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偏偏要上你(H)》 光速铺垫的楔子(一) 韩宝符最近很郁闷,她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学习成绩不算拔尖但也不赖,从联邦的最高学府毕业后,顺理成章被分配到本世纪虚拟现实技术最尖端的产业巨擎phantom集团总部工作。 她勤勤恳恳,矜矜业业,把自己的大好青春毫无保留的奉献给phantom集团的每根数据线,写下的每行代码都充满了对工作的热爱。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一切从两个月前在电梯里见到新上任的董事长后,就彻底改变了。 她换好工作服进入工作间,今天是早班,也不知是谁排的班,可怜她昨天抢修系统突然出现的bug,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到员工公寓,早上还要7点起床,脑子有点不清醒,好在她刚刚毕业不久,熬夜什么的也不新鲜。 她的工作是phantom核心系统BIAJ的工程调试员,职位不高,但是责任重大,需要很强的应变能力和细心的观察能力,所以工作起来也很耗费精力。 纵使韩宝符二十出头,身体康健,此时也有些昏昏噩噩,想着打完卡去用凉水洗把脸,就见她隔间的同事珠珠,踩着7厘米高跟鞋“噔噔噔”地扑上来,一脸惊慌。 “宝符啊,不好了,你负责的C21号舱门好像出了问题,phantom点名叫你去77层!”珠珠对刚准备打卡的韩宝符低声急道。 phantom是总部员工暗中给新上任的boss费燃起的外号,他以前是集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爷,两个月前刚刚接过大权,高层中有人对他不太服气,没想到费燃年纪轻轻,能力却很是了得,不出一个月把董事会几个元老制的服服帖帖,主持研发的新产品在市场上高歌猛进,还顺手开掉了几个产业部业绩不好的关系户。 费燃用他俊朗的外形和冷酷无情的商业手腕成了所有总部员工心中的phantom,提起来就感到后背一凉。谁让董事长每天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集团大楼里,被他抓到开小差的唯一结果就是开除。 韩宝符倒是不像其他人那么惧怕费董事长,原因也不复杂,一是她工作认真,二是费燃曾是韩宝符的邻居。 他们两人的家长以前都在联邦科研院开发虚拟现实项目,也是BIAJ技术的前身,住在家属区,门挨着门,费燃比韩宝符大七岁,那时宝符上小学,费燃上初中,家长的关系好,照顾当时还是小豆丁的韩宝符就成了费燃这个大哥哥不能推卸的责任。 韩宝符当时才七岁,对突然冒出来的大哥哥很好奇,费燃早熟,对照顾个七岁的黄毛丫头一点耐心都没有,关怀谈不上,还总是骗宝符的零用钱去充值游戏点券。 韩宝符傻傻的跟着费燃,像个哥哥的小牛皮糖,费燃在家长面前装乖,实际上却是个小恶魔,常常借哥哥的名义使唤韩宝符给自己端茶倒水,捶腿揉肩,韩宝符对他言听计从,费燃逃课常拿宝符打幌子,宝符还要帮他圆谎,让费燃渐渐觉着有个这么乖巧听话的小仆人也不错。 可韩宝符越长大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个哥哥对自己一点都不温柔,呼来唤去的,还总是数落自己。 说她长的丑长的矮长的胖也就算了,韩宝符刚上高中那会,总有男生给她送情书,她一心只想学习,没功夫早恋,就没当回事。 费燃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当时他还在联邦军队服役,突然跑到学校来,把给韩宝符送情书送的最勤快的两个男同学,揪着衣领拉倒小树林里“教育”了一番,出来的时候鼻青脸肿,从此全校的男生见到韩宝符都绕道走。 韩宝符这时才发现这厮的真面目,费燃不光对自己超凶,他本身就很暴力,韩宝符讨厌暴力,但是惹不起他,住的太近,躲也躲不掉,只能欲哭无泪。 好在苍天有眼,不久之后费燃家长开公司去了,家也搬出了科研院的家属区,两家的联系渐渐少了,当然也有韩宝符故意屏蔽费燃消息的缘故。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安安心心上学,转眼过了七年。 可怎么也没想到,费燃家居然是phantom最大的股东,费燃这个煞星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那天在电梯里撞上费燃,简直是一道命运的球形闪电,瞬间把宝符劈得外焦里嫩,动弹不得。 两个月前的一天早晨,韩宝符匆忙走进电梯,她昨晚想了一晚上,想到了一个工程问题的解决方案,急着去平台上试验一下,没想到一下撞上一个坚硬的铁板,她“啊”了一声,揉了揉撞疼的鼻尖,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眯眼盯着自己瞧,长的比BIAJ系统的虚拟npc还好那么些,咦,他怎么有点眼熟?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回忆潮水般涌进脑海,韩宝符的大脑宕机了。 这,这,这不是她一直羞于启齿的童年教训,费燃! 所谓人善被人骑,善良单纯的韩宝符从费燃身上学到了。想到自己小时候迫于他的淫威之下,卑躬屈膝的惨痛日子,韩宝符觉得费燃此人真是阴险,偏偏他留给自己爸妈的印象还极佳,真是两面叁刀。 无数念头光速划过宝符的脑袋,但费燃对她长久的积威还在,她很没骨气的低下头,想装不认识。 奈何天公不作美,费燃记性真好,他嗓音有点沙哑,和七年前一样好听:“韩小姐,好久不见。” “啊?”韩宝符吃了一惊,干嘛,干嘛要和自己打招呼?装不认识行吗?她终究没胆量,最后老老实实点头,小声说:“费先生,你好。” 一阵窒息的寂静。 韩宝符在内心深处尖叫,怎么办,还要说什么?要叙叙旧吗?你这些年怎么样?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她为什么要进这趟电梯? 韩宝符突然想到,费燃是不是也在总部工作,那是不是以后都有机会见到?这下怎么办? 虽然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两人也算半个青梅竹马,但韩宝符对费燃就是有一种接近恐惧的排斥,不想和他有接触。 费燃开口了:“真巧,韩小姐也在这里工作吗?” 韩宝符说:“是的,我在系统工程战略部。” 她突然发现偌大的电梯空荡荡,只有她和费燃两个人,有点不对劲,这不是员工电梯吗?怎么只有一个77层的按钮! 宝符的大脑已经经受住了一次惊吓,忍受力强了许多,没那么容易宕机了。她反应过来,这是董事长专用电梯,直通77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她走错了,难道费燃也走错了?那他怎么那么淡定? 韩宝符觉得有道闪电划过脑海,昨天下午听部长说,phantom的太子爷今天走马上任,董事长就姓费,这。。。。。。她怎么会想到那是费燃! 韩宝符第一次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倒不是她偷了什么东西,而是她一直站在别人家的电梯里,还傻傻的不知道!真是欲哭无泪。 “费先。。。。。。董事长,不好意思,我以为这是员工电梯。。。。。。” 费燃一直观察着宝符微妙的表情变化,脸上露出不以察觉的微笑,他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一些,对垂头丧气的宝符温声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宝宝。” 费燃一丝灼热的呼吸喷在宝符侧脸上,宝符像被烫了一下,向后躲,差点摔倒,被费燃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宝符脸烫的要命,耳垂都红了,什么宝宝,都多大人了还这样叫,虽然那是她的小名,费燃以前也都是那么叫她的,但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让她感到有点诡异。 宝符挪得离费燃远了点,说:“董事长,这里是公司,您还是叫我韩工或者韩小姐吧。” 费燃眯了下眼,有点不高兴,但他城府深,丝毫没有显出,继续对宝符说:“我们久别重逢,下班后我请你吃饭吧,你现在住哪?员工公寓吗?” 宝符脑中嗡嗡作响,吓得直想逃,此时救命一般,那电梯刚好叮的一声到了77层,宝符狂按开门键,虽然并不能让门开的更快,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门终于开了,还没开完,宝符一边挤出去,一边头也不回的说:“谢谢董事长,我今晚加班,改天吧。”像后边有狼在追。 以费燃的身手,十个宝符也能抓回来,但他不想拦,他要她心甘情愿的送上门,这个小傻子,让她自己先煎熬两天吧。 费燃抬手抚摸宝符刚刚摸过的按钮,手指反复的摩擦,好像能感觉到她嫩嫩的指头,扬起一抹浅笑,让他原本冰肃的面孔变得有些邪肆,把上前急着汇报数据的方秘书吓得魂飞魄散。 这边韩宝符逃命似的坐上员工电梯,回到二十楼,气鼓鼓的坐回工作位上,喘口气,还好没有迟到。 她想到刚才费燃的话,把触摸笔在操作屏幕上戳来戳去。 宝符以为费燃是在客套,毕竟他一个董事长日理万机,哪有功夫记得请她这个老邻居吃饭的事情,这回算是混过去了,以后尽量避开就是了。 没想到,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光速铺垫的楔子(二) 韩宝符低估了费燃的恶劣程度,他都快叁十了,不想着给自己这个前邻居加小跟班涨涨工资就算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就知道欺负人! 从那之后的两个月,费燃就经常借工作之名,把她叫到77层去,有时候不厌其烦的问她部门的一些专业问题,美其名曰调查集团内部问题,联络员工感情,一问就是一上午;有时候干脆问她晚上吃什么?在哪吃?要不要送她回家等等,但都被宝符搪塞了。 天呐,宝符感觉费燃折腾人的段位又上了一个台阶,她在部门的工作常被打断不说,还要在77层和20层之间不停奔波,费燃让她乘坐董事长的专用电梯,宝符哪敢啊,她常被叫到董事长办公室已经另同事侧目了。 宝符一度感觉自己遭到了传说中的职场性骚扰。。。。。。 搞得周围同事都以为自己得了董事长青眼,有事没事就巴结自己,碍于董事长的威压不敢说闲话,但还是弄得只想踏实工作的韩宝符很不自在。 龟毛挑剔如费燃,从小就对自己嫌弃的要死,完全把自己当做小跟班控制,韩宝符可不会自作多情,她想了半天,自己又没得罪费燃,只能归究于费燃是欺负自己成习惯了,现在作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大权在握,怎么可能放过压榨自己的机会? 韩宝符一阵心酸,差点流出两行清泪,还以为早就摆脱了这个煞星,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相比于韩宝符的纠结万分,费燃就显得镇定自若多了。 实际上,韩宝符在总部的一举一动一直实时显示在他的私人通讯频道,他可以时不时拿出平板,欣赏韩宝符工作,午休甚至吃饭的情形。 方秘书也察觉了董事长最近的变化无常,以前经常因为技术攻坚上的难题把开发部的工程师骂的想要举枪自尽,最近却意外的柔和起来,冰山有消融的迹象。凭他多年跟随董事长的经验,敏锐的感觉到,董事长好像对20层工程战略部那个姓韩的小姑娘格外上心。 “董事长,这是这季度phantom旗下子公司的各产品内测评价,请您过目。”方秘书把平板凑上前,看到董事长眉头微扬,看着手中的通讯器屏幕一言不发,凭他多年跟随董事长的经验,敏锐的感觉到,董事长好像有发怒的趋势,方秘书生怕自己被怒火波及,赶紧收起平板退到一边。 费燃确实正怒火中烧,通讯器里清晰的投影出韩宝符正和一个年轻人亲热的说着话。 宝符最近被费燃的诡异举动搞得草木皆兵,神经都有点衰弱了。部门的黎显是她的校友兼同期,两人的关系还不错,看宝符最近总是愁眉不展,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作为同事和同学于情于理都该过问一下。 宝符不敢说出原因,只能笑着说自己最近生病,休息不好,黎显信以为真,他知道宝符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还当宝符拖着病体来上班是不放心工作的事,不由心生敬佩,想帮帮宝符。 黎显刚想开口,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是部长。 部长通知黎显去一趟办公室,有重要事情,他不敢耽误,和宝符说了声抱歉就过去了。 宝符正担心被他看出端倪,看他走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没过十分钟,部长突然在部门的局域网里发了消息,黎显因为在部门表现优秀,被调到phantom旗下的一家知名子公司担任部长去了,已经收拾东西出发了。 消息一出,部门各个群里炸开了锅,黎显在部门的工作水平不算拔尖,突然升迁,虽然是子公司,但那家公司的业绩一直在phantom名列前茅,真是人不可貌相,黎显背后肯定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暗地里纷纷猜测。 众人当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费董对接近宝符的雄性动物很不高兴,就把人踢到爪哇去了。 费燃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先下手为强,不把韩宝符这只小绵羊叼到自己的狼窝里,外面的那些猫猫狗狗一个个收拾起来岂不浪费时间。 他按下呼叫键:“方秘书,把韩宝符叫过来。” 韩宝符战战兢兢的坐上电梯,感觉一个头两个大,c21号舱门以前从没出过问题,自己每天都有认真排查故障,这回出了岔子,费燃不知道要怎么整治自己? 一进77层,全息投影在大厅里闪动,光像雪片一样撒下来,一个虚拟的美女服务员用最亲切的口吻说:“Phantom,beginning of your sweetest dream.”,韩宝符打了个冷颤,感觉自己落入了最深的噩梦。 整个77层都是费燃的办公场所,宝符在自动轨道上站了好一会,才终于到接待室,方秘书殷勤的给她递了杯她没见过的饮料,宝符尝了一口,嗯,真好喝。 单向玻璃的大门开了,宝符已经遥遥望见办公桌后面坐着的费燃。 韩宝符蹑手蹑脚的走进办公室,看见费燃坐在转椅上,双手支桌,面色不善。 “韩工,你是C21舱的负责人,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下班前排查过胶囊舱的各项数值吗?”费燃声音像叁九天结的一条冰棱子。 “董事长,我对我的工作绝对负责,我昨晚按规定检查过所有指标,没有任何问题。”宝符虽然怕费燃,但是不能接受别人对自己工作上的质疑。 费燃冷笑:“是吗?那你为什么没有检查舱门是否关闭?” 宝符不敢相信:“不可能,我不会忘关的!” 费燃不说话,默默按下遥控器,c21舱的监控录像在两人中间的透明屏幕上显现。 宝符睁大了眼睛,录像上娇小的身影不正是自己吗?只见自己关闭舱门后,将闸门加密,门上的密码锁自动锁紧阀门,她就离开了,没想到不到一分钟,上锁的闸门突然转动,舱门缓缓张开了。 宝符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 费燃“啪”的一下关闭屏幕,双腿交迭,面无表情的看着宝符:“韩工,舱门没关紧为什么不再检查一下,这就是你说的‘对工作绝对负责’吗?” 宝符这下不相信也得相像了,舱门偏偏在自己走的前一刻发生故障,自己之前却一点都察觉不到,难道是因为最近自己被费燃弄的魂不守舍,所以没发现这个bug? 费燃把韩宝符无措的样子收入眼底,她穿着phantom的工作套装,上身白色短袖衬衫,所有的扣子都扣上了,这几年好像又发育了些,布料贴在她胸前的小兔子上,不知道底下的触感是怎样的柔软。 她微微垂头站在他面前,想一个犯了错等着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一双大眼睛含了泪水,将落不落的,可怜的让人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欺负,让她流下更多的眼泪,像很久以前一样。 费燃感觉自己下腹如同火烧,咳了一声,打住淫靡的思想,镇定道:“韩工,这起事故关系重大,你要怎么负责?” 宝符吸吸鼻子,感觉一片灰暗,这回被费燃抓住了把柄,他说是重大事故就是重大事故,怎么能轻易放过自己,与其自取其辱,不如趁早收拾东西回家。 “董事长,是我的责任,我难辞其咎,我。。。。。。我辞职。”宝符有点委屈,但还是认错了。 费燃一挑眉,小样,好不容易把你弄到跟前,说走就走,想的美! 他冷冷道:“出了事故就推卸责任,我看你不光粗心,还没有责任心!” 韩宝符感觉自己濒临爆发,到底要怎么样,难道要游街示众吗? 她咬了咬牙:“到底要怎么负责,董事长,你给句话吧!” “很简单,将功补过。BIAJ的新版本刚刚研发成功,你作为最新版的试验员去参加内测。” 宝符一惊,费燃为什么总和自己过不去,新版本的内测有一定的威胁性,万一出现故障,身体的伤害还在其次,精神出现问题可不好治愈,BIAJ刚刚诞生时,就有工程师在系统调试的过程中出现融合不良的问题,从硅素胶囊舱里拉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变成了植物人。 虽然现在技术日益成熟,危险系数已经很低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出了意外,爸爸妈妈该多伤心啊。 宝符觉得费燃这厮真是黑心到了极点。 参加测试,还有机会保住工作,拒绝的话。。。。。。宝符瞄了费燃一眼,觉得拒绝的下场恐怕更惨,谁知道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宝符咬了咬嘴唇,认命道:“好吧,我参加内测。” 费燃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可惜韩宝符正沉浸在担忧中,根本没注意。 光速铺垫的楔子(三) 宝符以前也使用过phantom的产品,BIAJ的旧版本也玩过几次,无非是什么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童话剧情,或者异世界探险之类的虚拟现实游戏,在这个时代,这种虚拟现实技术已经非常普及了,从孩童到老人,都有适合的游戏剧情可供选择,而BIAJ又是其中最有娱乐性,剧情最多样化的代表产品之一。 坐进硅素胶囊舱,宝符的心还是忐忑不安,只有祈祷phantom的工程师都是业内顶尖,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小命丢在哪根精神回路的纳米碳素管道里。 “别紧张,放松心情,更利于机器运行。”一旁的费燃双手插在西服裤口袋里,一脸得逞的坏笑,宝符太熟悉这个表情了,和他以前想出什么馊主意要整蛊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带着面罩的研究员给自己注射了保持肌肉活性的药剂后,宝符戴上游戏头盔,躺下来,心在滴血,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签下了协议书,现在反悔都来不及了,她想到万一自己穿不回来,心里凉凉的,不知怎么就带了哭腔:“费燃,你这个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我发誓,我回来就辞职,再也不理你了。” 没想到费燃没生气,反而得意的揉捏宝符的脸,笑得更开心:“现在已经晚了,傻宝,我就是坏,我不坏,你怎么爱上我?” 她已经听不太清楚费燃说了什么,机器已经启动,宝符渐渐昏迷,费燃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韩宝符苏醒过来,发现周围一片虚无的苍白,什么也没有,吓了一跳,以为系统出了故障。 一个柔美的女声响起:“欢迎使用BIAJ7.0内测版,您的游戏路线已被设定成功,“大明宫”场景构建中,“任务一”进入倒计时。” 宝符愣住了,双眼大睁,什么设定好了,自己还什么都没操作呢,不会这也是费燃的阴谋吧? 宝符大喊:“等等!什么任务?” 系统停止了倒计时,向宝符展现了屏幕菜单中的任务剧情。 韩宝符越看越想吐血,这是个什么设定,游戏难度居然是5A级。 BIAJ系统的游戏有官方的难度排名,最高是4A,难度越大,挑战性越高,娱乐性越强,一直让游戏粉丝们为了完美通关而乐此不疲。 而这个任务的难度栏里居然有五个A! 韩宝符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看,原来所谓的7.0版本实际是在原有4A剧情上进行的魔改,在同一任务中改换了原本要攻略的对象,以此提高任务的难度,也就是说,以前的男主变成了男配,而现在的男主很可能是原剧情中的男配甚至炮灰。 这看起来好像简单,但宝符明白,这一定是费燃故意为难自己,想想,以前要攻略的男主是青梅竹马,现在变成了扫厕所的大爷,这让韩宝符这个恋爱经验为0的玩家如何过关? 韩宝符自暴自弃了,继续向下看任务书,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第一个任务发生在架空的古代,原剧情是大胤的太和帝姬萧宝符出生后亲生母亲就被皇后害死,寄养在皇后名下,她阴差阳错爱上了北狄质子慕容项,在一系列的爱恨交加纠纠缠缠以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平平无奇的故事,让宝符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菜单凭空弹出一行文字:[攻略对象]胤成帝 萧业 萧业?宝符一愣,这不是太和帝姬的父皇吗? 她再也不能忍了,果然答应费燃的要求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对着虚空大喊:“费燃,费燃!放我出去,我不玩了,我要单方面撕毁协议!”BIAJ有自己的保护措施,按理说可以随时终止游戏。 但系统仿佛没有听见,机械化的说出指令:“记忆选择性删除完成,记忆同步完成,游戏开始。” 什么选择性删除,宝符彻底蒙了,她感觉自己的记忆已经被动了手脚,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BIAJ系统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无与伦比的真实感,让人几乎无法区分现实与虚拟,完全的沉浸式体验。 她正不知所措,眼前刺眼的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亮亮的黄。 宝符迷糊中摸了摸钝痛的脑袋,这是场景突然转化的后遗症,大量剧情信息一瞬间进入了她的脑袋,游戏人物萧宝符的记忆使她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不过习惯就好。 “符儿,你醒了?”耳边想起低哑的声音,幽幽如同山间泉漏,有一丝熟悉,但宝符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 宝符终于睁开眼睛,嗓子发紧,下意识的叫了声:“父皇。” 01庄周梦蝶 宝符睁开疲惫的眼睛,感觉身体像被大象踩过,软绵绵的,呼吸都有点吃力。 五爪金龙满绣的明黄锦衣让她浑身一颤,是作为帝姬的萧宝符内心的敬畏所致。她现在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对平日里一直不怒自威的父皇,大胤的天子萧业有种本能的惧怕。 萧业未及弱冠之年御极,如今已有十余年,他为政勤勉,励精图治,两年前还御驾亲征,讨伐了一直南下骚扰大胤的北狄蛮夷,逼得北狄俯首称臣,还将十四岁的长子慕容项送与大胤为质。 榻边的胤成帝萧业以为宝符感觉冷,又替她掖了掖锦被,他以手背试了试宝符如玉般光滑洁白的额头,已经不再那么烫了,心中一宽,但从昨夜一直衣不解带看护萧宝符的疲惫并没有冲走他的怒气,此时看她安然无恙了,一直按捺的怒火又呼呼的烧了起来。 萧业剑眉微皱,头上九龙金冠凛凛生威,本来严肃的脸上更是冷若冰霜:“符儿,你明年及笄,怎么还如此胡闹!邀月池是你嬉耍的地方吗?这次还好巽安候看到,下次呢!你若是再有什么好歹,朕也不必费劲救你,只让毓麒宫的宫人随你一道填了邀月池便是!” 胤成帝此话一出,毓麒宫的一干奴才连同一旁候着的太医全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有的胆小的已经抖若筛糠,眼看要厥过去。 宝符见父皇怒视自己,声音虽不大,却像冬日的过堂风刮过骨头,冷得人直缩脖子。 她吓得不敢出声,只是挡不住鼻子发酸,杏眼涌出几颗圆滚滚的泪珠来,但不敢哭出声,抿紧了嘴,样子好不可怜。 萧业看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想起自己从小没对她说过重话,心下有些不忍,但面上还是冷肃:“说你几句,你倒委曲上了,难道还不知错?” 宝符当然委曲了,她独自去废宫的邀月池不是无缘无故,乃是听了毓麒宫的小太监私底下嚼舌头,说自己的生母安贵人并非病死,而是沉湖自尽,就在十四年前的邀月池。 邀月池如今是冷苑禁地,她昨日避开宫人,寻到邀月池边,那里荒草丛生,已经好多年无人打理了,她正为生母之死暗自伤神,突然感觉被人在背后推了一把,一下子跌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 此时正是冬至,宝符一入水便失了知觉,好在巽安候,也就是北狄世子慕容项,无意中见到了偷跑进废宫的萧宝符,才得以救她一命。 安贵人当年是皇后宫中的宫女,被皇帝临幸后怀了萧宝符,萧业当时不过十九岁,十分宠爱这个唯一的女儿,在安贵人薨后,把萧宝符接到自己的勤政殿亲自抚养,连去上书房批折子也带着,宝符在父皇身边长大,倒与自己的嫡母——皇后娘娘不亲,直到两年前萧业亲征,宝符才住进皇帝赐给她的毓麒宫。 后来萧业得胜归来,皇后进言说帝姬年岁渐长,总住在天子寝宫着实不妥,故而宝符此后就一直留在毓麒宫。 宝符暗暗心惊,恐怕这次害她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皇后,她害死自己生母后伪装成自杀,现在又故意透漏消息,引她去邀月池好置她于死地,还好她命大,不然现在已经喂鱼了。 宝符想,姬皇后是太子生母,地位稳固,娘家又是大胤最显赫的姬氏一族,为何却对自己一个没什么威胁的帝姬如此厌恶,难道安贵人生前做了什么触怒皇后的事,让皇后恨屋及乌? 宝符脑中电光一闪,想起自己此次的攻略对象是萧业,莫非父皇对自己真的有什么想法,被姬皇后察觉,所以要除之而后快。 这个念头让宝符不由自主的瞟向床边的皇帝陛下,把被子拉高了一点。 不会吧,自己还是个孩子,虽然十四岁在古代也不算小了,但萧业不会对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想法吧?想到自己从小与父皇朝夕相处,睡在一处吃在一处,对父皇一直都是满满的孺慕之情。如果他真有这方面的特殊癖好,自己真不知是高兴还是发愁。 宝符纠结万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萧业又不是真的父亲,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但她的灵魂在萧宝符记忆的影响下却在不断抵抗,把萧宝符的思想加诸在自己身上。 宝符胡思乱想,乌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萧业在一旁看的恼火,这孩子,敢情还是没把自己的教训当回事!落水后烧成那样,自己放下政务不眠不休的守在一旁,直到现在才退了烧。 看来自己以前确是太娇惯她了,现在连父皇的话也听不进去。 他没等宝符辩解,就下令封了毓麒宫宫门,让宝符在宫里静心思过叁个月。 叁个月,真是愁煞了宝符,她不能见到萧业,就连和他产生感情的机会都没有。但她又有一丝心安,因为BIAJ系统完美的记忆同步,两种感情杂糅,她渐渐快分不清自己是谁,自己到底是游戏玩家韩宝符还是大胤的帝姬,而萧业到底是一个BIAJ的虚拟人物,还是宝符深深依恋又敬畏的父皇? 缸中之脑,或者说庄周梦蝶,这种深奥的哲学问题从来都不是宝符这个理工科的脑袋擅长的,所以她快刀斩乱麻,决定从另一个关键人物——慕容项身上下手,他对自己的危险性不高,还救过自己的命,她想看看这个未知变量会不会对环境造成影响。 慕容项虽被封做巽安侯,实则是个空衔,没有封地食邑,被拘在皇宫中,看似衣食无忧,但毫无自由可言,某种程度上萧宝符与他同病相怜。 萧业禁了宝符的足,但挡不住宝符偷跑出宫的步子,皇后掌管内宫,对毓麒宫睁只眼闭只眼,巴不得萧宝符再出什么事情,是以毓麒宫的宫人也没几个真对帝姬上心。 宝符一路走到御花园,她不知巽安侯的殿宇在何处,听说巽安侯无事会来此闲游,所以干脆守株待兔。虽是隆冬,园中并无百草凋零的颓态,反而有绯红的腊梅盛开,暗香浮动,宝符被美景陶醉,忘了这里的一切可能只是场景建模师的几行代码。 可惜5A级的游戏难度不是说着玩的,宝符还没陶醉半天,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斥:“太和,你越发长进了,陛下要你闭门思过,你敢抗旨不尊,藐视圣躬?” 宝符心里一凉,不好,偏偏遇上最不想见的人,皇后怎么在这,莫非跟踪自己不成? 她不知道自己顺利溜出宫本就是皇后授意,好借机治她个大不敬之罪,最好一病不起,再不出现在萧业面前。 宝符没想到这些其实情有可原,只因系统之前早就隐藏了她的许多关键记忆,还让她的心理年龄与剧情中的萧宝符差别不大,是以现在的她不过是十四岁孩童的心性。 当然她不可能记起已经不记得的事,否则定会在心中诅咒费燃这个罪魁祸首一万遍。 姬皇后从凤辇上由宫人搀扶着款款而下,朱红寇丹鲜艳夺目,凤冠下的姝颜带着一丝狠厉,让她姣好的面容看着又老了几岁。 宝符对皇后的恐惧比萧业更甚,只因萧业在外征战的几年,皇后经常以各种严苛手段整治自己,她后来向父皇诉苦,反而被斥责,说她娇蛮任性,目无尊长,皇后此举乃是用心良苦,她最终只有暗自垂泪。 她知道自己此时求饶毫无意义,索性跪下乖乖领罚。 02掌上明珠 萧业批了一上午折子,揉了揉眉心,想到方才慎刑司的人来回话,感到一阵烦闷。 原来慕容项那天不光救了萧宝符,还捉住了个从废宫匆忙跑出的小太监,萧业当时按下消息,没有立即发作,只是为防再有意外,勒令宝符不得出宫,还在毓麒宫暗处布下守卫。 那小太监悄悄送到慎刑司,拷问出的结果却让他心寒,皇后居然有所牵连。 自己结发妻子的本性萧业是了解的,只因她自年少就一直跟着自己,后来又生下太子萧鸾,他看在太子面上一直对她睁只眼闭只眼,可他的容忍却被当成了软弱,皇后的哥哥姬缨如今官居太傅,今日早朝居然公然和他叫板,而皇后的手段更是“高超”,仗着是萧鸾的嫡母,居然敢动大胤的帝姬,难道他赐予姬氏的殊荣还不够吗? 萧业心思深沉,他知道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加害帝姬,背后定然另有玄机,可惜那小太监再怎么用刑也吐不出新东西。 一旁的方公公看皇帝面色不善,凭他多年伺候皇帝的经验,敏锐的察觉到皇帝此时心情不佳,这御前当差的,最重要就是要有眼色,现在只管安静杵着,谁现在凑上去那是嫌脑袋和肩膀连的太结实了。 偏有这不怕死的就在厚厚的帘子外出声:“皇上,奴才有要事要禀。” 方公公暗里连骂没脑子的东西。不料皇帝一听来人声音,突的站起身:“太和出事了?” 帘子外人急促的答道:“回皇上话,皇后娘娘方才在御花园捉住了偷跑出宫的太和帝姬,眼下正被罚了跪在御道的卵石路上。” 话音未落,皇帝已经风一般卷出了内殿,方公公慌了神,赶紧跟上。 萧业边走边斥:“一群废物,让你们看好太和,如何就跑到御花园去了,肩膀上长腔子是用来走路的吗?” 那奴才连连告罪,苦不堪言:明明是皇上说要借机引出幕后之人,他们才没敢阻拦太和殿下,哪知道皇帝又心疼。 宝符在坚硬的石子路上跪着也是苦不堪言,以前皇后虽然也是罚跪,但环境都还算安逸,今天又是跪石子,天又下起雪珠子,看这架势一时叁刻也停不住,自己腿都僵了,牙直打颤,一旁的嬷嬷只冷冷盯着她,她稍一挪动腿背上便要吃一竹板。 宝符现在哭都哭不出来,自己鬼迷心窍出来,毓麒宫可还封着呢,故而宫里的人也没法出宫寻她,现在不管大胤的萧宝符是不是真的,这膝上的疼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这下可好,自己病刚好没几天又挨冻,只怕又要大病,这回父皇还会管自己吗?不会真的被扔到邀月池去吧? 一旁凤辇上的皇后悠哉的拥着手炉,静静的道:“太和,不是母后严苛,本宫今日管教,这也是为你好,皇上最是重规矩,你如今说离宫就离宫,视圣谕为儿戏,皇帝天威何在?” “朕乃天子,天威还须皇后操心吗?” 皇后被背后突然出现的冷声一惊,连忙下辇行礼。 萧业厌烦看她,只是上前横抱起瑟瑟发抖的宝符,一边命方公公传太医,一边往自己的勤政殿去。 宝符被父皇的一双有力的大手托着,小脑袋埋在他胸前,嗅着父皇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感觉不那么冷了,心中既安心又难受,脑子发闷,喉咙发紧,鬼使神差地问到:“父皇,你怎么不疼符儿了?” 萧业一怔,一边快步走一边说道:“父皇何时不疼你了?” 他这么一说,宝符不由嘤嘤的哭了:“我想娘了,才想去湖边看看的,是有人推我,我才掉进湖里,父皇反而凶我,还罚我一个人呆在毓麒宫,再也没来看过符儿。。。。。。” 宝符不知怎的,一哭便止不住了,断断续续哭诉了好些父皇所行的薄情寡义之事。 萧业有些愧疚,自己要出征那会,宝符还像个软软香香的粉团子,抱着自己的腿不让他离开,他哄了又哄,她才抽抽哒哒的放手了,带着泪痕的脸颊像个小包子。 现在他每日政务越加繁忙,没多少时间去毓麒宫看她,底下的奴才见风使舵,对她伺候的也不上心了,皇后对宝符冷淡自己是知道的,可总想着她已经大了,没那么需要人照顾,她又是帝姬,锦衣玉食的供着,不会被亏待到哪去。 现在看着宝符削尖的小脸,眼睛通红,面色憔悴,萧业感觉自己不是个好父皇,宝符要的不是华服珍馐,而是陪伴二字,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自己看她逐渐长大,才有意让皇后立立规矩,是想教她明白不可再像小时那样娇纵,总是依赖自己,独立自强些总是好的。 没想到这些事情都被宝符记在心里,现在一件件掰开来,埋怨他这个父皇。 萧业抱着宝符一会就走到勤政殿,这里是宝符从小生活的地方,比毓麒宫亲近,她被抱到父皇的龙榻上,但还是抱着萧业的脖子不愿撒手。 “父皇别走,陪陪符儿吧。”宝符迷迷糊糊道。 “不走,父皇陪着符儿。”萧业俯身触了触宝符额头,果然滚烫一片。 宝符感觉浑身的血都要蒸干了,只有不远处有片清凉,她把脸贴上去,凉爽了不少,发出了低低的呻吟,觉得不够,像八爪鱼似的缠上去,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父皇,你抱抱符儿。”昏沉间宝符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思愿。 萧业被扒在身上扭来扭去的小东西弄的哭笑不得,像小时候一样将宝符拢在怀里,拿帕子沾了水给她擦额头和脖子降温。 宝符的皮肤娇嫩,帕子一抹就是一片红,萧业心疼不已。 不一会,太医来了,想着殿下怎么没过几日又复发了,好像是又受了寒,请了脉开了方子便马不停蹄的煎药去了,六七十岁的人了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晚出一步门被安个“药不对症,损害皇嗣”的大罪。 这下宝符算是又在勤政殿住下了,萧业白天上完早朝就回来,陪着她吃药扎针,夜里哄她睡觉,有折子就在一旁御桌上批了,怕宝符醒了找不见父皇又要哭。 宝符享受了几日父皇日夜陪伴的宠爱,有点希望自己的病永远也好不了。 萧业现在也想通透了,宝符从小就被自己娇惯,现在让她学太子独立自强是不能够了,她是自己的娇娇心肝,碰不得骂不得,索性娇养一辈子,自己在一天,她就靠父皇一天,以后再给她找个百依百顺的驸马,自己不在了她也断不能受委曲。 打定了主意,萧业也不计较宝符那些不守规矩的小毛病了,她是自己的女儿,是大胤天子的掌珠,纵然随心所欲些又能怎么样呢? 宝符不知道萧业心里怎么想的,她只是本能的依恋着父皇,恨不得永远留在勤政殿里。 03血光之灾 可再重的病终归是要好转的,宝符在床上躺了五天,感觉胳膊腿都抬不起来了,萧业催她下地活动,再这样躺在床上迟早要生褥疮 。期间太子也来看望了下宝符,被萧业匆匆打发了。 宝符大病一场,人又消瘦了不少,萧业命御膳房每日做些滋补的羹汤,免得宝符吃太多不克化。 萧业对宝符也并非百依百顺的,比方说宝符顶顶讨厌鸡汤,总是想法子不喝或是偷偷倒在掐丝景泰蓝的花瓶里了,被萧业抓到后箍在膝头逼着喝。 “符儿,你再不喝小心父皇大刑伺候。”萧业威胁道。 宝符光摇头不张嘴,一双眼睛无辜的瞪着父皇。 萧业无法,用手去挠宝符腋下,宝符最是怕痒,一边笑得打跌一边求饶,不想小腹突然一阵抽痛,她手往下一摸,居然摸到一手血,不由惊叫:“父皇,父皇,我流血了!” 绕是萧业见过大风大浪不动如山,也被萧宝符的惊叫给震的一呆,匆匆把宝符从膝头揪起来,明黄龙衮上沾了点点血迹。 萧业正哭笑不得,宝符已经惊慌失措的哽咽起来:“父皇,我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会流血?” 萧业赶紧叫宫女进来给宝符换衣裳,方公公听见尖叫跟进来一瞧,看见皇上龙袍沾血,吓得魂飞魄散,正要传太医,不妨萧业止住他,说:“传个擅长千金科的太医来。” 方公公魂魄归了位,连忙打帘子传话去,才感觉不对,皇上要千金科大夫做甚,看来是给小主子请的,再一想方才情形,当下了然,复又纳罕,太和殿下已然快要及笄了,怎么看刚才的样子竟是个不知事的,来了葵水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萧业此时也是尴尬加困惑,他只好和屏风后换衣裳的宝符解释她没有受伤,只是月事来了,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女孩子长大了都会有的。 宝符隔着云锦仙鹤屏风问道:“女孩子有,男孩子有吗?父皇也有吗?” 萧业脸有些发青,所幸宝符看不到:“父皇是男子,男子没有的。” 宝符忘了哭,好奇的追问:“怎么只有女孩子要流血?这不公平。” 萧业无奈,让宫女来给宝符答疑解惑,自己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太医来了,给宝符摸了脉,知道皇上有话要问,施施然退入偏殿,换了身银丝月白云纹常服的萧业急忙低声问:“太和这个年岁才来月事,可是身有不足之症?” 太医恭声道:“以微臣之见,殿下不像有何隐疾,只是体质虚寒,之前一直不曾调养,故而天葵较旁人晚些,此番又接连受了冻,风邪入体,湿气太重,阴阳失调,往后需要用心调养,滋补阴气,不可再受冻创,否则淤积难销,要落下病根。” 萧业皱了皱眉头:“体质虚寒怎么不提早禀报,太医院的院使是诊不出还是隐而不报!” 老太医连忙跪下,冷汗涔涔,回道:“陛下息怒,此前太和殿下长居勤政殿,年岁尚小,阴阳未分,无法诊断,后来。。。。。。殿下身体康健,毓麒宫也未曾传唤太医。” 萧业一叹,推来推去,还是在自己和皇后身上。也怪自己粗心,皇后对太和不闻不问,自己也忘了派人教导她女子之事。 宝符此时躺在龙床上捂着热盐袋子发闷,她喝了红糖姜汁,小肚子的坠痛好了些,方才宫女给她讲明白女子天葵之事,她感觉既熟悉有陌生,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之事,心中惴惴不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又想到自己刚刚弄脏了父皇衣裳,羞的不行,真想蒙在被子里不出来。 “符儿,怎么了?可是还有不适?”萧业走至榻前,看宝符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以为她依旧腹痛。见宝符闷在被子里不吱声,只好去掀她头顶被子。 萧业把宝符从锦被里挖出来,宝符两颊贴着汗湿的头发,雪白的小脸儿泛起红晕,琼鼻一缩一吸,想是闷的久了。 萧业看着宝符水光潋滟的眼睛,心魂为之一荡,他被自己的心思骇住了,他怎能对宝符起这种念头! 像被烫了一下,萧业缩回手,退了一丈远,面有异色,对宝符说:“符儿,你已经大了,病好后还是搬回毓麒宫吧。” 宝符现在早将攻略任务的事情抛之脑后,只想依偎在父皇身边,只觉他是这世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乍一听萧业赶她走,不由大惊失色:“父皇,你别赶符儿走,符儿以后再也不敢不听话了。”说着说着,眼圈发红,带了哭腔。 萧业最怕宝符哭,心中一揪,喝道:“不许哭!” 宝符一下止了哭,只是眼泪却无声无息的落下,萧业感觉在她澄澈的目光下喘不过气来,自己一向杀伐决断,即使对太子也一向正容严厉,面对宝符却硬不下心肠。 他压下心头异样:“符儿,不可任性,你不能一辈子留在勤政殿,父皇也不能永远陪着你。” 宝符漂亮的眼睛睁大,盯着父皇,怯怯地说:“符儿只想和父皇一辈子在一起,不行吗?” 萧业面沉如水,直直盯着宝符恳求的脸,心中五味杂陈,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你真是胡闹!今晚你就搬回毓麒宫,朕亲自选一批宫人伺候,不怕他们不用心。” “父皇,我不要回毓麒宫!”宝符急得赤脚下床,想求父皇收回成命,萧业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萧业逼自己不去听宝符的声声呼唤,他怕再呆下去自己真要改了主意,宝符决不能再和自己一起了,他心中苦涩难当,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04才会相思 萧业去上书房处理这几日积下的政事,太子还算能干,替他分担了些,绕是如此也忙到暮色时分才回到勤政殿。 期间梅贵人宫里的小太监来问话,说梅贵人身子不爽利,求皇上去探看探看。结果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方公公拦了,只说皇上这两天政务繁忙,无暇顾及后宫之事,打发太医去请脉即可。 一边的小顺子不解,悄悄问道:“方大总管,这梅妃的老子可是礼部尚书,这样不给面子,她若是以后给咱在皇上跟前上眼药,使绊子,可怎生是好?” 方公公冷笑一声,拂尘一摆老神在在道:“杂家看你这双招子是白长了,皇上如今哪有见嫔妃的心思?别说是梅贵人,就是皇后娘娘来了,皇上说不见那还是不见。你现在敢去拿这些破事烦皇上,是脖子痒了要铡刀挠挠不成?” 勤政殿是天子寝宫,千盏灯火长明,龙泉青瓷香炉白烟袅袅。 萧业换了常服,除了漆纱笼冠,禀退了宫人,望着空荡荡冷冰冰的销金床帐,心烦意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心上挖走了。 他想到自己白天所做所为,离开时宝符一声声唤着“父皇别走”,暗暗有些后悔,本该等宝符身子养好了再让她搬回去,只因自己一时的私欲,便要远远避开她,宝符如此单纯,自己却…… 萧业想到宝符今夜睡在毓麒宫,受了凉怎么办?腹痛了怎么办?会不会传太医?她一定在生父皇的气,会不会哭肿了眼睛? 萧业一夜未睡,直到莲花漏壶上的漏箭指到五更,殿外方公公来叫起。 萧业顶着眼下的乌青去上早朝,臣工看见皇帝如此勤勉,为江山社稷操劳,不由感慨激昂,直言陛下乃是明君勤王,愿为大胤鞠躬尽瘁,以酬陛下。 萧业没注意到大臣的拳拳决心,他想着下了朝得立即去趟毓麒宫,哄哄还在生气伤心的娇娇人儿,不要哭坏了眼睛,父皇就算不能一直留在毓麒宫,也会经常来看符儿的。 萧业苦思冥想着怎么安慰宝符,不料龙辇还未踏进毓麒宫宫门,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莺语:“阿项,你好厉害啊!” ****** 宝符昨日回到毓麒宫后着实伤心了一阵子,不管萧业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宝符都感觉他前所未有的重要,他明明关爱自己,为何又突然冷若冰霜?难道就因为自己弄脏了他的龙袍吗? 宝符纠结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无精打采,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又想起了慕容项。 上次偷偷出宫找他未果,这次可不一样了,自己以前是失宠的帝姬,爹不管娘不爱,处处受制,现在自己台面上可刚从父皇的勤政殿热腾腾的搬回来,父皇还亲自添了些宫人,换掉了以前好吃懒做的那一群。 皇宫那么多眼睛看着皇帝的一举一动,自己的毓麒宫果然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银丝碳的分量都翻了一倍,日夜烧也烧不完。 巽安侯救过自己一命,自己论理也该感谢他,宝符以前人微言轻,现在则不同了,她要见巽安侯,即刻有人挤破了头的为她传话。 不一会儿,帘子外传来动静,巽安侯已经请到宫门外了,只等着帝姬传召。巽安侯虽是侯爵,可惜不过是蛮夷质子,地位尴尬,上不得台面,要不是上回救了宝符,萧业赐了他些食邑,他现在恐怕还和以前一样,节衣缩食度日。 此刻大胤的太和帝姬指名要见他,他就是腿断了宫人也得把他抬过来。 宝符没想那么多,她好奇慕容项这个原剧情的男主,想着见一见他。 宝符穿上兔毛领的小夹袄出了殿外,一个身量颀长的少年正静静候在宫门口的那株四季常青的广玉兰下。 宝符毫不避讳的打量他,他们鲜卑族果然与汉人不同,眉目深邃,眼珠子颜色更浅,高挺的鼻梁带着一股野性,即使穿着与胤人时兴的燕居服,漆纱笼冠和玉带钩别无二致,却还是能一眼看出他是个异族的美少年。 慕容项被眼前的华服少女毫不掩饰的目光弄得有点不自在,他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自他被送来大胤为质,就没什么亲近的人,皇宫里的人见着他都是绕道走,生怕和自己这个北狄的质子扯上关系,吃穿用度虽然常被宫人盘剥,但也能勉强凑活。 他一分神,就忘了和帝姬行礼,木木的定在原地。 宝符见他呆头呆脑,不由暗笑,面上正经道:“巽安侯有礼。” 慕容项反应过来,急忙下跪:“臣慕容项拜见殿下。” 宝符不习惯别人给自己下跪,赶快把他拦了:“巽安侯救过本宫一命,本宫该向侯爷道谢才是。” 慕容项一时无措,他的中原话说的不很流利,一紧张更是不知该回什么,谁让中原人的礼节如此繁琐,文邹邹的,他好不习惯。 他正紧张着,忽的头顶飞下一个黑影,宝符吓了一跳,慕容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从天而降的暗器,定睛一看,原来手中是一只小小雏鸟,羽翼未丰,嘴巴大张,发出阵阵悲鸣,差点被自己一下捏死。 宝符抬头一看,果见头顶广玉兰的枝叶间有个鸟窝,不知哪个傻鸟在这作了窝。 慕容项盯着手中雏鸟,突然悲从中来,叹口气:“可怜,有家难回了。” 宝符听他这样说,不由心生怜悯,自己在毓麒宫里,尚且想念勤政殿的父皇,而慕容项远离故国,不知今生能否回去,悲苦不更胜自己百倍? 慕容项说:“殿下,不如臣将它放回巢中去吧?” 宝符欣然点头,只见慕容项轻盈的攀上树干,脚下轻点,几个腾挪就到了高处,宝符看呆了,不由拍手叫好:“阿项,你好厉害啊!” 慕容项在树上看宝符一脸崇拜,言语一派童真稚气,想起那次宝符差点被人害死,不由一阵叹息,他们都是权力和野心的牺牲品,命运也从来不由自己掌控,宝符贵为帝姬也难防有人加害,而自己就算是一国之君的儿子,也只能沦为大胤皇宫中的禁脔。 他将那雏鸟放入鸟巢中,正准备下来,忽见不远处一明黄色的高大身影从六乘华盖辇上大步下来,如圭如璋,金线刺绣的衣袂飘然,九龙金冠灼灼刺目,正是大胤天子萧业。 萧业目力极佳,在不远处便将宝符与慕容项言笑晏晏的情态收入眼底,不由脸色一沉。 宝符一直盯着树上的慕容项,没发觉父皇已经到了近前,忽听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符儿,你又在胡闹!” 乍一听见父皇声音,宝符欣喜万分,回身看到萧业就在身后,刚想扑进他怀里,却见萧业神色不郁,目光黑阒,不由有些错愕。 “父皇,符儿又做错什么了?”宝符怯怯的垂头捏手指头。 萧业看了眼正从树上下来的慕容项,对宝符厉声道:“你与巽安侯身份有别,还在宫门前如此嬉闹,授受不亲,成何体统!” 宝符咬咬下唇,一阵委曲,把自己从勤政殿赶回来就算了,自己以前就成日里呆在毓麒宫,不是练琴学画就是女红刺绣,太阳都晒不到,这两天借着病势免了课业,好不容易空出来,不过在殿门外站了会,和慕容项说话也是酬谢救命之恩,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宝符瞟了一眼一旁给皇帝行礼的慕容项,指望他解释一下,没想到他只是跪在地上,眼都不抬一下。 萧业看宝符脸上愤愤不平,眼珠子在慕容项身上转来转去,更加以为她是气自己打扰了与慕容项的幽会,感觉自己昨日的担忧和焦躁通通都成了笑话,敢情不过一天,这小没良心的就把父皇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萧业越想越气,怒火中烧,一挥手,便有宫人把慕容项飞快的拖走了。 “符儿,朕看上次的教训你还没吃够,也罢,以后没朕的命令,不得踏出毓麒宫半步!” 宝符一听到不许出去,心中惶急:“父皇,符儿不是故意不听话的,是想与巽安侯当面道谢才叫他过来……” “够了!”萧业再不想听宝符提起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慕容项,沉声喝道:“朕要你如何,你便要如何,只要朕还是皇帝,你就得听从朕的旨意!你敢抗旨不尊,是不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吗?” 宝符被他一凶,泪眼汪汪的吸起了鼻子,父皇从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现在不仅将她赶出勤政殿,还要把她关在毓麒宫里,父皇就这么讨厌她吗? 宝符可怜兮兮的看向萧业,期望他能大发慈悲收回成命,不想萧业铁了心的要关她,怒目而视道:“还不进殿去,你在等谁吗?” 宝符看一丝回转余地也无,又难过又气恼,想也没想便冲萧业大喊道:“不出宫就不出,就让我老死在毓麒宫好了!以后都不用见我,也不用管我,父皇可开心了罢?” 说罢掉头跑回毓麒宫,一旁的众人看到帝姬如此放肆,吓得跪倒在地,生怕皇帝一怒之下要了阖宫奴才的性命。 萧业确实被宝符气的不轻,他昨晚担心的一夜未睡,她却和别人说说笑笑,还是慕容项,萧业想到慕容项救过宝符,不会让宝符对他心生好感吧? 萧业一凛,宝符性子单纯,被慕容项那个心怀鬼胎的小杂毛说几句好话就迷糊住了,竟然还叫他的名字,阿项?什么东西! 萧业告诉自己,他罚宝符禁足是出于无奈,是怕她平日冒冒失失的,再遇上危险如何是好?她倒好,什么老死在宫里,这孩子真能把人呕死! 方公公看萧业在那长吁短叹,心下奇怪,皇上以前最是杀伐决断的,怎么在太和帝姬的事上就拎不清,前脚接进宫里,后脚又让搬出来,搬出去才一天又急着来看,现在看也看了,骂也骂了,关也关了,也是时候摆驾回宫去,偏又站在这风口上出神,可见是又后悔方才话说的太重,只是扯不下面子罢了。 方公公凭借多年伺候皇上的经验,敏锐的察觉到,皇帝对太和殿下不是真的着恼,不然可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 05便害相思 萧业看宝符进到殿里半天没出声,突然有些心绪不宁,她方才哭着奔至殿中,不会做什么糊涂事吧?萧业忽然想到宝符生母安贵人是自尽而亡…… “符儿!”萧业心中慌乱,长腿一迈,几步跨进殿内,看见寝榻上被子下笼起一团,正微微颤抖。 萧业急忙上去一把掀开被子,宝符泪眼婆娑,蜷缩成一团抽泣,眼泪湿了一片枕头。 宝符见是父皇,把脑袋继续埋进胳膊里不看他,哭的好不可怜。 萧业俯身用手扒拉她胳膊,宝符只是不理,萧业只好低声说:“符儿,莫哭了,仔细哭坏眼睛。” 宝符气结,父皇对自己怎么好一阵歹一阵,究竟是为什么? 萧业见宝符无动于衷,长臂一伸,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擦去她脸上泪水,无奈道:“你这孩子,是水做的么,朕竟是说不得了,哪有你这样娇纵的孩子。” 宝符一愣,忘了哭:“父皇是嫌我哭……嗝……才不愿见我吗?” 她说话间还打着哭嗝,萧业哭笑不得,轻拍她后背:“朕何时说过不愿见你了?” “你把符儿从勤政殿赶出来,还……嗝……还禁足……”宝符凄凄然控诉。 萧业只得说:“朕不是赶你,你是大姑娘了,如何能再和父皇天天住在一处,旁人不是要笑话你。” 宝符立刻摇头:“符儿不怕别人笑话,只要和父皇一起,怎么样都行。”说罢,睁着杏眼,一脸期盼的看着萧业,嗝都忘打了。 萧业被她瞧得有些心慌,却又暗暗升腾出一股甜丝丝的味儿,鬼使神差的问道:“只和父皇一起吗?不要别人?” 宝符小脑袋扒在萧业腰上,摩挲那舒适的云锦衣料,声音娇脆:“当然了,符儿只喜欢父皇。” 萧业心像被撞了一下,一股火苗从丹田直窜到下腹,他一惊,猛地把宝符塞回被窝,自己从榻边退远了几步。 宝符倒在软软的锦被上,没感觉疼,呆呆的望着父皇,萧业呼出一口气,强作镇定道:“父皇还有些奏章要批阅,你乖些,不可再哭了,朕明日再来看你。” 宝符从被子里爬起,眼神像只小哈巴狗,问道:“真的吗?” “父皇是天子,一言九鼎,怎会骗你。”说罢便飞快打起珠帘出去了,一阵劈哩叭啦作响。 宝符望着晃动的水晶珠帘,怅然若失,第一次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此时长乐宫中亦是度日如年。 七宝琉璃净瓶被扫到地上砸了个粉碎,姬皇后柳眉倒竖,发间金步摇气的抖动,指着长乐宫大太监袁福的鼻子骂:“那么大一个人,还能钻到泥缝里不成,你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还找不到!” 袁公公趴在冰冷的青玉石砖不停磕头,一副尖细的嗓子抖个不停:“娘娘息怒,奴才手下的人将六宫翻了个底朝天,这小六子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奴才该死,只恨不能替娘娘分忧,可这小六子恐怕不是找不到,而是……而是被人藏起来了!” 皇后心中一凉,她何尝不知,那小六子是哥哥派给自己的心腹,怎会在太和落水后无缘无故消失,定是哪里出了岔子,而且十有八九,已经落在皇上手中。 想到此处,皇后身子一晃,差点站不住,真是天要亡我! ****** 萧业自毓麒宫落荒而逃后,一直在尚书房批阅奏折,他手中狼豪蘸了朱砂,却迟迟下不了笔,只因为脑中全是方才宝符娇甜的声音:“符儿只喜欢父皇”。 想到宝符小鹿般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依恋,萧业心头一痛,他揉揉眉头,不能再想了。 宝符只是爱着自己的父皇,那是全然的敬爱,而自己呢,是父亲对女儿的怜爱吗? 想到宝符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喂饭,哄睡,在这两年自己对她的刻意冷落时,她已经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少女,而自己居然对她生了别样的心思。 心魔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想要拔除谈何容易,何况自己不仅不想要拔除它,还任由它发芽滋长,他有能力做个好皇帝,却无法做个好父亲,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萧业心中苦闷,愁肠百结待酒舒,在御案前枯坐至暮色四合,干脆叫来一壶杜康酒,醉心还与愁碰面。 想到宝符柔若无骨的身子在自己怀里,散发着淡淡的暖香,不断娇声叫着“父皇”,他居然产生了欲望,下身肿胀如同火烧,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毓麒宫里的小人儿。 萧业酒量极佳,喝了几壶只是微醉,但奏章是批不得了,干脆摆驾回宫,敬事房的人来问话,今夜要宿在哪位娘娘宫里,萧业一拂袖,径直回了勤政殿。 此时虽是春寒料峭,勤政殿烧了地龙,日夜不熄,萧业进到内殿顿觉几分燥热,许是酒意上头,昏沉间看见龙床上一团娇小身影,阖着眼睡的香甜。 走至近前,小东西大约是嫌热,只穿了见白绸绫子的深衣,在烛光中玲珑剔透,象牙白肤,乌鸦鸦的鬓发微松,晶莹灵动的眸子合上了,显得格外安静乖巧。 心心念念的宝贝就在眼前,萧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仍是无法控制这淫靡的幻梦,哪怕多一刻,停留在梦中也是好的。 宝符实则是一个时辰前来到勤政殿的,她其实存了些私心,想试试父皇说的禁足之事还作不作数。 要是父皇见到她却不责骂,禁足的命令就算翻篇了,还可以提前见到父皇,一举两得;要是父皇依旧生气,大不了再回去,反正父皇已经答应明天无论如何都会去毓麒宫看她,到时她再求父皇消气,务必让禁足告吹。 宝符佩服自己的机智,兴冲冲来到勤政殿,把宫人的下巴都惊掉了。 方公公一见帝姬,忙不迭的请进内殿。 乖乖,谁敢让这小祖宗等在外头,万一冻出个好歹来,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宝符径直走进寝殿内室,这是宝符从小住的地方,后来自己搬去毓麒宫,这里就成了萧业的书房加卧房,除了洒扫的太监,萧业也不喜他人私自进入。 宝符在书架上看了一圈,捡了本《搜神记》,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不时吃一口桌上常备的点心水果,都是她素日里爱吃的,想来她走后父皇也没换过这些。 一直到蜡烛快烧掉一半了,萧业还没回宫,宝符等着等着便打起盹来,不知不觉倒在床上睡去了。 她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痒痒的,自己像是被野兽缠住了,有灼热的呼气喷在脸上。 “娇娇,怎么这么香?” 萧业嗅到宝符脖颈处的暖香,愈发意乱情迷,低头吻住那娇艳的双唇,如果这是个梦,他愿意永远不醒来。 宝符方才等的无聊,吃了几瓣果盘里的金橘,嘴中一片橘子的酸甜味道,萧业舌头探进她口中吮吸香津,像是干渴的旅人终于喝到了第一口甘泉。 宝符在父皇怀里感觉像是泡在温水中,嘴被封住,含住她的舌头狠狠的嘬弄,她惊慌失措,像是溺水的人无法呼吸,拼命扭动,用小粉拳推搡萧业胸口,哪里能撼动分毫,反被萧业抓在手中动弹不得。 萧业不满足于唇舌上的痴缠,欲火实在难耐,大手向下,解开那缠人的腰带,触到内里比绸缎更光滑细腻的肌肤,玉一样的模样,随着他的抚摸逐渐热烫。 “父皇!”宝符摇头躲闪,终于喘得一口气,娇声叫出来。 萧业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帐外琉璃灯火光幽幽,照清眼前花瓣一样粉嫩的小脸,乌发因着刚才的纠缠散开了,几缕落在象牙色的颊边,娇声急喘,鼻尖发红。 “符儿?” 06业障难消 萧业被宝符一声唤拉回到人间,感到怀里的宝符看得见摸得着,身子僵住了。 宝符被刚才的吻搞得脑袋发懵,她见父皇脸色有些发红,额上浸汗,还以为他是热了,想给他擦擦汗,手刚一动就被萧业握住。 萧业直直望进宝符琉璃葡萄一样的眼里,那里有羞怯,有疑惑,有依恋,但没有恐惧和厌恶。 心中那恶念的幼苗一瞬间开花结果,像藤蔓一般死死缠住他整个心房。 萧业拉住宝符葇荑向下,隔着外袍摸上那肿胀火热的凸起,宝符烫的缩了一下手,惊奇道:“父皇,这是什么?” 萧业一手按住宝符雪白的小手抚在那要紧的地方,一手探进她衣襟,伸进月白色小抹肚里,甫一触到那椒乳,宝符心跳的飞快,带动那对刚好一手包住的酥软,上面小荷才露尖尖角,一颤一颤,可怜可爱。 宝符只觉掌心的东西越来越大,渐渐感觉到有根粗长的棍子就在父皇的两腿间,而且还很硬,像烧红的烙铁。 宝符看父皇汗湿了额发,呼吸渐渐急促,担心道:“父皇,你是不是病了?” 萧业从她颈间抬头,“嗯”了一声,带着沙哑的欲望:“父皇病得厉害,只能符儿给揉揉才不难受。” “哦,揉揉就不难受了?”宝符两颊通红,父皇的语气怎么听着像自己平日里向他撒娇似的,她乖乖的揉那根怪东西,暗暗疑惑:“父皇的身上为何有根棍子?以前怎么没发现。” “手伸进来。”萧业突然出声。 他呼吸灼热,解下腰间革带,中单被扯开,露出精壮腰腹,又去解宝符身上罗衣。 宝符感觉双腿间被根火烫的巨物刮擦,涨红了脸,父皇干嘛要碰那……她害羞的用手去挡,这次实打实的摸到了那根肉棒。 萧业“嘶”了一声,汗水渗出两鬓,下腹如同火烧,他抓住宝符不听话的小手附在那已经胀痛到极点的昂扬上,带着她套弄自己,缓解那无法排解的欲火。 他感觉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居然让什么也不懂的宝符为自己做这种事,但他又实在放不开那柔嫩的小手,在矛盾中欲望不但得不到疏解,反而愈来愈强,他已经中毒太深,而宝符就是他唯一的药。 宝符被父皇灼热的大掌揉来揉去,身上像着了火,她惧怕这种疯狂的感觉,又隐隐喜欢这样极端的亲近。龙涎香在鼻端环绕,她不由自主贴的更近。 “符儿,你喜不喜欢这样?” 萧业将宝符搂在怀里,含住她玉一样的耳垂轻轻吮吸,低沉暗哑的声音让人神魂颠倒,宝符的身子酥麻,眼里只有父皇俊俏的眉眼,平日里的冷肃威严消失无踪,墨发披在肩头,灼热的呼吸喷在脖颈处丝丝的痒,眸中有异样的火热与柔情。 这样的萧业让宝符感觉陌生又亲近,她和父皇居然这样的亲密,她渴望那双冰冷的眼睛流露更多的爱意,那薄唇仿佛沾了糖,引诱她怯怯的凑上去,想再体味一下刚才的甜蜜。 刚贴上那两瓣柔软,宝符突然听见一声脆响,扭头一瞧,是自己衣带上的翡翠平安扣在纠缠中随衣服一同掉在地上,被磕掉了一个角,那是小时父皇送给她的,宝符心疼,下意识要去够那平安扣,刚抬起半个身子,被萧业一把摁回床上。 “我的平安扣!”宝符着急道。 萧业置若罔闻,双臂挡着宝符膝弯,一挺腰将粗硬巨物掼入。 娇嫩的蜜穴一下紧紧裹住闯入的灼热阳具,自行蠕动吸吮,萧业急喘一声,那根滚烫的肉棒更是狠狠跳了一下,又硬胀了几分。 宝符娇躯俱震,发出像受伤的小狗一样的呻吟,眼中涌出晶莹泪珠。 “父皇拿出去,疼……符儿真的疼……”她被搂着躲也躲不掉,只能凄凄告饶,小屁股向后缩,想要吐出那根磨人的刑具。 “符儿乖,只痛这一下,后面就好了。”萧业停下动作,轻轻抚摸宝符小肚子,不断柔声细语的哄她,细细啄吻,恣意挑弄了半晌,感觉蜜道里润滑了些,才缓缓的抽插。 宝符因着紧张,身子僵硬不肯放松,只是嘤嘤抽泣,又被研磨了一阵,下面的小穴渐渐酥麻,发出一声声细细的娇喘。 07乳莺荷尖 萧业看宝符不那么疼了,再也忍耐不住,握着宝符的窄胯向自己身下急送,宝符感觉自己的小穴在被一根灼热的棒子抽插,还有什么东西从穴里流出来,让她感觉又羞又怕,想让父皇停下来,于是娇声求道:“父皇,不要了好不好,符儿怕。” 现在让萧业停下简直是痴人说梦,他看宝符害怕,只能缓缓的动,原本抚她胸口的手顺着腰探到她娇花上的小核,轻轻逗弄,宝符哪受得了这个,只觉心魂俱震,下面蜜水流的更欢了,她再忍不住:“父皇,快停下……嗯……不要摸了……符儿想……想尿尿了,不要……啊——” 宝符扭来扭去,下意识去推那作怪的手,可如何推的开?萧业手指灵活,抚的那小花珠越来越酸麻,最后宝符在他身下尖叫一声,紧紧搂着他脖子发抖,两条玉腿在他腰侧摩擦,蜜穴里涌出一股热流浇在他柱身上,让萧业忍不住“嗯”了一声,舒爽至极。 萧业轻轻揉捏宝符腿根,缓解她刚刚泄身的酥麻,宝符不明白自己刚刚怎么了,还以为自己尿床,羞的直哭,萧业又怜又爱,停下腰间耸动,和她解释方才不是尿床,是只有到了最快活时才会有的反应。 宝符想起方才一瞬的奇异感觉,明明一点都不快活,只觉得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了,她以为父皇骗她,又滴下泪来,嘤嘤道:“父皇一点都不疼符儿了。” “这样疼你,还不够?还要父皇如何疼你?” 萧业抱起宝符娇小的身子面对面坐在自己腿间,一手箍着宝符细腰上下颠簸,一手去捏那雪乳上的小红尖,底下的小嘴又紧又热,一边吞吐着他一边流出丝丝芳蜜,宝符胳膊无力的搂在萧业脖子后面,被他下身撞的嘤嘤直喘,嘴被他封住,肆意品尝她香软的小舌头和口中香涎。 萧业就着这个姿势反复抽送了几百下,仍觉得不够,想要把宝符多汁的身子拆吃入腹才好,他低头去含那小巧的雪丘,怎么那么香那么甜,舌头舔得那两颗小红豆愈发鲜艳硬胀,引得宝符直哭着摇头说不要了。 宝符感觉浑身瘫软,像被抽了骨头,肚子里的那根不停乱动棍子好像更热更硬了。 她不明白那股五内俱焚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抓住萧业搂着她的铸铁般的手臂,她娇声呜咽:“父皇,轻点嘛……符儿受不住了,肚子疼。” 萧业闻言动作慢了些,用心去逗弄她小穴里一处敏感的软肉,宝符怎么撒娇求饶都不管用,他每次都狠狠撞在那最娇嫩之处,没几下宝符就绷紧起环在他腰间的纤腿,脚趾蜷缩,哭着颤声尖叫,没出息的又丢了身子,蜜道像贪吃的小嘴紧紧含住内里的昂藏。 萧业被她夹的欲仙欲死,托着她的大掌在粉嫩娇臀上轻拍一下,笑道:“受不住还夹的这么紧,小骗子,这回求饶也没用了。” 说着,将还在高潮中失神的宝符压回身下,折起她打颤的玉腿压在胸前,露出微微红肿的娇花,花唇上沾满淫靡的液体,让人想狠狠蹂躏一番。 宝符害怕的蹬腿,想逃脱接下来的刑罚,萧业岂能让她如愿,腰杆一挺,胯下的肉刃整根刺了进去,比刚才更深。 宝符“啊”的娇叫一声,缩成一团,倒不感觉疼,只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父皇一人。 萧业把宝符的玉足包在掌中揉捏,腰间飞快的挺动,一根火烫胀红的巨物在她股间来回抽插,渐出点点白液,一边用力冲撞,一边问身下只知道娇吟的宝符:“宝宝,小淫娃,还叫不叫疼了?嗯?说!” 宝符被他的力道撞的涌出眼泪,没骨气的小声呜咽道:“不疼了……呜……再不敢了。” 萧业满足的放开宝符双足,揽着她膝弯,俯身去亲那不甚娇弱的泪眼,身下的阳物越插越快,宝符被他力道撞的哀哀告饶,香腮紧紧偎在他胸膛里,红透千行汗,促喘乳莺低,眼看就要昏厥过去。 萧业给她拭去眼角的泪,心中怜爱万分,一面把她当做孩子,一面又把她当做女人占有,萧业感觉自己真是疯魔了。 见她终是经受不住,萧业怕伤了宝符,又冲刺了百十下,捣弄的花心欲碎,好容易泄出来,存了许久的欲望尽数射到深处,宝符娇娇说一声“烫”,终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真是个娇娇儿。”萧业吻了吻宝符眼角,满心的爱怜,想将眼前的小人儿吞吃入腹才好。他缓缓退出去,披衣起身,唤宫人送来热汤沐浴。 此时万籁俱寂,方公公在殿外盯着天上朗月繁星,冷的牙直打颤,腿都麻了,听见皇上唤人,吓得一骨碌滚进殿内,头低的快触到地上的波斯丝绒地垫。 萧业正系腰带,头也不回道:“方用,管好下面人,若有不该说的话传到帝姬耳朵里,你这六宫总管也当到头了。” 方公公一连说了几个“奴才遵旨”,接着弯着腰后退着出了内殿,冷汗如浆,湿透了脊背,感觉心要蹦出嗓子眼。 他以为自己知道了皇上的秘辛,今晚八成是要归位了,不想逃过一劫,却也是无回头路了,只有装聋作哑,还要管好阖宫的舌头,才能有好日子过,若是稍有差池,传出了闲言碎语,自己的下场恐怕比那慎刑司的犯人还要惨百倍。 08香醪如蜜 萧业用锦袍将光裸的宝符裹紧了抱到内室,将她放在榻上,沾湿帕子细细擦拭方才所出的香汗。 擦到双腿间,见那雪白的幽谷间花瓣红肿,除了有爱液混合着白浊流出,还带了血迹,不由一惊,还道刚才的狂纵伤了宝符娇嫩,拿指腹轻轻拨弄,发现只是元红初破,一碰到宝符便嘤咛一声,在睡梦中尤自低喃:“不要了……”。 萧业怜爱万分,给她温柔的拭干净全身,穿上亵衣,才抱回龙床上。 折腾了大半夜,加上昨夜也未睡,萧业拢着宝符——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攀着自己的衣襟入梦,感到从未有过的安稳慰贴,不一会也睡去了。 ****** 宝符初经人事,绕是萧业未曾放纵,也被那强悍的力道摧残的浑身酸痛,一直睡到日上帘钩也未醒,方公公严防死守,哪敢叫宫人进殿打扰。 是以萧业从崇政殿匆匆下朝回来,寝殿静悄悄的,宫人各个敛眉垂首而立,赏给方公公一个满意的眼神,大步走到内间,见到宝符还在宽大的龙床上裹着被子睡得正香。 他早上未到五更便醒来,虽则只睡了两个时辰,却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低头看宝符枕在自己臂弯中,呼吸绵长,小心抽出胳膊下床,替她掖好被子,亲亲她额头,才到外间洗漱去了。 萧业疼惜宝符,知她昨夜受累,有心想叫她多睡会,又怕她久不食饭,对脾胃不益,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符儿,好起来了,该用饭了。” 宝符睡意朦胧,被人突然叫起,气性尤其的大,把被子拉高盖住眼睛,嘴里嘟囔道:“别吵,再睡会,就一会儿……”。 萧业看她娇憨模样,嘴角不由轻扬,心生一计,手伸进被中,在宝符胸前揉捏。 宝符那里最是怕痒,迷迷糊糊的用手去挡,哪里逃的过,可恨那作怪的大掌毫不留情,还探进亵衣里,灵活的两指不停拨弄顶上的红豆,不一会便又红又肿如同硬硬的小石子。 熟悉的热潮让宝符在睡梦中一惊,睁开眼睛,萧业正站在床头收回一只手,带着得逞的笑容。 “父皇?” 宝符刚怔怔的叫了一声,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她想起父皇的臂膀像铁圈箍着自己,光裸的胸膛在自己眼前不停的放大,滴下滚烫的汗水,还有底下那根最是爱摆弄人的可恶棍子…… 宝符忽然感觉脸烧的滚烫,再不敢去瞧父皇的神色,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向萧业的小腹下瞟。 萧业看见宝符露在被子外面的眼珠子在自己腰间乱转,不由失笑,问道:“符儿瞧什么呢?” 宝符脸从被子里冒出来,抿抿嘴:“父皇的病好了么?棍子怎么不见了?” 棍子……萧业一窒,看宝符神色好奇,便知她脑中所想,往前一步俯身探进被子,声音低哑:“想不想看看棍子?” 宝符当然想看,但是她敏锐的感觉到父皇话语中的危险气息,连连摇头。 萧业闻到宝符身上淡淡甜香,心头一荡,念起昨夜温香软玉,兴发难收,低头去亲那软糯的粉唇。 宝符脑子立刻如同浆糊,呆呆的感觉那舌头撬开牙关,扫在口中最娇嫩的地方,正发懵,突觉有只火烫的大掌插入自己腿间,身子一紧,嘤咛道:“父皇,疼!” 萧业担心自己昨夜的孟浪真的伤到宝符,不由分说扳开她双腿,端详那娇蕊,的确微微红肿,好在并无擦伤。 宝符感到父皇目光交织在自己最私密的地方,腿被他握着想并拢也不行,还酸软的腿心就那样大开着晾在外面,又羞又恼,不停扭动想摆脱桎梏。 近在咫尺的花唇随宝符的动作微微颤动,萧业托了托她腰肢,牢牢抓住她腿根,低头含住那两瓣不甚娇嫩的花瓣,舌头轻轻的舔弄。 宝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一愣,复才发出“啊”的一声短促尖叫,细软腰肢随了萧业腿间的脑袋一起一伏,像只搁浅的鱼。 宝符用手去推父皇脑袋,双腿乱蹬,嘴中呜呜咽咽,不停抽泣:“不要……呜……不要,父皇!”声音如同刚刚出生的幼猫,好不可怜。 奈何她的力量微乎其微,被萧业一手将她两个手腕牢牢攥住,一手扶着她大腿高抬,继续用唇舌拨弄得那下面的小嘴湿泽一片,还将舌头伸进细缝之中,品尝更深处的花蜜。 “舌头……啊……不要舔了,父皇,饶了符儿吧……” 宝符被那销魂的舌头弄的叁魂去了七魄,哭的梨花带雨,腿儿分开蜷在两侧,玉一样的脚趾不停揉搓身下的羽毛毯子,一下缩起一下放开,皆是因腿间蜜处被萧业蹂躏不休,一会含吮那肿透了的花瓣,一会又咂弄那藏在花蕊中的小珍珠,弄的宝符娇声呻吟,蜜水涓涓流出,在娇臀下湿了一片。 萧业见宝符虽然哭的可怜,下面的小嘴倒还诚实,在他不懈的舔吮下渗出蜜露,想到符儿也是恋着他的,唇舌更如蛇缠,在那滑腻不堪的小穴上飞快游走,直到宝符腰肢一僵,玉足弓起,细细尖叫一声,花瓣连连翕动,吐出一股清澈甘泉,被萧业全数吞入腹中。 那清流激射出好几股,渐渐消停,宝符娇喘声急,颊边泪痕未干,脸色粉嫩直烧到脖子,只觉魂魄脱出叁界中,不知身处何方。 “真是个水做的娇宝宝……”萧业将她腿间水液舔干净,抬头抹了抹下巴溅上的水渍。 他胯下早已坚硬如铁,看着宝符娇靥艳若桃李,小嘴一深一浅的呼出热气,一副神游太虚的娇憨模样,真想再好好疼爱她一番,但顾忌宝符身子娇嫩,还是强压下高涨的欲火,替她将榻边迭好的襦衣襦裤轻轻穿上。 09欲罢不能 宝符此刻渐渐回神,想到方才情形,眼泪簌簌,捂着脸不看那讨厌的坏人。 萧业搂着她圆润肩膀,低低笑道:“符儿,怎么又哭了,方才不舒服吗?” 从没想过一向严谨自持的父皇会这样做,如此奇怪又如此让人难为情……宝符被他的调笑羞的无言以对,头像鸵鸟一样死死埋在他硬实的胸膛里,只想忘了方才羞耻的一幕。 萧业看定了宝符,微微一笑,温柔抚摸她肚腹,问道:“符儿饿了吧,起来吃些东西,嗯?” 宝符感觉那作乱的手有向下的趋势,慌张的往床里侧缩去,刚动了一下被萧业长臂拎回来。 臀上感觉到一个热烫硬物顶着自己,她被戳的不舒服,下意识扭动,结果听见耳边父皇一声急喘,臀上巨物猛然顶了自己一下,立刻吓得再不敢动。 萧业怕自己再控制不住,离她远了些,过了一会才道:“符儿,你是要自己起来还是要父皇抱你?” 宝符闻言身子一颤,连忙起身,不料脚一触地,只觉酸麻异常,差点从榻上栽下去,好在被萧业一把扶了,双臂一伸抱到暖阁去。 一番洗漱,宝符浑身乏力,胳膊一抬就酸疼,萧业一手托她小脑袋,一手拿了湿帕给她净脸,让宝符恍惚间如同回到小时候。 萧业自宝符长大后也未曾再亲手照顾过她,好容易收拾完了,吩咐外间传膳。 宝符却支吾着不出去,萧业当她腿疼,刚要抱她,宝符急了,声音微不可闻:“父皇,符儿要解手……” 萧业忍俊不禁,亲自拿了墙角那把金镶玉的夜壶来,对坐在矮榻上的宝符一本正经道:“来吧,朕给你接着。” 宝符嫩鸡蛋似的小脸瞬间涨红,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父皇出去吧。” 萧业存心逗弄她,哪里肯依,放下夜壶,半跪着抬手去解宝符裤腰带,宝符左挡右挡,哪能拦得住他,叁两下就被半褪去襦裤,背靠在萧业怀里。 萧业把着夜壶,对着宝符被分开的腿间,咬她耳朵,笑得邪恶:“符儿,怎么还不尿,还要父皇给你嘘嘘不成?” 方公公在外间看着司膳的小太监布好菜,挥挥手让其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内室的皇上用膳,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娇泣,直酥到人骨头缝里,绕他是个没根的太监,也不由软了腿,不敢再多听,弯着腰退到门口候着。 半晌内室传出响动,皇上抱着具娇小的身子坐到桌前,笑着低头对怀中人说了句什么,惹得那膝头上的娇人不停摇头。 方公公见状,连忙带着传菜的众人鱼贯而出,将那金丝红楠木的隔门一闭,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父皇今日伺候你这么久,符儿不该回报吗?”萧业刮了一下宝符琼鼻笑道。 宝符瞪圆眼睛,愤愤不平道:“符儿这样还不是父皇害的?” 萧业挑眉,一脸疑惑:“哦?是吗?朕哪里服侍不周?那些香液可是一滴也未漏出。” 他一语双关,宝符一懵,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香液,面如火烧,只觉他脸皮忒厚,再忍不住捶打起他胸口:“不许说不许说!” 她那点力气不痛不痒,手都有点痛了也没把萧业怎样,倒是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胳膊更加酸软。 萧业给她揉捏胳膊,力道正好缓解了酸痛,宝符也打不动了,心中又气闷又羞恼,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也不理他。 宝符正自气结,突然腹中空虚,响起“咕咕”之声,脸顿时染上红云,头恨不能缩回脖子。 萧业哈哈大笑,用银筷给宝符夹了一片牛肉到面前的天青釉碟中,摇着她肩膀道:“符儿多吃些,你身子这么弱,须得好好补补。” 宝符是真的饿了,望着眼前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珍馐,几乎全是自己往日爱吃的,不由咽了咽口水,终于经不住美食的诱惑,就着父皇送到嘴边的勺子吃了起来。 几十道佳肴,十个人也吃不完,宝符胃口小,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萧业想她再喝些补汤,宝符死活不从,小屁股在他膝上磨来磨去,渐渐磨出萧业的火来。 10窗隐夕曛 宝符正挣扎着不肯喝汤,突然感到两股间一根火热的棒子挺起来,擦着她臀缝,不由心惊胆颤,想站起来逃脱那灼人的触感,被萧业一把拉回椅子,眼中幽深晦明,声音低哑:“符儿,父皇侍候你这么久,也该换你侍候父皇了吧。” 宝符哆哆嗦嗦去夹菜:“父皇饿了么,符儿给你夹菜。” 萧业就着她筷子吃了一口,凤眸微眯,意犹未尽:“朕还饿着,符儿再喂一口,嗯?” 宝符又舀了一勺她最喜欢的鸳鸯五珍烩,讨好的送至父皇嘴边,不料萧业不是腹中饥饿,想让她喂的也不是自己的胃。 勺子被萧业夺了随手扔在桌上,上好的汝窑瓷磕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宝符顿感不妙,跳起来想躲得远远的,刚站起来就被他抓住弱柳袅袅的细腰,困在两腿间。 萧业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得,捏着宝符圆润通红的耳垂,面色沉静,眼中却暗流涌动,宝符不敢和他对视,唯唯诺诺的站着,手没处搁,就低头绞那月白色的衣带子。 “跪下。”萧业语调平平,吐出一个词。 宝符正六神无主,听见父皇下令,也不知他何意,只是怕他又借着“棍子”难受欺负自己,慢慢在他面前跪下,膝头触到地下厚实的绒毯,感觉软软的。 这下她小脑袋正对着萧业腰腹,宝符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萧业一边慢条斯理的解开龙袍束带,一边欣赏宝符手足无措的模样,终于拉开外袍里面的绸裤,那憋了许久的硬挺昂藏瞬间弹出,在宝符眼前叫嚣。 看到他腿间的陌生怪物,宝符惊的头向后躲,反被萧业扣住后脑勺往前送,轻轻擦过她嘴角。 萧业吐出一口浊气,弯腰去捏住宝符下颚:“乖宝宝,棍子难受的紧,要你舔一舔方能好。” 宝符鼻尖都是强烈的麝香之气,她踌躇间已被萧业掌着脑袋碰上“棍子”顶端,大手轻捏她下颚,迫她张开樱唇乖乖迎接巨物。 甫一进入那湿热的小嘴,萧业浑身一紧,喉中溢出喘息,盯着眼前的无暇玉颜染上绯色,樱唇因着阳具插入而大张,眉头轻颦,真真是我见犹怜。 “宝宝,嘴张大些,别用牙,舌头动一动……嗯,真乖。” 宝符含了一会,实在受不了嘴中磨人的怪东西,吐出那硕大的粗茎,这是她第一次看清这恼人的棍子究竟是何模样。只见紫红柱身上有青筋虬结,柱顶还有一个蘑菇头,其上有个小孔,正徐徐渗出一缕透明的液体。宝符发现那棍子下还长了两个圆圆的大丸子,赤中带黑,显得更为狰狞可怖。 宝符看着被自己津液沾的湿亮的肉棒,怯怯的问:“父皇还难受吗?” 萧业看着宝符小脑袋在自己两腿中间,小嘴微动几欲碰到下身那肿胀勃发之物,心头如同火烧,气息混浊,低哑道:“嗯……要符儿的小嘴再含一含才能好。” 宝符疑窦丛生,暗自腹诽:“怎么父皇一点也不像难受的样子,反而有几分高兴?” 但她没胆子问出口,只能张开朱唇去勉力含住那肉棒的头部,那东西实在粗长,她吃到最深处,也还有好大一截在外面,宝符被噎的呼吸困难,想摇头出声说不要了,结果舌头乱扫,刚好舔过敏感的菇头下缘,激的萧业绷紧了腿上的肌肉,腰腹微微用力在宝符销魂又青涩的小嘴里来回冲撞。 宝符眼泪汪汪,发出“呜呜”娇吟,被嘴里的粗硬肉棒搅的头晕目眩,小手狼狈的去推,却被萧业带着去揉弄肉棒下的囊袋。 一时昏天黑地,宝符被一股陌生的情潮席卷全身,双腿自发的绞缠摩挲,腿间有些奇异的痒意,似有热流涌出,她嗓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嘤咛,听在萧业耳中愈发难耐,情动之下便有些难以自控,宝符嘴都酸了,才终于闷哼一声,猛地退出来,放开精关,激烈喷射在她脸上,胸前。 宝符面色绯红,双眸紧合,迷迷糊糊间被抱到暖阁,一起洗了身子。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吃的饱足,宝符被放到床上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时天色已晚,这一觉颠倒了白天黑夜,宝符揉揉眼睛,还未完全清醒。 一旁倚在床头看书的萧业见宝符醒来,从床围外的小几上拿来一碗香气扑鼻的红枣南瓜粥,温度正好,催宝符快吃。 宝符想到晌午时候父皇的暴行,撅着嘴巴不理他,以此表达心中不满怨怼之情。 萧业当然知她在气自己白日里的孟浪,柔声道:“符儿乖,吃了这碗粥,父皇给你看个好东西。” 宝符心中一凛,只想呸他,什么好东西?不定又有什么折腾人的法子,于是背过身子装作听不见。 萧业将碗往桌上一搁,故意沉声威胁道:“不吃粥,还想吃别的东西不成?” 宝符这回总算听懂他话里意思,吓得再硬气不起来,委曲的爬起来吃粥,那粥熬的香甜软糯,几口下肚暖彻全身,终于让宝符恢复了些力气,脑子也清醒了,想到自己几日里受的欺压,悲从中来,小嘴一撇,委曲的直掉眼泪。 她正抽鼻子,突然眼前垂下一枚圆圆的物件,苍翠欲滴,质若寒冰,正是自己前日被磕坏一角的翡翠平安扣。 那翡翠圆环的外围被精巧的嵌了一圈黄金雕花细边,补上了缺口,显得玲珑别致。 萧业将修好的平安扣给宝符重新别回腰间,揽着她肩头低声道:“符儿,莫气了,明日辍朝,朕带你出宫去散散心,好不好?” 宝符正摸着平安扣不吭声,忽然听到能出宫去,心花怒放,连忙抬头问:“真的吗?” “君无戏言,朕怎会骗你。” 宝符一时难以置信,忘了方才的气闷,搂着父皇脖子又确认了好几回,终于确信无疑,喜不自胜,抱着他胳膊摇来摇去:“父皇真好!父皇果然最疼符儿的。” 没想到出宫一趟能让宝符这般开心,萧业望着宝符天真笑颜,几分欢喜几分愧疚,只觉自己从前果然太过想当然,让宝符在深宫里衣食无忧,却丧失了许多应有的快乐,如今自己要好好补偿于她才是。 其实这宫阙里的芸芸众生哪个不是如此,只不过萧业心中只有宝符一个,爱极了她,自然是想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只疼她宠她,旁人就顾不得了。 既要出宫去,大袖披帛就不好穿了,宝符兴致勃勃的让宫人准备了一套时下民间流行的罗纱襦裙,对襟窄袖,穿在身上多了几分俏皮。 宝符换上新衣,让巧手的宫娥给自己梳了个双螺髻,对着菱花镜左照右照,简直等不及要出发了,可恨那弯月牙还挂在枝头,离明早还有几个钟头。 萧业见她大半夜了还闹腾的不睡觉,好言相劝,再不休息,明儿哪有精神游玩?宝符才复又躺回床上。 宝符靠在父皇怀里,心中又安稳又兴奋,头一回盼着在勤政殿的夜晚能短一些。 11欲辩忘言 刚刚开春的汴京街市热闹非凡,车水马龙,行人如织。鳞次栉比的屋宇,既有茶坊,肉铺一类的小商贩,又有绸缎铺,酒楼妓院一类的富丽堂皇的商店门首。来来往往的货郎,脚夫,抑或是乘轿的达官显贵,骑马的士绅,更有形形色色异国的商队,不一而足。 尤其是东市的汴河桥一侧多有卖珍奇古玩和时兴玩意的地摊,还搭着杂耍台子并戏班子,红红火火,一派四海升平气象。 宝符从一架外表平平无奇的马车里下来,眼睛都看花了,只觉无一处不新鲜,帷帽下的小脸满是好奇。 萧业怕宝符走散,一直紧紧牵着她手。他此次出宫极为隐秘,所知之人甚少,除了随行的车夫和几个仆从,其余全是暗卫,隐在御驾四周,寻常人无法觉察。 萧业随着宝符走走停停,一路上,凡是卖小玩意的摊子快被她逛遍了,什么鬼脸青花的酒瓮,前朝雅士的琴谱,还有兔儿爷的花灯,只要宝符喜欢的,萧业通通买下,不一会,身后的随从手中各个都捧着一包袱杂七杂八的东西。 宝符从东市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从日照当空到夕阳西下,脚都有点疼了,但挡不住她兴致勃勃,拉着萧业大手问东问西。 宝符到哪都忘不了祭自己的五脏庙,抬头掀开帷帽下的轻纱问:“爹爹,符儿饿了,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么?” 萧业唯恐旁人看到宝符娇颜,将她仰起的小脑袋摁下去,拉了拉帽檐的薄纱,才道:“醉仙楼是京城第一等的酒楼,菜色堪比宫中御膳,就在汴河桥对面,爹爹带你去就是。” 宝符欢呼雀跃,立时就要过桥去,脚步比方才逛街还快。 萧业跟着宝符,为她孩童稚气摇头失笑,突然见她停住步子,直勾勾盯着桥头,原来那里有一处摊点,挂着写有“汤面”的幌子。 那面摊不大,只有一个老翁在擀面下面,一旁架起一口大锅,锅中热汤滚滚,卖牛肉面和素面,市幡上标着牛肉面五文钱,素面叁文钱。 宝符乌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站在那面摊子前不走了,眼巴巴看着萧业,娇声求他:“爹爹,咱们不去醉仙楼了,就吃这个吧。” 萧业笑她:“你连醉仙楼都看不上,这一碗面怎就入了你的眼了?” 宝符嘟起嘴,不服道:“符儿对那些山珍海味早就腻烦了,醉仙楼的厨子再好,哪能比的了宫中的御厨呢?符儿就想吃没吃过的东西嘛。” 萧业嫌那摊子简陋,怕把宝符金贵的脾胃吃出病来,只是不应,宝符拉着他衣袖不停撒娇:“爹爹,符儿就要吃这个,好不好?好不好嘛?” 萧业被她缠的没法,轻点她脑门:“不许调皮。” 谁叫他实在对宝符硬不起心肠,看那面摊收拾的还算干净,最后只得点点头,带宝符在摊前寻了个位子坐下。 此时已快入夜,行人渐渐稀少,摊位的客人寥寥无几,仅剩的几位主顾也都被萧业的侍卫代付了面钱后默默打发了。 那卖面的老翁见来了两位面生的客人,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就连身后仆从也正容亢色,规矩森然,行动作派皆与旁人不同,不由诚惶诚恐,连忙搓着手殷切招呼:“两位贵人来小店要吃些什么?” 宝符掀起纱帽一角,在招牌上扫了一遍,兴冲冲对老汉道:“老人家 ,给我上两碗牛肉面。” 买面翁点头哈腰,急忙回身擀面,木擀丈娴熟的将面团擀成薄厚适中的一张面皮,刀切成长条状后下入锅中,动作一气呵成,生怕让贵客等急了惹上麻烦,他一边用汤勺搅着面汤,一边悄悄打量摊前坐着的一大一小。 那男子玉冠束发,身穿玄色箭袖锦衣,器宇轩昂,姿容不凡,虽是闲闲坐在一条木凳子上,却有一股雍容气度。 本以为依偎在他身旁的少女是他的内人,但方才匆匆瞥见她纱笠下的发髻,知她乃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想必是那男子的亲眷。 老翁正暗中思索他二人身份,突然感到芒刺在背,抬头一看,是两个仆从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面无表情,吓得他差点扔了手中漏勺。 面皮擀的薄,一会就在沸腾的汤里煮熟了,老翁捞了两碗面,又多加了两大块牛肉,撒了把绿油油的葱花,临上桌前,却被那一直守在旁边侍从挡了,取了小勺尝了一口面汤,默了一会,才一扬手令他将面端过去。 萧业身边的宝符此时兴高采烈,她取下帷帽,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河灯,心中十分放松快活,待得那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桌,更是食指大动,挑了一筷头面,挂着鲜亮的汤汁,吃在嘴里,香滑劲道,好不满足。 萧业看宝符将一碗普普通通的牛肉面吃的如此香甜,不由惊奇,也尝了一口,只觉味道尚可,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宫中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御膳,只是看着宝符吃相满足,不由心潮起伏,只盼她无时无刻不如此,无时无刻不与自己在一起。 宝符专心致志的吃了大半碗面,又喝了几口面汤,感觉有些撑了,抬头一看,身旁父皇没有动口,不由奇怪:“爹爹怎的不吃?” 萧业嘴角漾起微笑,一时冬雪消融,春暖花开,宝符看的呆了,定定瞧着父皇幽深眸子中自己的倒影,像颗颗星辰坠入寂静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此时已是暮霭沉沉,天色将昏,萧业付了摊主一锭金子,把那老翁惊的不知所措,连连谢恩,一行人却已经走远了。 萧业看时候不早了,要带宝符回宫去,宝符自然是不愿意,拼命摇头,流连不舍,想再看看汴河的夜景,萧业自觉今日已是纵容她多回了,此时再不容她撒娇耍赖,硬是横抱起宝符纤弱娇躯塞进马车里。 宝符毕竟千金之躯,何曾一日之内走过这么远的路,之前都靠玩乐的兴味强撑,其实早就疲惫不堪,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里,软垫又舒适,原本还眼眶发红,拧着脑袋不理萧业,不一会儿就打起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身子一歪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萧业替她除了绣鞋,将她小心安置在车内铺了羊毛毯的厚垫上。只要有父皇在,宝符天然的安心放松,睡得沉静,连被父皇抱回寝宫都不知道。 12风月无边 次日,宝符又随萧业在勤政殿看奏折,不过当然是萧业批折子,宝符看闲书。 宝符看的闲书就是前几日出宫所买的传奇志怪,不乏才子佳人,英雄救美之类的流俗故事,但宝符到底阅历有限,烂俗剧情仍看的津津有味。 有一篇讲相府千金去庙中进香,路遇悍匪行凶,眼看就要清白不保,却被路过的樵夫所救,那樵夫出身乡野,却偏偏生的英武不凡,俊俏非常,不光武功盖世,打败一众恶匪,令其落荒而逃,还彬彬有礼,护送小姐归家。 看到这里,宝符还未觉有甚不合理之处,接着往下看,越看越觉不妙。 原来小姐归家后,对那舍命相救的俊俏樵夫念念不忘,整日求神拜佛,只盼哪位罗汉神仙显灵,让自己再见恩公一面,以慰相思之苦。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姐夜里睡梦中,竟真的见到那樵夫,不由大诉衷肠,含情脉脉间,与恩公不知不觉纠缠在一处,然后便轻解罗衫,携手入帐,共赴巫山。 看到此处,宝符心慌意乱,“啪”的一声合上书,脸红心跳不止,让一旁正批折子的萧业疑惑侧目。 萧业看宝符两颊飞霞,直勾勾看着手中书册发呆,好奇之下一把夺过书,只见其上书“春闺思梦”四字,讲的正是那相府千金和樵夫的风流韵事,宝符见萧业绕有兴致的翻看,不由大惊失色,抢着去夺。 萧业将书举高,宝符短胳膊短腿如何够的到,只能在萧业胸前扑腾,萧业一目十行,眉头愈皱愈紧,看到相府小姐春梦一段,直接扔下话本,圈住宝符不盈一握的腰肢,质问道:“符儿的胆子越发大了,敢在父皇眼皮底下偷看这等淫书!” 宝符脸儿涨红,结结巴巴道:“什么……什么淫书……我没偷看!” 话音未落,被萧业一把抱着趴在膝上,鼓鼓的胸脯贴上他大腿,宝符上半身被牢牢箍着,只能晃动两条短腿挣扎。 还没挣两下,宝符娇臀上就挨了一巴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啪啪”打了两下,臀肉最是娇嫩,萧业下手不重,宝符却觉得自己这么大了还被打屁股,好没面子,叁分疼变作了七分,顿时泪眼婆娑,也不乱动了,梗着脖子不出声。 萧业也并非真要罚她,打了两下,掌心触到宝符柔软又有弹性的臀肉,颇有些爱不释手,兼她胸前二两软肉在自己腿上不停摩擦,更加心猿意马,手不由自主的伸进宝符下裳里,轻触那谷涧幽缝。 他指腹甫一碰到那滑腻肌肤,宝符就惊的一颤,紧紧夹住双腿,抵抗侵入的大手,奈何敌不过萧业腕上发力,最后只能任由他手指长驱直入。 那最娇嫩的地方被带着薄茧的手指温柔抚弄,不一会就溃不成军,渗出层层花露,浇在萧业长指上。 宝符羞愤难当,却被那坏手挑弄的浑身发软,趴在萧业膝上不停扭动,想躲开那令人麻痒难耐的触摸,口中发出声声低吟:“不要了,父皇,不要了……” 她此时软软的求饶声无异于更增添萧业欲火,一直在外间徘徊的手指缓缓钻进那幽深花穴,来回抽插数次,引得宝符失声尖叫,尔后紧紧咬着袖子不肯再出声。 她玉门紧窄,内里紧紧绞缠着突如其来的异物,又湿又热的软肉自发翕动吞咽,真是天生媚骨,令人发狂。 萧业又动了几下手指,每次都擦过内壁的敏感之处,突然感到一股热流顺着手指浇在掌心,膝上的娇娇人儿咬着袖子的口中呜咽一声,身子一僵,而后软软的瘫下来,一时只听室内娇弱喘息之声。 萧业将宝符调转身子平卧在自己臂弯里,看她衣衫散乱,额发濡湿,紧闭的眼角湿润,流露出天真又妩媚的情态,心魂一荡,贴着宝符粉嫩的耳朵道:“真是个小淫娃,才吃了一根手指头就舒服了?” 宝符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荤话,面如火烧,捂着耳朵摇头争辩:“不是,符儿才没觉得舒服!” 她还没从方才的极致中缓过来,一张口如莺啼燕呢,好不娇弱,一点说服力也无。 萧业低笑一声,抱着她进了内殿,宝符被扔在以往萧业休憩的床上,四周都是帷幔屏障,不知往哪逃,只觉得大难临头了。 萧业一边有条不紊的解开层层衣裳,一边敛容瞪着宝符道:“一直不舍得动你,胆子倒大了不少,欺君之罪,朕如何罚你?符儿,你自己说罢。” 不过萧业显然也不想听宝符回答,说话间已是脱下外袍,只余薄薄一层里衣。 萧业从床头拿过一个靠枕,拍了拍:“符儿,过来趴着。” 宝符进退维谷,以为过去要被打屁股,可怜兮兮的告饶:“父皇,符儿错了,真知错了,别再打了。” 萧业状似愠怒:“你过来,便不打你。” 宝符哆哆嗦嗦的趴过去,抱着柔软靠枕,刚想开口,就被他一把压在身下,扯开绸裤,坚硬滚烫之物一掼而入,自后面深深顶入花心。 因着内里还很湿滑,又是从后面,这一下极深,宝符没受过这个,蜷紧四肢,声如小儿夜啼,攀着靠枕直哭:“父皇大骗子,说了不打的。” 萧业一手撑着床,一手捞着她胸前两只乱跳的小兔子,下身猛动,幅度极大,往来抽送十分尽兴,如此快速冲刺了一阵,宝符已经叫不出来了,眼角擒着泪花,只是小声随着他抽出顶入的节奏娇哼,交合之处热气升腾,眼前金星一片,耳边喘息声愈加急促灼热,脑中不知今昔是何年。 宝符正感难捱,再不能受,萧业又慢下来,放出手段,一下下温柔至极,次次抵到最敏感的那一点,抽时只余半个头在内,进时又全然尽根,她的下巴也被掰到一侧,唇舌纠缠间,不时含住舌头轻轻吸吮。 亲了一阵,萧业从宝符樱唇里收回舌头,放她喘口气,低叹道:“何曾打过你?疼你都来不及。” 上下两处夹攻,宝符再难抵抗,一声呻吟溢出喉咙,又娇又媚,小手紧紧抓住胸前萧业的手臂,被他带动着腰肢,向后款款相迎,渐渐情动,湿透了的蜜穴越缩越紧,贪婪的吸附着又胀大了一圈的阳具。 “舒不舒服?符儿,舒不舒服?”萧业停下动作,汗水滴在那纤瘦的白皙脊背上,耐住性子逗弄身下双眼迷蒙的宝符。 “嗯……符儿还要……” 宝符像吃到蜜的孩童,舔了舔湿漉漉的唇瓣,凑上去主动吻住他的唇,小舌头探进他口中去舔舐舌下的津液,下面的小嘴也像饿了似的不断吞夹内里炽热如铁的肉棒。 一番痴缠勾的萧业再不忍耐,腰杆发力抽插,又搅又捣,淫靡之声乍响,水液从连接处飞溅而出。 不出片刻宝符腰酸的快断掉,软趴趴俯在枕头上,小屁股被萧业抬起来高高撅着,用股间的小嘴吞吐那根依旧坚挺不已的阳具,前面的玉核也被萧业捏在指尖拨弄把玩。 又抽送百来下,宝符已是丢了两回,实在经受不住,口中断断续续央求,萧业激战正酣,看小人儿香腮挂泪,实在可怜,才略停了停,细看宝符腿间的娇嫩花瓣被磨的鲜红肿起,急急抽搐翕合,如离水之鱼的腮,流出的花蜜沾湿了两人的腿。 宝符还以为父皇饶了自己,微微动了动娇臀,想把那硬硬的坏东西吐出来,不想才刚退出去一点,就被一把抱起来置于膝上,背对着萧业,且一坐下就托着她细腿狠命顶弄,他将宝符轻巧的抛上抛下,飞快套弄腿间昂扬性器。 这让那两团雪嫩乳儿在胸前不住蹦达,宝符难为情的用手护住,半朦着双眼低头看去,自己分开的腿间正有一个紫红的肉棍不停插入抽出,小穴变得热辣辣火烧一般,流出的水被啪啪啪捣成白沫。 宝符被陌生的快感搞得迷糊,却仍觉得这样像尿尿一样被父皇抱在怀里的姿势十分羞耻,全身泛起粉红,低低娇泣:“啊,父皇,不要了……啊……符儿不要了……” 下体的撞击却在她哀叫声中一次比一次力度大,她身子被拉高再放下,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肉棒的刺入。 萧业低头去亲吻宝符小巧耳朵,舌头在耳洞边扫动:“符儿,乖宝宝,你要的。” 宝符什么也听不清了,她想摆脱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眩晕,下面的小穴却偏偏吸着肉棒不放,矛盾中她只能无意识的娇吟:“不行了……父皇饶了符儿吧……小穴穴快要……要……” 要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感到已经酥麻的小穴又开始不自觉的蠕动,紧缩,那失禁般的羞人快感随着肉棒的快速插入越积越多,终于再次到达了顶点,她脑中穿星,发出自己都不敢想的呻吟之声,舒服到了极点,蜷缩成一团,小穴不受控制的喷溅出一股清液,然后急剧的痉挛,挤压着体内的大肉棒,让它变得更粗更硬。 萧业看宝符已然无力承欢,再多恐要伤了身子,就着她高潮的余韵又入了几下,在最后一刻拔出来,将粘稠的滚烫白液喷在宝符依然抽搐的腿心。 宝符神志不清,被萧业平平放在床上后也无力再动,直到萧业起身打了水来替她擦拭才觉得缓过来一些,手脚有些发麻,尤其是腰,断了似的,萧业伸出大掌给她揉捏,力道恰到好处,宝符被按摩的渐渐昏睡过去。 ****** 怎么不知不觉又写了h?是不是有点多? 13雾里看花 这一下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宝符累极睡去,萧业方才尽了兴,发散了一场,只觉得神清气爽,端详了一会宝符乖巧的睡颜,便又神采奕奕的办公去了。 那本《春闺思梦》仍静静摊在案上,满纸荒唐言,萧业想到那相府千金爱上救命恩人的桥段不由气结,宝符莫不会因此想到慕容项那个黄毛小子吧,他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宝符看这些蛊人心智的坏书! 萧业正打算将这淫书毁尸灭迹,殿外的方公公从紫檀玉石屏风后拐进来,原来是为通传,太子萧鸾前来请安,正在西间候着。 萧鸾自十岁被封为太子,一直长居东宫,萧业对这个嫡长子极为看中,一贯悉心栽培,故而对他的教导颇为严苛,在萧鸾面前不苟言笑,不怒自威。 与宝符这个一直被娇宠的帝姬不同,萧鸾对父皇极其敬重,自懂事起就焚膏继晷,夜以继日的学习,欲效成帝勤政,不敢有一丝懈怠。 萧鸾给父皇下跪请安,微微抬首,看到身穿九龙袍的萧业在御案前正襟危坐,凤眸含威,与往常一样,问了自己的衣食起居,又考了些课业中的问题,他都一一作答,萧业点点头,算是满意。 萧业不喜姬皇后,但对太子一直寄予厚望,从不吝惜对其的教导,他想到自己这几日与宝符“食色性也”,有些忽视了萧鸾,但此事却不能为外人道,颇为愧疚,抬手给萧鸾倒了杯茶:“说了这么久,难免口中干渴,太子饮杯茶吧。” 萧鸾听闻父皇近日疲于朝政,自己的舅舅姬缨不太安分,还以为会被父皇不喜,此时见父皇百忙之中仍不忘过问自己,亲手斟茶给他,大为感动,恭声谢父皇,他哪知道一向克俭克勤的父皇最近不光与佳人出宫寻欢作乐,方才还在挂着“斯文在兹”匾额的尚书房里颠鸾倒凤,辱没了一番斯文。 萧鸾感动的双手接过紫砂小碗品了一口茶,忽感觉不对,这哪里是茶,分明就是糖水,甜的能把人齁死,他顿了顿,不明白父皇何意。 萧业看太子喝了口茶后有些愣神,才突然想起因着宝符不爱喝雨前龙井,嫌龙井苦涩,不堪入口,在自己御用的紫砂壶里泡了些蜂蜜花茶,他刚刚随手给太子倒了一杯,便忘了此事。 萧鸾不敢嫌御赐的茶太甜,正暗暗疑惑,突听父皇咳嗽一声,皱眉道:“这茶确实太甜了。”又命宫人去另泡一壶来。 萧鸾听闻此言,觉得父皇话中有深意,难道是借茶水太甜重泡一壶来警醒自己勿要听信口蜜腹剑的谗言? 近日姬太傅被状告贪污汴河堤坝的修缮饷银,建造自己的随园享乐,被皇帝压下不提。东宫有人蠢蠢欲动,向太子进言,意指皇上此举乃是为稳固太子母家的地位,姬太傅俨然是太子登机后的最大靠山,故而皇帝引而不发,弹劾太傅的折子也留中不出。 他越想越觉得父皇对自己用心良苦,如此隐晦的敲打自己,自己定要防微杜渐,回去就整顿东宫的那些胡言乱语的谋士,不令父皇失望才好。 想罢,茶也顾不上喝了,起身告退,打算去东宫施展拳脚,不想临走时,父皇又递给他一本书:“你拿去烧了。”顿了顿又嘱咐他:“别让旁人知道。” 萧鸾不明所以,一看书名,眼睛一痛,差点摔倒,刚想询问,看到父皇一脸“不要多问”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把书卷进袖子,道声遵旨,躬身退出了尚书房。 从尚书房出来,萧鸾擦了擦额上汗湿,他方才差点在父皇面前失态,想起那本袖子里的《春闺思梦》,觉得父皇此举也一定是另有深意,他苦思冥想,终于想通了,父皇定然是在鞭策自己,业精于勤荒于嬉,不可沉溺于女色,真是用心良苦啊。 萧业本是怕将书交给御前的人销毁会被宝符知道,所以才让萧鸾带出去烧毁,神不知鬼不觉。他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就断送了不少东宫太子侍妾的春闺梦。 回到东宫支了个炭盆子悄悄烧书的太子也不知道,自己前脚走,后脚姬皇后就进了尚书房。 14芒刺在背 萧业知道皇后来意,定与那邀月池抓获的小太监有关,他命慎刑司保密,皇后自然找不到,如今过去半月,自己按兵不动,她终于沉不住气了。 