让天帝派人来统领地府吧。” 忆鸢不解:“可是天帝和阎罗不是多年的师兄弟吗?地府本来不就是天帝的管辖吗?” 暮舟摇了摇头:“你还小,不懂这中间的弯弯道道。虽说是师兄弟,但是随着时间和地位的变化,心境总是有些改变的。地府是阎殿一力打下的,当年和冥界的大战,阎殿凭借一己之力把冥界逼到了忘川河的那头,这才有了今日的地府,无论如何,地府都不能被天帝的人统治。” 暮舟说着,眼神越发坚毅地看着忆鸢:“你现在知道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了吗?” 忆鸢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如此沉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白这个时候想到一个事情:“我们来的时候,镇子上是不是没有人了?” “对哦,如果说厌门遭到了灭门,那镇子上的人呢?难道也被劫走了?可是不应该啊,他们都不过是普通的凡人,有什么值得劫走的呢?”忆鸢也开始疑惑。 “不如我们出去看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暮舟说着就往正门处走去。 刚出了大门,远远地就看到有人群在往这边围观,但是他们都离得远远的,一点都不敢靠近。 三人面面相觑,现在是什么情况?至少可以确定的就是,小镇上的人们昨天都是在家的。 忆鸢想了想走上前去,人群好像见到了什么怪物一样,纷纷后退,忆鸢只好站在几人开外冲他们说道:“乡亲们,我只是想知道镇子上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前排的几个大叔大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的样子。 最后还是一个大妈走上前来,忆鸢见她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住在芙蓉家前面的秦妈,第一次见到哑妹的时候见过。 “姑娘,我记得你,是小孟之前捡回来的那个吧?”秦妈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边说还边打量着忆鸢身后的两个人,看着都长得很吓人,希望不是坏人吧。 忆鸢有些欣喜,她还记得自己:“是啊大妈,我们这次重新回到厌门,只是没想到厌门竟然被人...” 秦妈脸色忧愁:“诶姑娘啊,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要走赶紧走吧,我们这些镇子上的人能跑出去的都跑出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老弱病残,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大妈,为什么这么说?到底怎么了?”忆鸢听她的语气,越是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 “这件事情要说到一个月前,厌门发生的那起死人案,自那天开始,我们花海镇就好像魔怔了一样,总是在夜里听见女人的嚎哭,一夜一夜不停歇,吓得村民们是寝食难安。后来镇长来请厌门的仙人们来解决这个问题,接了这单生意的正是厌门掌门烟渚,他查看了一日之后,竟然说他也找不出问题所在,让我们能搬走的赶紧搬走。” “你说这话说出来,村民们哪还有淡定的,咱们这个镇子一直就是靠厌门的守护安宁到现在的,如今连厌门的掌门都说事情没有办法解决了,这事情得有多严重啊。一时间人心惶惶,在别的镇子有亲戚的都跑了,但是像老婆子我这样的,生在花海镇,长在花海镇,无儿无女,老伴儿也死了,我还能去哪儿呢?” “没辙,最后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又来求烟渚大师救救我们,他叹了口气,让我们白天的时候躲在土地庙里,他在庙的周围试了法术,可以护我们安全。白天可以稍微活动活动,但是不要离开土地庙太远,晚上一定不能出来,不要点灯,不要大声喧哗。” “说来也奇怪,我们照着做了之后,夜晚的啼哭声渐渐消失了,所以我们就白天的时候出来找点吃的,晚上呆在庙里,一直没有事情发生,直到昨天夜晚...”秦妈想着就哆嗦了一下。 “昨天晚上,传来的那一声声惨叫啊,比之前的女人哭要凄厉数倍,我们吓得一整晚没睡,天一亮就想过来厌门看看。现在整个镇子上,除了土地庙,就厌门里还有人了,但是我们又不敢靠得太近,对了厌门里面怎么样了?”秦妈还是很关心厌门人的安危的。 忆鸢垂下了眼,有些不忍心告诉秦妈这个事情:“厌门,被人灭门了。” 秦妈果然大吃一惊,脸色突然慌乱起来了:“什么?连厌门的人都没有办法逃过这个魔鬼吗?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姑娘啊你可要救救我们啊。”说着秦妈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忍不住握紧了忆鸢的手。 忆鸢安慰道:“大妈您放心,我们会救你们的,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已经拜入了厌门,花海镇的事情,我和孟卿师兄一定不会弃之不顾的。” 秦妈紧紧握住忆鸢的手,不停地摇晃着:“小孟,小孟还活着啊,太好了,谢谢你啊姑娘,你可真是活菩萨啊。有你和小孟在,我们就安心了。” 忆鸢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拍了拍大妈的手背,示意他们先回去,等孟卿来了,和他商议过对策之后,再去找他们。 52、分头行动 村民们渐渐离开了,暮舟这才走上前来,他知道自己的长相是会让人害怕的,所以和小白就离在远处观察着:“怎么样?” 忆鸢不解地摇了摇头,把之前秦妈告诉她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师叔都解决不了呢?难道师叔就是被他抓走的?” “还要去镇子上转转吗?”小白问道。 “去吧,孟卿也没有那么快回来,反正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暮舟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扫视着。 镇子不算大,三人转了一圈都没有用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时,忆鸢手中白色的八卦突然响了起来:“你们在哪里?” 忆鸢连忙拿起来回应道:“我们在镇子上转了一下,马上回来。”三人这才返回了厌门。 忆鸢把他们在镇子上遇到村民的事情和孟卿一说,孟卿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昨天沉浸在灭门的痛苦之中,没有脑子思考镇子上的事情,直到现在忆鸢提起他才想起这些异常之处。 “师兄你怎么看?如果我们离开了,这些村民该怎么办?” 孟卿沉默了很久,还是做了决定:“我可能不能跟你去地府了,花海镇的人们需要我,我没有办法把他们丢下。厌门自古以来就是因为保护花海镇的村民才发展起来的,厌门就是他们的信仰,如今厌门只有我们了,我知道你还有地府的事情要去做,那就让我一个人留下来庇护花海镇的村民吧。” “那我们就用这个联系吧。”忆鸢摇了摇手中的八卦:“等我回了地府,无论如何都要去冥界探一探的,不管事情是不是冥界做的,至少现在冥界是一个突破口。那师兄,保重。” 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无数的含义,孟卿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也是,保重。” “芙蓉,帮我照顾好师兄。”忆鸢拉着芙蓉的手,郑重说道,芙蓉眼含泪水答应。 忆鸢带着黑白二人回到了地府,本就荒凉的地府,在忆鸢的眼中,有多了几分萧瑟。 远远就能看到天兵把守住了地府的各个要道,见到忆鸢走过来,为首的两个天将,疾步走过来拱手作揖:“大人。” 忆鸢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叫过,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想要后退,暮舟一只手撑在了她的后背,抵住了她后退的步伐。 忆鸢稳了稳心神,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淡然地回道:“嗯,辛苦两位了。” 两名天将又作了个揖,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三人又往里走了一段距离,忆鸢才把端着的架子放了下来,松了口气看向暮舟:“怎么样?” 暮舟点了点头:“很好,你要时刻记得,你现在就是地府的象征,是地府最高者,必不能露怯,整个地府都需要你支撑着。” 忆鸢感觉到肩头的担子有些沉,要知道不久之前她还是一个连作乱的鬼魂都镇压不住的小小地仙,转眼间就变成了地府的主宰者,这样的心情,恐怕也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我们现在该干嘛?”忆鸢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只得询问暮舟。 暮舟思考了一会,说道:“我觉得还是要先着急其他阎王爷讨论一下的。” “还有其他阎王?”忆鸢一头雾水。 “你也在地府五百年了,这都不知道?”暮舟有些惊讶。 忆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从来没离开过黄泉吗?算我见识浅薄了。” 没等暮舟开口,小白就抢先说道:“地府中有十殿阎罗,分别是一殿秦广王、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转轮王。” 暮舟认同地点了点头:“本来这十殿阎罗应该各司其职的,地位是平等的,皆由酆都大帝掌管。但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酆都大帝就消失了,地府一时之间没有了主。天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特地下过一次地府,决定由他的师弟,也就是阎罗王,暂时掌管整个地府的事宜,阎殿也就是那个时候掌管地府的。” “你现在的身份有些...”暮舟好像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忆鸢不尴尬:“本来阎殿应该掌管五殿,你接他的位置应该就掌管五殿就够了。但是现在地府的其他人都失去了灵气,而天帝又指派你来统管地府,之前阎殿上位的时候不满的人就已经很多了,但是碍于天帝和阎殿的份上,才忍气吞声,你的话...” “我明白了,我年纪小资质浅,要统管他们肯定不服气吧。”忆鸢从暮舟的话中听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暮舟点了点头:“所以我才提议大家先碰一面,把该说清楚的问题都说清楚了,一起潜心修炼个几百年,地府就又能恢复往日的光荣了。” “那我要怎么做?”忆鸢虚心请教。 “我们先回阎罗殿吧,有好多事情我要交待与你。”暮舟自有打算。 忆鸢看他如此笃定的样子,好奇道:“暮大哥,你已经有对策了?” 暮舟无奈地笑着摇头:“我能有什么对策,不过是了解其他九个阎王的脾气罢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可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人啊。” 忆鸢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那你赶紧给我普及普及。” 三人说这话就到了阎罗殿。 暮舟先是找出了通讯符递给忆鸢:“你用灵气点燃它,心里默念明日午时,阎罗殿一叙。” 忆鸢照做了,符纸在空中燃烧了起来,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这样就行了?”忆鸢狐疑地看着啥也没剩下的空中。 “当然不是,这个只是告知众人,明日午时来阎罗殿议事,你今天可要恶补恶补他们的知识了,以免明日被他们拿住了。”暮舟叹气,这孩子怎么脑子这么简单,也不知道让她做这地府之主,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小白在一旁听着频频摇头,明天看来坎坷了啊。 53、得到认可 一晚上暮舟都在给忆鸢紧急补课。 其中秦广王是最难缠的,因为他本在这十殿阎王之中为首,骨子里是很傲慢的,平时连阎罗都看不起,更遑论是个五百年的小丫头了。 另外还要注意的就是卞城王了,他这个人喜怒难测,从不向任何人低头,谁也拿不准他的心思。但是只要是他认了的人或者事,别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暮舟还告诉忆鸢,地府是天界和冥界大战的时候,冥界主动让给天界的领地,虽说现在地府归天界掌管,但是其他阎王也不全对天界诚服,尤其是天界派了阎罗王来统管整个地府的时候,更是让众人不满。 这次事情虽然怀疑是冥界所为,但是说话间还是要婉转些,免得触怒了谁。 忆鸢把九个阎王的名字和喜好牢牢记住了,只盼着明天能安全度过。 第二日午时,阎罗殿。 最先到的就是秦广王,他虽是傲慢,但却是有理有据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找麻烦,也不会给别人留下数落的话柄,不可谓不正直。 随后的阎王都接连到了,小白作为作为最低级的鬼差,人前人后地端茶倒水,一点也不敢马虎。 午时过了,卞城王却一直没有来。 “老六是不是不来了?”秦广王脸现不满。 宋帝王见大哥脸色不悦,说道:“老六这个人,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来不是正常的吗?” 秦广王哼了一声,默认了这个说法:“暮舟,那就开始吧。”说着瞥了一眼坐在阎罗殿上的忆鸢。 忆鸢被他这一眼瞪得脚下一软,要不是坐着,估计她腿一软就瘫在地上了。 阎王之首果然是名不虚传,暮舟轻咳了一声:“各位阎王,我们地府此次遭遇此等磨难,相信各位也都很是不爽,阎殿去的时候,各位大殿都是在场的,相信也不用我说什么了。” 殿中陷入了一片沉默,每个人想到那天的场景,心中都是有些不悦。 虽说不满意阎罗靠着天界上位,但是数万年相处下来,他的为人处事,也都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大家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了,想到他死得是这样的凄惨,众人忍不住有些哀伤。 “此事我已经禀明了天帝,天帝派了忆鸢来做新的阎罗王,帮助我们重新掌管起地府,众位大殿觉得如何?” 楚江王第一个拍桌而起:“什么?就这么个小女娃娃?笑话,老子叱咤天地间的时候,她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阎罗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我们听一个小女娃娃的?” 泰山王附和道:“二哥说的是,阎罗死了,理应轮到大哥来统管地府了,他天帝又想派人看着我们吗?做梦!” 其余诸王亦附和着,只有秦广王一直一言不发。 暮舟见众人如此不服,只得继续解释道:“诸位大殿,虽然目前她资历较浅,但是是地府少数没有被吸走灵气的人了,诸位不会一直想天兵驻守在我们地府吧?” 此话一说,殿中又是沉默,众王也都在思考暮舟说的话,如果他们没有一个有灵气的人掌管局面,那天界势必要频繁插手地府,那不就是变相看顾了吗? 无人再有意见提出,秦广王却在此时开口了:“就算天兵不驻扎在地府了,你就能保证这个小姑娘不是天界派来的督查吗?说是统管地府,还不是想要看顾住我们,免得我们又叛变回了冥界。” 暮舟冲秦广王作了个揖:“大殿,她不会的,实不相瞒,是我向天帝提议让她担任新阎罗的。” 秦广王皱眉:“你?” 暮舟点头认道:“大殿,如果我不抢在天帝有主意之前提议,那势必要被天帝牵着鼻子走,到时候派过来的怕就不是忆鸢这样的了。太白?老君?哪一个来都是对我地府不利的。倒不如我自己提议,忆鸢是从小长在地府的,她的本性我有所了解,所以才提议由她掌管阎罗之位,而且天帝对我的提议很难拒绝,这个人选合情合理。” 秦广王听暮舟分析了一通,脸上的怀疑之色消散了几分:“你是一直跟着阎罗的,你做事我也放心。” 随即他把目光转向忆鸢,这个从一开始就只是坐着,没有说过话的小姑娘:“不知你自己可有话要讲?” 忆鸢本能地想要逃避秦广王的目光,但是她忍住了,攒足了所有的力气回望过去:“秦广王殿下,我从小是被孟婆养大的,地府就是我的家,不管是谁想要伤害我的家人,我第一个不答应。至于着阎罗之位,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眷恋,只不过在地府目前的情况下,我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 “诸位大殿都是我的前辈,晚辈虽运气好,躲过了此次灾祸,侥幸留下了这五百年的灵气,但从来不会因此而决定自己比各位大殿厉害。各位大殿年长我数万年,无论是资质还是见识都比我要多得多。忆鸢从不奢求统管整个地府,只是希望各位大殿如果有任何要求,都可与我说,我定尽全力完成。” “忆鸢没有资格在各位面前呼来喝去的,只是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将地府恢复如初,然后找到罪魁祸首。”忆鸢说道这里,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杀了他。” 秦广王顿时哈哈大笑:“好!是我地府中的血性儿女,既然这样,本王也没有理由为难一个小丫头。暮舟,你且教与她如何处理地府中事,我们竭力配合便是了。” 忆鸢见秦广王终于承认了自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丫头,我记得是你去水牢救了我们的,本王恩怨分明,你放心吧,只要你不负我地府,本王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秦广王脸色变得严肃,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其余众人也皆附和着。 忆鸢郑重地点了点头:“各位大殿,我眼下就有一事要与诸位商量,此次事件,从种种证据看来,冥界的嫌疑是最大的。我想去冥界一趟,与冥界好好谈一番,希望可以找出事情的真相。” 54、卞城王 “荒唐,冥界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泰山王听到忆鸢这样说,第一个站起来表示反对。 其他诸王也纷纷附和。 “冥界众人皆是血性之辈,恩怨是非分明,当初只不过是挡了天帝封神的道,这才被天帝污蔑为邪魔外道。” “没错,这件事情我总觉得有蹊跷,冥界人为何要吸食我地府众人灵气?” “莫非...”听到这个莫非,诸王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秦广王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你们也不用瞎猜了,那个已经是很古老的秘法了,真假先不论,现在还有谁能找到完整的记载了?” “可是大哥,要说哪里有完整的记载的话,也就只有冥界了。”泰山王有些忧心忡忡。 秦广王略一沉默,随即沉声道:“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谈了。” 忆鸢发现了一丝线索,连忙追问:“秦广王,您说的这是什么秘术?” 秦广王叹了口气:“是数万年前的一个邪术了,靠炼化灵气来获得一个宝物,得宝物者得天下。” 众人皆是一惊,忆鸢更是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也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试过,不过看最近这灵气频繁被吸食的情况,估计是有人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了。我们这些仙体还算好的,灵气被吸食了也能活下去,但是凡人肉胎,是熬不过去的。”秦广王想起最近频繁死去的被吸食了灵气的人,忍不住叹息。 “那我就更要去冥界探一探了,若真是冥界之人所为,那我们可要加紧防范。”忆鸢只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你一个人去吗?”秦广王作为诸王之首,首先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我陪她去。”从殿外传来了陌生的男声,众人皆回头望。 一个身着灰色长袍,风度翩翩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秦广王见到来人,无奈笑道:“六弟,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来人正是姗姗来迟的第六殿阎王,卞城王。 “我来与不来,自然有我的考虑。”卞城王看向忆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接替老五的?” 忆鸢有些没反应过来,其他阎王,要么就是长得狰狞吓人,要么就是看着就老成持重,死气横秋的,而偏偏这个卞城王,生的一副好皮囊,看着也不过凡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谁能想到他这个模样的,竟然是掌握一方地狱的阎王? “老六,你就算跟着她去也没用啊,你不也灵气尽失吗?”泰山王发问。 “我还有法器嘛,我去就是帮小妞壮壮声势,而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冥界也不敢动她分毫的。”卞城王从袖子中拿出一柄折扇,利落地打开,扇了起来。 秦广王站起了身:“那就这样吧,老六你要注意安全,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还得回去修炼。” 忆鸢也站起了身来:“恭送各位大殿。”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卞城王还安然坐在位置上没有走,甚至惬意地呷了一口茶。 “卞城王?您还有事吗?”忆鸢真是搞不懂这个看着奇奇怪怪的卞城王,到底是几个意思。 “啧啧,你看你叫得生分了,不如你就叫我六哥吧。”卞城王收起了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忆鸢。 忆鸢无语,心里嘀咕着,你可比我大了几万岁,竟然让我叫哥哥? “不是说要去冥界吗?”卞城王觉得她不知所措的迷茫样子真是好玩极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地府还有个这么好玩的丫头,每天不是面对着无趣的鬼魂,就是丑的要死的黑白无常,实在是无趣至极。 “现在吗?我们不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忆鸢没想到他说一出是一出,她今天只是召集大家讨论这个事情,确定了之后才准备讨论怎么去,要准备些什么,谁曾想这个卞城王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的,一点计划都没有。 “还要准备什么啊,冥界不就过个河就到了吗?免得夜长梦多,现在就去吧。”说话间卞城王就把忆鸢往胳膊下面一夹,一抬脚就飞了出去。 “等一下,你不是没有灵气了吗?”忆鸢被他倒着拎得很不舒服,往下看去发现他在空中飞行。 “我这个是可以自己起飞的葫芦,不是剑,不需要灵气的,这样快点。”卞城王说着又加速了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冥界的边界。 看守的士兵见到有人到来,立刻上前,其中一个个子矮一点的,拿着长矛直指两人:“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冥界做什么?” 另外一个看清了来人的脸,表情立刻就变得谄媚:“原来是您二位啊,里面请里面请,我立刻就去帮二位叫殿下。” 两人就这样被迎进了冥界。 待二人走远了,矮一点的士兵问道:“大哥,他们两个是谁啊?这么厉害的吗?” 然后士兵就被敲了一个脑瓜:“那女孩就是之前二皇子说的我们冥界的恩人啊,至于那个男的嘛,反正不能得罪就是了,你可记牢了啊。” 矮一点的士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两人在侍女的引见下,很快就到了冥界的正堂,也就是忆鸢之前被盘问的地方。 回到熟悉的地方,但是人和身份都不一样了,忆鸢不免有些感慨。 走进华丽的宫殿,卞城王直咋舌:“冥界还是一如既往的奢靡啊,也难怪会被别人看成歪门邪道,哪个正道的有这么多钱啊?不都是清水衙门嘛。” “你来干嘛?”两人还没有走到正厅,解无茶的声音突然就从上方传来,吓了忆鸢一跳。 “哎哟小茶茶,想没想六叔呢?”谁想到卞城王一看见解无茶,立刻笑得很是谄媚,要不是他现在没有灵气,忆鸢都怀疑他要飞扑过去抱住解无茶了。 “滚,谁想你啊,老不正经。”解无茶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向忆鸢:“你是来找我哥的?” 忆鸢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你的,地府的事情总要有个说法的。” 解无茶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亏得我哥那么想你,你竟然一点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55、刨根究底 忆鸢有些尴尬:“我们是在这里说还是...” 解无茶哼了一声,也不理她,转身就躺回了自己的榻上,还吩咐旁边的侍女给自己剥瓜子吃。 忆鸢被晾在了原地,倒也不恼,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还倒了杯茶,一路上被倒吊着提过来,呛了许多风,感觉嗓子干干的很难受,正好喝口茶润润。 卞城王更是不需要人招呼了,自己叫了侍女:“你去帮我拿些葡萄来。”侍女应声退下了。 这下倒是解无茶不爽了:“你们倒是跟回自己家一样嘛,吃着喝着不耽误。”他坐直了身子挥手让侍女下去:“说吧,到冥界有何贵干,说完赶紧走。” “阿晏呢?长大之后好久没见过了,六叔来了你也不把他叫出来给我看看?”卞城王显然不会被解无茶吓到,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不耽误。 解无茶给了他一个白眼:“早就差人叫去了,估摸着一会就到了。我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现在没有灵气了,我看你还怎么跟人狂。” 卞城王无所谓地摊了摊手:“那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我说你们也太弱了,被人随便栽赃嫁祸,人家在这冥界出入自由犹入无人之境,我看你是越长越回去了。” 忆鸢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叫他六叔?”刚刚卞城王还让自己叫他六哥呢,那自己岂不是比解无茶高了一辈? 解无茶又是傲娇地哼了一声:“因为他是个老不死的。” 卞城王一个葡萄就扔过去了:“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六叔,好久不见了。”君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忆鸢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下意识地身体一僵,控制不住地站起了身。 谁曾想一转回头,君晏的眼神直直落在她身上,两人四目相对。不过短短数日,他竟消瘦了许多。 “咳咳,你们一会没人的时候再谈情,来来阿晏,走近点让六叔看看。”卞城王没皮没脸的声音让忆鸢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移开自己的眼神,低头看茶盏,不敢再抬头。 “六叔,你休要胡说了。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君晏倒是坦然,走到了卞城王的跟前。 卞城王捏了捏君晏宽厚的肩膀,感慨道:“是啊,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很难得的,卞城王的眼中略过一丝哀伤。 忆鸢想起来自己来可是有正事要做的,收起自己的小女儿姿态,正色问道:“既然你们都到了,那我们就商量一下这次的地府事件吧。” 众人坐定,忆鸢首先阐明自己的观点:“目前看来种种证据都显示与冥界脱不了干系,我相信你们经过这几日的调查应该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吧?总不见得你们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解无茶一听忆鸢这咄咄逼人的架势,当即就不乐意了:“你这个小丫头,竟然在我面前摆起谱来了,我冥界敢作敢当,我解无茶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既然怀疑我冥界,就应该是你拿出证据来证实了是我们做的,凭什么让我们自证清白?” “怎么没有证据?我地府众人在冥界水牢找到不是证据吗?那些个冥戒剑长袍不是证据吗?”忆鸢没想到解无茶的态度如此强硬,也针锋相对起来,这次熟悉的场景,更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被抓到这里的经历,新仇旧账一起算。 眼看两人这架势就要吵起来了,君晏按住了想要反驳的解无茶,说道:“鸢儿,此件事情确不是我冥界所为。六叔,你当日也是被人捋去吸食了灵气的,你应该能判断是不是我冥界人做的吧?” 卞城王突然被叫到,正在吃葡萄的他一个不小心被呛到了,连忙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缓下来,他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能不能不要再提我没有灵气的事情了?” 他见三人齐刷刷期待地看着他,也收起了顽皮的态度,正儿八经地回忆起来:“以我对冥界的了解,的确不是冥界所为。” 忆鸢狐疑道:“你对冥界有什么了解?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解无茶见她还是不肯相信冥界,气得咬牙切齿的:“就是因为他也是冥界的人,他是我六叔,你不是问为什么叫他六叔吗?因为他是我父王的弟弟。” 卞城王脸色大变:“臭小子,你怎么暴露我的身份啊?这要是让天帝知道了还不罢了我的官职?” 解无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还真以为天帝不知道?就算是出了五服的兄弟,你以为天帝就查不出来了?我也是搞不懂你,放着好好的冥界亲王不做,非要去做个什么六殿阎王,有意思吗?” 卞城王切了一声:“你不懂,我就是喜欢看魂魄受苦叫喊的样子,过瘾。”说着还变态地笑了一下。 忆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算是什么心态? “那你怎么能确定不是冥界人?”忆鸢还是刨根问底。 “他们都非我族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除了...”卞城王想了一下又有些犹豫。 “除了什么?”忆鸢见他停顿,就知道这中间有猫腻。 “除了为首的那个,我虽见不到他的样貌,但是他的气息我非常熟悉,我觉得应该是...”卞城王说着就冲兄弟二人使眼色。 解无茶像是没看到一样略过了他的眼神,君晏却是无奈的笑了笑。 “六叔,还是没逃过你的眼睛啊,没错,带头的的确是我冥界人。”君晏叹了口气,表情凝重。 “是谁?”忆鸢和卞城王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我父王。”君晏神情悲伤,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凝重了。 “什么?”忆鸢问了那么多人,都说觉得不是冥界人做的,她已经快要相信了,今天来质问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个,她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56、上古传说 解无茶一听君晏的说辞,立刻跳脚:“我可不承认他是我的父王啊,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 君晏表情黯淡了下来:“是,不能算是父王了。” “什么意思?王兄怎么了?”卞城王与冥王的关系一向都是很好的,虽然是出了五服的兄弟,但是他们却是最投脾性的。 “这要从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说起了,那时候我才没多大,阿茶也还在母后的肚子里,具体的情形我也不得而知了,但是后来听当时参与战斗的长老们谈起,说我们当时优势很明显,就在这个档口上冥王突然认输投降了,还定下了什么婚约。” “但是出于对冥王的信任,众人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后面的日子里,冥王对于天界的妥协和懦弱,变得越来越明显,众长老都觉得很荒唐,这一点也不像他。直到婚礼不久前,我们才查出来,这个冥王早就被掉包了,通过我上次魂魄出窍的经历,我猜现在的冥王,躯体是我父王的,但是魂魄早就被换了。” “我们推测就是五百年前那次战役,他去天界会天帝的那次,回来之后就已经被换了魂魄了。本来最能察觉到他变化的就是母后了,母后是最熟悉他的人,所以他给母后下毒了。我们一直以为母后只是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出来见人,没想到...”想到母后,君晏的心里就是一痛。 “这个龟孙子,要是让我抓到了,我就把他千刀万剐了。”解无茶恨恨地说,想到母亲受了五百年的苦自己却浑然不知,他心里就恨。 “五百年前?那王兄他...他的魂魄...”卞城王想到自己敬重的王兄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心脏猛地一纠。 “我们也不知道。只希望父王的魂魄还被保存在某处吧。”君晏对此也没有把握。 “但是这样就更说不通了。”忆鸢细细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君晏示意她有话直说。 “若是冥王是在天界被换的魂魄,那现在的冥王理应是天界的人啊,他为什么要吸食地府之人的灵气?难道就是为了栽赃冥界吗?这代价也太大了吧,甚至还牺牲了一个阎罗。”忆鸢是在是想不通这一番操作。 “你以为天界都是什么好人,狗咬狗呗。”解无茶对天界的不满从来不藏着掖着。 卞城王瞪了他一眼,解无茶不满地瞥了瞥嘴。 “这个我们也无从知晓了,也许是假冥王当大王当上瘾了吧,也想试一试统一天下的滋味呢?”君晏还是给了一个他的猜想。 卞城王突然正色道:“难道他们真的想使用古老的禁术?” “什么禁术?”三个小辈齐声问道。 卞城王清了清嗓子,故作资深地说道:“传说中,有一自盘古开天地就存在在世间的凤凰,它一直默默守护着神州大地,,拥有着无穷的神力,若有人能够得到它的帮助,那就能得到天下。” “可是这跟禁术有什么关系?”忆鸢忍不住插话。 “你别急啊,听我往下说。”卞城王故作神秘:“凤凰一直隐匿在深山中,要想获得它的神力那可要比登天还难。但是有一个人成功过,他吸食了许多人的灵气,造成了一把剑,刺入凤凰的胸口,那把剑就将凤凰的神力尽数吸入,于是那个人就获得了凤凰的神力。” “他这么厉害,这么没有听说过呢?”解无茶也表示奇怪。 “那是因为他做错了,他不知道的是凤凰在神力在,凤凰死神力散,剑吸收了凤凰的神力之后是变强了,但是凤凰却因此殒命了,凤凰一殒命,那些神力也就随之消散了,那个人还没有快乐多久,就被打回了原形,就连先前吸食到的灵气也都逃走了。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于是疯了。” “既然这样,那凤凰的神力不就不存在了吗?那怎么还有现在的事情呢?”君晏也忍不住提问了。 “那是因为不久之前,有人发现了凤凰族活动的迹象,于是有人推测,当时凤凰已经诞下了后代,所以凤凰一族的血脉留了下来。但是凤凰族的人是不是有神力,这一点还没有得到证实,因为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凤凰族。但是哪怕只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贪婪的人类总是要去试一试的。” “我想那个假冥王就是想要获得凤凰神力,从而统治全天下。”卞城王思考着。 “那他要怎么获得凤凰神力呢?不是应该还有一把剑吗?”忆鸢提问。 “对,那个剑是需要用穷奇鼎炼制灵气的,穷奇鼎是不是已经消失了?”卞城王反问道。 忆鸢乖乖点头。 “那就是了,那这个人的下一步动作就是要去获得那柄宝剑了,不然就算他把所有人的灵气都吸食了,也是无济于事的,世间除了那把剑,没有其他神器可以容纳这么多灵气的。” “可是他又不能用这把剑去杀凤凰一族,那不还是得不到神力吗?”解无茶不解。 “是啊,至于这么获得神力,我就不知道了。若是我的猜测没错的话,现在这把剑就是关键。”卞城王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要抓到这个人就要比他先一步找到那把剑是吗?那我们到哪里去找?那是把什么剑?”忆鸢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啊这个嘛,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测嘛,虽然我觉得非常靠谱。”卞城王挠了挠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忆鸢和解无茶听了直翻白眼,合着说了等于白说啊。 “我倒是觉得六叔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这个传说我也隐隐约约听说过,只是这个传说实在是太久远了,很多细节无法考证。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我想那个人就是要复刻之前的传说了,凤凰之力若是现世,那威力不可估量。”君晏倒是唯一一个帮卞城王说话的人。 “就是就是,你们与其质疑我,不如好好去找找古籍,看看有没有什么记载是说明这个事情的,然后好早日出发,赶在假冥王之前,不然等他找到了神器,我们要再想阻止他可就难了。”卞城王一副不跟你们这些小屁孩计较的样子,让忆鸢和解无茶很是无语。 57、与你一起 卞城王见忆鸢和解无茶一直哀怨地盯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你们也不能怪我啊,但是凤凰是玄界的,你们可以去那里查查消息嘛。” “玄界?都已经隐世几万年了,你说去就去啊。”解无茶哀嚎道。 “小茶茶,你还是这么的...心急。”卞城王弯起手指,在解无茶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天帝老儿不是知道吗?你让小丫头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顿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忆鸢的身上,忆鸢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啊,那个天帝老儿应该挺喜欢你的,你去说的话他应该会听的吧?你就跟他说你找到了一点线索是跟玄界有关的,他说不定就告诉你了呢。”卞城王冲忆鸢使了个眼色。 “不会吧?天帝都一把年纪了,小丫头都可以做他女儿了,难道他还对她有意思?”解无茶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起了忆鸢。 “哎哟。”还没等忆鸢发火呢,解无茶一声惨叫,连忙捂住了脑袋,原来是君晏在身后给了他脑瓜一下,解无茶立马闭嘴。 “行了,讨论差不多就到这儿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一个整个地府都要来讨伐了。”卞城王吃饱喝足站起了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忆鸢也跟着起身,转身准备走,没想到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忆鸢诧异回头,之间君晏的手正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眼神炙热地看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说,但是又面带犹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卞城王一看这情景,立马明白,长手一圈,把解无茶揽住:“小茶茶,你陪六叔转转,六叔好久没来冥界了。” 解无茶也是自觉,要是换作平时肯定一把推开卞城王叫他滚,但是现在居然任凭他拉着出了大厅。 “那个...”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二人,君晏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憋了半天才问出一句:“孟兄还好吗?” 说到孟卿,忆鸢才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还没有跟君晏说过:“厌门...被灭门了?” “什么?!”消息太过震惊,君晏握住忆鸢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就松开了。 忆鸢表情凝重:“除了师叔和小虞不见了,其他人都被吸食灵气而死,我和师兄去的时候,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忆鸢眼睑低垂,似乎又见到那满地的同门。 “那,他还好吗?”君晏的心也跟着痛了一下,在厌门的一个月里,厌门的师兄弟都对他很好,都是一群简单善良的孩子。 “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吧,为了花海镇的百姓,他一直留在了花海镇,我本来是想叫他一起去地府,两人一起查事情可能会比较快。”忆鸢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君晏这个问题,孟卿看起来算是正常,但是也是强撑着,失去亲人的痛苦,现下三人都算体会了。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忆鸢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得先将地府众人安顿好了,然后去帮孟卿把花海镇的居民安顿好,再去天界打听打听玄界的事情。” 君晏静静听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忆鸢。 忆鸢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说道:“有消息了我就来找你。” 君晏会心一笑:“好,那我就在冥界等你来找我,无论有什么事情,我都会跟你一起去面对的。” 忆鸢满脸通红,这奇怪的气氛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脸红了? “那我就先走了。”忆鸢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屋子,再待下去自己就要被煮熟了。 卞城王和解无茶其实没有走远,两人正在院子里唠嗑呢,见忆鸢自己一个人冲了出来,卞城王诧异:“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你的脸怎么...唉怎么回事?” 忆鸢可不想跟这个老不正经地解释那么多,拉上他就往外跑,两人踏上不寿一转眼就没影了。 “什么情况?”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解无茶,看到从屋里出来的君晏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对人家小丫头做什么了?她这么这么脸红啊?” 君晏瞪了他一眼:“人找得怎么样了?” 解无茶收起了玩笑的模样:“那个假的还是没找到,但是母亲的毒不能再拖了,我找了许多巫医和大夫,总算是能找到暂时压住毒性的方子,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怎么看?” “哼,天帝这个老狐狸,我才不信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呢,谁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只是现在那个假冥王,是不是想脱离天帝的控制,自己独霸整个天下了?他是什么都不怕了,但是且不说父王的魂魄是不是能找回来,父王的身体我必定夺回来。”一提到那个骗了自己五百年的男人,解无茶就恨得牙根疼,尤其是自己还认贼做父,叫了他那么多年的父王。 “身体拿回来也没用了,之前我魂魄出窍的时候,孟婆说过,借魂这件事情只能维持三个月,超过三个月,魂魄就跟身体融合了,就算是自己的魂魄也是进不去了。”君晏忧心忡忡:“如果父王的魂魄真的还在天帝手上的话,那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天帝嫡女,与他交换。” “嗯,这方面我也在加紧寻找了,我派去天界的人告诉我,天帝和天后向来都是感情极好的,这五百年来形影不离,鹣鲽情深,看着不像是假冒的。至于那个凡人的女儿蔓萝,我们也一直试图找她的母亲,也许那个女人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始终找不到,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解无茶很困惑,很少能遇到这么让他束手无策的事情。 “她毕竟是凡人,几百年早就死了,要找一个转世估计也没什么用了,她又还能记得多久之前的事情呢?”君晏如此说道。 “但是怪就怪在这里,她作为人类的过去也找不到,你说她一个凡人,天帝如果从来没有下过凡,他们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女儿来?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又是怎么偷梁换柱的?这些我都查不到丝毫线索,邪了门了。”解无茶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顿时乱成了鸡窝。 “天帝做事还是太仔细了,他不会轻易留下把柄的,我们还得想别的方法。”君晏拍了拍解无茶的肩膀,脸色异常地沉重。 58、蔓萝驾到 回到地府已经数日了,忆鸢一直忙着安排众人的事情,幸好有暮舟和秦广王帮忙,这才不至于慌乱了手脚。 正在忆鸢指挥着人把孟婆殿收整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人来访。 “哎哟,你这儿收拾得不错啊。”来人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一点也不等忆鸢招呼,看着就像来到了自己家一样:“不错不错,看来你知道本仙子要来,布置得甚合我意。” 不请自来的,自然是蔓萝。 她那天想要跟着忆鸢下地府,却被自己的父皇留住了,说什么非要她跟那个女人好好道个别。 道别个屁,蔓萝心里这样想着。 虽然这个女人一直以来对她不错,但是自从蔓萝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天界到处议论着,说是天后妒忌凡人女子,于是把她害死了,还把她的女儿抢过来当做是自己的。 还有人说天后虽然也怀孕产子了,但是是个死胎,所以迫不得已才抢了凡人女子的女儿上了天界,凡人女子刚生产过就要承受失子之痛,于是活活哭死了。 蔓萝在这些言论的影响下,越看那个女人越不顺眼,她对自己的好都像是虚情假意,不知道那美艳的皮囊下暗藏着什么样的祸心,反正蔓萝是一刻也不想与她待着。 好不容易父皇同意了,这才派云楼送她下地府来,天帝好生嘱咐了她许久,让她不要乱跑,就呆在地府里与众人一同修炼,切莫凡事强出头,等等。 蔓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随便应付着就跑了出来。 外面自由的空气真是好闻啊,蔓萝离开天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忆鸢一个头两个大,这个躲不掉的姑奶奶终于还是来了,她起身迎上去:“蔓萝仙子。” 云楼也跟着进来,看到当初满地狼藉的孟婆殿如今已经恢复如初,问道:“你是准备住在孟婆殿了?阎罗殿你不住了?” 忆鸢打量了一圈这个熟悉的宫殿,点了点头:“嗯,我还是觉得住在这里自在,毕竟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忆鸢看了一眼蔓萝,突然有个想法:“蔓萝仙子,你此次下地府是来历练的吧?” “那当然了,有什么活要我干的?”蔓萝拍着胸脯:“我蔓萝就没有干不了的事情。” 忆鸢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变出一个碗来递给她:“那你就受累做了孟婆的活儿吧,刚好缺一个渡魂的。” “什么?”蔓萝一脸迷茫。 忆鸢拉着她就来到了忘川河畔,此时的忘川河畔哪还有什么秩序,吵吵闹闹地像个菜市场。 地府歇业了这几天,那些等着投胎的鬼魂早已经翻了天了,密密麻麻地排在了忘川河畔,小白正在艰难地维持着秩序。 这就是所谓的法不责众,当有一个闹事的小白可以就地正法,拉出去炸了,但是当所有人都跑出来闹事的时候,小白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忆鸢拉着蔓萝来到桌子边,给小白使了个眼色。 小白立刻狂吼一声,黄泉里突然风云变色,雷鸣不断。 所有鬼魂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看我我看你,安静了下来。 “知道大家投胎着急,从现在开始一个一个地排好队,轮流喝孟婆汤,再这么乱下去,谁也别想投胎了。”忆鸢扯着嗓子吼道。 鬼魂们看看这个小丫头,又看看脸色可怖的白无常,乖乖地排好了队。 忆鸢向蔓萝展示道:“你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喝孟婆汤,他们有什么要求呢能满足就满足一下,毕竟喝了汤就不记得了,然后喝完了汤就可以过桥了,过了桥就是轮回道了,此生就此终了。” “对了还有个很重要的。”忆鸢从怀里掏出了白瓷瓶:“这个是用来收集魂气的,虽然微乎其微吧,但是还是有助于修炼的。你要是看不上这点魂气,可以收集着回头给我就是了。” 蔓萝一见这工作,脸一下子就垮了:“这什么啊,还不如我在天界吃喝玩乐呢,我来这儿可不是来干这种无聊的活的。” 忆鸢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就范的,正思考怎么忽悠她来做这个活,努力回忆着自己当初是怎么被孟婆忽悠来做这个的。 云楼此时突然说话了:“蔓萝,你忘了天帝是怎么说的了?” 蔓萝一下子就被戳中了,犹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下来。 忆鸢有些好奇:“天帝说什么了?”能让蔓萝如此乖顺的,定是天帝施了法。 “天帝说,蔓萝来了地府必须一切服从你的安排,否则...”云楼笑而不语。 “否则什么?”忆鸢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权力呢,还能使唤天帝之女。 “否则,就让云楼哥哥把我带回去。”蔓萝有气无力地说道:“罢了罢了,就当是修炼了吧,好歹是不用回天界了,不用面对那群长舌仙子了,可是我做这个了你做什么呢?你之前是不是就是干这个的。” 忆鸢正色道:“我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 “什么事情,我能不能参加?”蔓萝一听有更重要的事情,一下子来了精神,相比于这个,她还是愿意去冒险的。 “这个事情,反正比较危险,你不适合一起去。”忆鸢无情地驳回了蔓萝的请求。 “不带这样的。”蔓萝开始撒泼打滚:“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忆鸢突然想到,蔓萝不就是天帝的女儿吗?要是她去问这玄界之事... “你要去也可以,我得看你的表现,我不可能带一个连渡魂都做不好的人去冒险的,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忆鸢开始忽悠。 蔓萝一听自己还有机会,立刻正襟危坐:“开玩笑,我蔓萝的悟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做的服服帖帖的。” 说着蔓萝就坐在小桌子后面,对着生死簿看着面前的鬼魂,一个一个发着孟婆汤,煞有介事的模样,倒是好像有那么几分意思。 忆鸢很是满意蔓萝的态度,看来以后小白就可以解放出来,陪她去做别的了。 59、古籍 忘川河畔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云楼见状,把忆鸢拉到了一边悄悄问道:“你准备要做什么?” 上次见到云楼还是冥界的时候,他帮了自己很多,而且事实证明他查的也没有错,的确是冥界的人绑了地府的人,只是他也不知道冥王已经被掉包。 忆鸢始终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云楼,但是想到他也是天帝的人,自己的这些推断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了。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先暗下不表,等事情有了眉目了,自己弄清楚了再告诉他也不迟,于是忆鸢回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要追查凶手而已,蔓萝她灵气不高,心思单纯又身份尊贵,我怕她跟着我会吃苦。” “那你呢?”云楼叹了口气。 “什么?”忆鸢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也不过五百年的灵气,又怎么能对付那么诡计多端的人?你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吗?”云楼担忧地看着忆鸢,她这个傻姑娘怎么总是替别人考虑,却忘了自己。 忆鸢坦然一笑:“我还以为你说的什么呢,我可是狗尾巴草,生命力强着呢,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仇恨,没必要拉别人陪着我一起。” “我愿意陪你一起啊。”云楼脱口而出。 一瞬间两人都惊了,忆鸢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竟然有两个男子对她说要陪她一起。 她移开了目光:“多谢战神的美意,我...还是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云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又淡然一笑:“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想要我帮忙,随时可以与我说。” “云楼哥哥,你怎么还没回去啊?我现在已经安全到了,我会好好在地府待着的,你赶紧回去吧。”蔓萝见云楼还在地府,以为他是要留下来看着自己的,连忙赶他走。 云楼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给天帝复命。” 他又望了忆鸢一眼:“你自己小心。” 忆鸢点头,云楼转身离开了。 小白就在一旁不远处,他们俩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凑上来撞了忆鸢一下:“喂,这个战神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忆鸢下意识地看了蔓萝一眼,她正认真地分发孟婆汤呢,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忆鸢把小白又拉远了一下悄声说道:“你可别乱说了,他不过是把我当妹妹罢了。蔓萝可是从小就喜欢战神的,你可别瞎说叫她听见了。” 小白也回头看了蔓萝一眼,啧啧叹气:“那她估计是悬了,不是我小白吹,我可是情感高手,那个云楼一看就对你有意思,对蔓萝那才是妹妹的样子。” 忆鸢被他气笑了:“你还高手,你谈过恋爱吗你?” 小白脸色一沉:“怎么了,我虽然生前没有谈过,但是我死后见过许多呀,你还别不信了,反正我是不会看错的。” 忆鸢才懒得理他,既然蔓萝已经安顿好了,她就继续回去打理自己的事情了。 “小白,陪我去一趟厌门吧。”忆鸢放不下孟卿,地府的事情已经归置得七七八八了,她还是准备去看一眼孟卿。 “行啊,晚上去吧,我顺便去收个魂。”小白说得自然,就像是顺便出去吃个饭一样。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然,我都怕带你去把芙蓉吓到。”忆鸢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我有什么办法?现在除了我其他人都没有灵气了,我的工作量飙升,他们出去收两个魂就累得不行,要回来休息,我只好能者多劳了。”小白看似好像吐槽,其实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你也就得意这一时了,等他们修炼两年,你就没这么得瑟了。”忆鸢摇了摇头,似乎是对小白的得意不认同。 小白才不管这么多,他现在每天跟着自己的偶像暮舟鞍前马后的,可不得意嘛。 忆鸢与暮舟交待了一声,就带着小白去了厌门。 花海镇还是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街上镇上一个人都看不见,一盏灯也没有。 两人径直来到了厌门,也没有走门,窜一下就进去了。 谁知道来到了厌门里,却发现孟卿和芙蓉正收拾东西呢。 忆鸢咳嗽了一声,孟卿才发现二人。 芙蓉虽然已经见过小白了,但是还是吓得躲在了孟卿身后。 忆鸢瞪了小白一眼,意思是看你的丑模样,吓到人家小姑娘了,小白委屈,他出来本来就是要干活的,自然要以无常的模样示人了。 “师兄,你们收拾东西这是要去哪里?”忆鸢瞥了一眼床上的背包。 “哦,正好你来了,我还想找机会跟你沟通呢。”孟卿笑着走上来:“居民们已经被我安置到了别的镇子上去了,我们正要收拾东西找你去。” “哦?那你不用再守着花海镇了?”忆鸢开心,两人一起总比一人好。 “是啊,我答应了村民,等事情办妥了,花海镇安全了,我就把他们接回来。说实话不止他们把花海镇当做自己的家,我也是,我不想看着曾经那么有朝气的一个镇子就这样没落了,变成一个连鬼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谁说的,我这不就来了吗?”小白立刻出声反驳。 忆鸢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你缺心眼儿,这是说你呢吗?” 小白捂着自己的脑袋,委屈地跑一边哭去了。 孟卿被他们逗笑了,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忆鸢把自己调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孟卿,征求他的意见:“师兄,你觉得这个事情合理吗?” 孟卿来回踱步思考了一阵:“这个凤凰之力,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忆鸢没想到从孟卿这里居然能得到消息,连忙问道:“在哪里?” 孟卿嘘了一声,所有人都安静地等他思考。 孟卿突然一拍大脑:“师叔!师叔的藏书阁。他喜欢收集一些古老的典籍,很多都是孤本,我曾经在那些书上看到过。” “在哪里?”忆鸢迫不及待地就要去看一眼。 孟卿前面带路:“但是我不知道这些书籍现在还在不在了,我之前也没有在意过。” 60、凤凰之死 四人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座院子前,孟卿踏进去:“这是师叔的院子,他的东西都藏在院子里了。” 说话间孟卿推门进去,烟渚的房间里都是书籍字画,看着是浓浓的书卷气息,孟卿吩咐道:“大家一起找找,我记得是一本比较古老的手抄本,书名也有些记不得了。” 于是大家分开四个方位去翻找烟渚的藏书,但是翻了一个时辰还是找不到。 芙蓉见大家都累得瘫坐在地上,自告奋勇地去给大家做夜宵了,她其实大字也不认识几个,只是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确定那本书就摆在这里吗?如果是比较珍贵的书籍应该保存起来吧,怎么可能大咧咧地放在外面给你找到呢?”忆鸢实在是翻得眼睛都花了,抱怨了一下。 孟卿却被她点到了:“有道理,那天我是在师叔的枕边找到的,他应该是正在看那本书,而且那本书看起来就年代久远,十分珍贵,一定是藏在暗室中的,那天只是恰巧被我看见了而已。” 这下就变成三个人在找暗室了,至少不用再看字了,忆鸢的眼睛得到了救赎。 凡人的暗室不过就是动个书架,瓷瓶之类的,小白在人间看多了这些,很快就被他找到了,他移动了一下床边的白色花瓶,床后面的墙突然就翻动了起来,露出了一个一人宽的通道。 “小白你可以啊。”忆鸢激动地拍着小白的肩膀赞道。 小白得意地一抹鼻子:“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我在这人间混了多久了。” 三人依次下了通道,进去果然有一面书架摆着的都是古籍,但是忆鸢看到瞬间头又大了,这满满一墙的书,都是孟卿说的那种,看起来年代剧久远,很珍贵的书,那岂不是要一本一本翻了才知道是不是孟卿说的那本? 忆鸢吐血,古人做什么不好,非要写那么多书,她这辈子看过的书都没有这一个月看的多,上次在天界也是,这次在凡间也是。 无奈,三人只好又分工把这些书仔仔细细地翻一遍,芙蓉期间做了夜宵送来,三人这才休息了一阵,又继续。 转眼天就亮了,忆鸢看得两眼发光的时候,突然被凤凰两个字刺到了双眼,她突然叫了起来:“我找到了。”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书上说道,传说中凤凰之力来源于女娲,女娲造了人,想要了就一个人保护人类,于是凤凰就诞生了,她获得了女娲的神力修炼成了人形,一直默默守护着人类。 可是光看着人类也太无趣了,于是凤凰自己创立了玄界,收集一些灵兽作为自己的族人,帮自己分担着守卫人类的任务。 但是好景不长,凤凰幻化成人形出去玩耍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类,她像所有俗套的故事里说的那样,爱上了这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居然就是人界的皇帝,起初皇帝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单纯又美丽的女子的,但是就当皇帝想要娶她做自己的贵妃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个女子竟然是上古神兽凤凰。 他本想着与她断了联系也就罢了,有好久没有再与她联系,皇帝日渐消瘦,虽思念她,但是却害怕人妖殊途。 于是皇帝每天变着法的找说书人进宫,说凤凰的故事给他听。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凤凰有神力,得之可得天下。 皇帝固然喜欢凤凰,但却还是被权势迷了心智,他找人寻得了获得神力的方法,潜人造了宝剑,又疯狂地吸食灵气,终于让他炼成了那把宝剑。 于是他约凤凰出来,说自己如何如何错了,如何如何爱她,想放弃皇位与她私奔。 单纯的凤凰信了,于是赴约,于是被男人一剑穿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只是皇帝没想到的是剑固然能吸食神力,但是神力与凤凰是一体的,凤凰在神力在,凤凰死神力死。 凤凰被皇帝杀死了,神力就存在了一会也就消失了,皇帝发现自己杀了爱人却没能获得一统天下的神力,于是也自杀了。 只是凤凰在不与皇帝联系的这些年,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凤凰一族的血脉得以延续,女娲神力在凤凰的身体消失,却又出现在了她女儿的身体里。 神剑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个故事中了,与卞城王讲得相差无几,只是更加具体了。 忆鸢听了不禁悲切,凤凰爱得也太苦了,这个人类皇帝可真是不知好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凤凰。 沉默了一会,孟卿分析道:“若是你是凤凰后裔,你会怎么做?” 忆鸢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是我,这个神器可以杀死我们凤凰族人,那我肯定会把它藏起来,或者毁掉,绝对不会让它落在人间的。” 孟卿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凤凰的女儿突然获得了神力,应该就知道母亲殒命了,她肯定会率领族人去找回母亲的尸体,顺便拿走这把致命的剑的。” 忆鸢叹了口气:“为什么非要统一什么天下呢?能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吗?” 孟卿也不懂:“也许是权利迷了心吧。” “行吧,那我们休息一会,就出发去地府吧,我想办法打听打听玄界在哪里,可以怎么去。”忆鸢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活动。 孟卿看了看芙蓉,欲言又止。 忆鸢好奇地望过去:“怎么了,师兄?” “芙蓉,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太危险了,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凡人可以涉及的。”孟卿语气凝重地说道。 芙蓉立马急红了眼,手里急切地比划着,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忆鸢都没有看懂:“芙蓉,你慢点。” 孟卿却看懂了,他按住了芙蓉的肩膀:“你听话,我也把你送到秦妈那个镇子上,你就替我看着村民们,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我就回来接你。” 芙蓉眼中含泪,还是拼命摇头。 忆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芙蓉的确是不好再跟着了,她下不去地府,也去不了玄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姑娘,若不是遇见了他们这一群人,怎么会陷入这么奇怪的事情中呢? 芙蓉见孟卿态度坚定,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说服他,只好含泪点头,同意了孟卿的提议,自己留在人间等他们回来。 61、灵兽 安顿好芙蓉之后,忆鸢带着孟卿返回了地府,她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忘川河畔,看到蔓萝还在忙忙碌碌着,一点也没有偷懒。 忆鸢笑着走过去,亲昵地挽着蔓萝:“忙着呢?” 蔓萝见她过来,没好气地说:“干嘛?我干得还满意啊?” “满意满意,来休息一会,我准备了一桌好菜给你接风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忆鸢笑嘻嘻地看着蔓萝。 蔓萝被她看得一激灵:“行了行了,不用这样,我跟你去就是了,有好吃的就行。” 说着,忆鸢就把蔓萝带回了孟婆殿,殿中果然摆着一桌酒席,看上去就很诱人。 蔓萝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些是她从来都没有吃过的美食,她迫不及待地就坐下了,一边闻一边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呀?看起来好好吃啊。” “你没吃过?”忆鸢有些惊讶。 “没有,是地府特有的吗?”蔓萝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你在天界都吃些什么呀?”忆鸢突然觉得蔓萝有些可怜了。 “露水啊,我可以吃了吗?”蔓萝已经等不及了,但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询问了主人之后才能动手。 “吃吧吃吧。”忆鸢今天才知道,原来仙女都是喝露水的,这句话居然是真的。 蔓萝看着面前这一整只鸡,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个东西怎么吃?” 忆鸢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施了个法,鸡就变成一丝一丝的了,然后她夹起一筷子放入了嘴中。 蔓萝也想学着她的样子夹上一筷子,但是她并不会用筷子,无奈之下只好拿起勺子舀上一勺,终于是尝到了。 “哇,这也太美味了吧。”蔓萝不禁感叹。 虽然神仙都是不用吃饭的,但是错过了这些美食实在是太遗憾了吧。 蔓萝欢快地吃着,忆鸢却没有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她给蔓萝倒了杯酒,试探着问道:“对了,你在天界这么多年,见过玄界的人吗?” 蔓萝一边吃着,一边抽空回答道:“当然见过了,我的灵兽就是只玄鸟啊。” “你还有灵兽?”忆鸢惊讶:“也没见你带着啊。” “那当然了,玄界每五百年都会给天界贡献一只灵兽啊,我的那只就是我出生那年玄界上供的,父皇就将它许给我了。”蔓萝看着旁边的酒杯有些犹豫。 忆鸢继续追问:“那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玄鸟啊?我还没有见过灵兽呢。”如果说玄鸟是从玄界来的,那说不定它能认识回去的路呢?那他们就不需要去天界打探了。 蔓萝大手一挥:“多大的事儿,你想看就看呗。”然后她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忆鸢这次准备的是桃子酒,度数不高但是香甜可口,蔓萝喝了一杯觉得不过瘾,干脆自己拿过酒壶对嘴倒下。 “别...”忆鸢刚想阻止,桃子酒虽度数低,但是这么喝还是会上头的。 果然,她话还没说完,蔓萝就趴下了。 忆鸢满头黑线,自己还有许多问题没来得及问呢,这可怎么好? 突然间,屋子正中亮光一闪,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就出现在了地上,忆鸢被它吸引了,走过去仔细查看。 这就是蔓萝的玄鸟?这也太小了吧,感觉忆鸢一只手就能握住它。 它身上的毛五颜六色的,眼睛湛蓝,见忆鸢走过去了一点也不怕,腾一下就跳到了忆鸢的手上,还惬意地蹭了两下。 忆鸢被它逗得很开心,如果它是灵兽的话,是不是问它也可以? 忆鸢这么想着,手指头摸了摸鸟头:“小玄鸟,你是不是从玄界来的呀?” 玄鸟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一样,在她的手心啄了一下。 忆鸢大喜,继续问道:“那你能不能带我回玄界看看啊?” 玄鸟又低头啄了一下。 那就是可以了?太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忆鸢开心地亲了它一下,它瞬间羞红了脸。 忆鸢把蔓萝搬到了床上,玄鸟好像出来了就不想回去了,也不跟着蔓萝了,一直围绕着忆鸢喳喳叫不停,忆鸢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最后忆鸢没办法,只好在床边给它支了个窝,它这才靠着忆鸢躺下了,忆鸢也得以休息。 第二天天微微亮,忆鸢感觉脸上痒痒的,她伸手揉了揉,但是没一会又痒了,她烦躁地翻了个身,但是还是逃不开。 忆鸢气恼地睁开了眼,眼前一张俊俏的大脸突然撑满了整个画面,忆鸢吓得尖叫了了一声坐了起来。 “你是谁?”忆鸢手指着他质问道,她观察了一下四周,是在自己的房间没错了,这个人是怎么进地府的? 没想到这一句质问倒是让这个俊俏的美男子满脸委屈:“你昨天刚亲了人家,这么快就不认账了吗?” 昨天?亲了它?忆鸢脑子飞速地转动着,突然看到这男子一身五彩斑斓的衣服,莫非... 她朝昨天床边的窝看去,果然空无一物,她不敢置信地指着那男子:“你难道就是那个玄鸟?” 玄鸟羞涩地低下了头:“正是。” 忆鸢觉得天旋地转,这个是什么发展的趋势,玄鸟也幻化成人了? “你昨天亲了人家,人家就是你的人了。”玄鸟说话的调调感觉能腻出水来。 忆鸢不自在地打了个寒颤:“不是,你可能误会了,我昨天以为你是鸟,所以...再说了你不是蔓萝的灵兽吗?” 谁知玄鸟不屑地一哼:“就她,灵气就那么一点,我才不认她呢,若不是...”说着玄鸟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了,赶紧闭上了嘴。 “若不是什么?”忆鸢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哎呀没什么,反正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玄鸟使出了胡搅蛮缠的功力,似乎忆鸢不认了他就是负心汉一样。 忆鸢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过了一夜就变成了这样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吵啊?”蔓萝扶着自己的脑袋走了进来,昨天喝的太急了,今天醒来脑子嗡嗡地疼,还被人吵醒了没有休息好,现在脑子就跟快要爆炸了似的。 一进忆鸢的房间竟然看见了一个男子站在忆鸢的床边,忆鸢还坐在床上,两人面对面不知道在聊着些什么。 蔓萝连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转头就走:“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忆鸢连忙喊住她:“蔓萝,你回来,把你的灵兽带走。” 蔓萝迟钝的脑子反应了一下,灵兽,男子? 她猛地转身,指着那个花枝招展的男子磕磕巴巴地问道:“这是...我的灵兽?” 忆鸢像找到了救星:“不然呢?你昨天喝醉了召出来的啊。” 玄鸟又是哼了一声,也不去看蔓萝,只盯着忆鸢看。 蔓萝大为吃惊,走过来绕着玄鸟左三圈右三圈围观了一番:“哇没想到啊,那么一只没用的小鸟竟然也能幻化成人?看来是我错怪父皇了,我还以为他给我的是个什么没用的东西呢,从来就没用过。” 玄鸟听她这样说,立刻炸毛了:“你还好意思说,我自从来了着倒霉的天界,被你整整关了五百年啊,你看看人家对灵兽,都是好吃好喝,还有灵气滋养着。我呢?要不是这次她叫你把我召出来,我还不知道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呆多久呢,你看看我这身子,都被你养成什么样了?” 62、闯入玄界 “等会等会,你是说灵兽还得喂养吗?”蔓萝理了理思绪,好像没人告诉她需要喂养啊。 “当然了,我们也是生命啊,五百年了我才长了巴掌大小,要不是我自己勤奋,哪修得成人形啊?你自己修炼差也就罢了,别连累我一起啊。”玄鸟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 忆鸢突然觉得玄鸟还真是可怜,他不愿意认蔓萝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蔓萝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后一定好好喂养你,行了吧?” “哼,晚了,我要换主人了,我要她。”玄鸟娇俏的小手一指,就把忆鸢拖下水了。 忆鸢立刻举双手表示清白:“我不是,我没有。” “我不管,我就要认她做我的主人。”玄鸟不依不饶。 蔓萝摊手表示无奈:“可是你已经跟我签了血契了,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灵兽了,除非我死了。” 玄鸟气鼓鼓地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 “好啦,我答应你,以后我都不把你收起来了行吗?我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还给你渡灵气,好了吧?”蔓萝妥协地开始认错。 玄鸟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看起来似乎是答应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你这点灵气,早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时候我就换个主人就好了。 忆鸢见两人终于和平相处了,连忙进入正题:“玄鸟,你能不能带我去一次玄界,我想要去找个东西。” 玄鸟见忆鸢说话,虽然还在生气,但是还是愿意理一理的:“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忆鸢追问道。 “玄界地处极寒极热极苦之地,进去不易,你可要做好准备啊。”玄鸟对忆鸢还是很关心的。 “没事,什么苦我都能吃,只要能去玄界。”忆鸢可不怕吃苦。 “你就这么想去?你去玄界是为了什么?”玄鸟开始好奇了,玄界当年为了躲避天界的控制,躲到了很远的天地交替之处,一半极寒,一半极热,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我...想找个东西。”忆鸢含糊地说着,要是被玄界族人知道自己是去找当初杀了他们祖先的那把剑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去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蔓萝在一旁听着,突然插嘴道。 “你去干什么?”玄鸟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我的灵兽耶,不应该是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吗?”蔓萝不服地反击道。 玄鸟虽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认蔓萝说的是事实,作为灵兽它不能离开主人太远,否则就会失去灵气的滋养而死。 “那我只带你们两个人进去,其他人我带不了。”玄鸟让步了。 “那就两个人吧。”忆鸢此刻想的是,只要能进到玄界,找到通往玄界的方法,那以后再去也简单。 忆鸢召集众人说了这件事情,小白第一个反对:“那怎么行?我要陪你一起去。” 玄鸟看了小白一眼,长得实在是不敢恭维:“我不要,你太丑了影响我心情。” 小白最讨厌别人议论他的长相了,撸起袖子就要跟他理论,却被忆鸢拦住了,忆鸢冲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当下还要靠他呢,你别胡闹。 小白翻了个白眼,这才作罢。 虽说不放心忆鸢和蔓萝两个人去,但是玄鸟的态度坚持,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只得帮助他们准备些东西。 卞城王更是把自己的宝贝都拿了出来:“你看这个是可以带你飞的,这个是可以隐身的,这个是...” 卞城王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忆鸢连忙打断他:“六叔,这些还是你留着用吧,你们现在没有灵气了,我离开了地府怕你们不安全啊。” 卞城王叹了口气:“不是让你叫我六哥的吗?诶竟然跟着阿晏叫我六叔了,啧啧。” 忆鸢无视他,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三人准备午时出发。 忆鸢御剑带着蔓萝,玄鸟在旁边飞着,三人要先飞到天地的尽头,飞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算飞到,忆鸢差点体力不支了。 玄鸟看两人都一脸疲惫的样子,摇了摇头:“在这里休息一会吧,反正现在也进不去。” “那要什么时候进去?”忆鸢开启了好奇宝宝模式。 “要等太阳初升,刚刚越过天地线的那一瞬间,才能看到玄界的入口,然后跳进去。你们得克服住一边寒冷一边炎热的考验,最终才能到达玄界。”玄鸟如实说着。 忆鸢看了看时间,离日出还有三个时辰,于是和蔓萝就地坐下,两人背靠着背睡着了。 刚睡没多久,玄鸟就把两人叫醒了:“快起来,时间快到了。” 忆鸢揉了揉眼睛,脑子瞬间清醒了,顺着玄鸟的方向朝天地交界处看去。 玄鸟此刻的表情十分凝重,死死盯着,一刻也不松懈,搞得忆鸢也非常紧张。 “就是现在,跳。”玄鸟抓住了太阳初升的那一瞬间,招呼两人跳进去。 忆鸢和蔓萝二话不说,跟着玄鸟就跳了进去,顿时间忆鸢的左脸感受到了冰冷刺骨的风,直往脑子里钻,而右边如同深陷火炉一样,炙烤着她的右脸。 这样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忆鸢整个人都崩溃了,她痛苦地叫出了声,身子就要被撕裂了。 脑子里不停划过孟婆的脸,阎罗的脸,还有...阿晏的脸,她不能放弃,她要找到凶手,替他们报仇,阿晏,阿晏还在等她回去。 不知道是忆鸢的意念起效果了,还是外部的刺激消失了,忆鸢突然觉得没有那么痛苦了,她缓缓睁开眼。 发现自己掉落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树林中,目力所及都是藏葱的树木和鲜艳的花草,美丽极了。 她四下寻找着自己的同伴,蔓萝倒在了她旁边,而玄鸟则好好站着,正倚着树木看着两人。 “醒啦?看来你们还挺厉害的嘛,很好有人能承受这样的痛苦来到玄界的。”玄鸟看向忆鸢的眼中都是欣赏。 忆鸢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我谢谢你哦。” 但是他们聊了这一会,蔓萝还是没醒,忆鸢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俯下身来查看蔓萝的情况,她用手轻轻拍着蔓萝的脸颊:“蔓萝,醒醒啊,我们到了。” 可是任由忆鸢这么叫,蔓萝就是不醒过来,忆鸢慌神了:“玄鸟,她怎么了?” 玄鸟不屑地切了一声:“灵气低就是麻烦,这点痛苦都受不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玄鸟还是走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起身拍了拍手:“没什么大碍,就是没撑过去,昏迷了而已。” “昏迷了?这么严重?那怎么把她救醒啊?”忆鸢想起自己上次擅自渡灵气救阎罗,就出了那样的事情,她不敢再渡灵气给蔓萝了。 “放着呗,能怎么办?要么就是我们在这儿等她醒过来再走。”玄鸟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那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会吧。”忆鸢肯定不能把蔓萝就这样放在这里不管的,虽然自己心里着急,但是她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安全,怎么可能丢下她自己去呢?把她留给玄鸟也不放心,所以忆鸢还是要亲自在这里等蔓萝醒来。 “随你吧。”玄鸟一个跃身,就跳到了树枝上,靠着树枝眯上了眼:“对了,我有名字的,我叫江陵,别老玄鸟玄鸟的叫,显得我们不亲切。” “知道啦。”忆鸢嘴上应着,心里却忍不住吐槽,我们本来就不亲切好嘛?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蔓萝才幽幽地醒转过来。 “大小姐,你可总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我都要崩溃了,我快饿死了好嘛?”江陵见蔓萝终于醒过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说蔓萝死了他才能找新的主人,但是旧主人死的时候,灵兽也会被扒层皮的,那种感受可是不好受呢。 63、被抓包了 ,废柴花仙升职记 蔓萝扶着自己的脑袋,还嗡嗡直疼,迷糊地四下张望着:“我们这是到了?” “早就到了好不好?我说你身子这么弱就不要跟着来了啊,我们等了你快两个时辰了耶。”江陵很是不爽。要不是这个拖油瓶是自己的主人,他早就跑了。 蔓萝哼了一声,虽然心里也觉得有些愧疚,但是表面上绝对不认输。 “行啦,你们别吵了,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啊?”忆鸢在刚刚蔓萝昏迷的时候,已经把四周打探了一番,景色都是一样,而且看不出来有什么人存在的痕迹,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过。 江陵懒洋洋地从树上下来:“有结界的,让开让开,我来。” 说着,江陵变回了鸟身,飞到天空中查看了一番,然后才降落到地面上。 接着变回了人形,在一颗不起眼的树旁停下:“就是这里了。”然后把这颗树用力一推。 就这一推,树后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刺骨的风从口子里吹了吹来。 忆鸢用手挡住了正面吹来的风,跟着江陵就冲了进去。 蔓萝有些犹豫,但是见两人都已经进去了,一咬牙就闭着眼睛跳了进去。 三人在这光怪陆离的洞中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走了出来。 忆鸢一出来就觉得有些头晕,这不是刚刚他们进来的那个场景吗?难道他们走反了又被送出来了? “这...”忆鸢疑惑地指着四周,一样的树木,一样的花草。 江陵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都是障眼法,我们已经进来了放心吧。” “江陵,你还敢回来。”伴随着尖锐的女声,一不明物体冲着三人就砸来了,江陵连忙一个闪身跳开了,还不忘拉了忆鸢一把,接过这不明物体变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蔓萝身上。 蔓萝啊了一声,粘稠的液体从她的脸颊滑落,闻起来腥腥臭臭的,让人不舒服极了。 “流萤,你这个疯丫头又想干什么?”江陵气呼呼地用手指着罪魁祸首。 “你说我干嘛?谁让你为了逃婚,竟然把自己贡献给了天界,借此逃出去。你把我放在哪里了?我天天就在这儿守着,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被唤作流萤的女子一个轻跳跃下树来:“你旁边这个是不是就是你的主人?我现在就杀了她,换你自由。” 流萤说着就挥舞着鞭子就要冲上来,没想到却被蔓萝拦住了:“喂,我才是他的主人。” 流萤脚步一怔,看了一眼被自己用蛋砸到狼狈的蔓萝,噗嗤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的主人有多强呢,一颗蛋都躲不过,那正好,我现在就解决了你,省的你再捆住我的江陵。” 流萤的鞭子刚要落下,就被江陵一把抓住了:“你够了吧,我早就跟你表明过了,我不会娶你的,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就算你杀了她我也不会娶你,你就死心吧。” 江陵用力一扔,把流萤的鞭子扔到了一旁,力气之大,流萤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她顿时觉得很委屈,脸上的表情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委屈得嘴巴都皱成了一团:“为什么呀?我哪里不如她了?我从小就喜欢你,你逃离玄界之后,我在这儿等了你五百年...” 忆鸢摇了摇头,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她看了看江陵的面容,的确是生得好看,美色害人啊。 “流萤,你在那里干什么?”一个厚重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流萤和江陵身体都一怔。 江陵刚刚还得意得很,听到这个男声,突然害怕得直往忆鸢身后躲。 一个身着蓝色大氅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都朝着这边走来。 “舅舅,江陵他终于舍得回来了。”流萤看见男子,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样,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指着藏在忆鸢身后也藏不住身形的江陵。 “逆子,你居然舍得回来?”中年男子脸色阴沉,瞪着江陵的眼神似乎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江陵见自己肯定是藏不住了,也不躲了,干脆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男子见他毫无悔意,气得眉毛鼻子都歪了,冲过来就要打他,江陵也学着流萤的样子,一把抱住了男子的胳膊:“爹,我想你了。” 男子的巴掌终究是没有落下来,只是轻轻捶了他的脑门一下:“你这个臭小子...” 来人正是江陵的父亲,言豫。 言豫转头看见了忆鸢和一身狼狈的蔓萝,疑惑道:“这两位是?” 江陵连忙介绍道:“这是我的主人蔓萝,这是我的朋友忆鸢。” “蔓萝?天帝的女儿?”言豫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复杂,伸手又是在江陵头上重重一锤:“谁让你带外人回玄界的?要是让你母亲知道了,你有几层皮够她剥的?” 江陵被他打得嗷嗷直叫,捂住头唉声道:“行啦,反正人我已经带来了,你看她,被流萤这个臭丫头砸了一身,这也不是我们玄界的待客之道啊,我得带她去梳洗梳洗。” “胡说,我明明是砸你的,谁让你跑得比兔子都快。”流萤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蔓萝仙子,实在是对不住了,言某这就派人带仙子下去梳洗,是侄女唐突了。”言豫恭敬地冲蔓萝拱手鞠躬,态度十分谦卑。 蔓萝本来还挺生气的,但是看他态度如此好,又是江陵的父亲,她也就不跟那个流萤计较了:“多谢。” 言豫招呼手下人先带两名女子下去休息,江陵想要跟着去,却被言豫一把拉住:“你想跑到哪里去?” “爹,你要把她们带到哪儿啊?我不放心,我要跟上去,流萤这个死丫头想要害死我的主人呢。”江陵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言豫不发一言地看了流萤一眼,流萤吓得一哆嗦:“舅舅,阿萤不敢。” 言豫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看阿萤现在不敢了,你是不是也要跟爹爹去见见你母亲了?” 江陵见实在是逃不掉了,面如死灰:“去就去吧,反正现在木已成舟,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想到这里,江陵又变得硬气起来。 64、江陵的惩罚 ,废柴花仙升职记 蔓萝和忆鸢被带到了一条小河边就停下了,蔓萝疑惑:“怎么不走了?” 侍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答道:“我们都是在河里洗的呀。” “什么?就在河里洗吗?”蔓萝有些崩溃,这玄界怎么如此原始,竟然连个浴桶都没有。 忆鸢安慰道:“你就凑合洗吧,总比现在浑身都是蛋液来的好吧?” 蔓萝也实在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扎进了河里。 侍女又冲忆鸢作揖:“这位姑娘跟我到屋里休息休息吧。”侍女指着河边的一座小木屋说道。 忆鸢点头,便随着二人进到了屋内。 “你们这儿谁当家啊?”忆鸢趁此机会想要了解一下玄界的信息。 “我们这儿是大宫主当家,江陵少爷就是大宫主的儿子啊。”侍女恭顺地回应道。 “江陵竟然是...”忆鸢有些诧异,作为玄界之主的儿子,竟然愿意被送到天界去做别人的灵兽,怪不得他爹那么生气。 “是的,只是陵少爷是大宫主的三儿子,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侍女说道。 “哦,除了大宫主应该还有别的宫主吧?”忆鸢试探着问道。 侍女点头:“我们有九个宫主,其实说是大宫主主事,其实是九个宫主一起商量做出的。” “原来如此啊。”忆鸢了然:“那你们这里是怎么选择贡献的灵兽的?”这个问题忆鸢比较关心。 “一般来说都是抽签,每五百年会抽出一个适龄的贡献给天界。” “那五百年前抽到的是江陵?他也参与抽签?”忆鸢不解。 “不是,五百年前抽到的是另一个人,但是陵少爷抢了他的灵花丸逃出去了,大宫主没办法,只好将他贡献给天界做灵兽了。” “灵花丸是什么?”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我们玄界是设置了结界的,玄界中的人如果没有吃过灵花丸是出不去的,灵花丸每五百年才炼成一颗,所以一向都是被贡献的人吃了灵花丸才能走出玄界的。陵少爷就是抢了灵花丸吃了,这才能出了玄界的。” “他是为了逃婚?”忆鸢记得刚刚那个流萤就是这样说的。 “嗯,大宫主说他已经适龄了,所以将流萤小姐许配给陵少爷了,想着亲上加亲的,但是陵少爷从小就不喜欢流萤小姐,这才想了这个办法逃出去。” 诶,买卖婚姻害死人啊。忆鸢不住地摇头。 “那现在又过去五百年了,岂不是又要挑选人出玄界了?”忆鸢想到这个问题。 “是的,但是今年还没抽签呢,流萤小姐就闹着要吃灵花丸,大宫主不愿意,但是又闹不过流萤小姐,抽签的事情暂且搁置着,灵花丸她自己贴身保管着,就怕流萤小姐打它的主意呢。” 侍女叹了口气:“真是搞不懂这些少爷小姐的,我们玄界有什么不好的,拼了命地想要出去。作为灵兽多可怜啊,不仅要受主人的使唤,还要拼死保卫主人的性命,主人要是死了,虽然灵兽不会死,但是会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才能获得重生。” 另一位侍女也附和道:“是啊,他们这些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子,怎么知道被别人使唤的痛苦呢?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啊,还是我们玄界好。” 忆鸢听了不置可否,大概就是被困太久了,所以才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几人的交谈,忆鸢听出来是蔓萝的声音,吓得一惊,连忙冲了出去。 “怎么了?”忆鸢冲出来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她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蔓萝用浴巾包着湿漉漉的身体,对面站着的江陵脸色通红,眼睛直直地盯着蔓萝看,一眨不眨。 蔓萝拿起一块石头朝着江陵扔了过去:“你还看,你还看,你个臭流氓。” 江陵哎哟一声,痛苦地蹲了下去。 蔓萝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喂,你别装死啊,我可没用力,江陵你起来。” 豆大的汗珠从江陵的额头滴落下来,忆鸢也赶到了,看出了事情的不寻常,蹲下来查看江陵的伤势。 他衣服都破了,身上一道一道的鞭痕触目惊心,蔓萝刚刚被人看到了光着身子,恼羞成怒,没有注意到江陵的异样,石头刚好扔到了他身上的伤口。 “怎么会这样?是谁伤了你?”忆鸢有些手忙脚乱,想要扶起江陵,却看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还是两名侍女走上前来,从她们的表情看来似乎是习惯了,把江陵扶进了屋子,躺在了床上。 忆鸢忍不住询问道:“两位姐姐,江陵这是怎么了?” 侍女摇头道:“还不是被大宫主打了嘛,陵少爷也不是第一次被打了,他这次偷偷溜出玄界这么大的事情,不打得他脱层皮,就算轻的了。” 侍女边说着边麻利地帮江陵把衣服脱下来,然后帮他上药。 蔓萝此时也穿好衣服进来了,看到的却是江陵光着上身的样子,脸一红连忙把头偏过去了。 “怎么?现在让你看回来你倒不看了?那你岂不是亏了?”江陵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调侃蔓萝。 蔓萝岂是能被他欺负到的人:“看就看,你这小身板我还看不上呢。”说着红着脸死死盯着江陵看。 忆鸢被这两人打败了,这种情况下都不忘斗嘴。 “这事也不怪我啊,我只是想回自己的屋子而已,谁让你在我屋前洗澡呢?”江陵还不忘为自己辩解一番。 蔓萝诧异地看向侍女,侍女倒是面不改色地回道:“你们是陵少爷带回来的,自然要安排在陵少爷屋子里了。” 蔓萝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但是又没办法,只好闭嘴站在一旁。 “大宫主这么凶的吗?”忆鸢看着这伤口,对自己的儿子都这么狠,那要是被她发现了自己的来意,岂不是要被杀人灭口?忆鸢偷偷咽了口口水。 “不是的,大宫主对所有人都很好的,只是...”侍女看了一眼江陵,不知道该怎么维护他的颜面了。 “就是我太皮了呗。”江陵倒是无所谓,自黑起来不手软:“放心吧,我娘亲很温柔的,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说实话,江陵这样伤痕满满地说出这句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65、消失的凤凰族 ,废柴花仙升职记 侍女替江陵上完药之后就离开了,江陵回来了,两位客人也就有人照料了,她们就退下了。 忆鸢看江陵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问道:“你母亲责罚你了?” 江陵一边疼得难受,一边还不忘了调戏忆鸢:“干嘛,你心疼啊?” 蔓萝扑哧乐了出来:“你也不看看你的德行,小花仙怎么可能喜欢你啊?” 江陵白了她一眼,没理她:“我母亲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打我也是给别人看的,毕竟我破坏了规矩。” “就为了逃婚?代价可真大啊。”刚刚八卦过的忆鸢了解这其中缘由。 江陵一愣:“你都知道了?这两个丫头嘴真是不严实,什么话都跟人说。” “逃婚这么没品的事情你都做的出来啊?”蔓萝不屑。 “你懂什么?我只是为了自由好不好,我娘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要安排我,我穿什么衣服,与谁玩耍,吃什么喝什么,没有一件事情是我能作主的。我江陵岂是这样任由摆布之人?我就事事反她,但是每次都是换得一身伤,下次更加变本加厉,只有出了玄界才能逃脱她的掌控,我宁愿做别人的灵兽,这样等主人死了,那我至少是自由的。”江陵的脸上难得出现悲伤的表情。 “呸,你就想着我死是不是?”蔓萝又被江陵气得炸毛了,但是转念想到他的经历和自己如此相似,不由得也悲从心中升起:“我又何尝不是呢?从小就被教育着要嫁给冥界大皇子。” 忆鸢听了这番话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蔓萝惆怅了一下,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跟忆鸢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与他的婚约是假的,你别误会啊。” 忆鸢苦笑了一下:“你不用跟我解释,我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是我的。”蔓萝的话提醒了忆鸢,君晏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江陵不懂这其中的故事,只是好奇道:“没想到你跟我一样都是没有自由的人,算我错怪你了,我暂时原谅你将我关了五百年的错吧。” 蔓萝偏偏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是我的灵兽吗?难道你不能了解我的处境吗?” 江陵气得伤口又更疼了几分:“姑奶奶,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出来过啊,我在黑暗中待了五百年啊,看不见听不见。你说我好不容易逃出了玄界,是为了在黑暗中待那么久的吗?” 蔓萝脑补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在黑暗中看不见听不见待了那么久,也是要疯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但是蔓萝是豪爽之人,既然是自己的错误,那就道歉好了:“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我向你保证,以后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将你收起来,每天好吃好喝地养着你,直到我死去的时候,还你自由,这你可满意了?” 江陵没想到蔓萝竟然愿意道歉,一向得意的他这个时候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既然你都道歉了,那本少爷就大量原谅你了,既然已经做了契,我也定会护你周全的,我们玄界人从不说谎。” 忆鸢趁热打铁:“那你们就握手言和吧。 蔓萝和江陵两人爽快地握手言和,江陵这时候突然想起刚刚被他忽略的一个问题:“你刚说的那个冥界大皇子,跟忆鸢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跟她道歉?” “这……”蔓萝没想到江陵还记得这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忆鸢接过话头,自己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他就是我江陵的救命恩人了,我也定会报答他的。”江陵刚想拍胸脯保证,还好想起自己身上的伤,这才停住。 蔓萝有些心疼地握住了忆鸢的手,忆鸢笑着冲她摇了摇头。 “对了江陵,你们玄界是不是有凤凰啊?”忆鸢想起此次来的用意,想从江陵这里得到点消息。 江陵听到凤凰两个字吓得一激灵,连忙四下张望了一番,还好他的住处离得远,附近没有人。 “姑奶奶,这两个字在我们这里可是禁忌,不能提的。”江陵一脸神秘的样子。 忆鸢更是好奇了:“怎么个禁忌法?你给我讲讲呗?” 江陵略有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蔓萝眼珠一转开口道:“还说要护我们周全呢,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还要想这么久,我看你就没把我们当朋友。” “自然不是了,行吧我就偷偷告诉你,你可比告诉别人啊。”江陵在忆鸢的帮助下,坐起了身,冲两人勾勾手指,示意她们靠近些。 “我娘现在是玄界的当家你知道吧?”江陵声音极小地说道。 忆鸢点头:“知道,还有另外八个宫主,刚刚侍女们告诉我了。” “你都知道这么多了,这些丫头,嘴真是不严。”江陵忍不住吐槽。 忆鸢和蔓萝沉默,你好像也不是很嘴严吧。 江陵接着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玄界古来就是凤凰创建的氏族,她将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兽类聚集在一起,这才有了玄界。凤凰才是我们这一族名正言顺的领导者。” “只是自从凤凰死后,族人们为了保护凤凰一族的血脉,不被有心人利用,开始隐藏起了凤凰族的身份,所以就开启了九宫议事的形式,自此谁也不知道凤凰一族的消息。” 忆鸢听到这儿,觉得有些遗憾,那岂不是找不到凤凰族了? 江陵停顿了一会,又神秘兮兮地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蔓萝是个急性子,就受不了这样拐弯抹角的。 “但是我有次偷听到我母亲和别人议事,好像是说凤凰一族已经不在玄界了,凤凰的后代趁大家没注意偷偷跑出了玄界,不知所踪了,也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去探消息的线人说大概率是死了,我大胆猜测,凤凰一族已经没人了。” “但是不是说没有灵花丸出不去吗?”忆鸢提出疑问。 “灵花丸就是用凤凰的血液炼制的啊,这个结界就是凤凰族设置的,很早之前灵花丸还是很充裕的,就是因为近些年只能五百年炼一次,我猜想可能是因为之前留下的凤凰血不够了,而且凤凰族已经不在玄界的缘故。” 66、灭灵剑 ,废柴花仙升职记 三人正说到关键的地方,屋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江陵一听有人来了,连忙闭上了嘴。 不多会,从门外进来一个身形干练的女子,她脸色冷峻,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 跟着她进来的是刚刚的两个侍女,女子走到屋子正中间,自顾自地坐下,侍女替她倒了杯茶,她端着茶杯也不喝,只是打量着三人:“你俩就是陵儿带回来的人吗?” 江陵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凑到两人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我娘。” 蔓萝不置可否地打量了女子一番,并不回答。 忆鸢叹了口气,虽说蔓萝一直没什么架子,但是心底里天女的架子还是很重的,玄界的老大也没有看在眼里,还是要靠她这个小喽喽上前周旋啊。 “大宫主,冒昧到访,叨扰了。”忆鸢毕恭毕敬地拱手鞠了个躬,眼帘低垂不直视她。 大宫主轻笑了一声,这才饮尽了手中的茶:“我们玄界可不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忆鸢意会:“自然,我们知道玄界避世多年,不愿卷入世间的纷乱之中,我们定不会将玄界的位置透露与外人知。” 大宫主讥笑地挑了挑眉:“小丫头,你怕是没有理解我说的话。我根本不怕你泄露我玄界的消息,因为你们泄露不了。” 三人皆是一怔,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没等到他们回答,大宫主就悠然地站起了身:“我们玄界也不是蛮荒之地,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有的,你们在这里好吃好喝我们都会伺候着,只希望你们不要乱跑,遵守我玄界的规矩。” 说完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儿子,哼了一声就离去了。 唯留忆鸢和蔓萝两人面面相觑,蔓萝拍了拍江陵:“你母亲什么意思啊?” 江陵摊手:“我就说过了,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都说让你们留下来玩了,那你们就放开了玩呗。” 忆鸢却不这么认为,她可不想江陵这么没心眼,堂堂玄界之主,怎么可能特地前来就是来耍个嘴皮子的呢?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忽略了的呢? “江陵,你们玄界有什么规矩?难道有哪里是不能去的吗?”忆鸢想到了之前提到的神器,难道真的藏在了这玄界之中? 若是如此,那为何假冥王不曾到玄界来?难道是玄界的位置不好找吗?真有这么简单? “当然有啊,灭灵池嘛。哪个地方没点什么禁地之类的,就是想搞些神秘,在我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就是不让人去,越不让人去,就越是吸引人去。”江陵一脸不屑。 “这么说你去过了?”忆鸢眼睛一亮。 “废话,我当然去过了,那破地方也没什么厉害的,就放了一把破剑,看着旧旧的,估计是从哪里捡来的吧。”江陵毫不在意地说道。 “什么?当真有宝剑?”消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忆鸢内心狂喜。 “就这还宝剑呢?这把剑长得破破烂烂也就罢了,还有个奇怪的名字,叫灭灵剑,谁不知道我们就是靠灵气撑着的,灭灵灭灵,真是不吉利。”江陵感觉说这个名字都觉得晦气。 “灭灵池在哪里?你能带我们去吗?”忆鸢迫不及待,灭灵剑就是她要找的那把宝剑了,提前一步拿到宝剑,就可以坐以待毙,等着敌人送上门了。 “你们能不能有点人性啊?我被打成这样,至少要休息个两三日才能下床吧,现在就要带你们去灭灵池?”江陵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让忆鸢也有些愧疚。 两三日也等得,此时不宜操之过急。 就这样,忆鸢和蔓萝在玄界度过了几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玄界的风景真是好,比地府不知道要艳丽多少倍,要不是身上还背负着仇恨,忆鸢都不想离开这鸟语花香的地方了。 江陵养了几日,终于能下了床了,虽说走路还不利索,但是精气神已经好了许多。 “你不是说想去灭灵池吗?这事得等月黑风高的时候去,我总不能大白天的,大摇大摆进入我族的禁地吧?”忆鸢耐着性子没有催江陵,江陵倒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忆鸢表示理解,只是看江陵这不利索的样子,她真怀疑他的可靠性。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三人在江陵的带领下来到了传说中的灭灵池。 灭灵池在玄界的西南方向,三人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没有使用御剑,是徒步走上去的。 灭灵池就是一处山洞的名字,洞口粗略地雕刻了灭灵池三个字,隐隐约约能分辨出。 “这儿就是灭灵池了。”江陵随手一指。 忆鸢打量了一番,灭灵池很冷,但是跟之前在冥界的寒潭不一样,寒潭的冷是身体上的冷,灭灵池的冷,是那种直往人心底钻的阴冷,忆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进去?”蔓萝试探地问道。 “走呗,多大点事啊。”江陵率先跨步走了进去。 忆鸢和蔓萝随即跟上,一进入山洞,无边的黑暗瞬间笼罩了众人。 “怎么这么黑啊?江陵,你带火折子了没?”蔓萝两眼一抹黑,一点也看不见。 “火折子在这里面也点不着,带了也是白费,你先抓着我的胳膊,走一会就到了。”江陵曾经也试过在这里面使用火源,但是就没成功过。 就这样,江陵拉着蔓萝,蔓萝拉着忆鸢,三人磕磕绊绊地终于走到了池子旁。 灭灵池正中有一汪池水,死寂一样的一动不动,表面还隐约透出丝丝寒气。 池边四角点着几根蜡烛,所以这儿才会有些光亮。 池子正中有个水墨石的莲花台,上面好像放着上面东西,离得比较远,忆鸢看不太清。 她往前稍微走了走,就被江陵拉住了:“你干嘛呀?再往前可就要被寒气所伤了。” “那台子上摆着的就是灭灵剑吗?”忆鸢指着莲花台问道。 “是啊,你说它是不是又小又破,真是搞不懂,这样一把破剑放在这个地方干什么?”江陵小声嘀咕着。 “江陵,有没有办法把它拿下来?”忆鸢死死盯着那灭灵剑,眼神中写满了想要。 67、江陵的算盘 ,废柴花仙升职记 “这么破的剑你要它干嘛?灭灵池可不是能轻易靠近的。”江陵看忆鸢这个模样,有些害怕:“忆鸢,你不会真想要拿灭灵剑吧?” “江陵,它对我真的很重要,你能帮帮我吗?”忆鸢近乎恳求的语气,让江陵有些心软了。 蔓萝也趁机扇风点火:“是啊江陵,我们只是借用一下,用完必定完璧归还。” 江陵被两人说得有些动摇了:“我虽然是能靠近,但是我从来没有拿过这把剑,我不知道拿了它会发生什么事,万一...” 江陵眼神中略带犹豫,忆鸢连忙说道:“万一有什么事,我忆鸢一人承担。” “不,我是说万一触动了什么机关,你们就往外跑,别管我。”江陵似平常一样说出这番话。 忆鸢一愣,她万万没想到江陵居然是这个意思,心里对利用江陵有些愧疚,眼神也开始犹豫。 蔓萝也不同意:“那怎么可能啊,我们一起进来的就要一起出去,把你一个人丢下算怎么回事?你可是我的灵兽,我不允许你出事。” “那让我先用不寿试试吧。”忆鸢掏出不寿,运气结印,不寿吸收灵气缓缓腾起,然后朝着莲花台的位置飞了过去。 在忆鸢的指挥下,不寿轻松地接近了莲花台,并且缠绕住了灭灵剑。 刚刚缠绕上灭灵剑的那一瞬间,忆鸢感觉到自己的心猛地痛了一下,灵气有些不受控制地乱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她连忙稳住心神,想要让不寿把灭灵剑带过来,但是意外发生了,不管忆鸢这么施法,怎么使用灵气,不寿都不为所动,灵气好像就顺着不寿进入了灭灵剑的体内,一点也没办法作用在不寿身上。 忆鸢大叫不妙,这把灭灵剑前世可是靠吸食灵气为生的,连凤凰的神力都没能幸免,更可况是自己这个五百年的小花仙?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忆鸢不知道该怎么收手了,她没法把不寿收回来,也没法脱手。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闪电劈向了莲花台的正中,不寿被正正劈中,啪地一声就放开了灭灵剑,忆鸢突然感到受到了一股力量的反噬,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蔓萝连忙扶住忆鸢:“小花仙,你没事吧?” 一双金丝镶边的鞋子缓缓落在了莲花台上,顺着鞋子网上看去,是一身金色的罗裙,待看到脸的那一刹那,三个人都愣住了。 “娘...”江陵有些心虚地叫了一声。 来人正是江陵的母亲,玄界大宫主,江七君。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小丫头来我玄界图谋不轨,那天我稍微试探了一下,你们果然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江七君一脸高傲地居高临下俯视着三人,抬手就是一巴掌,隔空打在了江陵的脸上,江陵痛的哎哟一声:“臭小子,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连禁地都敢闯,还要带着外人一起闯!” 忆鸢强撑着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大宫主,我们来拿灭灵剑实在是迫不得已,有人想要借用灭灵剑来吸收凤凰神力,而那个人正是我的仇人,我想要借贵族灭灵剑一用,一来可以引出仇人,二来可是为我死去的族人报仇,望前辈成全。” 江七君不气反笑,没有温度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灭灵池:“小丫头,为了你一人的恩怨,就要拿走我族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宝物,你觉得我会让你拿走吗?你既然知道凤凰神力,那就应该知道这把灭灵剑对我族意味着什么,我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拿走它?你倒是说与我听听。” 忆鸢沉默了,的确,这把可以毁灭玄界全族的神器,人家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拿去做诱饵? 江陵一直在旁沉默着,他知道她们是有目的来到玄界的,但是他就是想要为朋友两肋插刀。 “娘,凤凰族早就没了,你就算留着这把剑也没用,这把剑把我们封印在了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了,我就是想要把它扔了。”江陵哽咽地说道。 “陵儿,你怎知...”江七君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这个她以为单纯无知的小儿子。 “若是凤凰一族还在,我们守护着这把剑不她们受到伤害,那我认了,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在了,你却还要死死守着这把剑做什么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用自己的灵气压制它吗?你这么做又是何苦?我就是故意带她们来偷走这把剑的,我就是想要还你自由。”江陵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 其余三人都愣了,一直以为没什么心机的江陵,心里竟然隐藏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江七君眼眶禁不住红了,她一咬牙:“你的事情回头我再跟你算账,来人,把这两个外来的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乌压压的人就从江七君的身后冒了出来,直直冲着忆鸢和蔓萝冲了过来。 江陵见母亲还是不肯放弃,狠了很心冲两人喊道:“跑!” 江陵带头跑向了一处没人防守的地方,忆鸢和蔓萝紧紧跟上,江七君见他逃跑的方向又是一愣,随即怒吼道:“给我追!这个臭小子,居然把灭灵池刨了个洞!” 江陵带着两人跑的方向,就是江陵以前来灭灵池玩的时候偷偷刨出的一个出口,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处,没想到真的给他用上了。 江七君有些后悔,她以为江陵只是贪玩,只是忤逆自己的意思,所以每次他来灭灵池,江七君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受不了伤,而且也从来不碰灭灵剑,江七君只当他是故意反抗自己的命令,闹小孩子脾气,没想到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思虑这件事情。 一直以为是小孩子的小儿子,突然表现出了令人讶异的思考能力,江七君突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了,她愣在原地迟疑了一会,重新把灭灵剑封印了起来。 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守护了几万年的宝剑,脑海里响起了江陵说过的话,竟然对自己一直坚守的信念产生了一丝怀疑,凤凰族若是真不在了,那这把克制他们的宝剑就没有守护的必要了,但是江七君脑子里又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凤凰尚在人世,只待时机成熟。 