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狂妃》 第1章:太子十顾茅庐 “主上,东陵的太子殿下又来了,需要绮雯再次用扫帚赶出去吗?” “这个月第几次了?” “回主上的话,不多不少,刚好十次!” “呵。”少女冷笑一声,缓缓回过头来。 那是一张怎样惊艳绝伦的脸?桃花眼炳炳灼灼,乌珠流转间,似剪水而过,琼鼻玉梁,秀美中带着一丝英气,曲眉丰颊,朱唇皓齿,气质空谷幽兰,仪态仙姿佚貌,偏偏这一笑,又带着一丝不怒自威的霸气?直教日月都失去光辉。 谁人会料想?这样的大美人,居然会是东陵炎京城臭名远扬,人人嗤之以鼻的相府大小姐? “不必,就让他这么等着吧,眼下正值小寒,外面风雪交加,我倒是要看看,这位东陵的太子殿下,骨头有多硬!”少女眼中猛然迸射出一丝狠厉之色,看的旁边的绮雯一阵心惊。 “是,主上。” 绮雯领命下去,下了阁楼到院中,隔着栅栏,朝门外静候的那抹明黄色俊朗身影冷冷道,“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我们主上今日有事,不便出山。” 男子抬眸,一双凤眼透着浓浓的无奈,“为何?本宫诚心求药,只为救心爱女子一命,凌霄殿主就如此狠心?前有古人三顾茅庐,本宫已经屈尊前来求药十次,你们楼主这面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说到后面,长风太子已然带上了一丝怒意。 身为东陵国未来的储君,他为救相府三小姐凤雪晴,前来江湖上独霸一方的凌霄殿求药,这月已经是第十次,虽早就传闻医毒双绝的凌霄殿主性子孤冷,喜怒无常,不轻易为求药者出山,但身为东陵国人,连他这个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 面对一朝太子,身为侍女的绮雯居然毫不见惧色,闻言也只是冷笑一声,“这就是太子殿下求药的态度?殿下若是等不及了,大可回京求助其他神医,恕不远送。” “你!”穆长风被憋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普天之下,若是还有其他神医能够医治雪晴的病,他也不必不远万里屈尊来求凌霄殿的殿主了? 十年前凌霄殿的殿主,还是一名八岁的孩童,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在南坪山角创立凌霄楼,三年来凌霄楼不断壮大,成为了东陵国最大的医阁,之后这名神童,居然将触角延伸到了神兵锻造的领域,并且还发明了神迹一般的热兵器火药!在南坪山旁开掘山土,建立神兵阁,只用了两年时间,成为了东陵最炙手可热的兵器阁! 这位惊世绝伦的少年,依旧不满于现状,之后五年,先后又发展了独霸东陵的第一商号“牡丹行”,第一杀手楼“魅影宗”。 之后直接将原来的凌霄楼改为第一医馆“浮世楼”,而“凌霄”二字则作为“浮世”、“神兵”、“牡丹”、“魅影”四大部署的总部,号称--“凌霄殿”。 这名年举世无双的殿主,今年也才十八。 他的医术自然毋容置疑,若不是穆长风实在投医无门,也不必吃这闭门羹。 绮雯朝穆长风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明显是下了逐客令。 当今天下,敢这么对一朝太子的,恐怕只有这凌霄殿的殿主了。 “哼!”穆长风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负气一声只能离开。 若是寻常医者也还好,大不了将剑往脖子上一横?到时候不医也得医。 可偏偏这人是凌霄殿的殿主?且不说他本身就武功高强,他身后的魅影阁也不是闹着玩的,毕竟是东陵第一杀手组织,高手如云,他玉体金贵,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以身犯险。 只是心里到底唏嘘,凤雪晴那么美的美人儿,只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送走了穆长风之后,绮雯重新回到二楼的雅间,此刻凤纸鸢正临窗看着楼外,眼底高深莫测。 “主上,太子负气离去,门外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主上真的要今日回府吗?” 恐怕无人能够料想,江湖人赫赫有名,叫人闻风丧胆的夜修罗,少年成名的青年才俊,居然会是一名女子? 并且还是相府相传丑陋无比,痴傻愚蠢的大小姐凤纸鸢? 八岁那年,她出外游玩,“意外”落入山崖,从此音讯全无,这十年以来,正房嫡女不在,凤纸鸢的娘亲又因生了二胎之后难产而死,侧房做大,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狐假虎威,先是将正房那边的人换了个洗底,这会儿居然连她那小三岁的弟弟都不放过? 前些天传闻相府二少爷是天煞孤星,先是克死了自己的娘亲,后来又导致岚州瘟疫横行,连年大旱,更有妖道说只有天元寺的钟声才能镇住他。 将他送往天元寺“镇邪”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居然成为了一个瘸子!这会儿姨娘柳如眉还要将他逐出府去,安置在郊区的一个小院落里,任尔生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十年前得亏了这具身子她没有形神具灭,这会儿山鸡都爬到凤凰头上了,她也得为这身子尽一尽人事不是? 至少让凤程煜那小孩下半辈子过的舒坦些。 凤纸鸢冷笑一声,“我若是再不回去,恐怕那些跳梁小丑要将丞相府掀了个底朝天了!” 绮雯看主上那抹可怕的微笑,幸灾乐祸道,“柳如眉若是知道她得罪了您这尊大佛,恐怕脚底抹油都来不及了。” 凤纸鸢挑眉,“但愿她还能笑的久一点,若是太弱,随便一玩就没了,岂不无趣?” 按照魅影阁的脚程,估计能比穆长风提前一个时辰道到相府。 希望穆长风到时候能赶上看她的好戏! 凤纸鸢足间一点,似一抹惊鸿跃入高楼,雪白的流仙裙在风中摇曳生姿,几个起落便已到达凌霄殿门口的马车前。 护卫还来不及见殿主真容一面,只见一道白影一晃,马车一沉,便听得一道银铃般的女子声,“启程。” “是!” 下一刻,四名护卫猛一震背,身后闪出两片翼形装置,朝着茫茫云海下的天堑就是一跃! “哗哗--”几道凛冽的风声,马车飘起轻纱,四名护卫居然如飞鸟一般拖动着琉璃马车,朝着山那边飞去! 一眼看去,似天马带着九天玄女落入凡间。 第2章:初逢 天风吹起马车的纬缦,在空中飘转宛若流云。 四名翼形者灵活调整羽翼,在空中变换出不同的角度,快速而稳当的朝炎京城出发。 林鸟惊飞,看到这神迹一般的马车都惊诧着避开去。 凤纸鸢在马车内微闭上眼睛小憩,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回到她久违的“家”,到时候可有一场精彩大戏等着她,她可得养足了精神。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呼啦啦一阵巨响,紧接着,一道墨色的人影跌落下来。 轰然一声正正砸中了凤纸鸢的马车。 “喀喇--”冲力太猛,速度太快,在四名翼形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砸破马车屋顶,直接跌落在了车内。 凤纸鸢在听到动静的瞬间,就已经做好了全身戒备,只恐是敌袭,袖中快速划出一道锃亮的匕首,在那人落下的瞬间就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同时左手指尖银针闪烁,针尖淬毒发出淡绿色光芒,藏在身后随时以备不时之需。 可? 那跌落下来的男子宛若一件死物,瘫痪在她大腿上半点动弹不得。 凤纸鸢微微偏头,横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快速转动了一个角度,掀起遮挡住这名男子的碎发。 “嘶--”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眉梢微挑,周身血液快速流动,嘴角上扬,瞳孔缓缓睁大。 哪怕是在前世,娱乐明星刷屏的时代,她也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此刻马车顶被撞破,阳光次第漏了下来,打在男子身上,似给他周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炳炳灼灼,煞是耀眼,一袭玉竹墨衫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在天风中轻轻摇曳,冰冰凉凉擦着凤纸鸢的手臂,传来淡淡的清香,似山间清冽的薄荷,又似林间上好的清茶。 身姿高挑,如玉山般优雅宽厚,墨发随风浮动,仪态翩翩。 那张俊脸更是不必多说,高冷立体的线条,如大理石一般坚毅清透的白皙,绯色薄唇,水滢性感,剑眉斜飞入鬓,妖冶无双。 车门外的翼形护卫此刻急忙探进头来,想要询问主子的安危。 主上在他们眼皮底下被敌袭了,按照主上的脾气,这会儿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主上,您……” “滚!” 那护卫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感觉面门一阵罡风,瞬间将他震了出来。 隐隐约约只看得到主上大腿上睡着一名男子?许就是方才落下来的那刺客? 凤纸鸢冷冷的声音传来,“立刻找一干净的湖泊落地,本座要为美人疗伤。” 美人? 四名护卫面面相觑,里面难道不是一个九尺男儿吗?为何主上会声称美人?莫不成是个人妖? 虽心中有颇多疑问,但到底不敢武逆主上的意思,立马麻溜的重新站好队行,调整羽翼,寻了一处清冽的湖泊快速俯冲而下。 在马车内凤纸鸢就给这美男大概的看了一下伤情,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十余处,皆是要害,并且身体似有两股气流在五脏六腑间横冲直撞,直破百会,脸色苍白无比,眼神溃散无神,甚至于体温都开始转凉,整个的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若非超于常人的意志力苦撑,恐怕早就见了阎王爷。 凤纸鸢勾唇一笑,拍了拍他的俊脸,“你该庆幸遇到我,要不然,只怕真的要见阎王了。” 将男子的身子放平,从袖中滑出一卷针筒,拂袖一展,五指尽出,手法有如残影,快速而准确的在他身上扎了上百针,封住他的大穴,先止住过快流出的血液。 随后眼神一凛,看向身后的护卫,“碧霄,放血。” 被叫做碧霄的男子脖子一缩,似有些后怕,短暂的怔忪之后,立刻从马车内拿出无菌手套,还有一些颜色各异的管子和输液瓶,开始熟练的给自己抽血放血。 同时心里: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死不死的,居然是主上嘴里说的什么o型血?今年这是第几次为主上做救人的血库了? 没错,凤纸鸢前世是23世纪医学世家有名的家主,同时也痴迷于军火热兵器的研制,若不是被表亲暗算,也来不到这千年前的异世。 索性她过来的时候,随身带着她的电子药箱。 虽然只是一块小小的芯片,存于她右臂内侧,形成一个小小的曼珠沙华状。 但里面包含着她多年来研制的核心医学知识和器材,并且里面有很多珍贵的西药,体积大概一个国库那么大吧,省着点用几百年不是问题。 刚才碧霄拿的那些无菌手套和输液管也都是她电子药箱里面的东西。 凤纸鸢又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术刀和电子仪器,开始给这男美人疗伤治病。 他伤的地方不少,几乎遍布全身,凤纸鸢轻车熟路的开始给他扒衣服。 原本只是基于救死扶伤的医者视角看这男子,可扒着扒着,口水居然都快忍不住流出来了。 这男美人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什么腹肌人鱼线根本不用多说,大长腿宽肩窄腰也不在话下,那一身常年习武形成的蜜甜色更是诱人。 她的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就差拔下他最后一层单衣的时候。 凤纸鸢忽然朝着身后的四名护卫冷然道,“你们,都给本座退后五百米回避一下!” 美好的事物,当然只能自己享用。 那些护卫猛憋住一口气,差点笑了出来。 主上这是要干什么? 居然一边拔那帅哥的衣服一边让他们回避? 他们的主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用主子的话来说,简直太open了。 护卫离开之后,凤纸鸢便拿起手术刀,轻轻划开了美男的裤子,开始为他检查伤口,讲道理,要想伤口检查的细致,必须仔细的全身检查,她不过是顺便多看几眼而已。 可,就在她马上要拿掉那带血的裤子时。 赫然,一只大手猛地钳制住了她的手臂! 男子的眼睛也豁然睁开,宛若一匹苏醒的猛兽,气势骇人。 凤纸鸢手腕一疼,对上他的眼睛。 两人皆是一愣。 女子剪水般的双瞳,有一丝被抓包的窘迫,绝世的容颜宛若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周围山雾笼烟,女子眉目也自晓霜映日,一瞬间居然也叫男子忘记了指责和呼吸,那二十年来尚未跳动的心扉,似乎在此刻砰砰乱撞。 凤纸鸢就更不用多说,男子闭着眼睛就已经勾去了她的三魂七魄,这会儿睁眼的瞬间,绝世容颜带上了十二分的灵气,更似嫡仙下凡,美的叫人沉沦。 第3章:浮世楼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看的居然一时忘了神,若不是旁边的青蛙呱了一声,只怕两人要对视到天荒地老。 凤纸鸢轻咳一声,率先垂手笑道,“这位美,哦不,公子,你方才重伤昏迷,砸了我的马车,又承恩得了我的救治,不如说说,该如何答谢我罢?” 凤纸鸢起身双手负于身后,笑的狡黠揶揄,竟看的男子精神一阵恍惚。 他低头看了看周身那些奇奇怪怪的管子?还有旁边挂在树上的琉璃血瓶,微一蹙眉,又笃定的看向女子,淡然道。 “你是浮世楼的人?” 当今天下,也只有浮世楼的人有这个本事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并且这些奇奇怪怪的输血管子,也只有浮世楼才有,眼下的人,想必就是浮世楼的医者了。 凤纸鸢的眉梢一挑,没有否认,“没错,我是浮世楼的人。” 恐怕这男子只当她是浮世楼普通的医者,却不知她是这浮世楼的主子。 那男子轻轻点头,眼里底带上一丝尊敬,“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他日,本……我定当登门答谢。” “哦?”凤纸鸢忽然玩心大起,这人方才说‘本’什么?并且看他的衣着和气质,想必定是宫中什么权贵,“你打算如何答谢?” 男子微一愣神,没想到浮世楼的人居然会如此直接的开口要价? 定神之后淡然道,“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如何?” “哇!”凤纸鸢故意做惊讶状。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鄙夷?想不到浮世楼的人也不过是一些见钱眼开的俗人罢了。 也是,黄金万两,良田千顷,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经受得起的诱惑,这女子会动心也实属正常。 可没想到凤纸鸢又忽的拉下脸来,遗憾道,“只可惜了,凌霄殿可从来不缺这些东西。” 凌霄殿坐拥天下第一大商号‘牡丹行’,富可敌国,又岂会在意这些东西? 男子微一讶异,旋即又颇有意味的笑道,“那不知姑娘有什么要求?” 凤纸鸢假装思考般的摸了摸下巴,随即道,“哦,有了!” 少女眼眸一亮,兴奋的指着美男笑靥如花,“不如你以身相许吧?正好我身边已有四位男宠,你正好做第五位!” 男子先是一惊,随后眼神一黯,一股危险汹涌的气息破空而来,直欲将凤纸鸢盯成冰雕子。 若是寻常人,只怕被男子这么一看,恐怕吓得半句话都不敢说了,毕竟这种久居高位的凌厉感可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住的。 可凤纸鸢脸上的笑意却是愈发精彩了,那不怕死的手轻轻抬起,抵住男子的下巴,将脸凑过去。 女子美如画的脸不断在男子眼前放大。 似天真无邪的麋鹿一般轻笑出声,假装看不到男子生气的表情,“怎么?不甘做第五?相当正房吗?莫王殿下?” 男子好看的眼睛从愤怒转为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凤纸鸢不舍放过一丝一毫挑逗他的机会,“传闻莫王殿下是这大陆第一美男子,并且腰上衔的玉佩,身后配的长剑,无一不是皇家之物。再者,当今东陵的皇室,唯一敢动不动就用良田作为封赏的,只有一人,几番探寻下来,眼前的不是莫王殿下,还有谁?” 穆寒潇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又冷然,“你既知道本王身份,还敢说出男宠一事?!” 普天之下知道他煞神威名,还敢说出如此戏谑轻佻之话的?恐怕只有眼前这小女子了。 在东陵皇土之上,连皇上都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凤纸鸢弹了弹他半开半合的衣领,毫不在意道,“我怕你做甚?横竖不过两个眼睛一张嘴,长的如斯好看,我爱你还来不及呢?再说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我你早死了,我现在只是让你肉偿罢了,说起来,你还赚大发了。” 凤纸鸢一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穆寒潇面部抽搐,二十年来从未见识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女,一时居然找不出话来。 凤纸鸢看他那副想说又说不出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寻思着逗的也差不多了,正色道,“行了,刚才我不过是和莫王殿下开了个……啊!” 凤纸鸢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一只大手钳制住她的纤腰,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独属于男性的温热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和穆寒潇嘴唇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心脏猛然停止跳动,怔怔的看着他。 穆寒潇邪肆的声音带着几分诱惑和挑逗,在凤纸鸢耳边,“做男宠也并无不可,可你要想好了,在做你男宠之前,我要先见到其他四位男宠的项上人头。” 穆寒潇的话丝毫不像是开玩笑,偏偏这样残忍的话,在此情此景之下,居然带着一丝魅惑? 凤纸鸢稳住心神,淡然道,“哟?这还没进门呢,就吃起醋来了?” 穆寒潇一把按住她的小腰,将两人身体的距离无限贴近,周围的药瓶因动作的牵扯而发出〃叮呤咣啷〃的声音,嗤笑道。 “你知道有多少女子渴望本王的吃醋吗?” 凤纸鸢冷笑道,“自恋是一种病,得治,至少本姑娘不稀罕。” “你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嫁与本王做王妃,你可知皇上曾赐婚于本王三次,新娘皆在新婚之夜暴毙而亡,本王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也敢招惹?” 凤纸鸢不甘示弱,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她没有见过?又岂会输在气势上?当即伸出手来,按住穆寒潇冰冷的双唇,轻轻摩挲。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庸脂俗粉而已,怎能与本姑娘相比?” “哦?”穆寒潇眼神微眯,觉得越发有意思了。 身子一沉,直接将凤纸鸢压在地上! 眼底有无名的火焰在燃烧,声音晦涩暗哑,“既然如此,本王不如先行报恩,他日登门,定十里红妆,娶你过门!届时,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说着,穆寒潇的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凤纸鸢虽然嘴皮子厉害,可到了要真刀真枪的时候,也不免露出一丝慌张。 一把捂住穆寒潇伸过来的嘴,原以为是个可以逗弄的禁欲直男,没想到却是个可怕的闷骚大灰狼! “莫王殿下等等!” “嗯?”穆寒潇诧异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揶揄,“是你说要肉偿的,怎么?现在怕了?” 第4章:世间第一丑 面对如此美色,凤纸鸢还能字正腔圆的拒绝,真是不容易。 “莫王殿下,刚才不过是本姑娘跟你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其实我早已心有所属,至于报恩?希望你记住这枚玉佩?下次允我一个要求就行。” 说着,凤纸鸢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白玉剔透,是呈环抱之势的双鱼玉佩,凤纸鸢掰下一半,递在穆寒潇的手心。 玉佩微凉,穆寒潇的眉头也不自觉的紧皱了起来。 为何听到这小女子说已心有所属,胸口会闷闷的呢? 犹豫的看了凤纸鸢一眼,穆寒潇从她身上起来,将那玉佩收在在怀里,冷笑道。 “允你一个条件?你说的倒是轻巧,这条件可大可小,万一你要的太过分了?难不成本王还要答应你?” 凤纸鸢从地上爬起来,捂嘴笑道,“请问莫王殿下,还有什么是让你做男宠更过分的事情?” “再说了。”凤纸鸢眼神陡然一凛,“你的命都是我救的,即便我以后要你的命!你双手奉上也是应该的!” 少女眼中的凌厉气息让穆寒潇也为之一愣,这样的眼神,他只有在战场上遇到强敌的时候才会感觉得到…… 真是……叫人着迷啊。 心里:带刺的小狐狸是吧?有趣。 勾唇一笑,“行,这个承诺本王答应了。” 说罢,拿起身边的长剑,就要离开。 凤纸鸢在他身后追问道,“你身上的伤尚未痊愈,就要这样走了吗?” “不走还等着你吃干 “……”后者。 有人胆敢算计他穆寒潇,这次大难不死,那人就等着他回去之后的狂风暴雨吧! 目送穆寒潇回去之后,凤纸鸢总算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莫名其妙的低笑道,“穆寒潇啊穆寒潇,希望你能记住这个约定,往后我在相府重振威仪,恐怕还得靠你添一把火呢!” 凤纸鸢没有在山谷多做停留,在这儿已经浪费了一个时辰,她不能再耽搁。 叫上翼形侍卫,快马加鞭。 半个时辰之后。 炎京城。 相府门口。 作为三朝元老的凤相,在朝中威严自然不必多说,这些年来,皇帝的御赐不胜枚举,他这相府府邸布置的更是富丽堂皇,只差皇宫也丝毫不为过。 相府门口的侍卫也跟着一荣俱荣,傲气盛人三分。 此刻四名侍卫收了羽翼,做家丁打扮,抬着朴素的轿子落在相府门口。 “嗯?”其中一名高头大汉侍卫立马不悦皱眉,“你们是谁?何故挡住相府大门?” 旁边另外一名侍卫也道,“就是!你们知道这是哪儿吗?东陵丞相之府,高门将府之地,一看你们这副穷酸样就是没见识,居然敢把轿子停在这儿,不要命了?!” 随着两名侍卫的吆喝,周围一众百姓也围了过来看好戏。 对凤纸鸢的马车皆表示不屑。 在众人谩骂声中,一只素手掀开了帘子,帘子只掀到一半,外面的人只能看见她洁白无瑕的手臂,和光滑精致的下巴。 “你们只管禀告老爷,他的心肝宝贝回来了。” 声音清脆温柔,语气俏皮可爱,让众人不由想象轿子里的璧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当定是个让人惊艳的美人吧? 直到帘子全部掀开,露出凤纸鸢的整张脸。 “呕--”立马有人忍不住开始作呕。 甚至有些已经情不自禁蒙住了双眼。 辣眼睛,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世间居然有如此丑女?女娲造人的时候是用脚趾头造的这张脸? 怎么形容这张脸呢?恐怕“丑”字就是因此而生的吧? 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三分之一都覆盖了黝黑恶心的胎记,一道刀劈似的疤痕从左眼鼻梁一直贯穿到右脸脸颊。 这还不算什么? 鼻孔外翻,豆大小眼,大嘴上涂满了血红的胭脂,整张丑脸还画的花枝招展的,直叫人恶心。 相府的侍卫没忍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 “哪里来的丑八怪,赶紧滚!多在相府门口呆一秒钟,都是脏了相府的地儿!” “就是,丑成这个样子,怎么还不去死,非要祸害大家的眼睛。” 凤纸鸢旁边的护卫忍不住了,抬手对骂道,“你们说什么呢?统统给我闭嘴!” 岂有此理,他们家主上还丑的话,那这世间就没有美人了! 虽然他们不理解,主上为什么要把自己易容成这个丑样子? 可别说,看主上这样子的第一眼,还真把他们吓着了。 那侍卫见这些“刁民”在他面前上跳下窜的,一怒之下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接就朝凤纸鸢挥了过去! 凤纸鸢眼睛都没眨一下,依旧定定的看着那侍卫,那眼神,冷的可以杀人…… 不知为何,那侍卫盯着这眼神,居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当他的剑快要指到凤纸鸢鼻尖的时候,凤纸鸢忽然缓缓的伸出手去,这手势虽然缓慢,可在空中居然留下一连串的残影,宛若一幅慢慢展开的扇面,颇有一种连绵不绝之意。 在长剑刺到她面前一个呼吸,凤纸鸢刚好按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弹,那侍卫陡然一个踉跄,连人带剑滚在了地上,缩作一团,看起来极其痛苦。 可此刻这“始作俑者”却是拍着心口娇嗔道,“可吓死小女子了,这位侍卫大哥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这会儿那名侍卫也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的?居然一直蜷缩在地上口吐白沫,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侍卫一看!这丑女邪门,也不知她怎么出手,他们的兄弟就成这个样子了? 此刻都怏怏的退后了一步。 周围的百姓也都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生怕祸从口出。 凤纸鸢抬起平静无波的眸子来,继续朝那侍卫说道。 “告诉你们老爷,就说他的心肝宝贝回来了。” 那群侍卫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正好这个时候,相府的四小姐凤涟漪踱步而出,远远的就听到门口一阵吵闹声,不耐烦的,“大早上的,是何人在府门叽叽喳喳的?不知道我三姐正心烦着吗?!” 一刻钟前,太子终于从南坪山回来了,不过却带来了最坏的消息,凌霄殿殿主拒绝为她治病。 这可把她急坏了,将好不容易调养上来一点儿的身体又气垮了。 这会儿正在里面闹脾气呢,她这个四妹也受到牵连,心塞之余才打算出来透透气。 没想到一出门又听到一阵吵闹声。 还让不让人清净了? 第5章:敲打庶妹 刚一出门,就看到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在面前放大,吓得她连连后退了一步,惊魂未定的,“这是什么怪物?居然如斯恐怖?!” 旁边的侍卫看凤涟漪出来了,连忙上前告状道,“四小姐,您终于来了!就是这丑女,非说自己是相爷的心肝宝贝,硬要闯进去找相爷!” “什么?!”凤涟漪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不可置信的又将凤纸鸢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发出了哮喘般的驴笑声。 指着凤纸鸢,“哈哈哈哈,爷爷的心肝宝贝?可别逗了,就算爷爷要找小三,也断不可能找这种怪物,爷爷的口味什么时候这么清新脱俗了?” 旁边的侍卫听闻凤涟漪的笑声,也跟着她笑的天花乱坠。 “就是,这种丑八怪,给相爷提鞋倒尿壶都嫌弃,怎么可能是相爷的什么心肝宝贝。” “依我说,这人不仅丑,还是个失心疯,已经病得不轻了。” 凤纸鸢的眼神一分一分的冷下去,这些人……她不过是让他们进去通报一声,这都听不懂吗? 不分青红皂白谩骂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污蔑她是爷爷的小三? 轻轻勾起一抹微笑,凤纸鸢眼底有惊涛骇浪闪过。 旁边四名护卫见状立马闪开一步,主上露出这样的笑容?往往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群藐视凤纸鸢的人还在那儿傻子一般的蠢笑,凤纸鸢的身形一动!下一刻已然来到了凤涟漪身旁! 凤涟漪一愣,随即大骂道,“丑女,本小姐允许你离我这么近了吗?快滚开!” 凤纸鸢的声音冷冽骇人,“我再问你一遍,通不通报?!” “我就不通报,你能把我怎么样?!” 凤涟漪在三姐那儿受了气,现在又被一个丑女大呼小叫的,现在心里十二万分的不舒服,腰一挺,眼一瞪,大有一种要和凤纸鸢抗争到底的趋势。 可就在她的话才刚说完的瞬间。 猛然!凤纸鸢抽出一条鞭子,如灵蛇出洞一般,只剩一道残影。 “啪--” 狠狠的甩在了凤涟漪的脸上! 将她整个人都抽的飞了起来! 直撞到身后四名侍卫,五人齐齐砸到相府大门之上。 直接将相府大门砸开! 四人一股脑的滚到了门内,七零八落,看起来好不狼狈。 周围的百姓一阵唏嘘。 “这,这丑女不要命了。” 话音刚落,旁边一人立马捂住了那人的嘴巴,“嘘!你还敢说,当心那鞭子下一刻就落到你脸上!” “啊!我的脸,我的脸!”凤涟漪此刻珠钗散落,满脸血污,捂着脸嗷嗷嚎叫。 这丑女居然敢打她堂堂相府四小姐的脸,她是在找死! “给我杀了她!给我杀了她!这贱人打伤了我的脸,我要她死无全尸!” 凤涟漪愤然的从地上爬起来,命令身后的侍卫拿下凤纸鸢。 那些侍卫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们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打了,相府的侍卫如此不堪一击,说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这才震了震虎臂,拔出长剑,准备重振雄风。 可,就在他们上前一步的瞬间。 “嗯?!”凤纸鸢倏然冷哼一声,凛冽狠历的眸子毒蛇吐信般的扫过众人。 “啪--”的又是一声,鞭子重重砸向四人脚跟。 登时一道二指深的鞭痕出现在四人脚底,力道之狠,震的两边门扉都一阵摇晃。 他们毫不怀疑,这鞭子要是落在他们身上? 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此刻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却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就连他们身后的凤涟漪都不自主的闭了嘴。 相府门口的侍卫,就相当于相府的门面,他们几个都不行?其他人喊来也断不是这丑女的对手,凤涟漪瞬间一身的气焰,像泄了气的皮球,焉了。 门口那些看戏的百姓,也都噤若寒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凤纸鸢勾唇一笑,就这么闲庭散步般走了进去。 在经过凤涟漪的时候,忽然俯身一笑,笑靥如花,“哦,忘了告诉你,我叫凤纸鸢,是这相府的嫡长女,论辈分,你理应叫我一声姐姐,你我十年未见,你还是这般娇纵无礼,大姐这便算替你那不守妇道的娘亲,敲打一二。” 说罢,一震裙袍,英姿飒爽的迈步走了进去。 留下一脸懵逼气的半死的凤涟漪在原地。 “这,这,居然是凤纸鸢?她居然没死?怪不得说是爷爷的心肝宝贝,原来是这个意思?可!可她要一来就说明身份,我断不敢阻拦她,这小贱人,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还说我死去的娘亲,过分!太过分了!” 凤涟漪此刻虽然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但到底不敢招惹相府的嫡长女。 这十年来,凤纸鸢虽然音讯全无,但她在爷爷心中的地位,依旧举足轻重,不仅日日命最好的一品丫头为她打扫房间,还每年请人为她缝制合身的衣服。 为的就是哪一日她要是回来了?也能立马入住。 世人都只道她死了,只有相爷一人还执迷不悟,可没料到这小贱人十年后的今天,居然真的回来了! 不行,她要立刻禀告三姐,立刻! 这几日相爷和二姨娘都不在府上,相府上上下下,都是三姐在打理。 凤纸鸢的身份虽然尊贵,但到底十年都不在府上,相府里里外外的人都被二姨娘和三姐姐收买了人心,她不相信一个刚回来的凤纸鸢,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她敢用鞭子打她的脸,她就要让三姐姐打断她的狗腿! 并且今儿太子殿下还在屋里陪着三姐,凤纸鸢若是敢去触霉头,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念及此,凤涟漪那张带血的脸上都绽出几分笑容,快步朝着三姐凤雪晴的房间走去! 没人告诉凤纸鸢相爷不在府上,她自然扑了个空,等她来到凤雪晴屋门外的时候,凤涟漪刚刚告状完毕,气的凤雪晴又摔了一屋子茶碗瓶罐。 “哼!这不要脸的小蹄子居然还敢回来?还打了四妹你的脸,简直岂有此理!” 说到这里,又陡然看向她身边气宇轩昂的太子穆长风,语气忽的软了下来,靠在太子怀里娇嗔道。 “太子哥哥,你那未婚妻一回来,就狠狠的给了四妹一个下马威,估计这会儿要是看到我靠在你怀里,指不定要撕了我的脸呢……” 那软弱无力的声音,真是十二万分的可怜。 轻飘飘一句话,却是四两拨千斤,将问题都甩在了穆长风的身上。 站在院外的凤纸鸢勾唇一笑,呵,是个高段位的玩家啊? 第6章:以德报怨 果真,太子一听这话,登时横眉冷竖,将怀中的人儿紧了紧,安抚道,“雪晴你不用担心,那丑女若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本宫定要她碎尸万段!” 听了穆长风的承诺,凤雪晴这才低笑着往他怀里蹭了蹭,呢喃道,“恩,有太子哥哥在,雪晴就安心了。” 旁边的凤涟漪见太子殿下如此袒护她三姐,心里的气焰顿时又涨了三分。 她说呢?区区一个凤纸鸢,当年没死,如今回来了又能如何? 现下相府大小事宜,都是二姨娘和三姐姐掌权,太子殿下又一心爱护三姐,只剩一个爷爷站在凤纸鸢这边。 她料想爷爷这些年未曾放弃凤纸鸢,应的也是这小蹄子顶着太子未婚妻的头衔吧? 如今太子殿下和三姐鹣鲽情深,三姐将她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到时候?爷爷也未必护着她! 念及此,凤涟漪将她撕碎的念头愈发强烈。 捂着她的伤脸,‘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三姐,太子殿下,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凤雪晴早就想收拾这个霸占凤府嫡长女位置的凤纸鸢了。 前些年只当她死了,而今虽然回来了,也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山鸡永远是山鸡!就该一辈子呆在鸡窝里! 连忙将地上的凤涟漪扶起来,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我的好妹妹,你快起来吧,此事错不在你,分明就是那凤纸鸢故意诳你,你且放心好了,三姐定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走,咱们现在就去找那傻子。” 说罢,便领着凤涟漪推门而出。 可刚一打开门。 “啊!”凤雪晴瞬间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三步! 门口一张放大的丑脸横在眼前,可谓是要多丑有多丑,丑的不敢直视。 可没等凤雪晴缓过神来。 凤纸鸢就从身后抽出一个锦盒,一脸堆笑的朝着凤雪晴。 “听闻三妹生病了,大姐刚回来,身边也没带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有这一小盒冰蚕圣脑聊表心意,还望三妹不要嫌弃收下才是。” 冰蚕圣脑! 一听到这个名字,凤雪晴和穆长风纷纷愣住! 这可是江湖上被奉为神级的灵丹妙药啊! 不仅有延年益寿,滋补美容的功效,对于绝大多数的毒性都有很强的压制作用。 用千金难求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而现在凤纸鸢才刚回来,就给她送了这么大一份礼? 要知道她现在剧毒缠身,药石无医,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束手无策。 得到了这冰蚕圣脑,相当于延长了她这岌岌可危的性命! “这……” 凤雪晴一时犹豫不决,原本满肚子羞辱凤纸鸢的话登时咽了下去。 凤纸鸢此刻看她那话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咽不下去的样子,着实有趣。 什么叫以德报怨? 这就是! 在她骂人之前,就堵住了她的嘴巴!还非得让她说出谢谢的话来! 凤涟漪这没见识的可不认识什么冰蚕圣脑? 此刻看三姐瞅着那什么狗屁圣脑的,就开始吞吞吐吐的? 一时心急,扯着凤雪晴的袖子抱怨道,“三姐!就是这丑八怪打了我,你可得信守承诺为我报仇啊!” “闭嘴!”凤雪晴心里一个咯噔,这蠢货!切莫坏了她的好事才是! 这凤纸鸢一来就送了她如此贵重的一份大礼? 想必也知道她这嫡女的身份如今在相府岌岌可危,而今掌权的可是她这个三妹妹?及时抱紧她这条大腿才是当务之急? 不得不说,这丑女其实也不算太傻。 也罢。 既然她这么巴着上来,且就给她几天安稳的日子。 毕竟她出手这么阔绰,指不定还有什么好东西掖着藏着呢? 待她将她手里的好东西都捞了去!再落井下石也不迟! 打定了主意,凤雪晴笑着上前一步,将凤涟漪挡在了身后,接过凤纸鸢手里的锦盒,“多谢大姐的好意了,你我十年未见,此番终于重逢,三妹虽府务繁忙,但也定当抽空脱身,为大姐接风洗尘才是。” 瞧这话说的? 多有水准。 她府务繁忙,在这府中独揽大权,她是主,她是客。 虽然人家可忙了,但现在也给你个面子,抽空招待一下,尽一下地主之谊,多仁慈,多善良啊? 可把凤纸鸢给感动的。 “三妹果然如传闻般温婉善良,大姐以后可得多向三妹学习才是!” 凤雪晴听了这话又是一阵得意:那可不?我可是从小生在贵门府邸的金凤凰,哪是你这种乡野土孢子能够比得上的? 没等凤雪晴得意三秒,凤纸鸢又道。 “只不过……方才大姐似乎听到四妹说?要让如此温婉善良的三妹给她报仇呢?可把大姐吓坏了。” 凤纸鸢微微侧着耳朵,用探寻天真的目光看着凤雪晴。 这一眼登时叫凤雪晴一阵心虚,结结巴巴的,“哈,都是四妹胡说八道的,大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凤涟漪这下子更急了! 说好了给凤纸鸢这野丫头一点颜色看看的,为什么三姐一看到这丑女就变了画风呢? “三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叫你闭嘴!”凤雪晴的忍耐力快用完了,她现在还看不明白吗?比起她脸上的伤,明显凤纸鸢的冰蚕圣脑更为重要! 转过头来,反倒是教训起了凤涟漪,“涟漪,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如此不懂规矩!大姐在门口求见,你应当命侍卫夹道欢迎,而不是目无尊长,朝大姐大呼小叫,大姐打你一顿,也是应该的,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可她事先并没有说她是我大姐,并且她还侮辱我死去的娘亲,三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 还在说刚才的事情! 凤雪晴恨不得用石头堵住她的嘴。 “小莲!” “在。”凤雪晴一声令下,一名乖巧的小丫鬟立马上前待命。 “四妹伤势严重,先将她带下去给林医师诊治。”凤雪晴不由分说,就要将凤涟漪给打发了。 “三姐!” “带下去!” 别看那小莲看似柔弱可爱,可居然是个练家子? 钳制住凤涟漪的胳膊,居然叫凤涟漪半点动弹不得,拖着她的身子一步一个踉跄的离开了。 走了凤涟漪,这院子总算清净了些。 凤纸鸢似乎这才看到一旁的太子穆长风,眯着豆大的眼睛猥琐笑道,“咦?这位哥哥又是谁?怎生的如此好看?” 第7章:十之一二 穆长风都在这儿站了半天了,这会儿才有一丝存在感。 这丑女小时候老巴结他,跟在他屁股后面做牛皮糖,一看到他两眼就发光。 可方才进来一刻钟有余,居然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他心里还有一丝莫须有的失落? 如今看她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还露出当年那般花痴恶心的表情来。 这心头才总算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冷笑道,“怎么?十年未见,你居然认不得本宫这未婚夫了?” “哦!”凤纸鸢这才作恍然状,“原来是太子哥哥啊!” 穆长风满意一笑,他说呢,这丑女小时候百般爱慕他,又怎么可能忘了他?方才不过是暂时没想起来罢了。 凤纸鸢凑前一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帅哥,眼露精光,口悬银丝,“妹妹怎么会忘了太子哥哥呢?这十年来,每日每夜,每时每刻,纸鸢都在挂念着太子哥哥呢!心中不断为太子哥哥勾勒长大后的模样,今日一见……” 说到这里,凤纸鸢还故意停顿了一下。 太子的耳朵却下意识往这边偏了偏? 心中:今日一见怎么了?是不是闪瞎了你的狗眼?也是,本宫这样的大美男,岂是你这丑女能凭空想象得出来的? 可没料想下一刻,凤纸鸢却是故作矜持的掩嘴笑了笑,“今日一见,却是比纸鸢想象中的,差了那么十之一二。” “你!”穆长风的脸霍然红了起来,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虽然只差了十之一二,但他一向追求完美,世人皆道他丰神俊朗,是再世潘安,没想到还不够入这丑女的眼了? 哼!这丑女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她这个德行?还配幻象什么绝世美男。 穆长风不甘道,“照妹妹的说法,本宫差了十之一二,那你倒是说说,普天之下,还有男子当得上你这眼里的十分吗?” 问这话的时候,穆长风可自信了。 可下一刻,凤纸鸢的话就堵得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纸鸢骤然一脸憧憬,双手捧心,化身迷妹状,“当然有了,纸鸢看莫王殿下,就当得起这十分二字!” “你!”穆长风再一次被气出血。 一提前这个三弟来,他就生气。 要说在这东陵,比他好看的男子?倒也真有,便是他那文武双全的三弟穆寒潇,当年他的风华,堪称天启大陆第一美男子也不为过。 只可惜…… 穆长风骤然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当年三弟的容貌却是天下第一,但只可惜,三年前他天堑治水之时,落入湖底,被刀戟划了右脸,自此一直戴着半边面具,现如今这天启大陆第一美男,恐怕便是本宫了?” 穆寒潇毁容了? 凤纸鸢心里冷笑,可别搞笑了,今儿早上她还在山谷遇到穆寒潇呢,那张俊脸别提多好看了,不要说有划伤?那就是毛孔都不见一个,细腻的能掐出水来,又怎会毁容? 估计他也是有难言之隐,需戴着面具。 不然这天下第一美男的名头?还落得到穆长风的身上来? 不过…… 凤纸鸢好死不死的,又补了一刀。 她对穆长风勾唇一笑,“太子哥哥此言差矣,就算莫王爷毁了脸,这天下第一美男还轮不到你来做,据说……天越国的太子殿下甄月容,貌比花轿,更胜一筹呢?” “你!”穆长风第三次被她气出血来。 那甄月容是真的好看,去年元宵他有缘见过一面,真真比女子还娇媚几分,只怕一些龙阳癖好的男子见了,都把持不住。 虽被凤纸鸢抹了面子,但穆长风仍不甘心冷哼道,“哼,那死娘炮怎能与本宫相比?” 凤纸鸢知道他嘴巴子硬,当即也不便与他多做争论。 轻咳两声,“咳咳,太子哥哥,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像女子般争论美貌?与其说这个,不如我们来商讨一下退婚事宜吧?” “恩?!”穆长风还没从‘十之一二’的打击中出来?又被凤纸鸢的话惊掉了下巴。 这丑女居然主动提退婚的事情? 他没有听错吧? 并且她这才一回来就忙着退婚,想必是预谋已久? 不可能啊……她分明爱他入骨,死皮赖脸巴着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脑抽提出退婚一事? 还记得小时候她若不是以死相逼,相爷和父皇又岂会为他们指婚? 相爷还为此事自降了一半的俸禄作为代价。 而今这死丫头居然一回来就着急退婚? 虽然这事在穆长风心里已经憋了许久,早想和她解除婚约好与雪晴成全好事。 可当这话从凤纸鸢口中主动说出来之后?他这心里反倒不是滋味了? 就连一旁的凤雪晴都有些纳闷儿? 凤纸鸢这是脑子是被门夹了吗? 不过一想到凤纸鸢这丫头主动提出退婚,爷爷那边对她的指责肯定也会大大减少,心里就一阵畅快! 这丫头自打回来,非但没如预料般给她带来祸患,反倒是让她双福临门了? 看来今儿还真得好好招待她一顿! 登时凤雪晴对凤纸鸢的亲切感由内而外的渗了出来。 立马上前一步握住凤纸鸢的手,亲热笑道,“我的好姐姐,得亏你能理解我与太子殿下!你且放心好了,你虽然长得平庸了些,可到底识大体,品行端正,还是相府正正经经的嫡长女!三妹圈里也认识不少得体的权贵,那些个公子都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哪天我都叫出来,举行一场品茶大会,到时候大姐若是看上了?妹妹一定倾尽所有,为其张罗!” 凤纸鸢看着她这‘老母亲’般的微笑,心里得意的:瞧见没有?这就是她凤纸鸢的本事,进来相府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这最难搞的凤雪晴拉到自己同一个阵营了! 之后凤雪晴还拉着凤纸鸢到外头炎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大吃了一顿! 而坐在一旁看她们手拉手无话不谈的穆长风则是一阵恍惚? 他确定没有看错? 这是情敌之间该有的场面吗? 凤雪晴高兴是应该的,可凤纸鸢那一脸‘终于把包袱甩出去了’的释然感是几个意思? 他为何有一种堂堂东陵太子殿下,在凤纸鸢眼里一文不值的错觉? 一定是凤纸鸢品味有问题,一定是的! 酒过三巡之后。 凤纸鸢忽然朝着凤雪晴说道,“三妹,这退婚一事提是要提,但不能我开口。” “恩?”凤雪晴的脸‘唰’的一下就变了,拉着凤纸鸢的手都松了几分,斜眼道,“你什么意思?” 凤纸鸢将她的手拉回,安抚道,“三妹勿需多心,大姐一诺千金,说出来的话,决不食言,就算往后太子哥哥抱着我的大腿求复合,求原谅,大姐也断然不会反悔的!” 说这话的时候,凤纸鸢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穆长风两眼。 果然看到穆长风铁青着脸,低骂道,“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丑八怪,你配吗? 第8章:谁算计谁? 凤雪晴听着这话也略有些尴尬,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像--都是我不要的男人才让给你,我避之唯恐不及呢! 虽然心里怪怪的,此刻也只当是凤纸鸢眼瞎了,追问道。 “那大姐究竟是何意思?” 凤纸鸢夹了一块红烧肉,不急不缓的,“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大姐倒先问三妹妹一个问题?” “恩?大姐请说?” “敢问三妹妹想得明白我为何要和太子哥哥退婚吗?” 这问题不要说是凤雪晴了,穆长风也想不明白,此刻两人皆疑惑的看向凤纸鸢,异口同声道,“不明白。” 凤纸鸢一拍即合,“这不就完了?你们两人都尚且不明白,皇上又如何想得通?世人又如何想得通?” 恩?好像是这个道理。 “再说了,这原本就是我纸鸢成全太子哥哥和三妹,何以这话还要劳烦我开口?”凤纸鸢一副‘你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穆长风一愣,正想反驳。 凤纸鸢一口便掐断了他的话,“别跟我说我三妹此前说府务繁忙,抽不开身,却有时间跟太子哥哥在屋里耳鬓厮磨?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不像是商讨什么府务?” “这……”穆长风一顿,居然找不到半点反驳的话来? 还将凤雪晴那城墙般厚的脸皮说的一红,连连左右张望,做贼一般,“大姐说话可小声点儿,这不比在府上,句句都得慎言啊!” 此刻在聚贤酒楼,虽说是雅室,可难免有隔墙之耳,两人在东陵都极负盛名,可不能毁于一旦。 虽说两人珠联璧合已久,可实际上到底也还守着最后的本分,谁也没有逾越男女之间那层最后的底线。 凤纸鸢压了压声音,丑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继续说道。 “故而在世人眼中,只有太子哥哥瞧不上我的,可没有我要主动退婚一说,并且说出去,太子哥哥主动退婚,也还有些脸面,若说是被一个丑女嫌弃退婚了,岂不叫天下人笑话?” 这是个理? 穆长风瞬间被说服了,要是被世人知道他堂堂东陵太子,貌若潘安,文武双全,却被一个痴傻的丑女嫌弃了?真真是十二国之大耻! 必定能成为其他权贵茶余饭后的笑柄!载入史册! 可……细想来?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事实上也确实是凤纸鸢主动提的?这死丫头是真的嫌弃他? 凤雪晴感动的,“多谢大姐为太子哥哥着想了,三妹这便劝太子哥哥向父皇进言,退了这门婚事!” “等等!”凤纸鸢又道。 穆长风脸色一变? 事有转机? 难不成这丑女只是说说而已,其实还爱着他,根本就不想退婚? 之前说的那些,也都是缓兵之计,欲擒故纵? 呵,他说呢,这丑女怎么能放弃他这么完美的男子? 心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窃喜。 凤纸鸢给了凤雪晴一个‘你真白痴’的眼神。 “三妹啊,你怎么糊涂?这些年来,太子哥哥对我的嫌弃有目共睹,皇后娘娘也时常在皇上面前嚼我的耳根子,再加上我这十年来生死未卜,若是皇上肯轻易答应退了这门婚事,只怕也不会等到现在。” 穆长风一阵心虚,这凤纸鸢怎么知道他母后经常嚼她的耳根子? 凤雪晴也觉得颇有道理,此刻居然向凤纸鸢讨教了起来,“那大姐有何高见?” “依我看来,皇上是碍于我相府嫡长女的身份,还有我爷爷在朝中的威望,以及当年爷爷自降俸禄的事情,不肯轻易反悔,那可是天子之言,一言九鼎啊!当然得慎重再慎重了!若是连小辈的婚事都要反悔,那威仪何在?如何叫天下人信服啊?” “那、这……”穆长风更疑惑了,凤纸鸢似乎将路堵死了,可看她的表情,却又像是运筹帷幄? 凤雪晴扯着凤纸鸢的袖子,急切道,“姐姐快别卖关子了,快点将计谋说出来罢!” 凤纸鸢看两人也确实没了耐心,这才缓缓道。 “这还不容易?眼下还有半月,便是十二国狩猎大会,今年十二国之中,刚好轮到我东陵国,届时,各国的使者权贵都会到此,比赛狩猎自然不用多说,作为东道主的东陵,表演助兴也必不可少,到时候……” 凤纸鸢蓦然伸出三根指头来,“我可设三计!用我的愚笨和丑陋来衬托三妹的貌美及才华!对比之下,东陵皇自会知道孰轻孰重,太子可再叫一名心腹大臣,扬言未来这太子妃可是一国之母,像我这般?如何叫天下服众?如何成为天子的贤内助?皇上也不想东陵在各国面前丢了面子,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再进言要退了这门婚事,必定水到渠成,一拍即合!” “妙,妙极啊!想不到大姐竟能想出如此妙计!” 这不仅能退了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还能让她在十二国大会上大放异彩!名垂青史! 这凤纸鸢不是她的灾星,是她的福星,福星啊! 此刻凤雪晴对凤纸鸢的态度,那是十二万分的好,这感情只怕是连同她一胎所生的老四凤涟漪也不及! 穆长风听了这十全十美的计策,却是半点开心不起来? 看凤纸鸢讲计策那手舞足蹈的样子?竟是迫不及待半点也等不及的想将他推开? 想起小时候这牛皮糖除了丑一点,也倒单纯可爱,至少那颗爱他的心,是这世间最为单纯,最为干净的! 如今凤雪晴喜欢他,少不了因着他的身份地位。 可当时还是小孩的凤纸鸢,全因对他一见钟情,一眼万年。 而现在? 就连这份单纯的喜欢他穆长风也要失去了吗? 如此想来,还颇有几分遗憾? 可短暂的怔忪之后,他又忽然觉得十分荒唐! 他居然为失去这丑女而感到失落?他脑子也被门夹了?错觉,一定是错觉! 能和美丽善良的雪晴在一起,总好过跟这个丑八怪同枕共眠。 当即拍手大笑道,“好,哈哈,好!” 凤纸鸢看着这慢半拍的穆长风,嘴角划过一丝冷酷的笑意。 心里:都是一群蠢货!十二国大会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还为她人做嫁衣? 这根本就不是凤雪晴名垂青史的机会! 而是她落入深渊的开端! 而是她凤纸鸢名动天下的时刻! 而是他穆长风从此一蹶不振的转折! 等着吧!半月之后,定要叫你们再也笑不出来! 第9章:得此女能得天下 在穆长风和凤雪晴盛情款待了一整天后,凤纸鸢住进了爷爷给她备着的流云阁里。 流云阁格外清幽,小院内假山流水,百花齐放。 屋内更是极尽奢华,雕花木门是国花牡丹,毛茸茸的貂皮地毯、水晶雕成的玉椅玉桌、紫金纱遮掩着的玉华木榻…… 咳咳,整个一暴发户的装潢。 虽然知道爷爷宠爱自己,但这品味也实在是……不敢恭维。 凤纸鸢作为东陵第一大行商牡丹行的行长,凌霄殿的殿主,这些年来钱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数字,但这一屋子的价值,她还是能看得出来? 恐怕花了相府一半以上的俸禄吧? 由此可见,爷爷对她的宠爱已然到了一种发指的地步了。 相府虽然是侯门府邸,但当年爷爷为了成亲她和太子穆长风的婚事,自行向皇上降了一半的俸禄。 这些年操持府邸,打点关系,恐怕用了不少钱? 而凤雪晴又极度挥霍,掌权如今在二姨娘和她的手里,只怕是相府,早已是一具空壳子了? 其实凤纸鸢很想将当家权抢回来! 毕竟……她可是这相府正儿八经的嫡长女,东陵尊卑分的极明,正夫人不在,便是嫡长女或者嫡长子当家,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姨娘颐指气使? 更别说她凤雪晴一个庶女了? 她们是主,而她们只是婢。 若不是这些年爷爷放任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轮得到她们当家? 但现在不是当务之急,还得先等半月后的十二国狩猎大会! 朝着虚空吹了一道响亮的口哨。 下一刻。 四道利索的身影跪了一院。 便是此前带凤纸鸢来的四名翼行者。 “主上!有何吩咐!” 声音醇厚响亮。 凤纸鸢从腰间抽出四块令牌,眸底清澈,眼神决断。 “传令下去,四大分阁,从今日起,散布紫薇仙女降世传闻,就说此女乃是众星之主!斗数之主!谋略之主!政星之主!得此女能得天下!务必要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是!” 四名护卫毕恭毕敬的接过那刻着‘牡丹--魅影--浮世--神兵’四大组织的令牌。 身形一闪,眨眼在黯夜的风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凤纸鸢勾唇一笑,望着漫天的星斗,眼底渐渐起了涟漪。 放长线、钓大鱼,事情会越来越好玩了呢…… ---- 次日。 凤雪晴和太子穆长风,为祈祷她的伤势,还有他俩的好事能顺利进行。 特意去了一趟天元寺。 与此同时。 凤纸鸢也正在赶去天元寺的路上。 舍弟现在已被姨娘柳如眉藏在了穷乡僻壤,并且连她发动整个凌霄殿也遍寻不得? 现下她只能从弟弟最后出现的天元寺找线索。 马车咕噜噜在路面压出一道道辙痕,凤纸鸢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身份凌霄殿的殿主,这些年来,无论遇到多么凶险的事情,她都能处变不惊,临危不乱。 可现如今事情发生在她唯一的弟弟身上? 却是叫她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焦虑。 弟弟如今被小人陷害,不良于行,如今又不知身在何处?是凶是吉? 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现下她最大的心愿,便是找到弟弟,和弟弟团聚!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天元寺山脚。 天元寺是东陵最负盛名的寺庙,前来礼拜的人,除天子以外,皆要步行上山,方显诚意。 “主上,到山脚了。” 一名护卫轻轻扯开帘子。 凤纸鸢不悦道,“碧萧,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叫我主上。” “是!”碧萧连忙点头应着。 凤纸鸢提起裙摆,踏下一步,素白流仙裙裙摆在风中摇曳生姿,宛如浮云,惊鸿般绝美的脸上,勾起一丝笑意,“现如今啊,我可有另外一个名字了呢。” 碧萧看主上那得意中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瞬间了然。 笑道,“是!龙馨姑娘。” 凤纸鸢满意一笑,带上一块面纱,开始徒步朝着山顶走去。 一路上,那翩然的身姿,通身的仙气,即便是隔着面纱,都给世人无限的遐想。 脚下步步生莲,所到之处,周遭的花草树木都似乎黯然失色,满天的霞光都似乎都凝聚在她的身上。 那些前来礼拜还愿的公子哥门儿,眼睛都像是长在她身上似的?丝毫也挪动不开。 有些胆子大的登徒子,想要上前搭讪。 却都在离凤纸鸢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碧萧那冻死人的眼神狠狠逼了回去! 直到凤纸鸢安然无恙进了天元寺主寺的禅房,那群宛如见了仙姑的痴人才退散了去。 “禅空大师,别来无恙啊。” 凤纸鸢一进去,就摘掉了脸上的面纱,轻车熟路的盘膝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这般作态,不是常客,又是什么? 禅空大师已然年过半百,胡子花白,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尽管现在依旧坐在蒲团之上未曾睁眼,却是淡然一笑,轻喊道。 “纸鸢,你该是三年未来了吧?我当时你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呢?” “禅空大师说笑了,纸鸢这段时间实在是事务繁忙,无法脱身,这不?一有时间就过来了?” 禅空缓缓睁开眼睛,虽已是耄耋老翁,但那双眼睛却是清透无比,精神烁砾。 “得了,没事你还会来找我这老儿?说罢,此番前来,又是为了何事?” 凤纸鸢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在这禅空大师的面前,这才卸下主上该有的威仪,露出一副小女儿姿态,“到底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大师。” “说吧,贫道酌情考虑。”禅空大师轻轻拨动着手里的珠子。 “大师可曾听说天选之女,紫薇星圣?” “那个吹的天花乱坠的紫薇仙女?” 凤纸鸢嘴角一抽,莫名尴尬,“哈哈,若非有非吹不可的必要,纸鸢也不好将自己吹的这么神乎。” 禅空大师直截了当,“又想讹谁?” “……”凤纸鸢感觉没办法交流下去了,轻咳两声道,“当今太子,穆长风,借大师后院禅房一用。” “阿弥陀佛。”禅空大师没有回话,闭上了眼睛。 这便算是默许了? 第10章:十里荷花 天元寺是东陵国最有权威,最具盛名的寺庙,常年香火不断,梵音不绝。 一大早就挤满了前来上香的香客。 上至王权贵胄,下至黎民百姓,天元寺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往日市井里跳闹的地痞,高墙内不可一世的皇子,到了道场皆不虔诚跪拜祈求。 一袭明黄色蟒袍的高大男子,此刻牵着一位弱质翩翩的紫衣女子,朝着道场款步而来,周围的御林军立马将其余前来上香的香客挤开。 “走开走开!别挡着我们殿下的道!” “都给我让开!滚开!” 大伙儿不甘愿的挤了正中两人几眼,却也不敢多说,退身让开。 穆长风拉着凤雪晴的小手,墨眸深深,浅笑道,“雪晴,小心台阶。” 听闻凤雪晴的名字,又看这男子的排场,大伙儿基本猜出这男子的身份? 怪不得那么霸道,原来是当朝的太子殿下,未来的东陵储君。 凤雪晴温柔的看了穆长风一眼,随即昂了昂脖子,得意的朝着四周看去。 瞧瞧?就是这种眼神。 世人对她羡慕、敬畏、惧怕。 这正是她最想要的东西! 呆在穆长风身边,成为太子妃,成为未来的准国母,成为全世界最有权势的女人!万众瞩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才当的是她凤雪晴应该得到的! 在穆长风的悉心呵护下,凤雪晴步入大雄宝殿,小心翼翼的点了几炷香,跪在佛前叩了三叩,满心期待的许了个愿,随即又求了几道平安符。 这才心满意足的随典座回寮房休息。 穆长风没有闲着,难得来一次天元寺,他虽然对佛神不感兴趣,但却听闻禅房后面的小院煞是别致,尤其是连绵不绝的十里荷花,几乎成为京中文人骚客人人手下的一副墨宝。 如此好的景致,他自然不会放过,款步来到白马长廊。 这里已然围了上千人。 天元寺为了让香客能更好的观赏这十里荷花,在荷塘旁修建了长达八百米的白马长廊。 这长廊自修建以来,概不虚席,人满为患。 如今没有凤雪晴跟随,穆长风倒也不必摆那些扰人的排场。 脸上戴了一块面具,假装普通人混入人群,自由自在的观赏着这眼前的接天莲叶。 可没等他细看,却听到周围一阵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相府那失踪了十年的丑小姐回来了!” “哦?就是那什么凤纸鸢的吗?不是说十年前已经死了吗?” “非也,当年也只是声称大小姐凤纸鸢消失了而已,但却没有一人看到过她的尸体,如今她居然大难不死回来了,想必也是福泽深厚。” “那可不,这些年来,相爷每年都会来这天元寺为大小姐祈求,肯定是老爷子的诚心感动了菩萨!这天元寺果真十分灵验!” “说的是啊,但只可惜啊,据说凤纸鸢回是回来了,但依旧是个痴儿,口齿不清,胡言乱语,并且那张打小就出名的丑颜,如今张开了,更是丑的惊天地泣鬼神!” “哈哈,赵兄,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可怕?人家好歹也是相府小姐。” “非也非也,周兄是没有见过那相府大小姐,若是见到了,你可能连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看这人说的越来越带劲儿。 旁边的穆长风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是,本……我此前有幸看到过凤纸鸢一次,确实丑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不知道同是相府小姐,为何雪晴就生的那般花容月貌?而凤纸鸢却能丑的惊天动地。” 大伙儿现在还不知道眼前的蒙面男子是太子殿下,一时说开了,都忍不住将相府的两位小姐进行比较。 这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也收不住。 起初只是比较相府的两位小姐。 后来开始谈论起京中那些漂亮的贵女。 说着说着,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 “我觉得啊,这当世美女,该是那众星之主,紫微星圣!” 此言一出,周围攀谈的声音愈发激烈。 “你说的可是如今传的沸沸扬扬的紫薇仙女?” “是啊,据说那位可是斗数之主!谋略之主!政星之主!传闻得此女能得天下!” 穆长风嗤笑一声,“哪有那么神乎?且不说她是什么狗屁仙女,光是政星之主一词,就用的十分不当,朝堂之事云波诡谲,深不可测,其间关系错综复杂,就算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也不敢妄言,更何况一个凭空出世的小姑娘?” 说起太子,旁边一赤衣公子忽然嗤笑一声,也不怕得罪太子。 “那个整天只知道围在美女身边的太子爷?他又能懂什么?现如今东陵南边,墨河附近洪水泛滥,岚虎山民不聊生,各百官皆倾力献计,虽缓了一时,可溢洪匣仍水满为患,随时会有倾覆的可能,皇上曾在金銮殿上问他可有计策?哪想这东宫的宝儿居然一愣三瞪,左右没个主意,可算是让世人大开眼界,要我说来,这国政之事,用他做比,或许还真如不住那紫薇仙女!” “你!你在说什么?!”穆长风身为东宫太子,就站在这赤衣公子身旁,听了他这般揭底的话,自然绷不住,很快就和他吵了起来。 偏偏两人都是得理不饶人的,这一来二去的,居然吸引了许多香客。 前来上香的不乏天潢贵胄,和满腹经纶的秀才们。 对于岚虎山一事,他们也有所耳闻。 此刻也都说了开来。 “我觉得这位仁兄说的极是,那东陵太子根本就是不管事的花瓶而已,莫说这才岚虎山的事情了,就算是平日里的小旱小疫的,他也从来不闻不问。” “对啊,简直就是文不成武不就,那东陵边境,时常遭周边小国挑衅,也都是莫王爷在亲力亲为,太子从未问过一个字。” “哼?就他?问了也是白问,难道他有本事去镇压?恐怕才去到就吓尿裤子了。” 这会儿说话这些大多是仇富的穷酸秀才,若是平时,就算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断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太子说长论短,但今日话匣子一打开,你捧我我捧你的说起来,他们也不愿落了气势。 却不知太子已在他们身边气得七窍生烟。 第11章:仙女姐姐 穆长风在一旁恨得牙痒痒,袖中的双拳紧紧握起,平日里他就听不得别人说他的不是,夸赞老三的优秀,应着平时说他的人,都是旁敲侧击,生怕惹恼了他。 但今日大伙儿不知眼前之人便是他,将真心话都一股脑说出来了。 原本他想发作,掀开面具震慑这群混账东西。 灭他们个九族! 但一想到如今老三在朝中的地位? 父皇年迈,身体不好,百万虎符又在老三手里,朝堂中一半以上的大臣都站在老三那边。 若是父皇一个病危?很有可能他这储君之位不保。 当即不是怄气的时候,而是尽快改变自己在父皇眼里、在百姓眼里的看法,做出一番事业来,让大伙儿长长眼才行! 穆长风也不算太蠢,此刻立马认清了自己的局势和危机。 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开始向大家虚心求教岚虎山洪灾一事。 让大家各抒已见。 既然别人骂他是个花瓶,还嘲笑他当日在金銮殿上对岚虎山一事处理不当。 如今他就捧着这群傻子为他想办法。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他就不信了,这会儿千人千语的,还想不出个办法来? 但。 半个时辰过去了,虽众说纷纭。 歪理也讲了几个,可仍不能解决根源问题。 穆长风甚是烦躁。 不想再和这群人叽叽歪歪,想来他们也都是只会骂别人的嘴炮,自己没有一分本事。 烦乱之迹,他也无心观赏这十里莲花,正欲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和他对着干的赤衣公子,忽然拂了拂他的肩膀,淡笑道。 “这位仁兄,我看你刚才也十分有见解,与我是难得的知音,不如与我去东边的鼓楼细聊?” 穆长风斜睨了他一眼,不耐烦的,“不了,我还有事。” 什么知音?这人方才分明是与他作对的那一方,他才懒得跟他啰嗦。 可偏偏那赤衣公子不依不饶,在后面追着道,“其实我觉得那什么战神莫寒潇的,根本比不得聪慧内敛的太子殿下,有一事足以证明。” “恩?”听闻这话,穆长风的脚步果然停了下来。 他平日里最喜欢别人说贬低老三的话来抬高自己。 这人也有这番觉悟? 若是平常,他当觉得此人是为了讨他开心故意这么说,但方才此人骂太子那叫一个直言不讳,想来也是一个性情直率,敢说敢当的人。 这会儿他便也想听听他能说些什么了? “这位公子有何事可以证明?” “哎,不急不急,此刻我忽然内急,想要如厕,若是公子想听,不如去东边的鼓楼等候,我随后就来!” 穆长风被那些穷酸秀才骂了一下午,这会儿急欲听点好的来洗洗耳,也便遂了他的意,点头应下了。 原以为他如厕很快就回来。 可没想到他都等了一刻钟的时间了,还不见那赤衣公子? 颇有些不耐烦,想来以为是那公子诓骗自己。 愤愤之余正想离开。 却在鼓楼前方小院拐角处,忽见一昏迷女子? 女子身段婀娜,肌肤似雪,侧身歪倒在栅栏一旁,纵使从这个角度,穆长风只能看到她的半边脸颊? 但已然惊为天人! 远山黛眉,玲珑媚眼,琼鼻玉梁,还有那因尚未完全张开而微肉的新荔凝腮,线条优美,小巧莹润的樱唇,宛若上天呕心沥血雕刻而成的仙女。 穆长风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感觉心如擂鼓,气息紊乱,忍不住想要将她抱起,好好勾勒她眉眼间完美的线条。 轻轻将她的身子翻过来,假如说她的半边脸美的宛如一副画卷,那这全然展现在穆长风面前的全脸,则像是误入凡尘的精灵,不可亵渎。 仅仅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就差点叫穆长风忘了呼吸。 直到周围喜鹊一声鸣叫,才将他拉回现实,急忙探了探怀中美人儿的气息。 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立马将从凤雪晴那儿偷来备用的唯一一颗冰蚕圣脑,轻轻用手指碾碎了,投入美人口中。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凤纸鸢估摸着也该醒来了,微微动了动眼皮,随即缓缓睁开媚眼。 就在她睁眼的瞬间,一道璀璨的七彩霞光,陡然投射在她的身体四周,她原本就穿纯白色衣裳,此刻七彩光尽数在她身上显色,宛如给她披上了一层七彩霞光编制的霓裳。 配上她那刚刚苏醒莹莹润润的水眸,更是绝美灵动。 四周钟声与梵音绵长悠荡,旁边是一小荷花池谭,鹤鸟惊飞,天高云淡,金风细细。 这一幕美的不似人间,禅意悠远。 猛的,穆长风脑海里闪过片刻前听闻的一个人? 紫薇星圣,斗数之主,谋略之主,政星之主,得此女能得天下!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细看她身侧的七彩霞光! 传闻七彩霞光降世,瑞气环绕,乃是天选之子出现的征兆。 但自古以来,他也只是从古籍中看到过,眼见为实,这还是第一次! 这世上居然真有七色的光芒。 此人莫非就是那紫薇仙女?! 穆长风差点就将猜想脱口而出。 但他忽的转念! 单单凭借几道神光就下此定论会不会过于草率? 毕竟政星之主,紫薇星圣可不是能随便说的,若这美人只是一个花瓶,对谋略丝毫不知,那又怎能担得上这“星圣”二字? 更何来--“得此女能得天下?” 需得好好试探一番才是! 当即按捺住心中的疑问,轻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昏倒于此?” 凤纸鸢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漂亮的眸子纯净无邪,看了看穆长风,随即淡笑道。 “小女子自小患有嗜睡症,今日本是来为尊师祈福的,可没想到,居然在后院迷路了?还昏倒在此,幸得公子相救,多谢公子!” 说着便要起身施礼。 穆长风连忙扶住她的皓臂,笑道,“姑娘客气了,像你这样的美人,但凡是个男子见到了,都会出手相救的。” 凤纸鸢莞尔一笑,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臂。 第12章:边陲小国 却看到穆长风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瓷白药瓶,假装这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发现上面还有少许药粉。 将药粉轻轻凑在鼻尖闻了闻,随即惊呼道,“公子!你为了救我,居然用了世间难得的冰蚕圣脑!” 看美人惊讶的模样,穆长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随即说道,“无碍,能救美人,别说是一颗冰蚕圣脑了,你就是想要那天山雪莲,本……我也给你摘下来!” 凤纸鸢心中冷笑:哼,果然是个花花肠子风流种,两人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能说出这般轻佻的话来,幸好过段时间就要退婚了,否则嫁给这样的渣男,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哭呢? 凤纸鸢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来,手足无措的,“那怎么好意思,那么珍贵的东西……我……小女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公子了?” 穆长风看美人这个扭扭捏捏的样子煞是可爱,差点就说让她以身相许了。 但转念一想,方才他不是想要试探这女孩究竟是不是那紫薇仙女吗? 片刻前他又因为岚虎山洪灾一事而忧心。 索性就问问她的意见? 如若她能答得出来,解决这岚虎山洪灾一事,则可以证明她真的就是那谋略之主,政星之主! “姑娘,说什么报答的话?于我而言,这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我这会儿独自一人行至后院,正好有些无聊,不如这样好了?你陪我坐会儿,聊聊天,就当是报答我了?” 凤纸鸢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随即腼腆笑道,“恩。” 于是,两人便坐在荷塘旁边,开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起初穆长风还不觉得怎么,可越聊越觉得此女学识渊博,各行各业方方面面,均有所涉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会! 简直神了! 要知道,凤纸鸢可是有两世知识的,再加上她那四大阁囊括了江湖上诸多行业领域,穆长风问的那些问题,在她看来也都是小儿科而已。 毕竟就穆长风这花瓶太子,也问不出个什么有深度的问题来? 穆长风越说越激动,最后终于将今天的重点引了出来。 “姑娘,那你倒是说说,这段时间的岚虎山洪灾一事,你是怎么看的?” 凤纸鸢掩嘴浅笑一声,随即笑道,“其实我觉得此事不过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罢了,不知这满朝文武,竟都是摆设,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搞得满城风雨。” 这口气! 可不是一般的大。 说岚虎山洪灾一事是小事也就算了,这话还间接讽刺了满朝文武在她面前都是傻子? 不过,穆长风转念一想:恩,这口气虽然大,可这不正是天选之女应该有的气势吗? 随即又虚心求问道,“那姑娘以为此事,该当如何解决?” 凤纸鸢轻轻伸出三根手指来,“我倒有个一举三得的妙计,只不过一般人听来或许有些荒谬,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知为何,看着这姑娘伸出三根手指说一举三得的样子? 穆长风恍然想起昨天在聚贤客栈,凤纸鸢也同样做了这个姿势?说在十二国狩猎大会上,她用三计来衬托雪晴的冰雪聪明,从而让父皇退婚?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穆长风否决了。 不,不可能的,眼前的姑娘美若天仙,怎会是凤纸鸢那个丑八怪? “姑娘请说,这世间的天才,说的话愚人听来,不都是荒谬之语吗?” 凤纸鸢早为这蠢货想好了解决的办法,此刻娓娓道来。 “岚虎山水库乃是墨河支流石沟河上最大的水库,其下有百万户人家,而下游不足十公里,又是青羊县,少说又有三十万人口,现如今岚虎山暴雨连绵,水位已到达极限,五大溢洪匣,虽已有三大在泄洪,但情况依然十分危急。 若是冲破匣口,底下那一百多万百姓将遭受到灭顶之灾!下游由于这段时间无休止的泄洪,已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水患,大量百姓连夜逃亡,难民几乎塞满了周边的县城,而没走的百姓也人心惶惶,终日吃不好睡不着。 重点即便是泄洪了,依旧没法儿止住那汹涌的暴雨,朝廷派了不少官员处理,皆是治标不治本,皇上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这样下去,岚虎山迟早从东陵国消失。” 凤纸鸢将现如今岚虎山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 更叫穆长风刮目相看,他想不到一个看起来年仅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居然对家国大事如此关心? 并且还能说的头头是道。 这会儿思路也不自觉的跟着她走,询问道。 “是啊,眼下的情况十分棘手,不知姑娘可有什么高招?” 凤纸鸢莞尔一笑,“其实这事儿之所以拖到现在还无法解决,不过是大家的思想都太狭隘了,只会勘察岚虎山附近的地势,眼界太窄,岚虎山是我国南部的最边界,这位公子,小女子问你,旁边是哪个国家?” 穆长风想了想,随即说道,“是南浩小国,怎么了?姑娘为何忽然说起这个?” 凤纸鸢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南浩国是什么地势?” “盆地啊?一个蜗居一隅的小国家而已。” “东陵呢?” “高山高原地段,要说海拔,东陵可高出那小国两千米有余!”说起这个来,穆长风还异常得意。 凤纸鸢看他还没有开窍,颇有些无奈,“那我再问你,南浩国的国情如何?” “嘁?那种小国,也配本……也配我关注?谁爱了解他的国情啊?” 凤纸鸢闻言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太子果然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 就算南浩国只是一个小国,但毕竟是东陵的邻国,身为东陵太子,居然连人家的国情都不知道? 凤纸鸢没办法引导他这颗榆木脑袋了,只得直接说开。 “公子此言差矣,南浩国的国情,正是现如今岚虎山灾情的关键所在。” “此话怎讲?” 第13章:黑火 “公子肯定听过水往低处流这句话吧?”凤纸鸢看着他浅笑晏晏。 穆长风略一思索,再加上之前她说的话,猛地恍然道。 “难道!你的意思是将水引到旁边的南浩国?” “正是!”他终于开窍了,凤纸鸢很欣慰。 穆长风愣了愣,随即讪笑道,“哈哈,姑娘真是说笑了,将水直接引到另外一个国家?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原本穆长风对她还有几分期待和敬佩。 此刻却是荡然无存了。 妇人果然还是妇人,就只有妇人之见。 方才他还觉得此女是政星之主,如今想来实在荒谬。 凤纸鸢在心里白了他一眼:你丫的才没见识呢,你全家都没见识! 心里虽然已将他吐槽了上百遍,但脸上还是得笑嘻嘻的。 “公子请先听我说完好吗?” 穆长风此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看在眼前女子是个大美人的份儿上,权当陪她玩玩儿了。 “行,你说罢。”这语气,真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公子虽然瞧不起南浩小国,也觉得我将洪水引到其他国家是异想天开,但公子听过唇亡齿寒的故事吗?” “恩。”穆长风继续敷衍。 凤纸鸢憋着一口气继续说道,“与我们遥遥相对,与南浩国邻接的,乃是近年来时常与东陵有摩擦的木炎国,这木炎国也是天启四大强国之一,近几年来发展迅速,到处吞并小国家。 但他却一直未动旁边的南浩国,估计也因着唇亡齿寒的道理,而我们没有动南浩,却只是因为不屑,但若是能和南浩达成合作,以及长期的友谊并存道路,我们边可将势力伸展到南浩,在南浩培养刺客和探子,到木炎扎根,并且邻居与我们友好相处,往后若是打起来了,粮草支援便是很大优势,总之其中的诸多好处,公子随便细想便能得知,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如此说来,穆长风的神色才微微松动了几分。 细想来,这姑娘说的也确实没错。 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或许正是因为木炎也看不起南浩,才会对南浩放松警惕,别的不说,安插探子和刺客确实方便了些,近几年木炎野心勃勃,到处扩张土地,他若是有吞并天下之心,到头来肯定也要打到东陵,到时候有南浩这个天然屏障,最起码粮草是没有问题的。 如此想来,这姑娘说的当真很有道理了! 这几年朝廷都将重心放在兵器的锻造上,确实没有打过南浩的主意。 穆长风重新郑重的抬起头来看着她。 “所言极是,但……”穆长风面露难色,“将水引到南浩,不也给南浩造成负担了吗?他们怎么会肯呢?并且这会儿单单是国内泄洪就已经是极大的难题,更不要说将水的隧道打到其他国家去了,这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也就只能想想,怎么可能实现?” 凤纸鸢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说道。 “公子,这你就不懂了,将水引到南浩,怎么会说是负担呢?之前我问你南浩的国情,就是想告诉你,南浩已经连续三年大旱了,他们国家的主心骨河道,从两月前已经全部干涸,这会儿国内用水十分紧张,若老天爷再不降雨,如此过个一年半载的,这个小国家,很可能有亡国之危啊! 我们将水引到他们国家,他们非但不会怪罪东陵,反而会对东陵感激涕零的!” 穆长风两眼一亮,激动道,“妙啊!实在是妙!可是……” 凤纸鸢摆了摆手,打住了他的话。 “我知道公子的疑虑,你觉得我的水引到南浩是个巨大的问题是不是?” “对啊,穿越国界线的引水,是个大问题,就算是当今皇上批准了这件事,着手去办,没个三年五载的,也不可能将渠道打通,到时候或许岚虎山下面的百万百姓都已经死了。” 凤纸鸢淡然一笑,眼底闪着睿智的光芒。 “这个公子不必担心,想必你听过神兵阁的黑火吧?!” “神兵阁!黑火!”穆长风的语气陡然激动起来。 “天下锻造兵器最强最神秘的地方,凌霄殿麾下的神兵阁?十大神兵排行第三的黑火!近几年兴起几乎是奇迹的黑火?” 凤纸鸢看到他的反应满意一笑。 也是,对于古人来说,黑火这种东西,威力实在是过大强大了,几乎接近神迹。 莫说是古人,就算在现代,这玩意儿也是威力无穷。 黑火也便是现代的火药、炸弹。 威力虽然大,就比起核弹氢弹来说,毕竟九牛一毛。 只不过凤纸鸢虽然厉害,这会儿也暂时造不出核弹氢弹那么变态的东西。 前世是黑道军火女王,虽然对这两种极具杀伤性的武器有所了解,但毕竟这两种武器是国家机密,她虽有涉猎,但却无法造出。 得意的看向穆长风,“对,我问公子,用一般的人力开凿两国之间泄洪的通道,或许需要三年五载,可若是用十吨黑火去打造呢?” “十吨黑火!!” 穆长风更是震惊的眼睛都快蹬出来了。 黑火作为神兵阁上十大武器之一,有市无价,并且每年必须排队才能买到,而且黑火都是限量发售,每次上万两黄金只有鸡蛋那么大点儿,要想批量购买,人家凌霄殿的殿主还不让,并且那性情乖张的殿主,从来不与国家政府合作,他的兵器也从不为皇家批量生产。 所以这会儿穆长风听到十吨黑火,才惊讶的连嘴巴都合不上。 略微喘着粗气,“十、十吨、黑火?我没有听错吧?姑娘,用十吨黑火打通两国渠道,加班加点最多三日!再加上修缮,再多七日!但那凌霄殿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朝廷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会因为岚虎山的事情松口呢?” 原本燃起的希望,又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了。 穆长风间而想起之前去浮世楼求那殿主为雪晴治病,他去了整整十次,人家殿主都不理不睬,那番架子? 想要求得十吨黑火,难,难于上青天啊! 第14章:鱼已上钩 正所谓没有希望也便没有失望,原本岚虎山泄洪一事穆长风也只是随便问问,没抱多大希望。 可现在当他看到希望,并且是如此妙的计谋之后,却宛如被人兜头一盆凉水,将希望浇灭了,怎能叫他不难受? 凤纸鸢满意的看着穆长风脸上的神情,很好,已经上钩了。 接下来只需要让他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就行了。 凤纸鸢掩嘴,一派天真无邪。 “公子何必如此担心?就算有办法让神兵阁拿出十吨黑火来,你也没有权限去做这些事情,何必庸人自扰呢,罢了吧,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哎。”穆长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在给她回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权限是有,就是没有黑火。” “恩?”凤纸鸢呢喃了一声转过头来,装作诧异道,“公子你说什么?” 穆长风这时也不打算再对她遮遮掩掩,报以一笑,“姑娘,其实本宫是当朝的太子,穆长风,之前一直没有和姑娘说明,是害怕姑娘得知我的身份后拘谨了。” “啊!”凤纸鸢低呼一声,将震惊演绎的淋漓尽致,紧接着就要屈膝下跪。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诶!无须多礼!此处又没有外人,姑娘快快请起。”穆长风连忙扶起准备下跪的凤纸鸢。 凤纸鸢起身之后,忽而一脸郑重的看着他。 恳切道,“殿下是否真的想要解救岚虎山于水火之中?” “那当然了!”穆长风言辞凿凿,随即又有些遗憾道,“就是神兵阁的黑火,实在不易得到,此事恐怕还得另想他法。” “不!”凤纸鸢忽然猛地握住穆长风的手,眼神坚定, “黑火不是问题,只是需要殿下多费些心思而已!” “恩?”穆长风讶异,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不知怎的?这白衣姑娘说的话总给他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姑娘有妙计?” 凤纸鸢莞尔一笑,“实不相瞒,小女子其实是浮世楼楼主的大弟子龙馨,今日前来,便是为恩师祈福。” “浮世楼!”穆长风一听到浮世楼,就立马两眼放光。 天下第一医馆,比太医院更为优秀百倍的医者组织,凌霄殿麾下第一大馆! “作为浮世楼的大弟子,我对神兵阁的一些内部消息也略有耳闻,听说这段时间,神兵阁为了制造更为厉害的热兵器,不断的到处收集材料做实验,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不说,最糟糕的是,试验大部分都失败了,留下了十几万吨的废品,而那些废品当中,大多数都是黑火! 那些黑火的质量偏差,用来售卖肯定是不行的,只会辱了神兵阁的威名,可不用放着又太占位置,所以现在阁主打算去南边找个地方全部引爆销毁,殿下何不借此机会,做个顺水推舟?” 穆长风越听越来劲,连忙急切的问道。 “怎么个顺水推舟法?” “平日里神兵阁虽然不大量的发售黑火,那如今那十几吨黑火都已经是废品了,殿下若是这个时候和神兵阁的阁主说明情况,借着岚虎山百姓安危的名义,再象征性的给神兵阁黑火一半的钱,阁主又岂会不卖您这个面子呢?” “妙计!实在是妙啊!” 穆长风一拍即合,陡然兴奋的都快要跳起来了! 瞅着眼前的小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欢!一遇到她就帮他解决了那么大的一桩事,一看到她就看到古籍中才有的七彩霞光,再结合之前紫薇仙女的传闻,这龙馨姑娘不是天选之女又是谁? 激动的握住凤纸鸢的手,“龙馨姑娘,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神兵阁商量相关事宜吧?!” 看他这个急性子? 凤纸鸢讪笑道,“殿下何必急于一时?神兵阁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好了,我会去和师父说,让师父直接去与那阁主沟通,想必比殿下自己与阁主沟通要来的容易多,师父平日里最宠爱我了,殿下救了我的命,师父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的!” “甚好!如此甚好啊!”穆长风更为激动。 让浮世楼的楼主去和神兵阁的阁主商量这件事情,确实比让他直接去说要好太多! “接下来啊,殿下就只需要去南浩国,和南浩国的皇帝拟定协议就可以了,他们一定会答应的,这岚虎山水灾一事,不日就能解决,并且经过这件事情,定能让之前那些说殿下闲言碎语的大臣们,闭上嘴巴!更因着和南浩国达成盟友一事,皇上一定会惊喜万分,对殿下刮目相看的!” “好,太好了!这……龙馨,本宫都激动的话都说不清了。”词穷,他高兴的实在是词穷。 凤纸鸢巧笑倩兮,“殿下不必说那些生分的话,你救了龙馨一命,以后龙馨的命便是殿下的命,对了,龙馨听说殿下为了雪晴姑娘在浮世楼求了大半个月? 我之前是不知道此事情,若是知晓了,定然也会为殿下的诚心所感动,去求求殿主和师父的,既然这会儿我与殿下有了因缘,我便在我师父面前美言殿下几句,这岚虎山治水一事,也都说是殿下的计谋。 到时候我师父想必也会看在殿下忧国忧民的份儿上,帮雪晴姑娘一把!殿下就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终于把打好的腹稿说完了,这戏也演的差不多了,凤纸鸢此刻口干舌燥,急着回禅空大师那儿讨口茶喝。 穆长风却是激动的一把拉住她的手,深情道,“龙馨姑娘,本宫……本宫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等这事儿成了,姑娘可否赏脸随本宫到避暑山庄一聚,本宫有几盒好茶,想与姑娘一块儿分享,到时候姑娘可不要将本宫拒之门外。” 可以,穆长风都在约着下次见面的事情了? 凤纸鸢当然不会让他失望。 转头温柔笑道,“看殿下这话说的,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既然你我有了今日的缘分,往后便是朋友,殿下随叫随到。” 吃了这颗定心丸,穆长风更是激动开心的不得了,这才不舍的松开龙馨的手,遥望她离去。 第15章:找鞭子的来了 一直躲在鼓楼屋顶的碧萧,此刻看主子回去了,也收起了手中的一块七色琉璃。 这世间哪有什么七彩神光? 都是变戏法来的罢了。 低头看了看身上那骚气的红色赤衣,嫌弃道,“主子这什么眼光?做引子也不用穿的这么红火吧?” 碧萧俨然就是刚才那一直和穆长风说话的赤衣公子,便是他将太子引来鼓楼,陪主子完成这出戏的。 紫薇仙女、还有岚虎山洪灾的事,也都是他提起来的。 想不到主子一个小小的计谋,穆长风就上钩了? 凤纸鸢设计了穆长风之后,并没有急着先回去,而是去到了禅空大师的禅房,和禅空大师好好的喝了一会子茶。 问了舍弟前段时间在天元寺的情况。 由于禅空大师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凤纸鸢的真实身份,只道她是凌霄殿的殿主卫莫凡,所以也自然不知道凤程熠是她的胞弟。 当初相爷将二子凤程熠送到天元寺的时候,只说此子身上煞气太重,克尽全家,故而将他放到寺庙修身养性。 禅空大师看人极准,此子的生辰八字虽然确实有些不好,但也没有严重到什么克尽全家的? 再者他看那孩子眼神清澈,目秀眉清,再看相府姨娘那满脸厉色,虚与委蛇的样子? 就知道这孩子跟了后母在相府是何种生活了? 想来此子也是可怜之人,与其让他在家饱受白眼,不如收了他,让他在天元寺过几年安稳的生活。 等他根基稳了,长大一些,再放他回去争夺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可没想到,这孩子只在天元寺呆了三个月,就被蒙面人深夜打断了腿,下身瘫痪残疾。 而相府姨娘又借此事说此子乃是天煞孤星,连天元寺的香火都压不住他,将他带走,之后的事情,禅空大师也不知道了。 听完了禅空大师的叙述。 凤纸鸢对相府作妖的那姨娘柳如眉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巴不得现在就将她碎尸万段! 要不是还没找到弟弟的行踪,暂时不能对她下手? 不然的话,凭借她在江湖上的地位,杀一个妇人?简直有千百种办法! 看凤纸鸢为弟弟伤心,眼眶红红的样子,禅空大师安慰道。 “莫凡你也不必担心,舍弟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虽然现在知道她的真名是凤纸鸢了,定禅空大师还是下意识的喜欢叫她卫莫凡。 其实在禅空大师的心里,凤纸鸢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儿心性。 她这些年来能将偌大的凌霄殿上上下下打理的井然有序。 真真比一般的男儿还要优秀。 称之一句‘莫凡’实在是贴切。 凤纸鸢深叹一口气,“我也希望弟弟没事,母亲死得早,弟弟原本只有我一个亲人相依为命,可奈何那个时候的我是个傻子,也给不了他什么照顾,在我不在的那十年,他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还变成了残疾人,不知身在何处,柳如眉!凤雪晴!你们加之在我弟弟身上的伤害,我定要叫你们千倍百倍的偿还!” 直接杀了她们还不简单? 可凤纸鸢觉得实在是太不过瘾了。 她现在不仅不会让她们死,还会让她们爬的更高! 等她们都飘飘然的时候,再将她们从巅峰狠狠的拽下! 让她们好好尝尝这世间最苦的人生! “禅空大师,弟弟在天元寺的那几个月,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好让我明确线索找寻他的踪迹。” 凤程熠的相府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生自由,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情,都是柳如眉那女人一手操办的。 故而以前凤纸鸢虽然向相府的奴仆私底下打听过二少爷的喜好,却一无所知,因为他在相府就跟傀儡没什么区别,无权有一丝自己的想法。 禅空大师略一思索,道,“说起程熠,他倒是挺喜欢画画的,还常常将一个妇人和小姑娘的画像画在风筝上,到后院一放就是一下午。” 不用想也不知道,那风筝上的妇人和小女孩,定是程熠画的娘亲和姐姐了。 说到这里凤纸鸢更是心痛,“大师,这会儿天元寺可还有程熠的画作?” “恩,凤程熠倒是在天元寺留了不少风筝,我得知你来的时候,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给,都在这匣子里了。” 说着,禅空大师从蒲团后面拿了一个细长的黑色匣子递给凤纸鸢。 “多谢禅空大师了,莫凡这会儿还有一些事情要回去办,改日再来拜访大师。” 禅空大师捋了捋胡子笑道,“行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下次来又不知是要什么时候了?你有心就行了,我老儿也不必你挂念。” 凤纸鸢尴尬的吐了吐舌头,随即起身告退。 可就在她走出禅空没几步的时候。 却听到外面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们让开!给我让开听见没有?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娘!你们居然敢对我不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雪晴小姐,并非小僧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是禅空师父此刻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 “滚开!什么不得打扰?本小姐今日都给天元寺填了多少香火了?这老头居然都不让我进去求个签子?委实过分!” “雪晴小姐,请冷静一点!” “冷静?你要是还不让那老头给我出来求签,信不信我让殿下拆了这天元寺!” 凤纸鸢远远的听着,忍不住低声嗤笑道,“哟?这还没当上太子妃呢,就整日打着太子妃的名头到处闹事,这要是真的当上太子妃了,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听她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来求签的。 人都说来寺庙心诚则灵,她来求个签这种态度对禅空大师?还想求佛祖保佑不成? 凤纸鸢将匣子放到电子医箱空间里面。 抽出一条鞭子来,“啪--”的一声狠狠的砸在地上。 可怜的青石路板立马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索性她今天听了禅空大师的话,对相府这母女两愈发痛恨,早前又在穆长风那儿演戏演的颇累。 这会儿倒是很想用凤雪晴来松松筋骨呢? 就是……不知道待会儿要是一个不小心,将她打的皮开肉绽可如何是好? 第16章:打的就是你! 凤雪晴还在这边泼妇一般的嚷嚷着。 忽然! 隔空一道凛冽的风声,随即一条黑色的鞭子便狠狠的兜头而来! “啪--”的一声巨响! 瞬间打到了她的头上,将她的金步摇都震出老远! “啊!” 凤雪晴惊呼一声,随即愤怒的抬头狂吼道,“谁?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本小姐的头?!” “我可长眼了,打的就是你的头!” 说罢,凤纸鸢又是一鞭子,直接裹住了凤雪晴的腰。 振臂! 将她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狠狠的砸在旁边的石桌上。 “轰隆!” 瞬间整个石桌都被撞了出去,凤雪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腰间溢出浓浓的鲜血来。 “啊,啊!我的腰!我的腰!救命,救命啊!” 眼前女子的其实太强了,若说她刚才还敢嚷嚷教训她。 那她现在就只想逃跑! 旁边两个小和尚也愣住了,这女施主虽然说无礼,可也用不着这么鞭打呀? 再说这可是相府的三小姐,太子的意中人,这白衣女子就这么打了?她到底知不知道此事的严重? 里头的禅空大师听到声音也赶了出去。 正好看到凤纸鸢一鞭一鞭狠狠的抽在凤雪晴身上。 而凤雪晴只能狼狈的在地上打滚逃窜。 凤纸鸢振振有词。 “让你在佛门清净之地鬼喊鬼叫!” “让你扰乱禅空大师的清修!” “让你目中无人,私自擅闯禅房!” 凤纸鸢每喊一声,就在凤雪晴身上留下一道鞭痕。 这鞭子可是半分不留情,每一下打在她身上,都能带出一道醒目的血痕,煞是可怕。 并且也不管会不会打到她的脸,胡乱挥舞鞭子,打狗一样随意打骂凤雪晴! “住手,住手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打我?” 凤纸鸢停下鞭子,一道冷酷至极的视线扫了过去! 看的凤雪晴浑身一抖! 杀气,她眼里的杀气太可怕! 仅仅只是这样的一眼,就让她惊恐的浑身冒汗,那可怕的眼神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 知道她是谁? 凤纸鸢她当然知道,她打的就是她! 一想起弟弟双腿残疾,如今还生死未卜,都是这母女两害的,她就恨不得拆了她的骨,拔了她的皮! 不过,当下为了打的酣畅淋漓些,她当然得装作不认识她‘尊贵’的身份了? “我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对禅空大师不敬,对天元寺不敬!今儿我定要好好教训你!” “我乃是……” “啪!” 凤纸鸢这一下直接抽到了凤雪晴的嘴上! 将她整张嘴都抽的血肉模糊,到脖颈的话又只能讪讪的咽了下去! “呜……呜呜……” 只剩下一声声呜咽。 禅空大师忙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即上前来一把抢过凤纸鸢的鞭子,低声在她耳边说。 “莫凡,你这是在做什么?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凤纸鸢勾了勾唇角,朝着禅空大师眨眼,意味深长的一笑。 “大师请放心,我可不是意气用事,真想对付凤雪晴,这样的招式也太小儿科了,我只是借她随便锻炼锻炼筋骨罢了,你且放心,待会儿她不仅不会怪罪我,还会感恩戴德的答谢我呢!” “恩?”这话禅空大师听不懂了。 凤雪晴不怪她还会谢她? 这怎么可能? 正巧这个时候,去寮房找寻凤雪晴未果的穆长风,得知凤雪晴来了禅空大师这里,也急忙赶来了。 却是看到他的美人儿,此刻狼狈的躺在地上。 浑身上下都是血痕,衣服被抽的破破烂烂,胸口还有大腿都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嘴直接被打的血肉模糊,哪里还有半点可人? 整个血人恐怖至极。 “雪晴!你这是怎么了!” 凤雪晴看太子来了,瞬间眼里投射出狠历的光芒,朝着那白衣女子看去! 那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说: 我的靠山来了,你就等着死吧! 穆长风这才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却是看到此前在鼓楼看到的那位白衣仙女。 此刻她手中拿着一根带血的鞭子。 这……这人是她打的? 不可能啊! 在他刚准备询问的时候。 凤纸鸢却是恶人先告状,猛地将鞭子往旁边一扔。 “哼!原来这便是太子殿下的意中人,那个传闻温婉可人的相府三小姐凤雪晴啊?太子殿下不来的话,我还不知道呢,雪晴小姐的素质居然如此低下?” “恩?”穆长风被说的一头雾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凤雪晴在她怀里支支吾吾的。 “殿、殿下,这贱人打我,立、立刻处死她!” “等等,雪晴你先不要说话。”穆长风却是没有立即理她,定定的看向凤纸鸢。 “龙馨姑娘,你为何会?会……打了雪晴,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听闻穆长风的话,凤雪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 殿下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她,将这女的抓起来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如此客气的喊她姑娘?问她们之间是否有误会? 并且听殿下的语气,他似乎认识这白衣女子? 凤纸鸢冷冷一笑,“误会?误会倒是没有,只是我觉得有些人该好好的回去教养教养,最好能回炉重造一下!” “你!你个小贱蹄子,你究竟在说什么?!”凤雪晴恨恨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朝着凤纸鸢冲去! 下意识的,穆长风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 “你冷静一点!” 凤雪晴不可置信的看着穆长风,急的直跺脚,“殿下!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穆长风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下,龙馨姑娘可是要替他向神兵阁借黑火的,并且岚虎山的事情她还大有用处。 再加上她紫薇仙女转世的身份。 还有那句--‘得此女能的天下’的预言。 说什么也不能和她撕破脸面。 当即也只能敷衍的替凤雪晴问道。 “龙馨姑娘,雪晴究竟对你有何得罪之处?” 凤纸鸢冷哼一声,“得罪我倒没有,就是得罪了禅空大师,我与禅空大师多年的交情,在背地里说禅空大师的不对,就是说我的不对,我本来从禅空大师禅房出来,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女人辱骂禅空大师,还说要拆了天元寺的话,这才忍无可忍,与她起了冲突,不过……” 凤纸鸢话音一转,“我之前并不知道她就是相府三小姐、殿下的意中人,不然的话,就算是卖殿下一个面子,这口气我也会忍下去的,这下好了,无意中伤了和气,实在不该。” 第17章: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打了人现在说实在是不该了? 凤雪晴真想上去撕了她的嘴! 但一想到此刻殿下在这儿,她刚才也确实说了那样不敬的话。 料想当时禅空并没有出来,她被拦在外面,一时生气,才会对两个小僧尼撒气。 要真的禅空大师来了,她也不会无脑说出那些话来? 可没想到居然让这贱人听见了。 还狠狠的抽了她一顿! 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 穆长风听了龙馨的话,蹙眉,审视的转过头来看着凤雪晴。 “雪晴,你真的说了那样的话吗?” 禅空大师是谁? 天元寺的地位又是如何? 这可是东陵最大最具权威的寺庙,就连父皇也要给大师三分脸面。 这凤雪晴还没有当上他的太子妃呢,就如此嚣张跋扈? 果然只是一个庶女,上不了台面! 莫说是她?就算禅空得罪了他,他也断不敢说拆了人家天元寺的话。 没想到凤雪晴居然说出这种狂傲的话来? 这鞭子! 该抽! 凤雪晴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疼,心虚的要命,但眼下看穆长风的眼神,是决然不能承认此事的。 耍赖的,“没、雪晴没有说过那样的话,雪晴对大师很尊重的,只是让小僧尼通报一声而已,没想到她一顿鞭子就打过来了。” “哦?是这样吗?”凤纸鸢看向旁边的两个小僧尼。 两位小僧双手合十异口同声。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雪晴小姐……确实说过禅空师父的坏话,并且扬言要殿下为其撑腰,拆了天元寺。” “你!”穆长风被气坏了,怒视凤雪晴。 她自己说狂话也就算了,居然还扯到他的头上来? 借他的名义,实在是无药可救! “殿下,殿下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穆长风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凤雪晴就连忙整个人挂在穆长风身上求饶,哭的稀里哗啦的。 若说平时她这样哭叫做楚楚可人? 那现在她这满脸的血痕,配上一张香肠嘴,实在是叫人作呕。 穆长风一把推开凤雪晴。 呵斥道,“还不快向禅空大师道歉,向龙馨姑娘道歉!谢谢她打醒了你!” “什么?!”凤雪晴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不可思议的,“让我向禅空大师道歉可以,可是要我向这小贱人道谢?我不!” “啪!” 毫无征兆的,穆长风狠狠的一巴掌就甩了过来,直接将凤雪晴的头都打偏了去。 他怒火攻心,“混账东西!你还敢对龙馨姑娘说出如此污秽之语?今日你必须向她道谢,她不仅打醒了你,还是你未来的救命恩人,是本宫的恩人!” “恩?”凤雪晴直接被打懵了,“什么救命恩人?” 穆长风大概的和凤雪晴讲述了之前在鼓楼的事情。 凤雪晴这才恍然道,“她居然是浮世楼楼主的大弟子!并且可以帮我求楼主治病!” 她的病虽然可以暂时用冰蚕圣脑控制住? 但那东西毕竟治标不治本,要是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她还得不到浮世楼的救治,可就真的没救了。 想不到这龙馨之前想过要救她? 那现在她和她发生了冲突,接下来会不会影响到她的病情? 当即她就慌了! 被打一顿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可要是失去了这次浮世楼援助的机会?那她可就损失大了! 这可是和她性命攸关的事情啊! 当即换上一脸笑意,“哈哈,龙馨妹妹,你看,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而已,都是我嘴巴欠,是我的错!你打也打了,你看之前的事情……咱们是不是冰释前嫌了?” 在生命面前,什么尊严都统统靠边站。 旁边的禅空大师也是一愣! 凤雪晴真的给她道歉了? 之前莫凡说她一定会道歉,他还想不明白,她都那样鞭打凤雪晴了,凤雪晴不生气怎会还向她道谢? 没想到这小妮子真有本事做到。 凤纸鸢冷笑一声,“冰释前嫌?可以。但让师父给你救治的事情……我想还是算了吧。” “别别别,别呀!龙馨妹妹有话好好说!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也断不会再做出这般失礼的事情来了?求妹妹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只要你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凤纸鸢的眼睛陡然眯了起来。 看到龙馨眼中狡黠的神光,凤雪晴身子一颤,忽而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之余说出的话? 这万一龙馨提出个什么过分的要求来,莫非她也要答应吗? 凤纸鸢脑海里早已闪过千百万种刁难羞辱她的法子。 可……现在因着太子穆长风也在此,她才刚刚取得他的信任,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万不可因为凤雪晴的事情,让穆长风觉得她乃一斤斤计较的毒妇。 于是,她努了努鼻子,最后也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罢了,既然你之前是因为对禅空大师不敬,对天元寺不敬,那今后就包了天元寺一年的香火钱吧。” “一年的香火钱?!”凤雪晴嘴角抽搐,差点没站稳。 这诺大的天元寺,一年得烧多少香火啊?! 可要她一个闺阁小姐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这可得要了她这些年几乎所有的积蓄啊! “怎么?不愿意吗?你捐了香火钱,说不定菩萨就会保佑你的。” 穆长风连忙上前一步,笑着替凤雪晴说道。 “哈哈,龙馨姑娘,怎么会呢?雪晴只是没想到惩罚那么轻惊讶罢了,你且放心,天元寺这一年的香火钱,雪晴都包了!” 说罢,回头看向凤雪晴,“你说是吧,雪晴?” 凤雪晴一愣,随即才生硬的笑道,“哈哈,是啊,龙馨妹妹实在是宽宏大量,姐姐真是感动。” 凤纸鸢看她那明明憋得脸都红了,却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顿时感觉心头一阵舒畅。 拍了拍那袖子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在师父面前为雪晴姐姐求几副治病的方子,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太子殿下,雪晴姐姐,告辞!” “龙馨妹妹慢走。”穆长风温柔的笑道。 凤雪晴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龙馨妹妹路上小心。” 送走了龙馨之后,禅空大师也不愿多和这两人说话,告累退了下去。 两人也没脸再叨扰人家。 写下了一份捐香火钱的协议,便灰溜溜的走了。 第18章:不是救命药,是催命符 凤雪晴回到相府之后,先是朝丫鬟婆子们都发了一通火,随即又火急火燎的叫来了府医,为自己看脸上的伤。 那小贱人的一顿鞭子可不是好受的,险些掀了她的一层皮。 这身上的伤口衣服隔着看不见也就罢了,可这脸上的鞭痕却不能留下痕迹。 要不然她这辈子都毁了! 凤涟漪听说三姐被打了,也急急忙忙的赶来探望。 一进门就拉着她那破锣嗓子嚷嚷道,“三姐三姐,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打了你?四妹替你打回去!” “闭嘴!” 凤涟漪的讨好没迎来半点夸赞,反而被凤雪晴狠狠的呵斥了一顿。 “那也是你敢打的对象?你没看到姐姐这都被打成什么样儿了吗?就你那点道行,去到了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 凤涟漪被训了一顿,也揪着袖子低头不敢说话。 凤雪晴见她如此,想来妹妹也是关心自己,遂而也软下声音来。 将此前在天元寺的事情和她讲了一遍。 凤涟漪愈发为她感到不值。 说起太子殿下对龙馨的态度,凤雪晴那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是再也忍不住,簌簌的滚落下来。 凤涟漪也想不到太子殿下才第一次见龙馨姑娘,居然就直接站在了她那一边,在禅空大师面前,半点面子都不留给姐姐。 此刻打抱不平的。 “三姐,我看太子殿下对你也并非真心,这才见了那狐狸精一眼呢,就为了她训斥姐姐,还打了姐姐一巴掌,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啪!” 凤涟漪的话才刚刚说完,就受了凤雪晴热辣辣的一巴掌。 “蠢货!你给我滚出去!太子殿下也是你能议论的?” 凤涟漪震惊的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想不到三姐回来之后,性情愈发乖张了,她明明是为她好,反而被她打了一巴掌? 当即红了眼眶,羞愤难当的跑了出去。 凤雪晴却是没有半点怜悯。 这蠢货哪会懂得她要的是什么? 她要的哪里会是太子对她的好?她要的是太子妃的身份,往后母仪天下的尊贵! 送走了凤涟漪之后,‘丑女凤纸鸢’又登门拜访了。 凤雪晴原来并不想理会这个便宜来的丑姐姐。 但一想到半月后她还要在十二国狩猎大会上为自己筹谋划策,请皇上赐婚,现在还不好弗了她的面子,也便叫沈婆将她带了进来。 凤纸鸢刚一进来,她就幽着调子淡淡道。 “知道姐姐担心我,脸上的伤已并无大碍,休养两日便好了。” 凤纸鸢低头一笑,心里:我下的手我怎会不知?打是能打掉你一层皮,但也不会真正伤你,毕竟……好戏还在后头呢。 轻轻将手里的盒子放下,坐在了凤雪晴身边,那张丑脸逼近,去看凤雪晴脸上的伤势。 点头笑道,“恩,确实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不见了,不过,我这次来,可不是看妹妹脸上的伤的,只是今早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极漂亮的妹妹,那个妹妹让我将这个盒子给三妹你送来,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说着,凤纸鸢指了指桌子上的锦盒。 凤雪晴漫不经心的低头一看,却是瞅见盒子上那大大的两个‘浮世’二字! 当即低呼一声! 扔了手中的篦子,激动的一把将那盒子抱了起来。 仔细打量,宛若护着这世间最重要的珍宝。 “这……这浮世楼?这浮世楼的东西,一个极漂亮的妹妹?” 凤雪晴当即想到龙馨那美的人神共愤的小脸蛋。 心里的嫉妒和酸意瞬间涌了上来,“是龙馨那个小狐狸精给你的?” 凤纸鸢杵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小狐狸精?这形容她喜欢。 就等着她把她太子哥哥的魂勾走吧! “恩,好像是自称龙馨,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把这东西给妹妹送来。” 这盒子本来就是她的,不想麻烦再扮演一回龙馨,演一出登门送药的把戏,凤纸鸢直接从浮世楼将东西带来了。 凤雪晴端详着手中的盒子,脸上闪过阴鸷的笑容。 “哼!小贱蹄子,别以为你现在给我送点药来,我就会感激你!等我的病好了,不需再仰仗你,看我不让殿下剥了你的皮!” “哦。”旁边的凤纸鸢莫名其妙的应了一声。 凤雪晴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将盒子打开。 里面有两张方子,分别是她这病前期和后期的药方,还有几瓶散发着清香的小白瓷瓶,上面贴着每日服用多少粒的字样。 她心满意足的将药瓶拿起,当即就吃了几粒,又让丫鬟拿着方子去找府医抓药。 凤纸鸢看她里里外外一阵忙活,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遂而起身道。 “行了,妹妹,你好好养病吧,大姐还有些事,就不叨扰了,先走了。” “恩,去吧。” 凤雪晴根本就懒得搭理她,闻言头都不抬一下,只满心欢喜的抱着那些救命的小瓷瓶子。 凤纸鸢也不恼。 走出院门之后,别有意味的勾了勾唇角。 “很喜欢那药是吧?尚且先让你得意几天,等过后你要是知道那并非救命药,却是催命符的时候,不知道还会不会感谢我呢?!” 凤纸鸢怎会给自己仇人治病? 她巴不得她死呢! 这药虽然会暂时缓解凤雪晴的病情,但实际上里面含了大量的激素,到头来只会反噬她的身体而已! 百害而无一利! 哼着小曲儿出了凤雪晴的院子,这边的事情办妥当了,如今便是要去神兵阁拿黑火了。 她神兵阁哪会蠢到做了十吨废的黑火? 无非是她寻得一个由头罢了,倒是便宜穆长风了。 索性开山为岚虎山泄洪,也是好事一桩,凤雪晴也不心疼,并且这黑火可不是直接送给穆长风的? 之前凤纸鸢说要他一半的钱,也算能大赚一笔了。 毕竟这黑火的制作原料并不昂贵,抛去成本也能赚他个两三百倍的! 这边凤雪晴刚得了浮世楼的方子,就急不可耐的跑去太子府嘚瑟。 没想到才刚进了穆长风的院门,就听得书房一阵‘噼里啪啦’砸罐子摔碗的声音? 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 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 第19章:暗阁,灭门 凤雪晴刚想敲门进去,房门就忽然被大力撞开,一个沉重的砚台砸了过来! 凤雪晴躲避不及,被正正的砸中了脑袋。 砚台里面的墨汁也全数洒在了她的脸上、嘴里、身上…… “啊!”凤雪晴低呼一声,连忙抬袖去摸脸上的墨汁。 这不抹还好,越抹越花。 哭诉着,“太子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穆长风此刻气得半死,根本就无暇顾及凤雪晴。 发了疯似的继续在屋子里乱扔乱砸! 凤雪晴连忙上前一把抱住穆长风。 “殿下,殿下息怒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雪晴为你分忧啊!” “你懂什么?滚!”穆长风一把拂开凤雪晴,丝毫不领情。 随即将桌子上的一个锦盒扔到凤雪晴身上。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盒子落地的瞬间,猛地打开了。 旋即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就这么滚了出来。 “啊!” 凤雪晴急忙退后两步,吓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哆哆嗦嗦的,“太、太子殿下,你屋里怎么会有死人头?” 穆长风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楠木雕花的桌子直接拍了个粉碎。 咬牙切齿的,“他是暗阁的阁主,一个时辰前,三弟托人送来的,里面还有一份花名册,暗阁上上下下的人,都用红笔画了叉,全部死绝了!老三居然将偌大的暗阁灭了门!” “什么?!”凤雪晴也赫然瞪大了眼睛。 暗阁的名声,她虽然只是一个闺阁小姐,但也略有耳闻。 那是在江湖上也绝对排的上前三的存在。 所以太子哥哥才会花重金聘请暗阁的杀手去刺杀穆寒潇。 上次暗阁的人都差点得手了。 穆寒潇也被他们阁主打落悬崖。 原本她和太子都以为穆寒潇必死无疑。 可没想到穆寒潇不仅没死,还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这会儿又看到暗阁阁主的人头…… “哼!没想到老三的手段居然如此残忍,暗阁上上下下几万人的命,都葬送在他手上了!” 凤雪晴定了定神从地上爬起来,拉着穆长风的胳膊,惊恐道。 “太子哥哥,那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穆寒潇会把人头送到你这里来,也就是说他知道了幕后黑手就是你,万一他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可怎么办呀?古往今来,手足相残都是大罪!到时候……恐怕……恐怕……” “闭上你的乌鸦嘴!” 穆长风捏着手中的那本花名册,眼里闪动着寒光,冷笑道。 “老三若是真想去父皇面前参我一本?那他就不会将人头送到我这里来,肯定直接拿给父皇了,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试探我? 并且在他的来信中,也只是说今日得了一件有趣的东西,送我看看,若是我在他面前表现出心虚或者愤怒,岂不着了他的道?当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 估计现在穆寒潇也没有什么证据,要不然按照他那六亲不认的性子,恐怕早就去皇上那儿告御状了。 说不定直接僭越派天虎军来将他拿下了! 听穆长风这么说,凤雪晴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猛然想到要是穆长风垮台了? 那她岂不是跟错了人? 差点动了投奔穆寒潇的念头。 反正穆长风死了皇位的继承人就变成穆寒潇了,谁做太子跟她没关系。 她要的,只是做太子妃,往后成为一国之母而已! “殿下,那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做?” “哼。”穆长风冷笑一声,“以不变应万变,让他折腾吧,反正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等我将岚虎山一事解决,父皇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恩!殿下所言极是,那去南浩国一事?” “事不宜迟,本宫这便打算启程。” 转过身来,扶着凤雪晴的肩膀,穆长风这才难得恢复了温柔之色。 “雪晴,我去南浩国前前后后大概也需要十天的时间,而距离十二国狩猎大会也只有十三天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听凤纸鸢的话,将要去大会展示的才艺好好练习,届时,本宫定会在父皇面前求赐婚,我们就能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 听闻这话,凤雪晴心里闪过一丝难得的感动。 一把扑到穆长风怀里,怔忪的点头,“恩!殿下,你就放心好了,雪晴一定不负所望!” ---- 接下来的几天,穆长风去南浩国商量合作的事情。 而凤雪晴就留在相府和凤纸鸢学习狩猎大会当天要表演的节目。 这期间凤涟漪时不时会来作妖。 但都被两人压制下去了。 凤涟漪万万想不到,分明和自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三姐,现在居然和凤纸鸢站在同一阵营来欺负她了? 分明凤纸鸢来之前,三姐在背地里不知将她编排成什么样子呢? 这转头人一回来,两人就亲密无间了? 一定是凤纸鸢给她施了邪术,一定是这样的! 胡闹了几次也没讨到好处的凤涟漪,也识趣的消停了下来。 与其在家里被两个姐姐欺负,她还不如好好去给狩猎大会置办一身像样的衣服,到时候万一十二国的权贵有人看上自己了? 岂不是天赐的福分? 对于京中的贵女来说,能参加十二国狩猎大会,无异于是给自己一次挑选夫君改变命运的机会! 就算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去露个脸,混个眼熟也是好的。 故而这两日京中大部分绸缎铺都人满为患,各家小姐都忙着给自己置办好看的衣裳。 希望到时候可以艳压群芳! 凤雪晴这会儿用得着凤纸鸢,也便象征性的问过凤纸鸢需不需要什么漂亮的衣服? 她顺便也命人给她缝制一件? 没想到凤纸鸢一句话就给她堵回去了? --“我长得这么丑?穿什么都一样。” 当时凤雪晴就懵逼了,这居然让她毫无反驳的余地? 不过想来也是,凤纸鸢也还算有自知之明吧。 知道自己丑,穿好看的料子也是浪费材料。 故而也就没有再浪费口舌。 十二国狩猎大会。 在全京贵女的期待下。 终于拉开了帷幕。 第20章:秋围 春夏乃万物生发之际,动物繁衍交配,为了维持生态平衡,不易杀生,冬季万物萧条,但天气太冷,动物也很少活动,也不宜捕猎。 秋天则神清气爽,动物膘肥肉厚,用于打猎最为合适。 刚过了立秋,梧桐叶开始凋零。 东陵皇就带着大批文武大臣、随从侍卫、太后、皇后、嫔妃、太子、皇子等上上下下约一万二千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秋围的穆年山而去。 这次的秋围为期三天,不仅仅是为了打猎和军事演练,更是为了招待十二国的使者和贵族们。 六月二十六这天,东陵皇首先带着大伙儿到穆年山脚下的山神庙虔诚跪拜。 祭祀了一大推东西。 随即命人将秋围场地大面积的围起来。 又命五千侍卫长迎前来秋围的各国使者。 在这些使者当中,已经有部分使者提前到达东陵,随军队一起出来,但大部分的使者,都赶在狩猎大会这一天过来。 六千余顶帐篷已然坐落好,中间的王帐气势恢宏,尊贵奢华。 周围白刃闪光,旌旗蔽日。 乃是三百御林军轮番巡逻。 军队伙房安排了御膳房大半的御厨掌勺。 平日里只给天潢贵胄做菜的御厨,也开始做起了大锅饭。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鼓手敲击锣鼓。 东陵皇坐上主位,其余人也准备就位。 太后与皇帝平起平坐。 皇后位于东陵皇的右侧,两位贵妃在左侧。 其余嫔妃以此排在贵妃身后第二排落座。 十二国使者和贵族则围绕鸿台五丈之外依次落座,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合抱之势。 凤雪晴早早的就起床梳妆打扮,在众贵女都还没有出发之前,她就已经随御林军一行来到了猎场。 由于她起得早,而凤纸鸢又要随她一同前来,故而害的凤纸鸢都没个好觉。 一路上困顿疲倦,乏于应付凤雪晴。 不管她雀跃的说些什么,凤纸鸢也都只是嘤嘤嗯嗯的随便敷衍了事。 凤雪晴以为秋围一开始就要打猎,而她也想好了要为此次秋猎献上礼物,一大早就到鸿台附近等候。 可她没算到皇上会去山神庙祭拜。 又得迎接十二国使者。 这一来二去耽误了许多时辰,等伙房做好早膳之后,都已然巳时二刻了,她的整个妆面都已经开始有些糊。 这会儿日头正烈。 她忙不迭失的跑到一棵大树下,开始补妆。 而这时众位贵女也都随家眷陆陆续续的来了。 大将军府的傻妞范美美看到在一旁忙着补妆的凤雪晴,叉腰大笑道。 “哈哈!凤雪晴,你怎的就开始补起妆了?这才几时?莫非你是深更半夜就赶来了?” 凤雪晴怎么也是相府的小姐,平日里就算与她犯冲的贵女,也断不敢当面让她弗了面子。 可是范美美不同。 她是大将军府的嫡长女,还是皇上钦定的司农乡君,在众位贵女中地位都高上一分。 并且从小是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嘴里没个遮拦的。 见到什么就说什么。 但她却并没有因为心直口快而得罪许多人,反倒是大部分的贵女,都挺喜欢她这爽直的性格。 故而现在听到她如此说,也都跟着掩嘴笑了起来。 “你!” 凤雪晴的脸霎时间就红成一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和范美美交好的镇国公府嫡长女林秋然也附和道。 “估计是想要勾引各国使者吧?真想不到,抢了姐姐的未婚夫还不够,现在还想着勾三搭四呢!” 说起这个来,范美美还十分配合的,装作刚刚想起来,恍然道。 “对啊!我前段时间听说了,太子殿下为了雪晴妹妹,可是到浮世楼求了整整十次呢,耽误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呢,此情此景,真是叫人感动!” “可不是嘛?前段时间太子殿下去天元寺,还只带了雪晴妹妹一个呢,不过啊……” 说到这里,林秋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掩着嘴,幽着调子。 “妹妹下来的时候,据说满身鲜血,嘴都被打烂了,就是不知,到底哪个英雄豪杰,敢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对妹妹动手?” “哈哈!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两人说的兴致高涨,其他人也忍不住了,知情人立马举手道。 “我知道,是浮世楼的大弟子龙馨姑娘,据说雪晴妹妹冲撞了禅空大师,被那龙馨姑娘打的屁股开花,太子殿下还帮着龙馨姑娘打了她一巴掌!那画面想想都叫人激动!” “哇!龙馨?这号人物从未听过,不过听妹妹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几分崇拜她了!哈哈哈哈!” “据说这龙馨姑娘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估计太子殿下会帮着她,也因着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吧,毕竟……雪晴妹妹虽然也好看,但在龙馨姑娘的面前,实在是清汤寡水,不值一提。” 大伙儿说开了,都纷纷看凤雪晴的笑话。 毕竟太子殿下也算是各贵女的梦中情人。 之前他和凤纸鸢有婚约,大家就都说凤纸鸢的坏话,这会儿想不到她的妹妹凤雪晴抢了姐姐的男人,这些八卦的贵女更能将她贬的什么都不是。 “你!你们!” 凤雪晴气得七窍生烟,此刻恨不得上前都撕了她们的嘴! 说旁的也就罢了,可她们现在居然用龙馨的事情来看她的笑话。 她最恨的人就是龙馨,这些人真真踩到了她的底线! 若不是今日情况特殊,她倒真想与她们好好‘理论’一番! 强忍着压下心中的怒火,心里盘算着:哼!你们就得意吧!等日后我做了太子妃,做了皇后娘娘!有你们看的!定要灭你们九族!杀你们满门! 凤纸鸢此刻戴着一块面纱,安安静静的站在凤雪晴身旁看好戏,瞅着凤雪晴那气得上下浮动的肩膀,心中大快,早上的困顿也一扫而光了。 拍了拍她的肩膀。 示意她到一旁落座,不要与这些贵女认真。 凤雪晴知道今日万不能出丑,也便忍下了这口气,一言不发,随着凤纸鸢离开。 那些贵女此刻面面相觑? 这不像凤雪晴的风格啊? 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这让她们感觉自己的恶毒都打在了棉花糖上一般,万分难受。 第21章:甄月容,真月容 等众人都来齐了,一番寒暄之后。 东陵皇先宣布大伙儿用午膳,早上一番忙碌,又加上祭拜和搭建帐篷的时间,一行人早就辘辘饥肠了。 不吃个果腹,又如何去围剿猎物? 伙房很快就上了精美的食物。 上万人动起筷子,推杯换盏间,吃的很是愉快。 十二国的使者也竞相走动,拉近彼此的距离。 凤纸鸢快速的朝着整个猎场扫了一眼。 来的使者大多数都是年过半百精神烁砾的老者,只有几名比较年轻的世子王爷。 至于各国的核心权贵,却是没有来。 也是,东陵猎场,说好听了是大伙儿聚在一起打猎玩耍,说直白了就是每年东陵皇对臣子的军事演练。 万一各国的皇子皇孙来了,出了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向自己国家交代? 眼神扫到距离东陵皇最近的一个国家。 凤纸鸢那狸猫般漂亮的大眼睛猛然一蹬! 随即微微勾起唇角,眼里闪过探寻之意。 哦……原来也不是所有的皇子皇孙都没有来,这不,这儿就有一位吗? 并且还是四大强国天越国的太子殿下。 号称和穆寒潇齐名的天启大陆第一美男的--甄月容。 今日一见,果然是花容月貌,震惊四座啊! 先不说他那精致而又霸气的五官,单单是他那一双举世无双的紫色瞳孔,看一眼就能勾去别人的魂儿。 再加上他经常打战而练就的一身腱子肉,配上他那张惊艳绝伦的脸蛋儿,说不出的魅惑动人。 得天独厚的大高个儿,骨节分明的青葱十指,雍容华贵的澎湃气势。 单单是往那儿一坐,就将周围的所有人都秒成了渣渣。 真不知道穆寒潇来了,与他一比? 会是谁胜谁负呢? 察觉到凤纸鸢肆无忌惮的眼神,甄月容猛地转过头来! 狠历阴鸷的眼神恨不得将她身上凿出个洞来! 偷瞄她的小姐公主并不少,但敢这么明目张胆盯着他的。 她还是第一个! 可……当他看过来的瞬间,却是眼神一木,身子一歪,差点没端住架子。 这?也太丑了吧? 这样的丑女也胆敢觊觎他的美色? 真是太不要脸。 感受到甄月容眼神里浓浓的嫌弃,凤纸鸢也半点不臊,嫌弃她丑是正常的,要是能看着她露出欣赏的神情,那就是脑子有坑了。 不过……凤纸鸢并没有因为甄月容怒视的眼神就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越是觉得她恶心,她越想逗逗他! 反而挑衅似的朝他伸了伸舌头,意味深长的在嘴唇上裹了一圈。 活脱脱一个不要脸的纨绔。 甄月容那漂亮的眸子瞪得更圆了。 大抵是没有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长得丑不是她的错,长得丑还这么自信就是她的不对了。 微微偏头,甄月容朝着身旁的侍卫打听。 “你们东陵对面那个丑女叫什么名字?” 那侍卫一愣。 没想到天越太子殿下会跟自己搭话? 定了定神,随即猫腰笑道,“启禀天越太子殿下,那是相府的嫡小姐,凤纸鸢大小姐,是……” 说到这里,那侍卫忽然止住了声,尴尬的退后了一步。 甄月容立马伸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 勾唇笑道,“你后面还有一句话呢?” “不、不敢讲。” 刚才他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意识到这可是极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对主子们说长论短? “说!不然本宫在这儿就捏死你!” 那侍卫吓得浑身一抖。 甄月容举世闻名的,不仅仅是他的容貌,还有他那地狱修罗的外号,一个不高兴就要杀人,毫无道理可讲。 当即颤颤巍巍的小声道。 “奴才刚才想说的,是凤纸鸢小姐还号称东陵第一丑女。” 说完他连忙惊恐的闭上了眼睛,唯恐灾祸就要降临。 可没想到等待的教训没来,却是听见甄月容一声低笑,心情似乎很不错? “行了,你继续站岗吧。” 那侍卫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乖乖的站在甄月容身后。 甄月容忽然隔空抬起酒杯,朝着凤纸鸢敬了敬。 凤纸鸢有些诧异。 心道:甄月容的口味原来那么重的吗? 她这张脸,就算是早上对着镜子自己贴花黄的时候,都忍不住作呕。 这样的大美人,居然能朝着她嬉笑? 可敬,可佩! 当即也抬起酒杯,和甄月容隔空干了一杯。 旁边的凤雪晴起初没有察觉到凤纸鸢的动作。 可她也同其他贵女一般,时不时斜眼去看那惊为天人的天越太子甄月容。 远远的看到他往这边敬酒,还以为是跟自己敬酒。 激动的都拿起酒杯了。 可等她刚准备额首示意的时候,却是发现甄月容并非看向她? 却是盯着她旁边的大姐凤纸鸢? 不……不会吧? 凤雪晴的脸色当即就铁青了,这天越太子什么眼光? 居然看上了她大姐? 看上了她那个丑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姐? 凤雪晴死死的盯着凤纸鸢的脸,硬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个闪光点。 可盯了半天,眼睛都快看瞎了,都没看出个合眼的地方。 愈发不明白甄月容是看上她哪儿了? 似乎接收到三妹疑惑的眼神。 凤纸鸢若有意味的朝着凤雪晴看了看,小声笑道,“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不如你也试试?” 说着,凤纸鸢还饶有意味的也朝着凤雪晴舔了舔嘴唇。 这一举动差点没让凤雪晴吐出来。 但想到方才大姐的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要是她也学着大姐的做法,去和甄月容讨一个笑容,岂不乐哉? 当即也倒了一杯酒。 对视甄月容,妩媚的舔了舔唇角。 甄月容愣了愣,随即冷冷的赏了她一个白眼,又偏头看向主座。 凤雪晴那颗炽热的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长得比凤纸鸢还丑? 不可能啊! 正打算掏出镜子来细细打量自己。 忽的。 身后一道熟悉、却是她此刻绝对不想听到的声音响起。 “你在干什么呢?” 凤雪晴猛然回头。 手里的酒杯吓得洒了一地。 “太!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穆长风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 刚才的那一幕,莫非他都看到了? 第22章:无声的博弈 穆长风的脸此刻冷的都能凝出冰块儿来。 看了看凤雪晴,又看了看对面的甄月容,当即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穆长风走了之后,凤雪晴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在偷笑的凤纸鸢。 扯着她的袖子质问道。 “你知道的是不是?!你故意的对不对!” 凤纸鸢当然不能承认了,连连摆手。 “我的好妹妹,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要是知道太子殿下来了,能不提醒你吗?让他对你的印象降低,我有什么好处?我最最希望的,还是与他退婚,获得一个自由身,反正我这丑样也没人敢娶,我也想落得一身轻松,绝对只有撮合你的心!” 凤纸鸢双手对天,一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的样子。 凤雪晴嘟着嘴生了一会儿闷气,也便没有与她计较的样子。 等大伙儿都吃的差不多了。 鸿台那边忽然响起阵阵擂鼓。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踩点一般的拍子。 台上涌现了一大批东陵的武士。 四面的音乐奏响,雄浑而又霸气的东陵梵音传遍四座。 将大伙儿酒足饭饱后的慵懒劲儿也扫了去。 太子穆长风从皇帝身边站了起来,朝众位拱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诸位朋友这才刚刚吃饱,需休息一会儿方能打猎,这段时间东陵准备了一些歌舞表演,还请诸位赏脸。” 不得不说,这开场的表演却是不错,大伙儿也都眯着眼睛细细欣赏起来。 不过……这样的歌舞对凤纸鸢却是提不起半点兴致的。 就这点儿武打表演的水平? 连她魅影宗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凭白看了反倒误了眼睛。 遂而抽身跑到了旁边的万木溪打水漂休息。 而这样的节目,甄月容到底也是不屑的。 也早早的抽了身,在四处闲逛。 逛着逛着,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凤纸鸢所在的万木溪。 看到凤纸鸢背影的瞬间。 他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这丫头但看背影的话,也是一道颇具魅力的风景线。 只可惜了,那张脸却真真是不忍直视。 见她有一下每一下的打着水漂。 甄月容在离他一百米之处,也捡起一颗石头来。 朝着湖中投掷。 一时间,两人的水漂纷纷撞在了一起。 甄月容的水漂将她的打偏了过去,还顺着轨迹向前越了三思步。 可见功力一斑? 凤纸鸢眉心皱了皱,却是没有转过头去。 调笑道,“花容月貌的大美人儿什么时候来了?也不说一声?” 说完这句话凤纸鸢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有些僵硬。 隔着一百米都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杀气。 不过,甄月容最终到底没有动怒。 而是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 在她旁边坐下,“你胆子很大。” “哦?何出此言?”凤纸鸢继续有一下每一下的投着水漂。 “世人都知道我最恨听见的,就是有人说我是大美人,你还故意这么说?” 凤纸鸢冷哼了一声,“哼,世人是世人,我是我,我可没空关注你?又哪知道你最忌讳这句话?我不管是实话实说罢了,对吗?大美人儿?” 说着,凤纸鸢忽然抬起她那脏兮兮的小手,捏了捏甄月容那尖瘦而又轮廓分明的下巴。 恩,手感不错。 甄月容眼神一冷,旁人若是敢碰他,恐怕这只手已经被卸下来了。 可此刻看着这张巨丑无比的脸,他居然没有发作,反而忍下来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用瞪着我,我知道你那双琉璃紫瞳好看,要是挖下来做装饰品肯定不错。” 闻言甄月容反而笑了。 说的话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真的不怕死?”甄月容忽然一把拎着凤纸鸢的领子!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 炽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的脖颈一字一顿。 似乎只要凤纸鸢说错一句,他下一刻就能将她的脖子拧下来! 凤纸鸢眼神狡黠,微眯着眼睛看他,语气不仅没有一丝惧怕,反而带着几分轻狂。 “你不会杀我的,你在我这里输了一局,你还想扳回去呢,怎么舍得让我死?” 说罢,还饶有意味的摩挲了一下甄月容那华光如锦缎的脸。 随即眼神一冷,似再也没有和他逗趣的心情。 站起身来,朝鸿台那边走去。 徒留甄月容一人在河边。 他轻轻摸了摸凤纸鸢刚才摸过的地方,又看了看水中自己的紫色眸子。 淡笑道,“有意思,凤纸鸢,你就等着本宫扳回一局……再杀了你!” 说罢,他也跟在凤纸鸢身后慢慢回到了座位。 眼下开场的表演也进行的七七八八了。 接下来东陵皇刚准备宣布大伙儿可以开始狩猎。 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皇上!臣女有一物想要献给皇上,预祝皇上在此次秋围中能满载而归!” 众人听闻朝声源处看去。 却是见一个娇俏动人的紫衣美人。 踩着金莲小步悠悠而至。 双手捧着一副画卷,满面荣光的来到鸿台面前。 东陵皇早前听说过相府的凤雪晴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并且又长得极为美艳。 太子很是喜欢与她搅合在一块儿。 她若是个嫡女也便好了,可偏偏她只是一个庶女…… 如此靠近长风,到底是存了抢她姐姐太子妃位置的心。 再优秀的才女,若是德行败坏,到底是入不了他的眼。 并且在今日如此重要的场合,诸位使者和公主都还没有说话,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居然想要邀功领赏? 也太过于急功近利了…… 因着这一层,东陵皇就不怎么看好她。 不过眼下十二国的使者都在,为了不让旁国看笑话,他也便只能忍着让她将礼物呈上来。 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 “哦?雪晴啊,给朕准备了什么礼物,快快呈上来。” 旁边的穆长风眼前一亮! 父皇对雪晴很是亲切,莫非父皇已经默认他和雪晴的事情了? 而周遭的那些贵女却愤愤不平。 皇上笑的那么灿烂?叫她直呼‘雪晴’?那一脸那么迫不及待的样子? 莫非皇上真的承认这贱人便是太子殿下往后的太子妃吗? 凤雪晴如何折腾她们都不着急。 可两人的婚事必须得过了皇上那一关。 可没料到皇上如今当着十二国使者的面儿对她如此亲切,是对她做太子妃的事情也无异议吗? 凤纸鸢嗤笑着看了一圈周遭的贵女。 心里:切,人家东陵皇就说了一句话,看把她们激动的? 眼里的妒火跟直接看到穆长风和凤雪晴成亲似的? 沉不住气! 第23章:千夫所指 凤雪晴闻言更是喜出望外,直感觉太子妃的位子正在向她招手。 她朝着丫头使了一个眼色,绿屏也得意洋洋的上前。 和小姐一起缓缓展开那副她绣了大半个月的刺绣。 “皇上,这幅刺绣送给皇上,预祝皇上在此次狩猎中鸿运当头,满载而归!” 一副气势磅礴的万马奔腾图跃然眼前。 精妙的针法将马儿的神韵描绘的淋漓尽致,一匹东陵神驹站在山峰之巅,脚踏大地奔驰如电。 旁边还有一些小马儿在山底想要追逐,却都捉襟见肘,萎靡颓废,根本不能比之一二。 这些马儿都极其有特征。 东陵最好的神驹叫做“鸿运当头”,取自它头顶有一撮红儿的毛。 而底下那些被鸿运当头甩在屁股后面形形色色的马儿。 则分别是‘河曲马’、‘三河马’、‘大宛马’、‘西南马’、‘山丹马’、‘温雪马’等。 分明代表着其他十一国最具特色的马种。 却都没有绣出他们应有的神韵。 东陵皇看到这幅刺绣的瞬间脸色煞白。 凤雪晴还以为是皇上惊讶的愣住了,喜不自胜,愈发兴奋的指着自己的刺绣邀功道。 “皇上,这幅刺绣不仅仅是绣功精美,寓意深远,最重要的,是它的绣法乃是繁复精致的双面刺绣,这种刺绣针法已然失传已久,雪晴寻遍整个东陵,才好不容易学到,又花了整整大半个月的时间,才将它刺绣完成,可把臣女的手指都快绣破了……” 说着,凤雪晴还半娇嗔半得意的抚摸她受伤的手指。 旁边的皇后神色一暗。 敢当着她的面儿向皇帝撒娇? 这女人,当真是愚蠢至极! 周围十一国的使者此刻也很不友善的看向凤雪晴。 故意用刺绣抬高东陵的身份,贬低其他国家的地位? 什么意思?宣誓自己东道主强国的地位吗? 旁边的骠骑大将军范荣林陡然站起身来,冷哼道。 “哼!凤家三小姐,本将军倒想好好问问你,你说你寻遍整个东陵,才找到双面刺绣的方法?” “对啊!雪晴找的可不容易呢!查阅了诸多资料。” 那范荣林笑的更开心了,可眼底的讽刺却是毫不避讳。 “胡说八道!你居然敢对皇上撒谎!你这是欺君之罪!” “什么?!” 凤雪晴听到‘欺君之罪’四个字脑子一嗡,差点没给跪下了。 骠骑大将军的气势太过于凛冽,她强忍着挺直脊梁。 “范大人,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说我欺君了?” 范荣华冷笑道,“你若是真的亲自找寻了这双面刺绣那么长的时间,就应当知道!这双面刺绣乃是前朝苏梅皇后最擅长的绣法!她之所以被皇上看中,就因着当年在选秀测试中的那面双面刺绣!但自从东陵开国以来,这种绣法就被全国禁止,今日你不仅拿出来了,还绣出此等寓意捧高踩低的画作,你是何居心!” “啊!我……我……我不知道……我并不知道这是前朝的……” 凤雪晴的话还没有说完。 只听旁边的皇后接话。 冷哼道,“凤雪晴!你一个还未及笄的闺阁女子,就知道拿着双面刺绣在陛下面前邀功请赏,怎么?你是想效仿前朝皇后,博得皇上的青睐?并且还当着本宫以及诸位嫔妃的面儿!还将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一想到刚才这小贱人撒娇发嗲的模样,皇后就一阵恶心! 当即其他嫔妃也都恶狠狠的盯着她看。 能在深宫中存活下来的女人,都不是一般的妇孺,那凌厉的眼神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单单就这么看她一眼,就叫凤雪晴浑身如坠冰窖,冷汗淋漓。 “不……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有那个意思……” 这个时候,一旁穿白袍的中东国使者拍案而起。 愤怒道,“哼!就是,尔等千里迢迢赴约东陵狩猎会,难道贵国就给我们这样一份见面礼吗?” 旁边鬼藤国的使者也坐不住了。 那张原本就布满黑色图腾的鬼脸愈发可怖。 “真不知此女是真的傻,还是有某些人在背后故意这么指使的?!” 说这话的时候,还若有所指的看向高台之上的东陵皇。 “你!”东陵皇也被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呕出来。 这要是真让其他国家的使者也误解了,那东陵国这次怕是要得罪十一国! 刚想派人将凤雪晴拉下去严惩。 穆长风这个时候连忙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上前一步。 朝着大伙儿笑道,“哈哈,诸位何苦与一个小姑娘认真呢?雪晴小姐不过也是一番心意,哪想的了那般深层次的意思,这一定是一个误会,今后本宫一定会向相爷进言,好好管教,雪晴,还不快向诸位使者敬茶赔罪!” 说着,还飞快的和凤雪晴眨了眨眼睛。 凤雪晴立马会意! 点头笑道,“对对对,都是雪晴不对,是雪晴的疏忽,雪晴这就向各位使者敬茶赔罪。” 原本表现茶艺这一茬就是计划好的。 此前在相府,凤纸鸢陪着她练习了好一阵子的煎茶煮茶,十一国的人又素来喜爱东陵的茶叶,她若是用这个将功补过,一定会获得大家的谅解的! 说罢,朝着太子感激了看了一眼,便飞快的去准备茶具了。 东陵皇有些神色不悦的看了看太子,他这会儿都还没发话呢? 哪里轮得到太子说话? 并且现在凤雪晴犯了那么大的事儿,太子就一句以茶赔罪就完了? 实在是表现不出东陵的诚意,颇有几分应付的味道。 知道他对凤雪晴有几分意思,可没想到他一介未来的储君,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十一国面前犯这么大的错,暴露了这么致命的一个把柄。 孺子不可教也! 要不是现在还有外人在场,他不得不给太子几分面子,好不叫别人看了笑话去,也只能甩甩袖子作罢。 十一国的使者也并没有因为凤雪晴给他们倒点茶就消除心中的芥蒂。 只是现在刚来东陵,还不好过分借题发挥。 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重新落座。 尽管之后凤雪晴表演的茶艺花样百出,泡出的茶也清香可口,但却无一人给她好脸色。 凤雪晴没讨到好,也兴致恹恹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刚一坐下,就狠狠的在桌子底下掐住了凤纸鸢的大腿! 低声,“大姐!这画作是你让我这么绣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24章:湿了他一身 凤纸鸢拂开她的手,不满的斜睨道,“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当初也只是给你提了一个点子,谁让你自己不好好查阅资料?还让丫鬟给你办这件事情,丫鬟只懂得刺绣,字也不识,哪晓得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我一片好意,妹妹如今倒当做驴肝肺了,姐姐好是伤心!” 说着,还故意做出掩面啜泣的动作。 凤雪晴连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好了好了,是妹妹的不对,妹妹刚才也是一时着急才会说那样的话,姐姐可不能当真。”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凤雪晴眼底却是十二分的不耐烦。 她其实根本就管不着凤纸鸢伤不伤心,她只是应着后面还用的到凤纸鸢,故而现在讨好她罢了。 被凤雪晴哄着劝了好一会儿,凤纸鸢才慢慢停止了哭声。 凤雪晴催促道,“大姐啊,你不是说你也要向皇上献上一副丑陋的画作,好衬托我的优秀吗?你怎么这会儿不吭声了。” 凤纸鸢斜睨了她一眼,心道:没出息的,这就憋不住了? 幽着调子淡笑道,“妹妹你也看到了,现在皇上对你的印象极差,估摸着现在心情也不好呢,你献刺绣之后,就再无其他人敢进献,也怕是恐触了龙鳞。 我一个长相如此丑陋的闺秀,现在还上赶着这个节骨眼儿献上丑作?恐怕不仅不会博得大伙儿一笑,还会真正的惹恼了皇上,你我皆是相府的小姐,到时候坏了名声是小,连累了相府是大,如今爷爷还在关外,你就让他省点儿心吧!” 凤纸鸢说着还狠狠的用指头戳了戳凤雪晴的大脑门儿。 看她一脸沮丧的样子。 她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姐姐说好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的,我那副画作既然拿来了,就不会浪费,待会儿我挂在我身后的树枝上,随后提点两句,听到的人自然会将话传到皇上耳朵里的,就算传不到,也会因着我化作的拙劣,凸显妹妹的心灵手巧。” 凤雪晴还是有些不放心,眉头紧锁着怎么也舒展不开来。 “没用了,你再怎么凸显我,我今日也无法翻身了。” “妹妹何必垂头丧气,这刺绣也是你的疏忽,只要你后面表现好,皇上会相信你不会故意的,说不定还会因为之前误会了你,愈发的喜欢你。” 凤纸鸢三言两语就将责任全部推了出去,这主意分明是她打的,现在倒成了凤雪晴的疏忽。 偏偏凤雪晴现在被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连连握住凤纸鸢的手,一个一个好姐姐的叫着。 不一会儿,凤纸鸢也拿着茶壶上前,吩咐凤雪晴道。 “妹妹好好在这儿倒茶,我也去给其他使者倒茶,到时候出点小差错,其他使者便会将我两相互比较,到时候就知道妹妹的好了。” 凤雪晴闻言欣然点头,坐等凤纸鸢出丑。 凤纸鸢大大咧咧的朝着对面最帅的甄月容小跑着过去。 脸上还带着傻乎乎的笑容,“哈哈,三妹会斟茶,其实纸鸢也会呢,大家要不要试试啊?月容殿下大美人要不要试试?” 凤纸鸢的声音很大,咋咋呼呼的。 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就连高台上的皇上也看了过来。 那些使者并不认识凤纸鸢。 此刻看到凤纸鸢冒冒失失的从座位跑出来。 提着茶壶到处转悠。 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 “这是哪里来的丑女?简直叫人作呕。” “东陵皇室居然会容忍这样的丫头在大宴上伺候,简直丢尽了东陵国的脸面。” “不对,我刚才好像听她叫凤雪晴三妹?想必是相府那丑女大小姐,并且看她的穿着,也十分华贵,又自称纸鸢,应当是相爷的心肝宝贝,凤纸鸢。” “哈哈,不过你们可听到了?这傻女刚才居然叫甄月容大美人?这可是触了他的霉头了!” “并且她还扬言要给他敬茶,恐怕这丑女也是见甄月容长得俊俏,忍不住吧?” “哼!也不看看她那副尊容,怪好意思的,到了甄月容面前,一个美极,一个丑极,只会衬托的她更加其丑无比,就这样的丑八怪,也想引起甄太子的注意,痴心妄想!” 凤纸鸢才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径自朝着甄月容跑去。 小茶壶在奔跑上一上一下的,洒了许多茶水,浸湿了她的袖子,看起来更是狼狈不堪。 凤雪晴在一旁掩嘴失笑,迫不及待想看她出丑,甄月容虽然长得好,但脾气可却是全天启大陆最著名的。 这下大姐可惹上活阎王了。 而高台上的太子穆长风此刻看着凤纸鸢故意去甄月容面前丢脸。 竟隐隐觉得有些心疼? 这丫头也是为了让她顺理成章与他退婚,撮合她的亲妹妹,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此番举动,还颇有些叫人感动。 不知怎的,穆长风还生起几分怜惜和愧疚。 甄月容看到这丑女装傻朝他跑来。 先是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想要抗拒。 但复而又想到方才在万木溪旁,这小姑娘说的那些话,还有她那犀利无比的眼神…… 她分明就不是傻子,如今这番作态又是为了什么? 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引他发火吗? 不! 他偏不上这个当! 待会儿她来了,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能生气。 不然又算输了她一局,连输两局,就实在没面子了。 可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遂了她的意。 凤纸鸢跌跌撞撞的跑到甄月容面前。 笑的花枝乱坠,“大美人,我给你敬茶吧!” 甄月容带上一脸微笑,主动将自己的茶杯递过去,“荣幸之至。” 凤纸鸢刚想倒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退后了一步,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根壶嘴。 “大美人,这样安安分分的倒茶,可没什么意思,我前些时候在家中看三妹表演过长嘴茶壶的技艺,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不如我给你表演一番吧?” 说着,凤纸鸢就将那长嘴安在了茶壶上,瞬间那小茶壶就变成了精致的长嘴茶壶。 甄月容没有拒绝,淡笑道,“凤大小姐有心了。” 凤纸鸢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甄月容,“我可是会背着身子倒茶的哦,大美人可看好了。” 甄月容淡笑,温文尔雅,此刻半点看不出他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夜修罗。 但…… 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温热的茶水没有倒在他的茶杯里。 背对着他的凤纸鸢,却将茶水悉数都倒在了……他的……下摆正中……龙头的位置…… 第25章:两位太子争风吃醋 “噗嗤--” 人群中,不知是谁实在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其他人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凤纸鸢这哪是倒茶啊? 这是在给活阎王洗澡呢。 并且那茶水居然还不偏不倚,全部倒在了甄月容小兄弟的位置,甄月容还是跨坐的。 这样一看,倒像是他失禁了一般。 估计他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候,就是此刻了吧? 穆长风在高台揪紧了袖子,玩大了。 纸鸢为了成亲他和雪晴的事,也不必牺牲至此。 她还好死不死的,偏偏惹上了活阎王。 这下惨了,甄月容不会放过她的! 凤雪晴却是在一旁笑的更加开心了。 这傻子还真是傻!丢脸也不是这么个丢法,这下子她可完蛋了! 东陵皇也将此事看在了眼里,心道:纸鸢这孩子也是不容易,自己的未婚夫被妹妹抢了,如今看到妹妹倒茶出了风头,也忍不住来争抢,却没料偏偏在甄月容面前触了霉头? 不过他可不能任由甄月容处罚她,毕竟她是相爷的心头肉,她消失的那些年,老相爷可没少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孙女,每每说起来,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如今相爷在关外为他做事,可不能让他的宝贝孙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情。 可没等东陵皇开口。 甄月容却是莞尔笑道,“凤大小姐,别倒了,歪了,洒了本宫一身。” 凤纸鸢这才装作后知后觉的回过身去,瞅见甄月容身上那一滩水渍,惊呼一声。 “哎呀,大美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怎么就浇到你身上了呢?真是的,对不起,来来来,我给你擦擦!” 说着,掏出手帕就往甄月容下身伸去! 在场所有的人都猛吸了一大口气! 这相府的闺秀也太大胆了吧! 甄月容都吓得瞳孔一缩。 穆长风更是直接下意识的喊道,“住手!” 喊完这句,他才猛然觉得自己失礼了。 凤雪晴也怒嗔的看着他。 大伙儿转过头去,看向穆长风。 穆长风骑虎难下,咽了咽口水,尴尬的说道。 “凤纸鸢!你这是干什么?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丫鬟去做就行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凤纸鸢抬起狡黠的眼,下意识的反问,“哦,太子殿下,我什么身份了?” “你可是本宫的未婚妻!” 猛地,闻言的甄月容抬起头来,饶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穆长风和凤纸鸢。 怪不得胆子这么大呢。 原来是东陵未来的太子妃啊…… 看穆长风那么激动的样子,莫非他也喜欢这个丑女? 看不出来,凤纸鸢丑归丑,魅力可不小。 凤雪晴听到穆长风的话,恨得手里的杯子都快捏碎了! 太子哥哥为什么忽然说这种话? 难道他忘记了,今日来就是和大姐解除婚约,跟她结亲的! 穆长风说完这句话也下意识的看向凤雪晴,果然看到凤雪晴气得通红的小脸。 忙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可凤雪晴并不领情,生气的偏过头去。 凤纸鸢也有些发愣,穆长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当着十一国使者的面儿,她也不好博他的面子。 规规矩矩的‘哦’了一声,随即将帕子递给甄月容。 “大美人,你自己擦吧。” 穆长风又忍不住,“本宫不许你叫他大美人!” “恩?你吃醋了?人家本来就比你好看。” “你!”穆长风简直一口气堵在胸口,不知该上该下。 甄月容听了这话反倒笑了起来。 破天荒的,“本宫忽然觉得大美人这个称号也挺不错的,凤大小姐,不如你多叫几遍?” 楞!!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甄月容。 平日里这句话可是他的逆鳞啊。 现在他反倒喜欢起来了? 这个丑女究竟有什么魔力? 引得两国的太子殿下为她争风吃醋。 大家都还没有从这个震惊中反应过来。 又见甄月容忽然抢过凤纸鸢手中的茶壶。 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在自己身边落座。 笑道,“凤大小姐,请坐吧,倒茶这种粗活儿,怎么能劳你这样的美女来做呢?还是本宫亲自给你斟茶吧?” 说着,十分优雅的起身,背过身去,用长嘴茶壶,非常漂亮的给凤纸鸢倒了一杯茶。 茶水点滴未洒,清香四溢。 能让天越的太子斟茶! 这简直就是有史以来第一桩! 莫说是这样的丑女了,就算是天越的皇帝,都未必喝过甄月容敬的茶。 旁边那些贵女眼珠子都快恨的蹬出来了。 她们越是生气,凤纸鸢就越是高兴。 不仅心安理得的坐在甄月容旁边饮茶,还拿起一旁的筷子吃桌子上的东西,俨然一副和甄月容很熟的样子。 甄月容看她这般作态,姿势优雅,淡定自若,就像在自己家中一般。 居然也凭空对她产生几分好感? 颇觉得和她相处还挺舒服的。 平日里接近他的那些女人,要不就是怕他惧他,要不然就是故意搔首弄姿,十分碍眼。 穆长风见状都快气疯了。 这个女人究竟还要脸要皮吗? 指着凤纸鸢发怒道,“凤纸鸢,你给本宫起来!你怎么能坐在甄月容身边?!” “大美人让我坐的!我如何坐不得?我觉得这个位子甚好,吃的又多,位子又宽敞,比我之前那个好多了,再说了……你都不让我坐你的大位子,还不让我坐别人的了……”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平添了几分委屈。 甄月容心情愈发逾越。 看别人生气是他最大的乐趣,尤其还是看堂堂东道主东陵的太子生气,两人身份相当,平时就少不了一番怄气比较。 但凡是别人珍惜的东西,他就越喜欢争夺! 此刻也不甘示弱的看向穆长风,顺着凤纸鸢的话,“就是!既然凤大小姐喜欢,未来三天的狩猎大会都可以与本宫同坐,本宫喜欢的打紧呢!” 东陵皇的脸色也变了,甄月容这是赤裸裸的在向东陵示威吗? 穆长风这个没出息的,自己未来的媳妇儿都管不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不能和凤纸鸢生气,毕竟世人都知道她生来缺根筋,是个傻子,自己的儿子又对她的妹妹朝三暮四的,她会生气也是应该的,甄月容又对她好,她自然巴着上去了。 穆长风原本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东陵皇打断。 “行了!别丢人了!纸鸢不过是和甄太子说说话,去同他坐也没什么。” 这事儿越说越黑,不如他慷慨几句。 也断了其他人桃色的猜想。 第26章:惹火上身 穆长风不甘的坐了回去。 心里安慰自己:我不是在乎她,我只是觉得她丢我的脸而已,对,就是这样的。 等她不是我未婚妻了,我也便不在意了。 这边凤雪晴和各贵女,还有穆长风都气得半死。 偏偏凤纸鸢这个罪魁祸首还旁若无人的和甄月容吃着同一盘糕点,聊的火热。 这俨然就是将穆长风的脸面踩在地上肆意的摩擦啊! 凤纸鸢心里:哼!死渣男,让你这十年来一直和其他女人搞三搞四的,丝毫不顾我的脸面,还想着跟我退婚?好成全你和白莲花雪晴,这下轮到我报复你了! 甄月容轻轻凑在凤纸鸢耳边,语气轻佻。 “凤大小姐,你看你未来的夫君都生气了呢?你不打算过去哄哄他吗?” 凤纸鸢将一个糕点塞进他的嘴里。 “这叫欲擒故纵,你可不懂我们之间的情趣。” 甄月容也不生气,咽下那块平日里最讨厌的甜腻糕点。 笑的更开心了,“凤大小姐也懂情趣?看不出来,你倒是给本宫说说看,你们之间平时都什么情趣啊?” 凤纸鸢隔着布料狠狠的捏了一把甄月容的精瘦有力的腰,还颇为挑逗的抛了一个媚眼。 “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情,其中乐趣啊,就不便向甄太子吐露了。” 甄月容感受着腰上的刺痛,也不反抗,好奇心愈发的重了。 更加凑进一步,用舌头舔了舔凤纸鸢的耳尖。 “不便于吐露,凤大小姐却可以同本宫展示,本宫愿意配合。” 凤纸鸢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甄月容居然敢偷偷的轻薄她? 看来他也是个胆大的,她若是跟他玩火了,后果可能不堪设想,也便不在跟他逗趣。 他们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笑的甜蜜,叫周围的贵女恨得牙痒痒。 凤纸鸢却是挑衅的看向她们,那眼神似乎在说: 怎么的?我虽然丑吧,但比你都有魅力吧?两大美男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可羡慕死你们吧! 甄月容看她这得意的小眼神,跟争宠的小猫腻似的,愈发觉得有趣。 可别说?抛开她的脸蛋不说,单单是她的眼神,就美的迷死个人。 “凤大小姐,你的脸之前是怎么了?还有好转的余地吗?” 凤纸鸢斜睨了他一眼,“你管的是越来越宽了?” “本宫只是关心凤大小姐而已,本宫这里有一位神医,或许可以治好小姐脸上的伤也说不定。” “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不必,我挺喜欢我这张脸的,毕竟本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丑到这种程度还有人喜欢,万一变漂亮了,来提亲的冰人岂不把我家的门槛都踩烂了?做不了天下第一美,还不许做天下第一丑了?毕竟能争个第一当当,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哈哈哈哈!凤大小姐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甄月容此刻是真心觉得凤纸鸢挺有意思的,纷纷将自己面前的食物都推到这种凶巴巴的小猫咪面前。 凤纸鸢忽然转过头来,朝着甄月容说道,“大美人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甄月容忽然有些戒备的看了她一眼。 凤纸鸢冷笑道,“放心好了,小事而已,看把你紧张的。” 甄月容又复而笑了起来,“请说。” “看到我之前位子后面那副刺绣了吧?我绣的,待会儿我嚷嚷出来,你帮我美言几句?” “噗嗤!” 看到凤纸鸢的绣画,甄月容忍不住笑出声来,优雅的掩着嘴。 “你画的这都是什么?歪七八扭,一团糟。” “这殿下就不用管了,待会儿记得帮我美言就成。” “行,睁眼说瞎话,本太子向来拿手。” 凤纸鸢得意的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画作,它的出现自然有它的道理……它虽然现在丑,但实则里头可是暗藏乾坤,待会儿便能惊艳四座! 凤纸鸢捡起一颗小石头,弹向对面的画作。 将她的画弹落了一角。 连忙朝着对面的凤雪晴嚷嚷。 “三妹!快帮我的画作重新挂好!这可是我献给十一国各位使者的见面礼呢!可不能弄脏了!” 她的声音本来就大,再加上现在坐在甄月容旁边。 在场几乎所有的贵女眼睛都看着她呢。 她这么一咋呼,所有人都顺着她的注意力看了过去。 在看到那副画的时候! 心里都纷纷忍不住赞美一句:果然是画如其人…… 凤雪晴猛地抬头,接收到凤纸鸢的眼神! 立马会意的点头,“是是是,都是三妹的疏忽,竟让风给大姐的画吹落了,这便捡起来。” 看着凤纸鸢那不忍直视的画作,凤雪晴心里更得意了。 真是她的好姐姐!居然将此前的第一个计划衔接起来了! 大伙儿都纷纷看向那画作。 东陵皇皱了皱眉头,这……这画的是什么啊? 平时与相府不和的礼部千金,连忙掩嘴低笑嘲讽道,“这……这是用脚丫子绣的吗?可真是难为凤大小姐了。” 她的话音刚落,甄月容的话就接了上来。 “此画当真绝妙!看山像山,看水似水,近看又都全然不是,意境悠扬,实乃大家之作!” 大伙儿都听的快吐血了! 甄太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要如此为一个丑女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口味真的那么奇葩? 众贵女想集体投河算了! 连个丑女都比不过。 礼部千金也瞬间面色难堪,但话都说出来了,此刻只能硬着头皮,“这画哪有甄太子说的那么好?” 可没想到东陵皇此刻却是帮衬道。 “朕也觉得鸢儿画的挺好的,颇有几分泼墨山水的味道。” 此言一出,旁的人就算想开口争辩也不敢张口了。 并且两位位高权重的人都这样说了。 有些人甚至还在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 这兴许……真的是一副意境深远的佳作? 只是有些难以发现其美罢了。 凤纸鸢坐在甄月容身边都快笑抽了,偏偏只能强忍着。 有了皇帝开头,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绞尽脑汁来赞美她的抽象艺术画。 第27章:空空如也 凤雪晴简直快气晕过去了! 为什么? 说好的扮丑丢脸衬托她的。 可不管是敬茶,还是画作,她却全都输给了凤纸鸢? 分明是按照剧本来演的,分明凤纸鸢也没有作弊,却是扮丑了,可为什么最后大家都偏向了她那一边? 她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 穆长风实在听不下去了。 在一旁催促东陵皇。 “父皇!眼下大伙儿都吃饱喝足,也休息好了,快点宣布狩猎开始吧!”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猎场上杀个十只八只的吊睛白虎来消消气! 东陵皇知道他的心思,看了看天气也确实不早了。 于是沉声宣布道,“诸位,时候不早了,若是休息好了,那便可以开始今日的狩猎?” 环视了一圈,发现众人并无异议。 旁边的太监上前一步,呈上一只弓箭,“皇上,开拔吧!” 东陵皇首当其冲,跨上高马,利落的将羽箭搭上长弓! “嗖--”的一声破云。 稳稳当当的正中靶心。 十一国的使者,还有东陵的皇族们。 瞬间奔了出去! 叫嚣着,欢呼着。 “冲啊!今日我一定要打个盆满钵满!” “嘿嘿!去年我打的可是最多的!” “那有什么?打的再多,不及我打了一只雄狮!” “多废话了,快冲吧!” “驾驾!” 鲜衣怒马的少年们,踏着铁蹄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四周水声忽悠,暖日溶溶,夭夭灼灼尽光华,远远望去,最是一片激荡鲜活的画面。 穆长风路过甄月容的时候,酸里酸气道。 “甄太子为何不一同前去?怎么?怕了?” 说着,穆长风还挑衅的扬了扬手里的长弓。 甄月容嗤笑一声,“本宫怕我一出手,穆太子便无猎可打了。” “哼!净说大话!有本事猎场上一较高下!” 周围有几个相熟的公子都纷纷拉住穆长风。 劝他不要意气用事。 这活阎罗虽然长得好看,可他却不是花花瓶子,那一身的功夫在天启大陆,只有莫王穆寒潇能比之一二。 穆长风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别去他面前丢人现眼了? 可现在穆长风已经失去了理智,哪能听得进去劝?一直在甄月容面前咄咄相逼。 甄月容听闻只是一笑,没有直接回答穆长风的话,而是看了看身边的凤纸鸢。 吃饱喝足的小猫咪,此刻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眯着水灵灵的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茶碗里的茶叶。 “纸鸢,你说本宫是去还是不去?” 穆长风看这家伙还当着他的面儿征求凤纸鸢的意思?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凤纸鸢半眯着眼睛,看似不经意,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有好戏看她何乐而不为? 懒洋洋的,“我今晚想吃烤全羊,你最好多打点儿回来。” “行!” 甄月容立马就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那本宫这就回去换猎装,随你出去,只是……” 说到这里,甄月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穆长风的肩膀,“到时候……穆太子可不要后悔啊?” “哼!”穆长风甩开他的手,“要去便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甄月容也不与他置气,径自朝着天越的帐篷走去。 片刻之后,换了一身衣服的甄月容悠悠荡荡的走了出来。 阳光打在他器宇轩昂的身上,似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袭火红色的紧身猎装裹在他的身上,身后背着一个漂亮的箭筒,身上拿着一柄漆黑的神弓。 远远看去,那般风姿竟叫人忘记了呼吸。 红色似乎更适合张扬邪魅的他,斜飞入鬓的眉毛微微一挑。 “纸鸢,满意吗?” 凤纸鸢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愣当即抬起头来,痴痴笑道。 “没想到大美人的身材这么好啊?紧身装实在是适合你,不错,不错。” “呃……”甄月容有些无语。 他是问她他的这身装备好不好看?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色眯眯的说他身材好? 害的他一阵心悸,恨不得捏捏她那张不害臊的脸。 穆长风看眼下不仅是凤纸鸢,整个场子上的女眷眼睛都似长在这妖孽的身上了。 愈发气恼,“一个大男人还问别人好不好看?娘里娘气的,有本事猎场上见真招!” 甄月容也不生气,只是走到穆长风面前的时候,低声轻蔑一笑。 “我看有些人就是酸。” “…………” 穆长风彻底无语了。 接下来,两人你前我后的追赶着,朝猎场跑去。 甄月容动作流畅优雅,眼神毒辣,每每在穆长风的羽箭即将射中猎物的时候,横空一拦! 不仅将穆长风的箭一劈为二,还余力不减的继续朝着那猎物射去。 末了,还幸灾乐祸的报以一笑,“穆太子,谢谢了。” 好几次都气得穆长风差点当场动手。 一番逐鹿之后。 到了将近酉时二刻,众人才陆陆续续的赶了回来。 众人皆满载而归。 只有东道主的穆长风太子,手里空空如也。 凤雪晴原本兴高采烈的奔上去,打算看看太子哥哥都打了哪些猎物? 可等她走近了,打开笼子一看。 却发现啥也没有? 疑惑道,“太子哥哥,你的猎物呢?” 旁边一些十一国的贵族这会儿玩开了,也都毫不客气的笑道。 “哈哈!东陵的太子殿下莫不是一只猎物都没打到吧?” “噗!不是吧?闭着眼睛小猫小狗也能逮到一只吧?” “可不是嘛,难不成是东陵太子太仁慈了,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嘞!” “哈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周围又是一阵爆笑。 穆长风恶狠狠的瞪了甄月容一眼。 此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要说一只也打不到,未免也太可笑了。 可要说他即将打到的猎物,都被甄月容抢了? 那简直更可笑!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 凤纸鸢悠悠的站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太子哥哥是东道主,猎物自然是留着给各位客人捕捉了,他不过是出去溜了一圈,巡查巡查而已。” 知道凤纸鸢是在给穆长风解围。 身为客人,也不好为难主人。 大伙儿也都渐渐止住了声音。 穆长风感激的看了凤纸鸢一眼,心道:毕竟喜欢了我十多年,纸鸢妹妹到底还是向着我的。 可没等他高兴两秒钟。 凤纸鸢就跑到甄月容旁边。 拎着他打的猎物,笑的没心没肺。 “哇!月容哥哥,你打了好多猎物呢!咦?这箭上怎么还有一个箭头?恩?上面好像刻着‘长风’二字?” 寂静。 周围的空气瞬间一阵寂静。 冰封一般无声无息。 甄月容憋住笑。 其他人也都瞬间明了…… 原来不是没打猎物,只是全都被甄太子抢了。 又看了看穆长风那空空如也的箭筒,大伙儿更是将他看做一桩笑话。 穆长风憋到内伤,指着凤纸鸢一字一句的。 “凤纸鸢!你绝对是故意的!” 第28章:十打九输 凤纸鸢朝着穆长风摆了一个鬼脸,却是没有理会他。 踮起脚尖,勾着甄月容的肩膀,语气轻快的。 “走咯!晚上吃烤全羊咯!” 其他十一国的使者也都轰然而上,与甄月容走作一团。 平日里甄月容性子孤高,难以接近,他们想要搭讪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自从有了这个凤大小姐在甄太子的身边。 甄太子都变得随和了许多。 居然能与他们打成一片了。 这可是一个难得巴结甄太子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而狩猎大会第一天的最终胜利者,自然是甄月容无疑了。 东陵皇又赏赐了他许多东西。 但他都悉数送给了凤纸鸢。 又惹得周围一阵眼红。 大伙儿围在一簇簇篝火旁,其乐融融的烤着今日的猎物。 只有穆长风火堆面前啥也没用。 凤雪晴将烤好的羊腿递过去。 “太子哥哥,给,你没有打到猎物,雪晴给你吃。” “走开!什么叫本宫没有打到猎物?还不都是甄月容那个混账东西!”穆长风一把拂开凤雪晴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 两人此刻正在愉快的吃烤全羊,一会儿你喂你一点,我蹭你一下,俨然一副恩爱无双的模样! 碍眼!扎心! 凤雪晴也颇见不得凤纸鸢那般做派。 冷哼一声,“怪不得大姐说会创造机会给我表现,好成全我与你的婚事,原来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去勾搭甄太子,这才会放弃太子哥哥你。” “恩?” 穆长风蹙眉转头,这话怎么听着不是滋味儿? 什么叫做因为想要勾搭甄月容,才会放弃他? “凤雪晴!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凤纸鸢找到了更好的才会放弃本宫,你说本宫不如甄月容?!” “啊!”凤雪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雪晴不是……” “闭嘴!” 穆长风捏断手里的柴火,恶狠狠地说道,“本宫就不明白了,那个凤纸鸢究竟有什么好?甄月容对他跟对宝似的?她再差,也是我穆长风的女人!只有我不要了之后,才能被其他男人染指!” 说完,他气冲冲的跑到东陵皇面前。 就像一个八岁小孩般,指着前面的两人,朝东陵皇道。 “父皇!你看看那两人!简直气煞儿臣也!身为儿臣的未婚妻,凤纸鸢居然做出此等不守妇道的事情来,父皇你也不管管?” “恩?”东陵皇蹙眉,疑惑的看着这个蠢儿子。 冷哼道,“哼!你还有脸到朕的面前说?怎么?你这么说是想要朕到甄太子面前给你把人抢回来?” “对啊父皇。”穆长风居然还傻乎乎的点头。 “蠢货!”东陵皇忍不住一指禅狠狠的戳了穆长风的脑袋。 “你自己的未婚妻没本事管住,还闹到你老子头上来?也不知羞也不羞!再者,你有本事说别人,倒不如看看你自己,平日里跟那个庶女凤雪晴走的那般近,还出息了去浮世楼求药十次?现在全炎京城都传遍了,你就是个为凤家三小姐一片真心的痴情汉,到底将不将她姐姐凤纸鸢的脸面放在眼里?她会这般对你,也全因你咎由自取!” 穆长风被东陵皇说的羞愤欲死。 偏偏东陵皇最后还加了一句。 “再说了!人家甄太子,本来就比你优秀!朕若是个女子,也会选择他!” “父皇!”穆长风万万想不到亲爹的胳膊肘居然往外拐。 旁边的萧淑妃闻言赶紧来拉住东陵皇,一边掩着嘴笑道。 “陛下,看您说的都是什么呀?竟把自己比作女子?这般荒诞的话也说得出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快随臣妾回主位吧!” 东陵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说过了,有些羞愧的退了回去。 穆长风又无助的看向一旁的皇后。 皇后赏了他一个白眼,用嘴型:没出息的东西! 之后也偏过头去不去理他。 穆长风被气得半死,谁也不帮他。 他实在不愿意留在外面看那对狗男女在他面前秀恩爱。 只好愤然回了帐篷,早早的睡了。 他这般作态,又给十一国平添了笑话。 一番热闹之后,大家都陆续睡了。 ----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膳之后,皇上再次开拔。 一行人又飞快的冲入战场。 昨日表现不佳的,都想今天赚回来。 昨日表现好的,都想要突飞猛进。 昨日表现极差的,比如穆长风,更是想要咸鱼翻身! 总之谁都想要讨个好名头。 穆长风今日学乖了,没有再去甄月容面前触霉头,而是规规矩矩的随几位将军之子打猎。 甄月容今日却也没有参与到众人的打猎活动中。 而是和凤纸鸢在万木溪待了一整天。 晌午些的时候。 大家依旧陆陆续续的回来。 穆长风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打了个满载而归。 其实他的实力本不差,要不是昨日甄月容多家阻挠,他也不至于溜滑竿。 这会儿更是趾高气昂的拿着自己所打的那些猎物,到凤纸鸢面前嘚瑟,还颇为大方的表示,凤纸鸢喜欢什么,都可以拿去烤。 哪想凤纸鸢这厮居然从身后拿出一个鱼笼。 指着里面的大鱼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啊太子哥哥,我今儿想吃烤鱼了,这些都是我和大美人在万木溪钓的,周围山清水秀,还有庇荫处,真是好不惬意。” 甄月容还气不死人不偿命的补充了一句。 “并且我们只是将鱼钩随便搭在一边,鱼儿上钩了就拉起来,无事的时候就下下棋什么的,也不用流汗奔波。” 穆长风看了看自己因为打猎被树木刮破的衣服,还有因为疾驰和日晒导致的满身臭汗,简直不能再气。 扔下那一筐子猎物,拂袖而去! 可别说,甄月容通过和凤纸鸢下棋,又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凤纸鸢的看法。 若说他的棋艺,在天越国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只有天越的棋圣还能压他一头。 但与凤纸鸢博弈期间,却是十打九输。 实际上他今日并不比穆长风舒坦多少。 憋了一肚子的气,只能化悲愤为食欲了。 第29章:惊艳变惊吓 吃饱喝足之后,接下来是舞姬助兴。 在座的都是各国的达官贵人,什么样的舞蹈和美女没有见过? 故而随便看了几支舞之后,便都兴致恹恹。 开始聚众打诨赌博。 凤纸鸢从甄月容旁边离开,回到凤雪晴的身旁。 戳了戳她的小腰,在她耳畔提醒道。 “该上场表演了。” 凤雪晴郑重的点点头,“雪晴省的。” 这是她最后一次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叫上了身后的几个丫鬟,随后走进了后头的帐篷,开始换衣服准备接下来的表演。 表演的舞曲皆是由凤纸鸢设计安排,就连乐师都是凤纸鸢精心培养的。 这支舞在相府的时候,她早已排练了千百遍,那独特的舞步和音乐,连她一个女子都为之动容。 更不用说在场的男人们了?! 凤雪晴对这支舞蹈,信心百倍! 很快,她就换了一身极其裸露的肚皮舞装走了出来。 她的身后信步跟着几位舞伴,是她的丫鬟们。 凤纸鸢没有和她说这是什么肚皮舞,而是告诉她,这叫做敦煌飞天舞,到时候她会在后面拉绳子,让她抱着琵琶飞起来,占尽风头! 配上异域的舞曲,这支舞一定会别开生面,叫人眼前一亮! 东陵从未有这样的舞曲,西域这些年还未跻身十二大国,在天启大陆上只是小国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名气。 故而能知道这支舞的,少之又少。 凤雪晴跳了这支舞,一定能博得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所以凤雪晴才十分自信,并且因此完全信任凤纸鸢。 谁家的姐姐这么大公无私? 将这么能出风头的主意都给了她? 凤纸鸢在后台打了一个响指,音乐立马就响了起来。 周围也点上了一整圈的烛光,十分梦幻。 那些正在赌博喝酒的男子也都渐渐停了下来。 就连贵女闺秀们,也都停止窃窃私语,好奇的抬起头来。 只见鸿台之上,缓缓上来几个身穿红色露肚脐装的异域蒙面美女。 旁边还有仙气缭绕。 瞬间就吸足了所有人的眼光。 那些所谓的仙气也只是凤纸鸢弄的烟气罢了。 刚开始或许美轮美奂,到后面烟气充斥整个大宴的时候,就会让人感到胸闷气短,十分难受。 说不定啊……还会引起一场大火呢…… 凤雪晴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从天而降。 惊为天人。 凤纸鸢在后面拖着绳索,将她高高的吊起来。 现场一阵抽气声。 “天哪!这……这是仙女吗?” “太美了吧!” “这妙曼的身段,这如雪的肌肤,东陵居然有如此婀娜的舞姬!” “这次算没白来了,大饱眼福啊!” 与此同时,碧萧悄悄的潜入会场,打晕了一名侍卫,照着他的样子做了人皮面具,戴上之后回到了那人的岗位。 咳咳,做主上的暗卫,真是什么都要会啊,人皮面具什么的,必须信手拈来啊。 赤脚的凤雪晴在舞台上欢快的舞动,剧烈的扭动腰肢。 伴随着热情如火的异域音乐,将在场的男宾迷得神魂颠倒。 就连女眷都不自觉的忘记了呼吸。 脚腕上的铃铛似魔音一般随着节奏颤动。 底下的人儿心尖儿也跟着一下下的起伏。 蒙面的凤雪晴满意的看着底下那些臭男人们心动的嘴脸。 眼里的妩媚更是能滴出水来。 下意识的朝着甄月容看去。 只见此刻甄月容也颇有兴趣的望着她。 手指敲击桌面打着节拍。 这一点让她非常满意,更是兴奋的在舞台上左扭右摆。 跟条水蛇一般妖娆妩媚。 最后凤纸鸢拉动绳索,让她抱着琵琶在空中飞舞了一圈。 更是惹得不少纨绔追着她的脚尖四处奔跑。 凤雪晴的虚荣心在这一瞬间膨胀到了极致! 居然在空中忍不住发出了一道呻吟。 更是叫那些本就小腹火热的男宾们恨不得立马扑上去! 甄月容也食指大动,朝着旁边的侍卫道。 “这个女人,待会儿送到本宫房里来。” 别看现在凤雪晴把大家迷的死死的?看起来似乎恨不得立刻死在她的裙下。 可实际上在这些个贵族的面前。 舞姬都是一个性质的,与那暖床妓子也差不多。 只要主子们看上了,就可以随意蹂躏。 变态纨绔玩死的舞姬更是不计其数。 凤纸鸢在后台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就在凤雪晴飞舞到穆长风面前的时候。 她转头朝着旁边的碧萧点了点头。 碧萧会意,手中一枚匕首飞驰而出! 正正的打在了那绳索之上! 瞬间将那绳索一分为二! “啊!” 忽然的失重,让凤雪晴无所适从,紧接着她猛地朝着下面摔去。 穆长风看呆了,没有反应过来,被凤雪晴正正的砸中! 由于她下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把琵琶。 这会儿一慌,手一松。 直接甩到了距离穆长风最近的皇后头上。 “咚--”的一下,生生给皇后脑门上砸了一个包! 旁边的御林军立马大惊! 拔剑! “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皇后娘娘!保护皇上!保护太子!” 现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十一国的使者也都纷纷戒备了起来。 与此同时。 之前制造烟雾的那些柴火,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火势大增。 加上夜晚的强风,瞬间摧枯拉朽的烧了起来! 将整个鸿台直接摧毁。 如今侍卫的刀就架在凤雪晴的脖子上。 吓得她直接失禁。 连忙扯开脸上的面纱。 “是我!是我!我是凤雪晴啊!我是凤雪晴!” 漫天的火光中,慌乱的兵刃间,东陵皇到底还是认出了凤雪晴。 惊呼,“怎么会是你?!” 旁边的侍卫也看清了凤雪晴那涂满脂粉的脸。 “停下,停下,是凤三小姐。” 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鸿台上面的火势也快速的压制下来,毕竟凤纸鸢也没准备把整个大会烧了?不然她明天还怎么‘表演’呢? 一顿混乱之后,凤雪晴被扶到了座位上喝水压惊。 扶着她的侍卫被她的失禁熏得纷纷作呕。 穆长风也脸上无光。 东陵皇厉声质问,“凤雪晴!你究竟在干什么?!” 第30章:是凤纸鸢陷害我 凤雪晴被东陵皇这句话吓得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现下的情况? 衣服本来就露的多,又因为摔下来而变得更加破破烂烂,赤着的脚满是泥泞,还失禁了。 “哇!”的一声,凤雪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捂着自己的脸,“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穆长风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上前去,拍了拍凤雪晴的肩膀。 “雪晴,你有什么好好说,不要哭。” 旁边看笑话的贵女早就围了一圈。 估计她今日这般形象,够这些贵女说道个几十年的了。 凤雪晴看到穆长风那张俊朗的脸,似乎才回过神来,镇定了一下。 鼓起勇气看向东陵皇。 “陛、陛下,雪晴原本是想要给陛下和众位使者献舞的,却没料那绳子怎么忽然断了,这才搞出这些乌龙的事情来,误会,都是误会!” 听明白了,不是她故意伤害太子和皇后。 是表演的时候出了差错,这才导致了这么滑稽的一幕。 “那鸿台那边的大火呢?” “我……我也不知道,那只是用来制造烟雾放的柴火而已,没想到这儿风太大了……居然烧着了……” 穆长风连忙帮腔,“是啊,父皇,这只是一场误会,并且雪晴也是一片好心,您就饶了她吧?” “绕了她?!”没等东陵皇开口,皇后就气势汹汹的后面走了过来。 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头,金钗和发丝搅作一团,看起来哪儿还有半点皇后的威仪? “就这么饶了她?本宫的头都被打破了,你说就这么饶了她?那将本宫的威仪置于何处?” 凤雪晴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趴着过去求皇后原谅。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雪晴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还请皇后娘娘赎罪啊!” 她将头埋在皇后的鞋边,眼神一暗,心里却是:哼,老不死的妖妇,你这会儿就嘚瑟吧,等你儿子坐上了皇帝,我坐上了皇后,取代了你的位置,看我不弄死你! 皇后嫌弃的一脚将她踹开! “滚!别来碰我,本宫觉得你脏!” “脏?”凤雪晴诧异的抬起头来。 皇后冷笑,鬻容华贵的脸出现了一丝崩裂,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 “难道不是吗?你这会儿下身失禁,浑身肮脏,并且……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就连窑子里的姑娘都不敢穿成这样?!袒胸露乳,白花花的大肚皮全部露出来,脚上连鞋子都没穿!究竟是谁把你教养成这个样子的?就你这样,别说是来表演的,就是来给相府、给东陵丢脸的!” 轰! 凤雪晴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 这才细细想来,在东陵,女子的脚若是被男子看了去,男子都是要负责娶女方的,她如今光溜溜露着两只脚,还穿成这样?又如何能入得了皇后的眼? “这……这是西域的敦煌飞天舞,那儿的人都是这么穿的,我……我也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闭嘴!惊喜?惊吓还差不多吧!” 这个时候甄月容居然走了过来,扔了一块破布给凤雪晴。 斜睨着眼睛淡笑道,“遮遮吧,你胸口的大红痣都露出来了。” “啊!”凤雪晴惊呼一声,连忙用那破布挡住自己的身子。 原本胸口没那么低的,可在刚才摔倒的时候,胸口被撕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这才让她如此狼狈。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着四面围观的人群?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脱光光拎到众人面前欣赏的妓子! 忽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凤纸鸢急匆匆的拿着绳子赶来。 一边跑还一边说。 “对不起,对不起三妹,我也不知道这绳子怎么忽然就断了?你看,这绳子断口那么平整,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凤雪晴此刻哪还有什么心情管绳子的事情,看到凤纸鸢,就像发了疯一般冲了上去。 揪住凤纸鸢的领子。 瞪着赤红的双眼骂道,“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我的!这舞蹈是你教我的,是你想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你找死!” 说着,就要伸出爪子往凤纸鸢脸上挠。 在她的爪子即将碰到凤纸鸢脸蛋的时候,旁边的甄月容忽然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 冷得骇人的眼神陡然射了过来。 “凤雪晴!你想干什么?!” 凤纸鸢将脸埋在甄月容怀里,阴冷的笑着,心里:对,你这蠢货,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可那又能怎么样? 如今还有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强行挤出几滴眼泪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凤雪晴。 “三妹,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也不能将脏水泼在我身上呀?”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纷纷帮着凤纸鸢说话。 “就是啊!分明就是你自己想出风头想疯了!才会做出此等下作的事情来,现在反倒是怪起你姐姐来了?” “说起来啊,你姐姐也被你害的不轻,在东陵,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此番就是诬赖构陷!” 谁被太子殿下看上了,谁就是这群贵女的仇人。 虽然她们平时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但如今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凤雪晴永无翻身之地。 她们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偏偏凤雪晴现在还看不清状况,不依不饶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想明白了,我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凤纸鸢的计谋,是她害的我!从一开始的进献刺绣,就都是她的主意,都是她指使我的!太子……太子殿下可以作证!” 说着,凤雪晴像是如梦惊醒般,上前拉着穆长风的裤腿,求他为自己作证! “太子哥哥!你说是不是,你说句话啊!这事儿是我们三人合谋的,按照计划,今日凤纸鸢本该因为这三件事情,丢尽了脸面,而我占尽风头,你借此提出要皇上解除你们的婚约,与我成亲的!太子哥哥!这主意还是凤纸鸢出的,你说是不是啊?” 穆长风脸色煞白,心里直打退堂鼓。 这会儿事情都败露了。 当着十一国使者的面。 他若是承认此事?那便是承认他堂堂一国的太子,居然联合两个闺阁中的小姐,做出此等恶心龌龊的事情,来诋毁自己的未婚妻,来欺骗自己的父皇母后,这可是欺君之罪! 第31章:丑事败露 这个罪名,他可不敢担! 嫌弃的退后了一步,凤雪晴一头埋进了泥土里,更是狼狈。 穆长风痛心疾首的看着凤雪晴。 “雪晴,本宫知道你爱慕本宫,可你再怎么……也不能诬陷本宫这等丑事!” “你!” 凤雪晴无比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穆长风! 太子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将自己撇干净了吗? 这事儿他分明知道的,就是凤纸鸢的主意! “太子哥哥,你怎么能不认账呢?” “闭嘴!凤雪晴,本宫已经忍你很久了,你明知道本宫有未婚妻,还三番四次的勾引本宫,本宫念着你还未出阁,想必还要些脸面,所以一直没有拆穿你,没想到你愈发过分了,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也便罢了,居然还诬陷给纸鸢同本宫,简直罪该万死!” 凤雪晴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对他来说,无半点作用。 原本他接近凤雪晴,本就是因着她在相府的地位。 此前十年,凤纸鸢生死未卜,并且还是一个人尽可知的丑女,他才会将主意打到凤雪晴的身上。 想着拉拢相爷,凤纸鸢做不了正妻,那凤雪晴也可以! 不管嫡女还是庶女,终归是相爷的亲孙女,以后夺嫡路上,少不了她的帮衬。 偏偏这蠢女人还对他如此死心塌地,更加让他觉得容易掌控。 要不然? 为了一个女人,他堂堂一国的太子,有必要去浮世楼为她十次求药吗? 从穆长风说出‘罪该万死’这几个字的时候,凤雪晴就直接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哥哥。 那个整日陪在她身边,对她说甜言蜜语的太子哥哥,如今居然能对她说出这种话来?还说是她先勾引他的? 两人的定情信物,分明就是太子先给她的! “不!你撒谎!你在撒谎!你欺骗我的感情,你欺骗我的感情!” 说着,就要来揪穆长风的衣服。 旁边的侍卫一个上前! “咚--”的一脚。 直直的将她整个的踢开。 凤雪晴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伤心欲绝的朝着皇上跪去。 “皇上!臣女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东陵皇最烦这些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 旁边的冷笑道。 “呵,凤雪晴,你是冤枉的?那本妃可就要问问你了,你是说诬陷凤纸鸢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是凤纸鸢指使我的!还请娘娘明鉴啊!” “哦?你说凤纸鸢为了撮合你和太子,故意扮丑的?还给你出了这么多精妙的点子?” “对!对!就是这样的!”凤雪晴仿佛从萧淑妃的话中看到了希望。 “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凤纸鸢是什么身份?她是太子的未婚妻!她长得那么丑,能有太子这样一位有权有势,又才貌并存的夫君,她怎么可能舍得放手?还撮合自己的情敌?!再者!你说的要是对的,那便是和太子,还有凤纸鸢三人联合起来,欺瞒皇上,欺瞒在场所有的人!你把我们都当做傻子吗?你如此便犯了欺君之罪!” 这一桩桩,一条条的,压得凤雪晴喘不过气来。 事到如今,她也想不明白。 自己明明步步为营,最终却是步步错? 掉进了凤纸鸢和太子设计的这个大坑? 此刻在她心里,这事儿便是穆长风和凤纸鸢一早就商量好坑她的! 她现在只能将这个罪认下,说是自己一手操办的。 要不然,她可就是欺君之罪,并且就算这次不死,已经和太子结下了梁子,凭着她对太子手腕的了解,还有她知晓太子对三皇子做的那些事情,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痛呼一声,只能伏地,“呜呜!是雪晴的错,这一切都是雪晴的主意,是我想当太子妃想疯了,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饶命啊!” 甄月容这个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凤纸鸢。 低声在她耳边。 “小刺猬,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吧?可把凤雪晴害惨了。” 凤纸鸢也不忌讳甄月容,他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没道理出手。 东陵越乱他越高兴。 直言不讳,轻轻在他耳边承认,“对。” “为什么?因为太子喜欢你妹妹,你生气了?吃醋了?” “呵。”凤纸鸢低笑了一声,“你觉得我生气?我吃醋?那你可想错了,接下来,你且看好吧,穆长风这边,还没完呢,敢背着我做那些事情,就要做好接受我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甄月容眼中神光一闪,“拭目以待。” 就在凤雪晴拼命求饶的时候。 躲在暗处穿着侍卫衣服的碧萧,忽然喊了一句。 “咦?雪晴小姐手臂上的守宫砂呢?” 此言一出。 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凤雪晴的手臂上。 “啊!” 凤雪晴也立马心虚的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萧淑妃却是直接上前,一把将她的手拂开。 细细查看她的手臂,“果然已经没有了守宫砂!” 下意识的,她阴冷的眸子怵然看向太子! 她本就和皇后是死对头。 她的儿子做了丑事,她自然是开心的。 太子越无用,对她的二皇子就越有利! 东陵皇也震惊了。 诧异的看向穆长风,“太子!你!你太让朕失望了!” 穆长风一脸懵逼。 他虽然和凤雪晴暗地里勾搭,但并未和凤雪晴有肌肤之亲,平日最多也就是亲个嘴什么的? 凤雪晴的守宫砂怎么可能不见了? 只有一个原因! 就是这贱人在跟他之前,就已经和其他臭男人搞在一起失了贞! “贱人!” 穆长风忍无可忍,一想到自己是个捡破鞋的,头顶绿帽高戴,就恨不得杀了她! 上前狠狠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紧接着还想伸手掐死她! 东陵皇满头黑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出尽洋相的太子。 呵斥道,“逆子!还不快住手!” 凤雪晴捂着脖子连连咳嗽,先是伤心欲绝,随后猛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 快速的抬起头来! 毒蛇一般盯着穆长风。 一口咬定。 “这守宫砂就是太子殿下破的!”随即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太子殿下,做人要讲良心!你抱着雪晴翻云覆雨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贱人,你给本宫闭嘴!” 第32章:中东神童 看着穆长风脸上那恨不得她死的表情,凤雪晴愈发的伤心欲绝。 直道这些年都爱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还帮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 如今她咬住了他的命门,自然不会放开! 这个渣男辜负了她,她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死咬着,“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欺骗臣女的感情,你已经和臣女有了肌肤之亲,若是抛弃臣女,该让臣女今后怎么办啊?就算我是相府之女,不用浸猪笼,今后也是无人敢登门提亲了,若是太子不肯收容我,雪晴就再也嫁不出去了!如此……如此雪晴不如一头撞死好了!” 说完,就猛地爬起来,想往旁边的树干上撞。 穆长风气得半死,骂道,“贱人,你要死就死,别扯上我!” 十一国的使者看这场大戏越来越热闹了,也不去阻拦。 其他妃子也乐得其所。 要是今日凤雪晴真的血溅当场,那太子的名声算是彻底的败坏了。 毁人清誉还不敢承认,害的人家贞洁烈女一头撞死。 这事儿传出去,恐怕会被整个天启大陆当成笑柄! 这样一名当做不敢当的储君,未来若是做了皇帝,如何叫他国信任? 东陵皇也希望凤雪晴这样德行败坏的女人一头撞死算了,但考虑到今后太子的名声,只能强忍着不耐烦的。 “拦住她!” 御前侍卫一把就将凤雪晴拉了回来。 皇帝气得胡须乱颤,“太子!既然你那么想让凤雪晴做你的太子妃,那朕就成亲你!你与凤雪晴,下月初一,择日完婚!” 凤雪晴猛然震惊的抬起头来! 想不到这绕来绕去,她都以为自己走到绝路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她居然误打误撞真的成了太子妃? 并且因为守宫砂的事情,今后她也不必绞尽脑汁在新婚之夜假装处子了! 狂喜使得她眼里发出沾沾神光! 只要她是太子妃! 以后谁人还敢说道她? 她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激动的上前一把搂住穆长风的胳膊,“太子哥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他俩如今这般作态,却是叫人一阵恶心。 “滚开!”太子甩开凤雪晴的手。 发了疯的追着东陵皇。 “父皇,父皇您不能这样!” “朕能这样!君无戏言!不必多说!” “不不,父皇,难道您忘了,儿臣还有未婚妻吗?儿臣还有凤纸鸢的婚约在身啊!” “纸鸢虽然丑陋,却不是你配得上的,你俩的婚约,在与凤雪晴定亲之前,就已经自行解除了,今后你与凤纸鸢,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不!不!父皇,父皇……” 穆长风不管怎么说,东陵皇都不再理他,径直朝着中央的王帐而去。 大伙儿见东道主都回去休息了,也不便再继续笙歌燕舞,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这秋围的第二日,便这般草草了事。 第三日一早。 东陵皇重新调整好了状态,太子的事纵然叫他心寒,可他也不能怠慢了十一国的使者。 一大早的不仅让侍卫拿出宫中许多贡品来给十一国的使者享用,更是搬出了东陵珍藏上百年的好酒。 倒是叫来宾满意了许多。 坐在东陵皇旁边的穆长风,原料想应该面容憔悴,心绪不宁。 毕竟昨天发生了那么一桩丑事,他定然睡不着。 可没想到今日的穆长风却是比之前两日更加精神? 并且眉间的傲气愈发慑人,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而坐在下位的凤雪晴,今日也换了一身更加体面的衣服,故意将自己的座位搬离众位贵女的圈子。 似乎不想与之同流合污,独显高贵。 只是在这样秋高气爽的季节。 凤雪晴身上穿着得体的秋装,脖子上却是围着一条厚厚的围脖? 十分格格不入。 时不时还去拉拉那条围脖,生怕别人看到她的脖子似的? 凤纸鸢如今已经和凤雪晴,还有穆长风撕破脸皮了。 自然不可能继续坐在妹妹凤雪晴身旁。 只能跟甄大美人挤一挤了。 而甄月容也乐得其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高谈阔论,好不惬意。 就在大家早饭吃的快差不多的时候。 中东国的少年使者忽然站起身来,朝着东陵皇进言。 “皇上,下使听闻东陵人才济济,演算之术更是精妙异常,恰逢这会儿大家都饫甘餍肥,酒酣耳热,不如下使便带几个演算题目给大家醒醒脑,也好见识见识东陵的各位青年才俊?” 这少年嘴上虽然带着一片笑意,但那眼底却是暗光流动。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分明就是他想要叫东陵难堪,先是吹捧一下东陵的演算之术,然后放出他精心准备的圈套,这个时候东陵要是不敢应,便折损了大国的威严。 东陵皇看了一眼身后一群身穿特质藏青长袍的学者,微微一笑。 那些学者也都颔首点头。 似乎是有备而来,等着被这中东的使者挑衅。 前两年鬼藤和木炎国秋围,就已经被中东的这个小神童将了一军。 他们怎会没有准备? 这些学者,是两年前就开始从全国各地搜罗而来,为的就是今日保全东陵的脸面! 东陵皇含笑,看了那中东的小使者一眼,“陈使者所言极是,单单只是喝酒吃饭,未免太过无聊,那些莺歌燕舞,也不过靡靡之音,毫无营养,不如各自都出几道演算之题,相互切磋才是,陈使者请说吧?” 陈秋海想不到东陵皇答应的这般干脆? 并且他身后的学者团分明是有备而来。 这老不死的肯定早已猜到他会刁难东陵,这是已经准备好接招了? 不过…… 哼! 他对‘那位’的演算之术可是心服口服,他虽然十岁就成为中东的神童,十五岁就威名远扬,但在‘那位’的面前,却是冰山一角,不足为提。 这两年那位给他准备的演算难题,可是在木炎和鬼藤的秋围上,将两国打的落花流水,踩的毫无脸面。 东陵!也不会例外! 旁边木炎国和鬼藤国的使者此刻也都紧张的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 去年和前年在他们国家的秋围宴上,陈秋海这臭小子也是这么说的,等他赢了的时候,那洋洋得意的模样,差点刺瞎他们的眼睛! 这会儿他们反倒是希望东陵能赢! 挣回一个脸面,也好挫一挫这臭小子的气焰! 第33章:第二穿越者? 少年陈秋海上前一步,极为自信的站在重新修缮好的鸿台之上。 将袖中泛黄的卷轴拿了出来。 在圆桌上铺开。 指着上面的字迹念道。 “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凤纸鸢猛然眼前一亮! 哟?方程式啊。 这可是她们那个时代千年前《孙子算经》中的经典问题。 眼前的小少年……莫非和她一样?同样是个穿越者…… 若是这样,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且不说东陵的面子问题,若是让他也知道她是穿越者? 究竟是会与她为敌,还是同她共友? 他的目的是什么,也想回去吗? 一时间,凤纸鸢心虚暗涌。 旁边的甄月容见她发愣,以为她也在深思这道问题。 调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刺猬,在想什么呢?会演算之术的女子本来就不多见,你也不必绞尽脑汁。” 凤纸鸢这才晃过神来。 没有否认的,“鸢儿也想试一试呢,只不过不知能不能解出来?” 说着还故意表现的十分苦恼。 甄月容笑道,“哈哈,能不能解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坐山观虎斗,一向是本宫的兴之所至,最好两败俱伤,那才有意思呢。” 凤纸鸢没有去回他恶劣的话,而是看向东陵皇带来的那几位学者。 那几位学者面露难色,纷纷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其他国家的使者,也都在埋头苦算。 就在陈秋海得意洋洋,想要催促东陵皇的时候。 那群学者团终于有一中年男子举起了手。 “下臣解出来了!” “恩?”陈秋海有些诧异,不过这诧异很快就从他眼里消失,淡笑着道,“哦?不知这位大人最后算出来是多少呢?” 那学者拢了拢袖子,颇为自豪的上前。 “鸡有二十三只,兔子有十二只。” 居然答对了! 陈秋海的脸色微变,心里:没想到,这东陵国倒也还有几个上得了台面的。 旁边木炎国和鬼藤国的使者也都松了一口气。 大快人心! 这小子的尾巴总算翘不起来了吧? 同时也在惊诧东陵的演算能力。 那陈秋海还是不依不饶,心想这可能只是它们运气好?随意猜的?便问道。 “就是不知这位大人是如何得出结论的呢?” 那老者摸了摸胡须,从少年口中得知说对了之后,心里稍微安了安,道。 “其实也不难,只需多费些时间假设而已,假设全是鸡,鸡两只脚,三十五个头,共七十只脚,那鸡脚比总数少二十四只,兔子比鸡多两只脚,兔子就是二十四的一半,十二只,由此可得鸡的只数,反之,假设全是兔子……” 老者将他繁琐的演算法讲了一便。 旁边的东陵皇拍手赞道,“哈哈,好好好,该赏,该赏!” 穆长风在一旁还有些懵逼,“父皇,为什么这剩下的二十四的一半,就是兔子的数量呢?” 东陵皇斜睨了儿子一眼,这蠢货怎么就那么笨呢? 笨也就算了,还傻! 这种时候就算不知道,也装作知道好不好? 身为东陵的太子,人家都说那么明白了,还说不知道,岂不是丢尽了东陵的脸面! 果然,穆长风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了稀稀疏疏的笑声。 木炎国的使者淡笑着解释道,“太子殿下,您这么想,让兔子和鸡同时抬起两只脚,这样笼子里的脚就减少了总头数的两倍,由于鸡只有两只脚,所以笼子里就只剩下兔子的两只脚,因而减去一半就对了。” 穆长风抓了抓头,还是不解道,“可是兔子和鸡怎么可能同时抬起两只脚呢?” “…………” 无语。 没救了这个蠢太子。 他还想再问什么,东陵皇瞪了他一眼! 穆长风心底一惊,忙退了下去。 又惹得周围一阵嗤笑。 这样的智商?以后怎么能挑起东陵的大梁呢? 中东的陈秋海先是随意夸奖了一下东陵的学者,随后又扬了扬脖子,淡笑道,“不过……东陵的学者故然能解出这道题,但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下使倒是有意方法能够快速解出。” “哦?不知陈使有何高见?” 东陵的学者也都是好学之人,急切的问道。 旁边的凤纸鸢敛眉一笑,早已猜到这少年想说什么了? 只是心中盘算着,他究竟是要用一元一次方程,还是要用二元一次方程组? 果然,陈秋海在那一旁的宣纸上,快速写下了一元一次方程,将英文的x换成了大家容易接受的‘红圈’来表示。 大家听了他的高谈阔论,果然表示十分震惊。 这个时候,凤纸鸢忽然站了起来。 她想要试一试……这位穿越者,再知道她也是穿越者之后,会如何表现?此人究竟是敌是友? “陈大人,小女子也有一计可以解出此题,并且比陈大人的速度还快哦?” 凤纸鸢一脸的天真无邪。 只是那天真的表情配上她的丑脸就有些恶心了。 那陈秋海看到凤纸鸢的瞬间,也感觉有些倒胃口,斜睨着看了她一眼,“一个……女子?” 本来想说一个丑女的,到底还是忍住了。 旁边东陵的王公贵族看到凤纸鸢冒冒失失的出场,皆感觉脸上无光,觉得她是来捣乱的。 “纸鸢!干什么呢?快退下!”穆长风呵斥道。 旁边的凤雪晴也喊道,“大姐,快下来吧,别丢人现眼了,你大字都不识几个,更不用说演算之法了,这不是我们女儿家应该讨论的事情。” 其他贵女也轻蔑的笑道,“呵呵,自小就是一个缺根筋的傻子,说话都不利索,还敢在陈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就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恐怕连九九歌都不会背呢!” 大家都对凤纸鸢发出了质疑和讥讽。 就连东陵皇都劝着凤纸鸢不要胡闹了。 凤纸鸢忽然猛的回头! 朝着刚才说话的那贵女看去,“谁说我不会九九歌的?我不仅会正着背一一如一到九九八十一,我还会倒着背!斜着背!拐着蛇形弯背你信不信?!” 那贵女一愣? 这傻子真的那么厉害? 旁边的甄月容看双方僵持不下。 淡笑道,“不如让鸢儿一试吧,反正都是娱乐,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第34章:一鸣惊人 甄月容的话果然有分量,不仅东陵皇同意了,就连中东的陈秋海都给他几分面子。 同意让凤纸鸢上来‘胡闹’一番。 凤纸鸢落落大方的来到鸿台,接过陈秋海的笔,在他旁边的宣纸上大手一挥,三下五除二就写出了解题方案。 更为简单明了。 旁人或许看不清,但陈秋海一眼就看出这其中的不简单。 下意识的直呼,“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才刚说完这句话,他就赶紧似乎有些丢脸? 连忙捂住了嘴巴。 倒是凤纸鸢有些震惊的看着陈秋海? 他不懂? 不可能啊。 这是最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组,他们那个世纪的人都知道的。 而且他知道一元一次,不可能不认识二元一次。 旁边的学者听闻凤纸鸢这小妮子居然真的解出来了。 纷纷不可置信的围上来,却有些看不懂她画的符号。 凤纸鸢将探寻的目光从陈秋海脸上转过来。 笑着朝东陵皇解释。 “皇上,臣女也不过是套用了陈使者的一点小技巧罢了,他既然将鸡的只数设为红圈,那臣女就同理,兔子的只数为篮圈,如此一来,红圈加篮圈一共三十五只,两倍红圈加四倍篮圈一共九十四只脚,代入便能解的鸡兔的数量。” 此言一出,不单单是东陵皇,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这凤纸鸢居然如此聪慧?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举一反三,领悟到其中的奥妙,实在是不可思议? “哈哈哈哈!好,说得好,朕要重重的赏!”东陵皇欣慰的拍了拍凤纸鸢的肩膀,笑道,“纸鸢啊,世人都说你是个傻子,恐怕是瞎了眼咯!你分明就是个天才!” 凤纸鸢掩嘴笑了笑,也不谦虚。 反而顺着杠子往上爬。 “这有什么啊?皇上谬赞了,东陵人才济济,我不过是其中一个,比我厉害的还多了去呢,我不过是刚好有机会来争点赏赐罢了。” 看这丑女那么得意,陈秋海也坐不住了。 “哼!不过是一道小题目而已,凤大小姐会不会有点自视甚高了?” 要是在平时,为了给人留下谦虚的印象,凤纸鸢一定会选择低调。 但现在不一样。 她代表的是东陵的脸面,两国之间夹枪带棒的暗中较量,她才不会谦虚!当的是要多自傲有多自傲! 她扬了扬头,清澈的水眸精光沾沾,闪着自信和睿智的光芒。 让人有一瞬间觉得,除去她脸上的胎记,或许她也能是一个大美女? “小女子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敢说这样的话,我自然是能拿出点真材实料来的,不瞒陈大人,其实这鸡兔同笼的问题,我已然有了十余种解法,方才也不过是随便挑一种说罢了。” 陈秋海心里一震!似有些慌。 但随即凝神一想。 问题总共就那么大点,现如今已经有了三种方法,这丑女还夸下海口说十余种办法,牛皮吹破天了吧?! 短暂的怔忪之后冷笑道,“哈哈,凤大小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倒是给我说说,还有哪十余种办法?”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东陵皇也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这问题不可能还有十余种办法的。 旁边的穆长风也露出了担忧的目光,方才凤纸鸢大发神威的时候,他还有点怀疑自己看走眼了,现在只觉得她实在鲁莽! 而凤雪晴早在一旁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小声道,“傻子就是傻子,惯会说大话,方才能解出估计也就是靠运气罢了。” 在场的人都报以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凤纸鸢。 只有甄月容满眼欣赏的看着她。 凤纸鸢不慌不忙,围着鸿台高谈阔论,完全不用笔算,依靠着心算滔滔不绝。 “我先说六种同类的算法……这样的方法大家可以记下来,以后可能用的到,公式一……公式二……公式六……这些都是一些比较常用的公式,并且不用那么麻烦设什么红圈篮圈,接下来还有四种假设法,我们东陵学者说的只是第一种,还有一种设想便是‘金鸡独立’法,一只鸡站一只脚,兔子直立抬起双前掌……此外这种方法下面还能衍生出两种方法……最后,我教大家一招列表法,这种方法不仅能用在演算法上,还能用在各家府邸的中馈之道上,在家的各位当家主母可以稍微注意一下……” 说着,抬起狼毫,在旁边的宣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横竖列表。 举一反三,不仅解出了这道题的答案,还解出了假设总腿数双偶之下的八十八只,九十只,九十二,九十四……等,以此类推,原来这样的问题,可以有无数种答案。 直叫底下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凤纸鸢还顺便教了一下京中贵妇的中馈之道,古代女子掌家写的账本都过于复杂,虽然每本账本都根据年份排好,但也太过于繁琐。 凤纸鸢改变了一下表格的横列名称,将府内吃穿用度的进货源,价格,种类,质量,用度,后期填补……等等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虽然只是随便举了一个例子,但却叫在场所有的贵妇都立马看懂。 她们瞬间炸开了锅。 “哇!这‘表格法’确实好用,有了这个办法,我以后年底结算掌家费用就不用那么头疼了。” “是啊!这可以省下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并且能把用度都标记的明明白白。” “凤大小姐实在是太聪明了!” 一时之间,女眷们对凤纸鸢更是赞不绝口。 而男丁则是被方才凤纸鸢说的十余种解法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人的脑子得多么好用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多精妙的办法? 他们一边听,一边跟着演算,都统统验证成功了! 并且其中的妙趣,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而且当他们要想想出凤纸鸢以外的其他方法,却是发现能用的法子都让她用完了,他们的脑袋瓜子像生锈了一般,根本就无法想出。 “凤大小姐实在是太聪明了!” “尔等自愧不如。” “如此惊才绝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哎……就是可惜了,这么聪明的才女,却长得那么丑……” 后面这位倒也不是故意侮辱她,实在是有感而发。 旁边的凤雪晴一听原本压抑的心情又乐开了花。 心道:看吧,凤纸鸢,你的演算之法再厉害又怎样?你再聪明又怎样?女人需要的只是貌美如花!你长得丑,就永远没有男人 第35章:不会就认输吧 凤纸鸢隔她八米都能感受到她眼中的毒意。 听了这些话也不生气,只淡然一笑。 “咳咳。”东陵皇连忙假装咳嗽止住了大家对凤纸鸢的议论。 他在心里也十分怜惜凤纸鸢,明明有惊世才华,却有着世间最丑陋的脸蛋。 以后少不了多照拂照拂她吧。 陈秋海看凤纸鸢受尽赞美,又开口挖苦。 “一个问题一个解决方法就行了,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 东陵国的王公贵族都瞬间看向陈秋海。 这丫的就是羡慕嫉妒恨! 不等有人开口为凤纸鸢说理。 凤纸鸢自己先开始怼起来了,“我看有些人呐,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是没必要有其他方法,还刚才我国学者已然说出一种,陈大人何苦还说有其他更为简便的方法呢?” “你!” 臭小子立马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毕竟也只是十四五岁的小少年而已,年轻气盛而已,可要说耍起嘴皮子,凤纸鸢自认还没输过! “你先别得意,我不过只是才出了一道题而已,接下来还有更难的!”陈秋海急于想要扳回一局。 但。 凤纸鸢会给他这个机会? 虽然倒也不会怕他。 只是这小子本来就是找东陵的不自在的,只许他挑衅东陵的威严,还不许东陵挫一挫他的锐气了? “陈大人且慢!” 凤纸鸢抬手,先是围着陈秋海意味深长的转悠了一圈,随即笑道,“陈大人这可不公平,既然是游戏,游戏游戏,就有个你来我去,你已经问过我一次问题了,我也给了你十余种答案,现在可轮到我提问了!” 陈秋海心里一惊,随即又大手一挥笑道,“行!你问吧!” 他还不信了,自己身为中东的神童,演算界的顶梁柱,还会玩不过这个小妮子? 凤纸鸢不搞他那么多复杂的,毕竟大家是来玩的,看的图个乐子,整那么多费神计算的,实在烧脑。 于是就在地上摆了七根棍子,却是不急着解说。 看向方才说她连九九歌都不会背的贵女。 眼神微眯,犀利的就像一把刀子,叫人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这位是赵太傅的小姐吧?” “啊,我……我是……” 不知道为什么,被凤纸鸢这么喊一句,她吓得底气都没了。 “我记得赵小姐方才说纸鸢连九九歌都不会背?” 赵小姐的脸一下子憋的通红,羞愧万分。 这样的演算天才,怎么可能连九九歌都不会背呢? “我其实,我其实刚刚只是……”她刚想解释为自己洗白,凤纸鸢却夺了她的话说道。 “赵小姐不必紧张,纸鸢不过是想要让赵小姐背个九九歌给大家热热场,接下来我要提问的,就是关于九九歌的题目。” 凤雪晴在一旁哼哼,“关于九九歌的题目?一个九九歌能出个什么题目?大家都明白的东西,难道问九九是否八十一吗?” “凤雪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甄月容不悦的瞪了她一眼,敢打断他小刺猬的讲话,不想活了?! 凤雪晴被甄月容的眼神一扫,更是差点冻死在原地了,连忙闭上了嘴巴。 那赵小姐手心里捏了一把汗,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开始背诵九九歌,“一一如一,一二如二,二二如四……九九八十一。” 她结结巴巴的背完赶紧坐下。 其间还背错了几个,受到了所有人的嘲笑。 言称身为太傅的嫡女,居然连九九歌都背不利落,还背错了,实在是笑掉大牙。 赵小姐简直羞愤欲死! 亏得她刚才还讽刺凤纸鸢不会九九歌。 这下好了,挖坑给自己跳! 凤纸鸢心满意足的听完了她的背诵。 随后朝着陈秋海笑道,“陈大人,我与你比的并不是什么难题,而是心算的速度!” “心算的速度!”陈秋海眼神一亮,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想不到那么简单,不过……小丫头,你可输定了!说起心算,我在中东就没输过!” “再者……”他犹豫的看了看地上方才凤纸鸢摆的七根棍子,疑惑道,“你摆几根棍子在这儿又是什么意思?” 凤纸鸢淡然一笑,“陈大人不必着急,稍后就能知道,现在先与我进行心算吧?” “行!” 东陵皇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凤纸鸢。 得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给陈秋海出一个难题,说什么心算的事?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 似乎知道东陵皇的顾虑,凤纸鸢回过头去,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今儿东陵的场子! 她一定得找回来! 叫陈秋海输的个满地找牙! “开始了……” 凤纸鸢飞快的说出几十乘以几十,陈秋海也快速的回答。 随后问凤纸鸢几百乘以几百。 凤纸鸢也对答如流。 两人你来我往,一来二去的,看的大家伙儿是目瞪口呆。 之前他们还自诩自己也能心算一二,可到了两人这儿,他们的心算那叫一个抠脚? 那么大的数字,几百乘以几百啊! 不要说用心算了,就算用算盘打,他们也得打一会儿才能出结果。 而两人却是几乎问题出来的瞬间就出答案了。 实在是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随着数字的越来越大,凤纸鸢提问的越来越快,陈秋海逐渐感到有些吃力,但尚且还能应付。 可到了后面,凤纸鸢忽然来了一个,“九万七千八百五十六乘以三千六百八,等于多少啊?” 那斜睨着眼睛看好戏的样子,简直要把陈秋海气死。 他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破口大骂道。 “你个丑女什么意思呢?!这么大的数字,如何心算?你就是耍我呢!” 凤纸鸢连忙捂住鼻子,啧啧道,“这嘴真臭啊,自己答不上来,还说别人耍他?还要不要天理了?” 甄月容扑哧一声笑道,“对啊,陈大人干嘛骂人,能不能答上来,给个话啊?答不上来,认输就好了嘛。” 要说起毒蛇,凤纸鸢和甄月容这两人绝对是绝配。 由于之前木炎国和鬼藤国也被这臭小子气过,此刻也都站在凤纸鸢这边,学着甄月容的语气追问道。 “就是啊?到底答不答的上来?” “不会就认输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第36章:敢不敢玩大点? 陈秋海气得牙关都快咬破了。 双手紧紧的攥着袖子。 冷汗一滴一滴往额头上流下来。 他的脑瓜子都想的快爆炸了!也解不出这么长一串数字。 这也太难了! 最后只能愤然放弃道,“哼!我不会!这么长的一串数字,莫说是我了,你自己都不可能心算的出来,你就是故意坑我的!” “哦?”凤纸鸢不可置否的眨了眨眼睛,“陈大人自己解不出,何苦质疑别人的能力呢?” “那你倒是说说!等于多少啊!不对,你肯定事先已经算好了,我要重新问你!” “随便问,答不上来算我输。”凤纸鸢摊开手,一脸的无所谓。 在场的人都为凤纸鸢捏了一把汗。 那么大的数字,怎么心算? 算盘都拨不下了。 要是凤纸鸢输了,这次东陵才叫丢大了呢。 陈秋海逮到了机会,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好几圈,想了一个他认为巨难的数字。 “九亿三千五百六十七万四千七百五十一乘以六亿二千三百四十二万七千八百六十七,等于多少!” 说完这串数字,陈秋海自己都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众人听完也纷纷觉得陈秋海太欺负人了! “陈大人也委实太过分了,这么大的数字,闻所未闻,又如何心算?” “就是啊,自己答不上来,还故意苛难他人。” 陈秋海嚷嚷道,“都给我闭嘴!” 随后看着凤纸鸢,眼睛赤红,“说!我倒是要看看,你答不答的上来?答不上来,这局就算你输!” 此刻大家都似乎忘了自己是来打猎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凤纸鸢,都在等待凤纸鸢的回答。 凤纸鸢却是毫无压力的捂着嘴笑了,“陈大人,你说完这一串儿,估计连你自己这会儿都记不得题目是什么了吧?” “啊?”陈秋海一愣。 随即旁边立马哄然大笑。 “哈哈哈,就是啊,他自己都忘了。” “只想着为难别人,自己倒成了笑话。” 凤纸鸢继续问道,“陈大人,那您知道这两串数字的答案吗?您算得出来吗?就算我说了,您能判定是不是正确的吗?” “这……这……”陈秋海彻底萎了。 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因为确实不知道而羞愤欲死。 凤纸鸢冷哼一声,“答案我可以算,但你们懂什么是幂次方吗?” 这答案就算她说出来这群人也看不懂。 在她们22世纪,人脑心算数字,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只要是乘法和除法,都有相关的公式,这人要真的是她们同一时代的穿越者,一定会知道。 从刚才他不知道二元二次方程组,凤纸鸢就怀疑他要么是某个穿越者的小弟,只得知了一点皮包。 要么……就也是穿越者,只是穿越的年代没有她的久。 或许只是21世纪,或者是20世纪极其以下。 想和她斗? 门儿都没有! 而方才这人听到她说的幂次方,也毫无波动。 说明……他不属于后者,只是一个穿越者的小弟而已。 那要揪出他的幕后人,可又得费一番波折了。 陈秋海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凤纸鸢也不管大家惊讶的眼神,简单的说了一下幂次方是个什么东西? 但实际上看大家的模样,却没有几个是真的听得懂的。 之后,她说出了最终的答案,也……估计没几个人听得懂的。 这答案的计数太大了,她其实真的说的对不对没有人会知道…… 陈秋海现在哪儿还有心思听什么幂次方的? 只知道自己输了,并且输的很没面子。 “不行!我不服输,我还有问题,现在该我了!不过……” 说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丝阴毒。 冷笑道,“凤大小姐,我们一直这么一来二去的提问,也没甚意思,不如这样吧?我们来定一下赏罚怎么样啊?” “哦!”凤纸鸢一挑眉,笑的愈发开心了。 “有意思,有意思,这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愿意,就是不知道陈大人要怎么个赏罚法?” 看凤纸鸢眼中无半点惧色,陈秋海眼里的寒意更甚,甚至已经想到待会儿凤纸鸢的惨状了。 “哈哈!凤大小姐,那可一言为定啊!到时候你也别玩不起想要反悔?” “呵。”凤纸鸢冷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凤纸鸢就不是玩不起的人,就怕到时候某人才是真正的缩头乌龟!” 穆长风在一旁心焦的提醒,“鸢儿,冷静啊!” 这一句差点叫凤纸鸢吐了,谁特么是他的鸢儿?谁给他那么大的脸这么叫她?她和他可不熟。 凤纸鸢没有理会穆长风。 陈秋海大笑道,“好!凤大小姐爽快!” 随即指着旁边的烤架,“若是凤大小姐赢了,我就将我腰间这块祖传的玉佩给你!若你输了,就赤脚上去这火炭上来回走一百步?敢是不敢?” 此言一出。 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 “天哪!这陈秋海年纪不大,心却是够狠的!” “让一个未出阁又刚刚退了婚的小姐赤脚也就罢了,还要去那火炭上走一百步?那下来人不得直接废了,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半条命都没了,还想嫁不嫁的出去的事儿?” 凤雪晴在一旁掩嘴低笑,“长这么丑,就算脚不残也嫁不出去。” 就连东陵皇也出声制止道,“纸鸢,切莫冲动!” 相爷凤天还在外边儿为他拼死拼活,他的心肝孙女儿他怎么说也得给他看好了。 凤纸鸢右手霍然抬起,眼神坚定,唇角诡异的丝丝勾起,就在勾在陈秋海心尖儿上一般,直叫他看的心慌。 银铃般的声音珠圆玉润,字字如炬,“可以!但我也有我的赏罚规定。” “请说!”陈秋海似乎有恃无恐。 凤纸鸢摸了摸自己丑陋的脸。 “方才陈大人骂我丑女,我这个人吧,外表长得丑,心灵也不见得光明,平日里最见不得比我好看的人,输了,我就划破您的脸,刺瞎您一只眼睛,让您变得比我还丑,你敢还是不敢?!” 既然他想玩,凤纸鸢就奉陪到底! 第37章:甄月容替她受罚! 陈秋海心头一震,没想到这小妮子下的赌注比他的还狠! 旁的人听到也有些犯怵。 这……这不是十二国狩猎大会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血腥了? 摸了摸怀里的卷轴,陈秋海最后咬咬牙,“有何不敢!” 他相信‘那位’给他的终极演算法。 这小妮子肯定答不出来! 凤纸鸢退后一步,将鸿台让给他。 在场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视。 感觉就算是打猎也没这么刺激过! 这不单单是两人之间的赌注,更是两国之间暗地里的较量。 陈秋海将卷轴铺开,指着上面一字一句。 “凤大小姐可以算出这图上园的周长与直径的比值吗?” “额……” 凤纸鸢忽然眉头一皱,愣在了当场。 她还当这臭小子会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没想到居然是圆周率π…… 这博弈太没意思了,实在是无趣,他也太没挑战了,就是不知道他背后那人还有斗的意思吗? 那陈秋海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还当是这个问题难住了她,一时得意,牛鼻子朝天讽刺笑道。 “怎么?现在不嘚瑟了?是不是答不出来?答不出来的话?凤大小姐就请到那火炭上走一遭吧?” 说着,还特绅士的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就在这个时候,甄月容忽然大喊道。 “本宫替她走!”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天哪?甄太子居然肯为她走火坑?” “这……这丑女究竟有什么好?凭什么让容貌天下无双的甄太子为她至此?” “两人也才认识了两天而已,怎的就如此情真意切了?” “甄太子这口味……是真的独特啊。” “究竟是何时暗度陈仓?这丑女莫不是长得不行,床上那功夫厉害吧?要不然怎么把甄太子迷的死死的?” 甄月容得意的给了凤纸鸢一个媚眼,用嘴唇说:怎么样?本宫对你还不错吧? 没想到凤纸鸢并不领情。 面对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她也只是淡淡道,“多谢甄太子的好意了,纸鸢不需要。” 后者,“…………” 甄月容几乎不对女人好,而但凡那些他稍微施舍点好意的女人,都会感恩戴德的趴在他脚下跪舔。 可这凤纸鸢居然丝毫不领情? 周围那些嫉妒凤纸鸢的女人愈发咬牙切齿。 “这丑女人还给脸不要脸了?” “就是,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子?甄太子对她好那是给她脸面,她居然还敢拒绝?” 凤纸鸢猛地回过头去,斜睨了那人一眼。 “闭嘴吧!我能拒绝那是我有本事让甄太子给我脸面,但你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你就算跪下来人家都不带看你一眼的。” 凤纸鸢虽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十年的时间,但她丝毫不吃闺阁小姐温婉那一套,对她来说,开心就要笑,生气就得怼! 那人闻言气得瑟瑟发抖,没想到这个丑女十年后回来嘴皮子那么厉害了?料想小时候还不是随意给她们辱骂的? 凤纸鸢似乎失去了兴致,朝着那陈秋海轻蔑笑道。 “陈大人说这话未免有些太早了吧?我说过不会了吗?我之所以迟疑,是诧异陈大人居然就这点儿水平?也敢到东陵学者团面前班门弄斧,想必是中东江郎才尽了!” “你!”陈秋海气得半死,他还从未遇到过这般牙尖嘴利的女子,从她出现在鸿台上,他们的嘴上较量他就没赢过! “那你倒是说说,这答案是多少?” 凤纸鸢轻挑指甲缝里毫不存在的污垢,痞笑道,“陈大人想说的是三厘一四吧?” “恩!”陈秋海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这数是无穷极的,并且还能背诵出数的后上百位!就是不知……陈大人有没有这个本事呢?若是没有,可不就是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吗?” “你……你……”陈秋海发现平时说话利落的他在凤纸鸢面前被生生逼成了口吃。 东陵居然有如此聪明精于演算的女子,他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呢?要是早知道,他直接就不来了! “现在可轮到我了,陈大人?” 凤纸鸢步步紧逼,此刻她那张丑脸在陈秋海面前更是有如修罗夜叉般可怕。 凤纸鸢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枚铜板,阴森森的朝着陈秋海道。 “陈大人,我现在投一枚铜板,如果是正面,我就按例惩罚你,如果是反面,我就接受你的惩罚,但如果它立起来了,你就赦免,假如这铜板真的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正面朝上,三分之一的概率反面朝上,还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是立起来的,那么我问你,这枚铜板的半径和厚度需满足什么样的关系?” 陈大人听到前面的时候,还以为凤纸鸢现在要用扔铜板来决定要不要处罚他?颇有些绝处逢生的喜悦。 可听到后面的时候,却发现这居然只是一道题目? 瞬间脸上变幻出好几种颜色。 旁边木炎国和鬼藤国的使者看凤纸鸢将陈秋海耍的团团转,心情也跟着一阵愉悦。 陈秋海短暂的怔忪之后,想到要是答不出这道题的话?就会被凤纸鸢划破脸蛋,割瞎眼睛! 一时间手心手背都是汗。 连忙从地上爬起,跑到旁边的桌旁,拿起纸和笔,开始飞快的计算。 “半径和厚度跟概率有什么各系呢?半径……厚度……” 陈秋海一边计算,一边自言自语。 但其实他都是在纸上乱涂乱画。 根本就没有一丝头绪,在他心里,这些已知条件和要求的答案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又怎么能联系到一起呢? 旁边一些懂得演算之法的宾客也在跟着思考这个问题。 东陵的学者团也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凤纸鸢。 比起方才陈秋海提的那些问题,凤大小姐的问题实在是太有水平了。 他们也完全没有思路啊! 转眼,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 陈秋海那边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凤纸鸢坐在旁边吃着茶点,拖着下巴问他,“陈大人啊,好了没有?不会早点说,不要耽误大家接下来狩猎的时间呐。” 大家一愣! 似乎现在才想起来,他们是来狩猎的? 差点以为是来参加演算大会的了。 第38章:狗急了跳墙 陈秋海已经慌的连笔都拿不稳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哆哆嗦嗦的,“等、等等、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哎,我看有些人呐,就是不会呗!”这个时候,骠骑大将军的女儿范美美也忍不住泼凉水了。 镇国公府的林秋然也跟着毒舌,“就是,有些人就知道瞎比比,没一点真本事。” 本来陈秋海就慌得要死,现在听到这些女人叽叽喳喳的在耳边喷他,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又想到中东皇上让他来找东陵的麻烦,没想到反倒被将了一军,被对方杀得片甲不留,还要破相和失去眼睛,今后皇室也不会再重用他。 而他身后的‘那位’,手段残忍,只罚不赏,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想到那人的手段,他便开始瑟瑟发抖。 一时居然连笔都握不住。 “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清脆的声音宛若丧钟敲击在他的心房。 他一时支撑不住。 猛地捂住头大喊一声,“啊!” 凤纸鸢看他像疯狗一样的乱叫,讥笑道,“陈大人这般作态,恐怕是不会了?” 意识到这句话后面,便是要他的眼睛。 陈秋海抢先一步骂道。 “不、不,不可以,你们东陵不能这样对待中东的使者!” “有何不可?!方才陈大人逼我上火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呢?”凤纸鸢鹰隼一般的眸子陡然射了过来。 “只许你们中东耍赖了是吧?陈大人今儿要是不履行承诺,恐怕是难给东陵一个交代吧?”凤纸鸢咄咄相逼。 陈秋海吓得腿都站不稳了,扶着旁边的柱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我乃中东的使者……中东的演算神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愿赌服输!这惩罚开始你先提出来的呢,真想不到中东的使者是个玩不起的缩头乌龟!”旁边木炎国总算是靠着东陵出了一口恶气! 鬼藤国的使者也拍手叫好,“陈秋海,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平时得意惯了,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区区一个使者,你觉得你的眼睛可以换中东的名声吗?” “就是!识相的就自己划破脸蛋,刺瞎眼睛。”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陈秋海脚步虚浮,慌乱的朝后靠去。 一想到要是他废了,回去之后中东也定然将他弃如敝履,他就恨不得杀了凤纸鸢! 就在他几经崩溃的时候。 凤纸鸢忽然撇撇嘴,漫不经心的看着手里的铜板。 “恩……不如这样吧,陈大人您也是中东尊贵的使者,纸鸢给您几分面子也是应该的,不如我就按照刚才题目中所说的,投掷这枚铜板,要是正面,就处罚你,反面,我就上火坑,直立,就赦免你,你看怎么样?” 陈秋海陡然抬起头来!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要是直立有三分之一概率,反面有三分之一概率,那对他有利的概率就占了整整三分之二,对凤纸鸢有利的概率,只剩下三分之一。 老天爷,求求保佑他! 让凤纸鸢下火坑去吧! 东陵的各贵族也都诧异的看向凤纸鸢。 “凤大小姐这是疯了吗?” “多好的机会啊,她已经赢了,何苦多此一举。” “为了装逼也不用这样吧?” 凤雪晴在一旁偷笑,“傻子就是傻子,迟早把自己玩死!” 只有甄月容欣赏的看着这小丫头。 旁边的侍卫无奈道,“只是三分之一的概率,真是为凤大小姐担心。” 甄月容灿然笑道,“不会的,我的凤丫头可不会打无准备之战,世间的所有好气运,都是她的。” 旁边的侍卫一愣,心道:这可是我们东陵的凤大小姐,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敢怒不敢言。 凤纸鸢漫不经心的惦着手里的铜板,陈秋海的眼睛也随着铜板上上下下。 大伙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凤纸鸢的手上。 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是何种身份,凤纸鸢永远有本事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开了,看好了!” 凤纸鸢低喝一声,随即将那铜板往鸿台上的桌子上扔去。 “叮--”的一声脆响。 铜板稳稳的落在了桌面上。 没有打转,也没有直立。 也就是说,现在概率变成了五五分。 铜板要是正面,陈秋海遭殃,要是反面?凤纸鸢受罚。 众人都迫不及待的围上来,想要看那铜板到底是正面还是反面。 可就在大家差点儿看到铜板的时候,凤纸鸢却是一手盖在了那铜板上! 故意卖关子。 “火坑烧起来,刀子给我磨好了!是我遭殃,还是陈大人受罚,即将揭晓,一……二……三!” 凤纸鸢数到三的时候。 猛然抬起手来。 只见…… “哈哈哈哈,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凤大小姐呢!” “就是,陈秋海这种玩不起的垃圾,就应该受到惩罚!” “刀子已经磨好了,凤大小姐接着!” 旁边的侍卫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到陈秋海脸被划破的景象了。 陈秋海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陡然愤恨的看向凤纸鸢! 这个贱人! 分明就是耍他的,她分明就能控制那铜板的正反面。 一开始就算好了一定能赢他,还故意这样吊着他逗他,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只是可恶! 既然废了之后回去也是被中东放弃,被那位处罚。 不如此刻和这个小贱人同归于尽! 凤纸鸢实在是把他逼急了,现在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理智。 在那侍卫即将那匕首递过来给凤纸鸢的时候。 陈秋海陡然侧过身子,将手一横! 抢了那锋利的匕首! 低吼一声,发了疯的野狼一般,朝着凤纸鸢冲了过来。 对准她的心脏,就是一刀! “我杀了你!” 现场陡然一阵慌乱。 “保护凤大小姐!” “快,快,阻止这条疯狗!” “纸鸢,快跑啊!” 无数吵闹的声音响在凤纸鸢耳边,她轻轻抬起手来,做好防备,但却并没有立马出手。 而旁边的甄月容也陡然捏起手中的茶杯。 想要阻止陈秋海。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蹭蹭--”两道声音破空而来! 第39章:莫王驾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蹭蹭--”两道声音破空而来! 第一道是将甄月容茶杯隔开的声音。 第二道是匕首划破陈秋海脸颊的声音。 “啊!!” 陈秋海猛然丢掉手里的匕首,捂住自己的脸。 泄洪一般的鲜血从他脸上流下来,瞬间就浸湿了他的胸口。 他叫的撕心裂肺,满地打滚。 一道冷到极致,宛如从地狱而来的声音从东陵皇身后穿出。 “若不是看在中东的面子上,本王今日取的便是你的狗命了!” 本王? 大伙儿瞬间朝着声源处看去。 一道笔直宛如玉山的身姿出现在高台,精致如画的俊脸上,勾勒出美得惊心动魄的线条,一双凤眸有如冷月孤霜般高寒彻骨,深紫色的玄袍上描摹着精致的刺绣,修长有力的右臂还保持着投掷匕首的动作。 方才划破陈秋海脸的人,是莫王,穆寒潇! “莫王爷来了!” “是战神莫王爷!” “奇了奇了,莫王爷从来不参加任何庆典和宴会的,平日里能看到他的场合少之又少,想不到今日居然来了?” “并且莫王爷刚才在为凤纸鸢出头呢,凤纸鸢真是好运!不仅得到甄太子的宠爱,还有莫王爷的青睐!” “对啊,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世界。” 凤纸鸢眼神微眯,看向身后的穆寒潇。 他怎么来了? 嘿嘿,又来一个大美人,这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凤纸鸢收起袖中的戒备,方才要是陈秋海真的刚对她下手,可能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陈秋海疼的满地打滚,脸上无比的剧痛,尤其是眼睛的地方,更是痛不欲生。 不用说,他的眼睛已经瞎了一只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这边疼的嗷嗷叫,而大家的眼光都已经被莫王吸引过去了。 东陵皇看到爱子来了,更是喜不自胜。 连连朝着身边的陈公公,“陈公公,还不快给莫王看座?就安在朕的身旁吧!” 穆寒潇从来没有参加过十二国狩猎会。 今年轮到东陵国,东陵皇已经命人去请过他了,但穆寒潇都声称有事来不了。 他向来如此,东陵皇也没有为难他。 想不到这会儿他居然来了? 真是一件罕事! 穆寒潇朝着东陵皇微微点头,低声叫了一句,“父皇。” “诶!”东陵皇回答的老亲切了,恨不得将爱子拉过来好好说道说道。 可现在陈秋海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就只能等一等。 戴着半边面具的离王首先来到凤纸鸢面前。 朝着她温柔一笑,轻声道,“纸鸢,你没事吧?” 凤纸鸢,“……?” 几个意思? 她还从来没有用凤纸鸢的身份和穆寒潇见过吧? 叫的那么亲热是想干嘛? 她树敌已经很多了,可不想再加上全东陵的女情敌。 果然。 在穆寒潇喊完她这一句之后,周围立马射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小刀子‘嗖嗖嗖--’一般往她身上扎。 甄月容的眼神也微微一敛,穆寒潇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凤纸鸢吓得立马点头,“咳咳,没事没事,受了一点小惊而已。” 穆寒潇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似乎很生气,“受惊了?陈秋海这个混账东西,真是罪该万死!” 恩? 凤纸鸢更是一脸懵逼,这家伙秀给谁看呢? 疯了吧? 东陵皇也是疑惑的看着儿子和凤纸鸢,他们之间?难道似乎有点什么? 穆长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好啊,凤纸鸢这个贱人,背着他勾引了甄月容不说,连他弟弟穆寒潇也勾搭上了? 想不到她丑归丑,还挺有本事的。 穆寒潇来到陈秋海身旁。 “嘭!”的一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咔咔’两道肋骨断裂的声音。 陈秋海更是疼的喘不过气来,只能张大嘴巴无声的开阖着。 凄寒彻骨的声音,“陈使者,我家纸鸢受惊了,你要是立马跪下来给她磕三个响头赔罪,本王就饶了你。” “咳……咳咳,穆寒潇,我都已经瞎了眼睛了,你们东陵还想怎样?你们如此对我,也不怕坏了两国之间的友谊!” “哦?”穆寒潇不以为然的挑眉,露着的半边脸闪过邪肆的笑意。 “友谊?陈使者赌博输了反悔不成,还想对我东陵的相府小姐痛下杀手,难道就不怕坏了两国之间的友谊吗?说起来,中东第一个要罚的,便是你陈秋海吧!” 穆寒潇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顿的打在他的胸口。 陈秋海猛吐了一口鲜血。 艰难的睁开那仅存的半只眼睛。 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得罪了那位没好下场,得罪眼前这位活阎罗也没甚好下场。 他横竖也是死,还是死在中东比较体面,总比客死异乡好。 如此想来,倒是怀念家里的父母,死前哪怕看他们一眼也好? 念及此,他流下一滴绝望的眼泪。 支吾着,“跪,我跪,我这就跪下来给凤姑娘磕头赔罪。” 穆寒潇冷冷一笑,“算你识相。” 陈秋海万念俱灰的朝着凤纸鸢正正跪下。 给她,“咚咚咚--”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抬头的时候额头都磕破了。 可谓是十二分的‘诚意’了。 凤纸鸢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淡笑着将他扶起,就像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哈哈,陈大人实在是见外了,一点小事情而已,不足挂齿的,看你,脸上那么多血,快回去休息吧。” “恩,那凤大小姐保重,下使就不叨扰了。” “还有!” “什么?”陈秋海像看鬼一样看着凤纸鸢。 凤纸鸢邪魅一笑,轻轻凑在陈秋海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话说。 “你回去之后,带上我给你的这几句话,便能相安无事,并且,将我之前摆在地上的那七根棍子的形状告诉你身后的那位,再带一句话给他,就说他的老乡,在东陵等着他呢,不见不散。” 陈秋海听得一头雾水,但得知凤纸鸢居然知道他身后有人还是很惊讶。 这女人……实在是深不可测。 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凤大小姐请放心。” 说完这句话,他身后那些噤若寒蝉的侍卫才急急忙忙的上前,将狼狈不堪的主子扶了下去。 中东使者的风波就到此为止。 这一战不仅没有让东陵丢了脸面,反而是将中东整个国家的尊严都踩在地上摩擦! 实在是打的漂亮! 穆寒潇重新回过头去帮凤纸鸢顺了顺她凌乱的鬓角。 “纸鸢,叫你受惊了,都怪本王来的太晚了。” “额……” 凤纸鸢眼神恶狠狠的看着他,用唇语:你丫的到底想干什么? 第40章:简单,粗暴 凤纸鸢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淡笑道,“哈哈,莫王殿下,臣女没事了,多谢莫王殿下的关心。” 穆寒潇原本还想再和凤纸鸢说两句。 旁边的穆长风忽然站起身来。 “父皇,时候不早了,快点开拔打猎吧!” 穆寒潇斜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一笑。 东陵皇虽然有很多话想和爱子说,但看了看天色,现在确实也不早了,于是朝着旁边的李公公喊道。 “今日开拔,就让潇儿射箭吧。” 众人神色一凛,尤其是十一国,哦不,现在是十国的使者了。 他们都诧异猜询的看着穆寒潇。 皇上没有让太子开拔,却是让莫王开拔了? 并且皇上的位子和莫王是离得最近的,这其中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 比起花瓶太子,这位战神莫王确实是如传闻般更加深得东陵皇喜爱。 穆寒潇冷冷看了太子大哥一眼,随即上前一步。 接过李公公手里的弓箭。 震臂,搭弦,弯弓! 动作一气呵成! “嗖--”的一声。 正正的打中了靶心。 并且将红心直接打落,羽箭穿过靶子十余米,这才堪堪落下。 随着他羽箭落地。 上万人立刻策马扬鞭。 再次朝着猎场进发! 这可是十二国狩猎大会东陵场的最后一场。 他们之前没有表现好的,也都想借这最后的机会好好酣畅淋漓的表现一回! 就连一向对打猎没甚兴趣的甄月容。 看穆寒潇策马而去,也都紧跟了上。 路过凤纸鸢的时候,还特意朝着她眨了眨那紫罗兰般的凤眼,暧昧笑道。 “小刺猬,你希望今日是本宫胜还是穆寒潇那小子胜?” 凤纸鸢赏了他一个白眼,真是怪自己魅力太大啊。 “关我何事?” “哈哈,口是心非的小妖精,你且看着吧,我与穆寒潇谁才是这大陆的第一枭雄!” 语罢,甄月容意气风发的挥动马鞭,朝着猎场跑去。 而一向喜欢争强好胜的穆长风,此刻却是没有急着前去猎场,而是嘴角含笑,乐乐陶陶的朝着帐篷走去。 凤雪晴在后边儿想要跟上。 却是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凤三小姐,您不能进去。” “你们这群狗奴才居然敢拦我?你们难道不知道昨日皇上已经为本小姐和太子殿下指婚了吗?往后我就是你们的太子妃娘娘,你们的女主人,你们还不快放行!” “哼。”那侍卫冷笑了一声,丝毫不以为然。 “就算凤三小姐是女主人又如何?女主人到底比不过主人,我们的主子是太子爷,太子不让您进去,您就好好的在外边儿呆着吧,难道……您忘了昨晚上脖子上的伤是哪儿来的了?” 说这话的时候,那侍卫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凤雪晴那用围脖紧紧包着的脖颈。 “啊……”凤雪晴低呼一声,“你们都看到了?!” 一时恼羞成怒,不再为难这些侍卫,夹着尾巴的跑了。 可不是吗? 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太子早就恨她入骨,偏生这婊子还不知羞耻的钻到太子的帐篷来。 想要同太子发生关系。 可不得被太子一顿毒打,脖子都掐肿了,这不?才会在脖子上放快遮羞布? 这边穆长风在秘密进行着什么。 而凤纸鸢那边看穆寒潇和甄月容两人都已经走了。 也悄悄摸摸的跑到帐篷里面。 扣了扣坚硬的床板。 “咔--”的一声脆响。 只见一个身穿绿衣劲装的女子从床底钻了出来。 看到凤纸鸢的瞬间毕恭毕敬的抱拳道。 “主上!” “行了,绮雯,让你办的事情,你都办妥了吗?” “恩!主上吩咐的事情,绮雯怎敢怠慢。” 绮雯立马从身后拿出一条精美的白色长裙,裙子没有任何的装饰,洁白无瑕,灵动飘逸。 这乃是牡丹行最珍贵的镇店之宝,用千年蚕丝和上百绣娘,历时整整九个月才合力完成。 在牡丹行只有三件,限量发行。 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这样的奢侈品。 作为凌霄殿的殿主,当然每个季节都必留咯? “绮雯,凌霄总部的春夏秋冬四花奴都来了吗?” “回主上,俱在外面等候。” “行。”凤纸鸢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扔给绮雯,“换上我的衣服,在外面喝茶吃肉就好,切记谨言慎行,以防被人察觉。” “是。” 一盏茶之后,‘凤纸鸢’再次从帐篷内走出来,只是脸上轻佻温和的笑意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肃和生人勿近。 来到凤纸鸢的位置,和凤雪晴并排坐在一起。 凤雪晴刚刚在穆长风那儿受了委屈,前日又被凤纸鸢坑了一笔,可谓将她在东陵的名声都败了个光,正在气头上。 这小蹄子居然送到她面前来了? 呵!之前一直缩在甄太子身边,她动不了她,而今她回来了,她可得好好治治她! “哗啦--”一碗热汤直接就泼在了绮雯的身上。 绮雯身子一抖,被烫的立马跳了起来。 冰寒的眼神瞬间射了过来,“你干什么?!” 凤雪晴忙起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姐,是三妹不小心,三妹不是故意的!你没被烫着吧?” 周围看好戏的目光立马围了过来。 凤雪晴这点小伎俩?谁会看不出来,估计是对前天的事情怀恨在心,才会故意泼热汤在姐姐身上的。 真是恶毒无耻又低俗! 绮雯看着不断用手绢给自己擦汤渍的凤雪晴,冷笑一声,“烫不烫?不如你也试试烫不烫啊?” “啊?”凤雪晴诧异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 绮雯猛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将她的脸按到了桌上的大汤碗里! 紧接着是一阵杀猪般的尖叫。 惊!! 观众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也太粗暴直接了吧? 真是一点也不委婉温柔,场面都不走一下的。 “啊……呜呜……咕噜咕噜……放、放开……咕噜咕噜……” ‘凤纸鸢’死死的揪着凤雪晴的脑袋,恨不得她立刻烫死呛死在热汤里。 第41章:龙馨出场 最后要不是旁边的侍卫都看不下去了,上来拉了‘凤纸鸢’一把,估计凤雪晴就被汤‘淹’死了。 得以逃脱魔抓的凤雪晴狼狈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泪哗哗直流,那张原本漂漂亮亮的小脸蛋,此刻被烫的通红一片,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起了水泡。 估计晚点的时候该是满脸黄浆大泡了。 咦,想想都是可怕。 “我的脸,啊!我的脸,凤纸鸢,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凤雪晴还不知死活,这会儿还打算冲上去手撕“凤纸鸢”。 这要是真的凤纸鸢,估计还会象征性的说两句她也不是故意的。 但……眼前这位可不是凤纸鸢。 绮雯:主上“脾气好”,可不代表我脾气就好?惹了我直接打残,谁懒得跟你演戏?! 见凤雪晴又冲过来,她直接将桌子上剩下的汤碗端了起来,做势就要往凤雪晴脸上泼。 吓得凤雪晴菊花一紧,立马刹车,往回走去。 “不,我不敢了,大姐我不敢了,你放下汤碗,有话好好说。” “你少来惹我!”绮雯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委实可怕。 周围的人都禁不住跟着抖了抖。 “嗯,不,不敢了。”凤雪晴吓得唯唯诺诺,夹着尾巴做人。 皇后愤恨的瞥了她一眼,心道: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庶女花瓶,实在上不了台面,如今陛下赐婚让我儿娶这样一个废物,也当是权宜之计,过些时日,本宫亲自安排几个“婚内出轨浸猪笼”和“意外暴毙”的戏码,将这个贱人除去,再好好的给太子觅新妃! 因着凤雪晴这一出,之前周围还有几个看凤纸鸢不顺眼想来挑衅的,都瞬间成了缩头乌龟。 一时间,凤纸鸢在东陵不仅成了演算天才,还成为了京中有名的恶女,无人敢招惹。 就在大伙儿窃窃私语的时候。 远处传来侍卫兴奋的呼声。 “莫王殿下回来了!甄太子回来了!” 众人的注意力立马被这两个天之骄子锁定了,够着身子往前看去。 只见两道耀眼的大旗迎风招展,两队人马疾驰而来,铁蹄铮铮,草屑飞扬! 甄月容和穆寒潇两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排头而来,一人一头一尾抓着一条巨型大蟒。 周围是世家弟子欢呼雀跃的声音。 “大捷!大捷啊!莫王殿下和甄太子联手制服了欲袭击军队的巨蟒!” “刚才实在是太凶险了,幸亏是两位殿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东陵皇欣慰的朝着两人看来,这两个臭小子向来不和,没想到还会有联手的一日,可喜可贺! “赏,哈哈,重重的赏!还不快为两位殿下引缰下马!” 侍卫立马上前,几人接过那条巨蟒,替两位殿下卸下披风,引到座位上。 两人刚一落座,大批马屁精就上前恭维,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 旁边的穆长风轻瞥了一眼,居然并未露出嫉妒憎恨的眼神?反而笑的愈发开心,低声。 “笑吧笑吧老三,不就是打了一条蟒蛇吗?有甚好欢呼雀跃的?待会儿大哥好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赢的满堂喝彩!” 甄月容随便应付了两句,排开众人,走到凤纸鸢身边,抽出她袖口处的手绢,擦了擦鼻尖的汗水,勾起唇角遗憾的笑道。 “小刺猬,出了点意外,没能和穆寒潇一较高下,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呢。” 绮雯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冷冷的盯了甄月容三秒钟,随后忽然,“嘁。”的低笑了一声,继续低下头来自饮自斟。 “…………”后者,怎么感觉小刺猬变了一个人? 旁边的偷瞄者也十分疑惑,凤纸鸢居然连甄太子也不搭理,之前两人不是聊的挺好的吗? 对面的穆寒潇却是别有深意的一笑,看了凤纸鸢之后又复而别过眼去,同那些奉承者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甄月容被落了面子,当下也十分尴尬,站在凤纸鸢旁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就在他万分为难之际。 陡然空中一阵激荡悦耳的天籁传来! 四个貌美如花,衣饰各异的美人从天而降,她们身边还跟着四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翼行者,抬着一架精美绝伦,香气四溢的肩舆。 肩舆上挂着四面洁白的轻纱,边角以银线勾勒,随风飘荡,宛若流云,阳光次第漏下,银线反射出璀璨的光华。 四位美娇娘吹奏着不同的乐曲,合成一曲丝竹天籁。 轿子稳稳的在东陵皇面前落下。 周围看呆了的侍卫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戒备的拦住了娇子。 旁边的穆长风积攒了一整天的兴奋在此刻爆炸开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上前一步。 “父皇!这位是浮世楼楼主的大弟子,龙馨姑娘,今日求见,是为了给父皇献上十吨黑火的贺礼!” 十吨黑火! 听到黑火整个东陵国的贵族都沸腾了。 更不用说是整整十吨的黑火啊! 就连坐在主座的东陵皇都身躯一震,差点扶不住扶手。 凌霄殿的人一向孤高桀骜,从不肯与朝廷合作,更不会向军方提供任何军火。 如今居然让浮世楼的大弟子送来十吨黑火!如此贵重的贺礼,怎么会? 那四位美娇娘放下乐器,上前一步,依次含笑介绍道。 “凌霄总部春奴。” “夏奴。” “秋奴。” “冬奴。” “见过东陵皇。” 哪怕只是凌霄殿的奴婢,在堂堂东陵皇的面前,都不卑不亢。 紧接着一只雪白修长的手轻轻从娇子里伸出,光看那手的形状和姿态都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猜测里面的佳人是何等倾国倾城! 而缓缓踏出娇子的龙馨也确实没有让大家失望。 精致无暇的面容白的发光,灿若谪仙的眸子晶亮无比,似晓月清辉,琼鼻玉梁,樱唇贝齿,用世间任何精致的语句来形容都不为过。 微微一笑,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的跟着她勾起唇角。 优雅欠身,“龙馨见过陛下。” 东陵皇虽然四十有余,后宫充盈,许久未选秀,此刻看到龙馨都有一瞬间情窦初开的悸动。 东陵皇身边美女如云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在场的其他热血青年呢? 无论是东陵皇室,还是其他十一国的权贵使者,在看到龙馨的瞬间都不禁忍住呼吸,生怕惊扰了美人,唤醒了美梦。 第42章:岚虎山妙计 就连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的甄月容,都不禁为龙馨侧目,这当真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了。 站在阳光下,微微一笑,连精灵都不敢与之并肩。 只有穆寒潇在看到龙馨的瞬间,眉眼一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耳边隐隐约约想起这个女人的话--以身相许好不好?做我第五个男宠? 他开始有些怀念女子压在他身上软软的触感,还有那淡淡的香味。 说好了做他的女人,却转头不见了,真是叫他一阵好找。 偏偏这一个月来,不管他发动多少暗卫,都无一丝头绪。 短暂的怔忪之后,东陵皇才似回过头来,朝着龙馨笑道,“哈哈,原来是凌霄殿的朋友,落座,快落座。” 穆长风让侍卫将龙馨的座位安置在他身旁,之后才开始悠悠介绍他的妙计。 此计正是说最近岚虎山的灾情,满东陵权臣皆束手无策,故而一听太子提起,都侧耳专注的聆听。 越听越觉得其中妙不可言,啧啧称赞。 凤雪晴在一旁手绢都快揪碎了,恨得牙痒痒,“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又是这个小狐狸精!为什么她一出现,所有的男人都围着她转!” 旁边的凤涟漪看三姐那么生气的模样,阴阳怪气的。 “三姐,别生气了,你现在脸上都是水泡,做那么大的表情,你也不怕爆炸?到时候啊,脓水流到哪里,你的脸就要烂到哪里咯。” “闭嘴!你个小蹄子,也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好啊,现在你们个个都敢欺负我了?!” 凤涟漪无奈的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吗?好心当作驴肝肺。” 为了防止再被这条疯狗喷,凤涟漪说完这句话就开溜了。 等太子将所有计策都说完之后,整个猎场都炸开锅了。 尤其说到‘梯田’概念,还有将这边的洪水卖给南浩国灌溉梯田一石二鸟的妙计,更是赢得满堂喝彩。 “妙,实在是妙哉!想不到东陵的太子殿下居然有如此才干,实为东陵之福啊!” “是啊,一看太子殿下就是满腹经纶,经国之才!” “这不仅解决了东陵的灾情,还能和南浩国结盟,顺便将生意都做到南浩国了,要我说啊,这简直就是一石三鸟!” 大伙儿都快把穆长风夸到天上去了。 似乎已经忘记了前天他出丑的事情。 龙馨侧眸看了看木炎国的使者。 果然,其他国家的使者都十分兴奋,只有木炎国的使者脸都快黑了。 其实,她这计谋乃是一石四鸟! 东陵和木炎两国原本就有些摩擦,拉拢架在他们中间的南浩国,无疑是让他们危机感倍增。 这其中的利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只是现在碍于木炎国的使者也在场,不便说出来而已。 其实很多国家的使者也都在偷瞄木炎国的使者,欣赏他脸上精彩的表情。 “哎!但……我有一个疑问,开山没有半年也要三四个月,等洪水引过去,恐怕岚虎山都消失了吧?” “是啊,远水解不了近渴,泛泛之谈,无法实践。” 大家又开始对穆长风表示怀疑。 这个时候,龙馨忽然站了起来。 手里拿着一颗鹅卵石大小的黑火。 朝着大伙儿淡笑道,“大家可能忽略之前殿下所说的黑火了,人力开山可能需要半年时间,但用这黑火,一夜足以!再加上修缮,最多七日!” 众人先是愣了愣,随即有人发笑道。 “哈哈哈,这位小美人儿,你还是乖乖的坐回去当你的瓷娃娃吧,一夜足以?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可能!你可别说大话了!” “这哪儿是大话呀?”忽然鬼藤国的使者站起来,环顾了一圈,顿了顿,又道,“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语毕,又是一连串的嘲笑声。 龙馨也不气恼,微微勾了勾唇角,随后拿出火折子,将黑火的引线点燃。 最后问了一句,“大家真的不相信吗?” “切,谁会相信这种东西?” “白日做梦!” 就在那人话音刚落的瞬间。 龙馨忽然将那鸡蛋般大小的黑火朝着五百米开外的靶场扔去! 五百米的距离,一般的小女孩不要说五百米,就算是五十米都相当吃力。 而龙馨轻轻松松的就将手里的黑火扔到了靶场。 黑火还没落地,就先在空中爆炸了。 “嘭!!” 的一声巨响。 滔天的震荡声连绵而起,无数烟尘爆裂开来,散的满场都是。 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大地都随着那黑火在震颤。 为了给大家做示范。 龙馨手里的这颗黑火,虽然只有五十克,但威力却比两公斤的黑火还要厉害! 虽然安全距离是三百米,但龙馨扔了五百米,仍旧有碎石打在宾客的身上。 幸好距离比较远,这要是离得近的,能直接打成马蜂窝。 会爆炸的热武器,在这个时代还完全没有。 龙馨已经能猜得到他们脸上惊讶的表情。 但…… 咳咳,她没想到居然有人直接吓尿了? “天、天哪,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居、居然爆炸了?” “那么小的一个东西,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靶场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地下还有那么大的一个深坑,渣都不剩。” “还好龙馨姑娘扔得远,这些东西要是扔在鸿台之上,恐怕在座的上万人都要遭殃。” 龙馨莞尔一笑,“事关各位大人的安危,龙馨自然马虎不得,只是……各位大人现在应该相信这黑火的力量了吧?我手中这颗黑火才有鸡蛋大小,若是我带来十吨黑火!大家想象一下,那小小的山洞,炸不炸的开呢?” “炸的开!” “一定炸的开!别说那小小的山洞了,十吨黑火啊,就算是两个也绰绰有余!” “如此一来,一晚上就能开山,我算是相信了。” 说着说着,几位事先已经反应过来的使者脸色有些改变……看了看龙馨,又看了看东陵皇? 第43章:五十万大军 东陵居然有威力这么可怕的武器。 这样一颗黑火,可是比上千人的军队还要厉害啊。 若是凌霄殿和东陵皇室合作? 那后果不堪设想。 东陵国本来就是天启大陆中的佼佼者,若是再加上这可怕的黑火,只怕来年若是打起仗来?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占得了上风! 如此想来,众位使者的背脊都开始发凉。 看龙馨的眼神也再不复之前那样只是欣赏了。 更多的是敬佩,还有惧怕! 更有甚者,已经在想要不要拉拢龙馨这股庞大的势力? 龙馨满意的看着大家的表情,退回到了座位上。 东陵皇看了看龙馨,又看了看穆长风。 这样精妙绝伦的计谋,说是他那个蠢儿子想出来的? 他可是万万不信。 这家伙只懂得沉迷声色,哪懂得这些? 并且他的面子能有那么大?让凌霄殿的人献出十吨的黑火来? 穆长风看父皇一直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是父皇欣赏他,愈发卖力的说道。 “父皇,南浩国那边儿臣已经谈妥了,就等父皇一声令下!岚虎山灾情,不日就能解决!” “什么?!”东陵皇一惊。 太子居然擅自私底下接触南浩国? 并且和南浩国的皇帝签订了协议? 直接越过了他? 简直岂有此理! 还将不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 并且……这件事分明早有预谋,之所以会选择在秋围上才说,无非就是想在十二国使者面前出尽风头,将自己的威名传遍大陆。 呵,真是他的‘好’儿子啊! “父皇不必过分惊喜,这些都是儿臣该做的,能为父皇分忧,为百姓出力,实乃东陵储君职责所在!” 好一个职责所在! 他都还没死呢,这小的就开始惦记他的位子了? 解决岚虎山灾情确实是一件大功,但太子表现的方式太过于激进了,并且这主意也绝非他想出来的。 他的脑袋随他母亲,只重眼前利益,哪里想的了那么深远? 当着众人的面,东陵皇不好戳穿他,只好含笑点头。 “恩,太子此计甚妙,父皇当然会批准了,能早一日减轻灾区人民的痛苦,实乃国之大幸,太子,你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说罢,想要什么赏赐?” 皇后看儿子忽然这么出息了,虽也有些疑虑,但此刻开心已经盖过了这层小小的困惑,急忙朝着穆长风提议道。 “儿啊,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战场上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你三弟在打理,边疆百万大军,那么多人手,老三一个人肯定管不过来,不如你就向你父皇请缨,接下老三一半的军队吧!” 旁边的萧淑妃一阵紧张! 这个老妖婆在说什么? 居然打着三皇子军队的主意? 还一分就想分一半,五十万大军啊,也亏得她敢狮子大开口?! 东陵皇听了也是脸色一变。 皇后和太子这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 纵使岚虎山一计甚妙,但毕竟也见不得是什么太功绩。 潇儿镇守边关那么多年,为东陵打下了多少土地?阻挡了多少进犯,论起功绩。 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每一桩每一件,都比太子的岚虎山强得多。 提出索要五十万大军的要求来? 太子和皇后还要不要脸? 东陵皇气得胡子直颤。 旁边十一国的使者也在窃喜看好戏。 没想到东陵居然会将二子相争这样的好戏搬到舞台上,精彩,实在是精彩。 就在东陵皇打算开口拒绝的时候。 旁边的萧淑妃先开口了。 用调笑的语气看着皇后与穆长风二人,“皇后娘娘,太子,此事未免还是太过草率了吧?毕竟这带兵可不比养花斗蛐蛐,是闹着玩儿的,太子从未上过战场,未免经验不足,忽然要带五十万士兵,实为不妥,还请陛下三思!” 皇后一看,萧淑妃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同她作对? 气得头冒青烟,偏偏还要皮笑肉不笑的。 “萧淑妃此言差矣,我儿熟读兵书……” “诶!母后,萧淑妃,你们先不要吵了!”穆长风忽然打断两人的争论。 朝着东陵皇看去。 “父皇,儿臣不要什么五十万大军,儿臣……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哦?你有什么不情之请?”东陵皇等着他说出更无耻的话来。 穆长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旁边独自坐着喝酒的凤纸鸢。 “父皇,儿臣昨夜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放不下纸鸢妹妹,毕竟儿臣同她从小的情分,又有十年的婚约,纵使她长得丑了些,可到底是相爷的嫡亲孙女儿,还是个演算天才,也算是配得上儿臣,不如父皇就将纸鸢许配给儿臣做侧妃吧?” 呕。 龙馨在一旁都快听吐了。 偏偏现在不是凤纸鸢的身份,只能绷住。 绮雯听到穆长风这么无耻又自作多情的话,也差点绷不住开骂。 可一想到之前主上吩咐自己的,谨言慎行,防止暴露。 索性现在主上就在自己对面,一切,等她来定夺就好了。 之前那些钦佩于凤纸鸢演算天分的男子们。 此刻都纷纷疑惑道。 “哎,真是可惜了,纵使有着惊世才华,可到底长得太丑,只有做侧妃的份儿。” “是啊,本来凭借她相爷嫡孙女的身份,哪儿轮得到凤雪晴做正妃?” “不过到底是太子的侧妃,想必她也是愿意的吧?”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凤纸鸢,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答案。 可凤纸鸢却是事不关己般的依旧在喝酒? 甚至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东陵皇失望的看着这个儿子,亏他也有脸说出这种话? 别说是侧妃了,就算是给他这个太子做正妃,太子也不配! 可……到底这小妮子,从小就喜欢太子,现在也没表态,万一她乐意,他强行拆散,岂不是叫她伤心? 不如先看看纸鸢的意思,她要是不愿意,再回绝太子也不迟。 穆长风见父皇不说话,还当是他默许了。 兴奋的看向凤纸鸢,“纸鸢!你愿意给本宫做侧妃吗?” 没等凤纸鸢开口。 旁边忽然传来甄月容冷冷的声音。 “与其给人做侧妃?不如给本宫做太子妃吧!纸鸢,你若是嫁给本宫,本宫一定善待你!” 第44章:抢手的新娘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我耳朵没听错吧?这话居然是从甄太子口中说出来的?” “做天越太子的太子妃?就她?一个丑女?” “虽然凤纸鸢的才情不错,但嫁给甄太子这么优秀的男子?实在有些……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纵使之前大伙儿都还觉得凤纸鸢的演算能力不错,是个人才。 但若是嫁给甄月容? 到底还是不够格。 甄月容这样的天之骄子,只有世间最美的公主,才能配得上! 没等大家惊诧的嘴巴合起来。 旁边的穆寒潇忽然上前一步,怒视甄月容。 “纸鸢乃是我东陵的相府嫡女,还轮不到一个外人迎娶?要娶……也是本王娶!” 说罢,穆寒潇陡然看向凤纸鸢。 “纸鸢,嫁给本王!本王定护你一世无虞!” 惊! 这才大家的下巴不仅没合起来,甚至都掉到地上了。 这两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两人都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并且身份尊贵,居然为了一个凤纸鸢争的面红耳赤? 甄月容身边的护卫都坐不住了。 插嘴道,“殿下!切莫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冲动啊!” 穆寒潇身边的手下也关切道。 “王爷,属下知道您从小喜欢和甄太子争东西,但这丑东西……不争也罢啊!” “闭嘴!”穆寒潇大手一挥,一掌就将他拍到了后面,重重的摔在地上。 “敢说本王未来的王妃是丑东西?你以后不用在本王身边当职了!” “本王!”那护卫不可置信。 “拖下去!” 眼看情况发展到了一个不可控制的局面,东陵皇也懵了。 穆长风胡闹也便罢了。 怎么甄太子和寒潇也跟着添乱呢? 穆长风此刻急了,指着二人骂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故意抢我的东西是不是?你!甄月容,昨天抢了我的猎物就罢了,今日还要抢我的女人?” 甄月容冷哼一声,紫色的冰眸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穆长风,请注意你的措辞!纸鸢是人,不是什么东西!” 穆长风被甄月容骇人的气势吓了一跳,随即又将矛头指向了穆寒潇。 “穆寒潇!你从小就和我争!如今纸鸢是我未婚妻,何时轮得到你来插手?” 穆寒潇说话更是毫不留情。 “因为大哥不配!大哥为何在纸鸢还未表现出演算才能之前,坚定不移的选她做太子妃呢?为何明明知道自己同她有婚约,还和她的妹妹珠联璧合?为何在选了她妹妹之后,还无耻的想要纸鸢做你的侧妃?大哥的脸面真是越来越大了!” “就是!”甄月容难得附和穆寒潇一句。 刚说完他自己也诧异了,尴尬的看了穆寒潇一眼。 随即两人又别过头去,同时看向凤纸鸢。 “纸鸢,你到底选谁?” 穆长风也急迫的,“纸鸢妹妹,你从小不都是喜欢本宫的吗?做本宫的侧妃吧!” “做本宫的正妃!” “做本王的妻子!” 三人为了凤纸鸢争得不可开交。 众贵女……? 三位美男这口味? 这眼睛?是长了鸡眼了吧? 瞅了瞅旁边的龙馨。 明明龙馨姑娘才是在场最美的女孩,三位最优秀的男子,居然还都选丑女凤纸鸢? 究竟为什么? 恩?为毛? 绮雯看事态不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向龙馨。 龙馨轻轻朝她比了一个手语。 绮雯了然点头。 随即缓缓站起身来。 先是朝着三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淡笑道。 “多谢各位的抬爱了,只是……只是纸鸢现如今还不想成婚,还想多陪爷爷几年,所以……纸鸢谁都不答应。” 嘶。 凤纸鸢的话音刚落。 现场陡然响起一阵不可置信的抽气声。 撞邪了,今日出门一定是撞邪了。 不然怎么可能碰到这么邪门的事情? 三美男争一个丑女,丑女到头来居然还不答应? 就连东陵皇也压抑的张了张嘴吧。 询问道,“纸鸢,你确定?” “纸鸢确定。” 说着,凤纸鸢转身,朝着之前挂在身后的那副画走去。 将那幅画抬了起来。 随即将画上一层薄薄的薄膜掀开。 随后。 画上立马有一阵清香散出,周围七彩的蝴蝶,也都瞬间围了上来。 将之前那些黑点以外的透明部分全部填满…… 而之前那些丑陋的黑点,也因为空气对画纸的氧化,开始变幻颜色,黑点与黑点之间连成一线。 组成了一名秀丽美艳的粉裳女子。 那些蝴蝶围在她的身旁。 形成了一副女子捕蝶的美图。 图案精美,蝴蝶真实立体,香气四溢。 再加上这一系列玄妙的变化,一副不堪入目的黑点画,瞬间变成了没人扑蝶的美景图。 直叫人叹为观止。 纷纷赞美。 “妙,实在是妙啊!刚开始看凤大小姐的这幅画,还以为是故意的衬托自己的姐姐呢?没想到别有洞天啊!” “是啊,如此精妙的画作,我也还是第一次见,用真实的蝴蝶来做画,也亏得凤大小姐才想得出。” 一旁的凤雪晴也是一惊! 这小贱人! 原来从一开始就在设计她。 根本就不是为了衬托她帮她,却都是为了侮辱她,抬高她自己! 可恶,可恨! 凤雪晴对凤纸鸢的恨愈发浓烈。 东陵皇看到这幅画作,更是惊讶的脸色惨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画中的女子……已经在他心里埋藏二十几年了,凤纸鸢怎么会?知道她的模样…… ‘凤纸鸢’按照主子的手势,指着那副画作解释道。 “陛下,纸鸢献上这样一幅画作,一方面是觉得有趣,另外一方面,也表达了纸鸢的心意。” “哦?一幅画能看出你什么心意?”萧淑妃在一旁泼冷水。 ‘凤纸鸢’淡笑了一声,随即含情脉脉的指着那副画作,“臣女就好比这画中原先的黑点,一眼看去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丑陋无比,可那是因为世人还没有撕开那层薄膜,薄膜后面,便是属于臣女自己的内在美,画中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扇子上画着一对鸳鸯在幸福的戏水,体现了臣女的爱情观,臣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能够发现臣女内在美,并且一生一代一双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小鸳鸯。” 第45章:尘封的往事 此言一出,方才还在信誓旦旦说要娶凤纸鸢的甄月容陡然一震。 一生一代一双人? 世间真有这样的爱情吗? 这不是平民娶不起妾侍才不得已选择的夫妻模式吗? 历代的帝王将相,哪个不是妻妾成群? 女人,金钱,权势,这些都是用来标榜加码男人价值的东西。 是男人引以为豪的筹码。 而现在,凤纸鸢居然说?一生一代一双人? 他做得到吗? 不,很明显,他做不到,他是天越未来的帝王,为了以后皇室能够更好的选出最优秀的太子,他必须多开枝散叶,生很多的皇子,从中选出最优秀的,来继承大统。 一如父皇当初选他一般。 万一他的皇后生了一个傻子,难道也要这个傻子继承天下吗? 所以,凤纸鸢想要的爱情,他给不起。 原本他也想着,凤纸鸢这样有趣的女人,娶回去做正妃压制其他小妾最为合适。 因为漂亮的女花瓶千千万万,他能得到的也数不胜数。 但聪明的贤内助,只能有一个,他选择了凤纸鸢。 而此刻,他沉默了。 穆长风也露出嫌弃的眼神,似乎在说:凤纸鸢,让你做侧妃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现在居然还提出这般无理取闹的要求来?一生一代一双人,当你自己是天仙啊?敢提出这种要求? 四周的那些公子哥儿们,也都开始对凤纸鸢发出了嘲笑声。 且不说她长得如何,有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在天启大陆,但凡有点地位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娶不上妾侍的男人,只会被说没本事,穷,他们可不想做这样的男人,被人说道。 凤雪晴眼里更是露出了得意的光芒,心想这下子好了,本来三块肥肉都到她嘴边了,这会儿,‘忽’的一下,全没了! 反倒是东陵皇和穆寒潇两人,看着凤纸鸢的眼神,居然过分的炙热。 那画中的女子,像极了东陵皇微服私访遇到过的女人,也像极了……穆寒潇的生母。 那个女人,曾经就对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一生一代一双人。 那个时候,白月还不知道他是落难的东陵皇,一国之主,那个时候,他们归隐田园,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可那一切,都从她知道他是东陵皇的时候土崩瓦解…… 他原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攀附最有权势的男人。 月儿知道他是帝王,定会欣喜若狂。 可她没有……她反而伤心欲绝,说他欺骗于她,要他清空后宫三千佳丽。 他与她大吵了一顿。 原以为她冷静过后会接受的。 可没想到? 第二天等来的,却是她冰冷的一具尸体…… 月儿自杀了,永远的离开了他,离开了他这个曾经许诺他只要她一人的负心汉。 而潇儿现在之所以老是同他不亲近,对他耿耿于怀,也是因为他生母白月的事情。 东陵皇扬了扬头,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在这种场合落泪。 他兴奋的朝着侍卫喊道,“快,快,快将那幅画呈上来,这是朕几十年来,收到过最喜欢的礼物了!” 凤雪晴瞳孔一缩,怎么回事? 最喜欢的礼物?之前她送的刺绣被贬得一无是处,而现在凤纸鸢的礼物被奉若珍宝? 这小妮子一月前是如何想到这么多反转的计谋来构陷她的? 这他娘的也藏得太深了吧! 东陵皇接过这幅画,捧在手里细细的打量,几乎移不开眼睛。 旁边的皇后和萧淑妃都对视了一眼。 这是当年的那个野女人……是穆寒潇这个野种的娘亲。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原想着皇上已经忘了她,没料到皇上还是那么爱她! 尽管她已经死了! 她们活着的人,连一个死去的女人都比不过! 可不是嘛? 她在最美丽的年华死去,留给东陵皇的,永远是最美的那一刻,而她们?纵使陪伴了他几十年。 到头来容颜凋零,年华易逝,只剩下一副衰老的黄脸婆模样,她们永远都比不过白月那贱人! 两人气得瑟瑟发抖,可偏偏此刻又不能发作,只能将恨意憋了回去。 忽然这时。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穆寒潇陡然站出一步! 直接拉住了凤纸鸢的手! 目光有深沉的炙热,冰蓝色的眸子宛若星辰大海,身后的阳光耀眼金黄,将他高大的身影描摹的愈发挺拔。 他坚定的,一字一顿的,“一辈子只待一人好?没错了,你,就是我穆寒潇要找的女人!” 他没有用本王,也没有说凤纸鸢的名字。 他和他母亲一样,只想一辈子找一个一心一意的女人来陪伴自己。 父皇后宫三千佳丽,可又有谁是一心一意对他的呢? 除了他的生母,别无他人! 可却是父皇,生生逼死了他的母亲! 所以,他发誓今生,也只选一个他最爱的女人,厮守一生,完成他母亲的祈愿。 而眼前的凤纸鸢? 正是他想要的! 绮雯一愣!冰冷的眸子都似乎染上了温度。 莫王真的那么喜欢她家主上吗? 若是莫王真的能一生只爱她家主上一人?绮雯迟疑的……缓缓看向了穆寒潇对面的龙馨,带着询问的眼神? 恩?主上,你这会儿什么意思?到底要不要接受? 龙馨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唇边的笑意越是愈发深了。 没想到百花丛中长大了的莫王爷,居然也会和她一样的思想。 这一点倒是难得。 只是……他们毕竟也才见过两次而已。 喜欢都谈不上,更不要说爱了,故而,凤纸鸢现在也不可能就这么答应他。 不过…… 凭着他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这一点,她倒是可是酌情给他考虑加个十分! 说不定啊……等他什么时候能在她心里一百分了,凤纸鸢倒也真的从了他! 绮雯收到主上的命令,虽有些遗憾,但还是坚定的挣脱莫王的手,礼貌的回绝道。 “莫王爷,实在是对不起,纸鸢现在真的只想先侍候爷爷,婚姻的事情……这两年暂不做打算。” 惊! 众人感觉这两天已经惊了无数次了,再惊就要头皮发麻了。 现在也只能将凤纸鸢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珍惜,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第46章:凤纸鸢也有碰钉子的时候 原以为堂堂东陵的战神莫王爷被三番五次的拒绝,定会恼羞成怒。 可? 穆寒潇此刻也只是轻轻松开凤纸鸢。 随后礼貌的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风轻云淡的笑道。 “没关系,珍贵的东西,自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能不费吹灰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的东西,也便算不上什么珍贵了,纸鸢,你且等着吧,总有你对我心动的一天。”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穆寒潇陡然眼神一偏,看了看他身后的龙馨…… 龙馨心里一个咯噔…… 这什么意思? 忽然看她做什么? 难道……他已经看出来了? 穆寒潇重新回到座位上,开始同大家伙儿喝酒说话,似乎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变得沮丧。 反而是更加开心了。 推杯换盏之间,已然喝了两大坛子酒。 他当然高兴了!寻寻觅觅了十八年,他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孩,这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啊! 别说两坛子酒了! 就算是十坛,他也愿意喝! 龙馨坐下来,也一直漫不经心的吃着东西,一边想着方才穆寒潇说的话,还有他那炽热的眼神? 这个男人,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若他也是那样的至情至性,她不妨? 先和他做一个朋友? 凤纸鸢想来是一个想到就要去做的人,既然人家穆寒潇都表白那么多次了,她也不是扭捏的人。 咳咳,该试探啊,还是得试探。 这会儿都已经是秋围的最后一天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要打道回府。 届时便很难再接触到穆寒潇。 拿起手中的杯子,缓缓朝着穆寒潇走去。 精致美丽的脸蛋,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 从她动身的那一刻起,不知有多少双男人的眼睛跟着她打转转? 看她走到穆寒潇身旁,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美女还是喜欢有权有势的帅哥,呜呜,他们没机会了。 龙馨落落大方,朝着穆寒潇举杯,“莫王殿下,龙馨敬你一杯?” 穆寒潇缓缓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龙馨一眼,随即居然吐血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不熟。” “…………”龙馨。 瓦特? 这小子说啥? 他居然拒绝了她?连赏脸喝杯酒都不行吗? 这丫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从来没被拒绝过的凤纸鸢差点当场暴走。 但为了形象,她还是忍住,耐着性子,“哦?不熟啊……行,那咱们就先来熟悉熟悉!” 说着,居然好不知羞的,一把推开穆寒潇身边的人。 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坐在了穆寒潇身旁。 周围的人瞬间眼神暧昧的看了过来。 有看头。 实在是有看头。 穆寒潇对丑女凤纸鸢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对大美人龙馨却是如此冷漠? 和甄月容两人都是瞎了眼的。 穆寒潇懒洋洋的别过眼去,“要怎么个熟悉法?” “很简单啊,划拳,输了的喝酒。” 穆寒潇缓缓的摇了摇头,“无趣,甚是无趣,本王不愿意,龙馨姑娘还是走吧,你占着我朋友的座位了。” 说着还饶有深意的看着她所坐的地盘。 哎呀! 龙馨炸毛了。 美色当前?这家伙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想让她出丑?! 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龙馨不仅没走,还往前凑了凑,挑衅道,“莫王殿下说小女子的提议无趣,不如你倒是说说,哪个游戏有趣?” “有趣的事情得跟有趣的人做,跟自己无趣的人做再多有趣的事情也味同嚼蜡。” “emmmmm…………”她忍! 她先是狠狠的盯了穆寒潇十秒。 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莫王殿下这话会不会说的太早了?你觉得我现在无趣,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了,说不定还巴着找我玩儿呢!” 她还不信了! 一个穆寒潇,她还搞不定? “哦?龙馨姑娘是想表演什么才艺来证明自己有趣吗?”穆寒潇挑眉那漫不经心的动作和态度,真是让凤纸鸢恨不得立马上前挠他几下! 哼! 看来,是时候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不就是才艺吗? 她凤纸鸢别的没有,说起才艺,那可是十八般才艺,样样精通! “可以!”龙馨抖了抖裙角站起身来。 “那龙馨这就献丑了!” 说罢,龙馨站起身来,卷起两边的袖子,露出两条皓臂。 冲着穆寒潇意味深长的一笑,“嘿嘿!其实小女子最擅长的,便是按摩!莫王殿下这便来试试吧!” 噗! 在场之人无不喷酒喷饭。 这算什么才艺? 想不到长的那么漂亮的龙馨姑娘,才艺居然这么低俗? 看她起来抖裙摆他们还以为龙馨要跳舞呢? 没想到居然是下三流的按摩。 穆长风见状急了眼,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对老三做那么低俗的事情? “龙馨!不要胡闹!” 然而此刻凤纸鸢已经被愤怒冲昏了脑袋,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双手一伸!猛地按在穆寒潇肩膀上,低喝道,“分筋错骨手!” 对! 她才不会真的给穆寒潇做什么按摩呢? 她现在很生气!小火山已经喷发了! 她要揍这个小子,立马就要揍! 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穆寒潇见状、眉毛微微往下一压? 什么情况? 这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吗? 没想到他的小狐狸这会儿居然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哈哈,看样子啊,是真的被他气到了。 很好,这样才有趣嘛。 穆寒潇肩头微微一低,侧过身子。 大手拦住龙馨的纤腰,拉着她的裤带往怀里一带! 顺便按住她另外一只手,柔嫩的小手在他的大手里轻轻摩挲,光滑宛若无骨,这双小手太妙了。 恩,他可以玩一辈子。 怀里的香气是那样的熟悉,叫他意乱神迷。 龙馨不甘示弱,抬起一脚,“踩碎你的脚趾!” “呵。”穆寒潇低笑了一声,他的小狐狸生起气来那么可爱啊? 看来以后得多逗逗她才是。 退后一步,龙馨踩了个空,身子更加不稳。 穆寒潇反倒松开抱着她腰的手。 “啊!”龙馨低呼一声,差点栽倒。 就在她的身子快要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 穆寒潇却是伸手一捞,将她整个人都公主抱了起来! 第47章:我甚咸,何鱼能及我也? “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凤纸鸢挣扎着。 穆寒潇却是猛地将她扔到了空中,再翻了几个身,跟玩儿似的。 凤纸鸢气急,心里:这是什么?把我当咸鱼翻吗? 我甚咸,何鱼能及我也? “啊!” 穆寒潇第三次将她扔下去之后,没有再接住,而是拉住了她的一条腿,将她三百六十度往空中轮圈! “啊啊啊,晕晕,晕死了!” 凤纸鸢在心里盘算着,不要把老娘逼急了,逼急了她可是要在这儿动手了? 因着她现在只是浮世楼弟子的身份,不能展现出太强的武功,使人生疑。 但穆寒潇这臭小子也太过分了!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 “嘭--” 穆寒潇直接将她扔到了旁边一棵大树的巨大树冠上。 吃瓜群众眼珠子差点都掉出来了,嘴角抽搐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莫王殿下不怜香惜玉也就算了,还就这么……就这么?把浮世楼的龙馨姑娘给扔了?” “对,兄弟,你没有看错,他确实是给扔了,造孽的啊,美人不知道疼惜,丑女倒是追的乐此不疲。” 穆长风更是气得半死! 龙馨可是他的女人,穆寒潇这小子居然敢对她动手? 就在他准备上前救龙馨的时候。 穆寒潇却是足尖一点,也朝着那树冠掠了过去! “都别过来,龙馨姑娘给本王按摩的甚是舒服!” “噗!”穆长风险些吐血,气煞他也! 绮雯也紧张的捏了一手的汗。 主上怎么不反击呢?! 穆寒潇落到树冠上,一把拉住龙馨的手。 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巨大的树冠遮住了两人的身影,龙馨此刻也无须隐藏自己的实力,刚打算动手。 穆寒潇却是忽的凑近她的耳朵。 语气暧昧的,“小狐狸,不是说让我做男宠的吗?怎的出来招蜂引蝶了?” “恩?”凤纸鸢一愣,随即笑道,“我可没有招蜂引蝶,怪只怪我长得太美,万众瞩目,这是美人的权利,莫王殿下可冤枉小女子了。” “哈哈哈哈……”穆寒潇朗声笑道,“小狐狸,你还是这么有趣。” “哦?”凤纸鸢眉头一挑,“殿下终于承认我有趣了?” 脸上满是胜利的嘚瑟。 为了证明自己有趣,让穆寒潇跟她喝一杯,她可是较劲了脑汁。 看她那得胜的猫儿欢似虎的模样,穆寒潇揉了揉她的脑袋。 “纸鸢,刚才为什么不答应本王的求婚。” 惊! 凤纸鸢身子一颤。 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知道了?” 穆寒潇愣了愣,随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捏起凤纸鸢的下巴,一字一顿。 “刚刚不知道,现在……本王算是确认了。” “你诳我!”凤纸鸢气急,想不到她这只老狐狸,也会有被人套话的一天。 看她凶巴巴即将打人的模样,穆寒潇拉住她的手,淡笑道。 “也不全是,我抓了碧萧。” “什么?”凤纸鸢骇然,“你居然能抓得住碧萧?碧萧招了?” 这句话才说完,凤纸鸢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碧萧的忠诚,不可置疑。 那是她从小培养的死侍,即便是刀架在碧萧的脖子上,碧萧都不可能出卖她的。 穆寒潇摇了摇头,“碧萧没有出卖你,只是……他这里不太好用。” 说着,穆寒潇还指了指凤纸鸢的脑袋,意味深长的,“就像某些人一样。” “什么!碧萧也被你这招坑了?哦!还有,你在说我蠢!” 凤纸鸢感觉自己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在穆寒潇面前,就老是被坑呢? “你把碧萧怎么了?” “你快把我的碧萧还给我!” “混蛋!你居然骗我,枉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恩将仇报。” 