姬皇后命宫女将一个漆木食盒摆到御案边上,挥退了伺候的宫人,亲自上前揭开盖子,拿出盛了人参黄芪乌鸡煲的白瓷碗,柔声道:“皇上近日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朝中文武百官无不感念,臣妾却忧心皇上龙体,皇上乃一国之君,若是龙体欠安,恐怕反不利于江山社稷。” 萧业不动声色,淡笑道:“皇后对朝中之事如此关注,真是辛苦了。” 皇后心下一惊,面上已经维持着浅笑:“臣妾只是关心皇上,也不懂朝中之事,都是从与哥哥的家书中知道一二罢了。” 萧业看了一眼桌上的药膳,缓缓道:“太傅费心了,皇后果然有个好哥哥。” 姬皇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一时室内静谧异常,她在温暖如春的尚书房里渐渐生出冷意。 突然内间一阵响动,姬皇后心中一跳,侧身看去,睡醒的宝符从内室走出来,揉着眼睛显然还未清醒。 宝符不知姬皇后在此,她刚刚睡醒后觉得口渴,手边的玉壶里只有清茶,她不爱喝,想出来拿自己泡在父皇书房紫砂壶里的玫瑰红枣蜜茶。 萧业看到宝符只穿了中衣跑出来,生怕她受凉,赶紧命她回内殿去。 宝符本就害怕见姬皇后,也顾不上喝水,赶忙颠颠的跑走了,当然之前还不忘回身对皇后行了个礼。 姬皇后初时听闻皇帝将太和帝姬接回勤政殿,还准其常伴御驾左右,大为惊疑。 她与当时还是太子的萧业结为夫妻,至今已余十六载,她了解萧业生性淡漠,为人自律不好女色,所以对后宫内帷之事几乎从不过问,自己执掌六宫,一直十分得意。 后来萧业因着姬家日渐鼎盛,与自己生了间隙,却对生母出身低微的太和帝姬呵护非常,她开始以为皇帝年少,又初为人父,才对这个体弱多病又与朝堂无甚牵连的小女儿关怀备至,而后来皇帝年岁渐长,性子越发琢磨不透,她更不敢妄自揣度。 如今再看皇帝望向太和时眼中的牵绊,她如同被人在天灵盖狠狠击了一掌。 自己真是瞎了眼睛,早该看出皇帝的别样心思,再想到宝符方才羞怯的模样,脖颈间刺目的红痕,还有萧业冷肃中透着柔情蜜意的语调,姬皇后差点掐断自己小指的叁寸长血红指甲。 太和!姬皇后在心里呐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果然和她的狐媚子母亲一样,生来就要祸害人间! 姬皇后心惊胆寒,她想到太和帝姬背后所牵连之人,立时汗出如浆,皇帝不是荒诞无稽之人,竟敢如此罔顾人伦,难道他已然早就知晓真相? 她低眉敛容,生怕被皇上看出,但一举一动早被萧业尽收眼底。 他从来没有想过对姬皇后隐瞒他和宝符之事,是以方才毫不避讳,但姬皇后的反应委实令萧业费解。 他御极二十载,又与姬皇后相处多年,深知她秉性,方才乍见宝符,姬皇后脸上除了惊讶,更多是恐惧与心虚。 萧业挑了挑眉,目送姬皇后几乎仓皇而退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他既起了疑心,便打算借此机会对长乐宫的旧事一查到底,唤来有司低声吩咐了几句。暗里蛰伏良久,此时也该收网了。 姬皇后跌跌撞撞回到长乐宫,只觉天旋地转,再无宁日,长乐宫幽深的宫室此刻如同九重幽冥地狱,太平宫灯似鬼火摇曳,她身子一歪,若无一旁的袁公公搀扶,只怕就跌坐在地。 半晌,皇后对袁福幽幽道:“拿笔墨来,本宫有话要带给哥哥。” 姬皇后对安贵人之死一直讳莫如深,就连太子也从不知晓,姬皇后如今只能找亲哥哥姬太傅商议。 15解释春风 萧业见宝符醒了,进到内室看她。 这里是皇帝理政繁忙时的卧房,修有火墙与地龙,即使是严冬,只穿一件中衣也不会冷。宝符没盖被子,仍穿着单衣窝在床铺最里面,听见萧业进来叫她,纹丝不动。 萧业见她又不理自己,还道她是为晌午在此间翻云覆雨之事羞恼,把她扒拉过来,靠在怀里哄道:“朕知你在宫中无聊,过几日天气转暖,朕带你去上林苑骑马如何?” 宝符用小指头扣那龙袍上五爪金龙的眼睛,闷哼一声:“不去。” 萧业本以为这个提议定会让怀里的小人心花怒放,说不定还会赏自己几个香吻,没成想宝符是这种反应,一时有些纳闷。 宝符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她方才见到姬皇后在书房,一溜烟跑回来,躺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想到,母后与父皇乃是夫妻,夫妻不是要睡在一张床上么,她自懂事起,未见过父皇与后宫中的嫔妃娘娘在一处,也不知他们如何相处,父皇也会与她们做和自己一样的事情吗? 宝符胡思乱想,越想越苦闷,她喜欢父皇,父皇不能也只喜欢她一人吗?只对她好,就连那奇怪的事情也只对她做才行。 她陷入情网而不自知,尝到嫉妒而不可名,是以才心如乱麻,闷闷不乐。 萧业看自己的龙袍上的刺绣要被抠烂了,捉住宝符小手,抚了抚她光滑柔顺的乌发:“符儿为何不想去??” 宝符不答,抬头问:“父皇,你的棍子好了么?不难受了?” 萧业被问的一窒,看着宝符紧张的神色,只得道:“现下……好了。”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宝符又扭捏了半天,终于小声试探问:“父皇,你的棍子为什么会难受?” 这下萧业真傻眼了,他默了半天,才答道:“它喜欢符儿喜欢的紧,便会难受,所以只有符儿能让它不难受。” 宝符睁圆眼睛,喜道:“只有符儿才可以吗?” 萧业终于明白宝符问话的意思,心头微微一荡,见她粉面含春,娇若夏日芙蕖,愈发惹人爱怜,点了点头:“只有符儿。” 宝符依偎进他怀里,小脑袋在他胸前摩挲,不胜娇羞。 萧业搂住宝符瘦削的肩头,心如蜜浸,低声道:“符儿还去骑马吗?” 宝符眼中发亮,像点着了小火苗,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萧业不解,问她为何不去,宝符小身子缩在他怀里,半晌终于说:“疼。”然后夹了夹两条细腿。 萧业反应过来,宝符的那里最是娇嫩,恐怕又伤着了。 不过他这回有了准备,从床头的斗柜抽屉里取了一个玉盒来。 萧业给宝符上药,宝符躺在床上,腰下被垫了个软枕,她起初以为父皇又要摆布人了,夹紧双腿不愿,萧业不免又软语抚慰一阵,她才慢慢放松。 萧业先拿绢布拭了下,才沾了些玉盒里的药膏在手指上,轻轻在红肿的花唇间揉开,宝符感觉凉丝丝的,酸疼缓解了不少,更兼父皇的指头温热,指法轻柔,让她感觉十分舒适。 不想那手指开始探入花穴涂抹,宝符慌忙挣扎,被萧业一手压住了,他见宝符绷紧小腿,如临大敌的模样,手下动作更加缱绻细致,嘴角微扬,故意柔声调戏她:“放松点,宝宝,啊,夹住了,出不来了……” 宝符越羞就越紧张,夹的就越紧,最后只能拼命蹬腿:“不要了,符儿不疼了,别擦了……” 萧业里里外外涂了个遍,才收回手,见宝符躺在床上,花瓣一样的小脸,眼中春水溶溶,娇喘连连,恨不能立刻将她压在身下恣意疼爱一番。 宝符同萧业回到勤政殿已是掌灯时分,她白日里睡过一场,洗漱完了躺在床上还很有精神,于是又重新提起上林苑骑马一事。 萧业熄了灯刚躺下,听到后咬着宝符耳朵道:“符儿不疼了?” 宝符现在已经熟悉了父皇语气里的坏心眼,立时想说疼,但去上林苑骑马的诱惑实在太大,她纠结了一下,还是说:“不,不太疼了。” 萧业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那好,符儿得先练练如何骑马,免得到了马场又害怕。” “怎么练?”宝符眨眨眼睛,不解道。 萧业已经平躺下将她抱坐到腰上,一本正经道:“父皇给你当马骑,符儿试一试。” 可怜宝符还没上过真的马背,就先被父皇这匹千里马累断了腰。 “慢一点,父皇……啊,慢点嘛……”宝符分腿坐在萧业胯间,被颠的断断续续的叫,她方才不知怎么又惹到了那根棍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褪下襦裤插了进来。 宝符到底年岁小,虽然承欢数次,还是不能习惯那粗硬巨物的无端闯入,一下被顶出了眼泪。 萧业为防她脱力滑下来,双手握着她纤腰,大力向上耸动,只觉她体内炙热如火,紧致异常,一面顶一面逗弄身上不时溢出几声嘤咛的宝符:“腰上无力,怎么骑马?真要多练练才行。” 又顶弄了一会,停下动作,拍拍宝符小屁股,催她自己动。 宝符当然不会也不想动,结果被萧业猛的挺腰向上一插,直捣的花心酥软流汁,“啊”的尖叫一声,双腿欲麻,好一会才缓过来,不敢再推脱,只好双手撑在他腹肌上,不情不愿的上下摇动了起来。 萧业由着宝符慢腾腾的动,手从她腰间滑上胸前两只颤栗的雪团,包在手中肆意疼爱,以指拨弄小巧乳首,引得身上娇人珠泪盈睫,脸色娇艳欲滴。 这样温吞的速度让宝符很是受用,下面柔柔吞吐,渐渐如痴如醉,尝到甜头,一下一下套弄体内火热硬杵,汗泪蒸腾,嘤嘤娇吟不断。 萧业觉得自己这匹千里良驹决不能如此大材小用,忍了片刻,转眼又托着宝符腰肢飞快的驰骋,交合处水液飞溅,沾湿两人下体,“啪啪啪”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萧业又故意说些羞人的话刺激宝符,引得小人全身潮红,蜜处颤如掷梭,丢了又丢。 最后马儿还精力充沛,骑马的佳人已经香汗淋漓,累得直不起腰了。 这一夜过去,短时间内宝符是骑不成马了,萧业为了补偿她,抽空带她夜里泛舟游太液池,欣赏一下朗月繁星。 这种浪漫的方式果然打动了佳人,宝符披着白狐皮斗篷坐在中舱,舱里架起小炉,锅中的野菌烫被煮的热烫翻滚,夹起一片薄薄野兔肉涮入汤中,肉片立即色如云霞,以酱料沃之,送入口中,滋味泼辣鲜美,故而此菜名唤拨霞供。 瓜皮小船摇摇晃晃,宝符吃着父皇精心准备的佳肴美馔,在灯笼下看向舱外,水天相连,蓬莱山在远处若隐若现,岸边的凉风台灯火阑珊,星星点点与月影交相辉映,星光璀璨——真是烟水浩淼,神仙境界。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宝符双手托腮,无限神往。 萧业何尝不想与宝符每日悠哉游哉,纵情山水间,但人活于世,难免有所牵绊,谁能超脱五行之外? “朕是皇帝,哪能随心所欲呢?” “父皇是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官,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吗?”宝符不解。 萧业想了想,解释道:“……因为天底下有比皇权更厉害的东西,就是人心,这种飘渺无常的东西不能轻易把握。” 宝符觉得父皇所说佶屈聱牙,不甚明白,但是看他眉间有郁色,遂脱口而出:“父皇,那你能不能……不做皇帝?” 萧业一愣,捏了下宝符的小鼻尖,笑道:“朕不做皇帝,符儿可就吃不到拨霞供了。” 宝符趴在他膝上撒娇:“吃不了拨霞供,还可以吃牛肉面呀,牛肉面都吃不了,就吃素面,符儿和父皇在一处,吃什么都是好的。” 宝符眸中流光溢彩,望着远方月凉如水,俨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愿景中,没注意萧业低头深深凝着她,眼中如深潭弥雾。 ****** 没错,我又更新了,请叫我秋明山车神,开车技术越来越好,唉-_-||,写啥剧情啊,写h算了 16困倚危楼 萧业此前命人彻查安贵人死因,如今已有了眉目。 安贵人以前是长乐宫的宫女,但在进宫之前却是姬皇后母亲的侍女,因着品貌上佳,被姬皇后带进宫中,恐怕早就另有所图。 更另萧业惊怒的事,有暗探查到,安贵人早年在姬府与当时还是太子少詹事的姬缨过从甚密。 姬缨……萧业将奏报揉成一团。当初自己初登大宝,积威不深,加之朝中之事繁杂,无暇顾及一个自己只宠幸了一次的宫女,甚至已经想不起她的面容,只在知道她怀孕后封了贵人,便没再理会。 后来安贵人生下帝姬,自己十分高兴,刚打算晋她的位份,就传来她沉湖自尽的噩耗,他怀疑此事与皇后有关,奈何找不到一丝证据,未免宝符再受戕害,他才将她放在身边抚养。 他本是亲缘极淡的人,从被立为储君到当上皇帝,如立于刀尖之上,矜矜业业,不曾行差踏错一步,或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宝符这个小丫头是自己一生避不开的劫,他一脚踏进去,毫不后悔,甘之若饴。 ****** 大胤的朝堂这几日阴云密布,堪比先皇驾崩。 原是御使台接连上书,重提太傅挪用修堤饷银之事,怒斥姬太傅中饱私囊,贪赃枉法,藐视天威,戕害黎民等等,细数了二十条罪状,姬太傅大为光火,当庭与御史大夫争辩起来,两人各执一词,骂的双眼通红,手中的牙芴都快拍到对方脸上。 最后还是右相卫玠与太子萧鸾出面调停,其余重臣都作壁上观,只等皇帝的示下。 有道是出头椽子先烂,一边是皇亲国戚权势滔天,一边是出了名死谏的御史大夫,皇帝的态度莫测,谁也不愿惹祸上身。 萧业看殿下的人闹得差不多了,终于站起身,额前十二道玉旒轻轻晃动:“太傅乃是囯之重臣,名节不容有污,汴河堤坝修缮关乎京师百姓安危,不容有差,卫相,朕命你彻查此案,务必给太傅,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说罢,袍袖一拂山呼退朝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右相卫玠一脸哭丧,好大一个包袱压在身上能不愁吗?诸臣都对他表示了同情,同时又有些庆幸,还好烂摊子没落在自己身上。 太子见父皇突然转变态度,暗暗思量,太傅曾做过东宫的太子詹事,他的秉性自己确是了解一二,要说两袖清风那是绝不可能,加上御史大夫言之凿凿,故而贪墨一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贪了多少……可就不好说了。 俗话说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此事可大可小,全看父皇如何定夺,如今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卫相彻查,难不成动了除掉太傅的心思。 太子一凛,他虽然担忧舅舅,但更怕忤逆父皇。 卫玠因得皇帝亲命,办事不敢畏手畏脚,效率极高,不出叁天就已将姬太傅府上来往账面并汴河堤坝缮款的流水查了个底掉,细细盘算下来,姬太傅建造自己随园的银两竟有五十万两来路不明。 卫玠将查到的情况事无巨细的报与皇帝,一时之间,朝野震荡。 太子觉得自己已然不能再置身事外,只能寻个机会进长乐宫,借给母后请安之名旁敲侧击的问问,舅舅究竟如何了。 不想姬皇后听闻后,脸色骤变,禀退了宫人,一边来回踱步,一边问太子:“皇上还说了什么?” 太子摇了摇头。 姬皇后脸色发青,跌坐回椅中,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知道萧业城府极深,面上越是不动声色,内里越是波涛汹涌。 她自在尚书房见到宝符后,就一直寝室难安,唯恐皇帝知晓当年之事,如今看来,皇帝颇有步步为营的架势,恐不日噩梦要成真了。 姬皇后悔不当初,太子越看越迷糊,问母后缘由。 姬皇后无路可退,想到哥哥书信中所言,再等下去恐怕无力回天了,破釜沉舟,就在今朝。 她秀眉一皱,此事要成,需要太子站在自己一方才可,这也是最难的,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萧鸾从小对皇帝的话奉若圭臬,不敢有违,要想彻底打碎萧鸾对皇帝的敬畏,只有一个办法。 “不!不可能!”太子腾的一下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皇后死死拽住他:“你疯魔了,现下去找皇上,是想他废了你么?” 萧业之于太子如同高天孤月,皎皎不容亵渎,萧鸾将父皇当做表率,不遗余力的学习他,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做像父皇一般扫荡六合,威加宇内的一代明君。 而他竟然……竟然与自己的妹妹太和帝姬有了私情,太子如何不惊悚愤然,只想立即冲到御前问个明白。 皇后稳住太子,悲切道:“鸾儿,你父皇定是被那妖女迷惑了,她一直怨恨我,以为是我戕害她生母,现在她祸乱纲常,蛊惑圣心,你如今不仅要救你舅舅,还要救你父皇啊。” 救?如何救?父皇若是连人伦都罔顾了,自己再劝又有何意?萧鸾还是不敢相信,依然坚持要面见父皇。 姬皇后冷然道:“鸾儿,事已至此,再退缩就不是大丈夫所为,你父皇被那妖女迷的五迷叁道,六亲不认,你问又如何?他和自己的亲生女儿苟且,妄为人君,妄为人父!如今你就该奉天命,清君侧,否则大胤的基业岂不要断送在你父皇手上!” 萧鸾闻言大骇,如此大逆不道之语从母后口中说出,不由又惊又怒道:“母后!你慎言啊!” 姬皇后已是身处悬崖绝壁,不可再退,她望定了太子说:“鸾儿,我已经派袁福出宫送信,你舅舅早已囤积府兵,只待你一声令下,打开南宫门,就可直逼中宫,斩杀妖女,挽回你父皇清名,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此才是大仁大义,无愧于江山社稷!” 一番话大义凛然,太子被母后眼中闪动的诡异光芒刺的一颤,脖颈发凉,再不停留,一边摇头一边转身健步如飞,冲出宫外。 姬皇后见阻拦不住,恨恨道:“孺子不可教!”也罢,只要打着太子的名号行事即可,加上自己的口谕,到时宫门大开,哥哥的私兵一拥而入,迅雷不及掩耳,团团围住勤政殿,萧鸾想退缩也不能了。到时逼得萧业主动禅位,太子得登大宝,他还有什么可怪罪的。 她想到此,心中突突直跳,这片刻间的大起大落让她胸口发闷,喉头涌上一股甜腥。 她刚想吩咐宫人倒杯茶,才想起来一干人等都被她遣退了,刚想将人重新唤进来,却见被自己派去报信的袁福站在宫外,面如金纸,全身颤动。 姬皇后一惊,大感不妙,厉声质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袁福缩着脖子,抖如筛糠,皇后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英伟身影,正是本该在尚书房理政的皇帝萧业! 17梦后楼台 袁福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像是要把金砖地面砸出个洞来:“皇上饶命,奴才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行事的,皇上饶命啊!” 萧业命人将他叉出去,随着袁福求饶声远去,姬皇后跪在地上,感觉心要从嗓子眼跳将出来,殿外的日光把萧业的影子长长的投在地上,他目光如炬,像两把无形的刀刃落在她身上。 皇后脑中蜂鸣,身子摇摇欲坠,心一寸寸凉下来,扑上前跪下辩道:“皇上,卫玠那个竖子,仗着自己寒门出身,沽名钓誉,如今与御使台大夫沆瀣一气,广植党羽,故意与哥哥作对,编出子虚乌有的事情弹劾哥哥,挑拨您与姬氏的关系,其心可诛!” 萧业闪开皇后的手:“姬缨贪墨一案证据确凿,金吾卫已在太傅府将他抓获,他已然伏法,大理寺将他交由刑部料理了。” 姬皇后眼前一黑:“哥哥一时糊涂,但罪不至死,皇上看在鸾儿的面上,饶他一命吧。” 萧业冷笑一声:“太傅的确糊涂,朕亲手布下的套,他想都不想就往里钻。不过,皇后也当知道,他所犯之事不止这一件。” 姬皇后听萧业前半句时已然绝望,原来一切都是皇帝亲手为之,卫玠那老匹夫恐怕一直受皇帝驱使,他一心整治姬氏一脉,运筹良久,此时怎会心软?再听后半句,不由失声尖叫,整个人如同跌入无底的黑洞之中,她本寄望于袁福对自己忠心耿耿,不会合盘托出,终归是自己天真,慎刑司的手段,恐怕没人想要领教。 在天子脚下私募府兵是何罪名?若是皇帝借此机会一心置姬氏于死地,不光哥哥,就连自己和太子也要被株连! 萧业看皇后神情惶然无措,缓缓道:“朕顾全太子的颜面,不愿将太傅牟逆之事摆到台面上来,所以饶他不死,只施以流刑,发配崖州。” 究竟是顾全太子,还是在意毓麒宫里的那个小贱人!姬皇后痛苦的闭上双目,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耳中听见萧业一字一句道:“念在你是太子生母,朕不会废你皇后之位,从今往后你不得出长乐宫门一步,也不必再理六宫之事。” 姬皇后早已料到结果,仍是感到五内俱焚,心如刀绞,她凄然笑道:“皇上此举与杀了我又有何异?皇上如此疼爱太和,莫非忘了,哥哥乃是她生父,怎么不念在哥哥份上干脆赐我们一死!” 萧业抬抬眉:“原来如此,多亏皇后告之,姬缨先前还不肯承认,有皇后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姬皇后目眦欲裂,这么说,皇帝此前明明以为太和帝姬是自己的女儿,还与她…… 她心如死灰,再无顾忌,将自己的一腔怨怼和不甘通通化作咒骂:“皇上真乃明君!不敬我这个结发妻子也就罢了,连天道人伦也要罔顾,父女相奸,禽兽不如!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萧业!你且等着,有朝一日,你与太和的丑事必将大白于天下,到时你必然要遭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萧业凤眸生威,漠然不语,姬皇后在他的注视下渐渐骂不出声,有气无力的跪在地上,萧业看着姬皇后鬓发散乱,涕泪交加,不复往日端丽模样,沉声道:“符儿不是我的女儿,你比谁都清楚,朕的确德行有亏,但求仁得仁,积毁销骨又有何惧?” 萧业话音未落,耳畔一声惊呼,竟然是太子去而复返,正站在殿外,身子如遭雷击,一动不动。 他一脸不敢置信,怔怔道:“父皇,你真的……为何……为何会如此……” 萧业镇定自若,缓步走到殿外,刚想开口,却见太子不远处的玉阶前有一娇小身影,不是宝符是谁? 宝符不知在那站了多久,此时茫然的望向萧业,眼中含泪,萧业大惊,冲太子怒喝:“是你带她来的?” 其实这真是冤枉太子了,萧鸾方才从长乐宫出来,脑中发热,便冲至勤政殿,想与父皇对峙,被守在殿外的方公公拦下了,说皇帝离宫,不在此处。 太子狐疑万分,想问父皇去向,方公公哪里敢说,萧业一早出去,临行前嘱咐方公公看住宝符,今日不许她出宫,像是料定有大事发生。 太子一心要面见父皇,自然催逼方公公开口,不料吵醒了在殿里睡觉的宝符。 宝符觉得父皇最近神神秘秘的,经常避开自己召见大臣,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深夜才回寝宫。宝符不感兴趣,也从不多问。 昨夜宝符被萧业翻来覆去的摆弄了好久,直到花心揉碎,牡丹滴露,宝符不停娇呼告饶,天光微微投进室内之时,萧业才鸣金收兵。宝符被折腾的眼都睁不开,浑然不知萧业何时起身出宫。 后来她被嘈杂声吵醒,听见萧鸾从方公公口中问不出东西,一甩袖子,恨恨的怒斥了一声,急匆匆走了。 宝符心下好奇,趁着方公公派人去通知父皇,偷偷的跟上太子,一路小跑到了长乐宫。 太子看见父皇銮舆,正要上前,迈过九级玉阶,就听见皇后的和父皇的对话,一时五雷轰顶,未曾注意宝符也在身后。 萧业本想在尘埃落定前先瞒着宝符,如今见她已然听到了与皇后的对话,怕她一时无法接受,想带宝符回宫再细细解释。 不料刚要上前,宝符却退后一步,猛地转身跑开了。 萧业头疼不已,叫了声“符儿!”,想去追她,被萧鸾一把拦住。 太子伏在地上抱住父皇的脚踝,抬头望着萧业:“父皇!父皇真要……如此吗?父皇从小叫儿臣熟读往圣孔孟绝学,娴习为君之道,儿臣字字记在心上,不敢有孛,如今父皇这般行事,江山社稷统统不放在眼里了吗?” 萧业一脚蹬开他,冷冷道:“朕还在位一天,就是你的君父,轮不到你来置啄!你方才若是迟踏出长乐宫一步,此时的下场便与皇后一样,这一点,你永远要记住。” 太子闻言如丧考妣,冷汗涔涔,无力的跪在阶前,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萧业不再看他,命身旁宫人立刻搜寻宝符。 18离多最是 宝符初听见皇后与萧业的对话,心中大为震惊,见到父皇,猛然间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逃跑,现在又将方才所听之话在心中又默了遍,心脏猛然一缩,像被一直大手狠狠攥住。 本来已经与宝符灵魂体紧密融合的萧宝符的记忆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宝符痛的呻吟出声,感觉自己像一个抽离了身体的魂魄,飘摇不定,无处安放。 现实的记忆从BIAJ系统的虚拟记忆中脱出,像千万只手撕扯她的脑袋,她仿佛看见自己的身体睡在硅素胶囊舱里,一旁BIAJ的检测员在不停的记录数据,又仿佛在那系统的白房子里,巨大攻略任务书在虚空中的蓝色屏幕上展开,胤成帝萧业的脸孔赫然闪动在上面,九龙冠半束长发,星眉剑目,既熟悉又陌生。 萧业…… 恍惚间她听到远处宫人喧哗,叫着太和帝姬的名号,她不由自主的向前飞奔,眼中万景如借,光影交错,亦真亦幻,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一顿,竟然来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邀月池。 萧宝符啊萧宝符,知道自己不是萧业的亲生女儿,究竟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宝符昏昏噩噩,她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在乎! 宝符努力的说服自己:韩宝符不会爱上一个BIAJ游戏的虚拟人物,萧宝符呢?她是自己,但又不是,她是沉浸式游戏体验下的产物,是BIAJ系统用纳米神经链接管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就算她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也要独立于韩宝符的感情之外。 她心如乱麻,真想不管这一切,不管什么攻略对象,装作失忆也好,她只想继续和萧业呆在勤政殿里,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讶异: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样眷恋父皇,只想同他在一起? 宝符看着湖面上冰雪未消,远处枯枝上寒鸦万点,一片寥落,嘴中呼出的气化成白烟,冷得她瑟瑟发抖。 “符儿!” 宝符回头,居然是萧业,就站在不远处,目光与她交织,脸上从未有过的不安和急迫。 宝符正不知该说什么,只听萧业说:“父皇并非故意瞒着你……”语气从未有过的慌张:“符儿,你还记得你在太液池的船上问过我的话吗?” 宝符一愣,她问了什么?她想不到全因这是萧业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我”。 宝符一分心,就忘了回答。 萧业见宝符沉默不语,飞快接道:“符儿问我‘能不能不做皇帝’。” 宝符没想到萧业提起自己一时冲动的言语。她当时说出来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现在萧业重提,她突然生出一种预感,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前十八年为大胤稳固基业,开疆拓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我本就并非白壁无暇,也没什么盛名好辜负的,若是没了符儿,金銮御辇也是枷笼一座,蹉跎岁月而已……我宁愿做一介凡尘俗世的布衣,和符儿潇洒快活过完一生,也不愿做一个无情冷血的帝王,去搏一个留垂丹青的千古美名。” 这样缱绻又直白的情话会从一贯冷肃的萧业口中说出,宝符做梦也梦不到,她一时欣喜,一时心酸,不知为谁。就算他只是个被设计好的虚拟人物,她此刻的欢喜却比那九龙冠上的缀的珍珠还真。 “父皇,我……”宝符被泪朦胧了眼睛,想要扑进他令人安心的怀抱。 “符儿!莫动!”萧业突然惊叫,飞身向她奔来。 宝符才发现自己原来站在湖边的冰上,这里杂草丛生,她方才神思恍惚,一时没注意脚下,此时那冰面像龟壳一样裂开,宝符脚下一滑,向后跌去。 刺骨的湖水窜如口鼻,宝符不停挣扎,她居然掉进同一个池子两次! 宝符气结,明明已经消除误会马上就可以迎来幸福的happy ending了,明明从此她可以和父皇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了! 不愧是5A级的任务!给她整这种幺蛾子! 难怪方才萧业急着剖白心迹,说了那么多平日里打死都说不出的肉麻情话,不会是以为她要跳湖自尽吧! 但她没功夫再郁闷了,清澈冰冷的湖水四面八方涌来,压迫着她越沉越深,恍惚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游来,像父皇又不像。 是谁?她想说话,一张口湖水就灌进来,原来窒息而亡是那样难熬…… 听说人在死前过往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但宝符却在此时想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和一个最不该想到的人。 当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父母工作繁忙,上初中的费燃带她去游泳馆学游泳,费燃当时根本没耐心去教一个小屁孩,随便敷衍了几下就自己一边玩去了,可他没想到宝符的臂浮漏气,差点溺水,还好被池边的安全员救下,送到了医院。费燃爸妈知道了,把费燃胖揍一顿,拎到宝符家里道歉,两家关系好,宝符爸妈也没怪费燃。 宝符不知道费燃怎么想的,但或许是出于愧疚?她发现从那以后费燃就对自己管的特别严,尤其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每天上学放学陪自己一路,连学校组织春游都要跟着自己,凶巴巴的样子像个怀疑学生作弊的监考老师,宝符一度以为他在报复自己。 哦,这事还有一个后续,就是宝符变得特别怕水,再也没学会游泳。 宝符自己都有些蒙了,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件事?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想到费燃那个讨厌鬼! 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在水中依然睁大眼睛,看的清清楚楚,靠近了,日光斜照进水中令人目眩,那明黄色身影,衣袂浮动,墨发在水中漫开,与自己的发丝纠缠在一处,萧业! 这么冷的水,干嘛自己跳下来,等宫人来救自己不就好了…… 此时居然还在担心他,完了,这回真完了,她再也没法骗自己了……韩宝符,你居然爱上了一个BIAJ的npc,你居然爱上了一串代码…… 萧业长臂环住宝符,冰冷的唇贴上她的,一股熟悉的气息渡入口中,睁眼闭眼全是他,心心念念都是他。 即使全身已经冻的僵硬,宝符还是感觉到了温暖的热量传递到身上,她仿佛不是置身于幽深的湖水,而是柔柔的热泉。 宝符感觉眼中流出一串热泪,转眼消失在冰冷的湖水中。 ****** 第一个故事到这里告一段落,接下来有个过渡,然后进入下一个故事,明天会把前面的章节再检查一下,改改错字什么的,下个故事的大纲我还要再理一遍。 所以后天更新吧~( ̄▽ ̄~)~ 不明所以的过渡 “咳……咳咳……”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宝符趴在地上连吐了两口水,鼻子酸涩,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 周围是一片刺眼的白,无限高也无限远。 她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系统的白房子里,在这里她的五感都由系统控制,所以冰水笼罩全身的寒意消失无踪,但头发还滴着水,身上居然也还穿着湿淋淋的月白蜀绣宫装,显得颇为狼狈。 宝符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可记忆却变得十分遥远,大胤朝,勤政殿,萧业,一切突然好像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就像一杯盛在玻璃杯里的热水,现在游戏结束,水被一下子倒掉,但玻璃杯还残存着温度和水珠。 她记得自己落水后的恐惧与难受,也记得萧业吻住她时的温柔和安心。 而现在她又回到了这里,现实和游戏的过渡点。 白底黑字的任务栏像卷帘一样从上至下展开,第一个任务缩略图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对勾。 “恭喜玩家过关,即将进入下一个任务。” 熟悉的虚拟女声再次响起,让宝符顷刻间明白,她成功了,也就是说她攻略了胤成帝,自己的那个便宜父皇萧业。 全拜BIAJ7.0版系统变态一样的记忆同步功能所赐,她的现实记忆在任务中被隐藏了一大半,以至于在游戏过程中完全代入了萧宝符这个十五岁少女的角色。 宝符有点懵,怎么稀里糊涂的就通关了,难道她不小心落了一下水,就成功攻略了萧业? 所以攻略成功的最终定义究竟是什么?这到底是不是5A级的任务?怎么一点逻辑都没有? 她连自己的结局都没看到,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按照BIAJ系统的程序设计,游戏结束的瞬间,任务场景中的一切时间空间都会停止。 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但她还没来得及悲春伤秋,系统的下一个任务书的图标已经投影在她眼前了。 宝符想要继续查看游戏的白皮说明书,却发现之后的内容全部盖着机密字样的印章,自己无权查看。 “这是怎么回事,游戏玩家无权知晓游戏规则吗?”宝符简直抓狂。 系统女声客气的说:“您的玩家等级无权查阅该条款。” 这一定是费燃那个坏家伙搞的鬼! “怎么提高等级?”宝符迫不及待的问。 “成功通过全部关卡。” “……” 宝符欲哭无泪,自己太天真了,她怎么斗的过费燃! 他也曾是星河联邦大学计算机工程专业的学生,这个7.0系统说不定就有他的手笔,他一定早就计划好了,还设计这种令人发指的规则专门来坑自己。 现在自己不但不知道成功攻略的方式,进入游戏后的记忆还会被系统自动修改,这无异于瞎子过桥,只能乖乖任人宰割! 宝符已经能想象到费燃站在胶囊舱外发出邪恶的笑,奸计得逞的样子和从前每次成功整蛊她以后一模一样。 宝符捶胸顿足也无可奈何了,只能硬着头皮点开了任务书。 这次她变成了姜宝符,一个所处时代和现实中的韩宝符极为相似的十七岁学生,就读的高校是位于联邦西半轴区域最大的都市——星海市的公立学校。 不过宝符由一个理工科专生变成了古典音乐系的学生姜宝符,她在一次音乐表演会上认识了前男主秦晟,一个热爱飙车热爱泡妞热爱打架就是不热爱学习的小混混。 两个人都是单亲家庭,宝符的母亲姜湉突然再婚,嫁给了星海市的着名企业家魏东明,这对幼年丧父的姜宝符打击很大,她不能理解姜湉的决定,变得叛逆和孤僻,在这段人生的低谷中,她遇到了同样对原生家庭充满失望的秦晟,两颗同病相怜的年轻的心渐渐靠在了一起。 在一长串可想而知的误会,吵架,和好,再误会再分手再和好之后,两个人从互相看不顺眼到爱的死去活来。 真是个感人肺腑的青春伤痛文学故事啊……呵呵。 宝符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回的攻略对象肯定不是秦晟这个原男主,不会是秦晟他老爹吧……-_-|| 点开任务书最后一页,绿色的字符蹦跳出来:[攻略对象]魏齐。 魏齐? 他不是魏东明的儿子吗?姜宝符的妈妈姜湉改嫁的那个富商的儿子,也是姜宝符的同校旁系学长,宝符因为不喜欢魏东明,所以在原剧情中和他几乎没交集。 那他不就是自己的半路哥哥…… 宝符额头青筋直跳,就知道5A级的任务不会安什么好心!究竟是谁想出来这种设定的,真是丧心病狂! 宝符真想砸了显示屏,可惜手头连键盘鼠标也没有。 “‘星海市’场景构建中,记忆同步中,开始倒计时……” 系统的提示像一声声催命符,宝符有种视死如归的悲壮感,她对自己说,没关系,出去以后,不管有没有违约都要立刻辞职,远远的躲开费燃这个煞星,老死不相往来! 01平均律-C大调前奏曲 “喂喂,宝宝,你快看!”宝符身旁的珠珠用肩膀顶了顶她,压低声音激动的说:“那个学长好帅!” “啊?谁?” 宝符耷拉着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她最近要准备古典音乐社团的联谊会,昨天一直练琴到晚上十二点,现在坐在椅子上听着领导催眠一样的讲话,困的不行,就借着早上新学期开学典礼打个盹。 这本来是星海联邦公立大学的新生开学颁奖典礼,宝符她们这些附属高中的学生被年级部主任拉来参观学习。 珠珠又锲而不舍的拍了拍宝符肩头,她努力抬头顺着珠珠指的方向望去,眼前一亮,瞌睡没了大半。 宝符不是花痴,但美的东西人人都喜欢,台上正在讲话的学长个子很高,肩宽腿长,黑色短发,眉目深深,普普通通的衬衫长裤制服穿在身上,在一票领奖的学生里像一幅打了追光灯的大师名画,美不胜收,自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宝符真诚的点了点头,嗯,确实是人间精品。 帅哥是赏心悦目的,宝符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台上代表优秀学生讲完话的学长,她的视力不错,瞄到他座位上的铭牌——魏齐。 原来是魏齐,就连宝符这种没功夫关注八卦新闻的人也知道他是星联大附中今年的优秀毕业生,综合测评刷新了历年最高,以第一名的成绩直升星联大的王牌专业——电子工程系。 宝符是音乐系的预科生,对非本专业课一概不知,所以对传说中的第一名既崇拜又好奇,探头探脑的又瞄了几眼魏齐的脸,结果他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似的,突然侧头看向自己这边,把宝符吓得连忙低头缩在前排椅背后面。 好不容易捱到典礼结束,宝符终于有机会可以回琴室的小沙发睡一会,结果还没出礼堂大门,就见姜湉迎面而来。 宝符赶快有礼貌的点头问好:“姜老师。” 姜湉面无表情点点头:“嗯,和我去练习室一趟。” 珠珠同情的看了宝符一眼,宝符冲她笑了下,乖乖的跟着姜湉去了音乐系的教学楼。 典礼结束后,魏齐不想拿着一摞获奖证书招摇过市,专业的教室离礼堂太远,他给自己的发小燕塘打了个电话,想把东西放在较近的音乐系,燕塘的父亲燕景坤是音乐系主任,也是星海市最有名望的音乐教师,而燕塘就在音乐系的大提琴班。 他路过被透明落地玻璃隔开的练习室,黑色叁角钢琴前坐着一个穿附中校服的女学生,一旁站着两个老师正在指导她弹琴,灵巧的指尖纷飞缭乱,优美动听的旋律从未封死的窗缝中飘出,疾风骤雨般砸在他的耳朵里。 “呦,你来啦。” 燕塘从旁边的教室偷偷溜出来,就看见魏齐正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琴房里的人,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 魏齐问:“她是谁?” 燕塘看了眼玻璃窗内侧的女孩和她旁边的两个音乐系教授,露出一抹坏笑:“她?你说我爸旁边的那个女老师啊,她是姜教授,和我爸一样,教钢琴的。” “我知道,我说她是谁?”魏齐虽然对燕塘说话,眼睛却始终看着琴凳上的纤细侧影。 “哦,你问的是她啊——她就是我爸的关门弟子啊,也是姜教授的女儿,已经被系里提前招了。我小时候不是和你说过吗?我爸收的那个女学生,记谱子比谁都快,手指条件也特别好,害的我爸成天拿我和她比,把我批的一无是处,最后气得我改学大提琴去了。” 燕塘看魏齐一脸严肃,就不卖关子了,但还是忍不住调侃他:“你不会是要打我小师妹的注意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姜教授可是我们系里出了名的不给人面子,我爸都礼让叁分,你招惹她女儿……”他摇了摇头,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魏齐没理他,把奖状往他怀里一撂,转身走了,钢琴声还在响,一连串急促的乐句让人仿佛心都要跳出胸膛。 宝符把《西班牙狂想曲》完整的弹了一遍,可能是早上欣赏帅哥确实有提神醒脑陶冶情操的神奇功效,她发挥的不错,连一向严苛的姜湉都挑了挑眉点了点头,吐出叁个字:“还凑合。” 一旁的燕景坤拍了拍手,看了一眼姜湉,笑着对宝符说:“宝宝别听姜老师的,让她夸别人一句比登天还难。以你现在的技术,通过初赛已经没问题了,但是演奏除了技巧上的火花,还要有更细腻的感情处理,这是你们年轻选手都有的不足,你要多揣摩,这样才有长足的进步。” 他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温和的拍了拍宝符的肩头,宝符看着燕景坤充满欣慰的眼睛,腼腆的点了点头:“嗯。” 姜湉虽然也教过小时候的宝符弹钢琴,但燕景坤才算是她正二八经的授业恩师。姜湉以前基本不插手宝符学琴的,但宝符这次参加的钢琴联赛规模很大,要和很多高年级的选手竞争,她不得不出山,和燕景坤一起给宝符把把关。 宝符又把所有参赛曲目都练了十几遍,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姜湉突然给她发了个地址,让宝符去星河洲际酒店的大使套房吃饭。 星河洲际酒店就在星海联邦大学边上,像一艘豪华巨轮停泊在星海湾,酒店建筑与星海市时下流行的简洁明快的科技感风格不同,装修风格华丽厚重,充满了古典的巴洛克风情,宝符穿着校服走进皇宫一样的大门,感觉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她的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妈妈虽然是联邦大学的教授,但也没奢侈到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顶级套房吃晚饭吧,是要见什么极为重要的人吗? 宝符正在金壁辉煌的水晶吊灯下四处张望,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丽服务员走过来,好像认识她一样,把宝符带到电梯门那,虽然她的举止亲切,彬彬有礼,但宝符还是从她无神的双眼看出来,这是个仿生机器人,而且造价昂贵。 电梯前没别的人在等,宝符进了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门刚要关上,一个穿着星联大制服的高大身影就抬脚进来,本就不宽松的空间立刻显得局促了起来。 宝符看到他的脸,惊讶的瞪大眼睛,怕被发现,又立刻低下头朝角落里挪了挪。 居然是魏齐!他怎么也来这? 魏齐不说话,也没有按下楼层按钮,宝符暗想:他也是去顶层吗? 电梯里在播放拉威尔的《波莱罗舞曲》,两人都一言不发。宝符努力去欣赏这首传世名曲,好让自己的神思从周围古怪的气氛中逃离出来。 这里的装修虽然复古,但洲际酒店作为星海市的顶级酒店,设施还是最新的高科技,这台电梯应该是电磁波动力的,平稳且速度很快,90层的高度十几秒就到了,“叮”的一声,宝符率先出了电梯。 地上厚厚的羊绒毯让每一步都像踩在云上,宝符终于找到了大使套房,门开着,她看见姜湉正坐在实木餐桌后面,远远望见宝符,向她招了招手。 走近了,宝符才发现姜湉身旁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出头,西装革履,成熟稳重的样子,脸看着有点眼熟。 姜湉从饭桌后站起来,那个男人也站了起来,姜湉淡定的微笑:“宝宝,这是你魏叔叔。” 02哥德堡变奏曲 魏东明和蔼的笑:“不好意思,姜老师没提前通知你吧,今天是我想约你们一起吃个饭。” 姜湉撇了一眼魏东明,对宝符解释:“是我怕你知道了以后推叁阻四的不过来,就没提前和你说。” 宝符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刚要和魏东明问好,就见他看向自己身后,眉峰一皱:“魏齐,你怎么这么慢?快过来。” 宝符身子一僵,感觉一个压迫感很强的人从身后靠过来,像温暖的室内进来了一条冰。 魏东明转过脸和颜悦色的对姜湉说:“这是小齐,我儿子,也是星大的,听他说他高中那会还上过姜老师的音乐选修课。” 魏齐向姜湉轻轻鞠了一躬:“您好,我是魏齐。” 他又朝身边的宝符伸手:“你好。” 宝符见状连忙也伸出手,她指尖触到魏齐的,才发现他的手异常火热,她只想意思一下就缩回来,结果魏齐大掌握住她四指不放,宝符的手微微使劲还是没抽出来。 魏齐看着宝符窘迫的小脸,耳朵都染上绯红,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坏笑,手上继续用力,感受手心里宝符的小指头不停蠕动,痒痒的像羽毛挠在他心头。 宝符怕被姜湉和魏东明发现,暗暗着急,她抬头看一眼魏齐,他脸上带着礼貌的浅笑,好像对自己的尴尬浑然不觉。 时间好像凝固了,就在宝符不知所措的时候,魏齐终于放开了他的手,脸上还是云淡风轻,宝符几乎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是自己的错觉。 魏东明没发现两人的小插曲,他对魏齐彬彬有礼的模样非常满意。 姜湉作为星大的知名教授,有时也去星联大的附中讲几节课,她的学生那么多,也不可能个个都记得。 她和魏东明是在星海大学的新图书馆落成仪式上认识的,魏东明作为图书馆的承包商出席,姜湉当时连魏东明是谁都不知道,更没关注过他儿子魏齐。 魏东明举止得体,谈吐不凡,有他和姜湉在一旁天南海北的聊天,饭桌上的气氛融洽,像多年不见的老邻居一起吃顿便饭,宝符渐渐感到没那么不自在了,偶尔还回答几个魏东明的问题。 她看见和魏东明说话时姜湉眼里流露的光彩,有些恍惚,自从爸爸去世以后,她好久都没看见妈妈这么轻松快乐了。 宝符暗暗打量魏东明,他风度翩翩,而且长的不赖,魏齐和他有四五分像,宝符不由自主的把他和爸爸比较,但爸爸的脸已经在宝符的记忆中渐渐模糊了。 饭吃的差不多了,魏东明恰到好处的提议送她们回家,姜湉摆摆手,说:“不用了,你们先回去,我和宝宝说几句话。” 魏东明犹疑了下,还是答应了。 套房的餐桌够十个人坐下,现在又走了两个人,显得更空旷。 宝符静静看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她刚刚没吃几口,但她看得出这些都很附和姜湉和她的口味。 姜湉看着宝符,缓缓的说:“宝宝,我知道对于你来说一时有些不能接受,但……” “妈妈,只要你能开心快乐,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宝符飞快的答道。 两个人默了几秒,宝符终于开口:“那个魏叔叔看起来很有钱,他……” 姜湉笑着叹了口气:“是的,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一开始也很多顾虑,他和我的经济条件不对等,还离过婚,但我希望你知道,我这样做不是一时冲动或者害怕寂寞,而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考量才下定决心,我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妈妈。”宝符郑重的点了点头。 姜湉的丈夫江夏是警察,在宝符七岁的时候得肺癌去世了,姜湉大哭了一场,从此再也没提过他的名字,把宝符的姓也给改了。 那时姜湉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江夏是个孤儿,她一个人操持完葬礼又立刻回去工作。 此后的十年,姜湉一个人把宝符拉扯大,她当时只是星海市联邦公立大学的音乐系助教,工资并不高,为了负担宝符的钢琴课费用经常要身兼数职,非常辛苦,这些宝符都知道,所以她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 如果把宝符的十七年人生比做一首奏鸣曲,那最华彩的部分已经在序曲中结束了,随着父亲的去世,只剩下单调的乐章在徐缓的推进,她把全部精力放在钢琴上,如果不能弹琴,她就不会快乐。 现在,姜湉突然再婚的决定像一只突兀的小号突然闯进平衡的乐章,打乱了慢板的节奏,原本按部就班的旋律向着一种宝符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她无法不接受,她只能去适应。 其实姜湉原本想等宝符毕业后再把结婚的消息告诉她,但魏东明不想再等一年,而且她也不想再瞒着宝符,早点告知她也好,让她有时间适应一下,现在宝符不反对,她着实松了口气。 魏东明知道后心花怒放,他最担心的就是宝符对姜湉再婚有抵触情绪,现在难题解决了,就连忙催着姜湉搬家。 他是个行动派,既然宝符的思想工作已经做通,就要赶快把结婚计划落到实处。 从酒店那顿饭以后不到一周,魏东明就已经让搬家公司把姜湉家的东西全搬到了自己星海湾的别墅。 星海市是联邦西半轴最大的都市,也是经济中心,房价高的吓人,魏东明却在寸土寸金的星海湾有一座独栋海景别墅。 姜湉怕搬家时遗漏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宝符亲自来检查一下。 宝符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在第一次见到如此豪华的房子时震惊了。 其实她不知道,魏东明做生意忙,根本没时间打理手下的不动产,这是他最近两个月挑了处离学校近的老房子翻修了一下,和上次请客吃饭一样,都是为了在宝符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让她知道自己这个未来爸爸的可靠。 如果他知道这会因此成为宝符的顾虑,恐怕要后悔死。 宝符跟着姜湉和魏东明参观了一下自己未来的新家,她的卧室在二楼,姜湉和魏东明的房间在一楼。 魏东明效率实在太高,自己以前房间的东西不仅全搬过来了,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怎么变。 宝符看着卧室角落里用防尘罩套着的立式钢琴,感觉有点不真实。 魏东明笑咪咪的把宝符引到旁边一个房间门口:“宝宝,上次见你什么也没准备,这次叔叔送你个小礼物,你一定要收下。” 打开门,柔和的光线照在房里,宝符睁大眼睛,是一架叁角钢琴。 宝符在不久前的新年音乐会用过这个牌子,一天的租价是姜湉的年薪的十分之一,而现在这个娇贵的庞然大物就静静的摆在房间的正中央,像一颗蚌壳里的黑珍珠,发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魏东明十分殷勤:“这四面都做了隔音板,以后宝宝放学了可以回家练琴,家里多好,比学校方便多了。” 他说话时一直偷偷观察宝符的神色。 宝符点点头,乖巧答道:“谢谢叔叔。” 姜湉好笑的看了眼长舒一口气的魏东明,和宝符说:“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学校去,别把功课落下了。” 魏东明附和道:“行,让司机送你。” 宝符如蒙大赦,立刻告辞下楼了。 魏东明看着宝符远去的背影,问姜湉:“姜老师,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啊?” 姜湉笑着拍拍他肩膀:“马马虎虎吧,再接再厉。” 姜湉紧锣密鼓的收拾新家,宝符暂时住在学生公寓,她忙着参加古典音乐社团联谊会的表演,想用这种方法逼自己不去思考生活即将到来的变化。 珠珠是小提琴俱乐部的,她和宝符经常合奏,这次因为联谊,珠珠把社团里认识的帅哥都想了一遍,最后拉来大提琴社的燕塘。 燕塘是燕教授儿子,宝符记得小时候也和他一起练琴,不过燕塘好像对钢琴不太感兴趣,没几个月就改拉大提琴了。 宝符由于燕教授的缘故对自己这个师兄感到亲切,但是好景不长,她发现魏齐居然也认识燕塘,而且两人关系不错,还经常一起回家。 为什么会这么巧! 有时候宝符和燕塘排练二重奏,总感觉玻璃门外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她侧头去看,魏齐正专心致志的看书呢,宝符一度有点神经衰弱。 联谊活动进行了叁天,珠珠基本在打酱油,她主要的目的是物色帅哥,演出结束后有酒吧派对,珠珠毫不犹豫的要带宝符溜出去玩。 宝符连连摇头:“不行的,我今天必须回家。”今天早上姜湉告诉她新家已经收拾好了,嘱咐宝符晚上回家吃饭。 珠珠给了好学生姜宝符一个白眼:“给家里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晚两个小时没事的。” 宝符的心里一动,她不想在那个崭新的大房子里吃饭,即使那里摆着一架施坦威的叁角钢琴。 03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 宝符给姜湉发了条语音消息,但通讯器显示姜湉在忙,没有接收到。 宝符一呆,默默把通讯器折迭了收进口袋。 派对地点在星联大学生最常去的酒吧“Castor”,宝符以前从没来过,她刚一进去,就被烟雾缭绕的环境呛得直咳嗽。 酒吧里的旋转镭射灯五光十色,刺的宝符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想要退出去,被珠珠拉住了往深处走。 “才刚来就回去啊?多没意思,我们去找燕学长怎么样?” 宝符拿手挡着眼睛问:“找他干嘛?” “你傻啊,当然是为了见魏齐了,他和燕塘也来了,这样的帅哥怎么能放过?赶紧趁机套套近乎啊。” 宝符一听到魏齐的名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因为姜湉和魏东明说好了,暂时不公布结婚的消息,所以学校里几乎没人知道姜教授马上要再婚了,也自然没有人知道宝符和魏齐的关系。 珠珠想到魏齐的帅脸激动不已,宝符死活不肯去,珠珠没办法:“好吧,那我去,你在这呆着,我马上来找你。” 她不放心,十分老成的叮嘱她:“别随便喝别人东西,啊?渴了喝点这个。”从怀里拿出一小瓶桃子酒,粉色的液体十分可爱:“这我在学校贩售机买的。” 嘈杂的酒吧里,宝符被迷幻的电子乐和周围人不时发出的尖叫弄的头脑发胀,她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看着酒瓶发呆,一会想到姜湉和魏东明,一会想到魏齐,无论是谁都让她心中感到一阵慌乱。 正在周围蓝色吊灯的光晕中神游,突然有个硬硬的东西撞在她脚踝上,宝符一惊,低头看见一台微型的白色电动无人机在地上挣扎扑腾。 她脚腕发疼,回头去看,明灭的灯光下,一个年轻男人坐在不远处沙发上,摇摇手中的遥控器,歉意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同学,不是故意的。” 宝符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盯着渐渐走近的年轻人发愣。 他怎么那么像魏东明和魏齐? 宝符觉得自己一定疯了,看谁都像魏东明和魏齐。 ****** 秦晟其实就是故意的。 他早就看见了吧台边纤细的背影,黑色长发,露出莹白的耳廓,脊背挺得笔直,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 他的目光在宝符身上转悠的时候,一旁的小弟已经向舞池里狂欢的学生打听好了,凑在秦晟耳边嘀咕:“老板,问清楚了,那个小丫头叫姜宝符,是星大附中音乐系的,她妈是星联大的教授,还挺有名,不过呢,她好像没爸,听说是死的早……”他没说完,被秦晟的目光轻轻一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住嘴。 秦晟把遥控器放下,走到吧台跟前,宝符以为他是来拿无人机的,俯身去帮他捡,结果秦晟一脚就把那个小玩意踢到一边去了。 宝符疑惑的缩回了手,她感觉这个陌生人有点危险。 秦晟很高,宝符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也必须仰视他。 他一只胳膊支在吧台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宝符几根嫩葱似的手指头,扬了扬下巴:“你会弹琴吗?” 宝符疑道:“你也是音乐系的学生吗?” “不是,你的手,漂亮。” 宝符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背,没说话。 秦晟见她不理自己,自顾自的说:“我不是星联大的,我是这的老板。” 宝符果然转过头惊讶的看着他,“Castor”的规模很大,而秦晟看起来十分年轻。 “怎么?不信?”秦晟笑笑,冲吧台打了个响指,酒保马上送来两瓶麦卡伦:“你是第一次来,这轮就算我的。” 一看要喝酒,宝符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我不能喝。” 秦晟也不逼她,自己开了一瓶,对宝符说:“我喝我的,你喝你自带的,咱们走一个,算是认识了,以后还劳烦你带朋友来多多惠顾,你看怎么样?” 话说到这份上,宝符只能开了那瓶桃子酒和秦晟碰了一杯。 秦晟太会说话了,宝符不是他的对手,又被各种理由劝了好几杯,她感觉脑子逐渐有点不清醒,浑身发软,差点向后倒去,被秦晟从后面扶住了。 秦晟暗暗好笑,这小姑娘怎么喝了几口果酒就醉了,他连招式还没出,对方自己就先倒了。 宝符一醉说话就不经大脑了,眼前的东西都重影了,她小声说:“‘Castor’,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秦晟一愣:“没什么,字面意思。” 宝符只是望着眼前的酒瓶喃喃自语:“Castor,Castor……老板,你有兄弟吗?” 秦晟看宝符晕晕乎乎的,问她:“你为什么这么问?” 宝符答非所问,吞吞吐吐的道:“我也想……有个兄弟姐妹,这样可能,就不会孤独了……” 宝符的桃子酒见了底,她伸手去够旁边没开的麦卡伦,被秦晟拦住了。他看了一眼酒瓶,又看了会儿宝符粉粉的脸颊,最后叹了口气,说:“别喝了,同学,你家在哪,我叫车送你回去。” 他话没说完,宝符突然肩膀颤抖,趴在吧台上哽咽起来:“家……家在哪?我也不知道……” 她声音越来越小,秦晟以为她在说住址,皱着眉凑到她嘴边去听,还没靠近,他左脸上突然狠狠挨了一拳。 他被打的歪过去,呼啦啦撞到了几个吧台上的玻璃杯,扶住吧台才没倒下。 秦晟的小弟已经全冲了上来,有的酒瓶已经掂在手里。 魏齐扫了一圈围过来的人,像在看一盒锡兵玩具,他目光最后落在站起来的秦晟脸上,面无表情的说:“你刚刚再靠近一厘米,现在要掉两颗牙。” 秦晟吐出一口血沫子,不怒反笑:“护花使者?你以前没这爱好啊?” 魏齐这一拳的动静不小,周围的人全都涌过来,秦晟不耐烦的挥挥手,立刻就有十几个彪形大汉从角落里窜出来,把人流远远的隔开了。 宝符根本没注意一旁发生了什么,抓着那瓶麦卡伦往嘴里倒了半天,才发现瓶盖还没开。 魏齐看了宝符一眼,淡淡道:“她是我妹妹,别再招惹她。” 秦晟眼睛瞪的像铜铃,奇道:“你有妹妹?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魏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没好气的说:“最近有的。” 他看宝符还在像傻瓜一样没心没肺的抠着瓶盖,气的七窍生烟,把她从椅子上捞起来横抱着朝酒吧的后门走。 周围有人想拦住他,被秦晟一瞪,悻悻的收回手。 宝符醉的不轻,不停的傻笑,被魏齐抱在怀里也不老实,小腿乱动,那瓶没开盖的麦卡伦在她手中晃啊晃,几次差点摔地上,被魏齐一把接住了。 上次吃饭的洲际酒店就在Castor酒吧的后面,魏齐开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他把钥匙扔给门童,抱着宝符进了VIP通道。 轻车熟路的上到顶层,掏出洲际酒店的贵宾金钥匙卡在门锁上一放,淡蓝色的激光扫过,一个甜美熟悉的女生响起:“欢迎回来,魏先生。” 04即兴幻想曲 魏齐以前从来不知道女人喝醉了会这样麻烦。 宝符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开始害怕起来,不停的想出去,但她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在房间里乱转,遇上门就乱拍,魏齐被她晃来晃去弄的心烦,把她捉到卧室,用被子压在床上。 他用膝盖和手把被子紧紧按着,宝符闷在里面只能踢腿乱叫:“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妈妈,救命!” 魏齐不理她,任她隔着被子踢打哭叫不休,宝符终于没力气了,酒精让她渐渐陷入了熟睡。 魏齐看她不再挣扎了,掀开被子一角,见宝符脸颊红扑扑的,呼吸绵长,额前碎发被汗濡湿了。 她甜甜的呼气带着桃子味,萦绕在魏齐鼻端,让他忍不住凑近舔了舔那两瓣娇嫩的唇,软软的,真香。 他觉得不够,舌头撬开她牙关,在芳香的口腔里扫过,无师自通的找到她舌根下最柔软敏感的地方,不停的舔弄,汲取她甜蜜的津液吞进自己嘴里。 宝符感觉到有东西在嘴里搅动,像是要吃掉她的舌头,她扭头想摆脱掉那烦人的触感,却被魏齐扣住下巴,手被困在被子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宛如一只被堵住嘴的小羊羔。 魏齐又亲了一阵,终于放开那已经被蹂躏的红肿的嘴唇,宝符吸了吸鼻头,始终闭眼昏睡。 他把被子拉到一边,像小女孩摆弄心爱的洋娃娃一样给宝符脱掉了校服衬衫和裙子,欣赏她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雪白滑腻的身子,胸前两只小兔子乖乖窝在白色的胸罩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魏齐喉结动了动,又慢条斯理的把宝符的翻了个面,不太熟练的替她除掉了内衣,宝符还是睡得很熟,没发现身上已经被脱的一丝不挂。 现在她趴在白色天鹅绒的床单上,魏齐看着自己的杰作,眼里隐隐闪过兴奋的光芒,他把宝符的衣服全部扔在地上,又拿起那瓶麦卡伦,把一半都倒在卫生间的水池里,然后放回床头。 魏齐把剃须刀片取出来,在手心里划了一道,看着几滴鲜红的血慢慢渗入洁白的床单。 他做好这一切,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也脱了衣服躺倒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魏齐醒来,他的生物钟一向准,每天雷打不动的六点半起床。 他发现昨晚宝符卷走了被子,他就光溜溜的在床上睡了一夜。 现在宝符又嫌热,把被子蹬开了,展展的躺在自己身边,其白如雪的柔肤水一样流出,腰部以上一览无余。 魏齐就瞄了一眼,下面的那根东西已经毫不犹豫的抬头了。 宝符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轻蹙眉头,呜咽一声,突然翻了个身,留给魏齐一片雪白的后背,腰臀的曲线延伸进被子,引人浮想联翩。 魏齐没看够,想把宝符翻过面来再看看,结果他的手指刚碰上那雪白圆润的肩头,睡梦中的宝符突然一惊,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的摸了摸依然带着宿醉后阵痛的脑袋,长长的黑发散乱在身上,痒痒的,她突然感觉不太对劲,眼睛向胸口瞄去,两个圆圆的白面团上小红尖在颤动。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在这两秒的时间里,宝符意识到自己正全身赤裸躺在陌生的床上。 魏齐错过了一次大饱眼福的机会,有点不高兴,淡淡的出声:“你喊什么?” 宝符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到魏齐躺在自己身边,没穿衣服,年轻精瘦的好身材让人面红耳赤,她只一眼就瞥见他的腹肌下面有片黑色丛林,一根粉红的粗长正探出头来。 “啊——”宝符这回是真的尖叫,她捂住眼睛缩回被子里,像看到了恐怖片里最恐怖的镜头。 只见魏齐揉揉头发坐起来,一边穿裤子一边说:“你乱叫什么?生理卫生课没上过啊?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大惊小怪。” 她当然知道男性的生理结构,但还是不能淡定好吗? 宝符用手捂着眼睛,脸要烧起来,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不良画面,声音比蚊子还小:“你为什么在这?”而且为什么没穿衣服? “你问我为什么?你不记得了?”魏齐回头恶狠狠的问。 “不记得什么?”宝符目瞪口呆,忘了捂眼睛。 魏齐把裤子穿好,面如寒霜:“你真不记得了?我昨晚把你背回来,累得半死,谁知道你酒后乱性,居然上来扒我的衣服裤子,还把我给强暴了。” 宝符失声尖叫:“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为什么要骗你?”魏齐脸色铁青,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活脱脱一个失贞的怨妇。 魏齐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应该不会吧?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宝符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酒后随便强暴男人的事情,而且他一个大男人,比自己高一个头…… “你……你为什么不反抗……”宝符嗫嚅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魏齐眉头皱的能夹住笔,宝符觉得他像要扑上来打人了,缩在床里面瑟瑟发抖。 “你还敢问我?你给我喝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宝符一脸茫然:“什么……喝了什么?” 魏齐一指床头柜上的麦卡伦,别过头不再看她。 宝符一看那半瓶洋酒,这……这不是昨天晚上秦晟要请她喝的那种。 宝符脑袋嗡嗡作响,突然明白了,不会那瓶酒不干净吧?难道那个Castor的老板不怀好意,在里面加了迷药之类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宝符无助的摇头,不敢接受摆在眼前的现实。 魏齐看火候差不多了,冷冷的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骂你打你都没有用了,你想想怎么补偿我吧。” 宝符停止了哭,呆呆的看着魏齐,感觉眼前的情景十分的诡古怪诡异,但她也说不上来怪在什么地方。 魏齐看她傻傻的样子,别过头扬了扬嘴角,又转过脸瞪她,英挺的眉毛皱起来:“磨蹭什么,先回家吧。” 宝符这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在酒店一样的地方:“我怎么在这?” “你说呢?你昨天醉成那样,死活不回家,我只能带你来这。” 宝符痛苦的抓着头发,天啊,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即使昨晚回去面对魏东明和姜湉也比现在好,自己为什么要去那个酒吧,为什么不能喝酒还要喝? 可惜揪光头发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魏齐穿好衣服,施施然走出卧室,还不忘回头对宝符怒喝:“快穿衣服!” 宝符感觉身上粘粘的,像是出了很多汗,她发现自己的校服散落在地上,叁角内裤可怜巴巴的躺在一堆衣服上。被子下的床单卷成一团,还沾着可疑的血迹,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羞愤欲死,欲哭无泪。 宝符找到埋在衣服里的通讯器,上面显示她昨晚发给姜湉的消息还是没有被查收,姜湉也没有回电。 还有一个和珠珠的通话记录,21秒,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直到跟着魏齐走到一楼,宝符还是处于一种不真实的状态,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也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姜湉,魏东明还有魏齐。如果他们知道了该怎么办?魏齐应该不会说吧。 “魏先生,姜小姐,欢迎再次光临星海洲际酒店,祝您周末愉快。”门厅处的仿生人笑容可掬,宝符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这个熟悉的地方。 魏齐看了眼不明所以的宝符,大发慈悲的解释:“这家酒店是我爸的产业。” 难怪上次魏东明在这请吃饭,原来是自家开的。 门童已经把魏齐的那辆双门双座超跑开了过来。魏齐接过钥匙,看宝符犹豫不前,顿时面色有些不善:“怎么,要我请你上车啊?” 宝符刚想说不用了,自己还是做快速公交回去,就被魏齐摁着脑袋塞进车里。 ****** 想吃肉吗?没那么容易哈哈哈哈哈(??ω?)? 05c小调革命练习曲 宝符坐在车上,拼命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Castor的老板不停的劝酒,她喝了点以后脑子就一团浆糊,只记得迷迷糊糊中有人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就是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魏齐说的事情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偷偷瞄了眼旁边的魏齐,发现他正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 “怎,怎么了?” “安全带。” “哦……哦。”宝符手忙脚乱的系安全带。 魏齐的跑车在车流中闪电一样穿梭,不一会就回到了星海湾的别墅。 宝符跟在魏齐身后心虚的蹭进门口,诺大的客厅静悄悄的,魏东明和姜湉居然都不在,打扫卫生的佣人也不见了。 魏齐若无其事的径直上了他二楼的卧室,稳健的脚步声在大理石楼梯上回响。 宝符心慌气短,和魏齐的荒唐事先不说,夜不归宿还没给姜湉打招呼会是什么下场,她不知道,因为她以前从没有这样做过。 她吓得要死,结果却看见玄关处的电子屏幕上闪着一条未读的视频消息,是昨天下午的,她点开一看,是姜湉留的。 “宝宝,不好意思,我和你魏叔叔突然决定先去度蜜月,婚礼回来再办,今天晚上你和小齐吃饭吧,我们七天后回来,我相信你会和他好好相处的。” 宝符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原来如此,姜湉是度蜜月去了。 姜湉不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不会一时冲动去度蜜月,她猜姜湉可能是怕突然和魏东明一起在新环境生活,会让宝符不习惯,就先和魏东明出去,好让她自己从适应新房子开始一步步来接受这个新家。 不管是不是这样,宝符都暂时松了口气,但一想到魏齐,她的心又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根本就不敢再见魏齐,又怎么和他好好相处呢? 宝符打了个哆嗦,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和魏齐呼吸同一屋子的空气。 宝符回到学生公寓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现在是周末,学校里几乎没有人,还好音乐系的老师认识她,宝符说来练琴,老师就给她开了琴房的门。 从小妈妈就告诉她,弹好钢琴的唯一的捷径就是苦练。 但是生活不可能像钢琴那样简单。 宝符心烦意乱,连最基础的车尼尔练习曲都弹的磕磕绊绊,她正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感觉口袋里的通讯器在振动,她以为是姜湉,打开一看,魏齐的名字在电子屏上闪烁。 奇怪,她什么时候存了魏齐的号码…… 宝符踌躇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人呢?哪去了?”魏齐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晰的传来,语气已经有发怒的趋势。 “我在学校……” 宝符还想问他有什么事情,结果魏齐已经挂了。 她怔怔的看着手中“滴滴”响的通讯器,不知道魏齐想干嘛。 不过她马上就知道了。 宝符感觉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琴键上,一道长长的影子突然遮住了落地窗的阳光。 “为什么不回家?”熟悉的声音在空荡的琴房响起,像一道惊雷,宝符吓得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 宝符感觉魏齐像警察在审问犯人。 魏齐走进来:“方阿姨请假回家了,你回家给我做饭。”方阿姨是家里负责做饭的佣人。 宝符心虚的说:“我要练琴……” “阿姨不在,家里没吃的,你要饿死我吗?” 我又没把家门锁上…… 宝符没敢真这么讲,只能鼓起勇气建议他:“你可以出去吃……洲际酒店不是很好么? “外面的饭菜不健康,我吃不惯。”魏齐理直气壮。 那不是你家的酒店吗……宝符暗自腹诽。 魏齐没什么耐心,捏住她放在膝上的手腕把她从琴凳上拉起来,冷冷道:“你说过要补偿我的,你忘了?” 我没说过呀? 宝符不敢直视魏齐的眼睛,低着头攥着双手:“我觉得,这件事情还需要商榷……” 魏齐被她的话气的胃疼:“我一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你夺走了我的童贞,还想抵赖吗?” 宝符一听他又提昨天的荒唐事,像触了电,急道:“我们都,都互有……损失,怎么能说是我把你……” 魏齐眼一瞪,要吃人:“谁主动就是谁的错!” 他音量提高了不少,宝符生怕被路过的人听到,连忙垫起脚去捂他的嘴,压低声音喊:“你别说了!别说了!” 魏齐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宝符,漂亮的双眼皮都要盯成叁眼皮。 宝符被他瞪的心里发毛,只能小声说:“我这就回家。” 魏齐心里暗暗高兴,面上依旧严肃认真的样子,他一手拉起宝符的手,一手把她的书包提着,生怕她反悔似的大步往外走。 还好现在校园里没几个学生,宝符被魏齐拽着出了校门也没碰见熟人。 魏齐个子高,步子大,宝符被他拉着,几乎是小跑着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她想自己走,可魏齐的大手就像一只铁钳子,怎么挣都挣不脱。 魏齐的车就停在校门口,流线型的银色超跑十分显眼。 魏齐拉开副驾车门,把宝符的书包扔进去,拍拍车门边:“上车。”语气不容置疑。 宝符只能乖乖坐进去。 这一切刚好被从练习室里出来的燕塘看见,他今天被燕景坤关在里面加练了50遍肖邦的练习曲,正腰酸背痛手软的从门口出来,就看见宝符上了魏齐的车,两人扬长而去。 燕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魏齐的那辆骚包的跑车他再熟悉不过了:“嗳!会咬人的小狗不叫啊,魏齐你这个孙子,下手这么快!” 和正在为水灵灵的小师妹就这样被拐跑而碎碎念的燕塘不同,作为当事人的魏齐现在心情极为舒畅。 06四季-云雀之歌 魏齐悠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他坐在餐厅喝着宝符刚给自己倒的柠檬茶,拖鞋在脚上晃动,看着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嘴里催道:“还没好吗?我要饿死了。” “哦,马上就好。” 宝符回来以后检查了冰箱,觉得魏齐简直就是在故意使唤自己,明明有这么多吃的,还理直气壮的让自己做饭,他果然真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吗?微波炉都不会用。 她拆了几包芝士,削了一个土豆,简单的做了一碗芝士焗饭,端到魏齐桌前。 宝符摘掉隔热手套,对魏齐说:“好了。”刚想离开餐厅,听见魏齐在背后慢悠悠的说:“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宝符深吸一口气,她实在不想过去,但又怕惹了魏齐不高兴,他又想出什么招威胁自己,只能慢慢转过身走回餐桌。 魏齐拉开身边的椅子拍了拍:“坐下。” 宝符说:“我去再盛一碗。” “这么多我吃不上,你先吃几口。” 刚刚是谁说自己很饿的?宝符看着那一小碗焗饭,再不怀疑了,魏齐就是故意整自己。 就因为自己无意中终结了他的处男生涯,他就这么耿耿于怀。 魏齐就在自己身边,宝符感觉他胳膊上硬硬的肌肉时不时碰到自己,哪还有心思吃饭,她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勺子:“我吃饱了,你吃吧。” 魏齐拿过碗也用她的勺子吃了起来,宝符想去拦他:“我再给你拿个新的吧。” 魏齐嘴里含着勺子,侧头看着她不高兴的说:“你敢嫌弃我?” 宝符觉得自己没法和他沟通。 魏齐没让她走,她也不敢起身,只能规规矩矩的坐着,她看着魏齐一口一口吃的很满足,不由的奇怪,有那么好吃吗?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秒针一圈圈转过,宝符突然想起一件事,惊的站了起来。 魏齐抓住她胳膊,放下勺子:“你干嘛去?” 宝符不敢看他:“我,我去买药。” “你生病了?”魏齐也站起来,眉头紧锁,眼珠子在宝符身上来回上下扫描。 “不是……我……” “没病你买什么药?” “避孕药!”宝符脱口而出,看到魏齐面色一僵,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一阵让她窒息的沉默后,魏齐突然出声:“行了,你呆着,我去买。” 宝符呆呆的看着魏齐换鞋出门,走时还回头警告她:“在家等我,哪也不许去,听见了吗?” 他看宝符还是愣愣的,用更凶的语气又问了一遍:“听见了吗?” 宝符被他吼的一凛,小脑袋点了点。 最近的便利店离别墅也有段距离,也不知道魏齐车开的有多快,没10分钟就回来了,淡定的抛给宝符一个小药瓶:“每次吃一片。” 宝符张了张嘴,“谢谢”两个字却说不出口。 魏齐在餐厅转了一圈,发现宝符刚才已经把碗和勺子都洗了,他有点可惜,双手插兜在二楼走廊转来转去,心里像有一百只小爪子在挠,最后还是忍不住进了宝符的卧室。 水龙头哗哗响,宝符应该在卧室套间的独卫里。 他看了眼墙角用防尘罩套着的立式钢琴,又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阳面的飘窗上摆着一个圆形玻璃花瓶,苍翠欲滴的水培绿萝插在透明培养液里,生机盎然。 在星海这种完全依靠空气净化机,人工进行大气循环的超级都市,天然的绿色植物已经几乎不可见了,价格也十分昂贵。 魏齐对这种植物不敢兴趣,他百无聊赖的揪了揪绿萝的叶子,突然一只白嫩的手把他推到一边。 宝符看了眼绿萝,警惕的看着魏齐:“你要干嘛?” 魏齐本来要发火,突然发现宝符刚洗过的小脸还有带着水珠,眼圈红红的,一时忘了生气。 他刚想问她是不是哭了,就见宝符后退了一步,挡住那破草问:“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锁了门。 “这是我家,我哪不能进?”魏齐扬了扬手中的钥匙。 宝符脸色一白:“你出去。” 魏齐被她冷淡的语气惹火了,长腿纹丝不动,杀气腾腾的盯着她。 宝符咽了咽口水,刚才是她第一次反抗魏齐,根本没想那么多,有一团气憋在胸口让她无法忍受,不吐不快。 现在在静悄悄的卧室,可以听见呼吸声,她快被魏齐冷冰冰的目光冻成冰渣,她抿了抿嘴,一不做二不休,又说了一遍:“请你出去。” 魏齐一步上前擒住宝符细腰,没等她尖叫出声,像抓小鸡似的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 宝符仰面倒在软软床垫上,被他黑黢黢的眼里泵出的光吓得一瞬间忘了挣扎,魏齐已经像饿狼一样扑过来。 宝符的双手被他牢牢抓住扣在头顶,以为他要打自己,不停的扭动,鼓鼓的两团软肉在他胸上蹭来蹭去。 魏齐跨在她身上,随手拿起枕巾想去绑宝符的手,看见她手里还握着那瓶避孕药,也没多想,一把夺过小药瓶扔到一边:“你还挺有脾气,嗯?看我怎么治你。” 宝符吓坏了,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不要,不要打我。” 魏齐猛地停住了,放开她手,怔怔道:“我没想打你。” 宝符侧着头埋在枕头上,身子不停颤抖,声音细弱:“你走开,你走开……” 魏齐从床上下来,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去摸她肩膀:“别哭了。” 宝符被他扣着不能转身,只能闭着眼睛不去看他,被泪水沾湿的睫毛颤巍巍的。 魏齐心里像被捶了一拳,鬼使神差的,他吻上了那花瓣一样的嘴唇。 “宝宝,别哭了。”他嘴唇贴着宝符的嘴角,声音从没有过的温柔。 宝符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了,瞪圆了眼睛,泪水无声的滑落眼眶。 她看着魏齐突然直起身,有点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我走就是了,你不许哭了。”魏齐低声说了一句,轻轻退出了房间。 宝符看着关闭的房门,把头埋进被子里,小药瓶还在地上滚动。 ****** “宝宝,宝宝,和你说话呢!” “啊?什么?”听见珠珠的声音,宝符终于回过神。 “你和魏学长怎么认识的?”珠珠一脸兴奋的问。 “我,我不认识……”宝符赶紧说。 珠珠挥挥手:“得啦,我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在Castor,我找不着人,就给你打电话,是魏齐接的,他说他送你回家了。” 宝符一呆,不知道该说什么,珠珠继续追问:“你和他什么关系?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宝符只能说:“他爸爸认识我妈妈,我们一起吃过饭。” 珠珠还是很怀疑,不过见宝符不想再说,她只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自从那天魏齐莫名其妙的举动之后,他就再没提要宝符补偿他的事情。 但这并没有让宝符感到好过多少,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而没有任何人能替她分担。 她隐隐感觉到了魏齐态度的古怪,那个不知道算不算吻的吻,比洲际酒店那晚发生的事情更让她不知所措。 把宝符正神游天外,教室门口有人叫她:“姜宝符,燕教授找你过去办公室。” 听到燕老师的名字,宝符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明亮,像那株窗边的绿萝见到了阳光。 07鳟鱼五重奏 附中的教室也包含在星联大的大学城里,宝符熟门熟路的来到燕景坤的主任办公室,门开着,燕景坤在和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交谈,宝符敲了敲门,里面的两人都看向她。 在秦晟转过脸的一瞬间,宝符就认出来了他,万万没想到,“Castor”的老板会出现在这,宝符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燕景坤拍拍秦晟肩膀,对宝符介绍:“宝宝,这是秦晟,从东半轴分校音乐系调来学习的研究生,他……”看到宝符惊讶的表情,有些奇怪:“你们认识?” 秦晟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像一个人。” 宝符想到那瓶麦卡伦——万恶之源,心里发毛,她不想看秦晟,对燕景坤说:“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燕景坤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秦晟,对宝符说:“是这样的,小秦也是这次‘星海杯’的参赛选手,我准备把你隔壁的练习教室分给他,我觉得有必要让你提前知道,而且你们虽然暂时有竞争关系,但长久来看还是互帮互助的校友,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互相探讨,共同进步。” 宝符越听越迷糊,秦晟居然也是星联大的学生,他不是Castor的老板吗?怎么还有时间跑到东半轴学钢琴? 但她的疑问不能在燕景坤面前说出口,而且比起好奇秦晟的学历,她更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宝符点点头表示明白。 燕景坤又对秦晟说:“小秦,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秦晟看出来燕景坤有话对宝符说,很识趣的告辞了。 燕景坤让宝符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今天叫你来还有一件事,”看秦晟出去了,燕景坤接着说:“宝宝,这次‘星海杯’联赛的级别很高,以你的水平拿奖是没问题的,加上你专业成绩优秀,只要获得一等奖,系里会把直接去东半轴的分校进修的名额给你,那的导师更加……” “为什么?”宝符一惊。 燕景坤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东部分校有更专业的培训体系,是全星河联邦的人才都向往的音乐殿堂……” “我不去!” 宝符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声音有点太大了:“我不想去东半轴分校,您不能继续当我的导师吗?” 燕景坤温和的说:“你的水平我是最了解的,所以我也知道已经没什么要教给你的了,你留在星海得不到更好的发展,而且这件事情,姜教授也是同意的。” 如果是燕景坤的意思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但如果连妈妈也打定主意,那…… 宝符恍惚的走出办公室,心里空落落的,还有半年她就要毕业了,到那时候,是不是就只有离开星海,离开燕老师,去东部分校一条路可以走? 她一连几天呆在学校,每天课余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泡在琴房练琴,魏齐没有再找她,秦晟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姜湉和她视频通话,宝符只能强颜欢笑,说不了几句就挂了。 姜湉以为宝符是赛前焦虑,不想给她压力,就没多问。 转眼间姜湉和魏东明马上回家了,姜湉请的年休假,本来就时间不长,魏东明的生意更忙,能抽出一周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总不能让姜湉一回来就看到自己在学生公寓住了一周吧,宝符左思右想,还是硬着头皮回了星海湾的别墅。 她生怕撞见魏齐,蹑手蹑脚的走回自己卧室,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宝符突然发现不对,墙角的钢琴! 那架立式钢琴是以前江夏送给宝符的,已经坏了很久,大部分中音弦都发不出声音了,因为型号很老,所以也无法维修,但宝符不想扔掉它,一直把它放在自己的卧室,时不时看一看。 而现在,那架钢琴的盖子打开,钢板和黑白键都变得锃亮,宝符不敢相信,又弹了几个音,虽然有点不准,应该是音没调准,但毫无疑问,已经被修好了。 “魏齐,你在吗?”魏齐的卧室就在隔壁,宝符走到他门前小声问。 宝符又轻轻敲了敲门,等了半天,她几乎要转头走了,里面突然传来声音:“进来。” 她才发现门虚掩着。 宝符走进来:“那个……我卧室里的钢琴,是你修好的吗?” 魏齐从书桌前的椅子中转过来,看着手中的课本,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宝符惊讶极了:“你怎么修好的?” 魏齐嘴角抽了抽。 那天以后,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委婉又不露痕迹的表达歉意,他知道那架钢琴对宝符很重要,所以就想到用这个办法。 天知道他这个一点音乐细菌都没有的理工男是怎么花了一天时间了解钢琴构造,又是怎么找到那台老古董的毛病,然后去星海郊区的废品回收市场逛了叁天才买到匹配的止音弹簧,最后还用频率测试软件调了几十遍那221根琴弦的音,统共修了快一周才修好,他升学考试都没这么用功过。 “没什么,举手之劳。”他平静的翻了一页手中的书。 虽然魏齐说的十分轻巧,但宝符还是由衷的感谢他:“谢谢你。” 魏齐把书“啪”的一合撂在桌上,眯起眼睛看着宝符:“一句谢谢就完了,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你都说举手之劳了,我怎么就不能口头感谢? 宝符感觉不妙,悄悄挪向房门,魏齐比她还快,从转椅上“腾”的站起来,一个健步到她面前,胳膊一伸,“咚”的一掌拍在宝符身后的门板上。 “咔嚓”一声,宝符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宝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蒙了,紧张的看着头顶那张透着危险气息的俊脸,眼睛都忘了眨。 魏齐手撑在她头一侧的门上,微微弯腰低头凑近她,宝符感到他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不自在的后退,发现自己已经靠在门上了。 “我这么辛苦的帮你,你是不是也该报答我一下?” “要不……我再给你做饭?” 魏齐果断的说:“不要。” “……”宝符看他不怀好意的笑,觉得自己就不该过来。 魏齐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宝符的脸立刻烧起来,红的要滴血,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可以不可以。” “那天要不是我把你从Castor带出来,你现在能站在这吗?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而且是两次,你怎么这么小气?” 简直是强词夺理!宝符还是死命摇头。 “你不做可以,我现在就去把那个老古董拆了,你爱找谁修找谁修去!”魏齐恶狠狠的说。 宝符没想到他这么卑鄙无赖,气的说不出话,魏齐趁她分神的时候,把宝符抱起来放在床上。 “你要干嘛!” 宝符想挣扎着坐起来,又被他给重新压在身下。 她看见魏齐眼里如同喷火,熊熊烈焰要把自己燃烧殆尽。 魏齐飞快的解开裤腰扣子,把衬衫从腰间扯出来,捏着宝符小手伸进去,嘴里哄她:“别怕,你摸摸它。” 宝符脑袋埋在他肩膀处,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气,脑子要停摆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觉得手下触到一片火烫的岩石,她用空着的一只手推开他,可是效果微乎其微。 魏齐一手拉着宝符的手在不停胀大的分身上抚弄,一手去捏住她下巴。 “我就是让你摸摸它,谁让你把它的火撩起来了?嗯?” 他暗哑的声音和无耻的话语让宝符羞的恨不得晕过去:“我没有!” 魏齐不满足于只是抚摸,他大手包着宝符的手指头,引她套弄自己早就硬的发疼的欲望。 宝符紧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他,魏齐看她羞红的小脸,更加兴奋,只觉得自己这一周的辛苦都值了。 宝符手掌软绵绵的,手上有练琴的薄茧,舒服的他忘乎所以,套弄的速度越来越快,宝符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声渐渐急促,浑身发软,手都不听使唤了,感觉心脏被揉成一团,呼吸困难。 魏齐放开宝符的手让她自己动,宝符不愿意,她刚想把手抽回来,结果魏齐在她脖子上狠狠嘬了一口,凶巴巴的说:“不许半途而废,要不我就去把那破琴的琴槌都烧了。” 宝符委曲不已,只能忍着羞耻替魏齐套弄那个和他一样无赖的坏东西。 “嗯,宝宝真乖……再快点。” “你另一只手呢?不许偷懒,下面也要摸。” 魏齐十分享受,一只手臂撑在宝符上方,一只手在下面指挥她动作。 又过了一会,宝符实在忍不住了:“你好了吗?” “快了快了,你别停啊。”魏齐敷衍她。 又不知过了多久,宝符感觉手里的东西突然变得更硬更大,魏齐捉着她的手,腰用力挺了几下以后,那根坏东西颤了颤,随着他一声低吼,一股热烫的液体猛地射在自己手心。 魏齐扯了纸巾给宝符擦手,亲了一口她桃子一样粉嫩的小脸蛋,意犹未尽:“再来一次。” “不,不行!”宝符坚决的摇头。 “怎么不行!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真的不行……我的手,疼……” 魏齐以为宝符找借口,硬拽着她软软的手移向他重新胀大的地方,不料他碰到宝符手腕,就听见她“啊”的痛呼出声,直喊疼,小脸皱成一团,不像装的。 魏齐这下慌了,赶快爬起来打电话,找家里的私人医生过来,焦急的样子像是快生产的孕妇。 医生没一会就过来了,魏齐看他在宝符白生生的手指头上摸来摸去,脸色渐渐发黑,压下火气问:“究竟怎么回事?” 医生知道魏东明再婚的事情,宝符的健康档案也早转给他了,所以现在很快就得出结论:“是轻度腱鞘炎。” ****** 叁千多字啊,请叫我肝帝_(:D)∠)_ 08B大调夜曲-No.62 宝符最近由于长时间练琴,有些时候不注意放松,患上了轻度腱鞘炎,需要每天定时理疗,而且近期要保证不让手指手腕过度用力,否则症状加重,就需要手术治疗了。 宝符有点庆幸,起码她不用再给魏齐做那种色情的事情了。 魏齐没那么容易放过她,医生走后,他恨恨的看着宝符:“这次先欠着,等你好了……” 宝符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直不敢再看自己的手,她想回自己的卧室,魏齐阴森森的说:“你想干嘛?” 宝符不敢说她觉得手没洗干净,只好说:“我去调音,琴的音还不准……” “琴什么琴?从现在起你不许碰钢琴,等手好了再说。” “你不能这样,你没权力限制我的自由。”宝符觉得魏齐真的会说到做到,急忙和他理论。 魏齐冷哼一声:“我怎么没有权力?你别忘了,爸妈都不在,我是你哥哥,我就是你的监护人。” 宝符瞠目结舌,被他的理直气壮打败了,他刚刚还让自己做那种事,现在还以哥哥自居……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姜湉回来,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宝符的病情,说的话和魏齐居然差不多:“暂时别再弹琴,安心治疗。” 姜湉和燕景坤都觉得短时间的休养不会耽误备赛,反而有助于调整心态,所以嘱咐宝符放宽心。 宝符的心宽着呢,而且她觉得自己的病情又不重,偶尔练习一下也可以,但她不知道魏齐哪来的那么多闲暇时间,周末盯着她就算了,平时在学校都经常打电话查她的岗,跟防贼似的防着她弹琴。 而且他就像有千里眼似的,除了有时上钢琴课无法避免,课下只要自己一靠近练习室,魏齐的消息就发来了:“你是不是想变成残废?信不信我把你关在家里看着。” 宝符左顾右盼,总觉得魏齐在哪个幽深的角落里盯着自己,不由毛骨悚然。 每天一放学,魏齐就准时来接她,珠珠的八卦之魂雄雄燃烧,激动的追问宝符和魏齐的关系,宝符有苦难言。 她只是感觉自己就像是监狱里出来放风的犯人,时间到了就得回牢房里。 因为魏齐把宝符卧室的钢琴修好了,他总担心宝符趁他不注意偷偷练琴,就时不时以给宝符辅导作业的名义进去视察。 宝符欲哭无泪,她一个学古典音乐的,也就一门历史课和魏齐差不多,有什么好辅导的,偏偏她不敢怒也不敢言,当着魏东明和姜湉的面,宝符只能有礼貌的说:“谢谢哥哥。” 魏东明特别高兴,觉得两个孩子关系不错,他也省心不少。 他拍拍魏齐肩头:“你这个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顾妹妹。” 魏齐淡定的点头:“知道。” 还好魏东明不知道魏齐在宝符卧室做过什么,不然得气的七窍生烟。 魏齐躺在宝符床上,他腿长,大大的一只占满了床铺,拿着电子书看科技杂志。 宝符有一篇论文要写,过了一会,她见魏齐像是睡着了,就偷偷打开笔记本电脑。 “你要干嘛?”魏齐的脸上还盖着电子书,突然出声。 “我要写论文,要用电脑……”宝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我给你写。” “……” 宝符刚想说不用了,魏齐已经走过来,把宝符连人带椅子移到一边,他随手把床头柜拉过来坐着,一本正经的开始打字。 宝符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我的历史论文题目的?” 魏齐一分钟能写10代码的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眼睛看着屏幕:“你的什么我不知道。” 空气像凝固了,宝符沉默不语,终于还是问:“那个,你为什么要帮我修好琴?” 魏齐手停了一下,又继续飞快的打字:“因为我想让你回家练琴,行了吗?” 宝符更疑惑:“家里已经有钢琴了啊?” 魏齐无语的瞥了她一眼,好像她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你从来没进过那间琴室,你根本不喜欢那架施坦威。” 宝符语塞,她还想问:你为什么想让我回家练琴?你不是说这是你的家吗? 但她没问出口,她有一种预感,如果继续追问,可能会产生让她无法面对的后果。 ****** 可能休养的不错,加上心态平和,几天以后,宝符轻松通过了初赛,珠珠和其他好朋友都说要聚餐,给宝符小小庆祝一下,盛情难却,宝符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姜湉还要上课,魏齐带着魏东明的口谕来接宝符的时候,她已经酩酊大醉,她刚刚被同学灌了几杯,现在只能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珠珠一看是魏齐,乐开了花:“学长,又来送宝宝回家啊,记得到家以后给我发条信息啊。” 魏齐看宝符醉成这样,脸色有点发青,但当着众人面不好发作,只能带着宝符先走了,珠珠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送别二人,就差挥手绢了。 宝符趴在魏齐肩上让他背着走,她搂着魏齐脖子不停的问:“为什么要走?有瓶酒我还没喝完呢!” 魏齐火冒叁丈,但他不想和一个喝醉了的白痴交流,只是快步走回停车场。 宝符坐回魏齐的车上也不安分,不停的要开车门,可是被魏齐锁死了。 魏齐想为她系安全带,宝符突然怒道:“你干嘛?” 魏齐冷笑:“你胆子变肥了,敢这样和我说话?” 宝符打了个酒嗝,大声喊:“我知道,我又不听你话了,你又要拿修琴的事情威胁我是不是?” 她哽咽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欺负我很好玩?你这个大坏蛋!魏齐,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根本就不是我哥哥……你就是个,臭流氓!” 魏齐“砰”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这就是你真实的想法?” 宝符被他吓得一缩,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魏齐对她的眼泪没辙,深呼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一下心情,说:“别哭了,我不会再提那台钢琴的事。” 宝符不相信:“真的?” 魏齐无奈道:“琴是你爸送你的,你那么宝贝它,我要是把它又弄坏了,你不得和我拼命。” “你怎么知道的?”宝符圆眼大睁,鼻子一抽一抽的。 “猜的。” “你骗我,你又骗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魏齐一愣,他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终于望向宝符说:“宝宝,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我……” 宝符瞪大眼睛,像一只无辜的小鹿,魏齐那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他沉声问:“你喜欢我吗?” 他屏住呼吸,没想到宝符竟然“嗯”了一声,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宝符的脸更红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你有时候很凶,还那么……那么坏,但是我,我……” 幸福来的太突然,魏齐心花怒放,重重的亲了一下宝符的嘴唇:“这样也喜欢?” 宝符羞羞的埋在他肩上,声音细若蚊鸣:“喜欢的……” 魏齐自动把宝符的意思理解歪了,他把宝符箍在怀里,感受她娇软的身躯乖乖的靠在胸前,一时间心猿意马,身上像燃起一团火,他低头贴在宝符耳边说:“跟我回家,嗯?” 他最后一个“嗯”已经掩饰不了声音中的暗哑,要是宝符清醒的时候绝对要吓得转身逃跑了。 