68、出口的结界 ,废柴花仙升职记 江陵带着二人飞快地向玄界出口冲去,身后的追兵却一刻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眼看追兵就要靠近了,江陵将二人向身后一推:“你俩先走,我来断后。” 忆鸢没有犹豫,拉着蔓萝就往前冲,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江陵。 江陵虽说修为比她高一些,已经有上千年的修为了,但是之前受了伤还没有痊愈,加上追来的都是自己的族人,江陵只是施法阻拦,效果甚微。 忆鸢一狠心对蔓萝说道:“你先走,我去帮帮江陵,随后就到。” 蔓萝可是了一声,但是忆鸢还没听她说完就冲了出去。 蔓萝朝着不远处的战局看去,江陵就快要支撑不住了,她也很想冲上去帮忙,但是就她这三两下的功夫,自保都困难,更别论帮忙了。 那就先回去搬救兵,再回来救他们。蔓萝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就坚定了许多,拼尽全力冲向玄界出口的结界。 谁知只听得哎哟一声,忆鸢和江陵同时回头:“怎么了?” 蔓萝倒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脑袋瓜,不解地看着面前出口处的结界:“怎么回事?” 她又重新站起了身,试探着用手触碰面前的结界,硬邦邦得像一堵墙一样。 蔓萝满眼震惊,不敢置信地双手都按在结界上,竟然真的出不去,她急得转身大喊道:“江陵,出口是这里吗?我怎么出不去?” “哼,你当然出不去了,我早就说过了,我玄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江七君的声音冲远处传来。 忆鸢内心咯噔了一下,怎么会出不去呢?难道... 江七君刚刚在灭灵池里停顿了一会,此刻才到,她居高临下看着勉力奋斗的三人,轻蔑地说道:“只要入我玄界者,除非吃下了灵花丸,否则休想离开我玄界。” 忆鸢听完脸色大变,她内心的猜想竟然是真的,之前侍女说过,要离开玄界除非吃了灵花丸,原来不止针对玄界人管用,就连他们这些外来的人也没办法避免,怪不得假冥王明知道灭灵剑就藏在这玄界之中,却不贸然进入玄界。 忆鸢连忙后退,击退了面前的追兵,冲到蔓萝身旁:“让我来试试。”她屏住呼吸,将自己的双手逐渐靠近结界。 没想到神奇的事情却发生了,忆鸢的手毫无障碍地穿过了玄界的结界,直到半个手掌都过去了,蔓萝才呀地叫出了声。 “这是怎么回事?蔓萝你再试试?”忆鸢收回自己的手,有些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晌,又看向一旁同样奇怪的蔓萝:“你要不再试试?他这个结界是不是坏了?” 蔓萝也不明所以,再次伸手试探性地摸向了结界,依旧是被弹了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小花仙你为什么可以出去?” 一直关注着两人动向的江七君和江陵更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能出这个结界,除非...”江七君眼睛一眯,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忆鸢就冲了过来。 江陵大叫一声不妙,连忙飞过来挡在了忆鸢和蔓萝的面前:“娘,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们呢?” “陵儿,你刚刚没看到她能穿过祖先留下的结界吗?你莫要拦住为娘,我定要抓住这小丫头看看。”江七君对忆鸢的身份很是怀疑,她很想抓住她好好研究一番。 江陵哪里是江七君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江七君打到了一旁。 眼看着江七君冲着两人就过来了,忆鸢连忙运气结印保护自己和蔓萝。 但是她的法术也不够江七君看的,她很快就冲破了忆鸢的限制,手就要碰到忆鸢的胳膊了。 情急之下,忆鸢大喊了一声:“不寿!” 不寿应声出鞘,冲着江七君的手掌就砍去,江七君脸色讶异,连忙收手往回跳:“竟然是不寿,我居然没认出来。” 不过在看见了不寿之后,江七君想要冲过来抓住忆鸢的心竟然淡了几分,她收住了自己的攻势,默然地站在了一旁。 江陵终于也冲了过来:“娘,你这是干嘛?” “小丫头,你哪来的不寿?”江七君眼神只盯着忆鸢的不寿。 忆鸢叫回不寿缠绕在自己手上:“与前辈无关吧。” 江七君脸色一抽:“不寿本是我玄界神器,自千年前失踪,至今未寻回,我看现在这情况,不寿怕是已经认你为主了,竟然能助你出入我玄界。既然如此,我问一问是从何处得到我玄界神器的,不为过吧?” 忆鸢心下一惊,这不寿的来头竟然这么大呢?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出:“是天帝将此剑赠予我的,晚辈不知道这是玄界的东西,私自收为己有,实属抱歉。但是正如前辈所见,不寿已经认我为主,怕是不能还与玄界了,还望前辈见谅。” 江七君确实哈哈一笑:“竟然是他。不过丫头,这把剑可不是谁都能收的,既然你已经收了,我玄界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走吧,我玄界不留你,也留不住你。” 没想到江七君竟然愿意放过自己,只是因为不寿? “那晚辈就多谢前辈了,那不知前辈是否也愿意放了晚辈的朋友呢?”忆鸢拉住了蔓萝问道。 “我只同意放你走,至于这个天帝的女儿嘛...”江七君斜眼看了一眼蔓萝。轻笑道:“你叫天帝老儿自己来问我要吧。” “前辈!”忆鸢惊讶。 江七君却摆手道:“不必多说,我就算不拘着她,她也出不去。” “前辈,不是有五百年一炼的灵花丸吗?”忆鸢知道只要让蔓萝吃了灵花丸,定然能出了玄界。 “丫头,你要知道,灵花丸五百年才得此一颗,我要是给了她,那我玄界这五百年拿什么给天界献祭?这种事情,自然是要亲自与天帝老儿说明的了,看他愿不愿意救自己的女儿了。”江七君不屑地看了蔓萝一眼。 “我父皇自然是会救我的。”蔓萝拉住忆鸢的手:“小花仙,你且速速出去与我父皇讲,让他带人来救我!” “这...好吧。你等我,我去去就回。”忆鸢见情形不能挽回,只好采取折中的方式。 “慢走不送。”江七君潇洒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69、搬救兵 ,废柴花仙升职记 蔓萝走不了,江陵自然也不能离开玄界,他气得直跺脚:“原来娘打的是这个算盘,我说她怎么不惩罚我带外人进入玄界呢。一直以来不允许外人进入玄界竟然是这个缘由,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蔓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我还以为是为了装神秘呢...”江陵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没有底气。 “既然这样那我就跑一趟去请天帝出马吧,蔓萝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忆鸢握着蔓萝的手保证道。 “没事,只要江陵还是我的灵兽,我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我要是死了,江陵的这千年修为就要毁于一旦了。”蔓萝得意地望向江陵,江陵压根就没打算理她。 江七君应该只是想要把儿子绑在自己身边,所以顺带连蔓萝一起绑了,忆鸢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忆鸢无奈,只好独自一人回到了凡间,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却只有一个人,忆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玄界的路倒是异常地顺利,不多会她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正准备御剑飞往天界去找天帝的时候,雾气朦胧中却见远处奔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一把握住了自己的两条胳膊,担忧地问道:“不是说好了有事叫我一起去的吗?你怎么自己先去了?” 君晏?直到来人走到了跟前,忆鸢才看清,是云楼。 “是你啊。”忆鸢的语气中难掩失望。 云楼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你自己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这儿可是很危险的,不是你轻易该来的地方。”忆鸢语气中的失望明显到云楼无法忽略。 “我...”忆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件事:“对了,我要去天界找天帝,战神可否带路?” 云楼没有说什么,只是召出了自己的剑说道:“上来吧。” 有了云楼的带路果然快了许多,不一会就到了那九重天上。 天帝见是忆鸢来了,有些奇怪:“哦?你怎么来找本座了,可是有什么事嘛?” 忆鸢有些迟疑,看了一眼云楼。 天帝了然:“战神,本座与阎罗王有事商议,你且退下吧。” 云楼看了一眼忆鸢,作揖退了下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天帝示意忆鸢现在可以说了。 忆鸢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与天帝说了一番,她说完就跪下了:“肯请天帝原谅忆鸢的鲁莽,未曾考虑就将蔓萝仙子带入了玄界,害她陷于玄界无法逃离,请天帝责罚。” 天帝脸色阴晴不定,忆鸢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殿内沉默了一会,天帝这才叹了口气:“罢了你起来吧,我的女儿我自己了解,那本座就亲去一趟玄界会一会这大宫主吧。” 忆鸢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幸好天帝并未怪罪自己,只希望大宫主说话算数,天帝去了就能放蔓萝自由。 天帝与忆鸢一同走出九重天的时候,云楼在门外吃了一惊:“天帝,您这是...” 天帝抬手示意云楼不要再问了:“本座有事出去一趟,这天界就要劳烦战神守一守了。” 战神应了旨,调了一波亲兵给天帝:“天帝,请让他们守卫您的安全,不然属下不能放心您离开天界。” 天帝扫了一眼这些天兵:“战神有心了,这些都是你最厉害的兵了,放心吧,本座去去就回,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天帝说完这才领着忆鸢前往玄界之处。 “天帝,您可知道这玄界入口之处?”忆鸢之前去的时候是被江陵领着去的,并不认识路,而且据说玄界的入口经常变,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找到的。 “本座自然知道了,这三界之中哪有什么事情是本座不知晓的呢?”天帝背着手,巍然的身形立于风中,丝毫不动。 果然,有了天帝的带领,这次前往玄界比上次江陵带路可要快多了。 天帝冲众人一摆手:“你们且守在此处,本座去去就回。” 天兵们只好停下了脚步,守在了天地尽头,不敢往前。 忆鸢还想再跟,天帝却拦住了她:“你也莫要跟着了,本座自己一人前去便可。” “可是...”忆鸢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天帝进去了也能出来?他难道曾经也吃过灵花丸? 忆鸢还没说完,天帝就跳入了玄界的入口,忆鸢只得和天兵们一起守在入口处等消息。 忆鸢一直盯着入口处,整整过了两个时辰,终于有人从那儿跳了出来。 “天帝,您终于回来了!”忆鸢立马站起身来冲了过去,她朝着天帝身后望去,却没有见到她想看到的人:“天帝,蔓萝她...” 天帝脸色不好看,只是淡淡说了句:“先回去吧。”然后便自行御剑离开了。 忆鸢没拦住他,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先跟着天帝回到了天界。 九重天上,忆鸢还是非要将这件事情问个明白:“天帝,蔓萝她为什么没有跟着您一起回来?” 天帝却打断了她:“忆鸢,这件事情本座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本座不会怪你的,蔓萝就先留在玄界修行了,等到时机成熟,本座再找人将她接回。” 忆鸢脑子里一嗡,这是没事意思?他也没能救蔓萝回来?这是为什么?她离开玄界之前明明亲自跟蔓萝保证过,要带天帝来救她回去的。 她现在肯定很失望吧,天帝为何不救她呢? 天帝见她满眼带着失望看着自己,想了想又解释道:“忆鸢,本座本不想与你说的,其实五百年前玄界贡献灵兽来我天界的时候,本座就已经发现他是大宫主的儿子了,本座当时也没有多想,就将他配给了蔓萝做灵兽。玄界虽臣服于我天界,但是一直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大宫主与本座说得情真意切,她只是想将儿子留在身边一段时间,本座没有理由拒绝她,毕竟是本座先将她的儿子配作灵兽的。” “再者说,蔓萝去地府本来本座就不是很同意,玄界的灵气更加充足,也更利于修行,本座就当是卖个人情给玄界,让蔓萝在玄界待上一段日子,也算是了了我们两界之间的恩怨了。” 天帝说的恳切,忆鸢也没有理由继续追问下去,只得告辞离去。 70、蔓萝崩溃 ,废柴花仙升职记 忆鸢走出了九重天之后,天帝的表情瞬间变得很不好看。 他想起了刚刚自己进入玄界时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是气愤,伸手拿起了一个茶壶,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他自然是知道玄界的结界,即使是他,若是没有吃过灵花丸,也是无法逃出玄界的,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法收服玄界的缘故。 玄界和其他三界之间有个通道,就是忆鸢她们第一次跳进去的时候,蔓萝昏迷的那个空间。 如果只是进入了一层空间,那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因为那时尚未进入结界之中。 天帝就是在那个空间里,利用密室传音与江七君交谈的。 “江七君,老夫应你约已经来了,你是不是把我女儿交出来?”天帝尽量保持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定。 “天帝老儿,你果然不敢进来,看来你对你女儿的爱也不过如此嘛。”江七君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荡。 天帝强压住内心的怒火:“你这不是废话吗?本座要是进去了,那还能出来吗?到时候可就不是救女儿的事了。”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自私懦弱胆小。那我们就这样谈吧,你进不来,我不出去。”江七君似乎没有耐心诱惑他进来,她知道天帝这样城府深的人,是不可能被自己骗进玄界来的。 “想要回你女儿也可以,你只要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不要求我玄界贡献灵兽,并且答应解了现在灵兽的契约,那我就把灵花丸给你女儿吃下,让她回到天界去,怎么样?”江七君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天帝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不觉得这样我亏大了吗?” “你怎么亏了?这可是你亲生的女儿啊,从此之后你天界干什么我玄界都不会干预,你过你的,我们过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公平吗?”江七君不以为然。 “哼,手下败将,谈何公平?你玄界献祭灵兽与我天界,是你们战败之后要求和平的条件,当初说好的就是每隔五百年献祭一只灵兽,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想要反悔了?”天帝对江七君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现下更是讨厌这个女人了。 “怎么?你的女儿在你眼里竟然比不上灵兽吗?”江七君倒是不讶异,天帝这样无情的人,要他为了自己的女儿放弃利益,怕是办不到。 “不如这样,你放我女儿出来,我解了你儿子的血契,这样你我的儿女都自由了,咱们之间算是扯平了。如何?”天帝提出了一个他认为合适的方案。 “天帝老儿,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对我来说现在解不解除血契都没关系,反正你女儿我儿子都在我手上,大不了一辈子耗着,你要是不同意,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江七君没有耐心再跟天帝讨价还价了。 “你若是一直坚持的话,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天帝脸色阴沉得很,灵兽对于天界可是至关重要的,关键的时候能够救主人一命。对于现在急于统一四界的天界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战力,他怎么可能为了蔓萝放弃? 天帝独自等了好一阵,依旧没有得到江七君的回忆,这女人竟然就这样将他冷在了这儿? 天帝愤怒地拂袖而去,两人不欢而散。 虽说他也宠爱蔓萝,毕竟她是从小长在他身边的,小事上面天帝上面都可以依了蔓萝,一旦涉及到大事,那蔓萝就只能被牺牲了。 说到底蔓萝不过是一个凡人生下的残次品,对他来说真正重要的,除了统一四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自己的嫡女,那才是他血统纯正,高贵的女儿。 “该死的,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若是有她在手上,我何须害怕这小小的玄界结界?”天帝看着这和玄界同出一辙的景象,越想越是生气,抬手就是一记气刀,将这里的场景毁了个干净。 江七君其实并未走远,她料到天帝不会进入她玄界,所以两人只会通过密室传音谈判,她早就让蔓萝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好让她听听自己的父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可听见了?他根本就不愿意为了你放弃灵兽的好处,你不过是他的一枚弃子。”江七君一点也不婉转地对蔓萝说道。 江陵也在一旁,此刻有些紧张地看着蔓萝的脸色,她脸色惨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无神。 江陵有些担忧,不自觉地向蔓萝靠近了些。 “不会的,父皇定是有其他原因,他肯定会救我出去的。”蔓萝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喃喃道。 江七君瞥了蔓萝一眼,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但是还是狠了狠心:“我听说你不过是他与凡人一时欢好生下的,你在天界冒充嫡女生活了五百年,什么荣华富贵也都享受够了,说到底你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对那老贼来说,我玄界的灵兽可要比你尊贵百倍,他怎肯放弃这庞大的好处,只为了救你出去呢?” 蔓萝疯狂地怒吼:“你胡说,我父皇从小就最宠我了,我要什么他都答应,我若是不开心,他定会想各种方法哄我,他是爱我的!都是你这个恶女人,你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你放我出去?” 说话间,蔓萝手中灵气集聚,一记藤鞭冲着江七君就打了过去。 江七君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挥了挥手就挡住了蔓萝的攻势。江七君啧啧摇头:“你看你,修炼了五百年才这点修为,不过也不怪你,谁让你血统不纯呢?能做到如此已经不易了。” 江陵连忙上前抱住蔓萝:“你冷静一点,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江陵又狠狠瞪了母亲一眼:“娘,你能不能不要再刺激她了?” 江七君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啊,生在福中不知福,为娘这样为你考虑,你竟然不领情,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我这样爱自己的孩子的,你就胡闹吧你。” 江七君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七君走后,蔓萝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江陵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把她揽入怀中,手掌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 71、凤血石 ,废柴花仙升职记 从天界出来,忆鸢就回到了地府,她现在也不敢贸然去玄界,就算她进得去,蔓萝也出不来,她这样没有准备地去,不过是羊入虎口。 没想到她一回到地府,迎面就冲过来一个人,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直至看清她没有受伤,这才放开。 “你怎么自己去了这么久?若不是我来地府打探消息,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自己去了玄界,那是你可以随便去的地方吗?”君晏的教训劈头盖脸地落下来,砸在忆鸢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就别说我了。”忆鸢本来心里挺郁闷,看到君晏的那一刻就什么都忘了。 君晏叹了口气:“算了你能平安回来就好了。” 卞城王此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不对啊,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记得你们是三个人去的啊。” 忆鸢一想到此处,脸色就掉了下来:“别提了说来话长,地府这几日没出什么事吧?” 卞城王不屑地说道:“有我在能出什么事?” 君晏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不对啊,你是怎么从玄界出来的?你吃了他们的灵花丸?” 忆鸢摇了摇头:“不是。”她拿出了不寿:“是不寿带我出来的,它本是玄界的宝物,可以自由出入玄界的。” “地府虽然没事,但是...”孟卿在一旁欲言又止。 忆鸢见众人聚在一起,脸色好像都不怎么样,心里一惊:“怎么?” “假冥王最近越来越猖獗了,他们好像不再满足于偷偷吸食灵气了,开始大白天的也去祸害人了,搞得整个三界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安生。”卞城王叹了口气。 “对了,我在玄界看到那把剑了,就是假冥王要找的那把剑,叫做灭灵剑,就藏在玄界的灭灵池中。”忆鸢赶紧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大家。 “看来要拿到那把剑,得先破除玄界的结界,假冥王肯定也是知道此事的,所以他肯定在找法子。”孟卿分析道。 “是啊,可是蔓萝他们...”忆鸢怪自己太鲁莽了,没有打探好消息就贸然前往,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蔓萝是不是出不来了?”卞城王问道。 “是啊,天帝去了也没有能把她带回来。”忆鸢有些垂头丧气。 “其实玄界的结界破起来挺简单的。”卞城王语出惊人。 众人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卞城王故作神秘说道:“那就是...找到凤凰血啊。” “切...”众人齐齐嘘他,谁不知道灵花丸炼制起来没有什么奇特的,就是拿凤凰血难寻。 “六叔,你就别添乱了行不行啊?”忆鸢没好气地说道:“凤凰族早就消失了那么多年了,还在不在世上都难说,找到凤凰血比登天还难好吗?” 卞城王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们这些小屁孩懂什么,要凤凰血,不一定要找到凤凰啊。”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不找到凤凰,哪里来的凤凰血? 卞城王摇头叹气:“就说你们这些小辈们没有见识吧。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凤凰之前被灭灵剑刺死的?” 众人点头。 “对啊,凤凰死去的那片地方,肯定有吸收了凤凰血液的凤血石啊,只要你们找到那片地方,拿回来凤血石,那不就可以炼成灵花丸了吗?”卞城王一副你们都是傻子的模样,不屑和他们交谈。 “这也行?”忆鸢不敢置信。 “那当然了,不然哪里还能找到凤凰的血啊?”卞城王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吃起零食来,不理众人。 “但是,凤凰是在哪里死的呢?”忆鸢开始自言自语道。 “具体的地方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据说是在一片阴气极重的地方,因为凤凰死去的时候怨念极深,导致那一片地方的树木花草迅速凋零,从此再也长不出一片鲜花来。但是这种地方最是吸引怪兽异类前往,他们就喜欢那些阴气重的地方,你们可以去找找哪里是妖怪聚集的比较多。”卞城王见大家不问他,自己又忍不住开始卖弄。 “但是妖怪多的地方难道都是吗?”小白在一旁听得忍不住吐槽。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了,你们要是没找到凤血石,就当是帮凡人消灭妖怪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嘛,对吧?”卞城王总有自圆其说的办法。 众人无奈,只好先按照卞城王说的方向去试试看。 “这次你不准自己一个人去,我怎么说都要跟着你一起的。”君晏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让忆鸢把他丢下。 忆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知道了,带你去就是了。” 卞城王见此情景,立马提议道:“我建议你们分成两组,小丫头和我大侄儿一起,丑八怪和这个小书生一起,这样找起来快一点。” 小白气得哇哇大叫:“谁是丑八怪啊?我这是实力,实力你懂吗?不行我不放心尾巴,我要跟着她一起去。” 卞城王敷衍地哦哦了两声,根本不在意小白的呼喊。 孟卿是个识相的人,他一把拉过小白说道:“阿晏的灵气可在你我之上,有他保护鸢儿我很放心,你就屈尊保护保护我吧?” 任小白怎么叫,其他人都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他也只得认命跟孟卿一起了。 大家约定好明日再出发,各自回去休整一日,收拾点行李,明日此时在地府集合一同出发。 小白见众人都走了,才凑到忆鸢的耳边说道:“你不会是喜欢那个臭小子吧?” 忆鸢心里一惊,有些不自然地回道:“没,没有啊。” 小白哼了一声:“没有最好,他可是天帝的女婿,你要是爱上他了,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其实我还是觉得战神好一点,身居高位,长得帅,而且身世干净。” 忆鸢无语:“都跟你说了蔓萝喜欢战神,我是不会夺人所爱的,再说了战神还看不上我呢,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狗尾巴草,人家只是可怜我而已。” 小白撇了撇嘴不置可否:“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小心知道吗?” 忆鸢心里顿时暖暖的,自从姑姑离开之后,小白就是她最亲的亲人了,她抱着小白的胳膊撒娇道:“知道啦,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72、兵分两路 ,废柴花仙升职记 翌日,众人同一时间聚集在孟婆殿中,只不过比昨天说好的人数多了一些。 “你来干嘛?”忆鸢看到解无茶,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担心兄长,对你不放心,不行吗?”解无茶还是一席骚气的红色长袍,头发随意披散着,整个人看起来妖娆又华丽,扎眼得很。 而君晏身后跟着的,是身着白衣的青泽。 他规规矩矩地冲忆鸢作了个揖,忆鸢也回礼,看来他也是要跟着去的了,如果是青泽的话,忆鸢倒是不反感。 青泽果然比较靠谱,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已经研究出了几处比较可能的地点。 他将地图展开摊在面前,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说道:“这些都是最近妖兽横行的地方,大概有十几个,我们...” “竟然有这么多?那这凡间的人岂不是整日惶惶,不得安宁了?”忆鸢诧异。 “就连花海镇这样被厌门镇守的地方也不能算作是十足的安宁,更何况其他地方呢?”孟卿深深叹了口气:“身在这乱世中,修仙之人的职责就是要保护这些平民百姓,换回这世间的安宁。” “那我们就以这里为界,一人负责一边吧。”君晏在地图上画了一道分界线。 卞城王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让君晏和忆鸢单独相处,两人发展发展呢,但是解无茶这个傻小子非要跟着的话,那也没办法,只能让君晏自求多福了:“行了,那你们就赶紧出发吧,君晏你们往东,小孟你们往西,有什么事情用八卦镜联系,我在这儿等你们的消息。” 分工明确之后,两队人马立刻出发了。 忆鸢他们四人要前往的第一个地点,是位于正中间的应天府。 应天府中没有修炼成气候的修仙世家,都是些散门小修,所以四周妖兽猖獗,是妖兽聚集的重灾地。 他们亦是研究了很久,才选择从这里开始的,光是应天府周围就有四处妖兽聚集地。 御剑很快就到达了应天府,尚未落地的时候,就隐隐能看到整个应天府都被淡淡的黑气笼罩着,由此可见这地方是有多严重了。 四人落下,忆鸢看这四周虽说草木凋零,但是和卞城王说的寸草不生的场景还是有些差别的。 这应天府看起来只是因为村民生活凄苦,顾不上这周围的环境,所以疏于照料导致的,却不是因为怨念造成的。 “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像是有很大怨念的地方呢?”忆鸢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现在还是在应天府城周围,还得往四周再去找找看。”青泽负责看路,他拿着地图对照着他计算好的几个点看着。 “我们先进城吃点东西吧,我都要饿死了。”解无茶可不管这些,他到了新奇的地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游玩。 忆鸢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他就自顾自地走向了城中。 “喂,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忆鸢看着解无茶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青泽则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君晏。 君晏笑了笑说道:“我们还是先进城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先向这里的村民打探打探消息再做打算。” 解无茶在吃喝享乐的方面简直就是无师自通,第一次来应天府就能找到城里最出名的酒楼,这功夫真是让忆鸢望尘莫及。 四人在酒楼里找了张桌子坐下,解无茶一嗓子嚎出去:“掌柜的,你们这儿什么好吃啊?” 跑堂的连忙殷勤地跑了过来:“这位客官,我们这儿的特色是...” 忆鸢却无心听这些,她刚刚进城的时候仔细打探了一番,城里的黑气并不比城外轻,所有活物都散发出衰败的气象,感觉像是一群活人住在了死城里,到处散发着令人不愉快的气氛,忆鸢可没有解无茶这么心大地只顾吃喝。 在忆鸢思考的这段时间里,解无茶已经麻利地点完菜了:“就这些吧,再给我们来一壶好酒。” “好嘞。”跑堂的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却被君晏叫住了。 “小二,你们这儿这么好像生意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啊?我怎么听说你们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怎么生意也这么差吗?”君晏环顾了下四周,除了他们这桌,就剩下窗边还有一桌了。 小二愣了一下,没想到君晏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随意回答道:“这位客官,谁家店里的生意不是时好时坏的呢?不过客官放心,我们绝对是真材实料,新鲜制作的,口味也是一流,您尽管放心吃就是了。” 君晏见他没有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更直接问道:“怕不是这城里出了什么事吧?” 小二脸色苍白,有些惊恐地四下张望,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客官,这事你可不能乱说。” 君晏眉毛一挑,果然有事,于是顺着话头说下去:“小二哥,你不用怕,我们是修仙世家的,是出来修炼的,就是不怕这诡谲奇异的事情,你可详细与我说一说。” 小二狐疑地看着这一行人,一个虽然长得好看,但是看上去很柔弱的小姑娘,一个骚气十足的男人,还有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侍卫,除了问自己话的这个人,其他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厉害的修仙世家啊。 小二连连摇头:“客官,这个事你可惹不得,我劝你们啊,吃了饭赶紧赶路吧,这个城你们还是不要多呆了吧,可怖得很。我也是好心劝你们,别到时候逞强丢了性命才好。” 解无茶见着小二敢看不起他们,一把就拎过小二的衣领威胁道:“喂,让你说你就说,我们的事情还不用你管吧。” “阿茶。”君晏斜了解无茶一眼,解无茶翻了个白眼,乖乖把小二放下了,还帮他整理好了衣服。 “对啊,你就赶紧说呗,我们也想知道这儿发生什么了呢。”谁知道身后却响起了另外的一个女声,忆鸢回头看去,竟然是刚刚那群坐在窗边的两男两女,他们都是一身白衣装束,拿着一样的剑,看起来可比他们这群人像修仙世家。 73、吃人的妖怪 ,废柴花仙升职记 小二脸色更难看了,今天来的这两桌怎么都不是好好吃饭的主啊,他可真是不想惹事了。 “你们又是哪来的,这有你们什么事?”解无茶反感地看向这一群人,他最讨厌别人管他的事情了。 一位看起来是他们这群人的头领的人走上前来,他看着文质彬彬,十分恭敬地说道:“这位兄台,在下吴岭,我们乃是问门弟子,奉师父之命出门修行,除魔卫道,刚刚听兄台说你们也是修仙世家,不知是哪门哪派呢?” 君晏和解无茶对视一眼,他们对这个什么问门可是一点了解都没有,凡间的事情可就触及他们的盲区了。 忆鸢这时起身冲着吴岭施礼:“我乃厌门门下弟子忆鸢,亦是奉家师之命,听闻此地妖魔横行,百姓名不聊生,故来此打探。” “原来是厌门弟子,是我们唐突了,我们也是听说应天府周围有专门掳掠修仙弟子的妖怪,所以才前来打探一番的。”吴岭态度恭敬,挑剔如解无茶也没法挑出不是来。 “就是啊,你们都是修仙弟子,可不就是那怪物的猎物吗?各位各位,我们这儿不过是小门小铺,你们吃了赶紧走吧,要是那人...那人...寻过来,我们这店铺生意也没法做了呀。”小二几乎都快哭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两桌人都是修仙弟子。 “掳掠修仙弟子吗?做什么?吸食灵气?”忆鸢很难不联想到这里。 “你怎么知道?”吴岭身后一女子开口道:“那怪物凶残得很,专门吸食修仙之人的灵气,听说前前后后来应天的修仙人,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忆鸢看了君晏一眼,君晏立刻懂了她的意思,如果是吸食灵气的妖怪,那就不是他们要找的凤凰殒身之处,这妖怪很有可能是假冥王的手下。 但是他们既然看到了这件事情,那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君晏抬手给了小二一袋银子:“小二,帮我们找几间上好的房间,我们今天就住这儿了。” 小二本想拒绝,但是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实在是无法拒绝,要知道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开张了,镇上的村民每天都战战兢兢地躲在家里不出门,谁还有心思来酒楼吃饭?只有不知深浅的游客或者是这样的修仙弟子,会来这儿消费罢了。 看在银子的面上,小二咬了咬牙说道:“客官,我这就帮你们准备客房。” 菜肴酒水很快就上来了,君晏见他们四人还是站在旁边,干脆招呼他们一起:“几位不如一起吃一顿如何?”既然不是凤凰殒身之地,那就没必要神神秘秘的。 刚刚说话的女子笑着应声:“好呀。”说着就坐到了君晏身旁的座位上:“我叫碧影,你叫什么呀?你长得可真好看。” 六界第一美男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就算是路过的女子也没法忽略他绝美的容颜。 “碧影!”吴岭一脸尴尬:“对不住,我师妹她就是...”吴岭满脸通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词要表达了。 忆鸢漠然地低下头,吃着碗中的菜不吱声。 解无茶见她这个样子,又是翻了个白眼,女人啊就是麻烦,他可懒得去管这些闲事,他可是垂涎美食美酒很久了。 “碧影,女孩子家要自重,你这个样子真是丢我们问门的脸。”与碧影一起的另一个女子很是不屑碧影的行为,坐的远远的,似乎是想跟她划清界线。 “月瑶师姐,你可是有听风师兄了,自然不屑其他男子,但是我不一样啊,我还是花季少女呢,我自然要追求自己的爱情了。”碧影哼了一声,并不理月瑶。 君晏还没说话,青泽作为侍从,却起身拦在了碧影和君晏中间,客气地说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已经有了婚配,还请姑娘自重。” 碧影还没靠近君晏,就被从中拦了一道,很是不爽,看到一旁只顾吃菜的忆鸢,手指着她问道:“就是她吗?” 忆鸢感觉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不自觉地停下了筷子。 “当然不是她了,我说你们难道就是为了聊这些才坐下来的吗?你们到底出来是修炼来了还是谈情来了?”一直苦心吃饭的解无茶,终于忍不下去了,吃个饭还不让人安静。 碧影撇了撇嘴,还好不是。 吴岭一直一脸歉意,拼命拉碧影的衣袖:“对不起了各位,我这位小师妹平时被我们宠坏了,那个我们言归正传,说回这个怪物,听风。” 另一位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这才开口:“我们已经在此处打探了几日了,都没有发现那怪物的踪迹,也故意施展了灵气吸引它,但是还是没有什么成效。之前向村民打听过,那妖物好像是只狐狸,被转走的修仙弟子几乎都是男子,所以我们猜测它使用的可能是美人计。” 碧影哼了一声:“男人就是好色。” 她这话一出,席间的几个男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看,听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月瑶表情开始不耐烦起来:“碧影,你要是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碧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啊,顿时就要拍桌起身骂人了。 君晏却在这个时候放下筷子说道:“那我们吃完之后去附近转转吧。”随后又看了一眼忆鸢说道:“你留在这里等我。” “凭什么呀?”忆鸢不服气,这件事情她可算是主导的,凭什么现在要她在家等消息? “它不是只对男人感兴趣吗?”君晏理直气壮。 忆鸢腹议道,那就更不能让你去了,你一去那狐狸精还能看得上别人吗? “阿晏,你要是去了我们都不用去了,那狐狸也不能看上我们啊。”解无茶却是把忆鸢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碧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万一那只狐狸精眼瞎呢?不过要是正常审美的话,的确其他人都不用去了。”碧影那骄傲的样子,仿佛君晏是她家的一样。 “阿茶你也留下,我和青泽去。”君晏懒得跟他们开玩笑,直接安排到。 解无茶看了一眼忆鸢,叹了口气,得了自己还是留下来当保镖吧。 吴岭见状也自告奋勇道:“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听风你留下照顾师妹们。” 听风想说什么,却还是服从了安排:“是,大师兄。” 74、九尾妖狐 ,废柴花仙升职记 凡间的修仙大家,也不过寥寥数家,除了厌门之外,最出名的就要数天门了,天门敢起这个名字,实力自然是要匹配得上的。 至于这个问门,实在只是个比散仙好一点的存在,稍微正规一点的门派,但是却不算是很厉害,弟子不多,大概也就是中游水平。 看吴岭就知道了,他这个大师兄,说得好听点是大师兄,其实本质上跟保姆没什么差别,出门历练还得哄着师弟师妹们,毫无威严。 忆鸢实在是不太放心,她觉得君晏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要被狐狸精看上了。 吃完饭之后,君晏带着青泽和吴岭出发了。 忆鸢把自己的行囊放回房间里,拿上不寿就要追出去,下楼梯的时候刚好碰到上楼的其他人。 解无茶一把拉住她:“姑奶奶,你又要干什么去?” “我不放心阿晏,我要跟着去。”忆鸢根本就没把解无茶的阻扰放在眼里,反正她就是要跟阿晏一起去。 “我哥让我看着你,你...”解无茶一个头两个大,女人就是麻烦。 “你行吗?我看你就别捣乱了,还不如好好呆着呢。”碧影不屑地把忆鸢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月瑶却是拿起了剑:“这位姑娘,我和你一起去吧。” 忆鸢点了点头,和月瑶两人一起出门去了,听风也默默地跟在了两人身后。 解无茶认命地翻了个白眼,只得跟在了忆鸢身后,要是让大哥知道自己让她一个人出去,那大哥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只可惜他那舒适的大床啊,享受不到了。 碧影见众人都走了,气氛地跺了跺脚,自己回房休息去了,嘴里还念叨着:“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呢,真是无聊。” 忆鸢虽然跟的不算近,但是还是被君晏察觉到了,等到君晏发现跟着他的是忆鸢一行人的时候,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让你在客栈等消息吗?” “你不是说要一起的吗?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抛弃你呢?”忆鸢不满道。 君晏无奈:“那你躲在我身后就是了。” 吴岭也到了一眼,发现碧影不在,问道:“小师妹呢?” 月瑶无奈地耸了耸肩:“大师兄,你还不知道小师妹吗?要她涉险,可是比登天还难,吃饱了还不去休息休息,怎么可能出来猎怪啊。” 解无茶腹议道:“本来我也应该在睡觉的。” 吴岭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好,师父特意交代过了这次出门要让师妹成长成长的。” 月瑶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师兄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青泽手中拿着罗盘,罗盘的指针不停在晃动着,青泽判断了一下说道:“快到了,越是靠近妖气重的地方,罗盘就会转得越凶。” “是前面的山洞吗?”忆鸢记得刚刚穿过了一片竹林和小溪,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山洞。 这个山洞怎么说呢?在这个地方看起来就非常突兀,整座山都环绕在一片黑气中,但是反而是山洞这儿,却什么都没有。 “进去吗?”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君晏,似乎都在等着他的判断。 君晏思考了一阵说道:“进。” 随后又转身对忆鸢说道:“你一会要牢牢跟进我,千万别走丢了。” 忆鸢点了点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害怕,反而有点激动,修习了这么久的法术,终于可以降妖了,想想手就有些痒。 于是,青泽带路,君晏和忆鸢随后,吴岭三兄妹殿后,他们就这样进入了山洞。 山洞中可想而知的黑,吴岭正准备点上一只蜡烛,却发现青泽不知怎么得变出了一团蓝色的火焰,而且是自动往前走的那种,他们三人都愣了一下,吴岭不禁感慨道:“厌门弟子就是厉害,我们什么时候能修炼到这种程度啊。” 月瑶不悦地斥责道:“师兄,你说什么呢?” 吴岭自知失言,闭了嘴跟了上去。 几人越走越觉得诡异,诡异就诡异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山洞除了黑,一点动静都没有。 “谁人闯入我洞中?”就当众人还在往前摸索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嘶哑的女人声音。 “狐狸精?”忆鸢小声念道。 君晏伸手拉住了忆鸢的手,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忆鸢也没有反抗,只是脸悄悄红了一下。 突然间,山洞中白光四起,整个山洞亮如白昼,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墙壁开始慢慢往中间聚合,很快几人就被挤得几乎要侧身站着了,但是就这样下去,他们就要被墙壁压扁了。 “怎么办呀?”一向沉着冷静的月瑶此时也不免慌了神,她也不过是第一次出门修炼,虽说骨子里不服输,但是技术上不允许啊。 忆鸢却很镇定,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立即说道:“是障眼法。”随即手指快速结印施法,在六人身前布下了一个结界。 忆鸢看了君晏一眼,君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闭上眼,口中默念咒语,转瞬间蓝色的火焰就在结界外烧开了,被冥火触碰到的“墙壁”立刻像受了惊一般节节败退,扑面而来的窒息感终于是消散了。 君晏这才收回了冥火,刚刚的白光也同时消失不见了,山洞中这又回复了黑暗。 “冥火?是谁?是谁在那里?是谁,是谁!”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急躁了起来,尖锐又嘶哑的声音喊得忆鸢耳朵都要被撕裂了,君晏抢先一步帮她护住了耳朵,缓解了痛苦。 女人不停地嘶吼着,声音由远及近,忆鸢默默施法加固了刚刚的结界,时刻防范着即将到来的敌人。 一团红色的火焰猛然冲到了六人面前,撞到了结界上却又被弹了回去。 “真的是狐狸精啊,还是一条九尾妖狐,她...真好看啊!”月瑶本来害怕得颤抖的身子,在看到狐狸精的那一瞬间,突然就不害怕了,九尾妖狐的样子让人沉迷,就连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75、夺魂取舍 ,废柴花仙升职记 青泽却在见到九尾妖狐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就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忆鸢也被九尾的美貌迷住了,她下意识地看向君晏,想看看君晏的态度,却发现君晏只是担忧地看着青泽,脸上似乎有一丝...愧疚? 九尾在看见青泽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也呆住了,她喃喃道:“阿泽...?是你吗?” 九尾嘶哑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十分渗人,尤其是与她那绝美的容颜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找我的吗?”九尾有些怯怯地试探着。 忆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从九尾的声音中听到了期待。 青泽看着她身后摇动着的九条尾巴,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阿水,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阿水立刻收起了自己的九条尾巴,有些难堪地说道:“很丑吗?” 忆鸢他们几人面面相觑,如果这都算丑的话,那她们... “不是。”青泽连忙摆手:“你什么样子都好看,只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阿水凄凄地笑了:“是啊,我已经死了。”她哀怨的眼神,让众人看了都不忍。 “阿泽,你终于愿意出冥界了吗?终于愿意来找我了吗?”阿水态度卑微地问青泽,刚刚收起来的尾巴又忍不住出来了,不住地摇着,看着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可怜又让人心疼。 青泽沉默了,他是为了保护少主才离开冥界的,他没有办法骗她。 阿水从青泽的沉默中,知道了她要的答案,自嘲地笑了笑:“是我不自量力了,怎么可能比得上你的少主呢?” 阿水凄然一笑,冲着君晏施了个礼:“大皇子,好久不见。” 君晏抬手让阿水起身,看了看青泽说道:“他,还是去找过你的。” “什么时候?”阿水的眼睛突然亮了。 “冥界水牢。”君晏虽然不说破,但是他知道,之前青泽偷偷去冥界水牢,就是为了找到阿水的魂魄,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也要在一起。 阿水自嘲地笑了笑:“冥界水牢吗?我根本就没去过。” “什么?你怎会没去过?你不是一直都呆在地府的吗?”青泽终于开口了:“怪不得找不到,怪不得...” 阿水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我这个身体,你还不明白吗?” “借尸还魂?”青泽眼睛瞪圆了,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不是,是夺魂取舍。”阿水说的轻巧淡然,好像就是她穿了别人的衣服一样自然。 “什么?那你会万劫不复的。”忆鸢震惊,夺魂取舍可谓是十分阴毒的法术了,把别人的魂魄从躯体里赶走,然后占为己有。 这样的魂魄一旦死亡,那一定会被通缉,堕入阿鼻地狱,万劫不复的。 “阿泽,现在我也是妖了,你可愿娶我了?”阿水深情脉脉地看着青泽,犹如害羞的少女一般。 “那,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吗?”青泽突然冷声问道。 “什么?”阿水有些莫名:“什么人?” “被吸食了灵气的男人。”青泽脸色铁青,若真是阿水杀的... “当然不是了,我杀他们做什么?”阿水立刻否认:“阿水知道青泽你不喜欢杀戮,我只是吸食一些花草的精气维持,只要维持我的样貌,让你认得出我来就够了。” 她说的这一点,忆鸢倒是很赞同,从刚刚的交手中忆鸢就看出来了,这个妖怪只会使用一些障眼法之类的低级妖术,若真是她吸食了那么多修仙弟子的灵气,不至于还这么弱,一把冥火就被击败了。 若是放在平时,青泽肯定也是能判断出来的,只不过在自己的身上,他就失去了判断的理智。 果然,阿水说完,青泽就松了口气,他深深闭上了眼,还好不是你,那我也不必对你刀剑相向了。 “妖怪,看剑。”就在几人交谈的时候,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月瑶,突然拔出自己的佩剑,径直刺向了阿水。 众人皆没有防备,阿水就这样被月瑶的剑正中刺穿了心脏。 殷红的鲜血从阿水的嘴角滑落,白色的光芒四下逃窜,都从阿水破烂的身体里漏了出来。 “阿水!”青泽一掌推开了月瑶,月瑶被他一掌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阿水,你撑住,我带你回家。”青泽的手颤抖地摸向阿水的伤口,他看着阿水胸口长长的剑,有些不知所措。 阿水却握住了他的手:“阿泽,我还能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啊,不过我可能,回不去了。”阿水说这话,她的脸就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忆鸢知道,她吸收的精气消散了,她勉力维持的面容也要消失了。 “阿泽,我知道我对你来说比不上你的少主重要,但是我还是很开心的。我本来,本来是想着等我能把声音也修复好就去找你的,但是好像来不及了。现在的声音是不是很难听?”阿水说着又突出一大口血来。 “不会,我的阿水,说什么都好听。”青泽早已泣不成声。 “那我们,来世再见了。”阿水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但是忆鸢知道,她不会有来生了,她只会被送往阿鼻地狱,永世沉沦。 九尾妖狐恢复了她原本的面貌,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狐狸,躺在地上,安静地一动不动。 青泽咬了咬牙,伸手拔出了那把佩剑,直直指向月瑶:“你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她是妖怪,我们修仙之人,就是要斩妖除魔的。”月瑶挺直了腰杆,振振有词道,她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反而是你们,说是什么厌门弟子,我看你们也是妖吧,竟然还妄想和我们正牌弟子一起,你们安得什么心?我看你们才是吸食人灵气的妖怪!”月瑶刚刚被撞得整个胸膛都生疼,但是她还是声嘶力竭地叫着。 吴岭和听风扶着她,听风却是淡淡说了一句:“可是那狐妖,也没有害人啊。” 月瑶震惊:“听风,你说什么呢?” 76、调虎离山 ,废柴花仙升职记 听风脸色漠然,只是平静地说道:“我们进山洞之前就发现,山外黑气弥漫,但是洞内没有,这就说明有狐妖的山洞是清白的。再有,她就这么轻易地被你杀害了,也不像是吸食了那么多灵气的妖怪。” 月瑶脸色本就苍白,现下转为铁青:“听风,你怎么替妖怪说话?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走遍天下,一起斩妖除魔的吗?” 听风低下了眼帘,不发一言。 月瑶更加理直气壮了:“冥火,你们是冥界的人吧,冥界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杀了又怎么了?我还要把这只狐狸带回去,做成狐皮大衣取暖用。” “你!”青泽气极了,抬手挥剑就要砍下去,却被君晏拦住了。 “少主,你别拦着我,我要为阿水报仇!”青泽已经被仇恨迷红了眼,阿水已经在他面前死过一次了,而今天又死了一次,他的阿水,再也不会回来了。 “青泽,阿水早就死了。”君晏语气有些忧伤,深深叹了口气。 青泽握住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是啊,阿水早就死了,我才是那个害了她的人。” 忆鸢见月瑶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越是觉得气愤,妖怪又如何?凡人又如何?大家不过是这六界中最普通的一员,只要各自安守本分,和平共处不就行了吗? 想着心中的愤懑之情越是浓郁,不知怎的,就觉得胸口有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焰,忆鸢逐渐被愤怒控制了头脑。 第一个发现忆鸢异样的,是一边看热闹的解无茶,他本就无意参与这些事情,他只是来凑数的。 “喂小丫头,你怎么了?”随着解无茶的一声尖叫,众人这才发现忆鸢已经双手张开升到了半空中。 此刻的她满眼通红,开口说道:“你竟然在本王面前如此漠视生命,众生皆平等,你又哪来的权利剥夺他人生命?既然如此,那你就以命抵命吧!”忆鸢的声音竟然变得有些雌雄莫辨,听起来异常陌生,似是从地府深渊中唤起的那般。 “糟糕,她走火入魔了。”君晏心叫不妙,想要去将忆鸢安抚下来,却是被她周遭的灵气打了下来。 月瑶害怕极了,也顾不上后背的疼痛了,嘴里不停地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边叫边往山洞外跑去,但是她受着伤,脚步踉跄,跑得着实不快。 “哼,阎王要你三更死,怎会留你到五更?拿命来吧!”忆鸢眼中充血,杀戮之心甚重。 忆鸢飞速一样窜到了月瑶身后,她单手扼住月瑶的喉咙,将她缓缓举到了半空中,月瑶被她恰得双脚乱登,话都说不出来,脸色肉眼可见地变成了酱紫色。 “鸢儿,不要!”君晏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忆鸢听到君晏的声音怔了一下,手里力道稍送,解无茶瞅准机会,一记气刃冲着忆鸢就飞了过去,忆鸢下意识地放开月瑶躲避攻击,两人纷纷坠地。 忆鸢神智逐渐清明,有些诧异:“我...这是怎么了?” 君晏见她终于恢复神智了,一把抱住她:“没事了,你没事就好。” 月瑶早已经晕了过去,被听风接住了。 君晏试探着探了探忆鸢的真元,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体内怎么会有戾气?”君晏抬头看了看这座山洞:“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再说。” 众人手脚忙乱地走出了山洞,青泽还不忘把九尾妖狐的尸体带了出去。 离开那座山一段距离之后,众人才停下。 吴岭和听风抱着月瑶离君晏他们好远,有些不敢靠近。 解无茶哼了一声:“无胆鼠辈。” “你都带了什么出来?”君晏还是想要先搞清楚忆鸢为何会突然变得凶残的缘故。 “没什么啊,除了不寿,就是...”忆鸢好像想到了什么,拿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就是这个了,罗刹令。” 君晏接过罗刹令看了一眼,了然道:“就是它了。” “它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忆鸢不解,这不就是历届阎罗王的令牌吗? 君晏让她收好罗刹令说道:“是,但是你灵气不够,镇不住罗刹令,反而被罗刹令控制了心神。阎罗向来以凶神恶煞出名,他的令牌,自然带着点戾气,加上刚刚那座山上戾气也重,你的心智这才不受控制,想要惩罚了随意了解人生命的月瑶,也是阎罗的习性,他负责掌控生死,自然不会让人在他面前逾越。”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令牌是个神器呢,一直贴身带着,没想到这么可怕。”忆鸢现在看到这令牌倒有些毛骨悚然。 “它的确是个神器,只是你还降不住它,它只会按照它的意愿做事罢了。”君晏解释道。 “如果阿水不是吸食灵气的怪物,那真正的怪物在哪里呢?”青泽抱着九尾的尸体,喃喃自语道。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一路走来有些奇怪?”解无茶安静地观察了一会,这才开口道。 “什么?” “这一路上的黑气是不是太有方向了?我们是跟着那些黑气一直找到那山洞的吧?我怎么觉得是有人将我们引到这地方的呢?” 君晏仔细观察了一番,点了点头:“没错,感觉就像是有人故意引诱我们到这儿来的一样,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忆鸢不懂。 “调虎离山。”听风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身后响起。 众人都看向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听风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在酒楼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被那怪物顶上了,他故意做了假象,好像他不在镇子里,而是在镇子外,为的就是将我们分开,然后趁人少的时候对我们下手。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我们居然跟着你们出来了,所以他的目标是...” “小师妹!”吴岭脸色唰地白了:“听风,小师妹一个人在客栈里呢!完了完了,要是小师妹有什么事情,我怎么跟师父交待?我怎么对得起师父的养育之恩啊?” “回镇子。”君晏当机立断,现在想起来,他们刚进镇子的时候,觉得镇子里的黑气更重,但是等他们出来寻的时候,却发现妖怪在镇子外了,看来听风分析的没错。 77、应天府衙 ,废柴花仙升职记 等到几人回到酒楼的时候,酒楼里早已经一团糟了,掌柜和小二都吓得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桌椅板凳都被人砸烂了。 “掌柜的,我师妹呢?”吴岭顾不得其他,立马冲上去问道。 掌柜的见有人来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边哭一边说道:“救命啊,救命啊,妖怪,吃人的妖怪来了。” 掌柜的哭哭啼啼,也说不出什么来,反而是小二抖抖索索地说道:“下午你们都走了之后,有道黑气飞进了店里,他把每个房间都搜了一边,然后就把那位姑娘带走了。” “你可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君晏耐着性子问他,尽量安抚他。 小二颤巍巍地指了指东方:“府,府衙那边。” “那妖怪只怕武力不高,所以才会采用调虎离山之计将我们分开,我们一起去,他定是打不过的。”听风又是认真分析道。 君晏点了点头:“那就不要分开了,大家一起去吧。” 月瑶昏迷着是没法跟着一起去了,听风把她安置在了酒楼里,君晏还不忘替酒楼上了个结界,然后才直往应天府衙的方向去了。 吴岭是这几个人中最弱的,但是为了小师妹的安危,他咬了咬牙,也跟上了。 果然此刻镇子上的黑气更甚了,整个镇子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众人很快就赶到了府衙门口,君晏拦住众人,准备看一看有什么异常。 “这个府衙...怎么感觉少了些什么?”吴岭第一眼看到府衙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听风听了吴岭的话,也觉得哪里怪怪的,认真思考了一会才突然发现:“是石狮子!门口的一对石狮子不见了。” 府衙门口的石狮子是威严和权力的象征,是用来辟邪的吉祥之物,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石狮子成精了?”忆鸢奇怪道。 “我们边走边看吧。”君晏领着众人往里走,青泽却又冲到了他身前,伸手护住君晏。 君晏一愣,却没说什么,由得青泽在前面探路。 等几人都进入了府衙里,府衙的大门瞬间关上了,吴岭吓得一激灵,连忙去拉门,门却纹丝不动,他的表情看着都要哭出来了。 忆鸢又感觉到自己有些兴奋了,她有些害怕,应该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的情况了吧? “少主,就是这里了。”青泽拿着罗盘,罗盘里的指针一动不动。 “好家伙,罗盘都坏了?这儿到底是什么妖孽,滚出来给老子看看。”解无茶天不怕地不怕,大声叫嚣着。 话音刚落,几人脚下突然出现了几道金光,然后从地底下长出了一座座石墙,将众人围困在了其中。 “这是...迷宫?”听风虽然表面看上去镇定,但是从他的声音中还是听出了他的害怕。 “石头,看来真的是石狮子成精了。”忆鸢分析道。 “不应该啊,石狮子是辟邪用的,怎么自己却变成了邪物?”青泽不解。 “应该是,此处府衙黑暗吧,积累了太多的怨气,石狮子镇压不住,反而被反噬了。”君晏试着用法术推墙,却是纹丝不动。 “不行啊,这些墙壁丝毫不动,我们只能靠走的?”吴岭有些急躁了。 青泽招来自己的剑,想要御剑飞上去看看,但是他刚飞到石墙的边缘,却被什么东西撞了回来:“不行,只能走了。” “我们走着试试吧。” 几人试探着顺着石墙的缝隙往前走,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墙壁移动的声音,刚刚路过的一处石壁好像动了。 “大...大师兄?”听风的声音难得的慌乱,众人这才发现,一直跟在最后的吴岭不见了。 从墙壁的另一端传来了吴岭的哭声:“师弟,你们...别丢下我啊。”吴岭一边走着一边东张西望,他害怕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谁知听到什么声音,转过头来就撞在了墙壁上,他明明是跟着他们一起走的,面前的墙壁怎么突然长起来了? “这迷宫会变,大家要小心了。”君晏眉头微皱。 “管他什么迷宫,看我一把火烧了他的。”解无茶再没有耐心了。 君晏按住了他的手:“不行,他们会被冥火所伤的,如果没有结界的话。” 解无茶烦躁地挠了挠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要困在这里了?” “我们往前烧不就行了吗?吴岭不是在我们身后吗?”忆鸢提议道:“说不定跟在山洞中一样是障眼法呢?” “那试试吧。”君晏点头,解无茶立刻放出一把蓝色的大火,好似发泄般地冲着面前的墙壁一顿狂烧。 火灭之后,墙壁纹丝未动,看来这次不是普通的障眼法了。 “不可能啊,石属金,火克金,它没有理由不怕啊?”忆鸢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寻常。 “我自己来试试。”忆鸢仔细回忆着孟卿教她的御火咒,心里默念一遍,指尖凝聚起一团红色的火焰。 青泽有些不悦:“我们冥界的冥火都没法烧动他分毫,你这么小的火能行吗?” 忆鸢心里也没底,毕竟她聚起来的这一小片火焰,跟刚刚解无茶放出的大火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反正就是试试,忆鸢想着指尖的火就冲着墙壁去了。 火焰碰到石壁的一瞬间,只听得一声“嗷”的叫声,面前的一块石壁立刻缩回了地下。 成功了?忆鸢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解无茶却很是不爽,自己做不到,这个小丫头却可以做到? 君晏眼睛一亮:“地狱之火,邪祟之物没有不怕这地狱之火的。将罗刹令拿出来,试着调动令里的地狱之火。” 忆鸢点头,拿出罗刹令:“我要是走火入魔了,你要记得叫我。”之前失了智的场景让忆鸢有些后怕。 君晏肯定地点了点头。 忆鸢这才施法驱动了罗刹令,罗刹令缓缓升至空中,不消片刻,从罗刹令里喷出了熊熊大火,鲜红的火焰烧得墙壁节节退散,一时间哀嚎遍野。 没有被烧到的部分也像是见了鬼一样疯狂遁地,迷宫很快就消失了,忆鸢这才收起了法术,罗刹令掉了下来,忆鸢伸手接住。 这次她没有被罗刹令占领了意志,看来这个东西还真是个宝贝呢。 78、石狮子 ,废柴花仙升职记 “走,我们进去。”君晏见迷宫消散了,带头往府衙里冲去。 青泽是第二个跟上的,忆鸢突然很好奇青泽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他一直都是这样紧紧跟着君晏,护卫着他的安全。 公堂上一阵破败,桌椅板凳什么的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只有那清正廉明牌匾还高高悬挂着,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知府一点也不像是为民请命的那种人。 “那你们说,那个知府现在去哪里了?难道被妖怪吃了?”忆鸢进来以后就没有见到过一个活人了。 正说着,两侧突然冒起了黑色的雾气,君晏立刻叫道:“是瘴气,都闭气。” 君晏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忆鸢旁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他害怕一会会看不见她。 瘴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众人都隐没在了瘴气中。 君晏把忆鸢护在身边,双眼警惕地提防着四周。 君晏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把它打开,幽幽的烟气就从瓶中缓缓释出,烟气到过的地方,瘴气自动就消散了。 “这是什么?”忆鸢好奇地看着君晏手里的这个瓶子。 “这是冥罗花,它燃烧了之后生成的烟可以克制瘴气。”君晏话音刚落,四周的瘴气果然就慢慢消散了。 瘴气消散之后,忆鸢才看到青泽和解无茶的手中也都有一个白色的瓷瓶,缓缓冒着烟气。 看来这个是冥界特产啊,等出去了得问君晏要一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吴岭这时才敢大口呼气:“憋死我了,憋死我了。”而听风的表情依旧看不出什么。 解无茶早就没有耐心了,双手叉腰扯着嗓门吼道:“到底是谁在爷爷面前装蒜,再不出来的话爷爷一把火烧了你这府衙!” 没有回应,死一样的沉寂。 解无茶气得撸起了袖子:“小丫头,冲着那个匾额放一把火,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了。” 忆鸢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还是听话的召出来一个小火苗,虽说罗刹令更加厉害,但是忆鸢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她怕再被控制。 “不要,不要烧我家老爷的匾额!”终于有声音传了出来。 紧接着,从左右两边走出来了两个石狮子...精。 他们似乎是功力不足,身子还是石头的样子,但是脸却已经幻化出来了。 忆鸢举起不寿指向两人:“说,是不是你们把过往的修仙之人掳走的?” 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不开口。 忆鸢又抬起手中的火焰:“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作势就要将火焰朝匾额扔过去。 “不要!”谁知两个石狮子扑通跪下了,他们竟然流着泪哀求道:“求求你了,不要破坏我们大人的匾额。” 忆鸢被他们吓到了,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君晏走过来按住了她的手,厉声道:“那你们就将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左边的石狮子抹了把眼泪: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好,我说。” 右边的石狮子立马拉住了他:“大哥,不要啊!” “二弟,你一定要守好府衙,守好大人的匾额,等大人回来了,他肯定会高兴的。”他握住了二弟的手,冲他点了点头。 二弟眼神中的光一点点消散,手无力地从他身上滑落。 老大这才说道:“我们两本是这府衙门前的两座石狮子,一直守卫着府衙的安全。也不知道是风水不好,还是命运不好,自从我们两个来到了这个应天府衙,几百年了,就没有遇到一个好官,不是贪官就是污吏,最好的就是上一任不作为的知府了,他遇到小事还帮着调解调解,遇到杀人什么的大事就胡乱判,不过他从不贪污百姓的东西,只是他水平有限,官是买来的,能力只能如此了。” “因为知府的不作为,我们兄弟二人的命也很苦,我们是靠着吸收府衙的正气修习的,但是你们也看见了,这样的府衙,哪来什么正气给我们二人修炼,光是抵抗住要报仇的邪祟,就已经耗尽了我们的精力了,这几百年来,我们哥俩的日子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可是二十年前,皇上将当年的新科状元派到我们应天府来做知县,这一做就是二十年。石大人是我们遇到过最好的父母官,他明辨是非,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有了他的治理,我们应天府才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最难得的是,他放弃了升官的机会,放弃了进京的机会,二十年来一直留在应天这个小地方。” “这二十年是我和弟弟修为突飞猛进的时候,石知府把所有都给了百姓,府衙破了旧了都不舍得为自己修一修,他一个清水衙门,就靠那一点俸禄过活,哪来的钱翻修府衙呢?百姓们深感知府的恩德,也素来知道大人的心性,绝对不会收百姓一分一毫的,于是大家一起打造了这块匾额,清正廉明。” “大人很喜欢这块匾额,他说这是对他最好的褒奖,于是他每天都要在这块匾额下站一站,鞭策自己要更加为了百姓做事,让应天府成为最幸福的地方。” “你说的这些,跟现在的应天府可差远了啊,我们看到的可不是这样啊。”忆鸢反驳道。 “是,这就要说到几个月前来到我们镇子上的一个怪人了,他浑身都用黑纱遮着,我们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普通人。” 忆鸢不解:“你怎么看出来的?” “正常人会一来就跟门口的石狮子说话吗?”老大反问道。 忆鸢无言反驳。 老大接着说道:“那天我记得很清楚,他是子时来到府衙的,他就站在我们俩面前,打量了好一会,突然就笑了,问我们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做一番大事业,好过在这儿看门。要是二十年前他来问我们哥俩,我们肯定都不问是什么事就跟他跑了,毕竟当时的府衙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但是现在他来问我们,我们是不愿意离开石大人的,我们愿意陪着他一直到他离开,一直守卫着他。那人见我们反对,也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三日后再来。” 79、救人 ,废柴花仙升职记 “当时我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的,他为啥要三天后再来,难道是给我们兄弟俩考虑的时间吗?可是我们明明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他了,直到三天后我们才知道。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刚好是石大人去了隔壁县城的日子,刚好三天后回来。” “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在门口盼着石大人回来,但是他却迟迟未归,我们兄弟俩一直等到子时,那人又再度上门,他的表情已经不像是第一次那样友善了,只是冷漠地把大人的令牌丢在了地上,警告我们,如果不帮他做事,那就杀了石大人。” “虽说我们兄弟俩修习了数百年,但是正儿八经地修习不过二十年,连人形都无法幻化,实在是不知道他看上了我们哥俩什么。但是我们担忧石大人的安危,不得已答应了他的要求。于是他给了我们兄弟二人一人一百年的灵气,让我们想方法收集灵气,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取,若是取不到灵气,就把石大人分尸了。” “而且他还对我二人下了咒术,若是透露了这件事情,我们就会灰飞烟灭。我们兄弟二人思考了很久,实在是不忍心对镇上的人下手,不忍心伤害石大人拼命护着的百姓,所以我们才把主意打到了过往的修仙之人身上,他们本来就对这种灵异事情异常好奇,我们刚好利用他们的好奇,将他们困在府衙中,然后取出灵气。” “现在我已经将事情完整地告知你们了,我...命不久矣了。”大石狮子眼看着那些灵气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溜走,他笑了笑:“反正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活不下去了,早点死去也许是对我的解脱吧,只是二弟,我走了以后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你一定要救回石大人啊,应天的百姓还等着他呢。” 小石狮子早就泪眼婆娑,只顾着一个劲儿地点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可知道那人有什么特征吗?我们要去哪里寻他?”君晏趁大石狮子还未消散的时候抓紧机会问道。 “他每次来的时候均是黑纱遮面,我们实在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明日就是他来取灵气之时了,你们也许能遇到也说不定。”大石狮子坚定地看向君晏:“这位仙人,我知道你本事高强,看在我道出实情的份上,能否帮我救回石大人?他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啊。” 石狮子言辞恳切,君晏无法拒绝。 “妖怪,你把我师妹带哪里去了?”吴岭见情势已经掌握在他们手里了,这才敢上前质问。 “在府衙地牢里,我们还没来得及取灵气呢,你们就追来了。”大石狮子的身影越来越淡。 小石狮子痛苦着抱住自己的大哥:“大哥,不要啊,我们还要一起守护大人呢,我们还要一起修炼成仙呢,你不能丢下我啊。” 大石狮子伸手想摸摸弟弟的头,却发现手已经透明了,只能从弟弟身体里穿过。 “定要将大人救出来!”这是大石狮子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小石狮子现在只会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君晏示意青泽留下来看着他,他们要去府衙里面把碧影救出来,顺便找一找线索。 走进府衙的后堂,就能看出来,这个石大人的确是个清廉的官,他的所有物件都是使用了有些年头的了,看着破破烂烂的,茶杯缺口了,衣服打补丁了,桌子角也瘸了。 忆鸢深深叹了口气,希望他现在还活着,希望掳走他的人没有虐待他。 “大哥,你看这里。”解无茶在搜寻的时候发现了踪迹,立刻叫君晏过来看。 君晏从他手中拿过一片亮晶晶的东西,听风惊叫道:“蛇鳞?那妖怪是条蛇?” “不懂就不要乱说,这东西才不是蛇,不过是低级的蟒罢了。”解无茶最见不得有人把蟒和蛇混为一谈了,他们蛇族可尊贵多了。 “赤蟒令,看来是他的人了。”君晏拿着看了两眼就得出了结论。 “嗯,看来掳走人的,是一条蟒了。”解无茶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蟒族为了与我蛇族争权,竟然不惜与天界合谋,采用下三滥的手段,呸,真不要脸。” “阿茶,别乱说话。”君晏不安地看了忆鸢一眼,生怕她会对他们有误解。 忆鸢没有说话,现在获取的信息还不够,她不会轻易下判断的。 “走吧,去地牢看看。” 等到众人来到地牢的时候,地牢里的阴气极重。 这是自然的,这里枉死了那么多人,都是横死,没有得到很好的安葬,自然是怨念极深,久久不愿离去。 “你们去救人吧,我想为他们念一念往生咒。”忆鸢不忍心看着这些人一直盘踞在此,无法放下心中的执念去投胎。 君晏懂她的意思,示意解无茶去救人,他留下来帮她护法,毕竟若是这些人的怨念不愿散去,是会反噬念咒之人的。 解无茶了解,带着吴岭和听风就往地牢里走去了。 忆鸢双手合十举在胸前,闭上双眼,嘴中默念起了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夜哆他伽多夜...” 君晏手握住落九天的剑柄,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随着咒语的深入,四周的空气也变得清明起来,刚刚进来时候的怨念已经越来越淡,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解无茶他们已经救了人回到了门口,忆鸢才念完咒。 “去吧,都投胎去吧,愿你们来生都会有好的归宿。”忆鸢睁开眼,放下手掌。 吴岭和听风都傻了,眼看着他们之前来的时候感到很不舒服的地牢,现在变得透亮起来,那种压迫的感觉也少了许多。 “可以啊小丫头,孟婆的本事没忘嘛。”解无茶挑眉冲忆鸢比了个大拇指,这倒让忆鸢有些不好意思了。 “孟...孟婆?”吴岭只不过是个刚刚修炼出山的凡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大神?尤其是他们之前还得罪过她,吓得扑通就要往下跪,还是听风拉住了他。 可怜的听风又要背着昏迷的碧影,还要拉着腿软的吴岭。 忆鸢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孟婆。” 吴岭听到这句刚要松一口气,又听到忆鸢补充了一句:“我升职了,现在是阎罗了。” 这话一出,吴岭直接晕了过去。 80、黑衣人的身份 ,废柴花仙升职记 与小石狮子约好了明日的时间,众人这才返回了客栈。 从府衙出来的时候,整个镇子上笼罩的淡淡黑气也消散了,想来是忆鸢念的往生咒起了作用。 短时间内死了这么多人,又都是修仙之人,怨念必定是极其重的。 忆鸢看了看荒芜的街道,真希望城里的百姓能早日恢复以前的生活,这座城也能恢复往日的烟火气。 到了客栈,君晏和解无茶在大厅中讨论着明天如何对付明天的黑衣人,忆鸢和青泽在一旁坐着认真听,吴岭把师妹送回房间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晚饭还是叫小二送上去的。 倒是听风,安顿好一切之后又返回了大厅,君晏和解无茶看到他过来,停下说话看着他。 听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明天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解无茶不屑地哼了一声:“就你?别给我们添乱就行了,你看看你的师兄师妹们,给我们带来了多少麻烦啊。” 听风很认真地冲解无茶作揖:“我在此像各位大侠道歉,我们虽然修仙之人,但是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凡人,自然比不过各位仙家的本事。但是听风一直记得师父的教诲,绝不会害怕退缩,如果面对困难就逃脱,那怎么能够成长呢?所以恳请各位带上听风,听风定不会给诸位惹麻烦的。” “你们师父的教诲,我看只有你听进去了吧,其他三个人好像不是这样想的啊。”解无茶看向楼上紧闭的门窗,嘲讽道。 听风脸色羞红,但是还是坚定地站在原地。 “好吧,你跟着我们就行了,自己注意安全。”君晏应了他的要求,事实上他已经算是这四个人当中最好的了,而且他对于妖怪的看法和他师妹不一样,至少他也是为九尾说过话的。 听风听见准许他跟上,面露喜色,搬了板凳乖巧地坐在一边。 他们这才又开始了讨论。 “大哥,你觉得会是谁?”解无茶拿着赤蟒令问道。 “无歇。”君晏肯定地说出一个名字。 “什么?竟然是他?”解无茶睁大了眼睛:“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君晏无语地看了解无茶一眼:“亏你还是眼睛蛇呢,这么大的字看不见吗?”说着把赤蟒令翻了过来,背面赫然刻着两个大字:无歇。 忆鸢眼睛一亮:“什么?阿茶是眼镜蛇吗?我还没见过眼镜蛇呢,快变了给我看看。”说完满脸期待得看向解无茶。 解无茶一脸黑线:“我凭什么变给你看啊,还有,你干嘛叫我阿茶。”解无茶一脸不爽。 “阿茶好听啊,虽然跟你不太配。”忆鸢叹息着摇了摇头。 君晏打断了两人的打闹:“我们继续,如果这个人是无歇的话,那假冥王的身份就明了了。” “可不是,无歇那家伙从小就把眼睛放在头顶上,除了他老爹,他还会听谁的话?”解无茶好像看不惯无歇的样子。 “怪不得这五百年来无歇总是经常出入冥界,之前我还一直很奇怪,感觉父王喜欢无歇超过了你我,原来竟是如此。没想到假冥王竟然是明松叔,我小的时候他经常来府上玩,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可惜的是在天冥之战中死去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借着父王的身体还魂了。”君晏想到此,拳头忍不住握紧。 忆鸢心疼地握住了君晏的手,没想到伤害自己的竟是自己的亲人。 君晏感受到了忆鸢的安慰,回握了她,告诉她不用担心。 “反正我没见过这个什么明松,要是让我遇到了,我定要拔了他的皮做围脖!”解无茶猛地一拍桌子。 周围的人都别他吓了一跳,君晏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扒谁的皮?” 解无茶一愣,不对,他现在的身体是父王的,怎么能扒父王的皮呢?连忙改口道:“扒了无歇的皮,让他不走正路。” 君晏懒得理他:“要抓活的,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讨论结束后,忆鸢一个人坐在了客栈的屋顶,看着天上的月牙发呆,君晏顺着找了过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明日定有一场硬仗,不早点休息吗?” “我在想,不知道蔓萝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凤凰血去救她呢?”忆鸢心事重重,这几个月她好像在被逼迫着长大,经历了许多以前不敢想的事情,也承担了很多责任。 “她不会有事的,毕竟江陵是她的灵兽,她要是有事,江陵也不会好过的。”君晏安慰道。 “是没有生命安危,但是我担忧的是她的心情,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皇去了却不救她,她会不会很难过啊。”忆鸢叹了口气。 “如果是你呢?你会难过吗?”君晏反问道。 忆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没有爹娘,是个野孩子,我不知道有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体验,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理解吧,毕竟我也没有那么重要。”忆鸢眼神黯淡,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悲伤。 “你父母定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才将你送给孟婆的,他们肯定是爱你的。”君晏轻轻将她揽入了怀中,此刻他也想到了病床上的母亲,被明松控制了五百年,也不知还能撑得住几时。 “等事情都结束了,阿晏你能陪我去找爹娘吗?姑姑说娘只是没有了音讯,她相信娘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这是现在唯一支撑着忆鸢撑下去的信念了。 “好。”君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忆鸢低头看见了路上匆匆走过的一对年轻夫妻,他们连夜赶路,丈夫拿着行李,妻子时不时地帮他擦汗。 忆鸢多么想时间就停在此时此刻,不要往前,她可以和君晏就这样一起赏月,一起白头到老,就像这对年轻夫妻一样。做个仙人又如何?做了上神又如何?都比不上凡人这短短百年的欢愉,,如果让她选,她宁可做这受着七情六欲病痛苦的凡人,至少他们是有血有肉的生活。 想着想着,忆鸢就沉入了梦乡。 81、瓮中捉鳖 ,废柴花仙升职记 第二天,忆鸢从自己房间醒来,清醒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好像不小心睡着了? 连忙起身洗漱之后走出了房门,果然大家都已经聚集在大堂了。 无歇每次都是在午夜时分去取灵气,此时阴气正盛,最适合灵气的采集了。 她刚走下楼去就听得听风说道:“如果是蟒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买点雄黄酒什么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解无茶一个爆锤:“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混了,到底是想抓谁呢?” 看着解无茶气鼓鼓的模样,忆鸢这才想起来,君晏和解无茶也是蛇族,是害怕雄黄的。 “无知的人类,你要知道,雄黄酒是那种低等蛇族才会害怕的,像他那种已经修炼成精的,根本不会怕这点雄黄酒的好不好?”解无茶又翻了个白眼,无知的人类。 忆鸢不禁开始想,如果解无茶是眼睛蛇的话,那君晏是什么蛇呢? 众人闲聊中,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君晏拿起落九天,说道:“走吧,我们出发。” 夜晚的府衙比白天的时候更添了几分阴森,小石狮子早早地开了一道小缝,他鬼鬼祟祟地把众人放了进去,然后四下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有人注意这才把门合上。 “各位仙家,我今晚是定要救回大人的,还请各位仙家别杀了那黑衣人,不然我就不知道大人被他关去哪里了。”小石狮子态度卑微地请求道。 “放心吧,既然阿晏答应了帮你救人,就不会食言的,你且看着吧。”忆鸢拍着胸脯保证道。 子时将至,君晏等人躲在了内堂中,安静地等着人来。 不一会,一阵风刮过,一个全身都遮着黑纱的男子从天上落了下来,看到小石狮子的时候皱了皱眉:“怎么只有你一个?” “我大哥在下面看着那些修仙人呢,这次抓到的比较闹腾,总是想着逃跑,大哥怕生出什么变数,只得守在地府,让我来迎接大人。”小石狮子恭敬地鞠躬。 风吹过男子脸上的黑纱,君晏透过缝隙看到了男子的脸,果然是无歇。 无歇对他的这番说辞没有怀疑,找了个座位坐下,桌上摆着的是小石狮子早就泡好的热茶,他习惯地拿起茶来呷了一口。 无歇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抬手扔给小石狮子:“去吧,把灵气都给我吸回来,麻利点,别耽误了爷的大事。” 小石狮子接过黑瓶,连声应着就退下了,路过后堂的时候冲众人使了个颜色。 君晏三人点头,立刻同时开始施法,只见无歇脚下的地板突然见金光乍起,正在品茶的无歇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想要逃离,但是君晏他们设下的陷阱哪有那么好逃脱的,不过一会的功夫,无歇就被困在了这金色的结界中。 君晏和解无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松了口气,还好无歇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家伙。 众人走进了前厅,无歇看到两人的时候惊叫了一声:“怎么是你们?” “表哥,好久不见啊。”解无茶不冷不热地跟他打着招呼。 无歇根本不理解无茶,他也看不上这个邪里邪气的表弟:“你们疯了吗?我可是你们的表哥,你们把我困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无歇,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还要我们来告诉你吗?”君晏冷脸问道。 “哦?我做了什么?” 君晏把赤蟒令扔到了他的面前:“何必再装模作样?说,明松把我父亲的身体带到哪里去了?” 无歇脸上的笑容猛地顿住:“阿晏,你果然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把石大人弄到哪里去了?”君晏质问道。 “什么石大人?”无歇皱眉,似乎是在思考。 “就是这里的知府,你掳走的。”忆鸢提醒他。 “哦,那个老头啊,早就杀了,白费我的功夫把他抓过去,还以为他是多么纯净的灵魂呢,没想到也是黑心的,浪费老子时间,一生气就把他吃了。”无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小石狮子听到之后再也忍不住了,从后堂跑了出来:“你说什么?你竟然杀了石大人?” 无歇不屑地一笑:“你还别说,那老头味道还不错,虽说不够至纯至净,但是已经比那些污秽的人类好多了,吃起来竟然是甘甜的。可惜没什么灵气,不然我还能补一补。” 小石狮子气得满眼通红,他抬手就冲无歇扔了过去一块石头。 石头透过结界刚要砸到无歇,他一个抬眼,石头瞬间落地。无歇冷笑一声:“你的灵气都是我给你的,你还想着能打过我?” 君晏拦住了小石狮子:“你冷静点。”转头又对无歇说道:“那你猜我们将你绑住,你爹回不回来救你呢?” 无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救不救你们都不会杀了我的,阿晏你说你糊涂点多好,到时候我爹带着冥界和我们蟒族,一起料理了天界,统一这六界多好?我爹说了,这五百年来,他早就把你们当做他的亲儿子一样了,尤其是阿茶,你的本事可都是我父亲教的呢。你们现在可好了,竟然将我父亲赶出了冥界,现在还要破坏他的大事,你们可真是不识好歹。” “你说的都是废话,你父亲早就死了,他现在不过是一缕游魂罢了。”解无茶气得青筋凸起。 “是吗?我父亲是一缕游魂?那你们父亲呢?怕连游魂都不是了吧?阿茶,表哥真是心疼你,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叫了别人五百年的父亲,啧啧。”无歇像是故意刺激解无茶一样。 解无茶果然被他激怒了,他手中变出了一把扇子,脸色阴沉地说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头削下来,送给你爹下酒喝?” 说着,解无茶手中的扇子一挥,瞬间无数把小扇子旋转着就冲无歇冲了过去。 君晏做的这结界,只会防止他逃跑,却不会防止东西进去,无歇立马运气做起一面盾墙,挡住了解无茶的攻击。 解无茶刚刚那击使了十足的功力,无歇一个没顶住,腰直直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撞得他生疼,额角瞬间滴下了汗珠。 82、空客栈 ,废柴花仙升职记 “解无茶,你竟敢伤我?!”无歇苦苦支撑着,源源不断的小扇子刀片一样飞过来。 “我解无茶,就没有不敢做的事情。我说表哥,你要是少花点时间在女色上,多修炼修炼,现在也不至于被我按在地上打了吧?”解无茶咬牙,又加大了力道。 “解无茶你好样的,真是可笑,我父亲竟然还觉得你会记得他的恩德,你若真如此恨他,你也该将你的名字还给他。”无歇吐出一口血来,虽说他年长了解无茶百余岁,但是修为却远不如解无茶。 “你什么意思?”解无茶眼色一凛。 “你叫无茶,我叫无歇,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父亲也是对你倾注了很多心血,他可是真心待你的,毕竟你与君晏不同,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无歇见解无茶的神色有些松动,趁机继续蛊惑他。 解无茶听无歇如此说,想起了从小明松对他的宠爱,不管他要什么都会满足,以至于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子,而君晏则沉稳多了。 解无茶脸上现过一丝慌乱,法术也终于露出了空当,无歇抓准时机手指飞快结印,将解无茶的法术原样返还给他。 “当心!”君晏可不会被无歇迷惑,发觉了他的诡计之后,立马施法护住解无茶,这才免除了无歇的攻击。 解无茶还是被反弹回来的剑气冲击到了,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君晏连忙扶住了他。 无歇趁君晏没有空隙维持结界的时候,赶忙施法准备突破结界,却只见一人提剑冲了过来:“看招!” “听风!小心啊!”忆鸢见到听风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朝着无歇就是一剑劈下,心里猛然一惊。 这个听风胆子也太大了,无歇好歹是修炼了几百年的,难道他打算上去肉搏? “糟糕。”君晏暗叫一声不好,本来此刻结界就薄弱,若是被剑气一劈,大概是会破裂。 果不其然,听风的剑刚落到结界上,结界哗的一声碎裂开来,无歇一个闪身就冲了出去。 他恨恨地看了众人一眼,留下了一句话:“你们等着,今日的仇,我无歇早晚会报的。”说着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忆鸢想要去追,却被青泽拉住了,君晏说道:“罢了,他别的本领不行,逃跑的功力可是一流的,今日怕是追不到他了。” 随即低头查看解无茶的伤,解无茶被自己的内力所伤,虽说有君晏的结界护体没有伤到身体,但是内伤却比较严重。 “早知道他会这招,我就不用十成功力打他了。”解无茶此刻还有闲心调侃自己。 君晏见他还有心情说笑,松了一口气:“今日就到此吧,我们赶紧回客栈吧,我要给阿茶疗伤。” 小石狮子却拉住了君晏:“石大人真的已经死了吗?” 君晏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现在不能给你确定的答复,但是以无歇的个性,他是不屑于说这种谎话诓骗我们的,所以石大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石狮子眼眶中含着热泪:“大哥唯一交代我做的事情我都没有做好,我还有什么脸面在活在这世上?” “你难道不想为你大哥报仇了吗?”忆鸢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都看向了他。 “你的命是你大哥换回来的,现在还没法确定石大人是否是真的不在了,就算石大人真的不幸...你也可以杀了那无歇为他报仇,也算是告慰你大哥了。”忆鸢耐心地劝慰道,虽说小石狮子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她还是希望他可以重新拾起对未来的信心,不要因此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就算最后你也杀不了无歇,至少你可以为石大人守卫着应天府,守卫这一方百姓啊,你已经得到了百年的灵力了不是吗?” 小石狮子果然被她说的话打动了,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仙子说得对,我不应该就这样放弃的,你放心,我定会找到石大人的,不管他是生是死。” 见他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忆鸢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客栈之后,君晏带着解无茶闭门疗伤,忆鸢在门外干着急。 “青泽,阿茶伤得重吗?”忆鸢再门口急得打转。 青泽没法撒谎,说道:“不轻,二殿下是被自己的法术反噬的,他有多厉害,那伤得就有多重。” “那君晏为他疗伤,他自己的修为呢?”若是君晏为了就阿茶,耗费了自己的修为,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少主他自有分寸,姑娘就不要担心了。”青泽对君晏几乎是盲目崇拜,不管什么情况他都相信君晏会处理好的。 忆鸢没辙,只得在门外等着。 等着等着,忆鸢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整座客栈变得异常安静,按照道理来说,除了他们和听风之外,客栈里本来还应该有五个人的,吴岭师兄妹三人,掌柜的,还有店小二。 但是从他们刚刚回来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来询问过他们,实在是太奇怪了。 忆鸢看向听风:“听风,你师兄他们呢?” 听风好像被忆鸢提醒了之后才想起来似的,连忙站起身来:“我担忧解公子的伤势,还没有回去看过,我现在就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听风蹬蹬蹬地跑开了,没过一会又急速跑了回来:“不好了,我师兄他们都不见了。” 果然如忆鸢所料,这间客栈除了他们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他们的行李都还在,就是人不见了,师兄的房间里还摆着没吃完的饭菜,看样子像是被人掳走的。”听风将他看到的如实告诉忆鸢他们。 “那你再去看看掌柜的还有小二还在吗?” 听风脸色一白,没说什么又连忙跑下楼去。 没一会他又返回来了:“都不在,他们难道都被掳走了?” 忆鸢脸色立马变得很不好看,难道又是无歇?他都被伤成那样了,逃跑的时候还有空掳走五个人? 不对,以他的草包程度,自己逃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带走五个累赘,那就是还有其他人盯着他们。 83、冥界第一药师 ,废柴花仙升职记 “青泽,他们怎么这么久没有动静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忆鸢越发觉得这座客栈不安全。 正说话间,门被打开了,君晏满脸苍白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忆鸢和青泽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君晏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没事,阿茶需要休息,我们不要打扰他。” “你就别操心他了,你看起来脸色也很差,我扶你去房间休息吧。”忆鸢见君晏脸色如此差,心疼得不行。 君晏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眼神一变,看向忆鸢身后。 忆鸢诧异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粉色襦裙的少女怯怯地站在众人身后,见君晏看她,这才甜甜地笑道:“殿下。” 青泽见来人顿时大喜过望:“阿葵你可算来了,你快帮少主看看。” 君晏皱眉看向青泽:“是你叫她来的?” 青泽挠了挠头:“本来想着二殿下受伤了,想让阿葵帮他诊治,没想到少主你自己消耗功力帮他疗伤,不过现在也刚好,让阿葵给少主看看,我也可放心些。” “胡闹。”君晏言辞严厉,可能是用了力,他按住自己的心口:“你怎么做人家哥哥的,我们此行如此凶险,阿葵什么都不会,你竟然也叫她跟来。” “殿下,谁说阿葵什么都不会了?阿葵的医术可是冥界数一数二的,阿葵若是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粉嘟嘟的小姑娘很不服气,奋力争辩着。 “阿葵,我们并不是出来玩的,你不会法术,跟着我们不安全,你还是回冥界吧。”君晏的脸色越发苍白。 “殿下,你也得让我先帮你看过了之后才行啊,哥,帮我把殿下扶到房间里去。”小姑娘指挥着自己的哥哥,态度很是坚定。 忆鸢看君晏就要撑不住了,连忙劝他:“先把身体治好比较重要,别的事情稍后再说吧。” 君晏见忆鸢着急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 青泽这才敢把君晏往旁边的房间里扶,忆鸢和听风也跟上了,阿葵看着忆鸢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葵不愧是冥界第一的药师,几服药下去,君晏就好了许多。 她得意地叉着腰:“怎么样,阿葵说过阿葵能行吧。” 君晏还是不肯松口:“那你现在可以回冥界了,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阿葵一听君晏还是要赶她走,连忙抱住君晏的大腿:“殿下,不要赶阿葵走好不好?阿葵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青泽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少主,我会好好保护妹妹的,不会让她受伤的。” 君晏的表情还是很严肃,一点松口的样子都没有。 青泽见妹妹都要哭出来了,心中不忍,一咬牙说道:“少主,我知道您的功力深厚,就算没有阿葵的汤药,很快也能康复的,但是若是忆鸢仙子受伤了呢?她的身体可承受不住什么,阿葵在的话至少多一份保障吧。” 忆鸢诧异地看向青泽,这关她什么事情啊?再说了她也没有那么弱好吧。 但是意外的是,君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迟疑了片刻,竟然同意了阿葵的请求,准许她留下了。 “这位仙子是?”阿葵早就对这个长得好看,还在殿下身边看着很是亲昵的仙子很好奇了,她主动向忆鸢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青葵,冥界第一药师,很高兴认识你。” 忆鸢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说道:“我叫忆鸢,地府阎罗。” 阿葵的笑容一僵,被阎罗两个字吓到了,谁能想到阎罗竟然是这样好看的一个美娇娘呢? “青泽,阿葵就交给你了,你带她去休息吧。”君晏吩咐道,青泽立马开心地带着青葵下去休息了。 听风见就剩自己和忆鸢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殿...殿下,那我...”本来出来的时候是四个人,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听风的表情很是难看。 “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讨论以后的事情。”君晏知道他的担忧,但是他今日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应付他了。 听风只好告辞离去,只留下忆鸢和君晏两个人在房间中。 忆鸢把君晏安置躺下,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 忆鸢刚想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君晏拉住了,她有些奇怪:“怎么了?” “你留下来陪我。”君晏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些娇嗔的味道。 “什么?”忆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你让我有事叫你的吗?但是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叫不动,你留下来陪我,我才好随时能叫到你啊。”君晏说的理所当然。 忆鸢发现自己竟然没法反驳他,只是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睡在那边的榻,我睡床,中间还有屏风挡住。”君晏拉着忆鸢的袖子轻轻摇了摇。 忆鸢哪里受得了这些,立马投降:“好了好了,我留下来陪你就是了。”她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套褥子,走到榻边铺好之后,又走到君晏的位置看了看,嗯果然是拦着屏风看不见的。 她帮君晏盖好了被子说道:“那你休息吧,我就在榻上,有事的话记得叫我啊。” 君晏点了点头,看着她朝榻边走去。 直到看不见忆鸢了之后,君晏才笑了笑,他觉得今天奇怪的事情太多了,这个客栈里可疑的事情太多,君晏害怕忆鸢也像吴岭他们一样消失,于是选择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只是这傻丫头不知道,那屏风是刚刚君晏使的障眼法,她看得见,但是其实并没有屏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君晏的掌握之中。 也许是今天太累了,忆鸢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君晏这才下床,走到榻边将忆鸢抱起,轻轻放到了自己床上。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君晏忍不住悄悄捏了捏,只是睡着的时候忆鸢的眉头也是皱着的,梦里好像也有让她心烦的事情。 君晏轻轻抚上她的眉头:“别担心,我会帮你解决所有事情的,担心的事情就让我做好了,你只要开心地呆在我的身边就行了。” 说来也奇怪,君晏说完这番话,忆鸢的眉头就舒展开了,似乎不再做噩梦了。 84、茅山 ,废柴花仙升职记 第二天忆鸢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懵,昨天她不是睡到榻上了吗?怎么现在在床上了? 穿戴好走出房门,发现众人已经在大堂吃早饭了。 忆鸢走过去坐下,君晏把凉好的小米粥端到她面前,又给她拿了个包子。 忆鸢接过,冲他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问道:“我怎么睡到床上去了?” 君晏也凑过去小声说道:“不是你半夜爬过来说榻睡得不舒服吗?” 忆鸢瞬间满脸通红,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她这一举动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忆鸢也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满脸羞红地坐下。 这一切在青葵的眼里,看着很是刺眼,她默默吃着包子也不说话,那啃包子的凶狠劲,好像她啃的不是包子,而是忆鸢的脑袋似的。 听风见大家都快吃完了,怯生生地问道:“各位仙家,咱们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啊?我师兄他们...” 解无茶休息了一夜,精神好了许多,中气十足地说道:“会帮你找回来的,你就别操心了。” “二殿下,咱们去哪里找啊?”青泽问道。 “据我分析,明松他们肯定也在找凤血石,不然他们也没有办法进到玄界中,或者他们就得想方法破了玄界的结界。”忆鸢抢先说道。 “所以呢?”解无茶没听懂她想要说什么。 “所以我觉得他们肯定也就在我们要去的这几个地方盘旋,我们沿路走过去肯定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呀。”忆鸢说完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希望能得到认可。 众人都沉默了,开始思考忆鸢说的可能性。 君晏总结道:“我觉得忆鸢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那我们就按照原计划走过去,沿途找线索吧。” 大家已经习惯了把君晏当做首领了,他说什么大家都没有意见,照做就是了。 “青泽,我们下一个地点是哪里?”君晏询问道。 “稍等。”青泽把地图拿出来研究了一番说道:“少主,我们接下来要去姑苏,中途会经过几个重灾地。” “那大家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就出发吧。”君晏指挥道。 忆鸢看了看现在的队伍,本来只是准备两个人出发的,后来变成了四个,现在是六个,人倒是越走越多了,也是很神奇。 还不到午时众人就一起出发了,很快就到达了茅山脚下。 “少主,就是这里了。”青泽对照地图比划着,确认道。 “怎么可能?茅山可是道教上清派的发源地?在此修炼的道士无数,怎么可能是妖邪的聚集地呢?”听风是凡间之人,对凡间的事情自然比他们都清楚。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忆鸢稍加思索说道:“我倒是觉得这儿更有可能,就是因为道士多,他们更有可能是蟒族的捕猎对象,因为道士有道行,灵气高啊,蟒族不就是要吸食灵气吗?” “对哦。”听风一拍脑袋,这么一说好像就通了。 “不管这些了,我们先上去看看吧。”君晏最终下了命令,他们在山脚下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得进山看看。 依旧是青泽在头里带路,君晏跟在他身后,将忆鸢护在了身后,青葵和听风跟着,解无茶殿后。 青葵见忆鸢总是黏着君晏,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她从小就跟着哥哥来到了冥界,在她眼里君晏就是天一样的存在,任何女人都配不上她的殿下,可是此次出来却发现殿下身边多了一个奇怪的女人,青葵第一眼就看她不顺眼。 山中树木葱郁,几乎没有路可以走,山下设置了结界,不让御剑上山,只能走路上去。 青泽在前面开路,用佩剑将树木砍开,给后面的人砍出了一条路。 走着走着,青泽突然停下了,他感觉前面的树林里有动静,为了保险起见,他谨慎地停住了。 所有人都闭住呼吸,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紧盯着四周。 慢慢地,从树丛里出来了一条一条的蛇,他们吐着鲜红的信子,眼光冷峻地看着众人。 青泽先是一愣,随即就笑出声来了,回头招呼着:“没事没事,只不过是蛇而已。” 要是让旁人听到这句话大概要吓死了,什么叫只不过是蛇而已?道家的人设置的障碍竟然是在必经之路上放满了毒蛇,对一般人来说定是要吓坏了。 但是他们是谁啊?六个人里面可有四条蛇呢,怎么会怕这些还未修炼成型的蛇? 解无茶晃晃悠悠地走到前面,拎起一只蛇来端详了一阵,啧啧叹气:“这茅山是不是风水不好啊?小蛇仔都长得这么瘦弱,看起来就营养不良啊,不如去我们冥界吧,好吃好喝,还能修炼。” 被解无茶拎起的小蛇,此刻虽然还是凶狠地吐着信子,但是在忆鸢看来突然有些可怜,她开始有些同情这条小蛇呢。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都嘲笑地看着解无茶调戏小蛇的时候,忆鸢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一痛,低头一看,一条青色的小蛇咻地一下就跑进了隔壁的草丛中。 忆鸢眼前一黑,自己该不会这么倒霉吧?这么多人不咬,偏偏咬了自己?她好像是唯二怕被蛇咬的人吧,也不知道该说是听风太幸运了,还是自己太不幸了。 “阿晏...”忆鸢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就晕了过去。 本来嬉笑看着解无茶调戏小蛇的众人,一回头就看到忆鸢缓缓倒了下去,君晏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抱住了忆鸢:“鸢儿!” 解无茶也连忙把小蛇一扔,跑过来查看了一番,这才看见了忆鸢左脚两个明显的伤口,正滋滋冒着血。 他看了一眼紧张得不知所措的大哥,安慰道:“没事,不过是中了蛇毒,给她吃点解毒丸不就好了。” 说着解无茶就把解毒丸拿了出来,给忆鸢服下,但是等了一炷香的时候,忆鸢还是没有醒转的痕迹,这次连解无茶都有些慌乱了:“不可能啊,我们冥界的解毒丸专治各种蛇毒,怎么可能解不了这么普通的毒?” 正当众人都围着忆鸢转的时候,青葵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85、忆鸢中毒 ,废柴花仙升职记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阿葵,你赶紧帮忙看看忆鸢这是怎么了?”正当青葵觉得不会被人注意到的时候,君晏突然想起了她。 青葵突然被叫到名字,吓了一跳,但是发现是君晏叫她的时候,还是不情不愿地上前,假装查看了一番,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回事,按理来说二殿下给的解毒丸能解此毒,莫非是这茅山道士下了什么别的毒?” 君晏一把抱起忆鸢:“那就去问问那茅山老道。”说着不管前面的路如何,大步就跨了过去,青泽见状连忙跟上。 青葵见大家都走了过去,一脸不悦地跟了上去。 这蛇毒自然是解不了的,因为那蛇并不是茅山道士放的,而是她变出来的,这毒她苦苦研制了许久,可是她的独家。 她就是见不得殿下如此关心她的样子,如果她真能挺过这关,那就算她命大吧。 在君晏的疯狂赶路之下,君晏终于到达了山顶的茅山道观。 与他们想象的不同,茅山道观不仅没有被黑气笼罩,看着也不像是被妖兽占领的样子,反而还冒着些淡淡的金光,这分明是有法术高超的道士坐镇的架势。 “青泽,你去敲门。”君晏命令道。 青泽应声,上前去抠门,很快就有一个小道士前来开门,他看到门外的众人有些疑惑:“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青泽作了个揖,好声好气地说道:“道长,我们的同伴被山上的毒蛇咬伤了,姓名攸关,还望道长能够交出解药。” 小道士探头看到了被君晏抱着的忆鸢,点了点头:“你们随我进来吧。” 没想到小道士如此好说话,青泽连声感谢,众人这才跟着小道士进了道观。 走过前厅,小道士将几人带到了正厅殿上:“各位施主,请稍等片刻,我去请师傅出来。” 不一会,一个身穿道袍,但是看着异常年轻的道士跟着小道士一同走了出来。 “这就是我们的道长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他说。”小道士介绍着。 君晏还未开口,道长手中的拂尘一挥:“阿古,你带其他人下去休息吧,这位施主留下就可以了。” 道长指向了抱着忆鸢的君晏,其他人只得随着小道士离开了,青葵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看君晏,最终还是忿忿离开了。 众人都走远了之后,道长这才开口说道:“这位施主,在下是本道观的道长,法号无心,这位施主是被山下的蛇咬伤的吗?” 君晏恭敬地起身回到:“无心道长,正是,只求道长可以救她一命,晚辈无意闯入茅山之地,只是见此处妖邪作祟,想来此镇妖,不想却让她受了伤,还请道长务必要救她一命。” 无心起身走近,查看了一下忆鸢的伤势,随即叹了口气:“施主有所不知了,山中的蛇类并不是我茅山众人所放,我茅山道观毕竟也是需要香油钱来维持弟子的生活的,怎会放蛇阵不让人上山呢?” “可是,道长,这蛇...”君晏震惊,如果不是他们放的蛇的话,那岂不是没有解药。 “数月之前,有一群妖怪闯入我茅山之中,想要夺取我茅山宝物,但是碍于我茅山的符印无法入内,于是在这茅山之上下了许多妖兽,让下面的人无法上山,更让我们的人无法下山去,等到我道观中弹尽粮绝,定要屈服于他。”无心脸色忧愁。 “妖怪?难道...”君晏脸色越发难看了,如果是明松他们放的蛇,那这蛇毒定是不普通,这下可难办了。都怪自己一时大意了,看到拦路的竟是蛇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却害了忆鸢 “不过我刚刚查看这位施主的伤势之时,发现这位施主体内的蛇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有的却是另外一种毒,毒素已经深入了心脏,只能看她的造化了。”