穆寒潇好笑的看着怀里炸毛的小东西。 原来她生起气来那么好看啊?比调戏他的时候有趣多了。 红彤彤的小嘴巴一张一合的,骂人的话就没断过。 但他听着怎么听怎么舒心。 真想尝尝那蜜唇的味道。 一掌盖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行了,本王没把碧萧怎么样,他是你的人,自然就是我的人,我是你的男宠,我自然不会对付她,放心吧,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呸!”凤纸鸢推开他的手,谁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可警告你了!不许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否则……我要你的命!我告诉你,上次我给你疗伤的时候,我可是在针水里放了慢性毒药的,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毒死你!” “我好怕哦……”说着,穆寒潇还拉着凤纸鸢的手,将她的小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让她感受自己的跳动。 “你……你干嘛?!”凤纸鸢的小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红。 下意识的躲开穆寒潇那晶亮的眼睛。 穆寒潇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 “你不会对我下毒的,放心好了,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 “哼!算你识相!”凤纸鸢挣脱穆寒潇的手,足尖一点,正打算下树冠。 穆寒潇却是把她拉了回来。 “你又干嘛?” 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鬓角发丝。 “帮你顺毛,小狐狸,你这样出去,别人还会误会我们在树冠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你!”凤纸鸢感觉自己在穆寒潇面前居然词穷了。 打掉穆寒潇的手,自己整理了一番。 从树冠上飞身而下。 重新回到了座位。 穆寒潇也紧跟其后。 见两人出来。 大伙儿果然投来探寻的目光。 尤其是穆长风,恨不得在穆寒潇脸上钻个洞。 两人回来之后,穆寒潇亲自举杯,“龙馨姑娘果然有趣,来,本王敬你一杯。”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 “有趣?怎么去了一趟树冠就有趣了?” “他们在树冠做了什么呀?看龙馨姑娘面红耳赤呼吸紊乱的,似乎刚才有大动作?” “看莫王殿下面色含春,难得笑的那么开心,似乎对刚才的按摩很满意?” 这些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过分。 凤纸鸢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只好推身体不舒服,先回去。 一说到身体不舒服,大家猜测的声音更大。 总之……哎,剪不断理还乱! 第48章:中馈之争 历时三天的秋围终于结束。 凤雪晴顶着满脸水泡,灰溜溜的回到了相府。 这一仗,她可谓是大败! 虽然结局还是争取到了太子妃的位置。 但太子对她的感情却是在这三天消磨的一干二净。 甚至于她的脸都被烫成这样了,太子都不闻不问。 不过没关系!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要的本来就不是太子的感情,而是太子妃这个身份。 有了太子妃这个身份,今后谁还敢在她面前说道她? 等东陵皇百年之后,太子登基做了新帝,那她便是未来的皇后,东陵国最尊贵的女人! 简直就是人生巅峰! 故而现在她虽然狼狈不堪,在东陵丑名远播。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美丽的心情。 这会儿她正在梳妆台前换药,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居然还能一边唱着小曲儿,乐呵的不行。 凤涟漪推门而入,进来送药。 “三姐,今日的冰蚕圣脑粥。” 看了看三姐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凤涟漪诧异的问道。 “三姐,你都这么惨了,居然还笑得出来?这份心性,非常人所能比也。” “你给我闭嘴!你个小蹄子就可劲儿的嫉妒我吧!” 凤涟漪努了努鼻子,“我才不羡慕你呢,太子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嫁过去只会受苦。” “嗒--”凤雪晴重重的砸了篦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可以滚了!” 凤涟漪无所谓的吐了吐舌头,好死不死的,在出门的时候,还加了一句。 “我觉得大姐比你好多了……” “你给我滚回来!你说什么大姐比我好?凤纸鸢那个贱人,我今儿早上回来还没来得及找她算账呢,你跟着得意什么?怎么?她才进府几天,就把你的人心给收买了?” 凤雪晴毫不留情的揪着凤涟漪的耳朵,将她扯了回来。 “疼疼疼!”凤涟漪一边挣扎,还不忘回嘴过去。 “她可没有收买我,但今天早上她去账房查了府上所有的账,拿了一大笔钱,还补发了你之前十几年苛扣我的月前,满满一大箱子呢,我今早全部搬到庄子里存着了。” “什么?!!”凤雪晴的声音陡然尖锐可怕了起来。 “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动银库!谁给她的权利!这是我和我娘掌家!她没资格动中馈的!” 看了看手里揪着的凤涟漪,“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那箱子东西我稍后再跟你算账,我现在先找凤纸鸢那贱人去!” 松开凤涟漪,凤雪晴气势冲冲的朝着凤纸鸢的檀莘小筑奔去。 凤涟漪在后面补鬼脸,“哼!那箱子东西本来就是你苛扣我的,休想我还回去!” 檀莘小筑。 “咚咚咚--咚咚咚--” 凤雪晴像个泼妇一样在凤纸鸢院门口骂道。 “小贱人,你给我出来!你给出来!” “吱呀--” 绮雯拉开门,懒洋洋的看了凤雪晴一眼。 “在外边儿鬼嚷嚷什么呢?” 凤雪晴有些迟疑的看了绮雯一眼,随即道,“你是哪里的丫头,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是我家小姐新招来的丫头,你自然不知道了。” 凤雪晴平息了一下呼吸,上下打量了绮雯一眼,“呵,还有几分姿色,就是这胆子都长到天上去了,见到本小姐不称呼三小姐,而是‘你’,还敢说本小姐在外面是鬼嚷嚷?谁给你的胆子?” “我给的胆子,怎么了?” 凤纸鸢顶着一张更为丑陋的脸走了出去。 秋围的事情让她知道自己即使那么丑了,还是有人喜欢? 为了将魅力再大限度的降低,她今日在易容的时候,又给自己眼角加了几道皱眉。 这样一看,不仅是丑了,还很老。 凤雪晴看了她,一阵倒胃口。 更想不通此前甄月容和穆寒潇为何一直争她? “丑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用银库里的钱?!” 凤纸鸢嗤笑一声,打量了凤雪晴两眼,随即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现在究竟是你丑还是我丑?” “你!”凤雪晴摸了摸自己满是水泡的脸,更是怒火中烧。 “还不都是因为你!” “扑哧--”旁边的绮雯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当初将凤雪晴的脸按在热汤里面摩擦的,可是她。 “你还敢笑?!”凤雪晴伸手就要打她。 抬起的手却是被凤纸鸢一把拦住了,一双墨黑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振振有词。 “这是我的家,我是相府的嫡长女,我是爷爷的心肝宝贝,我用我家的钱,跟你一个庶女奴婢有什么关系?你想质问我?不如等爷爷回来之后,你再问罢!” 说着,一把将凤雪晴推了出去! “你!你居然说我是奴婢?” “可不就是吗?”凤纸鸢痞痞的扶在门框上,淡笑道,“你不如去翻翻组训,姨娘生的庶女,在嫡长女面前是不是自称奴婢?” “这……”凤雪晴一时噎住了,“这……这都是几百年前的老规矩了,现在哪儿还兴这个?” “不管兴不兴吧,总之我动银库没问题,提前提醒你一声也无妨,等爷爷回来了,中馈我自然是要收回来了,哦,对了,这些年我不在,中馈的事情倒是麻烦你们母女两了,等你娘和我爷爷回来之后,我定会给你们一处宅子作为奖赏的,到时候,你们要是乐意,也可以搬出去住。” “搬出去?!”凤雪晴听到这三个字,如临大敌。 哆哆嗦嗦的指着凤纸鸢,“你居然敢让我们搬出去?你胆子也太大了!” “我胆子大?”凤纸鸢的眼神陡然凶狠起来,“我胆子能有你和你娘胆子大?我弟弟这十年在相府是怎么过的?我弟弟为什么会被欺负到天元寺了?我弟弟的腿为什么会被打断?我弟弟现在为什么了无音讯?我都还没好好问问你们娘俩呢?你们还敢质问我过分?!” 凤纸鸢一字一句,步步紧逼,一直将凤雪晴逼到外面的小池塘边,凤雪晴都不知道。 凤纸鸢轻轻伸出手指。 一戳。 直接将她推到了冰冷的池塘中。 “啊!”凤雪晴惊呼一声,狼狈的从池塘中爬出来,幸好池塘水不深,不然得被淹死了。 “我……我……不是的,不是的,你弟弟是天煞孤星,我们不将他送走,相府会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 第49章:出发南浩 “我弟弟是天煞孤星?”凤纸鸢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微眯的眼睛冰寒彻骨,那张丑陋的脸因面目扭曲而更加可怕。 “我弟弟要是天煞孤星……”凤纸鸢原本打算好好和凤雪晴理论一番的,但一想到? 和这样的人理论岂不是白费口水? 于是! 猛地破口大骂,“我弟弟要是天煞孤星,那你就是扫把星!丧门星!灾星!祸星!贪狼星!狗尾巴星!滚你妈星!” “咚--”的一声,又重重的将凤雪晴扔到了冰冷的池塘里。 旁边的绮雯还从来没有见过主上这般模样? 吓得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 主上在她心中一直都是美丽大方,武功盖世,高傲冷漠的。 自从回到了相府,变得其丑无比也就不说了,现在居然还能学菜市场大妈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满天飞。 实在是颠覆了主上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凤纸鸢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没办法,她也不想没形象的。 只是这凤雪晴太可恨了,一想到心爱的弟弟双腿废了,现在还不知所踪,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揪着疼。 看着池塘里狼狈无比的凤雪晴。 冷笑道,“识趣的,快点告诉我弟弟在哪儿?要不然,以后还有你好受的呢!别忘了,我也才回来一个月,好戏还在后面呢,以后保管你看到我掉头就跑!” 凤雪晴这下子对凤纸鸢的话不可置否了。 方才她还想着要来教训凤纸鸢。 可是直到此刻,她才发现? 跟凤纸鸢这样又有心计,又不顾脸面的人斗,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下次见到她,可真得绕着点儿走。 这短短几天,就让她声名狼藉,容貌尽毁,这会儿还任意打骂她,她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流着眼泪嘶吼着,“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凤程熠现在在哪儿?他被送到乡下之后,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你胡说!人是你们送走的,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哪儿?”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发誓!我发誓!以后你要是发现我骗你,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凤程熠消失了,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哼!”凤纸鸢狠狠的甩开凤雪晴,“希望你没有骗我,要不然……下一次……” 说着,凤纸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凤雪晴下体猛的一阵温热。 她……她居然吓得在池塘里尿裤子了。 凤纸鸢再没有心情在这儿和凤雪晴浪费时间,叫上绮雯,“绮雯,走!” “是!小姐!” 凤纸鸢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教训凤雪晴的事情,等回来再说。 凤纸鸢走了之后,凤雪晴痛苦的蹲在池塘里大哭。 感叹怎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就从天上的白天鹅变成了池塘里的丑小鸭了? 明明她以前是那样的风光。 一想到刚才凤纸鸢那个抹脖子的动作,她更是毛骨悚然。 慌乱的抹着脸上的泥水,“不、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任人摆布,说不定凤纸鸢找不到凤程熠,会真的恼羞成怒杀了我的,娘,对了,娘亲!娘亲主意那么多,她一定有办法的,还有半个月娘亲就要回来了,这段时间我得卧薪尝胆,一切还得等娘亲回来再说!” 打定了主意,凤雪晴擦了擦眼泪,便从小池塘里爬了出来。 这时候她旁边的绿儿丫鬟才敢上前搀扶,将她拖了回去。 凤纸鸢出去之后,先是去和相府名下十大商铺的老板打招呼,让他们交出账簿,交由绮雯带去牡丹行排查,并且警告他们在这半个月内,不许给凤雪晴母女一分钱! 否则,他们也不用干了。 全炎京城的人自从秋围结束后,都得知了凤大小姐乃是炎京城第一恶女的名头,并且她在三位殿下心目中地位不凡,得罪了她,就相当于同时开罪了三位殿下,哪儿敢不从? 之后凤纸鸢回到了凌霄殿,带上了几名贴身的死侍,便换回龙馨的装扮,登门太子府。 名帖才刚一递上。 立马就有人来开门迎接龙馨一行人。 穆长风稍微装扮了一番,废了不少时间。 龙馨差不多在客厅喝了一壶茶,他才姗姗来迟。 龙馨挑眉,看了看他那还惺忪的睡眼,调笑道,“怎么?太子殿下才起床啊?这太阳都快落山了。” “龙馨妹妹说笑了,这太阳明明才刚起来,本宫早已晨起练了好一阵子的武了。” 龙馨斜睨了他一眼,懒得说破。 将一个锦囊扔到穆长风怀里,正色道,“行了,快走吧,你不急,我都急了,去南浩国的马车已经就绪,虽说黑火开道只需一夜,修缮也只需六天,但加上这来回的行程还有商讨细节的时间,少不了半个月,即刻启程!” “诶,龙馨姑娘!”穆长风接过那香囊,凑在鼻尖猥琐的闻了闻,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那上面还有龙馨姑娘的香气。 当即跟着她走了出去。 一边走还一边问她,“龙馨姑娘,你……你送本宫这香囊,是算定情信物吗?” “恩?”凤纸鸢很想回头给他一巴掌,问他谁给他的脸? 但还是温和道,“殿下误会了,这香囊中是黄香楝粉,南浩国湿热,这东西是用来止痒、驱蚊、清凉、防晒的。” “额……哦……这样啊。” 穆长风感觉脸疼。 一行人即刻出发,带的人并不多。 御林军只有一百,凌霄殿的人更是只有十五。 但凌霄殿来的个个都是凌霄部下魅影宗的金牌杀手。 想动他们?估计南浩小国所以高手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故而穆长风也十分放心。 运送着五吨的黑火,朝着南浩而去。 剩下的五吨,留在东陵,让范荣林大将军指挥开火。 一路上风景不少,穆长风时常想要停下来驻足观赏,都被龙馨制止了。 这废物,都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究竟是救灾,还是游山玩水? 快马加鞭了三天,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南浩皇都。 由于穆长风和南浩帝之前就见过面。 故而城门校尉很快放行。 南浩帝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命礼部准备好美酒佳肴,舞姬杂耍,来接待二人。 第50章:木炎九公主 南浩皇帝是一个年过六十的小老头,看起来和蔼可亲。 虽为帝王,但在穆长风和龙馨的面前,却是卑躬屈膝,阿谀谄媚。 看来是小国势微,常年的自卑造就的。 “二位远道而来,朕有失远迎,实在是失敬,朕已经准备好了美酒佳肴还有美人为两位接风洗尘……” “不必了!” 南浩帝的话都还没有说完,龙馨就打断了他的话。 将身上的披风一放,立马吩咐身边的侍卫,“笔墨纸砚。” 转头看向南浩帝,皮笑肉不笑,“陛下,正事要紧。” “哦,对对对,正事要紧,来人啊,笔墨伺候!” 穆长风刚准备落座休息,吃点东西,看点歌舞啥的,看龙馨那么雷厉风行,当即也不敢耽搁,立马同他们坐下,商讨大事。 龙馨讲话头头是道,有条有理,对着图纸挥斥方遒,其中对于建筑方面的知识,可谓是炉火纯青。 很多难以察觉的细节,在她眼里都无所遁形。 之前穆长风虽然来和南浩帝商讨过合作的事情,但真正对于水利和建筑工程方面的事情,却是没有涉及过。 他们料想这应当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可真的实际操作起来,才知道有多么麻烦,其中存在多少隐患? 幸亏有了龙馨这个聪明的军师,要不然很可能这次的计划一团糟,能不能完成还是一回事呢。 就在图纸设计完毕,人员也准备就绪,开始要动工的时候。 却迎来了木炎国的九公主来访? 龙馨挑眉,淡笑道,“好巧啊,早不来晚不来,你们的邻国偏偏这个时候来做客?” 南浩帝也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这……先迎进来再说罢。” 转头看向穆长风,“殿下,这……你说这九公主来干嘛?” 穆长风愕然,“你问我我问谁?” 龙馨意味深长的放下狼毫,“还能干嘛?来做监工的呗?” 东陵和南浩,南浩和木炎,都是邻国。 而夹在中间的南浩,一直不被两国重视。 它国力甚微,不足为道。 土地贫瘠,也无争夺的价值。 这么多年来,三国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东陵却突然和南浩合作,木炎也不得不警惕起来。 尤其是这次监工的乃是东陵凌霄殿的人,他们更不得不提防。 让太子贤臣来访态度过于僵硬,让小公主前来拜访,倒是说得过去。 不过区区一个小公主,能掀起什么风浪? 并且东陵也只是来治水的,并无大动作。 木炎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开罪东陵。 故而木炎九公主也就是来当个监工而已的。 南浩和东陵的计划如期进行。 并没有因为木炎的九公主而耽误。 从那什么九公主来,到开工运送黑火,龙馨都懒得去看她一眼。 反倒是穆长风那个花花肠子? 就想看看人家木炎的九公主漂不漂亮,老早就脱身跑了个没影儿。 回来之后还嘚瑟的朝龙馨说,啥啥啥,可爱是可爱,就是没你好看之类的话。 给凤纸鸢气得。 这要是真的奉旨和他完婚?这样的臭男人,能活生生气死她。 幸亏现在把这坨牛粪扔给凤雪晴了,可喜可贺。 黑火已然就绪,龙馨来南浩的第一天,就必须打响这一炮! 这边的炮响了,东陵那边范将军听到之后,也会按照此前她画的图纸点燃黑火。 看着眼前一串串连绵不绝的黑火。 还有一排排整装待发,表情肃穆的士兵。 龙馨抬手,命令道。 “上马车!急速往十里之外的平都赶!” 那些士兵转过头来面面相觑。 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小将疑惑道。 “龙馨姑娘……这……黑火都已然准备就绪了,为何还要退回十多里以外的平都?” 龙馨不耐烦的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解释,语气冷冷的,“我只希望在一个时辰之后,在十公里以外的平都看到你。” 她久居高位,在凌霄殿做了那么多年的殿主,随便一个眼神,就带着无比的凌厉和霸气。 那个小将居然身形一凛,下意识的避开眼睛,这眼神比他们主帅还有魄力啊! “是!龙馨姑娘!” 龙馨淡淡的垂下眼眸,“出发!立刻!” 她做殿主那么多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难道还要一个小将来指手画脚? 平日里四部的人只用遵行她的意思就可以了,哪会问为什么? 不是她不近人情,只是习惯了为她独尊。 她话音落下。 两万人的部队,立马随着她调转马头! 朝着十多公里外的平都而去。 两个时辰后,都差不多已经是辰时了。 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天亮。 此刻天边已然泛起了青灰,像是池塘落了狼毫,晕开一片,宛若一副淡雅的水墨画。 龙馨为了方便指挥,身上穿着银色的男装铠甲。 右手手持长剑,猛的往上一挥! “爆!” 一声令下。 那负责三点爆破的士兵,立马点燃手里的引火线! 引火线距离黑火十多公里的距离,自然不能就这样拉过来。 避免引火线在中途被风吹灭,被水打湿。 之前已经用竹筒将引火线包裹了起来,连绵成了十多公里的竹管。 引火线一点燃,就立刻向前引爆! 旁边的士兵有些紧张的捂住了耳朵。 龙馨却是笑道,“行了,都在附近开始搭建帐篷,准备休息吧。” “啊?”之前那小将一脸懵逼。 “龙馨姑娘,这……这马上就要爆了,怎能休息呢?” 龙馨翻身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必紧张,这引火线要烧到黑火面前,得需整整两个时辰,所以你们可以稍事休息,并且这开山可不能一次性把黑火全部点了,为了爆破精准,必须分为三次,每一次爆破,都要先命人去将坍塌的石块搬走,才能继续爆破,所以你们就在此扎营,随时等候待命就行了。” 那小将还是一脸懵逼,抓了抓头,也便命令手底下的人开始扎营。 古代的一个时辰,相当于现代两个小时,这黑火十几公里的距离,怎么说也要四个小时才能爆破。 穆长风焦灼的上前。 “龙馨啊,这引火线怎么才燃烧的那么慢?能不能快一点啊?” 第51章:黑火的威力 龙馨斜睨了他一眼,看公主的时候都没见这么积极? 狗屁也不懂就知道瞎嚷嚷。 “这一批黑火的引火线,神兵阁已经让它的燃烧速度增快了一百倍了,殿下若是不喜欢,不如自己改造?” 看着龙馨那满是戏谑的眼神,穆长风吓得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哈哈,本宫也就这么随便一说。” 龙馨不再跟他啰嗦,寻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继续看手中的图纸,检查有没有错漏的地方。 这平常的导火线,都是0.8厘米每秒,十公里的距离,大概要整整四十八小时,也就是两天的时间才能点燃黑火。 眼下时间紧迫,自然不可能烧个导火线都烧两天。 所以凤纸鸢早已将导火线尽全力改造了。 速度增加了一百倍有余。 如此,差不多一秒有八分米的距离,十多公里的路程,才缩短成了四个小时。 忙碌了一夜,大伙儿也需要休息整顿。 四个小时之后,又是高强度的体力活儿,得养精蓄锐才行。 帐篷很快就搭建完毕。 凤纸鸢住在最中央的王帐。 王帐一共有三个。 分别是南浩帝,凤纸鸢,还有穆长风的。 旁边也没甚戒备,南浩这种小国,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刺杀。 眼下这两万士兵,已然是南浩一半的国力。 南浩加上侍卫宫女,总共也就五万余人。 全国也不过二十几万人。 小的可怜。 相当于每四人中,就有一人进宫为职。 南浩帝权势不大,威望也不见得有多高。 平日里跟部下相处也比较随和。 故而整个军队上上下下,风气都比较懒散。 但一到了凤纸鸢这儿,她就必须要求他们遵行她的铁桶军令! 这几天已经有几个想蒙混过关,性格拖沓的小兵,被凤纸鸢打了个半死,扔回乡下去了。 故而她在军中的威望,居然比南浩帝还高上几分。 帐篷搭建好之后,凤纸鸢也放下了手中的图纸。 让易容的碧萧和绮雯守在一旁。 开始小休了起来。 两个时辰之后。 叫醒大家的。 是铺天盖地,撼动山河的爆破声! 地面本来就是比空气更为快速的介质。 远远的,一行人还在睡梦中。 猛地一阵地动山摇! 紧接着连绵不绝的轰鸣声炸响而来! “轰轰轰轰轰--” 强烈的震荡使得一些尚且还谁的迷糊的小士兵惊惶大喊。 “救命啊!地震了地震了!快跑啊!救命啊!” 一边喊着,一边朝着帐篷外跑。 凤纸鸢刚刚起床,神清气爽的伸了一个懒腰,一把抓住那要落荒而逃的小兵。 嗤笑道,“慌什么?待会儿爆破完毕准备干活了。” “啊?”那小兵呆愣愣的转过头来。 “什么……干活?难道!难道是黑火!” 凤纸鸢在他头上重重的敲了一记,“看你这后知后觉的。” 经凤纸鸢这么一说。 旁边的其他士兵也都恍然震惊道。 “天哪!这居然是黑火的力量!” “也太恐怖了吧!” “简直不敢相信……这黑火宛若神迹啊!” “怪不得龙馨姑娘要让我们退居十多里地,站那么远都有碎石冲过来,那要是站在黑火附近,我们不得全军覆没了?” “那简直就是亡国啊……”不知是哪个大傻叉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 旁边的小将立马一拳达到了他的面门上。 让你胡说! 同时也被这话震的心惊肉跳。 这其实话丑理真。 南浩国总共那么大点儿人,军队加起来从四万人,这会儿已经了到了一半,要是龙馨姑娘想要对他们不利。 随便哄骗他们,用黑火就能瞬间杀了他们两万余人! 实力之恐怖! 简直叫人心惊胆战。 这么强大的东陵,说是要和南浩合作? 不如说是来南浩施恩的。 所以说,东陵想要亡他们南浩,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场南浩的士兵虽然之前就对东陵的黑火有所耳闻,但完全想不到这黑火的威力居然如斯恐怖,已然完全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力。 此刻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轰轰轰--”无数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即便隔着十几公里,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几朵爆炸的蘑菇云,但黑火的巨大威力仍然将一些飞沙走石炸到他们身上。 索性经过了那么长的距离,这些碎小的石子根本没有了什么威力,打在身上不痛不痒。 远在二十里外南浩皇宫的木炎九公主。 原本一觉好梦,睡得正香,猛然整个王宫都开始摇晃了起来,天边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将她从睡梦中震醒。 “啊啊!发生了什么?外面怎么了?是不是地震了?是不是地震了?本公主太倒霉了,太倒霉了,早就跟王兄说不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下子好了,我金枝玉叶要葬送在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国家了!” 吴菲儿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嘤嘤嘤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外面的宫女听到了,连忙想要进去安抚九公主的情绪,却被旁边另外一名宫女拉住了。 “你进去干什么呀?让她多哭会儿!省的她一天大呼小叫的,还说我们南浩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另外一名宫女唯唯诺诺,紧扣着眉不安的,“可她是木炎的九公主诶,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她金枝玉叶的,吓坏了可怎么办?” “诶?你这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啊!这什么九公主的也太狂傲了,平时我们伺候她稍有不慎就要被打骂,这小魔女仗着自己出身高贵不把我们当人看,你也自甘堕落啊!要我说,就让她再哭会儿,好让我解解气!” 另外那名小宫女是个没主见的,听同伴这么说想起这段时间在吴菲儿身上受的气,也被蒙住嘴巴跟着旁边的宫女躲在了柱子后面。 吴菲儿在里面吓得半死,急急忙忙的穿上了衣服,鞋子都只套了一只就跑了出来。 一边跑还一边嚷嚷,“来人啊!来人啊!快送本公主回去,快点!” 直到吴菲儿跑出去。 两名宫女才从石阶下方的大柱子后面跑出来。 “公主殿下不必惊慌,是平都那边在开山。” “是啊,只是黑火,不是地震,公主殿下请放心,没事的。” 第52章:龙傲天 虽然皇都距离平都黑火爆炸点三十多公里,但震感依旧非常明显,吴菲儿才会以为是地震。 这会儿听那两个小宫女说什么黑火的,这才若有所思的。 “黑火?居然是哥哥说的黑火?黑火的威力那么大吗?地动山摇的!” 此次她之所以会来,就是木炎国的小皇帝,她的胞兄让她来看看这黑火究竟有多厉害?东陵传说中的天选之女,紫薇星圣的龙馨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没有传说中吹的那么玄乎。 不过她打心底里觉得那什么龙馨的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而已,全天下最厉害的只有她哥哥,故而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对那黑火的也不甚关心,早就把哥哥的叮嘱抛在了脑后。 来南浩国只当是去乡下休假。 可没想到这黑火的威力居然如此厉害?! “有趣,有趣!”吴菲儿陡然拍着小手开心的跳了起来,揪着两个小宫女的耳朵骂道。 “哼!好你们两个小贱蹄子,有那么好玩的事情居然不叫我?也不提前告诉我,害得我虚惊一场,给我快些领路,现在就带我去黑火爆炸的地方!快点!” 两个小宫女心里直喊冤,是她们没有告诉她吗? 昨天晚膳的时候一早就告诉她了,是她不认真听还赖到她们的头上。 真是蛮不讲理。 可人家身份高贵,她们不过是卑贱的奴婢,连辩解的资格都没有,只得带着她坐上马车朝大军的帐篷赶去。 一路上吴菲儿催死了三匹马,一直在喊怎么还不到?还不到的,两个宫女的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可这个噪音源就是不肯闭嘴。 两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缩短成了一个时辰。 等吴菲儿上路之后爆炸声就逐渐消失了,前方平都的士兵已经开始挖掘山洞,山洞已被黑火炸的粉碎,他们无需再费力采石,只需将碎裂的石头搬出即可。 这个过程又需要一个时辰,等九公主来到的时候,又轮到黑火引爆。 从引爆到爆炸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故而军队的伙团已然开始准备下午饭。 搬运石块都是体力活儿,哪怕只有一个时辰,上万人的军队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刚坐下来就听到远方一道尖锐的女子声乍乍咧咧的。 “哈哈,到了,到了,终于到了,我可以看到黑火了吗?黑火在哪里?龙馨又在哪里?” 凤纸鸢耳根一竖,有人在找我? 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穿着七彩百蝶襦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正提着裙角往这边跑来。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气喘吁吁的宫女。 “九公主,九公主您跑慢点儿,小心崴到脚啊!” “九公主您等等奴婢啊!九公主别跑了!” 九公主? 凤纸鸢微微眯起眼睛,这便是木炎国派来的那个“监工”?年纪看起来还挺小的,她能监个屁的工。 上前一步,在吴菲儿即将跑到王账之前拦住了她。 “九公主?你找谁?” 吴菲儿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少年。 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眼前的男子一袭银色的铠甲,露出白色干净的衣襟,腰间悬挂莹润似水的玉佩,长身玉立,面如凝脂,眼似星辰,眉宇间英气十足,真真是她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人儿。 一时间红了脸,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结结巴巴的,“我……我找龙馨……” 凤纸鸢看这小妹妹脸红心跳的样子,狡黠一笑,弯下身子来。 “九公主,您找龙馨什么事呢?可以先告诉我,我是龙馨的哥哥,“龙傲天”,在下能做到的事情,会为妹妹替公主解决的。” 噗! 旁边的侍卫一口老血啊。 龙馨小姐,您这么欺骗九公主真的好吗? 这段时间龙馨为了指挥方便,特意换成了男装,头发也只用一根白色的锦缎竖起,再加上她身材纤长,气质高雅,说话间英气十足。 不说明的话确实会被误会成男子。 这会儿她看九公主见她脸红一时玩心大起,居然故意粗着声音装作男子。 还说什么是龙馨的哥哥……“龙傲天”? 这名字,咳咳,还真是,屌爆天啊。 九公主光看眼前美男的脸都快迷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还想得起要问什么? 眼神闪闪躲躲,说话结结巴巴,“我……我,我想说……想说……” 想了半天啥也没想起来,隐约闻到旁边伙团传来饭香味儿,忽的脱口而出。 “我想说!我饿了,我想吃饭。” “呵。”凤纸鸢都快绷不住了,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揉了揉吴菲儿的头,“小丫头还挺可爱。” 这不夸还行,一夸这小丫头的脸更红了,揪着袖子身子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傻笑个不行。 旁边的两个小宫女看到如此娇羞呆萌的九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那个刁蛮任性毫不讲理的吴菲儿吗? “走吧,既然饿了,傲天哥哥带你去吃饭,你呀你,南浩帝在王宫不给你饭吃吗?跑这么远的地方来?” 旁边的两个小宫女吓得噤若寒蝉,这个锅她们可不背,不背啊! 吴菲儿被凤纸鸢拉着来到厨房,指着面前形形色色的食物,“小东西,说吧,你要吃什么?我们悄悄开小灶,提前吃好吧?” 一听到“开小灶”,“提前吃”,又强调只是他们两个的时候,吴菲儿的小心脏都快开心的飞起来了,却也只是矜持的嗯了一声。 凤纸鸢拉着她拿了一大堆吃的东西,来王账面前边吃边喝,询问了她的名字,又问了她一些兴趣爱好,还有木炎的风土人情,还扬言有机会一定要去木炎看看。 小姑娘更是激动的拍手连连,指着自己说要做东道主。 凤纸鸢把小姑娘逗得乐呵呵的,感觉两人的话匣子已经打开了,又问了一些关于木炎国的近况,小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想把自己肚子里知道的全部掏给傲天哥哥。 旁边的小将:咳咳,龙馨姑娘,你这样真的好吗?张口就问人家木炎的国情,这可是机密。 偏偏这单纯的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大灰狼的嘴里,面对凤纸鸢的询问滔滔不绝。 于是,凤纸鸢就这样,非常不要脸的骗到了一部分对自己很有用的情报…… 第53章:调戏九公主 跟着吴菲儿来的两个小宫女也面面相觑,忽然感觉其实小魔女也不是那么可怕?还有点……傻的可爱。 她们之前伺候的方式用错了,这样单纯的小妹妹,一定不能中规中矩的伺候,一定要哄着来。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 一番休息整顿之后,又到了引爆黑火的时候。 “龙傲天”一把将吴菲儿抱到了马上,坐在自己身前,将火把递到她手里,轻声道。 “其实你来是想看黑火的吧?” 经“龙傲天”这么提醒,吴菲儿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猛的一拍脑门,“对啊!我是来看黑火的,都给忘了!” “哈哈哈哈。”凤纸鸢笑的愈发开心,指着前面的竹筒,“看到里面的小线了吗?那是一吨黑火的导火线,连接十公里以外的黑火,你只需要将火把凑近导火线点燃,就能引爆一吨黑火的能量哦……” “龙傲天”的话低沉魅惑,轻轻凑在吴菲儿的耳边,大手握着吴菲儿的小手。 一起将那导火线点燃。 吴菲儿紧张的面红耳赤,手心都是汗水,点燃导火线之后还有一瞬的懵神,随即猛的躲到了“龙傲天”的怀里。 “啊!啊!要爆了,好可怕啊!” 凤纸鸢赶紧缩了缩胸,生怕吴菲儿靠在她身上感觉到她是女的。 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菲儿莫怕,一个时辰后火种才会到达黑火,不必紧张。” 吴菲儿得知没有危险,瞬间从凤纸鸢身上弹了起来,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哎呀!我不玩了,我要下马,我要下马!” 凤纸鸢看小孩都被她玩坏了,嬉笑着将她抱了下去。 小丫头立马躲到了两个宫女的身后,可还时不时露出眼睛去偷看凤纸鸢。 把旁边的士兵逗得哈哈大笑。 但谁也不敢揭穿龙馨姑娘的身份。 凤纸鸢玩也玩够了,于是回王账专心看图纸。 一个时辰之后,正值黄昏。 黑火如期引爆,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轰鸣。 夕阳下爆炸源一朵朵蘑菇云升腾而起,强大、所向睥睨、势不可挡! 吴菲儿看着眼前神迹般的景象,这就是来自于东陵凌霄殿的力量! 是傲天哥哥和她一起点燃的力量! 心头跟着升起一道不知名的炙热,撞如擂鼓。 接下来是重复之前的步骤,搬运碎石,填补黑火,引爆,搬运碎石…… 总共进行了五次,每次引爆一吨黑火。 凌霄殿提供的十吨黑火,南浩国五吨,东陵五吨,两边一起引爆。 编织成一曲美妙的交响曲。 终于,在第二天的黎明。 黑火终于将两国之间的通道打通! 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实现了对南浩的承诺! 山洞接通透出光亮的瞬间。 两边的士兵都发出了澎湃的欢呼声,呐喊声,尖叫声交织在一片。 这片喜悦的心情连事外人吴菲儿都被带动了起来,跟着大伙儿大笑大喊。 “龙傲天哥哥太棒了!” “傲天哥哥真厉害!” 凤纸鸢揉了揉她激动可爱的小脸,拉着她一起做了剪彩。 随即站在王账面前,将手中的银剑高高举起。 “将士们!通道打开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得再接再厉,加油在五天内将通道修缮完毕!早日解决南浩的干旱,东陵的洪灾!” “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 士兵们一想到很快就可以接通两边的通道,解决南浩连年的干旱,就浑身是劲! 开始奋力埋头干了起来。 吴菲儿站在两个宫女身后抬着星星眼,一脸崇拜的看着“龙傲天”。 压根儿忘了他还有个叫龙馨的妹妹,也忘了皇兄让她来看天选之女的事情。 旁边的穆长风挤了过来,低声在凤纸鸢耳边问道。 “馨儿,你这样逗小公主真的合适吗?” 凤纸鸢被他那句“馨儿”差点恶心到了,强忍着带上笑脸敷衍道。 “小孩子嘛,逗一逗没什么关系的。” “对对对,哈哈,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能懂什么?”穆长风嬉皮笑脸的。 “倒是太子殿下您,这段时间都上哪儿去了?让馨儿一阵好找呢?”凤纸鸢斜睨着桃花眼看着他。 装作不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去玩宫女去了。 穆长风耳根子一红,尴尬的笑了两声,“哈哈,也没干什么去,就四处看看,敲打敲打士兵。” “哦……”凤纸鸢意味深长的,“这样啊,那可辛苦殿下了呢,这样吧,殿下都劳累了那么多天了,也难得来一次南浩,不如带上几个侍卫到处走走吧?” 凤纸鸢想彻底支开穆长风,他走了,她才能更好的‘大展拳脚’呢。 “这个提议好!”穆长风兴奋的拉住凤纸鸢的手,“馨儿,本宫早就想说了,在这儿做什么黑火开山的,甚是无聊,我们难得来一次南浩,可得好好转转才是,走走,本宫这就带着馨儿一同前去,昨日本宫发现一处酒楼,味道极好,馨儿你可一定要尝尝!” 凤纸鸢在心里‘呸’了一声,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太令她失望了! 东陵皇是让他来治水的,不是让他来玩乐的! 他居然还说甚是无聊,看来,不仅仅是为了个人原因,就算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凤纸鸢也不能让这样的垃圾当上东陵的帝王。 这只会让东陵亡国而已。 轻轻拍开穆长风的手,淡笑道,“殿下,您自己去吧,眼看这边黑火已经打通两国的通道,接下来便是五天的修缮时间,这通道的设计图是馨儿所做,馨儿再辛苦几天,看大家完成之后,再同殿下好好玩耍吧,这可是殿下第一次在陛下面前揽那么大的活儿,馨儿一定要为殿下做的尽善尽美才是!” 这番话说的穆长风更是感动,动情的凝视着凤纸鸢。 “馨儿,你对本宫真好!其实……其实本宫最喜欢的人,还是你! 本宫之所以会娶凤雪晴,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和凤纸鸢联手害本宫的,馨儿你放心,娶凤雪晴是本宫不得已的事情,来的时候,母后就同本宫说了,等那小贱人嫁进来几个月,就给她安排一个婚内出轨浸猪笼的戏码!到时候弄死她,本宫再重新迎娶你!” 呕…… 凤纸鸢听的差点都吐了。 第54章:‘陵浩’密道 她想不到穆长风和皇后居然能那么阴暗残忍? 亏得他们之前还浓情蜜意,至死不渝的模样,穆长风还为了凤雪晴在浮世楼门口等了一个月,求见了整整十次,倒是给天下人落了一个情种的美名。 凤纸鸢差点相信他对凤雪晴是真心的。 原以为她对付凤雪晴的手段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这母子更不是人! 直接想要凤雪晴的命,还要让她死的那么耻辱! 更是让凤纸鸢对穆长风的无耻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明明心里恶心的要死,但脸上还得表现出受宠若惊。 低着头娇笑道,“殿下……可是真心?” “真心!真心!本宫是十二万个真心!”穆长风看龙馨害羞的样子,当真以为这大美人儿也爱慕于他? 可不是嘛,他可是堂堂东陵的太子殿下,没有哪个女子是不喜欢的? 一把将龙馨拥入怀中,爱抚的摸着她的头。 “馨儿,本宫都快等不及了!本宫向你承诺,你定会是本宫的太子妃!” 凤纸鸢在暗处紧紧握紧双拳!很想将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推开。 但一想到今后还用得着他。 只能暂时忍住,嗔笑道,“哼,就你会甜言蜜语……”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凤纸鸢支开了穆长风。 在脸上戴了一块面纱,亲自加入了修缮通道的行列。 这可把之前那小将吓坏了。 连连让龙馨下去歇着,有什么他们来就好了。 但龙馨坚持之下,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多加派人手跟着龙馨,保护这位东陵来的贵人。 后面的士兵看龙馨那么尽职尽责。 也在纷纷议论道。 “你们看这龙馨姑娘,有勇有谋,又能亲力亲为,当真是个女强人。” “就是,龙馨姑娘不仅是我见过长得最美的女人,更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女子,比那个东陵的什么太子强多了!” “诶,这话你可不能胡说,被听到就惨了!” “怕什么,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再说了,现在这里都是咱们南浩的士兵,有谁会说出来?要我说,那穆长风就是个废物,这边龙馨姑娘为他的事情累得半死,他倒好?背着这么漂亮的龙馨姑娘,到处找小宫女玩乐,真是叫人寒心!” “你懂什么?这叫家花没有野花香,龙馨姑娘再怎么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也比不上世间女人百媚千娇,总有一面是她没有的。” “你说的有道理……毕竟他未来也是一国之帝,后宫三千佳丽是少不了的。” 之前那小将再也听不进去了。 心里为龙馨姑娘打抱不平。 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怎么也爱上了帝王之家的人了呢? 暴殄天物! “行了!都不用干活了?给我闭嘴!” 那些人一看将军生气了,都忙谨慎的闭上了嘴巴,开始认真干活儿。 而凤纸鸢这边。 他们以为他们说的只是悄悄话,离凤纸鸢又那么远,她肯定听不到,可凭凤纸鸢的功力,却是早就将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易容和绮雯和碧萧在一旁打抱不平。 “主上,看他们都把您议论成什么样了?再者,那穆长风真是个不要脸的流氓,都吃了主上那么多次豆腐,拉拉扯扯的,属下恨不得砍了他的手!”碧萧两眼淬毒。 绮雯更是个暴脾气! “主上!要不然让绮雯去勾引穆长风,在他想要轻薄我的时候,割了他的小兄弟!让他今后断子绝孙!再祸害不了女人!” 旁边的碧萧听了绮雯的话,吓得身子一抖,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弟弟。 凤纸鸢更是无奈的戳了戳绮雯的脑袋,笑道。 “你啊你,还是这个火爆的脾气,穆长风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本座自有打算,倒是你,也该收收你的脾气了,你这样叫我以后上哪儿给你找夫君去?” 绮雯冷哼一声,“哼,绮雯才不要找什么郎君呢,天底下的男人都朝三暮四的,值不得托付,绮雯宁愿一辈子跟在主上跟前。” 碧萧这下子慌了,连忙道,“绮雯你不能这么想,天底下还是有专情又优秀的男子,你不能放弃!比如我就是……” “闭嘴!” 绮雯脸上一红,朝着碧萧推了一把,岔开话题,“干活儿吧,这密道的标记必须做的隐蔽一些,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凤纸鸢意味深长的看了两眼一眼,却是没有说破,只笑道。 “恩,打标记才是重点,碧萧,你在前面用荧光墨水画箭头,绮雯你在后面绘制地图。” “恩。”两人开始闭上嘴巴,分工合作。 凤纸鸢将袖子里面的紫外线激光笔拿出来。 打在墙上看标记的效果。 有荧光墨水的地方,经紫外线的照射,会发出强烈的白光,显现出箭头的标记来。 但若是一般的太阳光,还有火把光线,是不可能找出凤纸鸢打的标记的。 应而很容易在通道里面迷失。 这不仅是两国之间救灾的通道。 更是凤纸鸢精心打造的‘陵浩密道’,这条密道以救灾通道作为掩护,实则是凤纸鸢用来运输物品和逃亡的重要通道。 穆长风那个傻子被她支去玩耍了,自然不可能知道这其中的道道。 很快。 五天的时间在没日没夜的赶工下渡过。 而这条接通两国的通道,也如期竣工。 凤纸鸢悄悄打造的密道和耳室,也都顺利完成。 只等明日一早,凤纸鸢打响信号弹,东陵那边的范将军听到了,自然会打开五道泄洪闸。 到时候! 不仅岚虎山的洪灾迎刃而解,就连南浩国的干旱也一蹴而就! 当天晚上凤纸鸢犒劳三军。 命伙房做了两千桌满汉全席! 这可是皇家权贵才能吃得起的伙食。 南浩国这样的小国,就连皇上都鲜少吃,更不用说普通的百姓了。 两万多士兵吃的尽兴,喝的开心,对‘龙馨’的印象更是拔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想到龙馨完成任务要离开,居然还有些舍不得? 纷纷跑上来给龙馨敬酒。 还好凤纸鸢酒量可以,要不然就光光这些热情的士兵就能将她灌醉。 这一喝居然就到了第二天天明。 虽然凤纸鸢没有醉,但到底还是有些晕乎乎的,飘飘然。 第55章:双赢! 身穿男装的她醉卧在通道五百米以外的一颗大石头上。 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提着酒。 一边喝,一边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还未全亮,铅灰色的天空落下明明暗暗的光芒,洒在凤纸鸢的白衣上,似描绘着生动而巧妙的图案。 周围寂静的风缓缓的吹过。 大家都醉醺醺,晕乎乎的,嘴里带着一丝酒后的甘甜。 迷醉了的眼神被清风一扫,逐渐透出光亮,四周的山色似乎也都着了墨,开始明朗起来。 凤纸鸢缓缓从袖中抽出一颗信号弹。 扶着石头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拔出长剑。 朝着天空有气无力,娇糯软绵的喊道。 “吉时到,开闸!” 随后她一声号令! “嘭!”的一声信号弹冲天而起。 打出绚烂的七彩光。 飘荡在整个湛青色的天空。 趁着天还未亮开,信号弹的颜色格外鲜明。 远在百里之外的范将军等了一夜。 终于等到了龙馨姑娘的指令。 激动的冲身而起。 拔出手中的长剑! 朝着将士们雀跃的喊道。 “吉时到!开闸!开闸!岚虎山的难民有救了!” “开闸!” “传令开闸!” 命令一道道传至严守五道闸口的士兵面前。 五名士兵早已等不及,重重的拉下闸口! “轰隆隆--” 一声巨响! 似咆哮的黄河倾泻而出! 滔天的巨浪从闸口流向通道。 瞬间由上而下,汹涌而出! 倾覆了整个通道。 源源不断的洪水从通道奔涌而过,炸响出轰鸣的爆流声! 将整个东陵岚虎山,和南浩国所有的子民从睡梦中唤醒。 范将军激动的看着倾泻而出的洪水。 水库里渐渐降低的水位,差点老泪纵横。 岚虎山差不多一百七十万人的难民,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中,牺牲了十余万人,受伤受损高达百万人! 要是洪灾再不解决,只怕撑不过半个月,整个岚虎山的灾民都会万劫不复! 这通道,打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虽然他平时是个老顽固,在朝中最见不得夸夸其谈的女流之辈,但从这一刻起,是真的打从心里佩服龙馨! 奔流而下的洪水似黄河决堤。 兽吼般朝着南浩而去。 站在巨石上的凤纸鸢轻轻勾起唇角,殷红的唇色似晕开的水脂,点缀在惊为天人的脸上,白衣如云,随风飘荡,狂风鼓满袖袍,更似谪仙欲乘风而去,那一抹倾城的微笑。 叫站在她身后的士兵们都看了出神。 吴菲儿那小家伙更是口水都流了出来。 凤纸鸢轻轻掐指,朝着身边的南浩帝问道。 “陛下,您认为我东陵的洪水,什么时候会到达南浩?” 南浩帝此刻也异常的激动,常年沉迷声色的背脊缓缓挺直,薄唇噙着欣喜的笑意。 “南浩和东陵相隔一百一十二里,少说也要几个时辰吧?” “不。” 凤纸鸢一口否决。 “东陵的洪水倾覆速度是八十到九十五的每秒,由东陵上下游的宽窄度和坡度所决定。” 凤纸鸢轻轻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一炷香。 继续说道,“而东陵到南浩第一段的通道是垂直向下,坡度几乎垂直,第二段的坡度,将近一百七十度,第三段,也有一百三十度,根据通道的宽度、东陵水库的水压,还有这三段的坡度,龙馨计算这洪水的平均流速,比在东陵差不多翻了一番!几乎达到一百五十米每秒! 而东陵到南浩所有一百二十里,但那是之前的陆地最短距离,而今通道打开,整整减短了将近二十公里的距离,做百里来算,洪水到达南浩的时间,也不过十一到十二分钟,便是一刻钟的时间也不要,一炷香……足以!” 南浩帝的心,随着龙馨的话起起伏伏。 当她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一炷香的时间! 好快! 这个女子,居然能有如此惊人的演算能力?! 之前在爆破和开山设计通道的时候,整个南浩的建筑工程师都已经为她折服。 可没想到她的才华不仅于此,居然对这么浩大的水利工程,也能计算的如此精细! 天才,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所有人的眼睛,此刻都没有放在那通道的口上,而是不由自主,魔怔一般的看向了龙馨手中的那柱香。 那柱香烧完。 百里之外的洪水,真的就能跨越国界,来到南浩吗? 香烟袅袅,在逐渐转明的天色中,明明灭灭。 星火点点斑驳。 大伙儿的心也随着这炷香越烧越旺! 他们不敢想象,洪水倾泻而出的那一瞬间,该有多么壮观! 那该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美景中,最壮丽的一笔! 凤纸鸢的身影在他们心中愈发挺拔。 哪怕是一个女子,此刻的形象却远远胜过旁边的帝王! 成为了整个南浩国士兵的信仰。 更成为了木炎小公主心中唯一的星光! 当黎明破晓的那一瞬间,当浮云渐渐拨开的那一瞬间……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打在平都最高的巨石上。 巨石之巅站着一名白衣女子,身穿银色战甲,袖袍猎猎,长发似海藻般随风飘扬。 阳光更衬的她面颊洁白如玉。 唇边那抹胜券在握的笑意魅惑如妖。 手里的香烟,点点燃尽,耳边的轰鸣声,也愈渐愈强。 当最后一点星火,灼伤凤纸鸢指尖的瞬间。 “哗啦!轰隆隆----” 汹涌巨兽般的洪水,猛然间从通道飞驰而出! 千米宽的深渊巨口,似远古凶兽从天而降! 磅礴滂湃的土黄色瀑布倾泻而出! 顺着通道,汹涌的洒在南浩这片干旱了三年的大地上! 将这片几乎已成荒地的废墟给予了汪洋般的滋润。 赋予了新的生命…… 东陵,南浩,在龙馨的指挥下,达成双赢! 上万人的士兵,似乎此刻才反应过来。 朝着天阙欢呼。 “南浩有救了!南浩有救了!” “神赐龙馨到我南浩!龙馨神武!” “龙馨神武!” 接受着万民的赞颂,凤纸鸢心满意足的勾起了唇角,胸腔内那颗火热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厚重的跳动起来!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此举,不知救了两国多少条人命。 弹了弹手指上的灰烬,她这双手、十年来染尽鲜血,可在乱世中也救过成千上万的性命。 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规模如此之大? 凌霄殿的权势固然可怕,但比起一个国家的势力,兵力,财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想要救更多的人,让东陵走的更远。 穆长风…… 凤纸鸢阴毒的眼神缓缓看向旁边发呆的太子。 必须死! 东陵的皇位,绝对不能落在这废物的手中! 第56章:苦肉计? 穆长风现在估计还不知道有人惦记着他的性命,笑的跟个傻子一样,开心的看着那澎湃的瀑布。 只觉得父皇的信任就在眼前。 储君的位置,越来越牢固了。 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凤纸鸢玩弄在鼓掌之中,现在他笑的有多开心,未来就能哭的有多绝望! 听着周围一声声‘龙馨神武’的话,他似乎才后知后觉的。 “诶诶!你们都在说谁神武呢?龙馨只是本宫请来的助手而已,她只是按照本宫的意思行事,这黑火开山和引水的主意,是本宫想出来的,你们应该说本宫神武才对!” 旁边的南浩士兵早就将龙馨奉为神邸了。 在他们的心中,谁救了南浩的国运,谁就是天王老子! 穆长风只知道沉迷女色,整日玩乐,对这次的计划,没有半点奉献。 刚开始他们可能以为这主意真的是东陵的太子所想。 但现在? 他们大概明白这怎么一回事了。 这根本就是龙馨姑娘的主意,穆长风这个榆木脑袋根本想不出来,更不可能设计得了。 动动嘴皮子就想背上所有的赞誉? 呸! 穆长风这算盘也打的太响了。 南浩的士兵根本就无视他的辩解。 愈发大声的喊着‘龙馨神武’。 旁边木炎的小公主看穆长风还在喋喋不休。 上前一步,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脚趾上。 “哼!个不要脸的东西,想不到东陵的太子那么无耻!抢功都抢到人家龙馨姐姐的身上去了!” “嘿,你这个小东西,居然敢踩我?”穆长风猛地吃痛,捂着自己的脚骂道。 “噜噜噜……我就踩你了,有本事你来追我啊!”吴菲儿朝着穆长风做了一个鬼脸,随即转身就跑! 此刻穆长风的脚趾疼的厉害,根本就追不上她,只能在后面骂骂咧咧。 吴菲儿一刻钟前才发现龙傲天哥哥便是龙馨姐姐。 心里虽然有些莫名的失落……但看了龙馨姐姐挥斥方遒的模样,对她欺瞒的不满,瞬间化作了无尽的崇拜。 她暗暗发誓! 以后长大了,也要向龙馨姐姐一样厉害! 回去之后,不能再调皮只知道玩乐了,她可不想步穆长风这傻子的后尘,她要听皇兄大哥的话,多读书! 以后才能跟紧龙馨姐姐的脚步。 看了一会儿洪水。 凤纸鸢理了理鬓角的发丝,走进了王帐。 将另外一幅设计图交给南浩帝,把梯田的设计说了出来。 南浩是高山高原地带,平日里只采用平地做耕,但南浩本来就小,平地更不多见,整个国家,荒山一片接着一片,十分浪费。 要想增加资源利用率,增加国家的农产量。 梯田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千年前的农人还未听说过这样的方法,第一次听到肯定无比震惊。 凤纸鸢也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反应。 这个时候将合作的条件讲出来,他们也肯定会同意。 毕竟人心前七天她已经收买了。 合同很快就拟好。 南浩帝也不是傻子,梯田的好处她随便略一点拨,大家都能明白。 而南浩常年干旱,极度缺水,若是有了东陵从此按时开闸流放的水源,莫说解决干旱,耕地也能翻十个倍以上! 这笔买卖他们不亏。 龙馨的要价也不高。 一年的放水量,只需要整个南浩十分之一的财政收入。 但这些水和梯田的设计,却能帮他们增加之前整个国家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两百以上! 南浩帝签这份合同的时候,下巴磕子都快笑掉了。 足以看出他是多么的满意。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和南浩打好了关系,今后想要联手会更容易许多。 这边龙馨做完了最后的嘱咐,带上签订的合约,即刻便要离开。 引来了全城人民的欢送。 穆长风虽然心里有些不平衡。 但越来越觉得龙馨就是天选之女。 ‘得紫微星圣可以得天下’这句话越发在他耳边回荡。 如此想来,龙馨抢了他的风头现在想想倒也没什么了。 毕竟她拥有的便是他拥有的。 今后娶了龙馨做太子妃,还怕这江山不是他的吗? 想到这里,穆长风看龙馨的眼神更加炽热了。 而凤纸鸢身边的碧萧和绮雯更加想要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凤纸鸢没有多在南浩停留,小公主挂在她身上纠缠了不久也放她离开。 两人小手拉了勾勾,约定以后到木炎玩耍。 离开南浩边境。 凤纸鸢快马加鞭,带着小分队朝东陵赶回去。 要是她时间算的没错。 爷爷……也该回来了。 希望可以回去赶上和爷爷十年以来的,第一顿饭。 东陵,炎京城。 穆长风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宫同皇上邀功。 而龙馨却是没有跟随穆长风进宫,推脱有事要先回浮世楼。 实际上却是去了牡丹行的炎字一号店。 换了一身衣服,易容成了凤纸鸢该有的丑脸。 带上绮雯和碧萧,回到了相府。 刚一踏进相府的大门。 就听到里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绿儿提着凤雪晴的裙摆,急匆匆的朝着大门口赶来。 一边飞快的踏着小碎步,一边说道。 “绿儿,我今儿这身还可以吧?够不够素净,我脸上的妆容也够苍白的吧?娘亲和爷爷看了定会心疼是吧?” 绿儿在旁边竖起大拇指。 “小姐,别说老爷和夫人是您的亲人了,就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陌生人看了都得流泪呢,老爷和夫人看了不得心疼死?” “嘿嘿。”凤雪晴开心的掩嘴轻笑。 凤纸鸢远远的看着。 怎么? 知道爷爷和姨娘要回来了,准备开始演苦肉计了? 凤雪晴脸上的伤褪了一层皮看起来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之前十几年的皮肉换了新的,这张笑脸愈发娇嫩,画个病娇妆,确实能叫人心生怜惜。 凤纸鸢再摸了摸自己这故意扮丑的脸,不用生气就能吓哭一片孩童。 还真是鲜明的对比啊。 不过…… 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演苦肉计? 凤雪晴还是太天真了些…… 她可能没有见过奥斯卡影帝吧? 凤纸鸢今天大发善心,索性给她演示演示?好让她开开眼? 第57章:你怕是没见过影帝 凤雪晴刚一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凤纸鸢。 猛地吓了一个大跳!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纸鸢撅着小嘴,楚楚可怜道。 “这里是我家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凤雪晴谨慎的看着凤纸鸢,上下打量着,这小贱蹄子自从上次将她扔到池塘之后,已经大半个月不见了,怎么突然在爷爷和娘亲要回来的时候出现了? 她是故意的还是凑巧的? 短暂的怔忪之后,凤雪晴满脸带笑。 “哈哈,大姐真是说笑了,这里是相府,大姐是相府的嫡长女,当然是想来就来了,妹妹吃惊只是因为这段时间都不见姐姐,不知姐姐去哪儿了呢?” 凤纸鸢双手负于身后,躬身,站在台阶之上由上往下的看着凤雪晴,脸上的笑意人畜无害,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妹妹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当真是懂事了,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了,也知道我乃相府正儿八经的嫡长女,所以……我是这相府的主,而你只是这相府的奴,主子去哪里,奴婢有过问的权利吗?这相府,还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咯噔-- 凤雪晴的心一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凤纸鸢这十年一去回来之后,当真是变得牙尖嘴利,不,她的嘴简直比恶魔还毒。 几句话就让她如致冰窖,恨得牙痒痒。 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她此刻只想上前撕了这张丑脸! 让她得意! 看凤雪晴脸上一瞬间变幻出好几个表情,凤纸鸢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伸出手来摸了摸凤雪晴的小脸蛋,嬉笑道。 “哈哈,妹妹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姐姐说的不对吗?” “不,不是,姐姐教训的是。”凤雪晴平复了一下心情,想着爷爷和娘亲马上就要来了。 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凤纸鸢抓住小辫子了。 最好……她欺负的自己越惨越好!最好让爷爷和娘亲都看到。 这样爷爷和娘亲才会更讨厌这个丧门星! 凤雪晴头低的越发低,眼看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凤纸鸢可不能让她得逞。 她这个泪啊!必须得憋回去! 轻轻凑近她的耳朵,“上次妹妹在秋围的时候,跳那敦煌舞露了胸前的大红痣,已经被十二国的人所传道开了,并且还绘制了形形色色的小人书,上面还有妹妹吓失禁的画面,可精彩了呢,这段时间姐姐便是去收集这些小人书了,等爷爷一回来,姐姐就将这些小人书,都给爷爷看!不知道爷爷看了,会有怎样的感想呢?” “你!”凤雪晴的脸陡然气得通红,一瞬间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到了大脑。 完全不知道‘理智’二字怎么写。 一想到那些不堪的小人书会传到爷爷的手中。 爷爷最讲求闺阁女子的清誉和脸面,看了这些小人书,一定会打死她的! 急忙上前一步,抓住凤纸鸢的袖子。 “你个贱人!贱人!把这些小人书都交出来,交出来啊啊啊!” 凤雪晴还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揪着凤纸鸢的袖子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摇散了。 旁边的碧萧和绮雯捂嘴轻轻笑。 主上这嘴巴……还真是……恶毒啊。 这大半个月她都在南浩,哪里有时间收集什么小人书? 并且这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把凤雪晴逼疯了。 这功力,实在是高。 凤纸鸢被凤雪晴摇晃着也不甚在意,耳根轻轻耸动,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和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爷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呢。 眼下凤雪晴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哪里还是一个病恹恹,楚楚可怜,被嫡女欺负了的庶女? 俨然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泼妇。 凤纸鸢被凤雪晴压到了门上撕扯。 委屈的挤出两滴眼泪。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拒绝太子哥哥了,你还要我怎么办?” “恩?”凤雪晴陡然一脸懵逼,凤纸鸢这个话风突变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 “相爷回来了!” 门口一道传讯声,陡然三台沉甸甸的轿子落在了相府的门口。 侍卫立马上前,毕恭毕敬的掀开轿帘,弯身将相爷扶了出来。 紧接着后面还出来了一三十多岁的高大男子。 男子身旁下来了一个差不多同龄的贵妇。 哪怕过了十年,凤纸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柳如眉那张虚情假意的脸蛋。 很好,该来的,都来了。 凤雪晴一看爷爷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了? 而她现在在做什? 将凤纸鸢按在旁边的小门上拉扯。 陡然惊恐的看向凤纸鸢,都是这个贱人的计策! 她上当了! 霍的一下想要松开凤纸鸢。 却被凤纸鸢反手拉住,一把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 凤纸鸢的动作巧妙而隐蔽。 旁人根本就无从察觉。 远远的看去,便是凤雪晴凶狠的将凤纸鸢压倒。 再加上凤纸鸢现在浑身上下衣服脏乱,发饰稀松,很容易想到她之前被凤雪晴毒打的画面。 此刻趴在凤纸鸢身上的凤雪晴才如临大敌! 糟了!被这小蹄子算计了,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凤老爷子虽然十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宝贝孙女。 但凤纸鸢脸上的胎记,他一眼就能看出。 这次之所以会那么快从边疆回来,便是收到了管家的来信,说他的宝贝纸鸢回来了! 这才急急忙忙,从边疆赶回来。 期间,凤纸鸢在秋围上是如何出尽风头,而凤雪晴又是如何将相府的脸面丢了个干净?他都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没想到凤雪晴算计自己的大姐不成,现在居然直接朝他的宝贝动手了吗? “凤雪晴!” 凤老爷子一声暴喝如奔雷般席卷而来,凤雪晴直接吓得从凤纸鸢身上跳了起来。 无辜的看着爷爷,“爷爷,不,不是的,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是这小贱,哦不,是凤纸鸢诬陷我的!” 凤天哪会没听到凤雪晴想喊凤纸鸢‘小贱人’。 真是死性不改! “闭嘴!我要听鸢儿怎么说?” 凤老爷子上前,将地上狼狈的凤纸鸢扶了起来,那双浑浊的眸子陡然明亮了起来。 第58章:便宜父亲 “鸢儿!爷爷十年都没有见到你了,这十年来,你过的好吗?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十年都没有音讯,可把爷爷想坏了!” 凤纸鸢心头一暖。 她回相府已经差不多两月了,但在这两月间,还从来没有哪一个人问过一句--她这十年究竟过的怎么样? 还是爷爷疼她! 凤纸鸢一下子委屈的扑到了凤老爷的怀里。 “爷爷,纸鸢这十年被一家农户收养,那家养父母对我很好,爷爷不用担心。” 凤老爷子对她的话毫不怀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过的好就好,过得好爷爷就放心了,具体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说,现在啊!” 凤天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转眸怒视着凤雪晴。 “鸢儿,你跟爷爷说说,雪晴到底是怎么欺负你了?” 旁边的柳如眉双手狠狠一握! 眼底闪过一丝狠历,但却没有吱声,只静静地看着。 她身旁的壮年男子也是审视不耐的看着凤雪晴。 还没等凤纸鸢开始说话,旁边的凤雪晴就急的落泪。 “爷爷,没有,我没有欺负大姐,我没有,是大姐欺负了雪晴,现在还反过来咬我一口!” “我让你闭嘴!”凤老爷子现在根本就不想听凤雪晴的解释,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儿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凤纸鸢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忌惮的看了凤雪晴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这一幕更是叫凤老爷子心疼,这得多害怕凤雪晴,才会吓得委屈都不敢说出来? 又是多害怕凤雪晴,才会放弃从小喜欢的太子,将他拱手相让?并且还在秋围上为了衬托凤雪晴故意出丑。 他的嫡孙女,他的心肝宝贝,在外面受了十年的苦不说,回来还要被凤雪晴欺负,他的心都快疼死了。 拍着凤纸鸢的肩膀鼓气道,“纸鸢,你不要害怕,有什么尽管说出来,爷爷一定会为你撑腰的!” 凤纸鸢闻言那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滴流到凤老爷子的手上,炽热的泪水滚烫到了他的心里。 看了看凤雪晴,嘟着嘴喃喃道。 “算了算了,三妹年纪还小,我这个做姐姐的,就原谅她一次了。”凤纸鸢说的落拓潇洒,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 原本柳如眉以为她要演那种小白莲的戏码,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一出? 凤老爷子的性格她了解,这下子对凤纸鸢只会更加喜欢了。 果然。 凤老爷子看乖孙女委屈巴巴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倒开怀大笑了起来。 “哈哈,鸢儿,你还是这么直爽可爱,罢了,既然你都绕了凤雪晴,那爷爷也暂且不与她计较,只是……” 凤老爷子陡然冷冷的看向她,“雪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就要出嫁了,这段时间,最好给我乖乖的呆在府里,哪儿也不要出去添乱子!” 这便是变相禁足了。 凤雪晴气得牙痒痒,很想为自己辩解一二,但一想到现在爷爷完全不信任她,说再多只会徒添厌恶,只得乖乖的闭嘴答应。 “是,雪晴省的了。”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柳如眉身旁的男子开口说话了。 “逆女,你下月初一便要成亲了,中馈的事情,还是慢慢交接给你大姐吧。” 逆女? 这人……这人莫不是?父亲! 父亲自从凤程熠出生妻子楼笙难产而死,就直接离开了炎京城,投身边疆的事业,一去就是十多年。 凤雪晴只有两三岁的时候见过自己的父亲,却早已对他无半分印象。 现在听他的口气还有说的话,莫非眼前的便是那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便宜父亲? 对了!此人一直站在母亲的身旁,她早该猜到的! “父……父亲?”凤雪晴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看女儿现在才认出自己,凤义昌的脸上未免有些不满,哼哼道,“恩,算你个白眼狼还认得为父,行了,回去反省吧。”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凤义昌身旁默不作声的柳如眉终于开口了。 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 “义昌啊,纸鸢年纪还小,又一直在乡下长大,怎么可能懂得中馈之道?并且这偌大的相府,想将中馈管好,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内子觉得,还是先让她旁观内子管理中馈,等她能熟练操作之后,内子再将位置让出来。” 凤老爷子也觉得颇有道理,“恩,纸鸢啊,中馈太累了,又繁琐,爷爷不想你受累,你就好好在相府吃好喝好就行了,中馈的事情,就交给你二娘来处理吧?” 凤雪晴松了一口气! 一想到中馈马上就要拱手相让,她差点就气晕过去了。 还好娘亲扳回了一句,哼!凤纸鸢,想要抢她们的中馈,下辈子吧! 又想起之前凤纸鸢在钱库里面拿钱,查了账本,还将凤涟漪缺少的那些钱都还了回去。 最可恨的是这小贱人还吩咐了相府名下的各大商铺,不准拿钱给她!让她这半个月来,想用点银子添置去东宫的衣服都没有! 过的束手束脚,实在难受。 一口恶气堵在心口,她不吐不快! “爷爷!父亲!你们不知道,大姐已经动了中馈了,她从来没有学过,胡乱翻了几眼账本,就给涟漪妹妹乱发钱,还让各大商铺不要给雪晴钱,雪晴都快嫁人了,只想添置几身像样的衣裳去东宫,好不叫相府丢了脸面,没想到大姐如此狠心!” 说到这里,凤雪晴竟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凤义昌的脸色一边,探寻的朝着凤纸鸢看了过来。 凤老爷子则是怒斥道。 “哼!凤雪晴,你给相府丢的脸面还不够大吗?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来诬陷我鸢儿,她怎么可能随意动用中馈的钱。” “是真的。” 没等凤雪晴辩驳,凤纸鸢忽然就承认了。 众人一愣,就连柳如眉也没想到这小贱人居然一口承认? 这其中……恐怕有诈…… 凤纸鸢看爷爷一脸懵逼,伸出手来舒展了一下爷爷的眉毛,笑道。 “爷爷,是真的,鸢儿看了这些年府里的账本,发现了不少漏洞,补了四妹的月钱,整整一大箱子呢,并且三姐这些年到各大商铺开的银票太多了,远远超过了她的月钱,有些铺子为此已经在亏空了,鸢儿也是为了相府着想,才让那些老板不给三妹钱的。” 第59章:这剂猛料姨娘喜欢吗? 凤天的神色立马缓和,露出和蔼的笑容。 他的鸢儿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揉了揉凤纸鸢的脑袋,“真的吗?鸢儿都会管中馈了,真是能干啊!” 柳如眉听到凤纸鸢居然查到了中馈的漏洞,心底一沉,强撑着脸面笑道。 “哈哈,鸢儿莫说笑了,你从来没有学过这些,怎么可能懂账本?还说能算出亏空,小孩子可不能满口黄牙哦?” 凤纸鸢平静的转过头去,淡淡的看着这个十年前将她推下山崖的女人。 “姨娘,鸢儿没有说谎,姨娘可能在边疆呆的时间长了,不知道鸢儿利用演算之法,在秋围上给相府,给整个东陵都长脸了呢!中东的演算天才陈秋海威名远播,在鸢儿面前都败下阵来,区区中馈之道?又怎么能难得倒鸢儿呢?并且,鸢儿在第一轮的时候,还给了京中贵女贵妇们一个实用的‘表格法’来管理中馈,姨娘实在是孤陋寡闻了。” 凤纸鸢和这个道貌岸然的恶妇说话毫不客气。 凤义昌听了她的话也眼前一亮! 凤纸鸢的事迹他不是没有听过,在边疆的时候,就已经有管家来信,说他的大女儿在秋围上大放异彩,为整个东陵都长脸了,并且还得到了莫王殿下,太子殿下,甄月容殿下共同的青睐,实在是一传奇人物。 今日一见,她双目灼灼,背脊挺立,说话头头是道,果然不同凡响。 这……这就是他和笙儿的大女儿,没想到小时候傻乎乎的,现在却那么聪明? 并且……她已经过继给了柳如眉,但现在却没有叫柳如眉‘母亲’,而是生分的叫姨娘? 看来这孩子啊,并不喜欢她的继母啊。 柳如眉听到她那句‘姨娘’,脸色就僵了起来,她最恨别人叫她姨娘!自从她升为正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喊这个字眼了,没想到这小蹄子一来就喊了她那么多声姨娘!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姨娘妾侍出身是吧? 更没想到的,是她的脸皮居然那么厚?可以自夸的如此自然? 偏偏她说的又都叫她无从反驳。 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忍痛割爱让出中馈,“是吗?那鸢儿真是长大了,太能干了!既然如此,这中馈母亲下月就交给你吧,母亲得先捋顺了,再交给你你就不费劲了。” “算了吧,姨娘,您那水平鸢儿真的不敢恭维,这些年账本错漏之处可多了,再让您管下去,整个相府都要被亏空了呢?” “我……你……”一向牙尖嘴利,圆滑世故的柳如眉,居然一回来就吃了凤纸鸢的一个当头棒喝。 这小丫头,真是不简单! 她还在那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边凤纸鸢又道。 “哦!对了,柳姨娘可别自称我的母亲,鸢儿的母亲只有一个,就是楼笙娘亲,娘亲已经走了,如今鸢儿除了爷爷,就只是一个孤儿,姨娘那么大的母亲,鸢儿可受不起。” 咯噔! 一直默不作声的凤义昌陡然看了过来!眼底闪动着不明的激动情绪。 柳如眉也快被凤纸鸢气得半死。 这当她不存在呢? 凤雪晴却忽然像是捡到了一个大西瓜,乐呵呵的骂道。 “大姐!你说什么呢?!什么叫除了爷爷,你就是一个孤儿?我知道你娘死的早,但咱们的爹还在面前呢,你这样说,当爹是死的啊……” “雪晴,闭嘴!”柳如眉陡然出声阻止。 尽管凤雪晴是想借此抨击凤纸鸢,但她说的话也太大逆不道了,居然当着凤义昌的面儿说什么死不死的。 脑瓜子坏掉了! 凤雪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但仍旧幸灾乐祸的看着凤纸鸢。 心里:哼哼!凤纸鸢,枉你平时那么聪明,居然敢当着爹爹的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你就等着失宠吧! 凤老爷子也紧张的看向儿子,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鸢儿的事情来。 可没想到。 凤义昌脸上肃穆的神情只是转瞬即逝。 随即居然愧疚的朝着凤纸鸢说道,“鸢儿,父亲这些年……没有在你身边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愧对你了,也愧对你娘亲,放心好了,你不必生气,今后父亲回来了,在相府,一定会补偿你这些年所欠缺的父爱。” 凤纸鸢越是包揽楼笙,他就越开心! 楼笙是他的心尖宝贝,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虽然楼笙已经死了十多年,他也在边疆冷静了十几年,但这些年来,不仅没有让他对楼笙的感情冷却,却叫他愈发思念起故人来。 此刻凤纸鸢的话语虽然尖锐难听,但字字句句都是向着楼笙那边。 想不到这个小家伙,虽然离开了相府十年,却依旧对她的娘亲如此情深义重。 正合了他的心意! 这就是他和楼笙的嫡长女,是他最心爱的孩子,真情真性,他怎么忍心责骂? 凤雪晴和柳如眉看凤义昌的反应,都不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凤义昌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这到底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听到凤义昌的话,凤纸鸢也有了一丝欣慰,她刚才掐准了凤义昌的命门试探,没想到他倒对她的娘亲还有几分真心。 如此,她也倒对他的憎恨消减了几分…… 目前也不想忙着对付他。 脸上依旧露出怏怏不悦的表情来,“父亲要真想补偿女儿,要真的心里还有母亲,就不应该将姨娘抬为夫人,你这让母亲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鸢儿不在的这十年,经常梦到母亲托梦来说父亲忘了她,不在乎她了,原来果然心都长偏了。” 旁边的柳如眉差点被气得吐血! 这小兔崽子非要她们一回来就下这么狠的猛料吗? 三言两语夺去了中馈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想削掉她夫人的位置? 休想! “相公!”没等凤义昌说话,柳如眉就紧张的挽住了凤义昌的胳膊,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凤义昌听了凤纸鸢的话,心头狠狠的绞痛了起来。 一想到笙儿托梦给女儿,说他不在乎她的场景,他就恨不得下九泉追随她同她解释! 第60章:极痴情,亦极无情 “不,不!鸢儿,父亲没有这个意思,父亲不是这个意思,父亲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母亲呢?我只是……” “不用解释了!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总之一想到娘亲流着泪跟我诉苦的画面,鸢儿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抽。” 说着,凤纸鸢的眼泪说来就来,还捂着自己的心口,一副多么痛心疾首的样子。 旁边的凤雪晴一看!心里:这什么演技?什么演技那么厉害?眼泪不要钱的吗?都不用酝酿,想来就来? 凤义昌看了更是心疼。 想到凤纸鸢所说楼笙哭泣的画面,他的心也跟着生疼。 狠狠的在自己脸上甩了两个大耳刮子。 “我真混蛋,我真不是人!” 惊! 这下子正在演戏的凤纸鸢也差点愣住了。 他只知道传闻父亲这些年一直在边疆不愿回来,是因为娘亲,原以为对娘亲也算有些感情,但这么多年来应该也冲淡了许多。 没想到这男人真的那么爱娘亲?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堂堂相爷的儿子,两司三衙的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史,居然说甩耳光就甩耳光? 毫不含糊? 她这会儿有点怀疑自己玩大了。 凤老爷子看自己的儿子这会儿都快哭得喘不上气了。 指着凤纸鸢的脑袋责骂道,“你个小妮子,你要爷爷怎么说你呢?你一来就提你父亲的伤心事,也不知道父女团圆更应该和睦相处,你非得把你父亲气死是不是?” 相爷对这个儿子从小就很严厉,他也十分出息,十几岁的时候,就坐上了都指挥史,也算是给相府长脸了,从小坚强刚毅。 却偏偏有一个致命的软肋,连他都说不得。 便是楼笙那儿媳,简直就是儿子的命根子。 当初她难产而死,儿子差点追随儿媳去了,要不是他这个老东西以死相逼,恐怕儿子早就离开了人世。 偏偏他这个宝贝女儿,一来就戳他的心窝子,眼看儿子都快失常了。 凤老爷子也忍不住对凤纸鸢责骂。 旁边的凤雪晴看凤纸鸢终于‘落了下风’,开心的不得了,在一旁暗暗高兴,恨不得拍手叫好。 可柳如眉却不这么想,这么多年她虽然不服气,但老爷对楼笙的感情她是知道的。 眼看着凤纸鸢就要让老爷将自己夫人的位置削去。 她恨不得也大哭一场求丈夫可怜可怜她。 偏偏怒火中烧中,这眼泪死活挤不出来。 只能干嚎,“相公,相公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这些年来,如眉也算是对相府尽职尽责了,您怎么能说削就削了啊!” 凤纸鸢这会儿倒有些心疼父亲。 虽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借用了凤纸鸢的身体。 她的母亲父亲,自然也不是她的亲人。 但此刻看着凤义昌那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居然也跟着心疼起来?看得出来,这男人对楼笙是真心的。 她很想闭嘴劝劝凤义昌。 但现在话匣子都已经说开了,柳如眉又在卖惨,要是不趁着这一次把她拖下水,恐怕今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故而她狠狠心,一鼓作气的。 “父亲!鸢儿不管,鸢儿只知道,我只有一个母亲,在这府上,若是您想让鸢儿叫姨娘一句母亲,倒不如直接将鸢儿赶出去!省的彼此都不痛快!” 说着,居然大有一种要回去收拾行李的架势。 凤义昌一看慌了,连忙上前拉住他的宝贝女儿。 眼眶红的满是血丝,几乎是恳求的。 “鸢儿切莫离开父亲了,你是笙儿唯一的血肉,父亲不能让你走!你这是要父亲的命啊!” 凤纸鸢心里一个咯噔,除了感动之外,还听到了父亲说她是母亲唯一的血脉。 实实在在的把她的弟弟凤程熠忽略了。 她知道父亲是因为母亲生了弟弟难产而死,所以一直对弟弟不待见,可没想到这已经到了完全忽视的地步了吗? 直接当没有这个儿子。 眼下实在是情况不允许,凤义昌眼瞅着不能再受刺激了,凤纸鸢暂时压下弟弟的事情。 一把抱住了这个便宜老爹。 哭得愈发汹涌,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爹爹!我还以为爹爹回来了,会替鸢儿做主,没想到爹爹还是向着姨娘,鸢儿恨你恨你!” 说着还一边用小拳拳捶他的胸口。 凤义昌这下子心是扎扎实实的疼了。 猛的拉住凤纸鸢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好,鸢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爹爹答应你,削去柳如眉正夫人的位置,将她重新归为妾侍姨娘。” “相公!”柳如眉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这下子是真的伤心如断肠,眼泪不要命的流了下来。 绝望的看着这个自己陪伴了十几年的男人。 他居然……真的如此无情吗? 凤纸鸢虽然想到了父亲会答应她,但看到柳如眉失控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同情她。 真是可悲、可怜。 嫁到凤家来,为凤家生儿育女,正夫人死了丈夫就一去边疆十年,将她一个人留在相府独守空房,眼下好不容易回来了。 就毫不留情的夺了她夫人的位置,贬为姨娘。 要说凤义昌是个极痴情的人,那他同时也是一个极无情的人…… 凤雪晴也哭着嚷嚷,“父亲,父亲您不能这样啊!你不知道这些年母亲都为您付出了多少?您不能这样对待我和母亲?” “为相府做了多少?哼!擅自动用中馈,差点让相府亏空,这就是她为相府做的?!” 凤纸鸢说柳如眉动了中馈,她就动了中馈,他无条件相信鸢儿,根本无需调查核实。 只因为鸢儿身上流着楼笙的血脉。 凤义昌此刻恢复了一贯的冷血无情,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痴情汉的模样? 他的痴情,只为楼笙一人付出而已。 “不,不,相公,不要这样,你不可以这样啊!不可以啊!”柳如眉绝望的跪倒在他脚前。 哭得稀里哗啦的。 凤义昌却只是冷冷的踢开她,一字一顿。 “我,可,以!” 柳如眉瞳孔一缩,猛然止住了哭声,随即眼珠子一番,居然被这样活生生的气晕过去了。 凤义昌却只是不闻不问,径自朝着里面走去,朝着昔日楼笙所住的小居而去。 凤纸鸢勾起了他对亡妻的思念,他要去看看,看看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缅怀过去。 第61章:障眼法 柳如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女儿凤雪晴的房中。 凤雪晴此刻正坐在旁边哭得稀里哗啦。 看到自己的娘亲醒了,一下子跌坐在床旁的脚蹬子上,拉住柳如眉的手哭道。 “呜呜,娘,娘,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啊?” 原以为娘亲回来了,一定会为她做主,将凤纸鸢打的落花流水。 没想到凤纸鸢那个贱人那么厉害? 一来就抢了她们的中馈不说,还夺去了她娘亲的地位! 这下好了,她和她娘在府上的地位更低了。 以后不更要被凤纸鸢随意打压? 再次醒过来的柳如眉,没有了此前的伤心与激动,眼神反而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冷静的看着凤雪晴,淡笑道,“行了,收起你的眼泪,哭什么哭?!” 凤雪晴一愣,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娘亲,不哭难道现在还应该笑吗? 柳如眉轻叹了一口气,眉间的愁色却是消散了。 “没想到这凤纸鸢真的那么厉害?她小时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忽然变成这么棘手的狠角色,看来……这十年来,她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啊。” “恩?娘亲,你什么意思?”凤雪晴越来越不懂柳如眉的意思了。 她忽然说这个干什么? 难道现在不应该是两人抱着大哭一场的时候吗? 柳如眉忽然一把拉住了凤雪晴的手。 “雪晴!你给我好好说说,凤纸鸢从回来的第一天,到底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倒要看看,她身后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恩!“凤雪晴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时候,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娘亲。 柳如眉听完之后,陷入了深思。 “不简单,不简单啊……是我之前小瞧她了,原以为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能懂什么?没想到她道行不浅!” 将头上的簪子拿下来,递给凤雪晴。 “雪晴,你拿着,命人去好好查查凤纸鸢这些年都在外面干什么了?接触了什么人?” “是!”凤雪晴这会儿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养父养母,将凤纸鸢教养的那么厉害? 柳如眉起身,重新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了一番。 整理好容颜之后。 眉飞色舞的便要出去了。 凤雪晴在身后问道,“娘亲,你要去哪儿?” “呵。”柳如眉嗤笑一声,“之前是我轻敌了,现在我了解了这妮子的手段,自然是得还报回来了,这不啊,现在我就去和她拉近乎,顺便再给她送几样首饰去。” “什么?”凤雪晴的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娘亲,你怎么那么没骨气,那小贱人都把咱们害成这个样子了,你现在倒好,居然要跑去巴结她?” “你懂什么?你给我小声点儿!”柳如眉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重新将门关了起来。 “你以为?我忽然向她示好?她不会怀疑我?” “那你为什么还……” “死丫头你这脑经还是这么蠢!”柳如眉狠狠的戳了戳凤雪晴的脑门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要的就是凤纸鸢怀疑我!我如今本应该精神萎靡,恨她入骨,但我却刻意讨好她,她一不会领情,二只会更加注意我的行踪,只许她在相公面前演戏了?还不准我演一次给她看?并且啊……这可是计中计,这小妮子虽然聪明,但毕竟涉世未深,这次!我一定要她栽倒在我手中!” 柳如眉的眼神狠历如毒蛇,紧紧的握住右拳,仿佛掐住了凤纸鸢的脖子。 凤雪晴虽然还是不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 但她从小就对母亲的计谋折服。 这回凤纸鸢直接触了母亲的逆鳞,母亲不会饶过她的! 柳如眉出去之后,直接将自己压箱底的翡翠头面抱了两套出来。 急急忙忙的朝着凤纸鸢的房间赶。 这会儿正巧凤纸鸢要出门。 两人便撞到了一块儿。 凤纸鸢原想着这个时候柳如眉一定暴跳如雷,伤心欲绝,恨不得在屋子给她扎小人呢? 没想到这会儿居然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的来了? 手里还抱着两个沉甸甸的盒子。 “哟?什么风把柳姨娘给吹来了?”绮雯斜睨了她一眼,十分不友善。 柳如眉看绮雯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哼!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看她这个嘚瑟的劲儿,一个奴婢也敢这样对她讲话?且让她得意一会儿,日后定要叫她跪下哭着求饶! 柳如眉谄媚的笑道,“哈哈,纸鸢啊,今儿早上的事情,本就是姨娘的不对,姨娘不该霸着这正夫人的位置不让,这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位置,并且中馈亏空的事情,也确实是姨娘的疏漏,这不,姨娘想了一中午,特意带着两套头面来给纸鸢你赔罪了!” 柳如眉在凤纸鸢面前说的这番话,姿态要多低就有多低。 生怕别人不怀疑她。 而凤纸鸢也确实怀疑她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更何况现在柳如眉的状况本应该恨她入骨的。 好端端的送什么头面来? 难不成……在这头面上下毒? 不,不可能,那么明显的毒,柳如眉不会那么蠢。 可那么明显的示好?柳如眉更不可能那么蠢。 难道说……她是故意让自己怀疑她的? 所以这头面上不可能有什么手脚,那她这般作态是想让她暂时对她转移注意力?还是集中注意力? 这下倒是凤纸鸢摸不着头脑了。 可不管怎么办,这个柳如眉,必须得好好留意着。 绮雯嗤笑一声,刚想拒绝柳如眉的东西,却被凤纸鸢拦了下来。 “姨娘能有这样的觉悟,是好事,但……头面这东西……”凤纸鸢微微挑眉,为难的审视着她手里抱着的盒子。 柳如眉还当她平时丑惯了,不爱打扮,用不上头面。 温声安慰道,“这可是上好的翡翠头面,姨娘从老家带过来的嫁妆,还从来没有用过呢,原本是想等着雪晴出嫁的时候给她做嫁妆的,但想想还是给纸鸢你吧,你平时肯定也没这些东西,虽然姨娘知道你脸上有缺陷,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嘛,打扮打扮总是好的。” 切? 这话什么意思呢? 感情在旁敲侧击说她丑呢? 虽然她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丑…… 第62章:变相羞辱 凤纸鸢捂着嘴娇笑了一声,声音婉转清脆,悦耳动听,若不看那张丑陋的脸,单听声音倒像是个大美人。 “姨娘真是说笑了,丑不是我的错,毕竟丑是我天生,可不爱打扮就是我的不对了!身为相府的嫡长女,我随时告诫自己,该用的用!该花的花!不该省的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省!毕竟、那么多的钱,我要是不用,难不成还留着给别人用?!” 柳如眉的嘴角抽搐,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是,哈哈,纸鸢你说得对,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盒子,继续道。 “你平日里买的头面虽好,但可能比不上姨娘手里这两套头面,这都是传承几百年的老翡翠了,是姨娘家的传家宝,水头十足!纸鸢你以后可以用来当做出嫁的嫁妆。” 凤纸鸢强忍住心里的不屑,脸上装作一派好奇。 “哦?这东西这么好啊?绮雯,你拿过来,给本小姐瞧瞧?” “是。” 绮雯上前,一手抱着一个盒子,将盖子打开,呈到凤纸鸢的面前。 盒子打开的瞬间,阳光透了进来。 瞬间盒子里反射出璀璨的光辉,翡翠金翅头面流光溢彩,金翅步摇精致精细,翡翠更是极品水透,浑然天成的纹路,晶莹剔透的玉面,翠绿欲滴,灵气逼人,的确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两套头面都是上好的翡翠打造,款式各异,造型独特。 这若是一般的女子见了,定会开心的合不拢嘴。 就算是有权有钱的富家小姐看了,也会爱不释手。 旁边的绮雯眼前一亮,似乎也挺喜欢这套首饰的。 柳如眉得意的观察凤纸鸢脸上的表情。 任何人看到她这极品头面都会喜欢的,这一次她可是下足了血本了。 可?为何凤纸鸢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淡淡的。 似乎不喜?也不讨厌? 反倒她身边的丫鬟两眼发光。 试探性的,“怎么样?纸鸢,喜欢姨娘送你的礼物吗?” “恩……”凤纸鸢努着嘴,似乎为难的,“这个……说实在的,纸鸢有些失望。” “啊?”柳如眉懵了,什么叫失望? “纸鸢先前听姨娘吹的那么玄乎,还当是什么宝贝呢?差点就信以为真了呢,原来不过是这么个货色,也好叫姨娘拿得出手?” “你、你什么意思?” 这小贱人一定是故意找茬的,一定是的! 凤纸鸢上前一步,将那头面的盒子盖上,眼神颇为不屑一顾。 “虽然这头面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是姨娘的一番心意,纸鸢这就收下了,不过……这种档次的东西戴在我头上却是不合适的。” 看了看身旁的绮雯,见她还挺喜欢的。 笑道,“绮雯,赏你了,你也不要嫌弃,随便用用吧。” 噗! 柳如眉一口老血啊! 有这么侮辱人的吗? 她送这两套头面过来已经够割肉的了,凤纸鸢这贱人居然还百般侮辱她,可气!可恨! 原本是来讨好凤纸鸢的,但这丫头总有一万种办法激怒她。 此刻她实在是忍不住,“鸢儿啊!是姨娘没见识了,压箱底的东西,在鸢儿面前也不值一提,就是不知道鸢儿这些年在乡下戴的都是什么东西?首饰盒可以给姨娘观摩观摩吗?” 哼! 一个在乡下长大的臭丫头,居然也敢对她的嫁妆不屑一顾? 虚张声势故意羞辱她罢了! 她倒是要看看,她首饰盒里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臭丫头也才回来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算是相府的嫡女,那点儿月钱,能添置什么好的首饰? 好好送她东西,她装模作样的也便算了,最过分的是居然将她这么宝贝的东西送给了一个丫头! 摆明了不给她脸面! 她都舍不得用的东西,她居然让丫头凑合,分明就是说她连她的丫头都不如! 既然如此,也别怪她撕破脸皮了! 凤纸鸢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语气轻松,丝毫不见心虚。 “行啊,既然姨娘想看的话,那就进来吧。” 说完,走在前面带路。 绮雯随意的将她那两套头面放在外面的院子里,也跟着凤纸鸢走了进去。 柳如眉看了眼被随意放置的宝贝,压住心头的火气,也跟了进去。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老爷子在凤纸鸢消失的十年前,一直派人打扫她的院子,给她每年换新的家具。 并且都是顶好的。 可她想过会好,没想过居然会这么好…… 国花牡丹的雕花木门,极品的貂皮地毯、水晶雕成的桌椅板凳、玉制的妆台箱子、紫金纱遮掩着的玉华木榻、粉壁素彩、画椽雕梁……无一不精美绝伦,光华耀眼。 柳如眉刚一进去差点就被闪瞎了眼睛。 偏偏凤纸鸢还好死不死的。 “哎,爷爷这都是什么品味啊?搞得花里古哨的,眼睛都快晃晕了,这些个东西真是看不顺眼,等开春便换了吧。” “是。”绮雯在一旁答应着。 惊! 柳如眉的老血升到脖子眼儿又被强行咽了下去。 这丫头就是想气死她。 相爷这老不死的,到底给凤纸鸢布置屋子花了多少钱?单单卧房这些东西,恐怕得要相府半年的俸禄吧…… 再想想她和雪晴的屋子? 相比较之下,简直就是简陋到了极致,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凤纸鸢来到梳妆台前。 将一个长一臂,宽两掌,上三小屉,下四大屉的梳妆盒打了开来。 “姨娘,这就是我的妆奁,你看吧。” 她大大方方的将妆奁推到柳如眉的面前。 柳如眉仅仅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气得吐血! 这里面琳琅满目的,全部都是十二国最大牌的大牌,最奢侈的奢侈品。 其中东陵国的顶级名牌牡丹行旗下的十大品牌之首,‘虞美人’牌子的首饰最多。 本来‘虞美人’的东西就极其难买,千金难求。 而凤纸鸢妆奁里面几乎有‘虞美人’每年的限量奢侈品系列。 这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能用名贵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藏宝箱。 柳如眉嫉妒的抓着这些首饰,不可置信的看向凤纸鸢。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名贵的首饰?” 她前十年都是在乡下长大的,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些东西? 第63章:嫉妒的发疯 柳如眉打死也不相信这些东西是凤纸鸢的。 就算是相爷舍得为她花钱? 可相爷一个六旬的老人,怎么可能懂得买这些东西? 并且不算其他十二国的名牌,就单单是牡丹行旗下的‘虞美人’系列,这些限量版的东西加起来,足以买下整个相府的大宅子! 相爷可没有那么多的钱。 这小小的一个妆奁,不知能买下多少山庄大院了。 怪不得她的那两套头面,在凤纸鸢眼里只配给丫头。 她的东西好是好,但在这盒妆奁里面,随便拿起一个来,都比她的好百倍! 并且她的头面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款式已经过时了,凤纸鸢盒子里这些,都是近年来最新潮的款式。 简直叫人嫉妒的发疯! 估计公主的妆奁里都没这么好的东西。 凤纸鸢懒洋洋的将盒子收起来。 “别人送我的。” “谁送你的?谁有那么大的手笔?”柳如眉不相信,继续追问。 凤纸鸢忽然被问住了,这些东西真的是她买来的啊,其中‘虞美人’系列的东西,本来就是她设计的。 整个牡丹行都是她的。 更不用说它旗下的饰品了。 作为十二国第一大奢侈品牌,凤纸鸢可是‘虞美人’的首席设计师。 她的东西不仅卖品质,卖款式,更是卖一种理念。 所以这十年来,很快就风靡了整片大陆。 每年‘虞美人’的新款和限量版,她都会自留一套头面。 所以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 但按照她的说辞,前十年都是在乡下,肯定买不了这些东西。 所以……得找一个借口。 对了! 凤纸鸢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掩着嘴故作娇羞的笑道。 “还能有谁?还不就是太子哥哥前段时间捎给我的,真是有心了,他说我作为他的未婚妻,十年未见,补偿些东西也是应该的,没想到一送就送了这么大堆,我找了好几个妆奁,才找到这个勉强都放得下的。” “什么?!太子给你的?怎么可能!太子喜欢的不是雪晴吗?还有半月就要同雪晴成亲了,怎么可能送这么多贵重的物品给你?” 柳如眉恨得牙痒痒,太子这些年私底下怎么跟她女儿雪晴接触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会送凤纸鸢这个小蹄子这么多好东西? 并且就算是太子,这么多贵重的东西,他买下来也十分肉疼,平日里都不怎么送雪晴,却忽然送了这么多给凤纸鸢? 完全说不过去啊! 凤纸鸢扣了扣指甲缝里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的。 “哎,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人格魅力太大了吧?要不然啊……为什么在秋围上,太子殿下,莫王殿下,还有天越的甄月容殿下也争着要娶我呢?有时候被太多人追,也是一种烦恼呢?” 凤纸鸢自己都打了一个寒颤。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差点没绷住笑。 感觉装的也差不多了,叫绮雯收好这些东西。 随即朝着外面走去,“行了,我还有事,就不陪姨娘了,姨娘要是还想待,就再待会儿,我先出去了。” 柳如眉感觉来这檀莘小筑,殷勤没献成,还被戳了几口心窝子,实在是憋屈。 但当下她也不敢在凤纸鸢的房间多待。 要是这里少了什么东西,她可赔不起。 “哈哈,不了,姨娘刚好也有点事情要出去下,就不打扰鸢儿你了。” 说罢,也朝着外面走去。 凤纸鸢在身后,“诶,姨娘,既然都要出去,用不用我载你啊?反正马车够大的,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了,不必了,我就出去随便转悠转悠,不劳烦鸢儿了。” 凤纸鸢眼神一黯,也没多做挽留。 但在柳如眉前脚刚踏出去的时候,就招来了一直躲在暗处的碧萧。 “碧萧,你给我好好跟着这个老妖婆,看看她到底是出去做什么?记住,只能看,不能看到什么,都不会动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是!”碧萧抱剑点头。 绮雯在一旁提醒道。 “主上,当心有诈啊!这柳如眉今日的举动太奇怪了,无事献殷勤也就罢了,现在还当着你的面儿扬言要出去,会不会是她的计谋?” 凤纸鸢勾唇深意一笑,“这本来就是她的计谋,不过她倒也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作出个什么妖来!“ 绮雯飒然一笑,“也对,就她那脑子,还能玩的过咱们主上吗?碧萧,你赶紧去看看吧。” “放心好了。” 碧萧离开之后,凤纸鸢也和绮雯来到了神兵阁。 最近神兵阁的阁主做了个新玩意儿,特意让殿主去瞅瞅,指正指正。 神兵阁的阁主染衣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少年,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研究开发新的兵器。 在五年前,神兵阁的阁主,还是凤纸鸢,她当初建立四大部,最早的是浮世楼,其次就是神兵阁。 用两年的时间,打造出十大神兵,建立发扬了神兵阁,随后从下部中挑出了一个最有天赋的小男孩,来做这阁主。 他虽然没什么领导能力,但在创造兵器这方面,确实有几把刷子。 凤纸鸢刚忙完了南浩国的事情,也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在凤雪晴成亲之前,她便打算到处走走,暂时先放松放松。 而碧萧这边。 出了府门,就一直跟在柳如眉的身后。 柳如眉鬼鬼祟祟的,神色匆匆,身边没有带着任何家眷侍女,先是在炎京城最偏僻的小巷子绕了几圈。 好像是刻意混淆别人的视听。 最后才快速的闪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院子是巷口最落魄的一家。 门前都已经结起了蜘蛛网,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家住。 但柳如眉一进去之后,昏暗的小屋就掌起了灯。 荧黄飚光从琉璃瓦上漏出,碧萧轻轻捡起一块,观察里面的情形。 只见柳如眉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风筝。 跪在一个佛龛面前。 佛龛里面供奉着碧萧从来没有见过的菩萨? 佛龛面前放着一杯刚倒好的茶,还升腾着淡淡的轻烟。 柳如眉拿着那个破旧的风筝在佛龛面前三跪九叩,口中还念念有词。 第64章:互相猜忌 “菩萨保佑,希望这凤程熠再也回不来了!他那个便宜姐姐实在是太厉害了,如今在府上作威作福,连我也奈何不了,索性我对付不了她,她的弟弟却不是我的对手,他死了,也好叫我心里平衡些!” 说罢,将面前的风筝点燃,火焰逐渐侵蚀着风筝,柳如眉眼里的笑意也愈发明显。 烧完了风筝,柳如眉便又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碧萧回来之后,如实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了凤纸鸢。 凤纸鸢原本在优哉游哉的修剪着指甲,听闻‘凤程熠’这三个字,陡然一下子扎到了手。 手指被指甲剪剪破了一个口子,瞬间流出鲜艳的血来。 “主上!”绮雯连忙上前用手绢按住她的伤口。 凤纸鸢却是推开她,一把揪住碧萧的袖子。 “碧萧!你刚刚说什么?程熠?我的弟弟,柳如眉到底将他怎么样了?!” 碧萧还从未见过主上这么激动的样子,当即有些发懵,一字一顿的。 “主、主上,那柳如眉说,希望你的弟弟凤程熠再也不要回来了,她说她斗不过您,但您的弟弟却不是她的对手,他要是死了,也好叫她心理平衡些。” 碧萧不敢有隐瞒,将柳如眉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重复了一遍。 凤纸鸢松开碧萧,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 “不要回来了?若是死了……这是什么意思?碧萧,柳如眉可有说,我弟弟现在究竟在哪儿?” 碧萧遗憾的摇了摇头,“主上,柳如眉烧风筝的时候,总共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并没有提起主上弟弟的行踪,其他的,属下真的是不知道了。” 凤纸鸢杵着头,紧锁眉头。 “她说希望我弟弟不要回来了?说明人并没有被她关押,而是被她送到了什么地方?而她又说要是我弟弟死了?说明我弟弟现在还没有死!但似乎处境十分危险?怎么办?我弟弟究竟在哪里?他情况好不好?” 绮雯急了,怒喝一声,“哼!主上,何必那么纠结呢?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我们蒙面将她抓起来,好好的拷问一顿!各种毒药刑法加之在她身上,还看她招不招?!” 碧萧也颇为愤慨,“是啊!主上实在要不行,我们将她送到魅影宗,有的是法子对付她,定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两个凶残的手下,凤纸鸢无奈的吐了一口气。 “不行,我又何曾不想早点见到弟弟呢?只是正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我弟弟,所以我不能妄自用刑?柳如眉可不是一般的妇人,她三个月前,就已经将我弟弟送走了,说是送到了南边的乡下,但我手底下的人都找了那么多天了,却是毫无音讯,甚至连从相府大门出去的马车,都调查不到。 魅影宗的实力你们是知道的,居然连一辆马车都调查不到?足以见得,这柳如眉背后是有人的,杀了她倒是不打紧,我就怕惊动她身后的人,这会儿通过她说的,我弟弟还没死呢,尚且还有一线生机,万一惹怒了她?我弟弟一个没了可怎么办?” 碧萧连忙低下头去,“是属下考虑不周了。” 绮雯努着嘴焦虑道,“那现在可怎么办呀?总不能被这妖婆牵着鼻子走吧?” 凤纸鸢苦笑了一声,“目前还真是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碧萧,你再探!这几天,就一直跟着柳如眉了,寸步也不能离开。” “是!” 绮雯无奈的,“主上,我总感觉这是柳如眉的阴谋,是她故意引起你的注意的,说不定她现在都知道你派人跟踪她?” 凤纸鸢狠狠的攥紧手里的杯子,叹气道。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但这事儿涉及到我弟弟,我马虎不得,只能先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了?就算是她布的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了!” 碧萧看主子下定了决心,也只好点头答应。 ---- 这边柳如眉也刚好回到相府。 将今天去凤纸鸢面前碰钉子的事情跟女儿讲了一遍。 又把凤雪晴气得面目扭曲。 把屋子里的瓷器都摔了个稀巴烂。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贱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并且那一盒子的首饰居然都是太子哥哥送的?太子哥哥究竟看中她哪儿了?啊啊啊!气死我了!” 跑到自己妆奁面前,打开首饰盒,将里面唯一一个‘虞美人’的簪子拿出来。 双目赤红,“这还是去年太子哥哥送给我的,当时我看到是‘虞美人’系列的还激动了好一阵子,后来才知道这是‘虞美人’系列中最便宜的促销款,好一个穆长风啊!送我一个垃圾玩意儿,却送凤纸鸢那么多好东西!啊啊!” “咔--”的一声,怒火中烧的凤雪晴瞬间就将那簪子折为两段,愤愤然仍在了地上。 旁边的柳如眉不甚烦扰,捂住耳根子呵斥道,“行了行了,耳膜都快被你嚎破了,有那点功夫生气,不如好好反省一下,你究竟是哪儿比不上凤纸鸢了?会让太子如此差别对待,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说来也奇怪,这小妮子长的那么丑,为什么三位殿下会同时对她动心,想要娶她?到底是哪门子的邪?” “我想到了!”凤雪晴忽然竖起食指,言辞凿凿。 “肯定是这贱人会巫蛊之术,蛊惑了几位殿下,要不然就是下了迷魂药!将他们的魂儿勾去了!要不然,这样的货色,隔壁村的二麻子都看不上,又怎么会吸引到几位俊朗的殿下?” “闭嘴吧你!”柳如眉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还真是一无是处!” 凤雪晴委屈的噘着嘴,不甘的坐了回去。 “对了,让你调查凤纸鸢在乡下那十年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凤雪晴恼怒的哼哼,“哪儿有这号人物啊?我几乎将炎京城附近所有的乡下都打听遍了,根本就没有凤纸鸢的消息。” 柳如眉叹了一口气,“也对,这十年来相爷也不是没有派人找寻这丑女,别说炎京城,恐怕整个东陵的乡下都被翻了个遍?相爷花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她的音讯,我们又怎么可能在乡下得到她的消息,况且她现在这样厉害,恐怕说什么在乡下被收养,都是在撒谎,这丫头一定另有来历!” 第65章:非你不娶 凤雪晴现在才没有心情听母亲讲了什么话呢? 她满脑子都是穆长风为什么只送了她一个促销款,却送了凤纸鸢那么多好东西? 她真是恨不得去穆长风跟前好好问清楚! 但现在她被父亲禁足在家中,出嫁前不得出门,也无可奈何。 只能等嫁过去,再好好问问穆长风了! 这边碧萧每日都暗暗跟在柳如眉身边。 而柳如眉也都每天按时去那破屋子里给菩萨上香,烧风筝,这些风筝都是凤程熠这些年在相府做的。 他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做一些风筝,将姐姐和母亲的样子画在上面,放飞空中。 希望风筝飞的又高又远,母亲和姐姐看到了,能够回来。 碧萧一连看了三日,都毫无进展。 凤纸鸢每日忧心忡忡的待在家里等碧萧的消息。 每次等来的都是没消息。 这可把她急坏了,再这样下去,她都忍不住要对柳如眉动手了。 就在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时候。 这天父亲忽然抽风要办大宴为她接风洗尘? 原来。 这三天都没怎么见父亲凤义昌,他却是忙着到处给其他大臣们发帖子去了。 一般来说,父亲这样的高官宴请其他群臣,都不用亲自登门,只需要派府兵去递门贴就行了。 但作为两司三衙的‘马帅’,父亲居然亲自跑到了那些大臣的家里发帖子。 这是给了十足的面子。 所以,这一次几乎是所有的大臣都应了宴。 哪怕是有事的,都暂且将事情推一推了。 这也变相向全东陵的权贵说明。 他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史凤义昌,是十二万分的在乎这个嫡长女。 恐怕这次宴会过后,那些原本看不起凤纸鸢的,今后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那些个私底下见不惯凤纸鸢的贵女,议论诽谤她也得悠着点了。 这炎京城的闺女们,还从来没有哪个有凤纸鸢这样的排场,让父亲亲自跑了那么多府邸递门贴的。 一个女流之辈,哪怕是个嫡女,也从来没有哪位闺秀受到过这样的重视。 就算是嫡长子,在东陵的历史上,也都是没有的。 这一次凤义昌可是把父女情深,发挥的淋漓尽致。 要说在以前,凤纸鸢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感动? 可现在她一门心思都扑到弟弟凤程熠的事情上,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 第二日便是她的接风宴了。 她根本懒得打扮,依旧穿着昨日那身白色的长袍。 正打算跨出闺门的时候。 小院内槐树上方忽然传来一道口哨。 “恩?”凤纸鸢蹙眉,抬头望去。 却见一靛青色长衫的男子斜靠在树干上,一双剪水凤眼,两条斜飞入鬓的秀眉,明眸柔肠百结,如浮萍飘荡,万道流光,乌发如瀑布般散落而下,松松拉拉的挂在右肩上,一条淡绿色发带随意系上,更衬得他风姿卓越,倾世风雅。 就连看惯了美男美女的凤纸鸢,在见到他的一瞬间,都忍不住呼吸一滞,被他勾住了魂。 短暂的怔忪后,才惊呼道。 “穆寒潇?你怎么会在这儿?” 后面还有一句凤纸鸢没有说出来--还穿的这么骚气。 穆寒潇从树上跳下来。 身上落了些许树叶,轻轻抖落。 带来他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味儿。 好似才刚刚从浴池上来。 发间还隐约有些薄汗。 “本王还不是来送殷勤的。” “恩?”凤纸鸢不明白他的意思,蹙眉。 莫寒潇看她那迷糊的样子,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狐狸,今日是你的接风宴,本王也收到了帖子,作为未来的莫王妃,本王可得亲自照看你的衣着打扮,别给本王丢了脸面才是,这不?我要是不来看,王妃你岂不就穿着这身衣服出席了?到时候本王的脸面可得往哪儿搁?” “…………”凤纸鸢一道白眼,“你还知道脸面了?开口一个王妃,闭口一个王妃的?到底谁给你脸说这种话了?我什么时候承认是你的王妃了?” 穆寒潇不急不恼,淡粉色的薄唇荡开笑意。 “很快就是了,你父亲……已经把你卖给本王了。” “啊!!”凤纸鸢一脸懵逼,“你丫的说什么?我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看这小狐狸踮着脚尖揪着他领口质问的样子,穆寒潇觉得愈发可爱。 微微屈身,一把抱住凤纸鸢,将她提到和自己同等的高度,笑道。 “凤叔叔来莫王府递门贴,正巧看到本王在画你,遂而询问了在秋围上本王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这么好的机会,本王怎么会放过?立马在岳父大人面前拍马屁倒茶讨好,还发了几个毒誓说非你不娶,这不,岳父大人立马就同意了,就等你松口呢?” “你!你!你你你你你!!”凤纸鸢那是被惊的一个目瞪口呆,这丫的也太太太太无耻了吧?! 无比震惊的指着穆寒潇的鼻子,“都说莫王爷冷酷无情,是铁面阎王,今日一见,莫王却是个厚颜无耻的无赖,世人当真被你蒙蔽了双眼!” 穆寒潇被凤纸鸢臭骂了一顿,愣了许久。 凤纸鸢还当自己说话严重了,伤害到了穆寒潇的自尊心,正想问问。 没料到穆寒潇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捏着她的鼻子宠溺道,“鸢儿生气的样子更可爱了。” “…………”凤纸鸢。 这脸皮她还真小瞧了。 旁边的绮雯早就悄悄的退到了一旁,捂着嘴看着两人偷笑。 虽然主上看起来挺生气的,但她看两人倒是挺配。 主上独当一面的时间长了,有时候她都快忘了主上是个女子。 只有在莫王爷的面前,主上才会被气得浑身发抖,表现出小女儿家的姿态来。 看来只有莫王才能降得住主上。 要她说,莫王爷也挺好的,主上也十八了,是时候找个夫君了呢。 “你给我放下来!”凤纸鸢用手指着穆寒潇的鼻子。 穆寒潇却无赖的摇了摇头,“王妃又香又软,本王舍不得放下了呢。” 又香又软…… 凤纸鸢的老脸一红,这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第66章:霓裳赠佳人 他到底什么意思? “你松不松开?”凤纸鸢一把捏住他的鼻子。 穆寒潇被捏着鼻子,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不、不松。” “好啊!你要是不松,我就一直捏着你的鼻子,捏到你窒息为止!” 凤纸鸢也真的下了狠劲儿,紧紧地捏着穆寒潇的鼻子,死活不松手。 穆寒潇抱着她掂了掂,两只手的位置刚好箍在凤纸鸢屁屁的地方,像抱小孩一样的抱着她。 凤纸鸢长期练武,那蜜桃臀可不是一般的有弹性,手感,咳咳,绝佳。 穆寒潇就算是窒息也不肯松手。 看两人僵持不下,穆寒潇憋的满脸通红。 旁边的绮雯再也忍不住,赶紧来凤纸鸢旁边提醒道。 “主、小姐,赶快松手吧,莫王爷快被憋死了。” 凤纸鸢无语,这穆寒潇还真是一条硬汉,被她捏着鼻子居然也不张嘴呼吸,死撑着都不松手。 “诶!算了,遇到这样的无赖,算我倒霉!” 最后还是凤纸鸢于心不忍松了手。 这样的大美男,她可不想就这么死翘翘了。 “呼!”穆寒潇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也将凤纸鸢放了下来。 “你差点就谋杀亲夫了。” “你还给我油嘴滑舌的?!赶紧让开!别挡着我去参加宴会!”凤纸鸢说着就要拂开穆寒潇往前走去。 穆寒潇却是一把揪住了她的后领口,提小鸡一样将她提了回来。 “诶,王妃,你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凤纸鸢极度不耐烦。 穆寒潇指了指她的衣服,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袋子。 “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快去换上吧,本王的王妃,可得体体面面的出席。” 凤纸鸢心口一顿,惊诧的看着那个精美的袋子。 这是……穆寒潇送给她的礼物? 前面十年,她都深居凌霄殿,身为凌霄殿的殿主,麾下的人连近身都不敢,更不用说送她礼物了? 严格来说,这应该是她穿越过来,得到的第一份礼物。 心底莫名有一丝说不出的滋味。 短暂的犹豫之后,凤纸鸢断然拒绝道。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呢,我就爱穿我现在这身衣服。”说着又要往前走。 穆寒潇干咳了两声,声音染上了一丝暧昧,“鸢儿啊,你要是不自己穿,那本王就亲自动手了?” “你!你敢?”凤纸鸢小脸又红了,这还真是一个无赖。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穆寒潇的身子陡然凑近,一只手捂住了一旁绮雯的眼睛,另外一只手快速的将凤纸鸢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 凤纸鸢紧紧握紧双拳,差点就跟穆寒潇动手了。 但一想到现在她还不宜透露功力。 现下相府人多眼杂,她还是忍一忍。 于是也便咬咬牙,“行,我穿还不行吗?” 下一刻,凤纸鸢乖乖的换上了穆寒潇送给她的粉色襦裙。 十分嫌弃的走了出来,指着自己的裙子,“你丫的什么眼光呢?我几岁了,还穿这种衣服?幼不幼稚啊?” 穆寒潇却是眼前一亮,拍手道,“不错不错,这衣服穿在王妃的身上,才体现了它真正的价值,尺寸也十分合适,本王的手感还是挺准的。” “恩?”凤纸鸢似乎知道了什么信息? 感情这衣服的尺寸那么合适,是穆寒潇上次在秋围树冠上抱着她的时候测量的? 这人!简直不要脸! “你!你过分!” 穆寒潇轻轻按下她指着他的小手指,笑道,“行了,给本王梳个头,咱们快出去吧,可不能让宾客久等咱们夫妻了。” “谁跟你是夫妻!” 凤纸鸢都快被气疯了,这家伙就连口头上也要吃她的豆腐。 等等? 她刚才说什么? 梳头? “喂!我凭什么给你梳头啊?你自己没有手吗?” 穆寒潇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倒是有,就是平日里都是丫鬟给本王梳头,今日本王为了赶早给你送衣服,刚从浴池起来就出来了,都等不及梳头,用一根发带随便捆了一下,甚是邋遢,你也不想你的夫君待会儿被人看笑话吧?” 凤纸鸢这才恍然。 原来不是穆寒潇故意穿的这么‘骚’的,只是来不及穿好衣服梳好头而已。 但可别说? 他这幅样子,真是十足的诱人。 她刚才都看出神了。 啧啧,这家伙要是扔到青楼里,一准儿能评一个男花魁。 凤纸鸢想着想着不禁笑出了声。 穆寒潇疑惑道,“你在笑什么呢?” “没,没,行了,走吧,进屋去,我让绮雯给你梳头。” 绮雯一脸懵逼,“主上,我只会我头上这一个发型,男子的发髻我不会。” 要说凤纸鸢是一个粗糙的女汉子,那绮雯更粗糙了。 平时凤纸鸢都是自己梳头,她是真的不会伺候别人梳头。 凤纸鸢无语了,穆寒潇也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凤纸鸢的丫头。 恩,怪不得他的王妃打扮的那么朴素呢,原来是身边的丫头不行。 看来啊…… 他回去得好好给王妃物色一个丫头,哦不……算了,他自己学好了,不就是梳头嘛?以后一定给自家媳妇儿梳的漂漂亮亮的。 打定了主意,穆寒潇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凤纸鸢拉着他进屋快速给他束了一个简单的玉冠,戴上半边面具,又给他拉扯了一下衣服,看他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威仪’。 这才带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两人出去的时候,宴会都已经开始了。 穆寒潇和凤纸鸢齐齐从后院走了出来。 一眼看去。 两人衣饰华美,气质雍然,女的只到男的下巴,步履整齐,面带微笑。 远远的还挺般配的? 只可惜这只能远观,不能近看。 近看莫王爷脸上戴着半边面具,据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在战争上已经毁了。 而女的更不用多说? 那张丑脸已然深入人心,无须描述。 可两人虽然丑,但都是这东陵举足轻重的人物。 莫王爷权倾朝野,智谋无双。 如今的凤纸鸢也在秋围上大放异彩,成为了这大陆最有名的演算家。 并且这次还得到了那么多重臣来为她接风洗尘。 身价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第67章:情敌见面 两人出来的一瞬间,无数双眼刀齐刷刷的射了过来。 大部分都是嫉妒凤纸鸢的。 只有一道眼神是嫉妒穆寒潇的。 甄月容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主席旁边的第一次席上,一袭红衣宛如夕阳下的流霞,那双紫罗兰的凤眼神光湛湛,慵懒的抬着一杯女儿红,一口一口的呷着,美到窒息的脸上已然带了三分醉意。 无数闺秀悄悄看着他,他却是盯着第一丑女凤纸鸢。 很奇怪?这女人是真的丑,可他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他身旁另一个长的甚是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扯了扯他的袖子。 “大哥,那穆寒潇自从变丑了之后,怎的眼光也丑了?相府的这大小姐凤纸鸢,可是妹妹见过最丑的丑女,他居然同她一起出席?也不怕脏了眼吗?” “恩?!”甄月容冷冷一哼,语气中颇有几分压迫。 他身旁的甄陌璃陡然呼吸一顿,大哥生气了? 她哪里说错话了? 虽然两人是亲兄妹,但在大哥的面前,甄陌璃还是比较规矩的,从小都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哥。 看大哥生气了,她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凤雪晴盯着凤纸鸢那一身衣服嫉妒的眼睛发红。 揪着旁边柳如眉的衣服,“娘亲,这小贱人的衣服也太好看了吧!今年最流行的广袖流仙的款式也就算了,外面的雪衫居然还有赤狐的羽毛,粉嫩粉嫩的,好看的打紧!我也想要!” “要个头啊!那是莫王爷送她的衣服,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凤雪晴捂着被娘亲戳的生疼的脑袋,疑惑的看着她:这是亲娘吗? “娘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莫王爷送她的衣服?” “袖口上那么大一个‘莫’字的刺绣你是瞎了吗?” 凤雪晴这才认真去看凤纸鸢身上的刺绣。 只见不仅是袖口,就连领口上也有一个精致的‘莫’字。 一时更是气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甄月容自然也看到那刺眼的‘莫’字刺绣了。 想不到他已经来的够早了,穆寒潇这家伙居然直接闯到了凤纸鸢的内院给她送衣服去了? 有一手啊! 不过……他今天也准备了一件礼物,丝毫不输穆寒潇。 凤纸鸢落座之后,凤义昌立刻起身向大家隆重介绍了他的嫡长女。 相爷凤天更是直接给乖孙女夹菜顺毛,一脸的宠溺。 马帅凤义昌和相爷凤天都对凤纸鸢万般照顾。 其他的宾客自然也就巴着凤纸鸢上来了。 一直给她送礼物,敬酒,拍马屁。 将凤纸鸢围得团团转。 而凤雪晴和柳如眉这边则是无比的冷清。 竟无一人在左右。 原本和凤雪晴交好的那几个闺秀。 现在也都跑到了凤纸鸢跟前。 气得凤雪晴浑身发抖,拉了一个平时熟悉的姐妹,“赵甜儿,你怎么也朝那贱人跟前凑?你平时都和我玩得好啊!” 那叫做赵甜儿的闺秀抖了抖袖子,将凤雪晴甩开。 冷着眼不耐烦的,“可松手吧,现在谁还敢招惹你?你在秋围上的丑事都传遍了,又是赤脚跳舞,袒胸露乳,又是当场失禁的,还已经不是处子了,现在炎京城将你的名字都传烂了,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可不想沾染上你的骚气,呸!” 凤雪晴被啐了一口,被骂的颜面扫地。 一时间竟忘了喷回去,捂着脸瑟瑟发抖。 怎么办? 她真的已经恶名昭彰了。 今后还叫她怎么在炎京城混? 柳如眉看她那沮丧的样子,又猛的戳了戳她那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 “行了你,丧个什么劲儿?今日是凤纸鸢那丫头的接风宴,你越是丧,越是给她瞧笑话,给我把背挺直了!” 凤雪晴含着眼泪,赶紧将背挺直。 看着凤纸鸢面前门庭若市,而她这里冷冷清清? 不禁感慨,这小蹄子是真的有本事。 短短的一个多月。 居然能叫她从原本的万众瞩目,跌落到这般境地? 而她却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众星捧月。 凤纸鸢忙活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各位大臣的礼物都收完了。 真是收礼收到手酸。 好不容易歇了一口气。 穆寒潇又凑了上来。 在她手心塞了一块糖,“吃块黑糖梅子,你说了那么多话,一定口干舌燥,这个生津止渴。” 凤纸鸢别扭的嘟了嘟嘴,这家伙……撩妹一套一套的。 是不是平时也是这么勾搭其他小姑娘的? 面上虽然不悦,但到底还是将那颗糖吃了进去,酸酸甜甜的,还……挺有滋味。 甄月容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快蹬出来了。 他旁边的妹妹也忍不住吐槽。 “大哥,没想到这莫王爷那么风流,这会儿那么多人呢,他居然和凤纸鸢拉拉扯扯的?而且我都在这儿坐了那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有看我一眼?” 甄月容一把拉住甄陌璃的手,“别在我眼前晃悠了,眼晕,有这闲工夫生气,不如好好想想,待会儿怎么跟穆寒潇说你们退婚的事。” 三年前,穆寒潇还没有毁容的时候。 甄陌璃仰慕他的容颜和地位,让她的父皇给她求了亲,当时的穆寒潇并没有拒绝,这婚事算是定了下来。 可没想到穆寒潇一朝就毁了容貌。 这下子甄陌璃可不乐意了,她从小就是一个大美人。 哥哥还是大陆第一美男。 她自小发誓要找一个至少能有哥哥一半风姿的男子做丈夫。 三年前在宴会上见过莫王的风姿,觉得这是世间唯一一个能与哥哥容颜比肩的男子,这才让父皇赶紧求了亲。 还送了东陵两座城池。 可现在不一样了? 眼下穆寒潇毁了容貌,她自然不可能再跻身与这样一个丑八怪? 所以,此次来。 她便是趁着凤纸鸢的接风宴,大家都在,将这件事情和穆寒潇说清楚了。 至于退婚的帖子,她的母后现在已经亲自送往东陵皇宫了! 当初他们和亲也是送了两座城池,如今就算是退婚,也是他们东陵赚了,故而东陵皇没有理由拒绝这次的退婚。 原本也不用多此一举,但她看着穆寒潇实在气人,她长得那么好看,他的眼睛却一直都在那丑女的身上。 故而她才想要借这番机会,好好的羞辱羞辱这臭小子! 叫他在宴会上颜面扫地,今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第68章:退婚 甄陌璃抬起酒杯来,朝着穆寒潇走去。 她身材婀娜,风姿卓越,脸蛋又是一等一的漂亮。 还长了跟他哥哥一样的紫色眸子。 更加勾魂摄魄。 平日里被她迷倒的男子数不胜数,她就不信了,穆寒潇会对她毫不动容? 之前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很可能是因为他瞎真的没看到…… 这会儿甄陌璃都跑到他跟前刷存在感来了,她不信他不动心! 随着她衣裙摆动,步步生莲。 立刻就有好几个世子少爷朝她看了过来。 纷纷议论着。 “这就是甄太子的妹妹甄陌璃吧?” “是啊,长的真是好看,和她哥哥一样举世无双。” “据说这丫头武功也不错,聪明的打紧,乃人中龙凤。” “诶,你们看,她是不是朝着穆寒潇走过去了?” “好像是……我听说啊,三年前两人是定了亲的,这事儿虽然在东陵没有传开,但京中的妇人基本都知道,这还是我内子前日告诉我的。” “我也听说了,当初还是这陌璃公主向她父皇求的亲,用了两座城池来交换的。” “哟,看不出来嘛,这小姑娘倒是挺开放的,如今朝着莫王走去,眼瞅着这是要搭讪敬酒啊?” 穆寒潇将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尽收耳听,唇边微微闪过一丝笑意,却是没有转过头去,继续和凤纸鸢聊天。 而凤义昌此刻也拉着凤老爷子低声嘀咕着什么,两人一边说,一边笑,时不时还看向穆寒潇和凤纸鸢这边。 凤纸鸢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两人是合计着怎么把她送入穆寒潇这虎口。 吃了那颗杨梅后把核吐了,朝着旁边的穆寒潇问道。 “喂,我老子去找你递帖子的时候,你说你在画我,你是在画真的我?还是我现在这个丑样子?” 穆寒潇递了一块帕子给她擦擦嘴角,笑道,“当然是画你现在的样子了,要是画龙馨的模样,岳父大人能认得出来吗?” “啧!你这人!”凤纸鸢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穆寒潇,啧啧道,“口味咋那么重呢?就我现在这样子,你居然还能画的如痴如醉?没事画这个丑样子干什么?我自己看了都倒胃口呢!” 穆寒潇被她逗笑了,轻掩着鼻子微微勾起唇角,从侧面来看,他没戴面具的这半边脸,当的是完美无瑕,上天雕琢的最好艺术品。 “诶,说真的,你明明长得美貌,为何偏偏要扮成这幅丑样子?” 凤纸鸢漫不经心的,“我以前真的长这样,脸是后面治好的,被人下了毒,如今我虽然好了也故意扮成丑样子,是为了恶心太子,那……你呢?你分明没有毁容,为什么对外宣称破相了,还整天搞个面具戴着,你不热吗?” 穆寒潇呵呵笑道,“我和你一样啊,也是为了恶心某些人,并且啊……那人已经来了呢……” 说完,眼珠子若有深意的看了看身后。 穆寒潇发现,只要接近这只小狐狸,他的笑点就变得非常低,她的一颦一笑,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他开心。 凤纸鸢勾着头往穆寒潇身后看了看,却见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是谁?”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甄陌璃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软糯可爱的声音,“凤小姐,莫王爷,本公主敬你们一杯。” 凤纸鸢听闻她是公主,不卑不亢,缓缓抬起眼来,抢在穆寒潇前头说道。 “敢问您是哪国的公主?也是来给我送礼物的吗?那可真谢谢您了,礼物呢?” 凤纸鸢说着还四处观看,似乎在打量,小公主的礼物藏哪儿了呢? “噗嗤--”一旁的穆寒潇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小狐狸,难不成已经感觉到面前的是情敌,吃醋了故意这么说的? 人家堂堂天越国的公主,还要不要面子了? “我……”甄陌璃一时噎住了,礼物?她哪会给这贱民丑女准备什么礼物?她也配吗? 看甄陌璃一脸吃了大便的样子,凤纸鸢在心里偷着乐,其实她根本就不用问这公主是哪家的?光看她那双标志性的紫色眼睛就知道她是甄月容的妹妹,天越的公主。 她就是故意让她吃瘪的,谁让穆寒潇看她不顺眼呢? 短暂的迟疑之后,甄陌璃晃过神来,连忙将自己戴在头上的红宝石簪子拿了下来,笑着递给凤纸鸢。 “凤大小姐,看把你急的,一来就要礼物,我堂堂天越的公主,会少你一个礼物吗?” 凤纸鸢眉头轻轻一挑,是个嘴毒的,被她将了一军居然还能反击回来。 不仅表明了她是堂堂天越的公主,还鄙视了凤纸鸢上不了台面,一来就急着要礼物,小家子气。 穆寒潇微微皱眉,刚想帮凤纸鸢说话。 凤纸鸢却是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公主这礼物倒是方便,直接插头上了,只是这簪子和公主的裙子交相辉映,如今摘了这簪子,倒显得整个人素净了……” 底下立马传来一阵窃笑声。 凤纸鸢这么一说大家难道还不明白吗? 分明就是公主没诚意,根本就没给凤纸鸢准备礼物,只能胡乱往身上摘点东西打发她了,堂堂天越公主,这也拿得出手? 穆寒潇看他的小狐狸伶牙俐齿的,根本就不用他出手,嗯,倍感欣慰。 而凤义昌和凤天则是在下面急坏了,这鸢儿怎么说话的? 这可是堂堂天越的公主啊! 有脾气咱还不能压一下吗? 凤雪晴倒是在下面幸灾乐祸,“哼!死丫头,平时就知道欺负我,这下好了,你得罪了谁不行?偏偏得罪了陌璃公主,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脾气随她哥,暴躁得很,锱铢必较,有仇必报!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旁边的柳如眉却是没有说话,神色紧张的看着甄陌璃。 甄陌璃此刻被气的浑身发抖,这丑女嘴皮子居然这么厉害? 她明明是来找穆寒潇,没跟穆寒潇说上半句话,却被这死丫头气的半死! “我……哈哈……本公主天身丽质,不用这簪子也好看,不像某些人,浑身穿的珠光宝气又能如何?丑的始终是丑的,怎么也不可能变成高贵好看的凤凰!” 第69章:侮辱穆寒潇 底下的凤义昌和凤天坐不住了,哪怕是天越公主又如何?这样就能欺负他们鸢儿了吗? 这本来就是他们宝贝的接风宴,天越公主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 “陌璃公主!” 他们两个可不是怕事儿的主,欺负了他们的宝贝疙瘩,谁他们都敢反击! 坐在一旁的甄月容也忍不住了,呵斥道,“璃儿!你在说什么呢?” 底下的宾客也都瞬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战火怎么说点燃就点燃了呢? 为了不殃及无辜,他们最好还是闭嘴吧。 甄陌璃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纵使她是天越的公主,也不能无礼到来东陵砸人家东道主的场子。 但这小贱人总有让她生气的本事! 正想开口缓和一下关系。 没想到凤纸鸢却是支着下巴天真无邪的看着她。 “既然陌璃公主天生丽质难自弃,无需任何俗世的装饰,不如将您身上的饰品都送给鸢儿吧?鸢儿可好生喜欢呢!” 来啊,看看谁先气死谁? 其实凤纸鸢都在按捺自己了,要不是看在对方身份特殊,现在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落了她的面子,凤纸鸢非说让她脱光光算了,不是天然无需雕饰吗? 凤纸鸢成功巧妙了化解了战火,并且逼得陌璃公主无法反驳。 这个时候她要是不将身上的饰品都取下来给凤纸鸢,倒是要叫所有宾客看她天越的笑话了。 咬了咬牙,陌璃公主把这笔账记下了,凤纸鸢!你给我等着!得罪了我……我要你下地狱! 心里恨得要死,偏偏嘴上还要强颜欢笑,“哈哈,凤大小姐真是幽默,既然你喜欢,就都送给你好了。” 无奈,为了化解马帅和相爷的不满,也为了哥哥回去不责罚她,她只好顺着凤纸鸢给她的台阶往下下。 耻辱的在凤纸鸢面前将身上所有的饰品都摘下来。 期间她漏摘的,凤纸鸢还在旁边指手画脚的,生怕不全给她似的。 底下的碎碎念她不是没有听见,都在笑话她呢!陌璃公主直感觉自己现在虽然只是在摘饰品,却是赤裸裸的脱光了给别人看。 羞也羞死了。 摘完了身上的饰品,甄陌璃长舒一口气,再次抬起酒杯,朝着二人道。 “这下子本公主可以敬二位一杯了吧?” “嗯。”凤纸鸢淡淡的应了一声,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更是将陌璃公主气的面目扭曲。 倒是穆寒潇这会儿还比较客气,“荣幸之至。” 甄陌璃终于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角,心里:穆寒潇还算识趣,也知道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跟美女喝酒当然是荣幸了! 看来……这个癞蛤蟆,还是挺喜欢她这个白天鹅的嘛……只不过,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以前他虽然长得俊美,但现如今他毁了容,就这个丑样子还想娶她?做梦! 甄陌璃和两人喝了一杯。 随即朝着穆寒潇笑道,“莫王殿下,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我这人嘛,喜欢直来直去,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之前订婚的事情。” 甄陌璃故意没有直接说明,因为她想看到穆寒潇脸上那受宠若惊,激动亢奋的样子,那样会让她很有成就感! 可……没想到。 穆寒潇却是迷茫的抬起头来,蹙眉,“订婚的事情?订婚的什么事情?本王记得……本王这是第一次见公主殿下,何来订婚一说?难道……公主这是看上本王了?想商讨订婚的事情,公主还真是开放大胆,只不过嘛……本王已经心有所属了,只怕是不能接受公主的美意。” “你!”甄陌璃被气的青筋暴起,愤愤然指着穆寒潇。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居然装作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还间接说她不要脸?开放?拒绝她的美意?她看上他了?他还不要她? 这嘴巴子毒的,简直跟他旁边那丑女如出一辙! 两个丑逼凑一起了,当真是天作之合。 “噗嗤--”凤纸鸢在旁边根本没忍,故意笑了出来。 底下的人听上头的人都已经笑了,也没打算忍,纷纷在下面低笑起来。 尤其凤义昌和凤天,眼白都快翻出来了。 莫王殿下好样的! 不愧是他们家宝贝未来的夫婿。 长脸! 可算是为鸢儿出了一口恶气了。 甄月容的脸色也不好看。 甄陌璃绷不住了,直接破罐子破摔,指着穆寒潇骂道。 “你别给我装傻!三年前我让父皇来提亲的!是,我三年前是看上你了,可那时候你还看得过去,而现如今你的脸都已经毁了,变成了一个丑八怪!就你这样的,只配得上旁边的癞蛤蟆,想吃本公主这只白天鹅?下辈子吧!不!哪辈子都不可能,你休想!” 这次穆寒潇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旁人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原本挺直的脊背耸拉了下来,看起来十分悲伤。 旁边的凤纸鸢看他难受,心里一个咯噔,十分不舒服。 底下的凤义昌和凤天也看不下去了? 凭什么这么说他们未来的女婿? 虽然穆寒潇现在毁容了,但论本事?论打战?论学识? 他们的未来女婿哪里比不上其他人? 有这么侮辱人的吗? 况且当初还是这陌璃公主凑着上来的,这会儿看潇儿落难毁了脸就落井下石,实在可恶! 凤老爷子第一个不服,“陌璃公主休要侮辱人!说我鸢儿是癞蛤蟆也便算了,莫王殿下何其优秀?当今天下排着队想嫁给他的比比皆是,公主不稀得,自然有人稀罕!” 凤义昌也冷言道,“人心善则至美,一个人的外表长得再好看,内心恶毒,也是丑陋的!” 既然陌璃公主都那么骂他们宝贝鸢儿和未来女婿了,他们也不给陌璃什么脸面! “你!你们,合着一个个欺负我呢是吧?”甄陌璃怒指凤爷和马帅。 正巧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本宫倒是觉得陌璃公主说的有道理,三弟本来就毁了容,自然是配不上倾国倾城的陌璃公主,这有什么不敢承认,事实而已,公主想要退婚,本宫第一个赞成!” 第70章:丑八怪,别把灯打开 穆长风那张欠扁的脸出现在人群中。 凤纸鸢咬牙,这个龟儿子…… 凤义昌无语,为难的,“太子殿下,您,您怎么也……” 事态陡然发生了转变,身为东陵的太子殿下现在居然站在了天越公主那边。 在场的无关人员更是大气不敢吭一声,生怕殃及无辜,只等着看好戏。 穆长风上前,来到穆寒潇面前,弯下身子来,挑衅的敲了敲穆寒潇脸上的面具。 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大笑道,“哈哈哈,听啊,这声音多悦耳,三弟的遮羞布也太别致了吧?其实何必呢?丑便丑了,大男人丑点也没什么关系,坦荡一点,你看纸鸢妹妹脸上也有缺陷,但她堂堂正正摆着这张丑脸也十多年了,何惧别人的闲言碎语?莫非堂堂战神莫王,倒是连一个小女子都不如?” 旁边的凤纸鸢忍无可忍,捏紧了拳头,正打算上前理论。 穆寒潇却是一把拉住了她。 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穆长风,也不说话。 穆长风看他强行隐忍的样子,愈发觉得大快人心,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蹬鼻子上脸了。 平时一直被老三压了一头,如今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羞辱他一番,这么好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怒视着穆寒潇,“你蹬什么蹬?我难道说的不对吗?你要是条汉子,是个男人,就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给大家看看啊?!” 底下凤家两位气的半死,但说话的人是当今的太子,而太子之下最大的便是莫王爷。 偏偏莫王爷一句话也不说,他们也不敢插嘴啊! 旁边的甄陌璃看有人支持自己,也得意的添油加火。 “就是!不是说心灵美就美吗?那莫王殿下怕什么羞?莫不是……哈哈莫不是那边脸不仅丑,还瞎了?不想让大家看到你独眼龙的样子吧?哈哈哈!” 穆长风听了也嘚瑟的笑个不停。 凤纸鸢气得发抖,除了弟弟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人能把她气成这样! 凤纸鸢挣脱穆寒潇的手,上前拍了拍穆长风的肩膀,围着他转了一圈,那眼神分明是在笑的,可此刻在穆长风的眼底却接收到一股实质性的寒意。 她忽然问道,“不知太子哥哥上次在秋围上说的事情可还当真?” 凤纸鸢忽然说这一茬? 穆长风先是愣了愣,随即朗声笑道,“那是自然了,纸鸢妹妹只要愿意做我东宫的侧妃,东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凤纸鸢摸了摸自己的脸,委屈道,“可我长得实在太丑了,怎么配得上殿下?” 凤义昌和凤天在下面听鸢儿妄自菲薄,更是心疼的要死。 穆长风无所谓的摆摆手,“那有什么呀?鸢儿外表的美丽不代表什么,本宫是欣赏你的才华,贤内助当得你这样的。” “哦?是吗?”凤纸鸢反问道,“若太子殿下当真这么认为,此前的那番话便是针对莫王殿下了?针对全东陵的子民!并且鸢儿这只是天生的,没办法,可莫王殿下呢?莫王殿下的脸是因何而受伤毁容的?还不是为了东陵的百姓上刀山下火海赶赴沙场导致的!要我说,他不仅不丑,更是全东陵最美的!陌璃公主不仅不可以嫌弃他,反而得因他为荣!这样的夫君,哪里去找?!如今殿下因此而侮辱他,岂不是侮辱全东陵的百姓!” 穆长风被凤纸鸢骇人的气势吓得一愣一愣的! 这丫头真敢说,怎么就上升到侮辱全东陵老百姓的程度上了呢? 底下的人也被凤纸鸢吓到了,这丫头的胆魄不同凡响啊! 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吗? 说的话又有多严重吗? 凤义昌和凤天更是连呼吸都不顺畅了,鸢儿这是对莫王殿下情真意切啊,为了莫王殿下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恩,一定是这样的。 穆寒潇在一旁更是偷偷乐开了花,他的鸢儿,这就是他的鸢儿,多么与众不同!多么敢说敢做! 这般气魄,就是男儿也不敢比肩! 甄月容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琉璃杯的边缘摩挲,他看中的女子,果然不会让她失望。 只可惜,她这番话是为别的男人出头的,难道?她真的对穆寒潇有意思了? 原来卖惨可以博得佳人心?那下次他也卖惨试试好了? 甄陌璃看她的帮手穆长风居然被说住了? 心里大呼废物! 眼看形势马上就要被凤纸鸢扳回来了,甄陌璃狗急了跳墙。 一步冲上去! 眼里满是汹涌的怒火。 “我管你黑的还是白的!丑八怪,今日本公主跟你的婚退定了!你的癞蛤蟆越是帮你,本公主越是要看看你这张脸究竟有多丑!” 甄陌璃不顾一切,冲到穆寒潇面前,一把! 直接将穆寒潇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啊!” “天哪!” “陌璃公主在干什么?” 大家都心疼的看着他们的战神莫王爷,莫王爷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啊! 有的人已经不忍去看,不忍践踏莫王爷的尊严。 可没想到…… 甄陌璃在揭开面具的瞬间,居然愣住了?? 大概过了十个呼吸的时间。 陌璃公主猛的发出一道尖叫,“啊!穆寒潇!你!你居然?!” 底下的人也好奇的抬起头来,但现在甄陌璃和莫王站的极近,两人又都是坐在高处,陌璃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他们根本就看不清莫王的脸。 听陌璃公主尖叫,还以为莫王殿下的脸已经丑到了不敢直视的地步。 此刻在大家看不到的角度。 穆寒潇那张完美无瑕,俊美的宛若谪仙的脸呈现在甄陌璃眼前。 深邃明亮如星辰大海的眸子熠熠生辉,高挺的鼻梁鬼斧神工,如水般莹润的薄唇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如玉般的脸在阳光下有若敷粉,皮肤好到叫女子都自愧不如,长期戴着面具,使他看起来有一丝不健康的苍白,但却因此多了几分说不 出的魅惑味道。 苍天啊!这哪 这简直就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 当年能和哥哥齐名大陆第一美男,穆寒潇果然名不虚传。 甚至这两年过后,穆寒潇的面容更甚大哥! 大哥的脸是偏俊美阴柔的,而穆寒潇则是阳刚高贵,偏偏一笑间却又美到极致,叫人忘记呼吸。 第71章:癞蛤蟆,后悔了吧? 甄陌璃看着这张脸都快流泪了,穆寒潇根本就没有毁容! 他是骗自己的! 要是他没有毁容,那她就不用悔婚了啊! 遭了遭了,母后退婚的帖子已经递到东陵皇宫了。 这下亏了两座城池不说?还失去了穆寒潇这样一个大美男。 得不偿失,亏!实在是太亏了! 她刚刚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穆寒潇一定不会再原谅她的。 察觉到自己已经丢失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张脸,甄陌璃就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 凤纸鸢看她半天不说话,懒洋洋的凑过来,看了看眼前穆寒潇那张熟悉的脸。 很好,因为生气面色有一丝潮红,更美了。 凤纸鸢故作轻松的淡笑道,“哇!莫王殿下原来长这样啊?以前我还当公主的哥哥甄太子是大陆第一美男呢?今日见了莫王殿下,才明白原来甄太子不过是第二!这莫王,当的是天下第一!陌璃公主不要,倒是便宜了我这个癞蛤蟆呢!” 说着,毫不客气的将甄陌璃整个人推开! 向世人露出穆寒潇的真容来。 穆寒潇十分配合的坐直身子,抬起高傲的头颅,露出一个倾城绝世的笑容。 虽然他平时不甚在意自己的面容,但鸢儿喜欢炫耀,就让她炫耀去吧。 只要鸢儿开心,他自然也就开心了! 底下的人看清莫王真容的瞬间。 也都纷纷漏了一口气。 “这……这也太好看了吧?”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一张脸?” “凤大小姐说当的是天下第一,我看所言不虚。” “我也觉得,莫王殿下比三年前愈发俊郎了,甄太子也在现场,相比之下,虽然各有千秋,但要细究起来,还是莫王殿下更甚一筹,毕竟久经沙场,那股男人的气概,是不会变的。” 一些贵女此刻更是被迷的晕头转向。 “天哪,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晕了,晕了晕了。” “我也差不多了,块,扶着点儿我。” 凤义昌和凤天两人倍感欣慰的抱在一起。 相爷老泪纵横,“义昌,你说咱鸢儿是不是占到大便宜了?” 凤义昌明明在偷笑,偏偏嘴上还要说,“父亲,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鸢儿也优秀啊,娶到她分明就是莫王的福气。” 凤纸鸢在上面脸都要青了,她家的两位祖宗都在说什么呢? 这么快就把她卖了? 凤雪晴还从来没有见过莫王殿下的容颜,此刻也是惊为天人,原本还以为太子殿下长得俊美,但现如今和莫王殿下一对比,太子穆长风简直就是一个残次品! 明明是一个爹生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穆寒潇看着呆若木鸡的甄陌璃。 缓缓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子在她身旁洒下一片阴影,玉山般挺拔的身子有着淡淡的清香。 还不是因为今天要来参加鸢儿的接风宴,早上沐浴的时候特意添加了一点点香薰。 甄陌璃在他身边简直快要迷醉了。 穆寒潇倒了一杯酒,递给甄陌璃。 “陌璃公主,丑八怪吓到你了吗?都吓呆了,来,喝杯酒压压惊。” 甄陌璃现在哪儿还能喝的下什么酒? 一把拂开穆寒潇面前的酒,含着泪。 “喝酒?喝什么酒?穆寒潇,你倒是好好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没有毁容!你为什么骗我!” 甄陌璃完全失控了,揪着穆寒潇的领子,控诉道,“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很好玩吗?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穆寒潇轻轻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开,唇边的笑意残忍。 “公主,您误会了,毁容的事情本王三年前说的,现在已经好了,刚刚公主一直说,都没问问我?就一直出言侮辱我,我一直都没有承认我的脸还毁容着啊?对不对?” 穆寒潇转过身去,看向身后的宾客,缓缓张开手,询问道。 “对吗?大家听到本王承认了吗?” 甄陌璃感觉自己被耍的团团转,转过来揪着穆寒潇的衣袖。 “好啊你!把本公主骗的好惨!你脸好着没事戴着面具干什么?你就是故意的!” 穆寒潇唇边闪过一丝冷笑,对,他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要是没有这茬,他永远不可能知道甄陌璃和穆长风的嘴脸有多可恶?! 三年前甄陌璃看上他的脸,愿意用两座城池来换求亲,父皇曾经向公主说过,可以用太子来和亲,更配得上她的身份,乃是天作之合,并且这也能更好的加固两国的关系。 但是公主当场就拒绝了。 原因……陌璃公主觉得太子太丑了…… 她要的是天底下容貌能与她哥哥媲美的男子。 他对甄陌璃来说,只是一个硬性的标准,是一个货物,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 当时穆寒潇是不打算接受这门婚事的。 但细想之后?觉得完全可以先骗她两座城池,之后随便略施小计就可以让陌璃公主主动悔婚。 所以他才会编造了容貌尽毁的传闻,在脸上戴了一块面具。 直到今日陌璃公主的反应,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父皇那边,他也已经串通好了,天越国来退婚,他父皇不会拒绝。 两座城池,已经到手。 而他也不用和甄陌璃和亲。 完美! 看着穆寒潇那得逞的笑容,就知道她一开始就被穆寒潇算计了! 混账东西!居然敢如此欺骗她! 穆寒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公主醉了,还是下去休息吧。” “我没有醉!我就是骗我的对不对?穆寒潇!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是不会下去的!我后悔了,我不要取消婚约……我们的婚约如期举行好吗?你说说话啊?之前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好不好?” 穆寒潇没有理会她。 径直坐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又给凤纸鸢倒了一杯,“鸢儿,说了那么多话,渴了吧?我们干一杯。” 甄陌璃看穆寒潇根本不打算理她,反而跟那丑女喝的开心。 心里更不是滋味儿,正打算上前理论。 底下的甄月容忽然一声喊住她。 “行了!璃儿,你醉了,回来吧。” 第72章:是真的也是假的 “哥哥!”甄陌璃尖叫,“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没有喝醉!我被骗了,我被穆寒潇骗了,我现在不要退婚。” 甄月容眼底冷意一片,这个蠢货,还嫌不够丢脸的吗? “来人啊!公主醉了,把公主拉下来!” “是!” 不由分说的,天越国上前两个侍卫,将还在叽叽歪歪的甄陌璃连拽带拖的拉了下去。 经过了这件事,甄月容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按了按怀中的项链。 本来这是打算送给纸鸢的礼物……看来现在,是没有机会了。 起身,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凤老爷,诸位,令妹喝醉了,本宫先走一步了。” 相爷也没好气的,“那就不送了。” 甄月容走到柳如眉身边的时候。 柳如眉忽然像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随即甄月容居然回头朝着柳如眉,露出了一个诡异微笑? 柳如眉却是不敢抬头,僵硬的退后了一步。 旁边的闺秀。 “额……甄太子的眼光是越来越奇葩了……” “之前看上凤纸鸢那个丑女,现在难不成对柳如眉这个半老徐娘有兴趣?” 这边一个小小的插曲,倒是并未引起旁人太大的注意。 但对凤纸鸢来说,却是捕捉到了一个巨大的线索! 这段时间她对柳如眉十二万分的关注,甄月容可不像那种被人撞了还能报以笑脸的人。 这两人之间,有问题! 朝着旁边的爷爷神色匆匆,“爷爷,鸢儿肚子忽然有点不舒服,先下去一会儿。” “用不用叫府医?”相爷关切的。 “不必了,大概是闹肚子,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行吧,鸢儿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不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爷爷。” 凤纸鸢拍了拍相爷的肩膀,笑道,“安啦,爷爷。” 随后带着绮雯快速回到了后院。 穆寒潇也跟了下去。 穆长风这边看到穆寒潇的脸没毁,还愈发出落的帅气逼人,气的要死,又在刚才甄陌璃的事情上站错了队,眼下十分尴尬。 也没继续待下去,转身就跟相爷告别。 凤雪晴有千言万语想跟穆长风说。 刚拉住穆长风的手,想好好问问穆长风送凤纸鸢首饰的事情。 结果却被穆长风毫不留情的甩开。 阴毒的眸子盯着她,嫌弃的,“松开!你脏。” 还没有嫁过门,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穆长风敢发誓没碰过她。 这贱人如此浪荡,迟早会死在他手上,以泄他心头之恨的。 眼下人多势众,他不想再丢人,给她留几分薄面。 凤雪晴被无情的甩开,双眼赤红,伤心的咬着下嘴唇,殿下说她脏……看她的眼神早不复当年的温情。 眼里的冰冷比陌生人更甚。 凤涟漪这个时候啃着一个年糕从凤雪晴身旁经过。 瞥了她一眼,嘴里还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 “看吧三姐,我就跟你说过,太子真的不喜欢你,你嫁过去不会幸福的。”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只知道吃的蠢猪!”凤雪晴都快伤心死了,凤涟漪这个傻子还来火上浇油。 她狠狠地揪着凤涟漪的脸,将她手里的年糕扔掉。 两个人很快就揪打在了一起。 柳如眉失望的看了看这个女儿。 眼底居然闪过一丝冷意。 丝毫没有要管她们两个的意思,直接朝着后院走了去。 此刻凤纸鸢刚回到檀莘小筑,就将碧萧叫了过来。 “碧萧,你说前两日柳如眉拜的菩萨不是我东陵国的?” 碧萧点头,肯定道,“对,绝对不是我东陵的菩萨。” “那你看看我手里这幅画,是这个菩萨吗?”凤纸鸢拿出了一幅画,铺开给碧萧看。 碧萧陡然眼前一亮,笃定道,“对!主上,那佛龛里面的菩萨正是这个!” 凤纸鸢心底一沉,那股怀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又问道,“那佛龛面前的茶杯呢?你看柳如眉进去之后,那茶水就存在了吗?是她亲手倒的吗?茶水冒烟了吗?” 碧萧皱眉,仔细想了想。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确实是柳如眉自己倒的,但是后面三天,却是直接摆在佛龛面前的,并且一直都是热的,冒烟的!” “果然……”凤纸鸢有些丧气,“柳如眉确实是演戏的,但她也确实透露了我真的信息,想不到啊……这老狐狸还真有一套,倒是我之前小瞧她了。” 碧萧一脸懵逼,“主上,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绮雯倒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确定的,“主上,屋子里之前还有人?是柳如眉的同伙,他安排的茶水,并且那佛龛里菩萨所信奉的地方,可能就是流放程熠的地点?” “对……也可能不对,这信息分明就是柳如眉刻意提供给我们的,并且今天她在甄月容的面前表现的有些古怪,我的弟弟,可能在天越国!那佛龛是天越的,可是……事关甄月容,我弟弟怎么可能得罪得了甄月容?要是牵扯到这一层,那便越来越麻烦了?” 碧萧现在也听不懂这些分析,只是抓抓头,六神无主的。 “主上,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凤纸鸢回过身去,“不对,我们其实应该不用着急的,现在柳如眉想要设计我们,我们表现的太急切,她只会越发吊着我们的胃口,我们干脆不要管她,她反而会等不及给我们线索,因为她早就挖好了陷阱,巴不得我们往下跳呢!” 绮雯气恼的,“可是主上,我们凭什么眼睁睁跳进她的陷阱?!” 凤纸鸢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淡笑道,“绮雯,稍安勿躁,她有她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我的软肋是弟弟,而她的软肋呢?是她的女儿,你还记得,之前我来的时候给凤雪晴的冰蚕雪脑吗?” “记得……哦!我懂了!”绮雯眼底陡然闪过一丝精良,恍然道。 凤纸鸢朝着她打了一个响指,表示她说对了。 碧萧却是一脸懵逼,朝着绮雯。 “绮雯,你懂什么了?给我说说呗?” 绮雯朝他飞了一个白眼,“你不必懂,接下来,你只要按照主上的话照办就行了。” 第73章:趁天黑,会情郎 吩咐碧萧下去之后,凤纸鸢又朝着绮雯吩咐道。 “绮雯,备轿。” “主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凤纸鸢看了看天色,轻轻勾起绯色的唇角,“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外边儿可是有人等着我呢,我怎好叫人家久等?” “你要去哪里?” 一道低沉的声音陡然传来,穆寒潇迈着大步跨进檀莘小筑。 “这是要趁天黑幽会情郎吗?” 紧蹙着眉,那幽怨的小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 凤纸鸢闻言一笑,用手抚了抚下巴,严肃认真的。 “可不是嘛,刚才在宴会上就对我挤眉弄眼,暗送秋波了,这会儿人可是跟我约好了,亥时三刻在府外一聚呢?” 穆寒潇又上前一步,逼视凤纸鸢,“是谁?甄月容?” 凤纸鸢一愣,他怎么就想到甄月容了呢? 虽然甄月容对她是有那么几分意思,但……今天人家可没有对她暗送秋波。 “不是。” 凤纸鸢还想再编。 穆寒潇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打断她。 “行了,走吧,既然不是甄月容,本王就放心了。”他敲了敲腰间的佩剑,“除开他外,不管是谁来勾引本王的小王妃,那都是一剑封喉的事儿。” ‘噗嗤--’旁边的绮雯忍不住笑了出来。 凤纸鸢也涨红着脸,“你说什么呢?” 穆寒潇转过身来刮了刮凤纸鸢的鼻子。 轻笑道,“行了,我的小狐狸,除了本王和甄月容瞎,其他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就你长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人能对你暗送秋波?不赏你两记白眼就算不错的了。” “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敢打你哦!” 穆寒潇立马卖乖的将脸凑到凤纸鸢面前。 “打吧,打破了你相公这张俊脸,以后也不会有旁的狂蜂浪蝶扑上来了。” “额……”凤纸鸢无语了。 这真是那个传闻中高冷凶煞的莫王吗? 揪住他的耳朵,“行了,赶紧给姑奶奶让开,姑奶奶是有正经事儿要办的。” “哎哟哟,疼疼,姑奶奶带上小的吧?” “凭什么带你?一大个累赘。” “怎么能说累赘呢?”穆寒潇被揪着耳朵,斜眼看她。 “刚才是谁说,相公是天下第一美男?又是谁说,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当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又是谁说?这样好的夫君啊,究竟去那里找呢?” 当时凤纸鸢说这话的时候,穆寒潇的心都快开出花儿来了。 原来在他小狐狸的心中,他居然是如此的完美? 凤纸鸢脸上一红,小样记别的不行,记这些倒是在行。 “行啊你,给你颜色还开染坊了是吧?你走不走?不走我可是要动手了?” 说着凤纸鸢还煞有其事的抬起拳头来。 穆寒潇不羞不臊,立马将胸膛凑上来。 “打吧,反正打在我身上,痛在你心里。” “…………”凤纸鸢发现以往十八年的伶牙俐齿,在穆寒潇这个无赖面前根本没用了? 无奈,这块牛皮糖实在是粘的紧。 最后凤纸鸢也只好将他带上了。 两人一同坐上马车,优哉游哉的从后门出去了。 马车很大,除了有个软塌,还放置了一些棋盘糕点。 凤纸鸢用油纸将几种糕点捏碎,又缓缓的倒入口中。 穆寒潇在一旁看的发笑,“鸢儿,你这吃相还真是……” “怎么了?有意见?”赏他几记白眼。 穆寒潇哪敢说个‘不’字?连忙摆手,“不不,本王的爱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来,为夫亲自给你捏碎了。” 说着,穆寒潇也依葫芦画瓢,将几样精致的小糕点用油纸全部捏碎,然后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凑到凤纸鸢面前。 美色当前,凤纸鸢也没有拒绝。 享受的靠在软塌上,让莫王伺候着。 这一幕要是让旁人看到了? 定要惊掉大牙,传闻高傲不可一世,杀人如麻的莫王爷,现在居然会像个小奶狗一样蹲在凤纸鸢面前? 一口一口的喂着这尊大佛。 重点这一丑一美,这差别简直不要太大! 喂了一会儿,穆寒潇问道,“鸢儿,马车都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咱们到底要去哪儿?” 凤纸鸢咽下嘴里的糕点末,含糊不清的。 “哪儿都去,又哪儿都不去。” “恩?”穆寒潇更不明白了,这小狐狸到底什么意思。 “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穆寒潇淡然一笑,他从来不怀疑鸢儿说的话,此刻也便没有再怀疑,专心的喂着这只小猫吃东西。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 原本安静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似有大批人马,从街头小巷,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凤纸鸢身子陡然坐直,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淡笑道,“总算是来了,叫我一阵好等。” 话音刚落。 “嗖嗖--”两道冷箭破空的声音。 朝着赶马车的绮雯射来! 绮雯不慌不忙,轻轻抬起马鞭。 似驱赶苍蝇一般胡乱一挥。 两道冷箭皆被马鞭裹住,在空中一旋后,力道更为凶猛的往来时的方向射去! “啊!” “啊!” 两道低喝。 方才躲在暗处放冷箭的两人皆被射中,从两旁的屋顶上滚了下来。 绮雯眼皮子懒懒一掀,“蝼蚁。” 紧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冷箭声。 无数道箭头划破夜空密雨般打了过来。 穆寒潇猛然按住腰间的长剑,准备带凤纸鸢突破重围冲出去,但一看身旁的小人儿淡定自如,唇边还含着一丝笑意,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又松开了腰间的宝剑。 继续给凤纸鸢捏糕点吃。 凤纸鸢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车里,无惧外面的枪林弹雨。 绮雯也转了转脖子,从袖中抽出一块黑色的布匹,扔到了马儿的身上。 随即一个猫腰,躲到了马车里面。 “噼里啪啦--” 一阵密集的冷箭声。 悉数射在了马车上。 瞬间将马车刺成了一个马蜂窝。 外面的马儿虽然也被冷箭射中,但却并未伤及它分毫,冷箭在刺中那快黑色布匹的时候,皆纷纷顿住,垂落。 第74章:尸骨无存 凤纸鸢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马车依旧完好无损。 这点冷箭? 怎么可能穿透她用黑金打造的马车呢? 暗地里的黑衣人。 “怎么会事?无法穿破马车也就算了?怎么连马都射不死?” 穆寒潇也好奇的看了凤纸鸢一眼。 凤纸鸢眯着那双易容后的小眼,“下次用那种布料给你做件衣裳,你上战场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了。” 一听到自己的小王妃要给自己做衣裳。 穆寒潇欣慰的点了点头,“乖。” 黑衣人见放箭根本就不能伤及凤纸鸢这贱人分毫。 气恼的拔出腰间的软剑。 朝着身后的人怒斥道,“还愣着什么?上啊!一定要摘下这小贱人的头颅!” “是!” 一击不成,那些黑衣人疯狂的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瞬间就将刺猬马车包围了。 一道尖锐的女子声响起。 “凤纸鸢!还不快出来速速受死?!” 凤纸鸢鼻孔里出气,嗤笑了一声,叹气道。 “陌璃公主,凑近一点,听不清。” 外头的女子闻言身子一颤,这小贱人居然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穆寒潇跟着挑眉笑了,在刚才陌璃出现的时候,听脚步声他也知道是这小妮子。 没想到她在宴会上还不够丢脸的,现在居然还跑出来围剿凤纸鸢。 想杀他的小王妃,也得问问他的刀口同不同意吧? 穆寒潇暗暗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陌璃现在被识破有一丝慌乱,没听懂凤纸鸢话里的意思。 当真以为是自己挑衅的声音不够大。 于是上前真的凑近了一步,再次大骂道。 “凤纸鸢!既然你都已经认出本公主了,识趣的就自己出来受死!” 凤纸鸢优哉游哉,依旧漫不经心的。 “这回听见了,就是还不够气势,不足以表明公主想要杀我的决心。” 陌璃青筋暴起,这贱人是故意的! 耍她呢? 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拔出软剑,凑进一步臭骂道。 “给我出来受死!躲在里面做什么缩头乌龟!光知道耍嘴皮子!有本事你就出来!” 凤纸鸢耳垂微动,陌璃已经无限凑近她的马车了。 其余黑衣人也都默默跟了上来。 “很好。”凤纸鸢低笑。 随即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缓缓聚拢。 马车内的真气也陡然翻涌澎湃起来! 一旁手按在剑柄上的穆寒潇猛地抬头! 他的剑居然剧烈的在剑鞘里面颤抖?! 是凤纸鸢! 他第一次见她动手。 想不到她的真气居然如此浑厚。 旁边的绮雯见怪不怪,得意的盘腿坐在马车里。 嘴边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群人真是愚蠢,得罪了主上……从来都只有尸骨无存的下场! 凤纸鸢纤细白皙的双手缓缓聚拢。 五指张开,似有一股强劲的真气在双手间盘旋。 陌璃公主大难临头了还浑然不知。 依旧在外面骂骂咧咧。 “你倒是出来啊!依我看啊,你就是个嘴炮!还是最丑的那一种。”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 凤纸鸢的双手猛然扣起! 轻轻一捏。 一个看似简单而随意的动作。 却是。 “砰砰砰砰砰--” 陡然间!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夜空! 原先那些钉在马车上的冷箭,瞬间倒射了出去! 将四面八方的黑衣人悉数击飞! 冷箭穿透心房,在破体而出的瞬间居然爆炸了开来! 一时间整条小巷血肉模糊。 血腥味四散在空气中,浓烈而黏稠。 那些黑衣人都站的太近,根本就没有机会逃亡,全部被射中!无一例外! 只有站的最近的陌璃。 在冷箭射出的瞬间,迅速抓了几个黑衣人挡在自己身前。 这才逃过了一劫。 身旁的尸体爆炸的瞬间,她都还似没有回过神来,痴愣愣的看着四周的短肢残骸。 “这……这……这怎么可能?” 在天越,亏的她也自称个中高手。 平时在她身旁拍马屁夸她是武学天才人中龙凤的也不在少数。 久而久之,她还真当自己是武林高手了? 但今日一见凤纸鸢这阵势,她才知道,原来……她也不过是个三脚猫…… 马车里的穆寒潇也瞳孔一缩,有些吃惊的看了凤纸鸢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见凤纸鸢真的出手。 没想到……当真叫他‘惊喜’呢。 双手只是轻轻的一个交握,居然就让外面上百号人当场丧命,还死的那么凄惨。 他号称活阎王,都还没这么血腥。 短暂的怔忪之后,穆寒潇淡淡道。 “小狐狸,没看出来啊,那么厉害?就是不知道世人要是知道,凤家的大小姐那么厉害,会作何感想?” 凤纸鸢悠悠的转过头去,试探的看向穆寒潇。 她这次带他一同出来,又没有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实力。 却是为了试他一试。 她脸上的笑容云淡风轻,俏皮的朝着穆寒潇眨了眨眼睛。 “世人不会知道凤纸鸢会武功的,所以……殿下还不快出去顶罪?” 穆寒潇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不因为她隐瞒他武功高强而生了嫌隙,反而更加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 随即掀开帘子。 望了出去。 那张绝世俊美的脸,在月光下投下了淡淡的阴影,更加立体魅惑。 “陌璃公主,想杀本王的小王妃,不知道有没有问过本王的意思呢?” 甄陌璃一愣! 这才明白! 原来方才动手的人是穆寒潇。 怪不得真气那么霸道可怕,原来是东陵的战神,她刚刚退了婚的未婚夫,穆寒潇。 “你!”一口气堵在胸口,甄陌璃不可置信的指着穆寒潇。 此刻她还迷之自信的。 “穆寒潇!本公主知道你生气了,但你也不能用一个丑女来搪塞我,也太轻看我了!就算因为我之前拒绝误会你,让你不快,你也找个好看点儿的来气我,凤纸鸢算什么东西?连地上的臭虫都不如!” “恩?!”穆寒潇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下一刻,已然出现在甄陌璃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按在身后的墙上! 一字一顿,宛若罗刹。 “甄陌璃,本王再提醒你一遍,鸢儿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没有下次了,若是再说,便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第75章:确认过眼神,是一路人 穆寒潇的眼神残酷无情,在黯夜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甄陌璃毫不怀疑,她要是再敢嘴硬多说一句凤纸鸢的坏话? 穆寒潇会不计两国之间的和平,直接扭断她的脖子! 此刻她是真的怕了…… 从刚开始身边的所有侍卫瞬间爆炸。 到现在穆寒潇半点情分也不讲,将手卡在她的脖子上。 她是终于相信,穆寒潇根本就不是吃醋生气,而是真的对她没有半点情义。 三年前这个混蛋,真的只是为了骗天越两座城池,才暂时答应与她联姻的。 混账东西! 甄陌璃此刻憋了一肚子的气,却偏偏不敢发泄。 只能缓缓的点点头,应道,“恩。” 旋即耻辱的别过头去。 十六年,十六年了,从她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天越的掌中宝,从来打不得说不得,也从未服输过。 这还是她第一次低头。 穆寒潇胸膛也快速的起伏着。 手臂上青筋暴起,在极力的控制自己。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天越的公主,身份特殊,他早就一把捏断她的脖子了。 “哼!” 冷哼一声,将她放下,看了看四周血腥的街道。 语气比寒冰还冷。 “陌璃公主,眼下可是在东陵,并且你的人都死了,若是本王不念及情分,直接杀了你,毁尸灭迹,可不会有人知道?下次,你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甄陌璃耻辱的看了穆寒潇一眼,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曾经夜夜闯进她梦里的完美脸蛋,而今开口闭口要她死。 等着吧…… 她是不会服输的,总有……总有你落在我手中的一天,总有你趴在我脚边跪舔的一天! 等着吧!穆寒潇! 甄陌璃低下头去,掩盖住眼底的那丝阴寒,委曲求全的。 “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自取其辱,今天的事情,我也不会带到天越去,两国的和平,不会因你而改变,我的脸面,也不能被轻易践踏。” 今天的事情要是说出去了,她还有脸吗? 这件事,哥哥也不能讲! 穆寒潇直接没有正眼看她,说完了话,径直上了马车。 而甄陌璃想杀的人--凤纸鸢。 却是自始至终都懒得出来见她一面,跟她说一句话。 要说到冷。 这两人……还真是般配啊。 穆寒潇坐上马车的一瞬间。 绮雯按了按马车内的机关。 马车顶机关轻轻打开,流出一股清泉。 从顶部缓缓流下。 带走了一身的血腥。 车轮缓缓轧动,地上的残骸也‘咯咯’作响。 清水混着血水从马车上流下。 一地的血腥,随着马车的轨迹,黏稠了一路。 缓缓飘散在黯夜中…… 血色、腥气、暗月马车上晃动的银铃。 交织成一副诡异的景象。 甄陌璃耸拉着肩膀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不自主的喃喃,“魔鬼,都是魔鬼……” 她今天就不该来! 外面宛如人间炼狱。 里面穆寒潇却是好整以暇的继续给凤纸鸢捏碎糕点吃。 凤纸鸢也仿若无事的靠在软榻上,享受着美男的伺候。 旁边的绮雯颇为遗憾的,“小姐,这次为什么不下去收集新鲜的血液?” 穆寒潇手一抖,终于忍不住。 “难不成你还喝人血?” 凤纸鸢张了张嘴,露出白蹭蹭的小虎牙,“对啊,信不信我咬你?” 穆寒潇‘噗嗤--’一声,随即将脖子伸过来。 “试试看吧?” “行了你!”凤纸鸢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的,“告诉你也无妨,平日里我见血,定会收集,倒不是为了喝,而是冰在浮世楼的地窖里,给伤员输血用,并且这些血液还能分门别类,不同的血液输不同的人,还记得上次我给你输血的输液瓶吗?就是用那些东西储存。” 穆寒潇回想了一下,原来之前挂在他身上那些丁零当啷的东西,叫做输液瓶啊。 凤纸鸢的身上总有一些旁人没有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的小王妃,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呢。 只是……她现在到底不愿意跟他说明她的真实身份。 她不和他说,他自然也不会跟她问。 基本的信任,他希望可以完全托付给这个小妮子。 顿了顿,凤纸鸢回头又问穆寒潇。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血腥了?” 穆寒潇忽的笑道,“想什么呢?本王府上的地牢比这个可怕百倍,死在我手里的人魂又何止这些?平日里一场战役下来,几万人都不在话下,为了逼供,生剥人皮也是家常便饭,既然选择了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凤纸鸢被他的话逗笑了。 是啊,从小就活在杀戮中。 他们要是心软,早就已经成为别人刀下的亡魂了。 确认过眼神,是一路人。 凤纸鸢没有再说话,却是张开了嘴,“啊……” 穆寒潇心领神会。 将手里捏碎的糕点悉数放入她口中。 ---- 而血腥的小巷口,甄陌璃哆哆嗦嗦的从地上起来。 正准备回去。 身后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却是将她吓得半死! “啊!” 惊呼声响破云霄,甄陌璃差点拔腿就跑。 可看清楚后却是。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甄月容大半夜的出现在她身后,还是在如今到处是残骸断肢的现场,又穿着一身红衣。 着实有点害怕。 甄月容淡紫色的眸子轻轻瞥了她一眼。 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丢人现眼的东西!” “啊!”甄陌璃闷哼一声,被踢出老远,滚了好几圈才停住,捂着胸口吃痛的,“大哥!” 甄月容走到一具尸体面前。 拔出他身子里面的断箭,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即眼底一惊! 果然不是穆寒潇的手笔。 他早些年和穆寒潇交过手,这不是穆寒潇所为。 “呵。”唇边溢出一丝冷笑。 “纸鸢啊纸鸢,你是越来越有趣了……真恨不得将你立刻锁在身边,仔细研究你究竟还有什么没有显现出来的本事?” 甄陌璃艰难的来到他面前。 这个大哥喜怒无常,从小打她是常有的事,但也极宠她。 若不是她做错了事,他也不会动手。 “大哥……我……我知道错了。” 甄月容猛地转过身来,骇人的紫眸狠狠盯着她。 “今晚将这里打扫干净,天亮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天越和东陵的人动手了,记住,一丝气味也不能有,若……有人经过看到了,也一并处理了。” “是。”甄陌璃不敢再多说什么,毕恭毕敬的。 “还有……”甄月容轻轻捏住妹妹的下巴,冷笑道,“不要让我再发现你动未来嫂子的念头,要不然?你就一辈子呆在天越,别想跟我再出来。” 第76章:这才是一家人 未来的嫂子? 甄陌璃错愕的推开大哥的手,瞪着带血的眼珠子。 “大哥,你说的未来的嫂子?难不成是那个丑女?” 甄月容捏住甄陌璃的下巴,一字一顿,“记住,她叫凤纸鸢,不是那个丑女。” 甄陌璃从未见过哥哥为了一个女子跟自己生那么大的气。 不甘的嚷道,“大哥!你瞎了喜欢那么一个丑女?” 甄月容再无半点耐心。 眉头一簇,猛地伸手往甄陌璃后颈一劈! “行了,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安静。” 甄陌璃两眼一抹黑,旋即倒在了甄月容怀里。 甄月容一把提起她的领子,足尖一点,身形几个起落,鬼魅般的消失在了屋檐之间。 ---- 凤纸鸢不能满身鲜血味的回去,叫人落了话柄。 所以找了一家客栈,打算洗漱完毕再回去。 脸上戴着面纱,刚要跨进客栈的时候。 凤纸鸢无奈的回过头来,斜睨着身后的高大男子。 “莫王殿下还不回去?” 穆寒潇倚在门口,调笑道,“同王妃一起洗个鸳鸯浴也不错。” “甚好,看我能不能帮殿下洗下一层皮来,省的有些人脸皮太厚。” 穆寒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正色道。 “行了,不跟你贫了,你这会儿不想见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我了。” “恩?”凤纸鸢不明白他的意思。 穆寒潇微微侧头,看向暗夜中最亮的那颗启明星,忽的叹气道。 “你看到启明星以北那颗最暗的星了吗?” 凤纸鸢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怎么了?你研究星象啊?” “国师说那是代表本王的星辰,去年到今年,又暗淡了一分,这十年来,我几乎夜夜观察这颗星星,每当身子好一些,那颗星星便会亮上一分,每当我病危的时候,那颗星星便几乎隐匿不见,而如今就算我没有发病,那颗星星也快消失不见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要做的事情,必须得抓紧了。” 凤纸鸢还从来没有见过穆寒潇那么伤感的样子。 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真的假的?搞得那么玄乎?” 凤纸鸢一向对算命、天象一类的事情不感冒。 她一直以来都坚信,人定胜天。 “总之……我的小王妃,我要走了,赏我一个亲亲好吗?” 穆寒潇突然把脸凑了过来! 画风突变。 凤纸鸢下意识的一拳头就打在了他那张俊美的脸蛋上。 亲亲没有赏他,倒是赏了他一个字。 “滚!” 穆寒潇吃痛的捂着鼻子,惊呼,“鼻血!你谋杀亲夫啊!” 凤纸鸢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穆寒潇,别开口一个王妃闭口一个亲夫的,讲道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给我规矩点儿。” 穆寒潇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现在就是嘴硬,等着吧,鸢儿,总有一天,你会亲自开口这样叫我的。” 凤纸鸢没有回答他,径直朝着客栈的二楼走去。 却是在转角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唇角。 好啊,穆寒潇,我就等着你,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咯? ---- ---- 凤纸鸢在客栈洗了一个澡,又重新易容画了丑女妆。 不满的看着自己的脸,幽怨道,“绮雯啊,这天天易容,我左边脸都长了一颗小痘痘了。” 绮雯也嘟着嘴嚷嚷道,“主上,我就不明白了,您明明长的那么美,为何偏偏要易容成这个鬼样子?” 凤纸鸢摸着自己的脸,欣然道,“我怕我太美了,凤雪晴会失去斗争的动力,直接认输了怎么办?” “噗嗤--”绮雯失笑捂着嘴,主上的自恋,还真不是盖的。 不过、回想主上那张沉鱼落雁的脸,绮雯倒觉得她有资格说这个话。 回去之后。 已然是深夜了。 凤老爷和她爹担心她的安危,一直没睡在院子里等着。 见她回来了,还在她身后左顾右盼的? “瞅啥呢?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凤纸鸢一边跨进大院,一边朝着二老问道。 凤天和凤义昌对视一眼,无奈道。 “小兔崽子,莫王殿下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应该说,怎么没送咱们的宝贝回来?” “是啊,这也太没风度了,不像莫王的作风。” 两人一唱一和就说开了。 凤纸鸢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都想什么呢?大晚上的,还不回去睡觉啊?” “不许睡,你给我回来!”凤老爷子一把拉住凤纸鸢的手,将她拉到石桌旁。 宫灯照着她那张其丑无比的脸,凤老爷子愈发不解的。 “鸢儿,你给爷爷好好说说,你和莫王殿下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喜欢上你了呢?” 就连一向嘴硬的凤义昌此刻也忍不住问道。 “是啊,鸢儿,今天你得好好把你和莫王的事情说清楚了,我不管你爷爷追寻什么过程,我只要结果,莫王殿下什么时候去皇上面前求赐婚?良辰吉日我都给你们算好了,年前有好几个好日子呢!” “诶诶诶!打住打住!”凤纸鸢无奈的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莫王殿下今天所说的,无非是可怜我,为了给我解围而已,你们千万别乱想!” “什么!”凤老爷子愤然,“这臭小子,就算是为了解围,也不能拿一个女儿家的声誉来开玩笑吧!” 凤天却是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诶,父亲,小丫头嘛,脸皮薄,这莫王殿下可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人,今早儿子去递帖子的时候,那小子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把话都说满了,对咱们的鸢儿那是赞不绝口,并且当着我的面儿发誓了,说除了咱们鸢儿,他谁也不娶!那小子,嘴巴可甜了!” 说起这个,凤义昌那当真是老父亲般的笑容啊。 凤天听了也跟着欣慰的开怀大笑。 凤纸鸢无奈的看着这两个活宝。 都那么大的人了……还那么八卦…… 不过…… 眼瞅着父亲和爷爷,一家三口嘻嘻哈哈的,倒也和睦。 原想着回归凤家就得随时勾心斗角,没料到除了柳如眉和凤雪晴那两个杂碎,家里倒还有两个贴心的人。 凤纸鸢是个知暖知冷的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可都记着呢。 看两人为她操心的样子,她此刻倒真的将两人当做自己的至亲了。 而一旁干站着的凤雪晴牙齿都快要碎了。 同样是女儿,同样是孙女,为什么她受到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悠着调子说风凉话。 “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大姐可得留个心眼,我看呐,八成是莫王殿下同别人打赌输了,才会故意来挑拨姐姐,别到时候殿下玩腻了,把姐姐一脚踹开,可真的叫全天下人都笑掉大牙了!” 第77章:月容有约 凤天陡然转过头来怒斥道,“雪晴!你说什么呢?!” “孽女,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凤义昌也愤然的。 凤纸鸢脸上却是不见半点颓色,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双目放光,温和道,“多谢妹妹操心了,我会不会被笑掉大牙尚且还不知,但姐姐知道,妹妹却是已经被全天下的人笑掉大牙了呢!” “你!”凤雪晴一口老血。 她如今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秋围的事情早就在十二国传开了。 这会儿子出门,别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没。 旁边的柳如眉看女儿还要造次,一把掐住她的胳膊。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洗洗睡吧,养足了精神!还有半个月,你可就是东陵的太子妃了,出嫁的时候,可不能因为睡眠不足有黑眼圈了,到时候,你可得做全东陵最美的女子!” 柳如眉后半句话,仿佛是一颗定心丸。 说的凤雪晴心花怒放。 是啊! 凤纸鸢再得意又怎样? 还有半个月,她可就是东陵最尊贵的太子妃了! 等太子登基之后,她可就是母仪天下! 而就算往后莫王殿下真的娶了凤纸鸢这贱人? 她横竖也不过是一个王妃,在她面前,依旧低人一等! 且先由着她嚣张,往后,自然有她的好果子吃! 凤纸鸢听了柳如眉指桑骂槐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倒不是被刺激了,而是想起之前在的南浩国,她还是龙馨身份的时候,太子在她耳根前说的那些话…… 一想到等凤雪晴嫁过去,都不用等她动手,皇后和太子会给她安排一个‘私会情郎浸猪笼’的下场,她就觉得凤雪晴,恩……挺悲哀的。 而柳如眉和凤雪晴看凤纸鸢眉头紧锁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这小妮子了,得意洋洋的下去了。 两人走了之后,凤老爷子安慰道。 “鸢儿,别和她们一般见识,知道她们的德行。” 凤纸鸢朝着二老眨了眨眼睛,“安啦,就这点儿小伎俩,还不够我看的,我也困了,爷爷,父亲,你们也回去睡觉吧,总之,别八卦了,莫王殿下的事情,我暂时是不会答应的。” 凤老爷子一听,有些急了,刚想说什么。 却是被凤义昌拉了回来,朝着他挤了挤眼睛。 “好了,父亲,说了女孩子脸皮薄,并且……你刚刚没听到女儿说,只是暂时的嘛……这算是默许给莫王殿下机会了。” 凤纸鸢闻言也没有辩解。 她也不扭捏,她确实给穆寒潇机会了。 长得帅,武功高强,三观一致,合她的口味。 至于到底能不能成,就看两人以后的造化了? 和二老问安之后,凤纸鸢回到了屋子。 从书架第二层的第七本书里,拿了一块淡黄色的透明薄膜出来,交给绮雯。 “明天早上凤雪晴的粥里,加入这个催化剂,让我给她下的慢性毒药提前发作。” “是!”绮雯领命,将那薄膜收在了袖中。 原本凤纸鸢第一天给凤雪晴冰蚕雪脑的时候,就已经在里面动了手脚,而第二次作为龙馨给她开药的时候,更是开了大补的方子。 这两样东西单独服用都是上上好的见效药。 但要是两种加起来?凤雪晴的身子却是承受不住的。 原本她只有一年的时间,用了凤纸鸢的药大概也就只剩下半年左右了。 可偏生她那个不识趣的娘还在作妖,死活不透露她弟弟凤程熠的行踪,也就怪不得她让凤雪晴再减点寿啊! 三个月! 再给她三个月的时间。 这一次发作之后,凤雪晴的命就只剩下三个月了! 恐怕不等太子和皇后对她下手,她的病就会要了她的命! ---- ---- 第二日一早。 凤纸鸢还在睡梦中。 绮雯早早的就来敲门。 凤纸鸢懒散的睁开眼睛。 “绮雯?凤雪晴发作了?那么快?” 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才刚过辰时,这个时间凤雪晴应该都还没吃早餐,而发作的时间需要一个时辰,怎么也对不上啊? 绮雯手里捧着一封信,摇了摇头,蹙眉道。 “不是,主上,是甄太子的来信。” “恩?”凤纸鸢挑了挑眉,“甄月容大美人?他给我信干嘛?难不成是昨天我打了他妹妹,他要宣战报仇来了?” 绮雯摇头,“不知道,一大早就派人来送的信了。” 将信递给凤纸鸢。 凤纸鸢接过,信纸是用蔷薇压花制成,淡紫色,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十分精致。 信封上面还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凤纸鸢信没看人先笑了,夸赞道,“果然是美人,用的信纸也那么好看。” 将信拆开。 里头的字迹却不同于甄月容俊美的外形,狷狂肆意,看起来随性洒脱。 “凤大小姐,巳时一刻,金秋河畔一聚。甄字。” 凤纸鸢合上信,疑惑的皱眉。 “奇怪,甄月容约我干嘛?要是想替他妹妹找回公道,直接登门算账就行了,单独约我……” 绮雯在一旁询问道,“主上,那您去不去?” 凤纸鸢想了想,“算了,还是去看看吧,说起来,秋围上甄月容也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妹妹是他妹妹,他是他,我暂且不混为一谈,绮雯,备好马车,咱们这就出门。” “可是……主上,马上辰时了,凤雪晴吃过那碗放了催化剂的早餐,差不多也是巳时发作,您要是去了,岂不是看不到这出好戏了?” 凤纸鸢抬了抬手,“无碍,且由她先闹着,我还不想听她的叽叽歪歪呢,等她闹够了,想好好谈条件了,我再回来,时间刚刚好。” “恩,好,属下这就给主上准备马车。” 凤纸鸢辰时三刻就已经在金秋河畔等着甄月容了。 为了不和发病的凤雪晴撞上,提前出来透个气,吃个小米粥也是好的。 等她吃饱喝足,也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了。 租了一个小船,先在河上荡悠着。 刚好巳时一刻的时候。 河对岸的屋檐之上飘下一道红色的人影。 姿态洒脱,肆意狷狂,容貌俊美,举世无双。 这样的风姿,光光是远远看着,都叫人迷醉。 走近了,紫罗兰般的眸子微微眯起,逆着光,神态也亲和了几分,宛若柔风细雨。 第78章:项链,表白 甄月容轻轻的落在甲板上,自寻了凤纸鸢旁边最近的蒲团坐了下来。 紫眸里温柔的笑意愈发凝重,“小刺猬来的这般早?倒是叫本宫有些意外,怎么?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本宫?” 凤纸鸢轻轻坐直身子。 “甄太子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想吃这河畔旁的早膳了,故而来的早了一些。” 甄月容也没继续和她贫。 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直接递给了凤纸鸢。 “给,本来你接风宴上打算送你的,一直没机会,现在我快走了,要是再不送给你,今后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凤纸鸢微微有些诧异,甄月容居然给她准备礼物了? 想到昨天的接风宴,她差点就和他妹妹打起来了。 夜里两人更是争锋相对,拼了个血流成河。 她还以为今天甄月容是来找她算账的? 难不成……甄陌璃真的碍于脸面连他哥哥都没有说吗?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想再为昨天的事情多费口舌。 接过那个礼物,淡笑道。 “谢了。” 看凤纸鸢就要将礼物收起来。 甄月容道,“不打开看看吗?” “直接当着送礼的人打开?不会没礼貌吗?” “无碍,我倒想看看你收到礼物是何种表情?” 凤纸鸢挑了挑眉头,哟,瞧这样子似乎对礼物十分自信? 这倒真吊起了凤纸鸢的好奇心。 将那黑色的盒子打开。 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条精致的银色项链。 项链坠是一颗淡紫色的宝石。 造型虽然简单,但却古朴大气,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一瞬间就吸引了凤纸鸢的眼光,将项链拿起来对着阳光端详。 “哇!好漂亮!” “我记得你说过,我的眼睛很美,要是能挖下来做首饰就好了,要我的眼睛自然是不可能给你的,除非哪天我死了,倒可以考虑优先将尸体给你挖眼睛,所以为了替代我的眼睛,你就暂时先用这紫色的宝石将就着吧。” 凤纸鸢斜眼轻轻瞥了他一眼。 心里虽然开心的不行,语气却是漫不经心。 “谢了。” 说着又要将那项链收到盒子里。 “等等。” 甄月容忽然按住凤纸鸢的手。 “恩?殿下还想说什么?” “你还没仔细看。” “什么意思?” 甄月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西洋放大镜。 将凤纸鸢的手展开,将圆润的宝石放在她手心。 用西洋放大镜正对着宝石。 “你这会儿再仔细看看?” 凤纸鸢不解,顺着他的眼光重新看向那紫宝石。 瞬间呼吸一滞! 有些不可置信的抢过那放大镜,眯着一只眼睛对准了看那宝石。 呼吸越来越急促。 心脏也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 阳光下的宝石流光溢彩,在放大镜下,宝石的内部居然密密麻麻的刻着一排排小字。 全部都是她的名字。 “凤纸鸢--小刺猬--凤纸鸢--小刺猬--” 这样刻了千百个。 顺着放大镜流连而过,围成了一个圆形的圈。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看到她自己的名字。 “怎么样?喜欢吗?”甄月容这才真的堆满了笑意。 那张妖孽完美的脸愈发动人。 “你……你怎么做到的?”凤纸鸢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这宝石看起来浑然天成,晶莹剔透,根本就不像加工过的,重点是里面的小字如此细微。 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 究竟是怎样的能工巧匠,才能在里面刻了这么多她的名字? 甄月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追问道。 “怎么样?喜不喜欢?” 凤纸鸢坚硬警惕的心房一瞬间软了下来。 说实在的,没有哪个女孩子看到这样精致用心的礼物不喜欢的。 但…… 看了看身旁的俊美男子,天越,天启大陆第一强国的太子,未来这片大陆最尊贵的皇帝。 也可能是东陵数一数二的劲敌。 她不希望和他有太多的关联。 之前为了解围和他胡闹打诨也便罢了,料想他也是没心没肺拿她寻开心的人。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那么用心? 这份真情,她可受不起。 轻轻将项链推到甄月容手中。 “殿下,礼物太贵重了,纸鸢不配拥有。” 这是来自甄月容十二万分的心意,凤纸鸢不敢要。 甄月容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礼物,凤纸鸢不仅没表示喜欢,现在还拒绝? “不配拥有?什么意思?本宫说你配你就配,纸鸢,你虽然容貌比不得其他女子,但你的惊世才华,还有言谈气度,却是世间女子少有的,我甄月容自认容貌不凡,从小听到的赞美数不胜数,身边的美人更是不胜枚举,但焉知那些美丽的外表下,都是庸俗的灵魂,相反,比起外表的美丽,本宫倒是觉得灵魂的充实更为可贵,在秋围上,本宫见穆长风几番侮辱你,才会忍不住说娶你做太子妃,本宫是认真的!只要你一句话,本宫愿立即向东陵皇求亲,接你回天越!” 甄月容眼神真挚,神情激动。 再加上他显赫的地位,无双的外表,恐怕是个女人都会动容? 凤纸鸢也不例外,不过动容归动容,理智她还是有的。 甄月容是个纯情小奶狗? 她可不相信! 能在天越那种大国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坐上太子宝座的,根本就不可能是简单的角色。 她相信他对自己有兴趣,但绝不可能是真的喜欢。 大抵是看到她在秋围上对演算的天分,想要娶回去为他所用罢了。 反正就像他说的,他身边的女人千千万万,至于谁来做这个太子妃? 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不了娶她回去,当做摆设。 需要的时候利用一番,不需要的时候再踹到一旁? 多划算啊。 说不定,就像穆长风想的,先娶了凤雪晴,过段时间不需要了,随便安个理由让她暴毙而亡就行了。 更何况她现在的样子那么丑? 甄月容就算是瞎了也不可能真的喜欢她。 凤纸鸢在心里想了一千种反驳甄月容不是真心的理由。 却偏偏找不到任何一个他真的会爱上自己的借口。 第79章:莫非是双双殉情? 凤纸鸢虽然心绪斗转了千百回,但也只在一霎之间。 回过神来,她依旧坚定的将项链重新放回甄月容手中。 甄月容眼里的不可置信又增了几分。 紫眸闪烁跳跃,有不明的情绪在里面跳动。 握着项链的手轻轻收拢。 那双比女子还好看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 他最后抬起头来看了凤纸鸢一眼,一字一顿,“你真的不要?” 凤纸鸢面不改色,“谢太子殿下厚爱,纸鸢实在是受之不起。” “哼。”甄月容忽然冷笑了一声,“借口。” 随即忽然猛地! 一把将手里的项链朝着河里一扔! “噗通--”一声钝响。 项链顺着海草沉没在了河底。 “你疯了!”凤纸鸢嘶吼,倏然站了起来,盯着项链落下去的地方。 “这东西我虽然不要,可毕竟价值连城,你居然就这么给扔了?” 甄月容面上恢复了凤纸鸢第一次所见的冷漠,之前的动容和失控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连语气也变得冷冷冰冰。 “既然你不要,这东西也就无所谓价值了,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垃圾罢了。” “你简直有病!” 凤纸鸢一把将他推开。 朝着河里。 “噗通--”一声便跳了下去! “纸鸢!!” 甄月容震惊,原先装出来的淡然也在她跳下去的瞬间毁于一旦! 她……居然为了项链,跳?跳下去了? 冷冷的河水溅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理智也拉扯回来了几分。 唇边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 随即也跟着。 “噗通--”一声。 朝着凤纸鸢跳下的地方跟了去。 两人出现的时候,河岸就有一大群人围观了,大多数都是为了来看甄太子的绝世容颜的。 可是隔着老远的,他们也看不真切。 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两人先是挨着坐。 然后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有说有笑的? 紧接着似乎发生了争吵? 女的就那么跳了下去。 似乎是寻死? 而甄太子居然也跟了去? 难道是双双殉情? 天哪! 这可是天启大陆第一大新闻啊! 岸边的人立马就传开了。 “号外号外!甄太子和凤家大小姐双双殉情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你是不知道啊,原本甄太子约凤大小姐情定终生,两人说的好好好的,不知怎么吵起来了?随后双双跳河了啊!现在人都还没起来呢!” “不是吧!你们居然还有闲心八卦?赶紧下去救援啊!” “啊!对啊!这两人可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啊,随便救一个,得到的报酬,一辈子都享之不尽了!” 说着,这些人居然就要跟着跳下去了? 绮雯忽然朝着岸边的人嚷嚷。 “都给我闭嘴!我们家小姐哪里是寻死?不过是因着天气闷热下去冲个凉罢了!都给我站远点儿!冲撞了我们小姐冲凉,有你们好看的!” 主上怎么可能被淹死? 跳下去倒也不是大事。 只是甄太子毕竟是要紧的人物,这会儿忽然变成痴情汉缠着主子,她刚刚看两人争吵的时候脑子都还是懵的。 这主上都化妆的这么丑了? 怎么还那么烂桃花? 事情涉及到了甄月容,颇有些严重,她也不敢随意揣测。 现在只能让岸边那些看好戏的别去打扰。 她相信,主子自然会妥善处理的。 旁边的碧萧也赶紧赶来了。 他远远的躲在一旁,刚才的情况他也看到了。 此刻拍了拍绮雯的肩膀。 “诶,绮雯,你说说,甄太子对咱们主子是真心的吗?” 绮雯蹙眉,有些犹豫的,“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就是不知道这人心到底是否就如亲眼所见这般?” “说起来,要是甄太子也真的愿意娶咱们主子,你是支持莫王爷,还是甄太子?” 绮雯诧异的看了碧萧一眼,“想不到你也这么八卦?” “哈哈。”碧萧尴尬的抓了抓头,“我就是随便问问嘛。” “那你呢?作为同胞,你比较看好哪一位?” 碧萧认真想了想,随即正容道,“我是家乡宝,莫王爷是东陵的战神,并且甄太子太美了些,有时候不说话像个女人,不是我喜欢的风格,我就喜欢莫王爷那种盖世英雄,我投莫王爷一票。” 绮雯也认真想了想,似乎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最后才说道,“要论本事、长相,和地位,两位都差不多,但甄太子的性子未免太极端了,我脾气本来就暴躁,不喜欢这种极端分子,我也投莫王爷一票吧。” 碧萧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那甄太子就是被全票否决了?” “恩……好像是这样的。” 碧萧又看了绮雯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绮雯身子一愣,随即幽幽的转过脸来,语气冷得要命。 “再说一句把你也打下去怎么样啊?” 碧萧立马惶恐的捂住了嘴巴,“风太大,刚刚都闪了舌头。” 凤纸鸢在下面拼命的找项链,却是不知岸上的两个属下已经将她的人生大事都规划好了。 可怜的甄太子也不知道自己人气那么差,居然被全票否决了? 此刻凤纸鸢在前面找着项链,甄月容在后面苦苦相追。 好不容易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 朝着她笑着摇头。 凤纸鸢却赌气的怒瞪了他一眼。 挣开他的手,继续朝着河底潜去。 河底光线很暗,阳光很快就无法照透进来。 凤纸鸢也越来越急,这河深不见底,那项链目标又那么小,她要是再找不到,可能就被茫茫河水吞没了? 两人潜下来也很长一段时间了。 就算是一等一的水手,也不可能潜那么长的时间,要不是两人功力深厚,只怕就算不憋死,也被强大的水压压死了。 凤纸鸢的脸色逐渐涨红。 甄月容也没好到哪儿去,胸腔血气上涌,几欲昏阙。 虽然两人平时都是叱咤风云的顶尖人物,但到底是血肉之躯,很快就憋不住,先后浮了上来。 甄月容首先浮上岸来,随即将快要力竭的凤纸鸢也拖了上来。 “呼!”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间,凤纸鸢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第80章: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看甄月容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不由皱眉,“怎么了?我脸上有字啊?” 甄月容蓦地笑了,打湿的头发贴在他的身后,更衬得他五官立体妖娆。 “你脸上没有字,只是……多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凤纸鸢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拜托殿下您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行吗?我自己这张脸我还不知道?自己照镜子都会被吓着,还倾国倾城?唬谁呢?” “龙馨。”甄月容淡淡,叫出了凤纸鸢在浮世楼的名字。 心头大骇! 凤纸鸢倏然睁大了眼睛。 “你……你……我!”猛地抬手,摸着自己的脸。 这才发现! “糟了!” 刚刚在水底,易容的妆都花了,她现在是不小心露出真容了! 真是糟糕透顶! 快速的看了看两边? 索性现在两人在河的正中央,距离两岸都比较远,应该没什么人能看得到她的脸。 抬起纤纤玉指来怒指着甄月容,撒气道,“你不许说出去!” 甄月容握住她的手指,笑的灿烂。 “遵命。” 凤纸鸢耳根子一红,抽回自己的手指。 “现在怎么办?我需要一个干净无人的地方重新易容。” 甄月容脸上的笑从浮起水面来就没停过。 “凤家大小姐,浮世楼大弟子,美丽的龙馨姑娘,丑陋的纸鸢小姐,到底哪一个才是你?懂治水的是龙馨,会演算的是凤纸鸢,小刺猬啊小刺猬,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怎么办?越是了解你,我越是无法放开你?” 凤纸鸢心头一乱,原本想反驳他几句堵住他的嘴。 但一想到对付这样的人没必要谦虚。 勾起唇角娇笑道,“没办法,就是这么优秀,喜欢我的人可多了,排队得排到炎京城外,你又算的了什么?” “哈哈,厉害,我就喜欢你浑身带刺,牙尖嘴利的样子。” “去!”凤纸鸢跟他贫,得把自己气死,一把推开他,“行了,我得找个地方上岸。” “走这边。”甄月容拉起她的手,朝一个芦苇丛而去。 凭着芦苇丛的掩盖,两人摸到了最近的一艘小船。 敲晕了船夫。 扯了几块桌布盖住身上衣服的颜色。 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金秋河岸。 寻了一家最近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重新梳洗了一番。 由于凤纸鸢易容的东西都还在相府,身上没带,所以现在只能顶着龙馨的脸先出来。 索性炎京城认识凤纸鸢的人多,认识龙馨这张脸的却是不多。 她出来除了有几个年轻男子投来觊觎的目光,倒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反而是甄月容? 忽而一脸探寻的看着她,忽而又一脸茫然。 最后居然变成了一脸嫌弃? “喂!你眼睛长针眼了?挤弄个不停。” 甄月容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你忽然变漂亮了,反而失去了之前的特色,本宫真有些不习惯,还有些不放心。” “额……”凤纸鸢无奈,“你该不会是真的就喜欢丑的吧?我现在变好看了,你反而觉得失去了特色,没之前有亮点了?至少之前有天下第一丑女的标签,现在没了,甚是可惜?” “恩。”甄月容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凤纸鸢望天,这什么人啊?什么眼光?当真是有病吧?复而又问道。 “你说有些不习惯我可以理解,但不放心又是为什么?” 甄月容正容,认真的,“忽然长那么好看,竞争对手一定很多,万一出去被拐跑了怎么办?” 冷漠脸。 凤纸鸢觉得跟这厮说话可能被气出内伤。 一把盖住他的脸,将他推开。 “行了,别挡道,我得回去了,相府还有一场好戏等着我呢。” “什么好戏,本宫也可以观摩吗?”甄月容一脸好奇的凑了上来。 “不可以,你不是要走了吗?快走吧,快去你的吧。” “额…………”甄月容一脸无辜,“你就那么巴不得我走吗?” “是啊,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甄月容一脸痛心疾首,“你这刺也太厉了些,罢了,你先回去吧,我妹妹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是小孩子心性,我回去之后,会严加管教的。” 凤纸鸢一惊,甄月容居然已经知道甄陌璃的事情了…… 那他为什么还? “你……”凤纸鸢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你妹妹那么讨厌我,你还对我那么好,难道不怕影响你和你妹妹之间的感情吗?并且……我昨天晚上,可是杀了你一百多号手下。” 甄月容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淡笑道。 “是他们该死,敢对你动手,他们能活着回来,我也定不会饶恕他们。” 凤纸鸢心头一震,甄月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他眼底的杀戮却是认真的,她丝毫不怀疑昨晚那些人就算没死,回去以后,也会遭到甄月容的劫杀。 对自己人都那么恨。 果真称得上这‘玉面阎罗’的称号。 凤纸鸢看了看天色,再不回去,相府的好戏可真的就结束了。 拍了拍甄月容的肩膀。 “他日有缘再见,我先走了。” “会的。” 凤纸鸢离开之后。 甄月容猛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转头朝着之前偷看凤纸鸢的那些客人。 一炷香之后。 甄月容走出了客栈。 脚底下满是黏腻的鲜血。 客栈里看过凤纸鸢脸庞的人,全部人头落地,无一例外。 ---- 凤纸鸢从后门回到相府,先闪进自己的屋子。 重新易容了一番。 随后朝着大厅走去。 一路上,原以为相府此刻早已鸡飞狗跳,凤雪晴的事情会闹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 可没想? 她回去之后,迎接她的,居然是会一片风平浪静? “难道……是早上凤雪晴并没有喝粥?” 不可能的,凤雪晴为了美容养颜,每天早上一碗燕窝粥,雷打不动的。 她一定是喝了的。 没有发作吗? 为什么现在半点反应也没有? 正想着,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鸢儿回来了?让姨娘好找,姨娘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再不来可就凉了?” 第81章:三个月的寿命 “恩?”凤纸鸢蓦然转过身去,“姨娘?你找我?” 柳如眉一把拉住凤纸鸢的手,满脸堆笑,“是啊,姨娘都等了你好久了,今儿早上雪晴那碗燕窝粥,可真是美味的不行,姨娘给你给留了一份呢!” 早上的燕窝粥! 凤纸鸢在心里冷笑,柳如眉这是发现了? 这说明其实凤雪晴也病发了。 呵,想不到柳姨娘好心性啊,女儿现在都快半死了,还能拉着她的手很她嬉皮笑脸的。 比起凤雪晴,她的这个娘似乎更难缠些。 “哦?是吗?那么好吃的东西,凉了可就可惜了,只不过……现在都已经快晌午了,再吃粥?会不会有些不合适?不如这样吧,粥还是明天再吃吧,我现在累了,想回去睡一会儿。” “诶!下午吃粥才健康养身,鸢儿还是随我来吧,你会惊喜的!” 惊喜? 难不成……这老妖婆顶不住了?有事情要和她说? 行吧,索性她就去探个虚实,顺便看看凤雪晴现在的死样。 “还是姨娘想得周到,那鸢儿便去尝尝姨娘的燕窝粥。” 跟着柳如眉来到了她的院子。 凤雪晴果然在她屋子里。 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老远看去,似乎连呼吸都湮灭了,被褥纹丝不动,她脸色苍白,整个像个死物一般。 床头放着一碗燕窝粥,旁边是一包银针。 银针几乎每一根都试过了,皆没有变色。 凤纸鸢看到凤雪晴,面不改色,悠然走到她床边落座。 伸出玉指来,探了探凤雪晴的鼻息。 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 “哟,还有呼吸啊,我看妹妹这幅鬼样子,还当是死了呢。” 本来凤雪晴都快死了,听到凤纸鸢的话,又霍然睁开了眼睛。 仇视的看着盯着她,眼底带血。 “贱人!是你害我的对不对?我到底哪儿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对我!我若是死了,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闻言,凤纸鸢嗤笑了两声,随即道。 “真是可笑,活着的时候尚且斗不过我,死了你还想作什么妖?!” 说罢,一把捏住了凤雪晴的脖子,眼神狠历。 “现在没你说话的份儿,你最好闭上你的狗嘴,要不然……我小手轻轻一用力,你可真的就要去见阎王了。” “咳……咳咳……”凤雪晴被凤纸鸢捏的半死不活。 却是不敢发作,凤纸鸢的手段她已经领教过了,没什么是她不敢的。 她丝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再敢哔哔。 下一秒凤纸鸢真的会掐断她的脖子。 虽然心里恨得要死,可现在也只能先闭上嘴巴。 “哗哗--” 旁边的柳如眉此刻依旧神色泰然的倒着茶水。 凤纸鸢回过头来,走到她对面坐下。 接过她的茶水,毫不忌讳的喝了一杯。 淡笑道,“从前真是鸢儿小看姨娘了,眼看自己的女儿都快被我掐死了,姨娘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倒茶?” 柳如眉看了看她喝过的杯子。 “你不怕我下毒?” 凤纸鸢无所谓的摊开手。 “世间奇毒随便你下,我倒下?算我输!” 开玩笑?作为浮世楼的楼主,医术天下第一!毒术自然也不在话下! 有毒没毒?她还会不知道。 柳如眉不是傻子,不会这个时候对她下毒的。 干笑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从前也是姨娘小看鸢儿了,鸢儿的心性,不比姨娘差,并且这十年未见,手段也长进了不止一星半点!” 哟?凤纸鸢眉头轻轻一挑。 这就算是将话都挑明了? 行!她平日里说话也不喜欢掖着藏着。 既然柳如眉都把话说开了,凤纸鸢也不跟她拐弯抹角。 “那是,十年前姨娘将鸢儿推下山崖,就该想到今天的。” 柳如眉拿着茶杯的手指一顿,随即疯狂的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啊,十年前我蒙着面你都认出我了?我还当十年前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了你这个嫡长女,你回来的时候,我也很意外,但料想横竖也不过一个傻子,就算回来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没料到,你不仅不傻了,还变得绝顶聪明!” “非也。”凤纸鸢摆了摆手,“鸢儿哪里绝顶聪明了?我若是绝顶聪明,怎么会被姨娘牵着鼻子走呢?姨娘你说对吧?” 凤纸鸢客客气气的给柳如眉倒了一杯茶。 柳如眉轻轻接过,吹了吹盖子。 笑道,“鸢儿这话莫不是说反了?现在可不是姨娘牵着你的鼻子走,是鸢儿牵着姨娘的鼻子走吧?” 凤纸鸢看了看身后床上的凤雪晴。 “言重了,刀又不是架在姨娘的脖子上,我现在只是将凤雪晴原本只有一年的寿命,紧了紧,变成了三个月而已,哪里是牵着您的鼻子走了呢?” “什么?!”身后的凤雪晴猛然惊坐了起来。 扶着床沿连连咳嗽,原本苍白无色的脸,更加死灰一片。 “你……你……凤纸鸢,你说什么?你说我才有三个月的性命了?” 凤纸鸢眼神陡然一冷! “你若敢再多说一句,现在就是你的死期!” 凤雪晴被凤纸鸢的眼神吓到了,委屈的红着眼眶,却是再也不敢说话了。 不知不觉夺去了她九个月的生命。 凤纸鸢好狠啊! 此时此刻,她是发自内心的害怕了。 再也没有了勇气和凤纸鸢斗下去。 在凤纸鸢的面前,她的伎俩永远都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娘不要惹恼了凤纸鸢。 要不然,她死得更快! 柳如眉将那碗燕窝粥端到凤纸鸢面前。 奇道,“明明试探不出有毒,但雪晴就是吃了着玩燕窝粥,才毒发的,你究竟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凤纸鸢用勺子搅拌了一下那碗燕窝粥。 随即端起碗来,将整碗燕窝粥都喝了下去! 柳如眉眼神骇然,就连凤雪晴都忍不住低呼。 凤纸鸢却是优哉悠哉的擦了擦嘴边的粥渍。 漫不经心道,“姨娘的粥味道不错,东西也吃完了,鸢儿困了,回去休息了。”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给我站住!”柳如眉总算是绷不住了。 凤纸鸢闻言停了下来,转过身来。 脸上的笑人畜无害。 “姨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哐当!”柳如眉猛地将那只盛燕窝粥的碗摔在地下。 随即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大盒子风筝来。 又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座菩萨的神像。 却不是东陵的菩萨,是前几天派碧萧一直盯着的那一座。 点燃蜡烛,开始焚烧凤程熠的风筝。 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善见菩萨,求您困住凤程熠那小杂碎的尘魂,叫他千万不要回来了!天越善见荒漠,绝世险地!他就算有三头六臂,都不可能再活着回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善见荒漠! 凤纸鸢心头大骇,柳如眉这老妖婆居然将她弟弟困在了善见荒漠! 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你果然是天越的奸细!怪不得你用天越的菩萨,接风宴那天你故意撞了甄月容一下,甄月容却没有生气,你居然在相府潜伏了那么多年!” 柳如眉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被凤纸鸢当场拆穿,不怒反笑。 “是又怎么样?每个国家都会在不同的地方安插自己的奸细,我自问在东陵十余年从未做过任何动作,是老爷逼我的,是死去的楼笙逼我的!” “啪!”凤纸鸢一巴掌甩在了柳如眉脸上。 双目利芒一闪,“我娘逼你什么了?!还不都是因为你妒忌心太重,还不都是因为你爱错了人!你才是第三者!” 柳如眉赤红着双眼。 “你知道我当初嫁进来,有多爱这个男人吗?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我从七岁到东陵来,几十年的奸细,我差点都以为自己就是个东陵人了,凤义昌少年成名,多少京中贵女都希望可以嫁给他,当初我死皮赖脸求着我爹去请冰人,好不容易嫁过来,可凤义昌居然除了新婚那夜,十几年没跨进过我的房间!整日守在楼笙那贱人的身边!你知道我嫉妒的有多发狂吗?!你知道独守空房十几年是什么感觉吗?!” 柳如眉说着说着,流着眼泪,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杯子。 “你不知道我为了求老爷来我屋子一次,能有多下贱?!我又用了多少手段?但老爷对楼笙一片痴情,根本就不为所动,反而显得我轻浮恶心,愈发显得楼笙白月光般高洁!我就见不惯她那副不问世事的嘴脸!凭什么?她不过是老爷路上捡来的一个孤女,而我?至少也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我做一个小妾也就罢了,偏偏连老爷的正眼对待都得不到!十几年的孤寂啊!你不懂得!那个时候,我就将楼笙,还有她的孩子恨之入骨!” 柳如眉忽然痴痴笑着看向凤纸鸢。 “你知道吗?我原以为你样貌奇丑,还是一个傻子,一定得不到老爷的喜爱,没想到老爷对你依旧好得不得了!我嫉妒的发狂!才有了对你下手的念头,而在楼笙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居然难产死了?天助我也!我料想自己终于有机会在老爷心里留一席之地了!可没想到……老爷居然伤心欲绝,一去边疆就是十年……” 说到这里,柳如眉忽然掩面痛哭了起来。 凤纸鸢冷静的看着她。 恩,对,她确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爱上了一个自己不该爱的男人。 但。 这并不能让凤纸鸢原谅她分毫。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心善的人。 上前,捏住柳如眉的下巴。 “这就是你推我下山崖?害我弟弟残废,现在生死不明的理由?!” 柳如眉猛然抬起头来,愤然看着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是你娘逼我的!” “还要脸吗?自己没本事抢男人,孤单寂寞冷之下,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还想要求菩萨保佑?求圣人原谅?当真和凤雪晴一个性子,都他么……贱!” 柳如眉脸色猛然煞白,嘴角抽搐。 凤纸鸢骂的她毫无反驳的理由。 张着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凤纸鸢冷傲的勾着唇角,继续说道。 “柳如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设计让我去善见荒漠的?但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仍然不会给凤雪晴解药,她只有三个月的寿命,还有半个月,她会嫁去太子府,到时候,婚宴上我若是没有出现,自然会有人禀告父亲,说是你害了我,让他亲手宰了你!恨你一辈子!而凤雪晴得不到我的解药?也会暴毙而亡!我若是下地狱,定要让你们陪葬!” “什么?!”坐在床上的凤雪晴再也忍不住。 霍地扒着床沿爬了下来。 冲到凤纸鸢面前,揪着她的衣服。 “凤纸鸢!我娘都已经给你凤程熠的信息了,你把解药给我呀!给我!” “嘭!”凤纸鸢毫不留情,一脚就踹在了凤雪晴身上,将她整个人都踢飞出去。 凤雪晴撞倒屏风堪堪停了下来,嘴角带血,捂住胸口不住的咳嗽。 “魔鬼,你真是一个魔鬼!” 凤纸鸢冷笑,“比起你们当年所做的,我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千万别谦虚了。” 说罢,凤纸鸢再也没有心情跟她们哔哔,得知了弟弟的下落,她必须马上带上人马前往善见荒漠! 一想到弟弟在善见荒漠那么可怕的地方。 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疼。 弟弟不会武功,还那么小,又是一个瘸子,在那样险恶的地方,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她要立刻前往善见荒漠,说什么也要把弟弟带回来! 回到紫檀小筑之后。 绮雯和碧萧也刚刚回来。 看到凤纸鸢的瞬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冲上去仔细围着主子细看检查。 “呼!主子,你没事太好了!我和碧萧在金秋河岸等了你好久,都不见你和甄太子浮起来,还以为你出事了!” 碧萧也紧张的,“是啊,主子我们差点就下去找您了。” 凤纸鸢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行了,小事而已,难不成你们家主子还会溺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弟弟终于有下落了!” 绮雯惊道,“那妖婆招了?” “恩。”凤纸鸢淡淡的点头,随即走到书架旁,按动暗格。 里面立马弹出四块黑色的令牌。 凤纸鸢转身将令牌交给碧萧。 正容吩咐道,“碧萧,立刻纠集四部的精英!带上百人,明早就出发善见荒漠!” 第83章:染衣阁主 “是!” 碧萧领命,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了凤纸鸢面前。 凤纸鸢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倒茶的手都是颤抖的。 “绮雯,终于有我弟弟的消息了,可我怕……我怕他坚持不住了……” 绮雯也知道善见荒漠。 那可是天启大陆四大险地之一。 那里本来只是天越国一处荒芜的沙漠。 但自从十年前天越有位神秘高人前往进行了改造,并且命名为‘善见’之后,便跻身四大险地之首,成为了天启最危险的地方。 想不到柳如眉那么丧心病狂,居然将她弟弟送到了那种地方! 凤纸鸢发誓! 要是她可以活着将弟弟带回来,一定要亲自将柳如眉母女也送到善见荒漠好好感受感受! 绮雯在凤纸鸢对面坐下,轻轻拍了拍凤纸鸢的肩膀。 “主上,您不要担心,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回来之后,咱们再好好的补偿他!” 绮雯从凤纸鸢十年前建立浮世楼起,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对凤纸鸢的事情了如指掌。 自然知道弟弟在她心中是何种地位。 紧了紧腰间的长剑。 “主上,我就不信了!咱们凌霄殿四部的精英加起来,还闯不过一个善见荒漠了?它就是铜墙铁壁,刀山火海!属下们也在所不惜!拼了这条命,也要将小少爷救出来!” 凤纸鸢忽的捂住绮雯的嘴,幽怨的看着她。 “行了,谁让你说这种话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那什么狗屁善见荒漠的,休想伤你分毫!我们都要活着出来!” “恩!” 绮雯眼眶一红,朝着凤纸鸢重重点头。 话虽说这么说的,但善见荒漠的凶险? 十年来,无一人活着出来。 绮雯心里到底也没有把握。 现在也只是喊喊口号,增加气势罢了。 这会儿需要等碧萧将命令下发到凌霄殿四部,再整顿百人精英,最早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出发。 所以现在凤纸鸢虽然心急,也只能等待。 绮雯原本劝她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但现在凤纸鸢心系胞弟,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 打算亲自前去一趟神兵阁,带上几样趁手的武器。 凤纸鸢从后门出发,坐上她的马车‘一丈雪’,快速朝着五公里以外的南屏山而去,爬到山顶的时候。 再将‘一丈雪’内的简易滑翔机取出。 和绮雯两人人手一支,从高高的山顶跳下,朝云雾深处的峡谷而去! 天风凛冽的吹在两人的耳边,快速的调整羽翼角度,和飞行的速度,防止飞得太快损伤耳膜。 半个时辰之后。 两人稳稳的落在了一处嶙峋石林间。 顺着古朴老旧的木牌指引。 快速的朝着神兵阁而去。 这是一条去往神兵阁的捷径。 方得只有凌霄殿内部人员才知道。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神兵阁的大门口。 神兵阁深处低矮的峡谷之中。 却拔地而起三百多米!高楼上百层! 只有天越的‘云梦’可以相比,传说天越的‘云梦’有千层之高,在迷雾深处,直插云霄,几欲与天齐,由于太高,又和云层接壤,旁边皆是迷雾,所以一般人不得窥见,远远看去,也只以为是云海而已。 只有天越的贵族可以登楼一看。 而在神兵阁出现之前,东陵最高的建筑物,不过是炎京城的‘郭川古楼’。 十五层封顶,却被古来多少文人雅士形容的神乎其技。 什么‘飞来蓬莱’、‘望天古楼’、‘仙宫帝阙’…… 说的花里古哨的。 其实根本不高,站在楼顶都能看到楼下的蚂蚁。 古代的建筑大多低矮,自从神兵阁一出现,就变成了东陵最高的建筑物。 不说来买兵器的,就光是前来参观楼宇的,都有一大票人。 周围的百姓们在神兵阁的带领下,搞起了旅游业。 顺带着,整片村子都富裕了起来。 所以周围的村民对神兵阁的人也十分友好。 神兵阁楼下大片大片的街道,还有前来旅游的人络绎不绝。 刚刚到集市,凤纸鸢和绮雯就买了面纱将脸蒙了起来。 而凤纸鸢也穿上了男装,毕竟在凌霄殿,知道殿主‘卫莫凡’是个女子的不出十人。 除了四大部的楼主阁主们,还有六个心腹知道她的性别。 不是凤纸鸢歧视自己的性别,实在是古人的思想迂腐,让他们知道了殿主是个女人会多有不便。 所以多年来凤纸鸢都是用‘卫莫凡’这个身份。 来到了神兵阁的后门。 神兵阁的后门看起来丝毫不起眼,同飞檐反宇,红墙高瓦的正门比起来,简直寒碜到不行。 但能从后门进去的,都是内部地位不凡的人。 绮雯亮出令牌。 门口的护卫一看大惊失色,立马就毕恭毕敬的让开一条道理。 神兵阁的内部装修和东陵传统的建筑有所不同。 一楼的吊顶比较高,空气开阔,视野明朗。 而从二楼到第一百楼。 都是从中间的旋转楼梯而上,每一层楼都卖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 还有一些棋牌茶室,供前来买武器的人消遣。 但神兵阁的热兵器…… 却一直以来都秘而不宣。 毕竟杀伤力太大,很容易引起整片大陆的骚动。 而且现在凌霄殿不缺钱,没必要为了叛卖热兵器而搞得自己一身麻烦。 试想往后要是购买了神兵阁热兵器的敌人用他们的武器来攻打凌霄殿?岂不是很头疼? 凤纸鸢进去之后,都没来得及正眼巡视前来购买武器的人群。 直接就朝着地下室走去。 沉声朝着兵曹掾道,“直接让阁主染衣到地下室四层找本座。” “是!” 兵曹掾还从未见过殿主这么雷厉风行的样子。 以往殿主回来,都会先到各层随便转一下,看看神兵阁冷兵器叛卖的火热程度。 而现在居然一回来就朝着地下室去? 还直接去了四层? 一想到四层那么可怕的地方,兵曹掾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立马派人去请阁主。 神兵阁的阁主和凌霄殿的殿主一样神秘,几乎不与外界的人联系。 故而在外人的眼中,能设计出这么多神兵的阁主,必然是一个高大神武的形象。 可实际上? 阁主染衣只是一个十五岁,身形瘦弱的小屁孩而已。 第84章:神兵阁! 世人只知道神兵阁是锻造兵器的地方,却不知在神兵阁的地底下,有一个巨大的仓库基地,占地面积足有十个神兵阁之大! 里面储存了上百亿的子弹,上千万的枪支,上万的炮弹,数十万的坦克! 足以武装起上百个预备役部队! 而凤纸鸢这一次只抽出一支精锐部队来,但却足以对抗她旗下普通的十个预备役部队,而她手底下称之为‘普通’的部队,放眼天启大陆任何一个国家的驻边战士,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凤纸鸢顺着布满长明灯的阶梯往下走。 到第一千踩的时候,终于到了地下基地的第一层。 漆黑肃然的门口是全副武装的机甲战士,在看到来人是殿主的时候,都齐齐低头鞠躬。 神兵阁地下基地一共有五层,分别存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第一层,是各式的轻重火器,其中为数最多的,便是火枪。 火枪中近两年设计出来最为强悍的,便是火绳枪、燧发枪、轮发发火机枪三种。 而火枪虽然在神兵阁建立的第一年就有了,但五年来,却从未卖过一支,只在魅影宗的暗杀杀手界中广为流传。 第二层,存放一些步兵用的黑色铁质胸甲和轻骑兵用的甲胄,精工细作,上面的花纹等级严明,并且材质轻薄坚固,重量全身只在五公斤左右,厚只有一到三毫米。 这样的技术,放眼整个天启大陆,都是绝无仅有的! 第三层,诺大的楼层,却只存放着十颗热压弹武器。 这十颗热压弹,是凤纸鸢历时三年,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 光光一颗热压弹,就可以把一条百米长的街道夷为平地。 但、这并不是它的闪光点。 要说爆炸的威力和范围?那普通的黑火多扔几个也能做到。 它最厉害的地方,是可以进行二次点燃引爆! 第一次引爆只是小范围的爆炸,范围大概八千到一万平方米。 而第二次引爆,则是在第二次爆炸后的五分钟之内,热压弹爆炸过后的混合粉尘,能够迅速四散开来,充斥满将近十万平方面积的空间! 这个时候再进行第二次点燃,会造成更大范围的爆炸!形成滔天火海! 燃烧可达两千度的高温,形成真空,在目标区域的人,体内空气都会被完全抽空,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会窒息而死! 高温形成的强烈冲击波,也会将范围内的东西毁于一旦! 低于十吨的建筑物,直接化为齑粉! 这东西威力虽然强大,但制作过程艰难苛刻,很难成功,故而十分珍贵。 凤纸鸢一颗都舍不得用。 并且这东西还不是能轻易出现的时候,一旦被天启大陆任何一方势力、任何一个国家发现,凌霄殿都会引来不必要的纷争和纠缠。 所以这三年来,凤纸鸢秘而不宣。 而神兵阁一直广为宣传的十大武器,其实在热压弹面前根本不足为提。 而这一次!凤纸鸢来,则要带上两颗热压弹前去善见荒漠! 这将是热压弹的第一次问世。 第四层,则是各式各样的狙击枪,其中最为优秀的,便是前年生产的‘活杀岭’半自动狙击枪。 其发射的速度比声速还快,拥有一千八百米的有效射程,其子弹速度穿透的瞬间足以搅碎一个成年人! 它的速度到底有多恐怖? 举个例子,当你正在和你的朋友喝下午茶,忽然你朋友的脑袋在你面前就碎了,几秒后,你才听得到枪声,这就是超过声速的活杀岭半自动狙击枪! 而这一次凤纸鸢带走的百人精锐部队,将人手一把! 当然了,身为殿主,凤纸鸢是整个神兵阁最厉害的狙击手。 最后一层,第五层,则是研发‘神之权杖’的核心基地。 ‘神之权杖’一旦研发出来,威力将会是绝无仅有的毁灭性! 咳咳,只可惜凤纸鸢研究了整整五年,现在都还只研究出来一半,真正研发出来,不知得到何年何月? 这种武器的可贵之处,在于它可以攻击到天启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 威力相当于核弹,但它没有辐射,威力比核弹小一点点。 要是研究成功了,不仅能够大面积的摧毁地表建筑群,就连深达地下数百米的掩护也无法幸免。 速度更是高达三千多米每秒,恐怖到令人颤栗。 所以神兵阁的少年天才染衣,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也不服,却偏偏服凤纸鸢一人,她设计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样,都足以碾压他这些年的所有创造。 凤纸鸢来到地底之后,快速将所需要的武器都收拾好。 找了一身可以隐藏在衣襟下面的轻薄软胄甲。 随后直接跑到第五层查看自己的‘神之权杖’。 最基本的东西,她已经教给部下的人了,而这东西最核心的部分,依旧只有她自己知道,并且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包括染衣。 这东西威力实在可怕,她目前还不放心任何人全权掌握,也不是不放心染衣,万一哪天染衣被抓了严刑逼供怎么办? 凡事都还是留一手为妙。 光制作神之权杖的机械就布满了整个五层,身穿黑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不断在调试和打磨。 即便是在见到殿主的时候,都只是微微点头打招呼,随即继续潜心投入自己的工作岗位。 能来到神兵阁的人,都是对兵器无比的热爱。 可以接触到这么可怕恐怖的武器,他们更是激动亢奋。 在五层根本不需要监工,热情和对武器问世的期待成为他们不断工作的源动力。 当然了,他们的工薪也是整个神兵阁最高的。 机械运转的声音不断在凤纸鸢耳边回响。 她拍了拍就近一个工作人员的肩膀,询问道。 “怎么样?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那人沮丧的摇了摇头,叹气道,“还是老样子,明明严格按照殿主您的指示,可不知为什么试验的时候总是差一点点,不过在材料上,我们又精进了几分,等全部调试好,下一次的测试,应该会在明年开春,到时候希望殿主能来观摩指教。” “明年开春?那么久!现在才刚过了秋天,也就是还有大概九个月的时间?”凤纸鸢眉头紧锁。 虽然她每次都告诉自己这件事不能急不能急,但每次一来五层看了之后都有些失落。 这‘神之权杖’太复杂了,并且极难制作,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她的有生之年,究竟能不能问世?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调侃。 “莫凡,你急什么?现在又不等着开战,你那些热压弹就足够对手头疼的了,几个月没见,你的贪心一点都减。” 第85章:甄月容,你就是个傻瓜 凤纸鸢回头,看来人是一个清俊消瘦的白衣少年。 他身后跟着三十几位红衣武士。 无奈笑道,“行了吧,臭小子,就知道嘴硬,你对这东西的期待,恐怕不比我少吧?” 被揭穿了心事,染衣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随即指着身后的武士正色道。 “诺,你要的精英,这些都是神兵阁顶好的了,之前碧萧都来挑选过了,他现在应该在去魅影宗的路上,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怎的这么急?这碧萧才刚来过,你后脚又来了?” 凤纸鸢的性情一向沉稳,运筹帷幄。 很少同一件事情,她让碧萧做过之后,还要来亲自检查的。 可见这件事情,对她十分重要。 “哎……”凤纸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搂着比她还矮一点的染衣。 “还不都是我那可怜弟弟,现在已经有他的下落了,可惜人在天越的善见荒漠,你也知道那地方有多可怕,那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他出事,所以此番,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染衣心头一惊,眼神陡然凄然了下来。 “是凤程熠那小子?说起来,他今年应该和我一样大,他也是命苦,原以为在相府做贵公子哥,比我们这些在刀口上过日子的要舒坦的多,没想到这些年相府却是这样对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还好不好?莫凡,你不如再多抽点人马?善见荒漠实在可怕,我很担心你。” 凤纸鸢苦笑着摇了摇头,“人多未必是好事,容易打草惊蛇,部署指挥也有一定的难度,带上上百的精英,已经是最多的了,染衣,我走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对神兵阁上心点儿了,别整天躲在屋子里研究兵器,茶不思饭不想,你瘦了到不打紧,要是……嘿嘿,我神兵阁的钱包瘦了,我回来的时候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你个臭小子!”染衣忽然调笑着在凤纸鸢胳膊上打了一拳,之前愁云惨淡的心情也随之消失不见。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的钱呢?你都富可敌国了,还那么小气,真是的。” 凤纸鸢飒然笑着,“谁会嫌钱多?你说是吧?行了,我东西也都挑好了,明早就得出发,今年先回去好好休息。” “恩,你一路小心,给,这是我特意为你求的护身符,你好好带着,我染衣平生最佩服的人,便是你小子,相信你一定会福大命大,别说活不活着回来了,定要将那善见荒漠闯出一个大窟窿来才行!” “哈哈哈!得你吉言。”凤纸鸢接过那护身符,朝着那三十人的红衣武士一挥手! 随即再也不墨迹,转身干净利落的大步走了出去。 那三十名武士也立马毕恭毕敬的跟上。 凤纸鸢回去之后,先让这三十名武士在附近的客栈居住。 随后让绮雯调来了民间有关于善见荒漠的一切资料,打算彻夜习读。 到了善见荒漠,便是九死一生,任何一个小细节,凤纸鸢都不能放过。 丑时三刻,碧萧终于回来了。 带来了其他三部的精英,也将他们安置在了附近的客栈。 神兵阁三十人,魅影宗五十人,牡丹行来了两人,浮世楼来了十八人,总共百人精英。 一切都已经整装待发。 凤纸鸢现在就等天明。 绮雯一直在旁边劝说让凤纸鸢小睡一会儿,反正去天越善见荒漠最快都得五天时间,这五天的时间再看那些书籍也不迟。 但现在凤纸鸢心系胞弟,根本就睡不着。 看了一整夜的书,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第二天卯时一刻,天还未亮,凤纸鸢就准备出发,到附近的客栈,打算和百人精英会面。 可她才刚打开相府的大门。 一个浑身湿透,无比狼狈的红衣男子,便跌跌撞撞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纵使他的身上还混着泥土和海草。 但远远的仍可以看出他精壮高大的身子,绝世魅惑的容颜。 这妖孽…… 他怎么来了? 甄月容想必也没料到大早上的居然能在门口碰到凤纸鸢,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相府大门口,脸色无比的苍白。 “凤大小姐?起这么早啊?” 凤纸鸢扯了扯他那湿漉漉的衣袖。 “我再早,还不是没甄太子殿下早?殿下怎的天都没亮就来相府了?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记忆中,甄月容一直都是光鲜亮丽,一脸似笑非笑的奸猾样。 何曾如此狼狈过? 甄月容抖了抖身上的海草。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按在了凤纸鸢的手心。 “给,我找到了。” 凤纸鸢展开手心,眸底猛然一颤。 “这!那条项链……你居然找到了?!” 这条项链是她白天不要,甄月容扔掉的那条。 反复摩挲手里那颗紫色的宝石,凤纸鸢秀眉轻抬,“白天我们都找不到,你晚上怎么找到的?” 甄月容仰头,顺了顺浸湿的鬓角,温润而雅致的声音缓缓道,“一寸一寸的找啊,潜到河底,先找寻附近的地方,然后浮起来换气,继续换地方找,打捞了一夜,可算给我找到了。” “你疯了!”凤纸鸢低喝,甄月容居然像个傻子一样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一夜?! 堂堂天越的太子殿下,天启大陆最强国的储君,居然为了一根项链做到如此? 根本不值得! 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一晚上都重复下水打捞,浑身上下都泡的发胀苍白,这还不说,万一力竭死在了水里,她要怎么和天越国交代? 天色还尚未亮全,门口的金线绒灯笼发出淡淡的荧光。 打在甄月容狼狈的身上,使他整个人愈发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些许是浑身是他又面带微笑的缘由。 平日里脸上那股戾气和桀骜都消失不见。 纯良的像个不韵世事的少年郎。 “我没疯,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甄月容一字一顿,眼神极其认真。 额……这土味情话,凤纸鸢,翻了个白眼。 敲了他一脑袋,顺着他的话,“好啊,那你倒是给我摘下来看看啊!” 甄月容抓了抓脑袋,粲然一笑,憨厚的像个小孩子,“容我再想想法子,暂时还没办法给你变一个出来,不过我会记着的,以后补上。” 凤纸鸢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 从来没想到,玉面阎王居然也能……傻的这么可爱? 第86章:踏破铁鞋无觅处 “行了,你快点进来换身衣服。”凤纸鸢不由分说,一把拉住甄月容,将他带了进去。 甄月容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朗了。 “凤大小姐,这是你第一次带男人回家吗?想不到本宫这么荣幸?” “不……”凤纸鸢本来下意识的想说,第一次踏进她院子的第一个男人,是穆寒潇。 但一想到甄月容现在肯定饥寒交迫,索性就将这话咽了下去。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只是带你来换件衣服。” 凤纸鸢回到院子之后,让绮雯准备了一桶热水。 先让甄月容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 又拿来了一件家丁的干爽衣服,给他换上。 看着过分高大的甄月容,穿着身量不适的家丁服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凤纸鸢忍不住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哈哈,甄月容,你看你,手腕和脚腕都露着,衣服在身上跟缩水了一般,煞是好笑。” 甄月容哀怨的瞅了瞅她,不满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话说,凤纸鸢,你院里就没有其他男装吗?这还是本宫第一次穿这种衣服。” 平日里甄月容穿的都是全天越最好的绫罗绸缎,以红色居多。 这种灰不溜秋又短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真是……丑爆了。 明显感觉到甄月容眼里的不满,凤纸鸢也只是淡笑道。 “行了,给你男装穿算不错的了,我院里哪儿会有其他衣服?都是女儿家的裙子,难不成,甄太子殿下还想穿裙子吗?” 这么一说,甄月容的脸更红了。 让他穿姑娘裙子的模样?还真是不敢想象。 凤纸鸢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调笑道。 “你也别扭扭捏捏的了,甄太子殿下容貌俊俏非凡,就算是穿着家丁的衣服,都掩盖不住满身的尊贵和帅气。” 这么一说,甄月容又复而露出了笑容。 拉住凤纸鸢看了看她的脖子。 “项链呢?怎么还不戴上?” “额……”凤纸鸢支支吾吾的,“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戴着?” “无碍,将来更好的东西,本宫都会送给你,你且戴着吧,你要是不戴,就说明你还是不喜欢这项链。” 说到这里,甄月容的眼神分明带上了一丝失落和伤心。 一想到之前她说不喜欢甄月容转手就将项链扔了的画面。 凤纸鸢可不敢保证她不戴下一秒甄月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投降般的举起手来,“行行行,我戴还不行吗?” 看凤纸鸢乖乖的戴上了那条项链,甄月容这才重新露出了微笑。 “这项链叫紫苏,是我甄月容送给你的第一样东西,今后的每个节日,每年的今天,我都会给你送礼物,不管我人在不在东陵,哪怕一时抽不开身,我也会让手下带过来的。”甄月容眼神真挚,紫色的玉眸里含情脉脉,像闪着微光的星辰,能得到甄太子这般宠爱的,恐怕只有她凤纸鸢一人了吧? “…………”凤纸鸢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甄月容的话太过于美好和甜蜜,使她不敢相信真假。 并且此人性子极端,做事冲动。 被他爱上,真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而且她现在心系胞弟,根本就没心思去考虑这些情情爱爱。 正想着,凤纸鸢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 弟弟!天越善见荒漠! 而眼前的人,是天越的太子! 甄月容肯定知道善见荒漠的详细情况。 若是有他引路,定会事半功倍!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凤纸鸢一把拉住甄月容的袖子。 晶亮的桃花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对了,甄月容,你知道善见荒漠吗?” “恩?”甄月容脸色陡然一黯,奇怪的看着凤纸鸢,“你问这个做什么?善见荒漠十分危险,非常人所能穿越的。” “非常人?”凤纸鸢仔细琢磨甄月容的话。 外界相传善见荒漠无人能穿越,进去的人,十年来无一生还。 而刚刚甄月容只是说非常人能穿越?也就是说,还是有人可以活着出来咯? 凤纸鸢神情越发激动,将他拉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殿下,你说清楚点儿,善见荒漠传闻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真的能有人可以活着从里面出来吗?” 甄月容眉头更紧了。 “你要去?”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甄月容嘚瑟的指了指自己,“本宫能进退自如。” “太好了!”凤纸鸢一拍即合,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 “纸鸢?你问我这个做什么?你怎么忽然对我天越的善见荒漠感兴趣了?” “我!我……” 凤纸鸢差点就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但一想到…… 她要去善见荒漠?身边带着上百精英,要是一和甄月容说起,就会立马暴露自己是凌霄殿殿主的身份,并且…… 之前甄月容和柳如眉在她的接风宴上眉来眼去的,此事说与他知晓,尚且还得谨慎些。 虽然基本排除弟弟的事情是甄月容指使的,毕竟他要是真想追求她,便不会动她的弟弟。 再者…… 凤纸鸢抬头看了看他那紫罗兰般漂亮的眸子。 这段时间他一直向自己示好,而她却又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虽说甄月容能够在善见荒漠来去自如。 但毕竟她不能再与他多有瓜葛,恐怕他情根深种。 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到时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既然对人家没意思,就快刀斩乱麻,索性他也快回去了,不如就让他心无旁骛的离开。 等他回国,等她从善见荒漠活着回来。 她便找一个适当的时机,让碧萧送他一封书信,将她的心意表明。 断了甄月容的念想。 如此想来,凤纸鸢到喉咙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干笑了两声,讷讷道,“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忽然听到了一些关于善见荒漠的传闻,有些好奇罢了,想来你是天越人,肯定知道这其中的端倪,世人都说善见荒漠有去无回,可听闻甄太子能来去自如,想必是有破解的办法咯?” 第87章:祖孙三人 虽然不能直接让甄月容带着她去,但凤纸鸢还是试探性的问了几句善见荒漠的细节,希望到时候可以帮上自己的忙。 甄月容浑如刷漆的剑眉猛的紧皱,断然道。 “那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凤大小姐也别问了,总之那个地方万分凶险,你也别再听这方面的传闻,去不得就是去不得,那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见甄月容一再强调善见荒漠危险,却始终不肯透露里面的半点信息。 想来这也是天越国的机密。 幸好刚才没问,要不然就丢大发了。 无趣的吐了吐舌头,“行吧,我也就随便问问,甄太子要是没事了,就请快些回去吧,昨日就听殿下说要回国,如此耽误了一夜,恐怕得加快行程了。” 甄月容看凤纸鸢脸色忽的一边,居然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嘴角抽抽,“怎么?还生气了?那地方真的去不得。” 凤纸鸢退后一步,面无表情的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殿下,请吧?” “…………”甄月容无语,看了看天色,也确实不早了。 来的时候天还未亮。 此时都已经辰时二刻了。 再不出发,就真的晚了。 揉了揉凤纸鸢的脑袋,不舍道,“某些人真是狠心,行吧,本宫暂时先回去,半月后东陵太子的婚礼,本宫还会再来,也就十五日,希望到时候鸢儿可不要忘了本宫。” 凤纸鸢眼珠子咕噜噜直转,这话说的? 搞得两人真有什么似的? 凤纸鸢笑的一脸官方,“放心好了,甄太子那么美的一个大美人儿,纸鸢怎么可能会忘?” 啊呸! 凤纸鸢说完这句话,当即就后悔了,平日里调侃别人惯了,都管不住自己这张嘴?知道了甄月容的心意以后,她说话当需更加小心才是。 果然,甄月容听到凤纸鸢夸赞他。 眉脚轻轻一扬,笑的愈发开心了,“鸢儿啊鸢儿,你不知道,这世上除了你叫本宫大美人儿,本宫会开心,其他的人叫了,可是要被杀头的。” “切,德行。”凤纸鸢赐了他一个大白眼。 感情被别人夸奖还不乐意了? “好了,真不能再多说了,保重,后会有期。” “再见。”她可不希望后会有期。 希望是后会无期了。 甄月容恋恋不舍的离开。 目送他走出院门之后,凤纸鸢长呼了一口气。 终于送走这尊大佛了。 绮雯着急的上前,“主上,您为什么不让甄太子带着咱们去呢?有他带着,我们势必会事半功倍的!” 凤纸鸢摆了摆手,神色肃然,“人情债我最不想欠,并且这位的……我欠不起。” 看了看天色。 “行了,绮雯,时候也不早了,因为甄月容的事情耽搁了好久,咱们得快点加快行程了。” “是。”既然主子不想做,绮雯也不敢多说什么。 两人从小门快速赶了出去。 四部的人已经在五公里以外的郊区等候。 出去之后的凤纸鸢,立马换成了男装,里头穿上软胄甲,将头发高高竖起,用玉冠固定,俨然就是凌霄殿的卫莫凡殿主。 和四部的人集合之后,清点了人数,即刻出发。 天越是东陵西部的邻国,两国之间的距离不算远。 快马加鞭需要七日到九日,可若是凌霄殿的人出马,从地势高的东陵一路利用羽翼滑翔,配合锁链钩攀岩。 只需要四天到五天的时间。 百人站在郊区的悬崖上,固定好身上的滑翔羽翼,手腕上套上锁链钩。 背上背着所需的装备。 凤纸鸢在脸上挂了一个银色的半边脸面具。 随即霍然抬起右手,朝大伙儿打了一个利索的手势。 首当其冲。 身子一个向前,拉开滑翔机。 双脚离地,往前一跃! 像一只离弦的箭,从高高的悬崖跳了下去! 随后,百人排成雁南归的阵队,齐齐跟着凤纸鸢跳了下去! 一时间,黑色,白色,赤色的小人儿,就像纸片一样翩翩然朝着远方飞去。 这滑翔机不一定非要借助低矮的山势才可正常飞行,它只需要起飞的时候有一个缓冲,随即可以通过大风和滑翔机的角度,随意调整高矮和速度。 遇到颇高的阻挡物。 就利用锁链钩发射到附近的山石中,借力飞跃。 一时间,苍郁的青山中,远远看去,似乎有无数带翅膀的精灵在森林中起起伏伏。 行了一日,凤纸鸢找了一处平缓的密林休息。 凌霄殿各部的精英落地的瞬间,就快速的搭建帐篷,就地取材,开始制作饭菜。 晚上大家便不赶路了。 就地休息。 凤纸鸢继续看书查阅资料,而魅影宗和神兵阁的人则抓紧时间练武。 浮世楼的人沿路采药炼丹,以备不时之需。 一连三日,凤纸鸢一行人终于翻越了东陵,来到了天越的地界。 各国边界看管的都十分严密,凤纸鸢不想打草惊蛇。 便和手下们扮成东陵的商人,从正面进入天越国。 他们人数众多,不能一窝蜂的进去,会引起怀疑,只能分批进城。 凤纸鸢是第一批,带上了十余人,十分顺利的进去了。 后面几批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就在最后一批的时候,却被前面一方人马堵住了去路。 那是三个穿着破烂的祖孙三代? 一个弯了腰的耄耋老翁,一个一身腱子肉的中年男子,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大小面黄肌瘦的小女孩。 三人包裹严实,背上都背着一个巨大的竹笼。 竹笼也十分破旧,露出大大小小的洞来。 一路上滴着稀稀落落的油脂。 原本天越的士兵向来不会检查来人的行囊。 但就在祖孙三经过城门的时候。 小女孩竹笼里面忽然‘咕噜’掉出了一颗碧蓝色的眼珠子! 眼珠子晶莹剔透,宛若宝石般熠熠生辉,并且虽然失去了生机,但却保存完好,像是被风干的口脂一般。 这才被守门的士兵叫住了。 那士兵拦住他们之后,神色凝重的将地上的眼珠子捡了起来。 “蓝色的眼珠子?波斯人的?可这眼珠子的质地好生奇怪,你们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方法将眼珠子变成这样的?!” 小女孩惊恐的抬起头来,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争辩道。 “不是波斯人的眼珠子……” “闭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那个中年男子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第88章:诡异的右手 躲在一旁的凤纸鸢也凝眸看了过去。 这三人……着实有些古怪。 士兵看中年男子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巴,越发觉得他可疑。 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将他逼退了一步。 怒斥道,“老子问你话了吗?” 男子被身后的老爷子扶住,老人凌厉的眼神摄然看了过来。 那士兵不觉身后一凉,随即又恢复如常。 奇怪? 这个老不死的眼神怎么那么凌厉? 哼哼了一声,揪着小姑娘的领子,逼问道。 “小丫头,你继续说,说的大爷满意了,大爷给你换糖吃。” 小姑娘陡然偏头看了看身后的中年男子,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连忙缩着脖子往后退,“放、放开,别揪着我,我……我不知道……” “诶?小兔崽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给我过来!将竹笼打开,我倒是要看看,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姑娘一看这士兵要抢自己的竹笼,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啊!”士兵低呼一声,条件反射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脸上的表情愈发不满,“好呀!你个小贱蹄子,居然敢咬大爷的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啊!把他们三个都给我按住,今儿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他们竹笼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凤纸鸢也好整以暇的抱着手,等着这士兵搜东西。 她也好奇,那竹笼里到底装了什么?一路上滴着油也便算了,居然还有人的眼珠子? 祖孙三人一看形势不对。 推开身边的士兵就要开跑。 那些守们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三下五除二就捉住了几欲逃跑的三人。 老人和小孩倒没什么能力反抗,只能被按在地上,抢过了竹笼。 那中年男子似乎颇有些拳脚。 几下就将身边的几位士兵撂倒。 动作利落,拳拳到肉。 只是……奇怪的是,他打人都只是用左手,他的右手,却一直背负在身后?纹丝不动。 那士兵头子也怒了,‘哗--’的一声拔出剑来! 吹胡子瞪眼,“奶奶的,居然还敢还手?老子这就剁了你的手!” 身形一动!长剑居然已然横在了中年男子的右手上! 凤纸鸢略一挑眉,“哟,还是个练家子,这下子那中年男子可不是对手了。” 两人只一出手,凤纸鸢就将形势看了个透。 这中年男子可不是这士兵的对手。 男子连忙闪身后退,连退了几步,撞在了城门上。 身形一矮,躲过了那士兵头子的攻击。 接下来的几招,都是士兵在攻,而那男子在防。 虽每次都是几乎在那士兵刀口下逃脱,但中年男子依旧紧紧的背负着右手,似乎不打算用右手,并且右手上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黑布,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士兵头子也怒了,看那中年男子居然单手跟他博弈? 怒喝道,“贱奴,你什么意思?让我一只手?你这是在侮辱我,找死!” 那士兵分明感觉男子打不过他,但却还偏偏装逼的背着一只手,叫人看了着实火大。 那士兵头子也是个练家子,常年在天越城门口当值,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给面子的对手。 当下也急了,使上了全部的看家本领。 一个回马拖刀,截住了男子的去路。 并且反手一个压刀砍在了他那可恨的右手上! 就在这时。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男子的右手霍然发出了‘咔’的轻响。 随即应刀而落,朝着地上滚去,却一滴血也没有流出。 在空中的时候,居然自由解体。 碎成了千百片焦黑的碎屑。 ‘噼里啪啦--’落了一下。 “啊!鬼!鬼啊!这是什么东西?”原先那还气势汹汹的士兵头子,此刻陡然双腿一软,吓得差点跪了下去。 扶住旁边的兄弟,颤抖的看着那男子。 那男子看了一眼碎成渣渣的右手,眸光一黯,显然也生气了。 唇边溢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是你逼我的。” 说罢,缓缓伸出仅剩的左手,从笼子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琉璃瓶。 瓶子里面流转着浓浓的乳白色液体。 他利落的拔开盖子。 猛地朝着那群士兵洒了过去! 瓶子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水。 在接触到那群士兵的瞬间,猛然大燃了起来! 将他们全身上下点着。 “啊!啊啊!怎么着火了?救命啊!救命!” “快救救我!以水化火!见鬼了!见鬼了!” “快逃,快逃啊!” 顷刻间,那群之前还凶神恶煞的士兵夹着尾巴跑了个精光。 男子拉起地上的小姑娘和老爷爷,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凤纸鸢饶有趣味的勾了勾唇角,“有意思。” 旁边的绮雯已然是大骇。 “主上!这爷孙三人真是诡异!” 凤纸鸢缓缓走回到城门口的地方,经过刚刚的事情,旁边围观的百姓也都一哄而散。 而之前那颗蓝色的眼珠子还留在地上。 凤纸鸢小心翼翼的将其捡起来。 放在手心仔细观察。 旁边的绮雯好奇的凑过来,询问道,“主上,看出什么来了没?” 凤纸鸢收起那颗眼珠子,放在腰边的小袋子里,遗憾地摇头,“没。” 随即站起身来。 “行了,时间紧迫,来不及想那么多,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快点出发吧!” “是!” 众人这才从刚才的小插曲中回过神来,想起他们此行的任务。 纷纷整装肃容,井然有序的跟着凤纸鸢从天越的郊区前行。 天越民风和东陵的截然不同,恶棍横行,欺行霸市,街道和楼宇虽然比东陵繁荣大气不少,但城市生活节奏快,人人斤斤计较,到处都是得理不饶人的嘴脸。 整个国家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凤纸鸢带着人马行了半日,已然来到了天越的荒漠边境。 此刻已然近黄昏。 眼前一盘浑圆的落日,紧贴着沙漠的棱线,大地被衬的暗沉沉的,透出一丝诡异的深红,拖着落日的沙漠热浪仿佛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 旁边有几条零星的街道,撑着破旧的布帆。 贩卖着一些干粮杂货。 但从老板的脸上还旁边肌瘦的骆驼来看,这份营生似乎并不乐观? 第89章:免费的遗书 凤纸鸢四处逛了逛,这些小摊位上,卖的都是一些不上道的首饰和匕首,凤纸鸢根本就看不上。 至于卖的那些干粮? 都是一些干到炸裂的五谷杂粮还有躁火的葡萄干。 吃了这些东西,更是口干舌燥,本来沙漠里面的水就不多。 吃这些东西,只会让人更想喝水。 凤纸鸢自己带的都是生津止渴的风干草莓干和梅子干。 并且每个人都有很多水袋存货。 在这善见荒漠需要呆上个五六天的时候,这段时间没有条件洗澡。 但凤纸鸢受不了头发油腻的感觉,所以也给大家了人手一瓶航天的头发蓬松剂。 将这东西喷到头发上,可以让头发保持干爽清洁。 还有一些用于昼夜温差的空调外衣,保暖帐篷等等。 凌霄殿都一应俱全。 所以这些东西,凤纸鸢根本就用不着。 碧萧在骆驼群里面转悠了一圈。 随即来到凤纸鸢面前。 指着那些骆驼,“主上,我们需要买一些骆驼吗?毕竟善见荒漠地域辽阔,少不了步行的地方,骑着这个可能会快些,并且省力。” 凤纸鸢摆了摆手。 “骆驼的动静太大了,要是遇到危险的情况,来不及脱身,不考虑。” 碧萧的提议被一票否决,不满的皱了皱眉。 又看向那些高大的骆驼,看着看着居然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 “额……”凤纸鸢这才发现,这家伙哪是想要骑骆驼啊? 他丫的分明就是想等骆驼力竭,吃了骆驼的肉。 凤纸鸢从他的背包里抽出一块牛肉干来。 猛的塞到了他的嘴里。 “行了,收起你的口水,吃这个。” 朝着大家伙儿招了招手,在附近一个简陋的茶棚坐下。 由于他们人数众多,矮小的茶棚根本不可能坐得下。 大部分人只能坐到旁边的沙地上。 端着茶碗坐在地上喝。 索性现在已经是落日时分,地表的温度不是很高。 要不然?光光是沙子吸热的温度,都能烫熟鸡蛋。 凤纸鸢刚刚坐下才喝了两碗茶。 旁边一个清俊的书生忽然走了上来。 在这片荒凉的沙漠下,这名男子穿的异常干净儒雅,两只袖子宽大飘逸,面容也十分白净,不管是不是在屋檐下,会不会晒得到太阳,都随时撑着一把伞。 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悠然。 要不是凤纸鸢看他的鞋子磨损程度厉害。 都以为他是来旅游打尖的。 他眼神不错,一来就认出了人群中最有威慑力的头子,坐在了凤纸鸢的面前。 从怀里拿出了几个信封。 “这位公子,你挑挑选选,看看喜欢什么款式的信封?” 凤纸鸢秀眉一簇,什么意思? 感情这是个卖信封的? 粗着嗓音,不耐的,“不好意思,我不需要写信。” 那男子淡然一笑,“不是,这信是免费的,你可以随意挑选一个。” 绮雯站出一步,不悦的,“都说了不需要,快走开!再说了……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你这信封处处精美,怎么可能免费?” “绮雯……”凤纸鸢压了压眉头,出门在外,低调点好,最好不要与人起争端。 那男子却不怒反笑,“哈哈,这信封真的不要钱,但我可以通过这封信,赚你们家人的钱。” “什么意思?”提及家人,凤纸鸢的脸色都不好了。 青年男子也不避讳,自来熟的拿起凤纸鸢面前的茶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杯茶下肚,这才悠悠的。 “实话告诉你们也可以,我常年在这善见荒漠的入口,专门给那些妄想进入的人写遗书,并且这些遗书都是免费的,届时,我还会亲自将这些信送回他们家人的手中,看他们家人伤心欲绝的样子,将他们的表情画下来,呈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最喜欢的,就是欣赏人世百态的各种表情,尤其是哭泣和伤心的模样,这样会让殿下十分开心,我也能因此收到很多赏钱,别人哭的越多,我这赏钱也拿的越多,故而能笑的越发开心。 你们放心好了,我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你们只要写了信,我即刻就出发,将你们的死讯和遗言告诉你们的家人,并且不会收他们的一分钱。” “你!”旁边的碧萧和绮雯异口同声。 这男子的话音刚落。 “唰唰--”两道利剑出鞘的声音。 绮雯和碧萧的长剑就已经支在了那男子的脖子上。 “混账东西!居然敢诅咒我们?”绮雯气得脸都红了。 碧萧也毫不客气的,“想看我们亲人伤心欲绝的样子,下辈子吧!” 凤纸鸢心底也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倒不是这男子所说遗书的事情,而是他所提及甄月容的嗜好? 他居然最喜欢看人世间各种各样痛苦的表情? 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变态啊…… 可为什么同他相处的时候,并不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那男子虽然被两柄利剑卡住脖子,但仍面不改色,心理素质极好,用手指弹了弹脖子上的利剑。 唇边的笑意诡异而兴奋。 “生什么气?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像你们这个阵仗的,必然是要去五十里外的善见荒漠了,去那儿的人,十年来,无一生还,我免费给你们写遗书,怎的?还不乐意了?” 那眼神,颇有一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意味。 凤纸鸢朝着绮雯和碧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剑放下,悠然的给那男子亲自倒了一杯茶。 “小兄弟,消消气,你的一片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好好问问你,你要是回答的上来,这个东西……就是你的了。” 说着,凤纸鸢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片金叶子。 没想到那男子看也不看,一手就将那金叶子拂到地上。 “切,我当是什么大主顾的,原来是一群穷光蛋,这玩意儿也拿得出手?来这善见荒漠的,都是非富即贵,这种东西,你居然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凤纸鸢诧异的看了看落在地上的金叶子,莞尔一笑,“失敬了。” “来人!那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来。” 闻言,那男子暗淡不屑的眸光终于亮了起来! 拳头大的夜明珠? 刚刚小气的要死,现在居然出手这么阔绰? 第90章:是谁讹谁? 拳头大的‘夜明珠’而已,绮雯从箱子里将珠子拿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三颗硕大的夜明珠落在这男子面前。 眼下已然黄昏,天边黑压压的云层逐渐笼罩这片荒漠。 各摊贩也都点起了煤油灯。 趁着昏暗的光线,这夜明珠已然开始散发出属于它的光华。 鸡蛋大的夜明珠这写信人倒是见过,可这拳头大的夜明珠? 一来还三颗,它倒是见所未见! 并且这三颗夜明珠无比光华,质地优良,一看就是上上品! 他抚摸着珠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天……天哪,真的有这么大的夜明珠。” 旁边那些摊贩的老板也都饥渴的望了过来,乖乖!这么大的夜明珠,随随便便就拿出三颗来? 这位大主顾究竟是谁?那么有钱,这出手比太子殿下还要阔绰啊! 凤纸鸢看大家那激动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心里:切?我虽然是真的有钱,但我可不是傻子,这么大的夜明珠,会轮到你们? 要知道,慈禧太后手里那颗最好的夜明珠,也是价值八个亿的,三颗至少也要十几亿。 咳咳,虽然……十几亿她也可以随随便便拿出来,但,怎么会便宜这些小人? 这不过是她制作的假货罢了,就是拿来诓骗路上这些就地要价的势利眼。 不过是在表面涂了荧光粉而已,古代没有这种东西,自然信以为真了。 不过它和真正的夜明珠区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光泽度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它表面的荧光粉,更是只有在白天被日光照射后,将光能聚集起来,夜晚才会发光。 若是这男子拿回去之后,当做珍宝一样藏起来? 那它的光则会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这种技术在凌霄殿早就被用烂了,高层的手表表面,暗道的门把手,器械的重要枢纽。 都会定期添加涂抹荧光粉。 不管是用紫外线还是日光蓄能,晚上都便于查看。 这男子原本还牛鼻子冲天,嘚瑟的不行,得到这三颗夜明珠之后,立马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眯着眼睛狗腿的笑道,“哈哈,小公子,你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小人一定言无不尽。” 凤纸鸢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好,那我现在问你第一个问题,善见荒漠你去过吗?知道里面的情况吗?” “诶,公子说笑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去送死,我连善见荒漠的照面儿都没打过,更不可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凤纸鸢紧锁眉头,“由于还从来没有人从善见荒漠里面出来过,所以对于里面的情形,没有任何人知道,市面上关于善见荒漠的书籍,也十分稀少,我将那些书籍都看了一遍,对于里面的描写,各执一词,众说纷纭,没有个确切能用的,并且大多数都只是猜测,根本就没有参考的价值,但……我听说,你们的太子殿下,甄月容可以自由进出这善见荒漠,你经常交画像给甄月容,定然也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善见荒漠的信息吧?” 甄月容能自由进出善见荒漠,可是他自己亲口说的,他不像是会夸大其词的人,他说可以进出,就说明这善见荒漠一定会有破解之法。 凤纸鸢不好当面问甄月容,可这男子一定知道一二! 那男子果然眼神一阵闪烁,随即又换上一脸讨好官方的笑意。 “小公子说笑了,我横竖也不过是一个买画的,殿下是何等人物?善见荒漠里面的情况,他怎么可能同小人说起?” “哦?是吗?”凤纸鸢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晦暗,看了看桌子上的夜明珠。 拿回来了一颗。 “诶诶!你干什么?!”那男子一看到手的夜明珠就这么飞了一颗,还是最大的一颗,急的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凤纸鸢懒洋洋的扣了扣指甲里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懒散地,“我之前就说过了,若是小兄弟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那我这三颗夜明珠就都是小兄弟的,并且小兄弟要是言无不尽,往后还有更好的东西,可现在小兄弟明摆着不想要夜明珠,我这不就收回去一颗了嘛?至于剩下的这两颗,同样的,还是得看小兄弟的态度。” “别别别,咱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那男子连忙护着眼前的两颗夜明珠,生怕一个不留神儿,这小公子又拿走了。 凤纸鸢嗤笑一声,这男子虽然看起来淡定自若? 但却是个爱财如命的,要不然,也不会常年画那么阴损的画,去甄月容那里换钱。 并且绮雯和碧萧刀架在他脖子伤他都不怕,但现在一拿走他面前的夜明珠,他就害怕的跟什么似的。 可见一开始凤纸鸢的猜想是对的,这男子对钱财的喜爱已然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这世上啊,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钱财可以霍出自己的性命。 接下来的问题,凤纸鸢看了看四周。 绮雯和碧萧立马点头。 朝着周围的商人还有手下喊道。 “都退后些!” “是。” 那些手下立马放下茶碗,退避三舍,连带着将那些商人也带了过去。 那些商人看他们人多势众,又是有钱的主顾,也都不敢反抗。 眼下凤纸鸢这儿就只剩下他二人了。 神秘兮兮的笑道,“行了,小兄弟,现在没有旁的人了,你可以跟我说说这善见荒漠的情况了吗?” “这……这……”那男子还是面露难色,“小公子,不是小的不跟您说,实在是……实在是这殿下的脾气,您可能是外地来的,不知道,甄太子殿下杀人如麻,但凡要是让他知道我走漏了风声,一定会灭我全家的。” 凤纸鸢理解他的顾虑,甄月容的脾气却是差到爆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我用我的项上人头跟你担保,甄月容不会怪你的,再说了,现在有没人听得到我们说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可是……” “恩?!夜明珠你还要不要了!”凤纸鸢陡然冷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 那男子为难的看着那些夜明珠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敌不过金钱的诱惑。 猛地抬起茶壶来,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壮着胆子的,“好吧!看小公子也是爽快的人,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其实那么多次和甄太子殿下接触,小的也隐约知道了一些善见荒漠的消息,这善见荒漠,根本就是甄太子一手创造的,在说之前,不如我问问小公子,您看的那些书籍,都说了善见荒漠的什么?” 第91章:甄月容的恶趣味 凤纸鸢思考了一会儿,也没打算隐瞒。 “大概就说里面有杀人的野鬼,有凶猛的怪物,还有什么遍地的黄金,满沙漠的宝藏,还有一个传闻,更为夸张,说里面有炼制返老还童的药草,但需得人在九十岁的时候服用,能用十年的时间,逐渐恢复到十五岁少年的模样,再重活一世。” 那男子飒然一笑,摆了摆手。 “怎么可能有那种药草?若是有那种药草,这天下还不得大乱了?甄太子又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公之于众,让天下之人都来抢夺?岂不是傻子?” 凤纸鸢也霍然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宝藏,若真的存在,必然是秘而不宣。” 就像……她的‘神之权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拿出手的。 “其实,这善见荒漠无非是一些可怕的机关组成,里面关押着十二国的密探,还有一些十恶不赦之人,以及部分殿下看不惯的人,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人群?这我就不知道了,若说财宝?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里面关押的人,绝大部分,都掌握着重要的机密。 所以前来闯善见荒漠的人,基本上都是那些想要救出密探,还有那些十恶不赦之人的手下,以及一些想要得到财宝的无知之徒,这些人,要不就是各国的权贵,要不就是江湖草莽,非富即贵,所以我能捞到不少好处。 你想,殿下本来就是关押这群仇敌密探的,能看到前赴后继来救援的同党死于非命,还能看到他们亲人悲痛的表情,那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凤纸鸢点了点头,嗤笑道,“甄月容倒是好手段,捉了那些探子,不要他们的命,还利用他们吸引前赴后继来送死的同僚,还要看到他们的亲人痛不欲生的表情,真是……恶趣味啊。” 这男子还以为凤纸鸢在夸他们殿下。 当即也得意的点头笑道,“就是,世人都以为这是善见荒漠是天然形成的屏障,且不想是我们殿下人为的!我们殿下可是经世之才,尤其是在惩罚敌人方面,什么样的损招都想得出来!” “不过……”说着,那男子抓了抓头,“殿下经常会将自己训练的厉害的手下放到善见荒漠里面试验,能出来的少之又少,并且出来的,一般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口里随时念叨着什么邪灵?魔鬼的?似乎殿下设置的局,真的异常邪乎。” “具体的呢?有没有什么相关的描述?”凤纸鸢的神情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想要从这男子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那男子遗憾的摇了摇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在送画的时候,偶然看到那些疯掉的士兵,这些消息都还是从那些士兵的胡言乱语中的得知的。” “咚。”的一声,凤纸鸢将之前收回来的那颗夜明珠重新放在了他的面前。 “三颗都是你的,我现在要你原原本本的将那些人说的话,复述出来。” 那男子看夜明珠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怀抱,乐不思蜀,咧着嘴笑道。 “行,我回忆一下啊……” 半晌之后。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这男子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些人疯疯癫癫,手舞足蹈的,说话也没个准儿,但却有两种极端的表情,一种是绝望的缩在角落里,不断的揉着自己的脑袋,不断的说什么脸啊,头啊,魔鬼之类的,不断的强调大风、大风邪灵,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风到底多大,平时我也没见沙漠里起什么大风? 另外一种,则是开心的又唱又跳,围着大殿转圈圈,不断的大笑,口里念念有词都是双胞胎和美人这两个词,时不时还会去调戏大殿里面的宫女,殿下也不阻拦,可当他们掀开那些宫女裙子的时候,又都会吓得连连后退,尖叫着跑开。” “那甄月容呢?看到他的手下都疯了,他是什么表情?” “殿下看起来特别失望,但也不惊讶,似乎这些人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甄月容到底在里面布置了什么机关,能乱人神智?”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那男子眼神贼溜溜的看了看那三颗夜明珠,嬉笑道,“哈哈,小公子?我知道的真的全部都告诉你了,那这些夜明珠?” 凤纸鸢舒了一口气,“行了,都是你的了,不过……既然你是送信的,不如也帮我送一封信吧?” 男子将那些夜明珠收在袋子里,笑的合不拢嘴,“可以,小公子别说一封信,就冲着咱俩的交情,就是十封,我也送!” “送到凌霄殿,交给一个叫染衣的公子。” “没问题。” “还有一封……送到莫王府,交给穆寒潇。” “好,两封信会在三天后的同一时间到达,你放心。” “那么快?” 男子神秘一笑,“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总之你无须担心。” 一般路程需要八九天才能到这里到达东陵,她算快的了,一路带着属下飞驰而来,也用了五天的时间。 而这男子只需要三天的时间? 看来……除非是天越到东陵有密道,否则根本就不可能。 并且他一个送信人,根本就不可能打造跨越两国,那么恐怖的一条密道,看来……大抵是甄月容告诉他的。 是隶属于天越皇室的秘密密道。 这个人……今后还有用啊。 要是她能活着出来,必然还会再来找他。 这条密道是天越挖的,而东陵浑然不知,这对东陵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软肋。 作为东陵人,凤纸鸢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现在急着去善见荒漠忙着救胞弟。 密道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好,那送信的事情就麻烦兄台了,今晚我们再驻扎一晚,明日一早便出发!” “好,你先把信写好,我立刻就出发送信。” “恩。” 凤纸鸢将信写好交给这男子之后,男子果然立刻快马加鞭离开。 凌霄殿的人也将帐篷搭好了。 正准备就地休息。 凤纸鸢之前喝茶的茶棚,却是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第92章:断臂重生 三人风尘仆仆,衣衫褴褛,远远看去,很容易被误认为乞丐叫花。 但之前三人在城门口的所作所为,却叫人无法忽视。 凤纸鸢特意看了看那中年男子的右手。 惊! 之前断掉碎裂的右手,居然又长出来了? 怎么回事? 这会儿就连凤纸鸢也有些头皮发麻,这人还没有去善见荒漠,就遇到了这么诡异的事儿。 旁边的绮雯也吓得一愣一愣的,“主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见鬼了吗?” 凤纸鸢按住绮雯的手,“别着急,静观其变。” 那三人朝着荒漠旁边唯一的一家客栈走去。 却被宣告已经人满为患。 只能兴致怏怏的出来,瞅见凤纸鸢的人正在搭建帐篷,并且数量巨大,空的位置还比较多,他们若是挤一挤,誊出一个位置来给他们还是可以的。 于是,便朝着凤纸鸢走去。 “这位小公子,可否卖一个帐篷给我们?我们来的匆忙,并未准备帐篷,还请小公子行个方便。” 凤纸鸢缓缓抬起眸子,看了看这爷孙三人,又再次盯着他们的竹笼瞄了两眼,笼子已经没有再滴油了,中年男子的右手依旧用黑布包裹着,负于身后一动不动。 不知道还是否同之前那般焦黑可怕? 察觉到凤纸鸢打量的目光,中年男子不悦的冷哼了一声,重复道。 “可否小公子行个方便?” 绮雯在旁边撞了撞凤纸鸢的胳膊,“主上,这行人形式诡异,主上慎重。” 凤纸鸢摆了摆手,勾唇笑道,“这位大哥,你要购买我的帐篷,至少需要这个数。” 摆出了五个手指。 “五十两?” “不,五百两。” 闻言,那小女孩蓦然上前一步,怒指着凤纸鸢的鼻子,“五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不得无礼!”碧萧容不得别人对主上不敬,立马拔剑指着小姑娘的脑袋,不过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让她收敛些。 旁边的中年男子却是个火爆性子,看碧萧居然用剑指着他女儿。 闪电般的伸出左手,二指一并,夹住了他的长剑。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凤纸鸢连忙调笑着缓解气氛。 “哈哈,行了,不过是开个玩笑,干嘛那么认真?相逢即是缘分,帐篷免费给你们一个,不知三位是否也是去善见荒漠呢?” 眼前虽然是一片沙漠,但从不同的线路可以去往三个地方,正中的位置才是善见荒漠。 “哼!”那男人冷哼了一声,“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送我们的帐篷?这帐篷分明是我们花高价买来的!并且也别以为我们是一起去善见荒漠的就刻意讨好。” 哟?蹬鼻子还上脸了? 绮雯也是个暴脾气,当下也管不着这几人是否邪异,睨着眸子呵斥道。 “放他妈的狗屁!我们一分钱没见到你们的,还说花钱买的?要不要脸?再说了,敢说我们主子巴结你?我们主子需要巴结你吗?指不定到时候去了善见荒漠还要我们主子搭救你呢!” 中年男子冷冷一笑,“没付钱?那不知公子怀里的那是何物?” 凤纸鸢心下一凛,连忙按住怀中之物,这……是之前城门口捡到的眼珠子。 是这小女孩笼子里掉出来的。 他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群人还真不一般,莫非不仅会重长手臂,以水化火,还会透视眼? 当下被揭穿,凤纸鸢也顾不上面子了。 猛然出手! 朝着那中年男子的手臂袭去。 她可不相信人的手臂还能重长。 中年男子眸光一黯! 好快的速度! 几乎是同时就发出反应躲避,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整条手臂已被这小公子擒住。 用力一按。 手臂发出“咔咔--”的脆响。 “果然。”凤纸鸢点头呢喃。 随即左手按住中年男子发出的一掌,右手猛的一用力! 生生将他整条手臂都卸了下来! “啊!” 一时间,周围的那些商贩都齐齐捂住了眼睛。 血腥,太血腥了,一言不合就断了别人的手臂,想不到这个小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手段却如此狠厉。 “爹爹!”小姑娘一个健步冲上去,抱住了父亲空荡荡的右手袖。 其他人也都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 凤纸鸢得意洋洋的举着手里的断臂,轻笑道,“原来是木头桩子,这位大哥何苦自欺欺人,没有手臂就没有,安个假的多难受啊!” “你!”老爷爷怒指着凤纸鸢,气的胡子都在颤抖,“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手臂断了,受得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吗?臭小子,拿了我们价值连城的眼珠子,还断了我儿的假肢!你欺人太甚!” “所以呢?”凤纸鸢声音轻扬,“为什么不换个真的?” “什?什么!”中年男子瞳孔赫然睁大,“真的,哈哈,怎么可能?就算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让断臂重生。” 还真不能,凤纸鸢之前看他手臂重新“长”出来,都吓了一跳。 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华佗厉害?” 华佗虽然厉害,可对凤纸鸢来说到底是千年前的人物,21世纪接肢的技术都已经相当成熟了,更何况来自22世纪的凤纸鸢? 医道世家最厉害的家主。 又在这个世界结合这个世界的医术钻研了十年。 接个手臂而已,小菜一碟。 不知为何,中年男子看这小公子信心满满的眼神,居然也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信服感来? 顺着他的话问道,“你真的可以?但我之前的真肢已经在今早城门口被毁,你如何接得?” “呵。”凤纸鸢轻笑一声,“你那条焦黑的手臂早就用不成了,我还懒得接呢,不过……你自己的没有了,咱可以砍了别人的来接。” 周围的商贩立马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这行人都不是好惹的,一听到他们要砍其他人的手臂,都紧张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半信半疑,“我如何信你?再说了,砍别人的手臂,普天之下,又会有谁愿意用自己的手臂来交换?” “有,非常多呢,总之你要是愿意相信我,手臂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哦?”中年男子嗤笑一声,“天底下会有这么好的事情,那你的条件呢?” 第93章:公羊族长 “我的条件很简单啊。”凤纸鸢耸了耸肩,好整以暇的,“我只要你告诉我,之前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并且这眼珠子是怎么来的?你背上的竹笼里都有的什么?以水化火是不是戏法?来善见荒漠干嘛?” 中年男子闻言哼哼道,“你这问题也太多了吧?” 凤纸鸢摊开手,轻笑道,“可你不亏啊,你只要随便回答我几个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能重新获得一条手臂,毕竟谁也不想做一辈子的残疾人,你说是吗?这笔买卖是你赚了,说不定咱们还能做个朋友,在善见荒漠互相照应?” 中年男子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旁边的老者和小女孩也有些心动,纷纷期待的看着中年男子。 大概十个呼吸的时间,中年男子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释然道。 “赌一把吧,反正进了善见荒漠,是生是死早已天注定,我也没指望还能活着出去,多个朋友多条路子,一起走就一起走吧!至于……你刚刚问的那些问题,我在这儿不便跟你说。” 凤纸鸢朝着旁边的帐篷指了指,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咱们借一步说话?” “恩。” 中年男子带着老者和小孩,和凤纸鸢走进了帐篷。 帐篷从外面看着并不起眼,普普通通,但帐篷里面却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并且摆放雅致,古朴大气。 三人拘束的在凤纸鸢面前坐下。 眼珠子咕噜噜打量帐篷里面的摆设。 他们见过贵重的东西不少,尤其对古董颇有研究。 但这小公子一屋子的东西……不仅有不少珍贵的古董,并且还都是一等一的货色。 豪,这不是一般的豪,并且品位高雅。 都已经这么有钱了,要说她是为了善见荒漠里面的财宝? 那根本就不可能。 如今只有一种可能,她也是为了去善见荒漠里面救人的。 凤纸鸢亲自给三人倒了一杯茶。 含笑托腮,“现在这屋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了,你可以说了。” 中年男子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空着的手臂,叹气道。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们是天越的通缉犯,世世代代盗墓的公羊家族,我们的头儿已经被甄太子缉拿,关押在了善见荒漠,我们此行,也是为了救出族长,至于我的右手?便是在上一次倒取天越祖皇帝陵墓的时候,被毁了的,你听说过天宝龙火琉璃顶吗?” 凤纸鸢轻轻摇头,“愿闻其详。” “我的手臂就是被这机关毁了的,天越祖皇帝的墓室中空,在顶棚先铺设了一层极薄的琉璃瓦,瓦上有一袋袋的西域火龙油,再上面又是一层琉璃瓦,然后才是封土堆,只要有外力的进入,顶子一碰就破,西域火龙油见空气就燃,把墓室中的尸骨和陪葬品烧个精光,让盗墓贼什么也得不到。 我们当时勘测到祖皇帝陵墓具体位置的时候,太过兴奋,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第一个下去,贸贸然触发了这一机关,瞬间就烧毁了我的这条胳膊,整个主室也随着火龙被舔舐的一干二净,祖皇帝的身子也被烧的化为飞灰。 索性耳室没有损坏太多,我们也带出来了一些宝藏,但可惜了主室的东西才是最为珍贵的,如今却付之一炬,陵墓被盗之后,天越皇帝大怒,派出甄太子全权负责这件事情,而甄月容也是个人才,居然几天就找到了我们的老穴,族长为了让我们逃命,抵死和甄月容周旋,到头来我们倒是跑了,族长却被抓了起来。 天越皇帝觉得祖坟被盗,乃奇耻大辱,祖皇帝的尸体身也化为了一堆骨灰,要是直接将我们族长杀了,还不解气,所以命甄太子将他关押在了善见荒漠。 族内的人失去了主心骨,也将之前盗来的宝物分了个精光,四散而去,只剩下我们十几个忠心耿耿的部下,一心想要将族长救出来,而之前来善见荒漠的同僚,都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就算出来的,也都神志不清了,而今只剩下我们祖孙三人,我们放不下族长,拼了这条命,也要来善见荒漠探个究竟!” 凤纸鸢双眸一亮,赞许的看向三人,没想到这三人是个有情有义的。 按理说他们族长现在生死未明,而他们作为盗墓贼也分到了应有的财宝,理应隐姓埋名,找个安静的地方,安稳度过一生。 可没想到,居然为了救出族长,连命都不要了? “等等!”凤纸鸢眸光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追问道,“你们刚才说?你们那十几人,有人活着从善见荒漠出来了?但就是疯了?” “恩,对,神志不清,整天疯言疯语。” 凤纸鸢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太好了!你们的人也算有本事的,居然能从善见荒漠出来,快和我细说说,他们出来之后,都说哪些疯言疯语?” 中年男子将他们族人说的那些话都复述了一遍。 和之前写遗书的那个小兄弟说的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便是他们提到了燃烧的怪物,那东西似乎速度异常的快,并且身带剧毒,大概也是善见荒漠的一处机关部署。 没想到甄月容居然在里面布置了那么多的机关? 也是,善见荒漠里面关押的都是重犯,若是能让人轻轻松松将人劫走,那又有何意思? “至于以水化火?”