结果宝符突然仰起头看着魏齐,不安的说:“不行,不能在家里,妈妈和叔叔发现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去酒店吧。” ****** 嘿嘿嘿(o﹃o?) 09西班牙狂想曲 魏齐想不到,还不到一个月,他居然又把宝符带到了自己在洲际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只不过这次,宝符的反应截然相反。 宝符揪着魏齐的衣领垫起脚,想去亲他的嘴,魏齐偏不低头,享受的看着宝符急切又主动的样子,双手悄悄脱她的衣服。 宝符小爪子在魏齐身上摸来摸去,撩起一串火,娇娇的求他:“哥哥,哥哥……” 魏齐受不了她撒娇,终于扣住她脑袋,含住了那两瓣让他日思夜想的樱唇。 “要舌头……”宝符不满的呢喃。 魏齐从善如流的把舌头伸进她嘴里,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越吻越深,宝符出气多进气少,渐渐喘不过气来。 从客厅门口到卧室床上,宝符在没注意的时候已经被脱的就剩下一条小内裤了,衣服撒了一路,魏齐的衬衫被也她扯掉了几颗扣子,领口大开,宝符的乳尖蹭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又激起一阵颤栗。 魏齐一边去抚摸宝符的一对小白馒头,让已经硬的像小石子一样的乳头在自己手掌心摩擦,一边向她腿间探去,小花穴处的布料被流出的液体沾湿了,是她情动的证明。 他长指挑起布料上的黏液:“什么时候湿的?嗯?” 理智快蒸发干净了,他手上微微使劲,宝符的小内裤就变成了一条破布。 宝符感觉下身一凉,低头看去,就看见魏齐已经解开裤链,放出胯间昂扬巨物,一挺而入。 她下面已经很湿了,加上醉酒让痛觉变得迟钝,她只是有些轻微的不适。 魏齐甫一进去,便感觉受到了阻碍,他知道那是什么,腰下一用力,阴茎尽根入到深处,顶到了宫口,火热的甬道立刻收缩夹紧,他爽的直叹气,坚挺的性器又胀大几分。 那里十分敏感,宝符竟然一下子高潮了,她尖叫一声,小腿不由自主的盘上魏齐健腰,像条蛇一样缠紧他,娇喘不绝于耳。 魏齐感到一束滚烫液体浇在棒身上,阴道里像有一张小嘴在狠狠吸他,加上宝符八爪鱼似的粘在怀里呻吟,简直像到了天堂,差点就把持不住。 他喘了口气,挨过那阵腰椎酥麻的快感,准备开始动,宝符却突然挣扎起来。 “你出去,出去。” 宝符双手使劲推他,指甲抓到他小腹,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魏齐一下从她体内退了出来,粗长上还沾着些许血迹。瞬间从天堂到地狱的处境,但他也没心思生气了,只能一边捉宝符乱抓的手,一边哄她:“宝宝,别怕,马上就不疼了。” “不行,不行……”宝符哭着挡他,怎么都不愿意。 “怎么了?宝宝?” “你……你没戴套……” 魏齐额上青筋直跳,他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教材都研究了不少,结果百密一疏,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好在酒店的床头就有安全套,他胳膊长,一伸手就够到了。 他一只手压着宝符,一只手快速的把那个碍事的东西套上,拉着宝符的小手去摸:“宝宝,好了,现在行了吧。” 娇嫩的指头碰到那隔着橡胶套的滚烫性器,立即吓得缩回手,宝符仿佛想起来什么不好的回忆,面红耳赤的喃喃道:“不要……手还疼呢……” 魏齐闷笑一声:“不想用手,就用宝宝下面的小嘴。” 他让她圈住自己脖子,两根手指将蜜穴的花瓣分向两边,猛然进入那令人神魂颠倒的湿地,粗大的尺寸把穴口撑到了最大。 还没等宝符完全适应,欲望已经让他本能的抽送起来, 她受不了这样激烈的情潮,救命般的粘着身上的人,虽然咬着嘴唇抑制自己发出呻吟声,但魏齐插的又重又快,她的唇齿间还是溢出嗯嗯啊啊的模糊娇哼,似极难受,又似极舒服,显得更加淫靡。 她两条白嫩的细腿儿已经没力气缠着魏齐不断耸动的健腰了,只有乖顺的分开折在两边,一根根圆润的脚趾头不住的蜷缩,把床单揉的皱巴巴的。 宝符被身下的动作撞的不停颤动,只能扒着魏齐结实的肱二头肌,随着抽插的节奏绷紧了细腰,眼神渐渐失焦,无意识的娇吟:“哥哥,不行了,要来了……啊,要来了……要,啊——” 她突然娇声尖叫,眼睛涌出泪花,小腹也不住起伏,全身泛起潮红。 魏齐看宝符泄身了,也不再忍耐,放开精关,狠狠的最后朝酥软的花心撞了几下,快慰的低吼,积存许久的欲望终于尽数射出,即使隔着套子,宝符还是感受到了那股勃发的力量。 魏齐血气方刚,一次怎么能满足,他拔出来,扯下阴茎上的套子,又从床头拿了一个新的,熟门熟路的重新套上。 宝符还沉浸在高潮里,双眼湿润,神色迷蒙,没注意那只饿了好久的大灰狼又扑了上来。 魏齐掰开她粉嫩嫩的腿,小花穴刚刚高潮过,两瓣阴唇还颤巍巍的,晶莹的蜜液沾的腿间水渍斑驳。 “舒不舒服?宝宝,告诉哥哥,舒服吗?” “嗯……”宝符无意识的回应。 “还要不要?”他看宝符意乱情迷的粉脸,欲望像开闸的水坝,一发不可收拾。 魏齐让宝符侧身躺着,将她两腿并拢弯在胸前,如同胎儿的睡姿,胯间坚挺的欲望早就复苏了,在宝符湿漉漉的小屁股上蹭了几下,一挺腰再次插入了她紧闭的小穴。 “要不要?嗯?”他又问。 这个姿势让宝符无所适从,她扭动臀部想躲开进犯,可敌不过魏齐压着她腰和腿的大手,只能无助的咬着手指头抽噎:“太深了……哥哥,啊,不要,要插坏了……”说着,小穴里又溅出一股淫靡的汁液。 魏齐一边极快的抽送,一边低头看着交合处,两片湿淋淋的小阴唇因剧烈的摩擦而发红发肿,却只能乖巧的吞吐着粗大的性器,心里满足极了,抚摸着宝符雪白滑腻的腿根:“宝宝乖,不哭了,哥哥马上就……” “哥哥,哥哥……”宝符被他最后的激烈冲刺再次送上高潮,小身子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蜜穴痉挛着泄出透明清液,终是体力不支的昏睡过去。 一阵灭顶的快感划过魏齐脑髓,他闷哼一声,射出混浊精液。 喘了一会,魏齐缓缓退出来,随便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床铺,紧紧抱住早已进入梦乡的小人躺下,像是抱着终于失而复得的宝物。 10a小调回旋曲 放纵了一夜的代价就是宝符浑身酸痛的像被车轮轧过。 窗帘自动拉开,宝符慢慢睁开眼睛,熟悉的宿醉头痛,熟悉的酒店装潢,她抓了抓有些蓬乱的头发,突然感觉被子里的胸部在被一只陌生的手轻轻的按压。 昨夜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回放,她不敢相信的回头,正对上魏齐热切的眼睛,平时冷若冰霜的脸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孩子气,他好像特别高兴:“醒了?” 她和魏齐居然正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被窝里! 宝符一惊:“你,你怎么……呜!” 她还没说完,魏齐已经迅速的含住了她的嘴,俊脸瞬间在眼前放大。 等他放开时,宝符急促的喘息,小胸脯跟着跳动,她连忙用手挡住,声音颤抖:“魏齐!” “昨天晚上‘哥哥,哥哥’的叫的那么好听,今天就全忘了?”魏齐一手支起脑袋,挑了挑眉:“是不是要我帮你回想一下?” 宝符想起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魏齐性感暗哑的呼吸声,还有他胸前的汗,随着起伏的动作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锁骨上…… 她的脸像着了火,自己居然那么主动的…… 魏齐端详着她羞恼不已的神情:“想起来了?想不起来的话我就要亲你了。” “别亲了……我,我舌头疼……”宝符嗫嚅道。 魏齐已经欺身上前,扣住她下巴,笑道:“宝宝乖,哥哥再亲亲就不疼了。” “你!”宝符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气的小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最后喊到:“我要告诉叔叔!” 魏齐边亲她脸,边含糊不清的说:“唔……你去喊吧,看看是我这个亲儿子重要,还是你妈妈重要。” 宝符果然蔫了,如果让魏东明和姜湉知道,不管会不会闹得不愉快,他们以后必然会尴尬,妈妈好不容易有了稳定快乐的生活,自己怎么能再去打破这一切? 她正想着,魏齐的狼爪已经伸过来。 经过昨夜不断的摸索和实践,他已经对宝符的身体了若指掌,一下就找到她敏感的小花蒂,时快时慢的拨弄捏揉,宝符想夹紧双腿已经晚了,一根手指头趁机钻进脆弱的缝隙里,搅乱了一池春水。 “拿出去,不要……”她惊慌失措,腰酸背痛,却还要努力远离身旁那具火热的躯体,没想到被魏齐从腰部揪住,一下将她摁趴在床上。 魏齐从后面抬起她腰,宝符由于惯性的作用,脸朝下倒在了柔软的被子上,一个小盒子被骤然丢在眼前。 魏齐拿起刚从盒子里取出来的东西套在勃起的阴茎上,虽然他已经忍得浑身燥热,还是得做好措施。 宝符看见盒子上的标志,心里更慌更怕,听见背后悉悉娑娑的声音,急忙想抬起身子,突然感觉一个热滚滚硬梆梆的东西挨上了自己的臀瓣,她被烫的一抖,还没来得及挣扎,魏齐饱胀的欲望已经刺进来。 宝符像被牢牢钉住,顿时哭出声:“啊,太大了……不要……” 魏齐却在插进去的一瞬间想:下次做一定要不带套。 听见她娇娇的啼哭,他欲火更加旺盛,放肆的大力摆动腰杆,紫红的阴茎一下下冲进最深处,被花穴有规律的吸吮吞吐。 不停有爱液从交合处溅出,一些沾到了魏齐小腹上,随着他的猛烈抽送,腹肌和宝符的臀瓣相撞,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听在宝符耳中,像是在被打屁股一样,心中羞耻,小穴变得更加敏感,像要把埋在嫩穴里的东西绞断。 魏齐“啪”的在她娇嫩的雪臀上打了一巴掌,臀肉泛起粉红。 “夹的我这么紧,还敢说不要!” 宝符抓着床单,委委屈屈的啼哭:“才没有!才没有夹……” 魏齐见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心里有种变态的快感,一面更狠的抽插,一面继续在她小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打,每一下都让脆弱的嫩穴颤抖一次。 “还敢嘴硬!再夹紧点,嗯?” 快慰不断加深,宝符第一次在清醒时感受这种极致的酥麻,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最后忍不住告饶。 “不要了,哥哥……我错了,快停下……” 魏齐不理会她,动作反而更加粗暴,他已经学会收发自如了,一心一意的摆弄身下战栗的娇躯。 他用粗长的欲望撞击穴道里面的敏感点,还将手伸到前面弹拨娇嫩的小花珠,又坏心眼的在宝符马上要到达高潮时,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等宝符终于按耐不住,哭着撅起被拍打的粉嫩的臀向后凑上去时,他又猛的开始挺动,让本就已禁不起刺激的嫩穴瞬间到达顶峰。 大概早上男性的荷尔蒙高涨,魏齐又生龙活虎的折腾了两次才消停,他想抱宝符一起洗澡,宝符却埋在被子里装没听见,魏齐也不勉强她,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于是拍拍她小屁股,神清气爽的起床洗澡去了。 宝符咬着被子,泪眼汪汪,自己究竟是怎么一步步堕落的? 她想起小时候练琴,妈妈规定她每天睡前练50遍哈农指法和车尼尔练习曲,有一次她太困了,少练了一遍,妈妈和她说:今天少练一遍,明天就想少练两遍,最后一天一遍都嫌多,这样怎么会有进步? 她和魏齐就是这样,她从一开始就没能把持住界限,底线一退再退,现在才会到这种地步。 他们之间本来有一道蕃篱,现在已然不复存在了。 宝符只觉头痛欲裂,她和魏齐现在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魏齐的态度一直让人琢磨不透,他表现出的强烈的控制欲和无端的占有欲让宝符心神不宁,而他有时别扭的温柔又让她无法不感动,这样的他,该怎么去面对? 而且不能否认的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她自愿的。 宝符不由发出懊恼的呻吟,难道这都是她内心深处渴望的吗?她不会一直以来都垂涎魏齐的美色,所以一点酒精就让她暴露了真实的想法…… 宝符还在纠结,柔和的门铃声突然传来,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姜湉的声音透过门铃的显示屏进入宝符耳中:“宝宝?你醒了吗?” 11诗情随想曲-叹息 魏齐昨天去洲际酒店之前就给姜湉发了消息,说宝符醉的不醒人事,吐了自己一身,只能先带她到附近的酒店安置,明早再回去,让姜湉不要担心。 姜湉哪能不担心,但魏东明出差去了,她不会开车,又不好意思大半夜的麻烦司机送自己,魏齐又说宝符已经睡了,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她就只好等第二天一早过来看她。 宝符一看来人是姜湉,吓得魂飞魄散,她手忙脚乱的穿上迭放在床尾沙发凳上的睡袍,发现魏齐还在悠哉游哉的洗澡,淋浴声从卫生间里传出。 宝符忍着腿间的酸软,冲进去低声道:“快把水关了!” 她突然看到魏齐喷头下湿淋淋的身体,脸上还挂着看热闹的坏笑,赶紧扭过头,又说:“快关水。” 魏齐把水调的更大,继续洗澡。 宝符傻眼了,也顾不上被水淋湿,想过去自己关,却被魏齐颀长的身躯挡住开关。 他一丝不挂的站着,宝符的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只能仰头看魏齐的脸,焦急道:“妈妈就在外面!你还洗澡!” “你求我啊。” 宝符气结,就知道魏齐不会放过欺压自己的机会,她眨眨眼,握了握拳头,终于嗲声嗲气的哀求道:“好哥哥,把水关了好不好嘛?求你了~” 魏齐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把水关了。 这时姜湉的声音又响起来:“宝宝,你怎么样了?快开门。” 宝符赶快冲到门边开了门,姜湉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吓了一跳,怔怔道:“宝宝,你没事吧?” 宝符连连摆手:“没事的,妈妈,就是头还有点晕。” 姜湉一边走进来,一边说:“你的通讯器是不是没电了,怎么打不通?” 宝符支支吾吾的不吭声,姜湉看她裹着睡袍,头发和脸都湿湿的,还以为她刚才在洗澡:“快去把头发吹干,别着凉了。” 宝符嗯嗯点头,又想到魏齐还在里面,慌忙道:“妈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回家休息,好不好?” 宝符从小是个乖孩子,从来没有装病请假的前科,所以姜湉不疑有他:“当然可以,要不我让司机送你回家,把医生叫过去给你看看。” 宝符只能同意,又说:“妈妈,我没事的,你还要上班,不用担心我了。” 姜湉看宝符神色清明,没什么大碍,她早上还有课,于是又安顿了几句,才离开,出门前还对宝符说:“以后少喝点酒,昨天小齐去接你,他说你吐了他一身,你回去见到他要好好道谢。” 姜湉离开了,宝符还呆呆的坐在沙发上,魏齐闲庭信步的从浴室走出来,腰间围了条浴巾。 宝符就像老鼠见了猫,以他为圆心饶了个圆弧跑回卧室,“砰”的关上门。 魏齐在门外没好气的说:“我的衣服还在里面。” 一会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他的衣服裤子被扔了出来,然后立刻又紧紧的锁上。 宝符找到了自己的通讯器,显示屏碎成了蜘蛛网,一定是昨天不小心摔坏的。 她趴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魏齐穿上衣服后,敲了敲卧室的门:“我有事出去,你一会让司机送你回家。”末了又补了一句:“等我回去。” 等?等什么? 宝符咽了咽口水,星海湾的别墅立刻变成了龙潭虎穴,她一万个后悔,刚刚干嘛要对姜湉说回家,去学校的话起码有机会躲开魏齐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魏齐有一万种方法找到自己,躲到哪有什么区别? 宝符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她安慰自己,不就是和魏齐睡了一觉吗,又不是第一次,加上他的美好肉体,自己也不算吃亏,而且这回魏齐神志清醒,总不会再说自己强迫他……吧。 她虽然这样想,真正行动起来还是怂了,又在酒店磨磨蹭蹭了两个小时,才心惊胆颤的坐上回家的车。 方阿姨在客厅,看见宝符回来,连忙给她倒醒酒汤,说是姜湉吩咐的。 宝符接过来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她刚喝第二口,方阿姨说:“少爷刚才回来,说在楼上等你,有事要说。” 宝符一惊,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她强咽下去,不停咳嗽,魏齐不是说有事做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突然想了个借口,说自己肚子饿了,想先去厨房做点东西吃。 方阿姨连忙拦住宝符,亲切的说:“小姐想吃什么?让我做吧,少爷上次给我放了那么久的假,还工资照发,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宝符一呆,她才知道魏齐又骗她,还说阿姨请假,明明就是他给放的假! 她发现自己居然不怎么生气了,谁让魏齐做事实在太无赖,自己根本气不过来。 方阿姨的手艺自然比她强多了,一会就端上来热腾腾的四菜一汤,香气扑鼻,宝符确实饿了,说了声谢谢,准备坐下来享用美食。 “回来了?”阴魂不散的声音从餐厅外传来。 宝符一抖,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不要怕,不要怕,他又不会吃人。” 她强装镇定的坐下,说:“嗯,我饿了,吃点饭。” 魏齐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我也饿了。”说罢拉开椅子坐在宝符对面。 方阿姨连忙又给他添了一双筷子和碗。 宝符埋头扒饭,努力不去在意桌子飘来的对面若有若无的目光。 她舀了一勺鱼汤,突然感觉自己脚上的拖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反应过来,是魏齐的脚。 他的脚在自己的鞋面上摩擦,勺里的鱼汤差点撒出来,宝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魏齐像什么也没发生,面无表情的夹了一只白灼基围虾,而宝符的脸霎时红的就和那只虾一样。 她心疼的看了眼面前精致的佳肴,起身说:“我吃饱了。”然后准备逃回卧室。 走出餐厅时,她听见背后筷子摔在碗口上的清脆响声,还有魏齐熟悉的低沉声音:“我也吃饱了。” 宝符走的愈发快,几乎小跑着回到二楼,魏齐如影随形,在她关门的那一刻,硬是伸手挡住门板,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宝符后退几步,瞪圆了眼睛,看着魏齐自然的坐到书桌前的转椅上,扫了一眼,随意拿起扣在桌角的相框端详。 那是小时候的宝符和父亲江夏的合影,相片里江夏抱着宝符坐在钢琴旁边,笑容灿烂。 魏齐指着相片里钢琴盖子上贴的满满的金色星星贴纸,问:“这是什么?” 宝符神色有些黯然,并不回答,把相片夺过来,问:“你要干嘛?” 魏齐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桌上的笔,看着一脸戒备的宝符,一本正经道:“你很闲吗?不用备赛了?而且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吧。” 宝符被他的质问气的鼓起腮帮子:“你在这我怎么练琴?” “怎么不能?我又没用你的手……” “你出去!”宝符脸“蹭”的一下通红,把着椅背将魏齐从桌子前拉出去,他很重,不过好在地板光滑,轮子滑得很快,宝符还算轻松的把他推出卧室。 魏齐胳膊向后探,去挠她腰间的肉,宝符怕痒,连忙去扑楞他的手,魏齐又趁机拉她的手,两人正在楼梯口你来我往的打闹,突然注意到楼下有人。 魏东明正站楼下客厅,诧异的看着二人。 12小星星变奏曲 魏东明是从联邦的北半轴谈完生意回来,回家换身衣服还要回公司,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儿子和宝符,像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在楼上打闹。 他呆了一下,很快皱起眉头:“魏齐,你给我注意点安全!宝宝万一从楼梯上摔下来怎么办?” 宝符刚刚僵住的身体重新恢复了知觉,她匆忙和魏东明打了个招呼,也不管魏齐还霸占着自己的椅子,转身光速奔回房间,合上门的一刻,她的心差点要跳出胸膛。 她摸摸发烫的脸,自己刚才为什么有一种偷情被发现的感觉? 魏东明还有工作,来去匆匆,一会又离开了,他坐进车里,突然感到奇怪:“今天不是工作日吗?这两孩子怎么没去上课?” 晚上魏东明回来,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发现魏齐坐在对面,宝符却不见了,才又想起这事。 他问坐在餐桌旁边的姜湉:“宝宝呢?怎么不来吃饭?” 姜湉说:“她在楼上练琴,马上要决赛了,为了保持最佳状态,必须恢复以前的训练量才行。” 魏东明才注意到了楼上的钢琴声,他开始还以为是谁在播放音乐,原来是真人演奏。 宝符此时就坐在那架施坦威前,练习比赛的曲目,这是姜湉吩咐的,说不需要关门,她会在楼下听着。 她因为心里有事,练琴时候难免走神,谱子她早已烂熟于心,但节奏的把握有时就不精准了。 魏东明正和姜湉说话:“让孩子吃了饭再练吧?” 姜湉夹起叁文刺身的筷子突然一顿,朝琴房方向说:“这一段怎么弹这么快?这还是如歌的行板吗?” 楼上宝符一听姜湉的训话,身上的筋肉不由绷紧,集中注意力,弹的小心翼翼。 姜湉对魏东明说:“这也是为了训练她集中精力,演奏和比赛都需要很强的体力和心理素质,我现在不严格要求,她上场因为紧张出错怎么办?” 魏东明不懂宝符哪里弹错了,他对“星海杯”也不甚关注,只是安抚姜湉:“孩子喜欢不就已经挺好了吗?拿不拿奖有什么关系?这么严格干嘛?” 他说完用眼神示意魏齐也补充两句,结果发现魏齐正慢条斯理的剥螃蟹,对他的眼色无动于衷。 魏东明气的翻白眼,当着姜湉的面又不能踹他,还想再劝姜湉时,却见她眉头微皱,突然放下叉子,气势汹汹的走向了琴房:“停下,你半天在想什么呢?只有技巧没有感情的演奏有什么用!” 宝符听见姜湉“哒哒”上楼梯的声音,不到十秒就走进来,关上门,问道:“你是不是手还没恢复好?” 宝符连连摇头:“我都好了。” “那怎么回事?勃拉姆斯的曲子一直是你的强项。” “我……”宝符汗湿的手心在膝上揉搓,她总不能说是怕魏东明发现自己和魏齐的事情吧。 姜湉不想在比赛前给宝符太大压力,想了想,斟酌道:“你是不是在担心去东部分校的事?” 宝符张张嘴,刚要回答,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姜湉打开门,是魏齐。 魏齐礼貌的向姜湉点点头:“阿姨,爸爸说宝宝练了这么久应该累了,不如吃完饭再练。” 宝符听见魏齐当着妈妈的面叫自己小名,脸上一热,心虚的低下头,又想到刚才妈妈的教训一定也被魏齐听见了,有点不好意思。 姜湉已经察觉到宝符不在状态,也不再催她继续练琴,让她先下楼吃饭。 弹琴其实很消耗体力,只是宝符刚刚一直弹琴,忽略了自己空空如也的胃。 她跟在姜湉后面走到餐厅,才发现魏东明和姜湉坐在一边,魏齐旁边有空位,其它椅子不知怎么都不见了,不由心中一慌。 她犹犹豫豫的样子被魏东明瞧见,还以为她是被姜湉训的不好意思吃饭,心疼道:“宝宝,饿了吧,快坐下来吃饭,今天叔叔做主,不练琴了。” 又看了一眼姜湉:“姜教授,瞧你把孩子吓的,饭都不吃了,劳逸结合知道吗?你怎么当老师的。” 姜湉好笑的看了魏东明一眼,对宝符微笑着说:“你叔叔这个教育专家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今晚休息吧。” 宝符只能坐在魏齐旁边,想到:还不如回去练琴。 魏齐从自己面前剥开的螃蟹里戳了一筷子蟹黄蟹膏到她碟子里,像个温柔的哥哥一样说:“宝宝最近太累了,多吃点才有力气。” 宝符听见他的话差点噎住,但在魏东明和姜湉面前又不能表现出异常,看着魏齐淡定的神色,强忍住羞恼说:“谢谢……哥哥。” “宝宝别客气。” 别再叫我宝宝了!宝符在心里呐喊。 她想起昨晚和今早的事情,脸上绯红,头几乎要藏到碗后面。 宝符来的晚,在魏齐时不时的夹菜和言语干扰下吃的更慢,魏东明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吃完饭就拉着姜湉出去看歌剧了。 宝符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就只能留下来面对和魏齐的二人世界。 魏东明挽着姜湉刚一出门,魏齐脸上礼貌的假笑就荡然无存了,筷子向桌上一拍:“我给你发消息为什么不回?” 宝符一脸茫然:“什么消息?”她说完就看魏齐脸上似乎有发怒的趋势,才想起,自己的通讯器摔坏了,赶快和他解释。 魏齐脸色缓了缓,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通讯器,指头快速的按了几下,然后丢给宝符:“用这个。” 宝符看着手中薄如白纸的双面屏通讯器,半透明可折迭款式,一看就是最新产品,立刻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再买一个吧。” 魏齐眉毛一竖,宝符立刻住了嘴,乖乖把东西收好。 魏齐又给她剥螃蟹:“你不是爱吃螃蟹吗,多吃点。” 宝符是爱吃螃蟹,不过她很奇怪,魏齐怎么知道的?宝符被他喂了好几只大闸蟹的蟹黄,还是没有问出口。 煎熬中吃完饭,宝符揣着不安的心绪上楼,魏齐居然没跟过来,她谢天谢地的回到卧室,一阵疲惫袭来,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突然口袋里的通讯器响了起来,铃声居然是宝符最喜欢的阿贝格变奏曲。 她打开屏幕:“明天我有篮球赛,你放学后过来给我加油。”一看口气就知道是魏齐。 她一点发件人,差点又把通讯器摔坏:宝宝最爱的哥哥。 这是什么?宝符看着菜单里目前唯一的联系人。 而且不知道魏齐做了什么手脚,这个联系人名称居然无法更改。 宝符明天放学后有燕景坤的辅导课,她也顾不上改联系人名字了,赶紧回道:“对不起,我要补课,不能过去。” 魏齐回的飞快:“那就请假,总之不许不来。” “可是我还要练琴。” “不许去!是不是要我当面邀请你?” 宝符像被电击了一样从床上弹起来,点头哈腰的回复:“我一定去给你加油。” “嗯,6点,校体育馆,不许迟到。” 宝符像脱了力一样倒回床上。 真是的,请别人给自己加油还这么理直气壮……而且自己居然没骨气的答应了。 宝符暗搓搓的想,魏齐成绩那么好,不会打篮球很菜吧?所以连个给他加油的同学都没有,还要拉自己去充数,真是白长那么高个子了。 这样想着,宝符突然有点欣喜。 带着这种乐观主义的精神胜利,她渐渐沉沉的睡去了。 ****** 拔牙真贵啊……打麻药真疼啊……我的两颗白白胖胖的牙啊……_(:3」∠)_ 13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 宝符发现自己又被魏齐骗了。当然是她自己这样觉得。 她按魏齐说的刷了学生证取票进馆,这次比赛是星联大主场,对阵东半轴分校的球队,体育馆里人山人海,除了零星几个校队的横幅,其余全是写着魏齐名字的灯牌,魏齐的全身照和个人数据不停在头顶大屏幕上轮番出现。 他根本就不缺加油的拉拉队! 宝符按着票上的号码找到座位,正好在中线第一排,旁边燕塘已经早早坐在那里了,而除了燕塘之外,自己周围一圈居然没人,在几乎座无虚席的体育馆里显得有些奇怪。 燕塘看见宝符,露出了然于心的神色。 他已经从燕景坤那知道了魏东明和姜湉结婚的消息,对魏齐和宝符的事情就更加好奇。 凭他一贯犀利的直觉,认定了魏齐对这个半道上冒出来的妹妹绝不简单,但魏齐连对自己这个发小都藏着掖着,他只好从宝符身上下手。 燕塘挨着宝符坐,笑咪咪的说:“宝宝,你哥哥对你真好啊,把最好的位置留给你。” 宝符脸色一红,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好问:“学长,你也来是来给他加油的吗?” 燕塘看到宝符羞涩的神情,就明白魏齐已经钓到了鱼,想到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魏齐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早早把中间前排的vip座全包了,自己死乞白赖的求了好半天才匀给他一张票,还以为他要请多少人来观赛,现在看来,分明是为了给宝符清场! 什么玩意儿?有了妹妹就忘了兄弟。燕塘在心里唾弃他。 运动员进场了,宝符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色球衣带着白色运动头带的魏齐,可是他好像在低头看着通讯器。 宝符的口袋里响起熟悉的阿贝格变奏曲,那是魏齐的专属铃声,也改不了。 她慌忙打开屏幕,发件人:宝宝最爱的哥哥。 “你和燕塘离那么近干嘛?不许和他说话,专心看比赛!” 宝符看了一眼屏幕,又抬头看魏齐,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目露凶光。 宝符咽了咽口水,不露痕迹的悄悄将屁股挪了挪,远离了一点燕塘,假装四处看风景。 不一会比赛开始了,解说员特别激动,观众也特别热情,宝符被现场气氛感染,也渐渐开始用心的观看比赛,她的目光不知不觉就追随上了魏齐的身影。 他是小前锋,带球过人的速度极快,迅捷的交叉变相,身形如电,上篮扣篮,动作一气呵成,还时不时急停跳投叁分,引得全场尖叫欢呼。 宝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魏齐传球,突然旁边坐下一个人,她转头一看,是秦晟!身上穿着代表东部分校的蓝色球衣。 秦晟和宝符打招呼,宝符没办法置之不理,只能回应他,她从秦晟口中知道,他是被临时拉来当替补的,随便打打酱油。 燕塘看着两人,也不搭腔,欢欣鼓舞的准备瞧一出好戏。 秦晟踏踏实实的在宝符旁边坐下,有意无意的挨近她,东拉西扯的聊天,果然看到魏齐在中场跑动的节奏变乱了。 他心中偷笑,胳膊一伸想要搭在宝符座椅靠背上,没想到那边篮板下自己的队友起跳扣篮,被魏齐一个盖帽拦了下来,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秦晟面门飞来。 宝符其实反应不快,只不过她一直盯着魏齐,见球向秦晟飞过来,本能的推开他,结果自己反倒被球砸中脑门。 “啊!” 宝符被球的惯性一带,猛地向后倒去,后脑重重磕在椅背上。 霎时天旋地转,一阵剧痛袭来,宝符感觉眼前金星闪烁,耳内嗡嗡作响,好像听见秦晟和燕塘惊呼,又看见一道熟悉的白影向自己奔过来,她想叫魏齐的名字,然而已经失去了意识。 裁判立刻暂停了比赛,魏齐更是哨响之前就冲过来,他把宝符平放在地上,看她还处于昏迷状态,怕她窒息,立刻将手指伸进她嘴里压住舌头。 “宝宝,宝宝,醒醒!”魏齐俯下身子查看她伤情,看到宝符脑后有血流出,更加焦急。 比赛场一直有急救设备和人员就位,此时已经提着急救箱冲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宝符都是一惊:不是球员受伤吗?怎么观众倒下了? 星联大的急救医疗设备都是最先进的,医生立即检查了宝符的心跳和呼吸,都还正常,对她的头部简单包扎以后,就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体育馆里的观众炸开了锅,大部分学生都在议论,那个被球砸中的倒霉鬼是谁?哼,vip又怎么样?果然坐在前排就是有危险! 还有些球迷则比较关心魏齐和被害人的关系,看他好像很担心的样子,连比赛都不打了,居然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比赛的结果,东部分校最后还是没能扭转颓势,在客场输掉了比赛。 宝符戴着氧气面罩,躺在救护车里,眼前是一片刺眼的光,恍惚间,她好像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符儿!” 宝符感觉靠在一个火炉似的怀抱里,冰凉的水滴在眼皮上,她努力的想瞧清楚,却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男人的脸,黑发被金冠束起,几缕长长的碎发贴在刀削般的脸颊上,还滴着水,显得有些憔悴。 她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注意到那双黑曜石般幽深的眸子,紧紧凝着自己,声音焦急:“符儿,醒醒!别吓父皇……” 她明明不认识他,听见那一声声的呼唤却觉得心中发苦,不自觉的流下眼泪。 她想抬手,却觉得浑身无力,想说话,却张不了口,急切之下,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无影灯照在头顶,眼前的托盘里放着酒精,纱布和剪刀。 耳边传来温和的女声,是一个年轻护士:“您醒了?请不要乱动,伤口需要包扎。” 宝符被推进急诊室,魏齐被挡在外面,他心中懊恼,眉头紧皱,面色越发阴郁,路过的医生护士还以为他是来医闹的患者家属,都躲着他走。 不一会宝符出来了,细瘦的身板穿在宽松的病服里显得更单薄,她已经清醒过来,脑袋上裹了一圈纱布,刚刚做完核磁共振,被推进了vip特护病房。 医生对魏齐说她目前除了后脑外伤没发现什么问题,但谨慎起见,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魏齐站在床前,正要发火,门外传来人声。 “你怎么回事?我听医生说你脑袋还缝针了。”姜湉语气焦急的进来。 魏齐刚要开口,宝符急忙解释:“是我看比赛的时候太激动,不小心摔倒了。” 她低着头,在姜湉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拉了拉魏齐衣角,魏齐本来对她怒目而视,突然心里一动,甜丝丝的,终于没说出真相。 宝符不想呆在医院,继续对姜湉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妈妈,我不想住院,让我回家吧?” “不行!”魏齐和姜湉异口同声的说。 姜湉看了眼魏齐,对宝符叹口气:“你现在好好养伤,等医生说没事了再回家,我在这陪着你。” “不用了!”这回是魏齐和宝符异口同声。 宝符怕姜湉再留在这会知道真相,赶紧劝她先去上课,自己有事立刻通知她。 魏齐更是直接说:“阿姨,您先去忙吧,我留下照顾宝宝就行了。” 宝符听到一惊,紧张的摇头:“不用了……哥哥,我没事,你还有比赛,不用管我了。” 魏齐冲姜湉歉意的笑:“阿姨,要不是宝宝来看我比赛,也不会受伤,还是让我照看她吧,不然我实在过意不去。” 姜湉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们,她觉得宝符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但当着魏齐的面也不好相问。 她思索一番,对魏齐说:“也好,我先去通知一下你爸爸,免得他担心。”又对宝符说:“我去学校请假,晚上再过来。” 魏齐礼貌的将姜湉送出病房,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阿姨,宝宝卧室好像有盆绿植,我很喜欢,请问是在哪买的?” 姜湉被他突然一问,虽然有些奇怪,还是回答说:“哦,那株绿萝啊,是燕教授以前送给宝宝的,说是练琴累了可以看一看,放松眼睛,应该在很多植物园里都能买到吧。” 魏齐眯起眼睛:“原来是这样,谢谢您。” 宝符心惊胆战的半躺在病床上,隐隐感觉自己一会不会好过,她有一种立刻逃命的冲动,可这间特护病房唯一的出口被魏齐堵死了,而且是在70层,跳窗都不行。 宝符正琢磨着要不要装睡,魏齐就回来了,轻轻关上病房的门,转过身,脸上是让宝符如坠冰窟的淡淡冷笑。 “我怎么和你说的?你忘了?” 14A大调间奏曲 要不是宝符还有伤,魏齐真恨不得马上揉她的脑袋。 “你是秦晟什么人,替他挡什么?我真想扒开你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脑浆还是蒸馏水!” 宝符揉着膝上的被子,半晌鼓起勇气说:“秦晟不是……你哥哥吗?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魏齐猛地抓住她两边胳膊,眼睛锁紧她:“谁告诉你的?”燕塘还是……秦晟? “你是说你们是兄弟的事?我……是猜的,你们长的那么像,而且他的酒吧叫castor,所以我猜你是pollux嘛……” 卡斯托尔和是波鲁克斯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孪生兄弟,宝符看到秦晟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她觉得秦晟身上有种熟悉的气质,加上魏东明的前妻姓秦,她本能的觉得这两人有关系。 魏齐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傻。 “就凭这个?你瞎猜什么!而且长的像就是亲兄弟吗?” 不是吗?宝符被他骂的垂下了头。 魏齐看她可怜兮兮的,也没办法再生气,轻轻把她瘦条条的身子搂在怀里:“你想知道干嘛不直接问我,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复杂,秦晟不是他真名,你知道他是我堂哥就行了。” 堂哥? “他不姓秦吗?”宝符问。 魏齐无奈的答道:“他以前姓魏,后来随我妈姓。” 宝符越发奇怪:“他为什么要随你妈妈姓?” “我俩是一个妈生的,你说呢?” 宝符小嘴张成o形,这么说,秦晟的妈妈和魏齐的叔叔生了他,又和魏东明生了魏齐,这不会就是魏东明离婚的原因吧? 魏齐看她还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宝符感到了危险的信号,不敢再问,她悄悄抬头瞄着魏齐,忍了半天,小声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魏齐脸一黑:“你再说一遍。” 宝符赶快转移话题:“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什么?”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宝符看到魏齐又长又密的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那双好看的有着扇形双眼皮的眼睛盯着自己,像要盯出个洞。 过了好长一会,他终于说:“宝宝,我们……其实很早以前就见过。” 宝符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什么?我不记得了。” 魏齐气的把她的头按回怀里:“不记得算了。” 宝符还是很惊讶,在他怀里闷闷的说:“你不会又骗我吧?” “我就是骗你的!”魏齐一噎,恨恨的捏了捏她脸蛋。 宝符半躺在被子里,揉揉脸,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给自己备注的联系人姓名是什么意思啊?快给我改了!” 宝符想到那个“宝宝最爱的哥哥”被别人看见,自己要怎么解释? 魏齐装傻:“什么联系人姓名?” “你说什么人?就是你的名字啊。” 魏齐叹口气:“那其实是我编写的一款新程序,可以自动把联系人姓名修改成使用者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骗谁呢!哪有那种软件!”宝符会相信他才怪。 魏齐大摇大摆的躺倒宝符身旁,拉过她被子一角盖上,把她挤到病床边上,慢悠悠的说:“你不相信也没办法,但事实就是如此。” 宝符见状只能来软的,摇着魏齐胳膊不停的说:“哥哥,你最好了,把名字改过来吧,不然妈妈和叔叔看见怎么办?” 魏齐听着宝符撒娇,心中十分受用,嘴里仍不忘调戏她:“你动作轻点,这床不结实,被你摇的响个不停,外面人经过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事情呢。” 宝符脸一红,甩开他胳膊,愤愤道:“你不改,我就不用这个了,去买个新的。” 魏齐似笑非笑:“你敢。” 宝符像一朵十天没浇水的小花,蔫蔫的低下了头。 魏齐拉她小手:“你也累了,躺下睡会儿。” 宝符确实累了,再争也争不出个结果,她刚要躺下,突然想到魏齐说不定又要干什么坏事,立刻像被点着了尾巴一样重新坐直身子。 魏齐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扬扬眉毛:“你不累?不累的话我们继续昨天早上的事。” “不要!”宝符捂着胸口惊慌的摇头。 “不要什么?不要睡觉还是不要睡你?”魏齐逼近她,眼里迸出邪恶的光。 “我……我头上还有伤……”宝符见势不妙,立即开始找借口。 “不怕,你侧着躺下,压不到伤口的。”魏齐信心满满的说。 “妈妈马上要回来了……” “门我反锁了,谁也进不来。” “不……”宝符还想摇头,已经被魏齐拉进被子里,侧躺着面对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病服的纽扣被解开了。 宝符羞红了脸,垂死挣扎道:“不行,你每次都要好久,时间不够的……” 魏齐一听她夸自己持久,也是五分舒爽五分得意,埋首在她馥软的胸前,一边享受软绵滑腻的触感,一边闷笑:“放心,一定让你先舒服一次……” 说着,一只手已经伸进宝符的病服裤子里。 裤腰太宽松,宝符暗暗后悔:刚才怎么没把腰带打个死结呢? 她夹紧双腿,想推开魏齐作恶多端的手,被他圈住腰搂的更近,滚烫的手掌趁机揉捏了一把娇嫩的臀肉。 “快放开……唔……”她还没说完已经被堵住了唇舌,她的话语变成破碎而细小的呻吟,双腿微微弯起在魏齐膝盖上乱蹬,但很快被他长腿牢牢压住,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扭动,让身下的床板吱吱作响。 “嗯……” 她绞缠的双腿忽然夹的更紧,腿间手指像在弹琴一般灵活,反复的拨弄还不够,一根居然伸进幽深的狭缝,旋转刮擦,轻易的找到那敏感娇嫩的地方,微微一按,宝符立刻发出雏鸟般的娇吟,推他胸膛的手软绵绵的抚在厚实的胸肌上,再也无力反抗。 等魏齐放开那红肿湿润的小嘴,宝符已经双眸紧合,眼角带泪,急促的娇喘让鼻尖都变得粉红,小身子蜷缩在他怀里,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魏齐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枕在她一侧,笑吟吟的问:“舒服了?” 15月光奏鸣曲 宝符把头缩进被子,被魏齐掀开:“快出来,别闷坏了。” 宝符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热,或是两者都有,脸上粉红一片,仍是默默闭紧双眼。 魏齐抬起她下巴,几乎是贴着她双唇说:“说,我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宝符小声争辩道。 魏齐坏笑:“是嫌我手指太细吗?要不要换更粗的……” 说话间,宝符已经感觉一个硬梆梆的异物抵到了小肚子上。 她气的睁开眼睛,扬起粉拳怒捶他,突然房门外有人敲门:“小齐,宝宝,是我。” 宝符一惊,赶快推魏齐:“妈妈回来了!” 他深呼一口气,压下欲火,不慌不忙:“你还没回答我呢。” 宝符怎么用力也推不动他,低声急道:“别闹了,妈妈会发现的!” 没想到魏齐凑的更近:“你不说我就一直躺在这。”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窜如鼻腔,暖烘烘的贴上来,宝符又窘又急,最后只能伏小作低,扯扯魏齐袖子:“哥哥真好……” 魏齐满意的啄吻了一下她嘴唇,从床上下来,飞速的理了理凌乱的床铺,才平静的去开门。 姜湉进来看到宝符脸红红的躺在床上,还以为她发烧了,一摸她额头:“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急忙想按铃叫医生来。 宝符伸手拦住她:“没事的,妈妈,我是因为……刚才头蒙在被子里睡着了,才出这么多汗的。” 特护病房的装修几乎与五星级酒店没有两样,姜湉把手中提的超大食品袋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无奈的摸摸她头:“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改不了蒙着头睡觉的习惯。” 宝符不敢吭声,她看到魏齐在净水机前喝着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脸又有点烧。 姜湉看看时间,和魏齐说:“小齐,今天麻烦你了,我在这守着就行,你先回家吧。” 魏齐看了眼沙发上的袋子,笑着说:“一家人有什么麻不麻烦的,阿姨,你这是要做饭吗?我来帮你吧,顺便吃完饭再走。” 姜湉没理由不答应,就和魏齐一起在旁边的厨房里做饭。 宝符透过玻璃推拉门看的眼都直了,魏齐带着围裙在岛柜上切菜,刀工娴熟甚至超过姜湉,一转眼就把芦笋和胡萝卜切成了丁。 姜湉直夸他厉害,魏齐谦虚的笑:“小时候爸爸不在家,必须自己做饭,都是练出来的。” 姜湉想到魏东明30岁出头那阵还没发家呢,又离了婚,估计天天忙生意也没空照顾儿子,所以魏齐才学会了自己做饭。 她冲魏齐笑:“还是你懂事,宝宝到现在都还只会用个微波炉,自己炒菜都不会。” 宝符捏捏被子,看到魏齐正瞧着自己笑,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里带着嘲讽和一丝丝得意。 什么嘛?那天还厚脸皮的骗自己不会做饭,现在又嘲笑她,真是个虚伪的骗子! 第二天珠珠,燕塘和燕教授都相继来看他,魏东明太忙了抽不出时间,就派魏齐作为代表拎了一堆补品来看望,加上其他人送的,快把病房堆成营养品商店。 宝符又在医院百无聊赖的呆了两天,头都快睡扁了,医生终于确定她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放宝符出院。 此时离“星海杯”的决赛不到一周了,宝符以前从没有这么急迫的准备过比赛,燕景坤和姜湉却泰然自若,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宝符一度猜测他们是不是贿赂了评委,所以才显得十拿九稳。 有燕老师和姜湉在前,宝符也不觉得焦头烂额了,还抽空把自己坏掉的通讯器送去维修,她的这台机子型号早就停产了,找了几家店,终于有个靠谱的店主愿意试试。 宝符有时路过隔壁秦晟的练习室,只要他在演奏,也会驻足倾听,对他的几首比赛曲目也渐渐猜到了七八分。 大概是出于紧张,比赛前夜,她辗转反侧,最后起身走到阳台上,看着星海湾的夜景,远处cbd的摩天大楼灯火辉煌,映在平静的水面上,比夜空中的星星还亮。 她脑后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不用再裹着纱布,还有些不习惯。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什么?”耳边突然一声冷喝。 宝符猛地侧头看,是穿着睡衣的魏齐。 “我,我睡不着……” 她话音未落,魏齐突然从自己的阳台翻身跳过来,她还没来的急惊叫,魏齐已经稳稳的落在了自己面前。 他们房间的阳台之间隔着两米,魏齐仗着腿长若无其事的跨过来,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他已经双臂一伸将她抱起,大步走进卧室内,随便一丢,将宝符扔在床上。 宝符穿着睡裙,被他粗鲁的动作弄的差点走光,她急忙把裙子拉下去盖住腿。 魏齐瞄了一眼她光裸的肩:“穿这么少还敢出去,你又想住院了?” “不是的,我就站了一小会……” 他把想坐起来的宝符重新推倒,笑咪咪的问:“要不要做些爱做的事?” 你就不能想些别的事情吗?宝符机警的护住前胸:“不要,你别乱来。” 魏齐听见她的话,意料之中,于是一下子也躺倒在床上:“那你和我说说话。” 宝符一愣:“说什么?” “就说说……你怎么开始学钢琴的” 宝符想了一下,说:“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教我识谱子,但她很忙,没时间教我弹琴。直到我6岁的时候,有一次和妈妈一起去了学校,我在音乐教室的外面,听见她在教学生一首舒曼的变奏曲,当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等她下课以后学生都走光了,就不知不觉在钢琴上弹了起来,把旋律复制了七七八八,妈妈听见以后很高兴,她问我喜不喜欢钢琴,我说喜欢,她就开始教我。”宝符回忆起过去,渐渐放松下来。 “燕教授呢?他怎么成了你的老师?” “我喜欢钢琴,所以学的很快,妈妈虽然工作忙,但还是每天晚上抽时间教我,直到……”宝符。 “是你爸爸,是吗?”魏齐轻抚她柔顺的长发。 “嗯,他平时工作很累,又喜欢抽烟,我七岁的时候,他查出了肺癌,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妈妈告诉我说,爸爸去出差了,其实他是去做手术,他等到了匹配的肾源,手术也很成功,他就没告诉我,可是没想到术后产生了排异反应,他在上班的时候突然就……” 或许是时间抚平了一些创伤,宝符再想起父亲的死,已经不像开始那么难受了。 “我想妈妈之后不愿意再教我弹琴,可能是因为这会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吧,我也差点不想弹琴了。好在有燕老师,他一直鼓励我。”想起恩师,宝符的语气也轻快起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 又是燕景坤!魏齐两眼冒出冷光。 宝符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没察觉到危险慢慢逼近,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魏齐扣住手腕压在下面。 宝符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堕落了,被拿住要害以后只是挣扎了几下就无力再动,乖乖被剥了个精光。 魏齐握住她脚踝像上折,像只翻着肚皮的小鱼,在搁浅的岸上扑腾。 幽芳的秘境完全展露在眼前,花瓣一张一翕的颤动,宝符感觉到一道晦暗的目光盯着那里,羞的想夹紧腿,他已经不顾一切的冲进来。 热烫的欲望一陷进去,四周的媚肉争先恐后的挤上来,滑如凝脂的大腿肌肤在他腰侧摩擦,舒服的让人只想更加用力的进出,捣碎那紧紧吸咬着冠头的花心。 宝符的双手不听话的在魏齐背上乱抓,被他分别抓住压在头顶,只剩下两条腿搭在两边一下松一下紧的反抗。 两团娇乳随着节奏一下下拍打着厚实的胸肌,让身下的娇人发出细碎模糊的嗯啊之声,红红的眼窝蓄满泪水,无助又可怜。 魏齐一边马达一样的挺腰抽送,一边想:“还是这样面对面的姿势最好。” 突然想到了什么,宝符胡乱摆动缠在他腿上的小脚。 “哥哥,快停下,你忘带套子了。” 魏齐被她突然的扭动弄的差点没退出来,手上发力箍住她,动的更厉害:“今天是安全期,没事的……你乖点,别乱动。” 安全期?她的安全期是什么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宝符的脑袋瓜只清明了一瞬,立刻又被激烈的情潮刺激的重新陷入迷蒙。 家里的床就是比医院结实,魏齐纵使花样百出,也没发出丝毫响动,宝符丢了又丢,实在受不了他的凶猛,含混的乞求:“哥哥,真的不行了……求求你了……” 其实魏齐这半月都是靠手草草解决了几次,现在也忍到极限了,他趁机邀宠:“说点好听的,就饶了你。” “什么……啊——”宝符迷迷糊糊的问,结果身下重重挨了一记,她难耐的啊了一声,只觉舌根发麻,要被顶穿。 “教过你的,好好想想。”魏齐强忍住快要爆炸的欲望,仍然不依不饶。 宝符绞尽脑汁,调用已经几乎瘫痪的大脑,终于想起来:“哥哥,宝宝最喜欢哥哥了……快点吧……” 魏齐心满意足的吻住她,最后冲刺了数十下,进到最深处,一泄如注,宝符第一次经受这个,滚烫的浓稠射在花心,刺激更甚,一大股蜜汁从中涌出,她下意识的紧紧迎上去缠住他腰,口中呜咽不停。 仿佛受到了鼓舞,魏齐掌住她腰肢又狠狠顶了几下,毫无保留的释放在她体内。 缓了一会,依旧心跳如鼓,他贴在宝符耳边,磁性的声音带着纵情后的沙哑:“哥哥也最爱宝宝。” 16松雪草 虽然不想承认,但听着那汗津津的胸膛下熟悉的心跳声,宝符安然进入了梦乡,以至于根本没听见魏齐说了什么,更不知道他怎么起身抱她去洗了澡,其间又用手指在水中作弄一番,逼的宝符在梦中又说了几句他爱听的话,最后才一同睡了。 一夜春宵阻止不了第二天的早起,比赛是从上午开始的,宝符由于初赛成绩优异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这对选手是非常有利的。 但即使是这样,仍然要提前到场,熟悉场地和乐器,姜湉怕赶上早高峰堵车,早早就来喊宝符起床吃早餐。 她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突然被吵醒,一个机灵坐起来,手里抱着一个枕头,魏齐不知所踪,要不是身上的睡裙不是昨天的那件,她几乎相信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春梦。 宝符匆匆忙忙洗漱完下楼,边走边摸自己的脸,她刚才洗完脸一照镜子,发现自己面颊粉润,像喝了酒似的,浑身都有点酥软,不会是什么纵欲过度的后遗症吧。 她下楼吃早餐,见到姜湉和魏东明已经落座,独独不见魏齐,她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糖心荷包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的时候,魏东明突然说:“小齐昨天凌晨突然发烧,司机送他去医院了,现在应该在医院输液呢。” 姜湉看了看宝符:“你们两个孩子,都这么不注意身体,你才刚出院没几天,他又进去了,真是……” 魏东明摇摇头:“小齐平时身体好着呢,这次可能也是小感冒,没几天就好了,关键是别传染给宝宝,她还要比赛呢。” 宝符立刻说:“我没事。” 她心想,魏齐昨天还训她穿的少,今天自己就感冒了,不会是昨晚翻阳台的功夫着凉了吧,她突然有点内疚。 但很快就打消了,他看上去那么结实,身体素质其实也不怎么样嘛,昨天的事情可是他自己主动的,坚决不能同情他。 姜湉在一旁对宝符说:“你比赛完去看看小齐,你上次住院她还照顾你来着。” 宝符哦哦点头。 魏东明亲自送宝符和姜湉去市音乐厅参加比赛,姜湉催他去医院看看魏齐,魏东明摆摆手:“他那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再说我又不是医生,去了干嘛?” 虽然宝符一直努力说服自己,魏齐生病的事情与她无关,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想他。 她不知道魏齐究竟是冷热感冒还是病毒感冒?她想到了感冒的很多并发症,甚至有许多最坏的情况蹦入脑中,也许是因为江夏突然病逝的缘故,宝符对突如其来的疾病有种本能的害怕。 宝符显得心事重重,姜湉以为她是紧张,还握着宝符的手安抚她。 到了比赛现场,姜湉和魏东明还有燕景坤都来了,他们不能呆在选手的候赛厅,给她加了加油,就一起去外面的观众席了。 宝符坐在椅子上发呆,两眼放空,满脑子都是魏齐的病情,和周围紧张的蹦来跳去,搓手踱步的选手大相径庭,有人认出她是初赛的第一名,不由暗自心惊,高手果然厉害,单是这气定神闲的心理素质,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啊。 宝符是最后一个出场,她甚至有点心急后悔了,要是能早点比赛完,就可以早点去医院看魏齐了。 可惜顺序一经确定就不能更改,宝符开始有点坐立不安,直到轮到秦晟出场,他排在倒数第二。 宝符很清楚他的水平,和自己不相上下,比赛的最终结果是需要一定的运气的,所以她一直认真聆听,秦晟也弹了《匈牙利狂想曲第2号》,他发挥的可以说是完美,七个评委全部起立鼓掌。 和宝符预想的一样,她现在可以说是完全不紧张了,胸有成竹的走进比赛的大厅。 结束后,宝符走出音乐厅,姜湉和魏东明也刚从观众席间走出来,魏东明很高兴:“宝宝就是厉害,我看那帮老头子全站起来给你鼓掌了,这么多选手,他们可就站起来了两次。” 比赛结果要第二天才公布,宝符不想再想比赛的事情,她迫不及待的和魏东明说:“叔叔,我去看看哥哥吧。” 姜湉本来也要同去,结果她突然接到了燕景坤的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只能先回学校去了。 宝符一个人去了医院,还没过几天,又要回到vip特护病房,电梯上到70层,叮的一声,门开了,宝符刚走出电梯,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走廊拐角,是秦晟! 狭路相逢,宝符没处躲,只能笑着说:“学长好啊。” 秦晟微笑:“球赛的事,我之前就想和你道歉的,可你的号码我一直打不通,不好意思啊。” 宝符想起是自己以前的通讯器拿去维修了,连连摇头:“没事的,本来不怪你,而且我已经全好了。” 秦晟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顿了顿,直勾勾的看着她问:“你也来看魏齐?” 宝符像被他看穿了一样,低头嗯了一声,眨眨眼:“你也来看他?” 秦晟笑了笑:“果然如此,你真喜欢他?” 宝符一惊,脸已经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说什么?” 秦晟摇摇头:“没什么,难怪你想留在星海……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魏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的臭毛病比我还多。” 宝符不知该怎么接,秦晟也没再继续,和宝符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声说:“我要回东半轴了,你要是想的话可以跟我一起,选择权在你手里。” 宝符正被秦晟叁言两语搞得摸不着头脑,突然口袋里通讯器在振动,她一看,是维修店的老板。 “喂,客人,您的设备数据恢复成功了,我已经发送到了你的邮箱,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个新发现。” 实际上要不是宝符的通讯器摔坏,店主也不会拆开里面的电子元件,结果他发现了一个微型的加密高频信号发射器,做的非常隐蔽,可以实时发送机主的音频和坐标到另一台设备上,不过那道加密他实在无法破解。 宝符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事实上,她只能想到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做得到。 魏齐正靠着枕头,一手吊着针,一手在翻着书,他刚送走秦晟这个不速之客,现在看见宝符来了,立刻摆好一副认真专注学习的样子。 宝符轻轻把门反锁上。 魏齐一看乐了,脸上故作为难:“你可别乱来,我现在是病人,没力气……” 宝符打断他:“你是不是监听了我的通讯器?” 魏齐一愣,很快又淡定下来,理所当然的说:“是。” 宝符原本苍白的脸被他轻描淡写的神色气的通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呢?作为你暂时不能公开的男朋友,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确保自己的权力不受侵害。” “什么,什么男朋友……我才不喜欢你!”宝符被他突如其来的自称弄蒙了,气冲冲的大喊。 一听见她说“不喜欢”,魏齐就炸了:“你不喜欢?昨天晚上对我说‘宝宝最喜欢哥哥’的是谁?” 宝符眼眶发红:“说了又怎么样,你不也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 魏齐气急败坏:“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好,我问你,你卧室的那根破草是谁送你的?你那么宝贝?” 宝符一窒,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魏齐嘴里像在冒冷气:“你是我的人,你的心里只能有我!那个燕景坤,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少惦记他!” “你!我才不是你的!”宝符两眼冒出火光,她真的生气了:“燕老师是我最敬爱的老师,不许你这样说他!” “是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说,你到底是敬他,还是爱他?” 宝符瞪大眼睛:“你疯了吗?” 魏齐一拍床栏,大床跟着震颤:“是,我就是疯了,想你想的快发疯了!你看不出来吗?所以我才这么做,所以乖乖留在我身边!” 宝符无法理解他的话:“你一直监视我,现在还要控制我吗?” 魏齐冷冷的盯着她:“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办法都无所谓。” 宝符不想再和他说话,转身往门口走。 魏齐下床一把拽掉输液的针头,几个健步冲上去拽住宝符的肩膀,把她拉回来:“你要去找谁,秦晟吗!” “你管不着!”宝符挣扎道。 魏齐不听,干脆大手圈住她细腰,把她高高举起来,恶狠狠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宝符敌不过他铁臂的囹圄,只能气鼓鼓的用眼睛回瞪他,无声的抗议。 魏齐被她的倔强弄的胸口发堵,他想到过宝符知道以后会生气,他自以为一定能把她哄好的,没想到看着那双强忍着泪水的大眼睛,自己居然开始心虚心软,居然有点想低头认错了。 他手中摸到宝符的肋骨,其实昨天晚上他就发现,她好像又瘦了点,火气一点点熄灭了,沉默对视了许久,终于用尽可能柔和的语调说:“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一提起吃东西,宝符又想到了魏齐做的两件恶事,悬空的双腿乱蹬起来。 魏齐眉头皱起:“我说了老实点。” 他想也不想,把宝符微微放低了一些,惩罚似的吻上她的气的嘟起的嘴唇。 宝符被他激烈的狂吻弄的喘不上气,推他肩膀也没用,只能用牙去咬他的舌头,魏齐吃痛,放开宝符,还没开口,她已经哭喊起来:“你只是想满足你自己!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你还让我……让我吃避孕药!” 魏齐依旧举着她,仰头说:“谁让你吃避孕药了!我给你买的是维生素c!拆了包装而已。” 宝符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疯狂拿手打他:“你真的疯了?万一我……” “什么万一?我他妈结扎了!” 一室的寂静,宝符呆呆的看着魏齐,他说完后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自然的神色。 “什么时候……” 魏齐把她放下来,别过头不看她:“就是……篮球赛前一天,从酒店出来。” 宝符回忆了一下那天从洲际酒店出来,魏齐确实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所以说那天他其实去了医院? 想到洲际酒店的事情,她一个激灵,说:“那第一次呢?就是你说,你说我强迫了你的那回。” 魏齐撇撇嘴:“当然是骗你的,也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你那天喝的烂醉如泥,我可不会对一具死尸产生兴趣。” 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宝符胀红了脸:“你,你早就不安好心!” “是,没错!所以呢?”魏齐烦躁的扯了扯衣服领:“让我看着你像对陌生人一样对我吗?” 宝符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水,无助的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魏齐嘴里蹦出一个字,咬紧了牙,像是极力忍耐,最后走过来抱她说:“你别哭了。” 宝符一下推开他:“谁哭了!你走,不想再看见你!” “这是我的病房,我走哪去?” 宝符擦着眼泪冲出了病房,这次魏齐没有追过来,宝符也没有回头,看不到他站在病房里,笔直的身子像一根孤零零的电线杆,手背上针管的创口滴下血来,脸上烦躁又不安。 17阿贝格变奏曲 十年前,宝符七岁,魏齐刚刚九岁,那时宝符的爸爸还在,世界上也没有秦晟这个人,魏齐只有一个亲哥哥,比他大5岁的魏秦 。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趁爸爸出去工作的时候打游戏。 魏秦是个好哥哥,做着一个哥哥该做的所有事情,比如在爸爸妈妈都不在家的时候给弟弟做饭,和弟弟一起打架,或者让弟弟给自己写家庭作业。 魏齐给魏秦写数学作业的时候,魏秦就在一旁的钢琴上弹琴。钢琴,是他们兄弟唯一玩不到一起的东西。 魏秦当时的钢琴水平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乐谱在他眼中会自动转化成优美的旋律,魏东明也不明白他的音乐细胞从哪遗传的。 而魏齐听见那些音符和听见风声雨声一样,没有任何波澜。 等听到妈妈和爸爸在卧室吵架的时候,妈妈的哭声,还有魏东明的怒吼,让魏齐突然明白了,这一切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妈妈和魏秦说了什么,魏秦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魏齐好奇的问哥哥,他的回答和爸爸一样:“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 妈妈走了,还带走了和魏秦有关的所有东西包括魏秦本人,唯独留下了那架钢琴。 “这架钢琴太旧了,到了东半轴,妈妈会给我买新的。”魏秦走的时候说。 他好心的建议弟弟:“把它卖了吧,还能买台最新款的游戏机。” 钢琴真的被卖掉了,魏东明不愧是精明的商人,在他们走的第二天,就找到一个下家来把钢琴搬走了,不过卖的钱没变成游戏机,魏东明给魏齐换了一台新电脑。 “儿子,以后就剩咱爷俩相依为命了。”魏东明在喝的烂醉的时候拍着魏齐的肩膀说道。 不到一周,妈妈和魏秦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魏东明工作好像更忙了,有时候半个月不回家。 魏齐是在街上游荡的时候遇见江夏的,他内心绝不承认自己是离家出走。一伙做圆木生意的盯上了他,圆木生意就是非法获取和贩卖活体器官。 现在的有钱人大都选择干细胞克隆的手段,在培养基里培养自身器官进行移植手术,而大多数没钱选择克隆技术的人还是只能依靠他人捐赠,所以才催生了这个血腥的产业,在暴利面前总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魏齐差点被削成圆木,好在当晚开着警车巡逻的江夏救了他,把他带回值班室。 已经是深夜了,外面还下着暴雨,江夏急着问明白魏齐的住址,可他很快发现这个漂亮的过分的小孩好像哑巴了,怎么问都不回答。 可能是吓傻了,江夏想,于是他把魏齐先带回了家。 姜湉看着丈夫半夜突然领回来一个浑身滴着水的小孩,张大了嘴巴。 江夏讲明白事情经过,说:“总不能把他就这样留在单位吧。”他已经拍了照片发了通告,应该马上会有人来接这孩子的。 魏齐身上全是雨水,不停在哆嗦,牙关上下打架。 姜湉给他换了件江夏的旧衣服,又拿毛巾给他擦干头发,把他的湿衣服拿去烘干。 魏齐裹着宽大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环视这个东西很多但并不凌乱的的屋子,他对这个比自己家小一半的地方感到新鲜,茶几上泡着没喝完的茶,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坐在地毯上,不远处全身镜旁的墙上画着几道显眼的刻度线,像是量身高的尺子,每一条黑线旁边都有字:宝宝4岁,宝宝4岁半,宝宝5岁…… 比起自己住的那个毫无人气的雪洞,这里才更像是一个温馨的家。 魏齐对旁边一个虚掩着门的房间非常在意,对,就是那个房间里,从他进门开始,一直在传出钢琴声,讨厌的钢琴声,让他想起哥哥魏秦练琴时的样子。 衣服很快烘干了,姜湉重新拿过来给魏齐穿上,她突然皱眉,转向那个房间说:“宝宝,你又错了!” 江夏走进房间,风带起没关紧的门,魏齐立刻看到了,高高的黑色琴凳上放了个厚厚的垫子,垫子上坐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小短腿还够不着地板,头发出奇的黑,腰后插着一个板子,直着背,双手在琴键上跳跃。 魏齐看到“宝宝”正一边含着泪一边练琴,一脸倔强的样子,突然无比的愤怒。 她不仅有爸爸,还有妈妈,有什么好哭的?这个傻样子,看着就讨厌。 江夏弯腰亲了一口“宝宝”,用脸上的胡渣去蹭她娇嫩的脸蛋,引得她咯咯的傻笑。 江夏笑咪咪的说:“宝宝别听妈妈的,你弹的太好听了,你妈妈都没你弹的好。” 他说完坏笑着看了一眼姜湉,骄傲的对女孩说:“我们宝宝是天才,以后你的名字要印在施坦威最好最贵的钢琴上,你妈妈是嫉妒你呢。” 姜湉笑着说:“你就使劲夸她吧,你以后只能把她的名字印在家里这台钢琴上了。” 江夏又用瘦削的手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像已经说过无数次一样说:“爸爸还要值班,你在家里照顾妈妈,好不好? ” “宝宝”点点脑袋:“好,爸爸注意安全。” 江夏告别妻女又上班去了。 姜湉一边备课一边听女儿练琴,她也不时问问魏齐问题,可他始终不说话,只是偶尔点头摇头。 喝着姜湉倒的热气腾腾的柠檬茶,魏齐身上渐渐暖和起来,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姜湉的通讯器响了,是江夏打来的,她以为是孩子的父母有联系了,点开通讯器,却传来陌生的声音,魏齐在一旁凝神听着,只听见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医院……家属……危险……手术……不乐观……” 姜湉立刻变了脸色,拿起包冲出去,对宝符飞快的说:“妈妈出去一下,有个学生找我有点事,一会有爸爸的同事来把小哥哥接走,你认识的。” 女孩看了一眼魏齐,乖巧的点了点头。 姜湉慌张的出门了,那个傻冒还在继续弹琴,全然没注意刚才的电话让姜湉瞬间面无血色。 魏齐看再没别人,终于忍不住走进那间屋子,恶声恶气的冲坐在加了垫子的凳子上也没自己高的小矮人喊到:“别弹了,吵死了!” 她还算有礼貌,停下了弹琴,歪着脑袋小声问:“小哥哥,你会说话啊?” “……”魏齐盯着她头发上绿色的四叶草发夹不说话。 “你不喜欢阿贝格变奏曲吗?” 他不回答,踢踢钢琴的外壳,看见上方的盖子后面贴了很多金色的小星星。 “这是爸爸给我贴的,我每背会一首曲子就贴一个星星,等贴满了,他就给我买一台新钢琴。”她或许看见小哥哥的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解释说。 “他在骗你,刚刚你妈妈接到电话出去了,你知道她为什么急急忙忙出去吗?因为你爸爸死了!”魏齐充满快意的大声说。 “你胡说!爸爸只是上班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傻冒就是傻,根本不相信,居然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冲他喊。 “不信你等着瞧,你马上就没爸爸了!”魏齐双手抱胸,得意而残忍的承诺。 “你骗人!”傻冒明显慌了,眼里充满了泪水。 “你骗人!” 那张记忆中含泪的小脸渐渐和宝符流泪的脸重合,一声声控诉砸在魏齐的心上,砸的他心口发痛,痛的他想大喊,说出那声藏了好多年的抱歉。 他想告诉她,从那天魏东明把他从警局接走之后,他就一直想找到她,亲口说声对不起,恍惚间,他看见宝符扑闪着扇子一样的睫毛:“我不记得了。”他刚要开口,梦中的小人却突然变得面无表情,冷冷的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宝宝!” 魏齐猛然惊醒,喘息微乱,他还躺在市医院的vip病房里,旁边正在换药的护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烦躁的揉揉额头,最近确实有点精神紧张,比起高烧不退,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宝符的态度。她还会和姜湉一起来看自己,但始终是礼貌而疏远,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而且再也不和他独处一室,简直把自己当成了洪水猛兽。 已经一周了,魏齐连放下身段哄她的机会都没有。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魏齐满怀希望的看过去,并不是宝符。 燕塘看见魏齐失望的神色,翻了个白眼:“怎么?不高兴见我,那我走了。”说着回身要出去。 “行了,”魏齐把他叫住:“有什么事?快说!别耽误我睡觉。” 燕塘双手插兜,慢腾腾的走过来,摇头叹气道:“也就是我,这时候还能记得来看你,不像有些人……” “你要是没正事就出去——” “哎——你这什么态度?我要跟你说的可是大事。” “什么大事?”魏齐耐着性子问。 “有人撬你墙角算不算大事?” 魏齐一下扔开手中的书,看着燕塘的眼睛嗖嗖放冷箭:“你什么意思?” 燕塘心里偷笑,故意慢条斯理的说:“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啊,我打游戏的时候啊,突然听见我爸接了个电话,是‘星海杯’的评委打来的,说……” “说重点!” 燕塘看魏齐拳头要挥上来了,飞快的说:“总之就是姜宝符得了一等奖要提前和秦晟一起去东半轴分校学习了两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了。” “你不早说!”魏齐从床上跳下来,飞身往外跑,针头因为激烈的动作直接被拽了出来,刚要进来的护士差点被他撞到,看见摇摇晃晃的点滴架,急得直喊:“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又随便拔针!” 魏齐早跑的没影儿了。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该!”燕塘忍了良久终于放声大笑,感觉浑身舒畅的像叁伏天吃了一口冰西瓜。 18黎明奏鸣曲 宝符那天从医院出来,整个人浑浑噩噩,天还没完全黑,流着眼泪走在大街上实在有点引人注目,她摇摇脑袋,想把魏齐讨厌的样子赶出去,兜里的通讯器振起来,又一个和魏齐有关的东西! 宝符点开屏幕,珠珠的名字弹出来,她清清嗓,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沙哑:“喂……” “宝宝啊!重大消息重大消息!” 珠珠元气满满的声音传来,像中了彩票:“我刚刚偷听到燕主任和你妈妈说,评委会的消息已经出来了,你是第一名!” 宝符脑中嗡的一声,通讯器差点握不住:“不,不可能!” 她其实早就想好了,秦晟的水平和自己差不多,想要赢他不容易,要输给他就简单多了,没错,为了能留在星海市,宝符想了一个昏招。 她每天在秦晟的练习室门前徘徊,基本猜到他的参赛曲目,自己只要比他弹的稍微差一点,这样虽然做不了第一名,还可以拿个二叁等奖,既得不到去东半轴进修的名额,而且作为燕老师的学生,也不会太让他失望。 宝符打定主意,在比赛时,几个轻快的乐句在结尾的处理上稍微笨重了一些,这样小小的瑕疵和秦晟堪称完美的演奏比起来,自然差了一点,所以现在听到拿了一等奖的消息,宝符感到不可思议。 她急忙道:“你会不会听错了?” “怎么会?我扒着门缝听的,燕教授说那个秦晟突然被取消了比赛资格,好像是有人举报……一等奖当然就是你的了……” 剩下的话宝符再也听不进去,她呆呆的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白色轨道车,有的在空中的高架桥上飞驰,穿梭在各色摩天大楼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也不知道要开往何方。 ****** 第二天,姜湉办公室。 “宝宝,燕主任和我说你放弃了交换机会,究竟怎么回事?” “秦晟突然退赛我才排第一的,我没资格拿一等奖。” “是他虚报年龄,你们都属于‘星海杯’15到24周岁年龄段的选手,他大了两个月,如果获奖本来就有失公允,”姜湉拍拍办公桌:“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当时看你比赛的时候我只是有点诧异,没想到后来燕主任也和我说了,他说最后的几个变奏你练过几百次,从没弹错过,你明显是故意犯错!” 姜湉强压怒火问:“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你到底为什么不去进修?” 宝符在姜湉的逼视下心慌气短:“我,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想离开星海。” 姜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像个幼儿园的孩子,固执的不肯长大!星海对你来说是个美好的童话世界,你在这里是最优秀的,但它不是现实,我让你去联邦东半轴进修,就是要你认清自己的不足,不然你永远是井底之蛙!” 宝符咬着嘴唇:“我不在乎是不是最优秀的,这里有燕老师还有你,有我们的家,如果去东半轴,我不会比在这更好。” 姜湉没宝符盯着窗台上的水培绿萝,沉默不语,一会儿突然说:“你马上18岁了,如果这真是你的决定,那我也不逼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实话,你仅仅是因为不想离开家吗?” 宝符一惊,点了点头。 姜湉叹了口气,挥挥手:“你上课去吧,保送的事我和燕主任说。” 宝符走出办公室,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她刚才几乎以为姜湉发现了自己和魏齐的事。 其实宝符昨天晚上冷静下来以后,思索了良久,终于不得不承认,她之所以可以那么坚定的想要留在星海,然后在比赛时勇气可嘉的放水,都是因为魏齐。 果然,人越害怕失去,就越是想要拥有,但当她以为自己可以拥有的时候,又已经失去了…… 现在,她不是没有想过借机离开魏齐,但她看着魏齐送给自己的通讯器,突然内心涌上一股模糊但是澎湃的感情。 她不想逃,她总觉得去了东半轴就表明自己在躲避着魏齐,她明明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逃。 一瞬间宝符感觉自己是双耳失聪的贝多芬,是贫病交加的莫扎特,是情场失意的肖邦,有伟大的先贤在前,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消极的逃避,任由魏齐变成自己生命中的一幢烂尾楼。 她这么想着,心中充满了激昂的斗志,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和魏齐针尖对麦芒的理论一番。 阿贝格变奏曲突然在口袋里响起,宝符手指一颤,急忙挂了“最爱的哥哥”的电话。 果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宝符突然有点后悔,或许逃到东半轴也挺轻松的…… 就这样磨蹭了一周,宝符还是没有勇气找魏齐好好“沟通”,她也不敢接电话,因为不知道要怎么说,要说些什么。 而魏齐被宝符的“非暴力,不合作”搞得发疯,要是放在以前,十个宝符也捉到床上收拾了,但因为“窃听”事件他有些理亏,所以不敢再使用武力解决问题。 魏齐开着车在机场高速路上一路狂飙,快要把方向盘捏碎。 好你个姜宝符,才几天啊?下家都找好了,当我吃素的吗?这次用冷暴力也没用了,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秦晟,自从懂事以后,自己也明白了哥哥当时的身不由己,兄弟俩暗中一直联系,这些年关系渐渐和好了,连魏东明都不知道。现在可好,我拿你当亲哥你拿我当表弟!背着我挖墙脚,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上次那一拳打轻了! 魏齐头一次感觉机场的路这样长,即使把油门踩到底,他的满腔怒火也得不到发泄,渐渐转变为一种空虚的慌张和恐惧。 他一向胆大妄为,所以之前才敢轻易的黑进宝符的手机做手脚,但现在却有些患得患失了,他的强硬,他的坚决,在宝符的离开面前通通成了笑话。 ****** 宝符和秦晟站在安检口,身旁还有魏东明,他也来送行,还推了两个大箱子,都是给秦晟带的东西。 魏东明把他拉远一点,拍了拍这个与自己极其相像的年轻人的肩膀:“这么久没见,又长高了,”他叹口气:“我知道你不愿意联系我,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人之间犯的错,不该连累你和小齐,你们俩是兄弟,以后要互相照顾。” “我知道,”秦晟嘴动了动:“爸爸,小齐永远是我弟弟。” 魏东明絮絮叨叨不停,他有一车话想和秦晟说,但马上要登机了,他又想起来要给秦晟买点东西:“你们在这别走,我去给你买点东西。” 宝符终于有机会,走近问秦晟:“你的比赛资格被取消的事情,是你故意的吗?” 秦晟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是我举报的我自己。” “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故意输给我?” 宝符一时语塞,秦晟接着说:“你居然在比赛时放水,这让我感觉自己非常不被尊重,”不等宝符解释,他低声道:“所以我决定给你出个难题。” “什么?” 秦晟突然看了看她身后,皱了皱眉:“不好,好像来不及了。” 宝符奇怪的回头,却看见魏齐气喘吁吁的飞奔过来,一身病服,脚上还穿着拖鞋,不由两眼发直:“你,你怎么来了?” 魏齐看到宝符和秦晟并肩站在一起,旁边有两个行李箱,心上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路上盘算的各种狠招全忘了,也顾不上揍人,老鹰扑食一样抱住宝符。 他刚刚还感觉喉咙被堵住了,而当那娇小的身躯真真正正的被他拢在怀里时,他不再发抖:“宝宝,别走!” 宝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看见一旁的秦晟笑得灿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顿时脸上绯红,使劲拍魏齐肩膀:“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魏齐也不管秦晟就在旁边,把她箍得更紧,让她双脚几乎离地,热气拂在耳边:“宝宝,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你不许走……你要去东半轴我陪你去,不要和别人,不要和别人……” 他大概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或许十年前就早已经注定了,只不过现在才说出口,他的歉意过了这么久,终于发酵成了执念,开始只是想要占有,他理直气壮的认为她就是他的,只能和自己有关系,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他喃喃的哀求:“别离开我……” 宝符快喘不上气:“你放开我,我哪也不去……” 魏齐又惊又喜:“你不去东半轴了?” 宝符躲开他的啄吻:“谁说我要去东半轴了?我是来送学长的!” 魏齐一愣,回过神来,胳膊还揽着宝符不肯松开,好像她是一个氢气球,一松手就飞走了。 “快放开,快放开,叔叔在看……”宝符被他专注深情的眼神弄的又羞又慌,怎么都推不开魏齐,胡乱挣扎,脸红的要滴出血。 已经来不及了,魏东明站在不远处,装橘子的袋子掉在地上,嘴张的能塞下叁个橘子。 魏齐才发觉自己被燕塘骗了,宝符要是真去东半轴,姜湉和魏东明怎么可能不告诉他,自己当时太过着急,居然被那孙子给玩了。 但他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只有虚惊一场的喜悦和满足。 虚惊一场,多么美妙的词。 他大手按着宝符的小脑袋,毫不犹豫的吻上去:“爱你……” ****** 还没完!(买橘子的梗应该都知道吧 ∠( ? 」∠)_ ) 19梦幻曲 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魏东明觉得自己的世界错乱了,他想:“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还是在得知自己的老婆和弟弟联手给自己带了一顶绿帽的时候。 魏齐的唇不舍的离开,没有什么比刚刚那一吻更让人心醉,他舔了舔嘴,瞥见魏东明还呆立在不远处,又抓紧机会在宝符泛着桃色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宝符娇呼一声,捂住被他亲过的地方,被他刚才一系列的举动弄蒙了,她不敢向魏东明的方向看,小碎步躲到魏齐后面,借他宽厚的肩背挡住自己,魏齐捏了捏她的小手,柔声道:“别怕。”。 不知为什么,宝符心中突然安稳下来。 魏东明的头平行的转到秦晟的方向,把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闭上,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小秦,你该去打包行李了,我们就不送了。” 秦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其实他真想留在星海把这场好戏看完,错过欣赏魏东明冲魏齐发飙的遗憾指数堪比期末考试差一分及格。 秦晟憋着笑一步叁回头的走进了贵宾通道,身影消失在魏东明视线中时,他的怒气值已经到达顶峰,但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一边用皮带抽儿子一边质问他为什么和自己的妹妹当众拥吻。 魏东明感觉自己用尽毕生力气挤出了一句:“回家!” 一路上诡异的安静,魏东明在前面开车,魏齐想拉着宝符一起坐后面,魏东明眼睛一瞪如同门神,魏齐也知道父亲现在正是气头上,怕他还没到家就先气的脑梗发作,最后只能乖乖坐到副驾驶上。 宝符一人坐在后座上恨不得变成一只乌龟,把头和四肢缩进壳里。 她偷偷瞄着后视镜里魏东明和魏齐相似的脸,一个面如寒霜,一言不发的开着车,一个气定神闲,偶尔朝着后视镜向自己嘻嘻一笑。 叁人沉默的回到家,方阿姨迎上来,刚想问晚饭有什么要求,突然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头,赶紧又退了下去。 魏东明瞪了一眼魏齐,后者的泰然自若让他额头青筋乱跳,俨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强压怒火道:“给我过来,我有话问你。”说着走进卧室。 魏齐从容的跟进去,宝符心中发慌,也想一起进去,被魏东明拦在门外。 魏东明一把关紧门,回过头,手气的直抖,指着魏齐鼻子:“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魏齐直直看向魏东明,坦然自若:“就那么回事。”想想又补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放屁!她是你妹妹!”魏东明一下变了脸色,大骂道。 “又不是亲生……” 魏齐话还没说完,魏东明一个耳光已经扇过来,力道极大,魏齐不闪不避,挨个正着,头一歪,嘴角流出血来,脸上立即浮现出红红的五指印来。 魏齐小的时候调皮捣蛋,气的魏东明暴跳如雷,魏东明也不是个在教育子女上有耐心的人,不知道狠揍过他多少回,后来他渐渐长大,不再惹事生非,魏东明也没什么机会再动手了,现在时隔多年,又重温了一下“五指山”的厉害。 “你存心的是不是?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魏东明怒发冲冠,又上去一脚,把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魏齐踢了个趔趄。 魏齐知道现在再争辩只会火上浇油,干脆梗着脖子不动也不说话,任他打,把魏东明气的真想揍死这个不孝子。 宝符听见房里动静,再也忍不住,打开门冲进去,看魏齐嘴角流血,脸高高肿了起来,魏东明正抬脚踹他,什么也顾不了了,扑上去拉住魏东明胳膊哭道:“别打了,叔叔,都是我的错,不要打哥哥……” 魏东明再气也不能像教训儿子一样教训宝符,他刚想开口让她出去,魏齐已经急了,冲宝符吼道:“谁让你进来了!出去!”说着要把她拉出去。 魏东明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要把魏齐抽开,叁人正不可开交,房门外脚步声急促,是姜湉回来了。 原来魏齐被魏东明带进房间以后,方阿姨一直在旁边,她听见魏东明的怒吼,再加上宝符泫然欲泣的脸,猜到了一大半,凭她多年在魏宅的经验,敏锐的察觉到,老爷这次的火气不小,这种时候只能打电话叫姜湉回来稳定局面。 姜湉接到方阿姨的电话以后也是吃了一惊,方阿姨在电话里支支吾吾,总算讲明白魏东明发火的原因,姜湉也是如遭雷击,不过她首先想到魏东明现在肯定在抓狂,搞不好要出大事,连忙从学校往回赶。 回到家里就看见了刚才的一场混战,皱着眉一声冷喝:“都给我住手!” 正准备抄家伙揍儿子的魏东明闻言愣住了,在姜湉面前他向来百依百顺,但现在气头上,也忍不了了,回头说:“这件事你别管,带宝宝出去,等我教训完这逆子再说。” 姜湉比魏东明看的开,知道现在打也没用,只能先劝住他,于是淡淡道:“我知道这是你的事,我和宝宝是外人,管不着,我们现在就出去。”说罢拉着宝符往外走。 魏东明一听慌了,也顾不上揍人,上来拉住姜湉解释:“你这是干嘛?我说什么了你要走?一家人分什么里和外的?” 姜湉停住脚,甩开他手,冷冷道:“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一上来就动手,暴力能解决问题吗?你这样孩子们以后还怎么在家里呆?你是不是要逼我们搬出去?” 魏东明被说的哑口无言,半晌陪着笑说:“我刚刚是一时冲动,气这臭小子胡来,你要怪就怪我,说什么搬出去的话?” 姜湉见他好歹冷静了,才悠悠的说:“那你现在不冲动了吧,不冲动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要是还冲动,我就先带着宝宝离开一阵,反正你把小齐打住院也不用我交医药费,到时候谁的儿子谁心疼去。” 魏东明脸上有点挂不住,连声说:“不冲动了不冲动了,咱们先坐下来说话,我现在就是观音菩萨,宽容慈爱普渡众生。”说罢回头恶狠狠瞪了一眼魏齐,意思是你给我等着。 四人坐在客厅里,魏东明和魏齐一排,对面坐着姜湉和宝符。 批斗大会召开了,姜湉其实之前也在极力保持冷静,现在终于爆发,一改以往的温柔似水,拍着桌子对宝符厉声说:“宝宝,你马上高考了,怎么还有时间早恋!” 不光宝符呆了,魏东明也呆了,姜湉感到气氛不对,意识到自己有点搞错重点,又咳嗽一声,补充道:“宝宝,小齐是你哥哥,你们这样做,万一传出去……知不知道别人背后会怎么说你叔叔?你叔叔生意多应酬多,人前人后的,面子往哪搁?” 宝符愧疚的垂着头:“对不起,我……” 魏齐对宝符的道歉很不满,打断她:“阿姨,是我主动的,责任在我,要怪就怪我吧。” 其实姜湉不怪宝符,她这样说纯粹是故意说给魏东明和魏齐听的,女儿的性格没人比她了解,所以她估计这件事多半是魏齐主动,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天不怕地不怕,像是铁了心要把魏东明气死。 魏东明已经被姜湉几句话刺的有点尴尬,怒瞪魏齐一眼:“没问你!别插嘴!”又转头对姜湉谄笑:“姜老师,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没怪宝宝……” 宝符手掌紧紧交握,她脑中一团乱麻,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魏齐,发现他正一眨不眨的凝着自己,就在一个小时以前,他也是用这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自己,说了好多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只不过现在他一贯冰冷的帅脸有一边红肿,显得有点滑稽。 “别走!”“我错了。”“爱你……” 那几句话如同一个个音符在耳边跳跃,宝符的心里突然像浇了水的桑拿石,“滋滋”的蒸腾出热气。 姜湉把两人的眉眼官司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有了定数,她缓和了语气开口:“小齐……” 宝符心中发急:“妈妈,不是哥哥的错!”她以为姜湉要责骂魏齐,抢着说道:“是我,是我没法控制自己,妈妈,我真的……喜欢哥哥。” 魏东明呆了,魏齐也呆了,心里一瞬间像是烟花绽放,抑制不住微笑,嘴角伤口的抽痛都忘记了。 魏东明看儿子傻呵呵的笑,恨不能在他得意的脸上再来一掌,碍于身旁的姜湉,只能改换为语言攻击:“你还敢笑!宝宝现年纪小不懂事,你自己不学好就算了还敢骚扰她,为了不打扰她高叁复习,你今天就给我搬出去,再敢胡来我打断你的腿!” 姜湉见他火气又上来了,咳嗽一声,拉拉魏东明胳膊:“我有话和你说,让小齐和宝宝先回避一下。” 魏齐早就不想呆在这了,立刻站起来,他想牵宝符的手,但在魏东明刀子一样的目光中只能悻悻的走出客厅。 宝符踌躇的跟着魏齐一起出去,她心中惶急,妈妈要和叔叔说什么呢?她是不是很生自己的气?会不会一气之下不让自己再见魏齐了…… 宝符忧愁的像要长出白发,魏齐可不在乎这些,就算真的搬出去,他一样有办法接近宝符,所以刚一离开家长的视线,他就迫不及待的搂住了还在愁眉苦脸的宝符。 魏齐用没有伤的那边脸蹭蹭她的头顶:“我说了,别怕,有我在。” 宝符看见魏齐脸上的红肿分五指印,嘴角也破了,魏东明怒极之下的一巴掌根本不会留情。 宝符吸吸哭红的鼻子:“你不是还在住院吗?去机场干嘛?”还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我以为你要和别人跑了,能不急吗?” 宝符不自在的低下头,哽咽道:“什么和别人……你不是一直监听我?连这都不知道?” 魏齐摸摸鼻子:“你上次那么生气,我哪还敢啊?” 宝符一窒,看他的眼睛不像在说谎,不,不对,他最会骗人了! “你不许再骗我!” “我发誓!”魏齐斩钉截铁的说。 宝符突然察觉到方阿姨和其他佣人都挤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一脸好奇的张望。 她脸一热,立刻想推开魏齐,结果被他箍住肩膀两侧,兴冲冲的说:“宝宝,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吧。” “什么话?”宝符茫然,突然想到刚才对姜湉和魏东明一番没羞没臊的表白,越发羞赫,看到魏齐依旧笑咪咪的脸,不由眼睛发酸:“你还笑!” 魏齐看她又要哭,连忙哄她:“宝宝,别哭了,再哭我就亲你了。” 宝符轻轻打了他肩膀一下,抽抽哒哒着说:“你的脸疼不疼?” “当然疼,不过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魏齐坏笑。 宝符气结,这个臭流氓,现在还不忘调戏她,刚刚应该再挨一巴掌! 她嘟起嘴:“谁要亲你?你现在好丑,脸肿的像猪头一样。” 魏齐一瞪眼睛:“瞎说,哪有我这么帅的猪?” 宝符无话可说,真想拿面镜子给他照照,看他还会不会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 不行,不能再拖了,下章必须上肉 (ノ⊙w⊙)ノ嚯 ヘ(⊙w⊙ヘ)哈 20四季-船歌 宝符和魏齐打情骂俏的时候,魏东明也正和姜湉在客厅交头接耳。 魏东明的意思非常明确:立刻给魏齐转学,把他送到西半轴以外的随便哪个爪哇大学去,眼不见为净。 姜湉摇摇头:“这处理孩子的早恋问题啊,就像治理洪水一样,不能堵截只能疏导,你这样冒然的把他们分开,很可能适得其反。” 魏东明鼻子一哼:“怎么?难道他还敢给我演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姜湉劝他:“年轻人嘛,互相产生好感很正常,就算真的‘恋’上了,可能很快就发现对方不合适,自己就分开了,现在草率的阻挠说不定会激起他们的反抗意识,小齐是你儿子,干嘛非要弄的和仇人一样。” 两人商量到最后,都各退了一步,让魏齐还留在星联大上学,但要搬到洲际酒店去,除了周末以外的时间不能回家,在宝符高考之前杜绝他们交往过密的机会。 宝符觉得自己害的魏齐有家不能回,本来还有点愧疚,没想到魏齐根本不在乎,反而摩拳擦掌,他对于躲开魏东明的监视充满信心,况且——洲际酒店,多好的地方啊。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很快落空了,宝符根本没打算和他幽会,一直乖乖的上学放学,魏齐几次暗示明示,宝符都以现在要以学习为重给敷衍过去了。 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周多,魏东明渐渐放松了警惕。 一天下午,宝符放学回到家,魏东明和姜湉都还没回来,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佣人在一楼无声的走动。 她刚一上到二楼,听见琴房里传来细微的钢琴声,十分奇怪,忍不住走过去,门虚掩着,宝符推门进去,琴房里没有别人,她顺着声音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虽然用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唔得严严实实,宝符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低低惊呼:“你怎么进来的?” 魏齐食指搭在嘴的位置比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的把门反锁上。 他掏出通讯器,把音量调大了一些——刚刚就是他在播放钢琴曲。 “从窗户。”魏齐拉下口罩,摘下帽子。 说着他走近宝符,趁她还没防备,一下将她抱起来坐在那架钢琴的琴键上。 宝符臀下的黑白键被压下去,发出整齐的七个音级。 宝符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烫了一下,急道:“你干什么!叔叔快回来了!” 魏齐低声说:“小声点,你现在在练琴呢。” 宝符小粉拳落在他肩上:“你放开!” 魏齐一边解她校服衬衫的纽扣,一边低头啄吻那两瓣日思夜想的嘴唇:“爸爸出差去了,今晚不回来。” 宝符捂着衣服摇头:“那也不行,妈妈快下班了,万一被她发现了,真的让你转学怎么办?” “放心,我让燕塘去请教姜教授几个课业上的问题,她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燕塘当然不会那么好心的帮忙,但是魏齐威胁要黑进他的课表,把他下学期的那门《古典音乐鉴赏》都选成燕景坤主讲的选修课,这简直比杀了他还恐怖,燕塘只能被迫答应了。 魏齐手指极为灵活,转眼间又解开了宝符背后的内衣扣子,拢住娇小的乳包微微用力的揉捏:“想我吗?嗯?” 宝符的生理期快到了,胸部有点胀痛,被他一碰直喊疼,魏齐立刻改为轻柔的抚摸。 他另一只手又探进裙子里去脱内裤,宝符想要并拢腿已经晚了,他轻松欺入她双腿间,舌头顺着平坦的小腹,来到那被一条保守的白色内裤包裹的热源。 魏齐把那两只不听话的小手也摁在键盘上,宝符只剩下腿能够反抗,嘴里不停吐出娇吟:“不行,不行……”。 他顺势坐在琴凳上,用唇舌去惩罚这个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他舌头准确的找到那处微湿的凹陷,发起猛烈的攻势,还用唇瓣时快时慢的含吮突出的花蒂。 “啊……” 宝符被他羞耻的动作折磨的渗出泪花,内裤被口水和蜜汁里里外外湿了个通透,粘在娇嫩的阴唇上忽冷忽热,浑身上下像被细线缚住一般无力的颤动,莹白的细腿也软软的耷拉在两边,随着越来越激烈的快感绷紧又放松。 “哥哥……不行了,啊……快停下……”宝符感觉有热流无法抑制的泻出,将她的快感毫不掩饰的出卖,脑中有一根琴弦即将绷断。 魏齐不想让她那么快满足,在马上到达临界点的前一刻站起身,边解腰带边坏心眼的问:“怎么样?行不行?” 