无心如实说道。 “那我要为她输入灵气...” 君晏还未说完就被无心打断了:“千万不可,现下给她输入灵气,只会加速毒素的扩散,只怕更快毒发。” 君晏想到自己的母亲被明松用毒控制了这么多年,如今忆鸢又被他用毒害得生死未卜,他本还想着看在多年亲戚的份上,给他们一族一条生路,但是现在,君晏杀心已起,若是忆鸢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定要血洗蟒族。 无心见他久久不说话,又是叹了一口气:“施主不必如此忧虑,我茅山有一宝物或许可以帮助解了这位姑娘所中之毒。” 君晏眼睛一亮,双膝一跪:“只要大师救她一命,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无心将君晏扶起:“我还没说完,你先别急。我茅山的宝物虽说可解百毒,但是...” “大师您但说无妨。”君晏心里很着急。 “此毒凶险,有三层,一层是蛇毒,现下已经解了,二层是什么毒我暂时不清楚,但是我茅山宝物可解,但是这第三层,就是此毒的核心,却是一层咒,我茅山宝物只可解毒,却不能解咒,所以施主你要有准备,毒解了之后,咒就会生效了。”无心简明易懂地解释了一番。 君晏没想到此毒竟然如此复杂,但是若是不解毒,忆鸢还能不能撑住呢?他无法确定,那他就只能赌了。 “请大家帮她解毒吧。”君晏郑重地请求大师。 “若是我帮她解了毒,还往施主可以帮我茅山解除困境,还我茅山自由。”道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君晏保证,只要忆鸢能得救,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无心点头:“那施主先出去吧,我茅山施法时不愿被外人看到。” 君晏虽仍有些担心,但还是将忆鸢交托给了无心出了大殿。 不一会,殿门打开,君晏连忙冲了进去,忆鸢平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君晏连忙抱起她:“鸢儿?鸢儿?” 忆鸢缓缓睁开了眼,脸色苍白,迷迷糊糊地叫了声:“阿晏。” 君晏这才松了口气,无心在一旁嘱咐道:“施主,虽然这位施主已经醒了,但是她体内的咒已经开启了,至于是什么咒,就需要施主自己去发现了。另外还请施主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君晏点头:“道长放心,我说到做到。” 86、番外一 ,废柴花仙升职记 今天是蔓萝在被困在玄界的第三天。 江陵看着又被原封不动端出来的饭菜,皱了皱眉头问侍女:“今天又是滴水未进吗?”江陵翻看了一下饭菜,都是她平日最爱吃的。 侍女叹了口气:“是啊陵少爷,虽说我们修仙之人不需要饮食,但是蔓萝仙子那么活泼那么爱吃的一个人,现下变成这样,看着真是让人有些不忍心呢。要不您劝劝她吧?总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江陵挥手让侍女下去了,推门进去就看到蔓萝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发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让人惊心。 “蔓萝,你整天呆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吧?我们玄界可是很热闹的,比天界热闹多了...”江陵说到一半,自知失言,连忙闭嘴。 “滚。”蔓萝有气无力地说道,她转了个身面向墙壁,现在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江陵了。她心里清楚江陵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她就是不想看到他。 “你不要这样,你这精气神不充足,我也跟着没什么力气了,我们可是一体的。你不是说过以后每天要投喂我的吗?怎么现在自己不吃饭了。”江陵最大的优点就是没脸没皮,就算蔓萝现在给他脸色看他也不在意。 蔓萝几天没吃饭了,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现在又要应付江陵这个无赖,干脆一闭眼睛,不去理他。 江陵也不走,叫来侍女低声耳语了几句,侍女应声出门去了。 没过一会,侍女一个接着一个送进来了许多吃的,有红烧羊肉,四喜丸子,水煮肉片...瞬间满屋子就充斥着饭菜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江陵叫侍女将饭菜都搁下,自己拿起筷子来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还边感叹道:“好香啊,有些人不吃真是可惜了。” 蔓萝听着江陵吃饭的声音,还要闻着饭菜的香味,口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一直都很向往这些平凡的美食,在天界里,碍于自己天帝嫡女的身份,只能餐风饮露。自从离开天界之后,她就开启了人间美食的寻味之旅,什么好吃的都不放过,现在几天不吃了,着实想得慌。 江陵这招实在是太厉害了,蔓萝想要无视都不行,全方位无死角地对她进行诱惑,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恶狠狠地瞪着江陵。 江陵见她终于不再绷着了,伸手示意:“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吃?我跟你说我们玄界的大厨可是六界数一数二的,想必你也领略过了。” 蔓萝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不再纠结,一屁股坐下来,接过江陵递过来的筷子就开始狂吃。 江陵暗笑,自己的奸计得逞了,算是前进了一小步。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江陵本来就不饿,刚刚只不过是为了引诱蔓萝吃饭,现在就放下筷子看着蔓萝吃。 “凑合吧。”蔓萝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知道,玄界的吃食是好,若是以后离开了怕是要念念不忘了。 想到离开,蔓萝动作停住了,自己怕是再也离不开这里了吧,连父皇都救不了自己,或者他根本不想救自己。 江陵见她停下了筷子,疑惑道:“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蔓萝心情突然就不好了,放下筷子,眼前的美食也变得不吸引人了。 “江陵,你是不是故意带我回玄界的,就是为了把我困在这里?”蔓萝不知怎的,突然有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江陵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是不是把脑袋饿坏了?我自己都千方百计地想要逃出去,怎么可能还想着把你困在这里?你要是出不去了,我能出去吗?那我千辛万苦地做你的灵兽是为了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出不去,我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呢?” 蔓萝一拍脑袋,好像是这样,自己的确是饿糊涂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她坦率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瞎想了。” 江陵趁机安慰她:“对啊,这一切都是你想太多了,虽说天帝那天没有把你带出去,但是站在他的角度思考,我们玄界本来就一直都是天界的对手,而且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玄界拥有那么多厉害的灵兽,他却不能攻陷收归自己所用,自然是心中郁闷的。我娘亲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她当你是仇人,说话总不会留情面的,你总不能为了敌人而自伤吧?” 蔓萝听江陵这样形容他们两族的关系,觉得有些奇怪,仔细思忖了一番,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如果说站在大宫主的角度上想的话,那玄界做的也没错。 每五百年就要给天界贡献一只灵兽,玄界作为曾经与天界齐平的一族,现在是屈居人下,自然是有怨气的,更何况自己的小儿子还偷溜出去做了别人的灵兽,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如果她是大宫主,定然是会憎恨天界之人。 这么说来,那天她叫自己去她殿中,与父皇说的那番话,可不就是故意对她说的吗? 也许大宫主根本就没想过要将自己交出去,有自己在手中,她对抗天界的筹码又多了一层,她怎肯轻易放弃呢?回想从小父皇关爱自己的点点滴滴,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父皇了。 江陵见她一直沉默不说话,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发什么呆呢?还吃吗?” 想开了之后,蔓萝把筷子拿起来,傲娇地说了一声:“吃,干嘛不吃,你不是给我做的吗?”说着蔓萝又开始大快朵颐,江陵有些诧异,她怎么突然就好像心情好了?算了,只要她不在自怨自艾就好了。 蔓萝一边吃饭,一边开始思考,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得自己想办法逃出去才行,首先要做的就是熟悉地形。 蔓萝想着,看向了一边看着她傻笑的江陵,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 “江陵,你刚刚不是说要带我吃去转转吗?去哪里啊?”蔓萝一脸天真地看着江陵。 江陵顿时来了精神:“说到我们玄界的景色,那可真是美不胜收啊,只要你想去。” 87、番外二 ,废柴花仙升职记 接下来的几天,江陵就带着蔓萝将玄界的大大小小风景都逛了个遍。 不过几天的时间,整个玄界的人都已经认识蔓萝了,他们玩闹的阵仗可大了。 在玄界人眼里,蔓萝一点都不像是江陵的主人,两人反而像是一对刚刚新婚的夫妻。 江陵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蔓萝身后,不管她想要什么,江陵都满足,玄界人看到平时娇惯的三公子,突然变得如此听一个女人的话,都惊得吓掉了下巴。 两人过于亲密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大宫主的耳朵里。 江七君把自己安插在蔓萝身边的暗卫召回,要盘问盘问他们俩的事情。 “她已经好了?”江七君不敢相信地问侍卫。 侍卫回道:“是的大宫主,这两天陵少爷一直带着她到处玩呢,每天变着法儿的买好吃的给她,两人看着都挺高兴的样子。” “他们有什么过密的行为吗?”江七君脸上略过了一丝厌恶的表情。 侍女想都没想,就说道:“自然是挺亲密的,蔓萝每天都跟陵少爷拉拉扯扯的,少爷就一脸笑眯眯地跟着,任她拉到东拉到西,从来不说一句怨言。” 江七君皱了皱眉头,自己儿子的脾性自己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这么听话的人,江七君冲侍卫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江七君心中疑惑,这蔓萝真的已经不在意自己父皇把她放弃的事情了?还是已经决定在玄界好好生活下去了? 难道是因为她喜欢上了江陵?还是准备利用江陵? 江七君越想心中越是不安,她还是要把他们叫来好好问一问。 “你去帮我把江陵和蔓萝叫来前殿见我。”江七君命令道。 不一会江陵就带着蔓萝过来了,蔓萝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江陵一副小心翼翼得赔笑道:“娘找我应该就是问问我们最近过得怎么样,不会花太长时间的,等结束了我们再回去玩就是了,我再补给你两盘马蹄糕怎么样?” 蔓萝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歪头嘟嘴问江陵:“你说的是真的?可不许骗我啊。” 江陵举起手来坚定地说道:“我发誓,我江陵什么时候许诺给你的没有应过?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这两人之间的互动都被江七君看在了眼里,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江陵这脸上的一脸宠溺的表情更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江七君板着一张脸,沉声道:“江陵,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呢?” 江陵恭敬地作了个揖:“母亲,我这不是带蔓萝散心吗?我可没调皮啊。” 江七君叹了口气,对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的确,跟之前相比,江陵最近可是比之前听话多了。 江七君又看向蔓萝:“蔓萝仙子最近心情可好些了?江陵带着你去散心,你应该看开了吧。” 蔓萝微微一笑:“承蒙大宫主关心,蔓萝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多亏了江陵这些日子的开导,蔓萝已经想开了,既然只能留在玄界了,那我会好好适应这里的生活的,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耍脾气了。” 说完蔓萝冲着江陵甜甜地一笑,江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但是这举动在江七君看来就像是在挑衅一样,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管蔓萝是真还是假,她都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姑娘作为她的儿媳妇儿。 江七君嘴角勾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行了陵儿,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对蔓萝说。” 江陵有些不情愿:“母亲,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一起讲吗?” 江七君脸色一黑:“为娘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蔓萝握了握他的手:“放心吧,你先去外面等我,握一会就来,马蹄糕我可等着呢。” 江陵这才不情愿地答应:“行吧,我先去给你准备马蹄糕。”说着退了出去。 江陵一走,两个女人脸色的笑容都瞬间消失了。 “没想到天帝演技好,他的女儿一点也不差啊。”江七君冷声嘲讽道。 “彼此彼此吧大宫主,你敢说你之前不是故意要我听到我父皇的那段话的?”蔓萝一点也不示弱。 “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要是敢对江陵做什么,我定要你生不如死。”江七君眼神中现出了杀意,只要是伤害她儿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陵对我很好,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伤害他。希望大宫主也不要让我们为难,不要做出什么令江陵难做的事情,到时候他会选谁,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蔓萝一脸挑衅地看向江七君,那眼神中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你让我父皇在我和天下之间选择,那我就会让你儿子在你和我之间选择。 江七君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表面上却还要保持着平静:“那蔓萝仙子可要好好适应我们玄界的生活,毕竟你还要在这里呆很久很久呢。” “自然,我蔓萝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会亏待自己的,那么告辞了大宫主。”说完,蔓萝看也不看江七君一样,转身就走。 江七君忍不住站起身喊住了她:“蔓萝,江陵是个单纯的孩子,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坏心思,如果对人好,那就会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不管我们上一辈有什么恩怨也好,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珍视江陵对你的心意,不要辜负他。” 蔓萝的脚步顿了顿,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但是蔓萝始终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江七君的宫殿。 蔓萝离开之后,江七君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言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帮她按摩起了太阳穴。 “娘子,你不用太操心了,江陵是个好孩子,他自己会有分寸的。”言豫的声音像是一阵清风吹拂过了江七君的心灵。 江七君握住了言豫的手,叹了口气:“豫哥哥,江陵这个孩子终究是被我教坏了,我不求他有什么成就,我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我会帮你看住他们的,娘子不必担心。”言豫最疼爱的也是这个小儿子,自然会更加上心。 88、茅山宝物 ,废柴花仙升职记 在茅山道观已经住了三天,忆鸢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正常,也没觉得哪里有异常,能吃能喝能睡。 君晏却一直隐隐担心着,虽说毒已经解了,但是最重要的是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咒,目前看忆鸢的样子没什么不适了,他也就没有跟任何人提及关于咒的事情,只是自己默默观察着。 在道观住的这三天,君晏将道观周围的环境仔细打探了一下,总共发生了三个可疑的地方。 第一,是道观外的这层结界,仔细观察过之后,君晏确定用的是玄冥术结的,玄冥术是他们冥界一族的独门心法; 第二,是山路上树林里的毒蛇,君晏想要找出到底是什么蛇不仅带有剧毒,而且还能下咒,但是他经过了三天的排查,发现这茅山上的蛇类都不过是最最普通的毒蛇,甚至有些是无毒拿来凑数的,整个山被划分为了八个区域,每片区域里都有许多种类的蛇,但是他们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区域活动,看来下蛇之人的目的就是确保每块区域内都有毒蛇来控制茅山的这些个道士。 第三,也是最奇怪的一点,茅山中的道士看起来都非常年轻,最大的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是据他的了解,那天见过的霁色道长,就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他看起来似乎比听风还稚嫩些,要知道听风不过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 前两个君晏可以推断,是明松一族设下的控制,应该就是霁色口中说的想要夺取茅山宝物之流。 那他们要夺取的宝物,以君晏的推测,大概就跟茅山人看起来年轻有关。 君晏决定试探着问问霁色道长,于是他特意避开众人,单独找到了霁色道长。 “施主这个时候来找霁色,可是有什么进展了吗?”霁色正此刻在丹炉内炼制丹药。 “道长,您曾说过有人觊觎茅山的宝物,那晚辈斗胆问一句,是什么样的宝物呢?”君晏不拐弯抹角地,直接切入了正题。 霁色正在炼丹的手一顿,随即又微微一笑:“施主,宝物这东西,如何能示于人前?这不是平白招来坏人的眼光吗?” 君晏料到此事不会如此简单,于是将自己目前所得的研究坦诚相告:“我已经对来夺取宝物的人有了推断,不知道道长可愿意一听?” 霁色眼睛一亮:“施主但说无妨。” “道长,我只希望我如实告诉您了之后,您能将宝物的信息告知晚辈,这样晚辈才能有所准备。”君晏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施主可以先说来听听。”霁色并没有给君晏明确的答案。 君晏心里啐了一口,姜还是老的辣,于是他将自己的推测简要地告诉了霁色,只是隐瞒了明松与他们是同族不同支的事实。 “原来如此,那我大概就知道他想要茅山的宝物做什么了。”霁色伸手抚了抚自己的拂尘,脸上的神色耐人寻味。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 “做什么?”君晏被他吸引了兴趣。 霁色见君晏的态度诚恳,也就不再隐瞒:“施主可知道我用来救治那位女施主的宝物是什么?” “不知,还望前辈相告。”君晏屏气凝神听霁色说。 “是银束鼎,它能够控制人的寿命时间,不仅能让人延年益寿,百病不侵,还能让人永葆青春。”霁色手抚上自己的下巴,但是却摸了个空,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 君晏看他这一习惯的动作,突然有些明白了:“难道你的意思是可以返老还童?” 霁色点了点头:“其实在你询问道士门年纪的时候,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对不起之前骗了你。” “你指的是?”君晏不解。 “其实我今年已经九十岁了,并不是我之前告诉你的五十岁。”霁色一脸歉意地看着君晏。 君晏震惊,他刚刚那个轻抚自己下巴的动作就是习惯性地捋胡子,但是现在胡子却没有了。 “但是他们是妖精啊,妖精要永葆青春做什么?”君晏还是有些困惑,九十岁对凡人来说的确是高龄了,但是对蟒族来说,还不算成年呢,他们的寿命本来就比人类长得多啊。 “是,他们的确不需要返老还童,但是他们需要加速修炼啊。”霁色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君晏会误会这件事情。 “银束鼎可以帮助加速修炼?”君晏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件宝物可以加速修炼,不然这世上早就为这件宝物疯了吧。 霁色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了解银束鼎,所以你奇怪我能理解。银束鼎能做的不仅是返老还童,如果将修炼之人放入鼎内炼制,那他的修炼速度就会快两倍,也就是反向的增加修为,其实他的关键就在于可以加速时间,比如你本来需要修炼五百年的,但是在鼎内只要修炼一百年就能达到五百年的效果,那你肯定会偷懒的对不对?” 君晏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明松想要夺取这样一件宝物,君晏还有些疑惑:“那这银束鼎是怎么解了忆鸢的毒的?” “我将银束鼎炼制的解毒丸喂与她了,这个解毒丸起效的时间很快,所以可以赶在毒发之前,将毒药化解掉,因为解药起效的速度比毒药传播的速度快得多,这样就可以饿了。”霁色耐心解释着。 “那为什么不能解咒呢?”君晏还是有些困惑。 “因为这个咒不是跟着时间变化的,咒的触发条件一般都不是时间,有些咒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作,有些咒可能刚下的第二天就发作了,这都说不定,所以无法通过控制时间来控制咒。”霁色如此说道。 君晏恍然,的确,咒语的触发,一般都是其他客观的条件,通过时间触发的的确比较少。 “施主,你们尽可以住在我的道观中,我随时欢迎。另外我刚刚与你说的关于银束鼎的事情,还望施主帮忙保密。”霁色强调道。 “放心吧道长,我君晏绝不会将道观的秘密告诉第二个人知道的,那我先告辞了。”君晏了解完自己想要了解的,就退了出去。 89、蛇骨簪 ,废柴花仙升职记 霁色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背过身去吐出了一口血,小道士上前来扶住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霁色看着地上殷红的血迹,眼色有些涣散:“阿古,我恐怕时日不多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撑住的,只要道观的危机一日不除,我必不会让自己倒下。” “师父,您瞎说什么呢,您可是咱们的顶梁柱,您要是倒下了,那阿古可怎么办啊?”小道士眼含泪光,狠狠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是我逆了天道,也是时候收到惩罚了,行了阿古,你下去吧。”霁色无力地坐在了凳子上,小道士帮不上忙,只得默默退了出去。 君晏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解无茶在他房间里,他挑了挑眉:“有事?” 解无茶脸色严肃地把一张字条交给了君晏,说道:“找到了,在若水之境。” 君晏接过纸条,之间上面写着:“天帝嫡女,若水之境。” “怎么找到的?”君晏手中升起冥火,将纸条烧得一干二净。 “派出去的蛇族无意间发现的,他没有进去,但是在若水之境外发现了天帝的气息,等待了数日才发现进出的竟是一个女子,若是她真的在若水之境,也难怪咱们这么多年找不到了。”解无茶回道。 “若水之境独立于六界之外,不是一般人可以到达的,她又是如何到哪里的?难道是被人藏在那里的?”君晏眉头紧皱,茅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出现了一个天帝嫡女。 “她好像是可以自由出入若水之境的,派去监视的兄弟来报说,她每隔半个月就会离开若水之境,然后从外面带回来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但是最近似乎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我们要如何到达若水之境?” “进不去,只能等那女子再次出来的时候,擒住她。” “知道了,等茅山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去趟若水之境吧。”君晏心中暗自盘算,茅山的事情得尽快解决了。 “就我们三个吗?”解无茶指的自然是他们加上青泽。 君晏却皱了皱眉头,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带忆鸢去冒险,但是现在忆鸢中了不知名的咒,君晏无法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万一咒发了,没有自己在身边她撑不住怎么办? “带上忆鸢,你去准备一下。”君晏吩咐道。 “那青葵和听风...”解无茶也没想过他们的队伍会变得如此庞大。 “青葵让青泽送回冥界,听风...就先留在茅山吧。”君晏如此打算着。 第二天,解无茶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就绪了之后,和君晏青泽一起,使用玄冥术将茅山外的结界破了。 至于山上的那些小蛇,三人联手用麻袋都装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任何毒蛇都不放在眼里。 君晏又仔细筛选了一下这些抓到的小蛇,还是没有找到特别的小蛇,他不禁对忆鸢中毒这件事情产生了怀疑,真的是这些蛇导致的吗?还是这咒是一次性的,下完了就没有了? 且不说这个可能性很低,就算是一次性的,明松他们也不可能就放一只有咒的蛇在山上,毕竟山上分了八个区域,他们怎么保证有咒的蛇刚好出现在有人经过的地方呢?他们放毒蛇都如此平均,更何况是有咒的蛇呢? 难道是听风?君晏本就对听风这个人有些怀疑,现在更是觉得这个人的行迹很是可疑了。 君晏都处理完了之后回到大厅,发现众人都坐在大厅等他。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君晏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听风正坐在忆鸢的旁边和她说着些什么,忆鸢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君晏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了,他走到了忆鸢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你回来啦?那些蛇都处理完了吗?”忆鸢见君晏回来,很开心地给他倒了茶。 君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冷眼看了听风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簪子,随后转头温柔地对忆鸢说道:“这个送给你,只要你带着它,以后就不会有蛇再咬你了。” “不可以。”忆鸢还没说话,青葵一下子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青葵吓了一跳,青泽连忙拉妹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胡闹。 青葵一把推开青泽,冲到忆鸢面前抢过那枚簪子:“殿下,这可是您的蛇骨做成的簪子,只有这么一枚,蛇骨簪有多重要您难道不知道吗?您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送人了呢?” 君晏不悦地看了青葵一眼:“阿葵,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吧,我自然知道蛇骨簪的重要,所以我不会随便将它送人,我只会将它送给我最重要的人。” 青葵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殿下,她算什么重要的人,您不可以...” “青泽。”君晏一抬手,一道黑色的灵气就绕过了青葵将她手中的蛇骨簪拿了回来,君晏温柔地帮忆鸢簪上:“挺好看的,你可不能拿下来了。” 忆鸢见青葵正狠狠地瞪着她,她有些疑惑,这蛇骨簪到底是个什么稀奇玩意儿,为什么这个青葵看起来想要吃了她似的。 君晏见青葵还杵在他们面前,也不去理她,转头对青泽说道:“青泽,你把收集起来的蛇带回冥界去吧,顺便把青葵也带走,之后再回来与我们汇合。” “殿下,你不要赶青葵走,青葵再也不敢了。”青葵一见君晏要赶走她,立刻跪下来求情。 君晏却不为所动:“青泽,这次是你自作主张了,传我令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冥界任何人不得私自离开冥界。” 青泽自知自己这次做错了事情,也跪在了君晏面前;“是少主,属下知错,属下这就把阿葵送回去,还望少主看在阿葵年幼的份上,原谅她的大不敬之罪。” 青葵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青泽拉住了,青泽一个抬手给她施了禁言术,青葵只能空瞪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下去吧。”君晏不愿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青泽这才带着不情不愿的青葵离开了。 90、汇合 ,废柴花仙升职记 解无茶见气氛缓解了,这才靠近忆鸢仔细看了看:“你这蛇骨簪做的可真是精细啊,不是匠人做的吧?” 君晏点了点头:“嗯,是我自己雕的。” “怪不得呢,看起来就是花了心思的,小丫头你可要保管好了,有了这蛇骨簪,以后所有蛇见到你都得毕恭毕敬的了。”解无茶感慨道。 蛇骨簪是用蛇族七寸处的骨头所制,对于蛇族人来说,蛇骨簪意味着蛇族的软肋,将软肋送给别人,就表示认定了这个人是自己一生所爱之人,将自己交付与她。 忆鸢收了君晏的蛇骨簪,那就是君晏的人了,蛇族要是看到君晏的蛇骨簪,自然知道忆鸢是蛇族之首的女人了,哪还有敢欺负她的? 解无茶心里感叹着,大哥这次算是彻底沦陷了,连蛇骨簪都交付出去了,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告诉小丫头的,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大哥自己亲自告诉她才有情意了。 忆鸢下意识摸了摸蛇骨簪,这个好像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阿晏,我醒来了之后还没有去跟道长说过谢谢呢,毕竟是他救了我的性命。”如今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忆鸢在离开之前想要亲自和道长道声谢。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君晏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 现下还剩听风一个外人还在厅堂之内了,他有些不安地出声道:“那个两位仙家...” 瞬间君晏和谢无茶都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看得听风有些心慌慌:“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君晏目前对听风的疑心尚未消除,他不想带着听风去若水之境,且不说听风只是个凡人,就算有些修为,若水之境也不是凡人可以涉足的地方。 “听风,我们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不如先留在茅山之中,待我们处理完重要的事情之后,再回来与你汇合。”君晏坦白相告。 “可是我师兄他们...”听风脸现犹豫,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等我们回来之后就会去救他们的,你放心。”君晏肯定地说道。 谢无茶哼了一声,若是以他的性子,才不会管这些凡人的死活呢,反正他们也看不上他们妖怪的身份,何必自讨苦吃。 几人正聊着,院子外突然吵闹起来,听起来像是阿古的声音:“慢点慢点,把他抬进去。” 君晏和谢无茶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冲出了房间,忆鸢也跟着出去了。 只见几名小道士似乎是抬着什么人,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师兄!”忆鸢一眼就认出了被抬着的那人,竟然是许久不见得孟卿,明明前两天联系的时候,师兄还说他们进展顺利,虽然没有找到凤血石,但是也铲除了许多小妖怪。 小道士们把孟卿抬入了房间里,放在了床上,忆鸢连忙上前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却被君晏拉住了。 忆鸢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顺着君晏的眼神看过去,忆鸢却是一怔:“芙蓉,你怎么在这里?” 芙蓉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看上去美艳了许多,而且整个人散发着说不出的风情。 “阿鸢,你一定要救救孟哥哥,都是芙蓉害了他。”芙蓉泪眼婆娑地请求忆鸢,她那般风韵,让身旁的小道士都忍不住侧目多看她两眼,真是我见犹怜。 “我自然会救师兄...”忆鸢此刻心系孟卿的伤势,还没察觉道哪里不对,反应了一会这才诧异地叫了出声:“芙蓉,你会说话了?” 芙蓉黯然地点了点头:“是。” “小白呢?他不是和孟卿一起出去的吗?”孟卿在这里,那小白呢? “白大哥在道观外面,他说这里面的金光太强了,他一个鬼差没法进来,就在外面等着。”芙蓉怯怯地说道。 君晏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经上前查看了孟卿的伤势了,他松了一口气:“还好,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到内脏,只是中了毒,可能要霁色道长帮忙了。” “什么?中了什么毒?严不严重啊?”忆鸢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我这就去找霁色道长帮忙,你不用担心。”君晏安慰道。 “行,我先出去看看小白,想办法把他带进来。”忆鸢总觉得现在的芙蓉跟她认识的那个芙蓉有些不一样了,对她有些奇怪的感觉,所以她决定还是出去问问小白发生了什么事。 芙蓉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昏迷的孟卿。 忆鸢给君晏使了个眼色,君晏点头,让她放心去。 忆鸢这才走出了道观,果然在离道观不远的一颗树下找到了小白。 小白见到忆鸢出来,这才敢显露了身形。 忆鸢见小白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是跟我们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吗?怎么也到了茅山了?” 小白叹了口气:“你见到芙蓉了?” 忆鸢点了点头:“芙蓉怎么会说话了?她一开口把我吓了一跳,而且我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同了,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小白摇了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你就别卖关子了,师兄中着毒,我还要进去看看情况呢。”忆鸢见小白还有心情开玩笑,就知道事情没有她想的严重,稍稍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就要从孟卿将芙蓉送到镇子上说起了,其实你与我们联系的时候,孟卿说我们已经处理好了第一个妖怪,那个妖怪...就是芙蓉。” “怎么可能?芙蓉不是哑女码?她怎么变成妖怪了?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忆鸢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仔细想想芙蓉身上的那股劲儿,现在总算明白是哪里违和了,就是这股子妖气让忆鸢觉得不舒服。 “孟卿中的就是妖毒,我们是听说茅山道长有解毒的宝物,可解世间百毒,这才带孟卿到茅山来寻求帮助的,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你们。”小白说道。 “我们也是来找道长解毒的,孟卿已经去求道长帮忙了,我觉得道长应该会答应的,毕竟我们也算是帮助了他们。”忆鸢这样想着。 91、妖毒 ,废柴花仙升职记 “你们也是来解毒的?是谁中毒了?该不会是你吧?”小白把忆鸢转了个圈,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 “这不重要,你快跟我讲讲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忆鸢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让小白担心自己。 “这事情吧,要从孟卿下地府之前将芙蓉留在镇上说起。” “芙蓉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办法跟着孟卿到地府去,也没法跟着他到处降妖。若是从来没有与孟卿靠近过,那也就罢了,她可以一直远远地看着孟卿,只做一个默默喜欢他的小姑娘。” “但是偏偏他们靠近了,在厌山的那段日子,两人之间的感情逐渐就起了变化,虽然两人都没有明说,但是芙蓉可以感觉得到,孟卿是喜欢自己的。” “我说你们不是一起生活在一起的吗?你就没有察觉他们之间的火花吗?”小白突然质问忆鸢。 忆鸢一下子被他问得懵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什么来。 小白翻了个白眼:“怕是你的眼里也只有其他人吧,根本看不到孟卿和芙蓉。” 忆鸢脸一下子红了:“你继续说,不要管我的事。” 小白无奈,继续说道:“后来就出了地府的事情,芙蓉一个人在厌山里等着你们回来,那段日子对她来说应该是很难熬的,好在后来你和孟卿都平安回来了。” “但是接着又出了花海镇和厌门的事情,孟卿的肩膀上的担子瞬间就重了,芙蓉就知道,他注定不是一个能和她平淡一生的,她对于孟卿来说就是个累赘。” “怎么会?师兄从来没有把芙蓉当做累赘,他视她如家人一样重要。”忆鸢连忙替自己的师兄辩驳道。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关键是芙蓉怎么想啊。当芙蓉又被丢下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自己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能够站在孟卿身旁和他一起面对一切。” 忆鸢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可是师兄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啊。” “所以,芙蓉就从镇子上出发了,她一开始也遇到了很多危险,差点没有挺过去,这世道如此不太平,她一个哑女,怎么可能战胜那些妖怪呢?”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恰好救了她,并且说能够让她重新开口说话,而且可以给她一身灵气,让她变得强大,但是条件就是她必须帮他采集过路修仙之人的灵气。” “什么?”这个套路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难道又是无歇? “没错,但是那个人给芙蓉的是没有炼化的妖气,而不是修仙的灵气,所以芙蓉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妖不妖,人不人的。每逢月圆之时,如果没有得到药丸的话,她必会变得痛苦万分,体内的妖气会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我们赶到第一个妖怪聚集之地的时候,发现我们需要降服的妖怪竟然是芙蓉,说实话我都吓了一跳,更别说是孟卿。” “起初我们还以为只是和芙蓉长得像的狐狸精,没想到...”小白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你们就把芙蓉带着了?”忆鸢心情也变得沉重了。 “恩,芙蓉并不是自愿吸食灵气的,而且她并没有将人杀死过,每个人都残留了一点灵气,然后放他们走了。” “孟卿带走了芙蓉,芙蓉失去了那个人的药丸,所以不久前的月圆之夜,她变得暴躁,变成了谁也不认识的妖狐,孟卿为了不让她出去害人,奋力抱着她抱了整整一晚。” “就算是被六亲不认的芙蓉咬伤了也不放手,直到天亮芙蓉恢复了平静,他这才体力不支倒了下去。但是孟卿还是中了妖毒,这毒就是芙蓉体内的,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孟卿也会变成妖怪的。”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我要赶紧进去看看师兄怎么样了?”忆鸢一听到孟卿会变成妖怪,立马就待不住了。 “你先别着急啊,你进去了我怎么办啊?”小白拉住了忆鸢。 忆鸢看了看泛着金光的道观,从怀里掏出了白瓷瓶:“要不你先在这里面凑合凑合?等到事情解决了我再放你出来?不然你这样再道观外面盘旋,早晚被道行高深的道长收了也不一定。” “这么小的地方让我挤进去。”小白嘴里嘀嘀咕咕地不满意,但是还是化作了一缕青烟飘进了瓶子里。 忆鸢把瓶子收好,拍了拍说道:“你就乖乖待在里面休息一会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 忆鸢重新回到道观的时候,君晏他们都被拦在了门外,忆鸢连忙上千去问道:“怎么样了?” “霁色道长正在救孟兄了,相信很快就会好的。”霁色道长还是感恩君晏他们的帮助,出手相救了。 忆鸢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惊喜地看着芙蓉:“芙蓉你也可以...” 芙蓉却苦涩地笑着摇头:“我已经来不及了,妖毒发作已经流入了心脏,我只能是这样了。” 芙蓉硬挤出一个笑容看向忆鸢:“你都知道了?” 忆鸢点头。 “小白告诉你的?” 忆鸢又点头。 “那他人呢?” 忆鸢拍了拍胸口:“在这里呢,你就别担心了。” 芙蓉稍稍安心了些,她脸色平静地望着远方,低声说了句:“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的声音很小,忆鸢也不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她,干脆以沉默应答。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这样算对还是错,芙蓉只是爱着师兄,想要一直与他在一起,这才被人骗了而已,要怪只怪那骗芙蓉的人。 该死的蟒族人,要是让忆鸢抓到了,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有妖气加持的芙蓉的确美得精心,一颦一笑都让人挪不开眼,只是芙蓉的眼中只有孟卿一个人罢了。 忆鸢将君晏拉到一边,将事情大概与君晏描述了一下,谢无茶在后面偷听到了,更加愤慨:“他们这些人为了达成目的,已经到了这种不择手段的程度了吗?” 君晏也沉默了,如果换做是他,也许也会为了忆鸢失去理智吧? 情字,无解。 92、解毒 ,废柴花仙升职记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房门打开了,霁色道长从门里走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阿古连忙上前扶住师父。 霁色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道长,我师兄怎么样了?”忆鸢担心孟卿,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已经无碍了,只需日后慢慢调理便是。”霁色如此说道。 忆鸢这才松了口气:“道长,多谢您救了我们师兄妹二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尽管说,我们定会全力以赴。” 霁色慈祥地笑着,看着君晏:“这位施主已经帮我们茅山太多了,施主,你们随我进来,我有事想与你们单独说。” 君晏应声,上前扶住了霁色,和阿古一起将他扶进房间里,忆鸢则跟在两人身后。 等待房间里就剩他们几人的时候,霁色才瘫坐在塌上,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苍白。 “道长,您这是怎么了?”君晏一惊,霁色道长的脸慢慢开始变老,好像失去的时间一下子都回来了:“是不是因为我们…” 霁色摇了摇头:“与你们无关,是贫道的命数到了,我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该去地府了。” “师父…”阿古已经泣不成声,他是霁色的关门弟子,也是霁色最得意的门生,虽说年纪不大,却最得霁色真传。 “阿古,你要成熟起来,别哭了,师父没事。”霁色擦掉阿古的眼泪,看向君晏说道:“施主,可否带上我这位小弟子?他需要下山历练了。” “不要,师父我不要离开你。”阿古拼命摇头。 霁色脸色一尘:“没出息的东西,你一直守着师父,能有什么出息?哪门的弟子到了一定年纪不需要去历练?等你回来了,师父才敢将茅山交付与你。天下这样乱,正需要我们修道之人去安定。” 君晏点头:“好,道长,我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霁色却摇摇头:“不施主,一切都得靠他自己,阿古不需要谁的保护,我的徒弟我知道。” 忆鸢叹了口气,见霁色脸色不好,偷偷施法计算了一下,他的大限就在近日了。忆鸢有些难过,霁色道长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能得道成仙呢? 霁色见忆鸢表情悲伤,安慰她道:“小的能救大仙,也算是小人的服气,大仙无需自责。” 忆鸢一惊:“你怎么知道…” 霁色哈哈笑道:“大仙到来,霁色怎能不知?只求得阎罗王大人念得霁色的恩德,让我的弟子们到了地府不要受太多苦才好。” “阎罗王?”阿古被吓得眼泪都忘记流了。 “道长,您这样好的人,地府绝不会亏待你的。”忆鸢恭敬地说道。 “大仙严重了,霁色年轻的时候做了很多错事,霁色认了,只求茅山道术可以发扬光大。”霁色满脸深沉地看着远方,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道长…” “师父…” 霁色从怀里掏出一串念珠:“大仙,你怀里的那位鬼差大人,一定憋了很久了吧,只要带上这念珠,他就可以在我茅山自由出入了。” 忆鸢大喜,接过念珠,然后将小白放了出来。小白伸了个懒腰,连忙将念珠带上,精气神都重新回来了。 “行了你们出去吧,贫道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霁色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阿古和君晏他们一同出去了,阿古的神色很悲伤。 君晏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带着忆鸢和小白回到了孟卿的房间。 芙蓉正在照顾孟卿,孟卿虽说没有醒过来,但是脸色好转了许多,估计晚上就能醒过来了。 君晏将谢无茶拉到一边,悄声说道:“阿茶,你先去若水之境探探路,我将这边安顿好了就赶过去。” 谢无茶应声,悄然退出了房间。 君晏示意青泽跟上谢无茶,青泽却有些犹豫:“少主…” 君晏摆摆手:“我没事,你去护着阿茶,我担心他一个人有危险。” “可是我唯一一次离开你的时候,你就出事了,青泽实在是不放心你。”青泽不情不愿的。 “阿茶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不会不清楚,放心吧,我这次不是一个人,不会有事的。”君晏知道青泽的用心,安慰他道。 青泽拗不过他,这才起身去追谢无茶。 孟卿一直到第二天才悠悠醒转过来,芙蓉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不肯离开。 孟卿刚醒的时候,芙蓉激动坏了,她连忙把孟卿扶起来,给他喂药喝,这是霁色道长吩咐的,让小道士帮忙煎的药。 孟卿神智还有些不清醒,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忆鸢在自己面前,声音沙哑地问道:“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忆鸢见他终于醒了,接过芙蓉手中的药碗说道:“师兄,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把我急死啊。” 芙蓉默默退了出去,她准备去看看给孟卿熬的白粥好了没有,这么多天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 孟卿看着芙蓉离开的背影,神色暗淡了下来:“师妹,芙蓉她…” “师兄我都知道了,你就别担心了,总会有办法的,你先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才行啊。” “我是不是不应该丢下她一个人?如果不是我把她丢下,说不定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孟卿有些懊恼地说道。 “你们都没有错,事已至此就不要自责了,我们尽力想办法就是了。”忆鸢劝慰道。 “对了,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孟卿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茅山道观,我们除妖至此,本来准备解决好这里的事情就离开的,没想到这个时候芙蓉带着你赶到了,你中了妖毒,芙蓉听说茅山有件宝物可以解毒,于是把你带到这里。现在道长已经将你体内的毒解了,你只管好好休息,我们会在茅山待几日,等你恢复了再做打算。”忆鸢解释道。 “那我得亲自去跟道长道个谢,你替我引荐吧。”孟卿作势要起身。 忆鸢连忙拦住了他:“你先好好休息,道长他…现在不宜打扰。”忆鸢想着道长应该不愿意被别人看到他最后的样子吧。 93、葬礼 ,废柴花仙升职记 几人在茅山休整的这几日,茅山门内动荡不安,大概是霁色道长算到自己时日无多,开始安排自己的身后之事。 小道士们每天忙忙碌碌的,几乎没有人有空管忆鸢他们。 小白看这忙活的劲儿,好奇查了查生死簿,吃了一惊,低声凑到忆鸢耳边说道:“就是明天了啊。” 忆鸢沉重地点了点头:“嗯。” 道观里的道士都知道师父时日无多了,每天看着师父一天比一天老,身躯一天比一天佝偻,再傻的人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阿古仿佛一日之间长大,这几天忙活着指挥众人安排道长的身后之事,每天亲自给霁色准备一日三餐,希望师父最后的时光里,自己课题亲自照拂。 “忆鸢仙子,我师父是不是就要…”阿古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来问问忆鸢,听师父说她可是阎罗王。 忆鸢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阿古:“明天。” 阿古痛苦地闭上了眼:“好我知道了。” 阿古没有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去重新把归置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棺材,寿衣等等,都要亲自再看过一次。 到了晚上,霁色将所有道士都召集到了大殿中,忆鸢他们这些外人就远远地看着。 霁色咳嗽了一声,艰难地说道:“我死以后,由素正担任主持,掌管茅山各项事宜,阿古则随君晏施主出外历练,何时阿古能够通过道观的所有考验,什么时候才能继承主持之位。” 素正是大师兄,他带头跪下了:“师父!素正定不会辜负你的嘱托,若是师弟能够当上主持,我必定全力辅佐他。” 阿古也跪下了:“师父,我不想当主持,我会出去历练,我会好好修炼自己的法术,但是我不会跟师兄抢夺主持之位的。” 霁色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也不要再说了,为师心意已定。” 随即霁色正色道:“众人听令,我走以后若有人违反道观禁令,立刻逐出师门,永不再入茅山。” “是!”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大殿。 霁色挥手让众人褪去,他也在素正和阿古的搀扶下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阿晏,我们是不是参加完霁色道长的葬礼再走?我们下一站去哪里?”忆鸢问道。 君晏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和孟兄先留在茅山,我去处理点私事,去去就回。” “不能带我一起去吗?”忆鸢有些不愿意和君晏分开。 “是我们冥界的事情,孟兄还需要休息几日,你就在这里陪他几日,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和你一起去找凤血石。”君晏本不愿意放忆鸢一个人在此,现在孟卿也来了,他就放心多了,所以决定将忆鸢留给孟卿照顾,他自己去若水之境。 “那…好吧。”忆鸢有些失落,君晏说这是冥界的事情不让她插手,但是她已经把君晏当成自己人了,就算是地府的事也没有不让君晏插手。冥界的事君晏却不让她参与,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君晏等到忆鸢离开了,走到孟卿床前对芙蓉说:“芙蓉,我有事与孟兄说,你…” 芙蓉很识相:“好,我去看看晚饭备好了没有。” 孟卿见他故意支开人,知道君晏与他说的事情必定很重要,他坐起了身:“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兄,我对不起你。”君晏有些愧疚。 “此话从何说起?说起来还算是你救了我,哪来的对不起?”孟卿一脸困惑。 “是鸢儿,我答应你要照顾好她的,但是我食言了,鸢儿几天前中了毒…”君晏是来给孟卿认错的。 “怎会如此?我看她精神很好啊。”孟卿不敢相信,现在的忆鸢能吃能喝能跳,哪里有中毒的样子? “毒已经解了,但是还有一个咒没有解。”君晏如实相告。 “什么咒?”孟卿心悬了起来。 “暂时还不知道,所以我今天是来拜托孟兄能够看顾忆鸢几日,我需要去一次若水之境,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忆鸢体内的咒会不会发作,所以我就将鸢儿托付给你了。”君晏语言诚恳。 “若水之境是什么地方?这哪是等闲之人能够去的?你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孟卿跟着紧张了起来,若水之境是独立于六界之外的凶险之地,所有不被六界所容的妖魔鬼怪都聚集在若水之境,此处的凶险可想而知。 “你可不要受什么伤才好。”孟卿面露担忧之色,若水之境中的妖怪对六界之中的人更是仇恨,因为正是这些人让他们无处可去的,君晏此去必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但是我非去不可,若水之境里有我找了很久的人,阿茶已经先我一步去了,我也耽搁了几日了,不知道他们如今如何了,所以明日之后我需要尽快赶过去。只是我放心不下鸢儿,其他人并不知道鸢儿中咒之事,包括她自己,还希望孟兄能够帮我保密,好好看顾鸢儿。”君晏言辞恳切。 孟卿叹了口气:“行,阿晏你放心,鸢儿是我唯一的师妹,我必定拼尽全力护住她,你放心去吧,早去早回。” 次日凌晨,道观响起了丧钟,所有人都从梦中惊醒。 霁色死了。 道士们都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丧礼有序地进行着,没有人哭。 忆鸢出来发现,笼罩着道观的金光消失了,跟随着霁色道长一起。 君晏见状,双手结印,帮道观重新布下了一个结界,免得道观再被人盯上。 忆鸢转头看见小白已经带着霁色道长的魂魄站在了一旁,只有忆鸢他们能够看见,忆鸢见霁色对她鞠了个躬,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望着他默默离开的背影,忆鸢双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只希望他来世可以投个好胎,不用再受苦。 葬礼整整进行了一天一夜,阿古和素正一直跪在霁色的灵前,不论谁来叫都不肯离开,小道士们也只能一起跪着,不敢起身。 君晏见状,走过去对两个人说道:“你们师父已经离开了,你们也去休息吧,就算你们自己不休息,其他道士也要休息啊,别熬坏了身体。” 素正这才站起身来,拉起了师弟,冲君晏作了个揖,一瘸一拐地退下了。 94、不想被丢下 ,废柴花仙升职记 葬礼结束之后,君晏将忆鸢拉到一旁说道:“我走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忆鸢还沉浸在霁色道长去世的悲伤之中,听到君晏这么说,又想起来他要独自去处理冥界的事情,不带着自己去,心情更是低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君晏心系着解无茶的安危,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给他回音了,怕是自己一个人进去了若水之境,所以没有察觉到忆鸢的低落,说罢就御剑飞走了。 忆鸢看着君晏的背影发呆,。 芙蓉刚好从孟卿的房间里出来,看到忆鸢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走过来站到了她身边,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忆鸢回头见是芙蓉,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喜欢阿晏吧?”芙蓉微笑着看着忆鸢。 忆鸢叹了口气:“但是他注定不是我的那个良人。” “怎么会?我觉得君晏也是很喜欢你的呀,你们明明相互关心着对方,难道不是吗?”芙蓉不认同地说道。 “他自己去处理事情都不愿意带上我,想必是将我当做外人吧,他们冥界的事情我没有什么立场可以插手。”忆鸢望着君晏离去的方向惆怅着。 “我想他是害怕你跟着他冒险吧?”芙蓉感同身受地说道。 “可是我宁可跟着他一起去冒险,也不愿意被他扔下。”忆鸢缓缓低下了头:“也不是,他可是有婚约的人,我有什么资格与天帝嫡女去竞争呢?” 芙蓉像是被她点醒了,抓住她的手说道:“阿鸢,你若是真的放不下君晏,你就把自己的想法与他说清楚,不要像我一样,走上了歧途。弄得自己现在这样人不人妖不妖的,还要孟卿为了我中毒。就算是天帝嫡女又怎么了?我看君晏对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更何况君晏本就看不上天界那些人,你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啊,你还是阎罗王呢,怕她吗?” 忆鸢似乎被芙蓉说动了,芙蓉不就是被孟卿单独留下的那一个吗?与其坐着等,不如与他一起去。 “好!我现在就去找他。”忆鸢刚准备唤出不寿,但是却迷茫了:“可是他没有跟我说他去哪里了啊。” “好像是叫若水之境,他之前跟孟卿说话的时候,我偷听到了一点,就是不知道若水之境在哪里。”芙蓉挠了挠头,她真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她心系孟卿,不曾离开他多远而已。 “若水之境啊...”忆鸢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刚好此时小白送完霁色的魂魄回来了,忆鸢连忙拉住小白:“小白,你知道若水之境在哪里吗?” 小白不明所以:“知道啊,怎么了?” “带我去。”忆鸢眼神坚定地说道。 小白像是被吓了一跳:“你疯啦?若水之境是你能去的地方吗?就你这两三下的,还不被里面的妖怪都吃了?” “我不管,我要去找君晏,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忆鸢吃准了小白拿她没有办法,故意要挟他。 小白果然吃她这套:“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你自己去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呢,我还是带你去吧。” 说罢两人就御剑出发了。 芙蓉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人离开,心里希望君晏和忆鸢能够早日排除万难在一起,在她看来,两人之间就隔了层窗户纸罢了,就看什么时候捅破了。 芙蓉又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要给孟卿去端药的,连忙到厨房将药热了热,这才拿进房间给了孟卿。 孟卿一边喝药,一边向外望着:“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忆鸢他们人呢?” 芙蓉随口说道:“忆鸢去找君晏了,她还是放心不下他的。” 孟卿一下子呆住了:“你说什么?她去哪里找君晏?” “若水之境啊,小白带她去的。”芙蓉见孟卿表情越来越难看,好像察觉到自己做错事情了。 “她这么知道若水之境的?君晏走之前再三交待我看好她,这么一会功夫人就不见了?”孟卿着急着起身穿衣服,要是连个人都看不住,他这个师兄未免也太不尽职了。 “是...我告诉她的。”芙蓉的声音越来越小。 “胡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能让她去若水之境呢?你知不知道她...”孟卿刚想什么又赶紧闭上了嘴。 “若水之境很危险吗?我当时只是听到这么一个地方,我想着帮他们一把,就告诉忆鸢了,是很危险吗?”芙蓉有些害怕了,她好像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孟卿也不说话,现下只能尽快赶到若水之境去,拦住忆鸢不让她进去了。 孟卿脸色阴沉,芙蓉也不敢说话,只能帮孟卿穿着衣服,孟卿休养了几日,现在身体也好了许多,但是还是不宜长途奔波。 “要不,我们等等?他们也不一定会出事的,他们有五个人呢。”芙蓉为了孟卿考虑,还是说了出来。 孟卿根本不理会这些,更加着急了:“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师妹了,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厌门真的灭门吗?如果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那我也不要苟活在这世上了。师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都无颜面对师父了。” “你告诉她这个干什么?如果不是很危险的地方,阿晏会留下忆鸢在道观自己一个人去吗?” 孟卿语气急切,没想过自己的这番话又刺激了芙蓉,芙蓉眼泪都含在了眼眶里,好像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是不对的,她此刻只祈祷忆鸢不会出什么事情,不然她就算是偿命也救不回来忆鸢。 孟卿御剑想要追赶他们,低头看了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芙蓉,叹了口气:“你也上来吧,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也能照应些。” 芙蓉这才敢站上他的剑,紧紧住着孟卿。 虽说她现在有灵气了,但是御剑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有做过,只能让孟卿带她去了。 看着孟卿有些单薄,因为身子发虚还在流汗的背影,芙蓉心里暗暗想,自己定要好好利用这些灵气好好修炼,等自己强大了可以保护孟卿的时候,他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95、进入若水之境 ,废柴花仙升职记 忆鸢在小白的带领下很快就就到达了若水之境,若水之境藏在一汪清澈无比的湖水之下,但是湖水之下却是别有一番洞天,于是这才叫做若水之境。 若水之境并不难进,只是寻常人不一定有胆量进去罢了,所以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大多数都被若水之境中凶狠的妖怪杀死了。 小白一路之上都在跟忆鸢讲若水之境的故事。 “听说若水之境是一个被逐出六界的魔兽用自己的妖力所幻化出来的,他幻化出这个地方,为的就是接纳各类不被六界所容的妖怪,听说是想要自成一界呢。反正这里面乌烟瘴气的,遇到的每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你小心点就是了。”小白不停嘱咐着。 忆鸢点头,心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在若水之境外面没有看到君晏他们,想必是已经进去了,她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小白叹了口气,也跳了进去。 两人大概往下沉了许久,感觉要喘不上气的时候,脚才像碰到了地面,一瞬间所有水都不见了,两人掉落在了一片空旷的荒野上。 忆鸢摸着自己被摔疼了的屁股,踉跄着站起身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竟然是一片沙漠,她抬头看,竟然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刚刚的那个湖泊就这样消失了。 忆鸢有些疑惑:“小白,那个湖怎么不见了?我们一会怎么出去啊?” 小白也揉着屁股说道:“我哪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一眼望过去都是沙子啊,一个人都看不见,我们要去哪里找人啊。” 忆鸢指着远处说道:“你看那里,不是有个小屋子吗?我们进去问问呗。” “这鬼地方就这么一间屋子,谁知道里面住的是人是鬼啊,你也敢进去。”小白哆嗦了一下,有些害怕。 忆鸢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鬼吗?你还怕什么鬼啊?” 小白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除了进去那个屋子,你还有什么别的提议吗?”忆鸢摊手,示意他看看四周。 小白仔细把四周都环视了一圈,却没看见忆鸢说的那个屋子,刚想问她屋子在哪里,却发现忆鸢已经自己走上前去了。 忆鸢踩着沙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了屋子旁边,这是一座干净的竹屋,屋子虽小,但是什么都有。 忆鸢轻轻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吗?” 小白跟在后面,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因为他看见的是不远处的忆鸢对着空气敲门,而且还在说话。 他连忙快走两步跟了上去,直到走到忆鸢身前他也没有看到什么屋子。 正当小白准备问话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凭空打开了一道门,门里露出一双眼睛打量着两人,小白惊讶地把所有的话都咽了进去。 当女人看到忆鸢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顿住了,眼神中露出了慌乱的神色,她连忙转过身去,连门都没有关上。 忆鸢却以为这是主人在邀请她进去,只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不喜欢说话罢了,回头招呼小白:“进去吧。” 小白上下打量着,跟着忆鸢踏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真的是一间精致的小屋,忆鸢是怎么看见这座屋子的? 就在屋子的门关上的瞬间,远处沙漠里探出几个奇形怪状的脑袋。 “大哥,这个女人居然能看见娘娘的屋子?而且娘娘居然还让他们进去了?” 另一个人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你还不赶紧去禀告魔尊,要是娘娘出了什么事情,魔尊还不扒了你我的皮?” 被打的小弟立刻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 旁边一人趁机凑上来问道:“大哥,你说魔尊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啊,偏偏就喜欢娘娘,但是娘娘又一点都不把魔尊放在眼里,魔尊还巴巴地让我们看护着她的安全,你说魔尊这是图什么呀?” 被问到的人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只知道在这若水之境,娘娘是最大的,魔尊只能排第二,只要做好了这位娘娘的差事,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些。” 小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爬在沙地里看着。 屋子里。 那女人一直背对着他们,此刻听见有脚步声跟着她进来了也没有回头,只是快速走进了另外一间屋子,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忆鸢和小白都愣怔地看了看彼此,这个屋子古怪,这个女人更是古怪。 不一会女人又重新出来了,只是跟刚才不同的是,女人带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样貌。 女人审视着两人,皱眉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闯入我这地方?” 忆鸢连忙上前作揖:“这位...仙子,我们是从外面来的,我的一个朋友来到了这若水之境,我担心他的安危,我是来找他的。” 女人嗤之以鼻:“不要叫我什么仙子,我才不是什么仙子。” 忆鸢有些呆住了:“那...怎么称呼您?” 女子冷声说道:“你就叫我娘娘吧,这儿的人都这样叫我。” 忆鸢应声:“这位娘娘,我叫忆鸢,这位是我朋友小白,不知道您可有见过几个面容俊朗的男子到这儿来过?” 女子面色明显一怔:“忆...鸢?这是你的名字?” 忆鸢点了点头:“对,是我师父给我起的。” “你师父是...”女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忆鸢。 忆鸢不明所以:“家师是厌门修士烟紫,难道娘娘认识?” 女子听到这个名字,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不认识,我与六界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忽然女子又睁眼问道:“孟婆如今何在?” 忆鸢搞不懂这个女人,一会说与六界没有瓜葛,一会又问孟婆,但是有求于人还是如实相告:“孟婆是我姑姑,她已经仙逝了。” 没想到女人身形一晃,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什么?她竟然已经...怎么会...怪不得...怪不得...” 忆鸢疑惑地看着女人这一系列反常举动:“娘娘你认识我姑姑吗?” 女子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说道:“她,是我的一位旧友,我们十分谈得来。” 96、魔尊若冬 ,废柴花仙升职记 “她是怎么死的?”女子稳定了情绪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 “具体的我们还在调查。”还没有调查出最终的结果,忆鸢不准备先下定论。 “你们到这若水之境难道就是来调查了吗?”女子问道。 “哦对,我们来若水之境是为了救朋友的,不知道娘娘是否见过我的朋友?”忆鸢趁着话头赶紧问一问这位。 女子摇了摇头,但是又说道:“你...不是应该呆在地府吗?” 忆鸢有些奇怪:“娘娘怎的知道我是从地府来的?”后来想了想又说道:“也是,你和姑姑是旧相识,应该是知道的。” 女子眼神复杂地看了忆鸢一眼问道:“你来找的那位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忆鸢点了点头:“对,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带他出去的。” 女子站起了身:“好吧,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朋友,但是我知道到哪里找你的朋友,你且跟我来吧。” 忆鸢高兴地看了小白一眼,连忙跟上了女子的步伐。 女子推门出去,望着一望无际的沙子,大声喊了一声:“你们,都出来吧。” 忆鸢和小白很奇怪,不知道她在叫谁。 没一会,好几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妖怪冲着这边走了过来,忆鸢被吓了一跳,这些妖怪长得真是太奇怪了,是在六界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长相。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带头的一个卑躬屈膝地对女子说道。 女子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要带这两个人去见魔尊,你们在前面带路吧。” 带头的妖怪明显一怔,随即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好嘞好嘞,那个谁,赶紧给娘娘准备车子。” 话音刚落,一条长得像蛇,但是却别蛇大许多的妖怪来到了几人面前。 小妖谄媚地说道:“娘娘请上座,魔尊要是知道您亲自去找他一定很高兴的。” 女子招呼忆鸢二人上去,忆鸢看了一眼这个又粗又长的蛇状妖怪,还长着两个脑袋,有些害怕,但是为了救君晏,只得忍了。 等到三人都站稳了,妖怪跑起来可是又快又稳,穿过沙漠很快就到了一片鸟语花香,有山有水的地方,跟刚刚的满眼都是黄沙的地方竟然是完全不同。 而且这个地方的妖怪多了许多,与沙漠的冷清截然不同,他们一路走来都收到了各种妖怪的注目礼,每个眼神中都带着贪婪的杀意,若不是和女子在一起,估计他们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但是只要那女子看他们一眼,那些妖怪立马就蔫巴下来,头都不敢抬一个。 忆鸢有些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这若水之境的所有妖怪都对她俯首称臣。 妖怪最终在一座花花绿绿的宫殿面前停下了,女子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这宫殿,嫌弃的样子不言而喻,忆鸢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这宫殿的布置未免也太花哨了,可见这个宫殿的主人审美何其低俗。 宫殿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丝竹礼乐之声,看来里面的人正在饮酒作乐啊。 女子径直走了进去,门口的守卫看到她都吃了一惊,连忙跪了下来,忆鸢和小白就这样跟着她走了进去。 “若冬。”女子走进了宫殿,只是轻轻叫了一声魔尊的名字。 魔尊本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女子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发现来人真的是她,连忙叫停了在厅里唱歌跳舞的歌女们:“停下停下,你们都给我下去吧。” 魔尊麻溜地从榻上爬了起来,满脸堆笑地跑到女子的身边,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我这就是太无聊了,叫她们来唱唱歌的,并没有做什么,真的你要相信我。” 女子瞥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魔尊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跟来的两个人,看到忆鸢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脱口问道:“他们是地府的人?” 女子示意忆鸢可以说话了,忆鸢连忙上前作揖:“敢问魔尊大人,可否见过在下的三位朋友?” 魔尊挑了挑眉头:“你是说那三个愣头小子?跑到我若水之境来,还想要掳走我妹妹,被我关到地牢去了。” “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掳走你的妹妹?”忆鸢愣住了,这是唱得哪出啊? “我哪知道,几个冥界人,莫名其妙的,问他们什么都不肯说,我只好...”魔尊的眼神有些闪躲。 “你是不是打了他们?”女子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魔尊眼神有些闪躲:“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吧,就是不准许别人忤逆我,我一生气就...” “什么?他们伤得怎么样了?能不能带我去见他们?”忆鸢一听到君晏受伤了,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魔尊见一个小姑娘也敢对他吆五喝六的,有些扫面子,但是看女子还是冷冷地看着他,也没辙:“那你跟我来吧。” 魔尊带着几人走过一段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这才到达了若水之境的地牢。 一进入地下,一股子腐臭的味道从深处传来,忆鸢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这种味道就像是死了很久的人堆积在一起发出的那种腐烂的臭味,让人作呕。 魔尊来到一个房间面前,指了指里面说道:“就在这儿了,你们...” 魔尊还没有说完,就发现房间里面空无一人,脸色一沉:“怎么回事?人呢?” 魔尊脸色铁青,伸手将门口的守卫抓了过来:“你们怎么看得人?怎么让人跑了?” 守卫被魔尊掐得喘不上气,艰难地说道:“是...小姐。” 魔尊一把他扔了出去:“若水这个臭丫头,吃里扒外的,走,跟我去找她。” 忆鸢没有见到君晏,心里更是担心了,这魔尊的妹妹又把君晏劫走了?情况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魔尊大步流星地来到了一座靠近湖泊的宫殿,这座宫殿看着就比魔尊的宫殿看着大气上档次多了,魔尊一脚踹开了门吼道:“若水,你给我出来。” 随着魔尊的叫声,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红艳,长相泼辣的姑娘,她声音洪亮地回应道:“吵什么吵?你又踢坏了我的门!” 97、带走若水 ,废柴花仙升职记 女子长着一双丹凤眼,眼角眉梢有些上挑,看着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穿着红色的襦裙,但是又比正常的短了一些,露出一截洁白的小腿,她叉着腰冲魔尊吼道:“若冬,这是你踢坏我的第三个门了!” 若水随即看到了一旁的女子,立马气焰全消,把自己的袖子放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嫂嫂。” 忆鸢和小白都震惊了,这女子难道是魔尊的娘子?看着也不像啊。 女子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若水,听说你把三个男子带到你宫殿中了?” 若水倒是痛快地应声道:“是啊,若冬这个杀千刀的,竟然将他们打成那样,我要是不带回来找巫师救治,恐怕他们都活不过今天夜晚。” “什么?”忆鸢听到君晏竟然伤得如此严重,立马推开众人冲到了若水的房间里。 女子瞪了魔尊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若水也有样学样瞪了他,魔尊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又是我做错了?我们若水之境的规矩向来如此,能打的留下,不能打的打死啊。” 若水呸了一声:“你那就打吗?谁能打得过你啊?就没有人能从你手下赢过,我们这儿哪里留下过六界来的人,都被你打死了堆在地牢了。” “那你怎么不救别人呢?这小子有什么好救的?都不够我打两下的。”魔尊不屑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若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因为他长得帅啊,我喜欢。”说罢也进去了,留下魔尊一个人在门口生气。 忆鸢一进入屋子就看见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个眼睛的君晏,她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抓住君晏的手,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带着哭腔问道:“你疼不疼?这个魔尊怎么下手这样重?” 君晏被她握着手,哭哭啼啼地慰问了好一会,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嫂子,是我。” 忆鸢的泪水一下子止住了:“什么?”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忆鸢回头看到君晏正站在她身后憋笑着看着她,他只有手上包扎了,其他地方看着没有受什么伤。 她有些奇怪地指着床上木乃伊一样的人,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是...” 君晏笑着把她拉起来:“是阿茶。” 忆鸢连忙又重新看了一下,好像是比君晏瘦了些,但是:“阿茶怎么被打成这样了?他不要紧吧?” 若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他能有什么事,是我把他绑成这样的,谁让他太闹腾了,烦死了。” 忆鸢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自己弄错了。 忆鸢又将君晏上下查看了一番:“你真没事啊?那他们怎么说你伤得很重啊?” 君晏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擦伤了手,若水姑娘说的严重了。” 亲眼见到君晏没什么事,她才安下心来。 女子回头问魔尊:“你不是说快打死了吗?” 若水切了一声,替他回答道:“哥哥就是看他功夫好,非要人家留下来跟他干,人家不答应,他就把人关起来了,那地牢哪是人待的地方?我可不就把他们带回我宫里了吗?” 魔尊不自然地挠了挠头:“这么多年来能和我过上三招的人,我还是少见,所以我这不是太寂寞了吗?” 女子叹了口气:“行了,人也找到了,你们出去吧。” “不行。”没想到若水和魔尊竟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若水,你怎么也...”女子有些疑惑,魔尊是因为惜才所以才想要留下他们,那若水难道... 若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得跟他们一起走,他们不是来找我的吗?那我就跟他们一起出去就是了。” 魔尊显然急了:“那怎么行?你出去了我还怎么保护你的安全?” 解无茶身上的绷带已经被青泽解开了,君晏看了解无茶一眼,眼神中有些困惑,两人偷偷传音:“你不是说她就是天帝嫡女吗?怎么可能是魔尊的妹妹呢?” 解无茶为了确认,上前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和魔尊是亲兄妹吗?” 若水瞥了他一眼:“当然不是了,我是哥哥捡回来的,你看我长得这样好看,能和他是亲兄妹吗?还有,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好不好?” 解无茶被呛了,无奈地看向了君晏,君晏这才又问道:“若水姑娘今年可是五百岁了?” 若水见是君晏与自己说话,语气也温柔了几分:“正是,我比你小一些,叫你一声晏哥哥,你不介意吧?” 君晏笑着摇了摇头,解无茶和青泽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泼辣的小妮子只有对着君晏才会有几分好脸色,真是以貌取人啊。 魔尊气呼呼地说道:“你要是出去了,你就别想回来了!” “不回来就不回来,谁怕你啊。”若水一点也不示弱。 女子见局势变得有些紧张了,也终于开口调解道:“若水,若冬也是担心你,毕竟你是他一手带大的,六界之中,心思险恶之人众多,他也是担心你。” 若水看了一眼君晏,把女子拉到一旁,悄声说道:“嫂嫂,我知道大哥是关心我,但是我不可能一辈子跟着大哥啊,我也要去找我自己的幸福不是吗?君晏说我是天帝嫡女,他说他与我有婚约,需要带我出去,我自然是要跟他走的。” “什么?可是你明明不是...”女子震惊地看着若水。 “那可说不定,万一呢?就算我不是,但是君晏认为我是,那我就是了,反正我这辈子非他不嫁,那我何不将错就错呢?”若水楚楚可怜地看着女子:“嫂嫂,你看着若水之境里哪有一个正经的男子,都是些丑八怪,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你该不会不成全我吧?” 女子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君晏,不作声地回到了众人之中。 魔尊亦是可怜巴巴地看向女子,娇嗔道:“阿尾...” 女子嫌弃地甩开他的手,看向忆鸢说道:“你的朋友可以带走若水,但是你必须留下。” “什么?”君晏和忆鸢同时惊叫道。 98、交换 ,废柴花仙升职记 “凭什么?”解无茶替自己的哥哥叫不平。 阿尾看了看忆鸢,又看了看君晏,说道:“若水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看着她从小长大,她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这个做嫂嫂的,自然不能拘着她。但是你们想要带她走,就得付出点代价,我看这姑娘对我的胃口,就让她在这若水之境里陪我一百年,一百年之后,她想留下或者想离开,我都随她。” 阿尾眼神冷漠地看着君晏问道:“如何?你可愿意?” “不行,鸢儿不能留下。”君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忆鸢看向女子,她本能地觉得女子对她并没有恶意,如果是为了君晏的话,那她愿意留下来陪伴女子,不过是短短一百年而已,她认了。 忆鸢看向君晏问道:“阿晏,你是不是一定要带若水姑娘出去?” 君晏不说话,解无茶抢着说道:“当然了,我们找了她这么久,就是为了带她出去的。” “那她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忆鸢又问道。 君晏默默点了点头。 忆鸢一下子就笑了,她看向阿尾说道:“娘娘,我愿意陪您。” 君晏大惊失色:“鸢儿,你不可以为了我牺牲...” 忆鸢却拦住了他的话头:“不是,她是我姑姑的挚友,我也觉得她非常亲切,我想留下陪她一阵子,有些事情我想要弄清楚。” 忆鸢说完,目光灼灼地看向阿尾,阿尾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忆鸢的眼神,她心虚地避开了。 君晏有些愣住了:“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吗?” 忆鸢点了点头:“嗯,不是为了你,我也想要留下来的,你不必自责。” 若水见两人之间的互动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顿时有些不高兴地拦在了两人中间:“那现在不是正好吗?你留下,我出去,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魔尊这下真的有些急了:“阿尾,我是让你劝她留下的,你怎么还把人给我劝走了?” 阿尾无奈地摇了摇头:“女大不中留你不知道吗?更何况她也不是你真的妹妹,她始终是要去过自己的生活的。” 魔尊被她说的有些愣住了,这么久以来他早就把若水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了,竟然忘记了若水也需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魔尊把头一偏,一挥手:“那你们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赶紧滚。” 若水见哥哥终于同意了,乐得差点没跳起来,立刻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拉着君晏就要出去:“晏哥哥,我们赶紧出去吧。” 君晏虽被若水拉着,但是脚步一点也不往前。 忆鸢笑着冲他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的。” 解无茶也拉着君晏,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先把若水弄出去,回头再回来救她不就是了?也不拘于一时。” 君晏没有办法,这才动身离开了。 忆鸢望着他们的背影,想起了刚刚解无茶偷偷在她耳边说的话:“她就是哥哥找了许久的天帝嫡女,是哥哥的未婚妻。” 忆鸢突然就有些泄气了,原来他不愿意自己参与的冥界之事,竟然是要找到他的未婚妻,自己还巴巴地跑过来救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小白见她表情看着不太对,走过来小声询问道:“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答应留下来。” 忆鸢收拾好心情,凑到小白耳边说了两句,小白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她,他又看了看阿尾,点了点头:“好,我先出去。” 偌大的宫殿就剩下魔尊,阿尾和忆鸢了。 魔尊看了看忆鸢,又看了看阿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阿尾,你真的要留下她吗?” 阿尾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忆鸢。 魔尊趁机说道:“你在沙漠那个小屋子也住不下你们两个啊,不如这样,我宫殿旁边还有一座空着的,我现在就叫手下打扫出来,给你们住如何?” 阿尾难得没有反驳魔尊的安排,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只是暂时的。” 魔尊立刻开心地跳了起来,像是个孩子似的:“好,好,我现在就去安排。”说罢,风一样消失了。 忆鸢看着这样的魔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问阿尾:“其实你也是喜欢他的吧?” 阿尾看了看魔尊的背影,又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他很好,也许是我不配吧。” 说着,阿尾就朝外走去,忆鸢连忙跟了上去。 君晏他们在若水的带领下顺利地出了若水之境,刚出来就遇到了赶过来的孟卿,孟卿见到君晏几人出来了很是开心:“阿晏,你没事啊,那就太好了。” 他说着往君晏身后看去,却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身影:“鸢儿呢?” 君晏不知道该怎么跟孟卿交待,只好沉默,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现在这个情况。 还是解无茶干脆,说道:“她留在了若水之境。” 孟卿果然一下子就炸毛了:“你们竟然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若水之境?若水之境是什么地方你们不清楚吗?她还能完好无损地出来吗?”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可领! 若水一听就不乐意了:“若水之境怎么了?若水之境可比你们着乌烟瘴气的六界好多了,再说了,她是留下来做客的,我哥哥自然会好好待她,你在这儿瞎操什么心?” 孟卿疑惑地望向她:“她是?” 君晏介绍道:“她是若水,魔尊的妹妹。” 孟卿吓了一跳:“魔尊?不就是若水之境的主人吗?你们带他妹妹出来干什么?那鸢儿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正说话间,小白跟着几人出来了,他见众人围聚在湖边没有离去,就猜到他们还是不放心忆鸢。 于是他走上前去招呼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吗?在等我啊。” 君晏见小白也出来了,顿时脸色有些阴沉:“小白你怎么不留下来陪她?” 小白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是在担心她,没事她已经跟我说过了,她留下来是有事情要和娘娘确认,娘娘是孟婆的旧友,她只是想找寻自己母亲的线索,是她交待我让大家回去等她的消息的,我们就不要再杵在这里了。” 99、二虎相争 ,废柴花仙升职记 君晏他们这才将若水带回了冥界。 若水对冥界很是好奇,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若水之境,冥界的一草一木她都充满了兴趣。 “晏哥哥,你的房间是哪个?能带我去看看吗?”若水对君晏生活的地方更感兴趣。 “青泽,你带她去吧。”君晏交待青泽。 青泽带若水离开之后,君晏把解无茶叫过来问道:“准备好了吗?” 解无茶点头:“嗯,只要带她去黑石验一验血便知了。” “那就现在吧。”君晏一刻也不想等,他想尽快知道结果。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免费领! 于是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若水正在他房间里翻来翻去,君晏本能地厌恶起来,他最讨厌别人乱翻他的东西了。 青泽见君晏过来吓得脸都白了:“少主,我跟若水姑娘说过了,你不喜欢别人翻你的东西,但是...” 君晏摆了摆手:“若水,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若水看君晏脸色不好,这么多天来还是第一次见君晏这个表情,她默默放下了手上的书,怯怯地问道:“去哪儿啊?” 君晏也不回她,只是带头在前面走着,若水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观察着君晏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君晏好像有些不耐烦他,可是之前明明还没有这样的。 很快三人就到了黑石处,解无茶早就在黑石旁准备着了。 君晏将若水带到了解无茶身边,冲他点了点头,解无茶一把抓过若水的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割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液流到了黑石上。 若水疼地尖叫了一声,收回了手怒吼道:“你干嘛?” 可是君晏和解无茶都没有理会她,两人只是紧紧盯着黑石的变化。 慢慢地,黑石缓缓发出金色的光,解无茶一脸惊喜:“亮了,稳了。” 君晏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叹了口气:“青泽,你把若水姑娘带去客房吧,让阿葵帮她包扎一下。” 若水有些不满,莫名其妙地把她带到这里来,割手取血,还滴在奇怪的石头上,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君晏的面前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晏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未婚妻。” 若水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了:“那,是吗?” “是。”君晏闭上了眼,好像自己也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若水心底窃喜,自己本来就是想将错就错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是真的,但是那不就说明自己的天帝的女儿了吗?这怎么可能呢?若水被他们弄得有些糊涂了。 若水走后,解无茶看哥哥一脸痛苦的表情,好奇地问道:“找到了天帝嫡女,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君晏自嘲地笑了笑:“我既期待是她,又不愿意是她,毕竟若水她也算是帮了我们,我们却要将她用作与天帝交换的筹码,是不是太过分了。” 解无茶哼了一声:“我才不管这些,我就是要救父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手软的。” 解无茶看君晏还是难以释怀的样子,又安慰道:“大哥,我们好吃好喝地招待她就是了,再说了,最终决定权不还是在天帝手里吗?我们也没有怎么伤害她啊。” 君晏抬头看了看天,长叹道:“但愿如此吧。” 若水被安排到了一个精致的小院子里,里面是解无茶提前安排的八个侍女,都是最凌厉勤快的人,青葵很快就来到了若水的院子里。 她气鼓鼓地来到若水面前,啪地一下放下了药箱。 若水被她吓了一跳,不示弱地问道:“你是谁?” 青葵没好气地说道:“我是来给你上药的药师。”青葵上下打量了一下若水,长得倒是标致,只是自己之前将毒用掉了,还没有来得及研制新的,没想到那个忆鸢这么不中用,还以为她才是自己的情敌,没想到现在来了个正牌的未婚妻,自己倒是没有办法了。 若水哦了一声,把手伸了出来:“那就麻烦你了。” 青葵咬着牙,忍住了一把打死她的冲动,耐着性子帮她包扎。 “轻点,你会不会啊。”可能是青葵的动作重了一些,弄疼了若水,若水一把推开她。 青葵一下子就愤怒了:“我可是冥界第一药师,要不是少主叫我来,你才没有资格被我医治呢。” 若水嗤之以鼻:“还第一药师呢,我们若水之境最下等的巫师都比你医术精湛,就这么一点小伤口,你包扎了这么久还没好。” “你!”青葵气得指着若水的鼻子,想骂却骂不出来。 若水白了她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你们少主的正牌未婚妻,将来就是这冥界的主人,你一个小小药师,竟然敢和我吆五喝六的,还敢拿手指我,要是被我哥哥知道了,定要砍了你的手泡酒喝。” 青葵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手伸向袖子中,毒针一触即发,就算是被少主知道,她也顾不上了。 “阿葵。”君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青葵立刻把毒针隐藏了起来。 青葵立马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少主,是阿葵不好,技术太差弄疼了若水姑娘了。” 若水见她这般装可怜的样子也不甘示弱,立马变得一副又无辜又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是我太娇弱了,这一点点疼都受不了,但是这也不是我想的,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伤,我哥哥将我保护得很好,谁知道一离开若水之境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还不如回去算了。” 君晏一听两人的话,瞬间一个头两个大,挥手让青葵下去:“罢了,我再找别的人给你包扎吧。” 转头又耐心地询问若水:“冥界还住得习惯吗?有没有什么少的缺的?” 若水摇了摇头:“晏哥哥什么都安排得这么好,若水哪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怕若水给晏哥哥添麻烦了。” 寒暄完了,君晏转身就想走,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来:“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用了能好的快些。” 青葵一看气得胃都疼了,这可是她之前特地给少主做的药,花费了她很多心血呢,没想到他转手就送人了,青葵招呼也没打,转身就离开了。 100、躲不过 ,废柴花仙升职记 忆鸢随着阿尾来到魔尊宫殿旁的一座空置宫殿,虽说是闲置的,但是魔尊一直想着要将阿尾接过来住,宫殿每天都有手下打扫,保持得干干净净。 魔尊很狗腿地在前面带着路:“阿尾你看这宫殿你还满意吗?你可以住东厢房,这小丫头住西厢房,你看这琉璃灯,还有这柳木的屏风,还有...” “凑合吧,要是没有这么吵的话。”阿尾调侃着,还不忘瞥了魔尊一眼。 魔尊立刻闭嘴,安静又乖巧地站在了一旁。 阿尾其实对于住在哪里并没有什么要求,她转头对忆鸢说道:“你去看看你那边的厢房有没有什么缺的。” 忆鸢也不是一个对住的地方有太大要求的人,她可是从地府混出来的人,但是她看得出来,阿尾是有意找个借口支走她,她就干脆顺水推舟了:“那我去看看吧。” 一个小妖带着忆鸢往西厢房走去。 直到看不见忆鸢的背影了,魔尊才脸色阴沉地问道:“她是不是就是...” 阿尾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魔尊看了一眼阿尾,虽然她一直蒙着面,但是姣好的面容藏也藏不住:“所以你要留她下来住一段时间?你真的准备留她一百年?” 阿尾苦笑着摇了摇头:“怕是留不了几日了,她大概是猜出我的身份了。” 魔尊脸色一惊:“怎么会?她哪来的消息?” 阿尾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她主动要求留下来我就知道有些不对了,可能就是我们之间的感应吧。” “那你...要离开了吗?”魔尊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拥有过她吧。 阿尾抬头看了看天,语气平静地说道:“不会,若水之境就是我最终的归宿,六界早就与我无关了。” 魔尊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你就与她好好待上些日子,毕竟你们也五百年没有见过了。” “我,有什么资格见她...”阿尾眼神中布满了哀伤。 魔尊就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将她揽入了怀中:“又不是你的错,你为她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了。” 阿尾把头埋入了魔尊的胸膛之中,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就落了下来:“若冬,我居然还能见到她,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魔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你这辈子还长呢,哪儿就这么容易放弃了?” 忆鸢看完了房间,其实也没什么好补充的,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找阿尾,没想到走到门口,就看到阿尾和魔尊抱在一起的画面,忆鸢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故事,她现在只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拿掉阿尾的面纱,她想看看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还是魔尊先发现了忆鸢,他替阿尾擦了擦眼泪,冲忆鸢说道;“怎么样?还满意吧?” 忆鸢默默点了点头,这才走到了两人身边。 “报!”有个长得黑黢黢的小妖怪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 魔尊脸现不悦之色:“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小妖结结巴巴地说道:“启禀魔尊,山鬼和地煞又打起来了,他们二人就要将断崖毁了,你快去看看吧。” 魔尊骂骂咧咧地往外走着,还不忘回头交待道:“阿尾,晚上想吃什么就跟他们说,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阿尾这时候又恢复了之前冷冰冰的模样,一脸不愿意理睬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埋在魔尊胸口哭泣的人不是她一般。 忆鸢有点搞不懂这个女人,她忍不住吐槽道:“你明明就是喜欢他的吧,干嘛还要这样相互折磨呢?” 阿尾斜眼瞥了忆鸢一眼,不屑地说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忆鸢反而来了兴致:“我是不懂啊,毕竟我才五百岁,你懂,你懂就跟我讲讲呗。” 阿尾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忆鸢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到了她身边。 阿尾见她好像是真的感兴趣一般,轻笑了一声说道:“越难得到的东西,男人才越懂的珍惜,再说了,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只要不付出不期待,就不会失望。” 忆鸢没想到阿尾说出的竟然是这样丧的话,她反驳道:“谁说的,在我看来你长得这样好看,人又那么善良,魔尊喜欢你是正常的,爱不就是要义无反顾吗?老是畏首畏尾的,到最后不仅折磨了别人,也折磨了自己。” 阿尾见她这样慷慨激昂的:“你好像很有心得的样子啊?是那个小郎君给你的勇气?” 提到君晏,忆鸢一下子就泄了气:“才不是,我就是觉得,爱就要轰轰烈烈的,哪怕结果是惨烈的,但是至少我真心实意的爱过。” 阿尾一愣,喃喃自语道:“还真是像。” 忆鸢没听清:“你说什么?” 阿尾笑着敲了敲她的脑门:“我说你像个傻子。” 忆鸢不高兴地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脑门:“我哪里傻了。” “鸢儿,你喜欢那个小郎君吗?”阿尾突然表情严肃地问她。 忆鸢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讶她叫她鸢儿,还是应该惊讶她问君晏的事,只是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阿尾叹了口气:“但是他是有婚约的人,若水就是他的未婚妻啊。” 忆鸢表情变得有些落寞:“我知道,我也没想到若水就是天帝嫡女,虽然我看着不是很像。但是我会努力的,要是君晏不喜欢她的话,那我就去天界帮他退了这门亲事也行。” 阿尾脸上的笑意突然凝住了:“你去过天界了?” 忆鸢不知道她为啥脸色变了,但是还是说道:“是啊,我现在可是天帝钦定的阎罗王呢。” “他,让你做阎罗王?”阿尾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忆鸢看不懂,只得说道:“嗯,阎罗仙逝之后,天帝就让我暂代阎罗一职,直到找到合适的人选,或者直到我的能力够得上阎罗之位。” 阿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终究还是躲不过,就像你终究会遇到我,我们是注定要相见的。” 101、带走她 ,废柴花仙升职记 “注定什么?为什么我们注定会遇见?你是不是我的...”忆鸢早就在见到阿尾的第一眼就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这种感觉在她说她是孟婆的挚友的时候上升到了顶点。 再加上她们之间的聊天,她却是确定自己的猜测,顾不上阿尾的反对,她抬手使出探灵术,无论如何她都要探一探阿尾的真元。 她为什么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带上了面纱?魔尊第一眼见到自己的时候瞳孔瞬间的变化,都让忆鸢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和阿尾太像的缘故。 孟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她这么一个性子古怪又孤僻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挚友呢?她这一生的挚友,忆鸢只听说过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母亲,那个将自己扔在彼岸花丛中的女人。 所以忆鸢故意留下来,她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想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是不是自己的母亲。 阿尾被忆鸢突然的探灵弄得措手不及,但是她已经来不及阻挡,或者说她不想阻挡,也阻挡不了。 “不可能啊,你怎么可能?”忆鸢探寻之后的结果,让自己都无法相信,她怎么可能没有真元呢?她竟然只是一个凡人? 但是她看起来不像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啊,不管是从神态还是做事的方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阿尾冷笑了一声:“闹够了吧?闹够了就回去休息吧,晚上用膳的时候出来就行了。” 说着阿尾一点也不犹豫地就转身回去了东厢房,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她果然还是怀疑了,不过还好,无论她怎么探,都不可能探到她的真元的,不然自己隐匿身形来到这若水之境就没有意义了。 忆鸢不敢置信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发呆思考了一下午,她始终没有想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难道自己真的推测错了? 就这样忆鸢在若水之境待了许久,她每天形影不离地跟着阿尾,阿尾每天就只是采采草药,逛一逛山水,最多的也就抚一抚琴,生活规律又无聊,让忆鸢差点崩溃。 忆鸢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她跟着阿尾学到了许多草药的名字和用途,但是忆鸢做的最多的就是想要揭开阿尾的面纱,比如采草药的时候偷偷跑到她身后,或者假装跌倒故意要去拉她的面纱,然而不管什么方法都没有成功过。 忆鸢就快要失去耐性了,如果不能验证自己想要验证的事情,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儿待上一百年吗? 忆鸢开始后悔那天没有跟出去看看着若水之境的出口在哪里,现在连逃跑都无门。 不知道君晏他们怎么样了,凤血石找到了没有,蔓萝有没有出来呢?忆鸢满脑子都是心事,一点也不享受这若水之境的生活。 魔尊倒是每天快快乐乐的,阿尾不知道怎么的,这些天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对他也有了好脸色,不像之前总是冷冰冰地拒他千里之外了,魔尊把这一切归功于忆鸢的到来,对忆鸢更是金山银山地送,忆鸢不胜其扰。 “报!”又是上次那个黑黢黢的小妖,跌跌撞撞地来报信。 “又怎么了?他俩又打架了吗?都几万岁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些。”魔尊被这两个人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总得想个办法分开他们俩,三天两头地打架,早晚把若水之境拆了。 “不是的魔尊,是上次那个小子又回来了。”小妖指着不远处说道。 忆鸢连忙跑了出去,远处缓缓朝着她飞来的黑色身影是那样熟悉,忆鸢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君晏这是来接她回去了吗? 落九天落地,君晏一步一步走到了忆鸢面前,冲她伸出了手说道:“我带你回家。” 天空突然落下了雪花,散落在两人周遭,忆鸢目不转睛地看着君晏,不过是分开数日,却好像几百年未见那样。 这个时候,不识相的魔尊一个飞刀扔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四目相对:“我说臭小子,你带走我妹妹也就算了,怎么还敢回来?上次有人护着你,这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魔尊大人,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让忆鸢在这里待一百年的。”君晏低头问忆鸢:“你要问的事情问好了吗?” 忆鸢也不知道算不算有结果,但是再查也查不出来了,于是点了点头。 君晏这才理直气壮地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回去继续我们的事情了,若是魔尊大人不同意的话,那就休怪晚辈无理了。” 魔尊还没被人这样挑衅过,气得鼻子都歪了,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 君晏举起了落九天对着魔尊,忆鸢也顺势掏出了不寿,气氛一触即发。 “既然来了,就是若水之境的客人了,也不着急这一刻半刻的,不如在这儿多住一晚如何?”阿尾的声音从魔尊身后传来。 君晏犹豫着看向忆鸢征求她的意见,忆鸢点了点头,她本能地觉得也许今天晚上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君晏也只好作罢,拱手作揖道:“那今天就叨扰了。” 度过了一顿不怎么愉快的晚餐,阿尾带着忆鸢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从她床下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打开。 阿尾看了看忆鸢腰间的不寿,一个抬手就将不寿握在了手中:“它还保存得这样好,现在竟然认了你做主人。” 不知道是不是忆鸢的错觉,她竟然觉得不寿发出了低低的悲鸣。 阿尾又爱不释手地摸了摸不寿,把它还给了忆鸢:“这些都是我以前用过的法器,我在这若水之境中也用不上了,不如都送给你吧。”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忆鸢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好呢,肯定是有原因的。 阿尾也知道今天忆鸢没法糊弄了,她抬手摸上了自己的面纱,轻轻解下,忆鸢日夜都想见到的脸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除了震惊就是震惊了。 102、母女相认 ,废柴花仙升职记 面前的女人眉眼处有八分与自己相似,只是脸上比忆鸢多了些沧桑感,若是两人站在一起,说不是母女都没有人相信。 “你...是我娘亲吗?”忆鸢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一直想找寻母亲的下落,没想到就这样被她不小心找到了。 “你都长这么大了。”阿尾的手慢慢地抚上忆鸢的脸庞,脸带愧疚地说道:“这么多年来,娘亲从来没有照顾过你,你会怪我吗?” “娘亲,你为什么要来到若水之境?