那男子从竹笼里拿出一瓶乳白色液体的琉璃瓶。 正是白天在城门口烧了士兵的那一种。 “这东西并不能说是以水化火,水实际上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这水里的乳白色物质,它还是历代族长从鬼火里面提取出来的物质,十分珍贵,假如不以水浸泡,遇到空气就能点燃,所以让我将这瓶东西泼到那士兵身上的时候,里面的白色物质接触到空气,立马就燃烧了起来,那士兵才会差点被烧死。” “等等!可燃白色物质?从鬼火中提炼而出?你是的,莫不是白磷?!”凤纸鸢恍然大悟。 第94章:双赢 “白磷?这是什么?”中年男子眉头紧锁,很明显,他虽然会用白磷,但并不知道白磷的名字,更或许,在这个世界,这种物质并不称之为白磷。 凤纸鸢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知道这个东西,在我们那儿叫做白磷,你们叫什么?” “我们叫白光,这种东西非常难提取,族内也十分稀少,现在只剩下我手里这一瓶了。” “你们说你们从鬼火里面提取的,也就是说,从那些坟地死人脊髓骨头里面提取的吗?”凤纸鸢追问。 “你什么知道!”中年男子十分诧异,这个秘密,只有他们公羊家族的少部分知道,没想到眼前这小公子也知道? 凤纸鸢勾唇一笑,她猜对了。 其实很多时候有人在坟地看到鬼火,并不是幻觉,而是在人死后掩埋的一周,或许更长的时间内,人脊髓骨头里面的白磷出体,接触到空气燃烧形成的,并且会跟着生人行走一到两个时辰。 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都不少见。 当然了,被鬼火吓死的人也数不胜数,但实际上这样的鬼火并不会伤害到人体。 公羊家族世代都是盗墓的,他们接触到的鬼火必然不胜枚举,胆子又大,不怕鬼神,能提取到白磷也算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看那中年男子万分珍惜的看着手里仅剩的白磷。 凤纸鸢捂嘴笑道,“你也不必担心,这种东西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就可以提取的。” 那男子的眼神果然瞬间亮了起来,期待的看着凤纸鸢。 凤纸鸢直接跟他讲那些化学方程式他肯定听不懂。 于是说了另外一种比较通俗,但制作过程却有些尴尬的方法。 “其实人体尿液中也存在白磷,只不过数量比较少而已,但若是用大量的尿液来制作,那成果也十分可观,并且……咳咳,这东西几乎不需要成本的,就是……有些恶心。” “哈哈!太好了,原来用尿液就可以,我吴老三才不怕什么恶心呢,死人都接触多少了,区区尿液而已,这要是让族内的东西们知道了,必然是大喜事一件!往后我们只做白磷,就能简单的多了!小公子,你快快跟我说说,这用尿液究竟要怎么做?” 看着中年男子一脸求知的样子,凤纸鸢也不好驳了他的兴致。 长话短说,“先收集大量的尿液,将尿液蒸发成尿渣,和沙子、木炭、大米混合加热,并用冷水收集升华出的气体,就可以得到少量柔软的白磷。” “天哪!真的那么简单吗!小公子,你是从何得知啊?” “咳咳……其实,这也是之前意味朋友无意中告诉我的。”凤纸鸢打马虎眼。 那男子原本还有些兴奋,但随即眼底却又暗淡了下来。 “诶,现如今,就算知道白磷的制作过程,那又能怎么样呢?” “恩?吴大哥为何突然又沮丧了呢?” 吴老三长呼一口气,“我们此番前去善见荒漠,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一回事,并且就算我救出了族长,现在族内的人都已经分了财宝离去了,从此公羊家分崩离析,得到这些白磷,也毫无意义了。” “恩……其实,吴大哥你要是不嫌弃,往后你不一定要专门做盗墓这一营生,你可以跟着我做经世之才!只要你愿意,我之后还会告诉你,用这白磷,制作更为可怕的武器!” 白磷散弹了解一下? 要不是这吴老三提醒,凤纸鸢或许还想不到这一茬。 回去之后,她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神兵阁将这件武器落实! 不过……咳咳,制作白磷也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还是不要用尿液了,毕竟臭烘烘的,她可不想将神兵阁搞得一股骚气。 凤纸鸢简单的和吴老三讲了一下白磷散弹的威力,吴老三长这么大,盗墓世家厉害的武器也了解过一些,但这小公子说的‘散弹’威力却大的可怕! 他不是傻子,随便一听就知道这武器的可怕之处。 想不到不用盗墓,还能加入这样厉害的团队,瞬间使他热血沸腾,重燃希望! 其实比起这样朝不保夕,性命随时悬在刀口上的日子,他更喜欢研究这些厉害的武器,并且看小公子的样子,跟着他往后一定衣食无忧。 吴老三黯淡下去的眼神光又陡然亮了起来。 “就我们这样的亡命之徒,还配有其他的营生吗?这……这小公子,我吴老三,除了盗墓,什么也不会。”原来还一脸生人勿进,气势汹汹的样子,这会儿吴老三却面露愧疚,在凤纸鸢面前气势生生矮了一截。 凤纸鸢摆摆手,温柔的笑道,“吴大哥,千万别这么说,人生而在世,都有自己的用途,你们公羊家世代盗墓,肯定有很多知识是别人所没有的,到时候,我只需要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也会教授你更多的东西,咱们可以双赢?并且……” 说着,凤纸鸢看了看他身边的小女孩还有老爷爷。 “吴大哥你的父亲年纪都这么大了,也应该安享晚年了,你的孩子才十岁大小,恐怕还没有读过书吧?她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这样整日提心吊胆,没有保障的日子。” 十岁大的小姑娘,正是花一般的年龄,想来做他们这一行的,她必然没机会上学,没有其他的小伙伴,还要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没了? 凤纸鸢说完,果然看到吴老三的眼睛里染上了雾气,她的话,有用。 缓缓伸出手来,“大哥愿意和我合作吗?” 吴老三又片刻的犹豫,随即连忙擦了擦眼眶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和凤纸鸢伸出来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 “荣幸之至!” 嘿嘿,她虽然在劝吴老三不要盗墓了,但等到时候,她若是需要盗个仇敌老墓的时候,可不会客气。 凤纸鸢原本就是这么一想,可没想到两年后?她居然会带着吴老三和公羊家族的人,盗取这个世界最大的惊天大墓! 当然,这也只是后话了。 第95章:佩奇? 吴老三握着凤纸鸢的手热泪盈眶,“小公子快别叫我大哥了,是我吴老三应该叫你大哥才对,既然小公子不嫌弃,那要是我们能活着出了善见荒漠,我吴老三,还有我爹,我女儿,就都跟小公子了!” 凤纸鸢没想到吴老三如此真性情,连连笑道,“吴大哥千万别客气,以后咱就是一条船上的。” “对了。”吴老三看了看他身边的女儿,“小公子知道为何我们能隔着衣服知道你怀里的那颗眼睛吗?” “哦?为何?”说起这个来,凤纸鸢倒还真有些疑惑。 吴老三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小女孩。 “实不相瞒,我的女儿为何小小年纪,就一直带着进出墓穴?正是因为我女儿吴秀翠鼻子敏锐,再细微的气味,她也能闻得出来,尤其探土!多少年份的都不是问题!” 噗! 凤纸鸢差点一口老血,探土? 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她记得东陵好像有一个一年一度的品酒大赛,要是带着这小妮子去……肯定能赢! 毕竟多少年的土都能闻得出来,品酒更是不在话下了? 再培养培养,做个调香师也行?牡丹行的调香师这两年是越来越让凤纸鸢不满意了,刚好也可以让她去发展发展。 “想不到小姑娘这么厉害,但……就是这名字,吴大哥,你取名的能力也太……叫人不敢苟同了,吴秀翠……还能再土一点呢?” 转而看向这水灵灵的小妹妹,凤纸鸢低头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姑娘,你要是不嫌弃,以后你就叫吴楚娣怎么样?” 小姑娘眼睛陡然一亮! 显然,她更喜欢这个名字,连连点头,“恩!” 吴老三又指着自己的父亲,“至于我的父亲?他精通祭祀祷告,还有巫蛊玄术,在族中也算是老资历了,并且老一辈中的巫术他是最厉害的,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和术法,现在已经很难有人学会,估计我父亲要是离开了,公羊家的巫术就断了。” 巫蛊之术! 真的那么厉害? 还是说……只是一般的祈祷和暗示? 在盗墓世家中,一些祷告祈祷传说真的有用,但现代科学家已经破解了大部分的巫术,大多数都是利用人在墓室那种阴暗的环境,所产生的幻觉和心理作用。 对于凤纸鸢这样的无神论者,她自然是不相信的。 但……也不能全然不信,毕竟目前为止,有很多东西,比如埃及法老的诅咒等等,依旧是无法破解,却又准的可怕的。 带上他,说不定还真的能起到一些作用? 凤纸鸢和善的伸出手来,“吴老,幸会!不知老人家怎么称呼?” 吴老和蔼一笑,露出金牙,“小公子,老夫吴佩奇。” “噗!”这一次凤纸鸢真的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难道就是上世纪火遍21世纪,并且一直火到22世纪的佩奇?小猪佩奇? 魔性,真够魔性的。 “怎?小公子你怎么了?”吴老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哪里说错话吗? “哦哦,没、没什么。”凤纸鸢回过神来,尴尬的笑道,“以后我还是叫你吴老吧。” 让她叫佩奇? 在善见荒漠那么严肃危险的地方,她害怕自己会随时笑场啊! 一行人又寒暄了一番,凤纸鸢对半路上遇到这支队伍十分满意。 他们的人又进去过善见荒漠,估计会明天的行程,会有很大的帮助。 就在凤纸鸢打算安排大家入睡的时候。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篝火噼里啪啦被砸的四处乱飞。 “你们老大呢?让你们老大出来!” “钱我们有的是,我们要的就是两个帐篷,你们到底卖不卖?” 绮雯正在外面和他们周旋,骨子硬一向是绮雯的标志。 此刻正拿剑指着他们,恶气冲冲的。 “老娘就是不住,也不会卖给你们的!不就是比钱吗?我家主子多得是,才不稀罕你们的呢!” 凤纸鸢眉头紧了紧,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何事喧闹?” 外头的人一看主帐走出一个器宇轩昂的少年郎,就知道这定是他们口中的那位主子。 一个身穿黄衣,和凤纸鸢年纪大小,长个倒三角脸,贼眉鼠眼的公子哥儿上前一步,趾高气昂的指着凤纸鸢。 “喂!你,把你们的帐篷卖两个给我们五人,多少钱都没事。” 哟?好大的语气? 旁边的碧萧又看到他么又有人用手指着他主子了?!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并且这次是一个男子,怨不得他手下不留情了! 直接。 “唰--”的一声,抽出身后的宝剑,剑光森森。 “臭小子,我砍了你的手!” 那黄衣男子也被碧萧的气势吓住了,连忙躲在了他身后一个彪形大汉的背后。 就在碧萧要和那彪形大汉杠上的时候,凤纸鸢忽然抬手拦住了碧萧。 “诶,碧萧,干什么动刀动剑的,有什么话咱不能好好说吗?” 躲在大汉身后的黄衣男子看他们主子似乎是个‘识相’的? 又抖了抖衣服从大汉身后站出来,牛鼻子冲天的,“还是你们主子有觉悟,知道要好好说话,要不然,下一秒我身后这纶叔一定砍了你这贱奴的脑袋!” 碧萧刚插回剑鞘的手又抖了抖,旁边的绮雯立马按住他,让他稍安勿躁。 有主子在这儿?还会有他吃亏的? 好戏还在后头呢,每当主子这么笑,可是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凤纸鸢笑的温柔和善,“这位小兄弟,你说要与我们买帐篷?多少钱都行?” 那黄衣男子点点头,“对,你开价就行。”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要不是他们没有准备帐篷,想着来善见荒漠有客栈,也不用遇到这么多麻烦? 沙漠夜晚的温度那么低,没有栖身的地方,他们很可能一晚上就被冻死。 可惜善见荒漠附近唯一的一家客栈又住满了,并且他们刚才去用钱跟那群人换住处,差点被里面的高手摘了脑袋。 故而才想到跟这群人抢夺帐篷。 想起方才在客栈遇到的那几个白衣高手,这黄衣公子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 第96章:比豪气? 随便开个价? 凤纸鸢淡然一笑,敢在她面前说这种大话的人?这小子还是第一个。 忽然想到之前给那送信人三颗假夜明珠的事情。 凤纸鸢随口道,“三颗你脑袋那么大的夜明珠,你看怎么样啊?” “什么?!你抢人啊!”黄衣男子身后的粉裳小姑娘立马就炸了。 凤纸鸢嗤笑道,“哈哈,我说呢,什么财大气粗?不过是个满口空话的空架子罢了,几颗夜明珠而已,看把你们寒碜的。” “你!”那粉裳女子还想再说。 却被她身前的黄衣男子挡住了,“雅彤,退下!” 随即猖狂的看着凤纸鸢,“好,不就是三颗夜明珠吗?来人,呈上来!” 一个黑衣精瘦的男子果然从后面的马车上拿出了三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来!! 这下子就凤纸鸢都看呆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真的随身带着这东西? 脱口而出,“你随身带这玩意儿干嘛?” “哼!善见荒漠要是火把灭了,夜明珠还能照明一二,这个都不懂?还敢来闯善见荒漠,不自量力!这东西我们可多了,分你们三个买帐篷也无所谓的。” 豪,真的豪。 凤纸鸢差点就给他竖起大拇指了。 可别说,这三颗夜明珠,是实打实的真货,同她敷衍给送信小哥的,完全是两码事。 但……就是个头小了点儿。 “咳咳。”凤纸鸢故意刁难的,“夜明珠成色倒是不错,只可惜……并不是我要的脑袋大小,却只有拳头大小,本公子,看不上,这帐篷,不卖!” 就他们这态度?别说什么夜明珠了,就算是金山银山搬过来,凤纸鸢都不赏脸。 “你!脑袋大的夜明珠?你发梦呢?拳头大小的已经足够珍贵了,该不是你这个土包子不知道夜明珠的可贵吗?”那黄衣公子气得半死。 凤纸鸢却依旧优哉游哉的,“绮雯,把咱们脑袋大的夜明珠掏几个出来,给他们瞧瞧,砸死这几个土包子!” “是!”绮雯嘚瑟的笑了笑,随即从身后的帐篷里拿出了四个夜明珠,和碧萧两人一手一个。 大半夜的夜明珠格外亮堂,照着他们得意忘形的脸,尤其的阴森可怖。 “咚咚--”两下。 绮雯和碧萧毫不客气的将手里的‘假’夜明珠朝着黄衣公子几人砸了过去! 黄衣公子一看到这世上真的有脑袋大小夜明珠的时候?还真的吓了一跳,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被那夜明珠砸中了脑袋! 一个懵圈,差点摔倒在地。 “哎哟!” 还好他身后的黑衣男子扶了一把,要不然,这可就丢大了。 身后四人也诧异的看着地上那脑袋大的夜明珠。 这…… 想不到眼前这小少年,也不比他们差呀? 这么大的夜明珠,他们没见过也就算了,随随便便就砸出来?几个意思?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你……你……我……”还真和这脑袋大的夜明珠过不去了?那黄衣公子这会儿都结巴了。 “庆儿,退下。”一道沉稳柔和的声音。 黄衣公子身后走上前来一个风韵绝佳的美妇人。 她先是朝着凤纸鸢微微蛾首,随后淡笑道,“是我儿冒犯公子了,不过也恳请公子给个面子,大家都是来这善见荒漠寻人的,何必搞得不愉快?你们人数众多,帐篷又稀松,何不卖两个给我们?脑袋大的夜明珠我们暂时没有,不过公子若想要别的东西?等出去之后,整个天越,任何奇珍异宝,只要公子想要的,我们都可以给公子。” 也是来寻人的? 还整个天越的奇珍异宝随便挑? 看来眼前的确实是大有来头啊? 并且看着妇人双眸含光,虽然说话温柔,但那通身的气派却叫人不敢小看,只怕在天越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富甲一方。 不过……再豪又怎么样呢? 她凤纸鸢啊,最不差的就是钱了。 这帐篷,说不卖,就不卖! “哟,口气不小,不过,我今儿就只要脑袋大的夜明珠了,连这个都没有,还敢用别的跟本公子谈条件?我看呐,有的人,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凤纸鸢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这几天来的路上心情都比较压抑,这会儿忽然送来几个跳梁小丑给她逗弄,那她也乐意陪他们玩玩儿。 旁边的吴老三连忙拉了拉凤纸鸢的袖子,轻声在她耳边。 “公子,这几人还是不惹为妙,要是我没有看错,这妇人便是云锦山庄的少夫人,那个穿黄衣服的,是嫡少爷彦庆,云锦山庄是天越国的首富,旁边粉裳的,叫雅彤,是盐运使司运同唯一的掌上明珠,他们此番来,定是为了救云锦山庄庄主彦暮云。” 凤纸鸢听了之后眉头陡然一挑! 哟,感情是天越大国的首富啊,这说话的方式就是不一样。 那妇人看吴老三在跟那少年窃窃私语,一边说还一边若有若无的看着他们。 便知道他在劝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年。 勾了勾唇角,也没急着跟她谈条件,让吴老三说完。 指不定吴老三说完,这小少年还得反过来跪舔他们,主动献上帐篷? 凤纸鸢环住双手,不急不慢,也不压低自己的嗓音,故意说的大家都听得到。 “既然是天越的首富,那为何庄主会被甄太子关押在善见荒漠啊?” 吴老三心里一咯噔,难堪的看着凤纸鸢。 公子啊!我这跟你说悄悄话呢,你那么大声干嘛? 咽了咽口水,想要继续凑着凤纸鸢的耳边说。 凤纸鸢却拍了拍吴老三的肩膀,“行了吴大哥,有什么好掖着藏着的,直说出来就好了。” 吴老三被她拍了两下,忽的被口水呛住了,干咳了两下这才说道。 “好……好吧,其实,其实就是彦暮云和雅彤她爹盐运使司运同官商勾结,被发现了,查盐税的时候查出来了,抄了盐运使司运同满门,就逃出来一个雅彤,而云锦山庄却溜得挺快,人员没什么伤亡,还把钱全部都卷走藏了起来,现在天越都还在通缉呢,这次来,一定是救庄主的!” “哦……”凤纸鸢拖长了尾音,她总算是听明白了。 第97章:战火一触即发 盐运使司运同,官从四品,掌管天下盐政,专门负责监督各大盐场,和天越第一首富勾结,野心挺大的? 能坐上盐运使司运同这位置上的人,绝对干净不了,用富得流油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盐税案被查出来,早晚的事情,这只看关系打的好不好,上头的人想不想包庇? 旁的人可能塞点钱也就过去了,但甄月容是什么脾气? 说一不二的狠辣性子,被他查到了,抄家那还是轻的。 如今想要将头子救出去? 所以一窝蜂赶善见荒漠了。 可惜了……都虎落平阳了,这颐指气使的德行还改不了,这帐篷!凤纸鸢就是不卖! 那妇人看她发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哦’。 终于听明白了? 脸上的笑容愈发自信,重新问道。 “怎么?这位小公子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凤纸鸢重重的点头,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彦庆幸灾乐祸的上前,笑道,“哈哈,知道我们的厉害了?不是好惹的?终于夹着尾巴做人了?” “恩?”凤纸鸢沉吟,“我想彦公子和在下说的不是一回事儿?本公子的意思是,这帐篷……我就算是扔了,也不恩可能卖给你的。” “你!”彦庆真的动怒了。 “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吧?别以为我们彦家现在落难了,就治不了你一个小杂碎,再说了,听你的口音,你应该是外地人吧?我不管你在你家乡多牛逼,到了天越,你就得给我规规矩矩的!莫非你没有听过、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吗?!” 凤纸鸢假装掏了掏耳朵,歪头,斜睨着眼睛,“不好意思,你连地头蛇都不算,你现在只是天越的一个阶下囚。” “臭小子!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找死!” 彦庆再也忍不了,他继续跟着小子理论,可能会把自己气死。 直接抽出一旁黑衣男子腰间的长剑,森寒的剑气,脱手而来! “蹭蹭--”两声,兵器相撞。 站在凤纸鸢一旁的碧萧立马拔剑格挡。 快速的和彦庆过了两招。 眼神稍微有些愕然? 没想到啊……区区一个商人家的公子哥,武功居然还不错?看样子也就……他十年前的功力吧。 彦庆被碧萧击退后,右手藏在身后微微发抖,尤其虎口的位置,已然渗出了鲜血,没想到这牙尖嘴利的小公子,身边的护卫居然也是个高手。 彦庆退后一步,将剑还给了身后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接过长剑,猛然抬起眼来,冰寒的眸子似乎夹带着霜雪,霍然振臂挥剑!甩了一个漂亮的起手式。 气势果然不一样,一看就是练家子。 也是,能跟着这些非富即贵的人来闯善见荒漠的,能是一般人吗? “咚!”那男子轻轻一跺脚,地上立马被震起一片黄沙! 长剑一挥!足尖一点! 身子瞬间疾驰而出,朝着碧萧袭来! 黄沙瞬间迷了碧萧的眼睛,碧萧只能下意识的退后两步,随即也快速的弹起身子,迎战! 能在魅影宗做一等一的金牌杀手,碧萧也是东陵的顶级高手了! 眼前的黑衣男子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压制的住他! 碧萧只是和那黑衣男子过了两招,那黑衣男子就知道碰到了平生所遇最厉害的剑手。 当即收敛心性,不敢轻敌。 狂喝一声,人随剑进,化作滚滚刀影,往碧萧潮冲而去。 碧萧也没见过剑法这么凌厉的对手! 在东陵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这样厉害的对手,还是第一次见,也不敢托大,专心致志的和他打了起来。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彦庆看平时一向崇拜的黑衣大哥,对付起这个碧萧来也如此吃力。 朝着身后那个彪形大汉说道。 “纶叔,你也上!宰了这个小崽子。” 那纶叔犹豫了一下,毕竟一打二并不好看。 但彦庆一再催促。 那叫纶叔的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纶叔的打法并不轻盈,要说那黑衣男子是浪里飞燕,那这纶叔就是泰山压顶。 碧萧对付一个黑衣男子还尚且应付的过来。 但同时对付两个不同风格的对手,着实有些难受。 很快就败下阵来。 彦庆脸上总算露出了些许喜色,还故意朝着凤纸鸢嘚瑟的嬉笑。 凤纸鸢眸光一压,没等她出手。 旁边的绮雯就看不下去了! 虽然平时她也老欺负碧萧,但碧萧毕竟是自己人,她可不乐意看到自己的被这些阿猫阿狗给欺负了。 猛然娇吒一声,斜掠而起,飞临那纶叔头顶之上,长剑闪电下劈。 “不要脸的!有本事一对一!” 那纶叔想不到忽然有人袭击他? 并且还是个女子? 当即也格剑抵挡! 剑刃交击。 “当!”的一声脆响。 纶叔只感觉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透剑而入,胸口如被雷击。 竟有些吃不住势子,踉跄跌退。 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紫衣女子。 想不到看似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会有这么强劲的力道? 绮雯和碧萧恰恰相反,碧萧是魅影宗的人,平日里做杀手的,必须杀人于无形,身轻如燕。 而绮雯是浮世楼一直跟在凤纸鸢身边的人? 从来学的都是凤纸鸢的火爆脾气,并且她喜欢正面打架,以强治强以暴制暴。 下手级重,十分爷们儿。 和这纶叔的套路差不多,他们两人对战,最为合适。 一时间,彦庆这边唯一的两个打手都已经上阵了。 彦庆,还有他娘,雅彤三人,就站在一边干巴巴的看着,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被分走了一个纶叔,必须这边逐渐恢复了上风。 但绮雯这边就不乐观了。 她再怎么凶悍,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女人的力气有限,而那纶叔则是满身的腱子肉,长期打斗下来,不仅没有半分衰竭,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尤其看到绮雯有些力竭招架不住,更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量,急于将绮雯打败。 “嘭--”的一声,绮雯果然被纶叔一掌打了出去。 剑尖紧跟着就压了下来! “绮雯!”碧萧大呼,想要连忙过来搭救。 但那黑衣男子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更加拼命的纠缠碧萧,不让他有脱身的机会。 绮雯气急,多年来,很少有人能打败她了! 恼羞成怒,一把朝着腰间摸去! 抽出一把手枪来! 对准了飞驰而来纶叔的脑袋! 第98章:问你服不服? 绮雯就要扣下扳机。 那纶叔虽然没有见过这东西,但看绮雯的姿势还有狠历的眼神,就知这是一件暗器。 身子一个偏转,躲了过去。 避开了要害,但由于来势凶猛,不能短时间完全闪开。 “嘭!”的一声,那手枪还是打中了他的手臂。 “啊!”纶叔低呼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手。 不可思议的看着手臂上在淙淙流血的血洞。 “这?这是什么弩?” 印象中只有弩能在这么小的体积下,爆发出这么强的威力来。 但这东西造型奇怪,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形状。 这种东西是怎么把暗器发射出来的? 并且他的手臂上并没有看到飞箭? 这还是手枪在这个世界问世以来,第一次使用。 没有人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绮雯刚刚将子弹打出去,就有些后悔的看向凤纸鸢。 “主上……我……” 她刚才太冲动了,主上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使用的。 凤纸鸢无所谓的摆摆手,“无碍,手枪嘛,本来这次拿着来就是要用的,就是可惜啊……你刚才没打中他的脑袋!” 凤纸鸢最后几个字的尾音重重落下,身形陡然一闪! 下一刻,已然出现在了那黑衣男子的身后。 左手将黑衣男子的双手反剪到身后。 右手抬着一把和绮雯同样的手枪,紧紧的抵着那男子的脑袋。 好快的速度! 黑衣男子自诩已经是天越一等一的高手了,可想不到从这小公子动身到擒住他的时候,他居然都反应不过来? 凤纸鸢挟持着黑衣男子,唇边的笑意邪肆猖狂。 “纶叔是吗?刚才这手枪的威力你也感受过了,要是这手枪打到了你朋友的脑袋?恐怕脑袋是会开花的哦?” 黑衣男子冷肃的面容此时也有了一丝松动。 纶叔立马紧张道,“小兄弟,有话好好说!” 那美妇人也赶紧上前一步,抬手阻止道。 “不要了,这帐篷我们不要了,你快放开俊智!” 黑衣男子眸色一阵动容,感激的看了夫人一眼。 彦庆更是气得面目扭曲,“小杂碎!你快放开俊智!” 彦庆越是这么说,凤纸鸢就越不放! 手腕轻轻移动,从太阳穴的位置,转移到下颚角。 “彦庆是吧?你再说一遍,我立马开枪!” “你!”彦庆是个急性子,抬起手来指着凤纸鸢就要和她理论。 美妇人连忙上前一步捂住彦庆的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行了,你还不赶快给我闭嘴!” 彦庆委屈巴巴的看了娘亲一眼,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小公子!请你放了俊智吧,帐篷我们不要了,再给你万两黄金。” 凤纸鸢嗤笑一声,“跟你说了,钱我不稀罕,我现在要你儿子给我两个朋友道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彦庆的脸猛然涨得通红,旁边的雅彤立马将彦庆拉到身后,皮笑肉不笑。 “这位小公子,不如我替彦哥哥道歉吧?” 好一个彦哥哥? 看两人的样子?原来是郎情妾意啊。 怪不得彦家会冒着窝藏要犯的罪名将雅彤救出来。 不过…… 凤纸鸢还是不买账,她说的话,一向说什么是什么。 不卖帐篷就是不卖,要彦庆给她道歉就是要彦庆本人道歉! “嘭!” 凤纸鸢陡然朝天开了一枪! 巨大的枪声震得空气都一阵震荡。 纶叔更是下意识的紧了紧受伤的手臂。 这名叫‘手枪’的暗器,威力可比弩大多了。 纶叔忽的朝着彦庆跪了下来,祈求道。 “少爷!求求您了!给这小公子道个歉吧!俊智算是跟您一起长大的啊!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凤纸鸢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容纠结的彦庆。 身为天越首富的儿子,自小都骄纵跋扈,受不得半点委屈。 现在不肯屈服是正常的。 可凤纸鸢已经给他面子了,要是旁人?恐怕早就叫他跪下求饶,磕三个响头才算完事儿。 彦庆看了看美妇人的眼神,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纶叔。 这才懊恼的一跺脚,抱拳道歉,咬牙切齿的。 “这位小公子,刚才是本少爷多有得罪,还请小公子原谅一二。” “抬起头来,面带微笑,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你!” “恩?”凤纸鸢威胁的眼睛看过来,手枪抵着俊智的脖子又进了一分。 彦庆紧握双拳,青筋暴起,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抬起头来,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几个道歉的词来。 凤纸鸢玩也玩够了,彦庆也屈服了,眼下他那边的纶叔也受了伤,而她的人马丝毫未损。 并且现在天色也不早了。 他们想要胡闹,她还想早点休息呢? 霍然将俊智松开,往前推了一步。 “行了,滚吧!” 美妇人一把将俊智接住。 随后感激的看了凤纸鸢一眼,“谢小公子不杀之恩。” 凤纸鸢眼皮都不抬一下,径直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被松开的俊智回到了美妇人的身边。 又将地上的纶叔扶了起来,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神情沮丧,“纶叔,今天真是邪门了,我们居然遇到了两批如此厉害的人物。” “是啊,那客栈立马的五位公子已经深不可测,没想到这看似瘦弱的小公子,更是个中高手,我们原自诩天越的顶尖高手,可在这两批人马面前,是如此的逊色。” 美妇人也有些余惊未了。 他们总共才五个人,只有两人会武功。 原本想着两人都是天越顶尖的强者,有他们的保护,应该能从善见荒漠将人救出来。 可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 来这善见荒漠的个个是高手。 由于没有帐篷,沙漠的夜晚又极其寒冷。 为了不被冻僵。 五人只好一晚上在运动跳跃。 在寂寥的沙漠里跑来跑去,硬是撑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凤纸鸢他们从帐篷里出来,浮世楼的人已经在开始准备药膳早餐。 热腾腾的在沙漠上支起了篝火。 而旁边客栈里面那五个穿着怪异的白衣男子也走了出来,到一楼用餐。 至于彦庆一行人? 折腾了一晚上,那憔悴模样,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啊…… 第99章:通天石碑 彦庆一行人熬了一晚上,终于熬到了第二天。 到旁边的客栈吃了点早餐。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也开始准备出发了。 天刚蒙蒙亮,世界都还是一片青灰色。 已经有不少人马朝着善见荒漠进发了。 虽然善见荒漠流传着各种可怕的传说。 几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前去探索的激情。 想要得到里面宝藏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自古,从来都不缺少亡命之徒。 昨天晚上凤纸鸢他们来的时候,还只有凌霄殿,彦庆五人,以及客栈那神秘的五位白衣公子,三批人马而已。 但今日一早。 来自天启大陆各地,各国的人马,陆陆续续也连夜赶到了善见荒漠。 粗略看去,至少得有上千人。 按照当地地图的路线所指,至少还有半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善见荒漠的真正入口。 一路上,大家对善见荒漠议论纷纷。 激动、紧张、害怕、期待。 各种情绪交织在他们心头。 “善见荒漠那么可怕,要不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孬种!来都来了,看你怕成什么样了?想到得到宝藏,就必须要冒险和不怕死的精神!福祸相依你懂吗?” “嘿嘿,我倒是觉得这善见荒漠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其实哪有那么可怕?” “就是!都是之前去的人没本事,才会死在里头,是他们活该,宝藏之所以称之为宝藏,要是没点难度,还叫宝藏吗?” “长生不死药啊,我要是得到了,便能生生世世的活下来,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凤纸鸢在听到长生不死药的时候?差点笑翻了。 听之前那送信人说。 这长生不死药是甄月容故意派人放出去的消息。 其实只是一个引诱那些贪心的人送死的诱饵罢了。 旁边更有一个身穿袈裟,长得慈悲为怀的和尚朝着旁边的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说道。 “善见荒漠……小僧修行已经二十几年了,近来的这十几年,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师父让我多出去走走看看,路上真正看到的,感悟到的,才是佛学的精粹,我才能进步。 而这善见荒漠中‘善见’二字啊,乃是佛教所言圣地,佛教所言宇宙观有三界六道,六道暂且不说,三界乃是欲界、色界、无色界,欲界有六重天,而色界乃有十八天,无色界有四空天,而“善见”乃是色界天中的一天--善见天,善见:渐渐得至于外尘诸法予以了知而热恼不生,我若是能参破其中的道理,此行就算是搭上性命也是值得的!” 旁边的中年男子赏了他一个白眼。 “我可没这位师傅说的那么高尚,我只知道我家中妻儿身患恶疾,没钱治病不说,灶都掀不开了,我此行就是为了里面的宝藏,我要是能得到宝藏救活妻儿,那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活下来,我要是得不到?死在了里面,妻子孩子没钱治病,也会命不久矣,我们一家子,也好在奈何桥上碰头。”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陡然悲伤了起来,低头连连叹气。 凤纸鸢的脚步一顿。 忽然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中年男子。 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金叶子。 还有一瓶冰蚕圣脑。 反手就丢给了那男子。 “接着!” 男子一愣,看着迎面而来的袋子和瓶子,下意识的拖住。 “这……这是?” 凤纸鸢转眸,眼神闪亮温暖。 “拿回去,治好你妻儿的病,这善见荒漠,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看的出来,这男子也只是一介武夫,根本就没什么功夫,并且看他准备的行囊如此潦草,估计去到了善见荒漠也是送死。 看样子他也是被逼得不行,才会出此下策,堵上自己的性命。 凤纸鸢能帮他做一点举手之劳,就能救活他们一家人,何乐而不为? 那男子打开瓶子和袋子一看,瞬间震惊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红着眼眶,“这……这,这位小公子,如此厚礼,我怎么敢收?” “行了,多的话就不说了,你要是再不回去,你妻儿的病情便加重一分,别耽搁了,我也要继续前进了。” 那男子哽咽着,“谢……谢谢小公子!您此行一定能够大吉大利,全身而退的!” “得你吉言了,快点回去吧!” 在凤纸鸢那个时代,男女出轨已经成了常态,随着社会的发展,各种诱惑之下,离婚率也飙升到了百分之七十,整个社会充满着名利的味道,背叛更是家常便饭。 她在那个时代对爱情已经绝望了,所以潜心钻研医术和热武器,再加上她天赋异禀,才有了当年的成就。 故而现在看到如此至情至性的男子,才会出与援手。 可凤纸鸢附近的其他探险者看到了,纷纷嗤之以鼻。 “哼,假仁假义,来这儿的人,哪个不是为了里面的宝藏?既然那么喜欢做圣人,又何必来这善见荒漠,真是碍眼的很。” “就是!最讨厌这种没事喜欢装逼的人了。” 绮雯猛然回头,刚好怼回去! 这是她们主子心善,他们这些只知道嚼舌根的小人,不施以援手也就罢了,还见不得别人做善事了? 就在绮雯要开口的时候,凤纸鸢却是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拉回自己身边,无所谓的淡笑道。 “行了,都知道是些傻逼了,还跟他们一般见识干什么?” 绮雯想了想也是,这世界愚钝之人那么多,要是人人都怼过来,她一辈子都说不完。 算了,主子不受影响就行,她也堵着耳朵,少听一句是一句。 走了一个多时辰。 原本暗沉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眼光一瞬间穿破云层! 从高高的苍穹洒了下来! 瞬间整片沙漠,反射出万丈光芒,宛若无边无际的金黄色大海,美不胜收! 远远的,大伙儿终于看到了一块古老巨大的通天石碑。 上面大大的用草书写着‘善见荒漠’四个大字。 “终于到了!”凤纸鸢惊呼一声。 走得近了,才发现那石碑的背后。 居然是一座巨大的雕像? 第100章:双层雕像 雕像居然是佛教三相神之一的湿婆! 湿婆象征着破坏,是古印度之中法力超过毗湿奴与梵天的存在。 拥有三眼四臂,传说第三只眼睛可以喷出毁灭一切的火焰,额头有一道新月,颈上缠绕着一条毒蛇,是教派信徒心目中至高无上的毁灭神。 但这里的雕像……却比传统的湿婆神像,多了两个头颅,那两个头颅面部模糊,看不出具体的模样,但使整个雕像更加的威武肃穆。 并且第三只眼睛蓦然张开,点缀着猩红的血液。 模样凶神恶煞,似乎在向前来夺宝的人宣示着,闯入者死。 这座雕像自从善见荒漠建立以后,就一直屹立于此,十年以来,不管风吹日晒,都无法将他动摇一分。 并且上面的色泽也丝毫没有因为风沙的侵蚀而变得模糊灰暗,反而愈发鲜艳光彩? 大家站在雕像下面,抬头仰望着巨大的神像,有的虔诚肃然,有的激动兴奋,有的恐惧后怕,无一是衷。 而凤纸鸢却是迷惑的走近神像。 用手摸了摸神像的脚尖。 低声猜测道,“这种颜料到底是什么?居然能让雕像保持那么多年而一点也不掉色?倘若将这些颜料用做牡丹行的朱钗首饰?岂不赚翻了?!” 在大家诚服于雕像威仪的时候,凤纸鸢想到的居然是将人家的颜料刮下来研究…… 额,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赚钱的法子啊。 漂亮的桃花眼咕噜噜四处转了转,发现没人看着她。 凤纸鸢便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刀来。 拿出手帕,轻轻在那雕像上开始刮颜料。 一边刮还一边念念有词,“对不住了雕像兄弟,你鞋子大部分埋在沙里,也几乎看不出个什么,借我一点颜料一用,等我带回去研究出来是什么颜料,再好好的回来答谢你。” 绮雯和碧萧看自家主子居然在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脸色一僵,但还是下意识的朝着凤纸鸢围了过去,将她的身子挡住,不让其他人看到她在干嘛。 凤纸鸢刮的兴起,忽然发现? “恩?” 这绿色鞋面上的颜料刮完后,里面居然还藏着一层深红色的颜料? 怎么回事? 凤纸鸢忽然停下动作。 旁边的绮雯问道,“主子,弄好了?” “不是。”凤纸鸢摆摆手,神情严肃,“我发现这颜料下面还有另外一层颜料。” “啊?不是吧,大概……是之前涂错了颜色,重新补涂了一些吧?好了,主子快走吧,已经有一部分人饶过雕像往里面走了,我怕我们再不去,会被人捷足先登。” “急什么?让他们先去着,善见荒漠哪有那么好闯的?我先好好研究研究这座雕像。” 碧萧见状也急道,“主子,这雕像有什么好研究的啊?横竖不过是一堆石头,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快点进去啊!可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 彦庆从她身边路过,满脸鄙视的冷冷笑道。 “哼,你脑袋莫不是被驴踢了,这个时候研究雕像?怎么?想要故作高深,故弄玄虚啊?可拉倒吧!你不进去,我们可进去了,到时候,里面的宝藏,可都是我们的!” 说罢,朝着身后的四人招招手,“我们出发!” “是!” 之前客栈那五个白衣人也奇怪的看了凤纸鸢一眼,随即也大步向前的朝着善见荒漠里头走去。 前来善见荒漠的人陆陆续续都往前过去了。 只剩下凤纸鸢一行人,还有之前那个虔诚的中年和尚。 此刻那和尚见到这湿婆的雕像,激动的匍匐在地。 不住的朝着这雕像磕头,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念着什么高深的佛法? 凤纸鸢没有管他。 而是退后一步,朝着自己的手下招手。 “来人!将这雕像给本座剥了!” 众人一听,有些疑惑的看了凤纸鸢一眼,却是没有立刻动手。 其中神兵阁的一个弟子挠了挠耳后,不解道。 “主子,这要怎么剥了?这可是石像,它身上穿的衣服也只是石头和颜料组成,怎么剥衣服?这要是拆了,里头也就是一堆烂石头,没什么好看的。”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点头,“是啊,这可怎么剥?” 汗! 凤纸鸢无奈的捂住脑残,“我不是让你们剥了它的衣服。” 指着那雕像的鞋面解释道。 “本座方才发现这雕像的鞋面刮掉一层颜料之后,居然还有第二层颜料?这雕像……根本就是另藏乾坤!你们现在立马都拿出自己的小刀,开始给这层雕像剥皮,将外面的那层颜料全部刮下来!本座倒是要好好看看!这雕像的真正面目到底是什么?!” 末了,还刻意加了一句。 “还有,记住了,刮下来的颜料不要扔,用手帕或者袋子包好,本座要带回去。” 这些颜料可都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手下的人有些奇怪的互相看了看,但随即立马开始按照主上的吩咐。 四面八方将那雕像包围了起来。 用小刀小心翼翼的刮上面的颜料。 旁边正在虔诚磕头的和尚猛然抬起头来,发现这群人居然正在伤害神像? 忙从地上爬起来,制止道。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究竟在干嘛?住手!给我住手啊!这可是神像,不容侵犯,诶诶,说你呢,你居然爬到神像头顶去了?还有你,干什么?居然对神像动刀子?都给我住手啊!造孽,造孽啊!” 和尚急的团团转,不断的围着石像转悠,想要阻止一行人的动作。 但可惜,那些人全部像是木偶一般,只知道埋头刮颜料,根本就不理会他在说什么? 尤其是牡丹行来的那两位嬷嬷,从殿主一下命令,就知道殿主究竟要干嘛? 这颜料可是无比的珍贵,要是回去之后能研究配置出来,不仅能够做朱钗首饰,用来做衣服被子也十分合适! 主子真是好打算。 此刻她们兴奋的埋头公子,根本就不关心这石像下面到底是什么模样?只关心她们手里的颜料。 那和尚口水都说干了,也无法阻止一行人的行动。 只能着急的跪在一旁,连连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帮众人念叨着。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啊!这些施主也是无心之失,还请神仙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格外开恩……” 凤纸鸢有些好笑的看着那和尚。 他们都已经对他尊敬的‘神仙’做出这种事情了,他居然还为他们祈福? 果然是菩萨心肠啊。 不过…… 有时候太善良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日头最晒的时候。 终于连石像头顶的那一层颜料也被刮了下来。 雕像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 第101章:人情债,还你了 上百个凌霄殿的人从雕像上撤了下来,凤纸鸢运转内力,轻轻一拂袖! 陡然一阵狂风刮来。 将那雕像上的残渣一一吹落。 露出了雕像的本来面目。 之前凶神恶煞的湿婆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居然是…… “甄月容!”凤纸鸢惊呼。 这雕像下面的真实面目,居然是甄月容? 但……这雕像很像甄月容,可面容似乎比他现在稚嫩了许多?除了身量几乎相同,面容倒像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绮雯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角抽搐,“噗!居然是甄太子,他这是什么意思?将自己的雕像竖在这儿,他以为他是神吗?” 碧萧蹙眉,疑惑的,“可他为什么又要将雕像伪装成湿婆的样子呢?” 眼前茫茫一片沙海,在烈日下反射点点金光,巨大的雕像屹立在一望无垠的荒漠之中。 甄月容身穿红衣,狂风鼓满衣袍,墨色的秀发在空中飞舞,头顶的玉冠熠熠生辉,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红宝石,似一块镜面,投射出金亮的光芒。 倾长的身子健硕有力,身边原本湿婆的三头六臂,转变成了六把利剑环绕在身旁,远远看去,似命轮六芒星一般闪耀光辉。 原本在脑袋旁边的另外两颗头颅,却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美妇人。 不过那两颗脑袋的根部却是染满鲜血,看起来异常可怖。 表情崩坏,似乎刚刚被人砍下一般。 凤纸鸢是东陵人士,自然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谁? 凌霄殿的百名精英也一头雾水。 而在凤纸鸢身旁的吴老三,此刻却两腿一软,惊恐的朝着石像跪了下去。 指着那两颗头颅。 惊呼道,“天……天哪,是天越的帝王和王后!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甄太子居然敢雕塑这样的石像,那可是他的父皇母后,看来,他早就觊觎他父皇的皇位不久了!十年前啊……十年前的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就有这样的野心?” 他的父皇和母后! 甄月容居然八年前就想杀了自己的父皇母后?可他已经贵为太子了,登上王位,只是迟早的事情,他在急什么? 为什么还塑下这样可怕的雕像? 还用湿婆来伪装。 并且这善见荒漠,是他一手打造。 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居然就已经有如此心性和手段? 实在是……可怕啊。 十年的凤纸鸢,刚刚穿越而来,也就才开始着手浮世楼而已。 而甄月容就已经布下此等大局? 这十年来,他肯定还有其他的大动作?不可能毫无作为。 他藏的很深……比凤纸鸢想象中远远要深的多。 旁边的吴佩奇也讶然道,“这雕像如此大逆不道,以往被湿婆的雕像盖住也便罢了,可现在居然公诸于世了,很快就会被其他天越人看到,传到天越皇帝的耳朵里,这甄月容太子,恐怕是不保了!” 古往今来,想要眸朝篡位的皇子不在少数,但已经当上太子还这么心急的并不多见,并且,若是皇上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有这番心思?不管是谁!都会斩首示众! 这甄月容和东陵的穆寒潇号称天启双杰。 恐怕过了今天……就会身首异处。 而这天越唯一的天才战神,只剩下穆寒潇了。 就连地上一直在磕头的那和尚也停下动作,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雕像,愈发快速的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念念有词。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凤纸鸢看着这雕像神色一暗…… 过了今天,甄月容就在劫难逃了吗? 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摸了摸领口衣服下面的项链…… 甄月容,那个才情并茂的男子。 难道真的会因为她今日的所作所为,死于非命? 真是心狠啊,小小的年纪,连自己的父王母后都不放过? 这样的人,实在是当诛! 可…… 一想到他的音容笑貌,想起他送她项链的情形,想起他在河里打捞了一夜,第二天脸色苍白在相府门口的样子。 凤纸鸢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甄月容若是就这样死了? 那岂不就是她害的?若不是她贪心这上面的颜料,也不会暴露他的雕像,他能安然的活下去。 吴老三惊呼之后忽然在旁边狂笑道。 “哈哈哈哈,甄月容,没想到吧!你平日里手段残忍,杀人如麻,人称玉面阎王,料想以后你若是当了皇帝,定会让百姓生灵涂炭,可现如今?你这雕像一经问世,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哈哈,太好了,小公子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这吴老三的笑声在凤纸鸢听来,却是?有些刺耳? 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会有那么阴暗的心灵? 恐怕……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另有蹊跷吧? 想到那个说每个节日,都会送她礼物,来看她的红衣男子。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是那么的清澈,没有一丝算计和阴霾,那个时候的甄月容,定当是真心的吧? 将项链掏出来,在阳光下凑近看了看。 里面密密麻麻全部是她的名字。 紫色的宝石,就像他的眼珠子一样神情的看着她。 心底忽然一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陡然低声道,“算我还你的人情债了!” 身形一动!速度快得惊人。 强猛的劲气,朝着四面八方直压下来。 周遭的空气陡然冷得像凝结成冰,寒气无孔不入地渗透来。 凤纸鸢的长剑出鞘,往石像上跃去。 顿时千万道强芒,冲天而起,电光火石间,凤纸鸢围着石像猛刺了十二剑! 身形乍合倏分,似一只蹁跹的白色蝴蝶。 最后一声力啸,踩着甄月容的头顶借力横移,从石像上跳了下来。 落回方才所站的地方,衣袂飞扬,浑身可怕的煞气宛若来自地狱的修罗。 长剑落回剑鞘的瞬间。 “轰隆隆--” 眼前的巨大石像,陡然爆射出十二道可怕的剑气。 分崩离析! 在荒漠上炸裂开来。 化为了一堆灰烬。 甄月容大逆不道的石像,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第102章:地下通道 “这……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吴老三不可置信的看着凤纸鸢。 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甄月容那个大魔头? 碧萧和绮雯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复杂,主上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对甄太子动心了? 可是……莫王爷怎么办啊? 他们两个铁杆粉可都是站在莫王爷那边的。 凌霄殿其他的人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番,但旋即恢复了正常。 反正只要是殿主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 他们不用管为什么。 凤纸鸢冷冷的眸子扫射了一眼四周。 让天越其他的人知道? 断不可能了。 而今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在场的凌霄殿部下,还有吴老三几人,以及一个一心向善的和尚。 和尚自不会多话。 凌霄殿的人也听她号令,这事儿,是绝对传不出去了。 甄月容,安全了。 算是她回报他之前的情谊吧。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凤纸鸢向前一步,打算继续前进。 而这个时候,吴楚娣忽然指着被毁掉的雕像正中。 “小公子,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小女孩手指过去的位置,大伙儿猛然看到那堆石灰中央,有一个螺旋的流沙在缓缓下陷。 “糟了!是流沙!”吴老三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要拉着吴楚娣退后。 可凤纸鸢却‘唰--’的抬手,“慢着!” 随即缓缓的朝着那‘流沙’的正中走去。 绮雯在一旁紧张阻止道,“主上,千万别过去啊!” “无碍,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沙,若是流沙,之前那么大的一座石像,那么重的距离,怎么可能不下陷?反而是现在石像毁了,开始下陷了?并且……甄月容也不会蠢到,将自己的雕像放在流沙中央的。” 说话间,凤纸鸢已经走到了那漩涡的旁边。 低头看了看。 瞳孔猛然一缩! “下面有隧道!” 天哪,居然在沙漠里面挖隧道,不是挖隧道的胆子太大,就是实力太过强劲。 一语出。 其他人也立马围了过来。 那漩涡还在继续扩大。 凤纸鸢陡然一喜,笑道,“我知道了!这雕像下面有隧道,大家快点将旁边这些落沙推开。 “是!” 随着大家挖掘的速度,这个隧道口越来越大。 最后差不多有那雕像的半个大小,正正的就在那雕像下面。 凤纸鸢眉头一挑,喜出望外,“看来,这雕像上面应该还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这通道的,但我刚才直接毁掉了这石像,所以这隧道才会直接显现了出来,说起来,还真是误打误撞啊!” 绮雯也喜上眉梢,“太好了!主子,这通道是雕像下面的,应该是甄月容留给自己的,说不定可以直接穿过善见荒漠,去到最里面的牢房,将少爷救出来!” 碧萧也笑道,“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前面去的人,肯定想不到,这通道就在入口的地方,这下子他们可遭殃了,说不定已经被前面的机关袭击了个遍,伤的七零八落,倒是我们,毫发无伤,还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凤纸鸢脸上的喜悦却是逐渐消失,“大家先不要开心的太早,还得随时保持警惕,我总感觉……善见荒漠不会这么简单的,下去之后,大家打开手电筒,尽量挨着走,不要走散了。” “是!” 碧萧首当其冲,朝着下面跳了下去。 下面先是一段阶梯,紧接着便是三人可以并肩的通道。 通道并不大,凌霄殿的人又比较多,要是一起下去,挨着走也能排好长的队伍。 凤纸鸢看了看身后的通道。 朝着魅影宗的人吩咐道。 “你们安排十个人留下来,守在入口的位置,用东西掩盖住,不能让别人发现,也不能让别人将入口堵住,要不然,我们出来的时候,很可能憋死在里面。” 万一要是前面遇到了危机,得往外走的时候,入口被人堵住了怎么办? 这入口这么狭窄,要是被人堵住了,而凤纸鸢他们不知情,回来的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而善见荒漠随时都有人来,要是被其他人发现,可就不妙了。 魅影宗最后面的人十个人主动退后一步。 守在了入口的地方。 吴老三从背后的笼子里拿出了一盏灯,正准备点上。 “这是我们之前盗墓的时候,顺手拿来的长明灯。” “哇,好东西,留着以后用。”凤纸鸢压住了他的手,随后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个黑色半掌大小的东西来,轻轻一按。 一道明亮的白光射了出来。 “啊!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没有火会发光?”吴老三陡然吓得退后了一步。 那和尚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凑上头来,“阿弥陀佛,没火便能发光?这莫非就是佛家所说的佛光?” 凤纸鸢一记响栗就敲在了他的头上。 “佛你个头啊!这东西叫做手电筒,记住了?” “手?手电筒?如斯神奇?”和尚被打的一个懵逼,捂着头结结巴巴的。 吴老三也看着这东西咽了咽口水,“小公子,能让我看看吗?我之前以为长明灯就是灯中的佼佼者,没想到这叫做手电筒的更是如此神奇?” 凤纸鸢朝后面的护卫点了点头,示意那护卫拿一个给吴老三。 “诺,这个是给你的,你自己留着用吧,但是有一点,这个东西实际上比不得你的长明灯,你的长明灯燃烧个几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个手电筒,是要定期蓄电的,要是里面的电池没有了,这手电筒就不会亮了,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换电池。” “电池?蓄电……”吴老三低声喃喃,这些个专业术语,他还从来没有听过,现在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 凤纸鸢不想因为这个东西在这里继续和他浪费时间。 朝着大家喝道,“行了,都准备准备!出发!” “是!” 于是。 一行人便朝着地底隧道,开始往善见荒漠的尽头走去。 这才走了一小会儿的时候。 忽然。 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哀嚎求救的声音。 “救命!啊!啊!救命啊!” “这是什么东西?太可怕了!” “风,好大的风,血,都是血,救命,救命我不要这宝藏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第103章:人面、鸟身、蛇尾 外面哀嚎遍野,似乎是之前进来的人,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袭击? 底下的人开始幸灾乐祸。 “哈哈,还是我们安全,上面九死一生的,我们只需要安安静静的走过去就行了。” “是啊,多亏了主子,要不然咱们还得血拼一番。” 只有那和尚不断的双手合十,满头大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上面的施主们,贫僧现在也上不去,无法帮助到你们,要不然,贫僧倒是想献上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如今贫僧也就只能一路为你们超度了。” 绮雯被这个和尚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念经都快烦死了。 “诶!臭和尚,你能安静一点吗?你那么想上去帮忙?再叽叽喳喳的,信不信我将隧道凿个洞,送你上去啊!” 那和尚一听要将自己送上去?吓得两腿一软,差点就摔了下去。 连连干笑道,“哈哈,不、不用了,小施主不要动怒,贫僧闭上嘴还不行吗?” 上面的杀喊声越来越大。 却不怎么听得到兵器的声音? 反而有一声声尖利的鸟叫声传来。 呼呼的风声时而擦着地面而过? 似乎外面有什么庞然大物? 会飞? “难道是鸟?”碧萧疑惑的,“外面的人也太没用了吧?区区几个笨鸟而已,被吓得屁滚尿流的。” 凤纸鸢摇摇头,“能在善见荒漠出现的,可能不是一般的鸟,但……我其实也觉得不可能是鸟?不管是多厉害的鸟,来的人毕竟都是这大陆上有点手段的人,要不然也不敢来这善见荒漠,可不可能因为几只鸟就伤亡惨重?” “说起来,我倒是想好好看看外面的情形?” “我也想,来的时候,那送信人不是说了吗?大风?两个头什么的?而刚才听外面的喊叫声,也是什么大风血啊的?说不定,便是那送信人说的那东西。” 大伙儿一边走,一边猜测。 越来越抵不住好奇心。 凤纸鸢这个时候反而不想就这样安然无恙顺利通过善见荒漠了。 这要是出去之后别人问起来,她一问三不知? 好歹也要知道这善见荒漠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吧? 于是,忽的停住了脚步,“这样吧,咱们偷看一下?” “如何偷看?”那多事的和尚问道。 凤纸鸢从袋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细长的管子来。 头部还可以调整角度。 “这是什么?”吴老三又被凤纸鸢拿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吸引住了眼球。 凤纸鸢简单的介绍道,“这东西叫做潜望镜,本来是用来潜水的时候观察海面情况的一种装置,但现在用来观察沙漠上面的情况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凤纸鸢拿出一个螺丝铁棍来,开始往上钻洞。 一边钻洞,还一边让碧萧用清水往里面注水。 要不然,上面全部是稀松的沙子,洞刚刚钻出来,上面的沙子就会楼下来堵塞,并且地面上形成漩涡,很容易被人发现。 所以现在只能利用水将沙子万稳固起来。 很快,一个二指宽的小洞就钻出来了。 凤纸鸢将潜望镜伸到那小洞里面。 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头。 随即让吴老三过来,看着下面潜望镜几十度的转折管口。 “喏,你看到了什么?” “天!天哪!上面,上面太可怕了,我居然看到了上面的情形,并且就像在我眼前,太神奇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凤纸鸢解释道,“上面的镜头是一个望远镜,只不过中间加了两块反射镜,使物光经过两次反射,将外面的情况折射到我们眼中,很简单,回头我教你。” 一想到跟着这小公子可以学到那么多有趣的东西,吴老三就愈发觉得自己是跟对人了! 出去以后,他一定要让却族内的人也投入这小公子的阵营。 说着,凤纸鸢也走上前去,查看上面的情形。 才看到的一瞬间,她的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天哪!这究竟是什么生物?” “什么?主子,你看到了什么?让绮雯也看一看呗?”绮雯一向是个闲不住的主,这会儿以为主子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也睁着想要看。 “行吧,你仔细看看。”凤纸鸢让开潜望镜。 绮雯只看了一眼,就吓得低呼,“太可怕了,幸好我们躲在地底下!” 一旁的碧萧也坐不住了,拉着绮雯的袖子,“绮雯,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跟大家伙儿说说啊!” 其他凌霄殿的弟子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追问着绮雯。 绮雯咽了咽口水,这才描述道。 “外面上百个人在被一只大鸟,哦不,一条巨蟒,也不是!是一张人脸!到处都是血!天哪,太刺激了,哎呀,这人,快跑啊,跑快一点!不行,真恨不得我来,怂货,走快点!” 这…… 绮雯原本还说的好好的,后来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乱为一谈。 大伙儿什么也没听懂。 碧萧急的想要上前挤开绮雯,自己去看那潜望镜。 可偏偏绮雯是个母老虎,碧萧这才刚一上去,就被狠狠的一把推开了,撞到后面的墙壁,后背一阵生疼。 凤纸鸢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 “行了,我告诉你们吧,外面有一种人面蛇尾的大鸟,名字应该叫做大风,因为体型巨大,所以一煽动翅膀就会形成可怕的飓风,本来攻击力就惊人,再加上它们翅膀带起的黄沙能够迷惑人的眼睛,更能偷袭,叫人防不胜防,形体大、还数量多,外面的人损伤惨重,逃掉的应该不多。” 凤纸鸢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了清楚,大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天哪,世间居然有如此怪物?” “人面,蛇尾,鸟身?”碧萧揉着后背,“这东西真够奇葩的。” “还好我们在下面,不然这东西可够呛。” “不过这东西我们在其他地方怎么没听说过?这东西难道只有天越的善见荒漠有吗?” “很可能,总之,大家继续往前走吧,这里损掉了一大批的竞争对手,后面我们的敌人会少些。” “恩。” 就在大家应声准备离开的时候。 第104章:双生共生体 “咚--”的一声巨响。 一个庞然大物落到了那潜望镜的旁边。 定睛一看。 原来是刚才那可怕的大风鸟? 这一次大风怪和潜望镜离的极近,并且身上也已经被摔的个稀巴烂。 凤纸鸢终于可以看清这大风鸟身上的情况? 原来!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一体的怪物? 而是被人后天组装改进过的双生共生体! 她的鸟身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鸟身,而是外面附着着羽毛的木质机械,而里面则是一条可怕的蛇,还有一个裸露的半身人身。 以人类的头颅和身子作为正面,蛇的尾巴和身子连为一体,蛇头露在外面,作为整个整体的‘尾巴’。 由于这东西已经被人打烂了,又和潜望镜离的那么近,所以凤纸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形。 这应该是一个女的‘大风’。 年龄差不多三十左右,一边脸已经被打烂了,肚子里面的蛇身也开始摇晃,想要穿破寄主。 原本的蛇头被中间的‘鸟身’木质机械阻挡,无法弯曲袭击人的头部。 但现在中心身体在坠落的时候摔了个稀巴烂。 后面的蛇头也能自由的弯曲角度,几乎是在这‘大风’落地的瞬间,就调转头来,朝着寄主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嘶--” 可怕的信子轻吐,毒液很快就麻痹了那大风的神经。 女大风只是一个恍惚间,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一名呜呼。 而那条毒蛇杀死了自己的寄主,拽着毫无知觉的人身尸体,开始从‘鸟身’里面逃窜! 蛇下意识的想要朝着最近的‘洞口’钻进去。 一转身自然就发现了距离它最近的‘潜望镜’。 猛的就朝着这潜望镜钻了进来! 蛇的速度快如闪电! 几乎是瞬间就已经奔到了凤纸鸢的眼前! 还好凤纸鸢的速度也不慢! 要不然这毒蛇就直接撞到她眼珠子里面了? 迅速闪开! 随即一掌击了过去! 在那毒蛇还未掉下来的瞬间,重新将它逼了出去。 凤纸鸢的掌力非同小可,一掌下去,那毒蛇立马断气,化为两截。 “好险!”轻吐了一口气。 刚刚那蛇钻进来的瞬间真的吓到了她。 蛇头和她眼珠子只有一条指缝的距离,也就是她,换做别人早就中招了。 其他人没看到这种共生体的恶心互食,当然不知道主上这是怎么了? 凤纸鸢也没暂时没打算和他们说这么恶心的事情。 之前那潜望镜已经被毒蛇毁掉了,里面的两面反射镜也碎了一地,凤纸鸢抽出那潜望镜的壳子,重新用沙将洞口掩埋起来。 沉着脸色吩咐众人。 “行了,上面的东西不是好惹的,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是!” 凌霄殿的人也不敢再耽误,跟着凤纸鸢继续往前走。 上面的哀嚎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下面的一行人充耳不闻,继续朝着前面进发。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那种诡异的声音才逐渐消失。 众人也走的累了,在隧道里面停了下来,浮世楼的人开始给大家准备吃的。 和尚一路上都在默默念经,此刻也口干舌燥。 喝了一大口水,随即感慨道。 “原来善见荒漠如斯恐怖,还好贫僧跟着公子进来,要不然,很可能也被大风吃掉了。” 师父一向告诉他,善心可以感悟一切,所以他从小就没有好好学习功夫,倒是佛经能够正着背、倒着背,滚瓜烂熟。 但这善见荒漠里面的东西,明显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感悟的东西,里面的各位施主也都是狠角色。 要不是跟着凤纸鸢,很可能他真的就没了。 凤纸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她这会儿都还有些余惊未了。 除了刚才那条毒蛇的惊吓,更多的,是那种双生共生体的变态和可怕。 试想? 一个被抓来做‘大风’的人,被砍掉后半身已经够可怜的了,还要和那种金色不知名的毒蛇接起来共生,并且用巨大的鸟身机械做成怪物,守护着这片土地,该有多痛苦? 甄月容…… 再次想到这个人,凤纸鸢心里再不是他那张姣好绝世的面容。 而是他那可怕恶心的心思! 能制作出这样可怕灭绝人性的人体武器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狠狠的将脖子上的项链拽下来! 猛的朝着旁边漆黑的洞穴一扔。 他的礼物,她宁可不要! 旁边的碧萧和绮雯也看到了主子的行为。 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诶诶,绮雯,主子扔了甄太子的项链,你说是不是咱主子想清楚了,最终还是选择莫王爷啊?” 绮雯没好气的,“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那么八卦?现在局势那么紧张,主子哪有空想那些?” 就在他们话音刚落。 凤纸鸢又过去将那项链捡了起来。 捏在手里似乎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后还是重新将那项链戴上了。 心里:先暂时恶心着自己吧,以后……我还得利用这项链,去和甄月容谈判呢! 一想到那些可怕又可怜的大风,凤纸鸢的心口就一阵抽抽的疼。 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为什么就要在这荒无人烟的善见荒漠做怪物呢? 不知道这荒漠里到底有多少大风? 也不知道甄月容会不会继续生产这种可怕的人体武器。 要是有机会,等先将弟弟救出来,安全送回去之后,她打算再来一次天越…… 好好的和甄月容谈谈。 要是可以,希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这样的人体武器。 因着这个,这条项链,暂时还不能丢! 要在以前,凤纸鸢从来不想利用别人的感情做戏,但现在?甄月容已经在她心里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变态。 利用他的感情又怎么了? 只要能让这样的人体武器消失,她倒是觉得这点利用对甄月容来说不算什么。 打定了主意,这会儿也休息好了。 凤纸鸢站起身来,朝着大家喊道,“行了,都休息好了吧?继续出发!” “是!” 百人精英立马从地上跑起来,快速的站好队伍跟在了凤纸鸢的身后。 掂了掂背上沉甸甸的各种武器。 这些都是从神兵阁带来的绝世武器。 本来想着要有一番大作用的,可没料到都进来差不多一天的时间了? 除了手电筒和潜望镜,其他的东西,似乎并没有派上用场? 许是安分的久了,他们此刻反而想要来点刺激的? 至少用用殿主从来不舍得给他们用的武器? 究竟是何种威力? 第105章:咳咳,人有三急 之后的一路,也都伴随着其他人的哀嚎惨叫。 不过凤纸鸢却是再没有心情去看了。 她害怕再看到那些惨无人道的东西。 又走了半日,顶上的惨叫声越来越少。 说明到后面的人也越来越少。 而今天是凤纸鸢出发东陵的第七天。 要是三天内能出去善见荒漠,那接下来还有五日的行程,到时候,她可以在凤雪晴和太子成亲前赶回相府。 带回弟弟凤程熠将是她送给三妹最好的礼物! 凤纸鸢正在想着,旁边的碧萧却是悄悄默默的凤纸鸢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恩?怎么了?”凤纸鸢转过头去。 碧萧的脸色很难看,似憋着一股气,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到紧要的关头又咽了回去,十分为难的样子。 “你到底怎么了?”凤纸鸢蹙眉,平时碧萧可不是这幅扭扭捏捏的样子,“有话直说。” 碧萧指了指身后的兄弟们。 凌霄殿其他的弟子此刻脸色看起来也十分难堪。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碧萧拉着凤纸鸢的袖子,将她拉到一旁,轻咳道。 “咳咳,那个,主上啊,这都在这隧道里面一日一夜了,兄弟们……尿急,这个,隧道那么小,在里面,这么多人,实在是味儿大,兄弟们,想开个口子,上去解决一下,眼下……您看,上面也没什么动静了,这里也相对安全,诶,这……这主子懂我的意思吧?” 凤纸鸢小脸一红,“咳咳,明白明白,情有可原,你们要早说啊!可憋坏了吧?” 凤纸鸢这一路上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喝水,故而暂时没感觉到。 但接下来还有三几天的时间,总会有需要的。 碧萧现在说出来也好,不能让憋坏了。 凑着墙壁听了听,上面确实也暂时没什么声音了。 凤纸鸢依法炮制取了一个小洞,用潜望镜往上看了看,让人讶异的是上面除了有几只吃死人肉的乌鸦之外。 居然空无一物? 金灿灿的沙漠在阳光下格外好看。 看起来也十分温暖。 这一天多的时间,大家都在阴暗的地底下,冷就不说了,还十分闷。 尽管用的是手电筒,没有用蜡烛燃烧空气,但通道里面的空气毕竟稀薄,凌霄殿的人又多,大家早就闷坏了。 凤纸鸢朝着弟子打了一个手势。 “来人,一边打洞一边用铁板稳固洞墙,打一个一人大小的通道,到上面……咳咳,解决一下。” “是!” “好嘞!” 大家立马开心到不行,都说人有三急,这可憋死他们了。 由于大家心急如焚,所以这通道很快就砸好了。 四周用铁板围住,不让上头的沙流下来。 大伙儿依次从这小洞中出去。 找了一个离洞穴百米开外的地方,先是挖了一个大坑,随后排队解决生理问题。 凌霄殿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很快就都解决好了问题。 大家在温暖的沙漠里舒展舒展了筋骨。 坐在地上开始闲聊起来。 本来凤纸鸢是建议解决完事情立马下去的,但念在大家闷了那么久,现在又相谈甚欢,也就由着他们再休息一会儿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忽然有五个熟悉的人影亦步亦趋的走了过来。 是之前在客栈的那五个蒙面白衣男子! 他们居然还抬着一架‘大风’! 凌霄殿的人之前听主上描述过‘大风’的样子,此刻看那五个男子居然抬着一个敌人过来。 立马簌簌站了起来,按住背后的长剑,整装戒备。 凤纸鸢却是第一时间退到了那洞穴的入口处,将披风结下,吩咐四个弟子站在披风的四角处支撑,将洞口盖了起来,并用一层浅浅的沙子平铺在上面。 谨防别人发现。 那五名白衣男子也看到了凤纸鸢一行人。 并且认出了他们的首领凤纸鸢。 艰难的拖着‘大风’朝这边走来。 虽然神情焦灼,但语气却十分温和,“小公子,请问这边有消炎止血粉吗?” “我……我们的朋友快不行了。”说着,看了看扶着的一个男性大风。 那个大风估计也是机毁人亡的类型,浑身上下摔了个稀巴烂。 肚子处的‘鸟身’已经露了出来,尾巴上的毒蛇早已被白衣男子砍掉了头颅。 这只大风和凤纸鸢之前看到的大风有些不一样? 之前的大风由于长期身子封闭在鸟身里,皮肤白皙水嫩,并且样子也是天越当地人的特征。 而眼前这男性大风?五官轮廓十分俊美,但皮肤却粗糙异常,表皮下已然皲裂开来,但那双碧蓝色的眼珠子,却是叫人不容忽视。 说起碧蓝色的眼珠子,凤纸鸢眼神幽幽的看向那五个白衣男子,虽然蒙着面纱,但通过上半边脸,还是可以看出,他们的面容十分姣好,还有一种非男非女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眼睛……也是美丽的蔚蓝色。 这大风……难道跟他们是一个种族的? 其他凌霄殿的人也是第一次看见大风这种东西。 颇觉得恶心。 碧萧听闻白衣男子的话,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朝着那五位白衣男子道。 “你们都疯了吧?这可是善见荒漠的魔鬼!你们不杀了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救他?!” 白衣男子听闻碧萧的话,脸色一变,重新扶起大风。 朝着凤纸鸢歉意道,“打扰了。” “等等!”凤纸鸢忽然喊住了他们,“我可以救他。” 五名男子脚步猛然顿住,惊诧的回过头来,“真……真的吗?” “决不食言!”凤纸鸢一边回答,已经一边去浮世楼的药箱里面拿纱布和剪刀了。 五名白衣男子将那男性大风拖了过来,眼里含着流水。 “多谢小公子。” 男性大风也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这英俊的小公子。 干涸的嘴唇半晌发出一句,“谢……谢谢。” 凤纸鸢眸光微微一闪,诧异的,“你……你们会说话?” 她还以为这里的大风都已经被变成了怪物,没想到还会说话? 大风低头苦笑一声,“我们也是人,怎么不会说话呢?只是常年待在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方,也不需要任何的交流,久而久之,恐怕也会有人丧失说话的能力吧?” 第106章:鲛人 凤纸鸢那坚硬的心房又软了一下。 一边给那大风清理伤口,一边道。 “你……可以说说你是怎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那男性大风苦笑一声,“说起来,我被捉已经六十多年了,被困在善见荒漠,也将近十年的时间。” “等等!”凤纸鸢猛然诧异的抬起头来,挤眉,“你……你说?你已经被天越捉住六十多年了,可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而已?” 旁边的吴楚娣揪了揪凤纸鸢的袖子,笑道,“公子,我知道,这些是鲛人,他们一般可以活好几百岁,少的都是两百岁,厉害的能活千年以上。” “千年以上!鲛人?” 凤纸鸢脑子里陡然想起中学时候学过的一首诗。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里面的‘珠’有泪,说的便是男南海一种叫做‘鲛人’的生物,他们歌声优美,喜欢载歌载舞,生着蓝色的眼睛,岁月悠长,流下来的眼泪,在落地的瞬间,会化为美丽的珍珠。 原来! 传说都是真的。 世上真的有这种神奇的种族。 并且现在就在她眼前, 鲛人……还真是异常美丽啊。 说着,旁边那五位白衣男子,也解开了脸上的面纱。 露出了惊人的容貌! 凤纸鸢算是悦没人无数了,但在看到这五人的瞬间,也还是大大的吃惊了一番。 要说甄月容和穆寒潇算是人间极品的吧。 那这五人简直就是宛若神邸。 除了五官立体完美之外,最具特色的,是他们的皮肤,水嫩到叫女人都嫉妒,白皙透亮,尤其那双蓝色的大眼珠子,灵动美丽的宛若水晶一般。 也难怪。 他们从小都是生活在海底的,晒不着太阳也就算了,还随时在补水,咳咳……并且平时美容养颜,尤其延年益寿的东西,深海又那么多。 作为高贵的种族,再美些也是正常的。 凤纸鸢都忍不住想伸手过去戳一戳这些男子的脸蛋,是不是‘嘭嘭嘭--’水嫩q弹。 但理智还是阻止了她。 她继续问道,“那你当年是怎么来到天越国的呢?” 那男性大风的脸色陡然悲戚起来,眼底还有一丝耻辱在汹涌。 “我是天越皇帝打鱼的时候被捕的,怪我小时候调皮,跑到浅水岸边玩耍,这才被人类捉到,之后的五十年,我一直陪伴在天越皇帝的身边,做……做他的男宠!” 说到这里,男性大风咬牙切齿,捏着空气的双手恨不得捏死天越皇帝。 凤纸鸢也异常愤慨,“想不到天越皇帝那么变态!”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怪不得他的儿子甄月容也那么变态!” “太子殿下?”说到甄月容的时候,男性大风的声音忽然变得温和了起来。 看向悠远的沙漠,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其实……这个孩子,小时候还是很善良的,我在天越皇宫五十年,甄月容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我因为伺候天越皇帝不周到,差点被他处死,还是小太子救了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最终还是被变成了这种恶心的人体机器,更是……生不如死。” 他居然为甄月容说话? 难道……甄月容一开始也没有这么变态的? 都是被他那个恶心老爹逼的? 想到这里,凤纸鸢的心头忽然松了一松,有什么东西舒缓了开来。 也是,人之初,性本善。 没有什么人是一生下来就是坏的。 原本凤纸鸢很想多问问关于甄月容的事情,但现在情况似乎不允许? 对于这些白衣男子来说,天越的皇室都是敌人。 她也不便多问,只能看以后是否还有机会了。 将这男性大风的伤口清理完之后。 凤纸鸢给了他一颗冰蚕圣脑服下,随后给他的伤口上药。 原本想要给失血过多的大风输点血的。 但无奈……她可没有蓝色的血液输给大风。 说来也奇怪,鲛人不仅能够泣泪为珠,寿命绵长,血液还是没有温度的蓝色。 翻看了一下这鲛人的皮肤状况,凤纸鸢拿了一大瓶润肤膏给他擦拭。 那鲛人似乎有些愧疚,“不必了公子,我们只需要出去之后泡在水里就行了,不用再浪费公子的东西了,公子的恩情,我们鲛人一族,定会铭记。” “那就多铭记一点。”凤纸鸢抬起晶亮的眸子,好笑的看着他。 那鲛人也难得弯了弯唇角,这应该是他近十年第一次笑了? 旁边的五个鲛人也开始和凤纸鸢相谈了起来。 告诉了很多关于他们鲛人的事情。 他们除了眼前这些特点,心脏为了在水里平衡,还长在正中的位置。 并且他们织的鲛绡,价值千金,防水防火,异常美丽。 一说起这个鲛绡! 作为奸商的凤纸鸢眼睛马上就亮了! 她立刻就想到,要是以后能和鲛人一族合作? 那她牡丹行的生意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当然了,现在单纯的鲛人一族,还不知道凤纸鸢心里在打着什么小九九? 之后,他们还告诉凤纸鸢,其实他们一生下来,是没有性别的,所以看起来会有些非男非女。 但若是爱上了男性的鲛人,或者是女性的鲛人。 则会在未来三年内渐渐转变为相反的性别。 这种转变,不管有没有和喜欢的人告白,自己是否表露出来? 只要动心了,就会慢慢改变。 改变的过程十分痛苦,浑身发热,一直持续三年的时间,原本鲛人就是喜寒物种,这样发热三年,简直像要了他们的命。 说到这里,凤纸鸢下意识的看向那大风鲛人。 他被抓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男性了,那他是否在深海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呢? 那女鲛人知道他的心意吗? 他和她表白了吗? 她知道他被抓六十年,受到的这些非人的伤害吗? 双方必定都很痛苦吧? 凤纸鸢忽然眼神悲戚的按住他的腰肢,看着他后半生的蛇尾。 “这种东西……若是砍掉了,对你的身子有没有伤害?” 察觉到了凤纸鸢的意图。 大风鲛人先是苦笑了一声,随即感激道,“多谢公子好意了,尽管……我也觉得这个东西恶心异常,做梦都想将它分离……但……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和我同生共死,如今已经砍掉了它的头颅,其实我也快活不成了,要是再砍掉身子,恐怕我会立马死去,毕竟……我和这个畜生,是共生体。” 第107章:冤家路窄 “什么?时日不多了,怎么可能?”凤纸鸢重新探上他的脉搏,这才发现,虽然他的脉象似乎稳定了下来,但却隐隐有衰竭之意? 莫非真的是因为那蛇身死了,他也活不久了? 旁边五人听到更是掩面拭泪。 “没想到我们千里迢迢从南海跑到善见荒漠来,还以为可以救出同僚,却不想同僚受到如此非人的待遇也便罢了,如今见到了人,却不能将他安然带回去,浅溪一定会伤心死的。” “浅溪?呵,我都离开六十年了,难为浅溪还念着我,各位哥哥们,你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回去之后,告诉浅溪,重新寻一身份干净的男子,忘了我吧……” 早在他被抓住,逼迫成为男宠的第一年,他就已经对自己心死了,行尸走肉的活着而已,更不敢奢求能和浅溪再续前缘。 凤纸鸢在一旁听着,如今也知道那叫浅溪的姑娘,应该就是当年让这鲛人变身的小姑娘了。 按住他的肩头鼓励道,“不要那么悲观,我……我虽然不能治好你,但给你续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只要你听我的话,你再活个三年五载的,照样没问题。” 此言一出,旁边五人眼里都生出希望的光芒来。 可这鲛人大风却是无奈的摇摇头,“不必了,小公子,我能在死前看到同僚,收到浅溪的来信,已经死而无怨了,不用为我再费心思。” 凤纸鸢陡然看向他身边的那五名男子,眼神肃然。 “你们记着,都不要给他带话,有什么话,让他自己活着回去和浅溪姑娘说,身为一个大男人,要是连这点骨气都没有的话,那也是浅溪姑娘看错了!” 那五人一愣,眼底有些动容。 随即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 “对,小公子说的没错,澈,你要说就回去自己说,我们也不会代办的。” “你……你们……哎!”叫澈的鲛人猛然敲击了一下下半身的蛇身,偏过头去,“你们这又是何苦?” “总之,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要还想活下去,和浅溪说清楚,我便给你治疗,你要是现在就想死的话……我也没办法。” 澈思忖再三,眉头紧锁,似乎进行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又何尝不想再看浅溪一眼呢? 只是……如今他这个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让浅溪看到了,只会破坏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 半晌,澈最终还是抬起头来,重重的点了点,“那……就有劳小公子了。” “恩,不错,我没看错人。” 随后将一瓶冰蚕圣脑交到那五人的手中,“你们救到了人,也不必再继续往前走了,暂时拿着这药,等我出去之后,继续给澈治疗。” 说罢,看了看身后浮世楼的弟子,“把通道打开,让他们从通道出去。” 那四名弟子让开一步,掀起披风,将地下通道的洞口让了出来。 几人眼前一亮! “居然有隧道?” “小公子,你是怎么找到的?” 凤纸鸢来不及跟他们解释,“行了,稍后再跟你们说,现在你们下去,顺着隧道往回走,可以直接走到入口,入口的地方,有人接引你们,你们只要将这个给他们,他们会听你们的。” 说着,凤纸鸢还掏出了一块魅影宗的黑色令牌来。 澈接过那令牌,再次郑重的向凤纸鸢点头道谢。 “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往后用的到的地方,小公子尽管直说。” “放心吧,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凤纸鸢贼兮兮一笑。 五人将澈扶了下去,临走前。 澈最后提醒道,“小公子,原本你从通道过去,也碰不到上面的机关,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前面除了还有深埋在地底的箭弩,流沙坑,腐虫之外,还有比较厉害的夜摩人,和阎浮提人。 夜摩人是浑身长满白毛的变种人,他们早已丧失了人性,力大无穷,并且智商极高,汗液会分泌出一种迷惑人的物质来,霍乱人的心智之后,便模仿美女的身姿,在敌人面前歌舞,趁敌人不注意,直接吞了他们的脑袋,随后和其他猿人分尸,他也是人体武器进步而来的一种东西,比我们幸运的是,不用再和其他生物共生。” 凤纸鸢想不到还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回想起之前那送信人所说,疯了出来的人,还有一部分整日大笑,满屋子寻找美女,应该就是被这夜摩人迷惑的了? “恩,记住了,那阎浮提人呢?又是什么?” 澈徐徐道来,“他们更惨一点,是从五六岁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泡在药罐里面炼制的药人,药水痛苦不说,泡完之后还会涂抹上特质的药膏,用烈火焚烧,长期以往,配合融入身体的药汁,火焰不仅不会让他们难受,更会让他们兴奋,但他们的皮肤也会变得焦黑可怕,虽然大部分坏死,却不能真正的夺去他们的性命,他们最厉害的,便是速度!常年浸泡在毒汁里,被他们摸到的人,会瞬间中毒,一盏茶的时间失去意识,成为刀下魂,不被毒死的,也会被活活烧死,能闯这所有机关的,就能到达最终的地牢,小公子,总之,你还是万事小心。” 凤纸鸢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想不到善见荒漠里面所谓的‘鬼怪’和‘神魔’,全部都是用人牺牲得来的怪物。 想出这种人体试验的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不管是不是甄月容想出来的?他一定可以控制继续制作这些怪物。 看来……回去之后,她是一定要找机会再来一次天越,好好的和甄月容谈谈了…… “恩,多谢提醒,你快点回去休养吧,等我的好消息!” “好!” 可,就在他们下了密道,凤纸鸢也准备带领弟子下去的时候。 身后悠悠传来一道熟悉的笑声,扯着嗓子尖利道。 “哟?小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凤纸鸢回眸,撞进了一对阴沉沉的眸子,此刻雅彤正手握长鞭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第108章:我只知,杀人灭口! 凤纸鸢幽幽的转回头来,盯着身后的雅彤五人。 也不避讳,环抱双手淡笑道。 “下密道,直捣黄龙啊。” 雅彤没料到这臭小子就这么承认了? 转了转眼珠子,低骂道,“好你个小杂种!我说呢,自从进了善见荒漠,就一直看不到你们的行踪,感情是知道了秘密通道,一路毫发无损的就到这儿了,真是好不公平!” “呵。”凤纸鸢嗤笑道,“有什么不公平的,我凭本事走的密道,你有什么好不平衡的?有本事你自己也找一条密道去啊?” “你!”雅彤气恼的指着她,半晌道,“臭小子,你听过见者有份的道理吧?” 雅彤话音才刚落,旁边的绮雯就沉不住气了,朝着雅彤大骂道。 “呸!臭不要脸的,这密道是我们发现的,当然只能我们独享?还想跟我们一起下密道,下辈子吧!” “臭丫头!你一介奴婢,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彦庆也不甘示弱,仿佛要压住绮雯的气势一般,抬起手中的长剑怒指着绮雯。 碧萧陡然抬起头来!眼底煞气森然……居然……又用东西指着他们的人? 说多少次了?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他平生最见不惯的,就是被人指着脑袋,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啊!指着别人嚷嚷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是父母没教养好,还是自己没素质? 碧萧二话不说,脱手就直接将自己的长剑掷了出去! 正正的对准了彦庆的脑门。 彦庆明明白白看着长剑朝自己飞来,还想过种种闪躲的方法,但偏偏身体似乎僵住了一样,无法做出任何救命的反应。 还好是旁边的俊智拉了他一把! 要不然这长剑非要了他的脑袋! “蹭--” 直到长剑插入他身前的地面时,彦庆才回过神来。 惊魂未定的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凤纸鸢这时候才冷着调子缓缓开口,“见者有份我倒没有听过,杀人灭口……我倒是有所耳闻!” 说到‘杀人灭口’的时候,凤纸鸢还故意加重了口音。 听的五人更是胆寒欲裂。 美妇人看凤纸鸢他们人数众多,并且武器高强的人不在少数,根本就不敢招惹他们。 此刻上前赔笑道,“哈哈,这位小公子,刚刚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只是……大家都是一同来善见荒漠的道友,今后多关照的地方也不少,不如咱们挤挤?一起下密道吧?” 呵,凤纸鸢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这不要脸都是家族传承的。 “互相关照?道友?就你们?”凤纸鸢斜睨着眼睛鄙视道,“我可不认为你有得起什么关照我的地方?再说了,我直接杀了你们,岂不是清净?何必跟你们分一杯羹?” 语罢,她身后的弟子都齐刷刷抽出长剑来。 森寒的剑气似水银一般渐次透露,凛冽的杀气似一把钢刀悬在他们头顶。 彦庆有些后悔的后退一步,要是没遇上这些冤家。 或许还有机会走出去,可现在? 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就在这个时候。 身后响起一阵连绵的马蹄声。 “驾驾--驾!” “冲啊!” “我们避开大风了,我们避开大风了,哈哈!” 一大堆人马忽然往这么冲了过来。 看来……除了早上那上千人,后面还有人陆续来这善见荒漠。 看样子,这是一群凶悍的马班,头子是一个凶悍的大胡子大叔。 他带领着将近两百余人,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马背上,还有马的身后,还拖着大量的‘大风’。 那些大风基本上死的死,伤的伤,没死绝的,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想来是他们制服杀死的大风,习惯性的拖在马后炫耀。 不过看他们的衣着,还有身上的血渍,估计也没在其他大风那儿讨到好。 大风没有追来,说明两败俱伤,互相忌惮。 雅彤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眼底陡然闪过一丝阴暗。 朝着那马班头子大喊道,“这位大哥,我知道有密道!我知道有直接通往终点的密道!就在那白衣臭小子的脚底下!” 糟糕! 凤纸鸢狠历的眼神陡然射了过来。 这还真是死性不改,早知道刚才就要了她的命! 原想着吓唬吓唬她,再饶他一命,看来,现在也无须仁慈了! 凤纸鸢再没有一丝犹豫。 从身后抽出活杀岭半自动狙击枪。 对准了雅彤的脑袋! 扣动扳手,在她还朝着那大汉大喊大叫的时候。 悄无声息。 一颗凶猛的子弹。 快速的朝着她飞去! 那大喊刚好被这粉裳女子吸引了主意,正打算详问。 可没想到,下一刻,那粉裳女子的脑袋。 陡然在空中爆开了花。 鲜血流了一地。 两个呼吸之后,才听到。 “嘭!”的一声巨响! 这就是活杀岭半自动狙击枪,速度远远超过声速,在人死之后,才会听到声音。 不想活的,就是这个下场! 凌霄殿其他的弟子,也都还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了活杀岭狙击枪的威力。 心里陡然升起一阵热血。 也猛地全部抽出了身后的活杀岭。 对准了那群马班。 这地底隧道,只能是他们的私有物! 马班那么多人,先不说容不容得下,那么多人同时下去,隧道的空气就那么点儿,到时候还不得全部在里面憋死! 彦庆在雅彤倒地的瞬间,才蓦得反应过来。 看着地上那被爆头,血肉模糊的雅彤,不敢相信的捂着脑袋,猛然哀嚎一声,“啊!!雅彤!臭小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说着,彦庆居然不受控制的,抽出身后的长剑,就要朝着凤纸鸢飞奔而来。 旁边的黑衣男子刚才也愣住了,那小公子什么时候出手的他都没看清,雅彤小姐就死了。 彦庆少爷和雅彤小姐从小青梅竹马,如今雅彤死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小子能在他和纶叔的眼皮底下轻松杀死雅彤,自然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恐怕…… 她真的是要杀人灭口了! 当即一把提起彦庆的领子!纶叔也一把抱住美妇人。 四人陡然朝着马班奔去。 躲在了马班的身后。 黑衣人冷冷的,“这位大哥,你也看到了,那臭小子想要独享安全的隧道,大哥岂能饶过他?” 第109章:热压弹 俊智一个闪身躲在了那马班头子的身后。 一言不合就挑拨离间。 那马班头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凤纸鸢,还有身后的黑衣男子。 忽然朝着他哈哈大笑道,“对,我自然不会饶过想要独享密道的人,但是你……” 马班头子忽然用鞭子指了指俊智。 声音粗昂雄厚,“你凭什么认为老子会保护你?!” “恩?”几乎是瞬间,俊智就察觉到了这马班头子的意图。 拉上彦庆,往后山跳了一步。 “啪--”的一声。 果然,下一刻,那狠历的鞭子就落到了俊智和彦庆方才所站的地方。 他和凤纸鸢是敌人,和这俊智自然也是敌人! 只要是来这善见荒漠的人,只有两种关系,敌对和合作! 而他马啸从来不和任何人合作! 习惯了唯我独尊,所以,不管是这黑衣服的小子,还是眼前那白衣服的兔崽子,都是他的敌人! 今日善见荒漠里的宝藏,只能是他马啸一个人的! 彦庆四人这会儿慌了,原以为这马班头子来的正是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靠山,可没想到,这家伙也是一个狠角色,居然回过头来就要杀他们? 当即只能慌乱的逃窜。 凤纸鸢放下手里的狙击枪,幸灾乐祸的看着彦庆。 讽刺的轻笑道,“想要挑起双方的矛盾,坐收渔翁之利,打的倒是好算盘,只可惜啊,大家都不是傻子,看来,现在也不用本座动手了,这马班头子就能收拾你!” 彦庆这行人此时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往前跑去,不断的躲避身后的攻击。 马班一群人用的都是大刀和鞭子之类的武器。 不像凤纸鸢使暗器,俊智和纶叔都是天越的高手,躲避这些马班现在暂时还不是问题。 但他们两个人还带着两个累赘,而马班那边的人毕竟人数众多。 很多,他们就经受不住车轮战。 负伤累累。 吴老三问凤纸鸢道,“小公子,如今这马班知道密道所在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没办法,只能打了,这马班头子绝对不是好说理的人,估计等他处理了彦庆等人,立马就会将矛头指向我们这里,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好!我吴老三就算拼了这条……” “行了,退下吧。” 吴老三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凤纸鸢拎着膀子拽到一边,“这还轮不到你出手,就只需要看着就行了。” 话音刚落。 立马有四人围到她面前。 分别是四部管事的头。 凤纸鸢利落的指挥道,“锁链钩擒马,断其膝盖骨,弓箭手围剿,断其前路,魅影宗的人准备隐形钢丝将他们围困起来,而本座?该让你们开开眼界!这热压弹的威力了!” “热压弹!” “主上居然要动用热压弹了?” “主上,谨慎啊,这热压弹只有两颗,不能轻易使用。” 凤纸鸢无奈哂然道,“本座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善见荒漠,随时都有人进来,而这密道,只有一条,要想接下来不遇到那些可怕的怪物,在密道全身而退,将我们的人员伤亡减少到最低的限度,只有进入密道! 但密道又不能被任何人发现,所以必须快点解决这百人马队,要不然,接下来难保不会还有其他人看到?被他们发现,事情就更难办了,所以……现在只有快刀斩乱麻,这些马贼绝对不是好商量的,直接灭口!” 凤纸鸢掷地有声,直接下了死命令。 “是!” “谨遵殿主吩咐!” 四部的人立马抱拳接令。 随即开始调整站队。 按照凤纸鸢的计划行事。 凤纸鸢朝碧萧和绮雯打了个手势,“你们两个,将彦庆和那美妇人二人给我救回来。” “啊?主上,这……为什么?”绮雯不解。 碧萧也疑惑的,“这四人是个祸害,为何不一起杀了?” “本座忽然想起来,他们其实还有点儿用处……俊智和纶叔就留下了,那云锦山庄的庄主夫人和少庄主就带回来吧,我们若是能到达最终的监牢,顺便也将那庄主救出来。” “这……这到底为什么啊?”绮雯越发不理解了。 凤纸鸢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的高深莫测,“绮雯,之前说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庄主是什么人?” 绮雯下意识的回道,“天越首富啊,怎么了?” “之前吴老三怎么说的,皇上通缉到他们了吗?” “没有啊,不仅没有,据说他们还转移了财产,全身而退。” “当今天下最大最富饶的国家是哪个国家?” “正是现如今我们所在的天越国啊。” “所以……我们要是挟持了彦庆和他娘,救出了庄主,将他们控制住,你说说?这天越差不多一半的财力,是不是就掌握在了我们的手里?” “哇!主子高明!”绮雯总算是听懂了,到时候要是将彦庆他们抓起来,一步一步掏空他们的小钱钱,嘿嘿,这比让他们之间死了还难受啊! 并且主子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天越的大半财富掌握在手里。 这比什么善见荒漠里面的宝藏强多了好吗? 这可是天越首富的财产啊! 碧萧也立马兴奋的点头道,“主子,交给我们就好了,一经抓到,立马用软骨散将他们控制住,任他们插翅也难飞!” 这香饽饽也不能飞了,更不能死了。 主子的小金库更上一层楼可全靠这两人呢。 绮雯和碧萧立马行动! 身形一晃,直接冲到了马班人群中。 此刻俊智和纶叔两人自己都应接不暇,根本就没全身心将注意力投入到彦庆和美妇人身上。 绮雯和碧萧随便几个声东击西,就将两人掳了来。 软骨散立马捂住了口鼻。 几乎是瞬间,彦庆和那美妇人便觉得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两人带走。 “夫人!” “少爷!” 等俊智和纶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绮雯和碧萧已经将两人带到了凤纸鸢面前。 凤纸鸢垂眸,看着地上软成一滩烂泥的美妇人和彦庆,嘴角飘出一丝无比动人的笑意,柔声道。 “看吧,还是我这个口硬心软的活菩萨好吧,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救了你们,你们该怎么好好答谢我呢?” 第110章:你还不算太笨 彦庆和那美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凤纸鸢。 “你,你居然救我们?” “不可能!你没那么好的心,刚才你还杀了雅彤,你根本对我们恨之入骨,你想对我们做什么?” 凤纸鸢低头拍了拍彦庆的脸蛋,“哈哈,你还不算太笨,我当然……是先将你们捉回来,再让你们生不如死啊!就让你们死在这儿,岂不便宜了你们?你们官商勾结,坑害老百姓的用盐,本就该死!天越官兵没找到你们,是你们运气好,但如今落到了本座的手里……嘿嘿,本座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人猛然被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 “放,放了我们,有话好好说。” 彦庆此刻也没了骨气,连连哀求,“小公子,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把我藏宝库里面的好东西,都送给你,都送给你好不好!那里面的东西比什么夜明珠好上千倍万倍!你一定会喜欢的!” 凤纸鸢讳莫如深一笑,却没有回答彦庆的话。 而是将两人拉到身后。 “瞧好了,是你们的嚷嚷,害死了这上百人的马队的!” 说罢,凤纸鸢一挥手,掷地有声的朝着部下,“攻!” “是!” 瞬间,神兵阁和魅影宗的人倾巢出动! 无数的锁链钩飞驰而出,精确无误的打在了上百匹马的膝盖骨处。 如今马班头子还在和俊智纶叔周旋。 根本就没有想到,那白衣小公子居然会突然对他出手? 始料未及之下,那些铁钩已经刺中了他身下的马匹。 马儿吃痛受惊,立马长啸一声,跪了下来! 随着马班头子枣红骏马跪地,旁边一圈的马匹也都颓然矮下身来,纷纷砸倒在地! 马班最厉害的根本就是马上战术。 如今失了马儿,他们纷纷狼狈的从马上下来。 抬起手中的长鞭和刀子,怒不可歇的看着凤纸鸢。 马啸横眉怒目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凤纸鸢。 “臭小子,老子还没空跟你动手呢,你先嘚瑟起来了?兄弟们!先杀了这个小杂碎!” “是!老大!” 那些马贼也不是好惹的,吃了亏几乎就要立刻还报回来。 当即甩着手中的武器朝他们冲杀过来。 凤纸鸢微微点头。 魅影宗的人陡然抽出长剑,化作鬼魅般的轻烟,由四方八面加以进击,手中宝刃化成万千芒影,水银泻地又似浪潮般往马贼攻去。 凛冽的杀气,立时弥漫全场。 双方立刻斗的不可开交,气劲交击之声,响个不绝。 但? 魅影宗的都是什么人? 东陵绝顶的杀手! 而凤纸鸢此次带来的,又都是杀手中的精英! 金牌杀手不下于十个,剩下的几乎都是银牌杀手。 一般的高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更何况眼前区区的马贼呢? 要不是主上想要试验一下热压弹,他们哪有机会跟这些精英过手下十招? 而那些马贼在打斗中也发现了,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相反的,每当悬在他们头顶的剑要落下的时候,对方似乎都会刻意收手? 并没有真的打算要他们的命? 反而更像是在戏耍他们一般? 魅影宗的弟子也从来没有打的这么憋屈过,从他们做杀手以来,学的招式都是一招毙命的那种! 毕竟做杀手的,过招越多,破绽越多。 而现在要他们牵制着这些马贼,又要在他们身上挂隐形铁丝,将他们的行动禁锢起来,还真是头大。 凤纸鸢缓缓的从背包里取出一枚热压弹。 这热压弹她这次总共带来了两枚,本来是要留着给善见荒漠里的那些怪物用的。 但其实想想那些怪物也都挺可怜的。 相比起这些毫不讲道理,动不动就杀人越货,早就该死的马贼? 他们更应该尝尝这热压弹的滋味! 看似刀光剑影,但实际上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血,也还没有死人,魅影宗的那些弟子隐形铁线捆绑的也差不多了。 “拉!” 凤纸鸢一声令下。 魅影宗的全部弟子陡然闪电般的一个个撤了回来! 那群马贼还不知所措。 魅影宗的弟子就齐齐的将手中的铁线狠狠一拉! 瞬间,那些马贼陡然木偶一般被牵着鼻子走。 全部往圈子的中央聚集而去。 其间你绊我一脚,我撞你一下,瞬间来个人仰马翻。 一堆人全部烂泥一样被裹在了中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自己过来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着我?” “在这个诡异的善见荒漠,难道是有鬼吗?” “我呸!大白天的,能有什么鬼?老子刚才摸到我腰上好像有根铁线,根本是那群龟孙搞的鬼!” “你这么一说,我也摸到了!想不到这些杂碎居然那么可恶,在我身上动这些手脚?” “咦?这铁线怎么砍不断啊?并且我手臂上还有大腿上也有,裹了好多啊?也不知道砍哪里?” 站在不远处的凤纸鸢满意一笑,“恩,不错不错,挺听话的。” 马啸怒气冲冲的朝着凤纸鸢嘶吼道,“臭小子,你究竟在我们身上绑了什么?你要干什么!有什么咱们明着来,单打独斗!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马啸一边说,凤纸鸢就一边跟着他的嘴型喃喃。 切? 他这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用脚丫子想想都想得出来。 “好了好了,闭嘴吧,留点力气去黄泉路上跟阎王爷喊冤。” “你……你什么意思?”此刻那马啸也有一丝慌张了。 这臭小子看着瘦瘦弱弱的,但做事雷厉风行,看他的样子可不像开玩笑。 当即脾气也软了下来。 “哈,哈哈,小公子,刚刚只是大哥开玩笑的,其实我……” “闭嘴!”凤纸鸢一根银针陡然从指缝间飞出去! 刺中了那马啸的喉咙。 她掐好了时间,要是再不将这群人解决。 估计后面的人也快来了,到时候,他们还是要被发现。 现在没有时间了,必须马上了结了他们! 第111章:十里火海,人间炼狱(1) 凤纸鸢命人打开地下通道的开口。 沉声道,“弟子们,依次下去,封闭开口,记住,一定要密闭,千万不能让里面的空气露出去,除了将石板落下,还要用衣服紧紧的掩盖好入口!切记!” “是!” 众弟子自然是知道这热压弹的威力,纷纷开始跳入密道,着手准备这件事情。 而马贼则还一脸懵逼的看着凤纸鸢。 马贼头子现在不能说话了,他身边的小弟也开始忍不住哔哔,一直向凤纸鸢求饶。 凤纸鸢置若枉然。 等弟子都下去的差不多了。 凤纸鸢抱着有她半个身子大小的热压弹。 来到那群马贼的中心。 她这个热压弹毕竟和她那个世纪的热压弹不太一样。 那个世纪的热压弹,有一辆小马车那么大,但制作那么大的热压弹,实在是不好携带。 所以凤纸鸢就对此进行了改进。 威力减半,但是体积也变小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它在这个世界造成的毁灭性伤害。 将那热压弹压在马贼头子的身上。 旁边俊智和纶叔也被绑在他的身边。 凤纸鸢贼兮兮的笑了笑,朝着三人问道,“你们见过这个东西吗?” 三人三脸懵逼,齐齐摇头。 凤纸鸢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滴--”的一下打着。 笑的邪恶,“那你们见过这个东西吗?” 三人一愣。 那纶叔震惊的,“这是什么魔法?为什么你手指尖会突然着火?” 俊智也黑着脸,“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说罢,凤纸鸢再没有一丝犹豫。 猛地点燃了热压弹! 随即朝着洞口跑去。 热压弹导火线燃烧的速度大概在个一炷香的时间。 但为了安全起见,凤纸鸢还是打算下去之后,带着众弟子跑远一点。 过会儿再跑回来看效果。 马啸看着小子在他身上放了一块‘大石头’,随即点燃了一个小火星,就跑的没影儿了? 更是一头雾水。 这个时候反倒是马啸身边的俊智醒水了一些,他痴痴的,“纶叔,你有没有听过,东陵凌霄殿有一种特别可怕的武器,叫做黑火?” “恩……略有耳闻。” “而我仔细想了想,这小公子的口音,似乎就是东陵人士?” “恩!你的意思是?现在马啸肚子上的这个东西?” 旁边其他马贼立马叫喊道。 “天哪!难道是黑火!” “不要啊,救命啊!” “不,这东西个头比黑火大多了,可能是比黑火更加厉害的武器!” “难不成那群人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凌霄殿!” “娘咧,我要是知道,早就不去招惹了,呜呜,现在谁来救救我啊!” 尽管经过俊智的提醒,现在大家终于后知后觉了起来。 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在原地哭爹喊娘。 却无法阻止死神脚步的到来。 凤纸鸢下去之后,立马捂住洞口,是石板挡住,并且用层层衣服包裹起来。 “一定不能让热压弹榨干里面的空气。” 热压弹在第二次爆炸的时候,能使周围方圆十里受到影响的地方全部空气真空。 几分钟就能让受到伤害的人窒息而死。 而方圆一公里以内的人则会被炸成碎片,渣都不剩。 凤纸鸢塞紧之后,指挥着部下,在一盏茶的时间内。 跑出去三四里的距离。 对于会武功的人来说,这自然不是难事。 只要逃过一公里以外,应该都不会受到太大的损伤。 凌霄殿的弟子都知道这热压弹的威力,自然也不敢小觑。 立马快速的飞奔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凌霄殿的全体弟子跑出去两三里外地方的时候。 “嘭!!”的一声巨响。 随即一阵地动山摇,整个空间似乎都要爆裂开来。 尽管凤纸鸢一行人此刻藏在地底下。 没有地面上的受到的震感强烈,但依旧将他们震的七荤八素,摇摇欲坠。 “哇!殿主,这热压弹的威力果然强劲,我们隔得那么远,都还能感受到。” “这比黑火还要厉害的多啊!” “哈哈,那当然了,这可是殿主历时三年才完成的武器,并且只有十颗,肯定不同凡响了。” 凤纸鸢也是第一次引爆热压弹,之前的小实验都是用小弹,从来没放过这么大的热压弹。 不过开心归开心,这热压弹最厉害的,并不是这第一爆,而是接下来的第二爆! “大家先安静,匍匐在地,热压弹最厉害的,是第二爆,我们贴着地面尽量减少震感。” “恩!” “好!” 而在空荡灼热的善见荒漠上空。 那些飞行的大风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全部朝着四周四散开去。 根本就无暇攻击那些闯入荒漠的人。 而这片荒漠的上空,也出现了可怕的、层层叠叠的蘑菇云。 距离马贼班近的,整个人都被震的飞了起来,五脏六腑一阵腥甜。 距离远的,也明显感觉到了震感。 吓得四处观望。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邪灵!难道是邪灵在惩罚我们!” “太可怕了,那么强悍的威力,莫非是这善见荒漠地震了?” “不太平,不太平啊,机关尚且可以闯荡一番,可这要是地震?天灾啊!要知道这可是沙漠,四面八方都是沙子,要是地震出现塌陷了,那我们可都要全部活埋在这儿了!” “不行,这什么狗屁长生不死药,什么宝藏,我都不要了,即便是拿到了,回头被活埋了,我可不冤死?” “我也是,我还是赶紧回去吧。” 一时间,整个善见荒漠上面的寻宝者,都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一部分的人甚至都开始朝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凤纸鸢肯定想不到她的热压弹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功效,若是知道,恐怕早就将热压弹拿出来了。 而那班马贼的地方。 则是一片血肉模糊,断肢残骸遍地都是。 旁边的乌鸦闻到血腥味儿。 立马围了过来。 准备享受这一场美食盛宴。 但…… 就在乌鸦刚刚飞来,准备大吃特吃的时候。 原本马啸尸体的位置。 热压弹的空壳忽然猛的原地快速旋转了起来! 第112章:十里火海,人间炼狱(2) 热压弹的空壳猛然原地快速的旋转了起来! 朝着四面八方大量的喷射出了乳白色的液体,花洒一般洒向各地。 巨大的刺激性味道瞬间将乌鸦滋了开去,可没等乌鸦跑远。 “嘭!”的一声巨响。 随即“砰砰砰砰--” 源源不断的爆炸声从马啸的位置炸裂开来。 周围的乌鸦瞬间化为了须臾,在空中自由解体。 鲜血喷了一地。 大片大片的火海从空中蓦然点燃。 似乎凭空而来的妖火一般,瞬间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这一次的爆炸,比之前的爆炸要可怕十倍! 并且速度惊人。 周围的温度上升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 距离震源近的地方,沙漠里难得的沙漠植物也都瞬间枯黄干涸,耸拉着脑袋死的透透的。 植物里面的空气全部被吸走。 周遭的空间也都变成一片可怕的真空。 在震源十公里以内的地方。 那些来探险的亡命徒都不可幸免。 离得最远的只是窒息而死,离的比较近的则是被炸飞了去,在震源一公里以内的,就比较惨了,尸骨无存。 渣都不剩。 爆炸声一直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并且整个善见荒漠,方圆十公里以内,此刻全是火海! 用人间炼狱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那些死掉的尸体,很快就烈火燃烧殆尽。 一瞬间就炸死了大部分来夺宝的探险者。 这些人估计死都没想到,他们来善见荒漠不是死在了这里的人体武器手里,也不是死在那些机关的手里。 而是死在了他们强大的敌人手里! 凤纸鸢的一颗热压弹,就解决掉了大部分的敌手。 并且让剩下的一大半也落荒而逃。 可怕,对他们来说,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任他们有三头六臂,魑魅魍魉,武功盖世。 这瞬间就能毁掉方圆十公里所有生物的可怕武器,也断不是他们承受得住的。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逃命的意识只能让他们离开。 爆炸源的火海还在继续蔓延。 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分明原地没有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但那火海却真实存在。 并且温度吓人。 原本沙漠里因为傻子的热容量高,就比较吸热,酷热难当,此刻更是直接变成了火海,没死的人感觉都快要被烘成干尸了。 也不敢久留。 而在善见荒漠外围,暂时还没有进来的人群,远远的看向几片可怕的蘑菇云,整个沙漠一片震荡,随即化为熊熊火海。 也都吓得不敢再进一步。 留在最开始的小摊贩附近观察形势。 不多久就有从里面逃窜而来的人群。 这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从善见荒漠里面出来的。 一般里面的东西都会将不怕死的赶尽杀绝。 能活着出来的,少之又少。 而这一次? 这些准备探险的人,压根儿都还没遇到什么可怕的机关,就吓得直接跑出来了。 其实间接的,凤纸鸢也算是救了这些人的命了。 他们要是进去了,就算躲过了大风,夜摩人的幻境那里,也能死个七七八八的。 这会儿整个来善见荒漠的探险者,只剩下了不足十分之一的人,并且这十分之一的人,大多数都还是凤纸鸢凌霄殿部下的。 凤纸鸢合计着差不多走出去十公里的路程,掀开密道的上方也不会受到火海的侵蚀。 这才命人开了一个口。 虽然他们在深埋地底的密道前行。 没有被直接焚烧,可上面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 他们在下面也快闷死了。 浑身上下都憋了一身的汗。 开口之后。 大伙儿再次上来透气。 看到眼前雄壮火海的时候,凌霄殿的人都升起一股子自豪来。 凌霄殿能有这么可怕的武器。 今后不管是谁来犯,恐怕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而碧萧也若有所思的对绮雯说。 “绮雯啊,你说咱们主子要是选择了莫王殿下,要以后要帮莫王殿下打仗,敌国来犯的时候,我们只要用同样的方法,将敌人围困在一个地方,随便扔几颗热压弹,是不是就能将他们赶尽杀绝啊?” 绮雯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可能吧,就算不将他们围困起来,半夜袭击他们的军营,大半夜的,就算有所察觉,十公里的爆炸范围,就是当即转移,也来不及,跑不出这个范围,照样得死。” “此事行不通。”凤纸鸢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 绮雯和碧萧两人连忙低下头去。 喃喃道,“主子,您……您怎么听到了?” 他们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足够小了,可没想到还是让主上听到了。 凤纸鸢转过头来,神情肃然,“这样的手段太过于残忍,并且攻城的时候很容易误伤老百姓,敌人的士兵也是人,要是能使其投降,也不必要其性命……等等!” 说到这里,凤纸鸢猛然想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老脸一红。 “我怎么也跟着你们胡说八道起来?我怎么会代替东陵打仗?什么莫王爷,乱七八糟的,收起你们不该有的心思,认真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才是!” 绮雯吐了吐舌头,眼珠子贼溜溜的转着,低声道,“主子要是没这个心思,也不会跟着我们的思维走了,其实……我和碧萧都觉得莫王殿下挺不错的。” “吧唧--”凤纸鸢一掌捂住了绮雯的嘴。 无语道,“这家伙是给你们好处了?还是塞你们钱财了?居然都让你们帮着他说话?” 绮雯仔细想想,莫王爷不仅没给他么好处,似乎连话都没和他们说过一句。 但他们就是觉得莫王殿下好! 不过现在明显看主子生气了,他们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凤纸鸢命令道,“将彦庆和那美妇人拖出来!” “是!” 彦庆和他娘很快就被拖到了那片火海的面前。 在地底下听到那么可怕的爆炸声,他们就都已经快要吓晕了。 如今真的看到了眼前的惨状。 他们更是吓得浑身哆嗦,半晌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原本的美妇人和贵公子,此刻哪里还看得出来有一丝气度? 母子二人搂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半点形象也无。 第113章:霸王条约 凤纸鸢笑嘻嘻的蹲在彦庆的身边,用手挑了挑他的下巴。 迫使他看着眼前的火海。 “看到了吗?之前的那些马贼,都已经在热压弹下面化为了飞灰,现在你还觉得?他们能成为你的靠山,对付我吗?” 彦庆此刻哪还敢说一个不字? 之前他还以为俊智和纶叔是他们坚实的靠山。 可没想到俊智和纶叔连这小少年的手下都打不过,更不要说他了。 如今这马贼班又被这小公子全部送上了西天,还死无全尸。 他骨子再硬,此刻也不敢在小公子面前叫嚣了。 甚至于父亲也不想救了,他现在只想离开! “不敢了,不敢了小公子,我再也不敢了,求你网开一面,饶了我和我娘吧?” 凤纸鸢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抚摸小狗一样。 “行了,快起来,你也不用紧张,我不但不会对你怎么样?相反的,我还会帮你救出你爹。” “什?什么?!”彦庆心中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凤纸鸢。 那美妇人也蓦然抬起头来,双眼发光,顿了顿,这才问道。 “你究竟想要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凤纸鸢转头,满脸笑容,乐悠悠的,“还是你聪明啊,不过……你既然那么聪明,不如再想想?你们身上有什么?我能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 美妇人眼里陡然一片骇然,身子蓦的开始发抖。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已经猜到了。 “你……你想要我们山庄的钱。” “对!”凤纸鸢斩钉截铁,唇边飘出一丝无比动人的笑意,“你们现在可以说,除了钱以外,穷的什么也不剩下了,我救出你的相公,彦庆的爹爹,交换的条件,是你们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并且,你们现在立下字状,我才会考虑施救。” 彦庆听闻凤纸鸢现在居然有这么过分的要求。 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张了张嘴,刚打算吐槽两句。 但又转眼看到身旁可怕的火海。 想起那些马贼只在一瞬间就惨死在这恶魔的手下。 当即到脖颈的话又咽了下去。 美妇人绝望的抬起头来,“呵,我们能有选择的权利吗?” 凤纸鸢站起身来,笑道,“当然没有了,这相当于是霸王条约,你们要是说一个不字,立马就会人头落地!” 嘶。 旁边凌霄殿其他的弟子深吸了一口气,得罪主子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幸好他们是站在一条贼船上的。 彦庆听了更是脸色憋的通红,他之前以为自己以后够厚颜无耻的了,可没想到,这小公子比他还无耻百倍! “哼,既然如此,你还说那些废话干什么?纸笔拿来吧,我现在就写给你!” 彦庆虽然鲁莽,但他毕竟不蠢。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但是命只有一条,要是没有了命,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美妇人也咽了咽口水,并没有异议。 看着眼前那熊熊的火海,她也不想儿子和她成为其中的一缕亡魂。 并且…… 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郡主和纶叔两座靠山,要想从善见荒漠将相公救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他们到底有没有能力活着出去还是一回事呢? 如今看着小公子的实力,能救出相公,想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时候……呵,全部的财产? 他们拥有多少财产,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等救出相公之后,随便给他们点打发了去! 有了相公这个主心骨,带着之前的手下东山再起!只是迟早的事情。 美妇人眼珠子咕噜噜直转,在心里打着小九九。 凤纸鸢早就观察到她眼底的狡黠了? 她心里想什么,她还会不知道? 只不过…… 她要是能在凤纸鸢这里占一分便宜,那凤纸鸢就不叫凤纸鸢了! 很快,浮世楼的人就拿来了笔墨,彦庆亲自写下了承诺书。 将笔一甩,抱着娘亲大哭起来。 一想到他那些小金库要没了,他就悲从中来。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透够了气,就快点儿下去。” 碧萧拖着两人,重新将他们带了下去。 ---- ---- 与此同时。 善见荒漠入口的地方。 一个身材倾长,高大威武,脸上戴着半边银色面具的男子,手持长剑,截住了一个刚刚从善见荒漠里面跑出来的大汉。 他神情焦灼,墨发飞扬,衣服上还带着泥泞。 看样子是一路急赶着过来的。 身后跟着两个姿色上乘的女子,还有一个道骨仙风的耄耋老翁。 墨色的眼睛讳莫如深,轻轻瞥向那惊慌失措的男人。 “你再说一遍,你看到东陵人士了?领头的却是个男子?” 那人被眼前的男子吓得两腿发软,虽然此人蒙着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从他那可怕幽暗的眼神,还有通身的煞神气势,不难看出这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再者他冷冰冰的剑架在他脖子上。 他哪儿敢撒谎? “这……这位大爷,我真的只是偶然看到了那人,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后有上百人跟随,说的都是东陵口音,早些年的时候,我去过几次东陵,认得这口音,但那领头的,真的是一个男子,我虽然眼力劲儿不好,但男女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这人真是奇怪,都跟他说了领头的人是男的。 为什么就一直问是不是女人呢? 再说了,看起来气势那么可怕的一支队伍,怎么可能是女人来带队呢?岂不儿戏? “那人群里面呢?你可看仔细了?还有其他女子吗?” 通过刚才的爆炸,还有这人所说的东陵人士,他基本上可以判定来的人是和凤纸鸢一起的,隶属于凌霄殿。 并且他们所用的,很可能便是黑火! 只有鸢儿的队伍才可能有那样的武器。 穆寒潇的剑更近了一分,低下头来逼问。 那男子吓得差点尿裤子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大……大爷,我想想,我再好好想想,但您的剑可不可以稍微离我的脖子远一点?你这样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行,你好好想,最好能快点想清楚了!”他穆寒潇可是没有什么耐心! 第114章:仅凭一个梦? 穆寒潇的剑离开那大汉脖子之后,他果然很快就回忆起来了。 摸了摸那还在脖子上的脑袋,惊魂未定的。 “对了,还有两个四十几岁的嬷嬷,看起来老当益壮,风韵犹存,那身材纤侬合度……” “说重点!” 穆寒潇的剑再次横在了那大汉的脖子上。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空惦记着老嬷嬷? 他的时间可异常紧迫,现在鸢儿是什么情况他都还不知道呢。 哪有时间听他在这里唠叨? “啊,啊啊,我讲重点,我讲重点,除了那两个嬷嬷之外,小公子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大概也是十几岁的样子,凶巴巴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穆寒潇的眼底陡然升起一丝光亮。 “是不是叫绮雯?” 鸢儿身边有一个侍女,叫做绮雯,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那大汉立马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就叫绮雯,比那小公子还高一点,凶神恶煞的,一张嘴皮子更是得理不饶人。” 穆寒潇眼里的喜色更甚,“是不是还有一个男子,叫碧萧!” “对对对!就叫碧萧,脾气也异常火爆。” “行了!你可以走了。” 那男子还想再说,穆寒潇却是从怀里捞出了一大锭金子仍在了他怀里。 “咦?这就完事儿了?”男子喜不自胜的抱住那金子。 原想小命不保,没料到回答了几个问题还能得到钱。 立马美滋滋的跑开了。 穆寒潇身后一个绿衣服的美娇娘上前一步,捻着鬓角的发丝询问道。 “王爷,有头绪了?” 穆寒潇点头,“恩,鸢儿喜欢易容,估计此次来善见荒漠,定是易容成一少年的模样,我们快些进去,将她安全带回来才是!” 这丫头,居然背着他独自一人去善见荒漠,果真是不要命了! “可是……”那绿衣女子犹豫道,“王爷您的隐疾近来频繁发作,前段时间本就是去南海找药引的,途中因为一个梦赶了回来,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病情本来就加重了,现在再贸然进入善见荒漠?若是遇到了危险,动用了内力,恐怕病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另一紫衣女子也上前劝道。 “是啊,王爷,您可要三思,您的身体本来就弱,为了这叫凤纸鸢的女子,错过了南海的药引,隐疾恐怕是再难好,也会影响您之后的寿元,原本就只有五年时间了,现在更是缩短到了三年,若是这一次再发生什么意外,恐怕……” “行了!”穆寒潇打断,不想再听,“本王做事自有分寸,你们若是不想进去,在此等候便可。” “王爷!”两人齐声。 最后无可奈何的互相看了一眼。 还是只能讷讷的点头齐声,“紫电、青霜,愿誓死追随王爷!” 说罢,身后的老翁上前来,递给了穆寒潇一片褐色的薄片。 “王爷,将这个压在舌根底下,但千万不要咽下,希望这东西可以暂时稳住您紊乱的脉象。” “恩,有劳了,陈老。” 随即,四人再没有一丝犹豫。 朝着善见荒漠快速冲了进去! 穆寒潇本来是要去南海需要治疗隐疾的药引的。 可都去了三天了,第三天的晚上,他忽然做梦梦见鸢儿有危险,深陷一片火海之中,大呼救命,可她身边却没有一人相助。 当即惊醒了起来,连夜便要赶回相府去看鸢儿。 紫电和青霜,还有陈老三人无论怎么劝,都劝不住这匹野马。 最后只能跟他任性的回到相府。 却在相府门口,截住了正准备给相爷送遗书的送信人。 得知鸢儿有难,这才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原本时间也是不够充足的。 但他细想之下,鸢儿的信是两日前写的,为何送信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到达相府? 于是逼问出了从天越到东陵的密道捷径。 跑死了两匹马,才在第四天赶到善见荒漠。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黑火爆炸。 此刻穆寒潇还以为凤纸鸢的热压弹只是黑火而已。 心急如焚的朝着善见荒漠里面赶。 而与此同时。 天越城门口,也迎来了一支豪华威仪的队伍。 这支队伍一经出现,大街小巷的男女老少,尤其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们,都会无比兴奋的围过来。 只希望能够看那个天之骄子一眼,甚至就算是看不到,能和他多接近一分,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甄太子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大家快出来看啊!” “哇!居然是殿下,我第一次离殿下那么近!” “殿下的马车也这么华丽,就是可惜了,殿下坐在马车里面,我们都看不到!” “没关系,可以远远的看着殿下的马车,我也觉得好幸福啊!” 而此刻坐在马车里面的甄陌璃无奈的杵着下巴,看着一旁美的人神共愤闭目养神的大哥。 “大哥,这些人都疯了吗?就她们这些癞蛤蟆,也想觊觎你的美色?也不照照镜子看看配不配?” 甄月容这次回来本来就走的不情不愿,故而也没有从密道过来,而是从管道慢悠悠的来了九日,在第九日的早晨,才回到了天越国。 他荡漾起如水的薄唇,“习惯了,都是些肤浅的人,本宫从来都不觉得这张皮囊有什么好的?” 对他来说,有趣的灵魂,才是真正能够吸引他的东西。 比如…… 东陵凤家的大小姐。 之前她还是那副丑样子的时候,他就觉得她特别有意思,后来逐渐接触之后,他才发现她简直是一本翻不到头的精美书籍,不仅妙趣横生,还那么的与众不同。 这才是真正配得上他的女人! 不管她样貌怎样,凤纸鸢都是他心里最完美的姑娘。 说起这个…… 甄月容忽然感叹的低声念了一句,“原来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真的,我这才离开了鸢儿九日,就感觉整整过去了九年那么久,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 一说起这个凤纸鸢,甄陌璃就生气! 杀了她那么多手下,在宴会上让她颜面尽失也就不说了。 居然还勾引她长得那么俊的哥哥! 他的哥哥好比天上的星子,而那个丑女在她眼里连地上的烂泥都不如!怎么配得上她的哥哥? 第115章:有缘千里来相会 “大哥!你怎么还想着那个丑……那个凤大小姐啊?”原本甄陌璃要说丑女的。 但甄月容忽然猛地睁开眼睛瞪了她一眼,生生将她那个‘丑’字逼了回去。 在大哥的心里,那丑女真真比她还宝贵,连一句也说不得。 “陌璃,你还不明白吗?这世间美丽的皮囊千千万万?就像父皇喜欢的那些鲛人,不管是男是女,都异常美艳,我在他们面前,也逊色一二,可实际上呢?他们在父皇面前,连最下贱的宫女都不如,不仅需要夜夜忍受父皇变态的虐待,还要取血研制长生不老药,虽然他们可以活千年,但我觉得,那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需要,如果可以,我会立马选择死去!” “哼!”陌璃偏过头去,“哥哥,你又用这些卑贱的鲛人来说事儿,你难道忘了澈的事情?为了澈的事情,当年你差点就和父皇闹翻了,可到头来呢?澈现在还在善见荒漠,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而就算你百年之后死了,那个贱奴澈还是活着,到时候,他又会记得你几分的好?” 在甄陌璃的心里,和天越皇一样,都瞧不起这些鲛人,觉得他们生而只能为奴隶,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算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更不值得哥哥为他们求情。 而也是从那个时候,甄月容知道,他的求情,只会让父皇觉得他没出息,只会用更加残忍的手段来对付那些他求过情的人,所以,这些年,他选择了沉默。 有时候默默做事情证明自己,比耍嘴皮子求情有用的多了。 说起澈的事情,甄月容又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就在他思绪飞到九霄云外的时候。 外面的马车忽然一个颠簸! “驭--”嘶吼一声。 停了下来。 “哎哟!”甄陌璃这会儿正靠在窗户上赌气,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的头可撞了一个结实。 生气的朝着外面的马夫喊道。 “狗奴才,怎么回事?会不会赶马车!不会让本公主好好教教你!” 说着,甄陌璃的鞭子就要抽了出去。 甄月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斜睨着眸子瞪了她一眼。 随即将她推到马车里面。 掀开帘子,看了出去。 “怎么回事?” 甄月容露面的一瞬间,围观的女子们又立马紧张激动的靠近了一分。 而此刻城门口的守正大人正正跪在马路中央,神色焦灼。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就在昨日,您立在善见荒漠的湿婆雕像,被……被毁了!” “什么?!”甄月容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眼底惊涛骇浪。 他的雕像居然被毁了! 那……说明有人已经发现那雕像下面的通道了。 通道一事还不打紧,最重要的,便是有人看到那雕像下面的真实面目了吗? 要是有……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甄月容忽然亲自走下了马车,来到那守正的面前,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守正大人起来说话。” 那守正一愣! 甄太子何时这么和颜悦色了? 居然还亲自扶他?吓得他更是两腿发软,差点站不起来。 甄月容在低头扶着他的时候,轻声在他耳边。 “除了雕像被毁,你还听到什么风声?有……关于本宫的吗?” 那守正疑惑的看了甄月容一眼,蹙眉,也轻声在他耳边。 “殿下,卑职尚未听说。” “恩。”甄月容的心稍微松了一些,但却也没有完全放下。 看来,不亲自去看看,是不会安心的。 居然敢有人毁了善见荒漠的雕像? 吃了熊心豹子胆? 将守正扶起来,脸上恢复了一副惯有的官方笑容。 “不知守正大人可知是何人毁了雕像?” 那守正回想了一下,“不知,那雕像被毁前后,皆无人看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入口的地方,现在却是有几个人随时在鬼鬼祟祟的转悠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不进去,也不出来。” “带本宫去看看!”那几个人一定有问题! 甄陌璃这时候也从马车里面跳了出来,“大哥,你要上哪儿去。” 甄月容没有回头,朝着身后的随从道,“你们将公主安全送回皇宫。” “可是……殿下您的安危?需不需要带上两名护卫?” 甄月容神色冷漠,“本宫还需要你们保护?你们只管将公主送回去就行。” “是!”身后随从立马齐声点头。 “诶,大哥,我也要跟着你去,我也要去!”甄陌璃被护卫毫不留情的架走,在后面不甘的嚷嚷着。 甄月容一掌将马车围栏砍掉,翻身上马。 “驾!”一声轻喝。 瞬间冲破人群,朝着善见荒漠的方向飞驰而去! 马儿速度太快,人群立马吓得四散开来。 那些围观甄月容的女子们也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的看着殿下远去。 ---- 穆寒潇火急火燎的朝着善见荒漠冲去。 根本就没注意到入口的地方,那几个不断徘徊的魅影宗弟子。 而他脸上戴着面具,魅影宗的那些人也没看清来的是何人。 每天进入善见荒漠的人太多了,数不胜数,他们根本就没太注意。 要不然,倒是可以引导莫王殿下从下面的地底通道过去。 穆寒潇冲进去之后,很快就碰上了那些大风。 看到那些和蛇共生的大风时,也略感诧异。 但那些大风在他面前? 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于不用他自己亲自动手,他身边的紫电和青霜两位侍女,就能解决。 并且他现在的心思也不是对付这些怪物,查看了一遍此处没有鸢儿的踪影,便继续马不停蹄的朝着里面冲去。 此时甄月容也来到了善见荒漠的入口处。 那些小商贩看到甄太子殿下尤其兴奋,善见荒漠虽然是殿下所筑,但殿下十年来却从未踏进过一步。 甄月容一袭红衣,相貌妖媚俊逸,骑在高头大马上,同色的披风迎风招展。 比那夕阳还美上几分。 就算常年风餐露宿的商贩大妈,在看到殿下的第一眼,也忍不住心动。 第116章:脑子是个好东西 甄月容马蹄‘嘚嘚--’响,停在了那大妈面前。 “这位大婶,可有看到那雕像是被何人所毁?” 光听守正一人所言,他还不敢确定。 那大婶听得殿下天籁般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无不狗腿地笑着。 “哈哈,殿下,雕像被毁的时候,我们也只听得一道声响,却是无人看到究竟是何人所毁,不过……自从那队队伍进去之后,这善见荒漠的动静倒是挺大的,光爆炸就炸了两次。” “恩?什么队伍?”那大婶的话引起了甄月容的注意。 那大婶看自己说的话殿下感兴趣,愈发卖力的描述着,“一队上百人的队伍,听口音似乎是东陵人士,他们看起来挺厉害的,之后还和天越的通缉犯交手了,彦庆少爷想要买他们的帐篷……” 大婶将她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在说到手枪的时候,甄月容的神色也讶异了一下。 这种武器他倒没有听说过。 不过……捕捉到云锦山庄彦庆一行人也在里面的信息?恐怕这彦庆就不好活着出来了! 说起来这云锦山庄占据了天越大半的财富,皇上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想不到他倒好,人心不足蛇吞象,还和盐运使司运同勾结,落下了话柄,这下好了,倒是给天越一个充足的理由,铲除了这两个巨头! 拿回了一大笔钱,就是这云锦山庄的庄主实在狡猾,早早的就将财产转移了,现在朝廷也不知道他的钱究竟藏在哪里? 尽管庄主落网了,但收回那大半财富的目的没有达到。 甄月容才将庄主关在善见荒漠,放出消息,引诱他的家属自投罗网。 这下好了,毁掉雕像的,还有彦庆一家人! 他都顺便一并铲除吧! 甄月容调转马头,快速朝着善见荒漠入口处跑去。 远远的,就看到原本矗立着雕像的地方,空荡荡一片,仿佛那雕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而此刻有穿着黑色衣服的十人在那入口处徘徊。 神情焦灼,不断的朝着前方眺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甄月容打马上前,忽的出现在其中一人的身后,按住他的肩膀。 “这位仁兄,你在看什么?” “恩?!甄月容!”那弟子也算是魅影宗高手中的佼佼者了,但身后忽然有人按住他的肩膀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回头本打算立马动手的,但看到来人是甄月容的时候。 依旧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身后其他九名弟子也快速上前,按住了腰间的配件。 “东陵口音?” 意识到这个,甄月容猛然想到,之前那大婶说的,那一百人的队伍,闹得动静可不小,而他们来自于东陵,眼前的十人动作整齐衣着相同,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而他们一直在看里面的情况,守在入口等待,明显就是害怕有人发现地底通道。 这雕像! 十九八九就是那群东陵人毁掉的! 并且那大婶说了,有爆炸的声音,天启大陆拥有大量黑火的地方,只有凌霄殿! 来的人,是凌霄殿的! 甄月容只单单和几人打了一个照面,话都没说两句,就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 唇边划过一丝狡猾的笑意,“你们凌霄殿的人,为何知道密道在这雕像的下面?你们……还看到了什么?” 那十人猛然一惊! 他们穿的都是便装,为什么甄月容一来就认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凌霄……”意识到自己暴露了,那弟子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甄月容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还真是……你们千里迢迢来天越,难道就是为了送死?殊不知善见荒漠多么危险?不用等了!你们殿主应该已经死在里面了!” “你胡说!我们殿主不会有事的!” “哦……”甄月容忽然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你们殿主还真的亲自来了,这下好了,挟持了你们殿主,本宫可相当于得到了东陵整个凌霄殿,真--好--” “你!”那弟子没想到自己仅仅开口说了两句话,就透露了那么多信息给甄月容。 别人的脑子是脑子,他的脑子怎么就跟猪头一样呢? 他旁边的弟子一把按住他的嘴,“兄弟!别说了!” 越说越错,跟这样的人精说话,他们只有吃亏的份儿。 其他八人也都开始闭紧了嘴巴,打算不再和甄月容对话。 以防被套出更多的好来。 甄月容上前一步,看着被十人掩盖住的密道口。 “诶,可惜了,你们殿主就算是发现了这雕像下面的米密道口,却不知道这密道尽头还有一处机关,估计他一路上顺风顺水,也没甚警惕,到时候啊,恐怕要被一网打尽!” “什么!”那弟子怎也忍不住,绕到甄月容面前,“你说什么?什么机关?什么一网打尽?糟了………我们殿主下去三天了,现在应该还没有去到尽头,我的追上去!拦住殿主!” “哦……下去三天了呀,那现在最快应该也就走到夜摩人那儿,本宫直接带里面的怪物到夜摩人附近围剿你们殿主就行了。” “你!”那弟子不知道自己究竟又说错了什么?是不是害了殿主?这甄月容委实太狡猾! 甚至于现在他都不知道甄月容所说那通道有机关是真是假? 此时气的脸翻白又变红,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甄月容看他这样子也着实好笑。 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兄弟,你可真是你们殿主的好弟子。” 说着,就要翻身上马,前去拦截凌霄殿殿主! 十人立马互相看了一眼,大喝一声。 “拦住他!一定不能让他伤害到殿主!” 甄月容坐在马背上头都懒得回,“小喽啰而已,你们觉得?你们会拦得住本宫?” 说罢,抽出背上的长剑来! 剑气一扫! 直接扬起一道一人高的黄沙,细小的沙子带着强大的劲气! 纷纷将十人逼开。 扬长而去。 十人到底的瞬间,皆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之前说话的那弟子心中羞愧难当,同时懊恼自己十分没用! 气的在后面大喊大叫。 “没良心!我们殿主为了保你才毁的雕像,你却想杀他?早知道殿下将你那大逆不道的雕像公之于众,你老子天越皇第一个砍你的脑袋!” 第117章:守株待兔 “恩?”听到这话的甄月容猛然停了下来。 回过头来,神色肃然,“你说什么?!” 那弟子被吓得一愣,随即讷讷的重复道,“我说,我们殿主为了你让你被天越皇伤害,才想要毁了你的雕像的,可没想到这雕像下面居然是通道,通道只是殿主的意外发现而已。” 甄月容有片刻的沉默。 似乎是在想这弟子说话的真实性? 可随即转念一想,就他那个脑子…… 还编不出这样的谎言,也没那么快的速度编谎言。 并且,一般人来善见荒漠,也定然不会对石碑和雕像打什么主意? 若非有深仇大恨,也不会毁了雕像。 所以无意中毁了雕像得知密道,倒还可信。 就是……这凌霄殿的殿主为什么要帮他? 要是这雕像的秘密被他父皇发现,倒还真的是个大问题呢…… 这么说来的话,他是不是暂时不要杀死这凌霄殿的殿主,先活捉才是? 蓦然一笑,“行了,知道了,不管你们殿主出于什么原因包庇我,我都暂时答应你们,给他一次生还的机会,不过……至于他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语罢,甄月容似乎再没了什么耐心。 直接策马而去! 但他并没有像和那弟子所说的,要带上大批人马去围剿凌霄殿的殿主。 甄月容此刻在料想,凌霄殿的殿主分明拿到了他一个巨大的把柄。 却直接将雕像毁了,免去了他的后顾之忧。 是否? 其实想要和他合作呢? 据说凌霄殿这些年,一直拒绝和朝廷的任何合作。 说不定其实有另外的打算? 要是能和凌霄殿合作,光光是凌霄殿所能提供的黑火,便能助他铲除大部分的敌人! 所以他现在既要生擒凌霄殿的殿主,还不能让凌霄殿的殿主知道是他做的! 要不然可能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指不定以后的合作就没了? “按理来说,凌霄殿的殿主也富可敌国,应该没必要来善见荒漠找什么宝藏?要说为了长生不老药?可能是这个东西吧……更可能?他有什么人要来善见荒的监狱找?” 一路上,甄月容做了无数种的猜想,但却没有一种猜想是将所有条件都吻合的。 所以,他现在并不打算直接去监狱惊动凌霄殿的殿主,而是选择在地道的中断拦截。 制造密道半路被毁的假象。 来一个守株待兔! 凤纸鸢只知道地底下有密道,却不知道这密道里面其实还有耳室。 专门用来平时甄月容休息的。 有时候甄月容想自己安静一会儿的时候,就会来这密道底下的耳室休养几天,这地方只有他,还有当年和他一起建造密道的人知道。 就连他的父皇和妹妹都不知道。 而当年和他一起建造这密道的人,都被他全部焚坑活埋了…… 所以,现在这密道下面的耳室,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甄月容先是将整条地道从入口处的三分之一的地方堵住,直接毁了地道,随后到耳室休息。 这地道……如今已经被人发现了,以后再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次等活捉凌霄殿殿主之后,他会将地道全部毁灭。 甄月容的耳室全是用上等汉白玉修建。 里面配以珊瑚琉璃,还有大片大片的彩色水晶。 以及十余个夜明珠组成的宫灯。 夜明珠发出微光,水晶和琉璃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将整个耳室映照的辉煌夺目。 无论何时,都镗亮无比。 更有千盅美酒,满堂书画。 将精致和奢华发挥到了极致。 甄月容在白狐软塌上一躺,右手随便拿过一本诗集,左手品着上好的女儿红。 就这样优哉游哉的等着凌霄殿的殿主主动落网。 而此刻。 地道的尽头。 凤纸鸢带着凌霄殿的弟子,已经顺利的来到了这密道的终点。 整个密道都十分安全,并没有任何的机关陷阱。 直到此刻凤纸鸢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居然就真的这么轻轻松松的过来了? 她身后的弟子也一脸懵逼。 来的时候做了那么多的准备,结果什么也没有派上用场。 终点是一道铁门。 上面上了一把金锁。 凤纸鸢虽然没有钥匙,但掏出手枪来,轻轻一打,这金锁立马段成两半。 取掉金锁。 缓缓的推开沉重的铁门。 凤纸鸢的心情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十年,已经十年没有见到弟弟了。 不知道现在弟弟到底怎么样了? 一想到弟弟,凤纸鸢浑身的血液都感觉沸腾了起来! 猛的一把推开了大门! 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过来。 长期在昏暗的地道行走,忽然接触到阳光,下意识的,大家用袖子挡了挡。 适应了阳光之后,再重新看去。 却发现眼前是一块巨大的空地,空地上有大片大片的沙漠植物环绕,中心处有一座十分低矮的宫殿。 这宫殿的高度和一般的住所矮了不止一星半点。 估计人进去,高于一米五的,都得弯腰才能前行。 周围有大量浑身焦黑,不着毛发,长相恐怖的侍卫在巡逻。 侍卫身上穿着铁质的铠甲,铠甲和肉摩擦之间,都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可见他们身上的肉基本都已经坏死了。 但不知道为何还能行动自如? 并且看起来还十分轻松。 偶尔有几个身子尚且还在着火的侍卫走过。 不管是着火的本人,还是看到他们着火的其他侍卫,都仿佛习以为常。 而那些人也并不觉得烈火焚烧是一种折磨,反而还十分享受的开怀大笑。 凤纸鸢一行人躲在沙丘后面。 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些行为怪异的人。 绮雯小声问道,“主子,这应该就是那鲛人所说的阎浮提人了吧?” “恩,应该是,澈说这些人体武器最厉害的,便是速度,我们想要贸贸然然的进去,恐怕不行。” 就在此时。 远处一个大风忽然飞了过来! 凤纸鸢惊呼,“不对!为什么大风会从咱们相反的方向飞过来?我们难道不是一直往西过来的吗?大风的位置,按理来说应该是东边!” 第118章:阎浮提人 绮雯也诡异的看了过来,“难不成……这善见荒漠真的有魔鬼,我们迷路了?” “不可能,这个地方澈说了,只有可怕的人体武器,实际上是没有任何鬼怪之说的,还有一种可能!” 凤纸鸢陡然恍然大悟。 “试想一下,要是我们一直走的都是直线,这监狱在善见荒漠的最西边,而我们从东边出发,会经历澈所说的重重陷阱埋伏,那这十年来,怎么会没有人想到,从这善见荒漠的西边直接过来呢?” 吴佩奇这个时候掏出怀里的罗盘,看了一眼,随即附和的大笑道。 “对!老朽明白了!这善见荒漠的布局,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圆圈,眼前的监狱所在位置比较低矮,应该是在这重重机关的正中,而我们一路从密道而来,也没有观察这密道的走向,应该这密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一直有一个细微的弧度,我们根本就无法发现,所以绕着这荒漠的中心走了一圈,最后来到中央的位置,而现在我们一开始的入口,应该是在对面大风飞来的方向!” 绮雯这个时候也恍然明白了,“哦,怪不得呢,不管来人是从这善见荒漠的东西南北任何一个方向,都会遇到那些人体怪物,才最终才来到这正中的监狱。” 凤纸鸢冷然道,“我想这善见荒漠里面最厉害的,当是这里面的阎浮提人了,要不然也不会直接用来看守这么重要的监狱。” “恩,这十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将里面的人顺利救出来过。”吴老三也点头道。 “说起这个速度来……澈也只说他们速度极快,但究竟快到哪里?却是不得而知,心里也没个底……”凤纸鸢也陷入了深思。 这个时候,一直躲在众人身后的和尚忽然站了出来。 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小公子也一路上保护了贫僧许多,这会儿轮到贫僧奉献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公子前去探路了。” 说完,这和尚大义凛然的跨开一步,就要下去。 凤纸鸢眉头大皱,厉声道,“给我回来!净会添麻烦的!” 一把揪住那出家人的领子,将他拖了回来。 吩咐碧萧,“给我看紧了!可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随即将手里的手电筒。 直直的朝着天空一个抛物线! 扔到了那宫殿外面一个正在站岗的侍卫身上。 就在那手电筒即将要落在那阎浮提人头上的时候。 ‘唰--’的一下,那人陡然抬起头来,足尖一点,飞跃到了百米之外的空地上。 随后那手电筒才‘咚--’的一声落在地下。 速度果然快的惊人。 凤纸鸢粗略的算了一下。 “厉害,刚刚那个手电筒在自由落体,自由落体的速度大概是十米每秒,而在手电筒落地的瞬间,此人就已经飞跃出去百米之外,大概用了两秒钟的时间,也就是说,他的速度大概是自由落体的五倍左右,五十米每秒,这还不是他的极限,正常人要是跟他战斗起来,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 绮雯也皱眉接话道,“并且听澈说,这种人浑身上下都是剧毒,只要触碰到了敌人,哪怕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皮肤,中毒的人都会立马毒发身亡。” 碧萧也苦恼的,“而且他们最厉害的,是火焰!他们不怕火焰,能使火焰在身上燃烧,即便交手的时候没有接触到皮肤,我们也会被灼伤。” “这么说来……这东西真是棘手。”吴老三此刻也愁眉苦脸。 那和尚此刻也吓得瑟瑟发抖,咽了咽口水,回想刚才他的所作所为,还真是去送死啊。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凤纸鸢思忖半晌,最后拍了拍背上的活杀岭狙击枪。 “我大概的数了一下,这里应该有两百左右的阎浮提人,而我们一百多人,手里狙击枪若是每人都能射中一个,那还剩一百多个敌人,到时候已经惊动了他们,恐怕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了,而外面就有这么多的人,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敌人?此战……异常凶险。”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要是直接去打,恐怕还杀不了这一百多人。 如今大家都有一把狙击枪,要是都能射中,哪怕九成,也能杀死九十几号敌人,剩下的,只能硬拼了! 碧萧也咬了咬牙,“对,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枪子弹!” 凤纸鸢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匹,蒙在脸上,随即又拿出一双手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大家都将露着的皮肤裹起来,千万不要让敌人接触到。” “是!” 随即,凤纸鸢朝着大伙儿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百人开始朝着高地四面的沙丘分散而去。 凤纸鸢打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拿出了身后的活杀岭狙击枪。 分别瞄准了底下的敌人。 凤纸鸢的手势三二一,最后握拳! 握拳的一瞬间。 无数的子弹破空而出! 瞬间,底下的阎浮提人脑袋纷纷开花,爆出猩红的鲜血来! 那些没背打中的阎浮提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看到身边的同伴轰然倒地。 脑袋的地方淙淙流着鲜血。 “什么人!” “敌袭!” 这群人虽然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但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意识。 和正常人一样会思考会说话。 立马握紧了手中的利剑。 随即。 无数的,“砰砰砰砰--”响彻云霄! 狙击枪的声音此刻才发出。 那些阎浮提人脸色一变。 立马躲在了柱子树木后面,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隐约听到有人说,“是那群东陵人!” “刚才那大风就是来跟我们提醒的,没想到他们来的那么快?” 凤纸鸢没想到这些阎浮提人都知道他们的底细了? 弹了一个响指,朝着弟子们喊道。 “魅影宗和神兵阁的弟子先开枪冲杀下去,贴脸再肉搏!浮世楼和牡丹行的嬷嬷留下来看好和尚还有彦庆母子。” “是!” 接到命令之后,大家全部从沙丘后面站了出来! 正面交锋! 这下子真的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第119章: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凌霄殿此次派出来的弟子,都是在各部内一等一的高手。 这阎浮提人固然厉害,但凌霄殿的弟子也不是好惹的。 再加上上百号凌霄殿弟子冲杀下去的时候,还连续不断的开枪,扫射到了很大一部分的阎浮提人。 此刻阎浮提人伤亡惨重。 同时也全神戒备,开始应付这群东陵人。 能一次性从外围直接进来上百号敌人,这也是阎浮提人第一次见。 从沙丘上冲下来的凌霄殿弟子,还没来得及开第三枪,阎浮提人已经逼近了他们。 速度果然快的惊人! 之前主子描述的时候他们心中还只是有个概念,但当真的交起手来,这种速度的可怕就愈发明显了。 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纵使凌霄殿的弟子招式变幻莫测,内力也颇深。 而阎浮提人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但他们胜在速度奇快。 别人可以出一招,他们甚至可以出两招,三招。 几番下来,凌霄殿的弟子便逐渐显露出劣势。 并且阎浮提人招招狠戾,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要不是来之前,凌霄殿的弟子都在衣服里面穿上了轻便的软胄甲。 这几招下来,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而作为殿主的凤纸鸢,并不打算和他们多做纠缠。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利用外面弟子的掩护,朝着监狱袭去。 这么多的阎浮提人,或许拼尽凌霄殿所有的弟子,尚且可以同归于尽。 但她从来不会拿手下的性命开玩笑。 她要的只是让他们拖延时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监狱里面救出那三人。 救到人之后,还方得迅速撤离才是,尽量减少伤亡。 这些阎浮提人固然厉害,但凤纸鸢毕竟是凌霄殿的殿主。 对付他们尚且还不是什么难事? 且不说她身上穿着软胄甲,即便是没有这层防御,她自身的劲道气也定然不会让这些阎浮提人靠近一二。 这些阎浮提人的速度奇快,但凤纸鸢也不是吃素的。 她运转起周天劲气,竟还能比这些阎浮提人的速度快上一筹。 再加之她武功高强、同等速度下,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对她来说?不过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很快她就打倒监狱门口的几名敌人。 一脚踹开监狱的大门、矮身走了进去。 让人难受的是,这宫殿实在是比一般的宫殿矮太多了。 她猫腰尚且才能进去,故而在里面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所幸那些阎浮提人在这宫殿里面似乎也有些行动不便,双方的速度相持不下,凤纸鸢尚且还能应付。 她一边往里面跑,一边大声喊道。 “凤程熠!彦云锦!公羊无朽!” “凤程熠!彦云锦!公羊无朽!你们在哪儿?” 善见荒漠里的监狱十年未进来一个人! 如今忽然外面喊杀声交织一片,里面又传来唤人的声音。 里面的囚犯无不兴奋激动,也不管来人喊的是谁?纷纷冒充答应。 “我在这里,救命啊!我在这里,快救我出去吧!” “小公子救救我,我在这里十年了,求你救我出去!”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求你带我离开吧,我在这里生不如死。出去之后你要荣华富贵?你要经营财宝?我都可以给你!” 这些囚犯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断,不断的扶着栏杆摇晃,嘶吼着伸出手来想要揪住凤纸鸢的一片衣角,以为这样就可以拉住了希望。 能关押在这里的,要不就是朝廷重犯,要不就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总之非富即贵。 他们所说的荣华富贵,金山银山固然也不是在开玩笑。 但凤纸鸢一不缺钱,二不缺权势。 她要带走的只有刚才叫唤的那三个人,其他的人?她并非圣母。坚决不会搭救。 并且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好坏参半,并且坏的居多,她要是真的将他们全部放出去了? 便真的是助纣为虐。 并且天越也不会同她善罢甘休。 此时情况危急,时间紧迫,这些人还胡乱冒充,影响她的判断。 凤纸鸢真的快被气得半死,她心急如焚,来的时候也不知公羊无朽还有那彦云锦长什么样子? 此刻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在监狱里乱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面追吓得步伐也越来越快。 陡然! 身后的阎浮提人,“轰”的一声炸响! 随即浑身上下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焰。 身上的铠甲也逐渐通红一片,足以看出那些火焰温度的可怕。 追杀的速度也陡然居然快了起来! “糟了!”凤纸鸢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身后那股凌厉的杀意,全身上下都打了一个冷战。 提气拼命的往前逃跑,还要不断观察周围的犯人,看有没有自己的弟弟? “凤程熠!彦云锦!公羊无朽!你们在哪儿?” 凤纸鸢拼命的在里面叫唤。 这个时候,迎面忽然冲过来了一个着火的阎浮提人。 手里轮着一把大刀,朝着凤纸鸢疾驰而来。 眼看还在百米开外,可一眨眼的瞬间就已然来到了凤纸鸢的面前! 凤纸鸢稍作停顿,抽出身后的长剑。 就她短短的这一个动作,身后那十余名阎浮提人也瞬间冲到了她的面前。 好快的速度! 单打独斗的时候不觉得怎样,还可以凭借直觉来预判,可现在被前后夹击,还是那么多的阎浮提人。 凤纸鸢瞬间感觉有些应接不暇。 并且他们浑身燃着火焰,每一次交手,都感觉自己在火海中穿梭。 尤其两只手,估计没多久就会变成烤猪蹄了。 “弟弟!弟弟你在哪儿?!” 凤纸鸢现在尚且有能力逃走,但还没有找到弟弟,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刻她真的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浑身烧得厉害不说,这心更是焦到不行。 双方都不是好惹的,气劲交击之声,响个不绝。 “嘭--”的一声。 猛的,凤纸鸢护体的劲气陡然被打散! 后背一柄长刀狠狠的砍了下来! 瞬间衣服炸开,露出里面的软胄甲。 并且她那引以为傲,坚若磐石的软胄甲,此时也开始有了一丝崩裂。 不等她再次凝聚劲气护体。 阎浮提人抓住时机,十把长剑,兜头而来! 势不可挡! 凤纸鸢一个横扫千军。 趁着他们的注意力只在手上,袭击他们的膝盖。 将他们撂倒在地。 可他们的速度奇快,几乎在倒地的瞬间又猛然弹了起来! 第120章:凤程熠 凤纸鸢没有片刻的犹豫,再次矮身,一脚踹向身边的火人。 力拔千钧的气道,瞬间就将那人的膝盖直接踩断。 凤纸鸢身形斗转,趁着这个机会,从那人的膝盖骨底下,泥鳅一般滑了下去。 继续朝着前面奔跑。 在这里面打架可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屋顶只有一米五,完全没办法站直,无法施展开身形。 她武功再高,在这里面也只能发挥出三层。 并且还不能用太强劲的内力。 若是像之前在东陵教训甄陌璃公主手底下那些护卫的功力? 恐怕会殃及到旁边的罪犯。 别人死不死跟她没关系,万一误伤到她要救的那三个人,可就不妙了。 “弟弟!弟弟你究竟在哪儿?!” 凤纸鸢现在真的恨不得一颗热压弹将这里所有的阎浮提人化为灰烬。 可现在还没有找到她的弟弟,她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 在一个极其矮小,并且一个笼子里面关了二十多个囚犯的角落里。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阴影中蜷缩着? 旁边都是愤然摇晃监狱栏杆刚想要冲出去的囚犯。 他们叽叽喳喳的喊叫着,凤纸鸢也具体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她可以肯定一点! 要是正常可以站起来的人,此刻肯定都像她所看到的那些囚犯,会拼命的摇晃着栏杆,想要冲出来! 而不会孤孤单单地蜷缩在角落。 这样的人,要不然便是心如死灰,要不然便只剩下一种情况! 那边是那人不会行走,是个残疾,双腿无法站立,所以只能蹲坐在一旁。 “弟弟!凤程熠!快到角落来!” 那少年早前就听到外面一阵混乱声,但也只是轻轻的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而已,并没有太多的感想。 毕竟,从他进来的第一天他就将自己当做是一个死人了。 从小爹不在身边,娘死的早,后母又百般凌虐,将他送到天元寺打断了双腿。千里迢迢转运到天越这可怕的监狱里来。 善见荒漠的可怕?他不是没有听说过。 进来的人,绝无活路。 姐姐十年前又在出行的时候,跟府兵走失,如今生死未卜。 这个世上,他再无亲人,也定不会有人来救他。 他在这里也是活一天算一天,要不是无法自杀,他早已不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小小的年纪,十五岁的身体,心灵却苍老得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再无波澜。 所以纵使方才听到外面一阵杀喊声,也只是微微一愣,并无过多的感想。 而此刻? 一道极其熟悉却又稍微有些陌生的声音响在耳边,叫换他的名字。 那人是那样的急迫?那样的亲切? 究竟是谁在叫她的名字? “凤程熠”这个名字他已经许久未听到。 如今居然有人到这个鬼地方来找他,究竟是谁? 忍受着膝盖传来的剧痛,他艰难地朝外爬去,占据一道栏杆的缝隙,想要看清外面的那个人。 此刻大家都想要这逃出去,根本就不会将最外围的空间让出去分毫。 看这个残疾的小鬼居然抱住了栏杆。 纷纷抬起脚来踩踏他的脑袋,想要将他赶走。 “臭小子!你也想跟我们争出去的机会?你以为你是谁?” “就是!你这样的贱命,干脆死在里面好了!” “走开啦!就你这个残废,出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将机会让给我们!” 凤纸鸢到弟弟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并且那稚嫩青涩的模样,即便过了十年,她也定然不会认错。 那是他们凤家的脸,和她有八九分相似。 弟弟虽然被关在这污浊不堪的鬼地方,但他那漂亮的脸蛋依旧不可忽略。 仅仅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凤纸鸢就能确定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可是!! 现在他周围的人都在干什么? 可恶! 居然用他们肮脏不堪的脚踩着她弟弟的头和脸。 该死! 全部都该死! 她的弟弟是她的底线,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底线。 此刻她再也顾不上其他。 冲到那牢房的面前。 一掌打开牢房的大门。 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姐!!” 凤程熠看清了眼前的人,眼泪瞬间就从那大大的眼眶中飞驰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流个不停。 凤纸鸢十年未哭了,从她穿越过来,发誓要好好在这个世界上代替原主活下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流过这种软弱的东西。 但现在? 亲爱的弟弟就在眼前,还如此狼狈。 他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哭的像个泪人。 她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的拥住弟弟! “程熠!大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这一番千辛万苦,值了! 身后的阎浮提人速度极快。 在凤纸鸢抱住凤程熠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赶到了她的身后。 凤纸鸢也早就想到,她要是满上一秒,多和弟弟温情哪怕一个眼神,下一刻都要承受住猛烈的攻击。 但她无怨无悔! 有些情愫,不是说忍就能忍住的。 “砰砰砰砰--” 下一刻,身后那十几个火人一脚接着一脚,狠狠的踩在凤纸鸢的背上。 她身上的软胄甲开始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姐!姐你快跑啊!你不要管我!”凤程熠浑身吓得剧烈的颤抖。 那些人一脚一下,就像踩在他的心口一样。 哪怕当初在天元寺,半夜被人打断腿,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姐!快点走啊!”凤程熠想要推开抱着他的凤纸鸢。 他双目赤红,眼睛里全是血丝,他此刻恨不得杀了这些阎浮提人! 但只可惜他只是一个残疾,除了坐在轮椅上,什么也不会! 巨大的挫败感让他恨不得此刻撞死在这里! 好让姐姐快点离开。 凤纸鸢处变不惊,总是现在被人猛烈的殴打着,但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十年了,终于再见到自己的弟弟了。 她的亲人!她唯一的弟弟,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知道了这个,她此刻感觉无比的幸福,弟弟就在自己的怀里,心脏怦怦直跳着,他还活着! 虽然身上疼的快要散架。 但她依旧开心的跟个什么似的。 凤程熠看姐姐居然还像个傻子一样在这儿直笑。 气不过狠狠的扇自己的嘴巴。 “你要是死了,娘在九泉之下不会饶了你的!你要是还不走,我就立刻撞死在这里!” 凤纸鸢轻轻拉住他的手。 “噗--”嘴角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第121章:我的姐姐,回来了 该死的。 阎浮提人速度是平常人的五倍,这一秒钟五脚,十个人…… 擦,她的背?现在应该都不成样子了吧? 安抚着弟弟,“放心好了,今日,我们都会安然无恙的出去,你三姐马上要成亲了,你将是大姐送给她,最好的礼物!今日我们所遭受的一切!以后定会千倍百倍的还给她!” 说罢。 再没有半分犹豫! 凤纸鸢抬眼的瞬间。 眼底一片冰冷,阴鸷的叫人颤栗! “滚!!”浑厚的真气混着这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 一道无形的波浪气劲从她身后席卷而出! 陡然! “哄--”的一声巨响。 凤纸鸢使出了全身解数! 身后的阎浮提人懵然齐齐向后撞去,身后的柱子一排排撞飞了去。 那些怪物好像也受了很重的伤,颓然倒在地上,半天也无法站立。 凤纸鸢将弟弟从弟子扶起来。 由于凤程熠现在不会走路,在监狱也没有轮椅可以使用。 此刻凤纸鸢想要将他背在背上。 “来,弟弟,上来,姐背你出去!” “不!”凤程熠双目赤红,满是泪水,看着姐姐那已然血肉模糊的后背,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的颤栗。 鲜血不断从姐姐后背流出,甚至脊骨上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他看着姐姐受这么重的伤,宁可她不要来救自己。 让他压在姐姐伤痕累累的背上,他于心不忍! 一个有血有肉的陌生人尚且不可,更不要说他是她的弟弟了? 凤纸鸢此举虽然威力不小,可不过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式。 她自己背上本来就有伤,此刻伤得更重了。 从刚刚站起来不久,紧接着“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拉住凤程熠的手,“现在时间不多了,不能犹豫,快点上来吧!” 她没有能力再施展一次方才的招式。 此刻也顾不得弟弟愿不愿意,她只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背上疼不疼不打紧,弟弟救不出去,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猛然伸出二指来,快速点住了弟弟的大穴,一把将他甩到自己的背上。 “啪叽--”一声,是弟弟的身子砸到她的背上,是血肉混着鲜血击飞的声音。 “恩。”凤纸鸢疼的眉头大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但却咬紧牙关忍了下来。 再没有半分的犹豫,快速地背着弟弟往外跑去。 由于奔跑的时候挤压着背上的血肉,更是疼的她龇牙咧嘴。 同时在脸上戴上了面纱,她身为凌霄殿的殿主,暂时还不能向其他弟子显露她是女儿身的事情。 一边往外跑一边跟弟弟交代道,“弟弟,有些事情姐姐一时半会儿跟你讲不清楚,但是外面有我的人在支援,待会儿出去了,你可不能暴露我是你姐姐的事情,你要记住,我是凌霄殿的殿主,是一名叫做卫莫凡的男子。” 凤程熠虽然现在被点住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却一直在掉眼泪。 姐姐的背虽然瘦弱,却十分温暖,但是那股刺鼻的鲜血味此刻却像一把把钢刀扎在他的心窝子上。 再加上姐姐跟他说的这些话? 他也猜出这些年来姐姐过的肯定也很不容易。 不然也不会用一个男子的身份,否则也不会十年来都不回家。 不知道这一次姐姐为了救他到底做出了多少的努力和牺牲? 但他知道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再孤单了。 他的姐姐凤纸鸢,回来了。 凤纸鸢跳出宫殿之后。 眼尖的碧萧立马就发现了她。 默然大喜! 太好了,主子没出事,并且看样子似乎已经救出了少爷。 不过看主子满身鲜血,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 碧霄立马奔走过去,接过了主子身上的小少爷。 当他看到主子后背上可怕的伤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主上!你怎么?哪个娘养的伤你!我现在就去宰了他!” 凤纸鸢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已经宰了他们了,只是我现在有点力竭,暂时不能救出其他二人,不过里面暂时没什么危险了,只需要将入口堵死,你带上几名弟子进去,将公羊先生和彦云锦救出来。” “那主子您?” 凤纸鸢也知道自己的伤势严重,也不敢托大,虚弱的,“我现在还是躲在沙丘后面休息一会儿吧。” “恩,是!” 碧萧立马招来几名弟子,掩护主子和小少爷去沙丘后面躲起来。 随即带着另外一队人马,找了许久终于将公羊先生和彦云锦救了出来。 碧萧进去之后还是吓了一跳。 宫殿被主子的气劲震的七零八落,破败不堪。 那些阎浮提人也狼狈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再无战斗力。 他的这番救援,也没废多大的力气。 目的达成之后。 凤纸鸢立马指挥大家撤离。 没必要在这里做过多的牺牲。 “撤!快撤!” 凤纸鸢一声令下,弟子们立马脱身,飞快的撤离战场。 还好这一次,凌霄殿的弟子身上都穿着特质的软胄甲,并且武器也比那些阎浮提人好上太多,此次一战也就折损了十几人而已。 而那阎浮提人的伤亡,则在一半以上。 光光是他们在沙丘上一起偷袭,用狙击枪扫射的时候,就已经杀了大半的阎浮提人。 说起来还是他们赚了。 凤纸鸢快速带着大家回到了密道中,飞快撤离。 虽然阎浮提人这十年来一直驻守在善见荒漠,但他们也并不知道善见荒漠地底下有密道。 追出去几公里之后,发现偌大的荒漠上,荒无一人? 不禁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这人还能从人间蒸发了不成? 追了许久也不见半点影子,而他们其实对这群东陵杀也心有余悸。 再追下去,恐怕死的更多。 既然追不到,那索性也就不管了,还好这群人只是从监牢里带走了三个囚犯。 其他的犯人,也没机会溜走。 就算太子殿下惩罚下来,应该也不会太严重吧?他们如是想着。 凤纸鸢一行人在密道中走了十余里路,这才停下来稍作休息。 绮雯立马上前去查看凤纸鸢后背的伤势,因为绮雯知道主子是女儿身,此刻也不便当着众弟子的面为她疗伤。 故而用众弟子的披风搭建成了一个小小的更衣室,在里面为主子疗伤。 一向坚强如女汉子的绮雯在看到主子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时,也忍不住哽咽。 “主子,你武功高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凤纸鸢只笑不语,觉得也没必要多说,反正将弟弟救出来就行了。 “无碍,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第122章:夜摩人 随即唇边漾出一丝微笑,温暖如冬日下的第一缕阳光。 “一想到终于将我弟弟救了出来,我便满心欢喜,这点小伤又算的了什么?” 绮雯努着鼻子哼哼道,“小伤?你居然还敢说是小伤?我跟了你十年,你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不过说来也是,还好这次发现了密道,我们也没有同那些怪物多做纠缠,要不然恐怕受的伤不止这一点。回去之后可得好好养身子了,别再上跳下窜。” 凤纸鸢还是第一次被绮雯训。 忽的转过头来,痞痞的笑道,“哟,小丫头,没想到你人长大了,脾气也见长了。” 绮雯冷哼了一声,“我也是为你好。” 这些年凤纸鸢早就将绮雯当做自己的亲姐妹了。 这会儿也顺从的蹭了蹭她的肩膀,乖巧的,“行啦,行啦,我知道啦,会注意的,哪儿能让咱们绮雯心疼呢?” 绮雯得到了她的点头这才露出了笑容,转头看了看外面还在被点穴的小少爷。 “主子,什么时候把少爷的穴道解开呀?我看他两只眼睛红彤彤的,老是往这边看来,似乎是非常担心你,难道你就一直打算让他这么憋着吗?” 凤纸鸢低头想了想,这才严肃道。 “我弟子中知道我是女儿身的,除了你和碧萧还有八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和我弟弟的身份,因而现在人多口杂,我还不便解开他的穴道,得等回去之后,我再会慢慢跟他说,至于凌霄殿那边?我也会给他一个虚假的身份,到时候他跟我进了凌霄殿,也不会被其他弟子识破。” “恩,主子,回去之后啊,可一定要好好给小少爷补补,你看小少爷都饿成什么样子了?”绮雯心疼的。 说起这个,凤纸鸢更是瞬间一副老母亲般的模样,‘老’泪纵横,“别说了,刚才我背着他的时候,都能感觉的到他身上的肋骨,太瘦了,我心爱的弟弟这些年怎么过的呀?在这善见荒漠更是过着非人的生活,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将全天下最好的补品都给他找来好好的补补身子!” 绮雯一愣,感觉有点不对,看主子那么激动的样子,回去之后应该不是帮小少爷补身子?瞅着她这架势,应该得把小少爷补成大胖子才是。 凤纸鸢背上的伤也包扎好了。 继续带着剩下的弟子往回走。 期间还依稀可以听到陆地上其他冒险者惨死的叫喊声。 本想着这会儿弟弟救到了,便可以原路返回,直接回到东陵。 又走了大概半日的时间。 忽然在走到中断的时候,前方的密道居然塌陷了? 并且塌方还十分严重,完全堵死了前面的道路。 要是堵了一点点,凭着凤纸鸢手底下那么多的弟子挖掘开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挖了一公里多的距离,还没有挖通,通道又比较窄,要真的这么挖下去,费时费力不说,估计得挖个几天几夜。到时候她的好妹妹婚礼都错过了。 于是凤纸鸢就先带着弟子打算上去查看一番。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居然已经都完全塌陷了,前面所有通道都被毁掉。 而且看被毁的轨迹,十分规整,应该是人为的。 念及此! 凤纸鸢心头猛然一震。 第一想到的就是她那十名守在入口处的弟子。如若没有人发现此通道,便不会将其销毁。 可若是有人发现了此通道,并且将它销毁了,那可能他守在入口处的那十名弟子便有危险了! 如此她更加加快了脚程朝着入口奔去。 沙漠苍茫,黄沙满天,整个单将荒漠像个大火炉一般,直欲将人身体内的所有的水分都烤干。 凤纸鸢此次带来的水也不多了。 大伙儿此刻都口干舌燥,身上也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急欲出去之后,先沐浴洗漱,然后再大大的喝他个几碗凉茶! 一想到入口处那家茶铺,虽然简陋,但此刻却都成了众弟子们心中唯一的念想。 才走出去不到三公里,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大片绿洲。 众人皆深感诧异,沙漠里怎么会有绿洲呢? 并且绿洲深处似乎有一处十分清澈的湖泊。 湖水映着蓝天白云,波光粼粼,隔得远了,虽然看不清,但依稀还能听到湖泊里似乎有几个美女在沐浴洗澡。 声线优美,宛若天籁之音。 凤纸鸢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诧异道,“莫非是看到海市蜃楼了?沙漠中怎么会有绿洲?” 一些弟子经受不住诱惑,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却在刚刚动脚的瞬间被凤纸鸢喊住了。 “都给我回来!沙漠里怎么可能会有绿洲,要不然就是海市蜃楼,要不然,就是一个陷阱!” 凤纸鸢突然想到之前澈所说过的一种变异人--夜摩人。 他们是一种浑身长满白毛的怪物,智商极高。 并且他们的汗液会分泌一种迷惑人心的物质。 使得来人将他们想象成美女,以用来诱惑前来探险的人。 看着前面湖泊里面洗澡的美女,凤纸鸢已经自动将他们脑补成了一种十分恶心,浑身白毛的变种人。 要不是之前澈所说过,估计他也不敢相信这幻境居然如此逼真。 “前面的很可能是夜魔人,大家小心了,上去之后不要犹豫,手起刀落,一刀就是一个。” 凌霄殿的弟子听主子这么说忽然就明白了。 前面根本就不是什么美女,而是一些怪物变态。 但毕竟他们现在伪装成美女的样子,还浑身赤裸,什么也没穿,他们都是十几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让他们手斩美女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要是可以看出他们的本体就好了,那样别说一刀一个,我一刀两个都没问题,可是现在这样主子,我感觉真的有点难以下手……”碧萧为难的看着凤纸鸢。 凤纸鸢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呵斥道,“没出息的东西,一点女色就把你诱惑成这样了?真是没毅力,看来以后,魅影宗和神兵阁,本座都要准备一些美女机关来训练你们了。” 碧萧猛地看向身边的同胞弟子,双双会心一笑。 这哪儿是什么训练呀,这简直就是福音好吗? 随便想一想那些香艳的画面,他们都忍不住脸色发红,心跳加快。 第123章:穆寒潇,你个大猪蹄子 凤纸鸢看他们的德性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她唇边忽的荡漾起一丝奸猾的笑容。 美女训练可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到时候有他们的苦头吃的! 绮雯也狠狠的瞪了碧霄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给吃了。 用主子常说的一句话怼了回去,“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碧萧一脸蒙逼的抓了抓后脑勺,疑惑道,“这跟猪蹄有什么关系?” 就连一旁的凤程熠都有些不解的看过来。 凤纸鸢捂嘴一笑,却是没有解释。 “行了,赶快过去吧。” 一行人按紧了腰间长剑的剑鞘,神情肃然的走了过去。 此刻他们都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笑脸,得知前面的可都是一些变态可怕的怪物。 之前心中的那一丝旖旎也荡然无存。 眼前的幻境实在是太过于逼真,远远的,他们甚至可以听到湖泊中美女戏水翻起的水浪声。 点点河水溅到他们身上、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要不是之前主子说他们是怪物,而现在他们又身在荒漠,不可能出现湖泊和绿洲。 他们大概也会以为眼前的都是真的。 当众人走到湖泊旁时,湖里几个身材婀娜,赤裸的上半身的美女纷纷笑着朝他们招手。 “公子,来呀,下来一起玩呀?” “公子、那么热的天,你们肯定也想洗个冷水澡吧?来跟我们一起洗吧?” “是啊,公子,快下来吧!” 说着,那些美女便纷纷从水中走上来,打算将他们拖下去。 原本赤裸着的上身,波涛汹涌就已经足够诱惑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了。 再加上她们走了上来,随着走动的步伐,水滴在胸前缓缓流过。 那两团不可忽视的柔软雪白也随着走路的节奏起起伏伏,晃人眼球,嫩的惹眼。 那下半身更是叫人不敢直视。 凌霄殿的好些弟子,身子都在微微发抖,抑制不住的想要去看。 那些女的看这群呆瓜的表情,就知道已然被她们诱惑住了。 脸上的笑容愈发妖艳得意。 其中有一个长得小巧玲珑,萝莉脸魔鬼身材的小美女,朝着凤纸鸢悠悠走来。 凤纸鸢此刻是男儿装扮,长得又颇为俊俏。 那小美女朝她伸出柔嫩的小手来招了招,甜蜜笑道。 “小公子,看你满头大汗的,来,让恬妞给你擦擦吧?” 凤纸鸢嘴角带着笑意,并没有说拒绝的话。 眼看那叫甜妞的小姑娘手指立马就要摸到她的脸蛋。 猛地! 凤纸鸢忽然抽出身后的长剑。 “唰--”的一下! 齐齐的将那女的双手斩下! “啊!” 那女的一声尖叫,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的断臂,不可置信的。 “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为什么?” 那女的脸上的表情分明已经崩裂,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意问道。 凤纸鸢故意打趣的笑道,“不好意思了,我忘了告诉你,本公子喜好龙阳,你这样的,我反倒恶心。” 本来其他的姑娘都打算对凤纸鸢动手了。 如今听他这么说,眼里闪过一丝‘原来如此’的表情,朝着那叫甜妞的女孩点了点头。 女孩只能委屈的退了下去。 随后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突然,其中一个瘦弱高挑的女子,指着湖泊中央笑道。 “公子喜好龙阳,那不知此人公子可喜欢?” 凤纸鸢顺着她手指所指的地方看去,她倒要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招? 湖泊里面隐隐绰绰,点缀着许多荷花。 风吹荡漾,一眼看不到头。 方才凤纸鸢也没有过多注意,此刻朝着那荷花深处看去。 却只见几个美女围着一名无比俊逸的男子调笑。 男子身材完美,体格高大健硕,长发披肩,眼神熠熠生辉。 此刻一脸痴笑的搂着一个美女,凑着她的耳朵,不知说着什么动人的情话。 逗得那个女子嘤嘤直笑。 重点那个男子! 凤纸鸢只看了一眼,就蓦然间握紧双拳,青筋暴起。 将之前绮雯说过的话,愤然重复了一遍,“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绮雯疑惑,下意识的顺着主子的眼神看去。 却见湖泊中央有一个半裸的男子,身材完美,八块腹肌,人鱼线若隐若现。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张倾城绝世的脸,居然是他们的莫王爷?! “天哪!怎么可能?没想到莫王爷的定力那么差,是我看走眼了!” 旁边的碧萧也看了过来,只一眼,就震惊的连连抽气。 “这人与人之间果然不一样,同为男人,身材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绮雯愤然的转过头去,猛的踩了碧萧一脚! 戳着他的脑袋,“都这个时候了,你这脑回路怎么还那么偏呢?现在问题的所在是,莫王爷对主子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现在转头就经受不住诱惑和这些怪物卿卿我我,真真气死我了!” 碧萧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连连附和道。 “对对,他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看走眼了。” 凤纸鸢此刻根本就连骂人都懒得。 直接抽出长剑。 “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河里。 朝着穆寒潇冲杀过去! “臭东西,你的手还乱摸,看我不砍了你!” 绮雯和碧萧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下去想要拦住主子。 “使不得!使不得啊主子,这莫王爷虽然是个负心汉,但他毕竟是东陵的战神,冷静一点!” “是啊,主子,有话好好说,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呢?”碧萧也赶紧劝道? “这嘴都快凑到别人脸上了,能有什么苦衷?”凤纸鸢火冒三丈,此刻根本就听不得任何人的劝。 剑光闪闪,毫不留情的挥了过去! 却在即将砍到穆寒潇的时候。 他身边的女子猛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哟?这就吃醋了?看来你果然挺喜欢这穆寒潇的,不过说起来,他这幅皮囊也真真的一流,昨晚,我们可是风流了一整晚呢,他不仅一点都不累,还越战越勇。” “你!你放屁!我什么时候喜欢过这个臭男人了?”凤纸鸢嘴硬,同时脸也抑制不住的一红。 是啊,穆寒潇找女人,关她什么事? 她为什么那么激动? 穆寒潇这时候忽然转过眼来,那双星辰般的眸子弯了弯,“鸢儿,你来了?刚刚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才故意和这女子做戏与你看的,没想到,你真的对我动心了,鸢儿,快别生气了,你看你,皱眉头都不好看了。” 第124章:百相 说着便要伸过手来舒展凤纸鸢的眉头。 凤纸鸢此刻一脸疑惑,有些举棋不定。 穆寒潇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一想到刚才那女的说什么一夜风流?越战越勇? 她就觉得一阵恶心。 尽管她已经知道这些女的是白毛怪物。 只会迷惑人,不会与人发生关系,若是被完全迷惑,早就被吞食下肚了。 哪还会等到第二天? 眼看穆寒潇的手就要触摸到她的眉头。 一把拂开他的手,利落的赏了他一个字。 “滚!” 随即朝着岸上走去。 一边怒斥道,“还不快给我滚上来?” “遵命!” 穆寒潇在后面讨好的陪笑道。 走着走着,凤纸鸢忽然想到,这里可是善见荒漠?而半月前穆寒潇跟她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好久才会回来? 为什么?这会儿会突然出现在善见荒漠呢? 并且这可是夜摩人的幻境,说不定身后的人! 女主刚察觉不妥,猛的想要转过身去。 却就在此刻。 一把利剑猛然从背后朝她心窝的地方刺了过来! 所幸凤纸鸢早有察觉,身子偏转了一个细微的角度。 那把利剑没有插进她的心窝,却插到了她的肺叶。 “噗!” 凤纸鸢蓦的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 这时她才可以完完全全的确定,以前的人,也是夜摩人! 这夜摩人果然智商极高,狡猾异常。 不仅能够变成美女,还能变幻出人心之所想。 就在她受伤的同时。 不远处一弟子也发出了半声可怕的嘶吼。 另外半声,却掩埋在了那夜摩人的口中…… “小林!”那叫做小林的弟子瞬间被眼前的‘美女’咬住了喉咙! 鲜血四射,旁边其他赤裸的‘美女’看同伴得手。 此刻也都兴奋的冲了上来。 几下就将那叫小林的弟子撕成了碎片! 抱着那些断肢啃食。 趴在地上啖食血肉的模样,与野兽无异。 而大伙儿脚下的湖泊,也瞬间消失。 人群忽然分成了两批,一批朝着小林那边冲去,与那些可怕的‘美女’夜摩人缠斗了起来。 而绮雯和碧萧一干人等,则是疯狂的朝着凤纸鸢这边赶来。 “主子!” “殿主!” 弟子们蜂拥而至,连忙将凤纸鸢团团围住,呈半开半合之势。 纷纷亮出森寒的长剑,对准了眼前的‘穆寒潇’。 绮雯更是心疼的抱着凤纸鸢,眼底带着泪水。 “主子,主子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远远的看去,她还以为这夜摩人刺中了主子的心脏。 料想主子恐怕要没了。 凤纸鸢被她勒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拍了拍她的手,“行了,松开些,本来不用死的,这样都被快被你勒死了。” 绮雯这才低头去查看主子的伤势,发现并未伤及要害,但肺叶被刺穿也非同小可。 连忙将主子交给身后浮世楼的两位嬷嬷。 两位嬷嬷立马给她止血,喂药。 绮雯长剑横在‘穆寒潇’的脖子上。 “畜生!还不快撤掉你的幻阵!” 眼前的‘穆寒潇’陡然身形一变。 变成了碧萧的模样,嗤笑道,“休想。” 旁边的碧萧一愣,而绮雯也蓦然脸上一红,不知所措。 这……这东西怎么忽然变成碧萧那傻蛋。 趁着绮雯出神的空隙,那‘碧萧’陡然飞驰而起! 双手想要掐住绮雯的脖子。 旁边真的碧萧此刻终于醒悟过来了! 这幻境里的夜摩人能变成他们心之所想的人。 绮雯心里原来是有他的! 登时开心的找不着北,趁绮雯要遭此毒手的时候。 愤然冲了上来。 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这假的‘碧萧’踢开。 随即施展出毕生所学,将最帅最炫酷的姿势展示了出来。 还一边打一边嚷嚷着。 “绮雯,你放心好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会保护你的,这家伙休想伤害到你一分一毫!” “我呸!”绮雯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脸上羞红一片。 这什么狗屁夜摩人,怎么能乱变人呢? 她的意中人,怎么可能是必须这种没智商的傻帽? 当即也气得不可开交。 拔出长剑,誓要将那可恶的夜摩人碎尸万段。 此刻双方人马算是真的开战了。 但那些夜摩人变化多端,狡猾异常。 经常变成大家心里最重要的人。 故而就算是大家知道眼前不过是幻象,也终下不去手。 一来二去,反倒是那些夜摩人占了上风。 而那蠢和尚此刻眼前出现的是身骑大鹏金翅鸟的如来佛祖。 顿时激动的两眼泪汪汪,想也不想就朝着那夜摩人跪了下来。 不断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佛祖,哈哈,佛祖,我终于见到佛祖了!” 而那夜摩人也有片刻的诧异,想不到这和尚想的居然是佛祖?倒是有趣,他优哉游哉的将手伸到那和尚的脑袋上。 这光溜溜的脑袋又大又圆,还没有毛发,可以直接生吞,味道一定很不错吧?他如是想着,就朝着他的脑袋开始用力! 其实夜摩人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神通知道他们心里想的谁? 不过是他们身上的汗液有迷魂的作用,眼前的这些百相,都是他们想象出来的罢了。 故而想要破解也得靠他们自己。 就在双方斗的难舍难分的时候。 一旁的吴佩奇和吴楚娣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忽然将背后的笼子拿了下来。 吴佩奇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灯笼,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梵文,里面点着一盏长明灯,终年不灭。 当即打坐,开始念叨咒语。 这些都是他平时在墓穴底下破解鬼打墙的咒语,不知道在这幻境面前有没有用? 有的东西玄之又玄,总之说不清楚。 不管了,眼下十万火急,先试一试再说! 而那吴楚娣小姑娘,也拿出了一根碧绿的笛子,支在嘴边,开始吹奏镇魂曲。 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有没有用再说吧! 此刻凤纸鸢本打算继续和众弟子并肩作战。 但她之前后背就受了很重的伤,高烧不退,现在肺叶又被刺了一剑,连说话都十分虚弱。 根本就无能为力。 第125章:真的穆寒潇? 吴佩奇和吴楚娣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可没想到,在吴佩奇的咒语,还有吴楚娣的镇魂曲下。 夜摩人的幻术逐渐消失了? 也可以说,是凌霄殿弟子的主观幻觉不见了。 眼前的绿洲重新变成一望无垠的荒漠。 而那些原本幻化为他们的各种亲人、朋友、爱人的夜摩人。 也都显露出本来的可怖面目。 浑身白色的毛发,乍一看看去像是猿人,面目丑陋,浑身骚臭。 而之前他们之所以会有幻觉,全都是因为夜摩人身上那有迷幻效果的汗液所致。 现在幻觉消失了,他们身上那股汗味就变得无比酸臭难闻。 凌霄殿的众弟子第一次看清眼前可怕的东西。 之前虽然已经听主子描述过,但亲眼所见,尤其是他们忽然从自己的亲人们变成这副模样。 别提多恶心了。 他们瞬间被恶心到了极点。 一想到这些东西之前还变成美女的模样诱惑他们。 更是浑身都难受的打紧。 将这种恶心的感觉转为悲愤和力量。 他们顿时施展出浑身解数,将这些夜摩人打了个七荤八素的。 鲜血很快染红了脚底的沙漠。 那些夜摩人也知道遇到棘手的对手了,不敢多留,纷纷朝四处逃窜而走。 吴佩奇和吴楚娣也停了下来。 兴奋的朝着凤纸鸢跑去。 尤其是吴楚娣,邀功似的指着自己,得胜的猫儿欢似虎。 “公子公子!这次我可是立了大功呢!” “哈哈!乖啊,回去给你买糖吃!”凤纸鸢眯着眼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吴老三却是瞪了自家闺女一眼,“哪有你这样的?我们本来就是应该的,你还邀功,公子可是救了咱们族长,这份恩情,如何还的清?” 一路上回来的时候,吴老三等人就将来善见荒漠前前后后的时候,都和族长说了。 族长原本听说公羊家族的人都分了财产解散了,还颇有些难过。 但一听到这小公子还有更好的出处。 以及这一路上,小公子所使用的那些精密武器。 都充分的调动起了公羊族长的兴趣。 所以他也决定跟小公子一起回东陵了。 反正他们这行也注定干不久,手底下的人也都解散了,天越皇室还在到处通缉他们。 是时候隐姓埋名,重新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生活。 盗墓行业也不做了,以后能跟着小公子干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事情,倒也舒坦。 至于彦云锦一家? 一路上除了彦老爷想得开些,彦庆和彦夫人都十分不甘。 彦老爷是经过了九死一生,把钱财都看淡了。 钱没了可以都赚,凭着他这颗经商的脑袋,还怕不能东山再起? 但是命没了,可就真的万事玩完了。 这会儿那和尚也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 摸了摸那剧痛的脑袋。 脑袋上面现在有五个血洞。 差点就被那夜摩人开了头骨吃掉了,幸好是吴老三及时解开了这幻境。 要不然,他恐怕早去见阎王了。 念及此,那和尚又余惊未了的开始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 浮世楼的一个嬷嬷却是来到他面前,白了他一眼。 无奈的,“行了吧,你再念几遍阿弥陀佛,你头上的伤也不会好的,现在安安静静的呆着吧。” 说着,那嬷嬷便开始给他脑袋上上药。 凤纸鸢看着部下都在规整休息。 如今夜摩人吓跑了。 身后的阎浮提人也没有追来。 就算前面还有些大风,也没当个什么事儿,毕竟他们是走的回头路,后面那些厉害的都不能奈他们何。 那大风自然也不在话下。 并且由于凤纸鸢怜悯那些大风,也不会和他们面对面交手。 能避开自然就避开。 打定了主意,绮雯扶着凤纸鸢,刚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四人忽然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领头的那个人凤纸鸢十分熟悉。 便是前一刻才看到的‘穆寒潇’。 眉头一皱,“怎么还有四个夜摩人?这四个夜摩人不怕死吗?” 绮雯也冷哼道,“哼,真是不自量力,他们的大部队都跑了,他们四个如今还敢回来?简直就是来送死的!主子,你稍作休息一下,这四人绮雯一人便可以解决,你等着!” 说完,绮雯抽出自己的长剑,就朝着领头的穆寒潇砍了过去! 穆寒潇看到绮雯和碧萧的时候欣喜若狂。 正打算上前来打招呼,问问鸢儿在哪儿? 毕竟他只有见过凤纸鸢和龙馨,还不知道卫莫凡是什么样子? 故而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凤纸鸢来。 “绮雯!你们没事吧?”穆寒潇还难得亲切的对绮雯笑脸相迎。 可没想到绮雯这小妮子,说翻脸就翻脸。 冲过来话都不说一句,就和他刀剑相向。 穆寒潇本以为绮雯也是跑过来和他打招呼的,可看她那剑都快‘招呼’到他脑袋上了。 这才猛地一个闪身。 避开了绮雯的杀招。 而他身后的紫电,也快速的接住了绮雯的长剑。 二指一并,‘蹭蹭’弹了两下,这股神奇的力道居然将绮雯的剑按照原轨迹弹了出去! 绮雯被力道震的退了两步。 惊骇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四人,“夜摩人中什么时候也有武功这么高强的了?” “什么夜摩人?绮雯?是本王啊!你们家小姐呢?”穆寒潇极力的。 但现在绮雯根本就不会相信他说的鬼话! “哼!休想再骗我,莫王殿下远在千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荒漠,我警告你,识相的快点离开,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家主子一出手,还不是分分钟将你撂倒!” 穆寒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身后的老者看了一眼。 那老者会意的上前。 将莫王殿下是如何因为一个梦赶回去,又是如何因为半路拦截了送信人,抄近道追到这里来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但诡异的是,一刻钟前,他分明看了鸢儿小姐,可鸢儿小姐却想要杀他,还好他躲过了,跑了一截,然后周围的绿洲就消失了。 紧接着就是看到绮雯姑娘的事情。 凤纸鸢,碧萧,绮雯,三人听完都面面相觑。 这……这真的是穆寒潇? 因为一个梦跑回来了? 要不要这么任性。 凤纸鸢心头一暖。 但一想到此刻她的身份还是卫莫凡,不便让弟子知道。 于是赶紧拉了拉绮雯的袖子。 小声说了几句话。 绮雯立马笑着转答,“鸢儿姑娘没进来,她在外面等候,其他的事情,等殿下和鸢儿姑娘见过了再说罢。” 第126章:好浓的醋味 “鸢儿已经在外面了?”穆寒潇对绮雯的话抱有一丝怀疑。 那信上…… 分明写着她去了善见荒漠,要是出了意外,让爷爷和父亲不要难过。 另外一封信,是写给神兵阁阁主的,用的是龙馨的身份。 两封信都表明了她就在善见荒漠。 为何现在绮雯却说她老早就出去了呢? 何时出去的? 如何出去的? 她到底有没有进善见荒漠? 一大串疑问堵在他心头。 绮雯看他嘴巴张了张,想要问问题? 立马朝着穆寒潇挤眉弄眼的,我滴王爷呀,有什么事儿您能不能等出去再说? 让咱家主子自个儿编给您听。 绮雯实在是不敢再多编了呀。 穆寒潇本来话都到脖颈了,但看绮雯的暗示,也生生压了下来。 “恩,好,那本王就等出去之后,再和鸢儿细谈。” 绮雯给了他一个谢天谢地的眼神,随即朝着身后的主子看了一眼,请示主子,“殿主,这便走了?” 凤纸鸢秀丽的眉毛蹙了蹙,看向穆寒潇身后的那两名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美女,酸溜溜的。 “不知这两位是?” 紫电和青霜微楞,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有些诧异地抬头。 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神态之间并未有过多的尊重。 在她们心中,只有她们城主,还有眼前的穆寒潇,值得她们侧目。 其余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们也不屑理会。 凌霄殿的殿主?名头听起来倒是挺大的,不过就算她本领再高,也不过是一介江湖草莽? 要不是碍于漠王爷的脸面,她们也不屑于理会。 冷冰冰的,“紫电。” “青霜。” 异口同声,“莫王爷的侍女。” 惜字如金,神情高傲。 凤纸鸢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不是瞎子,并非没有看到二人眼中的不屑。 说是穆寒潇这大猪蹄子的侍女? 可穿的那么妖艳,身上的饰品也都价值不菲,这是一个侍女该有的标配吗? 并且看她们的傲慢的神色,连她都不放在眼里。 估计根本就不是什么侍女,美其名曰是留在穆寒潇身边侍候。 恐怕是大有来头? 说不定……是穆寒潇身边的两个知冷知暖的妙人呢…… “恩,这一路上你们辛苦了。” “应该的,行了,殿主若没什么其他的事,便赶路吧。”说起来,二人还有些不耐烦。 凤纸鸢的眉毛抖了抖,心里奔过一头草泥马。 还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催促。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 哼,罢了、青山依旧,绿水长流,以后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往日再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离开善见荒漠? 于是也便淡笑着,“嗯、好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出去吧。” 行了十多公里。 前方隐约有惨叫声传来。 “估计是那些大风又在伤人了。”绮雯道。 凤纸鸢点头,“恩,大家记住,待会儿遇到了那些大风,尽量不要伤其性命,能躲就躲,避免双方的消耗和伤亡。” “遵命!”众弟子齐声。 旁边的紫电忍不住哼哼,“哟?都闯到善见荒漠来了,还一副圣人的模样,做给谁看呢?” 哟呵? 凤纸鸢转眸,本来她就看这两人不顺眼,这会儿居然还夹枪带棒的讽刺她?跟她比嘴炮?不要命了? 要不是此刻她的身份是卫莫凡,一殿的殿主,不好的与两个女人斤斤计较,她早就喷的她们狗血淋头了! 不过此刻就算已经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脾气。 但这女人的话还是挑起了她的怒意。 冷冷清清的看过去,薄唇轻掀,“做给谁看的都不是做给你看的,本座还不屑如此。” “你!”那紫电有些憋屈。 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 凌霄殿的殿主又怎么了? 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些怪物本来就该死,你们那么多人前来闯这善见荒漠,便是他们的敌人,双方交手还不是拼个你死我活,留什么慈悲?你又不是出家人,做作给谁看呢?” “紫电!慎言!”穆寒潇猛然一道冰冷的眸子射了过来,警告的看向紫电。 紫电虽然有些不甘,但此刻也还是闷闷不乐的将火气压了下去。 穆寒潇看向卫莫凡,充满歉意的,“殿主,实在是不好意思,本王的侍女多有得罪,还望殿主不要同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 原本以为好歹也是一个七尺男儿,身为一殿的殿主,不会同一个小女子认真。 可没想到这凌霄殿的殿主却是眉梢染霜,冷嘲热讽的。 “莫王爷此言差矣,不是本座非要同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只是这侍女太不懂规矩了。恐怕日后留在王也身边,拂了王爷的面子是小,得罪了其他心胸狭隘的人是大,长期以往,依本座的意见,王爷你这侍女是该换一换了。” “你!你这臭小子,凭什么挑唆我们同殿下的感情?”旁边的青霜也忍不住骂道。 没等穆寒潇回应。 凤纸鸢又道,“殿下你看?就是这么没大没小?目无尊长,不懂规矩,一无是处!” 凤纸鸢真想将骂人的词汇都赐给这两人。 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忍了下去。 穆寒潇此刻是不知道眼前的人便是鸢儿,要是他知道,看到鸢儿‘吃醋了’,一定会开心的不行。 但现在他只道这殿主为何老是同他的侍女作对,身为男儿,心胸狭隘。 对他也有了些意见。 抱拳道,“多谢殿主的意见了,回去之后,本王会仔细斟酌的。” “王爷!”两侍女异口同声。 “行了!都给本王闭嘴!” 眼下看穆寒潇也动怒了,紫电青霜也没多说什么。 继续朝前走去。 期间遇到了几个大风。 紫电青霜想要赶尽杀绝,好几次都被那个可恶的凌霄殿殿主阻止了,气得她们半死,偏偏她们的武功在那江湖草莽的面前,稍逊一筹。 几番下来,还被他伤了几次。 而她们的王爷也因着面子不好出手,真真要气煞她们! 第127章:突击的甄陌璃 那些大风对凤纸鸢的行为也破感诧异。 他们虽然是怪物,但却不是傻子,也还是看得出来,这男子在帮他们? 并且他身后的手下在跟他们交手的时候,也尽量不会伤及他们的要害。 这是为什么? 来善见荒漠的人跟他们不都是拼个你死我活的。 这公子却仿佛并不想伤害他们。 忽然想起澈离开的时候,跟他们说过的那一群东陵人。 心头一暖。 难不成这便是澈所说的那位小公子? 心怀慈悲,并且还救了他。 此刻又不愿意伤害他们,估计真的只是想要救出自己的亲人而已。 念及此,大风们互相看了一眼,又悄悄的打了一个眼色。 凤纸鸢避开凤纸鸢这群人,去攻击其他的入侵者。 凤纸鸢也感觉出来他们的用意了,心头一喜。 朝着他们眨了眨眼睛,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那群大风果然跑得远远的,装作没看见他们。 紫电和青霜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猛然指着凤纸鸢呵斥道,“你……你难不成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对!要不然,为什么刚才不让我们伤害他们,现在又能轻易的支配他们,你是不是天越的奸细?” 这脑洞…… “我要是天越的奸细,恐怕你家王爷都保不住你。” “你!”紫电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凝重。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但分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和青霜虽然自诩武功高强,但都不是这人的对手。 况且他现在还身受重伤,要是他全盛之下,她们两个更是不够看的。 “好了,紫电青霜,不要闹了,既然大风不攻击我们,我们快点离开就是了。” 紫电和青霜被气得半死,委屈的看着殿下。 平时殿下早就为她们出头了。 殿下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现在居然一声不吭? 这才是让她们最生气的。 没了大风的阻碍,眼前简直就是一马平川,最美的自然沙漠风光。 众人总算能不用提心吊胆,好好的欣赏着一路的风景回去。 而躲在暗处的甄月容却是紧锁着眉头。 低声喃喃,“奇怪……这凌霄殿的殿主究竟是什么用意?他既然和穆寒潇是一路的,那为何又要帮我这个死对头毁掉雕像呢?并且才来了几日,居然就已经收买了大风的人心?此人……不简单啊……” 人已经快走了,究竟追还是不追? 正思忖着。 前方忽然响起一连串的喊杀声! 天越的大旗迎风招展,遥遥而来。 是天越的军队! 领头的,是他的妹妹,甄陌璃! “这个死丫头,怎么来了?” 凤纸鸢一行人看到甄陌璃的时候,也都破感诧异。 穆寒潇连忙戴上面具,谨防被甄陌璃看出来。 整齐划一的铁蹄兵马震得整片大地隆隆作响。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甄陌璃一身银色的战甲,身后跟着上千的士兵。 她打马上前,遥指着眼前的凤纸鸢。 “你就是毁掉我天越神像,劫走彦云锦还有公羊老贼的人?” 甄陌璃现在只是来屠贼的,还不知道眼前的是她的夙敌凤纸鸢,要是知道了,肯定恨不得立马拔了她的皮。 更不知道她身边那个黑衣男子是穆寒潇。 那个与她退婚骗她三座城池的男人。 要是知道了? 指不定立马上前咬死他! 公羊无朽和彦云锦紧张的躲在了碧萧的身后。 这要是被这小魔女抓到了,比在善见荒漠还可怕。 凤纸鸢没想到出都出来了,还碰上了这么一个棘手的钉子。 要是她没受伤,就这小公主手下的两千人马? 还不够她和弟子们看的。 但现在? 她身受重伤,还带着弟弟,不敢轻易冒险。 朝着身边的绮雯和碧萧吩咐道。 “当下还是尽量能逃就逃,尽量不要和他们正面纠缠,眼下还是在他们天越国,这甄陌璃的援兵可是说来就来,开不得玩笑。” “是!” “弟子谨记。” 随即大大咧咧的看向那甄陌璃公主,“是又怎样?” 甄陌璃没想到这贼人看到她的阵势,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如此嚣张! 愈发火冒三丈。 怒指着凤纸鸢骂道,“前方贼人若是还识趣?就交出彦云锦和公羊老贼!束手就擒,要不然、本公主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呵,好大的口气,鹿死谁手尚且还不知,岂容你在此叫嚣?” “本公主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公主便成全了你吧!” 说罢,朝着身后的士兵打了一个手势。 “杀了这群不知死活的贼寇!” “冲啊!” 瞬间两千士兵朝着他们猛扑而来。 凤纸鸢也按住腰间的长剑,疾速退到弟弟的身边。 此刻凤程熠由一名魅影宗的弟子背负在背上。 满眼都是对姐姐的担忧。 可惜他现在不能说话,也不会动,要不然、他一定会劝姐姐不要管他,速速离去才是。 凤纸鸢眼中神光乍现,豪气顿生。 “弟子们!杀!” “杀杀杀!” 神兵阁和魅影宗的弟子纷纷抽出身后的长剑,同这两千士兵厮杀了起来。 旁边的穆寒潇也想动手,却被紫电和青霜拦住了。 “不要!殿下你现在不能用内力,这里的一切,交给我们来就好了。” 紫电和青霜重重的点头,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坚毅,对于殿下,她们有着绝对的忠诚。 说罢,两人护着穆寒潇,开始往前冲杀而去。 甄陌璃稳稳的坐在高头大马之上,退到两千士兵身后,得意的看着眼前的战局。 幻想着待会儿这群草寇下跪求饶的模样。 她被大哥派人架回去之后,根本就不肯善罢甘休。 凭什么大哥不让她跟着去? 大哥从小就不让她跟着他出去斩贼杀敌。 偏生要她在宫中做什么女红刺绣,当一只漂亮的金丝雀,着实无聊,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并且这群贼寇都已经把她天越的雕像给毁了,她怎么能坐得住? 立马回去禀告父皇,调遣了两千士兵前来铲除这群贼寇! 第128章:时局斗转 前方刀光剑影,杀声阵阵。 贼寇的人数,只有士兵的十分之一。 甄陌璃料想很快就能将他们拿下。 可没想到打了半天,居然是她的人数在逐渐减少? “这怎么可能!”甄陌璃的瞳孔惊恐的放大,紧紧的按住身下的缰绳。 她天越国的士兵在这群贼寇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敌人的势头逐渐高涨,用以一敌十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怎么办?!” 要这样下去?她的人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而敌人如今也只死了那么寥寥几人而已。 看来……这些贼寇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不过…… 甄陌璃眼中杀机浮现!她可不会就此罢休! 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号筒,朝着天空打去。 “哄……”的一声,漂亮的信号弹在空中发出耀眼的红光,将消息传达给十公里以外的皇宫。 凤纸鸢大呼不好。 甄陌璃叫援兵了。 连忙朝着手下的弟子喊道,“速战速决、速战速决!” “是!” 双方愈发拼尽全力,残酷的厮杀,飞溅的鲜血、遍地的哀嚎声,充斥在整片荒漠上。 充满腥臭味的乌鸦盘旋在上空,急欲等待着这一场味觉盛宴。 甄陌璃手底下的人伤亡惨重,不少人被眼前这群雄狮的手段和气势吓得肝胆俱裂,只守不攻。 甚至有几人已经偷偷摸摸的想要从外围逃跑。 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死在这里。 甄陌璃一看?居然有人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逃兵?! 登时抽出腰间的软剑,翻身下马。 朝着那几人飞奔而去。 脸上闪动着兴奋的笑容。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阴森的声音在他们身后鬼魅般响起。 那几人蓦然回头、却在转身的一瞬间。 “咔咔!”被甄陌璃狠狠的连刺几剑。 刹时间,残肢飞溅,尚有余温的鲜血溅得她满脸都是。 而甄陌璃看起来愈发兴奋,她早就想上沙场杀敌,平时和父皇在后宫玩弄那些人体武器,实在是不过瘾。 她喜欢这种杀戮的感觉! 也羡慕大哥能够上阵杀敌,她甚至怀疑,要不是大哥阻止,她早就是天越国一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了。 那些原本想要逃跑的士兵,看到这几名逃兵的下场纷纷止住了脚步。 咬了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上! 甄陌璃在后面是嘶吼道。 “你们休想逃跑,但凡是做了逃兵的人,本公主定要杀他全家,诛他九族!” 那些人听了更是肝胆俱裂,拼死也不能退缩。 渐渐的,甄陌璃发现他军虽然在节节败退。可那群贼寇的头目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每杀几个人就要停下来休息许久。 并且他似乎一直在护着那个残疾的男孩。 那个残疾的男孩,甄陌璃可没半点印象,毕竟他是柳如眉悄悄送进来的人,不是天越国本国人士。 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比起公羊老贼,还有那云锦山庄的庄主,这男孩原本不值一提,但现在? 甄陌璃忽然觉得,她的重点可能搞错了…… 若是……将那小男孩抢来?或许会事半功倍? 于是猛的抬起长剑,遥指那小男孩,朝着手底下的士兵喊道。 “将士们!先将那小男孩给本公主杀了。” “是!” 手底下的将士们接到命令后立马调转剑头,指向了凤程熠。 瞬间,凤程熠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凤纸鸢闻言眸光一黯,闪过一丝野兽才有的凶残。 弟弟是她的底线,谁要是敢碰她弟弟。 就做好和她鱼死网破的准备吧! 猛地掏出身后的狙击枪,千里之外对准了甄陌璃的脑袋! 她原本只是想逃走,并不想对天越国的公主做什么? 毕竟杀了天玥国的公主非同小可,势必会引起两国的大战。百姓从此生灵涂炭,世态不平。 二来,甄陌璃是甄月容的妹妹,她不想和甄月容结下大仇。 可是! 她现在要对付的是她唯一的亲弟弟。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断她三根肋骨!也休想碰她弟弟一根寒毛! 扣动扳机! 躲在暗处甄月容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那白衣少年远远的用一柄黑色的暗器对准了他的妹妹。 心底一沉,连忙捡起脚边的一柄长矛。 朝着凤纸鸢的狙击枪砸去! 就在凤纸鸢准备发射的时候。 “咚--”的一声。 横空出现的长矛将她手中的狙击枪击飞了去。 凤纸鸢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拦截她? 并且速度如此之快,究竟是何方高人? 立马朝着长矛挥出的方向看去。 此时甄月容已然躲在了一座沙丘背后。 并且将一个死去的天越士兵的尸体拖到那沙丘背后。 两人互相换了衣服。 甄月容戴上了头盔,将自己的面容掩盖了起来。 旋即加入战场。 想要帮妹妹、帮天越士兵扭转局面。 甄月容武功出神入化,并且招招致命,几乎一手一个。 凌霄殿的金牌杀手虽然厉害。 但在甄月容面前?却只是小儿科了。 凌霄殿的弟子们也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对手。 瞬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甄陌璃此刻也发现人群中居然有一士兵武功高强,能在这群草寇堆里杀出一条血路。 连连在旁边兴奋地拍手叫好。 “加油!杀了他们!杀了这群贼寇,干得好!快杀了他们!本公主回去之后赏你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头盔下面的甄月容无奈的看了一眼妹妹。 心里:净给我惹事。 他知道妹妹嗜血成性,从小就喜欢跟父皇在御花园折磨那些人体机器。 但他一直以来都只希望妹妹安安静静的学学女红,做一名岁月静好的淑女。 将来安安稳稳的嫁给一个士大夫,相夫教子,过平静的生活。 可妹妹却偏偏随着他父皇的性子,喜欢杀戮。 这些年来他的压制非但没有起到一丝作用,反而助长了她对杀人的渴望。 为妹妹操碎了心,妹妹还半点都不理解他。 天地间血光一片。 甄月容手起刀落之下,无数亡魂在他手底下颤抖。 甄月容的动作,很快引来了凤纸鸢和穆寒潇关注。 “此人究竟是谁?剑法如此超然,手段如此狠辣,绝非一般的侍卫所能及。” “并且……本人王总是觉得?此人的招式似乎在什么时候看到过?” 他偶然间和甄月容交手过几次,会熟悉也是正常的,只是现在暂时想不起来。 本来天越国已经节节败退。 可在这名凶猛的士兵带领下,居然有了回转的余地? 第129章:项链,他是真心的 甄陌璃叫嚣者、命令那名士兵。 “去把那个残疾的小鬼捉过来,快!把他捉过来!贼寇头子就护着他,我就是要亲手杀了那个小贼!” 甄月容也疑惑那断了腿的小残疾男孩为何会在善见荒漠? 而这凌霄殿的殿主又为何非要拼了命的救他出来? 并且……他也必须好好近身问问这凌霄殿的殿主,为什么要帮他毁了那雕像? 身形鬼魅如轻烟般在人群中飘荡。 所行之处,必有横尸遍野,很快甄月容就来到了凤纸鸢的身边。 凤纸鸢大骇,想不到这神秘士兵的速度如此之快? 立马横剑格挡。 迅速与他交起手来。 但是那神秘士兵并不与她正面冲突,而是一直旁敲侧击的想要杀她身后的凤程熠。 那神秘小兵越是这样,凤纸鸢越是气恼。 提着一口气,想要将他击退。 可现在她身受重伤,背上没一块好肉,并且随着打斗的动作,后背撕裂一般火烧火燎。 胸腔内肺叶的剧痛更是叫她痛不欲生。 周围血光、剑影,冲煞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凤纸鸢浑身大汗,感觉快要坚持不住了。 那神秘的士兵反而才像刚刚进入状态。 像一头猛兽般大刀阔斧地向她砍来。 甄月容也惊骇这凌霄殿的殿主,都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能接下他那么多招? 不禁对她生出几分敬佩的意思来。 “哐当--”一声,那神秘的士兵击飞了凤纸鸢手中的长剑。 并且一脚将她踹到了地上,伸出魔抓、掐着她的脖子。 将她控制在地上。 半跪在她的身边,喘着粗气,警惕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凌霄殿殿主?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和天越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毁掉雕像?” “恩?”凤纸鸢一愣,随即望着这神秘士兵,眼神里泛起了波澜。 最后居然淡然一笑,“我会毁掉雕像的事情鲜少有人知道,并且就算有人知道,也定不会说,是为太子殿下毁掉这雕像的?你要不然就是甄月容身边的人,要不然……” 说到这里凤纸鸢顿了顿,忽然不怕死地伸出手去,神情悠然地掀开了这神秘士兵头盔上蒙着眼睛的铁丝网。 那双一双妖艳若狐,傲然如凰的灿眸带着笑意,语气中有一丝得胜的笃定。 “果然是你!甄月容,天越的太子殿下,紫色的眼睛,这世上仅此一双。” 甄月容也没想到对方那么快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索然一笑,“没想到凌霄殿的殿主这么聪明?” 凤纸鸢狡黠的,“彼此彼此,殿下还不照样认出了我的身份?” 旁人都只知道他们是东陵人士。 却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甄月容一眼就认出来了,也算是厉害。 甄月容快速放下眼睛上的铁丝网。 他屏息凝视,静静地等待着凤纸鸢的回答。 凤纸鸢却只是笑而不语。 低头看了看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你不会杀我的,不要做戏了,先把手放开好吗?我勒得慌。” 闻言,甄月容淡然一笑,有些欣赏地看着眼前的人,临危不乱。确实是一代枭雄。 轻轻的放开了手。 不知为何? 这凌霄殿的殿主是个男人,脖子上的肌肤却那样的柔嫩细滑,要不然看到他脖子上还有喉结,他都快怀疑这是不是个女人了? 凤纸鸢做戏必须要做全套,她的易容也是神出鬼没。 不仅戴了变声器,就连脖子上的喉结也做了出来。 哪怕是聪明如甄月容也不会发现。 凤纸鸢得到呼吸,连忙大喘了两口气,干咳两声,这才幽幽道。 “在说这个之前,不如殿下先看看这个吧?” 说着,将手放到衣襟底下。 抽出了一条紫色的宝石项链。 甄月容看到项链的瞬间,那双同样紫罗兰般的琉璃眸子猛然睁大。 眼底似乎有流星闪过,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怎么会有这条项链?你是鸢儿的什么人?” 凤纸鸢笑的得意,这条项链果然对他有用。 眼下她既不是凤纸鸢的身份,也不是龙馨的身份。 而甄月容依旧对这条项链十分重视? 说明他之前对凤纸鸢那个丑女的身份说的话都不尽然是假的。 兴许还有那么几分真心? 因为毕竟她现在不是之前的那两个身份。 甄月容也用不着在她面前做戏。 “你既然认得这条项链,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甄月容没有说话,神经严肃,紧紧的盯着那条项链,等待着下文。 凤纸鸢继续道,“龙馨是我浮世楼下的大弟子,这条项链是她交给我的信物,而你妹妹一直要杀得那个残疾小男孩,是龙馨的弟弟,也便是凤纸鸢的弟弟,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她让本座来搭救她的弟弟,说要是半路上遇到了甄太子殿下,就让他看这条项链即可,不知是否还有用?” 甄月容忽然哂然一笑。 “鸢儿这又是何苦?她既然想救她弟弟,知会我一声便可,何必动用那么人?兴师动众搞这么大的阵仗,还闹得双方损失惨重,实在是得不偿失。” 凤纸鸢心底一软。 她之前就想让甄月容做这件事情,但一直不想欠他人情。 并且他怀疑甄月容这种心性的人,不过是在戏弄玩耍她罢了。 真的当她要提出要求的时候,恐怕会拒绝她。 并且他也拿不准甄月容是否真将她放在心上,毕竟他和她的后母柳如眉可是一国人士。 而柳如眉又在东邻做奸细,她生怕万一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反而着了他们的道。 甄月容对自己的弟弟下死手,那该怎么办? 本来她就只有一个弟弟,弟弟是她的命根子,若是弟弟出事了,她得自责一辈子,所以她不敢冒这个险,只能亲自前来。 如今也是万不得已,她才会用这条项链。 很快甄陌璃的援兵就到了,再不离开这里?恐怕所有的人都会折在这里。 她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冒险,也不能让穆寒潇冒险。 毕竟穆寒潇也是为了她才放弃治疗的机会,千里迢迢赶来。 第130章:甄月容的反转 两人在这边说着悄悄话,一旁的穆寒潇还以为凌霄殿的殿主马上就要嗝屁了。 紫电青霜此刻在前线打的不可开交,根本就抽不出身来管凌霄殿的殿主。 并且他们三个也互相看不对眼,恐怕不会前来支援。 而今只有他去搭一把手了。 也不管动不动用内力、伤不伤身体。 既然他是龙馨的师傅,也便是鸢儿的师傅,他不得不救! 于是抽出身后的长剑,提气冲了过去! 可才刚刚动用内力,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心头血从指缝中淙淙流出,每一口呼吸都牵扯着心脉。 他依旧强忍着上前,呵斥道。 “放了他!” 甄月容抬起头来,微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高大男子。 此人给他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冷笑一声,“哼,你说放了他就放了他,你以为你是谁?” 穆寒潇不甘示弱的,“你假如不放?今天留下的便是你的脑袋!” 甄月容被恐吓? 不可能的。 他这辈子就没怕过谁。 赫然站起身来。 身量同穆寒潇一般高,平视着穆寒潇,“我倒是想看看,你凭什么能留下我的脑袋?” “不如试试看?” 两人气势相当,谁也不让谁。 眼看便要打起来。 我的乖乖啊,凤纸鸢在一旁直感觉头大。 “停下!停下!” 好不容易说服了甄月容,现在穆寒潇来捣什么乱? 到手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连忙艰难的站起来,解释道。 “别吵了!” 看向身旁的穆寒潇,“是友非敌,他是来救我们的,听他的,我们很快就能出去。” 穆寒潇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神秘小兵。 “来救我们的?他分明穿着天越国士兵的衣服?” 凤纸鸢拉了拉穆寒潇的袖子,“这事儿具体的回去再跟你讲,总之现在不要吵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穆寒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甄月容又瞪了穆寒潇一眼,这才懒洋洋的说道。 “接下来演戏会吧?你我不动用内力,假打一番退至兵线后方,随后我擒住敌方首领,你们趁机离去,记住要快!援兵马上就要来了。” 穆寒潇冷哼一声,“行了,知道了,开始吧。” 随即两人就你一下我一下,乱打一通。 虽说只是演戏,但两人却隐隐有几分动了真格。 招招都是擦着对方的致命处而过。 谁也不让谁。 所幸没有动用内力,也只当做是切磋武艺。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很快就打到了甄陌璃的面前。 甄陌璃继续为那神秘小兵加油喝彩。 两边的人马也纷纷下意识的让开一条道路来。 电光火石之间。 与穆寒潇打的难舍难分的神秘小兵,忽然折转剑头、足尖一点。 朝着甄陌璃飞跃了过来! 稳稳地坐在她身后的马背上。 冰冷的长剑抵住了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点住了她的大穴。 局势斗转! 双方人马都不可置信地吓了一跳。 尤其是凌霄殿这边的人、简直一脸懵逼。 他们身在异国,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间谍,武功还那么高强?最后来了个反转简直大快人心。 “好!好干得好!” “这位壮士好武艺!” 天越国那边的人就吃瘪了,一脸苦瓜相,完全想象不到。 指着那穿天越服装的神秘小兵,愤恨的大骂道。 “你个狗东西,放了我们公主殿下。” “放了公主殿下饶你不死,待会儿我们的援兵就到了,你就算插翅也难飞!” “对!识相的就放了我们公主。” 甄陌璃吓得浑身哆嗦个不停。 “混账东西!我可是堂堂天越国的公主,你放了我,我饶你不死。” 甄月容冷笑一声,“我可不相信你的鬼话,你先放了他们,我在考虑要不要放了你。” 甄月容故意将冰冷的剑往我妹妹脖子上凑了凑。 这死丫头就是没经历过凶险,整日只想着打仗是好玩儿的事,这次他可一定要吓她个够本。 叫她以后还敢不敢?! 说话间,大批人马从后面涌了上来。 天越国的援兵到了! 这次足足带来了两万兵马。 黑压压的将他们围作了一团。 他们看到公主殿下被挟持,又少不了一番恐吓,威胁。 但甄月容都置若罔让,充耳不闻。 开玩笑?他是被吓大的吗? 别说两万士兵了,就算是三十万大军在他面前他都屹然不动! 懒懒的开口,语气倔傲不逊,还是那句话。 “放了他们,你们的公主殿下我自会归还,若是你们敢动他们一根毫毛?当心我手中的剑!” 说着手中的长剑,居然又进了一分。 直接刺破了甄陌璃的脖子,溢出一丝血痕。 甄陌璃吓得嗷嗷大叫,紧紧的抓住缰绳,哭的个稀里哗啦。 “放人!放人!立马放人!都放了他们,不就是几个囚犯吗?不就是一座雕像吗?要的话给他们,快放了他们!” 她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 脖子上穆寒潇的血腥味让她毛骨悚然,她毫不怀疑。 要是她的手下还不放人,这刺客会立马砍掉她的脑袋! 本来她和这群人就没什么深仇大恨。 来也只是闹着玩儿的。 若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万万的不划算。 那些士兵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秒,就立马让开大道。 公主殿下的命最为宝贵,其他的事情暂且可以搁在一边。 凤纸鸢得意的看了甄陌璃一眼,心里大呼她可怜。 大概她现在都不知道?挟持她的是她的亲生大哥。 救的人是她的情敌,和同她悔婚的男子。 估计回去之后气也得气死了。 看了看甄月容,这家伙还真下的去手呐?可是他的亲妹妹,脖子上那一刀,说拉就拉了。 似乎……除了对她会温柔笑脸相迎。 对其任何人都永远是这么一副绝情绝义,冷冰冰的样子? 心里又有一股说不清的情愫在乱撞。 凤纸鸢当即也没时间多想,朝着身后的人挥手道。 “撤!快撤!” “是!” 凌霄殿这一次也折损了三分之一的人马。 不过索性目的达到了。 在突发事件之下还能反转全身而退。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冲出敌围之后,甄月容并没有立马放了甄陌璃。 而是等着凤纸鸢一行人全部出了天越国的城门,目送他们安全逃离天越国士兵的视线。 这才松开了怀里的妹妹。 无数只羽箭瞬间对准了他的脑袋! 敢要挟公主?这刺客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131章:死亡的感觉,是这样啊 无数只箭雨密密麻麻的对准了甄月容。 此刻天越的士兵根本就不知道这刺客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而甄月容……也并不打算说明。 就这点儿阵仗? 他还不放在眼里! 也不屑! 来的时候,他本是想着要来活捉凌霄殿殿主的,根本就没想过会是这番局面?故而身上连一件软胄甲都没有。 但要是他连这区区两万士兵的围剿都无法突破的话?那他也就不叫甄月容了…… 唇边划过一丝邪肆妖异到极致的笑容。 右手甩出长剑,在夕阳下染上了灼目的光辉。 虽然穿着最简单的士兵服,但甄月容却像一尊战神般,站在千军万马里,毫不畏惧。 紫罗兰般的眸子在头盔下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凤纸鸢。 她和自己说的话? ----这双眼睛真漂亮啊,要是摘下来做装饰品的话,一定会很美吧? 呵,这次他若是死了? 定然会叫人趁热将他的眼珠子挖下来,送给鸢儿…… 思忖间,无数的箭雨已经朝他扫射了过来! 甄月容拔刃离鞘,森寒的剑气也席卷而去! 化作万千剑芒。 朝着那些羽箭打去! 同时身上暴涨出强劲的内力护体,无数的羽箭打在他的身上,却像是挠痒痒一般。 无半点作用。 反而是甄月容手中的长剑,人随箭雨而进,化作滚滚刀影,往对方潮冲而去! 凛冽的杀气,立时弥漫全场。 甄月容所到之处,总有人跌倒丧命! 即使是自己人,甄月容也毫不手软! “轰隆隆--” 天空猛然一阵巨响,将苍穹都照了一个大窟窿。 红云伴随着雷电交织纵横!将天网渲染的愈发可怖! 密密匝匝的雨点朝着大地滚落下来。 顷刻间就将众人的衣服淋湿。 甄月容舔了舔刀背上的鲜血。 染红了他那如水的薄唇,微微勾唇,更是倾倒众生。 爆喝一声! 身子更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疾驰,士兵还没看清他动作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他剑下的亡魂! 那凛冽的杀气,那死神一般的手腕! 都叫他们望而却步。 这尊杀神根本就不讲什么剑术和策略,只要是挡他的人,都得死! 雨点才刚刚洗刷他剑上的鲜血,又瞬间被鲜血染红。 就在这个时候。 领头的将军陡然大喊道。 “摆阵!放千金重弩!” “是!” 士兵们听到千金重弩这几个字,立马精神振奋! 千金重弩啊,这可是连城墙都能穿透的弩,这个刺客的内功再强劲? 也断然阻挡不了这重弩的! 这重弩威力巨大,并且体积沉重,乃是甄太子殿下前两年发明的神兵! 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臭小子!你死定了!”甄陌璃此刻躲在那将军的身后,士兵给她撑着伞,她得意的指着眼前的刺客,笑的猖狂。 甄月容微微愣神,他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研究出来的武器,居然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也从来没有感受过,自己亲人指着自己,要自己命的感觉? 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好好的感受此刻的心情。 虽然知道妹妹不是故意的。 就像他划破她的脖子也并非有意。 但他忽然鲜血逆流,有一股勿以言喻的刺激和兴奋从脚底袭往头顶!布满全身! 展开双臂。 “有本事!就来要我的命啊!” 不知道当他用剑指着自己的父皇母后,要他们命的时候? 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兴奋? 就像他八岁的那一年,修建善见荒漠,将自己的雕像竖在荒漠的入口,雕刻出父皇和母后的头颅,血淋淋的放在他的肩头……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 士兵已经将他吞吞包围。 并且取下了十支重弩。 全部对准了他! 这弩拉开需要的力量非同小可。 不仅剑弩巨大有两人高。 更是需要十名士兵才能将它拉开。 自从问世以来。 只有太子殿下可以一人拉开这千斤重弩。 “咔咔咔--”重弩被缓缓拉开,每拉动一分,重弩便传来生涩的闷响。 士兵们即使是十人拉动,也十分费力,青筋暴起。 似乎下一刻就会断气一般。 一道铁丝网从空中弹起。 落到对面士兵的手里。 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铁网上面遍布倒刺,倒刺上面染有剧毒。 圈里的刺客,插翅难飞! 重弩越来越开。 终于。 在将军的一声令下。 “放!” “嗖嗖嗖--” 十道千金重弩以摧枯拉朽之势,势不可挡的朝着甄月容激射而来! 划破空气和雨幕的瞬间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甄月容似乎还在愣神? 他十分享受这种死神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感觉。 有时候啊……想一想,是不是就这么死了?也便不用背负那么多东西了?也便不用成为人人口中那个残忍的变态了? 要是就这么死了…… 他忽然缓缓的闭上眼睛。 享受着这场秋雨的洗礼。 享受着死亡那美妙的脚步。 就连天越的士兵也不敢想象。 这刺客究竟怎么了? 之前那身煞神的气势怎么消失了?为何突然一副送死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觉得没有希望,不打算挣扎了? 不对啊,看他的样子,刚才根本就没有完全施展出身手来。 就连甄陌璃也忽然心口一痛! 感觉有什么晦涩的东西交织在心头。 她忽然有些不想眼前的男子死…… 很奇怪? 这股感觉十分熟悉。 什么人才能在这样的阵仗下?还能保持这幅无所谓的模样? 这样的人……似乎……似乎只有她大哥! 对了! 大哥呢! 他之前不是说来善见荒漠对付毁掉雕像的人吗? 为什么她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大哥? 难不成…… 里面的人,是大哥…… 想起方才那刺客超然的身手。 普天之下,她只有见过大哥才有那样凌厉无双的功力。 “不!不不,不要下死手,你们给我活捉,活捉啊!” 甄陌璃嘶吼着,痛苦的捂住脑袋。 但已经来不及了。 千金重弩那么可怕的武器,威力巨大,一旦射出。 谁也阻止不了! 深陷一片黑暗的甄月容忽然听到妹妹凄惨的叫唤声! 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流行般的光亮。 猛然张开双眼! 在那重弩都已经几乎逼到他眼前的时候。 足尖一点,身似轻燕般的躲过了三支重弩! 几个微妙的转身,又避开了要害。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尽管已经避开了一半,但剩下的重弩,依然正正的打在了甄月容的身上! 第132章:他的爱,如此卑微 “啊!!”甄月容可怕的嘶吼响彻云霄。 运转起周天劲气,将四道重弩硬生生挡在了外面! 那两万士兵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眼睛里遍布血丝,无法置信。 这需要多强的内力! 才能抵挡足以穿破四层城墙的重弩威力! 强,太强了! 这是他们见过最强的对手! “咔咔咔--”重弩和甄月容内力对峙在一起,发出了兵器相接的声音。 他周身似乎有一道屏障将重弩都格在了外面。 “砰砰砰砰!!” 陡然四道惊天闷雷般的巨响。 那四支重弩纷纷在空中炸裂开来,化为千万碎片。 但还有最后一支重弩,甄月容没有避开来。 那只对准他心脏的重弩,虽然在他的功力下已经卸去了大半的威力。 但仍旧余劲不减的,朝着他的心房刺来。 光光箭头就有拳头大小! “啊!”甄月容嘶吼一声,宛若笼中的困兽一般。 一把抓住了胸前的重弩。 想要阻止它的攻势。 但巨大的力量还是将他的身子撞了开来。 他那倾长的身子宛若风中飘絮一般朝着身后的士兵群撞去。 那些士兵之前就被他吓怕了。 此刻也不管公主殿下说什么活捉的吩咐。 下意识的拔出长剑来,齐齐对准了撞过来的黑色身子。 眼看甄月容就要被刺成刺猬。 他猛地足尖一点,改变了去势。 可那重弩依旧顶着他的身子,往头顶的天网撞去。 天网上面满是有毒的倒刺。 甄月容‘咚--’的一下卡在了天网上。 将天网撞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 无数倒刺卡在了他的后背。 毒液瞬间侵蚀他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响声。 重弩狠狠的插进他的心脏,依旧还在疯狂地想要刺穿他,甄月容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那重弩。 最后。 “撕拉--”一声,重弩几经压制之下的力量,还是将天网刺破,甄月容的身子偏转了一个惊人的弧度,就像被重弩折断一般。 雨越下越大,无数士兵以及百姓抬头看着空中那抹凄凉的身影。 很快就经受不住大雨的轰击。 刺痛的偏转过头去,也许……也是因为不忍去看吧?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当他们再次抬头去看那刺客的时候。 眼前哪还有什么刺客? 只有地上十支断裂的重弩,以及满地可怕的鲜血。 分不清、究竟是那刺客的?还是天越士兵的? 而与此同时,天越的公主殿下甄陌璃,也蓦然消失在了人群中。 众人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惊险残忍的画面中缓过神来。 痴痴地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 直到一位小将大呼一声。 “公主殿下不见了,公主殿下消失了!” 林将军这才惊慌失措的大喊道。 “追!快追!一定是那刺客带走了公主殿下!分头去找,一定要将公主殿下带回来!” 一边跑那林将军一边想着。 不,不可能啊,那刺客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了,自身都难保。 怎么可能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将公主殿下劫走? 还是说……是公主殿下自己跑了? 不能的啊。 公主殿下再任性,这个时候走了,岂不是要将他们都急死吗?! 无数的士兵潜入大街小巷,不断的搜查寻找。 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就是找不到公主殿下的身影。 而在一个肮脏腐臭的马棚旁。 凌乱的干草下面。 藏着两道落魄狼狈的身影。 其中一人穿着天越士兵的服装,失了魂般倒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只有那微微还阖动的嘴角,证明他还活着。 甄陌璃此刻已然在大哥身边哭成了一个泪人。 甄月容脸上的头盔已经被取下。 那双原本美丽如星辰般的紫眸,此刻黯淡无光,瞳孔溃散的看着雨幕。 肮脏的雨水落下来,刺痛他的双眼,他却半点反应也无。 依旧呆呆地看着空中。 似乎已然成为了一具尸体。 旁边的天越的士兵在马棚的前面搜查,甄陌璃此刻不能出声,让他们并发现她的行踪。 极力的捂住嘴巴。 另外一只手狠狠按在大哥心脏的位置。 鸡蛋大小的箭头啊…… 那么可怕的重弩,就这么刺在了大哥的心脏上。 并且不偏不倚划破了他的皮肉,刺伤了他的心脏。 已经伤到了心脏……大哥,这次恐怕是…… 甄陌璃苍白的小手堵着甄月容心脏的地方。 想要止住那可怕的鲜血。 但那鲜血比空中的雨幕更为汹涌。 收紧、收紧、甄陌璃的手不断的收紧,可他鲜血依旧泄洪般的流出。 甄陌璃吓得全身都在发抖。 连呼吸也变成一种痛苦的折磨,每一下、都痛彻心扉。 那些搜罗的士兵找不到人,便打道回府。 才刚刚走出一两步。 甄陌璃便恳求的说,“大哥,让他们来救救你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这事儿被父皇知道了,最多回去惩罚你一顿,可现在你要是再不就医,可就……可就……” “不……不能让父皇知道。”甄月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虚弱的声音细若蚊蝇。 甄陌璃绝望的抓起一捧干草。 挡在甄月容头顶,想要为他遮蔽风雨。 可那根本就不管用,无数的瓢泼大雨还是透过那些可怜的干草落了下来。 甄陌璃哽咽着,“哥……哥,我现在可以大哭一场吗?我忍不住。” “不,那些士兵会发现的,就算士兵不发现,茶馆的老板也会有所察觉,到时候我就功亏一篑了。” 甄陌璃咬牙坚持,最后才绝望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那群东陵人?那群东陵人可还挟持着云锦山庄的庄主啊!天越大半的财富,还有挖掉先皇祖坟的盗墓贼,你为什么还要放他们走?” 甄月容凄然一笑,绝世的脸庞因为失血过多而更加苍白。 “因为她想要。” “谁?”短暂的怔忪之后,甄陌璃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在这个世上,能让大哥发出这种笑容来的。 只有那个贱人! “凤纸鸢是吗?!”甄陌璃的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 甄月容没有否认,继续说道,“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那些仇恨也都是上一辈的仇恨,既然她想要,就全部给她。” “大哥!你糊涂啊!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那女的害死的。” 甄陌璃是真的想不通那个丑女究竟有什么好的?! 她也配大哥对她如此? 甄月容苦笑道,“其实什么彦云锦,公羊无朽,都不是什么能让我上心的人,最重要的,是鸢儿的弟弟,他居然被关在了善见荒漠,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我害怕……我、我怕鸢儿会因此讨厌我。” 第133章:终于回家了 甄陌璃的心咯噔一下,连她都忍不住为此动容。 从未想过,大哥这么嗜血无情的人,居然也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为了一个女人的想法,卑微到如此? 不禁付出自己的生命,只是害怕她会讨厌他? “哥……大哥,你怎么这么傻呢?” 甄陌璃靠在甄月容的身上。 “你有没有想过我?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母后怎么办?父皇怎么办?天越的百姓怎么办?你可是天越的太子,未来的储君,整个国家的希望,你怎么能如此鲁莽?!” 甄月容忽然灿然一笑,宛若初春的暖阳。 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傻丫头,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想就这么死了,但你知道吗?刚才那些重弩我原本可以全部躲过的,要不是因为我分神,故意迟疑了那么长时间,也断不会如此,我紧闭着双眼,想着……要是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可……是你?是你忽然叫了起来,我知道,你已经察觉到是我了,我们兄妹血脉相通,是你让我感觉到,原来我也是有亲人的,所以我决定为你活下来,那个时候,我想到的,不是鸢儿,而是你。” 甄陌璃忽然一阵动容! 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从小对她严厉至极,动不动就打骂的大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哥……”甄陌璃的声音忽然温柔哽咽。 甄月容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其实……我看似坚强,却只是一个迷失归路的旅人,时常盘旋在生死的悬崖边缘,我的心性,远比你们想象的脆弱,但、我却只需要一点点光亮,一点点温暖,就能将我从悬崖边拉回来。” 甄陌璃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忍住泪水。 “大哥,答应我,以后遇到这样的危险,千万、千万不能再分神,不能再想傻事,你想想我好不好?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这世上,再没有人对我那么好了。” “你也知道我对你好啊?死丫头,脖子还疼不疼?不给你一点教训,你都不知道刀是铁打的,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贸贸然带兵的?我平时怎么说你的?” “行行行!”甄陌璃连连点头,第一次在大哥面前妥协。 “这段时间我都在房间绣女红怎么样?绣你好不好啊?我的大哥长的那么好看,不让绣太可惜了!” “哈哈,傻丫头,行了,快扶我起来,善见荒漠破碎隧道的入口处,我有一间密室,将我先带到里面,然后去请陈太医。” “恩!大哥,你要坚持住!” “与你说了两句话,我的内力还能续命一会儿,那密室还有止血粉,比你这干草有用多了,你这干草都快把大哥所剩无几的血吸干了。” 两人破涕而笑。 甄陌璃将大哥送到密室之后。 飞快的朝着皇宫跑去请陈太医。 陈太医和他们的关系极好,小时候和大哥犯了事受伤,都是悄悄找陈太医,陈太医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一路上甄陌璃跑得极快,半路抢了一匹马儿,快速往宫殿后门赶去。 伞也不打,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但她心里却是暖洋洋的,唇边也带着幸福的笑意。 大哥多少年没这样和她说体己的话了? 她还以为大哥从八岁的时候,就开始不喜欢她了? 没想到大哥的心里一直有她。 这个雨夜,她并不觉得寒冷…… ---- ---- 而此刻,凤纸鸢一行人已经快马加鞭,从穆寒潇从那送信人口中打听出来的密道。 两天之内的时间,就回到了东陵国。 一路披星戴月,饱经风霜。 回去之后,个个面如黄土,衣裳褴褛。 穆寒潇一路上也不断询问凤纸鸢的下落。 之前这凌霄殿的殿主说鸢儿已经提前出来了,可他们一路回来,都不见凤纸鸢的身影。 他的鸢儿到底在哪里? 直到回到东陵国,他再也忍不住。 也不想再听这殿主的含糊其辞。 将她堵在了城门口逼问。 凤纸鸢朝着绮雯和碧萧挥挥手,吩咐道。 “你们去将龙馨姑娘带出来吧。” 绮雯和碧萧二脸懵逼。 看着凤纸鸢,心里:主子,这龙馨不就是您吗? 您这是让我们把谁带出来?空气吗? 凤纸鸢朝着他们眨了眨眼睛,让他们先下去。 绮雯和碧萧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笑道,“行,属下这就去带龙馨姑娘。” 随即凤纸鸢看向穆寒潇,抱歉的,“莫王爷,您也看到了,在下现在身受重伤,急于回去疗伤,这龙馨姑娘很快绮雯和碧萧就会给您带来,到时候您有什么想问她的,直接跟她说好吗?” 这是想撤退了? “殿主能不能等鸢儿回来了再离开?”穆寒潇其实是害怕他就此跑路。 而绮雯和碧萧现在也走了。 万一他被讹了怎么办? 到时候谁也找不到,连个说理的人都没有。 凤纸鸢捂住胸口干咳了两声,装作痛不欲生的样子。 “莫王爷,还请您不要强人所难,在下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这样吧,你要是不放心,就将鸢儿的弟弟先带回去相府?” 程熠是凤纸鸢最重要的亲人,将这个人质交给他。 他总能放心了吧? 穆寒潇看人家殿主的让步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也不好再咄咄相逼。 只能暂时点头,“恩,那行吧,殿主您也保重。”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那语气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而身后的紫电青霜,此刻也想找一个温暖干净舒适的地方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相府无疑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毕竟莫王府距离城门太远了。 相府刚好离城门只有五六公里的距离。 凤纸鸢和穆寒潇道别之后。 绮雯和碧萧已经在下一刻小巷口等着她了。 “主子?您这?” “对啊?唱的哪出?” 凤纸鸢朝着剩下的凌霄殿弟子招了招手,吩咐道。 “都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带上彦云锦一家,还有公羊老先生,吴老三一家,将他们暂时安顿下来,稍后本座再过来具体安排。” 第134章:久别重逢,真好 “是!” 那些弟子也都累了半个多月了,此刻听到这句话就像解脱一样。 纷纷身形一闪,从大街小巷消失了去。 凤纸鸢转过头朝着绮雯和碧萧。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快去给我找个像样的客栈,准备一身干净的女装,还有易容的道具,时间紧迫,我还得拖着重伤去应付穆寒潇,还有那一家老老小小。” 一想到他的父亲还有爷爷都快担心死了。 以及她那刚救回来的弟弟肯定还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说。 就得抓紧时间。 “是!” 绮雯和碧萧领命下去准备。 一个时辰之后,凤纸鸢便重新恢复了那个丑女的样子。 换了伤口的纱布,用香水掩盖住了鲜血的味道。 在苍白的脸上打上了胭脂。 咳咳……虽然这个丑陋的样子打了胭脂只会丑上加丑,可毕竟能让起色稍微好些。 做完了这一切,她还得快速回到相府。 先和穆寒潇解释,然后再一路上捏造个什么谎言骗骗二老。 晚上还得和弟弟说这十年来的事情。 凌霄殿的事情,还有她的真实身份,她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二老,但弟弟她却打算坦白。 毕竟……救他的时候人家一口一个殿主的,不说也得说了…… 看着东陵夜晚的大街,那些熟悉的装潢,绘有东陵图标的金线绒大红灯笼。 闻着那一路飘香的火焰烧鹅,甜得发腻的红串儿糖葫芦,爽口开胃的麻辣香锅。 凤纸鸢可别提多亲切了。 要不是她现在有伤在身,不能吃这些刺激的东西。 又要急着回去办事。 她早就恨不得扑上去大吃特吃了! 她发誓、等她伤好了之后,一定要将整条街的美食都重温个遍! 哦不! 应该是带上弟弟,一起将整条街的美食都吃个遍! 此刻。 相府灯火辉煌,大厅内穆寒潇坐在主座高位之上。 旁边是凤老爷,还有凤纸鸢的爹凤义昌。 下面坐着一脸乖巧的凤雪晴,还有满面和煦笑容的柳如眉。 一家子都在等着凤纸鸢回来。 凤老爷子和凤义昌脸上的焦急和忧虑是真的。 而凤雪晴和柳如眉就是在强撑笑意了。 这死丫头……居然真的回来了。 善见荒漠那种地方都弄不死她吗? 她的命也太大了! 柳如眉此刻面上看去心如止水,可实际上心里则惊涛骇浪。 凤纸鸢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她是天越的奸细,并且她还亲口告诉了她,她将她弟弟关在了善见荒漠的监狱里。 原以为将她骗到善见荒漠里,能让里面的怪物弄死她! 叫她再也不要回来影响她和女儿的大好前程。 可没想到,她现在现在不仅回来了?还让莫王爷将凤程熠那个臭小子也带回来了! 那臭小子现在虽然被点了穴,也不能说话,可从一进来,那眼珠子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剜下一块肉来。 要不是这穴道是凤纸鸢吩咐暂时不能解开。 凤老头和凤义昌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听他说什么了? 莫王爷来的时候,说凤纸鸢随后便到。 可这一家子都坐在这里等了她足足一个时辰了,她还没来? 柳如眉这厢等的心急如焚,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此刻倒恨不得早死早托生。 就是可惜的她那女儿凤雪晴三日后便是与太子殿下的大婚。 万一此事因为凤纸鸢这死丫头的关系凉了? 那她可就真是一点依靠也无了。 冷汗缓缓从柳如眉额角流入脖颈。 一阵凉风吹来,她感觉脖子冷飕飕的,就像凤纸鸢的刀架在她脖子上,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就在她身体都快入定的时候。 管家兴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凤老爷子激动的‘蹭--’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凤义昌也紧张的按住两侧的扶手,身子微微前倾。 凤纸鸢踏着欢快的步子,带着绮雯和碧萧一起走了进来。 “爷爷!父亲!我回来了!” “孙女儿啊!” “乖女儿啊!” “快快,让爹爹、让爷爷抱抱。” 凤老爷子和凤义昌一边一个,将凤纸鸢抱了个严严实实。 穆寒潇看到凤纸鸢的时候,也眼眶一红! 他的鸢儿,真的是他的鸢儿! 他的鸢儿没事,现在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此刻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鸢儿说,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她。 但如今看她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也不好打搅。 并且看凤老爷子和凤义昌未来岳父大人的样子,似乎是真的非常宠鸢儿啊。 这样他也能稍微放心些了。 凤程熠看到姐姐和一家子开开心心的样子,内心终于稳了下来,似乎终于找到了寄托。 就是奇怪的是?姐姐分明长得倾国倾城,在善见监狱里他已经看到了,为什么现在要故意将自己丑化成这个样子呢? 他现在被点穴了不能说话,估计也因为姐姐害怕他暴露。 所以他也没太心急。 该解释的,姐姐一定会说的。 凤纸鸢此刻和二老开心的拥抱在一起。 和家人久别重逢的感觉,真好。 就是啊……她这个背,这会儿还在流血,尤其脊椎的地方,那森森白骨还没长齐,现在被两人搂着抱着也就算了,还时不时开心的拍两下。 鹅滴乖乖啊,要她老命。 诶,无所谓了,只能待会儿再换一次药了。 寒暄了一番,凤纸鸢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说会儿话了。 凤老爷子首先‘怒骂’道,“死丫头,你这段时间一言不发就走了,也不说去哪儿?只留下一封信,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可把我们急死了!” 凤义昌也‘指责’道,“就是!你可是父亲和爷爷的心肝宝贝,怎么能不商量一下就妄自行动呢?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凤雪晴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实际上藏在袖子里面的手都快要将大腿掐破了! 凭什么? 明明都是爷爷和父亲的孙女女儿,凭什么爷爷和父亲对她从来不会露出这样宠溺关心的表情? 就算是当初知道她和太子殿下赐婚的事情也没这么高兴过? 凤纸鸢这小贱人一回来,他们就开心的都找不着北了? 凭什么?! 凤义昌指了指穆寒潇继续说着,“还好是未来女婿提前回来告诉我们消息了,要不然,我们这心都还悬在嗓子眼儿呢!” 噗! 凤纸鸢一口老血啊! “父亲……您,您可不可以不要张口闭口一个未来女婿的?我瘆得慌。” 第135章:谁是天煞孤星? 凤老爷子吹了吹茶碗盖,一脸‘我懂你’的笑意,接道。 “诶!女儿家家的,会害羞也是正常的,不过没事儿,这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习惯就好了,总之以后也是要这样叫的,就是你啊!可别想岔开话题,你赶紧说说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可让我们担心死了!” 凤纸鸢有些怨念的看了穆寒潇一眼,都怪这臭小子,没事跑到她父亲爷爷面前胡说些什么?! 穆寒潇这厮此刻则是单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似乎十分享受她这种怨念的小眼神。 凤纸鸢对他没办法,只能回过头来看着爷爷,两个食指揪在一起打转转,心虚的低着头。 “这……人家、人家还不是怕爷爷你们担心吗?我其实也没去哪儿,就是去乡下接我弟弟去了。” 柳如眉猛然震惊的抬起头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诧异的看着凤纸鸢。 她、她在说什么? 她居然不打算揭穿自己吗? 怎么可能? 这死丫头一抓到她的把柄,别提多高兴了。 不想着法子虐待她就算好的了,现在居然还为她开脱?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现在只需要轻轻松松的阐述她的所作所为,她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她并没有说。 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柳如眉告诉自己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小贱人现在不说、可能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 果然,下一刻,凤纸鸢那阴冷的眼神陡然朝她看来过来。 那其中的恨意,真是恨不得送她下十八层地狱! 凤纸鸢哪会那么轻易就饶了她? 心里:柳如眉凤雪晴是吧?这么对待我亲爱的弟弟,还差点让我也丧命在善见荒漠?就这么揭发你们太便宜你们了! 我和弟弟所受过的苦,都要你们百倍千倍的奉还! 你们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我不让你们死,你们就得给我痛苦的活着! 说到去乡下把弟弟接回来,二老的脸色都变了变,有些愧疚,又有些难堪的低下头来。 当初说要将凤程熠送去乡下,他们也是同意了的。 自从凤程熠一出生,就克死了他娘,之后又连年大旱,瘟疫横生,总之没一个好的。 将他送到天元寺之后,相府也确实太平了些。 后来这天煞孤星克完了自己的亲人不算,连自己也抵挡不住他那过硬的命格,在天元寺便摔断了腿。 天元寺的钟声都压不住他,只能放到乡下放养了,据说这种孩子,只有放养才能养得活。 起初,二老也是有些不忍,说什么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但为了相府更长远的发展,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再说了,乡下的庄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该吃该喝还是照样侍奉着他。 凤纸鸢回过头去,目光灼灼的看着二老。 “父亲,爷爷,鸢儿倒是想好好的问问你们,为什么要将弟弟孤身一人送到穷乡僻壤去?他难道没有自己的家吗?为什么他不能待在相府?!” 说到后面,凤纸鸢的声音陡然严厉了起来。 同样是一个娘生的,就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凤老爷子轻咳了一声,喝了一口茶,这才抬起头道。 “鸢儿你是有所不知,这孩子命格过硬,乃是天刹孤星,他一生下来就克死了你们的娘……” “谁是天煞孤星了?!” 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纸鸢一口截住了。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爷爷,她也毫不留情面。 “爷爷,鸢儿倒是想好好的问问您,古代女子生产孩子难产死的不计其数,难道这些孩子都要被称作天煞孤星吗?况且你也不想想,娘亲当年那么好的身体,生弟弟的时候为什么会难产而死?究竟是她自己身体不好?还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呢?爷爷您调查清楚了吗?” “这……”凤老爷子脸色大变,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女子生产死亡本是平常事,谁又会想到?有人在暗中作祟呢? 这府上大大小小就这么几个人。 又有谁会想要加害那么善良的楼笙呢? 古代后院、后宫争宠之事并不新鲜。 凤义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着柳如眉那边看去。 柳如眉抬了抬头,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悠着吊子冷冷道。 “老爷看我这是做什么?莫非老爷怀疑是我暗中下毒手?老爷也不想想夫人生产二少爷的时候,妾身可是在天元寺为姐姐祈福呢,哪有空对她下手?好心当作驴肝肺!姐姐折了就怪到妾身的身上来,妾身喊冤都还来不及,你蹬我做什么?!” 凤义昌也怒了,甩了甩袖子没好气的。 “我就看你一眼,哪来那么多话?你莫不是做贼心虚?” 柳如眉头挑了挑,随即怨愤的咬着下嘴唇,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凤纸鸢又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听说母亲去世的这十年来,您一直待在边疆从未归家,您知道弟弟的事情吗?” 凤义昌顿了顿,含糊其辞的,“有所耳闻,你爷爷也写信告诉过我。” “那父亲是怎么想的呢?”凤纸鸢正襟危坐在檀木椅上,双手悠悠放在两边的扶手上,一副审犯人的架势。 凤义昌在自家女儿面前也提不起气来,似乎气势都矮了一截。 真是奇怪,这小妮子哪来那么强的气势?居然连他和老爷子都压不住。 “我能怎么想?那和尚都说我儿是天煞孤星了,笙儿也确实是因为生产他而逝世的,接下来的几年,相府也不太平,父亲又没将他怎么样,只是送到寺庙去,祈祷可以消除他那一身的煞气也是好的,可没想到天元寺的煞气也压不住他,只能将他送到乡下了,再说了,乡下的庄子十分富饶,他在里面也照样可以做阔少爷,只是离了相府,各自安静些罢了。” 凤纸鸢闻言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好一个各自安静! 此人若不是自己的父亲,她早就暴起,赐他一句‘放屁’! “我弟弟是天煞孤星?不知当年究竟是哪位高人所说?现在能将他叫出来和我当面对质吗?正巧,我此次出行也从天竺带回来一位得道高僧,不如让他也给我弟弟看看吧?并且父亲爷爷有没有问过天元寺的禅空师父呢?我弟弟究竟是不是天煞孤星?” 第136章:没你,娘会生孩子吗? 凤老爷子当然问过,此刻也摩挲着扶手为难的。 “当年爷爷也是问过主持的,主持也说程熠这孩子命格硬,虽没说他是天煞孤星,可也离不了十之八九。” “谬论!” 凤纸鸢拍案而起,要不是她刻意控制着力道,恐怕旁边的桌子都得被她击的粉碎。 “水灾瘟疫乃是天灾,关我弟弟什么事?要我说……我弟弟命格硬,倒是一件好事!他要是命格不硬,说不定娘亲当年才将他生下来的时候,他就被害死了呢!” 坐在一旁的凤程熠此刻也眼眶通红,看着姐姐为自己辩解,心中着实感动。 可又看爷爷与父亲依旧咬着他是天煞孤星,当年害死她娘的事情不觉有些心寒。 回想起方才爷爷与父亲同姐姐亲热的样子,相比自己,仿佛是一个外人。 只有姐姐才是对自己真正的好,这十年要是姐姐也在自己身边?恐怕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念及此,他反倒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若是他不来,母亲也不会死。 他也不必在这痛苦的人世走一遭。 凤纸鸢看到弟弟那通红的眼睛,更是心痛。 凭什么她弟弟要因为一句谬论就忍受这么多年的虐待。 “一口一个弟弟是天煞孤星,我就想问问,这些年除了娘亲生产的事情,相府还有什么是被弟弟克着了?水灾?是针对相府的吗?那是天灾,整个炎京城都遭受到了水灾,又不是光光相府?瘟疫?瘟疫就相府有吗?还有呢?还有什么是赖在弟弟头上的?” “这……”说到这里,凤老爷子倒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 似乎……鸢儿说的也有道理。 凤义昌则是怒道,“行了!鸢儿,别胡闹了!” 不管凤程熠是不是天煞孤星?因为生了他,他失去了他这辈子唯一的挚爱楼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对这个儿子有好感。 不管他是不是天煞孤星?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死去的楼笙,所以他眼里容不下他!他对这个儿子,完全没有一丝好感! 不管他是不是天煞孤星?凤义昌在这个相府都容不下他!有他的地方,就没有他! 凤义昌也不是老顽固,但只要是关于楼笙的事情,他都异常执拗。 “胡闹?我哪里胡闹了,我倒想问问,当年是谁请的大师?那位大师可否叫来当面对质!” 柳如眉看凤义昌的脸色不好了,当即尾巴也翘了起来。 得意的,“是姨娘叫的?怎么了?那高僧是苦行人,只是恰好路过相府,我请进来问的,如今你让我去找寻?我既不知道他的法号,也不知道他住哪儿,我怎么找来?” 凤纸鸢气得脸色煞白,柳如眉根本就是耍无赖。 想起她从善见荒漠里面带回来的那个和尚。 那个和尚之前不是号称来自天竺的得道高僧吗? 不如将他也叫来给弟弟好好的算算。 其实凤纸鸢心里是有底的,当初她就在天元寺问过禅空大师,只说了这孩子只是命格稍微有些硬而已,还不至于是天煞孤星。 要她说来,命格硬才是好事呢,这些年来弟弟要不是命格硬,早被相府里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柳如眉和凤雪晴害死了! 要不是他命够硬!去了善见荒漠那种地方,他还能活到现在? “爷爷,父亲,不如这样吧?我去找天竺那位得道高僧来,再给弟弟好好算算?” “行了!”凤义昌忽然大喝一声,眼里有惊涛骇浪。 凤纸鸢自一回来,父亲就对她百依百顺,和颜悦色,从未见他发过如此大的火气? 而今一提到弟弟,他居然这幅嘴脸? 她正想辩解。 凤义昌忽然走到凤程熠面前。 怒视着自己的儿子,骂道,“程熠,不是爹爹不喜欢你,怪只怪你生的不是时候,楼笙是我心头所爱之人,她走了,父亲断不会对你有半点好感,不管你是不是天煞孤星,不管你克不克相府,有你的地方就没父亲!” 凤义昌毅然决然地说完这段话,随后朝着凤老爷子。 “父亲,儿子身体不适,不便继续呆在相符,既然程熠不想去庄子,那儿子去!” 说完便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了。 府里山上下下的人看老爷发这么大的火气,都不敢上前劝阻。 皆楞做了一团。 但凤纸鸢可不怕他! 朝着身边的穆寒潇喊道,“穆寒潇,拦住他!” 凤义昌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怒视着凤纸鸢,“你敢!” 这是大逆不道! 凤纸鸢唇边笑容桀骜不驯。 声线拔高,气势丝毫不比凤义昌弱。 昂了昂头,“我有何不敢?!那是你的妻子,难道就不是我的娘亲了吗?!与其说弟弟导致娘亲死亡,不如说某些人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没胆量承担!没有你!娘会生孩子,会难产吗? 你没能力护好娘亲,更没脑子!娘亲那么好的身体,生我的时候一点事儿也没有,为何生弟弟就会难产?再说了,娘是习武之人,身体好得很!普通妇人生产难产而死是因为身体不好,母亲那么好的身体怎么会难产而死? 父亲愚昧!没真正揪出背后的小人,反倒将祸端安置在弟弟身上,弟弟何罪之有?若不是爹爹会有弟弟吗?我觉得爹爹最应该反省的,便是自己!” 穆寒潇都被凤纸鸢这番惊世骇俗的话给震住了。 这话不明摆着说?要不是因为凤义昌跟他娘亲恩爱,也不会有她弟弟。 如此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凤纸鸢居然能毫不知羞的说出来,还讲的如此仅仅有条,头头是道。 穆寒潇悄悄给她竖起大拇指,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 凤义昌也被她说的面红耳赤。 听着不舒服,但似乎实际上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凤纸鸢一下子就将当年楼笙的死因安置在了他身上。将他这些年的仇恨点全然推翻。 细想之下?原来真正伤害楼笙的人是他自己。 而且凤纸鸢也说的对,楼笙平日里那么好的身子怎么可能就难产死了呢?儿子生下来的时候体型那么小,根本达不到难产的标准。 这其间难道真的有什么内幕吗? 第137章:骂的你怀疑人生 凤纸鸢看凤义昌被她说的愣住了。 继续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渣男!大渣男!亏我娘亲当年那么爱你,选择嫁给你!原来你就是这般没脑子、无情无义的渣男!娘亲当年真是瞎了眼了。 你不仅没脑子!还骨气!还遇到事情就想着逃避,一去边疆便是十年,没为母亲查清死亡的真正原因,也不照顾好她生下来的骨肉,那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骨肉啊!怀着孩子的时候,你应该知道她有多么高兴吧?这可是整个相符唯一的嫡子,你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而今我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甩甩袖子就想离开?你倒是什么都不管置身事外了,将相府这个烂摊子留给爷爷,你又知道这十年来,爷爷管理相府有多艰难吗? 你身为嫡长子,没本事支撑起整个相府,又身为娘亲的丈夫,弟弟的父亲,十年前没管好我和弟弟让我流落在外,又让弟弟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横竖对不起娘亲,没尽到一点父亲和丈夫的责任!你上也不是人,下也不是人,我看不起你!” 凤纸鸢可谓是将凤义昌贬得一无是处了! 凤义昌被凤纸鸢说的哑口无言,半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来。 旁边的柳如眉看老爷给这贱人说住了。 连忙站起来,指着凤纸鸢厉色道。 “你个不孝女!你居然敢这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你眼睛里还有没有尊长了?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这十年在乡下,半点规矩也没学到。” “你闭嘴!” 柳如眉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凤纸鸢一口截住了。 说起骂人来,她可豪不含糊。 一点风度也不想讲! 转头指着柳如眉,那吃人的眼神看的柳如眉背脊发凉。 “这里有你一个妾室说话的份儿吗?我是嫡长女,你是谁?一个小小的姨娘,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主子说话哪有奴婢插嘴的份?最好闭上你的狗嘴,要不然……知道我的脾气!” 好一个柳如眉! 她只是刚回来还没空对付她而已,没想到尾巴这么快就翘起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柳如眉忽然想起之前凤纸鸢这贱人的手段,真真吓得立马闭住了嘴。 原以为可以趁着老爷发火,逞一点口舌之快? 可没想到凤纸鸢居然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 她究竟还会怕谁? 凤雪晴原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数落她一顿,可没想到娘亲才说两句话就被骂的退了回去。 便也按耐住心里的燥火,坐了回去。 凤老爷子也被凤纸鸢说的一愣一愣的,想不到这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可不小。 这暴脾气究竟是学谁的?她娘也是温和的性子,他爹平时也不惯跟谁较真儿,细想了想……咦,难道是学我吗? 凤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朝堂上的一把烈火、一块钢铁。 谁要是敢怼他,他一定怼回去别人祖宗十八代。 凤义昌这会儿忽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原地,痴愣愣看着凶巴巴的女儿。 他只是对儿子有意见,但对这女儿可是疼爱到不行。 从来没想过会跟她撕破脸皮。 可没想到他都没说什么呢,女儿就把他骂得一无是处。 一分面子也不给他。 当着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能给他稍微留点颜面?一口一个死渣男的,声音还那么大,估计外边儿都听到了。 凤纸鸢上前一步,抬头瞪着比他高半个头的父亲。 “有种你就继续留在相府,有种你就别逃避呀,敢不敢做一日称职的父亲?就你这样的,九泉之下怎么见我娘亲?到时候只怕我娘也这样一口一个渣男的喷死你!” 凤义昌腿根子发软,他可不敢想象楼笙指责他的样子。 凤纸鸢都这样说了,他要是再走,便显得他太没骨气,只知道逃避。 方才她那一番话,虽然目无尊长,可也说的他醒水了些。 咽了咽口水,气势虚的要命。 “留下又能怎样?我……我留下还不行吗?” 说到后半句,他才发现气势这东西?强撑之下,根本就相当于没有…… 他此刻在女儿面前反倒是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真真丢脸死了。 凤老爷子看到自己这么多年都治不住的儿子,被孙女儿几句话说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竟忍不住蒙着嘴低声笑了起来。 旁边的穆寒潇也没见过鸢儿这么凶的样子,不仅没觉得她凶巴巴的像个母老虎,反而还挺享受这种教诲的? 什么时候啊……让他娶到了府上,她也这么教导教导他,洗洗他的耳根子,也是极好的呢。 凤纸鸢看父亲总算乖乖的留下来了,得意的看了一眼柳如眉和凤雪晴,最后朝着穆寒潇走去。 拍了拍他的肩膀,领着他往后院走去,“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二老暂时压住了,虽然事情还没完全解决,但总算迈开了一大步。 但现在她还打了一肚子的腹稿谎话,要跟这莫王爷说呢? 还有他病情的事情,她得好好给他掂量掂量了。 听他身后那两名侍女说,这次他因为回来耽误了采药的最佳时间,病情愈发严重。 之前在善见荒漠,看他一动气,就口吐鲜血,看来也是伤至肺腑,若再不及时治疗,恐怕真的成了一个短命鬼。 穆寒潇等了半天了,就等跟鸢儿单独相处的时间,这会儿也屁颠屁颠跟在她尾巴后面去了。 凤老爷子看着孙女儿,不仅把他父亲治的服服帖帖的,就连号称死神战神的莫王爷也被她治的俯首帖耳。 不禁欣慰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轻笑道,“好,好,好啊!” 激动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绮雯朝着凤老爷子请求道。 “老爷,小姐刚刚吩咐奴婢,将少爷安置在她旁边的小院,奴婢现在可以带少爷先下去了吗?” 凤老爷子对这孩子的意见本来就不是很大,若不是儿子这些年来一直执着于楼笙的死,他也断不会让一个妾室将相府的嫡长子送到乡下去。 这会儿看孙女回来将事情前前后后理顺了一遍,他才发现,原来他这些年来也是老糊涂了! 这会儿看那孙子莫名觉得有几分顺眼。 “行,你将程熠带下去吧,有什么用得着的,尽管跟管家说。” 凤程熠猛然震惊的抬头看向爷爷!这些年来,爷爷对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父亲更是跟他一句话也没有讲过。 忽然得到爷爷的认可,凤程熠的眼泪就这么忍不住流了下来。 第138章:我知道药引 凤老爷子忽然叹了一口气,上前揉了揉凤程熠的脑袋。 “孩子,好好待下来吧,你父亲那边的事情,爷爷和你姐姐会跟他慢慢说的。” 凤程熠重重的点点头。 随即绮雯和碧萧便带着他下去休息了。 檀莘小筑。 墨竹沙沙,金风细细,凝华如练,熏香满庭。 凤纸鸢背对着穆寒潇,敌不动我不动。 穆寒潇英俊无铸的侧脸倒影在凤纸鸢的身前。 低沉稳健的声音低低在她耳边。 “鸢儿,你对我还是不信任吗?” “此话怎讲?”凤纸鸢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穆寒潇在她身后轻叹了一口气,“你若是相信我对你的心意,便不会背着我,将自己置于善见荒漠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若是相信我,我便是你的靠山,去哪儿都应当有我陪着你、保护你。” “噗嗤--” 不好意思,不是凤纸鸢想笑,而是她真的忍不住。 转过头去,迎着月光的小脸蛋越发美丽动人。 “穆寒潇,你可不要搞错了,你保护我?我可是安安稳稳的全身而退了,反倒是你?冲动的跑来善见荒漠找我,结果还是我们殿主将你救出来的,羞也不羞?” 说着,凤纸鸢还调皮的用手指扫了扫自己的脸,讽刺穆寒潇。 穆寒潇千年寒冰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终于知道凤老爷被鸢儿怼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瞬间一颗火热的心凉到了脚跟。 可别说,他这次去善见荒漠还真有点丢脸的。 去扑了个空,最后还被人家殿主救了出来。 一时整张脸火烧火燎的,“我……我……我还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要不然,一个小小的善见荒漠,怎么可能困的住我?” 其实凤纸鸢知道,穆寒潇的实力很强,只是当时的情况没机会发挥罢了,毕竟东陵战神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但她一旦怼人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行了吧,打什么马后炮,没用就是没用!我看你还真是远远不如人家甄太子殿下呢。” 说起甄月容,大概凤纸鸢根本就不知道,甄月容为了救他们,付出了那么惨烈的代价? 此次伤及心脏。 就连陈太医也束手无策了。 如今的甄月容,龟缩在善见荒漠的密道里,全靠着一口真气吊着命。 甄陌璃也不敢大肆寻医,唯恐被查出端倪,只能私底下不断寻找民间神医,希望可以救回大哥一命。 偏偏这个时候,大哥还非要上路去东陵,趁着参加穆长风的婚礼,看凤纸鸢一眼。 可真是气坏了她。 但自从这件事情之后,甄陌璃便也不打算继续劝大哥了,大哥做的决定,从来都不容人辩驳。 为了凤纸鸢的一个看法,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如今他想要去见她? 甄陌璃知道,就是十头牛她也拉不住。 也就随他去了。 一路上,甄陌璃让陈太医跟着,不断的给甄月容喂补血的药,处理伤口,将全天越最好的补药都带上了路。 可即便是这样……甄月容还是一日比一日衰弱了下去。 穆寒潇听到凤纸鸢夸奖甄月容。 脸色陡然铁青一片,但不可否认,那小子居然连自己手底下的人也杀,一个人单枪匹马劫了他妹妹,送他们出城。 这份恩情,哪怕是情敌,他也不会忘记。 尤其是他在他妹妹脖子上压下的那道血丝,连他看着都疼。 凤纸鸢看穆寒潇这幅受挫的样子,也不打算再逗他。 “行了,去善见荒漠的事情,有我们殿主在,出不了什么差错的,并且我出身浮世楼,学的都是医术,武功不行,所以殿主才没有让我进去,而是在外面等候,当他们接到我弟弟的时候,我收到信号弹,就先回去了,所以没有和你打照面,再说了……谁知道你会突然从南海回来。” 这可是凤纸鸢编了一下午的借口,合情合理。 穆寒潇果然没有找出破绽,也没有怀疑她。 这才深吸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凤纸鸢忽然朝着他伸出手来,“把手拿过来。” “干什么?”穆寒潇忽然紧张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难道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拿过来啊!” “哦。” 穆寒潇将手伸过来之后,不由自主的十指相握。 “恩?!”凤纸鸢语气猛然一厉,“干什么呢?松开!” 穆寒潇一脸懵逼,“不是你让我把手伸过去的吗?” 凤纸鸢甩开他的手,重新拉住他的手腕。 “我是要给你把脉!整天想什么有的没的呢?” 穆寒潇老脸一红,尴尬的咧了咧嘴,不说话。 凤纸鸢给他看了一会儿脉象。 随即震惊的抬头道,“你的脉象浮浮沉沉,竟像是一个垂死的人?” 穆寒潇苦笑一声,抽回自己的手。 “无碍,很多年了,都是这样的,其实死不了。” “过来!”凤纸鸢又将他的手拽过来,好好的把了把脉。 “不过……虽然病情稍微有那么点点点点严重,但,在我龙馨的面前,还不值一提。”凤纸鸢在说点点的时候,还掐着两个指头表示小意思啦。 穆寒潇听凤纸鸢的话眼前一亮,似有流星划过。 “鸢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浮世楼的医术,举世闻名,他也是听过的,就是浮世楼有一个原则,不和朝廷的人挂钩。 所以一直以来,也都不跟皇室的人治病。 故而上次太子去浮世楼求了十次的药,都无济于事。 而龙馨可是浮世楼的大弟子,医术肯定得到楼主的真传。 想起两人第一次在悬崖空中见面的场景。 还有这小姑娘身上带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瓶子。 上次要不是她,可能他都死在悬崖底下了。 没料到不仅没摔死,还被她救了回来。 看穆寒潇喜出望外的样子,凤纸鸢又低下头沉吟道。 “不过……你的病虽然不难,却缺少两味药引,其中一味,正是在南海,叫做灵革对吧?” “你怎么知道!”穆寒潇惊喜,这药引,可是他多年来凭着治病的经验,久病成医,才找到有用的疗效药,没想到鸢儿一把脉就出来了! 前几年若是早点找到鸢儿,可不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吗? 并且就算有了灵革,这些年他的病也只是能维持住,却依旧不见好。 没想到,还差另外一味药引,需要两样药! 第139章:没脸没皮的 凤纸鸢白了他一眼,那眼里写满了,‘你真没见识’。 “我可是浮世楼的大弟子,怎么可能连这点儿病情都看不出来,那也太没用了吧,不过……说起那灵革,可十分难得,需要在南海开海的时候,海市上的鲛人前来售卖才可以买得到,不然,就算深入海底上万米,都不一定能够找到,而海市前两天已经关闭了,你若是需要,只怕要等到明年了。” 说起这个,穆寒潇就一脸沮丧,“是啊,原本我的寿命就只剩五年了,而今,恐怕只有三年的时间了。” 凤纸鸢转了转那如明月般的眸子,得意的,“在你那废物侍女还有废物医生的手里,当然只有三年的时间了,可若是交给我?就算没有前两种药引,多活个十年八载的也不是什么问题。” “真的吗?!”穆寒潇眼底闪过神光,欣欣然。 “当然了,我浮世楼从来不讲大话。” 穆寒潇忽然激动的张了张口,而后又含胸低头,将话咽了下去。 凤纸鸢挑眉,“干什么呢?有什么话直说?” 穆寒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脸一红,讨好的笑道。 “哈哈,鸢儿啊,你看,我这病情严重,而又只有你可以救治,不如这样吧?我干脆搬来相府住,你也好随时为我医治,你看怎么样……啊,啊啊我错了。” 穆寒潇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凤纸鸢一把盖住脸,朝着外面推去。 “你怎么能想的这么美呢?给你点儿颜色你就开染坊啊?啊!” “想象而已嘛,想美点都不行吗?”穆寒潇拉住凤纸鸢的小手,笑的一脸欠揍。 穆寒潇在外面有节操、在她面前无节操的样子真是两个极端。 “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穆寒潇连连求饶,凤纸鸢这才松开了他。 穆寒潇正色道,“鸢儿,那你先给为夫开点药,明年咱们等南海的海市开了,再去买药。” 凤纸鸢恶狠狠的瞪着他,还死性不改呢? “你再敢一口一个为夫的?担心我开一剂毒药毒死你算了。” 穆寒潇抬起四指来,打了一个停止的姿势,止住笑意。 忽然画风一转。 “那凤大小姐,明年的今日,可否同本王一起去南海买药呢?” “不必,遇到我算你好运,殿主在善见荒漠的时候救了一个鲛人大风。那大风答应报答他,改日我向殿主求求,去南海向那鲛人求来便可。” 穆寒潇心底一喜,儒雅抱拳,“就多谢凤大小姐了!” 这家伙……不让他说为夫就一口一个凤大小姐的。 凤纸鸢无奈的,“行了,现在天色也晚了,王爷请先回去吧,药引的事情,有消息了我自会告诉你,静候佳音便可。” “是!”穆寒潇一副乖巧的样子。 送走了穆寒潇之后。 绮雯也刚从旁边的抄手游廊走了过来。 方才的话她也听到了。 “主子,莫王爷的病真的那么容易治吗?” 这时候凤纸鸢的脸色才沉沉的拉了下来。 叹气道,“哪有什么容易?差不多七八年的隐疾了,要是容易,上次在选崖底我就给他顺手治好了,只是这样说让他安心些罢了。” “那南海灵革的事情?” “去还是要去的,但依旧不能带穆寒潇去,要是带着他去,可就暴露我卫莫凡的身份了,等下个月,抽空有时间再过去吧。” “是,那……主上,少爷的事情?” “先带我过去给他解了穴道,这一路上辛苦他了,要不是为了防止他暴露我的身份,也不必如此委屈他。” 凤纸鸢刚跟着绮雯进入旁边的小院。 就看到弟弟居然已经靠着床睡着了? 轻轻解开他的穴道。 他的身子便软弱无力的瘫在了床上,精致漂亮的小脸蛋闭着眼睛熟睡,就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一样。 凤纸鸢无奈一笑,坐在床边帮他顺了顺额前的碎发,又露出让绮雯头大的老母亲般笑容。 “我可怜的弟弟,一路舟车劳顿,肯定累了,罢了,我也得回去换药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和他好好说罢,绮雯啊,明早带他来我院子一起用早膳。” “是,主子。” 回去之后。 小家伙又从新在被子里睁开眼睛。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但他为了让姐姐休息早一点,才假装睡着的。 他知道这些日子姐姐肯定为他操碎了心,这会儿回来又带伤说了那么久的话,再跟他解释就太累了。 索性让姐姐先休息。 回到卧室之后。 绮雯又心疼的重新给凤纸鸢换了药。 碧萧在旁边奉献自己的o型血。 主子流血过多,还带伤走了那么长的路。 铁血硬汉都坚持不了,只能输血了。 而碧萧作为万恶的o型血,可以输血给任何人。 现在府里知道主子身份可以拿出输液瓶肆无忌惮输血的,只有他和绮雯,他怎么忍心让绮雯上呢? 只能自己来了。 凤纸鸢睡在蚊帐里,绮雯和她同睡,好半夜照顾她。 隔了一层帷幔,将针头放进来,针水瓶在外面。 碧萧一边做看护,一边还得给主子换针水。 真是又当护卫又做保姆的。 凤纸鸢由于被伤的是背,只能趴着睡。 可前面的肺叶也疼得要命,并且挤压着她的……咳咳,胸,虽然不平时做卫莫凡的时候用束胸带束着,可她的胸其实也不小,这么压着真是遭罪。 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 原本晚上想起夜的,一是碧萧在外面看着不方便,二是她看绮雯睡的正香也不忍打扰。 只能一夜的憋着。 第二天熬了一个大大的黑眼圈。 绮雯起来的时候就早早的去厨房给两位主子准备早膳。 两人都有伤在身,只能吃的清淡些。 凤纸鸢看着弟弟吃粥,又伤心的红了眼眶。 “好弟弟,你现在身子还太虚弱,不适合大补,只能喝点清粥,真不是姐姐虐待你,以后你要吃啥!姐姐都带你去!” 凤程熠看姐姐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掉一滴眼泪。 这会儿看他吃个早餐都能多愁善感成这个样子。 不觉有些好笑。 吹温了一口粥递到姐姐嘴边。 笑道,“我觉得这粥特别香,只要能和姐姐一起吃,熠儿觉得什么都是美味的!” 第140章:三个响头 凤纸鸢又是一阵感动,那原本含在眼眶里的眼泪,更是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姐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体己话。 恨不得将这些年掏心窝子的话都全部说一遍。 甚至凤程熠都已经忘记了问姐姐:这十年来是怎么过的?又是如何找到他?她这凌霄殿殿主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 正寒暄着。 一到十分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院外响了起来。 “哈哈,鸢儿,没想到你居然能从善见荒漠全身而退,为了庆祝,姨娘给你准备了几只烧鸡,给你犒劳犒劳。” 柳如眉谄媚的笑着,带着身后一袭白衣的凤雪晴走了进来。 小院原本安安静静蹲在树上的喜鹊,听到此人的聒噪声,也焦虑地在树枝上跳了起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连这檀莘小筑的的喜鹊都不欢迎这对母女。 凤纸鸢原本和弟弟其乐融融的,多好的场面,生生让柳如眉这跟搅屎棍给打乱了。 不悦的回过头去,“久病初愈,吃什么烧鸡,你是害我还是帮我?”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跟弟弟吃个早餐都不得清净。 只是还没来得及找她麻烦,她干嘛那么迫不及待的凑上来? 而凤程熠在看到柳如眉的瞬间,瞳孔蓦然睁大,先是有一丝害怕,而后转化为无穷无尽的怨恨。 紧张地拉住姐姐的袖子。 小声道,“姐姐,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她将我送到善见荒漠的,此人是天越人,并非我东陵人士。” 凤纸鸢将手搭在弟弟的手上拍了拍,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好了,熠儿,你说的这些姐姐都知道,就她这点儿小伎俩?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恩?”凤程熠诧异的看着凤纸鸢,既然姐姐知道,那为何还能对这柳如眉如此和颜悦色? 并且姐姐之前跟爷爷父亲说,她是在乡下庄子里找到我的?为何不跟爷爷和父亲说明情况呢? 凤纸鸢看到他眼里的疑惑,淡笑道。 “放心好了,弟弟你还不相信我吗?好戏还在后头呢,怎么能……那么早早的就收场!岂不无趣?” 说到这里,看向柳如眉和凤雪晴的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 听到凤纸鸢的话,柳如眉和凤雪晴身子一抖。 果然,这小贱人根本就不是能善罢甘休的人。 指不定已经想好了对付她们的法子。 只不过……之前她答应透露出她弟弟的消息,就给她宝贝女儿解药,这一点她总不会食言吧? 柳如眉如今也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道,“鸢儿啊,这人你也找到了,你应该信守你之前的承诺,将雪晴的解药交出来了吧?” “解药?什么解药?”凤纸鸢假装掏了掏耳朵,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你!小……凤纸鸢!你可得说话算数了,你在雪晴身上下的毒,难道想不认账了吗?” “姨娘说的谎话又何其少?就不许别人赖账了?” 凤雪晴此刻也抹了抹眼泪,上前来,悲戚道,“好歹也是一个爹生的,以后雪晴一定会对姐姐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但求姐姐将解药给雪晴吧。” 凤纸鸢斜睨着眼睛、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冷冷清清的看过去,“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嚎给谁听啊?这还没嫁人呢,就穿一身素白,怎么?送丧啊?” “姐姐……你……”凤雪晴咬了咬牙,明明此刻恨不得凤纸鸢去死,但依旧拉低姿态。 “咚--”的一声,居然朝着凤纸鸢跪了下来。 旁边的柳如眉也吓了一跳,她一向高傲的女儿,现在居然对这个小贱人下跪? 不过她也没拦着。 已经到了她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要是这小贱人真的不给她解药,那就算她如愿以偿的嫁到东宫,也做不了几天太子妃。 凤雪晴破罐子破摔,如今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姐姐,我求求你了,姐姐,以后雪晴一定乖乖听话,不给姐姐惹麻烦,有好的东西都送来给姐姐孝敬姐姐,但求姐姐看在我们是同一个爹生的份儿上,饶了我吧,妹妹给姐姐磕头了!” 说完,居然在地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这几个响头磕的凤纸鸢心里那叫一个酸爽! 