魏齐以为她这回一定乖乖顺从了,没想到宝符用手死死捂住已经湿透的小内裤,喘着气娇声说:“不行……你不是做了那个手术吗?医生说要修养一到两个月才可以的……” 魏齐停下动作,瞪大眼睛,音调都拔高不少:“你问医生这个干嘛?” 宝符想起来就一阵羞恼:“是我之前看你都住院一周了,感冒也没好,就悄悄去问了……,医生说你是因为……手术没完全恢复才发烧的,还说让你……让你好好休息……” 魏齐做手术的时候用的假名,连魏东明都不知道他住院的真正原因。 宝符越说越羞,声音如同蚊呐,想起当时医生推推眼镜,一本正经劝自己:“年轻人啊怎么不把身体当回事?不能为了一时的快乐,就毁掉一辈子的健康吧?回去劝劝你男朋友,要遵医嘱!” 魏齐有点抓狂,急不可耐的扳她的手腕:“都一个月了,我早就好了!” 宝符还是不肯就范,手挡在双腿间警惕的看着魏齐,眼神活像一个护着心爱小猪存钱罐的小孩。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魏齐放缓语调:“宝宝,我要难受死了,你让我试试,就试一下,要是不行的话我就拿出去。” 宝符看他哀怨的眼神,突然联想到一只大型犬,正对着自己“汪汪”叫。 魏齐抓住机会剥掉她湿淋淋的内裤,从脚踝上扯下来,随手扔在一旁琴键上。 宝符感觉身下凉飕飕的,还没来得及惊呼,魏齐已经半褪下裤子,放出腰间的野兽,许久未开荤的粗长欲望一鼓作气的冲进来。 一陷入那温暖的湿地,他感觉整个人都回春了,快一个月无处发泄的欲望瞬间迸发,浑身的荷尔蒙高亢的沸腾,叫嚣着释放。 这个姿势特别方便他控制节奏,低头还能看到自己的欲望在小穴里肆无忌惮的进出,鲜红的花唇贴在抽动的肉棒上,把丝丝缕缕的爱液带出体外,顺着琴键滴在地上。 宝符娇软无力,毫无气势的骂他:“骗子,你说过就试一下的……” 魏齐一手掌着宝符的身子,一手擒住她下巴,迫她低头:“谁骗你了?宝宝,看到了没有?还敢说我不行?”说着又恶狠狠的往最深处顶了几下。 宝符被眼前淫靡的景象震惊了,不光小花穴缩的更紧,腿也不由自主的缠紧他精壮的蜂腰,羞的抬起胳膊捂他的眼睛:“不许看!不许看!” 魏齐被她可爱的举动弄的发笑,扒开在眼前乱晃的小手,吻住她依旧喋喋不休的樱唇,含着她小舌头“啧啧”咂弄,用胸膛结实的肌肉去摩擦她敏感的乳尖。 宝符像被钳住了死穴,发出无助的破碎呜咽,身下的键盘随着连续的撞击“砰砰”乱响,听在耳中更加深了羞耻和快感。 可能是这样的环境有种莫名的刺激,魏齐才动了一会就感觉含着他的火热穴道已经紧的抽插都有些费劲了,他绷紧腰臀的肌肉又大开大合的抽插了几下,宝符果然尖叫一声,小腹一抽,喷出一束透明的汁液,接着蜜处痉挛着翕动。 宝符正紧紧扣着身前铁板一样胸膛,沉浸在高潮中,突然感觉手下的肌肉起伏,是魏齐胳膊向她斜后方的乐谱架上探去,她好奇的看着他翻出一张不知从哪来的红色贴纸。 魏齐从贴纸上撕下一颗爱心贴在钢琴黑色的烤漆面上,笑得人畜无害,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异常邪恶:“这是给宝宝准备的,高潮一次就奖励你一颗爱心,好不好?” 宝符的脸“唰”的一下通红,连忙想把那颗有着羞耻意义的小红心扯下来,谁料魏齐胳膊比她长,故意贴在她够不着的地方,宝符急得扭动身体,魏齐还肿胀的性器一下子跳脱出来,粘着亮晶晶液体的深红色棒身打在宝符白嫩的大腿根上。 “讨厌,不许贴!” 宝符还要去撕那块醒目的贴纸,被魏齐一下拉回来,刚刚闭合的小孔一下又吃入了迸发的龙头,而且继续贪婪的向里吞噬。 魏齐毫不留情的冲撞,凶悍的力道像要把怀中纤弱的小身板撞碎。 “小坏蛋!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再不收拾你该反了天了!” “啊,不要……” 宝符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脚趾蜷缩,一下下触及敏感点的顶弄让她手指尖都酥麻,有气无力的抽泣着控诉:“讨厌……哥哥,讨厌……” 虽然嘴上讨厌,但下面的小嘴却十分诚实的吐出欢喜的蜜汁,不一会儿,熟悉的高潮再次席卷全身,内里又是一阵抽搐。 一颗闪亮的爱心又被贴在了钢琴上。 魏齐亲亲宝符湿润的眼窝,信誓旦旦的保证:“乖宝宝,高考前要是把钢琴贴满,哥哥就……给你买一架新钢琴,怎么样?” 简直是无赖! 宝符哭都哭不出来,只想让他快点结束,娇泣着求饶:“宝宝错了嘛……哥哥,你最好了,快点吧。” “小骗子,你不是讨厌我吗?讨不讨厌?嗯?” “喜欢,喜欢哥哥……” 魏齐眼睛冒出深邃的光,腰肢摆动的更快更狠,宝符颤巍巍的如同在秋千上晃荡。 琴键叮叮咚咚响,被通讯器传出的钢琴曲掩盖,等到魏齐终于一声低吼,结束最后的冲刺,宝符感觉要被他嵌进臂弯里,接着大量滚烫的液体洒在体内,烫的她嘤咛一声,无尾熊一样抱住魏齐修长的身躯。 宝符缓过气,急着抢贴纸:“不公平,你也要贴,你也要贴。” 魏齐很有原则的说:“这是你的钢琴,当然要按你的次数。” “……” 等魏齐终于彻底发泄了一个月的思念以后,钢琴上又多了叁颗爱心。 他抱起衣衫不整的宝符回卧室,昏昏沉沉的小人躺倒在床上,突然感觉裙子里空无一物,才想起来:“我的内裤!” 魏齐笑着拍拍裤子口袋:“在这。” 宝符一羞:“还给我。” “这怎么行?以后见不到你的时候,我还要用呢。” 宝符纯洁的耳朵又被污染了一下,在魏齐面前,她好像很少有能还嘴或者还手的机会。 魏齐给她把弄脏的校服脱下来,上面也沾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的不明液体,宝符惊的向后缩:“不要……” 魏齐扯下她最后一件衣服,眯起眼:“放心,就算你现在想要,也没有了……晚上吧。” 他拎起校服向里间走去,宝符奇怪的看他:“什么晚上?还有,你拿我衣服干嘛?” 魏齐口气再平常不过:“今晚我睡这,明早大家起床之前再出去。”他把衣服泡进盆里熟练的揉搓起来,没好气的说:“你不是要来月经了?女孩子生理期不能碰冷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他边洗边想:下次要在宝符的房间装个自动洗衣机,或者给她买几件新校服,他在家的时间这么宝贵,不能被洗衣服占用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的生理期……”宝符实在太好奇了,虽然羞愤还是扭扭捏捏的问出来。 魏齐头探出卫生间,邪恶的舔舔嘴:“你说呢?” 宝符用被子蒙住头,再也不想出来了。 一波三折的过渡 宝符闷在被子里一会就感到有些热,她把头探出去,明明已经傍晚,光却刺眼的亮,她忽然听不见魏齐洗衣服的流水声。 “不,这不是真的……” “哥哥!” 宝符跳下床去,感觉头痛欲裂,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像一个巨大的影子投射在自己身上,很黑,很冷,又在瞬间消失了。 被biaj系统干扰的神识突然恢复,属于韩宝符的记忆又回来了。 宝符看着熟悉的白房子,喃喃自语:“魏齐……”尾音像一声长长的叹息。 宝符拍拍自己的脸,你已经不是十七岁的花季少女了,快醒醒快醒醒。 和上次一样,记忆像被过度曝光的胶卷,那些极为细腻的情感像照片的高光部分一样苍白,属于姜宝符的点点滴滴只剩下一个鲜艳又模糊的外壳。 有了两次任务的经验,宝符开始苦苦思索起任务达成的条件,除了每回莫名其妙的收场外,这两次游戏还有什么共同点? 按照常理,通关的要求应该至少是让攻略的男主爱上自己才对,可是在游戏剧情里,这两回宝符作为玩家,居然都是在情不自禁或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仅和攻略对象数次发生了肉体上的关系,最后在精神上也无可避免的沦陷,至于算不算攻略成功,她根本无法确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在处理记忆时的同步不太完整,她明明在第二关的任务中,居然差点想起了与前一个任务有关的片段,这不免有些惊悚。 照这样发展下去,她次次都要被洗脑,到时候游戏还没结束,自己怕是要先疯了。 宝符对顺利进入下一个任务充满了质疑,拜费燃所赐,她连游戏的规则都不清楚,这样没头没脑的进行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甚至连一共有多少关都无权知道。 系统内的时间维度与现实世界不同,在biaj里游戏生活几十年,醒来后也如同午休时间做了一个荒诞无稽的梦而已,她现在虽然已经完成了两个任务,在外界也不过睡了一个小时而已。 太可怕了,宝符打了个寒颤,难怪phantom不时收到投诉,有人宣称自己的亲人沉迷biaj的游戏,宁愿生活在虚拟世界中永不醒来,甚至分不清游戏和现实,这对于名叫“braininajar”的游戏来说实在是一种讽刺。 宝符试着对系统说:“终止游戏!” “玩家权限过低,无法执行。”冷静的女声传来。 虽然料想到结果,宝符还是一阵心塞,她在空间里来回踱步,一会坐一会站,终于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 “以系统工程师账户登入服务器。” 宝符虽然没有参与过游戏研发,但也知道工程师为了游戏后期的调试方便,一般会在biaj里留下一个后门,来进行对程序底层数据包的修改。 果然,系统的通知界面闪烁了一下之后,弹出一条指示:“身份确认需要密钥,请输入。” 密码?她怎么可能知道密码?她试着输入了一下自己平时登陆公司内部系统的密码,果然不对。 宝符又尝试了两次其它可能的密码,通通显示错误。 她还要再点,白色的窗口突然折迭起来,系统温柔的回应:“您还有0次验证机会,请在下次登录时重新输入。” 下,下次? 那不是意味着还要再玩一关,而且每次都只有叁次机会。 费燃设计的密码哪会简单,别说叁次,叁百次都不一定猜的到,宝符泪眼向天,怎么办,自己好像一只飞轮上不停用小爪子奔跑的仓鼠,怎么也摆脱不了被实验的命运。 不过这也算是乌云下的银边了,只要有一丁点可能性,都意味着她存在离开游戏的机会。 带着这样一丝绝望中的希望,宝符忐忑的点开了第叁关的任务书。 这次是一个她从未了解过的神话世界,时间,空间,与她生活过的地方截然不同。 在这个有神仙存在的世界里,韩宝符不再是一个凡人,她成了北极紫微星君座下的一个名叫宝符的小仙童。 这么说她也是一个神仙了?幻想着在虚拟的仙界里,拥有呼风唤雨,点石成金的各种异能,还有点小激动呢……怎么可能! 宝符无语的看着任务书后面的剧情简介,上面清楚的显示:宝符暗恋紫微星君的大弟子玉衡,这玉衡的身世十分曲折,他的生母是西王母的爱女罗敷,罗敷虽为神女,却和西昆仑山脚下的一条角龙互生情愫,那龙名叫玄嚣,本是一尾玄蛇,得西王母垂怜,在昆仑丘的灵池里滋养仙气,以甘木为食,修行上千年才化为龙身。 西王母得知后大怒,请玉帝惩治那条恩将仇报的恶龙,没想到玄嚣生性好斗,把前去捉拿他的天兵天将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北极紫微星君派他紫微垣的天枢神君息溟出战,那玄嚣与息溟大战数日,最终不敌,被息溟囚禁在大荒北侧附禺山的封渊里,永世不得离开,而罗敷神女也从此被西王母禁足在昆仑丘。 罗敷悲痛欲绝,终日以泪洗面,后来产下一枚蛇卵,蛇卵孵化出的孩童正是玉衡。 西王母厌恶他的身份,要将彼时还是婴孩的玉衡送往酆都,幸得紫微星君求情,将玉衡抱回自己的仙宫照顾,还将他收为自己的弟子,亲自教导仙术。 宝符睁大眼睛,这玉衡的身世如此不同凡响,而自己却怎么看都是一个主角身旁的炮灰啊? 再一看攻略对象,更加傻眼,天枢神君?息溟?他不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吗? 半透明的任务栏消失在空中,宝符仍然在思考,按照系统5a级难度的一贯套路,自己究竟是如何与息溟有关系的。 温柔的女声再次响起:“‘大荒经’场景构建中,记忆同步中,任务倒计时开始……” 在倒计时结束的瞬间,眼前的场景像万花筒一样旋转起来,宝符的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念头:“费燃现在在做什么?” ****** 明天去拆线,还要拔另一侧的两颗牙,请假一天。 下一章写仙侠师徒。 01知君仙骨无寒暑 太虚境叁十六天,北极紫微星宫。 一个头戴玉簪的白发老者在大殿正中的宝座上叹气。 “唉,息溟,你也算是我紫微垣的一份子,现在我门下人才凋零,星斗黯淡,只余玉衡一个还算合我心意,离尘子那老东西又十分的惫懒,思来想去,只有你能担大任,有句话说得好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下首那个名唤息溟的玄衣年轻人听着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尊上有何事?但讲无妨。” 老者精神一振,长眉飞扬:“是这样的,我这次寻访海内外,带回来一个可塑之才,仙根上佳,聪颖灵慧,只要悉心栽培,日后必成大器。” 说话间,他挥挥手,一个白衣黑发的小童从内殿走出,身量未足,套着一件宽大道袍,手中还拿着吃了一半鲜红朱果,头戴一串细碎银铃,行动间不时发出清脆叮铃之声。 她走到近前,有些不好意思将朱果收进乾坤袋中,向殿上二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抬起头来,息溟看清她面容,不由一怔。 倒不是被她清丽绝俗的容貌所摄,而是那双琉璃般的盈盈秋瞳,实在有种莫名的熟悉。 紫微星君也注意到息溟神色有异,哈哈大笑:“怎么样?息溟,我给你挑的这个徒弟不错吧!她修行太玄清气才只叁五载,已至太上之境……” 息溟修行万年,法力深厚,虽不及紫微星君的河图大衍术勘破万事万物,但双眼亦能洞察秋毫,此时观那静立在身侧的小小童儿,不由佩服紫微星君慧眼识珠。 此子天生体若琉璃,通体澄澈,不染一尘,确实是修行的上好品相,连紫微星君座下的大弟子玉衡也未见得比她根骨更佳。 紫微星君仍在继续念叨:“你的修为境界,在叁垣中也算排的上号的,若你有心,也不必收她为徒,只需作为长辈,教导些心法剑术便可,如何啊?” 息溟沉吟一阵,恭声道:“我以为,不妥。” 他见座上紫微星君面露疑色,徐徐说道:“这小童既是仙君遴选的高徒,以后便有可能成为执掌我紫微垣的仙官,岂能师出无名?兹事体大,不可如此随性而为。” 紫微星君捋捋胡须:“那你说该如何?” 息溟神色严肃:“尊上于我有恩,教导弟子是我份内之事,只是必须要收为我的徒弟,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哈哈哈,息溟啊息溟,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古板执拗的脾性该改上一改,罢了,既如此,让她做你的徒弟便是。” 说罢,对那女童言道:“符儿,快拜过你师父。” 那小童一听自己有了师父,正要欣喜下拜,殿外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众人皆是向外望去,一架叁匹青骓马拉的华盖马车由远及近,被一个俊俏的小仙官熟练驾驶着快速飞来,车身不知坠了什么奇花异草,香气四溢,顶上藻玉纹贝,珠光宝气,灼灼不可逼视。 宝符好奇的张望,不知这马车中所坐是何人。 华车的金门缓缓张开,走下一个身穿金色云纹锦袍的少年人,面如冠玉,洋洋洒洒的奔进殿内,口中不停叫嚷。 “师兄,你怎可如此偏心?好歹一起共事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有空给息溟物色徒弟,怎么不想想我这个师弟?我也要收个徒弟玩……不是,教导一下!” 宝符这才知道,这位看起来比息溟还要年轻的仙君,正是紫微星君的师弟——以不学无术,生活奢靡而闻名叁十六重天的紫微垣散仙——离尘子。 离尘子早些时候在自己的小清明峰上打盹儿,突然察觉到头顶有人影匆匆飞过,正是附禺山的天枢神君,向着紫气缭绕的北极天宫方向御风而去。 能让常年闭关修炼的息溟离开附禺山,定有大事发生,离尘子毫不犹豫的火速跟上,他在马车上用万华镜窥探到息溟的行踪,才得知师兄要让他收徒之事。 紫微星君看了眼爱凑热闹的师弟,鼻子一哼:“你放心,我也给你挑了个徒弟,过几天便送到你府上去,不过现在还轮不到你罢了。” 离尘子摸摸下巴,眼睛在殿上其余叁人脸上一一扫过,嘿嘿一笑,直指一脸茫然的宝符:“我就要她!” 离尘子心里的小算盘拨的飞快:这小仙童如此美貌,给自己的万华洞府安置这样一个佳人,每日端茶递水,捶背揉腿,不仅赏心悦目,而且在其他仙友面前也倍儿有面子,岂不美哉? 也只有师兄这样的老头子,才会把她交给息溟那个不解风情的愣头青,真是暴殄天物! 紫微君对师弟的小九九心知肚明,于是也嘿嘿一笑,眼珠一转:“既然你这样说——息溟,符儿还是做你的徒弟好了!” 离尘子闻言气的跳脚:“师兄,你故意气我是吧!” 他仍要撒泼打滚,紫微星君早有准备,一个假形术化作一缕飞烟,消失在大殿之中。 离尘子脸皮够厚,看到师兄遁走,打算伸出魔爪直接抢人,息溟岂能容他得逞,玄色身影一动,拎起宝符御风而出,面无表情的随手变出一片云彩,弹指间已腾云驾雾飞出十万八千里。 “唉?息溟!你去哪?”离尘子还在殿中叉着腰张望,天枢神君已经带着新收的小徒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竖子!别得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离尘子虽然虚长息溟几万岁,但修为略有不及,此时就是架着九十九匹青骓马拉的宝车也追不上他,只能在空旷的北极星宫里捶胸顿足一番,最后一拂袍袖,恨恨乘车离去。 息溟极擅轻身飞行的术法,宝符依偎在他身畔,耳边风声猎猎,只一呼一吸的功夫,息溟所居的附禺山山头已在眼前。 此处被结界笼罩,凡人或是修为一般的仙道都难以得见其真容,息溟甫一踏上附禺山的地界,方才还是烟雨蒙蒙的附禺山转瞬便云开雾散,艳阳高照。 宝符被眼前奇异景象所迷,刚想发问,看见息溟结了冰的脸,又把疑惑咽回肚里。 息溟一指不远处叁间石室的其中一间:“以后你便住在此处。” 宝符点点头,四处张望,目之所及皆是光秃秃的石壁,她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师父,那个……这里可有什么吃的?” 息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自得道伊始,辟谷已千年之久,引天地间灵气入体便可化为浩然真气,是以自己一无厨房二无厨艺。 他眉头微颦:“为师观你修行太玄清气已有小成,灵气充沛,应能吸风饮露不食五谷,怎么还会肚饿?” 宝符委曲的说:“弟子生来如此,食量与旁人不同,而且不食饱饭便浑身无力……” “你元身乃是何物?”息溟观她并非凡人得道成仙,而且虽才几百年修为,浑身竟无一丝妖气,一时想不出她究竟是何物所变。 宝符摇摇头:“弟子记不得了。不过紫微尊上曾说,弟子来自壑山,或许是一滴无根之水所化。” 记不得自己元身?真是闻所未闻。 息溟想起刚才自己尚未问明紫微星君收下宝符的来龙去脉,就被突然闯入的离尘子打断了,此时也不多话,食指和中指直接探向她眉心,精纯的内气送入她体内,周天游走,轻易在她玉府之中一探究竟。 只见混沌中悄然凝结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浑圆水珠,在识海中漂浮不定,发出清明的光辉。 息溟收回手,暗自思量,看来紫微星君所言非虚,宝符如此特殊的体质,正是由于元身先天的通透澄澈,无根无凭,因而心无杂念,方能仙道畅通,日进千里。 息溟欣慰归欣慰,小徒弟咕咕叫的五脏庙却也不能不管,他命宝符取出乾坤袋中那枚未吃完的朱果,抬手一点,那朱果落入土中,立时发芽抽枝,片刻间长成一株结满朱果的参天大树,树身有一人合抱之粗。 宝符看着满树随风摇曳的果实,又跳又笑,脑后银铃清脆作响。 “师父师父,这是什么法术?教教徒儿吧。” 息溟说:“雕虫小技罢了,仙道飘渺无垠,若要得大道,你就要在修行上多下功夫,不可一味钻研些奇技淫巧,失了正途。” 既收了徒弟,息溟又是个极为认真固执之人,便开始每日毫不松懈的教导小徒弟修行之事。 他看宝符虽然内功深厚,却丝毫不会攻击的招式,遇上寻常精怪都无法自保,身为他息溟的徒弟,岂非贻笑大方?遂将自己最为精妙的灵曜剑法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她。 宝符悟性过人,虽然一时还不能完全掌握,但息溟也不由感叹,凭她的资质和机缘,修行的前途不在自己之下,不过,更让息溟这个师父“感叹”不已的,还有宝符饕餮般的胃口。 原来宝符吃了几天的朱果,实在乏味,又从山中找到桑树,榆树,各色野果子树不一而足,却仍旧馋的不行。然而附禺山中一只飞禽走兽也无,她想猎只野味打打牙祭都没机会。 宝符把想吃肉的事情旁敲侧击的告诉师父,息溟立即严肃的拒绝了:“修道之人,忌沾荤腥,忌食五辛,败仙相也,此事休要再提。” 宝符扁扁嘴,不敢再说什么,泪眼巴巴的吃起果子。 息溟见宝符苦着脸委曲不已,摇了摇头,闭上眼继续打坐,第二天从壑山移来一株甘华树。 此树虽然外表平平无奇,但是每日清晨都在树叶上凝成甘露,凡是喝露水的人心中想到的美味,都能从甘露里尝到。 甘华树每日的露水自然都归了宝符,息溟看她每天早上美滋滋接露水的模样,不免感慨,终归是孩童心性,把口腹之欲看的比什么都重。 宝符因为元身属水,故而最会行云布雨之术,所习灵曜剑法中,也属代表水相的辰星剑最为精通,代表木相的岁星剑和代表土相的填星剑次之,而属火的荧惑剑自然用的最差。 息溟自然不能允许自己的亲传弟子偏科,他虽是严师,但不会苛责徒弟,而是想了一个办法。 一天早上,息溟领着宝符来到后山的空地上,打开乾坤袋,放出他刚从章莪山捉来的教学道具,宝符朦胧惺忪的睡眼瞬间一亮。 一只足有一人高的青色巨鸟在水晶笼中瑟瑟发抖,它只有一只脚,白色的尖喙,十分奇异。 宝符看到那只又大又肥的怪鸟,仿佛已经闻到烤翅的馨香,咽了咽口水,感动的眼睛泛起泪光:“师,师父,这是今天的早饭吗?” 那独脚鸟听见自己马上要成为他人盘中美餐,吓得在笼中啾啾狂叫,翅膀不停乱扇,掉下片片青羽,落得宝符满头都是。 息溟无言以对,捏了个清静诀替宝符除去身上羽毛,肃然道:“此乃毕方,口中能吐离火之精,寻常之水难以浇灭,今日你与它对阵,不可用辰星剑。” 宝符一听不是用来吃的,大为失望,但也很快进入了听课状态:“不用辰星剑,难道要用荧惑剑?” 息溟颔首:“不错,你修行尚浅,遇到劲敌,以水克火乃是下策,此时便要学会因势利导,荧惑剑可御世间一切火种,用它驱使火焰……” 他正诲人不倦,远方突然飞来一只青鸟,嘴中衔着一张薄薄的白纸,原来是北极天宫发来的传音信。 紫微星君惊慌颤抖的声音从信中传出:“息溟啊,快来救我!离尘子这老东西不满意我给他挑的徒弟,要逼宫造反啦!” 宝符听见紫微星君毫无风度的大叫,像是天要塌了,不由也惊慌的看向师父:“师,师父,怎么办?” 息溟倒是丝毫不乱,淡淡道:“为师去去就回,符儿你自己练习就是。” 他想了想,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桃木牌,手在空中比划一下,将小木牌挂在徒儿的脖子上,嘱咐道:“切记不可到后山的卫丘去,若是有急事,只需将这桃符折断,为师自会赶回。”说罢便架起云彩飞离了附禺山。 宝符低头看到桃符上刻着的“息溟”二字,手指摸在凹凸的纹路上,仿佛还留着师父的体温。 02曾经天上三千劫 宝符将桃木牌小心翼翼塞进衣服里,紧贴胸口。 她唤出荧惑剑准备好好完成师父布置的作业,却发现那装了毕方鸟的水晶笼里空无一物。 息溟之前怕毕方飞走,已经剪了它的翅上的羽毛,没想到那鸟察觉到息溟离开,唯恐被留下的宝符制成烤鸡,所以靠着一只脚跳出笼子逃远了。 宝符在这边满山追着毕方鸟乱跑,息溟在北极天宫里冷眼旁观离尘子和紫微星君互相较劲。 “师兄,你年纪大了眼花了吧?要不要我给你配个玄晶石做的老花镜啊!这玩意儿哪配做我的徒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个狗尾巴草精!”离尘子单手提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童愤慨道。 紫微星君满脸无辜:“这……无量福生,众生平等,他虽是草木之灵所化,但资质上佳,做你的徒弟已经是绰绰有余……息溟,你快劝劝他。” 然而离尘子一向油盐不进,所以息溟所谓的“劝劝”,最终也不过是用武力威胁离尘子从哪来,回哪去罢了。 毕方鸟毕竟是神鸟,逃起命来跳的飞快,宝符不想伤它,只能使出缩地成寸的术法追赶,却总是落后一步,而且自息溟离开后不一会儿,天便下起雨来,将足迹和气味几乎全冲刷了,那鸟在山野密林中左冲右撞,一条腿灵活异常,把宝符累得气喘吁吁。 她停下来,不知身在何处,环顾四周,皆是遮天蔽日的巨树,不辨东西南北,那肥鸟却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你出来吧,我不吃你,我发誓……”宝符冲空中大喊,却只有回声在山峦间飘荡。 宝符踢踢脚下的石子,暗自思量:师父说有急事就叫他,搞丢了教具还迷了路算不算急事呢? 她正冥思苦想,背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宝符天生五感敏锐,立时回过头,却见一条细小的黑蛇在碧草间游走。 哪里来的蛇? 宝符在附禺山数月,连只蚂蚁也未见过,此时见到一只会动的活物,又惊又喜,连忙跟过去查看。 黑色蛇身在草丛间明灭可见,宝符紧随其后,终于来到一处万丈绝壁下,如同一扇巨门挡住去路,宝符抬头,只见一点劲翠镶在崖顶,原来是一株上古大椿,只有在大荒的钟灵毓秀之地,经万年灵气浸透方可孕育。 宝符以为那小蛇该无退路了,不想那黑蛇居然从崖壁一处缝隙中钻入,一溜烟消失不见。 这里面莫非有个蛇窝? 宝符赤子童心,当然要一探究竟,捏一道清风诀,飞身挤进缝隙之中。 崖缝中果然别有洞天,进后才知,山内竟有一汪清冷幽深的潭水,只边上一圈浮桥,堪堪容一人站立,当中悬浮一岛,一道微弱华光笼罩在岛中心,竟像传说中的海上蜃楼一般似真似幻。 宝符看着脚下的浮桥,其质非金非玉,鼻端有一股似兰似麝的奇香,周围弥漫的玉色清烟不断幻化成无数魅影。 若是常人,恐早已被那奇景唬得止步不前,但宝符反而双眼明澈,在烟雾缭绕中清晰看到那条小黑蛇在浮岛中央的云台上停滞不前。 宝符思忖:浮岛与栈道之间相距百余步,中间无处着力,又难知有无机关,那蛇是如何上去的?莫不是条成了精的蛇? 宝符思来想去,还是按捺不住好奇,使出神行术轻盈的飞落在云台上,头上银铃轻摇。 黑蛇不见踪迹,只见高台放着一个简陋的石桌,桌上放着一块古朴的玉璧,方才宝符在浮桥上所见的光辉就是这玉璧发出的。 宝符正想上前细看,突然察觉一束金光从身侧射出,在浮岛漆黑幽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目。 她侧头一看,两只金灿灿的巨大蛇眼完全映出自己的身影,鲜红的信子“嘶嘶”的吐出,流出涎水,极为惊悚可怖:是只巨蛇! 那巨蛇半身淹没在下面的寒潭中,蛇头和一部分身子抬起高过浮岛,尖细的尾巴悠闲的拍打着水花,原来宝符以为的小黑蛇竟是这巨蛇的尾巴尖。 被这样两只眼睛注视,让人血液好似凝固一般,察觉到危险,玉府中的辰星剑本能的现形,挡在宝符面前。 黑蛇竖立的黑色瞳仁瞬间紧缩了一下,鼻孔喷出冷气,竟然开口言道:“七曜剑?息溟老贼是你什么人!” 宝符心中直喊糟糕,难不成这黑蛇精是师父的仇家? 她见黑蛇作势攻来,不再犹豫,剑锋出鞘,锐不可挡,全力朝黑蛇刺去。 几乎在同时,黑蛇长身微微弯曲,游刃有余的躲过那凌厉的一剑,辰星剑刺入他身后崖壁,一片飞沙走石。 “小丫头,果然是息溟老贼的徒弟,年岁不大,好重的杀气!”声音在空中回荡,震的浮岛发出抖动。 宝符听见黑蛇轻松的口吻,意识到彼此力量实在悬殊,心中一紧,连忙去摸胸口桃符。 她想到桃符上有师父的名字,在折断木牌时略微犹豫了一下,就是这犹豫的转瞬功夫,被黑蛇抓住机会,蛇头像剑一样弹出,冰冷的尖牙斜掠过她胳膊,划破衣服,在她肌肤上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蛇头一击得中,又飞快缩回阴暗中,饱含灵气的鲜血被它吸入体内,虽只一滴,却足以缓解千年的饥渴,灵力枯竭的玉府重焕光彩。 伤口还在继续流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宝符却顾不上去管身上的伤,只睁圆眼睛,看着那黑蛇在眼前慢慢变大,头上长出一对鹿角一样的东西。 宝符一惊,脱口问道:“你,你是龙?” 黑蛇舒展周身鳞片,舔舔嘴边生出的长须:“小丫头片子,还算有眼光。” 宝符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黑蛇……不,黑龙:“附禺山居然有龙,师父怎么从没提起过?” 黑龙闻言冷声嗤笑:“你师父没告诉你的事情多着呢!”复又笑咪咪的说:“你若是想知道,告诉你一些也无妨。” 宝符可没忘记他刚刚伤了自己的事,捂着伤口摇摇头:“不想知道,我师父不告诉我自有他的道理。” 那黑龙像没听见一样接着说:“我乃是附禺山山神,在此地镇守上古时期颛顼遗留的一件神器,名叫昆仑璧。” 就是那石桌上的玉壁吗?宝符皱皱眉,颛顼是上古时候的大神,他的法器怎么放在如此寒碜的洞里?还由这么一个半蛇半龙的怪物看守? 那黑龙见宝符不信,居然翻了个白眼:“无知稚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你若不信,不如走近一些,好好见识一下这上古的大神通。” 宝符想,这黑龙修为比我高出不知多少倍,要杀我如同杀灭一只蜉蝣,我防着他又有什么用?不如拖延下时间,等师父赶回来救我。 于是走到石桌前,仔细观赏那昆仑璧。 玉壁还没有自己半个巴掌大,呈半透明状,造型古朴浑厚,并无什么繁复深奥的雕饰,怎么看都不像蕴含什么神力。 宝符正捧着脸暗暗称奇,那玉壁突然长了脚似的飞到自己胳膊的上,像水蛭一样牢牢吸住伤口。 “喂,这是怎么回事?”宝符大感不妙,连忙问那黑龙:“它,它怎么吸到我身上了?” 不想那黑龙根本不理会她,一个劲发出嘶哑笑声,仿佛想到了极为畅快之事,身体在潭水中疯狂摆动,掀起巨浪。 宝符正无措的扯那黏在身上的玉壁,耳边一声闷响,石壁裂开一道口子,天光射进洞中。 “玄嚣,你好大的胆子。” 宝符看清来人,大喜过望:“师父!” 黑龙毫不害怕,昂首挺直身体,眼露凶光:“息溟——来的正好!” 息溟看见宝符臂上鲜血浸染,剑眉一凛,声若寒冰:“玄嚣,这么多年,你仍旧不知悔改。” 那名叫玄嚣的黑龙大笑:“彼此彼此,这么多年,你仍是爱多管闲事!有这会子功夫,不如好好看看你的小徒儿如何了!” 宝符一愣,突然感到吸在臂上的昆仑璧像活了一般,生出千万条发丝一样细的触手,闪着荧光,瞬间挤进伤口之中。 息溟飞身落到云台,查看宝符的伤势,那被黑龙咬伤的地方不断的渗出鲜血,像是永远不会愈合。 宝符此时根本无暇顾及伤处,那奇怪的玉壁自进入她身体以后,像是生了根发了芽,蔓延到四肢百骸,每根筋脉都像是被火焰灼烧一样痛,她额上冒出冷汗,低低呻吟:“师父,我……好难受……” 玄嚣笑够了,挑衅般的靠近息溟:“一千年了,息溟,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湮情茧的妙用,你再清楚不过了。” 息溟听到“湮情茧”叁字,神色微变,抬手一掌向玄嚣击去。 玄嚣瞬间被他劈出百丈,撞在石壁上砸出一个大坑,头顶石块纷纷坠下,他口吐一口黑血,仍是哈哈大笑:“湮情茧已经种在她体内,除非与她阴阳交合,否则你就等着湮情茧的情丝将她吸成一具干尸吧!” 息溟不理会他,专心以内力探入宝符识海中,已是混沌一片,那湮情茧竟如此霸道,顷刻间宝符已显出仙心不稳玉府崩塌之相。 息溟修行喜静喜宁,平时极少动怒,此时此刻,却也怒不可遏,真气催动之下,平静的幽潭像锅中沸腾翻滚的水。 只听他一字一句说道:“取出来,我饶你不死。” 玄嚣被困在水中痛苦挣扎,浑身鳞片在像枯叶一样掉落,露出血肉模糊的躯体,他渐渐维持不住龙形,又变回了黑蛇模样,七窍流血,却仍旧嬉笑:“唯一的法子我已经说了,单看你愿不愿舍己救人自毁仙途,为你亲爱的小徒儿破戒。” 怀中的小人气息奄奄,息溟不再多言,抱起她飞向洞外。 背后的崖缝缓缓合上,玄嚣的声音渐渐低微,却带着笃定的嘲讽:“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所追求的仙途正道究竟是什么?好好记住这一刻,息溟,从今往后的日日夜夜,你都要追悔莫及!” ****** 小剧场: 宝符(对手指):那个,玄嚣前辈,你等了一千年报仇不容易,可万一我要是个男的怎么办? 玄嚣(想了想):你要是男的……那更妙啊!哈哈哈哈(被天枢神君拍飞) 03何缘交颈为鸳鸯 息溟带着宝符回到石室,他平日深居简出,房间里只有一张平日练功打坐的石床。 他将宝符放在床上,轻轻除去她外袍查看伤势,他刚刚封住了她身上几处要穴,此时虽已不再流血,但仍有一道细长狰狞伤口斜横在纤瘦莹白的小臂上,湮情茧的情丝在粉红的血肉间延伸,闪着莹莹幽光。 宝符失血过多的脸颊显得苍白异常,她本体属水,肌肤一直透亮水嫩,此时却蒙上一层灰白之气。 息溟将她抱坐起来,一手掌住她后背,磅礴真气源源不断的从璇玑、天突二穴灌入体内,上至百会下至天冲,游走一周天。 有师父精纯真气护住心脉,湮情茧的骚动暂时被压制了,宝符暂时好受了一些,嘤咛一声醒转过来,双眼迷蒙如雾,脸色红润了许多。 息溟大掌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小脑袋:“符儿,快醒醒,试着气沉丹海,为师教你御神凝思。” 息溟炽热的体温传过来,宝符从没有和师父贴的如此近,闻着他身上清冽又熟悉的气息,好听的声音有种让人神魂不属的魅力,湮情茧的情丝扰动的更凶,心突然像被细线拉扯,忽上忽下。 “师父……” 宝符娇吟一声,柔软的四肢立即缠上他,像小蛇一样贴在息溟腰间乱蹭,冰凉的布料缓解了脸上的灼热,但其它地方却越发炙痛。 息溟感觉宝符扭动的身子整个贴上来,隔着衣服清晰感受到了她胸前隆起的软绵,连忙尴尬的用双手将她从腋下托起离远些。 降温的冰块骤然不见,宝符急得双手扑腾:“师父,你抱抱符儿,抱抱符儿……” 宝符还要再挣扎,息溟只能使出定身诀,她立刻僵在床上动弹不得,只是眼泪簌簌而下。 这样还如何运气? 息溟一叹,低头以唇舌封住她舌下两窍,真气从口中渡入丹田玉府,她仙体纯阴之相,与他纯阳之气缓缓交融,浸入血脉,沉入玉府的湮情茧贪婪的搅动无数细丝般的触手,吸收阴阳交媾的至纯精气。 一番唇齿相依的绞缠,息溟身上也起了热意,感到她滚烫的身体稍稍平静一些,赶紧放开气喘吁吁的宝符,解开法术,刚才还僵直的小人立即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在他怀里。 可惜这样终归治标不治本,宝符被师父身上的阳罡真气所醺,体内湮情茧更加躁动不安,小脑袋主动往上凑,声音浸透一池春水:“师父,再给点嘛,再给点嘛。” 息溟倒不吝啬真气,只是被她缠磨的有些莫名烦躁,这样下去,不但救不了自己的徒儿,还会让湮情茧越发根深蒂固的生长。 罢了,长痛不如短痛,此事终究因自己而起,若是因凡俗礼法而不顾宝符性命,自己有何脸面存于世间?等救了宝符,自己不配再修仙问道,更不配为人师表,到时再到北极天宫向紫微星君请罪便是。 他打定主意,遂将宝符揪进怀里,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宝符又尝到了师父哺喂的真气,滋味异常香甜,浑身舒畅,乖乖的仰头接收,没注意到已经被师父压倒在石床上,一上一下紧紧相贴。 息溟心中分外纠结,他心知宝符此时意乱情迷,自己颇有趁人之危之嫌,不过此时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 他抓紧时间撩起宝符薄薄的里裤,滑腻的肌肤一触手,如同温暖的白玉,好在他平日寡欲,尚能自持。 宝符感到屁股上一凉,裤子不翼而飞,不由一惊,她虽然懵懂无知,基本的羞耻心还是有的,急忙向身下探去,刚好碰到那根凶器,顿时好奇的握了握:“这是什么?” 息溟被他小手一碰,血液冲向泥丸宫,喘了一声,将她想低头看的脑袋抬起来,腰一沉,一下顶入深处。 宝符冒出泪花,痛呼:“师父,疼!” 息溟腰杆挺送,气息不乱,语调却不知不觉带了一丝暗哑:“马上就好了,符儿忍忍。” 可惜他的话解不了身上的疼,宝符扁扁粉嫩的唇,忍着哭道:“还要多久?” “马上,马上,乖,别说话。” 息溟此时也格外狼狈,他修行严苛自持,早已断绝情爱,现在是非常时期,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是方才他头脑发热,全凭本能行事,如今真的动作起来,才感到棘手。 那紧致的甬道柔滑如丝绸,研磨着内里的孽根,一下下蠕动吸吮,刺激的全身肌肉绷紧,一低头便能瞧见小徒儿一双无邪的琉璃双瞳,檀口微启,呼出甜甜热气,溢出声声细碎娇吟,更别提那裹在布料里颤巍巍的白嫩胸口……让人如入太虚幻境,又如身在幽冥地狱。 一滴热汗顺着脖颈滑落,落在宝符嘴唇上,她伸出粉嫩舌头舔了舔,有点咸。 这番动作对身上苦苦压抑的息溟又是一重刺激,他欲念一起,仙心振动,浑身如遭雷击,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那诱人的两瓣嘴唇。 宝符以为师父又要渡真气给自己,主动凑上去,殷勤的张开小嘴,不想被师父含住舌头百般咂弄,像要被他吞进肚里。 宝符以为自己接收的方式出了差错,呜咽叫到:“师父……” 息溟被她一声唤,匆忙抬头,从沉迷中清醒过来,白皙的俊容上出现一丝恼意。 他将身下正疑惑不解的小人儿翻身背对自己,微微分开她乱晃的玉腿,坚挺的阳物从后重新插进还未闭紧的小孔。 宝符显然还没明白发生何事,就被猛然抽出又顶入的火棒弄的痛叫出声,五脏六腑要挤到一处,柔嫩的花心不堪摧残,流出涓涓蜜液,痛楚和快感一齐席卷,逼得她双眸含泪:“师父,轻点,轻点……” 息溟听见她叫唤,一股罪恶的悸动闯入心门,动作一下比一下重,粗长的硬物进的一下比一下深,渐渐将娇弱的宫口顶开一道缝隙,他借着缝隙直接捅进宫内。 宝符挨不住这样疯狂的刺激,那一圈肉瓣紧紧箍住闯入的不速之客,泄愤一般的咬合他前端的菇头,令人头皮发麻,如坠云端。 宝符想回头,被师父压住肩膀,只能看见他结实的手臂支在一旁,肌肉隆起,像蕴含无穷力量。 息溟咬牙抑制住喘息声,飞快抽送,宝符哀哀直叫,不多时便丢盔卸甲,流着泪泄出来。 热流浇在敏感的龙头,息溟闷哼一声,一泄如注,他修道万年,元阳一直未破,所积甚多,此时尽数射在娇嫩宫腔之内,滚烫元精让身下的小徒弟悲鸣一声,小屁股含着喷发的肉棒抖如筛糠。 情事一毕,宝符已然累极,还保持趴着的姿势便浑身乏力的沉入梦乡。 息溟将她翻过来平躺着,又把自己外袍盖在她身上,坐起身来吐纳调息。 泄出元精原本有损仙身,不过息溟修为深厚,对此倒不甚在意。只是他忽然想到方才自己一片旖旎绮思,怎么也无法从脑海中驱散,元精必然带了污浊之气,唯恐与徒儿纯澈仙身有损,想运功替她逼出体外。 宝符感觉全身着火般的灼热终于不复存在,带着餍足的疲倦睡去,突然感到一只有力的大手贴近腰腹,她软软哼唧一声,没有睁开眼睛,不想那温热掌心聚起一团真气,按压在小腹上,立时有一股热流要从下面涌出。 玉府中的湮情茧正飞快吸收着刚刚注入体内的元阳,突然察觉到自己到嘴的鲜汤要流出,立刻不满的躁动起来。 宝符睡梦中感到那灼烧灵魂的痛苦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不由蜷起身子,紧紧夹住双腿间的玉道,想留住那宝贵的良药。 她胡乱扑开捣乱的大手,仿佛抵挡盗贼一样捂住小肚子,低低啜泣:“不要,是我的,不要抢……” 息溟火烧一般抽回手,不敢再动她。 04落花已逐回风去 宝符睡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好觉,直到日出扶桑,晨光撒进石室,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师父竟然盘坐在一旁的地上闭目养神,腰背挺直,袍带松垮未系,漆黑长发柔顺的垂落在膝头,与平素刻板方正的样子截然相反,竟透出一股匪夷所思的风流不羁之态。 宝符有一瞬间的茫然:“师父,您怎么在这?” 她看见身上衣衫整齐,脑中灵光一现,糟了,她昨日好像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还被一条不知是蛇还是龙的骗子给伤了,还有什么奇怪的昆仑璧…… 她连忙撸起袖子查看胳膊上的伤口,居然已经痊愈,伤处的肌肤雪白光滑,根本看不出受过伤,不仅如此,她感觉浑身轻盈舒爽,修为都好像增长了不少。 宝符一慌,起身跪倒在息溟身旁:“师父,徒儿不该擅闯禁地,请师父责罚。” 息溟缓缓睁眼,他昨夜唯恐宝符湮情茧再生异变,一直守在床边,又兼轮转真气修养破损的仙心,现在神色有些颓然,眼神停在半空:“此事为师也难辞其咎,未曾告诉你卫丘所藏何物,好在现下你的伤已无大碍,便好好修养,为师要入定静修,你先出去吧。” 宝符想问明昨日的经过,还有那名叫玄嚣的黑龙与师父究竟有何关系,但息溟好像有些闷闷不乐,叁言两语将她打发了。 其后的几天,师父一直闭关修炼,宝符连他的面也见不着,她担心师父生自己的气,更担心师父是否也被那玄嚣所伤,整日在息溟石室前徘徊,又不敢冒然打扰,连以前最喜欢的甘露也索然无味。 一天清晨,宝符正勤勤恳恳的练剑,远处云端突然出现一匹青骓马,哒哒的飞驰而来,一个小仙童骑在马上,是离尘子的小徒儿宝箓。 宝箓正是离尘子那天在紫微星君和息溟的淫威下不得已收下的徒弟,他和宝符一样,只数百年修为,不过因着元身是南极神霄府门前的一株小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比不谙世事的宝符多了许多阅历。 小清明峰与附禺山相隔不远,宝符这几天不见师父,空闲时间便向他打听玄嚣之事,才终于知道了当年罗敷神女与玄蛇的轶事,不由更加愧悔。 宝箓一下马就和宝符大倒苦水:“呜呜……师姐啊,你知道吗?我师父他简直是一毛不拔,自己吃香喝辣,却让我吃些残羹剩饭,我还得给他当免费劳力,每日铺床拂席,端茶倒水,今天要不是他去参加什么西王母的瑶池代表大会,嫌带上我丢人,我根本都离不了小清明峰……呜呜……” 宝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说:“离尘子前辈是紫微星君的师弟,修为定然不差,他这样做或许是在锤炼你的品性。” 宝箓摇摇头:“紫微星君的河图大衍术可以推演世间万事万物,我师父那点微末道行,哪能和紫微星君平起平坐,我听说啊,我师父乃是陆压真君的私生子,整日不学无术,毫无进取之心,玉帝无法,才给他颁了个荣誉文凭,又让他在紫微垣当个闲官。” 宝符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八卦,虽然觉得背后议论别人不好,但还是没能克制自己的好奇。 宝箓接着说:“总之我师父和你师父比起来就差远了,天枢神君是紫微垣第二高手,职位仅在星君之下,况且不说别的,单是你师父的真身,就比我师父威风百倍啊。” “真身?我师父的真身是什么?”宝符睁圆眼睛。 宝箓一脸不敢相信:“你不知道?” 他见宝符好奇,有心卖弄,于是兴致勃勃的开口:“这天枢神君啊,本是附禺山下盘卧的一条火螭,修行千年,化而为龙,又修行千年化为应龙,而且呀,他在这附禺山飞身登仙之时,山中霖雨骤然而止,云消雾散,天光乍现,从此只要天枢神君居于附禺山一天,此处便万里晴空,不见一丝云翳,但只要他一离开,附禺山立刻便阴霾复出,淫雨霏霏。” 宝箓说的唾沫横飞,如同亲眼见到一般,宝符听的一愣一愣的。 她喃喃道:“原来师父也是龙啊……”还是一条应龙。 宝箓耳朵一竖:“什么也是?” 宝符刚想说出昨日被那山后关押的黑龙所骗之事,突感脊背一凉,师父突然出现在身后。 二人连忙起身行礼,宝箓有些哆嗦,他本就害怕不苟言笑的天枢神君,如今又担心自己刚才在背后八卦之事被他听见,不由冷汗涔涔,起身道:“神君,师姐,我想到万华洞府的衣服还没收,天快下雨了,我先回去了”。说罢骑上青骓马,撒蹄狂奔而逃。 息溟方才自然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不过倒不甚在意。他这几日潜心闭关,乃是在思索如何解决湮情茧一事。 宝符体内的湮情茧虽然被暂时压制,但始终存在复发的风险,他那晚所行,虽是万般无奈之举,终究已经乱了伦常,就算宝符不记得了,他也无颜再为人师,唯今之计,只能去与紫微星君商议对策,找到可行之法替宝符除去体内的湮情茧。 他咳了一声道:“为师去一趟北极天宫,你同为师一道去。” 他其实很想把宝符留在附禺山,免去一路的尴尬,但又怕她像上次一样被玄嚣诱骗,只得带上她。 宝符几天没见师父,此时欣喜异常,急忙靠到师父跟前,仰头眼巴巴的望着息溟。 息溟与她目光相接,立即错开眼去,退远一步,架起云彩向北极天宫飞去。 一路上宝符见息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好像神情十分冷淡,心下更加忐忑难安。 来到北极天宫,紫微星君正靠在宝座上,带着老花镜看今早的报纸——《每日紫微》,息溟正要开口,紫微星君突然一拍脑袋:“息溟,你来的正好,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原来马上到了紫微垣年终考核的时候,为了将修仙工作落到实处,以往都是大大小小的星官向紫微星君递交年终总结材料,汇报一年的工作。今年紫微星君自觉老眼昏花,看那么多字也不太方便,于是摇光星君提议,不若干脆来一场实战演习。当然,他们这些星官就不要登场了,让手下的徒弟来一场表演性质的比赛,请紫微垣的各位领导观摩一下,顺便交流教学经验。 息溟本来要和紫微星君说湮情茧的事,就提前把宝符支开了,她开始还担忧师父还在生自己的气,但看见外间的红木桌上放着各种精致的果盘,又暂时忘记了忧虑,左手一个桃子右手一个甘棠,吃的不亦乐乎。 宝符埋头苦吃时,殿外走进一个身着蓝白道袍的年轻人,姿容精粹,仪表轩昂,正是紫微星君的真传弟子玉衡。 宝符被息溟收为徒弟之前在北极天宫住过一段时日,与玉衡同进同出,对这位亲切有礼的师兄极为喜欢,此时重逢也是十分惊喜。 “大师兄!” 玉衡为人温和谦逊,见是师妹,温声道:“符儿,你近日在附禺山可好?” 宝符点点头,复又黯然的摇了摇头:“师父对我很好,只是我犯了错,好像惹了他老人家生气。” 玉衡见她吃的桃汁沾满下巴,从怀里掏出锦帕替她擦拭,安慰道:“天枢神君虽然看起来严肃,但从不爱苛责旁人,你是他的徒弟,他就算要求严格些,也是为你修道所利,他如此关心你,你应当高兴才是。” 宝符一向信奉这位师兄,被他一劝,也觉云开月明,喜笑颜开。 息溟在内间和紫微星君交谈,其实一直透过多宝格的隔断关注着外面宝符的动向。 看她在那毫无顾忌的狂吃,一派天真烂漫,有点不是滋味,又见到她和玉衡两人谈笑风生,眼神顾盼生辉,好像极为热切,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发酸。 他这几日焦头烂额,每日还要默诵《清静经》才能驱除那些纷扰杂念,那小徒儿却浑然不觉,该吃吃该喝喝,是不是当时就算不是自己,换作别人,她也一样会贴上去与之肌肤相亲? 宝符与玉衡两人在那边说说笑笑,紫微星君也看在眼里,不由露出慈祥的目光。 他摸摸长长的胡子,没注意息溟已经面如寒霜,依旧笑道:“还是他们年轻人有朝气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世界是我们的,但终究还是你们的……’” 息溟没听见他的感慨,只是想到,若是紫微星君短时间也找不到破解之法,而湮情茧在此期间又发作,会否只能再找人与之行那亲密之事?到时要找谁?玉衡吗? “哦,对了,息溟,你方才要说什么事来着?” 息溟回过神:“……没什么……一些小事罢了,过几日再说也无妨。” 05云笼月照恨星稀 宝符还想和师兄炫耀一下师父教自己的灵曜剑法,息溟已经从多宝格后拐出来,神情一如既往的冷肃:“符儿,回去了。” “哦哦。”宝符连连点头,看看手上咬了一口的蟠桃,又看看师父,手忙脚乱的掏出乾坤袋将桃子装进去。 她装了一个,又顺手装了第二个,看着桌上各色令人垂涎欲滴的鲜果并坚果点心,本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精神,宝符又向里面继续丢了许多平日吃不到的好东西。 息溟一脚快跨出殿门了,宝符还没跟上,回头望去,却见她正站在桌子前,飞快朝乾坤袋里不停的塞着果子。 息溟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快步走上前,低声道:“你每日不是能喝甘露吗?还拿这些吃食做甚?” 宝符以为师父又生气了,怯怯的缩回手:“符儿觉得甘露味道再好,也终归比不上真正的食物好吃嘛……” 息溟甚是无语,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宝符,接过乾坤袋说:“你快些装。” 玉衡在旁不禁愕然,这个撑着口袋让宝符向里面哗啦啦装着毛栗子的人,真的是紫微垣最冷面无情的天枢神君吗? 桌上的东西被扫荡一空,宝符才心满意足的停了手,息溟将袋子扎紧收入袖中,怕她又打那供桌上贡果的主意,牵起她的手飞快出了北极天宫。 宝符和师父一路回附禺山的时候,仍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师父居然拉着自己的手,这是不是表示师父已经不生她气了? 她离他那样近,甚至可以将头靠在师父的胳膊上,宝符幸福的依偎在息溟身侧,像做梦一样。 息溟感受到手掌中温热的小手,本来想抽回来,但低头看到宝符笑吟吟的娇颜,心里一动:算了,她喜欢就让她牵一会吧。 回到附禺山,宝符只能恋恋不舍的松开师父的手,但依旧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息溟身后,息溟被她胶水似的目光弄的有些不自在,耳朵有点烧,清咳一声道:“你今日不练剑了?盯着为师做甚?” 宝符眨眨眼,扭捏道:“师父,徒儿的果子还在您那里呢……” 原来是为了那一袋子好吃的……息溟一窒,脸色顿时有点发黑:“你今日的功课还未做完,哪有功夫吃饭?去将为师教你的剑招都演练一遍再说。” 宝符不明白师父怎么好像又生气了,她只是想要回乾坤袋,又不是现在就吃……明明之前还帮自己装来着,怎么现在又扣着不给?难道师父也想吃吗? 这些疑问宝符当然不敢说出口,乖乖的练剑去了。 息溟在上课的时候可不像平时那般宽容,他不知怎么做到的,将那逃跑的毕方鸟又捉了回来,在他的监视下,那鸟自然不敢造次,勤劳的陪宝符练习御火之术,吐火吐的嗓子都冒出青烟。 直至星斗满天,宝符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那毕方鸟听的瑟瑟发抖,估计是心理压力过大,唯恐宝符饥饿难耐将自己拔毛烤了,是以再也吐不出火来,息溟才放它出去觅食。 宝符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收了剑,眼巴巴的望着息溟:“师父,能吃饭了吗?” 息溟无奈的打开乾坤袋,宝符从没这么饿过,取出一个橘子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结果咬到那苦涩的橘皮,小脸立即皱成一团,呸呸向外吐。 息溟叹口气,想伸出袖子替她擦擦嘴,没想到宝符刚好转过脸来,他的手便触碰到她吹弹可破的脸颊。 宝符感到师父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拂过自己脸庞,月光溶溶,师父冷肃的面容在月色下多了几分温和,她看的心旌摇曳,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凑上前去,离那叫人心魂荡漾的面容近一些,再近一些。 宝符不知那湮情茧的威力,稍一动情,种在体内的湮情茧便在玉府内发作起来,浑身血液像要被蒸干了,她无意识的低喃:“师父,我好像,好像发烧了……” 息溟见状一惊,这湮情茧怎么复发的如此之快,他想扶住宝符摇摇欲坠的身体,对方却趁势缠上来,染上情欲的声音稚嫩又妩媚:“师父,符儿饿了。” 息溟看她水汪汪的眼睛圆睁,神色却已然不清明了,连忙将她抱回室内。 宝符甫一卧倒在冰凉石床上,双腿便绞缠不休,嘴里呻吟不断:“我饿,我饿了……” 息溟想到她要吃的东西,上回的旖旎浮现在脑中,不由俊脸微红,下面那根竟不由自主的硬将起来。 宝符的双瞳好似最清澈的泉水,笼罩在一层薄雾下,她看着师父腿间翘起一根东西,衣袍有些鼓起来,不由奇道:“师父,这是您的尾巴吗?” 息溟真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把求知若渴的小徒弟压在身下,他不想“言传”,还是“身教”好了。 宝符还在问:“师父不是龙吗?龙的尾巴长在前面吗?” 息溟不理她,撩开下裳,放出蓄势待发的阳物。 宝符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微微弹动的巨棒,秉着不懂就问的好学精神,继续追问:“师父,尾巴下面怎么还长了两个圆圆的……” 她没问完就被打断了,因为息溟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拧过她头,堵住了那张不耻下问的小嘴。 宝符感觉到下身的裤子好像又离开了自己,迷迷糊糊中,想起来不久之前那次不太好的记忆,“呜呜”的抗议。 她找到喘气的机会,赶紧商量道:“师父,不要顶进来好不好,直接把解药给符儿行吗?” 事实证明解药不是说给就给的,息溟没给宝符商量的机会,一下子冲进来,宝符吓得一缩,感觉到那硬硬的怪尾巴像上次一样进到体内,温度高的吓人,腿不由的紧紧盘上他腰际。 这回不疼了,宝符觉得这样抱在一起的姿势虽然很羞,但却十分亲密,于是乖顺的不再挣扎。 息溟只想速战速决,早些将元阳给自己的小徒儿,不让她再受欲火焚身之苦,是以毫不收敛的极力挺送,下下尽根,身下的小人像要化成一滩雪水。 一番蚀骨销魂的酣畅淋漓之后,在她娇吟一声急过一声,环在脖颈后的小手越发握紧,眼看玉扣松散就要泄出元阴之时,猛然一记顶入宫内,抵住深处激射而出。 宝符被他突然的释放刺激的又泄出好多水液,声音带了哭腔:“师父,热……符儿好热……” 息溟见宝符喊热,想是湮情茧还未完全消下去,遂轻拂她汗湿的额发:“乖,一会儿便好了。” 谁知刚才还闭着眼娇喘的宝符突然睁开眼睛,含羞带怯看着上方的息溟,慢慢凑上去亲他浅浅的薄唇。 她的舌头在两瓣唇上舔过,像羽毛拨弄琴弦,神思渐渐被抽离,息溟张开嘴任那调皮捣蛋的小舌头进到嘴里,小刷子似的来回扫过,宝符像是口渴,不停的汲取他嘴里的水液,用舌头卷着送到自己口中。 被她噬骨的缠绵搞的面热,心跳有些加快,趁着还有一丝清明,息溟捏着她下巴将不知疲倦的舌头赶出去,宝符舔舔湿润的嘴巴,挺着细腰向上凑,小穴吞吐着已经重新坚硬如铁的肉棒,一声声娇吟:“还要,符儿还要吃。” 息溟气她奸计得逞,想将她翻过去狠狠收拾一顿,没想到宝符见状吓得飙出泪来,连连摇头:“不要从后面,符儿怕……” 息溟见她眼泪又心软,于是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可这一下比从后面来还深还重,龙头顶到花心,宝符“啊”的尖叫一声,搂住他肩背颤抖着泄身了,两条被迫分开的小白腿环着精瘦的腰,不时的抽搐一下。 宝符正含着泪埋在师父怀里呜咽,息溟却不等她缓过来,捏住她软软的纤腰快速挺动起来,让还在痉挛的小穴套弄胯间硬挺,宝符被颠的上上下下,胸前两团嫩乳有节奏的跳动,时不时弹在他胸膛上,快感更深。 息溟心在清醒着纠结挣扎,身却沉迷着如登极乐,他低头吻去娇人香腮上不知是泪还是汗的水迹,腰上动作却愈发粗暴,一下下霸道又深入,穴口的花瓣被摩擦的发红。 宝符不像息溟那般矛盾,她身体虽然累得发酸,体内却生出灭顶的快感,在下体的抽插中不断累积,诚实的呻吟出声:“好舒服呀,啊……师父,符儿要,嗯……舒服死了……” 息溟被她的娇吟弄的欲火更加高涨,想堵住她的嘴,又不舍得堵住她的嘴,终于在她第叁次泄身的时候也释放出来。 这次时间格外的长,宝符被烫的又哭了,娇娇软软的抽泣,被息溟搂着哄了又哄,终于昏沉沉睡去。 他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06花褪残红青杏小 “师父,徒儿昨晚做了一个好生奇怪的梦。” 正在翻阅经书的息溟一顿,心快速的跳了一下,看向一旁吃着早饭的宝符:“什么梦?” 宝符打了个哈欠:“徒儿梦见自己趴在一条大鱼的背上,在水里游啊游,一会向上一会向下,可快活啦!” 她没注意到身旁息溟眼睑垂落,面色发红,喝了一大口甘露接着说:“那梦可真啦,徒儿现在腿还酸呐。” 息溟把书一合,有些生硬的道:“许是你昨日练剑太过疲累,今日便歇息一天好了。” 宝符一听喜不自禁,不用练剑就有时间吃饭,有时间吃饭就不会肚子饿了。 她从石凳上蹦起来,结果乐极生悲,昨夜被摧残了半宿的腰腿又酸又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好在息溟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他见宝符揉着腰往外挪,板起脸问:“急着做什么去?” 宝符说去小清明峰找宝箓玩,息溟想到湮情茧发作的后果,怎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遂说:“今日虽不用练剑,但还有几篇经文要学,改日再去。” “哦。” 宝符露出失望的神色,但还是转身乖乖坐回石桌前。 息溟心中莫名有点发堵,就这么不想和自己在一起吗? 他怕宝符做完功课以后还想着要出去,于是布置了整整叁卷书让她好好参悟,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不能自作聪明,一会儿还要逐字逐句考问她。 宝符在书海里挣扎之时,息溟在一旁翻阅各种上古典籍,不为别的,就为从中查阅一点有关湮情茧的蛛丝马迹。 俱他所知,湮情茧其性至纯至阴,使用者要将自己的一缕神思注入其中方能催动,而且越是心思单纯之人越受其害,宝符心无杂念如同赤子,是以湮情茧的效力无形中增长百倍,不将她的真气吸干便不会罢休。 息溟轻叹一声,宝符的功力单薄,根本支持不住湮情茧的霸道,现在他将修为不断传给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他抬头望向下首蒲团上跪坐的宝符,想问她可有什么不解之处,不料却见她根本没在诵经,眼神飘忽,手中《太上感应篇》刚翻开封皮,两只脚在蒲团上动来动去,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息溟心中郁结,起身夺过宝符手中的书卷,厉声问:“符儿,你参悟的如何了?” 宝符回过神,抬起眼睛望着息溟,小手揉搓这膝上的衣料,十分窘迫:“师父……” 息溟见她面色发红,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声音更冷:“你说身体不适,为师才让你读书悟道,你既觉得经书无聊,便出去练剑!” 他心头早有这连日来的怒火积压,如今训斥宝符时语气自然比从前冷硬许多,宝符被他说的泪眼汪汪,神色惶恐:“师父,徒儿不敢,徒儿想看书的,只是,只是……” 息溟见她哭,火怎么也发不出来了,又拉不下脸,仍是硬梆梆的问:“只是什么?” 宝符脸色绯红,声如蚊吟:“……身上……疼……”说着两条腿下意识的蹭了蹭。 她羞的不行,怎么偏偏是那处又痒又疼,她坐在石凳上感觉不到,现在跪坐在软软的垫子上,双腿并拢挤压,痛痒愈发明显。 她练剑伤到腰就罢了,怎么两腿间也伤到了?她坐在师父眼皮子底下,又不好意思乱动…… 息溟一愣,明白了几分,不会伤在那了吧…… 他有些尴尬,又不能明着问,干咳一声:“不舒服怎么不早说,你回房休息去吧。” 宝符有些委曲,低着头“嗯”了一声回自己屋子去了。 息溟耳力过人,听到她回房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是难受的厉害,心里有些发烧,又不好意思过去探看。 师父都无法应对的事情,徒弟就更没辙了。宝符把自己所读的《素问》《灵枢》之类的医书又默默回想了一遍,翻来覆去也找不到治病的药方,她暗暗思量:“莫不是我之前运功行岔了气,气阻会阴,方有此症?” 她正愁眉苦脸,石门突然被打开了,息溟侧身站在门外,挥挥手凭空变出一盛满了米汤一样东西的大浴桶,稳稳当当的飞进来。 外面的光亮的刺眼,宝符只能看见师父修长的影子。 息溟尽量柔声道:“这是后山沉渊的水,有疗伤的奇效,你泡一泡,应该就……不疼了。” 他脸色奇异的红,好在宝符逆光看不见,她的注意力早被散发着药香的浴桶给夺去了,恨不得一个猛子扎进桶里畅游。 息溟回到石室,长舒一口气,继续打坐,耳朵当然一直监听隔壁的动静。宝符泡在浴桶里也不安分,哗啦啦的玩水,或者吹泡泡,不着调的哼哼歌什么的,总之一直发出响动,他听着也安心许多。 安心了没一会,突然没声音了,息溟一惊,侧耳细听,只听隔壁浴桶里传来小人气若游丝的声音:“饿……” 原来宝符昨晚没吃饭,早上又吃太少,泡在热腾腾的浴桶里,低血糖犯了,靠在浴桶沿上昏昏欲睡。 息溟拧了拧眉头,脑中充满迷思:怎么就这么难养呢?! …… 宝符泡在桶中,端着个小盘,上面有师父亲手剥的小金橘,她幸福的一口一个,不知为何,师父剥的橘子格外香甜。 息溟坐在床上给宝符剥橘子,他注意到宝符不爱吃橘子的橘络,就帮她全剔的一干二净。他怕宝符光吃橘子不顶饱,又给她喂了些蜂蜜核桃酥,枣泥山药饼之类的,都是她昨日从北极天宫搜刮来的精巧吃食。 宝符吃着吃着,居然又靠在浴桶上睡着了,不过这次是吃饱了撑的睡过去。 息溟扶额,刚想叫她,却见宝符咂咂嘴,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呵呵傻笑。 他又不忍心将她唤醒,遂用法术将她移到小床上,像烘干衣服似的将她周身的水除去,那洁白无瑕的酮体就在眼前,白色的小山丘像两个小碗倒扣在胸前,上面还有两个格外刺目的小红尖,他不小心瞄了一眼就立刻闭上眼睛,飞快给她穿上衣服。 室内的空气好像都胶着起来,息溟深呼一口气,正要离开,突然察觉到有人正靠近石室。 “师姐,是我。” 息溟听脚步声就知是宝箓,那小鬼居然门都不敲就要进来,息溟一道“千斤坠”的符纸飞向石门,那门立时重达千斤,宝箓那点微末道行,当然怎么都推不动,只好捶门:“师姐,师姐,你在吗?” 息溟缓缓起身,他见宝符依旧呼呼大睡,无奈的笑了笑,给她施了个隐身诀,才信步走向石门。 宝箓是替离尘子传信的,他胆子小,对天枢神君是能避则避,所以想着先来找宝符,让宝符替他传话就是了。 结果开门的是息溟,宝箓吓得差点扔了手中的东西,他颤巍巍的行了一礼:“拜见神君,家师遣弟子来给神君送上请帖一封,玉虚宫的玉鼎真人要过九万九千岁寿辰,请神君务必赏光。” 息溟接过请帖:“嗯,劳烦你了。” 宝箓连连作揖:“不敢不敢。” 等息溟重新关上石门,宝箓奇怪的摇了摇头,他明明敲得是师姐的门啊?难道自己记错了?而且他感觉今天的天枢神君与往日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 07只缘身在此山中 “平菇比赛?比什么?吃平菇吗?”宝符睁大眼睛,说话间口水已经不由自主。 息溟扶额:“……是评估大会,评估紫微垣一年的教学成果。” 息溟自从一桶神奇的洗澡水治好了宝符的病痛以后,便得到了小徒儿前所未有的崇拜,听说不日要举行的紫微垣教学评估大会,弟子辈的都要参加评估,宝符为了不给师父丢人,更加勤学苦练,饭量比以往又增长了不少。 息溟本来想劝她不要参加:“你入门不久,学艺不精,不若为师和紫微尊上打声招呼,来年再参加比赛好了。” 宝符正做着练剑前的拉伸准备,闻言停止侧身弯腰的动作,可怜兮兮的说:“师父怕弟子太弱,输了会给师父丢人吗?” 不是怕你输,是怕你赢的太过轻松啊…… 宝符身负息溟所传的几百年修为,短时间内功力大增,俨然快与众弟子中修为最深的玉衡比肩,只不过她从未与人对战,所以浑然不觉罢了,一旦比赛定会露出端倪,到时自己作何解释? 息溟怕打击了宝符的自信心,只得先答应让她参赛,想着比赛前找个借口让她去不成就是了。 宝符一心苦练灵曜剑法,虽然疲累却乐在其中,息溟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他一边苦苦思索湮情茧的破解之法,一边还要应付本次评估大会的执行长——离尘子。 没错,一向好吃懒做的逍遥散仙离尘子,这回不知怎样说服了紫微星君,对评估大会的事情大包大揽,拍着胸脯说一定会确保大会顺利召开圆满落幕,还拿身家性命做担保搞到了大会执行长的差事。 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用公款在自己的万华洞大摆宴席,力邀紫微垣的所有长老前来进言献策。息溟本来不耐这样的琐事,但离尘子实在盛情难却,自己不去反倒像在故意摆架子。 思及离尘子曾经窥觑宝符的前科,息溟虽然百般不放心,还是只能将宝符留在附禺山。他加固了封渊的禁制,在山外设了重重结界,确保一片叶子也飞不出去,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最后又交给宝符一块和上回一样的桃符,叮嘱了数遍才离去。 宝符自来到附禺山,几乎未与息溟分开过,此时师父不在家,附禺山云翳漫天,一会便飘起细雨,她看着头顶黑压压的乌云,顿觉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宝符心里一空,肚子也跟着饿了起来,她想到山腰上的两棵桑树结了果自己还没吃呢,于是施一道避水符,蹦蹦跳跳的去揪桑椹。 她步法轻盈,片刻就从山顶下至半山腰,紫红的桑椹挂满枝头,远远的一片紫云,不过宝符还没来得及流口水,就见紫云下还有一个红点,她飞身近前,眼珠子要掉下来,怎么有个男人在这? 那男子一袭朝霞般的红衣,面如桃花,懒洋洋的靠在一颗桑树底下,金色瞳孔半睁半闭,像一只出来晒太阳的软脚蛇。 蛇?宝符看着那对无比熟悉的金色竖瞳,突然大惊失色,玄嚣! 她举剑护在胸前:“你,你怎么逃出来了?” 宝符一手去摸怀中桃符,玄嚣伸了个懒腰,手指轻轻一点,宝符立感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玄嚣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大惊小怪,我好歹有万年修行,化一尊分身又有何难?” 宝符也渐渐看出眼前的男子只是一个幻影,雨滴能穿过他的身体,可见他有灵力而无肉身罢了。 玄嚣确有万年修为不假,不过千年前遭到息溟重创,元神受损,如今虽然化出分身,实力却大不如前,只能趁着息溟不在的时候悄悄现出原形。但这些他怎会如实相告? 玄嚣嘿嘿一笑道:“我将元神抽出一缕放在湮情茧中,如今它在你玉府中安家,你的真气便是我的真气,你到哪我便到哪,可惜你这小娃娃的道行实在太浅,花了这许多时候我才能重现正身。” 宝符一惊,她以为师父已经治好了自己,原来这坏蛇藏的这么深,把师父也骗过了。 她身体不能动,口舌尚能言语:“你,你要越狱?是为了见罗敷神女吗?” 玄嚣大眼一瞪:“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别瞎说。” 宝符怒道:“我不是小孩,我听说罗敷神女还给你生了孩子,只是不知流落到何处去了,你难道不在乎吗?” 玄嚣听宝符说起孩子的事,面色尴尬,底气略有不足:“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此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宝符见他不负责任的态度,暗暗腹诽:这条蛇果然是咎由自取,若是师父有了孩子,定然不会这样唯恐避之不及……等等,她在想什么呢?师父怎么会有孩子?说起来,她只知道男女阴阳化生可结珠胎,至于怎么化生她却一窍不通。 “哎哎,你可别说我坏话啊,我能听见的。”玄嚣一手叉腰,兰花指轻点她脑门道。 “所以你越狱只是为了害我师父吗?” “孺子可教也,待我恢复自由身,定要将息溟这厚颜无耻之徒狠狠踩在脚下羞辱……” 宝符最不能忍的就是别人不敬自己师父,顿时气的小脸涨红:“你住口!不许说我师父坏话!明明是你打不过我师父才被关在封渊,现在又伺机害他,你才是卑鄙无耻呢!” 玄嚣冷笑一声:“我落到这般境地的确是自身修为不够所致,不过你以为你师父就冰清玉洁,白璧无瑕吗?” 宝符只当他故意挑拨离间,气鼓鼓道:“你这骗子,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玄嚣不理她,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吧,当年息溟为了自己仙道大乘,斩断俗世因缘,抽出自己七魄中的欲魄,藏在紫微天宫的涅海池中,是罗敷将其偷出,制成湮情茧诱我吃下。 宝符没料到有这样一段故事,听的一愣,叁魂七魄何其玄妙莫测,还能抽出?真是闻所未闻:“既如此,你也该怪罗敷神女才是,为何要恨我师父?” 玄嚣挑挑眉:“我当然不是因此事恨他,其实罗敷也根本没用湮情茧,息溟的欲魄早被紫微那老儿要回去了,她给我吃的不过是一个水母。” 他见宝符眼睛迷茫,恨恨道:“后来你师父横加阻拦,我才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封渊一千年!” “你不讲道理,我师父是奉命行事,你要恨也该恨西王母和玉帝才是。” 玄嚣闻言大笑:“你师父眼中只有修仙悟道,若他真的不愿,谁又能支使的动他?他是自己请命去西昆仑将我捉拿归案。” “为何?难道我师父和你有旧仇?不,不可能,他虽然有些严肃,但为人最是谦和,不会……” 玄嚣仿佛听见了极为滑稽可笑之事,:“是吗?在我看来,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傲慢的人了!” 他想到当年自己被息溟重伤之时,那人高高立在云端,威严肃穆,眼中没有鄙夷只有怜悯,仿若不可一世,劝自己千年修行不易,分清是非,重返仙途正道。 玄嚣语气更加嘲讽:“他不过修为比我略深些,就敢自诩大道,要引我这邪魔歪道迷途知返,真是可笑可怜!我在西昆仑的冰池里挣扎叁千年,日日嚼食那硬如玄铁的甘木,经了多少天劫,就是为有朝一日化而为龙,自由自在的傲游于天地间,随心而欲做个快活神仙。我所追求的道就是大道,就算万劫不复,也无需他人置啄!若是还要我像息溟一样日日打坐诵经,那我情愿做一条蛇!” 玄嚣金色瞳仁喷出火光,宝符见他越靠越近,无计可施,不由害怕起来:“你放了我,否则我师父回来……” 她感到有热气喷在脸上:“你说,等你师父泥足深陷之时,还会在意自己的仙途大道吗?” 08梦魂醉入温柔乡 小清明峰,万华洞。 离尘子轻摇折扇:“神君,莫不是这十全炆补汤不合你的口味?” 息溟看了眼一旁谄笑的离尘子,道:“非也,只是我一向茹素,辜负你的心意了。” 离尘子哂笑一声:“神君,昔有济癫酒肉不忌,破帽垢衣,依然不妨碍其成为流芳千古的得道高人,可见道法无边,可纳百川,只要你我道心长存,焉愁不能形神俱妙,渐入真道?虚静恬愉,与道合真便也不远了。” 息溟听他以扶危济困的道济作比,有些啼笑皆非,不过思及与宝符之事,自己妄动欲念,解脱不能,何来形神俱妙?又谈何虚静恬愉?于是只有苦笑道:“大道无形,玄之又玄,非你我所能揣度,难也。” 离尘子眼睛在息溟周围扫视一圈,问道:“神君,怎么不将你的高徒一同带来?留她一人在附禺山做甚?” “符儿她根基尚浅,哪里有空荒废,自然在附禺山修行剑道。” “原来如此,我先前听师兄说她是修道的奇才,如今有了神君的调教,想必更是进步神速吧,不知她的灵曜剑练到几重了?” 一旁啃着鸡腿的摇光神君不冷不热的插嘴道:“离尘子,你如此关心天枢神君的徒儿,所图为何啊?” 离尘子正色道:“师妹啊,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奉师兄之命组织本次大会,自然要面面俱到,关心每一位选手的素质教育,未雨绸缪,免得比赛时候出岔子……” 摇光神君与这位师兄相处万年有余,对他无利不往的秉性一清二楚,柳眉一扬,轻飘飘的说:“哦,是吗,我听说最近紫微垣有人开盘口赌博,在评估大会的选手里押注赌输赢,这其中应该没你的份吧?” 离尘子一惊,收起嬉皮笑脸,手捂住她嘴:“嘘!” 他转头想和身旁的息溟解释,谁知饭桌旁早已不见天枢神君的影子。 离尘子不知,他们说话间,息溟已经回到附禺山顶。 此时骤雨初歇,朗月繁星,他四下一望,宝符在石室里的石桌前静坐。 他走到门口,石室并未点灯,月色朦胧,他挥手点亮烛火。 宝符见到师父回来,显然十分欣喜,小跑着扑上来,发间银铃“叮铃”碎响,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具温香软玉的小身子已经跳起来挂在他胸膛前。 “师父,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徒儿一个人好怕。”宝符一双臂膀紧紧掉在他脖颈上,嘴巴微翘,委曲的盯着息溟。 息溟面色微红,宝符靠他太近,以至于能闻到她身上清甜的果子香,他将挂在身上的小徒弟扯下来,努力皱起眉头显得严肃一些:“没规矩。” 宝符听他语带责备,扁起唇悲悲戚戚的说:“师父,您是不是讨厌符儿?”说着眼眶里已经蓄满一汪泪水。 息溟见她双瞳织上一片清愁,泪珠将落未落,不由心软,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火了,尽量温声道:“怎么会?” 宝符微微仰起头,莹润的小脸泛起红晕:“那师父是喜欢符儿了?” 息溟心中一颤,竟不知如何作答。 宝符的琉璃瞳孔中闪出幽幽金光,如同夜晚的萤火,好似要飞入心魂之中,锁他的神髓:“符儿喜欢师父,师父也喜欢符儿吗?” “我……”他心魂为之一荡,差点陷入混沌中,脑海中突然警铃大作,猛地将越靠越近的宝符推开,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宝符”手指把玩着鬓角的一缕长发,懒散的靠在石桌前,眼中金光闪烁:“我第一次动用摄魂术,就有这般成绩,让一向严谨自持的天枢神君也动了凡心,真乃平生一大得意事也。” 息溟面沉如水,声音如寒冰星屑般冷凝:“玄嚣,你若要寻仇冲我来便是,为何非要将我徒儿牵扯其中,她不过一无知稚子,你若还是从前的玄嚣,就不会以她为质!”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宝符”发出曲折离奇的娇笑,笑了半晌,终于停下,擦擦眼角的泪:“无知稚子?好个道貌岸然的天枢神君!你与她在床榻上颠鸾倒凤之时,可曾记得你的好徒儿,尚是一无知稚——子——啊?” “住口!”息溟大怒,上前一把掐住她细细的脖子,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断那纤细的颈骨。 “宝符”被捏住脖子,脸色渐渐涨红,神色依旧嘲弄:“怎么,息溟,你生气了?你方才分明十分快活,怎么不肯承认?” 息溟已然盛怒,脸上如同结了霜,缓缓道:“休得猖狂,我已经找到湮情茧的解法,你若还未失智,便趁早收手。” 玄嚣怎会信他:“是吗?那又如何?反正我身负甘木之力,有不死之身,你就算毁了我这一丝元神又有何妨,我偏要亲眼看着你这与徒弟苟合之人被湮情茧吸干真气,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何颜面教我重新做人!” “到时候,恐怕轮不到你操心了。”息溟手上缓缓用力,真气自手灌入宝符身体之中,他正阳之气刚烈霸道,与那阴寒的湮情茧对冲,玄嚣刚刚凝结的元神本就脆弱,被顷刻间冲的支离破碎,再度龟缩进茧中。 宝符立时瘫软下来,息溟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中。 当宝符幽幽睁开眼睛时,琉璃瞳仁先是充满迷茫,而后她感到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不由错愕:“师,师父?” 她瞪大眼睛,身子如遭雷击,在息溟怀里僵直着颤抖:“徒儿……徒儿做错了什么吗?” 息溟也感到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妥,但看到宝符羞红的脸蛋,浑身娇软无力的模样,他却舍不得松开。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像在问宝符,又像在问自己。 息溟叹了口气,烦恼中却带着一丝甜蜜。 ****** 玄嚣:你生气了吗? 息溟:没有哦。 (沉迷pop美和pipi子不能自拔) 09凤入巫山奏玉箫 过了一会儿,息溟松开宝符,她腮边染上红霞,站都站不稳了,被息溟虚虚扶着。 等宝符回过神,忆起昏迷前的事,忙道:“师父!玄嚣他要害你。” “无妨,为师已将他料理了,你无须担心。”息溟摸摸宝符方才被弄乱的鬓发。 宝符被他略显亲密的动作弄的脸上发烫,垂下头不去看他炯炯的目光:“师父,玄嚣为何又提湮情茧的事情,您不是说徒儿已经好了吗?” 息溟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宝符的脑袋,缓缓道:“是好了些,只是没好全。” 他凝着宝符担忧的神色:“如今有法子可解,只是,你不可再当我的徒弟。” 宝符一听息溟要将自己逐出师门,还当是玄嚣那坏家伙和师父提了什么条件,顿时惶急不已:“师父,别赶徒儿走!” “何曾说过要赶你走?”息溟叹口气:“你自然要留在附禺山,但是要解开玄嚣的法术,你我不能再做师徒。” 宝符睁圆眼睛:“不做师徒?为什么?” “因为……治疗之法比较特殊,只有……咳,只有夫妻才能做。” 宝符看着师父,目光无邪:“什么事只有夫妻间才能做?” 息溟下定决心一般,飞快却清晰的吐出一句:“我们做了夫妻你自然就知道了。” 宝符想了想:“就是像西王母和东王公那样的夫妻吗?” “嗯。” 宝符立刻紧张的摇头:“不要!那徒儿不要和师父做夫妻!” 息溟神色一崩,急忙问:“为何?” “东王公和西王母一个住在大荒最东边,一个在西昆仑,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面,徒儿不想和师父离那么远嘛。” 息溟松了一口气,郑重道:“我们与他们不同,当然是要住在一处的。” 宝符眼珠转了转,依旧有些不确定:“师父,我们不能既做师徒又做夫妻吗?等师父治好徒儿,是不是就不能继续做夫妻了?到时候徒儿和您既不是师徒又不是夫妻,不就不能在一起了?” 息溟绝倒,这都什么和什么?说了半天,小徒儿还是怕自己离她而去,岂不知自己最怕的才是符儿知道前因后果以后厌弃自己。 天枢神君虽然修行万年,读书万卷,降魔万千,但在诱骗……不是,说服徒弟和自己结为夫妻一事上真是一点经验也无。 月落星沉不堪问,此情此景谁共说? 他定了定神,抱着宝符坐到床榻边,一手解着衣襟,语气早已是习惯性的温柔:“算了,为师也不想逼你,不过湮情茧的事缓不得,你好生思量,明日再作答复。” 宝符坐在他膝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见息溟已然脱的只剩月白色中衣,胸膛从领子里露出来,羞的捂住脸,小声扭捏道:“师,师父,你为何脱衣服?” 息溟本意不过是怕玄嚣又出幺蛾子,故而与宝符同榻而眠好方便看顾她,免得夜长梦多。他并未生出什么绮思,此时却见宝符小手挡着眼睛,不时从指缝间溜着看他,然后又立即摇摇头重新捂住,如此周而复始,脸红蔓延到脖子,实在惹人怜爱。 他情难自持,猛的握住她肩,一把攥入怀中,宝符疑惑的抬头望去,眼前一花,双唇已经被压住。 感觉到唇瓣被吸吮,含一会吮一会,宝符的脑子炸开了花,忘记了挣扎,她被掌住后脑勺,乖乖的张开嘴接受伸进来的舌头,时而搅动时而舔弄。 压抑了许久的感情终于找到出口释放,息溟难免与她拥吻良久,等终于放开宝符时,她水光潋滟的眸子染上情潮,呼吸急促,鼻翼微微发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湮情茧虽然不是种在他身上,可看见怀里的脸色绯红,嘴唇湿润的娇人,身体却如同被情丝操纵一般,感觉像有一股热流在体内横冲直撞,随后全部汇聚到脐下叁寸之地,呼吸瞬间粗重了起来。 “喜欢吗?”他紧紧贴着宝符额头,哑声问。 宝符脑中还混沌一片,理解不了他的问话,突然感到下面升起来一根硬硬的棒状物,在她的臀缝间摩擦,下意识的又扭了扭:“师父,下面有东西硌着我,是什么呀?” 没等她说完,息溟抬手熄灭灯火,石室内瞬间漆黑一团,只有月色清辉洒在床铺上。 宝符被他突然压在身下,却还未忘记问那顶在肚皮上的火热硬物是什么:“师父,这是什么?” 她想伸手抚摸一下:“师父,这是你的尾巴吗?” 又是尾巴!怎么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尾巴的事!息溟真想扳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拉着宝符的手象征性的在那已经紧胀到极点的巨物上蹭了两下,趁着她专注的体会手上的触感之时,解下碍事的衣衫,一挺腰就沉入那已经润泽一片的细缝中。 宝符被灼烧的一阵痉挛,搂住他结实的后背无助的呻吟:“疼……师父,疼……” 其实只是刚开始疼一下,但是宝符对发生的事情一时无法理解,分外惶恐,叁分疼也变成了七分,所以过了许久仍是嘤嘤直哭。 息溟虽然很想恣意怜爱身下娇哭的小人一番,但又怕再和上次一样伤了她,只能尽量温存的缓缓动作,尽量心平气和的让她放松。 “乖符儿,莫哭了,腿分开点,一会就不疼了。” 宝符听着他暗哑的声音,带着动人心魄的魅力,身子酥麻了一半,渐渐止了哭,呜咽道:“师父,为什么要把尾巴插进来……” 息溟折起她的腿搂住膝弯,动的稍快一些,“啪啪啪”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他压抑着嗓音喘道:“这里面有解药。” 宝符脑子转不动了,想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但现在比起湮情茧的解药,她更想要一味药解开缠绕在她腿心处的酥麻和痒痛。 息溟这次故意延长了时间,他仙身法力高强,自能做到收放自如,张弛有度,宝符就不行了,她虽不是初经人事,可在头脑清明时体会到这磨人的快意还是头回,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吟叫,但很快就抵抗不了身下的缠绵的刺激。 “师父,师父,不要了,呜呜……”宝符咬着唇发出含混的声音,如同小兽受伤时的叫声。 听到她软糯的吟哦之声,更让人血脉喷张难以自抑,又抽了数百下,息溟渐渐不耐这样温和的节奏,慢慢抽出一大半,小穴紧紧吸着他不让离开,他全根顶进去,开始又快又狠的摆动腰臀。 他原身本是凶兽,如今突然显露凶兽本性,难免凭着本能张狂行事,肆无忌惮的蹂躏那香艳的秘境,不用看也知道那里已经红肿湿漉不堪。 事实证明息溟在榻上也是一条翻江倒海的恶龙,突如其来的猛烈动作让宝符的哭声都提高了不少:“啊,师父轻点,轻一点嘛……啊!” 息溟擦去她眼角不断淌出的泪,下体飞快的贯穿紧致的花径,语调不复之前的冷静:“轻点可就,没有解药了。” 宝符咬着指头辩解:“可是,尾巴太大了,太硬了,啊……符儿疼……” 息溟一把拉起她坐在自己腿上,直挺挺的向上耸动,入的更加深,宝符激烈的挣扎,被他单手攥住两只手腕别在背后,胸前的一对小白兔一挺一挺的,身子上上下下的起伏娇啼:“真的太大了,不行了,含不住了……” 息溟轻拍她颤抖的臀,掠过面前弹跳的小胸脯低声问:“以前不是说很舒服么?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宝符高潮将近,已经回答不了他了,越是难受就越是舒爽,她哭着摇头,交合处火烧一般,一股股热烫的水液涌出,止都止不住。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师父……啊……符儿要尿尿……啊!”她哭着丢了,花心娇娇颤动,泄的一塌糊涂。 可怜兮兮的抱着眼前唯一的依靠,宝符失神的埋在师父臂弯里,全身汗津津的,一片诱人的粉红。 欲望还在穴道里坚挺着,周围的媚肉还因着刚刚的高潮而徐徐翕动,不依不饶的夹弄内里的巨物。 息溟托起她臀,忍着抽插的冲动拔出来,将已经软成棉花的宝符重新放倒在床上,不过是趴着。 宝符抱着枕头昏昏欲睡,背上突然有了重量,滚烫的胸膛贴上来,臀瓣被扳开,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凶恶的“尾巴”再度顶进来,和脆弱的甬道内壁摩擦,入到花心深处。 任何身体上的抗议都会让腿间的酥麻蔓延全身,宝符只能咬着枕头发出微弱的哭。 息溟一手撑着床,在她上方动的飞快,听见她哭,不由皱起浓眉:“怎么又哭了?还疼?”说着手向下探,轻柔的抚摸凸出的花蒂。 敏感的娇蕊被拿住,宝符哭的更厉害,她既感觉舒服,又承受不住灭顶的快感,不停哽咽:“受不了了……救命,师父,救命……” 她一声声娇泣求饶,息溟眉头舒缓了一些,虽然神色仍是冷峻,但语气已经温柔下来:“马上,马上就好,符儿乖,嗯……放松点。” 又被他毫不留情的抽插了几百下,宝符再也没法放松,小屁股不自觉的向后迎送,双眸失焦,魂游天外一般低声抽泣:“要来了要来了……啊!师父!” 最后一声娇呼腻在嗓子里,极低又极甜,听在息溟耳中,只感觉尾椎一麻,打乱了他的呼吸,他往里狠狠一顶,在内里劈天盖地的抽搐中,将几天的沉积全数交代在最深处。 10香靥凝羞一笑开 直到天光将现,日出东方,屋中才渐渐停止了暧昧的声响,宝符已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粉红着眼圈,时不时低声啜泣几声,弯弯的睫毛都湿的打绺了。 她此前都是被湮情茧左右心神,所以事后全然不知,并无倦意,最多身体稍觉酸痛,如今神思由自身所控,种种极乐全加诸在本就娇嫩的身体上,经过一夜暴风雨般的来回磋磨,早已精疲力竭,被息溟抱在怀里喝了半碗水,眼一阖便睡了过去。 这一睡宝符又做梦了,不过与上次不同,她此番骑在一条龙的背上,怎么都挣脱不得,被那恶龙一会上天一会入地的驮着颠簸,身子都要振散了架。 息溟施了个清静诀,将床铺和两人身上都清洁一番,搂着宝符在晨曦的微光中睡下,怀中的小人似乎觉得冷了,一个劲的缩成一团,贴在他身上,许是做了什么梦,两道峨眉始终紧锁着,他爱怜的替她抚平眉头,心中满足却又透着一丝不安。 息溟并不困,于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过了两个时辰,突然感觉枕在手臂上的小脑袋动了动,他立即睁开眼睛,却见宝符不知怎么醒来了。 宝符有了息溟精纯真气的滋润,整个人容光焕发,乌鸦鸦的发蓬开,更衬的小脸花瓣一样粉嫩娇俏,眨着波光粼粼的眼看着身边的只着中衣的男子。 息溟见状低声问:“怎么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怀中的少女躲闪着目光不回答。 昨夜的一切,完全颠覆了宝符的认知,她猛然发现嘴对嘴不止可以渡气,师父脱下衣服后与自己居然那么不同,而且居然长着尾巴,尾巴还有那样羞人的功能…… 想到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双腿间好像又要涌出奇怪的液体,还有师父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暗哑声音,反复回荡在耳边:“符儿,听话,腿分开点……”“乖,马上就好了,嗯……别夹这么紧……”,尾巴居然变得更大更硬了,然后就是一阵要将人烫化的激流涌进来,那莫不就是师父说的解药? 可直到最后,解药是什么样的她也没看到。 宝符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那么奇怪,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突然变得陌生的师父,只能蒙在被子里装聋作哑。 息溟又安抚她好一阵,问她要不要吃饭,宝符始终不说话。 连饭也不吃了,可见是真不高兴了,息溟头疼不已,昨夜的纵情与快乐此时皆化成了懊悔,他暗恨自己太过急躁,之前骤然的莽撞举动恐怕让宝符起了惧怕之意。 他极快的起身穿衣,期间试着和她说话,宝符仍是不理他。 息溟有些束手无策,宝符若是不对他敞开心扉,他连讨她欢心的机会都无。 思索一阵,息溟出了石室,然后瞬息之间又返回来。 床上的娇人裹着被子卷成一个蚕宝宝,缩在里面一声不吭。 息溟轻叹口气,拿出一大碗糯米豆沙圆子,他知宝符喜欢甜食,遂方才去北极天宫的膳堂里给她打包了十份来。 宝符眼睛还闭着,鼻子却小狗似的嗅了嗅,闻到了甜香味,一天一夜未进食的肚子顿时空虚起来,她悄悄从被里探出半个脑袋,就见师父端着一个飘着热气的莲花瓷碗看着自己。 “符儿,吃些东西再睡,别饿坏了。”息溟用小勺舀了一个圆子凑到宝符跟前。 宝符看着眼前诱人的糯米圆子,咽了咽口水,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斗争了不到叁秒,从被子里钻出来咬住了勺子。 软糯香甜的糯米豆沙圆子在嘴里化开,宝符幸福的嗯了一声,息溟连忙又喂了她一口,宝符吃的专注,腮帮子一鼓一鼓,像个小松鼠,方才的纠结就暂时被抛之脑后了。 一碗糯米圆子下肚,宝符的惆怅也消弥了不少,息溟用袖子给小徒弟擦擦嘴,将她连同被子抱起来,搂在怀里晃了晃:“吃饱了吗?” 他说话间呼出的气拂在她额上,宝符害羞的闭上了眼,轻轻点头,喏喏道:“饱了。” 息溟见她并无惧色,心中松快了不少,转眼又想到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清咳一声,脸色如常道:“想好了吗?昨晚的事,要不要做夫妻。” 话音刚落便觉被子里的娇躯轻颤了一下,宝符紧张兮兮的问:“师父,只有夫妻间才能做的事,就是像……昨天晚上那样吗?” 息溟面色微红,点了点头,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宝符想到昨晚的羞人情景,心要跳出嗓子,几乎不敢再看师父的俊脸,她暗暗思忖,若是做了夫妻岂不是还要做那不穿衣服才能做的事情?但师父好像说只有那样才能解开玄嚣的湮情茧,又不能不治…… 宝符左思右想,息溟在一旁紧紧的盯着她,终于听见佳人开口:“师父,我们平时还是做师徒,等要治病的时候就,那个,呃,暂时的,做一小会儿夫妻,好不好啊?” 息溟被她的歪主意搞得青筋直跳,真想喝一句“胡闹!”,然后拿出师父的威严逼她同意,但话到嘴边,看着宝符红通通的俏颜,又咽下一口气,缓缓说:“先依你罢。” 宝符心中大定,眼中星光闪烁,声音如方才吃的糯米圆子般甜软:“师父真好……” 见她终于展颜,息溟心中的郁结突然一扫而空,玄嚣和湮情茧的烦心事也都放在一边,他点了点宝符的小琼鼻:“哪里好?” “嗯——师父教符儿练剑,还给符儿吃好吃的,符儿闯了祸师父也未怪罪,还替符儿治病……”宝符扳着手指头认真的数。 息溟眼中溢出一丝笑意,正要放下严师的身段,将这爱娇的小徒弟从被中揪出来好好揉弄一番,突然被门外的声响打断。 他一听,又是宝箓来找。 11良宵不得与君同 原来息溟光顾着哄徒弟开心,忘记玉鼎真人的寿辰就在今天。 离尘子在玉鼎真人的玉泉山金霞洞门口,宾客如云,他左等右等不见息溟前来,心中发急,“啪叽”往宝箓脑门上贴了一张神行符:“去,把天枢神君叫来。”宝箓点点头,离尘子又立马补了一句:“一定要告诉他,人不到礼得到。” 宝箓借着神行符一念间到了附禺山,他这次长了个心眼,不敲门了,直接对着石室方向大喊:“师姐,你在吗?” 宝符听见他叫声,正要应答,息溟已经拦住她,摇摇头让她别吭声。他已经想起玉鼎真人寿诞之事,离尘子的秉性他一清二楚,定是他想去寿宴白吃白喝,又不好意思两手空空前去贺寿,才遣徒弟过来催他同去。 现在宝符穿着薄薄的中衣窝在被里,黑发披散,息溟岂能让旁人见她?是以摁住一脸兴奋的小徒弟,递给她一把小钥匙,低声道:“你去墙角的芥子盒里替为师挑一件宝物,出来交给宝箓,当做贺寿之礼。” 宝符一直对师父盛满灵宝的那个箱子充满好奇,以前师父教自己练剑时曾经打开过,此时一听能亲自翻上一翻,哪有不欣喜的,欢呼一声,急忙忙从息溟膝上滑下来,光着小脚丫下了地。 她裸着一对玉足,编贝般的指甲嵌在莹白的脚趾上,圆润可爱,息溟眉头立时拧成川字:“把鞋穿上!” 他又嘱咐一句:“穿戴整齐再出来,听见了吗?” “哦哦。”宝符已经穿好鞋急不可耐的奔向墙角的百宝箱了,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息溟叹口气,理理被宝符蹭乱的衣裳,走出石室。 宝箓见息溟出来,急忙迎上去:“见过神君,师父命我……” 息溟摆摆手:“我知道,不过近日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赴宴了,我准备了一件寿礼,还请你替我转交给玉鼎真人。” 宝箓一听天枢神君如此善解人意,也是松了一口气。 息溟不见宝符出来,回头传音屋中的宝符:“符儿,快将寿礼拿出来。” 宝符没想到这小小的芥子盒里竟有这么多宝贝,具是上品仙宝,她挑的眼花缭乱,一心想给师父选一个合心意的礼物,迟迟拿不定主意。 是这个五光十色的玄晶石菱花镜好呢?还是这个鎏金熏香铜球好呢? 宝符左挑右捡,在息溟的一道道传音催促下,终于选定一个含着珍珠的千年大蚌,抱着沉甸甸的蚌壳跑出去。 “师父师父,符儿选好了。” 那蚌壳比叁个宝符还宽,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差点撞在息溟身上。 宝箓简直不敢看天枢神君的表情,息溟在宝箓的眼里一向是生人勿近,见到师姐在师尊面前如此冒失,都替她捏一把汗,低头恭敬的接过大蚌装在乾坤袋里。 宝符却浑然不觉师弟内心的焦灼,摇着息溟胳膊道:“师父,那个玉鼎真人的寿宴是什么呀?好不好玩?符儿也想去。” 宝箓毕竟孩童心性,喜欢热闹,身边又只有一个宝符可以说话,于是殷切的提议:“神君,不如让师姐同行,替您将寿礼送去?” 息溟现在防火防盗防玄嚣,哪能让宝符去那人多口杂的地方,立刻无情的拒绝:“符儿还要练剑,修行岂能荒废,不行。” 说罢,拎着恋恋不舍的宝符回了石室,一掌关上石门。 宝箓看着频频回头的宝符消失在石门后,悲伤的长叹一声,自己的师父虽然无赖些,但好歹吃穿不愁,住的地方也比这简陋的石室好多了,他想想被冷酷的天枢神君囚禁在阴森石室里练剑的滋味,不由对师姐万分同情,发誓以后要多找机会让师姐到万华洞来住住,少受天枢神君的魔爪摧残。 因为已经在宝箓面前许下练剑的诺言,息溟也不能不兑现,又教了宝符几招灵曜剑法,宝符因有师父的修为加成,学的倒也容易。 到了晚上,经历了一天情绪大起大落又损失了几百年修为的天枢神君也感到有些疲惫,梳洗完毕正要熄灯上榻时,突然发现刚刚洗完澡的宝符不见踪影,原来是跑到隔壁去了,他悄悄离魂去看,却见宝符已经合衣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 他叹口气,又穿过墙睡下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小清明峰的人又来造访,是离尘子好似对上回息溟突然离席的事耿耿于怀,派宝箓过来,说想请宝符到万华洞来,为即将召开的评估大会做一次初审,确定一下选手是否具有参赛资格,还特意嘱咐息溟不许跟去,免得有贿赂执行长,暗箱操作的嫌疑。 这理由冠冕堂皇,但息溟一听就知道离尘子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可若是阻拦宝符,岂不是对不想她参赛的事情不打自招,好在因着前一晚的事,湮情茧暂时不会发作,遂息溟向宝符细细交代了一番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耳提面命了好几遍,才放她和宝箓一同离开。 万华洞是离尘子的洞府,自然装修的金碧辉煌,贵气逼人,仙泉遍布,数只丹顶仙鹤和五彩鸾鸟在种着奇花异草的庭院里闲庭信步,宝符一路上啧啧称奇,恨不能立即捉一只烤着吃了,但她牢记师父的教诲,不可食荤,只能流着口水随宝箓进入室内。 离尘子有意和宝符套近乎,自然从宝箓那早早打探了她的口味喜好,准备了一桌子香甜可口的菜肴和点心。 宝符一听全是给自己准备的,眼睛放出光彩,离尘子笑咪咪的给她拉开椅子,宝符立即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离尘子适时的递上一杯八宝茶,好似随口一问:“符儿,你在附禺山修行的还好吧,你师父都教你什么了?息溟可不好相与啊,你学的想必很辛苦吧。” 宝符咽着嘴里的红豆桂圆年糕,她嘴边沾了点心屑,像只小花猫:“唔,师父很好,教了符儿星曜剑法,倒不是很难,不过师父总说符儿还差的远呢。” 离尘子一听两眼放光:“星曜剑?你学了几式了?” 宝符想了想,师父没说过不让说学剑的事情,于是欣然答道:“全学会了,符儿学的可认真,就是不想在平菇大会上让师父失望。” 离尘子摇着影花藏香细扇,连连点头,眼要眯成一条缝:“好好,真太好了。” 他还想伸手探探宝符脉息,但被宝符躲开了:“不行,师父说不能让别人碰。” 离尘子摸摸下巴,也未强求。 息溟在附禺山打坐,直到日落西山,等来一封万华洞的青鸟传信,离尘子言宝符很喜欢小清明峰的秀丽山水,要在这里多住两天,由宝箓领着游玩一番再回去。 息溟捏碎信纸,回屋诵经。 没了宝符嬉闹的笑语,庭前的甘华树也没人接露水了,长满朱果的树也无人去摘,晚上睡觉前也听不见她洗澡吹泡泡的声响,息溟突然感到有些孤枕难眠,空虚寂寞……=_= 息溟一个人在附禺山专心修道,时间久了难免老气横秋,不解风情,他不知宝符为何住在小清明峰不想回来,思来想去,应是她嫌常住附禺山单调的石屋十分憋闷,想在离尘子的金碧华府吃喝玩乐,有同龄人陪伴也更加热闹。 息溟打定主意,宝符既然喜欢万华洞,就把附禺山好装修了一下,事实证明息溟几万年修为不是白给的,像他这样的神仙,移山填海也不过片刻间,更何况平地起几间亭台楼阁?他想到宝符喜欢泡澡,又将沉渊的温泉水引到屋后,给宝符建了个能在里面游泳的洗澡池。 一番布置,两天后回家的宝符差点以为自己进错门了。她看见以前叁间石室变成了琼楼玉宇,烟雾缭绕如同海外仙境,怎能不怀疑自己:我神行术出错了?莫不是飞到了别人山头? 她正自疑惑,突见庭中的茵茵草地间蹦出一只青羽白喙的独脚鸟,正是那只被息溟剪了膀子的毕方。 那肥鸟最近被宝符折腾的瘦了不少,加上在附禺山只能吃素,腿细成了麻雀腿,身姿也算婷婷,伸着细长的脖子够那树上红红的朱果。 宝符这下确定自己未曾走错家门。 她走进雕梁画栋的正厅,脚下铺着金丝柚木做的地板,叁足镂空香炉吐出缕缕益神香,息溟正端坐在蒲团上打坐,头戴玉冠,道袍雪白。 宝符唯恐打扰到师父静修,踮着脚想悄悄走到偏房去,没想到阖着眼的息溟突然开口:“终于知道回来了?” 宝符闻言,刚迈出去的一条腿又缩回来,她听出师父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快,顿时有点怕怕的,她琉璃般的眼珠转了转,使出乾坤大挪移转移话题:“师父,那个,您怎么突然建新房子呀?” 息溟终于睁开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以前的石屋不太结实,为师恐下雨天屋顶要塌,所以重新修缮一下。” “哦。”宝符点点头,又好奇的问:“可是师父,您不是常说:‘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吗?怎么突然建这么大房子?” 息溟微微侧过脸:“为师也曾教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房子总要修缮,强居陋室不见得得益道心,处于华屋也可淡泊平心,要做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全在自身修行。” 宝符歪头又问:“那离尘子前辈呢?他住那么大的房子,每顿饭都要点九十九道菜,我听宝箓说,他连洗脚水都要西昆仑最高处的山泉,过滤叁遍才能用,这也是算是修行吗?” 息溟额上冒出黑线:“他与你我所修之道不同,不可相提并论。” 宝符抿抿嘴,更加不解:“那玄嚣的道也与师父不同,他应该也不是个喜欢修行的人,您为何要劝他改邪归正?” 息溟觉得她简直在锻炼自己的耐心:“玄嚣不守天规,触怒西王母,为师念他与自己同属一族,得道不易,不忍他被玉帝打入酆都地狱,才请命将他关在封渊,指望他能大彻大悟,重回正道。” “可是符儿看书上说‘率性而为谓之道,得其天性谓之德’,他的道是他自己选的,为何要阻拦他?” 息溟瞪着小徒弟那双求知若渴的大眼睛:“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啊?为什么?”宝符急道:“您不是说要徒儿不懂就问,不可自作聪明吗?” “不许再提!否则罚你练一天剑!” 宝符慌了:“为什么要罚?符儿哪里做错了?” “再问今晚别想洗澡了!” “不问了师父,符儿要洗澡……” 12半缘修道半缘君 宝符发现师父最近好像有些奇怪。 自她从小清明峰回来后,不仅换了一间住十个人都不嫌多的大房子,连作息都变得奇怪起来,以往师父早上总是陪自己吃饭,练剑的时候也手把手的教她,晚上讲完经还会给自己打水洗澡。 现在师父却只在练剑时才出现,而且就只在一旁指点,半步都不愿靠近,其余时间都一人在房中打坐。宝符有时想请假去万华洞,但都被一口回绝了,冷冰冰的样子把宝箓都吓得不敢再过来找自己玩。 百无聊赖的泡在空旷的温泉池里,宝符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拍拍水,溅起点点水花,她看着一圈圈涟漪荡开,终于还是忍不住穿上衣服跑到师父门前巴望。 月光从雕花窗棂透进来,淡淡的白檀香浸满整间屋子,息溟合衣平躺在牙床边上,双手放在两侧,睡姿规整,与他的性格十分相称。 室内灯影绰约,静悄悄的,宝符连呼吸都压的极低,就这么在房门前站了一会,师父平时早该察觉到自己了,现在却闭着双眼好像睡去了。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打算转身回去,正在这时,却见息溟睁开眼睛瞧了这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翻过身背对自己。 宝符嘴角一咧,“哒哒”的跑上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师父,新房子太大了,空荡荡的,符儿一个人睡害怕。” 息溟闭着眼,鼻端都是她说话间喷出的果味香气,这小馋猫,定是睡前又偷吃了放在大厅桌上的石榴——那是他明日祭祀要用的香果。 两团软乎乎的肉团在他背上挤来挤去,蹭得人心烦意乱,息溟只能盯着雪白的墙壁默诵《清静经》,偏偏始作俑者尤不自知,像只小猴子似的粘着他肩膀左摇右晃:“师父,师父,你为什么不理符儿了?” 他忍无可忍,翻身坐起,抓住她胳膊提到面前,眯起眼睛:“你的胆子越发大了,师父睡觉也敢打扰。” 