还有你为什么会没有了真元?”忆鸢想起了自己之前探过她的灵,不过是一介凡人。 阿尾站起身来,背对着忆鸢,忆鸢没能看到她脸上的无奈。 “我本名鸢尾,是玄界一名小仙,偷偷跑出玄界玩,在忘川河畔遇到了阿秦,哦就是孟婆,还有师兄,那些日子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我们一起修炼,一起拜入师门,本来以为一切都会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我爱上了一个男子,搞得自己一身狼狈。” “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我,我只知道,他想要我的命,去成全他的那一点私欲,我逃走的时候把你丢给了阿秦,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若冬,他将我带回了若水之境,从此我就一直呆在这里,不敢出去。” “阿娘,你是喜欢魔尊的吗?”忆鸢想到这两天她看到的娘亲和魔尊的互动,不禁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爱一个人了,若冬他对我很好,真的特别好,但是那个人之前也是这样对我好的,最后还不是说要了我的命就要了,所以我住得离若冬越远越好,我害怕去回应他的感情,但是我又贪恋他的好,我...是不是挺坏的?”鸢尾自嘲地笑了笑。 “不,阿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了,那我爹是...”忆鸢想要彻底搞清楚,她要去找那个男人算账。 谁知鸢尾突然变了脸色:“答应阿娘,绝对不要去找你的父亲,他会要我的命,也会要你的命的。不如你就跟阿娘待在若水之境不出去了好不好?” 忆鸢望着屋子外面有些犹豫,阿晏还在等她回去呢。 鸢尾看到了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女儿的心思了:“你喜欢那个小郎君吧?” 忆鸢红了脸撒娇道:“阿娘,你说什么呢?” 鸢尾叹了口气:“孩子,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他呢?这样你的感情路会很苦的。”鸢尾想到了出去的若水,心里的愁思又泛上了心头。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但是不知不觉地,我就喜欢上他了,我知道他和若水有婚约,但是如果他不喜欢若水的话,我会去天帝那里替他退婚的!”忆鸢一脸慷慨地说道。 鸢尾的脸色忽明忽暗,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阿娘,你...不能跟我一起出去吗?”忆鸢刚认回了母亲,却要离她而去。 鸢尾摇了摇头:“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若水之境的,好孩子,你有你的选择,如果你最终还是选择回到六界之中,为娘也不会拦着你,如果你过不下去了,若水之境永远欢迎你。” 忆鸢扑到了怀里,紧紧抱住鸢尾:“娘,我舍不得你。” 今夜之后,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自己的娘亲,忆鸢真希望夜晚能够慢一点。 “对了娘亲,你是怎么从玄界出来的?我有个朋友困在了玄界的结界中出不来了,我想去救她。”忆鸢突然想起来之前娘亲说她从玄界溜出来,那肯定是有灵花丸吧。 “哦,我这儿有一些灵花丸,是我偷出来的,明天我拿给你,你就可以去救朋友了。”鸢尾说着,身板不禁坐直了,眼神也有些闪躲。 “那就好,那我师父一直在找你呢,你想见他吗?”忆鸢想到了师父给自己取的名字,忆鸢,忆的就是娘亲吧。 “烟紫师兄吗?他还好吗?”鸢尾想到那个一直微笑纵容自己闯祸的师兄,就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算太好,师父也受伤了,正闭关修炼呢。”忆鸢想到师父闭关之前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损伤太多的样子。 “你替我问个好吧,师兄...我这辈子算是辜负他了,让他好好活着,不要再想我了。”鸢尾知道师兄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她只能把师兄当作师兄,再无其他感情。 忆鸢叹了口气,师父终于还是没有希望了,要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娘亲身边的是师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可能。 “不寿用着还习惯吗?”鸢尾又拿起了不寿,爱不释手地抚摸了起来。 “娘,这难道是你的佩剑?”忆鸢又听到了不寿低低的哀鸣,竟似是哭泣。 “是我出师的时候,师父送给我的,我逃跑的时候把它弄丢了。”鸢尾再次见到不寿,多少有些感慨,想到了自己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代,竟然离现在是这样遥远。 “不寿是天帝送给我的,他说是他一位朋友的,你们认识?”忆鸢有些好奇,娘亲的佩剑怎么到了天帝手里。 鸢尾表情有些冷淡地说道:“见过一两次,不算熟吧,估计是他朋友捡到了给他了,这么好的剑,谁看到了都不会不要的吧。” “哦。”忆鸢没有怀疑,把不寿和其他法器一起收了起来。 “阿秦,是怎么死的?”鸢尾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她不敢知道真相,她怕自己忍不住要出若水之境去报仇,但是她现在已经什么法术都没有了,只是一个寿命比普通人长一点的凡人罢了。 “姑姑是被人吸食光灵气之后身亡的,我调查过了,怀疑是蟒族的明松做的,不知道为的是什么,但是我们已经在追查他们了。”忆鸢想到蟒族就恨得牙痒痒,他们围了得到凤凰之力,竟然能做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娘亲,你该不会也是被人吸食了灵气吧?”忆鸢想到了自己的娘亲现在也是没有一点灵气的普通人了。 103、嘱托 ,废柴花仙升职记 “不是,娘亲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这才献出了自己的真元。”鸢尾一脸慈祥地看着忆鸢,轻轻摸着她的脑袋。 “那你这么多年了,没有再修炼了吗?”忆鸢不解。 “傻孩子,我的真元都没有了,我还怎么修炼?没事,你若冬叔叔会保护我的。”鸢尾刮了刮忆鸢的鼻子,笑着说道。 忆鸢心里顿时甜滋滋的,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尽情地撒娇,在她的想象里,母亲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又美丽的女人,此时她完全忘了之前见到母亲第一面的时候,她可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来着。 “以后鸢儿可以保护娘亲了,娘亲不修炼也没事,鸢儿会好好修炼的。”忆鸢搂住娘亲不肯松手。 “好,那娘亲就等你来保护。”鸢尾笑出了声,这么多年,她也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高兴了。 “等我报了仇,救回了朋友,我就回到若水之境陪您。”忆鸢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娘亲了,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温暖。 “出来吧,你都偷看多久了。”鸢尾声音突然变得冷下来,忆鸢抬头发现她正盯着门外看。 魔尊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现身,一边还狡辩道:“那个,我是看看你们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你是怕我会跟女儿离开吧。”鸢尾戳穿了他的伪装。 魔尊有些面子上挂不住:“那可不,万一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可怎么办啊?我,我多委屈啊。” “现在你就放心了?”鸢尾受不了他这副小孩子的模样,瞪了他一眼。 “那是,鸢儿既然把你交给我了,我就会好好保护你的,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抢走你。”魔尊拍着胸脯保证道:“对了鸢儿,若冬叔叔也送你一个东西,山鬼和地煞你想要哪一个做你的灵兽啊?” 鸢尾脸一下子就黑了:“若冬,你是想吓死我女儿是不是?” 魔尊立刻举手投降:“冤枉啊,山鬼和地煞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两个人是真的厉害啊,要是做了鸢儿的灵兽,你不就不用害怕她被人欺负了吗?再说了他们也是替我们保护鸢儿啊。” “你就是怕他俩砸了你这若水之境,想要扔一个包袱出去。”鸢尾虽然觉得魔尊说得有道理,但是嘴上还是不服气。 “娘亲,若冬叔叔也是为我好嘛,那我就就要山鬼吧。”忆鸢虽然没有见识过这两个妖兽的厉害,但是这两个人连魔尊都没有办法,那想必是非常厉害的。 “行,那明天我就让山鬼跟你一起回六界,它定会全力护你的。”魔尊高兴地一拍大腿,又是被鸢尾瞪了一下。 “那个,我不打扰你们母女了,你们继续,继续。”魔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蹦蹦跳跳地就跑了。 “娘亲,我看若冬叔叔挺好的,你就从了他吧。”忆鸢看着魔尊的背影憋笑。 “我的事情就不用你这个小丫头操心了,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小郎君吧。”鸢尾调侃她。 “娘!”忆鸢不好意思地撒娇道。 “行了,赶紧睡吧,我先回去了。”两人聊着聊着,也到了深夜,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现在就先离开了。 忆鸢今天找回了娘亲,心情十分好,抱着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就连梦里都是甜蜜蜜地在跟娘亲撒娇。 鸢尾离开了忆鸢的房间,又转身去了君晏的房间,她轻轻扣门。 “请进。”君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鸢尾进去的那一瞬间,君晏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没错,我就是鸢儿的母亲,你没看错。”就他们俩的这个相似度,不会有人怀疑的。 “前辈。”君晏一下子变得拘谨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小白说的忆鸢自己主动留下来的动机是什么了,他还屁颠屁颠的回来救人。 “坐吧,我知道你是关心鸢儿才回来的,我不怪你。”鸢尾自顾自地坐下了。 君晏连忙给她倒了茶,这才敢坐下。 “我来就是想问你,你对鸢儿是什么态度?”鸢尾是过来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跟自己一样,是个死心眼子,认定了的人,不到头破血流不会放手,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小伙子还算不错,但是鸢尾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尝尽这感情之苦。 “我对鸢儿是真心的,我此生非她不娶。”君晏立刻保证道。 “那若水呢?你要不是为了履行你们的婚约,你为什么来若水之境找若水,还将她带走了?”鸢尾咄咄逼人。 “我就是为了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想要堂堂正正地跟鸢儿在一起,所以我才会千方百计地找到若水,带她回去给天帝。”君晏不能告诉鸢尾,自己是要去拿若水牵制天帝,所以只能避重就轻地说道。 “如果有一天,为了鸢儿,要你与全世界为敌呢?”鸢尾目光炯炯地看着君晏。 君晏也不甘示弱,坚定地看着她:“鸢儿就是我的全世界。”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女儿,我就交给你了。”鸢尾叹了口气,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需要自己去走的,为娘的再担心,也只能做她的后盾。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鸢尾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托付君晏。 “您请说。”君晏知道鸢尾要交待的,肯定是与忆鸢相关的,于是侧耳凝听。 “你,尽量让鸢儿离天界,离天帝远一些。”鸢尾默默看向远方,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 “为什么?”君晏敏感地感觉到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故事。 “天帝曾经想要我的性命,天界的人,都是表面上谦谦君子,背地里一肚子坏水,鸢儿太单纯了,我怕她被天界人所害。”鸢尾眼神一凛,像是想起了五百年前的仇恨。 “世人都说天界仁善,说我冥界是邪魔歪道,前辈您倒是与众人相反。”君晏自然是知道天界众人都是道貌岸然之辈,只是没想到鸢尾也是这么想的。 “哪有什么正道歪道,大家都是平等的,只不过天界想要吞并六界,给众人洗脑的借口罢了。”鸢尾嗤之以鼻。 104、谈判 ,废柴花仙升职记 “能像前辈您这样想的人可真是不多了,我会看着忆鸢的,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君晏保证道。 鸢尾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希望你说到做到。” 君晏又再三保证了,鸢尾才放心。 翌日,忆鸢和君晏在鸢尾和魔尊的护送下离开了若水之境。 鸢尾看着女儿逐渐远去的背影,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魔尊没有去打扰她,任由她哭泣着。 他将若水之境的结界又加固了一层,之前魔尊开放若水之境,就是希望不被六界所容的人能够有容身之所,但是现下看来,如果不封闭起来,估计会引来许多不速之客。 忆鸢边走边回头,直到看不见娘亲的身影,才默默地回头,不说话。 君晏问道:“我们现在回到茅山与他们会合吗?” 忆鸢这才打起精神来,摇了摇头:“不,我要先去玄界救蔓萝。” 也不知道蔓萝在玄界的这些日子怎么样了,是不是安好,忆鸢终于从娘亲那里拿到了灵花丸,找凤血石的事情可以暂时推后。 两人御剑很快就到了玄界门口,忆鸢对君晏说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回。” 君晏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真的可以救回蔓萝吗?有多余的灵花丸吗?我也要陪你一起进去。” 忆鸢犹豫了一下说道:“有是有,但是...” “不要但是了,我陪你一起去。”君晏向忆鸢伸出了手。 忆鸢从怀里掏出瓷瓶倒了一粒灵花丸给君晏,离开的时候娘亲给了她五颗灵花丸,她要好好利用这五颗灵花丸。 吃了灵花丸之后,两人一下子就跳了进去,经过了两层结界,终于又重新回到了玄界。 娘亲说她是从玄界逃出去的一枚小仙,那自己不也是玄界人吗? 两人一落地,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田野上站着密密麻麻的玄界人,不知道他们是在练兵还是在干嘛,每个人都拿着武器,眼神冷漠地看着高台上的少女。 是蔓萝!蔓萝被江七君绑在了十字架上,江七君正愤怒地拿着藤鞭,怒气冲冲地冲她吼道:“你到底要把我儿子折磨成什么样才甘心?” 蔓萝冷冷地笑着:“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是你自己非要把儿子绑在自己身边的,让我算算,他已经离开玄界半个月了吧?也不知道能跑多远,灵兽离开主人太久的话,可是会死的。哦对了再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打死我,那你儿子也活不长的。” 江七君整个人就快被逼到绝境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为了让自己放了蔓萝,竟然会使出这种招数来威胁自己。 灵兽一旦和主人结契,就需要靠着主人的灵气养着,如果离主人太远就会逐渐灵气衰歇而死,江陵就是算准了母亲不会让自己灵气衰竭而死,所以半个月前的一个夜晚,留下了一封遗书偷偷溜了出去,告诉母亲如果不放走蔓萝,那自己宁愿灵气枯竭而死。 已经半个月了,江七君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敢赌,万一儿子真的这么死心眼,跑到很远的地方等死可怎么办? 偏偏只有蔓萝知道儿子在哪里,所以她一气之下将蔓萝绑起来示众,每天打她出气,蔓萝已经被打得左一道伤右一道伤,但是她的嘴巴紧得很,就是不肯说出江陵的下落,每天都刺激着江七君的精神,说此刻江陵是如何如何可怜地躺在地上,因为灵气开始减弱无法走路,被冻着,被饿着,被野兽驱逐着。 不用蔓萝说江七君也知道,江陵撑不了多久了。 忆鸢不知道这些故事,只知道在她面前的蔓萝被打得奄奄一息,她脑袋一下子都空白了,江陵呢?他怎么可以允许自己的母亲这样鞭打蔓萝呢?他说过会好好护着她的啊。 忆鸢有些坐不住了,就要上前去救人,却被君晏拦了下来:“我们再看看情况,就我们两个人冲上去救人,别是人没有救到,反而自己被抓住了。” 忆鸢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对君晏说道:“你在暗处助我,我去与大宫主谈判,你见机行事。” 君晏一把拉住她:“你拿什么与她谈判?” 忆鸢想着自己好歹也是玄界的人,也许可以用灵花丸与她交换呢,总之不能再看着蔓萝这样受苦了。 忆鸢让君晏在原地等她的指示,说完就冲了出去,轻身飞往中间的高台。 她这么一个举动,一下子吸引了江七君的注意,江七君冷脸看着她,于是所有人都跟随着江七君的视线,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 忆鸢平稳地落到了高台上,一瞬间所有的武器都指向了忆鸢。 江七君冷笑了一声:“你还敢回来?你可知今时不同往日了?” 忆鸢瞥了一眼被绑在柱子上的蔓萝,她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是人的精神还不错,忆鸢稍稍松了口气,对着江七君说道:“大宫主,我知道你们需要灵花丸,我这儿有四颗,我全都给你,但是你得放蔓萝走,这样以一换四,你不亏。” 江七君一脸怀疑地看着忆鸢:“怎么可能?你哪来的灵花丸,这可是我们玄界的宝物。” 忆鸢伸手给江七君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说起来我也算是玄界的人,我娘亲曾经是玄界一小仙,偷溜出玄界的时候拿走了这些灵花丸,机缘巧合之下让我重新遇到了娘亲,所以她将这些灵花丸赠我,让我回来救朋友。” 江七君眼神中满是震惊:“你,你娘亲是谁?” “鸢尾,一个小小花仙。”忆鸢说道。 江七君一下子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一步,还是被言豫扶住的:“你娘亲是...鸢尾?” 忆鸢点了点头,大宫主认识自己娘亲吗?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赌得对不对。 江七君深深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了一阵子,这才开口道:“我可以放她走,但是你得付出一点什么吧。” “四颗灵花丸还不够吗?”忆鸢没想到江七君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105、救出蔓萝 ,废柴花仙升职记 “灵花丸我要来做什么,送给天界去做灵兽吗?”江七君不满地哼了一声:“你答应我,帮助我解决每五百年就要贡献灵兽给天界的事情,灵花丸我要不要也不重要了。” 忆鸢心里一凉:“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要是我一直没有做到,你岂不是要关蔓萝一辈子?” 江七君摇了摇头:“人你可以带走,我相信你,你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是不是?” 忆鸢没想到江七君居然这么相信自己,愣了一下,随即回应道:“我答应你,那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江七君拦住了她:“不急于这一时,她身上的伤口总要包扎吧,你随我来。” 忆鸢看着蔓萝还在流血的伤口,也没有勉强,默认了江七君的提议。 江七君差人将蔓萝放了下来,带下去疗伤,冲忆鸢使了个眼色,忆鸢便随她到了她的殿中。 江七君差遣了下人,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她们两人,忆鸢警惕地提防着江七君,没想到她只是安静地坐下来问道:“你娘亲,还活着吗?” 忆鸢点了点头:“自然活着,不然谁给我的灵花丸?”忆鸢被她的问题整得莫名其妙的。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江七君好像是得知自己的至亲还活着一样,表情中满是说不出的激动。 “你跟我娘亲是朋友吗?”忆鸢有些疑惑起来,看江七君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不再是之前那样一碰即燃的了。 “就算是吧,她还活着,你也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江七君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把忆鸢吓了一跳。 “大宫主...”忆鸢一时间语塞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继续这个有些尴尬的局面。 “你娘亲没有让你躲起来吗?她同意你继续在六界中走来走去吗?”江七君表情终于有些疑惑:“或者让你回到玄界,安稳地过一辈子呢?” 忆鸢不理解地摇了摇头:“我娘亲为什么要让我躲起来?我还有仇没有报完,怎么可能安稳地过一辈子呢?” 江七君似乎是不理解鸢尾的做法:“怎么会不让你躲起来呢?” “我还要用灭灵剑引出幕后的凶手,我躲起来怎么报仇?”忆鸢也不知道她是自言自语还是对自己说。 “不行,你离灭灵剑远一点。”江七君突然尖叫了起来,忆鸢又是被她吼住了:“灭灵剑是很危险的东西,不是你们这种毛头小儿可以驾驭的。” 忆鸢知道玄界世世代代看守的东西是不会轻易交给别人的,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准备自己到时候潜入玄界偷出来就是了,不过暂时灭灵剑还是放在玄界里面安全一点。 忆鸢正偷偷想着自己的小九九,突然一抬头发现江七君突然冲到了自己面前,她吓得本能地往后一缩,却被江七君一把拉住。 “你是不是说过要用什么东西跟我换?”江七君紧紧逼问道。 忆鸢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只觉得手间一痛,低头一看手掌正中背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正在往外汩汩流着鲜血。 “啊!”忆鸢疼地叫出了声,这个江七君是不是个疯子啊,怎么突然就拿刀划伤了自己,刚刚还聊得好好的。 “这是你替蔓萝还的,我儿子被她害得现在生死未卜,我拿你这点血就当是补偿了,现在应该包扎好了,你自己也有灵花丸,带着她赶紧滚吧。”说着江七君就将忆鸢流下来的血收集了起来,然后纵身跳远去了。 忆鸢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江七君,但是江七君表情自然,看不出一点愧疚的样子。 忆鸢连忙施法止住了血,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江七君,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她的寝殿。 言豫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接过江七君手中的瓷瓶:“她就是...” 江七君点了点头,无力地躺在榻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将她扣下来,才算是为了她好。” 言豫摇了摇头:“你用什么方法扣住她,这结界对她来说形同虚设,倒不如顺其自然吧,毕竟连她的娘亲都没有想要将她藏起来的心,不是吗?” “也许藏起来反而惹得别人怀疑,倒不如放出去大摇大摆地走在六界之中,才不会让人怀疑。”言豫一边帮江七君按摩头部,一点分析道。 “但愿吧,也不知道陵儿怎么样了。”江七君想到这个小儿子就头疼,是自己把他宠坏了。 “我觉得蔓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陵儿去死的,现在忆鸢来也算是给了你一个台阶下,你刚好借此机会放她出去,我们也好趁机找到陵儿的下落。”言豫说道。 江七君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我看陵儿看得太紧了,你看鸢尾,她的女儿尚且能在这六界之中自由穿梭,我又把陵儿强行捆在身边干什么呢?由他去吧,我不想管他了,他竟然联合外人这样欺负我这个亲娘,权当没有这个儿子罢了。” 言豫知道她是嘴硬心软,也不戳破,继续帮她按摩着。 那边忆鸢得到了江七君的同意,一边包扎着自己的手,一边冲到房间里看蔓萝。 蔓萝此刻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医仙看到进来的人手上也受伤了,还被包扎地乱七八糟的,叹了口气,也把忆鸢拉过来重新包扎了一番。 “怎么样?你现在能走吗?”忆鸢看蔓萝被包扎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有什么不能的,这个鬼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了,我们现在就走,免得那个老太婆出尔反尔。”蔓萝算是彻底讨厌了江七君,也讨厌玄界这个地方,她从小到大哪里会被人打过,连一根手指头都没人敢碰。 她定要回去告诉父皇,让父皇把这玄界夷为平地。 想到自己的父皇,蔓萝心里又是一阵心酸,唤作以前的她肯定相信父皇会为她做主,但是现在的她,竟然产生了怀疑。 忆鸢扶着蔓萝,两人向之前进来的方向走去,自己在随江七君离开的时候给君晏偷偷做了手势,让他原地等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能耐着性子等着,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106、半夜来客 ,废柴花仙升职记 忆鸢扶着蔓萝到了玄界的边境,四下张望了一下,还好君晏还待在原地等他们。 忆鸢把自己的灵花丸喂给了蔓萝:“你怎么被她打成这样了?江陵呢?你还撑得住吗?” 蔓萝艰难地点头:“出去再说。” 君晏看到了忆鸢手上的绷带皱了皱眉头,连忙拉过她的手来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救回蔓萝呢?我们先出去再说吧。”忆鸢也不多说,招呼君晏跟上,三人就这样顺利地离开了玄界,顺利地让忆鸢有些恍惚。 江七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既没有派人跟着,也没有派人阻拦,忆鸢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事情有什么反转,结果就这样顺利地出去了,难道娘亲和她真的是关系匪浅? 三人出了玄界并没有直接赶路,而是在附近的小村庄暂时歇歇脚,蔓萝现在这样的状态不适合长途奔波,所以需要休整几天再出发。 蔓萝与江七君斗智斗勇了数日,此刻早已经身心疲惫至极,刚被忆鸢放在了床上就昏睡了过去。 忆鸢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被大宫主打成这样。” 君晏却说:“我知道。” 忆鸢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君晏笑着给她倒了杯水:“我也不是单纯地留在原地等你,我乔装潜入了殿中,偷偷打探到的。” “怎么说?” “是因为江陵,江陵为了让自己的母亲放了蔓萝,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溜了出去,留下了遗书,说如果江七君不把蔓萝放了,那自己就一直往相反的方向走,直到灵气枯竭而死,距离江陵离开玄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君晏叹了口气,没想到江陵居然用自己的生命要要挟自己的母亲,怪不得江七君那么生气。 “没想到江陵他居然...”忆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来到玄界之前江陵还对蔓萝这看不惯那看不惯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几日,就变成了以死相逼了。 “大宫主的心也够狠的,都半个月了还不肯放了蔓萝,她是在跟江陵赌吗?”忆鸢惊叹道。 “那倒未必,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顺畅地就让你带走了蔓萝,我看她是顺台阶下,就算我们不去救蔓萝,她今天也会放了蔓萝的,半个月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了。”君晏倒不这么想。 “可怜了蔓萝,她被打成这样,天帝能善罢甘休吗?”一提到天帝,忆鸢突然想到了若水,支支吾吾地问道:“那个,若水去哪里了?” 君晏随口答道:“我把她送回冥界了。” 忆鸢心里酸酸的:“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她和天帝相认?”或者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她成亲? 君晏拿出医药箱,忆鸢的手因为搬动蔓萝,又流血了,染红了雪白的绷带,他的心思全在忆鸢的伤口上,随口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忆鸢沉默了,听君晏的意思好像并没有立刻去取消婚约的打算,难道他真的准备和若水成亲吗? “好了,这几天就不要搬重物了,你也好好休养几天,我用了冥界特效的金疮药,伤口很快就会好的。”君晏没察觉到忆鸢的异常,收拾完医药箱走了出去:“早些休息吧。” 忆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是手疼还是心疼,脑子里思绪乱乱的。 忽然间,寂静的夜晚传来了脚步声。 忆鸢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屏气凝神听着窗外的动静。 “动作轻点你这个笨蛋。”窗外的街道上传来了低低的男子呵斥声。 “二殿下,我们为什么要大半夜的来啊,这个小镇子啥也没有啊。”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问道。 “废话,这不是因为进不去玄界吗?我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啊,还不是大哥要我来的。”男子抱怨着。 “但是二殿下,我们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个店住下啊。” “对哦,你不早说。”男子的声音明显一愣,啪地打了小弟一下。 “谁?!”男子突然惊叫了起来。 忆鸢有些好奇地趴在了窗户边,想看看到底是谁,却没想到看到君晏拦住了二人。 “大,大表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男子见到君晏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了他:“总算是见到熟人了,可把我吓坏了。” 君晏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无安,你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我大哥,非要我到这儿来,说是要我看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接近玄界,没办法我这才出来的。”无安的脸上一脸不爽的样子。 君晏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进去吧。” 无安?无歇?大表哥?难道来人竟然是无歇的弟弟? 忆鸢听着他们上楼的脚步声,适时地打开了门。 君晏看到了她,又回头看了看无安,示意道:“一起吧。” 几人来到了君晏的房间,无安大咧咧地坐下:“大表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也是大哥叫你来的吗?” 忆鸢疑惑地看向君晏,君晏介绍道:“他是我表弟,是无歇的弟弟。” “啊?”忆鸢很是惊讶。 君晏以前不知道无安的父亲是谁,因为明松在大家眼里是已经死了的人,但是婶婶却突然怀孕生下了无安,谁也不知道无安的父亲是谁,但是谁也没有去当面过问过这件事情。 “这破镇子,一个像样的饭馆都没有,边陲小镇,也不知道大哥到底想要我过来干嘛?”无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无安,你就带了小厮一个人吗?”君晏指着他身旁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的侍从。 “是啊,大哥说让我低调一点,别引起别人的怀疑,我这不才半夜潜入镇子的吗?”无安无辜的表情,让忆鸢有些好奇,这个无安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傻。 “你先在这里住下吧,这个镇子就这一间客栈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君晏现下也摸不透无安,只能先暂且将他放在眼前,好时时盯着他。 107、赶路 ,废柴花仙升职记 等到无安走后,忆鸢这才迫不及待地问君晏:“你这个表弟,是不是会将我们的行踪暴露出来?我们是不是要连夜逃走?” 君晏思考了一下说道:“无安和无歇不同,我从小认识的无安就是这副没什么心眼的样子,我看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无安这孩子懒得很,估计也就是出来做做样子,不会真的为无歇做事的。” 忆鸢仍然有些担忧:“这样就最好了。” “嗯,我明天吃饭的时候套套他的话,这样就知道无歇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了,不管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既然遇上了,那就得有些价值。” 君晏把忆鸢送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她进去这才放心地回去。 本来忆鸢就有些失眠,现下身边又多了一个定时炸弹,更是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早上出房间的时候顶了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君晏拉了椅子让她坐下,关心道:“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忆鸢点了点头,手里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粥,没休息好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胃口,她随便敷衍吃着,主要是为了听君晏和无安的对话。 “无安,你是从哪儿过来的?”君晏开始套话。 无安大口大口地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就是从无峰山啊,大哥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非要让我来这破地方守着,说是有可疑人员靠近就通知他,哪有什么可疑人员啊。” “你大哥也在无峰山吗?”君晏一边喝粥,一边问道。 “没有,大哥一天到晚地在外面鬼混,也不回来几次,娘亲说他不求上进,总是在外面喝花酒。”无安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大表哥,伯父和婶娘最近怎么样了?” 君晏眉头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 无安的表情有些尴尬:“啊,没什么,就是...就是...” “有话就说。” “我前两天在无峰山上看见伯父了,他...他去找我母亲了。”无安脸色微红,装作若无其事地喝粥。 “找你母亲做什么?”君晏自然知道明松是去找自己妻子的。 “做...没做什么,没做什么。”无安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君晏心里有数,他估计是撞见自己的母亲和伯父的私情了,这个事情吧对两个家族都是很难堪的事情,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跟君晏说。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君晏不动声色地问道。 “嗯。”无安脸色难堪,自己撞破了母亲和伯父的私情,一时间无法面对,恰好这个时候大哥让他来这个小镇帮他办点事情,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无安一口就答应了,眼不见为净。 就从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来看,无安是不知道他口中的伯父其实就是自己的父亲的。 “我父王还在无峰山吗?”君晏继续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后来有没有回去我就说不准了。”无安如实说道。 君晏皱了皱眉头,明松哪有那么傻,无峰山就是蟒族的老巢,他怎么可能躲在那里等着大家去抓他呢? 这些年为了不被人发现他的假身份,他很少去无峰山,现在身份已经被君晏识破了,自然是没有什么禁忌,想回去就回去了。 君晏默默握紧了拳头,明松这个老狐狸。 “大表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啊?”无安顺嘴一问。 他这个问题看似不经意,但是却让君晏提高了警惕:“哦,我来这儿找人的。” “哦。”无安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大表哥,你会在此处待多久啊?我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趣了,你在的话好歹能和我说说话呢。” 君晏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侍从:“你不是带了小厮来吗?” 无安切了一声:“小厮懂什么,就会做些跑腿的事情,大表哥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玄冥术的吗?我可一直等着呢,你都好久没来无峰山了。” 君晏微微笑道:“我上次教你的口诀你背熟了吗?” 无安尴尬地挠了挠头:“口诀...” “你先把口诀背熟了再来找我学玄冥术吧。”君晏不知道叔父害了自己父亲的事情之前,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弟弟的,他可比无歇相处起来好多了。 看着无安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君晏实在是无法将他与无歇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君晏还是决定立刻就启程:“无安,我一会就要回冥界去了,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无安一脸惊讶:“大表哥,我们才刚见面你就要走啊,你上次去无峰山还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们这么久没见你也不说陪陪我。” 无安越是挽留他,君晏心中的警惕越是高:“你听话,大表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好了。” 希望无安能听懂君晏的话,继续保持那个天真的自己。 无安嘟了嘟嘴说道:“行吧,你们每个人都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样子,就只有我整天无所事事,大哥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你留下了,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去冥界找你玩,你到时候可得叫我玄冥术啊。” 君晏笑着点了点头:“行啊,那你可得把口诀背熟了先。” 无安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肯定能背完,你就放心吧。” 忆鸢没有说话,一直默默观察着无安,他的表现一点异常都没有,要不就是心思太深,要么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从他的话里也听不出来明松和无歇的据点在哪里,看来又是一番无用功。 吃完了早饭之后,君晏用眼神示意忆鸢去叫醒蔓萝,蔓萝休息了一夜,精神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忆鸢搀扶着,能自己走动了。 忆鸢说他们现在就要赶路,免得被蟒族的人发现,蔓萝点头,说自己能撑住。 忆鸢带她下了楼,几人告别了无安御剑离开了。 无安一直站在客栈门口依依不舍地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回屋子里。 108、被看透 ,废柴花仙升职记 忆鸢带着蔓萝回到了地府,一路上蔓萝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状态反反复复的,还是需要好好休息才能缓过精神来。 孟卿早就带着芙蓉在地府等她了,见到她安全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忆鸢将蔓萝扶进了房里安顿下来,见她此刻精神尚佳,这才抓紧时间问道:“蔓萝,江陵在哪里?我们得赶紧去找他,不然他会灵气枯竭而死的。”江陵此刻肯定还不知道蔓萝已经离开了玄界,要是再往远处走,怕是神仙都救不了了。 蔓萝惨白的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闭上双眼默念法术,江陵就这样凭空出现了,还是以灵兽的状态:“我将他收在了我的魂墟里,这是我们合谋做的一场戏,我怎么可能让江陵灵气枯竭而死呢?” 江陵一出来就立刻变成了人形,冲到蔓萝床边拉着她的手问道:“娘亲也太心狠了,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对不起都是我出的馊主意,害你受了这样的苦。等你好了你要怎么打我都行。”江陵的眼眶微微泛红。 蔓萝扯出一个微笑说道:“怎么能怪你呢?这个主意我也是同意了的,后果怎么样都是我自己承担,再说了不过是些皮外伤,我修习几日就好了。” 忆鸢叹气,蔓萝与他们不一样,蔓萝是半仙,像忆鸢他们这样的不管是精灵也好,还是神仙也好,对疼痛的承受能力都要比蔓萝强,因为蔓萝有一半人类的血统,她对疼痛感受得更加强烈,所以才会被打成这样,恢复起来也比他们慢上许多。 看着江陵满眼的心疼,忆鸢好像明白了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谁知刚出来就遇到了天帝,她连忙上前与天帝行礼:“天帝。” 天帝眼神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就急急地看向了房间里:“听说你把蔓萝救回来了?” 忆鸢眼神微微收紧,她才刚刚回到地府没多久,天帝就知道她救回了蔓萝的消息,看来地府里的人也不纯粹。 “回天帝,蔓萝仙子已经救回来了,她除了受了些皮外伤之外并无大碍,现下已经休息了。”忆鸢虽然没有拦着天帝,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让天帝现在去探望蔓萝。 天帝岂是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犹豫了半晌只好认命地点了点头:“行,那本座晚点来看她吧,你记得跟她说本座来过了。”天帝叹了口气,因为自己没有救她,估计心里是要与自己生了嫌隙了,现在都不愿意见他的面了。 “对了,你最近这阎罗当得可好?”天帝见见不到蔓萝,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忆鸢身上。 忆鸢躬身行礼说道:“小仙不知道,小仙只是恪守本分做事罢了。” 事实上,地府在秦广王的安排下进行得井井有条,忆鸢不过是空有个十殿之首的名号罢了。 “有任何问题都可与本座商量。”天帝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娃,虽说看着恭敬温顺,但是似乎又有些游离在他的计划之外。 送走天帝之后,忆鸢刚准备休息一下,整理整理目前的思绪,又听得鬼差报,有人来求见。 忆鸢真想把大门一关,说老娘今天不见客。但是理智还是告诉她:“请进来吧。” 来人却是战神云楼。 “蔓萝她,还好吗?”云楼开口问道。 忆鸢却有些犹豫了,蔓萝与江陵在玄界待的那些日子,很明显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了,如果这个时候让云楼掺和进去,是不是对江陵不太公平啊? 忆鸢顾着思考,忘了回答云楼,直到被他叫了好几声才说道:“挺...挺好的。” “好就好。”谁知道云楼只是随意回答道,然后便在忆鸢的大殿中坐下了。 忆鸢有些疑惑:“你不去看蔓萝吗?” “既然已知她安好,那就不急于一时了。”云楼眼神集中在忆鸢身上:“你们此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吗?” 忆鸢的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天帝知道他们的动向也就罢了,这个战神好像也知道,他们做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任何保密性质可言吗? “算不上有什么收获吧,就是出去了解了一下。”忆鸢模棱两可地说道。 “你们是不是在找听风的那几个师兄妹的下落?”云楼也不跟她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开头说道。 “你怎么知道?”忆鸢实在是过于震惊了,脱口而出。 “他们在无峰山里,你要救他们的话就得尽快了,不然他们很快就会被吸光灵气了。”云楼并不回答忆鸢的问题,只是善意地提醒她日子不多了。 忆鸢其实也并没有多想救那几个人,毕竟他们害死了阿水,他们终究与忆鸢的信念相悖。但是既然答应了听风,那就要尽全力去做,好歹也是三条人命,要是放任不管岂不是跟他们一样了。 “明松怎么会蠢得把基地设在无峰山呢?这不是等着人去抄他老家吗?”忆鸢怀疑道。 “谁知道呢?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我已经告诉你了,要不要去救都随你。”云楼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不是战神吗?为什么你不去救他们?”忆鸢有些看不惯云楼这副模样。 “战神负责的是大家的安危,是天界的安危,是天帝的安危,我擅离职守了,万一他们调虎离山来袭击天界怎么办?”云楼总有一番说辞。 忆鸢本来也没有靠他:“多谢告知,我会去救的。” 忆鸢一边说一边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没有注意到云楼一直微笑地看着他。 云楼说完就走了,好像是特地来告诉忆鸢这件事情的,看蔓萝不过是顺便的事情。 忆鸢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搞不懂这个所谓的战神了,总觉得他透露着说不出的奇怪。 要去无峰山的话,就要去与君晏商量一番,忆鸢刚刚与君晏分开没一会,此刻又想要去冥界找他了,以前是如此,现在冥界多了一个若水,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君晏身边了。 109、咒术发作 ,废柴花仙升职记 忆鸢出入冥界已经是非常寻常的事情了,冥界的小兵们看到忆鸢都自动地上前作揖,谁也不敢拦着说什么。 忆鸢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君晏的寝殿,青泽正站在门口,看他的表情好像一脸生不如死的感觉。 没想到的是青泽看到她之后,脸色变得更差了:“忆鸢仙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忆鸢望着君晏的寝殿,里面似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吵吵闹闹的听不清楚:“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忆鸢自然不相信君晏会做那样的事情,在里面的估计是若水吧。 忆鸢指了指里面:“我现在不应该进去?” 青泽连忙摇头,要是被少主知道他将忆鸢仙子拦在了门外,还让她误会少主,那自己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来谢罪的:“您请进请进。” 忆鸢现在觉得自己的架势好像是来捉奸的,但是她明明是来谈正经事的。 关注公众号:,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对,谈正事,忆鸢这么想着,理直气壮地推门进去了。 一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两个女声吵得不可开交。 “我可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不过是个侍女。” “我才不是普通的侍女,我可是和少主青梅竹马的,冥界第一的药师,我自然有资格站在少主的身边,你又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你有什么本事?” “你说谁是野丫头,我可是天帝嫡女,是天女,你这小妖,信不信我一掌灭了你!” 不用走进忆鸢就知道,一个是若水,一个是青葵。 那君晏在干嘛呢? 忆鸢偷偷走近了一些,躲在柱子后面观察了一会,君晏居然不在正厅上,就只有两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 想想也是,她们怎么可能当着君晏的面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呢? 这时候突然背后有人拍了她一下,忆鸢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回头看去,果然是君晏。 “你在这儿偷看什么呢?”君晏好像心情不错,笑容灿烂地看着忆鸢。 忆鸢正了正自己的衣衫说道:“我在看两位仙子为了你争风吃醋呢。” 君晏瞥了一眼,没当回事:“你说她们两个啊,我嫌她们太吵了,我都躲起来了她们都没有发现。自从我回到冥界,她俩不是送这个吃的就是送那个喝的,我都被她俩烦死了。” 忆鸢哼了一声:“是吗?我倒是从你的语气中听到一丝炫耀的意思嘛。” 君晏举起手来:“我发誓,我真的一点都没有。” “可是若水好歹是你的未婚妻啊。”忆鸢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自己都听得出来话里的酸溜溜的意味。 果然,君晏顿时调戏起她来:“你吃醋啊?” 忆鸢脸红了,她连忙背过身去:“我才没有呢。” 君晏绕到了她的前面,双手握住她的肩说道:“我会去跟天帝退了这门亲事的。” 忆鸢心扑通一下跳得厉害,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时候?” “等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我就去跟天帝退婚,顺便求他把你许给我。”君晏一脸认真又深情地说道。 忆鸢的脸更红了,她推开君晏害羞地说道:“谁说要嫁给你了。” 忆鸢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扑通扑通,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心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说起来这还是君晏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对自己表达他的感情,忆鸢的心一想到这里就跳得停不下来。 但是忆鸢越按住心脏,越思绪万千,心脏跳得越快,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忆鸢的心已经开始剧烈地疼痛了起来,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了君晏的床上,忆鸢下意识地捂住了心脏,还是带着隐隐的疼痛。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君晏突然意识到,忆鸢最近都表现得太过正常了,以至于他就快要忘记了之前未解的咒了。 “是啊,好端端的这么晕倒了?”解无茶环着手斜靠在床框上,正一脸叹息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嘲笑忆鸢实在是太弱了,动不动就昏倒。 “疼...”忆鸢喉咙干哑,只是偏过身子看了一眼解无茶,心脏就又剧烈地疼痛起来。 “哪里疼?心脏疼吗?”君晏看着忆鸢痛苦的表情,也是急得有些手足无措。 解无茶倒了杯水递给他:“先喂点水吧,都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了。” 忆鸢惊讶地看着他:“半个月?” 解无茶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以为,半个月来大哥就一直守在你的床边,谁都喊不走呢。” 忆鸢心中荡起一层暖意,好似疼痛也减轻了几分。 她支撑着坐了起来,伸手接过君晏递来的水杯,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连忙拿过手来查看了一番,却发现右手背从食指的顶端有一道黑线一直蔓延开来,蔓延到了手臂处,忆鸢赶紧掀开衣袖,发现这道黑线一直往上,忆鸢顾不得许多,扒开胸口的衣服一看,这条黑线果然蔓延到了心脏的位置停住了。 这是什么?忆鸢一脸茫然地看着君晏。 君晏好像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但是他总不能上去扒了忆鸢的衣服看吧,只是看忆鸢的表情推测道:“这条黑线是从心脏蔓延出来的?” 忆鸢点了点头,把手伸向了君晏:“一直到食指。” 君晏心里明了,这就是那个从来都没有发作过的咒,但是这个咒发作的契机是什么,最终的结果又是什么,该怎么解了这个咒? 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解无茶此刻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性:“这是咒?” 忆鸢茫然地抬头望着解无茶:“什么咒?” 君晏知道该瞒还是瞒不住的,于是说道:“是你上次在茅山中毒的时候,解不了的咒,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咒到底是什么咒,又是谁下的。现在咒已经发作,看来是必须抓紧时间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该如何解了。” “竟然还有咒?用两层毒包裹了一层咒?茅山吗?我现在倒觉得这个毒就是冲着忆鸢来的,不像是随机放在山上的小蛇。”解无茶脑子不愧灵活,稍加分析就得出了初步结论。 110、无峰山 ,废柴花仙升职记 解无茶虽说不知道是什么咒术,但是他推测道:“这咒延伸到手指,该不会要发作五次吗?” 话一说完,君晏的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五次之后会怎么样?” 忆鸢见两人都是眉头紧锁,却笑了出来:“没关系,不过就是咒罢了,五次之后大概就是会取我性命吧。” 君晏立马制止了她:“不许胡说,你先休息,我们定能找到解咒的方法。” 将忆鸢安顿下来之后,君晏与解无茶召集了冥界的各位药师共同商讨这件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解之法。 答案自然是无功而返。 青葵表面上跟着大伙儿一起出主意,其实背地里恨不得忆鸢早早咒发身亡才好。 上次的毒和咒可都是她研究了几百年的,尤其是这咒,据说从古至今只有寥寥几人成功过,现在看到忆鸢咒发了,就知道自己也成功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怎么可能来研究怎么解咒呢? 但是为了不让君晏这么担心,她还是站了出来:“少主,我虽然不能解了这咒,但是可以帮忆鸢仙子制一副药,能缓解咒发带来的痛苦,也能尽快恢复。” “那你就赶紧去做吧。”君晏眼前一亮,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青葵的一剂药下肚,忆鸢立马就活蹦乱跳的,食指上的黑线也渐渐变淡了。 “青葵,你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冥界第一药师。”忆鸢能下床之后,就连忙拉着青葵道谢。 青葵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反正你早晚是要咒发的,现在让你好过一点也没什么。 恢复了活力之后的忆鸢,终于想起来自己来冥界是为了什么,她连忙将云楼告知自己的事情说与君晏听。 君晏本打算和解无茶二人独自去无峰山探探虚实之后再做打算,没想到忆鸢提出要与他们一同去,君晏看了一眼解无茶,解无茶一脸无辜地走开了,心想你看我干嘛,好像我能搞定她一样。 君晏试着说动忆鸢:“你刚刚才恢复,不适合再去探险,不如你回地府等我们消息,我和阿茶会把人救回来的。” “听风还在茅山等着呢,再说了你不是答应霁色道长要带阿古修炼嘛,总不能一直将人留在茅山吧?”忆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是想要跟君晏一起去。 君晏拿她没办法:“那就一起去吧。” 忆鸢欢天喜地地回地府去了,准备收拾东西就去无峰山。 解无茶看她这么跳脱,有些哭笑不得:“无峰山是什么好地方吗?我还不想去呢,臭死了。” 君晏笑了笑没说话,眉宇间的愁云更甚了:“阿茶,母妃醒了吗?” 解无茶点了点头:“嗯,有了茅山的宝物,还怕什么毒解不了的?只是需要静养些许日子罢了。” 解无茶看了看君晏,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我们兄弟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君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我没有告诉母妃关于明松的事情,我怕她身体刚刚恢复,一时间接受不了。”解无茶回道。 “也好,母妃的身体要紧,这件事情,等她好了再缓缓说与她听吧。”君晏知道父母感情深厚,要是被母亲知道父亲早已身死,魂魄也不知所踪,怕是要气急攻心了。 听风在茅山这些日子,真是越来越待不住了,三个同门下落不明,他却待在茅山整日看着这些道士,心里怎能不焦虑。 所以在君晏他们重新回到茅山的时候,听风几乎是要开心地跳了起来:“你们终于回来了,事情都办完了吗?” 君晏点头:“走吧,带你去找你的师兄妹们。” 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君晏却发现了一直跟着几人的阿古,阿古跟的也不近,只是远远地看着,师父虽说让他带着自己修炼,但是阿古脸皮薄,若是人家没有这心思,自己自然也不好厚着脸皮跟上去。 君晏停了下来,冲着阿古招了招手,阿古这才有勇气走上前去。 “想跟着去吗?”君晏问道。 阿古连连点头:“我想学点本事。” “那就别掉队了。”君晏说完便自顾御剑往前飞了,阿古连忙召唤出自己的佩剑,急急跟上了。 从众人踏入无峰山的境地的时候,君晏就觉得有哪里奇怪,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越过重重森林,终于到达了明松一族居住的村落,明松的宫殿在山顶,需要众人再爬过一座山才能到达。 “大哥,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我们进来,没有看到一只蟒蛇。”解无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难道无峰山已经被他们废弃了?那为什么上次见到无安的时候他没有提过呢?到底是无安说了谎,还是他们趁无安离开了之后转移了阵地?”君晏提高了警惕,环视着四周。 “神仙师父,你听那是什么声音?”阿古忍不住拉住了君晏的衣角。 君晏顾不上去纠正阿古的称呼,第一他不是神仙,第二他不是他师父,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屏气凝神听周围的动静。 所有人都安静地注意,这声音忽近忽远,似乎是有人说话,又似乎是吵架声,又或者是小贩的叫卖声。 君晏一下子就明白了,是造境,是个营造虚假幻境的法术,只不过这个施法的人的灵气不算上流,所以偶尔还能听到真实世界的声音传进来。 造境是玄冥术中最低级的一种,他们现在所处的不过是别人造出来的幻境,里面自然没有人,也没有妖。 君晏不过是从手心中打出去一株冥火,众人就发现四周的环境就像是融化了一样,逐渐露出了它本来的样貌。 阿古差点没有尖叫出声来,任凭哪个普通人看见围着他们这么多的蟒蛇,也没法装作淡定吧。 君晏一直默默观察着听风的表现,他一直怀疑忆鸢的毒就是听风下的,跟阿古相比起来,听风的表情就镇定了许多,或者说太淡定了,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111、探访 ,废柴花仙升职记 为首的蟒蛇见到是君晏和解无茶,这才幻化了人身上前作揖:“大殿,二殿,不知道是两位到来,多有冒犯了,我这就去禀告王妃。” “无峰山现在只有婶婶在吗?”婶婶的灵气修炼有限,所以就连最低级的造境都能被人察觉出破绽来。 “是,两位殿下都已经出去办事了,所以我们才加强了防范,还请各位随我到正殿稍等片刻。”为首的蟒蛇十分恭敬,君晏默不作声,想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来。 一边走,解无茶偷偷凑过来问道:“你猜婶婶知不知道叔父的魂魄现在就在父王的身体内?” 君晏摇了摇头:“无非就是两种肯能,她知道,那他们加强防范的对象就是我们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她不知道,那她就是出轨了,那她看到我们两个是会愧疚还是会厌恶,还真难说准。” 随即君晏又叹了口气:“我印象中的婶婶,可是很温柔娴静的女子,一直都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解无茶哼了一声:“我看她就是装的,你看无歇那个样子就知道了,就没个教养,婶婶估计平时装的温柔贤淑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样呢。” “你找机会去打探一下无峰山,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君晏嘱托解无茶,解无茶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明松的妻子名唤素玉,出嫁之前就一直默默无闻,按理来说像明松这样身份的,怎么样也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但是他偏偏不,等到他把素玉领到众人面前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个姑娘,也没有听过她的家族。 但是明松就是娶了,冥界向来崇尚自由,老冥王自然没有干涉,所以他们就顺利地成婚了,甚至赶在了自己的哥哥,也就是君晏的父亲之前。 隔了一年,素玉怀孕生下了无歇,老冥王这才着急催促君晏父亲赶紧成婚,说他都已经被弟弟抢先两步了还不紧不慢。 那时候明松叔父还会提君晏父亲说说好话,说王兄是想要找到能够与之携手一生的人,不愿意将就等等。 反正在君晏的印象中,这个素玉婶婶,一直以来就没有什么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就像解无茶说的,她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上,都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或是自己吃自己的,或者是逗小无歇玩,反正从来不引人注意。 相反的,君晏的母亲就是和素玉完全相反的人,她长得就明艳动人,少女时期就是蛇族顶尖的美人,与父亲的相识又是不打不相识,性格尤其泼辣,当时整个冥界的少年,没有不为母亲心动的男子。 君晏的父母成婚之后,母亲顺利怀孕,老冥王就将自己的王位传给了父亲,自己颐养天年去了。 母亲帮着父亲处理冥界的事物,坐起来颇为得心应手,又在冥界传开了,那时在冥界哪怕随便抓个小二,都知道大王妃的厉害,无不交口称赞的。 君晏一边往里走这,一边回忆自己印象中婶婶的模样,竟然有些模糊想不起来了。 到了殿前,侍卫拦住了众人,说王妃只让君晏和解无茶进去。 忆鸢有些担心:“会不会有诈?” 君晏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就算有诈也不怕,倒是你们在外面要小心了。” 说完两人便进去了。 忆鸢和阿古听风,只能百无聊赖地在外面的花园里面转悠。 等了许久也不见君晏他们出来,忆鸢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跟阿古交待了一声,自己就偷偷溜出去了。 她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关押吴岭他们三人的地方,听风知道她的用意,说什么也要跟着,这下阿古就不干了,这可是一个全是蟒蛇的地方,虽然他是个收妖的道士,但是他从来没有抓过,只是听师父说过,妖怪如何如何厉害之类的,现在他自然不敢一个人呆在这恐怖的地方了。 忆鸢无奈,只好拖着两个拖油瓶,还要不引起侍卫的注意,这人找的真叫是累的。 忆鸢凭着自己的直觉走着走着,就找到了一个很偏僻,看上去像是个坑的地方。 阿古有些害怕地说道:“忆鸢仙子,这里又黑又臭的,我们真的要进去查看吗?” 忆鸢表示不置可否:“其他地方我们都进不去,这个地方守卫最薄弱,再说了,不就是些死尸吗?活着都不一定能打过你,更何况已经死了,你怕什么?就这些东西,我不知道看了几百年了,还能怕这个?” 且不说每天经过奈何桥的有很多死状惨烈的人,就像是小白长成那样的她都能忍,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呢? 阿古没有办法,忆鸢说不动,旁边的听风也好像是哑巴一样,反正就知道跟着忆鸢,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阿古无奈,既然是要出来历练的,想来这些场景日后应该是司空见惯了的吧,还不如趁早熟悉了,不要给师父丢人。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阿古变得积极了许多,主动上前帮忆鸢探路,却啪地一下被脚下一个石头绊倒了。 阿古哎哟了一声,正准备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气托住了,然后往后一拉,阿古扶着心口啪啪拍着,差点就要摔个狗吃屎了。 他知道是忆鸢仙子救了他,道了谢之后,阿古弯腰捡起来那个差点害自己狗吃屎的物件,是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阿古没有入世过,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听风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知府的官印,怎么会在这儿?” 听风接过来打开,看到官印上的名字的时候,脑袋空白地顿了顿:“石本庆,是不是就是那两个石狮子说的石大人了?”听风机械地往坑里看过去,有腐烂的尸体,也有白骨森森的,也有面容完好似乎只是睡着了的,但是唯一确定的就是,他们都死了。 “这里是无峰山的乱葬岗?”听风有些结巴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忆鸢接过官印看了看,叹气道:“小石狮子要伤心了吧,石大人,这下是真的回不去了。” 112、事实真相 ,废柴花仙升职记 但是无峰山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乱葬岗显然不会是埋葬自己族人的地方,如果是本族人,哪有不好好埋葬,反而扔在这里风吹日晒的,那这些人... 忆鸢重新打量了一番,有其他妖怪,也有只是凡人之躯的,大概就是之前被吸食了灵气的人了。 听风脸色一白:“师兄...师兄他们不会也在这里面吧?”一旦有了这样的猜想,听风更不敢往坑里看了。 忆鸢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分头找找吧,如果真的...应该没有那么快腐烂,还是可以辨认的。” 这个坑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找个人不是个难事,但是难就难在气味太难闻,而且肮脏不堪,让人靠近都是个煎熬,怪不得这儿守卫这么薄弱,就算是蟒蛇也不愿意靠近这样的地方吧。 三人大致找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厌门三兄妹的尸体,听风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这儿没有什么发现,那只好继续到别的地方去找了,突然远处有两个人的踪迹引起了忆鸢的怀疑。 听风和阿古顺着忆鸢的目光看了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两个打扮普通的侍女,带着几个侍卫,没什么特别的。 忆鸢却说道:“跟上去。” 阿古好奇地问道:“为何啊?” 忆鸢抬头看了看天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阿古不解地答道:“午时啊。” “对啊,就算是囚犯也是要吃饭的呀,这两个侍女带着的那些侍卫,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食盒,你猜是给谁的呢?”忆鸢慢慢分析道。 “对哦!”听风和阿古恍然,不敢做声,跟着忆鸢偷偷走在了那些侍卫后面。 无缝殿上,素玉特地摆了酒席招待君晏和解无茶:“贤侄,要来无峰山怎么不早早知会与我?我好早些准备酒席招待两位,何必搞得现在这样还害得贤侄被侍卫们误会,这可就不好了不是吗?” 君晏只是默默喝茶,客套地笑了笑:“婶婶莫介意,这次是我们唐突了,还望婶婶原谅我们不请自来。” 解无茶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他一向就不善于说客套话,直接了当问道:“素玉婶婶,不知道你可有见过我父王?”解无茶顿了顿又强调道:“或者说,是我明松叔父?” 素玉淡淡笑了笑:“你们都知道了?” 君晏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婶婶,我们好歹也算作同宗同族,叔父这样做未免过分了一些吧。” 素玉眼神黯淡下来,看向远处,轻轻叹了口气,继而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明松从来没有害过大哥。” 素玉好似陷入了回忆:“五百年前,明松战死在外,运回无峰山的,不过是他破碎的身体,无歇当时还小,我只得一个人强撑着悲痛,将无峰山料理起来。我可比不上你们母亲,她向来擅长于此,但是我却从未做过这些事情。” “整个无峰山的事务,加上养育无歇,这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像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每天都疲于应付这些事情,还要筹办明松的丧礼,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我也有极限。”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大哥突然来到了无峰山,我还以为大哥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想要帮我们一把,没想到他却对我说,他是明松。” “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他能说出每一件只有我们夫妻才知道的事情,我这才相信。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又惊又喜,一方面是开心明松终于回来了,另一方面也担忧明松是否真的害了大哥。” “但是明松当时很明确地跟我说,大哥在他附身之前,就已经被天帝抽离了灵魂。天帝说可以帮他复活,可以让他使用大哥的身体,但是明松必须帮他控制冥界,否则就要全族陪葬。天帝说大哥不同意他和解的提议,于是天帝就将他杀了取出了魂魄,如果明松不要这具身体,那也是毁了的,明松没有办法,他只能同意了天帝的要求,一直受制于他。” “明松借着大哥的身体,帮我料理好了无峰山的事情,还将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都交与了我,这才离开了无峰山。离开之前他就告诉我,这次离开怕是没法经常来了,因为他要扮演的是大哥的身份,自然要与我保持距离,一开始我也很难接受,直到我怀了无安。” “有了无安,我就有了可以忙碌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明松会偷偷潜入无峰山来看望我们母子,但是大部分时候他还是陪着你们,陪着大嫂的。我知道他最近的举动有些超出了你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但是我知道他都是为了能够恢复自由身,为了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天帝,他没有做错过什么。” 解无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那他给我母亲下毒也是迫不得已了?” 素玉凄凄笑了笑:“大嫂的毒不是明松下的,你们不要误会他,是我,是我被嫉妒蒙蔽了心,趁着你们都不注意,买通了大嫂身边的侍女,日日给她下的。” “为何?!”解无茶气愤地拍案而起。 “大嫂那样美,那样的耀眼,明松...万一被她吸引了,不愿意做回自己了怎么办?我当然,要做些防范了。”素玉说得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我相信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朝夕相处吧。” “你!”解无茶气得声音都颤抖了。 君晏按下了解无茶:“难道叔父就一点错都没有吗?他为何不告诉我们真相,大家一起想办法救我父王不好吗?一起对抗天帝不行吗?非要这样委曲求全一辈子吗?” 素玉摇了摇头:“你们还是太年轻了,这只是委屈一阵子,现在不正是翻身的时候吗?明松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冥界能够统一六界啊,这样我们就不用受制于任何人了,我们就是人上人了,我们就自由了啊。” 113、碧影所见 ,废柴花仙升职记 “但是为了一己私利,残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甚至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造成了这么多的杀孽,还说什么一点错也没有?”解无茶实在无法理解他们这些蟒族的思想。 “战争嘛,牺牲肯定是要的,再说了他们输了败了死了,只能说明他们能力不够,能力不够的人自然是要被淘汰,被利用的,适者生存一直是这个世上生存的道理啊,你们这都不懂吗?”素玉看向两人的眼神中略带了一些鄙夷:“看来你们是一直高高在上的惯了,以为自己是什么上等人了,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妖,妖就是妖,就算是害了人又如何?妖害人,不过是我们的本能罢了。” “如果不能分辨是非善恶,那我们又与那些莽荒之地未开智的妖怪有什么差别?”解无茶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已经没救了,也难怪教出来的无歇是这种性格了。 “婶婶,我有个朋友,他的几位师兄妹也被绑到了这无峰山,君晏此次来就是希望婶婶能够放了那几个无关的人,君晏感激不尽。”君晏也懒得与她费唇舌,只希望能够赶紧救了人。 素玉看这两个人怎么说也说不通,叹了口气:“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阿茶看来还是没有无歇的悟性高啊。罢了你们不懂就不懂吧,念在我们同族一场,那几个人你就带走吧,反正他们灵气低微得很,也不差这儿一个两个的。” 君晏起身,冲着素玉拱手道别:“多谢婶婶,下次再见,可能就是刀剑相向的时候了。” 素玉却不以为意:“阿晏,你要是想通了也可以随时加入我们的计划,别的不说,你在这几个小辈中的资质是最高的,婶婶还是看好你的。” 随后素玉又吩咐了手下人带君晏去地牢找人:“阿晏,婶婶说的话随时都有效,你只要想通了都可以回来。” 侍女带着君晏他们去找人,解无茶恨恨地说道:“为什么她就只招揽你啊?我又差在哪里了?” 君晏白了他一眼:“现在是介意这个的时候吗?你倒是很想被招安的啊,那你可以现在就去。” 解无茶呸了一声:“算了吧,我才不想和无歇同流合污呢,他们这些低级的伎俩,本大爷懒得做,要做也是正儿八经地和天帝老儿打上一架,亲自把他打趴下,这才叫本事。” 君晏笑着摇了摇头,就会说大话。 没想到等到君晏他们来到地牢的时候,场面一度让君晏语塞,小小的地牢里面,关着六个人,其中几个人还在吵架。 “你们是不是太蠢了,到底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来送的呀?” “要不是听风求我,姑奶奶我才懒得来救你们,就让你们被扔在乱葬岗好了,我们刚刚从哪里过来,你闻闻我身上还是那股子死人味儿呢,我看你就喜欢这个味道。” “你!”月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忆鸢的嘴上功夫可是了得的。 “还是要多谢仙子特地来救我们,碧影这里代问门谢过了。”反而是之前一直叫嚣着的碧影,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突然变得这样懂礼貌起来。 忆鸢有些不习惯:“你先别道谢了,真的出去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他们还一起关在地牢里呢,忆鸢这要是接受了碧影的道谢,也太脸皮厚了。 听风安慰师兄妹:“你们稍安勿躁,等两位殿下的消息吧,他们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吴岭还是一个劲儿地道歉,阿古却没有参与这场争斗,只是默默地观察着这个不大不小的牢房,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逃生的方式。 君晏走到了牢门面前,命令侍卫将门打开,这才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 “阿晏,你找到方法救我们出去了?”门一打开,忆鸢就冲上去了,想要抱着君晏的一刹那,突然停住了,她又往后退了两步,尴尬地笑了笑。 刚刚从乱葬岗里翻过死人的,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太好闻,还是不要污染君晏了。 “有什么事情离开了再说吧,此处不宜久留。”君晏交待道,这是婶婶一时心软放了他们,要是叔父或者无歇回来了,见到他们定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的,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每个人扒层皮才甘心。 几个人紧赶慢赶的,终于离开了无峰山的地界,吴岭几人虽然一直被关着,但是精力却不差,因为在无峰山,灵气没有被吸食之前的人,都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的。 碧影走到了君晏的跟前,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君晏抬头看她:“有事?” 碧影点了点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被关在这儿的几日里有些情报想要说与公子听。”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忆鸢也很好奇,之前那样一个飞扬跋扈的小姐,现在倒是最乖巧的,而之前看着和善的月瑶,反而逐渐显得狰狞起来。 “姑娘但说无妨。”碧影是最早被抓进去的,应该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我被关在地牢的这些日子,发现了几件奇怪的事情。他们吸食灵气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将灵气吸食干净,不会将人带回山里,另外一种就是像我们一样,先带回山里养着,等到时机成熟了再一起吸食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界定要不要带回山里这件事情的。” “另外就是带回地牢的人,他们不会每天都吸食,一般是会隔些日子统一挑几个人去...还有就是我打听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在炼什么奇怪的东西,反正就是一直执着于找什么最纯净的灵魂,要拿他来祭什么东西,我也是听一直关在那里的其他人说的。”碧影将自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都与君晏说了。 “怪不得之前无歇说以为石大人纯净,但是又不纯净的,他们要纯净的灵魂干什么?”忆鸢回忆起了那天晚上无歇说的话,现在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大概是那件法器,需要纯净的灵魂才能开启吧。”君晏思考着,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114、什么咒? ,废柴花仙升职记 将问门的几个弟子送回问门的时候,月瑶还是一副不屑与他们交流的模样,气得忆鸢直跳脚:“早知道就把她扔在那个地牢里,让她自生自灭。” 吴岭和碧影倒是恭敬得很,听风则是恋恋不舍,还想跟着君晏他们历练,却被君晏漠然拒绝了,有一个阿古跟着就够了,听风就算了吧,这让听风很是沮丧。 他们三个走在人间路上,忆鸢好久都没有吃过人间的美食了,找了一家路边的面馆坐下,叫了两碗面。 解无茶脸色铁青:“为什么不帮我叫?你们自己吃不带我吗?” 忆鸢这才想起来还有他们俩呢,刚准备张口叫四碗,就被君晏抢先了:“老板,三碗面。” 君晏回头对忆鸢说:“这一路上还有好多其他好吃的,现在就准备填饱肚子了?” 忆鸢突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就作罢了。 忆鸢最爱吃这种路边的面条了,都是老板现擀出来的,口感绝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佐料,一碗清汤两片青菜三两面,最简单的烹饪却意外的好吃。 她先吃了两口原汤的,然后往碗里一勺一勺地加了许多辣子,后又倒了些醋,自行制造了第二碗面条--酸辣面。 她正吃得开心呢,突然余光扫到一个很眼熟的身影,她连忙放下筷子定睛看去,身影却消失了。 君晏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下意识地向她看的方向看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忆鸢摇了摇头,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刚刚好像看到听风走过去了。但是问门在城南,他们现在在城北,听风的脚程哪有这么快? 忆鸢自嘲地笑了笑,应该是自己看走眼了吧,不去管这个,继续低头吃面。 三人在人间尽情玩耍了一整天,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去了,中间还路过了应天府,将石大人的官印交还给了小石狮子,几个人都不忍心告诉他事实,他却是自己猜到了,凄惨地一笑:“没事,大人不在了,我还是会为了他守护这座城的,多谢几位仙人了。” 忆鸢回到地府的时候,难得觉得这么轻松,好像是终于做成了一件事情。 从地府出事开始,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接踵而至,忆鸢每件事情都发誓要去做,但是每次都没有结果,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挫败。 还好这次救蔓萝的事情总算是圆满完成了,过程可能有些变数,但是最终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她一点都不贪心。 只是深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忆鸢总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时候会一抽一抽地疼,每次这个时候食指上的黑线总会若隐若现,提醒着忆鸢,她身上还有一个未知的咒未解。 忆鸢想着这件事情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找了一个有空的时候,去拜访了卞城王。 有空指的不是忆鸢有空,而是卞城王有空。 忆鸢他们回来之前,他还能规规矩矩地待在地府一段时间,现在他们都回来了,卞城王就好像被放开了似的。 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忙些什么,一天到晚不在宫殿里,美其名曰是要去体验人间疾苦,忆鸢日夜派人盯梢看着,这才找到了他回来换衣服的机会,把他截住。 “六叔!”忆鸢语气嗔怪地叫着,眼神里满是委屈。 卞城王果然一下子就投降了:“我的小姑奶奶,这又是怎么了?” “六叔,你还管不管我的死活了?”忆鸢拉着卞城王的袖子轻轻摇着,表情更是泫然欲泣。 卞城王举双手投降:“我怎么就不管你的死活了?” 忆鸢把自己的袖子拉起来,把手递给卞城王看:“六叔你见多识广,帮我看看这是个什么咒?” 卞城王本来以为忆鸢就是缠着他撒撒娇,没想到一上来就说这么大的事情:“咒?你什么时候中的咒?” 忆鸢如实交代:“就是上次去茅山的时候,被山上的蛇咬了,前面的两层毒当时就解了,中间的咒却没有办法接触,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咒。前两天已经发作过一次了,我才知道自己中了咒。” 卞城王拿起她的手仔细端详起来,离远了看看不清,但是离近了就能看到隐隐约约的黑线,从食指一直往上蔓延。 “这黑线到哪里?” “心,最近总是觉得心会时不时地疼。” “怎么个疼法?” “就是心疼,那种失去了心爱的东西,让人透不过气的疼。” 卞城王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频频摇头:“不可能啊,现在怎么可能还有人会用这个咒呢?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忆鸢一听这是有门了:“六叔,你果然知道这是什么咒骂?” 卞城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碗,对忆鸢说着:“你等我一会。”然后就跑出去了。 不大一会,他就用碗盛了一碗水回来了。 “手给我。”卞城王示意道。 忆鸢递过去,卞城王说道:“忍着点啊。”然后一个亮片闪过,忆鸢的手指一痛,低头看去,鲜红的血液滴入了碗里,融入了水中,再一点点消散开来。 卞城王仔细观察了一会,忆鸢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有一起跟着等待。 “居然真的是。”卞城王长叹了一口气。 “什么咒?”忆鸢一下子紧张了,她之前一直想知道,就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但是现在越接近真相,她居然有些害怕了,怕自己没有办法承担这样的后果。 卞城王这个时候抬起头来,一扫往日顽皮的姿态,十分严肃地问忆鸢:“你是不是喜欢我大侄子?” 忆鸢愣住了,这么严肃的时刻他居然还有兴趣八卦? “六叔,现在是八卦的时候吗?”忆鸢无语,真是正经不过三秒,为老不尊! 卞城王却摇了摇头:“不,你在仔细想想,你咒发的时候,是不是和我大侄子在一起呢。” 忆鸢仔细回忆了一下,果然是,而且他们当时还...忆鸢想到就觉得有些脸红,心脏又突然一下刺痛,忆鸢连忙捂住胸口,脸色很是痛苦。 115、情深不寿 ,废柴花仙升职记 “怎么了丫头?是不是又疼了?得了得了你别想了。”卞城王将忆鸢扶着坐下,进里屋去不知道翻找些啥,出来的时候拿了一颗绿色的药丸。 忆鸢有些无语:“六叔,真的要吃吗?” 卞城王一脸不悦:“怎么了?你不相信我吗?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有说错过吗?这个药丸可就只有这一颗啊,虽然不能解咒,但是能延缓他的发作,还能缓解你的痛苦。” 忆鸢看着这绿色丑不拉几的药丸,心里一横,不就是吃个药丸嘛,死就死吧,然后一口闷了。 果然吃完之后,心痛就渐渐缓解了,喘不上气的状况也好了许多。 “六叔,到底是什么咒?”忆鸢身体好转了些,就又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卞城王知道瞒不住,叹了口气,只得开始讲述他知道的那部分。 “这个咒,叫做情深不寿。”卞城王仰着头靠在了椅背上,眼神复杂。 “情深不寿?”忆鸢脑袋一歪:“这名字还挺诗意的。” 卞城王听了直翻白眼:“诗意个屁啊,这个咒可是上古三大诅咒之一,从古至今只有一人能够解了咒活下去的,还诗意呢,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忆鸢不悦地撇了撇嘴。 卞城王没理她,接着说道:“情深不寿这个咒,顾名思义,就是跟情字有关的。相传是很久之前,有个女子,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供爱人上京赶考,她的爱人说等他高中了之后就回来接她,但是一年两年三年,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爱人却杳无音信。女子不想继续坐以待毙了,于是收拾了行囊上京去找他了,没想到此时男人已经和尚书的女儿成亲了。” “这不就是俗套的爱情故事?”忆鸢还有心情点评点评故事。 “这都不是重点,女人后来找过爱人,反正就是人财两空呗,男子为了前途的稳定,不想要女子毁了他的大好前程,于是偷偷计划杀了女子。女子那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衫裙去赴约,在临死之前诅咒男子,说男子没有心,日后但凡男子动心,就会心痛而死。男子起初没当回事,但是他爱上尚书的女儿之后,终于有一次咒发了,就跟你现在的情景是一样的,五指连心,最后心痛而死。”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个咒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忆鸢还是不解。 卞城王啧啧了两声:“你还是太嫩了啊,你自己刚刚不是也说了吗?这就是俗套的爱情故事,但是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着,咒本身也是一种灵气,它吸收了很多怨念,变得越来越强大。它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就是它可以从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吸取力量,以至于强大如斯,一直被一些修炼邪门歪道的人用来惩戒负心之人。” “我怎么就成了负心之人了。”忆鸢嘀嘀咕咕的,很不满这个咒。 “五指连心,这个咒每发作一次,就会从心脏蔓延出一条黑线,直到发作五次...人就没了。感情越深,发作的间隔越短,越疼。所以才叫做情深不寿,就是让相爱的人知道,越是深爱,结局越是惨烈。”卞城王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忆鸢。 忆鸢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六叔,你能不这么看我吗?” “所以,是我大侄子吗?”卞城王好奇道。 忆鸢点头,这件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已经相互确认了心意,是两情相悦。 “如果按照负心之人这个线索去看的话,你觉得是谁?”卞城王开始启发忆鸢的思维。 忆鸢想不出来,她一想这事就感觉自己心脏疼,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疼。 “六叔,这件事情你能不能不告诉君晏?”忆鸢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 “为什么?你不想让我大侄子帮着解咒吗?”卞城王表示不理解。 “六叔,你说君晏要是知道我是因为喜欢他才咒发的,你猜他会开心还是难过?”刚刚是卞城王教育忆鸢,现在反过来了。 “肯定会...难过吧,毕竟是自己心爱的人啊。”卞城王没有谈情说爱过,对着男女之情只是略通一二。 “你也说了,这个咒能够解了活下来的人只有一人,那他为了不让我咒发,肯定会从此不见我。因为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只要我不喜欢他了,那咒也不会随着感情的加深而发作了。” 卞城王一拍大腿:“对哦,只要不爱了,这个咒就没法发作了。”卞城王一脸后生可畏的表情看着忆鸢。 忆鸢头皮都发麻了,躲避了他的目光:“所以,他宁可我不爱他,也不要我死于太爱他,你懂吗?” 卞城王被绕晕了,一会爱,一会不爱的,但是忆鸢说的这件事情,倒很像是自己大侄子能做出来的。 “我才不管什么咒不咒的,我只想陪在君晏身边,哪怕...”忆鸢淡然地笑着看着卞城王:“哪怕是用生命去爱他。” 卞城王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所以,六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了吧?”忆鸢郑重地看向卞城王。 卞城王也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既然忆鸢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只好答应:“可是小丫头,你还是要想办法解了这咒的,不能放弃希望。” “情深不寿,情深不寿...”忆鸢默默念着咒的名字。 突然间感觉到自己腰间的不寿开始抖动,忆鸢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按住了不寿,轻轻抚摸它说道:“我不是在叫你。” 不寿果然就安静了下来。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信息突然冲击了忆鸢的脑子,不寿,情深不寿?难道... 这剑的名字如此奇怪,该不会是因为娘亲也中过这个咒,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的吧? “六叔,你刚刚说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她叫什么,在哪里?”忆鸢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好像叫什么尾的,哎呀这我哪里记得,你听八卦的时候会关注那人叫什么吗?自然是关注事情本身了。”卞城王努力回忆着,但是无果。 116、飞嵩山 ,废柴花仙升职记 “鸢尾。”忆鸢的声音一点点冰冷下去。 “对对对,就是叫鸢尾,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的,看来你也挺博学的啊。”卞城王一脸欣慰地看着忆鸢,孺子可教也。 真的是娘亲,她也中了情深不寿,那她是怎么解了咒活下来的?难道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失去了所有的灵气,变成一个凡人的吗? 忆鸢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命运就这么对他们母女二人吗?竟然中了一样的毒。 “六叔,我知道了,记得你答应我的,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君晏,我就先走了。”忆鸢像丢了魂一样离开了。 不管卞城王怎么在身后叫她都没有回头,卞城王有些不解:“怎么谈得好好的,这小姑娘就突然不开心了。”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自问自答:“我今天回来地府是干什么来着?” 忆鸢回到地府的时候,发现君晏和解无茶都过来了,和孟卿小白一起正在孟婆殿等她。 忆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们怎么来了?” 君晏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一把扶住了她:“怎么了?难道是咒又发作了吗?” 忆鸢摇了摇头:“没有,我找...药师开了一副药,现在已经好多了,心不会再疼了。对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解无茶插嘴道:“我们找到了明松他们的身影了,在飞嵩山那边,我们准备去他们的老巢探一探。” “明松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行迹诡秘的吗?怎么突然被你们发现饿了?”忆鸢不解。 “可能是他们出了什么变故吧,反正最近手下人来报的时候,发现蟒族的行动开始变得密切了,甚至不再偷偷摸摸的,看样子像是为了赶进度。我看他们可能到了关键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正是防备最松的时候,我们打算杀他个措手不及。” “你们打算怎么做?”忆鸢点头。 “根据手下的人来报,他们在飞嵩山分了两拨人,一拨人跟着明松,一拨人跟着无歇,两个人一个在山南一个在山北,好像同时都在进行着什么,我们准备兵分两路狙击他们。”解无茶解释着他们的计划。 “谁和谁一组?”忆鸢关心这个。 君晏和解无茶对视了一眼,忆鸢立马就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你们可别想丢下我自己去!” 君晏摸了摸她的头:“你的身体...” 忆鸢立马挺直了胸膛:“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要亲自去问问明松,为什么要杀了我姑姑,我要亲手为姑姑报仇。” 君晏面色无奈:“那你就一起去吧,只是你要是身体不适要及时和我讲。” 忆鸢拼命点头,让君晏看到自己的决心。 解无茶继续安排到:“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大哥和大嫂一起,我和孟卿小白一起吧。” 蔓萝这时候从内殿里跳了出来:“你们准备不带我了吗?”江陵则跟在蔓萝的身后扶着她。 蔓萝经过这几天的休息,身体已经恢复如常了,只是江陵还总是担忧她,总怕她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君晏看了一眼蔓萝,又看了一眼忆鸢,欲言又止。 忆鸢其实并不想蔓萝掺和进来,毕竟她也才刚刚恢复。 “小花仙可以去,那我就可以去,她身体不适好了吗?我也好了。”蔓萝知道忆鸢想说什么,立马堵住了她的嘴。 忆鸢果然没话说了,她刚刚就是用这个理由堵住君晏的嘴的,现在又被别人摆了一道。 君晏想了想说道:“你就跟我们一起吧,也有个照应。” 蔓萝很开心地就答应了,她可不想被人当做什么都不会的花瓶保护起来,她可是要做女战士的人。 江陵反正是蔓萝在哪里,他就在哪里的。 人员都分配好了,几人决定即刻就出发,蟒族已经开始日夜操劳了,那就说明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需要即刻前往飞嵩山。 到了飞嵩山脚下,几人找了个地方隐藏了起来,飞嵩山果然戒备森严,从山脚下开始就有蛇族在放哨,几步就是一个岗哨,人都用来看住上山的路了。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家总是习惯性地听君晏的指挥。 君晏手握住了落九天:“我负责去引开岗哨,你们趁机溜上去,无茶你负责接下来的指挥。” “收到。”话音未落,君晏一个腾飞就出现在了守卫的人面前,伸手就是一道冥火飞出。 虽然蟒族和蛇族属同宗,但是蟒族却不会冥火,也无法躲避冥火,一时间大火瞬间将山上的树木都烧了起来,树林里未现身的蟒族纷纷逃窜。 解无茶见状,给众人套了一个保护的结界:“大家在结界里跟着我一起上山。” 于是几人都躲进了解无茶特制的结界中,从大火中一路上山,蟒族都忙着逃避冥火,谁能想到冥火中居然有人敢前进呢? 于是众人就这样在冥火的掩护下顺利到达了山顶。 刚到山顶,就听得山顶上一次刺耳的钟声,解无茶仔细听了听:“是警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闯进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君晏也回来了,他只是将蟒族的人引开就和他们一起汇合了。 山顶出现了两座一模一样的寺庙,看起来都是新建没多久,君晏和解无茶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 众人见状,也明白该兵分两路了,于是分别跟着君晏和解无茶一起出发了。 君晏和忆鸢他们进入的是左边的宫殿,解无茶进入的则是右边的。 进入宫殿之后忆鸢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她低声问君晏:“怎么到了宫殿里面反而没有守卫了?” 君晏脸色阴沉,警惕地环顾四周,殿内没有守卫,可不是他们粗心,只能说明殿内比山下危险多了,甚至不需要守卫的参与,他们就可以将君晏他们一网打尽。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如此,宫殿内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守卫。 君晏和忆鸢小心翼翼地往里试探着,蔓萝一直抓着江陵的衣袖,左顾右盼地,一点也没有之前坚持想要前往的勇气。 117、地下祭祀 ,废柴花仙升职记 宫殿内安静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忆鸢从进入宫殿一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阿晏,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宫殿安静地过分了?” 君晏停下了脚步,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 的确是太安静了,就算是看不见人,他们这样修仙的人,也能够感受到活人的气息。 但是现在君晏压根就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就好像是被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钟罩里,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了。 江陵暗自观察了这么久,悄声说道:“会不会我们进入的其实是另外一个结界?”就像玄界入口的结界一样,虽然和玄界里面一模一样,但是却是幻境,为的就是迷惑进来的人。 江陵这么说起来,众人这才有些恍然,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宫殿,君晏用灵气试探了一下,果然是幻境,灵气打到顶上就反弹了回来,结界的边缘变得有些模糊。 “现在怎么办?”忆鸢有些着急。 “青泽。”君晏唤了一声,如果是无歇他们设下的结界的话,应该用的就是玄冥术,跟上次茅山的结界一样,需要玄冥术来解。 青泽点了点头,立刻站到了君晏的身侧,两人运气,黑色的灵气瞬间在宫殿内游动,试图突破结界的边缘,但是一炷香过去了,边缘除了不规则的晃动之外,一点要解散的迹象都没有。 青泽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是什么回事?” 君晏却收了法术:“收了吧,这不是玄冥术,我们这样是没有用的。” “这个结界,能够包容所有与它冲突的法术,除非找到和它能相融的法术,才可能解开。”君晏分析道。 “让我来试试。”忆鸢跃跃欲试。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法术属于什么流派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忆鸢学着君晏和青泽的样子,抬手施法运用自己的灵气,游走在了宫殿的各个角落。 还是不行,看来这个施结界的人和忆鸢也不是用的同种法术。 之后江陵也试过了,也不行。 最后,只剩下蔓萝还没试过了,她脸颊红红地说道:“我的法术比较低微,我尽力一试吧。” 君晏鼓励道:“没事,你尽力就好,我们也不能破了这结界,就只能靠你了。” 于是众人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蔓萝,蔓萝闭上了眼睛,默念口诀,金色的灵气从指尖泄露,围绕着宫殿的一圈转了一下。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金色灵气经过的地方都像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角色一样纷纷退让,送顶部一点一点慢慢分散了,露出了宫殿本来的样子。 “成了!”忆鸢兴奋地想要大叫,但是考虑到他们目前的境地,连忙捂住了嘴巴。 蔓萝没想到大家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自己却做到了,一时间很是兴奋,但是回过头来想一想,又开心不起来了,这就说明设下这个结界的人用的是天界的法术,岂不是刚好证明了天界的人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君晏见结界解散了之后,终于能感受到有人的气息了:“注意了,人在地下。” 于是众人开始在宫殿之中寻找下去的方法,但是却没能够找到有通往地底的通道。 “难道是这些个佛像?”忆鸢看着佛像开始思考。 于是大家讲每个佛像都转动了一遍,但是很显然,并没有什么用,没有什么机关被打开。 于是事情又回到了一筹莫展的状态。 忆鸢一生气,拿起供台上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什么破地方!” 谁曾想,就是这一动,佛像竟然移动了一下。 忆鸢被身后的佛像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了:“刚刚是什么动静?” 君晏这时也发现了异常,于是走过来把贡品都拿掉了,佛像果然转向了另外一边,身后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通道。 忆鸢啧啧摇头,嘴巴里嘀嘀咕咕道:“看来这个佛像也是个吃货啊,不能拿他的吃食。” 众人哑然失笑。 君晏手心窜起了火苗,蓝盈盈的火光刚好照亮了他们面前的通道。 君晏走在前面,忆鸢和蔓萝走在中间,江陵殿后,几人就这样慢慢地沿着台阶往下。 越往地下走,就越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忆鸢和蔓萝都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这种味道说不出来的奇怪,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有种刺鼻的感觉,又带了点腥气,空气中好像还有些血腥的味道。 难道下面死人了?想到这种可能,忆鸢的脚步不由地有些沉重。 很快地,转过了狭长的通道,有一抹橙色的灯光从里面穿了出来,君晏收起了手中的冥火,以免被人发现。 断断续续地有声音传来:“少主,这么多够了吗?” 无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才这么点,主上不是说了吗?要越多越好,再杀两个。” 无歇的语气平淡地好像是再杀两只鸡一样,但是忆鸢知道,如果是无歇的话,杀的肯定就不是鸡了。 忆鸢扯了扯君晏的袖子:“阿晏...” 君晏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无歇是在以活人祭祀,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人血的味道。 一瞬间传来了有人的尖叫声,但是瞬间就变得了嘶哑的声音,然后就听不到了。 忆鸢握紧了拳头,这个无歇! 君晏从手中掏出了一个飞虫,悄悄将它放了进去,飞虫扑腾了两下翅膀,然后就飞了进去。 君晏闭上眼睛,感受飞虫传来的画面。 屋子正中是一个血池,刚刚死去的人正趴在池边上,他的身体还在抽搐着,鲜红的血液流入了血池中,但是好像已经流尽了,只剩一滴一滴地往外冒。 血池的正中是一座金色的鼎,它从血池中吸收血液,血液流遍了它每一寸雕刻的纹路里,变成了红色的光芒,但是现在血液只流到了一半,血池中的血就已经没有再往上的趋势了。 无歇抬脚就给了手下一下:“你是死人啊,看不见不动了吗?再杀啊!” 手下被踢得东倒西歪的,连忙附和道:“是是是。”然后便踉踉跄跄地往后走去。 118、活人血祭 ,废柴花仙升职记 房间的后面有几个铁质的大笼子,里面关着很多人,每个人都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不知道看到了多少次这样残忍屠杀的画面,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轮到的是不是自己。 手下将牢笼打开,挑了一个看起来精壮一点的汉子,大概想着血应该会多一点。 里面关着的人应该都是被吸食了灵气的修仙之人,没有了灵气,他们的战斗力自然是弱到不能看,君晏注意到这个汉子走起路来脚步都有些虚浮,估计这些日子也是被折磨的不轻。 汉子被扔到了血池的旁边,他刚好倒在了之前死去的那个人身旁,汉子颤巍巍地将手摸上那人的身体,此刻还未凉透,有些余温,但是人却是早已经不行了。 汉子瞬间红了眼眶:“师兄...”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来冲着无歇就刺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无歇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手中黑气一出,正中汉子的心口,汉子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手下连忙前来制服住他:“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敢作怪。”说着便谄媚地跟无歇讨好道:“少主,看来您之前说不给他们安排吃食是对的,这些无知小民,吃饱了得上天。” 无歇哼了一声:“早晚都是要死的人,养那么瓷实做什么?有口水喝就不错了。” 几人听到无歇竟然这样说,都很愤怒,无歇也太不是人了! 眼看手下的人就要将汉子割喉了,君晏对几人说道:“你们在此等我,我先进去看看形势。” 说罢,君晏便一个闪身冲了进去,手中冥火直直冲着那人手中的刀子,那人被冥火烫到了,吃痛地大叫一声,手中刀子滑落。 汉子没了支撑力,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但是却偷偷藏起来掉落下来的刀子。 无歇见有人打扰他的祭典,脸色变得铁青,转过身来看到君晏,冷笑一声:“表弟,你怎么就说不通呢?听说前两天去过无峰山了?怎么,我娘亲说的那些条件不能吸引你?” 君晏脸色也不好看:“无歇,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没有人性。” 无歇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哈哈大笑,笑得都要直不起身来了:“不是,表弟,你在跟我说人性?我们是人吗?你自以为自己是正派,真的以为世人认为我们是仙人了吗?你要搞清楚,我们是妖啊,不过就是蛇妖罢了,你在这儿跟握说什么人性。” 君晏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无歇指了指那些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不信你问问角落里那些人,谁会觉得我们是好人?你还要救他们?” “难道你们说的统一六界,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君晏没有回他的话,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无歇怔了一下,不过转瞬眼神中就充满了野心:“是又如何?不听话的人统统杀掉就是了,反正不可能变成同类,何必要花心思在这些人身上?” 君晏本来也没想着要通过一两句话说服无歇放弃他现在做的事情,他只是想要拖延时间,来打量四周的环境。 很奇怪,按理来说无歇应该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整个地下除了他和他的手下,剩下的都是他们用来祭祀的凡人,难道他们把所有的防御都押在了外面的那层结界上?没理由啊,他已经突破了结界到了这里,那就说明他设置的结界已经被破了,但是君晏看不出无歇的一丝丝紧张,甚是一点都没有把他的到来放在眼里。 正想着,无歇又说话了:“表弟,你来的时间可真是好啊,不一会你就会看到神迹了。虽然你没有采纳我们的建议,不愿意跟我们站在统一战线,不过看在我们是同宗的份上,还是留你一条命吧。哼,父亲就是心软,什么养育之情,我看你们都是一点都不顾及,只有他还在意那微不足道的养育之情吧。” 说着地上的汉子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缓缓从地上升起,他奋力抓住自己喉咙上看不见的那只手,两只脚不停地扑棱着。 无歇叹了口气:“这些人类真是太不中用了,连血都那么少,真是不够用啊。”无歇抬手凌空掐住了汉子的脖子,作势要扭。 君晏连忙一个法术丢过去,无歇抬手一挡,倒是没有影响他的行动。 君晏知道不能再跟他废话了,举起落九天就冲他飞了过去。 无歇再怎么看不上君晏,也不能任由他举着剑刺过来也不动了,他连忙松开了那汉子,翻身飞上,躲过了君晏的一刺。 汉子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连忙闪到了一边。 君晏见汉子暂时没事,也松了口气,御剑就向上追着无歇去。 就这两招,君晏总觉得今天的无歇有哪里不一样了,他的速度似乎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快了许多,修为增进了许多,莫非... 无歇见君晏两次扑空,心情大好:“我的好表弟,你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任你蹂躏的人吗?今时今日已经非同往日了。” 君晏心一沉,莫非他炼化了那些灵气,转为自己所用?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果不其然,无歇一个转身绕到了君晏的身后,速度之快根本让君晏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就觉得背后被人劈了一掌,嘴中突然就觉得黏答答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半空中身子直直下坠,君晏用落九天撑住地,这才没有摔下来。 怪不得没有过多的守卫,他们在做的事情想必是绝密的,除了自己信的过的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近身。 从刚刚中的那一掌可以判断,无歇的修为此刻怕是君晏的数倍,他自然是不怕别人来偷袭他的。 