偏偏这个时候还假仁假义的弯腰去将凤雪晴扶起来。 “诶诶,三妹,你这是干什么?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姐姐就唠叨几句,怎会不给你解药呢?看你,还认真起来了!” 凤雪晴此刻脸上的表情都快打成结了。 这后话说的漂亮,她下跪的时候凤纸鸢怎么不拦着。 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本来凤纸鸢也不屑做言而无信之人,解药确实会给她。 只不过……想再给她之前,让她难受些罢了。 虽然心里气的要死,但凤雪晴还得表现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激动的在地上又补了三个响头。 “谢谢姐姐,姐姐的再造之恩!雪晴定不会忘记的,往日妹妹做了太子妃,得的好处自然自会分一半给姐姐。” 凤纸鸢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行了,穆长风的东西,我可不稀罕,只希望你以后嫁为人妇,能安分些就行了,千万别学你娘亲,作个大死,到头来独守空房十多年……” 说到‘独守空房’这几个字的时候,凤纸鸢还故意加大的声音,生怕柳如眉听不到。 果然,听到这几个字眼,柳如眉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她,却又敢怒不敢言。 只在心里把她诅咒了个遍。 “姐姐,那这解药?”凤雪晴讨好的上前,坐在凤纸鸢对面,亲自给她倒茶。 看她那副心急的样子,凤纸鸢唇角溢出一抹讥笑。 “行了?说好了给你的东西,我自然不会食言,这解药有是有……不过嘛……”说到这里,凤纸鸢故意表现出有些为难。 “怎、怎么了?”凤雪晴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这死丫头该不会是诳她的吧? 白给她磕了那么多响头! 凤纸鸢继续道,“只不过这解药有是有,就是吃起来有些麻烦。” “这是什么意思?吃还麻烦吗?”凤雪晴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 第141章:直接气晕了过去 “妹妹可能不知道,姐姐之前送你冰蚕圣脑确实是出于一片真心,但只可惜那东西我得到的时间有点久远,又舍不得用,到送给你的时候已经过期了。 东西是好东西,可一旦过期那可是堪比剧毒,现在想要解开这毒?必须吃冰蚕圣脑的蚕母,买冰蚕圣脑的时候,都会直接送蚕母的,就是嘛……那个吐丝的蚕,我当初拿来的时候没想到会派上用场,便没好好留意,只是扔到一堆普通蚕里面混着养了,而今……也不知是哪个了?” 凤雪晴听完完全懵了,支支吾吾的,“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凤纸鸢摊开双手,看似有些无奈,眼底却是幸灾乐祸。 “没办法,现在要想解毒,就必须吃那蚕母,但是蚕母又不知是哪一只?这蚕儿我倒是全部带来了,不如妹妹你都拿回去?逐个儿试试看?妹妹油炸啊,清蒸啊,凉拌都是可以的!” “呕!”凤雪晴猛然干呕。 说到油炸和清蒸她还没太大感觉,听到那个凉拌,她是真的忍不住。 凤纸鸢嫌弃的挥了挥手。 眉头大皱,“干什么呢?大早上的人家正在用早膳呢,你这样我如何吃得进去?” 柳如梅和凤雪晴对视了一眼,都知道这小妮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哪里会不知道那真正的蚕母是哪个? 就是故意恶心她,让她吃这些鬼东西。 可现在即便是知道是她用计,两人就无可奈何。 这是凤雪晴活下来唯一的机会! 而解毒的圣品就在那些蚕的身上。 要是不吃,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再恶心!也得憋着气吃下去。 凤雪晴强挤出一丝微笑。 “不好意思,姐姐,妹妹从未吃过这种东西,听来有些恶心,不是有意倒姐姐胃口的恩……”说到这里,她四处看了看,询问道。 “姐姐,那东西呢?妹妹这就拿回去油炸了吃。” 比起什么清蒸和凉拌,油炸她还尚且能够接受。 “哦!对了妹妹,你可不能直接生吞啊,这东西要是不嚼碎,可是没有用处的!”凤纸鸢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我……我吃!”凤雪晴咬牙,脸色铁青。 这东西不要说是生嚼了,那黏糊糊、软绵绵的东西,肚子里面一包浆,全是内脏。 呕,恶心。 凤纸鸢故意这么强调,她肯定是诳她的! 但她却又不得不信,万一真的没用,到时候岂不白吃了那么多恶心的东西,还搭进去了自己的性命? 凤纸鸢肚子都快笑的抽筋了,偏偏面上还得忍着。 旁边的凤程熠也看出来是姐姐故意整她,只觉得大快人心。 平日里只有这母女欺负他的时候,他还从未见过他们吃瘪的样子。 凤纸鸢朝着身后的绮雯招了招手。 “绮雯啊,将我准备的那些蚕都拿出来吧?” “是!”绮雯故意拖长了声音,幸灾乐祸的看着这母女。 总算能好好治治这两个恶毒的母女了! 这还只是主子对付她们的第一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有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等着她们! 凤雪晴原来以为凤纸鸢养的蚕最多也就一个簸箕那么多。 可没想到! 当绮雯将那些蚕拿出来的时候。 她们还是低估了凤纸鸢的恶毒! “咚--”绮雯将那重重的一箱子蚕抬到了凤雪晴的面前,笑得灿烂。 “三小姐啊,这蚕有点多呢,您一个人能不能抬的回去?要是不行,可得叫个家丁来抬了。” “我……你……我……我……”凤雪晴脸色翻白,一想到在成亲前的这两日,吃那么多的蚕,就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皮子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女儿!女儿!”柳如眉连忙接住自己的女儿。 抬起头来怒视凤纸鸢,“凤纸鸢!你真的要这样吗?!” 凤纸鸢耸了耸肩,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模样。 “非如此不可。” 那表情还有一丝,‘你又能奈我何?’的得瑟。 柳如眉气的浑身颤抖,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将女儿拖回去,又让家丁来将那一箱子蚕都拖了回去。 柳如眉和凤雪晴走后。 绮雯和凤纸鸢对视一眼。 随即。 “哈哈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就连碧萧都忍不住扶着柱子笑了半天。 好几年都未露出笑容的凤程熠,此刻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绮雯开心道,“主子,主子真是大快人心啊!我一想到刚才那对母子吃瘪的模样,简直开心得都快跳起来了。” 凤纸鸢咋舌道,“那整整一大箱子的蚕呢!只能两天的时间吃完,一顿五碗还有余,一日三顿,加个夜宵,我……我真是……真是……”半晌,才将后半句说出来,“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呢!哈哈哈……” 碧萧也朝着主子竖起了大拇指。 说到损人,他们家主子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让凤雪晴吃这些东西,真真比打她一顿还让她难受! 就在一群人笑的天花乱坠的时候。 门外的扫洒丫头进来禀报。 “大小姐!太子殿下约您到聚贤楼一聚。” “约我?有说什么事吗?” “并无,只说到时候您去了便知道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绮雯看着凤纸鸢,“主子,您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我倒要看看,这麻瓜还能说些什么?” 碧萧在一旁抱着剑,“要不要属下跟您一同前往?” “不必了,就他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我看的。” 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看向身后的弟弟。 “绮雯碧萧,你们两个留下来,好好的跟我弟弟解释一下,我这十年的事情。” 这一时半会儿她还说不清楚,趁着出去的这段时间,让两个弟子给他说说也好。 “恩!是!” 凤程熠提醒道,“姐姐一路小心。” “放心。”凤纸鸢朝着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换了一身还算体面的衣服,石榴红的苏绣月华锦衫,头上插着一支水晶步摇。 清新脱俗。 要是不看那张丑颜,倒也是一个大美人儿。 凤纸鸢故意绕到凤雪晴院门口那条小路,朝着里面嚷嚷道。 “三妹啊,你未来的夫君穆长风约我出去吃饭,聚贤楼哦,炎京城最好的酒楼,你要不要一起啊?” 半晌,没等里面回答。 凤纸鸢又继续道,“哎呀!我忘了,你光吃那些蚕儿都吃不完,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说罢,想象着凤雪晴气得半死的样子,大步朝前的走了出去。 第142章:太子有约 果然。 里面的凤雪晴刚刚醒来,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晃过神儿来。 就听下人说,太子殿下来请凤纸鸢吃饭。 还去的聚贤酒楼。 过两日他们就要成亲了,太子哥哥怎么能这样?! 没等她发泄几句。 凤纸鸢这个小贱人居然亲自来她面前嘚瑟? 一瞬间又给她气晕了过去! ---- ---- 聚贤楼。 炎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雕廊画栋,飞檐反宇,极尽奢华。 恩……也是牡丹行旗下的第一连锁品牌酒楼。 咳咳,牡丹行是凌霄殿四部之一,所以……这酒楼其实也就是凤纸鸢自己家的。 凤纸鸢轻车熟路的找到二楼天字部的雅室。 太子穆长风已经在此等候了。 今日穆长风似乎刻意着重打扮了一下,上好的冰丝雪衫,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雪白的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交相辉映,烘托出一副清俊的贵公子模样。 腰间还挂着一个香桂的香囊。 远远的就惹来不少女子偷看。 民间女子原本就很少看到太子,再加上今日穆长风没有穿他一贯显示身份的明黄色锦缎。 来的时候居然没人认出他来。 但他那东陵四大美男的容颜,也吸引了好大一部分狂蜂浪蝶。 凤纸鸢掀开帘子走进雅室的瞬间,旁边还有好几个女客人忍不住往这边看来。 显然是穆长风来的时候赚足了眼球。 这么一路走过来,更是助长了穆长风的自信心。 在看到凤纸鸢的时候,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炎京城认识太子殿下的不多,但认识凤纸鸢这张丑脸的可不少。 凤纸鸢想低调点过来,所以戴了一个斗笠在头上。 白色的细纱轻轻的荡漾着,擦着她那尖瘦白玉般的下巴。 一袭鲜艳的石榴红苏绣月华锦衫,将她婀娜的身姿衬托的淋漓尽致。 三千青丝只用简单的水晶步摇盘起一半。 更显得超凡脱俗。 穆长风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眼睛就一直盯着她。 心想:这丑女虽然丑,身材气质都是一等的,要是蒙着脸,远远的看去,还以为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要是娶回家做妾。 能得到一个演算之术天下无敌的贤内助不说,晚上拉了灯,不看她的脸,说不定也无比销魂呢…… 穆长风这么想着,那猥琐的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凤纸鸢阅人无数,就他那眼神,一眼就看出来在想什么了? 穆长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啊。 既然这样…… 不如让她来恶心恶心他吧? 这么想着,凤纸鸢忽然轻扣着桌子,微微倾身,亲自给穆长风倒了一杯茶,娇笑道,“太子哥哥,大早上的找鸢儿来,所为何事呢?” 故意低了低衣襟。 让穆长风产生只需要再靠近一点,就能看到无限春光的错觉。 于是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把按住凤纸鸢正在倒茶的手,摸着她娇嫩的柔荑。 痴笑道,“哈哈,鸢儿妹妹不急,先坐下点点东西吃,本宫慢慢和你说。” 一边这么说着,还一边迫不及待的勾着眼睛去看凤纸鸢的胸前。 凤纸鸢不断扭着身子,调整着角度,就让穆长风差一点才能看到。 其实吧…… 她现在背上有伤,胸前肺叶也包着,浑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纱布,哪儿能看到什么春光? 只是她这姿势和角度太过诱人,太子根本就把持不住。 二人这么你来我去了一番。 就在太子快没耐心的时候。 凤纸鸢忽然一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虽然隔着一张桌子,但此刻姿势暧昧,凤纸鸢又微微低着头勾引他。 穆长风猛然感觉浑身一阵燥热,几乎快要把持不住。 “鸢儿妹妹……”声音嘶哑难耐,以为凤纸鸢平日里都是口是心扉,其实对他也有意思。 可不是吗?穆长风自信的想着。 他可是堂堂东陵的太子殿下,并且容貌在东陵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无数女子心慕的男神! 凤纸鸢这样的丑女怎能不心动? 之前拒绝他肯定是欲擒故纵! 就在他低头快要看到凤纸鸢那胸前无限春光的时候。 凤纸鸢猛然将脸上的斗笠扯了下来! 大大方方的露出她那张惊世骇俗的丑脸。 “啊!”穆长风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 双手猛地将凤纸鸢无情的推开。 后退的时候还绊到了身后的椅子脚,整个人往后摔了下去,蹭了一地的灰。 凤纸鸢此刻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穆长风余惊未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鸢儿……你……你这是干什么?” 凤纸鸢收起一脸戏谑,委屈的嘟囔着嘴。 “太子哥哥,您这又是干什么?鸢儿不过是想为您亲自斟杯茶,您又是摸我的手,搂我的肩,眼睛还不安分?鸢儿正想摘下面纱来好好问问您,没想到您一把就将鸢儿推开了,人家差点摔倒,太子殿下好生粗鲁!” 摔倒?粗鲁? 穆长风无语,到底现在是谁狼狈的摔在地上? 不过看凤纸鸢那委屈的样子,他赶紧站起来拍拍灰哄道。 “哈哈,意外,都是意外,本宫怎么可能推妹妹你呢?只是不小心脚滑罢了,刚刚也并没有要摸你手的意思,不过是本宫觉得端茶倒水这种粗活应该是男人来做。” “哦。”凤纸鸢委屈吧啦地坐下,随后指了指面前的茶杯。 “那你倒吧?” 敢让太子殿下给他倒茶的女人,凤纸鸢应该还是第一个? 穆长风也没什么架子,不就是倒个茶吗?今日他有求而来。 哄着点她也没什么。 将菜单给凤纸鸢看了看。 “鸢儿妹妹,你看看想吃什么尽管点。” 凤纸鸢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随便点都可以吗?鸢儿今日出门刚好没有用早膳,这会儿正饿呢,可能点的有点多,太子哥哥不会介意吧?” 穆长风挥挥手,豪气冲天的,“身为堂堂东陵的太子,难道连一顿饭也吃不起了吗?鸢儿妹妹,你尽管点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聚贤酒楼身为东陵国第一豪华酒楼,里面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都是顶级的标配。 随随便便一顿饭几百两黄金是常事。 这还是最普通的标准餐。 像太子这样的身份,大多数时候是点豪华餐。 价格在标准餐的几十倍。 一顿饭几万两黄金都是挥手的事情。 但……聚贤酒楼最贵的可不是豪华餐。 而是凤纸鸢前两年定下的特级至尊百花宴。 精选最上等最新鲜的食材自然不用多说。 聚贤楼最贵的酒也自然不用多说。 他最有名的,是出自这‘百花’二字,也是这顿酒宴最贵的地方! 第143章:否极泰来 凤纸鸢自开聚贤酒楼以来,还从未有人消费过这特级至尊百花宴。 毕竟价格太贵了。 别说一般人,就是东陵数一数二的富豪,也未必狠得下心来吃这一顿饭。 而皇室中的王公贵族,大多数手头上的钱是比不得那些经商的巨头。 平时充充面子,点个普通倒也可以。 但如果要真的去吃这顶级的特级至尊百花宴。 却是万万舍不得的。 不过太子不一样,毕竟是整个东陵国除了皇上以外,身份最显赫的存在。 他的钱不比那些商业巨头少,光是贿赂送礼的就有一大堆。 再者,身为堂堂东陵储君,若是连这顿饭都吃不起,岂不叫天下人笑话? 不过……吃这一顿饭,也足够他肉疼的。 要说这顿饭到底值不值那些钱? 凤纸鸢作为这道菜的创始人,可以完全负责任、拍着胸脯的说。 --那是完全不值得的。 但作为一个顶级的酒楼,压轴的菜肯定是要有的。 噱头至少要赚足。 当然了,她也不会挂羊头卖狗肉。 好吃是必然好吃,精美是必然精美。 只要有钱来吃这顿冤王餐,她也不会阻止。 一年要是能卖出这一顿特级至尊百花宴,那聚贤酒楼全年的销售额都达标了。 凤纸鸢接过那菜单,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指着上面的特级至尊百花宴。 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太子哥哥,鸢儿久闻这特级至尊百花宴,美味无穷,还从来没有吃过呢,这次可以尝尝吗?” 三个亿的百花宴! 凤纸鸢笑的得意,我看你接不接得住这个面子! 她刚说完,穆长风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咳咳咳……”太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强撑着面子,尴尬地笑道。 “哈哈,鸢儿妹妹,会不会太多了?我们就两个人应该吃不完,你点点其他的吧?” 凤纸鸢傻乎乎的拍拍自己的肚子,那样子真是要多傻帽就有多傻帽? “鸢儿吃得下!不信太子殿下你点来让我试试呀。” 穆长风绷着张脸,“鸢儿,你真的吃不下的,小姑娘,不要吃那么多东西,吃饱就可以了,吃撑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我真的吃的完!你相信我!”凤纸鸢坚持道。 穆长风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 凤纸鸢却抢先一步,斜睨着眼睛看他。 “太子哥哥,你莫非是请不起吧,方才是怎么说的?随便让我点,不用客气,要是这顿饭你都请不起,那还叫什么太子,而如今我不过是想吃个百花宴,太子哥哥却百般推脱,难不成之前说的话都是骗鸢儿的?” 说完还生气的将面前的茶杯一推! 茶水洒了一桌子。 嘟着嘴巴委屈的:“不吃了!以后太子哥哥也莫叫我,鸢儿不同你玩耍。” “别别,别啊!”穆长风真是无奈至极,安慰着。 “不是太子哥哥舍不得,只是这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吃不完真的浪费。” 凤纸鸢忽然凑过脸来笑道。 “吃不完我可以打包带走啊。” 穆长风,“…………” 凤纸鸢继续说道,“我府上那么多人,大不了,待会儿让他们来吃,我的绮雯和碧萧可从来没吃过呢,我弟弟回来了,也没吃过这百花宴,待会儿我吃不完,带回去给他们,大家一起开心开心!太子哥哥,难不成连鸢儿这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这……”穆长风这会儿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三个亿的狗屁百花宴。 这一顿吃下去,可是他半年的开销啊…… 这后半年还让他怎么过? 可人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他要是再拒绝,就太没有面子了。 不如答应吧? 不!坚决不能答应,三个亿,可不是开玩笑的。 原本还想再寻个什么由头,将这傻丫头糊弄了去。 可没想到凤纸鸢忽然猛地掀开帘子! 朝着外面的店小二喊道。 “小二!太子殿下请我吃特级至尊百花宴!赶紧让你们厨房准备准备上菜!” 什么?! 那小二听到这特级至尊百花宴七个字的时候。 差点手里的毛巾没握住。 他真的没有听错吗? 即便他是聚贤酒楼的店员,即便他知道有这道菜。 可整个聚贤酒楼的厨师,从来没有实际做过。 毕竟这菜比黄金还贵百倍呀! 他们以为只是那凌霄殿的殿主一时兴起,随口胡诌的。 可没想到还真的有冤大头点这道菜呀! 转念一想,方才这小姐说什么? 里头的人居然是太子殿下?! 这么想好像也不奇怪了。 只是这太子殿下平日里都是中等消费。 今日居然点了这终极的菜肴请这位小姐。 这位小姐这么丑,这张标志性的脸小二细想了想便认了出来,这不就是相府那大小姐凤纸鸢吗? 这丑女居然有这等福气? 太子殿下真是宠爱她呀。 凤纸鸢看他都愣住了,又提醒了一便,“听明白了没有?” 那店小二连连弯腰狗腿地笑道,“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小的这就去让厨房准备,殿下和凤大小姐请稍等。” 穆长风一愣懵逼,那脸上跟打了鸡血一样,一片通红。 腰包里的三亿就这么没了。 心好痛、好难过。 旁边其他雅室的人听到太子殿下的名号。 都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有几个还是太子平日里混的好的狐朋狗友。 不管是在江湖上还是在朝廷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身份。 毕竟能上聚贤酒楼二楼雅间来用餐的都不是一般人。 纷纷对太子殿下抱拳赞道。 “长风太子,果然豪气啊!” “咦,殿下过两日不是就要与凤家三小姐成亲了吗?怎的带着她大姐来用餐?还点了这么压轴的菜?真是对凤大小姐宠爱至极啊!” “哈哈哈,太子原来如此多情?之前去那浮世楼为雪晴小姐求药还被传为佳话呢,看来,也不过做戏罢了?” 范将军的儿子说话从来都不忌讳,并且平日里和太子互相看不顺眼,抓住怼他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你们可别说,这凤纸鸢可神了,在秋围的时候,不仅太子殿下,还有莫王殿下都十分青睐她,甚至于天启第一大国的天越太子,甄月容殿下,也扬言东宫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呢。” “难道丑到了一种境界?否极泰来?” “哈哈哈哈……” 第144章:天价豪宴 平日里凤纸鸢听到此等拐弯抹角骂她的话定会生气。 但此刻,一想到很快就能吃到太子这个冤大头的百花宴。 让她的聚贤酒楼净赚三个亿! 她就开心的找不着北。 别人骂她也倒无所谓了。 厨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单子,第一次遇到,也十二万分的上心。 毕竟太子殿下花这么多钱来吃他们的百花宴。 他们可不能让殿下久等了。 所有的厨师都倾巢而出,着手准备这惊天豪宴的菜肴。 并且让牡丹行旗下所有青楼的花魁姑娘们过来端菜。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 北边,纸醉金迷,妖娆祸国的--“沉香碎梦”。 西边,一顾倾城,绝世独立的--“沧海飘雪”。 南边,人面桃花,水木清华的--“胭脂无色”。 东边,娇弱玲珑,姑射神人的--“唱尽花期”。 每一个青楼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风格。 这是凤纸鸢来到这个世界的主题特色包装经营法。 若是每个青楼都有各式各样,吹拉弹唱不同的女子。 那就太没特色了。 而且有的女子,你单独看,并不会觉得有多惊艳。 但若是将她放到一群和她气质相同的女子当中,变可鹤立鸡群。 这也能让有些青楼好看的姑娘太多,但只能选出一个花魁的苦恼消失,也能将那些好看的姑娘都分配下去各个青楼,担任各个青楼的花魁。 并且分出不同的风格。 吸引他们的特定用户。 而且当那些用户习惯了这群样式的女子,便会忍不住想要试试其他的。 可其他风格大不一样的,又都分布在炎京城最远的东西南北各个角落。 如此一来,那些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大猪蹄子。 为了一亲芳泽,自然会一路去寻。 而路上的吃穿用度,又要在她牡丹行其他行业的品牌下消费多少钱? 这些凤纸鸢这个人精可都是算的清清楚楚的。 并且她楼里的姑娘也做出了自己的档次,并不完全都是卖身的。 大部分卖艺,只有少部分自己愿意,客人也出得起价格的,可以一亲芳泽。 久而久之,反倒让那些客人觉得愈发珍贵无双。 很快,那些姑娘们便被叫来了。 大白天的,她们也没什么客人。 来齐之后,厨房立马上菜。 小二站在雅室外面喊道。 “第一道菜,火山下雪!” 众人听的火山下雪这么牛掰的名字?都纷纷忍不住凑上前来看。 端着这菜肴的,更是他们熟知的“沉香碎梦”的花魁美人儿!妙语姑娘! 平时千金都难求看一眼的花魁,此刻居然出动在他们面前。 他们纷纷觉得是沾了太子殿下的光。 菜也不吃了,都围了过来。 妙语姑娘长的怎样自然不必多说,那叫人看一眼都浑身酥麻的媚骨,就已经够让大家沉醉的了。 妙语姑娘身姿轻盈,穿着半遮半掩,极尽妍媚,端着精美的琉璃盘子,盘子上面盖着雕龙画凤的盖子。 半跪在铺满花瓣的大厅中央。 此刻就连底下一楼的普通用户也都挤上来观看这场盛宴。 隔壁的说书先生也赶紧放下茶碗,提起笔来,记录今儿这百花宴! 并且这第一道菜,‘火山下雪’。 名字那么梦幻优雅,定然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美味佳肴! 纷纷勾长了脖子来看。 太子穆长风也被阵势惊艳了。 这妙语姑娘后面还排着各大青楼的花魁,个个身姿婀娜,倾国倾城,并且各自风韵,绝不千篇一律。 他忽然觉得,这顿三亿的百花宴,或许……也值了? 店小二都换了一身衣裳,手里的抹布也换成了南海珍贵无比的鲛绡。 用抹布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将那雕龙画凤的琉璃盖子打开。 让大家看到这‘火山下雪’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精美的盘子里面,摆放着几片摆盘精美,八角状,看着像番茄的……片儿? 旁边的妙语姑娘打开店小二手里的胭脂盒。 捻着一撮白糖…… 优雅的……轻轻的……怕那番茄片儿会疼似的,洒在了那八片番茄上面。 聚贤酒楼的特级厨师立马上前,隆重介绍道。 “殿下!这乃是百花宴的第一道菜,名叫火山下雪,用的是当下最盛的时令蔬菜,粉妞番茄,切片制作,以刚开封的银刀快速切片,保证了食材的不串味儿,美称为‘火山’,而这白糖,则是炎京城最好的琉璃白糖,用咱们妙语姑娘的小手柔荑,轻轻捻下,美称为‘白雪’,在客人要食用的时候,捏准最佳的时机,将白糖洒在番茄下,酸酸甜甜,清爽可口,美味无穷啊!” 那特级厨师,说着说着,看着自己都快流口水了。 最后还补充道,“殿下这最美味的食物,必是用最精简的食材,最纯天然的配料,大简于成,体现了设计者超强的设计感,独一无二的设计理念,用艺术的手法,将它升华成了这百花宴的,第一道菜。” 众人听完。 “…………” 而此刻的穆长风? “嘶--”的深吸了一口气,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脑壳疼,是真的疼。 凤纸鸢看穆长风这样子都快笑疯了,偏偏得忍着,她才不会告诉穆长风,她就是这充满艺术的设计者……这吃的叫菜吗? 不不,这吃的叫设计感和理念。 穆长风强忍着额头上青筋暴跳的感觉,挥挥手,“行了,上第二道菜吧。” “是!”那特级厨师其实也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还好这些说辞之前殿主写过给他们,不然他们都不知道拿什么糊弄? 朝着后头“沧海飘雪”的花魁浮岚喊道,“浮岚姑娘,上第二道菜!猛龙过江!” 随后,那一袭白色仙家道袍,宛若谪尘仙子的浮岚姑娘,端着第二盘菜走了过来。 那身姿轻盈,步步生莲,面无表情的出尘高人模样,将看客迷得神魂颠倒。 她端着第二盘菜,照常跪在了太子穆长风的面前。 这第二道菜换了一位大腹便便的特级厨师,上前继续为穆长风讲解。 第145章:唯一的一道荤菜 穆长风揉了揉太阳穴,重新坐直身体,暂时忘掉第一道菜,料想这第一道菜应该是厨师和他开玩笑而已。 其他的看客也都收起了下巴,喘了口气。 对面说书的先生也喝了口茶压压惊。 那店小二依旧用鲛绡包裹着手,轻轻将那琉璃盖子掀开。 大家勾直了眼睛看去。 这菜名叫做‘猛龙过江’,听起来威武霸气,应该是一道气势十足的美味佳肴吧? 可。 当店小二将那盖子打开的瞬间。 众人还是发现他们低估了聚贤酒楼忽悠人的能力。 这所谓的猛龙过江,居然是一碗鸡蛋汤,上面飘着一根绿油油的大葱? 穆长风猛然伸出手去,刚想吐槽。 旁边的特级厨师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立马抢先一步,指着这道菜欣然介绍道,“太子殿下,这道菜精选深山土鸡,食自然风干玉米粒,九九八十一日,下的第一颗鸡蛋,慢火煎制,取八百里快马加鞭进口冰窖库存的高黎贡山露水,铜锅熬制,上面的小葱,别看它其貌不扬,其实它乃是……” “行了!闭嘴!”穆长风再也听不下去了。 呵斥住了那厨师的胡扯。 三个亿的百花宴,就这个态度?! 穆长风不耐烦的朝着后面的姑娘招手。 “有什么菜,一次性端上来,本宫不想再听什么狗屁讲解。” 旁边的看客们也都纷纷大失所望。 原本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美味佳肴。 想不到居然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外表看起来华丽异常,其实则是一个惊天大坑。 这次太子可是被坑惨了。 整个聚贤酒楼的厨师此时都在大厅,纷纷擦了擦额前的冷汗。 让那些花魁姑娘们全部一起上菜。 很快,一百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齐刷刷跪在了大厅玫瑰花瓣海洋的中心。 围成一个由内而外开放的花样。 旁边的厨师纷纷将盖子都打开。 穆长风站起来,一个个看过去。 看一个气一次,脸全程都是绿的。 “这都是些什么?炒西蓝花?炖大萝卜?凉拌折耳根?柠檬薄荷茶?窝窝头都端上来了!你能告诉本宫窝窝头能有个什么寓意吗?啊?!” 穆长风实在是忍不住,指着那厨师大骂道。 那厨师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弯腰解释道。 “哈哈,启禀太子殿下,这窝窝头的寓意是提醒吃菜的人,要忆苦思甜,不要浪费……” “滚!” 那厨师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太子一脚踢了出去!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穆长风指着那一百道素菜,怒斥道,“能不能来个荤的?本宫就问能不能来个荤的?!” 那些厨师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随即道。 “殿下,其实这菜还没有上完,虽说是百花宴,可实际上这特级至尊百花宴,总共是一百零一道菜,第一百零一道菜是小店友情赠送的,并且是唯一的一道荤菜。” “恩?”穆长风眼前一亮,心里稍微舒坦了些,“第一百零一道菜?是什么?” 听到终于有到荤菜,穆长风迫不及待的让他们上菜。 “奴才这就取来。”那特级厨师恭恭敬敬的退下去,很快就亲自端来了一盘精美的,散发着浓郁肉味儿的佳肴。 众看客也都跟着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 “这香味儿堪比佛跳墙啊!” “是啊,我来聚贤酒楼那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一道菜?这菜是什么啊?” 跌落谷底的众人终于迎来了曙光。 期待的看着那唯一的一道荤菜。 那是一盘摆放精美,旁边燃着红酒火焰的肉圈。 上面浇了亮蹭蹭的黑椒汁儿,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叫人食指大动。 尤其是看了那么多的素菜,忽然看到这一盘稍微‘正常’的肉菜。 穆长风终于肯抬起金筷子,准备去夹一块试试看。 旁边的特级厨师则是赶紧上前来。 挡住了殿下的筷子,诚惶诚恐道。 “殿下难道不想听听介绍吗?” “滚啊……本宫不想听。”穆长风薄唇轻掀,冷峻的眉梢都挂上一层冰霜。 胡闹了那么久,他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比起这些狗屁厨师那些华而不实的介绍,他更喜欢自己眼睛实实在在看得到的,鼻子真真切切闻得到的东西。 夹了一块放在嘴里,肉圈刚刚接触到味蕾,穆长风双眼陡然睁大。 指着这道菜赞不绝口! “妙!妙哉!这也太好吃了吧?本宫也算是吃遍天下美食了,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太好吃了!” 一边说着,又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吃的啧啧作响。 旁边的其他客人眼巴巴的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对面说书的先生也终于重新拿起了笔墨,迫不及待地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一边写,还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某年某月某时某刻,太子殿下与凤大小姐齐聚聚贤酒楼,为博丑女一笑,殿下点下价值三亿的特级至尊百花宴,其中不仅有炎京城所有花魁端菜侍候,更有天下无敌美味第一百零一道神秘菜肴,太子尝后赞不绝口,大呼世界之最!” 这边穆长风吃了一会儿,半盘子的肉都快被他吃完了,他这会儿才忽然想起对面的凤纸鸢,有些不舍的将那盘肉推过去。 “鸢儿,你也尝尝吧,这肉真的很好吃。” 凤纸鸢猛然吓得退后了一步,尴尬的摆摆手,客气的。 “不必了不必了,太子殿下,您慢用吧,我比较喜欢吃素的、吃素的。” 说着边去吃旁边的大白菜、大萝卜、窝窝头。 健康营养粗纤维,滋补养生好味道。 她刚刚大病初愈,身上还带着伤,吃这些东西最为合适。 穆长风第一次出门吃东西,将整整一盘菜全部吃完。 吃完之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最后才似乎想起什么一般。 悠然地朝着旁边的特级厨师问道,“对了,你刚刚想怎么介绍来着,这菜叫什么?下次本宫来来还点这个吃。” 他终于有心情了解这菜的菜名了。 但那特级厨师却举棋不定,满头冷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太子身边,犹豫不决。 穆长风没明白之前让他不要讲的时候,他偏偏要说,这会儿让他说,他却扭扭捏捏的,不知道在干嘛? 第146章:这算盘打得响 微眯的眼睛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不耐烦的。 “有什么话直说,杵在那儿干什么?” 那特级厨师这才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向太子殿下介绍道。 “殿下,此菜名为驴钱肉,乃是……乃是……” 说了半天,那厨师始终没有勇气开口。 穆长风最后的一点耐性即将被耗光,“乃是什么?驴钱肉不就是驴肉吗?说出来干嘛跟杀了你似的。” 凤纸鸢这时也轻轻的放下筷子,朝着那特级厨师笑道。 “大厨,您请说吧。” 似乎是这丑女给了他勇气,那厨师才猛地闭上眼睛,豁出去的。 “这驴钱肉乃是取自炎京城所有屠宰场里,性功能最好的公驴!可以大战母驴三天三夜,仍不疲软的绝世好驴!在其刚刚那个那个的时候,将它那个那个的地方切片秘制而成,再用红酒和大火增其香味,精选进口黑椒,调汁儿浇面,滑嫩软弹,回味无穷!” 穆长风听到什么大战母驴三天三夜的时候,脸色稍微有些许尴尬。 旁边的其他客人也都神色一顿。 就连对面的说书先生笔墨也顿了顿,不知如何下笔。 穆长风皱眉,疑惑的侧眸问道,“能不能说清楚点,你说的那个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咳咳。”那厨师轻咳了两声,随即一咬牙,“驴鞭。” “恩?”穆长风似乎对驴鞭这个词不是很懂。 而旁边的人听懂的似乎都已经在发呕,快吐了。 范将军之子那堆人则在无情的哈哈大笑。 穆长风生气的看着他,“范冠敌,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说啊?” 范冠敌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穆长风的那里。 眼神轻佻无礼,“还不就是太子殿下夜夜笙歌用的那玩意儿。” 穆长风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如此他就是再迟钝,此刻也明白范冠敌是什么意思了。 “你!你们!”穆长风的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 口吃一样指着那厨师,“大胆!你居然敢给本宫吃这种东西?” 范冠敌此刻笑的更是嚣张,拍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的。 “哈哈,哈哈哈,穆长风,想不到你那么喜欢吃驴鞭啊?还吃的那么开心,以后我家要是宰驴了,一定给太子殿下留着。” “你!你给本宫闭嘴!都闭嘴!” 穆长风暴跳如雷,但酒楼里面大多数的人还是忍不住在窃笑。 “天哪,这发明这百花宴的到底是哪位人才?这哪里是盛宴啊?这分明就是气宴啊!” “哈哈哈,就是,三个亿呢,吃了些这个玩意儿。” “还好那些个花魁美人赏心悦目,要不然,这百花宴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穆长风此刻感觉自己的脸面被狠狠的踩在地上摩擦。 范冠敌这家伙一带头,他那方的狐朋狗友都跟着一起嘲笑他。 他身为东陵的太子,哪受过这样的屈辱? 一时间气得摔桌子砸板凳的。 对面茶馆的说书先生,此刻也提着笔一脸懵逼的迟疑,这……这被太子爷称为天下第一好吃的菜,是驴鞭,这要不要写啊? 迟疑了一会儿,说书先生还是下笔记上了。 这么精彩的故事,又够他说几年的! 穆长风气不过,一把拉住凤纸鸢,朝着雅室里面走。 之前两人为了吃百花宴,以及移步到了外面。 此刻穆长风砸上门。 气出内伤。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还骂骂咧咧的。 “气死本宫了,气死我了!这什么狗屁百花宴,都是你!非要吃什么百花宴?现在好了,三个亿没了,还吃了一肚子的气!” 凤纸鸢一脸委屈的,“我也是好奇嘛……再说了,我觉得挺好的啊,尤其是那个火山下雪,酸酸甜甜的,特别开胃。” “闭嘴!以后再也不要和我提什么百花宴!”穆长风气得倒茶的手都是抖的。 一想到吃了那畜生的那个地方。 他就恨不得将刚刚吃的全吐出来。 侮辱,这完全就是在侮辱他皇家的威望! 凤纸鸢也恶心够穆长风了,打开天窗说亮话。 “哦,对了,太子哥哥,你这次找鸢儿出来打算说什么?” 穆长风快被气疯了,居然忘了正事儿,此刻经凤纸鸢提醒,这才想起来。 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对了,鸢儿,本宫听说……这两日穆寒潇那小子经常往你相府跑是不是?” “恩,对啊。”凤纸鸢没有否认。 “他……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做什么?” “太子殿下什么意思?”凤纸鸢一脸懵懂的。 穆长风咽了一口茶,提起勇气,“其实吧,本宫这次来,是跟鸢儿悄悄说一件事的!” 说到‘悄悄’二字的时候,凤纸鸢耳根子一动,分明听到门外面的呼吸声大了一分。 有人在偷听…… 但穆长风似乎还不知道? “什么事?太子殿下请说?”凤纸鸢故意将头凑近了一些,小声追问道。 穆长风松了松嗓子,悄悄的,“其实那小子是个短命鬼,你千万不能跟他,跟了他,你就得守活寡!但本宫不一样,本宫虽然跟你解除了婚约,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你的,之前……本宫说让你做妾,要不然,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眼看凤纸鸢的脸色又要变,穆长风赶紧又安抚道。 “你先别生气,我知道你不甘做妾,原本你该是本宫的太子妃,如今降为妾肯定是不乐意的,其实……其实你只需等等,等到了一定的时期,说不定也能做正妃!” 凤纸鸢心里大骇! 猛然响起之前太子和皇后说的悄悄话……这恶毒的母子两,打算等凤雪晴嫁过去,安置一个婚内出轨的罪名浸猪笼。 按照现在穆长风的说法,到时候,凤雪晴死了,她可不就是正妃了吗? 真是禽兽不如! 再者……他天天看穆寒潇往相府跑,心里不平衡,故意说穆寒潇的坏话。 据说穆长风从小就喜欢和穆寒潇争,只要是穆寒潇喜欢的东西,他都想夺过来! 估计现在在穆长风心里,她除了会演算之术,能争面子,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穆寒潇现在跟她走得近,他不服气,想要将穆寒潇喜欢的东西都抢了。 这算盘打的响! 第147章:一举两得 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脸? 凤纸鸢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轻飘飘的,“太子殿下,这正妃的位置您还是留给别人吧,鸢儿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惯了,长的又这么差强人意,只想留在家中多陪陪爷爷和弟弟,其余的,鸢儿都不想去想。” 穆长风有些郁结,紧了紧手中的杯子,冷嘲热讽的。 “只想在家中陪陪家人?那穆寒潇呢?我三弟老往你家跑,可别跟本宫说,他也是去陪陪相爷的?” 凤纸鸢眉头一皱,不是?穆长风凭什么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做什么,他管得着吗? 语气有些不悦,“莫王殿下确实是在追求我,但具体行不行,我还得考虑考虑。” 凤纸鸢可没有说谎,穆寒潇确实在追求她,而她也没一竿子打死,打算先看看他的表现。 穆长风冷笑道,“哈哈,看吧?你承认了吧?那个穆寒潇有什么好的?一个半吊子鬼罢了,炎京城的人不知道,但本宫却是私底下调查清楚了,别看平时大家都叫他战神战神的,其实他命不久矣!是个实实在在的病秧子,已经病好几年了,这一次,据说又复发了,估计熬不过两年。” “我知道。”凤纸鸢忽然回过头去看着穆长风。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还打算考虑他?”这时候穆长风心里,忽然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难道他还比不过一个将死之人? 凤纸鸢不想再跟这样无理取闹的人理论下去,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 语气疏远的,“鸢儿吃饱了?太子殿下若是没别的事,鸢儿便先回去了。 穆长风眼看她就要走,立马呵斥道,“你给我站住!” “怎么?”凤纸鸢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 穆长风也站起身来,扭着眉头,十二万分的不解。 “凤纸鸢!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了?” 哟,现在开始跟她玩追忆往事的戏码了? 既然如此,那凤纸鸢倒也不介意跟他算算老账? 回转过头去,朝着穆长风皮笑肉不笑。 “太子哥哥,假如你捂一块石头,一年捂不热,第二年你持之以恒地捂,第三年你还是依旧不言放弃的捂。 四年……五年、一直这么捂下去。 石头还是冷冰冰的石头,而你的心,还会是热的吗?” 穆长风身体一僵。 他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凤纸鸢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难得脸上出现一丝愧疚之意。 “鸢儿……太子哥哥,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保证!我发誓!会比对你妹妹雪晴好千倍万倍!” “切。”凤纸鸢冷冷一笑。 这渣男可对她没有半点感情,他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凤纸鸢心知肚明,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干嘛? “太子哥哥,可别逗嫣儿了,强扭的瓜不甜,不管于你、还是于我,没有感情的夫妻,连陌路人都不如,我这张脸,根本是你喜欢不起来的,何必勉强自己呢?再说了……” 凤纸鸢话风陡转,上下写瞟了穆长风一眼,幽着吊子冷冰冰的。 “鸢儿现在也不喜欢太子哥哥了,小时候是鸢儿不懂事,分不清好坏对错,如今鸢儿长大了,想自由恋爱,婚姻包办这种事情,不适合我……” 穆长风似乎被逼急了,失去了耐心,闷哼道,“别傻了,还有比本宫更好的选择吗?” 那眼神似乎在说……行了吧,别挑了,也就我看的上你。 凤纸鸢也没耐心了。 这穆长风果然是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双手环于胸前,眉眼轻扬,既然他都不要脸面了,凤纸鸢还给他留什么脸面?当即也不客气的。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这莫王爷、甄太子,哪个不比你好?我凭什么接受你?这买菜还知道挑挑拣拣呢!鸢儿自然是只会挑最好的了。再说了,你马上就要与我妹妹成亲,让我做妾?当真以为我是傻子啊!” “你……你!”穆长风被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差点没被自己噎住。 这臭丫头居然将他比作白菜? 门外偷听的人再也忍不住了。 “嘭--”的一声推开门来。 范冠敌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在门外笑作一团。 “哈哈哈哈,凤大小姐说得对,这买菜还要挑挑拣拣呢,有些人啊,就是那么过分自信,还不要脸的贬低别人,真是不害臊!” 凤纸鸢转头看去,这范老将军的两个孩子,范冠敌和范美美,还真都和他一个性子,大大咧咧,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 也不管眼前的是谁,想怼就怼。 恩,合她的性子。 范冠敌身边的其他豪门子弟虽然也不敢说太子的闲话。 但能跟范冠敌玩在一起的,都是差不多的性子,这会儿也都眼露不屑的捂着嘴嘲笑穆长风。 这穆长风的脸面也真的丢尽了。 “你……你们……”指着凤纸鸢和范冠敌一行人,气得半死。 最后实在是憋不出个什么话来。 只能愤恨的,“哼!都给本宫走着瞧!” 随即甩甩袖子故作潇洒的走了出去。 可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 掌柜的忽然围了上去。 诚惶诚恐的提醒道。 “太……太、太子殿下,您还没结账,那……那三亿白银,您……您看要不现在结一下?” “…………!”穆长风已经气得无话可说。 一想到此次来找凤纸鸢复合,没复合不说,还被讹了三亿白银! 吃了那恶心的驴鞭。 还被范冠敌那群臭小子数落。 更是得不偿失。 “本宫现在没带那么多钱,稍后自己派人去太子府取。” “是!”那掌柜的总算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这三亿够他们聚贤酒楼一年的收入了! 回过头就立马朝着店里的员工说。 “今晚上加餐!满汉全席一套!每个员工都有红包!” 掌柜的话音落下,整个聚贤酒楼的员工都欢呼沸腾! 满汉全席从前只有做给客人吃的份儿,他们还从来没有尝过呢! 如今还有红包。 他们可真得谢谢太子殿下。 范冠敌爽快的和凤纸鸢打了个招呼,点头示意,“凤大小姐够直爽,够洒脱,不像其他被退了婚就要死要活的闺阁小姐,我范冠敌欣赏你,你若是不嫌弃,咱们就交个朋友?” 凤纸鸢也伸出手去,“这也刚好是鸢儿想说的话呢!” 两人相视一笑,范冠敌又道。 “两日后太子大婚,凤大小姐会出席吧?千万不要怕尴尬,到时候我们一桌,我给你撑场子!” “好嘞!”凤纸鸢和范冠敌击掌。 第148章:全包了 这一次好好的讹了穆长风一次,还交了范冠敌这个朋友,真是一举两得! 凤纸鸢吃完饭之后没有立刻回府。 马上就到凤雪晴和太子的大婚了。 她得去牡丹行旗下最著名的‘虞美人’旗舰店选购几件衣服。 咳咳,当然了,她可不是打算打扮自己,毕竟她现在顶着这样一张丑脸,再怎么打扮臭的也不可能变成香的。 她只是想为心爱的弟弟好好捯饬捯饬,这可是他自从出生相府以来,第一次见大场面,在大型宴会上露面。 以往柳如眉和父亲都觉得他是灾星,不想将他带到人前,所以他几乎整天被关在家里,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她的弟弟那么好看!当然要带出去晒晒了! 原本凤纸鸢只是想给弟弟随便先买两身衣服,等他回去挑挑选选,清楚了他喜欢的风格之后,再亲自带着弟弟来买。 可当她走进去看了男装之后。 觉得……恩,怎么每件衣服都感觉挺好看的?穿在弟弟身上一定风度翩翩,气质不凡? 这么想着,她居然……将那家虞美人店里所有的男装,适合弟弟的尺码,都打包了一份回家。 旁边其他的顾客都傻眼了。 虞美人的衣服啊! 东陵牡丹行旗下最贵的奢侈品品牌。 平时他们一年也就买个一两样,都够在朋友圈吹嘘了。 这带着面纱的小姑娘居然全包了…… 可怕……如斯可怕。 刚开始店里的导购员还想着这姑娘穿着一般,挑那么多衣服买得起吗? 该不会是不知道她们虞美人的价格定位,胡乱选一番。 到时候付钱的时候,可别出洋相了? 本来想提醒一下的,但高素质的职业素养让她们闭嘴,耐心的为凤纸鸢讲解导购。 最后付款的时候。 这位小姐居然掏出了整个东陵国只有两百份的黑美人支票! 黑美人支票啊! 这些支票是凌霄殿前几年发售的定制支票。 支票在制作的时候,就只做了两百张,每一张都是用特质的风干黑玫瑰压纸,中间有虞美人的立体水印,正面看不到,只有微微斜着才能看到,并且右边有一条金色的防伪线,在阳光下会变成水绿色。 东陵国造假团队目前的水平,还无法造假。 而拥有这两百张支票的人,能购买亿元以下的任何东西! 他们在上面写上价格的数额,相应的店面只需要到牡丹行的钱庄直接取钱就行了。 哪怕是天价的数字,牡丹行的钱庄也都认可。 三年前自问世以来,东陵国只出现过六张而已。 如今这是第七张! 那店员看来人能掏出这样的支票来,就知道此人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立马收起之前的假笑,发出了由衷的笑意,看凤纸鸢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再生父母。 毕恭毕敬的为她打包。 她们的工资和卖出去的东西是挂钩的。 这种店一天卖不出两三样的。 往往店员说破了嘴皮子,都没有一两个提成。 而这小姑娘倒好? 都不用她们说什么,就麻利的选了一大堆。 豪!真的豪! 她们今儿的提成够今年一年的了!如何不开心?! 原本虞美人的衣服每一件都需要用一个精美的檀木箱子装起来的。 但凤纸鸢这一次买的太多了。 让店员直接全部堆到一个大箱子里面。 送到相府去。 而此刻,相府内。 凤雪晴正在吃油炸蚕儿。 每吃一口都要打呕,但偏偏不能吐出来,因为她不知道到底哪一只才是真正的蚕母? 要是呕出了真正的蚕母,到时候救命药没了,嫁给太子也只能红颜薄命。 所以凤雪晴就只能忍着心头的恶心。 一口一口吃着那些油炸蚕儿,脸色苍白。 就在她第三十八次想要作呕的时候,身边的丫鬟绿儿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朝着凤雪晴急道,“三小姐!三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凤雪晴猛地抬起头来,这小贱人回来了? 一想到她和太子哥哥去聚贤酒楼的事情。 她就气的抓狂! 那明明是她的未婚夫。 居然在他们快要成亲的时候,跟她姐姐约会! 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 她倒是想要好好的问问,太子哥哥究竟和她说了什么? “绿儿!走,我们去紫檀小筑好好问问。” “是!”那丫头也气冲冲的哼哼,牵着自家小姐大步朝前的走去。 刚来到紫檀小筑。 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几个小丫头正在兴奋的讨论着什么? 一进去,就看到那些个小丫头一个个围着怔忪一个巨大的檀木箱子打转转。 时不时从里面拎出几件精美飘逸的男装,细细打量。 开心的找不着北。 “这件紫竹雪衫好漂亮,好儒雅!穿在二少爷的身上一定好看!” “依我看啊,我这件金丝缕月白袍子才最符合二少爷的气质呢。” “切!你哪懂什么气质呀?要我说,这件蓝色的……” 这边丫鬟们看的正欢。 连凤雪晴什么时候来了都不知道。 凤雪晴看那些男装也好生精美,仔细一看,那装衣服的箱子上面居然有‘虞美人’的标志! 而那些衣服上面也有相应的印花! 这些全部都是虞美人的衣服! 一件都她买不起。 而今凤纸鸢小院里居然有满满的一箱? 听那些丫鬟说买来给二少爷的? 凤纸鸢这个败家子! “凤纸鸢!你给我出来!” 丫鬟们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小姐的名字,这会儿才从衣服上转移视线,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三小姐? “三……三小姐,您怎么来了?”丫鬟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 “怎么?我不能来吗?你们不欢迎我?”凤雪晴上前一步,气冲冲的怒视着那丫头。 那丫头吓得连连后退点头,“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家小姐呢?人呢?快让她出来,好啊,拿着爷爷和父亲的钱,居然到虞美人买了这么多东西,这个败家子,想把半个相府都赔进去吗?等爷爷和父亲回来有她好看的!” “是谁在外面狂吠呢?”一道懒洋洋的调子从屋里传来。 凤纸鸢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凤程熠从里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凤雪晴看到她的瞬间,气焰霎时就消了一大半。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而今她看到凤纸鸢,已经条件反射的会开始害怕了。 但她又一想到太子和这些衣服的事情。 挺了挺背,底气立马足了起来。 第149章:一天气晕两次 “凤纸鸢,我倒是想好好问问你,你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还全部都是虞美人家的,你想把相府都败光吗?” 凤纸鸢看了看那箱子衣服,又看了看她瞬间明白了。 这心里酸着呢。 勾了勾唇角笑道,“你急什么?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可你花的是爷爷和父亲的钱,凭什么你和你弟弟要用那么多钱?今年冬天我和四妹一件衣服都没添置呢!” “哦?你们没添置衣服来跟我说什么,总之每个月的月钱我可都发给你们了,再说了,我和弟弟买东西用的可不是相府的钱,而是我自己的钱,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相府的钱可不够她挥霍的…… “胡说!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一定是爷爷和父亲那儿偷来的。”凤雪晴一口咬定。 “说我是偷来的,有真凭实据吗?不如晚上父亲和爷爷回来了,你当面好好问问他们?” “哼!你既然敢这么说,肯定已经做好了手脚,如今你掌家,这账本就在你的手里,还不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凤纸鸢不想和她多费口舌,改账本这种事情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转转眼珠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陡然笑的意味深长。 “我自己肯定没那么多钱啊,但不代表别人不会给我钱,这次出去,我收获颇丰,太子哥哥不能请我吃了聚贤酒楼的特级至尊百花宴,还给了我两张黑美人支票呢!我正是用那张纸票买的衣服。” “什么?!” 凤雪晴听到特级至尊百花宴,还有黑美人支票的时候,气得浑身发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太子哥哥请你吃百花宴还给了你黑美人支票?” 三个亿的百花宴!两张上亿额度的黑美人支票! 穆长风什么时候这么豪气了? 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唯一给凤雪晴买过一件值钱的东西,便是当年虞美人打折的那个吊坠。 “对啊,这件事情估计外面已经传遍了吧,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出去问问,哦,对了,还有,我记得你屋里好像有几件中东进贡的家具,都是去年太子送给你的,再过两天你便要嫁到东宫去了,想必那些东西也用不到,与其留在屋子里落灰,不如搬到我弟弟的小院里来吧,刚好我还没来得及给他捯饬什么家具。” “什么?你……你,凤纸鸢你休想!我这会儿人还没走呢,你就惦记着我的东西了,这算盘打的太响了吧?” “三妹为何如此小气?总之那些东西你也用不着了,给程熠会怎样?他可是你的亲哥哥,未来的太子妃娘娘就如此气度吗?” 凤纸鸢三言两语就将凤雪晴说的哑口无言。 摆明了想要抢她的东西,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凤纸鸢不要脸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高了。 其实凤纸鸢可不稀罕她那点儿东西。 好的家具她牡丹行多的是,她就是想抢凤雪晴的东西!就是想气气她,让她从小到大跟她弟弟抢东西! 而今她要让弟弟好好享受一番抢凤雪晴东西的滋味儿。 凤程熠还从来没有见过凤雪晴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三妹永远是一副得意的天之娇女。 从小有什么好的吃穿用度,都首先往她那里送。 挑剩的才会给他一点。 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一副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样子。 没想到一天之中能见到她两次吃瘪的样子。 凤纸鸢继续说道,“这相府是我当家,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走了之后,我让弟弟去你那屋看看,有什么看得上的点东西,就直接带走。” 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衣服。 “至于这一箱子衣服,你若是有什么不服气的,大可到你未婚夫穆长风那里说理去,让他也给你几张黑美人支票使使。” 凤雪琴咬牙,太子对她一向抠门。 别说是黑美人支票?带她去吃一次百花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念及此,凤雪晴悲从中来,居然红了眼眶,却又强忍着不肯留下懦弱的泪水。 生怕被凤纸鸢看了笑话去。 凤纸鸢不怕她被气死,继续说道。 “至于太子跟我说了什么话?你想知道的话,就去聚贤酒楼对面那家茶馆问问,里面的说书人会告诉你的,不过我奉劝你,为了心脏着想,你最好还是不要去问了。而且我想提醒你一句,还有两天你就要出嫁了,那蚕儿可得抓紧时间回去吃了。” “你……你……”凤雪晴被凤纸鸢怼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时血气上涌,猛地翻了一个白眼。 又晕了过去! “咚--”的一声,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凤程熠不可思议的看过去。 朝着姐姐竖起了大拇指。 “姐姐,你是真的厉害啊,一天之内,将凤雪晴气晕两次!” 凤纸鸢得意的仰头,“那可不!以前她嘚瑟是因为我不在,现在我回来了,还能让她继续嚣张下去?姜还是老的辣,我毕竟是她大姐,嫡长女,怎么会让我亲弟弟受委屈?来来,快别说了,快来试试这些衣服。” 凤纸鸢拉着弟弟进屋,让几个小厮伺候他穿衣服。 凤程熠和凤纸鸢是一个娘生的,楼笙年轻的时候美得不像样子,才会让凤义昌爱的死去活来的,她生的孩子自然不会差。 凤纸鸢倾国倾城,她弟弟也是人中龙凤。 只是以前日子不好过,消瘦了些。 等养些日子,恐怕东陵四大美男要改写了。 ---- 接下来的两天,凤纸鸢一直在给弟弟捯饬衣食住行,尤其是那个补品,简直跟吃饭一样往他嘴里塞。 要不是绮雯拦着,恐怕光吃补品都要把凤程熠撑死。 说起宠弟弟来,凤纸鸢那简直是没有下限。 用一句宠弟狂魔来说丝毫不为过。 而她私底下其实也在一直未弟弟找寻治腿的办法,她不会任由弟弟就这么一辈子瘫在轮椅上的。 当然了,在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法之前,她不会轻易给弟弟希望,免得他失望更大,受二次伤害。 而凤雪晴这两天就比较惨了? 一天五顿的吃蚕儿。 恶心了个半死。 而且蚕是高蛋白的动物,这两天吃的她脸都圆了一圈。 之前定制好的婚服都紧了些,看起来不似以往的楚楚动人,倒有几分臃肿。 第150章:太子大婚 太子大婚,本该是普天同庆的事情,但这准太子妃在秋围上,给整个东陵国都丢了脸面。 皇上赐婚两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皇后更是看不上这凤雪晴。 太子也百般嫌弃。 原本该如胶似漆的两人,转变为从赐婚当日至成亲这天,才再度见面。 并且原本应有的‘初定’典礼,也都直接省去,皇上更是没有任何礼物赏赐给相府。 相府二老也不喜欢凤雪晴,再加上皇上那边没有任何表示,他们自然也没有提前在阶下往东宫方向行三跪九叩礼。 只有前一天柳如眉在内堂给凤雪晴做了一个简单的祈福。 程序十分简陋寒酸。 但作为相府掌中馈的凤纸鸢,倒是不想给相府丢脸。 大操大办了起来。 整个相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绸挂满了檐角转廊。 凤纸鸢也准备了酒宴五十桌,羊三十六只,勃勃桌五十桌,分布在酒宴旁边,把各种精致的饽饽放在一桌,高达二尺,所有面粉,都是采用最好的,重达六十余斤,黄酒五十瓶,白酒百瓶,女儿红百瓶。 各类的茶点、果子,都一应俱全。 更找了伶工奏乐助兴,将排场办了个齐。 这天凤涟漪看着大姐忙活的身影。 嘴里啃着一个果子,疑惑的走到她身边。 “大姐,这又不是你的婚礼,那么上心干什么?再说了……你平日里就不和三姐对眼,这会儿帮她瞎操什么心?她自己的婚宴,她却啥也不管,只知道在屋子里吃吃吃,吃的跟头猪似的,这真是我从小到大见过她最胖的时候了。” 凤纸鸢回头看着这个也在吃吃吃的傻丫头。 其实老四并不坏,就是蠢了些。 性子还是比较直率的。 自从她回来的第一天被她抽了两鞭子,这段时间也没有再兴风作浪。 尤其当她将她应有的月钱都补给她之后。 她反倒乖巧了起来,并且默默地站在了她这一边。 整日也不在府上呆着,找两三个丫头,成天的逛街。 以前凤雪晴苛扣她的银子,她生活过的拮据,如今手头上忽然补了她这么多年的银子。 她自然是喜欢的买买买,想要将之前亏欠的,都给自己补回来。 这好的东西吃多了,身子也丰腴了。 虽说凤雪晴这段时间胖了,却也没有凤涟漪这样夸张。 再这样下去,恐怕凤涟漪得变成范美美那般的身材。 凤纸鸢敲了一记她的脑袋。 “你还说别人呢?看看你自己?”凤纸鸢揪了揪她的小油肚,“明年你也十五了,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身材了,如今是我当家,你想要嫁谁,还得我去给你物色寻思,你要想嫁个好的,就给我好好减肥!要不然啊……我倒是给你挑个同等身材的,两口子一起吃成猪头吧!” 被大姐这么一说,凤涟漪果然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果子。 拉着大姐的衣服撒娇道。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从今日起,我再也不吃夜宵了,大姐千万不要给我找大胖子!” 凤纸鸢看她听话的样子,这才笑道,“行了,知道就好,待会儿府上也得来客人了,你安分些,不帮忙也别闯出祸来,还有啊……” 凤纸鸢忽然面露笑意,凑着她的耳朵轻轻说。 “待会儿可有好多适龄的小公子要来呢,你自个儿多长点眼,别只知道吃,要是有看上的公子,大姐也好给你明年请冰人。” “是!”凤涟漪那小脸陡然一红,兴奋的跟个什么似的,“大姐最好了!我什么都听大姐的!” 说完,便懊恼的看了看自己的腰身。 此刻是真的后悔平时吃那么多东西了。 跟凤涟漪嘱咐了两句,凤纸鸢又开始操办婚宴的事情。 就在她忙活的差不多时。 步军统领已经带着部下从宫门至相府的一路上,清扫完毕,两侧摆上了漂亮的盆景。 随同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各部属官。 一同迎至了相府门口。 凤老爷子和各位打了个招呼,凤义昌也出门迎接。 凤纸鸢则是到凤雪晴门口催促了起来。 “凤雪晴,你好了没有?接亲的都来了。” 里头的凤雪晴倒是穿戴好了,但此刻她并没有预想中嫁给太子的那种快乐和尊容。 因为她这会儿还在苦逼的吃着油炸蚕儿。 都是凤纸鸢这个小贱人! 这样大喜的日子也不放过她。 等她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一定要她好过! 旁边在紧张给女儿收拾的柳如眉急切答道。 “快好了快好了,再等会儿。” 说着,拉住女儿吃最后一碗蚕儿的手,“雪晴,现在来不及了,快擦擦嘴巴,重新涂点胭脂,准备上花轿吧!” “可是……娘,还有一碗呢,万一这解药在最后一碗里?” “不必着急,娘给你打包,待会儿你带到花轿里吃,记住,到皇宫前,一定要吃完!” “恩!凤雪晴重重的点头,随即也摆正了脑袋上的凤冠,端直了身体。 绿儿用一个香囊将那些剩下的蚕儿装了进去,挂在凤雪晴的腰间。 凤纸鸢在外面又催了一会儿,凤雪晴这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走得急,绊到了门槛,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凤纸鸢冷笑道,“别着急,过了今日,你便是东宫的女主人了。” 凤雪晴也难得洋洋得意的,“那可是了,回头我回门的时候,姐姐还得叫我一声太子妃娘娘,行叩拜之礼呢,念及此,妹妹可都是等不及了!” 柳如眉也跟着得意一笑。 凤纸鸢眉头一皱,现在就想着占她的便宜呢? 想让她给她磕头? 下辈子吧! 轻轻将脚伸出了一只,凤雪晴此刻被绿儿扶着,根本就没看路。 走的又比较匆忙。 没注意到脚下。 “哎哟!” 猛地,被凤纸鸢绊了一下,双手一扬,齐齐在地上磕了一个大头。 凤纸鸢刚好站在她面前。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妹妹这是做什么?不是说等回门让我给你磕头吗?这会儿话都没说完,怎么倒先给我磕起头来了?” “你!你!小贱人!就是你把我绊倒的,我今日暂且不跟你计较,等回头我们再算账!” 今日可是她大喜的日子,她不想因为凤纸鸢误了吉时。 只好揉了揉膝盖,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第151章:莫非太子妃有孕 凤雪晴行至中堂的时候,由绿儿扶着上了花轿,将帘子放下。 这才松了一口气。 八名宫里派来的内监缓缓步入中堂,将花轿抬起。 前头女官三十六名,提灯笼十六,火炬二十前导。 迎出门去。 内务府总管在前列依仗。 护军参领分别率属官与护军前后导护。 凤雪晴听着外面的唢呐声,这才心里有了一丝激动的兴奋。 终于!她要嫁到东宫去了。 成为除了皇后这东陵第二尊贵的女人! 而在皇后死后,她也能顺理成章成为新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激动的掀开喜帕,悄悄凑着帘子的缝隙眯着眼睛往外看。 寻找穆长风的身影。 想着领头那人便是她的太子哥哥吧? 可…… 看了半天,她除了看到内务府总管,还有一群的护军。 却没有看到那个原本应该穿着大红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迎娶她的太子殿下穆长风? 这是怎么回事? 凤雪晴悄悄朝着旁边的绿儿喊道。 “绿儿绿儿,你在外面给我好好看看,太子人呢?” 绿儿也疑惑的,“小姐莫提,绿儿一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寻找太子殿下了,可找了半晌,硬是没看到!” “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他怎么不来迎亲?” 许是凤雪晴太过激动,这会儿声音大了些。 导护的侍卫听到了。 这才小声解释道,“凤三小……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今日也颇忙,还得先到皇太后、皇上、皇后跟前行三跪九叩礼,故而没有出来亲迎。” 凤雪晴原本还挺生气的,但一听到那护卫叫她太子妃娘娘的时候?心里的火气,瞬间消弭的一干二净。 对呀!她急什么?反正过了今日,她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娘娘了! 太子亲不亲自来迎接又有何关系? 并且她现在也有自知之明,经过秋围那一事之后,太子对她的印象也再不复当日。 原本他就算再忙也有时间亲迎,此刻故意推脱罢了。 她倒也不放在心上,感情嘛,都是培养出来的,太子现在对她有成见,等她往后多说些好话,太子自然会重新宠爱她。 夫妻哪有隔夜的仇?还不就再次如胶似漆了。 太子不会那么绝情绝义的。 如此想着,反倒心安。 将腰间的锦囊解下,继续吃着里面炸的金灿灿的蚕儿。 一边吃还一边作呕。 旁边的护卫听到皱了皱眉。 心道:在秋围上的时候,太子妃娘娘已是不洁之身,说破她贞洁的人是太子,虽然太子死不承认,但皇上毕竟赐婚了。 莫非这会儿太子妃娘娘都有身孕了? 大家各怀心事。 花轿和仪仗队顺着两旁铺满花瓣的大道朝宫门走去。 四周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 原本太子大婚,应当普天同庆,各家各户张灯结彩。 就算家里不摆放的红火些,门前的大红灯笼是一定要挂的。 这些都是礼部需要操办的东西。 但这次太子和皇上都省了。 故而,百姓心里也对这太子妃不太重视,毕竟皇上和太子都不上心的主子,估计嫁过去也不会好过。 在秋围上这凤家三小姐的事迹,他们也听说了,如此丢尽东陵脸面的人,也不值得他们爱戴。 所以路上,除了看热闹的簇拥声,并没有太多雀跃的欢呼。 这可真是东陵有史以来,太子妃出嫁最寒酸的一次了。 而太子妃的亲属家眷,这日也要到宫中用膳。 相府的客人就由柳如眉在府上打点。 凤纸鸢带着凤程熠和凤涟漪一路。 坐在后面的马车一同前往。 凤老爷和凤义昌,在后面的马车。 由于小时候凤涟漪没少欺负凤程熠,现在两人同坐一辆马车,都不太敢正视凤程熠。 虽然她母亲也死得早,在府上又是庶女,理应最没地位。 但她由于常常跟在凤雪晴后面拍马屁,倒也得了不少好处,久而久之在相府的地位,反倒超过了凤程熠这个嫡子的。 常常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凤程熠没少受她嘴皮子的迫害。 当然了,这也就是个纸老虎,平时也就敢在凤程熠面前嚷嚷,吹嘘几句。 真的动手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她也不敢。 而且目前凤程熠腿被打断的事情,还有凤纸鸢当年被柳如眉推下山崖的事情。 她也都还不知道。 故而现在坐在马车里,都不敢和凤程熠说话,本来想吃点东西来缓解一下尴尬。 但又想起大姐说让她少吃点,以后才不会给她物色胖的丈夫。 如此更加坐立难安,揪着裙子不知道该干嘛。 凤纸鸢看了看凤程熠的表情。 凤程熠也别扭的不去是看凤涟漪。 虽然姐姐和他说过凤涟漪的事情,也说她现在改过自新了,但常年被她欺负,心里这口气也不是说散就散的。 凤纸鸢无奈的看着两人。 想要一时半会儿将他们的隔阂解开,也没那么容易,罢了,顺其自然,以后两人在相府抬头不见低头见。 凤纸鸢再慢慢开导吧。 她这两天彻夜研读医术,为了治好弟弟的腿,都好长时间没合眼了,趁着在马车里休息一下。 便也不管这两个小家伙,开始闭目养神。 凤涟漪看大姐睡了,气氛更加尴尬。 凤程熠是个坐的住的,坐一天不和别人说话也行,但凤涟漪就是个多动症,让她不说话她可受不了。 回想以前的事情也对不起凤程熠,这会儿他又伤了腿,心里不免有些可怜他。 将怀里的零食拿出来一些,小心翼翼的递给凤程熠。 “二、二哥,你吃这个吗?很好吃的。” 凤程熠呆呆的抬头,没想到这丫头会主动给他东西吃? 不过一想到现在这颗墙头草可巴结着他大姐呢,想来也不过是在他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冷冷的摇了摇头,“我不饿。” “很好吃的,就是零食,不撑肚子。”凤涟漪坚持着。 凤程熠看着她那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有些动容。 但他真的不 第152章:神秘男子 凤涟漪这傻丫头还以为凤程熠害怕他吃了她就没的吃的。 笑的更开心了,“我还有很多呢!二哥你就吃吧!” 如此,凤程熠的脸更拉不下去,只能勉强的伸出手去,接过了凤涟漪手中的零食。 吃了一口。 恩?味道居然还不错? 凤涟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喜欢。 又连忙拿出了其他的零食。 “二哥,你再尝尝这个,这个是我昨天到西糖屋买的,据说很好吃,我自己都还没吃,咱们把它分了吧?” 凤程熠尴尬的笑笑,“那……那好吧。” 一想到凤涟漪自己都没吃,现在却想着分他一半,他也不好拒绝。 从小就能得啥零食吃的凤程熠,在尝了凤涟漪这个吃货的几种零食后,居然也对零食产生了一些兴趣? 两个人慢慢的围绕着零食的话题说开了。 虽然大部分都是凤涟漪在说,凤程熠在听,毕竟凤程熠对零食也没什么研究。 但原先尴尬的气氛在逐渐缓和。 闭着眼睛休息的凤纸鸢也悄悄勾了勾唇角。 果然,一颗糖不行,那就来两颗? 这两个傻孩子啊,但愿以后能冰释前嫌。 凤纸鸢眼睛这样闭着闭着,居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等到了东宫外边儿,才被老四叫醒。 “大姐!大姐到了,快下车吧。” “恩?”凤纸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么快啊?” “快下车吧,宴席已经开始了,有好多好吃的呢!” 凤纸鸢却是摆摆手,穆长风和凤雪晴的婚礼她可没兴趣。 她这会儿睡的正香。 只想好好找个地方补眠。 “不了,你们去吧,自己小心点儿,我去偏殿休息一下,晚些再过来,涟漪,你好好推着你二哥,可千万别贪玩,他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是是,大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二哥的。” 凤程熠被两人说的脸一红,“大姐,四妹,都说什么呢……我那么大个人还能出什么事?” 凤纸鸢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径直朝着旁边的偏殿走去。 凤涟漪本来打算推着二哥去凑热闹。 可没想到半路上却是碰到一个熟悉的少年? 那少年脸上一道大大的口子,并且右眼已经瞎了,带着眼罩。 正是秋围上号称天启第一演算天才的少年陈秋海。 他怎么也来了? 受到了那么大的侮辱,如今还敢不请自来?也是心大。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英俊非凡的公子? 那公子一袭白衣,儒雅到了极致,一眼看去,比那晚上的白月光还要耀眼,手里拿着一把玉骨折扇,风度翩翩。 看到她之后遥遥招手。 “凤家四小姐?” “恩?你……你在叫我?”刚刚凤涟漪看到这位公子就差点挪不开步子了,这会儿又听到他唤她? 受宠若惊,耳根子一红,立马停住了脚步。 那公子果然来到她面前。 走得近了,那公子的容貌更为惊艳,温润如玉的俊脸菱角分明,貌似潘安。 声音也无比的圆润好听。 “还真是凤家四小姐吗?看来我的眼神不错。” “哈,这……这位公子?你是谁?为什么认得我?” 那男子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却是看了看她推着的凤程熠。 “想必这位便是二公子凤程熠了吧?” 凤程熠眼神一阵警惕,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催促着身边的凤涟漪。 “四妹,我们走吧。” 凤涟漪没想到二哥这么不给这公子面子。 有些为难,“那……这位,这位公子,现在先行一步了。” “等等。”那男子却在凤涟漪身后叫住了她。 “什么?” “你头上的簪子歪了。” 说着,居然径自伸出手去,帮凤涟漪抚了抚,手落下来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垂。 瞬间凤涟漪感觉耳朵一阵酥麻,心跳加快。 “谢……谢谢。” 那男子微微眯了眯新月般的眸子,“不客气。” 凤程熠不耐烦的催促道,“四妹!走了!” 凤涟漪看二哥生气了,这才回过神来,推着凤程熠离开。 走了一段路程,凤涟漪不高兴的,“二哥,你干嘛老催我,我不就跟那好看的公子多说了两句话吗?” “我也不知道,我总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 “哼!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长得好看,人家看起来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哪儿不像好人了?” 凤程熠皱了皱眉,他也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感觉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了,四妹,你不是说,他身边那人,就是在秋围上,被大姐打败的那个天启第一演算天才吗?并且他还输了赌注,被莫王殿下刺瞎了眼睛,划伤了脸,而他毕恭毕敬的跟在那人的身后,说明他们是一伙儿的,那公子手底下的人被大姐驳了面子,还被莫王殿下伤了脸,他肯定特别恨大姐,而且他一来就认出了你我,说明是有备而来,指不定想对我们不利。” 凤涟漪此刻满脑子都是那公子儒雅的气度和绝世的容颜。 嘟了嘟嘴,不服气的,“你就是嫉妒人家,我觉得他挺好的。” “哎。”凤程熠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对牛弹琴,老四还真是少了根筋,除了研究美食什么也不会。 他的话在她这儿根本没什么分量。 看来,只能等回去告诉大姐,让大姐提醒她了。 两人来到御花园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了。 凤雪晴被送到了洞房中等候。 太子穆长风此刻在与各大臣,还有各使者推杯换盏,喝的好不开心。 凤涟漪是个吃货,喝酒她不喜欢,找了个位子,将二哥推到旁边。 宫女立刻伺候两人用餐。 凤涟漪搓了搓手,大有一种大开吃戒的样式。 可正当她拿起筷子准备吃东西的时候。 却听到旁边有人在说。 “咦,你们看,前面那两个,不就是相府的四小姐和二少爷吗?” “你说坐在轮椅上那个吗?传闻他不是天煞孤星吗?怎么也来了,真是晦气!这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怕克着他三妹?” “就是!说起他来,我倒是想起那个丑女来了,之前她不是太子的未婚妻吗,后来退婚了,这位子被她三妹给占了,之前在秋围上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 第153章:冷眼相看 “也不知道这个瘸子是怎么想的?他大姐都没来,他这个丧门星还来了,还带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吃货庶女来,诶……我跟你们说啊……这个吃货,她的娘亲是一个妓子,出生低贱,这也便罢了,能嫁入相府,她居然还不安分,偷出去和之前的情郎会面,被凤老爷找到了,直接就浸了猪笼!要我说啊,就是该死,可恨没连这个小贱种也一起带走!” 刚刚说到凤程熠的时候凤涟漪就快忍不住了。 要不是凤程熠揪着她的袖子,她非上去撕了这人的嘴! 但现在她们越说越大,声音还越来越大,生怕旁边的人没听见似的。 其他人听到她们的话,也开始对这两人指指点点。 凤涟漪这饭再也吃不下去了。 凤程熠也在一旁捏紧了拳头。 他从小懦弱惯了,在府上没有一丝地位,平时别人说他是丧门星,说他是天煞孤星,克尽整个相府,他也没有一句怨言。 况且……即便他说了也没用。 可现在? 这群人在说他四妹妹,他心里忽然比说自己还难受。 尤其他和四妹妹都是死了娘的,不管她娘是怎么死的。 她都是无辜的。 凤程熠凌厉的眼神陡然看过去。 “这位小姐,请您谨言慎行!” 那绿衣小姐听这小灾星居然还敢还嘴? 再也没有顾忌,立马趾高气昂的指着凤程熠的鼻子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你居然还敢教训本小姐?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凤程熠从小死过多少次都不知道了,任何权贵在他面前,都无法让他惧怕半分。 就像他爹和爷爷的身份也不俗,但他却寄人篱下。 这些仗势欺人的豪门,才是他最瞧不起的。 依旧面无表情,不卑不亢道,“我不管你是谁,无凭无据嚼人舌根便是不对的。” “无凭无据?哼!在这炎京城,谁不知道你是天煞孤星,谁不知道那凤涟漪的母亲乃是一个低贱的妓子!谁不知道她婚外情被浸猪笼,这是事实!我就说不得了吗?” “你给我闭嘴!不许说我娘!不许说我二哥!我撕了你的嘴!”凤涟漪再也忍不住了。 谁说她她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许说她娘! 她娘可不是这样的人,她娘是被冤枉的! 天知道当初她娘能嫁到相府来,又多开心,当年爹爹年轻的时候,可是整个炎京城闺阁小姐心里心心念念的对象。 对,娘的出身是低贱,可她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老天爷给了她另一个命运,她已经决定好好珍惜,安安分分的在相府过一生,她娘是被陷害的! 但没有人听她的解释,将她浸了猪笼,她不允许别人这么说她娘! 那位绿衣服的小姐看凤涟漪居然挣扎着要来打她? 反了她了! 连忙抬起面前的一杯酒,直直的就朝着凤涟漪泼了过去! “没规矩的丫头,你给我清醒清醒!” “啊!”凤涟漪被酒辣到了眼睛,连忙捂住了眼睛。 凤程熠也忍不住了,“这位小姐,你不要过分!” “哼!我过分?这臭丫头难道就不过分吗?敢做还不敢当了?我就是说她两句?她居然要来撕了我的嘴巴?她知道我是谁吗?我爹乃是两司三衙的殿前都指挥史!相爷在我爹面前都得给几分薄面,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庶女而已,说难听点就是下贱的婢子,敢碰我?!也就是看在太子殿下的婚宴,我才没有直接让府兵打死她!” 这程小姐越说越过分。 凤程熠虽然也不甘心,但也念及在太子的婚宴上。 搞砸了殿下的婚宴,那可是大罪。 虽然恨得牙痒痒,但也拉住四妹的手。 “算了……四妹。” “可是……可是我……” “行了,别可是了,咱们走。” 凤涟漪虽有一肚子的怨气,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抹了抹眼泪,刚打算走。 那程小姐却是不依不饶。 “就这么想走了?得罪了本小姐,你今儿要是不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休想踏出这个门!” “你!”凤涟漪语塞,颤抖着声音,“你也太不讲理了!说我和二哥坏话的是你,泼我一脸酒的也是你,现在你反倒要我跪下来给你磕头认罪?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那程小姐一听这小贱人还敢说她爹爹? 更是生气! 直接端起旁边的酒瓶子,就要朝着凤涟漪身上砸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身边的一个同伴立马拉住了她的手,惊讶的小声道,“程雅,太子殿下来了!” 听闻太子殿下的名号,那叫程雅的绿衣小姐吓得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子。 慌慌张张的坐了下来,这可是太子的婚宴。 在他婚宴上闹事,回去之后爹爹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从小骄纵惯了,但在这种场合也有分寸。 穆长风在各处喝酒已经喝的半醉。 刚开始他还能强颜欢笑一会儿。 但现在酒劲儿上来了,一想到他堂堂东陵的太子,居然娶了凤雪晴那么一个女人。 就气的火冒三丈! 这贱人在秋围上丢尽了脸面,还当场吓得失禁,这也便罢了,还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亏得她骗了他这么多年,还让他糊涂到去父皇面前求婚。 如今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龙馨姑娘。 只有那样的天之骄女可以配得上他。 可惜自从上次黑火一事,他去了浮世楼不下十次,浮世楼的人都说龙馨姑娘不在? 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如今喝了些酒,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 他恨不得将凤雪晴千刀万剐! 这会儿看到程雅这丫头在这儿闹事?对象还是凤家那两兄妹。 冷笑一声。 直接坐在了她们对面。 程雅看到太子脸上那讳莫如深的笑容,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刚刚的那些话又听到了几分? 总之,不管听到了多少,她主动承认错误是关键。 连忙朝着太子殿下走了过去,敬了一杯酒,笑道。 “哈哈,太子殿下,刚刚程雅只是和凤家两兄妹开玩笑的,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似乎这会儿她从想起来,凤涟漪和凤程熠不仅是凤纸鸢的亲人,也是凤雪晴的亲人,是如今的太子妃的哥哥和妹妹。 得罪了他们,不就是间接得罪了太子殿下吗? 她真是一个蠢货! 穆长风和程雅碰了碰被子,看她那举足无措,颤颤巍巍的样子。 淡笑道,“程雅,你说什么呢?本宫可什么也没看到。” 第154章:凤家兄妹被辱 什么?什么也没看到? 太子殿下这是喝多了?还是瞎了? 凤涟漪身上可都是酒渍呢。 凤涟漪这个直肠子,此刻根本就没有听出穆长风的言外之意。 看程雅那瞬间怂了的样子,还以为太子是自己的靠山。 连忙跑到穆长风面前,哭诉道。 “太子殿下,刚刚这程雅小姐百般侮辱我们兄妹,还用酒水泼我,让我跪下来给她赔罪,太子殿下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此刻周围的一众宾客都紧张的看着太子。 这要是太子生气了,又应当如何呢? 一边是太子妃娘家的人,一边又是权倾朝野的殿前都指挥史。 他应该如何选择? 就在凤涟漪信誓旦旦的看着太子,以为姐夫会为自己做主的时候。 穆长风却是轻轻挑开了凤涟漪拉着他的手。 无精打采的揉了揉太阳穴。 “哎?凤涟漪啊,你说什么呢?本宫许是喝多了,耳朵有些不好使了?” 旁边的宾客更加寂静了。 太子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凤涟漪这丫头的声音可不小,他不可能没听见。 而今他这样子也根本不像喝醉的模样。 那这意思便是……他选择站在了程雅小姐那边? 可……到底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难道连太子妃的一分薄面都不给吗? 这太子妃,果然如传闻中,一点地位也无。 凤涟漪这傻丫头性子直,如今穆长风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她居然还听不出来?傻傻的以为就是太子的耳朵不好使,这会儿是没听清楚。 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太子殿下!我说这程雅小姐欺负我们兄妹,还要我跪下来给她道歉!太子殿下!您一定要好好的惩罚这个仗势欺人的程雅!” 程雅此刻的脸色变幻莫测。 一边窃喜太子站在她这边,一边又疑惑太子是不是真的只是喝醉了耳朵不好使?他要是听清了,会不会惩罚她? 还是说,太子不喜欢太子妃,连带着也不喜欢她的家人,如今这样不过是装聋作哑呢? 穆长风听凤涟漪看不明白他的意思,勾唇恶趣味的一笑。 “涟漪,本宫的耳朵真的有些听不清了,眼皮子也沉沉的,我得靠在这儿休息会儿缓缓,你能安静一点吗?” 凤涟漪一愣,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都那么大了,他怎么还是听不到? 这耳朵是聋了还是怎样? 凤程熠看不下去了,拽了拽呆呆站那儿的凤涟漪一把。 “行了,四妹,咱们还是回去吧!” 凤涟漪一根筋,他可不是傻子,明摆着太子想坐视不理。 并且看他这样子,分明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对他三姐不是真心的,估计连带着对他们也万分的苛刻。 什么太子的婚宴? 今天他和四妹就不应该来,与其在这儿受气,还不如早点回相府。 而那程雅此刻看太子依旧装作听不到,得意的看了一眼凤涟漪。 心里:想不到吧,凤涟漪,你自认为的靠山,人家根本就不管你! 想不到这太子妃的分量那么轻,如今在大婚宴上,宴会上这么多的人,不仅有东陵的人,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者。 现如今居然当着那么多的人,打凤家的脸,就算是不给太子妃面前自,那也得给凤老爷子一个面子吧? 不过…… 凤老爷子和凤义昌此刻刚好不在这边。 无法为凤程熠和凤涟漪撑腰,恐怕今儿他们这瘪是吃定了! 穆长风此刻哪里是要休息? 他若是要休息,只会让侍卫将他扶到洞房去。 怎么可能坐在这酒桌旁休息,还正对着程雅和凤涟漪他们的位置? 这看好戏的姿态……也太过分了点吧? 程雅此刻也不甘的看了凤涟漪一眼,试探性的,“凤四……小姐?您……还撕我的嘴吗?” 凤涟漪本来都快气死了,现在又看太子殿下对他们兄妹无动于衷,更是悲从中来。 一想到今日要是真的被这程雅制住了,以后在炎京城还怎么混? 当即动起手来。 一把揪住了程雅的领子,“我撕啊!我现在就撕了你的嘴!我让你得意!” 凤涟漪吃得多,劲儿也大。 程雅一个柔弱的闺阁小姐,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如今太子又在现场,程雅的同伴也不好当着太子动手。 只能看着两人厮打成一团。 很快程雅的脸就被凤涟漪抓花了。 她也真的怒了,朝着身边的护卫喊道,“你们都瞎了吗?还不赶紧上来扯开这贱人!” 那些护卫互相看了一眼,又忌惮的看了一眼太子的方向。 太子现在是装糊涂,要是他们做的过分了,太子待会儿‘清醒’了,指不定治他们个大不敬,拖出去斩了? 到时候,他们怨谁去? 没想到此刻太子十分配合的咳嗽了两声,捂着嘴喃喃道,“本宫真的醉了,眼前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得到了太子的‘许可’,那些护卫终于没有了忌惮。 纷纷冲了上去,将凤涟漪拉了开来。 在程雅的使唤下狠狠的打了几拳! 凤涟漪虽然力气劲儿大,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哪里会敌得过那么多五大三粗,还会武功的侍卫? 一会儿就被打的哇哇大哭。 捂着脸蜷缩在地上。 凤程熠看的心疼,坐在轮椅上扯着那些护卫的袖子,赤红着眼,“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太子就这么冷眼看着,还一杯、一杯的的给自己倒酒。 凤程熠……凤纸鸢的亲弟弟,而这个凤涟漪似乎也站在她那边? 明面上,太子是不给凤雪晴面子,放纵程雅打压二人。 可实际上,太子这生的是凤纸鸢的气。 一想到凤纸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一个丑女,摆那么大的架子,还在聚贤酒楼狠狠的摆了他一道,让他落了面子。 这会儿程雅欺负她的亲人,倒是让他心里……舒坦了几分。 凤程熠腿脚不便,根本就不能阻止个什么。 那些护卫狠狠一推!直接将凤程熠推倒在地。 轮椅也坏了。 凤程熠狼狈的睡在地上,第一次如此愤恨自己是个残疾,连妹妹都保护不了! 第155章:国师相助 “太子大婚好生热闹,哭哭啼啼的这是做什么?”一道儒雅到极致声音缓缓道来。 一个身着月白精美长袍的美男子踱步到程雅身侧,手中的玉骨折扇悠悠荡着,狐狸眼睛微微眯起,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原来堂堂东陵的殿前司大小姐只是会仗势欺人而已,真是叫本国师大开眼界了呢?” 程雅猛地抬头,撞进此人深不见底的幽瞳里,忽的心虚,低下头来,“国师?什么国师?你是哪个国家的国师?” 在东陵,可没有国师一说。 并且东陵……也没有这般儒雅俊俏的男子。 这人应当是他国使者团里面的。 凤涟漪看到此人的时候,也惊喜的抬起头来,拉住身边凤程熠的手,“二哥!是刚才那位白衣公子!” 凤程熠却是没有说话,讳莫如深的看着这公子。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公子远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国师听到凤涟漪的欢呼声,下意识的转过头来,朝她甜甜一笑。 更惹得凤涟漪心头小鹿乱撞。 太子穆长风自此人出现起,那故装浑浊的眼神也缓缓明朗了起来,坐直了身体。 艾冷君? 他要做什么? 为他的敌人出头? 可不是他的敌人吗?! 他的手下在秋围上,被凤纸鸢驳了面子,还被穆寒潇刺瞎了眼睛,如今他会好些帮助凤纸鸢的弟妹? 他可不相信! 再次端起一杯酒,继续冷眼看着。 白衣公子身后的瞎眼少年上前一步,桀骜的介绍道,“我们公子乃是堂堂中东大国师,艾冷君是也!” 那语气中,颇有几分自豪。 程雅一楞,惊呼道,“你便是那学富五车,十年前在中东朝堂展露锋芒的国师艾冷君?!” 艾冷君的大名威名远播。 以他那些层出不穷的学识论述,机关部署,兵法诡计而闻名于世。 一经出山,便成为了中东尊贵的国师。 并且他成为国师的时候,才有八岁! 堪称整片天启大陆的第一神童! 在中东做国师的这十年,将原本就富饶的中东,辅佐的更上一层楼。 如今的中东,是仅次于天越的第二大国! 他一向不参加任何宴会,也很少出中东的国门,没想到这一次穆长风的婚宴他居然会来? 而大家也料想不到,中东曾经的演算天才,陈秋海,会是他的手下? 艾冷君笑着点头,“正是。” 程雅忽然脸上一红,唯唯诺诺的,“国师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哪有欺负人家兄妹?你是不知道,这凤涟漪之前要撕了我的嘴呢,看,把我脸都抓破了?” 说着,还颇为委屈的指着自己的脸。 “你!你怎么不说说你之前干了什么?”凤涟漪指着程雅急于解释。 艾冷君却是朝着她摆了摆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之后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程雅,“程雅小姐,事情的缘由,本国师在一旁已看的一清二楚,你既然敢说别人的坏话,就要做好被别人反击的准备,一个人打不过,叫来帮手是不是太没风度了些?这不是仗势欺人,又是什么?” 他自然不知道凤家那些弯弯绕绕,也不必从这些地方入手。 程雅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凤涟漪却是连连大笑,“就是!既然敢说我,就不要叫帮手,我们好好打一架!打不过让你手底下的走狗还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好意思吗?我凤涟漪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什么是廉耻!你这个不知羞的东西!” “你!你们!”程雅委屈的指着两人,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太子。 穆长风此刻没有装疯作傻,但也只是冷冷的瞥了程雅一眼,并未说话。 之前他可以纵容程雅胡闹,但现在中东的国师插手了。 他既然不想做当主持正义之人,也自然不想蹚这趟浑水,本来今日成婚他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而今还要他为别人撒气?闲得慌! 程雅看太子对她不理不睬,忽的红了眼眶。 觉得颜面尽失。 艾冷君继续说道,“方才,本国师听闻程雅小姐,要凤四小姐跪下来给你磕头认罪方能离开?本国师看程雅小姐现在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如此刻也跪下来磕头认罪?想必……凤四小姐宽宏大量,也不会再计较了是吗?”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凤涟漪说的。 凤涟漪看这国师为自己出头,还让程雅给她磕头认罪,十分感动,哪里还要不依不饶? 并且她之前也没敢想过能让程雅为她磕头认罪? 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若是也给我跪下磕头,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 “你!你贱人!休想!”程雅从小高高在上,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一时也顾不上艾冷君的身份,朝着他大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中东的走狗而已!又不是我们东陵人士,凭什么管我东陵的事?再说了……这凤涟漪也算本事,她娘亲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妓子的女儿也不检点啊,这国师才刚刚踏入我东陵国土,就被这小贱人勾引住了,真真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你!你!气死我了!我打死你!”凤涟漪说着又要去撕打程雅。 那些侍卫猛地拉住她。 双方陷入僵持。 而作为这话里的男主角,艾冷君此刻脸上居然没有丝毫不悦。 依旧是摇着那漂亮的玉骨折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 下一刻。 一道清丽的女声划破了嘈杂的声音,如一道清流般注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圆润的嗓音中透露着无限的霸气。 “艾国师不是我东陵人士,管不了东陵的家事,那我呢?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凝眸看去,一个小小的身影渐渐自宴会角落的一处入口走了出来。 一袭玉涡色的撒花纯面百褶裙,头上简单的琉璃簪子斜斜插着,气质高雅,浑然天成。 要不是那张丑的惊天动地的鬼脸,估计会认为是一位绝世美人。 凤纸鸢。 她来了。 第156章:凤纸鸢,她来了 程雅听到那道霸气的嗓音,还当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来了呢? 看到是那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丑八怪凤纸鸢的时候。 嗤然冷笑一声,“哟?我当是谁来了呢?疯狗的大姐来了呀?” 这话不仅骂了凤纸鸢,还骂了凤涟漪是疯狗。 程雅的话音刚落。 “啪--”的一声! 凤纸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并且在她防不胜防的时候,重重的在她脸上甩了一个大耳瓜字! 二话不说,上来就打!给她什么脸面?! 静,一片寂静。 在场上千的宾客,无一人敢说话。 之前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凤纸鸢一来就打了程雅一个巴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一巴掌,相当于是打在殿前司的脸上啊! 要知道,在东陵,殿前司作为两司三衙之首,可是位高权重,居于文臣之最和武将之最的相爷和骠骑大将军之上的存在。 可以说除了皇上,掌握大权的,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平时除了皇上敢说他两句,没人敢弗了他的面子,更不会有人去挑衅他唯一的宝贝女儿。 凤纸鸢虽说也是相府的嫡长女,但论身份,在程雅面前,到底还是矮了一截。 程雅仗着自己的出身,才敢为所欲为。 可没想到,这凤纸鸢一来,却丝毫不给她面子。 艾冷君那平静的眼眸也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果然有几分胆量。 穆长风也差点被酒呛到了,这丑女不给他脸面也就算了,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掌掴程雅。 哼!他这次倒要看看,她如何下这个台! 程雅反应了好一阵,才迟钝的捧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 “你……你居然敢掌我耳光?” 从小到大,他都是父亲和朝中大臣们宠坏了的小公主,哪里受过一丝委屈,更不用说被人掌嘴了? 这凤纸鸢,说起来,是第一个敢打她嘴巴子的人。 程雅当场就疯了。 也抬起手来,想要给凤纸鸢两巴掌! 却不料,她在抬手的瞬间,就被凤纸鸢左手一把抓住,右手再一次。 “啪!”的一声。 重重的甩在了脸上! “你!你!”程雅同样的地方被打了第二次,现在火辣辣的疼。 凤纸鸢抓着她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无法动弹。 她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接下来,在程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啪啪啪--” 又是接连三个嘴巴,甩在了程雅同样的位置! 等程雅慌乱的抬起头来时,那脸已经肿的跟个猪头似了。 并且还有血丝渗透出来。 程雅说话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你……你可知我父亲是谁?你个丑八怪,你居然敢打我?” 凤纸鸢又猛地抬起手来,“是不是还没被打够?” “啊!” 凤纸鸢的手都还没落下来,程雅就下意识的连忙低下了头,生怕再被掌嘴。 这时候,平日里那些受程雅欺负的小姐们,此刻也都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程雅刚刚那怂样,她们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呢,真是罕事! “爹爹,爹爹救命,爹爹救命啊!”下意识的,程雅现在只知道喊爸爸了。 她身边的同伴立马醒水! 悄悄的退后了一步,闪出了人群,朝着不远处跑去。 她差点忘了,这次的婚宴上,殿前司大人也在呢!她这就去给闺蜜叫爸爸去! 凤纸鸢眼神一黯,她又如何不知那小丫头干嘛去了? 但? 就算是她老子来了!她又有何惧? 她凤纸鸢就没怕过谁!再说了,这事儿本来就是程雅的不对,没教养的东西! “你给我跪下!” 凤纸鸢一脚踢到程雅的膝盖骨,迫使程雅朝着凤涟漪和凤程熠的方向跪下。 语气冷冽,“好好的给我弟弟和妹妹磕三个响头,我便放了你!要不然,我妹妹没能力撕烂你的嘴,我可有!” 敢欺负她的弟弟和妹妹? 不知道她是护弟护妹狂魔吗? 欺负她她倒能暂忍一时,以后再报仇,但是欺负她的亲人? 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忍不下来! 这仇!她当场就要报! 她不过是跑到偏殿小睡了一会儿?这段时间为了给弟弟治腿都没好好休息,没想到就这么会儿的功夫。 弟弟和妹妹都被人欺负了去? 要不是范冠敌目睹了这一切,让他妹妹范美美来叫醒她。 估计她弟弟妹妹被人欺负死了她还睡着呢! 程雅被当众被迫跪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般被凤纸鸢侮辱,以后还让她怎么在闺秀圈中混? 穆长风这时候也适时地走了出来,故作严厉的摆着太子之风,朝凤纸鸢教训道。 “凤纸鸢!适可而止,别太过分了!” 随后朝着身后的侍卫道,“来人!程雅小姐受惊了,将程雅小姐好好带下去休息!” “是!” 说着,那些侍卫就要上前来拉程雅。 程雅感激的看了一眼太子。 她就说,太子是站在她爹那边的,不会坐视不理。 可没想到那些侍卫一靠近。 凤纸鸢杀人般的眼神就射了过来。 阴沉沉的嗓音呵斥道,“我看谁敢?!” 也奇了怪了,那些侍卫平时都是生杀予夺之人,此刻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的眼神摄住了? 那样可怕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小姐所能有。 这比他们见过最可怕的敌人还要凌厉。 穆长风看他那些窝囊的侍卫居然被凤纸鸢一句话呵住了? 站在原地发呆? 猛然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本宫还命令不动你们了?” 那些侍卫有丝毫的动摇,正打算再次上前。 却不料凤纸鸢那可怕的眼神又幽幽看了过来。 居然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实质性的寒意,双脚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般,半点动弹不得。 脊背上的冷汗嗖嗖的往外冒。 吓得什么也不敢听了。 周围的其他大臣还有各国的使者,也都一言不发。 紧张的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 这可是东陵的太子殿下啊! 凤纸鸢的胆子也太大了,连殿下的话也不听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莫不成仗着在秋围上取了点成绩,就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 第157章:殿前司是吗?怕过? 太子穆长风恨不得此刻亲自上来拉扯,但念及自己的身份,再加上今日是他的婚宴,上去和两个女子拉拉扯扯的,实在是有失脸面。 但如今被凤纸鸢拂了面子。 木楞楞的站在一旁,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正在为难之际。 一个瘦弱却阴鸷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象征殿前司位高权重的朝服。 倒三角的白脸,细眯的小眼,苍白的嘴唇,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子。 看起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身上却压着半个东陵的权威。 正是这程雅的父亲,堂堂两司三衙的殿前司殿帅--程永亮! 程雅的事情她的闺蜜自然跟他说了。 他方才在乾元殿和皇上议事,没想到这么会儿的功夫,他女儿就被这些小喽啰踩到脚底下了? 凤纸鸢小的时候,他也见过几次。 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样子还奇丑。 没想到这样一副德行,长大了反倒成为了满身是刺的刺猬了? 得意到他头上来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知天高地厚! 这一次若不狠狠的治治她,恐怕她都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呵,老夫倒想好好看看,是谁要我的宝贝女儿下跪磕头啊?” 冷幽幽的调子传来,在场所有的人都震了震。 这位殿前司行事诡异,为人狠历,又位高权重,当年为了先皇挡了一刀,砍断了脊梁骨,所有现在才会五十几的年纪,就佝偻着身子,老态龙钟。 但他的功绩,却也深深镌刻在了他的身上。 旁的人多看他背脊两眼,都要被治罪。 他的气焰也比任何大臣要嚣张! 看来啊,这次凤纸鸢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有人都在看凤纸鸢的好戏。 只有一个人,却在欣赏的望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招。 这人便是中东的国师,艾冷君。 他缓缓的摇着手中的玉骨折扇,冷眼旁观,对凤纸鸢充满了信心。 要是连这点儿小事都搞不定的话,又何谈同他一个时代的人呢?! 凤纸鸢,可不要给他们现代人丢脸啊。 凤纸鸢听到程永亮的声音,不动声色的抬眸看去,眼里波澜不惊。 反笑道,“原来是殿前司大人来了啊?” 程雅看父亲来了,登时兴奋的朝着凤纸鸢笑道,“哈哈哈,丑八怪,我爹爹来了!这次你死定了!” 凤纸鸢懒洋洋的垂了垂眸子,笑看她,“这话说的尚且太早了吧?” 程永亮看这妮子见他居然还如此淡定,看她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改观,稍微平静了一些。 “凤纸鸢,你弟弟妹妹和我家程雅的误会,本司也听说过了,不过是小孩子小打小闹,何必那么认真?再说了,你可是扎扎实实打了我女儿五个巴掌!现在还要她下跪认错?委实是你太过分了些!” “爹爹!”程雅委屈的红了眼眶,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朝程永亮跑去。 “给我跪好了!”凤纸鸢一把按住程雅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眼神依旧坚定狠历,“今儿你要是不磕三个响头,休想离开!” 殿前司脸色一变! 连他的面子也不给? 还敢当着他的面儿这么对付他的女儿?这凤纸鸢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可知她的父亲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史凤义昌是他的直属手下! 得罪了他,她的父亲也不会好过! 这是要断了她父亲的前程! 果然是小屁孩一个,眼皮子浅,连这点厉害都看不出? 太子为了表明他也是站在这殿前司这边的,立马跟屁虫一样,“就是,凤纸鸢,识相的快点放了程雅!” 他虽然贵为东陵的太子,但实际上东陵的百姓爱戴的? 可都是他那个可恶的三弟穆寒潇! 而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也都是支持穆寒潇的,要不是这些年有殿前司给他撑腰,恐怕他这个太子之位什么时候不保都不知道。 故而他现在肯定要在殿前司的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 凤纸鸢冷峻的眉梢挂上了一层冰霜,猛地回头朝穆长风看去。 勾着唇讽刺道,“太子殿下不是喝多了?眼睛看不清,耳朵也不好使了吗?这会儿怎的清醒了过来?莫不是装聋作哑,故意包庇?身为堂堂东陵的未来储君!是非不辨!厚此薄彼!为人不公!赏罚不分!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要我说,该早早的下台了才是!” “你!凤纸鸢,你大胆!” 这时候就连其他大臣也看不下去了。 这小妮子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就是一件小事吗? 干嘛牵扯到这么大的是非观上来。 这可是太子啊! 关于储君的言论,连他们这些多年的老臣都不敢搬到明面儿上来说,这小妮子一来就说太子不配做这个位置。 “凤纸鸢!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话?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就是,凤纸鸢,你还只是一个孩子,大臣们都不和你一般见识,早早的带着你的弟弟妹妹退下吧!” “能不能当储君,还轮不到你一个无知小儿在这人指手画脚!” 旁的他们可以不出声,但轮到大事儿,这些大臣便不得不开口了。 这时候就连凤涟漪也怯了,拉了拉大姐的袖子。 “姐姐,算了吧,我不生气了,咱们走吧。” 凤程熠也苍白了脸,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姐姐。 “姐姐,我们走吧。” 程雅脸上得意的笑容更甚。 盯着凤纸鸢的眼神宛若毒蛇吐信般,“凤纸鸢,你输了吧?” 凤纸鸢眼里丝毫没有惧色,挑起程雅的下巴。 仔细端详着她。 但那眼神却不像在看一个活人……反而,像在看一件死物。 输了? 她堂堂……凌霄殿的殿主,想要杀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堂堂22世纪顶尖医学世家家主,想要不动声色的下毒杀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她堂堂魅影宗的宗主,想要杀她程家满门……照样能不动声色! 说她输了? 呵。 她只是能动嘴的时候不想动手,当她想要动手的时候? 任何人都拉不住! “程雅,我告诉你,今儿就算是皇上来了!我凤纸鸢也不怕!我只知道,陛下是明事理讲道理的人,需给百姓一个榜样!我还是那句话,你今日若不给我弟弟妹妹跪下来磕头认错,我绝不轻饶你!” 事到如今,凤纸鸢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文武百官,包括之前就在秋围上见识过凤纸鸢胆量的人,都再一次刷新了对她的看法。 第158章:这才是真正的仗势欺人! 这般勇气! 征战沙场的枭雄都不敢有。 凤纸鸢这一点,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并且她现在说太子的同时,还说到了皇上,分明是赞许皇上的话,却无形之中给自己开了一道屏障。 若是皇上偏袒,那将对天下不公。 所以她说的对,今日就算是皇上来了,她也敢理直气壮的叫板! 她此言一出,周围的大臣皆鸦雀无声。 皇上都不怕? 还怕他们? 看来啊,他们今日也有一出好戏看了,现下已经无需他们多言。 这是凤纸鸢和殿前司的战场,他们半点也插不了手。 程雅看那些大臣纷纷被凤纸鸢这贱人说的住了口。 对她也开始产生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这小贱人真的不是一般的狠。 怯懦的看着爹爹,求助的,“爹……我……我……” 程永亮大手一挥。 “女儿放心!今日凤纸鸢休想叫你磕头认罪!我还不信了!我堂堂两朝元老,为先皇挡过刀,为如今的东陵抛头颅洒热血!皇上会不卖我一个面子?” 说着,朝身边的侍卫牟足了劲儿喊道。 “将皇上和相爷一并请来!让皇上好好评评理,让相爷好好看看他养的什么好孙女儿!” “是!”那侍卫也挺直了背脊,快速朝着乾元殿赶去。 这下文武百官都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闹大了,事情闹大了。 两边也真是的,你我皆都让一步,不就息事宁人了吗? 非要搞到皇上的头上,搞到立储君的层面上。 真是无法无天。 凤程熠此刻浑身颤抖,他想不到姐姐为了他和四妹,居然连皇上都敢得罪。 他欠姐姐的恩情,实在是太多了,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 凤纸鸢可不是鲁莽之人,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才敢这样说话。 凭着她的武功,就算到时候皇上公私不分,站在殿前司那边。 她也可以在千军万马中带弟弟妹妹离开,她在皇宫魅影宗的眼线,也可以保她全家周全。 而她在走时……也能轻松在人群中取这父女的头颅! 再说了……事情远没有那么严重。 殿前司不怕,她也跟他们慢慢儿磨! 很快,皇上就被请来了。 旁边还跟着俊逸威仪的莫王殿下! 穆寒潇远远的看着凤纸鸢的方向,勾唇一笑,他的鸢儿,还是这么调皮啊? 皇上得知自己被这么一点儿屁事儿请来,心情很是不悦。 他身后的相爷却是颤颤巍巍,吓了个半死。 他的乖乖孙女孙子啊! 怎么闯了这么大的祸。 他已经想明白了,待会儿就算是用自己的头颅,也要将纸鸢保下来! 皇上一出现,太子穆长风立马就将主座位让了出来。 众大臣微微低头示意。 殿前司恶人先告状,将凤纸鸢的罪状都罗列了一遍。 皇上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闭着眼睛,似在闭目养神。 许久,才悠悠的朝着身边的穆寒潇问道。 “潇儿,你怎么看?” 穆寒潇上前一步,冷着脸扫了整个宴会场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凤纸鸢身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最后朝着皇帝微微躬身,作揖道,“父皇,儿臣认为,不管身份高低,出生如何,凡事都需讲道理,程雅小姐一来就血口喷人,侮辱凤家兄妹,事后又侮辱中东国师和涟漪妹妹狼狈为奸,更仗势欺人,直接让侍卫动手打人,现在又要她爹责罚凤家大小姐,这一件件一桩桩,程家没有半点立场,程雅小姐这三个响头,非磕不可!” 最后这四个字斩钉截铁,眼神也落到程雅的身上。 程雅接收到莫王爷那寒冰一般的眼神,身子一抖! 凭什么?! 她长的美若天仙,莫王爷居然半点不怜香惜玉,还帮着凤纸鸢这个丑女,凤纸鸢到底有什么好的? 有什么好的!! 凤纸鸢心满意足的一笑,轻轻低下头来,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在程雅耳边。 “看到了没有?什么叫做?真正的……仗势欺人!” 穆寒潇出现的时候,凤纸鸢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穆长风虽然贵为太子,但在东陵皇的心中,最宝贝的,还是他这个三子穆寒潇。 再说了……这事儿本来就是她站理。 程雅气得浑身发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还有莫王爷,莫王爷也站在这小贱人这边。 皇上呢?皇上是什么态度? 她惊慌失措的看向皇帝。 所有的人,此刻也都等着皇帝的抉择。 皇帝缓缓的睁开眼睛,轻飘飘的看向殿前司,“程大人,听明白了吗?” “皇上!”程永亮大骇!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莫王殿下说的算? 怎么回事? 皇上平时忌惮他两朝元老又战功赫赫的份儿上,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如今这是怎么了? 他居然帮凤纸鸢? 东陵皇陡然眼神一骇,盯着程永亮呵斥道。 “程大人!养女不教如养猪!你这般纵容程雅在京中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还因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惊动朕!你当朕闲得慌?!” 殿前司被皇帝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他的宝贝女儿还被皇上比喻成猪。 这下子,底下的文武百官脸色都开始变幻莫测了起来。 那些使者也都纷纷低头偷笑。 这皇上,骂的大快人心啊! “皇上!!”程永亮再次喊了一次,这一次,看皇上的眼神居然带上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皇上怎么能这样说他和他的女儿? 不像话! 他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满身的功勋,皇上这是长大了,再也不听他的话了? “恩?!”东陵皇充满威严的一道冷哼也接了过去。 这程永亮他也早看不惯了,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在朝中作威作福,根本就不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要任由着他这么嚣张下去,他这皇上的威严何在? 程大人一肚子的气,和皇帝两两对视。 恨不得指着他的脑袋大骂一顿。 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他若是敢这么做?恐怕下一秒皇上就敢要他掉脑袋。 此时此刻,程永亮才知道,他在朝中地位再高? 还不是皇上的一句话,今日皇上弗了他的面子,恐怕以后底下跳脚的人也不少。 果然啊,再怎能功高盖主,低人一等就是低人一等。 不是皇位上那个人,便不拥有全天下最足的底气! 程永亮最后看皇上的眼神居然带上了一丝阴冷…… 第159章:三个响头! 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安分的闭上了嘴,无奈的朝着自己的女儿道。 “雅雅,跪下给凤家兄妹磕头谢罪!” “爹!!”程雅绝望的一声嘶吼,想不到连爹爹都治不住这几个杂碎了吗? “跪下!”程永亮气急败坏,现在无发泄之处,只好暂时将气都撒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上前,一把按住程雅,迫使她跪倒在地。 “给我磕头!” “爹!” 程雅被他抓乱了头发,无比狼狈。 按在地上。 “咚咚咚--”朝着凤程熠和凤涟漪,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程雅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愤恨的咬牙封着凤纸鸢! 末了,穆寒潇还朝着大家伙儿笑道,“诸位都看清楚了吧?凡事嘴巴放干净点儿,乱嚼舌根子,仗势打人者,可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程雅现在磕头已经磕懵了,额头上还渗出了点点血丝。 她想不到连自己爹下手都那么狠。 而凤程熠和凤涟漪二人此刻还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似乎是不敢相信,程雅真的会给他们磕头认罪。 同时也在害怕,他们的爹爹是这殿前司的手下,万一以后他们对爹爹下手可怎么办? 爹爹现在在忙宴会马司的事,暂时还没空过来,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生大姐的气? 虽然程雅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们现在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众人听到穆寒潇的警告,也都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去。 穆长风狠历的眼神看了过来! 心里:穆寒潇!你个小崽子,我才是这东陵未来的储君,我才是这东陵的太子殿下,有我在的一天,哪有你指手画脚的地方? 再看了看上头坐着的父皇。 而今父皇对老三的器重是越来越明显了。 回想起方才父皇问老三怎么看,随后为了遵循老三的意见,居然和程大人叫板的画面。 穆长风就更加恨不得将穆寒潇掐死! 有他一日在,他这个太子就坐不安稳! 他之前还以为,岚虎山的事情父皇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他用自己的钱买了十吨的黑火,让龙馨姑娘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不仅没有得到父皇半点的改观。 甚至还摊上了凤雪晴这么一个贱人做太子妃。 这笔账……无论如何怎么算,都不划算。 看来,想要挤掉这穆寒潇,不得不继续借助龙馨姑娘的力量了! 前段时候关于紫微星圣、天选之女的传闻又在穆长风耳边徘徊。 这浮世楼,他得再走一趟! 尽管此前已经去了十次,龙馨姑娘都不在,但这样的才女,值得他锲而不舍的追求! 不管之前的传闻是不是真的,得到龙馨是否就能得到天下? 可至少得到龙馨,能让他心里有一个保障。 派刺客暗杀穆寒潇是不可能了。 上次发动了整个暗阁杀手的人,也没有将老三杀死,反而老三回来还灭了暗阁满门,将阁主的头颅送到了他宫中。 看来老三已经有所察觉,要是再不将他斩草除根,恐怕他哪天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酒杯,穆长风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 这场婚,结的太憋屈了! 程雅磕了三个响头,再无颜继续待下去,急匆匆的回了程府。 程大人倒还沉得住气,憋着一口气留了下来。 但他脸上的煞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身旁的其他大臣都不敢上前同他搭话。 凤老爷子之前在乾元殿还有和皇上没有商讨完的政事,随便和凤纸鸢打了个招呼也便离开了。 而穆寒潇却是留了下来。 凤纸鸢解决了程雅这个小喽啰,悠哉的坐回了座位,带着弟弟妹妹好吃好喝,丝毫不耽搁。 穆寒潇坐在她对面,殷勤的给她夹菜。 反倒是之前凶神恶煞的凤涟漪此刻心虚了起来。 揪着姐姐的衣袖低声喃喃道,“大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现在闯了那么大的祸,我的心还砰砰砰的直跳呢!” 凤程熠也一脸不安的看着凤纸鸢,“大姐,你说这殿前司会不会对咱们爹爹不利啊?” “嘘。”凤纸鸢摆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有些话,她不方便在现在这个场合说。 “忘了刚才的事,想吃什么吃,想喝什么喝,这么大好的日子,可不能辜负这些美味佳肴了。” 凤纸鸢夹了一块肉在凤程熠碗里,堵住他的嘴。 程永亮敢对她爹爹不利? 她倒是希望他有那个胆子……到时候,可给她一个好的理由好好收拾收拾这老匹夫! 她凤纸鸢的身份不可以对他下手,但卫莫凡的身份可就不一样了! 得罪了卫莫凡,他区区一个殿前司?她还不放在眼里! 如今在这宴会上,她当然不可向弟弟透露风声。 而凤涟漪这傻丫头管不住嘴,凤纸鸢也不可能跟她摊牌她的真实身份。 这个时候穆寒潇也笑道,“行了弟弟妹妹,你们别害怕,凡事不是还有我这个姐夫在呢嘛?” “啊?凤程熠一脸懵逼。 凤涟漪却是掩着嘴笑了,脸羞得通红,“莫王殿下,我姐姐还没嫁给你呢,你就一口一个姐夫的,也不知害臊。” 在她的印象中,莫王爷一向都是高冷不可亲近的,没想到还有这么油嘴滑舌的一面。 凤纸鸢无奈的顿了顿筷子,斜眼看过去,“你干脆不要吃了,这嘴缝起来好了?” 面对凤纸鸢充满‘威仪’的眼神,穆寒潇乖乖的抹了抹嘴巴,用鼻腔发声,“恩,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那眼神,别提多可怜了。 旁边的其他闺秀看到了。 纷纷感慨。 “诶,说起来这凤家大小姐是真的厉害啊,以前我总说她丑,配不上莫王爷,也不配得到甄太子的倾慕,但现在看来,她有勇有谋,并且气势超然,也就只有她,能制得住不可一世的莫王殿下,也就只有她,能在太子面前毫无惧色的叫板,就算是殿前司,她也不放在眼里,当的是女中豪杰啊!” 旁边一闺秀斜了她一眼。 “我看你就是被鬼迷心窍了!她这都是运气罢了,要是方才皇上站在殿前司身边,她可就得遭殃了!要我说啊,她做事全凭一口蛮气,不计后果,你想啊,她爹是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史,归殿前司管辖,她如今得罪了程大人,还有程雅小姐,以后她爹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第160章:本王也要喂食 “你这样一说……好像也是哦……” “不对不对,你们这样说也不对,她虽然气盛,但人家有后台啊!现在莫王殿下那么宠她,那殿前司再厉害,有咱们的战神殿下威望大吗?并且全东陵的人都知道皇上宠爱莫王殿下更甚太子,有他撑腰,凤纸鸢还怕什么?” “是哦……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福气呢?果然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她一张丑脸,就给她那么好的气运……” 如今这些京中闺秀就算讨论凤纸鸢,都基本不再肤浅的谈论她那张脸。 毕竟凤纸鸢的本事,她们也见识过了几次,由衷的被她那种气势震慑住了。 再说了……莫王殿下刚才可说了,随意乱嚼舌根的,被他听到了,可吃不了兜着走。 程雅小姐都不例外,更何况她们呢? 有时候啊,尊重这种东西,必须凭自己的真本事,权势,还有地位手段得来! 你唯唯诺诺的,就一辈子得受到欺负。 不好好打压一番,有些嘴炮,一辈子都不识好歹。 凤纸鸢坐下没多久,范美美和她哥哥范冠敌就来了。 原本这张十人座的大桌子,只有凤家三人,还有莫王殿下四人就坐,空荡荡的,谁也不敢来凑桌。 如今凤纸鸢得罪了殿前司,谁要是和她坐在一起? 就相当于变相的表示和她站在统一战线。 被殿前司记恨上了,可就不划算了。 但范家这两个孩子可不一样,范美美和范冠敌,都和他爹范大将军是一个性子。 天不怕地不怕。 最怕那些个弯弯绕绕,身为武官,最喜欢凤纸鸢这样性子直爽的女中豪杰。 在朝中也不拉帮结派,和谁玩得好,全凭自己的心情。 比许多公子小姐都活的舒心。 此刻也不怕什么流言蜚语。 跑到和凤纸鸢一桌坐下。 范冠敌朝着凤纸鸢竖起了大拇指,“纸鸢啊!做得好!大快人心,那老匹夫我早就看不过去了,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丝毫不将旁人放在眼里,整日在朝堂作为作福,我父亲几次看不下去,和他结下梁子,都被他打压了下来,这一次你不单单是为你弟妹出了一口恶气,也是为咱们大将军府出了一口恶气呀!” 范美美也激动的大饮了一口酒。 “就是!还有那个程雅,有他爹罩着,平时牛逼的不行,经常来我面前叫板,我是个急性子,忍不了她,却又不能对她动手,可是我又说不过她,可憋了一肚子气呢,如今这一次你真真是干得好!大快人心!” 几人碰杯。 聊的热火朝天。 渐渐的,凤程熠和凤涟漪也逐渐放下了戒备。 和志同道合的人聊天就是爽快。 几杯酒下肚更是天南聊到海北,很快就忘了方才的不愉快。 凤涟漪吃饭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的四处观望。 这一点很快就被凤纸鸢察觉到了。 给她倒了一杯酒,好笑的看着她。 “四妹,看什么呢?寻寻觅觅的。” 凤涟漪的脸陡然一红,结巴道,“没、没看什么呢?” 凤纸鸢忽然走过去和她挨着坐,轻轻在她耳边道,“之前大姐让你自己好好物色自己看得上的公子,怎么?这就有头绪了?” “才不是呢……”凤涟漪小女儿姿态,用肩膀挤了挤凤纸鸢。 难得她还会脸皮薄。 凤纸鸢的眼神陡然看向了手中的空杯,语气冷冷的。 “涟漪,不是大姐要阻碍你的因缘,那位国师……可不简单。” 凤涟漪陡然脸色一变,原来姐姐已经知道了? “大姐,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行了,看你的眼神,你有没有那个意思我还会不知道?你还小,涉世未深,又比较单纯,那样的大灰狼,可不是你的良人。” 凤纸鸢还以为自己这样说,凤涟漪会觉得她故意打击她,阻碍她的因缘。 可没想到,凤涟漪却是咬咬牙。 拉住凤纸鸢的袖子,重重的点头,“恩,大姐!我相信你说的,你放心好了,涟漪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涟漪会听你的话的,下……下次那公子再来和我搭讪,我一定蒙住自己的嘴巴!” 说着,凤涟漪还煞有其事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姐是不是真心为自己好的? 凤涟漪再傻也该看清了。 今日之事,若是凤雪晴在场,指不定怎么落井下石呢?也只有大姐,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和太子,和殿前司大人叫板,就为了给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这一幕幕,都记在她心里了。 大姐说那国师不是好人,她就觉得不是好人! 虽然那国师实在是俊俏,声音也好听…… 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外人,大姐才是她的亲人。 断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和亲人产生间隙才是。 凤纸鸢听闻凤涟漪的话,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小妮子…… 还真的成长起来了。 凤纸鸢倍感欣慰,又给她嘴里塞了一块鸡肉。 “行吧,看你这么乖,今天就多赏你吃点,明日开始就得减肥了知道吗?” “恩!”凤涟漪开心的重重点头。 今日这么多美食,能大吃特吃当然最好了! 凤纸鸢这一块鸡肉塞得凤涟漪嘴里圆鼓鼓的,穆寒潇在一旁看的羡慕。 居然也抽风的朝着凤纸鸢张开了嘴巴。 “啊……本王也乖,也要奖赏!” 说起来,穆寒潇今天倒是真的帮了她一个大忙。 本来她都已经准备好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打算皇帝要是站在殿前司那边,她必要将三皇五帝都搬出来说教一番。 让东陵皇信服。 可没想到穆寒潇一出现,三言两语就将她摆平了。 确实她也该好好谢谢他。 这会儿他那张举世无双的脸长着嘴讨要食物的样子,又可爱又迷人,眯着的眼睛睫毛在风中轻颤,竟比女子的还长上几分,莫王殿下都放下架子这样了。 她再不给人家面子就说不过去了。 当即也下意识的夹了一块苦瓜,塞到了闭着眼睛的穆寒潇嘴里。 穆寒潇被心爱的女人喂食,开心的不得了。 连忙闭上嘴巴开始咀嚼了起来。 他原本还以为这也是一块美滋滋的鸡肉。 可当他嚼巴了两下之后。 陡然那张俊脸缩成了一团,“哇!这什么东西?那么苦?!” 第161章:心碎的快要死掉了 “哈哈哈哈!这是苦瓜,根本就不是什么鸡肉,穆寒潇,你被骗了!”凤纸鸢笑的前俯后仰。 范家兄妹还有凤程熠凤涟漪也跟着笑个不停。 穆寒潇赶紧将那苦瓜给吐了。 让他吃中药可以,可让他吃这苦瓜? 他从小最怕这个。 当即也报复的夹了一块苦瓜,凑到凤纸鸢嘴巴,“你这是恩将仇报啊,不行,本王吃了那么苦的东西,咱们得有福同享有苦同当,这苦瓜你也得吃!” “不不,还是殿下留着自己吃吧!”凤纸鸢赶紧吓得捂住了嘴巴。 其实苦瓜她会吃的,但她现在就故意不要吃。 而穆寒潇却不依不饶,筷子跟着她的嘴巴绕啊绕,就是喂不进去! “你快吃!” “我不!” “必须吃了!” “我就不!” 两人因为这个,瞬间打闹成了一团。 一个丑女,一个绝世美男,这嘻嘻哈哈的场面,还真是有些违和。 但奇怪的是,现在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复之前的嫉妒了。 反而? 如今看凤纸鸢这开心大笑的样子,还颇有几分味道?? 果然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感染力的东西,无论长什么样,只要真心的笑起来,都能给对方带来好心情。 穆寒潇身边有几个紧紧相随的部下,看殿下难得笑的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些年来,殿下在宫中如何摸爬滚打他们也是知道的。 其中的艰辛,自不必多说。 而殿下更是十几年来从未亲近任何一个女子。 一来是害怕那些女子都是眼线刺客,二来他也实在没碰着舒心的女子。 这凤家大小姐啊,丑是丑了点?但好在性子他们也喜欢。 估计这张脸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之前老觉得自家王爷这凤纸鸢配不上,如今想想,其实,恩,凤纸鸢也挺好的。 凤纸鸢不知道,不知不觉中,穆寒潇身边的几个老干部,已经将她当成了未来的莫王妃了。 两人这边嬉戏打闹着。 旁边被众人簇拥的穆长风却是气得半死。 他那个三弟究竟有什么好的? 凤纸鸢这死丫头就那么喜欢他? 想来小的时候,这丫头都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后转悠的。 如今居然说变就变。 那老三平时不近女色,他塞了多少美女给他他都不要,没想到偏偏对这丑女有兴趣? 更可恨的是,他原本对这丑女恨之入骨,嫌弃到不行,而今看着老三和她卿卿我我的样子。 居然一肚子的酸气? 恨不得回到当年,他一定会好好把握凤纸鸢! 而此刻。 天越的太子和公主姗姗来迟。 差点没赶上宴会的尾声。 要不是这一路上甄月容几次性命垂危,在路上急救耽误了,只怕早就来到东陵了。 虽然现在甄月容无比脆弱。 但从踏进东陵皇宫的那一刻起,他就硬撑着身子,挺直了腰板,朝着宴会大厅走来。 远远的,就听到鸢儿开心的笑声? 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愉悦了起来。 加快了脚步。 可当他看到鸢儿这是在和穆寒潇嬉戏打闹的时候? 他的心脏猛然一阵收缩! 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心房。 甄陌璃赶紧扶住大哥,“哥?你怎么样了?” 甄月容摆摆手,眼神悲戚的看着穆寒潇和凤纸鸢。 忽然冷笑道,“真是奇事啊,璃儿,你说说,凤纸鸢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魅力,将本宫的魂儿勾走了也便算了,就连平时随时冷着张冰山脸的穆寒潇,也能露出这样天真无邪的笑容来,像个孩子一样和她打成一团?” 甄陌璃一提起凤纸鸢就生气,但又不敢在大哥面前说她的坏话,害怕影响大哥的伤情,只能叹气道。 “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心里:可能都怪你们平时太优秀了,就喜欢找点劣质的东西来刺激一下自己。 当然了,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不想将大哥气死,她是不会说的。 “哥,既然都到了,过去打个招呼?” 甄月容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听到甄陌璃的话,又似乎在酝酿着要说什么。 久久,他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 随即拉着甄陌璃,“走吧,回去了。” “恩??”甄陌璃大骇,就连旁边的陈太医也忍不住了。 “太子殿下!您千辛万苦的赶过来,期间几次差点因病丧命,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你却一句话都不和鸢儿小姐说,便要走吗?” 有时候就连陈太医也摸不清这太子爷究竟在想什么? 甄月容那张绝美的脸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越发妖娆倾城,凄然一笑。 “来的时候,我担心我要死了,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对鸢儿说,但当我来到了,看到她开心的笑脸,看到她身边相伴的穆寒潇,忽然脑子里、心里,都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如今想说的话,全忘了,既然再无话可说,也便回去了。” “大哥……”甄陌璃低喃,第一次这么心疼大哥。 这个天越百姓眼中的玉面修罗,如今在凤纸鸢的面前,却如此卑微低廉,脆弱的不堪一击。 “璃儿,走吧。” 甄月容不容分说,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甄陌璃虽然心疼他,但却无可奈何。 平时还能跟他嚷嚷几句,但现在考虑到他的身子不能动怒。 回头看了看依旧嬉戏打闹的穆寒潇和凤纸鸢。 他们笑的是那样的开心? 凤纸鸢可曾想过?有人为她的笑而心碎的快要死掉了…… 不过想来也好,哥哥若是再看几眼,恐怕更是重伤不愈。 早点离开也是好,忘了她,以后哥哥还能找到更好的。 甄月容一经出现,自然吸引了旁边大部分的眼光。 不说他滔天的权势和地位,光光他那和穆寒潇号称双杰的容貌和实力,都叫人不敢不侧目。 旁边的小姑娘,小宫女,更是眼睛一刻也离不了他的身。 甄月容行走之间多有簇拥,更有之前和甄月容相识的他国使者。 看到甄月容刚来就要走? 疑惑的上前。 “甄太子殿下,这才刚刚来呢,怎么您就要走了啊?不坐下吃点儿东西?” 甄月容冷着脸,并未说话。 而那些人也习惯了,甄月容就是这样,平时不喜欢说话的时候,谁的面子也不给。 旁边的甄陌璃也不耐烦的,“天越忽然有急事,不便久留,你们快些让开。” 那些人知道两人的脾气,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识相的让出道路。 就在这个时候。 第162章:你在心疼我?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却是挡住了甄月容的去路。 “月容兄,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碰见你?你也是来参加东陵太子殿下的婚宴的?为什么都不和长风太子打个招呼,就要走了呢?” 艾冷君笑的温文尔雅,手里摇着玉骨折扇的速度都快了许些,似乎是十分高兴。 甄月容抬头,见到艾冷君的瞬间,眸子一黯。 “你来做什么?” 这不是中东的家乡宝吗? 几百年不出国门一步,而今居然来东陵参加什么婚宴? 据他所知,这家伙和穆长风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两人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来干什么? “这话是我先问殿下的,殿下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在甄月容的面前,艾冷君没有之前在凤涟漪面前那般谦谦如玉的模样,反倒带上了几分痞子的味道。 甄月容似乎也对他这样的状态习以为常。 冷笑道,“快些让开,我现在不想和你多说。” “甄太子殿下?都快一年没见了,你还是这么冷漠啊……” 就在艾冷君胡扯的时候。 甄月容再也忍不住。 猛地抓住心房的位置。 “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月容!”艾冷君蓦然紧张了起来,收起了一脸的戏谑,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别吭声!”甄月容低声警告他。 他受伤的事情,可大可小,眼下众国使者齐聚,可不能让他们知道了。 要是让他们知道天越的顶梁柱岌岌可危,那将对整个天越都不利。 艾冷君刚才也是太紧张了,现在想起也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低声在他耳边。 “那边有个小池塘,周围都是柳树,可以遮挡一二,我们先去那边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甄月容心脏的位置,早就开始已经渗血。 还好他穿的本来就是红色,要不然,早就被旁边的宫女侍卫还有其他宾客发现了。 可血越来越多,要不了多久,就会透出血腥味儿。 到时候,怎么也掩盖不住了。 艾冷君一边扶着他往小池塘那边走去。 一边吩咐身后的陈秋海,“速去找一身红色的新衣服来。” “是!” 陈秋海速速离开。 艾冷君扶着甄月容来到了小池塘边,想开解开他的衣服帮他查看伤势。 没想到甄月容却是紧紧的捂着,警告的看着他,“今日之事,你切莫声张出去半点风声。” 艾冷君嗤笑一声,“行了,就你我之间的情谊,这种话还需多说吗?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甄月容这才松开了手,“本宫只知你毒术过人,没想到你在医术上面,也有造诣?” 艾冷君拆着他胸口的纱布不敢马虎,想不到居然有那么大的口子。 连呼吸也开始小心翼翼了起来,小声的。 “你错了,我毒术厉害是事实,但我的医术真的抠脚。” “抠脚?”甄月容一愣。 艾冷君连忙解释道,“就是很差很差的意思了。” 甄陌璃忽然紧张道,“那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就让开,给我们陈太医看。” 艾冷君白了她一眼,“小妮子,你们天越那陈太医若真是有用,何苦现在你们殿下伤势还糟糕成这个样子?” 说起这个,陈太医倒是惭愧的低下头来。 “是老臣无能。” 艾冷君原本只是以为甄月容胸口中箭。 止住血再好好调养就行了, 可当他拆开纱布的时候。 却见他胸口的肉已经接近半腐烂。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路途颠簸,再加上马车里闷热,没有干净消过毒的纱布处理伤口,也没有酒精及时清理伤口,已经化脓恶化了。 现在居然能够看到森森的肋骨还有里面跳动的心脏。 更可怕的是,心脏的位置有血液渗透出来。 艾冷君瞬间眼眶一红,“你……你怎么将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拖着这幅身子,你居然还能千里迢迢来东陵?刚刚……刚刚你又是如何撑了那么久?” 这么重的伤,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也断不可能站立了,恐怕已经奄奄一息,卧床不起。 甄月容是如何做到还能面不改色的走近宴会厅。 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 甄月容微微偏头,好笑的看着艾冷君。 “冷君?你小子这红眼眶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你还心疼我?” “呸!我心疼你,你都不心疼自己,我凭什么心疼你?我只是晕血而已。” 毒术那么厉害的人晕血?甄月容打死也不会相信。 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艾冷君连忙将自己特质的丹药拿出来,“你先吃下去这个,我目前身边没有医护的东西,暂时无法为你医治,待会儿我们从后门出去,先到我暂居的客栈一住,到时候我再为你医治。”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艾冷君心里可没有一点底,毕竟甄月容可不是小伤,已经伤到了心脏。 心脏上面的病……他还真没有办法。 一般人伤及心脏早死了,也不知道甄月容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的时候。 两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范美美,你干嘛?这里黑灯瞎火的,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是凤纸鸢的声音! 听到凤纸鸢的时候,甄月容整个人突然警惕了起来。 艾冷君也连忙挪了挪身子,尽量让自己处在阴暗处。 范美美将凤纸鸢带到这个四处无人的地方,左右看了看,这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而精致的琉璃酒瓶子来。 “这是什么?” 凤纸鸢接过那小瓶子,只有大拇指大小,里面用精美的沙子堆成了漂亮的图案,是一副极美的流觞曲水。 范美美揪着袖子,捏捏扭扭的,那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身材,做这幅姿态倒还有些可爱? “鸢儿,你主意最多,再过三个月,凛冬的时候,便是东陵一年一度的品酒大会了,我这个人,喝酒能成,但是品酒却不行,这是去年我死喝喝来的牛饮第一名,是品酒大会的会长晋涵逸亲自送给我的!我今年还要去,但我不想凭着牛饮拿奖励了,去年喝了那么多的酒,我回去吐了好几天,胃疼得不行,已经落下了老毛病,如今想要再拿奖励,只能寻着其他法子了,刚才你在饭桌上和我哥谈起了美酒,我看你挺有见地的,不如这次你跟我去?给我长长脸?拿个奖品回来!” 第163章:鸢儿,别来无恙 凤纸鸢脸一绿,“啊?我其实对酒也就略知一二,但并不精,既然你哥懂,你不如带着你哥去啊?” 范美美生气的噘着嘴,“不行不行,去年我喝多了胃疼的事情我哥好好的骂了我一顿,再也不允许我去品酒大会了,我这次去还得瞒着他呢,怎么能带着他一同前往?” “哦!”凤纸 鸢忽然意味深长的举起手食指,指着范美美通红的小脸,“你这小丫头,恐怕根本就不是去品什么酒的,是为了……看那晋涵逸公子的吧?” “去你的!就你知道嘲笑我!”范美美忽的一拳打在凤纸鸢的胸口上。 “哎哟!” 我的小乖乖呀,这小拳拳捶你胸口在范美美的示范下一点也不美丽。 她身为一个武将女将军,这手忒重了。 差点没给凤纸鸢捶出内伤了! 凤纸鸢连忙揪住她的手,求饶道,“行行行,我跟你一起不就得了?品酒我真的只是略知皮毛,但是啊,我身边有一个十岁大小的小姑娘,她那鼻子可厉害了,什么味儿都能闻得出来,带她去给我们撑场子,准没错儿!” “哇!你居然认识这样的高手,那鸢儿,你这是答应我了是吗?” 凤纸鸢好笑的看着她,“行了,要是连你这点儿小愿望都做不到,还怎么谈是你的朋友?” “你太好了!”范美美兴奋的一下子就挂在了凤纸鸢的身上。 这么重的身子,要不是凤纸鸢有武艺在身……恐怕根本抱不动啊。 “行了行了,你快下来,小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 “咳咳。” 陡然,这个时候,甄月容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虽然他立马就捂住了嘴巴。 但此地幽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听得见。 凤纸鸢和范美美都察觉到前方的柳树后面有人? “是谁?!”凤纸鸢呵斥一声,下意识的将范美美推到自己身后,朝着那边走去。 躲在柳树后面的艾冷君和甄月容一惊。 随即交换了一个眼神。 艾冷君从柳树后面站了出来。 捂着嘴轻咳了两声,“咳咳,不好意思,凤大小姐,范二小姐,本国师原本打算来这儿清净清净,没想到会遇到两位小姐,为了不唐突二位,所以才躲在这柳树后面,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实在是抱歉。” 艾冷君在说到范二小姐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凤纸鸢警惕的看着艾冷君。 微微勾唇,有些怀疑的,“艾国师这话说的?这小池塘又不是我家,何来什么唐突?既然遇到了,便出来打个招呼,躲在后面偷听算什么?” “这……”艾冷君支支吾吾一番后,赔笑道,“是本国师想的太复杂了,没想给凤大小姐带来困扰。” 凤纸鸢的眼神越过他的身后看了看那黑漆漆的柳树。 狡黠的桃花眼亮晶晶的,“你这身后还有人吧?” “恩?只有本国师一人啊,凤大小姐何出此言?” 凤纸鸢冷笑道,“我又不是傻子,你脚边有三个不同的脚印,都是新泥印,你身后还有两个人,并且是一男一女。” “凤大小姐好眼力。” 知道躲不了了,甄月容便缓缓的从柳树后面走了出来。 此刻的他已经裹上了纱布,重新将衣服穿了起来。 他身姿极为修长,身材矫健,及腰的鸟墨长发随意飘散,面如冠玉,眸如星辰,只是眼袋颇重,脸色过分有些苍白?眼角微微上扬,狭长的眼睛淡淡眯起,唇角漾着一抹狡黠的微笑,竟比一般的女子还要妖媚感人几分。 “凤大小姐,别来无恙。” “是你!”看到甄月容的时候,凤纸鸢有一丝惊讶,还有一丝惊喜。 连忙上前一步,熟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怎么也来了?来的时候都不打声招呼,现在宴会都到尾声了才碰到你!” 甄月容的身子陡然一矮,差点没站住,他现在身子十分虚弱,而凤纸鸢下手没轻没重的,真是要命。 甄陌璃连忙扶住他,怒气冲冲的,“我们来便来了,提前告诉你干嘛?” 一想到大哥这段时间为她受到的伤害,甄陌璃就一肚子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凤纸鸢斜睨了甄陌璃一眼,她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嘴巴子利,也不和她一般计较。 仰着小脸继续殷切的和甄月容说话。 “上次你帮我们殿主的事情,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据说你当时都被包围了,怎么样?受伤了没有?我很担心你!” 说起来,她和甄月容不过见过两次,甄月容在善见荒漠的时候却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这个人向来有恩必报。 那么多人围攻他,纵使他武功再厉害,有三头六臂,恐怕都不能轻易脱身。 甄月容微微抬起头来,月光下的脸庞没有了白天骄阳般炫目的光芒,反倒带上了几丝犹豫和悲伤。 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凤纸鸢,却不说话。 甄陌璃都快急死了! 大哥哪里只是受伤那么简单,大哥为了她差点都死掉了! 凤纸鸢看甄月容不说话,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奇怪,平时甄月容见到她都一大堆话的,现在怎么半天都不吭声。 旁边的艾冷君知道甄月容的意思。 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淡笑道,“哈哈,承蒙凤大小姐关心了,甄太子无碍,我们还有些事要细说,凤大小姐可以回避一下吗?” 凤纸鸢脸色一黯。 这么冷漠? 拒人于千里之外? 甄月容不应该会赶她走啊。 面对艾冷君的逐客令。 凤纸鸢可不吃这一套,一把推开艾冷君。 “艾国师此言差矣,这里是东陵,而我站在我东陵的地盘上,为什么要回避,有本事你们就躲着去其他地方密谈去,我才不要离开!” 随即又看着甄月容,“甄月容,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她记得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啊? 上次的事情,她真的打算好好谢谢他。 甄月容忽然伸出手来,将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 递给凤纸鸢,“你问我为什么来?莫非……你不记得了,东陵的每一个节日,我同你的每一次见面,我都会送你一样东西,我此次来,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第164章:充什么在世华佗 凤纸鸢心房蓦的一顿,随即一暖…… 甄月容居然千里迢迢给她送礼物。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对她的每一个承诺,都会兑现? 接过那荷包,凤纸鸢想当即打开看。 甄月容却是按住了她的手,“回去再慢慢看吧。” “哦。”凤纸鸢刚才太激动了,都忘记当着送礼的人看礼物是一件十分不礼貌的事情。 尴尬的抓了抓头,“怎么还让你给我送礼物呢?上次的事情,是应该我好好谢谢你,这样吧,你来东陵几天?我这几天带你四处逛逛,还有,你要是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尽管告诉我,我能得到的,都给你找来?” 甄月容苦笑着摇了摇头,深情的看着她,“我最想要的东西你知道的,你给不了我。” 凤纸鸢脸上一红,眼神微微闪烁,避开甄月容那炙热的目光。 甄月容接着道,“再者……我也不打算继续在东陵逗留,今晚就离开。” “什么?今晚就离开,可你才刚来!” 这也太急了些吧? “你才来东陵就要走了?你赶路玩儿的?” 甄月容看了看她手中的荷包,“东西已经亲手送给你了,我没白来。” 凤纸鸢紧了紧手中的荷包,咬牙,“不行,你走那么急,我都还没尽地主之谊,我凤纸鸢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必须给我个机会报恩。” 说着,便要去拉扯甄月容的袖子。 “走,先去喝一杯暖暖身子。” 就在她拉住甄月容的瞬间,旁边的甄陌璃忽然警惕的将她的手打开。 “干什么?我大哥不能喝酒!” 现在让他去喝酒? 那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恩?”凤纸鸢疑惑,“甄太子的酒量据说一向很好,为何现在却不能喝了?” 就在这个时候。 之前艾冷君派去的陈秋海,此刻也抱着一件红色的长袍赶了过来。 离得远,还不知道这里有凤纸鸢和范美美二人。 大大咧咧的喊道,“甄太子,你要换的衣服来了!” 凤纸鸢蓦然转过头去,“要换的衣服?” 陈秋海在看到凤纸鸢的瞬间,吓得手一抖! “啊!”惊呼了一声,手里的衣服陡然朝着地上掉去。 凤纸鸢眼疾手快,立马就接住了。 轻蔑的看了陈秋海一眼,冷笑道,“怎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陈秋海估计还对上次在秋围上的事情耿耿于怀。 对凤纸鸢心存怨恨和嫉妒。 一想到那把尖利的刀子划破了他的脸和眼睛,他就瑟瑟发抖。 凤纸鸢轻蔑的别了他一眼,随即朝着甄月容走去。 将那衣服递给他,“我想知道好端端的甄太子殿下为什么要换下身上那套华服,穿这偷来的粗布衣裳?” 凤纸鸢靠近一步的时候,甄月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他不想她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 凤纸鸢眉头一紧,甄月容这是越来越过分了? 她身上有味道还是脏怎么着?他那么排斥她? 要说两人根本就不认识,现在甄月容会这样嫌弃,她也不说什么了。 可偏偏半月前甄月容还连夜潜到河底给她找项链。 现在对她的态度却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凤纸鸢失去了耐性,忽然什么也不想问了。 狠狠的将衣服砸在他的身上,“给你!” 随即拉着身边的范美美,“美美,我们走!” “你!”甄陌璃看凤纸鸢的态度大气,尤其当她狠狠的将衣服仍在大哥胸口的时候,几乎叫大哥疼的站不住。 大哥为了她心都快被刺穿了,如今性命岌岌可危,可她居然还在跟大哥发小脾气? 甄月容拉住她,苍白着脸摇了摇头。 “不要去。” 看着凤纸鸢走远,甄月容才颓然跌坐了下来,重新靠在后面的柳树上。 艾冷君心疼的看了一眼甄月容,又看了看凤纸鸢离去的方向。 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看向那红衣美少年,“什么时候的事?” “恩?”甄月容不解的皱眉。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丑女了?” 听闻艾冷君也说凤纸鸢是丑女,甄月容嗤笑一声,“原来艾兄也是一俗人。” 艾冷君还想和他争辩,甄陌璃制止道,“行了!你要想我哥多活几刻,就少说两句话,我哥就听不得别人说凤纸鸢的坏话,我都不行,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赶紧给我哥止血带他离开吧。” “恩。”艾冷君也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拿出一瓶金疮药来,刚准备给甄月容上药,顿了顿,又忽然冷笑道。 “我想知道武功盖世的甄太子殿下,如何会在自家国土上受这么重的伤?” 甄月容低头,没有说话。 甄陌璃却是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还不都是为了帮凤纸鸢……哎……罢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你快点儿好不好,我哥的血都快流完了!你会不会!不会让开陈太医。” “行了,我知道了。”艾冷君终于正色起来,开始认真的给甄月容上药,可就在他的金疮药即将要涂到甄月容伤口上的时候。 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要是想他死的快点儿,就尽管在他身上用你那垃圾金疮药。” 凤纸鸢去而复返,再次出现在了那小池塘旁。 众人大骇。 甄月容也忍不住的,“你……鸢儿,你怎么会回来?你不是已经被我气走了吗?” 凤纸鸢扬了扬手中的荷包,眼眶微红。 这臭小子,为她伤成这样,几乎要死掉,居然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将她气走? 凭什么? “你千里迢迢为了给我送一个荷包?会不想见到我?会想要将我走起?你蠢,不代表我是傻子。” 将那荷包收起来。 一把将艾冷君排开。 “行了,你也让开吧,你和那陈太医的技术也不相上下,还充什么在世华佗?” “你!”饶是艾冷君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生气。 这家伙,一直以来都这么说话的吗? 好像知道艾冷君是怎么想的,凤纸鸢的话立马接上。 “对于没本事的人,本小姐向来如此说话。” 回过头去,那双慑人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艾冷君,明明是一副丑颜,却因那双亮丽璀璨的眸子,而显得光华夺目。 “去前面放风。” 艾冷君深吸一口气,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命令他。 可看了看奄奄一息的甄月容。 算了!为了甄月容,他忍。 第165章:此刻,她完全信任他 凤纸鸢掀开他胸口最后一层纱布。 在看到他那露出的森森白骨,腐烂的肌肉,以及重伤到暴露心脏的缺口。 还有那心脏上脆弱的裂缝时。 猛然心脏也跟着一阵剧痛! 大滴大滴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十年来,第二次流泪。 第一次是看到弟弟在善见荒漠监狱的时候,第二次,便是现在。 说不动心,是假的。 甄月容为了她伤成这个样子,居然还不让她知道,苦苦支撑到现在。 今夜若是真让艾冷君这庸医带走,今夜,若是她真的被气走,那天启大陆上,可就得少了一位未来的明君,少了一位风华绝代的绝世美男了。 甄月容忽然痴痴的伸出手来,唇边划过一丝苍白的笑意,声音温柔的。 “怎么哭了?都说不要让你看到了,免得你担心。” 莫名的,一股柔情盘旋在两人之间。 凤纸鸢哽咽了一会儿,一把握住甄月容冰冷的手。 “你这手都冷的跟死人一样了,不想死的再快点儿,就给我闭嘴节省力气。” 甄月容无奈的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幸福。 他的鸢儿啊,明明是关心他,偏偏嘴巴子还是这么狠历。 凤纸鸢再也顾不得其他。 朝着身边的甄陌璃还有陈太医道。 “你们先将殿下抬到旁边的偏殿,然后速速离开,在门外等候,我为甄月容治病的时候,谁也不许进来!谁要是进来了,甄月容的伤势后果自负!” “你!”甄陌璃气极,明明就是这女人将哥哥害成这样的,现在语气还如此恶劣。 她自认为自己脾气够差的了,没想到还有人脾气比她还差! 陈太医连忙握住甄陌璃的手,“公主殿下,照做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行医也几十年来,第一次从一个小姑娘的眼中看到希望,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孩,不简单,如今能救殿下的人,或许只有她了。 甄月容对凤纸鸢无条件的相信,凤纸鸢说能救他,他就放心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她的手上。 反正…… 他也时常抽风有不想活的念头,若是在生命弥留之际,能死在凤纸鸢的手里,也是他的幸运。 “璃儿,照做吧。” 甄陌璃无奈的看了看两人,最后只能冷哼一声,和陈太医将甄月容抬到旁边的偏殿。 凤纸鸢将门关起来,最后朝着外面的四人说道。 “你们几个记好了,不管里面发出什么声音,不管外面是谁要进来,哪怕是东陵的皇帝!你们要是还想甄月容活命,就都得给我堵死了!一只蚂蚁都不许放进来!” 艾冷君和陈秋海给了她一记白眼,不吭声。 甄陌璃支支吾吾的答应了。 陈太医一鞠到底,恭敬道,“凤小姐放心,老臣就是拼了这口气,也断不会让任何人进来的!除非跨过老臣的尸体!” “好!”有他这句话,凤纸鸢就放心了。 关上门的瞬间, 回头看到躺在床上傻兮兮看着她笑的甄月容。 凤纸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蹲在他身边。 捏了捏他那张完美的脸,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甄月容的脸被凤纸鸢捏的扭曲,有几分喜感,但此刻还依旧嬉皮笑脸的。 “没办法,一看到你就想笑怎么办?” 甄月容这十几年在天越国的笑容,绝对没有这几次在凤纸鸢面前的多。 凤纸鸢轻咬着下嘴唇,安耐住眼眶里那酸酸的感觉,将眼泪压下去。 “你真是傻透了,天越的太子殿下做成你这样,真是失败。” 甄月容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鸢儿……其实……我……我快死的这几天,想到了很多事情,也无数次的想起你,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你说,这几天总在要断气的那么几刻,我忽然想什么也不做了,这天越的太子也好,这天启的霸主也罢,我都不想做了,我时常在想,我就算坐拥这天下,坐在至高无上的龙椅上,我可能都没有这一刻快乐……若是这天下不包含你,那我便一无所有。” 凤纸鸢的眼泪快要忍不住了,将一块手帕塞到甄月容的嘴里。 “行了,你快闭嘴吧,你这样一直讲话,实在是影响我治病。” 甄月容眯着凤眼又傻傻的笑了。 调皮的用手将手帕从嘴边拿开。 “你就让我说完嘛……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医术,可我还是宁愿只将性命交到你一个人的手里,因为我……” 凤纸鸢又将那手帕塞到甄月容的嘴巴里。 指着甄月容的手,“不许拿开!” 甄月容的眼神可委屈了,虽然很想讲话,但凤纸鸢的命令却总是让他不容拒绝。 皱着眉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好好咬着手帕,疼也不许喊出来,你放心好了,交到我的手上,我就是和阎王爷抢命,也要把你抢回来!你熬过去了,今后有什么话我都不阻止你说,让你一次性说个够。” 甄月容陡然眼露惊喜,用鼻音确认道。 “真的?” “恩。”凤纸鸢再没有犹豫。 将右手的袖子撩开。 露出洁白修长的手臂,手臂上有一朵精致的曼珠沙华。 朝着甄月容吩咐道。 “接下来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呼小叫,也不要对外声张,这件事情再奇怪,你也不能跟第三个人讲起,知道了吗?” 甄月容有些疑惑,什么事情这么神秘?但还是沉沉的点了点头。 凤纸鸢咬了咬牙,定定的看了甄月容一眼。 这一眼,代表她此刻完全信任他。 之前在善见荒漠的时候,觉得他设置那些非人的机关,定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会这么对她,也肯定是有所预谋。 并且他八岁就有那样的心性,指不定藏的多深? 定不可因为他的甜言蜜语而完全相信他。 但这一次……他若真是那样满嘴跑火车的小人?为她受了伤,指不定在她面前演苦肉计,凑着赶着的来。 怎么会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对伤势隐瞒呢? 只是为了让她不担心而已……这次带伤不要命的来东陵,也只是为了给她送荷包…… 荷包刚才她拉着范美美离开的时候就打开看过了。 里面是一颗颗精致的种子。 有一张粉色的小纸条。 第166章:纸条 上面写着:鸢儿,这是全天越漫山遍野所有的花种子,希望来年,我在东陵也能看到这些漂亮的花种子。 纸条很小,话写到这里就没有了,但还有一半的留白,并且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下手极重,有一团大大的墨点,似乎还有想说的话,意犹未尽。 凤纸鸢当时在想……甄月容可能想写? 来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来东陵,又能不能看这些美丽的花儿,又能不能看她…… 人心都是肉长大,若他都无私对她做到如此? 她还铁石心肠,对他有所猜忌。 那她也太不是人了。 或许在善见荒漠见到的那些东西,他也是身不由己呢? 她之前不曾想过,虽然一个八岁的孩子会有那般狠历的心性,可他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能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他之前究竟是经历了多少非人的东西…… 定定的看着眼前传说中的玉面阎罗。 这一刻,凤纸鸢选择相信他。 “你看好了,别眨眼。” 凤纸鸢默念咒语。 下一刻,她手臂曼珠沙华的地方,露出奇妙的红色光华。 似一盏明灯,在黑夜中缓缓绽放。 甄月容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 接下来,一个精美的电子医箱出现在了凤纸鸢脚边的地面上。 随即她手臂上的光华消失。 那朵漂亮的曼珠沙华颜色了浅了一分。 甄月容眼里满是疑问,但却由于嘴里塞着手帕,不能说话。 凤纸鸢语气淡淡的,“放心好了,这一切,等你伤好了,我会告诉你的,这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自己肯定不会说,被发现了,我只能变成众矢之的,所以,这事要是泄露出去,我拿你是问!” 甄月容的满眼疑惑,在听到凤纸鸢那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的时候,化为了满眼的幸福。 能被所爱的人相信,这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点点头,他恨不得立马跟凤纸鸢发誓保证,就算是别人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定然不会说出去。 接下来,凤纸鸢拿出了一个透明的针剂,将里面的针水倒在甄月容的胸口。 针水冰冰凉凉,鲜血立马止住,并且甄月容的伤也奇迹般的不疼了。 “这东西我只有十支,来这个世界十年,还从未用过一支,第一支被你开封了,里面有麻药,并且在鲜血止住之后,会修补你心脏上的伤口,旁的用一座城池我也不会换的,便宜你了。” 凤纸鸢说完,甄月容眼底的笑意更甚。 又是一个第一次呢…… 接下来,凤纸鸢快速的给他处理胸口皮肉的伤口,烂肉肯定是不能要的了。 心脏是还没有腐烂,所以可以用那针剂修补。 但坏死的肉,必须挖掉。 凤纸鸢的眉头抖了抖,沉住呼吸,“你忍着点儿。” 甄月容点头。 凤纸鸢从箱子里拿出消过毒的手术刀,用麻醉喷雾在他伤口上喷了喷。 最后还是犹豫的,“要不你还是闭上眼睛吧。” 甄月容摇摇头,不要,他能看凤纸鸢几眼都不知道,尤其还是这么关心他的样子,他怎么能错过呢? 凤纸鸢看他执意,也没再耽误时间,一刀下去!飞快的刮着他胸口的肉。 只有速战速决,才能让他少受些痛苦。 甄月容看她额头渗出的汗水,还时不时用袖子给她擦擦。 凤纸鸢生气的瞪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干嘛?” 甄月容温柔的弯了弯眼角,停下了动作。 凤纸鸢很快处理好伤口,开始给他施药缝针。 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尽量让他以后胸口的疤痕最小化。 做完了这一切,她从终于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她自己肯定没发现,全程,她的眼眶都是红的。 比甄月容严重的病人她接触过的多了,但头一次这么认真紧张的,只有甄月容。 甄月容指了指自己嘴巴上的手帕。 示意凤纸鸢可以拿下来了吗? 凤纸鸢伸手,将他嘴里的手帕拿掉,“疼吗?” 其实凤纸鸢知道凭着甄月容的油嘴滑舌,肯定会说不疼,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果然。 甄月容轻轻摇了摇头,“有你陪着,不疼,再说了,你不是给我上了麻药了吗?我看你比我还疼。” “切!都这个时候了,还贫嘴,你失血太多了,我给你输点血。” “输血?怎么输?” 凤纸鸢看了看门外,外面还是一片静悄悄。 无人进来。 凤纸鸢拿出了一根婴儿手臂般的针管,对准了自己的手臂,开始抽血。 “你干什么?!”甄月容大骇,仿佛这是比他刮肉还要命的事情。 “别动。”凤纸鸢冷静幽深的眼睛望过去。 甄月容听话不敢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凤纸鸢抽了自己一管子的血。 原本血色极好的脸,也变得苍白一片。 她忽然嫣然一笑,低着头,似乎在自说自话。 “一直忘了告诉碧萧那小子,其实我也是0型血。” 之前带着碧萧的时候,一遇到需要救治的人,就让碧萧放血。 说他是他们几个中唯一的o型血。 其实不然,凤纸鸢的血不仅是o型血,常年服用药膳,还是绝佳的救命血。 甄月容皱眉,不懂什么是o型血。 但看凤纸鸢认真的样子现在也不敢打扰她。 抽完了血之后。 凤纸鸢不再耽搁,拿出输液瓶。 将瓶子挂在床头,开始给他输血。 甄月容察觉凤纸鸢要做什么的时候,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瞪大双眼,满脸惊骇,“鸢儿!你……你这是……” “给你输血啊,你失血过多,不输血也活不了了。” “那你怎么办?” “没事,我吃点东西补补就好了,你心脏急需供血,要不然我就算给你治好了也得死,真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今夜是大限,若是真的和那狗屁国师离开了,再强的意志力也活不到明早。” 凤纸鸢跟他说了半天,才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没注意她在说什么? 反而是看着那输血的瓶子,还有他手上的针管? 流流流?流眼泪!! 这下倒是吓着凤纸鸢了,刚刚给他刮肉的时候,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会儿居然看着她的血哭、哭起来了? 凤纸鸢这会儿都结巴了。 “你抽什么疯呢?” 第167章:捉奸 甄月容哽咽了会儿,才缓缓说道,“鸢儿……我又心疼,又开心,这可是你的血啊,以后,也都在我身体里流转了,我们血脉相融,想不到你居然待我……” 凤纸鸢看他那即将要说出一大堆肉麻话来的趋势。 连忙捂住他的嘴。 “行了,你还是别说了吧。”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刚刚为他疗伤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这会儿闲下来了,倒有些尴尬起来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要是没有你,上一次在善见荒漠,不仅仅是我……我们殿主,还有我们凌霄殿上千的精英,都要死在那儿,算我还给你的,当然了……这些还远远不够,你为我拼命一次,我日后也承诺答应你一件事。” 看甄月容又想说话的样子。 凤纸鸢赶紧补充道,“除了让我答应接受你除外。” 闻言,甄月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但旋即看了看手上针管,得意的眨眨眼睛。 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 凤纸鸢也被他逗笑了。 这家伙……其实长那么好看,多笑笑才好啊。 做好了一切。 凤纸鸢开始收拾电子医箱。 再一次用甄月容眼中的‘神迹’将那箱子收到了手臂里。 甄月容再也忍不住,“鸢儿,你……你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仙女吗?” “噗嗤--”凤纸鸢无奈的摇头,“你啊你,真的是,这世上哪有神仙一说?哎,总之,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你只要记好,我也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就行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会跟你解释的,现在啊,你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甄月容乖乖的点了点头,靠在身后的褥子上。 凤纸鸢给他盖上被子。 甄月容享受的看着她。 有时候想想真是恍然如梦,一想到能得到鸢儿这么温柔细致的照顾,他就觉得这伤真是值透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窜起一片片火把的光亮,随即是一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开门!” 陈太医慌张的声音,“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喊开门那人让了一步,露出了一个比他矮一头的男子。 那男子身形佝偻,阴着调子。 “方才有刺客扰乱大厅,朝着这边跑来了,我们要搜查。” 里头的凤纸鸢眉头一皱。 是殿前司程永亮的声音! 刺客扰乱大厅? 哪家的刺客这么没脑子? 刺杀人不趁着夜黑风高大伙儿都睡着了,也得找个人少的地方吧? 直接在大厅里闹腾,还跑到这么远的偏殿来躲藏? 此事不简单…… 究竟是殿前司所为?还是有人在搞鬼…… 甄月容眼神一黯,“鸢儿,你先走,这里的事,我担着。” 凤纸鸢戏谑道。 “行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担着?再说了,我的东西已经收起来了,没什么好忌惮的,我们在里面疗伤,又没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什么?” 顿了顿,凤纸鸢唇边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 “你想怎么做?”甄月容一脸奉陪的样子。 凤纸鸢努了努嘴,调皮的笑道,“可能要委屈一下太子殿下了?” “为鸢儿,任何事都不委屈。”甄月容甘之如饴,最终如愿以偿的得到凤纸鸢的一记大白眼。 门外。 殿前司眼神阴暗的看着偏殿内。 “还请公主殿下和国师让开吧,相信两位不会阻碍东陵的公务吧?这可涉及到东陵皇宫的安危,难不成……二位想有意包庇?” 甄陌璃怒极,指着程永亮骂道,“大胆!你这老匹夫,居然敢诬陷本公主?谁给你的胆子!东陵皇都要给本公主几分薄面,你算什么?!” 程永亮可不吃甄陌璃这一套,她固然凶,但在这老狐狸的面前,还不是跟小猫咪似的? 挺了挺脖子,“没人给我的胆子,但此时关系到整个皇宫的安危,也关系到公主殿下的安危,老臣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公主殿下着想,再说了……这偏殿里面若是没什么猫腻,公主殿下害怕什么?” 那淬了毒的狠辣眼神一眼望过来,竟叫甄陌璃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这样凌厉的眼神,她只在大哥和父皇的眼中看到过。 一时居然愣住了。 就在那侍卫已经向前一步,想要推开门的瞬间。 陈太医却是挡在了那侍卫的面前。 恳切道,“老臣用人头向大人保证,里面绝对没有窝藏刺客!” 程永亮嗤笑一声,“切,你的人头可不值钱,让开!” 随即一把将陈太医推开。 甄陌璃立马和他动起手来。 可惜甄陌璃的武功虽然也不差,但从小都是身边的侍卫故意让着她,再加上这程永亮身为两朝功臣,沙场都不知道上过多少次了。 武功自然老辣高超。 不过几招,甄陌璃就被打倒在一旁。 程永亮冷哼道,“公主殿下,得罪了!” 说罢,一脚踹开大门! 吱呀。 门响,门外的火把光透了进来。 屏风后面的人影一阵晃动。 随即甄月容的声音冷冷传来,比程永亮的更烈,更狠! 宛如一杯毒酒,狠狠的泼在他的身上。 “大胆!是谁敢扰了本宫的好事!!” 程永亮一愣,好强的气势! 不愧是天越的太子殿下。 但……这太子殿下再凶,是玉面阎罗又怎样? 今日啊!该是要栽在他的手上了! “太子殿下安康!臣下乃东陵殿前司程永亮,奉命前来搜查刺客,还望殿下配合。” “配合?你也配!” 一道凛冽的罡风瞬间将眼前的屏风推开。 四分五裂。 露出里面的旖旎风光。 甄月容躺在被子里,露出强劲的手臂,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头发披散在肩头,肆意狂镌,妖异华美。 他被子里还露出一条女子纤细的手臂。 女子娇弱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奴家好害怕。” 甄月容拍了拍被子里的人儿,“不必害怕,有本宫在,我看谁敢动你?!” 程永亮看到眼前此景,更是激动的浑身都在微颤。 凤纸鸢!你居然敢同天越的太子做出此等丑事来? 还是在长风太子的婚宴上! 好啊,这下你可把整个东陵的脸面都丢尽了! 看老夫不抓你出来问罪!好给雅雅报仇! 第168章:又是老三 一刻钟前,有一黑衣男子扰乱宴会大厅。 武功极其高深,在那么多侍卫中全身而退不说。 还生擒了他! 将他带到无人的拐角处…… 当时: 那人捏着他的脖子,语气淡淡,“大人不必慌张,我不是刺客,若是刺客,光凭我的武艺,这大厅之上,无人逃得了我的手,我是同大人站在统一立场的盟友,我也想凤纸鸢死!并且……我现在知道她正在东边的偏殿,和天越的太子殿下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永亮闻言自然震惊。 他也知道,凭着这人的武艺,没必要撒这样的谎陷害甄月容和凤纸鸢。 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冒这么大的风险,如此急切的告诉他这件事情,还制造有刺客的假象,让他有充分的理由去搜查。 必然也是恨凤纸鸢入骨! 很好! 不管是谁,只要是能让凤纸鸢那小贱人死,他都乐意配合。 再说了……现在人家手掐着他的脖子,要是他不点头,很可能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 当即就答应了他。 随即两人才策划了这场搜查。 程永亮没去别的地方,一来就带着人马往偏殿赶。 而那人也在说完话之后消失了。 程永亮至此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不过这不重要…… 看着眼前躺在床上衣裳不整的甄月容,听着被子里那瑟瑟发抖的声音,程永亮恨不得现在就将那贱人拉出来! 她也知道羞? 这次必然让她当着全东陵权贵,还有各国使者的面!丢尽她这一生的脸面! 程永亮心情极佳,恭恭敬敬的给甄月容鞠了一个躬。 “太子殿下,老臣也是秉公办事,这也是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还望殿下见谅。” 说罢,朝着身后的侍卫喊道,“给我搜!” “慢着。”甄月容声音冷冷清清,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否的力量。 叫那侍卫再不敢上前一步。 “若不是刺客呢?你冒犯了天越的太子,该如何定罪?” 程永亮现在已经笃定了这凤纸鸢就在甄月容的被子中! 但他老谋深算,还是不会轻易托大,皮笑肉不笑道。 “不管在不在,老臣也都是秉公办事,只能请殿下见谅些了。” 好一个秉公办事! 说的都是场面话,不痛不痒的。 却要甄月容丢天大的面子。 甄陌璃刚才被打倒在地,现在一肚子的气没地儿发。 陈太医将她扶起来之后,她立马冲了进来。 趁那程永亮不注意,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什么公主的风范,她根本就顾不上! “你个老匹夫!居然敢殴打天越的公主,冒犯天越的太子,是你们东陵不将天越放在眼里了吗?!” 程永亮被猝不及防的踢了一脚。 怒不可歇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甄陌璃,“你……你……” “我什么我?程大人,注意自己的身份!我哥的被子你也敢掀?!” “哼!你们几番推脱不让我搜查,八成那刺客就在里面!” 说话间,外面又是一阵火光。 这里的吵闹声,已经吸引了一大片的围观者。 就连皇上和太子,莫王殿下也都来了。 “刺客找到了没有?” 大家急匆匆的跨进偏殿。 瞬间原本就狭窄的偏殿变得拥挤了起来。 程永亮从地上爬起来,装模作样的捂着屁股。 “皇上!皇上可要为老臣做主啊!方才有刺客扰乱席宴,老臣带属下追查至此,遇到公主殿下还有国师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所以进来看一看,没想到遇到甄太子殿下包藏!” 东陵皇看到甄月容这番光景也有些尴尬。 “甄太子……这……” “东陵皇放心,本宫用我项上人头担保,我这里没有刺客,只是看到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宫女……一路上舟车劳顿,想休息一下,难不成陛下也要如此苛刻吗?再说了……这宫女可是自愿的,之后本宫也会带她离开,封个侧妃。” 这话说的情有可原。 宫里的宫女地位低下,能攀上甄太子这棵大树,能做侧妃简直就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更何况甄太子大陆第一俊美。 这宫女算起来真是八辈子的福气。 说着,被子里的人儿还望甄月容的怀里凑了凑,小声的,“殿下,月茹好怕。” “不怕,你现在已经贵为本宫的侧妃,无人敢动你,谁要是搜查你,便是侮辱本宫。” 这话说得严重,东陵皇也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天越可是天启大陆第一强国。 这甄月容又是既定的储君,说实话他也不敢开罪于他。 可这节骨眼儿上,要是他真的窝藏刺客? 这事儿可大可小。 程永亮坚持道,“陛下!这刺客也可能是女的呀,再说了……”说到这里,程永亮眼珠子转了转,肚子里的谎言已经想好,“此前微臣与那刺客交手的时候,在那刺客脸上留下了一道口子……微臣没有要侮辱甄太子侧妃的意思,只需要娘娘将头露出来,给微臣检验一二便是!” 刺客? 本来就没有什么刺客! 他要是只是凤纸鸢丢尽脸面! 只要这人露出来了,还不就人赃并获! 看这小妮子以后在炎京城还怎么混? 这甄太子本来就喜欢她,让她做侧妃就更合理了,只是这么丑的一张脸……甄月容究竟是怎么咽下去的? 穆寒潇原本对甄月容看不顺眼,但想起上次在善见荒漠的时候,这小子为了他们差点死掉。 故而现在也上前为他开脱。 朝着东陵皇,“父皇,人家甄太子远道而来,乃是贵客,我们这样,岂不唐突了人家?被子里的姑娘,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娇弱的美人儿,怎么可能是什么刺客呢?” 穆长风也坐不住了,指着穆寒潇骂道,“老三!你什么意思呢?本宫看你就是这甄月容的帮凶!这被子里就是刺客,要不然你们解释那么多干嘛呀?!” “行了!长风!”东陵皇一声暴喝,“我们走!不要打扰甄太子的雅兴。” 穆长风气得脸都扭曲了。 父皇怎么就那么听老三的话呢! 老三说一句话,强过他说一百句! 可现在皇命难为,大部队人群都跟着东陵皇退下去了。 他根本就无可奈何。 就在他也打算退下去的时候。 程永亮陡然一个闪身! 出现在甄月容的身旁。 揪住他的被子,想要强行将被子掀开! 第169章:又三个响头 可有甄月容在? 岂能容他放肆?!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甄月容现在虽然重伤,用不得气力,但凭借巧力也能将他推出去! 再说了,现在麻药还没过,伤口,不疼。 “嘭--”的一声! 程永亮直接被打的猛吐一口血倒了出去! 在甄月容的面前,他还不是三脚猫的功夫? “程大人!” 身边的侍卫立马紧张的上前搀扶。 “放肆!程大人,你是真的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随即甄月容看向东陵皇,“东陵陛下,您这臣子,可是连您的话都不听了呢?要本宫看来,这样的人,早点逐出宫去才是好!” “你……你!甄太子,你若是不心虚,为何就不肯让侧妃娘娘露个脸呢?” 东陵皇脸色铁青,为难的看了看程永亮还有甄月容。 程永亮不听他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当着他国权贵的面也这样,实在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程永亮!退下!” 随即看向甄月容,这甄太子也未免太荤素不进了,他如此紧张被子里的人,说不定……真有什么猫腻? 程永亮不依不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老臣也是为了东陵的安危啊!” 随即朝着穆长风使了一个眼色。 穆长风立马会意,也朝着东陵皇抱拳道。 “父皇!不就是让那侧妃露个脸吗?何来冒犯之有?” 在众人争吵之际,甄月容忽然轻咳了两声。 “这样好了……”声音悠扬婉转,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程大人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侮辱本宫的侧妃,本宫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可以让本宫的娘娘露个脸,但!”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甄月容的后文。 甄月容那狐狸眼狡黠的看了地上跪着的程永亮一眼。 “若本宫的侧妃脸上没有伤口,不是大人要找的人,大人为了赔罪,让本宫的侧妃夺回脸面,大人可是要跪在地上,给本宫的侧妃磕三个响头!” 程永亮心头大骇! 磕三个响头,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他更加肯定,这被子里! 肯定就是凤纸鸢那小贱人! 可是……若真的是她,回头跟甄月容一起回天越做侧妃,又只是露一个头?好像对她也没什么损失? 而他明明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 到时候凤纸鸢的脸上也没有伤痕,他横竖都要磕头。 这笔买卖,不划算! 当即想要拒绝。 可就在这个时候。 穆长风忽然插嘴道,“本宫做主了!掀开!要不是刺客,程大人给侧妃磕头!” “不!不可啊!”程永亮还想阻止。 可甄月容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当即将被子掀开一个小洞,让美人将头露出来。 一个长得极美艳的小姑娘露出头来,披散着头发,脸色潮红,看起来非常像刚做完那事儿的样子。 甄月容只给众人看了一眼。 随即连忙用被子将美人儿再次藏了起来。 冷着调子,“如何?相信大家都看清了,各位使者,你们也都看清了吧?可否给本宫做个证?” 那些使者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谁吃亏都行,只要不是他们吃亏就行。 此刻纷纷你言我语了起来。 “对啊对啊,李兄,我刚才可看清楚了,那小美人的脸上,可没有程大人说的什么疤痕?” “我也看明白了,人家皮肤好着呢,清清白白的,这下子因为程大人的原因可丢尽了脸面。” “程大人履行承诺吧,跪下来给人家侧妃磕头。” 东陵皇微微勾了勾唇角,他早就看着程永亮不顺眼了,这次甄月容的事情可真是让他出了一大口气。 当即也朝着程永亮道,“程大人?”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程永亮惊恐的步步后退。 那黑衣人没理由诳他啊,与其诳他,之前手都掐在他脖子上了,不如直接杀了他干脆。 为什么被子里的人会忽然变了呢? 明明就是凤纸鸢啊! “什么叫不可能?大人想看到什么?难不成,这本来就是大人的一场预谋?” 穆寒潇这个时候也火上浇油。 甄陌璃和陈太医也愣住了。 这……这屋子不就只有他大哥和凤纸鸢两人吗?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美娇娘? 还有,大哥不是奄奄一息了吗?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那么正常,还能动手打人了? 艾冷君也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凤纸鸢当真有天大的本事?从这宫殿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那这个美人是哪来的?! 对了! 易容! 说不定凤纸鸢会易容! 穆长风也气愤的跺了跺脚,怎么就不是呢? 这甄月容之前也跟他抢鸢儿,他也自然看不顺眼,再加上老三以前跟他是死对头,现在两人莫名其妙的站在了统一战线上,让他更不爽快。 本想着程永亮那老狐狸这么笃定他被子里有刺客,肯定是实打实的实锤了! 没想到居然错了…… 当即也懊恼的,“程大人还想什么呢?赶紧给甄太子殿下磕头赔罪啊?” 程永亮猛然转过头来,指着穆长风撒赖道。 “我不跪!我凭什么跪?!谁应的谁跪!刚刚可是太子殿下您应的,要跪你跪!” “放肆!” 程永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东陵皇打断了。 怒指着他,“程永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纵使他再不看好这个太子,但穆长风毕竟是东陵的太子,代表的是东陵的脸面,让东陵的太子给天越的太子磕头赔罪? 这算什么事儿。 就算是穆长风应的,当臣子的帮太子磕头也是应该的! 穆长风也气个半死,他只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的。 要是因此磕头,岂不肠子都悔青了! 恼羞成怒,“来人!按住程大人!让他给甄太子磕头赔罪!” 身边的侍卫立马上前, 程永亮呵斥道,“谁敢动我!我可是两朝元老!” 东陵皇再也忍不住,“要朕亲自按着你磕头吗!说来也奇怪,据说程大人来搜查,第一站便是这偏殿,似乎程大人一早就知道刺客在这儿,朕还怀疑,是程大人和那贼人互相通气儿呢!” 第170章:艾冷君,最大的嫌疑 “冤枉!冤枉啊!老臣是冤枉的。” 他求助般的看向其他几位平时和他相熟的大人。 但那些大人此刻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开玩笑?平时他们还能帮衬一二,但现在龙颜大怒,再加上这次程永亮得罪的可是甄太子。 还动手打了甄公主。 他们可不想同时开罪皇上和天越国。 自然选择默不作声。 东陵皇都这样说了,那些原本还惧怕程大人的侍卫,此刻再也没有顾忌,立马上前,按住了程永亮的肩膀。 “大人!磕头吧!” 尽管程永亮发了疯的挣扎。 但那些大内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四名侍卫死死的按住他。 硬生生让他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程永亮因为挣扎与地面亲热的摩擦,头上很快就磕出了一个坑。 流出血来,这幅狼狈的模样。 真真和他刚刚磕完头的女儿一个样子呢。 那些平日里受他打压,看他不顺眼的大臣们,此刻都觉得大快人心! 程永亮磕完头直接气晕了,被侍卫抬了回去。 东陵皇出了气,也觉得胸中颇为舒畅。 “甄太子殿下,此事?你看算不算一个了结了?” 甄月容轻轻点头,乐悠悠的笑道,“东陵皇果然是明君,此事就这样算了吧,相信本宫的侧妃也撒气了。” “如此……殿下,继续?”东陵皇给他使了个眼色。 随即带着众人出去了。 确定大家走远之后。 甄陌璃急忙跑过去。 紧张的,“大哥!凤纸鸢人呢?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太医也疑惑的看着他。 甄月容掀开被子。 此刻他除了上半身衣服凌乱,其实下面穿的好好的。 而被子里的人儿也都全副武装,衣服整整齐齐,只是头发有些毛躁。 可之前那美娇娘,再次露脸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凤纸鸢那副丑样子。 甄陌璃低呼一声,“恩!这是为何?” 艾冷君上前,脸上依旧是那副儒雅君子的笑意。 称赞道,“凤大小姐会易容之术?” “怎么?让国师失望了?” 艾冷君面不改色,“凤大小姐此话怎讲?” 凤纸鸢认出一块手帕,“国师不要紧张,先擦擦汗吧。” 艾冷君接过手帕,果然,他额头上居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调笑道,“哈哈,刚才屋子里人实在是多,有点热了。” “热?艾冷君,这大深秋的,怎么可能热?”甄陌璃斜睨他。 凤纸鸢又道,“刚才国师可是唯一离开过的人?”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凤纸鸢这话是怎么意思。 再笨的人也猜得出来了。 甄陌璃大呼道,“刚刚这小子是出去了一会儿,他说去如厕来的!看来是他通风报信!” “公主殿下不要乱讲,我害你们有什么好处?我救月容还来不及呢。” 艾冷君气定神闲,丝毫没有一丝慌乱。 “呵。”凤纸鸢冷笑了一声,“方才程大人在门口和你们讲的话,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只有公主和陈太医阻拦,国师还有您的走狗,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如此一说,那陈太医也道。 “要说刚才在门口我们四个,武功最高强的,便是国师您,可您不仅没有出手,更是连一句阻止的话也没说!” “就是!刚才哪怕进来了,那程永亮苦苦相逼,你这臭小子也一言不发!”甄陌璃继续道。 艾冷君摊开手,一脸清白,“我没必要这么做,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也没证据,何苦血口喷人?” 甄月容从凤纸鸢一开口的时候,就仔细观察着艾冷君脸上的表情。 可他却没有丝毫破绽。 陈秋海也骂骂咧咧的,“你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家主子怎么会害殿下?他想要害殿下,之前得知殿下受伤就可以动手,何苦还要掩护殿下半天?” 凤纸鸢紧了紧拳头,她现在确实没有证据,她刚才忙的要死,差点就露馅了,她方才也只是试探了一下艾冷君。 仔细想想,这人确实没什么动机…… 看了看甄月容。 甄月容接受到她的眼光,淡淡道,“鸢儿,艾冷君与我相识多年,善见荒漠的机关也是他为我建造,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 毕竟和他认识十年了。 他们是盟友,不是敌人。 凤纸鸢一惊! 善见荒漠那些非人的机关居然是艾冷君设计的? 没想到啊,这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 居然能想出那么丧心病狂的机关来。 看来……是她误会甄月容了,之前她还以为是甄月容那么变态想的人体机关。 “咳咳,我就那么一说嘛,开个玩笑而已,这样吧,回头到府上一聚,算是我赔罪了。” 可能真的是她多心了吧? 顺便带他去相府,让她那个蠢四妹好好看看,这家伙能设计那些机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彻底打消她的念头! 艾冷君立马露出笑容,“无碍,那明日就得去相府叨扰凤大小姐了。” “客气了。” 凤纸鸢又回头看向甄月容,“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明日再见了。” 甄月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和凤纸鸢说。 但看了天色,也确实不早了。 凤纸鸢累了一天,还给他输了那么多的血。 是该早点休息。 “那你回去之后,多吃点补血的东西。” “放心吧,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啊?” 又成功获得了凤纸鸢一记白眼。 甄月容无奈的笑笑,随即两行人分道扬镳。 凤纸鸢出去之后,随即在大厅看到一个寻寻觅觅的人影。 “穆寒潇?你怎么还在这儿?” 穆寒潇回转过去,无奈的,“你究竟去哪儿了?找了你一晚上,还有,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没事,我只是有些困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得给你看好你的弟弟妹妹啊,免得别人把他们欺负了去。” 凤纸鸢失笑道,“哈哈,有了刚才程雅那一出,估计以后都没人敢欺负我弟弟妹妹了。” “说的也是,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恩,多谢。” 穆寒潇带着凤纸鸢找到凤程熠和凤涟漪。 此刻他们正在和范家兄妹待在一块儿,玩的不亦乐乎呢。 刚才凤纸鸢忽然说内急,让范美美先回去。 实际上则是回头去找甄月容了。 如今回来了,范美美怨声载道的拉着她的手。 “鸢儿!你去个厕所那么久!可让我们好等!” 凤纸鸢胡扯了两句道歉的话,随即也困了,带上弟弟妹妹和穆寒潇一起回去。 穆寒潇执意要送她,她也盛情难却。 但一路上却鲜少和穆寒潇讲话。 第171章:新房杀妻 穆寒潇问起,她也只说累了。 一路上,凤纸鸢都在想甄月容的事情。 有时候觉得甄月容是个老谋深算的狡猾狐狸,但有时候又觉得他其实天真的就像一个孩子?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 怀着无比惆怅的心情回到相府。 凤纸鸢倒头就睡。 凤涟漪和凤程熠这两小家伙也累了。 没多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边倒是高枕无忧? 且不说程家父女两此刻气得睡不着觉。 宫里穆长风也不会好过。 凤雪晴在喜房等了好几个时辰,都不见太子殿下归来,她都快昏昏欲睡了。 就在她准备先靠在床边小憩一会儿的时候。 “嘭--”的一声,穆长风破门而入,带来深秋凛冽的寒风。 凤雪晴下意识的紧了紧袖子,心头一喜!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殿下?您回来了?” 穆长风没有回答凤雪晴的话,甚至连看她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径直坐到酒桌旁,将桌上的合卺酒一饮而尽。 听到穆长风的喝酒声,凤雪晴迫不及待的,“太子殿下,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喝起来了?咱们现在不喝合卺酒吗?” 穆长风凛冽的眼神陡然看了过去,不屑的笑道。 “合卺酒,同本宫?你也配?!” 凤雪晴心头一顿,有些悲戚,但随即冷笑道。 “如何不配?太子殿下现如今再不喜欢我,我也是太子殿下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东宫太子妃!” 既然感情已经没有了,那又何苦自取其辱? 不如跟穆长风讲实在的现实。 凤雪晴心头一阵苦涩,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曾几何时,她和太子哥哥也是真心喜欢,想来已经七八个年头,太子为了他还曾经去浮世楼求药十余次,在炎京城都传为了一段佳话。 可现在?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太子对她的印象就大打折扣,甚至用憎恨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这一切! 都是因为凤纸鸢那个小贱人! 穆长风陡然站起身来,朝着凤雪晴走来。 毫不留情的,一把就掀开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根本就没有成亲的丝毫仪式感。 “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呵,你说得对,本宫真是瞎了眼了,以往七八年,居然会被你这贱人蒙蔽了眼睛!平日里还装的如何冰清玉洁?想不到私底下早已是个污秽不堪的破鞋!你这样的贱人,给本宫提鞋都不配!要不是秋围上被你设计逼父皇赐婚,你八辈子都别想踏进东宫的大门!” 穆长风的话说的极其难听。 一字一句都像针扎一般落在凤雪晴的心上。 毕竟是她曾经真的喜欢过的人,哪怕只是为了他身后的权势与荣华富贵。 在一起七八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如今被穆长风指着鼻子臭骂,她也有一肚子的委屈。 但如今穆长风对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感情了,她也无须再做戏。 乐悠悠的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边笑道。 “那又如何?我这不是踏进东宫的大门了吗?穆长风,我说你也别摆谱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要我说,你和我也不相上下,与其摆着个脸跟仇人似的,不如逢场做做戏,别让旁人看了笑话去,至于?你要是喜欢雏儿,我给你弄个十个八个来不就行了?” 她凤雪晴要的,从来都只是太子妃的位置! 至于什么狗屁的爱情? 她才不稀罕呢。 有了权和钱,她要什么样听话的小白脸没有? 没了穆长风这个香饽饽,她还有一堆后宫呢! 有了太子妃这个位置,别人就会对她尊敬和惧怕。 她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穆长风猛然转过身来,一把捏住凤雪晴的脸。 在宴会上被气的还不够,现在这个贱人还要火上浇油? 不要命了! “凤雪晴!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看来……你之前对本宫的感情,也只是虚情假意罢了,你要的,无非就是太子妃这个身份吧?” 凤雪晴被捏的脸生疼,眼神却没有半丝退缩。 她已经成为太子妃了,再没有忌惮。 得意的,“对!果然还是太子哥哥最懂我了!” “贱人贱人!”穆长风忽然发狂似的,猛然掐住凤雪晴的脖子,那狠历的眼神,直想将她直接掐死! 凤雪晴没想到穆长风真的会动手,这可是新婚之夜,要是被掐死了,岂不成了千古奇冤? “咳、咳咳……错、错了……太子哥哥我……错了,放、放了我吧……” 凤雪晴真的被吓到了,此刻再没有之前的嘴硬。 立马向穆长风示软。 门外的张嬷嬷听到声响也急切的敲门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可啊!” 张嬷嬷可急死了。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看好这位太子妃她也是知道的。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新婚之夜就杀人啊。 这事儿……还得慢慢来! 张嬷嬷是穆长风从小跟到大的奶娘,她的话对穆长风来说还有那么几分作用。 穆长风也是被气疯了,此刻回过神来,也堪堪松开了凤雪晴。 心里:我跟这贱人生什么气?横竖……再过几个月她便是一具死尸了,现在死,和以后死,那可是两码事,以后母后自然会为我策划这贱人婚外情浸猪笼的好戏,到时候,我重新迎娶新的太子妃,还不是随时的事儿? “罢了!”将凤雪晴推开。 穆长风恢复了以往那笑面狐狸的姿态,轻轻展开双臂。 “雪晴,刚刚本宫只是与你开玩笑的,你我毕竟相识那么多年,就算你有对不起本宫的事,既然已经成婚,今后就不必再提,来,为本宫宽衣解带吧。” 除去凤雪晴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来说。 她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 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对她如此深情。 她这幅身子,他早就想要了。 既然已经是别人用过的破鞋。 那他也不必再客气温柔。 尽管将她当做一件发泄的工具,随意凌虐便可! 凤雪晴捂着脖子惊骇的抬头。 这怎么回事? 刚刚还要她死的人,回头就变成这幅温柔如水的模样? 还要她宽衣解带? 看了看门外面的身影。 是那个老嬷嬷? 没想到太子居然如此听那老嬷嬷的话? 凤雪晴在心里默默打定主意! 往后这老嬷嬷,她可要好好巴结巴结才是。 毕竟,比起不受宠,能得到太子的宠爱在东宫自然要更好过些。 第172章:这婚结的呀,凄凉 当即软下身段来,施施然从地上站起来。 拉扯了一下胸前的衣服,露出完美的鸿沟来。 都说新娘最美的时候便是成亲那一日,为了今日,凤雪晴也准备了好久。 就是身材略微有些发福……要不是因为这几天都在吃蚕,也不会变成这样。 开始给穆长风宽衣解带。 穆长风也是东陵四大美男之一,虽然比起莫王殿下还是差了好多,但在众多美男当中,算是佼佼者。 再加上一身的贵气,凤雪晴之前会心动也是有原因的。 身材虽然不是很健硕,但也均匀有力。 一想到接下来即将和太子渡过新婚春宵。 凤雪晴就抑制不住的浑身激动。 她之所以早就不是处子之身,还不是和平时靡乱的生活习惯有关系。 但这段时间都忙着和凤纸鸢斗,根本就没空出去找她的小白脸和壮汉。 早已空虚寂寞了许久。 如今一边给穆长风宽衣解带,一边咽口水。 看着凤雪晴那饥渴的眼神,穆长风更是来气。 这贱人! 在外面到底有多少男人都不知道?否则怎么可能会被调教的如此轻车熟路? 接下来,他定要叫她昏死在这床上! 凤雪晴将穆长风的衣服扒了一半,也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但穆长风已经等不及了。 一把将凤雪晴推倒,粗鲁的撕开她的上衣,将她狠狠压倒。 疯狂的吻着她的唇。 平日里两人相好的时候,虽不敢做那事,但亲亲嘴拉拉手还是经常有之。 但凤雪晴总表现的欲拒还迎,一副害羞的模样。 可笑那时候也只是演戏而已。 如今和穆长风摊牌了,凤雪晴露出了自己如饥似渴的模样。 按住他的头不断想要深入,竟比穆长风玩过的小少妇还要火热。 穆长风心中虽然气恼,但也被她调动了火气。 开始将手伸入她的衣襟,准备干柴烈火。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凤雪晴陡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一股熟悉的味道从肚子里翻了上来,直涌到嘴巴里。 “呕!” 猛的一把将穆长风推开。 随即吐了床边一地的污秽。 “你干嘛?!”穆长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新婚之夜,居然当着他就在床边呕吐,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穆长风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兴致,并且今晚已经成为了他的阴影,估计以后也没这样的兴致了。 凤雪晴慌乱的蹲下来遮住自己的污秽之物。 低骂道,“该死的!那蚕儿实在是太多了!” 平时她想吐倒也还能抑制下去,没想到刚刚动情的时候居然没忍住。 这下子惨了…… 丢大了。 “殿下……殿下……我……”凤雪晴拉住穆长风的裤子,急于想要解释。 穆长风却是嫌弃的一脚将他踹开。 “滚啊!恶心的东西!” 这时忽然撇到她吐出的东西居然还有一整条完整的蚕儿。 更是猛然眉头大皱,呵斥道,“疯妇!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蚕这么可怕的东西都能吃到吐,你这口味……真是叫人不敢苟同。” 随即朝着门外的张妈喊道。 “张妈!快进来!给这贱人打整一番,顺便叫人将书房收拾出来,今晚本宫在书房住。” 张妈不清楚什么情况。 刚刚两人还在里面滚床单,怎么这才刚开始?殿下就要走了? 打开门一看,方明白是什么情况。 赏了凤雪晴一个白眼,讽刺道。 “哟,太子妃娘娘,这新婚闹出这样笑话的,您还是头一遭,按老祖宗的规矩来说啊,新娘在出嫁前不得下地,上轿前不能喝水吃东西,顶多吃两个鸡蛋充饥,就是为了!一旦误了吉时,不致引起个人问题的难堪!您倒好,如此贪吃,还吃到呕吐!且不说一般的大家闺秀了,您这可是封妃啊!成何体统!还吃的都是些什么恶心的玩意儿?虫子也敢下肚,真真让嬷嬷我开了眼界!” “你……你……”凤雪晴趴在地上被气个半死。 却偏偏不能将委屈说出来。 她哪里是不注意自己的饮食了? 为了保持身材,她每天只吃几分饱。 要不是为了身上的毒,不得不将那些蚕全部吃掉,她何必自己委屈自己。 但现在她肯定不能跟太子说毒的事情,要不然太子指不定怎么嫌弃她。 并且这嬷嬷怎么回事? 刚才在外面劝阻太子,她还以为她同为女人是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想来往后还得多多巴结才是。 没料到这怎么一进屋就变了? 指着她劈头盖脸一顿大骂。 她娘都没这么骂过她呢? 这嬷嬷是什么东西?! 那张嬷嬷丝毫不理会她的干瞪眼,一把将她的手打掉。 “太子妃娘娘!您还是省点儿力气继续吐吧,往后可得好好注意饮食了,搞得这么恶心……这大喜的日子,真是的……” 说着,那张嬷嬷还嫌弃的捂住了鼻子。 “你居然说我恶心?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下人!你凭什么……” “啪!” 凤雪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穆长风一个耳刮子狠狠的扇了过来! “闭嘴!这是从小照顾本宫的奶娘张妈,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说罢,朝着张妈温和道,“张妈,这边就麻烦你了,本宫先去书房休息。” 张妈得意的朝着穆长风深深鞠了一个躬,“得咧,太子您就放心吧。” 穆长风离开之后。 张妈坐在旁边的桌子前,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发懵的凤雪晴。 “娘娘,您吐痰盂里吧,待会儿我才好叫小丫头来收拾。” 凤雪晴此刻还没有从穆长风那一巴掌中反应过来。 原以为坐上了这太子妃之位,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美事。 可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 太子会因为宫里一个老嬷嬷而掌掴她? 估计她以后在东宫的地位也不会高。 当即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嬷嬷嗑着瓜子更是不耐烦。 “太子妃娘娘!您能安静点儿吗?这大喜的日子号什么丧呢?晦气!” 这不说还行,一说凤雪晴哭的更厉害了。 索性最后张嬷嬷也受不了她。 将瓜子壳一扔,烂摊子交到外面扫洒丫头的手里,自个儿离去了。 这东宫的新房啊,甚是荒凉凄惨。 第173章:楼南阁 凤雪晴在东宫过的多苦暂且不提。 柳如眉在相府过的比她还苦一点点。 第二天一早。 凤纸鸢起了个大早。 让凤涟漪推着凤程熠,到凤雪晴原先住着的房子里。 柳如眉刚接到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看凤纸鸢带着两个扫把星在屋子里转悠。 质问道,“凤纸鸢,你干嘛呢?!” 凤纸鸢回头,皮笑肉不笑的,“带弟弟和四妹来看看三妹这儿都有些什么啊?要是看得上的,全部带走,看不上的啊……也打发给下人。” “你!你凭什么这么做?这些可都是雪晴的东西!这人才刚走,你就打着她东西的主意!”柳如眉可被气死了。 成婚当日,她作为雪晴的母亲,却被凤纸鸢勒令留在家里招呼宾客,都不得看自己的亲闺女出嫁。 现在刚一回来,大清早的,就要将她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搬走? 还说什么弟弟妹妹看不上的,打发给下人? “你要记住,现在可是我掌家,前几年你怎么剥削我弟弟和四妹的,我现在全部要加倍的剥削回来!这不得不说啊,这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好东西呢,别说是相府小姐的规格了,就算是当朝公主殿下的规格,也算得上了!” 说罢,微笑的朝着身后的府兵喊道,“你们快点搬,麻溜点儿!早饭前必须搬完!稍后有赏!” “是!” 那些府兵在府上也早就看不惯柳如眉和凤雪晴的做派了。 反倒是大小姐回来之后,赏罚分明,他们很受用。 凤纸鸢这会儿急着搬完东西,早饭还要出去和甄月容他们几人吃呢。 可耽误不得了。 柳如眉气得捶胸顿足,“你……你就不怕你三妹怪罪起来吗?她现在可是堂堂太子妃娘娘了!” “我怕过?”凤纸鸢指着自己轻笑道,“姨娘别开玩笑了,别说三妹了,就算是太子今儿来了,也管不了我!再说了,这事儿可是经过爷爷和父亲批准的,你要是不同意,你去那儿嚷嚷去,别妨碍我做事!” 其实凤纸鸢根本就没来得及和爷爷父亲禀告,也没得到批准。 大家那么忙,这点小事怎么好叨扰? 再说了。 她深知爷爷和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柳如眉气得脸色惨白,却又拿凤纸鸢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希望过两天雪晴回门,太子会帮她说上两句。 凤程熠和凤涟漪自从昨天的事情发生后,这背脊挺得更直了! 他们现在深知,这相府究竟是谁管事,跟着大姐,有肉吃! 故而就算他们以前害怕柳如眉,如今在她面前也都变得无所畏惧了起来。 而相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们,也都知道了,谁才是这相府相爷的心肝宝贝。 得罪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大小姐! 再说了……大小姐待他们极好,自从掌家换了大小姐,他们的待遇简直就是翻了一番。 他们尊敬大小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忤逆大小姐呢?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凤雪晴原本满当当无比充盈的屋子,被凤纸鸢这个土匪强盗洗劫一空。 渣都不剩。 好的东西自然给凤程熠和凤涟漪选了去。 不好一点的,也都分给府上的下人了。 柳如眉无法继续看下去,只能回到屋子以泪洗面。 凤纸鸢将今日和甄月容他们约定的地点选在了楼南阁。 这是一家十分著名的药膳火锅。 环境优雅,临江而立,就是地理位置有些偏远。 故而来的人不多,正好清幽。 对于刚刚大病过后的甄月容十分合适,既能享受到美味的火锅,还能顺便调养身体。 弟弟腿脚不便,不能前来,所以凤纸鸢带上凤涟漪,还有绮雯和碧萧,便朝着楼南阁赶来了。 带着凤涟漪这个傻妹妹来,还有一个深意,就是让她看清艾冷君的真实面目。 楼南阁临江而立,四周是清雅的冬梅,如今刚入深秋,冬梅还不是十分旺盛,旁一枝斜一枝的,却十分雅致,远远看去,颇有几分写意的味道。 大江上还聚着一层雾,似浩渺的烟波,又像升腾的云雾,下着一些小雨,烟雨溟濛,几人抬着一把把油纸伞,轻轻走过。 不仅景成了眼中画,就连人也成了画中景。 凤纸鸢和甄月容并肩走着。 甄月容那妖孽还是穿着殷红的雪衫,与周遭的红梅遥相呼应,更显得韶颜稚齿,人面桃花。 “鸢儿,你是如何寻得这好地方的?真是雅致。” 凤纸鸢也挺喜欢这个地方,呼吸着葳蕤小雨间的新鲜空气,勾了勾如水的淡唇。 “你喜欢就行了,伤口还疼吗?” 其实麻药过了,晚上甄月容疼醒过几次。 但现在也只是轻描淡写的。 “鸢儿医治过后,伤口就像忘了疼痛一般,再没有折腾过我。” 旁边的甄陌璃却是白了他一眼,从未想过哥哥也会这么油腔滑调? 果然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 凤纸鸢知道他只是嘴硬罢了,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拿着,这些药丸都是补剂用的,另外还有止痛的效果,你要是伤口实在疼的厉害,就吃一颗。” “鸢儿对我是越来越好了?”甄月容眯着眼睛笑道。 凤纸鸢难得轻松的吐了吐舌头,“臭美的你,我这次请你吃饭,可不光光是尽地主之谊,还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 凤纸鸢看了看身后同样英俊非凡的艾冷君。 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待会儿再同你说。” 甄月容点头,“恩,我喜欢听悄悄话。” 来到楼南阁之后,接待大伙儿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婶儿。 保养得当,气质优雅,看到凤纸鸢只笑道。 “原来是鸢儿来了?老地方?” 一看凤纸鸢就是常客了。 凤纸鸢点头,“恩,有劳月娘了,我喜欢什么口味,月娘应该知道了吧?” “放心好了。” 甄月容佯装不悦的,“鸢儿都不问问本宫这个客人喜欢什么口味吗?” “我需要问吗?”凤纸鸢朝他眨了眨眼睛,“我 第174章:两名穿越者 “咚咚--”的心忍不住狠狠的噗通了几下,没想到凤纸鸢会对他放电。 一时间叫他心如擂鼓。 凤纸鸢看他那副痴痴的样子,掩嘴笑道。 “行了,逗你呢,你哪能自己选择口味?这会儿你是有伤在身的人,吃点滋补清淡的就行,楼南阁的招牌药膳火锅就特别适合你,我就给你做主了,病人啊,必须听大夫的!” 甄月容颇有些失望,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吧,都依你。” 凤纸鸢带着几人来到二楼靠江的位置坐下。 桌上插着几枝新梅,十分清新。 座位的布置简单干净,却透露着几分大气和浑然天成。 江边浩渺的烟波似伸手就能抓到。 这里简直就是一处天然氧吧。 在这儿用餐,也会不自觉的心情变得好起来。 凤纸鸢给艾冷君,还有甄月容倒了一杯茶。 “大美人,艾国师,以茶代酒了?” “干杯。” “干杯。” 三人举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艾冷君放下酒杯,张口就夸。 “没想到凤大小姐小小的年纪,却对演算一术如此精通?” 说到正事儿上来了? 凤纸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慢悠悠道。 “在国师面前,鸢儿还不是班门弄斧?” “哈哈,凤大小姐真是谦虚。”艾冷君看似爽朗的一笑,随即眼珠子一转,试探性的问道。 “不知凤大小姐师承何处?在秋围上的那番见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那国师又是师承何处呢?”凤纸鸢与他碰了碰杯,将他的话还了回去。 艾冷君顿了顿,墨澈的双眸里精光沾沾,“是本国师八岁的时候,神仙托梦来的!” 凤纸鸢一拳打在他手臂上,大笑道,“哈哈,巧了!我也是八岁的时候,神仙托梦告诉我的,不知是否和国师遇到的那位神仙是一人呢?” 看两人唇枪舌战,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甄月容忽然回想起凤纸鸢之前为他医治的时候,手臂上出现的那个神秘医箱? 又想起艾冷君八岁的时候,就跟他献计那些人体武器? 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并且似乎都深藏不漏。 又梦到了同一个神仙,难道真的是神仙相助? 此刻他也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甄陌璃更是屏息凝视,她从小喜欢听那些神神怪怪的传说,有现场版的,她更是一个目不转睛。 艾冷君想了想,蹙眉道,“那位神仙自称‘穿越仙人’,不知凤大小姐的是?” 他也不怕直接告诉她,能听得懂的,自然是同道中人,听不懂了,也自然不碍事。 凤纸鸢心里一阵咯噔,果然! 这货说不定是同她一个世界的! 从他教给陈秋海的那些演算之法就能得之。 之前写信给他,让他来东陵找她,也是为了证实这一点。 想不到他果真是穿越而来的! 凤纸鸢也不隐瞒,施施然一笑,长卷的睫毛在桃花眼下落下淡淡的阴影,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真实的情绪。 “没想到我与国师那么有缘,梦中教授我演算之法的仙人,也叫‘穿越仙人’呢。”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同一个世界,却有两个穿越者。 究竟是敌是友? “哈哈!那真是天底下最巧的巧事了,来,为了咱们的穿越仙人,干一杯!”艾冷君举杯。 凤纸鸢也和他撞了撞杯子。 随即一饮而尽。 两人当即聊了开来,似乎有说不尽的共同话题。 但几乎都是围绕什么穿越仙人说的。 甄月容和绮雯一干人等,都从未听过‘穿越’这个专业术语,自然不能懂得其中的深意。 而两人也越聊越开心。 最后茶水已经满足不了他们。 直接换上了上等的女儿红。 一杯接着一杯,好不畅快。 甄月容只能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 就在他们谈论到‘飞机’这一神奇事物的时候,甄月容终于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空荡荡的杯子。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当本宫是空气是吧?” 他还以为这是属于他和鸢儿两人的时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他的发小和鸢儿聊的热火朝天。 凤纸鸢被他这么一提醒,似乎也才注意到身边还有这么大个活人在。 应该给他一点存在感才行。 当即给他盛了一碗热汤,“殿下别生气,来,喝点汤补补,等吃完我们去江内划竹筏?” 一听到可以去和鸢儿划船,甄月容当即开心了起来。 “行,那我得吃快点儿。” 比起吃东西,他更喜欢和鸢儿划船。 旁边的艾冷君也凑热闹的笑道,“竹筏那么轻,我们我们几个是否都能上的去?” 凤纸鸢斜睨了他一眼,“谁说要跟你一起划船的?竹筏只够我与甄太子殿下两人。” 此言一出,甄月容更是愈发激动的大吃特吃了。 一想到即将是和鸢儿的单独时间,便迫不及待。 而凤涟漪那傻丫头则是难得乖乖低头吃饭。 但眼睛却是时不时朝着艾冷君这边瞟来。 心里闷闷不乐的,之前在皇宫的时候这公子对她那么热情,怎么今儿倒像是忘了她这个人? 一句话没跟她说过也就算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此刻不管碗里的饭菜是如何的别致香醇,也提不起她这个吃货的半点兴致了。 甄陌璃看她嘴巴都塞满了,还在不断的往嘴里夹食物。 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你干什么呢?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咳、咳咳!”被甄陌璃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她。 凤涟漪吓得一下子呛住了,连连咳嗽。 甄陌璃拍了拍她的背,“行了,你也别吃了,眼下无聊,这楼南阁后面有一天然温泉,我们去泡温泉吧?” 大哥不可能和她泡温泉,凤纸鸢要陪大哥,艾冷君她不喜欢。 只能带上这个傻姑娘玩耍了。 凤涟漪下意识的看了看大姐,凤纸鸢点了点头,得到了大姐的默许。 凤涟漪高兴的朝着甄陌璃笑道,“好呀好呀,快入冬了,泡温泉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相约去了温泉,而后面的艾冷君,却是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们的背影一眼。 第175章:江上密谈 凤纸鸢也放下筷子,朝着甄月容打了一个响指。 “行了,我们也去划船吧?” “好。”甄月容赶紧用手帕擦了擦嘴,和凤纸鸢朝江边走去。 艾冷君可怜兮兮的在后面嚷嚷。 “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办?” 凤纸鸢头也不回,在前边儿招招手,“国师您请随意吧,那么大个人了,想必也不用我安排。” 绮雯和碧萧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又继续低头吃饭。 主子也跟他们交代好了。 看好艾冷君! 凤纸鸢和甄月容离开之后,艾冷君眼神一黯。 看了看空荡荡的楼南阁,再提不起半点兴趣。 这楼南阁环境那么舒适,菜品也十分上等,怎么可能就他们一桌呢? 这里过分的安静。 并且看这里月娘和凤纸鸢的关系十分熟络,必定是常客,但在来的时候,他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当地人都不知道这儿有个什么楼南阁。 并且这里的店小二和老板娘在看到来人全是什么国师,太子,公主的,也丝毫没有半点惊讶,表现的太过冷静。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该有的反应。 恐怕……这里是凤纸鸢的私人会所吧? 四面八方的店小二也肯定都是凤纸鸢的眼线。 至于绮雯和碧萧?随时盯着他呢,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凤纸鸢这番安排,到底是什么深意? 既然已经知道他同她都是穿越而来的。 难道不更应该单独和他谈话? 却是约着甄月容去了江的中央,单独会面? 她打的好算盘,那江面满是雾气,远远的根本看不真切,再加上江中央离四面大山都极远,空荡安静。 在里面说话,旁人必然无法偷听。 他们到底要悄悄说什么? 尽管现在艾冷君十二万分的好奇,但根本就没办法知道,若是有意偷听,也会被这里的眼线发现。 当下却是十分无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眯着眼睛朝着身后的二人笑道。 “绮雯姑娘,碧萧公子,你们吃好了吗?眼下无聊,不知你们可有去处?” 碧萧抓了抓头,绮雯也放下筷子。 “没有,国师是如何打算的呢?” 艾冷君看了看四周的青山,“这楼南阁就是吃饭的地方,也没什么好逛的,反倒是这青山,颇有几分精致,本国师想到处走走转转?” “那我们与国师一同前往吧。” “不必了,本国师喜欢清静一点。” 绮雯坚持道,“国师放心好了,我与碧萧都不喜欢说话,绝对吵不着国师的,国师当我们是空气不存在就好了。” “那……那好吧。”艾冷君似乎有些勉强,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三人朝着山间的小路一路向前。 刚开始艾冷君还有几句话,但后面逐渐变得沉默起来。 而绮雯和碧萧也说好了不讲话,艾冷君有问他们就答一句,艾冷君不说话了,他们也静默不语。 山间雾大,艾冷君走快了几步,绮雯和碧萧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不想将监视表现的太过明显。 他们也不能跟的太紧。 可就这样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前方忽然出现一个拐角,露出两条岔路。 等他们上了阶梯之后,却发现国师已经不见了? 绮雯和碧萧面面相觑。 “怎么办?两条路?人呢?” “定然是其中一条,你我可不能把人跟丢了,兵分两路。” “恩,只能这样了。” 等绮雯和碧萧离开之后,头顶大树的树冠上,却是攀着一道白色的身影,艾冷君那温文尔雅的面容逐渐展开。 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都想跟踪本国师?再修炼个八百年吧!” ---- 此刻。 浩瀚的江水中央,一叶扁舟缓缓而行。 一袭红衣站在竹筏中央缓缓滑行。 凤纸鸢坐在竹筏中央的小凳子上。 看着甄月容的背影在心里不禁再次暗暗赞叹,果然是世间第一大美人,长的这般妖孽倾城,也就是男子,若是女子,定能引来天下动荡。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甄月容回头一笑,“怎么?迷恋本宫的美貌不能自拔?” “呵。”凤纸鸢偏头一笑,“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虽然有一副好皮囊,但我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凤纸鸢自己暗暗:其实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世上又怎会有人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 她当然也避免不了做这样的俗人。 甄月容听了这样的话,不仅没有一丝失望,反而还高兴了起来。 “没想到鸢儿也是个明白人,不容易啊,我这幅皮囊,虽然人人道好,可我却是不喜欢……”说到这里,甄月容的声音不免有些嘶哑,似乎回忆到了什么难过的往事。 “想要好看的皮囊还不简单?南海的鲛人,个个貌美如花,无论男女,都能叫人一见忘俗,可那样的美人最终得到的下场呢?还不是成为奴隶和工具被争相送给各国的权贵玩弄,纵使他们有有趣的灵魂,也始不得施展,我反倒羡慕鸢儿现在这副模样,更能活的自由洒脱。” 若是平时别的美人在她这个‘丑女’的面前说这番话,凤纸鸢定然觉得他绝对是在装逼。 但这话从甄月容的口中说出,凤纸鸢反而明白了…… 或许之前他会喜欢上自己,也因着她长得丑吧……咦,没想到易容那么丑了,还是魅力那么大,真是苦恼啊。 怪不得在甄月容看到她真实面容的时候,反倒有些失望呢? 这人还真是奇怪。 “其实甄太子殿下何苦有那些烦恼呢?你自然与南海的鲛人不同,他们美则美矣,却都太善良了,善良又太过美好的东西,确实能让人邪心大起,肆意摧毁,但殿下不同,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天越太子,谁敢对你半分不敬?你心狠手辣,对你怀有邪念的人恐怕都已经下地狱了吧?” 甄月容淡笑,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还是你懂我。” 果然,对他不敬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估计叫他大美人还没死的,就她一个了吧? 凤纸鸢知道他其实并不像世人眼中看到的这般冷血无情,但现在故意松了松嗓子气他道。 “甄太子殿下的心狠手辣,鸢儿是有目共睹的,听我们殿主回来说,那雕像上,可是有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乃是殿下的父皇和母后……殿下八岁就有这番心性,定是六亲不认的主吧?” 第176章:云梦楼 甄月容陡然停下了划船的动作,整个人像石化般的站在船头。 一言不发。 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起来。 凤纸鸢心底一骇,料想? 难道自己玩大了,看甄月容的样子,这似乎是他的噩梦。 早知道不要提起的,他又有伤在身,受不得刺激的。 就在凤纸鸢打算安慰他的时候,甄月容忽然冷笑一声,“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 凤纸鸢赶紧解释,“不不,我就这么一问。” “也罢,世人都当我如此,我也习惯了。” 凤纸鸢急的抓耳挠腮,她确实有疑惑,但若是她的疑惑引起甄月容的不适,她宁可不问的。 “我……你当我没问过吧。” 知道他不想解释,但听他的口气,若真的是六亲不认之人,便不会有这样的难堪。 此刻凤纸鸢当真觉得自己这样问鲁莽了。 应该等对他再有一些了解的事情,再询问才对。 两人忽然这样静默了下来,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周围清新的空气都变得冷冽了起来,四周空寂寂的,有一丝难言的尴尬。 许久,甄月容忽然释然一笑。 将竹竿放下,与她面对面同坐。 苍白的脸在朦胧的烟雨下,显得愈发不真切,就连脸上淡淡的笑意,都好似随时要消失般。 “鸢儿,之前,你说你想求我一件事情,不知是何事?” 凤纸鸢回过神来,都这个时候了,甄月容都记得她说有要求,真是难得。 但……刚刚她对甄月容说了那样的话,提起了人家的伤心事,现在还要说有关的请求……实在过分。 再说了,上次在善见荒漠,他为她和穆寒潇挡箭的事情都还没好好报答人家,就想着提要求,此刻是万万说不出口了。 罢了! 以后有机会,直接去天越找他,献上豪礼,再慢慢详谈吧,那样显得比较有诚意。 当即转了转眼珠子,打了个谎。 “没什么,就是……就是素闻天越有千层之高的云梦楼!在迷雾深处,直插云霄,几欲与天齐,由于太高,又和云层接壤,旁边皆是迷雾,所以一般人不得窥见,远远看去,宛若云海!但如此奇景,只有天越的贵族可以登楼一看,所以、所以纸鸢想到时候去天越拜访太子殿下,可以借太子的面子登楼一看?” 甄月容眼神一闪,知道凤纸鸢刚开始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 但现在也不揭穿她。 嘴角飘出一丝无比动人的笑意,柔声道,“这有何妨?不过是登楼而已,鸢儿若是想去,别说一看,你就是搬过去住,本宫也为你安排,到时候,你可以整日在云梦楼上看日出日落,那番精致,真是人间极美,本宫常常在云梦楼休息,有时候一觉醒来,都不知是在云雾深处蓬莱仙境?还是尚在人间。” 原来听云梦楼的种种传闻,还以为只是世人夸大其词。 但现在云梦楼从甄月容口中说出,评价也如此之高,说明真的是非常壮观。 有机会,她一定要去看看! 不自觉的凑近了一步,凤纸鸢眨动着星星眼,“云梦楼真的那么美吗?” 甄月容也凑进一步,神秘的,“鸢儿一试就知!” “行!咱们拉钩钩,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特权,上去玩两天。” 甄月容看她伸出手来跟他拉钩钩,此刻宛如一个调皮的孩子,不觉有些好笑。 不过也伸出了手,和凤纸鸢的钩了钩。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自此说开了。 再没有了之前的窘迫。 将各国的风俗习惯都比较了一遍,约定好了这段时间就由凤纸鸢带着他在东陵尽地主之谊。 等她到了天越,就让甄月容带着她四处游玩。 ---- ---- 这边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 那边后山的温泉中。 甄陌璃和凤涟漪两人泡的开心。 凤涟漪羡慕的看着甄陌璃凹凸有致的身材,忍不住咸猪手摸了摸她如雪缎般的肌肤。 “哇,陌璃你的皮肤好好啊,腰好细,屁股也翘!哈哈,你吃什么长这么好的?” 甄陌璃白了她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平时都不知道多运动运动吗?尤其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应该跟我一样,多学点武艺,才能让身体健康的发育,我这叫健美!你看看你?虚胖!” 被甄陌璃狠狠的戳了戳脊梁骨,凤涟漪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说她胖的人了,平时大姐也让她少吃点。 但没办法……好吃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嘛…… 不过既然连甄公主都这么说了,她也该减减肥了。 不然以后真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唯唯诺诺的点头,“恩,涟漪省的了,多谢公主殿下教诲。” 甄陌璃看她听话乖巧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开始教授她护肤减肥的秘籍。 凤涟漪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听的津津有味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树枝后面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 似乎有什么人从这里经过? 甄陌璃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 立马警惕的回过头去。 “谁!” 随即朝着岸边游去,按住了长剑。 索性现在两人泡澡都是穿着肚兜的,不会走光。 甄陌璃快速穿上单衣,拿着剑往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吩咐凤涟漪。 “你也穿上单衣吧,在这儿等我,我看看究竟是什么?若只是小动物路过,那我稍后就回来,若……是有人敢偷看?我定要取他的项上人头!” 甄陌璃和她大哥一样是个狠角色。 胆敢偷看她? 就等着拿命来吧! 凤涟漪是个没主意的人,当下也有些害怕,怯懦的点了点头,“恩,那陌璃你小心。” 甄陌璃离开之后,凤涟漪也再没有泡澡的兴致。 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躲在岸边的树底下等候甄陌璃。 来的时候她也没看路,都不知道怎么回去楼南阁。 正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发愁。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柔熟悉的声音。 “前面是凤四小姐吗?” “谁?!谁在后面?!” 艾冷君掀开树枝走了出来,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是我,艾冷君。” “啊!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凤涟漪下意识的搂紧了手臂,虽然现在穿着单衣,看似裹得严严实实,但毕竟只有薄薄的一件衣服,身体的弧度和轮廓都能看得清楚。 再加上现在荒郊野岭的,只有她和艾冷君孤男寡女,实在没有安全感。 第177章:温泉风波 艾冷君退后一步,佯装后知后觉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伪君子般的笑道,“不好意思,凤四小姐,本国师也是远远的听到你在讲话,却不知道小姐是在泡温泉,多有得罪,还望小姐赎罪?” 凤涟漪是个直肠子,人家这么说,她就还真的相信了。 听了他的道歉,反倒觉得是自己失礼了,大大咧咧的笑道。 “哈哈,国师无碍,我其实已经泡好了,你也是无心之失,不碍事的,国师稍等片刻,我先……整理一下自己。” “恩。”艾冷君转过身去。 等凤涟漪穿好衣服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一回头的瞬间,便露出惊艳之色。 “凤四小姐此刻……真是光彩照人啊,这温泉果然是好东西,能让平时看起来清秀可爱的凤四小姐容光焕发。” 这要是平常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是故意假装恭维说好话的。 毕竟艾冷君这等颜值的人,是不可能夸一个长相平平,又有点虚胖的小姑娘的。 但凤涟漪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凡事不过脑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对艾冷君又有些好感,此刻被他这么一夸,高兴的都快飞起来了。 立马娇羞的低下头来,揪着袖子喃喃道,“哪……哪有国师说的那么好啊。” “凤四小姐,可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是人美不自知。” 说话间,艾冷君又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一步。 凤涟漪捏捏扭扭的摇晃着身子,“国师太会夸奖人了,涟漪那么胖,怎么能跟‘美’字扯上关系?” 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容易自卑的,尤其凤涟漪这样的小笨蛋。 艾冷君摇摇头,试探性的拉住凤涟漪的手, 凤涟漪陡然吓得像惊弓之鸟般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艾冷君,“国、国师,您这是干什么?” 艾冷君此刻已经完全靠近凤涟漪,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单单的清香,这个味道凤涟漪从来都没有闻过,却觉得十分舒心,似乎很容易令人放松? “凤四小姐不必紧张,本国师没有恶意,只是学过一点医术,想给小姐看看身体有没有异样罢了,而且……”艾冷君上下打量了一下凤涟漪,随即眼里赞赏道。 “凤四小姐也根本不是肥胖,这叫丰腴,比那些骨瘦如柴的女子好看多了,说你胖的,是不懂得欣赏你,若是瘦的只有一把骨头,哪还有什么身段可言?” 凤涟漪被艾冷君说的飘飘欲仙,傻傻的笑道,“哈哈,原来我这叫丰腴啊,那是不是代表我以后也不用减肥,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艾冷君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鄙夷,随即又笑道,“那当然了,要本国师说,还差那么几斤才是完美,需当多多吃些美食才行,涟漪……” 艾冷君忽然轻柔的喊了她一声。 直挠的凤涟漪心尖痒痒,再加上现在艾冷君握着她的手,轻轻用手指在她掌心打拳,更是撩的她浑身发烫。 “看着我的眼睛。”艾冷君的声音似蛊惑一般,幽幽传到凤涟漪耳中。 凤涟漪哪里把持得住? 当即深陷艾冷君那漆黑的星眸中。 此刻他的眸子似无底洞般的幽深黑暗,凤涟漪看着他的眼睛逐渐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意识也开始浅薄了起来。 艾冷君顺着她额前的发丝,温柔笑道,“涟漪,其实……本国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已经对你动心了,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呢?” 凤涟漪直感觉浑身发烫,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国师拥入怀中。 她平生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么近的距离。 并且这男人还位高权重,长相俊美。 她都怀疑自己生病了,产生幻觉,要不然?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 艾冷君的脸越凑越近。 朝着凤涟漪饱满的嘴唇缓缓下压。 “涟漪……你若是也对我有感觉,就让我亲你一下,好吗?” 艾冷君循序渐进,眼看就快要攻陷这个傻姑娘。 可就在这个时候。 凤涟漪脑海里陡然出现在皇宫大姐和自己讲的话? 她说着国师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一定要注意提防,那样的大灰狼,绝对不会是自己的良人。 对! 这是大灰狼,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然,为什么刚刚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东西,他半句话都没有和她讲?而现在荒郊野岭的,四处无人,他却跟她说了那么一肚子浓情蜜意的话。 明显有鬼! 凤涟漪总算是脑子灵光了一回。 在艾冷君的吻即将落下来的瞬间。 猛的一把将他推了开去。 “走开!” 猝不及防的,艾冷君没想到自己都快得手了,这小妮子会突然反抗? “涟漪……你怎么了?”艾冷君眼神受伤的看着凤涟漪,就像一个被女人辜负抛弃的可怜人。 凤涟漪虽然不忍心看他那个样子,但现在也觉得他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后退一步,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国、国师,涟漪现在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涟漪想等再大些考虑这些。” 凤涟漪再傻,也不会直接说大姐说他是大灰狼的事情。 连忙和他拉开拒绝。 艾冷君眸光一暗…… 什么意思? 他居然被人拒绝了? 他在中东的地位不亚于甄月容在天越的地位。 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女人投怀送抱。 没想到他主动引诱凤涟漪这个傻子,居然会不成功? 没道理啊……刚刚看她的眼神分明动心了。 怎么会突然排斥起他来呢? 上前一步,还打算耍些花样。 没想到这个时候甄陌璃已经去而复返。 看到艾冷君在温泉旁边,而凤涟漪这傻丫头就像受伤的小白兔一样害怕的后退。 当即一个阔步,跑到了凤涟漪面前,将她挡在了身后,警惕的看着艾冷君。 “你怎么在这里?!” 艾冷君无所谓的顺了顺袖子,笑道,“偶然路过而已。” “偶然路过?”甄陌璃也算是和艾冷君相识多年了,对他这个老狐狸可也有些了解,他不可能是偶然路过,并且看凤涟漪刚才的表现,明显是艾冷君对她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不然凤涟漪不会那么害怕。 艾冷君没趣的冷哼一声,“便是偶然路过,还能有什么?不信公主自己问涟漪吧!” 第178章:淬毒戒指 艾冷君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懊恼的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开。 等他走远了,甄陌璃才转过身来扶着凤涟漪的肩膀。 “喂!傻子,刚刚艾冷君和你说什么了?” 凤涟漪赶紧低下头来,眼神闪烁。 “没……没什么的……” “还说没什么?瞧瞧你这一头的虚汗,他吓到你了?恐吓你?还是威胁你?你尽管告诉我,我有大哥为你做主!” 虽然平时甄陌璃是个小恶魔,但对同胞还是很好的。 凤涟漪虽然觉得艾冷君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人家曾经也帮过她。 今天这事儿又关于女子的声誉,她只敢和大姐一个人吃。 故而现在就含糊其辞。 甄陌璃看她支支吾吾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逐渐也失去了兴致。 “哼!罢了,你不想说就算了,看来啊,我真是瞎操心。” “诶,诶陌璃,你别走啊!”凤涟漪看甄陌璃生气了,也着急的在后面喊着。 等她们回到楼南阁的时候,凤纸鸢和甄月容已经在阁内下棋等候了。 “你们回来了?”凤纸鸢回头,笑道,“怎么气冲冲的?发生了什么?” 甄陌璃白了凤涟漪一眼,“还不是有些胆小鬼被欺负了。” 凤纸鸢闻言放下手中的棋子,关心的走到凤涟漪的身边。 “涟漪,你怎么了?” 凤涟漪张了张嘴,又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这事儿她只想单独和姐姐说,毕竟现在这里那么多人,她虽然不接受国师,也不能坏了国师的名声。 凤纸鸢看她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她有难言之隐。 当即也没有勉强她的意思,等回去之后再好好问她就行了。 吃饱喝足之后,考虑到甄月容还有伤在身,不宜多走动。 而艾冷君也兴致恹恹的样子,凤纸鸢也没有安排接下来的活动。 将甄月容他们送到了皇宫的使者行馆里面。 凤纸鸢便带着妹妹回相府了。 坐在回去的马车里。 绮雯懊恼道,“大小姐,我们真是没用,居然把艾冷君跟丢了!” 碧萧也生气的,“没想到他的身手不凡,居然能将我们都骗过去了。” 凤涟漪诧异的抬头,“大姐,你派人跟踪国师?” “恩。”凤纸鸢脸色沉了下来,看起来十分严肃。 经过今日和他的谈话,她算是彻底确定此人的身份了。 居然和她一样,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并且时间也是十年前。 他在中东,也做出了不凡的成就。 居然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中东的国师,并且和天越国也有着不凡的交际。 这和她是截然相反的。 凤纸鸢厌倦宫里的尔虞我诈,所以才将精力放在了江湖。 而这十年,她也确实做出了不朽的成绩。 就是不知道……这艾国师,究竟是敌是友? 若是朋友,两人强强联手,那几乎是可以在这个世界横着走的存在! 并且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此人的真实实力在哪儿? 毕竟她对他也还只是略知皮毛。 就像他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凌霄殿的殿主一样。 双方都深藏不漏。 可若此人是敌人…… 那可就棘手了。 凤纸鸢睿智清冷的眼神朝着凤涟漪看过来,“涟漪,艾冷君此次就是去找你的,在温泉边,他可有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此处就我们几个,你可以放心说了。” 凤涟漪看了看大姐,还有她身边的心腹,揪着手帕,这才别扭的,将在温泉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凤纸鸢听前面的时候还颇为生气,这臭小子居然想通过她的妹妹下手?但当她听到后面凤涟漪在关键的时刻想起她说的话来。 又露出欣慰的笑容,“哈哈,涟漪,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这丫头,还好没有被鬼迷心窍。 凤涟漪害羞的摸了摸头,“哈哈,我知道我傻,没有判断力,所以一定要听大姐的,至少大姐是不会害我的!” “乖。”凤纸鸢满意的揉了揉小妮子的脑袋。 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精致的银色戒指,交给她。 凤涟漪看到那戒指上面虞美人的标记,顿时开心的都要飞起来了! “哇!好漂亮的戒指,还是虞美人家的,大姐,这……这一定很贵吧?” 她长这么大,这样的奢侈品,如今还是第一次拥有。 凤纸鸢也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暗暗责怪自己平时都没多给凤涟漪准备些好看的首饰。 吩咐道,“涟漪,这戒指你可要戴好了,它不仅是一个装饰品,更重要的,你看这里?” 戒指的正面是一个凹陷的展翅高飞的老鹰翅膀,底部有一个与戒面平行的圆孔按钮,不用力按下去,根本就不会发现。 凤纸鸢手把手的拉着凤涟漪。 “你将下面的按钮按下去! “嗖嗖--” 陡然两道凌厉的响声。 之前那凹下去的老鹰翅膀,陡然射了出来! 成为两道锋利的钢刀立在戒面上,在马车幽暗的灯光下发出淡绿色的光芒。 凤涟漪吓了一跳,凤纸鸢安慰道。 “不要害怕,这是给你用来防身的,下次还有登徒子想对你不敬!你就用这个扎他!这老鹰翅膀极其锋利,并且上面含有剧毒,只要是被扎到的人,若没有高深的功力,会立刻全身酥麻,失去力气,一刻钟之后,中毒七窍流血而亡!” 凤涟漪听的心惊胆战,看着那戒指吃吃的摇头。 “不,大姐,我从来没想过杀人的,我安安分分的,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人打我的主意。” 平时在家凶巴巴的凤涟漪,其实也就是一个纸老虎,扯着嗓子骂两句没问题,真的动手就不敢了。 凤纸鸢按了那戒指后面的按钮,翅膀重新缩了回去。 此刻凤涟漪看着戒指,再不似像欣赏一件漂亮的首饰。 语重心长的,凤纸鸢说道,“涟漪,这戒指你必须戴着,有时候不是你不犯人,人就不犯你的,反正平时戴着也挺好看的,你遇到危险再拿出来应急,我不是随时都在你身边,没大姐的时候,你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第179章:打断重接 凤涟漪心里一阵感动,知道大姐也是为自己好,虽然她不敢杀人,但留着日后防身也是好的。 当即钻进凤纸鸢的怀里。 “大姐真好!” 凤纸鸢失笑,“哈哈,行了行了,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猫似的,哪儿暖和往哪儿钻。” 一行人说说笑笑,便回到了相府。 凤涟漪累了,直接回去休息了。 凤纸鸢却是朝着弟弟的兰泽阁而去。 她从浮世楼直接调了一个精通医术的侍女来服侍弟弟。 弟弟本来就身子骨弱,再加上腿脚不便,她自己安置的人自己也放心。 并且这侍女青泽性格活泼开朗,正好同弟弟的内敛沉默相反,两人长期相处下去,弟弟的性格一定会有所转变的。 远远的,凤纸鸢还没有进屋。 就听到里面凤程熠痛苦的叫声。 虽然听声音已经在压制,但却还是苦不堪言。 “怎么了?”凤纸鸢紧张的破门而入。 却看到青泽正在和凤程熠熏艾灸,而凤程熠紧紧的捂着两条腿,面目狰狞,看起来十分痛苦。 青泽看到主子回来之后,也如释重负的。 “好主子,您可回来了!您快过来看看少爷,我按照您的要求给少爷熏艾灸,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少爷一直说痛,晚些的时候更是苦不堪言,但少爷却不让奴婢停下,这可把我急坏了。” 凤纸鸢上前,“行了,你退后。” “是。” 蹲到凤程熠面前,掀开他膝盖上的纱布还有中药,将艾灸撤到一边。 仔细查看弟弟的伤口。 伤口是大约五个月前的。 还新鲜着,膝盖的位置被人用棍子狠狠敲打至残。 膝盖骨已经严重变形,淤青和血污到现在都还藏在皮肉之下,最糟糕的,是右腿膝盖已经移位了。 本来凤纸鸢早就打算给他正位,但伤口已经长齐了一半,若是想要再次正位,就必须重新将膝盖骨打断! 也就是说,还要让弟弟再承受一次断腿之痛! 她不忍心。 如今她让青泽给他熏艾灸,只是为了防止他的膝盖组织彻底坏死,帮助他消除淤青而已,只是调理作用。 可弟弟为什么会痛呢? 凤纸鸢将艾灸拿开之后,轻轻揉着弟弟的膝盖,“程熠,这样好些了吗?” 凤程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张清秀瘦弱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但看到姐姐的时候,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不碍事的,伤口还没好,会有一点痛是正常的,再加上……我前两年受了风寒,现在这腿脚一到快入冬就疼得厉害,其实不是艾灸的原因。” “什么?你这么小的年纪居然有关节炎?!”凤纸鸢震惊,原本以为弟弟在相府过的虽然不好,但基本上吃饱穿暖还是没有问题的,想不到他居然十五岁的年纪就冻的有关节炎了?!” 朝着身后的青泽喊道,“青泽!明日立马派工人来少爷屋里安地龙,另外,重新换厚的毡毯,还有!屋子里的炭盆怎么这么小?安两个!现在就去!” “是!”青泽立马出去准备炭盆,至于地龙,只能明日再安装了。 地龙在古代取暖是很平常的事,但一般只有皇亲国戚,还有富豪商家才烧的起地龙。 并且安装起来十分麻烦。 地龙其实就是暖气火道,在屋子底下打通一条条弯曲错落的烟道,连接室外屋檐下烧柴的大坑,坑内烧火,热气通过烟道遍及地面,足以驱寒。 整个相府只有凤老爷子的屋子底下才有。 凤纸鸢至今才想到,是她的疏忽了。 “让姐姐操心了。”凤程熠星眸亮晶晶的,看着姐姐仿佛都不知道膝盖的痛了,“其实能从善见荒漠回来,死里逃生,弟弟能陪在姐姐身边,已经很开心了,再者……我其实也知道这腿想要治好,就必须重新打断再接,姐姐不必心疼,我不想一辈子都在轮椅上,我才十五岁,我也想像沙场上那些英雄,杀敌保家,要是像个金丝雀一样给姐姐保护着,冬天这一点寒冷都受不了,只知道躲在屋子里吃香的喝辣的,那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凤纸鸢眸光闪烁,有几分动容。 她又何尝不想将弟弟的腿治好呢? 只是接腿的时候不能用麻药,否则不知道神经是否接对,必须当事人有反应才行,但若是让弟弟醒着街腿,那比当初打断人的腿还要疼上十倍! 她怎么忍那个心? 凤程熠拉住她的手。 “姐姐,冬天要到了,伤口不容易发炎,我们选个日子,接腿吧!” 凤程熠眼神笃定,目光灼灼。 他不想一直龟缩在轮椅上。 整天看着凤涟漪和青泽这两个丫头在外面跑跑跳跳的。 他也很想站起来! “弟弟……”凤纸鸢眼眶一红,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为弟弟承担这些痛楚!弟弟那么小的年纪,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为何要遭这样的罪? “你……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恩!今年是我膝盖坏掉的第一年,而且我才十五,还在长身体,重新打断连接,或许我变形的膝盖骨还能长好,但若是过了今年冬天的最佳时机,可能以后就算好了也是畸形。” 凤纸鸢垂下眸子,似乎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无数种办法在脑海里闪过,却每天一样是行得通的,凤程熠的腿要好,目前只有这一种办法! 猛地,凤纸鸢抬起头来,收起了之前的懦弱和心疼,一字一顿。 “好!我凤纸鸢的弟弟,才不会一辈子蜷缩在轮椅上,等你好了,姐姐一定要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真的?!”凤程熠眸光大亮,当他知道姐姐是凌霄殿殿主的时候何其震惊,光光是看她身边的碧萧和绮雯武艺就十分高强,更不用说姐姐的了,他每天看着,也想飞檐走壁,想不到姐姐肯教他武功! 一想到腿好了就能学习武艺,他简直兴奋的恨不得立马就好! “行了,看把你开心的,这段时间……要不然我就让碧萧去魅影宗拿一些基础强身健体的书本来给你先看看,练武必须有一个好的身体素质,你先练好身体,再慢慢习武也不迟。” “好嘞!姐姐我一定会认真看书的!”现在的凤程熠眼里终于有了希望的光亮,有了这个念头,他一定会更加努力积极,这是好事。 第180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第二天凤纸鸢睡了个懒觉,等她醒来,就听绮雯传来喜报。 她正在洗脸,却见绮雯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双重拿着一大堆衣服,在她使劲儿面前晃悠。 “主子主子!你看这是什么?!” “能是什么呀?衣服,别拦着我,晃眼。” “主子你仔细看看这衣服上面的颜色啊!还记得您从善见荒漠里面带回来的那些颜料吗?牡丹行的人已经研究出研制方法,并且依法炮制,做了几件衣服,让我给殿主带过来了!” “什么?那么快!”凤纸鸢的困意瞬间一扫而光。 想不到牡丹行的效率那么高,这才几天? “不过……”说到这里绮雯又噘着嘴傻笑了两声。 “不过什么呀?” “不过牡丹行的人不知道殿主的真实身份,做的都是男装。” 凤纸鸢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平时让牡丹行的准备衣服都是她提前吩咐下去的,如今这男装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 她现在是凤纸鸢的身份,肯定穿不了了。 “哦!这样吧,把衣服拿来,白天还要去找甄月容,干脆我借花献佛送给他吧!反正这颜料的灵感还来源于他呢!” 凤纸鸢接过绮雯手里抱着的衣服,细细打量了起来,不过看了几眼却是有些失望。 “牡丹行的手艺我自然是不怀疑的,但就是……这衣服甄月容穿的话太小了,我和他的身量不一样。” 凤纸鸢其实已经一米七了,再加上平时女扮男装的时候,都有内增高,再加上竖起玉冠,远远看去,也有个一米七八左右,倒也不失殿主的威仪。 可甄月容净身高应该都快一八八了,这衣服对他来说太小了。 绮雯看主子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皱眉的,暗道,“完了完了。” 凤纸鸢诧异的看了过来,一边看着那些衣服一边问道,“绮雯,你说什么完了?” “诶,我说啊,我们莫王殿下完了!”绮雯坐下来,颇为遗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凤纸鸢脸一红,“这关穆寒潇什么事儿啊?你提他做什么?” 绮雯指着凤纸鸢,一脸痛心疾首。 “你看看?现在连提都提不得了,果然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绮雯!”凤纸鸢将衣服扔到她头上,佯装骂道,“你到底说什么呢?” 绮雯将头上的衣服拿下来,整理了一下鬓角,“主子啊,你是不知道你刚才提到甄太子那表情,整个一怀春少女,再说了,这衣服才做出来,你第一想到的,不是给莫王殿下准备几件,也不是给老爷,相爷,甚至是少爷准备几件,反倒是直接就想起了甄太子殿下,想起前段时间莫王殿下天天来相府给相爷和老爷献殷勤,我就觉得他这功夫是白做咯!完咯!” 凤纸鸢连忙捂着自己的脸,惊恐的,“你说什么呢?我刚刚什么表情了?” 吓得她立马去照镜子。 却发现两颊通红。 支支吾吾的,“臭丫头,可别瞎说话,我……我只是想到这颜料的来源本来就是天越国,才会顺便想到甄月容的。” 这时候碧萧也走了进来,摇头晃脑的,“女人呐,口是心非!” 凤纸鸢将衣服一放,一边拉着一人的耳朵,训斥道。 “好啊你们,翅膀硬了是不是?都敢教训到我头上来了?” 碧萧连忙求饶,“哎呀呀,不敢了不敢了殿主,您这揪耳朵的习惯可得改改了,我说正事儿还不行吗?” 凤纸鸢松开,拍了拍手,“说。” “吴老三和吴佩奇如今在神兵阁,开始学习制作兵器,两人的兴致都很高,并且已经小有所成,吴楚娣如今在牡丹行的香水分楼学习辨别制作香水,你别说,在这方面,她简直就是天才!只要是她闻过的东西,几乎都不会忘! 而那整天阿弥陀佛的唠叨和尚,如今呆在浮世楼,说要救人修行,最重要的!是那彦庆一家子,现在已经基本上将他们在天越私藏宝贝的基地都罗列出来了,主子,您看,什么时候带上人马?再去天越一次?将他们天越的钱,都一扫而光!” 彦庆一家子在没有和盐运使司运同勾结的时候,就已经是天越的首富了,之后又官商勾结,这些年可黑了不少钱。 而天越又是天启大陆第一强国,也是最富饶的,彦庆一家子的钱,不可估量! 就算他们不全部吐出来,拿出一半来,都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碧萧一想到那么多钱在向他招手,就迫不及待! “去天越?”凤纸鸢听碧萧这么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而是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 原本过上一段时间,她是打算去天越的。 到时候,想要让甄月容卖她个面子,放弃她继续制作那些人体武器。 之前是因为她对甄月容有所误会,以为那些人体武器都是他发明的,觉得他变态惨绝人寰。 但现在? 甄月容救过她和穆寒潇的命,救过凌霄殿一百精英的命。 那是用他的命换来的。 现在人还在东陵做贵客,她就想着要去掠夺他们天越的财产了吗? 看主子沉默了,碧萧催促道,“是啊,去天越准备搬金山银山啊!” “再等等吧,反应彦庆一家现在是不能回天越了,暂时呆在魅影宗,也跑不了,等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本座再做打算。”凤纸鸢面沉如水,眼神讳莫如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碧萧大骇,“这还需要等什么时机吗?主子,以免夜长梦多,现在去是最合适的,之前去善见荒漠是因为危机重重,需要带上精良的部队,但现在我们只是去运钱而已,根本就不会忌讳什么!” “我说再等等!”凤纸鸢回过头来,厉色道。 “可……”碧萧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一旁的绮雯拉住了。 “行了,碧萧。” 这家伙就是一根筋,如今……主子对甄月容的感情可不一样了,自然不会轻易损坏他的利益。 再说了,甄月容也确实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伤都还没好,他们就想着占他们国家的便宜,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绮雯将碧萧拉出去之后,没好气道,“主子有主子的难处,你就别问了,再说了,只要彦庆一家子在我们手里,那钱就不会飞。” 第181章:殿下也会唱戏? 绮雯和碧萧离开之后,凤纸鸢一个人在屋子里,抱着那堆衣服,想了很久。 从前她的一门心思都放在壮大凌霄殿,还有寻找自己弟弟的身上。 但现在弟弟找到了,凌霄殿在这十年来,也的确称霸了东陵的各个产业。 可想不到,如今她却陷入自己的感情问题了? 甄月容刚开始给她的感觉是残忍,血腥,还有致命的魅惑。 但现在?她发现其实甄月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并且他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和自由,他有他的难言之隐,似乎过的并不快活。 并且应该有一个阴暗的童年。 要不然,为什么会在八岁的时候,就有要杀死自己父皇母后那样可怕的想法? 凤纸鸢居然不自觉的想要去了解他?安慰他? 摸了摸腰间的种子,还有脖子上的紫宝石项链。 忽又叹了一口气。 “罢了。”在这个乱世,两人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还是不要轻易有感情的好,要不然……他日若是争锋相对? 岂不难受? 将那堆衣服抱了出去,朝着绮雯喊道,“绮雯,将这些衣服都送去给神兵阁阁主,染衣那小子吧,我想了想,他的身段应该最为合适。” 绮雯愣了愣,这衣服不是要送给甄月容的吗? 怎么? 接过那衣服,迟钝的,“是,殿主。”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彦庆的事情,暂且放一放,说起来……我还得带着莫王殿下去南海找澈,灵革药引一事,还得抓紧了。” 想起穆寒潇本来都快要到南海了,只需等待南海一年一度的海市,海里的鲛人出来兜售药物,那时候穆寒潇就可以买到自己救命的药材。 可他因为一个梦,居然回来寻她? 更是在得知她有危险的时候,直接单枪匹马跑到善见荒漠来找她。 咳咳,虽然……他来善见荒漠也没什么用,还差点成了拖油瓶? 但此番恩情,却是叫人不敢忘却的。 哎!这个烂桃花呀! ---- 中午。 凤纸鸢和甄月容一行人约好了去听戏。 但听戏的时候,凤纸鸢却没精打采的,一直托腮想事情。 甄月容看出她有心事,用胳膊撞了撞她的,“鸢儿,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哦,没,没什么,这戏你喜欢吗?” “戏?其实……我还挺喜欢的,并且,我小时候会唱戏,我演的角儿,可是连宫里的戏班子都自叹不如呢。” “哇!真的?”凤纸鸢震惊,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了甄月容好几眼,想不到他还会唱戏呢? 并且他长的那么好看,相信演起角儿来,更加惊艳才是。 凤纸鸢此刻开心过头,想不起来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和甄月容拉开距离。 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星星眼兴奋的,“你既然会唱戏,今儿可得给我们客串一个了,我可是十分期待甄太子殿下演的角儿呢!” 甄陌璃冷眼,“放肆!我哥哥堂堂天越的太子殿下,怎么可以给你当戏子演戏!那只是他小时候不懂事胡闹罢了,如今却是万万不可!” 甄陌璃极力反对,这凤纸鸢也太任性了! 眼下这戏班子都是平常老百姓,配不上他哥哥自降身份给他们表演! 凤纸鸢却是努了努嘴,不依不饶。 “为什么不行啊?普通老百姓就不是人了吗?凭什么就不配看了?再说了……待会儿他化了妆,谁还看得出来他是天越的太子?” 说罢,继续扯着甄月容的袖子笑道。 “大美人儿,你喜欢演什么角色呢?” 甄月容垂眸满眼宠溺的看着她,深紫色的眸子水滢通透,跟猫眼似的,“白蛇传你听过吗?” “白蛇传!”凤纸鸢惊骇,“难不成?你演许仙?” 甄月容轻轻摇了摇头。 凤纸鸢再猜道,“哦!你反串,你演白娘子吗?” 甄月容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眼里忽然有一丝悲戚,“本宫演青儿。” “青蛇?!”凤纸鸢诧异,“为什么呀?你不演主角?” “什么是主角?什么又是配角?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再说了,在本宫心里,许仙是配不上白蛇的。”说起这个,甄月容的眼神轻飘飘的投到二楼下面的戏台。 如今他们坐在二楼的雅室,又隔着帘子,他们看得到下面的戏,可台上的戏子却看不到他们。 甄月容的眼神悠悠荡荡,似含着一湾春水,柔情万千。 “许仙懦弱,白娘子不够坦荡干脆,要我说,青儿最是敢爱敢恨,重情重义!并且也是最大公无私的,为了所爱之人,她可以放弃所有,而许仙和白娘子?又是何等的自私?” 艾冷君这时候插话道,“本国师不这么觉得,本国师觉得小青鲁莽,不成大器,只能当配角。” 甄陌璃听了艾冷君的话狠狠的一记眼刀射了过去! 她十分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国师。 甄月容脸上却无半点动容,继续朝着凤纸鸢轻笑道,“鸢儿,其实要论这世上,最爱白蛇的,只有青蛇一人,你知道小青当年是男性吗?” “啊?”凤纸鸢一愣,她平时不怎么看戏,青蛇白蛇的故事虽然家喻户晓,但之前青儿是男性的事情她还真的有所不知? 摆出一脸愿闻其详的样子,“不知道。” 甄月容悠悠解释道,“原本青蛇和白蛇就是一同在紫竹林修炼的妖精,只是那个时候的青蛇还是一个男儿身,并且青蛇喜欢白蛇多年,一直想要白蛇给自己当妻子,白蛇提出了一个要求,若是青蛇打败了她,就嫁给他,可青蛇修炼不足,远没有白蛇老道,败下阵来,但他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自愿跟在白蛇身边侍奉她,但白蛇觉得男女有别,青蛇为了能陪伴其左右,这才变为了女儿身,成为了白蛇的青儿妹妹,此番情谊,如何叫人不感叹? 而许仙呢?所谓的借伞一见钟情,也不过是见色忘义!到头来,白蛇真心相付,他却因为白蛇的本体而退缩,白蛇也因为自私想要赶走青蛇,但最后呢?白蛇为了许仙水漫金山寺,陪伴在白蛇身边的,却始终只有青蛇,她对他不公,但他却对她永不相负!” 在说永不相负这几个字的时候,甄月容忽然转头神情的看着她。 凤纸鸢脸上一阵火热,快速低下头来。 尴尬笑道,“哈哈,不过是说戏罢了,世间哪有那么深情的人,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献出一生的时间来陪伴。” 第182章:耽于丑色 “若是有呢?”甄月容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却带着不可言喻的蛊惑味道。 凤纸鸢不敢去看他那双深情的眸子。 大义凛然道,“哈,我觉得那小青是傻,其实人生除了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有很多有趣美好的事物,值得他去发现,去探索,去守护,比如,他的父母朋友。” “若那人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呢?心上人便是他的一切。”甄月容那双深紫色的眸子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凤纸鸢。 凤纸鸢紧紧的握着双手,手心都是汗。 为什么她听着甄月容说这话,却有一丝悲凉呢? “鸢儿,若我有幸能活一百年,那我宁愿这一百年的目光,都是你的,若只能活十年,那这十年,也都是你的,若只有一刻……我也希望,那一刻只属于你。” 凤纸鸢心头一颤,疯狂的跳动。 这情话其实不算高明,若是他人说出,凤纸鸢可能还会以为不过是俗人,骗小姑娘的把戏而已。 但从甄月容的嘴里讲出来? 甄月容是怎样一个极端的人,这几次的相处,她也是知道的。 他说出来的话,至少,都不会是开玩笑。 他若是真的愿意用一生来守护一个他得不到的结果?那她可真的是造大孽了。 就在她坐立不安,不知道回什么话的时候。 艾冷君打破了这分尴尬。 “殿下,与其在这儿想什么青蛇白蛇的事情,不如好好想想,天越皇催促你回去善后善见荒漠的事儿吧?” 甄月容眉头一皱,“你急什么,本宫说过明日一早启程,便不会食言。” 凤纸鸢忽然感觉浑身的血液一凝。 蓦然抬起漂亮的桃花眼来,“你明日便要走了?” 甄月容看她那着急的样子,凤眼微微一弯,笑道,“怎么?你舍不得啊?” “切!”凤纸鸢不屑的冷笑道,“谁稀罕呢,只是没机会看到殿下的表演有些遗憾罢了。” “鸢儿若是想看,随本宫回天越,本宫带你去云梦楼,天天演给你一个人看。” 凤纸鸢忽然觉得,甄月容要是真的娶了他,肯定会变成一代昏君的! 一定会的,并且还是历史上第一位耽于丑色的昏君…… “不了,鸢儿这段时间也有些事情,若……是以后真的有机会去天越,殿下到时候可不要食言啊!” 说着,凤纸鸢还伸出手去,和甄月容拉钩钩。 甄月容也伸出手来,和凤纸鸢一言为定。 两人约定好之后,凤纸鸢当即就后悔了。 她怎么就忍不住这张嘴呢! 分明想说拒绝的话,可偏偏却跟人家莫名其妙的约定好了。 甄月容又问道,“鸢儿你有什么事?本宫可有帮得上忙的?” 凤纸鸢眼珠子转了转,她要带着甄月容的情敌穆寒潇去南海找药引啊…… 忽然觉得莫名心虚,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告诉甄月容,要不然他又要郁闷了,他现在身上还有伤呢。 不能动气。 傻傻的抓了抓头,“哈哈,也没什么,一点家事而已,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殿下回去之后,可要好好养伤。” “恩,放心好了。” 说完这句,现场陡然陷入了一阵沉寂,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谁也没有再说话,默默看了几场戏,随即又说了一些寒暄的话。 便各自回去了。 黯夜。 金风细细,星斗垂芒,一轮清冷的白月高悬在天空。 由于甄月容第二日一早便要出发,所以没有选择继续住在皇宫,就选择呆在了附近的客栈。 凤纸鸢也早早的回到了相府。 但她躺在被子里思前想后睡不着。 奇怪,以往的十八年,她从未如此不安过? 似乎血液中有一团沉沉的海绵,塞住了血管,浑身都不顺畅。 睁眼合眼都是甄月容身上的伤,耳边随时充斥着他今日讲的话,青儿……青儿,以往小青那张活泼妖娆的脸,逐渐变成了甄月容那副忧郁深情的模样。 过了今夜,明日一早,她连看甄月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他就要离开。 凤纸鸢终于坐不住,下了床,披上披风,顺着瓦檐几个起落,便到了甄月容所住的那家客栈。 找到了他房间的位置,站在后面的小院中静静地看着。 四周有淡淡的夜来香味,寒风轻轻吹着她的鬓角。 室内的灯已经灭了,现在甄月容一定睡的很香吧? 凤纸鸢看了看星空和黯夜,天空辽远,长夜寂寂,深吸一口气,她从不知道,夜晚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 虽然隔着窗户,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居然凭空生出一种满足来? 比睡在温暖的被窝里还要舒服。 站的久了,腿脚有些累,便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实在不妥?既然两人绝无可能,那又为何要过多纠缠? 但又想到,这次离开了,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 如此反复纠结了许久,等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已经快要天亮了。 “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可不能让甄月容发现她来过。 身形一闪,快速朝着空荡荡的大街而去。 此刻尚早,摆摊的小贩都还没有出来,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门前的小狗,檐上的小猫在轻轻叫唤着。 凤纸鸢的心绪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愈发汹涌,快步朝着相府走去,希望在下人还没有出来扫洒的时候,可以回去。 此刻她还没来得及易容,顶着龙馨的脸,若是让别人认出来了可不好。 就这么想着,低着头一路往前走,也没怎么看前面。 忽然,拐角的时候。 “哎哟!” 不知怎么的,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胸口上。 那人反应更大,瞬间捂着胸口低呼了一声。 随即身子都佝偻了下去,看起来十分痛苦。 凤纸鸢寻思着?有必要吗?这不会吧大清早的遇到碰瓷的? 这人身量高大,身上也只穿着一件单衣,胸口被她撞到的地方居然渗出丝丝鲜血来? 心想这碰瓷的手段高明啊,就这么轻轻的一碰都流血了? “你……你没事吧?” 凤纸鸢已经打定了主意,待会儿这人若是想讹她,眼下四处无人,她立马撒腿就跑! 那人艰难的抬起头来。 双方在看到彼此的瞬间,都猛然一惊! “鸢儿?!” “甄月容?!” “你怎么会在这儿??”异口同声。 第183章:做我男朋友吧 凤纸鸢支支吾吾的,“其实……我就……哈哈,随便逛,逛一下。” 甄月容也尴尬的笑道,“我也……早上起来……锻、锻炼一下。” “那你为什么穿单衣就出来了?” “你不也是?” 说完后,两人陡然相视一笑。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最后。 甄月容猛然一个拥抱! 将凤纸鸢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下巴抵在她肩窝的地方,暖暖的气息将凤纸鸢包裹了起来。 甄月容柔情的声线,“我猜……鸢儿定是同我一样,在屋子外面看了一夜吧?想不到……我们居然蠢到一块儿去了,没料想我们都不在屋里,还好,今早若不是碰上了,恐怕我这辈子都猜不到鸢儿的心意。” 凤纸鸢的身子揉在甄月容温暖的怀抱里,忽然这一瞬间放下心来。 想要也环起手来抱抱甄月容。 但纠结了一会儿,想到两人的身份,又堪堪将手放了下去。 没想到甄月容察觉到了,拉着她的手抱上了自己。 “抱吧,鸢儿,在我面前,你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顾虑,我对天发誓,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若是觉得我的身份是障碍,那这个太子,我不做也可。” “甄月容……”凤纸鸢轻呼,心底也像泛起了一层涟漪般,柔软的不像样子。 不要再说傻话了,她害怕自己,真的把持不住…… 甄月容太过完美了,完美的……她都怀疑是不是真的? 甄月容继续说道,“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哪怕是做隐卫也无妨。” “不。”凤纸鸢斩钉截铁。 她何德何能?让甄月容如此对她? 堂堂天启大陆最强国的太子,说放弃就放弃。 将甄月容推开,“别说这样的傻话了。” 甄月容按住她的双肩,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鸢儿!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看着那双紫罗兰般的眸子,凤纸鸢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轻轻摇头。 “不,既然……喜欢是平等的,那我为什么要你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甄月容张嘴,还想要解释,但随即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 猛然开怀大笑,“等等!鸢儿,你刚刚说什么?你说?喜欢?你说了这两个字吗?你接受我了,你这是接受我了吗?!” 甄月容此刻开心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凤纸鸢松了一口气,罢了,为什么就不能顺应自己的心呢? 甄月容那么好的男人,错过了这村,万一没这店儿了怎么办? 她凤纸鸢一向洒脱肆意,何曾这样扭扭捏捏过? 这段时间,可真的不像她。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的顾虑? 再次抬起头来,眼里一片清明,坚定不移。 “对,我决定……让你做我男朋友了!不过……这不代表我就一定会嫁给你,今后,还得好好看你的表现哦?” 说完,凤纸鸢又抬起手来揪了揪甄月容那张完美的脸蛋。 幸福来得太突然,甄月容现在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痴痴的揉着自己的脸,傻笑道。 “鸢儿……你、你这是接受我了吗?男、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啊?” “男朋友就是……总之就是我接受你了,但比成亲差一点的程度的样子!以后啊,你可要好好表现!” 甄月容短暂的怔忪之后,陡然欢呼一声! 一把将凤纸鸢举了起来。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鸢儿终于答应我了!我甄月容,此生无憾了!哈哈!太好了!!” 甄月容开心的找不着北,举着凤纸鸢在原地转了十几个圈圈才堪堪停下。 两人的发丝随着风袅娜在一起,缠缠绵绵。 转的凤纸鸢头都晕了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 “行了,行了,快放我下来,晕死了。” 甄月容开心的将凤纸鸢放下,此刻都还有些不敢相信,一遍一遍的问着凤纸鸢。 凤纸鸢无奈,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回答他。 唇角一直上扬。 每隔一段时间,甄月容都会问一遍,一直将凤纸鸢从相府的后门送进去。 他问了整整二十遍。 最后还依依不舍的看着凤纸鸢再确认一遍。 “鸢儿?你现在是我对象了?” “恩!对,叫做女朋友,记住了。” “记住了!”甄月容重重的点头。 “行了,你胸口的伤又出血了,回去之后好好休养。” “没问题!现在我身体里流的可是你的血,我可舍不得它再往外冒了。” 甄月容没有以往的严厉阴鸷,凤纸鸢也不再伶牙俐齿。 此刻两人就像毫无心事的小孩一般,只会看着彼此傻笑。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东陵?” 甄月容想了想,“其实我可以不走的,做一个东陵人也好,鸢儿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说什么傻话呢?”凤纸鸢戳了戳他的脑袋,“作为天越未来的储君,怎能如此儿戏?” “这样吧!”甄月容陡然灵光一闪的,“我回去之后就屡屡犯错,让父皇对我失望,将这太子让给我其他的兄弟,这样,我就能全身而退了!” 凤纸鸢不确定的,“你……真的对皇位无意?” “做皇帝有什么意思,和鸢儿闲云野鹤比这个有趣多了!” 凤纸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这些好话。” “鸢儿,我字字属实,敢对天发誓的!”说着,便要抬起手来发誓。 凤纸鸢连忙按住他,“说你傻,你还真的傻!这次你先回去,好好想清楚吧,我过段时间,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啊,你可别食言,带我去云梦楼好好看看!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凤纸鸢和甄月容击掌。 腻歪了好一阵子,甄月容总算走了。 凤纸鸢深呼一口气,将藏在衣服里的项链拿出来看了看,随即甜甜一笑。 感叹这世间的事情真是奇妙。 甄月容回到客栈之后,艾冷君和甄陌璃,还有陈太医已经收拾好行李,在门口等他了。 看到甄月容回来,甄陌璃一把扑上来。 “大哥!你这是去哪儿了呀?我都担心死你了!你看你?穿一件单衣就出去了?也不怕着凉?” 陈太医也关切的上前,将甄月容刻意按在胸口的手拿来。 “殿下!您,您的伤口这是?” 甄月容无所谓的笑笑,“不碍事的,这一夜出去……值了。” 激动的看着妹妹,“妹妹!鸢儿同意了!她答应我了!” 艾冷君脸色蓦然一变。 第184章:调兵二十万 凤纸鸢答应他了? 胸口陡然一滞,宛如千万根钢针狠狠扎住一般。 这丫头不是对他油盐不进吗? 怎么就忽然答应了? 甄陌璃听闻也有些愕然,反应了好一阵子,才吃吃的,“答、答、答应了?答应你什么了?” 甄月容捂着嘴轻咳了一声,他告诉自己在妹妹面前要矜持。 但唇边的笑意就是忍不住。 说话的声音都激动的颤抖。 “鸢儿答应给我机会了,照她的说法,我们应该已经定下了,接下来能不能成亲,得看我的表现,恩……用她弄个家乡的话来说,我现在便是她的男朋友……而她,是我女朋友?” 甄月容对她的说辞方式还不是很熟悉。 甄陌璃愣了愣,似乎比她大哥还不敢相信。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哥哥的付出是白费的,这次来东陵,也不过是为了看她一眼,没想到凤纸鸢真的被大哥追到手了? “厉害啊大哥!”甄陌璃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陈太医看太子殿下终于遂了愿,也抱拳恭喜道,“恭喜太子殿下!” 艾冷君眉间阴鸷,阴沉着脸,面目表情几乎扭曲。 半晌,才陡然嗤笑一声。 “太子殿下这一手牌打得好啊!” “你什么意思?”甄月容微微蹙眉。 “得到凤纸鸢,可就相当于征服了半个东陵了,太子殿下兵不刃血,就能得到东陵的半壁江山,这一招,实在是高……” 说着,艾冷君还若有其事的拍手。 甄陌璃也懵逼了,“艾国师,你说什么呢?凭什么得到凤纸鸢就能得到东陵的半壁江山,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相府小姐而已,能掀起多大的波浪?” 陈太医也不解的看着艾冷君。 艾冷君冷哼一声,“哼!这丫头可不简单,总之,我在这里,提前恭贺殿下了!” 甄月容也有些疑惑,斜睨了艾冷君一眼,“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宫对鸢儿,是真心的。” 艾冷君拂了拂袖子,再没说什么。 “行了,快点出发吧,时辰已经晚了。” ---- ---- 凤纸鸢从后门回到小院。 绮雯和碧萧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院里的石桌前等候她,见她来了。 绮雯飞快的跑上前来,“主子,大晚上的您去哪儿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碧萧也嚷嚷着,“主子一早凤老爷就派人过来找您了,我们一直说您还在睡觉,这下子好了,总算是来了。” “恩?”凤纸鸢皱眉,不解的,“爷爷来那么早叫我做什么?” “不知道啊,凤老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的样子,似乎非常着急,但又不忍心把您叫起来,现在一直在大厅等着呢,说是您要是醒了,就直接带您过来,二少爷和四小姐已经在大厅等候了。”绮雯着急的。 “这么大阵仗?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知道了,绮雯,快点帮我易容,我马上去见爷爷。”凤纸鸢正色道。 等她收拾好出现在大厅的时候。 爷爷正在大厅焦灼不安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用袖子擦额头上的汗,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凤程熠和凤涟漪也在一旁眉头紧锁的等着,似乎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凤纸鸢朗笑着跑过去。 凤天闻言一袭,陡然上前握住凤纸鸢的手,“鸢儿,你可算过来了!” “爷爷,发生什么事了?”凤纸鸢打算拉着爷爷坐下慢慢说。 凤天却等不得,拉着凤纸鸢的手悲戚的,“鸢儿,来不及了,咱们……咱们爷孙几个,还是赶紧去刑部大牢,看你们爹爹最后一眼吧!” “什么?!最后一眼?”三人赫然异口同声。 凤纸鸢压制住心里的惊骇,耐着性子细问道,“爷爷,把话说清楚,爹爹到底怎么了?为何您一来便说什么最后一眼?” “诶!”凤老爷子猛拍大腿,黯然垂下眼帘,脸色苍白,“鸢儿,这两天程永亮这混蛋,对你爹一再为难,先是免去了他作为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史练兵、缉捕、管理军器的权利,而后又直接将他安排到军队屯田一事中,现在更过分,军队所用屯田的良田百亩,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部病死!程永亮控告是你爹爹办事不利,半夜就直接逮捕了他,现在人在刑部大牢,据说……据说快断气了。” “什么?!昨天夜里军队的庄稼死了,当晚就逮捕了爹爹?哪会有这么好的效率,明显就是程永亮陷害爹爹!哼!那百亩军用良田,恐怕是他自己所为!皇上呢?皇上也任由他为所欲为吗?” 凤天无奈的叹气。 “皇上现在哪里敢管?就在程永亮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将自己在南北边疆的大部分士兵都调了回来,驻扎在炎京城以外五十里的地方,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不断向你爹爹施压,皇上碍于炎京城外的二十万大军,根本就不敢吭声!” “大胆!程永亮真是好大的胆子!调兵二十几万驻扎在炎京城外,他难不成想要谋反?” “谁知道呢?现在还没个准信儿,所以皇上也不敢动他,如今骠骑大将军范将军在前朝的时候,权利就已经被削减了大半,手里的兵总共只有十万人次,而兵部尚书说白了就是个虚职的文官,根本就管不了程永亮,东陵如今朝中地位最高的,当属两司三衙的殿前司程永亮,平时我这个相爷见到他,也不敢声张,估计他是为了报复你上次在皇宫让他闺女磕头的事,再加上他之后又给甄太子磕了三个响头,他平时桀骜惯了,这口气如何压得住?” 闻言,凤纸鸢都还没有说话。 旁边的凤涟漪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爷爷,大姐,都怪我,当时我忍忍就好了,爹爹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是我的错。” 凤程熠也红着眼眶,“大姐都是为我们出头才被这小人记恨上的,爹爹也是因为我们……” “行了,住口!”凤纸鸢呵斥,走到他们面前,骂道。 “都擦干你们的眼泪!哼!这程永亮在朝中一向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还有殿前司的身份,为所欲为,皇上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今他还敢调兵二十万驻扎在城外?用太岁头上动土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根本就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皇上现在是还没把握动他,但有了今次一举,恐怕皇上也留不得他了……” 第185章:给程大人道歉? “诶,鸢儿,皇上看不惯程永亮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但皇上也确实拿程永亮没有办法啊,皇上当年继位的时候,才十二岁,还是一个半大小子,程永亮从他小时候就开始辅佐他,用一句摄政王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而今就算皇上长大了,开始逐渐掌握实权,但大部分武将和一半以上文臣的心,都是顺着程永亮的,他领导众臣多年,在朝中的地位坚若磐石,皇上好几次有意无意削弱他手底下党羽的权利,都遭到了他在金銮殿的当面控诉,完全不顾皇上的面子,而皇上的一再忍让,也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甚至于爷爷这丞相的位置实权,也几乎被掏空。” 凤纸鸢气得牙痒痒,想不到程永亮在朝堂如此势大? 怪不得平时爷爷都忌惮他三分。 “那莫王爷呢?穆寒潇不是咱们东陵的战神吗?他手底下有多少兵马?”凤纸鸢毕竟只是一个江湖人士,平时也不和朝廷做任何合作,故而其实对朝廷上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但…… 若让她三天前在太子大婚的喜宴上再选择一次。 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为弟弟和妹妹出气! 这样的人,愈发给他好脸色,他越发不知天高地厚! 说起莫王爷,凤老爷子的脸色更不好了,死灰一片。 “鸢儿,这两天爷爷看你陪着甄太子,出于对甄太子的礼貌,并没有和你说莫王的事情,穆寒潇这孩子……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一直身体不好,上次在太子的婚宴上喝了些酒之后,身子骨愈发的不行了,回去之后,更是频繁呕血,这两天,皇上几乎派出了宫里所有的御医去莫王府给穆寒潇看病,但……效果都不是很好,本来打算今日再没有进展,皇上便要亲自去浮世楼请楼主相救,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程永亮又做出此等举动,实在是叫皇上左右为难,焦头烂额!” 凤纸鸢唏嘘,没想到她和甄月容风花雪月的这两天内,东陵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心里隐隐有些愧疚。 她这个女儿和孙女,真是太不称职了。 可太子大婚的当日,她还见过穆寒潇的,那个时候他的脸色明明好端端的,过段时间只要她带着他去南海找到澈,得到那灵革的药引,慢慢调养,身子绝对会好的,这个时候病情突然恶化,实在是不妙啊…… 当即父亲还在程永亮的手中,九死一生。 目前虽然担心穆寒潇,但最重要的,还是先将父亲救出来再说! 凤纸鸢转眸,小心翼翼的问爷爷,“爷爷,那父亲的事情……您可有主意?” 其实凤纸鸢心里早就有底了,但现在还是尊重爷爷,问问他的意思。 凤老爷子绝望的摇头,那原本精神烁砾的面容,陡然老了十岁一般。 “诶,爷爷哪有什么主意?现在莫王爷自危,自己都管不了自己,更不用说帮你爹爹的事情,而皇上也正进退两难,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爷爷打算,亲自上门求情,让程永亮看在同朝为官那么多年的份上,让他绕了你爹爹。” “爷爷!!”凤纸鸢大喝,“我不许你向他低头,他不配!” “鸢儿!现在已经不是你鲁莽的时候了,事情的严重性,你也已经看到了,如今是你爹爹唯一生还的机会,你们随我同去程府,一起给程大人道个歉,鸢儿……到时候,你得委屈自己,跟程雅磕三个响头,当是还了她那日失的面子。” 说到后面,凤老爷子的声音都小了许多,他知道,这为难鸢儿了,鸢儿做的没错,当时为了给弟弟妹妹出气,她这样做无可厚非,但现在涉及到凤义昌的生死,他不得不委屈她了。 此言一出,凤纸鸢陡然惊骇的睁大了眼睛? 让她给程雅磕头认错? 呵。 她卫莫凡这辈子,上辈子,都还从来没有给任何人下跪过! 区区一个程雅,也妄想得到她的磕头认错?! 下辈子吧! 凤程熠更是从轮椅上下来。 “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苦苦祈求道。 “爷爷!万万不可啊!程熠决定不允许姐姐受此大辱!我替姐姐给程雅下跪!反正,此事也是因我而起!” 凤涟漪看二哥跪下了,当即也跟着跪了下来。 两只眼睛已经哭红了。 “爷爷,涟漪也肯替大姐认错,二哥腿脚不便,这份委屈,就让我一人受了吧。” 凤纸鸢看此情此景,真是又感动,又生气。 连忙将凤涟漪和凤程熠扶起来。 “你们都干什么呢?地上凉,快起来!” “不,大姐,你就让我们去吧,为了爹爹,也为了你!” “是啊,大姐,要不是我们,你也不会得罪程永亮这小人。” 凤纸鸢气急,朝着身后的绮雯和碧萧招手,“你们,快将四小姐和二少爷扶起来!” “是!” 绮雯和碧萧将两人架了起来。 凤老爷子此刻已经绝望的靠在椅子上,单手杵着头,看起来万念俱灰。 凤纸鸢生怕爷爷这身子气坏了。 撒娇般的摇晃着他的胳膊。 “爷爷您就放心吧,当务之急,可不是跟那个什么狗屁程永亮道歉,这样的小人,你越是服软,他越是校嚣张!对付他这样的人渣,只有以暴制暴!” “以暴制暴?”凤老爷子陡然一惊,害怕的拉着凤纸鸢的手,阻止道。 “鸢儿,你想干什么?你一个弱女子,手上没有任何兵马,你怎么以暴制暴,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你是凤家的嫡长女,你要是出了事,爷爷可怎么办?你在地下的母亲可怎么办?” 凤纸鸢无奈望天,“爷爷!您都扯哪儿去了,总之,这件事,你暂时不用担心,相信我!我有办法的,你今日也不用带着弟弟妹妹去刑部大牢看爹爹,您只需要好好的坐在家里,吃好、喝好,一觉醒来,爹爹自然会好好的出现在您的面前!” “鸢儿?”凤老爷子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伸出苍老的手来,摸了摸凤纸鸢的额头,“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傻话?” 第186章:以暴制暴! 绮雯和碧萧将少爷四小姐扶起来之后,也来到凤老爷子身边。 笑道,“老爷,您就放心吧,小姐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碧萧也得意的,“是啊,小姐可不是鲁莽之人,当初敢的皇宫让程雅跪下来磕头,就一定想要好后招,老爷可要相信小姐啊!” 他们主上是谁啊? 区区一个跳梁小丑,也敢在她面前嘚瑟? 凤程熠和凤涟漪也转头疑惑的看着凤纸鸢。 大姐真的有办法吗? 看她那信誓旦旦,有恃无恐的样子,确实不像没把握? “可……”凤老爷子还是觉得不妥,“鸢儿,你有什么办法?跟爷爷说说,爷爷也活了那么大岁数了,凡事也跟和你商量商量,出出主意。” 凤纸鸢知道今儿要是不说明白点儿,无法叫爷爷信服。 眼珠子一转,随即笑道,“爷爷,我和浮世楼的龙馨姑娘,可是好闺蜜!” “恩?龙馨姑娘?凌霄殿龙馨?那个传说中的紫薇仙女,政星之主?上次给太子出黑火主意的奇女子?” “对!就是她!” 看来龙馨的事迹,爷爷也有所耳闻。 并且现在大家已经给她扣上了紫薇仙女的标签了。 “但是……”凤老爷子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多少。 “那龙馨姑娘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一个江湖女子,再说了,她手上也没有兵马啊,浮世楼的人,都是大夫,怎么斗得过程永亮?并且你就算和人家龙馨是闺蜜,但她也不可能为了你发动全浮世楼的人,别为难人家了,她在浮世楼,也不是楼主,只是楼主的大弟子而已,若是因为此事,破坏了她与楼主的关系,可就太对不住人家了,并且这些年来,凌霄殿的人,可是从来都不与朝廷合作,不管朝廷的事情,你这主意,相当于白说!” 凤纸鸢眼珠子一蹬,没想到爷爷居然将她的主意全盘否定了。 