宝符见他虽然嘴上严厉,脸上却并无怒色,眼中的怯意顿时去了不少,抿抿嘴:“师父,符儿不是有意的……” 息溟缓缓道:“不是有意的?那桌上的香果被谁吃了?” “那是香果?!”宝符一愣,肩膀瞬间耷拉下来,挎着脸:“符儿不知道那是香果……”她见息溟皱着眉,神色好像真的不悦,紧张的捏着衣摆揉搓:“符儿就吃了一个……” 息溟垂眼看她,神色莫测:“贡果得是单数,一共五个石榴,你吃了一个,明日为师还如何供奉?” 宝符嗫嚅一会,抬头以商量的口吻道:“要不符儿再吃一个,这样就剩叁个了。” “……”息溟不知该怒还是该笑,无奈的摇摇头。 宝符见师父没生气,顿时将少了一个贡果的烦恼抛之脑后,拉拉息溟衣袖:“符儿和师父一块睡吧。”说着已经自顾自的上榻,从息溟身上爬过去,睡在了大床里侧。 “有徒弟和师父睡在一张床上的道理吗?”息溟忍不住问。 宝符抱着枕头软绵绵的哼唧:“今晚就先不做师徒了嘛,做夫妻好不……唔嗯……” 她还没说完,就被摁在榻上堵住了还在娇哼的小嘴。 虽然这样紧紧抱在一起有点羞,但宝符觉得被师父搂着吃舌头,酥酥麻麻还是挺舒服的,于是手臂一回生二回熟的缠上他脖子,发出黏黏糊糊的娇吟,乖顺非常。 息溟尝到她口中残留的石榴甜味,灵巧的小舌头勾住他的,像是引诱他更加深入,主动的一口一口吃下交缠间产生的津液。这小东西,学的倒挺快。 宝符刚刚洗完澡,皮肤微凉,她来的匆忙,衣带胡乱打了个结,松松垮垮,轻轻一拉就露出白玉凝脂般的小身子,像一条滑溜溜的小白鱼在怀里打颤。 剥掉衣服,手划过她胸前的那团肉,像被掌心的触感烫了一下,他鬼使神差的又轻轻捏了捏手中的酥软,虽然不大,却很挺,他反应过来后有些汗颜,想抽回手时,宝符却向前挺了挺胸脯,她觉得暖和,遂将那团柔软再次塞进他掌中。 息溟虽然博闻强识,但对房中术没什么涉猎,加上他是个方正古板之人,之前几次即使情难自抑也没有多看宝符的身子,更别提用手摸了,此时身上就像点着一把火 ,将理智燃烧殆尽。 他想起上回被宝符小手摩擦的销魂感受,情不自禁的拉起佳人的玉手套弄下身肿胀的欲望。 宝符终于有机会细细感受“尾巴”,新奇战胜了羞涩,一边被师父摆弄着温热的手掌上上下下按摩那根粗大的怪东西,一边在心里想:原来长这样啊,原来尾巴尖长的像蘑菇,哦,上面还有一个小眼,解药是从这出来的么?最下面好像还有两个圆圆的…… 宝符想低头好好观察,可惜师父只准摸不准看,抬起她下巴打断了宝符的好奇心。 “嗯……”宝符手上没轻没重,有一下力气稍微大了一些,息溟闷哼一声,神色闪过一丝愉悦加痛苦,脖子上青筋迸出,惩罚似的带着底下的小手动的更快。 宝符不能低头,只能看着上方师父的俊脸微红,息溟被她直愣愣的目光弄的不自在,于是命令道:“把眼睛闭上。” 又套弄了一会,宝符手实在酸的不行,渐渐圈不住又胀大了几分的硬物,她只能采取曲线救国,于是闭着眼娇声问:“师父,为什么不插进来?不治病了吗?” 她的语气听在息溟耳中像是在埋怨,对于箭在弦上的男人无疑使最后一丝理智蒸发,双手掐住她雪白的大腿,用力分开,挺身而入。 “啊!”宝符发出一声极为短促的呻吟就被止住。 低头吻上她樱唇,固定住腰肢用力的挺进,轻轻的抽狠狠的插,没几下身下的小人就弓起纤腰,圆润的脚趾紧紧蜷缩,僵硬的抖了一会,然后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榻上,湿哒哒的小穴还在有规律的吸绞埋在其中的坚挺。 放开那涂了胭脂似的嫣红小嘴,刚刚泄身的娇人泪眼溶溶,小胸脯颤的厉害,息溟眸光一闪,吻上那雪丘上的小红豆,轻轻含吮疼爱,宝符还未从方才的极致中缓过来,又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又痒又酥,细碎的呜咽:“不要,不要了……” 息溟抬起头:“真不要了?” 宝符红着眼圈,吸着鼻子,想了想:“符儿要在上面,自己动。” 于是息溟开明的让她坐上来自己动。 宝符以为自己控制节奏就不那么难捱了,结果分腿跪坐在师父腰间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一筹莫展,光是把硕大的尾巴再度吃下去就已经十分困难。 息溟感到自己的那根东西被她一双小手握着,敏感的冠头在湿软的花唇上摩擦,令人欲火中烧,却只能捏着拳头不动。 等她好不容易找准了地方,直直的往下坐,又出问题了,刚进了半个头,身上刚才还自告奋勇的小人就退缩了,不停的摇头:“太大了,进不去了……”还哭着要抬腰把它吐出来。 息溟感到自己耐心快耗尽了,捏住她腰哑着声音哄:“别怕,吃的下去的,不是吃过的吗?乖,慢慢坐下来……” 宝符被他的软语安抚了一些,又吸着气慢慢放低小屁股,看着下面的小嘴一点点的将粗大的“尾巴”吞了进去。 最大的头进去了,后面就容易许多,顺滑的坐到底时,宝符不知为何小腹中涌上一股酸麻的悸动,细小的尖叫一声,迷蒙的大眼淌出眼泪,被顶到深处的宫内泄出一大股热液,全部浇在体内的粗长上,一些从连接处溢出来,弄的身下息溟的小腹都湿了一片。 宝符感觉腿都麻了,腰软的几乎直不起来,娇弱的哼了好一会始终不愿动,最后在师父的催促下只好摇摇晃晃的动起来。 息溟被她慢腾腾的动作搞得邪火直窜,额角渗出汗来,又拉不下脸催她快点,只能咬紧牙关由着她骑在身上一边摇一边抖。 过了一会,实在憋屈的慌,他微微抬腰向上顶,威胁道:“符儿,再不快些就不让你在上面了。” 宝符此时攒了些力气,腰却仍是软,她被师父的警告吓得急中生智,换了个骑乘的姿势,蹲坐起来,双手支在身下师父结实的腹肌上,小屁股一起一落的套弄,吸吮小穴里粗红的肉棒,腰腿一同用力,速度快了不少。 她像只想要起跳的小青蛙,蹲着上下动的飞快,快感也加倍,粉面驼红,嘴里娇吟不休:“好舒服呀,师父,啊……符儿这样……够不够快呀?” 息溟被她百无禁忌的姿势刺激的口干舌燥,浑身冒汗,差点把持不住,眼前那两团娇乳随节奏晃动,仿佛在诱人伸出手揉捏,她私处光洁柔嫩,那张贪吃的小嘴红肿着,却仍旧张开花瓣不停吞吐直挺挺的阳物,摩擦密切的简直要起火了。 他想闭眼不看,可一旦眼前美景不在,其它的感官就越发敏锐起来,鼻端香气渐暾,耳畔娇喘阵阵,腿间的欲望被窄小的幽穴夹弄的几欲喷发,他睁开双眼,催促身上忘情起伏的娇人:“再快点。” 宝符嘟着嘴又动的快了些,这个姿势对她的刺激更甚,每一下都入的极深,体验到濒临极致的快乐,清澈的眸子染上情欲,只能断断续续的说:“还没……好吗?啊!不行了,师父……太麻了……符儿……没力气了……” “快好了,符儿乖,快好了……”息溟忍不住抚摸身侧的两只小巧玉足,他发现符儿的脚好像十分敏感,轻柔的抚摸便让身上的小徒弟娇颤不止。 随着快感的加深,宝符不由自主的动的更快,坐的更深,虽然腰要酸死了,可腿间难耐的酥麻却催着她本能的上下吸弄那根硬挺的肉棒,她眼里蓄起一汪泪,娇吟变成了破碎的娇泣,看着好不可怜。 “救命,师父,呜……符儿要死了……要舒服死了……啊!” 终于在最后一下重重的起落后,宝符浑身像抽了骨头似的瘫软下来,趴在息溟身上一下下抽泣,目光涣散,全身粉如叁月桃花。 花心娇颤,泄出的汁水慢慢流出,像失禁了一般,羞的宝符想夹紧穴口,却被息溟打了一下挺翘的臀瓣:“小馋猫,还想吃?” 宝符含泪拼命摇头,想把腿间含着的东西吐出来,结果被息溟一把掐住腰,腰肢剧烈向上耸动,狠狠的抽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宝符感觉浑身脱了力,只有嘴还能动,放声大哭:“师父坏……呜呜,不要了,符儿不要了……”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不过息溟也忍不了多久,不多时,深深的抵着已经泄的一塌糊涂的花心射出来,滚烫的阳精让身上气若游丝的宝符再次夹着他的腰颤抖起来。 13天涯思君不可忘 “师父,符儿饿了……”软倒在柔软丝被上的小人发出有气无力的呢喃。 一室欢爱的气味还没有散尽,息溟从方才淫靡的气氛中抽身出来,搂住身旁缩成小小一团的小徒儿,他额角的薄汗还未干,声音还带着一丝纵欲后的暗哑:“怎么?还没吃够?” 宝符的脸一红,急忙澄清:“不是的,符儿是肚子饿。”说完话小肚子还很配合的“咕咕”叫了一声。 息溟摸摸她平坦的肚腹,假装不敢置信的问:“怎会如此?为师分明记得你下午吃了叁碗藕粉丸子,十个南瓜蜂蜜馒头并一个大蟠桃。” 宝符以为师父嘲笑自己,脸像涂了胭脂,连脖子都染上了红,结结巴巴道:“符儿刚才那么……累,自然,自然就饿了。” 息溟闻言一扬眉毛:“这就累了,平日练剑怎么不见喊累?” “那,那不一样的……” 息溟见宝符眼眶发红,再问下去恐又要掉金豆子,于是收起继续逗弄她的心思,捏捏她娇嫩脸蛋:“小馋猫,要吃什么?蜂蜜馒头?” 一听有好吃的,宝符欢喜的点头,小声说:“要红豆沙馅的馒头,多加些蜂蜜,还要……还要吃石榴……” 又是一堆甜的,也不怕齁着,息溟失笑,起身穿戴好,叮嘱宝符不许离开,才在月色中施施然出门,给贪吃的徒儿买宵夜去了。 宝符在床上乖巧的点头,待息溟出去了,窝在被子里,想到师父虽然这几天表面上对自己冷淡,但却一直默默的看着自己,不然怎会知道自己晚饭吃了什么,不由咯咯傻笑起来。 许是太累了,在等待师父回来的时间,她竟然一闭眼睡了过去。 又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梦境,不过这回宝符没骑鱼也没骑龙,而是在一片漆黑的山洞之中。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沉重绵长的呼吸之声,像一个巨大无比的风箱在空旷的洞中来回拉扯,一呼一吸使整个山体在跟着微微振动。 天光从洞外落进来,宝符终于看清,是一条盘睡着的暗红色巨龙。 那巨龙好像极为炽热,周身蒸腾着白色水汽,把方圆几里的绿植都灼的发黄打蔫,无数片赤色鳞片好似华彩的贝壳,紧紧的排列在粗壮的龙身上,尖尖的乳白色龙角巍然竖立,即使沉睡依然透出无与伦比的威严。 宝符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步也不能上前,但她并不恐惧,反而生出一种极为熟悉之感。 天色忽变,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霎时间乌云密布,数声惊雷炸响,睡龙缓缓睁眼,冷清的金色龙眼正对着呆立的宝符,但却没有映出半分她的影子。 赤色的龙鳞舒展,巨龙缓缓抬头,随着他身躯的移动,地动山摇,宝符差点站不稳,她有点明白这电闪雷鸣的阵仗是何含义,是天劫!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天雷朝赤龙所在的山洞当中狠狠劈下,在它的威力下山洞像纸糊的小碗一样碎开,紧接着又一道天雷,宝符忘了惊叫,定定看着眼前的赤龙被闪电击中,落下的龙鳞有的带着炽热的鲜血砸在地面上,有的将掠过的高大乔木削的剩下树桩,然后深深插入土中数丈,激起一片飞石。 此时正是日出东方,宝符这才发现,自己就在附禺山的山顶。 随着好像永远不会停歇的雷光,一声声沉闷的嘶鸣在天地间回响,仿佛搅动人的颅腔,宝符吓得捂住耳朵,却见到赤龙被闪电击中的地方伸出一根血淋淋的骨头,上面的骨骼像分叉的树枝,半透明的翼膜在空中徐徐展开,顷刻间金光四射,遮天蔽日,山洞显得狭小逼仄,再也住不下这条生出翅膀的巨龙。 这是一条应龙,修行千年只为这一朝,宝符看着那飞升上天的巨大阴影,眼泪不自觉的流出,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哭,惶急的向着虚空大喊:“师父别走,别丢下符儿!” 但她像一颗露水,被天地间喷薄的炽热席卷,在晨曦的微光中渐渐蒸发的无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 “符儿,符儿……”遥远的声音传来。 “符儿,醒醒,被梦魇着了?” 宝符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息溟轻轻替她擦去,叹口气:“为师才走了不到半盏茶,你就又哭又喊,真成了长不大的孩子了,怎么这么粘人?” 现在是半夜,北极天宫的膳堂早关门打烊了,他知道离尘子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万华洞设了个私人厨房,是二十四时辰有人值守的,是以破天荒的主动去了一趟小清明峰,叫醒昏昏欲睡的厨子,在他探究的目光下点了一笼屉红豆沙馒头,多加蜂蜜…… 宝符忘了师父不辞辛苦买来的美食,只是一个劲紧紧抱着他腰,流着泪喏喏的说:“符儿做噩梦了,还以为师父不要符儿了。” 那梦太真,宝符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愈发像板糖似的粘在师父身上,息溟免不了如同安慰被噩梦惊醒的孩童一般,给足了温软的哄劝和爱抚。 有师父无微不至的甜蜜关怀,有热气腾腾甜蜜宵夜,宝符渐渐忘了害怕,坐在师父怀里一个接一个的吃着小馒头,还不忘给师父也递上一个。 息溟垂眼看看那带着牙印的馒头,又看看举着馒头眼神殷切的宝符,还是低头吃了一口,真甜。 14此情无计可消除 晚风吹起薄薄的纱帘,细碎的嘤咛从窗缝溢出,屋外夜凉如水,而屋内却一片旖旎的火热。 自从上回宝符翻身骑着师父做了一回主人后,息溟便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身为师父的威严有些不保,于是找了个机会将造次的小徒儿压在身下好好惩戒一番。 宝符感觉小腹那股灼人的情潮越积越多,两条腿蛇一样缠上腿间不断耸动的健腰,每次小花穴里的肉棒抽出去的时候,都急切的收缩,想要咬住那根火烫的粗长不让离开。 息溟撑在她上方,被子只盖在腰际,背上精壮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蒙了一层细汗,被子下的腰部前后摆动,他看见宝符颦着眉,眼睛泛起水汽,下面把他夹的越来越紧,知她又要泄身了,快速的顶弄改为缓缓的抽插,引得即将到达极致的小人难耐的叫唤:“师父……快一点好不好?” 息溟捏住她不停向上凑弄的细腰,哑声道:“这可是符儿自己要求的,一会可不许又说不要。” 宝符现在那顾得了之后如何,一个劲点头:“符儿要,师父快点嘛快点嘛……” 事实证明这样的要求不能随便提,宝符要的“快点”和息溟给的“快点”也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酸软的小腿无力的垂下来,脚踝被攥住压在两边,宝符只能叉着腿儿承受花心上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她被激烈的插弄刺激的很快的就又丢了一回,红着小脸哆嗦,息溟却动的更快,宝符只能吊在他脖颈上不停软语哀求。 但此时不比平常,撒娇是没什么用的,直到息溟又狠狠抽了几百下,深深顶开酥软的花心,龙头抵在宫腔上激射出混浊白液。宝符还是不习惯这滚烫的灌入,缩在师父厚实的胸膛下簌簌发抖。 息溟将依旧粗大的阳根拔出,宝符娇娇的长吟一声,花唇翕动两下,蜜穴中的阳精混着一缕蜜汁流出,她看见师父低头盯着自己腿心,羞的连忙夹紧双腿,被他伸手一把隔开了。 “转过去趴着。”息溟有点沙哑的声音让宝符的小心肝直颤。 她楚楚可怜的摇头:“不要了好不好,师父,明天还有平菇大会……啊!” 失去耐心的天枢神君不等她说完,将还在苦苦挣扎的小人一下翻过去,宝符两眼一花,就感觉自己跪趴在柔软丝被上,一个又热又硬的东西再次抵上穴口。 她怕极了这样从后面进来,不停扭臀挣扎,却逃不过牢牢钳住腰的大手,“尾巴”在滴水的腿心蹭了两下,对准又湿又软的穴口,狠狠一挺。 “啊!”宝符扬颈娇喊一声,眼前水雾迷蒙,感觉几乎被刺穿。 息溟俯身亲她小巧粉嫩的耳垂,像是训斥哭闹的孩童一样喝道:“不许哭!今晚再敢哭一声明天就不许去参赛。” 宝符眼里的泪水又硬生生憋回去,檀口咬着枕头的一角不让自己发出哭音。 可是娇弱敏感的小徒弟哪里是师父的对手,息溟随便入的大力些,她的泪水便不由自主的溢出眼角,臀后贴着紧绷绷的腹肌,像块铁板“啪啪啪”拍在屁股上,那作怪的硬东西一下下击打着深处的软肉,逼得宝符断断续续的呜咽。 加上息溟烙铁般的大掌故意抚摸那对玲珑的玉足,让身下的娇人彻底软了身子,只能跪趴在床上一颤一颤的发出无助的啜泣。 黑发披散在肩头,更衬得背后的皮肤白生生如玉,息溟从她瘦条条的脊背摸到胸前,掂了掂手里包着的那团肉,嗯,最近养的不错,长大了些。 他扳着宝符的小脸,吮去她香腮上的泪珠,下身极力挺送,引得小徒弟的泪像流不完似的纷纷落下,声音里带了不易察觉一丝宠溺:“小笨蛋,怎么这么爱哭,真是个水做的人么?” 次日,宝符因着晚上没睡好,再次睡到日上叁竿才醒,摸摸旁边冷冰冰的被褥,师父不知去哪了,连忙起身,见到榻边的小茶几放着一张纸,正是息溟留下的。 纸上说他在静室打坐,桌上的石榴是给她留的,想吃便吃,只是不许再动供桌上的香果,他已经传信小清明峰,叫宝箓来陪她玩,但不许私自离山,更不许离开他太远云云。 有天枢神君的命令,宝箓不一会儿就骑着青骓马风风火火的赶来了,生怕来的慢了惹息溟不快。 他下马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庭院里只有宝符一人,正坐在石桌前发呆。 她见到宝箓来了,连忙问:“你怎么没去平菇大会?” 宝箓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去干嘛,我师父什么都没教我,我去了不是给他丢人吗?所以师父让我留在小清明峰看家。” 他看着宝符,突然一惊一乍道:“师姐,你怎么也没去!?” 宝符面颊染上红晕,嗫嚅道:“师父不让我去。” 宝箓一拍脑袋:“不会吧,莫不是因为那件事?你师父生气了?” “什么事?”宝符一愣。 “你不是送了一个千年珍珠蚌嘛,玉鼎真人的司仪童子还以为它是个普通的珍珠,伸手去取结果被蚌壳给夹住了手臂,要不是当时武曲星君也在场,立时硬生生扳那蚌壳,那童子恐怕已经变成独臂仙人 了。” 宝符没想到自己挑的寿礼居然差点伤了别人,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那蚌壳是专门训练人反应速度的法宝,师父叫我用它来练出挥剑速度,后来我出剑的速度已经比它快,就没怎么用过了……盖子上不是有说明书吗……” 宝箓看师姐自责的模样,暗恨自己多嘴多舌,出言安慰她:“你也不是有意的,谁让那童子不小心,天枢神君既然都没告诉你此事,可见他老人家也没有怪罪你的。” 宝符仍是惴惴不安,心如乱麻,师父虽然不怪罪,但或许已经嫌弃自己了,不然为何不让她参加评估大会?莫不是怕她又闯祸,而且昨天还说她是笨蛋来着…… 她忧愁的神色在宝箓眼中自动理解为对天枢神君的恐惧,想起息溟冷若冰霜的脸,宝箓再次对师姐充满了同情。 而此时此刻,冷若冰霜的天枢神君并未像往常一样在静室里打坐,而是专心致志的研究刚从紫微垣的藏经阁里拿来的几本欢喜图。 这本是传授双修秘法的典籍,绘图却极为香艳细致,还带有详细的步骤解说,不知是出自哪位大神通之手。 绕是他定力极佳,看了一会也有些不能自持,书中种种匪夷所思之技让人大开眼界,息溟大彻大悟,没想到男欢女爱之事也有如此大的学问,怪不得符儿在床榻上总是哭,自己果然还是修行不够啊。 息溟正自感叹学无止境,外边却有一道纤细的身影急急跑近,正是那个令天枢神君一个人偷偷研究双修秘籍的“罪魁祸首”。 息溟连忙将那几本鲜艳的小册子藏在蒲团下,装成闭目打坐的模样。 宝符推门进来,顾不上有没有打扰到师父,红着眼睛哽咽:“师父,符儿送给玉鼎真人的礼物真的把人夹伤了?” 息溟正要呵斥她擅闯静室,忽听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有些怔愣:“不错,是有这回事。”他早先就听说了,不过他一向不在意这些琐碎之事,也没空和宝符提及。 宝符闻言哭的更凶,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符儿……是不是……给您丢人了?” 息溟终于明白她为何伤心,连忙安慰:“怎么会?此事非你之过,何况为师后来听说,玉鼎真人将那大蚌放在他藏宝阁的正中央,用它还捕到了好几个盗宝的飞贼。”只不过都变成了断臂残废。 宝符眨了眨泪眼:“真的吗?” “真的。”息溟将她螓首揽入臂弯,轻轻拍她后背:“不过是一桩小事,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自责,并非是有意瞒你。” “既然师父不生符儿的气,为何又不让符儿参赛?”宝符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问。 “……”息溟一时语塞,他没想到徒儿的脑回路如此清奇,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都能想到一处,他现在拒绝岂不是让宝符多心? 息溟咬咬牙,终于说:“你既然这么想参赛,就带你去罢。” 宝符没想到师父居然改了注意,欢喜非常,刚想凑上去送上一枚香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义愤填膺的叫嚷。 “息溟!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请病假,你有本事出来啊!” 15我有迷魂招不得 “息溟!你有本事开门啊!” 叫门之人正是离尘子,他今早忙着筹备大会开幕式,百忙中抽时间看了一下赛程表,一看不得了了,宝符的名字居然不翼而飞,连忙去找负责打印名册的摇光神君:“这什么鬼?宝符呢?怎么忘写上去了?” 摇光神君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她也是本次大会的裁判之一,对离尘子的怒气视若无睹,气定神闲的磕瓜子:“哦,天枢神君今早请假,说她身体不适,不能参赛了,我就临时重排了一下比赛顺序,忘告诉你了。” 离尘子气急败坏,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火急火燎的冲到附禺山。 附禺山被息溟的结界覆盖,他的万华镜无法查看,只能亲自上山顶找人,结果却发现几天不见,那寒碜的叁间破石洞子变成了亭台楼阁,他一阵好找,终于发现了息溟和宝符所在的房间。 宝符正坐在息溟腿上啃他的嘴,听见外面离尘子的声音,急忙想起身站好,偏偏师父像没听见似的,只是摁着她后脑勺,饱足的吸吮了一阵香甜的汁水后,才松开已经眼波溶溶的小徒弟,想替她理理凌乱的衣襟,宝符却还以为他又要剥自己的衣裳,连忙挡住伸过来的大手,小口喘着气道:“师父,再不去就来不及了,符儿晚上再好好侍奉您好不好?” 听见孝顺的小徒儿这么主动的要求侍奉师长,息溟心里一动,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无数方才从书中修习的技巧,低头在宝符耳边嘀咕了几句,宝符一听脸色通红,支吾了半晌,终于在师父的胁迫下艰难的点了点头,息溟这才满意的拉着她出门去。 离尘子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见息溟师徒身影,箭一样弹过来,咬牙切齿道:“息溟,你不是说符儿身体不适吗?我看着怎么不像。” 离尘子以为息溟和摇光一伙,故意不让宝符参赛,现在看宝符好好的,更加坐实了怀疑。 息溟不知他心中所想,淡淡道:“符儿已经好多了,现在就去北极天宫。” “去毛线!现在都快比完了!过去刚好能赶上颁奖吧!” 离尘子拿出万华镜,北极天宫的云麓天台上,玉衡正和最后一位选手斗的难解难分,他手中紫炁剑与月孛剑发出紫白二色光芒,在场上如龙蛇飞动,令人眼花缭乱,突然找准机会直次对手面门,对面的开阳星君弟子显然招架不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只能停下动作:“停,我认输。” 剑尖在距他眉心一毫之时猛然停住,悬在半空。玉衡收起剑,谦逊拱手:“承让。” 台下一阵热烈的欢呼。 宝符一看比赛快结束了,惊慌的拉着息溟袖子:“师父,这可怎么办?” 息溟摸摸她脑袋:“莫急,为师去和紫微星君说一声,让你和玉衡加试一场。” 离尘子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一听息溟主动揽活上身,自然也顾不得和他较劲了,连连点头:“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通知一下大家。” 离尘子为何如此执着让宝符参赛?只因他早先开了本次大会的盘口,玉衡作为紫微星君的真传弟子,修为在紫微垣的小辈中公认最高,自然是夺冠热门,但离尘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所有参赛的学生都详细的查了个底掉,却发现宝符作为刚入门不久的小徒弟,天资着实不凡,他又借着宝符来万华洞的机会,旁敲侧击的打探,居然得知她已将息溟的绝学——七曜剑学的八九不离十,俨然胜过玉衡的四虚剑,又惊又喜,试想,谁会押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赢?若是自己全数押宝符夺得第一,到时候赢了岂不大赚一笔。 离尘子越想越美,但也不能莽撞行事,既然将宝押在她身上,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评估大会有政策,不许选手携带武器以外的其它辅助性法器,无数双眼睛盯着,离尘子即使有上品仙宝也不能让宝符用,好在他对宝符的习性一清二楚,只要有吃的,就立时如同被下了降头似的充满干劲,正所谓攻心为上,用美食激励她这吃货准没错。 宝符随了师父来到北极天宫,息溟找紫微星君安排比赛,离尘子就留下来给她讲讲比赛规则。 宝符激动万分,想到一会可以上台展示师父教的剑法,输赢倒不太在意了,却见离尘子微微一笑,状似无意的说:“符儿,这次大会的第一名不光有紫微星君亲自颁发的奖状,还能额外获得去西昆仑参加学术交流大会的资格,这西昆仑啊,可不比附禺山那种穷乡僻壤,尤其是各种美食,都是仙界一流,去了一次就忘不掉啊……” 他咂咂嘴,侧头瞄着宝符,只见她睁大眼睛,好像十分神往的喃喃自语:“西昆仑……” 离尘子见目的达到,又瞅准机会补了一句:“你大师兄的身份……去西昆仑毕竟不方便,他定然也不想去的,倒不如让给你,你去求求他,他怎会不听你的?” 宝符像是被说动了,眨眨眼问:“得了第一就能去西昆仑?” “那是自然。” 离尘子摇摇象牙扇,哼着小曲儿走了,没注意宝符眼中闪着幽幽金光。 其实就在离尘子说出“西昆仑”叁个字的时候,宝符就已经被玄嚣夺了舍,玄嚣对什么无聊的大会更本不在乎,也懒得想离尘子这么殷勤献计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好不容易离开息溟视线,他首先想的是去吃肉喝酒,这附禺山的伙食实在寡淡,不是馒头就是糕饼,他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只不过,西昆仑…… 以西王母那老妪婆的德行,今生今世都不会让自己再见那人一面,若是有办法光明正大的进到西昆仑……对了,刚才离尘子那老东西说什么来着?大师兄? 玄嚣正努力搜索着宝符记忆里叫大师兄的人,就见不远处一个蓝白道袍的年轻人大步走来,不是宝符的大师兄玉衡又是谁? 玉衡突然接到通知,要加试一场,和自己比赛的还是小师妹,奇怪中又有些担忧,所以过来看看宝符,免得比赛时自己不知轻重伤了她。 “宝符”一见师兄,脸上立即挂上甜甜的笑,嘴像抹了蜜:“师兄~” 她嗓子本就甜软,这样千回百转的一叫,玉衡差点跌倒,尴尬的说:“师妹,你还好吧,师父之前说你身体不适不来参赛了,现在可是大好了?” 玄嚣活了上万年,对付玉衡这样的纯情少男简直是信手拈来,立即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挂在他胳膊摇来摇去,娇着嗓子说:“符儿想当第一名,才拖着病体赶来参赛,师兄,你最好了,一会比赛让着符儿些好不好?”脸在他胳膊上蹭着,像只小哈巴狗。 玉衡被“宝符”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面红耳赤,脸烫的能煮鸡蛋,他在北极天宫修行,一心只读圣贤书,平日里连和异性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师弟师妹又都很懂礼数,今天突然被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拉着撒娇,立时话都有点不会说了,差点咬掉舌头:“师,师妹,这样,不妥吧,我……师父他……会生气的。” 玄嚣快被自己发嗲的模样恶心到了,恨不得一掌劈死他,可这呆头呆脑的少年还是不肯就范,只好咬了咬牙,仰脖凑的更近,几乎贴在玉衡身上:“师兄,求你了,符儿想去西昆仑嘛……你让符儿赢这一次嘛,就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玉衡浑身热的要冒烟了,宝符生的雪肤花貌,这样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羞的玉衡手都不知该放哪,只能高高扎起来,勉强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们还是都全力以赴对战比较好,这样弄虚作假,呃,有违比赛精神,师尊知道会怪罪我们的。” “臭小子,真是怂包一个,我要是出全力你岂不小命不保。”玄嚣暗自冷笑,他真想将这油盐不进的呆鹅就地处决,但是若一个不小心暴露了,不但自己的复仇计划打了水漂,说不定还会被关到比封渊更阴森幽深的地方,不是得不偿失吗! 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玄嚣安慰自己,比起出卖色相,还是光明正大的去西昆仑更重要。 他继续使出媚功,呼出的气拂在玉衡鬓角的碎发上,嘴都要贴在他脖子上了:“师兄,你不是不想去西昆仑吗,把机会让给符儿不好吗?”玉衡仍是沉默,表情为难,玄嚣恨的牙痒痒,他奶奶的,不会火力还不够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货敲晕,吸干他的真气,他不想输也得输! 玄嚣摩拳擦掌,刚要使出摄魂术,只听玉衡羞涩道:“虽然西王母不愿见我,但娘她很想我的,我也想见见她,她一人被关在天池底下,我……” “什么!”玄嚣一下拔高音调,脸色都变了:“什么天池?你娘是谁?” 玉衡见“宝符”如此惊讶,才想起她因入门晚,不知自己的身世,解释道:“是我忘说了,我娘,实是昆仑仙山的罗敷神女……” “啊——”“宝符”急促的大叫一声,像见了鬼似的一把推开玉衡,小嘴大张,指着玉衡发抖:“你,你再说一遍!” 玉衡没防备,只觉宝符双手生出一股巨力,猛地将他推坐在地上,他没想到宝符会这么吃惊,还以为她是害怕所致,柔声说:“师妹,不必担心,有师尊护着我,西王母不会来找麻烦的。” 他觉得奇怪,宝符好像真惊着了,眼睛像射线似的在自己脸上来回扫射,要把自己脸盯出个窟窿,玉衡被她火辣辣直勾勾的眼神瞧得不好意思,白皙的肌肤染上红霞:“师,师妹,你,作何这样看着我?” 那边比赛前的预备铃响了,提醒下一位选手入场,玉衡站起来,整整衣服,咳了一声对目瞪口呆的“宝符”说:“符儿,快开始了,我们先入场吧。” 玄嚣此时心中成千上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哪里还有心思比赛,一眨不眨的盯着玉衡的俊脸,越看越觉得他像自己,宛如做梦一般恍恍惚惚。 玉衡察觉到“宝符”的视线,像有蚂蚁爬在身上,他免不了胡思乱想,师妹莫非对自己有什么别样的情愫,这可不妙啊,自己一心向道,少不得要辜负她的一片心意了,唉,多情总被无情恼啊。 他年少无知,不知道此乃人生叁大错觉之一,仍在烦恼如何开解师妹的单相思,突听身后“啪叽”一声,回头一看,“宝符”直挺挺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来人啊!” 16不识庐山真面目 宝符一觉醒来,觉得头昏脑胀,像被一个细环箍住了脑门,她四下打量,原来自己是在紫微殿的偏殿里,双层玉色娟纱帐下,明亮烛火在帐外闪动,照亮一个窈窕倩影,见宝符醒来,立即撩开帐子走进来,原来是摇光神君。 宝符想跳下床行礼,立即被她拦住,笑咪咪的说:“符儿,你还是先躺着吧。” 宝符一愣:“神君,符儿是生病了么?”摇光神君连忙摇摇头。 宝符又向外面看看,却见离尘子玉衡和宝箓叁人正站在殿外,紫微星君坐在御座上敛眉看着他们,不由更加疑惑:“神君,我师父呢?”她很少离开息溟,此时感到气氛有些陌生的诡异,心慌慌的,就更想要师父在身边。 摇光神君擦擦额上汗:“你师父被紫微尊上安排了一件任务,他急着去办了,一会就回来。” “哦,神君,符儿刚刚怎么突然没知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一向舌灿生莲的摇光神君却突然有些结巴:“那个,呃,符儿,你……有身孕了。” 宝符顿时紧张起来:“‘身孕’是什么病?” 摇光神君张了张嘴,终于捡了个易理解的措辞:“身孕就是……符儿你怀了孩子的意思。”说着指了指宝符的肚子。 她尽量亲切和蔼的对宝符说:“符儿,不用怕,你只需指给我,谁是孩子父亲?”说着又指了指正殿里站着的那不明所以的叁人,眼中都是兴奋的光,这是她和紫微星君共同筛选出的能和宝符接近的异性,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一个可以上《每日紫微》娱乐版头条的爆炸性新闻。 宝符还没从摇光神君的第一句话中回过神,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瞪大眼睛:“您是说我肚子里面藏了个小娃娃?” “嗯,是很小,不过会长大的。”摇光神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仍是没忘记自己的最终目的,继续循循善诱:“符儿,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呀?” 宝符已然惊呆了,没听见她之后问了什么,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肚子里有个小孩,是男孩还是女孩?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一个人在里面吃什么?不会咬自己么? 宝符百思不得其解,她惊慌害怕时自然就想要最亲近的人在身边,颤巍巍的掀开被子想下床:“我师父呢?我师父还没来……” “万万不可!”摇光神君以为宝符要告诉息溟,不由大惊失色,要知道天枢神君可是出了名的严苛教条,若是让他知道宝符和别人有了手尾,盛怒之下一个雷法把罪魁祸首劈死怎么办?离尘子那老东西劈死就劈死了,万一是玉衡或宝箓呢,紫微星君若是治自己个办事不利之罪可怎么办?如今马上要发年终奖了…… 偏殿外,紫微星君捋捋白胡子,眯起眼打量眼前叁人。 离尘子一脸心怀鬼胎的模样,在师兄的目光中坐立难安,玉衡和宝箓则一脸茫然,不知突然被叫来是为了什么。 紫微星君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会真是离尘子这衣冠禽兽干的好事吧,但以他对自己这个师弟的了解,虽然平时有些不着边际,放浪不羁,但其实没多大胆子,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是不敢做的;而宝箓呢,还是个半大孩子,能成什么事;倒是玉衡,他和宝符年纪相仿,两个人懵懵懂懂,初识情滋味,说不定一来二去就那什么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正想把他们隔开私下单独问问,门外一个玄色身影风一样卷进来,稍一停留直奔偏殿,正是被紫微星君支开的息溟。 他从紫微星君那解释完加赛事宜以后,本来是要去观看宝符和玉衡的比试的,只是没料到那边宝符突然晕倒,赶来的摇光神君随手一搭脉象,惊的魂飞魄散,捏着宝符手腕把了又把,终于确定自己没诊错,宝符确实有孕在身。 摇光神君见大事不妙,第一时间便通知了紫微星君,作为上级领导的紫微星君处变不惊,他也怕息溟出手伤人,立即叫住刚要起身离开的息溟,装作头痛的样子解释说最近有人在北极天宫附近私下开盘赌博,赌额数目巨大,让息溟带人去几个可疑窝点清扫一下,整顿整顿紫微垣的不良风气。 紫微星君的命令他不能不从,但走到半道上,息溟实在担心宝符出事,又扔下公务急匆匆赶回,生怕宝符在赛场上出什么意外。 他还没走到比赛的云麓天台,路过紫微殿时,就听见宝箓那个大嗓门正和玉衡说话:“大师兄,师姐突然晕倒,不会出什么事吧?” 听见宝符晕倒,息溟差点从云彩上摔下来,在空中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急匆匆从云上下来冲进紫微殿。 宝符见到师父终于来了,焦虑和害怕都有了出口,飞快坐起来,一眨眼息溟就走到身边。 摇光神君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宝符惶急之下口齿极为伶俐,一下就切中要害:“师父,不好了!摇光神君说符儿的肚里有个小孩!” 摇光神君当场石化,闭上眼不敢去看息溟的神色,想必就连一向镇静沉稳的天枢神君,一时也接受不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半晌才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问:“真的?” “嗯!”宝符点点头,着急的扒着息溟衣袖,语气十分惊慌:“师父,符儿一定是乱吃东西的时候没注意,才把小孩也勿吃下去的,现在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法子将孩子吐出来呀?” 她按按肚子,恨不能将那可怕的小娃娃挤出来。 摇光神君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等着息溟大发雷霆,不想却见他和颜悦色的拉着宝符小手,一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她手腕上,切了一下脉,终于确信无疑,微笑着摸了摸她依旧平坦的小肚子,点了点头:“确是有喜了。” 喜?喜从何来啊!摇光神君在一旁凌乱了,没想到一向刻板的天枢神君思想如此开放,对徒弟未婚先孕的事情这么宽容,万年冰山脸都化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要当爹了呢。 等等,有一种可能她从来没想过…… 息溟看了她一眼,仿佛沉浸在喜悦中,语气十分轻快的说:“还请摇光神君回避一下,我同符儿有话要讲。” 摇光心痒难耐,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八卦,但又不敢不从,只能磨磨蹭蹭的出了偏殿。 她的好奇心无法克制,想要悄悄扒在边上听听墙角,结果息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一道结界牢牢的封住门,自己毛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偏殿内此时只剩宝符和息溟两人,宝符想下床去,被息溟摁回去,柔声道:“别乱动,小心身子。” 宝符眼圈都红了,语带哭腔:“师父,符儿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为什么都要符儿躺着?” 息溟坐在床边搂着傻傻的小徒弟,刮了一下她鼻头:“小笨蛋,这不是病,平日叫你看的书都看了么,怎么连生孩子都不知道?” “生孩子!怎么生?孩子不是鹤鸟衔来的么?”宝符瞪大眼睛。 息溟无语:“什么鹤鸟衔来的?你听谁说的?” “宝箓啊,他有一回和我说,南海接引道人门下有个送子观音,有好多好多孩子,谁家想要小娃娃了,只需给她进些香火,她就会派仙鹤衔一个或两个送过去。” 息溟有些失笑:“生孩子哪有那么简单。”他附在宝符耳边详细的解释了一下生孩子的原理,先得这般如何如何,然后就那般如何如何,花了好大一阵功夫,总算讲通了,宝符恍然大悟:“哦——原来师父给符儿的那东西是生孩子用的。” 她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心里一松,突然又问:“现在摇光神君和紫微尊上都知道了,怎么办?”她始终觉得和师父做夫妻的事情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息溟梳一梳她柔顺的头发:“有为师在,你无需担心。” 他掏出乾坤袋,里面都是给经常肚饿的小徒弟准备的零嘴,他让宝符坐在床上吃,自己则出去和紫微星君解释。 宝符拉着他胳膊:“师父,别走太久,符儿想你。” 息溟被她软糯的话语勾的一时忘情,低头亲亲她娇润柔软的小嘴:“马上回来,不许乱跑。” 他刚跨过结界,就看见摇光神君贼头贼脑的在边上伸着脖子。 之前离尘子一见好像没自己事了,像被猫追的耗子似的驾车逃窜,玉衡和宝箓也不好意思留在紫微殿听前辈的墙角,纷纷退了出去。 华丽的大殿上只剩息溟,摇光神君和紫微星君。 息溟虽然不缺身为男子的担当,从未打算掩盖此事,但被四只眼睛直直盯着,仍是有些不好意思启口,咳了一声说道:“此事不是叁言两语讲的清的,但孩子确实是我的。” 这次轮到紫微星君一脸懵逼:“息溟?!你你你你你……” 一旁的摇光神君先是大吃一惊,而后实在憋不住,爆发出一阵掀破屋顶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息溟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你笑什么?” 摇光揉着酸痛的腮帮子,正色道:“没什么,神君,以前是我错怪你了,现在知道你天性未泯,功能健全,我就放心了。” 息溟不像离尘子,虽然修为极高,但平日里行事规整为人低调,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没什么花边新闻可供吐槽的,没想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干出了这么大的事,把徒弟的肚子给搞大了,摇光神君惊悚之余,只觉浑身的八卦之魂都燃烧起来了,这么高高在上的天枢神君,也有跌下神坛的一天,她恨不能额上生出一只天眼把息溟重新扫描一遍,看看还有什么劲爆消息。 摇光神君的眼中“嗖嗖”射出八卦之光,有紫微星君在前,她也不怕息溟用雷法劈自己了:“神君,讲讲呗,你们怎么好上的,我看符儿仍是懵懵懂懂,她真是自愿的么?” 息溟懒得理她,冲还在愣神的紫微星君拱手道:“尊上,我与您有事相商,还请让闲杂人等回避。” 紫微星君从震惊中回过魂,客客气气的将好事的“闲杂人等”请出了紫微殿。 摇光神君咬着手欲哭无泪,磨磨唧唧的走出殿门口,她心里憋着这么一个惊天秘密,百爪挠心,恨不得立即和小伙伴一吐为快,然而天枢神君的威慑不小,他让不让自己透漏这个隐私确是不得而知,万一自己提前广播出去了,息溟怒火中烧,岂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她越想越苦闷,有八卦而不能分享好比身着锦衣而夜行,只能用头一下下去撞紫微殿外的柱子,把上好的汉白玉雕花都装出几条裂痕。 ****** 陌梨童鞋提的那种情景从逻辑上讲是可以的,但如果真的发生了玄嚣封渊里的真身估计会被息溟拍死,所以他不敢这样做(其实是因为太没节操了我不敢写) 17千载相逢尤旦暮 夜,北极天宫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在案前,神色肃穆,正在用河图大衍术进行占卜,手中的蓍草发出莹莹幽光,幻化间无数星斗轨迹在眼前忽隐忽现,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十分玄妙的境界中。 殿中万籁俱寂,突然,一只叁青鸟扑腾着双翼飞进殿中,张开朱红的喙发出一声声鸣叫,歌喉十分曼妙清甜,袅袅回响,打断了他的蓍筮。 老者缓缓调息一番真气,睁开眼睛:“罗敷,你又闯什么祸了。”虽然是疑问句,口气却十分确定。 那青色小鸟梳理一下羽毛,瞬间变换成一个妙龄少女,青衣回风舞雪,发间珠翠辉辉,正是西王母的爱女罗敷。 少女嘟起红唇,薄嗔道:“尊上,好伤我的心,我不过是想您了就过来看看。” 老者一脸信你就有鬼了的样子,摆摆手道:“恐怕不是想我,而是有求于我吧,怎么?你的心上人又不理你了?” “您之前不是教我了吗?您说‘烈女怕缠郎’,我就每天去天池缠着他问东问西,果然十分有效,现在他十句里终于有一句肯回答我了!” 说到此处,但见少女的雪肤上印上一抹红霞,娇声道:“尊上,您的大衍之术那么厉害,替我卜上一卦好不好,看看玄嚣他现在究竟喜不喜欢我。” 老者徐徐说:“河图大衍术只能占卜出大致的图景,我的推演也不见得完全准确,况且诸般命数早已注定,你知道了又有何用?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那叫罗敷的年轻女子不以为然,豪迈的说道:“事在人为,哪有什么注定不注定,就连月老也说我与玄嚣有缘无份,我偏不信,他是我认定的人,若不能和他在一起,我情愿和天池池底的水母过一辈子。” 老者被她的信誓旦旦弄的发笑,彼时他只以为罗敷不过是怀春少女的一时冲动,很快就会去寻别的乐子,更想不到她竟会一语成谶。 他突然感到手中生出异动,低下头,却见那枯白的蓍草居然从中断成两节,截断处幽幽缠绕着不停变化的幻象,若不是身负绝顶修为,绝难以窥得其中奥妙。 身为紫微垣众星之首的老者不由大惊,颤抖的叫道:“不好!大凶之兆!” 罗敷也吓了一跳:“不,不会吧,这么快就算出来了!”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坎坷的情路感到悲伤,就见老者摇摇头道—— “不是你,这是我为别人算的一卦,蓍草中断,命中有大劫!” 他掐指一算,暗暗思量:“依蓍草的卦象,他起码一千年里便要历一次无法避免的劫难,有摧枯拉朽之势,几乎要将好不容易修成的应龙金身毁去,更甚者要魂飞魄散。” 罗敷奇道:“您给谁算卦呢?竟是个短命鬼。” 紫微星君深知她的脾气,若不回答出个所以然来,这倔犟的少女便不会罢休,只能长叹一声:“是我座下新封的天枢神君,他修行太过偏执,为了断绝俗念,竟将自己的欲魄抽出体外,做个断情绝爱之人,我实在担心他走上歧路啊。” “断绝情爱……那活着还有甚意思?七魄掌人命轮,缺一不可,世间竟会有如此愚蠢之人,难怪天不假年。”少女毫不留情的嗤笑。 她黑阒的眼珠转了转,好奇的问道:“抽离的一魄也尚有灵力才是,不会自动回到仙身吗?” 老者望着殿外的星光:“我将其藏在涅海池的一滴水珠之中,以月华滋养,希望息溟有朝一日能回心转意,唉……” 他转头四望,却发觉刚才还在殿中的少女已不知所踪,只余万千星辉在夜幕下闪烁,罗敷悠远的歌声传来:“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 往事如镜花水月般在一面晶莹剔透的玄天镜中浮现,镜面如湖面一般泛起波澜,复又重归平静。 紫微星君收起流水幕影的法术,对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息溟道:“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罗敷竟趁我不备将那藏着你魂魄的水珠偷出,好在我即时发现,将之要了回来,否则便铸成大错。” 息溟沉吟良久,问出心中疑惑:“尊上,莫非那藏我魂魄的水珠与符儿有什么联系?她元身并非壑山的雨水,难道是这水珠所化?” 当初宝符误入封渊的禁地,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卫丘的禁制是他亲手所布,绝不会被随随便便的打破,除非宝符的本体属于这附禺山,才可能不受结界的限制。 “你也看出来了,宝符确实不是壑山的雨水…‘’紫微星君瞟了一眼偏殿方向,叹道:“罢了,你让符儿出来吧,她早些知晓,以后也不会再纠结于自己的身世。” 息溟也早察觉到有个鬼祟的小东西在旁偷听,既然紫微星君如是说,他也没有理由阻拦,转头望向被纱帘遮挡的偏殿门。 只见一个趴在门柱旁的黑影子探出半个小脑袋,琉璃双眸圆溜溜大睁:“师父,符儿不是有意偷听的,是零嘴吃完了,师父还没回来。” 息溟轻轻摇头,无奈的招手:“还不过来。” “是。”宝符马上喜出望外的奔过来,想和往常一样扑进他怀里,却又想起紫微星君还在旁边,硬生生刹住动作,蹭着小碎步挪到息溟斜后方。 息溟伸出胳膊将她揽到前面来,宝符不惯在人前做出如此亲密之举,紧紧贴着他腰,像羞于见人的孩童喜欢将脸埋在爹娘的怀里。 紫微星君全当没看见他俩的亲昵举动,接着和息溟解释:“当时我将那被罗敷偷出的水珠重新带回紫微垣,本欲将它安置在一个更为隐蔽妥当之处,没成想那水珠被你魂魄中的灵气浸染,它原本无根无凭,竟渐渐从你一缕欲魄中生出六魄,最后化为一具仙身女体,我大感惊奇,遂也用河图大衍术替她占卜一番,才知道这水珠所化的女婴和息溟你大有渊源,不仅如此,那卦象更是显示,她是你的应劫之人,我起了将她安排在你身边的念头,也是由此而生。” 息溟想起初见宝符时怪异的熟悉之感,今日终于作解,因问道:“是何渊源?” “当初你在附禺山历劫飞升时,修炼的天罡之气不散,山中云气蒸腾殆尽,只有一滴清晨的露水被你的龙尾所沾,一同带到这北极天宫之中,机缘巧合汇入了涅海池,后来……” “后来您便用它藏了我的欲魄?” “不错,当时我也不知,到底冥冥自有天数,符儿终究因你才结仙缘化仙身,现在她元神之灵刚好能补全你残魂六魄,可见因果之循何其玄妙,终非你我蜉蝣之辈所能企及啊。” 紫微星君一番抒情把自己都感动了,宝符却恍然大悟,兴奋的揪着息溟束腰的罗带:“哈,师父,原来是这样,难怪符儿会这么喜欢您的‘尾巴’……唔……”但话音未落就被息溟大手死死捂住嘴巴。 紫微星君看息溟面带绯色怒瞪宝符,稍觉诧异,又接着无限感慨道:“我的河图大衍术虽能窥得几分天机,却终究无法把握天道命轨的走向,我虽能推演出宝符是你的应劫之人,却料不到你们竟能结下一桩姻缘,这一千年我始终惦念你与她是何缘法,如今终于能放下心来了。” 紫微星君放下心来,息溟却不能,只要还没将玄嚣从宝符玉府中赶出,他与宝符纵有千般快乐也是立于危楼之上,不过好在万事总有法可解,而现在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 师徒回到附禺山,宝符正要欢呼着去找那毕方玩闹一番,被息溟叫住,他欲言又止良久,终于咳嗽一声问出来—— “只喜欢‘尾巴’吗?” 宝符如今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看到息溟神情似有不郁,连忙甜言蜜语的奉承:“符儿喜欢师父,所以才喜欢师父的‘尾巴’的,别人的尾巴再好看符儿也不喜欢!” 不想她马屁拍的不甚到位,息溟听罢脸色一黑:“别人的……你还见过谁的不成。” 宝符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师父已经不在一个频道上,仔细回想起来。 “嗯,符儿还见过玄嚣的尾巴,不过他的尾巴和师父不同,又长又细,还黑黑的……” “够了!”息溟打断了还在详细描述的小徒儿,他声一拔高,宝符立时抿住嘴巴,委曲又不解的看着他。 息溟强压下心中让人折寿的火气,降了两个度对宝符说:“你,你怎么……算了,你回房去,闭关抄经叁个月,没有为师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虽然生气,不过对这个傻徒儿息溟总是不能真正发火,宝符对师父的郁闷无从得知,只是暗暗记下:以后还是不要提起玄嚣的名字好了。 宝符虽然有了身孕,行动处还是如从前一般稚气跳脱,比之宝箓更像小孩儿,息溟担心她冒失动了胎气,关她禁闭也有回护的意思,并未真的罚她抄经,可惜小徒弟对师父苦心营造的二人世界并不领情,只当是息溟有意惩戒自己。 虽然二人床榻间数度亲密,宝符对息溟始终怀有崇敬之心,对他的命令虽然苦恼却不敢不遵,可是她天性活泼,长时间呆在屋子里久了,就算有息溟的悉心照料也难免生出一股惆怅,整日窝在床上闷闷不乐,饭量都减了,更别提像从前一般帐暖春宵,软语依偎。 息溟看着佳人蛾眉不展,不由心急如焚,即使将《黄庭内经》倒背如流,他焉能知道孕妇的脾性总是反复无常的?思索许久,宝符一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于是破例许她每天中午吃上一顿荤菜,又怕荤腥油着她,只叫她吃一些诸如清蒸鲈鱼,白斩鸡一类的菜色,饭后就陪她在院子里走动走动,还叫来宝箓同她聊天解闷,一番折腾下来,宝符脸上总算有了笑意,息溟便如枯木逢春一般,重新焕发生机。 “哎,师姐,你听说了吗?我师父私自开盘赌博的事情被举报了,现在紫微星君成立了专案小组,说是要好好调查此事,这次他恐怕不光输了押在你身上的赌注,还得缴纳好大一笔罚金,赔大发了! 宝箓一进庭院就模仿起离尘子扑在白玉围栏大床上一边捶床一边哀嚎的样子:“哎呦,我的叁十万灵石啊!我的上品仙宝啊……” 宝箓边学边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师姐,你真该亲眼看看,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离尘子视财如命,这次赔了这么多钱,痛苦想必不亚于剜心割肉,宝符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家师父的不幸遭遇如此高兴,暗暗称奇,原来师父和徒弟之间还能这样啊。 ****** 玄嚣(拍桌):冤枉啊!我又粗又长,不信你来试试。ヽ(`⌒′メ)ノ 息溟:滚,这章结束就杀了你。 宝符(茫然ing):喵喵瞄~(灬owo灬) 18千呼万唤始出来 北极天宫的清晨,紫微星君像往常一样带着老花镜喝茶看报,他先看了看生活版和财经版,都是写叁垣领导人召开常务会议,大荒gdp节节高升,一派繁荣发展的好气象云云,与往日无甚不同,他眼神随意掠过《每日紫微》的娱乐版头条,嘴里的一口茶瞬间喷了出来。 与他一样震惊的还有小清明峰刚刚睡醒的宝箓,他最近的日子过的极其舒坦,离尘子因着上回赌场失意,又缴纳了巨额罚金,每天被前来讨债的人撵的东躲西藏,惶惶如丧家之犬,再也无暇指使他干这干那,一时间,偌大的万华洞府变成了无忧无虑的水帘洞,宝箓猴子似的上窜下跳也没人管束了。 他边吃早饭边悠闲的打开一份八卦小报,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震惊!紫微垣高层的不伦师生恋!》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据某不愿意透漏姓名的知情人氏称,稳坐紫微垣第二高手席位的天枢神君,竟然耐不住修道的寂寞,与自己的徒弟私通,而且早就珠胎暗结,不仅如此,报道更是对身为紫微垣领导的紫微星君进行了强烈谴责,直指他用人不利,还放任手下行此师徒逆伦之事,实在难辞其咎,应该立即辞职让贤,旁边还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依稀可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和天枢神君息溟亲密的抱在一处,与师姐宝符倒有八分像。 宝箓看的吐血,现在的八卦小报越来越没节操了,为了销量什么谣都敢造,天枢神君的为人在叁垣都有目共睹,是能胡乱编排的吗?而且还p了一张照片,顺带诬蔑了无辜的师姐。 宝箓对这样不负责任的恶语中伤十分鄙夷,他一看该篇报道的作者——咎狗,原来是他,紫微垣一个常年考不上公务员的无业游民,听说后来只能靠写点没水平没营养的八卦新闻赚钱度日。 宝箓长叹一声,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收好报纸,打算带去附禺山,让天枢神君好好惩治一下这个含血喷人的垃圾作者。 小清明峰的青骓马被离尘子拿去抵债了,宝箓只能靠着两条腿气喘吁吁的飞奔至附禺山山头,天空中细雨绵绵,远远的就看见师姐坐在一株茂密的水晶葡萄藤底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搭的——手里正捏着一串葡萄去逗那神鸟毕方,时不时咯咯娇笑,见到来人,挥挥手中葡萄,算是打招呼。 宝箓喘着气跑上前:“师姐,天枢神君呢?” “哦,师父说紫微星君有急事找他……” 宝箓一听息溟不在,乐开了花,这样正好,他本来害怕息溟看见报纸上的荒缪内容以后发怒,现在只有可爱可亲的师姐,虽然她也是当事人之一,但不妨碍两人一起对这桩胡诌八扯的新闻调侃和批判一番。 没想到宝符一看前半段,羞的红了脸,捏着报纸惊道:“啊,他们怎么知道的?” 宝箓差点惊掉下巴:“师,师姐,你真的……” 他没想到啊没想到,素日里如高天孤月一般神圣不可侵犯的天枢神君居然是一个衣冠禽兽,连宝符师姐那样的单纯萝莉都不放过,自己之前果然没看错,附禺山简直是一座魔窟,害人不浅! “师姐,你真的和天枢神君……你们……”宝箓圆圆的眼睛看看报纸,又看看宝符,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宝符觉得既然紫微星君都知道了,师父也没说不能告诉别人,于是羞涩的点点头:“嗯。” 宝箓跌坐在地:“这,这怎么行?” 宝符放下葡萄,奇道:“为什么不行?” “当然不行,”宝箓大惊失色:“他是你的师尊啊,就是你的长辈,怎么能……怎么能做你的夫君呢?” 宝符不高兴了:“那离尘子前辈论理也是你的长辈,怎么不见你对他尊重?” 宝箓心中一虚,结巴道:“那,那不一样的,你们这样有违伦常……” “怎么不一样,师父是我敬爱的尊长,他做我的夫君自然好上加好,与旁人有什么相干?” 宝箓挠挠头:“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哎呀,师姐,反正伦常就是,就是大家都这么做你就必须也这么做的事情,要是你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像这样逆了伦常,他们就会讨厌你耻笑你,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这么规定的。” 宝符呆了:“怎么能这样?我和师父做夫妻会被别人耻笑吗?” “在旁人眼里这就是……不行的。”宝箓原本想说“乱伦”,但还是选了个更容易接受的词。 他这下明白,宝符和息溟一个不懂,一个不说,才导致不谙世事的师姐被神君占了便宜,他义愤填膺下,正准备拉起她手冲去北极天宫请紫微星君做主,突然天边阴云中射出几道金光,骤雨初歇,方才口中的“衣冠禽兽”正架着云彩潇洒落到地面,他还没反应过来,宝符已经见着救星一般扑上去:“师父,不好了!”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报纸。 宝箓吓得腿软,暗叫糟糕,现在逃跑来得及吗?自己干嘛好死不死的过来送报纸,脑子里有海么?神君不会杀了自己灭口吧,他的法力通天,弹弹手指头自己就灰飞烟灭了,可怜自己孤身一人,即使死了恐怕也无人在意……他悲悲戚戚的想。 息溟瞟了一眼宝符手中报纸,眼都没眨一下,淡淡说:“我知道了。” “可是……” 息溟打断她:“你无需在意这些,为师自有成算。” 他看了一眼旁边脸色发青的宝箓,叹口气:“你还有事?” “没事没事!”宝箓如蒙大赦,运起十成功力撒腿狂奔,生怕息溟改了主意追上来将自己这个好事者打回狗尾巴草的原形。 看着他的背影渐变成一个黑点,宝符仍是惴惴不安,息溟拿出一个食盒浅笑道:“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北极天宫的糖醋里脊吗?为师今日路过膳堂时替你打了一份。” 宝符却像失了魂似的摇摇头:“符儿不饿。”说着垂着脑袋径直回自己卧房去了,留下息溟在原地愣神。 晚上,宝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倒不是肚子饿,而是白日里宝箓的话始终挥之不去。 师父说不用在意,可是宝箓也不像在骗自己,现在究竟要相信谁呢?但师父明明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做的,如果别人真的都和宝箓一样想,那自己不就害了师父吗? 宝符越想越心焦,她的心事一向只能告诉息溟,如今连他也无法诉说,就只有暗自垂泪。 皎皎月光下,宝符突然感到有人靠近,回过身去,床帐上映着一个熟悉的高大人影,伸手撩起纱帐挂在垂下的银钩上,看着床上的玉人哭的梨花带雨,皱起眉头:“你哭什么?” “没什么……做噩梦了……”宝符擦擦眼泪,怕被息溟看出端倪,急忙掩饰。 息溟猜到她为何哭,他其实从宝箓走后就一直想和她耐心解释,可谁知小徒弟宁愿憋着也不和自己说话,他心中有些郁闷,干脆也装作没看见,直到晚上,实在忍不住,悄悄用听风吟偷听她卧房的动静,却发现宝符一个人躺在床上小声啜泣。 他原本打算质问宝符为何不说实话,此时见到她哭红的双眼,百炼钢又成了绕指柔,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息溟暗恨,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和她置什么气。 他俯下身想替她擦去腮边的泪迹,宝符却赌气似的背过身,息溟圈住她肩膀柔声问:“究竟怎么了?” 宝符回过头,眼泡蓄起一汪泪水,将哭未哭的凝着他,扁着嘴不说话。 看着她可怜又委曲的样子,息溟顿时自责不已,爱怜的吻住她柔软的樱唇。 “不……”宝符挣扎着想扭头,被扣住下巴,吻重重的落下来,更加激烈的咂弄她乱动的雀舌,息溟有了近日跟随典籍的刻苦钻研,技术水平与日俱增,以舌尖轻探她嘴里的敏感之处,手跟着在身下娇躯上轻拢慢捻,引得怀中玉人娇颤不已。 等他终于尝够了香舌和香涎,宝符已经被方才的激吻弄的粉面含春,她羞涩的拉起锦被,盖住裸漏出的胸口:“师父,我们,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息溟撑在她上方,敛起笑容,沉声问:“为什么?” “宝箓说世上没有又当师徒又做夫妻的道理,会惹人耻笑……” “你怕人笑话?” “符儿不想让别人说师父的坏话。” 息溟了然,叹口气,摸摸她粉嫩面颊:“随他们说去,只要你我问心无愧,旁人的言语又有何惧,况且在附禺山中,那些闲言碎语也进不来。” “可是,别人会讨厌我们……”宝符还是转不过弯,只是觉得十分委曲。 息溟抚摸她细软的长发:“这恐怕没法改了,符儿,人活世上,要想自己快乐,就难免会惹人不快,神仙也不能例外。” “这样吗?” 宝符悲春伤秋的叹息一声,引得息溟失笑,啄吻她还挂着泪珠的眼睫,故意逗她:“你要是怕人说,为师明日送你回北极天宫去,让紫微尊上澄清……” 宝符果然吓住了:“不行,符儿不走!” 她见息溟神色认真严肃,信以为真,急忙找借口:“符儿不怕别人说闲话,还有,还有,符儿还怀了师父的孩子呢,怎么能离开?” 息溟见再逗弄她又要哭了,刮刮她鼻子:“小笨蛋,骗你的,为师已经答应了你,怎会言而无信?” 宝符破涕为笑,也不介意被骗的事情了,乖巧的趴伏在息溟肩上,汲取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好闻味道:“师父,今晚别走了好不好,您好长时间都没和符儿一起睡觉了……” 听见小人儿语气中的哀怨,息溟气不打一处来,没良心的小东西,这都要怪谁? 原来宝符睡觉总喜欢抱个东西,若是和息溟睡在一起,他自然就做了宝符的抱枕,这倒罢了,偏偏她不听话的小手爱在人身上有意无意的摩挲,勾的他浑身燥热,恨不能将那在自己胸前乱蹭的小坏蛋就地正法的时候,她却已经沉沉的睡去了,时间长了,息溟也怕自己定力不佳,遂和宝符分房睡。 看着宝符小狗一样乞怜的眼神,息溟鬼使神差的就上了榻,他不放心道:“睡觉就睡觉,不许乱摸,知道么?” 宝符不点头,反而扭股糖似的粘上来,小眼神里全是撒娇得逞的意味:“师父,其实符儿刚才也没和师父说实话。” 她身上带着甜甜的果子香,息溟有些醺醺然:“什么?” “符儿不是问心无愧,师父,虽然刚开始是为了解药,但后来符儿是想要别的……” 息溟感到她鼓鼓的小胸脯贴过来,那两只兔子好像又长大了些,赶紧稍稍离远了些,几乎睡在床边,喉结滚动一下:“要什么?” “要‘尾巴’。”宝符眨眨眼,无辜的说。 19萼绿华轻罗袜小 宝符怀孕月余,肚子不见起色,胸前却丰盈了不少,软绵绵的压在息溟身上,蹭的他身下渐渐有了反应。 “啊,‘尾巴’变得好大了,怎么办?”宝符紧紧贴着息溟,突然感觉到被一根硬硬的棒状物抵住了腹部,睁大眼睛问。 息溟按住她腰窝重重的向自己送了两下,呼吸变得灼热:“你说怎么办?” 没等宝符说话,就兀自将她推到床角,困在臂膀间,这么久的实战经验,让宝符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总算有了些认知,身子向后缩去,脸色羞红,扭捏的道:“师父,符儿今天没洗澡,去洗了澡再来……” 没成想息溟听罢,抱起爱干净的小徒弟,含着笑向卧房后屋的温泉池踱去:“为师也没洗,和你一道去。” “哦,那可要洗快些,”宝符像猫儿似的蹭他的衣襟,毫不掩饰眼中的急切和期待:“等洗完了,师父可要好好疼惜符儿。” 这般不害臊的话语,仿佛在控诉他这几日冷了佳人床榻,息溟眸色幽暗,缓缓说:“急什么,自然会好好疼你。” 宝符不知死到临头,羞羞的靠在师父怀里,任他抱着去了浴池。 温泉池水汽蒸腾,却难掩一室旖旎。 宝符起初还以为师父说的“一道洗”就是普通的洗澡,遂殷勤的提议给息溟擦背,结果被叁下五除二剥光了衣服拖进水池里。 宝符看着逐渐逼近的光裸男子躯体,齐腰的水面冲刷着健美的腹肌,在氤氲的热气中令人脸红心跳,下腹一根昂扬隐约在温泉水中挺立着,她顿时大感不妙,双手护住胸前春光,垂死挣扎道:“师,师父,怎么能让您服侍徒儿洗澡呢?符儿还是自己来吧……” “有何不可?为师自觉近日亏欠你良多,趁此机会好好补偿一番。”息溟挑眉,轻松将想要转身游走的宝符捞回来,用坚硬火热的棒身在她双腿间摩擦,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是要‘尾巴’?跑什么?” 宝符脸色驼红如同云霞:“可是这里没有床……” 她话音未落,就被息溟提着腰放倒在身后的白玉池岸上,分开两条细嫩的腿,露出渗着丝缕蜜液的粉红花穴,火热阳具在花唇上来回滑动,很快湿漉漉一片,分不清是爱液还是温泉水。 被他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刺激的不轻,宝符只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一处,她这次不好奇‘尾巴’的模样了,反而羞的紧闭双眼,不敢去看腿间淫靡的景象,小腿在池水中不自觉的摆动,想收紧却被他精瘦的腰肢挡住。 息溟拎起她玲珑纤足放在掌中把玩,像抚摸一件稀世的玉器,引的玉足的主人发出不胜娇羞的嘤咛。 他磨了一会,宝符被升腾的情欲折磨的百爪挠心般的痒,娇娇的喊:“师父,进来吧……符儿要……” 说话间,她腿被分的更开,方才还灼热的肉棒突然离开了,宝符疑惑睁开双眼,刚好看见腿间一根硕大的坚挺抵住紧闭的细缝,发出一声轻微的“噗呲”之声,彻底贯穿了甬道。 “啊!”宝符短促的叫了声,小腿肌肉无力的抽搐一下,一池的水波荡漾下,腿间的男人微微俯身,以手撑着池壁动了起来,时而飞快冲刺,时而慢条斯理的抽送,菇头边缘间或刮擦到穴道的最娇嫩之处,在深处打圈搅动,宝符被他花样百出的穿刺弄的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更兼几处敏感的要害都被拿捏住,只能小口的呵气,眼前一片朦胧。 又飞快的捣弄百余下,她渐渐支持不住,只能睁着一双泪眼哀哀的告饶,息溟微喘口气,终于放过手中的娇小玉足,改为疼爱她胸前刚盈一握的两只雪白面团,一面轻轻揉捏一面用唇舌吸吮顶上的小红尖,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轮流疼爱了一番之后,身下的娇人已经化成一滩春水,缩在他肩膀下颤抖的泄身了。 宝符沉浸在极乐中,自动忽略了体内的还坚挺着的巨物,迷糊的呢喃:“师父,饶了符儿吧,符儿要‘解药’,不要‘尾巴’了……” 私处两片充血的花瓣颤巍巍含吮着粗长根部,小穴内部有规律的吸夹,勾的她身上仍在不停起伏的的息溟剑眉微蹙,托起她两瓣柔软的臀直起身子,宝符惊呼一声,圈住息溟脖子,被他上上下下的抛,胸前的两个湿润的小馒头在他坚硬的肌肉上弹跳,顶上两颗小红豆来回摩擦,激的敏感的小人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底下的小嘴不知餍足的吸的更紧。 宝符双腿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着息溟,由于下身的激烈动作,蜜穴被温泉水的波浪一下下拍击着,身体中漫过一层层快感,宝符情不自禁的寻找那双好看的薄唇,仰头亲吻,口舌相缠,满是柔情蜜意。 她如此急切又主动的索吻,差点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天枢神君把持不住,身下的火烫阳具恨不得插进最深处,却只能在宫口徘徊,不由加快了频率,像是在惩罚怀中低低娇吟的小人。 尾椎处窜过一股酥麻,息溟动作略停了停,在宝符娇嫩的脖颈上烙下几枚粉红的印迹,暗沉的双眼紧盯着神色迷离的宝符:“怎的这么勾人?莫不是只小狐狸精?” 宝符脑海一片混沌,嗫嚅道:“符儿不是狐狸精啊?是附禺山的露水变的……” 息溟封住她的小嘴,下身又恢复了方才的频率,他对于宝符的身体极为了解,轻易操控她的感受。 “师父,还没好吗?快给符儿吧……” 好不容易结束意乱情迷的一吻,宝符嘟起微肿的红唇,哀怨的话语倒像息溟是个吝啬的师父,私藏了什么好吃的却不愿分享给馋嘴的徒儿。 “快好了,乖符儿……再夹紧一些就给你,嗯?”息溟附在她圆润可爱的耳垂旁低语,热气拂过宝符被蒸汽熏的桃红的面颊,引得臂弯里的听话的小徒弟瑟缩了一下,下面果然乖顺的含的更紧,肉棒退出时仍是紧缩不放,贪吃的样子像是要将其牢牢吸在玉道中。 息溟一手托着她臀用力顶弄,一手她揽在光滑的背上抚摸浸湿的长发,舒爽的叹气:“嗯,我的符儿果然天姿聪慧,学的真快。” 天资聪颖的宝符来不及为师父的夸奖感到高兴,就又被一股激烈的情潮席卷,“啊”的一声,扣着息溟的后背哆哆嗦嗦的丢了…… 又过了一会,体内的“尾巴”似乎还是坚硬如铁,宝符语带哭声:“师父,不要了吧,明日还有早课要做……” 息溟薄唇轻勾,声音暗哑:“许你明日休息一天。” 宝符洗了个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澡,洗到手指头的皮肤都起了褶子,结束时早已昏昏沉沉,躲在息溟怀里睡去了。 息溟搂着小徒儿躺在床上,心中尘埃落定,他现在终于明白玄嚣的执着,若是没有了酣睡在怀中的佳人,纵使仙道大乘又有何意义?或许就连紫微星君也推演错了,玄嚣并非他的千年之劫,宝符才是他的劫。 今早紫微星君急急找他,就是商量如何应对报纸上的消息。 “息溟,此事说难不难,你可记得当日符儿向你拜师之时,恰好离尘子出来打断,这不正是天意吗,你与符儿礼未成,便算不得师徒,不若由我来宣布,只说符儿是我的弟子,不过交由你代为照顾几日,这样既保全你们的名声,也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你看如何?” 息溟不假思索道:“尊上,不必麻烦了,我与符儿虽然未行拜师之礼,却有师徒之实,何必自欺欺人?” 紫微星君长叹一声:“唉,你执拗的毛病又犯了,我这不是为你们着想吗?免得麻烦……” “符儿确是我的徒弟不假,我既心悦于她,正是逆了师徒之伦,旁人说上几句又有何妨?我无甚受不得的。” “你是受得,符儿也能受得?” 息溟默然,沉吟片刻道:“也罢,我去问问她,再做定夺。” …… 息溟明了了宝符的心意,第二日一早,神清气爽的回去向紫微星君复命了,临走时安顿还窝在被子里的娇人,老实呆在附禺山,若是表现良好,就许她晚上吃荤菜。 息溟一离开,宝符百无聊赖,刚想睡个回笼觉,突然看见床边鲜艳的红色身影,睡意顿时消失无踪,一声惊叫:“你怎么在这?” 玄嚣双手抱胸俯视着宝符,笑咪咪的咬牙切齿道:“我为什么在这?你们昨晚干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玉府灵力充足,我的化身自然就成了。” 宝符瞬间面如火烧,她现在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了,对男欢女爱之事多少有了了解,又羞又恼之下,祭出七曜剑就要砍人:“你这坏蛇,居然偷看我们!” 玄嚣抬手做出求饶之态:“别,别动粗,有话好说嘛。”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我师父马上就回来了,你……” “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宝符并未收回剑,瞪着琉璃大眼,十分警惕道:“什么?” “你大师兄马上要去西昆仑了,你求求他,让他带你一块去。” “大师兄要去西昆仑?我为什么不知道?” 当然是因为我了,玄嚣咋舌,佯装惊讶道:“你不记得了?评估大会的第一名可以公费参加昆仑山的学术交流会,你大师兄不日便要动身了。” “学术交流会?是什么?有很多好吃的吗?我听宝箓说西昆仑……”宝符显然搞错了话题重点,想起宝箓以前提及昆仑仙山的美食,早上饥肠辘辘的肚子顿时空落落的。 你果然就知道吃!前世是饿死鬼吗? 玄嚣耐着性子哄劝:“不如你去求求紫微老头儿也行,让他将你也一并带到西昆仑……” 宝符奇怪:“我去那做什么?”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玄嚣的良好态度有点维持不住了:“你说呢?当然是去见罗敷了,我如今只有借你的肉身才能亲近她。” “那你为什么不附到师兄身上,这样他去西昆仑的时候你也可以和罗敷神女亲近了。”宝符试着说服他离开自己的肉身,当然,要是能将湮情茧一并带走就更好了。 玄嚣一脸黑线,我说的亲近不是儿子和娘的那种亲近好不好…… “算了,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解释清楚。”他之所以如此急切,都是因为息溟那阴险狡诈之辈,不知在宝符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令他维持化身的时间越来越短,甚至他种在宝符身上湮情茧,都感到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出去,法力越来越稀薄,再无应对之策,恐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宝符听到玄嚣嘲讽自己,气的鼓起腮帮子:“我怎么了?我可聪明了,师父还夸我天资聪颖来着。” 玄嚣翻了个白眼:“傻子,说你傻你就流鼻涕,他骗你的,不这样说,他怎么把你骗到床上去。” 宝符急急抢白:“师父才不会骗我!” 玄嚣时间紧迫,懒得再和她争辩:“行了,帮不帮一个字!” 宝符不上他的当:“……不帮。” 玄嚣:“……” ****** 重要提示:本文设定神仙的性生活不会导致流产(我在说什么)。 20任是春风吹不展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宝符尝了几顿鲜肉的滋味,就无法习惯叁餐食素的清规戒律了,再加上孕妇的口味变化无常,总是缠着息溟提出些另他十分头痛的请求。 这日息溟正在藏经阁专心苦学妇科千金之道,好多掌握些照顾孕妇的法门,可当事者似乎并不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坐在旁边蒲团上,专心致志的把玩着她近日从芥子箱里翻出来的鲁班锁。 那十八根形状各异的长木块被宝符拆了装,装了拆,来回回十多遍,抬起头,息溟仍在聚精会神的看书。 宝符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师父,符儿好想吃肉,想吃口味虾,水煮鱼也行,还有还有,要放好多好多的辣椒……” 息溟无奈的放下书卷,低头看着凑到胸前的小脑袋:“这些都是发物,你现在吃不得,况且辛辣油腻之物吃多了有损脾胃……” 宝符贴在他衣襟上的小脸顿时垮下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曲,转了转亮晶晶的眼珠,又立即真诚的辩解道:“其实不是符儿想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想吃。”说罢指了指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如今已经过去七个月,腰腹处像倒扣了一个小锅。 息溟嘴角一勾,将她小巧的身子抱起搁在膝头,摸摸她鼓起的肚子:“你如何知晓的?” 宝符脸不红心不跳:“母子连心,符儿心中想的自然就是他想的啊。” 她现在已经发现,只要撒娇的姿态到位,再难的事情师父也会答应,所以常常使出浑身解数,软磨硬泡。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只因涉及到她和腹中孩儿的安危,无论宝符怎么楚楚可怜的表达自己的渴望,息溟都下定决心不能再纵容她。 ****** 离尘子由于前些日子赌场被封赌资也被缴,损失了好大一笔积蓄,心痛的夜不能寐,当他无意中从摇光神君的大嘴巴中听到了息溟和宝符之事,先是不敢相信,然后是若有所思,最后是欣喜若狂。 他一拍大腿,计上心头,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加上此番令他破财的“罪魁祸首”正是息溟的好徒弟,是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卖了息溟,用这个惊天大料向报社娱记换了一笔可观的横财,算是勉强补上了缴纳罚金后的财政赤字。 本以为能从此安心睡个好觉了,可离尘子回到小清明峰很快就悔青了肠子:自己真是失了智,随便爆了息溟的料,万一是假的,他必然要来找自己算账,万一是真的……更不得了,这事毕竟不光彩,现在被自己给捅出去了,肯定惹得息溟怒火中烧,他要是打上家门,自己这点半吊子法力,如何承受紫微垣第二高手的雷霆之怒啊…… 这么一想,离尘子更睡不着了,连听到雷声都怀疑是息溟在作法引雷好劈死自己。 他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数个无眠之夜,差点愁白了少年头,嘴角起了一串火泡,附禺山却一点动静也不见,离尘子做贼心虚,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惶恐,但又存着一丝丝侥幸:万一息溟还不知道呢? 最后他终于承受不了内心的煎熬,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悄悄来到附禺山,打算探探情况。 他捏了一道隐身符潜进附禺山山顶,这里早没有当初简陋的石室了,玉宇仙阁林立在淡淡云翳中,离尘子暗暗思量:传闻未必是假,一向寒碜的息溟突然转了性子,盖这许多华屋宝室,可不就是为了讨佳人欢心嘛,宝符又是那样嘴馋,他到小清明峰的食堂买饭也是合情合理。 这么一想,离尘子更加懊悔:自己当初怎么没发觉? 他背着手一边啧啧啧,一边顺着长满灵草的小径向里走去,走过一片绿意盎然的葡萄架,正殿就在眼前,香榧木门紧闭,他悄悄靠近窗棂,透过碧纱窗飘来一阵令人腰杆发麻的娇嗔。 “师父,符儿要嘛~好不好嘛~”一听就是息溟的爱徒宝符。 “不行,现在不行。”这是冷酷无情的天枢神君。 “可是符儿想要嘛,师父不疼符儿了吗?” “……” “好不好嘛~师父~” “……说什么都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听着宝符的撒娇声还有暧昧的衣料摩擦声,离尘子自动脑补到不可描述的方向,不由咋舌:“不愧是天枢神君啊,佳人都这样求欢了,居然还能不动如山,是天生一副铁石心肠还是有什么别的隐疾不成,这么说,难道传闻是假的,师徒逆伦不过是宝符一厢情愿么?” 他心中百转千回,还想继续听听墙角,忽然旁边窜出一个青色身影。 离尘子现在正专心扒窗缝,毫无防备之下,被吓得脸色苍白心脏骤停,侧脸一瞧,是只毕方鸟。 那怪鸟有些法力,能看破他的隐身术,只是胆子有些小,乍一见到生人,惊得浑身青羽蓬起,“啾”的一声仰天打起鸣来,仿佛看门狗似的使劲发出警报,离尘子一时脑中蜂鸣,赶忙上去捉住那坏事的肥鸟,正要捏住它的尖嘴,身后香榧木门已然打开,他浑身僵直,察觉到门内走出之人,直暗叫:天要亡我! 离尘子抱着细长的鸟脖子,尴尬而缓慢的回头,谄笑道:“息……天枢神君,今儿天气不错啊……最近身体是否康泰?” “……“息溟面无表情:“有何贵干?” “嘿嘿,这个么……”离尘子放开那只害人不浅的毕方鸟,展开袖中折扇,状似随意的扇了扇:“从那日紫微殿一别,许久未见神君了,小仙心中颇为挂念,所以特意前来探看一番,看到神君龙精虎猛……不,龙章凤姿,风采依旧,小仙也算放下心来,多有叨扰,这便告辞了……”离尘子心不在焉的瞎扯一通,只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怎料刚一迈步,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娇脆嗓音:“仙君,请留步!” 离尘子如同炸裂了心肺,迈出的步子一缩,极其不情愿的道:“符儿,我还有事……”他本意想说这便告辞了,结果回头就撞见宝符宽松衣服下鼓起的圆圆肚子,顿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一时忘了逃跑,怔怔道:“符儿,你这是……吃撑了?” 宝符捂嘴直笑,息溟无语的看了石化的离尘子一眼:“你不是早知道了么?” 离尘子闻言一口气上不来,仿佛要憋死,脸色青灰,干脆一言不发僵立原地。 宝符看离尘子脸色不好,不知他是被息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吓的,有些担心:“仙君,你怎么啦,肚子饿了吗?” “无事无事,兴许是叁伏天中了暑气,回去歇会儿就好了……”离尘子擦擦额上冷汗。 “可是今天没什么太阳啊……”宝符疑惑的抬头望望天。 离尘子瞄了眼息溟,见他正要开口,连忙抢先打岔道:“对了符儿,方才是何事要我留步啊?” 宝符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嗯,前次符儿去了小清明峰,吃了仙君您的秘制豆糕,实在美味,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口福再吃上一次?” “没问题!” 离尘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口气豪迈的仿佛不是要请客吃饭而是想大闹天宫,他此刻脑筋转的飞快:看来传闻是铁打的事实,息溟有胆子吃窝边草,难道没胆子杀人泄愤吗?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应付了这两个煞星,回去收拾行李跑路要紧啊。 宝符假装没看见息溟紧锁的眉头,立刻得寸进尺的点点头:“太好啦!仙君,符儿现在就想吃!” 离尘子一脸为难,冷汗涔涔,正在找借口拖延,还好息溟摁住一脸兴奋的小徒弟:“符儿,你现在身子不便……”离尘子脸色顿时松快不少。 宝符不肯轻易罢休,努力的摇晃着息溟胳膊:“师父,你陪符儿一起去好不好?小清明峰景色宜人,符儿去那透透气,对身体也有好处啊。” 你哪里是想去看风景,分明是想去万华洞蹭吃吧?息溟额头青筋直跳:湮情茧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又来个离尘子搅事,他随意爆料自己的帐还没算清,就敢若无其事的来附禺山闲逛,真是心胸开阔…… 离尘子被息溟淡淡的眼神盯的心里发毛,结巴道:“神君,不,不如你们先商量,我,那个,先告辞了!”说罢打算拔腿走人。 息溟看到宝符含情脉脉的凝着自己,知道再不答应她恐要闹脾气,只能叹口气,一把按住想要飞身遁走的离尘子,似笑非笑的说:“既然仙君已经同意,我和符儿今日免不了要去你的洞府叨扰了,还望仙君勿怪。” 宝符没注意离尘子听后生无可恋的神色,完全沉浸在对即将到嘴的美食的兴奋中,在原地开心的蹦跳了一下,息溟刚要提醒她小心身子,就见刚才还眉开眼笑的宝符突然蛾眉一皱,弯腰托着肚子痛叫一声:“啊!” ****** 答辩结束了,所以,i'm back! (ㄏ⊙w⊙)ㄏ 21玉立芙蓉镜里看 乍听宝符叫疼,息溟和离尘子俱是一惊,前者立刻抱起她向室内走去,后者则是心惊肉跳的跟在后面,自言自语般嘟囔:“你这徒弟该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吧……” 宝符此时只觉腹部的剧痛要将自己撕成两半,被息溟放在床上,她伸手一摸,手掌上鲜血淋漓,将师父的道袍都染上鲜红,吓得眼泪汪汪:“师父,我怎么流血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息溟心如乱麻,按理说宝符怀胎不足九月,还未到瓜熟蒂落的时候,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好在他近些天辛苦钻研医术,也不算毫无准备,只是听见宝符的哭喊,他心痛如绞,却偏偏无能为力,只能不停的柔声哄劝:“符儿不怕,生孩子都是如此,很快便不疼了。。” 宝符疼得咬唇直哭:“我不生了,师父,我不要生了!” 离尘子在一旁瑟瑟发抖,他虽然活的年岁长,但也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生产,有些担忧又有些好奇,在宝符的痛叫声中小声的建议:“神君,不若我去紫微垣报告师兄,让他叫个有经验的人过来?” 息溟本就有点焦头烂额,离尘子插话更让他烦闷,想到若是离尘子不提什么万华洞设宴之事,宝符说不定也不会早产,他一瞪旁边的碍事之人:“出去。” 离尘子立刻灰溜溜的滚出去了,还不忘带上门。 虽然觉得有些猥琐,但离尘子还是克制不住好奇,扒在床边听里面的人如何折腾。 只听一开始宝符的叫声还中气十足,后来渐渐低了下来,最后只剩微弱的喘息声和息溟安抚之声,离尘子不停对天祈祷,指望满天神佛保佑宝符平安,免得出了变故引得息溟大怒而殃及无辜。 过了不知多久,离尘子双眼发直,正浑浑噩噩,突然听见“哇”的一声响亮啼哭,想必宝符腹中那吓死人不偿命的小东西已经呱呱坠地。 离尘子在外面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仿佛保住了一命,产房里的息溟此刻也是汗出如浆,浸湿了衣袍。他望着床上昏睡的小人和手中洗净了的小人,心内一松,感觉脚步都有些不稳,只觉这接生的活计比当年和玄嚣的一场大战更要疲累百倍。 宝符脸色有些发白,息溟将她用被子紧紧裹了免得受寒,宝符却执意要坐起身看看他手中还在啼哭的小团子。 那刚出生的小豆丁在羊水里泡的久了,脸还是皱皱的,息溟将他凑到宝符眼前,语带笑意:“是个男孩儿,符儿,喜欢吗?” 宝符没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生出来确是这样丑的小东西,顿时不高兴了,一双琉璃大眼盯着襁褓,快要哭出来:“他怎么这么丑?像只小猴子!” 息溟安慰她:“婴儿刚生下来都是如此,过几天长开了就好看了。” 宝符嘟着嘴,又看了一会那还在号哭的小人,还是没能从那眯起的眼睛和皱巴巴的皮肤中看出一丝可爱,愤懑道:“他还是太丑了,我不想看他。” 息溟哭笑不得,只能将那被宝符嫌弃的小猴子抱进他一早准备好的育儿室,小心翼翼的将他放进围栏小床里,静静等待那小人停止了哭闹,睁开一双茫然泪眼,不是宝符那样的琉璃色双眸,也不似息溟幽黑的瞳仁,而是一双金色蛇眼。 那婴孩愣愣的看了一会生身父亲,又看看自己的双手,突然开口。 “息溟,你他娘的搞什么鬼?我我我……我怎么成这样了!” 息溟嘴角轻勾,看起来心情颇好,耐心解释道:“湮情茧纯阴之质,向阳而生,符儿这一胎怀的是男胎,湮情茧为了吸取纯阳之气,自然会转至这成形的胎儿体内,你的一缕神思刚好固结在此,你封渊里的元身已经被暂时封印,所以这便是你新的肉身了。” 他顿了顿,又故意语重心长道:“玄嚣,这具肉身仙骨绝佳,不似你元身煞气颇重不利于修炼,既然我于你有再造之恩,现在你叫我一声‘爹’也是应当的。” 玄嚣没想到一向古板严肃的天枢神君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赖的一面,惊讶之余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放屁!你……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恢复法力,要你好看!” 可惜这样的威胁之语是从一个婴孩口中说出,毫无威慑力,倒显得几分可笑可爱。 息溟好像没有注意到他怒火冲天的双眼,摸摸他长着胎毛的小脑袋,笑道:“好个不尊长辈的顽劣小儿,不过放心,为父以后会好好教导你的。” “呸!息溟!做梦去吧!给你爷爷等着,等爷爷出去,要把你泡在封渊的黑水里一万年,把你做成蛇肉罐头!”玄嚣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颤抖着小肉手要去抓挠息溟的脸——可惜够不到,又脏话连篇的骂了一阵,渐渐体力不支,他魂魄虽然健全,却附在一个刚出生的幼儿体内,毕竟精力有限,不一会儿就累的昏睡过去。 息溟解决了心头大患,心情舒畅,布好结界,回身去看外间的宝符,却见她正半靠在软绵绵的被子里,眉宇间好似有无限忧愁,立即紧张起来,问:“符儿,是不是身子哪不舒服?” 宝符摇摇头,看了看师父担忧的眼睛,想了想,认真的询问道:“师父,是不是有了孩子,你就不喜欢符儿了?” “怎么会,师父自然……咳……最喜欢符儿。”息溟只觉这样直白有些难以启齿,说完话脸上涌现了不自然的红晕。 宝符闻言并不十分欢喜,继续追问:“那以后还要生孩子吗?能不能不生?” 息溟一愣,以为宝符被生产的痛楚吓怕了,他对于繁衍子嗣本就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解开湮情茧罢了,此刻见宝符害怕,心疼的说:“符儿不想生就不生。” 宝符开心的抱住他:“太好了,符儿才不要那么多小孩,师父要照顾孩子,分给符儿的喜欢就少了。” 息溟搂着她,心中有些无奈的甜蜜:宝符果然被自己惯坏了,麻烦的事情都想推给自己,虽然他也不会让玄嚣亲近宝符,但这小懒虫居然就这么默认了照顾孩子的重任非他莫属,都是做娘的人了,还当自己也是个孩子…… 于是故意逗她:“别的也倒罢了,只是这哺乳之事为师无法代劳,如何是好?” 宝符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脯,忽闪忽闪无辜的眼睛,连连摇头:“符儿又没有奶,怎么喂他,不行不行,还是让他喝甘露好了。” 息溟自然不信这懒散的小徒弟:“是吗?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宝符边说边心虚的躲回被窝里。 息溟却执意要亲自验证一下,伸手箍着她肩膀挑开薄薄的衣襟,宝符又痒又怕,连忙躲闪。 两人在床上嬉闹,全然不顾离尘子在门外双手插着袖子碎碎念:“什么意思嘛……到底让不让人家回去啊?别光顾着打情骂俏了也出来招待一下客人啊,连杯水都没有……这样大喜的日子,前尘往事能不能就一笔勾销了呢……” 离尘子腿都站麻了,才等到息溟满面春风的走出房门:“仙君,让您久等了。” “哪里哪里,恭喜神君喜得贵子,哈哈哈……”离尘子尬笑:“神君有美作陪,有子相伴,人生得意,如此良辰美景,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哈。” 息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拦住打算脚底抹油的离尘子:“仙君之前说的摆宴一事,不会失约吧。” 离尘子心在滴血,脸上只能继续谄笑:“哈哈哈……既然答应神君,岂能食言?小仙定会在万华洞的万艳同窟备下美食美酒,届时还望二位莫要嫌弃寒舍简陋。” “既然如此,我便在此静候佳音了。” 息溟回到室内,看着宝符乖巧的躺在床上,开心的望着自己,无奈的笑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 息溟的话语彻底打碎了离尘子逃跑的幻想,只能乖乖在万华洞摆开八仙桌,邀请附禺山的老邻居不日来赴宴。他本就没了积蓄,现在还要设宴款待“贵客”,又被扒了一层皮,可以称得上一贫如洗了。 “来,符儿,尝尝这道‘凤凰于飞’,仅仅它的高汤就要熬制七七四十九天……”离尘子强颜欢笑的吹嘘——虽然没有钱,但面子不能丢,更何况讨好了佳人,说不定能让息溟大发慈悲不计前嫌。 一旁的宝符闻见肉香四溢,来不及听离尘子炫耀,飞速夹了一筷头送进嘴里,肉质果然滑嫩异常,入口即化,宝符奇道:“这是什么肉哇?” “嘿嘿,这就是你养的的那只神鸟毕方啊,怎么样,味道不错吧?”离尘子促狭一笑,得意的像是已经报了上回毕方鸟坏事的一箭之仇。 “什么!”宝符惊的掉了筷子:“真的吗?” 离尘子扬扬眉:“怎么样,这神鸟的滋味如何啊?” 宝符虽然曾经也眼馋过那只肥鸟,但后来在附禺山日日和它练剑,渐渐培养出了感情,早将那毕方鸟当做了朋友,如今乍闻它惨遭毒手,还被自己吃了,不由心碎一地,泪如泉涌,呜呜哭道:“你怎么能杀它……我想吃它好久了,都忍住了……你怎么能把它做成菜……” 原本嬉笑的离尘子见她突然痛哭,一旁的息溟面如寒霜,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解释—— “哎呦,小祖宗,我是骗你的,这是普通的鸡肉,那毕方鸟还在附禺山活蹦乱跳呢!” 宝符却不再信他,哽咽道:“谁知你……是不是又再,又再骗我……把我的毕方还来!” 息溟轻拍她后背,一边不停的柔声哄劝,一边怒瞪离尘子:“你做甚吓她!” “我没啊……就是开个玩笑……”离尘子一个哆嗦,委曲巴巴的小声辩解,那毕方鸟是附禺山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杀了烧菜啊,谁知道宝符脑子一根筋,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宝符以为自己吃了朋友的肉,吐却已经吐不出来了,更加伤心,息溟见她流泪,心疼不已,替她擦了一把眼泪鼻涕,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将那毕方鸟带到宝符面前便是。 宝符刚生产完,身子不像以前强健,息溟不想她奔波,所以亲自回附禺山一趟,留下个惶恐的离尘子,他本意是想博佳人一笑,结果搞砸了,急着找补,于是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万华镜,像哄小孩子似的,想借镜子里的种种奇景异象转移下宝符的注意力。 宝符虽然眼泪汪汪,还是没有放过桌上的其它美味珍馐,埋头苦吃,随意撇了一眼旁边的镜子,仿佛呆了一样停下舀汤的手:“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离尘子和宝镜面面相觑,他看见镜中除了小清明峰的奇花异草,并没有其它不对头的地方。 “她……”宝符疑惑的睁大眼睛。 镜中泛起一阵涟漪,闪现出一个纤秀少女,趴伏在床头,哀伤的望着床上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少女显现的一侧脸孔让宝符深感奇怪:她长的和自己不一样,甚至和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头发像耀眼的金子,在脑后弯出漂亮的波浪,皮肤白皙柔滑如一匹缎子,饱满的天庭,秀挺的鼻梁,潭水般碧绿的双瞳闪着泪光,宝符凝视镜中陌生少女的眼睛,恍惚间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镜中的女孩也在转头望着自己。 “符儿,你怎么了?”离尘子看宝符呆滞的盯着万华镜,奇怪的问。 宝符默然,只是定定望着镜中少女,她悲切的目光仿佛也感染了自己,一同为床上那个眼看病入膏肓的男子揪心。 “符儿,你怎么了?别吓我!”离尘子突见宝符对着镜子泪流满面,又惊又急:“你别哭啊!小祖宗,息溟就快回来了,他看见了还当我又欺负你,一剑抹了我可怎么着?” 宝符全然没注意一旁抓耳挠腮的离尘子,她被镜中的幻影迷住了,痴痴的望着万华镜中金发碧眼的少女,魂魄仿佛游离出去,被吸入镜中。 ***** 想写个有h的番外,但不知道目前的叁篇故事哪个你们更喜欢,先声明,我喜欢兄妹,嘿嘿(o﹃o?) 无语凝噎的过渡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悠远的歌声渐渐飘离,宝符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听过,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光芒有些刺眼,毋庸置疑,她又回到了系统的白房子,她又变回了现实版的韩宝符。 淡蓝色的光像雪花般落下,组成新的任务窗口:“恭喜玩家通关,即将进入下一个任务。” 经过之前两次突袭式的收场,她已经渐渐习惯了系统这样莫名其妙结束故事线的癖好,很快反应过来,她通关了。也就是说——她现在又拥有了叁次尝试密码的机会。 想想上回,宝符头又大了,像费燃那样的高智商程序员,到底会拿什么做密码呢?总不可能是他的生日吧? 虽然希望不大,但要从几千亿种排列组合里选出正确答案,除此之外宝符也真的无计可施了,所以还是硬着头皮用费燃的生日试了两次——鬼知道她为什么会一直记得费燃的生日,或许是因为在很久以前,她曾经用自己一个星期的零花钱给费燃买过一个生日蛋糕,结果被用一种极为嫌弃的眼神不情愿的收下了,后来才知道他不喜欢甜食和反式脂肪酸。 费燃过几天好像也给她回过礼,自己当时是多么感动又开心的收下礼盒,里面是一张瑜伽垫和一套减肥运动教学视频…… 系统果然又提示密码错误,宝符拍拍额头:完了,按照上回的经验,她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如果还不正确,她只能继续进行下面的关卡,等待下一关结束。 费燃,费燃,你这个混蛋! 我又不是福尔摩斯,怎么可能猜到密码呢?宝符有些心灰意冷了,既然此路不通,干脆顺手输了自己的生日进去,点击确认,温柔的女声骤然响起:“密码正确。” …… 嗯?宝符还没来得及惊呼,管理员菜单已经在面前徐徐展开,游戏玩家的账户信息一览无余,几个简洁的绿色字母在玩家名那一栏弹出,有节奏的跳跃闪动:“[ryan fei]”下面是已经完成的叁个关卡的报告。 宝符混沌的脑子蓦地转了转,瞪大了眼睛,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费燃那家伙的英文名字就是ryan。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玩家名怎么会是费燃呢?我才是biaj系统的玩家啊!宝符彻底蒙了,她觉得自己兴许是刚从上一个世界中脱离出来,所以眼花了,正想再细看一次,界面突然被红色的字体挡住:指令错误,权限已被冻结——显然是她的作弊行为被发现了,所以系统再次封禁了她的权限。 怎么会这么快,除了胶囊舱外一直在监视的人,宝符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如此迅速的更改管理员的权限。 下一个任务书就在眼前,但她却没心思点开了,系统刚才显示的玩家名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它就像鞋里的一颗小石子,想取却取不出来,持续的折磨着自己本就不堪一击的神经。 就在她努力回忆刚才在菜单里看到的一切时,熟悉的提醒突然响起:“‘维罗纳庄园’场景构建完成,即将进入下一关……” “等等!我还没看任务书!” 任凭宝符怎么呼喊,催命倒数还在有条不紊继续:“10,9,8……”,仿佛一颗定时炸弹,每一声都直击心脏。 糟了!这大概是biaj的一种容错机制,将玩家快速投放到已经读好条的关卡中,以便腾出时间检测和修复bug,以此来避免更多的意外,自己刚才突破权限的事情显然遭到了制裁。 宝符点开任务书,紧张的手抖,她眼睛飞快掠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克罗莉丝·德·瓦伦蒂诺,维罗纳公爵之女,在公爵病逝的当天,和出使意大利的萨法维王子阿尔斯兰一见钟情,但是由于……” “我成了外国人……这不重要了,攻略对象是……” “4,3,2……” 宝符手指向下滑,攻略对象的图片总算出现了,但她已经没有时间看清目标的名字,只有图片中黑发的男人在她眼前一闪而过,锐利的蓝眼迷人的如同热内亚湾的海水。 “或许下一关就是最后一关呢,或许我马上就能出去了。”在场景转化的最后一刻,宝符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 其实上一章已经能看出来了,下一篇写西曼,语言风格会有所变化。 01维罗纳的玫瑰 “正在天之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旨意行在地上,犹如行在天上……” 在牧师庄严的祷告中,穿着黑衣的人群纷纷低首默哀,绿草如茵的墓地里,只有乌鸦的叫声与黄昏的余晖相伴。 小女孩注视着墓坑中漆黑的橡木棺材,棺盖被荆棘玫瑰的图案包裹,那是属于维罗纳公爵的家徽。 她强忍住眼泪问:“把妈妈埋在地下的话,上帝真会将她的魂灵带往天堂吗?” 她微弱的声音让身边高大的男人颤抖了一下,深绿色的双眸黯淡无光,他凝视着远处圣帝诺教堂的尖顶,长久的沉默后,终于低沉的说:“我不知道,克罗莉丝……没人知道。” “那为什么要把她埋住……”克罗莉丝试图让严厉的父亲回心转意,把棺材重新打开,她想要再次见到母亲的脸,即使每个人都说她已经死于肺病。 公爵将手中的玫瑰扔进墓坑,这次他很快给出了答案:“是为了……让她的肉体免遭野狗和乌鸦啄食,克罗莉丝。” …… “殿下?殿下?” 一声低低的呼唤让克罗莉丝抬起头,透过礼帽下遮面的黑纱,脚边的墓坑与回忆中别无二致,只是这次里面躺着不同的人。 身旁的管家艾蒂安不断用眼神示意她,神色担忧,克罗莉丝面无表情的亲吻手中的玫瑰,将它抛下墓坑,仆人用黑褐色的土壤一锹一锹的覆盖住暗红色的花瓣,随棺材的主人永眠于六尺之下。 