无歇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原来修为高就是这种感觉啊,表弟,你还不行啊,还得好好修炼啊。”说着又恍然:“哦但是你没有机会了,因为我今天不会给你生路,就是不知道你的血能不能让我的鼎涨得快些呢?” 119、战斗 ,废柴花仙升职记 说话间,无歇的脸色骤变,身形迅速逼近,君晏连忙撑起身体往后退去,他直觉感觉到无歇的杀意,他是不准备放了自己了。 眼看无歇就要逼近,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趴下!” 君晏立刻会意,伏低身子贴近地面,无歇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阻挡,他下意识地后退,但是还是被割下了一搓头发。 无歇站定下来,才发现自己面前的是一把细长的软剑,银白的剑身十分好看。他眯了眯眼睛,看来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修为还是没法熟练地运用,刚刚竟然没有感受到身后来人。 忆鸢一个飞身来到了君晏身边,伸手将他扶起:“你还好吧?” 君晏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鲜血,他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 忆鸢眼眶泛红:“你都受伤了我还不来吗?” 无歇见此情景,却是连连拍手:“还真是一副情深的模样啊。” 情深?忆鸢突然想到了自己中的情深不寿,难道是无歇?她召回不寿,剑尖直指无歇:“是你!是你下的咒!” 无歇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咒?但是他最不屑于解释这种事情,反正他做的坏事多了去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忆鸢被他一脸坦然的模样气到了,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之人? 想到他刚刚杀人不眨眼,突然觉得下个咒也没什么了,忆鸢冷笑:“就凭你还想着统一六界?” “咦。”无歇连连摇手:“你说的不对,不是凭我,是凭我蟒族。” 无歇似乎是有用不完的灵气,一直站在半空中也不下来,似乎是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蟒族一直以来被你们轻视,认为我们不过是冥界的附属,又有谁真正关心过我们?现在倒好了,一个个站在正义的制高点,来指责我们,怎么了你们是正道的光吗?这么喜欢指责别人吗?” “我就是要你们知道,我们蟒族也是能干成大事的,这一刻我们筹备了五百年,是老天让父王没有死在五百年前的战争中。君晏,你说这件事情赖谁?要知道五百年前占据上风的可是我们冥界,当时我父亲就跟你父亲说了,干脆乘胜追击,不要给天界的人喘息的机会。” “可是你父亲怎么说?什么众生平等,战斗只会给百姓带来灾难,要不是他说要去跟天帝求和,我父王也不会被人偷袭至死。什么狗屁天界,明明已经说好了休战讲和,他们却故意派人来刺杀我父王。” “结果呢?我父王死了,你父王也被天帝设计死在了天界,讲个屁的和,一些道貌岸然的禽兽。不过好在我父王还有机会复活,就是不知道大伯能不能复活了。不过我心底里是不希望他复活的,他就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你胡说,明明是天界领先,然后...”忆鸢一直以来听到的版本都是说天界凭借战神一举降服了冥界,这才定下了婚约。 “他们?他们有什么战斗力,就会躲在那云后瑟瑟发抖,都是一群小人!天界根本就是溃不成军,要不是大伯非要去讲和,根本就不会有冥界那五百年的委曲求全。妇人之仁!你看看这些人,可有一个感激大伯的付出,他们只会被天界蒙蔽,相信冥界都是一群虎狼之辈。” “所以,我就是要拿他们的血来祭奠,这些无知的人类,五百年前就该死了。天帝小儿,你以为他是真的想救我父王吗?他不过是想控制冥界,他知道大伯不好控制,所以这才救活了我父王,却给了他大伯的皮囊,让他潜伏在冥界,为他天界所用。” “不然你真的以为,定个什么婚约,大家就能和平共处了?”无歇脸色癫狂,又嗤笑着看向君晏:“你看他们天界做事就知道了,明明五百年前定下了婚约,但是他们却想拿个假的来糊弄我们,他们有一点想要真心实意吗?” 忆鸢被无歇说的故事震惊了,一直以来她听到的都是另一个版本,君晏也从来不知道当时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彼时也还小,但是无歇却是真正经历过那场战斗的人。 “跟你们废话这么多,算了就让你们死之前知道自己到底信错了谁,做错了什么。”无歇手中运气,黑色的灵气在他周身散开。 君晏一把将忆鸢护在了身后,连忙运气制造出了一个结界。 说时迟那时快,黑色的灵气毫无预兆地冲着君晏他们过来了,君晏的结界只能勉力阻止,忆鸢连忙也运气帮忙加固结界,但是以他们两人之力还是差的远了,眼见着黑气就要冲破结界了。 就在这时,无歇突然觉得背后一痛,回头就看见蔓萝和江陵,江陵正举着弓弩,眼神凶狠地看着他,蔓萝则是举起藤鞭,气势汹汹。 “哈,你们还有多少人,一起上好了。”无歇嘲笑着从背后拿下弩箭,一点也不在意地随手一扔,就冲着江陵的眼睛扔了过去。 蔓萝大叫一声:“小心!”手中藤鞭挥舞,将弩箭一卷,扔到了一旁。 “哼,自不量力。”无歇一个火球打过去,两人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纷纷被打退了好几步。 看来无歇是吸食了太多的灵气,现在他们四个加起来都不是无歇的对手了。 另一边君晏和忆鸢也没有抵挡住黑气的攻击,结界破裂,两人都被撞到了墙上,吐出了鲜血。 无歇这才满意地落了下来,边擦手边说道:“真是无趣,无趣至极,本来还以为你们至少能撑一会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弱。表弟,听说你的修为在我们这一辈是六界最好的啊,啧啧,我看倒是未必,现在怕是我才是最厉害的了。” “无耻,你这些修为是你自己的吗?”忆鸢实在是气不过,她的君晏就是最厉害的,容不得别人诋毁。 “小丫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还在乎什么你的我的吗?只有最强的才有话语权,这还要感谢天帝呢,在我年幼的时候就给我上了一课,我能有今日还亏得他教的好。”无歇不屑地瞥了一眼忆鸢。 120、偷袭 ,废柴花仙升职记 无歇看着倒在地上的四人得意地笑了起来:“算了,就当做是个小插曲吧,看来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一声刀刺入血肉的声音,无歇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忆鸢这时候才看见在无歇身后的那个汉子,他手上拿着的就是刚刚要割开他喉咙的那把刀,此刻正直直地插在无歇的后背处。 蔓萝和江陵在无歇的背后,早就看见了这汉子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喘。 汉子有些慌张,连忙将刀子拔出,殷红的血液从刀口处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无歇面无表情地转头,看见了那个瑟瑟发抖,被他看做是废物的凡人,竟然敢用他的刀刺他。 一时间愤怒的情绪充满了全身:“你敢偷袭我?!”瞬间黑色的灵气围绕着无歇的周身,汉子被突然来的气场震得往后退了好几米。 蔓萝连忙上前扶住这个汉子,他也算是勇猛,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偷袭无歇,是个真汉子。 无歇恼羞成怒,身旁的下人连忙阻止他:“少主,不能,您不能这么激动,当心..当心” 话还没有说完,吓人就被无歇一掌劈开了:“滚开,不需要你来教老子做事。”下人被他一掌劈开好远。 忆鸢见状心里暗骂,这个无耻之徒,连自己的手下都不好好善待。 其实忆鸢哪里知道,无歇平常对自己的手下,尤其是这种衷心的手下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什么守卫都不带,只带他一个人到这里。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从刚刚刺了无歇开始已经过了很久了,无歇只是在原地发火,却没有去找那个汉子的麻烦。 忆鸢她现在只能看到无歇的后背,所以不知道,蔓萝他们的脸上早就已经震惊了,无歇的全身上下都是不停游走的黑气,这些黑气拼命围绕着无歇,初看会以为是无歇散发出来的气场,但是看久了就会发现,无歇的行动其实是被这些黑气限制住了,导致他根本无法动弹。 这时候,被打到忆鸢他们不远处的手下艰难地站起身来,嘴里嘀嘀咕咕道:“不好,那些灵气...要逃...” 君晏这时恍然说道:“看来无歇融合那些灵气还没有多久,还不能熟练地运用,这个时候他身上被豁开了一个口子,那些灵气这才有了出来的口子,但是说到底这些灵气都是被抢夺来的,他们定然是非常憎恨无歇的,所以都缠着无歇,不让他动弹。”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君晏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胸腔里的疼痛传来,清晰地能感觉到肋骨的碎裂声,但是现下也只能强忍着。 “落九天!”君晏一声令下,落九天出鞘,直往无歇背后的那个伤口飞了过去。 无歇早就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下意识地想躲,但是身体却一点都动弹不得,心里咒骂一声该死的,然后就清晰地感受到落九天刺入后背伤口的声音。 无歇痛苦地叫出了声,落九天和那把普通的小刀不一样,他是有灵性的,加上冲刺的力度,一下子就刺穿了无歇的身体,然后在无歇的身体里开始旋转。 一般人哪能承受这样的疼痛,无歇奋力地想要用手去扒开在他体内旋转的落九天,但是手却无法抬到那个高度,只能无力地挣扎着。 落九天很快就停了下来,从无歇的身体里抽了出来,留下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整个房间死一样的寂静,从洞里掉出来一个红色的圆滚滚的东西,在房间的四处开始游荡。 君晏叹了口气:“是他的真元。” 忆鸢一惊,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修仙之人的真元,如果真元没有了那岂不是... 果然,无歇身边的黑气逐渐消散,无歇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此刻他也没法再作妖了,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之前被他打开的手下连忙爬了过去,扶住了他下坠的身体:“少主!” 君晏收回了落九天,撑着走了过去,看着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无歇,虽然知道他这样的结局都是自己活该,但是可能是出于同族,君晏又有些没法看下去。 “你现在满意了,你又可以居高临下地鄙视我了。”无歇虽然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是嘴里还是一点也不肯求饶。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只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罢了。”君晏这说的是实话,看不起他的人是解无茶,觉得他只会沉迷女色,修为什么的更不能与他们兄弟俩相比,但是君晏却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何必那么在意修为啊什么的。 无歇也不想再说什么,闭上了眼睛:“现在的我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你要是想要杀,就杀了我吧。” “等一下。”忆鸢此刻也到了君晏的身边:“有句话我一直想要问问你,为什么要杀了孟婆?” 若是换作之前,无歇根本懒得去计较这多一条的罪名,但是此刻,他却不想再背负这些:“我们杀孟婆做什么?” 忆鸢不信:“你们大闹地府,将所有人都带回了冥界,除了你们还有谁?” 无歇哼地冷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我们去地府是掳人的啊,阎王都被我们带走了,何必多此一举杀个什么孟婆?一起带走不就好了?一件事情还要两件做吗?” 忆鸢竟然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一起带走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忆鸢本能地不想相信。 无歇自嘲地笑了笑:“算了,你觉得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吧,以你们这些人的智商,也只会把所有事情都放在我们这些坏人的身上,只要你们认定了我们是坏人,那所有的坏事就都是我们做的呗,什么下咒啊杀人啊,就当都是我做的好了。” 无歇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哪来的想要澄清的心,这些蠢货根本就不会听,白费口舌罢了。 “不是你们...那会是谁?”不知道为何,忆鸢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没有证据证明是冥界的人做的,只是云楼这么说了,大家就都信了,更何况冥界的口碑也不是很好。 121、救人 ,废柴花仙升职记 无歇突然狂笑起来了:“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居然杀了孟婆。” “谁?!”忆鸢的神经突然跳动了一下,看来无歇知道谁是凶手。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不过你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表情?我还真是期待啊。”无歇一脸玩味地看着忆鸢,随即转头看向君晏:“表弟啊,你跟这个小妮子在一起怕是要吃苦头吧,听哥哥一句劝,远离天界的人,对你有好处。” 君晏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杀了你!”一声愤怒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只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冲了过来。 是那个汉子,他手里拿着刚刚刺过无歇的匕首,想要给他再来致命的一击。 无歇闭上了眼睛,成王败寇,他输了,他认了,最好是来一刀快活的,不要拖泥带水。 啪!匕首落地的声音,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一声凄厉地惨叫:“大哥!” 君晏向通道口望去,却是一怔:“无安...” 无歇猛然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撑起了身子:“谁让你到这里来的?不是打发你去看着玄界了吗?你怎么不听话?” “要不是福伯叫我回来,我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家里出事了,大哥,你...你...”无安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他身上破了一个大洞,无力地撑着自己破碎的身体,洞里滋滋冒着鲜血,无安下意识地想要堵住那个洞,却怎么样也堵不住流出的鲜血。 “不要,不要...”无安手足无措,怎么他就出去了一趟,回来一切都变了呢? 无歇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拉住了君晏的裤腿:“阿晏,无安,无安他什么都不知道,无安他跟我不一样,他从小就喜欢你,你看在都是同族的份上,放过无安吧。” 无歇指着不远处的金鼎:“我,我可以以身殉鼎,但是,但是求你了,放过无安吧,我之前,之前已经将他支出去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啊。” 君晏看着哭得痛不欲生的小表弟,内心火焰灼烧一样煎熬,忆鸢知道他的难处,之前他们也是见过无安的,从他的表现来看,无安是真的毫不知情,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真是太难得了。 无安眼神恨恨地看着君晏,他不懂,为什么大表哥要这样对自己的哥哥,就算哥哥万般不是,也是自家人啊,怎么舍得刨他身体,夺他真元,让人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无歇见到无安的表情,抬手就是一掌:“你这是什么眼神,快求求你表哥,我今天的结局都是自作自受,你不要怪阿晏,阿晏还是疼你的。” 忆鸢有些不忍心看了,无歇虽然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但是他真的算得上是个好哥哥,自己做尽坏事,龌龊不堪,但是却不愿让弟弟的手上沾染一丝丝鲜血,就算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只求能够放过弟弟。 无安没有等君晏的回答,背起了无歇就往通道走去,手下也跟在身后扶住了无歇,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汉子指着无歇忿忿道:“不能,不能...” 却被江陵捂住了嘴巴,江陵看君晏的表情,知道他终究还是不舍得将他们杀死,反正也是没有真元的,早晚都要死的。 无安快走到通道口的时候,之前掉落的真元在房间里盘旋了好几圈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身体,它落在了无安的头顶,缓缓地融了进去。 无安的脚步一顿,随即又是眼泪落下,他强忍住了自己的情绪,一步一步地,重重地往外走着。 “他,是不是死定了?”君晏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忆鸢沉默了,修仙之人,失去了自己的真元就是一个普通人,无歇的身体还破了那么大一个洞,如果是妖类,大概修炼数日还能康复,但是没有了真元的妖,就和凡人没有区别,没有哪个凡人能够在身体残缺了这么一大块之后还能好好活下去的。 君晏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直到无安他们走远了,江陵才放开了那个汉子,汉子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众人的牢笼面前,将锁砸开,逃出牢笼的众人一哄而散,冲着通道出口就冲了过去,这种修罗场,他们可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汉子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看了看里面一动不动的四个人,摇了摇头,也出去了。 忆鸢拍了拍君晏的肩膀,算作是安慰了,君晏此刻内心一定很难受。 突然君晏表情一变:“阿茶。” 对啊,还有解无茶那边,如果他们这边都这么危险的话,那解无茶他们... 想到这里,他们也不再犹豫,立刻冲了出去,跑到了对面的屋子里。 跟刚刚的不同,他们还没有进去就被弹了出来。 “这个结界在外面?”忆鸢伸手摸了摸,果然是将整个屋子包裹起来的结界。 “大哥,是你吗?”解无茶的声音从结界里传了出来、 君晏立刻回道:“你们里面怎么样?” 解无茶很快就答道:“还好,就是刚进来就被困在这里面了,里面啥也没有,连个凳子都没有,看来这个屋子就是个幌子。” 君晏松了口气,没有生命危险就好,还好去那间屋子的是自己。不知道怎么的,一瞬间就想到了无安看他的那个眼神,兄弟之间的感情大概就是如此吧,宁可自己受伤,也要保兄弟安全。 “大哥你那边怎么样?”解无茶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君晏这才回过神来:“没事了,我救你们出来。” 君晏收拾起烦扰的情绪,正准备施法,却被蔓萝拦住了:“让我试试吧,说不定也是...” 君晏想起之前的结界就是蔓萝破的,虽然她的灵气是这些人里面最弱的,但是最是最有用的。 蔓萝像刚才一样,开始在结界上施法,果然结界一碰到蔓萝的法术就自动散开了,就像是遇到了主人一样听话。 所有人虽然都已经猜到了结局,但是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 122、炼魂鼎 ,废柴花仙升职记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蔓萝却开心不起来,一次是巧合,两次就不是了,只能说明天界的确是参与了其中。 想到刚刚满地鲜血的修罗场,蔓萝的脸色就越发不好看起来。 解无茶几人见结界打开了,赶紧救出来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君晏将他们那边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纵然是解无茶这么跳脱的人,也能感受到这件事情对无安的打击。 “无安...还是个孩子啊。”解无茶沉默了半天,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孟卿却从中抓住了另外一个关键的点:“对了,那个鼎,你们看了吗?” 君晏摇头:“当时关心你们的安危,并没有研究那个鼎,就先出来救你们了。” “走,我们回去一起看看。”孟卿招呼大家重新回到之前那个屋子里,去研究研究无歇留下来的那个鼎。 一行人通过通道来到了地下,还没有走近就闻到了一阵扑鼻的血腥气,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了,但是忆鸢和蔓萝还是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其他人的眉头也都皱了起来。 解无茶他们真实地看到这地下的场景的时候,饶是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被震撼到了,满地颜色不一的血痕,有些是暗红色的,已经存在了很久,有些却是鲜红的,是刚刚滴露的。 正中间金色的鼎安静地躺着,红色的血痕爬满了半身,整个金鼎呈现出了阴森的颜色,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孟卿看得头皮发麻,这几个人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是凡人,看着这个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 “不知道,这里面炼的又是什么呢?看样子好像没有炼制完啊?”解无茶还是胆子比较大的,走近了绕着鼎研究道。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用人血炼制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蔓萝嗤之以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东西就放在这儿吗?那蟒族的人肯定会回来收走的,这样的话不就又要被他们利用了?不知道还得死多少人才好。”孟卿有些不忍看地上的尸体,他们零零星星地趴在血池边上,死状很是凄惨。 “你们看!”忆鸢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血池边上的尸体惊叫道。 众人这才看向血池旁边,惊讶地发现,倒在血池边上的人,但凡是身体浸入了血池中的,都在以缓慢的速度被溶解着,伴随着尸体的溶解,金鼎身上的血痕也在缓慢的上升。 “赶紧将这些人搬开,搬的时候注意了不要碰到这血池里的水!”君晏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大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赶紧两人一起将血池边的尸体搬到了一边。 “怪不得他们不需要处理尸体,原来不仅用的是人血,连骨肉都不放过。”孟卿愤愤然地说道。 “不对。”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小白突然说话了,说实话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算是稀松平常的,毕竟地府里的惩罚看起来比这里要可怖多了。 “哪里不对?”忆鸢看向小白,有些奇怪。 “血,肉都被用了,那他们的灵魂呢?我在这附近一点灵魂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啊。”小白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是要再确认一下自己的看法。 忆鸢这个时候才恍然:“对哦,死了这么多人,但是却没有收到他们的灵魂。” 难道说这个鼎里面炼制的就是这些人的灵魂?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中间的金鼎。 “太过分了,竟然抢我的魂魄!”小白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顿时变得气愤异常。 “我想起来了!”忆鸢听到炼魂,这个时候才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个法器:“炼魂鼎,是地府的法器,专门用来炼制魂魄用的。” 小白这个时候也恍然:“对对对,难道是上次地府事件被他们顺手牵羊的?真是过分!强盗行为!” “我们厌门的穷奇鼎之前也丢失了,他们要那么多鼎做什么?”孟卿有些奇怪。 “对,之前茅山差点被抢的宝物也是一尊鼎。”君晏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给忆鸢他们解毒的银束鼎。 “我猜...”忆鸢有些想法,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犹豫着说:“他们是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鼎,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想要凤凰之力的话就要先找到能够炼制灭灵剑的鼎,将灵气注入灭灵剑内,但是一直以来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鼎,所以只要是鼎,他们都会抢过来。” 众人都在思考这个说法的可能性,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且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山下的守卫那么多,山上竟然只有两个人,之前探子来报的时候明明就说过了,明松也在山上的,我想就是在我们刚刚去的那间屋子里。”解无茶提出了疑惑。 “对啊,明松怎么不在?他总不能真的因为自己的儿子吸食了点灵气就觉得他有用了吧?他儿子可是个草包啊。”忆鸢这时候还不忘说一下无歇出出气。 “或者是因为,明松来不了吧。”君晏沉下眼开始思考。 “怎么说?” “你们想想,封印住这两件屋子的结界,现在看来大概率是天界的人设下的,之前明松借尸还魂的时候就是天界的人介入的,既然他现在想反悔,想要自己通知六界,那天界的人就不可能任由他这样自由发展下去啊,否则的话不是养虎成患吗?” “所以很有可能明松被天界的人抓走了,他们还设下了结界,一来是防止外人进入,二来是防止无歇逃脱,这样看来是不是合理一些?”君晏的分析说完了。 大家都开始思考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所以无歇才会说就凭我们,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为天界做事,天界就会护着他?可是他不是最讨厌天界的吗?”忆鸢不解。 “也许是为了救回自己的父亲吧,要是明松真的被天界的人绑走了,那他就只能帮天界做事了,这样说来这个炼魂鼎...”孟卿说着,看向了那个阴森的鼎。 “是天界让他炼的?”忆鸢有些不敢相信。 123、一千年道行 ,废柴花仙升职记 “不可能!”蔓萝第一时间就否认了这一猜想:“天界的人不善良,我也不否认,但是他们怎么可能这么残忍呢?我不信。” 蔓萝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毕竟她是天帝的女儿,之前被自己父皇放弃已经伤心过一次了,随着调查的深入,又发现天界其实也在作恶,这样的落差她这么能接受? “我猜想,无歇之所以那么肯定,应该是觉得天界不会放弃他,所以他不需要带很多侍卫,结界被破天界的人肯定第一时间就会知道,无歇应该是等着天界的人来救他。”君晏继续分析道。 “那为什么他们又没有来呢?”忆鸢疑惑道。 “可能是因为...”君晏环视了一下这些人:“来的人让他觉得自己不能暴露吧。” 君晏说话间,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蔓萝,蔓萝虽然接受不了,但是对天界的信赖已经降低了,就算这件事情超乎了她的想象,但是也不像当初被父皇舍弃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只是怀疑,要是确认了,我一定会亲手收拾了那个作恶之人。”蔓萝知道自己辩解再多也是无用,只能以实际行动说明。 “既然这是炼魂鼎的话,小白,有没有办法可以收了它?”忆鸢又重新望向了金鼎。 小白为难地摊了摊手:“我只是个五等白无常,你让我收地府神器啊?要不你自己试试?” 忆鸢一脸无辜:“我也从来没有收过呀。” 解无茶见这两人相互推诿的样子,拿出了一张符咒点燃:“就知道你们不靠谱,还是叫六叔来吧。” 这符咒是卞城王给他的,让他平时用来联络卞城王所用。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卞城王就赶到了,他见到这修罗场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好家伙,这是在干嘛?” 解无茶白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吗?叫你来善后呀。” “炼魂鼎?怎么在人间出现了?这可是用来惩治重犯的,嗜血蚀骨炼魂,可怕得很。看着光泽应是吃了不少活人啊,罪孽啊。”卞城王频频摇头。 “所以才需要你来收了它啊,不然继续留它为祸人间吗?”解无茶白了他一眼,这个六叔,就知道讲典故,现在是讲故事的时候吗? 没想到卞城王也白了他一眼:“大侄子,你是不是傻啊,我现在没了灵气,怎么收这东西啊?” 解无茶和君晏同时一愣。 解无茶说道:“对哦,你现在没有灵气。” 君晏不悦地说道:“六叔,他是你二侄子。” 卞城王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对对,我大侄子不傻,二侄子才傻。” 忆鸢看着这三人都要无语了,现在是在乎谁傻的时候吗?关键是怎么收了这个鼎好不好? 卞城王看见忆鸢,突然灵机一动:“对了大侄媳妇儿,你有灵气啊,你收了它不就是了?” 忆鸢脸唰地红了:“我哪里知道怎么收这个法器啊?”顿了顿又小声嘀咕着:“谁是你侄媳妇儿啊。” 卞城王一拍脑门:“也是,你还是个半吊子,这样吧,我将口诀交予你,你试试。” 说着卞城王就开始教授忆鸢如何收服这炼魂鼎,忆鸢脑袋灵活,学得也快,不大一会就学会了。 她站到炼魂鼎的西南侧,用卞城王教她的口诀,加上自己的灵气,开始默念。 其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希望能够奏效。 不一会,炼魂鼎身上的血痕逐渐退散,它身上阴森可怖的光芒也逐渐褪去,随着而来的就是炼魂鼎慢慢升到了半空中,然后逐渐开始缩小。 忆鸢眼见了这些变化,就知道自己的咒语念对了,继续不停地念着,直到最后炼魂鼎变成了鸡蛋大小的时候才停止。 卞城王满意地点头:“侄媳妇儿很有天赋啊,一学就会,现在可以把它收起来带回地府了。你要是自己不能掌握的话可以给大哥,哦就是秦广王,让他帮你守着就可以了。” 忆鸢连连摆手:“还是给秦广王吧,这个东西也太凶残了。” 卞城王见她着胆子的样子忍不住笑她:“炼魂鼎可是个好东西,你要是能运用自如的话可以增益不少呢。不过东西是好东西,就看你怎么用了。炼魂鼎在地府都是用来炼化凶神恶鬼的,这些人不知道感化,生前做了太多错事,留在地府也是兴风作浪,不服管教,这才会被炼魂鼎炼化,成为精元。只是这炼魂鼎被有心之人带到了人间,还能炼化骨血,你们自然是觉得可怖了。” 忆鸢想着,这世上好的法器多了,也不至于非要这个炼魂鼎,而且他吃了那么多人命,自己还是不要贴身带着好了,太可怕了。 卞城王见说不通她,也不强求,弯腰捡起炼魂鼎,这个时候从鼎里掉出了一个白色发着金光的药丸。 卞城王咦了一声:“竟然已经炼化出精元了?这可是个好东西,你们要不要?” 众人连连摆手摇头,这吃了这么多人才练就的精元,他们可无福消受。 “这可是一千年道行的精元,吃了就能增加一千年的灵气。”卞城王又重新强调了一下。 还是没有人想要,他们可是亲眼见过那炼化人血人骨的场景的,这精元无论如何都是吞不下的。 卞城王一脸不屑:“你们这些小辈,真是不懂什么是好东西,算了你们不要我就收下了啊,可别说我没有跟你们说过啊。”说着便一口吞下了精元,白色的灵气在他身体里游走,最终隐藏了起来。 他享受地闭上了眼睛,施了个法飞到了半空:“有灵气的感觉真是太妙了,再也不用委屈求全得借助道具了。” 看众人都用无语的眼神看着他,卞城王一点也不羞愧,反而说道:“干嘛?反正已经炼化成了,不吃的话也是浪费,那些人不还是白死了吗?我们应该用他们的灵气,将来为他们报仇,这样才不算辜负他们的死亡,你们说是不是?” 忆鸢听他这样一说,突然也开始觉得好像六叔说的也很有道理,果然是擅长狡辩的男人。 124、若水 ,废柴花仙升职记 距离飞嵩山之战过去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不论是明松还是无安那里都音讯全无。 忆鸢百无聊赖地又坐会了奈何桥边,撑着脑袋一边发呆,一边机械地给鬼魂们送汤,蔓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戳了戳她的手臂:“喂喂喂,现在这个已经是我的活了,你还一直待在这里干嘛?” 忆鸢不想理她,继续发着呆。 蔓萝皱了皱眉头,这丫头现在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她又是抬手给她额头来了一下:“要么去找君晏,要么就回你的阎罗殿干活,老待在我这儿是几个意思?” “你呢?”忆鸢没有回蔓萝的话,冷不丁地反问她。 蔓萝眼神有些游离:“我怎么了?” “你还不是一直躲在我这里不肯回家吗?天帝都来找过你好几次了,你每次都说不见。”忆鸢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就算是高贵如天帝也没有办法。 蔓萝申请变得黯淡了下来:“小花仙,我真的不知道。” 忆鸢沉默了,她知道蔓萝的心思,一直以来她都将父皇当作是自己的天,自己的神,而天界在她心里的地位也是无可撼动的,谁曾想下了天界这一趟,父亲也变了,天界也变了,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定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的。 而忆鸢也不是不想去找君晏,而是君晏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跟她见面。 自从飞嵩山之战之后,蟒族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那样庞大的一个家族,说不见就不见了,现在的无峰山就是一座死山,除了花花草草,一个活物都没有。 两人正说这话呢,突然从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忆鸢暗骂一声该死的,瞬间就把蔓萝拎了起来,两人一跃就跃到了半空中,果不其然,刚刚忆鸢还撑着的木头桌子,不知道被哪来的斧头一下子就劈断了,吓得面前排队的鬼魂连声尖叫。 忆鸢没好气地向下望去,气急败坏道:“你有没有搞错,这已经是第五个桌子了,你耍小姐脾气也要有些限度吧?” 气势汹汹过来的正是君晏从若水之境带回来的若水,君晏和解无茶为了蟒族的事情日夜奔波,没有时间照顾若水,这才把若水放在了地府暂住。 一开始若水还能安静地待着,毕竟只是暂住,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君晏。 君晏当然不是忙到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了,只是君晏每次到地府来,只会去见忆鸢,两人匆匆见一面,说两句话君晏就又离开了,等到若水赶到的时候,早就人走茶凉了。 一来二去的,若水自然对忆鸢产生了怀疑,她毕竟是顶替了天帝嫡女的身份来到冥界的,她的身份可是君晏的未婚妻,可是现在她这个未婚妻被人当作傻子似的,带出来了却不管不顾,虽说不短吃不短喝的,但是她可不是为了这些才从若水之境出来的。 若水叉着腰抬起头,指着忆鸢破口大骂:“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了,你知不知道君晏是我的未婚夫,你这样一直缠着别人的未婚夫是何用意?还有你!”说着她又指向蔓萝:“我和你才是亲姐妹,你到底站哪头的?” 忆鸢缓缓地从上空飞落,等到落到地上的时候才开口说道:“我又没有绑着你,君晏已经跟你说明白了,等到他的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带你去和天帝解除婚约。你想要回若水之境的话,你回去就是了,魔尊对你那么好,让他去替你讨回公道啊。别一天到晚的在这里撒泼,地府可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里,若水更是生气。本来以为冒充了天帝嫡女的身份,她就可以和君晏顺理成章地成亲了,再说了,她也不一定就不是天帝嫡女啊,她也是无父无母突然出现在若水之境的孤儿,她也刚好五百岁,万一她真的就是天帝嫡女呢?虽然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君晏却从来没说过要带她去找天帝认亲,只是说时机尚未成熟,让自己不要离开地府。 若水当然也想过自己去找,但是一来她不认识去天界的路,她从出生开始就待在若水之境,对外面的世界本能地有些害怕,二来是她灵气低微,万一擅自出去被人伤害了怎么办? 若水有些想哭,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呢,早知道就不那么冲动出来了,现在在这里爹不疼娘不爱的,好像是被关在了一个牢笼里,喘不过气。 蔓萝看她眼眶红红的,有些不忍,毕竟她是自己的姐姐,就算素未谋面,但是血缘关系做不得假,她安慰道:“若水,你要不就再耐心等等,恶人作乱祸害的是苍生,君晏他们也是为了天下太平,等到事情结束了,你们再摊开来好好谈谈。再说了…” 蔓萝看了看若水的脸色:“之前我们也都跟你解释过了整件事情了,当时的婚约说起来只是天界为了牵制冥界,现在冥界不愿意再受天界的牵制,这个婚约自然就不作数了,感情之事不能强求。” 若水冷着一张脸不说话,把手里的斧子一扔,一句话不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忆鸢内心里有些愧疚,在整件事情中若水是无辜的,想到初见她时候,若水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种无忧无虑被宠坏的小姑娘,现如今为了君晏却沦落到如此境地,她心里怎么会服气。 蔓萝拍了怕忆鸢的肩膀:“你可别爱心爆棚说要把君晏让给她啊,君晏可是喜欢你的,爱情这种东西是最不能让的了” 忆鸢无奈地笑了笑:“我看起来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蔓萝狐疑地看着她:“那可不好说,你看起来就像是没什么脑子的那种。” 忆鸢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隐隐有些作痛,忆鸢岔开了话题:“按理来说她才是你亲姐姐,你怎么站我这边啊?” 蔓萝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忆鸢的头:“还不是因为你傻吗?” 125、逃出地府 ,废柴花仙升职记 若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越想越是气不过,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要是等到君晏去退亲那就晚了,自己要主动出击,自己去找天帝,让他尽快完婚。 想着若水就行动了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裹,准备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地府。 到了夜晚,地府的人都开始活跃起来,若水想要混在出地府的人群中偷偷溜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到了地府的出口,她竟然死活都出不去。 并不是被谁拦住了,而是好像有一层透明的网罩住了自己,让自己走不出地府。 若水看着一旁的鬼差,出入自由,那就不是出口有问题,问题就在自己身上。 若水静下心来想了想,君晏在送她到地府之后好像在她头上摸了一下,她当时还以为君晏是舍不得自己,当时她的心脏跳得砰砰的,脸也通红,现在想起来,君晏怎么可能舍不得自己,这层结界,大概就是他下的吧? 若水气愤地将包裹一下子扔在了地上,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若水啊若水,你可真是贱,放着好好的家不待着,非要跟着男人出来,现在好了,连自由都没有了。” 若水难过地蹲了下来,出不去地府就像是压在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整个人都击溃了,她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走过路过的鬼差们都对在地府里哭哭啼啼的人见怪不怪了,地府本来就是生离死别的地方,所以并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来看她一眼。 若水哭得心脏都开始疼的时候,突然一方浅蓝色的帕子递了过来,若水抬起头,是一张俊秀的脸,他笑着对若水说:“不要哭了,美女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若水好像魔怔了一样,一下子就不哭了,她伸手接过了帕子,呆呆地说了声:“谢谢。” 男子俯身将她扶起:“你并不是鬼魂,为何在这地府哭泣?难道是亲人过世进了这地府?” 若水不知道怎的,看到男子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停止了思考,呆呆傻傻的,只知道摇头。 “我是天界战神云楼,你住在哪里,我将你送回去吧,地府可不是久待的地方。”说着云楼冲她伸出了手。 天界?战神?那他是不是能带自己去见天帝?若水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你能带我出去?”刚开心没多久,若水就又颓下来:“可是我身上被人下了结界,我出不去地府的。” 云楼眉头轻微皱了皱,此女到底是何人?怎会有人给她下结界?云楼稍稍运气,在若水的周身走了一遭,果然是有结界。 云楼笑了笑:“没事,这个结界不难,我可以帮你解了。”说话间轻轻摸了摸若水的头,结界应声而裂。 君晏给若水下的结界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难解的,只是为了限制若水不让她离开地府,而且以若水的修为是解不开这个结界的。但是他没有算到会有人帮若水,这个结界对若水来说很难,但是对云楼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若水望着从自己头顶碎裂的结界,一下子欣喜若狂,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能带我去天界吗?我想要见天帝!”若水终于获得了自由,一开心拉住了云楼的袖子。 云楼不被察觉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袖子,脸上依旧笑容满面:“你要找天帝做什么?天帝可不是谁都能随便面见的。” 若水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知道天帝嫡女的下落,想要回禀天帝。” 云楼身子一僵,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你说真的?她在哪里?” 若水卖了个关子说道:“你只要带我去见天帝不就知道了?” 云楼看了面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难道她被人困在地府就是因为她知道天帝嫡女的下落吗?地府里到底是谁困住了她呢?想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好,我带你去。”说罢了御剑便带走了若水,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跌倒在地上的君晏本准备继续还击,但是突然间脸色一变,大叫一声:“糟糕。” 解无茶还在与此人缠斗,听见兄长的声音,不免回头望了一眼:“怎么了?”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竟然被手下的人逃脱了,解无茶看了一眼逃走的人又看了一眼君晏,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去追。 君晏感觉到自己设下的结界被人破了,他失去了若水的踪迹,他捂着胸口说道:“若水不见了。” 解无茶震惊:“怎么会?你不是给她设了结界了吗?” 君晏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被人带走了。”难道是魔尊吗?若水的身份并无人知晓,除了魔尊君晏想不到还会有谁会带走若水,莫非是若水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君晏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解无茶急了:“我早就说了,还是放在冥界安全,将她囚禁起来就行了,你非说要什么尊重她的感受,现在人都没了我们还怎么去和天帝谈判呢?” 君晏面色一沉:“阿茶,我们要是因为自己的利益就随便囚禁他人的话,那岂不是和明松他们一样了?我已经骗了若水,将她带出了若水之境,怎么还能再如此对她呢?” 解无茶翻了个白眼:“是是是,她和青葵不和你就把她带到地府去,那她和忆鸢和蔓萝也不和啊,你怎么就不想想呢?要我说,直接绑了就完事了,省得现在这么麻烦。” 君晏没有说话,撑着站起了身:“走到,我们先回去看看。” 解无茶看向刚刚那人逃离的方向:“那我们就不追了?” 君晏神情有些黯淡:“追不上了吧,先回去和孟兄商量商量看看吧。” 解无茶愤愤道:“要不是你说不要伤害他,我们怎么可能让他逃脱了去?不过他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的样子,怎么如此厉害?” 君晏摇了摇头:“估计是被人注入了妖气吧。” “那不就和那个芙蓉一样了?但是我怎么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呢。”解无茶若有所思。 两人不再说话,抓紧时间御剑往回赶,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需要消化了。 126、妖人 ,废柴花仙升职记 君晏回到地府的时候,忆鸢和蔓萝还是依旧在奈何桥边发呆,两人皆是左手撑着脑袋,右手递过汤碗,眼神木木地看着前方,两人的动作出奇地一致。 君晏直接走到了忆鸢面前,忆鸢这才看见了他,立刻开心地跳了起来:“阿晏,你来啦?” “看见若水了吗?”君晏心里着急想知道若水的下落,直接就问了出来。 忆鸢神情有些呆滞,下意识地回道:“刚刚还在这里的,闹了一通就走了。” “你有看到有人带走她吗?”君晏没有察觉到忆鸢的异常,继续追问。 忆鸢摇了摇头,表情有些低落。 君晏皱了皱眉,也不多停留,立刻转身就往地府出口去了。 蔓萝在一旁也傻了:“若水怎么了?难道闹过之后跑了?” 忆鸢恍然:“估计就是这样,她肯定是心情不忿,自己跑掉了,她会不会有危险啊,她又没有一个人在世间行走过。” 蔓萝叹气:“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就该让她知道这人世的艰辛才行。”蔓萝心里暗自不屑,这嫡女也不过如此而已,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看不上若水,倒是觉得忆鸢亲切多了,要是她姐姐是忆鸢就好了,可惜了。 忆鸢这时候才想起来要跟上君晏的脚步:“我也去瞧瞧。”说着就飞了出去。 蔓萝一把没拉住,只拉了个衣角,唰地一下忆鸢就不见了,蔓萝焦急地看了看这旁边的人,丢下一句:“替我看着。”随后就也跟着跑了出去。 君晏倒地府出口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丝毫线索,觉得自己大意了,没有做好万全的对策。 解无茶倒是无所谓:“算了,不如回去想想她会去哪里吧,你这要到哪里找啊?大海捞针不是?再说了,现在那个人的事情不是更重要吗?” 解无茶的一番话提醒了君晏,他转身就看见了飞奔过来的忆鸢:“你怎么来了?” 忆鸢刚一落地,太着急了没站稳,一个趔趄,君晏连忙扶住她。忆鸢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找到了吗?” 君晏摇了摇头:“先不找了,你把人都交齐,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忆鸢稀里糊涂的,看来这次君晏出去收获很多,但是看君晏的表情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吧,忆鸢点头,使唤小鬼叫人去了。 几人往阎罗殿走的时候,忆鸢才发现君晏受了伤,脚步并没有以前轻盈,手也暗暗捂住腹部。 忆鸢有些紧张地扶住了君晏:“你没事吧?受伤了?” 君晏看忆鸢替自己紧张的小表情,心情突然大好,他将手撑在了忆鸢的肩膀上,整个人环住了忆鸢,皱着眉头说道:“是啊,受了很重的伤,都走不动了。” 解无茶第一个反应过来,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陷入爱河的人真是幼稚,他一把拉过蔓萝低声说道:“我们赶紧跑了,别打扰到他俩谈情说爱。” 蔓萝也不是没眼力见儿的主,她自然知道忆鸢这些日子能见到君晏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用说亲密的接触了,她偷偷捂着嘴,跟解无茶一样,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忆鸢起初还当真了,又急又紧张地翻看着君晏的衣服:“怎么了呀?到底是哪里受伤了?”但是等到她看到其他两人纷纷跑走了,还有君晏一脸坏笑的模样,才知道自己被他骗了。 她脸一红,连忙把君晏抛开了:“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不理你了。”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君晏偷偷笑着跟在她身后辩解道:“真不是,我是真的受伤了,你看看。”说着君晏撩起了自己的袖子,手臂上大片的淤青看着就惊心。 忆鸢果然就被伤痕吸引了,连忙回头拿过他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要不我请药师来帮你看看吧。” 君晏却把袖子拉了下来:“我这伤啊,药师看了没用,得要特定的人看才有用。” 忆鸢下意识地问道:“谁啊?我给你找来。” 君晏自然地握住了忆鸢的双手:“你这不是把人给我带来了吗?我见到啊身上的伤瞬间就好了一半呢。”说完拉着忆鸢往阎罗殿走去。 忆鸢反应了一会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脸红到了脖子:“叫你不正经。”但是却舍不得甩开君晏的手,他们真的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等到他俩到阎罗殿的时候,其他人早就等候多时了。 众人看到两人手牵着手进来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解无茶立马站出来说道:“我说什么来着,我们且有得等呢。” 忆鸢脸红红地把手收了回来,躲到角落去躲避众人的目光。众人一下子被都得哈哈大笑,纷纷调侃起忆鸢他们来。 君晏看了一眼孟卿,脸上的笑意就逐渐消散了,正了正色说道:“我和阿茶这次去找寻蟒族的踪迹,有所发现。” “什么发现?”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都看着君晏,等着他说话。 君晏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说道:“我们没有找到明松一族,但是发现了另外一族妖气十足的人。” “妖气十足的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向芙蓉。 君晏点了点头:“嗯,就是和芙蓉一样,被注入了未驯服的妖气,变成了半人半妖的。不过这次遇到的道行要高一些,芙蓉还是有自己思维的,但是这次遇到的,已经是完全被人控制了的。” 说罢,君晏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孟卿,搞得孟卿有些奇怪:“阿晏,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呗,老看我干嘛?” 君晏有些难以启齿,解无茶看不下去了,替哥哥说道:“这次我们遇到的妖人,竟然也是熟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是谁?” “是厌门那个叫小虞的修士。”解无茶说完就看向了孟卿。 孟卿如遭雷击,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的,小虞怎么可能是妖人呢?阿晏你说,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君晏闻言身子一僵,不自觉移开了眼神。 孟卿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消失:“怎么可能,小虞他那么活泼,那么...”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127、天界之行 ,废柴花仙升职记 忆鸢眼中也满是震惊:“小虞怎么会变成妖人呢?他是被谁控制了吗?” 君晏知道事已至此,不能再遮遮掩掩的了,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从芙蓉开始,无歇他们就已经计划着要培养这样一批供自己驱使的妖人了,只是一开始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控制妖人,只是给他们吃毒药,通过给解药的方式控制妖人,但是这种方式弊端很大,比如像芙蓉这样的,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意再接受他们的控制的。” “所以他们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研究,终于找到了能够控制妖人,并且让妖人没有自我意识,只能供主人驱使的方法,所以这次派出来的都是这样的妖人,没有意识,只会攻击,攻击指定的目标。” “是啊,大哥还让我不要打赏那个妖人,我胸口都要被他打碎了好不好,还不让下狠手。”解无茶抱怨道。 “万一能有办法救他们呢?他们又不是真心想伤人的,也不必赶尽杀绝吧。”君晏自有他的道理。 解无茶哼唧了一声也不敢说话了,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君晏的做法是对的,就是处处被掣肘了,心里不痛快罢了。 “那师叔...”孟卿沉默了半晌,这才问到。 君晏摇了摇头:“这次没有见到。我们这一个月调查之后,推测无歇他们要的灵气是需要提炼的,真正符合他们要求的灵气少之又少,所以他们这才需要利用一些本身灵气就不符合要求的人,来为他们做事。就像你师叔和小虞是一样的,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利剑,对我们来说是曾经的同门,无论如何都是舍不得下杀手的,所以我们在这上面是吃亏的。” “又是明松他们想的烂办法吗?无歇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明松就不能放下这些,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忆鸢忿忿不平,不知道这些人整天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盘算的又是什么,真是太累了。 “所以说,人类的欲望是无止尽的,他们总是想要一些根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孟卿眼神中满是悲伤。 “师兄,你不要气馁嘛,小虞这不是还没死吗?我们只要将小虞救出来就没事了,还有师叔,厌门有我们几个就够了。”忆鸢想安慰自己的师兄。 孟卿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情,抹了一把眼泪说道:“罢了,总要找到他们的,也许有办法逼出他们体内的妖气,让他们变回凡人呢?” 芙蓉的眼神有些黯淡,她还想变成凡人吗?她偷眼看了一眼孟卿,孟卿一直都是这么正义,这么善良,就像是一道光,这些日子虽然孟卿让自己待在他的身边,芙蓉总是觉得孟卿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带着惋惜和不舍的眼神,就像是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被人弄脏了,再也洗不干净,不得不扔掉的那种眼神。 芙蓉每次都避开孟卿那样的眼神,想着只要帮你报完仇,自己就远离尘世,跑到深山中区,不再出现在孟卿的面前。 这件事情谈完了,君晏又提到了若水:“我在离开之前给若水设置了结界,让她不要离开地府,但是今天我感应到结界被人破了,我怀疑有人破解了我的结界,掳走了若水。” 小白奇怪道:“你为什么不让若水离开地府?还给她设置了结界?”小白的话一出,大家都知道问题奇怪在哪里了。 君晏自然是早就知道他们会问了:“我怕若水自己一个人出去会有危险,所以施法想要了解她的动向而已。” “那她还能去哪儿啊?要么就是回若水之境了,要么就是去天界了呗,她不就这两个去处嘛。”小白一下子就想到了两个可能性,差点被自己聪明坏了。 君晏点头,确实她也只有这两个去处,如果排除她被明松他们掳走的话。 君晏首先想到的就是天界,在冥界的时候若水就一直问君晏什么时候带她回去见父皇,每次都被君晏搪塞过去了。 蔓萝也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没错,她之前跑到奈何桥大闹,似乎就是要回去找父皇,讨论你们俩的婚事。” “阿茶,我去趟天界,你在这里等我。”君晏想也没想就要去天界,却被忆鸢拉住了。 “你疯啦,天界可没说排除冥界的嫌疑,再说了现在你们和天界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你这一去,天帝岂不是正好将你抓了?”忆鸢一把就抓住了君晏:“要去的话也是我去。” 没想到君晏却拦住了她:“不行,你不能去天界。” 忆鸢不解:“为什么?我又不是没去过,再说了我现在是阎罗王,也算是半个天官了,我去天界名正言顺啊。” 君晏只是想起了忆鸢母亲的嘱托,不让忆鸢见到天帝,一时间竟然脑子短路了,想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了。 蔓萝却哼了一声:“行了,我去还不行吗?我算是你们中间最名正言顺回天界去看看的人了,再说了这也是我的家事,我去过问过问也没什么的。” 蔓萝的提议一下子就被众人接受了,她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蔓萝自告奋勇之后,其他人也都不提出要去天界了。 蔓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自己的父皇,竟然有些紧张。 转头看到众人都看向自己,不自热地咳嗽了一声:“那我去了,你们等我消息吧。”江陵作为灵兽自然是跟着蔓萝一起去了,他现在跟蔓萝开始形影不离,总是在不远处默默关心着蔓萝。 忆鸢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问道:“阿晏,你觉不觉得,江陵好像和蔓萝的关系不一般了?我怎么感觉不像是普通灵兽和主人的关系呢?” 君晏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傻啊,他们相互喜欢你看不出来啊?” 忆鸢若有所思:“好像是这样,但是总是感觉又缺点什么。” 君晏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就别操心他们了,你从若水之境带回来的地煞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忆鸢就一脸晦气:“他就是换个地方养老吧,不管有什么事都叫不动他。” 君晏轻笑:“你是主人啊,要拿出驯服他的实力来,他才会心甘情愿为你卖命啊。” 128、辨认真假 ,废柴花仙升职记 想到马上就要回到天界,见到许久未见的父皇的时候,蔓萝就有些紧张,她还没有整理好情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曾经看做是天的父亲。 江陵见她除了地府却犹豫不前,有些不忍:“要是你没有准备好的话,我们回去跟大家说,让忆鸢去吧。” 蔓萝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都要见父皇的,我还能躲一辈子不成?还不如就借此机会弄清楚算了。” 江陵心中叹气,不再劝说,只是默默跟着蔓萝。 南天门外,两位门将见有人往天界走来,尽职地上前拦住,手中的兵器拦住了蔓萝的去路,不过他们很快就认出了蔓萝,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门将连忙收起兵器,恭敬地作揖:“蔓萝仙子,您回来了。”他转头对另一个门将说道:“快去通知天帝。” 蔓萝却拦住了他:“为何要通知我父皇?如今这天界我不能自由来去了吗?” 门将连忙摆手:“不不不,是天帝吩咐若是蔓萝仙子回来,即刻要让他知晓。” 蔓萝心中一动,说道:“不用去通报了,你们还是好好守住南天门吧,我现在就去见父皇,他此刻在何处?” 门将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停住了步伐:“天帝正在九重天。” 蔓萝谢过两位门将,径直往九重天走去。 还没有进到殿中,远远地就看到殿中有好些人,蔓萝下意识放慢了脚步,沿途的天兵都忍不住瞥蔓萝。 蔓萝心里冷笑一声,看来那若水果然来到了天界,怕是此刻正在九重天殿中,天界人别的不快,八卦起来的速度倒是极快的。 这种眼神她一点也不陌生,数月前她被冥界退婚的时候,他们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向她的,带着同情,惋惜,又或者嘲笑的眼神,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体无完肤。 蔓萝突然没有勇气再往前了,越是接近真相,她心底里就越是不安,甚至往后退了退,如果有了正宫嫡女,那自己对于父皇,岂不是更没有意义了吗? 江陵看出了她的软弱,从身后一把扶住了蔓萝的肩膀,阻挡了她后退的步伐。 蔓萝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怯怯地:“阿陵,你说我要不要进去?” 江陵用力握了握蔓萝的肩膀:“不管你选择进去还是不进去,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如果你不想进去,那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如果你想进去,不管天界还容不容得下你,我心里只容得下你,我会一直陪你共进退。” 蔓萝心颤了颤,好像一下子被注入了一股劲儿:“好,我去。”说罢就大踏步地朝殿中走去。 天帝原本正看着座下的人,似乎在消化她说的话,一抬头,整个人有些懵,难道是幻觉? 蔓萝不管别人看向她的目光,简单扫了一下殿中的情况,若水果然在,她旁边站着的是...云楼?难道是云楼将她带回天界的吗?两边分列着各路神仙,似乎每个人的表情都耐人寻味。 蔓萝打量完,就看向了自己的父皇:“父皇,女儿来给您请安了,不过似乎来得不是时候,你们正在议事?” 天帝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月老连忙开口:“蔓萝仙子回来的真是时候啊,我们在讨论的正是天帝的家事,这位若水姑娘正是你的姐姐,是失散了五百年之久的天帝嫡女啊。” 说完,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哈哈哈。” 蔓萝扯了扯嘴角,谁又能知道这些人的笑容是真是假呢?谁又知道在他们笑容的背后是不是藏了一颗嘲笑她的心呢? 太白这个时候却开口了:“月老,这个事情暂时还没有确定,目前仅是这位姑娘的一面之词,她说她是天帝之女,尚未得到验证。” 月老被太白点破,脸上略微有些尴尬,他其实只是想要调解一下气氛,刚刚他们在讨论的不就是如何证明这女子的身份的事情吗? 天帝经过这一番对话之后,终于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捋了捋胡子严肃说道:“这位若水姑娘,你说你是本座的女儿,可有什么证据?” 若水被他这么一问有些傻了,一直以来都是君晏他们说自己是天帝之女的,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的方法。 太上老君此时上前来献计了:“天帝陛下,不如探一探这位仙子的灵如何?” 天帝点头:“嗯,可。”于是一个起身飞到了若水的面前,一抹蓝色的烟顺着若水的头顶进入了她的身体,天帝闭上了眼睛努力去感受若水的灵,但是眉头却皱得越来越深。 “怎么会这样?”过了好一会,直到众人都有些不耐烦,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天帝才睁开眼。 “如何?”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天帝摇了摇头,若水心中咯噔一下,该不会看出来自己是假冒的吧?她吓得有些发抖,要是被天界发现自己是假冒的,那会不会被打入天牢啊? 天帝思考了片刻才开口:“本座竟然也探不出她究竟是个什么,似乎找不到她的真元啊。”又或者是真元被掩藏了起来,不让人发现。天帝觉得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她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女儿了。 众仙哗然:“找不到真元?怎么可能?修仙之人怎么可能没有真元呢?” 蔓萝看着他们围绕着若水,不能说不失落,父皇的眼光也就在她刚刚出现的时候落在自己身上过,之后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若水,甚至没有再看过自己一眼。 蔓萝心中苦涩,前五百年自己算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独占了父皇五百年,没想到都是要还的,到现在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自己了。 她也不插手,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到底要如何收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天帝轻咳了一声,整个九重天瞬间就安静了。天帝与身旁的侍从耳语了几句,侍从领令便跑开了。 “本座想到另一个法子了,各位爱卿稍等片刻。”天帝捋着胡子说道,似乎有些把握。 129、庆祝 ,废柴花仙升职记 这时天帝才意识到,蔓萝还在殿中。 他有些不自然地看向蔓萝:“你...回来了?在地府过得还习惯吗?” 蔓萝冷笑了一下:“自然是比在玄界的时候过得习惯多了。” 众仙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蔓萝仙子怎么变得如此?记得她以前是最尊敬天帝的,就算偶尔耍耍小性子,那也只是父女之间撒撒娇,像今天这样冷着脸给天帝看是从来没有过的。 另外就是,玄界是什么事情?他们怎么没有听说过什么玄界之事? 天帝被她呛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心底里更是恼怒,这个丫头以前倒是温顺,怎么会变得如此逾越,竟然在众人面前给他脸色看。玄界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连天后也没有。 此刻面对众仙打量的眼神,他心中恼火,却无法发泄。虽面色不悦,但是终究还是忍耐了下来,不与蔓萝计较。 九重天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敢再轻易开口,心里都想着今天的事情赶紧结束吧,他们可不想掺和到天帝的家事中去。 好在没等多一会,之前离开的侍从就带着天后回到了九重天上。 天后走了上去,将手中锦盒交给了天帝,然后就安静地在一旁坐下了。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有若水浑身一怔,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坐在天帝身旁的那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她和嫂子是什么关系?既然能坐在天帝身旁,那想必是天后了吧。 天帝接过锦盒,眼中含笑地对天后点了点头,然后就飞到了若水旁边,正准备跟她说话,却发现她一直盯着天后看。 天帝有些狐疑:“怎么?你之前见过她?” 若水听见天帝的问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我只是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一时间看出了神。”若水的心砰砰跳,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不想告诉天帝,她在若水之境见过跟天后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现在是自己的准嫂子。 嫂子是躲到那若水之境的,定不想让这六界众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天帝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还是耐着性子打开了锦盒:“手拿给我。” 若水这才看向那锦盒,里面摆着的竟然是一朵枯萎的草,若水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乖巧地把手伸了过去。 天帝拿过她的手放在了锦盒上方,手中灵气凝结成一把气刃,在若水的掌心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浸润了锦盒。 若水被猛地豁开了一个口子,心里暗骂该死,之前在冥界的时候,左手就被开了个口子,还没有长好呢,现在右手又被割开了,非得要用血验证身份是吧? 等到枯萎的草被血浸透了之后,天帝拿开了若水的手,对着伤口吹了一口气,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虽然痛感好像还隐隐约约的,但是伤口却是完全愈合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不像左手,现在还有一道痂呢。 众仙家也不知道天帝这么做是何用意,他们只管看就是了。 不一会,原本枯萎的草,竟然一点点地露出了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颜色,很快就郁郁葱葱的了。 天帝面露喜色,反复观察了起死回生的仙草,哈哈笑着合上了锦盒:“不错了,她正是本座失散多年的女儿。” “恭喜天帝,恭喜若水仙子。”众仙异口同声地作揖贺道。 这下该轮到若水懵逼了,她以前从来不敢想的,现在也终于动摇了,难道自己真的是天帝失散多年的女儿? 一个看错也就罢了,两人都看错的话,那是不是说明这就是个事实了? 若水有些恍惚,她好像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魔尊抱回家的时候的场景,那天傍晚,晚霞特别红,映红了半边天,魔尊看到了被扔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她,然后级把她带了回去,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养了五百年。 蔓萝见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也不想再看他们虚与委蛇,没有告辞,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可是,在谁也没看见的锦盒里,刚刚恢复了生命力的仙草,又立刻消退了绿色,渐渐枯萎。 天后却看着蔓萝离开的背影,脸色阴郁。她好像是殿内除了蔓萝之外,唯二不开心的人,明明刚刚她才认回了自己失散五百年的女儿,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天帝找回了嫡女,这可是一件大事,天帝决定七天之后宴请各方仙家,共同庆祝这件事情,宴请的人员包括了地府的,和冥界的。 整个天界立刻忙得热火朝天的,天帝吩咐了要准备七日后宴请的食物,要将天界各处都打扫干净,还要给新来的若水仙子整理住处。 若水的住处是里九重天最近的,她的住处中的用料都是天界最好的,天帝还送了一只孔雀给她做灵兽,总之整个天界现在最受宠的就是这个新来的天帝之女了。 不过整个天界也有两个安静的地方,其他人都不敢轻易打扰的。 一个就是蔓萝的黑萝殿,天界的喧闹似乎与她们无关,事实上,蔓萝也一点都不像掺和进这件事情来,她只是为了留下来看看这个若水还能生出什么幺蛾子,也是顺便看着她,不然她早就回地府了,现在觉得还是地府自由,就算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鬼魂,都比在这天界来的舒服。 二个就是云楼的飞云殿了,任凭外面怎么闹,战神的宫殿还是没人敢胡闹的,只是吩咐了常焜他们记得将飞云殿洒扫一番,并没有人敢进飞云殿。 云楼似乎因为找回了天帝嫡女,最近颇受天帝的赏识,虽说没人敢进飞云殿,但是飞云殿外总是有些羞答答的女仙,站在门口张望,都好像要偶遇一下战神,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蔓萝看到了很是不屑,虽然她也很不想承认,自己曾经就是她们之中的一员,不一样的是,她总是躲在远处,因为自己身上背着婚约,所以她不能大胆表达自己的感情。 130、参观 ,废柴花仙升职记 若水这些日子算是忙得不可开交了,天帝终于认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很是开心,每天都召若水陪着,聊聊她这么多年的经历。 若水虽然很开心能认回自己父亲,但是关于若水之境的事情,她还是不想让天帝知道,魔尊对她那样好,他躲在若水之境就是为了不与六界的人产生联系,所以若水只说她居无定所,偶然间被云楼找到,于是带回了天庭。 好在天帝也不在乎这些,只要女儿能顺利回来,怎么样都行,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与若说不同的是,蔓萝整天待在自己的殿中,也不屑于出去见其他人,出去反正都是要给人看笑话的,自己才不去自讨没趣呢。 江陵看她整天就坐着发呆,有些看不下去了,终于走过来问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蔓萝闭着眼睛都懒得睁开:“还能怎么看?父皇不是都认了她了吗?” “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江陵皱着眉头,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有什么蹊跷的?”蔓萝并不在意,她又没有本事去验真伪。 “天帝都探不出她的灵,她得是个什么啊?还有天帝后来拿的那个锦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什么用了若水的血就能够起死回生了呢?”江陵若有所思。 蔓萝只觉得他无聊,闲的没事担心这些,她反正已经想好了,等到宴会过后就跟忆鸢一起回地府,这个破天界她是不想再待了。 其实按照蔓萝的意思,验完若水的身份她就要回去的,但是为了后面的宴会,她还是忍了,顺便留下来看看还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但是一天两天过去了,除了宴会正在热热闹闹地筹备着,其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据我所知,这世上唯一有起死回生能力的,只有凤凰之血啊,莫非若水是凤凰族的后代?”江陵依稀记得自己之前看过的一些书籍上好像说过类似的事情。 听到江陵说到凤凰,蔓萝这才来了一点兴致:“你说什么?凤凰血可以起死回生?” 江陵点了点头,努力回忆着自己之前听到的传言:“那是因为凤凰之力是万物之始,凤凰血就可以救活将死未死的生物,后来又说得到了凤凰之力的人可以永生,反正传着传着,大家都是这样说的,觉得凤凰血可以起死回生,因此所有人才开始动了索求凤凰之力的念头,只是不得其法罢了。” “但是我倒是觉得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要是凤凰血可以起死回生,凤凰之力可以永生的话,那凤凰族怎么还会甘愿销声匿迹,隐没在世间不愿被人找到呢?毕竟凤凰之力不是说无敌吗?”江陵自顾自地说了一堆。 蔓萝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嗯,其实凤凰族只不过是一个比较稀少的种族,大家不了解她们罢了,要是这世上只剩下一朵曼陀罗花了,那久而久之,我们曼陀罗族也会变得神秘不可高攀起来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窗子前好像闪过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了。 蔓萝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什么东西?”说话间就追了出去。 江陵没看见影子,只是被蔓萝突然的动作吓到了,缓了一会也跟了出去。 没跑一会就看到愣在原地的蔓萝,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其他人:“人呢?” “跟丢了。”蔓萝悻悻地说,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重要,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跑得太快了,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这让蔓萝很是懊恼,这个时候无比恨自己为何修为如此低下。 江陵四下找了找,也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劝道:“回去吧,说不定是你看花眼了呢,天界本来就有很多行踪奇怪的人。” 蔓萝不以为然:“是吗?但愿吧。”没有抓到人只好回去了,蔓萝一步三回头,总觉得自己还能知道抓到这个人。 谁知道刚回到自己的寝殿,却发现殿中有个不速之客。 “你来干嘛?”蔓萝不知道为何,见到若水就一肚子烦躁,她就是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姐姐,两人也没多深的交情,她非要黏着自己。 “你这几天一直不去找我,那我只好自己来找你了,要不要去我殿里坐坐,顺便帮我看看还缺了什么,我在这天界生活没有你有经验。”若水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着好像很是诚恳的样子。 蔓萝本能地想要拒绝若水,谁知道若水抢先开口道:“可别说什么你没时间,你不想去,我在这天界就跟你一个人熟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姐妹啊,就去帮我看看寝殿的布置也不为过吧?” 蔓萝要说的话都被她说完了,实在无奈,看这个若水真是不好相处的样子,要是自己不答应她,说不定她还会去跟父皇撒娇,按照父皇近期对她的宠爱程度,说不定会惩罚自己不让自己回地府也说不定,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去看一眼也不会少块肉。 “走吧,不过我可说好了,我也没什么太好的建议。”蔓萝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若水说自己根本就不是诚心的。 谁想到若水却很是豪气地说道:“没关系,本来就是去参观的,我就是想和别人分享分享。” 蔓萝很无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算了先去看看再说吧。 若水的宫殿离天帝的九重天很近,但是离蔓萝的宫殿就远多了,蔓萝不想整天被天帝管教,所以给自己选了一个很是偏远的宫殿,这样可以时不时地偷懒,这才导致自己的修为练成了今天这个地步。 走到若水的宫殿颇费了些时间,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了数百里的花香,直直往鼻子里钻,蔓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心里暗骂:“这个土丫头到底有没有品味?也难怪,毕竟是从若水之境出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 蔓萝哪里知道,若水之境何止是没有花草,连水都没有多少,现在看到的都是魔尊给的幻想,其实本质都是一片沙漠。 131、误会了 ,废柴花仙升职记 魔尊为了让若水之境看起来更加生活化,更加好看,用了强大的幻术支撑着这些花草树木,就是为了博美人一笑。 可是没人却愿意住在那黄沙之中,真是让魔尊跌破了眼镜也没想到。 所以若水很喜欢这些真的鲜花,她第一次知道花原来是香的,泉水是甘甜的,还有许多许多她没有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蔓萝看到这个门面的时候就暗叫不妙,果然一进去,里面全都是花花草草,若水把所有能堆起来的东西都堆上来,恨不得别人不知道她现在是天界的宠儿。 透亮的琉璃灯盏,翡翠的屏风,金雕玉琢的门帘,随便一碰就是价值连城,蔓萝走在她的宫殿里都害怕碰坏了什么东西,她会找她赔偿,这样蔓萝就会心安了,只有设计下套让自己钻才符合若水的性格嘛, 若水大方地介绍着自己的屋子:“怎么样?我布置的还算可以吧?” 蔓萝扫视了一圈着浮夸的装饰,不知道哪一点可以配得上可以两个字,但是她不想说话,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若水显然不在乎这个,一个劲儿地介绍:“你看,这是父皇昨天送我的金银雪球,外面撒的是金色银色的粉末,中间是真的雪球,但是父皇用法力定住了,这个雪球永远不会融化。” “还有这个这个,触手生温的褥子,不管你何时躺上去它都是刚刚好的,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一年四季都能用,睡上去可舒服了,也是父皇送我的,他说这可是难得的宝物。” “还有这个...” 一开始蔓萝还能耐着性子听一听,听到后来终于回过神来,这丫头是来炫耀的吧?今天父皇送了这个,明天父皇送了那个,反正都是你的呗,早晚这天界也都是你的,原来她就是来跟自己炫耀的,怪不得这么好心来邀请自己参观她的寝殿呢,敢情在这儿等着呢。 蔓萝哼了一声,不愿意再陪她玩下去了:“那个,你的寝殿我已经看完了,很好看,你自己慢慢看吧,我要回去了。” 说吧蔓萝就抬脚要出去,却又被若水拖住了:“你先别走嘛,最重要的还没看呢。” 蔓萝只想翻白眼,都说了这么久了还没有说到重点?那她之前说的那些都算什么呀? 若水带蔓萝来到窗前,指着窗沿垂着的那些东西:“你看这些。” 蔓萝已经没有耐心了,随便瞥了一眼:“什么啊?” 若水得意地说:“这些是父皇挂在这儿给我防身用的,是他施了法来保护我的,这些吊坠平时不起眼,但是如果心存异心之人来到这里,这些吊坠就会形成结界,将不轨之徒拒之门外,而且还会通知天兵天将来擒住他。” 蔓萝一头雾水,怎么?这里可是天界,有哪个贼人敢这么大胆,来到天界来劫人,而且劫的还是天帝嫡女,天界这么多守卫都是吃素的吗? 再说了,一个天帝嫡女罢了,哪有这么尊贵,她以为自己是仙丹吗?人人都想咬上一口? 蔓萝伸手晃了晃这些吊坠,不过是些普通的坠子看不出什么特别,她也就没有在意。 “行了,看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吗?”蔓萝实在是已经受够了这个土包子了,她只想回自己的房间躺着。 若水显摆完了,一脸满足地说道:“行了,你回去吧,等到几日后宴会的时候你再来吧。” 蔓萝翻了个白眼,合着就是想来炫耀这个事情的,真是幼稚,看来是真没见过世面世面,山野小民。 “对了,我今天跟父皇提到我的婚事了,父皇说既然我回来了,那和冥界大皇子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若水说到阿晏的时候,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娇羞。 “什么?!”蔓萝听到她这句话,刚抬出的脚又缩了回来:“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啊,阿晏喜欢的是我们鸢儿,他从来也都没有喜欢过你。” 若水满不在乎:“喜欢不喜欢有什么用,再喜欢她,还是要跟我成婚,反正父皇说了,只要我愿意,一定会让阿晏跟我成亲的,你就等着吧。” “你!”蔓萝甩了脸就往外走,她一点也不想再看到这个无耻的女人了,现在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姐姐了,两人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这样一对比,小花仙真是太可爱了,也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很亲切。 蔓萝一出门就撞上了一个人,她哎哟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抬头看去却是云楼。 “你慢着点儿,又没人追你,你当你的脑袋是石头做的啊。”云楼浅浅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蔓萝慢慢抬起头,明媚的笑容,银色的盔甲,看着还是那个英勇善战的战神,蔓萝突然恍惚了一下,好像回到了自己还没有离开天界的那段时间,自己总是偷偷在飞云殿旁张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云楼。 蔓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行让自己的神志回归,她现在已经把云楼放下了,江陵才是自己喜欢的人。 云楼扶住她的脑袋:“别拍了,本来就被撞了,再拍到时候拍坏了怎么办?” 蔓萝连忙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先走了。” 然后就丢下一脸懵的云楼,快步走了,云楼还有些不明所以:“这丫头怎么了,以前不是很喜欢跟我说话的吗?” 谁知道蔓萝才刚过一个拐角,又撞上了一个人,她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额头:“这又是怎么了,还有完没完了?” 结果一抬头,看到的却是江陵冷若冰霜的一张脸。 蔓萝突然有种被人抓奸在床的感觉,正想说些什么,谁知道江陵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蔓萝张开的嘴又默默闭上了,心里空落落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但是脚下赶紧朝着江陵离开的方向追了回去,直觉告诉她,要是追不到江陵的话,可是要出大事的。 132、冷战 ,废柴花仙升职记 江陵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间觉得有些怅然。 回想之前在玄界的时候母亲对自己说的话:“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吗?她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她以为拿捏了你就可以拿捏我了,她做梦!” 母亲的这番话,看似是对蔓萝的不满,其实殊不知,对江陵造成的伤害是双重的。 一是让自己知道,自己对于蔓萝来说没那么重要,二是对母亲来说,自己也没那么重要。 江陵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之于这两个女人,怕都是可有可无的吧。 在回到天界之前,他可以自欺欺人,说蔓萝是喜欢自己的,但是一到了天界,看到蔓萝看云楼的眼神,江陵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了,也许蔓萝是喜欢自己的,但是那种感觉跟云楼是不一样的,她喜欢自己就像喜欢忆鸢一样,但是对云楼却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正胡思乱想着,蔓萝推门进来:“你怎么跑那么快不等我呀?” 江陵把头别了过去,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幼稚,但是他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蔓萝。 蔓萝见江陵不理自己,干脆把凳子搬到了江陵的对面,直勾勾地看着江陵,让他躲不开自己的目光。 江陵很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却被桌子挡住了,他不悦地说道:“干嘛?” “该是我问你干嘛吧?怎么?吃醋啦?”蔓萝故意调侃他。 江陵知道自己这样显得很小气,但是他还是酸溜溜地说道:“没有,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啊。” 果然吃吃醋了,蔓萝叹气,她就知道被江陵看到就不是什么好事。 “你误会了,我只把云楼当哥哥,没有别的意思。”蔓萝耐着性子解释道,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些凌乱,见到云楼的时候,心还是会砰砰跳得厉害,这种感觉是谁也不能给她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过是你的灵兽而已,反正不管我是怎么想的,我都没有办法离开你。”江陵酸溜溜地说道。 蔓萝哄了两次他还是这个样子,她也逐渐没有耐心了,烦躁地站起身来:“随你怎么想吧,我要回去休息了,早知道就不把你放出来了,还不如一直收着带起来方便呢。” 说完,蔓萝便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听到她说的这句话,江陵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在玄界的时候,蔓萝为了让娘亲放她出去,谎称是自己逃出去了,如果娘亲不放她出去,自己就会跑到灵气枯竭而死。 其实蔓萝最后才提出来,只做一个自己出逃的假象,还是将他收入真元之中,万一娘亲真的不放她出去的话,江陵也不会有危险,所有的危险自己承担。 江陵自然是不愿意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够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苦呢? 谁知道蔓萝根本不听他的,强行把他收入了真元之中,等到再放他出来的时候,蔓萝已经被娘亲打得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了。 江陵内心哀戚戚的,怎么整的自己好像受伤的小媳妇儿一样,明明之前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还不是这样的。 江陵总结了一下,自己就是念着在玄界的事情,对蔓萝太好了,看来她是吃硬不吃软的类型,自己还是应该像之前那样对她才行。 好不容易到了宴会当日,许多仙家都赶到了天界,来庆祝天帝找回嫡女。 南极仙翁带来了一颗夜明珠,东海龙王带来了珊瑚做成的珠串,各种各样稀奇美丽的珍品是数不胜数。 若水打扮的,用蔓萝的话来说,就像一只求偶的孔雀一样,恨不得让全世界的雄性都把眼珠子钉在她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骚气一样。 她懒得在花园里应付那些神仙,站在南天门等忆鸢的到来,。 忆鸢是和君晏一起来的,两人竟然穿了同样的蓝色衣服,蔓萝看到之后啧啧叹气:“你们这是扯了同一块布做的吧,漂亮,就该好好气气那花孔雀!让她看看什么才叫做般配!” 忆鸢脸红红地说道:“不是,我们这是凑巧。” 君晏只是笑笑不说话,怎么可能是凑巧,忆鸢的衣服是他送的,嘱咐她一定要在这场宴会上穿,以示对天帝的尊重,但是忆鸢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衣服君晏也有一件,所以明眼人一眼就会认出来,两人穿的就是情侣装。 君晏还交待忆鸢一定要带着蛇骨簪,反正他就是要让这天下所有神仙知道,哪怕尊贵如天帝嫡女,他冥界也不稀罕,他要的,从头到尾只有忆鸢一人罢了。 “好了快进去吧,先到我那里坐坐,我真是烦透了这种应酬,不过那花孔雀估计真的是得了父皇的真传,她可喜欢这样的场合了,在各色人之间流转,得意得很,我可不想看。”蔓萝说着就将忆鸢引到了自己的宫殿。 江陵这两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虽然两个人住在同一座宫殿里,就是找不到他人。 忆鸢刚到,他就自动冒了出来:“鸢儿你来啦?” 忆鸢有些懵,江陵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叫她了,又出什么幺蛾子? “来来来,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说这话就把忆鸢从君晏旁边拉走了,完全无视了君晏快杀人的目光。 忆鸢不安地回头看君晏,君晏脸色阴沉得让人害怕。 江陵却没有给她机会,一把把她拉进了自己房间,不给他们反对的时间。 君晏沉着脸问蔓萝:“这算是怎么回事?” 蔓萝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好久不见了,有些话想要单独说吧。” 君晏白了她一眼,这个蔓萝,明明知道自己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是和江陵关系很好的吗?难道两个人不是那个关系? 在去玄界之前,江陵好像是对忆鸢有好感的,君晏也知道,但是从玄界回来之后,江陵就只会围着蔓萝转了,君晏这才安下心来,没想到才到天界没多久,这个情势怎么又变了呢? 君晏不想再问蔓萝了,她肯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干脆君晏自己去问吧,想到这儿君晏就大踏步地朝江陵的房间走了进去。 133、测试真心 ,废柴花仙升职记 谁知道君晏刚一进去,就看见两个人都撑着脑袋,坐在桌边,似乎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是什么情况?”君晏一愣,没了解眼前的状况。 忆鸢连忙把君晏拉过来坐下:“江陵刚刚问我呢,怎么才能让蔓萝对他死心塌地,他现在好像遇到点小麻烦了。” 君晏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担忧就放下了,算江陵这小子识相,要是他还对忆鸢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君晏就趁现在把他灭了。 “什么麻烦?”君晏这时才有了闲心来管江陵的破事。 “就是蔓萝之前不是喜欢云楼的吗?现在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喜欢云楼了,所以想让我们给他出出主意,让他测试测试蔓萝。”忆鸢抢话说道。 “对,我的意思就是要不要我也找个人假装一下,让蔓萝吃醋?”说着江陵就看向了忆鸢。 君晏一把搂过忆鸢:“我的,你想也不要想。” 江陵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忆鸢是你的,再说了我要是真找忆鸢的话,蔓萝也不会信啊,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好吗?” 君晏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识相。 “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忆鸢的大脑开始飞速地旋转,排除过一个又一个的人选之后勉强说道:“好像我认识的人里面,只剩下青葵了。” “青葵?”江陵若有所思,好像没什么印象啊。 几人正思考着,蔓萝却突然破门而入:“江陵!” 三人吓了一跳,蔓萝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但是看蔓萝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众人都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快出去看看,我刚刚,我刚刚好像看见流萤了。”蔓萝慌慌张张的,不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流萤怎么可能离开玄界?”江陵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难道...”他的脸色也变得不是很好看。 “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父皇送了一只孔雀给若水做灵兽,莫非...”蔓萝想到几天前,在九重天里发生的事情。 江陵脸色更难看了,他那天也看到了那只孔雀,但是没有在意,难道那只孔雀就是流萤? 他想到这里就匆忙冲了出去,自己已经被人当做灵兽了,要是流萤也...真是不敢想象娘亲要气成什么样,流萤肯定是自己投了灵花丸出来的。 他跑到了若水的宫殿门外,忆鸢他们紧随其后,流萤就站在了大门口,正在接待到来的各路神仙。 她看到江陵的时候,一开始先是一愣,随即转为欣喜,也不管那些宾客了,欢脱地就冲着江陵跑了过来:“江陵!” 江陵看她就要往自己怀里扑,一把拉住了她:“你怎么在这?难道前两天在堂上那只孔雀真的是你?” 流萤有些尴尬地扭过了头去,前两天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她特意化成了别的样子,导致江陵没有认出她来,但是她现在的确就是若水的灵兽了。 她就是想出来找江陵,但是姨妈怎么都不同意,后来她找了个机会,趁姨妈伤心喝醉了的时候,偷了灵花丸就跑了出来,姨妈后来送她去天界的时候,表情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就只是挥手让她早点滚。 不过流萤一点也没有后悔,她就知道出来就能见到江陵,果然就见到了。 不过流萤同时看到了后面跟来的蔓萝,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江陵顺着流萤的目光看了过去,蔓萝的脸色也不好看,反正她们俩就是相互看不顺眼。 江陵突然灵机一动,要让蔓萝吃醋,流萤不是最好的人选吗?况且自己和流萤还有婚约,虽然自己并没有同意。 想到这里,江陵突然变得很温柔地对流萤说道:“你不是表哥说你,你要是想见我的话,直接托人告诉表哥就是了,我会回去看你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离开家那么久了,我也想你啊。” 流萤和蔓萝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两人都不相信这是江陵会说出口的话。 只不过两人的表现却截然不同,流萤怀疑了一会,但是很快就转为了高兴:“表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江陵立刻虚情假意起来:“自然了,你是我唯一的表妹,我不心疼你心疼谁呢?做别人的灵兽有什么好的,哪有当玄界的公主来得风光,这样辛苦的差事,表哥也是相当后悔做了,表妹你从小金枝玉叶,被人伺候关了,怎么做得了这样的苦差事?你要是吃了苦,表哥岂不是要心疼坏了?我定要寻个法子,解了你的契约,让你重回自由。” 流萤一下子受宠若惊,不知道怎么事情就发展到了这样一个地步,高兴地连连点头:“表哥,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了。” 蔓萝见两人之间的互动,脸色黑得都快要杀人了,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忆鸢和君晏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了然,忆鸢连忙去追蔓萝:“蔓萝,你慢点走。” 见蔓萝气鼓鼓地走了,江陵这才恢复了正常,语重心长地对流萤说道:“流萤,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解了血契,从你回玄界,让母亲给你找个好人家把你风风光光地嫁了,到时候我会带着嫂子去参加你的婚礼的。” 流萤还没有开心多久,就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笑容僵在了脸上:“我不要,我除了你谁也不嫁。” 江陵却是笑了笑:“我也跟你一样,除了蔓萝,谁也不娶。” 流萤眼中的泪水忍不住就要往下落,她忿忿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我都为了你,为了你做了别人的灵兽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所以我说过了,我一定会为你解了血契,换你自由,你真的不用为我做这些的。”江陵郑重地说道。 流萤知道说再多也无用,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不再去理江陵,又重新开始招呼那些来参观的仙家们。 134、被教训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34、被教训君晏眼见了这一幕,直冲他比大拇指:“陵少果然是聪明人,很能融会贯通啊。” 江陵脸一下子就红了:“你就别嘲笑我了,我现在赶紧回去跟蔓萝解释才是。” 谁知道君晏一把拉住了他:“你这么快就去解释啦?你确定蔓萝是因为喜欢你才吃醋的吗?” 江陵一下子被问懵了:“她刚刚不是因为吃醋跑开的吗?” “这也不好说,万一她是觉得没面子呢?”君晏开始出谋划策:“不如你再多等些时日,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反正你已经跟流萤说清楚了。” 江陵讷讷点头:“那就只好这样了,那我现在...” 君晏一把搂过他:“不如带我逛逛这天界?” 说罢两人就往远处走去。 两人走远之后,若水从府中冲了出来:“不是说阿晏哥哥来了吗?他人在哪儿呢?” 流萤低声回道:“和江陵一起走了。” “什么?已经走了?”若水听到有人与她说君晏来了,正装扮着呢,一听见就飞奔过来了,谁知道还是迟了。 若水回头看到流萤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愤恨地甩了她一巴掌:“你怎么看的门?以后君晏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然后帮我拖住他,要是我下次再看不见他我就打死你!” 流萤被她一巴掌打得跌坐在地上,眼神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流萤从小也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她从来没有受过任何责打,被人当众甩耳光,这还是第一次,泪水一下子就充满了眼眶,但是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来。 若水见她还敢瞪着自己,眉头一皱:“怎么?你不服气?”若水冷笑一声,从真元中拿出流萤的真元,示威般地看向流萤:“你不过是我的一条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有本事就拿回自己的真元,不然我一只手就能弄死你。” 说着若水用力一捏,流萤痛得惨声大叫,汗水大滴大滴地从额头滴落,脸色如纸一样苍白。 旁边的人看了,都不忍直视,都是修仙之人,自然知道真元被人拿捏住,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疼痛。 灵兽与主人缔结的契约,就是将自己的真元奉献给主人,从此为主人所用,若是主人死了,自己的真元也就散了,虽然灵兽不用死,但是从此就会变成一个废人,无法再修仙,那种感觉,其实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流萤虚脱地躺在地上,若水从身边走过,抬脚又踢了她一下:“玄界人都是低等的东西,你要认清自己的定位,不要惹恼了我,我今天就是给你个教训。”说罢就进去了,今天是以她为主的宴会,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坏了自己的兴致,她还得接着回去打扮呢。 流萤心如死灰,刚刚被江陵这样打击过,现在又在众人面前如此难堪,她自嘲地笑了笑,是自己犯贱,好好的玄界公主不做,非要跑出来做别人的灵兽。是她低估了做灵兽这件事情,之前看江陵回去,以为做灵兽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不堪。 一定要夺回自己的真元,到时候让这个若水,趴在自己的脚下求饶,流萤满脸狰狞地想着。 此时有一双手向她伸了过来,流萤下意思地抬头,见到一张清秀温柔的面庞:“地上多脏啊,不适合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快起来。” 流萤见他眉眼弯弯,满脸关切,与周围只会看热闹的人不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不自觉地伸出了手,却看见自己的手上满是泥土,有些尴尬,想要收回手,不想弄脏了这人修长干净的手,但是那人却在她收手之前一下子就抓住了:“我扶你起来吧,地上凉。” 温暖的温度从他的手心传来,流萤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那人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从手中掏出一方手帕替她擦了擦手。 流萤的眼泪一下子就没忍住流了下来,那人微微皱了皱眉:“怎么还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行了,你自己收拾收拾,我还有事要进去呢。” 流萤赶紧抬手擦掉了眼泪,道了句:“多谢。” 那人莞尔一笑,然后就走了进去,这时他身后赶过来一个仙家,冲他作揖:“战神也是来给若水仙子送礼的?” 那人谦逊地还礼,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什么,流萤已经听不见了。 他,就是战神吗?流萤似乎记得她见过战神,对了好像就是在九重天上,那天自己被赏给若水的时候,他好像就在旁边站着来着,只是自己的目光一直在江陵身上,好像没有注意到他。 流萤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帕,有些脏了,她默默放进了自己的衣服中,回去洗干净再还给他吧。 这时身后的另一个小侍女走过来怯怯地问道:“你没事吧?” 流萤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来关心是不是太晚了?但是她还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没事,多谢关心。” 小侍女似乎没看出流萤的不悦,深深嘘了一口气说道:“这若水仙子实在是太凶了,我之前是在蔓萝仙子那里当差的,自从蔓萝仙子去了地府之后,我就被调来调去的,现在又被指派来服侍若水仙子了。” “要我说,我们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这若水仙子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她可是天帝失踪了五百年才找回来的嫡女,这些日子但凡她有些什么要求,天帝都是尽力满足的,那送礼的仙家更是如潮水般,她的脾气自然也就大了些。” “像我们这样战战兢兢地伺候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惹恼她呢,我也算是伺候过几个宫的,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脾气这么大的主儿呢,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我一个屋子的姐妹前两天也被她打了,就是因为给她沏茶沏得慢了些,你说咱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听她絮絮叨叨了这么多,流萤只觉得吵闹,只是淡淡说了声:“行了,该去干活了,免得一会又被若水仙子抓到了。” 小侍女如梦初醒:“对对,不说了不说了。”然后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去。 135、若水献舞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35、若水献舞宴会的地点定在了百味宫,快到午时,众仙家都前往百味宫准备赴宴。 忆鸢他们也准备动身了,蔓萝从江陵带着君晏逛完天宫回来之后,就没有看过江陵一眼,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江陵表面平静得很,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去往百味宫的路上一直给君晏和忆鸢使眼色。 忆鸢很无奈,她刚刚稍微试探了一下蔓萝,但是蔓萝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吃醋。 君晏则让江陵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片刻间,几人就到了百味宫,百味宫里仙家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忆鸢和君晏找了位置坐下,蔓萝也很想和他们坐在一起,但是她到底也算是天帝的女儿,是要坐在台上的,有侍女引着她向自己的位置走去,蔓萝也只好走到台子上去了。 百味宫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显然是天帝的座位,往下一层左右两边各摆着两张桌子,再往下一层则是蔓萝的座位,再往下一层才是众仙家的位子。 蔓萝抬头看了看比自己高一层的位子,以前举办宴会的时候,自己就是坐在父皇右垂手的,现在那个位子,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想着就有些难过,蔓萝低下眼帘,不再去看上面的那几个位子。 午时一到,天帝和天后携着手从百味宫正门走入,众仙家立马起身给天帝行礼。 天帝今天看着就很慈祥,笑容满面,他走到了自己的席上,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众位仙家请入席。” 众人这才纷纷坐下,天后则在天帝的左垂手坐下,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蔓萝,蔓萝却没有抬头看她,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落,这孩子,好像有些瘦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天帝刚坐下往右边看了看,咦了一声:“怎么?若水还没有到吗?” 身旁的侍女立刻回道:“陛下,若水仙子尚在梳妆,她让陛下不用等她,她准备了节目,一会要献给陛下。” 天帝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真是古灵精怪的,罢了由她吧,来众仙家,我们先举杯。” 众人齐齐端起酒杯:“祝贺天帝天后找回嫡女。” 天帝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抬头饮尽杯中酒,手一挥:“今日是本座的家宴,众仙家都是我从各界请来的宾客,不用拘束,请随意,随意。来,上歌舞。” 天帝话一出,殿中歌舞起,众仙家这才放开了吃喝,气氛很是和谐。 忆鸢和君晏躲在角落,看着各路仙家各种寒暄,两人对视一眼,都噗嗤笑出声来。 “这天界真是虚伪。”忆鸢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 君晏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心里在担忧的是另一件事情,按照如今两界的关系,天帝竟然还邀请他来参加这个宴会,怕不是那么单纯吧。 众人正相互寒暄着,乐曲声戛然而止,只见百味宫顶端偏偏落下一个美娇娘,众人好奇地抬头去看落下的是谁时,乐曲声又起,只是那乐曲有些缥缈,有些空灵。 等到落到一半了,众人这才看清,竟然是若水。 她穿着一身羽毛装,头上还插着带着羽毛冠,忆鸢看到的时候,差点没有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她这审美...怕是没救了。 若水绕着宫殿内飞了一周,还真别说,穿着这羽毛装,还挺像飞鸟的。若水最终才宫殿正中的半空停下,然后缓缓落下,就在此时,她身后的羽毛却一点点打开,最后展开成一个半圆形。 忆鸢频频摇头:“果然跟蔓萝说的一样,这不活脱脱一个花孔雀吗?好一个孔雀开屏啊。”说完忆鸢下意识抬头看向蔓萝,蔓萝也正看向她,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都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很快就忍住了,权当无事发生。 蔓萝刚想回头跟江陵说一说,但是一回头又想到自己还在跟他生气呢,到嘴边的话生生憋住了,然而这一回头,才看见江陵的脸色很是难看,蔓萝不假思索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江陵眼睛死死盯着若水,拳头攥得紧紧的,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那羽毛,是流萤的。” 蔓萝心里一沉,再回头看若水就笑不出来了,难道她为了这么一个秀,竟然生生拔了流萤的羽毛?虽说流萤是她的灵兽,怎么处置都是她的自由,但是这未免也太过分了。要知道灵兽算是玄界贡献给天界的,五百年才得一个,可谓是很珍贵的,灵兽可以帮助主人修炼,更重要的是可以保护主人的性命,还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自己的灵兽。 虽说蔓萝平时也不喜欢流萤,但是一想到她被这样对待,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但是孔雀那么多,江陵是怎么确定这个是流萤的羽毛的呢? 蔓萝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看到江陵的表情,愤怒地想要杀人了,要不是这是在天界的宴会上,蔓萝估计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把若水揍一顿,但是他此刻生生忍下来了,额头上的青筋都冒起了。 蔓萝怔了怔,江陵他对流萤的事情这样生气,难道江陵是真的喜欢上流萤了?联想到早上看见的那一幕,蔓萝的心突然疼了一下,她扭过头去,不再看江陵,只是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天后看在了眼里,事实上从筵席开始,天后就一直偷偷看向蔓萝,关注着她的一切,所以她自然就看到了蔓萝笑着回头看江陵,却满眼落寞的转过头来。 天后打量了一下江陵,他是蔓萝出生那年,自己求了天帝送给蔓萝的,当时他虽然还是一只小玄鸟,但是天后看出他资质不凡,所以才求来给了蔓萝。 只是,没想到这玄鸟如今长大了,竟然出落得如此英俊了,蔓萝该不会是喜欢上了他吧?想到这个可能,天后的眉头就没法舒展开来。 