并且……她现在还没说她打算怎么做呢? “爷爷!你老糊涂了!”凤纸鸢耐心的坐在他身边。 “你的孙女就那么傻吗?让几个大夫去和程永亮那匹大灰狼斗?我没脑子的啊?你先听我说完好吗?” 凤老爷子更加不解了,“你还能有什么主意?行吧,你说。” 凤纸鸢优哉游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即才缓缓道。 “爷爷,龙馨姑娘是浮世楼的大弟子,跟凌霄殿的其他三部也肯定有联系,据我了解啊,她认识的魅影宗金牌杀手可不少。” “你的意思是!”凤相骇然,用手指着凤纸鸢,一副恍然的模样。 凤纸鸢轻轻的点头,“是了,魅影宗杀手的能力,想必爷爷也有所耳闻吧?凭着龙馨姑娘的人脉,让魅影宗的人将爹爹救出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暂时将人救出来,也不能根治问题啊。” “行了!”凤纸鸢按住爷爷的手,“之后的事情,咱们再想办法,对付程永亮,必须得到皇上和莫王殿下的同意,可现在您不是说爹爹在刑部大牢已经奄奄一息了吗?要是再不将爹爹救出来,恐怕爹爹都快不行了,现在没什么事情比救人更重要,当务之急,就是立马将爹爹救回来,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凤相其实现在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凤纸鸢。 比如她怎么会和人家龙馨姑娘是闺蜜呢? 这在外流落的十年来,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魅影宗的人就不怕得罪朝廷吗? 凌霄殿的殿主会同意吗? 种种疑问积压在他心头,但他知道现在形势危急,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看着凤纸鸢那双笃定的眼神,莫名的,对她产生了一种近乎邪门的信赖。 最终重重的点点头,双手捂住凤纸鸢的,浑浊的眸子里闪着泪光。 “那鸢儿!此事,可就都靠你了,务必要将你父亲救出来!” “包在我身上!” 随即朝着身后的绮雯碧萧喊道,“你们两个,好好守在相府,别让爷爷和程雅涟漪出什么岔子,等我回来!” “是!大小姐!” 凤纸鸢长袖一甩,雷厉风行的出门,背脊挺直,脚步稳健。 丝毫不像养在深闺的翩翩弱女子。 凤纸鸢走后,凤老爷子轻咳了几声,欣慰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笑道。 “我的好鸢儿啊,真的是……长大了!” 凤程熠和凤涟漪也眼巴巴的看着凤纸鸢的背影。 这个家,真的需要大姐来撑起了。 凤程熠更是愤恨的锤了自己的废腿几下。 心里暗暗:我本是家里唯一的嫡子,理应为家撑起一片天的,但就因为这自小懦弱,没半点本事,现在又瘸了腿,更是废物一个,如今家里出了事,只能姐姐一个人扛起大旗!程熠啊程熠!你真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他发誓,等腿好了,一定要为姐姐好好分忧! 只要不要让她在操心凌霄殿的事情之余,还要考虑相府这些破事。 凤涟漪这会儿吓坏了,心里也没什么想法。 只希望姐姐能将爹爹带回来就好了。 凤纸鸢出去之后。 立马撕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身形一闪,鬼魅般的朝着魅影宗而去! 程永亮是吧? 敢动她的爹爹? 自掘坟墓! 魅影宗。 东陵第一杀手阁。 五年内崛起,迅速在整个东陵占据主导性地位,排除异己十余个杀手组织! 宗内十名金牌杀手,三十名银牌杀手,铜牌百名,外门弟子上万名。 每当有金银铜三牌的杀手殒命,便由外门弟子接替而上。 魅影宗的中流砥柱,从未有过缺失。 而令江湖闻风丧胆的魅影宗,至今出的任务,都最高只到银牌杀手,传说中十名夜修罗的金牌杀手,还从未出山过! 除了他们的内部人员,江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男是女? 而今夜…… 凤纸鸢打算让她金牌杀手的刀子开开封了! 黑灵山半山腰。 座落着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魅影宗派。 全宗百余座殿宇,鳞次栉比,悬挂在半山腰悬崖峭壁之上,凶险异常。 平常人不要说袭击魅影宗内弟子,就连攀上这险峰也难上加难。 而能来魅影宗的仇敌,五年来,都无一人走出去过! 黯月高悬。 清冷的月光打在魅影宗叠嶂的宫殿之上,悬崖上的倒影隐隐绰绰,鬼魅一般。 整个宗内,死寂一片,人人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不善言语。 一眼看去,宛若鬼城。 第187章:鬼城,魅影宗! 凤纸鸢几个起落,轻舟过浪一般,攀上一座座高峰。 最终立在了魅影宗总坛的王座上。 一袭霸气的黑衣红袍,墨发高高束起,威仪的脸上带着一丝森然。 总坛四周灯火明灭。 烛海荡漾。 能在总坛周围守候的,都是魅影宗数一数二的高手。 但他们在凤纸鸢出现之前,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王座之上。 弟子们才蓦然惊醒,齐齐跪在地上,高呼道。 “参见殿主!!” 卫莫凡轻轻抬起四指,往上一摆,姿态优雅。 “起来吧。” “是!” 弟子们起身,领头的立马去通知魅影宗的宗主前来迎接。 很快,弟子便带着宗主灵隐来到总坛阶梯之下。 灵隐看到卫莫凡的时候,轻轻点头,“殿主来了?”却是没有跪下。 他和卫莫凡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兄弟。 而卫莫凡则是他细心呵护的小弟弟。 卫莫凡看到灵隐的瞬间,也立马从王座上走了下来。 用手肘撞了撞灵隐的胸膛,“灵隐,好些时日没见了。” 灵隐是个一米九高大魁梧的男子,卫莫凡只到他的脖子,身为殿主,却每次和他说话都要仰着个头。 灵隐话少,惜字如金,轻轻点头,“难得你还记挂我。” 卫莫凡轻轻一笑,“行了,我的错,这次来,是有正事儿。” “恩?”灵隐轻轻挑眉,等待下文。 “程永亮摆军二十万于炎京城五十里外,你听说了吗?” “听说。”灵隐微微皱眉,不懂殿主为何突然关心起国事来了?当初建立凌霄殿的时候,他可是有严令,不许凌霄殿的人和朝廷有任何的瓜葛。 “程永亮一夜之间叫步帅凤义昌下大狱你听说了吗?” “知道。” 魅影宗的情报也不是摆设,作为宗门,这等大事肯定是知道的,但他不认识凤义昌,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很好。”卫莫凡轻轻点头,勾唇深意一笑,“我要你带着魅影宗的弟子,牵制住炎京城以外二十万大军,要你今夜派出本宗十名所有金牌杀手!将程府夷为平地!将程雅给本座带来!!” 灵隐略微迟疑,不懂殿主这样做的深意? 直接去牵制程永亮的二十万大军,等于是凌霄殿直接和朝廷杠上了,这对凌霄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 这是卫莫凡的吩咐。 对这小子的命令,灵隐从来,都只有--执行! “好。”灵隐只稳稳的说了一字,随即立马朝着身后的弟子抬手部署道。 “外门一万弟子总门口准备听令!十名金牌立即召唤!随本宗主踏平程府!” “是!” 灵隐立刻派人召唤。 临走前转头看向卫莫凡,“那你小子呢?” 卫莫凡眸光阴森,双手负于身后,阴鸷一笑,“本座,要去会会那只老狐狸了,今夜……定要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呢……” 在没有通知皇上,收回程永亮大权之前,卫莫凡暂时不会杀他。 杀了他,难保他部下还有第二,第三个程永亮! 为了永绝后患,必须从根源处解决! 灵隐对卫莫凡这样的笑很是熟悉,一般这个时候,他笑的越是灿烂,那得罪他的人便越发可怜。 和灵隐分道扬镳之后。 卫莫凡脸上裹了一块黑色的面纱。 随即施展轻功,朝着刑部的大狱而去! 在普通人眼里,刑部大牢或许是铜墙铁壁,障碍重重。 但在卫莫凡这等高手的面前?翻刑部大牢的宫墙,有如进出自家后院。 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已然来到刑部大牢! 找到关押重犯的位置,跃上屋顶,摘下上面的瓦片。 整个人一袭黑衣,紧紧的贴在屋顶上,与黑色融为一体。 安静的似乎连呼吸都敛去了。 瓦片之下。 卫莫凡漂亮的黑眸静静凝视。 只见黑暗的牢房之中,父亲被扣在荆棘石柱上,双手反铐在背后,一脸血污,形同困兽,浑身上下被鞭打的没一块好肉,明明是阶下囚,但他的眼睛依然凌烈、清澈,不羁的透着危险的傲慢! 仇视眼前倒三角脸盘,佝偻着身子的程永亮。 “奸佞小人!你如何诬陷设计我,我都无所谓,但你居然敢摆兵二十万威胁陛下,陛下此次绝不会饶了你!” “呵。”程永亮轻笑一声,脸上带着十二万分的轻蔑。 “他不敢!那小子我看着长大的,我还会不了解吗?就一个十足的窝囊废罢了!如今老夫得知他最宠爱的三皇子穆寒潇病危,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他手里唯一一个值得让我忌惮的筹码危在旦夕,他更不可能对我动手!再说了……他要是敢下令对付我?这东陵王朝,我反了又如何!!” 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绝不像在开玩笑。 凤义昌更是气得浑身颤抖,“大胆,大胆!你当真是乱臣贼子,你这样对得起当年那样看重你的先皇吗?” 提起先皇,程永亮果然脸色一变,背脊处当年为先皇挡刀子的地方隐隐一痛。 悲戚道,“先皇?先皇何等的英明神武,他在世的时候,东陵是何其的繁盛?可之后呢?如今的皇帝,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不配做这东陵的皇帝,尤其在他娶了白月妖妃之后!整日沉迷后宫之乐,一点皇帝的样子都没有,还好当年白月死得早,要不然这东陵衰败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是那贱人的虽然祸国殃民,但她的儿子居然是个人才?” 说起穆寒潇来,程永亮眼里难得出现一丝欣赏,但随后又嘲笑道。 “只是可惜啊可惜!那小子和他娘一样,是个短命鬼!年纪轻轻的,刚刚在东陵做出一番事业,马上就要与世隔绝,哈哈,今后这东陵,没有了穆寒潇,东陵皇还不是如失去羽翼的纸老虎?! 原本这废物皇帝听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做不做这皇帝似乎差别不大,我也不愿史书上记载一笔我谋朝篡位的污名,但前几日在皇宫!这纸老虎居然开始反抗?为了你家那个丑女,让我的宝贝女儿跪下来给她磕头?更是让我在天越太子面前丢尽了脸面!是他逼我的!” 第188章:打死,算我的 不能越俎代庖,挟天子以令诸侯,便恼羞成怒,谋朝篡位。 “我呸!”凤义昌再也忍不住,一口唾沫就喷到了程永亮脸上。 程永亮身子一抖,猛地闭上眼睛,随即用袖子将脸上的污秽擦去,眼里的火光立现。 眯起眼睛,眸中有深不见底的黑,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 “你找死!!” 随即扬起手中带倒刺的长鞭,朝着凤义昌身上就要甩来! 屋顶上的卫莫凡双眸一沉! 袖中滑出一柄匕首,水银泄地般的朝着程永亮疾驰而去。 匕首由右而左照脸往他刺来,刀未至,破风的气劲和尖啸已刺激着他的皮肤和耳朵,让他双手颤栗。 “撕拉--”尖锐拉破皮肉的顿响。 程永亮猛然丢掉手中的皮鞭,捂住自己正在流血的脸。 骇然惊呼道,“谁?!” 虽还未打照面,但程永亮已然感觉到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能这么及时投出匕首的,定然已在暗处等候多时。 并且这匕首又急又快,哪怕他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都避之不得,刚才那人并不想取他性命,如若不然,凭着他的功夫,这匕首定能直接取他首级! 卫莫凡十指戒指中猛然射出十根银线! 勾住屋顶大面积的瓦片。 “哄--”的一声,瓦片悉数碎裂开来,稀稀拉拉落了一地,紧接着一道纤长傲然的身影落了下来。 银线似海草一般在她身侧飘然。 四周昏暗的火盆闪耀,更显得一袭黑衣的卫莫凡阎罗一般。 “来者何人?!”程永亮惊呼,骇然的指着卫莫凡。 同时朝着身后退了两步,向外喊道,“来人!来人啊!” 此人一身煞气非同凡响,他不敢托大,直接打消了单打独斗的念头,朝着门外的侍卫喊道。 门外的狱卒和侍卫听到动静,立马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可就在他们快要冲到门口的时候。 卫莫凡猛然一拂袖! 强烈的劲气实质般的扫射而出。 朝着门口的侍卫狱卒打去! “砰砰砰砰--” 瞬间,那些侍卫海浪一般被击飞了去。 倒地吐血,直接上西天。 卫莫凡做完这一切,轻轻拍了拍手,好整以暇道。 “程大人还要叫人吗?炎京城外的二十万大军,我已经派人去帮你通知了,不过嘛……能不能来到,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你!你!”程永亮满眼惊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神秘人。 他武功之高强,是他有生之年从未见过。 并且口气桀骜自信,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莫非……他驻扎在炎京城以外五十里的那二十万大军,真的被他控制住了? “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对付我?” “我是何人不重要,到了黄泉路上,你再好好问问阎王爷吧!” 说罢,卫莫凡手中十根银线怵然发出! 直直刺入了他的四肢关节! 将他整个人猛然拉直,随即一用力! “啊!!!”程永亮陡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浑身像是要立马散架一般,疼的面目扭曲。 “你……你松开……有话好好说!” 卫莫凡把玩着手中的银线,乐悠悠道,“这招五马分尸的滋味,程大人可还喜欢?只要……我再微微微微那么用力,程大人可就真的身首异处了呢?” “饶、饶命,好汉饶命啊,我记得从未的罪过你这样一号人物,为何你要如此对我?” 卫莫凡冷笑一声,“奸佞小人不必满口雌黄,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暂时不会要你的性命……我会将你好好的交给皇上处置,但……在此之前,你可得要承受住我送你的大礼啊?” “什、什么大礼?” 在听到暂时不会杀他的时候,程永亮松了一口气,但听到后面那阴测测的大礼的时候,他又倍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 那黑衣男人十指飞快的摆动,他的四肢也跟着傀儡般动作。 直直走到凤义昌面前。 开始‘亲自’为凤义昌松绑。 凤义昌从卫莫凡出现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已经吓呆了。 他从未认识此人,为何此人要救他? 并且看到此人的武功之后,深感高深莫测,如今这人又玩游戏一般操作着程永亮为他松绑。 他下巴都惊讶的合不拢了。 程永亮将凤义昌松绑之后。 凤义昌腿根一软,差点没站住。 卫莫凡立马松开银线,赶紧扶住自己的爹爹。 “爹……”爹爹差点就喊出来,转口,“凤大人,你受苦了。” 凤义昌蹙眉,感激的询问道,“多谢小兄弟,就是不知,小兄弟究竟是何人?” “此事稍后再说,当务之急,还需凤大人留点气力,来做一件事。” “恩?”凤义昌不解,他现在浑身是伤,还能做什么?再说了,这小公子神通广大,似乎没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啊? 卫莫凡眼神陡然射向地上的程永亮,那修罗般的眸光阴鸷可怕。 叫程永亮都浑身一抖。 “你,你还想干嘛?” 卫莫凡狠狠一拉手中十根银线! 程永亮整个人宛如没生命的纸片一般,‘咚--’的一声撞到刚才捆绑凤义昌的荆棘石柱上! “啊!” 背后的荆棘狠狠刺入他的后背,叫他一阵生疼。 紧接着,卫莫凡将地上的皮鞭捡了起来。 交到凤义昌手中。 “凤大人,他刚刚怎么打你的,还请你一报一报的还回来。” 卫莫凡语气清冷,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凤义昌一愣,“这……这……” 卫莫凡轻轻用手指敲了敲凤义昌的肩膀,眯起眼睛笑道,“打死,算我的。” 凤义昌心头热血一涌! 和殿前司程永亮为官十多年,这家伙一直处处压制他,如今更是用屯田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陷害他。 险些将他打死在监狱。 若是他死了,那他那一大家子肯定也不得幸免,念及此,他更是怒火中烧! 哼哼道,“也对!这样的乱臣贼子,我就算帮陛下手刃,也丝毫不为过。” 卫莫凡一脸笑意,连连点头,“请吧凤大人?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她要爹爹自己亲手报仇! 这才过瘾! 凤义昌眼神一凛,再无惧色和迟疑,扬起手中的长鞭。 “啪!!”的一声,狠狠的抽在程永亮身上,瞬间,皮开肉绽。 第189章:生不如死 程永亮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自己下属绑着吊打。 心头的火更是窜起老高! “凤义昌!” 本来后面还要附带几句威胁的话,但猛然看到他旁边那小公子阴冷的眼神,程永亮生生将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凤义昌擦了擦额角的鲜血,“程大人叫下官何事?” 程永亮别过老脸去,“你……你最好适可而止,老夫炎京城外的二十万大军可不是开玩笑的,并且,这些也只是南北两边的一部分戍边将士而已,好好想想后果!” “继续打!”没等他话说完,卫莫凡又大喝一声。 凤义昌却是愣住了,对啊……他刚刚光想着逞一时之快,没考虑后果,虽然程永亮有谋朝篡位之心,但毕竟他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大动作,他听到了又如何?要是陛下不相信他呢? 卫莫凡看父亲无动于衷。 抢过他手里的鞭子! “啪啪啪--”毫不留情的一下下甩在程永亮的身上。 打的他嗷嗷叫。 程永亮不断出言威胁。 旁边的凤义昌也吓得劝道,“这位小公子,要不还是等皇上来了再定夺吧?” 他不是害怕程永亮,他是害怕程永亮伤害他的家人,到时候他连家人都没办法保护。 卫莫凡没有理会父亲的劝阻。 下一刻,直接一鞭子! “啪!”抽在了程永亮的嘴上,顿时他的嘴唇崩溃开来。 流出殷红的鲜血,再也威胁不出一句话来。 卫莫凡扔掉手中的鞭子,回过头来看着凤义昌。 “凤大人无须担心,皇上若不是早就看不惯程永亮,也不会在前几日的皇宫偏袒凤纸鸢一家子,你且放心,如今他更是调兵二十万于城外,皇上更是无法容他,虽然他身上有一块虎符,但调动东陵全国士兵,需要两枚虎符,还有一枚,在兵部尚书的手里,现在自然是收回到皇上的手上了,也就是说,他们双方各持有一块虎符,而真正能号令三军的,还需要一个人。” “谁?” “穆寒潇!东陵公认的战神,凤大人要相信,虎符不过是一件死物,真正的心之所向,需得老百姓说了算!” “可……”凤义昌还是在犹豫,“朝中有诸多大臣,都是非常支持程永亮的,这些大臣举足轻重,大部分都是前朝留下来的功臣,恐怕形势不容乐观啊!” “凤大人担心什么?这样的逆臣,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若是怕了,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这东陵……也该换换新鲜的血液了。”少年这话说的霸气。 居然叫凤义昌都愣住了,“这……这位小公子,你究竟是谁?” 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大话来? 诛杀重臣啊,皇上都未必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救你的,你要记住,软骨头永远只有被打压的地步,想要挺起胸膛做人,就必须不畏强权!站对立场,凤大人之前身上被施加了多少刑罚,还请大人逐一施展回来,不然,小人可看不起你!” 说着,卫莫凡重新将鞭子递了出去。 凤义昌蹙眉,为难的看了看眼前的鞭子,心想:是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既然已经确定是乱臣贼子,那就应该毫不留情的诛杀!他敢诬陷自己,他为什么不敢鞭打这逆贼呢?” “好!”凤义昌浩然道,“我今儿得好好撒撒这些年在这混蛋身上受得气了!” 随即,牟足了劲儿,火烙,鞭打,泼辣椒水,只要是程永亮对他做过的,凤义昌如今都一一还给了他。 抽打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 外面响起一阵喊杀声,一大群举着火把要冲进来。 而被绑在柱子之上的程永亮也似乎看到了希望,朝着卫莫凡和凤义昌兴奋的喊道。 “哈哈,完了,你们都忘了!你们敢对老夫如此,接下来老夫要让你们比这个更痛苦十倍!” 卫莫凡嗤笑一声,他的威胁对她来说根本就没半点作用。 猛的上前,抓过旁边的抹布,掰开他的嘴。 给他喂了一颗黑色药丸。 “咳、咳咳,臭小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种让你生不如死,死去活来的好东西呢!从现在开始,每天晚上,你的内脏都会腐烂般的痛疼,但第二天早上,又会完全愈合,太医院的太医都无法看出,如此循环往复,若是没有我的解药,这痛苦将伴随你一辈子!” 惊! 话音刚落,程永亮便发疯一般嘶吼道。 “解药呢!解药呢!把解药拿出来!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就连旁边的凤义昌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黑衣小公子。 这世间还有如此可怕诡异的毒药? 当真是他第一次听闻。 但……对程永亮这样的乱臣贼子,也没什么好可怜的! 卫莫凡优雅的朝着程永亮挥挥手。 “想要解药?下辈子吧!”随即看着越来越近的火光,拉住凤义昌的手,“凤大人!我们走!” 足尖一点,身若轻燕般掠上屋顶。 几个起跳,便带着凤义昌离开了刑部大牢。 将凤义昌带回相府之后,卫莫凡并没有进门,而是直接朝着程府赶去! “诶!小公子,你究竟是谁?留个名号,他日凤某必定登门拜……” 凤义昌的话还没有说完,卫莫凡人已经走了。 不过是两个眨眼的瞬间,就已经消失在了前方的小巷口。 速度快的惊人! 里头的凤老爷子和凤程熠凤涟漪坐立难安,根本就睡不着。 彻夜的等待凤义昌的归来。 柳如眉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吓得晕了过去,现在还昏迷不醒。 虽然她对凤家的孩子不好,但对凤义昌却是真心的。 门口的侍卫在看到老爷回来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揉了好几下,确定之后才激动的流泪喊道。 “老爷!是老爷回来了吗?!” 凤义昌转过头去,深吸一口气,“恩。” 随即快步朝着大厅走去,先给父亲和孩子报个喜,别让他们担心了。 凤老爷子六神无主,此刻正和孙子孙女坐在大厅焦急的等待。 也不知道这鸢儿到底能不能让凌霄殿的人救出义昌? 太阳穴一直突突突的跳着,这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 第190章:程府?炸了! “爷爷,大姐怎么还不回来啊?”凤涟漪红着眼眶,啜泣道。 “会回来的,会回来的……”话虽是这样说的,但凤老爷子其实自己心里都没底。 凤程熠从凤纸鸢出去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坐在轮椅上,面色沉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父亲!程熠,涟漪!我回来了!” “父亲!” “儿子!” 几人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踏着月光而来的凤义昌。 义昌回来了,他们的义昌真的会来了! 凌霄殿的人果然神通广大啊! 凤老爷子在凤义昌进来的一瞬间,便上前紧紧的将他拥在了怀里。 他们父子,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这么亲密过了。 鼻尖一阵血腥味,凤老爷子心疼的,“好儿子?伤到哪里了没有?那个程永亮真是个畜生!他不得好死!” 凤义昌也没想到自己能活着出来,还能看到自己的家人,一时间感慨良多。 轻轻摇头,“父亲,不碍事的,一点皮外伤而已。” 凤程熠依旧没有说话,哪怕这个时候,他也不习惯跟才见了几次的父亲亲近,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凤涟漪也委屈的跑了上去,抱住爹爹。 哭道,“爹爹,你可算回来了,涟漪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凤老爷子哭笑不得,指着凤涟漪的脑袋训斥道,“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这等不吉利的话啊,可是万万说不得了!” 凤涟漪抱歉的吐了吐舌头,终于破涕为笑。 看了半晌,凤义昌才忽的反应过来。 “咦?父亲,鸢儿呢?大家都在,为什么独独不见鸢儿?” “恩?你不知道?”凤老爷子和两个孙儿面面相觑,“你都不知道的话,我们又如何得知?” “恩?此话怎讲?”凤义昌更疑惑了。 凤老爷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凤义昌也将他在监牢遇到的那个高手说了一通。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 那黑衣小少年,便是鸢儿求龙馨姑娘去魅影宗找的杀手。 凤义昌欣慰道,“哈哈,鸢儿真是长大了,这次可真是多亏了她啊!若是没有她,我可能真的就身首异处了,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如何就认识龙馨姑娘这样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还能让人家如此倾力相助!” 不过他又低头想了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可是……父亲,这凌霄殿的人再义气,也不可能帮我们对抗权倾朝野的程永亮啊,这真要是打起来,对他们凌霄殿的损伤可不小?再好的交情,凌霄殿的殿主也不可能卖龙馨这么大的面子吧?” 凤老爷子也疑惑的抚了抚胡须,“这……其实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哎,罢了,你能安全回来就好,之后的事情,等鸢儿回来,再细细问她吧!” “恩,好。” ---- ---- 程府。 作为权倾朝野的殿前司程大人的府邸。 程府自然是整个东陵最为气派的府邸! 甚至比莫王府还霸气几分。 门口两米多高的石狮子镇宅,金线绒大灯笼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高高挂起。 就连府兵也穿的跟个世家公子似的。 足以见得平日里程府的吃穿用度是如何的奢靡? 灵隐只带着十名金牌杀手,便气势汹汹的来到了程府的大门口。 此时里头的程雅还浑然不知。 悠然自得的躺在床上张着嘴,等待侍女给她喂糕点。 “大小姐,你说老爷都出去那么久了,怎么今晚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刑部大牢出什么事儿了吧?” 程雅撅着屁股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应了声,“就你心多?爹爹能发生什么事儿,我爹爹可是殿前司大人!说不定啊……” 说到这里,程雅忽然兴奋的捂着嘴笑道,“过段时间便是这东陵的天子了!而我程雅!也将成为东陵尊贵的公主殿下!到时候,我看还有谁敢欺负我?!” 一想到之前在皇宫磕的那三个响头,她就一肚子的气。 将侍女喂过来的糕点也扔到一边。 “凤义昌死有应得!谁让他家那个丑女敢欺负我!等他死了,凤家的脊梁也倒了,他足下的那些个孩子,还不是任我宰割!” 旁边的丫头也跟腔道,“对!到时候,京中还有谁敢欺负小姐!” “不过……”顿了顿,那丫头又问道,“大小姐,老爷真的打算篡位吗?” 程雅翻了个身,搭着二郎腿,命丫头锤着,随即道。 “爹爹这就是想给皇帝示威呢!谁让他在皇宫给爹爹摆脸色看,以往皇上很听爹爹的话,这次却一反常态,叫他在各国使者团面前丢了脸面,爹爹如今让凤义昌下大狱,要是皇帝敢阻止!炎京城外的那十二万大军可不是开玩笑的!是皇上没脑子,狼心狗肺,居然站在凤家那一边,是他自找的!” 灵隐在外边听着,唇边划过一丝微笑,什么时候皇家的事,一个小丫头也能随意议论了? 看来,不仅程永亮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就连他的女儿都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可惜了,就算连皇上都忌惮他,但凌霄殿可从来不怕任何人。 这倒霉鬼不知怎么就得罪了殿主,居然要将程家夷为平地? 殿主自建立凌霄殿以来,还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要不然,也不会轻易惹朝廷的人。 灵隐朝着身边那三女七男身穿黑金锦缎的金牌杀手道。 “你们将府内那些不相关的仆人点穴之后扔到大街上,本宗主去捉程雅,随后用黑火炸了程府,殿主吩咐了,要夷为平地,但是不能波及到旁边百姓的住所,控制好火候。” “是!” 十名金牌杀手沉沉一应。 虽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儿,为什么殿主忽然要发动他们? 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身形一闪,十名金牌杀手宛如一道轻烟,消无声息的消失在程府的各个角落。 接下来。 不断的仆人丫鬟在没有任何察觉的时候,被杀手们点了穴。 “砰砰砰--”扔到了华容街上。 路上的百姓走着走着,忽然就有那么一两道身体从天而降。 正正的落在大街上。 “啊!这是什么?是个人?” “看穿衣风格,好像是旁边程府的下人?” “对对,就是程府的下人,这个厨娘我认识,经常到我那儿买菜。” “可他们都怎么了?忽然从天而降,并且一动不动,该不会……是死了吧?” 第191章:夷为平地! 华容街上的百姓瞬间陷入了一阵恐慌。 纷纷围着那些坠落的程府家仆。 他们就像被堆垃圾一般堆在程府外墙的大街上。 浑身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但去摸他们的脉搏呼吸,却又都是大活人。 不少人纷纷猜测程府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却没有任何人敢前去探看? 很快,十一道人影忽然从程府大门跨了出来。 正中那人,怀里抱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就是程家的宝贝疙瘩,程雅吗? 此刻程雅身子不能动,但嘴巴却能说话。 盯着眼前的几个蒙面人,扯着嗓子嚷嚷道。 “放开!给本小姐放开!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挟持本小姐,你们知道本小姐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担心我让我爹砍了你们九族的脑袋!识相的,就马上将本小姐给放下来!” 灵隐微微皱眉,这女人,真吵。 并且她这番说词,他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不过……上次听到有人说这话,那人的尸体应该都已经化成灰了吧? 百姓们之前看程府的下人被像扔垃圾一样扔出来,就十分震惊。 如今更瞧见这几个气势可怕的黑衣男子,将程家大小姐都掳了去,愈发吓得魂不守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究竟是谁家的强盗?居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从程府大门而过。 这也太不将东陵的王法放在眼里了吧? 程雅看威胁无效,便又开始朝着旁边的百姓卖惨道。 “父老乡亲们,你们可一定要好好救救我!你们要是救了我,我让我爹爹大赏!” 程府的奢靡周边的百姓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平日里程府的奖励是何等的丰厚。 但…… 就在有些百姓跃跃欲试打算上前的时候,却又被正中那个一米九的高大个儿狠狠甩过来一记眼刀! 给硬生生逼了回来,似乎他们敢多管闲事,那人就会要了他们的脑袋! 旁边一女杀手幽着调子缓缓朝着百姓说道。 “以免伤及无辜,你们最好都离远点儿?!” 百姓面面相觑,伤及无辜? 为什么?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 那女杀手陡然从袖中掏出一枚黑乎乎的东西,百姓从未见过那玩意儿。 只见那女杀手轻轻拔掉那上面的一根棉线。 下一刻! 往身后一扔。 “嘭!!”的一声巨响,飞沙走石。 原本程府正中央的那块影壁,顺便就炸成了渣渣! 地面一阵动荡,就连悬挂程府牌匾的大门都摇摇欲坠。 在灵隐怀里的程雅吓坏了,他没料到这群人居然来真的? 百姓也被吓得陡然惊做鸟散状。 “天哪!是黑火!有人要炸了程府!” “有人要炸程府了,大家快跑远点!” 十名金牌杀手将之前就准备好的黑火纷纷从身后的背包里面拿了出来。 一人手里抱着整整一堆。 灵隐看了看怀里那已经吓呆了的程雅。 难得淡笑道,“程雅小姐,看好了,这就是得罪凤大人的下场,从此东陵国,再没有程府二字!” 随即猛然转头,朝着身后的手下吩咐道! “扔!将程府夷为平地!” “是!” 随即,十人轻飘飘跳开一步。 将怀里的黑火分别安置在程府的各个角落。 用导火线全部连起来。 最后,灵隐轻轻拿出一根火折子。 凑在嘴边吹了吹,朝着那门口最长的导火线扔去。 这个时候,灵隐怀里的程雅似乎才半知半解的,嘶吼一声。 “不!!!”撕心裂肺的声音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在暗夜里响彻。 “轰轰轰--” 火药一阵接着一阵爆响! 偌大的城府从不同的角落开始爆炸。 巨大的轰鸣声震的整个炎京城都轰隆作响。 周围的百姓更是吓得不敢踏出家门半步。 灵隐和十名金牌杀手此刻飞驰到了程府百米外最高的一家酒楼顶,紧紧地看着烟火纷飞。 暗暗感叹这神兵阁的黑火果然不同凡响,威力巨大。 主子有了这个?其实又何惧朝廷呢? 黑火的问世,别说是东陵,就算对整个天启大陆,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更不要说,神兵阁还有狙击枪和热压弹了。 热压弹凌霄殿有几个弟子上次在跟随殿主去善见荒漠的时候,见过一次,那还是只用了一颗,威力据说比这黑火厉害百倍,并且拥有可怕的连锁反应。 只需要一两颗,就能将整个炎京城都化为飞灰! 拥有这样的力量? 区区一个程府,确实不必放在眼里。 程雅现在已经完全懵逼了。 上一刻她还好吃好喝的躺在程府,下一刻她长了十几年的家就这么没了? 灰飞烟灭了? 凌霄殿的黑火,果然恐怖如斯? “你……你们是凌霄殿的人?!” 灵隐轻笑,低头道,“对。”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炸了程府,我程家自问没和你们结怨,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灵隐微微皱眉,太吵了。 从她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猛地塞住了她的嘴巴。 “呜呜……松、松开……呜呜……” 程雅被捂住了嘴,即使有满腔的怨愤,此刻也无处发泄。 只能可怜兮兮的在灵隐怀里流眼泪。 驻扎在城外五十里的二十万大军,很快就得到消息刑部大牢被劫,程府被炸毁的消息。 正想派人去探个虚实。 前方城门之上,陡然稀稀拉拉落下无数个黑点。 那些黑点深夜而来,无声无息。 几乎是他们抬眼的瞬间同时出现的。 城门外面还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着一大片。 远远看去,不下万人。 领头是一个红衣蒙面男子。 他高高站在城门上的垛头上。 双手负于身后,威仪阴森,狂风鼓起他的袖袍,猎猎作响。 排头的赵将军是程永亮的远房亲戚,这次的二十万大军,也是由他来带领。 他上前一步,抽出腰间的长剑,朝着当头那红衣男子呵斥道。 “你是何人?居然敢挡我大军道路?你知道我们是何人的军队吗!” 事到如今,这红衣男子也不怕他知道,朗声道,“凌霄殿魅影宗银牌首席弟子,红林。” “凌霄殿!”赵将军震惊,什么时候他们得罪凌霄殿的人了? 凌霄殿不是向来不参与朝廷之事的吗? 第192章:威胁 “这位兄台,我们程家军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们凌霄殿吧?” 红林冷冷一笑,“具体的原因,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听从殿主的安排。” 红林眼睛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身后乌压压的二十万大军,一眼看不到头。 “程大人真是好大的手笔,上阵打仗的时候,都不见得他舍得拿出二十万大军来,如今威胁皇上,倒是架子摆的挺大。” 那赵将军听了红林的话,嗤笑一声,“呵,这位小兄弟,既然你都知道我们程大人都敢威胁皇上了,这日后,说不定东陵的主子都得换人,还怕你们区区一群江湖草莽吗?” “江湖草莽……”红林细细咀嚼着这句话,随即无所谓的淡笑道,“可别说,你们这二十万大军,未必比得上我们这一万的江湖草莽。” “你!”赵将军气急,这家伙什么意思?明目张胆的宣战吗? “哼!本将军暂时没功夫跟你在这儿耍嘴皮子,快让开!”他现在忙着去刑部大牢听从程大人的调遣,可没空在这儿浪费时间。 “若我说不让呢?”红林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传来,却带着不容知否的语气。 赵将军也不是吃素的,还从来没让人如此挑衅过? 当即冷哼一声,“那便提头来见吧!” 说起来,他久闻凌霄殿的杀手如何厉害,但还从未与之交锋过。 此次恐怕能见识一二了? 江湖上的草莽再厉害?哪有他们军队整齐划一,配合的天衣无缝? 况且他们二十万大军!还打不过这区区一万草莽吗? 他可不信,这些杀手可能以一敌二十了? 红林压低眼眸,打了一个响指。 身后的弟子立马飞驰而出! 就在两方准备交战的瞬间。 灵隐及时来到。 倒不是害怕己方的人受伤,他对魅影宗的弟子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这二十万大军也是东陵主军力的一部分,要是死在了自家人的手里,岂不冤枉? 再说了,他们也只是受那乱臣贼子的蛊惑。 等程永亮一倒台,他们照样是皇家的精锐。 “住口!!” 一道霸气浑厚的声音似乎无视距离的阻隔,由远及近,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当即双方停下动作,抬头看来。 却见一高大的黑衣男子,怀里抱着程雅小姐,身后还跟着十名红衣红缎的蒙面人。 红林在看到那人的瞬间,立马单膝跪地。 恭敬道,“宗主!” 其余上万名弟子也纷纷下跪,“参见宗主!!” 赵将军骇然,就连魅影宗的宗主也来了吗? 这便是魅影宗的宗主灵隐?好强的气势! 他行军打仗多年,见惯了无数各国的将领,但还从来没有哪一个让他有如此可怕的压迫感。 灵隐抽掉程雅嘴里的手帕。 程雅立马朝着赵将军哭喊道。 “赵将军救我,赵将军救我啊!” “大小姐莫怕!”赵将军也算是从小看着程雅长大的长辈了,此刻看到程雅被擒,心里也是焦急如焚。 指着灵隐呵令道,“灵隐,还不快放了我们大小姐!” 灵隐站在高高的城墙垛上,狂风吹着他的墨发,一把将程雅抓起来,娇小的程雅在高大的他面前,宛如一只可怜的小鸡仔。 快入冬的夜晚,阴风阵阵,凄寒彻骨,程雅刚刚遭受到程府被炸毁的事情,现在又穿着两件单薄的衣服,被拎在灵隐的手中,只觉得浑身瑟瑟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灵隐不喜欢说话,平日子惜字如金,眼看赵将军这架势,要同他争吵好久,懒得说话,朝着旁边的红林看了一眼。 红林早就知道宗主的习惯了,也经常为他传话。 此刻代替灵隐朝那赵将军道。 “放了程雅?本宗主这就放了她?就是不知赵将军能不能接得住了?” 赵将军一愣,不懂红林为什么这么说? 仔细回味之后,才发现红林现在是代替灵隐说话。 奇怪? 灵隐自己会说话的,为什么要别人帮他传话?还是面对面…… 程雅一听说要将自己扔下去,吓得六神无主。 哭喊道,“不,不要啊,不要扔我,这么高,我会摔死的!” 灵隐朝着红林点了点头。 红林心领神会,继续朝着赵将军道。 “我不杀程雅也可以,但赵将军必须要这二十万大军原地不动。” “什么?!”赵将军大骇,刚刚程大人已经派人从宫中快马加鞭传令来,要他们立刻进宫支援。 但现在? 现在大小姐在灵隐手中,这让他究竟该如何是好? 就在赵将军左右为难的时候。 程雅惊慌失措的嚷嚷道,“原地不动!就原地不动!赵将军,求你了,爹爹在宫中不会有事的,但你现在要是动了,我便小命不保,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赵将军一愣,没想到大小姐丝毫不为程大人考虑? 一时间有些心寒。 但大小姐也确实是程大人唯一的心肝宝贝,可是程家的独苗,要是大小姐有事,程大人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再三权衡之下,赵将军决定暂时先原地不动,相信程大人,程大人神通广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 而此刻。 东宫。 穆长风看着外面灯火辉煌,一队队的御林军抬着火把鱼贯而出,大部分将乾元殿包围了起来,剩下一部分将刑部大牢包围了起来。 据说一个时辰前他三弟醒了,已经入宫,现在正在乾元殿和父皇密谈,两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刚才刑部大牢被劫,凤义昌已经安全回去了。 今夜的皇宫注定不太平,穆长风想不到程永亮会忽然做这么大的动作。 他几次去乾元殿求见,都被拦了下来。 气得他在屋子里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本宫就在宫中,父皇有事不与本宫商量,却老远将老三接进宫来密谈,他将我这个太子放在何处?!” 旁边的凤雪晴正在优哉游哉的嗑瓜子,丝毫不将外面的事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何必动怒,您在东陵的地位不如莫王殿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穆长风蓦然转头,“贱人!” 一个巴掌狠狠的就扇了过来! 第193章:龙馨献计 “啪--”的一声,凤雪晴被打的昏头转向,手里的瓜子也散落了一地。 “愚妇!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嗑瓜子?!” 凤雪晴揉了揉脸颊,委屈道,“太子殿下不得宠,拿臣妾撒什么气啊?有本事你找皇上理论去啊。” 穆长风目光慑人,恨铁不成钢的,“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啊,之前本宫跟你说你爹凤义昌被程永亮囚禁施以酷刑的时候,你没半点反应,现在程永亮都召集二十万大军进宫了,你依旧没半点反应?你可知父皇要是倒台了,你这太子妃也别想坐了!” 凤雪晴被凤纸鸢敲打过几次之后,如今这心性也成熟了不少。 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急又有什么用?横竖急不出个什么结果来,不如好好想想,到时候要是程大人真的逼宫成功了,如何向程大人求饶,指不定程大人看在你识相的份儿上,会饶你一命!” “你说什么?”穆长风不可置信的缓缓转过头去,看向凤雪晴,那双墨黑的眸子淬了毒一般。 “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凤雪晴,你究竟是愚蠢还是铁石心肠?程永亮敢动我父皇,难道还会放过我吗?如今这东陵的江山都还在我父皇手里,你就想着如何求饶?如何明哲保身了?你当真凉薄之极!” 凤雪晴冷哼一声,不可置否的淡笑道。 “我这叫有远见,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程永亮势大,凤纸鸢得罪了他是自讨苦吃,皇上还站在凤纸鸢那边?更是不懂得审时度势,并且这几年皇上一直沉浸在月妃的死中,对国事不闻不问,东陵没半点发展,要我说啊,这东陵换个主管理也是好的。” “贱人!我……我砍了你!贱人!” 凤雪晴的话彻底激怒了穆长风,他对父皇再有意见,也不会想着让父皇垮台,这些年父皇虽然没有重用他,但在吃穿用度上从来没有限制过他。 要是这东陵真的易主了,他恐怕也活不成了。 没想到凤雪晴这贱人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真该死! 穆长风取过墙上挂着的长剑,就要往凤雪晴身上砍来。 这下凤雪晴总算是坐不住了,推开桌椅,忙不迭失的撒腿开逃。 一边捂着头,一边哭喊道。 “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臣妾方才只是胡言乱语而已,殿下饶命啊!” 这边追的鸡飞狗跳。 门外传来一道呵斥。 “住手!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胡闹!” 穆长风转过头去,发现是母后。 将剑一扔,哀鸣一声,“母后!”随即窝在皇后的怀抱里。 皇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凤雪晴,吓得凤雪晴跪倒在地,“母后来了……” “哼!小贱蹄子,本宫现在没空跟你瞎扯,你的账,稍后再算!” 随即朝着儿子的手坐下,倒了一杯茶,这才说道。 “太子不用担心,事情出现转机了。” “什么转机?”穆长风眼睛亮了起来,“是三弟有办法了吗?” “并不是,莫王虽然回来了,但他的病情一日不如一日,现在行军打仗对抗程永亮,还是有些勉强,索性在皇上与他商讨大事的时候,龙馨姑娘忽然来了?” “龙馨!!”都快几个月没见了,再次听到龙馨的名字,穆长风还是有些激动。 之前他一直去浮世楼寻找龙馨姑娘,楼里的人都说龙馨姑娘出远门,还没回来。 现在皇宫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突然回来了? 并且……龙馨是凌霄殿的人,她来有什么用呢? “母后,龙馨姑娘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不!”皇后正色道,“这龙馨确实是奇女子,太子还记得,此前有传闻她是政星之主吗?” “政星之主!难道……龙馨带来了救国的妙计?” “对!你知道凤义昌是谁救的吗?” “难不成是龙馨姑娘?她武艺居然如此了得?能在程永亮手底下救人?” 皇后点了点头,遂而又摇了摇头,“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全是。” “怎么说?母后,你就别卖关子了,儿臣都快急死了!” 本来穆长风还没这么着急,都是被凤雪晴那贱人说的,感觉似乎国家都快玩完了。 皇后轻笑道,“太子不用着急,有了龙馨姑娘,程永亮掀不起什么大浪的,原来龙馨姑娘是凤纸鸢小时候的好友,听说程永亮的事情,立马就让凌霄殿的殿主赶来救助了,并且凌霄殿的殿主还让魅影宗的弟子倾巢而出,钳制住了城外程永亮的二十万大军,今夜,那二十万的精锐,是决计进不来的!并且,程府已经被卫莫凡殿主炸毁,夷为平地!还挟持了程雅作为筹码,如今程永亮在刑部大牢,身边只有两千精兵,如何能对抗上万御林军?” 穆长风听的目瞪口呆,“龙馨姑娘果然如此厉害?她真是东陵的福音啊!但……为何凌霄殿的殿主那么给她面子?不惜用整个凌霄殿和程永亮作对?儿臣只知,龙馨只是浮世楼的弟子而已?” 皇后捂嘴笑了笑,随即道,“这你就不懂了,母后方才在场,看龙馨的表情,以及她说的话,大概能猜出,那凌霄殿的殿主卫莫凡啊,大抵是喜欢这个姑娘的,能博美人一笑,那凌霄殿的殿主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旁边的凤雪晴听的羡慕的打紧,能让一个如此有权有势还武功高强的男子宠到骨子里,龙馨该有多幸福? 穆长风听到卫莫凡喜欢龙馨之后,脸色一变。 有卫莫凡那样优秀的男子做对比,他还有什么机会? 当即变得沮丧了起来,又问。 “可是母后,程永亮现在虽然被困宫中,他的十二万大军也无法进来,但他手底下的势力可不容小觑,并且,朝中一半的大臣,都是偏向他的,他还有一枚虎符坐镇,儿臣认为,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微微皱眉,随即又道,“这一点本宫也很疑惑,但后面龙馨姑娘是单独与皇上密谈的,就连本宫和莫王都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出来之后,皇上满脸喜色,并且表示,有龙馨姑娘在,我们都不用担忧,皇上什么心性本宫还不了解吗?他定然不会信口雌黄,恐怕,这龙馨姑娘是真有妙计了……” “那……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穆长风满脸疑惑。 “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假装不知道这回事,该表现出惊慌,还是要表现出惊慌,就是……”说到这里,刘皇后看了看穆长风身后的凤雪晴。 “就是这小贱人嘴巴子松,会乱说话,还是毒哑了的好!” 第194章:狗头军师 凤雪晴被皇后的眼神一蹬,吓得连忙往角落里缩,“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雪晴什么也不会说的!不要毒哑我,不要毒哑我!” 她不过是嘴碎随口说了两句,没想到皇后居然这么狠心。 穆长风转过头来,异常赞同的点头,“对!这贱妇这嘴能气死儿臣,毒哑了最好!” 凤雪晴心底一凉,不会吧? 她才过门没几天,就要被毒哑?太子和皇后那么狠心? 立马跪在地上没出息的磕头。 “母后饶命!殿下饶命啊!雪晴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这件事情上我一个字都不提,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吗!你们就权当我哑了,我不说话就成,求你们了!” 皇后也没真的打算毒哑她,就是和她开个玩笑,吓吓她。 斜睨道,“行了,就是给你提个醒儿,你以后自己多注意着点儿,还有!要是让本宫发现你再气本宫的皇儿,仔细你的脑袋!” “是是是!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以后太子殿下说一就是一,太子殿下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刑部大牢。 程永亮此刻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简单的清理了伤口,可身上的鞭痕还在火辣辣的疼,并且一直在想那黑衣公子临走前的话---- ‘一种让你生不如死,死去活来的好东西呢!从现在开始,每天晚上,你的内脏都会腐烂般的痛疼,但第二天早上,又会完全愈合,太医院的太医都无法看出,如此循环往复,若是没有我的解药,这痛苦将伴随你一辈子!’ 那人的话就像魔咒一般盘旋在他耳边,虽然现在身体还没有任何异样,但他就是坐立不安。 再加上一刻钟前,他听宫外探子来报,他的程府已经被炸毁,移为了平地! 而他也在凤义昌面前说过要谋朝篡位的话,那黑衣小公子也听到了,如今两人逃走,这话势必会传到皇上耳朵里,这不反?也得反了!! 故而立刻调动城外的十二万大军,打算今晚就包围皇城! 并且宫里的御林军,他也有奸细,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 皇帝还不是瓮中捉鳖! 而早前那些站在他身旁的官员,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几天就等着他逼宫呢! 程永亮这边正襟危坐,等待着那二十万大军的前来。 没想到下一刻探子匆匆忙忙来报。 “报!程大人,程大人!那二十万大军……大军……” 程永亮急坏了,这探子还吞吞吐吐的,程永亮上前,一脚就踹在了那探子的胸口,“那二十万大军究竟怎么了?你快说啊!” 那探子被踢倒在地,平复了一下呼吸,沉重道,“那二十万大军被魅影宗的人截住了!并且现在大小姐就在魅影宗宗主灵隐的手上,他威胁赵将军,若是敢动一步,就要了大小姐的脑袋!” “什么?!”程大人惊骇过度,陡然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他的宝贝乖女儿,居然被劫了?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程永亮惊慌失措。 本来万事他都已经筹备好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魅影宗。 之前来劫狱的那黑衣少年,肯定也是魅影宗的人! “气煞我也!老夫究竟哪里得罪了魅影宗?!” 程永亮急的直跳脚,这兵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半路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究竟该怎么办呢? 程永亮急的团团转,在大狱里走来走去,却想不出半点办法。 他旁边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忽然上前,阴笑道。 “大人,下官有一妙计!” “哦?”程永亮的眼睛陡然一阵精明,“何计?” “程大人反正现在还没反呢,何不进宫向皇上说明,您派兵到京其实只是为了让这二十万大军进京探看亲友?而凤大人的事情,只是误会一场,若是这样,您还没有任何动作,而皇上就让凌霄殿的人毁了程府,就显得太过分了,即使是皇上不相信您,程大小姐也不可能继续挟持了是吧?这有损天子的天威啊!等将程大小姐保护出来之后,再从长计议!” “恩,你说的对,为了我的保护女儿,就只有现如今这一个办法了。” 半个时辰后。 皇宫乾元殿。 李公公来报,“报!启禀皇上!程大人在外求见?只身一人。” “什么?”东陵皇震惊,看了一眼身旁的龙馨。 龙馨也和他面面相觑。 这程永亮怎么回事? 出的是什么牌? “皇上,先见人再说吧。” “恩,好,反正他也就只身一人,还能做什么?” 程永亮进来之后,先是给东陵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随即将之前那狗头军师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上一听,这老狐狸! 这等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来? 这军队都已经请到城外了,还敢说不想谋反? 请示般的看了一眼龙馨。 龙馨也在心里偷笑,程永亮这狗头军师真的不是我方探子吗? 居然让程永亮直接来自投罗网了? 轻启薄唇,淡淡道,“来人啊,直接绑了!” 皇帝和程永亮都猛然一惊? 这小妮子说什么? 直接绑了?对程永亮的事情,东陵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迟迟不敢下定主意,这下倒好,龙馨二话不说,直接让人绑了? 旁边的御林军也吓得不轻,犹豫的看了一眼东陵皇。 东陵皇咽了咽口水,既然选择相信龙馨姑娘,那就不要犹豫! 并且像如今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能以后都遇不到了。 横竖现在抓到了程永亮,便是他为鱼肉我为砧板。 怎么算都是占尽先机! 重重点头,“绑了!” “是!” 那些侍卫再没有犹豫,上前一边一个架住了程永亮。 程永亮惊骇的瞪大双眼,嚷嚷道,“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微臣究竟做错了什么?您这样是失德啊!您还挟持了下官的女儿,你让其他百官怎么想?你让东陵的百姓怎么想?!” 龙馨微微俯身,撑着下巴淡笑道。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总之先抓住你这只老狐狸再说。” 程永亮脑子里轰然一响,猛然眼底迸发出一丝可怕的杀意。 “皇帝!我若是出了事,我程家军会立刻谋反!并且我安排在宫里的探子,也会无孔不入的迫害你,你就等着东陵亡国吧!” 第195章:肥水不流外人田 东陵皇确实有了一丝惧意。 程家军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宫里居然还有程永亮那么多的刺客。 若是真的处决了他,那些无孔不入的刺客伤害他怎么办? 为难的看了一眼龙馨。 龙馨依旧是笑若春风,淡淡道,“你错了,他们不仅不会谋反,还会乖乖归顺莫王大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程永亮看龙馨此刻还信誓旦旦的眼神,有些心慌。 龙馨忽然张口…… 声音陡然变得和程永亮一模一样。 “因为本官就是带二十万大军来探看亲友的,没错啊,而凤大人的事情也确实是一个误会,是凌霄殿的人误会本官了,如今误会解开了,大军自然会回去,皇宫依旧太平。” 龙馨将之前程永亮讲的话,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他。 开玩笑,凤纸鸢最拿手的,除了救人治病,可就是‘口技’! 她这一口口技,不仅能轻松模仿任何人讲话,就连动物的声音也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这便是她能自由转换龙馨,凤纸鸢,还有卫莫凡三人声音的原因了! 程永亮听的惊心动魄,此刻他才反应过来龙馨究竟要做什么? 指着她双手颤抖的,“你……你居然要假扮老夫欺骗程家军?!” “算你还不算太蠢!乖乖呆在牢里,享受最后的福祉吧!” 说罢,龙馨一挥手,侍卫立马就将程永亮架了下去。 人都走了东陵皇还有些发懵,“这……龙馨姑娘,你……你刚才的声音?” 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是用耳朵听听,东陵皇真的不敢相信,刚才的话,居然是从龙馨嘴里发出的。 这声音也太像了吧! 龙馨低头笑道,“不好意思,事先没有和皇上打招呼,让皇上受到惊吓了,其实民女从小就喜欢模仿各种人和动物讲话,长期以往,便能惟妙惟肖,这次模仿程大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浮世楼也精通易容,到时候,只需要民女假扮程永亮,略施小计,骗过他手里的幕僚,给他们制造矛盾,让他们误会程永亮,很快,他们就会倒戈,到时候,皇上稳住了满朝文武的心,再去除一些奸妄佞臣,收回手中的大权,朝廷一片清明,岂不乐哉?” “妙啊!妙!”东陵皇兴奋的连连拍手。 想不到此计居然如此巧妙,估计程永亮这辈子都想不到,这比直接杀了程永亮要好啊,毕竟程永亮在朝中的一颗毒瘤,手底下还有那么多的幕僚。 若是直接杀了他,难以服众,他死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程永亮出现,可要是让假的程永亮去挑拨离间,不仅能查出哪些是佞臣,还能让那些对程永亮衷心的大臣回心转意。 到时候,他只需要安抚安抚,大臣的心,自然就回来了。 想不到龙馨姑娘小小的年纪,居然有这样的心性? 龙馨点头微笑道,“龙馨也是东陵的子民,为东陵铲除这样的奸邪是龙馨应该做的,只是……到时候收回程永亮手中的大权和虎符,陛下打算交于谁人手中呢?” 说起这个,东陵皇倒开始深思熟虑了起来,捻了捻下巴上的胡子。 “恩……这个,原本朕对莫王的期许很大,但就是……莫王的身子这次龙馨姑娘也看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隐疾现在越来越严重了,前几年朕看他在沙场上屡建奇功,还当是他的隐疾好了,没想到,却是蓄势待发啊……所以,这兵权,朕打算让范将军和太子平分了。” “不!”龙馨斩钉截铁的,正色道,“陛下万万不可!” “恩?”东陵皇有些疑惑的看过来。 龙馨狠了狠心,解释道,“龙馨乃江湖人士,说话口直心快,陛下切莫介怀?” “你说罢?” “龙馨为陛下做这些事情,条件是要陛下收回程永亮手中大军之后,全部交于莫王殿下!试问?在东陵,还有谁比莫王殿下更有这个资格?” “可是……” 东陵皇的话还没有说完,龙馨就打断了。 “龙馨知道陛下顾虑什么?陛下不就是害怕殿下的身子吗?实不相瞒,殿下的病症,此前龙馨已经看过了,并非药石无医,只是需要两味比较珍贵的药材罢了,而其中一味药材,龙馨已找到契机,等程永亮这边的事情解决,会立马带着殿下前去寻找,所以,陛下不用担心殿下命不久矣的问题。” “什么?!这……这是真的吗?!”东陵皇动容,坐在位子上的身子微微前倾,激动的看着龙馨,“龙馨姑娘真的可以治好潇儿?” 在他的心里,什么兵不兵权的,其实都比不上爱子的性命。 要不是这么多年来都找不到医治的办法,东陵皇也不会心灰意冷。 这是他和月妃最爱的孩子,也是他最喜欢的。 龙馨这会儿说能医治,并他听到任何消息都要开心! 龙馨看东陵皇眼神真挚,对穆寒潇的感情应该不假,心底有些欣慰。 重重点头,“恩,陛下尽管放心吧,莫王的命,交到龙馨这儿,浮世楼,一定会倾力相救。” “太……太好了!龙馨姑娘!你……你说!你要什么赏赐,朕都给你!潇儿是朕的心肝宝贝,你能救他,就等于是救了朕的命根子!你说!你要什么赏赐?” 赏赐? 凤纸鸢心里唏嘘:她身为凌霄殿的殿主,富可敌国,什么样的赏赐她没有? 不过…… 有便宜不占,可不是她的风格。 淡笑道,“龙馨暂时也不缺什么,就是……龙馨可以要这赏赐给凤大人吗?” “恩?义昌吗?” “对。” “龙馨姑娘请说。”说给赏赐就给赏赐,君无戏言。 “恩……嘻嘻,陛下,这程永亮一死,殿前司的职位就空虚了,到时候,是不是让两司三衙的凤大人接手呢?反正相关的工作他也熟悉,凤大人清廉,绝不会向程永亮那老狐狸一般,再说了……很快这职位的权利会被削弱,就算往后凤大人意图谋反,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东陵皇先是愣了愣,随即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纸鸢那丫头有你这样的闺蜜,实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处处为她着想,连她父亲的福利也不放过!” 龙馨低头轻笑,那是!那可不就是她的父亲吗? 这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第196章:程雅毁容 “哈哈,能有纸鸢这样的朋友,也是龙馨的福气呢,不知这事儿……” “准了!朕准了!朕知道义昌的为人,他为人一向低调,恪守本分,这殿前司一职,他来做,最为合适!” 龙馨一笑,连连谢道,“多谢皇上恩典!” “诶,龙馨姑娘,这次的事情,应该多谢你才是。”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随即龙馨开始着手易容程永亮的事。 先命碧萧回府拿了一些材料。 而后仿照着监狱里的程永亮开始易容。 为了防止程永亮哔哔,龙馨给他点了穴。 随即易容完毕之后,带着程永亮的手下,亲自去了城外五十里外驻兵的地方。 灵隐看到程永亮的瞬间,立马捏紧程雅的领子,全身戒备。 咳咳,毕竟凤纸鸢的易容术登峰造极,就算是灵隐也不能看穿。 ‘程永亮’朝着灵隐打了一个手势,这是他们内部惯有的手势。 当即整个魅影宗的人都看懂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 这殿主的易容术,还真是巧夺天工啊。 凤纸鸢朝着站在城门垛口上的灵隐笑道。 “灵隐兄弟,此事只是一个误会,这里有陛下的手谕,还请放了老夫的女儿。” 程雅看到父亲的瞬间,激动的哭作一团,“爹爹,是爹爹来救我了!” ‘程永亮’关切的看向程雅,“雅雅别哭,有爹爹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对!”程雅此刻有了爹撑腰,立马变得硬起了起来,“这些草寇在爹爹面前,屁也不是。” 灵隐冷哼了一声,骇人的眼神射了过去。 他现在虽然知道那‘程永亮’便是殿主,但这小丫头也太没教养太嚣张了,放她走之前,还是先吓吓她的好…… 遂而朝着身边的红林看了看。 红林领命,飞身而下,接过‘程永亮’手中所谓的皇上手谕。 给灵隐看过之后,灵隐脸上也难得出现一丝笑意。 “既然只是误会……”看了看手里拎着的程雅,“那便还给程大人。” 说罢,陡然将程雅往城门外一扔! “啊啊!!”程雅以为还是将她好好放下来,没想到是直接将她扔下去。 失重感瞬间将她重重包围,下面是冷冰冰的地面,这下她摔死了可怎么办? “救命,救命啊!” ‘程永亮’眼神一黯,这城楼不过两层,摔下去也死不了。 灵隐这家伙想什么她还不知道吗? 无非就是想教训一下程雅。 她也早就看程雅不顺眼了。 如今盯着程永亮的身份,假意上前,装作要搭救女儿。 “女儿莫怕!爹爹来救你了!” 说罢,飞身上前,想要在程雅落地前将她接住。 但…… 不知怎的,在即将接住程雅的时候,身子发生了一点微妙的角度,几乎是和程雅错位的位置。 与她擦肩而过。 “嘭--”的一声,程雅摔了个结实。 而‘程永亮’也假惺惺的上前,“呀!爹爹跑偏了!你怎么样了?” “噗嗤--” 现场不仅魅影宗的人,就连程永亮的手下也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这……程大人确定不是故意的吗? 凭他的武功,怎么可能救不下程雅小姐呢? 关心则乱,恩,肯定是关心则乱的。 程雅摔下去是脸朝下的。 摔坏了半边脸也就算了,还将胸前的肋骨也摔断了一根。 当即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爹爹……爹爹你!”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女儿,这大晚上的,爹爹看岔角度了,对不起,爹爹立马给你请大夫。” ‘程永亮’命下人将大小姐扶起来。 程雅每动一下肋骨都疼得要死,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片,伸手去摸,陡然惊叫一声。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没事,没事,乖女儿,都是小伤,蹭破了点儿皮,不碍事的。” “小伤?!”程雅的声音愈发尖利,看着自己染血的手,“这都流血了,你居然还说是小伤?!” 一时血气上涌,两眼一翻,居然晕了过去。 站在城墙上的灵隐微微勾唇,红林也肩膀抽搐,凤纸鸢也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这大快人心的! ‘程永亮’偷笑了一会儿,随即抬起头来,朝着赵将军正色道。 “赵将军,老夫原本就是打算带着你们二十万大军来京都探看亲友的,哪料到皇上会误会,这样吧,现在老夫也和皇上说明白了,你即刻让二十万大军解散到京都走亲看友,看完三天之后,整顿回营!” “这……”赵将军一脸疑惑,这什么时候他们成来勘看亲友的了? 程大人不是要谋反的吗? 如今这唱的这哪出? ‘程永亮’朝着他挤了挤眼睛,“还不快去!” 赵将军看了看灵隐,又看了看程永亮,细想刚才皇上的手谕到底是什么?如今瞎猜也猜不出个啥来,恐怕是事情已经败露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既然程大人这么说,那就先照做吧。 于是朝着身后的手下吩咐道。 “刚刚程大人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将士们立马停止了背脊,意气风发,比上阵打仗还要开心,毕竟戍边多年已经很久没有看自己的亲人了,没想到这次原本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来逼宫,却峰回路转,变成让他们探看亲友? 简直就是上天掉馅饼,怎能让他们不开心? “行了!”赵将军无奈的挥手,“既然都已经听清楚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三天后的辰时,依旧在这儿集合,不可延误!” “是!!” 众人齐声高呼,随即三五成群的,快速朝着炎京城而去。 今夜,万家灯火中,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开心的睡不着觉了。 凤纸鸢没想到这阴差阳错的,居然还让这二十万大军遂了愿,很好。 随即看向魅影宗的人,抱拳道。 “宗主,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宗主也带着弟子们早些歇息才是。” “恩,我们走!”灵隐一声令下,上万魅影宗的弟子,又风一样唰唰唰的消失了。 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时候也宛若鬼魅。 再次让赵将军体会到了魅影宗的可怕,今夜就算没有程雅小姐作为要挟,恐怕他们也不是魅影宗的对手? 众人都走了,此刻赵将军才急急忙忙的上前,来到‘程永亮’面前,皱眉问道,“程大人!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第197章:十八房小妾 ‘程永亮’猛然回身!阴冷的眼神射向赵将军。 袖中滑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手起刀落之间! “刺啦--”一声顿响。 直接划破了赵将军的脖子! “额……你……你……”赵将军的脖子此刻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不可置信的指着‘程永亮’。 大抵去了黄泉路上,也想不明白,他一生敬重唯马首是瞻的程大人,居然会亲手杀了他吧? 凤纸鸢没想和他啰嗦,将他身上殿前司的官袍撕下一角来,塞到了赵将军的手中,随后直接将他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提了起来。 扔到了护城河里! 如今是冬季,尸体浮起来会比夏季晚一些,差不多三天的时间,等那二十万大军回来城门口集合,就会收到赵将军已死的消息…… 他手底下的护卫已经将程雅送到了程府的别苑。 如今程府毁了,他们只能蜗居在别苑。 回去之后,‘程永亮’进了程雅的房间,遣退了她身边的丫头和侍卫。 随即塞了一片药在她舌苔底下。 含着这个,她十天半个月都不会醒来。 不仅是灵隐讨厌程雅的叽叽喳喳,凤纸鸢也极其不耐烦。 毕竟程雅是程永亮最亲近的人,若是她醒来,和程永亮说话多了,难免会露馅儿。 故而这段时间,就只能让她先暂时昏迷不醒了。 做好了这一切。 凤纸鸢先是回到了屋子里,随后关紧门扉,让下人以为他已经休息了。 却是从后窗跑出。 直接来到了范将军的府上。 翻墙似乎已经成为她最近的专利了?很快,她便悄无声息的跑到范大将军的屋前。 “咚咚咚--咚咚咚--”敲了敲门。 范大将军乃常年行军打仗之人,十分警醒。 凤纸鸢不过才敲了两下,范大将军便警惕的睁开眼睛,朝着外面问道,“谁?!” 大半夜的,谁会来敲他的房门? 凤纸鸢此刻依旧用程永亮的声音,先是大笑了两声,随即道,“哈哈哈,范老,别来无恙啊!” 程永亮的声音! 他的声音范将军绝对不会认错,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衣服。 按住门扉,再次发问,“老匹夫!你大半夜的来我范府做什么?!” 大半夜的能无声无息的潜入他范府,看来这程永亮的功夫长进不少啊…… 并且,这奸佞小人最是无耻,大半夜的来找他,指不定藏着什么阴招对付他呢? 当下范将军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凤纸鸢在外面憋笑,清了清嗓子,随即又一本正经道。 “老夫睡不着,来找你这个老朋友促膝长谈。” “我呸!你睡不着关我鸟事?大半夜没打招呼就来我范府,你这是犯法!” “哎哟哟,老朋友你可吓我我了,我不就是想来找你聊聊天,不想惊动你府上的人,说那么严重干什么?再说了……你这么久都不开门,是害怕我暗算你吗?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想暗算你,为何还要敲门惊醒你?放心吧,我真的是有要紧的事跟你说。” 这小人还有事跟他说?两人虽然都是武官,但在朝中十几年来,几乎没什么交涉,还是众人都知道的仇敌,这会儿大半夜跑来跟他诉衷肠,有诈,一定有诈! 但……范荣林料想现在要是不开门,倒是叫这家伙瞧不起了? 并且,他说的也有道理,要是想要偷袭暗算,为何又要叫醒他? 也罢! 先让他进来,有什么话再说! “吱呀--”将门打开。 门口果然站着一身官服的程永亮。 范荣林看到他那张要死不活整天阴沉沉的脸就生气! “进来吧!”让开位置。 凤纸鸢大大咧咧的走进去坐下,跟在自家一样立马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范荣林看他只顾着喝茶不说话,不耐烦的,“大晚上的来找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功夫跟你瞎闹!” 凤纸鸢也倒了一杯茶,推到范荣林面前,安抚道,“诶,范将军那么大火气干什么?先喝杯凉茶消消火气。” “哼!”范荣林没好气的别过头。 凤纸鸢看他明显不想好好说的样子,当即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放下茶杯。 “范将军,你这人真没趣,诶,也罢,我就长话短说吧,其实……老夫看中了你府上的一个人,想要约你明日聚贤楼一睹!你敢不敢?” “什么?看中我府上的人?约我赌博?我呸!老夫只会行军打仗,不懂什么赌博之术,你大半夜的来说这个,无不无聊?!” “嘶--”凤纸鸢难过的用袖子擦了擦脸,范老将军喷了她一脸的唾沫啊。 幸好现在脸上是程永亮的人皮面具,要不然非得恶心死她。 长话短说的,“范将军先别动怒,我说完话就走,赌注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行吧!你快说,说完快滚!” “范将军!实不相瞒,老夫……正是要用南北戍边的二十万大军,来与范将军做一个赌注!输了,这二十万兵权,老夫让给你!” “恩?!”范荣林此刻终于正色起来,这老狐狸究竟什么意思? 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出二十万兵权?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对,有诈,有诈,一定有诈!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若是你赢了呢?” “老夫的条件很简单!我若是赢了,范大将军便将我在你府上看中的人,嫁给我!” 范荣林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沉声问道。 “是……谁?” “范老将军的爱女!范美美!我要她做我第十八房小妾!” “什么?!”范荣林勃然大怒,陡然往茶杯一拍! “轰隆--”一声脆响,茶桌立马四分五裂。 范荣林几乎是当场就急着要去找剑,砍了这不要脸的畜生! “范老将军息怒!这不过是一场赌注,你若是敢答应,明日就到聚贤楼一聚!”凤纸鸢边说边退,很快就退到了房门口。 她知道范老将军的脾气,说了这样的话,不快点跑,估计范将军能很她打上一晚上的时间。 她还得回去休息睡觉呢。 “你别走!你个狗东西!你给我回来!老子砍了你!” 第198章:赌 凤纸鸢毫不怀疑范将军会砍了她。 当即几个跃步跳了开来,避过范荣林的杀招。 悠远的声音徘徊在窗外。 “范老狗,敢的话明日寅时聚贤酒楼见!” 说完,身形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范荣林气得在后面大喊大叫,“还敢骂我老狗?你个畜生!有种你给我站住!” 范荣林是真恨不得现在就要了程永亮的命。 这家伙比他还大,如今都快六十了,居然有脸娶他的女儿? 还做什么小妾?第十八房? 狗东西!畜生都不如! 范将军气得一晚上辗转反侧都睡不着。 他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直接就和范美美,还有儿子范冠敌说了此事。 两人都和他们爹一个暴脾气,听了这话哪里忍的? 范冠敌直接拍案而起,抽刀要去程永亮的别苑宰了他! 范美美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扬言叫他爹赌!赌赢了,就能拥有那二十万大军,可是程永亮三分之一的兵权! 若是输了,大不了嫁过去!成婚当晚,她就砍了他的下弟弟!让他再不能有这样下作的心思! 范老将军原本还不同意,但媳妇儿儿子都十分支持。 范冠敌还提议和妹妹里应外合,要是到时候输了,新婚之夜妹妹打不过这老贼,范冠敌也出马偷袭! 到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宰了一了百了! 一家人商定好之后。 在寅时前一刻,就已经到聚贤酒楼等候了。 而凤纸鸢也带着步军司前来。 步军司同样身为两司三衙,但和凤义昌马军司的立场却不一样,步军司是程永亮的走狗,而凤义昌一向不参与朝廷斗争,一直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故而虽然和步军司一样的军衔,但在军中却没有这个马屁精混得好。 步军司算是最早一批在程永亮身边的走狗了,最会看人眼色。 这两号人马一落座,周围的客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一步,不敢与几位权贵靠的太近。 尤其最近程永亮和皇上的关系很微妙。 他们生怕自己稍微挤得近一些,就会被认为是双方的党羽。 范美美看到‘程永亮’这老匹夫来了,恨不得立刻就上前去宰了他! 用手指着‘程永亮’,“老不死的!今日本小姐同你赌!” 凤纸鸢满意一笑,“啪啪啪--”的拍了三下手,颇为满意的,“有趣,有趣,能让美人同我赌,自然是乐意之至,不过……美人你可知道,这次的赌注是什么?” 范美美从来都不是一个美人,而这程永亮张口闭口就是美人美人的,此刻在她耳里,分明就是挑衅! “我知道!我若是输了,嫁给你做十八房小妾!你若是输了!交出二十万大军军权!!” 此言一出,周围那些看客都陡然竖起了耳朵! 什么什么?他们莫不是听错了。 这两样条件可都异常刺激啊! 好端端的玩这么大? 此刻他们都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专心致志的看着两队人马。 就连步军司都诧异的看向程永亮!程大人平时最为谨慎,没把握的事,从来都不会做,更不会用自己的兵权来做赌注,如今这是怎么了? 而对面茶馆的说书先生看今日又有好戏? 连忙开始认真用笔记载。 他一直在对面的茶馆说书,就是因为这聚贤酒楼的故事最多! ‘程永亮’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美人你知道就行,不过……这赌什么,可得我来定?!” 范冠敌眉头一皱,明显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刚想提醒妹妹不要上当。 可范美美心高气傲,再加上此刻正在火头上,肯定就没想那么多。 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行!赌什么都依你!本小姐才不怕呢!” “好!”程永亮一锤定音。 直接甩出了一副扑克牌。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旁边的店小二都忍不住勾头过来看。 “这……这是什么?”范美美懵了,平日里也经常跟大哥进出赌场,手气还不错,才会敢让程永亮随便选赌博的方式,没想到眼前这玩意儿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程永亮’看大家疑惑的表情,解释道。 “这东西名为扑克牌,玩法很多,但今日我们主要玩七王五二三!” “什么?这到底什么玩意儿?”范美美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玩法。 旁边的范冠敌也气道。 “你别太过分了!这玩法明显对我们不公平,我们都不会的!” ‘程永亮’翻了一个白眼,嚣张的往身后的座椅一靠,欠揍的说道。 “那我可不管!我玩法能不能我定?是范小姐说可以的!在座的……你们可都听到了?” ‘程永亮’朝着四周的人问道。 那些人不敢得罪殿前司大人,此刻只好跟着点头附和道。 “嗯嗯,对啊,我们都听到了,范小姐是这样说的。” “对,我也听到了,这哪有什么不公平?是范小姐自己选的。” 程永亮摊开双手,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范美美气得七窍生烟,只好咬牙,“行吧,你说怎么个玩法?” 程永亮简单说了一下玩法。 步骤虽然不是很多,但毕竟范美美从来没有玩过。 第一局就败下阵来。 气得几乎掀了桌子,要不是范冠敌按着,恐怕都已经动手了。 “行了,妹妹!你退下,让我来!”范冠敌比范美美的脑子又稍微好使一些。 此刻上阵,很快和程永亮杀了一个平局。 范荣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观众也都将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落了下来。 接下来这最后一局,至关重要,范荣林害怕要是儿子输了,女儿怪他一辈子,还是让他来吧,就算是输了,记恨就让女儿记恨自己! “冠敌,你退下,最后一局,让爹来。” “爹……” “退下!” 范冠敌为难的退到范美美身边,握住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前面两局都是闹着玩的,这最后一局……凤纸鸢眼神一黯,将牌悉数攥在手里,开始花样洗牌! 动作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 这最后一局! 她只能输! 绝对不能赢! 第199章:失去人心 这游戏的输赢,完全可以用洗牌来决定! 凤纸鸢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打滚,要是没两把刷子,还怎么混? 而范大将军?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恐怕平日里连赌场都没去过。 更不要说玩什么现代的扑克牌了? 凤纸鸢很快就洗好了牌,摆在了范荣林的面前。 恭恭敬敬的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范将军,请吧!” 范荣林咽了咽口水,刚想抬手去摸牌,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 眼珠子一转,缩了回来。 “等等!不如你先摸牌吧?” “啊!!”凤纸鸢愕然,这……这范大将军抽的什么风? 这牌都给他洗好了,现在说让她先来? 这不是为难她吗? 别呀!您先摸牌就赢了啊!二十万大军的兵权!想什么呢? 范将军看他犹豫,这会儿也摸着大胡子笑道。 “哈哈哈!你小子该不会是使诈不想摸牌吧!我就让你先摸牌!快点儿!” 周围的人也在起哄。 “就是啊,在犹豫什么呢?难不成在洗牌的时候动了手脚?” “是啊!程大人这般作态,倒是有些可疑。” 凤纸鸢…… 什么鬼?! 他摸牌就赢了,到时候二十万大军分不出去不说,还得让范美美这丫头名声扫地。 怎么办? 怎么办?! 范将军是个急性子。 这会儿看程永亮犹豫不决,嚷嚷道,“怎么?手不听使唤了?不如让我来帮你摸吧?” 说着,就要开始动手。 苍天啊!这可使不得! 电光火石之间,凤纸鸢猛然右手一握! 强大的真气澎湃而出! 一道巨大的飓风陡然在晴空万里的呼啸而起! 朝着聚贤酒楼吹来! 大伙儿下意识的用袖子捂住了眼睛。 就在此刻,凤纸鸢快速将桌子上的牌调换了一下顺序! 随即也装模作样的用手捂住眼睛,嚷嚷道,“哎呀,我的眼睛,步帅,快给我看看?” 步军司此刻也反应过来,看程大人被灰尘蒙住了眼睛,连忙掰着他的眼睛帮他吹了吹。 刚刚那个小插曲,倒没引起大伙儿的怀疑。 范荣林继续催促道,“快点儿啊!你赶紧的摸牌!” “行了,行了,催什么催?急着输呢?”程永亮揉了揉眼睛,总算开始摸牌。 接下来的一切,凤纸鸢按照剧本来演,节节败退,到最后输了的瞬间,脸都绿了。 骂骂咧咧的嚷嚷这不公平,扬言原本是他要赢的,要不是范将军颠倒了摸牌顺序,他可不会输。 但范将军一家哪会是让他撒泼的主? 更是将他骂的狗血喷头,颜面扫地。 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在起哄,程永亮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签下契约! 将二十万大军拱手相让! 范荣林拿到那契约的时候,都怀疑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还连连让范冠敌掐了他好几下才相信。 程永亮宛若丧家之犬般被赶出了聚贤酒楼。 出去之后,‘程永亮’佯装心情不佳,早早的回到了别苑。 而那步军司虽然也气得半死,但毕竟不敢在程永亮面前发火,只能回去之后,随便找几个奴才打死泄愤! 心里还一直在想,这程大人究竟是怎么了? 就算对范将军不满,一心想要侮辱他的女儿,也断然不可立下这样的赌约啊! 实在是太草率了! 往日他就算心高气傲,也绝对不会做这等冲动的事? 莫非是这些年过于膨胀?已经不知天高地厚? 还是说……毕竟年纪大了,人也开始糊涂了。 他这边正想着,那边下人就来禀告。 说护城河李发现了赵将军的尸体! 赵将军的手里攥着一块破布,正是程大人的官服! 步军司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他猛然回忆起来的时候,看到程大人的官服破了一角,当时他还问了,程大人只说不小心挂的,说的时候眼神闪躲,遮遮掩掩的。 看来……这赵将军真是他杀的? 此事一出,满城风雨。 赵将军在朝中的威望也不小。 他父亲也是两朝元老,当年就是和程永亮并肩作战最好的战友,所以赵将军才会那么听程永亮的话。 而今赵将军居然死于程永亮之首。 赵家的人肯定坐不住,立马就往程家的别苑跑了一趟。 要和程永亮要一个说法。 哪想程永亮只一句‘不听军令、依法论处’敷衍了赵家人。 赵家人肯定不服! 立马闹到了皇上那儿! 这段时间假程永亮的计划,皇上也只是知道一点,但具体怎么做,他都完全放手给龙馨姑娘。 并且他也知道,现在的程永亮,其实就是龙馨姑娘假冒的。 听说龙馨杀了赵将军的时候,皇帝也有些吃惊。 毕竟赵家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低,龙馨居然说杀就杀了! 并且……龙馨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用的巧妙! 这下子,程家失去了赵家这面大旗,肯定会归顺他的! 当即自然是尽力的安抚赵家,说立马会派人去查,势必会给赵家一个交代。 而假的程永亮也没闲着。 直接跑到了其他党羽那儿诉苦,说赵家的人是如何如何的放肆,以后要与赵家为敌。 但那些党羽也不是傻子,程永亮会因为赵将军说错一句话,就杀了他的头,抛尸护城河。 赵将军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他都如此狠心。 更不用说他们? 并且这段时间程永亮在聚贤酒楼输给范将军二十万大军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 程永亮这简直就是荒唐胡闹! 这样的人?跟这他真的对吗? 往后若是他真的逼宫,成了这东陵的新主子,恐怕……他们也不会好过…… 而这段时间,莫王殿下的病情居然稳定了下来,并且还在前两天,扫除了炎京城南边的山贼。 使得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更高! 并且浮世楼的阁主亲自出马,告诉百姓,莫王殿下的隐疾,包在他身上!不出半年,一定能够痊愈! 到时候? 这朝堂恐怕又是另一番局面! 故而现在整个朝廷更加动荡了,原本那些跟在程永亮身后拍马屁的党羽,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站错队了? 第200章:瓦解程家 而三日之约也到了,当那二十万大军来到城门外赴约的时候? 却听闻赵将军已死的噩耗,平时他们都是跟在赵将军身后的,和赵将军有着深厚的感情,如今赵将军死了,他们也对程永亮死心。 并且程永亮还将他们当做迎娶小妾的赌注,输给了范将军! 这样荒唐自大的首领? 他们宁可不要! 回想范将军一生清廉,为东陵立下屡屡战功,更有传闻范将军对待每一个士兵,都像对待他们的兄弟一般。 念及此,他们刚开始伤心过后,也都纷纷释怀。 跟着范将军这样的国家栋梁,可不比跟着程永亮那样的乱臣贼子好吗? 同他逼宫,不一定会成功,但若是和范家一起护国,指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回到军营之后,也纷纷煽动其他士兵的心。 其实士兵的心,大多数都在莫王战神殿下,还有范大将军那里,但苦于他们是程大人的人,所以不得不为程大人效力。 如今听了那二十万大军的劝诫,他们也纷纷开始动摇。 当晚。 ‘程永亮’召集了他手底下的那些幕僚,在别苑彻夜商谈。 打算先宰了穆寒潇这个后顾之忧,再行逼宫之事。 但‘程永亮’口水唾沫星子都说干了,那些大臣也都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没个狠话。 ‘程永亮’一气之下又杀一人,彻底激怒了手底下的党羽。 指责他无情无义,不配为人! 一夜之间,悉数倒戈。 第二天联名上书,求皇上为程永亮治罪! 东陵皇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程永亮摆兵二十万,到如今失去人心,纷纷倒戈,只用了短短五天的时间。 这五天,他只是在宫中好吃好喝,不费一兵一卒,居然就将程永亮所有的势力瓦解了? 而今就算将真的程永亮放出来,仍凭他有翻云覆雨手!都不可能对东陵朝堂造成一丝威胁! 东陵皇心里虽然开心的不行,但脸上还的变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并且安抚那些受伤的大臣。 第二日。 上朝的时候,皇帝直接接程永亮免职!收回他手中的虎符! 并且将他手底下剩下的那四十万兵权,全部交给了穆寒潇莫王。 再加上之前‘程永亮’输给范将军的二十万,六十万大军,原来的后患,此刻烟消云散! 这是东陵皇继位以来,办的最爽快的一件事了! 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那浮世楼的龙馨姑娘! 御花园。 如今龙馨已经接程永亮的势力彻底瓦解,再不用假扮程永亮了。 此刻太子、穆寒潇、皇帝、皇后,都坐在御花园中。 为龙馨嘉奖。 东陵皇难得笑的那么畅快,大拍桌子道。 “龙馨姑娘!你乃东陵之福也!” 龙馨微微点头,漂亮的小脸蛋泛起一丝红晕,“这是龙馨该做的。” 穆寒潇也杵着下巴跟个迷妹一眼看着自家未来的媳妇儿。 恩,他的鸢儿,就是厉害。 程永亮都能不费一兵一卒扳倒,最重要现在父皇只知道面前的龙馨会假扮程永亮,却不知道,面前的龙馨,其实还有一个真实的身份,那就是相府碌碌无为的凤大小姐。 皇后也对龙馨赞不绝口,“龙馨姑娘神通广大,这次要是没有龙馨姑娘的妙计,恐怕东陵危矣!” 龙馨谦虚的低头,“皇后娘娘过奖了,龙馨此次其实也没有把握,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哪有什么真本事?有真本事的,还是咱们的莫王殿下,还有范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 “哈哈哈哈,龙馨姑娘,可别谦虚了,你看你,把潇儿的脸都说红了?” 穆寒潇立马抹了抹脸,“我脸红了?有吗?” 他哪是害羞?他这是不要脸,看到鸢儿脸红罢了。 坐在一旁的穆长风就像空气一样,全程插不进去话。 他在国之危难的时候,没有半点作用,并且还被父皇拒之门外,不得参与密谋大事。 父皇根本就不相信他! 恐怕……明着他是这东陵的太子,实际上,父皇早就打定主意,让老三继位了吧? 哼!父皇之前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可能就是因为老三的病,如今老三的病,浮世楼的楼主承诺会治好。 他的病好了,这东陵的太子之位?还不迟早得易主? 不行! 不能再这样放任他下去了! 转头看了看这边笑若春风的大美女龙馨。 之前早就听闻她是紫薇仙女,政星之主,不管是上次的治水,还是这一次程永亮的事情,都足以说明! 她就是上天选定的那个女子! 那句传说的寓言此刻一直回响在他耳边--得此女能得天下。 看来……他必须要得到龙馨姑娘! 给龙馨倒了一杯酒,朗声笑道,“哈哈,龙馨姑娘,你真是神机妙算,能认识你真是本宫的荣幸,来,我们喝一杯?” 凤纸鸢转头,这家伙……彻底上钩了吧? 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恐怕他会更加相信他是天选之女。 当即也和他碰了碰杯,“太子殿下不敢当,能认识殿下,才是龙馨的荣幸呢!”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朝着他眨了眨眼。 穆长风当即被她的媚眼迷得晕乎乎的。 又倒了一杯。 龙馨却是放下了酒杯,朝着东陵皇道。 “陛下,饮酒还是稍后再说吧,现在真的程永亮还没有处以极刑,在大牢里关着呢,咱们是不是……要让他亲自出来好好看看?如今的东陵,又是怎样的景象?” “对对对!这奸贼最喜在朕的面前嘚瑟,如今他在牢里五天,说不定还等着他的幕僚救他,肯定想不到,他程家已经土崩瓦解了!这一次啊!轮到朕好好到他面前嘚瑟了!哈、哈哈哈!” 一行人朝着天牢而去。 远远的,才刚刚进入阴森潮湿的天牢,就听到里面一阵撕心裂肺,杀猪般的嚎叫。 “救命,救命啊!好疼,好疼!皇帝!你都不得好死!救命,救命啊!” 程永亮是要犯,单独关押在一间偏僻的牢房。 并且为了隐秘,这间牢房旁边其他的牢房都清空了。 就算里面的程永亮声音再大,不离得近也是决计听不到的。 正所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第201章:反擒 老远的就听到程永亮在里面咒骂,东陵皇带领众人来到牢房门外。 正见真正的程永亮此刻正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紧紧的捂着肚子,痛不欲生的打滚。 “救命……救命啊!皇帝!你不得好死!” “现在是谁不得好死呢?程大人?”东陵皇下一刻出现在程永亮身旁,幽着调子阴森森的发问。 如今的他不过短短五天,就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了。 程永亮听到久违的声音,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而是勾着牢房的栏杆,眼泪鼻子哭作一团。 “皇上,皇上放了我吧!我已经知错了皇上!” 皇上蹲下身来,隔着栏杆,看着眼前熟悉的‘爱臣’。 “知错了?可是刚刚朕在外边儿还听到陈大人的谩骂呢?” 程永亮猛地抬起头来!乌紫的嘴唇哆嗦着。 “皇上听错了,听错了!老臣怎么可能讲那些欺君犯上的事儿?老臣真的是冤枉的啊!城外摆兵二十万,真的是为了让那些将士们到京都探望自己的亲人啊皇上!” “好一个探看自己的亲人!” 皇帝冷笑一声,让开一步,露出身后的龙馨。 “不如、让龙馨姑娘好好给你讲讲这两天炎京城发生的事儿吧,相信程大人一定很感兴趣!” 龙馨上前一步,笑颜温柔婉约,“程大人,难得您有心让那二十万戍边战士来看自己的亲友,这个愿望龙馨已经帮您完成了,不过嘛……就是可惜现在这二十万大军已经是范将军的人了。” “什么!你说什么?!范老贼怎么可能?这二十万大军对我忠心耿耿,总会突然倒戈?” 程永亮目光浑浊,浑身都在微微发抖,这短短的五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龙馨轻启薄唇,好整以暇的将这五天她所做的‘丰功伟绩’,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程永亮。 程永亮听完后脑子里轰然一响! 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冷战,握着监狱栏杆的双手颤抖的松开,绝望的后退,似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不、不可能的,程家军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土崩瓦解?” 皇帝冷哼一声,“哼!没什么不可能的!程永亮,你应该早就想好的!打从你有叛变之心的第一天,就应该给自己准备好棺材!总想着是两朝元老就处处挑战朕的龙威,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丝毫不给朕面子,这次还妄想逼宫篡位?! 没想到吧?阴沟里翻船了!龙馨姑娘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的就将你的篡位计划改写,而今你只不过是一个将死的阶下囚罢了!等待你的,只有百姓的唾骂、和曾经信赖你的程家军的白眼!” 皇帝说的义正言辞,大快人心,总算是将这几年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了,程永亮从小压制他,如今他终于可以斩草除根,消除心头大患,当然是要多骂两句。 皇帝以为,他这番话肯定叫程永亮羞愤欲死。 可没想到? 程永亮只是在暂短的怔忪之后,随即猛地抬起头来,黑豹一般轻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东陵皇。 似乎东陵皇说的话很是可笑? 居然不可抑制的低笑了起来。 东陵皇被他笑的头皮发麻,想不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程永亮还笑得出来? 程永亮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在没当上太子的时候,就被程永亮指责惯了,如今这老狐狸用这种眼神盯着他。 居然叫他心底发毛,突生退缩之意。 “你!程永亮!你如今还笑得出来?给朕闭嘴,闭嘴!” “哈哈哈哈!”程永亮笑的愈发欢畅了!纵使现在无比狼狈,面如死灰,但他依旧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直呼皇上的名字,“穆義颉!别以为我倒台了,你就能坐稳这东陵的江山!你有几斤几两,老夫最为清楚!如今东陵内忧外患,人口逐年疯狂的增长,而四野连年干旱,粮食入不敷出,每年向南玥国和贝华国借粮!已经负债累累!若是用钱来偿还这笔费用?恐怕东陵的国库得透支十年!如今贝华国每年借粮最为殷勤,你以为,他安的是什么好心?三皇子穆寒潇重病缠身,将不久于人世!而你那窝囊废太子又是个废物!而你更只知道沉浸在月妃的死中,整日声色犬马,对国家大事不闻不问,你觉得?这东陵的江山难道不应该我这个最有权威的人来坐吗!?” “你……朕……朕……”东陵皇被程永亮戳中了脊梁骨,此刻居然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东陵的危机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也并没有置之不理的意思,只是做了许多措施也只是徒劳无功,才会整日沉迷美色借酒浇愁。 穆长风原本跟在后面安安静静不说话,此刻被程永亮狠批是个废物? 陡然暴起。 冲入牢房! 直接打开牢门,拔出长剑,怒发冲冠,对准了程永亮的脖子! 双目赤红,“老匹夫!你居然敢说本太子是废物!本太子现在就废了你!” “皇儿,住手!” “太子殿下,冷静一点!” 纵使现在东陵皇和龙馨连连劝阻,可穆长风已经被气晕了头,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抬着剑就要砍了程永亮的脑袋!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程永亮身子陡然如豹子般暴起! 快速躲过了穆长风致命的一击,随即一个翻身,竟然夺过穆长风手中长剑,横在了他脖子上! “无知小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时局陡然发生变化!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穆长风还真是一个废物,连一个被酷刑折磨了五日的中老年人也比不过! 废的不能再废! 程永亮将剑横在穆长风脖子上,陡然深呼了一口气,“呼!幸好刚才药效过了,否则,老夫还真没力气反擒这废物呢!” “皇儿!你!你放了朕的皇儿!”东陵皇抬手,想要上前去阻止。 “别过来!否则!他立马人头落地!”程永亮狠狠威胁道,随即又看了一眼东陵皇身后的穆寒潇,笑的更欢畅了。 “穆義颉!我此举,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反正……你也不看重这个儿子,你立这个太子,无非就是给穆寒潇作掩护,让他安全的长大,而让穆长风变为众矢之的,等时机成熟,就废了他,让穆寒潇继位吗?我现在若是杀了穆长风,不正好遂了你的愿?” 第202章:放虎归山 “什……什么?”穆长风的脸色陡然苍白,几乎是颤抖着发出疑问。 他虽然也知道父皇重用三弟,但却不知道,原来他在父皇心里早就没有地位了,父皇……存的居然是这样的心思…… 原来父皇根本就是用他太子这个靶子,扶持他三弟。 东陵皇也瞬间吓得口齿不清,抬手怒指着程永亮,“混账东西!你……你知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居然敢出言污蔑……污蔑朕!快放开朕的皇儿!” 随即转眼看向穆长风,安抚道,“太子,太子你千万别相信这混账东西说的话,他不过是想挑拨离间我们而已,你千万不要相信!” 穆寒潇的心神一凛,其实……程永亮说的是实话。 当初他第一次主动请求上战场的时候,才十四岁,那个时候东陵皇百般劝阻,最后被逼无奈,向他说出了心声,正是程永亮现在所说…… 父皇虽然后宫三千,但最爱的,还是他死去的母后,而他,是月妃生下唯一的孩子,父皇最器重的,实际上是他。 为了让他不要去战场上枉死,东陵皇才逼不得已说穆长风只不过是中皇子和朝臣的一个靶子,等尘埃落定,穆长风该受的都受了,而他也顺利在朝中站稳脚跟,拉拢人心,便让他继位,废了太子。 不过。 东陵皇的提议,被他无情的拒绝了。 他并不想做什么皇帝,也不想和父皇一样做个无情无义的人,他一开始是敬重他大哥的,其实他十分看重血缘和亲情。 但很可惜……父皇和大哥一样,都是冷血无情的人,为了铲除他这个所谓的心头恨……不惜一切代价,各种诬陷刺杀他,但都没有成功。 其实一开始,穆寒潇就不用争,因为他还残留对大哥的一丝感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穆长风派暗阁的人来刺杀他,、?他明明抓到了把柄,却亲手杀死了把柄暗阁阁主,并且将头送到了太子府,没有以此在朝堂上弹劾他,为的就是让穆长风警醒。 不过很遗憾……穆长风他还是不懂,并且天真的以为他只运气好。 凤纸鸢也眼色稍变,东陵皇喜欢穆寒潇而不重用穆长风她也看得出来,但没想到,东陵皇居然存着如此狠心的念头…… 看来啊,这个程永亮知道的还挺多的。 这次要是让他逃脱了,恐怕光他知道东陵的这些国情,都会成为东陵的心头大患! 穆长风此刻情绪崩溃,也不顾程永亮的刀就在他脖子上,撕扯着大喊大叫。 “不,不!父皇你从小就喜欢三弟!程永亮说的肯定是真的!肯定是真的!凭什么!凭什么啊!我可是正统的太子,皇后的嫡长子,凭什么我要做把柄,而最后老三坐皇位?他不过是一个病痨快死的人!我不服,我不服!” 东陵皇虽然想要安抚住穆长风,但从他说出穆寒潇是病痨快死的时候,他便唰的一下脸色一变,沉下脸来,不打算再继续安抚他,而是直接朝着程永亮道。 “程永亮!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了太子?!” 程永亮冷笑,“好一个假仁假义的东陵皇帝,我要的不是显而易见吗?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全身而退!” “行!反正你的程家军也已经土崩瓦解了,你也翻不起什么波澜,放!” 东陵皇袖袍一挥! 手底下的狱卒立马让开一步。 穆寒潇和龙馨也靠到一边。 程永亮紧张的挟持着穆长风,开始往外撤。 而此刻穆长风已然面无表情,心如死灰的,根本不打算反抗的跟着程永亮往外走。 程永亮在前面走,龙馨东陵皇一行人就在后面跟着,但为了不让程永亮起疑心,身后只带着极少数的官兵。 一直出了皇宫的大门,程永亮才松了一口气。 朝着东陵皇威胁道,“匹夫!老子的女儿程雅呢!” 出了宫门外面都是百姓,程永亮居然还公然叫他匹夫! 东陵皇的拳头狠狠地在袖子中握紧,但现在却不得爆发,憋的脸一片通红,咬牙切齿的,“行,朕现在就给你找来,只要你不伤害皇儿!” 一行人缓缓的朝着官道走去。 龙馨立马去程家的别苑带程雅。 程雅这五天都是昏迷的,压在她舌苔下面的那片药,能让她一直昏睡不醒,而这五天都在给她吊瓶不让她饿死。 只要拿掉她舌苔下面的那片药,片刻,她就能醒来。 程雅醒来的时候还一脸懵逼,看到龙馨的时候,蓦然大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馨揪住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路上再慢慢给你解释吧,现在……你应该去看看你的父亲了!” “父亲?我父亲怎么了?我父亲不是骗过了皇帝,现在已经高枕无忧了吗?” 龙馨忽然回头,讳莫如深的一笑,“程大小姐,这一切……恐怕,都是你的黄粱一梦……” “黄粱一梦?”程雅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走吧!”龙馨提着程雅的领子,就像是拎小鸡一样。 很快就将程雅带到了炎京城的官道上。 此刻官道上挤满了人,但正中央还是有一条宽阔的大道。 皇帝走在里面,四周是保护他的御林军,正前方是正挟持着穆长风的程永亮。 程雅在看到父亲那一身囚服,满身是血,无比狼狈的时候,眼眶一热。 大喊道,“爹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狼狈的样子,并且他现在挟持着太子,而眼前是东陵皇,恐怕……这副模样,是不会再好了。 意识到此刻已经是她人生的穷途末路,程雅崩溃的跌坐在地上。 周围都是百姓的谩骂声。 “程老狗!快放了太子殿下,乖乖束手就擒,皇上兴许还能给你留一条活路!” “就是!你个反贼!居然还敢挟持我们的太子殿下!你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连自己的心腹赵将军也一言不合就杀死,你还有什么感情?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恶魔!” “拿着二十万大军去赌博一门婚事,丧心病狂!你根本就不将那些为你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当做兄弟当做人!” “你还一连杀死了朝中好几位重臣,就是为了让他们逼宫,你简直不是人!” 源源不断的叫骂声充斥在程永亮的耳边,但他没有一句反驳的。 他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带着女儿逃离东陵国! 往后天大地大,只要他不死!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第203章:逆女!狼心狗肺 “女儿,别哭哭啼啼的了,快来父亲这边!” 程雅此刻崩溃的坐在地上,看着父亲那个样子,如今就算是逃出去了?恐怕整个东陵都会通缉! 她这样花一样的年纪,与其和父亲浪迹天涯,过着穷困潦倒,还要被到处通缉的日子。 不如……求皇帝留情? 让她继续留在东陵,哪怕做一个俘虏也好啊。 皇上看在他爹先皇在世时的丰功伟绩,东陵皇应该不会为难她吧? 到时候也好吃好在的伺候着,顶多就是比在程府的时候待遇差点儿,还能继续做她的娇小姐。 念及此,听到老爹的叫唤之后,程雅没有立即看向他,反倒是看向身后的东陵皇。 爬在他的脚底,低声下气的求情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我爹要谋反的时候,我浑然不知,我都不知情的,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想不到我爹居然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求皇上放了我吧!我不想跟他走!我不想成为通缉犯,我想继续留在东陵!我要留在这里!” 此言一出,不仅是皇帝和程永亮,就连周围的百姓都震惊了。 这……这还是为人子女能说出的话吗? 都说程永亮无情无义,看来,这程雅比她爹还要狠心啊! 看到他爹这般光景,首先想到的不是心疼,而是想要找离开她爹?独善其身? 这真真比白眼狼还无情! “雅雅……你……”程永亮心碎的看着程雅,想不到他平日里捧在手心,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女儿,现如今居然说出此等无情的话来? 此刻他像是完全不认识这女儿一般,痴痴的看着她。 原本就上了年纪,如今在风中背更加佝偻了,雪白头发萦绕眼前,泪光莹莹,看似更像老了十岁一般。 程雅接受到父亲滚烫的眼神,立马缩了回去,继续抱着东陵皇的大腿求情。 东陵皇也想不到程雅居然如此狼心狗肺。 陡然冷笑三声,再次看向程永亮,语气轻蔑,说的却是夸赞的话。 “想不到程雅你如此深明大义,懂得明辨是非,你放心好了!朕一言九鼎,你继续留在东陵,朕不会杀你!” 随即看向程永亮,唏嘘道,“老程啊,你也看到了,不是朕要强留你的女儿,实在是你的女儿不愿意跟你走啊!” 周围的百姓此刻都有些同情程永亮了。 纷纷开始咒骂程雅。 “这闺女白养了!” “是啊,虽说程永亮对不起皇上,对不起东陵,对自小对这个女儿是百依百顺,千娇万宠,想不到程雅竟如此无情!” “真是恨不得杀了这没良心的女儿!” 程永亮遭遇大变故,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又遭到了最爱女儿的背叛。 此刻几乎是心灰意冷,东陵皇料想现在派人突袭,定能获奇胜! 朝着身边的御前侍卫打了一个眼色。 那侍卫悄悄退出皇帝左右,慢慢潜伏到了程永亮的身后。 而皇帝继续和程永亮打嘴炮。 “程永亮,你不如学学你的女儿,束手就擒,还能留一个全尸!” 程雅此刻躲在东陵皇的身后,得知自己不用死,嘴角居然忍不住溢出一丝微笑,劝导着她爹。 “是啊!爹,你别给我们程家蒙羞了!我们程家世世代代都是衷臣,怎么就出了你这个佞臣呢!要女儿说啊,你反正也跑不了多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如投降跪下来求饶吧!到时候留一个全尸,还能去程家祖坟呢!” “你!你这个逆女!你……噗!” 程永亮急血攻心,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更是连手中的刀都握不住了。 东陵皇快速朝着程永亮身后的御前侍卫打了一个眼色。 那侍卫猛然发起攻击! 当头一跃!双手持刀,快速朝着程永亮的脑袋砍来! 程永亮不亏是枭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还能观察到东陵皇的眼色。 电光火石之间! 他已经明白,皇上这是在用计呢! 恰好用到了程雅没有良心! 天下人都背叛他了!他更不用顾忌任何人! 当即后退一步,将穆长风的身子转过来! 迎面去接那御前侍卫的刀口! “啊!”穆长风几乎一声,吓得腿都软了,想着就要丧命于此,猛然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而那御前侍卫也惊讶程永亮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反应的过来。 连忙收刀势! 可终究去势太猛,有些收不住,只好将刀一松,身子滚向一旁。 就在刀落下的瞬间。 程永亮居然一记摆腿! 借力打力,将那侍卫的刀踢向一旁! 速度更快!力道更猛! 却是朝着前面跪在地上程雅的方向! 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杀了东陵皇,毕竟程雅和东陵皇只隔一线之差! 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程永亮想着的居然是杀死自己的女儿。 可见他被程雅伤的有多深? 程雅也想不到对她万千宠爱的爹爹居然这个时候对他下杀手。 吓得惊呼一声,当场尿了一裤。 龙馨微微撇过眼睛去。 程永亮未免太小瞧她和穆寒潇了吧? 有她和穆寒潇在,他还敢出手? 穆寒潇和龙馨一齐出手! 猛然拉住了那把刀的刀柄。 两人手指相握的时候眼神一闪。 穆寒潇压了压她的手腕,龙馨松开。 化险为夷。 程雅松了一口气,最终倒在了地上。 却还不遗余力的朝着皇上进言,“皇上,杀了他!快杀了他!这样的奸佞,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要杀!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周围的百姓纷纷白眼看向程雅。 心想她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呢? 她说这话,不也变相骂自己吗? 程永亮经历了方才的大是大非,虽然没有杀了程雅,但现在心绪也稳定了下来。 如今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他,他只剩下自己,只有相信自己,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他一定要活下来,一定! 往后,总有手刃程雅和东陵皇的一天! 他拥有这东陵的绝对机密,还有最全面的国情,最为东陵的叛徒,却是其他敌国最重用的军师和功臣! 他只要离开东陵,只要能离开东陵! 就一定能够卷土重来! 打定了主意。 程永亮将手中的长剑往穆长风脖子上一送! “撕拉--”划破了穆长风的外皮。 只差一毫就能割破他的血管。 穆长风感觉到脖子一凉,随即温热的血液流了出来。 还以为是自己已经快死了,当即轻轻恩了一声,吓晕了过去。 第204章:女太监 东陵皇和百姓也被吓得不轻,连穆寒潇都惊呼了一声大哥,还以为穆长风真的就此死了。 此刻他才感觉到,即便是自己的大哥再对不起自己,他心中却始终给穆长风留了一个位置…… 程永亮看大家都瞬间屏住呼吸的样子,朗声笑道,“哈哈哈!你们放心,我还没有逃出生天,穆长风还不配死!我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肉,就把他吓晕了,你们东陵的储君,也如此废物!” 如今说‘东陵’,都带上‘你们’了,看来,程永亮是铁定了心要背叛东陵了。 凄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 “东陵皇!我等着看你亡国的一天!” 说罢,最后无限深情的看了一眼他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朝着旁边的侍卫打了一个眼色,“把你的马让出来!” 如今程永亮挟持着太子殿下,那侍卫哪敢不从? 程永亮将穆长风用马鞭捆在自己的背上。 随即翻身上马。 朝着东陵皇冷冷道,“尽管放箭追我吧!让你儿子给我当垫背!” 说罢,猛然用刀戳了马儿的屁股! 马儿吃痛,发挥毕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城门外跑去! 东陵皇大呼,“老贼,你将朕的儿子还回来!” 尽管是用穆长风做炮灰,但毕竟穆长风也是自己的儿子,东陵皇到底还是有些不忍。 程永亮在前面哼哼道,“放心好了!这样的废物,只会给我招烦,我也不屑于带上,等我安全了,你们再派人找他吧!” 程永亮带着穆长风一骑绝尘,远远的将众人甩在了后面。 东陵皇害怕程永亮对穆长风再下杀招。 根本就不敢让人去追。 只能看着他们走远。 程永亮离开后,东陵皇险些站不稳,穆寒潇立马扶住他。 担忧道,“父皇,没事吧?” 东陵皇摆了摆手,“找,一定要找到太子!” “放心好了!儿臣一定会找到大哥,父皇受惊了,还是先回宫休息吧,如今罪臣已逃,儿臣会立马封锁各个出口,务必再将他追回!” “恩。”东陵皇拍了拍他的手,欣慰道,“你办事,朕放心。” 穆寒潇朝着龙馨一看,“龙馨?我们一起去吧?” “恩!”凤纸鸢也没推辞,毕竟程永亮要是真的逃了,那势必会成为东陵的心腹大患。 最后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尿了一身,一脸茫然的程雅。 “皇上,那……程雅小姐应当如何处置?” 东陵皇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冷笑一声。 “程雅深明大义,应当封赏!” 程雅听到封赏二字的时候,眼前一亮,愈发感恩戴德的朝着皇帝叩谢。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啊!” 心底暗暗在想,果然!站在皇上这边,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啊! 现如今父亲成为了通缉犯,而她却能因此封赏,怎能不叫人激动? 此刻百姓听了皇上这样的话,也颇有微词。 “这……这程雅都这样了,还配封赏啊?” “是啊,要我说,这样没良心的东西,早点送她下黄泉才是。” “嘘!你们都闭嘴吧,如今皇上在这儿,你们敢质疑皇上的决定,不要命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其他的人也都慢慢的闭上了嘴巴。 程雅低着头,满心欢喜的等着封赏。 皇上幽幽开口,语气讳莫如深,紧紧的盯着程雅。 “程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段话?女史,掌皇后之礼职。掌内治之贰,以诏后治内政,逆内宫,书内令?如今,朕就封你做宫里的女史吧!”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就连程雅也惊骇的抬起头来,她虽然读书少,但也听说过女史。 女史在东陵的历史上,也就只有七人而已。 说是女史,听起来风风光光,其实就是女太监,在做女史之前,是要进行幽闭之刑的! 幽闭之可怕!叫人闻风丧胆! 要将人绑在柱子上,喝一大碗麻汤后,用钩子深入子宫,勾住后用重物垂拉,之后用软锤均匀打下腹,使子宫卵巢从银道自然垂落。 垂落后用细的牛筋把连接下银道,从连接身体的根部勒绑紧后,用刀子把下垂出来的卵巢、子宫,还有银道割下,伤口抹上草灰,等另一端因为缺血而自然坏死,脱落,再用刀割除胸前哺育孩子的器官,并用草灰止血。 伤势养好在此过程中不死的,就能做女太监。 阉割女太监,比阉割男太监疼上百倍! 这就是这么多年来,男太监那么多,而女太监只有七名的原因。 能活下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程雅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剧痛! 抱住皇帝的腿,颤抖的哭诉道,“不!不不皇上,我错了,程雅是真心认错了,您不能这样惩罚我呀!” 周围的百姓原本还在为程永亮不值,想着这样的女人皇上居然还要赏赐? 但听到皇上的‘赏赐’之后,他们忽然又开始同情程雅了。 虽说皇上承诺了不会杀她,但这样比杀她痛苦百倍啊! 凤纸鸢也眼神一凛,果然,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程雅这样生不如死。 估计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跟着他父亲走,虽然是前途未卜的通缉犯,但程永亮一定不会亏待她,并且凭着程永亮的脑子,她未必会不好过。 现在好了? 成了女太监,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东陵皇缓缓的蹲下身去,一想到穆长风脖子上的血痕,还有现在生死未卜,他一点儿也不心疼程雅,毕竟这样没良心的混账东西,死了都不足惜。 一巴掌甩在程雅的脸上。 “啪!” “大胆!朕这是赏赐!你哭什么?还不快领赏!朕没有杀你,还给你官做,是朕宅心仁厚!你若是推辞!便拉出去凌迟处死了吧!” “啊!”程雅一惊! 皇上这是把她往死了逼啊! 凌迟……这比做女太监还要痛苦。 一想到要每天割一块肉,割三百六十刀才能死,比直接杀了她还痛苦。 如今面前只有两条路, 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凌迟更为痛苦,眼前……就真的只有做女太监这一条路了。 眼泪断了线般流着,最终也只能不甘的点了点头。 第205章:太子疯癫 东陵在各个通道封闭排查的情况下。 穆寒潇带着龙馨亲自追捕了半月,却仍旧没有程永亮的消息。 但在一家京郊的一家猪圈里找到了太子穆长风。 皇上怀疑是这家农户私藏帮助程永亮逃走,杀了这家人全家。 龙馨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时她看着满地的鲜血,还有那家农户主人枉死不得闭眼的场面,心底一凉。 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错了决定? 或许真如程永亮所说,这东陵皇……根本不配做这皇帝。 当年负了穆寒潇的母亲,而后又假惺惺的借着吊唁月妃的理由沉迷后宫声色,至使东陵十年来无一点长进,还欠了南玥和贝华国无数粮财,如今又豪无人性的滥杀无辜。 程永亮所说的内忧外患,或许是真的……东陵,并不是眼看这样的太平和安康。 渐渐的,龙馨也退出了追捕程永亮的行动。 穆寒潇虽然继续追查,但看到穆长风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可能程永亮已经离开东陵了。 因为没有他已经不再需要穆长风做人质,说明他已经足够安全。 逐渐也放松了对程永亮的追查。 而这半月,老百姓人心惶惶,又由于整个东陵都封锁,导致整个经济贸易体系都停滞不前,无数商人耽误了多少生意,亏了多少金额,但这些,皇家都一律不管。 东陵皇重新坐稳了宝座。 只是皇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太子穆长风回来之后,也开始疯疯癫癫,皇帝请了许多太医,都药石无医。 而要请浮世楼的龙馨姑娘,却都遭到了拒绝。 龙馨重新变为凤纸鸢的样子回到相府。 爹爹已经正式追封殿前司。 官居一品,移到了皇宫居住。 而今相府,又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她和两个兄弟姐妹,还有一位年迈的爷爷了。 至于柳如眉? 这段时间居然异常的安生,也不在府中掀什么波浪。 凤纸鸢忙着去南海找灵革药引,也没空对付她,暂时将她放到一边。 穆寒潇脱了身之后,也立马和凤纸鸢上路,前去南海。 南海距离东陵需要一个月的路程。 临走前凤纸鸢将甄月容送给她的种子交给凤涟漪,让凤涟漪好生种下,精心呵护,希望她回来的时候,能看到花开。 华容道,‘一丈雪’马车内。 凤纸鸢这段时间劳心劳力,实在有些应接不暇,上了马车的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去借药的途中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她可以顺便休息一下。 穆寒潇坐在她的对面。 原本冷酷的面容,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无比的温柔神情。 凤纸鸢却常常闭上眼睛逃避他这样的神情。 穆寒潇只以为她是累了,第一天的早上,便没有打扰她。 等到快吃中午饭的时候,穆寒潇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叫唤道。 “鸢儿,吃饭了。” 凤纸鸢其实根本就没有睡着,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呼,随即睁开眼睛,轻笑道,“那么快啊?” “恩,对面是凤来楼,里面的菜式不错。” “哇!据说里面有几样西洋菜!这回可得好好尝尝了!” “你喜欢就好。”穆寒潇拉住她的手,想要牵她下马车。 凤纸鸢却不动声色的躲过,轻笑道,“行了,我又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娇小姐,下个马车还要人扶?” 穆寒潇也没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 径直和她走进了凤来楼。 凤来楼的老板自从三年前娶了一位来自西域国的媳妇儿之后,便开始推出了许多西洋菜,深受当地用户的喜爱。 凤纸鸢说什么也是来自未来的人,想起许久未吃的牛排和沙拉,还有些嘴馋呢! 眼下快入冬了,周围的柳树都掉光了叶子,河水开始结冰,凤来楼的屋檐上也染上了一层霜雪,远远看去,冰雕玉琢,十分美丽。 楼后是重峦叠嶂的山头,向阳的山头上冒着乳白色的烟雾,缭绕,蒸腾,好似仙境一般。 这般美景,再加上即将要吃美食的兴奋。 凤纸鸢多日的忧郁一扫而光! 抖擞着精神走进楼里,食指大动! 首先来了一份她最喜欢的大理石芝士蛋糕开胃,然后点了牛排,还有几份特色小菜,便没有点其他东西了。 她一向不喜欢甜腻的东西,但对芝士蛋糕却情有独钟。 来这世界十年了,许久未吃,一来就吃了两份,导致后面的其他菜也吃不进去了,实在是遗憾。 穆寒潇却吃的极其优雅,似乎他对吃的东西不是很热衷,反而老往凤纸鸢碗里夹菜,导致她撑得要死。 此处距离炎京城已经很远,算是东陵的偏远之地,故而大家也没见过炎京城里鼎鼎有名的战神莫王爷,还有丑女凤纸鸢。 但观众的眼神一向雪亮。 他们看着那位大帅哥不断给她这个丑女夹菜,大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的。 凤纸鸢颇感无奈,她倒是想用真面目去南海,也少了易容的繁琐,但现在穆寒潇身边还跟着‘紫电’和‘青霜’这两个大侍女,这两人和普通的侍女不一样,不仅穆寒潇对她们比较尊敬,她们也过分傲慢。 凤纸鸢平时受到她们的白眼也懒得吱声。 本来还想去凤来楼的屋顶上赏一下雪景,如今没了兴致,只能恹恹的离开。 回到马车之后,穆寒潇给凤纸鸢添置了暖手炉,还给她塞了一盒口脂,提醒她冬季干燥,在嘴唇上涂点口脂滋润的好。 凤纸鸢被他逗笑了,拿着那盒精致的口脂,斜眼酸道,“哟,想不到嘛,冷面莫王居然如此精致?随身带着口脂呢?” 穆寒潇脸色一沉,干咳了两声,“怎么可能,刚刚只是顺口帮紫电要的而已,我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紫电的东西…… 凤纸鸢脸色陡然有些微妙,原本是想拒绝的。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这两个侍女,但一想到是穆寒潇的一片心意。 要是这个时候拒绝? 难免会让紫电青霜多心。 罢了,不要突生事端,还是收下好了。 掂了掂手中的东西,“行吧!多谢莫王殿下!” 在马车外面赶车的紫电青霜听到里面的话,阴森森的相视一笑…… 果然,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这等精致的口脂。 凤纸鸢,这下,你死定了! 看你还怎么勾引我们谷主的男人! 第206章:凌虐,妖妃 天越国。 天牢内。 甄月容此刻被绑住两只手的无名指,吊在一团炭火之上,双脚赤裸,手臂微微放松,双脚便会被炭火烤噬,但两根无名指上的痛楚更加会加倍。 如今已经吊了半个时辰,两根无名指已经呈现暗紫,毫无血色。 天越皇冷冷的坐在一旁,他一张死灰色的脸只见一个尖尖的下巴,锁着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眼底浑浊,眼白无光。 像被吸了血的僵尸。 鞭子‘啪啪啪--’的抽在地上,语气冷漠。 “太子,你可知罪了?”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像随时要咽气一般。 甄月容抬起绝世美容来,苍白的脸上挂着丝丝血痕,看起来无比狼狈,唯独那双眼睛,却清冽冷然,似雪山上夹着风霜的细雪,非凡没有一丝惧色,反而更加邪肆傲慢。 “儿臣何罪之有?” “放肆!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 天越皇站了起来,走到甄月容面前,一鞭子又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身上! 甄月容闷哼一声,身子忍不住颤动了一分,那吊着他无名指的绳索更紧了一分。 感觉修长的无名指很快就快承受不住,断裂开来。 同时双脚踩到地面火热的炭火,又是一阵灼烧。 跪在旁边抹眼泪的赵太医再也忍不住,拉住天越皇的衣摆,苦苦哀求道。 “皇上皇上!太子殿下知错了,求您饶了他吧!这一切都是东陵那可恶的凤纸鸢勾引殿下,并非殿下心意啊!殿下也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还请皇上饶了殿下吧!殿下的手指再不松绑,恐怕就废了!” “滚开!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赵太医,别以为你在太医院地位崇高,朕就不会动你!你公然背着朕,给太子治病,还陪同他胡闹,去东陵参加什么穆长风的婚宴?幸亏是有密探告知,要不然,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赵太医被一脚踢开,他这老身子骨哪里受得住,当即呕出一口血来。 “你知情不报!朕现在只是没空收拾你!你给朕好好呆着!” 随即又看向浑身伤痕累累的甄月容。 双手轻轻摩挲他的面颊和眼睛,“儿子啊儿子,你是朕最有为,最漂亮的一位皇子!也是朕的心肝宝贝,可为什么,就要背叛朕呢!” 说话间,天越皇抚摸甄月容脸的手,变为重重拍打,狠狠的给了他几巴掌。 甄月容吐了一口血,抬起傲然的紫眸来,不卑不亢的盯着这所谓的‘父皇’。 “儿臣没有错!善见荒漠这种惨无人道的地方,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要我说,凤纸鸢让龙馨帮忙毁掉,实乃天越大幸!” “住口!”天越皇又是狠狠的一鞭! 直接打在了甄月容那尚未愈合的胸口处。 “凤纸鸢那贱丫头毁了善见荒漠,你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好啊!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居然不顾生命危险,假扮刺客替她逃脱,你真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儿子啊!” 甄月容收到天越皇的急诏回去之后,原以为只是父皇让他处理善后善见荒漠的事儿,可没想到,回来父皇就兴师问罪,他假扮刺客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而这件事情,唯一知情的,就只有他妹妹和赵太医,凤纸鸢,还有艾冷君那小子。 刚开始他怀疑是艾冷君,但想到当时艾冷君和他是一块儿在东陵现场的,根本就没有时间禀告? 至此,他都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如何败露的? “父皇,既然儿子犯错,惹您不高兴了,而其他皇子又虎视眈眈儿臣的位置,不如您废了儿臣?重新册封其他皇子为太子,这样就不必让父皇忧心了不是吗?” “你!!”天越皇震怒,想不到甄月容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臭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旁边的赵太医也赶紧劝道。 “殿下,冷静啊殿下!您好好给皇上认个错就好了,何必那么犟呢!” 甄月容破釜沉舟,眼神犀利。 “反正这个狗屁太子,我也早就不想当了!” 赵太医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头低的紧紧擦着地面,嘴里一直念着恕罪恕罪。 以往甄太子虽然也不服气,但都是闭着嘴不讲话,等皇上气消了,自然也就不惩罚他了,可这一次,殿下为什么偏要和皇上置气呢?还把话说的这么死! 天越皇先是一愣,随即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太子之位也不要了,你可知这个位置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看来朕今天是不打醒你,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罢,又是一阵雨点般的鞭声落了下来! 一鞭一鞭,鞭鞭见血,可这次甄月容却紧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肯发出。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无名指的位置开始渗出血来,两根手指头摇摇欲坠。 整个人的重量都在两根手指头上,十指连心,这得多疼啊! 但这些似乎甄月容已经习惯了。 紧闭着眼睛,也不想去看父皇那张噩梦般的脸。 直到绑着手指的红绳完全割破皮肉,勒到森森白骨,并且因为重力往上‘蜕皮’的时候。 门外传来一声妖异魅惑的娇嗔。 “行了,陛下,何苦跟一个小孩子置气?甄月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来硬的没用,不如您先出去,让臣妾好好跟他说说?” 一道身材丰满圆润,曲线迷人,着红衣的妖媚女子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宫婢。 天越皇一看到她,就立马展露笑颜,将美人搂在怀里。 温言道,“贤妃,你来了?都说这地方阴暗潮湿,你少来,对你的身子不利。” 甄月容抬头看了一眼父皇身边的那妖妃。 这妖妃已经陪伴了父皇整整十年,甄月容就记事开始就知道父皇对这妖妃言听计从。 并且这十年来,他已经长大高大的成年男子,但这妖妃依旧是十年前的模样……似乎岁月从来没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贤妃先是在甄月容面前和父皇一阵激吻,随即两人恋恋不舍的松开。 她再次安抚天越皇,撒娇道。 “好了!皇上,您就出去会儿,臣妾单独和这孩子说说,毕竟臣妾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臣妾说的话,会有几分作用的。” 第207章: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天越皇天不怕地不怕,平生最怕两样事,一就是老死,所以不断的追求长生不老药,二就是害怕眼前的这位大美人皱眉头。 一看贤妃皱眉头,他的心就软了下来。 立马带着人出去了。 空荡荡的牢房只剩下两名狱卒,还有甄月容和贤妃。 皇上转出拐角的瞬间,贤妃便脸色大变。 立马冲着身旁的狱卒呵斥道。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放下来!” “是!” “轻着点儿!小心太子殿下的手指!” “是!” 将甄月容放下来之后,贤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焦灼和失礼。 恢复了之前的面沉如水,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月容,你这又是何苦呢?” 甄月容靠在旁边的藤椅上。 看了看那几乎毁掉的两根手指。 又自嘲的笑了一声,“贤妃娘娘又何必来救我?让我死了岂不是更好?” “你又说这种傻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还能不了解你的性子吗?你这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有时候明明是一句服软的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你和你爹啊,两人都是一个倔脾气!” “我和他不像!”甄月容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眼神狠历,“不要将我和他混为一谈。” 贤妃淡然一笑,为他理了理衣角,朝着身边那两个狱卒也点了点头。 随即那两个狱卒也走了出去。 诺大的牢房里只剩下两人,火盆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 将两人的声音压过。 “你八岁的时候,就恨不得杀了你父皇母后,你当年修建雕像的时候,只有我知道,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甄月容‘唰’的一下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这女人一眼,随即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来。 “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你分明是不爱我父皇的,却又为何要一直待在他身边,而且你不求名利,如今连一个贵妃的名头也没争到,你虽然是父皇的专宠,但你却从不忤逆我母后皇后的意思,不参与后宫争斗,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这话甄月容不止一次问她了。 在她的面前,与其说是长辈,不如说是他的一个朋友。 贤妃这个人,表面妖娆不正紧,但实际上,一直以来私底下都十分深明大义,明辨是非,给了他很多的帮助。 但十年了,甄月容都看不透这个女人,她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并且每次他这样问,她都会含糊其辞的掩盖过去。 “我想得到的东西?呵,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现在,却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这次善见荒漠的事情,你确实做的过分了,也该罚!但想不到,皇上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说着,贤妃心疼的拿出药粉来,洒在甄月容纤细苍白的手指上。 鲜血立马就止住了,并且伤口的地方传来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抵消了之前的剧痛。 “你这手啊!恐怕我再进来晚一分,手指就和你的身体分家了!” “呵。”甄月容冷笑一声,鲜血在他的唇边愈发妖异冷酷,“手指分家能有什么?大不了脑袋也分家。” “你啊你!”贤妃在甄月容额头上敲了一记响栗。 “就不能听我一次吗?整天就想着死啊死的,这下我可是跟陛下说好了,是进来劝你的,你就算给我个面子成吗?待会儿出去,跟皇上服软,就说这次的事情,是你受凤纸鸢的蛊惑,下次不会再犯了。” 甄月容眉宇紧锁起来,毅然决然。 “不。” “甄月容!!”贤妃真的生气了,砸了手中的药粉瓶,“那个凤纸鸢对你就那么重要吗?让你服软一句话都不行??” “对。” 甄月容依旧惜字如金。 贤妃就这么看着他,久久和他对视,最终到底还是败下阵来,“行,不服软也可以,皇上那边儿吧……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但善见荒漠里面的人体武器死了一大半,如今皇上要再去南海找鲛人来制作,你领命去吧,将功补过。” 甄月容眼神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除了凤纸鸢的命,其他人的命,对他都说,都轻如草菅。 包括,他自己。 ---- ---- 凤纸鸢和穆寒潇一路,朝着南海出发,当然想不到,另一边,甄月容也在快马加鞭的赶来…… 这天午后,凤纸鸢和穆寒潇照样赶了一天的马车。 找了个客栈下来休息。 马车停下的第一件事,凤纸鸢就是拿起那个口脂涂嘴唇。 不得不说,这口脂的效果居然比她在牡丹行用的都要好。 并且里面她已经用银针试过了,没有毒。 这才安心使用的。 凤纸鸢刚刚去客栈的后院绕了一圈,刚打算回去。 正踏上小道,就听到前面传来紫电和青霜的讨论声? “紫电啊,你说,莫王殿下会不会真的喜欢这个丑女?” “怎么可能?咱们谷主那样的大美人,殿下都百般拒绝,又怎会眼瞎看上这样的糟粕?” “我也觉得,说起咱们谷主啊!论美貌,论本事!也就只有这样的女人,是配得上莫王殿下的。” “就是!要不是咱们谷主,莫王前几年早就夭折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谷主虽然医术高明,但却一直对莫王的病束手无策,这浮世楼的龙馨,真的能医好莫王的病吗?” “哎,不知道了,就怕有些人夸下海口,到时候治不好,我们谷主有的是收拾她的办法!” “说到底啊!这两个闺蜜蠢货也只是为我们谷主做嫁衣罢了,不管是龙馨,还是凤纸鸢,都不可能成为莫王殿下的妃子,等他的病好了,只能娶咱们谷主!” 凤纸鸢眉头一紧,这两个丫头整天谷主谷主的挂在嘴里,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那个什么谷主的? 究竟是什么人? 好几次她都想问穆寒潇,但又想到这谷主对他至关重要,贸贸然去问有些唐突。 再者…… 她也确实对莫王妃没有什么兴趣,故而也打消了问的念头。 就在她看的出神的时候,陡然感觉身后一阵凉气! 有人! 当即出手,在那人的手即将扣住她肩膀的同时,反手也捏住了那人的命门! “哎呀呀,松开,鸢儿,你还是这么暴力。”穆寒潇吃痛的捂着胳膊。 凤纸鸢尴尬的松开手,“你没事跑人家身后干什么?” “本王也只是路过而已,刚才特意去厨房吩咐厨子给你做几道喜欢的菜。” 凤纸鸢心头一暖,“多谢。” 第208章:南海 凤纸鸢想了想,随即又道,“其实……莫王殿下不必为鸢儿如此费心。” 穆寒潇靠在假山石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打趣道。 “怎么能说费心呢?本王开心还来不及。” “油嘴滑舌!是不是你们这些恋爱中的男人,都那么会说甜言蜜语?”凤纸鸢无奈的笑了笑。 穆寒潇快速捕捉到了那个‘都’字,眉头一皱,靠着假山的手也松了开来。 “鸢儿,你说什么……都?恋爱中的男人,还有谁也对你说甜言蜜语吗?” “啊?没,没有,你想太多了。” 说罢,凤纸鸢匆匆忙忙的朝前走去。 不是她不敢和穆寒潇说她心里已经有甄月容了,只要甄月容毕竟是天越国的人,而前段时间她才和天越结下梁子。 两人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不影响两国关系的前提下,不能轻易暴露恋爱关系。 穆寒潇也快步跟了上去,倒走着在凤纸鸢面前晃悠。 “鸢儿?你脸红了?你在想什么呢脸红?不说话?吭个声嘛!你整天就是赶路吃饭睡觉,能不能跟本王有点交流?平日里人人都说本王惜字如金,怎么到了你这儿,我反倒变成了话痨,你成了惜字如金的那个了?” “累了一天了,哪有什么功夫跟你闲聊,快让开。” 就在这时,寻找穆寒潇用膳的紫电青霜也跟了来。 微微欠身,“殿下,用晚餐了。” “是啊殿下,谷主可吩咐我们了,她不在的时候啊,一定要看好殿下按时用餐,可不能饿坏了身子。” 凤纸鸢翻了一个白眼,两个小妮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在凤纸鸢面前提她们谷主的机会。 穆寒潇回头,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漠,“知道了,随后就来。” “是。” 两个侍女离开之后,穆寒潇面对凤纸鸢又嬉皮笑脸的。 “鸢儿,此处接近襄上河畔,晚上景致很不错,不如我们今晚不赶路,留下来赏月?” 面对穆寒潇那兴致勃勃的眼神,凤纸鸢却是残忍拒绝道。 “不了,赶路要紧,殿下的身子要紧。” “鸢儿!” “恩?” “为何这一路上,你不再叫我名字,而是一直称我为殿下?你……究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凤纸鸢转头天真一笑,“以前我乱叫那是我不懂规矩,现在守点规矩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不乐意。”穆寒潇直言不讳,低头看着眼前的妙人,“我宁愿你永远叫我名字,或许叫我寒潇,就像我称呼你鸢儿一样。” 凤纸鸢微微皱眉? 她想了想,似乎没给过这小子暗示,怎么就动不动摆出这种情圣的表情来? “我可不敢……还有,殿下以后别老往我父亲和爷爷身边跑,跟他们胡乱说什么我是你未来王妃的事儿,老人家很八卦的,动不动就信以为真。”凤纸鸢那如明月的眼眸正正的凝望着穆寒潇,丝毫不像开玩笑。 穆寒潇被泼了一头冷水。 心里顿顿的,有些难受。 这话以前凤纸鸢也经常说,他都只当小姑娘害羞,可今夜……这话从凤纸鸢嘴里说出,似乎别样的认真。 难道……凤纸鸢真的对他无意吗? 一直都只是他自作多情? 仔细想想,从秋围第一次对她表露心意开始,似乎凤纸鸢就是拒绝她的。 好像……凤纸鸢从来没给他什么暗示和回应。 这会儿又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的生分,难道是怕两人太过亲密,会产生误会? 所以这才避嫌。 若是他再这样纠缠下去?会不会惹来鸢儿的反感? 念及此,穆寒潇心里更是堵得难受,就像血管塞了棉花一般,连血液都僵住了。 随即轻轻点了点头,道,“恩,我知道了,凤大小姐,往后本王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给凤大小姐带来麻烦。” 说罢,默然转身,朝着大厅走去。 凤纸鸢看着他的背影,也松了一口气。 这回总算是说清楚了吧? 吃饭的时候,平日里总是给她夹菜,说话打趣的穆寒潇忽然变得沉默不语,旁边的紫电青霜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互相看了一眼,但随即却吃的更欢畅了。 想来是殿下已经和这女人闹翻了? 这下好了,遂了她们谷主的愿,她们谷主到时候也不必棒打鸳鸯了。 凤纸鸢虽然感觉心里也有些怪怪的,可能是不太喜欢穆寒潇忽然变得沉默寡言吧? 但毕竟他现在想清楚了,两人没有不必要的纠缠,凤纸鸢也安心了。 第二天一早,穆寒潇就准备了两辆马车,和她分开坐。 凤纸鸢也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 毕竟两人同在一辆马车,她还挺不自在的。 之前和穆寒潇同乘一辆马车,凤纸鸢不能自由做自己的事,现在分开坐,有了单独的空间,凤纸鸢便开始给神兵阁画新兵器的纸样。 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样尴尬的相处过程中很快过去。 越是接近南海,天气越是寒冷。 凤纸鸢一行人来到南海的时候。 还是早上。 金色的阳光轻柔的洒在海面上,闪出粼粼的波光,就像仙女撒落一大把一大把的碎金,整个海面飞金耀银。 时而有海豚鱼群翻动,带起簇簇海花。 凤纸鸢刚下马车,就被眼前这幅美景吸引到了眼球。 海风鼓起她的衣袍,带来丝丝寒意,却也击退了早起的困顿,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起来。 此刻真想有一台照相机,将这美景拍下来。 只可惜她上辈子只是学习冷热兵器和医术的,对相机一窍不通。 海边有几个渔村,还一地的白沙,看起来十分的宁静祥和。 一年一度的海市刚过去,渔村也置换了许多明珠和钱财,这段时间是他们最富饶开心的日子。 难得见到海市过了还有人来,他们热情的询问凤纸鸢一行人是否需要住民宿。 凤纸鸢婉言拒绝了几个,也便没有人再次上前询问。 之前和澈沟通过,来南海找他的时候,只需要在日落的时候朝着大海的南边大叫几声,他便能听到。 但…… 咳咳,如今凤纸鸢看着这茫茫的一片大海。 确定就这么吼几嗓子澈就能听到? 不是开玩笑的吗? 她的喊声估计在这茫茫的大海中,一个浪花都掀不起来啊…… 凤纸鸢这边在想办法,那头紫电青霜就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凤大小姐,这南海已经到了,灵革需要怎么找?” “是啊,您可得快点了,殿下的病情已经耽误不得,你要上点心才好,毕竟,殿下的病也是因为你。” 第209章:挑衅?那就受着吧! 凤纸鸢眉头一皱,这话若是从绮雯和碧萧嘴里说出?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是紫电和青霜说的? 真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这两个丫头片子在路上针对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穆寒潇猛然沉下来脸来,“紫电,青霜!说什么呢?” 被穆寒潇教训了两句,两个丫头也只是瘪瘪嘴不说话,但眼神还是丝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凤纸鸢。 凤纸鸢微微挑眉,压了压眼角,这要是在平时? 这两个叽叽喳喳的妮子,恐怕已经被她打的半身不遂了,也就是看在穆寒潇的面子上,凤纸鸢才没有动她们。 但这并不代表,她对她们的忍耐是无极限的。 逼急了!她才不管什么穆寒潇,也不管她们身后的什么谷主,照样咔咔两下抹脖了事! 穆寒潇的病情确实是因为她。 但她可没有求着穆寒潇半路返回的。 并且说起来…… 她还算是穆寒潇的恩人,当初穆寒潇从悬崖落下的时候,要是没有砸中她的马车,恐怕已经摔死了? 更不用说她当时让碧萧给他输血治疗。 如今却这样咄咄相逼? 而这一路上,穆寒潇也只是随便说着两个侍女两句,并没有太多的苛责。 这其实已经让凤纸鸢很不满意了。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殿主,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猛的一甩袖,朝着后面的民宿走去。 冷着调子,“本小姐累了!一路上长途跋涉,我得好好休息两日再说!” “你!”紫电的眼睛瞪得铜铃大,不可置信的指着凤纸鸢,“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青霜也在后面叽叽歪歪,“凤纸鸢!你太不像话了!我们殿下为了救你才这样,如今到了南海,你摆出这样的架子给谁看?” 凤纸鸢才懒得回头,她还不能没脾气了? 冷冷的调子再次传来,竖起三根手指。 “三日!” “凤纸鸢!!”两人同时大吼。 凤纸鸢警告道,“再说一句!休息十日!你们耗得起,就尽管催吧!” “我!你!” 紫电青霜被气得半死,但现在能在南海求导灵革药引的人,只有凤纸鸢一人,若是她拒绝,那就得等一年后的海市,如今殿下的病情岌岌可危,连内力都不能用了,更不要说,等一年的时候。 恐怕一年后,见到的只是殿下的一具枯骨? 穆寒潇也愣愣的看了凤纸鸢的背影一眼。 看来……鸢儿是真的生气了。 愤怒的瞪了紫电青霜两人一眼! 要不是念及这两人是谷主身边最得力的侍女,穆寒潇也不会如此忌惮。 呵,现在鸢儿肯定更看不起他了吧? 由于凤纸鸢不开心不打算要灵革,他们也只能原地休息。 凤纸鸢单独要了一间房,穆寒潇不敢前去打扰。 晚些的时候,凤纸鸢一个人偷偷跑出来。 此时已经过了巳时,天色逐渐暗沉了下来,凤纸鸢悄悄来到海边一个偏远的角落,无人知道。 她试探性的朝着海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澈?澈?你还在吗?澈?我是……凌霄殿殿主,你还在吗?” 因为害怕惊动别人,所以凤纸鸢声音很小,也不抱有叫出澈的希望,毕竟她的声音那么小,南海又那么大,澈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海边等着她? 喊了半天,辽阔的海面依旧一片平静。 月光渐渐洒下光辉,在海天之间似乎铺了一条墨绿色的大道,凤纸鸢看着沉寂寂的海面,也逐渐死心。 转身,正打算离开的时候。 “扑腾--”一声,身后溅起一片水花。 传来清爽熟悉的声音,“殿主!是您吗?” “恩?”凤纸鸢猛然转过头来,只见身后海边一个穿着名贵鲛绡的俊朗公子在向她招手? 看着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凤纸鸢微微挑眉,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澈??” 澈朗声一笑,“殿主,这才多久没见,你居然已经忘了澈?” 证实是澈,凤纸鸢立马开心的跑了回去,蹲在海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遍,才点头赞叹道。 “恩,长俊了,笑容也多了,看来啊……是你的浅溪接受你了。” 说起浅溪,澈的脸蓦然一红,痴笑道,“是啊,浅溪这些年来原来一直在等我,期间有媒人不断和她做媒逼她嫁人,她都言辞狠历的拒绝了,族里的人都说我已经死在善见荒漠了,让她不要再等了,但她从未放弃过!或许上天冥冥中已经注定,我们就是要在一起,所以派来殿主您拯救我,上个月……我们已经成婚了。” “哇!恭喜恭喜!说什么拯救不拯救的,我也就是举手之劳罢了,诶,对了,你的尾巴不是没了吗?你怎么游过来的?” “哗啦--”一声轻响,澈身后翻起一小个水花,露出一截长长的尾巴。 淡笑道,“是假肢,所以游得慢些,才会现在才到,让殿主久等了,这假肢是浅溪给我做的,她不仅不嫌弃我已经是个残疾,还亲手给我做假肢,夫复何求?” 凤纸鸢衷心的祝福道,“哈哈,小两口现在好好的就行了,所以说啊,人这一辈子,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境,都不能放弃,守得云开见月明。” “恩!”澈重重的点头,随即问道,“不知殿主这次来找澈,是遇到了何事?有什么是澈可以帮得上忙的?” “是这样的……我……我有一个朋友,受了点伤,需要南海的灵革做药引,不知澈你方不方便给我带一些?” “灵革?” “对。” 澈粲然一笑,语气轻松的,“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灵革在南海极多,就是需要生长的地方有些偏远,都在大海深处,我今日就去准备,明日的这个时候,殿主照样到这儿叫我,我奉上一箩筐的灵革!” “太好了!”凤纸鸢惊喜,想不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 看来灵革在南海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虽然这一箩筐有些多了,穆寒潇也根本用不完,但……咳咳,凤纸鸢哪有便宜不占的道理? 这灵革用不完的她也可以留到浮世楼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那就多谢澈兄弟了!” “殿主对澈恩同再造,快别说这些了。”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最终约定第二日同一时间到这儿取药。 回去的时候,凤纸鸢经过了穆寒潇的屋子,原本想同他说灵革的事情有着落了,想让他放心。 但? 一想到他身边那两个侍女嚣张跋扈的样子,就想让他多着急几天才好! 第210章:遇甄月容 凤纸鸢第二天又是起了一个大早,来到海边摆了一个画架,开始作画。 紫电和青霜在旁边看的牙痒痒,恨不得手撕了她! 故意在穆寒潇身边念叨着。 “如今殿下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她还有闲心画画?真是狠心啊!” “看来这丑女对殿下也不是真心的,殿下又何须对她上心?” 穆寒潇眸光一冷,长舒了一口气,“紫电,青霜,你们是蝉衣的贴身侍女,本王不便苛责,但你们若再这样对凤大小姐无礼,就请回去吧。” “殿下!” “我!我们!” 紫电青霜这下子可急坏了,虽然有时候殿下挺严厉的,时不时还会说她们两句,但毕竟她们是谷主身边的红人。 又是谷主特意遣来照顾莫王的,莫王爷也不会对她们太过为难她们,更不会提出要她们走的话。 毕竟要是被莫王赶回去了,在谷主面前,她们便是照顾不周,很可能被谷主摘了脑袋。 平日里她们也是仗着谷主身边侍女的身份,越发的没了规矩,此刻被穆寒潇说了重话,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紫电揪了揪青霜的袖子,青霜才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但心里对凤纸鸢的恨意愈发强烈了! 这边凤纸鸢画着眼前水天一色的风景,心情尤为的畅快。 一想到旁边紫电青霜两个侍女恨得她牙痒痒的画面,她就更舒坦了。 画的正兴起的时候,陡然听到身后一阵官兵的喝骂声。 “让开让开!都给老子滚!” “今年皇宫还需要一百名鲛人,识相的你们躲远点!”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凤纸鸢眼前。 那些官兵看样子是天越皇宫的侍卫,人人带剑携刀,声势汹汹,朝着四周的渔民大喊大叫。 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凤纸鸢一行人快速退到一所屋舍后,悄悄观察眼前的情况。 只见那些官兵分为两列,很快就让出身后的一艘庞然大物。 是刻着天越国旗花纹的巨大龙舟。 龙舟的四面八方还有倒刺和尖刀,巨大无比,两百多米长,五十多米宽,高大的桅杆上挂着天越威武的旗帜。 四周的渔民看到这艘船,便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龙舟正中央那个俊逸绝美的红衣美少年时,更是吓得噤若寒蝉。 “天哪!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又来捉鲛人做实验了!” “我们快通知附近的鲛人们躲起来!” “你疯了!还记得上次有人这么做,被殿下直接砍了脑袋吗?你还敢去?”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甄月容又掠走那么多善良的鲛人吗?” “哎,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凤纸鸢听到甄月容这三个字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响!急忙拉住刚才说话的那两位小兄弟。 “小兄弟,你们刚才说,甄月容要带官兵来捉捕南海的鲛人?他捉那些鲛人干什么?” 那肥头大耳的小子看了凤纸鸢一眼,嫌弃道,“你们不是天越国的人?这事儿天越国人人都知道的。” 凤纸鸢微笑着摇头,“不是,还请小兄弟告知。” “哎,看你也不像坏人,就告诉你吧,这是天越的太子殿下带着侍卫来捕捉南海的鲛人了,他们龙舟上有上百可怜的童男童女,待会儿捉鲛人的时候,会将这些小孩捆绑好放下去,作为诱饵,鲛人心性善良,看到这些可怜的孩子会去相救,可当他们去松绑小孩的时候,小孩身上也弹射出一张巨大无比的渔网,将他们网住拖上来!” “什么?!”凤纸鸢骇然,天越居然有如此残忍凶狠的手段。 “他们一直都用这样的办法捕捉鲛人吗?鲛人一族没有防备吗?” “也不全是,他们每年的花样都不一样,换着来的,有些小鲛人虽然一生下来父母就警告过,但总有些不听劝或者忘记的会落网,总之啊……会被抓住的,一般都是那些鲛人小孩子,送进宫去,先是给王公贵族挑选合眼的禁脔,剩下的就拿来制作人体武器!” “岂有此理!”凤纸鸢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想不到天越居然利用鲛人的善良为诱饵,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并且领头的人还是甄月容…… 凤纸鸢刚对甄月容产生了一丝怀疑,就连忙甩了甩头,打消了那股怀疑。 不,她和甄月容若是连最基本的彼此信任都做不到,那以后还怎么相处? 她要混上那艘龙舟,好好问甄月容一个清楚! 塞了一块金子给那小兄弟。 “多谢你,可否卖给我一套当地的衣服?” 那小子看这么大一块金子!够他们全家几年的开支了。 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用这么多钱换一件破衣服? 当即就答应了。 穆寒潇在一旁不解的问道,“鸢……凤大小姐,你要渔民的衣服做什么?难不成?你想管天越士兵的闲事?” 穆寒潇的立场和现在的身子情况,都不允许他插手天越的事情。 凤纸鸢蒙上一半的脸,将衣领里面的紫色项链翻出来,露在胸前最显眼的地方。 沉声道,“且不说救那些鲛人,就算是船上那一百名无辜的童男童女,都值得我出手。” “你要去求甄月容?” “对。” “你这样做太危险了,我知道天越的做法很残忍,不人道,但现在不是咱们该管的时候,如今是在天越的国土上,并且甄月容也是奉命行事,就算你和他有交情,你也不想想?万一他为了你放弃捕捉鲛人?那他回去之后如何向天越皇交代?这是他的任务!你究竟让他救公还是救私?你就算不为……不为本王想想,你也为甄月容想想!” 凤纸鸢的动作一滞,穆寒潇说得对,要是她现在贸贸然的让甄月容收手,回去之后,甄月容更不好交代了。 这些鲛人也定然是因为善见荒漠那次死的太多,才需要大量的添补人体武器。 而善见荒漠归甄月容管,说不定这次就是他将功补过的机会? “那现在该怎么办?!”凤纸鸢眉头大皱。 她和澈约好了,今晚送来灵革,澈是她的朋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可怜无辜的族人被带走! “那些鲛人和小孩是无辜的啊!澈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 第211章:莫王心碎的声音 穆寒潇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世上安得两全法,如今天越国势逐年增强,已经隐隐有称霸天启大陆的势头,纵使天越皇惨无人道,我们也断然不能轻易与之结仇,再者现在本王还在这儿,若是出手,定然会给天越皇一个挑衅的由头。 说我东陵藐视天越,手伸的太长,敢管他们天越的事情,是否想要取而代之?到时候万一开战,以我现在东陵的实力,虽然可以勉强与之抗衡,但你忘了南浩以北的木炎国吗? 木炎国早就虎视眈眈,与我东陵多有摩擦,若是趁着这个节骨眼发作,东陵危矣!再说了,东陵这些年到处借粮,国库空虚,根本就受不了与天越这样的大国开战,所以,凤大小姐,你要冷静!” 穆寒潇的手沉沉按住她的肩膀,劝她不要轻举妄动。 凤纸鸢心里郁闷,这时候才深吐了一口气,“呼!我一时气急,居然忘了这些事?是我鲁莽了。” 关心则乱,她居然就想这样贸贸然去求甄月容,要是甄月容答应了,她不仅对不起甄月容,更是陷东陵于不利。 东陵万千的百姓,还有她凤家的老老小小,都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可是…… 一想到那些可怜的小孩和鲛人,她心里就一阵难受。 尤其她现在还要来南海要灵革药引。 要是她置之不理,并且她心爱的人还是他们鲛人一族的仇敌头目,让澈该怎么想? 她和甄月容的路……还远着呢…… 穆寒潇看她难受的样子,叹气道,“并且,就算你救了这些童男童女,天越还会抓更多的童男童女来做诱饵,这是一个无底洞,不将天越的皇权绊倒,永远都不要想停止这场无止境的杀戮。” ‘咔咔--’凤纸鸢紧紧握住拳头。 陡然想起之前甄月容和她说过的话? 他说,若是她需要,他完全可以放弃天越的皇位,留在她身边,留在东陵,哪怕做一个无名小辈,做一个影卫,也甘之如饴? 不,他这样的雄鹰,怎么能屈居在她身边做一个无名小卒呢? 他不应该放弃太子这把有利的剑刃! 反之,他不仅不能让天越皇失望,更要让他获得天越皇所有的信任! 她要他做这天越的王!当这天越的天! 只有这样,他才能主宰天越苍生的命运! 解救这些可怜的鲛人! 念及此,凤纸鸢还是握了握脖颈上的项链。 转眸看向穆寒潇,眼神坚定,“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见甄月容一面。” “纸鸢,你怎么就……”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插手这次的事,我只是有些话,不得不和甄月容说。”凤纸鸢打断他道。 穆寒潇的目光也跟着她的手移到了她脖子上的项链,苦笑了一声,“是他……送给你的?” 凤纸鸢迟疑了一下,旋即点头道,“恩,我……已经与甄月容私定终身了。” “鸢儿!你!”穆寒潇骇然,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心口的地方发出实质性的痛楚。 问之前,他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凤纸鸢亲口说出来,他还是难以接受。 他多希望这只是他的一个梦,明明……明明是他先遇到凤纸鸢的啊。 为什么她的心却被甄月容偷走了? 他们分明只见过几次。 而他?时时刻刻待在东陵,古人所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原来也不过是个笑话。 凤纸鸢看他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连忙道。 “莫王殿下,鸢儿知道你的一片心意,鸢儿在此谢过,但……鸢儿无福消受了。” 冬日的阳光没有一丝温度,此刻照在穆寒潇的身上,没有丝毫作用,一阵海风吹来,他只觉得凉到了心口里…… 背过身去,心痛之余猛吸了几口气,才颤抖着说道。 “凤纸鸢!你要想好了!这不仅仅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你考虑过两国的关系吗?你清楚他的为人吗?你们才见过几次,你就和他私定终身,是因为上次他在善见荒漠为我们挡箭的事情吗?其实我也……我……” 后面的话穆寒潇没有说出来,但凤纸鸢已经明白了。 想不到穆寒潇也对她如此用情至深。 但她真的不想亏欠这个好男人的。 也不想同时和两个男人藕断丝连。 于是斩钉截铁道。 “莫王殿下所说的这些,鸢儿之前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善见荒漠挡箭一事……确实有关系,但也不是全部,鸢儿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两国之间……天越和东陵一向平和,并不是敌国,将来……若是真的成为了敌国,殿下请放心,鸢儿生是东陵的人,死是东陵的鬼!甄月容若真的与东陵为敌!凤纸鸢将不再认识这个人!与东陵一同作战!” 凤纸鸢的承诺更像是尖刀,刀刀扎在穆寒潇心上。 她宁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和甄月容相隔两地,也要在一起。 却不愿意和他这个眼前人?共度余生。 心里自嘲的:呵,穆寒潇啊穆寒潇,没想到你平生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却遭到这样凄凉的下场? 你与甄月容号称天启双杰,处处争名夺利,却没想到痛失了最心爱的鸢儿。 凤纸鸢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动容。 “殿下请放心,那灵革……我昨晚已经和澈说好了,今天晚上他会送来。” 旁边的紫电青霜虽然暗自庆幸这女的不喜欢殿下,为谷主松了一口气,但看两人气氛有些微妙,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胡乱说话。 如今听闻凤纸鸢说着灵革的事情已经摆平了! 当下激动的,“昨晚就要好了?你……你原来休息三日是骗我们的?” 青霜没好气的,“哼!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却要对我们欺瞒,明显就是想看我们生气郁闷的样子,凤纸鸢!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凤纸鸢忍无可忍,朝着两人射出一道凌厉的眼光。 若是再敢多说一句? 她真的要动手了,到时候,她可管不了她们身后的什么谷主? 两人在谷主身边也算是个中高手,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凤纸鸢这般可怕的眼神? 这丑丫头……哪儿来那么强的气势? 居然叫她们不由自主的闭嘴…… 不过…… 呵,凤纸鸢啊凤纸鸢,涂了她们的口脂,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口脂虽然没毒,但与盐一接触便会产生轻微的毒素,留在身体里,而她每天吃饭,嘴唇都要碰到盐巴,长期以往,不到一年就能致命! 第212章:本王自有妙计 想到这里,紫电青霜心里便又舒坦了几分,瘪瘪嘴低下头去,也便不再说话。 “我帮你一次!”穆寒潇陡然转过身来,朝着凤纸鸢眼神坚定道。 “你救过我一次命,又为东陵解了程永亮的困,如今又到南海给我寻找药引,为了报答你,这次的事情,我帮你。” “你有办法?!” 凤纸鸢惊骇,刚才几乎所有的办法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根本就没有丝毫头绪,穆寒潇居然有办法? 那他之前为什么不说? 是有什么顾虑吗? 穆寒潇沉沉的点头,眼神无比的笃定。 “让天越皇从此再不动南海鲛人,免去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并且不会和东陵扯上关系,我有办法,你也不用为难甄月容,这批鲛人会被抓获,但最终不是成为人体武器,一个半月后,他们会被放回来,在此之前,甄月容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从南海到天越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你让甄月容路上,不管是制造麻烦,还是真的寻找麻烦,总之,要让他一个半月之后,再回到天越!” 凤纸鸢狂喜道,“没问题!拖延半月的时间,只需要这样吗?那我呢?需要我做什么吗?” 穆寒潇看着凤纸鸢的眼神深沉似海,淡淡道,“不用,这是我报答你的,也是报答澈的药引之恩,更是为东陵的百姓在程永亮一事上谢谢你。” “可……你究竟要怎么做呢?” “你不必知道我要怎么做?你只需要将这个信息带给甄月容便可,这样,你们都不会为难。” 凤纸鸢有些疑惑的看着穆寒潇,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会这么有把握? 他到底想到了什么? 却神神秘秘的不愿意告诉她? 并且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那他之前为什么又始终不肯献计呢?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 但现在穆寒潇不愿意跟她说,想必就是她逼他也不会说的。 既然……凤纸鸢的眼神破釜沉舟,既然这是解救南海鲛人唯一的办法! 重重点头,“好!一言为定!” 朝着穆寒潇伸出手来。 穆寒潇也伸出手来与她击掌。 约定好之后,凤纸鸢戴着面纱朝着那龙舟走了去。 穆寒潇身后的紫电和青霜也疑惑的问道。 “殿下,您究竟想到了什么妙计?” “是啊,那么笃定,究竟是什么办法?” 穆寒潇勾了勾如水的薄唇,讳莫如深一笑,“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紫电青霜知道殿下不想再说,也便没有追问下去。 凤纸鸢一靠近龙舟,就被旁边的侍卫拦了下来。 “大胆!你是何人?这里也是你来的地方?” 凤纸鸢松了松嗓子,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 “这东西你们拿去给你们太子殿下看,他自会来见我的。” “呵?”那侍卫接过那项链轻蔑一笑,“你想用宝石贿赂我们殿下?太天真了吧?我们殿下最不缺的!便是宝石,这样的宝石,殿下随便一抓一大把!” 凤纸鸢清冷的眼神看过去,语气变得凌厉了起来。 “快将东西送给你们殿下过目! 此事十万火急,若是耽误了,你们担当的起吗?!” 那小侍卫身子一抖,没想到这个穿着破烂渔民服的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她说的不像是撒谎。 若真的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因他耽误了?凭着殿下的性子,到时候不仅是要了他的脑袋,还会要了他全家的脑袋! 当即也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行,你,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通报之后就告诉你!” 甄月容此刻已经进入龙舟内部进行指挥。 龙舟已经推至海边,等下海就开始放小孩下去吸引鲛人上钩。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侍卫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殿、殿下,外面有人求见!” 甄月容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道,“滚。” 仅仅一个滚字,就把那侍卫吓得冷汗淋漓。 颤抖的捧着手里的项链。 “殿、殿下,门外有个女子,说……” “本宫让你滚!你听到了没有!” “是……是是是……奴才滚,奴才滚……”那侍卫吓得再不敢多说一句,弓腰几乎是匍匐在地的朝着外面退去。 在他即将退出去的瞬间。 “等等。”甄月容又喊住了他。 朝着他手里打量,“你手里拿的什么?” “启……启禀殿下,是门外那女子的,她……她说要求见您!说您见了这个就知道了!”这侍卫总算是把话说出来了。 伴君如伴虎,陪在这玉面阎王太子跟前,也差不多。 甄月容语气陡然变得激动起来。 “呈上来!” “是。” 恭恭敬敬的将那项链递到甄月容面前,甄月容只一眼,就兴奋的快要找不着北了。 “太好了!是她!她来了?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人呢?这么冷的人,你们该不会跟本宫说,人还在外面受凉吧?!” 甄月容后面这句话隐隐带上了一丝怒意。 那侍卫更是冤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殿下,刚刚是您不让奴才说完啊,奴才没有您的首肯,也不敢擅自将来历不明的人带进来啊!” “那你现在还不赶快去!”甄月容几乎是怒吼的。 “是,是是!” 那侍卫委屈的不行,这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这些奴才只能哑巴吃黄连。 很快,那侍卫就将一袭渔夫装的凤纸鸢带了进来。 甄月容看到她的瞬间,二话不说。 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鸢……”刚刚想叫鸢儿,又想起鸢儿不直接说是她?让他看信物,现在脸上又蒙着面纱,想必是不想让人认出来。 又连忙改口,“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凤纸鸢狡黠的朝他挤了挤眼睛。 甄月容宠溺的低笑道,“能能能,你想来就来,天越随时欢迎你!” 凤纸鸢眼睛朝着四下瞅了瞅。 甄月容心领神会。 朝着侍卫们说道,“行了,你们都暂时先下去吧。” 那些侍卫有些犹豫的,“可是……殿下,如今这船都已经开进去一半了,是否先捕捉鲛人?” “本宫让你们先下去!” 甄月容眼珠子一蹬,那些侍卫便吓得三魂没了气魄,唯唯诺诺的猫腰下去了。 第213章:不是亲生的 众人走后,凤纸鸢好笑的戳了戳甄月容的鼻子,笑道,“行啊你,就知道窝里横,在别人面前挺凶的啊?” 甄月容笑靥如花,眼角的朱砂痣都跟着柔和了起来。 “我这不叫窝里横,他们哪是我窝里的人啊?不过说真的,鸢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凤纸鸢点了点下巴,本来想直接说明的,但忽然兴起想要逗一逗甄月容。 转过身去,佯装生气的,“哼!不是你说好了,要带我去云梦楼看看的吗?怎么我这会儿来了,你反倒问我?” “云梦楼!” 甄月容一惊,猛的拍自己的脑袋,“不不,鸢儿,我怎么可能忘记呢,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的那么快。” 说着,伸手去扶凤纸鸢的肩膀。 凤纸鸢却猛然瞥见他无名指上骇人的伤口。 低呼一口气,“你的手怎么了?让我看看!” “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甄月容连忙缩了回去。 凤纸鸢蹙眉,伸出右手,语气不容反驳,命令道,“放上来!” 无奈,甄月容跟谁都可以横,唯独跟凤纸鸢不行。 看她那审问似的眼神,也只好乖乖的将手放上去。 凤纸鸢心疼的拉着他的手看了半天。 “多好看的手啊,怎么伤着了?还是两根无名指?天哪,都伤到骨头了,在天越究竟还有人能伤你如此吗?” “没事啦,真的只是不小心碰到的。” “怎么碰到的?你倒是给我个说法?”凤纸鸢‘咄咄逼问’。 甄月容温柔的看着凤纸鸢,他不想让她担心,如今看到她担忧的眼神,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足够了。 “我……我就是想捉老鼠,自己反倒被老鼠夹夹到了。” 凤纸鸢冷冷的眸子骗过来,带着一丝气恼,“编,接着编,甄月容,东宫能有老鼠?这老鼠夹还能把你夹成这个样子,你可劲儿编啊!” 甄月容无奈,知道逃不过,但又不想让鸢儿担心,只好半真半假道。 “父皇惩罚我的,因为善见荒漠是归我管的,善见荒漠毁了,父皇责罚。” 凤纸鸢心头一顿! 黯然垂下眼帘,晴空一样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笑容顿消。 想起善见荒漠可不就是她毁的吗? 若不是她,甄月容也不会受罚。 索性现在天越皇还不知道那挡箭的刺客就是甄月容呢?要是知道了,不得发多大的火? 自责的,“要不是因为我……” “不不,不是因为你。”甄月容看她这样子,急的手忙脚乱,“父皇经常以各种借口惩罚我,是他有毛病,犯病了而已。” 额…… 才说完,甄月容却又猛地捂住了嘴,他这张嘴啊! 明明不想让鸢儿担心,却又说了这些。 果然,凤纸鸢听到这个,不可思议的蹙眉道。 “你说什么?不可一世,名动大陆的甄太子殿下,只是表面上风光,天越皇居然经常殴打你?不行!我得看看其他地方!” 说着,凤纸鸢又开始翻看甄月容袖子上的皮肤,扯着胸口的衣襟往下看。 甄月容还没见过女子这样?开放?? 一时有些慌,“喂喂,鸢儿,你做什么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羞?” 凤纸鸢扯着他的衣服看胸口,陡然甄月容感觉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在了他胸口的地方…… 他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 凤纸鸢忽然一头埋到了他的胸口,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 “你胸口的伤才好,又添新伤,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天越皇如何下得去手?” 甄月容心头一暖,忽然觉得寒冷的冬日也如火炉一般。 轻轻拥着怀里的人儿。 反倒要来安慰她。 拍着她的背,无所谓的轻笑道。 “没关系的鸢儿,反正……他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说什么?!”凤纸鸢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甄月容,再次重复道,“你说什么?你不是天越皇的亲儿子?那他怎么可能封你为太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嘘。”甄月容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巴,“小声点,这事是整个天启大陆的机密,只有天越皇,我,还有贤妃知道,哦,对了,现在多了一个你。” 甄月容笑眼弯弯,说这么惊心动魄的事,也仿佛是道别人家的家常。 凤纸鸢掐了掐他的脖子,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说起自己的身世,甄月容轻叹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想要说,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没什么好听的,我的身世很不堪,我不想让你瞧不起我,但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我不是父皇母后亲生,他们也并非对我真心,这样就够了。” 如此说来? 这天越皇和皇后,指不定小时候怎么虐待甄月容呢? 怪不得在他八岁修建善见荒漠的时候,就塑了那样大逆不道的雕像。 凤纸鸢忽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表面冷酷的男子。 这些年,他过的日子,未必比她好。 轻轻将甄月容拥入怀中,缓缓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啊,姐对你好就行了。” 少女轻柔的身躯靠在她怀里,传来稳健舒服的心跳声,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味,话语温柔。 一瞬间、就点亮了他的整个人生。 甄月容也轻轻抱着她,如视珍宝,此生有她,无憾矣。 估计老天爷让他遭受那么多磨难,就是为了最终遇到最好的鸢儿。 明明已经红了眼眶,甄月容却忍住,揉了揉凤纸鸢柔软的发丝,无奈笑道。 “你啊你,明明就是个小妹妹,还说什么姐的?不过……你说要对我好这句话,可要当真啊!” “不!”凤纸鸢傲娇的抬起小脑袋来。 甄月容一愣,难受的,“你怎么又反悔了?女人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 凤纸鸢戳了戳他的脸蛋,轻笑道,“我对你好,那是建立在你对我好的前提上,若是哪一日你对我不好了,那我也不会对你好的!” 甄月容陡然抓住她乱动的小手,紧紧捂在自己手心里。 眼神真挚,长卷的睫毛下,似有滢滢水光闪烁。 “鸢儿!我此生都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凤纸鸢不过是逗他,看他又认真了。 有时候啊,觉得他挺精明的,有时候,又觉得他像一个孩子。 凤纸鸢就是骗他说好话,奸计得逞现在笑的更开心了。 “行啦,我逗你呢!我相信你!” 第214章:红秋裤 甄月容无奈笑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鸢儿对我生气,你可真狠心,这样都敢骗我。” 凤纸鸢朝他做了个鬼脸,“就怕有一天我不逗你了,你都没地儿哭去!” “好好好,我宁愿被鸢儿欺骗一辈子,哦,对了,鸢儿,我现在手头上还有点事情没做,云梦楼的事,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办好了,再带你去!” 眼看甄月容转身就要走。 凤纸鸢一把拉住他,“等等,你先把这个带上。” 伸出手臂,取出电子医箱,拿了一瓶药膏,还有一个精美的盒子出来。 “给,这是最好的药膏,比你之前涂的好多了,你涂那个是会留疤的!记住了,以后一定不能嘴硬,凡事得为自己的身子考虑。” “你怎么……” 甄月容的话还没说完,凤纸鸢就打岔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嘴硬的?” “恩,鸢儿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甄月容眉眼弯弯。 “我还不了解你吗?可记住了啊。” 虽然和甄月容接触的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凤纸鸢总是和甄月容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似乎两人早已认识了许久? 咳咳,或许? 只是凤纸鸢的自来熟? 平时贤妃跟甄月容说一万遍都没有用的话,此刻凤纸鸢一开口,甄月容就记住了。 乖乖的点头,“恩!鸢儿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以后啊,不顶嘴,说起来,我之前被父皇鞭打流血的时候,我生气的居然不是自己受伤,而是我身体里面现在有你的血液!我心疼的打紧!” “噗嗤--”凤纸鸢被他的话逗笑了。 又捏了捏他的手心,再次提醒道,“记住擦药啊,每天晚上睡前擦。” “恩!” “还有就是这个。”凤纸鸢又将之前准备的黑色盒子拿到甄月容的面前。 “这是什么?”甄月容好奇的接过。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行了?”凤纸鸢坏笑道。 甄月容看她的笑容?挤了挤眉,“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凤纸鸢嘟了嘟嘴,“没良心的,送你东西都不要,还给我!” 说罢,就要去抢甄月容手里的盒子。 “别别别!”甄月容连忙抢回来,护在怀里,笑道,“鸢儿送我的东西,里面就是黑火,我也照单全收!” 说罢,毫不忌讳的打开了这盒子。 却是发现?? “恩?”里面居然是一条红色的,很有弹性的,类似裤子的东西?腰部还没有腰带,收的紧紧的,总之……在甄月容眼里,样子很奇怪。 他提起这条凤纸鸢为他准备的东西,疑惑道,“鸢儿,这究竟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凤纸鸢捂着嘴,忍住笑,“哈哈,这东西啊,叫做……秋裤!冬天要到了,我怕你冻着,咳咳,亲手给你缝制的!” 后面就是凤纸鸢瞎掰的了,这分明就是她那个电子衣箱空间里面遗漏的一条秋裤,但秋裤为啥会出现在电子医箱呢?那天她打算买来送给爸爸的,却忘记在实验室了,正好,现在送给甄月容保暖穿。 “啊!”甄月容的表情此刻很精彩,漂亮的紫色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是裤子?这……这模样怎么穿啊?还有……还有它裆部这里怎么……怎么这个造型啊?” 凤纸鸢小脸一红,她当然不会说,穿着这个,不用解裤腰带也能嘘嘘…… 毕竟她也是要脸面的人,连忙掩盖了这一层,“哎呀,行了行了,看你一脸嫌弃的样子,是不是不要?我还不是怕你冷,你要是不要啊,那就给我还回来!哼,你不要,自然有别人要!枉费我辛辛苦苦给你缝制了那么长时间。” “别别别!”一听凤纸鸢要收回去,甄月容吓得连忙将红秋裤紧紧的捂在胸前,无比珍惜的,“这可是鸢儿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并且还是亲手缝制的,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凤纸鸢拍了拍他没受伤那边的胸脯,笑道,“哈哈,这就对了嘛,男人要想富,得穿红秋裤!” “噗!这是什么歪理?”甄月容眼里无奈,脸上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他感觉自己简直捡到宝了,跟鸢儿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的那么开心,她简直就是一颗移动的开心果。 “好了,鸢儿,咱们什么时候去云梦楼?” “去什么云梦楼?我刚刚逗你的。” “啊?”甄月容一脸懵逼,感觉……凤纸鸢处处是套路和陷阱啊? 这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云梦楼去是肯定要去的,但不是现在……其实……其实我是来和你商量一件事的?” “什么事?不用商量,一百件我都答应你。”甄月容拉凤纸鸢坐下,托着脸笑着看她。 “你先听完再说。” 凤纸鸢将事情的首尾,包括在善见荒漠遇到澈,对他产生误会,以为他是设计这些丧心病狂机关的过程,还有欠穆寒潇人情,要来找灵革药引的事情,全部和甄月容说了一遍。 既往选择交往,相信彼此,凤纸鸢就不会保留和有所隐瞒。 她说的时候还有点忐忑,想着甄月容会不会为难? 没想到甄月容全程除了有时候听得入迷了,微微皱眉思索一会儿,全程依旧是拖着腮帮子看着她傻笑。 最后说完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说的嘴都干了吧?来,喝口水润润喉。” 凤纸鸢将茶杯推开,“不急,你都听完了,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不行。”甄月容执着的抬着那茶杯,“你必须喝完我才说。” “那行吧。”凤纸鸢快速的将那杯茶一饮而尽,“现在可以说了吧?” “其实鸢儿……何必那么麻烦,只要你一句话,我第二天就去炸了人体武器的密室!” “噗!”凤纸鸢震惊,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揪了揪这小子的耳朵,“你小子,能不能正经一点?做什么都那么惊天地泣鬼神!” 甄月容一脸委屈,认真道,“鸢儿,我是认真的!” “行了,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甄月容在她面前,从来不会欺骗她。 “鸢儿,你要是认识澈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从小就不 第215章:你不喜欢,我炸了 “不!”凤纸鸢皱眉,“你怎么小孩子心性啊?你以为这太子不做就不做,闹着玩儿吗?” “对我来说,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东西,什么皇位,什么武器基地?我都不稀罕。”甄月容字字认真。 凤纸鸢忽然双手轻轻按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 “月容,你听好了,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你要是认可,你就点点头,你要是不同意,你就摇头?” “恩,你说。” 凤纸鸢很少这么认真严肃,甄月容自然认真听着。 “甄月容,你也看到了,在绝对的皇权和实力面前,这些无辜的鲛人,根本就没有能力自保,就像你,虽然贵为太子,但却处处受皇帝的约束,你想要得到自由,跟我回东陵?若是乔装打扮,可能一年两年天越皇找不到你,但一辈子呢?事情总有走漏风声的时候,而且!你本就是该翱翔于天空的雄鹰,凭什么要因为我折断羽翼呢?” 甄月容若有所思的点下头去,随即又抬头笑道。 “鸢儿!若是我被发现了,咱们就再换其他地方躲起来?不过……就是不知你可愿意放弃你凤家大小姐的身份?” 凤纸鸢有些犹豫,甄月容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 那她呢? “不。”凤纸鸢斩钉截铁。 甄月容的脸色陡然一变,但随即又傻笑起来。 “没事,我再换个其他身份,待在你身边就行了,你不必为难。” 凤纸鸢忽然挪了挪座位,和甄月容挤在一起,靠在他肩膀上。 “月容,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愿意跟你走,我也是一个想得通的豁达之人,能和你纵情山水固然好,但我有爷爷有父亲,还有弟弟和妹妹?若是你的事情败露了,我又跟你离开,凤家一定会受到牵连的。 你自然不在意你的父皇母后,毕竟他们待你不好,而且你不是亲生,但你的妹妹呢?你想过你的妹妹吗?” 甄月容苦笑一声,“我平时虽然对我妹妹凶巴巴的,但我也是为她好,我走了,也不会影响到她分毫,毕竟……她是我父皇母后亲生的孩子,他们不会苛待她的。” 想了想,又看向怀中的凤纸鸢,“不过……既然鸢儿觉得不妥,那该如何呢?离开你的这些日子,我没日没夜都在想你!我一刻也受不了了,想要飞奔到你身边,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追随! 而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相隔两地,很久才能见一次,并且还要偷偷摸摸,我不想过这样痛苦的生活了!” 凤纸鸢才刚开始和甄月容交往,之前都没有这么强烈的念想,如今见面了,才发现她早已心系甄月容,两个人黏在一起,时时刻刻都不想分开。 眼眸流转,瞧着眼前含情脉脉的人儿安抚道。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甄月容,现在还不是长相厮守的时候,你和我都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太子当年负我,而今却还打着我的主意,我绝对不会让他有机可乘,为了报仇,也为了以后凤家的长久,东陵以后的长久,我打算先联合莫王解决目前的内忧外患,然后废掉太子,扶持莫王登基! 到时候,东陵国泰民安,新帝穆寒潇也会因为我当时帮助她,而对凤家感恩,凤家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并且我也会向他提出要求,永不侵犯天越!到时候,我们就能长久共存,成为盟国,我们再结合,便不会有后顾之忧,闲言闲语!” 甄月容一愣,随即笑着刮了刮凤纸鸢的鼻子。 “没想到啊,你这小刺猬,居然还有这等雄心壮志?从前真是我小看你了!” “别嬉皮笑脸的,在此之前,你也有你要完成的任务,不能再这样懒散下去,也不能一直和天越皇对着干,既然他对你不仁,你也不必对他有义!反正你我从来都不是心善之人。” 甄月容听着凤纸鸢这一副义愤填膺共谋大事的样子,却没有太大的震撼,似乎这些家国大事,在他面前,也比不得鸢儿的一个微笑? 他本来就是性情凉薄之人,只关心自己在乎的东西。 其他东西,在他眼里,也不过轻若鸿毛。 “好,我听懂了,你要我想办法继承皇位,不过……其实天越皇并不打算让我登基。” “恩?”凤纸鸢诧异,“难道……你和东陵那可怜兮兮的太子一样?” “穆长风?此事和他有什么干系?” 凤纸鸢想起那个冤大头就笑的合不拢嘴。 “你有所不知,我从逆贼程大人的口中,得知,其实东陵皇根本就不想让穆长风太子登基,他最喜欢的儿子,不过是他的三子穆寒潇,也就是现在的莫王,之所以册封穆长风为太子,一是为了堵住皇后和百姓的悠悠之口,二来,是为了让穆长风做靶子,让其他的皇子将怨仇都发泄在他的身上,让穆寒潇平安的长大,而现在东陵大部分的兵权,也确实都是在穆寒潇的身上,等到时机成熟了,东陵皇就寻个由头,废除太子之位!让穆寒潇继位!” “噗!”甄月容憋笑,“没想到这家伙挺倒霉的,但……我不一样,父皇虽然不打算让我继承皇位,但他也不打算废了我,一直以来,他也是真心栽培我的,但他害怕我叛变逼宫,所以一直没有将兵权给我,两块虎符,他也谨慎的自己收好,就连兵部尚书和骠骑大将军也没有。 所以,我空有权利,却没有兵力,他一生追逐长生不老,他将那么多事交到我手上,有时候我还替他上朝,其实不过是他一颗觉得用得顺手,又有能力的棋子罢了? 他想一直做那高枕无忧的幕后之人,声色犬马,而所有的一切,包括江山,都让我去争夺!” “好一个天越皇!就想着坐享其成!”凤纸鸢愤愤然,真是为甄月容感到不值。 “所以……鸢儿,你让我夺皇权,其实我十年前就在想了,我在这十年,也和贤妃密谋过,私底下也养了很多暗卫,但因为养暗卫若是规模大了,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我都是分基地培养。 如今,一个基地不过两千人,加起来,我手头上的兵马,也就只有五万!不过……这五万可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相当于天越这些懒兵的五十万人马!” 第216章:共谋大事 凤纸鸢眸光一闪!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她就说!甄月容八岁就有那样的心性,这十年来,肯定也不会毫无作为! 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你不要紧张,我现在也只是说一个计划而已,咱们慢慢图谋大事,没个三年五载肯定是不可能的,诶……其实本来不用那么麻烦的……” 凤纸鸢忽然语气慢了下来,漂亮的桃花眼也转来转去,鬼精灵一般打着主意,颇有些幽怨的。 “你要也是东陵人?或者我要是个天越人?那咱们就可以不用这么波折,顺理成章的在一起,真是麻烦啊!诶?要不然,咱俩不好得了?” “鸢儿!”甄月容陡然脸色一变,声音都提高了几度,激动的。 “你说什么话呢!为你,我什么都不觉得麻烦,你也别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甄月容一脸忧愁,生怕鸢儿一个怕麻烦放弃了他。 “噗嗤!”凤纸鸢陡然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看着他这一脸怕被抛弃的样子,戳了戳甄月容的脑袋,无奈道。 “你啊你,无论什么时候逗你,你都能上钩!真蠢!我凤纸鸢可不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我既然已经决定和你在一起了,那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不然……今日怎么会和你说这些计划?反倒是你!什么事儿也不管,气死个人。” 得知自己又被摆了一道,甄月容真是又气又想笑,无奈的揉着太阳穴。 “我迟早有一天被你套路死,行吧是我的错,我确实作为一个大男人,居然都没有一丝计划,其实我……我以前也挺聪明的,各国也都被我的阴谋诡计愚弄过,却只是偏偏因为遇见了你,我开始犯傻了。” 凤纸鸢不否认甄月容的聪明才智,他能和穆寒潇并称天启大陆双杰? 这些年在行军打仗中,也是妙计横生,并且武功盖世,所以有玉面阎罗的称号。 凤纸鸢此刻却故意怼他,“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蠢,没我聪明。” “行行行,我没你聪明,鸢儿,我这辈子都没你聪明。”甄月容现在就像一个复读机一样,凤纸鸢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说到这里,甄月容又有些疑惑。 “鸢儿你说你要扶持穆寒潇?但依照你现在凤家大小姐的身份,虽然也有些地位,但若要扶持,用丞相府的力量,你作为他的……恩?朋友?倾囊相助,会不会有些不合适?到时候让百姓说闲话,毕竟能倾力相助的,一般都是……藩王的王妃,你该不会要背叛我?成为穆寒潇的王妃吧?!” 甄月容一惊,陡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凤纸鸢努了努鼻子,生气道,“你整天这脑袋都在想什么?!” 甄月容又被凤纸鸢戳了一记脑袋,他怀疑迟早有一天,不傻也会被鸢儿戳成傻子的?恩,一定会的。 “呵呵,鸢儿,就算你不成为莫王妃也能辅佐穆寒潇,但你的身份,似乎并不足以完成这一大业?”不是甄月容怀疑她,而是这个身份真的没那么大的作用? “好!那我再问你,我除了是凤纸鸢,我还是谁?”凤纸鸢双手环在怀里,好整以暇。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甄月容也大大方方告诉她他有私养的五万精兵,但凤纸鸢也不介意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 “你还是龙馨啊,浮世楼的大弟子。” “那我再问你,能让全魅影宗的弟子都出马,区区一个浮世楼的女弟子龙馨,她能做到吗?” 程永亮的事情现在各国都传遍了,甄月容也自然知道。 这时候凤纸鸢倒提醒他,想起龙馨的绯闻来了! “鸢儿!难道!”他的眼睛蓦然睁的滚圆,琉璃般的紫眸煞是好看,指着凤纸鸢伤心欲绝的。 “难道你们殿主真的喜欢你?怪不得能拼了命的帮你!不仅仅是程永亮的事情,上次在善见荒漠,你们殿主为了你弟弟,也带了那么多精英,拼了命毁了我的善见荒漠!那时候就听有谣言,你们殿主钟情于你?!” 凤纸鸢再次翻了一个白眼,这傻小子,怎么整天就知道疑神疑鬼? “我们殿主要是喜欢我,肯为了我做那么多的事,我的心早就被他俘虏了,哪儿还会轮得到你?” 甄月容想来也是,一想到现在鸢儿的心在他这里,他就感到三生有幸,又恢复了笑脸。 凤纸鸢又道,“你想啊,我十年前走丢,十年后才回来,这十年?凭我的性子,能默默无闻吗?” “不能,我的鸢儿如此优秀。”甄月容继续拍马屁。 不过这马屁拍的舒服,凤纸鸢很受用。 继续和甄月容嘚瑟,“所以,在我八岁那年,我就在山崖底下捡到了电子空间衣箱,也就是我手臂上的那个东西。” 凤纸鸢懒得和他解释穿越这么复杂的事情,也懒得和他说23世纪那个复杂的世界,所以直接说在山崖底下遇到奇遇。 将之后的事情,如何建立浮世楼,还有最终的凌霄殿,都和他说了一遍。 甄月容听完后,更是目瞪口呆,对凤纸鸢佩服的五体投地。 更是装模作样的双手抱拳,朝着凤纸鸢鞠躬道,“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原来阁下便是凌霄殿的殿主,在下失敬失敬!” 凤纸鸢被他逗笑,揪着他的耳朵,“行了啊你!别得寸进尺。” 甄月容无辜脸,明明他是恭维凤纸鸢,普天之下能让他恭维的人,也就鸢儿一个了,但鸢儿却说他是得寸进尺? 好吧,既然鸢儿说他是得寸进尺,那他就当自己得寸进尺吧。 凤纸鸢跟他扯了那么多,两个人都聊开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而两人却不浑然不知。 直到外面的船身猛的一个颠簸! 似乎开始晃荡起来? “怎么回事?”甄月容立马冷下脸来,朝着外面吼道。 凤纸鸢也赶紧带上自己的面纱。 外面的侍卫恭恭敬敬的进来,朝着甄月容禀告道。 第217章:一切景语皆情语 “启禀殿下,南海涨潮而已,殿下无须惊慌。” “恩?居然都正午了吗?”甄月容眉头一簇,询问道。 那侍卫战战兢兢,带有一丝提醒的,“是!殿下,距离您来到南海海边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居然都过了两个时辰了! 甄月容和凤纸鸢互相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 古代的一个时辰便是两个小时,也就是说,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到了正午,过去了四个多小时,都赶上南海涨潮了! 果然,快乐的时光总是易逝的。 “行了,殿下,我也该走了,记住,秋裤!一定要记着穿,我之前说的事情,你也一定要记住办!”凤纸鸢朝着甄月容挤了挤眼睛。 甄月容爽朗的笑道,“必须的。” 那侍卫看到殿下这一笑,忽然有些恍惚……殿下本就长的倾国倾城,如今这一笑,更是勾魂摄魄啊…… 不过?殿下居然也会笑? 他在太子殿下侍奉也已经十余年了,但似乎只有从殿下的脸上看到过冷笑,没想到殿下也会发出如此真挚爽朗的笑容? 一时之间居然看呆了。 凤纸鸢出去后,甄月容发现这侍卫居然还看着自己! 骤然脸上狂风暴雨一般,阴沉的可怕,一字一句,咬牙道。 “再看!戳瞎你的眼睛!” “属下不敢!”那侍卫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溜烟跑了出去! 甄月容重新回到船舱,开始指挥将士放幼童捕捉小鲛人。 按照凤纸鸢说的,他捕捉到一百鲛人之后,回去的路上,只需要拖延半个月的时间便可。 凤纸鸢从龙舟出去后,朝着穆寒潇所在的民宿而去。 穆寒潇远远的,就看到凤纸鸢迈着轻快的步子走来。 心里苦涩,看来,鸢儿很开心? 和甄月容见面一定说了很多话吧? 从早上居然一直说到了正午。 恐怕不是涨潮,估计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旁边的紫电无奈道,“殿下,你还老盯着她干嘛?从她出去,你就一直坐在窗前看龙舟的方向,还担心她会遇到什么不测呢?可她呢?只顾着自个儿开心,都不想想还有人等着她!这样的女人,您为什么要想着她啊!” 穆寒潇浑如刷漆的剑眉骤然紧皱,“紫电,本王现在很心烦,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紫电今天这是第二次被殿下训斥了,也知道殿下心情真不好,故而恹恹的闭上了嘴。 她始终想不通,这个凤纸鸢究竟哪里好了? 为什么不仅仅是殿下,就连天越那么好看的甄太子,也对她情有独钟? 这丑女是不是会巫术啊? 凤纸鸢回来之后,开心的脱下披风,到穆寒潇面前坐下。 打了一个ok的手势,穆寒潇跟凤纸鸢相处的时间长了,也知道这手势是什么意思。 “甄太子同意了?” “恩!他会拖延时间的,莫王殿下不必担心。” 穆寒潇嘴角一僵,眼神不动声色的闪了一下,似乎被什么灼伤一般,但随即恢复了笑意。 “恩。” 鸢儿这是越来越生疏了啊? 从穆寒潇,到殿下,再到莫王殿下…… 这称呼真是不要太疏离。 “莫王殿下,我们只要等今晚拿到灵革,就可以安心的回去了?” “对,拿到灵革,本王立马派人去办这件事,鲛人一族,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太好了!那……”凤纸鸢透过窗子朝着外面看了看。 现在那挂着天越旗帜的龙舟已经开始捕捉可怜的小鲛人。 她也不愿看到那些画面。 “莫王殿下,我们下棋等候吧。” “好。”穆寒潇张了张嘴,本来想说都依你的,但想想……既然人家对他无意,便不要说那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命青霜摆了棋盘,将窗子放下来。 两人开始下棋。 但不知是凤纸鸢本来就是棋艺不精?还是她心不在焉,屡战屡败。 可她并没有因为输了而不悦,反正越来越开心,似乎她下棋单纯只是为了消遣而已。 下了好一阵子,凤纸鸢抖了抖肩膀,“中场休息一下,莫王殿下,你把手伸出来,我再给你把把脉,看看你身子的情况。” “恩。”穆寒潇本来手都已经伸出去了,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让青霜拿出一块帕子来。 轻轻搁在自己的手腕上。 凤纸鸢脖子一伸,一愣! 这大男人的还避嫌啊? 吐了吐舌头,也罢,估计也是不想跟她有太多的瓜葛吧。 这是好事。 给穆寒潇把了脉之后,凤纸鸢秀眉一簇,“莫王殿下?你的病情恶化的也太快了吧?” 穆寒潇苦笑,怎么能不恶化? 这两天他都快要被她气死了。 现在还能睁着眼睛和她下棋简直是个奇迹。 “还好,死不了。”自从知道凤纸鸢的心意之后,穆寒潇总算是恢复了世人眼中的万年冷霜脸。 凤纸鸢没心没肺的,“怎么死不了?要是没有见效药,估计过不了这个冬天。” “…………”穆寒潇此刻真是不知该哭还是笑。 旁边的青霜也被气得半死,这凤纸鸢是巴不得殿下早点死才好吧! 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殿下,凤大小姐,该用膳了,我去外面寻点食物,你们要吃鱼吗?” 本来凤纸鸢是很喜欢吃鱼的,但一想到现在是在人家澈的故乡,他虽然长的也是人形,但严格来说,他应该是鱼族。 于是也便开口,“算了,吃素吧,我喜欢吃素,殿下身子也不好,吃点清淡的好。” 很快,青霜就下去准备吃的了。 一行人用膳过后。 穆寒潇亲自跟着凤纸鸢来到海边,等候澈带了药引到来。 夜晚的海波如吼,水影深黑。 月光照在大海上,海水泛起万道光波,就像是数以万计的鱼群在海水中跳动,鳞光闪闪。 海面微风荡漾,如大自然从午睡醒来后所发出的呼吸一样,沁人心脾。 明月和海天之间,在凤纸鸢眼中。 此刻似乎在水上铺成一条闪烁碎光的道路? 美的叫人窒息。 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 凤纸鸢此刻心里有人,家里有汤,远方有梦,自然幸福感爆棚,看什么都是美景。 而穆寒潇就不一样了? 此刻这片大海在他眼里像是黑暗的死海,冰冷的海水溅到他的脸上,刀刮一般。 寒风吹着他的衣袍,他觉得心都凉透了…… 第218章:刺杀 亥时三刻。 水面泛起一道白浪。 凤纸鸢心头一喜! 朝着浪花那边招手喊道,“澈!是你吗!我在这里!” 浪花一闪,一个漂亮的美女露出头来。 一张玲珑巴掌脸,俊眼修眉,唇红齿白,黑发如瀑,端的是水木清华,飘逸出尘,瘦削而丰满的娇躯,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水蓝色长衫,水草般在海中起伏,婀娜娇媚。 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笼。 甜美的朝着凤纸鸢笑道,“这位便是凤姑娘吧?我是澈的妻子,浅溪,他今天身子不舒服,所以让我将这灵革草代交给姑娘,同时,我也要好好谢谢姑娘当时在善见荒漠救了我夫君的命。” 说着,叫浅溪的鲛人美女就要上岸给凤纸鸢磕头。 凤纸鸢赶紧上前扶起她。 “浅溪姑娘,你可别客气了,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我好好谢谢你才……” 凤纸鸢的话还没说完。 浅溪忽然从竹笼里拿出了一柄光亮的匕首! 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往她的胸口刺去! “鸢儿!”穆寒潇陡然紧张的一把拉开凤纸鸢,一掌朝着那叫浅溪的鲛人打去! “浅溪……为什么?”凤纸鸢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把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 浅溪忽然失去了方才的甜美友善,将竹笼一扔,义愤填膺的指着凤纸鸢呵斥道。 “阴谋!都是阴谋,你之前救澈,也不过是你的计划之一吧?!你根本就是想将我们引出来,一网打尽是不是?我自然不会让澈来的。” “你在说什么?”凤纸鸢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靠在穆寒潇的怀里,脸色苍白。 浅溪忽然大笑了几声,自嘲道,“你别再装了!亏得之前我还挺感激你,想着你救了我的夫君,往后我一定要和澈登门拜谢,没想到……你居然和天越的官兵勾结!白天,我族之人分明有人看到了你上了甄月容的龙舟!好几个时辰后才出来,之后甄月容就大肆进攻我族人,你真是卑鄙!你和那群恨不得我们死光的天越人是一伙儿的!” 凤纸鸢一愣,总算是明白了! 无语道,“你误会了,甄太子不会伤害你们的。” “放屁!过去十年,都是他带来人绞杀我们鲛人的!奴役我们!让我们做人体武器,将可怜的同族人送给那些恶心的官员,都是他!他是我们鲛人一族永远的敌人!而你们同流合污,你也是我们的敌人!” “浅溪!你冷静一点,那是他的以前,他以后不会了,你放心,一个半月后,甄月容会将今日所逮捕的所有鲛人放回来,并且以后承诺天越士兵都不再踏足南海一步!” “什么?”浅溪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随即冷笑道,“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信不信,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浅溪姑娘,我要是想要设计你们,你也不想想,我何必还勾结甄月容来逮捕你们呢?我只要说想要你们在岸上设宴感谢我,那岂不是可以将你们族内的中流砥柱都一网打尽?” 浅溪眸光一闪,有些犹豫,似乎……凤纸鸢说的挺有道理。 “等等!”她猛然看向凤纸鸢的胸口。 那匕首她虽然用手紧紧的按住,但却没有渗出一丝血来? “你没有受伤?” 额…… 被识破了,好吧,凤纸鸢也没有继续演戏的必要了。 从穆寒潇的怀里起来,将匕首抽出来。 嬉皮笑脸的还给浅溪,“我穿了防弹衣,匕首刺不穿的。” 浅溪眉头一皱,显然不理解凤纸鸢防弹衣的意思? 凤纸鸢抱歉的摆了摆手,解释道,“就是……就是护心镜的意思。” 这个时候,澈也从海里浮了起来。 他现在安的是假肢,自然不能将尾巴变成双腿在地面上走动。 只能趴在海边,朝着浅溪笑道,“浅溪,你就相信凤姑娘一回吧!” 说着,重新带来了一个竹笼,递给凤纸鸢。 凤纸鸢刚想伸手去拿,穆寒潇却是将她挡在了身后。 亲自接过了那竹笼,小心翼翼的打开。 看到里面确实是一笼子的灵革草。 这才松了一口气。 澈扯了扯浅溪的裙摆,“浅溪,凤姑娘不会骗我们的,说不定,甄太子真的改过了,一个半月后,我们真的能迎来喜讯呢?” 浅溪还是有些犹豫,“说放了我族人也便罢了,还说天越再也不会伤害南海,要我怎么相信?再说了……既然要放我们族人回来,那为什么今日又要逮捕?” “你放心!”凤纸鸢二指朝天,对天发誓道,“莫王殿下会给你们担保的!” 说罢,看向穆寒潇,一脸笑嘻嘻,“对吧?” 穆寒潇满脸黑线……用他来对天发誓,凤纸鸢也算可以的…… 无奈的点了点头,“浅溪姑娘放心吧,我穆寒潇的名头虽然在天启大陆不算响亮,但相信你也有所耳闻,我用莫王的名义起誓。” 有了穆寒潇的话,浅溪总算是将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姑且……就相信你们一回吧,反正……这灵革草南海多的是,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若是,一个半月后,事情真的如你们所说,那浅溪与澈必定到东陵登门拜谢。” 凤纸鸢总算松了一口气,抱着手里的灵革草,答谢道,“那就多谢了,澈,你和浅溪,还有整个南海的鲛人,就敬请期待一个半月后吧!” 拿到药引之后,凤纸鸢当夜就跑到电子医箱空间里面给穆寒潇制作了七盒胶囊。 第二天穆寒潇准备出发的时候,凤纸鸢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将这灵革胶囊交给了穆寒潇。 “给,一日三次,按时服用,用完了我再给你配。” “这……灵革草做的?这么快?”穆寒潇有些诧异。 凤纸鸢打了一个哈欠,“对啊,那些灵革草只是药引,我只用了一点点,就做了差不多两个月的胶囊,你慢慢吃,还有一大堆灵革呢,你的病好了剩下的我还能存起来。” 穆寒潇心里一阵感动。 “你?昨晚没睡?” “恩,对啊,反正白天也不干什么,就是赶路,大不了我白天在马车里睡一觉就好了。” 穆寒潇想了想,点头道,“辛苦了。” “行了!大家都是好兄弟!说这些见外的话干什么?”凤纸鸢颇为豪爽的拍了拍穆寒潇的肩头。 穆寒潇,“…………” 什么时候成好兄弟了?问过他的意思了吗? 第219章:第二个凤纸鸢 凤纸鸢上马车之后,就一直犯困,早餐都没吃,就在马车里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勾头出去看了看,身边穆寒潇的马车消失了?! “恩?!”赶紧问外面赶车的马夫。 “大叔,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位公子呢?他的马车哪儿去了?” 那位大叔看起来心情不错,“哈哈,姑娘,你一上马车就睡着了,那位公子已经在一个时辰前,前面的三岔路口,和你分道扬镳了,给了我好多钱,让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东陵,这钱够我吃几年……” 后面的话凤纸鸢没有听进去。 穆寒潇居然已经走了? 抛下了她? 去了另外一条路? 他去哪里了! 居然都不和她说一声? 一觉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一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她都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回到东陵。 这心里就别提多难受了! 凤纸鸢是一个喜欢闹腾的人,这要是真的一个月的时间,没任何玩的东西,也没人和她说话,她会闷死的! 这古代又没有手机,能把她无聊死。 “诶,大叔,那位公子去的那条道路,是通往哪里的?” “姑娘,您问这个问题真是,那就一条普通的小路,通往南边,路都是四通八达的,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 额……好吧。 凤纸鸢重新钻回了马车,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第一天,第二天,她还能买两本书来解闷。 但在颠簸的马车里看书实在是一件折腾人的事情,很快她就受不了了。 “停下!”呵令马夫停下。 “姑娘?怎么了?”大叔疑问。 “我要下去走走!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大概出去两三个时辰。” “姑娘,赶路要紧啊。” “行了,别啰嗦了,我去解解闷儿,顺便去买点零食。”没玩的,吃的总要捣腾点吧? 凤纸鸢到集市上随便逛了两圈,这只是一个小城镇,横竖就只有两条卖东西的街。 吃的东西也没什么有特色的,做工粗糙,样式也很难看。 完全提不起食欲。 凤纸鸢估摸着自己也不能逛那么长时间,打算尽早回去,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前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叫骂声? 寻着声音过去。 却见一个小丫头低着头,跪在地上卖身葬父,脖子上挂着牌子,要价十两银子。 周围围了一群人,指着她唾骂。 “就这样的货色,也敢要价十两银子?真是可笑!” “在羊城这样的小地方,十两银子可是一家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了,这葬个父居然要这么高的价?她以为自己是西施还是貂蝉啊?” “就是!敢要这个价钱,也得看看自己值不值啊?她那张脸啊,丑的不敢直视,倒贴人家都不要,身边带个这样的丫头,估计连饭都吃不下去。” 她们这样说? 凤纸鸢反倒有些好奇这姑娘长什么样了? 比她现在还丑吗? 索性她现在是带着面纱出来的,要是让别人看到她这幅长相,估计也得和这姑娘一样的下场,走到哪儿被奚落到哪儿。 “你抬起头来给我看看?”凤纸鸢挤进人群,朝着那小丫头叫道。 只要不是太丑,她倒是愿意将这小丫头买下,虽然不带到凤府,但能一路上有个说话的人,渡过她这个月无聊的时间也好啊。 那丫头怯生生的抬起头来,眼神不卑不亢,就这么正视着凤纸鸢。 “天哪!!”凤纸鸢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吓得猛然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脚跟! 周围的人看着蒙面小姑娘的反应,也都纷纷表示。 “这位姑娘,你也被吓到了吧?这应该是全天下最丑的女人了!” “哎,估计啊,她是卖不出去了!” 没想到凤纸鸢却是扯掉了脸上的面纱,痴痴的看着那小丫头,“妹子,咱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吗?” 此言一出,大伙儿都下意识的朝着凤纸鸢看来。 在看到凤纸鸢那张脸的时候,也和凤纸鸢刚才的反应一样。 “天哪!见鬼了!这两人长的可真像啊!九成的像啊!” “对!都一样的丑,估计只有一个娘胎里才能生出这么丑的两姐妹。” 那丑女见到凤纸鸢也有些惊讶,随即笑着拉住凤纸鸢的裙子。 “小姐,您和我长得那么像,说明咱们有缘分,您就收下我吧!” 旁边的人这个时候也幸灾乐祸的附和道。 “是啊,你就收下她吧,难得有人和你丑成一样的。” “哈哈,这真是天赐的缘分啊,这丑女姑娘想不到还有人和她不相伯仲吧,这下好了,你们两人呆在一起,足够恶心对方的。” 凤纸鸢被人说丑已经习惯了,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的。 但…… 她心头忽然闪过一丝戒备。 不对!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长的丑不错,但她丑的有特点啊,在这世上能长得这么丑,还和她丑的一样,并且在这个没有通讯网络的时代,还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此刻这丫头又拉着她的裙摆让她买下她? 奇怪…… 此事应该不简单。 下意识的,凤纸鸢忽然伸出手去,捏了捏那女子的脸。 她怀疑这女的和她一样,都是易容的。 “恩?姐姐,你捏我的脸干什么?”那丫头诧异的问道。 “是真的?”凤纸鸢这下懵了,这女的原来是真的丑……并不是易容。 虽然和她有九成的相似,但实际上仔细看的话,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难道……真的是……缘分? 凤纸鸢蹲下身子来,看着她的眼睛,“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葬父为什么要十两银子?别人都只是不要钱,或许是要个几吊钱,你长的这么丑,凭什么还要那么多钱?你比别人强在哪里?” 其实十两银子对凤纸鸢来说真的不算多,但她也觉得那些围观的群众说的对,凭什么她长这样还要这么多钱? 要是没有过人之处,凤纸鸢也不会买她。 旁边的人听到凤纸鸢的话,都纷纷捂着嘴傻笑。 要不是看她出得起这个钱,可能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子女,此刻早就哄笑了。 “都长一个鬼样子,居然还说别人丑?她这是在骂自己吗?” “可能是丑不自知吧?” 第220章:活在世上浪费空气 那小丫头抬起脏兮兮的脸来,揉了揉眼睛。 “我娘生下我因为我丑就把我抛弃了,是父亲一个人将我养大的,眼看我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前几日,父亲去跟我说媒,那家也是一家普通的农户,并且那家的儿子是一个瘸子,我父亲也知道我丑,所以觉得能嫁给那瘸子也是好的,但没想到……” 说到这里,那小丫头愈发哽咽了,几乎话都说不清楚了。 “没……没想到,那家人觉得我是高攀,是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仅……不仅不同意,收了我父亲带过去的礼物之后,将他打了出来,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大概……大概就是我如地上的牛粪,一辈子都不可能嫁出去,我第二天只是想去要回我爹爹带过去的聘礼,毕竟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那笔聘礼很重要,可他们不仅不还,还泼了我一桶尿,爹爹去和他们拼命,被活活打死了。” “什么?!”凤纸鸢震惊,没想到这家死瘸子那么过分! “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们这儿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起这个,那小丫头哭得更伤心了。 “我们这儿的官府,都是要收了钱才办事的……我连葬我爹的钱都没有,更何况去官府?所以……我才要卖身葬父,要十两银子,给官府,让官爷给我一个公道。” ‘咔咔--’凤纸鸢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生气的。 “需要用钱财买通的官府还有什么公道可言?你能出十两银子,指不定那家人能出两倍三倍的钱呢?有钱就有理,这样的公道!咱们不稀罕!” 凤纸鸢立马义愤填膺的从怀里抽出了‘黑美人’的黑金钞票。 “给,这张支票认识吧?” 这可是凌霄殿全大陆通用的黑美人支票,可以购买亿元以下的任何东西! 整个凌霄殿当年只发售了两百张。 凤纸鸢每次拿出这东西来的时候,周围都是一阵无比惊讶的唏嘘声。 毕竟这东西价值不菲。 可? 她等了半天,大家却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并无半点反应。 那小丫头还傻笑道,“这位小姐,你别逗我了,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银票呢,再说了,这上面连个数额都没有,怎么取钱啊?该不会是……假的吧。” 其他其他人也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她。 十分轻蔑。 大概大家都怀疑她是什么江湖骗子了吧? 凤纸鸢尴尬的再问了一遍,“你们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众人齐齐摇头。 额,好吧,兴许是这个地方台偏远落后了,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无奈,凤纸鸢只好规规矩矩的拿出十两银子将这丫头买下了。 拉着她走出人群的时候,小女孩脸上的眼泪都还没擦干净。 凤纸鸢递了一块帕子给她,“把眼泪擦干,准备看好戏了。” “恩?”小女孩有些疑惑,不明白主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带我去,打死你爹的那家人那儿。” 一提起那家人,小丫头更是难过,“主人,我……我不敢去,我怕我再去,会被他们打死,当初要不是我爹爹护着我,恐怕我也会被他们打死的。” “不用怕。”凤纸鸢转过头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到了那儿,你就说我是你的孪生姐姐,他们打死咱们的爹爹,我是来报仇的!” “啊!”小丫头有些惊慌,随即连连摇头道,“不不,你不能去,那家人很凶的,你要是去了,也会被打死的!”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那种傻事,总之,你带我去,我给你爹爹报仇!既然……你们这儿的官也不管事,到时候……你给我指着,谁打了你爹爹,我就打死谁!要是他们全家都打了,我就打死他们全家!” 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 凤纸鸢不介意为这个地方好好清理清理“垃圾!” “不,不行的!主人你也是女孩子,不可能打得过他们的。” “恩?!”凤纸鸢的语气陡然严厉了起来,“你既然叫我一声主人,而你也是我买来的,那现在不是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你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那小丫头一愣,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但她还是很害怕。 最后凤纸鸢用不给她爹入葬威胁她,她才敢说出那家人的下落。 其实…… 凤纸鸢不单单是想要为她报仇,也想检验一下这小姑娘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其实她现在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女孩可能是别人派到她身边的探子和奸细? 毕竟……两个丑成这样的人还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实在是有些诡异? 这小丫头也一直在推脱,不去寻找那家人,就很有可能她说的话都是编造的! 可最后她不仅带着凤纸鸢来到了那家人的门口。 那家人一看到她,还以为她就是那个小女孩。 一来就破口大骂。 “思玲!你还有脸来!不怕死啊!”一个正在门口扫地的毒妇。 随即她身后也走出了一个一瘸一拐的男子。 长得歪瓜裂枣,又矮又黑,并且还瘸了腿,这样的人嫌弃思玲也就不说了,居然还如此侮辱她,打死了她的爹爹。 实在可恶! 那瘸子看到她的时候,也以为她就是思玲。 殊不知真的思玲此刻害怕的躲在后面的草垛,根本就不敢露头。 “思玲!你个贱人到底要不要脸?就你这样的丑女,也配得上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你爹都被我和我爹打死了,你还赶着来?也亏得你要脸!” “骂够了没有?”凤纸鸢冷言,看来她的确和这小姑娘长得很像啊,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都认错。 这样想来,其实买下这个小姑娘也是好的,她的年纪也和自己相仿。 将她带到东陵之后,其实可以培养做自己的替身和影子。 万一有时候需要凤纸鸢和龙馨一起出现。 或许要让这个替身为自己办事,也是可以派她去的。 那瘸子想不到平时唯唯诺诺的思玲,现在也敢很他叫板了? 立马捡起地上的一颗大石头,朝着凤纸鸢的而额头砸来! “小贱蹄子,还敢还嘴了!看我不砸死你!反正你那张脸留着也是祸害别人的眼睛!” 第221章:门前杀人 砸石子? 这么幼稚的招式也好意思在她面前用? 凤纸鸢眼神一凛,陡然伸出手来! 一把握住那石子! “咔咔咔咔--”紧接着一连串碎裂的脆响。 那石头在她手里犹如面粉一般被捏碎! 随即猛的一挥手!袖子滑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原本一整个的石头,此刻被凤纸鸢捏成了碎石子。 全部狠狠的朝着那瘸子的脸攻去! 那瘸子刚才看‘思玲’空手捏石子已经被吓呆了,此刻反应不及。 “噼里啪啦--” 那些石子全部打入了他的脸中! 有的甚至穿透脸皮打入了他的嘴中! “啊!!啊啊啊!” 紧接着,便是那瘸子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的脸,我的脸!”捂着脸痛不欲生的蜷缩在地上。 旁边的妇人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处。 连忙冲过去抱住自己的儿子,同时惊恐的朝着凤纸鸢看来。 “你……你……思玲,你怎么?” 想不到这还没过几天,这思玲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躲在草垛后面真正的思玲也没想到主人居然这么厉害? 难怪那个时候她说要为她报仇呢? 凤纸鸢冷冷的看着那痛苦不堪的瘸子,好整以暇道。 “怎么?丑?你不如看看现在的你自己,是不是比我还丑呢?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是真的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儿了。” 说完,还十分嫌弃的紧了紧脖子,“咦,密集恐惧症。” 此刻这瘸子的脸密密麻麻一脸的血洞,恐怖如斯。 “你!你!思玲!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那瘸子挣扎着,往屋子跑去,立马拿出了家里的菜刀。 说着就要往凤纸鸢的身上砍来。 这瘸子此刻出于冲动中,还看不清时局。 但他娘的眼睛毒辣,知道儿子现在根本就不是思玲的对手了。 连忙按住他的手,“儿子,冷静,冷静啊!快点跪下来给思玲磕头赔罪!” 说着,自己就先跪下来了,朝着凤纸鸢磕了三个响头。 “对不起,对不起思玲姑娘啊!你爹的事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也只是一时激动,下手重了点,没想过要打死他的啊?” 这婆娘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真正的思玲此刻也藏不住了! 从草垛后面跑来。 指着那妇人大骂道,“你放屁!你家相公和你儿子当时分明就是把我爹往死里打,还口口声声骂着说要打死他!你现在想要赖账是不是?!” 之前她好还不敢出来,但现在知道主子可是个狠角色,她攀上了一个香饽饽,有主子在,她什么也不用怕! “你!你,两个思玲?”那妇人不可置信的指着两人。 这时候思玲才想起来方才主子教给她的说辞。 怒指着这瘸子和他的母亲,“这是我孪生姐姐,一直出门在外,如今回来了,知道你们杀死了我们的爹爹,现在是来向你们寻仇的!” “什么?!孪生姐姐,思玲,你什么时候有个孪生姐姐了?” “我有孪生姐姐,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有了凤纸鸢撑腰,思玲说话的语气都嚣张了起来。 凤纸鸢也冷笑道,“怎么?不像吗?” 那妇人一愣,像,哪能不像啊?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不不,思玲的姐姐,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真不是有意的,或者……我家相公和孩子打死了你们爹爹,我们赔钱就好了?再说了,你现在也把我儿子的脸打成这样了,也该偿还清楚了吧!” 说到儿子,这妇人也带了一丝恼怒。 “赔钱?”凤纸鸢像是听笑话一般,“你赔得起吗?这可是人命!再说了!你儿子一张脸就能偿还?痴心妄想!我要的……”凤纸鸢的语气陡然阴冷,说出来的话,宛若死神的宣判一般,“是他的命!!” 说罢,右手隔空一抓,那瘸子手里的菜刀陡然飞了出来。 落到凤纸鸢手中。 “刀……我的刀,娘,娘现在可怎么办啊?!”那瘸子直接被吓傻了,眼前这思玲姐姐的武功深不可测,他根本就不是对手,如今菜刀都被她拿在手中了,估计下一刻就会宰了他! 那妇人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瘸子,痛哭道,“思玲的姐姐,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啊!” 凤纸鸢优哉游哉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两人走近。 手里的菜刀寒光闪闪,“商量?你们打死思玲父亲的时候,有和他商量吗?” “不,不不啊!”眼看凤纸鸢已经来到面前。 手里的菜刀就悬在他的头顶,那瘸子吓得浑身发抖,躲在母亲的怀里不敢动弹。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喝声! “住手!” 随即一个年过五十的樵夫将背上的柴火扔了下来,朝着凤纸鸢跑了过来。 他一进前院就看到一个女的抬着刀对着他儿子。 走近一看! 儿子的脸都已经被打烂了! 立马怒发冲冠,气恼的抬起别在腰间的斧子来! 就要朝着凤纸鸢的头砍去! 呵呵? 就这脾气和这血腥暴力的德行,还能说打死思玲的父亲不是有意的? 这种小虾米,凤纸鸢内功都懒得用上。 直接挥手就是一菜刀! 瞬间一刀封喉! 直接割了这樵夫的脖子。 鲜血喷涌式的爆了出来,凄厉的悲呼破风箱般的从他喉咙传来,手上再没有力气,斧头跌落一旁。 身子堪堪倒了下去。 有几滴鲜血落在凤纸鸢的衣角,凤纸鸢万分嫌弃的皱眉,“真是晦气。” 那瘸子和妇人已经被吓呆了。 直到家里的男主人倒地,两人才惊呼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四周的邻居已经围了过来。 但却都纷纷躲在草垛后面,只谨慎的露出半张脸来看好戏,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 就像…… 之前这家人打死思玲的父亲,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救命,救命啊!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此刻那瘸子不断朝着那些躲在暗处的邻居求饶。 但很可惜,无一人敢出来。 并且有些还在隐隐发笑? 最后那妇人居然一把推开自己的儿子! 跪在地上向凤纸鸢求饶,“思玲姐姐饶命,思玲姐姐饶命啊!当时打死你们爹的,是我家老头子和我儿,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娘!!”那瘸子不敢相信,这个时候自己的亲娘居然忙着和自己撇清关系。 凤纸鸢冷笑道,“行,你可以走,但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羊城。” 说罢,再没有了一丝耐心,手起刀落! 菜刀直直的插进了瘸子的胸口! 第222章:圣旨,祸从天降 马车内。 凤纸鸢刚刚找了一家客栈,重新买了一身衣服,洗去了身上的血腥,随即带着思玲上了回去的马车。 一路上思玲都在瑟瑟发抖。 刚才的事情似乎还在眼前。 她从小过着清苦又低人一等的生活,从来没想过会杀人。 还一杀就是两个。 但一想到父亲的仇报了?心里又无比的舒坦。 这种矛盾的情绪一直伴随着她。 凤纸鸢靠在马车的软卧上休息,闭着眼睛轻声道。 “你不用害怕,你如今无亲无故的,不会有人来找你寻仇的,再说了,若是有人敢找你寻仇,那也得先过了我这关。” “主、主人……主人的大恩大德,思玲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你既然叫我一声主人,你受委屈了,我自然会担着,但……你也得记好了,我买下了你,从此你就是我的人,往后要乖乖的,你如若对我不衷,那今日这两人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凤纸鸢的话铿锵有力。 吓得思玲又是一阵发抖,哆嗦着应道,“是、是主人。” 凤纸鸢可不是圣母,这世上苦难的人多了,她也不是见到就要救的,既然她买下了思玲,那就一定要让思玲为她创造价值。 凌霄殿从来不养闲人。 当然了……思玲现在还没什么本事,这一次是完全看在她两的缘分。 若是以后思玲能做她的替身,那这笔买卖就划算了。 “好了,我现在先休息一会儿,你会下棋吗?待会儿我醒了陪我下棋说话。” “会一点。” “恩。” 凤纸鸢安心的睡下。 接下来的二十几天。 凤纸鸢终于有事做了,无聊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有事做才比较充实,刚开始前两天,凤纸鸢只需要思玲陪着自己玩儿。 后面的二十天,凤纸鸢开始和思玲说做替身的事儿。 当然了,最开始便是练习她的面目表情。 以后将思玲培养出来了,那她就可以摆脱相府大小姐凤纸鸢的这张脸,用自己的脸、龙馨的身份多走动。 省的整天脸上易容,挂着厚厚的假面,搞得她痘痘都冒了好几颗。 思玲刚开始听到做替身很惊讶,但一想到这替身可是堂堂东陵大国相府的嫡长女! 身份显赫,好吃好喝,终于不用过穷苦的日子,就开心的不得了。 这个时候的她,想的到只有这些,根本就没想过做凤纸鸢的替身需要做多少训练才可以胜任?期间的危险和责任又是怎样的? 一个月的时间,在思玲的陪伴下很快渡过。 凤纸鸢回到相府的时候。 凤涟漪和凤程熠两人早已在门口等候。 思玲是先下马车的。 两人看到思玲的瞬间,都以为是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回来了!你让我背的那本练体的书,程熠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呢!”凤程熠兴奋的扬着手里的书。 凤涟漪这丫头更是直接冲上来,给‘凤纸鸢’一个大大的熊抱! 思玲当场就惊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凤涟漪看她半天没反应,不悦的嘟囔着嘴,“大姐,你怎么了?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思玲吃吃的张了张嘴,抓着头尴尬道。 “我……我不是你的大姐。” “恩?”凤涟漪也连忙松开了她。 这仔细看去?似乎真的和大姐有那么点儿区别? 而且感觉这声音也不对。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坐在大姐的马车里,而且和大姐长得一模一样?你究竟是谁?” “她是我的影子。” 这个时候,真正的凤纸鸢含笑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好笑的看着弟弟和妹妹。 “大姐?”两人异口同声。 进去之后,凤纸鸢将事情的缘由和两人说了一遍。 两人终于恍然大悟。 对思玲的遭遇也深感同情。 凤涟漪更是拍着思玲的肩膀豪言道,“思玲啊!以后你在这相府,就当做是自己的家,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都会帮你的!” 思玲一阵感动,这些个少爷小姐的,个个是身份尊贵的主子,但却没有养成那些个势利眼可怕,人人都温柔亲和。 她感觉能跟着凤纸鸢这样的主子到东陵的相府,简直就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立马就要给几人跪下谢恩。 凤涟漪连忙拉她起来,告诉她不要见外。 几人在大厅说这话,凤纸鸢站起身来,吩咐凤涟漪,“涟漪,你先带思玲到相府各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我回屋一趟。” “是!包在我身上!” 凤纸鸢刚一回到檀莘小筑。 绮雯和碧萧就立马奔了上来。 “主子,主子,不好了!” “恩?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还能有什么不好了?”凤纸鸢诧异,到院中的竹藤椅上躺下。 绮雯半蹲在她跟前,焦急道,“主子!这长风太子发疯了!就连皇上也跟着疯了!” “啊!怎么回事?!”凤纸鸢吓得陡然坐直了身子,东陵的皇帝疯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碧萧挤开绮雯,“行了,你都说什么呀?让我来说吧!主子是这样的,您龙馨身份是紫薇仙女的事情,现在几乎东陵人人都知道了,而皇上居然在半月前,疯了一样给浮世楼下了一道圣旨,要您去福州降雨!说您若是真的紫薇仙女,便会显灵,若您不是!便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午门斩首示众!” “什么??这丫的真的疯了啊!”凤纸鸢不敢相信,分明她走之前,东陵皇还好好的,说她是东陵的大恩人。 怎么这会儿说翻脸就翻脸? 还有?降雨?她又不是真的神灵,怎么会降雨? 这分明就是东陵皇故意整她的! 这样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这丫的真是疯了呀! 绮雯补充道,“圣旨已经下去半个月了,浮世楼现在人心惶惶,楼主说您外出,还没回来,等回来,便会亲自到福州的,这是圣旨,不得违令!” 碧萧继续补充,“现在神兵阁阁主和魅影宗宗主都等着您回来呢!尤其魅影宗宗主,可气坏了,说着东陵皇老糊涂了,他愿拼上性命,到皇宫刺死这个糊涂的老匹夫!” 凌霄殿知道龙馨就是卫莫凡的,只有区区十人。 大部分人也只是为龙馨感到不值。 而染衣和灵隐知道龙馨不能斩!这可是他们凌霄殿的殿主啊! 殿主要是死了,他们群龙无首,可该怎么办?! 所以现在对东陵皇已经下了杀心! 第223章:太子妃挨板子 “不可。”凤纸鸢抬手,眼神肃然,刺杀皇帝这可是大罪。 并且……东陵皇帝一死,东陵整个国家都会动荡,敌国也会趁虚而入。 万一不死……查到了是凌霄殿,那整个凌霄殿也会受到牵连。 虽然凌霄殿势大,但毕竟皇宫有百万军队,凌霄殿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多万人马,其中还有浮世楼和牡丹行的人不会武艺。 朝廷要是来一个破釜沉舟,谁也不会好过。 而凤纸鸢也不愿意用她的先进武器对付自己的国家。 叫别的敌国看笑话。 所以,灵隐刺杀东陵皇这件事情,是万万不可的。 这会儿绮雯和碧萧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着急的拉着凤纸鸢的袖子急道,“主人,现在人家都把刀悬在您脖子上了,您还讲什么情面呢?” 凤纸鸢嘴角飘出一丝无比动人的笑意,柔声道,“我不是跟东陵皇讲什么情面,只是这其中牵扯的实在是太多了,并且……我觉得东陵皇应该不会这么做,不是听信了谗言?就是被人迷惑了……他没有理由毁掉我,这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绮雯还是不甘。 凤纸鸢摆了摆手,“没事,你下去吩咐魅影宗和神兵阁的人稍安勿躁,反正浮世楼的楼主邪明宣已经和皇上说了,龙馨外出还没回来,皇上也没什么办法,这就当我还没回来吧,反正我不用龙馨的身份在东陵国出现就行了。” 碧萧抓了抓头,还是不解,“可……主子,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办法总会有的,不要着急,慢慢等……说不定,办法自己就来了呢?”凤纸鸢的眼神高深莫测,分明就是已经想到了主意,现在却故意不和他们说。 不过一般绮雯和碧萧看到主子这样的笑意,便知道主子有恃无恐,如此也放心下来。 碧萧马上就去通知四部的人不要慌张。 随即凤纸鸢朝着绮雯道,“备轿,去东宫!” 绮雯不解,“主子,这个时候去东宫干什么?” 凤纸鸢拔下自己头上精美的簪子,双目厉芒一闪,旋又敛去,乐悠悠的笑意。 “说起来,自从三妹嫁入东宫,我这个做大姐的,都还没有去好好看望看望呢?也不知道啊,这三妹在宫中过得好不好?这不,绮雯,你快去我屋里,将那些好看的首饰,都备上几份,咱们这就进宫,去看看我的好妹妹。” “主子!”绮雯幽怨道,“她有什么好看的啊?她在宫里过的好不好,都跟咱们没关系,还给她送什么礼物?可别糟蹋那些东西了。” 凤纸鸢挤了挤眉,催促道,“快去!” 绮雯不敢违令,不甘的进屋随便找了几件朱钗,可都是平时主子不太喜欢的,用一个小盒子装了起来。 随即二人进宫。 宫人禀告了太子,很快凤纸鸢就被带了进去。 传闻现在太子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一次,凤纸鸢不仅是来看凤雪晴的,也是来看穆长风的。 凤纸鸢在偏殿等候了许久,都不见太子和凤雪晴,朝着旁边的宫女问道。 “太子殿下和我三妹为何迟迟不到?” 宫女欠身,恭恭敬敬道,“凤大小姐,太子殿下现在正在进行药浴,皇上说了,让王太医每天给太子药浴一个时辰,治疗太子殿下的疯病,方才殿下听闻您来了,急着要来见您,却被王太医呵斥了几句,这会儿还在泡药浴呢,估计等药浴完了,便会来见您,还请您稍等片刻。” “药浴……疯了?”凤纸鸢若有所思。 之前她听闻穆长风疯了,其实已经有所怀疑,凭她对穆长风的了解,穆长风根本不会因为东陵皇在牢房里和程永亮说的那番话疯掉,毕竟,他从小就知道皇上最喜欢的是穆寒潇,怎么会突然承受不住呢? 估摸着啊……是装的! 但现在皇上每天派王太医给他泡药浴,一来,恐怕也是真的对他有愧,二来,这王太医十有八九是来监视他的。 并且这小宫女说了,太子是急着要来见她的,却能被一个太医挡住了,这太医估计皇上给他的权利不小,仗着现在太子有病,他还能对他吆五喝六的。 “那太子妃娘娘呢?我三妹呢?人在哪里?” 那宫女听到她提凤雪晴,嘴角不由自主的拉了一道笑意,随即又正色道。 “太子妃娘娘此刻在后院,和高太傅,还有张嬷嬷学习演算之术呢。” 什么?学习演算之术? 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就凤雪晴那脑子,能学什么演算之术? 凤纸鸢一脸关切和好奇,“说起演算之术,我也算有些了解,此次前来东宫,也是来看妹妹的,如今殿下没空,不如……宫女姐姐可否带着我去后院看看三妹,我有些礼物想要给她。” 这宫女本来是没权利带着凤纸鸢去后院找凤雪晴的。 要等太子殿下见过之后,同意才能带进去。 但现在太子疯了,王太医又不管这些,再加上刚才凤纸鸢那句宫女姐姐叫的她心花怒放。 恩,这凤大小姐,倒是嘴甜,她一个小宫女,受了人家一句‘姐姐’,再不带她过去,未免有些过分了。 于是甜甜一笑,“当然可以了,凤大小姐请随奴婢来。” 小宫女很快就将凤纸鸢带到了后院。 还没到凤雪晴跟前,只是远远的在院门口,就听到里面挨板子的声音,还有凤雪晴的鬼叫声。 “哎哟!轻点儿!张嬷嬷,你再这样打,我的手都快握不住笔了!” 张嬷嬷没好气的尖着嗓子,“太子妃娘娘,这要学习演算之法,可是您自个儿出的主意,现在皇上也将宫里演算法最厉害的高太傅都给您请来了,您却不好好学习,殿下可说了,学生不听话,不长记性,是可以用板子打手心的,您今儿都第几回了?同样的题目还是不会做,该打!” “你……你!”凤雪晴被气得半死,如今一个奴才也敢爬到她的头上了? 在这东宫,她过的还不如一个下人! 原想着从凤家三姐升为东宫正妃,可以平步青云,更上一层楼,没想到在这东宫过的居然连在凤府都不如! 第224章:拆台 经过这段时间在东宫的日子,她算是明白了。 这张嬷嬷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太子殿下的乳娘,太子殿下对她只比皇后差那么一点点,这张嬷嬷在东宫算是能横着走的存在,她这个太子妃在太子的心中,根本比不得这半老徐娘! 越想越气,再加上手掌心现在火辣辣的疼,眼前的题目又不会算。 凤雪晴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手里的毛笔一扔,彻底开始撒泼。 “本宫不学了!” 凤纸鸢听到声音却停住了脚步,缺没有立即出现在凤雪晴的面前,而是和绮雯还有那小宫女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悄悄看眼前的情况。 凤雪晴的笔才刚扔下,张嬷嬷的板子就落了下来。 “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在凤雪晴的手背上。 她的手背瞬间就红了起来。 “啊!”凤雪晴尖叫一声,这下是彻底忍不了了,抬起手来,就要往张嬷嬷的脸上扇去! “你个老妖婆!看本宫不打死你!” 张嬷嬷是何等老练的人?看凤雪晴的眼神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在她手才刚刚抬起来的瞬间,就一把给捏住了! 顺势将凤雪晴推倒在地。 “太子妃娘娘这是干嘛?!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是太子妃娘娘自己愚钝,无论如何也学不会这演算之法,如今倒像个泼妇一般在东宫撒泼,成何体统?!若是您对老奴不满,大可向太子说道去,在这儿发什么疯呢?!” 旁边的高太傅这几日早就看出在这东宫,张嬷嬷的地位比太子妃娘娘还高,刚开始或许还会劝导两句,但现在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坐在一旁品茶,懒悠悠的开口道。 “娘娘,您确实不上心,今日的课,就到这儿吧,下官明日再来。” 张嬷嬷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朝着高太傅笑道,“高太傅忧心了,明日太傅若是有事,也可不来,等老奴教导娘娘学会这道题,再另行通知太傅吧。” 高太傅脸上一喜,每日来这儿都教这么几道题,这凤雪晴是个榆木脑袋,老是学不会,他早就不想来了。 这张嬷嬷都会了,她还不会,这悟性实在不配做他的学生,要不是皇上抽风让他前来教导,他也懒得屈尊。 听张嬷嬷这么说,他立马喜上眉梢,“如此,就有劳张嬷嬷了。” 张嬷嬷又跟他客气了几句,随即令人将高太傅送出去。 凤纸鸢就站在高太傅的路经之地,眼看也藏不住了,只好大大方方的走出来,装作才刚刚来到。 “高太傅,三妹,张嬷嬷。”凤纸鸢进去先跟众人点了个头,打个招呼。 这张嬷嬷连凤雪晴这太子妃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将这丑女凤纸鸢放在眼里了,况且这女人胆敢拒绝太子?她也看她不顺眼,闻言也只是假笑道,“哟,这什么风把凤大小姐吹来了?” 凤雪晴看到凤纸鸢的瞬间,立马慌张的遮住身后的笔墨纸砚,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太子妃的‘体面’,淡笑道,“大姐来了?” 而高太傅在秋围上早就亲眼所见凤纸鸢吊打中东神童,对凤纸鸢的敬仰之情连绵不绝。 看到凤纸鸢不仅丝毫不觉得这张丑脸可怖,反而异常亲切,倒是不想走了,要和凤纸鸢多说两句话。 “凤大小姐!你来的正好啊!下官早就仰慕于你的才情,这会儿可否有机会讨教一二?” 凤纸鸢连连谦虚笑道,“高太傅严重了,纸鸢不过只是知道些雕虫小技罢了,哪有资格让高太傅讨教?” 改高太傅赶紧摆手,笑道,“凤大小姐此言差矣,当初在秋围上,下官已经对凤大小姐完全折服了!凤大小姐可真是当今天下第一演算天才!” “过奖过奖。” “堪当堪当。” 凤纸鸢和高太傅你来我去,客气的不行。 这边凤雪晴也看不下去了。 出言打断道,“大姐,你来东宫可是有事?” 得到了凤雪晴的台阶,凤纸鸢立马顺着接了下去,绕过喋喋不休的高太傅,握住凤雪晴的手,“自然有事,大姐是来看你的!” 松了一口气,总算摆脱了高太傅,她现在可不想和他钻研什么演算之术? “看我的?”闻言凤雪晴骤然挑高了一边的眉,讥笑道,“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姐姐也会记挂我?不过妹妹我在东宫过的好得很,不劳烦姐姐惦念了。” 恩?凤纸鸢有些诧异,这凤雪晴什么时候在她面前敢这么横了? 上次差点在床边掐死她,不是已经让她长记性了吗? 自那个时候开始,她但凡见到她,虽然也心有不甘,但从来不敢表现出来。 如今在东宫过的又不好,反而气焰愈发嚣张了? 她究竟凭的什么……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好自然是你的福分,但姐姐的心意你也不能不领啊。”说着,朝身后的绮雯使了个眼色,“绮雯,将东西拿上来。” “是。”随即,绮雯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盒子第一眼看去虽然其貌不扬,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上面标有虞美人的记好。 凤雪晴早就想有一套这样的首饰了。 这会儿看到两只眼睛都快发光了。 连忙伸出手来,想要打开那盒子看看。 却在她出手的瞬间,凤纸鸢一把揪住了她的手。 佯装心疼的捧在手心看,秀眉轻蹙,无比心疼的,“哎呀,妹妹,你这手是怎么了?不是说在东宫过的好得很吗?怎么这手都快成猪蹄了,肿成这个样子?” 凤雪晴赶紧将自己的手缩回去,神色慌张道,“不……不过是不小心碰到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区区靠一个手碰伤,姐姐怎敢断言妹妹我就过的不好?” 凤纸鸢正想接话。 没想到旁边的张嬷嬷就开始火力全开。 “呵,太子妃娘娘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您这手啊,分明就是奴才打的,还说什么碰着了?对自己的亲姐姐都这么满口白牙的,还真是叫奴才开眼。” “你!你个老妖婆,你给本宫闭嘴!” 在窝里横也就算了,如今在她死对头的面前,这老妖婆还这么不给她脸面,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了是吧? 凤纸鸢闻言立马佯装不动声色的嗤笑了一声,随即又蒙住嘴,小心翼翼的看向凤雪晴,“诶,刚刚风大,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凤雪晴紧紧地咬着牙关,凤纸鸢越是这样说,她越是来气! 第225章:放心,死不了 “姐姐今日就是来看妹妹的笑话吗?”凤雪晴气恼道。 凤纸鸢掩嘴笑了笑,“姐姐今日可不知道有笑话能看,再说了……刚刚听张嬷嬷说,妹妹在学习演算之法,依姐姐对妹妹的了解,妹妹向来不喜欢这演算术,为何这段时间却如此热衷呢?” 凤雪晴脸色变了变,无比尴尬,还不是想着要超过凤纸鸢,这才一时心血来潮学习的,料想从小她就比凤纸鸢优秀,凤纸鸢可以的事情,她自然也可以。 可没想到,这演算之术居然如此复杂? 她不过只是接触到了一些皮毛,却已将她难的焦头烂额,想不明白凤纸鸢这丫头到底是如何能学会的?还流于精通? 虽不肯承认,但心底里还是有些佩服。 “哼,不过是无聊之时,随便学来玩玩儿的,想不到如此枯燥无趣,不学也罢。”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旁边的张嬷嬷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怼凤雪晴的机会。 “噗嗤--”一声捂着嘴嗤笑道,“哎哟,真是笑死老奴了,哭着喊着要学演算之术,结果又学不会,要我说啊,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儿!” “张嬷嬷!你不要太过分了!”凤雪晴看向这个死妖婆,眼底淬毒,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凤纸鸢在一旁都快要笑死了。 她还以为凤雪晴嫁过来,能过两天安生的生活,没想到她这样的惹人嫌,走到哪儿都有怼她的人?这张嬷嬷简直就是神助攻啊。 这下子凤纸鸢安心了,不怕凤雪晴在东宫没有苦日子过。 凤雪晴自然是察觉到了凤纸鸢在耻笑她,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姐姐,你礼物也送了,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儿,就请回吧!” 哟,这么快就要下逐客令了? 那可不行,她今天来的任务还没完成呢,穆长风都没来,她怎么能走呢? “妹妹别着急啊,先看看姐姐送你的这些首饰,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说起她送的礼物,凤雪晴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她素来喜欢虞美人家的东西,可就是买不起,太子又不给她这笔开销。 所以她只能看着别的贵妇显摆,自己却酸的不行。 她知道凤纸鸢这小贱人是个大财主,有很多这样的首饰,如今送了她整整一首饰盒,她倒是有些好奇里面都是些什么成色的首饰? 慵懒的抬了抬手指,故作清高的,“恩,打开看看吧。” 凤纸鸢将首饰盒打开,里面的首饰虽然都是些她不太喜欢的,但在凤雪晴的眼里,可成了心尖儿上的珍宝。 凤雪晴一看到这些首饰,脸色立马明朗了许多,欢喜的捧着那些首饰,对着首饰盒里的镜子,左戴戴,右看看,折腾的不亦乐乎。 “怎么样?妹妹可喜欢?”凤纸鸢试探性的。 “喜……”喜欢二字本来都要脱口而出了,但凤雪晴却赶紧收住了口,又转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行吧,凑合着用,来人,将首饰带下去。” 绮雯在一旁翻了个大白眼。 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偏偏要这样口是心非。 凤雪晴忽然眼神一闪,掠过一丝恶毒,拉着凤纸鸢的手笑道。 “难得姐姐想得到来看妹妹,这样吧,眼看就要晌午了,姐姐不若留下来同妹妹一起用餐?” “恩?”凤纸鸢有些诧异,刚刚明明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了,现在却要她留下来吃饭? 凤雪晴安的到底都是什么心。 不过……想想既然要见穆长风,再过一会儿也是用餐时间了,干脆就留下来吃顿饭好了。 “好,那就叨扰妹妹了。” “哎哟,大家都是亲姐妹,说这些个见外的话干什么?”凤雪晴忽然变得无比热情,一改之前的冷漠和故作清高。 两人在等待上菜和穆长风药浴的时候,又拿着小时候的事情说了个遍。 聊的十分欢畅。 要是不知道两人关系的人,还以为她们是真的相亲相爱呢。 话匣子打开,说了好一阵子,凤雪晴忽然踢到了龙馨…… “诶?大姐啊,妹妹我听闻你和浮世楼的龙馨姑娘是好闺蜜,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说起那龙馨姑娘啊,居然能为姐姐发动整个魅影宗的人,可真是够义气的!” 凤纸鸢脸色忽的一滞,缓缓转过头去,死死盯着凤雪晴…… 奇了怪了,她为什么忽然提起龙馨? 难不成……这次皇上下圣旨让龙馨降雨的事情,和她有关? 凤雪晴被这样的眼神一盯,忽然有些闪躲的避开,淡笑道。 “姐姐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凤纸鸢顿了顿,随即洒然笑道,“哈,没什么,说起龙馨姑娘,那和我消失的十年有关系,当年不慎走丢,落下山崖,是龙馨姑娘救了我,而后将我安置在一个小山村里面,时常来与我做伴,久而久之,也便成了好朋友,也没什么特别的。” “哦,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可真是有缘分,不过……姐姐最近可听说,皇上下旨要龙馨姑娘为福州降雨一事?” 凤纸鸢闻言脸色一变,微微眯起眼睛,哟,终于说到正茬上来了是吧? 她猜的没错,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凤雪晴搞的鬼! 只是不知这样的蠢货,怎么会有本事让皇上下旨迫害龙馨呢? 凤纸鸢虽心念电转,但表面却是好整以暇,油然道。 “此事我也听说了。” “诶。”凤雪晴忽然叹了一口气,握着凤纸鸢的手遗憾道。 “说来也奇怪,按理来说龙馨姑娘可是东陵的大恩人,这皇上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抽风,要龙馨姑娘去降什么雨?她虽然有些本事,但也不过是一介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有那仙人降雨的本事?恐怕这次啊!是死定了!姐姐也别伤心了,龙馨也算是作茧自缚,这人啊,就是得低调些,她就是太过高调了,才会年纪轻轻面临陨落!” 这虽然看似是安慰凤纸鸢,但凤雪晴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眼底的笑意更是没有丝毫隐藏。 此刻紧紧的盯着凤纸鸢,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悲怆来。 好幸灾乐祸。 但。 凤纸鸢脸上的却是笑意更深,脆生生的接道,“那就是妹妹失算了,你有所不知,龙馨她,确实会降雨……早些年,纸鸢我亲自看过的!” 第226章:太子真疯了? “什么?!”凤雪晴大骇,脸上的表情没绷住,甚至连那抹恶毒都再也藏不住了,“这,这不可能!她怎么能降雨呢?” “怎么就不可能了?”凤纸鸢堆笑,揽了揽凤雪晴的手,诧异道,“妹妹为何如此惊慌?好像……还有点不高兴呢?” 凤雪晴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太激动,差点就露馅了。 连忙傻笑道,“哈哈,妹妹我只是惊讶,哪有不高兴,难不成,这龙馨真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居然连降雨都会?” “可不是吗?龙馨可神通广大了,会的事情多了去了,我有时候都佩服她。” 旁边的绮雯都快憋不住了,主子啊主子,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凤雪晴的脸色更难看了。 一想到这龙馨真的会降雨,那皇上的圣旨岂不是伤不了她? 这样一来,她的计划不是泡汤了? 看凤雪晴出神,凤纸鸢用手在她面前摆了摆,叫唤道,“妹妹,妹妹你怎么呆住了呀?” “啊,哈哈,没,没什么,说起来,我还真是饿了。” 转头看向旁边的宫女,“你快去看看,太子殿下好了没有?好了的话,就让厨房上菜了。” “是。” 这宫女才刚刚下去。 不远处就传来穆长风疯疯癫癫的叫喊声,朝着凤纸鸢招手道。 “母后,母后你怎么来了?哈哈,哈哈母后来了!” 母后? 凤纸鸢看他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唇边划过一丝冷笑。 她才不会相信穆长风是真的傻了呢? 在穆长风跑过来的同时,问凤雪晴,“妹妹,王太医是怎么说的?太子殿下真的疯了吗?” 凤雪晴脸上的笑也很隐晦,薄唇轻掀,“鬼知道呢,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说,太子没病,但偏偏太子就是整日疯疯癫癫的,问的多了,太医院的人只好都说,失心疯是诊断不出来了,只能慢慢调养了,这才派了王太医随时照看,日日泡药浴。” 凤纸鸢没想到穆长风的演技已经拙劣到连凤雪晴都看出来了? 可笑他一个人还演的挺忘乎所以的。 穆长风几个健步就冲到凤纸鸢面前,浑身都是一股苦涩的药浴味儿,估计这段时间有他受得了。 拉着凤纸鸢的手,靠在她肩膀上,“母后,你好久都没来看长风了呢!” 呵呵?假装认错她是他母后,来这儿蹭豆腐吃呢? 不要脸! 凤雪晴插嘴道,“殿下,昨日皇后娘娘才来看了的,你怎么……” “嘘。”凤纸鸢忽然朝着凤雪晴打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随即看到穆长风,也不打算拆穿他,赔罪道,“母后一时忘了,不过母后准备好玩儿的东西,给太子将功补过。” “好玩儿的东西?!”穆长风果然眼前一亮,期待的四处寻找,“哪儿呢哪儿呢?” “太子稍安勿躁。” 说罢,居然朝着凤雪晴使了一个眼色,低声在她耳边,“厨房有黑色鹅卵石吗?” “有,你要干嘛?” “让厨房上一份烤热的鹅卵石。” “你到底想干嘛?”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恩。”凤雪晴居然破天荒的答应了,她有预感,凤纸鸢是要恶搞穆长风,这段时间穆长风一直苛待她。 如今的凤雪晴早已对穆长风没有了一丝感情,能看他的笑话,她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很快,厨房就上了一大堆秀色可餐的美食。 其中还有一盘黑色的鹅卵石。 东西抬上来的时候,还有一丝热气在飘荡。 凤纸鸢看了看桌子上的那盆鹅卵石,随即狡猾的笑道。 “太子啊,母后最近听朝中很多人说,太子得了失心疯。” 凤雪晴赶紧在旁边眨眼间,“这话你怎么能就直接说出来呢?” 王太医也在一旁挤眉弄眼。 可凤纸鸢却不听大伙儿的,继续朝着穆长风说,“太子真的得了失心疯吗?” 穆长风先是一愣,随即傻笑道,“什么是失心疯呀?能吃吗?” 凤纸鸢嘴角一僵,额,好答案。 此话一出,周围的侍卫宫女还是捂着嘴偷笑。 凤纸鸢又问,“失心疯就是蠢货白痴笨蛋的意思!” “白痴……”穆长风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听懂了,这才恍然道,“哦!本宫知道,白痴就是傻子的意思!长风才不是傻子呢!” “很好。”凤纸鸢点点头。 傻子不会说自己是傻子,穆长风过了第一关。 随即又揉了揉穆长风的脑袋,轻笑道。 “太子既然不是傻子,那就看看桌子上那盘黑鸡蛋,现在我问太子三个问题,太子要是答对了,就不用吃那盘黑鸡蛋,要是太子答错了,就说明太子是傻子,就必须吃了那盘黑鸡蛋。” 穆长风愣愣的看了那盘‘黑鸡蛋’。 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雪晴也不懂,那分明就是鹅卵石,为什么说是黑鸡蛋?而且还是滚烫的鹅卵石,这吃下去得把嘴烫烂,肠子烙个大洞,凤纸鸢是什么意思? 穆长风若是装疯,平常的问题,他肯定不能故意答对,要是答对了,就说明他不是傻子,那可就露馅儿了,可要是答错了,可是要吃那些鹅卵石的。 这是一道送命题啊! 穆长风不管答不答的对,最终都是凤纸鸢获胜。 凤纸鸢看穆长风犹豫的样子,故意说道,“太子殿下果然不傻,都知道认真思考权益利弊了呢?” 穆长风陡然身子一阵,嘟囔着嘴,“可是母后!那不是鸡蛋,那是石头!” 凤雪晴一愣,没想到啊,穆长风没中计。 这下她倒要看凤纸鸢该如何? 凤纸鸢忽然生气的在穆长风屁股上狠狠一拍! “太子不听话了!” “你!”穆长风怒指凤纸鸢。 “我什么我?太子无礼!我可是你的母后。”凤纸鸢也毫不示弱。 穆长风这才乖乖的放下手来,“母后我错了。” 凤纸鸢捏了捏他的脸,“太子乖,母后问你,母后爱不爱你?” 穆长风痴痴的笑道,“爱啊。” “那母后会不会骗你呢?” “不会啊。”穆长风依旧傻傻的笑道。 凤纸鸢重新指着那盆‘黑鸡蛋’。 “所以母后说那是黑鸡蛋就一定是黑鸡蛋!” 凤雪晴一愣,噗的笑了出来,凤纸鸢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下子好了,穆长风为了装傻一定要说那是黑鸡蛋。 “可……” “恩?还想挨打?”凤纸鸢再次抬起手来,阻止了穆长风的反驳。 穆长风瘪瘪嘴,最后骑虎难下,只能不悦的,“那行吧,母后就问儿臣那三个问题吧。” 凤纸鸢眼里陡然闪过一丝狡黠,嘿嘿,上钩了! 第227章:三个问题 穆长风看凤纸鸢那抹笑意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凤纸鸢优哉游哉的问道,“太子听到了,母后问你,你和一群人赛跑,你若是跑过了第二名,那你是第几名呢?” 穆长风心想答错了可是要吃‘黑鸡蛋’的,想来凤纸鸢这问题也蠢,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连这个都不会? 于是傻笑道,“母后蠢!超过第二就是第一咯!” “错!”凤纸鸢竖起一根手指头,“太子已经答错一道题了。” “为什么?!”穆长风勾着眼睛。 “嘿嘿,你超过了第二,就说明你取代了第二名的位置,你不就是第二名咯?” “这……”穆长风语塞,仔细一想似乎是这样的。 凤纸鸢紧接着,“太子准备好,母后要问第二道题了。” 她的问题很快就吸引了众人。 凤雪晴和绮雯,还有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好好听着。 “现在有五个小孩子,每个小孩子分一个苹果,盘子里刚好有五个苹果,为什么苹果分完了,盘子里还有一个苹果呢?” 穆长风愣了愣,随即心里一喜,这可难不倒我! 张口道,“那是因为!有一个小朋友不喜欢吃苹果!” “还是错!”凤纸鸢又一口否认了他。 “什么?!怎么就错了?” 凤纸鸢捂着嘴天真浪漫的笑道,“哈哈,傻太子,因为有一个小朋友连盘子端走了啊,所以盘子里才会有一个苹果。” “你!”穆长风生气了,用手指着凤纸鸢骂道,“不是,你这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太子听好了!”没等穆长风为自己伸冤,凤纸鸢就张口打断了他。 穆长风只好认真听起来,如今都已经错了两道题了,这最后一道题可千万不能错了啊!要是错了,他可是要将桌子上的石头吃光的! “一个哑巴要去买鸡蛋,他的嘴巴不能说,就只能用手来给老板比划一个圆圆的,这么大的东西,那么请问,这家店又来了一个瞎子,这瞎子要买一块头巾,那这瞎子要怎么做呢?” 凤纸鸢这是一个引导性的问题,她不信穆长风不上当。 果然,穆长风听了之后,立马粲然一笑,用一种‘我又不傻,这种问题会难得倒我’的眼神看了看凤纸鸢,随即也抬起两只手来,在头上比划着抡了一圈。 “当然是比划头巾的形状啦!” “还是错!” “什么?”穆长风一愣,随即终于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自个儿的头。 “哎!我真蠢!瞎子又不是哑巴,他会说话,当然是用嘴说了!比划个什么呀?” “哈哈!太子,你现在可答错三道题了,说明你就是傻子,傻子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去,桌子上那盘黑鸡蛋,母后命你全部吃光光!” 宫女太监担忧的看着穆长风,只有凤雪晴和凤纸鸢在幸灾乐祸。 王太医也看出凤纸鸢是在干嘛了? 检验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疯? 平日里他们也想检验,但太子身子尊贵,他们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如今凤大小姐来检验了,他自然不会拦着。 也是十分期待的看着太子的反应。 穆长风气得牙痒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盘石头,没想到凤纸鸢这么狡猾,居然骗他吃石头! 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此刻他若是不吃,大家定会看出端倪,王太医回去之后也定会向父皇禀报,到时候他可就露馅了。 于是,他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朝着凤纸鸢甜甜一笑,“哈哈,母后真好,儿臣题目都全部答错了,母后还要赏赐儿臣吃鸡蛋,母后是真的太好了!” 穆长风故意在那个‘好’字上面,加重语气。 凤纸鸢摆摆手,“快去吧,可要全部吃完哦。” 穆长风看着那热气升腾的‘鸡蛋’,认命般,猛地一把抓住。 “啊!” 瞬间,那滚烫的石头便将他的手灼伤,一个大大的红印出现在他养尊处优的手掌心中。 手掌心的肉本来就嫩,如今被滚烫的石头灼伤,恐怕晚些要起一个巨大的水泡。 委屈的将石头扔掉,懊恼的看着凤纸鸢,“母后!你怎么可以骗儿臣,儿臣再也不相信你了!” 说罢,再也没有逗留,像个生气的小孩子一般一溜烟儿跑了。 王太医这下子急了,朝着凤纸鸢道,“凤大小姐,遭了,太子是真的傻,这下子你伤了他的手,恐怕皇上那边不好交代啊!” 凤纸鸢无所谓的摆摆手,“这赌注本来就不大,试不出什么, 王太医放心好了,既然太子现在是真的傻了,那只需虽然哄哄就行,根本不会闹到皇上那儿。” 说罢,饭也不吃,便朝着穆长风跑出去的方向追赶。 凤雪晴看了一出好戏,虽然没有检验看穆长风,但她依旧心情大好,总算让穆长风受到了一点惩罚。 也不管现在穆长风和凤纸鸢都不在,乐悠悠的抬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王太医,你也吃吧?” 看王太医还一脸忧虑的样子,凤雪晴安慰道,“放心吧!我大姐可是个人精,既然太子傻了,她一定能哄好的!” 听凤雪晴这么说,王太医这才忐忑的拿起了筷子。 ---- 凤纸鸢一路紧跟着穆长风,却脚步轻盈,不让穆长风发现。 一直等穆长风回到卧室,来不及关门,就急匆匆的去柜子里翻疗伤的药。 凤纸鸢一个猫腰也跟了进来,躲在了书架后面。 空气在他准备涂药的时候,凤纸鸢敲了敲书架的架子。 “咚咚--咚咚咚--” 穆长风一惊,大骇道,“谁在那里?” 放下手中的药,蹑手蹑脚,来到书架面前。 将方才声响地方的书取下。 瞬间露出一张极丑的脸来。 “啊!”穆长风下意识一喊,手里的书也掉了下去,“凤纸鸢!你怎么在这儿!” 凤纸鸢嫣然一笑,从书架后面走出来。 坐在了书桌前的座位上,好整以暇道。 “凤纸鸢?谁是凤纸鸢?儿子,本宫不是你的母后吗?” “这……”穆长风瞬间一脸吃瘪的样子,糟了,露馅了。 心一横!索性现在都已经让凤纸鸢知道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对!本宫就是装疯!你又能怎么样?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说出去也没人会信你的!” 第228章:互相套话 穆长风原以为凤纸鸢会跟他死磕到底,可没想到凤纸鸢却是耸了耸肩,诧异的,“我为什么要说出去啊?” “恩?”穆长风皱眉不解,“你今日来,不就是想揭穿本宫的吗?” “哈哈,殿下此言差矣。” 说着,走到穆长风跟前,一把拉住他受伤的手,心疼的放在自己手掌心。 “瞧瞧,殿下这手都烫成什么样了?真是叫人心疼?” 穆长风接触到手心的触感,心头一跳,看着眼前为他心疼的凤纸鸢,似乎看到了十年前那个整日追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 怒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凤纸鸢掩嘴轻笑,声音银铃般好听,要不是这张脸,光听声音还以为是个绝世大美人。 “殿下冤枉啊,鸢儿怎么会想得到殿下连那么简单的三个问题也答不上来呢?” “你……”穆长风又是一阵语塞。 “殿下不要生气,鸢儿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鸢儿来找殿下,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 凤纸鸢抬起水淋淋的眸子,笑看着穆长风,“殿下听说龙馨姑娘的事情了吗?” “龙馨……”说起龙馨,穆长风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和眷顾,“这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啊,可惜了……父皇居然抽风下旨要她降雨,简直荒谬!本宫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凤纸鸢火上浇油,“殿下看不懂东陵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然……怎会不知皇上只那你当棋子,实际上则是要穆寒潇继位呢?” 说起这个来,穆长风猛地紧握双拳,骨节咔咔直响,咬牙切齿的。 “这个老匹夫!本宫不会让他好过的!” 凤纸鸢趁着太子愤然,也义愤填膺帮腔道,“对!我也认为东陵皇乃是一介昏君,一个老匹夫!” “恩?”穆长风诧异的转过头来,辱骂皇上可是死罪,他是仗着四下无人才敢乱说的,但凤纸鸢的态度他一直不知道,如今却是明朗了起来? “鸢儿,你也认为父皇做得不对?” “哼,何止是不对,鸢儿都怀疑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我闺蜜龙馨不管是上一次治水,还是这一次铲除程家军,都立下了大功,皇上没有赏赐也便罢了,现在居然还用这样荒谬的借口要杀了我闺蜜,实在是荒唐!” 穆长风了然,哦,他这会儿想起来了,这凤纸鸢可是龙馨的闺蜜,当然也是站在龙馨那边的了。 龙馨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可见两人关系亲密绝非一般,而现在龙馨被皇上针对,凤纸鸢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鸢儿,可现在事已至此,谁也改变不了圣旨,看来啊,你只能让你闺蜜逃的越远越好了。” 穆长风这是故意试探凤纸鸢接下来的动作。 凤纸鸢做买卖一向公平,作为交换,她当然要先让穆长风抖出点料来。 转移话题道,“倒是殿下您,为何要故意装疯卖傻?这岂不是给了皇上口舌,更容易将您废除,试问,东陵需要一个疯子太子做储君吗?” “鸢儿妹妹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说到一半,穆长风忽然谨慎的收住了嘴,他这才想起来,凤纸鸢可是个极其狡猾的主,怎么能轻易跟她袒露心意? “殿下不用担心,鸢儿现在是和殿下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穆长风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凤纸鸢。 凤纸鸢解释道,“皇上要想对我闺蜜不利,我自然要与他为敌,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相府小姐,根本就不能做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但殿下不一样,殿下可是这东陵的太子,有了殿下做靠山,咱们共谋大事好不容易? 若是殿下能救我闺蜜龙馨,那我就劝我闺蜜为殿下效力!要知道,龙馨可是政星之主,得她者得天下,这笔买卖……殿下不亏吧?” “得到龙馨姑娘!!”穆长风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 他一向仰慕龙馨姑娘,并且这几次也深深被龙馨姑娘的能力所折服,这一次要是真的和凤纸鸢合作,让龙馨成为他的人,有她做军师?那他拿下这东陵的江山,还不是指日可待! “好!鸢儿,本宫同意!到时候,你可和龙馨一块儿嫁过来!” 这凤纸鸢好歹也是演算天才,虽然丑了点儿,可现在在相府受宠,代表的也是相府的力量,穆长风可不能浪费了。 凤纸鸢在心里唾骂了穆长风一百遍不要脸! 这才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殿下还肯接受鸢儿自然是鸢儿的福气,但……鸢儿其实……其实……” “你其实什么?” 为了彻底打消穆长风对她的念头,凤纸鸢只好说谎道。 “其实……鸢儿喜欢的,是女子……便是,便是我身边那大丫头,绮雯。” “啊?”穆长风眼珠子差点没被吓出来。 凤纸鸢居然,居然是个……断袖?并且还喜欢她身边那个凶巴巴的野丫头。 穆长风忽然看她的眼神都有了一丝恶心,这下子算是彻底打消了对她的念头。 不过想想也无所谓,要是有了龙馨那样的大美人兼军师的存在。 谁还会稀罕这样一个丑八怪? “那……鸢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殿下还没回答我刚刚问的那个问题呢?”可别想跟她蒙混过关。 穆长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凤纸鸢,毕竟……他之前还几次都被这个女人害的挺惨的,方才她虽说会让龙馨为他筹谋。 但到时候龙馨愿不愿意还是一回事儿呢。 所以,他现在只能保守道。 “其实……这也是我母后的意思。” “皇后娘娘?她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穆长风真假参半的,“如今我知道了父皇的心思,若是装作和从前一样?父皇也不可能对我再放心了,反而会觉得我心机深沉,而我要是故作生气?更会加重父皇废黜我的念头,所以不管我表现怎样,父皇都会对我起疑心,唯一让他放心的,就是我疯了?一个疯了的太子,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在穆寒潇没有彻底病好,时机成熟之前,他暂时还不会废黜我,也不会安排眼线来监视我,这样,我目前才是最安全的!” “哦。”凤纸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到,可是……”凤纸鸢话锋一转,又怀疑的看向穆长风。 第229章:雪舒兰 “太子殿下这样做,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皇后为什么要你装疯卖傻呢?而且须知装疯卖傻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欺君大罪!到时候,就算殿下是太子,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呵……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要假扮一辈子傻子的,再说了,现在太医院也查不出我的病情,只说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得了失心疯,因着这个,父皇到底会对我有所愧疚,反而会对我更好,而且我只是失心疯?又不是真的成了智障,失心疯是会好的,要是快被识破的时候,我就装作是失心疯好了,就连太医院也看不出什么,又何谈欺君呢?” “恩……”凤纸鸢轻轻点头,“殿下说的是,那殿下在这段时间,难道不打算有所行动吗?” “行动?做什么?”分明是探寻的目光,却装作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凤纸鸢双手交握,狠狠的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殿下难道就咽的下这口气吗?不打算报复?” “报复?”穆长风眼神闪烁,“鸢儿,那可是我的父皇,我纵然再不喜欢他,也不能报复他呀?” 凤纸鸢叹了一口气,穆长风现在还是没有放下戒心,还是不肯说实话。 看来,这事儿急不得,只能先问问其他的。 “殿下说的有道理,我虽然讨厌陛下对我朋友龙馨的所作所为,但毕竟他代表的是东陵的脊梁,要是他倒下了,东陵必定大乱,所以殿下还得徐徐谋之,不过……殿下说皇上对你有愧疚,那这段时间可有做过些什么?” “恩……”穆长风想了想,这其他的事情不便告诉凤纸鸢,可这一点倒还是可以如实相告的,不如人家都打算撮合龙馨给他了,他再不拿出一点诚意来?实在是不合适。 于是回想了一下说道,“前段时间,父皇经常跑来和我解释,说程永亮这混蛋都是胡说八道的,他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希望我不要胡思乱想,但我那个时候已经在装疯卖傻了,但父皇依旧经常跑来与我看书说话,就是……” 说到这里,穆长风微微蹙眉,“就在一个多月前,父皇突然不来了,紧接着,父皇就下旨要龙馨降雨?明明头天都还说好,要来陪我蹴鞠,真是奇怪。” “突然不来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殿下,你和我细说说,这几日皇上来东宫,都具体做了些什么?” “啊?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并且每天发生的事情都不同,你让我回忆,我现在哪儿想的起来啊?”穆长风一脸为难。 “不行,殿下一定要想起来!”凤纸鸢催促的。 穆长风无奈,“那好吧,咱们坐下来,我和你慢慢说。”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穆长风和凤纸鸢坐在书房里,将这些天东陵皇在东宫发生的点点滴滴都说了一通。 最后凤纸鸢排查到了几个可疑的点。 第一,就是东陵皇每日都会在这里用午膳,刚开始还带着皇后来,可皇后几乎没有单独和太子说话的时间,逐渐也就不来了。 那么凤纸鸢要是怀疑东陵皇被人下药的话,午膳是一大排查的地方。 第二,东陵皇带了很多水果贡品来,与穆长风一起分享,这其中贡品只有张嬷嬷,凤雪晴,还有东陵皇,穆长风四人可以享用,并且清洗贡品是由凤雪晴亲自负责的。 这贡品上凤雪晴可能动了手脚! 第三,东陵皇每天中午都会在东宫小憩一会儿,并且都是在南边的偏殿。 凤纸鸢打算从这几个地方着手调查,但关于饮食她不可能时常住在东宫,只能让穆长风留意了,并且让他查出那些天都有哪些人进出过厨房。 而贡品?东西都吃完了,现在皇上也没有继续进贡品,她也查不出什么。 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她只能去南边的偏殿看看了。 穆长风带着她来到偏殿,进去之后就关上门,尽量不要让外人知道。 偏殿是皇上住的地方,自然金碧辉煌,异常奢华。 但正中摆放着一盆雪舒兰,这是一种天越国很少见的白色兰花,十分美丽。 凤纸鸢看到这兰花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走上前去,捏着叶子查看了一番。 穆长风疑惑道,“怎么了?这东西有问题吗?” “这盆花很熟眼啊?似乎……我在哪里见过?但我现在还不确定,等我回去再想想,殿下可知这花的来历?” “一盆小小的盆栽?本宫怎么有时间关注它?不知。” “恩,可能,只是我多心了吧?” 随后凤纸鸢又将整座偏殿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却是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沮丧道,“罢了,殿下关于那饮食的问题,你多问问,鸢儿就先回去了,若是有龙馨姑娘的信息,第一时间告诉你,殿下自己也要小心。” “那就有劳鸢儿妹妹了,一定,一定要在龙馨姑娘面前,多说本宫两句好话!” 一想到凤纸鸢要撮合他和龙馨,他脸上就止不住笑意。 “必须的。” 凤纸鸢离开之后,马上到柳如眉的后院跑了一趟。 柳如眉这几个月十分安生,不仅没有再生出一丝事端,反而在家中做起了女红,给相爷和老爷都缝制了好些荷包。 还送了几个给凤纸鸢。 柳如眉给她的东西,她自然不会轻易用,交给绮雯检查过后,虽没有什么问题,但也压在了箱底。 凤纸鸢来柳如眉院子的时候,前前后后逛了一圈。 柳如眉这会儿见到她十分的恭敬,那态度一点儿也不像一个母亲见到儿女那般,而是伏小做低,语气温和。 “鸢儿什么时候来的呀?哎呀,你看,姨母做荷包太认真了,居然都没发现,真是招待不周,快快,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喝点茶水。” “不必了。”凤纸鸢摆手,“只是鸢儿想起姨母后院中似乎有几盆花不错,想来问姨母讨要几盆,可如今一看……却发现有一盆雪舒兰不见了?不知姨母移到哪里去了?” 柳如眉脸色怵然一便,犹豫了几秒,随即不动声色的笑道,“哈,那盆花啊?前段时间生病了,我已经扔了。” 第230章:品酒大会 “扔了?!”凤纸鸢挑眉,这事儿果然有端倪。 那盆花分明就在东宫的偏殿! 柳如眉却说扔了? 而唯一有机会将花放进去的,只有凤雪晴,极有可能,是柳如眉给凤雪晴的! 难道……真的是那盆花有问题? “对啊,扔了,怎么了?鸢儿你喜欢吗?哎呀……那花想来也是珍贵,是我早些年托人从天越带过来的,只有一盆,如今死了,却是不能给鸢儿你了,不过……若是你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再寻一盆送给你?” 再寻一盆? 如此大度? 如若真的是那花的问题,柳如眉必定心虚,不敢再献花。 难道不是那花的问题? 淡笑道,“不必了,鸢儿也只是忽然想起来,随口一问罢了。” 想要了解雪舒兰的医理,她只需要吩咐下去,浮世楼很快就能查到。 何必那么麻烦? 没有再和柳如眉啰嗦。 而是去到了凤程熠的别苑,查看他的腿伤。 才刚刚进了院子,却是看到凤程熠正坐在轮椅上练习射箭? 而青泽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拍手叫好。 箭靶上只有零星可怜的几只羽箭,并且还都是离靶心十万八千里。 凤纸鸢不禁掩嘴笑道,“程熠,你这箭法真是出神入化啊!” “姐姐!”凤程熠赶紧放下手里的弓箭,迎了上去,“姐姐莫要笑话我了,我练了三天,一支箭都没有正中靶心,真是废物。” 凤纸鸢到他身旁坐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啊你,这身子骨如此弱,拉弓的力气都不够,又怎么能射的好呢?” 随即转过头去,朝着青泽骂道,“死丫头!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你看他这脸都瘦了?再看看你自己?才来了相府几个月,双下巴都出来了!” “啊!小姐饶命,小姐恕罪啊!青泽知错了!” 青泽吓得连忙扔掉箭篓,朝着凤纸鸢跪了下来。 凤程熠连忙拉了拉凤纸鸢的手腕,示意她不要为难青泽。 “是我让她吃的,那些东西都太油腻了,我吃不下,偏生青泽胃口好,我就都赏赐给她了。” “程熠!那些东西可都是我给你千辛万苦找的上好补品!你如今十五了,身子骨却还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本来腿脚就不便,影响发育,要是再不好好补补,以后怎么长成七尺男儿?至于青泽?这丫头是我给你的,姐姐还会不知道吗?在浮世楼的时候,就是个十足的馋猫!肯定是她想吃!你不忍送她的!” “姐姐……”被说中了心事,凤程熠拉着凤纸鸢的手喃喃道,“不就是些吃食吗,不必那么在意,大不了,往后程熠都吃了。” 青泽也跪在地上吓得半死,“我错了,我错了,主子我再也不敢了!往后……往后我要是还吃少爷的吃食,我就……我就去后厨吃一百个馒头,撑死我自己!” “噗!”凤纸鸢和凤程熠都被青泽这傻丫头逗笑了。 凤纸鸢指着她的脑袋,“你啊你,吃馒头撑死自己的惩罚都想得出来?真是一个十足的吃货!这哪有吃东西惩罚自己的?死都不忘做一个饱死鬼吗?” 凤程熠也赶紧劝道,“行了,青泽,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 凤纸鸢也不过是逗她的,这孩子之所以会安排到她最心爱的弟弟身边,便是心地善良,性子直爽,唯一有一个缺点,就是贪吃,但吃货的心思最浅,而她又比较活泼,留在沉默寡言的弟弟身边,能起到开导的作用。 “青泽,起来吧,以后我送来的补品,你要看着少爷吃完,才准吃饭,听到了没?” “听到了听到了,大小姐青泽以后再也不敢了。” 就在凤纸鸢训斥家奴的时候,外面绮雯一脸喜色的跑了进来。 禀告道,“主子,范小姐来了!” “美美?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快把她请进来!” “是!” 绮雯很快就带着人来了,范美美一进来,就一股脑的冲到凤纸鸢面前,拉住她的手指责道。 “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东西,你好好说说答应我的什么事情都忘了?!” 凤纸鸢回相府不过半年,就和范家老小打成了一片。 范美美更成为了她少有的几位朋友之一。 这丫头大大咧咧,性格直爽,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 也就她这样的性子,才敢一来就指责凤纸鸢。 她会这样说,肯定是凤纸鸢忘记了和她的什么约定了? 凤纸鸢蹙着眉仔细想了想,她到底忘了什么了? 可想了老半天,就是想不起来她和范美美到底有什么约定了? “恩……美美啊,我这……真的忘了,要不然,你给我提个醒儿?” “哼!你果然忘了!没心没肝的东西,那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给忘了!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哦不,我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理你了!” 眼看范美美真的生气背过身子去,凤纸鸢连忙起身拉住她,一脸抱歉的。 “美美我错了还不行吗?但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这脑子……你就原谅着些吧?恩……我知道,你喜欢神兵阁的弓弩,我这会儿刚好有一把,送给你赔罪好不好?” “什么?!神兵阁的弓弩!你居然有那等稀奇的玩意儿!快给我看看!”范美美连忙激动的拉着凤纸鸢上蹦下跳,分明忘记了一秒前还说要和她绝交的事情。 凤纸鸢好笑的按住她躁动的身子,“行了,你先和我说说,我究竟忘了什么?我再给你。” “哎呀,鸢儿啊!你难道不记得上次在皇宫,你答应三个月后和我去品酒大会的呀!你得给我出谋划策争夺第一名啊!据说今年晋涵逸公子做的琉璃酒瓶子更为好看!里面不仅有漂亮的孔雀翎羽,还有珍贵的朱擐羽毛!那羽毛可好看了!是难得的天然粉色呢!与各色金属颗粒,金沙银沙,拼凑成一副绝顶好看的流觞曲水图!那个瓶子我非要不可!” 看她这着急的样子,凤纸鸢哭笑不得,这丫头什么样的宝贝没有? 上次一说到晋涵逸就脸红了,分明就是看上人家公子,非要人家做的礼物罢了。 想不到这五大三粗的女汉子,喜欢的对象居然不是骁勇善战的将军,而是温文尔雅的书生? 凤纸鸢就想笑…… 诶?等等! 她刚刚说什么?! 第231章:朱擐 凤纸鸢似乎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连忙拉住范美美的手,激动的追问道。 “美美!你刚刚说着琉璃瓶子里面有什么?!朱擐的羽毛??” 朱擐可是天启大陆最为珍贵稀缺的鸟类,整片大陆才发现七只,东陵能有一只就算不错的了,晋涵逸能用它的羽毛做琉璃瓶子,就说明他有朱擐鸟! 而穆寒潇的病需要两种药引,一种她已经在南海找到了,是灵革,另外一种,凤纸鸢一直没有和穆寒潇说,只说自己有办法找到。 其实不过是心虚搪塞的理由,正是因为珍贵难以寻找,才故意哄穆寒潇的。 那药引便是朱擐鸟的血! 如今晋涵逸居然有? “纸鸢?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范美美忽然一脸后怕的看着凤纸鸢,“难不成……你想跟我抢那琉璃瓶子?这可不行!那瓶子你答应帮我抢的!现在可不许抢人所爱啊!” “你个傻丫头!”凤纸鸢无语的戳了戳范美美的脑袋,“我要那瓶子干嘛?我要朱擐鸟!找了它好长时间了,终于有着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范美美揉了揉被凤纸鸢戳的生疼的脑门儿,疑惑道,“你要那鸟干什么?那鸟那么珍贵,难不成你想尝尝它的味道?” “去你的,我不管是想要它一点血罢了,那样珍贵的鸟,可不能随便吃,已经是濒临灭绝的动物了,必须好好培育繁衍。” “可是……那鸟是晋公子的,我虽然也认识晋公子,但毕竟不熟,恐怕没有这个脸面帮你讨来?”范美美更为难了。 凤纸鸢笑道,“我哪需要你帮我讨要?我自有办法,行了,你快说说,什么时候去品酒大会?我好准备准备!” “就是明儿啊!所以我才着急,你快准备,我们明天一定要夺冠!” 本来凤纸鸢还没什么信心,但一想到那朱擐鸟!她明天一定要夺冠! “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你先回家休息去了,养好了身子,明儿跟我喝酒去!一定不能再和吐血了!” 一想到上次范美美喝到胃出血,拿了一个‘鼓励奖’,开心的不得了,凤纸鸢觉得好笑。 范美美提起这个脸唰的就红了,“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知道揭我的短!行了,我回去好好养胃!” “恩,绮雯送她出去。” 范美美走了之后,凤纸鸢却忽然皱了皱眉。 凤程熠问道,“大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现在还没有把握。” 她倒是答应帮她夺奖了,可到底没什么把握,就算带上了吴楚娣,也不一定能摘得桂冠。 可晋涵逸爱酒如命,要是她不能得到第一?就不能得到他的青睐,没有一定实力的人,晋涵逸又怎么肯交出朱擐呢? 穆寒潇如今为她去帮南海鲛人,大概还有十多天回来,明日要是能得到朱擐血,再提炼制作几天,等穆寒潇回来,就能将这解药给他服下,到时候,他根本就不需要再调养几年!一月便能痊愈! 算是她还清了他的人情债了。 凤程熠也一脸愁容,“是啊,晋涵逸公子是东陵有名的大儒之后,并且从小喜欢研究美酒和诗画,并且在两方面都有极高的造诣,尤其是在品酒上,几乎成为了宗师级别的存在,一般的爱酒又喜欢研究酒的大师,在他面前都比之不过,大姐你没有把握也是情有可原的。” “等等!程熠你说着晋涵逸还喜欢诗画?” 她平时都窝在凌霄殿,对东陵这些儒士根本没有研究。 程熠虽然极少出门,但酷爱读书,对这些文人墨客毕竟熟悉。 凤程熠点头,“恩,他可喜欢收集名家名作了,尤其喜欢东陵早年的山水画,但……似乎我听闻,他最近爱上了牡丹行旗下御品居的油画,其中那副《女巾帼》他已经求了好多次,但那是御品居的镇店之宝,不进行售卖的……” “女巾帼!”凤纸鸢惊呼,“我手头上居然有晋涵逸喜欢的墨宝!太好了!到时候我只需要将这幅画赠予他!他没有道理连一点鸟血都不给我!并且……” 凤纸鸢眼神悠远,看着范美美离去的方向。 若有所思的,“女巾帼,原来涵逸公子的口味也如此独特,长的那么文雅,居然不喜欢娇弱的美人儿,喜欢巾帼女英雄,哈哈!范美美这次还真是押到宝了!巧!实在是巧!” 凤程熠听凤纸鸢这么一听,也恍然竖起一根手指道。 “哦!范美美便是巾帼女英雄,这两人的口味刚好对一块儿了!太好了!这下范小姐有希望了!” “是啊,看来,他们二人只需要虽然撮合一番,说不定就成了!哈哈,这下子品酒大会能好事成双了,美美找到意中人,我找到穆寒潇的药引!简直是福从天降!” 兴奋的转过身来,吩咐道,“青泽!照顾好少爷,我得快点去凌霄殿总部找吴楚娣!” “是!小姐!” 凤纸鸢急急忙忙朝着凌霄殿赶。 吴楚娣这段时间一直在凌霄殿学习品香水和美酒。 她的鼻子可是一等一的灵,在凌霄殿学习一日千里,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连凌霄殿的调香大师都快超越了。 并且这段时间,她还自主研发了好几款极品香水。 在虞美人的几家店试卖了一下,反应非常的好! 已经在大范围的制作了! 凤纸鸢来到凌霄殿总部。 凌霄殿坐落在东陵最高的擎岚山山顶,一共九座宝殿,分布集中,各殿各司其职。 凌霄殿九宫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都是由上等的汉白玉组成,而正殿圆顶的顶点,还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羊脂玉。 光光那么大的一颗羊脂玉,便价值连城。 殿内四角除了精美的宫灯,还有各色珍奇的珊瑚水晶,在灯光下的照耀反射下,更加流光溢彩,宛若仙境。 至于殿内的布置更不必多说。 说比皇宫还好上三分,都不为过。 吴楚娣一行人刚来的时候,简直快要惊掉眼珠子。 历代王侯将相的陵墓,布置的大多和生前所居住的宫殿一样,甚至更好,什么样的宝藏和陵墓宫殿他们这群盗墓贼没有见过? 但在看到凌霄殿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差别! 能在这样的地方下榻,学习那些先进有趣的东西,还盗什么墓啊?! 第232章:长明灯,鬼吹灯 凤纸鸢这会儿已经扮成卫莫凡的样子,才刚刚踏入正殿,还没走到内室,里面的吴楚娣一家三口早就得到了通知。 远远的就迎了上来,在距离卫莫凡还有三步路的距离,齐齐跪下。 “参见殿主!” 既然已进入了凌霄殿,那他们从今往后也是殿主的弟子,见到了殿主,自然是要下跪行礼的。 卫莫凡这会儿哪顾得上这些礼节,连忙将吴楚娣从地上拉起来。 “楚娣,你快起来,本座有话要问你。” 自从善见荒漠回来,吴楚娣就再也没有见过殿主了,想来殿主也忙,如今见到了殿主,自然是万分的珍惜,抬着小脸笑道。 “殿主有何吩咐?” “还记得让你好好学习识香、识酒吗?” “恩!楚娣铭记于心,这几个月,都在刻苦学习呢!一点也没有偷懒!” 这时候她身后一个调香的姑姑也点头称赞道,“楚娣非常有天赋,并且十分努力,这短短的几个月,竟将老身大半辈子都本事,都快全部学了去呢!” 吴楚娣得到表扬,乖巧的点头谦虚道。 “是姑姑教导的好。” “你这孩子。”姑姑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朝着卫莫凡道。 “殿主,你有所不知,这孩子可是老身见过最有天赋的女娃了,这鼻子灵的隔个几公里都能闻到香料的味道,并且啊,她还勇于大胆创新,自己调制了几种香水,牡丹行拿出去卖了几次,反应都十分好呢!” 卫莫凡欣慰的点头,“恩,本尊已经听闻了,她是个聪明的好孩子,这香料倒是精通了,那品酒呢?这段时间楚娣对品酒可有了解?” 吴楚娣听闻抓了抓脑袋,心虚的,“恩……殿主,楚娣不会喝酒,对香料和香水比较感兴趣,所以自从来到凌霄殿,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习制作香水,对品酒……却是了解的不够多。” 卫莫凡脸色一变,糟了。 旁边的吴老三看卫莫凡变了脸色,连忙上前补救道。 “哈哈,殿主,都是我管教的不好,让这孩子偏科了,以后一定多多研究品酒。” 卫莫凡淡笑道,“我不是要责怪她的意思,这么大的小姑娘,不喜欢饮酒是对的,饮酒多了,对她的身子也不好,只是……本座明日想让她跟凤家的凤纸鸢去品酒大会,帮范将军的女儿夺名次,我怕答应大家的事情,到时候做不到。” 那姑姑却是给了卫莫凡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笑道。 “殿下,这孩子品酒的功力虽然没有品香水的高,但她天赋异禀,其实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放眼这东陵,能超过她的,不会朝着这个数。” 说着,那姑姑抬起三个手指头。 “三个……”卫莫凡低声喃喃。 三个虽然不多,但也就是说,很可能吴楚娣只拿得到第三名的名次,仍旧有风险。 不过……她也不能太为难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了,毕竟吴楚娣已经很有天赋了,她学习品酒的日子又不长,如何比得过那些长年累月研究的老酒鬼? “无碍,咱们三分凭运气嘛,来,楚娣,将手伸出手,本座传一点运气给你,明日你带着这三分的运气,和凤家的大小姐去品酒大会,不要给自己心理压力,能不能夺得桂冠,都不要紧,图个开心也成。” 说着,卫莫凡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去。 吴楚娣听了卫莫凡的话,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的伸出手去,将手放在卫莫凡的掌心,开心的小脸红扑扑的。 “殿主放心,楚娣一定竭尽所能。” 算是给这个孩子一个心理暗示吧。 “恩,好了,楚娣,你随绮雯姐姐先去凤府等候吧,明日一早,范家小姐会来接你和凤家大小姐的。” 凤纸鸢现在还没打算和她说自己就是凤家大小姐,她的身份还是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是!” 绮雯将吴楚娣带走之后。 又询问了吴佩奇和吴老三。 “吴老,吴大哥,你们在凌霄殿,住的可还习惯?” 吴老三一改之前的风霜和江湖气质,在凌霄殿住的久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坦然中带着几分感激。 “殿主客气了,岂止是习惯?这凌霄殿比皇宫还辉煌,能住在这样的地方,简直是我们的福气,并且,我还能学习到以往都不知道的那些个新鲜神奇的东西,更是一生中从未有过的舒畅啊!忘了跟殿主说,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最近悟出了一个新的东西!” “哦?”卫莫凡这倒有些感兴趣了,挑眉询问道,“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啊!是改良版的长明灯,但它比殿主的电筒还好使些!” “果真?”这东西居然比电筒还好使?卫莫凡是真的好奇了。 “这东西,我叫它鬼吹灯!” “恩?!”卫莫凡尾音托得老长,有些好奇,还有点激动的,“那么玄乎的名字?