总算是结束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从弥撒到下葬,很少有能休息的时间。 葬礼是肃穆庄严的场合,更何况葬礼的主人公是前任维罗纳公爵,罗马尼阿皇帝的弟弟。 所有翡冷翠的王室成员按照教会的习俗,都应在百花圣母大教堂安葬,由教皇主持临终弥撒,在成千上万的蜡烛和万寿菊的环绕下,静静走上天堂,继续侍奉仁慈而又圣明的主。但这位瓦伦蒂诺公爵却有些乖张怪异,执意要将自己的墓地选在维罗纳当地的圣帝诺大教堂。或许是因为这里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又或许这里还埋葬着公爵的妻子。 虽然这位公爵脾气古怪,还公然拒绝过教皇的赐婚,和一位巴多利诺葡萄酒商人的女儿私定终身——这件事在当时轰动一时,成为所有翡冷翠贵族抑或平民津津乐道了一年的新闻,连巴多利诺葡萄酒的价格都翻了一倍——但依然改变不了他显赫的地位,试想,一个只需向国王、教皇和上帝下跪的人 ,他的身份该有多么尊贵显赫,所以现在每位到场的贵族都恪守礼节,不敢发出异响以免沦为笑柄。 偏偏在这时,远处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划破墓园寂静的天空,烟尘中出现了一列身着银铠的骑兵,后面跟着一辆金顶黑色马车,装饰奢华而精美。 克罗莉丝心头一紧,会是他吗? 一个月以前,父亲曾暗示自己,国王陛下已经有与内陆的萨法维帝国联姻的计划,身为公爵之女的克罗莉丝是绝佳人选,甚至没有拒绝的机会,她的婚事就已经被国王和教皇敲定了。萨法维的王子已经启程朝见罗马教皇,他之后会经过翡冷翠,估计是想看看自己的准新娘是否与使者送去的画像一致。 公爵的卫兵已经在艾蒂安的指示下上前,整齐的排开一条道,既为了迎接陌生的来宾,也能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主人的安全。 雕着金色鸢尾花的车门缓缓打开,当看清了下车之人的穿戴,所有人顷刻间都明了了他的身份。 他身穿红色绒布长袍,戴着绣满圣经的圣带,棕色的卷发一半被红色圣帽遮住,胸前挂着熠熠生辉的纯银十字架,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翡冷翠的使者,里昂·德·斯福扎红衣主教,奉教皇之命来为罗德里戈一世次子,罗马尼阿皇帝的兄弟,阿方索·德·瓦伦蒂诺公爵做临终弥撒,以圣子,圣父,圣灵的名,愿他的灵魂安息。”一同下车的神仆在一旁念念有词,顺便将一封用来证明身份的印着火漆图章的信封交给卫兵。 可能是从翡冷翠到维罗纳的冗长旅途使养尊处优的主教疲惫不堪,他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克罗莉丝暗暗打量着这位名叫里昂的主教,他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二十岁左右,不过年轻的红衣主教在翡冷翠并不少见,他们往往是几大贵族的子女,受过良好的教育,她还注意到他一直在缓缓转动食指上的硕大的红宝石戒指,冷淡的神态中透着一丝倨傲。 如果在平时,克罗莉丝一定会虔诚的轻吻他的戒指,然后邀请神职人员前往维罗纳的城堡共进晚餐,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独自呆一会儿。 克罗莉丝牵动嘴角,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沙哑:“如您所见,尊敬的主教,我的父亲刚刚入土为安了,弥撒早已经结束,您请回吧。” 当克罗莉丝说话时,里昂也一直在打量她,不得不承认,即使以最挑剔的眼光来看,维罗纳公爵之女的美貌也无愧于她传闻中的盛名:虽然她耀眼的金发被黑色缎带盘在脑后,黑礼帽和面纱遮掩了部分白皙的肌肤,依然能看清她湖水般碧绿的眸子,小而挺的鼻子,微微上翘的嘴角好像时刻都带着妩媚的轻笑,还有长而浓密的眼睫在脸颊投下玫瑰色的阴影。 尤其是她的眼睛,在说话时散发着光彩,里昂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凝视镜子。 主教却并没有因为公爵已经去世显出惊讶或尴尬:“看来翡冷翠的信鸽飞得太慢,我们没收到消息。太遗憾了,我无法完成教皇的使命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突然压低了声音说:“殿下,我必须和您单独谈谈,教皇还传达了一道机密的旨意,只能告之您一人。” ****** 圣帝诺教堂就在墓地的尽头矗立,奶油白的墙壁和深红色圆顶,在维罗纳的任何一个方向眺望远处,都可以看到它的塔尖,能安葬在这里的只有维罗纳的公爵和其家人,当然,在这里密谈也再合适不过了。 斯福扎主教随手打开一间忏悔室的门,摆出请的姿势。 艾蒂安灰白的眉毛皱起来:“小姐,这……”他担心克罗莉丝的安危,虽然他已经确认了那封教会文件的真伪,但谁知道这位从翡冷翠赶来的神父是不是心怀鬼胎,他宽松的长袍看起来像是个藏凶器的好地方。 斯福扎主教轻笑:“保持警惕是必须的,我可以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只是向新继位的瓦伦蒂诺公爵传达教皇的旨意,不放心的话,你们尽管来搜身好了。”说着脱下外面长长的红色罩袍。 艾蒂安当然不会客气,他仔细的查验了一番,最终确定没什么能威胁到公爵小姐的安全,才退远些,让卫兵守在大门之外。 克罗莉丝不害怕里昂主教会有什么阴谋,就算他有什么异动,也一定会在片刻间被外面把守的士兵用长矛捅成刺猬。 克罗莉丝缓缓走进忏悔室,里昂轻轻关上门,转过头来,凝视着摘下面纱的克罗莉丝:“难怪他们都称您是“维罗纳的玫瑰”,克罗莉丝小姐,您确实是个绝色美人。” 他脸上疏离又傲慢的神色不见了,用一种十分真挚的语调赞美她。 克罗莉丝有些疑惑,她隐隐预感到事态不妙,就在她想要打开门呼叫艾蒂安的瞬间,里昂突然抬起手,红宝石戒指在克罗莉丝眼前闪烁。 那块价值连城的宝石并未镶嵌在指环上,现在它像盖子一样被打开了,瞬间一股白色粉末从中喷出,克罗莉丝毫无防备下吸入了不少,她的眼前立刻像被蒙上一层纱布,整个人昏昏欲睡,恍惚间,她听见有个声音说:“睡吧,殿下,你是安全的,没人会伤害你。” 她一丝声音也发不出了,渐渐跌入了一个黑甜的梦中。 ****** 克罗莉丝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的,她眼前一片昏暗,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她大概是被绑架了。 摸了摸两边,她大致知道自己在一个长条木箱子里,而箱子是在一架马车上。 克罗莉丝忍着浑身的酸软猛敲箱盖,一下,两下,终于在第五下时得到回应:“别敲了,女公爵,你只能暂时住在里面,等我们离开维罗纳你就能出来,如果你继续不听话,我就拔光你的衣服将你绑在马背上。” 他的语调十分轻佻,克罗莉丝分不清这是玩笑还是威胁,但她明白现在是无法求救的,她只是想听听外面的声音,在这样一个漆黑的箱子里,即使留有透气的小孔,她依然感觉难以呼吸。 刚才回答她的人不是那个自称里昂·斯福扎的男人,但声音同样耳熟,克罗莉丝想起来,是那个和斯福扎主教一同下车的神仆!他说话时始终低着头,都不曾露出正脸: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显然她在昏迷后被从圣帝诺教堂运了出来,但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可以瞒过戒备森严的守卫,难道是以她做人质威胁了忠心耿耿的艾蒂安。 想到年老的管家艾蒂安,他对自己就像对待女儿一样,克罗莉丝一阵揪心,他现在一定急的快发疯了吧。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克罗莉丝觉得自己是被遗忘了,她忍不住又要敲打木箱板时,箱盖被打开了,克罗莉丝还没来得及适应外面的光线,就被用厚布带蒙住了眼,双手也被反绑在身后,扔进一个稍大点的箱子里,她可以坐在里面,但不能站起来。克罗莉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躲过各处岗哨警卫和城门口盘查的,车子在继续摇摇晃晃的前行,他们显然还没到达绑架犯的老窝。 一路上,她的眼睛始终被蒙住,嘴被布条塞住,只有偶尔喝水时才被取下,克罗莉丝能感觉到一把冰凉的利刃抵在脖颈的血管上,伴随着那名神仆亲切的话语:“最好别给我添麻烦,尊贵的殿下,我们在到达目的地前不能出任何意外,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 所幸这些匪徒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在暗无天日的被绑架途中,克罗莉丝唯一不能忍受的居然是她一直穿着一件衣服,而且箱子里都是灰尘,还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她感觉自己头发和身体都要发霉发臭了。 然而饥饿会影响人质的安全,臭味却不会,也不会有人关心维罗纳女公爵的仪容问题。 不得不说,这帮匪徒的计划周详,行为老辣,不仅在光天化日下假扮神职人员,伪造文书,亵渎神灵,而且无论克罗莉丝怎样套话,都不能问出有用的信息,“斯福扎主教”几乎不说话,而“神仆”总是用嘲弄来回答她的问题。 克罗莉丝恍惚的打起瞌睡,她打算养足精神,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咚”的一声,马车突然停下,克罗莉丝撞在箱壁上,脑袋嗡嗡作响。 她感觉自己的箱子被抬下车,心中忐忑不安,她该怎么办?她回忆母亲的面容,希望借此抑制颤抖的双手。 木箱稳稳落在平地上,打开箱盖的那一刻,她闻到了海风的咸腥味。 热烈的阳光下,一个高大的影子罩住了自己,蒙眼的布条被粗鲁的扯下,克罗莉丝一时适应不了刺眼的光线,她勉强睁眼,被眼泪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和自己无数个夜晚梦到的一模一样。 他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是那名神仆的声音,语调欢畅又戏谑:“好久不见,亲爱的表姐。” 02撒丁岛的蓝鲨 维罗纳的女公爵失踪了! 参加葬礼的贵族众说纷纭,瓦伦蒂诺公爵在葬礼上人间蒸发,城堡的守卫被全部调动起来,搜查了城堡周边的森林和所有村落,还在交通要道和码头盘查了一天一夜,却依然一无所获。 有人说她是由于不满国王的赐婚,和秘密情人私奔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传闻;有人说她其实是被热内亚湾最出名的海盗头子“蓝鲨”绑架,“蓝鲨”看中了女公爵继承的巨额遗产,又或者女公爵本人,毕竟,他这样臭名昭着的海盗一定会想要亲手采摘这朵娇贵的玫瑰…… 地中海的海盗猖獗,“蓝鲨”是其中名声最响的一位,他的“月光石号”在海上所向披靡,如同海中的国王,在数十年间席卷了罗马的海岸线。 以前的“蓝鲨”只是个无名海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有幸存下的船员称他像蓝色的幽灵,眼神如同深海的鲨鱼凝视猎物,自此之后,“蓝鲨”的名号就传开了。 但近些年他一改往日作风,只劫掠贵族和教廷的货船,渐渐积累了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和火枪炸药,甚至将撒丁岛变成了自己的一座要塞,教廷和皇帝数次派出舰队想要打击这些可恶的强盗,但都损失惨重,无功而返。 就在大家热烈的议论中,萨法维的船队悄悄到达了,当有人从阿迪杰河的岸边看到金狮太阳旗在桅杆上飘扬,流言就如同发酵了一般在维罗纳的各处角落膨胀,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猜测:如果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失踪了,萨法维王子会怎么想? 传说“蓝鲨”曾经一天之内将教皇的叁只船队洗劫一空,只留下被扒光衣服绑在船头的主教和他脖子上的十字架,希望这位无辜的王子可不要也被他盯上了,不然不仅罗马教廷的颜面扫地,萨法维与翡冷翠的好不容易建立的外交也会被破坏。 ****** “告诉我,亲爱的,如果知道他的未婚妻被劫走了,那个萨法维王子会怎么做?” 蓝眼黑发的年轻人钳住克罗莉丝的下巴,用大拇指仔细摩挲她花瓣一样的粉唇,幸灾乐祸的笑道。 克罗莉丝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跪坐着,对他赤裸裸的调戏无可奈何,躲不开他粗糙的手指,就只能用眼神愤怒的注视着他:“我不知道,但你绑架了公爵,一定会被送上断头台。” 她环视四周,只有蔚蓝色的海水,海鸥在头顶掠过,一天前,她被这两个骗子和强盗带到热内亚湾码头,随后被绑上了这艘小船,彻底断绝了最后一丝逃跑的希望。 年轻人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是吗?那一定要由你亲自来行刑,不然撒旦也带不走我。”他说话时,眼神一直黏在克罗莉丝领口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克罗莉丝发现了他不怀好意的邪恶视线,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几乎忘记了淑女的矜持,脱口而出:“西罗·斯维尔,你这个……”脏话差点蹦出口,但从小受到的严格教养又让克罗莉丝把那个词咽了回去,最后只能恨恨的说:“你无耻!” 西罗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羞愧:“真让我高兴,表姐,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克罗莉丝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开,看向一旁一直在默默划船的“里昂主教”:“如果你能救我,我可以给你一千个金币。” “里昂主教”仿佛没听见她诱人的提议,反而一脸惊讶的冲西罗叫道:“你以前可从没提起过有个姓瓦伦蒂诺的亲戚,去世的瓦伦蒂诺公爵是你的什么人?” 西罗微笑:“这一点,你可以问问他的女儿,她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他目光转向克罗莉丝,语气中透出一股嘲讽:“说起来,我之所以成为今天的我,都要感谢公爵。” “里昂主教”刚要发问,狭窄的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是一旁的克罗莉丝突然站起身,她的双手被缚所以不易保持平衡,只听她仿佛使出吃奶的劲儿向远处大喊:“救命!我在这儿!救命——” 原来,就在西罗二人说话的时候,一艘大船无声无息的靠近了他们背后,克罗莉丝的心在剧烈颤抖,她祈求上帝保佑,那艘船上的水手能听见自己的呼救。 然而,小船上的另外两人却聋了一般无动于衷,在不到半海里的时候,克罗莉丝看清了远处那艘船的样貌,船头的地狱叁头犬雕像仿佛在咆哮,斑驳的金漆让它显得狰狞而诡异,一面黑色的骷髅旗缓缓升起,顷刻间好像遮住了太阳。 克罗莉丝的希望彻底落空了,甚至陷入更大的绝望中,即使她此前从未见过海盗,也听说过他们的种种事迹,面前的巨轮是“月光石号”,教廷和皇室货船的噩梦,属于传奇海盗头子“蓝鲨”的战船。 装载着叁十门巨炮的庞大船身渐渐贴近了他们的小舟,在海面掀起波涛,克罗莉丝甚至能听清甲板上鼎沸的人声。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她双手还被绑在身后,惊慌之下差点从狭窄的船上栽入海中,西罗伸手拽住了她长长的裙摆,轻轻一拉,克罗莉丝立刻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孩一样正面跌倒在他怀里,她的鼻子撞在坚硬的胸膛上,不由发出一声痛呼。 克罗莉丝感到西罗的胸腔因低笑而发出振动:“别心急,宝贝,等上了船,我们有的是时间。” 一架绳梯从“月光石号”上抛下来,“里昂主教”捉住绳子,率先攀了上去。 克罗莉丝的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困惑最后转变成了惊讶:“你要做什么?我们要去哪?啊——” 西罗像扛一袋面粉似的将克罗莉丝扛在肩上,一手锁住她的双腿和屁股,一手抓住绳梯,敏捷的踩上去,绳梯缓缓升高,克罗莉丝的视野中只能看见海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样倒悬的姿势让她头晕目眩,绳梯擦着船身摇晃,克罗莉丝害怕的拽住西罗的衣服,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显得这样娇小,甚至无法够到他的腰带,他肩膀上的肌肉像铁块在挤压她的肚子,简直令人无法呼吸了。 克罗莉丝摸到头顶,拔出固定头发和帽子的帽针,将它藏在袖口。 感到了肩上的小人在挣动,西罗冷酷的话语传来:“别乱动,表姐,如果你掉下去,热内亚湾的鲨鱼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公爵小姐。” 鲨鱼……克罗莉丝像被拔了发条的木偶一动也不敢动了。 终于,在她快要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潮湿的船舷出现在眼前,西罗轻松的跳上甲板,克罗莉丝则难受的踢踢腿:“放我下来。” 她突然感到船上原本吵闹的人安静了一下,原来一直扣在头顶的帽子在颠簸中掉了下来,现在她的头发全散开了,遮住了大半边脸。 “一个女人!”船上的人霎时沸腾了。 没什么比在全是男人的海盗船上出现一个女人更让这些水手沸腾的了,他们常年在海上航行,只有趁靠岸的时间找酒馆的妓女寻欢,有时候几个月不靠岸,饥渴到甚至要找头母羊泄火了。 克罗莉丝趴在西罗肩膀上艰难的仰头,她头回见到这么多活生生的海盗,他们一个个赤裸着上身,亮出古铜色的肌肤和健壮的肌肉,用豺狼一样危险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西罗拍了拍肩上备受瞩目的小东西的屁股,不悦的说:“把头低下!” 克罗莉丝虽然不愿听从西罗的吩咐,此时也不得不低头。 “船长,这就是你说的那只会下金蛋的鹅吗?”人群中一个光头大胡子的壮汉走了出来。 他是“月光石号”的大副韦鲁斯,也是船上最有经验的水手,叁天前,西罗突然指派他临时指挥船只,自己则急匆匆的带着军需官驾小船离开了。 韦鲁斯十分疑惑,出发前不停追问西罗他们的去向,西罗却仿佛不耐烦解释,只是说:“我会带一只下金蛋的鹅回来。”他在海图上留下一个标记,命令韦鲁斯叁天后到这接应,然后就一脸急躁的消失了。 此时韦鲁斯目光炯炯,他舔了舔嘴唇,紧盯这船长带回来的猎物,作为一名优秀的海盗,他的眼神极好,只是匆匆一瞥就看清了克罗莉丝的脸,加上她亮如熔金的头发,即使是一向不好女色的韦鲁斯也开始兴奋起来,同时对这个美女的身份和来由充满了好奇。 克罗莉丝完全忽略了他人投来的探究又贪婪的眼神,也忘了西罗在自己屁股上不停作怪的手,这一刻她的心中只剩下震惊:西罗·斯维尔成了海盗“蓝鲨”! 03不安的心 西罗在众人的起哄中终于淡定的开口了:“这个女人是维罗纳的女公爵。” 船上的人除了西罗和里昂,都彻底惊呆了,随后爆发出更多的议论,他们大多是出身底层的穷光蛋,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会做海盗这种玩命的勾当呢?现在却见到了活生生的王室成员,更何况是艳名远播的克罗莉丝·瓦伦蒂诺,据说她的美貌比她那个迷倒了上任公爵的平民母亲还更胜一筹,即使是那不勒斯最南端那些不识字的农民,也听说过她的名字。 而现在她却到了“月光石号”上,这真是做梦也不会发生的事。 “船长大人,快让我们瞧瞧,这朵维罗纳的玫瑰究竟长什么样!”已经有人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克罗莉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西罗·斯维尔不会真的把自己当做战利品,分享给这些海盗吧,她摸到藏在袖子里的帽针,手指微微发颤。 大副韦鲁斯皱皱眉头,拦住起哄的人:“西罗,你在开玩笑吗?”他一脸严肃的看向西罗。 “千真万确。”西罗不管克罗莉丝如何疯狂捶打自己的肩膀,毫不犹豫的伸手,摘下她食指上的醒目的祖母绿戒指扔给韦鲁斯。 韦鲁斯诧异的接住,借着地中海正午的骄阳,仔细端详那枚价值连城的宝石,它拥有晶莹剔透的色泽,维罗纳公爵的荆棘玫瑰家纹刻在背面的黄金底座上,周围一圈点缀着几十颗完全相同的钻石,如同夜晚的星星。 西罗不理会手下们贪婪的眼神,接着说:“各位,瓦伦蒂诺公爵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和里昂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她请到船上来,现在是国王陛下向我们证明他对侄女的爱的时候了,在知道女公爵究竟值多少个金币之前,她必须完好无缺,如果被我发现,有人胆敢违抗命令或者动手动脚,”西罗环视一圈:“那他就不配再拥有手和脚。” 他的声音不大,但平静的语调中透着令人信服的威严,那些原本对克罗莉丝虎视眈眈的海盗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海盗船虽然有船长,但还是实行民主制度,船长由大家一致投票选出,必须得到大多数船员的赞成才能当选。眼下他们有些人虽然没有歇下觊觎之心,但更害怕西罗的威胁,毕竟他的脾气有些喜怒无常,有时上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就举刀砍断了某个倒霉鬼的脖子,处决一两个违反纪律的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好了,兄弟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舵手!返航!我们回撒丁岛,不用多久,翡冷翠的使者就会带着载满金银的船队来接人了!” 显然黄金对于海盗的吸引不亚于美女,虽然有的人依旧发着牢骚,为自己无法享用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而不满,但还是有序的开始工作起来。 海盗头子则扛着还在喋喋不休咒骂自己的女公爵,高高兴兴的下了船舱。 甲板上的韦鲁斯一脸困惑的看向里昂,低声问:“军需官大人,那个女人和船长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到底是怎么把一个活生生的姓瓦伦蒂诺的女人安全带离陆上的?” 里昂满不在乎的一笑:“西罗·斯维尔自有他的办法,我只是负责接应而已。”他拍拍韦鲁斯的肩膀:“伙计,别多想了,这是‘月光石号’,可不是维罗纳的城堡,就算西罗真的看上她又能怎么样?” “如果那样我们就要遭殃了!里昂!”韦鲁斯瞪大眼睛,气的胡须都在颤抖:“她可不是酒馆里叁个铜币就能随便干的婊子!”他的直觉在报警,西罗·斯维尔可不会像表面上那样为了赎金绑架一个货真价实的公爵小姐,这只下金蛋的鹅现在像是填满了火药,稍微一点火星,就会让整个“月光石号”倾覆在汪洋之中。 ****** “啊!” 克罗莉丝被毫不留情的扔在一张硬板床上,尾椎立即传来一阵又麻又痛的感觉,更难受的是,她倒挂的时间太久,骤然支起身子,浑身的血液还没从脑袋流回去,脸蛋红的像在发烧。 西罗已经关上了门,在寂静而昏暗的船舱里,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和海浪拍打的声音,一束光从背后的小窗里射进来,照在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 “你!你,无耻的强盗,把戒指还给我!”要不是畏惧他腰两侧挂着的圆柄佩剑和长弯刀,克罗莉丝简直想扑上去撕咬他的耳朵了。 那枚戒指是上任维罗纳公爵为克罗莉丝母亲打造的的定情信物,在母亲去世后,公爵烧毁了几乎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除了这枚戒指,它不仅象征着爵位,对于克罗莉丝来说,它还代表了母亲。 西罗一言不发,眼睛落在女囚犯不断起伏的胸脯上,手缓缓搭在了腰间的皮带扣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克罗莉丝立即警惕的向后缩,直到后背贴在木板墙上,西罗解腰带的动作没停,她心里惊慌无措,表面却强装镇定:“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再对我不敬……” 西罗挑眉,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解下刀剑放在一旁的木桌上,突然开口:“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表姐,为什么你好像不高兴见到我?你不想我吗?”话语甚至带了几分委曲。 克罗莉丝愣了一下,随即十分愤怒,说:“你像一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然后把我绑到强盗窝里,然后还想利用我换取赎金,然后还希望我高兴吗?” 西罗俯下身子,低声道:“原谅我,甜心,刚才的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可以解释……”他发现克罗莉丝的手腕已经被绳索磨出了红痕,想替她松绑,却被她用胳膊挡开了。 克罗莉丝瞄到他的裤腰不知什么时候完全解开了,火热的气息透过他的手传来,像要点燃周遭的空气,她努力压下内心的焦躁不安,把脸转向一边:“谁,谁要听你解释!你先放我回去!” 她的躲闪好像激怒了西罗,刚才温柔的神色瞬间荡然无存,铁钳一样的大手擒住她纤细的胳膊,语调冰冷:“这不是我想听的话。” 克罗莉丝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天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死死咬住牙,不想发出痛叫,蹬着腿去踹他的腹部,却像踹在一堵石墙上,反而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抓住脚踝,顺着力道扯下了她脚上的缎子鞋,随手扔到了房间的一角。 随着她刚才的挣扎,手腕的绳子在肌肤上摩擦,伤口甚至渗出鲜血,将麻绳染的点点暗红。 克罗莉丝却不顾疼痛,她低头想去咬那只可恶的手,却看到古铜色的手背上满是深深浅浅的伤疤,有些像是被野兽的利爪划过一般,一直延伸到胳膊十分狰狞,与他俊美的脸蛋极为不搭。她想到那里刚受伤时皮肉外翻的情景,突然感到难受,忘记刚才的恼怒,抬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 西罗闻言脸色一暗,瞳孔中烧着蓝火,手上发力,猛地将克罗莉丝掼倒在床铺上,她的金发流水般铺散在枕头上,即使在昏黑的环境中仍然闪着光。 “你发什么疯?”克罗莉丝被他接二连叁的举动气的不轻,刚刚升起的一点同情又消失了。 “我本来就是疯子,克罗莉丝,你忘了吗?”西罗露出一丝冷笑。 克罗莉丝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渐渐与记忆中的重合在一起,那些她强迫自己埋葬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全部清晰的浮了上来,她感到一阵眩晕,全身发麻,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西罗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小刀,在克罗莉丝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边利落的切断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一边说:“好了,现在该轮到你来回答问题了,亲爱的表姐,我的耐心快用完了。” 你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好吗? 克罗莉丝不敢真的这么说,只能飞快的回答:“国王陛下是不会为了救我而送来赎金的,你还是……” “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西罗有点气急败坏的打断她。 克罗莉丝睁着无辜的绿眼睛:“那你要问什么?” 西罗的双臂撑在她上方,鼻尖快碰上她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和别的男人睡过?” 04黄金的镣铐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和别的男人睡过?” 克罗莉丝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像是没听懂他的话,呆呆的愣了几秒,随后狠狠的回答了西罗一记耳光。 “啪——”清脆的声音在船舱中响起,这回轮到西罗愣住了,不过他马上回过神,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该如何惩罚面前这个张狂的女囚犯。 他冷鸷的目光让克罗莉丝有些后怕,她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并没有考虑过西罗的怒火会怎样灼烧自己。 “表姐,你真是不听话,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的耐心有限。”西罗抬起身,嘴角勾起,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不由让克罗莉丝想起父亲书房里的灰狼标本,张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闪着噬人的寒光。 克罗莉丝眼前一瞬间的模糊,好像真的在饿狼的凝视下血液也跟着冻结了,她死死闭上眼睛,假装可以靠这样掩藏自己的恐慌。 然而却出乎意料的安静,并没有等来什么惩罚,就在她沉不住气想睁开眼睛的一瞬,只听“咔嚓”一声,她突然感觉右手一凉,一个冰冷的硬物套在了自己手腕上。 克罗莉丝忍不住睁大双眼:西罗不知从哪变出一只手铐,将自己的手和床柱牢牢拷在了一起! 她努力甩动胳膊,金色的镣铐在床柱间来回滑动,没有一丝被打开的可能,她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悄悄咽了咽口水:“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拷问你这个不配合的人质,公爵大人。”西罗轻松的回答。 他突然掀起克罗莉丝的长裙,轻而易举的将那柔软的丝绸内衬给扯成两片,尽管身下人激烈的反抗,还是免不了让自己白嫩的双腿和臀部暴露在船舱潮湿的空气中。 “西罗,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克罗莉丝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摆脱桎梏。 西罗蓝色的眸子在酝酿着风暴,语调带着危险的讯号:“回答我。” “等等,等等,我……”克罗莉丝脸色因为焦急而变得驼红,天知道她根本没有过什么情人,她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但现在老实回答西罗这个羞耻的问题,不就等于自己向他屈服了吗?让她向这个无耻的海盗头子投降,想想就可恨。 “到底有没有?”身上年轻人威胁的口气又加重了。 “我……我……我在数呢!”克罗莉丝在羞恼的边缘奔溃了,鬼使神差的吼了一句,看见西罗的下颚肌肉瞬间绷紧了,一阵后悔,上帝,她在说什么呀! 克罗莉丝还沉浸在懊恼和羞耻中,屁股上就被结结实实的拍了一巴掌,白皙的皮肤上立即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印。 “啊!”克罗莉丝忍不住短促的叫了一声,连忙咬住嘴唇,用饱含愤怒和谴责的眼神瞪着西罗。 偏偏那无耻混蛋根本不看她,接着居然用长指在她双腿间的蜜缝来回撩拨,带来一股酥麻和痒意,克罗莉丝无力阻止他的侵犯,极力扭动身体,反而迎合了他粗糙的手指头,她感到敏感的私处居然因此湿润起来,而西罗像是故意使她难堪,笑得极其可恨,对着她的腿心喊话:“快,再多流些水。” 克罗莉丝羞愤又无助的表情显然取悦了西罗,他不再满足于只用手去刺激那湿润的娇花,扳开她夹紧的双腿,俯下头舔舐两瓣粉嘟嘟的花瓣。 克罗莉丝再次被他孟浪的动作震惊了,死命用没被拷住的那只手去推下身作怪的脑袋,没有成功,却使得那条灵活的舌头变本加厉的惩罚。 腿心的红花被西罗作恶多端的唇舌折磨的又酥又麻,她就像一只风浪中颠簸的小船,任由它的水手操控航线,暧昧的水声不断传进耳朵,她一只手无力的被扣住,一只手在手铐的束缚下不断摇动,发出有节奏的“咔嚓咔嚓”声。 克罗莉丝听见了自己哭声,她已经失去了咒骂他的力气:“停下,快停下,不要这样,啊……” 她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此时眼泪汪汪,柔嫩的脖子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西罗听见她细碎的呻吟,压下极度难耐的不适感,单手扯掉上衣,露出布满深浅疤痕的胸膛。 这回克罗莉丝没时间心疼他的伤疤了,惊恐的睁大含着泪水的眼睛:“你,你要干嘛?” 西罗舔舔湿润的嘴唇,像是一只准备享用美餐的狼:“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只好亲自验证一下了。” “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你别过来!唔,不许脱我的衣服……唔唔……”克罗莉丝失声尖叫,随后她的嘴和鼻子被西罗的大手捂住了,嘴唇磨在掌心坚硬的茧子上生疼,鼻端萦绕着海水和海风的咸腥味。 “来不及了!”她听见西罗恶狠狠的声音:“公爵,这里不是维罗纳,你的命令可不管用,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说着,“嘶拉”一声,克罗莉丝的刺绣长裙和束腰彻底裂成两半,白瓷般细腻的皮肤坦露在斑驳的光线中,散发出神秘和诱人的气息。 克罗莉丝气的恨不得杀了这个登徒子:“你居然这么对我!我要把你绞死!西罗·斯维尔,我要亲手把你绞死!” 西罗对她的诅咒发誓毫不在意,扯开碍事的衣料扔到一边,笑得十分邪恶:“唔,你不必用手把我绞死,亲爱的表姐,今天就来教教你,你的下面一样能绞死我。” 他的手笼罩在一只柔软的蜜桃上大力揉捏,那团娇嫩的软肉从来没有被这样粗鲁的对待过,立即泛起粉红的色泽,那颗小红果子在掌心的蹂躏下也硬硬的挺立起来。西罗一边享受手下令人陶醉的触感,一边诧异和疑惑:“你的胸部为什么没有长大?它们还和从前一样小。” 如果愤怒可以化作火焰的话,现在热内亚湾的海水恐怕都要被克罗莉丝煮沸了,她的身材并不符合罗马当下对女性的审美,胸部有些娇小,这也是爱美的克罗莉丝一直以来的烦恼,虽然骄傲的她不愿承认,但心里还是会悄悄羡慕那些有着前凸后翘曲线的女孩。 现在被西罗说出了她一直以来的心病,比扒光她的衣服还要令人愤恨和难堪,怒火让她失去了理智,她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伸手拔出袖口的帽针,胡乱向前刺去。 西罗并不知道克罗莉丝身上还藏有这样的东西,好在他反应十分迅速,侧过脸使眼睛避开了针尖,但锋利的帽针还是在他的侧脸划过一道长长的直线。 西罗感到左脸一阵温热,伸手一摸,鲜血将手指染红。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西罗脸上的血滴在克罗莉丝苍白的脸颊上,像牛乳上落了一瓣玫瑰。 克罗莉丝脑中蜂鸣,西罗这下不会放过自己了,她有些替自己悲哀,但又出了一口气:“谁让他嘲笑自己的胸小,活该被划破相。” 西罗轻轻发力,随便就夺走了克罗莉丝手中的武器,他对贵族小姐的服饰没什么研究,所以没有想到这根镶着珍珠的帽针即可以是一件精巧的装饰,也能成为完美的凶器。帽针被他狠狠甩在了地板上,针尖深入底板数寸,顶部的珍珠还在微微振动。 “我的小奴隶,你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吗?居然伤害你的主人,看来你一定要被惩罚才能听话。”西罗锁住克罗莉丝那只能乱动的手,低哑的声音透出危险。 也许是鲜血更激起了他的兴奋和暴戾,他不顾脸上还在渗出血液的伤口,急不可耐的解开裤子,胯间已经硬的发疼的巨龙立刻探出滚烫的头。 克罗莉丝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惩罚,直勾勾的盯着那根不知廉耻的肉棒,它如同一只苏醒的紫红色怪兽,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头部甚至挂着一滴水珠,散发着强烈的雄性气味。 西罗显然对她震惊的目光感到满意,骄傲的在她大腿间挺了两下,霸道的摩擦着湿透的幽缝,在得到了她的惊呼和咒骂后,用空闲的那只手分开花瓣,火热的龙头顶开穴口,强硬的进入紧致的甬道中。 骤然的疼痛让克罗莉丝浑身僵硬,然后不断摇头,口中哀鸣:“不,不要……”她此时有些神志不清了,无法意识到这样的拒绝只会适得其反。 在克罗莉丝的呻吟中,西罗欲火更旺,沉下腰,用力挺进了最深处,粗长的利剑一下撑满了整个蜜道,尤其是最硕大的顶端,重重的按摩着宫口的敏感点,克罗莉丝无法适应这样突如其来的刺激,双腿痉挛,穴肉反射性的紧缩,想要夹住体内跳动的异物,却仍旧无法阻挡接下来的凶狠抽插。 可怜她的一只手被拷在床柱上,一只手被西罗扣住压在枕头上,连挣扎都困难,只能任由身上肌肉贲张的男人无情又迅猛的摆动腰肢,两人腹部相撞,啪啪作响,身下的木板床也在激烈的动作中发出“嘎吱”声。 或许是克罗莉丝娇弱的哭音让海盗头子生出几分恻隐之心,西罗强硬的动作中渐渐带了温柔,他额角青筋跳动,汗水在发力起伏中洒在克罗莉丝雪白的胸前,低沉而又性感的喘息:“宝贝,和我做爱让你这么兴奋吗?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紧?简直要夹痛我了。” “没有……我没有!”克罗莉丝只能无力的摇头辩白,额发都被热汗浸湿了,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的。。 “撒谎的奴隶可不会让她的主人高兴。”西罗好像生气了,放开她可怜的手腕,改为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向两边上推,小腿紧贴大腿,露出被插的水淋淋的艳红花蕊,视觉和触觉获得双重快感的同时,他侵略的速度也更快了,健美的腰肢像打桩似的不知疲倦的大顶大插,克罗莉丝感觉自己的腿要抽筋了,一波波的快感从两人的连接处涌向全身,她抬起酸软的胳膊去捶打他的肩,但对西罗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于是又去猛揪他的黑发。 西罗感到头皮要被她扯下来了,只能分心捏住她捣乱的小手,下面掐着她大腿根狠狠的捅了几下,全部抽打在要害处,让他身下不听话的女奴隶“啊,啊——”哭叫了几声,全身瑟瑟发抖,终于放过了他的头发。 没了头发作为人质的克罗莉丝只能任由对方摆布,在男人强悍的攻势下,她的身体溃不成军,一股股花液涌出来,打湿了自己的屁股,甚至浸湿了下面的床垫,她眼前花白一片,紧咬的嘴唇也渐渐张开,像是缺氧似的急促呼吸,发出意义不明的单音节。 她可怜的模样让西罗心跳加速,他早就想品尝那两瓣诱人的双唇了,只是之前怕被她给咬掉舌头,才一直没有行动,现在终于有机会低头试一试她可口的滋味了。 谁知还没碰上她的唇,克罗莉丝突然呜咽一声,双眼紧闭,骤然安静下来,西罗见她面色苍白,原本捏成拳头的手松开了,全身软成一团棉花,竟然是昏了过去。 西罗吓了一跳,刚才的疯狂欲望在一瞬间冷却下来,他急忙呼唤克罗莉丝的名字,拿手拍她的脸蛋,但她的脑袋随着他手的力道软软的偏向一侧,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他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边胡乱套上衣服,一边踹门而出:“夏尔!夏尔!” 05忙碌的厨子 夏尔是“月光石号”的厨子兼船医,他虽然才十五六岁,打架也不是很在行,但掌握着医药和伙头,是大家都不愿得罪的人。此时还不到饭点,他正悠闲坐在厨房的木摇椅上打瞌睡,突然被西罗的呼喊惊醒,第一反应是有船员受伤了,连忙提起放在一旁药箱冲了出去。要知道,即使是在不抢劫的时候,船上也会发生望风或是张帆的水手从高耸的桅杆上掉下来的事,晚到一秒就有可能出人命。 夏尔背着箱子奔出去,正好撞上了急匆匆的西罗,还没问他发什么了什么事,就被拎着脖子带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夏尔听见甲板上面井然有序的工作声,不像有什么伤亡发生,而船长西罗的脸颊却破了一个口子,血液已经凝固,更加的奇怪,谁会这么大胆把船长的脸划伤? “你的脸怎么了?” 西罗现在没心情掩饰自己被女人划花脸的尴尬,他刚要把夏尔提进卧室,突然想起躺在床上的克罗莉丝还是裸体,又赶紧在他进门的前一刻把门拍上,将满腹疑问的医生挡在了门外的走廊。 夏尔被他莫名其妙的一连串行为弄的要发飙:“船长,你很闲吗?” 正在他磨着牙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门又“哐”的一声打开了,西罗长臂一伸,将夏尔拉进屋中。 “她突然晕倒了!”西罗一边用手背擦拭脸上干涸的血,一边急躁的说。 夏尔在昏暗中眯了眯眼,勉强看清楚床上乱糟糟的,裹着床单的金发女人,脸色苍白还沾着血迹,床头还扔着一副醒目的手铐,也被血染红了一圈。 夏尔的父亲以前是赤脚医生,经常替村庄里的农民治疗发烧咳嗽之类的小病,由于收费低廉得到了周围人的欢迎,但就在几年前,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酒鬼捅死了,留下年幼的儿子。没有钱也没有工作,夏尔的母亲也抛弃了他,他很快成了乞丐,要不是会一些医术,被“蓝鲨”看中在船上为水手治疗伤病,恐怕早就进了妓院或者横死街头。 虽然成了海盗,但夏尔心底里还存有一丝善良,他有点同情被西罗绑架的女公爵,现在看到她好像遭受了折磨,不由想到以前在陆地生活时,他曾经听说过一些贵族老爷的怪癖,比如喜欢在床上凌虐女人,看着眼前的情形,船长他不会也有这方面的癖好吧…… 夏尔的目光太过直白,西罗难得心虚起来,摸了摸鼻子,又补充:“她刚才还好好的……” 夏尔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翻开克罗莉丝眼皮检查了一下,又仔细听了她的呼吸心跳,思索一阵,露出怪异的神色。 “她到底怎么了?”西罗在床边踱来踱去。。 “她的身体没什么毛病……不过,船长大人,你有多久没给她吃东西了?” 船长大人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心里十分懊恼:糟了,他把这件事忘了,之前过惯了朝不保夕的日子,他根本不在乎一日叁餐是什么,克罗莉丝却不行,她是娇贵的公爵小姐,现在算起来她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又进行了某些激烈的运动,结果被他给饿晕了。 夏尔无语的摇了摇头:“船长,最近的天气很热,尸体可是放不住的,如果公爵被你弄死了,我们只能把她扔进海……” “见鬼,她不会死的!她怎么会死?” “哦,那厨房还有一些面包和沙丁鱼,我去拿来。” “先拿面包和水来,记得把鱼煮熟。” 夏尔愣住:“船上禁止明火。” 西罗瞟了他一眼:“那就别让人看见。” “不行,要是被发现我就完蛋了!”夏尔的急得瞪圆眼睛。 “好吧。”西罗实在不耐烦和他继续纠缠:“你在这看着她。”西罗扔下一句话后真的出门做饭去了,只留夏尔在房间里莫名其妙。 走出去的时候,他看见地板上插着的帽针,顶端的珍珠发出幽幽的荧光,便弯腰将它收进怀里。 ****** “克罗莉丝,你太让我失望了。”维罗纳公爵用他一贯严肃冷漠的语调说,在克罗莉丝的印象里,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有笑过。 克罗莉丝目光低垂,不为所动:“我知道,公爵大人,我让你蒙羞了,随便怎么惩罚我好了,毕竟这是您唯一会做的。” 阿方索·瓦伦蒂诺公爵的脸孔在摇曳的烛火中忽明忽暗,他高高扬起手,克罗莉丝像是有感应似的,抬起头,睁大眼睛盯着公爵,公爵注视着着她与妻子分外相似的脸庞,颤抖的手在空中划向一旁,书桌上的埃及法老陶塑被摔了个粉碎。 刺耳的声音让克罗莉丝轻轻哆嗦了一下,她像一只沉默的天鹅,抬起修长的颈跪坐在地上。 她倔强的神情令公爵深邃的眼眸盛满怒火:“如果你以为仅仅是这样就大错特错了!克罗莉丝,不光是你,还有那个迦太基人的杂种,那个白眼狼!我看在莉莉安娜的份上让他在城堡衣食无忧,他却这样回报我!” 克罗莉丝被他刻薄的字眼惹怒了:“如果妈妈还在,她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对我们!” 公爵指着她:“不许提你母亲,克罗莉丝,你的所作所为让她蒙羞!” 克罗莉丝忍着泪水冲他大喊:“如果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这么做!” 公爵咬牙切齿:“很好,你从未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会让西罗·斯维尔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而你,克罗莉丝,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这笃定的宣告仿佛在预示一件可怕的事,克罗莉丝惊呼:“不,你不能这么做!” 公爵暗绿色的双眼第一次让克罗莉丝感到由衷的恐慌,或许刚才顶撞父亲时的鲁莽勇气已经用光了,现在她有点难以启齿的后悔,父亲真的会一怒之下杀了西罗吗? “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放他走吧,你无权对他……”克罗莉丝脸色惨白的祈求。 公爵拂开她的手,冷冷的说道:“克罗莉丝,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吗?是时候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求你了,求你了……”克罗莉丝痛苦的呼唤,却无法阻止公爵离去的脚步。 “父亲,我错了,求你,不……不!” “醒醒,克罗莉丝,快醒醒,你怎么了?” 克罗莉丝睁开眼睛,西罗的目光中满是焦急,她的脸上挂满泪珠,喃喃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西罗搂住她,吻去她眼角的泪:“我怎么舍得抛下你?宝贝儿,别哭了,我不会再离开你,我发誓。” 06暴风雨前的宁静 克罗莉丝枕在他的肩膀上,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七年前的样子。一切都变了,他的嗓音变得更加低醇,他的肩膀更加宽阔,是的,已经过去了七年。 西罗笨拙的抚摸她后背铺散的金色长发,低声说:“别怕,克罗莉丝,刚才是梦,现在我在这儿。” 他掌心透过衣料传来厚实的热量,克罗莉丝低头看见自己被换上了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衣,布料上的毛刺带来轻微的刺痒,她发现她在昏暗的船舱里不知呆了多久,透过小窗可以看到外面已是夜晚,月亮挂在天空,像一把新弯的银弓。 之前的事情在脑中回放,克罗莉丝的脸色冷下来,推开西罗,背对他躺回床里侧。 西罗的目光闪过失落,随即又恢复如常,他从床头拿过一个瓷盅:“你一定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吧。”热腾腾的香味飘至她的鼻端的同时,克罗莉丝感觉自己空空的肠胃几乎要打结了,本能的驱使下坐起身——她现在饿得恨不得吃枕头了。 西罗舀了一勺冒着热气的鱼汤,这是他刚刚亲自烹饪的,海盗的生活条件非常一般,平时只能吃些硬的硌牙的干面包和海里捕捞的生鱼,西罗怕他娇贵的表姐吃不下,偷偷生火把鱼和牡蛎煮熟了,还加了些盐渍干鱼籽调味,虽然弄的整个厨房乌烟瘴气,但现在看来这道海鲜汤的卖相还是不错的。 克罗莉丝躲开喂到嘴边的勺子,黑着脸说:“我自己能吃饭。”西罗只能悻悻的将汤和勺子递给克罗莉丝。 即使是快饿疯了,克罗莉丝仍旧想保持文雅的吃相,就算沦为阶下囚,她也不想在旁人面前失态,尤其是西罗·斯维尔。 克罗莉丝用她最快的速度吃完了这碗不怎么精细的晚餐,现在她的胃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西罗双手抱胸,望着克罗莉丝,笑得很开心:“船上的食物有限,等我们到了撒丁岛,那的美味就多多了,到时候……” 克罗莉丝咬了咬下唇,打断他:“如果你现在把我送回维罗纳,我保证,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西罗从床边站起来,眉头微微扬起,如果了解他的人会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这是不可能的,亲爱的,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他的话语让被绑架的女公爵感到十分别扭和荒唐:“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拿我去和国王换金子?” 西罗并没有因她语气里的怀疑而发作,缓缓摇头:“我不会,这只是让我们能永远在一起的第一步,之后的事情我自有我的安排。” 看着克罗莉丝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西罗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强行带到这,但我是出于无奈,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就要和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萨法维混球结婚了!”他吼完,发现自己的嗓门不知不觉中有些过高了,克制了一下音量,尽量显出自己的诚恳:“克罗莉丝,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 “你在开玩笑吗?”克罗莉丝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使劲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刚刚听到的话倒出来。 “当然没有,克罗莉丝,我说过,我之所以成为今天的我,都要感谢公爵,公爵已经没法保护你了,他甚至从来没有让你感到快乐,而我现在有能力给你快乐的生活,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在一起?”西罗死死盯着一脸茫然的克罗莉丝,像是想从她白皙的面孔上看出些什么:“我始终爱你,难道你已经忘了我吗?” 克罗莉丝震惊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呆呆的低头,盯着他沾满泥灰的皮靴:“我从来没有忘记……我……但你不能就这样突然出现,然后安排我的一切,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西罗发现她的态度有些转变,欣喜的拉住她的手,单膝跪在床前,抬头望着克罗莉丝:“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公爵他骗了你,我其实……” “西罗,我们到家了!”门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船舱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是下锚产生的晃动,克罗莉丝惊叫一声,扑倒在西罗怀里,又赶紧手忙脚乱的推开他坐回床边。 西罗无奈的看了一眼门,对她说:“你先好好休息,之后我会向你说明一切。”他迅捷的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克罗莉丝却看到他背对自己时胳膊在动作,像是往怀里揣了个东西,警惕的发问:“你又在搞什么鬼?” 西罗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的说:“克罗莉丝,现在外面有点乱,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暂时呆在这儿,我马上来接你。” “等等!”克罗莉丝连忙下床,但当她光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板上时,霎时明白刚才西罗偷偷藏进兜里的东西了,顿时肺都要气炸:西罗拿走了她的鞋子! “咔嚓”一声,她听见房门落锁的声音。 克罗莉丝冲到门前,狠狠的拍了几下厚重的门板,显然不可能得到什么回应,她将耳朵贴在上面,听着外面嘈杂的声响,好像是西罗和大副在指挥水手搬运货物下船,他们要把那些抢来的蔗糖,朗姆酒,火药和其他值钱的东西带到码头贩售。 显然她已经到了撒旦岛,这里是海盗的天堂,回家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克罗莉丝郁闷的坐回床上,她趴在狭窄的窗户边向远处的海平线眺望,只有黯淡的星光,连陆地的影子也看不见。 被囚禁在海盗船里的公爵小姐不会知道,此时也有一个人在向撒旦岛的方向眺望。 热内亚湾的港口,年轻的萨法维王子阿尔斯兰正独自站在岸边,望着洒满月光的海面,他金色的瞳孔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在他身旁不远处,数十艘黑色的战船正静静的停泊在码头,金狮太阳旗和翡冷翠的鸢尾花旗帜一同在海风中飘扬。 ****** 维罗纳城堡中,年老的管家艾蒂安发出了今晚的第二十声叹气,自从克罗莉丝随“里昂主教”消失在圣帝诺大教堂的忏悔室里,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担心中,他拷问了那些胆大包天假扮教廷骑兵的家伙,发现他们都是些街头流氓,从一个蒙面人那儿收了大笔好处后,才答应陪着所谓的“里昂主教”演戏,他们本来就是些游手好闲的人,在金子的诱惑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至于其它的事则一概不知。 作为在维罗纳城堡侍奉了近四十年的老管家,艾蒂安自然清楚,这帮歹徒应该是通过教堂地下的密道带着克罗莉丝逃走了,但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个只有上任公爵和自己才知道的机密呢? 不过艾蒂安还无暇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找到公爵才是当务之急,但就在全部的城堡侍卫都被调动,搜索全城却始终一无所获的时候,一封署名“蓝鲨”的信被一个小乞丐送到了城堡里。守门的年轻卫兵本来以为是恶作剧,然而当他拆开信封时,硕大的祖母绿戒指从中掉出,差点摔碎在城堡的大理石台阶上。 艾蒂安借着闪烁不定的烛火又读了一遍这封丧心病狂的威胁信:请转告国王陛下,尊贵的维罗纳公爵,他的侄女,克罗莉丝·德·瓦伦蒂诺在我们手上,请在十天内用十倍于这个戒指的钱来换回完整的女公爵,不然我会将她分批送回维罗纳。蓝鲨敬上。 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信被上报至翡冷翠王宫,国王被彻底激怒了,现在萨法维王子已经请命带队前去营救自己的未婚妻,并且剿灭这帮恶贯满盈的强盗。这样千载难逢的新闻不得不让整个罗马的好事者浮想联翩:蓝鲨可不是吃素的,女公爵能回来吗?或者说她能完好如初的回来吗?就算王子成功的从蓝鲨手中夺回她,他还会娶这位已经清誉不保的未婚妻吗? 其实不光翡冷翠充斥着流言蜚语,“月光石号”的船员最近也议论纷纷:一向公平公正的船长这次居然独占了女公爵,难怪西罗最近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定是忙着给这朵维罗纳的玫瑰开苞去了,想想她迷人的金发和脸蛋,只可惜身材有些干瘪,除此之外真算是个尤物了,真是令人既愤恨又羡慕啊。 07命运的荆棘 “荆棘号”,翡冷翠皇家海军中最雄伟的舰船,载着500吨金银和瓷器的宝船,底部的24支巨型船桨让它行船速度极快,可以同时配备500名弓箭手和火枪手,40门迫击炮的船身也让地中海海盗们几乎望而却步。然而,地中海的风暴却不会因此止步。 “这里的天气经常这样吗?”里昂·斯福扎在摇晃的船舱艰难的喘气,温暖的烛火照亮他因为不断呕吐而发青的脸。 “不,主教大人。”船长笑着说:“通常更糟糕。” 里昂难过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听着外面雷声轰隆,呼啸的狂风将雨点砸在甲板上,仿佛世界末日。他说:“上帝保佑,这样的鬼天气,海盗应该也在家休息吧。” “哈,不必担心,即使他们有胆子,迎接他们的也只有炮火和箭矢。”船长不屑一顾的摇头。 他话音刚落,船身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里昂勉强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 一个中尉军衔的士兵急切的敲开了船长室的门,带着一丝哆嗦着说:“船长,瞭望台看到了一艘战船驶来,它,它……” 船长被他的支支吾吾搞得火大:“它怎么了!” “它升起了黑旗……船长,是,是‘月光石号’!”中尉的语气泄露了他此刻的恐惧。 “该死!”船长一怔,随即起身带好帽子,冷冷的说:“这些野蛮人!异教徒!胆敢调整教廷的权威!这次让他们有去无回!”他向一脸慌张的士兵下令:“通知炮手,上好炮弹,准备作战!” 中尉低声建议道:“船长,我们还是加速前进,或许可以甩掉他们……” “不行!”船长立即否决:“风向对我们不利。” 一旁的主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另一个士兵慌张的跑进来,差点将中尉撞倒:“船长,不好了,我们的弹药不够了,恐怕只能挺过一轮炮击了!” “不可能!”船长站起身,瞪大眼睛:“我们有整整一个舱底的库存!” 士兵哭丧着脸,声音像卡了膛的火枪:“是法尔内塞将军的命令,上船前,为了装更多的金子,他把火药换下了船……” “见鬼!见鬼!你说什么……”船长的脸色也变了,他刚想咆哮,突然想起一旁的主教,缓缓的回头,语气生硬而艰涩:“斯福扎主教,请你,先去底下安全的船舱避一避。” 斯福扎主教此时的内心是奔溃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倒霉!偏偏赶上了海盗上班的日子。作为翡冷翠最年轻的红衣主教,他被教皇亲口委派监督这次的押送任务,人人都在羡慕他的光明前途,没想到却碰上这样的事,这艘满载黄金的大船,是要变成他的坟墓了吗?怎么会这样? 当里昂拖着长袍,迈着灌铅的腿一步步向下层船舱蹒跚走去时,他还在思考,是不是跳船的生还可能性更大一些,越向下走,或许离地狱就越近…… 就在他浑浑噩噩的时候,上面似乎已经开战了,炮轰声不绝于耳,火药味和血腥味弥漫船舱,周围全是士兵,有的在给燧发枪填火药,有的是被弹片击中的伤员,有的还在穿衣服像是刚睡醒。熙熙攘攘的推搡间,里昂再也忍不住,随意冲进一间屋子。 门一关上,外面混乱嘈杂的声音小了不少,那些令人窒息的气味也消散了,里昂微微吐出一口气,他手忙脚乱的插上门闩,回过头,身体猛地一僵——只见一个高个子的士兵居然也在房间里,正飞快扯去一具尸体身上的制服,显得有些诡异和滑稽。 “你在做什么!”里昂瞥见他的肩章,是个中士,不由讶异的问。 “救自己的命。”黑发的年轻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自顾自的忙活:“主教大人,我建议你也选一件穿上,要知道,海盗对神职人员可不那么喜欢。” 里昂看到面前的案台上还放着刀叉和盘子,还有各色未完成的菜肴,头顶铁钩上甚至还挂着一只猪头,再看地上躺着的人,从穿着看应该是厨子。他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发现自己的手心比额头还湿:“上面还在战斗,如果事后发现你这个逃兵……” “我会被处死。前提是法尔内塞将军还有命在。”年轻人冲他轻蔑的一笑,里昂此时才注意到他有一双海水般湛蓝的眼睛,是个长相英俊的少年。 里昂咽了一口唾沫,他的灵魂像是要钻出肉体,甲板上的厮杀声,炮火砸中船体的巨响,还有各种渗人的惨叫声,都在这一刻传进了耳朵,他猛然回过神,飞速蹲下身子去扒另一个看起来像是船工的人的衣服,这个可怜虫的头上中了一刀,脸被劈成了两半。 上面的战斗显然还在继续,在这样极度不安的环境中,里昂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可怕的沉默:“他们怎么死的?”见鬼,刚一问出口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年轻人阴恻恻的一笑,让里昂浑身汗毛倒竖:“是我杀的,我本来只是想躲在厨房避避难,谁知道这两个狗东西说要告发我。” 里昂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有一边换上沾着血污的衣服,一边在心中不断喃喃默诵:“万能的主,救你的信徒,我必报偿你的恩德……”他颤抖着双手将自己的红袍给那具光溜溜的尸体穿上,最后将脖子上的十字架取下,挂在尸体的脖子上。 年轻人的动作比他快很多,已经换上了厨子的白色制服,随手扯下一条边上盘子里的羊腿啃起来,里昂极力忍住干呕的感觉,不去看眼前尸身的惨状。 年轻人放下羊腿,把沾着油脂的手在尸体穿着的神袍上蹭了蹭:“主教大人,海盗船里虽然不需要牧师,但像我这样会做饭的厨子可是很抢手的人才。” 里昂抖了抖:“我不会做饭。” 年轻人摆摆手:“你一定识字而且会算数吧,这样的人就更稀缺了。”他露出让里昂心慌又莫名安全的笑容:“只要你听我的话,或许能混成个军需官也说不定。” 里昂忍不住问:“你是谁?” “西罗·斯维尔。”年轻人顿了一下答道。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里昂一瞬间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离,好像被这个名字勾起了无穷心事。 ****** “事情就是这样。”里昂摊摊手。 “所以你想说,你们是被逼无奈才当海盗的?”克罗莉丝有气无力的靠在床边,撒丁岛的空气既潮湿又闷热,她感觉自己体内的水分在一点点的蒸腾。 里昂殷勤的为她端来一杯水,说:“当时的情况,我只有这样才能活命。” 克罗莉丝支着脑袋,撇撇嘴:“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主教大人,那后来呢,为什么要继续当海盗?” “刚开始我也想找机会逃走,不过西罗他不愿意离开,如果我独自跑掉,他或许会被怀疑,所以我……” “你真是个伟大的朋友。”克罗莉丝哼了一声。 里昂不理会她语气里的讥讽,继续得意的说:“谢谢,不过以我的智慧,做个海盗还是轻而易举的,我经过这几年不懈的努力,勤奋的工作,成了船上的会计,西罗也变成了大副,你瞧,就在一个月前,我们一起罢免的‘蓝鲨’,西罗终于当了船长……” 克罗莉丝糊涂了:“什么意思?西罗·斯维尔不是‘蓝鲨’?” 里昂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西罗当然不是‘蓝鲨’,他的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是呢?真正的‘蓝鲨’查尔斯·维恩已经被我们罢免后流放了,我的殿下,可不是有蓝眼睛的人就是‘蓝鲨’的。” 克罗莉丝难为情的捂住自己的脸:天呐,她真蠢,见到西罗成了“月光石号”的船长,就自然而然的把他当成了‘蓝鲨’,实际上,按照里昂的说法,西罗是叁年前才做了海盗的,而‘蓝鲨’成名已久,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人了…… 里昂笑够了,才接着说:“其实我之前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继续当海盗,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他摸摸下巴,佯装深沉的说:“像他那样的小人物,想要娶公爵的女儿无异于痴人说梦,有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要紧紧抓住。” 克罗莉丝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注意:“什么机会?” 里昂刚要解释,突然收起嬉笑的面孔,变得严肃起来,克罗莉丝也反应过来,放下水杯在床前正襟危坐。 过了叁秒,传来敲门声:“午饭做好了。”是夏尔。 里昂开了门,小厨子夏尔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看见一向忙碌的军需官大人,疑惑的问:“里昂,你怎么在这?” 里昂泰然自若:“船长让我给公爵送衣服。” 克罗莉丝如梦初醒,她拿起床头的衣裙,正是被西罗无情撕碎的那件,她先前被带到岸上时胡乱穿着西罗的旧衣服,所以没有注意,现在再看,裙子居然被缝好了,针脚细密,外边看不出破绽,她有点奇怪:“是谁缝的?”难道海盗里还有人当过裁缝吗? “是我……”里昂颇为哀怨的看了一眼克罗莉丝:“谁让我是军需官。” 08愤怒的理由 “啊,你不能轻点嘛?“克罗莉丝趴在枕头上不满的嚷嚷。 “哦,我尽量。” 西罗轻轻的用拇指将药膏涂抹在她后背上,克罗莉丝一边嫌弃他的手法,一边抱怨撒丁岛恶劣的环境简直不适宜人类生存。 克罗莉丝来到这座充满了疯狂和野蛮的小岛已经两天了,在她看来,这个风景如画的小岛毫无舒适安全可言,除了每晚她所住的小木屋旁传来吉卜赛人的鬼哭狼嚎,撒丁岛的蚊虫显然也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细皮嫩肉的美餐了,毫不留情的在她的身上叮了一口又一口。 刚开始她忍不住抓挠那些又痒又疼的红包,等给她送饭的夏尔发现时,她已经把自己的胳膊抓出一大片可怖红斑。 好在后来夏尔调配的药膏很管用,不仅止痒,还有驱蚊的效果,她的胳膊已经好多了,但后背上她够不到的地方就有些麻烦,这里也不可能有服侍的仆人,克罗莉丝只能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给自己涂药。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正在她不得不难受的曲着胳膊找寻后背的疙瘩时,小木屋的门猛地打开,两天都没见踪影的海盗头子卷着湿热的海风冲了进来。 “克罗莉丝,你还好吗?夏尔说你……”他突然定住了,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像是猫儿盯着鱼。 克罗莉丝尖叫一声:“你为什么不敲门!”惊慌中差点把手中的药瓶丢在闯入者的脸上。 西罗见她慌忙拉过旁边的羽毛毯子披上,脑中还在回放刚才的香艳场景,那挺翘的胸脯,上面顶着小红尖,像奶油布丁上的红樱桃。 他压下心中的躁动,面色如常:“对不起,我以为你生病了。” 道歉的真是迅速,克罗莉丝也失去了再继续斥责他的理由,只能裹紧自己的小毯子缩在床上,不安的说:“你出去,没看见我在涂药吗。” 没想到她低估了对方的厚颜无耻,西罗像没听见一样走近:“我可以帮你。” 克罗莉丝当然打死也不想他帮这种忙的,她宁愿去找隔壁那几个奇装异服的吉普寨女郎,但西罗怎么可能允许这种美差落到别人头上,这次他无需手铐就可以让公爵小姐乖乖就范,克罗莉丝只能在对方的催促下极不情愿的趴在床上,等待“折磨”的降临。 冰凉的药膏伴随指腹火热的温度落在她的背上,一下缓解了之前的不适,但又挑起了新的痒意,克罗莉丝哆嗦了一下,差一点就发出奇怪的呻吟。 等她整片后背都被凉意笼罩,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消退了,克罗莉丝慌忙的拉好衣裳,眼神仿佛一只警惕的鹿在提防狮子的袭击,上回被撕成两半的裙子昨天才被军需官重新缝好穿回自己身上,她可没忘记西罗在船上的无耻行径。 西罗仿佛知道说什么最能够使她生气似的,将药盒搁在一边,故意毫不留情的嘲笑:“表姐,放心,你的头发都快变成鸡窝了,我可不会和一只母鸡睡觉。” 克罗莉丝的脸颊立即像喝了葡萄酒一样泛起嫣红。 她对自己的外貌非常骄傲和在意,现在却被讨厌的西罗·斯维尔当面嘲笑——虽然自己的头发确实不太干净——不由愤恨的冲他大喊:“谁要和你睡觉!而且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洗澡!我要洗澡!我要洗澡!”自从她再次遇见这个混蛋后,好像就把前二十四的教养全部忘记了,常常不顾淑女的矜持只想大声尖叫。 “不行,等你身上被挠破的伤口全部结痂了,你才能洗澡,不然会感染的。”西罗用哄小孩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回绝了,冰蓝色的眼中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好像她越气急败坏,他就越畅快。 克罗莉丝渐渐觉得这样和他争辩实在没有意义,她被困在这个小木屋寸步难行,除了夏尔定时查岗外,西罗不知道给了旁边那群吉卜赛人什么好处,他不在的时候,她的那些好邻居就寸步不离的监视她,哪怕探出一只脚到门外,也会被立刻制止。况且外面的人是那样陌生又危险,她时常听见醉汉斗殴的声音,即使西罗不用手铐锁住自己,她也不敢独自出门,更别提打水洗澡了。 想到这儿,克罗莉丝泄气的耷拉下脑袋。 西罗本以为公爵小姐会张牙舞爪的扑上来,这样他就可以顺势抱住她了,没想到克罗莉丝只是像烈日下的草叶似的蔫蔫的坐在床边,于是他得寸进尺的挤过去,跃跃欲试的说:“表姐,别生气了,前两天我实在太忙了,船上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现在好不容易有空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享受一下美好的二人时光吗?” 克罗莉丝揪掉他放在自己腰间的狼爪,不客气的说:“不觉得。不过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了。” “里昂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他的手仍然坚持不懈的想要靠近她的胸部。 克罗莉丝用胳膊机警的护在前面,不无讥讽的说:“他只说了你是怎么当上海盗的,可没说你怎么当上海军中士的。” 西罗的手总算老实下来,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克罗莉丝:“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不生气。” “那取决于你的回答。” “好吧,”西罗下定决心般的叹了口气:“……是公爵让我参军的。” 克罗莉丝瞬间瞪大眼睛:“为什么!不可能!爸爸怎么会……”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本来将我关在褐石塔(维罗纳的监狱)里,后来突然有一天来看我,他说要送我去军队,并且承诺只要我能出人头地,就允许我回到维罗纳。” 他半开玩笑的说:“或许是看在莉莉安娜姨妈的面子上,他没有杀我。” 克罗莉丝目光停在他手腕上的伤疤,如同喃喃自语般说:“他骗我,他说已经将你流放到了美洲,说不定早就做了狮子或土着人的午餐……” “他当然会这么说,他有足够的理由恨我。”西罗握住她肩膀,凝视她一尘不染的绿眼睛,轻声而坚定说:“克罗莉丝,如果我还没意识到自己以前犯了多大的错,那我就不配再见到你。” 克罗莉丝先是一怔,然后缓缓摇头:“西罗,你没错……那只是不合时宜的选择,那不是错误,真要说,是我的自私和幼稚害了你……。” “不,我不该想要带你离开!”西罗打断她:“私奔是不会给你幸福的,我当时真是傻的可以,这些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你更近。” 他贴近克罗莉丝无瑕的面颊,眼中迸出光彩:“而现在你就在我面前,这难道不是上帝的旨意吗?” 克罗莉丝不知道怎样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之前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再次见到西罗时多么的震惊和欢喜,因为她很快就被他之后的一连串举动搞得头昏脑胀,居然没来及体会那失而复得的心情。 “克罗莉丝,你怎么了?”西罗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没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脸上满是湿迹。 西罗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已经都告诉你了,你不会再生气了吧。” 克罗莉丝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既然你之前就做了海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哪怕只是偷偷传信给我……让我知道你在哪。”她极力不让眼泪流下:“你知不知道我……” “对不起,表姐,我原以为公爵会告诉你,我低估了他对我的怨气……”西罗低声下气的道歉。 克罗莉丝狠狠咬住颤抖的嘴唇,整整7年的时间,那些虚无缥缈的记忆在一瞬间汇聚起来,像暗室突然被钻开了一个洞,像沉入湖底的人终于浮上水面。 血床像被玫瑰铺满般鲜红,她的鼻端好像又传来那熟悉又恐怖的甜味,不是花香,而是血的味道。 她突然泄愤似的开始疯狂捶打身旁的男人:“你这个坏蛋,你去死好了!你为什么没被发配到美洲去种甜菜!你这个,你这个天杀的混蛋!” 西罗连忙举起手做投降状:“你可以惩罚我,不过别发火了,克罗莉丝,虽然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但我更喜欢你笑的时候。” 怒火中烧的公爵小姐闻言没有冷静,反而更加激动,拿起一旁的鹅毛枕头拍人,西罗在飞舞的白羽毛中抓住机会,顺势扯过枕头扔到地上,如愿以偿的将她锁进怀里,任由她继续挥舞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小拳头,微笑着说:“别生气了,好姐姐,你不累吗?” 克罗莉丝扑腾了半天,累得气喘如牛,脸颊滚烫,头发凌乱,而西罗却一脸平静,若无其事的捏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语调甜蜜而郑重:“不论如何,我已经回来了,等到翡冷翠和教廷的船队登岸,我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克罗莉丝刚刚平静了一丝丝的心再次掀起了波澜:“你疯了吗?你还没告诉我,你要怎么应对国王和教皇的军队?绑架公爵!哈,真亏你做的出!一旦小岛被包围,你是不可能打赢皇家海军的。” 西罗溢出一串笑声:“别担心,谁说我要和皇家海军战斗了?别忘了,表姐,我也是有编制的士兵,他们来了,我和他们一起回家就好了。” “我才没有担心,你想的太美了,”克罗莉丝嗤笑一声:“别忘了你现在是谁,你觉得你的船员会忘记他们的船长长什么样子吗?” “我自有安排。好啦,一直和你说这些事,你不累我都累了……”海盗头子懒洋洋的半靠在床头,一只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仿佛随意的说:“你出了这么多汗,不热吗?把衣服脱了怎么样?” 09未完成的事 西罗一本正经的说:“这该死的天气,太热了。” 他边脱去上衣边走到木制百叶窗旁,地中海的阳光热烈而明媚,他“唰”的拉上暗红色的窗帘,空气中自由漂浮的灰尘一下子沉淀下来。 克罗莉丝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无所适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哪里是发热,分明是发情了,以前的表弟虽然也没什么风度,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居然在大白天的时候,就这样毫无羞耻心的在她面前解裤子……而且,而且有一根粗长的东西好像要从那团阴影中探出头。 想到发生在“月光石号”那次不太愉快的“拷问”,克罗莉丝小心脏乱跳:怎么办,他又要做那种事吗?自己应该拒绝吗?他们刚刚才算勉强和好,不拒绝的话会不会太快了,她还没适应这种关系,而且她叁四天没洗澡了…… 他的手突然停下来,慢慢靠近,晶莹的蓝眼睛在昏暗中反而更亮,看得她头皮发麻,不知道为什么,她像看见有一条大型犬在面前“哈哈”吐舌头,尾巴在后面兴奋的大力摇摆,眼神充满期待。 那片壁垒分明的胸膛越靠越近,克罗莉丝不得不抬头,主要因为这样平视的角度,她的鼻尖正好好触到他的……乳头。 瞥见她睫毛扑闪羞赫又极力掩饰的神情,西罗觉得这样的表姐也十分可爱,他想起上次在船上由于意外未完成的事情,口干舌燥,心中的小火苗越烧越旺,身体比脑子更快的行动。 “不许咬我。”克罗莉丝听见头顶传来声音。 “什么?” 西罗已经低下头精准无误的叼住了她的嘴,在她双唇的缝隙上抹果酱般的舔弄,等到克罗莉丝沉不住气张嘴咬他,立即捏住她双颊,她的牙关无法咬合,只能被拖出舌头啾啾的吸吮。 克罗莉丝的头左摇又摇,唔嗯一声终于躲开他邪恶的吻,西罗意犹未尽的亲亲她嘴角,端详着鲜红水润的像火梅一样的双唇,视线下移到起伏的胸脯上,被布料严严实实包裹住的两团软肉实在诱人,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奶香,哑声说:“表姐,上次是我不好,我事后一直在反省,我不该……” 克罗莉丝以为他要为手铐的事情道歉。 “我不该批评你的胸部,事实上,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娇小的胸部我同样喜欢……”西罗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身下的女人。 “……闭嘴!”克罗莉丝愣了一下然后疯狂扑腾,非但没有被这真诚的道歉感动,反而气不打一处来:“我就知道你吐不出什么好词来!太谢谢了!”亏她还以为这人会有悔过之情,简直是在做梦。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似的,西罗手伸到她背后,使劲一扯,束腰的绷带被全数扯断,毫无弹性的布料顺势就要滑下去,接着他像剥香蕉一样把克罗莉丝从繁复的衣料里剥出来,反手压倒在床上。 “你放开我!”克罗莉丝蹬腿反抗,身下的木床发出悲惨的“咯吱咯吱”声。 “别怕,不会让你疼的。”西罗控住娇小的女公爵简直易如反掌,捏了捏她如剥壳鸡蛋般的臀肉,手感绝佳,又伸进腿心,顺着金色的丛林来到神秘的幽涧中,找到那枚敏感的小核,用食指和中指指腹上的粗茧轻柔的刮蹭,克罗莉丝扭动双腿挣扎,作乱的指头突然用力按了下,她尖叫一声瘫软下来。 “你……你快停下……”如此反复几回,克罗莉丝只能有气无力的呻吟。 “那你应该早点制止我的。”西罗可怜兮兮的说:“我好难受,表姐,你瞧,我要憋死了。”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克罗莉丝被他面朝下压在床上,根本没法瞧,但那柄粗长的利剑就在自己的腿缝间摩擦,她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到那喷薄而出的灼热欲望,差点流下眼泪,为自己:完了,那东西什么时候变那么大的?这下她逃不掉了…… 西罗粘在她背上,手插到她前胸和床铺之间,揉捏那被压扁的软肉:“好姐姐,你是最善良的,不会见死不救吧。” “你去死!”克罗莉丝十分后悔,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恶魔像狗,和他相比狗是多么可爱的动物,他简直就是一头恶狼! 这头恶狼继续在她身上作威作福,试图用膝盖分开她双腿,克罗莉丝想勾起脚去踢他,踢了个空,反而倒勾到他膝弯上,像是自己迫不及待的凑上去。 她听见西罗的狞笑,像是恶魔的低语,不祥的预感使她绷紧肌肉,可那根坚硬的棒子还是畅通无阻的顶了进来,发出细微的濡湿的声音,她埋在枕头上“嘤嘤”的呜咽,虽然下面由于他刚才的亵玩已经湿润,但仍旧难以缓解紧张和羞耻带来的不适感。 “嘶……咬成这样,你看你多想我。”西罗喘口气,缓缓动了动腰,还好自己刚才早有准备,不然要被这一下夹的射出来。 为了报复她下面湿暖的夹击,他在她脖颈和耳朵后种下一个又一个粉红的痕迹,同时顶着那噬人的紧窒向内猛插。 “啊……嗯……”克罗莉丝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而呻吟。 西罗扳过她的脸,吻她变得粉红的鼻尖,一边继续底下狂野强悍的律动,一边故意问:“感觉怎么样?亲爱的。”刚说完,他就感觉那湿湿热热的甬道缩的更快了,应该是为自己刚刚的忘情表现而羞涩,她咬住嘴不再发声,可身体的反应却早已出卖了她。 在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中,克罗莉丝的表情声音被他尽收眼底,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眼圈红红的眼角沾着泪珠。他又问一遍:“好吗?”压上她的手,棒子在紧致的甬道里暴躁的抽进抽出,带出更多的淫水流到他的囊袋上,沾湿了下面的床单。 “啊……”克罗莉丝想把脸扭过去不让他看到:“不好,一点也不好!” “撒谎,你明明也喜欢!”西罗恶狠狠的说。 他恶劣的本性被激发出来,渐渐觉得这样从后面插不够过瘾,又把身下柔软的粉面团翻过来正对自己,这样更方便他低头时就能品尝雪峰上的乳珠,那张紧抿的小嘴也无声的勾引着他,真是为难,西罗决定先含吮那两颗香甜的小红豆再亲亲她的嘴,总之让它们公平的享受自己的疼爱。 看到他像孩子一样匍匐在自己胸前,把蓬乱的金色头发拨开,一对胸乳被他包住又舔又吸,克罗莉丝只觉又痒又酥,扭动身体想摆脱那条缠人的舌头,西罗放开被舔的湿漉漉红艳艳的乳头和乳晕,突然低头在她胸脯上咬了一口,克罗莉丝尖叫一声,低头果然发现自己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牙印。 “你干嘛咬我?你得了狂犬病吗?”她气的大叫。 “你也能咬我,用这儿。”西罗毫无愧疚的托起她脑袋,让她看他们下体相连的情形。 克罗莉丝一眼就看到一片延伸到下腹的浓密黑色,和自己的金色毛发形成了强烈对比,十分的淫靡,一根紫红的肉棒瞬间没入穴口,根部被两瓣粉唇咬住,又强行抽出来,反反复复,发出“啪嗒啪嗒”的肉体拍打声。她本该羞愤难当的,可是想到他最具雄性力量而又最脆弱的部分正在自己体内不断驰骋,竟然浑身发软,酸软的深处无法控制的涌出一阵热流。 西罗没反应过来她高潮了,只是被骤然的紧缩和炽热刺激的头皮发麻,他以为克罗莉丝故意夹他,收紧臀肌用力蹂躏那敏感的一点,让高潮持续了更长时间,水液一股股冒出来,克罗莉丝感觉脚趾头都麻了,小声哼唧,无意识的抱住身上健壮的男人,像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 感觉到她不再抗拒自己,浑身都软绵绵的,西罗才知道她刚刚怎么了,欣喜的打量她此刻娇软毫无攻击性的模样。 “喜欢这样吗?” 蜜道还被抵着,克罗莉丝迷迷糊糊的呻吟:“够了……不可以顶那……” “为什么不行?”西罗腰上使劲,兴致勃勃的用棒子鼓起的棱边去剐擦脆弱的花心:“不能顶哪儿?” 克罗莉丝抱着他汗湿的脖子摇头:“不行,不能,我要死了……”她穴里湿的要命,加上她亲密的动作,西罗也就不在乎她嘴上的抗拒了,更加变本加厉的捣弄,克罗莉丝被顶的浑身颤抖,意乱情迷的吟哦,他的眼神让人感觉马上要被一口吞下去。 快感再度累积到极点,迸发得又快又急,最后被西罗射进来的热流激了几下,克罗莉丝无助的将腿紧紧缠在他紧致而强有力的腰上,像一只热水中的螃蟹,被煮熟了。 “你会给我生孩子吗?克罗莉丝。”西罗喘着气问。 克罗莉丝顺从的轻轻点头:“嗯。”随后疲倦的埋在他胸前睡着了。 番外不很快的快板(一) “糟了糟了,要迟到了。”宝符顾不上凌乱的头发,噔噔噔冲下楼梯,她没洗脸没刷牙,还差点踩着拖鞋就跑出门。 虽然很羞愧,但她还是叫了家里本来在周末休假的司机,请他载自己去星海大学的体育馆。 现在快中午,是下班高峰期,车子走走停停,宝符在车上急得抓头发,一会儿看看窗外的车流,一会儿盯着通讯器上的时钟,每前进一个数字都像定时炸弹又过了一秒。 完了,篮球赛是10点开始,开幕仪式算上半小时,比赛四节每节10分钟还有节间休息,怎么算都不需要两个小时,而现在已经马上12点了……她倒在座椅靠背上发出绝望的呻吟,好像已经能看见魏齐用他冰冷的目光将自己凌迟的悲催下场。 她前几天期末备考复习,每天都到半夜两叁点才上床,昨天刚考完试,心情极为放松,一放松就想睡觉,抱着枕头就一觉不醒,明明定了闹铃,结果因为睡太沉,根本没有听见。 明明当时向魏齐保证去给他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校赛加油,现在就算到现场,估计已经比完了吧……宝符第一次体会到了比挂科还难受的仓惶心情。 度秒如年的磨到了比赛场馆,宝符来不及向司机道谢就冲出车门,飞奔进里面,比赛果然已经结束了,观众有的在欢呼有的已经在离席了,记分板定格在108:111,礼仪小姐正在收拾颁奖台上的彩带,路过的两个女孩子正在热烈的讨论,宝符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她竖起耳朵。 “哇,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最后那个压哨叁分球真的真的太帅啦!” “ace就是ace,魏齐好厉害!真是我们东部之光,没了他,以后怎么和西部分校搞联赛啊……” 两人的声音飘远,宝符有点伤心,毕竟她也想在现场给魏齐加油助威的,以后也没机会再看他代表母校打比赛,不能不遗憾。 但很快一个更重要的担忧就占据了她的脑子,要不要主动向他承认错误?『抱歉,我睡过头了,你的比赛我完全没看』『不是不在乎你,是真的没听见闹钟』或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当然看了,我坐在后排你看不到的地方』无论哪一种好像都很不真诚的样子啊啊啊,而且可能会有大麻烦…… 宝符捋着斜挎包的带子在原地纠结不已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而低醇的声音从嘈杂的背景音中传来:“姜宝符。” 她回头,高高的个子修长的腿和胳膊,手插在运动裤兜里,带着黑色鸭舌帽,一双引人注目的眼睛在人流中自动发光,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却在炎炎夏日中透出一股冷气:“你站那做什么。” “啊?啊……”宝符心虚的挪过去,现在场馆里的人稀稀拉拉的快走光了,魏齐换下比赛球衣,穿了身运动服。 “没干嘛……嘿嘿,”她干笑,脑子一片空白,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急急忙忙的夸赞:“你最后的压哨叁分球真的太帅啦!” “是吗?”魏齐轻挑眉,低头注视着她缓缓说:“你看到了?” “……嗯。”宝符“咕咚”吞口口水,连忙紧张的垂下头,视线落在他衣服的刺绣校徽上,手中的包带子都被捏皱了。 没想到魏齐没说话,丢下她转身走了,姿势酷的像是老电影里和情人分手的男主角。 宝符慌忙小碎步跟上,像只小鸡仔似的亦步亦趋的溜在他后面。 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她心里已经不是一只小鹿乱撞了,是一群非洲草原上正在迁徙的角马。天啊,谁能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自己居然下意识的骗了魏齐,而且好像还被他看穿了,也是,自己本来就不会撒谎,他现在一定对她特别失望,明明自己一直都要求他要对自己诚实,现在却因为一点小事就欺骗对方,实在是…… 宝符难受的不行,正盘算着该怎么张口承认错误,突然发现前面的冰山停住了脚步,她才发现自己跟着他来到了球员休息室。 “我中间换下场休息去了,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冰山把门反锁,回过头,突然开口了。 “我......” “你位置怎么空的?你坐哪里了?”他又问。 宝符闭着眼睛豁出去了:“对不起!”她哭丧着脸:“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闹铃不知怎么就没听见,我我我,不该骗你......” 她睁开眼,看到魏齐还是摆着一张酷酷的脸,不责备也不原谅,让她心里发毛:这厮一向有点小心眼,现在自己理亏,他肯定又要想法子整人了。 看着宝符一脸视死如归,魏齐突然轻笑,上去捏她耳朵:“我又没生气,你干嘛怕成这样?” 宝符差点哭出来,有点怀疑:“你真没生气嘛?” 魏齐点头:“没有,我知道你前几天期末考太累了,该在家休息是我不好,不该还要求你来看比赛。” 宝符没想到他这么宽容,又感动又愧疚:“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既然如此,是不是该补偿我?” “嗯......嗯?”宝符心中一凛:“补偿什么?” “很简单,”面前的人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变出一个袋子:“把这个穿上。” 宝符像看见炸弹一样想躲开递过来的袋子,不用想都知道那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拉拉队的衣服,你穿上我看看。” “不不不不,不穿!” 魏齐翻脸比翻书还快,眉眼冷下来:“听话,你穿了我就不生气。” 宝符支支吾吾摇了半天头,最终还是很没骨气的接过了袋子。 她看了看周围,休息室两面墙是柜子,中间一条长凳,魏齐正心安理得的坐在上面,她要在哪换衣服啊,想躲到里间去,那是公共浴室,魏齐一伸腿把她拦住了:“走哪?就在这穿。” 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宝符出门走的急,还穿着一身居家服,她扭捏捏捏的脱掉宽松的t恤和裤子,虽然他们也有过很亲密的时候,但现在这样大白天站在公共场所还在他面前脱衣服真的好羞耻好变态...... 魏齐目光在她白色的蕾丝内衣上流连,然后赏她一个表扬的目光:“不错,还知道穿我送你的这件。” 宝符没功夫理他,红着脸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呆了:“这是什么?” 这件嫩黄色的高腰背心也太短了吧?还有这件白裙子,能遮住屁股吗?只有上面印着的的黑色校名让它们勉强能被称作拉拉队服。 宝符气的把那两片薄布摔魏齐脸上:“不穿!打死也不穿!” 番外不很快的快板(二) “不穿!打死都不穿!”宝符靠在后面柜子上,一派宁死不屈的样子。 魏齐扒下头上的嫩黄色的衣服,挑起眼:“要我帮你?” 空气安静了一下,宝符接过他手中的轻飘飘的衣料,小声嘟囔道:“穿就穿……” 呜呜呜你这个坏人…… 她双手拿起那件高腰小背心,深呼一口气,刚下定决心把它套在身上,坏人又开口了:“等等,胸罩还没脱。” 宝符脸颊发烧一样烫,看见面前的人坐在长椅上十分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 他一定是想干什么特别变态的事一定是这样! 宝符哆哆嗦嗦的问:“你不会是想拍照吧?” 魏齐摸了摸下巴:“目前还没有这种想法,不过你再不快点的话......”欲言又止的瞟了一眼她的胸。 宝符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一步一步带进深坑里了,现在是骑虎难下,不脱好像不行了……长痛不如短痛,她咬咬牙,飞快背过身去把内衣解下来,她感到无形的目光立刻落在自己的裸背上,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抓起衣服裙子穿在身上。 柔软的布料在乳头上摩擦,双腿之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丝热意,宝符并拢膝盖想要抵挡这样的窘迫,双手抱胸想着自己现在肯定激凸了,根本不敢转过身去。 她感到魏齐伸出长腿在自己光裸的小腿上磨来磨去,还一边说:“让我看看。” 宝符拉了拉过短的裙子,虽然这样于事无补。她慢腾腾转过去,小声说:“你真的不会拍照吧……录像也不行。” 魏齐没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胸前突出的两个点,他赤裸裸的眼神露出危险的信号,宝符一哆嗦,护住胸:“你想干嘛!” 魏齐咳嗽一声,像是腿不舒服似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踢了踢跟前的装衣服的袋子:“这里面还有东西,你拿出来。” 宝符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两个拉拉队用的彩带球,银闪闪的。 她看了看魏齐,又看了看手中的两个球,在一起这么久了,宝符知道这个坏蛋脑子此时此刻脑子里肯定揣了很多奇怪的想法。 果然,他开口了:“道具都有了,你跳一跳。像拉拉队那样。” …… 要是平时跳一跳拉拉操也没什么,现在怎么跳?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她她她跳一跳胸和屁股不就都走光了吗?胸前的两团肉还会上下弹跳,想想都觉得好淫乱啊…… 宝符不敢看魏齐,扭捏的拿着两个彩带球说:“不要了吧……” 魏齐冷酷无情的话语传来:“那好,别动,我现在拍张照。” 宝符一惊,抬头看他真的在摸裤子口袋,又急又气:“别拍!跳还不行吗我跳还不行吗!” 魏齐停下动作,紧紧盯着她催:“那你还磨蹭什么?” 坏人大坏人!又被骗了的感觉,好惨啊自己。 宝符忍住泪水慢慢的挥了挥胳膊,在他越来越色情的注视下感觉下体涌出难言的热意,她几乎能脑补现在自己的样子,太变态了。 “这样行吗?” “嗯……少点什么,你没有激情,还没喊加油。”魏齐显然不满的撇撇嘴角。 宝符咬了咬嘴,与其被他没完没了的折磨,还不如干脆一点尽早结束这场羞耻的制服play。 她下狠心开合跳了几下:“加油加油。”胸部果然跟着上上下下的蹦跳,极其不舒服,浑身都像火烧。 做完真有点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一钻。自己居然被压迫到做这种没节操的事,她发誓一个月不理这个禽兽了。 禽兽站起身,禽兽靠近自己,禽兽邪恶的笑了:“没气势,拉拉队员要是都像你这样喊加油,我们校赛早输光了。” 宝符好委屈,不听他瞎掰,生无可恋的说:“行了吧,我能穿我的衣服了吧。” 魏齐缓缓点头。 居然同意了……宝符如蒙大赦,生怕他反悔,扔开手中的彩带球,弯腰去捡脚边自己的衣服,这两件淫荡的薄布再在自己身上多套一秒都是极大的危险。 谁知她手指尖刚碰到t恤,一只胳膊突然拦住她腰把她整个人拉回去。 宝符吓得尖叫:“你干嘛!说话不算数!” “一会再穿,没让你现在穿。”魏齐声音低哑,似有暗流涌动。 宝符靠在冷冰冰的柜子上,汗毛倒竖,还没反应过来,魏齐已经把她的裙子扯下来,牢牢贴到她身上。 他火热的温度很快传过来,手摸到她大腿根。 这时候还不知道他要干嘛就是傻子,肯定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刚才还装的那么淡定如同功能障碍,坏透了! 宝符很愤怒,在他臂膀的禁锢下使劲挣扎:“放开,放开。” 魏齐手插进她腿间,轻而易举的把白色的内裤裆部拨到一边,中指在浅口处搅了搅,然后慢慢的抽插:“下面都湿了,你不想要?” 宝符在他灵活而精确的指法下呻吟出声,软软的靠着他的肩,确实被他弄的也有点渴望,但说出来就太没骨气了,搞得自己很喜欢这种羞耻cosplay一样,所以死撑着不点头。 魏齐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手指渐渐加快节奏,空虚了好多天的身体极其敏感,宝符抓住他胳膊迷失在情潮中,用毛茸茸的头顶蹭他的脖子,马上就要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却突然抽出去。 “不要……”宝符呻吟着去追抽离的手指。 魏齐被她色情却不自知的主动惹得呼吸加重,下面那根胀疼的竖的笔直。 “转过去,屁股撅着。” 番外不很快的快板(三) 宝符乖乖的转过身,背对他扶着面前柜子。她瑟缩,等待着即将进来的强悍力量。 悉悉索索解开裤子的声音,随后是臀瓣被分开,龟头在穴口摩擦,滚烫湿滑的触感缓解了她的痒,宝符舒服的哼了一声,硬胀的柱身突然毫无征兆的闯进那湿软的乐园,头部敲打在花心上。 “啊!”她哀哀的叫了一声,放松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 他太高,宝符被他箍着腰垫起脚,脚尖快离地了才能勉强迎凑下面的抽插。 “呃……早就想这样,站着,从后面插你。”魏齐圈住她不让她乱动,挺腰向上猛动,下体相连处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才几下她就不行了,哭唧唧的叫:“啊……啊!慢,慢点,太重了……” 魏齐捣的又狠又快,一只手隔着布料揉捏柔软雪峰,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侧:“湿的这么快,你说你是不是找干?” 宝符的臀瓣颤了颤,腿心像是呼应他的话语似的又流出一股热液,不停的抽搐,绞着里面的肉棒,吃不够的紧紧吸缠。 魏齐扳过她脸,捏着她双颊让嘴被迫张开,狠狠吃她的舌头,宝符觉得舌根都麻了,呜呜的呻吟,今天的魏齐像受了什么刺激,底下插的特别凶,快要把她撞碎。 长久的踮脚站立使人腿发软,腰也被捏的疼,但腿心还是涌出一阵阵快感扩散至全身,宝符撒娇:“哥哥,我站不住了……” 魏齐咬了一下她红肿粉嫩的下嘴皮,哑声说:“小矮子。” 虽然好像在嫌弃她,但语调里的笑意和宠溺却让她感觉奇异的甜蜜,想要获得他更多的关心和亲热。 宝符踩踩他脚背,可怜兮兮的回头,收缩穴肉使劲夹下面:“这样腿酸……我不要这样……” 魏齐被她夹的腰眼窜过一阵强烈的酥麻,差点泄出来。 他推开面前衣柜,全身镜下两人的样子展露无遗,随后抬起她一条腿,镜中清晰的映出交合处的淫靡景象,白色内裤扭起来在一边,肉棒插在那鲜红的小缝里,把阴唇拉扯开,亮晶晶的水液流在两人大腿上,为了报复她刚刚的举动,整根棒子长长的抽出来又深深插进去。 宝符“嗯嗯啊啊”的叫,说不出完整的话,满面通红的偷瞄一眼镜子,小娇穴正被一根那么粗的东西插着,居然还可以全部进入身体里,还这么舒服…… 高潮了几次,她唯一站在地上的那只脚彻底软了,腰也酸痛的不行,可小穴里的肉棒还是硬硬的完全没有射出来的意思。 “还没好吗……哥哥,我难受……”宝符扒拉胸前那只逗弄自己乳头的大手。 魏齐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后颈,他拔出来,脱下碍事的内裤和上衣,把她转过来抱着插。 宝符细腿环在他腰间,吊着他脖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伸出舌头去舔他性感的喉结。 “让你平常多锻炼身体,不要总窝在家,你看你现在体力这么差。”魏齐一边煞风景的教育她,一边举着她娇臀上下套弄,这个姿势摩擦着敏感的冠状沟,他感觉忍不住了,就赶紧停下来缓缓。 宝符显然不接受他的批评,皱起眉头咬他的嘴,小手在他后背乱挠。 魏齐也不生气,顺势吻住她,唇齿绞缠的一阵热吻后,两个人都有点缺氧。 “想我了?