此时,若水宫中,流萤气若游丝地躺在自己房间里,她身上伤痕累累,血迹将床上白色的被单染红了,她双手死死攥住了被角,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突然,她的房门被人打开了,一抹阳光照了进来,流萤下意识抬手遮挡阳光,却看见一个俊朗的身影站在了阳光中,是那样耀眼。 136、婚约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36、婚约百味宫里,若水一舞罢。 天帝带头鼓起掌来:“好,我儿这衣服如此华丽,莫非这就是你要给本座的礼物?” 若水得意地昂着头:“父皇,这衣服是我亲手做的,父皇母后可喜欢?” 天帝哈哈大笑:“我儿做的,本座自然是喜欢的。”说完天帝看向天后:“天后以为如何啊?” 殿中安静了一会,都没有等到天后的回答,众仙家奇怪地看向天后,却见天后眉头紧锁。 若水有些忐忑:“母后,莫非是不喜欢我做的这孔雀羽服?” 天后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所以人都看着她,她有些尴尬地说道:“好,好看。” 天帝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悦,但是终归是没说什么:“我儿赶紧入席吧。” “是,父皇。”若水本来还以为天后看出什么来了,心中不安得很,现下看没什么了,又恢复了神气。 她走到天帝的右垂手坐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蔓萝一脸不悦的表情,眼珠转了转对天帝说道:“父皇,你是不是偏心?” 天帝一愣,不解地问道:“怎么会?你这好不容易找回来了,本座都是给你最好的,难道本座有哪里做的不对了?” 若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父皇当然不对了。”说着她起身走到了蔓萝身边,亲昵地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父皇怎么能让妹妹坐在我下面呢?我们姐妹情深,理应坐在一起才是啊。” 天帝没想到她说的偏心竟是这个意思,他倒是没想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本座,本座并非偏心,只是这次宴会是为了欢迎你回到天界,自然是以你为主的。”随即又转向蔓萝:“蔓萝,本座最近的确是有些忽略你了,但是若水刚刚回到天界,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蔓萝冷冷地看了若水一眼,她脸上的笑容可真是灿烂啊,任谁看了不是姐妹情深的戏码呢?只有蔓萝自己知道,她这一出,就是为了突显自己在天帝心中的位置,让众仙家都看一看,这才是嫡女的做派。 蔓萝扯出了一个笑容:“怎么会,姐姐的宴会,自然是姐姐最大了,蔓萝不敢有怨言。” 这时,太白金星察言观色,出来打圆场:“正是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嘛,天帝怎么会偏心哪一个呢?” 众仙家连连附和:“是啊是啊。”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蔓萝怕是已经被天帝忘记了吧,不然也不会把她扔到地府那么些日子不闻不问的。 有了太白金星打的圆场,气氛顿时就缓和下来了,天帝哈哈一笑想掩饰自己的尴尬:“来来,大家喝酒。” 若水目的达成了,高傲地抬着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看蔓萝一眼,江陵刚刚就差点冲上去揍她了,还是蔓萝死死拉住他让他冷静。 月老此时端起酒杯冲天帝说道:“天帝陛下,小老儿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天帝点头:“月老有话但说无妨。” 月老走到了厅中,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既然嫡女已经找回,那么天界和冥界五百年前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角落里的君晏。 此刻的君晏正在帮忆鸢剥虾,忆鸢吃得正开心呢,闻言筷子顿了顿,默默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向君晏,君晏还是镇定自若地剥着虾,似乎此刻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 若水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看向君晏,却见君晏并无任何表现,她脸色一沉,回头望向天帝,却发现天帝也在看她。 “我儿可有什么想法?”天帝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了若水。 若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天帝难道是想尊重自己的意愿?她思考了一下,回道:“女儿既然已经认回了爹爹,自然什么事情都有爹爹做主了。”说完也不抬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天帝了然,看来自己这个女儿好像并不反对与冥界结亲,天帝这才看向君晏:“不知道大皇子是怎么想的?” 君晏头都没抬,眼睛都没有从虾上离开片刻就说道:“我不愿意。”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回答,若水的脸色还是苍白得如纸片一般,蔓萝差点笑出声来,还是死死忍住才没有出声,活该,让你瞎得瑟。 天帝脸色也很难看,这样当众给他难堪的,古往今来可只有君晏一个。 天帝声音冰冷地说道:“大皇子说这话,怕是有些不懂规矩了吧,要知道这婚约可是五百年前我与你父王定下的,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就讲究父母之命,难道大皇子是要不孝了?” 君晏叹了口气,这才放下手中的虾,拿起手帕擦了擦手,然后将面前的盘子放在了忆鸢的面前,做完这一切才抬头看向天帝:“天帝这话说的,我记得几个月之前我们冥界已经履行过承诺了,但是不遵守承诺的好像是天帝自己吧。” 天帝脸色黑得难看,君晏却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按理说那次就应该成亲了吧,但是天帝却用庶女忽悠我们冥界,怎么算也该是天帝先撕破了脸,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是向我们冥界兴师问罪了?” 其实君晏这话也并非无理,冥界确实是认真履约了,然而毁约的是天界,被人发现了那约定自然就不算数了,哪还有回头再重新提起的道理。 被人当面拒绝,而且还数落起自己违约的事情,天帝的面子上过不去,整个殿中雅雀无声。 这件事情既然是月老挑的头,那自然要他来收尾,月老清了清嗓子说道:“大皇子此言差矣,联姻本来就是为了两族的和睦,况且之前天帝不也是没找到嫡女,这才逼不得已的撒了个小谎,但是想与冥界交好的心,自然是真的,大皇子何必如此较真呢。” “既然是这样,那天帝的心意我领了,联姻这件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君晏自然而然地接话道。 天帝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冷冷看着君晏。 137、若水失踪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37、若水失踪若水见此情形,天帝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为了不让场面更加难看,只得自己起身说道:“父皇,既然是女儿自己的婚事,女儿也有话要说。” 天帝见若水起身了,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我儿有什么话要说?” 若说冲众人施了个礼,说道:“归根到底都是若水的错,虽然若水离开天界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做主的,但是这一切皆是由若水所起。按照月老所说,两族联姻自然是为了世间的和睦。不过现在若水刚刚认回自己的父亲,如此就匆匆成婚,若水实在是舍不得。这件事情不如过些日子再说吧,若水还舍不得离开爹爹呢。”说罢,若水还冲着天帝吐了吐舌头。 天帝这才舒展开眉头,哈哈大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尊重我儿的意愿吧。”说完,天帝安静地看着君晏,偷偷密室传音道:“我知道你已经发现了明松的事情,不过你父亲的魂魄还在我手上,你要是想要你父亲魂飞魄散的话,大可以就此撕破脸了。” 君晏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的话,那现在天帝亲口承认了,就是确定了,本来想着拿天帝嫡女跟他交换父王的魂魄,但是却因为疏忽失去了最有力的筹码,君晏只得认了。 他捏紧了拳头,不再说话,伸手抓过酒杯一口喝尽。 若水见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笑着说道:“父皇,女儿换件衣服,去去就回。” 天帝摆了摆手:“嗯,你去吧。”接着举起酒杯说道:“来来,众仙家,不要闲着啊,喝酒!” 若水走出了百味宫,脸色才瞬间垮了下来,想要解除婚约?不可能!她气愤地回到了自己宫中,换件衣服什么的不过是个借口,刚刚那种场合她要是再待下去,再看君晏对着那个忆鸢嘘寒问暖,她就怕自己忍不住,要一把掐死忆鸢。 若水走了之后,殿中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又开始虚伪地恭维了起来。 忆鸢此刻也觉得面前这些美味佳肴变得索然无味了,她偷偷拉了拉君晏的衣角:“要不我们走吧?” 君晏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要走了?不吃了?” 忆鸢嘟着嘴:“再好吃的东西,如果放的地方不对的话,那也会变成不好吃的东西的。” “既然你想走,那就走吧。”君晏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拉着忆鸢跑了出去。 江陵见若水走了,连忙就要跟上去,却被蔓萝拉住:“你要干什么去?” 江陵眼睛都充血了:“我要去看看流萤怎么样了。” 蔓萝眼神暗了暗,随即又说道:“我陪你去。”她刚站起身,却被天帝叫住了:“蔓萝,你要去哪里?” 蔓萝脚步一顿的功夫,江陵已经跑出殿去了,她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借口,只好坐下。 天后此时替她解围:“陛下,萝儿肯定是觉得今天的宴会没什么意思,这才想着出去透口气,你就随她吧。” 蔓萝没想到天后还会为她说话,心中对她的芥蒂减轻了一些,但是天帝还是没有松口,只是脸色阴沉的说道:“她是本座的女儿,理应要识大体,你看若水,多懂规矩。” 蔓萝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非要跟天帝对着干:“那你去找你识大体的女儿吧,就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儿就好了啊。” 蔓萝的声音大了一些,引得堂下的众仙家纷纷侧目,天帝被她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蔓萝缩了缩脖子,看了看满堂的宾客,终究还是没有大着胆子违逆父皇的意思:“我也去换件衣服。”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天帝本想要发作,但是见众人都看着,便不好发作,只是勉强笑了笑:“女孩子家就是要打扮。” 众仙家这才笑嘻嘻地附和道:“是啊是啊,两位仙子都如此貌美,自然是要多打扮打扮的。” 等到蔓萝走出百味宫的时候,江陵早就跑得没影了,她连忙朝着若水寝殿的方向追去,希望能赶上江陵的脚步,免得他冲动。 路上遇见了正在散步的忆鸢和君晏两人,忆鸢一把拉住了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蔓萝着急去找江陵,来不及解释:“跟我来。” 忆鸢和君晏一头雾水,但是还是跟上了蔓萝。 但是她还是来迟了一步,等到她赶到若水的宫殿的时候,牌匾都已经掉了一半了,很显然若水的寝殿就是被人攻击过了。 “坏了。”蔓萝心叫不好,这个江陵这么如此冲动。 三人冲入了殿中,却未在殿中发现人,直到几人将整个宫殿都搜了一遍,才找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侍女,她躲在了一处草丛中,但是她整个人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一直说着胡话。 忆鸢这时才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蔓萝这才把前因后果给他们讲了讲,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怕江陵一个冲动,对若水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虽然若水做的过分,但是她毕竟是父皇最近的心头肉,怎么可能让她收到伤害呢?” 忆鸢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搜查的时候,有一间屋子的床上都是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了,但是满屋子充斥着血腥气,难道就是流萤的房间吗? 以前没发现,这个若水怎么这样过分。 蔓萝叹了口气:“若水难道以为灵兽是自己的奴仆,所以才如此对待的吗?还真是粗鄙的乡野之人,灵兽可是仙家身份的象征,有灵兽本就比人高一等,如果灵兽的等级若高,那这仙家的身份自然更加尊贵了。” “那现在若水她人呢?还有这殿中的众人呢?”忆鸢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禁疑惑道。 “怕就怕江陵将她掳走了,你说这让我到哪里去找他去啊。”说着说着,蔓萝的神情又黯淡了下来:“我没有想到他为了流萤可以这样不顾一切。” 忆鸢和君晏互看了一眼,这下子误会好像大了啊。 138、抓走江陵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38、抓走江陵不过一会的功夫,若水在自己殿中丢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天宫。 天帝连忙带着人赶到了若水宫殿处,却看见蔓萝和忆鸢他们,脚步微微顿了顿,看向蔓萝:“萝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蔓萝只得如实回禀:“父皇,我到此处的时候,若水宫中的人都已经不见了,我们只找到个这个小侍女,但是她好像被吓坏了,所以我们还没有问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帝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侍女,眉头紧锁:“本座在这里给你做主,你不用害怕,本座定会护你安危,你只管将你看见的事情说出来便是了。” 小侍女瑟缩地抬头看了一眼蔓萝,又看了一眼天帝,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天帝的脚下,紧紧抓住了天帝的衣服角:“陛...陛下,若水仙子被...被蔓萝仙子的灵兽掳走了。” 蔓萝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说,但是自己刚刚问她的时候,她明明害怕地说不出话来,蔓萝生气地就要冲过来拉她:“你胡说,江陵这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他....” 蔓萝他了半天,也没有他出什么来,她心中也不确定,此事到底是不是江陵所为。 “萝儿,那你的灵兽呢?你又为何在此啊?”天帝脸色严肃地问道。 蔓萝心中一沉,但是嘴上还不不肯服软:“江陵他说酒席太闷了,所以出去解乏了,至于我,是来看看若水衣服换好了没有,叫她一起去筵席而已。” 蔓萝心一横,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江陵做的,她都誓死要守护他,就算是真的是江陵做的,那也是若水活该,像她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子,蔓萝还从来没有见过,以前那些仙子不过是嘴上说说她的坏话罢了,这个若水,连心都是黑的。 天帝显然不相信蔓萝的说辞,他紧紧盯着蔓萝看,蔓萝也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 “来人,去黑萝殿搜。”天帝立刻下了命令。 蔓萝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就算是已经知道自己不如从前那般受宠了,但是当天帝这样无情地说要去搜自己的宫殿的时候,蔓萝还是忍不住难过。 忆鸢走过来握住了蔓萝的手,蔓萝眼中含泪地看着忆鸢。 忆鸢说:“我们还得跟过去看看情况,其实我觉得江陵就算生气,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掳走若水的。”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黑萝殿,刚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却见江陵从里面出来了。 江陵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本来应该在宴会上的人突然来到了黑萝殿,而且都眼神凶狠地看着自己,有些不解:“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天帝也不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下去,手下的天兵天将瞬间就会意了,一半人去擒住了江陵,一半人进去殿中搜索。 江陵被莫名其妙地抓住了之后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奋力挣扎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说完便看到了人群中的蔓萝。 蔓萝赶紧走过去,打开了抓住江陵的士兵伸手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把江陵护在了身后:“我看谁敢动他?”说着便看向了天帝:“父皇,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就要这样迫不及待地拿下我的人吗?就凭那一个小小侍女的一面之词吗?” 天帝沉默了,但是他看向江陵的眼神中还是充满了怀疑,毕竟江陵是玄界的人,他们抓了若水,万一...天帝不敢继续想下去,他今天必须找到若水。 进去搜的人很快就出来了,但是都只是摇头,天帝面色凝重了:“没有?”其实他倒是希望是江陵掳走若水的,不然他就对于若水失踪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头绪了。 蔓萝则更加理直气壮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江陵不可能掳走若水的。” 天帝心里早已着急不已,但是表面还是要装作平静的样子。 这时一个护卫说道:“但是,陛下,我们在殿中搜到了若水仙子的灵兽流萤,此刻正受伤躺在了床上。” “既然若水不是被江陵绑走的,那么为何她的灵兽会在你府上啊?”天帝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什么突破口,质问江陵。 江陵总算是从众人的对话之中抓住了重点,现在的情况就是若水失踪了,怀疑是他掳走了若水,但是,为什么会怀疑自己呢?江陵想不通,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江陵说道:“流萤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她如今虽说被人献祭给天界做灵兽,但是毕竟是我们玄界的人,还轮不到你们天界的人如此作践。” 天帝有些没理解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江陵哼了一声:“天帝可觉得那孔雀衣好看?可觉得它栩栩如生?那自然就是了,从活人身下拔下的羽毛做成的衣服,可不栩栩如生吗?” 天帝似乎花了一段时间才去消化江陵的话,他转头问之前进去搜的士兵:“那流萤如今如何了?” 士兵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皮开肉绽,衣服都是褐红色的,看起来伤得不轻。” 天帝这时候心里才算是有了数,如果若水不是江陵所掳走的话,那江陵就是单纯去若水殿救流萤的,所以他找到人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了黑萝殿。 “但是还是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你掳走了若水的,既然是这样的话就先将你关入大牢吧,帮助我们找到若水的下落。”即使天帝有了猜测,但是他还是不想就这样放过江陵。 江陵还没有着急呢,蔓萝突然就急了:“父皇,做错事情的又不是江陵,为什么要将他关进去?再说了,要是一直找不到若水的下落呢?难道江陵就要在牢中待到死吗?” “萝儿,注意你自己的态度,这是你和父皇说话的态度吗?父皇做事情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来瞎操心。”天帝被她说的有些不悦了,感觉自己面子上有些冷,自己劳心劳力的,还被蔓萝这个丫头压了一道,心里很是不痛快。 139、寻找线索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39、寻找线索江陵看蔓萝倔强地挡在自己面前,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抬手将她抱起转到了自己的身后:“没事,我不怕查,我没做过的事情,怎么查都查不出来的。” 说着,江陵就挺直了腰板站在了天帝面前,也不说话,就这样微笑地看着天帝。 天帝看着江陵,就想起了之前被江七君戏耍的愤怒,老子这样,儿子也这样,他一挥袖子,天兵立刻重新将江陵拿下了,天帝冷眼看着他:“最好不是你做的。”说吧就转身离去了。 蔓萝还想要追,却被忆鸢拉住了:“算了蔓萝,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若水,还江陵一个清白,再说了,流萤的伤还要看呢。” 蔓萝硬生生地将眼泪憋了回去:“你说的对,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天界绑人。” 君晏招呼道:“我们进去再说吧。” 几人先去看了江陵救回来的流萤,蔓萝之前看流萤就不怎么对付,可能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吧,但是就算是这样,看到了流萤现在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流萤已经不能幻化成人形,她退化成了真身,一只孔雀躺在床上,不过如果不说这是一只孔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只拔了毛的山鸡呢,身上的羽毛零零散散的,竟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流萤此刻还昏迷着,想是伤的不轻。 君晏为她吃了些药丹,忆鸢替她上了药之后,几人这才出了房间,吩咐人务必看好她,这才离开。 蔓萝想起第一次见到流萤的时候,她拿着臭鸡蛋砸过来的那个嚣张的样子,蔓萝居然有些怀念,至少那个时候人是完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着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忆鸢安慰她:“你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 蔓萝诧异地抬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忆鸢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在想,自己要是一直待在玄界就好了,是不是?” 蔓萝沉默了好久才说道:“至少我在玄界是想要什么都有的,不缺吃的不缺喝的,快活得很,而且在父皇眼里,我根本就不重要,我何必要为了这样的父亲回到这天界来呢?也许我一直待在玄界,流萤至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肯定恨死我了。” 忆鸢抱了抱她:“你不要自责了,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你本来就不属于玄界,而流萤也需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的。” 君晏这时候才打断两人:“不过我觉得绑架若水的人,应该就在这天界之中。” “何以见得?”忆鸢好奇问道。 “首先,天界的守卫是云楼负责的吧?你们不觉得最近这天界的守卫松得很吗?且不说之前解无茶来过,我要想进来也是易如反掌,就连这次,若水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抓走,是不是很奇怪?”君晏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会的,云楼哥哥他没日没夜的巡防,都是这些贼人太狡猾了。”蔓萝还是不自觉地帮云楼狡辩,她可是从小看着云楼尽心尽责地巡逻着长大的,要说云楼有二心,她是如何都不会认的。 “好吧,那就是第二种可能,绑架若水的就是天界中人。因为流萤虽然伤得很重,但是没有灵气衰竭的现象,就说明若水离她并不是很远,人还在天界之中。”君晏分析道:“今天天界的所有来客都在百味宫,能够在外走动的就是天界没有参加宴会的人了。” 蔓萝开始回忆今天在宴会上都看见了哪些人,突然她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下意识地说道:“不可能。” 君晏轻笑了一下:“看来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云楼。”忆鸢这个时候插了进来:“我在宴会上没有看到云楼,按理来说他是将若水找回来的功臣,怎么可能缺席这样的宴会呢?” “自然不是,因为天宫要举办宴会,那云楼哥哥就需要加强守卫啊,毕竟那么多宾客呢是吧,所以...”蔓萝说着说着就圆不下去了,因为刚刚天帝过来抓江陵的时候,她也没有看到云楼,如果云楼是忙着加强守卫,那没有理由出了事情都不过来啊。 “但是这样监守自盗的,也未必太明显了吧,难道云楼也出事了?”蔓萝开始为云楼找借口了。 君晏点了点头:“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天帝居然也没有找云楼去查此事...”君晏突然就有些担忧起了江陵,莫非天帝的目的,就是要将江陵处死吧,这样想来,那个小侍女也留的太奇怪了一些,整个宫的人都不见了,唯独留下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侍女,她又是怎么躲过抓捕的呢? 忆鸢只听君晏的话头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她有些担心地看向蔓萝。 蔓萝显然没有想到更深的意思,急吼吼地说道:“那就让父皇找云楼哥哥去搜,我就不信还找不回若水。” “蔓萝!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我觉得若水可能找不回来了,现下需要想的就是如何救回江陵。”忆鸢一把抱住了冲动的蔓萝。 蔓萝崩溃地大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父皇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虽然不知道天帝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但是忆鸢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方面表现得父女情深,另一方面却找人将若水绑了起来,为的究竟是什么呢?那之前的父女情深难道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的目的吗? 君晏想的却更深:“蔓萝,那天怎么认回若水的,你还记得吗?具体的细节都跟我说一说。” 蔓萝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会,才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君晏。 “你是说,天帝拿出了一株草,让若水滴血?然后那颗枯草重新变绿了?”君晏有些不敢置信地重复着。 蔓萝有些不解地点了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君晏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啊,若水的血这么可能让草复活呢?除非她是...” 140、蔓萝劫狱 ,废柴花仙升职记 “除非她是什么?”忆鸢和蔓萝异口同声地说道。 君晏不自然地偏了偏头:“没什么,对了我们要不要去飞云殿看看?” “他难道会把人绑了放在飞云殿吗?”忆鸢不以为然,怎么觉得君晏的智商掉线了。 “也可以去找找云楼,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君晏提议道。 蔓萝不说话,跟在两人后面,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从小仰慕的云楼哥哥会做这样的事情,就算若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至少是父皇的女儿啊,绑了她又图什么呢? 三人刚走到飞云殿,就被人拦住了,常焜看着几人脸色沉沉地说道:“不好意思,今日飞云殿不接待客人。” 蔓萝走上前问道:“云楼哥哥在殿中吗?” 常焜脸色还是板着:“战神殿下的行踪岂是我们能打听的。” 君晏了然地笑了笑,拱了拱手:“那打扰了,我们告辞了。” “我们这就走了?”忆鸢一边跟着君晏离开,一边回头看飞云殿,连门都没有进去,这一趟来得也太亏了吧。 “不用进去看了,云楼不在。”君晏肯定地说道。 “为何?”两人齐声问道。 “如果云楼在殿中,那门口看守之人还会是常焜吗?常焜是谁,云楼最得意的手下之一,如果不是陪着云楼出去办事,那就是在殿中休息的,怎么可能沦落到看大门,肯定就是云楼特意吩咐的,让他拦住想要进入殿中之人。” 君晏的一席话让两人瞬间明朗。 蔓萝的心更加沉重了,眼泪瞬间就充满了眼眶,眼珠红红地说道:“我不管,我要去天牢救江陵。” 忆鸢还没来得及拉住蔓萝,她就一溜烟跑掉了,忆鸢只得在后面大喊:“蔓萝,你不要冲动啊。” 两人跟着蔓萝来到了天牢,蔓萝正在跟天牢的守卫争吵:“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看?你们是不是对江陵用刑了?” 两个守卫脸色多少有些尴尬:“蔓萝仙子,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蔓萝眼睛通红:“你们对江陵用刑了!谁准许的!” 两个守卫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 蔓萝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掌劈开了两人,直直朝着天牢就冲了进去。 忆鸢有些着急地问君晏:“这可怎么办啊,我看蔓萝怕是控制不住了。” 君晏叹了口气:“只得由她了,我们去帮忙吧。” 蔓萝将一路上试图拦截她的守卫统统打倒了,守卫们念着她是天帝之女,不敢下重手,只能被打,都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蔓萝好不容易到了最深处的牢笼,只见江陵被吊在了半空中,身上一道道的鞭痕触目惊心,他已经昏厥过去没有了知觉。 蔓萝双目血红地看着一旁拿着鞭子的守卫,守卫颤颤巍巍地说道:“蔓萝仙子,这...这真的不怪我,是天帝,天帝让我们严审他的,我们不过是奉旨行事。” 蔓萝冷笑一声,从守卫手中夺过了鞭子:“好啊,所以你们就用打神鞭是吗?一鞭子下去,既打了肉体,又打了灵体,还真是好手段呢,你可曾试过这打神鞭?” 守卫吓得脸色都白了,连连跪地磕头求饶:“蔓萝仙子饶命,蔓萝仙子饶命,啊!” 他话还没有说完,蔓萝抬手就是一鞭子,打得那守卫灵魂都要出窍了,蔓萝这一鞭子使了十足的力气,守卫一下子就皮开肉绽了。 她还想要再打一鞭子,却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却是忆鸢,忆鸢有些不忍地说道:“别打了,他们这样的小仙,根本受不了两鞭子,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蔓萝眼泪终于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那江陵呢,他就能承受几鞭子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了他几下...” 君晏飞上去将江陵放了下来,背到了地面上:“天界怕是不能久留了,我们赶紧走吧。” 蔓萝用力擦了擦眼泪:“我们去玄界,大宫主定有方法救江陵的。” “你要到哪里去!”突然,天帝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蔓萝身子一僵,僵硬地转过头去,下意识地叫道:“父皇。” “蔓萝,你可不要一错再错了。”天帝看到蔓萝手上的打神鞭,皱了皱眉头。 蔓萝却凄凄地笑出了声:“呵呵,一错再错,敢问父皇,女儿错在哪里了?错在我的母亲不过是个凡人?错在我没有纯粹的天界血统?错在我资质蠢钝灵气低微?还是错在我不应该是你天帝的女儿?” 天帝没想到她竟然敢这样当面反驳他,周身气流涌动,声音中带着狠厉:“放肆!看来本座是平日里疏于管教你了。” 蔓萝反而平静了下来:“那父皇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反正你也找回了姐姐,我这个冒牌货可以下线了。” “你什么意思?”天帝的声音冷得可怕,所有跟着天帝的侍卫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说,我从今日起,与天界一刀两断,从此我不再是天帝之女,我自愿下界去,做一个普通的花仙。”蔓萝说着就砰地跪了下来,冲着天帝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父皇养育之恩,女儿来世再报。” “你!你为了这个男子,竟然放弃了自己的父亲?你以为你这么一磕头就可以了吗?你是本座生下来的,你的修为都是本座渡给你的,你要是真想跟本座一刀两断,挫骨扬灰都不够!”天帝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蔓萝这样幼稚的想法。 蔓萝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她强忍住想要哭的冲动,双手死死攥住:“命女儿没有办法还给您了,那这一身修为,女儿不要也罢。” 说着就运气抬起手,作势要朝着自己的真元处打去。 “不要!”一个凄厉的女声突然传来,那人冲到了蔓萝面前抓住了她的手,死死地握住不肯放,带着哭腔对天帝恳求道:“陛下,求求你了,不要再为难萝儿了。” 来人竟然是天后,这是忆鸢第一次距离这样近地看到天后,看到她的第一眼,忆鸢整个人都僵住了,此人为何长得和娘亲如此相似? 141、脱离天界 ,废柴花仙升职记 不,不能说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忆鸢慌乱地看向君晏,却发现君晏的脸上也带着诧异。 宴会的时候,他们两人并不想要与别人交谈,于是躲在了最偏远的角落里,并没有看清天后的样子,如今看清了,却受到了震撼。 蔓萝被突如其来的人抱住,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下来,她知道死死抱住自己的是天后,是从小像亲娘一样疼她爱她的天后,蔓萝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她的养女罢了,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是也找回来了吗?但是蔓萝却不觉得天后与她亲近,反而却还是对自己这样好,这是为何? 天帝见天后这样护着蔓萝,脸色稍微缓了缓:“你!慈母多败儿!” 天后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陛下,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你答应过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护着萝儿的,萝儿的修为本就不高,你若是再收回了,那萝儿以后还如何活的下去?” 天帝在听到天后说了这些话之后,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了,他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陷入了沉思中。 天后这才转过身来,摸着蔓萝的脑袋说道:“孩子,我知道你不想待在天界,没关系,你想去哪里都行,但是你不能自废修为啊,你要是没有了修为,那你的灵兽也会灵气衰竭而死的,你要想清楚了。” 蔓萝一怔,她没有想到江陵也会因此而死,手默默放了下来。 天后这才松了口气:“孩子,苦了你了。你要是想走就走吧,只要你过的好,不管在哪里,为娘都会高兴的。” 蔓萝眼眶有些红了,她以前只觉得天后对她的好不过是逢场作戏,毕竟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有感情呢?就连自己亲生的父亲,现在对自己也不过如草芥一般,但是今日之事,让蔓萝的心动摇了,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天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亲自安排好自己的起居饮食,有时候也会笑着看自己练功,也会在自己练功辛苦的时候,抱着自己说:“好了好了,我们萝儿不练了,娘亲带你吃果果去。” 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浮现,如果这样的感情都是假的,那蔓萝就真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才是真的了。 她终于开口叫道:“娘...”只说了一句,声音里就充满了哭腔,眼泪也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天后先是一怔,随即释怀地笑了笑:“我的好孩子。”自从蔓萝知道自己并非天后亲生之后,就再也没有叫过自己娘亲了,天后紧紧抱住了蔓萝,脸上虽满是眼泪,但是却是幸福的笑着的。 天帝沉默地看着两人,终究是无法狠下心来,只丢下一句话:“你不要再回天界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了。”说吧,天帝便带着天兵离开了。 蔓萝深深闭上了眼睛,不管怎么样,江陵救出来了,自己如何,就不重要了。 天后松开了蔓萝,替她整了整头发:“好孩子,以后要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地活下去。或许不是嫡女,才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吧。” 蔓萝不懂她的意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娘亲,萝儿一定会找时间来看你的。” 天后喉头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转身飞走了。 忆鸢走过来抱住了蔓萝的肩膀:“那我们现在就去玄界吧,带上流萤。” “可是流萤她...能离开天界吗?”蔓萝还记得流萤是若水的灵兽,如果若水还在天界中,那流萤就没法离得太远,不然会灵气枯竭而死的。 “只能试一试了,看大宫主能不能帮忙解了这血契。”君晏说道:“反正最坏的情况,也不会坏过现在的。” 蔓萝苦笑了一下:“那倒是,谁能想到天界之行竟然是这样结束的呢。” 忆鸢知道她心里难过,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未说话。 三人带着江陵和流萤,便离开了天界。 重新回到玄界的时候,大宫主的态度让几人有些摸不透,她一开始看到受伤的江陵和流萤的时候,满眼都是心疼,但是后来还是允许他们留下来了,并没有为难蔓萝。 “几位送我儿回来也算是颇费工夫了,不如留下来休息几日吧?”江七君提议道。 忆鸢可不想留在玄界,本想拒绝,没想到君晏却一口答应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宫主款待了。” 直到两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忆鸢才奇怪地问道:“阿晏,我们为何要留在玄界啊?我们难道不用出去找若水吗?” 君晏将她按着坐了下来,给她倒了杯茶:“今日之事你不觉得蹊跷吗?” 忆鸢思考了一下,点头:“的确很奇怪。” “第一,天后可是若水的生母,但是若水失踪了她好像毫不关心,却对蔓萝如此上心,难道真的是这么多年养出感情了?第二,这天后的长相,简直和你娘一模一样,她如果不是你娘的双胞姐妹,都说不过去。”君晏把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与忆鸢说了出来。 忆鸢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天后太奇怪了,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有什么灵气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就像个普通人一般无二,但是我听说,天帝迎娶的天后,是可以与天帝站在一起的女人,听说她雷厉风行,刚刚成婚的时候还替天帝料理过许多事情呢,但是今天这个天后,怎么都不像这样的人啊。”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天后被掉包了,现在这个是假的,那...”君晏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了忆鸢,如果这个天后是被掉包的,那真正的天后,岂不就是鸢尾吗?天帝为了不暴露天后已经不在天界的事实,假冒了一个天后待在天界,就是为了给别人制造天后一直在天界的假象。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忆鸢不就是...不对啊,那若水怎么可能是天帝嫡女呢... 虽说黑石只能验证血液,但是天帝也验过,若水的身份可以说八九不离十了,这其中的关系让君晏有些头晕。 142、救流萤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42、救流萤君晏本来坚定地相信若水就是天帝嫡女,但是现在他开始犹豫了。 如果若水不是天帝嫡女的话,那忆鸢就可能是。面对若水他可以没有负担地拿她与天帝交换,但是忆鸢,他是断断舍不得将她交给天帝的。更何况,天帝也并不像是什么慈父,从若水失踪的这件事情看来,极有可能是天帝监守自盗,为的就是将若水藏起来,但是不知道缘由为何。 君晏心乱如麻,决定等到回到了冥界,要去带忆鸢测一测,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若水又是什么呢? “喂!”忆鸢伸手在君晏的脸前晃了晃:“你怎么在发呆啊,我跟你说话呢。” 君晏这才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忆鸢无奈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待在玄界要做什么啊?” “哦,江陵和流萤的伤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总得等他们伤势稳定了再走吧。再说了,流萤身上的血契不是还没有解吗?”君晏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血契要怎么解。”忆鸢想到这里也有点头疼。 这时,有人敲门,忆鸢回头说道:“请进。” 进来的是一名小侍女:“这位仙子,我们大宫主邀请您去宫殿中,有事与您商议。” 忆鸢不解:“大宫主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侍女摇头:“婢子不知。” 忆鸢站起身来:“那好吧,我就去一趟。” 君晏也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他直觉中觉得,此时大宫主叫她去,估计跟流萤的血契脱不了干系。 这次回到江七君的殿中,跟之前的心态完全不同了,江七君见两人进来了,看到君晏的时候眉头稍微皱了皱,但是还是忍住了:“两位请坐。” 忆鸢和君晏对视了一眼,找了地方坐下了,忆鸢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道大宫主叫我来所为何事。” 江七君从高座上走了下来,边走边说道:“忆鸢仙子,之前我们之间略有些过节,但是本质上并没有什么过节,江某这里给你道歉了,多谢你们救了我儿和侄女回来。”说着江七君就要跪下。 忆鸢吓得连忙站了起来,扶住了将要下跪的江七君:“大宫主言重了,实际上救了他们的是蔓萝,我只不过是帮忙而已。” 江七君站直了身子,眼神中尽是担忧:“陵儿的伤还好,不过是些皮外伤,休养休养就好了,但是萤儿,伤我可以治,但是她的血契...” 说着江七君就将眼神放在了忆鸢的身上,猝不及防地跪下了:“血契还请忆鸢仙子帮忙解了它。” 忆鸢刚刚才扶过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又来,反应速度没跟上,江七君已经跪下了,她连忙去拉江七君的胳膊:“大宫主你这是何必呢?如果能用得上我的,我肯定会尽力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这血契啊。” 江七君被忆鸢扶着站了起来,脸色中无不伤感:“江某并不想以自己来求仙子,江某这一跪,是为了表达江某的决心。流萤,是我一个挚友的女儿,挚友当年...为了我,死得太早,我一直将萤儿带在身边,当做是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当然了,我心里是希望她能嫁给陵儿的,这样我们就能真的做一家人了。” “但是感情的事情,终究是无法强求,陵儿不愿意,甚至为了出逃做了别人的灵兽,好在蔓萝仙子未曾亏待他,只是萤儿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她如今变成这样,我要是救不了她,我死后如何和我地下的挚友交待呢?” “这血契,顾名思义,指的就是两人以血液做的契约,要是想要彻底解除血契,就要将身体里的血放干。”江七君说这话的时候,眉头一直紧锁着。 “什么?将血放干了,人不就死了吗?”忆鸢惊诧,难道这江七君是想要自己去地府里把流萤找回来吗? 江七君摇了摇头:“不,可以用其他血输入,比如...”江七君突然定定地看着忆鸢的脸:“你的血。” 忆鸢浑身不自然地一哆嗦:“我...我的血也不能放干啊。”君晏下意识地将忆鸢护在了身后,警惕地看着江七君。 江七君连忙补充道:“不,不是要放干你的血,只需要你的一碗血就够了。” 纵然忆鸢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了怪异的地方:“不对,上次我来的时候,你的要求就是让我留下一碗血,这次又是,为什么都是我的血?” 江七君避重就轻地说道:“因为...你的血比较特殊。” 忆鸢继续追问:“我的血有什么特殊的,我不过是一个狗尾巴草,有什么特殊的?” 江七君沉默了很久,权衡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你的血可以就流萤,仙子可愿意给流萤一个机会?” 忆鸢很是不爽,这个江七君明明就知道很多,但是却一句都不肯跟她讲。君晏则是一脸沉思地看着江七君,她的这番话,让君晏的推测逐渐被证实。 不爽归不爽,但是忆鸢还是不忍心看到流萤灵气枯竭而死,叹了口气说道:“一碗血就一碗血吧,大不了多吃点猪肝补一补了。” 江七君喜出望外:“多谢仙子出手相救。” 说着就又要下跪,忆鸢这次赶紧扶住了她:“大宫主,你就不要再跪我了,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我都答应你了。” 江七君满脸喜悦地频频点头:“是是是,那我这就去准备准备,越快越好,流萤的伤已经拖不起了。” 忆鸢看着江七君一溜烟就不见了,还很是奇怪地问君晏:“你说如果这件事情这么简单的话,那她为什么不帮江陵做呢?” 君晏摸了摸她的脑袋:“傻瓜,想也知道,全身换一遍血啊,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定是非常苦的,流萤是有性命之忧,权衡之下才会如此,江陵现在活蹦乱跳的,蔓萝还愿意牺牲自己救他,她又何必冒险让自己的儿子受这样的苦呢?” 君晏的心越来越沉,事情的发展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了。 143、解血契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43、解血契江七君不愧是玄界的大宫主,做事情的速度很是让人叹服,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流萤还昏迷不醒,江七君等不到她醒过来让她自己做这个决定了,她就替她做了主,换血之后,流萤的体质会大不如前,而且要从头开始修习仙术,重新凝结真元,之前的修为都算是扑了空,一点都用不上了。 所以江七君只会帮流萤做这件事情,却不会让江陵承受失去修为的苦。 江七君将流萤安排在一间空房子里,将她摆在床上,她对忆鸢交待道:“忆鸢仙子,一会我会在流萤的两只手上都割上口子,先将她的血放出一大半,待到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割破自己的手,放在流萤的伤口之上,我会运功将你的血催入流萤的体内的。” 忆鸢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点头应声道:“好。” 君晏自然是在场的,他现在对忆鸢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对江七君的防备也减轻了一些,如果忆鸢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江七君把她供起来都来不及,不可能会伤害她的,但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君晏也不能放忆鸢一个人在此。 经过几天的休整,江陵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修为损失了一些,蔓萝扶着他也在一旁看着,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仪式到底要怎么做,只是静静地看着。 一切准备就绪了,江七君咽了咽唾沫说道:“开始了。”其实从贡献灵兽开始,这个解血契的仪式就只存在于书籍之中,并没有人尝试过,一来是过往没有那种非常重要的人被献祭出去做灵兽,也没有人会虐待自己的灵兽至此,大部分都是同生共死。 另一方面就是,能够提供血液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这次让江七君找回了忆鸢,不知道是她的运气,还是流萤的运气。 江七君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运气将流萤的两只手掌割开,流萤的眉头略略皱了一下,看来虽然昏迷着,但是还是能感受到疼痛的。 手下等着接血的盆,眼看着两个盆都要满了,江七君这时才叫道:“就是现在。” 忆鸢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忍着痛将自己的手掌划开,放在了流萤右手的正上方,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流萤的掌心中,和她自己的血融为了一体,但是很快忆鸢就发现了奇怪的事情,从流萤的右手处渐渐地没有流出来的血了,都是流进去的血,而流萤的左手还是一样一滴一滴往外滴着血。 “这是怎么回事?”忆鸢脱口而出。 江七君正施法,分心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的问题在哪里,于是给了解释:“你的血比较霸道,流萤的血在你的血面前,就只有逃窜的份了。” 忆鸢喃喃自语道:“我的血怎么就霸道了,我觉得挺好的啊。” 江七君又开口道:“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为什么我们都没有接触任何血契,那是因为我们遇不到这样霸道的血。” 忆鸢叹了口气,难道自己不光人霸道,连血都霸道?但是她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至少不是个特别霸道的人吧? 就在忆鸢发呆的档口,手中的伤口感受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她下意识地嘶了一声,低头看去,发现是君晏正在包扎她的伤口。 君晏看她迷茫的眼神,解释道:“已经有一碗了,放的多了你的身体也会受损的。” 忆鸢没想到自己不过发了会呆,竟然就已经好了,这个时候才又心思感觉自己手中火辣辣的疼痛,收回了手,看江七君那边。 江七君正在将最后的血输入流萤的身体之中,然后细心地帮她将双手的伤口都包住。 说来也奇怪,流萤在完成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反而显得表情都轻松了,筋疲力尽的,只有江七君和忆鸢他们。 君晏扶住忆鸢,温柔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忆鸢刚刚摇了摇头,却发现自己头晕的厉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君晏好像是在旋转,她连忙扶住君晏的头说道:“阿晏,你别转了,我有点晕。” 说完忆鸢就昏迷了过去,将在场所有的人惊了一下。 江七君脸色骤变,脱口说出:“不可能,我只让她放了一碗血,她不可能有事的。” 君晏顾不上这些,连忙撩起忆鸢的袖子去看,果然有一个黑色的线绵延了开来,他脸色有些苍白:“没事,不是你的问题,可能是血气的翻腾,导致了咒发吧。如果你们这里已经结束了,那我就先把忆鸢带回去了。” 说罢不等江七君的回答,就自顾地将忆鸢抱走了,江七君也想追出去看,但是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声音:“舅妈...” 江七君听见了流萤的叫声,连忙回头去看流萤,她果然缓缓睁开了眼睛,江七君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她跑到流萤的身边摸了摸流萤的头发,声音有些颤抖:“好孩子,你终于醒了。” 江陵听见动静也赶紧凑了上去:“流萤,你没事了?” 蔓萝见他们这样情深的样子,心里就不是滋味,没有跟江陵说一句,就转身去找忆鸢了,她想要去看看忆鸢怎么样了。 君晏将忆鸢放回了自己的床上,给她带了之前青葵给的药丸,咒已经是第二次发作了,这次是中指。 想到上次发作的是,忆鸢捂着自己的心脏,一直喊着心脏疼,君晏看着昏迷的忆鸢这时还按着自己的心脏,估计是还没感觉到疼,就因为失血而昏迷了,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伤。 蔓萝看着忆鸢苍白的脸庞,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君晏的脸色也很差,似乎咒发的是他,声音有些颓废:“第二次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咒的诱因,也不知道这个咒是什么咒,更不知道怎么解,我总以为她看起来很健康,就忘记了这件事情,总是在忙活别人的事情。等到玄界的事情了了,我就带她去找能够解咒的方法。” 君晏说着说着,眼神中的坚定越来越深。 144、托付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44、托付君晏拿起忆鸢的手看了看,上次是食指,这次是中指,莫非这咒术真的是五次? 君晏不想赌这个可能,他决定了,等忆鸢醒了,就立即带她去找解咒的方法。 “蔓萝,你是要留下来和江陵一起,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地府去?”君晏询问蔓萝的打算,他肯定是要带忆鸢出玄界去解咒的。 蔓萝苦笑了一下:“你觉得我可以离开玄界回去吗?” 君晏一怔,随即想起江陵还是蔓萝的灵兽呢,现在忆鸢这个情况,肯定是不能再帮他们解一次血契的。 就在这时,江七君敲了敲门,君晏回头看见是她,点了点头。 江七君看了看昏迷的忆鸢,有些担忧:“她这是怎么了?” 君晏将忆鸢中了咒的事情告诉了江七君,江七君快步走上前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忆鸢的情况,眉头紧锁,有些欲言又止。 “前辈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咒?”君晏看江七君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头绪。 江七君有些犹豫:“我记得这咒,很久之前似乎是见过的,只是有些不确定,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可以召集其他姐妹一起讨论一下。” 终于有了一丝线索,君晏有些惊喜,连忙点头:“那就拜托前辈了。” 江七君找来一个侍女,让她去召集其他宫主到这里来,一起看下这咒术。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其他宫主都集中到了房间里,几人轮流看了看忆鸢身上的咒术,一起讨论了许久,其中有一人,看着比较年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大家看这咒,像不像是情深不寿?我记得五百年前,玄界也有一人中了这咒。” 她年资最浅,在其他宫主都没有头绪的时候,说这话都有些不太确定,但是她的话却恰好点醒了众人。 江七君一拍脑门:“没错,就是情深不寿。”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君晏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君晏被她们看的有些不自然,连忙问道:“各位前辈,这情深不寿是什么咒?可有解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忍心告诉君晏,还是江七君开了口:“这情深不寿是上古三大咒术之一,主要是用来惩治负心之人的,一共发作五次,每次都会在手指上留下一道黑线,五次之后,那可真是药石难救了。” “而且,用情越深,发作的时间越短,她距离上一次发作已经多久了?”江七君解释完了之后问君晏。 君晏算了算时间,脸色有些难看:“大约一个月了,前辈,这咒术怎么解?” 江七君叹了口气:“这咒术,自古以来只有一个人得以解,但是此人,现在已经不知是生是死了,我怕你找寻不到啊。” 君晏神色严峻,屈膝就要下跪:“请前辈告知,不管多难我都要找到这个人。” 江七君连忙扶住了他:“你不用跪我,能够帮忙的,我定会尽力帮。那人曾经也是我玄界中人,只是因为爱上了不该爱之人,中了那情深不寿,她离开玄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听说已经死了,我记得是叫...”江七君努力回忆着。 此时有一位宫主插话道:“叫鸢尾,我记得。” 江七君这才恍然:“对,就是叫鸢尾。” 君晏一听这名字,脸色一下子就亮了:“前辈,你可确定?” 江七君见他的表情突然放松了下来,有些疑惑:“你难道能够找到此人?” 君晏点头:“那前辈,我现在就启程带忆鸢去找她,想办法解了这咒。” “你不等她醒来再做决定吗?”江七君不解。 君晏凄苦地笑了笑:“前辈,这咒既然与情有关,那么解咒的方式,我想大概就是无情就无事了,既然是这样,忆鸢醒了还愿意去解咒吗?” 江七君沉默了,她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所以,我要在她醒来之前,找到解咒的方法,只要她忘了我,那她就是安全的。”君晏神情哀伤地看着忆鸢。 蔓萝却急了:“不行啊,阿晏,那这样你不就太委屈了?” 君晏摇了摇头:“不能因为我自己的私欲,就剥夺她的性命,只要她好好活着,她是不是爱我,都不重要,只要我爱她就够了。” 江七君一致没有说话,此刻却开口道:“那你随我过来,我有些话要与你交代。” 江七君将君晏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她表情严肃:“你可知道我想要与你说什么?” 君晏见她如此认真,回道:“大约能猜到。” 江七君有些诧异:“你怎么会?” 君晏轻轻笑了一下:“看前辈你的态度转变就大概能猜到了,而且你用了忆鸢的血解血契,并不是所有人的血都有用的,必须是忆鸢的血,那她只能是...” 江七君却突然严肃了起来:“我希望你能够保守住这个秘密,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她的身份,那她要面对的,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那些存了心的人,恨不得剥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 君晏眼神一凛:“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那些人伤害忆鸢半分,放心吧前辈,我会把忆鸢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等到咒术解了,她就安全了。” 江七君点头:“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就是看中了你对她的感情,那,她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可一定要护她周全。” 君晏郑重地向江七君拱手:“必定以我之命,护她一世。” 君晏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其他宫主都已经散去了,只有蔓萝拿着帕子在帮忆鸢擦脸,回头看见君晏:“你回来啦?现在就走吗?” 君晏点了点头:“嗯,你就留下吧,江陵的伤还没有好。” 蔓萝的眼神暗了暗:“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我在这里了吧,我们之间不过就是一层血契连接着罢了。” 君晏知道她的心事,但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江陵亲自告诉她会比较好,只是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看。” 蔓萝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君晏只是让她自己去问江陵,然后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145、重入若水之境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45、重入若水之境君晏将忆鸢背上之后,御剑离开了玄界,他要去若水之境找鸢尾,让她帮忙解咒。 但是一想到要去若水之境,他就免不了要遇到魔尊,自然是要被问到若水的下落了,如果魔尊知道了若水下落不明的话,他还会安心待在若水之境中,不参与六界之事嘛?那若水之境还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君晏不知道,但是为了忆鸢,他必须不能让魔尊知道若水失踪的事情,虽然若水做的事情的确是无法让人接受,但是君晏还是一定会将她找回来的。 待找到了若水,就将她带回若水之境,如果不是自己认为她是天帝嫡女,将她带了出去,那她现在应该是开开心心地做她的小公主,过着有人伺候,有哥哥宠爱的无忧无虑的日子吧。 说到底还是自己亏欠了她,所以君晏一定要弥补她。 想着事情,很快就到了若水之境的入口,但是因为上次的闯入,若水之境彻底消失在了原来的地方,君晏在那湖里沉浮了几次,也找不到入口,他实在是有些心急,偏偏是在自己最着急的时候,却硬是找不到入口,自己能等,忆鸢呢?她此刻还昏迷着呢。 正在君晏焦灼的时候,地煞不知道从哪里溜了出来,他先是在空中盘旋了两圈,然后落在了君晏的身旁。 地煞有些不屑地瞥了君晏一眼:“小子,你连个入口都找不到啊?” 君晏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地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地煞好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指了指昏迷的忆鸢:“我自然是跟着这小妞过来的了,不知道她最近有什么毛病,不管去哪里都非要带着我,把我放在她的真元中,说是培养什么感情。” “真是笑话,我地煞是何等的人物,怎么可能跟这小姑娘做朋友?不过好在她这次带我出来了,我才可以回若水之境,我早就想和山鬼那厮再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 地煞说着,就在湖面上画出了一个洞,自己一头就跳了进去,君晏见状赶紧抱上忆鸢跟着地煞一起跳了进去,洞就在几人进去之后,又缓缓合上了。 终于还是到了若水之境,要不是地煞的帮忙,他想要找到若水之境,可是比登天还难。 地煞一进到若水之境就没了踪影,君晏也顾不得去管他,现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鸢尾。 跟上次一样,一进来就是茫茫的沙漠,君晏记得他们上次是在沙漠中走了一会然后掉入了一个陷阱,才被人抓起来的。 但是今天没过多久,就有小妖走过来,看着君晏左右打量了一番,有些惊奇地说道:“你不是之前来过的那个小子吗?这小妞...也好眼熟,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君晏见到有人这下才安心了许多,想必是之前魔尊嘱咐过,君晏赶紧开口:“能不能带我们去找你们娘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小妖显然是有了命令的,并没有多问,就带着君晏他们来到了沙漠的一处,直到他伸手敲门,君晏才看见这里似乎是有座屋子的,但是在此之前他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鸢尾很快就开了门,见到是君晏抱着忆鸢,很是诧异:“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她这是怎么了?” 鸢尾闪身让君晏他们进来,小妖任务完成之后连忙就跑去告知魔尊了。 君晏将忆鸢放在了床榻之上,这才回头与鸢尾说道:“还请前辈救一救忆鸢,她...中了咒。” 鸢尾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很惊慌:“什么咒?”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是却还是不敢相信。 君晏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道:“情深不寿。” 鸢尾一下子没有站住,身子往后踉跄,君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前辈!” 鸢尾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们母女,情深不寿,呵,好一个情深不寿。” “前辈,您是不是曾经...”后面的话君晏没有说下去。 鸢尾凄惨地笑了笑:“你...都知道了?” 君晏点头。 鸢尾眼神柔和地看着忆鸢,说起了那段往事:“这咒解起来其实也简单。” 君晏喜出望外:“真的吗?” 鸢尾点头:“有两种解法,一是散尽所有修为,此咒是游走在修仙之人灵气之中的,是存在于真元之中的,只要没有了修为,没有了真元,那这咒也就没有栖身之所了。” 君晏下意识地问道:“那另一种呢?” 鸢尾眼神哀伤起来:“另一种就是喝了孟婆汤,忘了这段情,忘了这些人和事,那她自然就不会被咒术困扰了。” 君晏不解:“既然是这样,那为何自古以来只有您一人解了咒呢?” 鸢尾看向他:“修仙之人若是没有了修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君晏也是修仙之人,自然是知道没有了修为,变成一个普通人,对于修仙之人,是比死还难受的事情:“不是还有孟婆汤吗?只要喝了孟婆汤不就...”君晏谈到第二种方法。 鸢尾摇了摇头:“你以为孟婆汤那么好弄的吗?而且普通的孟婆汤对于仙家是无用的,需要的是特制的孟婆汤。每次喝了孟婆汤,她就会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但是只要一旦又有了情,咒术还是会发作,必须再次服用孟婆汤,这种方法并不能根除咒术。” 君晏看着此时没有任何修为的鸢尾,脱口而出的说道:“那前辈是散尽了修为...” 鸢尾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是有多爱那个负心汉?我的咒正是他给我下的,我自然不会眷念这样的男人,只怪我年轻的时候瞎了眼,我不愿意喝孟婆汤,只是不愿意忘记这段愚蠢的过去,不想让自己再重蹈覆辙罢了。我已经离开了这六界,修为与我有何用?” 鸢尾看着昏迷不醒的忆鸢,转头问君晏:“你呢?你打算选择什么方法救她?” 君晏看着忆鸢,突然就笑了:“那就让她忘了我吧。” 鸢尾有些诧异地看着君晏:“你,确定吗?还是等鸢儿醒了,她...” 146、制作孟婆汤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46、制作孟婆汤君晏摇了摇头:“如果等她醒了,她肯定会选择舍弃真元,我不愿意让她如此。而且...”君晏看向鸢尾:“前辈,你们是凤凰族的后裔吧?” 鸢尾的身子一僵,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知道...” 君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说道:“我希望她忘了我就好,从此和您在这若水之境中过着安静平和的生活就可以了,我只要她一生平安,记不记得我,并不重要了。” “你...”鸢尾此刻心中有好多话想问,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负你之人,就是天帝吧?”君晏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鸢尾整个人都呆了,她死死盯着君晏:“那你岂不是,知道若水不是天帝嫡女了?” 君晏点头,他看向忆鸢的眼神中满是悲伤:“原来我们的命运从一出生开始就绑在了一起,亏得我还到处寻找,实不相瞒,我原先找寻天帝嫡女,就是为了拿她做筹码,与天帝交换父王的灵魂,但是造化弄人,竟然兜兜转转,最后告诉我此人是忆鸢。” “天帝那人,道貌岸然,阴险狡诈,我才不信他会有什么爱女之心,我想,他一直在找你们母女的下落,应该就是为了凤凰之力了吧?”君晏说道。 鸢尾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他是真心爱我,也许一开始的确是,但是错就错在我不应该告诉他,我是凤凰族的后代,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存心要取我们的性命了。” “所以我更不会将忆鸢交给他了,外面的那些人都在找她,我只能将她藏在此处,只希望她忘记我之后,能过得开心,就好了。就算她散尽了真元,也只能待在这若水之境中,那还不如就忘了我就够了。”君晏伸手抚了抚忆鸢的头发,眼神中满是眷恋。 “那若水...”鸢尾有些担忧起若水来,毕竟若水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若水,她失踪了,我们推测是被天界的人藏起来了,前辈放心,若水我也一定会救出来,到时候安全送回若水之境,以弥补我的过失。”君晏朝着鸢尾拱手鞠躬道。 鸢尾将他扶了起来:“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若冬吧,他若是知道若水失踪了,定要将六界搅得天翻地覆的,你就放心把忆鸢放在我这里,我这几日就准备制作孟婆汤的材料,我定会将她救活的。” 君晏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有劳前辈了。” 两人正聊着,突然门被人敲响了,鸢尾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不说话看着门。 门缓缓被推开了,魔尊先是探进来一个头:“阿尾,我进来啦?” 鸢尾见来人是他,松了一口气:“整个若水之境都是你的,你自然是想进就进了。” 魔尊嬉皮笑脸地把门又推开了一些,自己走了进来:“别的地方我当然是来去自如的了,但是你的地方嘛,自然是要听你的了。” “你来干嘛?”鸢尾一直对魔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魔尊已经习惯了。 “我这不是听说这小子来了吗?是有什么事情吗?需要我帮忙吗?”魔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君晏看着都有些怪难为情的。 鸢尾思考了片刻,脸色缓和了一些:“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魔尊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什么事情?你尽管说。”他就怕自己没有被需要的价值,鸢尾每天就待在这件屋子里,也不与他有什么交流,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法进入她的心扉,现在终于有求与他了,魔尊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我有几样东西想要你帮我寻一寻。”鸢尾想着孟婆汤有好几味材料都比较特殊,所以需要魔尊找人去帮忙寻一寻。 魔尊听完了鸢尾要他找的那些东西,虽然点头答应了,但是还是有些奇怪:“这些东西倒是不难找,但是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鸢尾沉默了,领着魔尊去房间里看到了昏迷的忆鸢,魔尊有些诧异地指着忆鸢:“她,她这么了这是?” “情深不寿。”只是简单的四个字,魔尊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一动不动。 “阿尾,她也中了情深不寿?”魔尊似乎是想起了那段痛苦的过往,脸色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鸢尾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我们的宿命吧,所以我要用孟婆汤消除她的记忆,以后她就留在若水之境了,你没有意见吧?” 魔尊连忙摆手:“我肯定没有意见了,你们母女能够团聚自然是好的,你也不必日夜思念她的安危了。”只是魔尊心中难免嘀咕,现在鸢尾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愿意跟自己交流太多,要是忆鸢也留下来了,那自己岂不是更没有独处的机会了? 魔尊瞬间就泪流满面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啊。 接下来的日子,鸢尾一直忙于找寻制作孟婆汤的材料,整个若水之境的人都在为了材料四处奔波。 魔尊为了能够更加靠近鸢尾,提出让她搬到上次的宫殿中,一来方便照顾忆鸢,二来君晏也能有地方可以住,毕竟鸢尾在沙漠中的屋子只有一间房间,他们三个人都挤在那里着实不便。 鸢尾没有拒绝魔尊的提议,在魔尊欢天喜地地欢呼中搬了进去。魔尊想着,这次搬进来,就不能让鸢尾再搬走了,沙漠是最外层的结界,离他们生活的地方远多了,哪有就住在隔壁宫殿来得方便呢? 有了魔尊的帮忙,找材料的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忆鸢这次的情况比上次严重,上次睡了三天三夜而已,这次已经四天了还是没醒。 鸢尾说这次昏迷至少七天,急也急不来,鸢尾每天都给忆鸢喂一些汤药,帮助她缓解痛苦,让她能够舒服一些。 君晏每天就守在忆鸢的床边,他们之间的时间,就剩下这最后的七天了,君晏一刻也不想离开忆鸢,他要用这七天的时候看个够本,让自己这一辈子的思念都能有寄托。 147、忆鸢苏醒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47、忆鸢苏醒第六天的时候,鸢尾终于集齐了所有材料,君晏就在一旁看着她忙活,心中想着的却是忆鸢。 孟婆汤做好了,忆鸢喝下,就会忘了他了,那他们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 正想着,君晏突然发现鸢尾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几滴鲜血滴入了孟婆汤中,君晏惊呼道:“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鸢尾将孟婆汤搅拌了一下,淡淡笑了一下:“不然你以为什么样的孟婆汤都可以解咒吗?” “是需要凤凰族的鲜血吗?”君晏知道凤凰族的鲜血非常宝贵,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忆鸢也是凤凰族的啊,这血对她有用吗? 鸢尾摇了摇头:“不是凤凰族的血,是我的血,只有我一人是中了咒之后安然解咒的人,所以只有我的血才有用。” 君晏傻傻地点了点头,鸢尾盛了一碗孟婆汤,端到忆鸢的床前给她服下。 君晏看着忆鸢喝完了孟婆汤,但是还是没苏醒,有些担忧:“前辈,她为何还不醒?” 鸢尾没有着急:“还需要再等等,君晏,你不能再待在忆鸢的身边了,虽然我知道她喝了孟婆汤必不记得你,但是万一她看见你又动心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君晏苦涩地笑了笑:“好,前辈,我知道了,我只躲在暗处偷偷看一眼,只看一眼,我确认忆鸢已经醒来,身体无恙了之后,我自然会离开的。” 鸢尾叹了口气,没有再逼他,君晏退出了房间,躲在了暗处,等着忆鸢醒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忆鸢的睫毛动了动,鸢尾一直注意忆鸢的变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忆鸢缓缓睁开了眼睛,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挡光。 鸢尾立刻走了上去:“鸢儿,你醒了?” 忆鸢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看清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她长得甚是好看,只是... “你是?”忆鸢的声音有些喑哑,她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好像嘴巴有些不受控制一样。 鸢尾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孩子,我是你娘亲啊,你...玩耍的时候磕到了脑袋,可能是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不过没有生命之忧,为娘也就放心了?” 忆鸢有些懵懵懂懂地喊了一声:“娘?” 鸢尾把她扶了起来:“嗯。”鸢尾撩开她的袖子看了看那两条黑线,现在已经消失了,她又看了看心头的那些黑线,也都没有了。 鸢尾松了一口气:“睡了这么多天应该饿了吧,我叫人给你准备吃的去。”说着鸢尾就叫了小妖将吃食拿了上来。 忆鸢在鸢尾的扶持下下了床,白米粥加上一些清淡的小菜,刚好适合她这样大病初愈的人,虽然是简单的白米粥,但是忆鸢是真的饿坏了,吃起来津津有味。 君晏在窗外看到了这一切,孟婆汤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一碗就已经将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君晏眼神温柔地在忆鸢身上流连了一番,再见了。 君晏不敢再多看,生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离开忆鸢,他转身就上了剑,毫不回头地离开了若水之境。 君晏离开的时候,鸢尾是知道的。 鸢尾没有告诉君晏的是,喝下了带有她的血的孟婆汤之后,忆鸢体内的咒就会完全解了,以后也不用再喝孟婆汤了,但是鸢尾私心里想将女儿留在自己身边,所以她骗了君晏,说是需要持续喝孟婆汤,情深不寿不可彻底解除。 君晏是个好孩子,但是她不敢去赌,想当年天帝不也是看起来对自己很好吗?但是一旦知道了自己凤凰族的身份,所有的事情还不是都变了?情没了,爱没了,最后剩下的就是无尽的追杀和逃亡,就算自己当时怀着他的孩子,他也没有想过半分手下留情。 而如今,忆鸢是凤凰族唯一的血脉了,而且听他们说,现在所有人还执着于找寻凤凰之力,她要是没有找回女儿那也就罢了,但是既然老天让她认回了女儿,那她就要尽一尽做母亲的责任,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女儿。 等到她在若水之境住习惯了,鸢尾就准备在若水之境找个品性相貌都还不错的小伙子,让忆鸢和他成亲,过上安定平和的日子。 忆鸢喝着白米粥,看着对面的母亲一直愁云满面的,好像自己苏醒过来她也不是很开心。 忆鸢有些怯怯地问道:“娘,你是不喜欢我吗?” 鸢尾一愣,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有些好笑地看着忆鸢:“你怎么这么说?” 忆鸢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对现在这个世界,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张白纸,她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做事:“你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 鸢尾失笑:“傻孩子,你能醒过来娘当然高兴了,还不是因为你太皮了?非要去爬那颗树,最后怎么样?摔下来了吧,还摔坏了脑子,你说娘能不生气吗?”鸢尾随便编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忆鸢有些难为情,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但是她有些事情还是想问清楚:“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娘,你能给我讲讲吗?” 鸢尾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起来,想到以后要和女儿一直一直生活下去,她的心就柔软了起来:“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若水之境,是一个很美很安全的地方,这里的主人是魔尊若冬,他是娘的...知己,我叫鸢尾,你是我的女儿忆鸢,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五百多年了,还会一直一直生活下去。” “哦。”忆鸢对鸢尾说的这些没什么概念,平淡地似乎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空空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好像被自己弄丢了。 不过随即想想又自嘲地笑了起来,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可不是弄丢了许多东西吗?没关系,以后再一点点找回来就是了。 至少鸢尾看起来就与自己长得很像,说她们不是母女都没人信。 鸢尾没有说太多,忆鸢也就没有再多问。 148、千瓣莲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48、千瓣莲忆鸢就这样过上了一段安静平和的日子。 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坐着晒晒太阳发发呆,魔尊每天都变着法儿地来给她送东西,说是给她送东西,其实是找个借口来看鸢尾罢了。 看着魔尊想着法子逗鸢尾笑,忆鸢很难将他与魔尊这个称呼联系在一起,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慈祥的叔叔。 只是忆鸢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娘亲说她从小在这里长大,但是她却对这里的东西没有任何印象,就算是磕到脑袋失忆了,也不至于什么都想不起来吧。忆鸢觉得,对于自己生长了五百年的地方,至少应该是有一些感觉的,比如她就觉得鸢尾很亲切。 但是若水之境却无法给她这样的感觉,她只觉得陌生。 这样平静的日子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忆鸢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就在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会安静地在若水之境渡过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那天,魔尊正在鸢尾的宫殿里给她煮小火锅吃,他说凡间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热乎乎的小火锅了,他要亲手弄了,给鸢尾尝个鲜。 就在小火锅咕噜咕噜沸腾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慌慌张张地小妖跑了进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魔尊,不好了魔尊。” 魔尊脸色略微不悦:“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本尊还在这儿呢。” 小妖试图稳住自己的声音:“启禀魔尊,山鬼大人和地煞大人又打起来了。” 魔尊只是哦了一声,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山鬼和地煞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魔尊早就习惯了,要不是嫌他们打得太烦了,他才不会想到把地煞赶出去呢。 小妖见魔尊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他又开始着急了:“魔尊,他们快要打到千瓣莲了。” 魔尊听到千瓣莲三个字,脸色骤变:“什么?这两个蠢货真的要打到千瓣莲了?” 小妖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是的,我们已经尽力去拦住了,但是...” 小妖还没有说完,一个眨眼,魔尊就不见了,只留下一阵风从他的耳旁经过。 忆鸢在一旁见到了这一切,有些好奇地问娘亲:“千瓣莲是什么东西啊?” 鸢尾的眉头也紧锁着,神色隐隐有些担忧:“千瓣莲是整个若水之境的阵眼,是若冬从六界之中带来的宝物,只要千瓣莲在一日,若水之境就不会被六界中人发现,除非若水之境自己想要对众人打开。” “那如果千瓣莲被破坏了...”忆鸢也跟着担忧了起来,这几日从跟着伺候她的小妖口中得知,若水之境是单独于六界之外的存在,其中收留的各路牛鬼蛇神,都是被六界厌弃的,大家在若水之境中抱团取暖罢了。 但是忆鸢却觉得,若水之境之中的人都很好,每个人真诚切坦诚,反正忆鸢觉得和他们相处很舒服。 鸢尾思索了一会,还是站起了身:“我们也去看看吧。”转头对门口的小妖说道:“你快带我们去。” 小妖连忙应声,鸢尾没有灵气,小妖为了更快到达千瓣莲处,叫来了疾风轿,鸢尾她们刚坐上轿子,就感觉到轿子飞快地往前冲去了。 不出片刻的功夫,忆鸢就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她偷偷掀开了帘子往外看去,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面,水面的正中央,有一颗几人高的千瓣莲,随着灵气的波动不停摇曳着。 好不容易到了近前,鸢尾没等轿子停稳就匆匆下了轿子,她抬头看着空中打得难分难舍的三人,很快就分辨出了自己想要关心的那个人。 忆鸢身旁的小妖不禁感慨:“真是很久都没有看到这么激烈的对战了,也难怪山鬼大人和地煞大人手痒痒,我们之前在六界可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现在待在若水之境中,可无聊死了,每天也没什么刺激,突然有些怀念从前大杀四方的日子了啊。” 忆鸢转头看了看这个小妖,说什么大杀四方,忆鸢一看,他的个头还不到自己的肩膀,长的是贼眉鼠眼的,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地佝偻着身子,眼神畏畏缩缩的,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大杀四方的豪气,他被人撵着打还差不多。 很快魔尊便占据了上风,以一敌二还能将两人都压制住了,山鬼和地煞之前杀红了眼,也顾不得杀到哪里了,也顾不得有谁在旁边,脑子里都被杀杀杀的念头充斥了,直到被魔尊压制住了,两人的神志才逐渐回来了一些,发现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人参与到了战局中。 还是山鬼首先发现魔尊的,他吓得连忙收了手,声音都有些磕巴了:“魔...魔尊,您怎么来了?” 地煞在听到魔尊两个字的时候,浑身一怔,也连忙收了招:“魔尊。” 魔尊却没有收手,一人赏赐了一掌,将两人都打落了下去,两人不敢还手,深深受了魔尊这一掌,两人落地的同时都吐了一口血。 魔尊黑着脸站到两人的面前,声音中都是森冷的寒意:“你们两个,平时打闹得过分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敢打到千瓣莲这里了?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魔尊也是气急了,刚刚这一掌用了七成的功力,两人倒在地上还没能起来呢,听了魔尊的话连忙费力地撑起了身子:“请魔尊息怒。” 魔尊自然知道手下的人都是好战之人,这五百年的平静日子也叫他们过得乏了,山鬼和地煞尤是如此,两人的战斗力可以在六界排的上号的,加上之前地煞被他派了出去,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回来,自然是要与山鬼打个痛快的。 一开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任由他们去了,没想到这都一个月了两人还没有过瘾,甚至有越战越勇的趋势,魔尊这才忍不住出手打了二人。 “都滚回自己的地盘去,幸好这次我过来的早,要是再晚一点,你们是不是连千瓣莲都给我拆了?若是觉得待在若水之境无趣,你们大可以回归六界去,我一点意见都没有。”魔尊说完这句话,忿忿地甩了袖子就离开了。 149、掳人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49、掳人山鬼和地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脸上都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又害怕的神情。 鸢尾叹了口气:“你们俩快起来吧,都几万岁的人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呢?我看若冬那一掌打得不轻吧,你们赶紧将他们俩扶回去吧。” 一旁站着的小妖听到鸢尾的话,连忙去扶地上的两个人,两人也不言语就跟着小妖离开了。 鸢尾又回头看了看千瓣莲,还是摇曳地站在水中,水面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她拉起了忆鸢的手:“我们也走吧。” 直到人都走光了,本来喧闹的湖畔这才重新恢复了平静,停止了摇曳的千瓣莲,慢慢地掉下了一瓣花瓣,紧接着又是一瓣。 鸢尾没有先回自己的宫殿,她带着忆鸢来了魔尊的宫殿,只见魔尊宫殿中空无一人,只魔尊一人坐在高堂之上,脸色阴晴不定,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鸢尾抬脚踏了进去,魔尊听见有动静,凌厉地目光扫了过来,直到发现是鸢尾,这才缓和了几分。 鸢尾一直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揉了揉他的额头:“好久都没有看你这么愁了,这眉头皱的,都快成老头子了。” 要是按照以往魔尊的性子,他肯定会撒娇地说:“我变成老头子了,阿尾你还要我吗?”这样的才是忆鸢熟悉的魔尊,今天那个战斗力爆表,三两下就将两个万年老妖打落的魔尊,展现出来的气场,让忆鸢本能地有些害怕。 但是今天魔尊显然没有什么心情调侃鸢尾,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鸢尾也不恼火,继续帮他按摩着头顶放松着:“我知道,你为了我才屈尊待在这若水之境,一切都是我的错。” 魔尊听到她说的这话才有了些表情,他把鸢尾的手拿了下来,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是你的错,我做这些都是甘心情愿的,再说了,我的那些弟兄们,如果不在若水之境,说不定早就被六界中那些人围剿至死了,哪能这么平静地过日子。” 鸢尾却只是笑笑:“也许他们宁可战死呢?” 魔尊的表情僵了僵,没有说话。 鸢尾继续说道:“你恐怕也是如此吧,像这样无趣的日子,其实你也不想的吧,要不是顾念着我一点灵气都没有,你怕是更情愿提刀去把天帝剁了吧。” 魔尊似乎是被鸢尾说中了心事,眼神不自觉地低了低。 “若冬,要不,你放我走吧。”鸢尾其实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她散尽了灵气,消耗了真元,都不愿意忘记那段愚蠢的往事,实在是不应该将若冬再困在自己的执念之中,让他困在自己这座城池中,得不到施展。 魔尊这下子真的急了:“那怎么可以?这世上何人不觊觎你?何人不想抓了你去来获得凤凰之力,你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你还有鸢儿呢,你要带着她躲到哪里去呢?” 鸢尾表情一凝,对啊,她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女儿,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安危,还得顾念女儿,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忆鸢。 忆鸢却摇了摇头:“若冬叔叔,我没事,娘亲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会保护她的。” 魔尊叹了口气:“你们莫要再说了,只要有我一日,定不会将你们推入险境之中的。” 鸢尾见劝说不动他,只得带着忆鸢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中。 夜晚降临,鸢尾也没有吃晚饭,就兀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地漫长,忆鸢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是月光太亮,还是自己的杂念太多,反正不管她这么努力就是睡不着。 看着看着,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他长发飘飘,只用一枚最朴素的簪子束着,就这样看着她。 忆鸢先是怔了怔,难道自己已经睡着开始做梦了?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力气有些重的,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窗外的男子噗嗤一声笑了:“丫头,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啊?” 忆鸢坐起了身子,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居然不害怕:“你是谁?” 男子一个翻身进了屋子:“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啊,我这么帅气的人你都能忘记,你未免太无情了一些吧。” 忆鸢皱了皱眉,这个男人让她觉得很熟悉,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男子叹了口气:“孟婆汤果然是如假包换啊,我是解无茶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跟我走,我哥他快要不行了。” 听到解无茶说到他哥哥的时候,忆鸢的心砰砰地跳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事情变得不一样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的存在。 “你哥哥是谁?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忆鸢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解无茶一把拉过忆鸢的胳膊:“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我们要在不被发现之前赶紧离开这里,晚了就走不出去了,你要知道什么我路上慢慢告诉你。”说着就把忆鸢拉上了自己的剑,朝着若水之境的出口飞去。 忆鸢回头看了看鸢尾的宫殿,想着还没有跟娘亲告别呢,不知道娘亲醒来会不会着急。 但是此刻顾不了这么多了,忆鸢满脑子都是想要解答的疑问,所以她选择跟着解无茶离开。 鸢尾本来也睡不着的,隐约间听到忆鸢的房间里好像有些动静,过了一会又安静了,她有些奇怪,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门,来到忆鸢的房间门口,却发现她的房门开着,鸢尾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进去一看,房间里空无一人。 风从窗户吹了进来,鸢尾简单查看了一下,忆鸢的东西都还在,但是人却不见了,肯定是有人掳走了她。 鸢尾明显焦急了起来,她连忙跑出了房间,魔尊的宫殿就在一墙之隔,只要转个弯就能到了,然而就在拐角处,鸢尾突然觉得脑后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然后她就缓缓倒了下去,最后看见的是一双绣着云纹的白色靴子,之后就昏了过去。 150、思念成疾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50、思念成疾忆鸢被解无茶带到了冥界。 解无茶本来也不想去若水之境将忆鸢带回来的,但是君晏这个人,明明是自己把她送过去的,明明是自己答应要让她喝下孟婆汤忘记这一切的,但是回来之后自己却总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非要等到累得晕倒了才肯罢休。 解无茶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样了,于是说什么都要去若水之境把忆鸢带回来。 忆鸢一进入冥界,就觉得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些熟悉,好像是什么时候见过的,但是她不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直到她见到君晏的那一刻,她的心又突然砰砰地跳了起来,躺在病榻上的君晏微微闭着眼,苍白的脸庞让人生出了一丝怜惜的情愫来,忆鸢突然就想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抚平他微皱的眉头。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看见他的第一眼,忆鸢整个心都柔软了起来。 解无茶将忆鸢带到君晏的面前的时候,君晏还有些恍恍惚惚的:“我这是在做梦?” 解无茶无奈地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君晏前两天因为过度劳累晕倒在校场,从来没有生过病的他,竟然一下子就病倒了,这两天都有些迷迷糊糊的:“我是真的把她从若水之境带回来了,你们好好聊聊。”解无茶叹了口气,他们俩的事情还要自己操心。 君晏摇了摇头:“你别骗我了,若水之境现在守卫那么森严,根本就进不去的。” 解无茶很奇怪:“没有啊,不就是在我们上次去的那里吗?我稍稍一探寻就找到了啊。” 君晏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他确认了自己面前的忆鸢不是幻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有些紧张地叫了叫她的名字:“鸢儿。” 忆鸢被他叫出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停滞了,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感觉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似乎就要跳出自己的胸膛。 忆鸢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他。 “你...还记得我吗?”君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忆鸢摇了摇头:“我磕坏了脑袋,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你是我朋友吗?” 还不等君晏回答,解无茶就抢先说道了:“我才是你的朋友,他是你的...心上人!” “阿茶。”君晏想起了之前鸢尾说的,如果再次爱上了,那咒术可能又要犯了,连忙制止了解无茶。 “心上人?”忆鸢从进入房间开始,目光就没有从君晏的身上挪开过,她看见君晏之后,才有了活着的感觉,突然觉得安心了下来。 君晏沉默了起来,按理来说他应该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免得忆鸢咒发,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这句话,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忆鸢了,没想到现在又让他见到了。 “我的大侄子,听说你病了,六叔我...”几人都没有说话,就听得门外有个聒噪的大喇叭叫嚷着就进来了。 解无茶眼前一黑,这个老不正经的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君晏这不过刚病了,他就顺着风赶过来了。 “咦,丫头你也在啊。”来人正是卞城王,他跟站在一旁的忆鸢打了个招呼,就忙着看他的大侄子了。 卞城王把君晏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番,大惊小怪地叫道:“哎呀,大侄子我们这才多久没见啊,你怎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啊?” 他转头又看向忆鸢:“侄媳妇儿,不是我说你,你不回去管理地府也就罢了,至少要把我大侄子照顾好吧,你看看把他瘦的,你们...”卞城王终于发现了忆鸢有些异样,又在两人之间反复打量了一通,突然得出一个结论:“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卞城王越看越觉得像是吵架了,两人之间离那么远,而且好像气氛有些尴尬。 “你...认识我?”忆鸢伸手指了指自己:“什么地府?我跟地府什么关系?”娘亲告诉自己的故事里,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若水之境啊,怎么可能管理地府呢? 卞城王这个时候才觉得她有些奇怪了,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呢。” 还是解无茶拉住了他的手:“老不正经的,不要乱摸,她这是喝了孟婆汤了。” 卞城王不屑地切了一声:“喝什么孟婆汤,我们仙家喝孟婆汤可是不管用的,顶多就是强身健体罢了,当然了前提是要熬的好。” “不,她是真的喝了孟婆汤,失忆了。”解无茶又说道。 卞城王眉头微微皱了皱:“怎么可能呢,如果说这个孟婆汤能够让仙家失忆的话,除非...”卞城王说到一半又拍自己的脑门:“不可能啊,她早就失踪了啊,还有谁会制作这只为神仙特供的孟婆汤呢?再说了她好端端的...” 说到这里卞城王突然说不下去了,他突然记起来了,之前忆鸢跟他说过自己得了咒的时候。 卞城王突然说了声:“别动。”然后就靠近忆鸢的眼睛处看了起来,甚至还用手扒拉忆鸢的眼睛看。 解无茶忍无可忍把他拉开了:“六叔你这是干嘛啊,你别揪她眼皮了,都被你揪红了。”君晏生病了没有力气,解无茶可要守护好自己的嫂子,别让这老家伙伤着了。 “果然,丫头你的咒解了啊。”卞城王看了一会忆鸢的眼睛,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哦对,你失忆了嘛,应该是记不得咒这回事了。”说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六叔,你说她的咒解了?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她中了咒?又是怎么知道咒解了?”君晏这才勉强说了两句话,看卞城王的样子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卞城王看了一眼一脸迷茫的忆鸢,还是开口了:“我本来答应丫头不说的,罢了罢了,我看你们都知道了吧,她之前中了情深不寿。” 151、若水之境被破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51、若水之境被破“我其实早就看出来她中的是什么咒了,但是这个咒我没有解的办法,只好帮她一起隐瞒了。我刚刚听你们说她喝了孟婆汤,猜测她是为了解咒才去喝孟婆汤的,不过要能做出让活着的神仙也失忆的孟婆汤,除非是...”卞城王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找到了传说中的凤凰族?” 君晏眼神低了低,忆鸢他们的身份还是不要暴露比较好,只是含糊着说道:“没有,这是她自己瞎调的。对了六叔,你刚刚是在翻看什么?你怎么确认咒术已经解了?” “哦,我刚刚是在看忆鸢眼睛里面的黑线有没有消除,要是消除了那就说明已经彻底解除了。”卞城王果然很快就被转移了话题。 “解了就好。”君晏浑身的力气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终于松弛了下来。 但是随即他又担心了起来,虽然忆鸢没有咒术的威胁了,但是她如果在六界之中,需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咒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现在哪一方哪一派不在找凤凰族,万一忆鸢留在六界太久,被别有用心之人找到了,那才是真的糟糕。 他突然想起了刚刚解无茶说的,若水之境他一找就找到了。 “阿茶,你真的是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若水之境?”君晏还是对解无茶的这句话有些介怀。 解无茶点了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不对,若水之境我上次去的时候就已经藏起来了,要不是地煞带我进来,我根本就找不到若水之境的入口,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了呢?”君晏对此表示非常疑惑。 忆鸢的脸色却变了变:“莫非是千瓣莲被损伤了?” “什么?”几人都没有想到她突然开口,纷纷望向她。 “山鬼和地煞两人之前打斗的时候,怕是伤害了千瓣莲,娘亲说过,若水之境之所以能够躲避六界,就是靠着千瓣莲的守护,若是千瓣莲收到了伤害,那若水之境的结界就不堪一击了。”忆鸢想到娘亲,顿时有些着急。 “我们这就去若水之境看看。”君晏挣扎着想要起身。 解无茶叹了口气扶住了他:“你一定要去是吗?” 君晏点了点头:“没事,我已经好多了。” 君晏也不是硬撑,看见忆鸢之后他的脸色就明显变好了许多,解无茶知道他决定了事情自己怎么劝都是没有用的,也就由得他去了。 几人御剑找到了若水之境,果然就跟解无茶说的那样,若水之境很好找,就连之前在上面隐藏的湖水都不知道怎么的,变得干涸了,若水之境的入口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忆鸢的脸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然而事与愿违,几人进去之后,发现整个若水之境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地上倒着躺着各色小妖,无一例外地都死了。 忆鸢看到这场景,竟然有些不敢往前走了,她怕走着走着就看到娘亲的尸体出现在自己面前。 君晏察觉到了她的害怕,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别怕。” 忆鸢点了点头,稳定了心神又继续往前走去。 回到熟悉的宫殿,宫殿中却空无一人,忆鸢不由地松了口气,没有看到尸体就说明还有可能活着,只是娘亲到底在哪里了呢?攻击若水之境的又是何人? 忆鸢想到这里又快步跑去了魔尊的宫殿,也是空无一人,魔尊亦不在殿中。 忆鸢将附近的宫殿都翻过了,也没有找到娘亲和魔尊,她也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焦急得不行。 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个地方:“千瓣莲!”整个若水之境除了千瓣莲那里,其他地方她都找过了。 在几人前往千瓣莲的路上,他们就先后看见了山鬼和地煞的尸体,忆鸢的心又凉了几分,山鬼和地煞的战斗力就算是放在六界之中也是难逢敌手的,是谁人能将他们杀死? 随即忆鸢就想到了,两人今天打斗的时候互有损伤,而且还受了魔尊一掌,尚未恢复,谁曾想贼人就趁着这个时机伏击了若水之境呢。 忆鸢突然觉得,这一切也许就是命运注定的吧。 忆鸢远远地看见千瓣莲的旁边,躺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她突然有些紧张了,看身形看服饰,都很像是魔尊,她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君晏知道她有些胆怯,不敢再向前,于是对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 说着君晏便一人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忆鸢看着他走到了男子的身边,查看了一番就将他扶了起来,朝着解无茶喊道:“阿茶,人还活着,拿药来。” 忆鸢听到人还活着的时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快步冲了过去,君晏正在给魔尊运气,魔尊看上去伤得很重,七窍流血,身上的衣服也都被割破了。 解无茶赶过来给他喂了药丸,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魔尊才缓缓苏醒。 “若冬叔叔!”忆鸢看见魔尊睁眼的那瞬间,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魔尊气若游丝地笑了笑,想抬手擦干她的眼泪,却没有力气:“傻孩子,你哭什么。” 忆鸢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魔尊看向一旁的君晏,努力支撑着说道:“小兄弟,我已经是弥留了,但是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不知道你可否答应。” 君晏点头:“前辈尽管吩咐。” 魔尊叹了口气,望向天空:“我没能保护好阿尾,我把她弄丢了,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她,保护她?” “娘亲,娘亲怎么了?”忆鸢听到魔尊提到娘亲的事情,也顾不上哭了。 “不知道,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见了,你也不见了,都怪我太大意了,以为千瓣莲不会这么轻易就坏了的,山鬼和地煞打的时候我注意了,并没有打到千瓣莲,只是不知道为何它就落叶了。”魔尊满目凄凉:“罢了,你们要是寻回了阿尾,记得告诉她,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爱她。” 152、烟紫出关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52、烟紫出关“还有若水,哥哥以后也不能保护她了,让她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魔尊,到底是谁伤了你?”解无茶懒得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他只想知道是谁干了这样的事情 魔尊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朵小小的莲花:“这是我好不容易抢救下来的千瓣莲,鸢儿,给你了,只要用灵气修复了它,就能再创造出一个若水之境来。” “这是我留给你们母女最后的东西了。”魔尊将千瓣莲轻轻地放在了忆鸢的手中:“答应我,一定要找到她。” 忆鸢颤抖着接过,刚刚拿过千瓣莲,魔尊的手就往下一沉,仿佛他积攒了所有的力气,就是为了将千瓣莲递给忆鸢,忆鸢再抬头的时候,魔尊已经缓缓闭上了眼。 忆鸢闭上了眼睛,一行热泪从眼眶流下来:“若冬叔叔...”她的脑海中一幕幕的,都是这些日子在若水之境中快乐的时光。 君晏将她搂入了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魔尊的身体一点一点消散在了空气中,什么也没有留下。 解无茶站起了身,深深叹了口气:“魔尊法术不弱的,到底是谁能够将他虐杀至此?竟然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君晏也不知道,能够行此事的人,必定是法术高强的,君晏和解无茶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脑海中都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冥界吧。”解无茶看了一眼这个一点都不隐蔽的若水之境,现在仿佛是一座死城,遍地都是妖怪的尸体,曾经鲜艳的花草都开始衰败,就像在为这个世界的消灭祭奠。 回到冥界之后,忆鸢就病倒了,她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君晏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就日夜守候在忆鸢的床边。 卞城王也没有回地府,一直在冥界等他们回来:“你说救丫头的那个人被掳走了?” 君晏点了点头,他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卞城王,只是没有说救人的就是忆鸢的娘亲而已。 卞城王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他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君晏现在是没有心情在意卞城王的,倒是解无茶觉得他走来走去的很碍事,不耐烦地叫道:“六叔,你能不能别晃了,晃得我头晕。” “臭小子你懂什么。”说着卞城王叹了口气:“诶,这六界怕是要不太平了。” 君晏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抓走鸢尾的人,怕是一直都在探寻她的下落,这次若水之境的结界有裂痕,这才让人找到了空当,趁着夜色将人掳走了,如果真的是为了凤凰之力,那她凶多吉少了。 