怎么个诡异法?” “殿主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长话短说,总的来说,就是这东西其实是长明灯的改进版,为什么长明灯能在地底陵墓几千年还能继续燃烧呢?其实长明灯的灯油再厉害,那么小的一个灯盏,燃烧几千年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明灯之所以在我们盗墓贼或者后人发现的时候,依旧能够绽放光辉,并不是因为它真的长明,而是此前这灯在密闭的陵墓底下,把空气燃烧完便会熄灭,等盗墓贼和其他人进来,带来新鲜的空气,里面的物质又会自动燃烧!” 卫莫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吴老三不解? “恩?殿主,可是老三说的不对?” “没有,没有,你继续。” 其实吴老三说的那个,不是空气,而是空气中的氧气,长明灯会复燃,也因为它里面有黄磷和更多的易燃物质,在空气中会自燃,这秘密是后面几千年,无数科学家试验了上万次才研究得出的结论,没想到吴老三倒是个聪明的。 虽然说的不够具体专业,但却相差无几。 凤纸鸢是因为早已从后代书中学到,若是让她自己真的研究,恐怕还不如吴老三,所以她现在更期待吴老三所说的新型‘鬼吹灯’了。 第233章:血祭 “长明灯我院里我们公羊族长早就研究出来了,而我这段时间则是习得了控制这些会自己燃烧的物品剂量,如今我做的这鬼吹灯,分为两种,一种是人刚刚进来,灯就会自己发亮!照亮内室!而人走之后,气体的含量不同,屋子里的灯就会自动熄灭!” “哇!”卫莫凡惊呼,“感应灯啊。” 这是21世纪才有的东西,没想到吴老三在古代这个冰兵器的时代居然能发明出来? 实在是了不得。 虽然……他们23世纪已经是智能眨眼管控开关灯了。 大脑里面植入了电子芯片,可以通过大脑指令眨眼的次数来控制家里一切的电子开关。 但这样的技术,机器人做的更为出色,所以在23世纪,人类大部分已经慢慢不去传宗接代,而是选择奋斗半辈子购买一个机器人来陪伴自己,就像21世纪大部分隐形贫困人口奋斗大半辈子买房还贷,22世纪全民漂浮城市纪元购买海洋划分区域是一样的。 久而久之,地球人的人类越发的稀少,有钱的人也选择将内脏全部换成机器,除了无法阻止皮肉的衰老,他们几乎有一颗‘永动’的心脏,所以在23世纪,老怪物很多,新生婴儿很少。 像她这样又年轻又杰出的医学家主就更少了。 故而,在那样一个物欲横流,电子和机器人占一半的世界中,感情越来越淡薄,不婚主义达到了人类的八成以上,什么爱情?更是淡薄的可笑。 所以凤纸鸢在那个世界,都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想过,她会结婚。 咳咳,想远了,重新回到吴老三这里。 吴老三继续兴奋的介绍道,“而另外一种鬼吹灯,含量却是相反的,人进来的时候,大概十个呼吸的时间,屋子里的灯会全部熄灭,而要是走出去?不出十步的时间,屋子里的灯又会全部亮起来!” “这个好!”卫莫凡拍手赞叹道,“吴大哥,你这个东西现在有没有成品?我最近刚好需要一个这样吓唬人的东西!” 她已经怀疑皇上会下旨让龙馨降雨,是凤雪晴和柳如眉的诡计。 那盆雪舒兰的嫌疑也非常大,要是明日一早浮世楼送来的雪舒兰资料没有突破点,她就只好用这个东西装神弄鬼,好好的吓唬凤雪晴一番! 吴老三没想到自己做的东西殿主那么喜欢?并且现在就想要,一种大大的成就感将他包围了起来。 兴奋的连连点头,“有有有!虽然不多,但十份的成品还是有的。” “不需要十份,你现在给我一份就好了。” “恩,殿主稍等!” 很快,吴老三就将那‘鬼吹灯’拿了出来,样子十份复古老旧,用来吓人很应景。 “行!这东西我明晚就拿去好好试试!” “承蒙殿主赏识!” 随后,卫莫凡又看向吴佩奇老爷爷,“吴爷爷,您呢?最近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本座随时叫人补充。” 她实在是叫不出吴老爷的名字,佩奇? 不不,这个可怕而充满魔力的动漫角色,不仅从21世纪开始盛行,到她们23世纪还依旧火爆。 简直诡异,凤纸鸢可叫不出来。 吴老爷子面色凝重,上下打量了一阵卫莫凡,又不说话,搞得卫莫凡很不舒服。 卫莫凡皱眉,诧异道,“吴爷爷究竟在看什么?” 吴佩奇一直是盗墓世家搞祭祀的,平时也会点看相算命。 这会儿看了卫莫凡一通,随即又遗憾的叹气道。 “殿主,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额……”卫莫凡有些无语,一般说这样话的人,都会讲的。 “吴爷爷请说?” “殿主最近似乎有一大劫,殿主可要小心了!”吴佩奇说这话的时候眯着他那枯槁的眼睛看着她,眼神诡异沧桑,有些怕人,却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大劫?”卫莫凡略一思索,随即淡笑道,“吴爷爷可是说,我部下的龙馨?皇上下旨让她降雨一事?” 吴佩奇冷笑一声,摇头,“不,这算什么大劫?在接下来殿主的大劫中,这只是九牛一毛。” “哈?”卫莫凡真的懵逼了,要不要说的那么吓人? 她最近分明很顺,也就东陵皇这事儿有点不顺心。 他这样神神叨叨的,很容易引起她心神不宁,晚上睡不着觉的。 吴老三也见父亲越说越离谱了,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道。 “父亲,少说两句,你别吓着殿主了。” 没想到吴佩奇居然不听劝,继续道。 “我不是吓唬殿主,殿主你不信看我的脸色?” 卫莫凡闻言看过去,吴老头来的时候已经够憔悴衰老了。 现在他儿子在凌霄殿倒是变得神采奕奕,生龙活虎,但这老头似乎越过越回去了。 如今面色死灰,像是垂死之人? 那瞳孔更是浑浊,乍一看去还以为是死人般的溃散。 这大白天的看着也有点阴森。 “您的脸色?需不需要叫浮世楼的弟子来看看?” 卫莫凡虽然是医学世家的家主,但她学的不是中医的望闻问切,把脉也不精通,光看脸色也看不出个什么原因来。 所以打算找个老中医帮他调理一下。 没想到吴佩奇却是自信的摆了摆手,脸一笑,堆起一片褶子。 “不劳殿主费心了,老朽这段时间住的很好,并且啊,马上就否极泰来了!” “恩?吴老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卫莫凡都被他说蒙了。 “殿主有所不知,老朽在刚来凌霄殿的时候,就在您身上下了一道符,那符是一对的,另外一张,在我身上,我用我的血浸泡之后埋了,如此,我的命便血祭给了殿主作为报答!” “哈?!!”凤纸鸢一脸懵逼,外加十二分的震惊! 您这报答方式真是…… 虽然她不信邪。 但有时候有些东西真的说不准,尤其吴老是从小修炼祭祀和寓言的。 这符印听起来有点渗人。 吴佩奇看卫莫凡紧张的样子,摆摆手安慰道。 “殿下不用担心,殿下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恩人,老朽自然不会害你,既然血祭给了你,我就是你身体和气运的另外一个投射,并且是相反的,如今你虽有小劫,但实则是你的机遇,你会因此更上一层楼!大放异彩!而我的身子也会更加衰竭,但我不会死,你越盛,我越弱。而等你盛极转衰的时候,便是我返老还童,重获新生的时候!而我状态越好,你就越衰!到时候,老朽为了救你,不断自残,便能抵消殿主的衰败……” 第234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行了行了!”凤纸鸢再也听不下去,连连摆手,“吴老,您再这样说,今晚我该睡不着觉了。” 凤纸鸢到底选择不相信。 这也太邪乎了。 并且提醒吴老,“您都已经这么老了,千万别为了本座放血做什么血祭?伤身体,我看呐,您就是放血多了,气色不好,等回头我让厨房多给你弄点补血的食物吃吃,到时候,您估计就恢复了。” 吴老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苦笑了一声,随即便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卫莫凡被吴老的话搞得心绪不宁,也便没有多留。 回到相府之后,已经是凤纸鸢的形象。 和吴楚娣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也便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 天都还没亮,范美美的轿子就已经停在了凤纸鸢的府门前。 美美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整个大红袄子,杨柳襦裙,脸上浓妆艳抹,那腮红跟个大猴屁股似的。 凤纸鸢才带着凤涟漪还有吴楚娣出门,迎面就被她吓了一跳。 “哇!范美美,你干嘛?” 范美美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拉着裙摆转了一圈,朝着凤纸鸢笑道,“纸鸢啊,我今天这样……漂不漂亮?” 凤纸鸢瘪了瘪嘴,直言不讳,“美美,恕我直言,你今天这样,真是比我还丑。” “啊?乱说!我怎么会比你丑!哼!” 别人要是说凤纸鸢丑,她肯定生气,但范美美和旁人不一样,心直口快,凤纸鸢也是和她开玩笑的,再说了,凤纸鸢现在这个样子,是真的丑啊…… 凤涟漪和吴楚娣也早就忍不住在后面窃窃私语了。 “这就是范家的二小姐吗?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啊?”吴楚娣凑着凤涟漪的耳朵。 凤涟漪也笑道,“其实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平日里就是个假小子,今日估计是为了见晋涵逸公子才这样的。” “晋涵逸?这不是品酒大会的发起者吗?” “是啊,范小姐的心上人。” 听闻两个小丫头议论她,范美美骤然羞的小脸通红,转过头来呵斥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胡乱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行了!”凤纸鸢眼看双方就要吵在一起,一把拉住范美美的手,“你要是不想耽误行程,就快点进来,我重新给你捣腾捣腾。” “啊?纸鸢,你说什么?你要给我重新捣腾,我今日这身打扮不好吗?我可是早起了两个时辰收拾的,天没亮我就起了!” “你这个样子,别说晋涵逸公子了,就是门外扫洒的王二麻子都看不上!” “纸鸢!你就知道取笑我!” “行了行了,快,我给你好好打扮。” 两个小妮子你推我搡的进了屋子。 一刻钟之后,凤纸鸢快速的将范美美重新捣鼓了一阵,推到她的水银镜面前,“你这会儿再好好看看吧!” 范美美现在还有些生气,嘟囔着个嘴,可,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立马就愣住了! 小脸红扑扑的,不可置信的指着镜子里那个似乎不是自己,但又像是自己的大美人儿。 “纸鸢,这……这真的是我吗?我什么时候这么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 “去!”凤纸鸢戳了戳她的脑袋,笑道,“不害臊的,这下子倒挺有文化的,恐怕是将脑子里所有赞美美人的成语都挖出来了吧?” “哈哈!”范美美开心的拉着裙子转圈圈,丝毫不因为凤纸鸢生气,反而更开心了,搂着凤纸鸢的胳膊,撒娇道。 “纸鸢你真是厉害啊!我这样的朽木都被你雕成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我不管,以后我去见晋涵逸公子,你都要给我打扮!” “啊?”凤纸鸢一脸嫌弃的,“可别,要打扮的话自己学,我这里有一张虞美人免费学化妆的卡,你拿着,自己多去走动走动,自然就会了。” “哎呀,那多麻烦啊,我平时都不打扮的,这卡我拿着也是浪费。我就要纸鸢给我打扮。” 这丫头,真的是……凤纸鸢无奈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取笑道,“那要是你以后嫁到晋府,难道还要我给你打扮吗?所以啊,这卡,你拿着!不许偷懒!” 范美美这才不情不愿的收下了。 一行人朝着裴山的千山庄园而去。 这次晋涵逸的品酒大会,就在庄园里举办。 邀请函一共发了两百多张。 范美美手里有两张,一张是她自己的,另外一张是她哥哥的,但她哥哥也是个糙汉子,平时喝酒只喜欢大碗大碗的来,根本就看不得那些公子们儿小口小口的品。 所以邀请函一收到就扔了,当然了,被范美美捡回来送给凤纸鸢了。 裴山的风景一向很美,四周开办了许多私塾,书卷气浓厚。 而在裴山的山腰,有一千山庄园,是晋涵逸五年前修建而成,就是为了举办品酒大会,平日里也常在此居住。 品酒大会在东陵开办的很成功,如今已是第五年。 凤纸鸢的马车只到山脚,山路崎岖,她们也不愿让人抬上去,便步行而上,反正范美美起得早,到时候也不会迟到。 一路上风景优美,风光霁月,赏景锻炼身体也是好的。 好不容易到了庄园门口,已经有十余人在门口等待入场。 门口是两个长得挺标致的小丫头,就连旁边的家丁也挺眉清目秀的。 有好几个眼熟的大人刚刚进去,身后跟着一些长相儒雅的公子,看样子不像是朝中人,应该是晋涵逸公子的好友。 凤纸鸢一行人也规规矩矩的排在后面。 就在这时。 身后一道尖利的嚷嚷,“太子殿下驾到!” 门口的小丫头连忙下跪,其他人也都见了半礼。 这样的宴会不用三拜九叩。 穆长风傻乎乎的上前,看到凤纸鸢之后在她头上戳了戳,“鸢儿妹妹!你也来了,哈哈,我听说这里有好吃的,你也是来吃好吃的吗?” 如今他需要装傻,而傻子一般只喜欢吃吃喝喝,这样的借口很是合理。 凤纸鸢搞不懂他装傻那么累,他怎么还那么喜欢出来转悠呢? 淡笑欠身道,“是啊,太子哥哥,有美食我自然不会错过了。” 周围的人互相看了看,各怀心意。 第235章:无间客 窃窃私语,“难不成……太子殿下真的傻了?” “看样子应该是吧?” “前段时间我就听到这个消息了,但一直不明白,太子殿下好端端的,前段时候还因为治水有功被皇上赏赐了,这怎么忽然就傻了呢?” “诶……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太子身后跟着一身素白的凤雪晴,她如今已经贵为太子妃,却还打扮的跟个没出阁的小姑娘似的?那脸素颜裸妆画的出神入化,好一副清水出芙蓉的模样啊! 不过…… 参加过品酒大会的人都知道,不宜穿全身白色的衣服,就算素雅都得带点儿花色,一来这样的正式场合,这样的打扮会被人说成对举办者的不尊重,二来,如此素净也不吉利,三,这一身洁白,要是品酒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可惹眼了呢…… 凤雪晴见到凤纸鸢没有等她先说话,而是恭恭敬敬的给她鞠了个躬,问好道。 “姐姐,你来的可真早,刚才妹妹没看到姐姐,来不及给姐姐问好,姐姐可千万不要责怪才是。” 凤纸鸢冷笑,这么客气,还把她衬的那么高? 故意的? 果然,旁边有几个娇小姐,立马就在讨论。 “都说凤大小姐十年回来之后,变了性子,凶巴巴的没人性,对这个太子妃也十分苛刻,如今一看,是这样的,要不然,凤雪晴现在都贵为太子妃了,见到凤纸鸢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恐怕不知道平日里她怎么欺负这个妹妹呢?” “就是!这丑人就是喜欢多作怪,还要人家娘娘给她先问好,这脸可真大!” 听了这样的话,凤雪晴的头垂的更低了,一副果真受了委屈的模样。 凤纸鸢也规规矩矩的给凤雪晴低头问好,“太子妃娘娘言重了,应该是姐姐给娘娘问好才是,怎么反倒还能怪罪呢?就是妹妹一来就给姐姐画这么大个饼?不知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人一听? 恩?什么意思,莫不成是凤雪晴故意这么说的? 凤雪晴也不敢继续在凤纸鸢面前作妖,她可熟悉凤纸鸢的手段,刚刚不敢是忍不住随便怼一句罢了。 她今日来也不是捅什么篓子。 连忙捂嘴轻笑道,“跟姐姐开玩笑呢,行了,咱们快进去吧。” “恩。”凤纸鸢似笑非笑,小样儿,让你多活几天,可别自己作死了。 太子来了,其他人自然是主动让开一步,让太子先进场。 几人才刚刚进去,身后却听到有个中年男子的在外面嚷嚷? 凤纸鸢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一个穿的破破烂烂,满脸胡茬,看起来有些落魄,但却一身正气,满身腱子肉的大汉,此刻捧着个酒壶,明显喝醉了。 门口的丫头和小厮将他拦了下来。 “这位大叔,您没有邀请函,是不能进去的。” “去你的!”那大汉一把拂开他们,指着自己嘚瑟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对我无礼?不要命了?!我不过是听说晋涵逸这小子举办什么品酒大会?听说有酒喝,爷爷我赏脸来了,你们还不快速速让开?!” 那小厮和丫头交换了一下眼神,听这人的口气挺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非富即贵? 他们主子向来不喜欢得罪人,还是先问问主子的意思再放人吧? “这位大叔,请您稍等片刻,小的先进去禀告公子,再决定让不让大叔进……诶诶!你不能硬闯啊!” 那大汉手轻轻一推,却是四两拨千斤,一把就将门口那十余个小厮全部推开! 大摇大摆的朝着庄园内走来。 “敢挡你无间客爷爷,当心待会儿我敲了你的脑袋酿酒喝!“ 无间客!!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都大吃一惊! 旁边立马有人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搭讪道。 “请问这位可是前盟主的独子无间客?” 那络腮胡大汉一愣,随即朝着那人哈哈朗声笑道,“好小子,知道爷爷我,算个识相的。” 那些丫头和小厮也都一怔,这居然是八年前名动江湖、武功天下第一的无间客? 他不是自从武林盟解散之后就归隐山林了吗? 五年来无一人得其消息,这会儿怎么出现了? 传闻他可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怎么现在看来那么邋遢? 怪不得没人认得出他来。 凤纸鸢也眼神一黯,怪不得刚刚觉得他虽然邋遢,却是一身正气,原来是前武林盟主的独子? 严格来说,要是现在武林盟没有解散的话,那他应该便是如今的武林盟主。 八年前他名动天下的时候,连凤纸鸢也有些崇拜他。 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偶像? 凤纸鸢忽然扯了扯穆长风的袖子,请求道,“太子哥哥!前辈不过是来讨杯酒喝,你就和千山庄园的人说说,让他进来吧!” 穆长风一愣,不知道凤纸鸢为什么突然要为无间客求情? 但一想到凤纸鸢以后要为他撮合龙馨姑娘。 也便傻兮兮的上前拉住无间客的手臂,“这不是我父皇吗?你们为何不让他进去?当心砍你们的头!” “啊?” “哈?!” 在场无不震惊。 这……太子殿下傻的不轻啊。 如此大不敬的话,他也敢说? 要不是因为他是傻子,恐怕东陵皇也不会轻易饶过他。 就连无间客也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成这东陵的皇帝了? 凤纸鸢快速和无间客眨了眨眼睛。 无间客虽然看似喝醉了,但他也不蠢笨,立马就知道是这凤家大小姐给他解围。 感激的点了点头。 千山庄园的人听太子动不动就说什么砍脑袋的事情? 这会儿他傻了,要是真的砍了他们的脑袋,他们有冤也没点儿说啊? 于是只好先让他进去,随后再和公子先斩后奏。 于是,无间客便跟着他们一伙儿进来了。 去大会会场的路上,是一条三百多米的长廊。 长廊左右两边是各色古朴的木质酒架,上面放着各色各样美酒的空瓶子,瓶子上面都贴着一块小纸条,上面有佳酿的酒款名称,产区,年份,酒精度等,供人欣赏。 纸条是酒红色的葡萄香纸,是这次品酒大会的主题标签。 据说这次的品酒大会,除了往年的白酒和黄酒之外,还有西洋的葡萄酒,红酒在东陵还没有盛行,这一次晋涵逸也是为了推举这一美酒。 第236章:丑也要丑的有骨气 来到大会会场,正中是一个精美的舞台,四面是两百多个雅致的座位,周围假山百花,丝竹兰亭,更有胡姬弹唱歌曲,有的文人雅客还吟诗助兴,气氛十分惬意。 历史不管千年抑或万年,陈旧的光阴似车轮滚滚而去,有过悠悠流转的伟大文明,文人与酒总有着牵扯不断,千丝万缕的联系。 诗与酒,有酒才有诗,天启是诗的国度,也是酒的魂乡。 不伦英雄与平民还是诗人与村夫,无论喜怒哀乐,一杯酒,造就一段故事,诗酒早已和全天启人民息息相关。 而酒会? 也在东陵盛行百年,参与者甚众,从大官文豪,到平头小老百姓,对饮酒都有自己一套独特的见解。 晋涵逸更是这其中的佼佼者,并且年轻有为,从不沾染官道商道,为人清高,洁身自好。 在东陵的口碑一向很好。 其实是很多闺阁小姐的梦中情人,但可惜他就是不参与官场,和不爱行商赚钱,靠的都是办私塾赚点蝇头微利,所以很多大家闺秀觉得他虽然有才有气,却没有地位没有身份,更没有钱财,不是配得上自己的良人。 刚进了会场,凤涟漪就被桌子上放着的水果吸引住了,刚要去吃。 凤纸鸢就立马拉住了她,“等等,这些可不是吃的。” “啊?”凤涟漪疑惑,“这不是吃的,难道是看的吗?” “对。”凤纸鸢好笑的看着她,“你要是想嫁得好,这个时候就要好好表现了,你没看到其他大家闺秀都没吃东西吗?主人都还没有动嘴,你也不能吃,再说了,这品酒会分为用餐前和用餐后两场,现在吃东西还太早,等一下吧,听话。” “哦。”凤涟漪这个吃货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吴楚娣却是拉着她笑道,“涟漪姐姐,这品酒我学了几个月,也知道一些门门道道,待会儿什么时候能吃了,吃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凤涟漪嘟囔着嘴看了看两人,似乎是两人合起来欺负她。 如今饥肠辘辘,却不能吃东西,凤涟漪只好到处走走。 凤纸鸢害怕她闯祸,让吴楚娣跟着她。 她则带着范美美去找晋涵逸。 能早点和晋涵逸搭上话自然是好的。 可没想到晋涵逸还没找到,凤纸鸢远远的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穆寒潇?? “恩?不可能啊。”凤纸鸢低声喃喃。 范美美用手在他面前摆了摆,问道,“什么不可能?纸鸢你在看什么?” 凤纸鸢拉着范美美指给她看,“美美,你看前面那个蓝衣服的,是不是穆寒潇?” 范美美也眯着眼睛看了过去,前面假山池边,似乎有一个和穆寒潇酷似的男子在和一个身段妖娆的美女说话。 两人看着池塘里的鱼儿,似乎很开心? “恩……看这身形,倒是和莫王殿下有点像,但我听人说,莫王殿下最近不在东陵,所以晋涵逸公子的邀请函也没有下到莫王府,穆寒潇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凤纸鸢也诧异,前段时间他不是和她兵分两路,说是要拖一个半月的时间,为她去办事的吗? 怎么现在一个半月还差十多天呢,他就出现在这儿了? 前面的那个,要不是和他长得相似,便是他提前回来了? 刚想过去确认个虚实。 却看到他身后转出来两个丫头,正是紫电和青霜! 坐实了此人便是穆寒潇。 快步朝着他走去,想好好问问南海鲛人一事现在办的怎么样了。 可就在她距离穆寒潇只有十步路的时候,他身边那个美女忽然转过了身子。 凤纸鸢瞬间有些傻眼! 这女的……长得可真是好看啊。 能让她傻眼的女人,这天底下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她没有易容刚洗完澡之后的自己,另外一个,便是眼前这女子了。 站在她身边的那些个男宾客,也都时不时抬眼去看她。 而站在穆寒潇身边的女宾客,也都是不是抬眼去看穆寒潇。 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养眼,可真是养眼啊。 那女子长着一对水灵灵如黑葡萄般的灿眸,薄而优美的唇带着淡淡的绯色,鼻梁高挺小巧,肤白似雪,身材丰满圆润,曲线迷人,丰姿绰约,艳光四射,顾盼生辉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股女人妩媚甚至妖艳的风情。 任何男人见了她,估计骨头都得软。 这不? 穆寒潇这么不苟言笑的人,在她面前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再加上他长得又极其俊美,他一笑更是将周围的女宾客迷的死去活来的。 这样一对璧人,去到哪儿都是焦点啊。 白瞎了凤纸鸢刚才居然没有察觉到两人? 范美美看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愤愤然握紧了双拳,替凤纸鸢打抱不平。 “哼!纸鸢,想不到莫王殿下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在秋围上,分明说喜欢你,要娶你来的!前段时间,我还听说他老是往相府跑,疯狂的追求你,没想到这才多久啊?身边就有了其他美人儿?之前还亏的道貌岸然的说他不看外表看心灵,这不?身边那西施一样的美女就证明了他也乃俗人一个!” 凤纸鸢看范美美愤愤的指着他臭骂,压下她的手,尴尬笑道。 “美美,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再说了……是我……”本来想说是她先拒绝人家的,但一想到这样会对穆寒潇没面子,于是改口道。 “我们只是朋友,莫王殿下能有那样的美女相伴,我也替他高兴。” 但现在凤纸鸢这番话,在范美美听来,就是强颜欢笑。 更加心疼的拉着她的手,“纸鸢,别难过!咱虽然丑,但也得丑的有骨气!这样的臭男人!咱们不稀罕,不生气啊!” “噗……”凤纸鸢无语,什么叫丑的有骨气? 这美美说话真是叫人头大。 捏了诺她的小脸蛋,“你今儿可不丑啊,行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你别在绷着张脸了,待会儿让你的晋公子看到了可不好。” “啊!哦。”说起晋涵逸,范美美终于赶紧恢复神色,注意自己的仪态。 远处的穆寒潇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 抬头四处望了望,刚好看到凤纸鸢在呆呆的看着他。 连忙朝着凤纸鸢招了招手,随即在那女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像是交代。 随即朝着凤纸鸢这边含笑走了过来。 第237章:呵,真是一对璧人 “鸢……”刚想叫鸢儿的,但一想到凤纸鸢在南海的时候就已经拒绝了他。 于是冷下脸来,改口道,“凤大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凤纸鸢刚想说随便来逛逛。 旁边的范美美就恶声霸气的抢道,“怎么?只许你来?还不许别人来了是不是?” 穆寒潇眉头微微一簇,范美美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他似乎没有得罪过她? “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范美美不依不饶。 凤纸鸢连忙将她往后拉了拉,“好了,美美,待会儿我再和你解释,你现在先回避一下,我有点话,要和莫王殿下说。” “纸鸢!你别怕啊,他虽然是莫王,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美美!”凤纸鸢无奈的朝着她摇摇头,用眼神恳求她先下去。 范美美只好委屈巴拉的退到旁边,那模样,真像她才是受了委屈的人。 范美美离开之后,穆寒潇冷言道,“凤大小姐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范小姐面前,说本王欺负你?” 凤纸鸢头疼,解释道,“不是的,是美美胡思乱想,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和她解释的,就是不知……莫王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南海鲛人的事情……” “放心吧,本王答应你的事情,决不食言。” 凤纸鸢的话都还没说完,穆寒潇就抢答了,语气中似乎还透着一丝不悦? 难不成他在怪凤纸鸢怀疑他的能力? 凤纸鸢想不到这男人一旦不打算追求你了,这对你的态度就截然不同,恶劣的要死,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何必那么凶?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努了努嘴,随即,“哦。”了一声,“南海那边收到消息了吗?” “昨日就收到消息了,估计,很快你南海的朋友就会来东陵登门道谢。” 凤纸鸢脸上一喜,“到时候殿下也一起……” “不必了,本王不喜欢那样的场面,再说了,这也是还凤大小姐的恩情,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这话说的越来越生疏了,凤纸鸢微微皱眉,这都第二次穆寒潇打断她的话了,怎么感觉穆寒潇和她说话有些不耐烦,并且似乎急于和她撇清关系? 至于吗? 就算被拒绝了,也不能成仇人吧? “穆寒潇,你……” “当请凤大小姐自重,叫本王莫王殿下。” “我去!”凤纸鸢真的生气了! 这是今天的对话穆寒潇第三次打断她了! 她也是个有心火的人,况且她还没说什么,穆寒潇就如此不尊重她? 可气、可气! “穆寒潇!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啊!”她今日来就是为了给穆寒潇寻找朱擐药引的,这臭小子还这个德行,真是叫人气恼! 一把捏住穆寒潇的脸,就像往日一样训道,“你是不是身边有美人了,就连朋友也不要了。” 远处的大美女看到凤纸鸢揪着穆寒潇的脸,面上虽然不显,但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紧了紧。 放肆! 这女人究竟是谁? 居然敢对潇如此? 旁边的紫电和青霜立马和她们的主子禀告道。 “陛下,这贱人就是我们和您说的凤纸鸢!之前莫王殿下一直喜欢的女子!” “什么?”那被叫做陛下的女人一惊,“就是这丑八怪?” 之前她虽然也听紫电和青霜说那凤纸鸢是个丑女,原以为只是紫电和青霜站在她那边为了诋毁凤纸鸢夸大其词,故意这么说的。 可没想到,今日一见,这凤纸鸢果然丑的十分清奇! “潇这是什么眼神?” “就是就是,陛下,我们也觉得这女的丑的不行。” “对!这样的女人,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穆寒潇挣脱凤纸鸢的手,依旧是那副死人一样的面无表情。 “凤大小姐,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还有现在的场合,本王从来都不打算做你的朋友,是你……不给本王机会,如若没有什么事,本王就先过去了。” “我……”凤纸鸢语塞,这死人脸还油盐不进了是吧? “行。”生气的叉腰,“你去吧去吧,去你美人儿的身边吧,我提前预祝你们百年好合!” 穆寒潇忽然一怔,口吃般,“你……你真的希望我们百年好合?” “我!”凤纸鸢连这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希望他们百年好合了?原想说不的,但一想到刚才穆寒潇那副冷酷傲然的样子,就笑里藏刀的。 “对啊,殿下和这位女子郎才女貌,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殿下能找到如此良人,纸鸢当然要恭喜啦!好了,殿下可不要让美人久等了,快过去吧!” 穆寒潇看着凤纸鸢的眼睛呆了三秒,随即,“好。” 果然一句话不说的走了。 凤纸鸢胸膛起伏。 抓起旁边的白酒猛地喝了一口! 气死她了! 这家伙回来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穆寒潇过去之后,那女子温柔的挽住他的胳膊,隔着人群看向凤纸鸢,似乎是故意做给凤纸鸢看的。 温声问穆寒潇,“潇,那位小姐是谁啊?” 穆寒潇斜了凤纸鸢一眼,不在意的,“凤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她,可以治好我的病,我过去和她打个招呼罢了。” “哦!”那女子若有所思,“原来就是她的医术如此高明,你之前拿来的那些药,确实是对你病情很有效果的特效药,这样厉害又热情的姑娘,朕……当然是要去好好跟她打一个招呼了!” “不用了!”穆寒潇立马拉住她,不想让她去找凤纸鸢。 女子却松开他的手,安抚的笑道,“行了,反正以后她还要继续为你治病,朕不会为难她的,难不成?你以为朕是过去摆脸色的?” 穆寒潇想了想,也便点点头。 那边范美美正为凤纸鸢打抱不平。 没想到她口中的那个妖艳贱货这就朝着她们走来了? 范美美撸了撸袖子,挤眉弄眼的,“咦!这小蹄子,居然还敢往这边走?看我不骂死她!” “美美!你冷静一点,这是晋公子的品酒大会,切莫生事,一切,我自有分寸。” 范美美念及此,这才委屈的退后一步。 那女子摇曳着完美的身姿走到凤纸鸢的面前,朝着凤纸鸢微笑问好道。 “这便是凤家的大小姐凤纸鸢姑娘吧?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才发现凤大小姐果真是貌美倾城啊!” 哟?这一来就赤裸裸的挑衅啊? 分明全天启大陆的人都知道她其丑无比,这女子还故意这样说? 第238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分明就是找凤纸鸢的不自在。 范美美一听,脸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瞪着这女子,刚想吼她! 凤纸鸢却将手一伸,将她挡在了身后,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崩裂。 依旧笑若春风,将这美人的话接了下来。 “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力,要不是足够漂亮,又怎么能够让穆寒潇动心呢?” 不是她要拿穆寒潇当挡箭牌,只是穆寒潇这眼光太差了,刚刚又惹恼了她,适当给他一点惩罚,无伤大雅的。 那美人听了这话,脸瞬间扭曲成一团,袖中的手紧紧握着。 一想到穆寒潇之前喜欢的是这丑女,她就一肚子火,本想着来羞辱这不知好歹的丑女一番,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要脸? 接下她的话也就罢了,还说穆寒潇喜欢她的事情? “哈,这位小姐可真是爱说笑,莫王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你居然放在心上?”分明气得半死,却还要强颜欢笑。 恩,很好,凤纸鸢最喜欢看别人这幅难受的模样。 “哦?莫王也对你说过这样的玩笑话吗?” 凤纸鸢一语双关,一来试探性的问她穆寒潇对她表达过心意否? 二来将她的话还回去讽刺她,就算是穆寒潇说了,她也只当穆寒潇说的也是玩笑话! 这女子脸色变了变,“你……” 这丑女真是伶牙俐齿。 绷住笑意,“莫王同朕说的,可都是认真的!要不然,他就犯了欺君之罪!” 凤纸鸢心底一颤,‘朕?’这个女人居然自称‘朕?’。 在天启大陆上,女子能自称朕的,只有一位! 便是鬼藤国的女帝--虞蝉! 难道眼前的这人?便是那位女帝? 凤纸鸢心里忽然一酸:呵,想不到啊,穆寒潇真是好本事,这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就已经将手伸到女帝那边了? 看女帝这一脸来她这里找场子的模样,看来穆寒潇是把人家迷得神魂颠倒了啊。 凤纸鸢明明牙尖嘴利,有一肚子怼她的话,但碍于她的身份,还有……就是心里莫名的泄了气,根本就无心争吵。 遂淡笑了一声,“那就恭祝陛下与莫王白头偕老了。” 虞蝉找回了场子,心里莫名的开心,以为是自己的话让这丑女退缩,愈发的得意。 “那是一定的,到时候朕大摆筵席的时候,不知凤大小姐可会来?” “必须的!”凤纸鸢没有一丝犹豫,她以为她不敢来吗? 她凤纸鸢还没这么脆弱。 再说了……要是穆寒潇真心喜欢这虞蝉,她只会祝福她。 想来也是,这普天之下,配得上穆寒潇的,也就那么寥寥,虞蝉也算是和他登对了,不仅长得漂亮,还是鬼藤国的女皇,穆寒潇入赘过去,可就是至高无上的王夫了。 并且也会拉近东陵和鬼藤国两国的距离。 如此,穆寒潇要是真的和她表白了,便不能儿戏,这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 若是他敢负心反悔,那便是两国交战之时。 不仅虞蝉不会答应,东陵皇也不会答应。 而穆寒潇也确实不能犯欺君之罪。 如此,两人的婚事,便是铁板上定钉的事情。 “好!那你可和朕说好了,到时候,一定要来哦?” 说着,虞蝉一脸胜利者的模样,将手伸了过去。 凤纸鸢也伸过手去和她交握。 两人假笑了一番。 虞蝉随即重新朝着穆寒潇走去。 穆寒潇问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怎么?你担心?”虞蝉娇媚的用手指戳了戳穆寒潇的心口,“你担心我对你的旧情人不利?” “不是我的旧情人,她压根儿就没同意,女王用词还请斟酌。”穆寒潇偏过头去,说起这个来,似乎有些不开心。 虞蝉看他这个样子更是气恼! 这小贱人长得那么丑,凭什么还拒绝穆寒潇? 如此说来? 这穆寒潇是她不要的男人了? 哼!她虞蝉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如今也就这贱人能潇的病,她容忍她。 不过是静待时机,等这贱人治好了潇!有的是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 但凡和潇有关系的女人,她都要她们不得好死! 而且啊……紫电和青霜已经在这贱人身上下毒了,发作也就是一年左右的时间,而这贱人还不知情,只怕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呢! 想到这里,虞蝉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这边范美美因为凤纸鸢的事情气得东西都吃不下了,到头来还要让心情不好的凤纸鸢逗她。 “好了,美美,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呀?再说了,我也是真心祝福他们二人的。” “哼!”范美美这傻孩子现在居然为凤纸鸢气得红了眼眶,别看她是骁勇善战的女将军?这颗善良的小心脏也脆弱着呢,为旁人的事情都能感同身受伤心成这个样子。 凤纸鸢真怕她万一要是被晋涵逸拒绝了?指不定能难过成什么样呢。 凤纸鸢心疼的搂着她,低声在她耳边笑道。 “美美,我真的对穆寒潇没有那个意思,我们只是朋友,我呀……已经有心上人了,这事儿我就告诉过一个人,如今,我再悄悄告诉你好不好?你可要替我保密。” “恩?!”范美美闻言蓦地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什么?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不是因为难受故意说谎哄我的?” “不是!”凤纸鸢说着将随时呆在脖子里的项链抽出来,给范美美看了看,“美美你看这是什么?” “哇!好漂亮的项链啊!这项链太好看了吧!” 范美美五大三粗的,平时也对女子的首饰不太感冒,可如今看了凤纸鸢这精美的项链,都忍不住惊呼。 足以见得这项链是如何的巧夺天工,光彩夺目。 “这是我……我对象送我的,你眯起一只眼睛,放在阳光下,再仔细瞧瞧?” 范美美按照凤纸鸢说的,将这项链对准了眼睛,凑着自己的眼睛看去。 仅仅只看了一眼,她就惊讶的快跳起来了! 这惊喜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凤纸鸢刚看到这项链的激动。 阳光下的宝石流光溢彩,对着眼睛看,宝石的内部居然密密麻麻的刻着一排排小字。 全部都是凤纸鸢的名字,还有小刺猬三个字眼。 “凤纸鸢--小刺猬--凤纸鸢--小刺猬--” 这样刻了千百个。 顺着不同的角度流连而过,围成了一个圆形的圈。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看到凤纸鸢的名字。 第239章:晋公子 “太美了,太美了!纸鸢你对象真好!居然送你这么好看的项链!并且这紫宝石里面全是你的名字!天哪!太暖心了吧?” 看范美美把甄月容夸的,凤纸鸢也跟着心花怒放了起来。 可一想到两人想在一起,还要经过重重困难,没个三年五个是不可能的,这心里又有些难受。 也不知道他的红秋裤穿了没? 范美美拉着凤纸鸢激动的,“纸鸢啊,这项链究竟是谁送给你的?太有心了!这样的好男人究竟是谁?” 凤纸鸢先和她说好,“美美啊,我可告诉你了,这话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和其他人说,我就告诉你一个。” “好嘞!你啰嗦那些干什么呀?我不会说的!” 凤纸鸢四处看了看,见没人看向她们这边,便轻声在她耳边道。 “是天越的甄月容。” “啊!天越的太子!!”范美美瞬间惊讶的大叫了起来! 凤纸鸢吓得半死,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左右探看,发现现在大家都忙着各自攀谈,没人注意到这里。 这才松了一口气,狠狠的敲了敲范美美的脑袋。 “你这个大喇叭,都让你悄悄的了,你还喊那么大声,担心别人听不到啊?” 范美美这才回过神来,抱歉的朝着凤纸鸢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纸鸢,我刚刚也是太惊讶了!” 扯着凤纸鸢的胳膊一脸八卦的,“诶,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和他好上的啊?原来我还想着,只有穆寒潇这样的人中龙凤才配得上你,但现在想来,这甄太子也不错啊!说起外表,和莫王不分伯仲,他们便是这大陆最最好看的男子!而且甄太子殿下的武功也十分高强!” 听到别人夸对象,凤纸鸢当然高兴了,得意的勾了勾唇角,随即道。 “此事啊,说来话长,反正现在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涟漪和楚娣两个丫头也还没回来,我便和你说说……” 两人找了个座位,凤纸鸢将刚开始和甄月容认识,到后面甄月容给她送项链,一晚上去河里找项链,还有在善见荒漠为她做的那些事情,都一一给范美美说了。 美美是个真性情,听闻表面冷酷,人称玉面阎罗的甄太子殿下居然如此重情重义,感动的抱着凤纸鸢大锤其背。 “好家伙!你怎么就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呢!你都替你感到幸运!” “哎哟,美美,你把我的背都捶疼了。”凤纸鸢生疼的捂着自己的后背,脸上却笑的开心。 “哎呀呀,对不起嘛,我刚刚也是太开心了!” “不过……”说到这里,凤纸鸢探寻的看向范美美,“甄月容可是天越的太子,不是东陵人士,并且身份敏感,我又是东陵的相府小姐,我们想要在一起,需要面对许多非议,恐怕这条路,并不好走,你身为将军府的嫡女,你不会?觉得不妥吗?” “哼!”没想到这小丫头却是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只知道,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去争取好了!就像我大哥和父亲一直反对我接触晋公子,但我就是喜欢他啊!他们都说他只是一介白丁,配不上我的身份,但我反而觉得他胸有乾坤,才华横溢,是我这个五大三粗的女汉子配不上他,所以啊,不同的人站不同的立场,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喜欢就去追求好了!” 凤纸鸢一愣。 以往她都是个明白人,可对于她和甄月容的身份都一直有顾虑,想不到这会儿反倒是被这个傻丫头给点醒了? 是啊……她惧怕顾忌什么呢? 反正她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顾忌什么?还不是怎么精彩怎么活?再说了,她现在手握凌霄殿,也不是一般的弱女子,本不用有那么多顾虑的。 就算是考虑到相府一家,也不必如此畏首畏尾。 只要天越不与东陵为敌,他们还不是高枕无忧? 如此一想,她这心里倒是爽利多了。 遂而感激的看向范美美,“美美啊美美!还是你这简单大胆的思想舒服!不过……嘿嘿,既然你都敢这么说了,那回头我们不如约晋公子出来一同玩耍,到时候,你可不能害羞啊?” “啊?”范美美一愣,小脸瞬间就红了,刚想拒绝,但一想到方才她说的话,便又壮了壮胆子,挺胸道。 “约就约!谁怕谁嘛!” 就在这时,身边一个侍女刚好从她身边经过。 穿着十分裸露,几乎露着半大胸脯,白白胖胖的胸脯几乎呼之欲出。 范美美几乎都看傻了眼,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赶紧含胸一缩躲在了凤纸鸢的身后。 小声道,“纸鸢,那女的胸好大啊,我这……” 凤纸鸢也抬眼看去,那女的身材的确不错,她身后还跟着一群和她穿着相似,并且胸也贼大的美妞。 她知道品酒会一般都会有美女和帅哥倒酒,但没想到这个朝代居然也有如此开放的穿着? 仔细一看? 却是发现这些美女的脸庞都比较狭窄立体,眼窝深陷,居然不像是东陵人士? 反倒……像是欧洲那边的人种?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范小姐,凤小姐,这是西域美女,故而和中东人士有所不同,穿衣风格也比较开放。” “呀!”范美美陡然紧张的转过头去,她听出是谁的声音了! “晋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凤纸鸢也转过头去,打量了一眼眼前这身穿绿竹雪衫的年轻公子哥儿。 晋涵逸眉目娟秀,脸部线条柔和,一头墨色的柔顺长发无拘无束地飘荡在身后,只用一根墨绿色的发呆随意束起一半,无多装饰,却又别样的浪漫风情。 颇似他这一屋子的美酒,自由洒脱,韵味十足,叫人看了身心都十分舒服。 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 “这位便是晋公子啊,纸鸢第一次来,还请公子多多关照才是。” 晋涵逸柔柔一笑,眯起眼睛,更是叫人如浴春风。 “久闻凤小姐的大名了,想不到也是喜号品酒的雅士,之前是涵逸没有给凤小姐下帖,是涵逸的失礼了。” 第240章:国师金屋藏娇? 晋涵逸一来就赔罪,凤纸鸢其实根本就没想到这些,遂而浅笑道。 “无碍,这以前是因为咱们不认识嘛,如今认识了,以后可一定要多走动走动才是。” “自然的。” 凤纸鸢这是提前和他约好了,给范美美找机会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晋涵逸终于去高台之上宣布酒会开始了。 “各位,在下晋涵逸先在此见礼了,叨扰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涵逸的酒会,实在是各位给涵逸天大的面子,在此涵逸先谢过各位。” 底下的人立马附和。 “晋公子哪里的话,能受邀才是我们的荣幸呢,怎能说是叨扰呢?” “是啊,晋公子客气了。” 晋涵逸含蓄的笑笑,随即继续道。 “酒会自古就盛行,而涵逸邀请的也几乎都是东陵最有名的品酒大师,爱酒人士,个个都是文坛届的大名人,或同朝做官,或诗文相交,或意气相投,物以类聚的雅士。 炎京城街头巷陌对酒的热衷让胡姬酒肆成为一块金字招牌,连美人都沦为酒的陪衬,这就是潇洒诗意,风流不羁的酒乡魂。 在这一天里,兰亭丝竹,知己满座,曲水流觞,无俗世、烦忧、名利、杀戮、勾心斗角,就是一场纯粹的诗酒会友,这样热闹非凡,肆意潇洒的酒会,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欢喜?为之沉迷呢? 这是涵逸举办的第五年品酒大会,各位酒神酒仙们,齐聚一堂,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举杯豪饮,以诗会友,以诗伴酒,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煮酒论道,以酒解忧,且饮且歌,希望大家都在这美酒中忘记时间。 另外,品酒排名封赏,本也是品酒大会的一个乐趣,不管最终名次如何,还望各位切莫伤了和气,失了品酒大会的初衷才是。” 晋涵逸的话说的舒服,各位也都朗声笑道。 “晋公子且放心好了,今日来的喝酒的居多,比赛的却是不多,哈哈,老夫是不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争了。” “我也只是来凑个热闹的。” 也有毫不客气打趣的,“哈哈,既然各位兄台都如此谦虚,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伙儿片刻间就说开了。 一堂的欢声笑语。 今年大会的主题和压轴是西域的红酒,晋涵逸又好好介绍了一番,不仅将品各种西洋酒的细节说了一遍,还隆重介绍了一下西域来的一位品酒师。 这大会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凤纸鸢细心听着,这西域的品酒师都来了? 看来今日的比试,是愈发不容易了。 想来楚娣虽然学习了品白酒和黄酒,但这红酒她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今日可要万分小心才是。 凤纸鸢戳了戳旁边的范美美,让她去找吴楚娣和凤涟漪这两个丫头。 却见此刻范美美正捧着下巴一脸痴迷的看着台上的晋涵逸,喃喃道。 “晋公子就是好文采啊,不仅气质高雅,说话也那么耐听。” 凤纸鸢无奈笑道,“人家好歹是好几家私塾的校长好吧?为人师表,怎能不会说漂亮话?行了你,我在这儿认着位子,你快给我好好找找那两个丫头去。” 范美美被凤纸鸢支开,有些不悦的努了努嘴,但也赶紧去找了。 两个小妮子倒也没有跑太远,一会儿就找回来了,并且她们这一趟,还颇有收获! 吴楚娣刚一回来,就拉着凤纸鸢的手激动道。 “小姐小姐,你猜我去那边看到什么了?” 吴楚娣指着西厢的方向,那里挂着许多品酒的字画和诗篇,焚香袅袅,看起来十分幽静。 凤纸鸢不悦的,“西厢房也是你能去的地方,真是不礼貌。” 吴楚娣努努嘴,“反正晋公子家也没有女儿,这西厢房如今是客人用的地方,我见那里雅致,就和涟漪小姐去逛了一下,这不逛不知道,一逛吓一跳啊!” “哦?”凤纸鸢凝眸,“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一个身材极好的女子在洗澡!那皮肤可好了,并且看身量,也十分高挑,就是没能看到正面,不过啊……温泉的旁边却是摆着一个男子的衣服?那衣服……听涟漪小姐说,似乎是中东国师的?哎!真是想不到,国师那么风流,居然来人家的山庄休息,都随时带着美人伺候着,这大白天的也不安分,真是不要脸!” 艾冷君也来了! 凤纸鸢一想到艾冷君那张阴沉的脸,就觉得有些诡异,东陵一个小小的品酒大会,艾冷君怎么也来了呢? 是中东太闲了吗? 还是他来东陵有大动作? 如今凤纸鸢心里还没个底,但却是要万分对此人留心了。 回头,却看到涟漪红着个眼,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 这才想到艾冷君这混蛋,上一次偷偷勾引涟漪的事情。 虽然她已经和涟漪说过这男子不是她能招惹的。 涟漪也答应了,但毕竟是她心里中意的男子,看到他金屋藏娇,自然不舒服了。 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涟漪,不要伤心,你看到他会这样,更应该高兴才是,早日看清他的面目!” “恩!”听了姐姐的话,凤涟漪重重的点头,随即乖乖的在她身边坐下了。 这次酒会的主题是洋酒,所以第一道酒,便是度数较低的白葡萄酒。 跟了鱼汤,酒会中每道菜跟有一种酒,吃什么菜跟什么酒,喝什么酒用什么杯,都有严格的规定。 侍女要严格掌握,不能出差错。 一般而言,品酒会是便宴的一种形式,会上不设正餐,只是略备酒水、点心、菜肴等,而且多以冷味为主。 今日的白葡萄酒是冰镇的,据说这些冰还是晋涵逸昨日派人去擎岚山山顶采来的积雪冰冻。 可见是十分用心了。 凤涟漪本来都已经抬起筷子了,又看了看姐姐,想起刚刚姐姐说的不能随便吃东西。 凤纸鸢点头示意,她才敢拿起筷子来吃东西。 这鱼才吃了一口,凤涟漪紧皱的小脸就舒展开来了。 果然,对于吃货来说,治愈心伤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好吃的。 第241章:贿赂无间客 凤涟漪吃了鱼肉之后,喝了一口白葡萄酒,感觉味道还不错,又喝了一杯,却是瞧见旁边的吴楚娣和姐姐凤纸鸢都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随即吐到旁边的木桶中。 “恩?”她疑惑道,“大姐,楚娣,你们这是干嘛?这酒很难喝吗?为什么你们喝一口就要吐掉?” “噗嗤--”旁边刑部的长女莫春香掩嘴轻笑,“涟漪妹妹,你到底是牛饮还是品酒啊?知道品酒是什么意思吗?哪个品酒会真的将酒喝进去的?真是不专业?” “你什么意思?”说着,凤涟漪看了看四周的人,似乎除了那个无间客之外,其他的人面前都有一个木桶,而他们轻轻含一口之后,都会把酒吐掉,桌子上还没喝完的酒杯也会被人收走。 莫春香眼底的轻蔑难掩,继续道,“顾名思义,品酒会就是让人品尝酒的聚会,而不是让你去牛饮的 ,尤其在这种大型品酒会上,切记每种酒都只能浅尝辄止,否则后果难料!一个专业的品酒者,是不会把所有的酒都喝到肚中的。” 吴楚娣心思单纯,没看出这吴春香是故意讽刺凤涟漪的,居然还在旁边补充道。 “是啊,涟漪小姐,不可以全部喝完的,不然后面还有那么多酒,我担心你喝醉了,而且吐酒的姿势也需要训练,正确的吐酒姿势应该是让酒液呈现柱状吐出,等下你回来,在家中对着镜子多多练习就好了。” “你……你们!你们都欺负我!”凤涟漪就搞不懂了,这些文人都矜持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喝酒吗?喝酒不喝酒,却只是尝一尝就吐掉,实在是太浪费了。” 凤纸鸢眼看两边就要吵起来,到时候可丢了凤府的脸,赶紧拉了拉凤涟漪,安慰道。 “好了,楚娣说也是为你好,下次你记住了,可不要让别人看咱们凤府的笑话。” 凤涟漪委屈的点了点头,她其实也知道自己不懂礼数,哎,这做大家闺秀,讲究的也太多了吧! 喝完之后,大家将尝完酒之后的感想,写在了酒杯旁边相应的纸条上,那纸条上有宾客的名字。 随即由小厮将这些纸条呈上去,给晋涵逸和其他学院的几位私塾老师过目。 评判这一轮的得胜者。 但最终的结论,要等所有的菜式和酒都上完之后,才会宣读。 要不然,中间很容易影响宾客的参赛者的心情和之后的发挥。 晋涵逸将纸条看完之后,眼神中时而流过失望,时而又闪过惊喜,看来,有的人不堪入目,有的人却是个中行家呀。 接下来,是第二道菜和酒。 上的海味,跟的是舍利酒,此酒味道甘甜后带有一丝苦涩,酒精度很低,和海味配合起来更为美味。 上副菜的时候,跟的便是此次大会的主题红葡萄酒,用红酒杯,斟酒时讲究尽量避免摇动,以防酒内沉淀物倒出,斟酒不宜太满,一般红葡萄酒斟至二分之一。 刚开始凤涟漪还听话的有样学样,看着别人怎么做,自己也怎么做。 但到后来实在是觉得食之无味,这样喝酒太没意思,于是也不顾长姐的教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因为上酒和上菜的速度每一桌都不一样,每一个进食的速度也不一样,所以旁边随时会有一位美丽的侍女恭候。 等宾客用完,才会上第二道。 这期间有觉得喝到自己喜欢的,会吟诗一首,与周围的同伴交流讨论。 酒会的气氛十分轻松,并不是生搬硬套的考试。 吴楚娣是来夺冠的,自然规规矩矩的坐在原地喝酒写评语。 而凤纸鸢对这些也不是太懂,反倒起来到处走动走动。 凤涟漪这丫头也趁机溜了。 酒会旁边还有其他自助餐,她觉得还是自己先去摸索着吃饱才是硬道理。 其实酒会便是以酒会友,喝酒固然重要,但会友也不可忽视,从某种意义上说,酒会的交际意义远远大于酒会的饮食意义。 展示个人魅力,促进交友成功,是品酒会的主要目的之一。 也是这些大家闺秀们不用拘泥礼节,畅所欲言的好机会。 主动攀谈尤为重要,不可矜持不谈,故作深沉。 反而要抓住时机,积极主动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对象进行交谈。 这样才能起到获得信息,联络感情,结交新知的目的。 凤纸鸢自然是朝着自己的偶像无间客跑去了。 此刻看大叔一个人靠在角落的树底下,自饮自酌,由于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煞气,还有那一脸的生人勿进的模样,所以基本上也没人敢来和他说话。 并且他也不管什么品不品酒,遇到自己喜欢的酒,就恨不得一醉解千愁。 凤纸鸢知道像他这样的酒鬼,根本就不喜欢那些甜腻的酒,反而是喜欢刚烈的烧酒,所以取了一大壶。 朝着他走去。 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将酒壶朝着那大叔扬了扬,“前辈,肯赏脸同晚辈喝一杯吗?” 无间客懒洋洋的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诧异道。 “刚刚帮我的那个小妮子?你是谁?” “小女子乃是相府大小姐,早就听闻前辈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切!这马屁倒是拍的挺响的,你这么大的小女娃,怎么可能听过我的事?说罢,是不是有事相求?或者……想要为你哪个情郎求我教个一招半式的。” 凤纸鸢低笑道,“哪有的事?是前辈多心了,小女子对学武不感兴趣,只是纯粹想要和前辈交个朋友。” “交朋友?”无间客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无间客从来都不需要朋友。” 凤纸鸢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快? 轻笑道,“前辈不要急着拒绝嘛,交我这个朋友,我送你一张牡丹行所有旗下酒楼的黑卡,有了这张卡,你可以去到牡丹行任何一家产业下的酒楼,湖喝海吃,前辈觉得如何?” “恩?”无间客陡然眼神一眯,闪过一丝警惕和危险。 “你在贿赂我?” 凤纸鸢想了想,和这样的前辈拐弯抹角只会让人生疑,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遂点头笑道,“也可以这么说罢,不过我是真的……单纯的想和无间前辈做朋友罢了。” 这样的高手? 结交朋友总归是没有错的。 第242章:便宜师傅 原以为无间客看在她的坦诚下会答应。 可没想到。 “哼!”无间客似乎并不买账,“这人都是自私互利的,你送我这么大的好处?知道我爱喝酒,揪住了我的命门,你会没有所求?别墨迹了,既然是交易,就说出你的要求,我估量估量看看能不能答应?” 无间客倒也是个爽快的人,她确实是有事相求! 刚刚想要开口。 这个时候,虞蝉却是带着穆寒潇朝着她走了过来。 看她蹲在地上和那个躺在树底下毫无形象,如同叫花的无间客攀谈,一个大家闺秀,实在是丢脸? 嗤笑道,“哟?这不是凤大小姐吗?远远的,朕在背后看,还以为是另一个叫花呢!” 凤纸鸢眼神一凛,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如此聒噪? 还说她像‘另’一个叫花子,这个‘另’字用的,不也顺便骂了人家无间客前辈是叫花吗? 无间客冷哼一声,刚想发作。 凤纸鸢却是抢先站了起来,提着酒壶朝着虞蝉笑道。 “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来的,只是觉得这酒会无聊,四处逛逛罢了,却不料见到你不顾身份,在地上与一个叫花子喝酒,凤家的大小姐,都这么没教养吗?” 凤纸鸢在回答她问题之前,先是看了一眼她身旁的穆寒潇。 见他无动于衷。 心想她这究竟都是为了谁啊? 来这品酒大会也是为了朱擐鸟的药引,这家伙却跟个跟屁虫一样在虞蝉左右,看她受辱,居然也无动于衷? 可真够冷漠的。 不过她现在的目的是要拉拢无间客,才没有功夫跟虞蝉这个将她假想成情敌的无聊之徒浪费时间。 也不恼怒,淡笑道,“多谢陛下提醒了,纸鸢以后一定会多多学习礼仪教养的,只不过……纸鸢并不是在此和什么叫花子攀谈,这位是我东陵的前武林盟主的独子,无间客前辈,前辈自由不羁惯了,喜欢在此喝酒,我自小仰慕无间客前辈,所以前来和前辈说几句话,并不过分吧?” 虞蝉和穆寒潇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故而他们一在此停留,其他的人也就都围了上来。 听了两人的对话,对这位美丽的陛下印象都不是很好了。 无间客前辈看似被冷落,无人攀谈。 那是因为他们不敢! 不代表他们不尊敬。 八年前这位前辈名动江湖的时候,恐怕这虞蝉女王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屁孩子呢? 如今哪轮得到她说话的份儿了? 虞蝉并不是东陵人士,自然不认识什么无间客前辈。 不过听到武林盟的名讳,还是有些忌惮,倒不是害怕这人有什么权势和地位,只是想来此人的武功必定高强。 看样子也十分凶煞,想必性子也刚烈。 若是惹恼了,到时候他不计后果,刺杀她可是一大麻烦。 于是掩嘴轻笑了一声,“原来是位江湖侠客呀?看朕这眼神,大侠就是大侠,这穿衣风格就是与众不同,容易让人误会,不过……” 说着,虞蝉的眼神又转到了凤纸鸢的身上。 “就是凤大小姐,你好歹也是相府未出阁的嫡长女,同一个陌生男子凑这么近讲话,未免有些不合规矩吧?” 大家有些纳闷儿,怎么感觉这位堂堂的女帝?现在是在刁难凤大小姐呢? 不过仔细一想他们就明白了。 这莫王殿下此前可是说喜欢凤纸鸢,要娶这凤大小姐入门的。 但现在不知为何跟在这女王的身后? 估计……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而现在女王殿下百般侮辱凤大小姐。 莫王殿下都不吭声? 足以说明,两人已经吹了。 旁边的穆长风更是看的心花怒放,他之前还一直害怕凤纸鸢站在穆寒潇那边,对他不利。 可没想到,这两人说翻脸就翻脸。 这回可好了,凤纸鸢能全心全意辅佐于他了! 凤纸鸢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也不生气,温言道。 “这规矩是人定的,纸鸢行的端做得正,问心无愧,再说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做什么?并且……就纸鸢这个样子,这辈子也别想嫁出去了,也不必在意那么多。” 她故意这么妄自菲薄,就是想要早点结束这场无聊的挑衅。 好和无间客继续商量。 这话果然说的虞蝉心花怒放,想来这凤纸鸢也知道自己丑,有自知之明。 遂先放了她,“哈哈,朕只是提醒提醒你,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的,行了,你继续堕落你的吧,朕可没空在这儿教导你。” 虞蝉走了之后。 其他人开始为凤纸鸢心酸和不平。 纷纷上来安慰她。 想不到她会妄自菲薄,更想不到她被莫王甩了已经足够可怜丢脸,现在还要被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有权势的情敌挤兑,真真可怜到家了。 凤纸鸢则一脸无语,事情哪有他们想的那么严重? 不过人家好歹是好心一片,她只能笑脸相迎,装作豁达的样子。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群人。 凤纸鸢长呼一口气,喝了一口酒,随即朝着无间客道。 “怎么样?前辈,刚才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无间客此刻看着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探寻的笑道。 “你这妮子倒是有趣,别人都这么说你了,你还咽的下这口气?” “我不是咽的下咽不下的问题,实在是懒得跟她啰嗦那么多,言归正传,怎么样?前辈,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无间客忽然噗嗤一声笑道,“行吧,你这女娃子有趣,我就收了你这张卡,不过……” “啊?还有什么不过?”凤纸鸢真是心焦。 “不过嘛,我无间客可从来不需要什么朋友,八年前……不需要!今后,也一样不需要,所以,你要是同意做我的徒弟?就喝了手中的这杯酒,要是不同意,那这卡我就还给你!” “同意同意同意!”凤纸鸢立马惊喜的连连点头。 这感情好啊。 她早就觊觎无间客那一身的武艺了。 说是做朋友,人家也不可能传授她武功,但要是做徒弟那可就不一样了。 做师傅的,哪有不教徒弟武功的道理? 这下子好了,捡了一个便宜师父! 第243章:范美美就是个可怜虫 凤纸鸢立马将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 末了,还翻了翻杯子,一滴酒都没有剩下。 无间客朗声大笑三声,随即也喝了手中的酒。 伸出杯子来,示意凤纸鸢继续倒酒。 一边说道,“你这女娃子,是被莫王拒绝了吧?你也不要伤心,你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只要你肯和我好好学习武艺,将来你要是看得上哪家公子哥,长得好看的,只管打残了拉回来!出了事儿,师父给你顶着!” 噗! 凤纸鸢真是好笑又无奈。 这师父还真是没有理由的护短啊! 就是这方式方式,未免太霸道了些吧? 不过! 她就是喜欢护短的师傅! 这个性,她喜欢! 嘴上却是说着,“师父我又不是强盗,哪有这样抢男人的道理?” 无间客一听,这立马就上嘴叫师父了? 是个懂事的。 刚想说话,却在凤纸鸢给他倒酒的时候,手腕不小心碰到了他。 “恩?!!” 无间客陡然大惊! 一把打翻酒杯,拉住了凤纸鸢的手! “师父?你怎么了?”凤纸鸢诧异。 无间客微微眯起眸子,眼里讳莫如深,看着凤纸鸢逐渐去了炙热的波澜。 一字一顿,“你骗我?” “恩?师父,你说什么,徒儿听不懂。” “哼!”无间客一把甩开凤纸鸢,“你之前说你不过是一个闺阁小姐,哪懂什么武艺?但我刚刚在碰到你脉搏的时候,发现你乃一等一的高手,绝非普通的小辈,你到底是谁!” 这小丫头片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这一身的功力,恐怕是他当年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不能比拟的。 也就现在靠着年长,能胜她一筹。 凤纸鸢连忙心虚的低下头去,想来事情也瞒不住了。 本来,她也打算将此事慢慢告诉师父的,毕竟无间客诚心收她做徒弟,她也没有欺瞒他的意思。 并且看他不韵世事,就算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再凭着他护短的性子,凤纸鸢根本就不用担心。 只是没想到他发现的这么快? 仅仅只是碰了一下手,就能看出她的修为和道行,这无间客确实是个不简单的。 她拜入他的门下,看来是一件十分正确选择! 于是四下看了看,见无人观察这边,便和无间客坦然道。 “师父可曾听说过卫莫凡?” “卫莫凡?!”无间客大骇,“此人不正是凌霄殿的殿主吗?那名天才少年。” “恩。”凤纸鸢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看来师父对她的评价还不错。 如此,她更不用担心了。 “那师父接下来好好听听我说的话?” 凤纸鸢松了松嗓子,她从小口技就十分厉害,换声音说话跟安了变声器似的。 对着无间客用卫莫凡的声音道,“师父,你可还记得这个声音?” “啊!”无间客震惊,松开凤纸鸢的手,卫莫凡他接触的不多,但他的声音却很有特色,他能一瞬间辨别出来。 这妮子方才的声音,分明就是凌霄殿殿主卫莫凡的。 不可置信的指着她,有些骇然,有些震惊,还有些好笑。 “你……你难道就是?” “嘘。”凤纸鸢示意他小声,随即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点头笑道。 “恩,师父,从此您就是凌霄殿殿主卫莫凡唯一的师傅了。” 无间客眼睛陡然一亮,似乎有一丝丝小惊喜,还有一丝丝捡到便宜般的。 “你堂堂凌霄殿的殿主,会认我做师父?” “师父是前辈,武功比我高,又何担不得的?” “好,好,好啊!哈哈,有你这个徒弟,我九泉之下的父亲,也会欣慰的!武林盟的衣钵,有人继承了!就是想不到,凌霄殿的殿主,居然会是一个女子!”无间客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想来对这个徒弟相当满意了。 凤纸鸢跟无间客说了实话,也松了一口气,随即两人更是开心的喝了几杯。 但凤纸鸢今日可不能贪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和无间客说明了情况,便先过去座位了。 还和无间客约好了,明日的这个时候,回凌霄殿再好好聚一聚! 到时候,两人定要痛饮三百杯! 凤纸鸢过去是想要检验吴楚娣笔记记得怎么样了? 可还没当她走到位置,就看到前面莫春香和范美美争吵了起来? “范美美,你可别嚣张,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和凤涟漪两个都是只知道牛饮的俗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刚刚凤涟漪的姐姐凤纸鸢照样在那边儿和一个落魄侠士蹲在地上大喝特喝,你们这群人,都是一群不懂礼数,只知道出洋相的滑稽之徒!” 范美美虽然不服气,但她没有吴春香伶牙俐齿。 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才讲了几句。 “你说我牛饮也就算了!我在军营之中,向来是这么喝酒的!但你说涟漪妹妹和纸鸢姐姐,我就不服气!你……你……”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们难道不都是只知道牛饮的俗人吗?还有!范美美我可告诉你了,你去年得到奖,是你的运气好,今年你可别想着再有这样的运气了!去年你喝个烂醉,还喝到吐血,才得到那个什么临时有的鼓励奖,分明就是人家晋公子可怜你!才赏给你的!今年你别想靠着牛饮得到任何奖励了!可怜虫!” “你!你!小蹄子,我撕了你的嘴!” 范美美被气死了,现在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去殴打吴春香。 吴春香也不过是嘴皮子厉害,要说拳脚功夫?他爹爹乃是礼部尚书,整日只知读书,平时绣花识字都不出门锻炼的,又怎么可能是范美美的对手? 范美美可是实打实的女将军啊。 顿时吓得她躲在旁边小厮的身后,大呼不敢了。 这下子也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人群。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这是品酒会,不是你们这群小妮子撒野胡闹的地方!”朝中一位很有权威的老者道。 晋涵逸也赶了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244章:晋公子的偏袒 凤纸鸢赶紧上前,一把将范美美拉了回来。 范美美看到凤纸鸢眼眶一红,这玻璃心的女汉子哟,真是叫人不省心。 “纸鸢!你可回来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骂我,你等我上去撕了她的嘴!” “美美!”凤纸鸢赶紧将她拉到旁边,凑着她的耳朵低声道。 “行了,现在晋公子都来了,你今天想在他面前出丑吗?” 范美美急于解释道,“不是我,明明是她先……” “好了!”凤纸鸢打断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何苦跟在这里跟那样的小人怄气?待会儿啊……” 凤纸鸢压低了声音。 “等出去了,我跟你把她围起来,痛打一顿!” 凤纸鸢也不是善茬,向来解决问题也是能用拳头,决不用嘴巴。 现在只是人多势众,不好落人口舌。 她倒是无所谓,当初程雅侮辱她弟弟妹妹的时候,她在皇宫好好的痛骂了程永亮一顿。 但现在是品酒大会,今日的目的也都还没有达成,更不能让范美美这傻姑娘在自己心爱男子的面前失了礼数,搞砸了人家的酒会。 这吴春香分明就是为了激怒她的。 她可不能看着美美上当。 范美美听了凤纸鸢的话,也眼前一亮! 是啊,明着不行,她可以暗着来啊! 到时候把吴春香的头罩起来,劈头盖脸打一顿! 就算吴春香知道是谁,无凭无据的,也不能乱咬她们。 “好嘞!”范美美忽的又露出笑脸,还是凤纸鸢有办法。 转过身去,朝着晋涵逸无所谓的挥挥手,“哈哈,晋公子,我就是和春香闹着玩儿的,你也知道,我是习武之人,向来嗓门儿大,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要打她的意思。” 噗! 凤纸鸢被范美美气死了,前面都还说的好好的,她心想这妮子什么时候开窍了? 没料到后面这最后一句,分明就是要和人家晋涵逸说。 她刚刚扑着赶着要去打吴春香。 晋涵逸也不是傻子,分明听懂了范美美的意思,忽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心里:这范二小姐,还真是……傻的可爱啊。 吴春香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让此事掀过去。 忽然上前委屈的和晋涵逸告状。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晋公子,刚刚分明就是春香提醒范二小姐喝酒的注意事项,她不识好心人,还要来打我,晋公子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来的宾客大多数都是男的,此刻都颇为无奈的看了吴春香一眼。 真是个没眼色的,范美美都说算了。 她还故意要在人家东道主的面前闹事? 还是礼部侍郎的嫡女呢? 居然如此上不了台面! 闻言范美美紧张的看向晋涵逸,冤枉啊冤枉!她真的是冤枉的!现在她不能为自己辩解,希望晋公子不要误会他! 晋涵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朝着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担心。 随即朝着一脸委屈巴巴看着他的吴春香道。 “吴小姐,你应该是误会了,范小姐的声音一向大,她是武将,这是东陵众所周知的事情,人家都说了,只是和你闹着玩儿,你别小家子气了,玩不起,以后就别凑着赶着的去了。” 言外之意,我就包揽她了怎么了? 你要是不惹她,她也不会惹你,以后看到人家还是绕着点儿,别自讨没趣。 听晋涵逸为自己说话,范美美那小鹿乱撞的啊。 开心的差点没直接拉着凤纸鸢的手跳了起来。 其他的宾客也都鄙视的看着吴春香,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要是再胡闹,他们也要出言训斥了。 吴春香还想再辩解。 她旁边的嬷嬷却是一把拉住她。 如今大势已去,小姐要是再纠缠,只会让大家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礼部可丢不起这个脸! “小姐,既然都是误会,就跟范二小姐道个歉吧?” 那嬷嬷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吴春香此刻似乎才忽然醒悟过来。 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想在晋涵逸和众人面前失了脸面。 皮笑肉不笑的朝着范美美,“是姐姐错怪妹妹了,对不起啊妹妹!” 那个‘对不起’咬字极重,分明就是不甘愿。 范美美却是大大方方的挥挥手,“哈哈,无碍无碍,一点小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众人反倒是觉得,这范美美是个心直口快的,并且心地善良,而那个吴春香却是个小心眼儿,还心机深沉。 这一仗,范美美赢了! 不过……这最终的决胜关键啊,还是得看晋涵逸这东道主,晋涵逸要是偏向吴春香,那其他宾客也不能说什么。 看来啊……这晋涵逸对范美美的印象应该不错。 说不定她们家可爱的美美真的有希望呢! 一想到晋涵逸还喜欢御品楼的《女巾帼》油画,凤纸鸢愈发觉得说不定晋涵逸早就对范美美有意思了! 好事,这是好事啊! 这场小小的风波过去之后,接下来是品尝这次大会主题的红葡萄酒。 可是重头戏。 这次的主题葡萄酒是巴得酒,跟的是甜食。 西域厨师亲自做的蛋糕和甜甜圈。 好多人都没有吃过蛋糕和甜甜圈这样的洋玩意儿,但这种甜腻可口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有人厌烦。 而那些姑娘小姐们,更是对这样的食物爱不释手。 吃了一点甜食之后,开始品酒,巴得酒是深红色的葡萄酒,味甜而略酸,有较浓的葡萄味,最适合进甜食时饮用。 相得益彰。 品酒之后,大家都纷纷写下对此酒的评价。 因着很多人都只是第一次品尝这样的洋酒,所以对此酒的了解不是很多,故而现在大多数人都没怎么写,就将纸条交上去了。 吴楚娣对葡萄酒了解的也不是很多,而凤纸鸢恰好对此有些了解,毕竟在她们那个时代也是红酒比较流行。 所以这一轮的评语,是凤纸鸢代写的。 纸条才交上去不久,一袭淡紫长衫的艾冷君便从角落走了出来。 挨着晋涵逸坐下。 他也是难得的美男子,温文尔雅,风光霁月。 一出场就迎来了众位贵女的注视。 要说他身边的晋涵逸是品德高尚,文雅出尘的青松翠竹。 那艾冷君便是纯白无瑕,玲珑剔透的美玉。 两人都带着一股温和的气质,所以很容易走在一起。 当然了。 人家晋涵逸是真温柔,艾冷君是假温润。 第245章:摊牌,拉拢 凤纸鸢还真是对这假仁义刮目相看,三言两语就取得了晋公子的信赖。 不愧是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 看凤纸鸢盯着自己,艾冷君忽然朝她眨了眨眼睛。 “恩?”凤纸鸢浑身一震,咦,真是恶心,这家伙好端端的朝她放什么电? 快速的移开视线,吃桌子上的糕点。 没等她吃第二块,正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大块阴影,抬起头来。 这家伙已经从上面走下来了。 此刻正双手负于身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面带微笑,“凤大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分,又见面了?” “艾国师啊?不知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我记得中东离东陵挺远的,你怎么知道这儿有品酒大会?” “哈哈,凤大小姐说笑了,本国师对东陵的品酒大会早有耳闻,身边又刚好有一位西域品酒师,就特来叨扰一二。” “哦,特来的啊,那您还真是好兴致,你身边的那位西域品酒师似乎很厉害,这次来该不会是想要拔得头筹的吧?” “诶,非也非也。”艾冷君连连摆手,“我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并非东陵人士,怎好夺冠拿晋公子的礼物呢,不过……听凤大小姐的意思,难不成今日是有备而来?准备夺冠的?” 凤纸鸢盈盈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哪懂什么品酒啊?无非和国师一样,来凑个热闹罢了。” 艾冷君自顾自的在她旁边坐下。 凤纸鸢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这还赖着不走了? “凤大小姐,我敬你一杯吧?” 凤纸鸢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他碰了碰杯。 “国师政务不繁忙吗?” “中东近年太平,确实也没什么可忙的,所以本国师就四处走走。” “听闻……善见荒漠的那些人体武器,是国师所做?” 艾冷君愣了愣,随即朗声笑道,“哈哈,确实是本国师的主意,并且和天越达成了盟国,所以才将技术传给天越,其实中东的人体武器,更甚一筹!可惜了,这武器虽然锋利,却无用武之地,当今是和平年代,恐怕本国师的才学也不能得以充分发展。” “国师是学什么的?”凤纸鸢探寻的看了过去。 艾冷君幽深的黑眸平静的看了凤纸鸢两眼,随即反问道。 “凤大小姐都一连问了本国师两个问题了,可否先回答一下你问本国师的这个问题呢?” 哟,小样,还知道反问了。 凤纸鸢当然不会告诉他她真的才学在哪里,故意道。 “数理化。” 这样的词汇,只有和她一样是未来穿越人才可能听得懂。 艾冷君也即刻了然,淡笑道,“那专业和我有些重叠,我专攻生化的。” “哦,怪不得,那么喜欢搞那些变态的人体武器。” 艾冷君被反讽了一句,也不生气,淡笑道。 “凤大小姐此言差矣,这哪叫变态呢?你或许觉得本国师残忍,可你不知道,那些被本国师变成人体武器的,可都是牢里的死囚犯,原本他们的家人也要受到牵连,可正是因为本国师将他们从死囚犯变成了国家有利的武器,所以他们不仅为国争光,他们的家人也可幸免,说起来,本国师还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呢。” 凤纸鸢真是听的快吐了。 变态的歪理辩解还真是变态。 “不敢苟同。” 凤纸鸢慢悠悠的吃着东西,似乎已经不想再交谈下去了。 但艾冷君依旧死皮赖脸的坐在这儿,过了好一阵子,才又问道。 “凤大小姐也穿越十年了吧?” 忽然直言不讳的说这么敏感的问题? 怎么?打算摊牌吗? 凤纸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对,和你一样,刚好十年了。” “听闻这十年凤大小姐并不在府上,而是在民间休养生息。” “怎么?调查户口啊?”凤纸鸢回过头去,眼神不善。 艾冷君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 “我们可能是一块儿死的,所以才会一起穿越,我在穿越的这十年间,先是从一个守正的手里做事,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得以有机会接触到左将军,而后进献了人体武器的主意,才步步高升,做国师已有八年,中东在我手下,国运昌盛,我颇得皇上喜爱,可以说现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艾冷君认真探寻的看着凤纸鸢。 凤纸鸢也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如今这‘老乡’和她摊牌了,无非就是想要取得她的信任,让她也说出她这十年间究竟在干什么? 但……这摊牌看似很真诚,可实际上艾冷君说的都是废话,这些资料,昭然于世的,她若是想知道,只需要稍稍调查一下就行了。 所以? 仅仅凭此就像得到她的信任?未免太天真了。 “国师真是好本事。”凤纸鸢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艾冷君微微皱眉,面露不悦,“凤大小姐这样可就不真诚了。” “我怎么不真诚了?”凤纸鸢装作不懂。 “罢了,换个说法吧,天越和中东是盟国,而我是甄月容的好友,凤大小姐现在又和甄月容情投意合,我们应该也是朋友的,朋友之间,其实凤大小姐不必如此猜忌我防着我。” 凤纸鸢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这自来熟真是可怕,谁和你是朋友了?脸可真大。 “艾国师误会了,鸢儿真的没什么可说的,这十年在乡下过的很平淡,我学的那些知识,除了演算能看,其他都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我们虽然是一起穿越过来十年有余的,但这读书都还分优良中差呢,可能国师比较优秀,是优等生,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就是个学渣,故而掀不起什么波浪。” 艾冷君眼里带上了一丝冷意,似乎受不了凤纸鸢这种迂回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打开天窗说亮话。 “凤大小姐还不明白吗?我想和你成为盟友,共谋天下之事!凭着你我得天独厚的知识,以及在中东和东陵举足轻重的身份,这并不是难事。” “哈哈。”凤纸鸢忽然掩嘴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国师说笑了,国师的身份固然崇高,但纸鸢在东陵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相府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帮不了什么忙的,并且纸鸢心不在天下,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国师想要找帮手,还是另选他人吧。” “你!”艾冷君仿佛真的被气到了。 忽的站起身来,打算离开,想了想,她安耐住心头的火气。 从袖子掏出了一把玉骨折扇,递给凤纸鸢,这是他经常放在身上的东西。 第246章:勾引,误会 “这扇子算是本国师给凤大小姐的信物,若是凤大小姐回心转意了,大可带着这把折扇到中东来,中东的侍卫,看到这把扇子便会放行,到国师府的大门,畅通无阻!” 凤纸鸢张了张嘴,刚想拒绝,艾冷君却是一把将那扇子强塞到了凤纸鸢的手里。 “收下吧,你总有一天,会用的到的!” 凤纸鸢眨眼,不知道艾冷君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这扇子确实是艾冷君的贴身信物,若是以后真有用得着的地方,也无妨收下? 并且他都如此殷勤了,她若是再拒绝,难免有些不识抬举,并且让其他人看着,也是她不给中东国师脸面。 遂而淡笑了声,“那便多谢国师了。” “好好考虑,本国师随时静候佳音。” 说完这句话,艾冷君再没有停留,而是朝着晋涵逸走了回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凤纸鸢身边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来了。 “天哪,这凤纸鸢到底有什么魅力?她那张丑脸就那么讨喜吗?先是甄太子,长风殿下,莫王,都直言要娶她,现在更好了,就连中东这位看起来脾气温和的国师也瞧上她了?” “可恨,可气!国师居然还把他贴身最喜欢的玉骨折扇都送给了凤纸鸢做信物!” “原本我还觉得,凤纸鸢有些才学,是个演算天才,可能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可现在看来,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去到哪儿勾引到哪儿!” “这好看的男人都往她那儿去了,她究竟有什么妖术?” “气死我了,我明明长得比她好看的多了,可就是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追求我。” “这狐狸精专挑好看的下手,依我说啊,她接近范美美也是为了勾引范美美看上的晋涵逸!” 谣言四起,凤纸鸢没想到她不过是和艾冷君说了几句话,就有这么多污言秽语。 好在今日是晋涵逸的品酒大会,为了不丢脸面失了小姐们的风范,她们也就随便说了几句,暗自记恨上,却没有大肆宣扬。 而旁边那些文人雅士吟诗作对的声音,也很快超过了这些议论声。 范美美这个时候也从隔壁桌过来了,她方才遇到了熟人,就聊了两句。 回来之后,拉着凤纸鸢的手急道。 “纸鸢纸鸢,你听说了吗?今日有抽奖活动呢!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快过去排队啊!” “你去吧,我不想去。”凤纸鸢苦笑了声。 她现在可没心情。 再说了,抽奖她也不喜欢。 “纸鸢!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抽奖那么好玩的事儿你都不去?” “我真的不想去,我再去和楚娣好好研究一下品酒吧,你自己去,万事小心。” 范美美看怎么也拉不到凤纸鸢,也便瘪了瘪嘴放弃道。 “那……那好吧,我先过去了。” 范美美走了之后,凤纸鸢和吴楚娣专心叫侍女将接下来的黄酒,白酒,都一一品味了一番。 用心写了小纸条。 白酒和黄酒吴楚娣十分有信心,对于红酒虽然有些拿不准,但好在有凤纸鸢帮忙,最终的成绩应该也不会太差。 等大家都差不多林林总总将纸条交上去之后。 晋涵逸为了附庸风雅,开始带头作诗。 今日主题,是美酒,所以各位作的诗句,大多都和酒有关系。 各位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之间,已然出了不少佳作。 有几位名士大出风头。 其中姚忠县丝绸山庄的少庄主,姚勇,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借着他去过几次西域,看到过红酒庄园,嘚瑟的不行。 夸夸其谈,一边炫富他们家的丝绸,一边洋洋自得的卖弄他学过的两句洋文。 惹得众人连连拍手叫好。 这边凤纸鸢虽然也准备了几句前古人的名句,但这会儿由于心情不佳,也不想参与。 反倒是去和无间客继续闲聊了起来。 而西边的一个小亭子里。 凤涟漪此刻一个人抬着一壶酒,自饮自酌。 小脸喝的红彤彤的,她手里这可是浓香的高粱酒,度数极高,平时她都是喝些甜味的果酒。 这会儿抬着这高粱酒,跟喝白水似的。 才半壶下去,眼前的事物已经开始飘飘然了。 俨然忘记了来的时候,凤纸鸢和她说过的话,让她不可贪杯,不然喝醉了可是要出洋相的。 喝着喝着,开始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的喃喃。 “不,不是这样的,大姐不是这样的人,她没有勾引艾国师,没有勾引,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方才远远的,她刚想回去找大姐,就看到艾国师和姐姐坐在一起。 聊的可开心了。 随后,艾国师还送了他最喜欢的玉骨折扇给姐姐。 接下来,她自然听到那些贵女议论姐姐的声音。 姐姐分明跟她说,艾冷君这样的男子靠不住,是个不好掌控的,并且心思深沉,让她不要靠近。 但实际上呢? 她自己还跟人家聊的那么开心,并且还收了人家的礼物。 难道……姐姐真的勾引了艾国师? “不!不是这样的!我姐姐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有原因,一定是有原因的!”凤涟漪忽然崩溃的发疯似的,趴在桌子上大喊大叫。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一道熟悉温润的声音。 “嘘,凤四小姐要想丢脸,就继续这样大喊大叫吧。” “恩?”凤涟漪猛地抬起头来,酒喝多了,整个脑袋都沉甸甸的。 她忽然看到眼前一袭淡紫色长衫的艾冷君。 “国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凤涟漪又揉了揉眼睛,再次询问道,“国师?真的是你吗?” 艾冷君在她身旁坐下,接过她手里的酒壶,用凤涟漪喝过的地方,对着酒壶,轻轻喝了一口。 末了,还意犹未尽的在那酒壶嘴上舔了舔,似乎极为享受的半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凤涟漪。 “恩,好酒,本国师很久都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女儿香了。” 凤涟漪忽然心如擂鼓,紧张的解释道。 “国师,这不是女儿香,是高粱酒。” 艾冷君忽的凑近,用鼻子闻了闻凤涟漪身上的味道,随即蛊惑的笑道。 “怎么不是女儿香了?这可是本国师闻过最好闻的女儿香呢。” 第247章:蛊惑,旖旎风光 “…………”凤涟漪彻底愣住了,心脏像是快要跳出来一般,整个身子都是僵直的,根本就无法动弹。 “国……国师,你在说什么呢?” 艾冷君也直言不讳,淡笑道,“本国师在说,凤四小姐身上的女儿香可好闻了。” “国师!还请自重!” 眼看艾冷君越凑越近,凤涟漪的酒意似乎也醒了几分。 艾冷君勾唇淡笑了一声,叫人看不懂他的表情。 随即将那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样的酒,他还喝不醉。 “凤四小姐为何独自一人在此自饮自酌?” 看艾冷君恢复了往日的一本正经,凤涟漪也逐渐放松了警惕。 拖着下巴含糊其辞的,“没什么,就是一个人无聊,喝些闷酒罢了。” “凤四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哈哈。”凤涟漪遮掩的笑了笑,“哪有什么伤心事,是国师多想了。” “哦?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本国师刚刚分明听到凤四小姐在说什么……大姐不是这样的人,大姐不会这样的,似乎……是凤大小姐让你生气了?” “啊!”凤涟漪惊呼一声,眼神闪躲的,“没,没有!” 怎么办?刚才的话国师听到了? 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艾冷君含笑道,“其实凤四小姐何必自欺欺人呢?你已经开始讨厌凤纸鸢了。” “什……什么?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讨厌自己的姐姐呢?” “怎么不可能?她勾引你喜欢的男人,这还不足以让你讨厌她吗?你若不是讨厌她,会来这里独自喝闷酒吗?” “不!不!我没有!”凤涟漪极力的解释着。 艾冷君却是靠近了一步,一把搂住了凤涟漪! “你撒谎!” 凤涟漪抬头,看着眼前这张容貌姣好的脸,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刚到分明就是他送扇子给她姐姐的,现在有来抱着她做什么? “你撒谎……”艾冷君的声音蛊惑一般,贴着凤涟漪的耳朵道。 “你其实很讨厌凤纸鸢,因为她勾引了我,分明我们才是最先遇到的,凭什么她不让你跟我接触,却又自己来勾引我呢?” 承……承认了…… 国师居然亲口承认了,真的,真的是姐姐勾引的他? 为什么?为什么! 凤涟漪的情绪有些激动。 刚想问个明白。 可就在抬头的一瞬间。 艾冷君的吻便落了下来! “呜……”凤涟漪被封住了口齿,不能说话。 纠缠着凤涟漪这片从来没被人侵犯过的地方。 凤涟漪彻底呆住了,她这辈子从来没和男人靠这么近过,也从来没有和任何男人接过吻。 艾冷君的技术娴熟,很快就占领了主导权。 凤涟漪闻着身边男子身上淡淡的薄荷青香。 想起了上次在温泉边两人也是靠的这般近。 她穿着一件单衣,身上还冒着热气,艾冷君当时夸赞她的身材丰满圆润。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皇宫,当时艾冷君来问路,从月光下走来,她第一眼,其实就已经喜欢上这个洁白如玉的男子了。 此刻她的男神,抱着她,紧紧的相拥,一下一下,侵略她的心房,叫她彻底沦陷。 终于,身子在艾冷君的安抚下,逐渐软了下来。 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的疼爱。 一番激吻过后,凤涟漪早已收起了身上的锋芒,轻轻的靠在艾冷君的怀里,小猫一样乖巧。 艾冷君得意的勾了勾绯红的嘴唇,轻声道。 “涟漪,其实你第一眼看到我,就喜欢上我了吧?” 凤涟漪现在哪还想得了别的?羞涩的点点头,别人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其实……本国师第一眼见到你,也喜欢上了你,你和其他那些妖艳的女子不一样,她们故意靠近本国师,勾引本国师,叫本国师恶心,但是你不一样,你清纯干净的就像一朵白莲,眼神天真无邪,本国师第一次见到你,其实也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你。” 艾冷君的话就像蜜糖,甜的凤涟漪六神无主,找不着北。 “可……可是……”凤涟漪似有疑问。 艾冷君曲起白皙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凤涟漪柔嫩的嘴唇。 “涟漪,冷君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想问为什么送你姐姐礼物是吗?” “恩。”凤涟漪委屈的点点头,眼眶红红的。 艾冷君安抚的解释道,“你姐姐一来就说我们有缘,还说我们以前做过一样的梦,故意和我套近乎,说什么她和甄月容是朋友,而甄月容和我也是朋友,所以我们理应成为朋友,威胁我,让我将玉骨折扇给她,要不然,就是讨厌她,相应的,也就讨厌甄月容,要知道,我和甄月容可是八年的好友了,我也不想因为一把破扇子,就破坏我和月容的关系,所以的勉为其难将扇子给她的,你千万不要误会,她虽然有意无意的向我示好,但我都搪塞过去了,我的心里,只有你,涟漪……” 说着,又低头轻轻在凤涟漪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愈发叫凤涟漪浑身酥麻,软弱无力。 “原来姐姐竟然是这样的无耻!你知道吗?姐姐还说你不是好人,让我不要接触你,没想到,她是要支开我,自己勾引你!她真不是个东西!” “涟漪,你总算明白我的苦衷了,其实你也不要在意,不就是一把破扇子吗?这样的扇子,我多的是,并且,那扇子比起我随身的玉佩,实在是微不足道。” 说着,将自己腰间的佩玉解了下来,递给了凤涟漪。 “涟漪,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就收下玉佩,这玉佩权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 凤涟漪心中一动,含羞的将那玉佩接了过来,如视珍宝的捧在怀里。 随即也将自己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国师……涟漪是真心喜欢你的,这是……涟漪最喜欢的簪子,国师要是不嫌弃,也收下吧。” 艾冷君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簪子,也淡笑着收下了。 看怀里的人儿已经完全信任了她,开始说正事了…… 第248章:两个灵魂,她不是人 “涟漪……其实你姐姐真的不是个东西。”艾冷君若有所指。 凤涟漪现在还以为艾冷君是说凤纸鸢勾引他这件事情不是个东西。 也颇为同意的重重点头。 “对!她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到处勾引男人!” “涟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凤纸鸢她真的不是人!” “恩?”凤涟漪疑惑的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他,“冷君,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艾冷君揉了揉她乱哄哄的脑袋,蛊惑道。 “她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的姐姐?” “冷君……你越说越奇怪了,她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不对,但她却是我如假包换的大姐啊。” “是你错了!”艾冷君笃定的。 “你好好仔细想一想,你的姐姐是这样的性子吗?十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你也五六岁了,你仔细想一想,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恩……”凤涟漪果真回忆了起来,“大姐从小的性子都比较懦弱,并且……府上的丫头和嬷嬷都说她是个傻子,家里请来教书的先生,也说她先天脑子不好使,是个智障,的确和现在不太一样了,但……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大姐在外漂泊十年,性子会变也是正常的!” 艾冷君弯了弯眉眼,笑道,“一个人的性子会变,可是智商会变吗?你也说了,来你们府上教书的先生,说她的脑子不好使,是个智障,一个智障,就算长大了十年,有些智力,但她怎么可能打败我中东的演算天才呢?叫东陵的太傅都刮目相看?” 凤涟漪这榆木脑袋很快就跟着艾冷君转了起来。 “是啊,这么想也太奇怪了。” “不仅是奇怪!其实……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有些不同了,作为中东的国师,我自然懂些术法,早就算出你姐姐并非凡人!而是妖魔!” “啊?什么?!妖魔!这怎么可能?!”凤涟漪陡然惊呼。 艾冷君连忙伸出手去,捂住了她的嘴巴,警惕的四下看了看。 “小声点儿。” “恩……可是,冷君,这世上哪会有什么妖魔的?”还好,凤涟漪不是个迷信的。 “怎么没有?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你姐姐长得那么丑,却能得到那么多人中龙凤的青睐,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并且她现在还在勾引我,她就是个狐狸精!” “啊……”凤涟漪有些相信,又有些不敢相信。 艾冷君继续蛊惑道,“你姐姐不仅性子变了,本领变了,也早已不是你以前的那个姐姐了,你以前的姐姐被这妖魔封印在了身体里面,其实在她的身体里,有两道不同的魂魄!现在那妖魔占领了你姐姐的魂魄,只有将那狐狸精的魂魄赶出去!你真正的姐姐才能回到你身边!” “我真正的姐姐?”凤涟漪被他越说越懵了,“一个人的身体里面,怎么可能拥有两个灵魂呢?” “怎么不可能?在天越,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我作为国师,自然是精通术法,已经铲除过几个,你姐姐现在的情况,和那些被妖魔寄生的人一样!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你肯不肯配合救回你姐姐了?” “这……”凤涟漪犹豫了,鬼神之说她虽然不是不相信,但也不会全信。 毕竟从小到大,她就没碰到过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艾冷君看她在犹豫,叹了一口气,“罢了,看来你也不相信我。” 说着就要松开怀里的凤涟漪。 凤涟漪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拉住艾冷君的手。 “别,别呀!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现在真的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姐姐是妖魔!” “证据?”艾冷君皱眉,“你想要证据?好!我这就说给你一个法子,让你去证实这件事情。” 说着,将怀里早就准备好的符,一把的递给凤涟漪。 “你拿着这个东西,放在你姐姐院门的屋檐上,每日都要换,这是用来压制妖魔的,她若真的是妖魔,你贴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她就会精神萎靡,一蹶不振,还会昏迷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她身体里的另外一个魂魄离体,会出现在她第一次进入寄主身体的地方,也就是十年前那个悬崖的地下! 随后本国师会在那里将那妖魔拿下!而要是你姐姐并没有妖魔入体?那她这半个月会没有任何反应的,你也不用担心,反正我也没让你对你姐姐下毒,这符也只是贴在她的院门口,对她没什么威胁,接触不到她的身体,你想不想试一试,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艾冷君蛊惑的将手里的符印朝她凑了凑。 凤涟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接下了! “恩!要是能将我真正的大姐身体里面另外的那个妖魔魂魄驱除,我自然是愿意的!” 一来她也真的不想伤害自己的大姐,二来她也开始怀疑现在的这个大姐可能不是她的亲姐姐。 为了让大姐身体里面的妖魔出来,她只好一试了! 而且国师的方法也真的对大姐没有什么伤害。 试一试而已? 不会伤害到姐姐的。 艾冷君和凤涟漪说好之后,便让凤涟漪快点回去,不要让人生疑。 他为了避嫌,从另外一个地方出来。 这边凤纸鸢发现四妹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开始到处寻找她的踪迹。 终于,就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凤涟漪自己回来了。 凤纸鸢看到凤涟漪的瞬间总算安心了下来。 握住她的手紧张道。 “你个小妮子,到底上哪儿去了?让我一阵好找!” 凤涟漪看眼前大姐那关切的眼神,丝毫不像作假,更不像是什么妖魔? 忽然有些怀疑国师说过的话了? 乖巧的笑道,“我就是太无聊了,到处走走,贪杯又喝了许多酒,在后面的小院睡着了,现在才醒来。” “你啊你。”凤纸鸢无奈的戳了戳她的脑门儿,“真是个叫人不省心的,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你说过了,切莫喝多了,幸好你只是睡着了,没有闹事。” “大姐,眼看这都正午了,这品酒的结果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 第249章:抽奖,晋涵逸用心了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啊,又进行了黄酒和白酒的品茗,这些可都是你楚娣妹妹的拿手戏!表现的可好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夺冠的!” “太好了!咦?说起来,范小姐呢?” “她呀?去凑热闹去了,这会儿那边正在抽奖呢,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恩!” 和吴楚娣品完了所有的酒,凤纸鸢心情也好了许多,拉着妹妹去凑热闹去了。 今年的抽奖活动有些不一样。 晋涵逸先是让报名的人,站在十步之外,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羽箭进行投壶。 投中了之后,便让一只小猴子前来‘抽签’。 签子自然就是那些绑有字条的羽箭了。 这一来啊,不单单是靠运气,得投壶投的进去才有机会。 二来啊,也不单单是靠实力,得看那小猴子的心情。 这游戏比以往直接将手伸到箱子里面抽签有趣多了。 就算不参与,一旁围观的人也很多。 凤纸鸢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晋涵逸。 投壶? 这些个小姑娘贵女的,平时都不锻炼,更不要说十步以外投壶了? 这样的准头,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相反的。 范美美是习武之人,平时打战射箭可多了,区区十步之外的投壶,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如此看来,倒像是晋涵逸故意给她制造机会了? 凤纸鸢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 晋涵逸可能也对美美有意呢! 果然。 前面的那些贵女手臂力量根本不行,不要说投进了,就连投到壶旁边的力气都不够。 往往是羽箭飞到一半就落了下来。 轮到范美美的时候。 范美美几乎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将羽箭一扬,轻轻的往那壶里一扔。 “嗒--”的一声轻响,那羽箭稳稳的,正正的落到了壶中。 旁边的侍女开心的宣布道,“范家二小姐中了!” “耶!”范美美立马开心的跳了起来。 晋涵逸也朝着她这边看了看,欣慰一笑。 凤纸鸢原本也能投进的,但她不想和范美美挤位置,少一个人投进,美美的机会就多一分。 但凡是晋涵逸准备的东西,不管是什么,美美都会喜欢的。 接下来,也有少部分的人投进了。 艾冷君也来凑热闹。 投进之后朝着她这边眨了眨眼睛? 凤纸鸢翻了一个大白眼,什么玩意儿? 她这会儿还以为艾冷君是朝着她挤眉弄眼。 因为刚才他就是这么做的,可现在殊不知,艾冷君实际上是朝着她身后的凤涟漪眨眼。 凤涟漪看到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最终投进壶里的羽箭,只有十支。 随即晋涵逸命人将那小猴子放了出来。 小猴子先是在大伙儿面前表演了一下杂耍,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随即跑到那壶的面前。 用手翻着那些羽箭左看右看。 猴子本来和人就是最像的,这番动作更是人性。 大伙儿在窃窃私语。 “咦?这小猴子为什么不是直接抽一支?而是翻翻个不停呢?” “你看它是在找什么?” “该不会还得看看哪个羽箭好看吧?” “不会吧……猴子这么挑的吗?不过……你们说这猴子会不会是在找那羽箭上的字啊?” “啊!这不是作弊吗?” 晋涵逸陡然轻咳了两声,淡笑道,“哈哈,诸位仁兄,这不过是个畜生,怎么可能识字呢?猴子喜玩,闹着玩呢。” 晋涵逸此言一出,大家立马附和道。 “对对对,不就是一只猴子吗?哪里还会识字作弊呢?” “是我们多心了。” 小猴子翻了好一阵子,那十个人都紧张的看着小猴子,希望小猴子抽出的是自己的羽箭。 “哗啦!” 小猴子终于从那壶里面抽出了一根羽箭。 侍女立马上前从猴子手里抢过那支羽箭,看了看名字,随即兴奋的朝着晋涵逸喊道,“公子!是范家二小姐的名字!” 众人一听! 纷纷朝着范美美看来。 恭喜道,“范家二小姐好运气啊!” “恭喜范美美小姐了!” 其余没被抽中的九个人,自然兴致怏怏,颇感遗憾。 凤纸鸢则是别有深意的看向晋涵逸。 这家伙果然咧着嘴笑的开心! 刚刚那负责拿羽箭的小侍女,看到那字条上面的字,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并且第一时间并不是朝着范美美恭喜?而是朝着晋涵逸喜出望外的禀告,似乎是完成任务一般? 这礼物啊! 八成就是晋涵逸专门为范美美准备的。 害怕她抽不到,所以才先用投壶的计谋,随后那猴子也是他自己养的,猴子识不识字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猴子是可以训练认识一件东西的。 若是晋涵逸一直用范美美名字的字条训练猴子,那猴子一定能够在众多羽箭中找到范美美的名字。 晋涵逸开心的朝着范美美恭喜道。 “恭喜范家二小姐了,今日的幸运奖,便是小姐的,来人,将礼物带上来!” 估计也是害怕这傻丫头和去年一样,为了得到他的礼物,喝个烂醉,还喝到胃出血,今年想要夺冠,以她的脑子自然还是不可能。 去年倒是寻了一个理由送了个‘鼓励奖’给范美美。 但今年若是在故技重施,一定会让人看出。 所以他才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个法子吧? 不得不说,还挺有心的。 范美美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晋涵逸设计的,开心的不行,捂着自己的脸兴奋的。 “天哪!真的是我吗!我也太幸运了!” 很快侍女就将那礼物献上来了。 是一套十分精致漂亮的白玉酒具,上面都在隐蔽的地方刻上了蝇头小字--‘晋’。 范美美看到那个‘晋’字别提多高兴了。 抱着那套酒具不断摩挲,视若珍宝。 旁边的莫春香都快气死了,揪着手帕。 “为什么又是这个蠢货!去年也是她,她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那姚勇也十分不屑,刚才他也投进去了。 为了让这猴子对他的羽箭感兴趣,他还特意在那纸条上弄了香水,没想到这猴子还是没有选择他的羽箭。 看了看那气得小脸红彤彤的莫春香。 香儿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姑娘。 本来他打算就算不能得到这才品酒大会的头筹,至少这幸运奖他也要抢回来给香儿开心开心。 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在了那粗俗的范美美手上。 于是大大咧咧的朝着范美美走去。 趾高气昂的,“范二小姐,您平时大口喝酒,想必也不会用这么精致的酒具,不如卖给我吧?” 第250章:装逼?污蔑? 范美美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有狗胆来夺人所爱。 朝着姚勇鄙视的上下看了一圈,“你是谁?凭什么叫我把东西卖给你?” 姚勇淡然一笑,自我介绍道,“范二小姐,我乃姚忠县丝绸山庄的少庄主姚勇,平日里对饮酒也颇有研究,所以想要买下范二小姐手中的酒具,反观二小姐平时也都用不着这样的小杯子品酒,放着岂不是浪费。” 切? 这话说的,可真是比唱的都好听。 范美美一时之间被气得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好了。 凤纸鸢上前一步,将那酒具接过来,给了范美美一个安心的神色,随即朝着那姚勇淡笑道。 “可以。” “纸鸢!!”范美美立马紧张的拉住凤纸鸢的手,不明白纸鸢为何同意卖!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啊,卖不得! 晋涵逸的神色也有些紧张。 凤纸鸢不顾范美美的阻拦,继续和这姚勇说道。 “就是不知这什么什么劳什子山庄的少庄主,能开多少价钱?” 姚勇纠正道,“是姚忠县丝绸山庄!一百两纹银如何?” “哦。”凤纸鸢不屑一顾,问身旁的晋涵逸公子,“公子,你说说,这杯子不说工艺心意还有您的名讳,光光这原材料就多少钱?” 晋涵逸似乎看懂了凤纸鸢的眼神,她根本就不是打算真的要卖,而是要好好的打一打这姚勇的脸。 遂而配合道,“光光材料就五百两纹银。” 那姚勇脸色一阵尴尬,淡笑道,“哦,本少爷平时不研究玉器,所以不知道,不如这样吧,我出两倍!买下这套酒具!” 说话这德行还大有一种‘爷爷我便宜你’的感觉。 真是叫人作呕。 旁边的都是一些名流和雅士,也颇为见不惯姚勇这俗人的做派。 好些都已经在默默鄙视他。 但此刻也只等着看好戏,据他们所知,这凤家的大小姐可不是个好招惹的主。 在秋围上的威名他们也听说过了。 现在且看着凤纸鸢如何教训这姚勇就好了! “哇!一千两纹银!”凤纸鸢先是做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姚勇看了果然沾沾自喜,心想自己是不是还给多了? “恩,只要你们肯卖,这一千两纹银便是你们的了,一文不少。” 没想到凤纸鸢下一句就道。 “你打发叫花子呢?” “啊?!”姚勇震惊,这一千两银子他其实都还有点肉痛了,现在凤纸鸢居然说打发叫花子? 据他所知,这些朝堂上高高在上的权臣,其实俸禄并不多,这一千两应该是这凤大小姐一年的吃穿用度了吧? 可比不得他们这些富得流油的商人。 但没想到这凤纸鸢居然说这一千两银子是打发叫花子的? 周围的那些名士,也都有些震惊。 这一千两虽然不多,可也不少了啊。 姚勇怒指着凤纸鸢,“你,你什么意思?一千两还打发叫叫花子?哼,凤大小姐,不是姚某说,你一年的吃穿用度都不可能有这么多吧?” “笑话!”凤纸鸢语气陡然拔高,“区区一千两纹银,就想夺人所爱?我刚开始还以为姚少爷多豪气呢?凭着有几罐子臭钱,就能说出这般可笑无礼的话来,我们美美就算不会用,放着看也乐意之极,凭什么贱卖给你?!” “对!凭什么卖给你!我就是放着看,也不会卖给你的!”范美美也跟着帮腔道。 凤涟漪也上前一步,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下来,得意的笑道。 “姚少爷,您可看好了,这是大姐送给我的手镯,这样的手镯,我至少也有十个,都是虞美人家的,哪一只不是超过万两白银的?大姐随便送我的东西都如此名贵,更不用说她自己的吃穿用度了,你这区区一千两白银,在她面前,难道还不是打发叫花子的吗?” “哈哈。” “哈哈哈哈,当真是可笑。”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开始跟着附和。 是啊,平时不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凤纸鸢的穿着打扮,当真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这……我……”姚勇的脸忽然一红,他是真的没想到凤纸鸢居然这么有钱,送东西给妹妹都这么随便送的吗? “不可能!”这时候,莫春香忽然站了出来,指着凤纸鸢骂道。 “你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光你身上这些东西,相府一年的俸禄都不够,你这些钱究竟是哪儿来的?莫不是……哼!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吧?!” 跟在莫春香身后的几个贵女也赶紧跟着附和道。 “对!你这些脏钱究竟是哪儿来的?” “想不到堂堂凤家大小姐,居然也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今日可真是叫我长见识了!” “说不定啊……是相爷收的贿赂呢?哈哈,想不到一向清廉的相爷,居然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凤涟漪一听这群无赖居然随意诬陷她姐姐和爷爷,指着她们骂道。 “你……你们都说什么呢?你们可别随便污蔑人!” 吴春香打开凤涟漪的手,趾高气昂,“哦?那凤四小姐倒是好好说说,这些钱究竟是哪儿来的?” “这……我……我……大姐。” 凤涟漪这傻妞只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大姐给她的,但却还从来没有问过大姐一次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这些东西究竟都是哪儿来的? 现在便也答不上来。 如此,她这般模样,在旁人眼中,倒成了心虚了。 “哈哈,心虚了吧?本来就是贪污的东西!哼!这下子你们可把老底都漏出来了吧!” “真是可笑,对!有本事倒是好好解释解释这些钱啊!” 吴春香一行人看凤涟漪答不出来话,愈发的嚣张。 晋涵逸也紧张的看着凤纸鸢,范美美更是拉住凤纸鸢的手低语道。 “纸鸢……这……这……” 感觉自己连累了纸鸢,这小玻璃心又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 这个时候,凤纸鸢却是看向了穆寒潇。 声音洪亮,毫无畏惧。 “敢问莫王殿下,在大庭广下之下随意编排朝中官员,污蔑相爷,该当何罪?!” 穆寒潇没想到凤纸鸢会忽然点名自己,愣了愣,遂站出身来。 冷着脸沉声道,“随意污蔑朝中大臣,没有事实捏造流言,按照东陵律法,若是白丁,则杖责一百,打死不论!若也同朝为官?那便有些严重了,莫春香小姐乃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这般随意污蔑,不知是不是礼部尚书大人的意思呢?这恐怕要交给父皇定夺了。” 第251章:道歉有用?还要法律干嘛! 此话一出,莫春香陡然吓得站不稳后退了一步。 “不……不,不是这样的,这和我父亲没有关系,都是,都是我们几个随意说了玩的,但,但是凤大小姐也没有好好解释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吧?” 姚勇刚刚被那一百的杖责和打死不论吓到了,现在听了莫春香的话,也反应过来。 是啊? 这凤纸鸢都还没有给出解释来呢,他慌什么? 遂而同样指着凤纸鸢骂道,“是啊!你就知道摆出法律来吓唬我们,你自己倒是好好说说,你手上的这些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凤纸鸢冷笑一声,看这群人就像是在看一群小丑般。 “好,那我到时候给出了解释,不知莫春香小姐要做如何呢?你愿不愿意承认你所说话的后果?” 莫春香这下子是真的慌了,手心里全是汗。 要是凤纸鸢真的拿出合理的解释,那她就坐实了编排大臣的罪名了,还会连累到自己的父亲。 父亲会被皇上怎样责罚她还不知道。 但她知道回去之后父亲一定会骂死她的。 可……可现在那么多的人看着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于是大着胆子骂道,“我愿意承担我说的话!你倒是好好的给我一个解释,你这些钱是哪儿来的?!” “好!” 凤纸鸢朝着众人看了一眼,“麻烦大伙儿给我做个证,春香小姐可是愿意承担后果的。” “恩恩,凤大小姐,我们都听到了,会作证的。” “没问题,老夫也和相爷同朝为官,相爷是什么品行,我还会不知道呢?今日这妮子若是敢污蔑大人,老夫第一个不同意!” “对!凤大小姐,您就说罢!” 凤纸鸢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支持。 忽然转头,调皮的朝着太子穆长风眨了眨眼睛,“都是太子哥哥此前送我的啊!对不对啊?太子哥哥?” “啊!”穆长风先是一愣,没想到这怎么就叫到他了呢? 但一看到凤纸鸢朝着他眨眼,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他可是和凤纸鸢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自然是要帮着她说话了。 遂而傻笑道,“是啊,是本宫送给纸鸢妹妹的!怎么了?春香妹妹有意见吗?” “什么?” “太子送的?” “太子为什么要送那么多礼物给凤纸鸢啊?” 旁边凤雪晴的脸陡然阴沉了下来。 之前太子还没‘装疯’之前,就经常送什么黑金卡,还有百花宴给凤纸鸢,她都快被气死了。 想不到他们两人都已经成婚了,太子的钱还经常往外送吗? 真是气死她了! 她自从嫁到东宫以来,太子可是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送给她呢! 凤纸鸢凭什么?! 莫春香也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太子,这下子惨了…… 这些东西居然是太子送给凤纸鸢的。 其他人也都震惊,太子送的? 凤纸鸢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但太子却可以! 身为这东陵除了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太子有更多的钱都说的过去,而这些东西又都是太子心甘情愿送给凤纸鸢的,那就情有可原了。 “这……这……太子殿下,我……我……”吴春香已然无话可说。 左右看了看,思忖再三之后,只好。 “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朝着太子跪了下去,“太子殿下赎罪!太子殿下之前春香也不知道啊,所以才会冒犯相爷,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太子傻乎乎的蹲下去,看着地上的吴春香。 傻乎乎的笑了笑,“恩……赎罪是什么东西?赎罪能吃吗?” “…………” 吴春香这才想起来,朝中相传太子已经傻了。 连忙又回头朝着穆寒潇磕头,“莫王殿下,莫王殿下,之前是春香不懂礼数胡乱说的,还请殿下赎罪啊!” “春香小姐可能搞错了,你得罪的,并不是本王,你要赎罪,应该去求范小姐和凤小姐。” 吴春香狠狠的咬了咬下嘴唇,最后不甘的朝着凤纸鸢和范美美磕头。 “对不起,美美,纸鸢,刚才我只是一时嘴快胡乱说的,还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才是,我说的话,也不代表父亲的立场,还请两位赎罪!” 姚勇也慌了,但现在却不知做何举动。 没想到凤纸鸢却是拉着范美美往后退了一步。 脸上带着慑人的笑意,“别呀,吴大小姐,您这一拜我们可受不起,刚才您也说了,会对自己说过的话承担责任的,怎么这一转眼就变了呢?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我觉得小姐与其在这儿求情,不如现在赶紧回去,和您的父亲好好的套套话,明日朝堂上,让您父亲自个儿和皇上说去吧!” “凤纸鸢!!”吴春香恼羞成怒,刚想发作。 她身边的嬷嬷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让她不要声张,现在已经惹恼了莫王还有太子殿下了,这凤纸鸢真不是个好惹的。 为了不将事情闹大,凤纸鸢说的对,她现在还是好好的回去和礼部尚书大人商量明日怎么和皇上解释才是! 吴春香从小都听这个嬷嬷的话,看这嬷嬷拉着自己,也知道事情绝不能再闹大。 于是猛然提裙站起来,抹了抹眼泪愤然离开了! 相信过了今日,她便能成为这炎京城闺女圈一个天大的笑话! 吴春香走了之后,姚勇站在原地也开始有些举棋不定。 想起那一百杖的责罚,他这细皮嫩肉的,不被打死才怪! “我……我……哈哈,凤大小姐,范二小姐,方才……方才的事情都是吴春香小姐指使我的!对,是她指使我的,是她讨厌范二小姐,想要范二小姐手里的酒具,才让我来买的,刚刚……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她让我说的,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啊!” 姚勇此刻说话断断续续,眼神闪躲,一看就是编的谎言。 也便是现在吴春香已经愤然离开了,要不然,一定会戳穿他的谎言。 凤纸鸢紧了紧袖子里的手,这样的窝囊废,给他一百杖责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关键时刻居然用自己 第252章:你家的产业,我要了 范美美没主意的看着凤纸鸢,不知道纸鸢要做何处罚? 有纸鸢在的地方,她都懒得动脑子了。 凤纸鸢轻轻扯了扯嘴角,行,既然姚勇要将这个帽子扣在吴春香身上,那就让他们两个秋后好好算这笔账就行了! 也好让他继续给吴春香抹黑,她还懒得和吴春香那样没脑子的人斗呢。 周围的人都不是傻子,分明知道这是姚勇撒谎。 刚想戳穿这个无耻之徒。 但下一刻凤纸鸢却是飒然一笑,随即冰释前嫌道。 “哦!原来是吴小姐诬陷给姚少爷的啊,我之前还以为,姚少爷当真是个这般没脑子的人呢?原来是蠢货给你出的主意,怪不得如此漏洞百出,可笑至极!” 这话虽然看似是站在姚勇这边骂吴春香的,但实际上却是狠狠的在戳姚勇的脊梁骨。 晋涵逸对凤纸鸢刮目相看,这凤大小姐,骂人的功夫可真是一等一。 其他人也都听明白了,现在捂着嘴在偷笑。 这回姚勇不仅给吴春香抹黑了,自己的形象更差了。 真是得不偿失。 姚勇神色尴尬,只能僵硬的笑道。 “是,是啊……” 凤纸鸢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比起给吴春香抹黑的那些,她要让他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将微微弯腰认错的姚勇扶了起来。 “诶,姚少爷,你何必那么紧张呢,本小姐是相信你的,既然你也是受害的,那大家自然是会谅解你的,再说了,我相信向您这样去过西域,看过红酒庄园的大学士,是不会做出此等低俗无礼的事情来的,一定是那个没见识的吴春香诬陷你的。” “噗,哈哈。” “去过西域见过红酒庄园便能称为大学士了,可真是笑死我了。” 这是在讽刺他白天的时候在大伙儿面前大放厥词装逼的事情呢。 这些话用来诓骗一些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倒也还可以。 但若是真的入了那些见识广博的大学士耳朵里,只会觉得姚勇是井底之蛙,并且还是特爱臭显摆的那种。 姚勇看大家都在偷偷笑话他。 才明白原来白天看似是在装逼,实则是在出丑! 这下子更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凤纸鸢继续说道,“姚忠县的丝绸山庄,在炎京城可是鼎鼎有名呢!我看依少爷的见识,名望,远见,还有报复!肯定不甘于蜗居在区区一个丝绸山庄您说是吧?” 这话酸的,让姚勇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尴尬的低着头,“哈哈,凤大小姐,您说笑了,这丝绸山庄,在炎京城,也就能排个前十而已,第一还是牡丹行的绸缎山庄。” “前十也不容易啊,不如这样吧!姚少爷志在四方,与其在这山庄继承什么家业?不如将这山庄卖了,用卖山庄的钱,重新开辟一个属于您自己的产业,超越老庄主,您看怎么样啊?” 卖了? 那可是他父亲最大的产业,怎么能说卖就卖呢? 万万不可! “凤大小姐就不要开玩笑了,我父亲现在虽然年迈了,山庄的事宜都让我来主持,但变卖家产可是万万不能的,再说了……我……我虽有见识和报复,但现在也不急着做其他的产业,凤大小姐就不要操这份闲心了。” “操闲心?不不,我实在是为姚少爷担忧呢,这样吧,我和牡丹行的行长有些交情,不如我去和行长说说,让他收购了你们的产业吧,这样一来,姚忠县的丝绸有了牡丹行这么大的销路,一定能走的很远,相信您也听说过,牡丹行的绸缎,已经远销海外了吧?如果牡丹行收购了你们丝绸山庄,那今后你们的产品也有机会出国呢!能跑到那什么红酒庄园的园长手里也说不清呢!”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凤大小姐这话霸气啊!就是不知那牡丹行的行长这么大的事情,会不会答应他?” “不管答不答应,这姚勇的脸都算是丢尽了。” 姚勇看凤纸鸢越说越过分,还一直拐着玩儿的骂他,也真的生气了。 指着凤纸鸢骂道,“凤纸鸢!你别欺人太甚了!” 凤纸鸢眼底陡然闪过一丝实质性的寒意,叫姚勇看了一阵后怕! 奇怪,这小妮子眼中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煞气呢? 这也就是用凤纸鸢的身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若是用卫莫凡的身份,就凭这小子敢用手指着她? 凤纸鸢可不会跟他啰嗦,直接就断了他的胳膊! “我怎么就欺人太甚了?就准你看上别人的东西,就能凭着几个臭钱买来?还说别人不懂品味,难道就不许我让人买了你家的产业吗?!再说了,你们家这样的产业,牡丹行能不能看得上还不一定呢!等着吧,你回去不超过三天,你们姚忠县的丝绸山庄,便不再姓姚了!” “你!你!不可能!你怎么有权力让牡丹行的行长收购我家的产业?” 众人也都惊骇的看着凤纸鸢。 不单单是因为她说的这番狂话,也想求证她到底能不能让牡丹行的行长做此事? 凤涟漪立马在旁边帮腔道。 “哼!怎么不可能?难道姚少爷不知道,之前我姐姐一句话,魅影宗全宗的人是如何帮助朝廷对付程永亮的?难道不知道,我姐姐和浮世楼的龙馨姑娘又是如何的交好?而这牡丹行的行长,也是我姐姐的好友!你们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笑丝绸山庄,不过在炎京城排名区区第十而已!在偌大的牡丹行产业下面,算得了什么?收购一个姚忠县的庄子,牡丹行的行长,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这,不,不能啊!这可是我姚家世代的产业,还请凤大小姐高抬贵手啊!” 姚勇这会儿开始慌了。 没想到这凤大小姐这么狠? 他不过是来参加个酒会,怎么连产业也丢了? 这比打他一百板子还痛苦啊! 姚勇立马就给凤纸鸢跪下了。 连连磕头,不断的恳求。 这也让大伙儿重新审视凤纸鸢。 凤大小姐仅凭一句话就要了人家的产业,先不说狠不狠的问题,她后背的势力,恐怕不单单是凤家小姐那么简单了? 第253章:不服?来战 再细想之前她和凌霄殿,还有龙馨的关系? 以及她此前说消失的这十年,是龙馨救了她,并且和她一起长大的。 只怕她自己,也和凌霄殿有莫大的关系。 要不然凌霄殿凭什么这么帮她? 如此,炎京城的这些贵女,此刻也都再不敢小视凤纸鸢了,也不敢枉然在私底下嚼她的舌根。 这要是让凤纸鸢记恨上了,凭着她的手段,啧啧,这下场可不敢想象。 “行了,姚少爷,你在美美面前撒野的时候,就要想好后果的,本姑娘和你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你就等着三日之后将山庄拱手相让吧!” 凤纸鸢敢在大庭广众,这么多人面前放言,那她也肯定是做得到的。 此刻姚勇才绝望的跪在地上鬼哭狼嚎。 从前不知道天高地厚,他现在是懂了。 很快,这样扰乱会场秩序的人,便被晋涵逸派人拖了下去。 凤纸鸢又向晋涵逸说了几句抱歉的话。 虽然是姚勇和吴春香先开的头,但毕竟在人家的场子闹事,还是有不好的影响。 没想到晋涵逸不仅丝毫没生气,反而还夸赞了凤纸鸢勇气可嘉,两人很快就聊到了一块儿。 找到了和晋涵逸说话的机会,凤纸鸢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借机问了朱擐鸟的事情,得知晋涵逸居然有两只这样的鸟儿! 这下好了,待会儿凤纸鸢向人家讨要一只朱擐鸟,也就不算过分了? 时间在畅聊中过得很快。 大伙儿陆续将所有的白酒,黄酒,和红酒都品尝完毕了。 也都纷纷交上了自己的纸条。 晋涵逸后面也没继续和凤纸鸢闲聊,同几个品酒大家开始评选这次大会最后的赢家! 不过半个时辰。 晋涵逸就拿着最后的评判结果,站到了中央的舞台上。 朝着下面打了一个手势。 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知道是最终的结果出来了。 都纷纷紧张的看着台上的晋涵逸。 晋涵逸脸面喜色,想来是这一届的品酒大会,人才辈出,让他甚感欣慰。 洪声道,“这一次的品酒大会,是涵逸举办的第五届大会了,相比起前面几届,这一次大会举办的十分成功,不仅高朋满座!并且诸位的学识和对酒的品味也十分独到!酒文化在各位的发扬下,必定能越走越远!大会分为三轮,分别是红酒,白酒,还有黄酒的比试,而最终的获胜者,必须要胜过两轮,极其以上,才能拿到这一名的奖品!” 大家此刻都兴致高涨,纷纷仰起头,期待的看着晋涵逸。 谁都想到夺得最终的桂冠。 倒也不是多稀罕晋涵逸的奖品? 只是这第一的头衔,听起来可是无比的高雅,能引领炎京城品酒风潮的第一,该是怎样的殊荣? 拿出去都能吹牛逼好多年。 晋涵逸看了看单子上的名字,宣读道,“这第一轮白酒的品茗最终得主!乃是一名叫做吴楚娣的姑娘!” “姑娘?” “吴楚娣?什么?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她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大伙儿纷纷震惊的左顾右盼。 凤纸鸢也松了一口气,欣慰的看了看吴楚娣,楚娣这小妮子,果然不负众望。 吴楚娣也开心的双手交握,乐得不行,还好,没有给主子丢脸。 看大家都对吴楚娣不熟悉,范美美这大嗓门儿开始朝着大伙儿嚷嚷。 “吴楚娣便是我身边这位小妹妹了!哈哈,她今年才十二岁!厉不厉害?厉不厉害?” 范美美这么一张扬,定然是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往这边来了。 一看到这白酒的得主居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纷纷不甘的。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一个区区十二岁的娃娃,还是一个小姑娘?她哪里懂什么品酒了?” “就是!作弊,肯定是她在作弊!” “我不这么认为,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位小姑娘我看着挺机灵的,说不定各位不过是技不如人,在这儿酸呢!” “不可能!总之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会品白酒?说不定一杯就把她撂倒了,还品呢?” 大家各执一词,但反对和不甘的居多。 看众人对她不服,吴楚娣不卑不亢的站起身来。 朗声道,“有不服的,尽管将你们的小纸条带上来!我们理论一二!” 内有乾坤,咱不怕比! 凤纸鸢赏识的看了吴楚娣一眼。 很好,这个小姑娘,不仅有本事,还有胆色! 现如今这牡丹行研制香水的嬷嬷年纪也大了,正愁没有接班人,好好的培养培养,吴楚娣是个可造之材! 那些刚才说吴楚娣坏话的,看这小姑娘居然不惧非议,如此勇气可嘉的站起来‘宣战’。 大部分人,此刻都纷纷闭上了嘴巴。 想来没有把握的人,也不敢这样叫嚣吧? 再看了看这小姑娘坐的位置,和凤纸鸢紧紧的挨着,据说就是凤纸鸢带进来的。 想来凤纸鸢那么厉害,这小姑娘也应该是个狠角色。 九成的人都开始犹豫不决。 只有少部分的人,纷纷站起来,愿意和吴楚娣比试。 “我和你比!” “对!我当场和你比!” “你的字条说不定也是有人作弊呢,你敢不敢现在立马品酒比试?” 吴楚娣的鼻子可不一般,哪怕是千年前的墓穴,但凡还存有一丝的味道,她都能闻得出来。 要不然,怎么会是盗墓世家每次都要带着下斗的存在呢? 扬了扬脖子,自信的,“比就比!” 随即看了一眼晋涵逸。 晋涵逸十分欣赏她的勇气,也点头同意道。 “行!将我手底下珍藏的那三种白酒都取一份上来!” “是!” 手底下立马有人开始分酒让比试的众人品茗。 晋涵逸看了看众人,宣读规则。 “为了公平起见,这些酒不再只是发表个人的意见,而是本公子临时问问题,你们先喝,随后再答,相信这样,诸位便不会再有意见了吧?” 大家听了听,也觉得挺有道理的,这样也就不存在能作弊。 于是也都点头同意。 很快,不服的那五人,和吴楚娣都纷纷品尝了侍女端上来的第一种白酒。 喝完之后,那五人都紧张的看向晋涵逸,不知道晋公子会临时问什么问题? 第254章:一鸣惊人! 只有吴楚娣一人高高举着头颅,丝毫不惧。 “好,那我开始问了?”晋涵逸打量了一圈众人,随即道,“请问这种白酒,是用什么样的原料制成?经过几次发酵?经过几次烤酒?” “啊!这……晋公子这问题。” “怎么会这么刁钻?” “品酒还能品出几次发酵和烤酒吗?” 众人纷纷议论,为那五人捏了一把汗。 晋涵逸看向第一人,“刘兄,你认为呢?” “这……”那被称为刘兄的中年男子,细想了想,断断续续的。 “这酒应该是用高粱做的,度数挺高的,味道香醇,恐怕没个十次八次的发酵是不行的吧?” 他居然来了一个反问? 晋涵逸也不回答,轻笑道,“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而我作为裁判不能给你提示,请问刘兄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这男子想了想,最后惭愧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他还真就不知道了。 接下来,是第二人,说的也是模棱两可。 第三人是个耄耋老翁,一看就是老手,得意洋洋的抚了抚胡须,随即道,“老夫猜想,这高粱酒是七次发酵,六次烤酒,并且看它的口感,应该是北方一代出产的!” 此言一出,第四人感觉自己已经没希望了,主动放弃。 第五名直接说这是豌豆做的,连酒的类型都说错了,立马就被淘汰了。 接下来,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了吴楚娣的身上。 想看看这小妮子到底有没有几分本事? 没想到吴楚娣却是信誓旦旦的看了那老者一眼,断然道。 “这位爷爷说错了!” “你!”那老者不服,气急道,“你凭什么说我说错了?” “爷爷确实有些水平,但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你!你这狂妄小儿,好啊,你倒是说说,这酒究竟是几次发酵,几次烤烧?!” 他还就不信了,他这么老的资历,会输给一个小姑娘! 吴楚娣自信一笑,随即朝着晋涵逸道。 “晋公子,这这种香型的白酒,是以高梁为原料,一年一周期,二次投料,八次发酵,以酒养糟,七次高温烤酒,多次取酒,长期陈贮酿制而成,微黄色,透明晶亮,酱香突出,优雅细腻,空杯留香,经久不散,幽雅持久,口味醇厚、丰满,回味悠长,酒精度是五十三度,并且产自培洲,不知楚娣说的可对?” 此言一出,晋涵逸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蹬出来了。 在座的其他几位评委也都吃惊道。 “你居然连度数和产地都能喝得出来,厉害啊!”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能答得这么全面,真是天才!” 晋涵逸也笑着直接宣布了这一轮的接过。 “吴楚娣胜出!” 接下来还有两轮,吴楚娣也表现的十分优越。 其他的人在她面前,好似班门弄斧一般,不足一提。 这一次,吴楚娣这个名字,可是在炎京城打响了! 大家都知道了,凤纸鸢的身边,有一个品酒的小天才! 并且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要不是这一次的比拼,没有人质疑反对,也没有临场检验的机会。 到时候,还会有人怀疑是她作弊?晋涵逸放水。 现在好了,吴楚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大放异彩,想来以后不会有人对她有质疑了。 凤纸鸢更是在旁边帮腔道。 “晋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小姑娘,可是我从凌霄殿直接请来的,她虽然年纪小,但已经负责了凌霄殿旗下香水楼所有的新品研发,最近那几款‘木含香’和‘芙蓉语’的新品香水,都是她研发的呢。 在座的不缺少贵女,都听说过这几款香水了。 她们之中有几个还用过呢,对这两款香水简直是赞不绝口。 她们早就想见见这款香水的设计师了! 想不到这么好闻的香水,居然出自这么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这下子她们对吴楚娣的评价更高了。 一下子,吴楚娣更是得到了京中各贵女的大片支持。 如此,吴楚娣胜出白酒这一轮,便没有人再有异议。 接下来,晋涵逸宣读第二轮黄酒的品茗结果。 这一次,他犹豫的看了看吴楚娣,又看了看艾冷君身边的那位洋人。 犹豫的蹙眉道,“第二轮的比试,西洋品酒师杰里和吴楚娣姑娘,不分上下。” “啊?不分上下?这下精彩了,出现了平局。” “想不到这西洋品酒会对咱们东陵的黄酒那么熟悉吗?居然能打成平局?” “真是奇怪,今年的结果都是叫人难以置信啊。” 这会儿这杰里品酒会也受到了大家的质疑。 并且这一次,大多数的人,都站在了吴楚娣这边。 “我觉得应该是吴楚娣姑娘比较好吧,毕竟她是咱们东陵人,杰里品酒师虽然对红酒的研究厉害,但他毕竟是西域人,可能对咱们的黄酒不太了解。” “我也觉得,毕竟黄酒是咱们东陵传承百年的老酒了,杰里品酒师是西域人,咱们可能熟知。” 凤纸鸢心虚的和吴楚娣对视了一眼。 其实……咳咳,吴楚娣也不是东陵人,而是天越人士。 杰里也不高兴了,当即从艾冷君的身后走了出来。 朝着大伙儿用标准的东陵话道。 “各位!我虽然是西域人,但我从八岁就在东陵生活,并且还是在黄酒的发源地柳州,黄酒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酒类之一,而柳派黄酒更是声名远播,这一次品的大多又都是柳派黄酒,我很有自信!我也愿意和吴楚娣姑娘当场一决高下!” 看他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大伙儿也开始头疼了起来。 怎么今年老是遇到些这样叫人左右为难的局面呢? 晋涵逸探寻的看了一眼吴楚娣。 吴楚娣大大方方的点点头。 “无碍,比就比。” “好!那同样的,来人,奉上柳州黄酒,这一次为了节省时间,你们就只比一局就好了!杰里,你认为呢?” 杰里也点头答应,“可以!” 很快,两人就品尝了侍女新端来的柳派黄酒。 晋涵逸开始问问题,“这一次的问题,是关于黄酒的历史由来,并且……二位得用黄酒作一首诗,谁的诗作好,谁就胜利!” 这是诗酒大会,用作诗来评判也无可厚非。 晋涵逸小心翼翼的看了吴楚娣一眼。 心想这作诗肯定是本国的人作的好,这洋人哪懂什么作诗啊? 恐怕连押韵都不会? 他分明就是想故意给吴楚娣放水的。 没想到吴楚娣听到题目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而杰里却是笑的愈发开心? “我会我会!这个我知道!”杰里激动的马上抢答道。 “柳派黄酒是当年开国皇帝大胜而归后为犒赏三军,而酿酒庆祝的得来的,柳州稻糯米香,水柔清澈,酿出的酒醇美甘甜,这样的古法酿制经过历史的传递,如今被原封不动的保留在柳州黄酒之中,如今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 第255章:最终得主 杰里说完得意的看了一眼吴楚娣。 吴楚娣别过眼去,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杰里将面前的黄酒一饮而尽,随即袖子一扬,也学着那些风流名士,像模像样的。 “道人惯喫胡麻饭,来到人间今几年。白玉楼前空夜月,黄金殿上起春烟。闲倾一盏中黄酒,闷扫千章内景篇。昨夜钟离传好语,教吾且作地行仙。”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看着这个蓝眼金发的西域人。 天哪,这还会吟诗作对。 真是了不得。 这诗还写的如此抑扬顿挫!实属难得啊! 方才那些怀疑看不起杰里的人,此刻又都对杰里刮目相看,看来今年来参加品酒大会的,个个是人才啊。 随后晋涵逸等人又看吴楚娣这边。 刚才这个小姑娘也让他们挺震惊的。 不知道她接下来的诗作能不能让他们眼前一亮? 吴楚娣为难的看了看凤纸鸢,随后支支吾吾的。 “恩……我……我……” 她从小就没接受过什么教育,知道的东西,也都是盗墓的,能识字已然实属不易,至于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她却是丝毫不会的。 此刻她真恨不得憋出一句两句来,她可不能输啊! 主子还指望着她夺冠呢! 这一局要是输了,那接下来红酒那局,她就更不是杰里的对手了,杰里可是地地道道的西域人,这西域传来的红酒,他自然知道的甚多。 如此一来,下一局杰里赢了,那这大会的冠军,便是杰里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吴楚娣就紧张的满头大汗。 这是她第一次为主子出师,她不能输! 凤纸鸢看吴楚娣为难,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好了,你还小,又没学过作诗,这一局,咱们认输好了。” “可是纸鸢姐姐……” “楚娣!坐下吧。”凤纸鸢安慰她。 朱擐鸟还有其他的办法得到,就算不拿到第一,她也可以想办法。 众人失望的叹气道。 “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会作诗啊。” “诶,也不能怪她吧,自古以来,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况且她小小年纪,不会作诗也实属正常。” “也对,杰里的诗已经够好了,就算她能作出诗来,也不一定能够超得过杰里。” 这一局便是杰里胜了,大家虽然惋惜,但也还比较理解吴楚娣。 晋涵逸也想不到吴楚娣居然不会作诗。 想来这一局他本来是想帮吴楚娣的,没料到居然让杰里赢了。 真是懊恼至极。 接下来是最后一轮红酒评选的结果。 经过评审团的层层审核后。 晋涵逸拿着最终的结果来到了众人面前。 宣读道,“我宣布,这一次红酒的评选得胜者!” 大伙儿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因为之前吴楚娣和杰里都赢了一局,这最后一局,只要二人能胜出,便是最后的得主。 晋涵逸欣慰的看了一眼名单,随即宣布道,“本次品酒大会第五届的最终得主是,吴楚娣姑娘!”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群像是沸腾了一般,不可置信的议论道。 “这怎么可能呢?大会的最终得主是吴楚娣?那么也就是说,这品酒大会第三轮的红酒品酒是吴楚娣胜利了?” “天哪,杰里不就是西域人吗?他对自己国家的红酒了解,难道还不如一个本地小姑娘多吗?” “会不会是晋涵逸公子作弊啊?” “不可能的,晋公子不屑做这样的人。” 晋涵逸这个时候也适时的让大家安静下来,解释道。 “大家听我说,吴楚娣姑娘并没有作弊,而是这一次杰里对其中两道红酒的味道品茗发生了错误,所以三局两胜,这大会的最终得主,是吴楚娣姑娘。” 杰里这个时候也十分配合的遗憾唏嘘道。 “哎,真是没想到,会碰到我最不擅长的两种红酒,这下子栽在这小妮子的手里了,不过……” 转头看向吴楚娣,“小姑娘,你也别太得意,我杰里不服气,我不会罢休的,明年的今日,我们再一决胜负!” 原本大家还对大会的结局有些不敢相信,但听杰里这么说,似乎是因为他大意而输给了吴楚娣,吴楚娣并没有作弊? 也便释然了。 纷纷开始恭喜吴楚娣。 “小姑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对品酒有如此建树,实在令人敬佩。” “对呀,吴楚娣姑娘,想不到你不仅实力超群,并且运气也很好,居然遇上了杰里失误,不过不知道明年你的运气会不会一样好呢?” 凤纸鸢也震惊的看向杰里身后的艾冷君,这怎么可能? 依照杰里对红酒的了解,肯定比吴楚娣多,他可是专业的品酒师。 当她看向艾冷君的那一瞬间,艾冷君也若有所思的朝她看过来。 冲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透露着什么信息? 凤纸鸢心里咯噔一声,心想难道是艾冷君给我作弊?杰里是故意出错的? 这时候艾冷君也朝着凤纸鸢缓缓走了过来,对她举杯恭喜道,“祝贺凤大小姐手底下的人拔得头筹。” 凤纸鸢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艾冷君说,“你为什么要让给我?” 艾冷君眼神暧昧,吐气如兰,“不过区区一个微不足道的奖品罢了,本国师何苦跟美人争呢?” 此话算是证实了,是艾冷君让杰里故意输给吴楚娣的。 “切。”凤纸鸢嗤笑一声,“那就多谢国师的一片好意了。” 人家非要凑着赶着的巴结她,那她也不会拒绝? 不过……凤纸鸢可不会真的领情。 “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何苦说这些客套话?” 这是他在提醒凤纸鸢,既然他和甄月容是朋友,那他们三人也理应彼此是朋友。 凤纸鸢眉头轻轻一皱,这是强买强卖呀? 无奈,今日的大会得主,她必须要,看来这人情是不想领也得领了。 凤纸鸢欣然一笑,“那我的人情,回头便让甄月容还给你吧。” 她到底是将此事从自己身上撇出去了。 艾冷君也没有咄咄相逼,笑道,“甚好。” 品酒大会告一段落,接下来,是颁发礼品的时间。 这礼品依旧是琉璃酒瓶子。 但相比往年的,更为好看!里面不仅有漂亮的孔雀翎羽,还有珍贵的朱擐羽毛,与各色金属颗粒,金沙银沙,拼凑成一副绝顶好看的流觞曲水图。 第256章:表白 众人都羡慕吴楚娣居然能得到这么好的礼物。 吴楚娣也十分喜欢这琉璃瓶子,但也只是在手上随意磨蹭了几下,便还给了凤纸鸢。 范美美看看凤纸鸢拿到了琉璃瓶子,便立马上前来讨要。 凤纸鸢却将立马瓶子收到身后,眨眼,朝着范美美狡黠一笑,“恩?就这样,就想得到我辛辛苦苦争来的琉璃瓶子?” “啊?纸鸢,那你还想怎么办啊?”范美美忽然一脸愁容,警惕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想要出尔反尔吧,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凤纸鸢轻轻摇头,聪慧一笑,“你放心好了,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这琉璃瓶子说是帮你夺的,便是帮你夺的,我不会私占,只是……我们吴楚娣为你劳心劳力夺得这瓶子,你难道就没有什么犒劳吗?” 吴楚娣赶紧说道,“凤大小姐,奴婢不需要什么犒劳,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不行!”没等范美美说话,凤纸鸢便抢道,“我帮她做事,她也必须付出回报才行,要不然这岂不是不公平?” 范美美看着她手中的瓶子,都快急死了! 能得到那个瓶子,让她做什么都行。 挽着凤纸鸢的手撒娇道,“我的好姐姐,你要什么你说就行了,可别这样折磨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赶紧把琉璃瓶子给我吧!” 这瓶子可是晋涵逸亲手做的,她宝贝的不得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凤纸鸢眼里闪着精光,范美美忽然觉得自己被卖了? 但说出去的话焉有收回来的道理?并且这琉璃瓶子她非要不可,于是毅然点头道。 “好,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尽力!” 凤纸鸢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吴楚娣伸出手去,“楚娣,把东西拿上来。” “是。” 很快,吴楚娣就将一副画卷递到了凤纸鸢的手中。 凤纸鸢掂量着手里的画卷,朝着范美美笑道,“美美,我要你拿着这幅画去跟晋公子交换朱擐鸟。” “什么?!”范美美震惊,“朱擐鸟?纸鸢啊,你没说错吧?朱擐鸟那么名贵的东西,晋公子怎会轻易交换呢?这琉璃瓶子也只是用了朱擐鸟的几根羽毛,便如此珍贵,你居然狮子大开口,想要得到整只朱擐鸟?这事儿可不行,晋公子一定不会答应我的,他还会觉得我很贪心。” 范美美连连摆手,极不情愿做这件事情。 凤纸鸢无奈的摇头,硬将画塞到了范美美的手里,“傻丫头,这可是为你好!你要是想得到金公子的青睐,就尽管拿去交换,我保证他看了这幅画,一定会同你交换的!” “一定会同我交换?这里面到底画的是什么?”范美美想打开看看。 凤纸鸢却是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阻止道。 “不许看,现在还不是你看的时候,你乖乖将这幅画拿去换,换到朱擐鸟之后回来找我,我一定会将琉璃瓶子给你。” 看凤纸鸢如此承诺,范美美又急于拿到那琉璃瓶子,也便没有再啰嗦。 心一横,拿着那副画朝着晋涵逸走去。 左右看了看,最后红着脸紧张道。 “晋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晋涵逸一愣,想不到范美美会单独来找他说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周围的宾客,眼神有些暧昧的看了看两人。 朝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八卦的笑了笑。 范美美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她的任何想法都直率的写在了脸上,不仅仅是今年,去年他们就已经看出这位叱咤疆场的女将军,喜欢晋公子。 如今她红着脸,拿着礼物在晋公子的面前晃悠,还要两人单独借一步说话? 众人已经在纷纷猜测,是这范家二小姐要和晋公子表明心意了。 两人来到后院,晋涵逸寻了一处竹林,朝着范美美温柔笑道。 “不知范小姐找我何事?” “诺,给你!”范美美双手一举,将那画递到晋涵逸的面前。 “这是何物?”晋涵逸皱眉不解。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范美美也不知道这画里是什么。 晋涵逸有些疑惑,轻轻将画卷展开。 看到画作的瞬间,面容一红,惊诧的看了一眼范美美,又看了看那画中鲜衣怒马的女将军。 “这……范小姐……你……”舌头打结,不知道该说什么。 范美美也好奇的凑过头来,一边问道,“这画上面到底是什么呀?凤纸鸢让我用这幅画来与你交换朱擐鸟,搞得神神秘秘的,还不许我提前偷看……啊!!” 在看到那幅画的瞬间,范美美的眼珠子也差点蹬出来! 那画里英气十足的女将军,除了容貌与她有几分迥异,身量、衣着丝毫不差? 怎么会这样?晋公子不会以为她无耻到用自己的画像来交换他宝贵的朱擐鸟吧? “这……这我也不知道,纸鸢这是怎么搞的!”范美美伸手去夺那幅画。 “不算不算,今日的事,晋公子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吧!”范美美羞红了脸,耳根子发胀,想不到凤纸鸢居然这样坑她?! 此刻已到了傍晚,周围的灯笼逐渐亮了起来,照的两人的脸愈发的红艳,风轻轻的,冷冷的,却渗透不了两人滚烫的脸颊。 范美美此举,在晋涵逸的眼里,便是变相表白。 见她拿着画便要离开,晋涵逸紧张的喊道,“范小姐,这……难道不是你的心意,只是纸鸢姑娘的恶搞吗?” 范美美停住了脚步,心如擂鼓,她细想之后,才发现凤纸鸢刚才说的话? 傻丫头,我可是为你好。 难道……这一切都是纸鸢用苦良心为她安排的? 早上她和画中一模一样的这身衣服,也是纸鸢为她准备的。 她到底要不要承认? 想起之前她和凤纸鸢说的,喜欢就要大方的承认,心想这一次和晋公子分别,虽然同在一个地方,但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前了。 这青春年华,还有多少个一年可以等呢? 不管了!鼓起勇气拼这一把吧! 回过头去,正想和晋涵逸解释这其实也是她的想法。 第257章:被拒绝,侮辱 却在她转头的一瞬间,晋涵逸忽然低头怪笑一声,随即朝着范美美道。 “范小姐,您请放心好了,不过是一只朱擐鸟而已,你若是喜欢,送你便是了,至于这画像……” 他……虽然真的很喜欢,也不知道凤纸鸢是怎么从御品楼求到的? 这画他去求了三五次都没有结果。 想不到现在自己拿在手里,却……觉得有些烫手,不敢要了。 “这画还是请范小姐带回去吧,涵逸……实在是受不起。” 范美美本来就是个榆木脑袋,晋涵逸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根本就听不懂。 看了看那画像,又看了看晋涵逸,此刻她还不知道这画像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以为是凤纸鸢叫人照着她画的,如今晋涵逸拒绝这幅画,不就是拒绝她吗? 心里一个咯噔,忽然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出来。 整个脑袋空荡荡的,胸口闷的发慌。 “我……晋公子,这画像,你是真的不要吗?” 晋涵逸看着范美美的眼睛,这个爱哭鬼的眼眶已经红彤彤一片,只怕他要是再说一句不,她就会落下泪来。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僵持了好长一阵时间。 范美美忽然忍不住,一把将画抢了过来,都还来不及卷起来,就捂在怀里。 朝着小竹林外跑去! 她感觉此刻自己的心都快要死了,她喜欢了那么长时间的人,如今终于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他却不接受。 丢脸,感觉脸都丢尽了! 才刚刚跑出小竹林,范美美就差点被外面那些围观的人吓死。 “啊!你,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些人看到两人单独进了小竹林,就巴不得来看好戏呢。 但又害怕被两人发现,只好远远的躲着,这会儿看到范美美抱着一幅画冲了出来。 一脸梨花带雨。 画现在还没有卷起来,画中的人,分明就是范美美她自己。 大伙儿一目了然。 有人开始说风凉话,“哟,难不成是求爱被拒了?” “我猜肯定是这样的,范二小姐也不知怎么想的,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晋公子,人家晋公子是老师,开办私塾的,平时又都喜欢附庸风雅,这品酒大会也做到了东陵的一流,和范二小姐这样五大三粗的女汉子可不是一类人!她怎么想的?去自取其辱啊?” “就是!人家晋公子喜欢的,必然是那娇滴滴的小娘子,最好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怎么会喜欢范美美?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儿?常年在塞外,风吹日晒的,看她的脸,还有一身的糙肉,哪里比得上人家晋公子细皮嫩肉的?” “哈哈,真是可笑极了。” 范美美本来就伤心欲绝,现在又听到这群疯女人的话。 更是气得快爆炸。 扔掉手里的画,指着她们骂道。 “你!你们,你们可别欺人太甚了!” 那些人还从来没见过范美美这样呢,平时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她们说错了个什么,这恶女就揪着她哥范冠敌这个恶兄来欺负她们。 虽然平时也只是胡闹,可她们都记在心里呢。 现在看到范美美出丑,不出言侮辱一番,怎消心头之恨? “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你可得好好说话,我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就是,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你就是不自量力,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连串的谩骂声围绕着范美美,叫她喘不过气来。 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 她虽然是个爱哭鬼,但从来没在这些女人面前流过一滴泪,平时受了委屈,也是回到家里抱着哥哥哭。 可现在……她是真的忍不住。 心口的地方,在滴血…… 这个时候,凤纸鸢也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身后还跟着吴楚娣和凤涟漪。 吴楚娣一看到范美美梨花带雨的样子,就连忙上前拉住她安慰道。 “美美,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呀!” 凤涟漪也赶紧凑过去,护短的,“谁欺负你啦,你别哭,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两个小丫头纷纷安慰着范美美,而此刻范美美却是求助般的看向凤纸鸢。 在她的心里,早已把凤纸鸢当成了自己的大姐姐。 身后的晋涵逸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看到范美美哭作一团,现在还被这么多的人嘲笑。 张了张口,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站在旁边,举棋不定,双手紧紧的攥在袖子里。 凤纸鸢没有说话,看了看范美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晋涵逸。 “美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美美此刻伤心欲绝,又被这么多人嘲笑,已然顾不得脸面,一五一十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纸鸢!你怎么能坑我呢!你让我将这幅画像交给晋公子,说他一定会跟我换朱擐鸟,我不知这画像上画的是我自己,傻傻的将画交给他看了,没想到晋公子并不打算跟我换,他还说,朱擐鸟可以送给我,但这画像,他不要!” 旁边的吃瓜群众听了范美美的话,更是乐个不停。 “哟,原来是一片真心付水东流啊,用自己的画像跟别人换那么名贵的朱擐鸟,也亏得你做得出来!” “哎,只是可惜啊,人家宁愿把朱擐鸟送给你,都不愿意收下你的画像,是有多讨人嫌才会如此。” 范美美听了这样的话,哭得愈发汹涌。 晋涵逸赶紧上前一步连连摆手,慌张的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范小姐,在下真不是这样想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不肯收下这幅画?!”范美美指着晋涵逸的鼻子骂道。 “我……我……”晋涵逸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旁边的嘴炮笑的愈发猖狂了。 “哈哈哈哈,范小姐,您就别逼人家晋公子了,非要人家收下你的定情信物,人家如今连个借口都想不出来,真是可笑!” “就是啊,人要脸,树要皮,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咄咄相逼,我要是你呀,早就把脸揣到裤兜里,早早的回家去了。” 第258章:峰回路转 “纸鸢!你看,你看这些人都欺负我!”范美美钻到凤纸鸢的怀里,委屈巴巴的看着凤纸鸢,希望凤纸鸢给她做主。 可凤纸鸢却是依旧不发一言。 古井无波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晋涵逸。 她需要晋涵逸给美美一个解释,不管是与不是,他都应该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 哪怕是拒绝美美,也得让她有面子的下台。 而不是让她像个可怜虫一般,站在这里被众人谩骂。 凤纸鸢忽然一把将范美美推出去! 范美美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一眼凤纸鸢,“你,纸鸢,你怎么能这样?” 今天的主意可全都是凤纸鸢帮她出的,可如今她遭到拒绝,还有这群人的谩骂和侮辱。 纸鸢不仅不帮她,还将她推出去。 这是怎么意思?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纸鸢吗? 凤纸鸢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她也知道范美美如若表白失败,毕定颜面尽失。 本来也不打算让美美贸然在这个时候向晋涵逸表白,可这是两人难得的见面机会,这次如若没有抓紧,下一次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更况且,凤纸鸢也是通过晋涵逸对这幅画的喜好,还有今日抽奖大会上的种种表现,才决定让美美去试一试。 没想到晋涵逸居然连画都不肯收下,还闹得范美美痛哭而出,被众人嘲笑,如今却像个懦夫一般,一言不发。 哪怕范美美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也不应该让一个如此真心爱慕自己的善良女孩,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颜面尽失。 晋涵逸看着凤纸鸢平静冷清的眼神。 又看了看被她推出去,一脸绝望伤心的范美美。 忽然鼓起勇气,将地上的画作捡起来。 朝着四面八方的人冷冷一看,面沉如水,冷静下来,淡然道。 “各位,请安静,请听涵逸一言。” 方才晋涵逸还慌慌张张,不知所措,如今冷静了下来,恢复了东道主的淡定自若,他们这才纷纷闭嘴,等待晋涵逸的后言。 晋涵逸视若珍宝的将那幅画展开,看着画中的女子,唇边忽然勾起一丝飞扬的笑意。 “这幅画乃是御品阁的镇店之宝,画中的姑娘并非范小姐,你们都误会了,范小姐并没有向我求爱,只是我觉得这幅画太过宝贵,此前我三番四次到御品阁求过,御品阁都没有松口卖给我,所以我现在才不敢收下。” 范美美一愣,更加举足无措了。 什么? 这画像上的女子居然不是她? 这会儿仔细一看,好像虽然服装身量差不多,但那张脸却大大的不一样。 吴楚娣也是个聪明的,明白了晋涵逸话中的意思。 为了帮范美美脱困,连忙上前‘补充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范小姐并没有跟晋公子表白,她单纯的是想用晋公子喜欢的这幅画和他换朱擐鸟罢了,而晋公子拒绝了范小姐,只是因为这画太过于珍贵,他不敢收下。 并非你们想的那样,我们范小姐在边塞喜欢的可大有人在,怎么会贸然向晋公子示爱呢?你们快都住嘴吧!别往她身上泼脏水了,这对一个女子的名誉是何等重要?你们难道就不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想一想吗?一肚子坏水,只会说别人的闲话,这便是你们作为贵家小姐的风范吗?” 此言一出,原先那些嚼舌根的,都默默闭上了嘴巴。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是我们误会了?” “可范美美为什么要哭着出来呀?人家不要她的画也便算了,如此玻璃心,倒不像她平时的个性。” “原来范美美不是去求爱表白的呀,可她的衣服跟画中的女子也太像了,难不成是晋公子暗恋范美美?” “不可能吧,晋公子何等眼光,怎会喜欢这个五大三粗的女汉子?” 晋涵逸的眼神陡然朝着刚说话的那女子射了过来!寒光四溢!丝毫不像他平时儒雅温和的模样。 “这位小姐还请谨言慎行!依在下看来,范小姐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女汉子,也绝非五大三粗,而在下更不可能喜欢什么娇滴滴的小娘子?范小姐乃是巾帼英雄!上战场杀敌,保卫疆土!比那些只知道在闺阁嚼舌根的女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晋涵逸从来不会对一女子说如此重的话,今日为了范美美训斥一个小姑娘,也是前所未有,头一次。 那女子没想到晋公子居然会反口教训她,一时之间,羞愤欲死,可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确实,她平时好像也不会做什么,琴棋书画也只是略懂皮毛,嚼舌根子倒是家常便饭。 而范美美虽然平时打扮得粗糙了一些,但她和她哥哥以及父亲,却是朝廷的栋梁,保卫疆土,守护东陵,马革裹尸,立下汗马功劳,是朝廷的一代忠臣良将。 其他的女子也被晋涵逸说得哑口无言。 平日里她们只知嘲笑范美美粗俗,却从未想过,她们的锦衣玉食都依赖国土的平安,依赖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武将。 晋涵逸上前,朝着范美美温和一笑。 范美美心头一顿,忽然有些窘迫的避开晋涵逸的目光,哪怕刚刚被晋涵逸伤的那么深,可现在只要一看到心上人朝她笑,她就开始六神无主,真真是一点骨气也没有。 “至于范小姐为何会哭着出来?在下必须向大家解释,否则以后范小姐还如何在炎京城抬得起头来?” “恩?”范美美疑惑的抬头,她哭不就是因为他拒绝了她的画吗? 还有其他的什么解释? 不过看晋涵逸现在这样子,似乎是想要将锅甩给自己,帮她开脱? “范小姐哭,并不是因为伤心难过,而是被在下吓到了。” “恩?这是怎么回事?” “温文尔雅的晋公子,怎么可能吓哭凶巴巴的范小姐呢?”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晋公子到底做了什么?” 范美美更疑惑了,他到底要说什么? 晋涵逸忽然上前,帮范美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鬓角。 唇边的笑意柔情似水,“在下之所以会 第259章:恋爱中的男女真可怕 “在下虽然文弱,还喜欢附庸风雅,但读的都是圣贤之书,懂得明辨是非,最敬佩的,便是在战场上,为国家奔走卖命的将士,尤其喜欢各朝各国的女巾帼,她们不是什么粗鄙之人,而是涵逸这种只知道提提笔杆子,永远也比不上的真英雄!范二小姐的事迹在下也早有耳闻,其实心中早已仰慕已久,所以才会一眼相中御品楼的女巾帼画像。” 范美美猛得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晋涵逸。 他……他居然说他对她早已仰慕已久? 这……这怎么可能呢? 范美美原本那颗伤痕累累,失落无比的心,陡然重获新生般雀跃了起来! 能被自己喜欢的人也一样喜欢着,这是何等的幸运? “晋公子!”范美美一个兴奋,差点冲上去一把抱住晋涵逸。 要不是凤纸鸢在后面拉住着没羞没臊的死丫头,恐怕今日范美美必定要在此丢人了。 她们两个隔得近,其中的动作,除了晋涵逸没人看到。 晋涵逸看范美美的举动,也忍不住勾唇一笑。 继续朝着众人道,“所以当我看到这幅画作的时候,我拒绝了,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这幅画,否则我也不会到御品阁三番四次的求要,而是我对范二小姐说,我不要这幅画,我要这幅画的主人,是晋涵逸先表白的,冒犯了范二小姐,使得二小姐惊吓逃离。” 噗! 凤纸鸢没想到晋涵逸居然会编如此‘弥天大谎’。 想不到平时看起来含蓄内敛的晋涵逸,为了保全范美美的颜面,也是豁出去了。 凤纸鸢暗暗的朝着晋涵逸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这男人是个靠得住的。 方才她还对他产生怀疑,不过也因着这是晋涵逸人生头一遭遇到这种事,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他现在能为范美美做到如此,凤纸鸢总算是安心了。 范美美现在开心的不得了,就差兴奋的跳起来,凤纸鸢可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丢脸,紧紧的拉着她。 在她耳边,“你消停点吧,要是你表现得过于开心,那晋涵逸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岂不是白费了人家的一番苦心?再说了,咳咳,女孩子在外还是矜持一些的好。” 范美美听了凤纸鸢这番话,这才安安份份的闭着嘴,但唇边的笑意却是忍也忍不住的,只好低着头遮掩过去。 众人听了晋涵逸的话,虽然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大家都认为晋公子不会撒谎,只是震惊晋公子的口味,居然如此与众不同? 尴尬的圆刚才的冒犯之话。 “哈哈,想不到晋公子也是性情中人,我觉得晋公子跟范二小姐挺配的,一柔一刚,刚柔并济嘛!” “对对对,还是李大人说的好,范家二小姐乃是巾帼女英雄,纵使不懂琴棋书画,那武功也是一等一的,而晋公子恰好不懂武功,却精通琴棋书画,互补,十分互补!” 此刻这些人云亦云,见风使舵的跟风草,又开始大肆赞美这段姻缘。 晋涵逸看范美美低着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心里拿不定主意,慌慌张张的说道。 “范小姐,你若是答应在下,就请收下在下的朱擐鸟,这鸟儿全当你我的定情信物,范小姐,你看……” 晋涵逸一脸深情的看着范美美,等待范美美的回答。 范美美兴奋的抬起头来,答应答应!她怎么能不答应呢! 她做梦都在想着这一刻呢! 可刚想点头,凤纸鸢又在她身后狠狠的捏了她一把。 范美美这才想起来。 恩,对对对,刚才他可是被晋公子的表白‘吓哭’了呢,现在也绝不能太过于激动。 矜持,一定要矜持。 不矜持的事情,等回家再做。 于是依旧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恩……那……那我考虑一下吧,这……这鸟儿就却之不恭了。” “真的?!”晋涵逸一激动,声音都差点破音了,带着一丝嘶哑,连他都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开心。 连忙朝着身后的侍女道,“赶紧将我的朱擐鸟拿来,捡最大的那一只!” “是,是!”那侍女也从未见过公子如此高兴,连忙小跑着去了。 晋涵逸一共有两只朱擐鸟,当初买来也不过是看中了它美丽的羽毛,用来逗趣。 没想到如今却促成了一段姻缘,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女神。 剩下的那只鸟儿,他一定得好好照料!让这两只朱擐鸟一人一只,成双成对! 这场竹林小风波最后皆大欢喜的散场,还成为了这次品酒大会的一段佳话。 当然了,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晋涵逸是很多大家闺秀的梦中情人,这次当众和范美美表白,不知气死了多少情敌呢? 若是范美美主动表白,她们还有嚼舌根的余地,可现如今是人家晋公子大大方方的向范二小姐求爱,她们纵使心里再苦,也找不出一句闲话。 品酒大会散场之后,凤纸鸢和范美美并没有着急走。 而是留下来询问晋涵逸方才拒绝范美美的真相。 原来,并不是晋涵逸不喜欢范美美,也不是在众人面前,为了给范美美台阶下他才表白,他与众人说的话,大多数为真,确实早爱慕范美美许久,只不过,是想着自己不过是一介白丁,无权无势,配不上这巾帼的女英雄。 范美美听了这番话,心疼不已,二话不说就当着凤纸鸢、吴楚娣还有凤涟漪这三大个电灯泡,抱住了晋涵逸,哼哼唧唧说了许多肉麻话。 凤纸鸢简直不忍直视,这妮子的话大概就是她矢志不渝,绝对没有嫌弃他的意思,反而还觉得自己配不得他。 总之两人腻腻歪歪了许久,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将对方抬举的天上有地下无。 咦,总之,恋爱中的男女十分可怕。 凤纸鸢和其他两个电灯泡也没有久留,她现在拿到了朱擐鸟,还得去莫王府找穆寒潇一趟。 早早的告辞了,让他们两个继续腻歪。 莫王府。 穆寒潇前脚刚到,凤纸鸢后脚就来拜访。 第260章:虞蝉的挑衅 找到了朱擐鸟这味药,再加上此前得到的灵革草,穆寒潇的身子精心调理,不出三个月的时间,一定能恢复如常。 凤纸鸢满脸喜色,提着这只鸟儿,兴奋的赶到了莫王府。 彼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街道上空无一人,凤纸鸢急促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涟漪和吴楚娣已经回去了。 她是偷偷跑出来的。 原本打算明日再和穆寒潇说明此事,但她过于激动,想着早日告诉穆寒潇,早日叫他安心。 来到莫王府的大门口,门外金线绒的灯笼,灼灼炳炳,在暗夜中格外的耀眼,映照着凤纸鸢这张其丑无比的脸,愈发衬得她面目狰狞。 门口的侍卫看到这张脸,守夜的困顿登时消散的干干净净。 “凤大小姐?” 凤纸鸢扬了扬手中的鸟儿,笑道,“开门,我要去找你们王爷,有要事要和他说。” 那两个侍卫呼吸对视了一眼,平日里凤大小姐和王爷也走的极近。 王爷对她也没有约束,来了就放行。 但……今日。 “不好意思,凤大小姐,可有门贴?” “什么?门贴?我何时来莫王府需要门贴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平时这些侍卫见到她都格外的亲切,根本就不会废话,直接放行进去的。 可今日怎么搞起这些弯弯绕绕来了? 那两名侍卫为难的看了凤纸鸢一眼,支支吾吾的,“凤大小姐既然没有门贴,那就请回吧!” 凤纸鸢眉头一挑,哟,这是下逐客令了呀? 冷笑道,“谁让你们这么做的,穆寒潇吗?” “这……这,凤大小姐,快别问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是啊,凤大小姐,别让我们为难,我们做奴才的,也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什么难言之隐?说来听听?”凤纸鸢没想到她大半夜一腔热血的来,却碰到了个闭门羹。 这穆寒潇还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早前白天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冷漠无比,如今更是过分,这转眼都到他门口了,他居然避而不见。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看,低下头去不说话,但身子却是紧紧的挡住门扉,俨然一副不让凤纸鸢进去的架势。 “你们都给我让开!我今天就不信了,穆寒潇不让我进去,难不成还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倒是要进去好好问问穆寒潇,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行,拒绝了他,朋友做不成也没关系。 可她今日来可是给他送药引的,莫非对救命药也没有兴趣了吗? “凤大小姐,您不能进去!” “都给我起开!”凤纸鸢手一横,看似轻轻松松的一拂,那两名强壮如牛的侍卫居然被撞了开来,重重地跌坐在一旁,半天爬不起来。 那两名侍卫狼狈的趴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看着凤纸鸢。 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相府大小姐吗?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手无缚鸡之力吗? 他们也算是莫王府中的个中好手了,为何被这小姑娘轻轻一推,却半天都爬不起来? 凤纸鸢进去之后,直接就朝着穆寒潇的屋子冲了过去。 手里的鸟儿受惊,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煞气,不安的在笼子里面叽叽喳喳的叫着。 里头的侍卫和丫头看到是凤大小姐,虽也有意阻拦,但一想到凤大小姐的身份,也都只是做做样子。 凤纸鸢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冲到了穆寒潇的院门口。 后面的小丫头议论道。 “诶,你们说凤大小姐这是来做什么的呀?” “不知道啊,看样子很生气呢,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昨日开始王爷就让我们拦着凤大小姐,说谁进来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真是奇了怪了,以往凤大小姐来,王爷不知道多高兴呢,可自从那什么鬼藤国的女王来了之后,王爷就变心了,说到底啊,这男人就是善变!” “其实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鬼藤国的女王殿下身份尊贵,还长得那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可是凤纸鸢呢?你看看她的样子,刚开始王爷可能因为她的内涵而喜欢她,可这样的脸谁看久了都得恶心啊?会移情别恋也是正常的。” “诶!你这人,怎么帮着男人说话啊,我倒是挺同情凤大小姐的……” 凤纸鸢是何等耳力? 身后这些小丫头的话,她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了。 鬼藤国的女王? 呵,便是今日见到的那个吗? 这个女人也在穆寒潇的府上? 怪不得呢,有她在自然是对她避而不见了? 凤纸鸢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现在已经晚了,她半夜来访,而且虞蝉也在莫王府,说不定……人家真的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穆寒潇当然不肯见她了。 如此一想,凤纸鸢忽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明日再来,将这鸟儿送给他,算是报答他解了南海的急,之后既然他不想看到我,想必我们也没必要往来了,如今……” 看了看穆寒潇房间的位置,“还是不要坏别人的好事了。” 正打算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妩媚软腻的声音。 “哟?这不是白天见到的那个丑八……哦不,那位凤大小姐吗?怎么大半夜的来找穆寒潇,所为何事?他正在洗澡,你有什么,可以和朕说,也是一样的,待会儿他洗完了澡,朕进去告诉他便是。” 凤纸鸢身子一僵,回过头来。 正好看到风情万种的虞蝉。 这大半夜的,更深露重,虞蝉穿的比白天还少,裸露的肩膀在夜色下愈发通透白皙,胸脯也半遮半掩。 说是一介女王……可在凤纸鸢的眼中,和那院里的妓子也没什么区别。 白天的时候她就一直在侮辱她。 她都忍住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她忤逆了人家堂堂鬼藤国的女王,除了给她自己带来不利,对东陵也没有好处。 但这不代表她是可以随意蹂躏的软柿子! 凤纸鸢此刻虽心念电转,但表面却是好整以暇,油然道,“多谢女王陛下的一片好意,不过……我手头上这东西无比重要,恐怕要等穆寒潇出来之后,亲自和他说。” 第261章:穆寒潇,我也不稀罕 虞蝉嗤笑了一声,看着她手里的朱擐鸟,指桑骂槐道。 “这便是白日范美美向晋公子索要的朱擐鸟吧?怎么现在到了你手里?怎么,要送给穆寒潇啊?用别人的东西做人情,亏你想得出来,再说了,这鸟儿在朕的眼里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物,长的乌鸦不像乌鸦,山鸡不像山鸡,这模样倒是随了你,十分可笑!” 哼,虞蝉倒是不放过任何嘲讽她的机会。 不就是仗着这张脸蛋,稍有几分姿色吗? 她这会儿也便是易容,若是将脸上的假面揭开,也不比这什么虞蝉的差,并且她的容貌更为清丽出尘,气质高雅,比起虞蝉这过分妩媚,浓妆艳抹的样子,不知好了多少倍呢? 凤纸鸢心里虽然不悦,但脸上却是不显,反而笑得更为谄媚。 “那是自然,凤纸鸢本来就是东陵炎京城数一数二的丑女,怎么能跟倾国倾城的女王陛下比呢?女王陛下啊,就好比那天上的太阳,光芒四射,而纸鸢就是泥潭里的乌鸦,丑陋肮脏。” 凤纸鸢的话说得虞蝉心花怒放,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得意洋洋的,“那是自然。” 凤纸鸢夸上瘾了,上前一步,装作不经意的将手搭在虞蝉裸露的肩膀上,“女王陛下的皮肤好白好滑好嫩啊,纸鸢真是羡慕不已。” “去!将你的脏手拿开,你有什么资格触碰朕。”话虽是这样说的,可虞蝉眼底难掩笑意。 她的皮肤可是每日都要牛奶浴泡着呢,再加上随时进补美容养颜的补品,故而她如今虽然已将近四十,但是看起来只像一个二十八九的姑娘。 凤纸鸢不动声色而的搓了搓手指,笑道,“不过啊……陛下保养的再好,明日也四十了,皮囊再年轻,身体也比不了小姑娘,陛下难道还不打算要子嗣吗?恐怕再过两年,陛下想再要子嗣,都难了呢!” “你!”虞蝉愤然,怒指着凤纸鸢,她平生最痛恨别人议论她的年龄,女人最重要的便是青春美貌。 她虽然外表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明年便满四十了。 不是她不想要子嗣,不想充盈后宫,只不过这些年来,她最看重的便是穆寒潇,故而这些年来,后宫虽然男宠众多,却都没有一位男妃。 她只愿让穆寒潇做她的王夫。 从此将江山交给穆寒潇来打理,她在穆寒潇的庇佑下安心做一个貌美如花的女王,不韵世事。 这是她多年以来最向往的生活。 这会儿被凤纸鸢戳到了痛处,她恨不得撕烂这贱人的嘴! 尤其想到这丑八怪,是穆寒潇曾经最喜欢的女人。 “陛下不必动怒,纸鸢也是实话实说,实属为陛下考虑,陛下若是不爱听,纸鸢便不说了。” “贱人,谁说朕不要子嗣的!把鸟拿过来,朕现在就进去和穆寒潇生十个八个小皇子出来!” 说着,虞蝉便要来抢夺凤纸鸢手里的朱擐鸟。 “诶,陛下!您不要着急,这鸟儿我送完就走,何苦一直赶我呢?再说了,您也不知道这朱擐鸟有什么用?还是得我亲自跟莫王殿下交代清楚了,再走也不迟,纸鸢有自知之明,断然不会破坏陛下同莫王殿下的春宵一刻。” 开玩笑,她这会儿要是走了,虞蝉这妒妇将鸟扔了怎么办?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换来的,这么大的功劳,他一定要让穆寒潇亲自知道。 两人正在外面争吵,穿着一身白色睡袍的穆寒潇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身上还冒着丝丝热气,俨然是刚沐浴完的样子。 凤纸鸢看到他的瞬间,眼神一阵刺痛。 尤其想到方才虞蝉所说的话。 她要进去和穆寒潇生十个八个小皇子。 俩人难道真的……在一起了? 呵!想不到这穆寒潇同这什么鬼藤国的女王,也一样的轻浮。 “你来了?”凤纸鸢大声道,“给,这是给你找到的第二味药引,它的鲜血,再配合灵革草,你的病不出三个月便能痊愈,但你要记住了,这鸟儿的血每三日,放一次,一次只能放一个大拇指那么大点,放多了鸟会死,坚持不了三个月,你的病也没得治了,而且这朱擐鸟记得用完之后还给我,这是我向范美美借的,行了,就说这么多,我先走了。” 穆寒潇眼睛一闪,垂下眼眸,有些犹豫的接下了那朱擐鸟。 在凤纸鸢身后喊道,“等等!” “恩?殿下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这……你去品酒大会,费尽心思的夺冠,就是为了得到这朱擐鸟吗?”穆寒潇的语气有些莫名的起伏,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对啊。”凤纸鸢摊开双手,一脸笑意,语气轻松的。 “你在南海帮我,我治好你的病,你来我往嘛,这也是我曾经承诺过给你的,如今你我两清了,以后你也不必让什么侍卫和丫头拦着我,不让我进来,这莫王府啊,今后若是无事,我永远都不会踏足。” 说完,凤纸鸢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鸢……”穆寒潇心里一颤,微微有些愧疚。 本打算上前拦她。 后面的虞蝉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语气阴冷的,“干什么?还想追出去?忘了对朕的承诺了?有朕在的一天,这贱丫头永远也别想在你身边!” 穆寒潇胸脯起伏,情绪翻涌,看着手里的朱擐鸟。 陡然转身,一把将虞蝉推开,厉声道,“滚!” “你!”虞蝉一个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没想到穆寒潇居然为了凤纸鸢这贱人对她发火。 平日里,他虽然也冷冷淡淡的,却从未对她动手动脚过。 如今居然为了凤纸鸢这个丑女,将她推倒在地,她自然不会服气,爬起来怒气冲冲的追过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了穆寒潇。 “你给我站住!我要你明日就向东陵皇请旨!为了南海的那些贱命,朕可是差点和天越的皇帝撕破脸皮了!并且你忘了朕都为你付出什么了吗?你不能没有良心!” 穆寒潇的身子一僵,久久,忽然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答应道,“好,明日一早,我便向父皇请旨,让他为我赐婚。” 第262章:春宵一刻 虞蝉听了穆寒潇的承诺,终于心满意足了。 走到穆寒潇的前面,朝着他张开手臂。 “潇,我累了,抱我回去休息吧。” 穆寒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抱起虞蝉,朝着她的屋子走去。 她的屋子就在穆寒潇的旁边。 在即将快进屋的时候,虞蝉忽然喊停,“等一下!我要去你屋子!” “虞蝉。” “穆寒潇!我再说一遍,我要去你屋子!你怕什么?我一个女的都不害臊,过了明天,我们就名正言顺,你还忌讳什么呢?莫非……你还对凤纸鸢心存念想?你刚刚也听到了,往后凤纸鸢再也不会踏足你的莫王府!” 穆寒潇定定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 忽然唇边扯过一丝邪魅的笑意。 “虞蝉,你还真是不要脸。” 普天之下,敢这样直呼鬼藤国女王的名字,还说她不要脸的,恐怕就只有穆寒潇一人了吧? 虞蝉勾着穆寒潇脖子的双手又紧了紧,将头凑到穆寒潇耳边,暧昧的笑道。 “对,我就是不要脸,今晚,你还能看到更不要脸的我呢!” 穆寒潇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冷意,讽刺道,“好,那本王可要好好看看了。” 说罢,抱着虞蝉调转方向,朝着他屋子走去。 守在一旁的紫电和青霜总算松了一口气。 互相对视一眼。 “太好了,咱们主子终于得偿所愿了。” “主子等这一天等了五年啊!过了今晚,莫王殿下便是我们鬼藤的大王夫了!” 穆寒潇抱着虞蝉一脚踹开卧室的大门。 “嘭!” 粗鲁的将虞蝉扔到床上。 一把捏灭桌子上的烛台! 也不顾滚烫的烛液侵蚀他的手掌。 明亮的屋子陡然暗淡了下来。 只剩下点滴月光映照,隐隐绰绰。 “啊。”虞蝉低呼一声,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黑影,“潇,你为什么要把灯灭了?这样多没情趣啊?” “情趣?哼,有烛火,才是真的没情趣呢,灭了灯,岂不是更刺激?” 穆寒潇胸口有一团炽热的火气,无处发泄。 鸢儿……鸢儿……这个名字反复在他心中流转。 他这么做? 究竟对不对呢? 他是她不要的可怜虫。 为了完成她的愿望,像个礼物一样将自己送给鬼藤国女王,不知道鸢儿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会吃醋吗?会难受吗? 还是说……呵,这一切也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凤纸鸢根本就不在意呢? 轻轻将上衣解开,露出精壮的上身。 虞蝉居然有些后怕的往床沿里面退了退。 这样的穆寒潇,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心脏嘭嘭嘭直跳,明明已经三十好几了,但在穆寒潇面前,还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子。 穆寒潇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他巍峨高山般的身子,力拔千钧的臂膀,深邃如星辰大海般的眸子,一颦一笑,哪怕是一个冷酷的眼神。 都让她痴迷,叫她疯狂! “潇……你……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个样子呢。” 穆寒潇的声音就像一只困兽,暴躁,孤独。 “无碍,女王陛下以后会经常见到。” “叫我的名字。” “虞蝉。” “亲热一点。” “婵儿。” 穆寒潇欺身而上,既然此生已经得不到挚爱,那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他的手碰上虞蝉的腰带,准备将其解开的时候。 “嘭……嘭嘭……” 先是一阵轻响,随即两道连绵的响声接踵而至。 并且还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臭味。 额,似乎是虞蝉在这个时候,放?放屁了? “啊!!”虞蝉察觉到这件事情,也惊讶的高喊了一声。 想要掩盖住那个可怕的声音。 但很可惜,穆寒潇还是听到了,并且还闻到了那可怕的臭味。 “怎……怎么会这样?”虞蝉不可置信的将穆寒潇推开。 用被子捂住自己。 她怎么会在潇的面前放屁呢! 还是在这个紧要关头! 不!不可能,她一向注重自己的饮食,别说是放屁了,平时连打嗝都不曾有,这两日为了和穆寒潇成全好事,更是只吃三分饱。 怎么可能放屁呢! 在潇的面前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虞蝉此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穆寒潇不动声色的捂住了鼻子。 他也想不到一向对自己的饮食和身材管理严格的虞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屁…… 正好。 给了他一个推脱的理由。 “陛下,您身子不适,还是早些歇息吧,寒潇先行告退。” “别!别走啊!” 不能啊,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怎么能让到嘴的肥肉飞走呢? 可就在虞蝉起身打算拉住穆寒潇的时候。 “砰砰……”又是两道不可言喻的声音,硬生生将她的手拉了回来,重新躲到被子里。 难堪的耳根发红。 低头喃喃,“这怎么可能呢?刚才还好好的,没道理呀!” 恍然道,“对了!是凤纸鸢,是凤纸鸢那个小贱人!方才她故意来触碰我的身子,她精通医术,肯定也会下毒,一定是她在我身上下毒了!” 虞蝉的话才刚刚说完,陡然感觉下腹一阵剧痛! “不好!闹肚子了!我得去茅房!” 说罢,起身赶紧穿好衣服,一把推开穆寒潇。 朝着茅房跑去。 “噗嗤。”在虞蝉出去的那一瞬间,穆寒潇也忍不住捂嘴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凤纸鸢啊凤纸鸢,还真是有你的。” ---- ---- 凤纸鸢此刻已然回到了相府,虽然在虞蝉的身上下了毒,今晚她和穆寒潇必定不会有好事发生。 可她心里依旧不是滋味儿。 “指不定人家以前就有好事了呢?凤纸鸢你还在想什么?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年龄差距大又怎么了?你应该祝福他们的。” 凤纸鸢翻了个身子,继续说道,“可那女王的嘴也太臭了些,张口闭口都在讽刺我,这样心胸狭隘的女人,怎么能给穆寒潇带来幸福呢?她的年龄都可以做穆寒潇的娘了,怎么会如此不要脸?” 又翻了一个身,继续说道,“那穆寒潇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为了做人家的王夫,脸都不要了!” “罢了罢了,早点睡,哼!祝他们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最后,凤纸鸢将被子一拉,捂住头,蒙头大睡去。 第263章:张嬷嬷之死 第二天一早,凤纸鸢还在怄气昨天的事情,绮雯就传来了一个噩耗。 “不好了,不好了主子你怎么还在睡觉啊!东宫发生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呀!” “什么大事啊?别妨碍我睡觉,昨晚半夜才睡着,现在正困着。”凤纸鸢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懒觉。 绮雯却是一把将她的被子拉开,“主子,您真的不能再睡了,东宫的张嬷嬷死了!今日一大早被皇上处死,还扔到了江边,乌鸦不过一个早晨的时间就将她分尸了,死状十分难看!” “啊!什么?张嬷嬷死了?”凤纸鸢这才一头坐了起来。 印象中,张嬷嬷在东宫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在太子穆长风的心中,可是除了他母后之外,第二重要的女人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皇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处死张嬷嬷呢?她究竟犯了什么事?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不能饶过死罪吗?” 绮雯叹了一口气,“据说是今早皇上来看望太子殿下,张嬷嬷给凤雪晴倒茶的时候,将茶水洒到了她的手上,皇上这才下令要处死张嬷嬷。” “什么?!”凤纸鸢瞠目结舌,“听你这么说,皇上怎么都像是在维护凤雪晴?可皇上不是一向看凤雪晴不顺眼吗?又怎么会为了凤雪晴的一件小事,处死太子身边多年的乳娘呢?” “我也感觉十分奇怪,所以才让您快去看看呐,并且据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受的打击太大,反而让他的疯病有所回转,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部分的神智,皇上甚感欣慰,愈发觉得处死张嬷嬷是一桩好事,如今皇上倒是回去了,可现在太子派人来请您呢!” “穆长风叫我?”凤纸鸢冷静了一下,随即沉声道,“绮雯,帮我准备一下,即刻去东宫!” “是!” 凤纸鸢来到东宫的时候,凤雪晴正哭闹着和穆长风在屋里嚷嚷。 “太子殿下!此事真的不关臣妾的事啊!臣妾都已经和皇上说了,不过是茶水溅到了手上,不碍事的,臣妾也不知道皇上会因此执意处死张嬷嬷啊!” “贱人!你胡说,你一向见不惯张嬷嬷,这次的事情,一定是你挑唆父皇的!” “哼,殿下,您这话奇怪,您也不是不知道,臣妾在皇上面前向来不讨好,臣妾地位薄弱,又怎能挑唆得来皇上呢?” “你!”穆长风语塞。 凤雪晴说的其实他也很迷惑,按理来说父皇是应该讨厌凤雪晴的,对张嬷嬷也一向尊重,是绝对不可能为了凤雪晴动手处理了张嬷嬷。 可这事情就是诡异的发生了,纵使他再不敢相信,也摆在眼前。 所以才会在父皇走了之后,对凤雪晴兴师问罪。 “罢了!你滚下去吧!本宫不想看到你!”穆长风无奈,既然再问也没有结果,那他也懒得跟凤雪晴啰嗦。 凤雪晴一脸伤心欲绝,抹着眼泪出去了,但在出门后又立马挺直了脊梁,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张嬷嬷,这是你欠我的! 凤雪晴走了之后,宫女立马禀告穆长风说凤大小姐到了。 穆长风一听到是凤纸鸢,立马命人迎了进来。 现在他可是和凤纸鸢一条贼船上的人。 再加上上次品酒大会看凤纸鸢已经和穆寒潇‘闹翻’了,他愈发对凤纸鸢放心。 如今他察觉到凤雪晴的不对劲儿,并且今日这贱人还在皇上面前说了凤纸鸢的坏话。 他一定要让凤纸鸢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鸢儿,你来了?”穆长风笑脸迎了上去。 凤纸鸢在他旁边落座,“殿下,大早上的,不知殿下叫鸢儿来所为何事?” “鸢儿,今日张嬷嬷的事情,想必传话的太监已经和你说了吧?” “恩,鸢儿听说了,张嬷嬷死了,还请殿下节哀。” 穆长风的眼神流露出真实的悲切来。 他从小在深宫长大,虽然皇后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毕竟皇后还有后宫诸多事物要处理,真正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不多。 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张嬷嬷将太子带大的。 在太子的心中,这张嬷嬷便是他的第二个母亲。 如今死了,他自然是伤心的。 “张嬷嬷的死,实在是太过于蹊跷,凤雪晴有鬼啊!”穆长风十分肯定,之前她就觉得凤雪晴十分古怪,但从张嬷嬷死了之后,他愈发咬定!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凤纸鸢疑问道。 “鸢儿,你也知道,这贱人从小就勾引本宫,更是用卑劣的手段嫁进东宫,本宫对她一点儿也不好,张嬷嬷更是处处为难,按理来说,她应该伤心整日以泪洗面才对,可实际上,听这小贱人身边伺候的宫女说,她每天下午都哼着小曲儿,泡着花瓣浴,开心的不得了,丝毫不见伤心难过,从父皇突然下令对龙馨出手,还有今日张嬷嬷的死,本宫愈发觉得她不对劲儿,并且,本宫今日叫你来,是这贱人还在父皇面前说了你的坏话!” “恩?什么坏话?”凤纸鸢也奇怪,凤雪晴这段时间应该伤心才是,反倒是看起来面色红润,十分开心,并且在品酒大会上也安分守己,丝毫没有作妖,似乎是在蛰伏着打算做什么大动作般? 穆长风叹了一口气,“她今日在父皇面前,说本宫婚后还如何如何的对你好,给你黑美人支票,送你首饰的事情,可……可本宫真的没有啊,但你在品酒大会又那么说了,本宫不得不承认,总之今日看父皇的样子是动怒了,估计很快就会对你动手,你可要万事小心啊!” 凤纸鸢看他这担心的模样,勾唇一笑,像一条阴冷的毒蛇。 “殿下放心,鸢儿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就等今晚上验证一二,若真是凤雪晴做的,鸢儿定要剥了她半层皮!” “你打算怎么做?”穆长风心头一惊,追问道。 凤纸鸢凑在穆长风耳边,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穆长风心头一颤,随即幸灾乐祸的冷笑道,“好主意,就算探不出什么,也能叫这贱人暂时笑不出来了!” 第264章:闹鬼 凤纸鸢侧目看着穆长风。 心里也隐隐觉得可笑,这曾经狼狈为奸山盟海誓的一对,到如今来,还不是反目成仇?甚至看穆长风的样子,甚至巴不得凤雪晴快死呢。 ---- 馨枝殿。 凤雪晴独自居住的宫殿。 虽然已经嫁入东宫,但除了趁着穆长风酒醉和他度过两次春宵之后,基本上凤雪晴是碰不到穆长风的。 并且穆长风也不打算让她到自己的寝宫歇息。 所以凤雪晴都是独自一人居住在这偏僻的馨枝殿。 刚开始她还吵吵闹闹,嚷嚷个不停,整日用身边的宫女太监撒气。 但渐渐地,她却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一个人在馨枝殿也自得其乐。 并且每天晚上都会让宫女准备新鲜的花瓣,用花瓣浴,自己一个人开心的不亦乐乎。 今日宫女依旧伺候了她沐浴。 凤雪晴今日似乎格外的开心。 可不是嘛? 张嬷嬷这个死对头死了,她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还给身边的宫女每人赏了十两银子。 用来庆祝。 “娘娘,今晚还用香薰吗?”沐浴完毕,身边的宫女一边给她穿亵衣一边问道。 凤雪晴怡然点头,“自然了,本宫不用香薰都睡不着的,今日换个香味吧,浓郁一些。” “是。”那宫女恭恭敬敬的退下。 凤雪晴就躺在床上等这宫女进来点香薰。 但等了许久,手中的词集都已经看了十多页,还不见那小宫女进来? 凤雪晴放下手中的书籍,朝着门外喊道。 “来人啊!琴儿跑哪儿去了?怎么找个香薰这么久都不回来?” 往日在馨枝殿门口是有守夜的小宫女的,随叫随到。 但凤雪晴这一嗓子下去,外面却没有半点风浪? 她加大了声音再次喊道,“都聋了吗!本宫问你们话呢!” 门口还是没有一丝风吹草动。 凤雪晴气急,穿上鞋子朝着门外走去。 “好啊!你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本宫叫你们都不答应了?你们知道张嬷嬷是怎么死的吗?怎么?想成为下一个张嬷嬷?!” 说话间,凤雪晴已经走到了门口。 “吱呀--”一声打开大门。 发现门口居然空无一人? “恩?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 凤雪晴气急,像个泼妇一样在外面大喊大叫。 “都给本宫出来!怎么?越来越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门口居然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你们都不想活了吗?” 最近龙馨和张嬷嬷的事叫她气焰愈发的嚣张,张口闭口动不动就是死。 走出去了两步。 外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大半夜的树影婆娑,在月光的映照下,还有几分阴森。 凤雪晴走了几步,颇觉得有些冷。 喃喃的,“气死本宫了,这小贱人,明日定要剥了她的皮!” 说着,还是决定打道回府,先回去睡觉再说。 可就当她再次跨进馨枝殿的瞬间。 “呼呼--”一道诡异的风声响过。 随即整个馨枝殿的灯全部熄灭! 紧接着。 “嘭--”的一声巨响。 馨枝殿的大门轰然关闭,凤雪晴吓得蓦然回转身去,惊呼道,“谁?!” “娘娘……”一道诡异绵长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 浑身血迹,僵硬无比的女人从凤雪晴的床上坐了起来。 身上还盖着被子,被子被血染红,黏糊糊的一股血腥味。 “啊!!!”凤雪晴看到那道身影的瞬间都快被吓死了。 捂着头蜷缩到了柱子后面,“你,你究竟是谁?” 床上那道不明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凤雪晴走去。 她的动作十分机械,随着走动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十分诡异。 熟悉的声音传入凤雪晴的耳中,“太子妃娘娘,老身昨儿才刚走,怎么?您就记不得我了?” “什……什么……难道、难道你是张嬷嬷?” 那身影缓缓抬起头来,一阵阴风刚好吹过来,将她脸上的乱发吹起。 一张挂满血渍但却清晰无比的脸映入眼前。 凤雪晴陡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惊呼声。 “啊!啊!鬼啊!是鬼!救命,救命啊!” 凤雪晴没有丝毫犹豫。 转身就往大门外跑。 双手紧紧的抠住门扉,想要将门打开。 但却发现门从外面被紧紧的锁死了,她根本就无法打开。 “怎……怎么回事?开门啊,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身后的鬼影一步一步的逼近。 并且这鬼的脚是不着地的。 凤雪晴更是吓得肝胆俱裂,抵住门扉求饶道。 “张嬷嬷,张嬷嬷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你的死不关我的事啊!是皇上下旨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那道鬼影原本僵硬的身子陡然灵活了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十分可怕的朝着凤雪晴逼了过来! 瞬间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两人的脸只隔着二指的距离。 “啊!啊!你干嘛!你走开,你走开啊!”凤雪晴吓得眼泪直流,不停的往角落缩去。 鬼影却是一把抓住了凤雪晴的脖子,硬生生将她提了起来。 “咳、咳咳,你放,你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凤雪晴还在不断的喊救命。 但很可惜,周围的人已经被太子撤走了,现在可没有人会来救她。 鬼影的嘴角缓缓咧开,笑容癫狂,声音苍老而尖锐,就像尖刀轻轻摩挲着地面,叫人不寒而栗。 “救命?凤雪晴!你把我害的那么惨,还想我救你的命?!不如你就下来地府和老身一块儿做伴吧!” 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放、放开……” 凤雪晴感觉胸腔里面的空气在一分一分的减少,整个人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无法呼吸。 紧紧的抠着女鬼的手,却绝望的发现根本就无法撼动一分。 女鬼追问道,“凤雪晴,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招吗?既然如此,那老身就送你下地狱吧!” 似乎是女鬼的话给了凤雪晴启示,她眼珠子一转,陡然叫道。 “是母亲,是母亲让我这么做的!放……咳咳……放了我……我什么……都招!” “恩?柳如眉?”果然是柳如眉搞的鬼! 第265章:蛊虫 当初凤纸鸢发现皇上在东宫小憩的偏殿有天越特有的雪舒兰花的时候,就已经怀疑到柳如眉的头上了。 毕竟这种花只有天越盛产,而柳如眉是天越的奸细,并且在别苑也养了一盆雪舒兰。 可等她回去查看的时候,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的那盆雪舒兰,不是东宫偏殿这一盆,又会是什么? 但她之前仔细检查过那盆雪舒兰,发现并无异样,所以才会暂时转移注意力,看来,这事儿八成和那盆花脱不了干系了! ‘鬼影’松开凤雪晴,一把将她甩到旁边的柱子上。 巨大的冲力叫凤雪晴呕出一口血来。 她痛苦的看着眼前的鬼影,哇哇大哭。 “不是我的主意,真的不是我的主意啊,是我娘控制的皇上,这一切都是我娘做的!求你放过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想报仇,你去找我娘啊!” ‘鬼影’一愣,随即冷笑道,“哈哈,太子妃娘娘,您还真是柳夫人的好女儿啊!” 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的便是凤雪晴了吧? 为了自保,连自己的亲娘都弃之不顾,不知道柳如眉知道自己养了这么个好女儿,会不会高兴呢? “凤雪晴,你可不要骗我!若这事不是柳如眉做的,我还会来找你的!” 凤雪晴跪在地上,斩钉截铁的。 “我发誓!我发誓此事与我无关,是我娘亲,是我娘亲在雪舒兰和贡果上面动手脚,才会致使皇上中蛊毒的,现在皇上身体里一只蛊虫,另外一只在我娘那里,我娘利用那只蛊虫,让皇上听命于她,我娘看不惯你平时害我……哦不,你平时对我严加管教,所以才会下此狠手,你要报仇,就去找我娘,这一切都是我娘的主意!” “什么?蛊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鬼影可怕的嗓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寝宫,嗜血的眼神恨不得立马生吞活剥了凤雪晴。 凤雪晴吓得脸色苍白,双腿直打颤颤。 “我……我说,我说!” 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原来,柳如眉知道皇上会经常到东宫来看望疯掉的太子,所以带来了一盆雪舒兰,让她将花放在皇上小憩的寝宫。 并且利用凤雪晴在皇上的日常饮食中下药。 那些药正好全部放在贡果上面。 此药十分奇特,在不和雪舒兰香味接触下,根本就不会产生毒素。 而一但和雪舒兰发生反应,那花蕊里面便会生出一种乳白色的小虫子,这种虫子一朵花里面只有两只,为一雌一雄,雄的那只在皇上睡着的时候悄悄通过皇上的鼻孔钻到了他的身体里。 而雌的那只,凤雪晴按照柳如眉的吩咐,用毒药将它引了出来,交给了柳如眉。 柳如眉说这小小的虫子能让皇上做她的傀儡,以后她们便能高枕无忧。 刚开始凤雪晴还不信,所以让柳如眉试探,当时她很看不惯龙馨,所以就让皇上对龙馨下手。 没想到皇上受到了蛊虫的影响,居然真的和柳如眉所说的一样,随便找个刁钻的理由就要处死龙馨。 她这才想到了要对付张嬷嬷。 也就会有了后面的事情。 凤纸鸢听完后心头一颤。 柳如眉居然胆子大到对皇上下手?为了扳倒龙馨和张嬷嬷?她有必要那么大手笔吗? 要知道,她可是天越的奸细,但她没经过天越的允许,对东陵的皇帝动手了? 难道不怕天越皇怪罪下来吗? 凤纸鸢的知觉告诉她,此事不会那么简单的。 回过头来,冷笑的看着凤雪晴,“这件事情按照你个人的说法,虽然……和你没直接的关键,但不可否认,跟你也有间接的关系!你想要独善其身,我可不会答应!” 若不是凤雪晴,龙馨也不用降雨,张嬷嬷也不用死! 凤雪晴心思歹毒,现如今她和她娘控制住了皇帝,接下来她定然会利用皇帝这柄利刃,除去她任何想要除去的人! 包括相府的所有人!包括穆寒潇! “那……你……你想怎么样?我都全部说出来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以后多给你烧纸,你要多少钱都烧给你!” 凤雪晴此刻吓得魂不守舍,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放了你?当初我求饶的时候,又有谁来放了我呢?凤雪晴!你要是敢在金銮殿上对柳如眉指正,或许皇上还会放你一命!” “什么!!”凤雪晴的声音陡然增大了三倍不止。 “你……你……”拉着鬼影的衣角,“你要将此事告发皇上?不!不要这样!这样我必死无疑了!祸害皇帝,我虽然不是主谋,但我也是帮凶,皇上一定会将我千刀万剐的,一定会的!” 凤纸鸢一脚将她踹开! “这些话,你还是等着跟皇上说去吧!” 凤雪晴摔倒在地,艰难的再次爬起来。 这才恍然想到,“不对!”指着那鬼影,“你不是张嬷嬷!你也不是鬼!鬼怎么可能想得到告御状?鬼直接杀了我不就得了?你不是鬼!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凤雪晴这时候总算是脑袋灵光了一回。 凤纸鸢想要直接杀了她? 那还不简单! 回到相府的第一天,她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杀了她! 但她不想她死的那么便宜,那不是报仇,那只是泄愤!她要让她爬的高,再重重的摔下来!身败名裂!一生都呆在冰冷的监狱里,这才是她想要的! 就这么杀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这次的事情,她直接在皇上头上动土,就算不凌迟处死,落个终生囚禁也是该的! 凤雪晴得知眼前不是鬼魂,胆子大了不少。 直接冲上来,一把拉住她。 另一只手抬起,想要掀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你究竟是谁!假冒张嬷嬷装神弄鬼的,看我不撕了你的假脸!” 就在凤雪晴的手即将要落在凤纸鸢脸上的时候。 “咚--”的一声,陡然有人将宫殿的大门踢开! 一道身着淡明黄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穆长风一把揪住凤雪晴的头发,将她拽了过去。 “贱人!果然是你做的好事!” 第266章:装死?打入马厩 “啊!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啊!是你们设计害我的,你们是一伙儿的!” 凤纸鸢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优雅的捂着嘴淡笑道,“哈哈,三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凤纸鸢!你居然是凤纸鸢!你会易容!你假扮张嬷嬷来骗我的!” 凤纸鸢柔嫩的手轻轻摸了摸凤雪晴那花容失色的小脸蛋。 “可惜啊,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你!我杀了你!”凤雪晴怒极,一把推开穆长风。 拿过旁边桌子上的烛台,便要往凤纸鸢的眼睛刺来。 都说狗急了还会跳墙。 凤雪晴得知自己此刻已无退路,打算背水一战,死前也要将凤纸鸢这个垫背的拉下去! “凤雪晴!你给本宫住手!”穆长风在身后想要阻止。 奈何凤雪晴已经冲到了凤纸鸢的面前。 凤纸鸢轻轻勾唇,“就你?想杀我?下辈子吧!” 凤纸鸢右手轻轻一抬! 一道强烈的罡风陡然从她袖中射出! 打在凤雪晴的身上,登时她像一只断了风筝的线,轻飘飘的被撞开,最后重重的砸出了宫门外! 落在了外面的小池塘里。 穆长风目瞪口呆。 这……这还是他认识的凤纸鸢吗? 不是说手无缚鸡之力吗? 他一个身怀武艺的人,都不可能抬抬手就将那么大个人扔出几十米远的距离。 凤纸鸢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被扔到外面的凤雪晴疼的鬼哭狼嚎的。 半夜的湖水凄寒彻骨,她的后背撞在湖边的礁石上,瞬间鲜血直流。 她也没想到凤纸鸢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此刻更是后怕的要死,挣扎着从池塘里爬起。 朝外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大呼救命。 其间遇到宫女太监,都对她置若枉然。 太子殿下可说了,今儿晚上不管在东宫看到什么,遇到什么,都要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般。 大家对太子的心意心知肚明。 这会儿更不可能搭救凤雪晴了。 凤雪晴浑身都是血和水渍,狼狈无比,像个疯婆子一样的东宫横冲直撞,丝毫没有平时的优雅端正。 “救!救命啊!” 凤雪晴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但可惜东宫的侍卫也不是摆设。 在她即将跑出东宫大门的时候,被截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我是太子妃,我是太子妃啊!你们给我让开!不想活了吗?” 那些侍卫面无表情,拔出长剑,断了她的去路。 而身后,易容成张嬷嬷的凤纸鸢,还有穆长风也缓缓的跟了过来。 凤雪晴看此刻已穷途末路。 与其负隅顽抗,不如乖乖投降。 等到时机成熟,与母亲通气,让皇上救她! 反正现在皇上都掌握在母亲的手里了,只要她能活着见到柳如眉,她就还有希望! 念及此,凤雪晴眼皮子一翻,捂着头,“晕,我好晕啊,救命啊!” 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凤纸鸢微微皱眉,和穆长风对视了一眼。 呵,小样儿,脑子转的还挺快。 穆长风冷冷道,“需要用水泼醒她吗?” 凤纸鸢嗤笑一声,“不必,就让她装着吧,别让我看到她醒过来,要不然,我让她生不如死!” 凤雪晴的眼皮跳了跳,他们怎么会知道她是装的? 演技太拙劣了吗?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要装,就要一装到底。 “抬下去!”穆长风现在也懒得和这贱人啰嗦。 侍卫上前,一前一后将凤雪晴抬了起来,请示道。 “殿下,这人抬哪儿去啊?” “后院马厩里,不醒来不给放出来!” 侍卫一愣,随即点头道,“是!” 穆长风和凤纸鸢离开之后。 那些宫女和太监这才敢开始议论了起来。 “诶,你们说这人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还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娘娘呢?这一朝就沦为阶下囚了啊!” “是啊,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名声就不是很好,都说太子殿下穿破鞋,太子殿下也不善待她,偏偏她还不知悔改,在东宫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还闹出这样的丑事来,当真是不想活了啊!” “真是可悲,之前她还未出阁的时候,在炎京城可是声名远播的,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长得美貌,是许多女子心目中的偶像呢,没想到啊,原来私底下的生活那么龌龊,给太子戴绿帽子也就算了,现在还不安分守己,死了也是活该!” “对!死了也是活该!” 凤雪晴被抬走之后,穆长风送凤纸鸢出去。 一路上穆长风都在夸赞凤纸鸢的易容术了解。 “纸鸢啊,你这么高明的易容术,是什么时候学的?如此出神入化?” “不过是平日里无聊的时候学来玩玩的罢了。” “那你的声音呢?你的声音又是如何做到那么相像?” 易容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貌,但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声音。 凤纸鸢是如何连声音都和张嬷嬷一模一样呢? 太子从小是张嬷嬷带大的,张嬷嬷的声音他自然了解,能模仿的这么像的,凤纸鸢可是第一个。 “哈哈,多练习就行了,好了殿下,纸鸢就先回去了,今天晚上就将柳如眉抓起来,明日再和殿下从长计议。” “鸢儿,洗澡水本宫已经命人放好了,你现在浑身是鸡血,又冷又硬,太难受了,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走吧。” “恩……这样也行。”凤纸鸢抖了抖肩膀,这身衣服穿着确实挺难受的。 凤纸鸢洗澡可是要将脸上的易容卸掉的,所以推辞了宫女的伺候。 只让宫女在门外等着。 为了不让穆长风看出什么,她还得恢复成凤纸鸢的模样,整日易容她都烦了,所以这段时间让牡丹行做了一张凤纸鸢的人皮面具。 放在电子空间衣箱里,等下换好衣服,直接戴上就好了。 这样便不会整日化易容装闷痘了。 可,就在她下去浴桶不久,身后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谁?!”凤纸鸢立马警惕喊道。 身后,“鸢儿妹妹,本宫是来送香薰的,据说这种香薰洗完之后身子滑滑的,对皮肤十分好呢。” “穆长风?谁让你进来的!” 凤纸鸢气急!想不到穆长风还留了这么一手。 让她在东宫洗澡,就是为了此刻吧? 来送香薰? 呵呵?他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儿家的声誉有多重要,打着幌子来毁她清白的吧? 第267章:偷窥 “你给我站住!”凤纸鸢呵斥。 但此刻穆长风怎么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一边缓缓的走进来,一边猥琐的笑道,“哈哈,鸢儿妹妹,何必那么拘谨呢?你我十年前就指婚了,再说你说你喜欢女子,但又何必忌惮男子呢?我来给你揉揉肩吧?” “呵。”凤纸鸢冷笑一声,“太子殿下这究竟是怎么意思?” 穆长风在她身后停住,“你和馨儿妹妹一起伺候本宫难道不好吗?你们都是闺蜜,待在一起互相照料,一同辅佐本宫共谋大事,相信穆寒潇根本就不是对手。” 哟?穆长风这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让她和龙馨一同为他效力? 这算盘打的好。 可真够……无耻的啊。 “太子殿下这样,只会让纸鸢讨厌你。” 穆长风淡笑一声,“女人都是一样的,嘴上说着讨厌,等真的成了本宫的人,你便不会这样想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再说了,本宫会对你好的。” 说着,穆长风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右手轻轻搭在了她柔嫩的肩膀上。 “殿下,强扭的瓜可不甜。”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甜呢?鸢儿,本宫知道你长得丑,可全天下的女人,关上灯还不都是一样的,你不必自卑。” 事到如今,这个无耻之徒还以为是她自卑所以不愿意接受他? 这脸真是堪比城墙了。 蓦然出手! 凤纸鸢左手闪电一般发出! 按住穆长风搭在她肩头上的咸猪手。 “咔咔--” “啊!!” 紧接着,是穆长风的一阵惨叫,直接将穆长风的手扭脱臼了! 他痛苦的捂着手蜷缩在地上。 趁着这个节骨眼儿,凤纸鸢一把扯过旁边的浴巾,将自己裹了起来。 站在浴桶旁边怒视着穆长风,“太子若是不想也像凤雪晴一样被扔到大门外,就请自个儿出去吧!” 穆长风想不到凤纸鸢会真的对他动手。 气急,抬起头来正准备大骂。 却在抬头的瞬间看清了眼前人。 “龙!龙馨!怎么会是你?” “恩?”凤纸鸢连忙捂着自己的脸,她这才想起来,现在的她还是本来的脸,来不及戴上人皮面具,这下暴露了! 刚刚太生气了,居然没注意到。 也罢! 既然都已经被穆长风看到了,索性就和他摊牌。 红着眼眶,“殿下,龙馨本来就对殿下心有所属,打算将柳如眉和凤雪晴解决之后嫁给殿下的,可没想到殿下那么心急,想用这么龌龊的手段逼我就范,你……你真是太叫龙馨失望了!” 穆长风看到美人儿流泪,心瞬间就软了一大半。 “你……你先别哭啊,本宫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我先出去传太医,待会儿再来向你赔礼道歉!” 穆长风的手疼的不行,要不是这样,他更加不会放过这个觊觎龙馨的机会了。 临走的时候,那猥琐的眼睛还时不时在凤纸鸢身上打量。 虽然她裹着浴巾,但也只遮住了关键部分,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还露着。 穆长风以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毕竟在古代,女子哪怕只是被看了一个肩膀,一只脚,男子都是要负责人的,而那些女子也会将那个男子认作是自己的男人。 穆长风出去之后,凤纸鸢松了一口气,气恼的,“真是倒霉,在这儿暴露身份了。” 她着急的并不是自己的什么胳膊小腿被看光了,而是身份的暴露。 毕竟,穆长风觉得她吃亏了,她却无所谓。 现代人的穿着比这个开放的多的多了,她根本就不会在意。 不过……她知道今后穆长风一定会拿这个来说事儿。 穿好衣服之后,也想好了对穆长风的说辞。 凤纸鸢顶着自己真实的脸,带上了一块面纱,朝着太子的寝宫走了去。 太医这个时候刚刚从太子的门口出来。 脱臼不是什么大病,自然是接上就好了。 太医出来的时候狐疑的看了一眼凤纸鸢,但也没说什么,低着头走了。 凤纸鸢站在大开的门外敲了敲门板,“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穆长风一看是女神龙馨来了,激动是的立马从床上跳下来。 “快进来快进来!”说着便亲自前来迎接她。 旁边的宫女关切的扶着他,“殿下,当心身子,您的手才刚刚接起来。” “滚!”穆长风一脚踹开那个宫女。 “都给本宫滚出去!本宫有话亲自和龙……和凤大小姐说!” 那些宫女也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凤大小姐? 这是凤大小姐? 虽然身量差不多,但从她露着的一半脸来看,完全不可能啊。 凤大小姐的皮肤黝黑粗糙,并且左眼角到右脸有一条贯穿全脸的疤痕,极丑,只是全东陵人都知道的事情,但眼前的这人,虽然蒙着半边脸,却也挡不住那倾世的容颜。 皮肤白皙如雪,眼睛灿若碧波,怎么可能是凤大小姐? 虽然心中有疑虑,但她们只不过是一介奴婢,不敢置喙主子的事情。 纷纷退了下去。 穆长风冲上来就要拉凤纸鸢的手。 凤纸鸢低头一看! 慑人的眼神叫穆长风堪堪停了下来。 “你要是还想这条手臂脱臼,你就再试试?” 穆长风始终忘不了刚才手搭在凤纸鸢肩膀的触感,笑道。 “哈哈,鸢儿妹妹,哦不,龙馨妹妹,你不要生气嘛,这摸了摸了,看都看了,拉个手还不行吗?” “…………”额,虽然两人真的没怎么样,但这话从穆长风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恶心呢? 凤纸鸢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 穆长风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随即问道,“本宫现在该叫你什么好呢?” 凤纸鸢早就想好了说辞,张口就来。 “殿下现在当然还是要叫我鸢儿了,龙馨本来就是我在浮世楼的另外一个身份,当年我被柳如眉推下山崖,是凌霄殿的殿主救了我,为了保护我平安的成长,给我取了龙馨这个名字,还治好了我脸上的伤,十年后,才让我重新回到相府,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第268章:身份败露 “什么?十年前你不是走丢,而是被柳如眉推下山崖?” “对!”凤纸鸢双眼噙满泪水,“殿下都不知道鸢儿那些年是怎么过的?柳如眉母女两在相府就处处对我和弟弟凌虐,爹爹又在边关,爷爷政务繁忙,根本就管不了我们,所以我才会在八岁的时候,被柳如眉迫害,推下山崖,弟弟更是在前两年,被打断了腿,送到了善见荒漠,你说我能不恨吗?” 穆长风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柳如眉,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拍了拍凤纸鸢的肩膀,安慰道,“鸢儿,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我掉下山崖的这十年,潜心学习武艺和医术,全力在凌霄殿站稳脚跟,就是为了回来报仇的,所以!殿下,鸢儿之所以不答应你,是因为大仇不报!不谈婚假!” 看凤纸鸢说的那么义愤填膺,穆长风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鸢儿,原来是这样的,如此说来,并非你对本宫变心了,只是想要先报仇?” 终于‘开窍’了。 凤纸鸢轻轻点头,“恩,所以,殿下,等一切尘埃落定,便是你我婚配之时,到时候,不管是凤纸鸢,还是龙馨,我都陪着你,共谋天下!殿下,你说好不好?” 呵呵哒,到时候就把你个猥琐男一脚踹开。 穆长风盯着龙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整颗心都是酥的,哪还有不好的道理? 连连点头道,“鸢儿,本宫总算是知道你的心意了,你放心好了,你的敌人便是本宫的敌人,你今夜就去将柳如眉控制起来,等我们解决了她们!本宫立马就向父皇请求赐婚!” “恩。”凤纸鸢娇羞的点了点头,低头的瞬间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 穆长风也是极自私的无耻之徒。 若她对他没有半点作用,恐怕也会像凤雪晴今日一般,被他无情的打入马厩。 当年他也是因为她长得丑,不顾她女儿家的名声,和她三妹珠胎暗结,算计着要与她退婚。 如今有用了? 又来巴结了?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这样的人,既然要利用她? 那就互相利用好了! 和穆长风商量好了一切,凤纸鸢正打算出门回家生擒柳如眉。 可,正当她走出大门一步的时候。 外面忽然火光四起! 一大群御林军抬着火把冲了进来! 林林总总百来个人,领头的居然是一身明黄色长袍的……东陵皇? 凤纸鸢蓦的回头,看向身后的穆长风! 她的眼神锋利如刀,穆长风心头一惊,连连摆手,“不,不是本宫,不是本宫!” 凤纸鸢微微皱眉,料想穆长风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那便是……东宫出了奸细了。 东陵皇冷冷看着凤纸鸢,淡笑道,“龙馨姑娘,你可知,这是欺君大罪?!” 事到如今……凤纸鸢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将脸上的面纱拿下来,露出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 旁边的御林军看到她的面容都呼吸一滞,早就听闻龙馨姑娘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超凡脱俗,宛若天人。 “陛下,既然您都知道了,那龙馨也没有必要再伪装了。” “凤纸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朕!你可知这是死罪?!” 凤纸鸢盯着虎视眈眈一脸凶相的东陵皇,深知他现在根本就是大脑不清醒,被人用蛊虫利用,与他多说无益。 冷哼一声,“皇上!我可是紫微星圣,您不能杀我!” 无奈,虽然眼前这区区百名御林军根本就不是凤纸鸢的对手,她想要全身而退,易如反掌。 但她明白如今的东陵皇不过是傀儡,与他和这些御林军较真没有意义。 故而才将这个荒谬的借口搬出来。 东陵皇听完大笑一声,“哈哈哈哈,紫微星圣?凤纸鸢!你还真当自己是天选之女了?之前朕让龙馨,也就是你布雨,以正你紫微星圣的名头,你却给朕闹失踪,原来啊,并不是龙馨失踪了,而是凤纸鸢不敢出来!你就是一个骗子!还是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骗子!来人啊!把她给朕押下!” “父皇!”穆长风赶紧拦在了凤纸鸢的面前,解释道。 “父皇,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啊,鸢儿会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闭嘴!把太子拉下去!” “是!” “父皇!” 穆长风被拉开之后,御林军又要来对她对手。 凤纸鸢却是冷喝一声,“站住!” 那些御林军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还是被凤纸鸢的这一声镇住了,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凤纸鸢轻轻勾唇,脸上丝毫不见慌张,“皇上,若是我真的能施法降雨呢?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真的是紫微星圣,是不是就可以赦免我的欺君之罪?” “这……”东陵皇一愣,他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还敢答应,瞬间犹豫了起来。 一旁的穆长风立马帮腔道。 “父皇!福州已经干旱多年,福州的老百姓都搬的差不多了,如今福州可是岌岌可危,若是真的可以降雨,那龙馨可是福泽百姓啊!是东陵的恩人!是紫微星圣!天选之女!是帮助东陵蒸蒸日上的神女!到时候,东陵供着她都还来不及,这区区欺君之罪,又没构成什么威胁,求父皇赦免啊!” 旁边的与御林军也为难的看着皇上。 东陵皇现在虽然被蛊虫控住了,但蛊虫给他下达一次命令,他就只对那件事情糊涂,其他的事情,想的还是很通透的。 如此想来,他似乎有些动容,再次看向凤纸鸢,怀疑的问了一遍。 “你……真的可以吗?” “可以!”凤纸鸢斩钉截铁的点头。 “好!那你三日后即刻出发去福州降雨,不得有误!朕等你的好消息,若是无法降雨,你就等着掉脑袋吧,哼!” 说罢,东陵皇似乎再没有耐心,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 大批的御林军也从东宫撤了出去,穆长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人走后,拉着凤纸鸢的袖子,紧张道。 “鸢儿,你快点收拾东西逃吧!” 他可不相信凤纸鸢真的能通神降雨。 第269章:莫王的喜帖 “逃?为什么要逃?”凤纸鸢好笑的看着穆长风。 “不逃难道等死吗?你这可是欺君之罪,本宫也保不了你啊!”穆长风此刻看起来比凤纸鸢还要慌张。 “噗嗤--”凤纸鸢忍不住捂嘴笑了笑,用手弹了弹穆长风的脑袋。 “太子殿下不必惊慌,鸢儿没有欺骗皇上,鸢儿真的会降雨。” 说罢,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喝茶。 穆长风急的满头大汗,看凤纸鸢居然还在优哉游哉的喝茶? 一把抢过凤纸鸢手里的茶杯,“我的姑奶奶啊,你是不是疯了?今晚再不走,明日一早便来不及了!” “殿下!您稍安勿躁好不好?”凤纸鸢无奈的按住他的肩膀,安抚他坐下。 “殿下放心好了,鸢儿没有疯,也并非头脑发热,鸢儿可是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的,等鸢儿到了福州,全天下的人!就等着看好戏吧!” “可……”穆长风还想再问,凤纸鸢却是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好了,殿下不要再问了,总之鸢儿的事情殿下不用担心,殿下就等着鸢儿的好消息吧!今晚上……鸢儿还得去将柳如眉抓起来,不说了,我先走一步。” 说罢,凤纸鸢便转身离开。 穆长风跟在身后,“本宫送送你吧!” “不必了,太子殿下好好休息。” 凤纸鸢的声音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东宫的大门。 ---- 丞相府。 凤纸鸢刚刚回来,此时已经深夜,门口只有两个守门的侍卫。 进去之后,她打算直接去柳如眉的房间,将正在熟睡的柳如眉揪起来! 为了不惊动府内其他的人。 凤纸鸢先是将窗子抠开一个小洞,吹了迷烟进去。 随即翻窗而入。 来到柳如眉的床前。 凤纸鸢一把掀开被子! 心底陡然一惊。 “人呢?” 连忙点燃柳如眉房间里的烛火,将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却是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可能?消息不可能传的那么快的,柳如眉难道已经畏罪潜逃了?”凤纸鸢低声喃喃。 随即立马叫来了绮雯和碧萧。 问过两人之后,两人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下子糟了!”凤纸鸢气急,“让柳如眉跑掉,无异于放虎归山,到时候她控制了东陵皇,势必会为所欲为!” “主子,那现在该怎么办?” 凤纸鸢眼神一凛,“绮雯,过两日我要去福州降雨,你就陪着我去,碧萧,你立马派人去追柳如眉,一定要将人给本座找到!” “是!” “是!” 碧萧领命下去,即刻就朝着魅影宗出发了。 彼时都已经快天亮,凤纸鸢一天一夜没合眼,但她此刻也不敢闲着,立刻回神兵阁研制人工降雨的材料。 人工降雨的技术早在21世纪就已经盛行,到23世纪的时候,更是改良了许多。 原本要有很厚的云层,含水量足,云朵高度在两千到三千之间才可以降雨,到如今只需要一些稀薄的云层,甚至在六千米以上的高空,云层基本都看不见的程度,也只需要打上一炮,就可以实现降雨! 福州雨水很少,每年都要干旱好几个月,对百姓造成巨大的损失。 就算凤纸鸢能利用这些稀薄的云层降雨,一次两次还行,可福州的云层本来就少,云又是通过水的蒸发形成的,长期以往,也是治标不治本。 不是个办法。 后期还是要通过河道的引进来解决根本的问题。 东陵西边雨水多,东边干旱多。 之前的岚虎山就是一个例子,想要改善,恐怕得西水东引,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没个几年是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当下凤纸鸢的降雨也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 为了免去欺君之罪。 柳如眉现如今还没有抓到,她不能让皇上改变心意,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人工降雨炮弹神兵阁还从来没有制作过,两天的时间,得抓紧了! 索性炮弹的材料并不复杂。 大部分是由盐粉和尿素组成的,抓紧赶制的话,完全可以在出发前做好。 凤纸鸢来到神兵阁的时候,天才刚刚大亮。 阁主染衣还在呼呼大睡,就被凤纸鸢揪了起来。 才刚刚将人工降雨炮弹的制作过程和材料告诉染衣,染衣都还没来得及震惊。 凤纸鸢便要回去了。 她可是一天半没有合眼了,得好好睡一个白天。 回到相府她就立马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炮弹的研制,交给染衣就行了。 这小子天赋极高,这种简单的武器,他一看就会的。 可没睡多久,绮雯又叽叽喳喳的跑了进来。 “主子,主子!你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凤纸鸢皱眉,翻了个身。 “绮雯……你好烦,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行?昨天早上你就是这么说的,害我忙到现在,现在又怎么了?” 昨儿一早,就是绮雯说张嬷嬷出事了,她就立马赶到东宫,之后就发生了那些事情。 现在她才刚刚躺下,打算睡一个好觉,没想到绮雯又来扰她清梦了。 “主子你可得醒醒啊!大事不好了!” “绮雯……让我睡个好觉吧,你想我积劳成疾啊?”凤纸鸢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里,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 绮雯无奈叹气,只好双手叉腰站在床边大叫道。 “莫王殿下送喜帖来了!!” “什么喜帖?我还要再睡……恩!什么!!” 凤纸鸢一个激灵,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抓住绮雯的手,再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谁的喜帖?” 绮雯无奈的呼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喜帖递给凤纸鸢,“莫王殿下的喜帖,今日一早,他向皇上求赐婚了,皇上同意了,这喜帖之前都已经准备好了,皇上的刚刚宣布承认,这喜帖就发下来了,足以见得,两人已经准备了许久。” 凤纸鸢拿着那张喜帖,瞬间感觉脱力般,将那喜帖打开。 尽管十二万分不愿意看到那个名字。 可最终她还是看到两个亮闪闪的名字,在她眼前晃悠。 果然……是穆寒潇和虞蝉的婚礼。 他居然向东陵皇求赐婚…… 第270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凤纸鸢的心里陡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想到第一次和穆寒潇见面,想起两人在秋围上强强联手,想起前段时间这个家伙一直往她相府跑,想起两人在善见荒漠,在南海时的景象。 又想起几日前在品酒大会上这厮对她的冷漠? 其实她最开始是给穆寒潇机会的,她中意的也是穆寒潇。 但自从善见荒漠回来,甄月容给她挡了那一箭,在穆长风的婚宴上,看到甄月容胸口流着血都不顾一切来找她。 她的心,是真的落到甄月容那儿了。 现在? 虽然心里确实有些不开心,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凤纸鸢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不爱,就放手。 这是穆寒潇自己的决定,她无从干预。 旁边的绮雯怨愤的,“主子!这莫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段时间还口口声声说要娶主子呢,现在一转眼的时间,在品酒大会上六亲不认也便罢了,现在居然还要和这个什么虞蝉的女王成亲?简直……虞蝉都快做他母亲了!” “绮雯,闭嘴。”凤纸鸢不想再提这些。 缓缓闭上了眼睛,幽幽道,“既然莫王殿下的请帖到了,那明日我们便备上贺礼前去恭贺吧。” “可是主子……”绮雯都跟在凤纸鸢身边那么多年了,哪怕主子现在面无表情,但她看得出来,主子并不开心。 “行了,绮雯,不必多说,我累了,贺礼你自己看着办,我得好好睡一觉。” 她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好好睡觉了。 她现在很累,心也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将被子拉到头顶,整个人捂了起来。 凤纸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似睡着了,可一闭眼就是两人相处的种种画面。 睡了整整两个时辰,她还是没有一丝困意。 真是奇怪,明明已经两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明明该好好的睡一觉的,可现在听到穆寒潇成亲的消息,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时候,他一定在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情吧? 是不是开心的乐不思蜀? 虞蝉也一定很幸福吧。 抛开其他的不说,穆寒潇真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怎么说…… 她也算是他的朋友吧? 贺礼的事情,罢了,还是她亲自去看看吧。 掀开被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朝着外面叫喊道,“绮雯!” “在!” 绮雯一个闪身,再次出现在凤纸鸢的面前。 惊诧的看着凤纸鸢眼底的两道黑眼圈。 “主子?您没睡啊?那么大的黑眼圈?” 凤纸鸢哈了一口气,“睡不着,你给穆寒潇准备的贺礼是什么?我看看?” “我准备了一只血珊瑚。” “啊?那么差劲的东西怎么能当贺礼呢?”凤纸鸢的语气有些责怪。 绮雯冷哼一声,“哼,主子,那样无情无义的东西,给他准备贺礼都算不错的了,这血珊瑚也是极品,算对得起他了。” “绮雯……我再说一遍,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莫王殿下,你也知道,我们有缘无分,我现在喜欢的是甄太子,你要让人家莫王殿下怎么做呢?” “这……”绮雯想了想,也委屈的低下了头,似乎理解了穆寒潇一样,喃喃道,“那主子你想准备什么礼物?” “我亲自去牡丹行看看吧。” 牡丹行是东陵最大的商行,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凤纸鸢想好好的挑一个送过去。 出门的时候。 她按了按胸口的项链。 那是甄月容亲手制作送给她的,在她的心里,这是全天下最用心的礼物。 恩,她没有后悔。 因为穆寒潇,她想起来只是遗憾。 哪怕是遗憾他选择的不是一个貌美如花年纪相仿配得上她的两人,而是一个半老徐娘足以做他母亲的虞蝉? 但甄月容? 她一想起他来,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足以说明,她选择对了。 因为真正喜欢的人,他给自己带来的,永远是快乐大于悲伤,一想起对方,就忍不住笑意盈盈。 来到牡丹行的总部。 凤纸鸢围着那些精贵的礼物绕了好几圈。 旁边都是来挑选物品的达官贵人。 此刻围着那些商品目不转睛。 小声议论着那些东西的价值和价格,表现出难以取舍和无比喜爱。 可凤纸鸢看着那些东西,却是一个个的摇头。 以往觉得都还不错的东西,此刻居然觉得一件都拿不出手? “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啊?怎么牡丹行的东西越来越不行了?”挑到最后,凤纸鸢气恼的怨怼道。 旁边的人都向她投来诧异和质疑的目光。 纷纷,“这蒙面的女子是谁啊?这牡丹行总部的东西,可是东陵数一数二的,她居然都看不上?” “酸的吧,估计是买不起,故意这样说的。” “我也觉得,这里的东西我每一件都好喜欢,怎么可能她一个也选不上呢?” 很明显,大家都觉得凤纸鸢这是在‘装’了。 可实际上她是真的觉得这些东西一样都配不上穆寒潇和虞蝉的盛世婚礼。 无奈,最后她打算先离开。 礼物的时候回去再慢慢的想。 可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 门口响起一阵惊艳的唏嘘声。 “哇,好美啊,这个美人是谁啊?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惊为天人!这也太妖媚了,看看那身材,啧啧,简直流鼻血。”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也好帅啊!天哪!帅晕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子。” “你个蠢蛋!那当然帅了,你可是我们的莫王殿下!战神啊!” “天哪!居然是莫王殿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莫王殿下,比传说中的还要好看,我要晕了,晕了!” “既然这是莫王殿下,那他身边的?难不成便是这两天传的沸沸扬扬,皇上赐婚的那位女王陛下?鬼藤国的虞蝉陛下?” “是了是了!据说那位陛下已经快四十了,但却保养得当,如今一看,果然不假,这哪里是快四十的人的样子?这分明就是二八年华的大美人好不好!” “看来莫王殿下的艳福不浅啊,这两人成婚了,他还能更上一层楼,成为鬼藤国的王夫呢!” 一群人从穆寒潇和虞蝉进来的瞬间,就一直围绕两人的话题喋喋不休。 第271章:吃醋 凤纸鸢下意识的闪到了身后的屏风后面。 静静的看着两人。 他们也是来买东西的吗? 虞蝉亲热的拉着穆寒潇的手,一脸柔美的笑意,“潇,明日便是你我的大婚了,你看看还差什么?喜欢什么?咱们买一些?” 穆寒潇生疏的别开眼。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叫他‘潇’,更不喜欢这个女人一副财大气粗要给他买东西的模样。 钱他不缺,也不需要一个女人宠孩子一样的宠着他。 他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本王什么也不缺,陛下自己决定就好。” 虞蝉似乎对他这样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轻笑道,“潇,怎么现在还叫我陛下啊?叫我婵儿就行了。” 穆寒潇张了张口,刚要拒绝,但虞蝉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似乎有些警告的意味。 穆寒潇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人来人往,他不得不给虞蝉几分面子。 不管是出于他未来妻子的颜面,还是出于她鬼藤国皇帝的颜面。 只好改口,淡笑道,“恩,婵儿,你自己选就好,你喜欢的,便是我喜欢的。” 虞蝉听了果然开心,靠在他的肩头上,低头呢喃道。 “恩,那我们过去看看那道屏风吧?我觉得那道屏风不错,放在卧室肯定漂亮。” “都依你。”穆寒潇拍了拍她的手,笑意盈盈。 身后的人更是一阵羡慕的声音。 “你们看啊,莫王殿下和虞蝉陛下真的好恩爱啊!” “是啊,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越看越般配。” “要我说啊,莫王殿下这次算是找对人了,想想他之前那是什么眼光?居然看上凤纸鸢那个丑八怪?难以想象!” “诶,你说到凤纸鸢啊,我最近倒是听到了一个传闻,据说昨天晚上,凤纸鸢去了东宫,被皇上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穆寒潇的身子一顿,虞蝉也下意识的侧耳听了过来。 那个丑八怪居然还有其他的身份? 是什么? 之前那说话人身边的人也催促道。 “真实的身份?难道她不就是相府的大小姐吗?还能有什么身份?” “你有所不知啊,这个凤纸鸢可是大有来头,你还记得那帮太子治水的龙馨姑娘吗?” “知道啊!那可是我们东陵的大人物,并且还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呢!要我说啊,这虞蝉陛下虽然好看,但太妖媚了,没有仙气,而那龙馨姑娘,可真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啊,可好看了!” 看朋友扯远了,那人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 “行了,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事情,要吓得你下巴都得掉下来!那龙馨,其实和凤纸鸢啊!是一个人!” “啊!!”那人果然目瞪口呆,“那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旁边其他的人也凑了过来,纷纷表示。 “对啊!那怎么可能呢?龙馨姑娘那么好看,凤纸鸢那么丑,这可是天上地下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怎么能将两人混为一谈呢?” “我没有骗你!我父亲是宫里的御林军,事发当晚,他就在当值,都看到了,真的!皇上还下令让龙馨三日后,哦不,现在只剩两日了,让龙馨去福州求雨,以正她紫微星圣的名头,若是求不来,皇上便治她欺君之罪,到时候可是要掉脑袋的!” 穆寒潇猛然身形一震,回头看去,虞蝉也感觉到了他的焦虑。 同时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儿。 那龙馨是谁她从来都没有听过。 但现在听身后那些嚼舌根的女人说,那龙馨居然比她还漂亮? 不可能! 这个世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女人比她漂亮的。 她不服气! 若那个凤纸鸢真的长得如此貌美,那穆寒潇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她更要毁了这贱人的脸! 叫她再让穆寒潇魂牵梦绕?! 同时,她现在还十分好奇,那贱人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哇,这么说来,凤大小姐其实是大美人咯?并且还是浮世楼的大弟子,之前都是我们误会她了?可她为什么要用那张丑脸面对大家呢?” “是啊,还用那张丑脸退了太子殿下的婚。” “重点她伪装的那张丑脸都那么丑了,为什么甄太子,还有莫王殿下,以及后来的长风太子殿下,都还那么喜欢她呢?” “她的魅力就那么大?” 虞蝉听了这些话更生气! 原来除了穆寒潇,还有穆长风,以及远近闻名的甄月容也喜欢这个丑女?!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究竟是哪里蛊惑人心了? 如今穆寒潇听到她的消息?这一脸的关切实在是碍眼。 躲在屏风后面的凤纸鸢也忍不住轻笑出来。 听别人夸自己这心里就是舒坦啊。 尤其啊! 还是在虞蝉也在的情况下。 绮雯也颇觉得扬眉吐气。 “主子,你扮丑差不多都半年了,这回终于能用回自己漂亮的脸蛋了,我们主子可是比那什么女王的好看多了!” 说起自己主子的绝世容颜来,绮雯就无比的自豪。 “你啊你。”凤纸鸢佯装生气的点了点绮雯的鼻子。 穆寒潇想要朝着那刚刚说话的女子走去,追问凤纸鸢的情况。 却被虞蝉一把拉了回来,低声用威胁的语气在他耳边。 “穆寒潇!你不准去!” 穆寒潇冷冷回头,勾起一边的唇角,邪肆笑道。 “虞蝉,别以为我们快成婚了,你就能管得了我?放开!” 说罢,一把甩开虞蝉的手,朝着那女子走去。 “你!”虞蝉站在原地,委屈的嘴角抽搐。 五年了,都已经五年了,穆寒潇还是这个脾气,对她依旧没有一丝温柔。 并且他一听到凤纸鸢的消息,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不想见到他这个失控的样子! 还是为了别的女人! 凤纸鸢!你非死不可! 虞蝉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凤纸鸢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活着的一日,就永远对她造成威胁! 穆寒潇走到刚刚说话那名女子的面前,难得温声道。 “这位姑娘,当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72章:她恨这张脸 那女子抬头一看!来和自己说话的居然是莫王殿下! 她的脸‘唰’的就红了,从来没想过东陵的男神莫王会和自己讲话。 一时间紧张的不知所措,断断续续的,“殿……殿下,那天的事情……是这样的……” 这女孩将自己从御林军父亲那里听到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穆寒潇。 穆寒潇越听越是眉头紧锁。 双手拳头紧紧的握着。 鸢儿居然在东宫暴露了,现如今父皇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不行!我要马上去找父皇!降雨?荒谬,简直荒谬!” 鸢儿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怎么可能降雨呢? 这是神仙才能做的事情。 若是现在再不去求情,父皇两日后一定会斩了鸢儿的! “穆寒潇!你要去哪儿?”虞蝉在身后一把拉住穆寒潇的手。 穆寒潇回头,眼里满是担忧和害怕,“我要去找父皇,让他收回成命!” “你疯了!那是圣旨!再说了……既然人人都说她是紫微星圣,天选之女,那她要是不能降雨,就是欺君!合情合理,我不许你去!” “如果我说我非要去呢?”穆寒潇斩钉截铁。 旁边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纷纷在想莫王殿下到底还是喜欢凤大小姐的啊。 就是这虞蝉女王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 她能允许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做自己的王夫吗?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 凤纸鸢轻咳了两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穆寒潇,别去惹你父皇生气了,降雨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鸢儿?!”即使蒙着面纱,穆寒潇还是能一眼就看出凤纸鸢,看到凤纸鸢的一瞬间,他的脸上再也绷不住,露出一丝喜色和安心。 “鸢儿?凤纸鸢!你怎么在这儿?!”虞蝉没想到凤纸鸢居然也在,她什么来的?还是说,一直在屏风后面听戏? 如此说来,那她岂不是看到穆寒潇奋不顾身要去找她,完全不顾她的阻拦? 那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这小贱人,简直可恨! “凤纸鸢!你就是那什么龙馨?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天选之女,要不要脸?” “是不是……这不还没去降雨呢嘛?你且看着就是了。”凤纸鸢语气轻松,相比起暴跳如雷的虞蝉,反而更有风度,气定神闲。 “鸢儿,你不要闹了!”穆寒潇担忧,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凤纸鸢出事。 “我没有闹,穆寒潇,我从来都没有和东陵皇开玩笑,总之,那天,你们都看好就行了,哦,对了,本来我来,就是打算给两位挑选些成婚的礼物的,既然陛下和殿下都来了,那不如随便看看,只要是看上的,就都记在我的账上好了。” 说罢,掏出了一张黑美人卡来,交给了旁边的导购员。 导购员今年这才是第二次看到这样的卡片,激动的合不拢嘴,谄媚的接过那张卡片。 随即对虞蝉和穆寒潇两人说,“二位现在可以尽情挑选了,凤大小姐都包了。” 虞蝉瞬间暴起,用手指着凤纸鸢的脑袋骂道。 “凤纸鸢!你什么意思!用钱来侮辱朕是不是?朕的鬼藤国还差这点钱了?!” 凤纸鸢轻描淡写的拂开她指着自己的手,淡笑道,“女王陛下,您误会了,这只是鸢儿的一点心意,是为了祝福你们的婚礼,只是不知道你们究竟喜欢什么礼物,才说让你们自己选的。” “你!”虞蝉语塞,明明知道这妮子就是故意气她的,但偏偏她的理由合情合理,叫人无从反驳。 穆寒潇也紧蹙眉头看着凤纸鸢。 但不是因为凤纸鸢礼物的事情,而是因为……凤纸鸢在说起祝福他和虞蝉话的时候,那么的……淡定自若,事不关己。 难道……她对自己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吗? “多谢了。”穆寒潇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他到底还在伤心什么呢? “这是鸢儿该做的,明日你们在东陵的婚宴,鸢儿一定会准时参加的!” 穆寒潇和虞蝉要先在东陵举行婚礼,随后再到鬼藤国正式成亲。 在东陵举办的婚礼按照太子的规格来办。 等到了鬼藤,那便是用皇后皇帝的规格了。 说罢,凤纸鸢便想开绕开两人走出去。 却在她与虞蝉擦肩而过的瞬间,虞蝉一把拉住了她。 回眸。 “女王陛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凤纸鸢问道。 虞蝉紧紧的盯着她的脸,皮笑肉不笑。 “凤大小姐,听闻你真的脸长得十分美丽,朕也想一睹一二呢?” 女人嘛,嫉妒,正常的。 凤纸鸢理解她,反正现在全东陵都快知道她就是龙馨,龙馨就是她了,这张脸以后也要公之于众,索性现在也不戴什么面纱了。 “好。” 轻轻将脸上的面纱拿下来。 上宽下窄的鹅蛋脸,发丝中间一道美人尖,黑发如瀑,几多风情,秀脸白皙如雪,在阳光下宛若傅粉,透着莹莹的水光,一张含着笑 的薄唇粉嫩莹润,叫女子看了都想一亲芳泽,尤其是那双妖艳若狐,傲然如凰的灿眸,简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虞蝉自诩美貌,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美人。 美人一词用在她的身上,才是最为贴切。 凤纸鸢将面纱轻轻往地上一扔,淡笑道,“陛下,看够了吗?” “啊!哦。”虞蝉这辈子都没这么失态过。 一是惊艳,二是生气! 这股生气中还有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凤纸鸢太美太美,是她今生都无法企及比拟的,并且她年纪小,眼神清澈无比。 怪不得穆寒潇和甄月容都会那么喜欢她。 她若是个男子,也定会想将这样的美人占为己有吧? 但! 她是个女子,并且还是爱穆寒潇爱到发狂的女子! 在这个世界上,她不允许有这样比她好看的女子存在,并且这个女子还是穆寒潇的心尖宠。 凤纸鸢一定要死,一定要死!! 只有她死了,她才能安心和穆寒潇在一起! 没看到凤纸鸢正脸之前,虞蝉对她只是厌恶的话,那现在她对凤纸鸢却是深切的恨意了! 她恨这张脸,这张脸对她威胁巨大! 她恨不得马上就将她撕碎! 第273章:今晚就动手 凤纸鸢当然从虞蝉的眼中看到敌意了。 穆寒潇曾经喜欢过她,就凭这一点,虞蝉就不会放过她的。 但……她也不是好捏的柿子,虞蝉想要对她动手? 尽管放马过来就好了! “若是没什么事,那鸢儿就先走了?” 说罢,凤纸鸢施施然的带着绮雯离开了。 留下了一脸讳莫如深,面目僵硬的虞蝉,以及一脸冷漠的穆寒潇。 虞蝉紧紧的握住双拳,她不想在明日的婚礼上再看到这张脸! 完全不想! 之前是她故意让穆寒潇发喜帖给凤纸鸢的。 就是为了让这个丑八怪自惭形愧。 可没想到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这样的女人一出现,那天势必会抢了她所有的风头!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今天晚上,凤纸鸢一定要死! 回头,目光凶狠的看着牡丹行总店的导购员。 “黑美人卡是吗?请朕买东西是吗?你!立刻给朕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包起来!” “啊!”那导购员懵逼了,这里面所有的东西? 她没有听错吧? 这可是东陵最大的商行总店,里面的宝贝更是最珍贵的,随便拿出一样来,不说价值连城,也是千金难求了,这鬼藤国的女王陛下,真的这么……不要脸的吗? 周围的其他客人也都十分鄙夷的看着她。 想不到堂堂一代女王,居然眼皮子这么浅,这么不要脸。 再者!她全部要了,这里面可是有好多东西也是她们喜欢的呀! 这下子全部落入了虞蝉的口袋了! 如此一来,她们也对虞蝉的印象直线下降。 虞蝉看那导购员还愣着,生气的。 “你没听到吗?耳朵聋了吗?朕要你全部包起来!” “啊,是是是!听到了听到了,陛下请息怒!” 那导购员虽然对虞蝉不满,但人家毕竟是鬼藤的女王,是东陵的贵客,并且这里面的东西也是凤大小姐亲口答应要送的,她不敢忤逆。 立马命人将店铺里面的东西原原本本,全部都包了起来。 虞蝉深吸一口气,感觉这才稍微舒坦了些。 也不想在这儿傻傻等着她们打包,吩咐道。 “东西包好了,送到莫王府就行了。” “是,是女王陛下!” 虞蝉回去之后,立马就写了一封信,命人扔到凤纸鸢的院子里。 ---- 相府。 凤纸鸢在虞蝉面前出了一口气,心里也舒坦了不少,回去之后。 刚准备泡点茶清清火气。 青泽便推着凤程熠的轮椅来到凤纸鸢的院子。 “姐姐,你这是又去哪儿了?” 这两天凤纸鸢都是风里来雨里去,风风火火的,大白天睡觉,晚上不见人,凤程熠想找个机会和她说说话都不行。 看到弟弟,凤纸鸢的心更是松了不少,还好,不省心的事儿很多,可让她开心的人和物也不少。 看到凤程熠的瞬间,凤纸鸢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来。 跑到他面前,蹲在他脚跟,毫不留情的用双手蹂躏弟弟的脸蛋。 “哎哟喂,我的好弟弟,这小脸圆的,看来这段时间你有好好吃饭咯!” 凤程熠平时挺正经的一个人,要是被别人这样捏着脸‘玩弄’,一定会生气的,但如今眼前的是自己的亲姐姐,并且还是一个在外人面前凶巴巴,在家人面前萌萌的姐姐。 他也不由自主开心的笑了起来。 “可不是嘛,姐姐,这段时间我都听你的话好好吃补品了,估计再吃啊,得变成个胖子了!” “哈哈,胖子好啊!脂肪厚,冬天不怕冷!” “切?”凤程熠好笑的别过脸去,“这是什么歪理?哦,对了,姐姐,这段时间看你早出晚归的,你很忙吗?” 凤纸鸢看他那微微蹙着的眉头,就知道有事可求? 哪‘敢’说自己忙。 连忙傻笑着摇摇头,“哪有,我不过是贪玩出去玩罢了,哪里忙了?” 凤程熠面上一喜,“姐,你给我的那本书,我已经倒背如流了!如今是迫不及待想要站起来!你什么时候给我重新打断骨头接骨呢?” 尤其他每天看活泼的青泽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羡慕的打紧。 他也想赶紧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跑跑跳跳。 也想学习武艺,为姐姐分忧! “这……”说到这里,凤纸鸢心底一痛。 相比起穆寒潇婚礼让她扎心,弟弟的事情更是直戳她的心房,一想到要打断腿骨重新连接,她就感觉自己的膝盖骨都在隐隐作痛。 凤程熠知道姐姐为难,继续劝道。 “姐姐,我知道你不忍心,但这事儿越拖越不好办,并且现在是冬天,冬天伤口好的快,要是拖到明年夏天,我受的折磨更多,不要再犹豫了!” “可是……” “没有可是!”凤程熠坚定的握住她的手。 凤纸鸢定定的看着凤程熠,眼前这个坚强的弟弟,她也想他早点站起来,但打断骨头重新接,实在是太痛了。 仿佛知道姐姐要说什么,凤程熠咬牙道,“姐!我不怕痛的,我只想站起来!”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恩!”凤程熠重重的点头,“我已经想好了。” 凤纸鸢深呼吸,犹豫了一下,最终也重重的点头。 “好!今晚就动手术!” 凤程熠一愣,他知道姐姐可能要答应了,但没想到姐姐这么雷厉风行,说来就来? 这忽然之间他还有点懵逼。 “这……姐姐。”等真正要手术的时候,他开始慌了,“姐姐,难道你不需要做点什么准备工作吗?” “哎。”凤纸鸢叹了一口气,“你的事情我怎么能不上心?准备工作,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做好了,我只是一直不忍下手。” 凤程熠平复了一下心情,咽了咽口水,“那行吧!今晚就今晚!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 凤纸鸢看了看他身后的青泽,吩咐道。 “回去给少爷好好的洗个澡就行了,给他喝些安神补脑的茶,让他吃完下午饭在我院子里等。” “是。”青泽领命。 凤程熠也欣慰一笑,“终于,可以重新走路了。” 两人在院里说着感人肺腑的话。 凤涟漪却是在院门口听墙根叫。 手里拿着艾冷君给她的那些符。 艾冷君让她将这些符贴到姐姐院门楼牌上面的瓦砾间。 一个月之后,姐姐若真的不是狐妖,就会相安无事,若真的是……她身体里这个灵魂,便会消弭殆尽,到时候,留下来的,才是她真正的亲姐姐…… 第274章:符纸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正不正确? 但一想到艾冷君说的话,她就开始动摇。 尤其现在姐姐已经恢复了自己的真实容貌。 她居然是浮世楼的龙馨…… 若真的待她真诚? 又为何之前一直对她隐瞒呢? 而看二哥凤程熠的样子,明显是早就知道大姐的真实身份了。 说到底……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姐,还是对自己不够放心吧? 凤涟漪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符纸,现在大姐和二哥在里面聊的开心,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门外面的她。 她不动声色的将那符纸贴上之后,便悄悄的离开了。 凤纸鸢又和凤程熠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青泽带他回去休息,而她也开始着手准备今晚手术要用的东西。 而就在她打算转身进门的时候。 身后忽然一阵风声!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院门外疾驰而来! 凤纸鸢身形一动,猛地转身,二指曲起,一把抓住了那支利箭! “恩?” 这利箭上面居然有一张小纸条。 将那小纸条展开。 “凤纸鸢,想知道穆寒潇为什么答应和我成亲吗?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有胆就来阳云山,我告诉你原因,虞蝉字。” “虞蝉!”凤纸鸢瞳孔猛然紧握,眼底迸发出实质性的寒意! 此事果然有猫腻。 她说呢,穆寒潇是疯了还是傻了,会忽然要和一个半老徐娘成亲? 还是去鬼藤国做人家的王夫。 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估计这其中穆寒潇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之前和虞蝉接触的那几次,也没有看到穆寒潇眼底对虞蝉有感情,这门亲事,她不同意! 旁边的绮雯凑过来看了一眼,问道,“主子,您要去吗?虞蝉诡计多端,这可能是陷阱!再说,晚上少爷便要动手术了,三思啊!” 凤纸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坚定道。 “我去去就回!手术我会回来做,等我!” “主子,要不要绮雯跟你一起。” “不必了,你留下来保护程熠,虞蝉赶在这个时候把我支开,我担心她是调虎离山之计,你也立马飞鸽传书,让灵隐过来帮忙。” “是!” 说罢,凤纸鸢身形一闪,几个眨眼间,就已经消失在了小院中。 凤纸鸢脸上蒙着面纱,飞驰在屋舍之上。 身形宛若幻影般朝着阳云山而去。 明日穆寒潇就要成亲了,虞蝉在信里说此事和她有关系。 若真是因为她,耽误了穆寒潇一辈子,那她就罪孽深重了。 所以!她要赶在明日穆寒潇成亲前,将这件事情弄明白! 凤纸鸢的轻功出神入化,来往的百姓只看到一道白影在屋檐上闪过,便消失不见。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几十公里外的阳云山。 凤纸鸢就已经来到了山底。 阳云山是东陵出了名的荒山,一般而言没有人会进来,一是因为这里常年有瘴气,并且瘴气里面含有剧毒,进来的人,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殒命。 二来,里面豺狼虎豹众多,又没有值得开采的东西,所以猎人也不会到此打猎。 故而这里常年野草丛生,荒无人烟。 大白天周围也不见一个人影。 山脚的入口下有一块新立的指示牌。 用箭头标着进去的方向。 想必是虞蝉早有准备。 凤纸鸢看着眼前雾蒙蒙一片瘴气的阳云山,轻轻扯了扯唇角,“呵,雕虫小技。” 虞蝉之所以会将见面的地点选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要对她下手。 不过……可惜了。 阳云山不过是她小时候玩闹的一个老地方罢了。 这里的瘴气,只需要服用她炼制的特殊丹药,三天都不会有事。 来的时候,凤纸鸢就提前吞下了丹药。 此刻她脚下一轻,宛如一道鬼魅般,朝着满是瘴气的阳云山中冲了进去! 顺着指示牌,半盏茶的时间就找到了虞蝉的所在地。 那是一座老旧的凉亭。 亭子已经破烂不堪,周围都是枯黄的树叶,冬日的飓风呼呼的刮着,叫人寒到了骨头里。 而此刻,那凉亭正中的桌子上,却摆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壶。 茶香四溢,远远的飘窜到凤纸鸢的鼻尖。 叫她心旷神怡。 环顾了一眼四周。 却依旧是空无一人。 凤纸鸢淡笑道,“女王陛下,怎么?我已经到了,您却躲着不敢出来了?” 躲在暗处的虞蝉心里一惊。 这小贱人的速度怎么会那么快? 她这消息才刚刚放出去,前面加起来一个时辰的时间都不到。 她居然已经来到了? 要知道,这阳云山到相府的距离,可是几十公里远啊!就算是快马加鞭,也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 虞蝉料想凤纸鸢来的可能更晚,所以这里的陷阱都还没来得及设置。 她就已经来了…… 躲在暗处的那十几个黑衣人,此刻都不由有些苦恼。 东西准备了一大堆,却没有机会用…… 凤纸鸢已经完全打乱了虞蝉的计划。 虞蝉此刻只能对那些黑衣人咬咬牙,打手势吩咐他们。 听她的口令,时机不对就立马动手! 随后,虞蝉从那亭子后面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巧笑倩兮道,“哈哈,纸鸢姑娘,没想到你来的那么早啊?” 凤纸鸢没打算跟她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陛下,您叫纸鸢来这儿,到底是想要跟纸鸢说什么?” 虞蝉兀自在那凉亭坐了下来,朝着凤纸鸢摆了摆手。 “哎,凤姑娘,你何必那么紧张呢?先坐下来,喝点茶我们再慢慢儿说。” 凤纸鸢眉头一皱,她现在可没时间和虞蝉在这儿纠缠。 再过几个时辰便要天黑了,她可是还要回去给弟弟手术的。 耽误不得! 不耐烦的在虞蝉对面坐下。 “还请陛下长话短说。” 虞蝉却没有理会凤纸鸢所说,而是自顾自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淡笑道,“这茶可是上好的龙井,纸鸢你尝尝?” 凤纸鸢紧了紧拳头,她可没闲情逸致在这儿品茶。 看凤纸鸢犹豫了一会儿,虞蝉掩嘴笑道。 “怎么了?凤姑娘难不成是害怕朕在这茶里下毒?” 第275章:虞蝉的秘密 凤纸鸢没有说话,她想都不用想,这茶里一定有毒! 看凤纸鸢在犹豫,虞蝉自己抬起了一杯茶,“你放心好了,我先干为敬?” 说着,将手里的那杯茶一饮而尽,还翻过来给凤纸鸢看了看。 凤纸鸢冷笑一声,也懒得识破她。 她既然敢喝,说不定已经提前服下解药了。 “陛下多虑了。” 说罢,凤纸鸢也将那茶水凑到嘴边,装作一饮而尽。 但却是用袖子遮住,偷偷将那茶水泼在了地上。 虞蝉看她喝了下去。 心情愉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不瞒你说,我和潇已经认识五年了,自从他十四岁在战场上扬名立万成为战神的时候,我就已经深深被他吸引住,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帮助他,但他似乎不太领情,并且还会对等的将恩情还给我,但……终于有一日,我想到了一个接近他,并且不让他拒绝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 虞蝉还真的勾住了凤纸鸢的好奇心,按照穆寒潇的性子,就算是虞蝉帮他再多,他也不可能亲近一个他不喜欢的人。 若是穆寒潇也对她有意,那虞蝉不用辛辛苦苦追求他五年的时间还得不到。 虞蝉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寒光,有些癫狂的笑道。 “那就是对他下毒!!然后交出治毒的方法,却又不完全将他治好,让他依赖我,不得不呆在我身边!” “什么?”凤纸鸢骇然,不可抑制的瞪大了眼睛,重复道,“难道他身上的隐疾,便是你造成的,为的,就是让他留在你的身边?虞蝉,你也太丧心病狂了,你这不是爱他,你这是害他!” “呵。”虞蝉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办法?他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大石头,除了这个办法,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不过……我不可能在他身上下我控制不了的毒,他身上现在的隐疾,除了我给他下的毒,还有他哥哥穆长风给他下的毒,两种毒加起来,已经完全失去了我的控制,所以这些年,我是真心到处为他找解药的!没想到……他碰上了你!你居然可以找到治疗他身上毒的解药!说起来,凤纸鸢,你倒算个人物!” 凤纸鸢并没有因为她的夸赞而感到开心,反而是越发懊恼道。 “你真是无药可救!那这次的婚礼呢?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我已经给他解毒了,以后他也不用受制在你身边,为什么还会向东陵皇提出赐婚于你?” “哈哈!”虞蝉开心的大笑了两声,随即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耳边的发丝,感激的看向凤纸鸢。 “说起这个啊,倒是要好好的谢谢你了呢?” “谢我?”凤纸鸢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然得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穆寒潇也不会主动向我提出成亲。” “什么?是穆寒潇这个傻瓜主动向你提出的?”凤纸鸢刚开始还以为,是虞蝉做了什么威胁他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和她成亲。 “对!还记得你之前在南海的时候,和穆寒潇说过什么吗?” 凤纸鸢回想了一下,在南海的时候……她和穆寒潇说明白了她喜欢的是人甄月容的事情,并且因为得到了灵革草,又遭受到了鲛人一族的误会刺杀,所以那个时候,她决定要帮忙鲛人一族,穆寒潇主动提出帮忙,还说算是报答她解毒还有上次在山崖救命的恩情。 可具体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穆寒潇却一直不肯向她透露。 “难道……”凤纸鸢猜测,她也不是傻子,虞蝉都这么说了,她也猜出了七七八八,“穆寒潇让你帮忙,叫天越皇对南海收手,条件就是娶你?” “对!”虞蝉给了她一个‘你还不算太笨’的眼神。 “因为天越皇一直想要鬼藤的‘玉婵’,鬼藤国的先祖尸身千年不腐,靠的就是含在嘴里的玉婵,寓意象征着人死后蛰伏于地下,有朝一日蝉蜕后获得新生的愿望,天越皇一辈子就是求长生不死,但也做好死了永保尸体的打算,在鬼藤,只有先祖和先祖皇后能拥有玉婵,总共两颗,但皇后的尸体在下陵的时候离奇消失了,所以现在鬼藤国还供奉着一颗玉婵,这是鬼藤国最宝贵的东西! 由鬼藤国的大祭司部和我共同保管!这些年来,大祭司院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隐隐有要超过我的意思,若是让她们这些老巫婆知道我私自动用了玉婵,恐怕会以此逼我下台!所以,所以,我是背着她们将东西偷走的!现在神殿里面供奉的那一颗,是我调换的假玉婵!这可是对神灵和先祖的大不敬!凤纸鸢,现在你知道了这一点,若是你和大祭司院说明,很可能直接拉我下水!” 凤纸鸢听到这里微微皱眉,不对,既然是秘而不宣的事情,而且对她如此重要,虞蝉怎么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分明……就是已经想好了杀招。 恐怕她这次走进来,很难出去了。 虞蝉转动了一下手里的茶杯,继续笑道。 “可若是我背水一战,用这玉婵交换穆寒潇的条件,让他成为我鬼藤国的王夫,以他的实力,还有在东陵战神的威名,势必能压大祭司院那些老顽固一头!必要的时候,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有了穆寒潇,大祭司院再也不是我的对手!” “所以,我这一步棋,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鬼藤的政权牢牢地掌握在我的手中!”虞蝉紧紧的握住双拳,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穆寒潇知道这些事情吗?”凤纸鸢问道。 “他当然知道了!其实他成为我的王夫,对他本身来说,也是实力倍增的一个机会!他知道他的大哥处处打压他,巴不得他死,原本,按照他的实力,杀了穆长风完全不在话下,但他偏偏又嘴硬心软,顾及兄弟之情,迟迟不肯对穆长风下手,如今他到我鬼藤,穆长风也会没了后顾之忧,他们两个说不定还会冰释前嫌,呵,真是可笑,事到如今,穆寒潇居然还想着维护两人之间的兄弟情义?” 在虞蝉的眼里,穆寒潇这就是妇人之仁。 第276章: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不过这对我来说,是好事,我用一颗玉婵和天越皇交换,南海永不被天越侵扰!而穆寒潇娶我,和我合作!一颗死人才能用的东西,我根本就不会在乎!也就是大祭司院那些老顽固将它当成宝贝!” 凤纸鸢也深呼一口气,“对,人都死了,还要完整的尸身干什么?” 虞蝉转眸,忽然带有一丝鄙夷的看向凤纸鸢。 “当然了,这只是我和天越皇个人的交易,万一百年之后,他死了,他的儿子甄月容,再次侵犯南海,也说不准,毕竟啊,谁都知道,天越皇这老不死的,养了一个比他还残忍百倍的儿子!” “不!不会的,甄月容不会这么做!” 听到别人说甄月容的坏话,凤纸鸢当然要反驳。 世人都只道甄月容是个残忍无情的玉面阎罗,但她知道,甄月容也是身不由己。 “呵。”虞蝉嗤笑一声,给了凤纸鸢一记白眼,“穆寒潇说你喜欢的人是甄月容,我之前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看你刚刚的眼神,比说你自己还难受,可是……凤纸鸢,你该不会以为,这甄月容是真的喜欢你吧?” “你什么意思?你别想挑拨离间!” 甄月容对她的心意,难道她自己还会不知道吗? “你简直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蠢货!甄月容会喜欢你?他无非就是想要利用你罢了!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你会了解他?” “闭嘴!你别血口喷人,甄月容对我是不是真心的,我自己有眼睛,我也有心,我感受的到。” “可笑!我跟这个臭小子也有五六年的交情了,他的手段,有时候我都觉得发指,并且他的长相,更在穆寒潇之上,那样一个美人,怎么会喜欢你之前那个丑八怪的样子?他肯定是看中了你在相府的势力!” “陛下!若是您再说这些,凤纸鸢可不奉陪了!” 凤纸鸢一手拍在桌子上,眼看就要离开。 虞蝉这才收起愤慨的语气,淡笑道。 “行了行了,提醒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我不说还不成了吗?真是奇怪,这边穆寒潇为了帮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忙,牺牲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而你却不领情,还喜欢那个小恶魔。” “小恶魔?”凤纸鸢冷笑,反嘲讽过去,“虞蝉,你以为你就不是恶魔了吗?你利用给穆寒潇下毒将他留在你身边,你的心比谁都要恶毒!你如今告诉我下毒的事情,还告诉我鬼藤大祭司院和玉婵的事情,透露这么多信息,难道不怕我出去,揭发你吗?” “呵。”虞蝉勾了勾唇角,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鄙夷的轻瞥了她一眼,“揭发我?那也要看你出不出的去了?!” “果然。”凤纸鸢忽然低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轮到虞蝉慌了,“小贱人!都死到临头了,你还笑什么?” “死到临头?你莫不会真的以为,就阳云山这点儿瘴气,还有你刚刚茶里的那点毒,就想毒死我吧?” 虞蝉脸色一变,“哈,你早就知道我想害你?” “你脸上就差没写着恨我两个字了,将我大老远的引到这个地方来,不是想杀我,难不成真的想请我喝茶吗?” “小贱人!就凭你是穆寒潇喜欢的女人,就凭你这张叫人嫉妒的脸!我就容不下你!” 凤纸鸢此刻看虞蝉的表情宛若在看一个傻瓜,“虞蝉,你以为,你这样就能牢牢抓住穆寒潇的心了吗?感情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就算你杀了我,穆寒潇也不会喜欢你!他只会更恨你!” “不!我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是我杀了你!” “好,就算他不知道,可他也不会因为一场交易就爱上你!若是他真的喜欢你,五年前就接受你了,何苦等到现在?换句话来说,就算我死了,万一以后他又爱上别人呢?总归,你们是不会幸福的!” 凤纸鸢的话戳到了虞蝉的痛楚。 其实这些道理,她又何曾不明白呢? 但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要接受现实! “闭嘴!你给我闭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今天死了,哪还知道我幸不幸福?!” 凤纸鸢无语,这人真是说不通…… 她其实早就想骂她了,之前是因为在外面,她必须给鬼藤国女王这个身份一个面子。 再者,那个时候,虞蝉也没有跟她撕破脸皮,而现在? 凤纸鸢忽然猛地高声骂道。 “死妖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虞蝉瞬间愣住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叫过她……死,死妖婆? 而现在凤纸鸢居然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死妖婆? 瞬间气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反指着凤纸鸢骂道。 “小贱人!你说谁是死妖婆呢?啊!” 凤纸鸢欠扁的笑道,“谁应就说谁咯!” “你!你!你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不尊重我!” 凤纸鸢朝她吐了吐舌头,“你也知道你是长辈啊?穆寒潇只比我大了一岁,他在你面前,做你儿子都可以了,你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要他做你丈夫?你又有脸了吗?” 凤纸鸢好久都没有怼人了,今天她一定要怼死这个死妖婆! “你!你!”虞蝉更是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虽然凤纸鸢的话难听,但她说的毕竟是事实。 她最不想承认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年龄,可尽管她保养的再好,也已经是将近四十的中年妇人了。 “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现在严格来说还是一个少年!等他成为真正二十多岁青年的时候,你再老十岁,便五十岁了!那个时候,就算你保养的再好!你能美的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吗?穆寒潇的心,只会越走越远!你永远不会幸福的!我诅咒你!” “我……我……来人!来人啊!立马杀了这个小贱人!立刻!马上!” 虞蝉是真的被逼急了! 此刻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的声音刚落下。 凤纸鸢的四面八方。 “唰唰唰唰--” 忽然飞出几十个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 第277章:全部,死! “哟?”凤纸鸢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挑眉道,“怎么就这么点儿人?陛下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什么?”虞蝉惊呼,“小贱人,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这些都是我从鬼藤带来的精兵,别说杀你一个,杀你一百个都绰绰有余!你死定了!” “哦?是吗?那鸢儿可要好好试一试,这所谓的鬼藤精兵,到底有没有几分真本事了!女王陛下可得站远点儿,待会儿鲜血溅到你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呵,小贱人!光会嘴硬!我待会儿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说罢,虞蝉看向周围的黑衣人,大喝道。 “上!撕碎这个小贱人!” “是!” 那些黑衣人瞬间纷纷拔刃离鞘!朝着凤纸鸢疾驰而来!森寒剑气将凤纸鸢团团包围。 刀光剑影瞬间将凤纸鸢层层包围了起来,而凤纸鸢手无寸铁,身量纤柔。 看起来,胜负立分。 可就在那些剑即将落到凤纸鸢头上的时候。 凤纸鸢凌空一个翻腾,落到人群身后,快如闪电的腿猛地踢出! 一脚将身前的那个人踢了出去。 刚好撞到对面的刀刃上。 怵然一剑封喉! 鲜血洒在了他同伴的脸上! 那人惊呼一声,“兄弟!”扶住已死的那黑衣人,愈发怒不可歇的朝着凤纸鸢举剑砍来! 其他人也转身朝着凤纸鸢进攻! 凤纸鸢冷笑一声,手腕轻轻一转,死掉那人的长剑立马落在了她的手里。 将剑往腋下一伸,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凤纸鸢眼底嗜血。 她很久……都没有杀人了。 趁着这次的机会,倒是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凤纸鸢猛地抬头!长剑横出! 双手往前一划! “蹭!!” 巨响,森然的剑气将上来的五名黑衣人猛地震开! 长剑去势不减! 一剑刺中当头那人的天灵盖! 随即往后一旋,破了身后偷袭那人的丹田。 左脚轻移,侧身,压肩,躲过右边的袭击。 兀自还插在身后那人身体里的长剑往右一横! 直接将身后那人辟为两半! 顺势带出白刃,右边一人也被腰斩! “啊!”爆喝一声!双手往上一拉! 人也随剑飞起两丈多高! 凛冽的剑光遮天蔽日,纷至沓来! 身形鬼魅,凤纸鸢快速的穿梭在黑衣人之间。 这些黑衣人的速度平日里在鬼藤也算得上绝顶,可在凤纸鸢的面前,却连她的身形都看不清? 又如何与她战斗? 凤纸鸢人随剑进,刀影滚滚,所到之处,皆是残肢鲜血。 大半的黑衣人,瞬间死的死,伤的伤。 还有一部分此刻犹豫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可怕。 太可怕了,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对手! 凤纸鸢一脚飞到正中一人的下体,叫他断子绝孙! 左手一掌打断来人八根肋骨,右边长剑刺破心脏,再狠狠的将那人钉在身后的大树上。 凤纸鸢最后双手握剑,就像斩草一样,呼哧哧一顿乱砍! 对付这些人,她都真气都懒得用。 不过是以快和招式取胜罢了! 胸骨头骨碎折的声音惊心动魄的响起,靠近凤纸鸢的黑衣人皆七孔喷血,兵器脱手。 像被狂风刮起般往后砸去! 撞在树上的,之间就钉上面了。 撞到正赶上来的同伴,直接将身后的人也砸的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几十名黑衣人不过瞬息,就便凤纸鸢打的人仰马翻,骨折肉裂,倒下去的再也没有可以爬的起来的! 鲜血瞬间弥漫了整个凉亭。 虞蝉此刻感觉背脊发凉。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魔鬼。 哪怕是在战场上,她看穆寒潇杀人也没这么恐怖。 凤纸鸢招招致命,并且她动过的人,皆是死无全尸。 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残忍,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么看来,她倒是和甄月容挺配的,两人都一样的变态! 凤纸鸢很快解决了眼前的人,将长剑往前一横! 带血的长剑定定的指着虞蝉,在阳光下闪着骇人的光芒。 一字一顿。 “该你了,女王陛下。” “不……不,你不要过来,我可是鬼藤国的女王,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东陵也不要好过!” “哦?”凤纸鸢挑眉,眼底带着讽刺的笑意。 “就像女王陛下说的,此处地处偏僻,你就算想要告状,也得出得去吧?如今在这云阳山杀了你,再毁尸灭迹,你说?这世上还会有谁知道,杀人凶手就是我?再说了……也是陛下要先杀死鸢儿,鸢儿才会反击的,讲点道理好不好?” 虞蝉这下子是真的慌了,她虽然也会武艺,但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平日里这样的护卫她一个也打不过。 更不要说,面前手起刀落杀光她所有护卫的凤纸鸢。 她要是早知凤纸鸢的武功这么高强,打死她也不会带这么点儿人手贸贸然亲自过来的。 “凤纸鸢,我们有话好好商量!” 凤纸鸢轻轻将剑放在虞蝉的脖子上。 剑尖的鲜血尚自温热,可搭在虞蝉的脖子上,她却感觉比森寒无比。 “好好商量?你刚刚要杀我的时候,给我商量的机会了吗?” “凤纸鸢!你若是动了我,紫电和青霜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便是鬼藤和东陵开战之时!你想清楚了!” 凤纸鸢冷笑,用剑拍了拍虞蝉漂亮的脸蛋。 “若是我出去立马杀了紫电和青霜呢?” “不!你不会知道她们在哪儿的,我若是今日无法从这云阳山出来,她们就会立马让鬼藤发动战争!你也不想东陵饱受战火吧?再说了,如今鬼藤已经和东陵成为盟友了,若是交恶,势必会让其他国家觊觎,这想必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哈哈。”凤纸鸢冷笑一声,“行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以为你们鬼藤国会这样贸贸然然开战吗?再说了……女王陛下刚刚可是亲口和我说的,您和大祭司院向来不和睦,鬼藤如今大祭司院,已经隐隐有超过皇权的意思了,你若是死了,想必那些老巫婆会很开心吧?到时候她们感谢我都还来不及呢!” 第278章:掌嘴 “你!”虞蝉语塞,想不到刚才用来嘲讽凤纸鸢的话,现在居然会被凤纸鸢拿来当成了把柄? 可恨,可气! “虞蝉!你受死吧!” 凤纸鸢可是个暴脾气,虽然杀了虞蝉,一定会给东陵带来麻烦,但这女人一直都想杀她,若是留下她,势必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她这一次是因为轻敌,只带了这几十名护卫,若是下一次? 说不定她作为鬼藤国的女王,带来的,可是鬼藤国的千军万马! 到时候,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是虞蝉的对手。 杀了她! 穆寒潇也就不用和她成亲了。 妇人之仁,向来不是她的作风! 手起刀落! 就在凤纸鸢的剑要砍下虞蝉脑袋的时候。 虞蝉忽然大喊道! “想想你的弟弟!想想凤程熠!” 话音刚落,凤纸鸢的剑锋已经刺破了虞蝉的脖子。 渗出丝丝鲜血来,再慢半秒钟,虞蝉的脑袋就搬家了。 可就在她听到凤程熠名字的时候,手里的剑到底是停了下来。 弟弟就是她的命根子,她不允许自己的弟弟出一点差错。 凤纸鸢眼神一滞,颓然将那柄剑扔在一旁。 威胁的掐着虞蝉的脖子。 “你把我弟弟怎么样了?” 来的时候,虽然她已经让绮雯叫灵隐来保护凤程熠了,但不敢保证,现在凤程熠就一定没有事。 虞蝉看凤纸鸢终于紧张了,松了一口气。 “你想要你弟弟相安无事,就将朕放了!” “啪!” 凤纸鸢想都不想,一巴掌就甩在了虞蝉的脸上。 “你!”虞蝉震惊,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甩她耳光,这不仅仅是对她的侮辱,更是对整个鬼藤国的侮辱! “我什么我?臭婆娘!你用我弟弟来威胁我,将是你今生做的最大的错事!还想让我把你放了?你休想!搞清楚了,现在剑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的给我把弟弟放出来!” “我……你……”虞蝉被凤纸鸢这骇人的眼神还有气势吓到了。 她没想到凤纸鸢居然不受威胁,反而愈发凶残。 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可你弟弟现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你最好对我尊敬一点!” 虞蝉虽然现在心里害怕的要死,但嘴上还是该威胁的威胁。 凤纸鸢冷笑,宛如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轻轻捏了捏虞蝉的脸蛋。 “亲爱的女王陛下,看来,您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到底谁才是俘虏?我若是将你引以为傲的这张脸,划成我之前的样子,成为一个丑八怪,再砍掉你的手和脚,带着你残破的身子去交换我弟弟,你的手下照样会换给我的!而我弟弟?若是伤了一根手指头!我要你立马下地狱!” 凤纸鸢的声音宛若丧钟般在虞蝉的耳边响起。 她此刻看着凤纸鸢那可怕的眼神,丝毫不怀疑凤纸鸢所说的。 吓得浑身发软,支支吾吾,“是……是……我……我答应你,你带我出去,我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将你弟弟还给你的!” “还不快起来带路!” “是,是是。” 虞蝉现在像一只丧家之犬般,畏畏缩缩的在凤纸鸢前面带路。 她生下来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真切的恐惧。 刚刚凤纸鸢的剑已经划破了她的脖子,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希望她去相府的手下成功的劫走凤程熠,要不然,她可就真的死定了! 若是她手里没有凤程熠这个把柄,依照凤纸鸢可怕的性子,一定会杀了她灭口的。 一定会的! 在即将要走出阳云山的时间,凤纸鸢在虞蝉的身上撕了一块布,蒙住了她的半边脸,点住了她的哑穴。 一路上挽着她的胳膊,威胁她不许轻举妄动。 远远看去,两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手挽着手,极其亲昵,似乎是相好的两姐妹一般。 可谁又想得到? 在凤纸鸢的指尖有一根毒针,只要虞蝉敢动逃走的念头,凤纸鸢的毒针就会毫不留情的刺破她的皮肤! 送她下地狱! 凤纸鸢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虞蝉来到了相府。 看了看相府的门口,依旧是一片宁静,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凤纸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阴测测的看了看身边的虞蝉。 “女王陛下,希望不是你骗我,我弟弟若没有在你手上,那你可是一点筹码都没有了,刚好我后院有几颗小树苗需要肥料了,今晚杀了你,直接埋了,让你的枯骨,永远的陪着我!” 虞蝉身子一晃,差点站不稳。 凤纸鸢连忙扶住她,淡笑道,“别慌啊,这不还没进去呢嘛?说不定你的人还真有本事,抓住我弟弟了呢?” 此刻凤纸鸢那漂亮的笑意在虞蝉的眼里就像魔鬼一般。 她被凤纸鸢架着,亦步亦趋的往相府走去。 “大小姐!” 门口的侍卫问好。 自从昨日他们知道大小姐便是龙馨姑娘的时候,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想不到大小姐居然这么本事,更欣慰大小姐的丑脸不过是掩人耳目,其实啊,他们的嫡小姐漂亮着呢! “恩。”凤纸鸢轻轻点头,朝着门口的侍卫笑道。 “二少爷没什么事吧?” 虞蝉也警惕的看向那两名侍卫。 有事!一定要有事啊! 要不然她可就玩完了! 那两位侍卫愣了愣,随即傻笑道,“大小姐这话什么意思?二少爷相安无事啊,刚刚奴才还看到二少爷在院子里晃悠呢。” “哦,这样啊,那就好,我过去找他。”凤纸鸢脸上的笑意更明媚了。 她说了,有灵隐这样的高手在? 又有谁能动得了她的弟弟? 灵隐可是魅影宗宗主! 东陵第一大杀手组织的头目,在他面前露脸的小喽啰,这会儿恐怕都已经到孟婆那儿报道了吧? 凤纸鸢一边牵着虞蝉的手一边往里面走,小声在她耳边,“女王陛下,想必您也听到了吧?程熠没事儿,待会儿我看到程熠,让他亲手宰了你怎么样?刚好这小子还没杀过人,我让他开开荤,你说怎么样啊?” 第279章:凶残的凤纸鸢 虞蝉听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泪哗哗直流。 刚才她听那两名侍卫说凤程熠没事儿的时候,差点崩溃了。 她的人怎么就那么废物呢! 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连个残疾的少年都抓不住吗? 凤纸鸢快步拽着虞蝉往院子里走,一路上,虞蝉想了千百种逃脱和谈判的方式。 但,一想到对方是凤纸鸢,她基本上就放弃了。 看似温温柔柔的凤纸鸢,实则是个狠角色,并且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她说了要杀她,就一定会杀她,完全不计后果的那种。 到了凤纸鸢的檀莘小筑。 院门大开。 绮雯在院里给花草浇水。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正在看书,旁边一个穿青衣服的侍女在给他扇扇子。 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站在一个巨大的箱子面前,捣鼓着什么? 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温馨。 凤程熠真的没事! 虞蝉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很有可能被杀死用作这些花花草草的肥料,就腿肚子发软,站也站不住。 最后还是凤纸鸢提着她的领子将她硬生生拉了进去。 “咚--”的一声,虞蝉被像扔垃圾一样仍在了地上。 直直的跪在了凤程熠的面前。 绮雯转头一笑,“主子,回来了?” 凤程熠也缓缓的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虞蝉。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眼前的可是一国的君主。 但她跪在他的面前他却毫无反应。 兴许是有这么个‘凶狠大胆’的姐姐,他也连带着变得大胆了起来。 看到虞蝉丝毫不紧张,漫不经心的斜睨了一眼地上的虞蝉。 随即朝着自己的姐姐笑道,“姐姐,真是让你费心了。” 凤纸鸢蹲在凤程熠的面前,拉住他的手,“弟弟,怎么样?没有人伤害到你吧?” 凤程熠点了点头,给了凤纸鸢一个安心的微笑,“大姐你放心好了,有绮雯和灵隐大哥在,没人能伤的了我。” “那些刺客呢?”凤纸鸢左右看了看,却是没有发现院子里有其他人,以及任何的打斗现象。 灵隐用脚踢了踢面前的箱子。 凤纸鸢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那巨大的箱子里面,血淋淋的躺着五具死尸。 手脚已经被灵隐的分筋错骨手扭的面目全非了。 他还十分嫌弃的,“就这点小喽啰,也配让我出手,绮雯一个人都能搞定,鬼藤国的女王,就这点手笔?实在是叫我大开眼界。” 虞蝉凑眼去看了一眼那箱子里的死尸。 确实是她派出的杀手。 这五个杀手在鬼藤国可是一等一的。 比她带去云阳山杀凤纸鸢的厉害的多。 毕竟才五人,还要大白天来相府劫人,她派来的自然是最强的。 可没想到,眼前这身高差不多两米,小山一般的黑衣人,气势更为恐怖,眼神像是深渊无底洞一般可怕。 她引以为傲的五名杀手,在他面前居然称之为不足为提? 足以见得,这黑衣男人多厉害了。 凤纸鸢嗤笑一声,“我也觉得,鬼藤国这是没人了吗?怎么这些杀手这么差劲,简直就是可笑!” 虞蝉被说的颜面扫地,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救命,救命啊!”