嗯?” “嗯……”宝符诚实的点头,因为备考的缘故,他们一周都没什么时间单独在一起。 “活该,想我怎么不来找我。”魏齐开始加快挺腰的速度。 “因为,啊……见到你,会,会分心的……”宝符被他顶的说话断断续续。 魏齐捏住她两片屁股,把她放倒在长椅上,压开她腿由上向下飞快抽插,高大的身材把她严严实实的罩在下面,只有两只脚从腰侧伸出来,脚趾蜷缩,随着腿快速晃动而颤抖。 “唔嗯……够了,够了,哥哥,受不了了……”宝符忍不住抽泣起来。 “现在叫哥哥已经不管用了,换个别的,我考虑考虑。”魏齐低沉的喘息,在下体的剧烈冲刺中,甬道里面又开始缩动了,又热又湿,现在是她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她一定会听他的。 宝符红着眼圈抽抽哒哒的问:“说,说什么?” “乖,自己想。” 宝符委曲极了,用已经迷糊的大脑想了一会儿,终于羞耻又不甘的喏喏道:“不要了,爸,爸爸……呜呜……” 魏齐一呆,腰也不动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老师也不是别的,这家伙叫的居然是,是爸爸吗? 宝符一看他停了,还以为有戏,接着软软的叫:“爸爸,饶了宝宝吧,你最好了,爸爸……” 她第二个“爸爸”还没说出口,魏齐就感觉下面茎身猛地跳动一下,一泄如注。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喘了几口气回过神来,把缩在胸口的罪魁祸首揪上来狠狠的揉搓:“你乱叫什么!故意的?” 宝符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很舒爽,被逼着叫了几声“爸爸”的耻辱烟消云散,觉得刚才的低声下气都值了,立即猛晃头发凌乱的脑袋:“没有没有,我错了……”她抬起眼睛:“你想让我叫什么?” “没什么。”魏齐看她憋笑的样子,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脸色狰狞起来:“这是你自找的,一会叫爸爸也不管用了。” “不要,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啊!救命!” ****** 洗完澡,宝符昏昏欲睡的坐在镜子前,魏齐给她吹头发。 很快吹干了,他看着镜子里穿着自己宽大t恤的宝符,突然想到刚才在镜子前那场酣战。 他摸摸她头顶说:“你应该再长高点,不然好多姿势做起来都费劲。” 宝符脸红了,把头低下不看他,想不通,这种羞耻的话魏齐是怎么做到淡定的说出口的。 她转移话题:“那个,比赛迟到的事情,你不会再追究了吧。”她付出了一个下午,不止是体力,节操都掉光了,他要是再计较就太小气了吧。 “当然不会。”那个没羞没臊的人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宝宝,我本来就不生气,你的闹铃是被我取消的。” 10浪漫的约会 这是克罗莉丝离开家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她实在太疲倦,从太阳高照到日落西山,当她再度缓缓撑开眼皮,一双深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近的可以数清它们长着几根睫毛。。 “宝贝儿,你终于醒了。”眼睛的主人欣喜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原本还昏昏沉沉的她瞬间清醒了,刚想让西罗别靠这么近,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正搂着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腰,大腿还非常不雅的搭在他的腿上,活像一只抱着桉树枝的树懒。 克罗莉丝立即不自在的推开他,甬道内含着的一团混浊热流随她的动作滑了出来,沾在床单上。她的脸先是红了红,随后又苍白起来,之前的激情使她无暇注意,这个混蛋居然,居然把他的东西留在她身体里!要是她怀孕了怎么办? “我的衣服去哪了?”克罗莉丝气的抓狂,四下找寻她那条第二次惨遭毒手的裙子,那一团可怜的布料被无情的扔在床脚下。 西罗贴上来:“我抱你。” “不要!”克罗莉丝忍着双腿的酸麻颤颤巍巍的去拿衣服。 西罗抓了抓乱糟糟的黑发,很迷茫:她为什么又生气了?他觉得自己之前表现的不错,她明明也很享受。“宝贝儿,我也爱你,用力干我。”什么时候表姐可以这样对他说,哪怕要他冲进梵蒂冈刺杀教皇他也愿意。 他拦住下床的克罗莉丝,把她箍在手臂围成的牢笼里,试探着问:“你想出去逛逛吗?或者来一次浪漫的约会?” 克罗莉丝看着外面冉冉升起的月亮,没好气的说:“你都在这呆了一天了,你的手下不会怀疑吗?你就不怕他们造反?说不定翡冷翠的船队还没来,你就先被岛上的海盗吊死了。” 西罗绽出一个优美的笑容:“谢谢关心,不过女公爵的魅力众所周知,如果我不被迷的神魂颠倒,那才不正常。” “别误会,我才没有关心你。” 他热热的胸膛贴上来,克罗莉丝缩了缩肩膀,但很快就感受到更可怕的东西,那根可恶的棒子好像又复苏了,还在她的大腿上蹭来蹭去。 克罗莉丝推开他,扯过被子遮住光裸的身体,用怨恨的眼神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连衣服都没有我怎么出去。” 西罗像是早知道她要这么说,得意的微笑,光着身子的跳下床,将床头柜上的银制烛台扫到一边,轻巧的掀起柜盖,露出里面珠光宝气的事物。 “反正你也不喜欢黑色,那条裙子就扔了它吧。” “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都是属于你的。”他像个找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望着裹在被子里的克罗莉丝,随后不解的说:“箱子又没上锁,我不在的这两天你怎么不打开看看?” 看他的狗尾巴仿佛又开始摇了,克罗莉丝不以为然的撅撅嘴,意有所指:“我才不会随便动别人的东西。”混蛋,把我的戒指还回来啊! 她低头端详里面五光十色的首饰衣裙,全是女人用的东西,而且这样精美的丝绸罗马人可织不出来,一看就是来自东方的国度,即使克罗莉丝也不常见。不用说,肯定是这个海盗头子从哪个有钱的倒霉鬼的货船上抢来的。 “你真的不想出去走走?岛上除了餐馆还有许多温泉浴池。” 他光裸的躯体不停在眼前晃,尤其是腿间沉甸甸的一根好像随时要支起来,克罗莉丝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像被阳光刺到一样无语的捂住眼睛:“你先把衣服穿上好吗?” ****** 撒丁岛的傍晚,北斗星刚刚在夜空中亮起,西罗带着克罗莉丝溜出小木屋。 她觉得那箱子里的东西实在引人注目,最后只能穿上西罗的男装,不过他的鞋子对她来说大的过分,好在夏尔有双皮靴还算适合克罗莉丝,她还披了件黑色斗篷用以遮盖自己醒目的金发。 “你想去哪?”西罗替她把露出来的碎发塞回帽檐下后问。 “随便。” “这个时节的鲷鱼很肥美,我们可以去钓鱼,或者你喜欢骑马打猎吗?我烧烤的手艺很不错……”他喋喋不休的建议。 “这么晚去钓鱼打猎,未免太奇怪了吧。”克罗莉丝无语的指了指天上悬挂的月牙。 “好吧,那你想去哪?” “……随便。” “……” 西罗用他有力的大手牢牢牵着克罗莉丝,他们在撒丁岛的一个个嘈杂的酒馆和民房间穿行,头顶的星光比克罗莉丝在维罗纳或翡冷翠任何一个夜晚见到的都璀璨十倍。 维罗纳在公爵的管辖下实施严格f的宵禁,她从未有机会在晚上行走于大街上,所以渐渐的,紧张就被一种截然不同的新奇所取代。 她躲在宽大的帽子下好奇的打量这个完全陌生的国度,这里不愧是海盗天堂,毫无秩序可言,到处是橙黄色的烛火,点亮了漆黑却并不寂寥的夜色,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美酒和咖啡混合的奇异味道,还有脏兮兮的醉汉像尸体一般倒在路边,只有走近才可以听见他们的鼾声。偶尔有一两个穿着露骨的女郎将他们拦下,用热辣又探究的目光端详两人,克罗莉丝不明白她们想做什么,但都被西罗不着痕迹的打发了。 西罗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傍晚的海风拂过面颊,带来舒爽的凉意。“我们要去哪儿?”克罗莉丝忍不住问。 他颇为神秘的一笑:“你马上就会知道。” 很快他们来到一间灯火幽暗的大宅前,干枯玫瑰色的大门微微敞开,茂盛的荆棘花从两边缠绕蔓延,各种不堪入耳的淫声浪语断断续续的从昏暗的门内传出,克罗莉丝只感觉毛骨悚然:“你要干嘛……” 11恐怖的表演 在维罗纳,赌场或者妓院这样鱼龙混杂的场所是被法律明令禁止的,但在有些地方则相对宽容,毕竟这种销金窟永远不愁没有生意做,统治者可以借此收取高昂的税费。 撒丁岛早已脱离了罗马皇帝和教廷的管辖,自然也没有繁复的苛税,不大的岛屿有十几家妓院,那些女人有的是原住民,有的是奴隶被贩卖到此处。几乎是每个水手在酒馆喝的酩酊大醉后不可不去的地方,即使你手里只有一个铜币,也有慷慨的娼妓愿意服务。 希伦塞尔的妓院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她更特殊,她不仅做皮肉生意,还是个有名的掮客,不知从何时起靠着长袖善舞积攒了不少人脉,帮助海盗将货物运到陆地的黑市贩售,白天这里是谈生意的地方,晚上则提供消遣享受的温柔乡。她的抽成很公道,妓女们也喜欢她,有点把她看做她们的领袖。 “这就是你说的浪漫的约会吗?”克罗莉丝被拉进那扇玫瑰色的大门,骤然出现一个妖娆的女人,她看起来叁十出头,但肌肤雪白嫩滑,棕色的大波浪秀发海藻般浓密,娇媚如二八佳人,尤其是她胸前的双峰,挤在低胸的大红裙中像要随时蹦出来。 一个讨厌的大胸女人……克罗莉丝恨恨的想,她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虽然这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希伦塞尔用勾魂摄魄的黑眼睛不加掩饰的打量克罗莉丝,红唇轻启:“我的大人,你可算来了,否则我的这块小地方都要有蜘蛛结网了。”显然不是对克罗莉丝说的。 她充满暗示性的话语让克罗莉丝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看向周围,各色男女在一张张酒桌旁放浪的调情,有的甚至已经脱的半裸了,酒撒的到处都是,刺鼻的廉价香水味和脂粉味活跃在空气中,一点也不像她所说的冷清。 希伦塞尔的话是不会让涉世未深的女公爵浮想联翩的,但西罗打断了她的调情:“还是老地方,你懂的。” “好吧,我就知道。”希伦塞尔无可奈何的撇撇嘴,抛给西罗一个哀怨的媚眼,仿佛责怪他的不解风情:“老地方。” 西罗带着克罗莉丝穿过弯曲的走廊,来到深处的一个房间,推开门,令人惊讶的是房间内部豪华的装潢,墙壁上有雪白石膏和金粉装饰的浮雕,沙发和矮桌都套着深红色的绒面布套,巨大的咖啡色羊毛绒毯铺在脚下,一直延伸到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罗马浴池旁,散发着淡淡硫磺味,除了没有窗户,可以说无可挑剔。 “怎么样?这里还符合公爵的品味吗?” 公爵并未回答他,反问:“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希伦塞尔吗?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模棱两可的回答。 “是吗?难道是我对你们刚才的对话理解有误?” 西罗面无表情的说:“你是在质问我吗?” 他生硬的语气让克罗莉丝大为光火,音调不自觉的尖利起来:“没错,我只是在问你,而不是用手铐把你铐起来,然后像审问犯人一样问你有没有……” “有没有怎样?”西罗紧紧盯着她因为愤怒而更加晶莹的绿眼睛。 克罗莉丝咬紧牙关,也不甘示弱的怒瞪他,他们贴的极近,近到能看清西罗蓝瞳外圈淡淡的灰色。 “哦,我明白了。”西罗恍然大悟的挑了挑眉:“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和她睡过……”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 克罗莉丝放下疼痛的手掌,她看见西罗浅麦色的俊脸上,渐渐清晰的浮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她想也没想转身逃向房门口。 “你去哪?”西罗眼明手快的拦住她。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在这种地方,你……你脑子里只会想一件事!”看看那精致的浴池,还有刚才进来时不幸看到的混乱景象,鬼才会相信他只是来这儿泡澡的。 西罗闻言邪恶的一笑,他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脸颊:“你真聪明,亲爱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拒绝我呢?”说着就去抓她。 不料克罗莉丝像兔子一样灵巧的跳开,绕到沙发后面,警惕的盯着挡在门前的危险男人,她庆幸自己穿的是男装,活动起来比裙子方便。 西罗好整以暇的和她在屋子里来回转圈,游刃有余的不时捉住又放她跑开,几个回合下来,克罗莉丝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身上的斗篷也落在了他手里,微微有点大的鞋子也在挣扎中甩掉了,十分的狼狈。 克罗莉丝看着他像炫耀一样扬了扬手中的斗篷:“还要继续吗,公爵大人?” 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刺眼,不想束手就擒,就只能继续和无耻的海盗头子周旋,渐渐的她被失去耐心的男人逼到浴池边上。 “过来,表姐。”他把斗篷扔在一边,换了一种危险的口吻说。 “你想得美!” 西罗露出一副“这是你逼我的”的神情,一个健步冲上去捉她,克罗莉丝没有退路,惊慌之下向后跌入了水池。 她惊叫一声,眼前天旋地转,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淹没,争先恐后的灌入口鼻中,但这种窒息难受的境遇只持续了一秒,一双有力的手就将还在无措挣扎的她从水池中拖起来。 由于呛水克罗莉丝感到喉咙鼻腔又酸又涩,不停的咳嗽,跟着她下来的西罗无奈的拍着她的背:“老天,表姐,你不会还是只旱鸭子吧,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会游泳。” 克罗莉丝又打了两个喷嚏,总算感觉好受些,她抹了把脸上的水,自己浑身湿透了,长发和衣服在水中漂浮,不过那个害自己变落汤鸡的罪魁祸首也好不到哪去,他半个身子也泡在热腾腾的浴池里,浸水的薄衬衣下透出皮肤,只有头发和脸是干的。 西罗见怀里湿身的公爵大人好像又有发怒的迹象,连忙说:“行行好表姐,别打脸,不然明天我的肿脸被手下问起来,我要怎么回答?” 克罗莉丝确实有种再给他一耳光的冲动,但听他这样说反而不愿动手了,冷哼一声:“别自作多情了,我要上去,让开。” “既然衣服都已经湿了,干脆泡一泡再上去好了,这里有我备用的衣服,你一会可以穿。”西罗的手心在她肩颈暧昧的摩挲。 “我才不要!”克罗莉丝瞪他:“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别的脏女人和你一起洗过。” “我发誓,这里只有你一个脏女人来过。”西罗弯起嘴角。 “你!我才不相信……”克罗莉丝双手抱胸背过去不理会他。 西罗终于爆发出笑声:“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如果明天问问里昂就会知道,希伦塞尔是我的线人,我请她探听消息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生。所以,你就别吃醋了。”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克罗莉丝立即像被点着尾巴的猫一样激动:“我不是吃醋!” “好吧,是我搞错了。”他敷衍的道歉:“但你不是吵着要洗澡?这里就能满足你的需求。” “何况……”他眼中闪过隐蔽的兴奋的光:“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他把不情不愿的女公爵推到靠近墙壁的池边,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油画,画中是一个丰腴的裸体美女,捧着一串新鲜的紫色葡萄。 西罗手放在其中一颗葡萄上轻轻一推,露出一个小孔,他向旁边的克罗莉丝示意。 这或许又是他的恶作剧……克罗莉丝不禁想。 最终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她还是凑上去,光线透过小孔,传来的并不是什么吓人的恐怖画面。 原来这个狭长的孔洞连通隔壁,可以清晰的看见房间的装修和自己所在的这间别无二致。 在朦胧的水汽中,一男一女正迭在池边,进行一场激烈的运动。 女人跪在池边,一个面容粗犷的男人站在池水中,抓住她的细腰从她身后激烈的顶撞,黑紫的粗壮阳具在她雪白的屁股间进进出出,引得女人疯狂的浪叫:“啊!快点,再快点,给我!” 男人更加快速的挺腰,仰头发出粗重的低吼和咒骂:“干死你!你这发情的母牛……下贱的娼妓!呃啊……”池水随着他的动作哗哗的翻腾。 “太棒了!啊!啊……”女人闭着眼颤抖,发出沙哑的哭叫,仿佛有巫婆同时用一百根烧红的针刺向她,屁股却不停向后耸动,迎接男人猛烈的抽插。 两人放荡的粗话和“啪啪”的清脆肉体相撞声交织在一起,通过小孔一字不落的传进克罗莉丝的耳朵,一遍一遍冲击着她的心灵。 “你喜欢这表演吗?”一个幽灵般声音在耳边响起。 克罗莉丝从震惊中回过神,差点叫出来,她涨红了脸:“当然不,你以为用这样下流无耻的手段就能羞辱我吗?” “我为什么要羞辱你?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毕竟这样活色生香的节目不是随处可见的。”西罗无辜的耸肩,把画中的葡萄推回原位。 克罗莉丝嘲讽他:“想不到你有这样的癖好,喜欢偷窥别人的……” 西罗马上摊手:“我可没有,你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是那样好奇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拉着我一起偷看咱们的家庭教师和城堡的马夫幽会,我不过是以为你将这个兴趣保留到了现在而已。” 她急忙澄清;“那只是个意外!我才没好奇!” 然而西罗显然不相信:“是吗?你的好奇心不是在和我尝试过之后才消停的吗?” 许多纷乱的回忆随着他的话语浮现在脑中,克罗莉丝使劲摇头,仿佛可以把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从脑海中甩出去,她极力否认:“没有,我没有……” 她猜自己的脸现在已经堪比红薯了,那讨厌的人却不肯就此打住,依旧不依不饶的说:“寄人篱下的我就那样被夺走了童贞,而你事后还责怪我技术太差,没有满足你……” “我没有那么说!”克罗莉丝简直要哭了:“是因为你把我弄疼了……” 西罗得逞的微笑,搂住她恣意爱抚她的脸颊:“我再也不会弄疼你,我保证。” 12好奇的代价 “你喜欢什么体位?传教式?或者小狗式?”西罗抛出一个又一个另克罗莉丝想要捂起耳朵的问题。 天呐,他是从哪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词的,小狗式又是什么意思……“哪个都不喜欢!我只想单纯洗澡不行吗?”克罗莉丝红着脸挣扎。 西罗皱起眉:“我不想。”刚刚看了一场热血沸腾的活春宫,一个正常男人此时怎么可能有心思只是洗澡,如果现实真按他的想法进行的话,克罗莉丝已经被他用各种姿势蹂躏无数遍了。 克罗莉丝当然不知道西罗此时脑中连绵不断的奇思妙想,但她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惴惴不安的向浴池边靠近,想给自己找到一条生路。 这正中男人的下怀,顺势将她推到大理石的池边上剥她的衣服。 湿漉漉的衣服很快被一件件甩到池子外,克罗莉丝无措的环抱住胸,她弯曲的金发贴在脸颊和锁骨上,从雾气朦胧的水面上看去,像一条美人鱼。 西罗想到他曾听老水手讲的那些故事,说海中有一群邪恶的塞壬女妖,会用美貌和歌喉诱惑迷途的水手坠入深渊,然后分食他们的血肉。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选的话,刚刚不就有个绝佳的范例吗?”他把克罗莉丝困在池边,眼中闪过狂野的光。 他再度露出的大狗盯着骨头的眼神令人心里发怵,克罗莉丝试图从他腋下钻过去,却被水下伸出的一条腿给绊住。 西罗将她转过去,借着水的浮力轻而易举的将女公爵提到了岸上的长绒毯上。 当克罗莉丝发现自己被摆成一副跪姿趴在池边时,才意识到他是想学习刚刚那个嫖客的姿势,疯狂的扭动身体向前逃:“放开!放开我!” 西罗握住她的腰,一只手伸进腿间,猛地捏了一下花丛中的小肉核。克罗莉丝感到下体传来一阵激烈的酸麻,腰腿立即软了,声音都变了调:“不……呜……” 敏感的小肉珠被揪住,在粗糙的拇指与食指的反复揉搓按压下逐渐肿起,西罗用低醇的声音说:“你这里好像很敏感,你喜欢这样吗?” 克罗莉丝快被下身传来的酥麻搞晕了,呜咽道:“不要了,疼,我疼,快放开。” 西罗以为真的把她捏疼了,松开手凑近查看,两瓣娇嫩的花唇确实有些肿,藏在其间的花蒂也完全凸起,红艳艳湿漉漉。 “唔,这种情况只要舔舔就好了。”西罗了然,说着低下头含住阴唇,伸出舌头肆意的包夹舔舐。 克罗莉丝先是像被电到一样浑身僵硬,随后开始激烈的挣扎。 未免自己的头发像上次一样遭殃,西罗将她双手扣到背后,另一只手扳开臀瓣,专心致志的含吮口中的美味,耳边是克罗莉丝愈发无助的呻吟,这感觉异常美妙,就这么吸吮了一会,嘴里的两片花唇开始一下下剧烈抽搐,他抬起头,克罗莉丝呼吸急促,全身都泛起粉红色,像粉红的珍珠,纤腰如同猫伸懒腰一样弓起,小屁股也在颤抖。 感觉一束灼热的目光锁在双腿间,克罗莉丝羞愤难当,等翕动的阴唇再度感受到他的鼻息时,居然抑制不住的高潮了,甬道内积聚的热流如同失禁一般“唰”的流出,打湿了大腿内侧。 想到这淫靡的场景被身后的男人尽收眼底,她紧张的连夹紧双腿的力气都丧失了,绝望的把脸埋进厚厚的地毯绒毛里:自己居然被他的舌头给送上了高潮,还是用这样羞耻的姿势,实在太令人难堪了…… 她正含着泪胡思乱想,一只邪恶的大手从她腰后摸上来,停留在胸前的一对棉乳上。 “还疼吗?”他用一种显而易见的口气问。 滚烫勃发的性器随后贴上来,没给克罗莉丝任何准备的时间,猛然顶了进去。 “啊!”她叫了一声,窄小的穴道条件反射似的痉挛。 “嗯……夹这么紧,宝贝,今天早上没喂饱你吗?”西罗低笑,牢牢锁住她挣扎的手臂,圈住她的腰一下下向前贯穿。 这匹饿狼,究竟是谁没饱……克罗莉丝恨恨的想。 跪着的双腿无法分开很大,导致穴道可以紧紧的挤压摩擦内里的肉棒,克罗莉丝想起那个刚才在隔壁房间被用同样姿势操弄的妓女,如果不是自己紧紧咬住嘴唇,估计现在也像她一样在浪叫,除此之外,池水翻腾的哗哗声、肉体拍打的啪啪声都和自己不久前听到的没什么两样。 她被迫撅高的屁股撞在他坚硬的腹肌上,不用想肯定红的和番茄一样,克罗莉丝报复性的缩紧穴肉,狠狠夹吸身体里的驰骋的昂扬。 “嗯……克罗莉丝,你真是不听话,看来得好好教训你。”西罗被夹的闷哼一声,分不清是欢愉还是痛苦,抽出肿胀的肉棒,抚摸着她粉嫩的娇臀,用亲昵的口吻吐出邪恶的话语。 他强制性的分开她的大腿,分开她的两片花唇,一挺腰将被淫水打湿的猩红棒子重新刺入,狂风暴雨般顶插,克罗莉丝趴在地上虚弱的喘气,小穴被完全撑开了,眩晕般的快感使她眼前白茫茫一片。 这样的姿势让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一个不听话的女奴,只能打开双腿露出私处,被主人用强健的性器蹂躏惩罚,这种凌虐般的性爱让克罗莉丝心理上十分抗拒,但生理上却收获了前所未有的快感,甚至隐隐期望被更粗鲁的对待,很快她在尖叫中迎来了又一个高潮。 还没发泄的肉棒在高潮的余韵中继续保持着高速的抽插,硬胀的伞端鞭挞着花心,一股股蜜液不停的涌出,她发现在这场角力中毫无胜算,只能被迫低头,断断续续的哭吟:“不要了……我的手,啊,我的手要断了……” 西罗终于放开了她几乎抽筋的手,将身下瘫软的小人翻过身拖进浴池中。 克罗莉丝软绵绵的靠着他肩膀,水下的瓷砖很滑,她感觉自己一不留神就会摔倒在及胸深的池水中,如果再来一场刚刚那样激烈的性事,她恐怕就要晕过去然后被呛死。 温暖的水流细腻的拂过腿间的私密地带,奇异的空虚传至小腹,她心里突然产生一丝渴望,渴望被强壮的臂膀禁锢,被再次充实填满。 她被自己一瞬间的想法震惊了,她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淫荡的女人,甘愿沉沦在男人所给予的快感和肉欲中。 西罗抬起她染上绯色的脸颊,滑如凝脂的皮肤在水中更加白嫩,湿热的吻从脸颊游走到脖颈上的蓝色血管,再延伸到胸乳,最后咬住雪峰上的红蕊嘬弄,含糊的说:“刚刚那个姿势你很喜欢吗?简直要把我夹断了。”克罗莉丝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粉红的乳头被他叼在唇舌间戏弄,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西罗总是对那个地方有莫大的兴趣,简直比吃奶的婴儿还不如。 两边乳头很快都被他吸的红肿了,克罗莉丝推不开胸前那颗顽固的脑袋,就用力掐他腰间的皮肉,西罗终于抬起头,舔了舔嘴唇,蓝眼睛里都是渴望:“表姐,我们快生个孩子吧,我想尝尝你的奶水是什么味道。” 克罗莉丝还没调整好呼吸,被他的话语气的差点窒息,恨不得把他的黑头发都揪光。 耶稣基督,快进到西罗·斯维尔的脑子里看看吧,里面一定住着个幼稚的恶魔。 “对了,你应该再多看看这所房间里的独家节目,我听说女人在性欲旺盛的时候做爱更容易怀孕。”西罗想起了什么,飞快的说着,把怀中挣扎的女人拉扯到墙边。 克罗莉丝看见这面墙上挂着一副不同的油画,是一只优雅的天鹅伸长脖子,用它的喙触碰湖中淡红色的睡莲。 西罗继续推开睡莲的花瓣,墙壁上露出一个小洞,将克罗莉丝推到跟前。即将映入眼帘的节目是不消说的,她紧闭眼睛拒绝观看。 西罗的喉咙里溢出一串轻笑:“既然你没兴趣的话就按我的想法好了,用最易受孕的姿势。” “不……”克罗莉丝忍不住睁开眼反驳他,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睁圆双眼,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间房没有浴池,只有一张极大的床,一个光溜溜的男人躺在洁白的床垫上,四肢大张,用绳子与四角的床柱拴在一起。 一个美貌少女穿着暴露的低胸裙,趴在他大张的双腿间,伸出小舌一下下舔弄一根竖的笔直的粗黑肉棒,娇艳的小嘴和粉嫩的舌头与那根丑陋的阳具形成了淫靡的反差。 克罗莉丝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她张开红唇将肉棒含住一大截,男人胸膛起伏,肌肉虬结的大腿随着她上下飞快吞吐动作一下下紧张绷起又放松,嘴里发出阵阵粗哑模糊的哼叫。 “快点……嗯……再深点!” 少女抬头魅惑的一笑,解开胸前的纽扣释放出一对丰满的雪乳,包住沾满口水的肉具来回套弄,同时伸出舌头蜻蜓点水般在硕大的前端打圈,男人双眼通红,激动的挺腰向上顶,但由于四肢捆绑的限制,作用微乎其微,最终只能颓然的躺在床上喘息:“啊……不,别停,继续舔……嗯……我忍不住了。” 这场景像是那个健壮的男人被这个娇弱的少女完全掌控了,臣服在她唇舌带来的无限快乐和痛苦中。 13漫长的等待 当那个被绑缚的男人大吼着将一股白色浊液喷射在少女的朱唇和胸前时,克罗莉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尖叫一声捂住眼睛:“你休想!我死也不会给你做这种事情!” “正好,我也不想被绑起来。”西罗溢出一串轻笑,扭过她的肩膀,不怀好意的在她泡在水中的雪白双乳间巡视:“而且我很怀疑你能夹住我……” 克罗莉丝气急败坏的伸出长指甲挠他的脸,被西罗一把捉住手腕后,她又企图咬他的手,正在扭动的时候,水下一个热度极高的东西清晰的贴在了肚皮上。 “走开……”克罗莉丝立刻害怕的挣扎,但一根带着薄茧的长指戳进了腿间的花瓣之中,一阵酥麻窜过,早已湿润无比的穴道被再次入侵,温水冲刷着穴道内壁,浑身的血液不可抑制的向上涌。 手指很快被更粗长的东西代替,当硬的如同鹅卵石一样的前端顶进来时,克罗莉丝抽搐一下,发出小猫一样的嘤咛声,指甲在他胳膊上划过几道长长血痕,在池水中散开一朵朵淡红的花。 西罗皱了下眉,冰蓝的瞳仁中冒出欲火:“克罗莉丝,你真是个坏姐姐。”咬住她嘴,托起她柔软的臀压在冰凉的墙砖上,猛然进入销魂的湿地,重重研磨花径最深处的嫩肉,里面的紧致居然比刚才更甚,差一点就让他缴械投降。 “啊……等等,轻点……”克罗莉丝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用小腿交叉缠着他的腰,咬他的喉结,还像只小猫一样不停的哼唧,这比什么折磨都更让人疯狂。 看起来他掌握着主动权,可以尽情占有怀中的美人,吻红她的脖颈,让她发出迷恋的娇吟,但实际上克罗莉丝就像用欲望的丝线将他缠住了,如果他此时停下一定会被无法发泄的欲火灼烧。他就着这个姿势插了几十个来回,终于忍不住,拔出棒子,克罗莉丝长长的低叫了一声,西罗抱着她走出池子回到地毯上,他觉得在地板上可以玩出更多的花样。 两人身上都水淋淋的,他握住胯下的棒子在粉红的花唇间上下摩擦,那里触感如嫩滑的蚌肉,龟头跳动着吐出丝丝缕缕透明的液体,在蚌肉间敏感的小蚌珠上戳弄甚至拍打,克罗莉丝很快两眼泪汪汪了。 怀里的小人微微颤动娇臀,朦胧的眼中带着不解和委屈,好像在埋怨他为什么还不插进来。 西罗欣赏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比真正插进去干一千下还舒爽,但为了不被怀疑自己的能力,他还是狠狠的把克罗莉丝的腿扳成m字形,然后挺腰一插到底。 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西罗的大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轻摇,声音低哑如同夜枭:“插进去了,小馋猫,开心吗?” 终于再次享受被彻底贯穿的快感,克罗莉丝诚实的“嗯嗯”点头,脚趾蜷缩,扒着西罗结实的手臂肌肉随抽插一下下呻吟。 西罗被她叫的腰都酥了,把她的双腿折的像只青蛙,由上到下极快的律动,由于水液丰沛,猩红的性器插在里面发出细微的“噗嗞”声,他用冒出胡茬的下巴在克罗莉丝白嫩的胸脯上蹭:“听,表姐,你的小穴在叫,她还没吃饱呢。” 克罗莉丝紧闭双眼,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他没羞没臊的话语隔绝在外,她提臀夹紧穴肉,想要抑制那不断发出的羞耻声响,结果不仅徒劳无功,反而刺激了身上正处在爆发边缘的男人,克罗莉丝的尖叫很快在他凶猛的撞击中支离破碎,被频率极高的肉体拍打声彻底掩盖。 “我要射了。”过了一会,西罗似乎终于坚持不住了,手在她胸上胡乱揉搓,腰腹用力,在她腿间狂风暴雨般的冲刺。 克罗莉丝撑开湿润的眼皮,无助而惊慌的摇头:“不,不要……快出去……” 她明显的拒绝让西罗极为不悦,伏低身子牢牢压住她,乳头摩擦着她的,掐握住乱晃的腿根,“啪啪”捣进穴底:“我就要射里面。”他的语气仿佛一个任性的小孩在说:“我就要吃糖。” 克罗莉丝伸手推他,但不管如何扭动都逃不开这惩罚一样的戳刺,很快双眼失神,花心发酸发胀,任由粗长的肉刃一下下碾平花穴内壁,敲打着娇嫩的花心。 “不,我不行了……啊!”克罗莉丝弓起背,小穴喷出爱液,脑中一片空白。 西罗全身的肌肉绷的紧紧,尤其是下腹硬的如同铁块,顶着内里的紧缩抽插,涨到极点的阳具在高潮的绞杀下终于坚守不住,憋了许久的精华毫无保留的灌进甬道。 他扳着克罗莉丝颤动的腿,整根肉棒插在阴道里,挺腰将一股股精液全部射进穴底,她感觉有滚烫的东西骤然填充在身体里,像要被他从里面融化了一样,不由难受的娇声抽泣。 直到西罗的欲望全部倾泻完,穴道仍然在高潮的余韵中有规律的缩动,已经疲软的肉棒体量依旧非常可观,克罗莉丝昏昏沉沉中感觉到埋在体内的异物,扭动腰肢要把它赶出去。 西罗抱着克罗莉丝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胸膛上,抚摸着她的后背,不一会儿克罗莉丝就彻底睡着了。 14回忆的碎片(一) 十多年以后的某个早上,当西罗再度想起那个第一次走进维罗纳城堡的傍晚,他会在不久的将来明白,他的人生被彻底改变了。 西罗坐在马车上,听着狂风暴雨中车轮在坑洼的泥地上不停的撞击,从那不勒斯到维罗纳,长时间匆忙的赶路让他身心疲惫。 车夫熟练的架着马车穿过一扇巨大的拉花铁门,远处最高的山上矗立着暗灰色的维罗纳城堡,以此为中心方圆300里,绵延的草原和环绕的山林,都是属于瓦伦蒂诺公爵的私人土地,擅闯者与偷盗同罪。 “斯维尔先生?斯维尔先生?”埃蒂安的声音将他从昏昏欲睡中唤醒。 “什么?”他睁开双眼,蓝瞳在昏暗的车厢中依旧闪耀。 埃蒂安郑重的说:“斯维尔先生,在面见公爵前,我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请您牢牢记下。” “好的,大人。”西罗摘下头上脏兮兮的渔夫帽捏在手里,帽子下露出一头杂乱黑发,和有些瘦削的俊俏脸庞,一眨不眨的望着坐在对面的老头。 “请称呼我先生,我只是公爵的管家。”埃蒂安纠正了一下眼前的男孩,一边替他整理发皱的衬领,一边说:“等会见到公爵不要随便说话,不要东张西望,等他询问你时,必须要回答他,你要称他为‘殿下’,说话时注视他的眼睛,不然就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 “姨妈呢?我要怎么称呼她?公爵夫人?或是尊敬的姨妈?”西罗只有八九岁,虽然面带稚气,但行为举止却异常老成。 “……”一阵沉默。 男孩皱眉:“怎么了?” “公爵夫人已经去世了,不久前。”埃蒂安的声音染上悲伤。 “死了!”西罗睁大眼,难以置信。莉莉安娜姨妈是他母亲的双胞胎姐姐,她是个天使般温柔善良的女人,母亲提起她时这样说。 埃蒂安摘下眼镜,缓缓的擦拭镜片:“她得了天花,你知道的,这种病因人而异,很不幸,全罗马的医生都没法救她。” 西罗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向车窗外,远方灰绿色的草地在雨水的冲刷下一片狼藉,不知道哪一片灰黄的土地下埋葬着这座城堡曾经的女主人。 ****** 走过人生中最长的郁金香旋转楼梯,西罗终于在长长走廊的尽头房间见到了公爵,他为数不多的还在世的远房亲戚。 瓦伦蒂诺公爵坐在桌后的扶手椅上,比站着的西罗仍高出一点,他面孔如同雕塑的曲线,湖绿色的深邃双眸,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油画中常见的那种帅哥。 “孩子,过来,到我身边来。”公爵放下手中的文件,温和的招招手。 西罗走过去,向公爵鞠了一躬,随后听见他吩咐身后的埃蒂安:“去把克罗莉丝叫来。” 埃蒂安踌躇道:“殿下,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她已经熄灯就寝,或许明天……” 公爵打断他:“现在就去,把她叫醒,她必须过来见见她远道而来的客人,这是一种礼貌。” 现在外面已经很黑了,阴雨连绵的天气月光也几乎没有,公爵把桌前的所有烛台上的长蜡烛通通点亮,加上熊熊燃烧的壁炉,书房里显得温暖而通透。 “斯维尔先生,凑近点,让我仔细看看你。” 西罗有些局促的走过去,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虽然两人之前从未见过,公爵却已对自己十分了解。 公爵凝视西罗稚气未脱的脸庞,像是喃喃自语一般:“我想你应该更像你母亲。” 西罗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莉莉安娜姨妈和他母亲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公爵一定是想起了死于天花的妻子,他不忘老管家的叮嘱,赶忙回复:“是的,殿下。” “你是新教徒?” “是的,殿下,我父母都是新教徒。” “哦……南边的新教徒很多吗?” “大概是吧……殿下。” “我们是天主教徒,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为你准备单独的餐桌和祷告间。” “不必了……”西罗摇摇头,他心想,自己可不是什么虔诚的教徒。 公爵的语调突然变缓了,他看向门口,招招手:“克罗莉丝,来和你弟弟打个招呼。” 西罗回头,看到一个小女孩被佣人领着进入房门。 她穿着白色睡衣,带着一顶蓝缎带白色睡帽,还没睡醒的样子,不停的揉眼睛,她浓密的金发在烛火中闪着类似东方绸缎的光泽,怀里抱着一个又大又丑的布熊,正睁着两只黑纽扣做成的眼睛滑稽的望着自己。 小女孩抱着她的熊走过来,伸出手背:“您好,我是克罗莉丝。”声音仿佛一只在树杈间跳跃鸣叫的小夜莺。 西罗终于完全看清她的脸,如果说他只是和母亲有些相似的话,那克罗莉丝可以说完全遗传了母亲的相貌,除了一双绿眼睛。 西罗弯下腰捏住她雪白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他看着掌中的柔荑,显得自己的手掌黝黑且粗糙,不由有些脸红。 公爵微笑的说:“我相信你们会相处的很好的,克罗莉丝,好好照顾你弟弟。” ****** 我又回来了!抱歉,叁次元的事情太多,加上过年又偷懒了,所以……有话好好说,别打人。(顶锅盖疯狂逃窜) 15合法的关系 “醒醒,快醒醒!”西罗在香甜的睡梦中感觉自己的脸正遭受猛烈的拍打。 他按住蹂躏他脸颊的小手,懒洋洋的睁眼:“早上好,宝贝。” 一张满是怒容的小脸骤然在眼前放大:“快放开我,你要勒死我吗?” 西罗揉了揉额头,发现自己一只胳膊穿过克罗莉丝的颈窝,像套锁一样将她牢牢固定在身旁,两个人就这样一丝不挂的在浴池边的地毯上睡去了,或许是昨晚的激情太耗费体力,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都忘了,但门缝投进来的光在说:现在已经是白天中午。 西罗打了个哈欠,放松手臂,克罗莉丝立刻挣脱他的禁锢,她坐起来拍拍发胀的脑袋,感觉四肢都要散架了,天,她究竟睡了多久,一个月吗? 她摇了摇有点潮湿的乱发,忽然发觉胸前光溜溜的,还有一个同样裸体的男人正支着脑袋冲自己邪恶的微笑。 克罗莉丝的脑海中闪过昨晚零碎的画面,西罗的黑发因汗湿粘在脸颊两侧,蓝眼里像着了火,抓住她小腿,肌肉贲张的腰腹前后摆动,一根粗长的棒子在小穴间深深浅浅的抽插,进出间的水声,西罗的低沉喘息,她忘情的呻吟,一滴汗水随着他的摇晃从胸膛上滚落掉在她的胸上……他们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呀! “别这样盯着我,表姐,我会更想操你。”西罗勾起嘴角望着面色逐渐发红的克罗莉丝。 克罗莉丝的脸更红了,不过这回是被气的,她想也没想就抓起一旁一个盛满玫瑰花瓣的编织篮子砸向躺在面前的男人。 西罗迅捷的抬手挡掉飞来的“炮弹”,花瓣像雨一样撒落在两人身旁的水池中。 克罗莉丝像一只急了的兔子,蹬脚想要将他踹进水里,但西罗这次主动出击,他扑上来,腿间的利剑抵着她的肚子,蓄势待发的热量传至她全身。 “知道我这七年每天早上是怎么过的吗?不是用凉水澡就是用手,你不觉得现在该补偿我一下吗甜心?”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暗哑。 克罗莉丝不太清楚早上和他的突然发情有什么联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如果不是你每晚跑到我的梦里,我怎么会一醒来就这样。”说着他晃动腰把棒子的前端戳在她的肚脐上。 克罗莉丝有点明白过来,她自动联想到这匹饿狼发情时的样子,好像更加生气了,嘟囔着:“那你去找别人,比如这里,就不缺女人 ……” 西罗看着一脸别扭的克罗莉丝,突然低声笑了:“别担心,表姐,我没找过别人,毕竟撒丁岛的良家妇女很稀少,不小心染上梅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当我是小孩吗?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克罗莉丝其实已经有点点相信他了,或者说她愿意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她唾弃自己的天真。 西罗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太伤人了,你总把我想的那么不堪,难道你孤独寂寞的时候就去找别的男人吗?” “当然不会!我才……”克罗莉丝说完才发现被他套进去了,恨恨的默不作声。 “没有最好。”西罗满意的摸了摸她胸脯上的牙印,那是他昨的杰作:“如果以后被我知道,你的小洞有别的男人进去过,我会先阉了他,再把你锁在房间里不停的操你,就像在‘月光石号’上那样,你明白了吗?” 克罗莉丝显然被西罗阴鸷的恐吓给怔住了,居然头一回没有顶嘴,只是惊恐的看着他。 西罗并不关心问题的答案,一想到克罗莉丝或许曾和其他男人颠鸾倒凤,让那个男人吻遍她全身,插她的小穴,他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人,她应该只属于他一个人,她的每寸肌肤都应该只让他一人抚摸,口中只能呼唤他的名字…… 克罗莉丝眼中的恐惧让西罗更加怀疑自己遭受了背叛,他脑海中浮现出更多香艳旖旎的画面,当然主人公不是自己,怒火让他的欲望更是硬的发疼,再不想办法疏解一下就要爆炸了,不过还好他要惩罚的对象就在眼前。 “你喜欢后入式对吧?”说着西罗托起她的屁股,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龟头的前端溢出透明的粘液,沾在克罗莉丝的肚子和腿根,她吓坏了,想要逃离西罗的禁锢,但怎么可能,身经百战的海盗头子对付她比对付一只猫还简单,任何反抗在他眼中都是徒劳。 克罗莉丝突然有点丧气,昨天做都做了,还那么多次,今天做不做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可有可无的挣扎反而让西罗耻笑,她说服自己。 但她还是极力表现出不屑一顾且兴致缺缺的样子对西罗说:“快点,你又打算让我一天不吃饭吗?” 西罗像是被激怒似的眯起眼:“你总喜欢发号施令,嗯?”他把不听话的女公爵双手箍在腰后:“好姐姐,你还没搞清楚挑衅我的代价吗?” 克罗莉丝想到他昨天还有之前的种种禽兽行为,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口快,但依旧本性难改的扭动上身:“别得意,等翡冷翠的军队来了,我就去告发你这个叛徒,让他们把你和你的海盗团全抓回去,那时你倒是可以求我放你一命。” “别想你的救兵了,先想想你的屁股怎么样?嗯?”西罗冷笑一声,同时使劲在女公爵富有弹性的娇臀上拍了一下。 克罗莉丝又羞又气的冲他大喊:“你干嘛!” 在她不断的谩骂和诅咒中,西罗又往不断扭动的屁股上啪啪打了几下,直到臀肉一片红肿。 随后他将她推倒,克罗莉丝不顾屁股的疼痛,立刻向边上爬去,刚爬了一步,西罗从后面捏住她腰抬起来,低头一口含住了紧闭的花穴肉瓣,舌头在后庭和花穴间来回游弋,那咒骂声又渐渐微弱下去,变成了令人浮想联翩的呻吟。 等他吸出一口晶莹的蜜汁,身下的小人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抓着羊毛地毯,闭着眼睛不停喘气,眼圈通红,十分可怜的样子。 西罗把下巴的水渍蹭在她腰窝上,得意的说:“刚才的威风到哪去了,公爵大人?” 克罗莉丝还是一言不发,西罗想她应该是害羞了,揉了揉她的腿心,那里湿透了,他握着肉棒摆好位置,顺畅无阻的插入,听到身下娇躯颤抖着低声呜咽,毫无反抗之力,一股透明的水液淅沥沥的从穴道深处涌出,将两人的耻毛染的一片狼藉。 粉嫩的花户间,红肿的花瓣被撑开,艰难的吞吐着紫红色的粗长圆柱,紧缩的肌理挤压按摩着入侵的巨物,西罗拉着她的手腕,让克罗莉丝的上半身微微抬起,乳肉的尖端垂在地毯上不断晃动摩擦,在她忍不住尖叫的时候,西罗忽然加快了挺腰的频率,小幅度短程的狠撞花心,毫无技巧的冲刺,像要把里面撞碎。 “啊……啊,停,停下……啊嗯,不……” “你不是喊着要吃饭吗,放心,这次很快。”西罗勾起嘴角大方的承诺,腰肢的耸动却不停。 克罗莉丝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忽高忽低,娇嫩白皙的身体在西罗钢筋铁骨般肌肉的衬托下,像一匹被骑在胯下的小母马,只能无助的任人驰骋。 这样无法忍受的激烈运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随着西罗的闷哼和最后一下贯穿,甬道深处被灌入一股热流,满是汗水的身躯山一样压下来。 西罗的占有欲暂时满足了,他揉弄手中的一只娇小棉乳,咬着她耳朵喘气:“好姐姐,我要被你吸干了……” 原本安静的克罗莉丝却突然把头从地毯的毛毛里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我恨你!我恨你!这样羞辱我你很高兴是吗?就因为爸爸以前羞辱了你,你就要这样报复我!” “我没有……”西罗愣住,抚摸她胸部的手也停下了。 克罗莉丝越说越伤心,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这几天的彷徨不安在此刻全爆发了,不停的指控他:“你为什么要回来?就为了做这个?乖乖做你的海盗头子不好吗?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来!撒丁岛没有女人吗?你恨我对不对?所以你一直在撒谎,好让我听你的,你就是想拿我去和国王换金子!” “怎么会!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西罗松开她双手,想把她从地毯上捞起来,却被克罗莉丝一把推开,她用地上的衣服胡乱裹住自己,说:“那我的戒指呢?你明知道那是我妈妈的东西,还要把它抢走!” “我把戒指寄回维罗纳了,作为证明你人在撒丁岛的信物,我发誓我会将它物归原主。” “那为什么一定要把皇家海军引来,你在这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一次也没想过回维罗纳,现在却说要和我回去,你怎么回去!”克罗莉丝质问他。 西罗沉默了一下,而后道:“曾经的教廷对撒丁岛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为海盗可以威胁罗马的港口,而远在内陆的翡冷翠贵族也不想花时间花军费和海盗周旋,现在‘蓝鲨’绑架了公爵,罗马皇帝终于有理由对撒丁岛实施清扫了,到时候里昂会为我作证,我和他都是被‘蓝鲨’绑架到这的,别忘了,在皇家海军那,我是个早就死于海盗袭击的士兵……如果我偷偷回去,就只能做一个逃兵或者幽灵,而你已经是公爵了,克罗莉丝,那样我们该怎么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呢?” “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这一切都是你自私的想法,你从来没考虑我是怎么想的……” 西罗凑近柔声哄劝:“原谅我,克罗莉丝,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但有时候,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 克罗莉丝讽刺的笑:“哈,这话说的和爸爸倒很像,我真怀疑你这几年都和他在一起。” “一个成熟的男人都必然有更长远的眼光。”西罗像抚摸细腻的瓷器一样抚摸她露出来的脚面。 克罗莉丝把脚缩回去,毫不留情的反击:“一个成熟的男人也会随便的让别的女人怀孕对吗?” “你不是别的女人!”西罗镇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像要发怒但又强压下去:“克罗莉丝,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不好吗?况且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 “当然不好!尤其是对我来说!”克罗莉丝像是被点着的炸药,瞬间激动起来:“没有合法的婚姻怎么有合法的孩子,生出来的只是私生子!你自己不就是这样吗?你想让你的孩子也这样?一辈子背负私生子的名号……” “够了!”西罗的样子让克罗莉丝一颤,她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提刀将自己劈成两半。 西罗睁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最后开口:“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应该先结婚。” “我才不要和你结婚!”克罗莉丝大喊。 西罗眉头一皱,咬牙切齿的盯着她,克罗莉丝也不甘示弱的回瞪。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先吃饭吧。”西罗赌气似的把衣服砸到克罗莉丝脸上。 番外绿沈香榼倾屠苏(一)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啊?宝符百无聊赖的卧在床上,看着轩窗外细密连绵的阴雨,不停的哀声叹气。 她伸出自己的两只小爪子看了看,上面有软软的肉垫和白毛,又摸了摸脸,脸上也全是软软的毛。 师父走之前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还拿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链子套在她脖子上,又拴在床头,他说这是捆仙绳,能锁住修道者的通天之能。 都怪前几日离尘子送来的刨冰,橘子味,荔枝味,香芋味的那么大几桶,这些亮晶晶香喷喷的新鲜玩意儿对宝符而言比什么都诱人,恨不能一口气全吞下肚,但息溟把刨冰都藏起来,只允她每日吃一小碗,简直要把宝符活活馋死。 终于忍不住乘师父外出之时,翻箱倒柜的找到他用来藏刨冰的法器,开始只是想多吃一碗就偷偷放回原位的,结果一不留神竟将小山似的刨冰全吃光了,等息溟回来发现她做的好事,还没来的及训斥,宝符的肚子就痛起来,还呕吐发烧不止,息溟又慌忙给她抓药看病。 他等宝符病好之后结结实实的赏了她娇臀一顿揍,为了让贪嘴的小徒弟长长记性,就罚她不准一起去参加今年的瑶池代表大会,为防止她偷跑出去,还把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宝符听宝箓说起瑶池会上的群仙宴有九百九十九道菜,每一道都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珍馐美馔,呜呜呜,早知道不吃那么多刨冰了……她呜咽着抱紧自己毛茸茸的大白尾巴。 许是由于失去了法力,她觉得有些寒冷,脖子上的捆仙绳长度有限,于是只能缩成一团在床脚,用蓬松的尾巴当做被子取暖,她捂了一会,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好饿啊,这时候去哪觅食呢?狐狸是不是喜欢吃鸡呢,可附禺山只有一只丑丑的毕方鸟,而且自己发过誓不吃它的…… 宝符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自己之前偷偷泡过一个桃子罐头,藏在师父根本不怎么翻动的百宝箱里头,现在肯定可以吃了! 她越想越激动。从床上跳下来直奔墙角的百宝箱,结果乐极生悲,捆仙绳长度不够,她猛地一蹬,差点被绳子勒断狐狸脖子。宝符咳嗽了几声,看着近在咫尺的百宝箱,努力伸长两只短短的前肢,却总是差一点点。 宝符急得转圈咬尾巴,食物的诱惑太大了,她调动全身的法力,狐眼圆睁,试着打破师父所下的禁制好恢复人身。 可能因她与息溟所习的仙法同根同源,又或是息溟没将那禁制下的太死,宝符居然慢慢冲破了师父的假形术,身上的狐狸毛渐渐消失,身体也变大恢复成人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宝符摸摸脸,果然没毛了,只不过耳朵和尾巴还在,她骤然变回人形,全身一丝不挂,好在屋子里没有别人,她顾不上许多了,伸长胳膊打开百宝箱,摸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香气四溢的糖水里泡的正是上月自己偷偷藏起的水蜜桃。 没有筷子,宝符只能用手抓着吃,边吃还边流下心酸的泪水,师父现在肯定在享用瑶池宴的美味佳肴,而自己却只能被拴在屋子里吃些残羹剩饭,真的好惨啊…… 她正跪在地上捧着瓶子吃的满手满嘴都是糖浆,突然,敲打在窗户上的雨点声停止了,宝符心中警铃大作,糟了糟了药丸! 以她现在的法力,捏个平时顺手就来的清净诀简直难如登天,还没来得及藏起罐子,门已经被推开,阳光撒进来,印出颀长的影子,衣袂飘飘,不是紫微垣天枢神君又是谁? “符儿。”息溟语气意味不明,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的寒光却足以吓得妖魔鬼怪都想赶快投胎重新做人。 宝符咕嘟咽了一口口水,僵着脖子回头:“师父……” 息溟原本是想宝符一人在家,又被他锁住法力,终究有些不放心,急匆匆赶回来,却见到这副光景。 宝符双手捧着的琉璃罐子已经空了,透明的瓶身正好折射出她光溜溜的身体和胸前雪白的两团,还粘着些亮晶晶的糖水,不用想都知道怎么回事,刺的息溟眼睛疼,心头火起,只觉如来佛祖都要被她气出世了,不由怒喝:“为师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看来不狠狠罚你你便不会长记性!” 宝符恐自己屁股又要遭殃,吓得尾巴一竖一缩,只想拼命逃,可惜忘了自己脖子上还套着根绳子,如何跑的掉?被息溟一抬手就勾回来。 她抱着自己没变回去的蓬松尾巴瑟瑟发抖,狐狸耳朵也垂下来,望着眼前玉冠墨发,俊美飘逸的师父,可怜巴巴的哭:“徒儿是因为太饿了……而且师父你看,就吃了一点点。” 息溟闻了闻罐里的味道,冷笑一声:“哦?这么大一罐桃子吃下去,还没饱吗?” “不是不是,徒儿不饿了,不信的话师父再把我变回狐狸好了。”宝符心想,变成狐狸师父就打不了她的屁股了,只要屁股不遭殃,怎么都好说。 息溟目光在她莹白的身子上流转,最后落在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上:“免了吧,这样就不错。” ****** 收藏满百,加更番外,下章14号晚11点发。 番外绿沈香榼倾屠苏(二) “嗯?”宝符没明白,美目圆睁,奇怪的甩了甩尾巴:“什么不错?” “吃起来不错。”息溟将她重新抱回床榻上,解开捆仙绳,寒星般的眸子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火苗。 宝符两只雪白藕臂遮住胸前,在床脚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师父,饶了这回吧?” 息溟拽住她的足踝轻松拉至身下,伸出一只手在由于寒冷而挺立的粉嫩乳珠上揉捏,上面还不小心沾了些桃子罐头里的晶莹糖水,他神色莫测:“你知错了?” 宝符低头看着师父平日翻阅经书,持笔握剑的修长手指,此时却在自己胸乳上揉弄,有些苍白的手背上隐隐青筋浮动,不由面色潮红,不知怎么,竟感觉师父的手像那罐糖水桃子似的,只想舔上几口,连忙羞赧的闭上眼,喏喏的说:“徒儿有错,师父责罚我吧。”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宝符抬眼,果然息溟嘴角微勾正凝着她,宝符像是装睡被抓到一般又慌忙闭起眼。 师父低醇声音擦过宝符的狐狸耳朵:“你倒是盼着我罚你,嗯?”大手仍若无其事的在那小巧雪峰上拨弄。 宝符耳朵一抖,连连摇头:“徒儿不敢。”脑中却不由自主的闪过许多不可描述的画面,腿心一热,双腿交迭磨蹭,心中居然有股难言的失落:“师父莫非不是想那样‘罚’我吗?” 将宝符的神情纳入眼里,息溟失笑,脸上依旧一副严师模样:“上回念在你是初犯,才让你呆在家中思过,你却不知悔改,屡教屡犯,果然还是罚的太轻。” 宝符一听当真害怕起来:“莫不是师父还有比打一顿屁股又关在家中不让吃饭更可怕的惩罚吗?” 息溟双眼微眯,思忖片刻后沉声道:“先打你五十棍好了。” 宝符一愣,圆溜溜的眼睛眨巴:“怎么打?” “这样打。” 息溟将身下的娇躯随手一翻,摆成跪趴的姿势,撩起那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露出腿间湿润细嫩的粉穴,两片花瓣正一颤一颤的翕动。 宝符一时难以置信,等反应过来,一根灼热粗硬的巨物已然碾过花唇,尽根插入柔软的甬道之中,她毫无准备,穴肉紧缩,将闯入的凶器紧紧吸裹住。 “啊……”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听上去缠绵不已的低吟。 息溟在她雪白臀肉上轻拍一下,语调冷淡:“不是让我罚你?”说着,捏住她小腰,胯间昂扬的男根抽出又狠狠挺进,一下一下击打花心。 宝符在快意连连的撞击中迷糊的想:“原来五十棍是这样打的吗?” 身后的动作突然加快,充满弹性的臀肉在坚硬的腰腹上拍打,花穴被肉棒磨的酥麻难耐,宝符只能张着小嘴媚叫。 巨物顶端找到了最脆弱敏感的那一处反复顶弄,不过叁五下,息溟就听见徒儿奶猫似的呜咽,娇躯阵阵颤抖,穴道急急吸夹,差点将自己推挤出去。 他将染着晶莹水液的性器拔出来,平复急促的呼吸:“五十棍打完了,你可知错?” 宝符此时面若桃花,正沉醉在方才的极乐中娇喘连连,却突然中断,下体空虚,无比难受,急切而可怜的回头唤:“别,师父,符儿还要……”扬起尾巴在息溟精瘦的腰间扫动。 息溟轻捏住她尾巴,似笑非笑:“还要罚?还不认错吗?” 宝符羞涩,却抵不住腿间被硕大阳物来回碰触的诱惑,“嗯嗯”点头:“师父再罚我吧,要,要重重的罚……”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面红耳赤,不敢再看息溟脸色。 息溟以指探入两片花瓣间,夹住后来回拨弄揉捏,丝丝花蜜止不住的流出,语气仿带责备:“果真是个屡教不改的劣徒,上面的小嘴贪吃也就罢了,下面的下嘴也这样贪吃。” 宝符被师父轻拢慢捻抹复挑的一顿指法逼得娇泣出声:“不,不行……啊,师父,符儿不行了……”正想扭臀躲开腿心大掌的侵袭,手指却已经撤出,取而代之是滚烫阳具再度捣入深处。 盘旋在性器相连处的极乐快感直冲天灵,瞬间的满足令宝符只觉头晕目眩,吸着体内的粗长热铁到达了顶点,伏在床榻上娇吟不止。 息溟却仿似未曾察觉,罩在她背后开始抽弄:“说好要重罚,便再打一百棍好了,符儿好好数着,免得一会怪为师不公允。” 宝符还混混沌沌,花心被猛地一顶,几欲刺穿宫口,她被激的浑身酥软,趴伏在息溟身下爽然乐极,复又是一顶,比刚才更重,再忍不住尖叫出声。 “还不数?”息溟扳过宝符汗湿的小脸问到。 这怎么数?好羞人……宝符原本张不开嘴,可又怕惹师父发怒,终于还是堪比蚊吟般说:“一……” 息溟面色稍霁:“专心数,免得又数错。”腰肢有力耸动,耳边传来小徒弟甜腻声音:“二,叁,四,五,啊……师父慢点……”棒身被摩擦的火热,龟头阵阵酥麻传来,正是如鱼得水,十分畅快。 宝符全身发烫,却觉得这一声声数出来竟像着了魔似的,听着一个个数字,每一下的顶撞都比以往更令人神魂颠倒,她数的口干舌燥,师父的薄唇贴上来,她连忙含住,小舌伸进嘴里贪婪的吮吸师父甘甜的口津,却被他舌头卷住肆无忌惮的亵玩,腰下不停,依旧大力插入抽出,顶的宝符小身板差点跪不住。 唇齿交缠一阵,息溟终于放过口中调皮的小舌,宝符嘤咛一声,脸颊像醉酒似的染上红晕,不料息溟却问:“数到几了?” 宝符哪里记得,摇着白尾巴嗫嚅道:“……叁十?叁十一?” 息溟捏了捏她下巴,在她因兴奋而翘起的狐狸耳朵上轻咬一口:“记错了,重新数。” 没等她抗议,便将身下小人翻过来,扳开腿根,毫不怜惜的再次将巨物插入狭小的嫩穴,两瓣鲜红花唇被骤然撑开,随着粗硬肉棒的进出而抖动。 这回息溟押着爱徒专心数完了一百棍,即使中间宝符小穴痉挛,绷着脚尖喷出一股热烫爱液也未留情,反而在娇人的求饶声中动的更快,两个鼓胀囊袋拍打在臀肉上分外清脆。 “啊!”宝符颤抖着娇声低唤:“师父,尾巴,尾巴压到了……疼……” 原来这样平躺的姿势将宝符还没变回去的狐狸尾巴压在下面,十分难受。息溟没有委屈徒弟这根新长出的尾巴,又托起她臀,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挨插。 宝符搂着他脖子上上下下吞吐挺立的阳具,乖顺异常:“师父,好大,又变大了……啊,烫……”她闭着眼埋在师父怀里,想象此刻自己的样子,全身赤裸张开腿,用流水的小穴不断吸吮着肉棒,向深处吸,好不淫靡,稍一慢下来,就被掌着腰臀狠插,蜜液顺着屁股涓涓流下,在碰撞中打湿了尾巴根部的毛。 息溟环住她小蛮腰,一只手在粉红乳晕上来回打圈刮弄,两人墨发相缠,紧紧相贴,宝符渐渐受不住这样的情潮,张开小口在师父胸前乳粒轻轻噬咬,没想到尝起来甜丝丝的,原来是被自己胸口方才沾的罐头糖水染上。 宝符越舔越起劲,将自己的口水俱涂在了息溟胸膛上,身体里含着的肉棒像是受了刺激,顶撞都愈来愈狠,有几下甚至撞进宫口。 “乖乖,还没吃够?嗯?”宝符又将息溟暗红色的茱萸含在口中玩弄,如同吃奶一般咂吮,息溟拍拍她脑袋,额上渗出薄汗,更衬得他面色如玉。 “还要吃……”宝符眼神迷离俱是爱恋渴求之色,眼角泛红似是要哭,息溟想自己今日有些太过孟浪,男女体质本就有别,加上符儿天生敏感,不该一味索求,虽然滋味畅快,过后却总会使怀中的娇儿疲惫。 他正要鸣金收兵,宝符却突然扭着身子将粗长阳具抽离小穴,留下一杆红中带紫的长枪湿淋淋的挺立在息溟腿间。 宝符俯下身,嘴里嘟嘟囔囔:“师父,尾巴涨的这么大很难受吧,符儿含一含就没事了。”粉嫩唇瓣正要碰上那微微跳动的紫红肉棒,却被人捏住后颈。 息溟抑制住想要插进她小嘴里痛快捣弄的强烈欲望,问道:“符儿从何处学来的?” “师父打坐的蒲团下有本书,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宝符抬头道,小嘴一张一合,丁香小舌几乎舔到近在咫尺的阳具。 息溟再忍不住,捏开她樱桃口,粗大硬物探入,宝符乖巧的吸住,舌尖在胀成粉白色的马眼附近来回刷动,息溟急喘一声,腰眼酸麻,差点交代在她口中,轻抚她椒乳,眼中满是氤氲:“小妖精……学得倒快。” 宝符想师父应当是喜欢自己这样的,捧着棒身根部,唇舌更加卖力,将自己书中所学尽数用在口中越来越粗大的肉棒上,听着耳边师父混浊的喘息声,花心酸软,自发将狐狸尾巴向下勾起,在双腿间来回摩擦,好缓解难捱的欲望,口中发出含糊的“唔嗯”声。 尾巴尖的银白色皮毛很快被淫水打湿,息溟看见后忍无可忍,二话不说将还在津津有味咂弄肉棒的徒弟提起来,按着她小身子重新刺入湿透了的娇穴中,肉刃像要刺穿似的一鼓作气猛抽了百来下,继而腰肌猛的绷紧,阴囊一缩,在怀中小娇娃的破碎吟泣中将宫胞射了个通透。 “啊,师父,肚子好涨……不,不要了……”宝符失神摇头,全身泛起潮红,双腿还紧紧盘绞在师父腰上,显然还处在极乐当中。 息溟搂着她复又挺动几下,才低头亲了亲娇人朦胧泪眼:“好了好了,莫哭。” 其实一次远远不够,插在蜜穴中的性器还是半软,但息溟内心满足,肉棒拔将出来,堵在穴内的爱液和装不下的精水悉数流出,宝符被失禁般的感觉刺激,竟是又高潮了,穴儿收缩不及,任由一股股白浊水液肆意流淌,将师父的耻骨和大腿淹的一片狼藉。 宝符灵力已经恢复,狐狸耳和尾巴都已消失,变回本来人形,顿时缩成小小一团捂着脸,羞得不停抽噎。 息溟分开她小手,露出怀中人的粉扑扑湿漉漉的脸蛋,轻声爱语:“还饿不饿?” 宝符还当他又要来,眼泪汪汪的摇头:“不饿了……” 息溟挥手清理了两人身上及床铺的污物,让宝符能舒服的窝在自己怀中,叹口气说:“本想带你去晚上瑶池会的仙宴,既然你不饿,那便……” 宝符刚才还恹恹的,一听突然来了精神,急道:“晚上有宴会?可是,瑶池会不是白天已经开完了吗?” 息溟暗笑,故作惊讶:“白天只是开会罢了,晚上才是西王母宴请宾客之时。” “师父带我去带我去!”宝符闻言激动不已,扒在息溟胸前摇来晃去,两片白花花的胸脯跟着跳动。 息溟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宝符乖乖裹紧被子,露出脑袋,亮晶晶的双瞳中满是讨好和期待,像只见到肉骨头的小狗,息溟挑眉,缓缓道:“符儿既然这么想去,为师怎会阻拦,不过,”他话锋一转:“除了那罐桃子,你还在别处藏了什么吃食?” 宝符立即如同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16意外的归途 克罗莉丝不愿意和西罗继续呆在希伦塞尔的“温泉旅馆”里,这儿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厌恶和焦躁,西罗的小木屋对比之下都显得舒适祥和了。 她强烈表示自己宁愿饿肚子也不打算在海盗们用过的桌子上就餐,更别说昨晚她曾亲眼看见一群邋遢的男人和妓女在上面寻欢作乐,想想都不寒而栗。 西罗连哄带劝的废了一番口舌,克罗莉丝却始终像只头埋入沙堆的鸵鸟一样不理不睬,最终口干舌燥的他放弃了,撒丁岛的食物随处可见,女公爵不至于再被饿晕一回。 很快木屋外生起一堆火,烤香肠和火鸡肉在火焰上滋滋作响,冒出混合黑胡椒和大蒜的香气,克罗莉丝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闻到这令人垂涎欲滴的味道,肚子咕咕唱了叁下,烤着肉的西罗毫不犹豫的跟着大声嘲笑。 克罗莉丝从小身为维罗纳公爵的继承人,即使她本人不甚娇纵,也当说过着众星捧月一般的生活,在吃穿用度上从没有不足一说,但自从被眼前的海盗头子绑架之后,就没怎么吃到过几口可心的饭菜,她堂堂的罗马女公爵,在这个蚊虫漫天的蛮荒岛屿上,没有舒适的床铺,没有殷勤的仆人,为了几块肉而肚子咕咕叫,毫无体面,怎能不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克罗莉丝心中懊丧。 冒着白烟的香肠烤熟了,克罗莉丝有些颓然的问道:“我的叉子呢?” 西罗疑惑:“叉子是什么?” 克罗莉丝只好重复一遍:“叉——子——,你没见过吗?前面有两根尖齿的餐具,用来戳起食物,比刀子方便很多。” 西罗摇头耸耸肩:“从没听过。” “我还以为你在海上航行见多识广,居然连叉子也没见过。”克罗莉丝一怔,顿时找回一点面子,不由取笑他——其实叉子是最近几个月才在翡冷翠宫廷风靡的玩意儿,但能以此嘲笑西罗再好不过了。 海盗头子不以为然:“有必要吗?没有比手指更灵活的餐具了,我们的祖先都是这样吃饭的。” “我拒绝,我不想弄脏我的手。”女公爵优雅的摇头。 先是沉默,而后西罗挑起眉,不怀好意的用木钎子拿起一根香肠,眼睛发光:“我可以喂你吃。” 克罗莉丝看着那根微微摇晃的暗红油亮柱体,眼角抽了抽,侧过脸推开他,咬牙切齿的说:“我吃火鸡肉就好了!” “……好吧。” 西罗感到很可惜,但没再勉强克罗莉丝,她也不敢再提叉子的事,生怕又激起他的疯性要强行喂她。 火鸡还没烤熟,穿在铁签上滴下油汁,香气熏熏,西罗蹲在火堆边一边翻转鸡肉,一边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克罗莉丝闻到刺鼻的酒味,问:“这是什么酒?” “啤酒。”西罗把酒壶凑近她嘴唇:“你尝尝。”那酒又黑又浓,几乎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不用了。”她皱起鼻子,想这酒的味道一定不怎么样。 西罗露出“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胆小鬼一定不敢喝”的表情,克罗莉丝愤怒了,反过来讥笑:“我可没忘记某人以前因为偷喝龙舌兰酒晕倒的事。” 西罗想起来,他们小时候曾一起潜进维罗纳城堡的地下酒窖,那里清凉幽深如同迷宫,他在克罗莉丝的怂恿下偷喝了一口公爵的藏酒,没想到酒太烈,他竟一下子晕了过去,克罗莉丝见他不省人事,急的大哭,不过事实上西罗很快就醒过来了,只是故意要吓一吓他单纯的表姐。 克罗莉丝“啪嗒啪嗒”的掉了一串串眼泪,他才若无其事的突然睁眼“醒来”,克罗莉丝一点都没发现被骗了,激动的又哭又笑,还抱住他、喊他的名字,还在他脸上亲了好多下…… 看起来后半段的剧情被克罗莉丝选择性的遗忘了。 西罗正想贴上去帮她回想一下这段往事,突然远处高耸的瞭望台上传来高亢的号角,打破了寂静的晨光,撒丁岛的人不管睡得多死应该都听到了,那声音像平静的海面上骤然掀起巨浪。 克罗莉丝一惊:“发生什么了?” 西罗拿出单筒望远镜,眯眼儿看着远方海平线上闪烁的数十个黑色小点,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我们要回家了,克罗莉丝。” ****** “嘀嗒。” “嘀嗒。” …… 一滴水从天花板溅落在脚下石板地上,克罗莉丝已经习惯了撒丁岛无孔不入的潮热,但这样幽暗狭窄的环境仍会使人感到压抑不安。 “我们还要走多久?” 撒丁岛的瞭望塔发出警报后,西罗唤来夏尔低声嘱咐了些什么,克罗莉丝没听清楚就被他拉回了木屋,西罗打开床下的暗门,一个黑幽幽的地道入口出现在两人脚下,西罗拉着克罗莉丝在这个七扭八绕的地下密道里走了数里,现在她感觉自己套着牛皮凉鞋的脚掌都开始灼烧。 西罗回头,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又拉着克罗莉丝继续快步向前,口中不紧不慢的说:“马上就到了。” “到哪儿去?”克罗莉丝有些焦急的拽着他未举火把的那条胳膊。 西罗突然停下脚步,克罗莉丝喘着气,以为他停下来休息,西罗将火把插在墙上,原本黑漆漆的地下走廊亮起来,不是因为火光,而是因为出现在两人眼前的东西。 走廊从逼仄突然变得宽阔,印着教廷徽章的金币像小山一样堆在房间四周,还有几十个大木箱,整整齐齐码放着数不清金条,一串串圆润硕大的珍珠,各色宝石,快要从箱中溢出来,整个室内珠光宝气,照耀人的眼睛。 克罗莉丝哑然,随即想到这些宝贝应该都是这些年来“月光石号”的战利品,将抢来的黄金埋入不见天日的地下,再留下一份藏宝图什么的,或许是每个成功海盗的终极理想。 “这间密室是‘蓝鲨’的宝库,可以通向西边,那里隐蔽,还有之前‘蓝鲨’留下的小船,里昂会在那等你,还有夏尔,皇家海军是从东边登陆的,岛民都在乱窜,后方的防备松懈,让他带你绕过撒丁岛海盗的阻击,里昂手里有教皇的信物,加上你,足够获得他们的信任。” 西罗珍重的抚了抚她的脸颊:“你安全了,我才能放心。”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一起走?里昂还不够给你作证吗?”克罗莉丝问。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稍后和你们汇合。” “什么事情?万一遇上皇家海军的人,他们把你当海盗杀了怎么办?” 西罗一哂:“我难道不是?我死了你不就轻松了,再没人纠缠你,你正好可以去萨法维结婚了,公爵大人。”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克罗莉丝快急疯了,猛揉他依旧笑嘻嘻的脸:“你别发疯了好不好,我们一起走,皇家海军的火铳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蓝鲨’!” “听话,克罗莉丝……” “不许动!” 背后的通道口传来一声低喝,随即,一柄冰冷的铁器搭在了西罗的脖子上。 两人争吵的时候忽略了密室外的动静。 “小子,没想到吧,我早就怀疑了!”那个暗哑声音充满杀意:“‘蓝鲨’被你那么轻易的放走了,他一定和你做了什么秘密的交易!‘荆棘号’那么大的宝船,我们死了快叁分之一的人手,才得了那么一点金子,果然都被他给藏起来了!” 人影从黑暗中走出,黄金和宝石的光芒照出他眼中的狂喜和贪婪。 “西罗·斯维尔,如果这是你的真名的话,你和那个女人果然认识的对吧?”那人舔舔下嘴唇:“传闻中那个迷倒了维罗纳公爵的平民女人,就姓斯维尔,她酿酒的家门跟着鸡犬升天,你这个小杂种恐怕也成了罗马公爵的亲眷了。” 克罗莉丝从他粗哑的声音和反光的脑门分辨出来,原来是那天在船上看到的光头大胡子,“月光石号”的大副。 “要是能成为公爵的家人,那确实是我的荣幸……”西罗轻飘飘的说。 “别他妈再和我兜圈子了,西罗。”大副韦鲁斯恶狠狠的打断他:“我早该想到的,你这个教廷的细作!你以为自己还掌控着月光石号吗?你不会不知道吧,教皇的走狗们已经登陆了,还有那群萨法维的蛮子,我们的弹药撑不了多久,你现在需要面对的,只有交出这个女人好保住你这条狗命的事实而已。” 克罗莉丝的心提到嗓子眼,她紧紧抓住西罗的大手。 不知怎的,她想起他们还是两个不懂事的小孩时,一心想要逃离牢笼一样禁闭的维罗纳城堡,但怎么可能呢?两个幼稚冲动的十几岁孩子,才跑到庄园附近的森林时就被捉住了,当被包围在数百人点亮的火把中时,黑夜也变为白昼,月亮消失于云端,克罗莉丝心中的恐慌无法形容,父亲冷酷无情的身影从那些冷冰冰的侍卫盔甲中走出,碧绿的眼中是失望和愤怒:“克罗莉丝,瞧瞧你干的好事!” 那时的西罗身材还带着少年的单薄,也像现在一样挡在她的身前,如同一张最坚实的盾牌。 她心如电转,正要开口,西罗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好吧……” 17长眠的宝藏 韦鲁斯以为他答应交出女公爵了,正在诧异,又听到西罗说:“那你也在这里留下一个事实好了,”他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道:“在这儿流血至死!” 话音未落,他已闪电般的出手,细长的剑刃向韦鲁斯袭去,韦鲁斯一惊,他没有想到西罗居然毫不顾忌性命的反击,毕竟作为他这样一贯的投机者,总喜欢把不利于自身的局面推给对面。 这样逼仄的甬道边上,他站在出口处,俨然处于有利地势,他扬起手中的弯刀格挡,金属相碰,发出刺耳的嘶鸣回响在密室中,韦鲁斯也是杀人如麻的海盗,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完全凭着本能躲过西罗的攻势,手中弯刀震颤,虎口像要被震裂,他惊于这个年轻人的力道,顾不上痛,长刀一偏,刀刃划过西罗的肩膀,雪白的钢刀立即染上了红色。 西罗的长剑并没有因此停顿,也在他的腰间留下一道狭长的口子。 “小子,看来你急着去见上帝。”韦鲁斯骂道:“我已经通知其他人,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留在这儿慢慢腐烂成灰吧。”言语间仿佛西罗已经是一具尸体。 西罗冷嗤:“韦鲁斯,你的脑子被你喂鲨鱼了吗?在知道有宝藏的情况下,你会通知其他人过来?我很怀疑。” 韦鲁斯脸色微变,很快说:“我进来前已经鸣哨,等着吧,在这个女人面前被乱刀砍死是你最好的死法。” 他一面激他一面抬手再劈,西罗却比他更快,一扬脚,踢飞脚边成堆的金币,在火光的反射下如同金色的雨,韦鲁斯瞳孔微缩,还没看清对方的剑势,一瞬间红色的浓稠液体骤雨般喷溅在地上,他听见了自己的惨叫,弯刀同时和四条虫子一样的断指掉在地上,微微蠕动。 韦鲁斯睁着通红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只剩一根拇指的血肉模糊的右手掌,狰狞而激动的吼叫:“我要杀了你!西罗·斯维尔,你这个小杂种!我要把你的肠子扯出——” 他疯狂咒骂的同时,却扑向一旁僵立的克罗莉丝,西罗仿佛早就料到,带着嘲讽的笑流畅的掏出藏在腰间的燧发枪,悠悠的指向他:“永别了。” “砰”的一声巨响在狭窄幽暗的密道里回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以及肉的焦糊味。 由于过于震惊,克罗莉丝甚至忘记了尖叫,呆呆的看着韦鲁斯头顶出现一个焦黑的大洞,强壮的身躯山一样朝后倒下去,在昏暗的甬道中激起一阵烟尘。 西罗扬眉,吹吹冒烟的枪口:“不自量力。”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克罗莉丝惊恐万状的捂住嘴,甚至忘了尖叫,视线被冻住一样,无法从韦鲁斯狰狞而残缺的脸上移开。 西罗回过身,轻柔的扳过她的脑袋,抱住她仍在发抖的身体,:“没事了克罗莉丝,我在这儿。” 克罗莉丝紧紧依偎着他,渐渐回过神,等眼中的湿意褪去,她抬起头有些后怕的看着他:“你实在太莽撞了,刚刚那么危险,为什么不先按照他说的做呢?万一他……”她扫过西罗脖子边上那道细长的刀痕,又看了看他肩头冒出的血,想起刚才千钧一发的情境,心跳的依旧厉害,忍不住再次颤抖:“你的伤……” 西罗毫不在意方才的惊险,握住她的手指吻了下:“小伤而已,他能杀了我?我还没那么没用。”又想起韦鲁斯最后想要挟持克罗莉丝的情形,泄愤似的踢了踢四处散落的金币,让圆圆的金币树叶般纷纷掉落在韦鲁斯圆滚滚的肚皮上。 克罗莉丝不敢去看面前的尸体,环顾四周问:“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出口吧。” 西罗捏了捏她的脸蛋,他走近一处角落,那摆着一座斑驳的银制耶稣受难像,在这个金碧辉煌的房间里,这个乌突突的大块头显得毫不起眼了,西罗双手握住耶稣的头向上一提,原本低垂着头的圣像变得昂首挺胸,他转头对着无语的克罗莉丝得意一笑,随着一声“咔嚓”响动,雕像缓缓挪位,黑洞洞的出口中,站着的是里昂,他挠了挠自己的棕色卷发,不耐烦道:“怎么这么慢?你们刚刚在祈祷吗?” “祈祷就不必了,但或许可以请神父来为亡灵超度。”西罗乜着韦鲁斯的方向。 里昂匆匆扫了一眼,仿佛受了侮辱:“我乃红衣主教,不是神父。” 西罗没功夫再和他纠缠主教和神父的职责问题,拉住克罗莉丝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向门后推,然后示意里昂从外封死暗门。 克罗莉丝拽住西罗的衣襟:“你也走。” 西罗在里昂的注视下弯腰在她唇上烙下一吻:“等着我。” 然后立刻摘下她的手拉上了门。 克罗莉丝急躁的拍门,可已然来不及了,她转向里昂劈头就问:“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 里昂可以对西罗不加掩饰的嫌弃,但对克罗莉丝就不能不客客气气,他自认是个目光长远的男人,如果不慎得罪了女公爵,对今后回到翡冷翠显然有百害而无一利,他耐心十足的劝诱:“殿下,请息怒,我相信西罗只是去处理些‘月光石号’的琐事,撒丁岛已经很久没有抵御过强军,现在岛上的人都在四散奔逃,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上船,去寻求皇家海军的庇护,您继续留在这儿实在太危险了。” 克罗莉丝紧锁眉头,即使她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不在乎里昂的死活,要恨就只能恨某个喜欢自说自话的海盗头子。 他一定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克罗莉丝暗想,或许是去杀人灭口…… 韦鲁斯死后的惨状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甩甩头,记忆中那个坏笑着把青蛙丢进浴桶中吓唬自己的少年好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可以从容杀人而面不改色的西罗的脸。 她再度审视了一下里昂,他只是微笑,看来对方是不打算讲实话了,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上了出去的石阶。 ****** 当一大群海盗进入藏宝室,这间原本就堆满木箱的房间就显得更加逼仄了,但此时没人在乎身边挤着的人的臭气,没人在意韦鲁斯的尸体,即使有人问,也很快被其他声音盖了下去。 “诸位,你们都该清楚,有萨法维的军队增援,撒丁岛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西罗注视着面前乌压压的人头,忽略大部分人正偷偷将金币宝石装入口袋的动作,沉痛的说:“现在叫你们到这儿来,是因为韦鲁斯私藏了‘蓝鲨’的秘宝,他在逃离时被我发现了,这些财宝理应分给随我出身入死的兄弟们……” 人群中有人大喊:“女公爵还在我们手里,把她带到那些教堂看门狗和萨法维蛮子面前,剁掉她一只手,看他们还怎么……” 西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人不敢再说下去。 “军需官人去哪了儿?”又有人怀疑的问。 “他已经走了,女公爵也消失了。”西罗一脸愤恨的说。 “什么?!”众人大怒,“叛徒!”之声此起彼伏,失去了最后的筹码,西罗的话或许不可信,但眼前实实在在的黄澄澄金子已经让他们没太多功夫谩骂里昂了。 “有了这些黄金,足够供养我们一段时间,‘月光石号’不会沉没,能拿多少拿多少吧,在末日到来前……” 西罗还未说完,众人皆已沉浸在拥有财富的狂喜中,或跳或喊,或是因争夺大一点的珍珠宝石而推搡甚至拔刀,或是将成堆的金币揽入衣袖,或是用牙齿去试探金块的真伪……无数影子投在墙壁上,伴着金子珠宝间的碰撞声,仿佛一群起舞狂欢的鬼魂。 西罗目睹这一切,无声的退到密道口处,勾起嘴角,眼神却如静止的冰河,他抬手用力按下插着火把的机括,轰然一声,藏宝室的穹顶裂成数块巨石落下,仿佛泰坦无情的手掌,盖在还在争夺财宝的海盗身上,惨叫被掩在石头下变得沉闷,木箱中的珍珠和宝石几乎碎为齑粉,同时也露出藏在最下层的火药。 西罗拿了火把在手中掂了掂,抬臂掷向不远处的引线。 ****** 夏尔看了看满头大汗拼命摇桨的里昂,又看了看忧心忡忡的克罗莉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惊叫:“你们果然有一腿!” 里昂还没时间告诉夏尔一系列事情的主谋其实正是“月光石号”的船长,夏尔还当是里昂怜香惜玉,看不下去西罗对克罗莉丝的“虐待”,要带着女公爵逃命的。 里昂踹了他一脚,依旧不停挥动酸痛的胳膊,气喘吁吁说:“上帝,我就应该,把你留在撒丁岛……” 撒丁岛前一刻还是海盗的天堂,后一秒已经沦为地狱,皇家海军的人数比先前几次派出的多了一倍,配备的炮火充足,对海盗修建的防御工事轮番轰炸,加上萨法维的步兵从两翼侧面突袭,原本坚不可摧的围挡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海盗们渐渐败下阵来,岛上的商贩妓女四处寻船奔逃,有人趁机放火打劫强奸,一片惨象。 隔着湛蓝的海水,夏尔仍能听见远处撒丁岛上的炮火声和惨叫声,他咽了一口唾沫,拿起另一对木桨沉默着划起船。 克罗莉丝看里昂累得半死,有心帮忙,但想到自己那点力气,恐怕划到明年都驶不出半海里,干脆一言不发。 西罗答应他们办完事就前来汇合,可他怎么过来呢?他肩膀的伤好像并没有他说的那么无关紧要…… “是教廷的船!” 克罗莉丝正神游天外,对面的里昂突然面色一凛,抛开船桨向她扑来:“趴下!” 夏尔闻言急忙抱头趴倒,船桨落入水中,他头顶风声呼啸带来一阵凉意,数只羽箭长了眼睛一样钉在面前船板上。 克罗莉丝被里昂身上的汗臭熏的喘不过气,他飞快滚到一边,高举双手,提口气大喊:“我不是敌人,我是教宗国枢机主教里昂·德·斯福扎!” 克罗莉丝微微抬眼,不远处大船的甲板上站着一排手持短弓的士兵,一个身穿红色法袍的修士从中佝偻着探出身体又很快缩回去。 里昂眼神极佳,立即兴奋的大喊:“是我啊科隆那大人,我曾在比萨向您学习法学!” 一阵沉默,当夏尔都有些无措的时候,一位身着银闪闪战甲的中年男子走出来,俯视着小船上的叁人说:“请上来。” 叁人沿着绳梯慢慢爬上船,脚刚踏上甲板,就被无数手握长枪的士兵层层围住,夏尔看着士兵后的银甲将领和红袍老头一脸戒备,他们不过手无寸铁的叁个人,对方却如临大敌,不由又害怕又觉得可笑。 红袍修士颤巍巍的说:“你自称斯福扎主教,可有什么证据?” 里昂有备而来,将一枚小小的玉石印章抛向他,红袍修士手抖,差点没接住,在掌中滚了一圈,他拿在太阳下端详,惊疑不定,又缓缓凑近问:“你真是斯福扎家族的人?” “千真万确,科隆那主教。”里昂矜持的点头:“卡罗·斯福扎乃是家父。” 科隆那主教仔细打量眼前衣着邋遢须发蓬乱的年轻人半晌,终于想起来,白花花的胡子颤抖起来:“啊,是您,的确是,可是……”他有些难以启齿:“几年前罗马派回的使者称您护送教廷财产时在海上罹难……” 里昂哈哈大笑:“上帝保佑,我的确差点儿就葬身鱼腹,一定是主的慈悲,让祂虔诚的信徒继续留在人世间为祂布道……” 另一位的中年男子打断了他对主的赞美,盯着头戴兜帽埋着头不吭声的克罗莉丝问:“这两位是……” 里昂如梦初醒:“哦,这位小姐就是——” “是我,”克罗莉丝刚才听里昂胡诌已经很不耐烦了,她摘下兜帽,露出溶金般的长发,迎上身穿铠甲的男子的目光:“您不会不认识我吧?弗利侯爵。” 被称为“弗利侯爵”的男子一愣,睁圆眼睛惊道:“殿下?” “正是,斯福扎主教所言都是真的,承蒙他所救,我才能再见到您。” 弗利侯爵受国王之命和教宗的科隆那主教以及萨法维王子一同营救维罗纳公爵,铲除撒丁岛的海盗之患。 他十分清楚救出女公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落在“蓝鲨”手里只能算她倒霉,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估计也不是残花败柳了,他已经做好了回去后被国王责难的准备,但那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坐镇后方发出进攻的指令就行,枢机主教显然和他想法一致,两人默契的一同呆在安全的主舰船上,看着皇家海军和萨法维士兵冲锋陷阵。 他立即换上一副紧张疲惫的模样:“殿下,您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么担心,从热那亚湾启程到现在,我没睡过一天好觉,幸不辱命,那些撒丁岛的异教徒被我一网打尽,您又失而复得,不管怎么说,我没有辜负陛下对我的信任。” 克罗莉丝注意到他擦得锃亮的盔甲没有一丝磨损,心中冷笑,仍作出一副逃出生天后的激动模样:“您太谦虚了,这次回去我必向陛下传达您的英勇和睿智,以作为您日夜兼程不计生死赶来营救我的回报。” 侯爵听着克罗莉丝一连串感激的话语,内心也有几分飘飘然,只当克罗莉丝是个没脑子的漂亮小姑娘而已,嘴上却愈发谦虚:“殿下,千万别这么说,我不敢居功,科隆那主教与阿尔斯兰殿下亦帮了我不少忙。” 科隆那主教不甘示弱的抢白:“殿下,一定是我对主的祷告起了作用,万能的仁慈的主……”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们,克罗莉丝早就厌烦这样恶心的奉承,她说:“尊敬的大人,我有重要之物遗落在岛上,能否借我船和一些人手,我必须找回来。” 18流浪的尤利西斯 身后的热浪像一头饥渴的猛兽裹挟着死亡的嚎叫横冲直撞,西罗在幽暗的通道中狂奔,出口的光亮渐渐近了,他叁步并做两步,伸腿跨出密道,锁上暗门,片刻,脚下的地面在难以察觉的震动后又恢复了平静,木屋中只能听到自己喘息。 他站起来,浑身的汗已经浸透薄衫。 或许是因为等待这一天太久了,心中并没有多少兴奋,西罗看向屋中,他离开半天,屋里的东西早被逃命的岛民洗劫一空,那个打算送给克罗莉丝的大箱子也空空如也了。 不过克罗莉丝那件黑色的丝绸缎带裙居然还躺在床上,闪烁着精致的光华,或许有人也觉得这件丧服晦气才使它免于被盗,西罗嫌弃的看了一眼,走到门口,顿了几秒又退回去拾起裙子,鼻端萦绕着熟悉的芬芳,是玫瑰的香甜。 也不知道克罗莉丝见到皇家海军没有? 西罗想着,看着裙子领口上零星缝着的贝母珍珠,仿佛辉映出思念之人的面孔,蓦地,那洁白面庞上闪过黑线,西罗一惊,敏捷的侧过身,一把纤薄的匕首掠过耳廓钉在墙壁上,嗡嗡振动。 西罗眼中杀机迸现,回头望,一个金发年轻人站在十步外,手握金狮头环首刀,一动不动。 阿尔斯兰带士兵围剿撒丁岛负隅顽抗的流寇,却丝毫没有维罗纳公爵的消息,渐渐也有些急躁,终于在审讯中从一个吉普赛人口中得知,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人曾关在这间屋子,他十分笃定那人就是女公爵,遂立刻带领亲卫过来查证,却发现了西罗。 他一击未中,瞟了眼西罗手中的黑裙,出声道:“刚才只是警告,阁下,维罗纳公爵被你藏在哪?” 西罗想也不想就说:“打赢我就告诉你。” 阿尔斯兰一愣,有点匪夷所思,鉴于对方很可能知道女公爵的下落,他用标准的拉丁语确认:“你要和我决斗?” 西罗瞟了眼阿尔斯兰盔甲肩头的金狮太阳纹,看他金棕色的瞳孔中满是怀疑,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出鞘,银鱼般闪亮:“没错。” 他的燧发枪还没时间重新装填弹药,阿尔斯兰身边还带着几十名举着火铳和短弓的手下,否则依西罗对荣誉毫不在意的性格,已经把眼前的王子一枪崩死。 阿尔斯兰挥挥手,示意卫兵放下武器,他对面前这个年轻人萌了一丝好奇,他刚刚的身手证明他不是一般的平民,但撒丁岛上除了平民还有什么呢? “你是海盗。”他确定的说。 “少废话。”西罗把“月光石号”的知情者几乎全干掉了,此刻他本来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只需按和里昂商量好的供词,称自己是被海盗俘虏的海军,自有他为自己作证,然而当他发现面前站着的极有可能是萨法维王子,那个很可能要夺走克罗莉丝的混蛋时,他忽然一个字也不想说。 阿尔斯兰不再问,他拔出腰间长刀,那是一柄精钢锻造的神兵利刃,他肩膀下沉,手腕旋转压住刀,还没发力,雪白剑光晃过,兵刃相接,“哐”的一声脆响。 几回合后,他发现面前的黑发年轻人剑术了得,招式变幻莫测,最奇怪的是,眼中充满莫名的敌意,每一剑都直刺要害。 感受到危机,阿尔斯兰不再试探,忽的暴起挥刀斜砍,劈至西罗眼前,却被他长剑死死挡住。 海浪急促拍打礁石,西罗微微出汗的掌心紧攥住剑柄,他的右肩之前被韦鲁斯刺伤,只简单包扎了一下,刚刚一击使出全力,伤口又裂开,现在整条右臂已经麻木了,涌出的鲜血将亚麻短衫染成暗红,他只能换左手持剑。 阿尔斯兰也发觉他的伤,但几十个回合过去,他也早已筋疲力尽,此刻哪有仁慈的道理,于是毫不犹豫的专攻他右侧,对方果然逐渐力竭。 一滴汗从西罗睫毛落下,他左支右绌的抵挡王子凶猛的进攻,内心烦躁不已,刚才他一时冲动提出单挑,现在却眼看要被这个蛮子给砍死,实在是愚蠢,也不知道克罗莉丝如果看到自己死于萨法维王子之手会怎么想……要么干脆下跪求饶好了,搬出里昂来,虽然没有面子,但总比再也见不到克罗莉丝强…… “哐当”一声,西罗的剑被环首刀斩断。 阿尔斯兰要打听女公爵的下落,不打算一下将他毙命,刀刃攫住他颈骨,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蓝眼睛,问:“维罗纳公爵在哪?” 西罗刚才胸膛上又中了一刀,鼻端传来血腥,眼前一阵发黑,周围的一圈萨法维士兵好像举着火铳逐渐靠拢过来,他勉强站稳,徐徐吐出一口气,嘴里仍旧逞强:“今天算你走运,不然维罗纳公爵将会看到一具尸体从地中海漂回萨法维了。” 阿尔斯兰见他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心中鼓噪,用刀背将摇摇欲坠的西罗掼倒在地,冷喝一声:“小子,你再不说实话,我只能卸了你的胳膊。” 西罗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一般,展颜一笑。 阿尔斯兰手腕一抖正要搠他肱骨,“住手!”一阵急切的呼唤从远处传来。 一个披着亚麻斗篷的娇小的影子飞奔过来,阿尔斯兰在看清她的脸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他和画像上的未婚妻,维罗纳公爵会以这种方式第一次相见。 克罗莉丝只注意到西罗奄奄一息的躺在沙地上,浑身是血,眼圈立刻红了:“别担心,西罗,医生马上就来,你会没事的。” “表姐,”西罗躺在地上,面色苍白,虚弱的说:“我快疼死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他戳死了……” “快放下枪!快放下枪,别误伤了公爵!”不远处的红衣主教一边跑一边招手示意。 克罗莉丝瞅了一眼面前的王子,他有一头雄狮般浓密的金棕色卷发,瞳仁在烈日下闪闪发亮,像一个盛满水的金盘。 如果说西罗像夜晚高挂天边神秘而诱人的暗月,那阿尔斯兰就是一轮永远散发光和热的太阳。 看来教皇的御用画师尚算老实,并没有将她的未婚夫画成皇宫里罗马前几任贤王肖像的标准样貌,克罗莉丝腹诽:眼前的萨法维王子与画像上差别倒不大。 萨法维王子仍用刀指着西罗:“公爵殿下,您没事吧?” “……我没事。” 看着西罗嘴角隐隐得意的笑,克罗莉丝十分痛恨自己刚才显露的担心之情,却只能有气无力的说:“王子殿下,请放了他吧,他其实是我的表弟,是他救了我……从……穷凶极恶的海盗手里。”她暗暗告诉自己,是看在西罗受伤的份上才勉强帮他一次。 “表弟……”阿尔斯兰面带疑惑,但还是缓缓收回了武器,心里纳罕:“维罗纳公爵的表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撒丁岛上?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殿下,您没事吧? 里昂匆匆跑到跟前,居然换了一件有些破旧的红色绒袍,卷发蓬乱,他悄悄给躺在地上的西罗使了个眼色,口中念念有词:“仁慈的主保佑,谢天谢地您没事。”说着在胸反复口画起十字。 西罗知道他们没事了,很合时宜的昏了过去。 ****** 撒丁岛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之后,岛上的海盗或死或逃或被抓,等待他们的结果是绞刑或流放,但不管怎么样,皇家海军大获全胜,缴获了一批锱重和财宝,虽然大部分在运回翡冷翠前都被主教和将领瓜分了。 短暂的修整之后,弗利侯爵建议带着女公爵先回翡冷翠像国王复命,他显然已经迫不及待要接受嘉奖了,主教带着装满战利品的宝船跟上,萨法维的船只则殿后,防止可能出现的残余的海盗反扑。 “殿下,我们清扫了岛上的流民,但没发现‘蓝鲨’的踪迹,有人说他几个月前就已失踪,不知道您有什么线索?” “不知道,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从未见过‘蓝鲨’。”克罗莉丝摇头。 “那您可真是太幸运了……”弗利侯爵端起朗姆酒啜饮。 克罗莉丝看见侯爵露出一脸怀疑又猥琐的神情,知道他一定产生了很多下流的联想,冷冷的说:“我被关起来后吓坏了,没注意那么多。”她起身,将继续编故事的机会推给了一旁的里昂,她已经发现了斯福扎主教很会随机应变,而且表演天分惊人的高。 克罗莉丝走出船舱,她想看看船医为西罗治疗的怎么样了,但这艘船出奇的大,她并不知道西罗的住处,在羊毛地毯上来回踱了一圈,克罗莉丝跺跺脚,回到了侯爵为她安排的房间。 “真奇怪,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他是自作自受,事实上,我遭此厄运不都是因为西罗吗?”克罗莉丝恶狠狠的想。 她推开房门,看到一双长腿搭在木床角上,西罗躺在本应属于她的床上,一个女仆正低头和他亲密的小声说着什么,见公爵回来,西罗轻轻挥了挥手,仿佛他才是房间的主人,那个小女仆向克罗莉丝行了行礼,红着脸跑出去了,关门前还不忘含情脉脉的向西罗抛去一个媚眼。 “啪”一声门锁上,室内一片宁静。 “你怎么在这儿?”克罗莉丝不大高兴。 “我不知道该去哪,就在这儿等你了。” 西罗上身罩着一件宽松的袍子,雪白的绷带从领口露出来,缠至整个脖子。 克罗莉丝坐在一边的红色绒面靠椅上,支着脑袋冷笑:“你恢复的真快,我觉得你可以下船重操旧业了,为什么不现在就回到你的‘月光石号’去呢?” 西罗不以为然的摊摊手:“别犯傻,克罗莉丝,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海盗头子,我是维罗纳公爵的救命恩人,你亲爱的表弟西罗·斯维尔。” “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 克罗莉丝被他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看着西罗大摇大摆的在榻上躺着,没事的那条胳膊枕在脑后,心情很好的样子,居然还哼起歌来,是《尤利西斯返故乡》—— “尤利西斯流浪太久了, 把你的恩典,给我们的祷告者, 他总有一天再得平静, 神圣的愿望把他唤醒, 尤利西斯他流浪太久了……” 西罗唱的荒腔走板,记忆逐渐鲜活,那时他十来岁,第一次和克罗莉丝观赏这部歌剧,尤利西斯历经磨难,战胜各种妖魔回到了他忠贞不渝的妻子佩涅洛佩的身边,克罗莉丝被精彩的演出打动而落泪,还摘下自己的钻石项链送给佩涅洛佩的扮演者,他都不忍心告诉表姐那个外表柔弱娇美的歌手不是女人而是阉伶,他还未变声就被阉割才能保持完美的歌喉。 克罗莉丝充满同情的摇摇头,为西罗的音乐天赋哀叹:“别唱了,拜托,没等你唱完佩涅洛佩就要改嫁了。” 西罗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怎么可能?亲爱的,别忘了,尤利西斯把她的求婚者都杀了。” “你唱歌的本事要是和说大话的本事一样厉害就好了。” “表姐,我没在开玩笑。”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杀人不是闹着玩的。” “尤其是贵族。”她又补了一句。“还有王子。” “嗯……”西罗突然难受的摸了摸肩膀处:“克罗莉丝,我的伤好像又疼了。” 克罗莉丝忘了生气 :“啊,严重吗?我去找医生。” 西罗笑着拉住她的手:“没事,只是看你这样关心别的男人,我有点心痛。” “……” 克罗莉丝无语的望着他闪烁着戏谑的蓝眼睛:“你想我打你吗?” “被你打我也愿意。” 19遥远的承诺 “你叫什么名字?”克罗莉丝一手支着下巴,用银勺在面前热气腾腾的蓝莓派上按下一个又一个小坑,两条小短腿在椅子边来回摇晃。 “西罗,西罗·斯维尔。”西罗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 “西罗,你真的是我的表弟吗?为什么你长的和我完全不一样?”克罗莉丝像打量一件陌生的雕塑一样,打量着眼前略显单薄的男孩,探究的目光在他漂亮的如同女孩的脸蛋和有些干枯的黑发间来回逡巡。 “你的眼睛和妈妈一样,像最深的海……但为什么你的头发这么黑?”她又拿起他的手端详,有些嫌弃的问:“为什么你的手也这么黑?你真的是从那不勒斯来的吗?特莉修说那的人都有沼泽热病,碰一下就会传染,我摸了你的手,我也会得病吗?” “我没有得病……”西罗抬起眼。 “我相信你!”克罗莉丝握住他的双手,和他掌心相对,突然两眼放光:“西罗,我们来玩游戏吧!” 趁着对方还在怔愣,克罗莉丝两只柔嫩雪白的小手已经在他掌心来回拍了两遍,嘴里清脆的唱:“我拿着弓儿低低瞄……”唱完一句,兴奋的看着西罗:“该你了该你了!” 她见西罗没有反应,晶莹的绿眸里写满了失落:“你不会玩这个游戏吗?” 西罗踌躇一下,随即在她相对的手心一边拍一边轻轻唱道:“正中你的下颔,颔,颔……” 克罗莉丝开心极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和她这样玩过,特莉修更是不允许她进行这种幼稚的游戏,按她的话说,这不是一个公爵小姐该做的。 “妈妈催我去睡觉……”她接着唱。 “……我会把你深,深,深锁。”西罗硬着头皮唱完了最后一句,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之前只是见过邻居磨坊主家的女儿玩过这种拍手游戏,还好他记住了那几句无聊的歌词,不然刚刚失望的克罗莉丝恐怕要掉眼泪了。 “现在,你是我的朋友了,西罗·斯维尔。”克罗莉丝骄傲的宣布,花瓣似的的小脸闪烁着欢快又得意的光芒:“西罗,我会按父亲说的照顾你的,毕竟我是你的姐姐嘛。” ****** 黎明时分,弗利侯爵的船驶入热内亚湾,这里属于他的封地,气候宜人,鲜花繁盛,侯爵下船修整了两日,勉强缓解了海上航行的疲倦,才在无数侍从的簇拥下带着女公爵坐进他织锦镶金的马车赶路。 侯爵的贴心有目共睹,他在出发前毫不吝啬的为克罗莉丝置办了一大堆华美衣饰,从衣料和珠宝的成色就可知其价值不菲,还指派了数十名忠心耿耿的女仆专门照顾女公爵一路的穿衣梳头沐浴等琐事,如此一来,漫长乏味的旅途都变得舒适起来,比之在撒丁岛的日子如同天堂。 弗利侯爵的慷慨大方让克罗莉丝咋舌又心生警惕,她当然不会认为侯爵是被自己的美貌折服,这样大献殷勤的背后必然另有目的。 克罗莉丝在归家的船上才从侯爵口中得知,她的叔叔,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罗德里戈一世,在他们离开翡冷翠前已经殡天,理应由他的长子乔凡尼王子继承王位,不过主教还未给他发来册封的文书。 可能教皇根本不乐意承认乔凡尼的合法继承权,早在罗德里戈一世时期,皇帝就对教宗干涉内政的行为十分不满,但为了确保皇位的正统性,不得不对教廷笑脸相迎,现在试图与萨法维联姻成为罗马对抗教皇的揭幕战,与异教徒的联合无疑是给教廷的一记响亮耳光。 罗德里戈一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乔凡尼却年轻无畏,克罗莉丝深知,这位兄长的野心不亚于他父亲,甚至更加果决的想要脱离教宗掌控,成为罗马真正世俗意义上的统治者,这样的人,会允许一枚联姻的重要棋子脱离掌控吗? 