绑走她的人若是发现她已经没有了灵气,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又当拿她如何? 君晏不敢再想下去了,只希望忆鸢赶紧醒过来。 “少主。”青泽敲了敲门。 君晏点头示意他进来。 青泽对着解无茶和卞城王拱了拱手,然后说道:“少主,孟卿他们来了,说是有事要与你商议。” 君晏嗯了一声站了起来:“你在此帮我看着忆鸢,我去去就回。” 解无茶和卞城王也跟着君晏来到了正厅,君晏一眼就见到了正厅中坐着的几个人,除了孟卿和芙蓉之外,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君晏连忙上前作揖:“烟紫前辈。” 烟紫抬手示意他起来:“起来吧,我们之间就不要在乎这些虚礼了。” 孟卿开门见山地将他们此次来的目的说了出来:“阿晏,师妹是不是在你这里?” 君晏点了点头:“她病了,正在房间休息。” “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是鸢儿母亲的气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感觉到她的气息,但是很快就消散了,鸢儿她,她知不知道她母亲现在在哪里?”烟紫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他有些紧张,身子有些颤抖,神情看着像是个毛头小子。 “前辈,鸢尾前辈她,被人绑走了,我们也没有她的下落。”君晏实在是不忍心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烟紫眼中的光一点点消散了,他颓然坐到了椅子上:“我还以为我有生之年能再见她一次,没想到还是错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躲在若水之境中吗?我去过那里,发现了她生活过的痕迹,但是,现在若水之境已经是一片荒芜了。难怪我找不到,难怪啊...” 君晏想了想还是劝慰道:“前辈,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鸢尾前辈,说不定还能救回她。” 烟紫强撑起精神:“你说的对,我一定要亲自将她就回来。”孟卿赶紧过来扶住师父:“师父,你这强行破关,身体还没好全呢。” 烟紫摆了摆手:“没什么大碍了,阿晏,我们能去看看鸢儿吗?” 君晏点头:“自然,这边请。” 谁曾想还没有走进房间,君晏就听见房间中有人在争吵,推门进去,竟然是青泽和青葵。 “你们这是...”君晏不知两人在忆鸢的床前吵些什么,但是病人需要休息这件事情他们不知道吗?君晏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 青葵看见君晏的一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就变白了,她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还是青泽从后面扶住了她,才勉强支撑住。 青泽看向君晏的眼神也有些闪躲,只是瞥了君晏一眼就很快移开了眼神。 君晏察觉到了古怪,脸色沉了下来,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忆鸢,没有什么异样,于是沉声道:“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除了芙蓉留下来照顾忆鸢,其他人都去了正厅。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老实说出来。”君晏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尤其是对青泽,更像是对待弟弟一样,但是青泽也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眼神看他,所以君晏必须要严肃些。 还不等青泽说话,青葵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少主,不关哥哥的事情,要罚你就罚我吧。” 青泽一见青葵跪下了,连忙也跪下了:“不,少主,是我管教妹妹无方,青葵她还年幼,希望您能看在她一直尽心尽力照顾您的份上,饶了她。” 153、罪魁祸首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53、罪魁祸首还没有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就先后开始认错了,君晏的心中更是明白,这件事情怕是简单不了。 他并不说话,只是眼神凌厉地看着二人,等着二人交待。 青泽了解君晏的脾性,他此刻定是等着二人主动交待,又看了一眼泪眼盈盈的青葵,叹了口气,先开口道:“少主,是我的失误,你让我照顾忆鸢仙子,我却中途离开了,这才,这才...” 青泽支支吾吾了半天,君晏才算是搞明白了,原来青葵是趁着青泽离开的那一会,溜进了忆鸢的屋子里,准备给忆鸢下毒,只是被半路回来的青泽抓了个现行。 “青葵,你为何要毒害忆鸢?她与你之间无仇无怨的。”君晏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妹妹,他从来没有觉得青葵是个这样狠毒的姑娘,他一直以为她只是调皮一些,没想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解无茶倒是想的更多了些,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原来如此。” 众人都看向他,解无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青葵,你从小也算是在冥界长大的,莫不是因为我哥对你好一点,你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 正厅中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解无茶继续说道:“你莫不是想要做我冥界的女主人吧?” 君晏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青泽把头低了低,妹妹的心事他是知道的,他以为只不过是些小女生的心思,不用太过于在意,青葵怎么能不明白自己与少主之间的鸿沟呢,但是没想到青葵从小被他宠坏了,竟然动了这样的念头。 解无茶冷笑了一声:“就算我哥哥娶的不是天帝嫡女,也不会娶你的,且不说他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感情,就算你现在是冥界第一药师,但是...”解无茶眯起眼睛看着青葵:“婢女就是婢女,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竟然因为嫉妒想要毒害冥界未来的女主人?” 青葵听到解无茶的一番话,犹如遭受了雷击一般,这些年来,君晏待下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尤其是对她,也是极其好的,让她学医术,让她炼药,久而久之,她居然忘记了,自己不过只是冥界最卑微的婢女罢了。 “阿茶,你..”君晏觉得解无茶说的有些过了:“青葵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解无茶哼了一声:“大哥,你不觉得忆鸢中的咒中的也很奇怪吗?” 君晏听到解无茶提到之前中的咒,又看到了厅下跪着的青葵,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解无茶继续说道:“大哥,我知道你从小就对青葵偏爱,因为青泽为你卖命,所以你对他妹妹好,这自然无可厚非。但是,忆鸢中的是什么咒?是情深不寿,这个咒,你能说服自己是明松下的吗?若不是因为男女之情,怎么会下这样的咒?” 君晏缓缓抬眼看向了青葵,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青葵,因为他看着青葵一点点长起来的,看着她现在出落地亭亭玉立,他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善妒又狠毒的人。 青葵突然就笑了,她笑得猖狂,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原本还倔强地挺着背跪在地上,现在支撑自己的力气没有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没错,一直以来都是我。” 本来忆鸢回到冥界的第一时间,青葵就想要毒死她的,只是苦于君晏一直陪在她身侧,毫无机会,今天终于等到了这片刻的空隙,她想要速战速决,没想到还是被青泽抓到了。 青葵没想到的是忆鸢体内的情深不寿竟然已经解了,也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呢,还是命大。前段时间君晏很是颓废,青葵多番打听这才知道了忆鸢不会再回来的消息,她可开心坏了,没了个强劲的敌人,那她和少主之间就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他们才是青梅竹马。 只是没想到不过一个月,她竟然又出现在了冥界,而这一个月来,她都没见过少主几面,每次君晏都是来去匆匆,青葵实在是太恨了,明明是她先认识少主的,明明是她整日陪伴着少主,是她用药一次次给少主治伤,怎么就被这个女人抢先了呢?这个女人,必须死。于是青葵这才铤而走险,寻了个机会来毒她。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君晏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 青葵缓缓闭上了眼睛:“我从记事以来就喜欢你,几百年了,我一直以为我对你不过是对哥哥的那种感情,或者是对于少主的崇拜,但是直到我看到你身边出现了她,我突然就慌了,我害怕你被别人抢走,我害怕你以后再也不关心我了,我害怕你的眼中以后再也没有我了,所以我必须要除掉她。” “阿葵!”青泽出声喝止了青葵,他内心的难过一点也不比君晏少,一边是自己誓死要效忠的少主,一边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帮哪一边。 正厅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若是以前知道青葵做的事情,君晏可能会将她的灵气都散了,但是现在忆鸢的咒已经解了,虽然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但是至少人没事了。 烟紫站起身来:“鸢儿中了情深不寿?” 君晏连忙回道:“我们之前去找鸢尾前辈就是为她解情深不寿的,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烟紫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青葵,这才坐下:“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罪魁祸首?” 君晏犹豫了,青泽连忙磕头:“少主,阿葵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还请你网开一面,给阿葵留条活路吧,我...就只有这一个妹妹了。”说着青泽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从小就和妹妹相依为命,不管她做了什么,青泽都没有办法忍下心来大义灭亲。 青葵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垂着眼帘,似乎大家在谈论的是别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君晏最终还是没有能忍下心来,只是说了句:“你以后就去山居崖上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下山。” 154、青葵的惩罚 青葵自嘲地笑了笑,绝望地闭上了眼,山居崖吗... 山居崖是冥界一直以来用于关犯了错误的人的,山居崖位于冥界的最偏处,地势环境极差,一时寒冷一时炎热,全看老天的喜好,被罚去山居崖的人终日要忍受冰火两重天的痛苦,而且山居崖上任何法术都无法施展,无食无水,以往被罚往山居崖的人,最后都是忍受不住自己跳崖死了。 青泽还想为青葵争辩一下,但是却被青葵拉住了:“多谢少主,青葵这就收拾收拾。” 至少,山居崖用来关的,都是最被王族在乎的人,因为舍不得杀了他们,所以只有将他们圈禁起来,发配到山居崖,任他们自生自灭,如果他们有本事逃出山居崖,那就可以获得重生的机会,只不过从来都没有人成功过罢了。 所以,也是舍不得杀我吗?青葵咬了咬牙,那好,那我就要做那第一个从山居崖活着回来的人! 青葵站起了身,擦了擦眼泪,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径直地走了出去。 青泽也连忙作了个揖,跟着青葵出去了。 解无茶看了看君晏,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哥哥还是太心软了。 孟卿见师父一直没有说话,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连忙打圆场:“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忆鸢怎么样了吧,师父...” 烟紫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君晏,如果你不能照顾好鸢儿,那我就要带走她了。” 君晏拱手向烟紫保证道:“前辈,我定会好好护着鸢儿的,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 “哼,希望你说到做到。”烟紫甩了袖子,转身走了:“走吧,我们去看看忆鸢。” 等到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忆鸢居然已经醒了,芙蓉正扶着她,给她喂粥喝。 “你醒了?”君晏快步走过去,拿过芙蓉手中的粥,擦了擦忆鸢的嘴角。 忆鸢点了点头:“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可能就是有些情绪起伏大了。”忆鸢这时候才看到他身后的这些人,有些奇怪:“他们是...” 烟紫不等忆鸢招呼,就连忙走上前来,仔细端详了忆鸢一番,确认她真的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放松了下来:“鸢儿,这些日子叫你受苦了,你放心,以后只要师父在的一日,定不会让人再伤了你。” 忆鸢对于眼前的人很是陌生,她有些不安地看向君晏。 君晏知道她的紧张,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你的师父,烟紫前辈,这是你的师兄孟卿,这是芙蓉,这是卞城王,还有解无茶你知道的,我,是君晏。” 忆鸢整理了一下自己收集到的消息,有些怀疑地问道:“所以,我不是从小长在若水之境的?” 君晏摇了摇头:“你是中了情深不寿的咒术,我将你送去了若水之境解咒的,只是解咒需要喝下孟婆汤,所以你就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情。鸢尾前辈为了让你安心呆在若水之境,这才编了故事骗了你。” “那我是什么人?”忆鸢开始对自己的身份也有些疑问了,她就要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你是地府的阎罗王,掌管着地府的一切。”君晏只是将大概的给她介绍了一下,剩下的以后有的是时间给她介绍。 忆鸢将眼前的人一一对号入座,自己原来是阎罗王吗?忆鸢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像她这样整天吃喝发呆的人,竟然是掌握生死大权的阎王。 “娘亲,娘亲呢?”忆鸢回过神来,现在不是追问自己过去的时候,娘亲被人掳走了还不知所踪。 “是不是他!”烟紫似乎是想到了可能掳走鸢尾的人选,眼神中满是怨恨。 君晏沉默了片刻,说道:“似乎,最大可能就是他了。” “这么多年了,他还不愿意放弃吗?他还不愿意放她一个自由吗?非要逼得你死我活的,才算完吗?”烟紫愤怒地吼叫着:“罢了,我要去那天界闹一闹,这么多年躲来躲去的,我也躲够了,是时候让他给个交代了。” “师父!你要去天界闹?”孟卿有些愣,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直以来,他只以为师父是个普通的修仙之人,而且还是没有成仙的那种,怎么去天界闹? “哼,傻徒弟,师父就带你们去见见世面。”烟紫挺直了腰杆,意气风发地就像是马上就能踏平天界一样。 “前辈,我们不需要再商议一番吗?”君晏终究还是有些担忧,他们就这样冲到人家的地盘去,好像不太好吧。 “商议个屁,再商议下去,鸢尾恐怕...”烟紫甩了甩脑袋,把不好的想法都甩掉了:“走,我们一起去会会那天帝老儿。” 说着便召唤出自己的御剑,往天界去了。 除了芙蓉和卞城王之外,其他人都跟了上去。 芙蓉因为是妖,上不了天界那样威严的地方,而卞城王,他现在也算是公职人员,公然挑衅天帝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于是自动请缨留下来做后援,万一他们有事了,他还可以找人去营救。 解无茶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还营救呢,我看你就是在乎那一点官职吧。” 卞城王听到他这话,就给他脑门来了一下:“怎么说你六叔呢?没大没小的,长辈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了,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解无茶捂着自己被打得生疼的脑门,逃得三丈远。 至于忆鸢,君晏其实是不想带她一起去的,毕竟她是鸢尾的女儿,天帝万一发现了她的身份,为了获得凤凰之力,天帝说不定会不择手段地将她留下,到时候情况就不在君晏的控制之内了。 但是忆鸢说什么也不愿意一个人留下来,这是她娘亲的事情,按理来说她就是要亲自上阵的, 她软磨硬泡地,君晏耐不住这才带了她一起,但是对她有个要求,就是不能暴露她和鸢尾的母女身份,否则的话后果不敢设想。 忆鸢立马发誓保证,自己绝对不暴露身份,但是心里却嘀咕,她和娘亲长得那么像,难道说不是母女,大家就信了? 155、对峙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55、对峙烟紫到了南天门外就被人拦住了,守门的天兵怎么也不肯放他进去。 “你是何人?天界岂是不说进就能进的?”两个天兵拦在了烟紫的前面,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看得烟紫火冒三丈。 “我是谁,我是你祖宗,要么自觉点闪开,要么等着我将你们打飞,然后我就去。”烟紫难得如此暴躁。 这一幕刚好被身后跟着的几人看见了,孟卿惊得下巴都掉了:“师...师父怎么...”在孟卿的心里,师父一直都是一副淡定从容,有礼有节的样子,像今天这样暴躁疯狂的样子,是孟卿从来没见过的。 两名天兵如临大敌,摆好了架势势要与烟紫大干一场,烟紫也一点都不含糊,手中变出了紫烟鼎,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何人在南天门喧哗?”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两名天兵像是等来了外援,很是兴奋,连忙冲着来人作揖:“战神。” 烟紫见到来人,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但是手中的紫烟鼎却没有收起来,时刻准备着战斗一番。 云楼侦查到南天门处有异动,这才赶过来看了看,没想到见到来人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到了烟紫的跟前,云楼喉头动了动,拱手弯下了身,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师父。” 这一声,将南天门处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战神竟然是烟紫的徒弟? 烟紫看了一眼这个五百多年没见的徒弟,如今也已经是能够担起天界战神之位的仙家了。他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歉疚,终究还是收起了紫烟鼎,抬手扶了扶他:“起来吧,我们师徒也有几百年没见了吧。” 云楼直起了身,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不知师父今日前来是为何?” 烟紫哼了一声:“带我去见那天帝老儿,我有事要问他。” 云楼面露难色:“师父,你要知道,天帝不是谁都能见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烟紫打断了:“你现在倒是学得这一套官腔了,不必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今天就算是打进去,我也要见到那天帝老儿。” 云楼嘴唇动了动,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好,那徒儿就带您去见天帝,只是这武器...” “你还想缴我的武器不成?我的紫烟鼎就是我的命,它在我在,它亡我亡。”烟紫的态度很是强硬,直逼得云楼一点脾气都没有。 就这样几人完完整整地走了进去,等到几人走后,两个天兵开始议论起来。 “你说这老头儿什么来头啊?怎么战神对他这么言听计从啊?” “你没听见战神叫他师父吗?想必就是上一任战神了呗。” “上一任战神?我看他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就不当战神了呀?” “他们这些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气呗,我听说啊,前战神因为和天帝闹了些不愉快,在和冥界大战之际丢下天界一走了之,弃天帝于不顾,现战神这才临危受命,上了位。” “那平了冥界的是哪个啊?” “你是不是傻?当然是现在的战神了,你看天帝多器重他。” ... 一路上孟卿的表情都很难受,看着就像是很多疑问想要问,但是碍于场合不得不憋着,难受得紧。 忆鸢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师兄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孟卿见终于有人来与他讨论,也不管忆鸢说的是什么,连忙将自己内心的想法与忆鸢说道:“师妹,师父他,他是战神的师父,那他岂不是前任战神?那现任战神是我师兄?我的天啊,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拜入了厌门,不是说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吗?有了个师妹也就算了,怎么突然还多了个战神师兄呢?” 忆鸢摇着头说道:“师兄,你早就应该淡定了呀,你的师妹还是阎罗王呢。”说完忆鸢就自顾地往前走去,不再管石化了的孟卿了。 对啊,他师妹是阎罗王啊,合着就他一个普通人能呗。孟卿郁闷。 忆鸢一众人在云楼的带领下来到了九重天,烟紫不等门口的天兵通报就径直走进了九重天。 天帝早就坐在了王座上等着他们的到来了,见到烟紫的那一刻,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烟紫嫌弃地看了那高高在上的人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自然是知道的。”天帝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 “你抓了阿尾,我自然是要过来问你要人的。”烟紫说着就唤出了紫烟鼎,脸上的表情也一点点变得严肃。 天帝突然就笑了:“烟紫,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阿尾比谁都重要,比我都重要。” “少废话,我只在乎阿尾现在在哪里,你要是老老实实地交出人来,我今天就饶了这天界。”烟紫说着,眼神中突然充满了杀意:“若是阿尾少一根汗毛,我定要血洗这天界为她报仇。” 天帝冷眼看着烟紫:“阿紫,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烟紫一下子沉默了,他不想与天帝叙旧,只是依旧全神戒备地看着他。 “几千年?几万年?我都不记得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修炼,一起...统领这天界,可有几万年了?”天帝似乎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我还记得我刚刚继位的时候,你对我说要为我打下这六界,你说我们要一起救赎六界苍生。” “这些誓言还宛在耳畔,但是自从遇见了阿尾,你怎么就变了呢?五百年前,我被冥界围攻的时候,你居然就这样丢下我跑了,你不是答应过,会永远护我周全的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忆鸢居然从天帝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的悲凉。 “休要再提过往的蠢事,我答应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如果不是我看透了你,我怕是还在做你的爪牙,为了你杀那些无辜之人,你的野心太大了。”烟紫和天帝不一样,他一点也不想回忆起那段愚蠢的过去。 156、不如打一场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56、不如打一场“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变得那个人是你吧?”天帝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是,你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以来你都是那个不择手段,想要称霸六界的人,所以只要是能够助你达成目的的事情,你都会去做,不管用什么方法。”烟紫冷笑了一声:“哪怕是你最爱的姑娘,哪怕她正怀着你的孩子。” 天帝的眼神一刹那又有些暗淡了下来:“阿尾,我是真的爱她的,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着迷过。只是她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为了我做一点点小小的牺牲呢?我要是早知道她是凤凰族的,我怎么会与她成亲生子呢?” 一直安静听着的忆鸢,突然间如遭雷击,天帝,与娘亲,成亲生子?那...那天帝岂不就是... 忆鸢一下子没有站稳,腿一软,幸好君晏一直注意着她,连忙将她扶稳。 忆鸢满眼慌乱地看向君晏,她有些手足无措:“他说...他...” 君晏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我知道,记得我说的话,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忆鸢感觉到君晏握着自己的手,她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不要暴露自己身份,天帝,自己的父亲,抓走了自己的母亲,凤凰族,凤凰之力,原来他是为了凤凰之力...忆鸢的心一点点凉了,怪不得姑姑一直不让她找自己的父亲,娘亲也不让自己去找,原来真相竟是这样残酷。 烟紫和天帝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别废话了,阿尾到底在哪里?她已经没有凤凰之力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放过她?”烟紫心中的愤怒就快达到顶点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天帝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了起来:“至少凤凰血还是有用的,而且我还需要从她那里知道,她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天帝说到这里的时候,忆鸢的身子下意识地抖了抖。 “天帝,若水不是您的女儿吗?”云楼一直在旁听着,却也不解。 “哼,本座原本也以为,若水就是本座的女儿,谁知道那厮竟然是假扮的,不过是个小妖,竟然也敢来冒认,害得我炼坏了一炉丹药。”天帝的脸上露出了不屑又厌恶的表情。 忆鸢忍不住问道:“你把若水怎么样了?” 天帝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忆鸢,一直以来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聪明伶俐又乖巧,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说道:“杀了,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忆鸢的记忆里,她没有见过若水,但是她总是听魔尊说若水小时候的事情,说她小时候调皮,总是来剪魔尊的胡子,但是不管她做什么,魔尊都宠着她,若水是他一手带大的,对他来说就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自己还答应过魔尊,要帮他照顾妹妹的,现在,这个诺言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那若水,本只是一株野草,大概是阿尾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将她带了出去,后来她染了阿尾的血,这才得以炼化成人形,那日我测试的时候,还以为她真的是凤凰族的,毕竟她的血可以起死回生,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只是因为沾染了阿尾的血,才出现了这样的假象。” 天帝十分惋惜地说着:“别的不说,她还是挺会讨人欢心的,但是对我来说太没用了,我需要的可不是这样的女儿。” 忆鸢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也不知道她哭的是若水,还是哭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 烟紫抬手将紫烟鼎放出,紫烟鼎在空中慢慢变大:“是你自己告诉我阿尾的下落,还是我与你打一架?你的修为,我很清楚,你是打不过我的。” 天帝邪魅地笑了笑:“是吗?这五百年我可没荒废哦。” “少废话,要打就打。”烟紫正准备冲上去将天帝拉下来痛揍一顿,却被云楼拦住了。 “师父,你不能上去。”云楼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的眼神中满是纠结,一边是带自己长大的师父,一边是自己要守护的天帝。 “云楼,师父是这样教你的吗?你这是愚忠,像他这样的人,不配做天帝!”烟紫气得火冒三丈,紫烟鼎在空中飞速旋转着。 “师父,你要杀天帝,就先过我这关吧。”云楼依旧没有动摇,还是一动不动地拦着烟紫。 “那我就先杀了你!”说话间,烟紫突然一个猛冲攻了过去,云楼反应也不慢,瞬间躲开。 两人就在这九重天打了起来,解无茶用胳膊撞了撞君晏:“我们要去帮忙吗?” 君晏摇了摇头:“静观其变吧。” 两人对峙了没一会,云楼明显就占了下风,他的仙术大多都是烟紫教的,烟紫要想知道他的招式,简直是易如反掌。 等到云楼被烟紫的紫烟鼎按在地上的时候,烟紫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师父看着你,你的修为竟然还不如之前,这么多年来你都在干嘛?” 云楼狠狠咬住了下嘴唇,扶住自己被烟紫打得喘不过气的胸膛,眼神中满是不甘。 五百年了,自己在师父面前竟然还是过不了十招,之前烟紫还受过伤,云楼都是知道的,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差吗? 天帝见云楼已经倒了,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了身来:“好久没有打过了,今日就让我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吧。” 烟紫毫无畏惧,站得笔直。 天帝一个飞身下了王座,金色的法术萦绕在他的周身,直冲冲地向烟紫冲来。 烟紫挥手就将紫烟鼎拦在了面前,挡住了一击,然后他迅速起身,占据高一点的视野,将天帝的所有招式都看在了眼里。 “这么多年不见了,你的身手还是这样好。”天帝见烟紫反应如此迅速,赞美道。 “出招吧。”烟紫不想跟他废话,紫烟鼎朝着天帝就扣了过来。 天帝轻轻拂了拂袖子,紫烟鼎竟然就被他弹开了,原路返回的时候差点砸到了烟紫,幸好烟紫伸手敏捷,躲过了。 “你!”烟紫没有想到天帝的功力竟然进步如此大,他有些吃惊。 157、黑心毒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57、黑心毒天帝冷笑了一声:“阿紫,你怎么还是这么单纯?” 忆鸢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脸色都变了:“那些被吸食了的灵气…难道是你!” 天帝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小丫头还是挺聪明的,看来不愧本座重用于你,只是你实在不该,与他们一起来质问本座,不然的话本座还能留你一条活路,但是现在,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只能忍痛将你与他们一起灭了。” “你竟然吸食活人的灵气!你现在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如此疯狂了,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天帝?”烟紫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不过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奢求你有什么人性,自己的妻子,女儿,都可以被你当作弃子,还会奢求你去爱天下众生吗? 天帝却突然变了脸色:“我怎么不爱天下众生?他们这些年的安稳日子难道不是我尽心维护的吗?如果不是我一直变强,冥界,玄界,能够放任这六界太平吗?哦不对,冥界可不想这世间太平,他们也不过是想拉我下水罢了。我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他们只不过是为了我的强大,牺牲一些人怎么了?人间最不缺的就是人了,牺牲几人又何妨?” 烟紫不想再啰嗦了:“我懒得跟你再废话了,出手吧。” 烟紫大喝一声,紫烟鼎又重新飞舞了起来,环绕着天帝,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快到肉眼都看不见它。 天帝被紫烟鼎困住,神色异常严谨,他对于烟紫这么多年的修为了如指掌,况且五百多年前,烟紫弃他而去的时候,是自损了功力才得以逃脱的,他的功力自然是在自己之下的。 天帝找准时机,一把抓住了紫烟鼎,一股浊气打入了紫烟鼎中,只听得紫烟鼎悲鸣了一声,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 天帝狂笑了起来:“阿紫,你的招数就只有这么点吗?” 烟紫还是没有一点表情,只是掏出了怀中的宝剑,既然紫烟鼎无法收了他,那就只能肉搏了。 但是就在众人都以为要开始混战的时候,天帝的脸色突然变了变,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烟紫:“阿紫,你,你居然下毒?” 说着,天帝握着紫烟鼎的手迅速变黑,然后毒素瞬间传遍了全身,手中的紫烟鼎一松,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众人错愕地看着烟紫,却发现烟紫也很诧异,他什么时候下毒了? “师父,你什么时候下地毒啊?”孟卿诧异地看着师父,他有些不敢相信师父会做这样的事情,今天的师父让他感到十分陌生。 烟紫却没有说话,只有他心里知道自己没有下毒,他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诧异,烟紫看不出异常来,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下毒的人定在这些人中间,到底是冥界二子,还是…云楼呢?又或者是自己的两个徒弟?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不管下毒的人是谁,但是现在的结果就是天帝已经不能动弹了,烟紫上前查看了他的伤势,脸色更加怪异了,天帝中的毒竟然是三大奇毒之一的,黑心毒。 烟紫突然就笑了,笑得很不合时宜,但是黑心毒,还真是符合天帝的身份呢。 “阿紫,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为什么我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天帝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惶恐,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他还不能死。 “你终于怕了吗?黑心毒,还真是符合你的身份呢,等到黑色蔓延到你的心脏的时候,那可真是药石难治了,你最好是告诉我阿尾到底在哪里?我才会考虑救不救你。”烟紫决定将计就计,逼问出阿尾的下落。 听到黑心毒三个字,天帝本来就黑的脸色更加黑了,黑心毒是上古三大奇毒之一,中了此毒的人,会慢慢失去所有的知觉,先是武功,然后是五感,最后是身上的血肉,等到毒素蔓延到心脏的时候,整个人会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痛苦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等到血肉完全溃烂而死。 一想到自己以后的惨状,天帝就淡定不下来:“云楼,云楼,快带他们去,去密室。” 云楼默默点点头,带着众人往密室走去。烟紫回头看了一眼天帝,他瘫坐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脸色黑得发紫,烟紫估计他也逃不掉,于是就没有管他。 密室在天帝的寝殿中,转动书柜中的花瓶,书柜就缓缓打开,露出了一节楼梯。 众人循着楼梯下去了之后,却在地下发现了两个人,看到的时候众人都惊讶了。 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鸢尾?两人听到动静的时候,都往这边看了一眼。 其中一个看见忆鸢脸色明显明亮了一下,但是瞬间就看到了旁边的烟紫,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而另外一个鸢尾,就没什么表情了。 君晏走到那个没什么表情的鸢尾身边,恭敬地鞠了个躬:“天后。” 天后?众人纷纷侧目,天后为何长得和鸢尾前辈一模一样呢? 天后自嘲地笑了笑,她走到忆鸢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语气中有些急切:“萝儿,萝儿可还好?” 忆鸢没想到她见到自己问的第一句竟然是蔓萝,回道:“她很好,和江陵待在玄界了。” 天后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玄界,玄界安全了。” 忆鸢试探着问道:“天后娘娘,莫非你才是蔓萝的…亲娘?” 天后身子一僵,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鸢尾,无奈地笑了笑:“没错,我就是她的娘亲。”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蔓萝的娘亲不是一个凡人吗?怎么会是天后呢? 正当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天后将手伸入了自己的心脏中,从心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突然间,天后的面容随着这个东西的剥离,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五百年了,我都快要忘记了自己本来长什么样了。” 她手中拖着的,正是一个七窍玲珑心,但是随着七窍玲珑心离开身体,她的脸又迅速开始衰老,不过一柱香,就变得白发苍苍。 158、五百年前的真相 “天后娘娘!”忆鸢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还是容貌倾城的女子,一转眼就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了。 天后的身体也佝偻了起来:“有镜子吗?” 忆鸢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铜镜递给了她。 天后接过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要是常人见到自己迅速衰老的容貌,定是无法接受的,但是天后好像并不在意,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原来,我已经这么老了。” 没人说话,大家都惊讶于她的变化。 天后缓缓放下了镜子,说起了当年的事情:“你们一定对五百年前的事情好奇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整件事情的真相吧。” 没想到天后竟然要主动说起当年的事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当年还是二八年纪的闺阁少女,遇到了下凡游历的天帝,他英姿飒爽玉树临风,我只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男人,没想到这一眼就付出了自己的一生。我们私定终生,他说会对我好的,但是我怀孕了之后,他就不见了。直到快要生产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他竟然是天帝,要接我去天界。” “我当时可吓坏了,我不过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间女子,甚至从来未修过仙,没想到竟然要去天界了,一时间竟然有些兴奋。但是我到了天界之后,他却将我藏了起来,我每天都被困在一间屋子里,他虽然每天都来看我,但是并不让我出去。”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我才弄清楚他带我到天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五百年前,天界和冥界大战,你们以为是天界占了上风吗?向来是成王败寇,不管天界用了什么方法,最后他们赢了,自然就会把所有事情都美化了。” “天帝是个那么要强的人,他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失败,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鸢尾的头上。”说着天后还看了一眼鸢尾:“当时的天后还是鸢尾,他也算是真的爱你,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不该告诉他你的身份,不然的话,你也许还能一直当着天后,安稳地过到现在。” “为了赢得冥界,他打起了鸢尾的主意,但是因为鸢尾已经怀孕了,凤凰之力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他本打算等到孩子出生了之后再取孩子身上的凤凰之力,但是没想到冥界来得那样快,他实在是等不及了,所以他...决定杀母取子。” 鸢尾听到天后说起这一段,整个脸一下子就惨白了下来,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忆鸢。 此刻忆鸢脸色也很难看,瞳孔中全是不敢相信的震惊,君晏将她轻轻挽在了怀中,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但是,前战神烟紫,他是鸢尾的师兄,也一直倾心于她,他无意中知道天帝的这个打算的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战事了,连夜带着鸢尾就逃走了。天帝知道了之后大怒,于是封了烟紫的大徒弟云楼为新一任战神,奉命去缉拿他们。” “一边云楼率兵去捉拿烟紫他们,一边冥界的攻击逼近,天帝知道正面硬刚是没有胜算的,而我恰好就在那时候产女,他于是心生一计,将七巧玲珑心放入了我的心中,我从此就变成了鸢尾,成为了这天后,被困在天界五百年。” “他约冥王来天界谈判,说自己愿意与冥界结亲,为了换来六界的和平。冥王真的是个为苍生考虑的人,他也不忍看六界生灵涂炭,战争带来最多的终究还是伤害,于是他就同意前来谈判。没想到天帝竟然找到了不久之前战死的明松的魂魄,让他修炼了邪道,趁着冥王来到天界的时候,占据了他的身体,而冥王的灵魂则被天帝永远封存了起来。” “明松从此变成了冥王,于是他假装战败,退回了冥界,从此人们只知道天界战神一战成名,打退了冥界,守卫了六界太平,收到了众人的景仰。” 云楼听到自己的过往被人提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错,他在那场战役中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奉命去抓逃走的师父和鸢尾,而且一个都没有抓到,回来就被天帝宣布,是他击退了冥界,从此掌握了天界的兵权。 现在被天后说起这段往事,他都能想象到周围那些人看他的眼光,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不过名不副实罢了。 “为了蔓萝,我自愿留在这天界,终日里只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活着,过上了别人的人生,但是,为了蔓萝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好在蔓萝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了。而现在,我也终于可以变回我自己了,离开了七窍玲珑心,我大概只能活七天了吧,不过没关系,我早就该死了,我已经偷了几百年的命了,不再奢求别的了,只是...” 天后看向忆鸢,眼神中带着哀求:“能不能,将我带去玄界,我想在死前再看看蔓萝,哪怕是一面也好。” 忆鸢早已泪眼婆娑,她用力地点头:“我一定将您带到蔓萝的面前。” 天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鸢尾走到了天后身边,轻轻抱住了她瘦弱的身躯:“谢谢你来救我。” 天后苦笑了一声:“这样一个男子,竟然就这样毁了我们的一生,我知道我应该恨他,但是我却恨不起来。” “恨也好,爱也好,就让他去吧,我们过好剩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鸢尾的眼泪一颗颗滑落,她又何尝不恨呢。 当年天帝对她是那样的好,但是就在冥界开始疯狂试探天界的时候,自己告诉他,自己是凤凰族的后代,让他不用担心冥界,自己定会带着玄界一起帮助他的时候,事情就开始慢慢产生了变化。 天帝依旧对她很好,但是那种好,还带着些许的敷衍,但是沉溺在爱河里的鸢尾怎么可能察觉。 直到师兄告诉她天帝打算杀了她的时候,她还傻傻地要去找天帝理论,要不是师兄将她打晕了带走,她怕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159、天帝被救 ,废柴花仙升职记 等到她看到真的有人在追杀他们的时候,她才彻底死心。 师兄为了护她,留下来替她应付那些追兵,她当时已经临近分娩,就是那样一个雨夜,她在大雨中生下了忆鸢,拖着最后一丝力气到了地府,将孩子托付给了孟婆,然后就消失了。 要不是遇到了魔尊,将虚脱得快要死的她救了下来,她怎么还有可能见到忆鸢呢?她怕是早就死在那个雨夜了。 “对了,若水之境,若冬他...”鸢尾记得自己是被打晕带到了天界的,那魔尊他们... 但是话刚说出口,就看见忆鸢避开了眼神,她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若冬,是不是已经...” 忆鸢不敢看她的眼睛,她没有办法告诉娘亲,若冬叔叔已经魂飞魄散的事实。 鸢尾又看向君晏,君晏微微摇了摇头。 鸢尾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当猜想被确认的时候,还是无法接受,她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勉强才能站住。 当年魔尊将自己救了回去,为了躲避六界的追杀,历经千辛万苦去南海偷了千瓣莲,创建了若水之境,收留了许多不被六界所容忍的人。 他亲自照顾受伤的鸢尾,本以为只是因为生产带来的虚弱,没想到的是,鸢尾竟然还中了情深不寿,还要承受锥心刺骨的疼痛。 鸢尾得知自己中了情深不寿之后,有一次偷偷溜出了若水之境,魔尊并不知道她出去做了什么,但是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散尽了灵气,没有了真元,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 魔尊为了留住她的性命,又是花了许多年的时间,寻遍了六界的珍宝,这才勉强保住了鸢尾的性命,但是她却永远不能再修炼了。 从此鸢尾不再管六界的事情,只愿住在若水之境中最艰苦的沙漠之中,只想着能了此残生罢了。 但是现在,那个事事顺着她,把她宠坏了的魔尊,却已经不在了,她以为他们一辈子就会这样下去,她虽然因为受过情伤,暂时还无法坦诚接受魔尊,但是她相信这只是时间的问题,然而现在,一切都没有可能了。 “我们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已经救到人了,那就得赶紧离开了,不然一会万一有什么变数。 君晏的话让陷入回忆中的众人醒悟过来,云楼动了动脚步,想要上前拦住众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但是他的脚却怎么也迈不出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回到了九重天。 但是当众人回到九重天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中了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天帝,竟然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解无茶诧异地指着地上仅剩的一滩血迹:“人呢?他怎么就消失了,我还有话要问他呢,他把我父王的魂魄藏在哪里了?”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君晏想了想:“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但是他中了黑心毒啊,救走了又能活多久?那他要是死了,父王的魂魄岂不是找不到了?”解无茶不解。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晚了恐生变数。魂魄的事情,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么一会。而且既然那个人会救他,那他肯定就不会死。”事不宜迟,于是在君晏的带领下,一众人先回到了冥界。 将众人安顿好之后,忆鸢和君晏将天后送到了玄界。 蔓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竟然还活着,也没想到原来天后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想到之前得知自己不是嫡女之后,对她产生的那些敌意,竟然让她忽视了这么多年来,天后对自己的宠爱。 蔓萝得知天后只有七天寿命的时候,悔恨不已,早知道如此,自己还离开天界去找什么娘亲呢?她只想待在自己娘亲的身边,哪里也不去。自己还曾经对她说过那些恶毒的话,蔓萝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忆鸢看到她们抱在一起痛哭的场景,也忍不住抹了把眼泪,蔓萝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怪不得她总是觉得蔓萝有些亲切,但是现在还不是认妹妹的时候,君晏告诉自己,自己的身份现在不管对谁都要保密,就算是平常和鸢尾一起,也不能以母女相称,不然就会引来杀生之祸。 回到冥界之后,众人又集中在了一起,对今天的事情分析一番。 烟紫首先发言:“我知道我现在说出来你们可能会有人不信,但是我必须声明的是,黑心毒不是我下的,我当时没有否认只是想要将计就计,但是从有人救了天帝来看,在刚刚的战斗中,除了我们这波,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打天帝的主意。” 忆鸢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明松!” 君晏点了点头:“没错,既然明松是为天帝办事的,那他很有可能隐藏在了天界,所以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自从上次飞嵩山之后,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如果下毒的是明松他们,那他们为什么又要救走天帝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孟卿提出了疑惑。 “这还不简单,狗咬狗呗。”解无茶嗤之以鼻。 君晏摇了摇头:“我倒不这么认为,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其实还有另一方,并不想天帝死,他想要天帝活着?” “你是说,还有第三方?等等,我都被你说乱了。”孟卿的脑袋瓜有些转不过来了。 “下毒的是一拨人,救人的又是一拨。就以我们了解到的明松他们的情况来说的话,他们虽然是天帝的人,但是很显然已经和天帝闹翻了,不再愿意臣服于天帝之下,于是下毒的很有可能是明松一党,那想要救天帝的,难道是云楼?”解无茶分析道。 “但是云楼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啊,我也没有看到他有任何小动作啊。”忆鸢替云楼解释道,自从她知道了云楼是自己的师兄之后,她觉得云楼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当初师父为了爱情将他一个人抛下,然后让他做了这名不副实的战神五百年,他也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保护天界的太平,就连他们离开的时候,云楼都没有阻拦,忆鸢一时间就对云楼产生了同情。 160、都住在冥界吧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60、都住在冥界吧烟紫叹了口气:“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云楼了。他从小就跟着我修炼,我也当他像自己的儿子一样。但是当年我抛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我留下的烂摊子,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去看过他,只是一直在找寻师妹的下落,这孩子...” 烟紫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忆鸢和孟卿也沉默了,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大师兄,两个人都有些感慨,他一个人背负了这样多的责任,而且并没有被打垮,反而在战神的位置上越站越稳。 “不管救走天帝的是谁,如果天帝没事的话,他定会向我们报复的,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备起来。”君晏转头看向忆鸢:“地府你也不要回去了,就留在冥界吧。” 君晏这么一说,周围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她顿时脸都红了,本来想答应,但是被这么多人这样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是鸢尾看出了小女儿的心思,帮她解围:“那我与鸢儿就一起待在冥界吧。” 孟卿也趁机问师父:“师父,我们也留下来吗?” 孟卿本来以为师父肯定会跟着鸢尾前辈一起留在冥界,没想到烟紫却摇了摇头:“我们回厌门,世间恐有动荡,得提醒烟渚事先准备起来。” 此话一说,在场很多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 烟紫见众人脸色不对,微微疑惑:“怎么了?可是厌门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忆鸢见到师兄跪下了,也跟着跪下了,烟紫见两人这样沉重的表情,脸色越来越暗:“孟卿,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卿握紧了拳头,哽咽地说道:“对不起师父,我没有照顾好师兄弟们,他们都被人...杀了。” 烟紫乍听到这个消息,脑中如惊雷炸响,身子微微晃了晃,离他最近的君晏扶了他一把,烟紫这才站稳。 “你说清楚,都是什么意思?”虽说拜入厌门还不足百年,与烟紫的生命相比,实在是太过渺小,但是厌门中皆是性情中人,是他从天界出逃之后获得的唯一温暖。 “也不是全部,师叔和小虞目前行踪不明,徒儿无用,一直以来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孟卿连忙告诉了师父还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烟紫颓然地瘫倒在了椅子上:“是我无用,一心只想着自己,竟然没有关心师门半分。不是你的错,卿儿,以后你就是厌门的希望了,你定要好好努力。” 忆鸢想要调节一下气氛,跑到烟紫身边蹲下,故意装作有些不满地说道:“师父,还有我呢。” 烟紫愣了一下,眉眼这才有些笑意:“是,也算上你一个。”烟紫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虽说忆鸢收做了自己的徒弟,但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教过她什么。 烟紫看向君晏询问道:“阿晏,不知道冥界可否收留我们几个?” 君晏连忙回道:“自然是可以的,冥界大的很,前辈不嫌弃就好。” 于是一行人都在冥界住下了。 君晏将忆鸢和鸢尾安排到了一间比较隐蔽的院子里,为的就是不让别人打扰到她们。 忆鸢将鸢尾安排了躺下,有些担忧地问道:“娘...”刚叫了一声就立马止住了,下意识地四处望了望,神情有些紧张。 鸢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了笑:“你就叫我前辈吧,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些人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你现在还没有办法与他们对抗,还是低调一些好。” 忆鸢眼眶又红了,好不容易找回了娘亲,却不能光明正大地黏着娘亲。 鸢尾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哭什么,我们还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了,其他的都是形式,不重要的。” 忆鸢含泪点了点头:“前辈,你真的没有受什么伤吗?天帝将你绑了去,什么都没有做吗?” 鸢尾将眼睛移向了别处,摇了摇头:“他还没有来得及对我做什么呢,我们之间的恩怨,是你不能理解的。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竟然还在留恋那段荒唐的过去。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要是我不是凤凰族的人,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了?就像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那样,但是没有如果。” “你现在能记起之前的事情了吗?”鸢尾不想再回忆过去了,转移了话题。 忆鸢摇了摇头:“没有,我有些害怕。” 鸢尾握住了她的手:“别怕,君晏是个好孩子,他为了救你,宁可自己一个人忍受失去你的痛苦,值得你托付终生。不如我将你许配给他可好?” 忆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哎呀,我现在还不想这些事情,再说了现在也不是成亲的时候啊。” 鸢尾却不以为然:“现在不是什么时候是啊?不要总想着还有以后,你永远不知道明日等着你的是什么,趁着现在大家都还能在一起,我给你做主了。再说了,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总得要一件喜事让大家开心开心吧?” 忆鸢说不过鸢尾,只得推脱道:“总不能我一个人答应吧,万一人家君晏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娶我呢?” “不可能,你去把他叫来,我现在就问他。”鸢尾命令道。 “现在啊?”忆鸢有些懵,娘亲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一点缓冲都不给人呢。 “对,就是现在,快去啊。”鸢尾催促道。 忆鸢只好站起了身:“好吧,我去去就回。”说着忆鸢起身朝君晏的寝殿走去。 忆鸢刚离开房间,鸢尾立马俯身吐出一大口血来,她无助地闭上了眼睛,想到之前在天界发生的种种。 如果说五百年的天帝对自己还有一点情的话,那现在的天帝有的不过是无尽的掌控欲。 他只想要得到凤凰之力,统一六界,做他的六界霸主,关于自己,关于女儿的死活,他一点也不在乎。 为了让自己说出女儿的下落,他给自己吃下了一种药,这种药以他的血作为药引,需要每日饮他的血来解毒,否则的话,不出一个月,就会心力衰竭而死。 161、承诺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61、承诺鸢尾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自己中的毒,因为她知道,此毒无解,且不说天帝现在被人救走了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天帝,只能每日饮用他的血来续命,根本没有办法根除。 但是鸢尾不想要与这样一个男子共生,叫她日日饮用他的血,就只是为了苟且偷生,她是万般不愿意的。 刚刚与忆鸢说的话,真假参半,她是真的很怀念他们刚刚认识的那段时光,但是怀念的并不是天帝,而是那个单纯无邪,没有受过任何伤害的,阳光快乐的自己。 至于天帝,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才得以解心头的怨恨之情。 她不愿意日日饮血偷生,而且,若冬已经在黄泉路上等她了,生前不能给他一个承诺,那就死后给他一个交代吧。 所以,她必死无疑,在死之前,她一定要将女儿交托给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鸢尾要为忆鸢举行一场婚礼,她想要亲眼看到女儿出嫁。 “若冬,你再等我一些时日,等我安排好了鸢儿的事情,我就去找你。”鸢尾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刚刚将被血污染的地方清理了一下,确认忆鸢看不出一点破绽来,这才安心。 门被推开了,君晏跟着忆鸢走了进来,他拱手作揖道:“前辈。” 鸢尾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来啦。”然后转头对忆鸢说:“鸢儿,我饿了,你去帮我弄点吃的吧。” 忆鸢哪能不知道这是故意支开她呢,她自然知道娘亲要和君晏聊什么话题,之前路上君晏问她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告诉君晏,只是羞红着脸说道:“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忆鸢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鸢尾宠溺地看着忆鸢的背影:“这孩子,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君晏一进来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虽然被人清理过了,但是还是没有能够瞒过君晏。 君晏有些担忧地看向鸢尾:“前辈,您的身体...”他没有明说,但是鸢尾却是一点就明白了。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就知道瞒不住你。”鸢尾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和聪明的人谈话就是舒服:“君晏,我今天想要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必须保证如实回答我,不能带一点欺瞒。” 君晏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双手握拳:“我一定如实相告。” 鸢尾见他满脸认真,突然就笑了:“你可愿娶我的女儿?” 君晏整个人一僵,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鸢尾没有管君晏的行为,只是继续说道:“虽然我的女儿修为不算是最高的,但是毕竟是我凤凰派的传人,将来也会是玄界之主,虽然她的身份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需要你不停地帮她解决,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伤害,似乎是没有什么有利的地方,但是,你可愿意?” 要是寻常人听了定要腹议,娶了她岂不是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君晏不这么想,他停顿了一会,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前辈同意,君晏愿娶忆鸢做我的妻子。” 鸢尾满意地看着君晏,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尽快准备完婚吧。哦对了,你母后是不是还在?改日引见一下吧,我也想与她讨论讨论你们的婚事。”鸢尾将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君晏。 君晏有些诧异:“尽快?”随即又想到了之前进来的时候闻到的血腥味,他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前辈,为何要如此仓促,是不是您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我这就召集药师来帮您看...” 鸢尾打断了他:“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救了。” 君晏浑身一震:“怎么会!您...” 鸢尾脸色忧伤地摆了摆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能不能将这桩婚事安排好?我只想在死之前,将女儿的事情完结,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君晏知道他劝不动鸢尾,只得点头:“我一定尽快完成这件事情。” 鸢尾这才又笑开了:“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踏实可靠。这样我也好去找若冬了,他已经等我很久了。不过我与你说的这件事情,你不能与旁人说起。” “我定不会说出去,但是前辈,这么仓促的成亲,忆鸢不会怀疑吗?”君晏有些担心忆鸢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接受不了。 “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我会瞒过去的,她心思单纯,加上女儿家的害羞,她不会察觉的。”说着鸢尾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药丸:“这个你给鸢儿服下,她或许可以恢复之前的记忆,但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让你试一试。” “恢复了记忆之后,咒术还会...”君晏首先担心的就是忆鸢的身体,记不记得自己这件事情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不会的,咒术已经彻底解了,这药丸,是我这五百年来一直在炼制的,只是还差了几味药材不确定,但是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研究了,只能给你尽力一试。虽说没有完全完成,但是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只是有可能无法恢复记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了,哪怕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我们之前的种种,但是那些都不重要,我在与她制造更多的回忆便是了,我能感觉得到,就算她不记得我了,我们再次相遇,还是会相爱的,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君晏坦诚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我的女儿我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记得你的承诺,若是有朝一日你负了她,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饶过你的。”鸢尾的声音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有这样的机会的。”君晏也向鸢尾做出了自己的保证。 离开鸢尾房间出来的时候,君晏正好看见了在院子中间赏花的忆鸢,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她看着花,如果时间能一直都停留在此刻该多好,她就不会痛苦,不会难过了,君晏这样想着。 162、王妃 忆鸢听见声响回过头来,见到是君晏出来了,嫣然一笑。 君晏一下子就被她的这个笑容治愈了,就算是未来有再大的风浪,只要想到今天的这一个笑容,他什么苦都能承受了。 “阿晏,娘亲她...跟你说什么了?”忆鸢虽然已经知道娘亲和君晏说什么了,但是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万一君晏他不愿意呢。 君晏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搂进了怀里:“她将你许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可愿意?”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抱在了一起,微风从耳边轻轻吹过,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静谧而安宁。 忆鸢轻轻应了一声:“嗯。” 君晏将她放开:“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办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刚刚鸢尾给他的药丸:“这是娘亲给你的药丸,吃了它你有可能会想起之前的事情了,你要吃吗?” 忆鸢刚准备接过,君晏又接着说道:“也许会有一些你不想记起的回忆呢?” 他有些贪恋这片刻的安宁,没有什么六界,没有什么恩怨,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地待在一起。 忆鸢缩了缩手,反问道:“那我的记忆里有你吗?” 君晏点头。 忆鸢大方地伸出了手:“只要有你,就够了。”只要有你,再苦的事情我都能承受了。 君晏释然地笑了笑,将药丸给了她,忆鸢一口服下。 过了一会,君晏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想起来什么了没?” 忆鸢用力地想去回忆些什么,但是无果,她摇了摇头:“没有。” 君晏说不出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只是淡淡地说:“那可能是药效不够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睡吧。” 次日,君晏向大家宣布了他与忆鸢即将举行婚礼的事情,就在三日之后,众人都被惊掉了下巴。 “大哥,你这个时候要成亲?”解无茶并不觉得现在是成亲的好时机,大仇未报,父亲的魂魄尚未寻回,天帝还下落不明,大哥却要在此时成亲,让他很不解。 “额,是不是有些突然?”孟卿见大家都有这样的疑问,于是带头提出来了。 就连忆鸢也有些许诧异,她知道娘亲想要他们成亲,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君晏只是笑了笑:“只宴请一些亲朋好友,鸢儿,我失而复得,只想将她牢牢拴在我身边,一刻也不分开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有些突然,但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还是很乐意替这对新人开心的。 “那要不要我们帮着做些什么?”芙蓉毕竟是女子,关心的事情细一些。 “嗯,时间有些仓促了,所以需要大家帮忙布置一下,帮忙派送一下喜帖。”君晏早就想好了让大家做什么了,一件件吩咐了起来。 冥界里顿时就洋溢起了喜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已经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了。 君晏带着忆鸢来到了母亲的宫殿,王妃虽然解了毒,但是从那之后身体虚弱,终日只能卧床,靠着昂贵的药材吊着性命。 君晏进来的时候,王妃正在喝药,她一向是不问外间的事情的,君晏和解无茶有时间就会来看她,只是今天不同,来的不是阿茶,而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 “晏儿,她是...”王妃虽然病着,但是脑子却清醒得很,她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不会无缘无故带一个小姑娘来见自己的,尤其是自己还是这样一副身子,她连忙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起了这个姑娘。 忆鸢毕恭毕敬地跪下给她行了个礼:“忆鸢拜见王妃。” 王妃连忙伸手想要扶她,奈何距离太远,只得说道:“好孩子,赶紧起来。晏儿,你把她拉起来呀。” 君晏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扶她,等到忆鸢行完了礼,这才将她扶了起来:“母亲,她是孩儿即将过门的媳妇,这个礼您受得。” 王妃嗔怪地看了君晏一眼:“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儿媳妇儿行这么大的礼啊,好孩子,你快过来给娘亲看看。” 忆鸢听话地走进,王妃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床边,王妃满意地点着头:“孩子,你从何处来啊?父母都是谁啊?” 君晏知道娘亲肯定是要问这些的,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一旁的侍女应声下去了。 王妃有些奇怪:“晏儿,你这是?” “母亲,你还记得儿子的婚约吗?”君晏见人都走了,还有些不放心,又布了一个结界,这才开口说道。 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个,王妃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那不能算数的,我本来就对这件事情有怀疑,夫君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条件呢?那天我们商议好的,是让他去天界退了这门亲事的,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竟然跟我说他已经答应了,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是明松了。” “母亲莫要生气了,虽说定下这个婚事本不是你们所愿,但是...”君晏握住了忆鸢的手:“冥冥之中,我们还是遇到了,相爱了。” 王妃一愣,看着对视的二人有些迟疑:“莫非,你就是...” 忆鸢点了点头:“回王妃,我正是天帝遗落在外的嫡女。” 王妃的眉头皱了皱,握着忆鸢的手也松开了,她与冥王之间的爱情,可以说是六界之中的楷模,而如今天帝杀她夫君,甚至还想控制她儿子,控制整个冥界,她现在已经恢复了神志,自然是不会对天帝有什么好感了。 君晏立刻解释道:“母亲,鸢儿她不是你想得那样。”于是君晏将鸢尾与天帝之间的故事说与王妃听了。 果然王妃听完之后,眼眶就红了,她又重新握起了忆鸢的手:“对不住,是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 忆鸢却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谁让我有那样的父皇呢?您对他不满,连带着对我不满,我是可以理解的。” “不,孩子,他做的错事他自己承担后果,我不会迁怒与你的,我相信晏儿,既然你们之间相爱,那为娘的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王妃的眼神中满是真诚。 163、双方家长 忆鸢眼眶也红了,她反握住王妃的手。 君晏连忙过来抱住二人:“你们怎么还哭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俩呢。” 两人这才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母亲,我们的婚礼定于三日后,您今日可觉得好些了?鸢儿的母亲想要与你见一面。”君晏没有忘记之前鸢尾交待的事情。 王妃立马撑起了身体:“应该的,我的身体啊好赖都是这样了,一会我梳妆一番,别失了礼数。” 但是随即王妃又有些奇怪:“三日后就成亲了?怎么这样急?” 君晏正准备想个理由回复母亲,反而是王妃很快就说道:“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就不过问了,我这个身体也操心不了这些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王妃看了君晏一眼,君晏从母亲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理解,君晏的心突然就软了,母亲对自己是十足的信任,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她就以心相待,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她都全力支持。 拜别了母亲之后,君晏安排了鸢尾与母亲的会面,四个人这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了。 王妃说什么也要从床上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梳妆过了,今天君晏已经来过一次,说了许多话,身子有些虚了,但是见未来亲家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不能马虎。 等到君晏将鸢尾带过来的时候,王妃已经梳妆好坐在正厅接待他们了。 君晏有些诧异:“母亲,你怎么起来了?” 鸢尾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君晏说过自己母亲的病情了,没想到此刻见到的女子面色温婉,衣着干净,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病气的样子,显得很是庄重。 鸢尾笑了笑:“久闻冥王妃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妃年轻的时候也见过鸢尾一两次,彼时她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后,站在天帝的身旁与他一起睥睨天下,王妃笑了笑:“上一次见到您,大概是五百多年前了吧。” 鸢尾也想起了之前在宴会上见过冥王妃的场景,忍不住叹了口气:“那时候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谁能想到五百年后,我们竟是这番模样呢?” 王妃也有些唏嘘,但是随即就招呼起来:“快请坐啊,瞧我都病糊涂了,小桃看茶。” 几人这才坐下。 “不知道亲家对婚礼有什么要求,或者其他方面有什么要求,只要我冥界给得起的,我都会给的。”王妃对于儿子心仪的姑娘,一点都不会怠慢的。 “这些虚礼倒是不用了,如果我是在意这些虚礼的人,就不会同意这么快举办婚礼了。况且我最想要的,君晏已经给我了。”鸢尾淡淡一笑,她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意。 “那...”王妃有些迷茫,如果不是要来谈这些,那她来见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 鸢尾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事,补充道:“我只是想要拜托王妃,鸢儿嫁过来了,希望能好好待她。” 王妃点头:“那是自然,我年纪大了,又病着,她嫁过来自然是她做主了。” 鸢尾这才有些放下心来,的确,上一次见冥王妃已经是五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也不了解这个冥王妃,今日一见,却是个和善可亲的人。 也难怪,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就连她这样一个性子的人也被磨平了,更何况是冥王妃呢? 这次看来,她也不是个难相与的人,以后忆鸢应该不会受人欺负,从她为人处世的态度来看,就算没有病着,应该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婆婆,更何况现在还病着,没有什么力气管别的,鸢尾这下可算是彻底放心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孩子们好好准备三日后的婚礼吧,我就告辞了,不打扰王妃休息了。”鸢尾起身告辞。 王妃今日说了这样多的话,又勉强起身了,这个时候早已有些疲倦,也就没有留她:“也好,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的是时间可以谈谈心。” 鸢尾听了她这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君晏下意识地看了看她。 忆鸢送鸢尾回房间去了,君晏留下来扶母亲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王妃有些虚弱,君晏吩咐侍女拿来药,亲自喂她:“母亲,今日劳您费心了,是不是累着了?” 王妃喝下了药,气色缓和了一些:“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这可是你的终生大事,为娘的不操心,谁来操心?” 君晏没回话,只是默默喂药。 “对了,阿茶最近怎么样了?也老不见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王妃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就冲他这个定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儿呢。 “阿茶出去办事了,你也知道的,他闲不下来。”君晏要忙着办婚礼,追查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阿茶的身上。 “做人父母的,也不图个什么,就希望你们都健健康康地长大,成家,过的平安顺遂,为娘的也就知足了。”王妃今日话格外地多。 “是啊,谁不是呢。”君晏想到了鸢尾,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如何了,不知道万一她撑不过去了,鸢儿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她痛苦的样子,君晏恨不得将天帝再拉过来,将他的血都放干了留着给鸢尾喝。 但是君晏知道,就算是这样,她也是不会喝天帝的血偷生的,她这一生已经很累很累了,如今也只是想好好休息罢了。 “行了,你去忙吧,我这里有小桃伺候就够了,三日后便要成亲了,你定有好多事情要忙,你且去吧。”王妃看君晏心事重重,也不再留他。 君晏告别了母亲,又将冥界里的装扮巡视了一番,直到没有什么瑕疵了之后这才满意。 虽说只是邀请自家的亲朋好友,没有办法大操大办,但是这是女人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君晏每个细节都不想马虎,就算时间紧任务重,但是他也要逐一都巡查过了才安心,他不想忆鸢日后回忆起来,对于自己的婚礼有遗憾。 所以哪怕是用的一个灯笼,还是一块红布,君晏都要亲自过目,解无茶都忍不住嘲笑他,竟是操心的命。 164、筹备婚礼 婚礼前一日,蔓萝带着天后,和江陵一起到了冥界。 他们是忆鸢邀请来的,毕竟蔓萝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成亲这样的大事,自然要亲人具在场的。 小白也从地府中赶来了,他一见忆鸢就开始埋怨:“你说你,成个亲我居然是最后知道的,你还拿不拿我当你的朋友了?” 忆鸢一开始有些愣怔,这是她失忆之后第一次见到小白,只是听君晏说小白是陪伴自己长大的好友,但是就算是失忆了,忆鸢见到小白还是格外的亲切。 “我的好哥哥,你就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邀请你来了吗?主要是婚礼决定的突然,所以...”忆鸢耐心解释着。 而君晏那边,唯一邀请的就只有卞城王了,其他亲戚他并不想打扰。 卞城王见到冥界张灯结彩的,内心颇为感慨:“上次来冥界参加喜事,还是大哥...诶,如今连阿晏都要成家了。” 他冲着解无茶招了招手:“臭小子,带我去见见你娘亲。” 解无茶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将他带到了娘亲的房间,此刻娘亲已经起来在梳妆了,许是有喜事,她的精神今天格外好。 “大嫂,你的身体可好些了?”卞城王关心地询问道。 “不过是个破碎的身体罢了,撑着一口气看着儿子一切安好也就是了,六叔不用过于担心。”王妃回应得大方得体:“六叔许久都未来过了吧,这次阿晏成亲,可要在此多住些时日?” 卞城王却摇了摇头:“我就不住了,我还算是天界的人,现在来参加阿晏的婚礼已经算是逾越了,怎么能还奢求多住几日呢,见到大嫂如今已经无恙了,我内心就安了。” “以后还劳烦六叔多照顾照顾这些小子们,我的身体怕是照拂不了他们多久了。”王妃表情哀伤了起来。 解无茶立刻反驳道:“呸呸呸,娘亲可不能偏心,哥哥这才刚刚娶亲呢,我都还没有,娘亲怎么也得等到我成了亲,有了孩子吧。” 王妃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阿茶这个孩子,虽然顽皮了些,但是心性不坏,她应和道:“好,等到你们都生了孩子,我帮你们带。” 闲聊结束,卞城王识相地没有多待,出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君晏这两天算是忙得脚不沾地,卞城王也就没有打扰他,自己四处逛了去。 忆鸢此刻在鸢尾的房间里试喜服,这件喜服是鸢尾自己制作的,她这五百年来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就会自己给女儿做些东西,大到嫁衣,小到首饰,老天爷眷顾她,这些东西真的有用的上的时候。 穿上凤冠霞帔之后,忆鸢还总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自己真的就要嫁给君晏了?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君晏的,但是其实从她失忆之后重新遇到君晏,也不过短短数日,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 鸢尾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可是衣服不合身?” 忆鸢摇了摇头:“娘亲做的自己是最好的,刚刚好。只是女儿一直在想,我和君晏真的可以相伴一生吗?娘亲为何要这么着急为我们举办婚礼呢?” 她之前就问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得到鸢尾的答案,此刻她的内心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傻孩子,成亲还有什么快慢?只要两个人两情相悦,决定了这辈子都要在一起,那就应该成亲啊,不然等什么呢?再说了你们本来就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多一个人保护你,为娘也能放心一些。”鸢尾避重就轻地回答道,自己的女儿心思单纯,必不会在乎这中间的弯弯绕绕。 “可是娘亲,我有些紧张。”忆鸢看着镜子中美得不真实的自己,突然有些害怕。 “你紧张是自然的,要做人家的新娘子了嘛,自然是紧张的。”鸢尾笑着抚上了女儿的头发。 “不是,娘亲,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明天的婚礼不会那么顺利。”忆鸢从早上开始右眼就一直在跳,她觉得这一定是不祥的预感。 “别怕,有什么事情都有娘亲,有君晏顶着呢,你只要好好隐藏起自己就好了。”鸢尾安慰她道。 “嗯,我会的,可是娘亲,如果要获得凤凰之力,到底要怎么做呢?而且,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凤凰之力啊?”忆鸢有些奇怪,如果自己真有凤凰之力的话,怎么可能修为还是如此平平呢? 鸢尾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凤凰之力这个东西,是用来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受伤害的时候才用的,你...”说了一半,鸢尾又错开了话题:“到底怎么获得,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天生就有了,所以那时候天帝才会爱上那个强大如斯的我。可能是一辈不如一辈吧,不过没有凤凰之力的人,才是幸运的。” “为什么这么说?”忆鸢有些奇怪,那么多人争夺的凤凰之力,说明它是个好东西呀。 “为了它徒增了那样多的杀戮,这个东西本身就很魔性。凤凰之力其实不能脱离主体存在,也就是说,他只能利用有凤凰之力的人,不会随着身体的转移而转移。这些话我早就和天帝说过了,只是他从来都不信,他觉得只要是修为,就能为人所用。” “其实不是的,凤凰之力的传承是需要用血脉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我们的祖先被人夺了凤凰之力死了之后,那人也很快就死了。普通人的血脉没有那么强大,强大到可以承受凤凰之力,所以,死亡是这些小偷必然的结局。”鸢尾说到这里的时候,深深叹了口气。 “那这些人又在折腾什么呢?”忆鸢不懂。 “他们获得不了凤凰之力,但是可以控制它呀,所以这才有了灭灵剑,将凤凰之力引入灵剑中,然后自己再驱策剑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这就是他们的打算。但是这个计划的前提,是要保证宿主不会死。就相当于将客栈中的客人邀请来帮自己做事,但是得告诉他客栈始终在那里,他时刻都可以回去,这样他才会卸下防备。”鸢尾似乎又回忆起了五百年的那个夜晚,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165、不速之客 “如果是这样的,那凤凰之力给他们拿去便是了,反正他们又不会伤了我。”忆鸢不解。 “自然不行,凤凰之力之可怕,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理解的,如果被他们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那整个六界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到时候死的就不会只有你一个了。”鸢尾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脸,以后的日子你都要自己走下去了,娘亲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虽然你不会死,但是终生都要被人利用,被人驱策,只是为了自己拥有的那一股力量,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啊。”鸢尾叹气,忆鸢年纪还小,不能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娘亲让我守护,那我定会守护的,只是如果我有那么强大的凤凰之力的话,我就可以保护娘亲,保护阿晏了。”忆鸢看着自己的手,她不相信像自己修为这么低微的人竟然拥有凤凰之力。 “你只是还不会用而已,不过娘希望你永远不会用,因为只要你用了,你的身份就会暴露了。”鸢尾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明天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咱们就不要聊这些了,看看嫁衣还有没有要改的。” 忆鸢摇头,她对娘亲做的嫁衣很是满意。 婚礼如期而至,忆鸢一晚上都没能入眠,她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亮,一直到娘亲和蔓萝来帮她梳妆。 “新娘子好美啊,你这样我都羡慕你了。”蔓萝看着面前的忆鸢,发出了感慨。 “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忆鸢笑着回答她:“江陵还没有跟你求婚吗?” 蔓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哎呀小花仙,你怎么说这个啊,你再这样瞎说我要生气了。” 忆鸢偷笑:“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我就不说了。” 蔓萝娇羞地捂着脸跑出去了,等她走了之后,鸢尾和忆鸢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过没一会,蔓萝就又回来了:“赶紧的,新郎来了,快,盖头呢?” 忆鸢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有些紧张地说道:“这么快啊?” “是啊,不就隔了一座院子吗?别误了吉时。”蔓萝将盖头给忆鸢带上,忆鸢在蔓萝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此时的君晏已经闯过了层层的关卡,半是贿赂半是放水的,被守门的人放了进来。虽然人邀请的不多,但是都是至亲至爱的人,气氛无比和谐。 君晏看着蒙着盖头的新娘子,鸢尾扶着她,将她的手放在了君晏的手中:“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以后可要对她好啊。” 君晏喉头滚了滚:“一定。” 背上了忆鸢,将她放在了轿子里,一路上吹吹打打,将忆鸢迎娶进了冥界正堂。 王妃早已经坐在了高堂上,鸢尾也被君晏请了上座,鸢尾说这不符合规矩,但是君晏坚持,说这桩婚事本来就是办给自己人看的,大家都不会在意这些的,鸢尾这才坐在了高堂的位置上。 “吉时已到,行礼。一拜天地!” 随着一声高喊,两人转向门外,同时弯下了身子,拜天地完。 “二拜高堂!” 两人又转了回来,面对高堂上的两位母亲,深深鞠了一躬。 “三拜...” 三拜还没有说话,突然只听得门外有人高喊一声:“慢着!” 所有人齐齐回头看向了门外,却只见天帝带着一众天兵高高在上地看着众人。 忆鸢连忙掀开了盖头,看见天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天帝拂袖下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怎么?女儿成亲也不请父皇吗?” 此话一出,堂上的所有人或震惊,或诧异,都看向了忆鸢。 忆鸢脸色苍白,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到。 鸢尾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愤怒地指着他:“你!毒是你自己下的!你就是为了引出鸢儿!” 天帝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还不算太笨,过了这么多年的安稳日子,我还以为你的脑子都变笨了呢。我要是不放你走,这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找到了呢?” 鸢尾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无耻!” 天帝却一点也不在意:“我无耻这件事情,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就也不用讲什么情面了,忆鸢我今天定是要带走的。” 君晏一下子将忆鸢护在了身后:“你休想!” 天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君晏:“哼,无知小儿,就凭你?” 所有人都站在了君晏的身侧:“还有我们呢。” 天帝倒是无所畏惧,云楼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眼神中净是挣扎。 天帝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忆鸢:“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活动,竟然从来没有看出来过,到底是什么隐藏了你的气息?” 说着一道金色的光瞬间打入了忆鸢的脑袋,她痛得捂住了头,她能感受到法术在周身游走,整个人难受得就要炸开了。 “老贼,你做了什么?!”解无茶气愤地指着他。 “我只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天帝嘴角微微上扬:“你竟然有两个真元?” 说着天帝看向了鸢尾:“是你?” 忆鸢一直捂着头痛苦地大叫,不同的片段一幕幕闪过,她想要抓住,却总是抓不住。 “是我又怎么样?”鸢尾一脸无惧地看着他。 “你自己都快没什么命了,还要挣扎着与我对抗。”天帝看着鸢尾苍白的脸庞,以及额头渐渐冒出的虚汗:“没有本座的血,你活不过几天了。” “别废话了,要打直接打!”烟紫说着就冲了上去。 天帝自然不可能毫无准备,他稍稍往后一退,云楼就冲了上去。 谁曾想前两天还柔弱不堪一击的云楼,今天却能跟烟紫打得难解难分了。 “好啊,原来你也在演戏,为师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竟然这样出色。”烟紫眼神微微眯起,云楼定是这局中的一环。 云楼眼神中带着歉意:“师父,你们打不过我们的,还是收手吧。”他一点也不想与自己的师父刀剑相向,但是他现在是天帝的战神,自然是要帮着天帝的。 166、阶下囚 一时间,喜堂里法术乱飞,云楼带着手下的大将,将君晏他们围了起来。 天帝那边个个身强体壮,骁勇善战,而反观冥界这边,忆鸢此刻头疼欲裂,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君晏只得守在她身旁,替她抵挡攻击。 烟紫则保护着鸢尾和王妃,她们都没有灵气,身体虚弱,烟紫无法放开手前去支援战局。蔓萝则护着母亲,她又苍老了一些,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能够冲上去御敌的,只有卞城王,解无茶,孟卿,小白和江陵。而天界这边,就从双方交手的情况来看,天界的人都或多或少吸食了灵气,灵气见长,越来越难对付了。 足足打了有一个时辰,从屋内打到屋外,天兵打完一轮又上来一轮,似乎没有尽头,天帝占据了上风,将众人逐渐逼退到了角落。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我还没出手,你们就已经不行了?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解无茶被云楼击中了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瘫坐在了地上,孟卿和芙蓉体力不支,双双跪倒在地上,小白一张脸已经疼得变了形,江陵灵气本来就是他们之中最弱的,此时已经伤痕累累。 卞城王是受伤最少的一个,碍于他的身份,其实并未使出全力攻击,只是防范着。 “卞城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怎么?想要背叛本座?”天帝厌恶地看了卞城王一眼。 “何来的背叛?我本就是冥界的人。”卞城王看着满地的伤兵,内心极度挣扎。 “那我可劝你不要轻易插手,免得灰飞烟灭。”天帝一点也不担心卞城王会对付自己,他虽然是这些人中灵气最高的,但是他不敢。 是的,他不敢,十殿阎罗都有把柄在天帝的手上,天帝为了掌控他们,拿走了每个人的心,若是卞城王敢轻举妄动,天帝就会捏碎他的心,让他立刻灰飞烟灭。 而忆鸢因为还没有通过地府的考验,不是正式的阎罗王,所以天帝还没有拿走她的心,这才逃过了一劫。 “将他们都用捆仙绳绑起来。”天帝享受着成功的喜悦,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样一天,他眯起眼睛看着鸢尾和忆鸢,逃了五百年,还不是被自己抓住了?而此时忆鸢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视线也逐渐模糊了。 天帝冲云楼使了个眼色,云楼示意,强迫每个人都吃下了一颗药丸,吃下药丸之后,所有人都觉得逐渐失去了力气。 “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烟紫忿忿地看着天帝。 “失灵丸啊,阿紫你现在还能感受到自己的灵气吗?”天帝张扬地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很好。 果然,所有人想要再运气的时候,发现使不上力气,那是自然,天帝做事不会有疏漏,自然要做到万无一失了。 他缓缓走到鸢尾的前面,烟紫横出身子想要拦住他:“你干什么?” 天帝一脚踢开他:“你都没有灵气了,还在这儿跟我逞英雄,当初要不是你,我至于还要再等五百年吗?”天帝想了想还是不解气,又狠狠踹了烟紫几脚,没想到竟然将烟紫踹得吐血,没有了灵气护体,身子居然比想象的弱太多。 “哼。”天帝终于如愿地走到了鸢尾面前,他缓缓俯下身子,伸手捏住了鸢尾的下巴:“五百年过去了,你...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那么让我心动。你说说你这张脸,可真是祸国殃民啊,烟紫为你着迷,连魔尊都为你神魂颠倒。” 鸢尾用力甩开他的手,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要是你不是凤凰族的该多好,你就可以和我一起统治这六界了,可惜啊可惜。”天帝缓缓直起了身子,脸上带着些许惋惜。 “狗东西,我死也不会跟你一起的。”鸢尾啐了他一口。 天帝不在意地掸了掸衣服,又走到了天后的面前,看到她这副苍老的样子,有些诧异:“怎么?你竟然将七巧玲珑心挖出来了?” 天后本就是个软弱的女子,她此生做的最决绝的事情,就是挖出了七巧玲珑心,她紧紧抓住天帝的衣角,用苍老的声音哀求道:“天帝,你说过,要护萝儿一世安全的,你说过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的,你看在我伺候了你五百年的份上,放过萝儿吧。” 天帝的眼睛动了动,看向了一旁的蔓萝,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天后。 天帝叹了口气:“要是她还认我这个父亲,那我自然会好好待她的,只是...” 天后连忙插话道:“认的,认的,你永远都是她的亲生父亲啊。”说着天后连忙将蔓萝的背压了下来:“萝儿,给父皇道个歉,承认个错误,你还小不懂事,认识了些不好的朋友被他们带坏了,虎毒还不食子呢,父皇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蔓萝被母亲压得抬不起来,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咬着牙说道:“对不起父皇,是我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天后送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没有今天可以活的了,蔓萝只要在天界的庇护下,至少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蔓萝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再抬头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泪水涟涟,一副害怕的小女孩模样。 天帝见了,心上好像被人戳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在蔓萝小时候带她的那些场景,语气软了下来:“认错了就还是父皇的好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你只要好好呆在天界,认真修习,父皇定不会再亏待你了。” 忆鸢他肯定是要杀的,就算不杀,也要控制她,不会让她有自己的心智,更别说认回这个女儿了,要是蔓萝也离他而去,那他就真的是众叛亲离,没有一个亲人了。 人越是在高位,就越是害怕孤独,所以蔓萝既然愿意认错,那他也愿意再原谅她一次,天帝伸手将两人扶了起来,示意一旁的天兵给两人松绑。 167、偷袭失败 蔓萝经过江陵身边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父皇,江陵他...” 天帝瞥了一眼江陵,摆了摆手,蔓萝连忙给他松绑。 江陵的眼神中全是不解和疑问,蔓萝这么可能原谅天帝,重新接纳这个父皇呢?但是当着天帝的面他是不会问出来的,蔓萝冲他使了个眼神,他这才将满肚子的疑惑暂时压了下去。 “啊!” 突然间一声尖叫,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忆鸢的身上,她似乎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脑子里闪过太多的信息就要将她逼疯了,她痛苦地叫出了声。 天帝的神情立马变得紧张了起来:“她怎么回事?”忆鸢可不能现在就死了,那他所筹划的一切都完了。 但是忆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似乎是昏了过去。 天帝赶紧命令手下:“快快,将她解开,搬到后面的床上去休息。” 君晏想要跟上去看看,但是却被身前的天兵拦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忆鸢被带走了。 鸢尾安慰道:“鸢儿现在不会有事的,天帝还要留着她炼化凤凰之力呢。” “他们既然已经绑了我们,还在等什么呢?”君晏有些疑问。 “光有凤凰族后代是不够的,你忘了还需要灭灵剑吗?”鸢尾提醒道。 就在这时,一个天兵从远处赶来,凑到天帝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天帝脸色一亮,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走,回天界!” 天帝正得意忘形的时候,只见得眼前剑光一晃,有个红色的人影直直冲着天帝就刺了过来,天帝反应慢了一拍,急急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勉强躲过了第一次的攻击。 正当他准备站稳身子的时候,又一击攻击急急逼来,天帝此时已经看清了袭击他的人,正是刚刚昏倒的忆鸢。 天帝怒从心起,忆鸢的攻击又狠又辣,显然是带着杀意来的,他余光瞥到了旁边的一个人,冷笑了一声,假装无处可躲,就要被不寿刺中的时候,突然将旁边的人拉了过来,挡在了自己身前。 “娘!”一声凄厉的叫声冲破了屋顶。 天帝拉在身前的正是鸢尾,不寿穿透了她的身体,鲜血顺着剑锋缓缓低落。 忆鸢扔掉了不寿,冲过去抱住了娘亲下坠的身体,眼泪怎么也收不住了。 “孩子,娘终于可以去见你若冬叔叔了,你...别哭,好好...活下去。”鸢尾气若游丝,身上虽痛,但是内心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天帝被偷袭,心里的愤怒瞬间冲破了理智,该死的,忘记了她有两个真元,就算吃了失灵丸也只会损失一半的灵气,差点被这小丫头摆了一道。 他伸手拔出了鸢尾身上的不寿,然后狠狠地冲着忆鸢后背刺去。 而忆鸢此刻正抱着鸢尾的尸体,不知所措,根本没有意识去躲避突如其来的袭击。 “不!”看着刚刚染了娘亲鲜血的不寿,又从自己的胸口透了出来,贯穿了自己的心脏,然后又被拔了出去,她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忆鸢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忆鸢的头又开始痛了,她就这样亲眼看着娘亲在自己怀里断气,之前的头疼是真的,但是随即她就想起了过往的所有事情,而且惊喜地发现自己还有一小部分的灵气,于是她就准备偷袭天帝,万一得手,那所有人都有救了。 云楼脸色变得惨白,他顾不得什么礼仪,冲过来抱住了忆鸢,朝天帝吼道:“你疯了?你怎么可以杀了她?” 天帝冷笑了一声,倒是没有顾得上责怪云楼的冒犯:“死不了,你且看着吧。” 云楼怔了一下,就看见被不寿刺破的伤口处,有白色的光芒渗出,等到光芒都消散了,怀里的忆鸢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她的容貌逐渐改变了,变得更加明艳动人了,心脏处的伤口也正在逐渐愈合,好像就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等到伤口完全愈合的时候,忆鸢的样子也变了。 云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有些手足无措:“这这这...” 天帝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说道:“这才是她本来的面貌,之前的样子都是鸢尾做的障眼法,她将自己的真元放入了忆鸢的体内,改变了她的真元,所以我一直就以为她只是一个狗尾巴草,从来没有想过她原来是凤凰族的人。” “所以她多一条命,我的大业没有完成之前是不会让她轻易死的,现在再探,就能探到她真正的真元了,凤凰,藏得可真深。”天帝的脸逐渐狰狞了起来:“想要杀我,就自己先体验一下死去的痛苦吧。” 虽然忆鸢此时伤口愈合了,但是就像天帝说的那样,她是真实地经历了一次死亡的过程,然后又重生的,所以该受的疼痛一点也没有少受。 烟紫看着已经疯魔了的天帝,又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鸢尾,他浑身的力气就好像被人抽光了一样,虽然天帝实在是可恶,但是烟紫还是觉得他变成这样疯魔还是太奇怪了。 回头见君晏也在看天帝,烟紫给他递了个眼神,君晏了然,凑过来低声说道:“天帝是不是吸食灵气过多,导致神志有些疯癫了?” 烟紫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虽然天帝五百年前就想要杀了自己的发妻,来成就大业,但是至少那时的他还是有些真情感的,就像是对蔓萝,他也是真心疼爱过的,但是现在的天帝,就像是个疯子,试问一个疯魔了的人,怎么可能统治天界这样久呢? 吸食灵气虽然短时间内可以提升自己的灵气,但是也很容易被灵气反噬,别人的灵气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你所用,他们自然也想占据这个身体,重新再世为人,所以天帝的性格变得古怪,灵气越多,法术越高,人就越疯。 要是正常的天帝,就算他再生气,也绝对不会刺忆鸢一剑的,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万一忆鸢真的被他刺死了,那他所有的筹划不都白费了吗? 所以这就是烟紫觉得奇怪的地方,按理来说天帝吸食了的灵气都应该是炼化过的,怎么可能还保留魔性呢? 168、讨伐玄界 天帝将众人带回了天界,都关在了天牢之中。 虽说他没有将江陵也关在天牢之中,但是还是限制了他和蔓萝的行动,看得出来蔓萝很喜欢这个小子,昨日天后去了,他又少了一个亲人,如果江七君识相的话,他不会将江陵怎么样的。 如今凤凰已经在手,只要拿到灭灵剑,一切就准备就绪了,前往玄界这件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玄界的结界,在他得到了凤凰血之后也就形同虚设了,天帝休整好大军,齐齐攻向玄界。 另一边,忆鸢被安置在一间宫殿之中,有侍女悉心照料着,还有医师来看顾,云楼每日都会来探望:“医师,为何这么多日了,她还是不醒呢?” 医师皱了皱眉:“按理来说早就该醒了,许是太过悲痛导致身心受损,所以一时之间无法苏醒,只要每日按时服药,定会没事的。” 云楼这才稍稍安心,只要她还活着就行,她可以凤凰族的后人,体内蕴藏着凤凰之力,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除了来忆鸢这里关心她的病情之外,云楼还经常去天牢,看看被关押的众人,每日都送新鲜的吃食进去。 烟紫看到他来,不屑地推开他递来的吃食:“我不吃鬼天界的东西。” “师父...”云楼并没有生气。 “你别叫我师父,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徒弟。”烟紫呵斥道。 云楼的喉咙动了动,随即又自嘲地笑:“我是怎么样的徒弟?天帝的狗腿子吗?但是是谁让我陷入如今的地步的呢?师父,难道要我像你当初一样叛逃吗?” 烟紫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云楼深深吸了口气:“我只是在遵照命令做事,忆鸢我也在好好照顾着,我问心无愧。”说罢,并不等烟紫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烟紫心中五味杂陈,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帝到达玄界的时候,居然发现玄界大门大开着,凤凰留下的古老结界居然被解了。 他顿时警惕了起来,如果玄界防备森严,那他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想现在这样,怎么都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感觉呢? 他挥手示意众人停下,派一个天兵上前查探了一番,天兵回禀一切无异样的时候,天帝这才敢进入玄界。 江七君带着其他几位宫主,早就等在了入口处,天帝刚进来就看见几乎全玄界的人都严阵以待,而江七君则用自己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灭灵剑就这样被放在了江七君的旁边。 天帝昂着头走近了些:“大宫主这是要做什么?” “跟你做一笔交易,想必你刚刚大战过一场,应该也不想再动手吧。”