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只怕凤纸鸢真的会杀了她! 绮雯上前掀开灵隐的袖子,“主子,虽然这些杀手武功不怎么样,但却会鬼瞳,扰乱人的心智,灵隐大哥刚开始不注意,也受了些伤。” 灵隐不屑道,“一点小伤,不足为提。” 凤纸鸢却是关切的走到灵隐身边,看了看他的胳膊,虽然已经包扎起来了,但看溢出来的血渍,足以见得,他胳膊上的伤不轻。 凤纸鸢瞳孔一缩,走到虞蝉面前。 拿过绮雯松土的小刀。 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朝着虞蝉的手臂上划去! “啊!” 虞蝉没想到凤纸鸢会忽然动手。 猝不及防的,洁白如玉的手臂被凤纸鸢划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血肉骇然的翻了出来。 露出森森白骨。 大片大片的鲜血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瞬间就将虞蝉的袖子染透! “啊!啊!好疼,好疼!快帮朕止血,快啊!” 凤纸鸢一把捏住她的手,冷笑道,“虞蝉,你怎样对我身边的人?我都会百倍奉还!这是你欠我的!” 灵隐欣慰一笑,主子还是这么护短啊。 虞蝉得罪了她,估计不好受了。 将匕首扔给灵隐。 “接着!” 灵隐接过那匕首,不明所以的看了凤纸鸢一眼。 “主子,这是?” 凤纸鸢轻启薄唇,冷冷的,“右手,再划一刀,一定要深,整个胳膊卸下来都无所谓。” “什么?!”虞蝉听闻吓得身子疯狂的颤抖,不断的往院子的角落里缩。 “不,不不,凤纸鸢,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伤害我了!” 她的皮肤可是每日都用牛奶浸泡沐浴的,保养了那么长时间,才能达到这样的滑嫩和白皙,现在凤纸鸢说毁掉就毁掉,毁了一只还不算,现在居然还要毁第二只。 不,她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灵隐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匕首掂量了一下,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缓缓朝着虞蝉走去。 “好,我的狗最近正好需要补充些人肉,女王的肉,它可从来没有吃过呢!” 绮雯听闻噗嗤一笑。 这家伙?想不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现在吓起人来也一套一套的。 他哪里来什么狗啊? 还吃什么人肉,不得把虞蝉吓死? “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磕头好不好?不要砍我的手,不要啊!” 虞蝉此刻彻底吓傻了,哪里还有之前的恶毒凶狠? 此刻就像一条狗趴在灵隐的面前。 浑身都在颤抖。 凤纸鸢还不打算放过她,来到凤程熠的面前,吩咐他身边的青泽。 “青泽,看看屋里有没有盐?这八婆让我弟弟收到了惊吓,待会儿可得让程熠将盐一点一点洒在她的伤口上才是。” “不!不!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凤纸鸢,你疯了!”虞蝉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嘴角抽搐,脸色苍白。 第280章:穆寒潇的质问 此刻凤纸鸢的脸就像噩梦一般在她面前转悠。 她忽然好后悔对凤纸鸢下手! 下手之前,她应该先调查清楚她的真正实力的。 要是知道她是这么一个恶魔,她一定不会这么草率的对她动手。 灵隐杀人如麻,在虞蝉的面前,根本就不会客气。 直接抬着匕首,来到虞蝉的面前。 狠狠的,毫不犹豫的。 就要将那匕首刺入虞蝉的胳膊! 将她的整条手臂都卸下来! “啊!!” 虞蝉吓得半死,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 躲在门外偷看的凤涟漪也吓得满头大汗。 大姐平时虽然对她也挺好的,但没想到会这么血腥暴力? 这难道真如艾国师所说的,她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妖怪? 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姐姐? 就在灵隐的匕首快要落到虞蝉手臂上的瞬间。 “住手!” 一道石子快速的从院门外射了进来! 直直的打在了灵隐的匕首上。 将他手里的匕首震了开去。 “谁?” 灵隐和凤纸鸢同时警惕的转过头去。 看向院门口。 凤涟漪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只见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忽然推开她。 朝着院里飞驰了去! “住手!放了虞蝉!” 凤纸鸢定睛一看,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生疏的,“莫王殿下,你怎么来了?” 虞蝉这会儿差点都吓得晕过去了。 在看到穆寒潇的瞬间,喜极而泣。 连忙爬了起来,朝着穆寒潇冲了过去。 哭诉道,“救命,潇救命啊!凤纸鸢要杀了我,凤纸鸢要杀了我啊!” 紧接着,穆寒潇身后又先后进来了两个女子。 分别是他身边的紫电和青霜。 不用说,肯定是这两人通风报信了。 紫电和青霜看到主子的手被划了这么大一道口子。 心疼的,“天哪,陛下,居然有人敢这么伤你?” “快快,快帮陛下止血!” 灵隐眯着眼睛看了看穆寒潇,警惕的站在凤纸鸢身边,绮雯也仇视的看着穆寒潇。 但却都没有说话,等着他的说辞。 穆寒潇冷冷的,一字一句,“凤纸鸢,你不可以这么对虞蝉。” 凤纸鸢双手蓦然紧握。 脸上的冷酷是穆寒潇从未见过的。 相比起他平时被人们传颂的千年冰霜脸,凤纸鸢此刻的表情更像来自地狱的恶魔煞神! 能坐上凌霄殿殿主位置,手上沾染的鲜血,可不比他这个将军要少! “穆寒潇!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不可以?不能?不行? 还没人有资格在她面前这么说! 哪怕是穆寒潇也没资格! 穆寒潇眼神一骇,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凤纸鸢这么可怕的表情。 那眼神,看他,似乎是在看一个仇敌。 “她是鬼藤国的女王,你这么做,考虑过东陵吗?” 穆寒潇自以为自己晓之以理,可凤纸鸢根本就不领情。 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冷魅的笑意,和平时的温柔截然不同。 “考虑过东陵?如今杀了她,还有她身边的这两个走狗,鬼藤国女王的死,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掩盖过去,我看……你是对她不舍吧?穆寒潇!!片刻前,这女人可是要杀了我!若是今天我死了,你会为我报仇吗?” 白眼狼! 今日要不是为了穆寒潇,她也不会深入云阳山,并且至始至终,这老妖婆都是在利用算计他的。 他现在不站在她这边,反而还要帮虞蝉? 脑子被门夹了! 穆寒潇看凤纸鸢愤怒的样子,冷静的抬起头来,淡笑道。 “她若是杀了你?” 看了看怀里惊吓过度的虞蝉。 虞蝉也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示弱的看着穆寒潇。 低声低喃,“潇……” 仿佛是不愿意听到穆寒潇嘴里任何残忍的言语。 穆寒潇轻启薄唇,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挑起虞蝉的下巴,清晰无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我会叫她死无全尸,再……” 还有一句,穆寒潇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再下去黄泉路上与你做伴…… 凤纸鸢听了穆寒潇的话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松懈了一分。 还好,他并没有完全被虞蝉蒙蔽住了双眼。 凤纸鸢按捺住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 “好,就凭你这一句,我不妨告诉你,这些年来,你都被这老妖婆给骗了。” “什么意思?”穆寒潇疑惑,不明白凤纸鸢要说什么。 虞蝉却是立马紧张的看向凤纸鸢,尖叫道,“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不许说!不许说!” 看虞蝉这过分惊慌的样子,穆寒潇更加好奇了。 冷冷追问道,“到底是什么?” “不不!”虞蝉的眼里满是惊慌,搂着穆寒潇的胳膊,“潇,这小贱人都是骗你的,骗你的,她说的都是假话,你千万不能信。” 绮雯在一旁嗤笑道,“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这样说,更加证明我们家主子接下来说的都是真的。” 凤纸鸢才没有管虞蝉的叽叽喳喳。 悠悠开口道,“知道你身上的隐疾最开始是怎么来的吗?” “我身上的隐疾?”穆寒潇蹙眉,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最开始,你身上的隐疾,可是你怀里的那位大美人给你下的呢,为的,不过是用给你治病的理由,将你留在她的身边,怎么样?这个消息,你还喜欢吗?” “…………”穆寒潇的身子一僵,随即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虞蝉。 一字一顿,质问道,“婵儿,真的是这样的吗?” “不!不!这贱人骗你的,她说的都是假的,潇,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我怎么会忍心害你呢?” 凤纸鸢冷笑道,“对,她不忍心害你,隐疾也不会致命,后来你的隐疾之所以差点要了你的命,还将你的寿命缩短到了三年的时间,是因为穆长风之后的毒,和虞蝉之前给你下的毒发生了反应,给你造成了更为严重的伤害。” 穆寒潇眉头紧蹙,望着虞蝉的眼神里泛起了波澜。 “真的……是这样的吗?” 虞蝉辛辛苦苦追了他五年的时间,虽然他始终无法对虞蝉动心。 但说两人之间是否有感情? 穆寒潇不可置否,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感情,至少,穆寒潇从来都没想过,虞蝉会害自己。 难道她真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残忍在他身上下毒的女人吗? 第281章:再找不到比我对你更好的人 旁边的紫电和青霜也极力为自己的主子辩解。 “对啊,莫王殿下,您好好的想想,这些年我们主子都为您做了什么?她怎么可能忍心伤害您呢?” “是啊!这凤纸鸢你才认识多久,一定是她挑拨离间,我们主子一定不会忍心伤害你的,都是这个小贱人在撒谎!” “闭嘴!”凤纸鸢陡然伸出手来,一根银针正正的打在了紫电的脖子上! 一针封喉! 紫电的身子陡然开始变黑,萎缩! 不过十个呼吸左右的时间,就焦黑一片,变成了一具黑乎乎的枯骨! 老虎不发威,凤纸鸢用凤家大小姐的身份太久了,都被当成病猫了? 在善见荒漠的时候,这两个女人就百般和她作对。 那个时候,她不过是看在穆寒潇的面子上,才一直隐忍不发的。 但,这不代表,她就是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啊!紫电!紫电你怎么了?”青霜在紫电死彻底之后,才反应过来。 虞蝉也被吓得腿软。 穆寒潇也不可置信的看向凤纸鸢。 青霜和紫电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接受培训的。 早已和她如同亲姐妹一般,现在就这么死在了她的面前,怎能叫她不心痛? 被穆寒潇撞到门内的凤涟漪也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大姐。 凤纸鸢在她的心中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她虽然从小在家里骄横,但从来都没真的杀过人。 最多就是处罚奴才一顿板子,可没想到,大姐居然说杀人就杀人? 刚刚那叫灵隐的杀了那几个刺客,也无比的血腥。 大姐的身边,这都是一群什么人? 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银色戒指,这是大姐之前送给她防身的,据说这戒指上面有剧毒,不知道是不是大姐刚刚用的那种毒针。 若是?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虞蝉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脚底一片焦黑的紫电。 紫电也算是她身边的忠仆了。 此刻居然仅仅因为一句得罪凤纸鸢的话,就被杀死。 那银针…… 是刚刚凤纸鸢抵在她袖子下面的那一根,若……若是刚才她敢动分毫,那她现在说不定也变成了紫电现在的下场。 想起这个,虞蝉后怕的不行。 转身埋入穆寒潇的怀抱,哭诉道,“救命,救命啊!潇,快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快啊!” 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这儿就是深渊地狱! 穆寒潇冷冷的推开虞蝉。 虞蝉感觉面前的身子不再柔软,眼前的男子看自己的眼神也十分的陌生。 绝望的,“不,不,潇,你不能相信她说的,你不能。” 穆寒潇面无表情的,用虞蝉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眼神看着他。 “婵儿,凤纸鸢说的,是真的吗?” “我……” 在虞蝉即将要狡辩的瞬间,穆寒潇又威胁的补充了一句。 “说实话!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知道,我最痛恨说谎的人!” 虞蝉盯着穆寒潇的眼神,他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她知道,要是她这一次不说实话,穆寒潇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 眼泪瞬间充盈整个眼眶,虞蝉轻轻的点头。 “对,是我给你下药的,但我最开始的初衷,也是想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潇,我是真的爱你,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是不明白吗?” “呵。”得到了答应的穆寒潇冷笑了一声,“你爱我,就给我下毒,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看着穆寒潇眼底一点点冰冷下去的冷意。 虞蝉拉着他的手哭诉道。 “那种毒对你的身体没有多少伤害的,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呢?潇!是因为后面你大哥穆长风给你下的毒药,和我之前的毒药发生了反应,才会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下的毒,让你的身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个样子?” 穆寒潇缓缓的松开虞蝉拉着他的手,绝望的,“虞蝉,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不!!不不!!不要这样对我,穆寒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在穆寒潇要撒开她手的时候,虞蝉忽然像是疯了一样嘶吼着,生生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一头撞进穆寒潇的怀里。 心痛的流着眼泪,“现在你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你已经好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任何一件事情,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做出这么傻伤害你的事情,潇!原谅我好吗?我用一生来赔偿你?我是真的爱你的……潇不要离开我,你离开了我,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女人了,凤纸鸢吗?她不爱你的,即使你今天和我分开,即使你悔婚,这又能改变什么呢?凤纸鸢始终不会接受你的,她喜欢的人是甄月容,你知道的,她的心里,没有你!” 穆寒潇的身子一僵,似乎是虞蝉的话戳到了他的痛楚。 凤纸鸢的脸色也一阵尴尬。 对,她的心,永远在甄月容那边,这一点,不会改变。 凤纸鸢劝道,“穆寒潇,你冷静一点,就算……就算我们没有可能,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这对你自己不负责,也不公平!” 穆寒潇忽然低下头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居然也有些微微发红。 东陵的战神,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 但此刻,他居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痴痴的看着凤纸鸢。 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问她,“鸢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凤纸鸢张了张口,感觉接下来她的回答实在是太过于残忍,又咽了下去。 穆寒潇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了她的答应。 忽的自嘲的笑了一声,低下头去,久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纸鸢也别开眼,心绪万千。 过了好久好久,穆寒潇才缓缓的抬起头头来,再次看向凤纸鸢的时候,眼底却是带着苦涩的笑意。 “恩,鸢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但……”说到这里,穆寒潇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恳求和希冀,“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做不了情人,他也愿意陪在凤纸鸢的身边,做她的朋友。 凤纸鸢惊骇的抬起头来,随即温柔一笑,眼底是十二分的真诚,“穆寒潇,你会是我凤纸鸢最好的朋友,永远。” 第282章:放她走 穆寒潇释然一笑,松开虞蝉。 走到凤纸鸢面前,展开双臂。 “可以抱一抱我吗?在做朋友之前,最后一次。” 穆寒潇的眼神是那样的真切和无辜。 凤纸鸢无法拒绝。 淡然一笑,也展开双臂,抱了抱穆寒潇。 穆寒潇揉了揉凤纸鸢轻柔的发丝,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虞蝉。 请求道,“鸢儿,我用朋友的身份让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凤纸鸢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概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穆寒潇,既然你当我是你的朋友,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虞蝉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 穆寒潇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凤纸鸢的话。 “鸢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就像她说的,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了,与其找一个不爱我的,不如找一个十二万分爱我的女人?” 耸了耸肩头,穆寒潇装作毫不在意的,“反正……我那么懒,这样就不用辛苦爱别人了,我理解她的心情,可能你不知道……就像我对你,其实单方面爱一个人,真的很累。” 这下子凤纸鸢彻底沉默了。 将虞蝉放走,势必将成为一个心腹大患。 她可是鬼藤国的女王,一个国家的主宰者,要是她想要对凌霄殿不利,将她放回去,那将后患无穷。 可……穆寒潇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要是将虞蝉杀死,恐怕穆寒潇要恨她一辈子。 咬了咬牙,凤纸鸢下定决心,“罢了!你带她走吧,但你要保证一点,她不能对凌霄殿,不能对相府不利!” 穆寒潇面上一松,点头道,“有我在的一天,我不会让她动你的,要是我发现她动你,第一个饶不了她的,一定是我。” 躺在地上的虞蝉听到凤纸鸢决定放了她,先是一喜,可当她听到后面穆寒潇和凤纸鸢说的,要是哪一天……她对这个小贱人不利,穆寒潇第一个不答应的时候,虞蝉的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果然,在穆寒潇的心里,她最在乎的,最喜欢的,还是凤纸鸢。 哪怕是她明天就能得到穆寒潇的人,但她却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穆寒潇的心。 而穆寒潇现在才十九岁,她已经三十九岁了,大了穆寒潇整整二十年。 就像凤纸鸢说的,再过十年,她难免会变老变丑,到时候穆寒潇正风华正茂。 没有一个正当青春年华的男人会喜欢一个五十岁的阿姨。 她和穆寒潇,真的没有未来吗? 凤纸鸢转过身去,叹了一口气,“有你这句话,带她走吧。” 绮雯在一旁着急的,“主子,不可啊!” “绮雯,退下!” 绮雯一脸的不甘,但她知道,主子做主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无奈,她最终只能退到一旁,憎恨的看着虞蝉。 虞蝉此刻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穆寒潇。 穆寒潇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依旧用面纱将她的脸蒙了起来。 鬼藤国女王在相府受伤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否则,将不堪设想。 穆寒潇最后看了一眼凤纸鸢,“鸢儿,那我先走了,明日的婚礼……我还是希望你能到场。” 凤纸鸢没有回过头来,语气淡淡的,“快去吧,我还有事,明天能不能来,到时候再说吧……” 她确实还有事,今晚得把弟弟的手术做了,明日还要看看弟弟的恢复情况,后天就要去福州治水了,时间很紧。 要不是因为凤雪晴和柳如眉搞鬼让皇帝诳她,她也不用在弟弟最需要她的时候,大老远去福州。 不过等她走后,她会让绮雯将弟弟直接带到凌霄殿总部去的。 那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弟弟。 到时候,就算虞蝉想要对程熠做什么,也无可奈何。 穆寒潇看凤纸鸢也不想再和他多说,叹了一口气,“那我先走了。” “不送。” 穆寒潇离开之后,一向不爱说话的灵隐也坐不住了。 “主子,将虞蝉放出去,会成为整个凌霄殿的心头大患的!你这样对一国之君,她一定会回来报复的。” “我也没有办法,你也看到了,穆寒潇都那么说了,我能不给他面子吗?” 绮雯也上前着急道,“可这又不是主子您的错,就算您和莫王殿下做不成情侣现在是朋友,您也没有义务做这件事情,毕竟分明就是虞蝉想要先杀您的,您反击是应该的!再说了……您也别觉得对不起莫王殿下,您为莫王殿下治病,救命,仁至义尽,而且是他追求不到您,又不是您辜负了他,搞得那么内疚干什么?” 凤纸鸢长舒一口气,“最近真是好累啊,绮雯,别说了,快点准备一下手术的东西,马上给程熠手术,然后我得好好睡一晚了。” 她大概三天没好好的合眼睡觉了。 绮雯看主子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也十分心疼。 不再叽叽喳喳,点头道,“恩。” 青泽也推着凤程熠的轮椅,“主子,我也下去给少爷准备一下。” 灵隐足尖一点,跳到了屋檐之上。 “我留下来给你们护法。” 院子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凤涟漪刚刚是躲在外面偷听被穆寒潇撞进来的。 此刻站在院子里也十分尴尬。 “大,大姐,那我也先走了。” “等等。” “啊?”凤涟漪忽然紧张的转过身子来。 凤纸鸢走到她面前。 皱眉道,“涟漪,这几天我都不见你,你躲哪儿去了?而且刚刚……你为什么会在门外,又不进来?” 她这段时间没空关注凤涟漪,今天才发现她的异样。 “没,没有,大姐你多想了哈哈,我……我其实就是路过而已。”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凤纸鸢的语气冷冷的,“你难道不知道你二哥马上就要动手术了吗?你就算不搭把手,也应该在一边看着的。” “这……我……我……”凤涟漪慌了,她刚刚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想到这一方面。 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大姐是不是真的凤纸鸢上面了,居然都忽略了哥哥。 第283章:手术 凤程熠看她那为难的样子,苦笑道,“好了,大姐,那么血腥的场面,让四妹看着干什么呀?时候也不早了,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吧。” 凤纸鸢无奈的,“行吧,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 说完转身,打算进去给凤程熠做手术准备工作。 这个时候轮到凤涟漪脸红了,她忽然慌张的不行,连忙拉住凤纸鸢的手,祈求道。 “不不,我一点也不累的,大姐是我考虑不周了,我这就留下来照顾二哥。” 凤纸鸢转过身来,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 “涟漪,不是大姐非要说你,咱们父亲现在在宫里当官,娘亲又死的早,都说长兄为父,长姐为母,我们兄弟姐妹之间,应该互相照顾的,你也不小了,是该懂事了。” 凤纸鸢不想勉强任何人做任何事,但她是将凤涟漪当成自己的妹妹,才会去想着教导她。 凤涟漪羞红了脸,扯着凤纸鸢的袖子,声音越来越小,“大姐,涟漪知道错了。” “行了,快去准备一盆热水。”凤纸鸢欣慰的揉了揉她的头。 “是!” 一刻钟后。 凤纸鸢让灵隐看守在小院的门口。 准备好了输液器,提前从电子医箱里面拿出来适合弟弟血腥的输液袋,手术刀,纱布,针线,还有上次给甄月容修补心脏的针剂,这东西凤纸鸢从23世纪带来,只有十支,价值连城。 上次给甄月容用了一支,这次弟弟的伤口原本是不需要用这么珍贵的针剂也能愈合,但凤纸鸢见不得弟弟受伤流血,所以又拿出来了一支。 如此一来,她就只剩下十支了。 这样的针剂,不要说在如今的世界,就算是放在23世纪,也弥足珍贵。 要不是因为她是北派医学世家的家主,也不可能拥有十支那么多。 做家主十年,在她那个世界,她都没有用掉一支,没想到才来到这个世界,短短的一年,就用了两支。 凤程熠此刻已经换上了凤纸鸢准备的无菌白衣,安安静静的坐在消毒过的轮椅上。 凤纸鸢也穿上了许久都没有穿的手术服,旁边是打下手的青泽和绮雯,凤涟漪则是在一旁递东西。 凤纸鸢蹲在凤程熠身旁,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眉眼弯弯,安慰道。 “程熠,你千万得坚持住了,过了今晚,你就能慢慢痊愈,到时候,你就可以和我们一样跑跑跳跳,开春的时候,姐姐就亲自教你习武好不好?” “好!”凤程熠重重的点头,眼里充盈着泪水,一想到有这样的姐姐陪伴在自己身边,他便感觉什么都不怕了。 凤纸鸢瞳孔紧紧一缩,开始聚集所有的精力,用酒精给他的膝盖消毒。 柳如眉是个狠的,凤程熠的两条腿都被打断了。 同样的痛苦,凤纸鸢发誓要让她全百倍奉还! 快速曲起二指,点在凤程熠膝盖处的几处大穴,一边问凤程熠的感觉。 确定了受伤范围,凤纸鸢缓缓的站起身来。 朝着绮雯伸出手去。 绮雯将消过毒再打磨锋利的长剑交到凤纸鸢手中。 凤纸鸢紧紧握住手里的长剑,眼神比刀锋更厉! “程熠!准备好了吗?” 她需要砍到程熠有反应的那一瞬,接收到他的痛感,确定要避开的神经,才能继续为他接骨,所以需要先破后立! 天知道她现在整颗心都是颤抖的,平日里杀人如麻,此刻握着这把剑,却感觉比泰山还重! 凤程熠咬咬牙,眼里含着泪水。 “恩!姐姐,你动手吧,不能站起来,我这辈子都毁了,要是能站起来,再多的苦我也愿意!” “好!” 手起刀落! 凤纸鸢再没有一分犹豫,狠狠的砍在了亲弟弟的膝盖上! 此刻她不能带一丝个人的情感,要不然她可能连刀都握不稳。 她只能当自己和平时一样为病人医治。 每一刀都精确的砍在凤程熠的腿上! 第一剑下去! 凤程熠的膝盖立马流出大量的鲜血。 模糊了伤口。 绮雯立马上前,用纱布快速的将伤口上的鲜血擦干净。 撒上止血粉。 凤涟漪也吓得连忙蒙住了眼睛,但却又忍不住透过指缝悄悄看去。 凤程熠也吓得闭了闭眼睛,但随即遗憾的张口。 无奈的看向凤纸鸢,“姐……姐姐,我还是没反应。” “恩。”凤纸鸢淡淡的回应他,看来还是砍的不够深。 看着弟弟的伤口,凤纸鸢更是恨不得此刻将柳如眉抓回来!跪在凤程熠的面前,看看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我们再来。” “好!” 又是一剑! 这一次比上次的伤口更深,甚至已经看到了凤程熠的森森白骨。 旁边的青泽忍不住眼泪直流。 凤程熠这时候反倒是回过头去安慰青泽,“你哭什么?我都没哭呢?” 青泽噘着嘴,不说话,委屈的红着眼眶,平日里她总是叽叽喳喳的,但此刻她难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绮雯又立马上前给他止血。 这一次凤程熠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膝盖依旧没有感觉。 凤纸鸢眉头紧蹙,现在已经砍到膝盖骨一半的位置了,再砍……她害怕弟弟的膝盖整对都被她卸下来。 弯下腰去,换成小刀,一点点,戳着凤程熠的膝盖。 凤程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满脸流水,绝望的摇头。 难道他的膝盖真的完全失去知觉了吗? 凤纸鸢也抬起那双满是弟弟鲜血的左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凤涟漪也在一旁看的瑟瑟发抖。 心跟着一阵阵的抽动。 凤纸鸢又换了一柄比较大的匕首,朝着凤程熠的膝盖狠狠的刺去! 这一刻! “疼!!”凤程熠蓦然睁大了眼睛,惊呼道。 同时眼底闪出一丝喜色! 疼的感觉! 他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的膝盖居然还有知觉! 凤纸鸢也猛地抬起头来,一直倔强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再忍忍!” 快速在另外一只膝盖上也划了一刀。 同样的位置。 “啊!!”凤程熠像是一只隐忍的狮子,闷哼道,“就是这里!” “好!”凤纸鸢立马站起身来。 凤程熠有知觉了,这腿可以治! 就是这里,从这个位置开始治疗! 第284章:穆寒潇大婚 凤纸鸢快速掏出愈合针剂,打算先止住凤程熠伤口上的血。 凤涟漪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一根透明的琉璃管子,头上有尖尖的东西,凑过头来看着。 只见大姐将这管子里面的液体按出。 滴在凤程熠的膝盖上。 瞬间,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席卷了凤程熠的整个膝盖。 并且这上面还含有大量的麻药,凤程熠立马就觉得膝盖不疼了,反而还有些舒服? “咦?大姐,这是什么神奇的东西,我的膝盖居然瞬间不疼了?” 凤纸鸢微笑道,“它神奇的地方,可不止这一点呢,你仔细看。” 凤程熠闻言低头看去。 只见原本他血迹斑斑的膝盖皮肉和骨骼居然开始神奇的愈合! “哇!这是什么神药?这……这简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凤程熠激动地语无伦次。 凤纸鸢欣慰的笑了笑,随即朝着身后的凤涟漪伸手,“拿一块干净的毛巾来。” 她打算擦擦手上的血迹开始给凤程熠正骨上药。 “啊!”凤涟漪魂不守舍,手里的毛巾吓得掉在地上。 双眼震惊的看着凤纸鸢,随即又慌慌张张的将那毛巾捡起来,递给凤纸鸢,“给,给大姐。” “不必了,”凤纸鸢蹙眉,这毛巾都掉到地上了,已经染上了灰尘,待会儿若是碰到程熠的伤口就糟了。 “你怎么毛手毛脚的,怎么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 凤纸鸢觉得凤涟漪最近真是越来越反常了。 凤涟漪也惭愧的低下头去,绮雯重新递上毛巾。 她只好怏怏的退到一边。 同时身子在轻微的颤抖,恐惧的看着凤纸鸢。 心里:难道大姐真的不是人?眼前的是被妖魔附了身的鬼怪?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有那么神奇的东西。 肉白骨,自动愈合伤口,这可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她不是人,她一定不是人! 艾国师说的是真的! 凤纸鸢接下来让青泽给凤程熠输液,亲自给凤程熠上药,又让绮雯给凤程熠的腿脚周围按摩了一阵,舒筋活血。 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宣布道。 “大功告成了!程熠,接下来你就等伤口愈合就行了,有了我刚刚给你用的那支针剂,你的伤口不出半个月就能愈合!到时候,你就可以先让青泽扶着你走走路,慢慢的再跑步,来年开春,我带你去浮世楼练武!” “真的吗?!”凤程熠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姐!那针剂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那么神奇?我这么深的伤口,真的半个月就能站起来?” 到此刻他都还不相信这针剂的力量。 凤纸鸢揉了揉他的头,笑道,“臭小子,你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总之啊,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就行了,那些补品一定要乖乖听话吃知道了没有?不管喜不喜欢,为了你腿上的伤必须按时按量的吃!” “恩!”凤程熠重重的点头,漂亮的凤眼亮晶晶的,闪动着对未来的希望。 “姐,一想到腿可以康复,不要说吃补品了!你就是让我天天吃黄连我也愿意啊!” “乖。” 两人有说有笑,一扫之前的紧张情绪。 凤纸鸢又吩咐了青泽几句照顾凤程熠的注意事项,便让灵隐将青泽和凤程熠一起接到魅影宗去了。 毕竟过了明天,后天一早,她就要前往福州降雨。 这少不了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不放心将自己的弟弟留在相府。 毕竟今天虞蝉那恶毒的女人就对程熠动了杀心,她不允许她不在的时候,弟弟受到任何的威胁。 本来凤纸鸢打算让凤涟漪也去的,毕竟虽然现在虞蝉对她暂时没什么动机,可毕竟凤涟漪也是她的妹妹,万一虞蝉转移目标在她身上就糟了。 可奇怪的是? 凤涟漪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相府,一直说自己会没事的,死活就是要留在相府。 无奈,凤纸鸢只好嘱咐了她几句,随后也回去休息了。 算起来,凤纸鸢已经快三天三夜没有好好休息了。 但今晚给凤程熠动完手术之后,凤纸鸢并不打算睡太长时间。 刚刚沐浴完毕之后,凤纸鸢躺在床上,吩咐绮雯。 “绮雯,你给我看着点时间,一个时辰之后,一定要将我叫醒。” 绮雯不解的问道,“主子,您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今晚少爷的手术也完成了,虞蝉暂时也不会贸然来相府,您就好好睡一觉吧!明日一早,绮雯会叫您的。” “不行。”凤纸鸢轻轻摇了摇头,“一个时辰之后,你一定要将我叫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啊?”绮雯蹙眉,下意识的问道。 凤纸鸢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还是没有说话,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总之,绮雯你一个时辰之后叫我就行了。” 绮雯瘪了瘪嘴,主子不想说的事情,她也没办法,只好怏怏的闭上了嘴巴。 凤纸鸢合上眼,很快困意就来袭。 ---- ---- 辰时。 一大早的,东陵皇宫就开始张灯结彩,张罗着莫王殿下和鬼藤国女王的婚礼。 鬼藤国的强盛,仅次于天越国,并且这是鬼藤国女王第一次招除本国以外的王夫。 这对东陵来说,是一次绝佳的联姻机会。 东陵的战神莫王‘嫁到’鬼藤,鬼藤国女王一开口的聘礼便是东边的十座城池! 这别说是在东陵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哪怕是在整片天启大陆上,也实属第一次! 东陵自然要表现出十二分的诚意来。 再者,这莫王原本就是东陵皇最宠爱的儿子。 这是整个东陵百姓都默认的。 所以,穆寒潇虽然只是一名王爷,但他的婚礼,却比半月前太子穆长风的更为隆重! 穆长风因此气得半死,他身为东陵堂堂的太子殿下,万事都被穆寒潇打压一头也便罢了,如今在婚礼上也比不得穆寒潇。 这让他更加对穆寒潇恨之入骨! 再加上穆寒潇娶的可是四大强国的鬼藤国女王。 而他呢? 娶的不过是相府的一个庶女,还是一个心肠歹毒的破鞋?! 第285章:男人打架,巴掌? 这怎能让他不气? 故而早早的,他就喝上了头,醉醺醺的来到了穆寒潇的婚礼现场。 一路上,但凡是看到红绸和喜字,都疯了一般的统统撕碎! 凭什么? 凭什么穆寒潇也配拥有这么盛大的婚礼?还是在皇宫举行?甚至比他这个太子的排场还大? 他不服! 穆长风这口气已经憋了很久了,前段时间程永亮还爆出父皇用自己当靶子,其实是想要保护老三上位?更是让他伤心欲绝。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和凤雪晴那婊子吵了一架。 那贱人侮辱他在穆寒潇面前还不如一条狗,更是气的他上气不接下气,将凤雪晴打了一顿,便跑到皇宫来撒泼。 此刻他手里还提着一壶酒,一边喝,一边破坏穆寒潇的婚礼。 “哐当!” 穆长风再次打碎了迎面而来一名太监端着的香烛。 “贱种!白月的贱种!他凭什么拥有这么盛大的婚礼,凭什么?!” 那小太监还从未见过太子发这么大的火,此刻又砸了他负责的香烛,更是吓得屁滚尿流。 ‘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满头大汗,舌头打结。 “殿……太子殿下息怒啊!这是莫王殿下今日的香烛,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 真是神仙打架,殃及鱼池。 整个东陵的人都知道莫王和太子不和,但没想到在太子居然敢在莫王的婚礼上闹事。 要知道,莫王殿下娶的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而是堂堂鬼藤国的女王陛下啊! 太子这样? 无异于是在打女王陛下的脸! “奉命行事?穆寒潇这贱种吗?!本宫哪里不如他?本宫命你立刻吞了这些香烛!成亲?我呸!他也配鬼藤国的女王?不就是靠着一张臭皮囊吗?说什么和甄月容是天启两大美男,堂堂七尺男人靠脸骗女人?废物!真是可笑!” 那太监吓得半死,不断的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呀?有本事直接和莫王殿下,和皇上说去啊?还让他吃了这些香烛?那可是要他的命啊!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 那小太监不断的跪在地上磕头,浑身发抖。 穆长风冷哼一声,蹲了下来,凝视着眼前的小太监,痞痞的。 “怎么?连你也看不起本宫?如今本宫让你吞个香烛你都不听了?” “不……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这……这就吃!” 和太子殿下作对?他这样的贱奴根本就不敢,也不能! 那小太监颤抖的捡起地上的香烛来,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就要吞下去。 这时候。 身后忽然传来,“停下!”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小太监身后走了出来,正是一向和太子不和,嫉恶如仇的范冠敌。 行至穆长风跟前,勾唇嗤笑一声,“怎么?太子撒泼都撒到这儿来了?有本事大堂闹去啊!在这里跟一个小太监过不去干什么?这就是太子的能耐?” “你小子!”穆长风一头站起来,怒指着范冠敌,“臭小子,本宫忍你很久了!你就那么喜欢跟本宫抬杠?!你是不是和穆寒潇那贱种一路的?啊!” “呵。”范冠敌嗤笑一声,“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我范某一向不拉帮结派,也不是任何人的党羽,只是看不惯殿下这般窝囊的做派,你说莫王不配?论谋略,你比得过他吗?论武功?他一个手指头就能碾压你!就算是论样貌?哼!你也万万是比不上的!” “你!!”穆长风挣红了脖子,横眉怒目,却半句反驳的话也找不出来。 范冠敌说得对,他除了是穆寒潇的兄长,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一出生就册封了太子,除此之外,他是真的半点都比不得这个贱种! 但!既然他是太子,就不能容忍任何人骑在他头上! “范冠敌!连你也看不起本宫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是谁?你胆敢这样和太子说话?不要命了吗?” 范冠敌身边的属下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少说两句。 穆长风虽然是个废柴,但他毕竟也是这东陵正儿八经的太子,得罪了他,终归是不好的。 可范冠敌是什么脾气? 他早就想骂这个废物了,如今这个废物还在穆寒潇的婚宴上撒泼,他不吐不快! “松开!” 上前一步,直接指着穆长风的鼻子。 “穆长风!我就这么和你说话怎么了?!你信不信我立马告到皇上面前,说你说穆寒潇是个贱种!穆寒潇也是皇上的儿子!你这么说!无疑也是在打皇上的脸!并且皇上最爱的,便是死去的月妃!你说穆寒潇的生母,你看看皇上会不会降罪于你?” “你威胁我?!”穆长风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来! “对!” 范冠敌耿直了脖子!丝毫不否认。 “你……我……你……我!” 穆长风被范冠敌的直白气得话都说不清了。 要说在这东陵,只有两个人敢这样和他说话,第一个是穆寒潇,剩下一个便是这范冠敌了。 若是在平时,他为了不节外生枝,也不会和范冠敌当真。 但他今日在东宫就受了凤雪晴那娘们儿的窝囊气。 如今穆寒潇大婚,他心里难受,还喝了一早上的酒。 这会儿趁着酒气。 直接抬起手来! “啪--”狠狠给了范冠敌一巴掌! 蓦的!太子旁边的小太监,范冠敌身边的侍卫! 统统吓得退后了一步! 太……太……太太太子居然打了范小将军一巴掌? 男人之间不是应该动拳头的吗? 太子居然像个娘们儿一个给了范小将军一巴掌? 这下子大伙儿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有好戏看了。 范冠敌头都被打偏了,脸上一个大大的手掌印,嘴边还有丝丝鲜血渗了出来。 不可置信的看着穆长风,一字一句,“你打我?” “本宫就打你了怎么着?本宫是这东陵的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你老子在本宫面前都要给几分颜面,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同本宫说话?还威胁老子?老子告诉你!今儿就算是范老贼在这儿!老子也照打不误!” 穆长风是彻底癫狂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来。 他是暴脾气? 范冠敌的脾气比他更爆! 此刻又听闻穆长风说他父亲是范老贼,还说连他老子也敢打?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揉了揉脸上的巴掌印。 随即抬起拳头来! “咚!”的一声巨响。 正正的打在了穆长风的鼻梁骨上!! 第286章:皇后驾到 “啊!”旁边的小宫女直接吓得跑开了。 “血!血!太子殿下流血了!来人啊!叫御医!叫御医啊!” 刚刚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也怕惹事,这会儿吓得一溜烟儿跑个没影。 范冠敌是何等的臂力? 这双手可是在战场上杀敌用的! 力拔千钧! 这在气头上正正打了穆长风一鼻子,直接给穆长风的鼻梁骨打断了! “啊!啊!你打我!范冠敌,你居然敢打我!你死定了!死定了!” 穆长风一边痛苦的捂着鼻子,一边还指着范冠敌威胁他。 之前若是还有三分醉意,此刻被打了这么一鼻子,他算是彻底清醒了。 虽然嘴里还是嚷嚷着不放过范冠敌,但身子却是下意识的远离了几步,生怕范冠敌再打到他身上来。 范冠敌此刻看到穆长风鼻子流血,颇觉得解气。 越发气冲冲的卷起袖子。 怒指着穆长风的脑门儿,呵斥道,“阿斗!废物!你就是东陵的耻辱!还太子?你做到身为一个太子该做的了吗?!你除了吃饭嫖娼!你还会干嘛?哦对了!你还会赌博斗蛐蛐!你个鸟人!你丫的就是垃圾!你不配做这个太子!” “混蛋!我杀了你!” 穆长风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被哪个人指着鼻子这样臭骂过,此刻简直恨不得立马杀了范冠敌这臭小子! “剑!本宫的剑呢?拿本宫的剑来!” 穆长风疯了一样到处找剑。 他要立马砍了这杂碎! 旁边的侍卫赶紧上来按住太子。 旁边范冠敌的手下也仅仅的拉住他的袖子,吓得大汗淋漓。 闯祸了,这下子范小将军可是闯祸了! 打断了太子的鼻梁骨,这下子就算是范老将军也保不住他了! 大将军府是彻底将太子给开罪了! “唰--”的一声! 猛然,穆长风一把抽出了前来阻止他侍卫的长剑, 二话不说,朝着范冠敌就要砍来! 范冠敌冷笑一声,挣开拉着他的侍卫。 一手接住了穆长风锋利的长剑!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裳! 侍卫惊呼一声,又要来拉住范小将军。 范冠敌此刻手心全是血。 他冷酷一笑,手上用力! “咔--”的一声折断了穆长风手中的长剑,握着断裂的那一半! 登时朝着穆长风的脑袋袭来! 这下子穆长风是彻底吓傻了。 连忙扔掉手里半截长剑。 矮下身来,躲避范冠敌的攻击,同时嘴里忍不住大喊道,“饶命!冠敌算了!我错了!我错了!饶命啊!” 这下子旁边的侍卫也全部涌了上来。 拉住了范冠敌。 御林军侍卫长此刻也接到消息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冲了过来! “大胆!范冠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对太子殿下的大不敬!你该当何罪!” 看到御林军侍卫长来了,并且此刻在指责范冠敌,方才认怂的穆长风一下子就硬气了起来。 躲在御林军侍卫长的身后,故意将鼻子上的鲜血抹到全脸,愤慨的指着范冠敌的鼻子。 “韩大人!快抓住这臭小子,他要杀了本宫,他要杀本宫啊!” “到底谁想杀谁?”范冠敌气急,又要挥舞着拳头来打太子! 他身边的手下立马抱住他,“将军息怒!将军冷静啊!” 如今这韩大人都来了,将军若还不收敛脾气,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穆长风此刻小人得志,指着地上的长剑,非说是范冠敌想要杀他! 两边正吵闹着,身后又是一道冷冷的呵斥声。 “都在闹什么呢?” “皇后娘娘!” “是皇后娘娘来了!” “参见皇后娘娘!” 穆长风看到皇后的瞬间,更是眼前一亮!感觉希望就在眼前,连忙奔过去! “母后!”一头扑到了刘皇后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蹭了皇后一身的血。 从小穆长风都是刘皇后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何曾见过他受这么大的委屈?更不要说流这么多的鲜血了? 刘皇后气得手都在颤抖,怒指着范冠敌,呵斥道。 “大胆!范冠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范冠敌也不是个欺软怕硬的,该说什么说什么,从不避讳任何人! 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刘皇后说了! 哪怕他知道刘皇后肯定包庇太子,但他也丝毫不添油加醋。 直来直来,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刘皇后听完之后果然丝毫没有站在范冠敌的角度考虑,大骂道。 “范冠敌!太子喝醉了,你就跟他当真吗?再说了!太子不过是处置一个奴才罢了,就算是看那奴才不顺眼,杀了又当如何?!” 旁边的宫女太监瞬间都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了看皇后。 心里一阵苦涩。 对,他们不过是低到尘埃里的奴才罢了,连主子养的一条狗都不如,当然是想杀就杀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这无疑是寒了所有人的心。 范冠敌听到这般说辞更是忍不住连皇后也要怼。 “皇后娘娘!这便是您作为一国母,母仪天下的做派吗?!草菅人命!我看你也不配做这个皇后!!” “范将军!”旁边的人立马捂住范冠敌的嘴! 这人到底怎么了?没喝酒尽说胡话! 刘皇后十四岁进宫,十九岁就当上皇后,如今已经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质疑她的后位,就算当年白月那贱人在世也不敢! 没想到如今一个十几岁的小儿居然敢在她的面前撒野? 这指着她的鼻子臭骂? 又想到儿子穆长风被他打断了鼻梁骨,更是怒不可歇! 朝着韩大人喊道,“杀了他!杀了这臭小子,将他即刻正法!” “皇后娘娘!”御林军侍卫长震惊,犹豫的抱拳道。 “娘娘请赎罪,范小将军肯定只是一时口快,是无心之失!”说罢,看向一旁的范冠敌,小声劝道,“冠敌!还不快给娘娘道歉!” 范冠敌性格开朗直爽,在朝中与各位武官的关系都很好。 韩大人自然不能看着他就这样被处死。 皇后猛地抬起手来,毫不留情的给了韩大人一巴掌! 恼道,“韩大人!连你也不听本宫的话了吗?” 韩英被甩了一巴掌,此刻也有些不悦的看向刘皇后。 果然是穆长风的亲娘,两人的做派都如出一辙。 韩英也是个有脾气的,此刻冷哼一声。 “皇后娘娘!范冠敌的父亲范老将军乃是两朝元老,并且是骠骑大将军,您身为后宫之主,无权干涉政务,范冠敌要不要处死?此事下官还得禀告皇上!让皇上亲自处置才是!” 第287章:烂泥扶不上墙 韩英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范冠敌就这么丧命,无奈之下,只好将皇上搬出来了。 “你!韩英!你!”皇后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她虽然贵为皇后,但却无权处死范冠敌。 深吸了两口气,冷静下来,刘皇后笑道,“好!韩大人,既然本宫无权处置范冠敌,但范冠敌冒犯了本宫……此事又当如何呢?” 韩英为难的看了看范冠敌,又看了看此刻被打的满脸鲜血的穆长风。 他虽然想保范冠敌不死,但这小子想要从轻发落那是没可能了。 咬了咬牙,只好说道,“属下先将范冠敌拿下!押入刑部大牢!等莫王殿下的婚姻结束,再请求皇上发落!务必会给皇后娘娘,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 “好!本宫等着你!” 说罢,刘皇后拉住穆长风的袖子,就要将他送走。 穆长风此刻还不服气,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母后,“母后,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这样就放了这小子?儿臣的脸都被打破相了?这臭小子一定不能轻饶!”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你难道没有听韩大人怎么说的吗?现在人先压到刑部大牢,等你父皇有空了再说!“ “母后……” “闭嘴!”刘皇后恼怒的瞪了一眼穆长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穆长风,这孩子真是不成器啊! 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出这么大的事来,不是叫全天启大陆的人笑话吗?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还不快传太医!” 穆长风这才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伤势比较重要。 唯唯诺诺的点点头,“恩,是母后。” 这场闹剧结束之后,穆长风和范冠敌可谓是两败俱伤,韩大人也第一时间派人去大将军府通知范将军了。 毕竟他是两朝元老,希望在皇上处置范冠敌之前,范老将军能说动皇上,求皇上对范冠敌法外开恩。 虽然穆长风闹事的地方距离婚礼的主会场很远,但消息还是风一样很快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大伙儿自然是看穆长风的笑话了。 至于范冠敌? 对他们这群看客来说,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的价值,不过是激怒太子,让太子出丑罢了。 经此一举,大伙儿更是瞧不起这东陵的太子。 这次穆寒潇的婚礼,比穆长风的更为隆重,但并没有宴请各国的使者,因为两人在东陵举办完婚礼之后,还得去鬼藤国举办一次最为盛大的。 到时候,不仅东陵的皇帝要出场,各国的君王,还有使者,贵族,也都要出席。 那才是整个天启大陆最为隆重的婚礼! 太子鼻梁骨被打断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穆寒潇的耳朵里。 彼时穆寒潇正在虞蝉居住的偏殿为她换药。 昨天下午她的手臂被凤纸鸢狠狠的划了一道,深可见骨,虽然已经及时处理了伤口,但伤口今日还是发炎了。 虞蝉受伤的事情,只有青霜和穆寒潇知道。 所以伺候的宫女,一个也不能贴进虞蝉,否则虞蝉受伤的消息走漏,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青霜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给虞蝉穿戴完整的,毕竟现在虞蝉的左手完全无法抬起来,却还要带伤成婚。 所以穆寒潇只能来帮忙。 当然了,穆寒潇来的事情,不能让宫里其他人知道,不然不合规矩。 这新人还得拜天地和闹洞房的时候才能见面。 穆寒潇听到穆长风的消息,也只是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并没有发表意见。 反倒是虞蝉觉得十分好笑,讽刺道。 “潇,这便是你的那位好哥哥吗?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下,都能做出这么可笑的事情来,还有什么是他不会做的?你真的能容忍东陵的江山交到这样一个废物的手里吗?” “你什么意思?”穆寒潇分明已经听出了虞蝉的言外之意,可此刻还明知故问。 “潇,虽然你在东陵只是一位王爷,但你战神的名声在外,并且在东陵的百姓,还是你父皇的心里,其实是更看重你的,之前你父皇没有册封你为太子,无非就是保护你的一种手段,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废了穆长风这个名不副实的太子,如今,你已经有程永亮大半的军队,隐疾也好了,更得到了鬼藤国的支持,按理来说……你那个哥哥的位子,也可以顺手端了!” 穆寒潇已经万事俱备了,现如今已经完全可以接手这太子之位! 将虞蝉的手包扎好,穆寒潇抬起头来,那双星辰般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似笑非笑。 “虞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这个皇帝,我并不想当。” “为什么?!”虞蝉的声音陡然变大,质问道,“东陵最至高无上的地位,便是皇位,你若是当成了皇帝,我又是女王,我们东陵和鬼藤就相当于合并了!只要你愿意,我们强强联手,整片大陆都是我们的!” 穆寒潇的动作一顿,看着虞蝉激动的样子,释然一笑。 “虞蝉,争霸天下,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虞蝉蹙眉,看穆寒潇的眼神忽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可不像以前的你……” 她记得第一次看到穆寒潇的时候,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那时候的穆寒潇,眼神睥睨天下,英勇威武,是她见过最为闪耀,最为杰出的将军! 并且在穆寒潇领兵的五年中,他从无败绩! ‘战神’的名头响当当的挂在他的头上,令人闻风丧胆! 那个时候虞蝉觉得自己总算是找到了一个配得上自己,可以托付终生,能与她共谋大业的男人! 可现在穆寒潇说什么? 争霸天下并不是他想要的? 那他想要什么? “不是你想要的?”虞蝉摇晃着穆寒潇的手臂,“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穆寒潇转眸,看向窗外,此时已是深秋。 窗外一片萧条,用不了多久,就会入冬了…… 他想要什么? 君临天下吗? 不,他从来都没想过,和自己的哥哥抢夺皇位,一直以来,都只是穆长风对他抱有敌意,怀恨在心。 他想要的,不过是盛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罢了。 第288章:你已无用 战争,他整整经历了五年,这五年有大半的时间,他都是在战场上渡过的,杀戮,也不过是为了一段时间的太平。 只要这片大陆再无战场,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或许在别人看来,显赫的地位,和数不尽的财富才是这世间的珍宝。 可要是让他选择? 他只想平平安安的,做个普通人,安稳度过一生。 可是这些,虞蝉又怎么会懂呢? 回过神来,看向面前急迫渴望看着自己的虞蝉,穆寒潇淡淡的。 “我要的,是天下太平,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稀罕。” “什么……”虞蝉不可思议的开口,看着眼前的穆寒潇,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虽然她也认识穆寒潇五年时间了,可她从来都没有亲口问过穆寒潇的报复,她以为穆寒潇和任何一国的王爷皇子一样,想要推翻太子,自己坐上宝座。 想要君临天下,想要扩土开疆,名垂千史! 可她没有想到,穆寒潇居然无欲无求? 穆寒潇平静的看着虞蝉,接着说道,“换句话来说,你要的,我给不了,虞蝉,你究竟想明白了没有?你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这张脸?抑或是喜欢我这身武艺?喜欢我行军打仗的能力?若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还会招我做王夫吗?” “我……”这瞬间,虞蝉居然有些犹豫了。 她当初第一眼看到穆寒潇的时候,就想象着有朝一日,她和这个男人铲除鬼藤的大祭司院,在他的庇佑下征战四方,叫十二国颤抖,称霸天启大陆! 可没想到……穆寒潇的志向,居然不在这儿。 但……虞蝉仔细打量着他那张堪称完美的脸。 这是一张叫全天下女子都不得不动容的脸蛋。 即便是……如今的穆寒潇不想君临天下,但不保证他以后不会改变主意,只要她循序渐进的旁敲侧击,穆寒潇一定会答应的,再者,每日能看着他这张谪仙一般的脸,虞蝉都觉得值了。 忽然莞尔一笑,靠在穆寒潇的胸口。 巧笑倩兮,“说什么胡话呢?朕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什么领兵的能力?朕只想和你长相厮守罢了。” 穆寒潇冷笑,“希望如此。” ---- 穆长风的事情也传到了东陵皇的耳朵里,是皇后亲自去讨说法的。 原本刘皇后以为皇上听到了太子受伤的消息,会勃然大怒。 立马下旨杀了范冠敌这小杂碎! 可没想到? 皇帝今日喜于穆寒潇的婚礼,鬼藤国女王联姻带来的势力,听闻穆长风受伤,也只是微微皱眉,批评了两句胡闹,便再没有后话。 刘皇后一再强调要处罚范冠敌的事情。 东陵皇都只说等莫王的婚礼结束再细细与范将军商讨。 彻底叫皇后寒了心。 刘皇后从乾元殿出来之后,魂不守舍的。 回到慈宁殿之后。 穆长风的鼻骨已经接上了,此刻脸上包着一块大大的白色纱布,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从床上撑起身子来,急切的追问道。 “怎么样母后?父皇如何说的?” 刘皇后面无表情的坐下,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缓缓的喝下去之后,这才冷静的看向穆长风。 嗤笑一声,“怎么说的?你父皇根本就无动于衷!你在他心里完全掀不起一丝波浪!之前母后让你装傻,就是想要看看你父皇到底在不在乎?没想到这混蛋当时戏演的倒是挺好的,如今虞蝉和穆寒潇大婚,过了今日,穆寒潇的地位不仅仅是在东陵,哪怕是在整片玄天大陆,都要水涨船高!估计啊……程永亮说的不对,时机,已经成熟了……” 说到这里,刘皇后的声音都跟着被悲凉了起来。 “你这颗棋子,估计也无用了。” 穆长风骇然,睁大了双眼,面目狰狞,不可置信的摇头。 “不,不会的,父皇没有这么残忍,我才是太子,我才是他的嫡长子啊!我做这东陵的皇帝,名正言顺!父皇不能这样!” “如何不能?!”刘皇后骂道,“他是这东陵的皇帝!是这东陵的天!他想要罢黜谁?还不是张张嘴的事情!你如此无用,他凭什么将皇位传给你?早些年的时候,母后就叫你励精图治,多关注民生,体谅百姓,多出去走走,扩大自己的名气,实在不行,便跟着你三弟上战场,建功立业!可你呢?” 刘皇后戳着穆长风的脊梁骨,气恼道。 “你会什么?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你除了吃喝玩乐嫖赌,你还有什么会的?诗词歌赋,武功见识,你哪一样比得上穆寒潇那臭小子!你太让母后失望了!白月那贱人活着的时候,母后虽然已经贵为皇后,却处处不如那贱人,就连皇上的恩宠,也远远比不上,好不容易弄死了那贱人,可那贱人的儿子居然和她一样争气!你做了太子又如何?若是再没有实际行动!恐怕你这太子之位,别想坐稳了!” 刘皇后最后狠狠一戳,直接将他推倒在了软榻上。 穆长风绝望的看着天花板,“不,不,谁也不许觊觎本宫的太子之位,我才是这东陵的储君,怎么办?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猛地! 穆长风看向刘皇后,欣喜道。 “母后可还记得那紫微星圣,天选之女?” “龙馨?哦不,现在要说凤纸鸢了,没想到这小贱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天选之女?呵,儿啊,难不成你现在还傻到要靠着这个女人重新获得你父皇的宠爱吗?” “为什么不呢?!”穆长风站起身来,眼里满是希冀的神采,“江湖上不是传闻,得她者得天下吗?” “你当真是傻了?”刘皇后狠狠的戳他的脑门。 “江湖传闻你也会信?就算这凤纸鸢曾经帮助过你岚虎山的事情,可她现在自身都难保?和皇上说什么会降雨?呵!简直可笑!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这样的神迹?明日她便要出发去福州降雨,若是降不下来,那可是要杀头的!到时候,本宫看你还仰仗谁?!” 第289章:见过抢新郎吗?! 穆长风自信满满的笑道,“母后急什么?这成不成,现在还不是不知道呢嘛?不若……我们打个赌?凤纸鸢究竟会不会降雨?若是降下来了?母后可否帮我笼络她?若是不能……父皇自会杀了她,到时候,我们再另想办法?” 刘皇后虽然有一丝动容,但更多的还是不确定。 现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的点头。 “行吧,且看半月后凤纸鸢究竟能不能降雨?若是不能?她死了,你也便死心吧!” 又与太子交代了几句,刘皇后虽然气得想杀了穆寒潇那臭小子,但到底还是要去参加穆寒潇的婚礼。 身为东陵的一国之母,若是她不去,势必会落了鬼藤国的口舌,皇上对她的印象也会更加大打折扣。 在如今这样的节骨眼儿,她更是不能让皇帝拿捏到她一分一毫的不是。 穆寒潇和虞蝉拜天地的地点选在了后宫的东台殿。 这里距离乾元殿最近,是后宫数一数二富丽堂皇的宫殿。 大殿内金玉美器,琳琅满目,极尽奢华。 皇帝和皇后此刻高坐在主位上,看着身穿凤冠霞帔,大红喜服的一对新人,牵着红绳缓缓朝着两人走来。 欣慰笑着。 四周坐着文武百官,以及被打的破相的太子穆长风。 支持穆寒潇的那群官员,自然喜欢看到莫王爷成为鬼藤的王夫。 而太子党那群人,原本也是不愿意看到穆寒潇得势,可今日穆长风这般丢人无脑的做法,纷纷让他们怀疑自己是否站错队,扶了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重新开始审视自己的立场。 范冠敌的妹妹范美美,此刻也坐在大堂之上。 愤恨的看着穆长风的方向。 就是这个废物太子害的她的哥哥被关进刑部大牢! 她此刻恨不得再在这废物的鼻子上打一拳! 刚刚进来的时候,要不是父亲拉着她,她早就忍不住了。 范老将军也仇视的盯着穆长风。 范家一家子都是个火爆脾气。 要不是皇上偷偷答应范老将军此事定会从长计议,不会伤及冠敌的性命,范老将军也不会忍气吞声! 穆寒潇走至东陵皇面前,绝世的容颜在红烛的映照下,越发的红润耀眼。 不仅所有的宫女小姐都看着他,就连侍卫和太监也都笑意盈盈的盯着他。 好看的事物总是能产生共鸣,让人心情愉悦。 穆寒潇在拜天地之前,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圈大殿的四周? 最后失望的轻叹了一口气。 凤纸鸢……到底还是没有来吗? 虽然是他和别人的婚礼,可穆寒潇还是希望看到凤纸鸢的身影。 哪怕不能收到她的祝福,在他结束单身的最后一天,他也希望再看鸢儿一眼。 傧相清了清嗓子,喜庆洋洋的高喊道。 “一拜天地!” 穆寒潇绝望的合了合眼睛,开始和虞蝉拜堂成亲。 “二拜高堂!” 两人转头,朝着东陵皇和皇后深深鞠了一躬。 东陵皇欣慰一笑,看着眼前这个优秀出色的儿子,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庞,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白月。 而皇后虽然心里气的不行,也得跟着东陵皇赔笑,不过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却是着实难看。 “夫妻对拜!!” 随着傧相热情洋溢的最后一声,穆寒潇心里最后那一点希望也沉寂谷底。 和虞蝉面对面,弯下腰去,就要对拜。 可。 就在这个时候。 “嘭--”的一声巨响! 东台殿大殿的屋顶陡然一阵可怕的爆炸声! 随即轰隆隆无数的瓦片倾泻而下! 砸向了底下的百名宾客。 大伙儿立马惊慌的四散开来。 侍卫们纷纷护住自己身边的主子,东陵皇和皇后周围更是被侍卫团团包围。 一个蒙面的白衣男子陡然从天而降! 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不急不缓,优雅的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站在穆寒潇的身旁。 二话不说,就拉起穆寒潇的手,轻柔的男声道。 “跟我走!!” 穆寒潇惊骇,抬起头来,震惊道,“你是谁?要干嘛?”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抢亲的就行了!” “抢亲??” 众人瞬间懵逼了,这大胆的贼人究竟是谁? 抢亲都抢到皇宫里来了? 还把不把东陵的大内侍卫放在眼里了? 再说了…… 这抢亲,自古以来,只听说过抢新娘子的,什么时候新郎也不能幸免了? 并且……这抢新郎的还是一个男子? 难不成? 这莫王殿下在外边儿有男人了?还是个断袖? 好龙阳之癖? 一瞬间,无数人心思斗转千回。 虞蝉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 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穆寒潇马上就要成为她的男人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来捣乱? 她究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还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放开他!他是朕的王夫!”虞蝉用没受伤的右手拉住了穆寒潇。 穆寒潇纠结的左右看了看。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白衣男子’冷笑道,“你们还没有对拜,还不是夫妻,他也不是你的王夫!” “大胆!”东陵皇赫然站了起来,“贼人还不快束手就擒!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皇宫也敢闹事?死到临头了,还敢大放厥词!” 穆寒潇也疑惑的看着这白衣男子。 “这位兄台,你我素未谋面,你为何要这样做?” 白衣男子似乎并不想多说,紧了紧拉着穆寒潇的手,蹙眉道。 “问那么多干什么?我说了,是来抢新郎的!总之,今日不管你愿不愿意走,都必须跟我走!” 说罢,便要用力拉扯着穆寒潇往外。 “你敢!来人啊!拦住他!” 东陵皇气得半死,怒不可歇的指着白衣男子,命令身边的侍卫都上前捉拿他! 瞬间几十名侍卫便将两人团团围住。 白衣男子长剑一横,瞬间便和那些侍卫打斗了起来。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招式诡谲,那些侍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大内侍卫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对手! 在此人面前,他们完全接不下一招。 但奇怪的是? 这人似乎只是想要打退他们,并不想伤害他们。 虽然招招见血,但都避开了要害。 他们只是受伤不能持续进攻,但却不会毙命。 第290章:穆长风的杀意 虽然围攻的人有几十名,但很快就被打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大殿上的武将自然也坐不住了。 纷纷朝着这白衣男子冲了过来!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 自然比那些侍卫要强很多。 平时一般的刺客和毛贼,在他们面前也不堪一击。 但? 这白衣男子的武功已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之前打那些侍卫不过是用纯武力,如今对上了他们,也只是略微动用了几分真气。 便叫他们感觉手上的剑都快握不住了。 这男子看似瘦弱,可他的每一掌都宛若力拔千钧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眼看形势不容乐观。 再这样下去,莫王殿下定会被他劫走。 穆长风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这样的好戏,在一旁都快忍不住拍手叫好了,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现在一定出手相助! 这男子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帮他的! 若是他的三弟真的和鬼藤国的女王结合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的地位也会岌岌可危。 现在好了,不仅他和虞蝉的婚没结成,还闹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 男子前来抢新郎? 等事后他只需要略施小计煽动朝中和百姓污蔑三弟其实喜欢的是男人,并且在外面和其他的男人已有苟合。 那他有了这个污点,这辈子都别想取代他坐上东陵皇的宝座了! 念及此,穆长风就开心的快要跳起来。 皇后也喜不自禁,嘴角都跟着弯了起来。 白衣男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很快,他原本那洁白如玉的衣服,便变得血红一片。 虞蝉眼看人拉着穆寒潇往大殿外走去。 逐渐要消失在她眼前。 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这时!她猛然想起! 等等? 要说这些将军都不是这白衣男子的对手,可在这东陵,要说一等一的高手,战神,非穆寒潇自己莫属? 为什么此刻穆寒潇也只是呆呆的被人拉着出去? 而没有半点反应呢? 他为什么不反抗? 只有一点可以说明! 那就是穆寒潇自愿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虞蝉,疯狂的朝着穆寒潇大喊道。 “回来!穆寒潇你回来啊!” 只要穆寒潇自己愿意回来,又有谁能挟持的了他呢? 穆寒潇听到虞蝉的嘶吼,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是啊? 为什么他被这男子拉住手的瞬间,就像魔怔了一般?居然不知道反抗? 并且这男子拉着他的时候,对他似乎没有一点防备? 只是在专心对付眼前的侍卫和将军们。 他对自己放心? 凭什么?他又是谁? 穆寒潇蓦然动用内力!一把将白衣男子推开,但却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冷言道,“你今日若是不告诉我你是谁?休想离开!” 白衣男子回头,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二话不说。 右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揽住了穆寒潇的腰。 足尖一点。 朝着大殿头顶破裂的窟窿跳了出去! “追!!” 眼看人都已经被带走了,东陵皇气得脸红脖子粗。 立马命人追出去。 虞蝉则是惊呼一声,刺激太大,彻底晕了过去。 穆长风则是觉得大快人心,差点没开心的笑出来! 白衣男子在屋檐之上一路疾跑,后面的侍卫穷追不舍。 穆长风盯着两人,忽然眼放金光,激动的大喊道。 “放箭!放箭!杀了这刺客!杀了他!” 心里:最好连穆寒潇也一起杀了! 东陵皇也追了出来,看侍卫真的无脑的抬着弓箭朝屋顶上射去。 大喝道,“都给朕住手!敢伤了朕的皇儿,朕要你们九族都陪葬!!” 那些侍卫也是追的急了,又被太子这么一说,根本就没想过胡乱射箭可能连莫王殿下也会误伤。 这会儿听了皇上的话,都纷纷将弓箭放下来。 可穆长风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手里的箭一支一支的朝着两道人影追去! 好几次都飞驰在穆寒潇的脚底。 分明就是朝着穆寒潇射的! 东陵皇气急,大喊道,“逆子!还不快住手!” 刺客劫走穆寒潇却并没有打算要伤害穆寒潇,他的皇儿尚且可以保命,可现在要是因为追杀刺客误伤了他的皇儿,他的寒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可现在穆长风杀红了眼,尤其看到好几次都快得手。 手里的弓箭就像有魔力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不管后面东陵皇是如何的叫喊,他都忍不住朝着穆寒潇狂射去。 “叮!” 这一下居然穿透了穆寒潇的袖子。 “小心!”白衣男子连忙护住穆寒潇,转头,恶狠狠的看向穆长风! 那毒蛇一般的眼神即便是隔得那么远,穆长风都感觉后背冷飕飕的,不寒而栗。 “穆!长!风!” 白衣男子一字一顿,随即将挂在穆寒潇袖子上的羽箭拔了出来! 狠狠往穆长风的方向一掷! 速度居然比用长弓弹射出来的还要快! 穆长风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等他想要躲避的时候,羽箭已经飞到他的面前。 “啊!”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想要用手抵挡。 可那羽箭却是扎扎实实的刺入了他的身体! “皇儿!”皇后这时候也追了出来,恰巧看到这一幕,直接吓晕了过去。 文武百官也一阵唏嘘,这要是太子殿下死了,东陵可就大乱了! 但。 就在他们以为穆长风已经身亡的时候。 被射中倒地的穆长风忽然艰难的站了起来。 捂着肩膀上的羽箭,大呼道,“太医!太医呢!太医在哪里?!”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没有射中要害。 但依照那白衣男子的功夫,不可能射不中,估计也不想太子死吧? 回想他之前和侍卫以及将军的对峙,也都只是打伤对方,一个人也没有杀死。 大量的侍卫从前面开始包抄过来。 泱泱大国,怎么能允许大白天的,让刺客孤身一人将莫王殿下带走呢? 穆寒潇眼看这白衣男子被重重包围。 估计就算他能带他出去,也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会是谁? 愿意冒这么大的险,来劫婚礼? 第291章:你已经被我识破了 其实这白衣男子的武功虽然厉害,但他也不是没有办法脱身,只是……他一旦脱身,这白衣男子必然会被侍卫群起而攻之,到时候侍卫将不再避讳,光光是这漫天的羽箭就能要了他的命。 就算他武功盖世,也不可能从千军万马里面逃脱的。 念及此,穆寒潇居然做了一个连他事后想起来都无比荒唐的决定! 他要帮他! 就必须跟他走! 只有他做他的俘虏,这白衣男子才能全身而退。 可他武艺高强,不可能就这样被挟持走,所以,他要配合这白衣男子演一出戏! 蓦然! 穆寒潇狠狠的发出一掌! 朝着身旁的白衣男子打去! 凛冽的掌风震的白衣男子耳根生疼,他连忙回转身去!接住了穆寒潇这一掌! 这是他第一次和穆寒潇正面交手。 两人的气劲撞到一块儿,居然不相上下!双双震了开来! 穆寒潇也没想到这白衣男子的实力居然如此强劲! 白衣男子震惊道,“你疯了?!我是来救你的!” 穆寒潇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是一掌!朝着他打了过去! 白衣男子只好和他交战。 打了一阵子,穆寒潇忽然抱住他的腰肢! 看似是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没想到穆寒潇居然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你!” 白衣男子气急,想要挣脱。 穆寒潇却是低声在他耳边道,“我帮你!我和你一起出去!但是你需要跟我演戏,我待会儿假装打不过你,然后你点穴带我离开?” “恩?”白衣男子诧异的哼了一声,没想到穆寒潇居然愿意屈服了? 随即点头,又看了看穆寒潇搂着他腰肢的手,“所以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吗?” 穆寒潇忽然勾了勾唇角,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好。” 白衣男子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开心? 简直诡异。 忽而又和他继续缠斗了起来。 底下的侍卫和将军,还有百官看两人不相上下,打的难舍难分。 开始纷纷为穆寒潇打气加油。 “莫王殿下加油!” “战神必胜!” “打死这胆大妄为的刺客!” 这边穆寒潇士气大振!而穆长风就惨了。 刺客太医扶着他回去疗伤,路过东陵皇的时候,东陵皇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刚才他的举动,东陵皇已经尽收眼底,他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来太子是想要杀了老三? 穆长风这会儿真是折了夫人又赔兵。 这一天之中,不仅被人打断了鼻梁骨破相,现在还伤了肩膀,更失去了父皇的信任。 得不偿失! 倒了八辈子的霉! 穆寒潇和那白衣男子打了好一阵子,这戏也做足了。 白衣男子给了穆寒潇一个口号。 “接招!” 一掌猛地朝着他打了过来,穆寒潇装作后知后觉,硬生生用胸膛接住了他那一掌。 白衣男子这一掌看似凶猛,实际根本就没有动用内力。 只是狠狠的在他胸口上锤了一拳。 穆寒潇应声而倒。 滚在了琉璃瓦上,在快要掉下去的瞬间。 白衣男子拉住了他的衣领,做了一个点穴的动作。 随即穆寒潇就安心的闭上眼睛休息了。 现在他只用等着这白衣男子将他带出去。 底下的人原以为莫王殿下会取胜,没想到事情突变发生的太快,这白衣男子居然一招就打败了莫王殿下,并且将他点了穴? 白衣男子挟持着闭着眼睛,身体软绵绵的穆寒潇,将长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瞬间占据了上风。 站在屋顶上威胁底下的士兵。 “全部后退一步!收起手中的武器!要不然……穆寒潇人头不保!” 东陵皇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瞬间吓得傻眼了。 立马慌张的命令那些士兵,“退后!都给朕退后!听他的放下手里的武器!快退后!” 这可是他最宝贵的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他百年之后如何向白月交代? 那些士兵无奈,只好纷纷向后退去。 白衣男子有了穆寒潇做挟持,相当于有了一条安全的康庄大道。 很快就轻车熟路的带着穆寒潇从皇宫逃了出去。 白衣男子的轻功出神入化,就算是宫里想要跟踪的探子都无法跟上。 很快他就甩了所有的尾巴,将穆寒潇带到郊外的一处偏僻小树林。 “好了,已经出来了,别装了,你还闭着眼睛干嘛?” 白衣男子将穆寒潇放下。 穆寒潇也轻笑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 第一句话便是,“你究竟将我劫出来干嘛?” “我不想看你做傻事。” 穆寒潇根本就不喜欢鬼藤国的女王,虞蝉的年纪也都可以做他娘了,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哦?不想看我做傻事?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情?你现在将我劫出来有什么意义?难不成我就不会回去了吗?我回去之后,依然会和鬼藤国的女王成亲,你何必呢?这不是无用功吗?除非你将我囚禁起来,让我永远也不要回宫。” “你!!”那白衣男子气急,“你简直无药可救!白费我一番好意!” 男子转过身去,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穆寒潇在他身后唇边的笑意更深。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鸢儿。” ‘白衣男子’的身子陡然一僵,随即冷笑否认道。 “什么鸢儿?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穆寒潇转到她面前站定,盯着她的眸子。 “鸢儿,还记得咱们第二次见面,在秋围上,你当时还是易容的那个丑样子,但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吗?” “啊……”凤纸鸢心头一颤,回想起之前在秋围上的事情。 那个时候这家伙说是因为看她的眼神? 所以才认出了她来。 一个人的眼神,真的有那么明显的特征吗? 她的易容术举世无双,从未有人识破。 可穆寒潇已经是第二次识破了。 穆寒潇温柔的抬起手来,摸了摸凤纸鸢的眼睛。 “我不会认错的,你的眼睛独一无二,并且……咳咳。”说到这里,穆寒潇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我之前和你缠斗在一起,为了验证你究竟是不是鸢儿,故意摸了你的腰,上次在秋围我们假装打斗的时候也抱过你,你的腰围,我也不会认错。” “什么?”凤纸鸢的脸蓦然一红,想不到穆寒潇居然会说这么无耻的话,抬手就要去打他,“你不要脸!” 第292章:密谋 穆寒潇却是一把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 “恩?”凤纸鸢一愣,没料到穆寒潇会忽然答应她,惊喜的又问了一遍,“真的?” “真的。”穆寒潇重重的点点头。 “鸢儿……其实昨晚我也认真的想过了,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冲动了,我不应该用自己的终生大事,来和虞蝉做交易的,这太儿戏了。” “你也知道儿戏啊?”凤纸鸢狠狠的戳了戳他的胸口。 “我当初若是知道你救南海付出的代价是这个,我宁可你不要去。”说起这个来,凤纸鸢倒有些愧疚。 这便是她今日非来破坏婚礼的原因。 要是因为她的原因,害得穆寒潇一辈子都不幸福,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当时……我也是太生气了……” 一想起凤纸鸢和他说她喜欢的人甄月容的画面,穆寒潇就悲从中来。 那时他就对自己心灰意冷了,想着既然一辈子都无法得到凤纸鸢,那不如随便找个人将就凑合算了。 但实际上这段时间和虞蝉在一起的日子,他自己也不开心,心里闷闷的,总是感觉少了什么。 反倒是今日看到有人来劫婚,被‘白衣男子’拉住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是开心的? 并且一时之间开心到忘记了反应。 他其实是到后面,才渐渐发现那白衣男子其实就是凤纸鸢的。 那一刻他忽然感觉有些解脱?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这才真正的明白,和虞蝉成亲无形中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如今这压力没有了,他反而轻松许多。 凤纸鸢看他终于想明白了,也十分开心,粲然一笑。 “你能想明白最好了!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就像你说的,你始终是要回去的,到时候,难不成还是要和虞蝉成亲吗?” “不。”穆寒潇的眼神忽然渐渐暗淡了下来。 “恩?你有什么办法了吗?” 穆寒潇失望的自嘲了一声,随即道,“直至今日,我打算与虞蝉成亲的早晨,我终于知道我于她的价值是什么了?其实与其说她爱我这个人,倒不如说她爱的是我战神的名头,当然了,也不否认我这张帅气的脸。” “呸,不害臊。”凤纸鸢听到这里蓦然笑了。 穆寒潇也轻笑了一声,随即正色道, “当初虞蝉看上我,是因为在战场上见识到了我的武功还有行军打仗的能力,以及我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她笃定了我将来会取代穆长风,成为这东陵的储君,到时候,她想利用我与她争霸天下,共谋大事,而当我今早同她说,我的志向并不是做皇帝,也绝非想要发起战争,她便开始为难了?呵。” 穆寒潇嗤笑一声,“恐怕我没有战神的名号,或者没有莫王的身份,虞蝉也未必看得上我,所以……我今次回去,有一个打算,一是可以让虞蝉自己提出退婚,二是可以松懈大哥对我的敌意,让他暂时消停下来。” “什么主意?”凤纸鸢好奇道。 “便是……你将我打到武功尽失!” “啊!”凤纸鸢震惊,“这是什么馊主意?” 穆寒潇看她不解的样子,又笑着解释道,“当然不是让你真的将我打成武功尽失,只是若我回去,将这件事情告知天下,那虞蝉看我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自然会主动放弃,穆长风也会对我放松警惕,毕竟我失去了一身的武艺,往后行军打仗也会大打折扣。” “好主意!”凤纸鸢拍手叫绝,“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急。”穆寒潇淡笑道,“你明日不是要出发去福州降雨吗?我也跟着去吧,这段时间我就当做被神秘人俘虏了,顺便一路去福州游山玩水,放松一下,等到时候和你一起回来吧。” “不过……”说到这里,穆寒潇到底担忧的问道,“你真的能降雨吗?这可不是儿戏,虽然我现在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忽然会下旨针对你,可你要是真的无法降下雨来,到时候可是欺君杀头之罪!” “你放心好了,我既然敢答应,就一定有办法,到时候,你就尽管看好戏吧!不过……你知道你父皇为什么会突然抽风对付我吗?按理来说,上次程永亮的事情,我可是帮了大忙的!” “为什么?”这一点穆寒潇还真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劝父皇改变心意,可父皇却执意如此,在说到这方面话题的时候,还精神恍惚。 凤纸鸢将那蛊虫的事情告诉了他,穆寒潇也感到无比的震惊。 握紧双拳,“岂有此理!那柳如眉的胆子也太大了!要是父皇被她控制住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就是不知这是不是天越皇的主意,天越皇这两年颇为猖獗,居然将主意都打到东陵来了!” 说到这里,穆寒潇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为难的看向凤纸鸢。 “鸢儿,甄月容可是天越的太子,你会不会……” 穆寒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凤纸鸢知道他想问什么。 轻笑道,“你不用担心,若是两国真的发起战争,我一定会站在东陵这一边,毕竟是东陵的水土将我养育长大的,并且……我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等这次降雨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去一趟天越!和甄月容里应外合,抓到柳如眉!找到她的幕后主子,就算她的幕后主子是天越皇!我也势必要让他改变主意!” “可是……”穆寒潇还是犹豫,“你怎么能让天越皇改变主意呢?凭甄月容的一张嘴吗?据我了解,天越皇的性子十分强硬,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凤纸鸢眼神陡然一沉,宛若潜伏在暗处猎食的毒蛇。 一字一顿,“如若不同意?那……边让他从这皇位上下来罢!” 穆寒潇心头一惊,没想到凤纸鸢居然敢打这样的主意。 疑问道,“可甄月容会同意吗?那可是他的父皇,你这样确定两人不会闹翻?到时候,我怕不仅你和甄月容吹了,你也不能从天越全身而退!” 第293章:有点眼熟? 凤纸鸢给了穆寒潇一个放心的眼神,“不会的,天越皇近几年魔怔了,荒淫无道,并且潜心追寻长生不老药,对百姓不闻不问,已经失去了民心,并且……甄月容和他素来不和,若是逼急了,甄月容不妨取而代之! 不过……有一点为难的便是,甄月容虽然在天越贵为太子,但他手里的兵权并不是很多,不像你,东陵皇对你格外宠爱,之前就交于了你大半的兵权,而经过程永亮一事之后,东陵大部分的兵力,更是牢牢地掌握在了你的手里。 恐怕到时候逼宫,不会那么简单,总之,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日先出发福州!” “恩,好,且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日一早,我扮成你的护卫,与你一起出发福州。” “成!” 凤纸鸢爽快的伸出手来,与穆寒潇击了个掌。 两人这边聊得热火朝天,东陵皇宫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莫王殿下被贼人抢亲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东陵国。 东陵皇直接被气病了。 虞蝉也气的在宫殿里又打又砸! 穆长风也没讨到好,本来东陵皇对他的印象就不好,这下子他急着射杀穆寒潇的事情,更是让东陵皇对他失望透顶。 也便是没有真的射中穆寒潇,可以狡辩说想要射杀刺客,这要是真的射到了穆寒潇?事情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皇后也气得半死,本来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就不受重视,现在更是直接叫东陵皇寒了心。 只怕要是再不做出点成绩来让皇帝改变主意?她这个蠢儿子的地位是真的保不住了。 第二日一早,皇帝便命人去相府‘请’凤纸鸢去福州降雨。 说是请,可实际上不过是监视她,不想让她跑掉,实则是押送。 而穆寒潇也被凤纸鸢易容了一番,打扮成一个普通侍卫的模样,跟在她的身旁。 取名为阿木。 取自他名字的第一个字谐音。 虽然穆寒潇对这个随意的名字很是不满,但最终在凤纸鸢的淫威下还是接受了。 负责监督凤纸鸢的是兵部侍郎刘大人。 东陵皇下令吩咐了,只要凤纸鸢不能降雨,不必押送回京,直接就地正法! 这一次他派出了兵部尚书这么举足轻重的人物,足以见得,东陵皇是多想她死? 说是让她降雨,其实就是给她找一个赐死的理由。 一路上穆寒潇也想好了。 他之所以不先回去,让父皇担惊受怕,而是选择和凤纸鸢来福州。 其实也是为了看着凤纸鸢,要是到时候她真的无法降雨。 凭着他和凤纸鸢的武艺,应该也能全身而退? 不至于受到刘大人的威胁。 那些官兵他们也都还不放在眼里。 刘大人接到命令之后,早早的就来到了相府,士兵敲开门后,一袭清丽白衣的凤纸鸢从里面走了出来。 精美得若人工精心雕琢而成的完美五官,柳眉翘鼻,嫣红的樱桃小嘴,琉璃般的眼珠子,倾国倾城的容颜瞬间叫士兵们呼吸一滞。 如今龙馨便是凤纸鸢的事情,整个东陵国的人都知道了,早就听闻龙馨姑娘美的沉鱼落雁。 可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士兵,平日里也没有机会一睹。 自从听说两人是同一人之后,都下意识的觉得龙馨不可能多美。 毕竟凤纸鸢之前那丑样子的颜值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可没想到这一眼还是震惊到他们了。 就连年过半百的刘大人也愣了愣。 他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 这看到凤纸鸢真容的瞬间,还是呆了一呆。 凤纸鸢看大家望着她都愣住了,这种感觉真是久违,欣然一笑。 “刘大人,走吧?” 经凤纸鸢这么一提醒,刘大人和他身后的士兵才反应过来失礼了。 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凤大小姐请上马车。” 虽然他的任务其实是来杀凤纸鸢的,但现在一开始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凤纸鸢优雅的提起裙摆,缓缓的上了马车。 刘大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这么美的美人儿,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非要设计砍她的头呢? 说起来啊,程永亮那件事情,这凤纸鸢可帮了不小的忙了。 凤纸鸢上去之后,‘阿木’也紧跟着要上去。 阿木身量高大,看背影英武不凡,但看脸却是平平淡淡,说不上好不好看,就清秀而已,在人群中绝对不会被多看一眼。 他的前脚才刚刚踏上马车。 刘大人就在他身后嚷嚷,“哎哎,你谁啊?凭什么和小姐坐在一起?” 阿木冷冷的看了刘大人一眼,这样的眼神居然叫刘大人不寒而栗? 怎么区区一个小小的侍卫,眼神那么可怕呢? 像是身经百战的杀神似的? 并且……咦,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的气质有些眼熟? 毕竟穆寒潇平时也经常和刘大人见面,他会觉得眼熟也无可厚非。 阿木淡淡道,“我是贴身保护小姐安全的。” “贴身保护?凤纸鸢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你这样于理不合,下来吧,在旁边骑马候着就行了。” 阿木一动不动,就这么凝视着刘大人,看的刘大人心里毛毛的。 凤纸鸢掀开帘子淡笑道,“哈哈,刘大人,没关系的,他平时就是贴身伺候我的,我在外漂泊的那十年,都是他陪在我身边,还望刘大人通融一二。” 凤纸鸢笑若春风,亲和又美丽,眉眼弯弯就像天上的月亮,叫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没有人会忍心拒绝美人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 刘大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的挥了挥手,“行行行,你进去一起吧。” 阿木点了点头,便掀开帘子坐进了马车,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刘大人旁边的侍卫哼哼道,“这奴才也太不懂规矩了。” 刘大人也唏嘘,“罢了,没教养的东西。” 马车开始前行。 从东陵炎京城的福州,大概只需要两日的时间。 这两日凤纸鸢就在马车里和穆寒潇下下棋,吹吹牛什么的,时间过得很快。 两人相处的模式也越来越自然。 穆寒潇也逐渐开始接受,和凤纸鸢做朋友这个事实。 做不了情人,和凤纸鸢做朋友其实感觉也?挺好的? 第294章:降雨(上)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一路上刘大人也没有故意要刁难凤纸鸢的意思,好吃好喝,都没有亏待她。 毕竟在他心里,这凤纸鸢其实挺冤的。 终于,在第三天的早晨。 一行人来到了福州。 福州虽然名字里带一个‘福’字,但他实际上并不富庶,因为多年的干旱,导致很多地方寸草不生。 农业渔业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这里的百姓也十分穷苦,再加上今年的干旱愈发的严重,很多家庭都已经揭不开锅了。 听当地的地方官说,从前年开始,福州的老百姓已经开始外迁,本地人在这三年中流失了一大半。 现在很多农村的房子,都是空房。 免费送人都没有人要。 福州虽然贫穷,但最不缺的便是房子。 让凤纸鸢感慨从21世纪开始,到她们23世纪连海洋面积都用上建房的世界,和现在相比,差距是多么的可怕。 福州的知县在皇上一个月前下达降雨命令的时候,就接到了通知。 和福州的老百姓一起,都等着这叫做凤纸鸢的姑娘来降雨呢? 尽管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不过是无稽之谈。 老天不下雨,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但干旱多年的他们,也有一部分人,是希望凤纸鸢能真的降下雨来。 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下雨了。 听说这次凤纸鸢还是炎京城的高官兵部侍郎刘大人护送。 福州的知县更是早早的就守在了城门口。 等待两人的到来。 在看到眼前那富丽堂皇的马车和车队的时候,知县就远远的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名衙役,看到刘大人的官服,先是深深朝着他鞠了一个躬。 问了好。 随后更多的是好奇的看向刘大人身后的马车。 那里面坐着的,应该就是凤大小姐了吧? 那个能给他们福州带来希望的女子? 凤纸鸢轻轻掀开帘子。 她绝色的容颜再一次让福州城的老百姓折服。 尤其那些单身汉,简直看直了眼。 凤纸鸢下去之后,也和知县打了一个招呼,客套了几句。 随后知县便带着将人安顿了下来。 虽然福州穷困,但知县还是安置出了最好的上房给来自炎京城的贵客。 很快也安排了精美的吃食。 刘大人动筷之前,遗憾的看了一眼凤纸鸢,随即叹了一口气。 兀自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凤纸鸢淡然一笑,也不去问。 她明白,其实刘大人是在为她惋惜。 毕竟这件事情其实整个朝野的人都看不惯。 纷纷为她打抱不平,当时东陵皇在金銮殿上提出的时候,遭到了几乎全部大臣的反对。 但东陵皇就是一意孤行。 明摆着就是想要置她于死地。 刚开始凤纸鸢接到这个消息,也挺不解的。 但她现在明白东陵皇其实是因为蛊虫的事情,倒也理解。 而且东陵皇的这一举动,反而顺水推舟的帮她扬名了? 之前民间就一直在传,她是天选之女,但她不过是在朝中做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罢了。 可若是这一次? 她真的能施展神威降雨,那将叫全东陵,乃至全玄天大陆的人都刮目相看! 到时候,她想要‘妖言惑众’?还不是轻而易举! 吃过早饭后。 知县很贴心的问了凤纸鸢是要先休息一下,还是立马布置降雨的会场? 如今时间紧迫,凤纸鸢当然不会在这些方面浪费时间。 朝着那知县甜甜一笑,说道,“赵知县,还是布置会场吧,降雨要紧呢!” “欸,好嘞!”知县没想到凤大小姐那么好说话,那么亲和,对她的印象更是上升了一大截。 很快,正午的时候,会场就布置好了。 其实凤纸鸢降雨根本就不需要布置什么会场。 但她直接放降雨炮弹肯定是不行的。 该走的的场子还是要走走的。 所以就按照古时候神棍祭祀的台子随便搭了一个。 凤纸鸢人还没到,台子周围就已经聚集了一大片围观的百姓。 他们在刚开始搭台子的时候,就已经在一旁等候了。 谁都不想错过‘降雨’这一神迹。 并且纷纷在一旁忐忑的议论。 “诶,你们说,这十几岁的女娃,真的能降雨吗?”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早前倒是听说过她帮助太子殿下岚虎山治水的事情,还有前段时间帮助皇上铲除程永亮那个乱臣贼子,似乎还挺玄乎的?” “都说她是什么紫薇仙女,政星之主,这会儿还要来降雨,她要是这的能降下雨来!我就真的承认她是天选之女了!” “对啊!福州已经干旱那么多年了,要是能降雨,我叫她娘都行!” “哈哈,你个呆头!人家才十几岁,哪里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了?” 一行人嬉闹着。 另外一群人则是发出了质疑。 “我觉得不可能,她再聪明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降雨那么神奇的事情,我只在神话故事中见到过,我觉得不可信。” “对啊,我也认为她就是一个骗子,也不知道待会儿要是无法降下雨来,她该如何收场?” “我听说啊,这皇上让刘大人陪同,一来是为了作证,二来是为了砍她的脑袋的!要是凤纸鸢无法降雨,便会被就地正法,啧啧,想想都是血腥,这姑娘也太可怜了!” “话说,她不是帮了东陵国很多事吗?为什么现在皇上会针对她?” “我也觉得,这摆明了是皇上想要处置她,估计刁难的,据说当时文武百官都在劝皇上,可皇上就是死心眼儿。” “嘘嘘,快别说了,皇上也是你能随意置喙的?那凤大小姐马上就来了,咱们都闭嘴好好看戏吧!” 这人话一出,人群立马安静了不少。 凤纸鸢坐着马车来到会场中心。 一路上百姓的质疑和猜测她也听的七七八八了。 忽然。 在她即将下马车的时候,她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的百姓招手灿然一笑。 “各位!伞都带了没有啊?待会儿下雨淋湿了可就不好咯?” 穆寒潇掩嘴一笑,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一旁的刘大人也翻了一个白眼,紧了紧腰间的长剑。 刀他都已经磨好了,就等砍她的脑袋,这个凤纸鸢还真是个开朗的。 第295章:降雨(下) 大伙儿听了凤纸鸢说带伞的话,似乎心里的希望更大了。 看凤纸鸢的眼神都友善了不少。 甚至还有人接话附和道。 “凤大小姐!我们不带伞了!能被雨水淋湿是我们的福分!” “是啊!我真恨不得被浇个透!那才爽快呢,哈哈哈!” 凤纸鸢朝着说话那人打了个响指,炸了眨眼。 “如你所愿!” 凤纸鸢来到会场中央,人群立马就沸腾了。 纷纷在底下欢呼雀跃。 之前还有不少人质疑她,可看她这么亲和开朗,又长得那么漂亮,人群瞬间一边倒,基本上都是她的支持者了。 刘大人又叹了一口气。 “哎,这小妮子,还挺开朗的,就是待会儿可能笑不出来了。” 阿木这个时候经过刘大人,嗤笑道。 “都没有试过,刘大人怎么就知道不可以呢?待会儿,还请刘大人拭目以待吧!” 虽然……他也不相信凤纸鸢能降雨。 凤纸鸢今日穿的是一件满是白色羽毛的长袍,站在高台之上,一阵清风吹来,羽毛翩翩起舞,看起来她整个人愈发仙气十足。 像是要乘风而去一般。 她先是让之前就聘来的道士胡乱跳了一顿。 搞得神神叨叨的。 之后又给上天祭了好多祭品。 开始巴拉巴拉乱念一通咒语。 随后看向对面角楼上面的穆寒潇一眼。 此刻穆寒潇已经将那降雨炮弹运到了角楼之上。 只等凤纸鸢一声令下,他就开炮。 众人也跟着凤纸鸢的咒语心情激动紧张了起来。 陡然! 凤纸鸢朝着穆寒潇做了一个口型。 “准备!” 穆寒潇把火折子点燃,凑到炮弹的导火线处。 紧接着凤纸鸢一个轻盈的转身! 缓缓展开双臂白色的羽毛长衫在风中起舞,此刻的凤纸鸢像是一只翩然的百灵鸟。 “天神啊!请赐我力量!给福州百姓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吧!” 穆寒潇在她说完话的瞬间。 也同时点燃了那炮弹的导火线! 此刻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到了一个高潮! 下意识的随着凤纸鸢的眼神朝天空望去! 只听。 一望无垠的碧空下。 “轰隆!” 一声巨响。 正对凤纸鸢的上空,似乎开了一只天眼! 一阵爆裂之后,随即从那‘天眼’的位置,开始大片大片的晕染开去! 黑色的墨云瞬间席卷了整片天空! 一时间电闪雷鸣! 云朵像是不堪重负一般,黑压压的垂了下来! 大家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下雨的征兆!这是下雨的征兆啊! 他们多少年都没有见过这等奇景了! 纷纷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来,想要拥抱这场大雨一般。 在对面角楼的穆寒潇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天空。 尽管那一炮刚刚是他亲手放出的,但此刻他仍旧不敢相信。 天……天真的要下雨了吗? 凤纸鸢的东西就真的那么厉害? 就在他质疑完的一瞬间!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 大滴大滴的雨水开始降落下来! 滴滴冰凉的落在福州百姓的脸上,手上,袖子上。 刘大人此刻也惊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缓缓伸出手来,接过几点雨滴,怅然道。 “这……这真的下雨了?福州真的下雨了吗?” 似乎应他的话一般。 天空中的雨滴越来越大! 最终变成倾盆而下的大暴雨! 凤纸鸢此刻优雅的撑起早已准备好的油纸伞。 从容不迫的站在雨中。 狂风鼓动着她的袖袍。 使她看起来飘飘欲仙,更加出尘、美丽。 穆寒潇远远的望着她,唇角轻轻勾起。 鸢儿啊鸢儿,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闪光点是我没有见识过的? 福州的老百姓此刻尽数被大雨淋湿。 但他们却异常的兴奋开心。 手舞足蹈,在雨中奔驰雀跃,就算年关也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是雨,是大雨啊! 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么酣畅淋漓的大雨了。 如今被大雨浸湿,他们也像是受到天神的馈赠一样,紧紧的拥抱着这幕天席地的大雨。 凤纸鸢欣慰的看着福州的老百姓。 但眼底却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空中有云,自然就能降雨,但福州的云实在是少,云层又薄,这一次的雨持续不了多少,而且长期以往,也不是个办法,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可靠的水源。 这将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完成,必须等东陵皇不魔怔了,再和皇上好好商议,福州的危难? 至少需要东陵国库三分之一的收入。 东陵皇轻易不会肯答应的。 现如今降雨这关过了,接下来便是去天越讨伐柳如眉,找到另外一只蛊虫! 当然,在此期间,也不能让凤雪晴继续作妖。 此次回去,还得先稳住太子,让他好好对付凤雪晴,看紧了她才是。 穆寒潇从对面角楼走了下来。 来到凤纸鸢的面前,微微勾唇,朝着她举起了大拇指。 凤纸鸢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笑道,“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厉害,厉害,再没有比鸢儿更厉害的女子了。” 凤纸鸢又趾高气昂的走到刘大人面前。 此刻刘大人的下巴都还没有合起来,身上的衣服悉数被雨水打湿。 看起来比往日多了几分狼狈。 手里还握着长剑,估计就等着凤纸鸢降不下雨来,就奉命将她就地正法吧? 凤纸鸢顺过他手里的长剑,淡笑道,“刘大人,不要随时抬着把刀,刀剑无眼,伤了自己可不好了。” 刘大人此刻也恍然的咽了咽口水,随即也朗声大笑三声。 “凤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可算是让老臣开了眼界了!恐怕今此之举,想必凤纸鸢这三个字!必要响彻九霄!闻名整片玄天大陆!” “刘大人过奖了。”凤纸鸢莞尔一笑。 福州的老百姓似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朝着台上那白衣飘飘,似羽化登仙的天选之女欢呼道。 “凤大小姐乃仙女下凡,凤大小姐威武!” “对对!凤大小姐简直是我福州的恩人!凤大小姐万岁!” “凤大小姐果然是那紫微星圣!政星之主!得凤大小姐得天下!” “得凤大小姐得天下!” “得凤大小姐得天下!” 凤纸鸢轻轻勾了勾唇角,淡定自如的站在高台之上。 眼前烟雨迷蒙,油纸伞四周落下片片雨帘,苍穹电闪雷鸣。 空气,真是前所未有的清新啊…… 第296章:泰安郡主 早在她出山的时候,她就吩咐四部传播她是天选之女的传言。 得她者得天下! 如今……这寓言总算是终于落实了。 这次回去,凤纸鸢的名字,必然名垂青史! 叫十二国侧目! 凤纸鸢低头,看着身边的福州百姓,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刻百姓们围着高台,载歌载舞。 唱着当地的民谣,在雨中露出了最纯真,最喜悦的笑容。 这场大雨整整维持了两个多时辰才渐渐停止。 凤纸鸢回到住处之后,将剩余的炮弹都交给了赵知县,吩咐他每隔三日打一次。 但这些炮弹,也只够维持几个月的时间。 接下来要做的,还尚且任重道远,一切,要等她先将东陵皇的神智拉回来再说。 当然了,这些话肯定是不能和赵知县说的。 就连刘大人也不行。 否则,若是光光让别人知道了如今东陵的九五之尊,只是一个傀儡?那必然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其他国家的君主自然不会闲着,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还不趁虚而入? 在福州做好了最后的交接,凤纸鸢没有多留。 立马和刘大人启程,返回炎京城! 这一喜讯早就派人快马加鞭,提前一日传了去。 等凤纸鸢一行人回到炎京城的时候。 不等入城门。 门口便已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纷纷将凤纸鸢的车队围了起来。 一路上欢呼雀跃。 无不在赞颂凤纸鸢。 都说她是天选之女,是上天给东陵的恩赐。 得她者得天下。 有的人尽管隔得远,看不清凤大小姐的尊容,也愿意远远的跟着,希望沾点神仙的喜气。 可不是嘛? 现如今的凤纸鸢,在大伙儿的眼里,不就是神仙般的人物吗? 毕竟,若不是神仙下凡,又怎能懂这呼风唤雨之事呢? 凤纸鸢也不故作高冷,从马车中出来,与刘大人排头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朝着百姓招手示意。 愈发让百姓觉得这凤大小姐亲和温柔。 真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诶,你们说,这凤大小姐十年前,可是一个极丑陋的痴傻人物,没想到在外漂泊十年的时间,这一回来便一鸣惊人!定是遇到奇遇了!” “我也觉得,可能真的是被神仙搭救了吧?传了一身的武艺和医术,还治好了脸上的伤,如今这模样,说是西施在世也不过分。” “对啊,凤大小姐有谋有勇,不卑不亢,还长得那么漂亮,之前还惩治了程永亮,帮助太子岚虎山治水,与南浩国交好,这种种迹象表明,她便是那紫薇仙女无疑了!” “对对对,也便只有仙女儿,才能长成这个美丽动人的样子!” 凤纸鸢一路上被百姓们赞不绝口。 在古代,你做十件大事,都不及现一次神迹来的震撼。 如今她能呼风唤雨,在百姓的眼中,便是神仙。 往后就算她说个什么寓言,做个什么决定,百姓和大臣们也会站在她这边。 只不过……东陵皇被下了蛊虫,这次回去,不知道还不会变着法子的为难她? 旁边的阿木倒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安心。 “放心好了,现在不仅是文武百官,就连百姓也站在你这边儿了,父皇就算想要有所动作,也得掂量掂量!” “恩。”凤纸鸢轻轻点头。 担心虽然有,但也不至于害怕。 金銮殿。 刘大人带着凤纸鸢前往复命。 彼时大臣都已就位,喜气洋洋的等待着降雨的英雄从福州回来! 要说之前大臣们只是惋惜凤姑娘明明为朝廷办了两件大事,可皇上却要下旨让她降雨,明摆着想要给她下道,大臣们尚且觉得她可怜。 经此之事,他们对凤姑娘是真的打心底里折服了。 还有一种对‘神迹’的敬佩感。 不说她真的是神仙,可也得是神仙的徒弟!前世是神仙下来渡劫的! 否则怎么可能会降雨呢? 凤纸鸢不卑不亢的走到大殿之上。 朝着东陵皇微微点头,淡笑道,“拜见陛下。” 她凤纸鸢只跪天跪地,从来不跪不让她折服的闲杂人等。 再者,她现在可扣上了‘神仙’的名号。 神仙怎么能给凡人下跪呢? 大臣看她这样也深深吸了一口气。 凤纸鸢,够狂! 按理来说她如今这等身份,不下跪也不是全然不可以。 就像鬼藤的大祭司院的那些长老,见到了女王也不必下跪。 但…… 这东陵皇一向看她不顺眼,不知会不会生气? 大家都下意识的观察东陵皇的面目表情。 一早东陵皇也收到消息了。 如今看着凤纸鸢居然笑得格外灿烂? 凤纸鸢一进来,就一连拍了三下手,朝着她朗声笑道。 “好,凤姑娘果然神通广大!居然连降雨这么玄乎的事情也能办得到,不愧是紫薇仙女!” 凤纸鸢微微有些诧异,随即淡笑道,“陛下过奖了。” “诶,凤姑娘不必谦虚,此次为福州降雨,实为大功一件!朕的赏赐已经命人运回相府了,并且,这次朕决定封你为泰安郡主!有你在,东陵必能国泰民安。” 周围的百官听闻,也纷纷觉得是皇上开窍了! 连忙跟着附和道。 “恭喜郡主!” “贺喜郡主啊!” “郡主能得此封号,实属名至实归!” 爷爷凤天和父亲凤义昌此刻也欣慰的看着自己的纸鸢,真是他们的好孩子啊! 没想到这孩子小时候虽然可怜,早早的就没了母亲,没想这十年却是得到了仙人的指点吗? 怪不得回来之后忽然变得那么伶俐聪明,如今居然还会降雨? 争气啊! 面对大家的恭贺,凤纸鸢却是缓缓低下了头,压低眼眸。 东陵皇不是被控制了吗? 为何现在不仅不趁机刁难她,还给她封号? 泰安郡主? 呵,这名字可真好听啊。 也跟着微微躬身,“多谢陛下。” “不过……”东陵皇忽然又抚了抚下巴,别有深意的看向凤纸鸢。 凤纸鸢心里一个咯噔,她就说?东陵皇现在是柳如眉的傀儡,怎么可能真的对她好? 这不? 还有后话呢? “恩?”凤纸鸢抬头,迎上东陵皇的目光,“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第297章:攻打南浩 东陵皇老谋深算的眼神一黯,正襟危坐。 “不过……既然郡主现在已经是大家公认的神仙人物了,那想必为朕攻打一下南浩这样的小国,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什么?!攻打南浩?” “陛下!三思啊!” “是啊!皇上!南浩去年才与我国皆为盟国,何故要忽然攻打?” 东陵皇此话一出,凤纸鸢都没来得及说话。 大臣便纷纷站出来反对。 范将军更是急道,“皇上!南浩虽然是不值一提的小国,但他旁边便是木炎国,我东陵与木炎向来不和!南浩便是两国之间的平衡点,木炎焉会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皇上若是对南浩发起进攻,无疑便是对木炎发起挑衅,如今东陵这两年收成不好,国库空虚,又多年征战,不管是财力还是兵力,都不宜开战啊!” “是啊!请皇上三思!” “望皇上收回成命!” “再者,郡主虽然是紫薇仙女,但她毕竟是个闺阁女子,从未行军打仗过,如今战神莫王殿下还行踪不定,实在是不易轻举妄动啊!” 无疑,东陵皇此话一出,便遭到了所有大臣的反对。 毕竟南浩去年好不容易成为了东陵的盟友,两国之间并无任何的摩擦,皇上忽然对南浩对手,实在是没有道理! 并且现在还要一个小女孩行军打仗? 虽然人家会降雨,但不一定会打战啊! 皇上实在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相爷也着急的看了看凤纸鸢。 请命道,“皇上!纸鸢是老臣的孙儿,她从小养在深闺,这十年又在外漂泊,哪里懂得打仗?不如让老臣披甲上阵,为她去攻打南浩吧!” 凤纸鸢的父亲,如今的殿前司,此刻也上前拱手道。 “不可啊!陛下,臣的父亲如今已然八十有余,不如让臣代替女儿和父亲上战场!” “放肆!!”东陵皇忽然猛地一敲龙椅,愤怒道。 “朕的决定,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们来置喙了?难道你们一个二个的,都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吗?!” 东陵皇一向是个明君,并且性情温和,很少生气。 如今生这么大的火气。 实属第一次见。 大部分臣子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只有少部分还在坚持。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是啊!皇上!东陵如今不宜开战!尤其是对盟友动手?于理不合!” “这要是传了出去,不得让十二国都耻笑吗?” “陛下一向是明君,切不可做这等荒唐的事情啊!” 东陵皇被越说越生气。 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最后说话的那名臣子! “尹照!你居然胆敢说朕荒唐?!实在是胆大妄为!来人啊!将尹照拉下去!杖责三十!贬为白丁!” 此言一出,朝廷算是真的炸开了锅! 他们都想不明白皇上怎么会突然疯了般?尹大人不过是顶撞了一句,就要被贬为白丁? “三思啊!还请陛下三思!尹大人只是一时失口!” “是啊!陛下!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平日里和尹大人交好的大臣此刻也赶紧站出来为他说话。 没料到东陵皇愈发生气,朝着那群为尹照求情的大臣指着鼻子骂道。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想造反了吗?再多说一句!你们也和尹照一个下场!” “这……” “…………” 那些大臣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纷纷怨愤的闭上了嘴。 疯了,皇上这是彻底的疯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能得罪啊。 尹照看大势已去,忽然苦笑一声,指着东陵皇骂道。 “昏君!没想到我尹照效忠了十多年的君王,居然会如此昏庸!是我看走眼了!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站在程大人那边!细想程大人说的对!自从你坐上了皇位!东陵一直在走下坡路!你无勇无谋,只知道仗着身份颐指气使!简直丢尽了先皇的脸!” “大胆!大胆!大胆!来人啊!直接斩首!不不,凌迟处死!朕要他死无全尸!粉身碎骨!”东陵皇自坐上皇位以来。 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如今尹照都骑到他头上来了,他自然不能忍! 原本只是变为白丁,如今尹照却是难逃一死! 尹照似乎早就料到他说出这番话来,免不了一死,此刻反倒是朗声大笑道。 “哈哈!昏君!我就算是死,下了地狱也要继续诅咒你!” “混账东西!信不信朕灭你九族!” 范将军连忙上前捂住尹照的嘴,激动道。 “尹大人啊!” 那眼里似乎在说:想想你的家人,别和这样的疯子计较,陛下已经彻底疯了! 之前他们看皇上执意要让凤纸鸢降雨,就觉得皇上不对劲儿。 经过今日之事,他们算是心领神会了。 皇上,东陵的天,疯了! 尹照和范将军是多年好友,此刻一看挚友的眼神,马上就明白了。 总是心有不甘,可为了家人的安康,也只能绝望的闭上了嘴巴。 很快,尹照就被拖了下去。 此刻所有人都几乎知道,皇上是不可能收回成命了。 只能紧张同情的看着凤纸鸢。 想来这凤纸鸢可是能显神迹的人,皇上处处与她作对,只怕最终也没甚好下场! 不知凤姑娘会做何反应呢? 凤纸鸢此刻却是表现的无比冷静,似乎被授命去打仗的,并不是她自己。 她反而偏头,在大殿上找了找? 最终看到了蜷缩在一旁,脸上破相,却一句话也不敢站出来帮她说的穆长风。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皇上对穆长风愈发的失望。 如今皇后对他严令,不许轻举妄动。 能在这太子之位上坐一天是一天。 凤纸鸢忽然莞尔一笑,朝着穆长风走了去。 这会儿,原来前两天还说着对凤纸鸢浓情蜜意的穆长风,看着她朝自己走来,就像是看到鬼一样。 忍不住后退,害怕的嘴唇都在打哆嗦,生怕凤纸鸢将父皇的怒意转移到他的身上。 “你……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本宫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穆长风还真是无情无义,见风使舵,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凤纸鸢虽早就知道穆长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如今一见,还是觉得十分可笑! 第298章:太子亲征 凤纸鸢看他紧张的样子,粲然一笑,话却是朝着东陵皇说的。 “既然陛下让我攻打南浩,那我也只有从命,不过正如陛下所说,南浩不过是一个小国,在我东陵泱泱大国的面前,实在是不足一提,今年太子殿下也已经十九了,却还从未上过战场,鸢儿也无甚经验,不如这样好了,让太子殿下随鸢儿出征,鸢儿做副帅,让鸢儿辅佐太子,给殿下一个大战雄姿的机会?” 穆长风心头一惊! 让他去打战? 他才不会打战呢! 那么危险的事情,他不要去! 凤纸鸢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刚想拒绝。 没想到皇后却是在这个时候走进了金銮殿。 拍手笑道,“如此甚好,长风也是时候好好去战场上磨砺一番了!” “母后!”穆长风陡然紧张的看向刘皇后。 刘皇后却是给了他一个眼色,继续道。 “长风!你不是日日到母后跟前,说你早就想要一展抱负了吗?这些年太傅教你的都忘了吗!与其纸上谈兵,不如好好的去锻炼一番!也好叫你父皇另眼相看!想想先皇爷爷?开国的时候不都是御驾亲征的吗?!作为东陵的储君,这是你应该的!母后还得谢谢郡主提醒呢!” 说完,还若有其事的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刘皇后的话很有深意,穆长风不是傻子,刚刚只是紧张,这会儿总算是听懂了。 如今三弟被挟持,不在朝野,皇上又要让凤纸鸢攻打南浩小国。 那么小的国家,在东陵面前,肯定不值一提,并且这一次还有凤纸鸢跟他一起去,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鸢儿早就说过,要帮助他的,原来,鸢儿这次在皇上面前,是为他争取机会的! 他此前还傻傻的以为是鸢儿要害他? 实在是罪过! 想明白了。 此刻也开心的转身,朝着父皇拱手道。 “是啊!父皇,还请给儿臣一次机会吧!打仗而已?并不是只有老三才会,兵法儿臣也是学了的,可不想被人说纸上谈兵,如今去实践一番,也是对儿臣的磨砺!还望父皇成全!” 东陵皇想不到这穆长风还有这点志气? 比起他平日里却是大有不同。 难不成他真的开始争气了? 也罢! 且让他去试试吧。 反正成与不成,在他心中,永远都是他的三子厉害! “既然太子这么有上进心,好吧,朕就准了你!这次你来挂帅!郡主为辅!” “多谢父皇!”穆长风瞬间眉开眼笑。 朝着凤纸鸢感激的点了点头。 出了大殿。 文武百官都在唏嘘,东陵皇可能是魔怔了。 大部分的官员都来对凤纸鸢嘘寒问暖。 让她万事小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东陵皇这是和凤纸鸢杠上了。 也不知道凤纸鸢到底得罪了皇上什么?分明她是东陵的恩人,皇上现在却是百倍为难,实在是叫人费解。 相爷凤天抓着凤纸鸢的手,心疼道。 “鸢儿啊,你快和爷爷说说,你到底私底下和皇上有了什么恩怨?他非要这么针对你?” 凤纸鸢这会儿还没和爷爷说蛊虫的事情。 毕竟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也不想爷爷为此操心。 凤天也急切的跟过来,追问道。 “是啊,你和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是有误会,爹爹可以帮你去说说?” 凤纸鸢灿然一笑,“爷爷,爹爹,你们都在说什么呢?鸢儿怎么可能得罪皇上呢?不过是皇上想要开阔疆土罢了,是在给鸢儿机会呢,鸢儿感谢都还来不及。” “这……” 两人一脸懵逼。 其他大臣也都不解的看着凤纸鸢。 这丫头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穆长风也跟上来,笑道,“是啊,二老,这可是父皇给本宫和郡主的机会,我们一定会好好把握的,对吧?鸢儿?” 说着,穆长风就要去拉凤纸鸢的手。 却被凤纸鸢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回头笑道,“太子所言甚是,总之殿下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等部署完毕,咱们再一块儿去南浩国。” “恩,好,那本宫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起来,他现在鼻子上是伤,肩膀上也是伤,能来上朝都勉强,还是先回去休息养伤的好。 凤天和凤义昌十分不理解凤纸鸢现在到底在想什么?继续劝道。 “可是鸢儿,你并不会打战啊?”凤天。 凤纸鸢笑道,“无碍,什么事情总有第一次,学习学习便会了,我也是东陵的子民,理应为皇上分忧的。” 看凤纸鸢都这样说了,其他大臣也不好再劝什么。 只能让凤纸鸢处处小心。 也渐渐走远了。 范将军却是个死性子,此刻依旧不甘的上前道。 “凤姑娘,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打战在这东陵,除了穆寒潇我服,其他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凤纸鸢感激一笑,“多谢范将军厚爱了,只是您也看到了……皇上他……” 说着,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都没什么人了。 这才轻声道,“皇上已经魔怔了,若是让他知道了范将军帮我,恐怕会连累范将军,为今之计……我带上太子,其实也是个挡箭牌,用太子拖着这场战役,再另寻办法。” “还能有什么帮忙啊?皇上已经疯了,这南浩不打不行了!” “范将军稍安勿躁,相信鸢儿是有主意的,至于……您的令郎范冠敌大哥,也是我的好友,如今,在狱中可还好?” 之前范冠敌在穆寒潇的大婚上和穆长风叫板,大打算了穆长风的鼻子,这才入狱的。 要不是皇上看在范将军的份儿上,恐怕范冠敌的小命都不保了。 说起这个,范将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儿也是个暴脾气,居然连太子都打?你说这孩子,平日里嘴巴就笨,说不过就算了嘛,大不了回家再泄愤,好端端惹出这样的事情来!索性刑部老夫人熟,冠敌在牢中也没受什么折磨。” 凤纸鸢淡笑道,“范将军放心好了,令郎会没事的。” “恩?此话怎讲?”范将军好奇道。 第299章:分身乏术 凤纸鸢嫣然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令郎会入狱,还不是因为与太子发生了冲突,也不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只要太子殿下肯松口为冠敌大哥开脱,想必皇上也不会继续为难冠敌大哥。” 范将军眼前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去,犹豫道。 “可是……太子与我儿积怨已久,他恨不得我儿去死,又怎会自愿向皇上求情呢?” 凤纸鸢摆了摆手,笑道,“范将军这便不必担心了,如今我用太子做挡箭牌,太子却以为我同他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这次他所认为的机会也是我帮他争取的,我只是让他松口放了冠敌,他不会不答应的。” “真的?”范老将军还有些不敢确定。 凤纸鸢重重的点头,真挚道,“鸢儿决不食言!” 看凤纸鸢这么笃定的样子,范将军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朝着凤纸鸢抱拳谢道,“如此,那可真是太谢谢凤姑娘了!凤姑娘救了小儿,往后若是有什么我这个老匹夫帮得上忙的,尽管吩咐!” 凤纸鸢连忙扶起范将军,“范将军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冠敌大哥也是我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又客套寒暄了一番,范将军这才安心回去,等凤纸鸢的好消息。 凤纸鸢既然答应了范将军,这一回去就和穆长风说了这件事情。 穆长风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 想起凤纸鸢可是天选之女,得她者得天下,有了她的支持,他立马就迎来了父皇给他的第一个机会。 他才不管南浩国应不应该攻打?他知道的,只是若是他打赢了,一定会得到父皇的封赏和刮目相看。 他想要的,只有这个! 故而什么百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他通通都不在意。 虽然凤纸鸢提出要放了范冠敌,他心里还是有些堵,但比起博得美人的欢心,这点小事又算的了什么? 范将军只知道凤纸鸢去并这件事,没想到早上才说了。 晚上范冠敌就被放了出来。 如此,他又亲自带着范冠敌去相府登门道谢了一番。 晚些的时候,‘阿木’和凤纸鸢单独来到了凌霄殿。 一路上,穆寒潇就在问,“鸢儿,父皇是越来越糊涂了,想必是柳如眉的幕后主人出的主意,必然是早有预谋,将凤雪晴送到宫中做太子妃,也是她布局的一步,为的就是接近皇上,给他下蛊虫,之前我还以为这是她们和你的私人恩怨,如今想来,单单凭着这个,她们也不敢如此做?” “恩。”凤纸鸢轻轻点头,“我刚开始也以为不过是凤雪晴和柳如眉为了报复我,但仔细一想,身为天越的奸细探子,柳如眉不可能那么冲动,为了一己私仇,做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想来这也是她主人的命令,攻打南浩国,开罪木炎国,只是第一步而已,至于派我去征战?便是柳如眉顺水推舟的私人恩怨了。” “只是不知柳如眉那背后之人,到底搞什么鬼?攻打南浩国这样的小国,应该只是他的第一步,后面,应该还会有大动作!” 凤纸鸢点头,“对,估计等开罪了木炎国,再与木炎国结仇,两败俱伤,那人便好坐享渔翁之利,实在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为今之计,只有能拖就拖,等我去天越找到那幕后之人,唤醒东陵皇的意识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穆寒潇为难的,“如今你马上就要启程去南浩国,哪里还能分身去天越国找柳如眉呢?要不然,我代你去天越吧?” 凤纸鸢扑哧一声笑了,偏头看向他,“你去天越?你去天越和甄月容里应外合吗?别到时候合作没达成,两人先打起来了?” 穆寒潇尴尬的别过头去,“我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不像吗?”凤纸鸢反问。 “你!”眼看穆寒潇都要真的生气了。 凤纸鸢也不打算再继续逗他,笑道,“好了,我自有打算,这也是我带你来凌霄殿的原因。” 凌霄殿坐落在东陵最高的擎岚山山顶,周围都是云海和雪山,走在其间,宛若步入仙境一般。 里面的装潢自然也不用多说。 穆寒潇第一次来,还是有些惊讶。 “想不到凌霄殿居然比皇宫还要富丽堂皇?” 凤纸鸢得意洋洋的点头,“那当然,毕竟他旗下可是有牡丹行支撑着,不是玩笑话,说牡丹行富可敌国也丝毫不夸张。” 穆寒潇忽然别有深意的看向凤纸鸢。 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笑道。 “鸢儿……我听说,你们殿主似乎对你有意思,才让你在凌霄殿出入自由,有那么多的特权,这是……真的吗?” 凤纸鸢干咳了两声,无奈的看向穆寒潇。 打趣道,“莫王殿下什么时候那么八卦了?” 穆寒潇耸了耸肩,“算了,你不愿说也便罢了,只不过啊……你们殿主要真的对你有意,对你那么好,你还喜欢甄月容,那可就要你们殿主伤心了。” “去你的!非要逼我就范是不是?我和我们殿主没什么关系,就是外界的传闻而已啦!” 凤纸鸢忍不住戳了戳穆寒潇的胸口,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穆寒潇揉了揉被凤纸鸢戳的生疼的胸口。 “可为什么你们殿主对你那么好?对一个下属那么好,别人难免会猜忌。” 可不是吗? 她的殿主可是为了她,上次程永亮的事情,发动了魅影宗所有的人,神兵阁的人也出来了一大半,还有上一次,在善见荒漠的时候,他们殿主为了她的事情,还亲自去了善见荒漠,九死一生。 若非真的有感情。 为何他堂堂的殿主,要为她做那么多的事情? 凤纸鸢神秘的笑了笑,“我和我们殿主只是朋友,当然了!不带任何暧昧色彩的!因为我本事,殿主才对我那么好的,你可能不知道,神兵阁好多武器,都是我研发出来的,殿主宠我一些,也是应该的。” “真的吗?”穆寒潇还是有些迟疑。 凤纸鸢不想再和他说下去,唯恐出现破绽。 揪着他的袖子转移话题催促道。 “快点啦,问那么多干嘛,磨磨唧唧的!” 第300章:替身 拉着穆寒潇急急忙忙的往临江的一个小阁楼走去。 远远的,穆寒潇就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在前面练武? 而她的旁边是两个严厉的嬷嬷。 此刻正在纠正她的姿势。 “咦?真是奇怪,我从未来过凌霄殿,更不要说认识这里面的人,可我看前面的姑娘,怎么那么眼熟呢?” 凤纸鸢淡笑道,“你走近了,会发现更加眼熟。” “思玲!” 凤纸鸢朝着那女子喊了一声。 那女子下意识的转过身来。 看到凤纸鸢的瞬间,也激动的,“主子!” 她回头的那一瞬间,也着实吓到了穆寒潇。 穆寒潇差点没站稳,诧异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姑娘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哦不,应该说,和你以前扮丑的时候,一模一样!” “咳咳。”凤纸鸢尴尬的咳嗽了两句,解释道。 “这小妹妹是我上次从南海回来的时候买的,那个时候她卖身葬父,十分可怜,索性遇到了我,我便是看她长得和我相似,这才将她带了回来,开始培养,照着我的动作,眼神,一比一复制,要的!就是当我分身乏术的时候,让她顶替我!” “所以!”穆寒潇惊讶的举起一根指头来。 凤纸鸢轻轻按下他的指头,验证他心里的猜想。 “对!所以这一次,和穆长风一起去南浩国的,是她!” 穆寒潇还是有不解的地方,“可你现在已经恢复了容貌,不用再用之前的那张脸,但思玲还是你之前的那个样子?” 凤纸鸢淡然一笑,“无碍,到时候,我只需要和穆长风说,行军打仗,美色容易失去威严,还是用之前的那张脸比较有震慑力,也能让士兵静心。” “哈哈。”穆寒潇无奈笑道,“还真有你的,这嘴皮子什么也能圆过来。” “那可不!”凤纸鸢得意的,“思玲都已经培养了好几个月了,虽然她的武功还不够精深,但蒙混过关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我不管是用凤纸鸢还是龙馨的身份,在世人面前都还没有动过手,没人能发现我的破绽的,那你呢?穆寒潇,你什么时候打算回宫?”凤纸鸢反过来问他。 穆寒潇淡然道,“其实我这段时间不用穆寒潇的身份,在炎京城四处走动,也挺自由的,没有人能认得出我来,过的无比自在,我有时候都在想,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恩?可鬼藤国的女王陛下可还等着你呢。” 穆寒潇忽的叹了一口气。 “开玩笑的,回去还是要回去的,虽然现在父皇中了蛊毒,失去了神智,但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在乎我,这段时间都气病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就是不孝了,鸢儿,你加油!这次去天越找柳如眉,一定要赶在东陵的军队踏平南浩国之前!” “定竭尽所能!”凤纸鸢伸出手来,和穆寒潇交握。 思玲这时候跑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朝着凤纸鸢施礼。 “主人!可是有思玲的任务了?”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穆寒潇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 毕竟现在穆寒潇脸上带着人皮面具,用的也只是阿木的身份,相貌平平,没人认得出来。 凤纸鸢嗤笑道,“你个小丫头,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接任务啊?” 思玲害羞的抓了抓脑袋笑道,“哈哈,思玲实在是闲的发慌了,主子买了我回来,我自然是要就尽心尽力为主子做事的,就让我这么闲着吃干饭?我还真挺内疚的。” 思玲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凤纸鸢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此刻看她那么积极,可深感欣慰。 “行吧,那咱们坐下来,好好细说。” 穆寒潇在一旁观察这个假的凤纸鸢。 可别说?经过凤纸鸢的特殊训练,这个替身还真是像极了凤纸鸢,连她的神态动作也学了七八分。 就穆长风那个呆瓜? 肯定是分辨不来的。 凤纸鸢和思玲说了这次去南浩国的各种注意事项,最重要便是围绕‘拖’来进行。 并且是利用穆长风来拖这个时间。 穆长风是什么心性凤纸鸢还不了解? 一路上只要有吃的有玩的,他就挪不开身,再制造他几个‘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什么的病情,耽误他走不了。 那这时间不就有了吗? “思玲,你听懂了吗?” 思玲狡黠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主子放心好了,又不是真的让我去行军打仗,让我找好吃好玩的拖延时间而已,思玲省的!” “行,你懂就好了,明日一早,我便出发天越,你去东宫和太子会和,出发南浩,万事小心,必要的时候,你就是把太子毒晕了!也要拖住大军的脚步!” “是!” 这边和思玲交代完毕之后,凤纸鸢转过头去看向穆寒潇。 “穆寒潇,那你如何打算?明日就回宫吗?” 穆寒潇! 思玲的眼神陡然看了过来,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但旋即又立马挪开视线。 这位便是莫王殿下? 不是说被人挟持了吗? 原来不过是和主子演戏? 穆寒潇无奈的耸耸肩,“对,明日就回宫吧,和鬼藤国女王的事情总该有一个了解了。” “好,那各自小心,等我从天越回来。” 穆寒潇忽然酸里酸气的挑眉道,“祝你……旅途愉快。” 可不是愉快吗? 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情郎了。 凤纸鸢也知道穆寒潇的言外之意,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嗯嗯,多谢了。” 凤纸鸢离开凌霄殿之后,又去了神兵阁,自己准备了一些武器,又命人送了一些给思玲带着。 回去休息了一晚,便踏上了去天越的路。 而思玲也一早到了东宫,请到了太子殿下,带上十万大军,出发攻打南浩国。 凤纸鸢去天越的事情不可声张,也不需要带多少人,所以这一次,她只带上了绮雯和碧萧,还有吴楚娣三人。 四人用钩锁和滑翔机快速在群山之间穿梭。 能比赶马车快四到四倍的时间。 也就是说,最多十天,就能赶到天越! 第301章:重返天越 一个回来就二十天,加上在天越逗留十多天的时间,估计一个月就能赶回来。 而东陵到南浩大军的正常速度也得一个月,现在又让思玲拖延时间,要是不出什么差错,是一定能赶得回来的! 这十天凤纸鸢都没好好休息,一有时间就立马出发上路,迫不及待的朝着天越赶。 一方面,是因为东陵皇的事情真的迫在眉睫。 另一方面? 咳咳,她想那个红衣似火,桀骜不驯的男子了。 自从上次一别,都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面了吧? 甄月容的一颦一笑,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心中荡漾。 一路上绮雯和吴楚娣这两个小妮子也笑话了她不知多少回了。 说还从来没有见过主子那么急迫的样子。 其实别说她们两个了,就连凤纸鸢自己都想不到。 两世为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像个小女生一样,对一个男人如此牵挂? 眼下深秋已过,天气愈发的冷了起来,靠近天越更是春寒料峭,可恶劣的天气并没有阻止凤纸鸢的脚步,反而使她愈发急迫了起来。 听说天越的冬天非常漂亮,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晶莹剔透,那是四季如春的东陵从未有过的景象。 她急不可耐的想要去看看,和他一起看看。 原本十天的路程,在凤纸鸢的‘快马加鞭’下,只用了八天,就来到了天越的边境。 进入天越的一瞬间,凤纸鸢瞬间深吸了一口气。 东陵此刻还繁花盛开,而天越就已经冰装素裹,万物萧条,苍茫的天空下,别有一番壮丽的美! 高大的城墙,在素灰色的苍穹下,愈发巍峨朦胧。 宽阔的大道上已经开始有人在扫雪清理道路。 北风凛冽,吹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生疼。 但天越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有青年男子在路边的酒馆喝酒划拳,临街的小贩兴致勃勃的吆喝着,总角的孩童在路边堆雪人打雪仗。 其乐融融。 凤纸鸢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寒流滚进她的衣袖,她下意识的紧了紧,随即带着三人,找了一家距离天越皇城最近的客栈。 北风呼啸,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跨进大门的一瞬间,细雪夹着寒风席卷而入。 店小二立马熟络的上前来搭讪。 “客观?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凤纸鸢一边往里走去,一边道。 “给我们三间上号的房间,酒菜的话,你们店里的特色菜各来一份。” 那小二一看这位白衣蒙面小姐的气度和语气,就知道今日是碰上大主顾了。 连忙屁颠屁颠的跟在凤纸鸢身后笑道。 “哈哈,客观没问题!我们这儿的上房啊包您满意,就是……这特色菜我们可是有七八十道的,恐怕您四位吃不完啊。” 凤纸鸢大方的摆了摆手,“无碍,你且上就行了。” 天越的特色菜,甄月容吃过,她也想尝一尝。 全因这是甄月容家乡的食物。 “好嘞!客观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 那店小二估摸着今天遇到二愣子大财主了,掌柜的一定会多多赏赐他的,愈发尽心尽力的为凤纸鸢一行人服务。 将行李安置下来之后。 绮雯和凤纸鸢一屋,吴楚娣和碧萧单独一屋。 此刻屋子里面烧着地龙,绮雯痛快的躺在地上,朝着凤纸鸢问道。 “主子,想不到我们提前两天就来了,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和甄太子取得联系呢?” 他们再厉害,也是东陵的异乡人,在天越这块不熟悉的土地上,想要尽快找到柳如眉,无疑是大海捞针。 只有先找到甄月容,让甄月容发动他手底下的人,才能最快的找到柳如眉。 也不知道柳如眉的事情,甄月容知不知道? 凤纸鸢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暖了暖胃,这才悠悠说道。 “甄月容不出意外就在东宫,潜入天越皇宫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你们就在外面等我的好消息,我先和甄月容取得联系,再名正言顺的接你们进去。” “恩,好,那主子是明日一早出发吗?” 凤纸鸢摇了摇头,唇边有淡淡的笑意。 “你见过大白天去闯皇宫找人的吗?今早用过饭之后,休息一下,我便开始准备,夜深了我就夜闯皇宫。” “哦。”绮雯若有所思的,随后偏过头去喃喃道,“恐怕是某些人早就等不及了吧?今夜就要动身会情郎呢……” “你个小蹄子,就会取笑我!”凤纸鸢佯装生气,在绮雯的肩膀上拧了两下。 绮雯立马认怂,躲开,“哎呀呀,好了好了,我再也不敢了,主子就放过我吧!” 就在两人打闹的时候,外面的吴楚娣来敲门。 “主子,绮雯姐姐,快出来用膳吧!” “好了,马上就来。” 四个人点了八十多道大菜,立马就吸引了大部分客人的侧目。 虽说这已经是天越的高档客栈了,能来这儿下榻的,都是非富即贵,可他们还没见过这么豪气的? 由于菜品实在太多,凤纸鸢只能一样吃一小口。 可当她吃完之后,也已经撑得半死了。 躺在靠椅上深呼一口气,朝着碧萧吩咐道。 “碧萧啊,你留下来看好我们几个的行李,我带着绮雯和楚娣出去逛逛,消消食。” “啊?”碧萧一连苦色,委屈道,“凭什么我就要留下来守着,你们就能出去玩儿……” 绮雯努了努鼻子,羞他道,“怎么?难不成你也想去?你一个大男人,居然也喜欢逛街,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被绮雯这么一说,碧萧老脸一红,连忙道。 “去去,跟你开玩笑呢,谁喜欢出去逛街了?外面那么冷,我还是呆在客栈暖和!” 如此,凤纸鸢便重新蒙上面纱,带着两个小妮子去天越最繁华的大街上逛去了! 都说喜欢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凤纸鸢三人自然不例外。 天越相比较东陵来说,是个陌生却更为发达的国家,街上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她们从来没有见过。 这一次出来身上带着的钱财又比较充足,所以一路上买了一大堆东西。 就在凤纸鸢满载而归,打算回去的时候。 却听到旁边人群涌动,围着一个小摊子不知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 第302章:厉王 “走过路过,快来看看啊!东陵女神仙凤纸鸢凤大小姐的画像啊!买女神仙的画像沾沾喜气啊!快来看看呐!” 一个中年男子面前摆了一个小摊,上面放着厚厚的一大叠画像兜售。 旁边都是围观的百姓。 有的已经在掏钱,有的尚且还在犹豫不决。 听到自己的名字,凤纸鸢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面纱,看还稳不稳当。 要是这人的画像真的出神入化,而她在天越被认了出来? 被围观也便罢了,被识破她没有去南浩国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好奇的挤进人群,也去观摩那画像。 可只看了一眼,三人就忍不住同时噗嗤一声发笑。 尤其是吴楚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这便是东陵的女神仙?那位倾国倾城的凤大小姐啊?怎么我在东陵那么久,从未见过这样的凤大小姐?” 众人一听,瞬间都看向了吴楚娣。 甚至有的人钱都已经掏出来了,却又生生收了回去。 疑惑的看着吴楚娣。 “这位姑娘?听口音……是东陵人士?你见过凤大小姐?不长这个样子吗?” 绮雯也在一旁附和,“何止是不像啊?简直牛头不对马嘴!早些的时候,我也曾有幸见过凤大小姐一面,美丽温柔,气度非凡,哪里像画中这个女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小贩当然不乐意了,嚷嚷着。 “喂喂,你是谁啊?别在这儿胡言乱语!” 旁边的百姓此刻也看明白了。 感情是这小贩合着欺负他们没见过凤姑娘,在这儿骗钱呢,纷纷开始反悔。 “你这个骗子,连凤大小姐都没见过,还敢在这儿骗钱,快点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 “是啊!还钱!” “这可是我的血汗钱,你个无耻的骗子!” 一时间,之前都还纷纷抢着要买他画像的客人,都纷纷离开,买了的,也嚷嚷着让他退钱。 这老板恼了,抬起手来就要来打人。 绮雯本来就是个暴脾气,此刻看着骗了钱的老板还得寸进尺? 也挽了挽袖子打算教训他! 凤纸鸢却是赶紧拉住了绮雯,另外叫上吴楚娣。 “行了,别在这儿闹事,快走吧!” 于是,带着两个小妮子,很快就跑开了。 一路上买的那些东西掉得七零八落的。 三个人好不狼狈。 跑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口,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三个人靠在墙上上气不接下气。 绮雯愤愤不平的,“主子,你干什么拉着我呀?那死骗子骗别人的钱还不许说了,你让我打死他啊!” 凤纸鸢佯装气恼的戳了戳绮雯的脑袋瓜子。 “你啊你,就是这个暴脾气,说你多少遍都不听,既然知道他是一个无耻的骗子,干嘛和他置气?让别人不上当就行了,再说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天越,不是在东陵,并且我的名声已经传遍四方了,现在连天越都开始兜售我的画像了,我还是来天越办事的,要是让人认出来了,还能走的了吗?” 绮雯听了之后也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是我冲动了。” 吴楚娣却是嘻嘻哈哈的在一边,“其实我觉得这还挺好玩的,现在咱们主子是各国的女神仙,而主子穿梭在他们周围,他们却都不知道,想想多好玩儿啊!” “切,死丫头片子,你就知道玩!” 眼看两人马上就要开吵。 凤纸鸢连忙喊停,“打住!这会儿东西也买了,玩也玩够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晚些我该去天越皇宫了。” “恩。” 一行人回来之后,凤纸鸢先是回房洗了个澡,养足了精神,随后换上早就准备好了的夜行衣,半夜从客栈溜了出去! 朝着天越东宫而去! 皇宫在普通人的眼里,或许是铜墙铁壁,可在凤纸鸢这样的绝顶高手面前? 不过和进出自家房门差不多。 身穿夜行衣的凤纸鸢,灵活的避开侍卫的巡逻,在屋顶上攀岩跳跃。 天越皇宫的布局资料,在东陵出发前她就准备好了。 此刻轻车熟路的。 朝着甄月容的东宫而去。 可。 就在她路过一处偏殿的时候。 却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叫喊声? 十分凄厉可怕。 凤纸鸢犹豫了一下,分明知道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先去东宫找到甄月容才是。 但那女子的叫声实在是太过恐怕。 她还是忍不住驻足停了下来。 在那偏殿的屋檐上站定,掀开顶上的一片瓦砾。 凤纸鸢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蓝发碧眼的鲛人女子,此刻被绑在一块木板上。 下半身浸泡在一个水池里,水池里面此刻已然完全是蓝色的血液。 女子不断的嘶吼嚎哭。 而她的身边则放着很多新鲜的调料和干净精致的器皿。 正对面是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旁边跪着几个宫女和太监,看样子身份显赫。 手里端着一个盘子,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里面的东西。 似乎十分享受的样子。 恍然间模样和身形都有些和甄月容酷似? 要不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的是绿色的锦袍,凤纸鸢都以为是甄月容了。 知道甄月容只喜欢红色的衣服,并且这人虽然相似,但却没有甄月容那样为日月失色的气质。 想来应该是他的兄弟? 天越国的其他皇子? 正想着,旁边太监的话就应验了凤纸鸢的猜想。 朝着他喊道,“厉王殿下,还需要吗?” 那叫做厉王的男子轻轻点头,舔了舔嘴唇,“恩……不错,这口生鲜真是美味至极,尤其是看着这样一位美人吃,更是心情舒畅啊!再来一片。” “是。”那太监领命,恭恭敬敬的拿起旁边锋利的匕首。 朝着那不断哭喊的鲛人美女走去。 鲛人女子看那太监又朝自己走来,吓得连连想要后退,声嘶力竭。 “滚!滚啊!不要靠近我!滚开!” 奈何身上的绳子实在太紧,她无法诺动分毫。 手臂很快就蹭开了血,她已经拼命的想要逃走! 身子甚至崩成了一条直线,疯狂的看着那太监,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像是看到了地狱的魔鬼一般。 第303章:吃人鱼 凤纸鸢这时候已经隐隐猜出了些什么? 但还不确定。 那太监缓缓的朝着人鱼走去。 还不断的玩耍着手中的刀,似乎十分得意。 “死丫头,厉王殿下喜欢吃你的尾巴,那是对你的恩赐,你非但不感谢,还让杂家滚?你也太不识抬举了!” 凤纸鸢听闻心里一颤! 瞬间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倒流到了脑海里。 她听到了什么? 吃……这鲛人女孩的尾巴? 这下子她算是明白旁边放着的那些调料和盘子,还有厉王口中的生鲜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居然在生吃鲛人的尾巴! 因着鲛人上了陆地,尾巴会变成双腿,所以他让这女子的尾巴泡在水池里,然后用锋利的匕首一片一片将她的尾巴割下来合着调料生吃!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厉王简直不是东西! 凤纸鸢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宰了这个混蛋! 那叫厉王的混蛋看鲛人越发挣扎,他愈发的兴奋。 大笑道,“哈哈哈!小贱人!本王吃你是给你面子!像你们这么卑劣的人种,活该被人践踏!就像甄月容那贱种!别以为父皇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了!他其实是大皇叔和鲛人生下的孽种! 不仅不是父皇的血脉,更加是你们这种肮脏低贱的人种!是个变态!是个杂种!他不配做天越的太子,他不配!看看他那紫色的眼睛?全天启大陆的人,谁和他一样?他能是人吗?他就是杂交的野种!每次我看到你们,就像看到那混蛋!我如今吃着你的肉,就像吃到了他的肉一样畅快!” 说着,厉王走到了那太监的身旁,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匕首。 “本王自己来!” 说着,便抬着匕首要去割那鲛人的血肉。 凤纸鸢听到甄月容居然是鲛人和人类结合的瞬间? 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震惊的差点惊呼出来。 同时眼眶忽然泛酸,第一想到的。 不是甄月容身世的复杂,而是在想,这件事情,甄月容自己应该也知道吧? 在自己的兄弟当做怪物来看,被父皇利用,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啊? 这些年来,他凶狠的性子,玉面阎罗的外号,会不会也和这个有关? 并且上次见他的两个大拇指受了那么重的伤,他说是不小心碰的,仔细想来,哪里有那么多的不小心? 这天越能伤他的,估计只有天越皇了! 看来他在天越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估计也不好过吧? 要不然,怎么可能八岁的时候,就在善见荒漠雕了那样六亲不认的雕像? 这些年来……他究竟是怎么过的呀? 怪不得他会讨厌别人称赞他的美,这种让人窒息的美……原来是来自于鲛人和人类的混血。 他的紫色眼睛,也是变异而来。 可为什么他分明是皇帝大哥和鲛人生下的孩子,天越皇那么阴暗可怕的一个人,会让他坐上太子之位呢? 种种疑惑萦绕在凤纸鸢的心头。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因为厉王的刀已经伸到那鲛人姑娘的尾巴上了。 凤纸鸢陡然从袖中飞出一针! 直直的打在了那厉王的手腕上。 瞬间。 “哐当--”一声,他条件反射的扔了手中的匕首。 猛地捂住自己的手腕,痛呼道。 “是谁?!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旁边的宫女和太监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根银针又小又细,他们都没看清是什么时候射到厉王手上的,只是见厉王忽然扔掉手上的匕首,蜷缩在地上。 凤纸鸢的银针非同小可,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原本凤纸鸢就想对他下手了,但考虑在他是甄月容兄弟的份上了,犹豫了。 可当她听到这混蛋想要吃甄月容肉的时候! 便没有一丝的犹豫! 直接用这银针取他性命! 想来这家伙很快就会死翘翘,可没想到? 就在他的手臂开始枯萎焦黑的时候。 厉王居然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来,狠狠的朝着手臂一掌! “啪嗒--”那只焦黑的手臂在即将侵蚀他身体的时候,断裂开来。 毒素只蔓延到他的左手。 留下了他的一条狗命。 凤纸鸢心底一惊,嗤笑道,“没想到这还是一个狠角色?” “御医!宣御医!快叫人来啊!”厉王躺在地上声嘶力竭。 自断一臂,此刻他肩膀的地方流出大量的鲜血来。 痛不欲生!旁边的宫女太监刚开始也被吓傻了。 这会儿反应过来,连忙闯出偏殿去叫人。 瞬间偏殿灯火通明。 此地不宜久留! 凤纸鸢看了看那尚且还被绑在架子上的鲛人女孩。 咬了咬牙。 “不管了!” 冒着危险,直接跳了下去。 给那鲛人姑娘松绑。 虽然这样完全暴露了自己,但让她就这么丢着她不管离开? 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下去之后,那厉王更是喊得声嘶力竭。 “刺客!刺客!来人啊!保护本王!” 凤纸鸢抬手,刚想一掌杀了这聒噪的畜生! 以绝后患! 可就在这个时候。 “嘭!”的一声,巡逻的御林军鱼贯而入! 朝着她奔来!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机,当务之急,是要先将这女孩救出去才是! 于是她连忙松绑了鲛人女孩,带着她足尖一点,再次从屋顶逃了出去! 快速的在屋檐上奔走! 后面抬着火把的御林军越来越多,不断的在她身后射箭。 厉王痛苦的在后面喊道。 “射死他们!射死他们!将此刻和这贱人一起杀了!斩立决!斩立决!” 厉王的事情瞬间将已经沉睡的皇宫唤醒! 无数人在深夜被迫睁开眼睛。 包括尚且在熟睡的甄月容。 甄月容本来就睡眠不好,今日好不容易早早的睡着了,却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 “外面在干什么?!”甄月容嘶吼一声,从床上做起来。 一袭红色的睡衣流淌而出,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泽。 甄月容一生偏爱红色,就连裘衣也都是深红色的。 守夜的太监听到主子行了,连忙弯腰走了进去,将灯掌起来。 这位祖宗身边不喜欢有女子亲近,故而伺候他的,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太监,并没有一个宫女。 甄月容最恨被人吵醒,那太监看他生气的样子也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毕恭毕敬的来到甄月容身边。 解释道,“殿下,是……是厉王殿下遇刺了。” “遇刺?”甄月容皱眉,刚开始有些震惊,随即嗤笑道,“这种废物,还值得有人刺杀?” 第304章:自尽 那太监知道两人向来不和,但也哪边都不敢置喙主子们的事情,只敢将事实阐述出来。 “好像……好像并不是刺客故意要杀他的?” “恩?此话怎讲?”甄月容有些听不懂。 那太监继续说道,“晚些的时候,厉王殿下找了一个鲛人女孩吃生鲜,似乎……似乎是被路过的刺客碰巧遇上了,看不过,对厉王殿下用了有毒的银针,并且还救走了那鲛人女孩。” “噗!”甄月容忽的忍不住,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刺客?也太仁爱了吧?甚至还有点可笑,本宫若是遇到了这刺客,定要同他交个朋友才是!” 那太监也觉得有些好笑,但此刻只能忍着。 “殿下快别笑了,厉王殿下的手臂都没了,只怕那刺客要是抓到,定要被千刀万剐的!” “恩?什么手臂?”甄月容听到甄旭安的手臂没了的消息,也只是微微蹙眉,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 足以见得,平日里两人的关系是有多糟糕。 所谓的兄弟情义,恐怕一丝也无? “那刺客的银针有毒,几乎呼吸间就腐蚀了厉王殿下的整条手臂,并且迅速朝着他身上蔓延,还好是殿下反应快,下了狠心自断了那条手臂,要不然,恐怕连命也保不住了。” “呵。”听闻甄旭安惨状的甄月容也只是嗤笑一声,无关紧要的低声道,“他倒是个明智的。” “如今全皇宫的人的都在追杀那名刺客,他带着一个受了重伤,浑身是血的鲛人,跑不远的!光光是血腥味,他就没有办法掩盖!恐怕这一次他的一时仁慈,会害他丧命!这真是个可笑的刺客!就算逃走了,他的主子和金主也不会放过这个蠢货的!” 甄月容却是摸着下巴笑道,“本宫倒是觉得这个刺客挺有意思的,走!小顺子!帮本宫穿衣服!” 那太监一愣,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殿……殿下,您这么晚了要出去干嘛?外面正乱着呢?” “我得好好找那位小兄弟聊聊天,谢谢他废了我兄弟的手。” “嘶--”那太监吓得冷汗直流,虽然知道他们家主子性子直,但也不能把话这么说出来啊? 万一被别人听到了? 那可落得一个手足相残的罪名啊。 “殿下,不可啊殿下!” 那太监不断在甄月容身后劝阻,可殿下就是不听,他也知道殿下的性子,最后只能由着他胡来。 给他穿好衣服,跟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凤纸鸢这会儿抱着那浑身是血的鲛人姑娘,不断在皇宫逃窜。 若是她一个人的话,就算天越整个皇宫的人来抓她都不一定抓得到。 可她现在抱着一个受了伤的鲛人,并且她身上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虽然凤纸鸢已经找几乎给她止血了。 但身上的味道确实难以掩盖。 就这样,每当凤纸鸢以为已经逃脱的时候,又会重新被发现。 如此以往,体力消耗也是巨大的。 这鲛人姑娘本来就身受重伤,这会儿又被凤纸鸢带着一路颠簸,更是快要断气。 “坚持一下,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安全了!”凤纸鸢安慰道。 那鲛人小姑娘欣慰的朝着凤纸鸢笑了笑,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感激和苦涩。 “谢谢你,但我真的不行了,我本是将死之人,能被你相救,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她的声音虚弱,脸色苍白。 凤纸鸢连忙掏出一颗冰蚕圣脑来,想要塞到她的嘴里。 “你先别说那些了,把这个吃了。” 鲛人女孩伸出手来,拒绝了凤纸鸢一番美意。 随即看了看自己支离破碎的尾巴,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在地上凝结成珍珠。 南海有鲛人,泣泪为珠。 这一幕在月光下,是如此的凄美和荒凉。 凤纸鸢看着她哭也跟着心疼起来。 “快吃了这药,我先带你出去!” 凤纸鸢改变主意了,她要先带着可怜的姑娘出去医治,回头有时间再来皇宫找甄月容! “姑娘,我快死了,你放开我自己逃生去吧,不要管我。” “别说这样的傻话了!我说过会救你,就一定会救我!来,我背你,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说着,凤纸鸢便要将人背到自己的背上。 可就当她再次去扶这鲛人姑娘的时候。 却发现她口吐鲜血,呼吸越来越微弱。 张开嘴,半截舌头就这么掉了出来! 凤纸鸢眼眶一红,惊呼道,“你怎么那么傻?!” 她为了不拖累自己,居然咬舌自尽了? 生命的最后,那个鲛人姑娘紧紧的握了握凤纸鸢的手,指着身后的一条小道,似乎在让她赶紧离开。 凤纸鸢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鲛人女孩,猛地狠狠一锤地面,发誓道。 “你放心好了!我凤纸鸢发誓!一定会为你报仇!” 说罢,凤纸鸢的手轻轻盖在了鲛人女孩的眼睛上。 她也缓缓的闭上了眼。 终结一生。 凤纸鸢痴痴的看着她的尸体,想起上次为了帮忙南海的鲛人再不受伤害,让穆寒潇做了那么大的牺牲,可实际上在天越,还有一大部分无辜的鲛人还在受迫害。 包括那些已经被做成人体武器的可怜人。 活生生的将一个人吃了? 还说什么生鲜? 这是多么令人发指,又禽兽不如的行为! 虽然和这些鲛人非亲非故,她平日里也不是圣母,但这样非人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底线,让她觉得恶心。 这样恶心的垃圾,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可怕的人体武器,也要全部销毁! 所以这一次,她除了寻找柳如眉之外,又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便是解救在天越的所有人体武器! 正想着,身后又传来御林军的脚步声,一行人举着火把匆匆往这边而来。 “靠!又来!” 无奈,凤纸鸢只好将鲛人女孩的尸体扔在这里,朝着后面的小道跑去! 原本她是可以在天越的皇宫来去自如的,但如今打草惊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每座宫殿门口都有重兵把守。 生怕他们的主子受到危害。 天越皇也从温柔乡中醒来。 懒洋洋的从贵妃的怀中露出一个头来。 “爱妃,外面是怎么了?” 第305章:丽贵妃 一个肌肤似雪,身材丰满圆润,曲线迷人的女人,从软绵绵的被褥里探出头来,十分不耐烦的。 “一直叫抓刺客,许是外面有刺客了吧?” “刺客……大晚上的……刺客!!”天越皇反应过来的瞬间,一个激灵,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护驾!来人啊!护驾!” 外面立马涌进来一大批御林军。 齐齐跪在天越皇面前。 当头一个恭恭敬敬道,“皇上,贵妃娘娘不必惊慌,外面已有上千重兵把守!” 天越皇那满是皱纹的脸终于松了一分,重新靠在身后贵妃的胸口。 悠悠开口,“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启禀陛下,厉王殿下遇刺了!此刻属下们正在极力追查刺客凶手的下落!” “什么?!”天越皇那刚刚落下的心又揪了起来,“皇儿遇刺了?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有没有?!”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真了。 那护卫赶紧说道,“厉王殿下并无性命之忧。” “哦,那就好……”天越皇又重新靠了下去。 可接下来的话,却是叫天越皇再不能淡定了。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蹙眉道,“但是厉王殿下断了一臂。” “什么?!” 这下子天越皇再也稳不住了,蓦然起身,吩咐宫女更衣。 “马上去老二那儿看看!快!” 丽贵妃也慢悠悠的从被褥里伸出一条玉白的手臂,朝着旁边的宫女淡笑道,“更衣,还站着干什么?” “是!” 那宫女立马上前,小心翼翼的给丽贵妃穿衣服。 丽贵妃像是一只懒散而高贵的猫,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魅惑到了极致,那精雕细琢的容貌更是叫人移不开眼睛。 哪怕现在遇到了这样十万火急的事情? 却也丝毫影响不到她优雅的穿衣穿鞋。 等她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去到厉王宫殿的时候。 天越皇已经红了眼眶,气得牙痒痒,吩咐御林军侍卫长一定要将这刺客千刀万剐。 轻轻抚着门框,伸了一个懒腰,更是魅到了极致,眼皮轻掀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和窃喜! 这臭小子断了一臂也好,叫他往后也安分些。 重新站定的瞬间,丽贵妃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忽然哽咽了两声,小跑着来到甄旭安面前。 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面目狰狞,一直喊疼的甄旭安,声具泪下。 “天哪,厉王这是怎么了?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刺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刺杀厉王?瞧这手,可怜见的。” 丽贵妃故意提厉王的痛楚。 愈发叫甄旭安愤慨难当,右手猛地锤了床板一下。 “父皇!一定要活捉那刺客!留着给儿臣处置!儿臣一定要亲自处置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天越皇也气愤的朝着身后的侍卫道。 “你们都听到了吗?!厉王要你们活捉!一定要活捉!” “是!”那侍卫长吓出了冷汗,当差十四年,还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和殿下如此生气的模样,只怕那刺客若真是被活捉了?下场不敢想象。 丽贵妃伸出白皙的手来,摸了摸厉王那苍白的小脸。 “可怜的孩子啊,没有了左手,以后多不方便啊,你放心好了,诗雅以后一定给殿下找能工巧匠,做一逼真的假肢给殿下!” 明明诗雅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可当甄旭安一想到今后他都要安假肢度过余生,便气得直接哭嚎了起来。 “父皇!丽妃!儿臣好气啊!” 天越皇一看自己的儿子哭泣,心头更是揪着痛了起来。 对那刺客更是恨的牙痒痒! 忽的抬头,看了看满屋子的人。 呵斥道,“老大呢!太子呢!他弟弟都这个样子了?大家都来了,怎么独独不见他?甄月容这畜生呢!马上给朕叫来!” 侍卫长立马禀告道。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一早就接到了厉王殿下受伤的消息,这会儿也正带着手下满皇宫的找那刺客呢!” 听到这儿,天越皇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些。 “哼,还算他识趣!” 丽贵妃也眼珠子转了转,朝着天越皇笑道。 “皇上别生气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厉王殿下的伤,找到那刺客,不如这样吧?臣妾出去寻一寻太子殿下?这刺客已经有那么多人找了,不缺他一个,当下还是让太子来看看他的胞弟才是。” 天越皇现在满脑子都是老二,哪儿还想得了那么多? 疲惫的摆了摆手。 “行吧,你去吧。” 诗雅谢过之后,起身,朝着外面而去。 在经过侍卫长的时候,轻声在他耳边询问道,“那刺客……有没有什么线索?” 侍卫长想了想,道,“贵妃娘娘,属下在和那刺客交手的时候,发现那刺客右手手臂的位置,有一个红色……像是花一样的刺青?”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恩……”那侍卫长想了想,最后遗憾的摇摇头,“其他的暂时没有了。” 问完之后,诗雅淡笑一声,随即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仔细看来,她的身量居然比一米八几的侍卫长还要高大些…… 若是只看背影,还以为是个男子。 可偏偏那张脸又极其妖艳,没有人会怀疑她女人的身份。 ---- 凤纸鸢几个起落,逃到了一座拱桥的底下,深冬的湖水一半已经结了冰。 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身上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要是再不洗洗,今晚恐怕是逃不出去了? 明明冻得浑身瑟瑟发抖,眉毛都结了霜,可她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边躲避侍卫的追杀,一边得观察路过的宫女。 寻找着机会…… 终于,有一个独自掌灯的小宫女经过了这座拱桥。 凤纸鸢捏起湖面上的一块冰块,朝着那小宫女的胸口打去! “嗒--”的一声轻响,那小宫女只感觉身上一麻。 随即晕了过去。 凤纸鸢立马从湖里翻身而起。 换下了那小宫女的衣服,准备鱼目混珠。 可就在她刚准备动身出发的时候。 头顶的桥上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雅致而绵长,带着一丝戏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喜。 “鸢儿。” 第306章:久别重逢 凤纸鸢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惊讶的抬头。 “谁?!” 却是见皓月之下。 一袭火红长衫的男子站在桥中央,双手支在石墩上,笑意盈盈的托着脸看她。 妖孽绝色的容颜叫明月都失去光辉。 金风细细,打在他如水的衣角上,更加飘飘欲仙。 倒像是刚刚从那月宫降下的仙官一般? 那双紫罗兰般的眸子闪着星子般的光芒,叫人沉醉。 是甄月容。 而此刻凤纸鸢在甄月容的眼中。 也美的不可方物。 刚刚从冰凉的池水中起来,小脸冻得红彤彤的,眉毛上还沾着冰渣子,长发披肩,像是那冰雪世界的公主一般,清丽脱俗。 再配上那因为惊恐而瞪大的媚眼,愈发撩人。 月光正正的打在她的脸上,宛若傅粉,愈发娇艳。 此刻她衣裳凌乱,正欲逃走,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凤纸鸢起初看清是甄月容,兴奋的不行。 “甄月容!我正找你呢!”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原想着今晚是没机会去找甄月容了,可没料到他们居然会在这儿相遇? 倒是省去了她许多的周折。 甄月容也没想到今晚那个‘蠢萌蠢萌、菩萨心肠’的刺客,居然会是鸢儿? 他原也想着,遇到了那刺客,定要留下他促膝长谈,交个朋友的,没想到这么合他心意的刺客,居然……还是他的鸢儿! 凤纸鸢正欲招手叫他下来。 但一想到…… “啊!” 猛的惊叫一声,“你刚刚一直站在桥上吗?!” “恩。”甄月容装傻,愣愣的点头。 “混蛋!” 凤纸鸢听他承认了,更是气得半死。 直接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朝着桥头上的甄月容砸去! 却被甄月容一手接住,幽怨的看着她。 “干嘛?你要谋杀亲夫吗?” 凤纸鸢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羞愤道,“那我刚刚在下面换衣服!你也看到了吗?!” 不要脸!不要脸!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在桥上一直看那么久都不吭声。 “哈。”甄月容陡然轻笑一声,随即立马摇头狡辩道。 “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可是背过身去的,我才没有看到那些什么黑的白的?” “啊!闭嘴啊!不许再说了!”凤纸鸢气得整张脸都是红的。 甄月容这个臭不要脸的! “喂!你要是不怕被发现,你就继续尖叫吧?”甄月容连忙从桥上跳下来。 捂住鸢儿的嘴。 接触到她冰冷柔软的嘴唇,甄月容的心也跟着化了。 心疼的,“都快冻坏了吧?快,跟我来。” 凤纸鸢此刻还在生气,撒开甄月容的手,背过身去。 “呸!谁要跟你走了。” 甄月容无奈的笑道,“好啦好啦,我其实才刚来的,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你躲在桥下面的水里,肯定会先观察的嘛,我这个大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接近,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在你穿上那个奇奇怪怪东西的时候,才刚来的,你那时候在穿衣服,可能没注意到我。” “奇奇怪怪的东西?”凤纸鸢歪头。 “对啊,就是……就是……”甄月容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胸前比划。 “就是像两个大贝壳一样,肩膀上还有两条带子,套在你胸部上的那个……唔唔……” 后面的话甄月容还没说出来,就被凤纸鸢用手捂住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那个东西凤纸鸢一直没脱,所以即便甄月容看了,也没看到关键部位。 只不过现在提起来还是有些尴尬。 甄月容却移开凤纸鸢的手,笑的乐开了花,继续道,“那东西挺好看的,特别性感,黑黑的,再加上你白白的皮肤,难道不就是黑黑的白白的吗?” “啊!叫你别说了!”凤纸鸢简直快要抓狂! 看凤纸鸢是真的生气了,甄月容这才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行了,我快冷死了,快带我去烤烤火。” “遵命!” 甄月容忽然一把抱住凤纸鸢,足尖一点,施展轻功飞了去。 凤纸鸢扭捏的在他怀里,小脸更加红了,“你干什么呀?抱那么紧?” “我怕你冷啊。”甄月容回眸,体贴道。 “哼。”凤纸鸢冷哼一声,占便宜就占便宜,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等甄月容再次停下的时候。 却是到了一座十分奢华富丽堂皇,门口一片百合的宫殿。 凤纸鸢以为是甄月容的住处,嗤笑道,“哟,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那么喜欢花儿啊草啊的?” 甄月容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的笑道,“这不是东宫,是陌璃的宫殿,你是女孩子,和她住一屋比较方便。” “甄陌璃?!哈哈,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这个小丫头了,不过……她对我似乎有些意见,真的会收留我吧?” 甄月容调皮道,“你可是她的嫂子,你收留你,收留谁啊?” “切。”凤纸鸢低声笑道,“就你油嘴滑舌的。” “好啦,外面冷,进来再说。” 甄月容拉着凤纸鸢的手,将她带了进去。 正巧遇到甄陌璃刚刚打开门出来。 由于此刻凤纸鸢身上穿着的是宫女的衣服。 甄陌璃没太注意看她的脸。 却是见自己的大哥往她这边赶。 疑惑的问道,“大哥?你怎么来这儿了?现在大家都在找你呢,父皇更是在气头上,说二哥遇刺了,你都不去看看,实在没良心。” 甄月容冷笑一声,眼里再没有刚才的柔情,半点温度也无。 “那家伙死了才好。” 甄陌璃也淡然一笑,“二哥不是什么东西,这次那刺客据说只是路过,见不惯他吃生鲜才要杀他的,我也觉得,死了才好呢!” 凤纸鸢见这两人?咳咳,对自己的亲兄弟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要杀甄旭安的那人,是她…… “既然你也觉得死了才好,那我们为什么要去看他?再说了,即便是看了,他也不会领情,说不定反而以为我们是去看他的笑话的。” 甄陌璃粲然一笑,明明是纯真无邪的样子,却说着十二分狠毒的话。 “没错儿!我就是去看他笑话的!膈应不死他!” 第307章:看好戏 “行吧!那就去看他的笑话!”说完,甄月容转头,看向身旁的凤纸鸢,“鸢儿,一起吗?” 甄陌璃听闻,诧异道,“鸢儿?” 随即这才偏头看向大哥身边的宫女。 这时候才发现大哥的手一直是和这宫女拉着的。 并且现在看到这宫女的脸,才发现惊为天人! “凤纸鸢?”疑惑的喃喃,“你……你是凤纸鸢?” 距离凤纸鸢和甄陌璃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甄陌璃印象中的凤纸鸢,还是之前的那个丑样子。 前段时间倒是听说凤纸鸢是故意扮丑的,其实很美。 可这会儿子一看,才发现? 天哪! 这哪是美啊!这简直长的跟仙女儿似的! 甄陌璃一向是个颜控,之前一直不看好凤纸鸢,也是因为她长得丑,觉得配不上大哥,这会儿一看,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不错,十分相配。 当即就伸出手来,爽朗的拍了拍凤纸鸢的肩膀。 “不是吧?你原来长这个样子?” 凤纸鸢看甄陌璃的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道,“对啊?怎么?不认识了?” “那还真是不认识了,你说你明明长的那么好看,干嘛非要扮丑啊?”甄陌璃就想不明白了,身为女子,最喜欢的便是别人夸赞自己好看,可凤纸鸢偏偏喜欢扮丑? “咳咳。”凤纸鸢尴尬了轻咳了两声。 “我当初不是为了膈应穆长风吗?” 甄陌璃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还有,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天越皇宫,还穿着宫女的衣服?” “这事情啊……说来就话长了。” 凤纸鸢将她为什么而来,来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都一五一十的和甄陌璃说了一遍。 原本她还担心甄陌璃是甄旭安的妹妹,知道她伤害了她的二哥,会不会生气? 可自从她刚刚听到甄陌璃和甄月容的对话,就放下心来了。 甄陌璃是百分百站在甄月容这边的。 而甄旭安和甄月容是仇敌,甄陌璃自然不喜欢他。 果然,等凤纸鸢说完,甄陌璃都快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并且一边笑一边拍手道,“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就是那个刺客啊?我还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有正义的刺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感情是你啊,说起来,你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了!这二哥不是个东西,平日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要不是仗着他自个儿的身份,仇家都能每人一口吐沫淹死他!这回好了,断了一条手臂,他也能消停一阵子了?” 凤纸鸢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还想再问甄陌璃到底会不会生气的,但现在似乎没了这个必要了? 原本帝王家,亲兄弟之间勾心斗角都是正常的。 这甄旭安也实在不是人。 杀了才解气呢! 于是也伸出手来,拍了拍甄陌璃的肩膀。 “那成!我也跟着你们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让我这个刺客也好好的去看看甄旭安的笑话吧!” “好嘞!嫂子!走你!” 于是,这三个不嫌事儿大的,便纷纷朝着厉王那儿去了。 当然了,凤纸鸢现在可不能用自己的脸。 但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太丑,所以,就只是稍微将自己的双眼皮易容成了单眼皮,穿着普通的宫女装,跟在甄月容的身后,朝着宫殿而去了。 在进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姗姗来迟的皇后。 皇后接到消息之后原本是要立马赶来的。 但由于惊吓过度,伤心欲绝,居然晕了过去? 这会儿才刚刚醒。 眼睛已经哭肿了,跟个核桃似的。 毕竟哪家的母亲听闻自己的孩子受这么大的罪,没有伤心难过的? 那可是一条胳膊啊! “我的儿啊!” 皇后在看到甄月容和甄陌璃的时候,正眼都没有一眼。 直接撞开两人,朝着里面冲了过去。 一把伏在甄旭安的床边,哀嚎道。 “旭安,旭安,你可不能吓母后啊!”皇后握着甄旭安仅剩的那一只手,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甄旭安此刻虽然在伤口上御医已经涂抹了止疼的药,但天越的医疗水平欠佳,这点药根本微不足道。 甄旭安依旧是疼的好几次都晕了过去。 看到母后,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母后啊!儿臣好疼啊!好疼!母后一定要抓住那刺客!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这小杂碎!儿臣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皇后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承诺道。 “放心好了!若是让母后抓到,定叫他生不如死!” 凤纸鸢跟在身后听着,直想笑,心里:咦,真是好可怕啊。 现在刺客就在你们面前呢?傻一样?照样找不着。 甄月容和凤纸鸢相视一笑,走到甄旭安身边。 “二弟,别着急,你先好好养伤,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的。” 甄旭安本来就恨他入骨,今晚之所以会吃生鲜,被那刺客路见不平,还不是因为喝了两口小酒,对甄月容的仇恨愈发强烈,睡不着觉,才会故意找来鲛人姑娘吃肉,为的就是撒气。 要不是因为甄月容,他也不会这样! 刺客甄旭安毫不讲道理的将罪名安置在甄月容的身上。 抽开皇后的手,指着甄月容大骂道。 “我呸!尽会说风凉话!这失去手臂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着急了!” 皇后也转头怒骂道,“就是!你个贱种,说什么话呢?滚一边儿去!” 天越皇看皇后失礼,也骂道,“皇后!说什么呢!月容也是你的孩子,他不过是来看看旭安而已!你在怒头上也不能这样说话!” 说罢,还若有所指的朝着皇后眨了眨眼睛。 对,甄月容是贱种,但他和皇后一直瞒着他,现在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 甄月容的眼底也闪过一丝冷意。 贱种? 呵呵,对啊,他本来就是贱种。 根本就不是皇帝和皇后生的。 皇后气急,才会口不择言。 他们都以为欺骗了他十八年,以为他不知道? 而实际上早在他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并非二人亲生! 所以在培养他的时候,才会那么狠心! 用那么非人的手段! 第308章:色心大起 甄月容明明心底惊涛骇浪,恨不得堵住皇后和甄旭安的嘴,可脸上却是笑意盈盈,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 “无碍,母后和二弟也是太难过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随即甄月容又问了御医几句药理,便退到一边不说话。 甄陌璃看着二哥的断臂,心底畅快,脸上却假仁假义的。 “二哥也是倒霉,居然遇到这等奇葩刺客,不过二哥你也真是的,整天吃那些个东西,你也不怕吃坏肚子,要我说啊,你这爱好也得改改了。” “小蹄子!你给我闭嘴,我什么爱好,你管得着吗?!”很明显,甄旭安和甄陌璃的感情也不好。 甄陌璃冷哼一声,“呵,早让你别做这么缺德的事儿了,呸,报应!” 皇后这时候也气坏了,指着甄陌璃骂道。 “陌璃!你母后死的早,是过继到我膝下的,你叫我一声母后,我就该管管你!这是和哥哥说话的语气吗?再说了!什么叫缺德?吃个鲛人又怎么了?那鲛人是东西吗?啊!值得你这样袒护,不过是卑贱的奴婢!地上的蝼蚁!本宫院里的花花草草都比他们娇贵!吃了又如何?那是旭安看得起他们!” 说罢,眼睛还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甄月容。 虽然她这个动作是不经意的,并且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甄月容捕捉到了。 他面无表情。 反倒是凤纸鸢关切的看了他一眼。 这会儿甄月容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世了。 怪不得上次在东陵的事情,甄月容失口说自己的身世,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 也是,有这样的阶级观念,他又是长在这个时代的人,肯定不愿意告诉别人他的身份。 但凤纸鸢心疼他。 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用手指挠了挠。 搞得甄月容后背痒痒,也随即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凤纸鸢是在安慰他。 心一瞬间安放了下来。 是啊,这样的冷言,他从小到大早就应该习惯了? 现在鸢儿就在他身边,他应该高兴的。 甄陌璃的生母在生下她一年不到就死了,她最恨别人提起她生母的事情,现在皇后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膈应她。 她这个暴脾气,当然受不了了。 并且她是天越最小的公主。 母后虽然死得早,但却颇得天越皇的宠爱。 此刻忽然鼻子一酸,眼睛一红,撒娇的窝到天越皇的怀里。 “父皇!你瞧瞧母后,我也是为了二哥好,母后还指责我,呜呜呜……” 天越皇最受不了这个小宝贝的眼泪。 此刻也是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你母后也是在气头上。” 转而看向皇后,“行了你,发什么疯呢?孩子们都被你骂一遍了,朕知道你伤心难过,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人啊!” 皇后虽然凶恶,倒也还是惧怕天越皇的。 此刻受了骂,也讷讷的闭上了嘴。 只看着自己的孩子哭泣。 两人抱作一团,哭了好长一段时间。 最后皇后都嚎的口干舌燥。 看向甄月容身后最近的宫女,指着凤纸鸢,“你!给本宫倒点水来。” 凤纸鸢一愣,反应了一两秒才想起她现在是个‘宫女’。 “聋了吗?!” “是。”连忙答应着。 转身去倒茶去了。 顺便啊,在这茶水里面,加了一点儿料。 保证这皇后今晚上想睡都睡不着。 茶水倒过来,凤纸鸢恭恭敬敬的递给皇后。 凤纸鸢一路上都是低着头的,可就在递茶的时候,还是难免抬了点头。 倒是让皇后和甄旭安都看到她的模样了。 虽然她现在将双眼皮易容成了单眼皮,但还是难掩她倾城的容貌。 白玉般的肌肤,小巧的红唇,琼鼻玉梁,精致的五官,却是皇后从未见过的妙人儿。 甄旭安这个色鬼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容貌。 一时间居然连手臂上的疼都忘了几分。 朝着凤纸鸢笑道,“去,给本王也倒一杯。” “是。” 凤纸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当她是伺候人的了吧? 随即也给甄旭安倒了一杯茶,同样的,加料的。 让他今晚本来就痛不欲生,还要不断的跑茅房。 这感觉? 想必他能毕生难忘? 甄旭安在接过凤纸鸢茶水的瞬间,有意无意的触碰了一下凤纸鸢的手,更感觉肤如凝脂,滑嫩异常,想必这美人抱在怀里?也别有一番滋味吧? 这么想着,喝茶的时候茶水都洒到了衣角上。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甄月容的眼睛! 陡然,他眸间闪出十二万分阴毒的光芒! 这小子要是敢打鸢儿的主意,他便要将他碎尸万段! 果然,甄旭安喝完茶之后,忽然看向甄月容,提了一个无礼的要求。 “父皇!我现在手臂都没了,身边需要多几个伺候的宫女,我看大哥身后那个就不错,长得顺眼,又细心,我想从大哥那儿要来,相信大哥也不会连这么小的一个要求都不同意吧?” 天越皇这时候才去注意甄月容身后的小宫女。 这么一看。 也眼前一亮! 要说甄旭安色,大抵也是继承了他亲爹的德行。 甄月容听到这混蛋真想要他的鸢儿? 气得握紧双拳。 敢要反驳。 没想到天越皇却是说道,“好了,旭安,你身边那么多的宫女,怎么会不够伺候呢?别闹腾了,你大哥能随身带着的宫女,自然是了解他的衣食住行和脾性的,你贸然要了,你大哥心里也不舒服,咱们换一个好不好啊?” 其实天越皇是在自己打着凤纸鸢的主意了。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 他自己享用都还来不及呢? 怎么可能会让给自己的儿子? 要说他见过最美的美人,除了他的丽贵妃,便是眼前的这个小宫女了。 真是奇怪,他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宫女呢? 按理来说这么惹眼,应该早就发现了的? 还是说? 甄月容这臭小子早就自己收了? 藏的滴水不漏? 不过没关系,现在他看到了,往后就是他的了,他不介意和儿子共同一个女人,抢过来也无妨! 第309章:刺客的线索 甄旭安一听不乐意了? 往常他要什么,父皇都会给他什么的? 现在他不过是和这小贱种要一个宫女,怎么父皇还不答应了? 于是看向甄月容,难得的温言细语。 “大哥?你该不会不答应吧?” 甄月容冷冷的抬头,淡淡吐出两个字。 “休想。” “你!”甄旭安愈发气急,以往这个大哥虽然看不顺眼他,但也只敢在私底下触他的霉头和他斗嘴。 可在父皇的面前却是万万不敢的。 可没想到今儿他都这样了,甄月容居然连个宫女都不让给他? 还说话这么生硬? 皇后和皇帝也有些诧异,以往甄月容虽然不喜欢甄旭安,但他要的东西,他一般都不会忤逆。 皇后更是指着甄月容骂道。 “这就是你做大哥的态度吗?母后真是白养你了!现在你弟弟躺在病床上,手臂都没了!好不容易看到个可心的宫女,跟你要来也不过分吧?你不给就算了,还说什么休想的话?你真是让母后寒心!” 甄月容也丝毫不松口。 “呵,母后对儿臣寒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 皇后紧紧蹙眉,匪夷所思的看着甄月容。 他以往在她面前可没有这么大脾气的。 今儿这是怎么了? 甄旭安愈发拉着皇后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母后,母后我不依!我原本还不怎么想要这宫女,可大哥这样说,我今日偏要收了这宫女了!” 皇后看儿子都已经那么可怜了。 难道她连一个他喜欢的宫女都要不来吗? 猛地一拍桌子。 “本宫是后宫之主!这后宫所有的宫女,自然归本宫所管!今日本宫做主了!月容身边的那宫女,就掉到旭安身边!不容置喙!” “母后!”甄月容威胁的眼神陡然射了过来。 天越皇也想不到皇后态度那么强硬! 可坏了他的大事了!这宫女他也是看得上的。 虽然……往后也可以和旭安共享,但终归不好看。 甄旭安得到皇后的允诺,得意的朝着甄月容笑了笑,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样?小杂碎,你还是斗不过我吧?毕竟不是亲生的,连个宫女都保不住,废物! 甄月容咬牙,正欲争辩。 甄陌璃却是拉住了他的手,上前道。 “父皇!母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大哥的女人!早就被大哥偷偷收了房的,如今被二哥要了去,算个什么样子?让旁人知道了,岂不耻笑?!” 凤纸鸢和甄月容的脸都蓦然一红,看着这可爱的小妹妹。 这……这么害羞的话,能乱说吗? 虽然,咳咳,甄月容倒是真想收了他的鸢儿的。 感激的朝着妹妹看了一眼,甄月容也淡笑道。 “是啊,父皇,不是儿臣小气,只是旁的宫女都可以,唯独这……这燕儿不行,燕儿今儿晚上还得给我暖床呢,怎么能割爱?” 暖床!! 凤纸鸢一听到这两个字,真是恨不得狠狠的掐一掐甄月容那张厚脸皮?! 不要脸! 甄月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的,皇后也为难的看着甄旭安。 “哼,旭安啊,咱们不稀罕啊,以后长得好的宫女,母后给你找一大堆!干嘛要人家穿过的破鞋?” 凤纸鸢心里:你妹的!老纸什么时候又成破鞋了?死妖婆!活该你今晚得拉一晚上! 甄旭安今儿不知是断了手臂心情不好,还是真的看上凤纸鸢了。 此刻仍旧不依不饶。 “不不不!”疯了一样在床上闹腾,“儿臣就要这宫女了!别人用过的又怎么了?不过是个宫女,身来就是被主子践踏的!我看的上她,是她的福分!你!给我过来!” 说着,甄旭安指着凤纸鸢,让她过来。 凤纸鸢为难的看了一眼甄月容。 甄月容一把拉住她的手,一字一顿,坚定的,“不!去!” “母后!” 皇后也气坏了,不就是一个宫女吗? 甄月容至于吗? 对他愈发的不满了起来,也跟着儿子撒泼。 “皇上!您今日可要为臣妾和旭安做主啊!不过是一个宫女,太子却连臣妾的面子都不给了?这往后,往后还得了啊!” 天越皇不悦的皱了皱眉。 分明是来看甄旭安伤情的,现在居然演变成了抢夺宫女? 胡闹! 正巧这个时候,诗雅也缓缓的走了进来。 “哟,都在吵什么呢?远远的就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了。” 皇后回眸,看了一眼丽贵妃,低骂道。 “妖妃!” 要说这宫里她最痛恨的人,不是甄月容,却是这个不要脸的妖妃。 自从诗雅进宫以来,皇上就对她百般冷落,这妖妃说的话更是跟圣旨一样,半点不容反驳。 如今这搅屎棍来了? 不知道又要闹腾什么呢? 没等诗雅开口。 天越皇听到皇后说她是妖妃。 立马就不高兴了。 指责道,“皇后!谨言慎行!” 皇后不甘的闭上嘴巴,偏过头去。 她这个皇后,做的可真是窝囊! “爱妃,快过来,你看看,让你一阵好找,甄月容这小子自己过来了。” 诗雅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将那袋子交到天越皇的手里。 “皇上,您看,臣妾虽然没有找到太子,但却找到了那刺客的衣服!” “衣服?!”天越皇想要打开看看。 旁边的太监立马上前。 “陛下手精贵,让奴才来吧。” “恩。” 那夜行衣打开,里面赫然便是刚才凤纸鸢穿过的那套黑衣,并且上面还有鲛人的血腥味儿。 丽贵妃道,“陛下,如今这刺客已经洗干净换了宫女的衣服逃脱了,这衣服旁边还有一个被打晕的宫女,等她醒了,可以问问那刺客长什么样?” “恩,对!那个宫女醒过来一定要严刑拷问!” “不过……”诗雅的眼珠子忽然在人群中贼溜溜的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凤纸鸢的身上。 “现在这刺客啊,已经换了宫女的衣服混迹在了皇宫,要想找到这刺客,臣妾建议将宫里所有宫女都找来,让她们露出手臂看看?” “恩?”天越皇不解,“为什么要露出手臂?” 凤纸鸢也心底一颤,警惕的看着这叫丽贵妃的。 她怎么知道她的手臂上有东西……并且……她为什么独独看着她? 难道她已经知道她便是那刺客了? 第310章:咄咄相逼 但尽管凤纸鸢心中发虚,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也堂而皇之的和那丽贵妃对视。 诗雅挽着天越皇的胳膊,娇声娇气的,“陛下,方才臣妾问过了,侍卫长在与那刺客交手的时候,看到那刺客的手臂上有一块刺青,是一朵花的形状,这刺客再打扮成宫女的样子,也不可能将手臂上的刺青抹去,所以,要想知道宫女中谁是刺客,只需要检查各个宫女的手臂就行了!” 天越皇对丽贵妃说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这会儿听丽贵妃解释清楚,立马就吩咐下去了。 “丽贵妃说的是,来人啊!吩咐各宫各院的嬷嬷,检查所有宫女的手臂!” “是!” 太监公公将任务分配下去之后,诗雅起身,缓缓的朝着凤纸鸢走来。 甄月容下意识的将凤纸鸢挡在身后。 鸢儿的手臂上有曼珠沙华的刺青,他是知道的。 上次她用她那个神奇的箱子给他修补心脏的时候,那些东西都是从那刺青里面出来的。 凤纸鸢特意交代过,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会儿诗雅故意说出来,还朝着她走来? 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诗雅在甄月容面前站定。 悠悠开口,“这外面的嬷嬷和太监都去检查外面的宫女了,可这宫殿里还有几个宫女,也是需要一视同仁检查的,太子殿下身后这位漂亮的小宫女,不如就让本宫来亲自检查检查吧?” 甄月容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紧张,淡笑道。 “不劳贵妃娘娘操心了,燕儿是本宫身边的贴身宫女,并且还收了房的,她手臂上有没有刺青,本宫心里最清楚,用不着旁人来检查。” “哦?”诗雅冷笑一声,“难不成?殿下认定了这宫女手臂上没有刺青了?” 甄月容犹豫了半秒,随即坚定道。 “对!燕儿的手臂上,绝对没有什么刺青。” 看他那么斩钉截铁的样子,诗雅没有丝毫松懈,反倒是仰起头来,逼问道,“那殿下敢不敢给我看看呢?” 这时候床上的甄旭安也警惕的看了过来。 甄月容和这宫女的态度确实有些可疑。 若是问心无愧?那又何妨一验呢? 凤纸鸢心绪百转,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待会儿被发现了,大不了她逃走便是了! 这屋子虽然有那么多的御林军,但都不是她的对手。 若说唯一一个高手,便是甄月容,而甄月容是绝对不会阻拦她的。 可是……若是她走了?刚才甄月容全力包庇她。 事后所有的责任肯定都会转移到甄月容身上,那不就是害了他吗? 到时候,甄旭安和皇后一定会说是甄月容指使我这么做的?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呢? 凤纸鸢来天启大陆第一次这么紧张,倒不是为自己,而是因为害怕牵连甄月容。 甄月容咽了咽口水,依旧坚持道。 “不行,燕儿已经是本宫收了房的人了!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那么多的人看了她的手臂,有损她的清白,总之,本宫说没有就是没有!难不成!贵妃娘娘还会怀疑本宫存心包庇什么刺客吧?” 皇后这时候嗤笑道,“哈哈,太子放心好了,咱们天越的风气没有那么保守,不就是看个手臂而已,哪里来那么多有损清白的,就让你身后这燕儿露出手臂,给大家都看看吧?” 躺在床上的甄旭安也道,“就是!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哥!你越是这样,越是叫别人怀疑!” 甄陌璃这个时候连忙站出一步,自告奋勇。 “不如这样吧!我在屏风后面单独给燕儿检查!” “不行!”皇后一口否决,斜睨着她,“谁都知道你和这个大哥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你检查和包庇没什么两样!” 丽贵妃忽然看向皇上,淡笑道,“这样吧,皇上,还是让臣妾来单独为燕儿姑娘检查吧?” 随即又看了看皇后和厉王,“皇后娘娘与厉王殿下有异议吗?” 厉王看了看母后,皇后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这个贱人最见不得别人好,平日里见谁怼谁,她一定不会包庇的。 别说是这燕儿手臂上会不会有刺青了,就算是这妮子手臂上有一颗痣,诗雅都不会放过她的。 尤其……这燕儿还是一个美人,宫里皇上身边的美人,就算什么事儿也没犯,也会被她悄悄除去。 说不定这会儿,她就是看着叫燕儿的美貌,估计找借口要弄她呢。 得到了一众人的首肯,诗雅朝着凤纸鸢招了招手,“行了,跟本宫到屏风后面去检查吧。” “可是……”甄月容还想再说什么。 皇帝却是骂道,“太子!别得寸进尺了。” 甄月容心里紧张,但现在大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心里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 到时候要是诗雅刁难鸢儿,大不了两人冲出重围! 逃离这天越皇宫! 反正这太子他也早就不想当了。 就这样,凤纸鸢被诗雅带到了屏风的后面。 凤纸鸢静静地盯着诗雅,袖子还没掀开,她就忽然冷笑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那叫诗雅的女人邪魅一笑,“我不仅知道那刺客就是你,我还知道,你是东陵的凤大小姐,凤纸鸢!” 凤纸鸢心头一颤,这女人原来早就知道,并且……居然了解的那么透彻,她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 凤纸鸢这时候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 右手手臂上一朵妖异鲜红的曼珠沙华跃然眼前。 “现在你满意了?打算怎么处置我?” 诗雅轻笑一声,“凤纸鸢啊凤纸鸢,真不知道说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老早就知道你的身份,若是想要揭穿你,刚刚在外面就早就揭穿你了,何苦等到现在,演这么多戏?” “你什么意思?”凤纸鸢皱眉,不解的看着她。 诗雅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凤纸鸢光滑的手臂,以及她手臂上那朵漂亮的花朵。 “说起来,你还要谢谢我,我这样做,便是帮你试试甄月容的真心,他刚才若是怯懦,那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也不值得你这样为他?” 第311章:一个条件 凤纸鸢冷笑一声,“呵,丽妃娘娘真是多管闲事,甄月容的真心,我从来都不需要别人为我试探,我对他完全放心!” 诗雅脸上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随即道,“那是好事,本宫祝福你们。” 凤纸鸢上前一步,“就是为了这个?为了试探甄月容对我的真心,你就包庇我?说起来,我并不认识你,还和你非亲非故,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我,并且,你还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说罢,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诗雅一愣,没想到这死丫头的脑子转的那么快,不过一会儿就看清了这里面的利益权衡。 理了理鬓角的发丝,随后笑道。 “这个嘛……我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理由的,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丽妃向来不做,至于我的要求……稍后再告诉你?” “为什么要稍后?丽妃娘娘大可现在就说。” “别着急。”诗雅淡笑着,将凤纸鸢的手袖放下来。 凤眼瞅了瞅外边儿。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来为你检查手臂的,可检查手臂也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我们在里面讨价还价,要是时间长了,难免会让人生疑,所以,现在还是出去再说罢,待会儿你出去了,就先苦一阵子。” “为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罢,诗雅绕过屏风,兀自走了出去。 凤纸鸢也紧跟其后,用手抹着眼睛,将眼睛揉红一些,装作哭过的样子,还不时发出嘤嘤的声音。 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诗雅出去之后,皇后果然就发问了。 “两人究竟在屏风后面干什么呢?那么长时间都不出来?这是看手臂吗?绣花都绣好了!” 诗雅轻笑着上前,拍了拍皇后的肩膀。 “皇后娘娘这是着什么急呀?我这不是检查的仔细吗?臣妾不仅检查了燕儿的手臂,刚刚啊,还勒令燕儿脱光了全身检查呢,为此,你瞧,这小姑娘还不乐意呢,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凤纸鸢一愣,原来诗雅是这个意思! 不得不说,这女人心思深沉,问题也想的周全。 随即哭得越发汹涌起来了。 甄月容听到诗雅将她全身都脱光检查了。 心头一热,生气的瞪了诗雅一眼,“不要脸!” 随即一把将鸢儿拉到自己的怀中,关切的问道,“燕儿,你不要紧吧?” 凤纸鸢更是委屈的一头埋到甄月容的怀里,装哭太难了,还是躲在他怀里眼不见心不烦,也懒得演戏。 皇后看燕儿这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这才消了点火气。 随即懒洋洋的问道,“那结果如何呢?这小妮子的手臂上,到底有没有刺青?” 诗雅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缝,“那还用说吗?要是手臂上看到了,我又何苦检查了人家整个身子呢?还不是不死心,不过啊……太可惜了,这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身体光滑洁白,没有任何一丝瑕疵,更没有什么刺青,那皮肤,那身段儿……” 诗雅说着说着,似乎开始回忆起燕儿的身材来。 听的身旁一众人口干舌燥。 更是让甄旭安和他那个猥琐爹愈发的偷窥着甄月容怀里的凤纸鸢。 就连甄月容自己也都开始咽了咽口水。 刚刚在桥那儿他也见过鸢儿穿内衣的样子了,还别说,身材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趁机捏了一把凤纸鸢的腰。 气得凤纸鸢在他怀里扭了两下。 这番情景在大伙儿看来,更像是两人之间平常的打情骂俏。 如今,更是难以夺人所爱了。 诗雅说了那么多,忽然打了一个哈欠。 “哎呀,皇上,这大半夜的,厉王殿下也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早些休息吧,检查整个皇宫那么多宫女的手臂,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臣妾就先回去休息了。” 天越皇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他也困了。 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幽怨的看了一眼皇帝,随即道,“陛下若是困了,也请回去休息吧,臣妾还想在这儿陪一下皇儿,皇儿疼的睡不着,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睡不着。” “恩……那好吧,皇后,你就留下来。”随即天越皇搂住比他还高的丽贵妃,“我和诗雅就先回去休息了。” 厉王失望的压了压眼皮,果然,在父皇的心里,他固然也是重要的,但比起他的那个什么丽贵妃的,他只能暂居第二。 甄月容也拍了拍怀里的燕儿,朝着皇上道。 “父皇,那儿臣也先带着燕儿回去休息了。” 厉王听到这个,更是脸都启程猪肝色了。 天越皇虽然也垂涎这叫燕儿的宫女的美色,但现在也只能咬牙点头。 “恩,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 甄陌璃看哥哥嫂嫂这恩爱的样子,也捂着嘴笑道,“哈哈,那父皇,陌璃也回去了。”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皇后一人守在这儿就行了。” 天越皇也被今晚的这一大堆事情折腾的身心疲倦。 叫众人逐渐散了。 甄月容和凤纸鸢,还有甄陌璃一出了厉王的宫殿。 还没走出一炷香的时候。就忍不住纷纷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二哥太傻了,这刺客就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并且还喜欢上了鸢儿姐姐,哼,想要和我哥哥抢女人,没门儿!这可是我未来的嫂子!”甄陌璃护主似的。 凤纸鸢也笑道,“看着厉王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这心里真是爽快!他这样的垃圾,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这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的,明日要是查不出手臂上有刺青的宫女,还会继续追查下去。” “无碍,再怎么追查,现在丽贵妃已经检查过我了,不会再有人怀疑到我身上来。” 甄月容蹙眉问道,“话说,鸢儿,丽贵妃为什么会包庇你?你们两个在屏风后面到底说了什么?” 凤纸鸢也一脸疑惑,她现在都不知道丽贵妃到底想干嘛。 回头,一脸郑重的,“丽贵妃一早就发现我的身份了,她不仅知道我是刺客,还知道我在东陵的身份!” 第312章: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她是怎么知道的?”甄月容和甄陌璃异口同声。 凤纸鸢也疑惑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就在我要问的时候,她就说下一次见面再告诉我,这个女人,很神秘?” 甄月容点头道,“对,她是五年前来到天越的,并且有些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不在天越,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父皇也知道这件事情,但从来都不管她,并且对她愈发的宠爱有加,在皇宫,可以说是横着走的存在,就算是皇后和我,也不能奈她何。” 甄陌璃也附和道,“但她也不恃宠而骄,对后宫的事情几乎都是不闻不问的,对我也很好,对大哥也不错,对二哥反倒是不理不睬的,似乎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但当我要跟她掏心掏肺认她做大姐姐的时候,她又故意疏远我。” 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个丽妃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哎,不管了,现在也夜深了,鸢儿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至于那个丽妃?这分明就是她自己下的局,她必定会自己来找我们的。” “恩,好吧,那我就……先和陌璃过去了,明日再来。” 甄陌璃也挽住凤纸鸢的手,刚打算带着凤纸鸢离开。 没想到这个时候甄月容却是一把拉住了凤纸鸢。 眨了眨那漂亮的紫色眼睛,“不是说好了给本官暖床的吗?” “甄月容!你混蛋!”凤纸鸢气恼,抬起手来就要去打甄月容。 甄月容却是弯下腰来,主动将脸凑了过去。 就在凤纸鸢即将要打到他脸上的时候,又立马收了回来。 哭笑不得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的好妹妹,我这已经在父皇和母后面前说了,你已经被我收了房的,你这会儿再去陌璃的屋住,岂不是暴露了?宫里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东宫那么多的房间,难道还不能分一个给你吗?行啦,跟我走?” 凤纸鸢细想来也是,刚刚也是太紧张了,竟连这个也都没想到。 这会儿也只能抱歉的朝着甄陌璃看了一眼,“陌璃啊,那明天再见咯。” 甄陌璃却是大大方方的摆摆手。 “没关系,哥哥和嫂子住一块儿很正常嘛!” “陌璃。”凤纸鸢脸都羞红了。 平时她开别人玩笑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忌讳这些,没想到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她也会变成这种扭扭捏捏害羞的小女生。 回到东宫之后,甄月容说是给她安排一间屋子,但后来又用为了掩人耳目的说法,最终将她安排在了他的寝室。 不过甄月容是睡在旁边的耳室的,凤纸鸢睡在他的床上,倒也比较安分良心。 睡之前凤纸鸢还频频想起刚才那鲛人女孩的死状。 心口一阵发闷。 在想着明天到底应该怎么和甄月容说这件事情? 上次在南海的时候,因为鲛人一族的事情,她已经同时让甄月容和穆寒潇两人进退两难了。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解放所有的人体武器,摧毁制造人体武器的基地。 甄月容会不会为难? 毕竟今夜在厉王的宫殿,通过皇上和皇后对甄月容的态度,她也看出来了,甄月容这个太子殿下虽然在外人的面前比较风光,但实际上他地位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她不想让他为难。 “罢了。”凤纸鸢转了一个身,叹气道,“这事儿还是我自己解决吧,到时候大不了蒙上脸,放几个热压弹过去,还怕这基地不毁了的?就算让甄月容出面?他也未必说得动天越皇,这次来,主要就让他帮忙找柳如眉就好。” 打定了主意,凤纸鸢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安稳睡去。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蒙蒙的,感觉梦中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温泉当中,浑身上下都十分轻松舒服。 轻轻呢喃了一声,悠闲的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感觉眼皮的地方也十分温暖,沉重的眼睛缓缓的眯了开。 紧接着感觉十指有人温暖的握着。 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发现! “啊!甄月容,你为什么在我床边?” 凤纸鸢警惕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还好还好,她睡觉喜欢穿睡衣,这睡衣还是她空间医箱里面带的,很安全,很保暖。 甄月容幽怨的看了凤纸鸢一眼,扬了扬手中柔软的毛巾,还有旁边放着的水盆。 “真是好心没好报。” “你……你这是干什么?” “看你睡懒觉,又不忍心叫醒你,所以用热毛巾给你擦脸擦手,你舒服了自然慢慢的就能醒来了,而且你醒来我已经给你脸和手都洗好了,这样你随便收拾一下咱们就能出门。” “啊?”凤纸鸢还从来没听过叫人起床有这样的法子的? 不过…… 心头一暖,没想到这个甄月容还挺细心的。 难为他了。 “你……你在这儿守了多久了?” 说到这里,甄月容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已经麻了,差点摔倒,凤纸鸢赶紧扶住他。 这家伙又顺势滚到了她的床上。 嘿嘿一笑,眯了眯紫色的媚眼,“也没多久,半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啦!”凤纸鸢惊讶,这半个时辰,搁现代可以一个小时之久了。 小样,还挺有耐心的。 捏了捏甄月容的鼻子,“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我这次来是要和你说正事儿的。” “无碍,等待会儿到了那个地方,你再说也不迟。” 说罢,拉住凤纸鸢的手,催促着她赶紧起床。 凤纸鸢现在的身份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燕儿宫女,所以也只能穿宫女的衣服。 就在她打算穿上昨天那个宫女衣服出门的时候。 甄月容却是一把将那衣服扔得远远的。 “这衣服到底是别人穿过的,并且等那宫女醒来,若是来寻找这件衣服,查出什么猫腻来,那可就糟了,还是销毁好了,并且,本宫现在已经说了,你是我的女人,我带你到处玩,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第313章:哎,女人 凤纸鸢想想也是,这衣服可是证据,越早销毁肯定是越好的。 于是也站起身来,将那衣服一把扔到了旁边的火坑里。 朝着甄月容道,“为了掩人耳目,你再让东宫的其他宫女,给我送一身她们的宫女服过来,到时候,就算是检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哈哈,你可算聪明了。”甄月容点了点凤纸鸢的鼻尖。 凤纸鸢一把推开他的手,佯装气恼道,“什么叫我可算聪明了?我本来就聪明的好吗?” 其实凤纸鸢平时也挺聪明的,可就是在甄月容的面前,往往会放松警惕,进而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操心。 逐渐忽略这些细节上的问题。 甄月容捏住她的手指头,笑的眉眼弯弯,“好好,你最聪明,行了吧,走吧,我们先出发,等到了那个地方,再慢慢聊。”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今日不是说等着丽贵妃来找我们的吗?并且你出门,要不要叫一下陌璃?” “不用,那个地方她经常去,就不喊她了,是咱们的二人世界,再说了,丽贵妃想要找我们,你还怕她找不到吗?” “恩,那好吧。” ---- 甄月容带着凤纸鸢出宫,一路上在马车上害怕她无聊,一直陪她下棋。 但不知道是甄月容本来就棋艺不精,还是故意让着凤纸鸢的。 这一路上,他就没赢过。 玩到后面,凤纸鸢也没了兴致。 将棋盘一推,“不玩了不玩了,你太菜了,我不和你这样的菜鸟玩。” 甄月容傻乎乎的笑了笑,拖着下巴,“我不想看你不开心的样子嘛,我赢了的话你自然不高兴的。” 凤纸鸢瞬间呆住了! 这……甄月容不想她不开心,故意让着她的? 虽然还是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感动。 和甄月容认识以来,相处了也有些时日了,但似乎甄月容自身虽然负面的情绪很多,但他从来不在她的面前谈。 遇到再难的事情,也都是独自一人承受,从来都不在她面前提起,也不说让她帮忙的话。 她忽然很心疼他,从小背负了那么多,其实心里一直想要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吧? 本来打算说些矫情的话,比如什么你我既然已经认定了彼此,就别什么都掖着藏着,有什么就说出来一起分担? 可话到嘴边,看着甄月容那副傻兮兮的样子,凤纸鸢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想着还是晚上约甄月容喝两口再提也不迟。 于是冷哼一声,“你这样我才不高兴呢!游戏本来就是有输有赢,还是都赢了,那有什么意思,并且你这样,我都不知道你真实的棋艺在哪儿?” 甄月容没想到故意让她赢她还生气? 低声喃喃道,“哎,女人。” 随即坐直了身子,也不再一脸花痴傻乎乎的样子。 正色的提起一颗黑子来,捏在手中,看向凤纸鸢。 “那是你说的?你想好好的看看我的棋艺?” “恩!对,是我说的!” 甄月容忽然自信一笑,那笑容如骄阳般绚烂无比,就如凤纸鸢第一次在东陵秋围上见到他那样。 这才是他在外人面前遗世独立的霸气和气势。 “鸢儿,你应该知道,我和穆寒潇一样,十四岁就扬名了,他是东陵的战神,而我,是天越的死神!棋盘有如战场,行军打战,我若是没几分真功夫,又如何在天越立足?恐怕父皇早就废了我。” 凤纸鸢扬了扬下巴,欣赏的看着他。 “好啊!把自己说的那么厉害,我要看过才知道,那接下来,你可是要好好的下棋了?” “行!就让你看看相公的厉害!” “…………”凤纸鸢的脸又一红,这家伙,嘴皮子上真是半点便宜都不放过。 “我先落子咯?” “让你三子都无妨。” “切,不需要,看好了!”凤纸鸢在棋盘的边角落下了一枚白字。 剑走偏锋! 甄月容淡然一笑,可不上当,继续在棋盘的最中央落了一颗黑子,占据最中的位置。 两人开始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认真对待面前的这盘棋。 凤纸鸢可是带着几千年的兵法经验来的。 这下棋她平时也玩,在凌霄殿,除了有几位棋艺精湛的老者能赢她,其他的人,莫不是对她俯首称臣,甘拜下风! 刚刚和甄月容下,由于甄月容没有太认真,她也没有好好下棋。 但是这一次,她发现甄月容是真的深藏不漏。 也便不能再儿戏了。 凤纸鸢一生争抢好斗,不管面对谁,都不愿意落了下风! 这盘棋,她也要赢! 逐渐,凤纸鸢越下头顶的汗水越多,感觉自己也深陷这棋盘的战场之中,很快就被强势可怕的甄月容打的四面楚歌。 前有狼虎后有追兵。 俨然一副死局。 好不容易另辟蹊径,杀出一条血路,却发现其实落入了敌人的另一个陷阱。 愈发的进退两难。 似乎战火就燃烧在她的周围,她的士兵一蹶不振,伤痕累累,弹尽粮绝,眼睛越来越靠近棋盘,恨不得整个都钻进去。 就在她的头都快贴到棋盘上的时候。 甄月容忽然伸出二指,抵住了她的脑袋,将她的头抬起来。 气定神闲的,“下棋就下棋,你头都快进去了,怎么?想用脑门儿毁了棋盘使诈吗?” “去!”凤纸鸢哭笑不得,“谁会使诈?我像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再说了,我就是想要看仔细点儿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无赖。” “哦?”甄月容捏着棋子淡笑道,“那你倒是快下啊,我都等不及了呢?” “你!”凤纸鸢语塞,看着甄月容这幅咄咄相逼的样子,心里更是堵得慌。 “下就下!谁怕谁!”凤纸鸢猛的下了一颗棋,她知道这一步对自己的损伤真的很大,但不下不行,这家伙就是要逼她。 这怎么感觉平时看的那些什么孙子兵法的在这儿都没什么用了? 凤纸鸢的这颗棋一下去,甄月容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放大,随即忽然下手!收了凤纸鸢棋盘上的大片白棋。 凤纸鸢脸色一僵,心痛不已。 连忙伸出手来,压住甄月容的手,急道,“不行不行,你已经收了我太多棋了!不能再收了,再收就没有了!” 第314章:亲我一口? 甄月容看她这个着急的样子,愈发想要逗逗她。 “不许耍赖啊,我从来不知道,你原也是个输不起的人,再说了,现在还没输呢,你就想赖账啊?” “这……”凤纸鸢的脸红成了猪肝色,只好讷讷的收回了手。 甄月容毫不留情的将她棋盘上的白子收了一大片。 颇为得意的看着她。 “该你了。” 凤纸鸢眉头一皱.眉心里跟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似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现在这局面,你让我怎么下啊?” “其实……”甄月容眼珠子转了转,闪过一丝狡黠,循循善诱道。 “你其实还是有机会反败为胜的?” “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凤纸鸢气恼的将棋子丢回棋笼,打算认输。 甄月容却是忽然凑过头来,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她。 凤纸鸢最受不了的便是甄月容这双大眼睛。 如今被他这样看着,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摸了摸自己的脸,“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你这么看着我?” 甄月容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就算你棋盘上,只剩下一颗棋子了,在和我对局,也是能稳赢的。” “呵。”凤纸鸢嗤笑一声,“你又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难不成我还能以一敌百?哦不,就算我能以一敌百,可战场上是千军万马,如何反败为胜?” 甄月容拖着下巴,又恢复了之前那副花痴的傻兮兮的样子。 “难道……鸢儿没有听说过美人计这个词吗?” “啊!”凤纸鸢一愣,“美人计?” “对。”甄月容指着自己的脸,“你只要肯,轻轻……轻轻的在我脸上亲一口,我就将江山拱手相让,自动退出。” 凤纸鸢懵逼脸,这家伙……是在勾引她吗? 明明知道她对美男没有抵抗力,这会儿那张无限放大的帅脸就在她面前晃悠,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道德和尊严面前拼命的挣扎。 亲不亲?亲不亲? 亲了就赢了,还能占便宜。 能亲亲这样的大帅哥,讲道理是他吃亏啊? 凤纸鸢想不到,甄月容这话……在未来会一语成谶,若是这样,她反倒不愿意赢得这盘棋局。 当然,这些也只是后话了。 就在凤纸鸢犹豫的空隙。 甄月容忽然生气的缩了回去,开始准备收桌子上剩下的白棋。 “好吧好吧,有人宁愿输也不愿意亲我一下,哎,做人真是失败。” “哎!等等,不要收我的棋子!” 说罢,凤纸鸢忽然一把拉过甄月容,将他的脸凑过来。 狠狠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瞬间自己的脸也血红一片。 “这……这下总行了吧?” 甄月容先是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凤纸鸢会真的亲他。 随即像是被凤纸鸢的行为吓到了一般。 故意耍赖道,“天哪!你这是闺阁小姐的作为吗?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下棋哪有这样的说法?我脸都缩回去了,你居然强吻我?” “…………!!”凤纸鸢的脸瞬间更红了,又气又恼。 最后觉得实在拉不下脸来,只好装流氓。 “哼!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亲你一下怎么了?迟早是我的人,你要是敢闭上眼睛,我还敢做更过分的呢?!” 甄月容瞬间一愣,十分期待的,“哦?更过分的啊?本宫倒是想好好看看呢?” 随即也马上闭上了眼睛。 想着这会儿凤纸鸢亲了他的脸,下一秒会不会和他接吻呢? 闭上眼睛感觉一定更美妙吧? 可。 没想到。 下一秒。 “啊!” 甄月容惊呼一声。 旋即整个的从马车里面飞了出去! 狠狠的跌落在地上。 外面赶车的车夫吓坏了。 丢了缰绳,拉住马儿,连忙冲下去查看殿下的伤情。 还以为是自己驾车不稳导致的。 “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不断求饶道。 “殿下,殿下饶命啊,奴才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这位活阎王的脾气他不是不了解,但凡有一点不开心,他们就是死路一条啊。 甄月容睡在地上,生气的捂着自己的屁股,“我的屁股啊,老虎的屁股也敢碰了?还真是挺过分的。” 马车里的凤纸鸢也掀开帘子,露出笑脸。 “哈哈!你说的,你挺期待我的过分的,这下满意了?” “凤!燕儿!你给我等着!”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踢他的屁股。 凤纸鸢倒好,一脚就把他踢出来了? 外面那么多下人,他不要面子的吗? 这会儿那车夫,还有外面的侍卫宫女,都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凤纸鸢。 虽说这叫燕儿的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青睐。 太子殿下这些年都不近女色,她算是第一个。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居然敢踢殿下的屁股? 这下子惨了,殿下一定会剥了她的皮的,一定会的! 甄月容下一刻又钻了进去。 开始和凤纸鸢在马车里动手。 瞬间原本平稳的马车。 “叮铃咚隆的--” 就差把马车拆了。 下人们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就等着给那宫女收尸呢。 继续赶车。 两人在里面闹腾的累了,这会儿也停了下来,靠在一起。 甄月容忽然有感而发的。 “鸢儿,我这辈子……” “什么?说快点儿。” “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跟个孩子似的同人打闹过,这样的感觉……真是不错。” 凤纸鸢的心陡然一揪。 想起传言中甄月容的那些童年。 是那样的黑暗和阴冷。 忽然一头靠在他的怀里。 “知道以前为什么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吗?” “为什么?”甄月容当真睁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凤纸鸢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 “因为啊,上天是要让你上半辈子,都将苦吃完了,然后下半辈子遇到我啊!以后跟我在一起,少不了你开心嘚瑟的时候,不过!我也只允许你这样跟我一个人打闹,你若是敢跟其他人也这样打闹?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甄月容眼眶陡然一红,随即赶紧压了压眼皮,掩盖住,将头埋在凤纸鸢的颈窝里,“遵命,太子妃娘娘。” 第315章:入云梦楼 两人之间忽然就这么沉默了,互相偎依的靠在马车里。 谁也没有说话,但此刻的寂静却赛过那些天花乱坠的情话。 直到外面的车夫打破了马车里的平静。 “殿下,到山脚了。” 甄月容这才抬起头来,脸上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邪魅俊逸。 捏了捏凤纸鸢的小脸蛋,“好了,快下马车吧,已经到了。” “这究竟是哪里?”凤纸鸢掀开车帘子,放眼望了过去。 仅一眼,她便忍不住惊呼道,“哇,好美啊,这里是仙境吗?” 甄月容笑嘻嘻的凑过脸来,“对啊,对啊,这里是仙境,你是仙女,我是仙人,咱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去你的,就会说胡话。”凤纸鸢明明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嘴上却偏要说着不讨好的话。 甄月容牵着她下马车。 “还记得你几个月前跟我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呀?”凤纸鸢看着眼前茫茫的一片紫色薰衣草花海,还有那云里雾里的崇山峻岭,眼前不是人间仙境又是什么? 甄月容拉着她的手,往花海深处走去。 “几个月前,你跟我说,素闻天越有千层之高的云梦楼,在迷雾深处,直插云霄,几欲与天齐,由于太高又和云层接壤,旁边皆是迷雾,所以一般人不得窥见,远远看去宛若云海,到时候你到天越拜访太子殿下,是否可以借我的面子登楼一看?” 凤纸鸢一怔,随即指着眼前不见深处与花海云层接壤最长的那条“云雾”,惊喜道。 “难道……难道那便是云梦楼吗?!” 甄月容点了点她的鼻子,淡笑道,“对,那便是天越的云梦楼,整片天启大陆最高的建筑物!云梦楼虽然声名远噪,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它具体的地理位置,并且四周重兵把守,一般人根本就无法上去,只有少部分皇室的贵族,才能登楼一看。” “哦!”凤纸鸢讨好的挽着甄月容的胳膊,“那如此说来,我还得好好谢谢太子殿下咯?” 甄月容忽然好笑的低下头来,眨了眨眼睛,“哦?那你打算如何谢我呢?” 凤纸鸢没想到,这个无耻的家伙真的会向她要答谢? 蹙眉思索了一番,随即道。 “那还不容易?我就谢你……待会儿和我做一次真正的仙人,腾云驾雾一回!” 甄月容看凤纸鸢那副兴致勃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想了想,随即也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到时候可得好好看看,小仙女是怎么带我腾云驾雾了?” 凤纸鸢忽然兴奋的抬起一指来,指着他大笑道。 “哈哈哈,你说的哦!到时候可不许反悔了?!” 甄月容看她那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隐隐觉得自己似乎上当了?但他说出去的话,焉有收回来的道理? 坚定的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朝着花海漫步而去,一路上薰衣草的香味萦绕在身边,偶尔有几只百灵和蝴蝶飞过,平添了几分生趣。 几缕阳光难得冲破重重云雾泼洒下来,一缕缕宛如上天垂下的丝带,金灿灿的落在花海间、凤纸鸢的眉间,甄月容的眸中…… 远远看去,两人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美轮美奂,不可方物。 身后的车夫和宫女太监缓缓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哎,真是没想到啊,估计太子殿下这一次是真的对这小宫女动了真心了,以往若是有人敢动太子殿下的屁股,恐怕早就没命了,这会儿这叫做燕儿的小宫女不仅踢了太子殿下一脚,两人的关系反而更加亲密了呢?” “你说可不是吗?我还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对旁的如此用心,以往十多年都说太子殿下不近女色,估摸着是个断袖,没想到不是他不近女色,只是没遇上那个让他动心的姑娘。” “真是好羡慕这叫燕儿的姑娘,平时太子殿下对我们的态度都极其恶劣,只有对这燕儿姑娘温声细语,可别说这燕儿姑娘长得可真是标致啊!在天越国,除了丽贵妃娘娘,我觉得最美的便是这燕儿姑娘了!” “那你们说说太子殿下会给这燕儿姑娘什么名分呢?会封她做一个侧妃吗?还是说,只做一名妾室?甚至只是通房奴婢呢?啊!该不会封太子妃娘娘吧!” 旁边的太监立马敲了敲这小宫女的脑袋,骂道。 “竟会胡说!太子妃娘娘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这燕儿姑娘长得再好,再得太子殿下的欢心,也不过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宫女,八辈子都和太子妃打不上关系,一我看啊,估摸着也就一个妾室吧?” “嗯嗯,公公说得对。” “山鸡永远是山鸡,一辈子也变不成凤凰的。” 大伙儿都纷纷觉得这公公说的对。 一行人静悄悄的跟在二人身后,直到走到云梦楼门口。 巨大的楼牌巍峨澎湃,宛如仙宫帝阙,扶摇直上,一共七层。 大门更是直接由青铜打造,长约十余米,高约五米,上刻浮雕仙女仙童,美轮美奂。 门口齐齐站着几十名护卫。 看到甄月容之后,齐声问好。 甄月容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沉声吩咐道,“将门打开。” “是!” 数十名侍卫开始拉动大门旁边的锁链,拔河一般齐齐往外用力。 拉扯了半天,那厚重的青铜大门才有了一丝缝隙,逐渐缓缓打开,发出轰隆的巨响。 凤纸鸢唏嘘道,“哇!云梦楼的戒备这么森严啊,光光是大门就用如此沉重的青铜门打造,不必说大门口有着几十名护卫看守,即便是没有旁的人,若想进去还不一定能拉得动这大门呢?” 甄月容淡笑道,“对,所以百年来,无一人能闯进云梦楼,云梦楼有规矩,不管是谁,但凡擅闯的,不管是王公贵族,亦或是他国的帝王!一律格杀勿论!” 连帝王都要格杀勿论,足以见得天越对着云梦楼的重视。 凤纸鸢看着这换换打开的门,疑惑道,“作为天启大陆最高的建筑,想必天越国修建这云梦楼也费了不少周折吧?这云梦楼自修建以来,用了多少年?又是何人想到要修一座这样直通云霄的楼宇呢?” 第316章:登楼 甄月容揉了揉凤纸鸢的脑袋,笑道,“不知鸢儿可有听过,我父皇一直以来都在追求长生不老?” 凤纸鸢细想了想,她之前倒是在鬼藤国女王那儿听到过天越皇的一些事情,他追求长生不老都快想疯了,所以才会为了一颗死后尸体不腐烂的丹药放过南海鲛人。 故而…… “我是明白了,定是天越皇料想他修建了这仙宫帝阙,在云梦楼之巅遥望天际,便能更近一分的与仙人接触,甚至以为自己就是仙人吧?呵。如此奢望,简直令人可笑。” 身后的宫女太监们听到这燕儿小宫女居然连皇上都敢置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这不怕死的小宫女。 她究竟是因为年纪小口无遮拦,还是真的就是个傻子呢。 甄月容也感觉到了身后这群人的异样。 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行了,都退下吧,在门外等候。” 他可不想这群人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们身后,坏了他们的雅兴,也不想让他们听到一些他们不该听到的。 “是!”宫女太监们自然也是不敢上云梦楼的,远远的站开了。 这个时候青铜大门也已经完全打开,山里的雾气大,空气也比较冷,甄月容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盖在凤纸鸢的肩膀上,随即搂着她往里面走了进去。 一边走一边介绍道,“云梦楼高达万米,共三百多层,传说的三万六千米不过是虚传,由于它地势高,登顶的时候遥望远方,确实有如置身于云海仙境一般,楼层那么高,一般人爬上去脚都会爬软的,所以必须有脚夫分批抬上去,鸢儿你先走几层热热身,随后我背你上去吧?” 背她上去?? 凤纸鸢惊呆了,“你疯了吧?那么高的楼层,背我上去还不得把你累死,行了,我也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区区三百层楼而已,还不是眨眨眼睛就爬得上去的。” 说着,还一马当先得往前走去。 甄月容这后面笑道,“希望爬到一百层之后你还是这么说。” 凤纸鸢粗略都算了一下,古时候的楼梯都是四转角的,排一层楼大概需要八到十秒的时间,三百层楼的话大概就是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的时间。 想想还真是挺腿软的,不过对习武之人来说也倒没什么,并且她和甄月容也还都是个中高手,想必要不了两个时辰便能登顶。 这一路上凤纸鸢还默默计算着楼层的高度,以及待会儿带甄月容做仙人,跳楼的时候下落的速度,危险系数,还有安全范围,最后略一思索,觉得毫无问题,只要甄月容敢跳,她就敢带他做一回“仙人”。 台词她都想好了,便是泰坦尼克号里面的--i jump,you jump。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要说攀上这三百层的高楼倒也没什么难的,就是这三百多圈回环楼梯,走的人眼都晕了。 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云梦楼的最高层。 眼前视野也跟着一片开阔,楼顶已经完全被云层包围,四面八方都是看台,台子大概有四个歌剧院那么大。 要说这整座云梦楼像是一只朝天的离弦箭,那这楼顶便是箭尖。 “哇!”凤纸鸢深吸一口气,奔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看台。 趴在汉白玉修建而成的石柱上俯瞰下面的天地。 银光奔泻的云海,像是远在天边,又似近在咫尺。 轻拢慢涌,铺排相接,变化多姿,妙趣横生。 连绵起伏的云山絮岭,宛如浮动在海上的冰山.金色的阳光把这些银色的山峦和楼台勾出了鲜明的轮廓。 云梦楼的楼顶更像是一世外的天然氧吧,空气湿润凉爽,叫人一瞬间放下所有的忧愁,只想要安安静静的躺在这云海深处,放空一切。 甄月容紧紧地跟在凤纸鸢的身后,拉着她的肩膀。 “小心点,身子别太往外了。” 他生怕她掉下去。 凤纸鸢张开双臂,拥抱着这仙境一般的云海。 “哇,甄月容,这里太美了,怪不得你父皇花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修建这云梦楼,身在此处,的确不知是在人间还是仙境。” 甄月容也跟着感慨了起来,“是啊,我烦心的时候,也常常来这儿休息,往往能忘却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想着大自然的神圣和鬼斧神工,似乎连心灵也洗涤了。” 凤纸鸢转过身去,忽然踮起脚尖来按住甄月容的肩膀,灼灼的双目定定的看着他。 “甄月容,你想不想更加放空一切?畅快的飞一场?” “恩?飞?”甄月容以为凤纸鸢在说笑,“鸢儿,难道你到了这儿,真的以为自己是仙人,能飞了吗?” “有何不可?”凤纸鸢天真的眨了眨眼睛,不可置否,“你可知这里其实并不算高,更高的地方,我们可以穿越云层,看到一整片的云海,头顶便是炙热的骄阳!更为美丽!并且……这里其实距离九天,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听到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甄月容微微一愣,随即轻笑道。 “哈哈,鸢儿,其实……我还真好奇这天上到底有什么?何处才是尽头?真正的仙宫,是否与书中描写的一样呢?可……我毕竟只是一介凡人,拼尽一生,又怎么可能与天齐呢?” 凤纸鸢看着他那憧憬向往的样子,笑道,“其实这天……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高,或许有一日……我们有机会去这天外天看一看呢?” 这大气层距离地表最远的,也就一万六千公里那么远。 这云梦楼如今只不过是万米而已,当然不可能与天齐了。 不过……要是让甄月容知道,这九天之上,并没有什么神仙?也没有什么仙宫?只是一望无际的宇宙和繁星,不知道会不会失落呢? “天外天?”甄月容眨眼笑道,“鸢儿,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这心可真够大的,那是咱们能够肖想的事情吗?” 第317章:神仙眷侣 凤纸鸢知道一时之间要一个古人接受这样的事情不切实际,于是摆了摆手,笑道。 “好啦,不说这个了,这个到底能不能行,以后我要是行了一定带上你,目前我也是不敢夸下海口说行的,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能像仙人一样飞来飞去?并且从这万米的高空中跳下去,也丝毫不会有事,你相不相信?” “哈?!”甄月容这下是真的被吓住了,并且还觉得有一丝好笑,揉了揉凤纸鸢的脑袋。 “鸢儿啊鸢儿,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我们虽然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轻功也还看得过去,但这可以万米以上的高空啊!开不得玩笑,这要是跳下去!必定是摔的个粉身碎骨,到时候啊,可能就真的可以看到仙人了!” 甄月容这是在嘲讽她跳下去会出人命。 一命呜呼。 到时候什么仙人妖人的,也都可以看到了。 说着将身上的披风褪下,盖在凤纸鸢的小肩膀上,将她整个的拥在怀里。 这云梦楼虽然美丽,但温度也较低。 所谓高处不胜寒,此时又正直冬天。 凤纸鸢这会子还真有些冷了。 窝在甄月容的怀里,狐狸眼亮晶晶的,“月容,此处没有别人,你抱紧我。” “恩?”甄月容心头一热,这……这鸢儿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咳咳,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居然这么主动,没羞没臊的。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不过鸢儿肯让他接近他当然愿意了,愈发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儿,闻着她发间的香味儿,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凤纸鸢也紧紧的搂着他,“抓紧扶好咯?” “放心吧,你不让松开,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的。”甄月容一脸笑意,他此刻还以为鸢儿是在和他说情话呢。 可没想到? 下一刻! 凤纸鸢忽然身子向后一倒! 连带着甄月容也朝后拉了下去! 两人的身子越过高高的汉白玉围栏。 陡然朝着万米的云梦高空坠落! “啊啊啊!!!” 甄月容瞬间吓破喉咙,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满脸惊骇。 在狂风中嘶吼道,“鸢儿!你疯了!” 凤纸鸢此刻依旧是紧紧的抱着他。 脸上笑意不减,反而愈发的兴奋。 在云海和飓风中,看着甄月容大喊道。 “甄月容!你有没有后悔抱紧我?!”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甄月容平时再怎么冷酷无情,再怎么杀人不眨眼,此刻在他看来,已经是生命的尽头。 身子都有一丝微微的颤抖。 但抱着凤纸鸢的手却又紧了一分。 耳边风声呼呼,噪音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低。 可他的声音却亮如洪钟,斩钉截铁! “不后悔!鸢儿!若是生不能同时,死能与你在一起!也是我甄月容最大的福气!这纷繁险恶的世道,能早一日解脱,也不失为一件幸事!况且,在我生命的最后,有你陪着我,我死而无憾!” 凤纸鸢此刻也笑的发颤。 大喊道,“好!就凭你这一句话,你便是我凤纸鸢今生今世,来生来世,认定的唯一!” 说罢。 凤纸鸢抱着甄月容的右手忽然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嘭--”的一声轻响。 甄月容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澎湃开来? 随即两人降落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甄月容一脸懵逼,回头看去,却见身后一个巨大的‘布兜’漂浮在空中,布兜上面还有很多细小的丝线,挂在他的后背上。 就是这个东西,让他们降低了下落的速度。 若是用这样的速度下去? 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摔死。 这个时候甄月容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像仙人一样飞翔?” 凤纸鸢点了点他的脑门儿,笑道,“算你还不笨。” 甄月容这下子有些哭笑不得了,“鸢儿啊鸢儿!你说你……你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你在做这件事情之情,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凤纸鸢吐了吐舌头,心里:这怎么能提前告诉你呢?若是提前告诉你了,还怎么叫做惊喜? 但嘴上却是乖巧的应着,“好好好,下次我告诉你就行了!” 这降落伞是她趁着让甄月容意乱情迷,抱着她的时候,悄悄从手臂的空间里拿出来的,小小的一个盒子,黏在甄月容的后背,只需要按动按钮,降落伞就会弹出。 如今23世纪的降落伞,比21世纪的轻便许多,只需要一个火柴盒那么大的机器,就能完全收纳,并且帆布也更加牢固,按动其他按钮,还能在帆布上延伸出一对羽翼,在空中升降滑翔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甄月容,你再抱紧我一点,我再给你一个惊喜?” 甄月容这下子算是有了前车之鉴了,还以为凤纸鸢又要做什么吓死人不偿命的大动作?连忙紧紧的搂住了凤纸鸢,生怕这小妖精又‘害’他。 “抓紧咯!” 凤纸鸢低喝一声,随即按动了他背上的另外一颗按钮。 “嘭--”的一声轻响,登时,他后背上的降落伞长出了一对几乎透明的羽翼! 随即两人的身子陡然往上拉扯,朝着上空飞去! “哇!”甄月容低呼一声,用讶异的眼光看着凤纸鸢,“鸢儿,你……你莫不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仙女?” 如今两人衣袂翻飞,在云海和风中飞翔。 甄月容惊叹于怀中女子的本领和胆大,震撼于她通天的能耐,此时此刻,真是有些怀疑她便是九天下凡的仙女。 凤纸鸢乐呵的臭屁道,“那可不!我还有更多的本事呢!你要是听话啊,我以后慢慢让你领教!” “好!余生,还请太子妃娘娘逐一赐教才是!” 甄月容忘情,忽的低下头来,忍不住在凤纸鸢的嘴唇上轻啄了一口。 凤纸鸢也不再扭捏,主动再次凑上自己的小脸,两人在云海中,再次拥吻…… 远远看去,当真像是从九天下凡的神仙眷侣。 第318章:约定终生 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儿,玩也玩够了,这才重新降落在云梦楼楼顶。 刚一上去,甄月容就将凤纸鸢打横抱起,放在隔间的贵妃椅上,用厚厚的毯子将她包裹了起来。 点了炭火在她脚边,烧了热水。 吹温了亲自凑在她嘴边。 “鸢儿,来,喝口热水,驱驱身体里的寒气,待会儿就不会着凉了。” 凤纸鸢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你也喝点儿吧,刚刚受寒气的可不止我一人。 甄月容忽然撒娇道,“好啊,那你喂我?” 说着,将那碗热水放在凤纸鸢手中,张着嘴凑了过来。 凤纸鸢扑哧一声笑了,随即道,“你啊你。” 亲自吹温了,将勺子递到他嘴边。 甄月容忽然睁开眼睛,一口咬住了勺子。 将碗推到一边,滚到了狭窄的贵妃椅上。 死皮赖脸的抱着凤纸鸢,耍赖道。 “不行不行,我太冷了,我也需要到被窝里暖一暖才是。” 凤纸鸢一惊,随即低笑着装模作样的,“哎呀,太子殿下,您这样于理不合,咱们男女授受不亲。” 甄月容看她演起来了? 自然也不能扫了她的兴致。 将之前幼稚撒娇的一面收起来,转而露出一脸邪魅,单手支撑着脑袋,躺在贵妃椅上看着她。 勾唇笑道,“有何不可?不久燕儿便是尊贵的太子妃娘娘了,咱们这样,如何于理不合了?” 凤纸鸢嘟囔着嘴,“可……可燕儿身份低微,配不上太子殿下。” “那我配你好了,明日起,我便不做这什么狗破太子了,我做你身边的小跟班好不好?” “好啊!不过……” “恩?还有不过?” 凤纸鸢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转,似乎这才想起来她是来干什么的? 趁机将正事儿讲了出来,“殿下若是与我找一个人,找到了,我就嫁给殿下!” “可真?”甄月容眼里陡然投射出一道精光,兴奋的追问道。 “千真万确!”凤纸鸢点头,眼底多了几分真挚。 甄月容也知道这小妮子不再开玩笑,也演不下去了,捧着凤纸鸢的脸激动的问道。 “你究竟要找谁?我就算翻遍整个天越国,也给你找出来!” 凤纸鸢这时候也坐直身子正色道,“我要找柳如眉!也是你们天越派到东陵的细作!” “柳如眉?!”甄月容回想了一下,好像他们天越的奸细中,是有这么一号人物。 “是?你父亲的那个妾侍?八岁就被派到东陵的柳如眉?” “恩!看来你知道。” “听说过,感情柳如眉回到天越国了?” “恩。”凤纸鸢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不仅如此,她还给东陵皇下了蛊虫,前段时间,东陵皇还想要致我于死地!” “怎么回事?!”甄月容听到东陵皇要置她于死地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凤纸鸢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先别着急,慢慢听我说。” 凤纸鸢将事情前前后后和甄月容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甄月容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这柳如眉当真是胆大妄为!” 凤纸鸢,“如今形势紧迫,东陵皇已经派十万大军前去攻打盟国南浩了!南浩无缘无故被盟国攻打,势必会叫天下人对东陵寒了心!并且东陵灭了南浩虽不是什么难事,可焉知唇亡齿寒?木炎与东陵本就水火不容,如今更是关系紧张,一不小心,很有可能触发两国之间的战火!” 甄月容当然懂得这其中的道理,沉吟道。 “恩,你说的对,万一木炎借机起兵,两国都是实力相当的大国,到时候势必会闹得两败俱伤,还会给其他国家钻空子的机会,当务之急,确实是要先找到柳如眉,还有其幕后人。” 凤纸鸢诧异道,“咦?你难道不知道柳如眉的幕后人是谁吗?来的时候,我一再怀疑就是天越皇!” “父皇?”甄月容摇了摇头,“不,父皇近几年派我南征北战,都是攻打天启大陆上的小国,还从未动过大国的念头,他若是让柳如眉做这件事,我不可能不知道的。” “恩?那柳如眉幕后另有其人?那人挑拨木炎和东陵,是为了什么?并且柳如眉难道不是直接效命于天越皇的吗?” 甄月容也沉吟道,“此事不知会不会与厉王以及皇后有关?” 凤纸鸢愈发眉头紧锁,“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万一被幕后人发现了,要想再找柳如眉,也就不容易了。” 甄月容重新将凤纸鸢搂在怀中,淡笑道,“好啦,这些都不用你操心,我就问你一句,你刚刚说的话可还算数?” “恩?什么话?” “便是……刚刚某人可是说了,若是本宫帮她找到了柳如眉,她便嫁于我?” 凤纸鸢忽然小脸一红,那么难为情的话,她刚刚真的说了吗? 抬头看了看这个能够和她生死与共的男子。 在他身边,她永远都能安下心来,嫁给他? 重新低下头去,抵在甄月容胸口。 “好。” 胸口的心脏陡然咚咚咚乱跳了起来。 甄月容说话几乎都是颤抖的,搂着凤纸鸢癫笑道。 “哈哈,好,好,鸢儿,找到柳如眉之后,我们就完婚!” “恩。”凤纸鸢也重重点头。 两人又说了好一阵子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凤纸鸢居然在甄月容的怀里睡着了? 两颗属于不同国家,甚至不同世界的心脏,就这样安安稳稳的靠在一起。 约定终生…… 云梦楼实在太美,虽然两人很想多在上面呆几天,可绮雯和碧萧一行人还在皇宫外等凤纸鸢的消息。 而且东陵的大军已经差不多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寻找柳如眉可得抓紧了! 于是二人第二日一早便从云梦楼上用降落伞跳下。 底下的宫女太监自然不敢走开一步。 一直规规矩矩的在云梦楼底下等待,可盯了那青铜大门一天一夜了,主子都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就在刘公公脖子都快举断了的时候。 旁边的宫女忽然惊呼一声,忽然指着旁边的天空喊道。 “天哪!是殿下和燕儿!他们居然云梦楼上跳下殉情了!” 第319章:千载难逢的机会 “啊?什么?!”那刘公公听到也急忙看了过去。 就连旁边的护卫们也吓得刀都握不住了。 刘公公惊诧了一会儿之后,连忙朝着侍卫们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接住殿下啊!” 那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急道,“公公!看这情形,也接不住啊!” “接不住也得接!太子殿下可是天越的天!他若是没了,你们这些奴才怎么和陛下交代?怎么和天越的百姓交代?!” 在刘公公的心里,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比天越的九五之尊还要重要! 他和甄月容的情谊也不是一时的了。 此刻自己早已跑到了两人的下首,伸出手来,想要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接住甄月容。 其他侍卫也都急忙上前,和刘公公一样朝着甄月容落下的方向伸出手来。 打算接住主子。 甄月容和凤纸鸢两人正玩的开心,却见底下一众奴才眼巴巴泪盈盈的看着他们,看动作? 是打算接住他们? 甄月容忽的低头,闪电般的眼神陡然看向刘公公。 “蠢货!给本宫让开!” 刘公公老眼通红,“殿下,难得殿下还在想着会不会压死老奴?但老奴是不会让开的!老奴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殿下!” 甄月容脸色更难看了,不耐烦的,“本宫再说一遍!让开!” 刘公公抹了抹眼泪,朝着周围的侍卫喊道。 “接住殿下!” 眼看甄月容和凤纸鸢就要落下。 刘公公一行人却是死活不愿意让开。 最后他们肯定要受伤。 甄月容无奈,最终只能和凤纸鸢压倒底下一片人。 “哎哟哟,老奴的腰啊!” “奴才的头!” “奴婢的鼻子呀!” 甄月容扶着凤纸鸢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却见凤纸鸢满脸的笑容。 奇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凤纸鸢看着周围茫茫的薰衣草,看着这一群衷心又可笑的奴才,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 忽然觉得其实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耸了耸肩,不在意的,“开心就笑啊。” 说罢,排开人群,继续朝着花海走去。 一边和身后的甄月容道,“月容啊,准备一匹马,我们得快点回去了。” 甄月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花海中的女子,墨发飞扬,步履轻盈,竟也傻乎乎的跟在她身后笑道,“好嘞。” 两人往前一前一后的走去。 留下身后一脸懵逼的奴才们。 “这……殿下也会有这样……的笑?” “殿下和燕儿姑娘在一起,似乎是真的很开心啊?” “是啊,我还从来没见过殿下这么开心过呢?” 那刘公公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看来啊,你们之前那个谁猜得没错,这燕儿姑娘,是值得当这太子妃之位的,不管她的地位如何,至少,在殿下心里的地位,估计已经无人可以取代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 “恩,真希望燕儿姑娘便是未来的太子妃。” “是啊,真希望殿下永远可以这么开心的笑。” 一行人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自己,便也缓缓跟着两人朝着皇宫回去。 甄月容和凤纸鸢回到皇宫之后,他立马发动自己手底下的人追查柳如眉的消息。 当然,宫中耳目众多,甄月容自然不可能直接让宫里的侍卫去找,这些年来,他自己也培养了一群属于自己的暗卫。 那些暗卫都是一等一的衷心,并且办事效率极高。 甄月容将事情安排给他们才能完全放心。 之后又准备了一些茶点,和凤纸鸢道小院中一边赏花一边吃。 就在他们才刚刚坐定多久。 一个身穿湖碧的云霏妆花飞蝶锦衣,身段婀娜高挑的女子便朝这边走了来。 视若无睹的在两人对面坐下。 拿了一颗桌子上的葡萄,放在口中。 甄月容和凤纸鸢互相对视了一眼。 甄月容笑道,“贵妃娘娘什么时候有空到东宫的后花园来坐坐了?” 诗雅别有深意的看了凤纸鸢一眼,“凤大小姐有空,本宫自然就有空了。” 凤纸鸢这时候也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诗雅淡笑道。 “贵妃娘娘话里有话?” 甄月容给诗雅倒了一杯茶。 诗雅轻笑道,“我与月容都是老交情了,这会子当着你的面儿,也不想拐弯抹角,本宫这次来,便是和你好好谈一谈上次没有谈完的事情。” “哦?”凤纸鸢轻轻挑眉,“纸鸢也没有忘记上次娘娘的掩护之恩呢。” 诗雅盯着凤纸鸢那张光彩照人的小脸,微微眯起眼睛,意味不明的。 “本宫知道,你们两个都不喜欢厉王殿下。” “恩?”甄月容的脸色陡然凌厉了起来,“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周围,“大白天的,还望娘娘谨言慎行。” 丽贵妃忽然伸出食指来,挑起甄月容的下巴,魅惑的将脸凑近。 “呵,好一个谨言慎行?现如今就我们三个,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和凤大小姐的小心思,本宫还会不知道?” 凤纸鸢生气的看着诗雅触碰甄月容的那根手指。 “娘娘说的对,现如今就只有我们三人,娘娘若不是和我们一条船上的,上次也必然不会帮我掩护,说罢,娘娘想要得到什么?或许说……想要让我做些什么?” “哈哈。”诗雅忽然娇笑道,“凤大小姐果然豪爽。” 看凤纸鸢一直盯着她那根手指,也不自然的放了下来,斜睨了她一眼,喃喃道。 “切,看你这护食的眼神,想必对太子是真心的,也罢,本宫便是看好你们的前程,这才来提点一二的,要知道,厉王向来和太子不和,这一次更是想要夺走太子身边的你,凤大小姐,何不趁着机会?利用美人计!了解了厉王!!” 说着,丽贵妃眼底闪过一丝恶毒,还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凤纸鸢心底一骇,“贵妃娘娘!这可不是小事!” 甄月容也蹙眉道,“诗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一直想要除去老二,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丽贵妃忽然一失往日的文雅,气得拍桌道。 “不是时机不是时机!你总说不是时机,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这次他看上了凤大小姐,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320章:美人计 甄月容也据理力争,“但我不能让鸢儿冒险!甄旭安那小子还不配她用美人计!再说了,我不要让鸢儿卷入任何是非中!” 凤纸鸢是他的心头血,他只要她平安喜乐! 诗雅也有些生气,气恼道,“榆木脑袋,不牢牢抓紧这次机会,恐怕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甄月容正欲反驳。 凤纸鸢却拉住了甄月容的手,安抚道,“月容,你先听我一言好吗?” 甄月容接触到凤纸鸢那如水般的眸子,情绪瞬间就稳定了下来。 淡然道,“恩,你说。” “我认识你半年多,这半年来,你总是无怨无悔,自愿的为我做了很多事,可我却一样都没有能帮得上你忙的。” 凤纸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甄月容打断了。 “鸢儿!我不需要你帮我任何事情!而帮你我只会开心,毫无怨言!” “可是甄月容!同样的!你想想我好吗?要是我一直帮你做事情,而你一直享受着,却从来不付出,你会愿意吗?你会心安理得吗?” “这……”这话瞬间就将甄月容问住了。 凤纸鸢接着道,“所以同样的,我们现在是自由恋爱的平等关系,你不能心安理得,难道我就可以吗?再说了,厉王虽然是你的心头大患,可那鲛人女孩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暗暗发誓了!一定会杀了这小子为她报仇!所以,甄旭安,他非死不可!” 转而看向旁边的丽贵妃。 “贵妃娘娘,我愿意和你合作,你可以同我说你的计划。” 诗雅欣慰一笑,握住凤纸鸢的手,“还是你识大体。” “不行!还是不行!我可以一剑杀了旭安,但我不允许鸢儿用什么美人计!” 鸢儿是他一个人的,他不允许别人染指,哪怕只是多看一眼他都受不了! “月容!”凤纸鸢忽然肃容看他,“你能不能听我一次?!” 甄月容纠结的想了想,最终还是斩钉截铁的。 “不行!鸢儿,别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但唯独这件事情不可以!” 凤纸鸢无奈,看了一眼诗雅,“贵妃娘娘,可否让我带殿下去那边好好劝劝?放心好了,我一定可以说服他的!” 诗雅犹豫了一瞬,但最终还是轻笑着点头道,“恩,你好好劝劝月容吧,我始终都是为了你们好。” 随即,凤纸鸢一把拉住甄月容的手,将他拖到了百米外的假山石后面。 凤纸鸢还没发话,甄月容就急了。 “鸢儿,不是我不尊重你,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我……” 甄月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凤纸鸢就堵住了他的嘴。 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甄月容不解,移开她的手,“你笑什么呀?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咳咳,好,我也正经一点。”凤纸鸢站直了身子,定定的看着甄月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像……就像刚刚贵妃摸了你的下巴,我也会不开心,所以,我一个女子,假若要是用美人计,当然少不了和甄旭安接触,你肯定不会高兴,但是……”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才继续道。 “我只不过是暂且先答应下来,套丽贵妃的话,至于到时候甄旭安的事情,我另有办法!” “恩?”甄月容不解,“先套诗雅的话?” “对。”凤纸鸢点头,“刚刚她拉我手的时候,我发现她的手很大!跟个男人似的,并且手心居然会有老茧?按理来说,一个女子,尤其还是她这种养在深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厚的老茧,她会武功!并且还不低!” “噗嗤!”这回轮到甄月容笑了。 “你误会了,诗雅是长得高,一米八几的个子,父皇都矮了她一截,故而她手大也是情有可原,再者,丽贵妃会武功,这是整个天越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足为奇。” “不,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凤纸鸢深思,“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丽贵妃定然不简单,而且,你说过柳如眉是天越的探子,但她给东陵皇下蛊的事情天越皇并不知道?可她却敢那么做,说明她背后定然有强大的靠山,之前我还想过,会不会是厉王和皇后那边的人?可那晚我看厉王那又蠢又色又没脑子的样子,就认定不会是他,所以,我怀疑……” 甄月容这个时候也恍然,“你怀疑柳如眉背后的人是丽贵妃?!” “对!”终于将这个事情说出来了,凤纸鸢感觉松了一口气。 “那晚原本天越皇接到厉王受伤的消息,大发雷霆!可当丽贵妃进来之后,他的眼睛又重新回到了丽贵妃的身上,并且当丽贵妃和皇后争吵的时候,天越皇也一边倒的站在她那边,最后丽贵妃不过说是困了,皇上便也能心安理得的回去休息,一个帝王,能坐上这把龙椅,没点手段和心性怎么可能?而且就算是宠爱丽贵妃,也不能为了一个妃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连皇后的脸面都不顾及了! 况且我观察他面色发青,气色极差,脚步虚浮,也像是中了毒的样子,他对丽贵妃那副唯命是从的样子,使我想起了东陵皇!” “你的意思是……”甄月容略一思索,忽然感觉此事也十分蹊跷,“父皇也中了蛊毒?受制于丽贵妃的控制??” “恩!”凤纸鸢重重的点头,“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这丽贵妃的身份十分神秘,既没人知道她是哪儿来的,并且她也不是常年都在天越皇宫,经常出去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要说天越皇是真的宠爱一个女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宠妃一去就是几个月呢?他不怕她在外面有男人吗?就算他相信她不会有,但外人不会说吗?他堵得住悠悠之口吗?这可是皇家的脸面!” 凤纸鸢这么一说,甄月容也颇觉得有道理。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天越能成为天启大陆的最强国,少不了父皇年轻时候扩张版图和励精图治,但自从那个丽贵妃出现之后,他就成了实打实的昏君!不仅变得愈发的残忍血腥,而且开始启用了艾冷君的人体武器,大肆发动战争!更加残暴昏庸!” 第321章:将计就计 “并且他这些年来,身子是越来越衰败,明明才四十几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五六十的老人一般,再者,他开始沉迷于长生不老,可偏偏保养的那么小心翼翼了,却反倒是比别人老的快的多!” 越是这么说,甄月容越是觉得丽贵妃有可疑。 凤纸鸢继续道,“并且我通过你前段时间同我说的那些,你说丽贵妃好像是站在你和甄陌璃那边的,可实际上,你这些年一直觉得时机不够,不就是因为兵权一点也拿不到吗?你仔细想想,能在天越皇面前吹那么多年的枕边风,连皇后也要看她几分脸色的存在,怎么可能不为你争取一点点兵权呢?反倒是你,这些年来,连一个小将军手头上应有的兵权都没有,空有一个太子的头衔!” “你的意思是!”甄月容陡然恍然大悟,“说不定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还有可能……其实我这些年,之所以一直没有时机,而且甚至连一点兵权也没有,就是因为丽贵妃!是她在父皇面前吹的枕边风,到头来还到我面前做好人?” 凤纸鸢用一种‘你终于懂了’的眼神看着他。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甄月容这么多年的没看懂的事情,凤纸鸢来了三天就看明白了。 “鸢儿!如此说来,在我们身边,最危险的,不是厉王,不是皇后,更不是父皇,而是这个神秘的丽贵妃?!怪不得每当我那单纯的妹妹想和她更进一步接触的时候,她都会适可而止。” “所以我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先答应她!看看她究竟想对我干些什么?而且,我也利用她给我制造的机会,置甄旭安于死地,一举两得!” “哈哈,鸢儿,你真聪明!”甄月容开心的揪了揪凤纸鸢的小脸蛋。 凤纸鸢嘚瑟的,“那可不!这一次通过她,我还想好好给天越皇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中了蛊毒?而且你现在大体已经明白了,柳如眉八成是她的手下,你让你的人盯紧丽贵妃,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好!都听你的!父皇会不会中了蛊毒我可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如何找到柳如眉,如何啊,让我的鸢儿嫁给我!” 说着,甄月容兴奋的将凤纸鸢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哈哈,好啦,快放我下来,声音小点!别让她听到了!” “恩!好。”甄月容乖乖的将她放了下来,弯腰讨好道,“太子妃娘娘接下来有什么吩咐?月容都听您的!” 凤纸鸢揉了揉他的脑袋,就像顺猫毛一样,“待会儿啊,你出去之后可得表现的非常勉为其难,像是我劝了你好久你才愿意答应的样子!” “没问题!”甄月容朝着她点头鞠躬。 随即,两人从假山后面走了出去。 又绕到了刚才的小花园。 短短的一会儿,诗雅的茶都喝了一半了,可见她其实也挺紧张的? 无缘无故干嘛为他们好? 必然是心怀鬼胎! 凤纸鸢和甄月容还未坐定,诗雅便迫不及待的笑问道,“你们可商量好了?” 甄月容一脸为难的在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向凤纸鸢,并未说话。 凤纸鸢却是笑着拉住诗雅的手,朝她打眼色,“诶,贵妃娘娘放心好了,我已经与殿下商量好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能错失呢?他不过是不想我涉险罢了,但我小心点便是了。” 诗雅听到甄月容同意了,惊喜的看向他。 甄月容这个时候也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恩,诗雅,你可要给我看好鸢儿了,千万不能让旭安那个混账东西假戏真做了。” 诗雅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随即立马答应道,“自然不会了,都说是演戏了。” 之后又拉着两人做了详细的计划。 可见是之前早有准备。 估计就是诗雅故意设计的大坑。 计划拟定了之后,凤纸鸢头天晚上让甄月容悄悄将绮雯,碧萧,还有吴楚娣接进宫来。 第二日一早,就开始实施计划。 甄月容在自己的小院中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唱大戏。 并且还特意将戏班子里面名角小微也来的消息放给甄旭安,甄旭安一直很喜欢这个小微,但只可惜这个小微是个男子,所以他一直没有下手。 但他的戏确实是厉王喜欢的,所以这次定然也不会放过看小微的机会。 果然,到了下午,戏还没有开唱,厉王就不请自来。 彼时东宫的戏台子已经搭建好了,就等开唱,甄月容和小微正在下棋喝茶。 甄旭安远远地看见了,便笑着上前去搭讪。 “哟,这不是小微吗?本王可是好久都没见你了。”哪怕人家是男子,甄旭安的手此刻也不安分,说着就去触碰小微的下巴。 小微吓得立马闪开,“厉王殿下,请您自重。” 甄月容也下意识的将小微保护在了身后,“旭安,你还是这么无礼。” 甄旭安不高兴了,本来最近就断了一条手臂,还没抢过他手里的小燕宫女,心里正窝着一肚子的火,现在连逗个名角甄月容都要插手。 “大哥!你什么意思呢?我不过是和小微叙叙旧情,你至于吗?当初不将小燕让给我,那是你的人了,我也便没说什么,但现在人家小微不过是来你宫里唱个戏,可不是你东宫的人,我怎么就碰不得了?!” 说着,就要去强行拉扯小微。 小微虽然是个男子,但生的瘦弱,根本就敌不过甄旭安。 甄月容刚要来阻止,恰巧这个时候,诗雅走了出来。 叫住了甄月容,“太子,你在这儿呢?我正好有点事情要找你。” 甄月容转过头去,看了看小微,又看了看诗雅,最后只能装作无奈,咬咬牙,看向甄旭安,“你小子对小微客气点,我去去就来。” 这么说着,还依依不舍的看了小微几眼,这才离开。 甄旭安看甄月容走了,朝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随即愈发明目张胆的搂住小微的细腰,朝着旁边的假山走去。 小微半推半就的,就和甄旭安走了进去。 第322章:设计 可两人才刚刚跑到假山后面的小洞口,忽的就听到里面一阵女子的低声浅笑,十分欢愉。 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声音,“这画册果然十分有趣,下次偷跑出去,定要再寻一本!” 说着,便又听到几声翻书的脆响声。 甄旭安听闻甚是疑惑,松了小微的手,大大方方的朝里面走去,一边说道,“这位姑娘到底是在看何画册?竟如此开心?何不让本王看看,好叫本王也开心开心?” “啊!”里头的女子听闻外面的动静,吓得手一松,手中的画册应声而落,瞬的转过身来,一看来人居然是二殿下甄旭安,更是吓得扭头就走。 却被门口的甄旭安一把拦住,怀中的人儿软玉温香,一阵芳香传来,挠的他直痒痒。 低头一看,惊喜的发现居然是这两日心心念念的燕儿宫女?! “居然是你!你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究竟在里面看什么书?” 后头的小微跟了进来,顺势捡起了地上的书籍,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红了脸捂嘴笑起来。 “哈哈哈哈,想不到太子宫中居然还有如此风流的小宫女,这春宫图都能看的如此津津有味。” “什么?!春宫图!”甄旭安先是一惊,随即甚感痛快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趣,有趣,想不到甄月容这小子调教出来的宫女,也如此放荡,本王喜欢!”甄旭安说着还若有所指的在‘凤纸鸢’的腰上掐了一把。 ‘凤纸鸢’的身子瞬间像是酥麻了一般,忽的就靠在了甄旭安的怀中。 装作怯怯害羞的样子,“此……此事太子殿下并不知情,殿下若是知道,定不会轻饶了我,所以……所以这件事情,还恳请厉王殿下不要声张!要不然燕儿一定会被逐出东宫的!” 甄旭安笑的更开心了,轻轻拍着‘凤纸鸢’的后背,柔声道,“哎,这又何惧呢?甄月容这小子不要你,本王便收了你!我才不管你曾经是谁的女人,本王只知你这等知风情的女子,更有味道,别人不知欣赏,自有本王品茗!” 说着,甄旭安便低头想要亲吻‘凤纸鸢’的脸。 却被‘凤纸鸢’不动声色的躲过去了,娇嗔道,“王爷,人家这还没被太子殿下逐出去呢,您这是干什么?再说了,今日殿下可是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待会儿若是看不到王爷,必定会着急。” 厉王转念一想也是,“今日确实不合时宜,但……燕儿,本王可是已经知道你的小秘密了,你若是不想此事众人皆知,便答应本王一件事?本王自可饶了你!” “何事?”战战兢兢的抬头,无辜眼看着厉王。 甄旭安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眼睛?虽然也挺清秀亮堂的,但似乎和燕儿的有所不同? 可那张脸却是一模一样,甩了甩头,甄旭安就当自己想多了,继续道。 “你今日若是可答应与我做那地下情人,本王便不会把今日的事情告诉大哥,你看意下如何?” “这……这……”她先挣扎了一会儿,看似十分为难,但随即便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来,递到甄旭安的手里,“王爷,这便算是燕儿送给王爷的定情信物,明日这个时候,太子殿下要与丽贵妃出去一趟,并不在东宫,若王爷明日这个时候来,便可与燕儿……” ‘凤纸鸢’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低下头去偷笑,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甄旭安可是情场老手,又怎会不知这小宫女的心思,笑的愈发开心,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两口,便带着小微走了。 甄旭安出去之后,“凤纸鸢”立马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脸,在地上嫌弃的呸了一声,“他大爷的!恶心死我了,这个甄旭安真是一个实打实的色鬼!主子,等你捉住了他,我一定要亲手宰了这乌龟王八蛋!” 凤纸鸢这个时候从洞穴深处走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绮雯,我知道委屈你了,你这个暴脾气能耐下性子来应付甄旭安,实属不易,等活捉了他,定让你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吴楚娣这个时候也笑嘻嘻的走了出来,“绮雯姐姐,早就说让我来易容主子对付甄旭安了,我的脾气温和,并不会觉得多难受。” 绮雯却是无所谓的摆摆手,“行了,我不过是发发牢骚,还能坚持坚持,再说了,你那么小,怎么能来搅这蹚浑水,甄旭安那么恶心,我可不想他侮辱你。” 吴楚娣感激的吐了吐舌头,窝在绮雯臂弯里,“绮雯姐姐,那你明天打算怎么对付甄旭安?” 绮雯看向凤纸鸢,凤纸鸢接话道,“丽贵妃会向天越皇下毒,难道我们就不会依葫芦画瓢吗?我素来精通医术,毒术自然也不在话下,明日甄旭安敢来,我就在他身上下慢性化骨散,将他带到南海一带,交给澈!到时候……”凤纸鸢的眼神陡然幽暗了起来。 “冤有头债有主,他欠鲛人一族的,鲛人都会原原本本的交还给他!” 一想到刚来天越皇宫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鲛人女孩,她就恨的牙痒痒!居然生生吃那小女孩的血肉! 届时将他送到鲛人手中,鲛人一族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并且凤纸鸢还在他身上下了慢性化骨散,全身的骨头慢慢腐烂,非人能承受,但却不会立马要了他的命,会在一年内慢慢死亡,这期间加之鲛人给他的酷刑,定能让他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世上! 绮雯和碧霄都熟知主子的手段,吓得一身冷汗,只有吴楚娣还懵懵懂懂的,不过没关系,多跟凤纸鸢一段时间,她就会知道了。 凤纸鸢抖了抖袖子,一想到甄旭安的下场就心情愉悦,继续说道。 “将甄旭安送过去之后,本座再几颗热压弹炸平人体武器的基地!叫这种非人的行为在世界上消失!” “可是……”碧霄挠挠头,疑惑道,“据说天越的人体武器是太子监管,您若是炸了,恐怕殿下脱不了干系啊?” 第323章:香囊 凤纸鸢讥笑道,“其实天越皇看似宠爱太子,事事让太子亲力亲为,反而放养甄旭安,让他做一闲散王爷,可实际上却是在保护厉王,让月容做挡箭牌,让甄月容平定天越,征战四方,实际上不过是将他当做棋子罢了,如若真的看重太子,为何多年来一丝兵权也无?其实这基地炸不炸,谁炸的?皇上不喜欢甄月容的事情也不会变,所以……不如破釜沉舟,直接炸了!再另谋他路!” 碧霄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嗯,有道理。” “而且……”凤纸鸢继续说道,“这正是将甄月容逼于绝境以来检验丽贵妃的最佳时期!若她真的是站在太子这边的,这次就一定会站出来!若她没有……倒是验证了之前的猜测,她是敌非友!说不定这些年甄月容没有任何实权就是她在天越皇耳边撺掇的!” 绮雯拍手叫好道,“哈哈,如此说来 这炸了基地,还一举两得了?甚好,甚好!” 凤纸鸢凝眸点头,“嗯,还有一件事情。”看向吴楚娣,“楚娣,我给你也准备了一身宫女的衣服,待会儿和我一起去甄月容身边侍候,丽贵妃今天一天都在,你多注意站在她身边。” 说着将一块手帕交到吴楚娣手中,“你仔细闻闻这块手帕的味道,这是柳如眉在东陵最喜欢的一块手帕,并且是她最后一次使用的手帕,若是她和丽贵妃有接触,丽贵妃身上定然会有她的味道残留。” 吴楚娣眼前一亮,接过手帕,“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一定不会弄错,千年前墓穴残留的味道都逃不过我的鼻子,这定然也不在话下!” “好样的!那待会儿出去之后,可就靠你了!” 一行人说话间,外面已经开始咿咿呀呀弹唱开场了,她们自然也不能多留,很快就出去候命。 厉王和甄月容坐在一起,丽贵妃在甄月容左边,吴楚娣不动声色的站到丽贵妃身旁,轻轻眯起眼睛,开始注意她身上的味道,很快,吴楚娣眼前一亮!看向丽贵妃的腰间! 在那里! 她的香囊里有柳如眉很大的气味! 吴楚娣戳了一下甄月容的肩膀。 甄月容眉头一挑,立马会意,随即轻咳了两声,朝着吴楚娣道。 “小楚,去本宫寝宫把昨日刚到的茶拿来与丽贵妃一同分享。” “是!”吴楚娣退下去之后,躲在角落的凤纸鸢立马拉着她朝丽贵妃的寝宫而去! 天越皇宫虽然戒备森严,一般人肯定无法闯入丽贵妃的寝宫,但凭借凤纸鸢的身手,去丽贵妃寝宫一探还是不成问题的。 凤纸鸢带着吴楚娣进入丽贵妃的寝宫之后,就开始到处闻气味搜寻线索。 吴楚娣看着丽贵妃的寝宫感慨道,“哇!主子,这丽贵妃的寝宫可真是富丽堂皇啊!金银宝石,真稀器物无处不在,可见天越皇是如何的宠爱她!” 凤纸鸢笑了笑,没有接话,之前她也以为是因为天越皇宠爱她才对她百依百顺? 可当她知道丽贵妃也是利用蛊虫控制天越皇之后,她便觉得这段感情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楚娣,你可有什么发现?” 吴楚娣指着床旁边的一个盒子,皱眉道,“主子,楚娣只在这盒子旁边闻到相似的味道,并且这味道混着香囊本身的味道,估计柳如眉没有直接接触过那盒子,那盒子是放置香囊的,是间接接触,柳如眉不可能藏在这里。” 凤纸鸢也将这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无奈的站起身来叹气道。 “呼!这屋子我也仔细看过了,并无其他机关,看来丽贵妃虽然和柳如眉有接触,但却不敢将她带到自己的寝宫中,想必是安排在了别处。”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吴楚娣焦急道。 凤纸鸢点了点下巴,凝眸道,“看来,只有从那香囊下手了。” “主子是想要将那香囊偷过来吗?” “那丽贵妃也是个行家里手,并且平日里连个宫女侍卫都不带在身边,想必戒备心很重,这偌大的寝宫也只有门口的几个侍卫,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一旦近身想要偷她身上的东西,极易被她发现,到时候想要再下手就难了,所以,我不能亲自动手,但又要一击即中!” “那主子究竟要怎么得到那香囊?”吴楚娣挠头,疑惑道。 凤纸鸢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哎,看来啊,又要委屈一下太子殿下了!” 丽贵妃和甄月容关系很是不错,若是让甄月容下手,她定然不会起疑心。 吴楚娣再次回去之后,手里确然带着一盒进贡的花茶。 她才刚刚站定,丽贵妃就不悦的看过来,“你这死丫头,究竟去哪儿了?拿个茶拿那么长时间,殿下的寝宫离这里很远吗?你爬着去的?” 吴楚娣年纪尚小,又第一次被人质问,加上她刚刚去了丽贵妃的寝宫,做贼心虚,此刻竟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我没有。” “你?!大胆!区区一个奴婢,居然敢在本宫面前自称我,也太没规矩了!你究竟是谁推举过来的宫女,太子殿下身边居然有你这样宫女,本宫怎么放心你在殿下身边做事,明日起你换去秀坊吧!” “娘娘,娘娘赎罪啊!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吴楚娣紧紧地揪着手帕,慌张的左看右看,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绮雯立马上前接话,“娘娘息怒,小楚刚来东宫,可能对东宫的地形不是很熟悉,再加之今日东宫热闹,小楚可能一时迷路了?你说是吧,小楚?” 绮雯的话还没有说完,丽贵妃刀锋一般的眼神就射了过来! “本宫问你话了吗?需要你回答?!” “够了!”甄月容忽的低喝一声,“不就是拿个茶,哪里来那么多事端,丽妃,你是多虑了。” 躲在暗处的凤纸鸢听闻几人的对话,心道不好,丽贵妃现在已经开始对楚娣起疑了?今后恐怕不好办事。 第324章:甄月容生辰 甄旭安看双方争吵了起来,心情愉悦,添火加油道,“依本王看啊,大哥身边的宫女都缺乏调教,不如都让给二弟我好好调教一番,届时再送回给大哥,肯定就都乖乖巧巧了!” “闭嘴!”甄月容眼神一冷,呵斥道,“本宫没心情了,你们看戏吧。” 说罢,朝着绮雯喊道,“燕儿,我们走!” “诶!你走你的,你干嘛连燕儿也要带走啊!”甄旭安在后面急急喊道。 绮雯为难的看了甄旭安一眼,好像很不舍,朝着甄旭安打了一个口型--明日这个时候再来。 随即也匆匆忙忙的朝着甄月容追去。 出了东宫之后,绮雯拿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疑惑道,“殿下,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这和计划不一样啊,不是说好了今天要陪开心厉王吗?” 甄月容停下来,无奈笑道,“怎么?你还想继续陪他?” 绮雯一听连连嫌弃的摆手,“不不不,不要了!” 凤纸鸢这个时候也从后面追了上来,“喂!小容容,你这什么意思?” 甄月容一把将凤纸鸢搂到怀里,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口白牙,“大好的时光为何要陪那个脓包渡过?今日可是我的生辰,难道不是好好找个地方陪陪我未来的太子妃吗?” “啊!”凤纸鸢陡然惊骇道,“今日居然是你的生辰!” “对啊。” “可……可为什么?” 甄月容轻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我的生辰宫中无人庆祝?” “对啊,你是天越的太子,即便天越皇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不可能连你的生辰也不办,为了面子也得办啊。” 甄月容揉了揉她的头,宠溺笑道,“天越太子的生辰并非甄月容的生辰,我真正的出生日期,是在今日,只因为今日在黄历上不吉利,是十年前天越军大败的日子,所以父皇才改了我的生辰,知道我真正生日的可不多,怎么样?愿意和我一起过生日吗?” 凤纸鸢激动的一把搂住甄月容的胳膊,“愿意愿意!怎么能不愿意呢?就是……就是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准备!” “哈哈,傻丫头,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你陪着我就好了。” 绮雯看两人在这边你侬我侬,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识趣的,“咳咳,殿下,主子,我忽然有点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绮雯溜走之后,甄月容从怀里抽出两块丝巾来,递了一块给凤纸鸢,“带上这个,我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凤纸鸢好笑的看着他,“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甄月容兴奋的拉着凤纸鸢的手,命人准备了一匹马,带着凤纸鸢朝城外赶去。 此刻已经接近黄昏,甄月容带着凤纸鸢来到了一处郊外,这里有一湾巨大的湖泊,旁边放着一只小舟,湖面上有弯弯曲曲的栈道和水榭,挂着一串串红色的金线绒灯笼,在晚风中摇摇摆摆,最中央的水榭有三层,应该是主殿。 光洁的湖面上倒影着沉沉的夕阳,愈发像是给整个湖面镀上了一层金箔。 “哇!小容容,这里可真雅致,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甄月容将凤纸鸢从马上抱下来,“这是我自己的小行宫,每年生日我都会来给自己过生日。” 凤纸鸢一滞,惊讶道,“自己?!” “嗯,对,我的生日鲜少有人知道,所以这个地方除了我的几个心腹,还有陌璃之外无人知道,就连父皇也不知,而且陌璃也不会常来,每年生日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你是我第一个生日带来的人,也是第一个陪我渡过生日的人。” 这话说的凤纸鸢小脸一红,锤他胸口道,“哟,按这话说起来,这还是我的荣幸咯?” “不不不,我的荣幸,是我的荣幸,我能请到这么美丽可爱大方温柔的凤大小姐来陪我一同庆生,是月容的荣幸!” 凤纸鸢踮起脚尖捏了捏甄月容得鼻子,轻笑道,“哟,看这小嘴甜的。” 甄月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意味深长的,“这还不算甜的,待会儿啊,抹了蜂蜜可更甜了,鸢儿要不要尝尝?” “去你的!”凤纸鸢佯装生气的推了他一把,随即朝着那水榭和灯笼长廊走去。 走到里面的主殿之后,凤纸鸢发现里面居然有一整套的厨房用具,并且里面似乎刚刚摆上了很多的新鲜食材。 “咦,甄月容,里面那么多食材,待会儿会有人来给我们做饭吗?说起来,我还有点饿了呢。”凤纸鸢揉了揉扁扁的肚子。 甄月容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凤纸鸢,按住她的手也揉了揉肚子,“旁边的小舟上有些书,还有一个贵妃椅,你可以躺在上面先看看书,待会儿我把饭做好了叫你。” “啊!”凤纸鸢一骇,转头,“你……你做饭?我没有听错吧?” 堂堂天越的太子殿下,铁面无情,血腥残忍,号称玉面阎罗的存在,居然和她说会做饭? 甄月容掐了一把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颈肩,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有些痒痒的,像懒猫一样闭着眼睛喃喃道,“你相公的厨艺那可是天上有地下无,并且还从来没有人品尝过本宫做的佳肴呢,以往每年生日,我都是在这儿给自己做一顿饭,看着湖光山色,静静的享受着属于我一个人的时光。” 凤纸鸢忽然鼻子一酸,一个人? 转身,轻轻抱住身后高大的男子,落日余晖轻轻打到他的侧脸,闭着眼睛的甄月容少了往日的几分戾气和妖媚,显得十分安静祥和,像个孩子似的,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 凤纸鸢趴在他的怀里柔声道,“真是没良心 这么好的地方也不带我来,以后你每年的生日,我都要参与。” 甄月容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眷恋的抱着怀里的凤纸鸢 轻轻点头,“嗯,往后余生,我们每一天都在一块儿。” 第325章:嫁给我好不好? “好。”凤纸鸢捏了捏他的脖子,也笑道,“行了,你快点去准备饭菜吧,再不去啊,我都快被饿死了!” “遵命!”甄月容忽然从凤纸鸢怀里弹开,施了一个天越的半礼,随即朝着身后的厨房走去,一边走还背对着凤纸鸢笑道,“你可不许进来帮忙啊,不然我会生气的哦,我最喜欢做饭了,谁也不要跟我抢!” 凤纸鸢无奈笑道,“去你的吧,我可不喜欢做饭,才不会来帮忙呢。” 说罢,凤纸鸢撩起裙摆,轻轻一跳,落在了旁边的小舟上,拿起旁边的书籍,轻轻靠在柔软的贵妃椅上,等待着天越的太子殿下给她亲手做晚饭。 看了一会儿的书,凤纸鸢陡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个鲤鱼打挺从小舟上翻起,猛拍脑袋,“哎呀,我怎么能真的闲着呢?今天可是小容容的生日,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不行不行,我得好好想想才是!” “上次送了一条红秋裤给小容容,也不知道他穿了没有?嘿嘿,待会儿可得好好检查检查!”一想到待会儿要拔甄月容的裤子,凤纸鸢这个猥琐女就忍不住偷笑。 “他平时喜欢什么我也不知道,前段时间送了我项链?不知道喜不喜欢首饰?男人的首饰……嗯,送个什么好呢?”凤纸鸢想了许久,忽然醍醐灌顶道,“对了!戒指!嘿嘿,我在老家的时候,爸妈不是送了我一对红宝石的对戒吗?这可是凤家祖传的戒指!我和小容容刚好一人一个,也算是彼此有个定情信物。” 说着,凤纸鸢便迫不及待的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一对亮闪闪的红宝石戒指来。 这东西虽然对甄月容来说不算宝贵,但毕竟是她们凤家祖传的宝物,小容容又素来喜欢红色,这宝石一定和他很配! 给甄月容准备了戒指礼物之后。 凤纸鸢又松了松嗓子,打算给甄月容唱个曲儿。 “说起来十年没唱了,也不知道待会儿唱的好不好?” 就在她思考该给甄月容唱个什么曲的时候。 身后忽然传来甄月容的声音,“啊,张嘴。” 凤纸鸢下意识德张开嘴巴,甄月容细白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轻轻点在凤纸鸢的舌苔上。 唇齿间立马传来一阵甜软的桂花蜂蜜香。 凤纸鸢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哇,好甜啊!” 她的话没有说完,眼前忽然传来一张放大的脸,紧接着一道柔软的唇瓣便贴到她的下嘴唇,凤纸鸢心底一惊,想要用手去抵挡,随即甄月容的大手猛然将她抱到自己怀里! “嗯!”凤纸鸢闷哼一声,双手抵在甄月容胸口。 “咚咚咚--咚咚咚--”甄月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丝毫没比凤纸鸢好多少。 他生涩的吻着凤纸鸢,一只手抱着她,另外一只手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抚。 凤纸鸢忍不住低声一笑,身子缓缓酥麻,松开了抵在甄月容胸口的手,软趴趴的窝在了他的怀里,一只手也轻轻搂住了他雄壮有力的腰肢,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似乎习惯了这种味道,在他怀里格外安稳。 唇齿间的甜蜜一直甜到了心里,凤纸鸢夜放开了拘束,跟他热情拥吻了起来。 两人也不知道腻歪了多久,甄月容轻轻松开了凤纸鸢,捏了捏她通红的小脸,嘚瑟的笑道,“怎么样?我唇上的蜜更甜吧?” 凤纸鸢做了个鬼脸,“没羞没臊。” “跟自家媳妇儿有什么好害羞的,等来年春天了,湖水温暖,到时候啊,我还得跟媳妇儿鸳鸯戏水呢!” “你!不要脸!”绕是凤纸鸢脸皮再厚,这会儿也瞬间红了脸,从甄月容怀里挣脱,从小舟跳上了水榭,一边往主楼走去一边恼道,“你做的饭呢?饿死了,饿死了。” 甄月容在后面笑着欢呼道,“媳妇儿,已经做好了!待会儿我喂你啊!” “呸!谁要你喂?人家有手有脚,管好你自己吧!” 接下来两人坐在主楼楼顶吃了烛光晚餐。 凤纸鸢没想到甄月容的手艺居然那么好?! 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要抓住那个男人的胃。 凤纸鸢此刻觉得,她反而是离不开甄月容的手艺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被一个男人牢牢抓住了胃?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依偎在一起在小舟上看星星,底下一排排灯笼与满天繁星交相辉映,甚是惬意,凤纸鸢窝在甄月容怀里给他唱了生日歌。 虽然之前想了很多很多的情歌来逗他,但思前想后这样静谧安静祥和的夜晚,还是生日歌比较合适应景。 