离开了野蛮危险的岛屿,却马上又要进入蜘蛛巢穴般的帝都,克罗莉丝不能立刻回到日思夜想的维罗纳城堡,她要随侯爵先前往翡冷翠,在那里,她的叔叔罗德里戈一世在死前要求全国为他举行整整一千次弥撒。 距她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从女仆的闲言碎语中,克罗莉丝得知,这期间有关她被绑架的消息在罗马的街头巷尾热议,甚至还有吟游诗人写出无数关于此事的香艳乃至低俗的歌谣在酒馆妓院里传唱。 “上帝宽恕我……” 克罗莉丝苦恼的将脸埋进掌心,她不知道要用何种情绪面对翡冷翠的其他王公贵族,更何况她已经在萨法维王子和主教面前撒下弥天大谎,把始作俑者西罗说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马车车轮轧过长街,翡冷翠是帝国的中心,平日里贵族的马车络绎不绝,来往的商人旅客喧闹熙攘,此刻为了迎接公爵和萨法维王子凯旋,卫兵肃清了通往王宫的中央大道,彩带和花瓣飘扬,但面包,下水道的废水,葡萄酒,烤肉,香料,形形色色的气味还是透过天鹅绒车幕热烈的钻进她的鼻腔,可能在撒丁岛过久的咸湿海风吹拂下,这些以往再熟悉不过的味道都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马车上,弗利侯爵在克罗莉丝耳边不停的聒噪,他大概具有他那个年龄的贵族男姓的通病,喜欢夸夸其谈他属地在他治理下的丰饶富足,炫耀他城堡中珍藏的名画,吹嘘他年轻时扮作游侠所经历的种种奇异冒险,以求在少女面前展现自己非凡的男子魅力,而克罗莉丝竭力伪装出的好奇又钦佩的样子,更是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正当克罗莉丝的从容假笑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侍从在车外敲了敲窗框,随即里昂的话语传来,斯福扎主教大人骑在一匹黑色神骏上,谦逊的隔着车帘询问:“侯爵大人,关于觐见乔凡尼王子时的礼节,我有些问题迫切的需要帮助,希望您能拨冗指教。” 侯爵听后扫兴的皱了皱眉,但被红衣主教奉承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时期,他一脸无奈道:“公爵,请恕我失陪一下。”仿佛克罗莉丝对他依依不舍似的。 克罗莉丝巴不得他立刻消失,微笑点头:“不能与您继续聊天太遗憾了,不过我相信斯福扎主教的事情一定更为重要。” 弗利侯爵礼貌的亲吻了一下克罗莉丝戴着牛胎儿皮手套的手背,敲敲车门,叫车后跟随的侍从牵来他的雪白坐骑,动作潇洒的跨上鎏金马鞍,随着里昂并骑往前去了。 克罗莉丝长舒了一口气,摘下手套甩了甩手,心中感谢里昂的突然“打扰”,另一侧的车门忽的又打开,午后的风带起丝绒窗帘,一个高大的黑影敏捷的跳进来,原本宽敞的马车内立即有点局促起来。 “那个烦人的老东西,他再敢凑上来我就把他踹下去。”来人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 克罗莉丝翻翻眼睛,暗想:“果然里昂突然造访不是巧合,他和西罗狼狈为奸,从来都不缺鬼主意。” 其实自从踏上返回的旅程,无论昼夜,克罗莉丝身边就环绕着侯爵安排的仆人们,加上侯爵本人时不时冒出来和克罗莉丝聊天解闷,西罗居然找不到机会和她单独相处,而克罗莉丝也没再对西罗露出过笑脸,她冷若冰霜,不理不睬,这种办法却好像有了奇效,西罗反而没有再放肆,行为做派比在岛上规矩不少。 此刻西罗坐在克罗莉丝对面,用一种熟悉的灼热目光凝视着她。 “我的侍从就在车外,你不要乱来!”克罗莉丝握紧拳头低声警告道。 她这句话好像启动了某种机关,西罗棕熊捕食般扑过来:“什么叫乱来,你告诉我。” 他很想乱来,但是在扈从环绕的马车中又的确做不成什么事,西罗只能在克罗莉丝身上这里摸摸那里亲亲,像一只围绕着盛开鲜花“嗡嗡嗡”乱飞的蜜蜂,很快把克罗莉丝今天穿的数层丝缎裁成的象牙色裙子揉搓的乱七八糟。 克罗莉丝看着裙摆上的无数褶皱,恨的牙痒,抬手扇他耳光,西罗眼疾手快的捏住了她柔软小手,放在唇边轻啮:“克罗莉丝,爱打人耳光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之前不是说想被我打吗?骗子!” 谁知西罗脸上没有丝毫羞愧:“只能在床上打。”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怒斥:“不要脸!” 西罗笑得春光荡漾,把被压倒在羽毛坐垫上气呼呼的克罗莉丝拉起来,重新锁在双臂间,贴近她耳边:“好姐姐,别不理我,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难道一回罗马你就想毫不留情的抛弃我吗?” 克罗莉丝脸上挂满嘲讽:“别这么悲观,西罗,你忘了你还有一位共患难的枢机主教朋友呢,别人都不管你他也不会不管你的。” 西罗立刻摇头:“拜托,我可是新教徒,别把我拉进传统的基督世界去,和那些墨守陈规的老家伙在一起我会疯的。” “我又不是新教徒,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克罗莉丝,你忘了谁将你从海盗手中救出吗?” 克罗莉丝冷哼:“我没什么可给你的,去向国王讨要赏赐吧,看他会不会嘉奖一个被海盗‘俘虏’多年却坚守荣誉的逃兵。” “这我倒不太清楚,但他应该不会讨厌免费送给他黄金的人,尤其是在即将到来的战争面前。” “什么战争?”克罗莉丝那双澄澈绿眸中满是诧异和警惕。 西罗暧昧的在她脸侧呼着气儿:“我可不是瞎子聋子,表姐,你的皇帝陛下为什么要和萨法维联姻,难道是喜欢那儿的漫天风沙吗?他难道不知道教皇对异教徒的痛恨?” 克罗莉丝奚落道:“就算是那样,撒丁岛上的财宝早已经被那些红衣秃鹫们扫荡干净,你献宝的算盘一准儿要落空了。” “谁说是岛‘上’的?”西罗眯了眯眼。 “你什么意思?” “你亲一下我我就告诉你。” “你做梦!”克罗莉丝蹙眉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可惜男女之间的力量实在悬殊,西罗这些天已经攒了好大的火,被她一骂,顿时激起性子来,翻过来压住她腿,攥住两只纤细的手腕,阴森森的笑了:“可我愿意告诉你,你亲我和我亲你是一样的。” 说着按住她,低头压下了脸。 “唔,唔……嗯……”克罗莉丝拼命挣扎,脸颊被他唇边新长出的胡渣刺的痛痒,一巴掌“啪”的胡乱甩过去。 “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这时,车外传来声音。 克罗莉丝瞬间失了声,惊慌的望着西罗。 “……这个碍事的家伙,”西罗心想:“早晚要杀了他。” 阿尔斯兰用剑柄挑开天鹅绒车帘,见女公爵面无表情的坐着,她的表弟则躺在另一端,面露不豫。 “殿下,出什么事情了吗?” 克罗莉丝礼貌的微笑:“这是在翡冷翠,又不是在撒丁岛,能出什么事呢?” 阿尔斯兰沉吟一下,目光转向始终闭目养神的西罗问:“那这位……” “斯维尔,西罗·斯维尔。”克罗莉丝率先答道。 “那不知这位斯维尔先生为什么在您的车架上?” 西罗突然睁开双眼,他伸直长腿躺在座位上,姿势十分懒散,眸子却炯炯有神,接口道:“殿下,我的伤受不了旅途的颠簸,好像变得更为严重了,表姐担心我,所以才让我过来亲自照顾。” 阿尔斯兰鹰隼般的金瞳微微眯起:“既然这样,斯维尔先生,我的随行里也有医生,不如让他们为你治疗一下,或许我们萨法维的医术对您的病情有奇效。” “谢谢,不必劳烦,我们罗马人还是用罗马的办法好了。”西罗不客气的拒绝了。 车厢内的空气霎时粘稠起来,一股无声的暗流默默涌动。 “哦?这倒让我有点好奇了,”阿尔斯兰仿佛随口一问:“您的相貌看上去与我所知的罗马人存在出入,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您其实并非罗马人?” 西罗的面容确实带着一丝迦太基人的影子,源自他出生起就从未谋面的父亲,但世人多半都只被他深邃俊俏的五官吸引住目光,克罗莉丝没想到萨法维的王子如此敏锐,居然察觉到了西罗的异族血统。 西罗的面色倏的冷下来,正要开口,一直微微摇晃着前进的马车忽然停住。 低沉庄严的号角声从门窗的缝隙中飘进来,马蹄声夹杂着无数人嘈杂的话语,那是属于翡冷翠贵族的矫揉腔调,他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终点,亦或是起点——翡冷翠王宫。 ****** 罗马是基督世界的顶峰,而翡冷翠正是罗马的心脏,皇帝居住的皇宫如同一颗明珠,丹楹刻桷的宫殿,身穿华服的宫人捧着奇珍异宝整齐穿梭其间,仿佛如果它不被装饰成这样华丽威严,就不足以突显它的神圣与伟大。 乔凡尼王子在他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殷切的接待了女公爵、主教和远道而来的萨法维使者。 “上帝保佑,还好你平安无事,克罗莉丝。”乔凡尼在克罗莉丝的脸蛋一侧轻吻了一下说:“有斯福扎主教一路保护你,你应该没受太大的惊吓吧。”说着瞟向阿尔斯兰,他特地强调“一路”,生怕不能暗示出女公爵的贞洁尚有存在的可能。 克罗莉丝怎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但她对死去叔叔安排的这桩婚约一丝兴趣也没有,于是一脸惊惧的接口道:“天呐,光是想想我都要做整晚噩梦,殿下,您不知道,那些海盗有多么可怕和粗鲁……” 她故意停了停,留给众人浮想联翩的时间,才红着眼睛柔声说:“还好有主教大人和侯爵,将我从地狱中拯救出来,主保佑,我会日日为他们的忠诚勇敢祈祷,如同为您祈祷一样。”说罢还虚弱的摸了摸心口。 克罗莉丝的矫揉做作显然打动了在坐某些想怜香惜玉的爵士,众大臣中立即有人毫不顾忌女公爵传闻中的未婚夫萨法维王子正在场,一个个殷勤的表达关切,恨不能亲手砍下“蓝鲨”的脑袋。 乔凡尼觉得这个话题已无法继续讨论,用硕大的纯金戒指磕了磕王座扶手,咳嗽一声:“好了,我亲爱的妹妹,何必在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身上浪费时间呢?里昂主教曾向我说起你的表弟救驾有功,何不让我们见见这位维罗纳英勇的年轻人?” 克罗莉丝瞪了里昂一眼,对方露出一丝尴尬又无辜的微笑,克罗莉丝只好对乔凡尼说:“他的身份卑微,粗俗无礼,恐怕不适合出现在这儿。” “你太谨慎了克罗莉丝,”乔凡尼有点好奇起来,或许是出于无聊:“我答应你,不会怪罪他的无礼,并且还会大大嘉奖他的功劳。” 御令谁敢不遵,没一会儿,乔凡尼手下的骑士将在大厅里悠哉闲逛的西罗带了过来,他本是没有任何资格出现在这里的,但这个卑微之人就这样轻易踏足了坐满罗马顶级贵族的大殿,步履轻巧,如入无人之境。 “这就是你的表弟吗?克罗莉丝,多么英俊的小伙子!”乔凡尼浅笑着对克罗莉丝赞道,亲切的仿佛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平民身份:“他叫什么名字?” “……西罗·斯维尔。”克罗莉丝坐在乔凡尼御赐的下首宝座上,手指在扶手紧紧抓握,最终不情不愿的答道,她看到西罗对自己粲然一笑,蹙着眉撇过头。 “斯维尔先生,听说你是公爵的眷属,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 西罗坦然回复:“请容我禀明,我是父不详的私生子,主保佑,仁慈的公爵收留了我,我怎么配得到您的注目呢?” 他说完,殿内立即充满了窃窃私语,无疑都是在议论他几乎要玷污圣座的身世。 克罗莉丝咬了咬下唇,打断座下的嗡嗡之声:“乔凡尼,西罗已是我母亲家族唯一仅剩的血脉,既然我的父亲曾经为她请封了男爵爵位,难道不可以将它归还给西罗吗?” 乔凡尼带着红宝石戒指的右手食指在唇边滑动,沉吟片刻道:“斯维尔家族的爵位是神圣罗马皇帝授予的,我怎么能剥夺他的继承权呢?更何况他救了你,既如此……我决定加封他为子爵,你觉得怎么样,克罗莉丝?” 殿内的议论声更增大了几分。 “您不仅英明,而且慷慨。”克罗莉丝点点头,随即给了西罗一个眼色,示意他见好就收,已经得了天大便宜,赶快谢恩滚蛋。 没想到西罗像瞎子一样,丝毫不理会一旁挤眉弄眼的克罗莉丝,对乔凡尼说:“去世的公爵大人常常教导我年轻人不该坐享家族的荫蔽,而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年轻的王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问:“感谢叔叔对你的教导,斯维尔先生,你现在还有建功立业的决心吗?” “当然,”他说:“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乔凡尼的眼神暧昧不明:“我还没被加冕,你怎么敢称我为陛下呢?” 刚才还有些嘈杂的殿内霎时寂静无声,座下的几位红衣主教甚至屏住呼吸,无数只棕色,蓝色,绿色的眼睛,全部聚焦在西罗的身上。 “您是罗马唯一正统的继承人,皇位的拥有者,是上帝赋予我称您陛下的资格,这还需要谁的允许吗?”西罗镇定自若的声音在绘满华彩壁画的穹顶中回响。 乔凡尼一手支着下巴,凝视着西罗恭敬但挺拔的身影,半晌,爆发出一阵大笑,在克罗莉丝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中说:“不错,我想我的近卫军中正需要你这样勇敢的士兵。” 忽略掉闻言一脸惊怒的女公爵,西罗眯起迷人的蓝眼睛:“是我的荣幸。” ****** 如果还有在看的亲,感谢你的守候,叁次元的事情实在太多,我心绪不佳,但还是会继续写,部分存稿还在修订调整,我想尽快到肉的部分,但是如果没有这些铺垫肉我又写不下去,这篇注定不能是纯肉文了,请各位见谅。 20台伯河的暗流 卡蜜拉有一头暗金色的秀发,如她的名字一样,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茶花,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她是罗德里戈一世的私生女,在国王还活着时颇为受宠,赐予她名下资产无数,她与乔凡尼和克罗莉丝几乎一同长大,是翡冷翠最受瞩目的贵族之一,当然,这和她青春火辣的外表以及擅长交际的本事是分不开的。 此刻她轻摇绢扇,眼里闪着探究的光彩:“快同我讲讲,克罗莉丝,‘蓝鲨’是否真的像传闻中那样,用他冰冷的目光杀人?” 克罗莉丝望着斛光交错的宴会厅,敷衍道:“我没亲眼见过蓝鲨,不过我想那应该是无稽之谈。” 一阵欢迎的礼乐盖住了二人交谈之声,御阶下方的人群陆续分开一条道,是又一位来访者到达了翡冷翠,向国王觐见。 近些天,乔凡尼总是在宴会上通过各种理由为她推销所谓的倾慕者,不外乎是要逼她在阿尔斯兰和其他有权有势的罗马贵族间做出选择,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年轻男子,必然也是乔凡尼中意的政治联姻对象,她是一件标着价码的商品,只要能交换足够的利益,送给谁没有区别。 卡蜜拉在她耳边低声说:“他是米兰公爵的长子。” 克罗莉丝想起西罗前些天所言,乔凡尼又急于联络翡冷翠周边的王公贵族,看来他对教皇发动战争已是势在必行,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层阴霾。 她正心烦意乱时,米兰公爵的长子献出了他的见面礼。 一条毛茸茸的东西被侍从牵了进来,吐着舌头静坐在众人面前。 “这是狼狗,殿下,品种优良,温顺且矫健,捕捉野兔狐狸都是好手。” 乔凡尼对狗的兴致缺缺,他只关心一件事:“克罗莉丝,杰洛尔是米兰的青年才俊,他得到你的芳心了吗?” 女公爵看着眼前温顺的大型猎犬,它黑色的皮毛看起来柔软光亮,正用蓝色的圆眼睛无辜的望着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朱唇轻启,绽放出的一丝微笑颠倒众生,低声说:“没有。狗不错。我收下了。” 乔凡尼失望的轻轻摇头,挥手让公爵之子退下。 …… 身着黑金刺绣坎肩的洛维侯爵缓步走到御阶下,他面容苍白,身材瘦削,只差一副獠牙和一件黑色披风就可扮演吸血鬼:“殿下,实不相瞒,从第一次在翡冷翠王宫里见到您的时候,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了,您身上散发的光芒让阿芙罗狄忒都为之逊色,事实上,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爱情的奴隶而已,请允许我以一首诗来诠释这卑微又火热的心情。” 坐在乔凡尼和克罗莉丝后方的卡蜜拉“噗嗤”一声低笑出声,克罗莉丝转头,见她憋笑憋地脸都红了,座下那位年轻人已经在众人面前开始了他深情的朗诵,热切的眼神不时扫向克罗莉丝。 “爱情的大神在这里突然降临, 他来时气象庄严, 真使我不敢回望, 她战战兢兢吞下了我的热心……” “如何,克罗莉丝?”一旁的乔凡尼压低嗓门问:“侯爵优美的诗歌打动你了吗?” 克罗莉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笑意,突然朗声说:“乔凡尼,虽然我第一次见到他,但我已经完全知道,这个人,除了对爱情的执着外一无是处,我更不可能被这种肤浅的执迷打动,被他当做写诗的对象,是比被‘蓝鲨’绑架还要不幸一千倍的事。” 大厅四面都发出哄笑,乔凡尼面露不快,但还是说了些场面话,安排近侍送尴尬万分的侯爵去别处玩乐,而卡蜜拉则不顾在场的贵族,放肆的大笑出声,她擦着眼角憋出的泪水:“克罗莉丝,几年不见,你讽刺人的技巧并没有像你的胸部发育一样停滞。” 克罗莉丝冷冷回道:“和你相比差远了。” 暂时又解决了一位蠢蠢欲动的求婚者,克罗莉丝能感到乔凡尼已在发怒边缘,她适时站起身,表示身体有些不适,然后不顾乔凡尼王子的警告提起裙子溜之大吉。 克罗莉丝快步走出国王大厅,长长裙摆拂过大理石阶梯,大厅的阳台外是无数彩旗飘扬的帐篷,都是国王为那些不太重要的客人搭建的,远远望去连成一片蔚为壮观,克罗莉丝正要招呼身边的侍从去套马车,那个身材高大的侍从却转身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扯进了喷泉花园旁茂密高大的树丛里。 克罗莉丝撞上一堵肌肉坚实的墙,在即将惊声尖叫的一瞬,抬眼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漆黑的头发由于缺乏打理而有些凌乱,蓝眼闪烁着树影间细碎的阳光,正是多日不见却以一身黑色侍从打扮出现的斯维尔子爵。 西罗自成了国王亲卫队中炙手可热的新星,他们一连数日没有见面,克罗莉丝只零星听说一些他的轶事,比如他莫名得到了乔凡尼的赏识,要被擢升为掌旗官,又或者他打断了几个因看他相貌俊秀就意图行不轨之举的同僚的腿骨。 “你从哪偷来这一身衣服?要吓死我吗!”克罗莉丝虚惊一场,扑打他肩。 西罗目光晦暗,在她蚊子般不痛不痒的攻击中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的光芒,让阿芙罗狄忒为之逊色,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爱情的奴隶而已……” 克罗莉丝怔住:“你都听见了?”转眼涌上一丝尴尬,洛维侯爵那酸掉牙的表白实在令人羞耻。 她为了掩饰而反唇相讥:“怎么?太过有魅力又不是我的错,况且他毕竟是侯爵,眼光自然比某些人要好些。” 西罗捧住她无暇的脸蛋缓缓凑近,恶狠狠说:“是么?我看他空长一双眼,却被你蜜糖一样的外表给蒙骗了,看不出来你的内心多么冷酷恶劣!” 克罗莉丝挣开他手:“我怎么恶劣了!” “你说呢?”西罗禁锢住她的腰不许她离开,咬牙切齿:“你有我还不够吗?非要让全罗马的男人都拜倒在你裙下才满意?” “我?你这是污蔑,是赤裸裸的诋毁!” “你难道不是!你为什么收下礼物?哼,一条蠢狗而已,你还笑……”西罗的眼前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克罗莉丝坐在国王陛下的身边,鲜红宫裙上繁复的黑金刺绣熠熠生辉,头顶价值连城的钻石头冠,她在一众身着华服的翡冷翠王公贵族的簇拥中端坐,面无表情,像一个被人用心装饰的白瓷娃娃,精致而易碎。那一刻西罗感觉里昂说的或许是对的,他们之间隔得太远了,远的就像天与地之间的距离。 直到那个什么假惺惺的公爵之子,送上一条摇头摆尾的蠢狗,她才突然露出笑容,原来她也会真心的笑……还有那首不自量力的可笑情诗,他心底的怒火“噌噌”上窜,没接着听下去,在爆发的前一刻抬脚走出了那个并不属于他的世界。 “我就是喜欢,你不明白?一条忠诚而沉默的狗比不会说话的蠢人要讨人喜欢多了。”克罗莉丝瞟了他一眼,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决意要让他当场血管爆炸:“哦,我忘了,某人已经是皇家近军了,现在当然要忙着讨好伟大的皇帝陛下,去攀登权力的阶梯。我收下谁的礼物和谁订婚需要被你允许吗?你是不是被翡冷翠的季风吹坏了脑袋?” 西罗可能真的被激怒到极点,反而一声轻笑:“原来如此,公爵大人,原谅我这数日不在给您造成的空虚寂寞,但是一条愚蠢的畜生能带给你什么?它能这样吗?” “还是能这样?嗯?”他的尾音上扬,在酝酿一个极度危险的计划,而他的手指在发出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率先开始行动,一圈圈,一寸寸,他变成最有耐心的猎人,无声逼近等待时机,给猎物最后致命一击。 “谁寂寞空虚了!” 克罗莉丝挣扎,但无奈西罗根本不知羞耻这个词怎么写,一边在她身上点火,一边低头咬住她胸前交迭的细带,向外一扯,被紧紧束缚良久的一对小可怜争先恐后的跳出来,还印着一圈被领口挤出的淡淡红痕,珊瑚色的尖尖骤然暴露,在凉风中一颤一颤哭诉委屈。克罗莉丝惊呼,抬手要扇他一耳光,却正对上他蓝的发绿的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雪白嫩肉,像头闻着血腥的饿狼。 她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虚张声势的威胁:“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他粗糙掌心包裹住玲珑的乳房毫不怜惜的揉弄,那两团东西又暖又软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他将它们推挤到一起,玫红的乳尖相触,他的理智蒸发干净,穿过纤腰将怀里的人提起踩在自己脚背上,弓着背凑近,勉强弥补了身高差,方便品尝她甜蜜柔软的酥胸。 “我很想你,克罗莉丝,你想我吗?” 克罗莉丝疼的呜咽,掐他手背:“呜,你这疯子......别碰我!疼......” 他大发慈悲,终于放过已经被他蹂躏到红肿的小甜点,舔舔唇,哑着嗓子说:“真想吃了你。”又去尝她眼角的泪。 克罗莉丝柔软无骨的贴在他身前,胸口阵阵发痛,简直恨死他,口中咒骂:“疯子!狗都不会乱咬人!” 西罗在她唇上烙下一吻,没脸没皮的笑:“对,我就是疯子,所以好姐姐,别气我,也别对别人笑,否则就是逼我发疯。”边说边替她重新抽紧胸口的系带,把他钟爱的两只小玩具藏回布料之中。 白嫩的胸口多出几个半鲜红牙印,西罗解下披风为她系上,遮住刚才行凶的罪证。 两人纠缠半晌,从树篱间出来,浓郁的树荫中一辆华丽的马车正踢踏驶来,四匹雪白骏马在两人面前驻足,慢慢悠悠打了个响鼻。雪白的戴满戒指的修长手指掀起车窗,露出一个女人精心描绘的娇艳容颜,红唇似血:“公爵大人,恕我冒昧,能赏脸和我谈谈吗?” 坐在车里的是法兰兹伯爵夫人,不知等候多久,克罗莉丝费解,看一眼身后已经垂下眼尽责扮演侍卫角色的西罗,心中稍感安全,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法兰兹伯爵夫人是罗马贵族里数一数二的有钱寡妇,死去的伯爵没有子女,伯爵夫人继承了他的城堡,庄园和十几处磨坊,她不过叁十出头,寂寞空虚的丰腴身体正需要爱欲的滋润,于是她干脆抛弃了名誉的束缚,整日沉迷专为贵族寻找姘头而举办的糜烂舞会,在亡夫的卧室里和她年轻的情人们寻欢作乐。除了在寥寥几次宴会上碰过面,克罗莉丝不记得与她有任何交集。 “夫人,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的殿下,我的多米尼克美吗?”法兰兹伯爵夫人突然指了指她身旁正坐的年轻男人,妩媚的笑了,“用他和您交换怎么样,就一个晚上。” “交换?”克罗莉丝看了一眼那个叫多米尼克的侍从,有些迷茫。 伯爵夫人散发着强烈香水味的身体凑过来,朝车外努努嘴唇:“当然是您的那位侍从,就是那个黑头发蓝眼睛的。” 不久前,在帐篷中和情人饮酒说笑的伯爵夫人,远远就注意到了西罗,他面无表情,却散发出一种沉郁又凛冽的气质,在嘈杂浮华背景中脱颖而出,砸中了伯爵夫人的芳心,她钟情于西罗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相貌,低垂着的深邃蓝眼里盛满了桀骜和野性,她阅人无数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必定充满蓬勃的力量,这让她心动的发狂,她偏爱青春漂亮的小伙子,和他们在一起自己仿佛也回到了少女时代。 她丢下身旁的男伴,想去接近令她怦然心动的少女之梦,却见西罗将维罗纳公爵飞快的拖进了树丛后,过了许久才衣衫凌乱的出来,不知干了什么好事,让女公爵脸颊飘红。 “夫人,您误会了……”克罗莉丝十分尴尬,伯爵夫人显然对最近关于自己的流言颇有心得,把一身侍从装扮的西罗当成了女公爵的男宠。 伯爵夫人穷追不舍,把叫多米尼克的男子向克罗莉丝的身前推去,她喝得有些醉:“殿下,相信我,多米尼克的‘剑法’精妙绝伦,您一定不会失望的。” 西罗唤来女公爵的车架,却迟迟不见克罗莉丝从伯爵夫人那儿出来,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踹开两名想要阻拦的护卫,一把拉开车门,他逆着光,阿波罗般的身躯轮廓完美,伯爵夫人见了西罗,眼前一亮,露出饥饿之人看到肥肉般垂涎欲滴的神色。 她毫不掩饰痴迷,和西罗商量:“好孩子,陪我一晚上怎么样?公爵大人有我亲爱的多米尼克相伴,不会感到寂寞……”说着要倒在西罗身上,蛇一般诱惑。 西罗怎会让她得逞,一转身避开,让伯爵夫人扑了个空。 克罗莉丝只觉十分荒唐,她起身告辞,伯爵夫人却不干,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男宠而已,如同一件衣服,价位合适就可买卖,更可以随时更换。 她拉住欲离开的女公爵的袖子祈求:“我尊敬的殿下,你是善良的天使,行行好,满足一个女人卑微的愿望吧,您又有何损失呢?” 看着一旁跃跃欲试、不时偷瞄克罗莉丝的男侍从和色咪咪的法兰兹伯爵夫人,西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拔出别在腰间的长剑,将这对不识相的狗男女串个透心凉。 他转头冷冷的盯着坐立不安的克罗莉丝,面色阴沉:“殿下,您今早在床上不是还说我最能讨您的欢心,永远都不会腻烦吗?现在就迫不及待要另觅新欢了?” 克罗莉丝小嘴微张:“你鬼扯!我什么时候……” 西罗没理她,双手穿过她腋下将人提起来,半搂半托的拽下马车,克罗莉丝繁琐的裙摆在他腿上纠缠,他不顾对方的低声呵斥,粗鲁的将人塞进维罗纳公爵专属的织锦镶金的马车里,跳上去示意马夫挥动马鞭。 伯爵夫人“咯咯”的娇笑隔着雕花红柳木门传来:“多忠诚的年轻人呀,殿下,考虑一下我的请求,我发誓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马车飞快向前,将伯爵夫人的话语远远抛在后面,克罗莉丝看着面色发黑的西罗,本来要出口斥责他的无礼,但想到法兰兹伯爵夫人的误会,又顿时觉得滑稽,伏在坐垫上笑的双肩微微颤抖。 西罗面色铁青,把克罗莉丝抓过来,缓缓问:“你很开心?” 克罗莉丝止不住笑:“关你什么事?” 看着她不加掩饰的快乐,西罗胸腔里的暴躁居然一丝丝的消散,扬起嘴角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可惜,毕竟损失了一次送上门的艳遇。” “那算什么艳遇?”克罗莉丝板起脸瞪他:“法兰兹伯爵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放荡,她的人给我?我嫌脏。” 西罗一哂,帅脸凑上前:“殿下,我可是干干净净的,只让你一个人用过,你选我吧。” 克罗莉丝已经习惯他的厚脸皮,低声嘀咕:“你干干净净?鬼才信,之前你明明和那个妓院的老女人眉来眼去……” 西罗一字不漏的听入耳:“我什么时候和她眉来眼去了?”随后了然,“表姐,你真是小心眼,吃了这么久的醋。” “她的胸都快蹭到你脸上了,你敢说和她没关系。” 西罗哈哈大笑:“放心,我看上的是人不是母猪,她的胸再大我也没兴趣,我只喜欢你的,我的克罗莉丝……”他语调越来越低,越来越缠绵,炽热的双臂环住她,慢慢将她压倒放置在柔软坐垫上。 她的披风被拨开,露出羊脂玉般的肌肤,淡淡蓝色血管蜿蜒,还有他留下的斑斑劣迹。 “现在该我问你了,”西罗不容她反驳:“告诉我实话,克罗莉丝,你心里有我吗?” “没有。” “你向上帝发誓。” “我……”她在即将脱口而出那一刻突然静止,像时光突然定格,她轻轻咬牙,气鼓鼓的脸颊染上桃色。 他撑在她上方,眼神锁住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将她那欲言又止的懊恼神情收入眼底,蓝眼中有流星划过,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声音响亮,他笑的欢畅:“我就知道,好姐姐,你也爱我的。” 克罗莉丝被他打败了,闷闷不乐的别过眼,又被捏住下颚强行拧转至正前方,他在她唇上醉了一样呢喃:“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也无所谓,我有你爱我就足够了。” 这句话比洛维侯爵的诗歌还要肉麻,但从他口中说出,却让克罗莉丝的心变得前所未有的柔软,她想起了西罗的孤苦身世,他幼年的无依无靠,在遇到自己之后也未见幸运,反而遭受更多磨难,颠沛流离,心中酸楚异常。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软弱,只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愿意心甘情愿的原谅和奉献。 幸运的是她的感伤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就被腰腹部抵上的一根新鲜热辣柱体给击碎。 西罗抓过她的手按上去,烙铁般的凶器要灼伤她娇嫩手心,粗壮枝干上是树叶脉络般交错的青筋,昭示他对她高涨的欲望。 “我不在的这几天,想它没有?嗯......克罗莉丝?” “鬼才想......”她赌气,转眼又惊慌无措:“你,你别碰那!手拿开呀……混蛋……” 他不理她,分开两片蚌肉,找到藏在其中的小珍珠专心致志的拨弄,随着她陡然急促的呼吸由外至内,时轻时重,带出一片润泽,他两指揩下一缕水液,蹭到她下巴上。 “你看,还是你下面的小嘴比较诚实。” “恶心!”克罗莉丝嫌恶的扭过头。 “怎么恶心了?”西罗好整以暇的笑:“我都吃过……” 克罗莉丝抽掉头边的羽毛枕砸他脑袋。 西罗躲开飞来的软绵绵的攻击,包住她的手继续上下折腾,哼道:“好姐姐,别浪费时间了,等车子停下你却还不下车去,谁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 巨兽在毫不遮掩的叫嚣,粗糙的触感,伴随滑腻水声搅动她焦灼的神经,克罗莉丝只瞄了他下腹一眼就不敢再看,红着脸摇头:“你爱发情是你的事,我才不管你!” “我都要爆炸了你怎么能不管我,呼……你好狠心……”他口中大言不惭的控诉着,却没有停止享受她娇嫩柔软小手的被迫服务。 又过一阵,他捏住的手又酸又热,克罗莉丝被他在耳边的热烈喘息和污言秽语搞的头昏脑胀,小声问:“你好了吗?” 西罗亲她的嘴唇像发烧了似的火热,百忙中抽空点头:“嗯嗯,你专心点好么?” 这要怎么专心?克罗莉丝腹诽,但听他蹙着眉不知痛苦还是快乐的闷哼,又有些不忍心,乖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勾住他后颈。 他的耳朵好像红了……克罗莉丝发现这一点后,鬼使神差的咬住了他圆润的耳垂,小口吮了一下。 “呃——”她听见西罗低吟了一声,性感至极的嗓音让她面红耳赤全身无力,有力精瘦的后腰就着她圈起的手掌猛烈的冲刺数下,暴涨的利刃从顶端喷出几股浓稠的白浊,全部击打在克罗莉丝未来得及抽走的手心,又烫又粘,车厢的空气中充满暧昧的气味。 从贤者之境中逐渐回过神的西罗,喘着气狠狠在克罗莉丝汗津津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你学坏了,克罗莉丝。” 克罗莉丝早已恼羞成怒,手中存在感极强的一滩液体让她手足无措,她只能抽噎:“你无耻,我根本没做什么……快把你的脏东西拿开。” “是是,我脏,”西罗从善如流:“别哭了,我给你擦干净。” 西罗翻出手帕给她擦手,克罗莉丝犹在抱怨:“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她从来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过那热烫的液体,想到它曾那样放肆蹂躏最后撒满自己身体深处,背脊窜出一股颤栗,腿心灼热,羞愤难堪的同时对身上压着的人更加痛恨。 西罗贴着她泛红的脸,手还不老实的在她裙下游走,一双仍未脱离欲望的眼显得好无辜:“谁让你突然亲我。” 等不到她回答,他像条大狗一样在她胸前磨蹭:“你真好,克罗莉丝,以后都这样对我吧。” ****** 谢谢同志们的留言,明晚见。 21许愿的圣泉 为了表示抚恤,乔凡尼将台伯河畔的一处宫殿赐给克罗莉丝当做暂时的处所,他要在翡冷翠最大的广场上举行恢宏的庆典,以庆贺终于剿灭撒丁岛海盗的功绩,维罗纳城堡的管家埃蒂安接到了克罗莉丝报平安的信件,也马不停蹄的赶往翡冷翠。 近来翡冷翠关于女公爵的男宠的流言甚嚣尘上,遭遇蓝鲨绑架后的女公爵似乎已经对自己的清白名声毫无兴趣,有人说她的男宠是纳喀索斯一般的俊美少年,有人则说是一位热爱打抱不平的异国游侠,两人常常成双成对出现,可见女公爵的宠爱,他们还夜夜在王宫的高塔里纵情声色,以黄金为床,用美酒沐浴。 所幸这些流言蜚语还未传入克罗莉丝耳中,此刻她躺在自己行宫的法兰西绒床垫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迷糊中仿佛感到灼热的指尖拂过自己的脸颊,有人嘀咕道:“真能睡。” 被打扰了美梦的克罗莉丝含糊咕哝一声,想要接着睡去,那恼人的指尖却不肯罢休,从脸侧缓缓磨蹭到了光裸肩膀,最后钻进被中在腰间肌肤上游弋。 克罗莉丝努力睁开迷茫的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后,迷糊的大脑终于清醒几分,愤怒的翻身背对着他。 “怎么样,公爵大人,对我昨晚的服务满意吗?” 克罗莉丝安稳觉被打断,脾气变得极差:“勉勉强强吧,现在我命令你滚回自己的屋子去。” 西罗轻笑一声,附在她耳后呵热气:“这怎么行?我的宗旨就是要让您满意。” 克罗莉丝感到一片火热的胸膛贴近赤裸脊背,惊慌中哆嗦了一下:“你不累吗?” 西罗捏捏她藏在被中的臀:“你这么可爱,我不介意和你玩玩游戏。”说着吻住了她的嘴。 “唔……” 一个缠绵漫长的吻,占据了克罗莉丝所有的呼吸,等她回过神,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西罗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的,但看到克罗莉丝含羞而躲闪的眼神,又让他心痒痒的,忍不住再翻云覆雨一番。 克罗莉丝挡住他欺近的嘴,认真的问:“你真的不休息?你都不觉得累吗?” “累?我为什么会累?以我的状态再做上一百次都没问题!” 西罗的大言不惭令克罗莉丝翻翻白眼,却听对方接着叹气:“不过你恐怕要寂寞一阵子了,我们的准皇帝陛下大概是觉得,我这样优秀的士兵仅仅当个皇家亲卫兵大材小用,我马上要去当他的掌旗官,接下来估计会很忙,你有段时间不能享受我的服务了。” 克罗莉丝闻言,绿眸先是闪过惊疑,随后气冲冲的举起拳头:“我才没对你的服务有什么留恋!” 西罗从被子中捉出她纤细手腕压在枕头两侧,笑得十分猖狂:“是吗?一会儿你可别求饶!” 还没等克罗莉丝反驳,膨胀的利刃已经蓄势待发,杀气腾腾的抵在密道边,摩擦,压迫,得寸进尺,但又充满耐心,最终拨开水液潺潺的外唇,顺利的和那张隐秘的小口坦诚相见,缠绵嬉戏。 那东西实在是难以忽略的存在,绯色爬上了她双颊,他下面来回摩擦玩耍,胸膛也压着她胸前软绵绵的两只兔子,克罗莉丝长长的睫毛颤动,是一根弦在挑动他焦灼的神经。 他再也忍不了,弦绷到极限,在断掉一瞬间,铁板一样的腹肌撞上耻骨,毫不犹豫的插入。 “啊——”她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低叫。 克罗莉丝被牢牢压在床垫上,神经全部集中到了腰以下,那里被粗大的阴茎冲开,被扩张,被掠夺,又热又麻。 “啊,西罗,你别这样,我不喜欢……”她惊慌,她无措,在反复颠簸中抓挠他满是疤痕的后背。 他却更加兴奋,直来直往,横冲直撞,没有多少技巧,全凭着年轻的力度和速度,但已经足够令身下的小人头晕目眩了,两条白嫩嫩的腿在空气里乱蹬,在他腰侧胡乱的蹭,混乱中又渐渐无力的垂落,西罗额上青筋突突跳,被下面的紧致绞地头皮发麻,发了狠的弄,要把她劈开,把她凿穿,用犬牙磨她耳朵:“听,你连声音都变了,还说不喜欢?” “你轻一点啊,呜……太深了……” 她的哀求是最好的催情药,迷茫的绿眼睛含着泪,水晶一样剔透,乖巧又可怜,西罗觉得满腔的爱意要溢出来,嘴上却不放过逗弄的机会:“轻不了,轻了姐姐可要生气了。” “混蛋……你怎么不下地狱——” 他泄恨般咬住那双唇,舌尖吮走她刻薄的话语,和眼角甜如蜜的泪。撑起上身,胯下有无穷无尽的精力,猎豹捕食般的速度,狠抽狠打,在她白皙的大腿内侧留下一道道斑驳红痕。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克罗莉丝都无法反驳一点,她的腿心湿透了,黏腻的液体四溅,已经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的在迎接着插入,别说是疼了,她甚至发出了很舒服的呻吟声。 四角的床柱上垂下薄如蝉翼的纱帐,此时不断的颤动,床帐笼罩的空间里,热气氤氲,意乱情迷的男女不停的交缠,糜烂短促的声响是伴奏的乐章。 “要我停下来吗?克罗莉丝,嗯?还要我停下吗?” “呃啊……我,我不知道……啊——” 克罗莉丝感到身上压着的重量加重了,西罗喘息声变得急促,牢牢按着她的腿窝,深深一抵,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克罗莉丝脚趾绞起,心脏急速跳动,肉体和灵魂一同陷入了无边销魂的浪潮中。 她全身筋骨变得软绵无力,轻飘飘的像一片云彩,随时被风吹散。半晌缓缓张开眼,腿间的酥麻层层迭迭,又被那根硬的出奇的炽铁捣散,有了这几天的经验,她已经能从西罗愈发凶狠的动作和收紧的下颚中感觉出,他正到了要命的时候。 克罗莉丝勉强抬起无力的腿去踹他,小声呜咽:“出去,快出去。” 在床上时,西罗有时会听话,但多数情况则故意和她对着干,比如现在,克罗莉丝越是抗拒,他就越是亢奋,目光更加幽暗,将她小腿折起压在胸前,挤压那两个淤痕累累的软面团,一言不发地盯着娇嫩晶莹的花瓣,那小口早已狼藉不堪,粉的,白的,红的,刺激人的眼球,胯下动作癫狂,猛抽百下,一拔一进间再难忍耐,最后猛送一记,电流从后腰窜至头顶,终于鸣金收兵,结实的肉体沉沉压下,汗水交濡难分彼此,偃旗息鼓的物件仍旧霸占着领地不肯离开。 这几天除了被皇帝召见,二人几乎夜夜笙歌,像一对热恋中如胶似漆的情人,克罗莉丝不得不承认,她能从西罗的一举一动中感受到爱恋,甚至产生了错觉,仿佛回到十六七岁时与他朝夕相伴的那段美好时光。但现实又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眼前一切皆是空中楼阁,乔凡尼终将显示出国王的强势,那时她将无可避免的上缴自己的命运,当然也包括婚姻。 想到这,克罗莉丝像头顶被浇下一盆冷水,一言不发的把身上的男人推开,缩到大床的另一侧。 怀里的温软身体突然离去,原本闭眼享受回味的西罗睁开眼,也跟着蹭过去,见克罗莉丝背对着他闷闷不乐,支起头问:“怎么了?” “你说实话,乔凡尼为什么突然提拔你?” 他捏着克罗莉丝胸前凸起的粉红小点,随口道:“大概是对我的嘉奖,毕竟撒丁岛埋藏的黄金加起来够他装备叁百门加农炮。” “黄金?”克罗莉丝问:“是那条密道里的宝藏吗?”她想起那些堆满地洞的令人咋舌的财宝,的确对亟待装备军队的乔凡尼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嗯,那些原本属于教皇的宝船‘荆棘号’,被‘蓝鲨’掠走后一直秘密保存,我也是不久前才取得他的信任,知道了那条密道。” “乔凡尼打算什么时候宣战?” “不出一月。” 克罗莉丝沉默,他却轻笑:“傻瓜,你知不知道体外射精是最没用的避孕方式?” 克罗莉丝愣了一下,惊疑回头:“你说什么?” 她水光摇曳的琉璃眼珠懵懂惹人怜爱,西罗视线下移,落在被他揉搓的肿胀的雪白山丘上:“我说你不必担心怀孕,我事先吃了一种药,至少在近期你是无需顾虑的。” 克罗莉丝暂时忘记了全身的酸痛:“什么药?你没骗我吗?” 西罗狡猾的坏笑,刮她鼻尖:“药是神圣的红衣主教里昂·斯福扎给的,那家伙成天在妓院撒种,又担心被女人缠上,总不能让高贵斯福扎家族的私生子满大街都是吧。” 克罗莉丝见他不像在骗人,心情稍稍轻松了些,随即对他又捶又拧,叫他滚,“你混蛋!为什么不早说!” 西罗无辜的表示:“你也没问过我?”他见克罗莉丝两眼红红,不再逗她,柔声说:“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你不愿意,我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轻率呢?女人生产那么危险,我母亲就是因为难产去世,我怎么会毫不在乎的让你也遭此痛楚?” 克罗莉丝脸色一白,又斜他一眼:“装模作样,你根本就,根本就不在乎我,那么狠那么用力,把我当布娃娃一样折腾……我都要痛死了……” 不料对方理直气壮:“因为你太小了。” 克罗莉丝被气的发抖:“你这禽兽——” 西罗拍着她的背,哄孩子一样:“我是禽兽,一见到你就兽性大发,这样,下次换你来吧,你可以骑在我身上,我保证不反抗,任你发泄蹂躏。” “……你能闭嘴吗,和你说话简直等于自虐。” 他立刻闭嘴,然后用行动证明他也是可以温柔的…… 两人一直折腾到太阳西沉,行宫的宴会即将开始,克罗莉丝昏沉沉的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蓬乱的头发,看到卧室里一片狼藉,长袍裙子扔的到处都是,地上、床上,就连梳妆台上还留有许多可疑的痕迹,她实在羞于叫侍女进来,至少现在不想,于是只能自己下床匆匆梳洗。 裙子紧窄,穿戴起来十分困难,她套上长袜的时候,西罗还要在旁捣蛋,狼爪随时蹭过来,直到克罗莉丝忍无可忍时一巴掌盖在他脸上,他才闷闷不乐地找自己衣服去了。 克罗莉丝随意编好长发带上头冠,与镜中的华服少女对视,愁眉不展,叹道:“我真不想去参加什么庆功宴……”想到要面对那些关系错综复杂的翡冷翠贵族,以及他们的探究眼神和闲言碎语,克罗莉丝厌烦不已,恨不得现在生一场大病,能名正言顺的拒绝乔凡尼的邀请。 “那就别去。”西罗穿好他皇家亲卫的制服,他总是充满活力,即使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看起来依然神清气爽,走到她身后,手指轻轻拨弄她耳垂下悬挂的圆润珍珠。 “那是乔凡尼的命令……”克罗莉丝没再说下去,她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如果真的不去,就算王子不怪罪,但外人也会认为自己对乔凡尼有所不满,无疑又给好事者说闲话的机会,她和“蓝鲨”的恶劣谣言已经漫天飞了,如今实在不想再扯上别的官司。 她下楼吩咐仆人套好马车,在她的执意要求下把西罗推上另一辆马车,与他一前一后抵达夏宫,好掩饰两人在一处偷情的事实。克罗莉丝要先去觐见她的堂兄,西罗一人留在熙熙攘攘的宴会大厅之外。 西罗小时候在维罗纳公爵身边,也会出席一些宴会,见惯了贵族间的虚伪客套,在他眼中,那些不事生产只会捧高踩低的爵爷和长了两条腿的蠕虫无甚区别,他过来只为了克罗莉丝,免得有不长眼的登徒子来骚扰女公爵。 他先后拒绝了数位贵妇的搭讪,正百无聊赖的时候,身穿红色法袍的枢机主教里昂·斯福扎出现在面前。 “我的朋友,真难得你一个人在这儿,”里昂半真半假的四下打量:“怎么未见到女公爵?噢,你终于意识到和你的维罗纳玫瑰在一起有多么不现实了吗?唉,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你们之间远的就像天与地之间的距离。” 西罗不为所动,勾出一个优美的笑:“主教大人,你昨晚又去哪家妓院鬼混了,你的身上混合了起码叁种香水的味道,熏的我头疼。” 里昂摇摇盛着暗红色美酒的水晶杯:“胡说,我是去救赎那些迷途的羔羊,你不知道那些少女有多感激我,我行的善举越多,离上帝就越近。” “如果你都能接近上帝,那我和克罗莉丝在一起有什么不可能。” 无数烟花“砰砰”炸响,在广场上空展开金色的大丽花,星月都黯然失色,硫磺的味道令人呼吸困难,忽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广场中心靠拢,是乔凡尼领着王后在夏宫最正中的露台上向众人挥手致意,在火药的烟雾中他们的身影浮动,如神话中的神祇降临。 西罗静静注视着国王右手边的克罗莉丝,她的装束不是最华贵的,但总能吸引众人目光,只因上帝赐给她的身份地位,让她天生成为最适合装点权力的绝美宝石。 克罗莉丝没有注意外界对自己的各种或羡慕或猜度的目光,她神思不属,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向身旁的乔凡尼和卡蜜拉偷瞄,前者一派淡然的观赏着那些弄臣的杂耍,后者用羽扇遮住半边娇媚的脸和身边人调笑,一切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时间回溯到克罗莉丝刚刚进入夏宫,皇帝的宴会厅人头攒动,她现在着实有些厌烦和乔凡尼虚以委蛇,一个将自己待价而沽的堂兄已经失去了联络情感的必要。她一个人漫步至圣阿加莎泉边,欣赏那些出自大师之手的杰出雕塑,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前方的飘窗内传出,她挪动脚步,无声的走到窗下的阴影中。 “哥哥,请不要对我这么无情,如果你还爱我的话……”是卡蜜拉柔情似水的声音。 “卡蜜拉,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不要把我的宽容当做退让。”那声音低沉,充满王者的威仪,正是克罗莉丝一直回避的皇帝陛下。 “那你呢?你对我的发过的誓言呢?你就忍心让我嫁给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吗?” “卡蜜拉,要怪就怪命运,世界上的事不可能十全十美,你我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了。” “命运?”卡蜜拉的声音陡然尖锐,“是谁逼着你和教皇开战?是谁让你对抗整个基督世界的代言人?你要牺牲我换取坚船利炮,绝不可能,我是绝不会像个木偶一样乖乖嫁给什么威尼斯总督的,我宽容的陛下!” 乔凡尼的语调是胜券在握的从容:“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卡蜜拉,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在我还没发怒前接受我为你选择的婚事,你会拥有一笔丰厚嫁妆,风光大嫁,你依然能保持优渥尊贵的生活,否则你得到的只能是一个押送新娘的囚笼,结果却毫无变化。” 乔凡尼说完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冷酷的背影。 眼泪从细白的脸上滑落,卡蜜拉轻轻摇头,向着空气中虚无的神明发誓:“不,不会就这样结束,别想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摆脱我,乔凡尼,你马上就会后悔的。” 回忆的碎片(二) “克罗莉丝,你究竟要去哪?” “嘘——”克罗莉丝在嘴边竖起食指,趴在墙边低声说:“小声点,别被特莉修发现了。” “我们不能离开城堡太远,公爵会生气的。”西罗也跟着伏低身,不忘提醒她。 “爸爸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保守秘密。”克罗莉丝瞪了他一眼:“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浪费?” 克罗莉丝无意中发现每周的星期叁,她的家庭教师特莉修都会独自溜出城堡,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直到傍晚才归来。她想要知道特莉修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如果能以此威胁她,就再也不用怕这位家庭教师严厉的戒尺了。 想到那根让她又惧又恨的细长戒尺再也不能威风的抽打自己手心,她兴奋的一晚上没睡,于是到了这个周叁,克罗莉丝终于忍不住,拉着西罗一起尾随特莉修。正值午后,城堡的仆人都昏昏欲睡,连犬舍里的猎犬都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打盹儿,她觉得自己像诗歌中那些流浪的骑士,西罗则是她的侍从,一起去恶龙的巢穴探秘。 西罗有些不屑一顾:“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特莉修,随意编个理由就好了,比如说她偷东西。艾蒂安先生一定会把她赶出去的。” “那可不行……”克罗莉丝摇摇头,虽然她很讨厌古板教条的特莉修,但她只是不想被打手板而已,如果真的将特莉修赶出去,不管用什么理由,她都很难再被雇佣,那就太残忍了,上帝也不会原谅她的。 “虚伪。”西罗撇撇嘴。 两人不远不近的跟在特莉修后面,穿过了迷宫一样的树篱和湿漉漉的草地,看着她鬼鬼祟祟的进了一个维罗纳公爵领地内的马棚,许久不见出来。 西罗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拉住克罗莉丝:“还是别进去了。” “不要!”此刻克罗莉丝的好奇心占了上风,根本听不进劝阻,西罗怕她有危险,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她一同靠近马棚那扇看起来马上要散架的简陋木门。 克罗莉丝急切的想要知道马棚里有什么,忍着臭气熏天的马粪味,捏住鼻子蹑手蹑脚的推开门缝,视线被一侧的干草堆挡住了,她身材娇小,可以灵巧的挤进门内,猫着腰四处打量。 围栏里几匹骏马正悠闲的甩着尾巴,慢吞吞咀嚼铁槽中的青草。而特莉修呢?特莉修正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两人嘴对着嘴,像要从对方口中掠夺空气一样不停的热吻。 克罗莉丝一惊,差点叫出声,西罗连忙紧紧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躲到身旁一堆高高的干草料后面。 先是一阵衣料的摩擦声,随即模糊的呻吟开始在马厩中飘荡。 克罗莉丝战战兢兢躲在草垛后,丝毫没有注意到西罗越来越古怪的神色,迫切想要一探究竟,刚微微探出头,突然特莉修尖叫一声,吓得她又飞快的缩回去,心跳如鼓,大气也不敢出,又等了一会,自己这个偷窥者并没有被发现的迹象,才伸长脖子,从草垛后露出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向外张望。 只见那个赤裸的红发男人把特莉修压在一摊干草上,皮肤黝黑,不停耸动身体,活像一头气喘吁吁的蛮牛,而特莉修也是几乎一丝不挂,雪白的小腿勾在他腰后,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 克罗莉丝惊讶的捂住嘴,她实在难以想象古板严肃的特莉俢,会在散发着青草和马粪气味的马厩里和一个五大叁粗的男人赤身裸体的纠缠,两人激烈的动作让竖立在墙边的几只钉耙都随着震动东倒西歪。 那个红头发男人,从背影看是维罗纳城堡的一名马夫,克罗莉丝只知道他是个鳏夫,有时为公爵驾车,平时沉默寡言,还有个十多岁的儿子。 特莉修一贯梳的一丝不苟的棕色长发此时杂乱的散着,细长的眉毛攒起,长着淡淡雀斑的脸上布满潮红,马夫突然扬手在她的臀上“啪啪”打了两下,特莉修发出近乎哭泣的低叫。 克罗莉丝睁大眼睛,从草垛后起身想要冲过去。 “你要干什么!”西罗惊呆了,猛地攥住她胳膊低声说。 “你没看见吗?他在打特莉修!”克罗莉丝又害怕又焦急。 西罗的脸噌的一下红了,红色一路烧至耳朵尖,他拉起克罗莉丝的手弯着腰悄悄离开了马厩,像有狼群在后面追似的飞奔了一里才敢停下。 “他们究竟在那里做什么呀,西罗,为什么不阻止他?”克罗莉丝喘着气,拍拍胸口,回头望望远处渺小的马厩,又仰头望着西罗,她十叁岁了,西罗也马上到十二岁,与刚来到维罗纳时那个单薄瘦弱的男孩判若两人,他像一棵抽条的柳树,飞速的长高,已经比克罗莉丝高了半个头。 西罗摸了下鼻子:“你真想知道?” “当然,你知道的吧,快告诉我。”克罗莉丝急切的询问。 “他们在做一种……呃,就是那种男人和女人喜欢做的事情……”克罗莉丝好奇的眼神让他有些词穷,眼神躲闪。 “到底是什么事?要怎么做?”克罗莉丝越发狐疑,眼前晃过刚才陌生的情景,男人和女人的裸体像两团蠕动的肥肉,顿时感到一丝恶心,她被西罗含混的话语逼急了,攥着西罗上衣的褶皱猛摇,娇声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呀?” 西罗被她摇的不耐烦,甩开她手:“你这么好奇的话,去问公爵大人好了!” 克罗莉丝转了转圆溜溜的绿眼睛,撇了下嘴:“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她不甘心的哼了一声,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得意洋洋的看向西罗,威胁道:“哼,你不告诉我,好,我去问胡安,他一定知道。”说完提着裙摆转身要离开。 胡安就是那个马夫的儿子,也有一头铁红色的卷发,壮的像个小牛犊子,喜欢傻笑,平时会帮着马夫铲草喂马,一见到克罗莉丝就脸红,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克罗莉丝觉得有趣,还一直以为他天生就是个结巴。 西罗想都没想就拽住她:“你不能问他!” “那你告诉我。”秋日的冷风开始在旷野中低语,克罗莉丝脸上原本挂着得逞的微笑,突然鼻头发酸,打了个小喷嚏。 西罗有些头疼,拍拍脑门,大人似的叹口气:“我们先回城堡去吧,克罗莉丝,回去以后我告诉你。” 他扯了一下克罗莉丝的衣袖,克罗莉丝气鼓鼓的不肯挪窝,西罗只好抓住她手腕,把不情不愿的公爵小姐拽上了通向维罗纳城堡的黄泥路。 走了一段,能远远瞧见埃蒂安管家就站在城堡大门前焦急的张望,看见西罗他们,急忙小跑着迎上来,他已经不再年轻了,跑了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灰白的胡子一抖一抖,见到克罗莉丝平安无事,在胸口画了无数个十字,才又惊又怒的责备她:“我的小姐,你去哪里了?我来送下午茶,却发现您不在房间弹琴,把城堡各处找遍了……”他又念念有词的祷告一回,双眼通红随时要哭出来:“我差点就去告诉公爵您失踪了。” 得知自己偷偷溜出去的事尚未被公爵察觉,克罗莉丝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看着埃蒂安为自己如此担心,不禁愧疚的低下头,嗫嚅着:“对不起,埃蒂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克罗莉丝雪白的小脸像剥了壳的熟鸡蛋,委屈巴巴的眼睛含着泪花,她一天天长大,集合了公爵和公爵夫人全部优点的美貌也逐渐显露,但在埃蒂安心里她依旧是个在襁褓中眨眼对自己笑的小天使,又怎么忍心真的责怪她? 于是他收起脸上的溺爱,怒瞪着一旁正背着手抬头看云的西罗·斯维尔:“斯维尔先生,说吧,你为什么把公爵小姐带出去?” 克罗莉丝红着脸说:“是我自己要出去,和西罗没……” “我想去骑马但被克罗莉丝发现,我怕她告状,就把她也带上了。” 西罗平淡的语调让埃蒂安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一把年纪了骂人却中气十足:“骑马!哦,我的上帝,你居然一个人带着公爵小姐去骑马!”他不敢置信,“小混球,不要以为你姓斯维尔我就不敢教训你!” 克罗莉丝抱住要扑上去的老管家:“埃蒂安,是我的错,是我要西罗陪我的,你不要怪他。” 她真诚的道歉:“埃蒂安,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埃蒂安长长叹口气,摸着她毛绒绒的发顶,柔声说:“我的小姐,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你不知道外面多么危险,如果你下次想去哪玩,一定要告知我,而且带足侍卫……”说着他拉起克罗莉丝的小手向屋内走去:“累坏了吧,今天厨子做了您最爱吃的奶油南瓜派,但可别吃太多了,不然又要牙疼……” 一老一小挨在一块儿的影子温馨感人,西罗耸耸肩,无所谓的跟在后面,只见克罗莉丝趁埃蒂安絮叨时悄悄回首,偷笑着眨眨眼,像只狡猾的小狐狸,露出两颗尖牙:“晚上见。”她无声的说。 西罗一怔,不自在的垂下头,再抬起头时,克罗莉丝已经上了郁金香楼梯,一切似乎都是他的错觉。 西罗慢悠悠回房,路过的仆人见到他大都低着头,没有人敢和他多说一句话,前段时间他的私生子身份不知从哪儿传开,虽然公爵严惩了那些说闲话的佣人,但仍然有人在背后偷偷议论,无外乎就是“异族人”,“野小子”,“头发黑的像幽灵”,西罗早已习惯,像个透明人一样进了自己的房间,未脱鞋就躺在床上,他脑中突然蹦出几小时前在马厩不小心目睹的一幕幕,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公爵还未找到他时,西罗住在那不勒斯乡下一间仅能避雨的农舍里,磨坊主的妻子总是趁着丈夫进城做买卖时和马夫偷情,叫声好似宰猪,或是收了钱做法事的吉普赛巫婆,不嚎叫半夜不会消停。他起先好奇,去偷窥那对奸夫淫妇的密会,后来就渐渐麻木,只盼着磨坊主有一天突然返回,拧断他那个喜欢野合的风骚老婆的脖子,让自己无需棉花塞耳朵就能安静睡个好觉。 “为什么总是马夫……”西罗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小声嘀咕。 ****** 半夜,西罗闭眼听着秋雨敲打玻璃窗的声音,维罗纳的雨总是来的突然,壁炉的火已熄灭多时,房间里冷的像冰窖,一瞬间他分不清身处何方,或许他仍在那不勒斯的破屋里做梦,明早起床还要给磨坊主磨一整车麦子才能吃上面包。 西罗错过了晚饭,本打算一觉睡到天亮的,却在刚才醒来,不过他很快明白了原因。 “开门呀,西罗,西罗——”一声声,轻轻的呼唤从门缝钻进他耳朵,几乎让他以为是城堡里的耗子在凿墙。 西罗开门,一个穿着纯白睡裙的影子飘进来,搓着胳膊抱怨:“为什么这么冷?你都不知道生火吗?” 看着光着脚蜷缩成一团的公爵小姐,西罗从恍惚中醒过神,下意识问:“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感谢你今天勇敢的挺身而出为我开脱,没想到你这么有情有义,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不用......” 克罗莉丝打开怀里鼓鼓的油纸包,双手举到他眼前:“你看,西罗,我把一整个派都留给了你。” 是奶油南瓜派,虽然金黄的派皮被挤的有些变形,但不影响它散发诱人的甜香。克罗莉丝把带着体温的南瓜派塞到西罗手里,那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能给予的最多的爱,上帝都要被打动,于是她用那双任谁见了都要怜爱的眼睛充满期待的望着他。 但西罗的心好像是石头做的,蓝眼平静无波,几秒的沉默后,“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死心吧。” “你——” 他飞快的打断她:“也别去问胡安或者其他任何人,不然我就把今天真正发生的事告诉公爵,相信我,那时可不是一顿戒尺就能解决的。” “你明明答应我的……” 克罗莉丝扁起嘴,她不敢相信自己这样的慷慨大方居然一丝丝感动都没有换来,这可是她最心爱的点心,埃蒂安每月只允许她吃一个,而她把这难得的幸福全都让给了西罗,只因白天所见所闻在勾动她的心,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唯一能请教的老师西罗却食言了,不肯吐露半句。 她震惊,失望,随后是伤心和愤怒。 西罗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那两只绿眼睛亮晶晶的,他想到一只降落在水面上的小天鹅,伸长了雪白的脖子,正扑腾着翅膀委屈的向他游来。 落进他心房里的雨水被暖暖的派的香味烘暖了,在以后他想她的时候,就会一点一点的流出来。 西罗坐回毫无温度的床,端起一副老爷的派头,支起腿,啃了一口南瓜派,在克罗莉丝蹿着小火苗的眼神中夸张的点头,口齿不清还要称赞:“不戳,蒸好痴。” 明知道他在故意气她,克罗莉丝还是暴跳如雷,将公爵小姐的高贵气度抛之脑后,扑上去企图收回自己的爱心:“臭小子,还给我!” 西罗的衣服都要被她扯烂了,还是不让她得手,把软软的南瓜派举过头顶,谁也别想吃。 克罗莉丝束手无策,咬着下唇气成一只河豚,西罗笑够了,“好了,姐姐,我不逗你——”话音未落,克罗莉丝踮起脚,鼻尖顶到他的鼻尖,咬住了他的嘴,少年的嘴唇柔软而干燥,克罗莉丝的舌头在他唇瓣上来回扫动,她尝到了淡淡奶油的味道,停下来轻轻的磨蹭。 西罗像被雷劈中,手脚发僵,直到克罗莉丝捧着他的脸,满是困惑的咕囔:“好奇怪,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嘛?”除了软一些热一些,和平常脸颊上的、手上的的吻没有任何区别,可为什么特莉修和那个男人看起来那样的激动,那样的......神魂颠倒呢? 克罗莉丝还没想明白,肩膀突然被抓住,是西罗,嘴里的派还没咽进肚子,眼珠却要瞪出眼眶,脸红的像发烧。 她有点忧心的问:“你,噎住了么?” 回答她的是有力的手将她推出门,没凉透的奶油南瓜派重回怀抱,以及一声清脆关门声。 门轴转动门板,带起的风吹拂她的碎发,克罗莉丝怔怔看着缺了一角的派,回想西罗刚才古怪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她就着缺损的地方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舌尖上甜而不腻的南瓜馅,默默的想:“很好吃呀......” ****** 这是初吻啊nwn 22虚伪的假面 广场中央架起一只用秸秆编织的巨大公牛,阿尔斯兰王子受乔凡尼之邀,远远搭起涂满油膏的箭矢,在火把上点燃,拉弓,瞄准,只见那枚羽箭破空而出,在观众的欢呼中,带着猎猎风声飞向公牛牛角正中,眨眼的功夫干燥的秸秆便熊熊燃烧,红色烈焰狂舞,如同一只火牛在广场咆哮,白烟直冲云霄,伴随游行的马戏团把黑夜渲染为光怪陆离的幻境。 连克罗莉丝这种一心回避政治的人都能看得出乔凡尼与民同乐的决心了,不惜让原本就因装备军队而紧缩的罗马财政更加捉襟见肘,也要筹备这次狂欢,或许是为了提振士气,也只有这样的花销才能带来罢黜教皇的底气。 席面上的葡萄酒,面包和烤肉如流水,望着那些大快朵颐的罗马贵族,阿尔斯兰说:“陛下,您的这次庆典办的很成功。” 乔凡尼笑着说:“罗马的子民离不开面包和马戏。” 威尼斯总督恭维道:“罗马有您的英明统治,必能再现凯撒治下的辉煌。” 国王哈哈大笑,台下一片恭维之声。 克罗莉丝在热闹的表演中却感到惴惴不安,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带着手套的手掌心都被冷汗打湿。 这时,一对侍从穿过奏曲助兴的乐师,端着个沉甸甸的铁质托盘走上前,托盘里放着一个椭圆形凸起的事物,用红色厚绒布盖着。 卡蜜拉轻轻摇动手中的扇子,声音轻悦:“陛下,我准备了一件小礼物,是从托斯卡纳运来,为这样一个充满欢愉的夜晚增添一点小小情趣,我想请国王陛下亲自揭开这个秘密。” 克罗莉丝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她迅速抬头看向上首的乔凡尼,他皱了下眉,似笑非笑的问:“这又是你的恶作剧吗,卡蜜拉?”语气隐隐含着威胁。 卡蜜拉嗤笑一声:“当然不是,”她妩媚的眼睛在国王身边的几个护卫身上转了转,仿佛一个狡黠的少女,“既然您不敢的话,那我亲自来好了!”声音陡然拔高,作势站起身要去掀开绒布。 “等一下!”克罗莉丝突然厉声制止她。 众人的目光一瞬间都集中在她身上,克罗莉丝仿佛浑然不觉,转而微笑着柔声说:“别这么着急嘛,卡蜜拉,秘密太快被揭晓有什么意思?” 卡蜜拉眯起眼:“公爵大人,在座的除了陛下和王后,你的身份最高,不如就由你来为大家看看,这盘里放的究竟是什么吧。” 克罗莉丝审视她粉嫩如花的面庞,心中警铃大作,对盘中的东西既疑惑且警惕。她怕这是卡蜜拉的激将法,是为阻止人上去亲自查看,可又怕这是她的阴谋,里面藏着见不得人的机关暗器…… 她踌躇的几秒钟内,阿尔斯兰已经站起,从容不迫的说:“陛下,老实说我很好奇,不如让我这个粗鄙的异乡人帮您解开谜团。” 国王周围站着数名忠心耿耿的卫兵,他呵呵一笑,不想表现的如临大敌,被这个萨法维蛮子看低,“你何必这么客气,当然可……”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陛下,萨法维王子是我们的贵客,怎能劳动他呢?让臣替您揭晓这个惊喜吧。” 克罗莉丝转头,是西罗,不知何时起来到了近处,恭恭敬敬的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乔凡尼朝卡蜜拉那撇了一眼,她正握着扇柄,骨节微微发白,泄露了她的紧张。他眼中划过一丝轻蔑,点头道:“正该如此,斯维尔子爵,请代替我去瞧瞧吧。” “遵命。” 西罗按着腰间的剑柄走上前,克罗莉丝浑身僵硬,想要出声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见西罗在一步远处停下,突然抽出长剑向前劈去,端着铁盘的侍从大惊失色,手一抖向后退,盘中的东西随之向外摔去,在石阶上翻滚两圈,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刚好停在克罗莉丝脚边。 众人定睛一看,是一副面具,像是铜铁材质,外圈镶嵌着打磨过的猫眼石,眼睛处挖了两个叁角形的洞,形成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扭曲的脸,在火光映射下诡异非常。 卡蜜拉端坐在椅子上,挑眉道:“斯维尔子爵,这可是我送给陛下的礼物,你想毁坏它吗?” 西罗答:“抱歉。”脸上却毫无愧色。 周围一片静默,在国王开口前连惊叫都不敢,只能捂着嘴观望。 克罗莉丝打破僵局,她弯腰捡起面具端详:“我想它出自伊特鲁里亚时期。”她点头赞叹道:“真是一件艺术品,它应当是属于罗马的无价之宝。” 卡米拉凝视着她,一脸佩服:“你知道的真多,克罗莉丝。”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克罗莉丝心中更加疑惑,细看之下,发现这个面具因年代久远上面还沾了一些暗红的污渍,像油脂又像血痕,凑近才能闻到一股腥气,顿觉恶心。 难道真是卡蜜拉在恶作剧? 乔凡尼淡淡说:“一点小插曲,没必要大惊小怪,接着奏乐。” 刚才还呆若木鸡的乐队立即精神抖擞的开始弹琴吹笛,乔凡尼又向克罗莉丝撅了撅下巴,示意她把那古怪面具处理了,他只当那是卡蜜拉对他的嘲讽,必然嫌恶的不想多看一眼。 西罗恰好走到女公爵跟前,拿出刚才那块绒布把面具缠了两圈包起来,随手丢给一旁添酒的侍者。 如此一来,他刚好有理由站在克罗莉丝身后了,众人有的默默喝酒压惊,有的低声议论刚才的古怪,却不敢正大光明的打量国王和其他当事人,只敢装作不经意的悄悄瞄上几眼,继而浮想联翩。 克罗莉丝眼睛瞪着杂耍的艺人,却什么都没看进去,只因背后的人存在感极强,一只手借着夜色和椅背的掩护,在她脖子到蝴蝶骨上来回扫过,她深吸口气,微微转头,压低嗓门说:“你别在这儿胡闹!” 背后之人轻笑,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别紧张,克罗莉丝,我可是你弟弟,咱们亲密一点是天经地义的,谁敢说闲话。”说着,竟在她侧脸上轻轻啄吻了一下,得逞后还一本正经,“对我笑一下呗。” 克罗莉丝又惊又怒,死死忍住才没有发作,产生了一种光天化日偷情还被捉奸的羞耻感,心虚的端起桌上的葡萄酒灌了一大口。 西罗皱眉,堂而皇之的夺过她手中的酒杯:“这酒凉,你别喝了。”边说边举起来喝了个干净,另一只手还状似无意的搭上她肩,仿佛两人真的在聊天。 克罗莉丝只觉无所遁形,脸颊泛起红晕,倒像不胜酒力。 她微醺的神态娇憨可爱,西罗想要吻她,但又不能真的吻她,心口上有一千只小虫在咬,一边逗她说话,一边不停的喝酒,好让冰凉的酒液驱散胸中的火热。 正当他心猿意马时,一阵沉闷的咆哮从人群外传来,似天空中爆炸的惊雷,又似从地底炼狱钻出的恶魔,令众人毛发耸立,惊慌的四处张望。 有十几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缓步走入广场中央,所过之处人群都躲至远处,不敢凑上前看热闹。 铁笼分为内外两层,每层的栏杆都有人的胳膊那么粗,可怕的吼叫就从笼中的巨大野兽口中发出。 一个高瘦的身影上前,是那个长的像吸血鬼的洛维侯爵,他向乔凡尼施礼:“陛下,这就是我为您献上的礼物,不过原谅我不擅长神秘主义,只能将它直白的展示在您眼前。” 侯爵说的话乔凡尼根本没怎么听,他此时也和在场所有长眼睛的人一样,被铁笼内的猛兽吸引。 一只他从未见过的动物,通身黑白条纹,短圆的耳朵,强壮的四肢,锋利的爪子从长着肉垫的大掌中探出,不停刮擦牢笼的铁围栏,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让听着头皮发麻。 克罗莉丝望着距离自己不过十几步之遥的庞然大物,它张开血盆大口,锋利雪白的尖牙挂着腥臭的涎水,可怖极了。 她的酒瞬间醒了,当与那怪物四目相对不由时微微瑟缩,打了个寒颤,然后便有一只温暖的手在她脑后抚摸,仿佛在安抚。 克罗莉丝飞快回头嗔了他一眼,但她双颊泛红,看起来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打情骂俏。 乔凡尼摸着下巴说:“这就是你花费10万金币买来的宝贝?一只大猫?在我们罗马的土地上好像还没有这种奇特的生命。” “这是老虎,陛下,而且是稀有的白色,”洛维侯爵回道:“来自神秘的东方,当地人将它视为神明供奉。” “神明?”乔凡尼望着铁笼中焦躁的来回走动的凶猛大猫,眼中满是不屑,“果然是愚昧的野蛮人,把野兽当做神灵崇拜。” “这可不一定,乔凡尼,”他身旁的美第奇王后说话了:“我们本质上都是动物,不是吗?是仁慈的主赐给人永生的灵魂,我们才有了智慧。” 乔凡尼不置可否,似乎失去兴趣,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侯爵将笼子抬下去。 23灵魂的牢笼 “等等,陛下——”卡蜜拉说。 “又怎么了?”国王的语气裹挟着充分的不悦,他的眼神在宣告: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卡蜜拉仿佛失聪,靠着天鹅绒椅背,依旧笑的优雅:“虽然陛下不认同这只动物具有神的属性,但王后不是说我们都是动物吗?那就翻遍每一寸皮肉去找,看看它的灵魂究竟在哪呢?” 一直恭敬站在原处的洛维侯爵冷冷开口道:“这只动物是我用十万金币买来的,还不包括饲养和运输的花销,卡蜜拉小姐,如果你能交换对等的价值,我愿意把它转让,供你研究你的……灵魂学。” 卡蜜拉终于闭嘴,乔凡尼很愉快,洛维侯爵更是锦上添花:“陛下,我也不知道动物究竟有没有不灭的灵魂,不过这只老虎,显然具有讨人喜欢的智慧。” 说着,他示意身旁的一名打扮奇异的扈从出列,他自称驯兽师,将白虎从笼中牵了出来。 离铁笼较近的人纷纷紧张的后退,乔凡尼想要制止他危险的举动,但看一眼胸有成竹的洛维侯爵以及镇定自若的阿尔斯兰,他又住了口,也是,他的周围还有几十名火枪手随时待命,就算一群犀牛此时冲进来也不会有危险。 白虎近处的众人就没那么放心了,一个个冷汗森森,但又不敢轻易离席,年纪大点的甚至脸发青嘴发紫,好似下一秒就要归西。 那名驯兽师熟练的驱使白虎表演各种娱乐节目,蹲下,起跳,鼓掌,钻铁圈……在场的人们常常见到猴子和狗的杂耍,却不曾见过凶猛大猫的,加上耳边明快的乐曲,渐渐忘了近在咫尺的危险肉食动物,一阵阵掌声欢呼为它滑稽的表演伴奏。 那头巨大矫健的野兽成了供人随意玩乐的小丑,仿佛在嘲笑那些把它视为神灵的野蛮人。乔凡尼也不由微微勾起唇角,宴席间推杯换盏,层层热浪上涌,仿佛一个隐形的太阳在头顶辐射众生。 白虎被驯兽师牵着,离国王越来越近,西罗皱了皱眉,眼风扫过洛维侯爵与卡蜜拉,隐隐觉得不安,握住剑柄挡在克罗莉丝身前,他暗暗后悔,今晚出门前忘将燧发枪带在身上。 不知是因高温或是疲劳,驯兽师的这只好伙计越来越焦躁,甚至开始呲着牙不配合,他想叫停,但洛维侯爵只顾着与人谈笑风生,没有注意驯兽师求助的眼神。 克罗莉丝的清醒逐渐被高纯度美酒稀释,打了个哈欠,她的手恰好放在鼻端,立时闻到一丝鱼腥味,她略一想,大概是从那个诡异的伊特鲁里亚面具上沾到的,于是吩咐仆人打水洗手。 她招手的动作轻柔,掀起的风传至嗅觉灵敏的猫科动物鼻腔中,却能被放大无数倍,刚才还乖巧的白虎忽而化身愤怒的幽灵,琥珀色眼球充血,低吼一声拨开驯兽师向西罗扑去。 它的前掌大如蒲扇,轻轻划过一道闪亮的弧,在驯兽师的小麦色肚皮上留一道血线,随后是白花花的肠子受重力作用流出,那腥臭令人不得不掩鼻,不,哪还顾得上掩鼻,地狱般骇人的景象早让目击者宛如石化,随后广场中有人率先尖叫,一时间从者无数,尖叫与嚎啕在夜空中谱成一首颤栗之歌。 电光火石间,西罗用全力推开克罗莉丝,掣出剑锋对准直冲而来的白虎肚腹,也要赐给它一穿肠肚烂的结局,然而可恶的畜牲身形却如鬼魅,空中灵巧偏转方向,剑尖恰巧插它进上肢的骨缝里,再也拔不出,西罗只觉全身像被巨大的铁板撞击,顺势翻滚两下绊住两条木桌脚才止住,胸口憋闷,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不知是谁发声,多数人也并不在乎,早已扔下酒壶和怀中的年轻侍女,摩肩接踵的四散奔逃,有人被踩踏,有人趁机作乱,火光燑燑的广场由中心向外掀起混沌的巨浪。 近处的侍卫举起闪着寒光的长矛围绕在国王王后身边,远处举着长管火铳的士兵却不敢射击,这种火铳射程很远,但发出的子弹是一个扇面,极易误伤混乱中逃窜的王公贵族。 西罗被掀翻的同时,老虎发了狂一般,不顾身上还插着长剑,通红的眼如撒旦附身,长啸着又朝克罗莉丝扑去。 “克罗莉丝!”西罗大叫,来不及相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野兽影子如飓风般袭去,他仿佛被突然沉入深海海底,眼前发黑,肝胆欲裂。 克罗莉丝在极度恐惧中被一声熟悉呼喊震的脑中蜂鸣,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停滞,极慢极静,但也只是一瞬,转眼又倾泻而下,她如被兜头浇一盆冷水,无路可退,就地滚了一圈,避开老虎岌岌可危的攻击,耳边一声巨响,是她上一秒所在处的椅子被巨大的冲击撞的四分五裂。 “放箭,快放箭!”有人怒喝。 一片呛人的烟尘飞腾,克罗莉丝顾不上管此时自己的姿势有多狼狈,手脚并用的向远处爬,她听见箭矢破空之声,混乱中人们的尖叫,还有一声带着愤怒和绝望的兽吼,脚下一软,被长长的裙摆勾缠,跌倒在地。 她向前倒,却并没有触到预想中的坚硬地砖,而是一个滚烫宽阔的怀抱,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 “克罗莉丝!” 克罗莉丝被西罗的手臂用力环住,耳边能听见他的“咚咚咚”心跳声,急促的要连成一片,带着血液的潮汐在血管间沸腾。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西罗的大手轻拍她背心,口中喃喃,不知是在安慰克罗莉丝还是安慰自己。 克罗莉丝的眼眶湿了,她在西罗的衣襟上蹭了蹭,一切转瞬即逝,刚才喝下去的葡萄酒全部化为冷汗浸透薄薄的衣裳,她视线越过西罗肩膀,刚才嚣张可怖的猛兽被百十只利箭扎成一头豪猪,皮肉外翻,鲜血交汇成一张地毯在脚下,它阖着眼一动不动的趴着。 她听到西罗咳嗽,仰起脸,见他嘴角有血,顿时花容失色,捧住他双颊:“西罗,你受伤了!” 乔凡尼面上像被泼了一层墨,乌沉沉的眼眸蕴起风雷,看向一旁的洛维侯爵:“洛维卿,谁给你的胆子在御座前行谋杀之举?” 洛维侯爵已经面无人色,自白虎突然发狂行凶,他便像被抽去灵魂似的瘫软在地,任由侍卫架着押送至国王面前,仍是一脸惊恐的哆哆嗦嗦,说不出完整的话。 “陛,陛下,我发誓不——” 洛维跪倒在地,刚要开口解释,身旁的庞然大物忽然弹起,谁能想到那只白虎的灵魂还没有消散,但什么都晚了,西罗只能抱住克罗莉丝翻转,把她压在身下。 垂死的白虎抬起一只前掌猛抓,四道长长的爪痕印上,右肩至后背的整块皮肉被利爪撕裂,鲜血“滋滋”喷溅,西罗闷哼一声,仍然死死按住克罗莉丝的脑袋将她罩得严实。 克罗莉丝脑中一片空白,躺在冰冷地面上,身体如寒风中树叶不断抖动,她看不到西罗背后的伤,但鲜红血液像几条粗壮的手指从西罗的脖子上飞快爬下,然后一滴滴砸在她洁白无瑕的领口,很快连成一条细线,雪做底色,红的花,是一束妖娆盛放的玫瑰。 她摸他的脸,沾血的手印在上面,像粘稠的胶水,她发现自己那样无能无助,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西罗,西罗,你怎么了?哪受伤了?你起来,求求你,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 耳边是乔凡尼的怒斥,和十几根长毛扎进动物皮毛的沉闷声响,但都模糊不清了,西罗的脸变得苍白,圈住克罗莉丝的手臂一寸寸松开,语气轻柔的像要睡去:“你看,把我带在身边还是有用的……以后我想抱你的时候,你可不能再打我耳光……” 克罗莉丝不停的摇头:“不,不,你醒醒……醒醒!” 最后一刻,他坠入最幽深黑暗的漩涡中心,在一点唯一的光明中,一只手朝他伸来,白的透明的皮肤上有淡蓝色的脉络,葱管似的细嫩指头,那肌肤、骨骼的模样都深深刻在他的心底,手的主人用稚气未脱的声音说:“西罗,你带我走吧。” ****** 急促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织成一阵密集的鼓点。 克罗莉丝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床前:“你生病了?” 西罗摇头,他此时像是被放在一口烧满水的大锅里,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向外冒热气,有气无力的说:“我没事克罗莉丝,你回去吧,被公爵大人知道了他会生气的。” 克罗莉丝花瓣似的小脸皱起来,摆弄着胸前的金发思索了足足叁分钟,突然“哒哒哒”走到阳台去,他听见窗户开启的声响,过了一会又合上。 西罗不知道克罗莉丝在干什么,他脑子像有一柄巨斧在劈,眯起来只留了一条缝的眼睛瞧见一双白嫩嫩的手,握着一条毛巾样的东西搭在自己滚烫的额头上。 本来昏沉沉的西罗被冰的打了个冷战,欲哭无泪:天呐,她究竟从哪找来这么冰的毛巾,而且没有拧干——他感觉到冰冷的水流顺着太阳穴滑进枕头,脑后的头发很快跟着湿漉漉。 西罗晃了晃脑袋想把那折磨人的毛巾甩掉,克罗莉丝飞快制止他的动作:“西罗,请你听话。”还把棉被往上拉了拉,压住他乱动的胳膊。 西罗垂死挣扎:“我没发烧,克罗莉丝,我只是有些头晕,快把它拿开。” “你都开始说胡话了,明明烫的像要着火,我好不容易才弄湿的袜子给你降温,雨把我的袖子全都淋湿了。” 袜子……不会是我晾在窗台的袜子吧,虽然洗过……西罗很绝望。 “我没在你的房间找到盆,就去外面接了雨水。”克罗莉丝笑得弯月牙儿似的眼睛正在表达唯一的意思:快来表扬我的聪明。 “我小的时候生病了,妈妈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克罗莉丝歪着头甜甜的说。她为自己也能照顾病人感到十分欣慰,随即又担心的问:“怎么样,西罗,你感觉好点了吗?” 怎么可能好?西罗被她气得阵阵发晕,公爵夫人肯定不会用被雨水浸湿的袜子给你冰敷。 克罗莉丝却对这个“当妈妈”的游戏乐此不疲,还执着的要给西罗讲《一双金脚》的童话故事,哄他入睡。 “在偏僻的波杰比尔有一个铁匠……” 虚弱的病人毫无抵抗之力,乖乖躺在床上,听公爵小姐支着脑袋在床边,用最轻最柔的声音给他念故事书。 夜已经深了,早过了克罗莉丝十几年不变的上床睡觉时间,她眼皮开始打架,哈欠连天,小脑袋越垂越低,讲到铁匠的小学徒爱上了侯爵女儿时再也支持不住,倒在枕边不省人事。 耳边的蚊子嗡嗡声终于停了,西罗轻松不少,撑了大半夜,他昏昏欲睡,但看着趴在床边已然进入香甜梦乡的克罗莉丝,又渐渐抓狂。西罗被迫恍然大悟,公爵小姐不仅不会照顾人,还是个麻烦精,现在只穿着薄薄的湿睡裙就睡死过去,如果放着不管,一定会着凉。 西罗想把她抱回卧室,身体却丧失了力气,他微微抬起胳膊,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后背传至指尖,像一把钢锥扎进皮肉,他几乎立刻清醒,眼前的一切包括克罗莉丝都像白细沙砾堆成的雕塑般,一瞬间悄无声息的被风吹散、湮灭在黑暗。 他从没有这样惶恐,心脏处痛的像被剜掉一块肉,大叫:“克罗莉丝!” “克罗莉丝……”床上的病人沙哑的呢喃。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的运气不错,伤口再深几分,医生就要把你的整条胳膊截下来,以后一辈子用左手吃饭。” 阳光穿透银色纱帘落在榉木地板上,像一层柔柔浮动的水波,西罗用力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克罗莉丝坐在床前,身上仍是庆典那天所穿的的白裙子,上面还血迹斑斑,头发也乱蓬蓬的像个鸟窝,憔悴的模样比在撒丁岛的时候更甚,一双眼又红又肿,不知哭了多久。 她明明那么爱美爱干净……西罗既心疼又高兴,忍着半边身体的痛挤出一丝笑:“你的眼泪是为我流的么?我真幸福……” “别乱动!你真的想变成残废?”克罗莉丝立刻凶巴巴的朝他吼:“你把自己搞得一身伤,你知不知道留疤很丑……就为了证明你很厉害?” 西罗的眉挤出一条深壑,吸口气:“我需要向谁证明?”他的笑容也慢慢消失,“除了你,我的家人都去见上帝了,还是说你觉得你那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堂哥值得我舍生忘死的效忠。” 他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卧室里只有风吹动丝绸帷帐的声音。 “咚咚”的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过叁下,捧着托盘的埃蒂安忧心忡忡的走进来,见到西罗已经醒了,错愕过后是长舒一口气,把一碟切好的面包和一杯牛奶放在床头,“小姐,吃点东西吧。” “嗯,你快去休息吧,埃蒂安,我能照顾自己。” “您也两天没合眼了。”老管家看着形容狼狈的克罗莉丝,心疼的问:“要不先去换身衣服吧,小姐。” 克罗莉丝扬起嘴角笑了笑,握着他粗糙的双手安慰:“我还有些话想问西罗,我保证一会儿就去休息。” 埃蒂安叹口气,欲言又止的睨了床上的伤员一眼,对方不为所动,盯着雪白墙壁出神。埃蒂安气结,一步一回头的走出卧室,不忘贴心的轻掩上门。 克罗莉丝抚摸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这是从维罗纳日夜兼程而来的埃蒂安在昨日交给她的,他甫一到达翡冷翠就听到了白虎在庆典中伤人的消息,女公爵好像受了伤,当时就眼前发黑差点晕厥,强撑着赶到夏宫,才知道克罗莉丝没事,只不过回了自己的行宫照料受伤的表弟斯维尔子爵。 “那老头儿从来就不喜欢我,肯定又趁我不在的时候说了我好多坏话。”西罗上身右侧有伤,被包扎的严严实实,昏迷时只能趴卧或者侧躺着,他闻到面包的香味,慢慢坐起身用能活动的那只手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吞下去时,却因为喉咙发炎而猛地咳嗽起来。 克罗莉丝正注视着埃蒂安离开的方向出神,听他咳嗽,将杯子递到他嘴边,瞪他:“别胡说,埃蒂安知道你受伤了很担心,这两天都是他为你换衣服和上药。” “什么!”西罗差点又呛住,大失所望:“不是你给我换的吗?”但他转念想,克罗莉丝根本不会照顾人,要是让她来换药,说不定自己这会儿正向耶稣基督忏悔罪孽呢。 克罗莉丝轻轻给他顺气:“你饿了吗?还有什么想吃的?” 一张他无法不爱的脸近在咫尺,她的声音那样温柔缱绻,西罗如饮醇酒,醺然欲醉,望着她晶莹剔透眼珠:“我只是想离你近一些,你不在的七年,我没睡过一次安稳觉。”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却仿佛中了魔咒,被那个喜欢念肉麻情诗的洛维侯爵附体一样,停不了口:“克罗莉丝,和你在一起,我的灵魂才完整了。” 克罗莉丝转过脸隔绝那两道灼热目光,嘴唇微微发抖,西罗当她太感动所以说不出话来,却没想到她突然冷静的开口:“所以你才答应了爸爸的条件对吗?他是不是说只有消灭撒丁岛的海盗你才能回来。” 西罗的惊愕只维持了一瞬,又化为平常,“你都知道了?” 克罗莉丝目光雪亮:“我真是傻,被你们骗得团团转……你清楚维罗纳教堂的密道,而埃蒂安来翡冷翠见到你的第一面时只有出奇的愤怒,这很奇怪不是吗?他居然一点都不惊讶你还能活着回到罗马,这是因为爸爸和他都知道你不是被流放美洲,而是假装被俘后做了海盗。” 西罗凝视她片刻,说:“公爵告诉我罗德里戈一世受够了用本国的财政去充实教皇的金库,但他在宣战之前必须解决后顾之忧——到了战时物资都要经过撒丁湾,所以‘蓝鲨’和他的追随者必须先被剿灭。” “接触蓝鲨是我的意思,要从外部瓦解撒丁岛的防御工事并不容易,克罗莉丝,我太想再见到你了,所以选择最有效率的方式,可公爵却突然病逝……” “我始终遵循一个最简单的原则,就是完成我对公爵发下的誓言,然后不管用什么方法,将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克罗莉丝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哭够了,明明在流泪,脸上却平静异常:“你为什么这么不珍惜你自己呢?你以为这样我会高兴吗?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 西罗见她哭,心中一揪一揪的痛:“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克罗莉丝,我……” 两人都坐在床上,西罗的高度明明可以低头俯看她,但却在这一瞬间丧失了所有气势。她的平静下暗暗流淌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愤怒,仿佛有一团上升的热气流激荡在胸口,酝酿着席卷所有的风暴。 在克罗莉丝那双晶亮眼眸的粼粼波光中,他的倒影如同痴呆,平日的甜言蜜语都讲不出,只能僵硬着说:“我发誓,以后我会听你的话,只要你……只要你不再恨我。” 克罗莉丝慢慢摇了摇头,西罗如坠冰窟,眼眶发热,却见一滴泪珠滑过她莹白如玉的脸颊,他听到她轻声说:“我对你有很多感情,唯独没有恨。” 他以为听错了,像条犯了错的小狗,委曲巴巴的小声问:“克罗莉丝,你说什么?” 克罗莉丝没有回答,仰起脸封住他的唇,西罗感觉她从没有这么主动这么眷恋的吻过自己,她的气息,她的吻,像一汪幽深的湖水,他情愿溺毙其中。 他搂着她的腰不敢动,仿佛拥着一个透明的气泡,一丁点儿动作怀里的人就“啵”的一下破碎消失了。直到克罗莉丝软软的身体轻靠在他胸前,说话还带着浓浓鼻音:“西罗,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不想嫁给别人。” 西罗瞬时间心花怒放,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此刻的他虔诚感谢上帝,他发誓愿意付出他所能拥有的一切换取这一刻。 “你想留在维罗纳吗,毕竟那有你的家……”他轻声问。 克罗莉丝摇头:“没有瓦伦帝诺公爵,维罗纳也不会变成一片荒芜的废墟,我才不在乎什么罗德里戈二世的旨意,我要离开这个冰冷的蜘蛛巢穴,这里只有阴谋诡计。” “没有阴谋就不是罗马了。”西罗吻她眉心,安慰道。 24仁慈的宽恕 行宫的菱形木窗格敞开,向床上的伤者输送带着青草味的新鲜空气,有几株蒲公英种子被洁白的小伞驮着,偷偷飘进克罗莉丝阒静的卧室,它没能在这找到繁育自己生命的土壤,却钻入另一个陌生人最不敢置信的美梦中。 克罗莉丝的话让西罗既欣喜若狂,又害怕一切都是幻觉,他或许早已死于野兽利爪之下。两种心情矛盾的占据他全部思绪,来回拉扯,折磨得他一阵冷一阵热,一时甜蜜一时痛苦。 克罗莉丝见他脸色不好,心疼的摩挲他瘦削面颊上新生的毛绒青胡茬,轻声问:“是不是伤口还痛?” 西罗按住她手,闭着眼过了半晌才叹息:“和你在一起就不痛。” “差点变残疾,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是玩笑。”西罗单手就可轻易抓过她纤弱的腰固定在大腿上,毛绒绒黑漆漆脑袋粘在她胸前的滑腻柔软上,扒都扒不下来,边蹭边说:“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克罗莉丝……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脱光衣服做——” “闭嘴。” ……克罗莉丝才生出的一点感动和怅惘通通沉入海沟,只想给他两巴掌,最好将他的灵魂扇出眼前这个塞满下流思想的脑袋。 “好吧我不脱,但你身上的衣服该脱下来了。”西罗指了指她衣襟上已变为暗红的血渍。 克罗莉丝一直守在发高热的西罗床前,已经两个晚上没怎么休息,更别说去换衣服洗澡了。 最终在西罗的软磨硬泡下,克罗莉丝答应陪他直到睡着,换了柔软舒适的睡裙共同在一个被窝躺下,难为情的说:“好了,我不走,你快睡吧。” 她想等西罗睡着便悄悄下楼,如果第二天被埃蒂安发现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天晓得会发生什么。 西罗笑嘻嘻的将克罗莉丝摆成最契合自己的姿势放置于怀中,她呼吸间甜润的气息罗网般将他裹住,她是他的,他想,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一小株娇嫩芬芳玫瑰,他想要摘下藏于心口,随时随地轻嗅亲吻。 克罗莉丝躺在久违的大床上,四肢百骸轻飘飘的酥软,如躺在棉絮般的云层,额头依偎着西罗暖烘烘的胸膛,不出十秒就双目一阖将刚才的计划抛于脑后,至于明天一早会发生的事,交给上帝好了。 然而这一夜注定不能安逸度过,睡梦中一只恼人的小狗在轻噬她指尖,湿热的痒和麻让她终于睁开朦胧惺忪的眼,西罗抓着她手,四目相接,一双蓝瞳在暗室中璀璨如星屑,流着口水的饿狼盯紧了肥羊,他在她脸和胸之间逡巡:“嗯,我想……” “你不想!”克罗莉丝现在很想揪他耳朵,但看在他是伤员,还是因自己负伤,又狠不下心肠,不得不改为怀柔政策,打着哈欠低声哄道:“听话,快睡觉,大夫说睡眠利于伤口愈——唔唔……” 西罗突然翻身重重轧过来,攫住她蔷薇花苞一样娇嫩双唇,舌头长驱直入,攻城掠地,克罗莉丝向后躲,被他箍住后颈更加凶狠的需索,胯间雄伟扬帆起航,在她平坦小腹上来回顶戳,也算享受。 又转而拉过她柔若无骨的玉手去释放裤裆内肿胀的快爆炸的小兄弟,覆在上面感受他的滚烫热情,嘟囔道“克罗莉丝,小天使克罗莉丝……你行行好,帮帮我吧。” 克罗莉丝想装睡都不可能了,推搡他半边脸:“你别过来,别过来……你疯了,想把所有人都吵醒吗?” 西罗眼中焕发幽亮的光,魔鬼一样邪恶的脸孔,也和魔鬼一样英俊:“骨头打狗狗才不会叫,你不喂饱我我还要叫,而且让所有人都听见……”说着在她锁骨上又咬又舔。 克罗莉丝涨红了脸,小声骂:“流氓……你要不要脸。” 这种时候他当然、必须不要:“是你让它变成这样的,你要负责。” “你唔……嗯,”她被他铺天盖地的吻打断话头,“你停下——大半夜发疯!” “谁让你和我说那些话的,我怎么睡得着?” 他的强词夺理永远令人咋舌,克罗莉丝怒道:“睡不着你去外面裸奔或者对着月亮跳舞,都随便你,别来打扰我睡觉!” 西罗嘿嘿笑,亮出一对尖尖犬牙:“我不,我就要缠着你,让你也睡不成。” 撩起她被汗浸的半透的睡裙,抵在中间蹭了蹭,带出点水液,刚顺势挤进去一个头,里面就死死咬住了不松口,他差一点被夹软了腰,发誓要让她彻彻底底臣服,“好姐姐,不做也得做,不然就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克罗莉丝终于还是败给了他的厚颜无耻和自己的恻隐之心,捂住眼睛,细如蚊鸣般说:“你这样怎么做……我在上面好了……” 西罗刮刮她红扑扑的脸蛋,在她耳边呵气:“你想怎样都行,你现在是教皇,不,是上帝。” 他只剩一只手也灵活异常,长臂一抬,轻松把她端起来挂在身上,小小的一团无助可怜,她跨坐在他大腿上,臀下像有个坚硬炽热的砖炉,她差点失去平衡向后倒,只能搂住他的脖子,这让他更轻松,掐住她曼妙腰肢一颠一颠。 过一阵,他开始嫌弃她的怠惰,手往下滑,握住娇小翘臀揉捏:“公爵大人,你只顾着享受,还让我这个伤病员卖力气。” 克罗莉丝气恼的看他,一边抱怨腰酸,一边稍稍加快了起伏的速度,却发现他臂上的纱布渐渐有鲜红渗出,惊呼:“你在流血……” 西罗浑然不觉,托起她臀上下挺动,“知道了知道了,你别乱动,乖乖的,嗯?” 她急得嘤嘤直哭,想挣扎又怕碰到他伤口:“快停下……停下,色魔,你不要命了!” 他当然感到了伤口有再次撕裂的迹象,但那疼痛只会让他更硬更大更兴奋,化身为嗜血的野兽,一次次往最深处钻。 克罗莉丝又气又怕,在他后腰上捶打:“你先停下,我不要,不要……” 她惊慌无助的可怜模样终于唤回他一缕飞上天堂的理性,舔吻她挂着泪的眼睫:“我没事,一点血而已。”又嘲笑她:“算了,你不肯出力,换个姿势好了。” 说着退出来,走到床下,拉过她光溜溜布满红痕的娇躯,把玩那对精巧玉足,还不足他中指到手腕长,圆圆指甲像一个个洁白可爱的小贝壳,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握住她纤细足踝向两边分,猛地再度贯入。 克罗莉丝手臂紧紧环上他背,不忘眼泪汪汪的问:“这样你的右手不用动吧?” “不用……腿打开,好姐姐,再打开点。”他上半身稳稳当当不动,肌肉贲张,精瘦健美的腰失控一样前后摆动,无论她怎么哀求低泣都不肯缓和,当她是仇人一样,力道重的要把她劈开撞碎。 “嘶——你下面紧的能杀人。”他被甬道内里突然的绞缠逼得走投无路,心里涌出一连串脏话,自虐般的紧紧贴在她布丁般嫩滑的花唇上研磨,直到最后一刻她克制不住,泪如泉涌,藤蔓一样缠在他身上不许他离开。 终于结束,两个人都像刚从浴桶里出来一样,湿淋淋一同倒在枕上,西罗将她圈进臂弯爱不释手的抚摸,难得尽兴一次,他身心舒畅,却见平时早该昏睡的克罗莉丝正睁着眼睛发呆,眉间细缎般光滑的肌肤微蹙,像被揉出的褶皱。 “还生我气?”他以为克罗莉丝气恼刚才的事,爱怜的吻过她泫然欲泣的眼:“我下次轻一点。” 克罗莉丝不语,安静的窝在他怀中,半晌抬手轻抚他没有受伤的那爿背肌,问他还疼不疼,西罗摇头,舒服的轻哼,示意她不要停。 “西罗,那只白虎忽然发狂伤人,应该和卡蜜拉有关。” “嗯,我也在想,那畜牲专挑你和我攻击,问题应该出在面具上,毕竟只有我们亲手碰过那个鬼东西。” 西罗有一下没一下的吻她的额头,含含糊糊说:“自从被乔凡尼抛弃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怨妇,想要杀掉始乱终弃的情夫也不足为奇。” 克罗莉丝讶异的问:“你早就知道乔凡尼和她……居然不告诉我!” “是我大意了,我也不知道那个疯女人会做出这种事……克罗莉丝,都怪我。”西罗有些懊悔,他当时跟在国王身边,其实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卡蜜拉的纠缠多少能转移国王的注意力,免得他总像个皮条客似的给克罗莉丝积极寻觅男人配对。 他何曾在意国王的死活,只是没想到卡蜜拉敢当中设下圈套暗算国王,至于克罗莉丝究竟是不是她的目标或者是糟了池鱼之殃,只有卡蜜拉本人知道了。 西罗暗自咬牙切齿,那个荡妇害的克罗莉丝差点没命,等他伤好了一定去划花那女人的脸,再把她剃成光头。 ****** 昏暗的地牢里原本寂静的能听见针落,墙壁上烛台依次燃起,“毕剥”作响,惊动了黑暗中觅食的老鼠,橐橐的脚步声回荡,由远及近。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到尽头,是一间单人牢房,阴冷潮湿,卡蜜拉正专注的盯着褐色石墙上的裂缝,她并不回头,像是早已知道来人是谁:“如果你不多管闲事,现在我们或许正在为另一个国王举行弥撒,而你将继续自己乏味的公爵生活,克罗莉丝。” “那我该谢谢你吗?差点让我的灵魂及早去朝见耶稣基督。”高大的狱卒身后,一张隐藏在兜帽中的脸苍白异常。 “小时候,除了你和乔凡尼,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就连国王身边的仆人,对我也只是当面屈膝,背后鄙视我私生女的身份。”卡蜜拉淡淡的说:“我很想成为你们那样真正的贵族,尤其是乔凡尼,他天生就是王储,拥有最高的荣耀和所有人的崇拜,那么的高贵优雅……”陷入回忆的卡蜜拉脸上浮现温暖的光彩。 “所以你爱上了他?”克罗莉丝脸上既没有鄙夷,也没有惊诧。 “怎么可能?”卡蜜拉毫不犹豫的否认,甚至有些兴奋和得意:“我们喜欢乱伦而已,这不重要,男人都爱追求新鲜刺激,我呢,则渴望权力的荣光,你瞧,我们多般配。” “不是最好的就不要?你是国王的女儿,卡蜜拉,你天生拥有的东西也已经够多了,嫁给威尼斯总督并不比国王的情妇差,你既然不肯承认你对乔凡尼因爱生恨,又为什么要杀他?” “不必激怒我,克罗莉丝,”卡蜜拉冷嗤:“你说的没错,我不喜欢次品,我已经拥有国王,自然看不上一个老迈的总督,我不能容忍乔凡尼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抛弃的宠物,他的野心摧毁我的命运,我就要让他的野心落空。你想知道原因?这就是原因。” 克罗莉丝沉默,听她接着说。 “如果乔凡尼死了,他把持圣彼得宝座的妄想将化为泡影,如果你死了,他和萨法维的联姻以失败收场,没有异教徒的军事支持,结果还是一样。” 克罗莉丝皱眉:“洛维侯爵是你的同伙?” 卡蜜拉冷笑:“你不该得罪小人,克罗莉丝,尤其是好面子的男人,他还以为只是吓吓你而已,一个蠢货……” “洛维侯爵已被国王驱逐,永远不能返回罗马。” “说吧,我呢?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我的命运了。”卡蜜拉整理一下长发,轻松的姿态仿佛不是身处囚牢,而是在夏日的后花园与克罗莉丝品茶聊天:“是绞刑还是毒酒?或者断头台?” “……终身监禁,一步也不能走出这里,直到死神降临。” 卡蜜拉定成一座泥塑,只有干裂的嘴唇翕动:“是他亲口这么说的?” 克罗莉丝点头。 “不……为什么……”卡蜜拉低喃,突然猛扑到铁栏杆前,铁门上的锁链被她撞的来回滑动,刺耳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她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你骗我!乔凡尼为什么不来?既然是他下的判决,为什么不敢亲口告诉我,懦夫!我要见他,让我见他!我要他亲口告诉我!” 她终于流露出的绝望和痛苦让克罗莉丝心颤:“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太傻了,卡蜜拉,乔凡尼是我们的哥哥……我们享有同样的姓氏,你们……是不可能的。” 卡蜜拉靠着栏杆喃喃重复着:“不可能的爱……会让人上瘾。”她抬起头,隐隐的笑意,犀利的目光看穿她的一切:“不是吗?克罗莉丝。” 克罗莉丝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曾经朝夕相处之人,叹息一声:“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卡蜜拉,你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向主寻求所有问题的答案。” “哈哈哈,祝你好运,我的妹妹。”神经质的笑声伴随她离去的脚步响起,像一道诅咒盘旋在听者头顶:“但愿你也有个仁慈的丈夫,不会因为你的背叛就要了你的命。” ****** 题外话,《黄金脚》(《一双金脚》)是我小时候看的一个法国民间故事,印在装帧精美的全彩图画书上(很遗憾现在找不到了),故事精彩,画风唯美,我看了无数遍,直到上初中还可以把故事一字不漏的背下来,感兴趣的可以去找来看看,就知道铁匠把小徒弟双腿锯掉那块给六岁的我多大震撼(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