江七君的手轻轻摸上了灭灵剑的剑鞘,脸上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且说来听听。”若是能兵不血刃,倒不是不可以,天帝这样想着。 “你解了江陵的血契,将他送回我玄界,我将灭灵剑奉上,从此两不相欠。”江七君说着,还不忘在天帝的胸口上插把刀:“你不愿意换你的女儿,那灭灵剑你总是想要的吧?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江七君说着眼神低下,看着手中的灭灵剑说道:“我就毁了它,谁也别想拿到。” 天帝见她的手在灭灵剑的上空游离着,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狠厉,他知道江七君这个女人是个疯子,为了她的儿子,她定是会做出那般疯狂的事情的。 于是天帝确认道:“此话当真?” 江七君点头:“那是自然,女儿对你来说不重要,但是儿子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命,我们守了这么多年的灭灵剑,也该歇一歇了。” 天帝沉默地思考了片刻,爽快地答应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天帝的神色又有些缓和:“希望你这次是真心想要和我合作,毕竟我们将来可是有机会要成为亲家的人,看在儿女们的份上,还是不要做的太难看。” 说着话,江陵和蔓萝从后面慢慢走上前来,江陵和蔓萝的灵气一直没有被恢复,每天都需要吃失灵丸,说到底天帝的戒心还是没有消散。 “解血契还不简单嘛,别人觉得难,是因为他们不是下血契之人罢了。”天帝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打开之后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放在江陵面前让他闻了闻。 江陵顿时被浓郁的味道熏得睁不开眼,连连咳嗽:“这是怎么啊?怎么这么呛。” 天帝却不说话,只看着江陵的脸上,果然,很快从他的鼻孔处爬出来一个肥嘟嘟的虫子,天帝拿出另一个小瓶子,将虫子收了起来。 “好了,现在你儿子是自由身了。”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天帝丝毫没有放江陵和蔓萝出来的意思。 “那你还不放了他?”江七君心里着急。 “呵呵,大宫主都活了这么多年岁了,该不会还这么单纯吧?你该不会认为我在什么都没有得到的情况下,会将令郎送回去?”天帝似乎是觉得她有些可笑,玩味地看着她。 江七君咬了咬牙,伸手拎起了灭灵剑,朝着天帝走了过去,将剑聚在了胸前:“一手交人,一手交剑。” “好!”天帝就是喜欢这样的爽快,他顺势推了江陵一把,江陵脚下踉跄,朝着江七君冲了两步,回头看了看天帝,他没有什么表情。 江陵慢慢走向江七君,后面跟着一个侍卫。 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江七君将江陵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右手伸出,将灭灵剑交给了前来的侍卫。 天帝终于如愿得到了这柄宝剑,但是他觉得这把剑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剑,哪有传说中那样厉害?说什么能将凤凰之力尽数吸收,而且可以吸食炼化灵气为自己所用,但是此刻看起来,倒灭灵剑倒是普通极了。 “你给我的该不会是把假剑吧?”天帝狐疑的性格又犯了,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过于顺利了,顺利地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江七君冷笑了一声:“我玄界中人,说一不二,既然答应了你要将灭灵剑赠予你,就不会食言。” 169、越狱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69、越狱天帝又端详了几眼这灭灵剑,似乎还是不觉得这是一把可以吸纳凤凰之力的神器,甚至它可以说是一点灵气都没有。 “那你怎么解释,这剑看起来如此普通?”天帝拿起灭灵剑,指着江七君愤怒地问道。 “自然是需要特定的方法开启了,你不会指望我还会附送解释吧?我将这东西给你已经是我们玄界的极限了。再说了灭灵剑的使用,你就是问遍了这整个玄界,你也不会找到答案的。” 天帝恨得牙根疼,这才招呼众天兵撤退。 蔓萝被强行拉走了,即使此刻她一点儿也不想离开玄界,江陵在哪里她就在哪里,这是他们之前浪迹天涯的时候,江陵对她说过的话。而江陵则被江七君身后的几个侍卫一举制住了,不让他轻举妄动。 “蔓萝。”天帝严辞训斥道。蔓萝只得咬了咬牙,跟着天帝离开了玄界。 天帝一走,玄界的结界又重新布置了起来,江七君这才命人放开了江陵。 “娘,我要去救蔓萝,我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天界。”江陵满脸着急地与江七君解释。 “天帝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说到底她也是他的女儿。”江七君阴沉着脸,看向江陵:“如果不是你非要跑出去,我现在需要跟他交换吗?” 江陵才不听这些:“女儿怎么了?那他还不是照样要杀忆鸢?像他这种没有心的人,你怎么可能指望他对女儿就心慈手软呢?” “那也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好好呆在玄界,哪里都不许去!”江七君呵斥一声,拂袖而去。 于是侍卫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押解回了自己的房间。 灭灵剑得来全不费功夫,不损一兵一卒就可以完成,天帝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 但是这个灭灵剑要怎么开启?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灭灵剑也是需要开启的啊。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好不容易拿到的灭灵剑,要是不能开启,那岂不是和废铜烂铁没有区别? 天帝越是思索,越是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该死的,怎么又开始头疼了,最近总是频繁地头疼,但是却找不出源头。 天帝突然想起以前若是头疼的时候,天后总会帮他按摩来着,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天帝站起身来,躺回了榻上,在枕头边拿出了一个药瓶,倒出来一个黑色的药丸,一口服下,疼痛这才缓解了些许。 脑力体力都消耗太大了,天帝准备先休息一会,等休息够了再来考虑灭灵剑的事情。 天牢里。 君晏盘腿坐在地上,他的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汗珠,他的表情极其痛苦,但是他还是不停念着咒语。 他猛地一睁眼,吐出一口血来,然后试着运了运气,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 被关在天牢的每一天,侍卫都会让他们试下失灵丸,导致他们一直无法恢复灵气。长此以往损耗修为不说,万一他们将忆鸢怎么样了,自己都没有办法搭救,就像那天天帝将剑刺入忆鸢的心脏的时候,他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所以君晏宁可强力突破失灵丸,为的就是将忆鸢救出来。 中午又有侍卫来送饭,君晏一改往日的常态,大声喝道:“喂,你给我们吃的这都是什么烂菜啊?难道你没有听你们的战神说过要好好照顾我们吗?要是让战神知道了,你们每天给我们送的居然是这种东西,我倒要看看战神帮谁。” 前来送饭的侍卫有些不知所措,他蹲在了牢房旁边,伸手去拿食物,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些奇怪:“没有问题啊,都是最新采买的食材,现做的呀。” 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被君晏一把拉近了一些,他拉的太用力了,侍卫的头狠狠地撞在了栅栏上,侍卫毫无防备地就晕了过去。 君晏这才在他身上开始翻找,终于找到了天牢的钥匙。 将众人的牢房都打开了之后,君晏才算安心了一些:“你们的灵气恢复了吗?” “只恢复了一点。”孟卿说道。 君晏沉思了片刻这才说道:“你们想办法逃出去,一点灵气够你们逃跑了。” “那你呢?”孟卿追问道。 “我要去救她出来。”君晏的眼神中满是坚定。 “你刚刚就算是突破了失灵丸的限制,灵气的恢复也有限,你准备在天界的地盘劫人,胆子也太大了吧,我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烟紫苦口劝道,虽然他也心急想要救忆鸢,但是相比于他们现在的处境,忆鸢可以说是过得最好的一个了。 “不,我要是救不出她,我就...”君晏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软软一到,就要掉下去了,还好有个人及时扶住了他。 “你这是干嘛?”烟紫没想到出手的竟然是解无茶。 解无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这个大哥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轴,他决定了的事情,谁也说服不了他,既然是这样,不如打晕带走不就成了?再跟他费口舌,一会追天兵就要杀到了。” 于是众人偷偷地从天牢之中偷溜出去了。 君晏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冥界了,他看着自己房间熟悉又陌生的装饰,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做什么。 但是片刻之后他就回神了,他连忙下床冲了出去,刚好遇到了要来看他的烟紫,差点一头撞在烟紫身上。 “你醒啦?”烟紫眼皮都没抬一下。 “前辈,为何不让我救忆鸢,你不是也很宠爱她的吗?怎么将她放在了那虎狼窝里?”君晏急切地追问道。 烟紫倒是不着急:“慌什么,如果不是先回来吃下解药,就你恢复的那点功力,能够在天界带走谁?得亏是我们戒备比较少,这才得了空,但是忆鸢不一样了,天帝不会让她死的,所以必然好药好人好吃地伺候着,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啊。” 君晏心急如焚,明明答应过要好好保护她的,但是每次都食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个守诺的好人呢? 170、吸食灵气的弊端 烟紫倒是不着急:“慌什么,如果不是先回来吃下解药,就你恢复的那点功力,能够在天界带走谁?得亏是我们戒备这边比较少,估计是给我们吃了失灵丸,他们觉得不需要严加看管了,这才得了空。 但是忆鸢不一样了,她对天帝来说可是很重要的,所以必然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看守严备,你贸然前去,定是救不回来的。 君晏心急如焚,明明答应过要好好保护她的,但是却放她在那险境,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了,君晏用力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向一旁的柱子。 烟紫见他如此痛苦,语气也柔和了下来:“我来找你就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我们赶紧去正厅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正厅,君晏发现正厅竟然站满了人,他疑惑地看向烟紫:“这是?” 秦广王带着十殿阎罗,纷纷站在了正厅当中,众人本在议事,但是看见君晏过来了,这才停了下来。 “我等来助你灭了那天帝。”秦广王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君晏有些诧异:“秦广王,这是为何?你们的心还在天帝那里,万一他...” 秦广王一摆手:“既然我们能来到这冥界,自然是做好了准备的,之前天帝带兵攻打冥界的时候,我们就趁机去了天界拿回了各自的心。天帝带走了大多天兵,我们入天界如入无人之境,现在心拿回来了,我们兄弟的灵气也恢复了些许,就算没能达到鼎盛时期的状态,但是还是能顶一阵子的。” “可是,你们为何要帮我?”君晏还是不敢相信,十殿阎罗可是效忠于天帝的。 秦广王冷笑了一声:“地府百年前本就属于冥界掌管,是他用了卑劣的手段抢夺了去,怕我们兄弟们不尽心为他做事,这才拿走了我们的心以便操控我们。一旦给了我们机会,那我们岂会放那厮好好活下去?” 君晏了然,他上前两步拱手说道:“多谢各位鼎力相助,此去天界定是凶险万分,君晏在此先谢过各位了。” 有了十殿阎罗的相助,胜算就大多了,君晏立刻召集人马,准备上天界去讨伐天帝,救出忆鸢。 而此刻,天帝自从吃了药睡下之后,再次醒来竟然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他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总觉得四肢乏力,勉强站起了身,却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他无力地喊了一声:“来人啊。” 过了一会,却没有人进来,天帝又喊了一声:“来人。” 但是依旧没有人过来,他有些恼火,这些侍女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连灯都不点,现在竟然叫不来了。 天帝本想隔空点火,但是不知道为何试了几次,却怎么也运不了气,他只得起身,走到油灯面前,用火折子点亮了。 天帝看着簌簌窜动的火苗有些晃神,上次用火折子点火还是在人间的时候,和天后初次相遇,而现在,天后已经不在了。 就在天帝追忆往事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他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是谁?” 之间一个身穿淡蓝色盔甲,拿着方天画戟的人缓缓走了进来:“天帝陛下,你怎么自己起来点灯了?” 天帝见是云楼,这才放松了下来:“不知怎么的,本座总是觉得没什么力气,你去叫医师过来给本座瞧瞧,估计是之前运用灵气太频繁了。” 云楼却没有动,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你确定是因为灵气用的太频繁了?” 天帝愣怔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橘黄色的火光只照耀了一小片地方,云楼的脸在火苗的光芒下,忽明忽暗,令人捉摸不透。 云楼冷笑了一声:“陛下,自然是因为你用了别人的东西,这些都是要还回去的啊。” 天帝心里感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他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什么意思?” 云楼却哈哈笑了起来:“陛下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啊,搞得我有些害怕。不过你现在不过是个没有灵气的凡人,我也不必再怕你了。” 天帝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慌忙地开始运气,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不可能,昨日本座还灵气充沛的,怎么可能突然就...” 云楼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呢,还是愚蠢。” “你什么意思?” “陛下你该不会真的认为黑心毒一点后果都没有吧?” 云楼的话像一颗重磅砸在了天帝的心上,当初为了要迷惑他们,于是天帝自行决定选择了这罕见的毒药,黑心毒,因为他有解药,所以一点也不慌张。 “陛下,难道你没有感觉你自从中了黑心毒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吗?” 天帝心一沉,之前似乎是有些察觉变化,但是他并未在意,只当是即将达成目标的兴奋,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不是。 “你对本座做了什么?”夜晚寒凉,天帝的额角竟然沁出了丝丝汗水。 “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让我吸食灵气的时候,我总是拒绝吗?”云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为什么?” “灵气这东西,你以为谁都可以用吗?如果真的可以通过吸食别人的灵气就修为大增,那这么多年过去了,修仙的人早就相互残杀,吸食别人的灵气了,还要自己苦兮兮地修炼做什么?” 天帝的表情一僵,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每次他吸食了灵气之后,就觉得自己的修为又上了一个档次,于是也就不在意这点疑问了。 “吸食灵气自然是有利的,但是他的弊端更甚,吸食来的灵气是各门各派的,不是随便就能拿来用的,要想获得纯粹的灵气,就需要花力气炼化,但是炼化出来能得到多少的灵气,那就不好说了,所以也许你杀了几百个人炼化出来的灵气,也许都不到一年,这种没有效率的事情自然是没人长久做下去了。” “你休要诓本座,本座直接吸食的灵气自然也是堪用的。” 171、云楼的计划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71、云楼的计划“当然了,直接吸食是功效最好的,也许是你没有做过凡人吧,你要知道凡人就算是乱吃东西也会消化不了的,更何况是灵气这样烈性的东西,你吸食的灵气越多,他们就会在你的体内继续战斗,因为他们都是来自不同的人啊,自然会把别人当成对手了,所以你会觉得不适,就是因为你体内的灵气也在战斗,消耗你自己的灵气,甚至是你的真元。” “久而久之的,你自己的灵气还能剩多少?再加上我给你的药丸,我看你每天都在吃啊。”云楼看了眼天帝枕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什么?那药丸,你竟然,换了本座的药丸?”天帝瞳孔急速收缩:“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本座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座?难道你想要篡位?” 云楼听了天帝的话,突然间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说你傻,你还真就不聪明啊,我要你这天帝之位做什么?我嫌恶心。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在为你做事吧?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五百年前,你将我派去追我师父,等我回来的时候,说是我将冥界打退的,还封了我战神。” “有什么不妥吗?战神这个位置多少人都求不来,本座就这样赏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天帝一脸无辜的样子。 云楼的眼神却冷了下来:“有什么不满?你可曾问过我想要那战神之位吗?我这平白得到的恩赐,使我被多少人嘲笑。我每日住在那战神宫殿中,内心都惴惴不安,你可知多少人来找我挑战,我被人打倒趴在地上的时候,他们都在说什么?说战神不过如此,很好打的,他们可是比战神更厉害的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少年?从那时候开始,我每日发奋练功,将那些嘲笑过我的人一一记下,待到来日,我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杀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每次跟我出去剿灭妖怪,都有几个仙家死在战斗中。我打不过他们,但是我可以利用怪物,无声无息地将他们杀死。” “话说回来,还是受了你的启发,你看我根本不需要努力,只要稍稍动一动脑子,这些傻子就会冲在前头,等到他们和妖怪打得力竭的时候,我就将方天画戟从他们背后刺入,然后顺便收下妖怪的人头。多轻松啊,你看我战神的位置是不是越坐越稳了?” “你!”天帝没想到一直以来事情竟然是这样,怪不得之前的仙家派出去都殒命了,只是每次殒命的人数不多,都是修为不太够的,天帝也就没有怀疑。想着想着,一口血从胸口吐了出来。 “说实话,我本来没想这么快收网的,不过还是多亏了陛下你啊,你竟然找回了自己的女儿,我也没想到你女儿竟然就是凤凰族后代,你还拿回了灭灵剑,你看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天帝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云楼,沉默不语。 “你说你,居然不知道灭灵剑怎么用,你还巴巴地收集来做什么?”云楼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慨天帝的愚蠢。 “你想要做什么?”天帝咬着牙,努力撑住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从刚刚开始,他就感觉自己的心口似乎是火烧一样的疼,嘴里血腥的味道越来越重。 “我想干嘛?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以为凤凰之力是那么好控制的吗?别的不说,当说以我的修为,能不能驾驭凤凰之力还是一回事呢,我可没那么傻,巴巴地将自己的命献上。你可知道灭灵剑是需要用最纯净的灵魂喂剑的?”云楼说完淡然看着天帝。 “最...纯净的灵魂?”天帝自然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些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了,今日我就将炼化灭灵剑,到时候...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也许能看见吧。”云楼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九重天,不再看天帝一眼。 天帝强撑着等他离开了之后,才吐出了一口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败在了云楼的手里,这么多年,他伪装得如此乖巧顺从,天帝竟然真的认为他是效忠于自己的,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天牢里。 “怎么样了?”云楼望向正中间的鼎,询问一旁的人。 明松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就是紫烟鼎了。” 云楼冷笑了一声:“真是没想到,找了那么多,竟然真的是紫烟鼎,不过也难怪,师父拿着的都是好东西,没想到他竟然藏得这么深。”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吗?”明松显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人带来了吗?”云楼看着在紫烟鼎里炼化红了的灭灵剑,问明松。 明松拍了拍手,无安从天牢深处将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人带了过来。 来人满身都是血污,已然奄奄一息。 云楼的眉头皱了皱:“你们怎么将他弄成这样了?” 明松有些不自然地擦了擦鼻子:“还不是这小子说话太难听了吗?我一时间没忍住,就打了他一顿。” 云楼有些不满:“人都要死了,你们还不让人家享受享受这最后的时光,真是造孽。”云楼又望向了另一边:“忆鸢带来了吗?” 那浑身血污的人听到忆鸢的名字,缓缓抬了抬头,竟然是孟卿! “还是没有苏醒,已经抬过来放着了。”明松指了指一旁躺在床榻上的忆鸢,对比孟卿的处境,忆鸢可算是幸福多了,还能安稳地躺在软塌之上。 孟卿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看到忆鸢的时候,他还是拼尽最后的力气想要走到忆鸢的身边,无安扶着他的手有些犹豫,明松连忙开口:“安儿,你还不抓住他?你别忘了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无安紧紧地咬紧了牙,这才用力抓住孟卿不让他动弹。 云楼又重新确认了一下,确定万无一失了之后这才点头:“开始吧。” 无安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个被父亲打得面目全非的男子,有些不忍。 172、祭剑 明松从无安手里接过了孟卿,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无安走到了门口,不安地回了回头,父亲在做的事情,在他看来是不对的,但是他却无力阻止。 自从大哥死了之后,父亲好像更加疯狂了,做事情也越来越不考虑后果,无安叹了口气,走出了天牢。 云楼将忆鸢抱过来,放在了紫烟鼎旁边,鼎内传来了嘤嘤的悲鸣声,是灭灵剑快到极限的征兆。 “丢进去吧。”云楼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兴奋,他一挥手,明松便施法将孟卿举到了紫烟鼎的正上方,孟卿本就伤痕累累,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 就在明松准备松手将孟卿扔下去的时候,变故却发生了,一旁一直昏迷的忆鸢似乎是有了什么感应,突然睁眼了。 她躺在紫烟鼎的旁边,一睁眼就看到了面朝下被明松高高举起的孟卿,她的瞳孔震了震,喃喃地喊了一声:“师兄。” 孟卿本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发生的那一刻,却突然听见了忆鸢的声音,瞬间睁开了眼。 忆鸢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迷茫,或许是刚刚苏醒,还有些迷迷糊糊,孟卿冲她轻轻笑了笑:“乖,闭上眼再睡会吧。”孟卿不想让忆鸢看见自己被丢进紫烟鼎的那瞬间。 忆鸢听了孟卿的话,竟然就乖乖地闭上了眼,这让一旁的云楼都松了口气,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又给忆鸢喂了一颗药丸下去。 “没想到她吃了这么多噬心散,还能有自己的意识。”明松看向忆鸢的眼神有些特别。 “赶紧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云楼有些后怕,要是凤凰之力觉醒了,那他们这的人,都不够忆鸢一招杀的,本来以为用了噬心散就可以控制她为自己所用了,但是没想到已经吃了那么多噬心散都没有完全见效,看来自己是低估了凤凰之力的威力了。 说着,明松点头收回了法力,失去了法术操控的孟卿,直直地往下掉去。 “啊!”只听得天牢之内一声凄惨的喊叫,孟卿的身子湮没在了紫烟鼎中,不消片刻就化成了血水,一点点被灭灵剑吸收了进去。 云楼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灭灵剑的悲鸣声越来越大,尖厉地似乎要穿透人的耳膜,明松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突然一道红光闪过,灭灵剑从紫烟鼎中跳了出来,整个剑身散发着红色的血光,悲鸣声到了极致,剑身一震,散出了浓烈的剑气,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气震得弹了开去。 唯有忆鸢还安静地躺在那里,任何动静都没能打扰到她。 灭灵剑开始疯狂地旋转,似乎是在找寻着什么。 明松赶紧爬到云楼的身边,有些害怕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楼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表情变得有些疯狂:“要成了!要成了!” 灭灵剑旋转了一会突然停下,似乎是找到了目标,它缓缓地飞到了忆鸢的面前,一人一剑,似乎就这样僵持在了那里。 “这...”明松此刻充满了疑惑,刚想问些什么,却被云楼嘘了一声,他只得继续看下去。 紧接着,灭灵剑的剑身发出了一圈剑气,将它与忆鸢一起围了起来,忆鸢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睁眼。 然后,忆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直直地站起了身,虽然她的眼睛是睁着的,但是眼神涣散,看着似乎是一个活死人一般。 泛着金色的气从忆鸢的身体中缓缓释出,洗漱被灭灵剑吸收了,它就像是许久没有饮过血的人了,贪婪地吸吮着。 “成了!”明松激动地跳了起来。 云楼虽然比他克制了一些,但是脸上的疯狂一点也不掩饰:“终于,终于让我做到了,这么多年没有人做到的事情,终于让我做到了!我就要让这世界看看,就算我的修为不是最精进的又如何?他们还不是被我掌握在股掌之中?” “战神殿下!”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慌慌张张地声音:“不好了不好了。” 云楼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竟然有人冲进来对他说这样丧气的话,他一把捏住了来人的脖子:“你说什么?!” 进来禀告的小兵被捏的喘不过气:“有人,有人...” 明松连忙掰开云楼的手:“战神息怒,我猜大概是我那侄子来救人了。” 云楼听了明松的话这才冷静了下来,他把小兵扔在了一边,回头冷漠地对明松说:“你在这里继续看着,我出去会会他们。” 明松连忙点头,他接触云楼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现这个人是如此的捉摸不透,之前还觉得他是个比较好相与的人,他替他收集灵气,他为他摆脱天帝的桎梏,没想到今天看来,这个云楼比起天帝来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甚。 明松被他那疯狂的眼神吓到了,看了一眼旁边疯狂咳嗽的小兵,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要不是为了无歇,他早就不为他做事了,云楼承诺会为他救回无歇,他才会如此听从云楼的安排。 云楼带着天兵来到南天门的时候,就看见秦广王带头,带着一众人等已经在南天门厮杀了起来。 云楼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手一挥,手下的天兵一齐冲了出去,与十殿阎罗缠斗在了一起。 云楼根本不用出手,手下的人自然就能将这些杂碎都收拾了,他不禁有些好奇,这些阎罗怎么有勇气上天界来与他作战的,之前他们的灵气早就被云楼吸食了。 想起那天扫灭地府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激动,地府的灵气源源不断,像是诱人的食物一直吸引着他,他怎么可能会不眼馋呢?于是他就谏言给天帝,天帝那厮果然心动了,偷偷派了明松他们去围攻地府。 不过他去到地府的时候,竟然被孟婆那厮认了出来,本来她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变成没有灵气的凡人而已,但是谁让她认出了自己呢?那就只能送她一程了。 173、厌门真相 云楼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感觉孟婆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手掌之上,她的运气真的是太差了,本来他还不想那么早开杀戒,想着以后也许还能用得上,真是可惜啊,太可惜了。 想到孟婆,云楼又定睛看了一眼南天门外厮杀的人群,不对,怎么只有十殿阎罗?君晏他们呢? 云楼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顾不得眼下的战局,飞身往九重天去了。 云楼还没有到九重天,就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众人,他们的脸色都很惊讶,带着些许不敢置信。 云楼这么一看就知道了,他自言自语道:“看来天帝老儿是看不到我操控凤凰之力统一六界了,真是可惜啊。” “云楼!”烟紫第一个看见飞身过来的云楼,他手中的剑直直指向他:“鸢儿在哪里?你现在带为师去,为师定不会追究你为天帝做的那些错事。” 云楼刚刚站定就听见烟紫说的这番话,他有些人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师父,我以前就知道你单纯,没想到你竟然单纯地如此傻气。” 烟紫脸色一变:“你!” 云楼轻轻摇了摇头:“不然你以为天帝是怎么死的?” “你!你竟然!难道你想要谋反?”烟紫不敢相信,五百年的时间,竟然将一个人的性子完全变了,只恨自己之前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徒弟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其实也不想谋反,我只是想要...”云楼欲言又止:“算了,我也懒得跟你们说了。” 说着云楼拍了拍手,竟然从四面八方出现了一群行动古怪的人。 “小虞!”君晏见到带头的人,有些诧异,之前遇到过一次,小虞现在已经变成了妖人,没想到竟然是云楼搞的鬼。 云楼鼓了鼓掌:“没想到你还认识他啊,那就好办了。他们都是我从人间掳来的凡人,现在被我控制了心神,注入了妖气变成了为我驱使的妖人。你们就在这儿慢慢打吧。哦对了,告诉你们一声,妖人也是可以解的,只要将体内的妖气用方法抽走,他们就还可以恢复正常。” “你!竟然如此卑鄙!”解无茶忍无可忍,看到云楼似乎是想要逃跑的样子,他连忙追了上去。 君晏他们也想追上去,但是瞬间就被妖人包围了,君晏在这成群的妖人中,竟然还看到了一些熟面孔,是之前问门和他们一起的吴岭他们。君晏一边躲避着妖人的攻击,一边想着法子。 云楼就是料定了他们不会对妖人下死手,这才派妖人出来阻拦他们。 “前辈,现在该怎么办?”君晏看向一旁也在闪避并不主动攻击的烟紫,这样下去定然不是办法,这些妖人好像并不怕累的样子,一直都在奋力进攻,而他们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妖人的兵器划伤了。 就在烟紫也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人吹着笛子从天而降,这些听到笛声的妖人突然就停止了动作,一动不动,就像木头一样。 见到妖人不动了,君晏连忙御剑向之前云楼离去的方向追去,不知道阿茶现在是不是还好,云楼的心机之前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而且心思狠毒,他怕阿茶不是他的对手。 “师弟!”烟紫兴奋地看着来人,竟然是失踪了许久的烟渚。 烟渚缓缓降落到了地上,他脸上并没有一丝喜悦,看到烟紫的那一刻,他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师兄,我没有脸在见你了。” 烟紫没想到他会这样,连忙扶住他:“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啊。” 烟渚已经年近半百,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派之掌,此刻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师兄,厌门被我毁了,是我没有保护好祖宗的基业。” 烟紫刚刚与妖人战斗的时间太长了,导致现在体力不支,扶了半天竟然没有将烟渚扶起来,只好也一起跪下来跟他说话:“你说什么呢?厌门的事情这么也不能怪你,只能说云楼他们太狠毒了,这不是还有小虞吗?” 烟渚听了烟紫的话之后,拼命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是我。” 烟紫眉头紧紧皱着,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烟渚带着哭腔说道:“最初云楼找到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同意,但是他说注入妖气可以帮助修为的提升,不会对人有伤害的。我自然没有信他,但是后来他给竹儿注入了一点点妖气。竹儿你知道的,他的修为是厌门里最差的,他悟性不高,又喜欢偷懒,但是谁能想到他注入了妖气之后很快修为就跟上来了,甚至可以和我过几招了。” “而且我观察了竹儿很久,他都没有什么异常,我这才同意与云楼合作。厌门在我的管理之下越来越弱,很快就要被天门超越,失去第一修仙门派的地位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情发生,我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答应了云楼。” “本来事情都是好好的,大家的修为每天都在长进,我也很高兴,但是随着妖气注入地越来越多,我发现弟子们竟然开始变得狂躁,他们所需要的的妖气越来越多,如果没有的话就会发狂。我质问过云楼,他说这是因为弟子们修为不够,没能驾驭妖气的缘故,只要勤加修炼就会好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哄骗我,但是我那时候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只能选择相信他,直到...直到竹儿开始发狂,竹儿是最早注入妖气的人,所以他发狂要比其他人要来的早,我不管怎么都制不住他,只得求助于云楼。” “于是云楼趁着夜色过来,将竹儿身上的灵气悉数吸走了,竹儿这才恢复了正常。他说就是因为弟子控制不了妖气与灵气之间的关系,这才走火入魔,还给了我一本心法,让我教弟子们练习。” “我信以为真了,可是没想到他刚走,我去看竹儿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已经没有了气息,刚刚短暂的正常竟然是被一口仙气吊着的,我这才发现上了云楼的当。从那天开始,厌门里就不停地开始死人。” 174、战斗开始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74、战斗开始“智儿,阔儿,我就这样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了我面前,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整个厌门就只剩下我和小虞了,小虞能够活下来,归功到底还是因为他才刚刚开始修炼,体内的灵气尚未形成,但是...” 烟渚看了一眼一旁一动不动的小虞:“他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云楼发现他是个很好的妖气的容器,于是疯狂地将妖气注入他的体内。” “我原本以为弟子们是受不了体内的妖气和灵气斗争,这才殒命的,没想到竟然是云楼偷偷派人来吸食了他们的灵气,最后我和小虞,就被抓到了天界来,小虞就成了妖人之首。我一身的灵气也被云楼吸食干净了,我寻找了许多的方法,才找到了控制妖人的方法。” 烟紫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如此糊涂?天下第一的称号不要便是了,只要大家在一起,什么难关渡不过去呢?” 烟渚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师兄,是我一时糊涂,厌门终究是毁在了我手上。” 芙蓉本来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问道:“师伯,你一直在天界,可曾见过孟卿?” 烟渚的身子一僵,他抬头看了看一旁心焦的芙蓉,又看了看自己满脸担心的烟紫有些不忍心开口:“孟卿他...他...” “师弟,你要是知道他在哪里,就赶紧跟我们说,我们去救他!”烟紫催促道。 烟渚眼神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了下去:“是啊,本来还有孟卿在,厌门就不算被灭门,但是...但是太迟了。” “你什么意思?”烟紫右眼皮不停地跳动着,似乎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孟卿...已经不在了。”一句话轻飘飘地从烟渚的口中说出,砸在芙蓉的心上却宛如千斤重。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她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之分,摇晃着烟渚的胳膊要他给个说法。 “据说灭灵剑需要用最纯净的灵魂来开剑,才能开启它吸食凤凰之力的能力,孟卿刚刚...”烟渚似乎是想起了刚刚那声响彻了整个九重天的惨叫声:“已经被他们祭剑了,厌门彻底没了。” 芙蓉不敢相信地站起了身子:“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骗我。” 烟紫的心似乎也被重重击了一下,但是他看芙蓉已经站不稳了,连忙站起来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想到芙蓉一把推开了他,嘴里还是喃喃念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孟大哥答应了我的,等到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就成亲的,不可能的。” 芙蓉逐渐被紫色的妖气所笼罩,头发和衣服都被吹得簌簌作响,烟紫见状暗叫一声不好,想要施法稳住她,却被她周遭疯狂的妖气震开了,烟紫飞出去了好远,重重砸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芙蓉发狂,奇怪的是,所有的妖人都开始变得脸色痛苦,他们体内也有源源不断的紫气飘出,都往一个方向去了,那就是芙蓉。 芙蓉贪婪地吸食着妖气,整个人开始变得疯癫无状:“云楼,云楼,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芙蓉边说着,一个飞身就消失在了烟紫的眼前。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烟渚的面前扶他:“师弟,我们得赶紧去看看,别又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场面,师...”烟紫刚一用力,烟渚的身子就软软地瘫倒了下来。 他的眼珠圆瞪,嘴唇微微动了动,烟紫震惊地抱住了他:“师弟!”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他凑近了烟渚的嘴唇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对不起。”烟紫只听到这三个字,烟渚的手臂就缓缓垂了下去。 原来刚刚他说道孟卿已经死了,厌门彻底灭了之后,心如死灰,一掌拍碎了自己的心脉,随着厌门去了。 烟紫痛苦地大声叫道:“师弟!”就算师弟做了这样错的事情,但是烟紫还是没有办法怪他,如果不是自己一心都在鸢尾的身上,不愿意被门派束缚,师弟也不会抗下这些不属于他的责任,到最后为了这沉重的责任而死。 烟紫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空活了这些年,鸢尾也保不住,师弟也死了,就连自己最爱的徒弟也死了。 忆鸢,对,还有忆鸢,烟紫想到忆鸢还身处险境中,连忙将师弟的尸体放平,朝着远处天牢的位置就去了。 解无茶一直追着云楼到了天牢的门口,云楼并没有进去,就在门口等着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怎么了?你又要与我斗一场吗?” “忆鸢在哪里?” 云楼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天牢,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哦就在我身后的天牢里,有本事进去救她啊。”这时候云楼的眼光看见了天牢门口的明松,明松悄悄冲他点了点头,云楼的表情更加轻松了。 “我杀了你!”解无茶举起剑就冲了过去,云楼一个闪身躲过了,他不想跟解无茶正面冲突,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人帮忙,仅凭他自己打不过解无茶的,所以他只是在躲避。 “狗贼,有本事就正面打一场,你躲来躲去的算什么?”解无茶被云楼带着溜了一圈又一圈,却连他的半点衣角都碰不到。 虽然正面打,云楼不是解无茶的对手,但是他一向擅长的,就是如何在残局中脱身,然后给予对手一记重击,逃跑对他来说,算是再厉害不过了。 解无茶被戏耍地整个人都火了,他冷笑了一声,朝着云楼丢了一个冥火。 本来还一直洋洋得意躲避着的云楼,习惯了解无茶用剑追逐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冥界是以冥火为绝技的,下意识地躲闪但是却终究是慢了一步。 冥火点燃了他的衣角,蓝色的火焰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云楼暗骂了一声:“该死的。”连忙手忙脚乱地脱下了外衣。 而解无茶就趁着他手忙脚乱的空当,提剑直直朝着云楼的胸口刺了过去,大声喊道:“去死吧!” “小心!”明松本来躲在暗处的,但是看到这时候云楼面临险境,也忍不住大叫起来。 175、接二连三 云楼下意识地抬头,燃烧着的外衣还未丢出,解无茶的剑带着剑气凌厉地朝着他逼近。 云楼连忙后退了几步,但是还是没有解无茶的剑快,眼看身后就是墙壁,无处可退了,云楼顾不得耍帅,大声叫道:“忆鸢!” 解无茶听到忆鸢的名字脚步楞了一下,只见一团红色的身影从天牢之中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挡在了解无茶和云楼的中间,将两人冲散了开来。 解无茶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忆鸢,血红的双眼,散开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着,周身都围绕着红光,眼神空洞无神,看着似乎是没有了意识。 “忆鸢!你醒一醒啊!”解无茶被忆鸢一剑劈远,踉跄着后退了好多步,剑身在地上划出了长长地一道痕迹,好不容易才停住。 “狗贼,你对她做了什么?”解无茶见到忆鸢变成这个样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君晏,他要是看到忆鸢这样该有多难过啊。 云楼脱离了险境,松了口气,这时候才有心情调侃道:“我能做什么?对了你要不要看看凤凰之力的威力?这世上还没有人见识过呢,你今天倒是走运,我看你要成为第一个死在凤凰之力手下的人了,真是为你感到高兴。” 云楼笑着笑着,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杀了他!” 忆鸢眼皮一抬,似乎是接受到了命令,提着灭灵剑就冲了上去。 解无茶心下一惊,刚刚的一剑就已经将他震了这样远,虎口还隐隐作痛,但是看着没有了意识,疯狂冲上来的忆鸢,他知道自己要是不逃,就真的要死在她手上了。 解无茶靠着剑的力量,用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往远处逃去。 刚跑出去两三步,他就不动了,幽红色的剑尖从他的身体中穿过,来到了他的眼前,解无茶缓缓低下头看着灭灵剑的剑尖,刚开口说了一句:“忆鸢...”鲜血就从嘴角慢慢滑落,他回头看到了没有任何表情的忆鸢。 忆鸢猛地一抽,灭灵剑从他的身体里拔出,鲜红的血液溅了忆鸢一脸,本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有了些表情。 剑拔出的一瞬间,解无茶的血液不停地从伤口处流出,灭灵剑将他的心脉震碎,他狠狠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从忆鸢的眼前慢慢滑落,最终倒在了地上。 忆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怀疑的表情,她摸着自己脸上滚热的鲜血,黏黏的,不舒服,还带着些许腥气。 她的眼珠动了动,低头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解无茶,嘴唇还在一动一动,她缓缓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只听到他叫她:“忆鸢,醒醒。” 忆鸢的瞳孔猛烈地震动了一下,神志回归了些许,她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将灭灵剑扔远了一些,手有些颤抖地抱起了解无茶的身体,沾满鲜血的手努力按住他不停流血的伤口:“阿茶,阿茶,不要,不要!” 云楼见状,有些惊讶,噬心散这么快就失效了吗?不可能,他费劲这么多心思,为的就是掌握她,怎么可能让她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云楼朝着两人的方向飞去,却一下子被一股紫色的气打落,云楼不敢置信地看向远处,竟然是君晏和芙蓉一起来了,云楼还没飞出去多远就又被打落在了地上,这次伤得更加重了,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芙蓉朝着他就杀过来了,明松见状,只有上前先去帮着对付芙蓉,不然就云楼现在这样,三两下就没了,自己的希望岂不是也泡汤了?就看他顺利觉醒了凤凰之力这件事情来看,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君晏还没有靠近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靠近了才看清解无茶倒在了血泊中。 君晏愣愣地站在解无茶身边,看着忆鸢抱着解无茶哭得撕心裂肺,脑袋有些懵懵的,似乎是脑袋有些不会转了。 解无茶的眼皮越来越重,他真的好累,好像休息一下,就在他的眼睛即将闭上的时候,感觉有人挡住了他面前的光,他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看见君晏就站在他的身边,眼神呆呆地看着自己发呆。 解无茶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想要说句话,但是一开口血又从嘴里流出。 君晏就这样看着解无茶慢慢地抽搐着,想说却说不出,他的嘴唇缓缓动了一下,没有声音,但是君晏听到了,他在叫他:“哥哥。” 解无茶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再也不会睁开了。君晏看了看旁边哭得喘不上气的忆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着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声音说道:“不哭了,阿茶他睡着了。” 忆鸢抬头,泪眼朦胧间,君晏背着光站在她面前,没有责备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解无茶,似乎他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 忆鸢的脑袋又开始疼了,心也跟被绞痛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呼吸急促,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满脑子都只回荡着一句话:“我杀了阿茶,我杀了阿茶。”忆鸢痛苦地双手抱头:“不要不要不要!” 而另一边,芙蓉发了疯一样攻击着明松,她将所有的妖气都吸收了之后,别说是明松了,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云楼稍作休整也加入了战局,他和明松顽强抵抗着,周围的侍卫听到动静也连忙过来帮忙,但是却是上一个死一个,芙蓉就像是杀红了眼,也不用任何兵器,来一个撕一个,天牢前顿时尸横遍野。 云楼和明松早已经气喘吁吁,明松随手捡起一把剑,他已经被芙蓉逼得有些慌不择路了,拿着剑就向着芙蓉冲了过去,毫无章法,大叫着:“我杀了你!” 然后下一秒,就被芙蓉一把夺过剑,贯穿了心脏,芙蓉冷漠地拔出了剑,看也不看缓缓倒下的明松,指着云楼问他:“孟卿,孟卿是不是你杀的?” 云楼脸上的汗一层层地往下掉,他也被芙蓉这杀红了眼的阵仗吓到了,没有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小哑女,竟然会将自己逼得如此不堪,云楼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给她渡妖气了,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176、师父 “你,你将剑先放下,孟卿,孟卿他没有..”云楼眼珠飞速旋转着,想着怎么样诓骗芙蓉,先缓一缓目前的局势。 “没有,没有什么?没有用他祭剑?”芙蓉根本不相信云楼的鬼话,她定要亲手杀了他为孟卿报仇,就算孟卿没死,那云楼也必须死! 云楼见芙蓉一点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再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疯狂大喊道:“忆鸢!忆鸢!救我!” 远处抱着头痛苦哀嚎的忆鸢,听到云楼的呼喊,心脏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她整个人都好像灵魂要出窍了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 “忆鸢!忆鸢!” 咚!又是一声,忆鸢的眼神随着云楼的呼喊逐渐涣散,最终失去了神色,她缓缓站起了身,伸手召唤来了灭灵剑,转身急速地冲着芙蓉就砍去。 芙蓉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的疾风,猛地闪身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回头才发现冲向自己的竟然是忆鸢,她有些诧异地叫出了声:“忆鸢,你这是怎么了?” 忆鸢眼神涣散,就像没听到芙蓉的问话。 云楼终于得救了,气急败坏地说道:“杀了她,给我杀了她!给我全部都杀了!”还好关键时刻噬心散还是有些用处的,不然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忆鸢得到了指令,朝着芙蓉就劈了过去,芙蓉连忙后退,她是来杀云楼的,虽然杀红了眼,但是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不知道忆鸢是什么情况,但是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忆鸢下手的。 “鸢儿,你醒醒,我是芙蓉的,你不要被孟卿蛊惑了,快醒醒!”芙蓉一边后退一边不停地想要唤醒忆鸢。 但是终究是徒劳无功,忆鸢早就没有了自己的思维,一切只听从云楼的命令,挥着灭灵剑就要大杀四方。 烟紫就是这个时候到的,他到的时候发现满地都是天兵撕碎的身体,拼都拼不起来,好好的天界变成了人间炼狱,而忆鸢举着灭灵剑在追杀芙蓉,君晏则站在解无茶的尸体面前,一动不动。 烟紫连忙落到了君晏的面前,用力摇晃着他:“阿晏,这是怎么了?鸢儿为何要追杀芙蓉?这这满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阿茶他...” 君晏被烟紫这一摇才回过神来,他刚刚亲眼看到忆鸢将灭灵剑从阿茶的身体里拔出来,一刹那整个人都仿佛被抽空了,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该干什么了。 满脑子都是与阿茶的回忆,阿茶小时候喜欢屁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就如同今天这样,不停地叫着哥哥哥哥,然后一边咯咯咯地笑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茶不再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茶长大了,变得能独当一面,可以替他分担事情了? 知道烟紫摇醒了他,君晏才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忆鸢,忆鸢还在疯狂地杀人。 “啊!”又一声痛苦的惨叫,将烟紫和君晏两人惊到了,回头看去,就只看见灭灵剑已经插在了芙蓉的胸口,剑身贪婪地吸着鲜血,似乎是怎么也喂不饱。 忆鸢冷漠地拔出灭灵剑,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朝着不远出的君晏和烟紫就过来了。 烟紫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催促君晏:“你赶紧走,看来云楼已经帮她觉醒了凤凰之力了,我们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我帮你拦住她,你赶紧跑!” 还不等君晏回答,烟紫就飞身冲了出去,手中的剑朝着忆鸢就刺了过去。 跟解无茶和芙蓉不一样,烟紫还能勉强和忆鸢过上两招,但是也只是勉强,忆鸢似乎是没有弱点,不管烟紫怎么攻击她都能抵挡住,再加上烟紫是不会真的伤害忆鸢的,这样的战斗,他注定了要失败的,一个铆足了劲儿杀人,一个只是想要阻止她杀人,差的不是一两点。 君晏见状也上去帮忙,他不能一个人逃走,让烟紫死在这里,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今天他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如果,如果真的能死在忆鸢的手下,也算是他的宿命了。 烟紫见他竟然提剑上来了,恨铁不成钢地吼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先走吗?难道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吗?” “那就都死在这里吧!”君晏的眼中充血,让烟紫看了都有些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原来,原来君晏也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战斗的。 云楼浑身是伤地倒在地上,嘴角不自觉地冷笑:“既然你们都想死,那就都死在这里吧。”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就连爬都爬不起来了,还好能够控制忆鸢,不然今天死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 凤凰之力的正确用法,就是这样的,之前那些想要收凤凰之力自己用的人,真的是太蠢了,凤凰之力是任何人都可以驾驭的吗?自己只要控制了忆鸢,那就等于控制了凤凰之力啊,还不用担心因为承受不住凤凰之力的强大,而被反噬。 云楼扯了扯嘴角,却痛得脸都变形了,就算他们修为再高,再厉害,现在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云楼看着他们相互之间打得不可开交的场景,心里就忍不住得意。 噗!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打断了云楼的胡思乱想,他连忙看向前方的战局,灭灵剑终于还是插入了烟紫的身体。 说起来也奇怪,烟紫的脸上竟然是意外地轻松,他慢慢闭上了眼:“终于,可以去找鸢尾了。” “不要!”君晏痛苦地大声吼道,他连忙抱住了烟紫下坠的身体:“前辈!” 烟紫已经没有了呼吸,他早就战斗地精疲力尽了,好累啊,好像睡啊。 忆鸢拿着灭灵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啪地一声脆响,灭灵剑掉在了地上,她喃喃地低语道:“师父...” 君晏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抬头望去,忆鸢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不再是无神涣散,君晏惊喜道:“鸢儿,你终于醒了!” 忆鸢看着自己浑身都是鲜血,手上,身上,脸上,她拎起袖子想要去擦干净,但是怎么擦都是脏的,她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君晏:“阿晏,我怎么这么脏啊?” 177、修罗场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77、修罗场君晏放下烟紫的尸体,紧紧抱住忆鸢:“没事的,我们回去,回去洗干净就没事了。” 忆鸢被君晏抱着,脚下踩着的是破碎的身体,她缓缓转头,看向旁边的这一切,阿茶的尸体,芙蓉的尸体,还有师父的,还有那些被撕成碎片的天兵,忆鸢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些鲜血... “是谁?是我杀的...”忆鸢似乎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君晏看向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神又开始涣散了,他连忙狠狠地摇晃她:“不是,不是你,都是那云楼,鸢儿你不要再被他控制了!” 忆鸢迷茫地抬头:“控制?”对,就是被控制了,忆鸢感受到了自己的意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占据了,她这些天总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 难道这些人都是她糊涂的时候,被人控制杀死的? 忆鸢缓缓蹲下了身子,轻轻摸了摸师父的脸,他面带着笑容,但是身体却一点点变得冰凉,逐渐失去了人的温度。 她看了看一旁的灭灵剑,周身泛红,静静躺在那里,忆鸢竟然对它产生了一丝害怕,那剑似乎是在对她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忆鸢的脑子又开始陷入混沌,她的手不自觉地就要朝着灭灵剑伸去,却被君晏摇醒。 “鸢儿,不能睡!你还记得清心咒吗?我们在厌山的时候学过的,你默念清心咒,我们一起把你自己找回来!”君晏一直努力唤醒忆鸢自己的意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清心咒?忆鸢突然想起来了,是在厌山的时候,师兄教她练的,说是能够帮助她清心养性。 师兄,对了师兄,之前好像见到师兄来着,他对自己说:“别睁眼,睡吧。”后来师兄怎么样了? 只记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声惨叫,但是自己当时真的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师兄难道已经? 忆鸢紧紧抓住君晏问道:“阿晏,师兄呢?师兄怎么样了?救出来了吗?” 君晏一愣,这还是今天她第一次如此条理清晰地问他问题,但是他却无法告知忆鸢真相。 然而就是他这一瞬间的迟疑,忆鸢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原来师兄也不在了啊。 忆鸢脸色变得扭曲,她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杀了他!杀了他!” 忆鸢看着君晏担忧的眼神,竟然笑了起来:“好,阿晏,我们回家。” 君晏松了一口气,自己熟悉的忆鸢终于还是回来了,他将忆鸢扶了起来,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好,我们回家。” 然后,就在君晏转身的那一瞬间,咚的一声,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在君晏的耳边响起,他木然地回过头,又看到了灭灵剑。 只不过这次,灭灵剑插的,是忆鸢的胸膛。 忆鸢胸口插着剑,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安详,她终于不用再听那个声音说话了,她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她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将灭灵剑狠狠插入了自己的心脏,只听见剑尖刺穿心脏的声音,一瞬间耳边就安静了。 “鸢儿...”君晏看着眼前的忆鸢,她笑得那样好看。 “帮我拔出来。”忆鸢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却异常地蛊惑人心。 君晏没有任何思考地就去拔她胸口的剑,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君晏下意识地偏了下头。 失去了灭灵剑的支撑,忆鸢缓缓倒下了,许是师父怕她摔疼了,在后面接住了她,忆鸢只觉得自己倒在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 君晏跟着忆鸢倒下的身子,缓缓蹲了下来,他多么希望这是他做的一场噩梦,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还好好地呆在冥界,准备参加他们的婚礼。 忆鸢想君晏伸手,君晏连忙握住了她的手,忆鸢笑得很开心:“君晏,我终于可以,干干净净地跟你回家了。” 君晏就这样看着忆鸢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然后凝结在了脸上,眼睛慢慢地闭了起来。 他有些慌乱,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摸忆鸢胸口的那个被剑刺出来的洞,温热的血液流过他的指缝,又向下走去。 忆鸢的心不跳了,君晏已经摸不到她的心跳了,君晏就这样傻傻地抚摸着忆鸢胸口的伤口,愣怔地看着。 这时,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快,把你的心给她,她就能活下去了。” 君晏像是被击中了一样,既然忆鸢的心不跳了,那就给她换一个跳动的心。 说时迟那时快,君晏竟然徒手穿过了自己的胸膛,似乎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他的手慢慢没入了胸膛,用力扯下来了自己那颗鲜红,尚在跳动着的心,将它安进了忆鸢破碎的伤口之中。 刚一放进去,心脏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一样,一瞬间就不见了。 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忆鸢本来逐渐惨白的脸色竟变得红润了起来,胸口也有了呼吸的起伏,君晏似乎隔着身体都能看到忆鸢身体里跳动着的自己的心。 君晏慢慢闭上了眼睛,太好了,忆鸢又活过来了,自己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 这漫天的修罗场,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就像刚刚睡着了一样。 等到无安放心不下,回来看的时候,看到的竟然就是这样一副惨烈得不忍直视的场景,他惊讶地看着这遍地的尸体,将每个人的鼻息都探了一遍。 当谈到自己父亲的鼻息的时候,无安的心顿时凉了,眼泪无声地从眼角低落,就算父亲做了再多的坏事,他终究还是自己的父亲,而从现在开始,他再也没有父亲了。 无安忍着悲痛,又继续开始收拾残局,最终除了忆鸢和云楼,其他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他的两个表哥,都没有幸免于难。 无安沉默着将忆鸢和云楼搬到了殿中,找来了医师治疗他们,然后又折返了回去,将这些死于这场乱斗中的人,都好好安葬了起来。 云楼的伤势不算重也不算轻,颇费了医师好一番功夫,等到他处理完了云楼准备来处理忆鸢的时候,竟然惊讶地发现,忆鸢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178、新帝大婚 一百年后。 向来宁静的天界,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个这个,再往左一点。”一个秀气的小伙指着正在贴囍字的侍女。 “不对,分别应该往右边一点,你个老不死的,有没有审美!”坐在树上一个身穿红衣的娇俏姑娘突然跳了下来,也开始指手画脚起来。 拿着囍字的侍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听谁的,愣在了原地。 秀气的小伙子一听到这女子的声音,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气不打一处来,回头吼道:“臭丫头,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来搅合我的事?” 女子手中拿着一颗水嫩嫩的蜜桃,脆生生地啃了一口,含糊说道:“月老,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非要扮成小伙子的模样,也不知道给谁看。再说了,你的这些都过时了,我好心来帮你,你还不知好歹,这可是我们天界的头等大事,你要是做不好,被摘了脑袋,到时候我可不给你收尸!” “你!”月老气呼呼地指着女子:“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不要你红娘给我收尸!” 红娘三两下就啃完了蜜桃,摆手道:“你们都忙去吧。” 周围石化的侍女这才委身离去,只剩下月老和红娘二人在这。 红娘四下环顾了一眼,见已经没有旁人了,这才凑近了月老。月老见她凑过来,嫌弃地退后了一步:“你干嘛?” 红娘一把拉住他,不让他后退,又凑近了一些才小声问道:“你说,咱们女帝的姻缘真的是战神?” 月老听得此话脸色突然就变了,连忙甩开红娘的手:“神仙的姻缘又不归我管。” 红娘讨好地黏上来:“我自然知道不归你管,但是你可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了,你就没有点自己的看法?” 月老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瞥眼看见红娘身后的人,身子一僵,脱口而出:“陛下。” 红娘却不吃这一套:“老东西,你休想要骗我,我...” 红娘话还没有说话,一句轻飘飘的话从两人身后传来:“我可是打扰到你们了?” 红娘吓得脸一下子就白了,连忙转身作揖:“陛下,不知道您在此,红娘唐突了。” 被唤作陛下的女子并未看向二人,而是直直看着二人身后的红灯笼,红囍字有些发怔。 “陛下,不知道您对这布置可还满意,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月老定将您和战神的婚事办得妥妥帖帖的。”月老难得见到女帝一面,既然碰到了,可要好好问问她的想法,免得到时候自己做的不合上意。 女帝听见月老叫自己,这才回过神来,依旧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婚礼的事情,你们问战神就可以了,辛苦二位爱卿了,本座就不打扰了。” 说着,女帝便不再看这些东西一眼,转身离开了,留下了四目相对的二人。 “你说,哪个新娘子不是对自己的婚礼满怀期待的,陛下这样一点喜悦都没有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月老见了人间那样多的姻缘,神仙眷侣也见过不少,不禁感慨道。 “我倒是觉得,陛下刚刚在看这些布置的时候,眼神里的似乎是...悲伤?”红娘回忆着自己刚刚见到的女帝,她整个人穿着素白的衣服,脸色也是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与这喜庆的场景格格不入,置身于其中都能感觉到她周身围绕着的孤独。 “怎么可能悲伤,咱们女帝可是第一个荡平了冥界,统一六界的千古一帝呢,传说还是凤凰族的后裔,有凤凰之力的,可是我们天界的主心骨。虽说她一直很少理事,都是战神代劳,但是只要女帝在,我们天界就不怕那些杂鱼烂虾的。如今过了百年,她与战神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天界谁人不赞一句金童玉女?行了小红,做好咱们分内的事情就行了,别操心有的没的。”月老似乎是懒得深究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又开始麻利地整理东西。 “死老头,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小红了吗?”红娘最讨厌别人叫她小红了,一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土的要死,她追着月老一路打闹开来。 女帝告别了月老红娘二人,一路往幽深之处走去,但是路上总是能遇到一些侍女天兵向她作揖,女帝觉得实在是太烦了,她此刻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待一会。天界如此之大,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让她独自待一会的地方了吗? 女帝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避着众人,终于走到了一个她之前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本以为只是一丛幽深的竹林,但是女帝越往里走,路却越来越开阔,直到走到竹林的尽头,却发现竟然有一处十分简陋的小屋子。 女帝震惊了一下,她四下张望,却并没有觉得此处熟悉,天界竟然有这样一间隐蔽的屋子? 女帝一时间好奇,拨开竹林走近了那座屋子,屋子被篱笆围绕着,院子里种着一些彼岸花,她推开篱笆门,径直走了进去。 推开屋子的门,里面散发出一阵清香,女帝烦躁的心情竟然一下子就被抚慰了,虽然这座屋子对她来说是从来没有来过的陌生,但是走进屋子里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熟悉和安宁。 她打量了一下这个不大的屋子,她所在的正厅只有中间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其他地方空空的,旁边有个侧门,被帘子遮挡着,想必该是卧室了,只是不知道是谁人住在了这里,她印象中似乎没人对她说过。 卧室里窸窸窣窣地传来声响,似乎是有人在里面的样子,女帝走近了两步,听得分明是有人活动的声音,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与主人打个招呼,毕竟是自己擅自闯了别人的屋子,理应道个歉。 可正当女帝犹豫的时候,卧室的帘子却被人掀开了,从里面传来了低低的女声:“素月,今天这样早就过来放饭了吗?” 伴随着声音,从卧室里走出了一个长相清冷的女子,她头发随意挽在身后,手上还抱着一个幽兰的花瓶。 179、重遇蔓萝 女帝仔细一看,却发现女子的手上若隐若现地系着两条透明的绳索,束缚着女子的行动。是锁仙绳? 女子一走出卧室,就看见了屋子中多出来的陌生人,起先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中皆是不可思议,手中的花瓶脱力掉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脆裂的声响。 这突然的变故将女帝吓了一跳,她看着那幽兰的花瓶碎裂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不舍,这样好看的花瓶真是可惜了。 “对不起,是不是本...我吓到你了?是我唐突了,进来之前也没有征求主人的意思,就自顾自地进来了。”女帝边道歉,边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一言不发,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女帝,眼中竟然噙满了泪水。 女帝没想到女子竟然毫无征兆地哭了,她有些迟疑:“这位仙子,我们可曾见过?”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俯下身去捡花瓶的碎片,悄无声息地擦了擦眼泪,却并不回复她。 女帝有些尴尬,她虽然没有什么女帝的架子,但是被人晾着这么久,终归是有些下不来台,只得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了,等下次有时间了再来拜会仙子。” 说着话,女帝就要转身离开。 “鸢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身后的女子却突然开口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女帝不解。 “什么?我们见过的?”女帝停住了离开的步伐,回头看向女子,却见她早已经是满脸泪痕,手指因为捏着破碎的花瓶,殷红的血液渗透了出来,滴在了地面上,很快就被土地吸收了,不见了踪影。 就在女子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女子也顾不得解释,脸色焦急地对女帝说;“你赶紧离开,别让人看见你在这里,快!” 女帝就这样鬼使神差地施了法,从窗户跳了出去,但是她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躲在了窗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瞒着她将这人囚禁于此。 “呀,蔓萝仙子,你这是怎么了?流血了?怎么还哭了呀?”听声音似乎是刚刚进来的人。 女帝透过窗户偷偷看了一眼,来人她竟然有些眼熟,原来这被囚禁的女子叫蔓萝,而来找她的人,刚刚她好像叫过她的名字,素月?素月不是战神的丫头吗?难道这蔓萝是被战神囚禁起来的?情人? “没有,我不小心弄伤的,你看我,竟然疼得都哭了。”蔓萝的声音缓缓地飘进了女帝的耳朵里,不知为何,听着总有一股悲凉的意味。 为了不被发现,女帝就听到这里,便施法回了九重天。 晚上躺在床上,女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白天那女子的古怪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好奇。 如果是战神将此女子囚禁于此的,那定然是有故事的,莫非他真的金屋藏娇? 想到早上与战神的争吵,女帝的头又开始疼了。 “鸢儿,我们的婚事都已经定了,难道你这个时候要反悔吗?” “云楼,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我一直将你当做哥哥一样。” “那你告诉我,你对谁有感觉?”云楼的这番话,让她哑口无言。 虽然她对谁都感觉淡淡的,没有什么好恶,所有人都觉得她和战神是天界佳话,不在一起天理难容,为了不拂了战神的面子,加上他一直以来都对自己那么好,她也就同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总是觉得很难受,没有理由的难受。 所以她总是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如果这个女子真的是战神的情人的话,那她是不是有理由不跟战神成亲了? 想到这里,女帝再也睡不着了,趁着月黑风高,她决定再去那座屋子探一探。 于是她悄悄避过了守卫,又回到了那座竹林里的小屋,谁知这次刚刚拨开竹林,却发现蔓萝就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满园的彼岸花发愣。 女帝走近了些,蔓萝没有抬头看她,依旧是看着面前的彼岸花,轻轻抚摸着:“你来啦。” “嗯。”鬼使神差地,女帝就答应了。 “我知道你一定回来的,你看这些彼岸花,是不是很好看?”蔓萝满脸温柔地看着这些彼岸花,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女帝也被那些彼岸花吸引了,她低头看他们,总觉得是那样亲切。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蔓萝这才站起了身来,她慢慢走到女帝的面前,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你真的记不得了吗?” 女帝的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不知道为什么,她既觉得蔓萝熟悉,又有些害怕靠近她,这百年来,她还没有害怕过谁,这种感觉是第一次。 蔓萝见她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你要是还记得,他怎么可能让你称帝。” 他?战神吗? “我们...是什么关系?”女帝不是傻子,她虽然一开始觉得蔓萝是被战神圈养的情妇,但是就通过简单的两句交流,她就知道,蔓萝与自己有关,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么关心过云楼。 “你是我的姐姐,亲姐姐,忆鸢”一句没有什么分量的话,从蔓萝的口中悠悠地飘出,砸在了忆鸢的心中,荡开了一阵涟漪。 “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有妹妹了?”忆鸢震惊,她从来没有听谁说过自己有妹妹啊。 “你的记忆,被封锁了吧?”蔓萝观察着忆鸢的表情,推测着,只是不知道这是云楼封印的,还是另有其人,自己现在是没有什么灵气了,没法帮忙探一探了。 “封锁?”忆鸢有些恍惚,虽然她现在只有百年间的记忆,但是云楼告诉她,她是因为在与冥界大战之中撞到了脑袋,这才失去了记忆的。难道竟然是被人封印了吗? “不可能,我不是伤到脑子才...”忆鸢的话说了一半没有说下去,说出来她自己都有些不信,才见过蔓萝两面,她居然就有些莫名地信任她。 180、真假真相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80、真假真相“云楼是怎么跟你说的?”蔓萝倒是不着急向她灌输真相,这件事情不宜操之过急,她已经相信了这么多年,自己要是心急了,反而惹她怀疑,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坐吧。” 蔓萝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地,示意忆鸢坐下。 忆鸢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与她并肩坐下了,她从身后拿出两个酒杯,递给了忆鸢一个,然后斟满了酒:“喝点?” 忆鸢望着酒杯有些发怔,她好像已经忘记了酒是什么滋味了,自从醒来之后,云楼一直管着她的一切,饮食起居,无微不至,酒倒是一滴都不让她碰。 忆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热辣辣的酒顺着喉咙一直蔓延到心里,竟觉得有些疼,但是疼过之后,又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再来一杯!” 蔓萝抬眼看了忆鸢一眼,她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有些轻松了起来,松了一口气,又给她倒满。 又是仰头喝完,忆鸢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直压着心头的石头也松快了一些,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百年前,我醒来之后,云楼就跟我说,冥界来犯我天界,我灭了带头闹事的头领,他已经带着天兵将冥界围剿了个干净,以后都不用为这些妖邪烦恼了。” “他还说,父皇在战斗中被冥界虐杀了,天界不能一日无主,他已经准备好了让我登基的一切,就等我点头了。他带我去看了父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觉得那个棺材里的老头是那样陌生。”说到这里忆鸢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蔓萝:“对不起,如果你是我妹妹,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说父皇?” 蔓萝的神色有片刻的黯淡,她沉默了一阵说道:“都过去了,人都已经死了,也就不计较那些了。” “他七窍流血,死得不是很好看,我亲自将他烧了。虽然我并不想做这什么千古女帝,但是却没有办法,也许这是我的命?说真的,这些人争斗了一辈子就为了这一个位置,我却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送我我都不稀罕。” “要是天下的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蔓萝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脸色不是很好看。 “事情不是这样的对吗?”忆鸢没有忘记之前蔓萝说的话,她如果是自己的亲妹妹,那云楼将她囚禁至此,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现在忆鸢可以确定了,定然不是为了金屋藏娇。 “云楼...呵呵,提起这个名字我都觉得有些陌生了,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蔓萝饮尽了杯中酒,看向忆鸢的眼神有些迷离:“如果他知道我现在在与你说话,是不是后悔没有将我也一起杀了?” “为何要杀你?”忆鸢并没有从蔓萝的身上感受到半点杀气,甚至半点灵气,她伸手探住了蔓萝的手腕,有些吃惊:“你竟然没有灵气?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捆着你?”摸到手腕的时候,忆鸢才又注意到这透明的绳索 蔓萝默默收回了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概就是怕你遇见我,想起什么吧。” 忆鸢眼神焦急地看着蔓萝,并没有开口打断。 蔓萝伸手摩挲起了彼岸花,转过头来问忆鸢:“你还记得这些花嘛?” 忆鸢一愣,她没想到蔓萝说的好好的,会突然谈起这些花,她低头看过去,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彼岸花吗?” 蔓萝垂着眼帘:“是啊,彼岸花,传说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指引着人走往来生的路。” “黄泉...”忆鸢喃喃地念着。 “你可还记得,你也是那黄泉旁的一朵小小狗尾巴草呢?”蔓萝直起了身子,抬头看向天空:“从哪里说起好呢,从你我相识,还是从六百年前的大战,还是从百年前的那场屠杀?” 忆鸢静静地看着蔓萝,并不催她。 “算了,一言以蔽之,就是云楼控制了你,杀了所有人,包括你的亲人,朋友,爱人。我想他的目的就是想要统一这六界,但是又没有实力,所以才以你为刃吧。”蔓萝说完便一直盯着忆鸢看,想要知道她有什么反应。 “怎么可能?我怎么从来都没有感受到云楼的控制,他要是想要统一六界,为何不自己称帝,要扶我上位做什么?”忆鸢心乱如麻,她的记忆里的认知和蔓萝告诉她的是相悖的,但是最荒唐的是,她竟然不自觉地就想要相信蔓萝:“你,是不是在酒里下了什么蛊术?”一定是她对自己下了什么蛊,诱导自己相信她。 蔓萝大笑了起来:“你刚刚也探过了,我连灵气都没有,被云楼用捆仙绳,困在这破地方一百年,吃喝用度都是素月送来的,你觉得我哪里来的蛊?” 忆鸢亦知道自己这是胡乱猜测,只是她心绪大乱,如果不找个合适的理由,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蔓萝知道一时间要她接受这样的事实,很难:“因为他如果上位,名不正言不顺,听说你们就要成亲了,竟然等了一百年,他可真是能忍啊。成亲了,他与你共掌这天界,共掌这天下,还有谁人敢说三道四?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他伪装的真的很成功,我都被他骗了。” “他...”忆鸢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蔓萝。 “如果你还不信的话,可以去地府看一看,我相信他应该不敢灭了地府众人吧,最多就是像我这样被困在地府了。你不是有凤凰之力吗?想要躲避众人去到地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相信卞城王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答案的。或者...” 蔓萝的声音低了下去:“你可以去玄界,找一找...” “找谁?”忆鸢没有听清,回头想要问她。 蔓萝立马摇头:“没有,就是地府,找卞城王,他定会告诉你一切的。时候不早了,你走吧,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倒是没事,我怕是也要活不了了。我能活到现在,靠的都是云楼哥哥的一份怜悯呢,毕竟他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嘛。”说吧,蔓萝自嘲地笑了笑。 181、地府探路 废柴花仙升职记正文卷181、地府探路忆鸢带着满腔的疑问离开了竹屋,回到九重天的时候,她没来由地就感到一阵冰冷刺骨,偌大的九重天,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从前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却突然觉得,格外的孤独寂寞。 忆鸢不知道几时睡去,又不知道几时醒来,她梳洗完毕之后走出了九重天,迎面就遇上了来打扫宫殿的侍女向她行礼。 忆鸢颔首让她起来,随口问了一句:“战神呢?” 侍女乖巧地回复:“回禀陛下,战神殿下正在飞云殿议事呢,特地交代了婢子,带您醒了给您准备些吃食。”说着侍女一拍手,身后又出现了许多端着吃食的侍女,都在等待她的命令。 “都放进屋子里去吧,本座出去走走。”经过昨晚,忆鸢突然对战神这每日都代劳她议事的举动,产生了怀疑。 “陛下,战神殿下吩咐了,您要按时吃饭,才不会坏了身子。”侍女并没有让开,而是继续恭敬地屈身在忆鸢的面前。 忆鸢眼神冷了下来,她看着这个拦住自己去路的婢子,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天帝做得有些憋屈,不仅没有参加议事的必要,甚至连吃与不吃,这件事情都做不了主。 忆鸢沉思了片刻,还是转身回到了九重天,现在还不是挑事的时候,有很多事情她还需要考证,只能先顺了战神的意,不能让他起疑。 其实连忆鸢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心里已经悄悄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不管结果是什么,她已经给云楼定罪了,接下来的验证,不过是为了心安罢了。 云楼一天比一天忙了,以前每日都会抽空来看忆鸢一次,估计是临近大婚了,有许多琐事需要处理,他每件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自然不得空。 不过他不来,倒是给了忆鸢活动的空间,趁着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她隐去了自己的踪迹,偷偷下了界。 这是她百年来第一次来地府,之前除了天界,她也没什么想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懒得研究。 而今为了查明事情到底是不是蔓萝说的那样,她摸索着来到了地府。 地府和她想象的差不多,都是阴森不见天日的,到处充斥着尖叫和诡异。 忆鸢有些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她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一个活物,不是说彼岸花是生在地府的吗?怎么也见不到? “站住,你干嘛的。”突然,忆鸢被人拦住了。 忆鸢回头看,是个长得奇丑无比,穿着黑衣服的少年,她一开始的确被这样貌吓了一跳,随即就稳住了心神:“这位鬼差大人,我是来寻卞城王的,还麻烦您通传一声。”忆鸢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还特地变幻了样子。 “什么卞城王,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卞城王,你到底是干什么呢?”黑衣鬼差狐疑地打量着奇怪的女子,既不是人,也不是生魂,也不是鬼魂,她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自己都看不清,她来到地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着黑衣鬼差突然就戒备了起来,手慢慢摸上了自己身后的镰刀。 “小黑,出什么事情了?”从黑衣鬼差的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白色衣服的鬼差,也生的丑,但是这次忆鸢倒是没有被吓到,仿佛是已经习惯了一般。 “白大哥,这厮竟然到地府来找卞城王,你说我们地府哪有卞城王这号人物啊?她是不是...” 黑衣鬼差还没有说完,本来漫不经心的白衣鬼差,眼珠一下子就瞪圆了,他看向忆鸢:“你再说一遍,你来找谁?” “卞城王啊。”忆鸢有些奇怪,一会说没有卞城王,一会又好奇,鬼差做事都是这样的吗?回去定要好好整治一番。 “小黑,这里没你这么事了,这人交给我了,你去忙吧。”白衣鬼差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黑衣鬼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道了声好,就悻悻地离开了。 白衣鬼差意味深长地看了忆鸢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句:“想要找卞城王,那就跟我来吧。” 忆鸢没想到事情竟然出奇地顺利,不疑有他,跟上了白衣鬼差。 跟着他走了许久,穿过了十八层地狱,那里每一层地狱,都是哀嚎一片,都已经离开了,忆鸢还是觉得那股子恶鬼被炸了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十八层地狱中最深的一处,白衣鬼差命众人打开最深处的一间牢房,努了努嘴说道:“卞城王就在里面,你要进去吗?” 忆鸢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还没有走近,他就能闻到一阵阵扑面而来的恶臭,混合着血腥气,让人直想作呕。 “这是什么啊?”忆鸢真有点不想进去了,她实在是受不了那味道。 白衣鬼差叹了口气:“是不是嫌弃味道难闻?你憋着气不就好了,我们都是仙,是不需要呼吸的。” 他这么一说,忆鸢这才想起自己可是仙来着,还巴巴地呼吸得畅快,真是太不应该了。 于是忆鸢憋住了呼吸,这才感觉好了一些,有了往里走的勇气。 她边往前,还边回头看白衣鬼差是不是跟上了,令她欣慰的是,那白衣鬼差隔着几步的距离,一直跟着忆鸢,倒让她安心不少。 直到了牢房的深处,在一丝血光的照亮之下,忆鸢看到了卞城王,他满脸都是血污,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鞭子抽的破烂不堪,双手双脚被铐着。整个人低垂着头,了无生气。 忆鸢有些着急了:“你们把他怎么了?怎么把人打成了这样?” 白衣鬼差右眼微微跳了下,回答道:“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忆鸢有些不知所措了,要是卞城王是健康无恙的,那她就可以追问他,去验证蔓萝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可是现在卞城王都自身难保了,他哪里还来的立场来为了自己费力思考,怕是以他这个身子,撑着活下去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就在忆鸢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见圣后幽幽地传来一句:“小尾巴,是你吗?” 182、救人 ,废柴花仙升职记 忆鸢下意识地回头,面前的这个鬼差看得凶狠可怖,但是忆鸢却偏偏从这骇人的面孔中读出了一丝温暖和熟悉。 “你,也认识我?”忆鸢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 白衣鬼差无奈地笑了笑:“你果然不记得了,也是,要是你还记得,怎么可能一百年都不来找我呢?” 忆鸢有些慌张,她似乎是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但是此刻被人提及,脑袋竟然开始隐隐作痛。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在这地府之中,待了五百年,后来...”白衣鬼差正是小白,他百年前和卞城王他们一起在南天门吸引天兵的注意,声东击西帮助君晏他们进去救人,只是没想到,却一个人都没有等到,若不是秦广王拉他走,他定要进去搏一搏。 “鸢儿,是不是鸢儿?”就在这时,卞城王突然开口说话,将外面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忆鸢下意识地回答:“是我。” 卞城王的声音突然有些激动,想要说什么,但是由于伤势太重,没有办法大声说话。 “我有没有办法进去?”忆鸢连忙问小白。 小白看了看地牢,说道:“我不知道,这里被云楼下了结界,每天都会折磨他,才弄得他这副样子,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很容易就破了吧,只是...” 忆鸢想也没想,抬手就朝着地牢的结界打去,结界就像是水做的一样,一下子就破了。 小白却有些着急了:“你这丫头,怎么这样心急,你要是破了结界,云楼定是会知道的呀,到时候他追究起来,谁也跑不了。” 忆鸢眼眸一冷,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镇定:“他若是有意见,尽管来找本座便是了。”说着就径直走了进去。 小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威严的忆鸢,一下子就被震慑住了,随即释然地笑了笑,也是她现在可是女帝,而且还有凤凰之力,就算是云楼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卞城王,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忆鸢走到了卞城王的面前,走近了才发现,他身上竟然已经没有一处好皮肤,全凭一口气吊着,要是自己今天没有过来,大概过不了几日,他就会熬不住了吧。 “丫头,你以前都是叫我六叔的。”虽然伤成这样了,但是卞城王还是不忘调侃忆鸢两句。 “六叔...”这个称呼实在是太陌生了,自从醒来之后,她就没有遇到过自己的亲人。 “六叔,你先别说话。”忆鸢抬手平掌推向了卞城王,将灵气输入了他的体内,现下当务之急就是要先给他续命。 得到了灵气的滋润,卞城王的脸色果然好了一些,忆鸢一边输送着灵气,卞城王一边开口道:“丫头,我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去救他们...” 忆鸢有些困惑:“他们,是谁?” 卞城王表情有些疑惑:“你不记得了?”随即又想到:“不记得就罢了,免得想起来难过。”若是忆鸢记得,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父,杀死了芙蓉他们,估计会崩溃吧。 “灭灵剑还在吗?”卞城王不啰嗦,赶紧交待重要的事情。 “自然在啊。” “你要想办法放出他们的魂魄,被灭灵剑杀死的人的魂魄,都留在了剑身中,只要找到办法放出来,他们就能活过来了。”卞城王也不解释来由,没头没尾地就告诉了忆鸢,她听的是一头雾水。 小白却突然插口道:“你是说,他们还能活过来吗?” 卞城王艰难地点了点头:“我虽然不知道怎么释放魂魄,但是我确定,魂魄现在还在剑身中,只不过只能存在百年,现在快来不及了。” 小白掐指一算,离百年只剩下一个月了,还好,还来得及:“对,我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的魂魄来投胎,但是,他们的肉身已经不在了啊,就算找回了魂魄,也只能送回轮回道了啊。” “生死簿呢?看了吗?要是生死簿上他们还没死,那就只能投胎了,总好过灰飞烟灭吧。”卞城王咬着牙说出这段话,这傻子怎么不知道变通呢。 “对对对,生死簿。”小白一拍脑门,自从忆鸢失联了之后,他的脑袋就好像不转了一样,但是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可是,君晏他...” “阿晏怎么了?”卞城王眉头一皱,具体的事情他了解地不多,因为云楼很快就以他是冥界余孽的罪名将他关在这地牢之中了。 “他已经入了轮回了。”小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已经见到君晏了,在奈何桥边。 “什么?!”卞城王震惊地摇头:“不可能啊,除非他...不是被灭灵剑伤的。”卞城王又看向了忆鸢。 忆鸢听他们说的,没有一句是能听懂的。 “已经六世畜生道了。”小白的声音越来越低,要将君晏投入畜生道,也是云楼的意思,他宽恕了地府的罪名,但是却将他们的心又全部拿走了,小白他们只能在云楼的压迫之下做事,云楼居然让君晏生生世世轮回畜生道,而且每次轮回之前都要受尽地府所有刑罚之苦,小白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尸首呢?”卞城王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不知所踪,也许是被烧了,也许...”小白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小白突然感觉到不对:“不好,云楼带兵已经到了。” 忆鸢眼神却突然变得狠厉了起来:“怕什么,他难道还敢造次?” 小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忆鸢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颗小小狗尾巴草了,她现在可是女帝了,气场自然是强大,小白心里算是松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忆鸢输入的灵气差不多可以缓解卞城王的痛楚的时候,将他放了下来:“你将他带去好生照看吧,云楼这里我来对付。” 小白点了点头,说了句:“小心。” 忆鸢点了点头,看着卞城王被小白带走,她在卞城王坐过的椅子上摩挲了片刻,椅子上早已经血迹斑斑,污糟的很,但是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径直坐了下来。 183、接近真相 云楼进入牢房的时候,看到忆鸢坐在卞城王坐过的污糟凳子上,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伸手略微捂住了鼻子:“鸢儿,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这里面的人呢?” 忆鸢平静地看着他:“我放走了。” 云楼的面部抽搐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放走了就放走了吧,走吧,我们回去吧。” 忆鸢站起身来,也不看云楼,一直走到了他的身后,这才停下轻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云楼抬起的脚停顿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了起来:“我自然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了,就是不知道你要我说的是哪一件?” 忆鸢眼珠微微抬起:“没什么,你先走吧,我要在这里呆些日子。” 云楼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你留下来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留下来做什么吧?”忆鸢反问道。 如果云楼此刻能看到忆鸢的表情,就知道她不过是在强装镇定,但是云楼没有,难道忆鸢已经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了吗?那他要怎么办?云楼满脸皆是慌乱。 “你是天帝,你说要留下,那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了,只是...”云楼还是想要试探一下,忆鸢到底想起了多少。 “我知道,婚礼之前我就会回去的,只是他们告诉我,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只是想要试试能不能找回之前的记忆。”忆鸢编了个理由,反正不管云楼信不信,她都是要留下来的。 云楼听到这里稍微松了口气:“行,过几日我派人来接你。”云楼自然知道,继续将忆鸢留在这里,她说不定会想起什么,但是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让他不得不答应忆鸢,云楼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他感觉自己就要喘不过气了。 云楼说完就带着兵飞快地离开了,一个回头都没有。 直到云楼走了,忆鸢才收起了手中的法力,自从云楼到了地牢,忆鸢就慢慢地施法,为了就是给云楼逐渐施加压力,她知道云楼并不是她的对手,但是想到这百年来云楼对自己的好,忆鸢又下不了杀手,对错恩怨,至少得等到自己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再做决断,而不是现在仅凭只言片语。 所以忆鸢选择了最为缓和的方式,就是将云楼赶走,自己留下来,争取一些时日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忆鸢走出了地牢,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正在迷茫之际,却看见小白去而复返了。 “尾巴,你没事吧?”小白一把拉过忆鸢左右打量了起来。 忆鸢转了个圈:“我能有什么事?” 小白一脸的不可思议:“不可能啊,云楼这么可能不把你带走就离开了呢?” 忆鸢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想要困住我,还差得远呢。” 小白一愣,眼前这个人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张脸,陌生的是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她似乎不再是当初那个还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尾巴了,转眼间已经成为千古女帝了。 “白无常参见女帝。”小白突然间就单膝跪下,向着忆鸢行了个大礼。 忆鸢下意识地就去扶他:“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小白眼神复杂地看向了忆鸢:“以前算是朋友吧,现在...毕竟身份悬殊。” 忆鸢的手僵了一下,默默放开了,转移了话题:“六叔如何了?” “送去秦广王殿上了,你可要去看一看?”小白起身回道。 “你带路吧。”忆鸢不知道为何,之前还觉得很亲密的两个人,突然距离就拉远。 小白在前面带着路,忆鸢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她看着周围的景色,明明就是一片黄沙,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她就是看不厌,好像能从一样的风景中看出不一样的意味来。 “到了。”不多时就到了秦广王的殿门口。 忆鸢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宫殿,透露着阴森可怖的感觉,她倒是不畏惧,抬脚就跨了进去。 谁知道一进去就见到了迎面赶来的秦广王,秦广王见到忆鸢连忙行礼:“陛下。” 忆鸢眼睛抬了抬:“起来吧。” 秦广王将忆鸢领到了正殿上,让忆鸢上座。 忆鸢坐下了之后,变询问起了情况:“卞城王怎么样了?” 秦广王回道:“伤重是重了些,好在已经救回来了,没有性命之忧,现下已经睡了,接下来只要静养就行了。” 忆鸢点了点头,又想起之前卞城王说的话问道:“卞城王在之前曾经说过,灭灵剑吸收的灵魂可以放出来,可以复活,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秦广王一愣,摇了摇头:“老六一直就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感兴趣,知道的奇闻异事也多,我们兄弟都不如他。” 忆鸢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本来还以为可以知道些什么呢。 秦广王随即又说道:“陛下可以去玄界问问玄界大宫主啊,灭灵剑毕竟是由玄界镇压了这么多年,或许他们能知道如何使用也不一定呢?” “玄界?”忆鸢听说过玄界,但是玄界现在虽然归顺了天界,他们的人也很少从玄界出来。 “对啊,玄界!”小白一拍脑瓜,他真是白长了这个脑袋了。 “你知道?”忆鸢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要说起来,凤凰族其实本来就是玄界的掌权者,你也是从玄界出来的,所以大宫主肯定能帮你的。”小白觉得这件事情越想越靠谱:“首要任务就是先恢复你的记忆才好。” 秦广王奇怪:“怎么?你失忆了?”之前去天界闹事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忆鸢会是天帝的女儿,更没有想到的是,那次去了之后天帝死了,忆鸢继位,之后地府就被永远关在了地下,他再也没有见过忆鸢了。 忆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云楼说我是伤到了脑袋失忆的,但是蔓萝却说是有人封印了我的记忆,真不知道到底谁的话是真的。” “蔓萝?你见到了蔓萝?”小白又惊又喜。 忆鸢点头:“没错,就是她让我来找你们的。” 184、玄界找真相 “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去玄界找大宫主,她肯定有办法可以帮你的,蔓萝也是要救回来的。”秦广王分析着。 忆鸢和小白没有犹豫,两人立刻就往玄界的方向去了。 玄界自从忆鸢继位之后,并没有再反抗过天界的统治,但是玄界还是保持着疏离的状态,除了本族的人,其他人都不欢迎,只是换了结界,不会再让人进去了出不来了。 忆鸢越接近玄界,就越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眼前的景色一幕幕清晰,带着些许熟悉的陌生感。 玄界大门处的守卫一见到忆鸢,都慌忙跪下:“拜见女帝!” 忆鸢挥手示意他们起来:“大宫主可在玄界中?” 一个士兵连忙回道:“大宫主自然是在的,属下现在就去禀报。” “不用了,你直接带我去见她吧。”忆鸢赶时间,这些无关轻重的礼节,能免则免了吧。 很快,两人就被守卫带到了大宫主的正殿中,奇怪的是殿中竟然没有一个侍从,只有江七君一人负手站立着,她背对着门口,正出神地望着窗外。 “大宫主。”忆鸢还是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江七君这才回过神来,回来看到忆鸢的时候,愣怔了片刻,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待到看清真的是忆鸢了之后,立马行了个大礼:“拜见主上。” 与其他人的称呼不同,忆鸢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你为何叫我主上?” 江七君诧异地看向了忆鸢,又转头看向她身旁的小白,目光中带着询问。 小白轻咳了一声才说道:“她,不记得了。” 江七君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怎么会?” 忆鸢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您先起来吧,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找你的。” 江七君拍手唤来侍从,给两人上了茶点:“有什么事坐下来说吧。” 几人围着圆桌坐下,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糕点和茶歇,但是似乎并没有人有兴趣去拿起一块来尝一尝。 江七君正要开口,却听得门外有喧哗声。 “是不是忆鸢来了?让我进去!” “陵少,大宫主有令,谁也不能进去,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忆鸢看向了喧闹的门口:“何人如此吵闹?” 江七君叹了口气,朝着门口喊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江陵急匆匆地就进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的忆鸢,冲过来拉住她:“忆鸢,蔓萝呢?你可曾见过蔓萝?” 江七君脸色骤变,她一把拉开江陵:“你这是做什么?有没有尊卑了?” 江陵心中着急,但是母亲一直紧紧拉住他的手,他只得妥协,冲着忆鸢就要行礼,忆鸢拦住了:“先说事情吧,礼数什么的,现在不重要。” 江陵有了忆鸢的话,自然就有底气了,甩开了江七君的手,拉过忆鸢旁边的椅子就坐下了:“蔓萝她还好吗?” 忆鸢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子是谁,但是看他的语气和神情,是真的着急,于是说道:“她被云楼软禁了,目前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自由。” 江陵的表情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这还叫没有大碍吗?她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自由了。” 江七君看着儿子这样痛苦,神情也有些缓和,帮着儿子解释道:“主上,犬子只是太过于心焦了,并不是有意冒犯的。” 江陵腾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就要往外走,江七君连忙拦住了他:“你又要干嘛?” 江陵语气平静地说道:“自然是去救她,我已经浪费了一百年了,我到底要在玄界窝囊到什么时候?” 江七君自然知道儿子心里的着急,但是云楼这样的人,是江陵可以轻易对付的吗?江七君一直将江陵困在玄界,就是怕他做傻事。 忆鸢此时站了起来:“人,是一定要救的,但是也要讲究方法吧,你这样去天界救人,岂不是送死?” 江陵的脚步顿了顿,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灵气也低微,无法从天界救回自己心爱的姑娘,他一时泄气,颓然坐了下来。 “大宫主,我有几件事情需要你帮助。”忆鸢这才说到了今天过来的正题。 “第一,我需要恢复记忆,我自从天界大战醒过来之后,就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情了。”忆鸢如实相告,她感觉地出来,这些人对她都没有恶意。 “什么?”江七君连忙拉过忆鸢的手腕,将自己的灵气灌输了一点进去,脸色越来越阴沉。 “如何?”忆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有人封住了你的记忆,要想恢复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日。”江七君探了一阵,封印她记忆的人灵气不算高,自己也有几分把握。 “好,那第二件事情,就是我想知道,如何将灭灵剑中的灵魂放出来?”忆鸢又接着问道,这才是今天的重点,就算不能恢复记忆,但是灭灵剑里的人无论如何都是要救的。 “灭灵剑里的魂魄?”江七君有些诧异。 “是,之前被灭灵剑斩杀的魂魄,我听说会保存在剑身中一百年不散。”忆鸢复述着之前卞城王跟她说的信息。 “这件事情,倒是真的,只是灵魂一旦放出来,就需要一个合适的躯体承载,不然就算从灭灵剑中放出来,没过多久就会魂飞魄散的。灭灵剑之所以吸收这些魂魄,也是为了供自己驱使,灵魂若是没有安家之处,那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了吗?” “而且这个躯体必须要与魂魄有感应,不然魂魄还是待不长的,一具身体用旧了,就会换另一具,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江七君又补充道,之前就出过这种事情,为了得到新鲜的躯体,不能地杀人,不能地换地方,闹得一时间人心惶惶的。 “那是不是他们原先的躯体最适用?”忆鸢根据江七君的信息,自己推导道。 “那自然了,但是都过去一百年了,哪来的原先的躯体啊,除非有人保存了他们的尸身。”江七君又给忆鸢泼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