甄月容长这么大真正的生日还没任何人为他庆祝过,更不要说唱这么温馨的生日歌,自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一个大男人居然乐的跟个孩子似的 还吵着凤纸鸢往后每年都要给他唱。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凤纸鸢慢吞吞的从手袖里掏出了那两枚红宝石戒指。 “这是……”甄月容惊喜的看着凤纸鸢手里的红宝石戒指,眼底闪着精光,应该已经猜到了。 凤纸鸢靠在甄月容怀里,拉过甄月容骨节分明的手,将大的那颗红宝石戒指轻轻戴在了甄月容手指上,狡黠的抬起头来,姣好的容貌在月光下愈发美艳,嫣红的小嘴轻轻开启。 “甄月容,戴上这枚戒指,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嫁给我好不好?!” 甄月容的心跳陡然一顿 漏了一拍,随即疯狂的跳动着,眼底闪着狂喜,半晌才激动的。 “愿意!愿意!我愿意!” 随即愈发的搂紧凤纸鸢,浑身居然在轻轻发抖,一个大男人,居然红了眼眶。 最后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还带有一丝抱歉,“鸢儿,这话本来是应该我先说的,没想到反倒让你一个女孩子先说出口……” “好啦。”凤纸鸢笑着打断他,“谁先说谁后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咱们心意相通不就行了?你要是答应我,就给我戴上另一枚戒指?” “好。”甄月容毫不犹豫的拿起另外一枚戒指,拉起凤纸鸢细软的手指,将那颗红宝石戒指戴了上去。 两人手指交握,四目相对,此刻虽然没有更多的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第326章:惹火上身了 头顶繁星满天,周围金凤细细,身边是另彼此都安稳的体温。 甄月容忽然有感而发道,“鸢儿啊,真希望我们一辈子都这样腻歪下去,再不去想那些争名逐利的烦心事。” 凤纸鸢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来一般,猛地一手按住了他的腰肢,左翻右翻。 甄月容差异的低头看去,“鸢儿,你这是干什么?” “咦!找到了!”凤纸鸢惊喜的半坐起身子来,揪住甄月容裤腰带的结,说着就要用力去拉扯。 这下子甄月容不淡定了,立马捂住自己的裤子,漂亮的紫色眼睛蓦然睁大,“你干嘛!” 凤纸鸢缓缓将脸凑近,眼神诱惑,语气轻柔,“亲爱的,咱们都已经私定终身了,你说我要干嘛?我们该干嘛?” 这番话愈发说的甄月容面红耳赤,咽了咽口水,眼底带着兴福的笑意,结结巴巴的,“这……这不急,我们慢慢来。” 凤纸鸢难得看这厚脸皮害羞,愈发想要逗他,死死的扯着他的裤腰带,色眯眯的舔了舔唇角,“这种事情,怎么能慢慢来呢?来吧!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说着翻身而上,直接将甄月容压在了身下。 甄月容哭笑不得,只喊饶命。 可他的挣扎完全被凤纸鸢无视了,就在凤纸鸢扯掉他的裤腰带,即将可以看他到底有没有穿她送给他的红秋裤的时候。 甄月容被她钳制的手忽然一个使劲儿,将她反剪了起来,翻身! 反将凤纸鸢压在了身下。 脸上的害羞已全然被潮红代替,魅惑的声音背对着凤纸鸢轻轻点燃在她耳边,“鸢儿 是你逼我的,既然你如此急切,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用手挑起凤纸鸢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凤纸鸢的腰间摩挲。 这下子轮到凤纸鸢开始不淡定了,惹火上身,这就是惹火上身啊! “我错了,我错了,哈哈,甄月容我错了,跟你开玩笑的,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穿我送给你的红秋裤!” “啊!”甄月容一愣,点燃的激情像是忽然被一桶冷水悉数浇灭。 凤纸鸢趁着这个节骨眼儿,从他怀里逃离,指着他被折腾的乱哄哄的头发笑道,“哈哈哈哈,看你,刚刚的样子要笑死我。” “凤--纸--鸢!”甄月容一字一顿,几乎是吼出凤纸鸢的名字来,气恼的将自己的外裤翻下一个角落,让凤纸鸢看到里面的红秋裤,“哼!现在你心满意足了吧?” 说罢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气冲冲的朝着楼下走去了。 凤纸鸢在后面笑个不停,哼哼道,“大爷,大爷别走啊 来玩啊!” 甄月容跑到楼下,气的整张脸都是通红的,低声喃喃,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凤纸鸢,气死我了,点火不消火,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凤纸鸢在二楼窗户的位置偷偷看着下面,嘴上虽然在挑衅,但人却不敢下去。 刚刚两人抱在一起打闹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咳咳,甄月容的身体有反应了,现在估计一个人在下面压制呢。 过了好一阵子,甄月容独自将下面的凉茶喝完了才彻底消了火。 不耐烦的朝着楼上喊道,“下来,回宫了!还不走留在这里过夜啊?” 凤纸鸢朝他吐了吐舌头,但也没有再磨蹭,利索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跑了下来,乖乖的跳上甄月容的大白马,坐在他身后轻轻抱着他,将头贴在他的背上,猛的一拍他的屁股,“驾!” “你!”甄月容又被气的俊脸通红 最后无奈的笑道,“罢了罢了,谁让我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媳妇儿呢?迟早得给我气死。” 说罢,猛的一夹马背,两人一马披星戴月 踏着月光朝天越皇宫赶回去。 ---- 天越皇宫。 第二日甄旭安按时到达了和“凤纸鸢”约定的地点,却没有找到凤纸鸢的身影,而是在假山里捡到了一封信,信的署名是“燕儿”,正是凤纸鸢在天越皇宫的化名。 甄旭安看完信之后,惆怅的合上,“燕儿她忽然有事?要到南海去一趟,出差半日,晚上才回来,这段时间约本王相聚南海旁的郊外客栈,春宵一刻?” 分明感觉有些奇怪,昨日才送了他定情信物,今日便要约他春宵一度?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甄旭安拿着那封信在假山中思前想后,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 “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本王怎么能不去呢?若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美人的一片心意?大不了多叫几个人手跟上就行了,燕儿那么美丽纯真的女孩儿,怎么可能向我耍心思?人家都如此主动了,春宵一刻啊!本王定不能让美人空等。” 说到后面,甄旭安简直忍不住畅快的大笑了起来,从假山洞中走出来之后,甄旭安立马带上一百护卫,朝着南海前行。 这回凤纸鸢没有让绮雯继续带着人皮面具扮演她,而是亲自上阵,引诱甄旭安上钩。 在天越皇宫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她还对容貌稍作了掩饰,将双眼皮易容成单眼皮,但今日她不仅没有易容,还穿了一件藕色的鲛纱,三千青丝一半挽成飞天髻,一半松松垮垮的垂在身后,仙气十足。 等甄旭安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只见一位身材高挑姣好的美人站在南海一只小船的船头,迎风站立,衣袂翻飞,仙姿迭貌,几欲乘风而去。 瞬间迷住了他的眉眼,站在小船后面呆呆的看着这仙女般的背影。 凤纸鸢察觉到他的到来,微微偏头,朝后看去。 只那轻轻浅浅的一眼,更是叫甄旭安惊为天人! 他纵使记事起就美女环绕身边,但却从未见过如此清丽脱俗,又透着一丝妩媚妖骨,叫人移不开眼睛,欲罢不能的美人。 痴痴的张着嘴,直到口水留下才怔怔开口,“美……美人,你,你是……天上掉下的仙女吗?” 第327章:美梦变噩梦 凤纸鸢扑哧一声轻笑,身子也跟着摇曳生姿,这般模样在甄旭安眼前更是魅惑逼人,没有一丝抵抗力。 柔媚的声音轻轻响起,“王爷,怎的,这不过一天的时间,您就记不得燕儿了,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什……什么?!”甄旭安震惊道,“你说你是谁?燕儿?太子东宫的那个燕儿!” 凤纸鸢悠悠的将腰间的一个荷包取下来,淡笑道,“王爷可还记得这个?这荷包本来有两个,乃是一对,如今一只在我这里,这另外一只嘛……” “在我这里!在我这里!”甄旭安立马兴奋的接话道,随即将那荷包掏了出来。 急急忙忙的朝着凤纸鸢的小船头奔去,跌跌撞撞的上了凤纸鸢的小船。 正欲拉住凤纸鸢细白柔嫩的小手。 却被凤纸鸢一个轻盈的转身躲过了,“欸,王爷何必如此心急,燕儿说了今日要与王爷春宵一度,就断不会食言,只要……王爷您敢!” 最后一句凤纸鸢居然隐隐有威胁的意味,甄旭安有些不解的喃喃道,“这……这是何意?” 凤纸鸢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既然王爷都应约到这儿了,那、鸢儿也便不掖着藏着,索性都将话说明白了,不知、王爷可否听说过东陵的凤家大小姐,凤纸鸢?” “凤大小姐?哦!你说的难道是东陵那位天选之女?说起那个叫凤纸鸢的,本王还真有几分钦佩,据说不仅本领通天,还可降雨,最重要的啊!是长的那叫一个倾国倾城!不过嘛……”说到这里,甄旭安又别有意味的打量起了凤纸鸢,眼神猥琐,“本王觉得那凤大小姐可能比之燕儿你,逊色几分,你可是本王见过最美的女子了,本王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比你更美的!” 面对甄旭安的赞美,凤纸鸢脸上的笑容愈发神秘起来,“凤纸鸢今年十八,可通天降雨,乃是紫微星圣,得她者得天下,她的画像在全天启大陆广为流传,不知王爷可否见过?” 甄旭安不知她为何忽然扯那么远,但也想了想,摇头道,“未曾,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几分好奇了起来?” 他说话间,凤纸鸢已经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副画卷,递到甄旭安的手里。 甄旭安接过,将画卷展开一看,只一眼,便猛的抬起头来,万分惊诧的看向眼前人,哆嗦着手,“你……你你……你和这画中女子长的一模一样,难不成……难不成……” 凤纸鸢接话,证实了他的猜想,“对 厉王殿下,小女子正是东陵凤家凤纸鸢!” 甄旭安心中不可抑制的一颤,脸上连续变换了好几种情绪,有不解,有震惊,有怀疑,最后转为狂喜,看着凤纸鸢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就是那传说中的天选之女,并且现在还赠了我定情信物,这简直就是喜从天降啊!传言得你者得天下,你又是这样一位大美人儿,本王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原想着近日真是倒霉透顶,丢了一条手臂,如今想来是苦尽甘来,得到了你,天下和美人我都有了!美人美人,你且快快也降些雨来让我见识见识!” 甄旭安迫不及待就想让凤纸鸢降雨,感情他以为降雨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就在甄旭安激动的要看她降雨的时候。 凤纸鸢忽然诡异一笑,拉了拉自己的袖子,阴测测的,“王爷何必如此着急,鸢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甄旭安现在都开心的找不着北了,自然事事都依凤纸鸢的心意,“好好好,美人,你有什么话,且不妨一次性都说完了。” 凤纸鸢缓缓的撸起袖子来,让甄旭安看到她手臂上的红色印记。 “王爷,您好好看看,这又是什么?!” 甄旭安看到凤纸鸢手臂上曼珠沙华印记的时候,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兴奋的笑道,“哈哈,这不是美人细软白嫩的胳膊吗?瞧瞧,这嫩的,跟那小莲藕似的,想必滑的不行,本王得好好摸摸才是!” 说着,便兴奋的冲上千来,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凤纸鸢手臂的时候,凤纸鸢忽然厉声道,“王爷岂非忘了!您的左臂是如何断的?!” “左臂!”甄旭安蓦然惊醒,看着凤纸鸢手臂上的印记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难……难道你便是那日在皇宫偷袭本王的刺客?!” 那晚据御林军侍卫长和那刺客交手的线索来看,刺客的手臂上有一道鲜红色的印记,而那晚宫里所有的宫女,都接受了盘查,只有凤纸鸢是由丽贵妃单独检查的,那时凤纸鸢可是挣扎了好长时间,不愿在众人面前露出手臂。 原,原来!她便是刺客! 那这么说来,丽贵妃也是她和甄月容那小贱种的同党了? 甄旭安瞬间心绪百转,细想来这凤纸鸢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到天越国来呢?并且还送他什么情定信物,原来不过都是陷进罢了。 如今他不远万里的来到南海,想必是自投罗网了! 凤纸鸢放下手臂上的手袖,一步步逼近甄旭安,“怎么样?王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此时此刻,不知是否还有胆量染指本小姐!” 甄旭安被她的气势吓得又后退一步,看了看船头,又看了看距离小船不到四十米的禁军,忽的惊叫道,“来人!来人啊!救本王!快救救本王!” 那些禁军原想他们不过是来跑场的,没料到此刻王爷都快抱得美人归了,这会儿居然朝着他们大呼救命? 连忙按紧了腰间的长剑,准备冲上前去保护厉王殿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的听到身后一阵齐刷刷的拔剑声,在他们前一步就已经将剑拔出,横在了他们的颈间。 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谁敢再动一步,当心本宫叫他人头落地!” 甄月容施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挟持甄旭安手下的侍卫,都是他平日里蓄养的暗卫,对他忠心耿耿,并且身手了得,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精英。 此刻甄旭安才知道他被凤纸鸢这小贱人联合甄月容设计了,愤然的指着甄月容,“小杂种!你居然敢设计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第328章:杂种 甄月容在听到‘杂种’二字的时候,眼神出现了一丝崩裂,随即身形一动,下一刻,猛然出现在了甄旭安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脸上是甄旭安从未见过的狰狞,这样的狰狞,他只有在沙场上才会出现。 甄旭安感觉胸腔里面的空气在一点一点的减少,这才真的怕了。 结巴的,“大,大哥,有话好好……好好说,咱们,都……都是兄弟……” “兄弟?”甄月容讥笑道,“你想杀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你的兄弟?再说了……正应了你的那句话,我本就不是和你亲生血脉!我杀了你,又当如何!” 猛一震臂,甄月容生生将甄旭安提了起来。 甄旭安死死的拉着甄月容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动,他在他的面前,连一只撼动大树的蚂蚁都不如。 这个时候,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和甄月容的差距。 就在甄旭安被捏的快要断气的时候。 甄月容忽然猛地松开了手。 甄旭安狼狈的掉落在地上,不住的捂着胸口咳嗽。 “咳……咳咳,饶……饶命啊,大哥,我真的不敢了,不敢了,求你饶我一命吧!回去之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说着,甄旭安恬不知耻的爬到了甄月容的脚边,紧紧的拉着他的裤腿,希望这个活阎罗能饶他一命。 甄月容凤眼微眯,凛冽的眼神似寒光一般,缓缓移向甄旭安的身后。 “你且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去的,这样也太便宜你了,这些年来,父皇和母后加之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要一一让你偿还回来!” 一想到这些年天越皇在他身上施的那些非人的刑法,他就恨得牙痒痒! 每一次天越皇都会因为他失利,让那些专门研究刑法的侏儒在他身上试验,事后又用最好的疗伤药,将他身上的伤痕抹去。 在外,他依旧是光鲜亮丽,帝后无比宠爱的太子殿下,不管是出征还是出使他国,永远都是他首当其冲,厉王看似丝毫无用武之地。 可实际上,帝后不过是将厉王好好的保护起来罢了,让他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和安宁清净,而他? 不过是天越皇开疆扩土,在外挣脸面的棋子。 等天越皇统一了天启大陆,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踢下太子之位,让厉王继位,他不过是厉王成功路上的一颗垫脚石。 尤其是想到他五岁时候的那件事……他就更恨不得将眼前的甄旭安碎尸万段! “你与其向我求饶,不如好好看看你身后?” 甄旭安一惊,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往后看去。 却见一群身穿海国战服的鲛人正阴测测的站在他身后。 “啊!” 甄旭安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 却被甄月容一脚踩住了后背,让他无法动弹。 那些鲛人先是朝着甄月容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将右手置于心脏的位置,点头施礼道,“少主。” “恩。”甄月容轻声应道,轻蔑的看了一眼脚下的甄旭安,冷然,“这畜生就交给你们了,凤大小姐已经在他的身体里面下了化骨散的剧毒,此剧毒会在一个月之内,缓缓的将他周身的骨骼化去,这段时间,你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折磨他,但记住了,千万要让他活过一个月!可别提前死了……” “是!” 那群鲛人接到命令,利索的将甄旭安拉了下去。 甄旭安听了这些话,此刻还有些懵,呆呆的看着甄月容,嘴里喃喃,“少……少主?化骨散?折磨?不,不,你们要将我带到哪儿去?!” 直到那些鲛人将他拖到海边的时候,他才真的意识到这一次在劫难逃。 朝着甄月容大声求饶道,“大哥!大哥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只要你愿意饶了我,我可以和你合作除去父皇母后!求求你了!大王的位置一定是你的!我愿意做你身边的一条狗,只求你别杀我!” 凤纸鸢在一旁无奈的摇头道,“天越皇和皇后可是你最亲的人,你都能残忍到说出这种话?狗尚且忠诚,从不咬自己的主人,而你?却是连狗都不如!拉下去!” 甄旭安挣扎无用,很快就被鲛人军队拖到了海边,半个身子已经入了冰冷的海水,寒冬的海水凄寒彻骨,冷的他灵魂都快要被冻住。 此刻他才感觉骨头也开始有了一丝酥麻,紧接着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无处不在! 想来应该是凤纸鸢在他身上下的什么软骨散发生作用了。 未来的一个月,他该是生不如死! 念及此,他自是万念俱灰,将一腔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 指着凤纸鸢和甄月容痛骂道。 “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凤纸鸢!你个贱人,你根本就不知道甄月容究竟是什么狗东西?他连人都不是!他是个怪物,是个杂种!你们在一起,以后也生不出正常的孩子,你们就该下地狱!下地狱!” 甄月容眉头一皱,被提起他的真实身份,他恨不得立马割了甄旭安的嘴! 指尖立马射出一颗石子,打中了甄旭安的哑穴,这才使他安静了下来。 甄旭安只能不甘的瞪着眼睛,被那群鲛人缓缓的拖入海中。 等到海水再次平静,甄月容忽然惧怕的看向凤纸鸢,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结巴道。 “鸢……鸢儿,我……我不是……我……” 甄月容现在还不知道其实凤纸鸢已经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唯恐凤纸鸢不要他,那双紫色的眸色,曾经毫无惧色,哪怕天塌下来也没有半点退缩,而此刻看着凤纸鸢,就像一个害怕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凤纸鸢看了,心疼。 轻轻的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暖至极的笑容,走到甄月容面前,展开双臂,缓缓将甄月容搂入怀中。 “我知道你不是,我也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这并不影响你是甄月容,是那个只属于我的甄月容。” 第329章:找到柳如眉 甄月容的身子猛然一颤,随即也愈发紧紧的抱住了凤纸鸢,似乎要将凤纸鸢揉入自己的怀抱! 下巴抵住凤纸鸢的颈窝,一字一顿,“谢谢你,纸鸢。”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后,还能这么淡定自若,并且丝毫不在意的。 原来……他的纸鸢早就知道了,可她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将他视做一个怪物。 纸鸢,他的纸鸢,今生今世,他会愈发的加倍爱她,拼尽一生的力气去爱她! 凤纸鸢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行了,都这么大个男人了,还这么矫情呢?” 甄月容听闻这才轻轻松开凤纸鸢,张口,刚要说些肉麻的话。 凤纸鸢却是捂住了他的嘴巴,轻笑道,“行了,腻歪的话就省省吧,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恩!太子妃娘娘!” 说罢,甄月容开心的一把将凤纸鸢横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凤纸鸢惊呼道。 甄月容亮晶晶的紫眸弯弯,“娘娘不是累了吧?小的这就抱娘娘回去,你可安心在我怀里睡一觉,保准稳当温暖。” 凤纸鸢忽然害羞的看了眼四周,讷讷的,“这样真的好吗?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你的手下都看着呢。” “恩?哪儿有人?没人看到啊?”甄月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周围的暗卫。 那些暗卫心领神会,对视一眼,随即立马‘嗖嗖嗖--’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整个海边,瞬间只剩下了两人。 凤纸鸢这才噗嗤轻笑了一声,安静的靠在甄月容怀里。 听着他兴奋激动的心跳声,心渐渐安稳了下来,也只有甄月容,能给她这样的安定。 回去之后,凤纸鸢在甄月容的怀里睡了一觉,倒是精神了不少。 就是甄月容这倒霉蛋,现在这手臂都还是麻的,半天舒展不开来。 甄月容一边揉手臂,一边说道,“我的人已经查到诗雅经常去的几个地方了,并且在吴楚娣的协助下,已经明确了柳如眉居住的地方!” “太好了!”凤纸鸢惊呼,“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咱们快点去那地方抓捕柳如眉吧!” “可是……”甄月容为难道,“那个地方是天越的禁地,用来制造人体武器,一般人根本就没资格进去,并且周围戒备森严,要想进去,并且不惊扰到里面的护卫找到柳如眉,却是一件难事。” 制造人体武器的地方! 凤纸鸢一听到这个,两只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大笑道,“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下子,可是一箭双雕啊!” “恩?鸢儿,你什么意思?”甄月容不明白她说的。 凤纸鸢拉住他的手激动的,“月容!我问你,你喜欢那些人体武器吗?” 甄月容微怔,随即冷漠的摇了摇头。 “鸢儿,之前你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可能不信,但你如今已经知道,我乃是鲛人皇和大皇叔所生,而海国大军又称我为少主,这些年来,我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拯救鲛人一族,昧着良心抓了不少鲛人,我早已心中不安,又怎么会喜欢这些武器呢?” “哈哈,那正好,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一颗热压弹下去!将人体武器的基地炸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咱们趁乱扮成侍卫的样子,一定抓住柳如眉!” 甄月容被凤纸鸢这简单粗暴的主意吓了一跳,随即赞赏的举起了大拇指,点头道。 “恩,果然是我甄月容的夫人,这暴脾气和我一模一样,这基地炸了也好!这样恶心的地方,早就不该留存于世了!” “不过嘛……这基地要是炸了,你怕不怕你父皇怪罪下来?” 甄月容闻言淡然一笑,轻轻揉了揉凤纸鸢的脑袋,笑道。 “无妨,方正父皇横竖看不惯我,而厉王消失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他迟早是要来找我开刀的,这基地毁与不毁,是一样的。” “恩,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是一直想要确定丽贵妃究竟是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正好借这次机会,你犯下大错,看她究竟会不会帮你?” 甄月容闻言轻轻点头,眯着眼睛,一副小奶狗的模样,“你做主就好。” “额……”凤纸鸢无语,感觉越来越了解甄月容,越来越发现,他那什么玉面阎罗的外号,似乎和他一点也不搭啊? 拟定了计划之后,凤纸鸢立马就开始着手准备热压弹。 这热压弹威力无比,只需要一颗,就可以把一条街夷为平地!二次爆炸之后,更是直接能将近十公里平方面积的空间摧毁! 期间形成的滔天火海!燃烧可达两千度的高温,形成真空,在目标区域的人,体内空气都会被完全抽空,窒息而死。 并且高温形成的强烈冲击波,也会将范围内的东西毁于一旦!低于十吨的建筑物,直接化为齑粉! 所以那基地再大,也只需要一颗热压弹,就可以让其在这世界上完全消失! 旁边的吴楚娣死脑筋,此刻听了凤纸鸢的话,傻乎乎的抓了抓头。 “恩……主人,可要是你一颗热压弹那么大的威力,到时候连基地里面的柳如眉也炸死了怎么办啊?” “噗嗤。”凤纸鸢轻笑道,“当然要先找到柳如眉才会摧毁基地啊,再说了,基地里面还有许多无辜的俘虏,以及那些守卫的士兵,得先将他们逼出来再说,先用黑火小范围的轰炸,再威胁他们出来,最后将基地夷为平地。” 说话间,碧萧已经在脸上带上了黑色的面具。 绮雯也掏出了银色的面具。 两人准备完毕,凤纸鸢揉了揉吴楚娣的头,朝着甄月容说道,“你在殿下身边陪着,我们去去就回。” 甄月容提醒道,“万事小心。” “放心好了,我凌霄殿做事,还有不稳妥的吗?不就是放颗热压弹 嘛?这事儿我常常干,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行,那我拭目以待。” 第330章:炸!灰飞烟灭!(上) 凤纸鸢准备齐全来到那基地的时候,才不过末时三刻,虽已是深冬,但这个时间还有一丝太阳在盘桓。 看守基地的侍卫精神正好,一天之中最暖和的时候,最适合出来晒晒太阳松松筋骨。 此刻他们正在交头接耳,相谈甚欢。 巨大的石柱拱门里三层外三层,将基地包裹的严严实实。 基地在皇宫去北三十里的地方,全部是由巨石垒成,长两千多米,宽一千多米,里面看似只有一层,但实际上是一个倒三角的形状,向地下不断的延伸,最中心的地方,也就是基地最深最核心的地方,深五百多米,阴寒无比。 里面有最强大的人体武器。 最外围的第三道门,是制造大风的基地,中间是阎浮提人,最深处是夜摩人。 而第一道门和第二道门后面,分别关着一般的俘虏,还有鲛人。 凤纸鸢脸上也带上了一块银色的面具,腰间一串拳头大小的黑火。 躲在旁边的大树上,细细查看甄月容给她的那份地图。 不多时,第一道大门忽然打开。 外面在谈话的侍卫也暂时停了下来。 只见一个个身穿白色长袍,脸上蒙着面纱,手上带着白手套的男子,将一个鲛人抬了出来。 凤纸鸢眼神一紧,穿成这样? 必然是艾冷君让他们这么干的。 之前甄月容也和她说过,天越人体武器的主意,是艾冷君献上的,但奇怪的是,这样的武器,在他们中东自己的国家,却是一个也没有。 不知这艾冷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鲛人一被抬出去,就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脸色无比的苍白,下半身已经被截肢,身边还有半条同样血淋淋的蟒蛇。 蟒蛇的身子和鲛人的腰部之间有丝丝银线。 那白衣侍卫朝着外面的官兵道,“这个鲛人已经废了,拿出去火化了。” “恩,好。”那些侍卫似乎也已经见怪不怪。 利索的从怀里掏出白手套,抬起担架,将那鲛人扔到旁边的一个巨大黑色深坑里面。 淋上油,一个火折子扔下去,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那鲛人甚至没几声哀嚎,就了无生息。 想来他在里面几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奄奄一息,又被砍了一半的身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那侍卫烧完之后,轻叹了一口气,“真是叫人不得安生,今天怎么那么多事儿。” 旁边的一个侍卫接话道,“是啊,今日已经是第五个鲛人了,之前还有八个人类俘虏,最近这成功率是越来越低了。” “呵,还不是因为急功近利?想来上次那群东陵人炸毁了善见荒漠,死了里面大半的人体武器,皇上气疯了,这才想要快速的将人体武器的数量拉回来,这几个月,一直在催着匠人不断的赶制,当然死得多,成的少了。” “哎,这些鲛人可能是最后一批了,前段时间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下令,不再去南海捕捉鲛人,估计以后鲛人在天越要成稀罕物了。” “那些给咱们小费进去享受鲛人的贵人们,也少了诸多的乐趣啊!” “你还说呢?要不是因为鲛人货源断了,那些贵人也不会那么急着来玩弄这些仅剩的鲛人,蹂躏的蹂躏,吃生鲜的吃生鲜,这么一弄,这些鲛人身子虚得很,又怎么能挨得过人体武器那一关呢?可不就死的更多了。” “无奈,这段时间,我们只能多累会儿了。” 凤纸鸢和绮雯碧萧躲在旁边的树上,将这些侍卫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可怜的俘虏,不但要忍受这些非人的武器试验,还有被天越的那些畜生贵人糟蹋玩弄,甚至是像甄旭安那样吃生鲜。 如此,还要被砍成两半和蛇结合做成大风,或者每日浸泡在毒液中,剥夺神智,身为阎浮提人,更甚者,在大火和小火中历练,改变体质成为夜摩人。 惨无人道,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凤纸鸢一刻也等不得了! 她今日,一定要将这人体武器的基地夷为平地! 炸成渣渣! 那些侍卫才刚刚回去站定,凤纸鸢就从腰间抽出一颗黑火弹来,直直的朝着第一道门的地方投了过去! “哄--”的一声巨响,第一道石门生生被这黑火炮弹炸出了一个大洞来! 一时间乱石纷飞,尘土飞扬。 站在门口的那几个侍卫也被吓得不轻。 “怎么回事?!” “有敌袭!” “戒备戒备!” 就在他们话音刚落的时候。 “轰!”的又是一声,另外一颗黑火弹又直直的飞到了他们的脚边。 瞬间巨大的威力将他们纷纷震开,索性这些黑火弹威力都比较小,那些侍卫被震开后也只是受了轻微的小伤,并无大碍。 可他们到底也是被这些黑火吓住了。 纷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面面相觑。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暗器究竟是什么?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咦,你们还记得上次那些东陵人来将咱们的善见荒漠炸了时候的情形吗?” “这个我听说过!似乎是他们凌霄殿的什么黑火?但那一次的黑火比这一次的可厉害多了,那一次的黑火,据说将整个善见荒漠都烧成了一片火海,并且里面死的人,全部都像是被吸干了身体里的水分和血液一样,无比可怕啊!” “天哪!难道是那群东陵人又来了?他们想要干什么?将我们的基地也一并炸毁吗?” “很有可能!那我们?要不要?要不要先走一步?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并且他们的武器太厉害了,我们根本就无法还手。” 凤纸鸢躲在暗处,看他们已经开始害怕了,眼看时机成熟,重新拿了一颗更大的黑火,朝着第二道门投去! “嗖--”的一声,点燃的黑火穿过炸开的第一道门,流星般落在了第二道门的门口。 “轰隆隆--”这一次的巨响更加的震耳欲聋,第二道门也轻而易举的被炸开! 紧接着凤纸鸢捏着自己的脖子,在暗处用阴森的声音说道。 “今日这基地,本座必然要将它炸为齑粉!识趣的,就速速离开!否则……你们都将成为这基地的陪葬品!” 第331章:炸!灰飞烟灭!(下) 这些侍卫虽然也不是吓大的,但他们毕竟也是听说过之前善见荒漠的惨状,现在又见识到了眼前黑火的威力,深知自己全然不是对手。 与其做陪葬品,还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纷纷恐慌的跪地求饶道。 “高人饶命,高人饶命啊!我们定不敢阻挠高人,立马离开!” “对对,我们马上滚,马上滚!” 说着,便屁滚尿流的一溜烟儿跑了。 里面的侍卫听到风声,也都渐渐赶了出来,凤纸鸢又恐吓了几句,都纷纷识相的离开。 碧萧躲在远处,敲晕了几个准备逃跑的侍卫,将他们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和绮雯一起换上,随即朝着这基地的深处跑去。 如今这基地里里外外乱成一团,大家都忙着逃命。 根本就不会有人仔细注意碧萧和绮雯。 他们轻而易举的深入了基地的内部。 刚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巨大的血腥味儿。 想必都是那些可怜的俘虏留下的。 一排排低矮的小门,和之前在善见荒漠见到的布局差不多。 关着那些无辜的鲛人,还有一群各国的俘虏。 绮雯和碧萧按照凤纸鸢的要求,将那些无辜的鲛人都放了,而那些俘虏他们暂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手中的脚链和手链并没有打开,只是将其放了出来。 一道道大铁门被绮雯和碧萧用手枪击碎。 一共放出了将近两万的俘虏! 那些侍卫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只想着自己逃跑。 一时间倒三角的人体武器基地,蚂蚁搬的人群密密匝匝的跑了出来。 嘴里纷纷喊着饶命。 而那些负责将鲛人作为试验品的侏儒,也便是掌握了制作人体武器核心的狱卒,凤纸鸢都下令全部处死。 这样的技术,绝对不能外流! 那些俘虏看着一个个曾经虐待他们的狱卒纷纷死在面前,皆开心的手舞足蹈,不能自抑。 纷纷朝着绮雯和碧萧磕头拜谢。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我们以为一辈子都无法出去了,想不到还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多谢两位恩人!以后我们定当为恩人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绮雯连忙将大家扶起来,“好了,你们不必谢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这一切……” 绮雯和碧萧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 那些俘虏皆震惊道,“太子殿下怎么会?” “对啊,当初可都是太子殿下将我们关进来的,他怎么可能放我们走呢?” “你骗我们的,你肯定是骗我们的!” 碧萧补充道,“之前太子也是身不由己,被天越皇所逼迫,实则这么的年来,一直都在养精蓄锐,如今时机成熟,是时候将你们救出来了!” “真……真的吗?” “不敢相信。” “不管了!只要能出去!谁将我们救出去,谁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对,殿下也是身不由己,出去之后,我们该好好感谢殿下才是!” 绮雯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殿下接下来,会用他的行动证明,他并非一个可怕的玉面阎罗,这些年来,真正操纵他残暴杀人的,不过是他身后的天越皇罢了,行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们快点出去吧!” “好,是是!” “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半个时辰之后,人群都已经撤离的差不多了。 凤纸鸢在门口看着形形色色出来的侍卫和俘虏,一直在寻找着柳如眉的踪影。 可看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就在她开始怀疑柳如眉是不是真的在这里的时候。 忽的! 她猛的看到大风群里面一个步履维艰的妇人? 那妇人头顶虽然裹着丝巾,但她的眉眼凤纸鸢是不会认错的。 下意识的,凤纸鸢朝着那妇人大喊了一声,“柳如眉!!” 那妇人也是条件反射的抬起头来!在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是看到一个脸上蒙着银色面具的女子? “你……你是?” 凤纸鸢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这会儿她还不知道我是谁,且骗骗她,若是让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怕她躲都来不及,功亏一篑。 于是和煦的朝着柳如眉笑道,“放心吧,我都知道你们是谁,我是来救你们的!我看你伤的那么重,腿脚不便,来我这边,我带你速速离开!” 柳如眉此刻已经被制成了一个大风,但她腰部以下的蟒蛇似乎十分虚弱,已经支撑不住她了,而她的翅膀也萎靡不振的耸拉着,凤纸鸢没想到,再次见到柳如眉,她居然会是这般光景? 估计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她为丽贵妃效命那么多年,给东陵的皇帝下蛊虫,忠心耿耿,到头来居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柳如眉现在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并且之前都以为要死在这里了,现在还不容易有逃脱的机会,自然是没有多少戒备,也没资格戒备,拖着沉重的身体,朝着凤纸鸢的方向跑去。 凤纸鸢袖中的手紧紧握住。 终于! 找到柳如眉了。 明日,最多后天,便是他们回国的时候! 一把拉住柳如眉的手,“来,我带你离开!” 凤纸鸢先跳上旁边的大树,朝着底下吹了一声口哨。 如今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绮雯和碧萧在门口等候凤纸鸢的下一步命令。 听到主子的口哨声。 绮雯立马掏出一颗热压弹。 朝着碧萧打了一个眼色。 碧萧拿出火折子。 将长长的导火线点燃。 随即抱着那颗热压弹,快速的朝着基地的深处跑去! 将那热压弹送到了基地五百米最深的地方。 又快速的跑了出去。 绮雯在门口催促道,“碧萧你快点儿!” 碧萧摸了摸鼻子上的灰,一边朝着绮雯跑来一边笑道,“怎么?你担心我啊?” “呸!”绮雯白了他一眼,“我是担心你延误了主子的时间!” 在碧萧跑出来的一瞬,绮雯立马拉住了他的手。 足尖一点,两人快速的朝着凤纸鸢所在的那颗大树而去! 在看到柳如眉的瞬间也是一惊! “嘘!”凤纸鸢连忙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不要声张。 第332章:全盘托出 两人心领神会。 看主子那眼神,就知道骗了柳如眉。 纷纷同情的看向柳如眉,如今落到了主子的手里,她可再没有侥幸逃脱的机会了! 不过可惜啊可惜,以往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柳姨娘,想不到如今也会变成这个半人不人的鬼样? 想来她的主子诗雅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就在三人思绪斗转的瞬间。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道惊天巨响连绵而去,震耳欲聋! 基地内部瞬间化为飞灰。 大地都紧跟着一阵颤栗。 十个呼吸之后,空中的尘土都尚未落地,又是一阵强大至少十倍的爆炸声! 宛如万头巨象脚踩大地般轰隆开来! 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熊熊的大火从基地内部燃烧起来,一阵阵的爆炸声将整个基地分崩离析。 热浪滚滚而来,哪怕现在凤纸鸢一行人离的那么远,在天越的深冬,也觉得置身于荒漠,热的满头大汗。 凤纸鸢拍手叫好道,“哈哈哈,这鬼地方终于从这世上消失了!” 柳如眉如今瞪目结舌,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火海和基地残骸,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久久才痴痴的。 “这……这究竟是什么武器,如此厉害?” 凤纸鸢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语气却格外的温和,“东陵凌霄殿热压弹,听过没有?当初炸毁善见荒漠的东西。” “什么?!”柳如眉震惊,“东陵?凌霄殿?!你们难道……难道是东陵的人?” 相比起眼前的火海,让柳如眉愈发震惊的,便是此刻听到的话。 瞬间她便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哆起来,想要后退,奈何现在是高大的巨树上,她现在身受重伤,翅膀尚且不能运用自如,若是掉下来,必然粉身碎骨。 凤纸鸢缓缓的凑近她的脸,轻轻的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 语气格外的亲切,“柳姨娘,不知您还记不记得鸢儿?” 柳如眉在看到凤纸鸢那张脸的瞬间,愈发吓得眼珠子都快蹬出来了。 “凤……凤纸鸢,你居然是凤纸鸢!你怎么会来到天越!这基地是你让凌霄殿的人炸毁的?你……你……” 柳如眉深知凤纸鸢的手段,如今落在了她的手里,恐怕也不会比落在诗雅手里好多少。 忽然心里刚刚才升起来的那点希望,此刻又瞬间灰飞烟灭。 这比没有希望还要可怕。 凤纸鸢轻笑着,“柳姨娘,鸢儿许久都不见姨娘,可真是好生想念啊。” “你……你想要干什么?” “柳姨娘嫁到我凤家,也算是我凤家的人了,我怎么会对姨娘怎么样呢?我啊,得好好的将姨娘带回东陵去,慢慢的调养好身子才是。” 柳如眉是要死,但不是死在她的手里。 她要将柳如眉带回去,让她给凤义昌好好的看看,她现如今是何等的模样,告诉当年自己生母的死因,让凤义昌亲手杀了她! 这才能让她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所以,凤纸鸢不但不会亲手对付她,还会将她照顾的好好的! “你……怎么可能?我那样对你,你怎么可能还会好好的待我?”柳如眉不可置信道。 她现在是不知道凤纸鸢要对付她的手段,还当是凤纸鸢以德报怨。 说不定啊,这心里还有几分感动呢。 “姨娘你想,我若说的是假话,那为何还要将你从这基地救出来呢?再说了,要杀你的话,你在我手中可能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柳如眉眉头越来越紧,她实在是搞不懂凤纸鸢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她懵懂的样子,凤纸鸢淡笑道,“好了,你想那么多也没用,接下来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你看的。” “绮雯,给她包扎一下,立马离开!” “恩!” 此地不宜久留,要不了多久,天越皇一定会接到消息。 到时候,想走便是一个麻烦了。 绮雯随便帮柳如眉包扎了一下伤口,随即让碧萧将柳如眉背上,朝着城外的客栈赶去。 彼时甄月容已经和吴楚娣在客栈等候了。 看到凤纸鸢的瞬间,立马迎了上来。 “主子!你回来了!” 甄月容也急切的拉住凤纸鸢的手,“鸢儿,你可有事?” 凤纸鸢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无碍,人已经带来了,这是我姨娘,想必你是知道的,接下来,就请你派几个信得过的护卫,好好保护我姨娘。” “没问题。”甄月容朝着凤纸鸢打了一个ok的手势。 说罢凤纸鸢拉着柳如眉来到了二楼,嘘寒问暖,搞得柳如眉一脸懵逼。 在说到她为谁效力的时候,柳如眉脸色一变,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还有一丝后怕。 她抬起头来,再次仔细的看了看凤纸鸢,问道,“你真的不会杀我?” 凤纸鸢举起头来,一脸诚恳的。 “我凤纸鸢对天发誓,不会动你一根汗毛,并且将你带回我父亲身边!相信你离开家那么多日,如今又受到了这样非人的虐待,一定十分想念我父亲了吧?” 提起凤义昌,柳如眉更是哭得稀里哗啦。 她对凤义昌的感情,是真的,离开的这些时日,她时常想起自己的女儿还有丈夫,尤其一个时辰之前,她还以为自己熬不过今晚,必死无疑了,可没想到,居然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兜兜转转,居然还被凤纸鸢给救了? 一时心绪翻涌,想着妥协凤纸鸢,就能回到之前那个安稳的家,和老爷女儿重见。 狠狠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朗声道,“好,我招!我什么都招!你知道的,不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诉你!” 凤纸鸢眼前一亮!孺子可教! 情不自禁的朝着柳如眉举起大拇指。 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居然能是这样和谐的画面? 就这样,凤纸鸢一边给柳如眉倒茶,两人一边开始说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原来,刚开始柳如眉是直接隶属于天越皇的奸细。 可是到了后面,被诗雅抢了过来。 之后,在上次穆长风大婚的时候,诗雅派了人给她蛊虫,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设计要给东陵皇下蛊了。 之后的事情,便是她看到的那样,她利用蛊虫公报私仇,让皇上对付张嬷嬷,对付当时还是龙馨的她,之后又进攻南浩国,无非就是为了惹怒邻国木炎,这只是开端,若是不及时阻止,东陵大军的脚步,将会逐一伸向邻国,开罪所有的邻居,将自己限于水深火热之中。 第333章:牺牲一下色相咯 柳如眉知道事情败露之后,就立马带上蛊虫,连女儿也来不及交代,马不停蹄的朝着天越逃亡。 回到了她主子,也就是丽贵妃诗雅的身边,她原以为这样便可相安无事。 可没想到? 丽贵妃居然过河拆桥,收了她的蛊母虫,并且还将她送到了人体武器的基地,残忍的割去了她的下半身,将她制作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大风怪物! 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她连诗雅的棋子都不如,不过是她开心时可以逗弄,不开心时随意践踏的物品罢了。 所以万念俱灰之下,她才愿意将事情给凤纸鸢全盘托出。 凤纸鸢听完之后,居然对她起了一起恻隐之心? 继续问道,“那诗雅交给你控制东陵皇的蛊虫呢?” “之前我一直都戴在身上的,可自从回到诗雅身边之后,就被诗雅夺去了,在一个红色的荷包里面,现如今诗雅应该也会随身携带,以用来控制东陵皇。” “红色的荷包!” 凤纸鸢一骇,那个荷包她见过,确实是诗雅随身携带的,并且楚娣还在她的身上闻到了这荷包的香味儿。 看来,只要找到那荷包,再将柳如眉带走,这次来天越的任务就完成了! 柳如眉继续说道,“只需要将那荷包中的母虫杀死,晒干,碾成灰,让东陵皇服下即可。” “好!”凤纸鸢毅然点头,“我现在马上就去办,你好生在这儿休息,事成之后我便来接你回国!” “恩,我等你!”柳如眉重重地点头,宽慰的看着凤纸鸢,第一次如此相信曾经的仇敌。 凤纸鸢下楼之后,甄月容还在门口等候,见凤纸鸢下来了,急急问道,“怎么样,鸢儿?有线索了吗?” 凤纸鸢为难的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办法是有的,不过可能就是要委屈一下太子殿下了。” “恩?”甄月容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凤纸鸢缓缓低头,凑在他的耳边。 “你只需要……” 片刻之后,甄月容震惊的抬起头来,“鸢儿,有你这么坑自己相公的吗?此计万万不可!” 甄月容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凤纸鸢着急的挽住他的手,撒娇道,“有什么不可的?又不是真的让你牺牲色相,你只需对那丽贵妃巧言令色一番,说几句好话罢了,拜托、拜托你了,这是拿到那荷包最简单,也是最安全的方法!” 在凤纸鸢的软磨硬泡之下,甄月容纠结了许久,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 灵秀宫。 “太子殿下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到我灵秀宫来喝茶?你可知皇上已然知道基地被炸毁一事,此刻正在满世界的找你准备降罪呢?”诗雅给甄月容倒了一杯花茶。 甄月容接过,无所谓的淡笑道,“无妨,父皇的惩戒我已经习惯了,晚一刻找到我,我也好在丽妃这儿偷得浮生半日闲。” 诗雅抿唇一笑,“难得,太子殿下还会有这等闲心来找我喝茶谈心,实在是罕事。” “哦?”甄月容挑眉,笑道,“原来我曾经是那么不上道的吗?” “可不是嘛。”诗雅埋怨道,“殿下往日半年能主动来我这灵秀宫走上一遭便是奇迹了,更不要说在这非常时刻,殿下还能主动来我灵秀宫闲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殿下今日来,是有何要求?” 甄月容一顿,随即低头晒然笑道,“哈哈,果然还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既然你都知道我是有求而来,我也不能就这样空着手来不是?也太没诚意了。” 说着,甄月容朝着身后的宫女点了点头,吴楚娣立马将事先就准备好的盒子递了上来。 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 甄月容朝着丽贵妃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诗雅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淡笑道,“哟?咱们认识五年,这还是殿下第一次给我送礼物呢,看来,这一次定然是有大事相求了,好吧,我且拆开这礼物看看,若是合心了,就姑且考虑一下要不要答应你的请求。” 表面似漫不经心,但诗雅的动作都快了几分,急切的将那盒子打开,在看到里面那件藕粉色雪衫的瞬间,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低声惊呼道,“哇,好漂亮的衣服啊!” 甄月容侧靠在躺椅上,单手支着下巴,愈发的妖孽倾城,“还不快去试试?这可是我挑选了半日的礼物。” 诗雅忍不住小脸一红,随即点头道,“恩,我这便去试。”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诗雅就试好了衣服,重新来到了甄月容的面前。 一袭藕粉色的百蝶金丝滚边雪衫,穿在身材倾长模样娇媚的诗雅身上,愈发衬得她肌肤似雪,倾国倾城。 出来的那一刻,甄月容眼睛一直,用一种诗雅从未见过的痴迷眼神看着她,微微张嘴,低声喃喃道。 “真……真美啊,本宫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这是哪家下凡的仙女姐姐?” 诗雅被甄月容这么一说,小脸愈发的红了起来,娇羞的转了一圈,拎着裙角十分满意的。 “这裙子可真好看,我很满意,行了,我决定考虑考虑你的要求,你且说说,今日来找我,究竟是为何?” “恩……”甄月容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随即轻佻的朝着丽贵妃抛了一个媚眼,“我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就是先酿了一些桂花酒,想要和丽妃娘娘约个时间,隔日一同品茗。” “啊?”诗雅一愣,感觉心跳漏了一拍,甄月容这妖孽本就长得好,平日里即便是带着三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也能惹的别人移不开眼,如今故意说这样暧昧不清的话,还配上这样轻佻的眼神,饶是谁都抵抗不住。 难得结巴了一阵,“你……你不会……不会开玩笑的吧?就这个要求?怎么可能?我诗雅何时变的这么让殿下用心了?” “诗雅一直都让本宫用心,只是以往……本宫比较羞涩罢了。”甄月容站起身来,挑了挑诗雅的下巴,深情的看着她。 心里:这个女人究竟是敌是友?这么多年虽然帮了我许多,但她却用蛊虫控制住了父皇,若是真心当我朋友?又为何不让父皇真的对我信任放手? 第334章:利诱与威胁 诗雅身子一颤,像是被开水烫了般眼神迅速移向别处,稍稍镇定之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重新凝视甄月容。 “甄太子可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我是你父皇的妃子,算你半个娘,说起来,咱们还是一家人,你来看我……有何害羞可言?” 甄月容依旧巧笑倩兮,“非也,诗雅你虽是父皇的妃子,但称我一声娘确实有些夸张了,毕竟,说起来你我二人年纪相仿,又志趣相投,其实……月容早就想和诗雅做交心的朋友了,只是碍于父皇的关系,所以一直不敢太过于亲近诗雅你。”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诗雅心驰荡漾,可听到后面甄月容只当她是朋友的时候,她却脸色微微一滞,随即冷然一笑。 “太子殿下的嘴巴是愈发的利索了,不过……我终是你的长辈,你若再这样拿我开玩笑,我可是生气了。” 看诗雅那揪着手帕气鼓鼓的样子,甄月容便知道诗雅是真的生气了,若是再这样试探戏弄下去,恐有不妥。 于是长吁一口气,坦然道,“诗雅,我就这么问你一句吧,这些年来,你我可是真正的朋友?” “你什么意思?”诗雅微微有些惊骇,转过头来。 甄月容苦笑道,“你我相识五年,帮过我的事情不计其数,但永远都是你了解我的多,我对你,实则一无所知,并且你能在我父皇身边吹枕边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行踪诡秘不定,根本就不像一个正常妃子能有的权利,而且,这五年来,我看似地位越来越崇高,实际上手里的权利却是的一点一点被剥夺,这其中……” 甄月容的话没有说完,诗雅就尖声叫了起来。 “你在怀疑我?!” 甄月容没想到她的反应忽然会这么大? 低头淡淡道,“我就这么一问,你若是不想说,也便罢了,今日甄月容在这儿说的话,你大可全部忘掉,我……就先告辞了。” “站住!” 忽的,诗雅几步跑了上来,在身后紧紧的抱住了甄月容。 情绪似乎十分不稳定。 “甄月容!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又可知,五年前,我为何嫁入天越,做你父皇的妃子?五年来,你每每遇到危险,哪一次不是我帮你逢凶化吉?可你呢……我几经试探,你都不为所动,要不是……要不是你对我过于疏远冷淡,我又如何会?我又如何会放纵天越皇的那些作为……” 诗雅的声调居然隐隐带上了一丝幽怨,往日高雅妖媚的她,如今居然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般。 松开甄月容,痴痴的望着他,“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和你说明白!反正你敢和凤纸鸢去炸了基地,砍了厉王的手臂,天越皇这一次是彻底和你闹翻了,若是没有我,他一定会杀了你!我给你最后的通牒,也明明白白的问你一次,你可愿接受我?如若可以,这些年来,我其实偷偷将天越皇的精兵转移了一大半,并且拉拢了傅相和兵部的人,联合中东的艾冷君国师,已经颠覆了半个天越,如今天越皇帝的手里,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再加上我对他用蛊,你只需诚服我,我们稍稍设计,就能让天越皇不知不觉的暴毙,你成功的坐上王位,如何?!” “什么?!”甄月容震惊,他想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却没料到她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掏空了半个天越,还和中东的艾冷君内外通敌,这般手段……实在是叫人不寒而栗。 并且……她刚刚在说什么?让他诚服于她? 早年她确实有意无意的勾引过他,故而他今日才敢利用这份感情,来偷换香囊。 如今香囊已经到手,他原本打算离开,可没想到诗雅居然和他托盘而出? 诗雅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和他几乎一样的身高,静静地平视他。 “甄月容,这些年来,你颇受非议,还顶着一个不明不白的身世,受尽了后爹后妈的折磨和屈辱,我知道,你是海国军的少主,忍辱负重,这些年来,也私养了不少精兵,并且有海国那么庞大的军队,我们若是联手,先颠覆天越,再拉拢中东,铲除东陵!四大强国,就只剩下一个鬼藤了!鬼藤女王不过是个没脑子的愚妇罢了,不堪一击!到时候,我们便是这天启大陆最强的存在!无人敢与之比肩!我嫁于你做王后,我们做这世间最幸福的帝后,如何?” 甄月容内心此刻波澜起伏,他知道诗雅对他有意,可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癫狂的地步。 “诗雅……我……我……” 甄月容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诗雅继续急切的拉着他的手,“不必再犹豫!这是于你最好的选择!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何不让你摄政掌权吗?我不过是想要为你分忧而已,内外筹谋,统筹兼备,我都已经做好,为你铺好了路!我知道你喜爱穿红色的衣服,我也日日穿红色的长衫,假象我们便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月容,我爱了你五年!如今你只需要一句话,我就助你成为这天启大陆最尊贵的人!若……你不同意……” 说到这里,诗雅的眼神陡然阴森了起来,也轻轻放开了甄月容的手,冷冷的。 “我便让你父皇即刻抓你入狱!而你一直护着的那个什么燕儿宫女?也便是凤纸鸢,我也会如实告诉皇后皇帝,厉王的手臂,便是她砍下的!顺便将你是海国军少主的事情,告知天下!到那个时候,你说说,你可还有活路?” 面对诗雅的利诱和要挟,一般人早吓得魂飞魄散了,而甄月容却不见怎么动容?只是稍稍蹙眉,随即撒娇一般的拉住诗雅的手。 “干嘛动那么大的肝火?动不动就死不死活不活的?我明白你的意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没想到啊,你对我如此用情至深?” 诗雅一愣,显然她也没想到甄月容是这个反应?这也太冷静了些吧? 撒开甄月容的手,不耐烦的,“哼!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在和你说认真的!” 第335章:归期 甄月容忽然像在逗小孩子一样的揉了揉诗雅的头,淡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和你说认真的呢?诗雅,这是大事,你容我考虑考虑行吗?” “你……”诗雅有些犹豫,片刻之后,也松了一口气,料想这也不是一件小事?甄月容想要考虑也在情理之中,并且现在看着甄月容那星子般的眼眸,还有满脸的笑意,再加上他还送了这么漂亮的一件衣裳给她,心头的火气也压了压。 叹息道,“好,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一早,我再来问你,到时候,你必须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应了?” “好。” ---- 出了灵秀宫,甄月容忽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刚刚我还算机智,先稳住了诗雅,没想到她狼子野心,此事还得好好重新计议才是。” 说罢,身后的吴楚娣立马将刚刚帮助诗雅换衣服调换的那个荷包,交到了甄月容的手上。 “殿下,给,这是香囊。” 甄月容接过那香囊,心头一喜,“太好了!有了这个香囊,鸢儿东陵的危机便可以解了。” “可是……殿下,如今我家主人拿到这香囊,不日就要返回东陵,您在这天越,却是步步危机,不如……不如你跟我们一块儿走吧?” 吴楚娣还算考虑的周全,能想起甄月容此时的处境。 甄月容颇有些感动,回头朝着吴楚娣笑道,“你果然是我鸢儿看中的人,想不到小小年纪,到有这番心性,还懂得体恤人了……不过,你也听到了,我是海国的少主,并且现在已经惹怒了父皇,想要离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总之……此事还是等先和鸢儿会面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甄月容和吴楚娣回到外面的客栈之后,将那香囊交到了她的手中。 凤纸鸢没想到甄月容这么快就能事成,激动的接过那香囊。 粉嫩嫩的小脸在阳光下愈发明艳,“太棒了!这下子东陵皇有救了!” 甄月容得意的眨了眨眼睛,随即微微低头,“那是,也不看看本宫是谁?任务我完成了,鸢儿你……是不是要给我点什么奖励啊?” 甄月容紫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放大的帅脸凑在凤纸鸢眼前,凤纸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结巴道。 “奖,奖励,你为自己的老婆做事情,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还要奖励,去你的吧!” 说着,一个大掌直接覆上了甄月容的脸颊,将他硬生生推了回去。 甄月容一愣,随即一脸委屈的,“娘子,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凤纸鸢轻咳一声,看了看四周,那小眼神似乎在说--这会儿大庭广众之下的,收敛着点儿,咱们有事啊,回去私底下再说。 甄月容看她挤眉弄眼的,这才消停了些。 “鸢儿,如今这香囊你是拿到了,那你……什么时候走?” 说起这个话题,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凤纸鸢感觉胸口一顿,明明才重逢不过几日,又要分别? 可现在东陵正处于危难之中,十万大军的铁蹄,已经快到南浩国了,要是不早点回去,一旦南浩攻陷,势必会给天启诸国留下一个东陵落井下石,背弃誓约的话柄,毕竟当初两国可是有合作的,木炎也会乘机发作,恐怕会动摇东陵国本,凤纸鸢摇了摇牙。 “如今我已经来了十天有余,路上五日,在天越五日,回去还需五日,快马加鞭回到东陵之后,给皇上治好蛊毒,下令撤回大军,又需十日,时间实在是紧,耽误不得,故而……恐怕,恐怕明日便要启程了!” “明日!那么快吗?!” 甄月容亦是心头一紧,想过凤纸鸢不日就要离开,可没料到,归期居然来的那么快? 两人才相处了五日,没想到又要分别? 可……一想到明日诗雅逼他做出决断,不管最后的决断如何,都是鸢儿万万不想看到的,这般忧心的事情,他也不想让鸢儿知道,索性明日一早,就送她离开,待她安心走了之后,身后事,他自然会一一处理。 一个眼神的须臾,甄月容便心念斗转,定神之后,淡笑道。 “也好,你早点回去,也能早点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到时候,距离我们下次见面的时间,也会更早一些,那今晚你就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离开。” “可是!”吴楚娣忽然惊呼道,“主人,殿下他刚刚……” “小楚!” 吴楚娣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甄月容打断了,他面向吴楚娣,在凤纸鸢看不见的角落,朝着吴楚娣使了一个眼色,随即轻咳了一声,又朝着凤纸鸢轻笑道。 “刚刚啊,父皇已经派人来东宫找我了。” 一听到天越皇来究责,凤纸鸢登时紧张道,“怎么样了?他可有为难你?” 甄月容轻笑着摆手道,“不,在父皇找到我之前,我不是听你的去了一趟诗雅的灵秀宫吗?原来啊,诗雅果真是向着我的,她已经答应帮我了,出去了一趟,就将父皇用蛊虫控制住说服了,现如今,父皇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只是看管基地的人,乃是归我管束,这次出了事情,我也脱不了干系,表面惩罚还是有的,那便是罚我禁足三月,哎……” 说到这里,甄月容叹息道,“一想到未来三月,都没有时间去东陵找你,我就难受的紧啊。” 凤纸鸢一喜,有些不敢相信的,“真的吗?诗雅因为你几句好话就对你这么好了?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啊,我们甄太子殿下的魅力,那么大?” 甄月容嘚瑟的,“可不是嘛?追我的女孩子都从天越排到东陵去了?我的魅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哎,只可惜啊,有的人,就是不知道珍惜。” “切!油嘴滑舌的!”说罢,凤纸鸢忽然踮起脚尖,轻轻在甄月容的脸上亲了一口。 甄月容登时宛若触电一般,又惊又喜,痴痴的捂着自己的脸,半晌才道,“值,真值了。” “行了,你明早还要送我,也先回去休息吧,我且上去将这蛊母交给柳如眉,让她来处理。” “好,那明日辰时不见不散。”甄月容依依不舍的朝着凤纸鸢挥手。 凤纸鸢与甄月容击掌,随即脚步轻快的跨进了客栈。 甄月容目送她进去,却是在吴楚娣也要跟进去的时候,轻声叫住了她。 “小楚,你过来一下。” 第336章:没有赴约 甄月容都还没有开口,吴楚娣就着急的,“殿下,您刚刚为什么要撒谎?您根本就没有见过天越皇,丽贵妃娘娘也没有答应要帮您,反而威胁您,这些您怎么就不跟主子说呢?” 小姑娘性子直,根本就不知道甄月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只是替他觉得委屈。 “哈哈。”甄月容轻笑,揉了揉吴楚娣的头,“我问你,你家主子若是知道了,她会对我置之不理吗?” 吴楚娣狠狠的摇了摇头,撅着嘴巴,“不会,主子最是重情重义,她绝对不会放任殿下不管的。” “那不就得了?”甄月容摊开手。 “恩?”吴楚娣偏头,蹙眉,还是不明白甄月容的意思。 甄月容继续说道,“眼下东陵的危机是怎样的十万火急,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这南浩和东陵一旦开战,东陵的战火便永无宁日,你是东陵人,必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国家,在诗雅的手中掌控,战火纷飞,家破人亡,百姓民不聊生吧?” “这……对。”吴楚娣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所以,明日鸢儿必须启程了,并且她要有一个良好的状态去应对这些事情,所以,更不能让我的事,分散她的精力,影响她的行动。” “可是!”吴楚娣依旧十分激动,“殿下您就不会考虑考虑自己吗?如今天越皇在缉捕您,丽贵妃在威胁您,还有厉王的事情,一个月之后,他浮尸南海,天越和海国之间必然有一战,您更是左右为难,四面楚歌啊!” “嘘。”甄月容连忙朝着吴楚娣打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看了看二楼凤纸鸢居住的位置,“不要让你家主子听到了。” 轻叹了一口气,“小妮子,这些便不是你操心的事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本宫的实力吗?你需要做的,就是这一路上管好嘴巴,千万不能让你家主子知道这些事情。” 吴楚娣纠结的咬了咬下嘴唇,为难的看着甄月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她打从心底里敬佩甄太子殿下。 忽然也期望等她以后长大了,也能找到一个处处为自己设身处地分忧的男子。 “恩!甄太子殿下您放心好了,小楚一定会管好自己的嘴巴,等待殿下的好消息!” “哈哈,乖,你真是一个有灵性的小姑娘,好了,快点进去吧,我们说话久了,想必凤纸鸢也会起疑心。” “恩!” 小楚跑进去之后,刚好看到柳如眉已经将那蛊母炼至粉末,装在一个木质的小瓶子里。 凤纸鸢疑惑转身,“楚娣,方才你和殿下一直在下面说些什么啊?” 吴楚娣知道此事一定要为殿下保守好秘密,在主子离开天越之前,万万不能出现纰漏,于是静下心来,给凤纸鸢倒了一杯茶,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神情自然。 “殿下方才在楼下啊,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可啰嗦了,无非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主子您,真是想不到啊,平日里素闻玉面阎罗的甄太子殿下,居然也和我爹爹那般婆婆妈妈的?” “哈哈,你啊你,甄月容一定想不到,他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嘲笑。”凤纸鸢笑中带着浓浓的幸福,她能想象甄月容那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不过啊,我在和他相熟之前,也觉得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可相处久了,才觉得他其实才是那最至情至性之人,总之啊,我回去之后得赶紧将事情办完,和他重聚才是。” “恩!主子您可得抓紧了!”吴楚娣也重重的点头。 “好了,快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了呢。” ---- 天越皇这边到处找甄月容,差点将整个皇宫都给掀翻了,而皇后本就看甄月容不顺眼,现如今甄月容犯错,这么大一个把柄,她自然不会错过。 怂恿天越皇废了甄月容,说他善见荒漠和人体基地两次失利,不配做这天越的未来储君。 而天越皇也是气得七窍生烟,这些人体武器,已然成了他们天越的主力军,行军打战不可或许的东西,如今被付之一炬,还是被毁了善见荒漠的同一批人做的! 念及此,他就恨不得拔了那些人的皮,喝了他们的血! 索性有丽贵妃拦着,要不然天越皇很有可能一时冲动当场废了甄月容。 当然,这些也都是他回来之后,宫里的宫娥同他说的。 可虽然诗雅现在暂时压制住了天越皇,但甄月容知道,天越皇不过是她的一个傀儡,最终他明日还得看诗雅的脸色,明日便是诗雅给他的期限。 明日他若是不同意?只怕诗雅对他的,会比天越皇对他还要狠。 如今他虽然有十万私养的精兵,分布在天越的十个基地,还有海国数十万的大军,但海国的大军必须在海上战斗才最为厉害,若是一般的鲛人,下了地便不堪一击,每一步都像行走在针尖上一般,又如何行军打仗? 天越百万雄师,如今看来,都已然掌控在了诗雅的手里,若真是硬斗,他则没有一丝胜算,这也是为何他潜伏那么多年来,没有一丝行动的原因,没有十全的把握,不易轻举妄动,功亏一篑不说,势必会生灵涂炭,并且动摇天越的国本。 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可明日便是诗雅给他下的最后通牒了。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 ---- 第二日一早,凤纸鸢一行人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东西,在客栈的门口等着和甄月容道别。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眼看都已经过了约定的辰时,可仍然不见甄月容的踪影。 凤纸鸢的内心也开始不安了起来。 “楚娣啊,月容怎么还不来?会不会是皇宫遇到了什么变数?” 吴楚娣深知现在甄太子殿下举步维艰,说不定真的在皇宫遇到了什么危机,但他离开的时候,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瞒着主子,好叫她安心。 此刻也强颜欢笑道,“哈哈,可能是昨日诗雅帮了殿下,殿下开心,一时睡过头了呢?” “不……不可能的……”凤纸鸢心头不安,“他怎么可能是睡过头那种糊涂蛋?难道……天越皇为难他?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着,凤纸鸢便要放下手里的行李,打算再探一次天越皇宫! 第337章:茶布尔圣果 “哎!主子,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再这样耽误下去,南浩唯恐不妙啊!”吴楚娣连忙拉住凤纸鸢的手臂。 “可……可是,我不能放任他不管啊。”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只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没事的,主子你就不要再担心了。”吴楚娣极力在劝说。 绮雯这个时候却是担忧的上前一步,蹙眉道,“楚娣,要急也急不得这一时,待主子确定了殿下没事我们再走,毕竟这一次我们来天越,又麻烦了殿下那么多事情,基地还是我们炸的,他一定脱不了干系,天越皇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呢?” 碧萧也道,“是啊,还是去看看的好,不过……主子不宜自己去,还是属下代主子前去吧?” 凤纸鸢摇头,忧心忡忡,“不,我得亲自去看看才是。” 就在几人争论的时候,远方忽然一匹矫健的白马奔驰而来,踏着晨曦一步步靠近。 “鸢儿姐姐!” “陌璃?怎么会是你?” 甄陌璃兴高采烈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长途跋涉导致她气喘吁吁,此刻还大口呼着气。 “鸢儿姐姐,我哥哥今日有事,来不了了,他怕你担心一直等着,特意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他一切都安好,诗雅愿意与他合作,你且安心回去,等这边太平了,他定会到东陵找姐姐的!” “真的吗?!”凤纸鸢紧皱的眉头在听到甄陌璃的话之后,又陡然舒展了开来。 甄陌璃重重的点头,欣然笑道,“当然是真的啦!今日一早我亲眼看到哥哥和诗雅姐姐两人并肩说说笑笑的,而且父皇也没有下旨对哥哥怎么样,看来父皇真的是极听诗雅姐姐的话呢!” 凤纸鸢听到两人并肩说说话话,心头一酸,但随即也朗声笑道。 “哈哈,如此,我便放心了,陌璃啊,下次你哥来东陵的时候,你可也一定要一同前来,我家楚娣现在可是酿酒大师了,到时候,我必然用她的陈酿来好好接待你们!” “恩!未来的大嫂子!”甄陌璃的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甜,愈发说的凤纸鸢心花怒放。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凤纸鸢这才依依不舍的和甄陌璃挥手道别。 吴楚娣全程都只是在尬笑,看甄陌璃的眼神也很不一样,她不相信事情那么容易就解决,但她现在也没有时机好好问问陌璃公主,心里只能祈愿殿下真的相安无事吧? 凤纸鸢离开之后,甄陌璃重新翻身上马,可却在上马的瞬间,脸色一变,眼眶红了起来,嗟叹道,“大哥啊大哥,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 云梦楼。 万米高空的云海深处,飞鸟穷绝,烟霞似带,迷雾袅袅,甄月容一袭红衣端坐在软塌之上,旁边放着一方白玉小榻,上面是上好的女儿红。 侧坐乃是一袭藕荷色雪衫的诗雅,今日的诗雅,打扮的异常清丽脱俗,少了往日的几分妖媚,多了几分难见的清丽。 甄月容倒了一杯好酒,轻轻推到诗雅面前。 “诗雅,来,今日这儿只属于我们两人,不醉不归。” 诗雅轻轻拿起那酒,在杯中摇晃了会儿,却没有立即喝下去。 似有些不耐烦的,“殿下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从今日一早,我来问殿下考虑的怎么样的时候,殿下就一直在和我打马虎眼,还说此话一定要在云梦楼至高处才能说,如今我们已经来到了云梦楼,殿下还不打算说吗?” 她急于知道甄月容的意思。 甄月容低头莞尔一笑,天风吹起他鬓角的发丝,轻轻笼在他精美的轮廓边,愈发显得他那消瘦的脸庞立体俊逸。 殷红的唇瓣轻启,“诗雅你可真是没一点情趣,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特意带你来云梦楼商讨,还备上了好酒,你我真的不打算先好好的喝一杯再详谈吗?” “情趣?”诗雅讪讪笑道,“可真是难得呀?殿下对诗雅也懂情趣了呢?好,那咱们就先喝上两杯,再慢慢谈,反正,我也不急于这一时!” “好,爽快!” “来!干了!” 于是乎,两人在高寒的云梦楼顶端,燃一火盘,焚起淡淡的龙涎,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硬是将那一坛子的女儿红,喝的见了底。 最后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撑着下巴,红着个脸,相互的戒备心也放了下来。 诗雅似乎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喜欢了五年的男子痴痴笑道。 “月容……你,你可还记得,十二岁的时候,你在外打猎,误入了一片丛林,闯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家中,吃了她放在床头的一颗果实,而遭到痛打的经历?” 甄月容单手撑着太阳穴,半眯着眼睛,似乎细细回想了一番,最后忽的笑了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那日是春猎,我贪玩跑到了密林深处迷了路,跑了整整半日的时间,才找到一个原始部落的村庄,饥寒交迫之下,随便进了一间屋子,看到床上的果实,想也不想便拿起来吃了,可没想到被这家的一个小女孩抓了现行,她指责我吃了她的果子,哭得一塌糊涂,还追着我满屋子的跑,说那颗果子是她的夫君,我吃了她的夫君,让我赔一个给她,说起来,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果子?怎么会是什么夫君呢?想来这女娃子定然是个疯子!” 甄月容如今说起来,还觉得有一丝好笑。 诗雅却努着嘴,幽怨道,“不许笑!那小女孩才不是什么疯子呢!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果子可是她们布尔族的圣果!布尔族的女孩子,在第一次……第一次来那个的时候,便由族长挑选出一枚茶布尔圣果,作为她们第一个夫君,在村里举办盛大的婚礼,茶布尔果坚硬,经久不腐,代表的是忠贞不渝的爱情,和永不凋谢的婚姻,在这一天,小新娘会穿上艳丽的衣裙,头上点上美丽的朱砂……” 诗雅说着,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痴迷笑容,似乎回忆起了那一日的情形。 第338章:孽缘 甄月容从来不知那什么果子的还有这般渊源,情不自禁的也听得入迷了起来。 诗雅拖着下巴,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这一刻,她放下了往日的尊贵和疏离,似乎这个时候才有一个正常十八岁女子该有的青涩和娇羞。 “穿上漂亮的小婚纱,由族长亲自在眉心点一颗鲜红的朱砂美人痣,寓意太阳神将会这般注视着她们的婚礼,给她们美丽的祝福,这种婚礼仪式,在布尔族称为‘益喜’,是比成年后正式大婚更为隆重的婚礼,她们认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婚礼,不过是虚假的婚姻,圣果丈夫才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永久丈夫!若是婚后与男人生活不幸福,她们可以将圣果放在男子枕边,寓意‘离开’,男子死后,她们也只需要将圣果放在遗体旁便可改嫁。” “哇!这么神奇!”甄月容惊诧,为她们这种古老的仪式感到震惊,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虔诚。 “所以!”诗雅忽然脸色一变,似乎有些生气,“你当初居然吃了人家的圣果!你毁了人家一辈子的婚姻幸福!你如何不陪一个丈夫给她?!” 一阵凉风吹来,甄月容感觉脖子一紧,连忙缩了起来,尬笑道,“哈哈,那我当初可真是造孽了,可我没想那么多啊,我当初饥寒交迫,就是想吃点东西罢了,刚好那个果子就在我眼前,我这不就顺口吃了吗?” 说着还特别无辜的看着诗雅。 虽然诗雅一直在说什么那个女孩那个姑娘的,但他基本上已经知道当年的那个女孩便是诗雅无疑了。 难不成……在那个时候,诗雅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如此说来,根本就不是五年前就对他动心了。 而是六七年前在那个村子里?诗雅就打了他的主意? “顺口就吃了?!” 诗雅也激动了起来,忽然一个俯身,越过小玉方桌,一把抓住了甄月容的领子。 “你可知你这一顺口,我便成了村里最年轻的寡妇!” “啧啧,真是造孽啊!”甄月容不断摇头,他想不到自己不给是吃个果子,还能把人家害成小寡妇的? 诗雅继续愤慨道,“你吃了之后,我追着你百般哭闹,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说了什么话?” “啊?什么话?年代太久远了,我实在是记不清了。”甄月容没有撒谎,毕竟那个时候被那小姑娘吓到了,又被追的满屋子乱跑,哪里还记得当时说了什么话? 诗雅小脸被憋的通红,气鼓鼓的。 “你说你还我一车的果子,我说我不要!你吃了的乃是和我拜过堂的圣果丈夫,我要你还我一个丈夫,你……你当时,你当时答应了!你说……你说……” 说到这里,诗雅居然还有一丝害羞?结结巴巴的? 甄月容愈发好奇了起来,“我?当时说了什么了?” 诗雅松开甄月容的领子,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小流氓!你当时指着自己说你还我一个丈夫!说你吃了我的丈夫,将自己陪给我!还让我去王城找你!可……可当我去了王城,你居然记不得我了,让我在村中饱受非议!整日被其他孩子欺负,说我是一个小寡妇!” 说到这里,诗雅居然委屈的红了眼睛,眼看就要泪崩。 甄月容亦是一惊,他想不到当初他小小的年纪,居然会说出如此混账的话来? 一时间惊慌失措,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诗雅才好。 “对……对不起,我当时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闭嘴!我先说完。” 甄月容咽了咽口水,害怕的,“行,那你先说,但你千万别哭啊!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 只可惜诗雅根本不听,这眼泪更是说来就来。 “当时我被族人骂个半死,万分憋屈之下,我决定去王城找你!那日刚好护城河修复,你陪同骠骑大将军巡游护城河,我在河的对面拼命的跟你招手,可你却视而不见!” 甄月容吃惊! 无语到口吃,“不……不……不是,跟我招手的女孩子太多了,我如何能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你?河对岸啊,我看过去就是花花绿绿的一片,我哪儿知道谁是谁?” 诗雅反驳,“不是的!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当场就跳到河里去了!你看到了!我直接朝你游过去的!” “哦!”甄月容这时候才似乎是想了起来,“你便是那个死死拉着我的裤腿不放开,大将军拽都拽不走的那个小花脸吗?” “小花脸?为了来见你,我特意化了族中最盛大祭祀才用的妆容,你居然说我是小花脸?” “这……我……真的……没有看出来是你?” “那若你看出来是我了呢?”诗雅忽然起身,从自己的座位走到了甄月容的身边,蹲在他的脚边。 “你若是认出了我,你会娶我吗?” “这……我……”甄月容感觉自己全程都在结巴,十二岁时候发生的事情,他都快记不得了,并且……他是造的什么虐啊?不过就是吃了人家一个果子吗?为什么要赔上自己的幸福呢? “呵。”诗雅陡然冷笑一声,这一刻,她脸上的表情才刚才的幼稚和天真,变回了高高在上的丽贵妃娘娘,阴冷自嘲,深不可测,缓缓站起身来。 “你也不用为难,我早就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是不会答应的,一来,我不过是一个小族的无名小辈,没有身份配得上天启大陆第一大国尊贵的太子殿下,二来,我们都还尚且年轻,那个时候谈婚论嫁未免太早,所以,我想先混入你的身边,与你慢慢相处,等到时机成熟了,再讨债也不迟!” 甄月容嘴角抽搐,不可置信的,“所以……你?你是为了靠近我,才入宫为妃?留在我父皇的身边?你……你这种方式,会不会太偏激了些?” 不得不说诗雅这个脑回路,真的吓到甄月容了。 “偏激?你还是太单纯了!你仔细想一想,那个时候的我,无权无势,有什么资格可以待在你身边?入宫做一个宫女?能不能保证一定在你东宫服侍?万一被别的主子看上了呢?尤其厉王色名在外,我可不能让自己冒这个险,再者,就算我当宫女在你身边伺候了?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而已,凭什么未来坐上你太子妃的位置?” 第339章:诗雅上位记 “所以你就做我父皇的妃子了吗??”甄月容一脸懵,唇边还有一丝崩裂的笑意。 诗雅的这个想法还真是清奇啊。 “不许笑!”诗雅呵斥道,“当初我想了整整三天,能陪伴在你身旁,并且不寄人篱下,锦衣玉食,还能常常帮衬得到你,让你感激我的方法,便是成为你父皇的妃子!不过……” 诗雅脸上闪过一丝阴冷。 “我可不会傻到牺牲自己的纯洁,真的和那天越老皇帝在一起,那样我岂能对得起你?今后又如何嫁于你做妻子?” “什么?!!”这回甄月容愈发震惊了。 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直视诗雅,“你……你做了我父皇五年的妃子,这五年,你都未曾?不,不可能的,我父皇的性子我了解,并且你们在外表现的不是感情很好吗?你怎么可能还是处子之身?” “呵!”诗雅娇媚的轻轻戳了戳甄月容的脑门儿,“你还是太年轻了,我既然选择来天越皇宫,便早就铺好了一盘大棋!我的目标是你,但倚仗的可是高高在上的天越皇!这步棋子可是至关重要,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我族中最擅长的,便是制作各种各样的毒药,对于蛊虫的研究?更是出类拔萃!你知道为何我十二岁的时候来王城找你,可我十三岁才进宫的吗?便是在这一年中!我不断的改进控制天越皇的蛊毒,让那蛊虫尽善尽美,用了我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研制出了最好却又最不容易被人察觉的蛊虫!” “天哪……”甄月容不敢想象当时还是一个十二岁小姑娘的诗雅,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机和心性? 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谋划给天越皇下毒。 “我选入小主之后,第一次和陛下见面,就给陛下下了毒,所以之后!我几乎是步步高升!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从小小的小主,摇身一变!成为了仅次于皇后的丽贵妃娘娘!” “可……”说到这里,甄月容忽然有了一个疑问,“既然你都已经用蛊虫将父皇控制的死死的了,那你为何不直接将皇后取而代之?坐上皇后的宝座?” “皇后的宝座?”诗雅的语气有一丝不屑,“你可知取代皇后,面临的可就不单单是一个后宫了,皇后出身高贵,身后有多少王公贵胄在支持?并且,那么快的时间取代皇后,不免动作太大,惹人怀疑,而身为皇后诸事繁多,我也懒得操那个闲心,总之我赢得陛下的宠爱就好了?那皇位的位置,对我来说,不过是个空壳罢了。” 稀罕甄月容太子妃的宝座?却不稀罕皇后娘娘的位子? 甄月容在心里:恩,很有个性。 亲自给诗雅倒了一杯酒,“请继续。” 这比他在外面听戏还精彩啊。 诗雅缓缓坐下,喝了那杯酒。 “皇后其实对我的敌意很大,毕竟我在的时候,皇上基本上不会理会她,日日夜夜都在我那儿,若不是我这五年无所出,让她少了几分危机感,恐怕早就对我下手了。” 皇后是怎样的恶毒,甄月容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来丽贵妃虽然专宠,但毕竟从来不去招惹皇后,而且这五年来一个孩子也没有,也逐渐让皇后对她放松了戒备。 刚开始,全天越的人都以为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丽贵妃娘娘,不会生育,颇为可惜? 想不到不是贵妃娘娘不会生,而是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肌肤之亲,又怎么能生孩子呢? “而在我入宫的第一年,我就察觉到,其实……作为未来储君的太子殿下,看似得到了皇上皇后的重视,实则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我还从陛下的口中得知了你真实的身世,再联想到平日里皇后和皇上对厉王的放纵,便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为厉王铺路而已!天越皇其实非常恨你! 因为当年你的鲛人母亲,让他又爱又恨,他一方面爱她,而另一方面也恨她是一个低贱的鲛人,所以不肯让她得到任何的地位,只是养在深宫玩弄,而你的大皇叔,也就是你的生父,无意间在后宫窥见了你母亲的美色,和她一见钟情,并且得知你父皇对你母亲并非真心,十分心痛,于是便偷偷将她带出宫,珠胎暗结,生下了你,后来,此事东窗事发,你父皇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兄弟有奸情,暗地里杀死了你大皇叔和你的母亲,将你带了回来,还宣称是你是他在外面风情一夜情的儿子!” 甄月容的拳头握的‘咯咯’紧,虽然这些事情他本就知道,可诗雅旧事重提,还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他如今的父皇和母后,不过是他的杀父杀母仇人罢了! 所以从小对他并无一丝父爱母爱,皆是利用和凌虐,在他七岁的时候从一个从前照顾他娘亲嬷嬷的口中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他就发誓!长大后有朝一日,一定要了天越皇和皇后的狗命! 才会有在建造善见荒漠时候,布置双层雕像的事情。 “我得知你的身世凄苦,愈发的心疼你,但那个时候,我没有和你相认,害怕你我二人联手打草惊蛇,并且……你已经如此艰难了,我更不愿让你辛苦,所以,这五年来,我就开始一步步为你筹谋!叫你省心!” 说到这里,甄月容颇有感触的抬起头来看向诗雅。 想不到……他身边居然一直有一个一心为他谋划的女人。 还颇叫人感动的。 不过…… 甄月容蹙眉,疑惑道,“我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你一直都在为我筹谋,那为何我这五年来,手中的权利却是一点一滴被削弱了,虽然威名在外,但却无一丝实权?” “咳咳。”说到这里,诗雅忽然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立马转移话题道。 “时候也不早了,我今日来,除了告诉你小时候的事情,更多的,可是要好好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你若是愿意,在天越皇死了之后,我会用另一个身份成为这天越的皇后,当时候,也便不会有人说什么的闲话,曾经伺候过我,见过我的宫女侍卫,我都会一一铲除!完全用另一个身份待在你身边,你待如何?” 第340章:你的爱有私心 灵魂拷问! 甄月容确实想要得到天越皇的位子,手刃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但因为这个,要娶诗雅? 他却是万万做不到的,现如今,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鸢儿,能做他妻子的,也只有鸢儿一人。 虽然……诗雅这些年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用情至深,可这不能让他爱上她? 毕竟感情的事情,要两厢情愿才行。 甄月容摇了摇下嘴唇,猛地喝下了一口酒。 忽然起身,来到了云梦楼最外围的围栏边。 轻轻靠在上面。 诗雅跟了出来,看他靠在上面实在危险,担忧道,“你小心一点,可别掉下去了。” 甄月容摆了摆手,轻笑道,“诗雅,我很谢谢你这些年来为我做的这些事情,我也很抱歉,六年前吃了你的圣果,让你背负了那么多的骂名,但……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我……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诗雅一怔,随即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崩裂,她之前想过甄月容可能会拒绝她。 但自从今日一早,甄月容的种种表现,还有亲自带她来云梦楼喝酒,一直洽谈来看,她还以为甄月容会答应她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却出现了变故,脱离了她的猜想。 甄月容居然?? 拒绝了?! “什--么--”诗雅一字一顿,“你不答应?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难道你是为了凤纸鸢那个小贱人吗!” 甄月容眸色一暗,“请注意你的言辞。” 诗雅此刻喝了酒,刚刚又掏心窝子的和甄月容讲了那么多的话,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却在此刻得到了一个响当当的打脸! 她怎能不愤怒? “我的言辞?我的言辞怎么了?明明是我们先遇到的!明明你六年前就答应娶我了!是你!是你出尔反尔!” 甄月容垂头,抱歉道,“对不起,当年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果子对你意义重大,要不然……” 后面的话甄月容没有说出来,心里: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会吃的。 “好!”诗雅隐忍的闭上了眼睛,强行压制住心头的火气,再次睁开,冷笑道。 “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小孩子,做的事情都不算数,你只当一个玩笑也罢了,可这五年呢?这五年来,我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都忘了吗?并且在这五年中,我为你筹谋了那么多!现在你只需要轻轻一点头!答应娶我!你的前途就一片光明!而如今天越皇在我的掌控之中!东陵皇亦是!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觉得天越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吗?只怕明日你这太子之位便不保了!” 甄月容耸了耸肩,凤眼微微弯起,无所谓的笑道。 “其实……这个太子,我做不做都没什么关系。” “你!”诗雅一时语塞,她想不到甄月容拒绝的那么干脆。 “那你就不想报仇了吗?难道你不怕死吗?” “我之前……在没有遇到鸢儿之前,实不相瞒,确实是不怕死的,但……我现如今有了鸢儿,我也想活下来,好好的和她厮守终生,至于报仇?原本有千千万万种机会,凭着我的武艺,暗杀父皇母后千百次都不为过了,只不过……天越皇一死,而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当上未来的帝王?势必会让天越大乱,若是厉王那个草包当了皇帝?天越更算是彻底的废了,所以我不会轻举妄动,而今你又要对付我,我当皇帝的希望,更是渺茫。” 诗雅双手紧紧握住,愤恨的,“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我究竟是哪里比不得那个凤纸鸢?” “爱情没有对比,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诗雅,抱歉了,并且……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你坦白。” “恩?” “你不如……摸了摸你腰间的荷包?” “什么?”诗雅心底一骇,下意识的探手摸去,却发现昔日里整天佩戴的荷包,虽然外观一样,可手感却不同了,并且感觉比之前的要新的多?立马慌慌张张的将其打开。 发现里面的蛊母变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蚕?? 瞬间气得一把将那小蚕捏碎! “你做的?什么时候?” 甄月容在知道他和诗雅小时候的事情之后,此刻居然还有一丝愧疚,低声道。 “就……送你衣服,趁你在换衣服的时候,调换的。” “什么??”诗雅愈发的难以置信,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一想到昨日收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是有多开心,此刻她就有多难受! 原来这件衣服根本就不是甄月容真心送给她的,这一切,都只是甄月容利用她对他的喜欢,而设的局! “撕拉--”一声!一把撕破那衣服的袖子,狠狠的朝着甄月容砸了过去。 “还给你!混蛋!” 甄月容被那布料蒙住了头,无奈的,“对不起,你若是不去害鸢儿,不去害东陵的皇帝,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我做这么多!为的究竟是谁?”诗雅愈发的声嘶力竭,“还不都是为了你!” 甄月容捏着那快布料,缓缓的抬起头来,忽的一声失笑道,“哈哈哈哈,诗雅,你做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我吗?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次?” 诗雅的眼神陡然一颤,明显有一丝心虚,但转瞬即逝,可还是被眼尖的甄月容察觉了。 诗雅的目的,根本就不会那么简单。 甄月容步步紧逼,拿着那快布料朝着诗雅走去,冷笑道,“你若真的是为了我,只需要将父皇掌控好就行了,何必还需要和中东国的艾冷君勾结?何必还要动东陵的皇帝?何必等到现在才告诉我一切?!你恐怕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吧?” “我……我……”诗雅忽然眼神闪躲,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我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等你当上天越皇宝座的时候,继续开疆扩土啊!” “行了!诗雅,你的心思一向深沉,这几年来,我好几次想要掏心掏肺的与你深交,而你却总是和我保持一种不冷不热的关系?就连我妹妹几次想要拉拢你,你都置之不理,这几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究竟是何种态度?现如今你居然说因为爱我才做这些事情?你要我怎么相信?总之这一次,你的蛊虫我拿走了,东陵的铁蹄也不会踏足南浩,你死了这条心吧!” 第341章:识破诗雅真身! 诗雅在听到前半部分的时候,还有些伤神,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可听到后面东陵和南浩的时候。 忽的变了张脸似的,先是一愣,随即狂笑道。 “哈哈哈哈,甄月容啊甄月容,我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拿走了那只蛊母虫,唤醒东陵皇的神智,南浩就保得住了吗?” “恩?”甄月容心底一骇,“你这是什么意思?” 诗雅的脸色陡然邪魅狂狷了起来,似笑非笑的脸上,像是安着一张假面,十分狰狞。 几乎与甄月容一般高大的身子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猛地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捏住了他的后颈! 声音也变得粗犷了起来,“别傻了!你以为凤纸鸢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早已被我安插了无数的眼线!她的那些个心腹,早就被我收买了,这次她派去南浩的影子,也便是假扮成她凤纸鸢之前那个样子的丑女思玲,其实是我的人!要不然……你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两个年纪相仿,又长得一模一样而不是双胞胎的人吗?不可能的!她说好的拖延时间,恐怕现在思玲已经带着十万大军,踏平了南浩国!东陵和南浩以及木炎的梁子!这一次是结定了!” “什么?!”甄月容不敢置信,诗雅她居然买通了凤纸鸢身边的人? “还有!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无须你放弃凤纸鸢,我自有办法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知道她有一个好妹妹凤涟漪吗?” “凤涟漪!这不是鸢儿的四妹吗?难……难道……不,不可能的!她一直在东陵长大,并且从未来过天越,又怎么可能是你的人?” “呵,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或许,连凤涟漪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沦为了我的棋子,正在一步步迫害她亲自的姐姐,只可惜了,等她姐姐死了之后,她也活不长了,就让她们下地狱!在阴间做一对好姐妹吧!” “不!不!你究竟对她们做了什么?”甄月容眼神一黯,陡然将诗雅推倒在地! 反按住了她的脖子! 却在这个时候,赫然发现! “你!你!”甄月容惊诧的看着自己的手,“你的脖子,怎么可能?” 刚刚就在他的手掐在诗雅脖子上的瞬间。 陡然发现她的脖子上是有喉结的! 而脖子的地方腻腻滑滑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她之前的皮肤掩盖了起来。 下意识的用手一撕! “撕拉--”果然,一张精致的人皮从她脖子上掉了下来! 露出了她原来的皮肤! 以及上下起伏的喉结! “你居然是个男人!” 诗雅眼神一颤,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用充满低沉嗓音的声音道。 “哈哈!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儿是被你识破了!没错!我就是男人!也不叫诗雅,你们这群蠢货,居然被我骗了整整五年!也不想想,五年的时间,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从一米四长到一米八几?这是男人才有的体格!” 诗雅赫然出手!一掌打在了甄月容的胸口! 甄月容防不胜防,被他打倒在地,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诗雅阴冷的笑着,“你只要记得……”缓缓蹲下身子来,用手轻轻的挑起甄月容的下巴。 “本座对你的心意,是真心的,六年前的那个小姑娘,也确实是我,哈,不过……可惜了,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我是一个男人,那时候年纪小,声音细软,又喜欢穿女装,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忘了,我本是男儿郎,而不是女娇娘,至于研究蛊虫?我也不需要一年的时间,这种东西,在布尔族,没有人比得上我厉害!之所以十二岁到十三岁的时候,我没有入宫,是因为这一年的时候,我都在学习易容,和锻炼女子的体态让自己更加完美的诠释女人罢了!” “你……你这个变态!”甄月容猛的甩头,不想让这个恶心的东西摸他。 诗雅似乎并不生气,早就料到了甄月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作何反应? 缓缓走到云梦楼栏杆的地方,看着外面云卷云舒的云海,痴痴笑道。 “是啊,我是一个变态,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变态,我不反驳,可你呢?!甄月容!” 他猛然回过头来,用那张熟悉的女子脸庞,道出男人粗犷的声音。 “你又何尝不是一个变态!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的容貌让我着迷!你的眼睛让我嫉妒!而你非人非鲛人的身份,也让我倍感亲切!那个时候,我就暗暗下定决心!此生非你不娶!或者……非你不嫁!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变态!” “呸!恶心,你太恶心了,我才不是和你一样的变态!我虽然非人非鲛人,但我的心态是正常的!而你?虽然是人类,但你却比谁都恶心!你的心才是最肮脏的!” “我肮脏?”男人指着自己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些年来,要不是我这个肮脏的人,你恐怕已经死了千百回了!哦,想起来了,你刚刚不是老问我,为什么这五年来,你的权利越来越弱吗?不错!你猜的很对,这一切,也都是我在暗中作祟罢了!” “什么……”甄月容心念斗转,暗想原来鸢儿猜测的都是真的,这一切果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事到如今,这男子似乎也不打算再继续隐瞒他。 自说自话的,“因为我想让你依赖我……好让我达到控制你的目的!这些年来,天越皇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都不过是我操控的!我让你得到甜头,是做给天启大陆的当权者看的!而我让你受到苦楚!是为了让你来求助我!我享受你在我面前虚弱无助的样子!我享受看你求我的模样!甄月容!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枚可笑的玩偶罢了!你什么都不是!什么天越尊贵的太子?呵!一个笑话罢了!你这辈子,从来都没有,也没资格为自己活一次!” 第342章:终极boss出场 甄月容的心房陡然一颤!紫罗兰的瞳孔蓦然睁大,喃喃,“从……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次?” 他的脑子此刻骤然一片空白,只有眼前这不男不女的人说的那些话--傀儡?笑话?玩偶罢了? 原来,他的不可一世,他的骄傲,在诗雅的眼里,都那么不堪一击。 而堂堂天越的皇帝,也一直被这样一个变态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 他来自哪里?为什么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能有这样的野心? 甄月容这辈子从生下来就是一个罪过,因为他的出生,亲生父母必须死,而后妈后爹又百般凌虐,他的童年只有一片阴暗。 原以为稍稍长大之后,做了天越的战神,会自由一些? 可没想到,到底还是做了别人的傀儡。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生死,只要大仇一报,就能做那自由洒脱之人,到时候,就算是去地府陪亲生父母做伴也毫无畏惧? 可如今?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错了,这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他活这一世?究竟是有没有一天是属于自己的?难道他到死,也要被别人掌控,受制于人吗?从前是父皇,现在是眼前这个魔鬼! 诗雅的笑越来越癫狂,看着甄月容脸上这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可开心极了! 轻轻抚摸着甄月容瓷白如玉完美无瑕的脸盘,痴迷的。 “多好看的一张脸啊!你父母的基因可真是无与伦比!你母亲是鲛人一族的公主,你继承了他的美丽,又继承了你父亲的英气,这简直就是造物主最好的礼物!” 诗雅的动作,诗雅的眼神,无不让甄月容感到恶心。 他猛地撑着身子往后挪了一步,“走开!不要碰我!” 却在后退的时候,手指撞到了石柱,登时蹭破了皮,流出丝丝的鲜血。 诗雅在看到他手指鲜血的时候,眼睛陡然一亮! 疯了似的跪爬了过去。 拉起甄月容受伤的手,无比享受的塞到了嘴里! 拼命的吮吸他的鲜血! “你干什么?!”甄月容气急,也猛然抬起手来,一掌打在了诗雅的胸口! 诗雅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呕出一口血来。 他和甄月容的功力不相上下,甄月容伤他这一掌,自然也不轻。 “咳咳。”轻咳了两声,擦了擦唇边的鲜血,诗雅脸上依旧带着莫名的笑意,暗黑,猖狂,无所忌惮。 “还真是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啊,够辣!” 甄月容不可置信的缓缓摇头,他从来不知道诗雅原来是如此恶心的一个怪物。 “你为什么要喝我的鲜血,你当真是个变态?” “变态?”诗雅听到这话不怒反笑,也颓然坐在地上,耸了耸肩,“我从来都不否认我是变态,可你呢?你甄月容难道就不是变态吗?知道我为什么要喝你的血吗?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本身是个多大的宝库!鲛人寿命千年,与人类结合生出来的孩子大都活不久,小小的便会夭折,但你是个例外!” 诗雅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边的鲜血,妖娆的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说不出的诡异,却又隐隐有一丝别样的魅惑? “你不仅活下来了,并且还变异出了紫色的眼眸!要知道,鲛人的眼睛是蓝色的,而人类的眼睛是黑色的,按理来说,怎么也不可能有你这样的瞳色,但你却是整个天启大陆拥有这样眸色、并且还活的好好的存在!而你一生下来,就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异禀,你可以夜视,力大无穷,资质也比同龄的孩好太多!你是一个成功的变异人!用我那个世界的话来说,你就是进化了!” 他那个世界? 进化? 诗雅究竟在说什么? 甄月容一头雾水,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了,或者说……可能诗雅和他一样,根本不是人类…… 他现在甚至有些害怕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天越皇惩罚你,而后又你放了你吗?除了让你来找我求助,让我享受被依赖的感觉,还有一点……便是……” 诗雅的眼神轻飘飘的扫到了甄月容的手指上。 一字一顿,看着他的手指就像看到了久违的猎物一般,“便是你的鲜血!每一次你受伤了我为你包扎,实际上都是在收集你的鲜血!你用过的纱布和纸巾,我都会悄悄的带回去!用来泡水,内服。” “呕……”听到这里,甄月容是真的忍不住快要呕出来了。 “你变态!你居然喝我的血!” “呵,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血是有多美味?你可是这片大陆上唯一一个鲛人和人类生出的进化种!我怎么能不珍惜呢?之后我虽然一直捕捉南海的鲛人来与人类交配,可都再也没有培育出像你一样的紫瞳!” “交配?在你眼里,人类的繁衍居然能用交配来形容?” 诗雅冷笑,“没有价值的人,在我眼里,连猪狗都不如,说交配实在不为过。” “你为什么一定要喝我的血?” “因为……你的血,不仅美味,而且还是这世上最好延续寿命的良药!” “什么……”甄月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的血液居然还有这样的功效? 诗雅继续说道,“你的血脉比你的母亲鲛人公主更为可贵!鲛人可活千年,你变异进化之后,可活万年!等你成年二十之后,你成长的速度会变得极其缓慢!是人类的百倍!也就是说……当你二十一岁的时候,我都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当然了……若我不服用你的血液,我也不可能活到一百二十岁之久,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一直收集你鲜血的原因了!” 甄月容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缓缓的抬起手来,看着自己正在流血的右手指,心里像一汪湖水扔进了一颗大石头,一时间心绪翻涌,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不可置信的,“怎……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你在骗我,是你在骗我!” 第343章:双性恋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扯蛋的事情?一定是这个诗雅在信口开河,毕竟,他骗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光光今日在这云梦楼顶,同样的话,有些他前后就变了三次说法。 他的话,连一半都信不得。 诗雅看他的眼神,似乎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冷笑道,“呵,你放心吧,甄月容,虽然现在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但目前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 “我……我的寿命居然能有万年?你从何而来的凭据?为何喝我的血又能延年益寿?你之前不是说过,紫瞳在整个天启大陆,只有我一个人,你又为何知道我二十岁之后的命数?” “我都说过了,我和你来自不同的世界!我们那个世界的科技,你自然不会懂,就像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为什么中东的艾冷君能够制作那么匪夷所思的人体武器!我自然有办法知道你的寿元,还有你血液的作用!要不然,我大费周章取你那么多血干什么?” 甄月容紧紧皱着眉头,他感觉诗雅越说他越不明白了,但他此刻却是觉得诗雅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关于人体武器,他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世上居然还有如此诡异和匪夷所思的结合? 不过……等等!他刚刚说什么?艾冷君? “诗雅!你刚刚提到了艾冷君,他……他和你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是来自你那个世界的吗?” 诗雅眼神一闪,随即淡然道,“你和他不是好哥们儿吗?等你下次见到了他,再自己好好的问问他不就行了?” “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甄月容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要刺激我的话,都一次性说出来吧!” 看来,今日这诗雅也是真的想要和他摊牌了。 诗雅忽然看了看窗外的茫茫云海,眼神似乎也随着飘了出去。 “众所周知,我入宫五年,身为尊贵的丽贵妃,几乎夜夜与天越皇在一起,这五年间,你想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甄月容睁大了双眼,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刚诗雅第一次告诉他的时候,是说她因为爱他,所以只是用蛊虫控住了父皇,其实两人根本就没有肌肤之亲,只是逢场做戏罢了。 但那个时候诗雅还没有完全和他摊牌,说的话也真真假假。 他已经习惯了诗雅说话一会儿一套的。 难道之前说的也都是骗他的吗? “发……发生了什么?” “呵。”诗雅忽然冷笑了一声,用一种挑衅而诱惑的眼神看着甄月容,“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了五年,你说说……能发生什么?” “难……难道……你和父皇……你是断袖??”甄月容光光是想到这个念头就觉得可怕。 “恩……”诗雅装作天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淡笑道,“你说对了一半,也说错了一半,我并非断袖,我是……双性恋!但你父皇,也确实……被我给那个那个了,美人儿,你懂得。” 说罢,还朝着甄月容抛了一个媚眼。 甄月容再次被他恶心到了,呵斥道,“混蛋!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叫我一声美人,小心我不客气!” 甄月容的武功在整个天启大陆,能敌的不过寥寥,虽然他不知道诗雅的武功究竟到哪儿了?可刚刚他打了他一掌,基本上也能探出一二,拼命的话……诗雅的武功还在他之下! 诗雅认识甄月容六年,自然也知道他的实力,明白他现在是真的生气了,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可不是甄月容的对手,于是也识趣的不去触他的霉头。 不过……要刺激他的话,他多的是,不叫美人,他可以说其他的! 诗雅的声线开始诱惑了起来,“你可知,你那个父皇,在外,我是他的妃子,可实际上……他晚上……其实是在下面的那一个……” 甄月容的神经一紧! 虽然他恨他的父皇,可天越皇毕竟是天越的皇帝!居然被一个外表不男不女的变态侮辱了五年! 紧紧的握紧双拳,他此刻恨不得一拳打歪这个混蛋的鼻梁骨! “他白天欺负你,压制你,把你当做棋子利用,我晚上就狠狠的给你还报回来!” “你给我闭嘴!!”甄月容已经不想,也没有勇气再听下去接下来的话了。 “不!我要说!你今日必须给我听完!我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压着他!就像压着天越的大地!就像压着整个天启大陆的权势!天越是整片大陆的最强国,而最强国的九五之尊也不过是我的禁脔而已!天越国,中东国,甚至接下来的东陵国!都将会成为我掌中的傀儡,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甄月容啊甄月容,你要搞清楚,我才是这大陆的最强者!你跟着我,才会前程似锦,我们结合,活个千年万年!统治这片大陆千秋万代,难道不好吗?” 说着,诗雅陡然站起身来,扶住甄月容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甄月容高了诗雅几分,此刻诗雅微微抬着头,无比眷恋渴望的看着他。 甄月容这一早上是真的被诗雅恶心够了。 他说的这些话,真真叫他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微微勾起唇角,轻蔑笑道,“若我说……不呢?” “什么……”诗雅脸上的笑意渐渐崩裂,“甄月容!我都已经跟你说了那么多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跟着我!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你与我一荣俱荣!若你不答应我……想想你的后果,想想天越皇会因此而如何对付你吧!” 甄月容轻轻将他推开,无所谓的弹了弹肩膀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随后往后走了几步,一直来到云梦楼最外围的栏杆处。 看了看身后的云海,身子也随着往后靠了靠,挤弄着嘴角的笑意,邪魅张狂。 “我不管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之,我今天再明确的告诉你一遍!你的要求,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若要对付我,真的想我死?大可以现在就将我从这云梦楼的高空中推下去!我绝不反抗!要不然,你今后就不要插手管我任何事情!” 语罢,一阵天风吹来,甄月容一袭红衣在风中摇摇摆摆,倚靠着栏杆的倾长身子,更像是要随风而去一般。 第344章:互相算计 诗雅的拳头一分分握紧…… 牙齿咬的咯咯响,“甄月容……你在逼我?” 甄月容无所谓的笑道,“你不也在逼我吗?我们彼此彼此!” 说着,甄月容忽然足尖一点,坐在了那围栏上,身子微微往后倒了倒,看样子几乎就要掉下去。 诗雅心头一紧,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惊呼道,“等等!你给我下来!那里危险,你先下来再说!” 甄月容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忽然觉得十分讽刺可笑。 “怎么?你不想我死?可我不能答应你怎么办?与你这样的人合作,我只会恶心至死,倒不如现在就跳下去,一了百了。” “你!甄月容……你先下来好不好?”诗雅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十分无奈,耐着性子的,“咱们有话好好说,这里风大,你万一真的要是掉下去,有个好歹……” 诗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甄月容打断了。 “我万一真的要是掉下去!见了阎王了!那你就不能经常偷喝我的鲜血了是吗?诗雅!你说话一会儿一套,根本就不可信!你现在说要帮我,指不定也是将我当做棋子?和我那道貌岸然的父皇一样!你其实想要的,不过是我的鲜血罢了!” “我!”诗雅呼吸忽然一滞,眼眶一热,发了狂似的呵斥道,“甄月容!你居然是这么想我的?我若是只想要你的鲜血?!我只需用蛊虫控制你就行了!何必费心护你这么多年?!” 甄月容眼神闪烁,有些捉摸不透诗雅的心思,眼前的这个人,真是他这么多年来见过最复杂的生物了。 “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断不会与你合作,你死了那条心吧!” “为什么?!因为凤纸鸢?” 甄月容眉头一皱,现如今诗雅说起凤纸鸢三个字,他都觉得是对他鸢儿的侮辱。 “鸢儿是一方面,你本身恶心也是一方面!” “呵!”诗雅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你恶心我……我六年前就料到了!不过凤纸鸢嘛……确实是我没算到的一个变数,不过没关系!很快,凤纸鸢也会跟着那些忤逆我的人一块儿下地狱!光光她的身边,就有我三个细作!去南浩的替身思玲是一个!她的亲妹妹凤涟漪是一个!还有一个……我想你怎么也猜不到!” 甄月容心底一颤!之前诗雅就说过,思玲是他安排在凤纸鸢身边的人,而凤涟漪也已经被他收买了。 居然还有一个细作? 诗雅的手段居然如此可怕又防不胜防? 鸢儿已经那么小心了,居然还会在身边留下三个祸患。 “那人究竟是谁?!”甄月容下意识的问道。 诗雅眼神一闪,威胁的笑道,“想知道啊?可以,你先从那栏杆下面下来好吗?过来我这里?先下来?” 他的语气陡然温柔了不少,双手打开,哄着甄月容先下来。 甄月容满眼疑惑,诗雅诡计多端,并且手段防不胜防,他可不能上当了,因着诗雅的人品,就算他下去了,也未必可能告诉他第三个细作是谁? “你退后!别再靠近我!不然我立马跳下去!” 说罢,甄月容站起身子来,直接站在了那栏杆上面,身子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随着云海飘下这万米高空! 这么高的距离,掉下去,必死无疑! “别!别!好,好我不靠近了行不行?你别生气!”诗雅被吓得直喘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果真停了下来。 甄月容不解的看着他,“为了我的鲜血,你布那么大的局,值得吗?” “月容……你为何还不懂我的真心,这天底下,我最在乎的人便是你!”诗雅含情脉脉,“你仔细想一想?我一开始真的是为了你的鲜血吗?十二岁的那年,我还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你,又如何知道你鲜血的奇效?可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筹谋要进宫留在你身边了!我对你,是十二万分的真心!” “真心?”甄月容几欲作呕,在不知道诗雅其实是个男人和说出后面这些话来的时候,他还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为当初的事情而感动,毕竟那个时候他吃了人家的圣果,还说了那样的话,最后记不得当年的小女孩,诗雅又说为他筹谋了五年? 可现在?此人的话,断不可信! 当初那一丝丝的感动,也化为乌有! 谁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指不定那什么圣果的事情,也都是编来骗他的。 “诗雅,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我不会答应和你合作的!”甄月容的眼神决绝而坚定。 跟这样的变态合作?他宁可死!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诗雅紧紧握紧双拳,眼底有情绪在剧烈的翻涌,半晌,才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叹息道。 “好!你现在不答应我,我也不逼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在我身边的!总之!你先下来好不好?” 甄月容眼神闪烁,似乎有些为难,但一想到既然现在诗雅暂时不逼他?而对方又掌握了天越那么多的权势?若是激怒了对方,未免也没有好果子吃,不如徐徐图之? 再从长计议? 看了看身后的云海,嘴角闪过一丝狡黠,没想到啊……还让他试出他在诗雅心中的位置了,不管是那变态的爱意,还是只是想得到他身体里的鲜血,总之,他现在对于诗雅来说,确实是重要的,并且,他也绝对不会对他下手。 之前说的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的话?也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他罢了,暂时,他还没有性命之忧。 而且……就算诗雅不同意,他到时候真的跳下去了?也不会死……鸢儿离开的时候,可是将她那叫做什么的‘降落伞’送给他了…… “好。”甄月容轻轻从那栏杆上跳下来,“那本宫就暂时不跳下去了,不过,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为了表明你的诚意……你敢不敢将父皇的蛊虫交于我保管?而我……我暂时为你效命!” 甄月容试着跟这个老狐狸谈条件。 诗雅一惊,“什么?让我将蛊虫交给你?” 第345章:世间万般无奈 “怎么?不敢了?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天知道甄月容说出这句话下了多大的勇气? 心里:好啊,既然你要恶心我,那干脆我们都互相恶心死对方好了! 诗雅听到这话之后,果然一怔,瞳孔蓦然睁大,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甄月容居然会说出这等话来? 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甄月容上前一步,拎住诗雅的领口,“本宫说,你若对我有半分真心,就将蛊虫交于我保管,要不然……我可不敢放心,出了云梦楼的大门,你会不会让父皇对付我?毕竟……我今日可没有答应你的要求,这起码得给我一点保障吧?” “保障?”诗雅犹豫了一会儿,可最后还是轻轻点头答应道,“呵,好!我便将蛊虫给你又如何?谅你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甄月容心头有些疑惑,为什么看起来诗雅有恃无恐的样子? 他之所以能对他这么猖狂,难道不就是因为他控住了天越皇吗? 如今他要是将蛊虫交给他,岂不是连筹码都没有了?为什么他看起来还这么自信? 虽然暂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但好在他至少能掌控一只蛊虫,天越皇对自己的威胁也会变小。 伸出手去,“一言为定!” 诗雅也伸出手来,和甄月容交握,“一言为定!” ---- ---- 东陵。 凤纸鸢快马加鞭赶回东陵,等到东陵的时候,也才过了区区四天而已,她甚至来不及回相府,直奔东陵皇宫而去! 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先解了东陵皇身上的蛊毒! 让他的神智清醒才是。 当然了,现在的她,按理来说,应该是在千里之外的南浩国,所以她不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天越皇宫。 可假扮成一个宫女浑水摸鱼,对她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乾元殿。 “陛下,该用晚膳了。”一个小宫女侧立在东陵皇身旁,低眉顺眼提醒道。 东陵皇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酸痛的眉心,随即淡然道。 “恩,知道了,扶朕起来。” “是。”小宫女轻轻抬手,扶住东陵皇的袖子,却在接触到他的瞬间。 陡然出手! 点住了东陵皇的穴道。 “你!” 东陵皇一惊,眼睛蓦然睁大,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宫女,刚想求救,“来人……” 却被凤纸鸢一巴蒙住了嘴巴。 随即捏住下颚角,将半瓶绿色的粉末喂到了东陵皇的嘴里,接着旁边的茶水,灌了下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几乎是眨眼之间,东陵皇看自己吃了不明不白的东西,还以为是刺客要毒杀他。 愈发的惊恐无比,咽了咽口水,瞪着凤纸鸢,“你……你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 凤纸鸢缓缓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陛下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我到底是谁?!” 一张倾城脱俗,又无比熟悉的脸盘引入眼帘,东陵皇大呼,“你!居然是你!乱臣贼子!你不是已经领命去南浩国征战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那去南浩的凤纸鸢,又是谁?” 凤纸鸢冷笑一声,“陛下不必惊慌,一切等您醒来之后,自会知晓。” 说罢,一个手刀,直接就劈在了东陵皇的脖子上! 瞬间将他劈晕! 这解药虽然是喂下去了,但也不能立马就发挥作用,还得再等半个时辰才是。 这段时间,凤纸鸢百无聊赖的在皇帝的书房转悠了起来。 坐在皇帝的位子上,随手找了几本书籍翻看。 却是意外的发现了一本生动有趣的画册? 那画册上面画着的,居然是……穆寒潇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画册旁边还有些许配字,大概讲述了画上是什么意思? 字迹稚嫩,画风抽象,一看就知道是穆寒潇小时候的日记本。 画里的穆寒潇胖嘟嘟的,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画中的他因为天花长了一脸的小麻子,终日戴着面具不敢示人,因为他蒙着脸,宫里新来的一个小太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便与他偷偷的交好了起来,可却在他脸上麻子好后,那小太监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从此对他诚惶诚恐,再没有了当日的天真和快乐,而后两人也便形同陌路。 想必那个时候的穆寒潇,一定很伤心吧? 继续翻第二页,上面画着的,是一个额头的长发被烧了一大半,抱着一只小猫咪浑身脏兮兮哭泣的小男孩,旁边的配字大概讲述了这件事情,原是穆寒潇小时候养了一只可爱的金丝猫,可宫殿有一日忽然大火,他为了救小猫不惜冲入火海,出来的时候险些晕却,并且被大火烧到了额头,还烧毁了一大撮的头发,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可笑。 后来皇上还因为他此举,对那小猫剥了皮抛尸荒野,罚他跪了一日,告诫他,他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决不能为这等畜生伤害自己,任何事情,首先想到的,都必须是保全自己!因而,还断了他继续养宠物的念想,从那个时候开始,穆寒潇身边便再无一只宠物。 再后面的事情,讲的是他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见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死在面前,画面比较悲伤,配字也比较少,大抵的意思便是他本不愿这样生灵涂炭,可奈何生在其位,不做不得。 日记到后面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乐趣,都是一些琐事,凤纸鸢也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合上书,深深吸了一口气,“世间万般无奈,纵使生在帝王之家,也未必见得开心。” 看了看时辰,距离东陵皇恢复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凤纸鸢从袖中拿出一个鼻烟壶,在东陵皇的鼻子旁凑了凑,东陵皇挤了挤眼睛,缓缓的醒了过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凤纸鸢的瞬间却是释然一笑。 凤纸鸢看着东陵皇,也笑着松了一口气,两人不言而喻。 接下来凤纸鸢长话短说,为东陵皇这些日子的反常举动做了一番解释。 东陵皇听闻后深感凤雪晴的可恶,还有这些年来柳如眉潜伏的可怕,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不已,即刻下令将东宫的凤雪晴缉拿,随即拟旨一张,交于凤纸鸢,让她速速去将东陵的十万大军从南浩召回! 第346章:凤雪晴落马 东宫。 凤雪晴自从张嬷嬷死后,太子穆长风随凤纸鸢出征,这偌大的东宫,便由她一个人说了算了。 之前有张嬷嬷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她过的比在相府还要憋屈,并且嫁入东宫那么长的时间,她连太子殿下的一次宠幸都没有过,并且穆长风还时不时来刁难她。 可以说,之前她的生活,简直就是举步维艰。 还好。 娘亲及时给东陵皇下了蛊毒,直接控制了这个国家的君王,此前她虽然也有坏心思,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也是在娘亲控制了东陵皇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那看似平凡无奇的娘亲,居然是天越的奸细!在生她之前,就已经在天越潜伏多年了!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凤雪晴是不敢相信的。 但当她看到娘亲居然还会武功的时候,愈发的震惊,并且当她跟娘亲说完张嬷嬷的时候,娘亲利用东陵皇,杀了张嬷嬷之后。 凤雪晴是彻底相信她的娘亲改头换面了,愈发的嚣张了起来。 才有后面针对凤纸鸢的一系列事情。 可实际上这些事情都是凤雪晴和柳如眉自作主张的,因为诗雅给她的任务只是让柳如眉控制东陵皇对南浩出兵。 所以等柳如眉回到了天越,诗雅才会因为她擅作主张滥用私权而惩罚她,毕竟她这样做,说到底是过早的暴露了。 还好这没有影响到攻打南浩的事情,要不然柳如眉回国之后,可能直接就被诗雅解决了,根本就不可能留到现在。 凤雪晴坐在一方石桌之上,旁边有很多的同龄的女子,大多数都是之前在品酒大会,还有秋围上和凤雪晴结下梁子的。 当时她们嘴欠说过几句凤雪晴的坏话。 而今却被凤雪晴请到了东宫,自然知道没好果子吃。 一进来,就大多低着头,规规矩矩,唯唯诺诺。 而凤雪晴也明摆了是要为难她们的。 大冬天的,给她们摆了一桌子的冰饮,还非逼的她们品鉴,若是不喝,就说不给她面子? 而她却在旁边优哉游哉的喝着暖和的热茶。 叫那些小姐们恨得牙痒痒。 就在凤雪晴这边公报私仇,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 御前侍卫韩大人带着李公公来东宫宣旨。 大老远的凤雪晴看到李公公来了,觉得倍感亲切,因为现如今皇上可是母亲控制的,而李公公又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前几次和皇上见面,李公公也都在,因着皇上对凤雪晴的偏袒,李公公自然也随时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现在来了,她还当是李公公有什么喜讯呢? 提着裙角施施然的走了上去,灿烂的笑道,“李公公,您怎么来了呀?快快,快请坐,本妃刚刚泡了上好的龙井,您快品尝品尝。” 没想到凤雪晴才刚刚走近李公公,李公公却猛地一抬手,脸上带着森然的疏离,尖声尖气的,“不必了太子妃娘娘!奴才这次来,是有任务在身,耽误不得。” “啊?什么任务吗?那么着急?”很明显,现在凤雪晴还没有察觉李公公的不对劲。 旁边那些饱受折磨的小姐们也都好奇的看着李公公。 她们最近也都知道了凤雪晴受宠,皇上为了她的一句话,而不顾太子殿下的阻挠,处死了陪太子殿下从小到大的乳娘张嬷嬷。 故而方才就算是凤雪晴在故意为难她们,她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李公公斜睨着眼睛冷笑道,“太子妃娘娘,奴才今日来,是宣皇上口谕,将娘娘即刻压下入狱,听候发落!” “什么?!”凤雪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身后的那些小姐们也都开始沸腾了起来,可以感觉的到她们的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 “怎么回事?李公公,您是不是搞错了啊?太子妃娘娘究竟犯了何事?为何要入狱啊?” “是啊,公公,太子妃娘娘前段时间不是还挺受宠的吗?我们可是听说皇上为了她,刺死了张嬷嬷呢!” “对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看戏的不嫌事儿大,现在这些姑娘们可都等着看凤雪晴的笑话呢,谁让她刚刚那么对她们了? 李公公看大伙儿那名好奇的样子,也不吝的笑道,“行吧,各位小姐若是想知道,本公公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这事儿很快整个东陵也都会知道了,你们可知,你们眼前的太子妃娘娘,其实……根本就不是纯正的东陵人!” “什么?凤雪晴不是纯正的东陵人?她不是土生土长的相府小姐吗?” “是啊,还有,这她不是东陵人,和她被捕有什么关系?” 李公公撕了撕嗓子,痛快的骂道,“此人的母亲柳如眉乃是天越的奸细!有谋逆之心,公然对皇上下蛊毒以控制!谋害张嬷嬷,陷凤大小姐于不义!并且有机会给皇上下毒的,并不是柳如眉,正是太子妃娘娘!十恶不赦!即刻押入天牢!” 众小姐听的大快人心。 纷纷雀跃的,“天哪!想不到凤雪晴居然是乱臣贼子!” “就是!当初我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未婚就给太子殿下戴了绿帽子!” “果然啊!从姐姐手里抢丈夫的女人,便不是什么好货!” “贱人就是贱人!我以前只当她虚伪浪荡,没想到她还通敌卖国!十恶不赦!这样的贱人就该下地狱!”这位是刚刚吃的冰饮最多的那一个,吃的肚子痛凤雪晴都不让她离开,这下子她嘴上肯定要好好的报仇才是! 凤雪晴此刻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娘亲明明跟她说,她已经控制住了东陵皇,并且蛊母虫已经带回了天越,天越那位主子,单单是从娘亲谈及时候的表情来看,就知道非常厉害,可现在为什么好端端的?十万大军都已经进攻南浩国了,为什么现在忽然之间发生了这样的突变? 乱臣贼子?即刻押入大牢? 这意味着什么? 永无翻身之日! 这盘棋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输了? “不……不可能的,我不是乱臣贼子,我没有做过,我没有!李公公,李公公你一定是误会了!一定是皇上误会了!雪晴怎么可能做那通敌卖国之徒呢?我可是纯正的东陵人!我绝对不会背叛东陵的!我没有!我不是!” 第347章:思玲有问题! 凤雪晴此刻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跪在李公公脚边,苦苦祈求。 李公公却是毫不领情,早前他就看着凤雪晴心术不正,当初他还奇了怪了,皇上也一向不喜欢她,为什么忽然之间会站在她那边?对付太子殿下最喜欢的奶娘? 原来,当真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居然敢向陛下下蛊毒。 李公公也算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如今得知这迫害皇上的人便是这对母女,此刻也恨不得立马就杀了她! “嘭!”的一脚,狠狠的将凤雪晴踢开,“太子妃娘娘!跟老奴说这些干什么?老奴今日来,也不过是传个话而已,你若是有什么冤屈,到时候去牢里和陛下说去!来人,带走!” “是!” 韩大人一挥手,身后立马跑出几名侍卫来,将凤雪晴带了下去。 凤雪晴一边被拖拽,嘴里还不忘念叨,“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都是我娘指使我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李公公无奈的看着凤雪晴的背影,叹息道,“孽障啊!事到如今,居然还不忘罪孽悉数推到她娘亲身上,这般无情无义之人,陪在太子殿下身边,也是一个祸害。” 韩大人也唏嘘道,“希望这次凤大小姐可以相安无事的回来。” 旁边的那些个大小姐们,此刻也觉得十分解气,李公公和韩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那些小姐们也都纷纷离开了东宫。 ---- 这边凤雪晴已经入狱,而凤纸鸢早已快马加鞭出了关。 朝着南浩国赶去! 希望可以在十万大军动手之前,将皇上的圣旨带到!阻止这场无枉的战争。 “驾!驾驾!马儿再跑快点儿!” 凤纸鸢一马当先,尘土飞扬,身后跟着几个心腹部下,飞速的朝着南浩国赶去。 前面的凤纸鸢跑得飞快,她身下的马儿,还有身后的绮雯和碧萧一干部下可就遭罪了! “主子跑那么快,我简直快要跟不上了!” “我这马儿,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过,恐怕坚持不住了啊!” 碧萧的话才刚说完。 前方凤纸鸢身下的骏马陡然嘶鸣一声!巨大的身躯一抖,跪倒在了地上! 凤纸鸢足尖一点,在马跪地的瞬间跃了起来,落定在一旁。 “嘶嘶--”马儿滚翻在地,不断的喘着粗气,这是再也跑不动了。 身后的绮雯和碧萧也堪堪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碧萧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贼老天的,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绮雯也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我……我也不行了。” “主子,休息一会儿吧。” 凤纸鸢亦是胸口起伏,看了看地上罢工的马儿,虽然她此刻是真的心急如焚,很想立马赶赴战场,但奈何条件不允许,身后的手下也都累坏了,若是再不休息,恐怕他们的身子也要吃不消。 朝四周看了看,刚好发现不远处是个驿站,旁边有一个简陋的茶棚。 凤纸鸢放下手里的马鞭,朝着大家伙儿道,“行了,大家都先去那边茶棚休息休息吧,待会儿再赶路。” “是!”众人如释重负。 才刚刚坐定,就听到旁边的客人议论道。 “诶……你们知道吗?咱们东陵居然派兵十万去攻打盟国南浩!” “略有耳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咱们皇上可就不厚道了,这南浩一向与世无争,不过是一个边陲小国罢了,并且去年的时候,还和咱们东陵结成了盟国,达成了合作的关系,我们解决了他们的干旱,他们解决了我们岚虎山的洪灾,明明是好友,为何皇上无缘无故派兵攻打?而且十万大军啊!南浩国不要说军队,就全国的百姓加起来,也都没有十万人口,陛下这一次啊,恐怕是要灭人家国咯!” “是真的!兄台你有所不知,我行商多年,一向在这附近走动,前些日子啊,可是亲眼看到东陵的大军路经此地!那阵仗,可真是凶残非常!并且太子殿下都亲自出马了,那叫凤纸鸢的郡主,一路上赶得飞快!只怕十日前就已经抵达了南浩国了!” “什么?!” 这一次,是凤纸鸢打断了他的话。 她几个健步走到那说话男子的身前,脸上虽然蒙着面纱,但气势却很吓人,那男子看她这么气冲冲的样子,顿时软了声音。 “你……你……这位姑娘,有……有何贵干啊?” “我问你!你说东陵的大军什么时候路过的这里?十天前就已经到达了南浩国?那么快?消息可否属实?” 那男子没想到这小姑娘脾气那么大,吃吃的,“这……这我倒是真的亲眼所见,差不多半月前,大军就已经快马加鞭到此处了,我其他驿站还有几位朋友,交谈中,也听他们说,大军的铁蹄十分迅猛,按照消息来算,十日前,必然已经到达了南浩国了!”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凤纸鸢不敢置信,分明在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对思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拉住大军的行程!这一路上,要陪着穆长风游山玩水,尽量的拖延时间,必要的时候,还可向穆长风下泻药,一定要在她回来之前,拖住大军的脚步,而思玲呢? 按照这人的说话,思玲不仅没有拖延脚步,反而快马加鞭?加快了行程!居然在十日前,就已经到达了南浩国? 若是这般,那现在的南浩国岂不是……岂不是已经…… 那男子看凤纸鸢这般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抹了抹嘴巴,在桌子上放了一枚银子,“这……这位姑娘,知道的,我都已经跟你全部说了,我,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就,就先告辞了!” 说罢,拉上他旁边的朋友,一溜烟儿的跑了! 留下一脸懵的凤纸鸢。 绮雯上前,焦灼道,“主子!大军居然已经到南浩了!思玲究竟是什么意思?南浩那样的小国,大军若是十日前就已经抵达,恐怕早已……早已沦陷了啊!” 第348章:莫王来了? 碧萧连忙拉住绮雯的袖子,朝着她挤了挤眼睛,随即和凤纸鸢道,“主子……这、这不过是那商人的一面之词,或许,或许他在骗您?我觉得思玲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南浩国也定然没有被……” “行了!” 凤纸鸢猛的抬手,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思玲……思玲……”唇边呢喃,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 自从她当上凌霄殿的殿主之后,选人一向十分谨慎,更是从未在路边捡过任何弟子孩子。 当初若不是思玲和她前几年那个丑样子相似,她也不会将她收留回来? 双手负于身后,凤纸鸢脸上的表情冷的能冻住人。 “思玲啊思玲……真是想不到,你留在凌霄殿的那段时间,一直恪尽职守,安安分分,从未有什么逾越的行为,再加上自动请缨,我这才答应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于你,看来……还是我太大意了!” “主子息怒啊!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绮雯道。 凤纸鸢狠狠握紧双拳,“若是那商人说的是真的,恐怕现在南浩上上下下……已经……” 凤纸鸢猛地闭上眼睛,剩下的话,她都没有勇气说出来。 那个与世无争的小国家,居然就这样消失在了天启大陆的版块上。 这一切……说起来间接和她也有关系,当初她若不是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于思玲,而让熟知的心腹去做,事情定然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于公于私,她都有脱不了的干系。 “咔咔--”骨节紧握发出阵阵脆响。 凤纸鸢缓缓的转身,看向绮雯和碧萧,命令道,“绮雯,陛下,你们带着剩下的部下,也尽快赶来,本座已然等不了了,这边要先行一步,不管南浩现在是何局面?我都要尽快去一探究竟!” “主子?您是要孤身一人前往南浩吗?” “主子不可啊!这样太危险了!” “我意已决,先走一步!” 说罢,凤纸鸢猛然身形一闪!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是在五十米之外了! 她直接催动内力,飞快的朝着南浩而去! 这样速度虽然快,可对她本身的消耗也十分巨大。 绮雯和碧萧想要阻拦,奈何不过几个呼吸间,凤纸鸢就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无奈,他们也只好都放下茶杯,重新骑上马儿,继续快马加鞭朝着南浩而去! 原来需要十日的时间,凤纸鸢在第五天的时候,就已经踏足了南浩的边界! 刚刚进入城门,凤纸鸢便脚步一顿,痴痴的看着街上的诸般景象。 “这……这怎么会?” 眼前的南浩,分明还是她去年来时的模样,虽算不得繁荣昌盛,倒也和乐太平。 哪里是她想象中的生灵涂炭? 急忙拉住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这位大伯,请问东陵的大军可有来过南浩?” 那位大伯听到东陵的大军神色一变,但随即点头应道,“十五日前就已经来到了。” “十五日前??”凤纸鸢更不明白了,那商人所言非虚,五日前她听闻这个消息,她用了五日的时间赶到南浩国。 而今刚好第十五天,可……要是那十万大军已经来了,不可能南浩还像现在这个样子啊? “这位大伯,我可否再问一个问题?东陵的大军……整整十万,来到南浩之后,难道没有任何表示吗?” “表示?这个嘛……据说是太子殿下和莫王殿下亲来拜访,亲授南浩士兵阵队和武艺,可这说来理由也是为勉强……具体是怎样的?我一个小小的平头老百姓,就不得而知了,但现在,十万大军确实在南浩的校场陪着南浩的大军训练。” “什……么……”凤纸鸢愈发想不明白了。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攻打南浩,怎么变成教授阵法和武艺了? 还有?穆寒潇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他不是已经假装成为一个废物了吗? 为什么还来南浩指导教学?还有,他和鬼藤国女王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鬼藤国女王答应和他取消婚约了吗? 她走的时候太急了,回来的时候更是没有一刻的空闲,根本就没时间去找他好好问问。 如今也好,他既然也在这南浩国,那肯定和这次的事情也脱不了干系,干脆,还是先找到他,再好好的问问吧! 转头,朝着这大伯笑道,“大伯,多谢您了!” 凤纸鸢得知既然南浩国现在并无危机,心里的愧疚也就少了几分,走路都轻盈了不少,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心情沉重,吃不好也就不说了,几乎都没睡过,这会儿又困又饿。 凤纸鸢打算先大吃一顿,然后去南浩皇宫好好的睡一觉! 临街边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 掂量了一下腰间的碎银子,走了进去。 这一次出来居然如此匆忙,身上连张银票也没有,只剩下身上这点儿碎银子了,用完了可就没有了,反正吃完这顿就要去南浩皇宫,她就敞开了吃! 这边店小二看她风尘仆仆,衣着也十分简陋,对她的态度也散漫了不少。 这客栈应该是南浩国数一数二的存在,店小二漫不经心的将菜单甩在桌上。 “姑娘,您想吃什么,自己看看吧,看好了叫我啊,哦,对了,提醒您一句,本店点完菜之后,要先付钱再做菜,概不赊账!” 凤纸鸢眉头一皱? 啥意思? 感情是觉得她付不起钱是不是? 拿起桌子上的菜单来,凤纸鸢看了几眼,有些菜名比较陌生,毕竟南浩是外国,凤纸鸢不理解也是正常的,正想叫店小二过来问问,解释解释。 刚好这个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了一行人,这对人马穿着十分气派,并且身后还有官兵跟随。 这势利眼的店小二,一溜烟儿就跑到了他们面前。 溜须拍马,“哟!几位爷,打尖还是住店啊?本店新出了几道特色菜,不知几位爷……” 那店小二一路跟着几人走了进来,在路过凤纸鸢的时候,领头那人脚步顿了顿,看向身旁的凤纸鸢。 凤纸鸢也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方才这队人马进来的时候,是逆着光的,她也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何人,此刻走近了,一看!居然是! “穆寒潇!” 第349章:还好有你 凤纸鸢连忙将脸上的面纱拿下,露出了娇俏绝美的笑容。 穆寒潇也惊喜的笑道,“鸢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东陵皇宫的事情难道已经……” “嘘!”凤纸鸢左右看了看,朝穆寒潇打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穆寒潇这才注意到现在是在公众场合,东陵机密,不可声张。 此刻穆寒潇身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太子也惊喜的滑了过来,声线都带着一丝颤抖。 “鸢……鸢儿妹妹!你可算是换过来了!鸢儿妹妹!你这张美艳的小脸啊,可是让本宫想的打紧啊!” 凤纸鸢被这咋咋呼呼的声音吓了一跳,心想着是谁这么想她?听这语气是心心念念的盼着她来呢? 侧头一看,却发现那滑向自己的人影,居然是?! “太子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凤纸鸢一脸懵,穆长风这是怎么了?居然坐在轮椅上? 穆长风脸色苍白,身形消瘦,这一路上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如今见到了真的凤纸鸢,激动的话都说不清了。 “鸢儿妹妹,这段时间你一直用你之前那丑巴巴的脸对着本宫,并且对本宫的态度也变得冷冷淡淡,如今再次见到你的真容,本宫可甚是感动啊!不过……” 说到这里,太子忽然有些疑惑,“你刚刚不是还在皇宫的吗?说是食欲不振,不出来用餐了,为何这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出现在这客栈了呢?” “刚刚?”凤纸鸢愈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咳咳。”穆寒潇连忙轻咳了一声,在凤纸鸢旁边落座,朝着她挤眉弄眼道。 “鸢儿妹妹其实在我们前脚刚出来的时候,后脚就跟出来了,就是为了给太子殿下一个惊喜呢!鸢儿,你说是不是啊?” “恩??”凤纸鸢一愣,随即恍然道,“啊!对!对,我方才确实不想用膳,但一想到这青天白日的独自一人呆在皇宫也甚是无聊,于是便想出来走走,顺便给你们一个惊喜。” 穆长风这厮没脑子的,根本就没想过怀疑,此刻也命人将他抱到凤纸鸢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儿,痴笑道,“难得啊,鸢儿妹妹,你已经好多天都没跟本宫这样笑过了,在皇宫的时候,你总是绷着一张脸,对本宫冷冰冰的,本宫甚是难过啊!” 凤纸鸢轻轻垂下眼帘,眸光深邃,想来思玲从一开始就没按照她说的来做,分明让她哄着太子拖延时间?她不但加快行程半月前就已经来到南浩,还对太子如此冷漠。 可恨! 这次她回来,定不会放过思玲! 再次抬头,凤纸鸢眼里的煞气已然敛去,轻笑道,“讨厌……太子哥哥难道没有听说过……女孩子家每个月都会脾气暴躁那么几天嘛……前几天不过是鸢儿我刚好碰上了,所以才会对太子哥哥那样冷漠,如今我这算是好了,便再也不会对陛下冷冰冰的了,来,殿下喝茶!” 说着,凤纸鸢还十分殷勤的给穆长风亲自倒了一杯茶。 穆长风虽然愚钝,也听明白了凤纸鸢这番话的意思,马后炮的,“哎呀,原是妹妹身体特殊,怎么不和本宫说呢?本宫一定会体恤你的。” “这……这不是不好意思嘛,不过也不碍事,这都过去了,来来,殿下一定饿坏了,您来点菜。” 穆长风被凤纸鸢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此刻也感觉有些饥肠辘辘,于是便拿起菜单,准备点菜。 旁边一直看着的店小二此刻也吓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看起来衣裳褴褛的蒙面女子,居然和东陵的两位权贵相识?并且没想这面纱下面的真容,居然貌比天仙,真真是他瞎了眼了! 此刻连忙上前,重新递上了一份精致又全面的菜单。 嬉皮笑脸,“哈哈,两位殿下,这位小姐,这边选,这里都是一些本店的新菜,保准色香味俱全!” 凤纸鸢斜睨了他一眼,果然都是些势利眼,就连这南浩边陲小国也不例外。 有了两位殿下陪着,这客栈上菜的速度也是嗖嗖的,很快就上满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可别说,这南浩小国虽然小,但特色菜却是十分美味。 再加上凤纸鸢这段时间舟车劳顿,如今能这么滋润的吃上一顿,也甚是舒服。 酒足饭饱之后,凤纸鸢借如厕的理由,出去了一趟,临走前,还在桌子底下踢了穆寒潇一脚。 穆寒潇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随即也跟了出来。 两人在厨房小院里站定。 凤纸鸢迫不及待的拉住穆寒潇的袖子,“穆寒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思玲明明是带着十万大军来攻打南浩的,到头来怎的变成军事演练和互相切磋了?你又为何在此?” 穆寒潇淡笑,墨澈的双眼透着一丝温柔,“说起来,你可得好好谢谢我才是!” 凤纸鸢急道,“你可别打哑谜了,你赶紧说,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穆寒潇得了便宜,自然乐悠悠的,“我原不是被你假扮蒙面人劫持了吗?咱们拟定的剧本,是我为了逃脱你的魔爪,与你相争伤了根基,废了武功,以此来断绝鬼藤国女王的念头,刚开始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对我尚且还存有几分执着,后来发现我不仅失去了武艺,还无心参政争夺,也渐渐将执念放下,回到她的国家,而后我原打算好好在宫中静养一段时日,可到底放心不下思玲,便乔装成了士兵一同前往。 这一路上,本王发现思玲和在凌霄殿的时候性情大变,眼神阴寒手腕狠历,并且也不像之前和你在凌霄殿说好的一般?一路上尽量的拖延时间,而是快马加鞭,催大军日以继夜的赶路,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并且好几次穆长风想要停下来休息一番,都被她强行阻止了,故而我便怀疑她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奸细!所以,在大军即将来到南浩的时候,我冒着危险假传父皇口谕,让大军撤退!可没想到思玲也不是个好糊弄的。” 第350章:功亏一篑 “然后呢?”凤纸鸢追问道。 “虽然本王传了口谕,但思玲却不肯撤兵,咄咄逼人,扬言她只认皇上的圣旨,其他的,一概不听!若是没有皇上的圣旨,她照样带领大军进犯南浩!” “这个思玲,还真是心急啊!”凤纸鸢牙痒痒道。 穆寒潇吸了一口气,“无奈,本王只好谎称,父皇的圣旨已经派人在快马加鞭的道路上,不日就能抵达,尽量的拖延时间。” “穆寒潇!你可真是激灵!”凤纸鸢拍了拍穆寒潇的肩膀,深感欣慰。 “不过……我当时也是万分踌躇,撒谎是不得长久的,要是你不能早日回到东陵,解除父皇身上的毒蛊,这纸包不住火,迟早我还是要露馅儿,这几日思玲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只怕你今日若是不来,她根本就等不了!” “哼!”凤纸鸢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背过手去,“她等的不耐烦了?本座还等的不耐烦了呢!待我回去,好好的惩治她一番!定要叫她揪出幕后之人!” “不过……”凤纸鸢疑惑,转头蹙眉道,“不过这太子的腿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瘸了?” 说到这里,穆寒潇陡然身形一斜,肩膀耸动,低声笑道,“这还不是他自己作的,他还真以为此次带军十万来攻打南浩,正是他立功的机会,可半路杀出了一个我?阻止了他的计划,他自然气恼,再加上我本就一道口谕,无凭无据,他根本不服,等不得圣旨前来,要亲自回去好好问问父皇!我自然不能让他回去了,那样岂不是露馅了?于是啊……” 凤纸鸢笑着接话道,“于是啊,你就打断了他的腿是不是?穆寒潇,他可是你的亲兄弟,你可真下得去手。” 穆寒潇一脸委屈,“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做这些,不还都是为了你?他在刚刚出门的时候,就被我假扮山匪打伤了腿,根本就不能再行动,这才断绝了去问个究竟的念头。” “切。”凤纸鸢不屑道,“你这是新仇旧恨一起报了,往日穆长风总想要你的命,几次找凶杀你,这回可轮到他报业障了。” 穆寒潇心情大好,笑道,“可不是嘛?我也是被逼急了,要不然,才舍不得惩罚他,留着让你来过瘾呢,不过我也没有真正的将他的腿打断,只是打成重伤,接下来没个一年半载的,他是休想再站起来了!” “妙哉!他的账稍后再算!走,咱们这便回宫,好好和思玲算算总账!” “恩,好。” 南浩皇宫。 思玲此刻正端坐在南浩国王用来招待特使的行宫中,背脊挺得笔直,神色丝毫不见慌乱。 手中正握着一封刚拆开的信封。 是那位写给她的,通知她凤纸鸢应该已经来到了南浩国,让她速速离开。 看完信之后,思玲缓缓的将信放在烛光底下,借着烛光焚烧干净。 唇边闪过一丝冷意,低声道,“凤纸鸢啊凤纸鸢,想不到你的动作还挺快的,大抵这莫王也是你请来的帮手吧?可恨!今次若是没有莫王强行捣乱,我的计划可是成功了!” 说罢,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行李。 从宫殿后窗翻了出去。 末了,还颇为遗憾愤恨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凤纸鸢!为了假扮成你之前的样子,主上可是直接毁了我的容貌,将我变成了现在这个丑样子,可没想到,即便是我付出了那么多,在你身边潜伏掩藏了那么长时间,整日与凌霄殿那些傻子虚与蛇委,好不容易盼来了这攻打南浩立功的机会,没想到,居然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等着吧,主上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说罢,利索的戴上面具,转身逃去! 为了取得凤纸鸢的信任,留在她的身边,思玲自然是不会内功的,要不然,很容易被凤纸鸢一眼识破,但她却是主子手底下拳脚功夫最厉害的存在! 只是逃出南浩这个小国家,根本就不是问题。 等凤纸鸢和穆寒潇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 “嘭--”的一声推开门。 “思玲!” 凤纸鸢朝着宫殿里喊了一声,却发现偌大的宫殿,只有她一人的回音,而里面居然空无一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穆寒潇也快速的跑了上来,蹙眉,“她跑了?不可能啊,你回来的消息,还没有传入宫中,她怎么会知道事情败露提前跑掉?分明一个时辰前,我们出门的时候,她还在这里看书的?” 凤纸鸢紧紧握住双拳,愤慨的一锤门框,“可恨!诗雅的速度怎么会那么快?” “诗雅?那又是谁?”方才穆寒潇还没来得及问凤纸鸢在天越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思雅。 一来……他明白凤纸鸢找到柳如眉就行了,二来,他不想问,也是不想听到凤纸鸢说她和甄月容的事情……好过心酸。 凤纸鸢喘着粗气,进去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清了火气,这才徐徐开口。 “这诗雅其实我至今也不明白她的底细到底是什么?但我此次前去天越,却是查明了这柳如眉乃是诗雅的手下,她是天越皇的一名贵妃,终日……” 凤纸鸢大致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穆寒潇。 穆寒潇听完之后,也十分震惊,“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居然就有这样的城府和心思。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母后主谋,还是她身后另有他人?” “哎……这些我便不得而知了,想要知道的更多,只怕得下次和甄月容见面之后再问了。” 说起甄月容,穆寒潇果然脸色一变,一丝苦涩转瞬即逝,讷讷的,“这……说起甄太子来,这次你去天越,与他可有进展?” “咳咳。”凤纸鸢轻轻转眸看向穆寒潇,她自己也觉得这会儿和穆寒潇说这个话题颇有几分尴尬,毕竟,穆寒潇说喜欢过她。 尽量,在这言语上啊,她就收敛着些,不要叫穆寒潇伤心了。 于是道,“甚好,不过我这次去,又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也不知道那诗雅最终会不会放过他?我还得给他回个信,好好问问才是。” 第351章:竹篮打水一场空 穆寒潇听完后也尴尬的点头应道,“嗯嗯,如此,可真是……甚好,甚好啊。” 一时之间,两人相顾无语,气氛着实有些微妙。 就在空气都快因两人的沉默凝结的时候。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们二人青天大白日的躲在此处于理不合吧?” 穆长风由侍卫推着走了进来。 眼神扫过二人,不悦道,“回来之后就一直找不到人,本宫还当以为你们在哪儿呢?没想到居然躲在闺房里面腻腻歪歪?” 穆寒潇和凤纸鸢转眼看去,只见穆长风黑着个脸,十分不满的瞪着他们。 “商讨要事罢了,有什么于理不合。”穆寒潇斜睨了他一眼。 穆长风愤愤道,“商讨要事?外面那么大的地盘你们不商讨,偏生躲到女子的闺房中?” 凤纸鸢张了张嘴,刚要解释。 忽的,穆寒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悠着调子冷冷道,“干你何事!” 随即一甩袖子,大步挺胸的走了出去。 “你!”穆长风没想到穆寒潇居然还敢发脾气? 凤纸鸢也愣了愣,眉头一挑,这穆寒潇刚刚还和她说的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啊? 直到穆寒潇走到门外,穆长风这马后炮才敢畏畏缩缩的来到凤纸鸢面前,虚情假意的关切道。 “鸢儿,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他若是对你无礼,你大可同本宫说,本宫一定会为你出气的!等将这南浩收复了,你我二人便即刻完婚你看怎么样?!” “噗!”凤纸鸢一口茶水当即就喷了出来。 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成婚上面了呢? 擦了擦唇边的茶水,这才悠悠道,“殿、殿下会不会未免操之过急了啊?” 虽说骗太子来南浩出征之前,凤纸鸢确实说过,往后都会支持他,并与他成婚,但可没说是现在? 再说了……如今这南浩可没攻打成功,谅他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吧? “操之过急?怎么就操之过急了?你我本来就要婚约,只是后来被凤雪晴那贱人设计了,再说了,鸢儿你可是答应过本宫要辅佐我的?可不能反悔啊!” 其实穆长风本也不急于这一时,只是穆寒潇给他的危机感太大了。 一日不将鸢儿收入自己的怀抱,他便一日不能心安。 “可……”凤纸鸢蹙眉,为难道,“太子哥哥难道忘了,来的时候,鸢儿可是说过,太子哥哥若是能攻下南浩,鸢儿才答应嫁给你的,可现在……南浩还没有被攻下,鸢儿又如何能答应?” “这……可这……现下这事儿受到了老三的阻挠,本宫也没办法呀!” “那……”凤纸鸢贼溜溜的转悠,“那鸢儿也就没办法了,鸢儿一直相信,太子哥哥是一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男子汉,断不会违背自己说过的话,所以啊,在这南浩一日未收复之前,鸢儿是一日不会答应太子哥哥的!” “啊……”穆长风一阵怅然,凤纸鸢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若是再勉强,未免太没面子。 于是只好兴致恹恹的,“恩……那,那好吧,此事稍后再议,只不过!”穆长风愤愤然举起一根手指,“鸢儿妹妹,你往后可不能继续和老三那么亲密,你可是答应过我以后要辅佐我的!” 凤纸鸢悄悄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嬉笑道,“哈哈,太子哥哥吃醋了?放心吧,我……我以后会尽量注意的。” 可不是嘛? 虽然已经和穆寒潇说清楚了,但毕竟是曾经喜欢过自己的人,如今她的心思可全都在甄月容的身上,自然不能和穆寒潇太过于亲密,这于她于穆寒潇都不好。 与穆寒潇朋友的关系,也必然要比别人淡一分才是。 “恩,如此,本宫便放心了,今日时候不早了,鸢儿还是早点休息吧。” “太子哥哥慢走。” ---- 如此又耽误了几日,在第三天的时候,绮雯和碧萧总算是姗姗来迟了。 得知南浩安然无恙,也松了一口气,纷纷表彰莫王殿下的机智和勇气。 凤纸鸢也得以有机会声称绮雯将皇上的圣旨带了来,让十万大军撤兵。 其实这圣旨一直贴身在她的身上,可她若是来的时候直接拿出来了,可就暴露了,毕竟在穆长风的心中,她可一直都在南浩国,殊不知之前的那个凤纸鸢,却是个假的。 南浩国的皇帝这段时间可是寝食难安,虽莫王说过,他们十万大军只是来交流互相学习的,但未免阵仗也太大了些,他其实并不相信,如今这十万大军总算要撤离,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而穆长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欲气得晕眩过去。 听伺候他的宫女说,可砸了一屋子的金银器械呢。 第二日出发的时候,穆长风都还在马车里和凤纸鸢一路念叨着。 什么天不遂人愿,明明这次只要拿下南浩小国,鸢儿可就是他的了,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实在伤心的很。 凤纸鸢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最后只能安慰穆长风,这次不行,下次还有机会,让他再接再厉。 毕竟这傻帽动动嘴皮子就能利用,为何要放弃? 路上奔波了将近二十日,一行人才终于回到东陵。 东陵皇许久不见自己的三子,愣是将穆寒潇在宫中留了好几日。 而皇后和太子也在东宫郁结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居然说没就没了? 更没想到凤雪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都敢作恶?居然对皇上下手,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下子好了,她被压入了天牢,也少了他们的一番周折,不必亲自动手。 皇上被吓蛊毒一事,在宫中只有少部分的人知晓,并没有昭告于天下,一方面是为了东陵皇的脸面,另一方面,若有人得知此计故技重施可就不妙了。 而凤纸鸢在外操劳了一个多月,也终于得以回到相府。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东陵的泰安郡主了,有自己的府邸,但她还是喜欢回到相府,和自己的亲人住在一起。 一直在外出差的相爷也回来了,殿前司凤天听闻女儿归国,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回家团聚。 一时之间,相府全家除了凤雪晴,都到齐了。 第352章:阖家欢乐 凤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可他却是最欢脱的一个,再加上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自己的鸢儿乖孙了。 直接凤纸鸢一进来他就给了凤纸鸢一个熊抱。 老泪纵横的,“哎哟喂我的乖孙啊!你可让爷爷想死了!” 凤纸鸢可着实被爷爷这一举动吓坏了,也抬起手来回抱住凤天。 “哈哈,爷爷,我也想死您啦!” 凤天松开凤纸鸢,揉了揉眼睛,“哎,一把骨头了,还让鸢儿看笑话,你可不知道,前段时间爷爷听说皇上下令让你降雨,降不下来就赐死的消息,可急坏了,还跑到皇上面前求情去了,可没想到皇上反倒听不进去,还将我支到边远的地方办案,这心疼死我了!” 凤义昌也笑着走上前来,抚了抚老人家的背。 “好了父亲,这会儿鸢儿可不是安然无恙的站在您面前吗?别到头来鸢儿没事,你把自己伤心坏了。” 凤天怒嗔道,“哼!就你心大,女儿都快命悬一线了,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在宫里当职!” 凤天无奈道,“父亲,您是鸢儿的爷爷,儿子更是鸢儿的爹爹啊!儿子又怎么会不担心呢?只是皇上当时魔怔了,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而我又刚刚晋升殿前司,还与鸢儿有着这样一层亲密的关系,殊不知我越在皇上说的多,那个时候越错啊!到时候皇上更会怀疑鸢儿,怀疑儿子,得不偿失!” 凤程熠此刻也滑着轮椅上前劝道,“是啊,爷爷,大家都是一家人,是至亲的血脉,怎么会不放心姐姐呢?程熠也很担心姐姐,可是可惜……”说到这里,凤程熠难受的看了看自己的腿。 “只可惜程熠是一个残疾,什么也做不了,要不然,定然也想为姐姐分忧的。” 凤纸鸢一看到这个可怜的弟弟自责,就感觉她比弟弟还难受。 蹲下身子,与他平齐,“程熠,说的什么傻话?你安然无恙的在家等着姐姐,便是给姐姐最大的支持了!” 绮雯在一旁笑道,“好啦,今天可不许再说那些陈年旧事了,大伙儿本就一心,都希望主子好,如今主子完好无损的站在大家面前,还赢得了皇上的重任,是一桩值得高兴的事儿,快快入席喝酒吃菜才是!” 碧萧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可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个事情上去了!” 凤天也朗声笑道,“哈哈,所言极是,后院已经备好了酒菜,鸢儿,快快,咱们快点去喝上一杯才是!” 语罢,一行人皆都乐呵呵的跟在了凤老爷子的身后,朝着后院走去。 只是凤纸鸢在路过凤涟漪的时候,看她脸色似乎不太好? 并且方才一家人其乐融融聚在一起说话的实话,她居然站的比绮雯和碧萧还远?一句话也没有说? 着实有些奇怪。 一行人入了席,也都是畅所欲言,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聊表倾诉,谈的不亦乐乎。 可凤涟漪却少了往日叽叽喳喳的性子,缩在角落独自一人吃东西,半句话都不说。 凤纸鸢终于忍不住,来到她身旁,给她倒了一杯酒,轻笑道。 “我的好四妹,怎么?这段时间不见,你莫不是忘了大姐?” “啊!”凤涟漪被凤纸鸢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随即尴尬的笑道,“哈哈,大姐真是说笑了,涟漪怎么可能忘了大姐呢?” “哦?没有吗?”凤纸鸢轻轻在她身旁坐下,脸上神色讳莫如深,“若是没有忘记?那该是生大姐的气了?说说看,大姐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生气?没!没有的事,我怎么会生大姐的气呢?” “那……那你究竟是为何,从我一进来到现在,和我一句话都不说,甚至照面都不打一个呢?”凤纸鸢眼神陡然严厉了起来。 从品酒大会出来之后,凤涟漪便变得有些不同了,当时她只当她成熟长进了,今日一看,必不会那般简单! 凤涟漪被凤纸鸢说的心虚,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我不过是……是……” 就在凤涟漪快说出原因的时候。 忽的,凤纸鸢身后一道乍乍咧咧的声音响起。 “鸢儿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凤纸鸢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是看到范美美此刻左手右手一手抱着一坛酒跑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仙风道骨长衣飘飘的晋涵逸。 “美美!你来了?!晋公子,你居然也肯赏脸来?” 晋涵逸依旧是一派儒雅客气,低头浅笑道,“是涵逸冒昧了,没有门贴就来拜会,只是美美实在是太想鸢儿郡主了,这才不请自来,还望郡主不要怪罪才是。” 凤纸鸢猛的一拍他的肩膀,豪气道,“客气了!晋公子说话还是这么文绉绉的,我和美美是什么关系啊?有怎么会在意这些?” 范美美这会儿更是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看向晋涵逸,“嘿嘿,你看我怎么说来的?我说鸢儿看到我一定开心死了,就你还兴的守那些陈旧的礼数,迂腐!” 晋涵逸低笑一声,接过范美美怀里的酒坛子,宠溺的,“哈哈,好好好,都是我不对,是我迂腐了,总之我不也随了你的心思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哟哟哟。”凤纸鸢噘着嘴,“瞧瞧你们俩儿,这才好上多久,可把我酸的,这陈年老醋隔着墙都能闻到!” 范美美嘚瑟的撞了撞凤纸鸢的胳膊,“你还说我呢?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还等着你以后多来我面前酸酸我呢!看谁先酸死谁!” “我啊……”说起自己的情路啊,凤纸鸢蓦地低下头去,这可坎坷的很呐,该如何说起呢? 晋涵逸连忙点了点范美美的脑袋,“美美……” 范美美吐了吐舌头,委屈的揉了揉脑袋,“怎么了?就不许我八卦一下别人啊?” “哈哈。”凤纸鸢飒然笑道,“美美……不是我现在不告诉你,实在是……这会儿人多,待会儿啊,我悄悄和你说去!” 第353章:柳如眉心死 范美美看了看四周,了然的点了点头,“哦!我懂了,现在这么多长辈在这儿呢,你定是不好意思了!行!那今儿晚上我就在你这儿住了,你可得好好给我说说!” “不行!” 没料到范美美的话才刚刚说完,旁边的醋坛子就打翻了。 晋涵逸刚刚说完这句话,便红了一脸。 连忙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不……不是的,郡主,来的时候,范老将军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了,末了一定要将美美送回去的,若是在郡主这儿过夜,涵逸不知如何向范老将军交代。” 凤纸鸢噗嗤笑了一声,看向范美美,“瞧瞧,多听岳父大人的话啊,那你怎么说?是要继续在我这儿过夜,还是要让人家晋公子在岳父大人面前留个好印象?毕竟,答应岳父的事情,可不能轻易违背的哦。” 范美美嘟着小嘴权衡了一番,最终只能委屈的看了看凤纸鸢,“鸢儿啊,我倒是真的想和你住一晚,但也不能不顾涵逸在我爹爹心目中的信誉,所以……我暂时选他啦!哈哈,我改日再来啊!” 说着,还腻腻歪歪的搂住了凤纸鸢的胳膊。 凤纸鸢装作颇为伤心的叹了一口气,“哎,有些人呐,有了对象就不要姐妹了,我甚是伤心啊!” 范美美小脸一红,又害羞的和凤纸鸢拉扯在了一起。 一群人今夜格外的开心,闹了几番之后,凤纸鸢亲自将范美美和晋涵逸送了出去,第二日爹爹还要当值,也早早的回到了皇宫。 爷爷这一次回来倒可以好好在相府休息一段时日了。 睡前凤纸鸢又忙程熠看了一会儿腿,发现程熠的腿是好的越来越快了,只怕不用两月,就可以完全站起来! 知晓这一点凤程熠也甚是开心。 倒是凤涟漪? 原本凤纸鸢想和她好好谈谈的,可奈何她居然寻了由头,在宴会还没有结束之前,就早早的去休息了。 让凤纸鸢都找不到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 ---- ---- 这边凤义昌刚刚回到了皇宫,准备下榻。 在凤府玩的也累了,也便不沐浴,随便抹了把脸,就准备先躺下。 可当他刚刚准备睡床上的时候。 旁边屏风的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七分的喜悦,三分的害怕。 唯唯诺诺的,“夫……夫君……你近来、可好?” 夫君? 凤义昌一愣,随即猛然回过头去,看向屏风后面! 如今屋子里面只燃着一盏煤油灯,光线十分昏暗,凤义昌看不真切。 但听声音,后面的人? 似乎是?柳如眉? “你……你可是柳氏?” 柳如眉听到柳氏二字,心便寒了二分,料想当初老爷都是唤她如眉的?如今竟这般生分了? 柳如眉的声音瞬间带上了一丝哭腔。 “老……老爷……正是如眉。” 凤义昌眉头猛然一蹙!冷哼道,“呵,柳如眉,你如今还回来做什么?认诛?让我这个殿前司立上一功?你还真是心胸宽广啊!” 说话间,隔着屏风其实凤义昌已经暗暗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以往都只道柳如眉是个心思歹毒的妒妇,虽不给她好脸色,可也从来不为难她。 但没想到?这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八岁潜入,居然在东陵做了十多年之久的间谍? 是天越的奸细! 还公然对东陵皇下手,这心思可真不是一般的歹毒,也魄力也非常人能及! 所以对她,可不能有一丝的疏忽,据说她还会武功,万事可得防着点儿,手中的刀剑自不能离身。 柳如眉听了凤义昌如此绝情的话,愈发心痛欲死,“老爷居然想着要将如眉抓捕邀功,难不成这些年来,你我夫妻真的毫无半分情义吗?” “情?”凤义昌冷笑一声,“呵,柳如眉,你也配和我谈情?严格来说,你现如今是我的敌人,是全东陵的敌人!别说感情了!你们之间只有仇恨!” 凤义昌字字如刀,在狠狠的一刀刀剜着她的心脏。 没有什么比心爱之人的伤害更让人难受的了。 柳如眉在屏风后面喘着粗气,“老爷!我也是逼不得已!身为天越的奸细,我若是不按主子说的来做,只怕会死的更早,这次我回来,早已放下了往日的种种,放下了天越的一切,我只愿继续和老爷过日子!在天越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已经十多年……十多年没有回去过天越了,其实我早已将自己当成了一个东陵人,回到天越之后,我反而住不习惯,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柳如眉似乎有些哽咽,真情流露,“最重要的,是偌大的一个天越,却没有所爱之人!于我来说,不过终究是一个巨大的牢笼罢了,义昌!你可知我在天越的那段时间,是如何的思念你吗?!” 凤义昌不为所动,听柳如眉说这些话,就像在听一个笑话罢了。 “想我?可多谢你的好意了,但只怕义昌受不起,你这等心思歹毒的女人,被你想念,唯恐折寿!” 凤义昌字字无情,硬生生将柳如眉后面想好的一大堆情话逼了回去。 柳如眉此刻也正如心被放在火上将烤一般,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凤义昌!你居然这般无情!我可是跟了你那么多年!并且为你生育了那么大一个女儿!” 说起女儿凤雪晴? 凤义昌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像是忽然吃了一只苍蝇一般。 “可笑!你那女儿,与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三番四次想要加害自己的亲姐姐不说,更是在于太子大婚前给太子带了绿帽子,如今更是同你一起狼狈为奸,谋害皇上!罪无可赦!如今我对她也无半点感情,甚至于……在我的心里,凤雪晴便是我的污点!” “你!!”柳如眉骇然,她没想到,老爷不爱自己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恨了起来!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凤义昌继续说道,“柳如眉,难得你现在还记挂着你的女儿,你可知凤雪晴已经被押入大牢!并且……她在被押走的时候,将责任全部都推到了你的身上!果真是你养的好女儿,性子都同你一模一样!” “什么?!” 第354章:最深情,亦是最无情 柳如眉闻言,瞬间懵了! 她被凤纸鸢救回来之后,一整天都呆在凤义昌的宫殿藏着。 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加上她现在全身上下的武功都基本废了,奄奄一息的身子还是因着凤纸鸢的丹药才坚持到现在,根本就没气力跑出去调查女儿的情况。 没想到凤雪晴已经被抓了? 并且居然……居然狠心将责任全部推到她的身上? 这果真是她从小宠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好女儿吗? “不……不可能的,我女儿不会那么对我。”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敢相信。 “不可能?”凤义昌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讽刺,“你们母女两个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柳如眉!我与你多说无益!既然你在天越待不住,反倒是跑到东陵来自投罗网,那么我今日!便不客气了!” 说罢,凤义昌猛然刺出一剑! “嘭--”的一声将屏风放倒。 柳如眉如今的真容也露了出来。 本来凤义昌的长剑已然挥出,可在看到柳如眉如今这副模样的时候,居然堪堪吓得又退了回来。 惊骇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柳如眉。 这……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形态?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你是柳如眉?”凤义昌下意识的后退,询问。 柳如眉苦笑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眼眶深红,“是啊,相公,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解气?我如今鸟非鸟,蛇非蛇,人非人,是不是更让你恶心了?” “可……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柳如眉讷讷,“凤纸鸢没有和你说?” “说什么?鸢儿她知道什么?”方才他回相府,只是简单的和凤纸鸢叙个旧,根本就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在他心里,女儿平安喜乐就好,在天越发生了什么,他都只是随便问了两句,但根本就没有听到有关于柳如眉的事情。 柳如眉晃动着蛇尾,诡异的朝着凤义昌扭来。 凤义昌亦是吓得步步后退。 陡然! 柳如眉身形一闪!蛇身似水般射去!直接逼近了凤义昌!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提着他的肩膀将他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相公无需害怕我!我不会伤你!如眉只是想要坐下来静静地和相公说几句话罢了。” 凤义昌松了一口气,手里的刀却握得愈发紧了。 柳如眉当然也发现了他这一个动作,可她现在却只是冷笑一声,不甚在意。 也在凤义昌的对面坐下。 给彼此倒了一杯茶,缓缓开口,“义昌,你我相识那么多年了,你是怎样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但……似乎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吧?因为……呵,你从来都不对我上心,故而也不可能了解我,其实!其实只要你平日里稍微回头看看我,你便会发现,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凤义昌不动声色的别过头去。 柳如眉继续说道,“楼笙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人生苦短,不过几十年,却要经历生老病死,你在最年轻的时候痛失了楼笙,未来你明明还有更好更明媚的春光!为何偏偏要执迷不悟!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对我付出哪怕那么一分的真心呢?” 凤义昌不仅别过头去,甚至连身子都偏转了一个角度,不愿去看柳如眉。 柳如眉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你的心,难不成真的是铁打的?你可知这一次,是谁将我救回来的?是鸢儿!鸢儿她也希望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块儿!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给鸢儿一个面子好不好?” 卑微如她,在凤义昌心中已无半分作用,而今只好将凤纸鸢都搬出来了。 “鸢儿?”凤义昌震惊,他想不到居然会是鸢儿将柳如眉救回来的? 难道鸢儿也希望他和柳如眉重修于好吗? 不,不可能! 只是短暂的怀疑,凤义昌便否认了这个念头。 柳如眉心思何其歹毒?三番四次想要将鸢儿和程熠置于死地,鸢儿根本就不可能帮她,这个鬼精灵一向坏主意多,这一次,定是让他亲手解决了她? 这才会将柳如眉救出。 知女莫若父。 凤义昌刹那间就明白了鸢儿的深意。 更为冷漠的看向柳如眉,“说完了吗?” 柳如眉一怔,凤义昌的话,像是一桶冰水般,狠狠的从她头顶浇灌而下,无情至极。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凤义昌都是那么无动于衷吗? “凤!义!昌!”柳如眉一字一顿,狠狠的摔了手中的茶杯,泪目。 “我就问你一句!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可我为了你,生儿育女,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吧?楼笙死后,你自暴自弃去边关十年,这十年来,我一个人操持偌大的相府,我也不容易啊!我在这些,全因爱你!求你了!求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柳如眉说着,已经从座位上缩了下来,跪在了凤义昌的面前,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她的手炽热如火,而他的手冰凉如水,并且依旧紧紧的握着长剑,不放手。 凤义昌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要将这些年的遗憾都呼之欲出。 最后由衷的看了柳如眉一眼,说出了这些年来压藏在心底的话。 “你当真想听我真心一言?” 柳如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深深点头。 “好!那我今日便告诉你!”凤义昌难得将柳如眉扶起来。 而后款款道,“如眉,正如你所说,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何苦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肝肠寸断那么多年?并且东陵可以三妻四妾,为何别的大人都后宫佳丽成群,我却选择孑然一人?膝下有几子,也都是为了延绵香火,一旦完成父亲给我的任务,我便远走边疆,再也不染指任何女人?其实你反过来想想,如今你不理解我,又该让我如何理解你现在的作为?理解你这十多年来,苦心为我经营的作为?我可会领你半分情?你又何曾会放过我一刻?我想的,不过也都是你所执着的罢了。” 第355章:爱一个死人 柳如眉一怔,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破碎。 凤义昌继续说道,“既然你今日想听,那我便也一道说了,因为……过了今日,可能你永远也听不到了。” 凤义昌这是下了杀心了…… 纵使此刻柳如眉听出来了,但她根本就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只是痴痴的跪在地上,想要听他说完。 和丈夫成亲那么多年来,她其实很珍惜现在这样两个人和颜悦色说话的机会。 况且这可是凤义昌的真心话,她等了十多年,也才等了这么一遭。 死,也无憾了。 “柳如眉,你可知爱一个死人是何等感觉?” “…………”柳如眉沉默了,爱一个死人?楼笙……死了那么多年了,爱一个死人,岂不是毫无希望? 说出这句话来,凤义昌眼神忽然变得怅然,眼眶也开始微微湿润了。 他的眼泪在柳如眉认识他这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凤义昌都从不流泪。 可现在他居然? 凤义昌的眼神看向漆黑的窗外,似乎窗外有一片可期的光明,值得他如此驻足,似乎那里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他的声线哽咽,痛苦却又带着一丝甜蜜。 “你不会知道的,你爱我,虽然我不为所动,可我至少还活着,我会恨你,会骂你,我有血有肉,但楼笙不一样,她死了……之后我不管做任何事情,不管说什么话,她都听不到,看不到了,死了,就没有任何的希望,死了,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哪怕我为她做的再多,她也不知道,同样的,哪怕我今后三妻四妾,将她忘记,她亦不知道。” 柳如眉眼神空洞,就这么紧紧地看着凤义昌,难得,难得从他眼里看出一丝除了冷冰冰之外的情绪,哪怕,是为别的女人。 凤义昌低下头来,淡笑道,“柳如眉,你可知即便是这样,我还如此坚守自己的本心吗?” 柳如眉轻轻摇了摇头,这是她十多年来,一直都不明白的事情。 “世间薄情之人甚多,深情却是少之又少,专情更如凤毛麟角,真正做得到专情,视天下美女如空气的,又有几人?那些号称专情,一生不娶的,私底下不知对多少女人动了心?哪怕没有任何逾越的接触,心理出轨却是数不胜数,故而,像我这样不入流,不上道,不识抬举的,实在是不合群的异类,在关边的十年,也有不少同僚劝我,但我的心都坚若磐石,因为……他们不知道,在楼笙死的那一日,我、凤义昌,我也跟着一道死了,一个死人,如何动心?” 咯噔!柳如眉感觉自己的心狠狠的颤动了一番,凤义昌对楼笙,比她想象的更为深情,若是这份深情,用到她身上,那可该多好啊…… “所以……我能对自己的儿子,女儿,都视而不见,鸢儿消失的这十年,你将程熠藏起来的这段时间,我都不闻不问,不是我对孩子没有感情,而是,我早已经死了,你可知,最深情,亦是最无情之人,我的心里,只有楼笙,其余的,我一概不管,哪怕是现在?我悔悟了些,开始对鸢儿和程熠用心,我在这儿,也不怕跟你挑明,我分给他们两个的感情,不及楼笙的十分之一,哪怕,他们是楼笙所出。” “你……”柳如眉愕然,她真的想不到,凤义昌居然会如此决绝狠心? 这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只有一分的真心吗? 他的心,果然是随着楼笙的死,一同死去了。 最深情,亦是最无情…… “呵,呵呵。”柳如眉忽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你还真是狠心啊。” 凤义昌脸上风轻云淡,看着柳如眉,宛若看一个陌生人般,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连恨意也懒得赋予。 “所以,如眉,你这些年来费尽心思,一心想要留住我,殊不知,你爱的,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你又如何叫一个死人对你用心?不要说十年,哪怕是你往后能活千年万年,亦入不了我半分心扉。” 凤义昌的话,宛若一根钢针,死死的钉在了柳如眉的心房,痛彻心扉! 她紧紧的握住胸口的位置,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痛到心底了。 原来……原来她这么多年,爱的都是一个‘死人’吗? 凤义昌,他果然是没有心的,抑或……抑或说,也因他是这世上,最深情的人,故而才能做到今日这般,没心没肺。 “噗!”柳如眉心伤致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凤义昌缓缓的站起来,连一张纸巾都懒得给她。 将手中的长剑抬起。 “柳如眉,我的话说完了,接下来,你可伏诛?” 冷冰冰的长剑,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冷入肺腑。 柳如眉眼中含着血泪,凄凄的看着凤义昌,“义昌……义昌,我此刻,真的,好冷,好冷啊,在我死之前,你可否……哪怕只是假装,抱一抱我?好吗?” 她此刻跪在地上,人身蛇尾,翅膀上还有怪异的皮毛,脸色苍白,丑陋无比,但那双眼睛却是意外的清澈,双手轻轻抬着,渴望这个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倾尽所有的男人,现在可怜可怜她,给她一个拥抱。 哪怕只是虚情假意,在她死之前,也心甘情愿了。 凤义昌爱楼笙那么多,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 可,等了许久,凤义昌也只是冰冷的摇摇头。 不为所动。 哐当。 这一刻,柳如眉的心,算是真的死了。 忽的! 她像发疯了一般,抵着凤义昌的长剑从地上站了起来! 长剑纹丝不动,凤义昌毫不手软,顺着她的肩膀划下道道血丝。 而柳如眉却仿佛不知道痛一般,毅然决然的站起来,双手拎着凤义昌的领子。 抬头看他,眼中满是血丝和泪水。 “凤义昌!好一个最是深情,亦是最无情!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爱上你!凤义昌!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和你摊牌,你可知,当年楼笙是如何死的?你当真以为她是难产病重而亡?!” 第356章:杀妻 楼笙! 一提到楼笙这两个字,之前还神色呆滞空洞的凤义昌,陡然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丢掉手中的长剑,猛地扶住柳如眉的肩膀,眼中似乎有熔岩喷发而出!颤抖着嘴唇问道。 “楼笙!楼笙她怎么了?她当年难道不正是因为难产后久病不愈而亡的吗?你在说什么?莫非另有隐情?!” “哼!哈哈,哈哈哈,可笑啊,凤义昌,你真是可笑,痴情?但却没有脑子!真真可笑!”柳如眉此刻也仿若癫狂了一般,凝视着眼前终于脸色有所变化的、夫君? 那个她爱的最深,也是伤她最深的男人。 “我主人的蛊虫,世间无二,不知不觉杀死一个愚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我甚至不用动用任何傀儡,略施小计,她便轻轻松松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可笑你当时向皇上求了宫里最好的御医,都回天乏术,可见东陵的庸医,都是尽吃干饭的!” “你……不可能的,你说什么?你说笙儿……笙儿是你害死的……”说到后面,凤义昌的语调越来越弱,就像胸膛里的空气在一分分被抽拉干净,只剩下一个干尸。 “哼!”柳如眉震开凤义昌,“对!便是我害死的!你越是爱她,我越是恨她!她在相府的每一天,我都无时不刻不在巴着她去死!我曾经以为,有她在的一天,你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只有她死了,你才会回头看看深爱着你的我!可笑姨娘谋害正室的案例千千万,你却不曾怀疑过我?还以为我真心对她,她生产之后还让我亲力亲为的照顾她?却不知正是你这个举动,将她推下了深渊!” “…………”凤义昌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柳如眉,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时他的心思都在楼笙的身上,根本就不会正眼看柳如眉一眼,更没有心揣度别人的心思,这便让柳如眉钻了空子吗? 他应该想到的……柳如眉之后一心对付他的两个孩子,对付楼笙的孩子,对她的孩子都尚且如此,当年又怎么可能真心对楼笙? “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凤义昌此刻彻底疯魔了,重新抬起长剑来! 朝着柳如眉的脑袋就要砍下! 十多年的陪伴,在他的心中,果然无半分重量。 柳如眉此刻此刻,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刀子,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原来,原来啊……这十多年来,她不过是一个自相情愿的笑话罢了? 凤义昌说的对,不管她今后再做什么,对凤义昌好上千年万年,都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身子猛然一闪! 躲过了凤义昌的致命一击! 但下一刻凤义昌连绵不断的攻击又源源不断的疯砍了过来。 柳如眉原本武功高强,若不是凤纸鸢锁了她的武艺,再加上之前在天越重伤,就算是十个凤义昌都不是她的对手! 奈何现在她根本就不能完全躲避凤义昌的攻击。 不过十个呼吸的时间,凤义昌已经堪堪下了二十多手杀招。 柳如眉的心也越来越悲凉。 回首一生,似乎……她从未被人爱过。 不管是主人,还是凤义昌,亦或是她亲生的女儿? 想来,做人最失败的,便是如此了吧? 念及此,她忽然猛地停下了身子! 看着黯夜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 一把拉住凤义昌的长剑! 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将那长剑狠狠的刺入了自己的心房! 凤义昌一愣! 想不到柳如眉居然会如此?可他也只是短短的一愣,须臾后,想到楼笙的真正死因,便没有半分的手软。 “啊!!” 嘶吼一声。 刺入柳如眉心脏的长剑去势不减,依旧狠狠的朝着她的心脏延伸! “撕拉--”一声,锋利的刀剑轻而易举的刺破了她的心房,鲜红的血珠随着剑尖滴落。 凤义昌仍然不肯善罢甘休,依旧全力的朝着她的心脏刺去! 柳如眉痛苦的握住剑柄,痛!太痛了! 身子承受不住凤义昌的攻势,蛇尾在地面拉出血迹,狠狠的往后滑去! 最终。 “嘭!”的一声巨响,撞在了门板上。 柳如眉猛的喷出一大口鲜血!剑柄此刻已然没入了她的心房,可凤义昌似乎并不解恨,整个握紧的拳头都似乎要贯穿她的身子! 呵,他是,真的恨她啊。 罢了,也是她自作孽,将自己活成这个鬼样子,若……若她不爱他? 也不会为了他疯魔,不会因为爱他恨楼笙而对凤纸鸢下手,私自利用蛊虫让凤纸鸢降雨,主人也不会责罚她,将她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也不会因为凤义昌受到这钻心之痛! 忽然想起之前凤纸鸢对她所说的那些,还有将她从天越救回来的种种,原来……凤纸鸢早就想到了对她最好,亦是最残忍的惩罚。 她发誓不会对自己动手,也确实没有对她动手,也承诺了会将她送回凤义昌的身边。 可这正是她下的最狠的一手! 她知道凤义昌不会容下她,所以利用这最痛彻心扉的方式,杀了她。 好,很好,凤纸鸢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只怕她的主子,日后也不会除去这个祸害啊…… “噗!” 又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临死前。 柳如眉忽然猛地低头! 狠狠的在凤义昌的肩膀上一咬! 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血印。 最后嘶吼道,“啊!凤义昌!我柳如眉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爱上你!” “咔--”凤义昌刺破柳如眉心脏的刀又是一横! 柳如眉彻底闭上了嘴巴。 被搅碎的五脏六腑渗出大片大片的鲜血来。 染红了凤义昌的衣袍,顺着她的嘴角不断呕出。 柳如眉终是结束了痛苦,含恨闭上了眼睛。 凤义昌做完这一切,陡然觉得像是一场梦一样。 松开手里的长剑,身子也颓然倒在了地上。 看着自己手里的鲜血,就像是看到了当年楼笙呕血至死的时候,也是这般,染了他一手的鲜血。 宫门之外,就在柳如眉死的一门之隔。 凤纸鸢安安静静的站在外面。 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转身隐入了夜色。 第357章:三十道符纸 她虽然封锁了柳如眉的武功,但毕竟柳如眉狡猾,不论内功,拳脚功夫也不凡,故而她虽然将她送到了父亲的宫殿。 但却不放心父亲一人独自面对。 这才会前来照看。 柳如眉必死。 在她的预料之中。 但……她也没有想到,柳如眉最终会主动将父亲的剑刺入她的心脏。 想必,也是万念俱灰。 自然,她也听到了父亲之前的一番话,原来啊,在娘亲死的时候,他的人也跟着他这颗心一同死了。 怪不得她的事情都是爷爷关心的多,爹爹确实同爷爷所说,不够关心她和弟弟。 真是……不该说他痴情,还是无情。 或许,真应了他的那句话。 最痴情,亦是最无情。 柳如眉死前的那句话,也深深萦绕在她耳边。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了凤义昌。 凤纸鸢眼神清冷,快速的在宫墙之间飞跃起落,朝着相府赶回去。 这一路上冷风吹了那么几遭,似乎也释然了不少。 在相府门口落定。 看着这寂寂如墨的夜空,怅然道,“究其根本,就是爱错了人,论慎重选择对象的重要性啊!” ---- 第二日一早,凤涟漪早早的就来她的檀莘小筑送早膳。 可谓殷勤的很。 用八角食盒装了整整三沓! 奈何昨天晚上凤纸鸢还跑了一趟皇宫,天明时分才缓缓睡着,此刻补眠补的正香,根本就醒不过来。 绮雯因着这两日凤涟漪对主人冷冰冰的态度,对她也不甚友善。 没有叫醒正在睡梦中的凤纸鸢,而是让凤涟漪一个人在外面干等着。 没想到凤涟漪也毫无怨言。 并且? 今日的凤涟漪,绮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前两日这厮都是沉默寡言,并且时常避着主人,可现在却如此殷勤?并且缠着绮雯说了好多话。 真真将她之前的性子找回来了? 还送了两张看折子戏的票给绮雯和碧萧。 收买人心? 不过,绮雯和碧萧可不是那么容易收买的,这票不仅没要,还拉着个脸死活不愿意和凤涟漪接话。 直到凤纸鸢好不容易醒了。 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凤涟漪连忙蹦跳着冲上前去。 将大大的食盒凑到凤纸鸢的面前,嬉皮笑脸道。 “哈哈,大姐,看我为你准备的早膳!你此番去天越和南浩辛苦了,身子都清瘦了不少,我特意给你找了好多食谱的早膳,你快点看看喜欢吃什么?” 说着,就要将那食盒打开。 凤纸鸢却是不动声色的按住了她的手,看了看那食盒,又看了看凤涟漪的脸。 细细观察下来,发现并没有人皮面具,是真的凤涟漪无疑。 疑惑道,“四妹……我可不是第一天回来,之前你都推脱不愿与我亲近,怎么今日如此殷勤?你这反射弧倒是有些长啊?” 凤涟漪哪里听得懂什么反射弧的,但也基本上明白了凤纸鸢的怨怼。 吐着舌头喃喃道,“我……我之前是因为……因为身子不舒服,所以才那样的,我如今好了,自然知道孝敬姐姐了。” “是吗?”凤纸鸢还是不相信,这小丫头心思浅,根本就藏不住什么心事,之前会那样,肯定不单单只是因为身子不舒服。 再者,她可是浮世楼的楼主,凤涟漪有病,难道不是更应该和她说吗? 凤涟漪眼神闪躲。 凤纸鸢一定要借这个机会查出凤涟漪的心事! 紧紧握着她的手,“涟漪!我问你,大姐平日里待你如何?” 凤涟漪立马激动的抬起头来,“自然是极好的!” 她永远也不会忘了大姐在太子的婚宴上是如何为她出头的。 “那你为什么有事情要瞒着大姐?” “这……这……”凤涟漪越来越慌张,最后忽的一下跪在了凤纸鸢的面前! 忏悔道,“对……对不起大姐,是涟漪的错,之前一直都是涟漪被鬼迷了心窍,都是涟漪的错!涟漪……涟漪之前听信了一个江湖道士的话,说……说姐姐是个狐狸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类,不是我的亲姐姐,我的亲姐姐真正的凤纸鸢,已经死了!是你吞噬了她的身体,取代了她,涟漪心中有惑,所以才会百般疏远姐姐!” “什么?!”凤纸鸢心中震惊,宛如惊涛骇浪! 江湖道士? 什么时候江湖道士也懂得那么多了? 凤涟漪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她确实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也确实取代了原主凤纸鸢的身体,但她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妖怪,也没有吞噬原主。 这江湖道士确实知道些什么,但却又故意误导凤涟漪,他到底是何用意? 凤纸鸢尽量压制住心头的惊讶,将凤涟漪扶起来,轻声问道。 “四妹,你先起来,你且先问你,你既然之前都已经相信了那道士,对我冷落,那为何现在又回心转意了?” 凤涟漪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我原先也是不相信的,可那道士给了我三十道符,让我每日悄悄贴在你院门上,若你真的是狐妖,一定会在第三十次的时候,现出原形!若不是,我贴符也伤害不了你,算是他误判,我当时……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相信他了,这才会做这些糊涂事,而昨晚是第三十次,我的符全部都贴完了,可未见姐姐异常,这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带着这些早膳来请罪的!” “原来如此!”凤纸鸢听完常常的呼了一口气。 感情是她经过了凤涟漪的测试,凤涟漪才会和她重修于好,要不然?很可能现在都还在怀疑她。 揉了揉这傻妞的脑袋,凤纸鸢无奈道,“涟漪啊涟漪,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啊?这江湖道士的话,又如何能信的了?你且将那符纸拿来我看看?” “恩!”凤涟漪点头,很快就从她的院门口上方,楼牌中间的凹槽里,拿出了整整三十张的符纸,递给了凤纸鸢。 “诺,大姐,就是这些。” 凤纸鸢朝着身旁的绮雯看了看。 绮雯点头,小心翼翼的戴上手套,接过这些符纸。 第358章:折子戏 绮雯仔细检查了一番,才谨慎道。 “主子,这符纸没有毒,并且上面的图样也根本不是什么符咒,就是一些鬼画符,不足为惧,真不知道这江湖道士是怎么想的?就这点道行,也好意思出来行骗?” “没有任何问题?”凤纸鸢愈发不明白了。 这道士要是真的没几分本事,又怎么会笃定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要是有本事,又为什么连个符都画不好? 根本就是欲盖拟彰,别有所图! “涟漪,那个道士还和你说了什么吗?他现在人身在何处?” 凤涟漪抓了抓头,“恩……他其他的也没说什么了,至于现在人身在何处?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个江湖道士,来去匆匆,不得踪影。” 她怎么敢和大姐完全说实话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中东的艾冷君。 当初在品酒大会的时候,便是他将这些符纸交给她的,但在此之前,楼南阁泛舟的时候,艾冷君就诱惑过她。 当时大姐已经警告她了,让她不要和艾冷君过分的亲密。 她也答应了,可后来她还是做了对不起大姐的事情。 如今又怎么好意思和大姐说?还是同一个人指使她的? 只好胡编乱造了一个江湖道士来顶包了! 不过! 经此一事,她以后再也不会相信艾冷君了! “找不到了……真是遗憾,要是让我知道那胡说八道的江湖术士是谁?定然拔了他的皮!” 凤涟漪听了这话又是身形一抖,随即乐呵呵的将那适合凑过去。 “哈哈,大姐,既然都是一场误会,误会解开了也便罢了,往后涟漪一定会乖乖听话的,有什么事情都会和姐姐说!姐姐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来,快点用早膳吧!” “恩。”凤纸鸢微微一笑,接过那食盒,却是在碰到那些菜的时候,用指间夹着的银针一一试探了一番。 确认没有毒,这才下咽。 不是她不相信凤涟漪了,实在是这个傻丫头太容易被蒙骗,她不得不防。 至于那个江湖道士? 肯定不可能平白无故引诱涟漪的,这符纸究竟是什么意思?凤纸鸢暂时还是想不通,这桩案件只能先暂时压下了,今后的一切,当需万事小心才行! 凤纸鸢吃过早膳之后,立马跑到书房,给甄月容写了一封信,问他近来可安好。 这古代就是麻烦,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要想和甄月容联系,信寄出去,得等一个多月的时间。 “哎!好无聊啊!”写完信的凤纸鸢颓然靠在椅子上,朝着旁边的绮雯喊道,“绮雯啊,最近凌霄殿可还太平?” 绮雯想了想,断然道,“凌霄殿在殿主和各位楼主的领导下,现下尚且太平,并无事端。” “啊?”闻言凌霄殿没事儿,凤纸鸢第一次觉得甚是无聊,这等待的日子可不好受啊,如今她心心念念就是等着甄月容的回信,无心做任何事情。 绮雯看她无聊,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票。 “主上,绮雯这儿有两张林琴公子折子戏的票,是今儿早上四小姐送给我和碧萧的,不如您拿去看吧?” “折子戏?”凤纸鸢接过那戏票,“说起来啊,我也好久都没有去看戏了。” 碧萧也在一旁呵呵笑道,“是啊,主上应该多出去走走的,这林琴公子的折子戏,可有名了!我呢,恩……和绮雯已经看了好几次了,这次就不去了,主子您去吧!” 绮雯的脸陡然通红一片,狠狠的揪住碧萧的耳朵!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和你去看过那么多次的折子戏了?也就去年看过一次罢了?” “疼疼疼,快松开!”碧萧可怜兮兮的挣脱绮雯,白眼道,“你这人,怎么就那么没眼色呢?活脱脱一个母老虎!” “噗嗤。”凤纸鸢好笑道,“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不管看过多少次,这一次的票我就拿了,算是欠你们的!” “等等!”碧萧举手,傻兮兮的笑道,“咳咳,这个,主子啊,您现在手里有两张票,那得两个人去看折子戏才行,我看呐!不如就叫上莫王爷吧!说起来南浩国的事情,莫王爷可帮了大忙呢!您请他啊,是理所应当的!” 绮雯又猛地一把揪住了碧萧的耳朵,呵斥道,“你这都说的什么话呢?!快闭嘴吧!” 凤纸鸢脸色也一阵尴尬,轻咳了两声,“不行,谁都可以,穆寒潇就不行。” “为什么本王就不行啊?” 就在凤纸鸢话音刚落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 正是一袭紫色云锦蟒袍的穆寒潇。 凤纸鸢吓得怵然从椅子上坐起来,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穆寒潇一脸笑意,潇洒的大步走了进来,眼底却是有几分怨怼。 “哎,某些人呐,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朋友,可到了有福同享的时候,就将我忘的一干二净,还说什么谁都可以,偏偏本王不行的话?实在是叫人寒心!” 凤纸鸢一时语塞,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哈,哈哈,莫王殿下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恩……那个……莫王殿下在南浩国的时候,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所以这……这区区折子戏,用来款待谁都行!就是莫王殿下不行!我应该请莫王殿下更好的才是!” 穆寒潇从凤纸鸢刚开始说话就一直斜睨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编,你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样来? 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穆寒潇眉脚轻轻一扬,笑道。 “郡主简直太客气了,其实本王平日里也很少看折子戏,现下正愁没有票去看呢,这其他的招待啊,也便免了吧,咱们去看个折子戏就挺好的。” “啊……那……那既然莫王殿下都不嫌弃,本郡主自然是荣幸之至了!”凤纸鸢觉得自己此刻脸上的笑意一定很是僵硬狰狞。 好端端的穆寒潇居然来找她? 这真是猝不及防啊。 于是乎,哪怕凤纸鸢再不情愿,这会儿也只能带着穆寒潇一同前往去听林琴公子的折子戏了。 第359章:求不得 这林琴是东陵国有名的角儿,在折子戏上的造诣极深,他的票也可都是千金难求。 往往需要提前预定才行,往日凤纸鸢也去过一两次,但可惜她对这些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故而听了一两次,也便再也没去了。 这回要不是实在闲得无聊,也不会拿了绮雯和碧萧的票来。 然这下可好了? 原本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却又约上了穆寒潇。 两人的身份特别,不宜露面,故而都在脸上蒙上了面纱。 与其他来看戏的人坐在一楼。 二楼的雅室,其实也都是二人熟知的达官贵人。 这不,进来的时候? 他们就看到了那瘸腿的太子殿下穆长风? 可还别说,这太子殿下还挺风流的,这会儿腿都瘸了,居然还有本事约了几个姑娘出来,一同看戏? 并且看起来面色红润,十分欢喜,想必这断腿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 穆寒潇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一旁的小方桌,淡笑道,“看来啊,这打断腿太便宜这家伙了,当初本王就应该断了他的人道!” “噗!”此刻凤纸鸢正在喝茶,听闻这家伙这样说,一口茶猛地就喷了出来! “穆寒潇!你也太狠了吧!让他不能人道?他可是你大哥,这样的色鬼,你毁了他的根,可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他难受啊。” 穆寒潇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青绿色的长衫在昏暗的灯光下宛如一块上好的墨玉,侧脸看着台子上,唇边却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说起来,还好你当初没有眼瞎,看清了这小子的真面目,要不然,你现在哭都没地儿呢,哎,不过话说回来,这东陵三妻四妾本来就正常的打紧,可不是人人都像本王这般只崇尚一生一代一双人的。” “咳咳。”凤纸鸢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这家伙怎么那么多戏呢?这话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都等着她夸呢? 罢了罢了,凤纸鸢是何等心胸宽广的人?夸他一下不会少块肉,于是也十分配合的。 “莫王殿下果然是世纪好男人,将来能有幸嫁给莫王殿下的女子,一定会很幸福的。” 凤纸鸢拍着马屁的时候,都不敢去看穆寒潇的正脸。 穆寒潇却有些深意的朝她看了过来,台上的折子戏已经咿咿呀呀的开唱了,其实穆寒潇也不怎么喜欢听。 这回厚着脸皮来,也全都是因为凤纸鸢。 语气悠然,似乎化开的阳春白雪,“是啊……本王若是娶妻,定然会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人好的,倾尽所有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只是……人生就像这折子戏,有些时候,喜欢的不一定能够得到,而得到的也不一定会喜欢,郡主,你说在理吗?” 凤纸鸢感觉这气氛越来越诡异了,缓缓的回过头去,刚好撞上穆寒潇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睛好似含着清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满眼都是她自己的倒影。 这家伙和甄月容两人可是号称天启大陆两大妖孽,被他这么看着,凤纸鸢也难免会有些紧张。 讪讪笑道,“哈哈,殿下所言极是,前日里柳如眉的死,倒也让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她爱我父亲十余年,而最终居然死于我父亲之手,到死也没得到我父亲的一个正眼,真是可悲可叹,这人世间最不能做的事情,便是爱错人,与其执着,不若早点放弃,换个爱自己,自己也欢喜的,这才方是正道。” 穆寒潇神色一凝,唇边的笑意逐渐消失,仿佛在夜色中凝结成一幅悠远的水墨画。 许久,才苦笑一声,“郡主的大道理倒是不少,可是这世间这事,向来都是说来容易,做着却难,就是不知郡主若是对自己所爱之人求不得,那又该如何?放手吗?” “这……”面对穆寒潇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反问,凤纸鸢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自己爱的人求不得?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甄月容会不喜欢她?而她有朝一日会苦苦追求甄月容而求不得? 到那个时候,她真的能放手吗? 一想到这个,她忽然浑身都开始难受了起来,似乎全身的细胞都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十分不舒服。 就在她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 底下忽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原是一出折子戏已经完毕。 凤纸鸢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方才,她简直被穆寒潇的话逼的魔怔了,甄月容不爱她?求不得? 这事儿想想她都觉得可怕,更不敢去做出抉择。 穆寒潇看她那为难的样子,眉头蹙的更紧了。 心里:鸢儿啊鸢儿,你就真的那么在乎甄月容那小子吗?单单只是想想与他分别,你就能神游物外,惊出一身冷汗?看来,你对他的感情,不比我对你的少。 穆寒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唏嘘道,“走吧,这折子戏也看完了。” 凤纸鸢缓缓的抬起头来,有些彷徨的看着台上的折子戏。 明明是来看戏的,但两个人却闲聊了一晚上,根本就没有看清这折子戏讲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凤纸鸢准备起身和穆寒潇离开的时候。 二楼的雅间忽然传来一声,“林琴姑娘,哦不,林琴公子!请慢步!” 是穆长风的声音? 这厮又想做什么? 台上男扮女装的林琴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二楼的雅间,此刻雅间隔着帘子,看不真切里面的人是谁。 他只淡淡道,“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穆长风隔着帘子,色眯眯的看着这林琴,“林琴公子的身段甚是美妙,不知是否肯赏脸到本……到我府上一聚?再为我表演一个?酬劳,三倍!” 周围的人立马唏嘘议论道。 “酬劳三倍!这口气大的啊!” “是啊!这林琴公子平日里的票都是千金难求,这包场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三倍的酬劳?天哪!天价啊!” “这以往也有二楼的贵客包林琴公子的场,可林琴公子都一一拒绝了,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答应?” “恩……我觉得,这次应该会了吧?毕竟之前他不愿意去,可能是钱不到位,现如今可是三倍的酬劳啊!那么多的钱,没有人会受得了诱惑的!” 第360章:那是因为钱不到位 就在大家都猜测这林琴公子到底会不会去的时候? 忽的二楼雅座的另外一个方位,一个更为年轻的少年声音传了出来。 “我出五倍!这林琴姑娘,哦不!林琴公子还是到我府上一聚吧!” “噗!”凤纸鸢失笑,“这两人,连说话都是一个调子,莫非这少年也是个好色之徒?” 穆寒潇环手淡笑道,“我倒是不觉得,方才看戏的时候,这少年的位置一直传来叽叽喳喳的闲碎声,根本就没有在认真看戏,想来和咱们一样,来这儿就为凑个人数,根本就不懂这折子戏,又如何会欣赏?大抵啊……就是少年气盛,想要和长风一争高下罢了。” “恩?!”凤纸鸢骇然,惊讶的看着穆寒潇,“你怎么注意的那么远?感情刚刚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你还分神去关心别的啊?” 穆寒潇自豪笑道,“本王不管干什么,可都是随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 “切!”凤纸鸢仰头,眼底带笑,“看把你给嘚瑟的!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 穆寒潇回头,继续看向那林琴公子。 他脸上已有几分不悦,很明显,他其实并不想卷入这场争夺之战。 穆长风听到有人公然敢跟他强林琴公子? 登时一拍桌案,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抢人?!” 那少年也不是个好惹的,同样是个暴脾气,隔着帘子和穆长风嚷嚷了起来。 “你丫的又算什么东西?!你能抢的,凭什么我就不可以了?再说了!你不过是出三倍的钱!我可是五倍!” 底下的人还不知道楼上有太子殿下,不然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置喙殿下。 此刻只当是两个有钱的客人撕起来了。 本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原则,纷纷在底下叫嚣。 “对啊!你们都是要人家林琴公子到府上一聚,价高者得!我觉得十分公道!” “我亦觉得十分公道!这小公子说的没错,凭什么左边的客人可以抢,他就不行了?” “是啊!这左边的客人也未免太霸道了些!” 穆长风被气的不行,想不到这群刁民此刻居然敢公然和他作对? 要不是他不宜露面,他早就出来教训这些刁民了! 于是乎,此刻也只能硬碰硬的,“我出六倍!” “十倍!” 那小少年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想也不想,就轻飘飘的出了十倍的天价。 底下的人群愈发的沸腾。 “天哪!楼上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豪气?” “十倍的价格啊!他以为钱是小白纸啊?” “土豪,真正的土豪啊!” “嘿,左边那位公子,你倒是继续出价啊!一次才涨一倍,右边这位小公子可是一口气升了好几倍!” “就是!这才是真正的豪!要我说啊,左边这位公子肯定不行了,光光气势就输了!” “我也觉得,这次争夺林琴公子表演的机会,肯定非右边这位公子莫属!”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戏班子的班主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以往也有人让林琴到私人的地方表演的,林琴基本上都不会去,作为这里的台柱子,班主也是尽力讨好着,平日里林琴耍耍小性子,他都权当视而不见。 可这次不一样啊!那么多的钱!可是能给戏班子带来巨额的收入! 班主也忍不住出来劝导,“林琴啊!这一次不管是哪边赢了!你可都得去啊!听到没有?这么多的钱,够咱们戏班子几年的开销了!” 林琴此刻身上还穿着女子的衣服,眉目如画,清秀娟丽,但开腔的嗓音却是十分阳刚,轻轻蹙眉,断然道。 “班主,您知道的,林琴向来不接场外戏。” “你这小子,真是!这可不是一般的场外戏啊!十倍的价格!并且现在两人还在竞价,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接下来半年的演出都给你免了行不行?放你半年假,这一次你可一定要答应去!” 半年的戏都免了?! 林琴听闻果然眼前一亮! 他早就想要好好的走一走了,可一直苦于没有时间,这戏班子的戏,一个月表演一次,有大半个月的时间,都在排练和想新戏,他基本没有假期,这一次只需要去场外表演一次,就能放半年时间的假期。 何乐而不为? 他可不是傻子,这么好的买卖,定然不会错过。 于是乎,也朝着班主眨了眨眼睛,伸出手去,“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穆长风这边看那么多人怼他,心底也一时来气,尤其想到刚刚南浩国失利的事情,想到和鸢儿的婚期推迟的事情,他胸口里那团火气更是非发泄不可! 霸气是吧?土豪是吧?这右边的小公子无非就是有两个臭钱,到处显摆罢了,可真的要和他比?呵!他堂堂东陵的太子殿下,富可敌国! 又如何会惧怕? 虽说这林琴的出场费确实高了点儿,但今日若是不灭了那小公子的气焰,恐怕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于是。 穆长风缓缓将右手从帘子中伸出去,弹出两根手指。 冷言道,“二十倍!” 底下的人群再一次沸腾。 “天哪!二十倍!这位公子也不是软泥巴啊,真材实料,看来啊,两位可都不是好惹的主!” “我这会儿更加期待旁边这位的价格了?” 那小公子也有些错愕,没想到左边方才唯唯诺诺出价的那人,此刻居然刚放出二十倍的天价来? 不过…… 和他比财富? 不自量力! 那小公子直接掀开帘子!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 抬起右手一个巴掌,张口就是。 “我出五十倍!!” “噗!” 这下底下真的有人喷血了,五十倍!开玩笑的嘛? 那么多的人,估计这戏班子以后都不会表演了,这些钱够他们用一辈子了啊。 那班主也是乐的合不拢嘴,紧紧的攥着林琴的袖子,“好样的!这小公子真是好样的!你待会儿可一定要使出毕生的绝技为这位小公子表演啊!咱们以后都不愁吃穿了!” 第361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林琴也从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人! 纵使平日里他也是视钱财如粪土,不管谁来邀约,他都不给面子。 但五十倍的天价……实在是太可怕了,饶是他这般清心寡欲,此刻也被震撼到了,倒还真想去给这位有魄力的公子好好表演一番。 穆长风这一次是真的被那小公子吓住了,身子一下子跌回了椅子里。 五十倍的价格?! 他真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知不知道五十倍出场费的概念是什么? 别到头来是个空架子,净说胡话。 凤纸鸢也眉头一蹙,看着那清秀俊雅的小公子,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却有那般狂妄的口气,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再者……身为坐拥东陵第一富商牡丹行的凌霄殿殿主,基本上这东陵的权贵和富豪,她都认识的,可眼前的小公子,实在是面生的很? 她发誓一次都没有见过。 并且这小公子的口音和东陵的很不一样,他国人士? 这模样生的贵气,虽然现在年纪还小,并未长开,只有一米七出头的个子,身量消瘦,模样青涩,但眉宇间的贵气却是掩盖不住的。 除了土豪气息,他在他的国家,肯定也相当有地位! 呵,看来啊,这一次穆长风是碰到铁钉子了。 希望他能见好就收,别到时候得罪了他国的权贵,赔了夫人又折兵! 穆长风杵着拐杖,旁边的太监扶住他的胳膊。 他隔着帘子,看向已然走出回廊的那小公子,骂道,“臭小子!你可别诓人!五十倍的价格!你出的起吗?别到时候是个空架子,叫人徒添笑话?!” “恩?!”那小公子猛然回眸,眼神也严厉了起来,“你又是什么东西?胆敢怀疑我?说我没那么多的钱,你倒是开价啊?到时候我有没有那么多的钱,戏班子的班主自会知道!本公子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旁边的人也都纷纷为这小公子说话,在他们眼里,这小公子赢定了! “你……你你……”穆长风气得指着他的手指都是在发抖的。 转念又说,“臭小子!你可别为了逞一时之气,倾尽所有,到时候可得不偿失啊!” “哈?”小公子简直快要发笑了,“倾尽所有?难不成……对你来说,这区区五十倍的出场费,便倾尽所有了?可还真是一个笑话啊!原来,你竟如此寒酸?要我说啊!穷的话就不要出来竞价了嘛!反正这什么五十倍的出场费,对本公子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霸气! 底下的小姑娘们,愈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这小公子。 男的则下意识的看向左边公子方位的位置,默默嘲笑。 穆长风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臭小子!你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敢公然骂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哟,哟哟!”那小公子听了穆长风的话,不仅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更加欠揍的环起手臂来。 “你爹?都搬出你爹来了,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子啊?看起来倒是比我年长几岁,没想到却是白长了,孬成这个模样?怎么?你爹是谁啊?你爹是天王老子是不是?啊哈哈哈!” 此言一出,这小公子身后的随从也都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底下看戏的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穆长风好好的嘲讽了一番。 愈发是听的穆长风龇牙欲裂。 就连凤纸鸢也忍不住拍着穆寒潇的肩膀笑道,“哈哈哈,可真是笑死我了,这小公子说的话实在是解气啊!穆长风就是一个孬种!这下好了,碰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毒舌,估计有他好受的了!” 穆寒潇看了看凤纸鸢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淡然笑道。 “是啊,这一次穆长风要吃大亏了,他要是真的敢说出自己的爹是谁,估计只会让父皇生气。” “你……我……”穆长风今天被这小子气得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那小公子似乎还不解气,朝着那帘子指去,咄咄相逼。 “怎么?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本公子还等着你说出你爹是谁呢?还有,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整日躲在那帘子后面干什么?长得丑不敢出来见人啊?” “我……我!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穆长风这下子是真的快被气死了。 一把拉住帘子,就要掀开。 旁边的宫女太监立马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殿下息怒,息怒啊!您断不可现在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啊,殿下,不要和这样的无耻宵小一般计较,咱们回宫吧!” “不!不行!今日你们可都听到了,是这小子欺人太甚咄咄相逼,若是本宫现在不敢报出自己的名讳,只怕要让他笑话死!” “殿下冷静啊!您如今现在在帘子后面,没人知道您是谁,咱们悄悄离开就行了!” “不行!谁也别拦着我!本宫断要出去!” 语罢,穆长风抬手,一道劲气直接将面前的帘子摧毁! 露出了他的真容! 他现在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只能和那小公子隔得老远互喷。 “臭小子!你可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本宫是谁?!” 穆长风露面的瞬间,底下的人都瞬间吓呆了,一时之间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那小公子看了穆长风一眼,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哟?是个小白脸啊,还自称本宫本宫什么的?难不成是哪个江湖邪宫来的瘸子宫主?” 居然不认识穆长风? 并且还说他是邪教宫主? 重点还不忘最后贬他是一个瘸子。 啧啧,这下子凤纸鸢都为他担忧了,他是真的心大,也是十二分的毒舌啊! 两人互怼了两句,底下看戏的人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猛的齐齐朝着穆长风下跪。 高呼呐喊。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那小公子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震惊道,“太子殿下?东陵的太子?穆长风?” 第362章:东陵皇又能奈我何? 此刻那小公子的惊讶在穆长风看来,便是害怕了,他心里终于舒坦了些,胸中的气焰却更加旺盛。 底下方才说过他的人此刻也都纷纷请罪。 “太子殿下刚刚草民说话多有得罪,还望殿下赎罪啊!” “是啊是啊殿下,刚才奴才也是口不择言,全然入了魔怔,不是故意置喙殿下的!” “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小的吧!” 穆长风此刻才懒得理会那些闲杂人等,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小公子,嘚瑟的。 “怎么样?知道我是太子,还不快快下跪?!” 那小公子脸上的震惊也只是稍纵即逝,随即笑的愈发欢畅了。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便是东陵那草包太子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什……什么?”穆长风的脸绿了绿,他实在想不出来,此人在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后,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凤纸鸢和穆寒潇也别有深意的对视一眼。 这小公子……不简单啊,在知道穆长风是东陵太子之后,不仅毫无惧色,还敢说他是草包?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穆长风气得浑身发抖,不知道为什么,在曝出自己身份之后,此人还能如此淡定?年纪虽小,却无形中给了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你……你笑什么?你还不下跪?等着入狱吗?” 林琴和那班主也吓坏了,面面相觑。 “这……班主,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啊,左边这位居然是太子殿下,如此说来,就算是对面开再高的天价,我们也不敢去为他表演啊,那说小了是不给太子面子,说大了,是对东陵不敬,可是要杀头的。” 那小公子面对穆长风的挑衅,丝毫不为所动。 “草包!你让我给你下跪?哪儿来那么大的脸?!啊!就算今日你老子来了!东陵皇来了!我也没带怕的!” 哇!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底下的凤纸鸢和穆寒潇都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互相看了一眼。 “这小子厉害啊?” “连父皇都不怕的人?他究竟是谁,本王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底下的人也都吓得噤若寒蝉。 看来这次……太子殿下是真的遇上对手了。 林琴也感觉有些害怕了,这事儿和他少不了干系,但现如今明显两位都是不好惹的人,正所谓神仙打架,殃及无辜啊。 穆长风也被这小公子的气势震住了,连他父皇都不怕? 他究竟是谁? 不过短暂的怔忪之后,穆长风复而大笑道,“哈哈哈!方才本宫还以为你真有什么来头?觉得你真的富可敌国,但如今你可暴露了!你连本宫和父皇都不怕,这慌可撒的太大了些!想要虚张声势浑水摸鱼?殊不知这不过是欲盖拟彰!来人啊!抓起来!” 太子身后的侍卫也仔细一想。 是啊! 这在东陵国,最大的便是皇上,其次便是太子殿下,这小公子连皇上都不怕,还说东陵皇的脸大?可不就是撒谎吗? 估计也就是年轻气盛,满口胡言,想要吓吓太子殿下,这下好了,戏做多了,暴露了! 当即也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剑来。 朝着那小公子包抄了过去。 这会儿那小公子的脸色可是真的变了,连忙后退一步,“保护我!快点保护我!” 身后的五个彪形大汉瞬间站了出来。 拔出身后的大刀,和那些侍卫打了起来。 看的出来,这些大汉也都是行家,能一打五的存在。 可奈何穆长风那边人数众多,那五个大汉也双手难敌四拳。 很快就败下阵来。 穆长风脸上的笑意愈发狰狞。 “杀!杀了这小杂碎!给本宫即刻就杀了这小杂碎!” “是!殿下!” 那些侍卫解决了那五个彪形大汉,立马上前来要抓那小公子。 小公子慌慌张张的拔出身后的长剑,不过却是连剑都握不稳,看来也是个花架子。 “大,大意了!实在是太大意了,这次出来居然只带了这么点人,想不到我一世英名,居然要交代在这脓包太子这儿了吗?” 那些侍卫很快就将这小公子团团围住。 纷纷凶神恶煞的举着手里的长剑,就要往小公子的身上砍来。 而戏班子里面看戏的百姓,此刻也都吓得做惊鸟状,纷纷跑出了戏班。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 凤纸鸢忽然足尖一点! 身形宛若一道幻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那小公子的面前。 朝着地面扔了一颗烟雾弹。 那些侍卫下意识的抬手遮挡,可当他们放下手臂的时候,却是发现眼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糟了!人不见了!” 穆长风气得咆哮,“啊!你们这群废物!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杂碎也杀不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那些侍卫吓得纷纷跪倒在地。 “是属下无用,还请殿下责罚!” 穆长风眼神一转,陡然看向底下的林琴。 “将他带走!” “是!” 林琴一脸懵逼,挣扎道,“殿下,草民是无辜的啊!” 站在底下的穆寒潇眉头一挑,忽的嗤笑了一声,随即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身旁,无奈的低声道。 “这个鸢儿啊,走也不和本王说一声?接下来该让本王到哪里好找?” 随即也顺着人流,缓缓的走了出去。 这边一个偏僻的小巷口。 凤纸鸢轻轻将手里提着的小少年放了下来。 如今那小公子还喘着粗气,看起来十分狼狈后怕。 看了看眼前这蒙着面的女子,抱拳谢道,“多谢这位姐姐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这脓包弄死了!” “你究竟是谁?”凤纸鸢冷冰冰的转过脸来,审问道。 那小少年一愣,随即咽了咽口水,“我……我……我不能说!” 权衡之下,小少年又将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凤纸鸢美目一转,决心要在这小少年面前扮演一个铁石心肠冷诺冰霜的剑客。 于是。 “哗--”的一声! 一把将长剑抽了出来,直挺挺的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说是不说?你若是不说,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 第363章:摊上了一个小无赖? 那小少年一愣! 万万没想到前一刻才救了他的大姐姐,此刻居然又一言不合便要杀他? 可? 他也不是傻子,这人会救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杀了他呢? 咽了咽口水,嬉皮笑脸道,“哈,哈哈,这位女侠姐姐,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我有难言之隐,再说了,你即便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又能怎样?不如这样吧,你救了我的命,我给你钱财好不好?我有很多很多钱财,你只管开口提,我都会给你的!” 凤纸鸢一滞,斜眼看他,没想到这臭小子居然不怕她? 这剑都放在他脖子上了,他也不肯说? 缓缓将长剑放下来,凤纸鸢冷笑道,“你不愿意说也就罢了,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在东陵国还是小心为好,别那么嚣张了,毕竟……你可听过一句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今你得罪了穆长风,又暴露了自己的容貌,只怕现在穆长风已经命全东陵的人缉捕你了,我能救你一次,可不能救你两次,下次,你若是再碰上危险,只怕性命堪忧。” 说罢,凤纸鸢便将长剑插回剑鞘,准备回身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 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抱住了? 回头? 却见那小少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她的裙摆。 蹙眉,“臭小子,你拉着我干什么?” 那小少年从地上站起来,委屈的看着凤纸鸢。 “女侠姐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救了我,可是要对我负责的,怎么能将我半路就扔下呢?” 现在他的手下也都死光光了,他身边也没个保护的人,就像这女侠姐姐所说的?现如今整个东陵的人都在逮捕他,若真的是让穆长风这脓包的人找到了,恐怕他九死一生。 所以眼下抱紧这棵大树才是最要紧的! 凤纸鸢美目一蹬,有些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还是一个小无赖?? 看他故意卖萌鼓的圆乎乎的小脸,凤纸鸢忍不住上手狠狠一掐! “你找死啊?快点松开!我救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赖着不走了是不是?” “哎哟,疼疼疼,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下手那么重啊?要是将我这英俊的脸掐破了,你可负担不起!” “切!还英俊呢,你快点松开,你要是不松开,信不信我抽你?!” 那小子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尤其在笃定了凤纸鸢不会伤害他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的撒娇卖萌起来。 扯着凤纸鸢的裙摆就是不愿意放手。 苦苦哀求,“女侠姐姐,你可不能抛弃我啊!你要是离我而去了,我下一刻定然成为那草包的刀下魂!求你了!只要你愿意救我收留我,我以后一定会重重谢你的!” 凤纸鸢扶额? 她刚刚究竟是哪根筋抽了要救这个小无赖? 无奈,在这小鬼的死缠烂打之下,凤纸鸢只好将他先带回了凌霄殿,给灵隐负责。 喊了几个丫头来照顾他,但却不让他走出宅子的大门半步,扬言他要是一日不说出自己的身份,便一日不会放他出去。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小鬼,更是悔不该当初。 他来东陵本来就是游山玩水来的,如今却被凤纸鸢关了起来,跟个囚徒似的,实在是无趣。 这边穆长风回到皇宫之后,气得半死,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母后,皇后亦是气得浑身发抖。 “哐当--”一声砸了杯子。 “气死我了!究竟是哪个小杂碎,居然敢欺负到皇儿你的头上来了?查!一定要彻查!抓到这臭小子,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穆长风委屈的靠在皇后的怀里。 “母后啊,你说儿臣今年怎么就那么流年不利呢?先是娶了凤雪晴这个恶妇,然后又痛失了南浩国立功的机会,还被打断了腿,现在不过是出去听个戏解解闷,又被这个小子嘲讽,还有人暗中帮助他,儿臣太惨了!” 刘皇后抱着穆长风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我儿真是委屈死了,母后也替你心疼,不过太子别着急,咱们的现状其实已经在开始转好了,如今穆寒潇被刺客袭击之后,功力散尽,凤纸鸢也答应帮你,相信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将穆寒潇手里的兵权抢过来!毕竟,他如今不过是一个废人,如何让大军信服他?接下来,咱们只需略施手段!将穆寒潇除去!便能高枕无忧了!” “将穆寒潇除去?”穆长风疑惑的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一丝希冀,“母后要让儿臣怎么做?” 刘皇后眼神恶毒,冷笑道,“马上就是冬至了,届时,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不议事,军队停止待命,边塞关闭,商旅停业,皇上也要亲自到郊外举行祭天大典,祈求上天保护东陵风调雨顺、丰衣足食,而官员和百姓也要实行“拜冬”礼,这一日,整个皇宫,乃至边疆的防御都是最弱的!你只需……” 说到这里,皇后轻轻凑在太子耳边。 听完之后,穆长风吓得差点从贵妃椅上滚下来,双手都是颤抖的。 “母……母后,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狠?”皇后讽刺道,“孩儿啊孩儿,你怎么还是这般菩萨心肠?你觉得狠?为什么不想想别人对你狠的时候呢,你父皇对穆寒潇如此偏心,你也不必有半分的心软!可知当我得知穆寒潇武功尽失的时候,在皇上耳边吹了多少枕边吹?让皇上削弱他手中的权利,毕竟他现在可不是战神了,可你父皇实在是偏心!一直不肯松口,也不给你一点实权!这让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这些年来,母后在朝堂也为你结识了不少党羽,你且放心大胆的做!到时候,必定能够一呼百应!” “可……可我还是不放心,穆寒潇这小子手里可是有真的实权在,我们不过拼的几张嘴,太冒险了!” “呵?实权!是有如何!你别忘了,现在他就是一个废人!再者,咱们的计谋要是成了……他势必会成为整个东陵最大的罪人!还有哪个军队敢跟他?好了!太子!做大事的人,别畏首畏尾的,难道你要等着别人取了你的首级你才后悔吗?!” 第364章:百密一疏 穆长风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复而看了看母后坚定的眼神。 这才缓缓点头,毅然道,“好!” 皇后欣然的拍了拍穆长风的肩膀,笑道,“好孩子,你舅舅兵部侍郎刘云那里,母后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御前侍卫长韩大人,是你舅舅的义子,从小都是你舅舅收养,这件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到时候他厮内,你舅舅稳住外围,再配合凤姑娘在凌霄殿的势力,有备无患!你即刻去联系凤姑娘吧,记住,此事切莫声张,只能和凤姑娘一人商量!” “是!母后!”穆长风面上一喜,即刻命人起轿去相府找凤纸鸢。 此刻凤纸鸢刚刚处理好了那臭小子,回到相府。 正准备好好睡一觉。 却迎来了太子殿下深夜来访的消息? 心中一惊,“不好?难道穆长风已经知道那臭小子是我劫走的了?这回是来要人的?” 绮雯正好端着洗漱的水进院,听闻主子说什么来要人的?询问道。 “主上,什么要人啊?太子殿下大晚上的来干嘛?” 凤纸鸢叹了口气,“你那张折子戏的票啊,可是一波三折,稍后再跟你说罢,将太子殿下迎进正厅。” “是。” 一盏茶之后。 凤纸鸢换好了衣服,重新来到正厅,穆长风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边喝茶还一边哼小曲儿。 看到凤纸鸢更是激动的挺直了背脊,双手扶在轮椅背上,恨不得站起来迎接她的模样。 要不是他此刻双腿无法站立,指不定还得冲上来给凤纸鸢一个拥抱呢?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提前也不说一声,好让鸢儿准备准备。”凤纸鸢笑脸相迎,坐在穆长风的对面。 穆长风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笑道,“鸢儿妹妹无须准备,本宫就当相府是自己家呢,不介意,来,过来太子哥哥身边坐?你离我那么远,咱们不好说话。” 呕。 凤纸鸢在心底呕了一声,把相府当做自己的家?穆长风还要不要脸了?没想到这些年本事没长,脸皮倒是厚了。 凤纸鸢也不推脱,大大方方的坐到穆长风旁边。 穆长风立马朝着她身旁的绮雯打了一个眼色,冷冷的,“你先下去吧,本宫有话和鸢儿单独说。” “可是……”绮雯犹豫的看了看凤纸鸢。 凤纸鸢挥挥手,亦是淡笑道,“好了,绮雯,你在外面等我。” 挥退了绮雯之后,凤纸鸢拖着下巴天真无邪的看着穆长风。 “太子哥哥今晚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穆长风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这才清了清喉咙。 “鸢儿妹妹,你对我可真是真心的?” 凤纸鸢嘟了嘟嘴,似乎因他问这个问题有些不悦,“太子哥哥这说的是什么话?鸢儿的心意,可是早就和太子哥哥挑明了,你如今又这般问,难不成是怀疑我?” “不不,不是的!鸢儿妹妹你听我解释啊!”一看美人儿生气,穆长风比她还急,连连道,“我只是看你最近和穆寒潇那厮走的近,心里有些郁结罢了。” 凤纸鸢眼神一闪,随即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呢?鸢儿不过是和穆寒潇走场面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穆寒潇追求我失败,后来就和鬼藤国的女王好上了,还在品酒大会,以及牡丹行里对我百般侮辱,我和穆寒潇早就闹翻了,我恨他都还来不及呢,太子哥哥居然怀疑我,实在是叫鸢儿伤心!” 说着,凤纸鸢这个戏精眼泪说来就来,穆长风一看美人儿现在居然被他气哭了? 当即抚着凤纸鸢的背安慰道,“鸢儿妹妹快别哭啊,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怀疑你的!” 凤纸鸢愈发的得寸进尺,用小拳拳朝着穆长风撒娇道。 “你还有脸说?之前在你东宫沐浴的时候,你都已经看了我的半个身子了,从那个时候开始,鸢儿……鸢儿在潜意识里,已经将自己当成殿下的人了,如今殿下这样说,岂不是要始乱终弃,该让鸢儿如何自处?” 说着,凤纸鸢又痛哭流涕了起来。 在古代,女子被看到个什么肩膀和脚的,都是要嫁于那个看到的男人的,穆长风自然不会怀疑这一点。 又被凤纸鸢这么精湛的表演唬住了,此刻是对她再无半点怀疑。 “好了好了鸢儿,都是我的不对,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哥哥给你赔不是,你可别哭了,你再哭我这心都要碎了!既然你那么讨厌穆寒潇,那我发誓!以后我得势了,定然取穆寒潇的项上人头送给你解气好不好?” “恩?!”凤纸鸢一愣,穆寒潇的项上人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穆长风说这个干吗? “这……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穆长风再次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轻声问道,“你身边应该没有什么暗卫在偷听吧?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话,只能你一人知道。” “噗!”凤纸鸢失笑,“没有,我哪需要什么暗卫啊?太子哥哥别紧张,你尽管说就行了。” 穆长风这才松了松嗓子,凑着凤纸鸢耳边轻声道,“冬至的时候……我……” 穆长风凑着凤纸鸢的耳朵和她叽叽歪歪说了一大推,凤纸鸢越听脸色越白。 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 想不到啊!皇后和穆长风的心居然这么狠? 连东陵皇都不放过了? 好一招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看来,这一次穆长风和皇后是要搞大动作了?不得不说,冬至也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他们的计划十有八九会成功。 但…… 凤纸鸢眼神一闪,一抹阴冷转瞬即逝,穆长风和刘皇后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一个巨大的变数,也做了一件十分脑残的事情。 便是将这件事情告诉她!而且还妄想让她和他们一起合作? 恐怕这一次,他们遇上了她凤纸鸢,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穆长风说完之后,兀自喝了一口茶,目光灼灼的看着凤纸鸢,十分期待的。 “怎么样?鸢儿妹妹觉得此计可否能成?” 第365章:反间计 凤纸鸢心里明明将穆长风诋毁了千百遍,偏偏嘴上还得赞美着,朝着穆长风举起大拇指道。 “妙!实在是妙啊!此计简直堪称完美,太子哥哥!鸢儿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穆寒潇惨败的模样,想必到时候一定很精彩!哼!这臭小子,之前和鬼藤国虞蝉一再的侮辱我,现在可有报仇的机会了!” 穆长风没想到凤纸鸢的反应会这么大,并且还受到了如此高的赞美,亦傻兮兮的笑道。 “这么说来?鸢儿妹妹是答应帮忙了?” “帮!为什么不帮啊!这么好的计策,鸢儿就算是倾尽所有也愿意!再说了,鸢儿妹妹本来就心系殿下,一心想帮殿下成大事,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凤纸鸢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穆长风听闻更是感动,一把握住凤纸鸢的手,痴儿一般望着她。 “鸢儿!太好了!那等本宫大事成之后,登基帝位,到时候,你可愿意嫁于我做王后?” 凤纸鸢心里:哟,这会儿能做皇后了啊? 想当初她还顶着凤纸鸢那张丑脸的时候,穆长风虽然也对她开始有了意思,并且想要利用于她,但都觉得她的脸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一直以来,都只是想给她一个妃子和妾侍的位置。 而今她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并且还有了降雨的神迹,坐实了天选之女的名号,穆长风便再也不吝啬后位了? 呵,果然,这个男人还真是会权衡打算的很。 心里明明鄙视的要死,可凤纸鸢脸上还得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对穆长风一番千恩万谢。 更是将穆长风逗的乐呵呵的。 又和穆长风商榷完善了一番计策,穆长风才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穆长风走了之后。 凤纸鸢看了看屋顶,朝着屋顶上的人轻笑道,“行了,你下来吧,这人都走了,你还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呵,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鸢儿的武功,可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说罢,屋顶的人走了两步,从院子上空落了下来。 正是披星挂月,一身寒霜的穆寒潇。 “啧啧。”凤纸鸢感叹了两句,“莫王殿下还真是铁打的啊,寒冬腊月大晚上的,屋顶上那么凉,你居然能在上面潜伏一个时辰那么长的时间,实在是叫人佩服。” 穆寒潇拍了拍披风上面的霜雪,幽怨的看了凤纸鸢一眼,坐在穆长风方才坐过的地方。 “哎,还不是某些人,本来在戏班子里看戏看的好好的,忽然就打了一个烟雾弹离我而去了,可是让本王好找啊!这好不容易在你家中等你回来了,却不料又听到你想要联合别人致我于死地的消息,简直叫人寒身又寒心啊!” 说到这里,穆寒潇还特别痛心疾首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凤纸鸢一个跳步越到穆寒潇的面前,嬉笑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 “哟哟哟?这得多疼啊?我看看,大不了我给你治治,我可是浮世楼的中流砥柱,医术了得,最擅长开腔手术。” 听到开腔二字,穆寒潇吓得登时跳开一步,心有余悸的捂着自己的心口,“真谢谢您了,不,不必了,本王此刻不疼了。” “不过……鸢儿,方才我大哥究竟具体和你说什么了?” 凤纸鸢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说起来,你这个大哥可真是狠,你那个母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啊……” 凤纸鸢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跟穆寒潇大体说了一下穆长风和刘皇后的计划。 穆寒潇听闻之后愤然的握紧了双拳,“哼!为求帝位,他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么阴毒的法子也想得出来,还能一石二鸟,致我于死地,将我的千秋功名毁于一旦,实在是高招啊!” 凤纸鸢翘着二郎腿,将桌子上的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悠哉道,“这高招确实是高招,只可惜他们用错了人,若是他们不将此事告诉我,或许还真能成,到时候你不仅兵败如山倒,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既然此事咱们已经知道了,就不如……来一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穆寒潇伸出手去,眼底燃着熊熊烈火,“好!我本无心伤害亲生手足,可既然他们如此咄咄相逼,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凤纸鸢也伸出手去,和穆寒潇交握,“纸鸢愿祝莫王马到成功!” 穆寒潇眼神一闪,忽然紧了紧凤纸鸢的手,调笑道,“鸢儿……事成之后,你作为最大的功臣,本王定要重重有赏才是啊!” 凤纸鸢也眼神亦是一亮,心里:哟呵,我这刚想提条件,没想到穆寒潇这么有悟性啊? “那可不?要是没有我帮你,可能这一次功成名就的,可就是穆长风了,你当然得好好谢谢我了!” 穆寒潇依旧拉住凤纸鸢的手,佯装细想了一会儿,随即恍然道。 “哦!有了!届时本王铲除了这逆贼,定然要送你全东陵女子梦寐以求的东西!莫王妃?如何!鸢儿,到时候做我的莫王妃可好?!” “噗!”凤纸鸢被吓得不轻,连忙撇开穆寒潇的手,怔忪道,“你瞎说什么呢?净学穆长风那一套!” 不敢正眼去看他。 穆寒潇却是好不知羞的侧头看向她,“本王可没有瞎说,莫王妃之位,非你莫属!你若是不要,那……我只好先空着了,总之,本王心扉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凤纸鸢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穆寒潇,你可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穆寒潇看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这才深叹了一口气,“行了,我就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甄月容,哎,我这个可怜人呐,现在连玩笑都开不得了,不过……鸢儿,在你还未和甄月容成婚之前,你我都是自由人,你可封不住我这张嘴,我想说的、该说的,还是会说,因为我……我还有一丝希望,但,若你和甄月容真的成婚了,我便会紧紧的封住我这张嘴,不该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第366章:冬至 穆寒潇说话的时候凤纸鸢甚至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一直愣愣的看着外面的月色,不发一言。 久久,才缓缓的说了一句,“谢谢。” 穆寒潇心里一酸,忽的低下头来,喝了一口茶,徐徐道,“哈哈,好了,鸢儿,你刚才不是说,要我好好的谢谢你吗?你的条件是什么?但凡我能做得到的,都一定不会拒绝!” 凤纸鸢为难的看了看穆寒潇,咽了咽口水,虽然接下来的话未免有些残忍,起码对穆寒潇来说是残忍的。 但她还是要说! 转头,坚定的看着穆寒潇的眼睛,“穆寒潇!我要你答应我,事成之后,你可否向皇上觐见,承诺我……承诺我永世不向天越开战!” 穆寒潇身形一顿,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碎……果然,她唯一能想到的,还是为他好? 冷然道,“可要是天越国向东陵开战呢?” “不!不会的!我替他保证!”凤纸鸢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立马竖起二指来起誓。 穆寒潇连忙压住她的手指,不管以后如何,他都不想听她将毒誓加之在她的身上。 “好啦。”淡笑道,“我答应你便是,我和父皇向来不爱挑起是非祸端,他国不来侵犯,我东陵是绝对不会向任何国家进攻的。” 凤纸鸢听了穆寒潇的承诺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多谢了!” 穆寒潇看了看天色,叹气道,“夜已深了,鸢儿你早些歇息吧,本王也先回去了。” “恩,慢走。” ---- 穆寒潇这次离开,到冬至之前,再也没有来找过凤纸鸢一次,其中要商量的事宜,都是用飞鸽传书来转达。 反倒是穆长风到相府来的勤快,事无巨细的将他和皇后的计划向凤纸鸢细说。 而凤纸鸢又分毫不差的转达给穆寒潇。 “鸢儿,明日便是冬至了!也正是我们计划的开启,兵部侍郎我舅舅那边,已经安排妥当,韩大人也在宫中就位,边疆的士兵集体整修过节,穆寒潇在京中的侍卫也全部回家看望老小,唯一值得忌惮的,便是传说穆寒潇私养的那些精兵,据说有整整五万之多,称为天虎军!不知鸢儿可有耳闻?”穆长风问道。 天虎军的事情凤纸鸢早就知道了,这些精兵也可称为穆寒潇的暗卫,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有人轮番默默看守在莫王府,随时准备待命,这也便是穆长风和刘皇后不敢轻举妄动,非要拉上她的原因。 因为他们素知她和凌霄殿的殿主关系要好,上次为了她,殿主派了那么多人到善见荒漠,还亲自出马,之后程永亮的事情,更是派上了整个魅影宗的人前来,压得程永亮喘不过气来。 这次,穆长风便是要她发动魅影宗的人,对抗可能出现的天虎军。 当然了,此刻他也不确定这传说中的天虎军是否真的存在?若是到时候真的不存在,那也不用魅影宗的人出马,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自然是听说过的,不过至今还从来没有人见识过天虎军出动,是谣言也未可知?”凤纸鸢徐徐道来。 穆长风讨好的笑道,“哈哈,鸢儿啊,本宫向来知道你和凌霄殿的那位交情好,这一次,他是真的答应与本宫合作了吗?” 当然不能说无条件帮他,毕竟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她凤纸鸢便是凌霄殿的殿主,故而她和卫莫凡还是两个人,尽情再好也不可能发动整个魅影宗的人为他逼宫。 如若真的轻而易举就答应,倒会惹人怀疑了。 所以凤纸鸢诓骗穆长风,他们殿主的要求是事成之后五座城池。 这五座城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割了穆长风也不会肉疼,还能避去魅影宗的嫌疑。 凤纸鸢重重的点头,“恩,太子哥哥很有诚意,我们殿主自然也欣然同意了。” “太好了!不过鸢儿……说起来,本宫都还从未见过那位传说中神秘的凌霄殿殿主,并且据说不管是朝堂中人,还是江湖人士,都极少有人见过那位殿主的样貌,可真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啊!哪日有机会,你倒是引荐引荐?” “啊……这……这个嘛,要见我们殿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们殿主最近正在醉心研究新的武器,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有时间出来,改天有机会鸢儿一定会替殿下引荐的,不过到时候啊,殿下恐怕已经是这东陵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了!” 说起这九五之尊的位子,穆长风立马就开心的朗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对,到时候,朕……朕一定会免了你们殿主的君臣之礼的,算是对你们殿主的尊敬!” 凤纸鸢在心里翻白眼,到时候我倒是可以用卫莫凡的身份去监狱里好好看看你…… ----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两方人马都迎来了第二天的冬至。 冬至日,也便是东陵最盛大的“祭天”日,在南郊举行。 这一日天阳地阴,天气转暖,阳气上升,东陵人认为,选择这一天可与天神相交接,方位上,南方也为阳,所以便选在地处炎京城南郊的天坛,而祭祀的圜丘又位于天坛的最南端,为圆形,象征天。 这是东陵最盛大的祭祀仪式,历代皇帝的都必须在寒冬腊月亲自主持,时间为日出前七刻,也就是天还没亮的时候。 帝王带着皇室宗族和文武百官,在露天的圜丘坛上举行祭天大典,忍受着寒风刺骨的滋味,早早的就来到了圜丘坛上。 原本太子也是要出席的,但今年因为太子穆长风腿脚不便,所以就免去了这一仪式。 故而贴身陪伴在皇帝身边的,便是他十分宠爱的三子穆寒潇。 其次便是御前侍卫长韩大人,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以及殿前司,还有骠骑将军紧跟其后。 祭奠仪式繁琐亢长,又正值霜寒最重的时刻,有些老臣受不住,每年都会晕倒几个。 不过往年不管怎样的寒冷,皇上身后那几位都会坚持到最后。 今年韩大人和兵部侍郎刘云居然率先坚持不住? 堪堪倒了下去。 大伙儿都颇感震惊,可却也没怎么多想。 人家韩大人和刘大人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会坚持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第367章:逼宫 祭祀大典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跪在下首的人都差不多冻成冰雕了,东陵皇平日里就养尊处优,此刻更是几乎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冻住了。 站起来的时候差点站不稳,还是旁边的穆寒潇连忙扶住了他,才没有让他有失龙威。 穆寒潇贴心道,“父皇,儿臣先扶您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东陵皇欣慰的看向穆寒潇,“恩,也好。” 进而扶着东陵皇到乾元殿稍事休息,冬至一天当中最困难的便是祭祀大典,完成了祭祀大典之后,接下来的各种礼仪都十分简单,每年东陵皇完成了祭祀之后都会松一大口气。 看着穆寒潇此刻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还亲自给他吹温手中的御湖龙井。 东陵皇欣慰的拉住穆寒潇的手,满眼宠爱的看着他。 穆寒潇讶然,抬头淡笑的看着东陵皇。 “父皇,您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这么看着儿臣?” 东陵皇飒然笑道,“哈哈,寒潇啊,父皇老了,如今不过区区一个冬至的祭祀大典,都如此力不从心,而你,都已经长大了,虽然已经失去了武艺,但父皇手底下的兵权,几乎都已经交于你来打理了,你是否考虑一下?为父皇分忧分忧这龙椅上的事务呢?” 穆寒潇大惊,随即放下手中的茶水,单膝跪在东陵皇面前。 “儿臣不敢!父皇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儿臣想要谋逆呢?再者……儿臣不过是东陵的闲散王爷罢了,如今太子大哥尚在,皇位又是儿臣敢觊觎的?” 东陵皇一顿,随即连忙将地上跪着的穆寒潇扶起来,慈爱的笑道。 “哈哈,寒潇你这是在说什么?父皇有心予你帝位,之前早就和你说过了,如今你还道什么敢不敢的?程永亮一事之后,太子假疯了一次,早已经知道了朕不过是拿他当挡箭牌,助你上位,而一向善妒狠毒的皇后那一次却并未发声?朕已经有所怀疑,前段时间看你武功尽失,又失去了鬼藤国女王这一大靠山,皇后又不断在朕耳边吹冷风,让朕削弱你的兵权,恐怕……他们母子两早就坐不住了,故而,早些传位于你,才是万全之策啊!” 就在东陵皇话音刚落,乾元殿屏风后面忽然幽幽走出一个人影。 朝着东陵皇冷然道,“原来陛下早就想废了太子啊!陛下的心果然是偏的!就是不知我身处后位,可有一日对不起皇上!皇上居然只一心想着白月那贱人的孩子,从未正眼看过长风一眼!陛下真真是狠心!” “皇后!你怎么会在这儿?!”东陵皇骇然的转过身去,却是看到一张无比阴冷的脸。 刘皇后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穆朗元!我今日若是不在这儿!这东陵的皇位恐怕易主了吧!” “放肆!你居然公然敢直呼朕的名讳!”东陵皇还从未见过皇后如此放肆的模样,此刻也气得一头从软塌上站起,怒指着刘皇后。 “我怎么就不敢叫你的名讳了?凭什么我就不可以叫?白月那贱人在世的时候,你不是一直让她唤你的名字吗?她叫一声,你能开心一整天,为何我身为皇后,就叫不得了?白月活着的时候,你偏心于她,对我不闻不问,白月死了,你就偏心她的孩子,如今更是想要和穆寒潇这畜生来对付我那可怜的长风!穆朗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皇……皇后!你疯了!”东陵皇指着刘皇后的手都在颤抖,他不明白为何皇后今日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在他面前大喊大叫。 往日她虽心有不甘,但毕竟不敢这般挑明,更不会如此指着他的鼻子大喊大叫。 “我没有疯!疯的是你!穆朗元!是你无情无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死了之后,长风便能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了,而我也能做那至高无上的太后,至于你那个什么宝贝三子?什么凌迟之法,炮烙之刑,本宫统统都会让他尝一遍!最终再将他五马分尸,抛尸荒野!不得善终!” “你……你……刘沁!你可知这样是死罪!你当真是不想活了!居然还可笑的想着要杀了朕,夺了寒潇的性命?!来人啊!来人!” 东陵皇朝着门外歇斯底里的大喊。 可喊了许久,却没有一丝动静? 这刹那,他才感觉大事不妙!一颗心宛若沉入了河底,冷的渗人。 仓皇无措的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呢!外面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刘沁狂笑道,“哈哈哈哈!陛下,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呐,臣妾今日敢当着您说这样的话,便不怕您有命走出去!你和穆寒潇,今日死定了!” “不……不可能的,你们怎么做到的?朕的护卫军呢?朕的侍卫呢?” “哼!穆朗元,你可能不知道,这御林军侍卫长韩大人,在入宫之前,是兵部侍郎刘云的义子!而刘云……是本宫的大哥!至于冬至?这日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军队停止待命!边塞关闭,商旅停业!这一日,整个皇宫,乃至边疆的防御都是最弱的!而刘云牵制住了边疆和宫外的大军,宫内皆由韩咸操纵,此刻他们已经将乾元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和士兵都撤走!殿外的护卫,也都是韩大人的亲信!你插翅难逃!” 刘沁字字句句如雷贯耳,震的东陵皇脚步虚浮,几乎站不稳。 “不……不可能的,你这是逼宫!你这是大逆不道!” “那又如何?!”刘沁上前一步,咄咄相逼。 “陛下今日若是死了,有谁又会知道是本宫逼宫?” 东陵皇忽然一个转身,扶住穆寒潇的肩膀,急切道,“皇儿快逃!快逃啊!” 穆寒潇缓缓的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东陵皇,却是无动于衷。 东陵皇一时有些傻眼,但也只当是穆寒潇受到了惊吓,此刻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第368章:东陵皇遇刺 东陵皇心道他若是死了?皇后和太子自然也不会放过穆寒潇,这可是他和白月唯一的血脉,他不能让儿子出事! 咽了咽口水,明明自己吓得不轻,偏偏还要挡在穆寒潇的身前,朝着刘沁喊道,“毒妇!你要朕的命尽管来取,当年是朕偏心,可不关寒潇的事,他是无辜的!你放了他!” 刘沁看了看穆朗元身后的穆寒潇,眼神却愈发的阴寒了起来。 缓缓抬起右手。 “嗒--”的一声弹了一个响指。 与此同时。 东陵皇陡然感觉身后心脏的位置一痛! 随即大片大片温热的鲜血流了出来,全身一麻,再也站不住,跌倒在地! 回头看向身后的穆寒潇。 满眼的不可置信和绝望。 “你!你……寒潇,你怎么会?” 穆寒潇眼神一凛,散发出冰冷凌厉的光芒,缓缓蹲下身子去,捏住东陵皇的下巴。 “父皇,想不到吧?最终会是儿臣亲手杀了您?” “不……不可能的!”东陵皇伸出右手,紧紧的抓住穆寒潇的袖子,绝望的瞪着眼睛,“潇儿是不会对朕动手的!不可能!” 刘沁此刻走上前来,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东陵皇的肚子上。 恶毒的眼神铜铃般滚圆,怒斥道,“穆朗元,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掩护穆寒潇,是他亲手杀了你啊!你此刻应该恨他入骨的!” 东陵皇感觉身体的力量在一分一分的减弱,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三子。 他从小懂事听话的穆寒潇,怎么可能会对他痛下杀手呢? 短暂的对视之后,东陵皇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 “潇儿……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恨朕当年辜负了你娘,所以这才想要杀了我?”东陵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吃力,每一字,都像是要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 “我……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娘,如今你杀了我,我也甘之如饴,你……你快点走,恐怕这是刘沁的奸计,你快点离开,千万不要让人看到是你杀了我!快走,快走啊!” 穆寒潇眼眶一热,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父皇居然心心念念的还是他? 方才刘沁说想要杀他们灭口的时候,他也是将他护在身后让他逃走,而今?就算是他亲手杀害了他,他也是一心想要让他逃脱? 父爱如山! 这一刻。 穆寒潇深藏多年的心结,才算是真正的打开了。 纵使当年确实是父皇对不起娘亲,但他毕竟是东陵的皇帝,若真的和娘亲归隐山林,放弃偌大的东陵百姓,陷整个东陵于危难之中,恐怕才是真的大罪人吧? 其实从小到大,他都知道父皇对自己好,尤其的偏心,但他心里一直有一道坎儿,就是娘亲白月的死。 虽说当年不是父皇逼死的母亲,可也是因为父皇的欺骗,还有后宫三千的佳丽隔日就会轮番到她面前挑衅羞辱,娘亲才会自杀的。 娘亲要的,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丈夫。 这东陵的权势和富贵,她却是半点不稀罕的。 于是穆寒潇打小就不愿意和东陵皇亲近,可如今长大了……再加上近日的事情,仔细一想,若是父皇真的离开了东陵,那才是真的祸患无穷。 再者……他宁可死也要保全他。 这份情义假不了,他又怎还忍心继续试探他呢? 穆寒潇眼眶一红,轻轻握住东陵皇的手,“父皇,是孩儿不对,孩儿错了,往后孩儿一定会尽心尽力,好好孝敬您的。” 东陵皇神色一凝,有些动容的看着穆寒潇,泪目,“潇儿,你真的不怪父皇了吗?” “恩!潇儿想明白了,父皇也是身不由己。” 两人正在这边父子情深,刘皇后有些不耐烦的。 “行了!好孩子,你演戏也该演够了吧?早点一刀了解了他,待会儿可是还有一场精彩的大戏呢!” 东陵皇一愣,诧异的看着穆寒潇,“演戏?什么演戏?” 皇后款款走至东陵皇身边,淡笑道,“还能演什么戏?穆朗元,正如你所说,穆寒潇和你关系那么好,你又有意传位于他,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多此一举逼宫,故而……你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穆寒潇!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对你痛下杀手呢?” “什……什么?”东陵皇握着穆寒潇的手渐渐松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明明,明明和穆寒潇分毫未差,为何皇后会说这不是穆寒潇? 不过仔细想来,东陵皇也觉得他的好儿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他下手的。 难不成……他真的不是穆寒潇。 “你……你不是朕的潇儿!那你究竟是谁?!” 穆寒潇没有说话,反倒是皇后接话道,“还能是谁?!哼!穆朗元,反正你也快死了,我不妨仁慈告诉你真相,让你死的明明白白,到了阎王爷那儿,也好诉冤,她正是您的天选之女,凤家的大小姐凤纸鸢!她精通易容术,并且现下已经站在了我儿那边,今后也将成为我儿的皇后,想不到吧?兜兜转转,她还是要和我儿共结连理!” “凤?凤纸鸢?居然是你!”东陵皇震惊,不敢相信的,“你怎么会……怎么能?!” 皇后继续嚣张的接话,语气十分解气,“她怎么不可以?!杀了你,长风继承皇位,她可就是皇后!这么大的诱惑,是个女人都会心动的!” 刘沁说完这番话,反倒是旁边的穆寒潇缓缓的抬起了头。 朝着皇后意味深长的笑道,“皇后娘娘,其实我有一事不解,若是鸢儿直接选择莫王?事情岂不是更为简单,反正东陵皇本来就看中他的三子,若是凤纸鸢不傻,就会选择和穆寒潇站在同一战线,到时候,她只需要劝莫王继承皇位,那她皇后的位置岂不是手到擒来,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恩?”刘沁愕然,忽然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但旋即冷笑道,“哈哈哈,鸢儿,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在逗我呢,这感情的事情可是勉强不来的,你和穆寒潇早就闹翻了,而你对我儿深情不移,这才会同意与他逼宫!” 第369章:真真假假 东陵皇越听越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怒指着穆寒潇,骂道,“凤纸鸢!朕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我潇儿真是看错你了!” 皇后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一直催促道。 “鸢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杀了东陵皇,以免夜长梦多啊!待会儿流云和韩大人可是要带人进来了!” 穆寒潇不为所动,缓缓的伸出手去,想要将地上的东陵皇扶起来。 可东陵皇现在根本就不相信他,一把伸出手去,拍在了他的脸上。 “凤纸鸢!朕这就将你伪善的假面撕下来!你顶着我儿的人皮面具行凶,待会儿流云和韩咸进来了,定然会以为是我儿所做!” “哈哈哈哈!”刘沁皇后大笑道,“穆朗元,想不到你也不傻嘛!待会儿他们带着百官进来了,鸢儿可还得陪他们演一出大戏呢!到时候啊,假的穆寒潇先逃走,真的穆寒潇还在隔壁宫殿被长风捆着,他如今武功全失,私养的五万天虎军也被凌霄殿的魅影宗控制住了,插翅难逃!届时流云带着侍卫便能将他拿下!谋逆杀害皇帝,可是死罪!怎么样?臣妾这一招一石二鸟用的可还行?” “你……你!”东陵皇真的快要被气的断气,同时手也丝毫不松懈的,继续撕扯着穆寒潇的脸皮。 可拉了半天,却发现脸皮纹丝不动?反而还有些红肿? 东陵皇忍不住感叹道,“如今的人皮面具都那么结实了吗?居然还会红肿,实在是逼真。” 穆寒潇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脸上的表情因东陵皇的拉扯而显得十分狰狞。 “鸢儿的麻沸散是越来越不行了,都给你注射了那么多,你如今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来撕我的脸,父皇,撕够了吗?留点力气待会儿指证皇后才是。” “恩?” “恩?” 这两道疑问分别是东陵皇和皇后发出的。 皇后率先问道,“你……鸢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叫我鸢儿呢?皇后,你也算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吧?可否还记得小时候我手臂上的这道伤?” “啊!!”皇后陡然惊呼一声,后退道,“这……这不是你小时候和长风掏鸟蛋的时候不慎从树上摔下来挂的吗?怎么……怎么会这样?” 东陵皇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穆寒潇缓缓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子在皇后的面前投下可怕的阴影。 “皇后,我就问你,易容连身高也可以这么天衣无缝吗?” “你……你……”皇后此刻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一步步后退,绝望的嘶吼道。 “难……难道你是真的穆寒潇?!” “货!真!价!实!”穆寒潇一字一顿,字字钢刀般敲打在刘沁的胸口。 刘沁忽然发了疯一样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这……这怎么可能呢?你明明已经杀了东陵皇!还、还有,你这个时候,不是因为在旁边的偏殿受长风的钳制吗!明明昨天夜里,本宫就已经派人去莫王府劫持了你!” “哈哈!”穆寒潇轻笑道,“皇后,我根本就没有武功尽失,又怎么会被你的人生擒?你的计划确实是天衣无缝,但你百密一疏,算错了在你的人中,有一个奸细!” “奸细?谁?!”刘沁此刻已经懵了,全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还能有谁?”穆寒潇冷笑,唇边沁着运筹帷幄的得意,朝着门外拍了拍手。 “嘭!” 下一刻。 乾元殿的大门被踢开。 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形缓缓步入,脚边还用身子捆着死狗一般的穆长风。 正是凤纸鸢和穆长风。 穆长风此刻不会走路,连站立都做不到,只能趴在地上看着皇后痛哭流涕。 “母后!母后救命,母后救命啊!” “长风!我的孩子!你?你怎么会这样?”皇后此刻彻底失控了,也不管他身边是谁,猛的冲上去,倒在地上,护住了自己的孩子。 “母后!母后我们失败了!今日一早,天还没有亮,穆寒潇就挣脱了绳子,反倒将我绑了起来,和父皇一同祭祀的,正是他本人!而凤纸鸢?” 说到这里,穆长风那红的可以杀人的眼神陡然射向她。 带着不甘、愤恨、嗜血的口气,“这个贱人根本就是奸细!是她将我们的计划和穆寒潇全盘托出!是她!是她背叛了孩儿!” “怎……怎么会?”刘沁也不可置信的看向旁边清丽高雅,眼神桀骜,仿佛置身事外的凤纸鸢。 扯住她的裙摆,“贱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母子两?我们是多么信任你啊!” 凤纸鸢轻轻抖了抖腿,一脚将皇后踹开! “我若没有半分利用价值,你们会信任我?当年不是你们母子两一心算计着要退了和我的娃娃亲吗?不是一心想要背信弃义一脚踢了我吗?还对我百般侮辱,太子更是背着我和我三妹珠联璧合!那个时候,你们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后来我设计天选之女的名头,用龙馨的身份,凌霄殿的关系诱你们上钩,而程永亮的事情,也是我为莫王殿下铺路转移兵权,你们无权无势,当然会抓住我伸给你们的橄榄枝,殊不知,正是中了我的计策!如今你们这般……也是罪有应得!” 穆寒潇也将地上的东陵皇扶起来。 “你们因为嫉妒我,不仅想要杀害我,还想要对父皇下手,谋权篡位,死不足惜!” 东陵皇轻咳了两声,怒指着刘沁,“刘沁!你别以为朕不知你这些年都私底下干了些什么?说朕偏心,你也不扪心自问,你配不配?!再者,御前侍卫长韩咸,居然是你大哥刘云的义子?一早就安插到皇宫里来了,想必!你早就图谋不轨了!又何谈对朕衷心?!呵,不过正好,这一次不仅诛了你们,还抓住两个佞臣,实在是大快人心!” “不……不会的,我们不会就这么败了的,不会……”刘沁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脑袋,此刻还不敢相信眼前的是真的。 穆寒潇递了一颗解药给东陵皇,温声道,“父皇,先将麻药的解药吃下去吧?方才儿臣并没有刺您,只是给您打了一针,那些血也都是事先备好的假血,药吃下去,很快就好了。” 第370章:最毒妇人心 旁边的陈公公立马递上温水,让东陵皇吃下解药。 东陵皇忽然无奈的戳了戳穆寒潇的脑门笑道,“你啊你!还真是个不孝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提前和朕商量!刚才可吓死朕了!” 穆寒潇充满歉意的,“是儿臣不对,儿臣事先没有和父皇说,是不想父皇忧心,这事儿我和鸢儿会解决的,再者,儿臣也是想要让刘沁白高兴一场,爬得越高,跌下则会越痛苦,要不然,岂不是太便宜她了?而且要不是经此一事,儿臣又怎会知道父爱如山,与父皇涣如冰释呢?” 一听到涣如冰释,东陵皇也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这个儿子虽然乖巧,但其实从小对他都有一个心结。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化解了两人的矛盾,实是喜是一桩。 宽慰的点了点头,“你是越来越懂事了。” 随即看向刘沁和穆长风,“你们可知罪了?!” 穆长风早已吓得窝在刘沁怀里连连求饶。 “饶命啊!饶命!父皇饶命!儿臣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哼!”东陵皇冷哼一声,看向刘沁,“刘沁!不是朕偏心,你自己看看?长风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些年来,文不成武不就!还一身的陋习,如今死到临头了,更是丑态百出,真不知道,朕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废物来!” 刘沁也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叹息道,“别说你了,我也想不到……我世代书香门第,还是官宦世家,人才辈出,却不想儿子这么不争气。” 被别人说也就算了,穆长风此刻还要被自己的母后置喙?登时抬起头来反咬一口。 “你这个老妖妇!你说什么你?我之所以会做这些事情,还不都是因为你唆使的!” “长风……你……”刘沁难以置信,痛心疾首,“你在说什么?” 穆长风此刻挣脱刘沁的怀抱,双腿无法站立,他便一步一步跪着朝东陵皇挪来,不断的磕头苦苦哀求。 “父皇!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这一切……这一切都是这个毒妇让我这么干的!儿臣也是被逼的啊父皇!” 穆长风一边磕头,一边指着刘沁唾骂。 “恳请父皇明察秋毫,饶了孩儿一命啊!孩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要杀就杀这个老巫婆,孩儿是无辜的啊!孩儿不求继续占着太子之位,父皇只需给孩子一方清静之地,让孩儿自生自灭即可,求求您了,饶了孩儿吧!” 老巫婆?老妖妇?都是她指使的? 此刻刘沁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趴在地上像狗一样求饶的穆长风,这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那个她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她一生都在为他筹谋,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他! 而今出了事,他居然想将一切都撇清?甩到她的身上? “呵!”刘沁嗤笑一声,绝望的看着穆长风,“长风,你还真是母后养的好孩子啊!” 穆长风猛的一转头,眼神狠历! 拔出旁边侍卫的长剑! 毫不留情的朝着刘沁刺了过去! 刘沁没有想到这个白眼狼会有此举动?在场的人也预料不到。 那长剑就这么直挺挺的刺入了刘沁的心脏,直接贯穿! “噗!”刘沁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紧紧的捂着胸口,“你……你……” 说了半天,断断续续的话泣不成调,只有眼角的泪水不断翻涌。 东陵皇也没想到刘沁居然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 心头一震,虚抬了手,似乎想要将刘沁扶起来。 但刚刚伸出去一半,却又猛的戛然而止。 刘沁自然也注意到了东陵皇的这一个动作,顿了顿,苦笑道,“果然,你还是这般无情,到最后了,也不愿施舍我一次吗?” 东陵皇残忍的闭了闭眼睛,只道,“你不配。” “噗!”刘沁又被气得猛吐了一口鲜血。 回过头去,紧紧的拉住穆长风刺入她心脏的长剑。 仇视的看着这个她唯一的儿子。 “陛下,替我……务必替我杀了这个逆子!就当做,当做对我最后的怜悯,好吗?” 东陵皇轻呼出一口气,“你且放心,这逆子这般心狠手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天地都留不得他。” 穆长风骇然,扔掉手中的剑,跪在地上朝着东陵皇连连磕头。 哭着哀求道,“不,不要啊父皇!这一切真的与儿臣无关啊!儿臣也是鬼迷心窍,儿臣以后断不会如此!求父皇开恩!” 东陵皇无视他的求饶,看了看一旁的穆寒潇。 “潇儿,你来动手吧。” 毕竟是他身上的一块肉,东陵皇始终有些难以下手。 穆寒潇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剑,到底还是皱了皱眉头,又扔给了凤纸鸢。 “鸢儿,他到底是我的兄弟,血脉相连,还是你动手吧,这样的负心汉,你不要留情。” “…………”凤纸鸢,心里:什么玩意儿?你们这会儿倒是挺大方的,这锅甩的可真是让我猝不及防。 凤纸鸢想了想,最终居然将剑扔给了穆长风?? 就在大家伙儿都不解的时候,凤纸鸢轻启薄唇开口道。 “大过节的,我不愿杀生,不吉利,这样吧,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的结发妻子凤雪晴也在天牢,你不若带着这把剑,与她一较高下,你们两要是死了一方,剩下的一方就终生囚禁,你看如何?至少……还有活命的一线生机,虽然啊……这下半辈子都得在天牢渡过了。” 凤纸鸢算准了穆长风的求生欲,他宁愿苟活也不想死。 果然。 穆长风眼底一闪,接过那柄长剑,紧紧的攥在手心,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点头,坚毅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让那绿我的贱人活下来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哪怕一辈子在监狱中渡过,也好比死了化为飞灰的好。 穆寒潇惊诧的看向凤纸鸢,小手悄悄从袖子底下伸了出来,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用唇语道,“最毒妇人心。” 接下来啊,天牢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第371章:看你的笑话啊 由于穆寒潇早已知晓了穆长风和刘沁的阴谋,故而本应该百官绝事的边疆,属于穆寒潇最精锐的一支队伍,早已千里迢迢回到了皇宫,直接压下了御前侍卫那一行人! 而兵部侍郎刘云的手下?则是由天虎军,还有魅影宗的弟子们克制住,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发挥半点作用,并且他们听说是太子殿下对付莫王?随便挣扎了一会儿便认输投降。 想来,也是对战神莫王心之所向? 毕竟莫王殿下的实力有目共睹,在他们的心里,早就将穆寒潇当成了他们的领袖,至于穆长风那个草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尤其知道他大势已去,更是皆纷纷倒戈。 穆长风一方,‘兵败如山倒’。 穆寒潇和凤纸鸢不废一兵一卒,就兵不血刃的将他们拿下。 皇后被太子当场杀死。 而此刻穆长风正被穆寒潇的人押往刑部大牢。 此刻他被摘了玉冠,脱去锦袍,失去了这一身‘马鞍’,瞬间身上的贵气也一并消失殆尽,仿佛那些东西,他即便从一生下来就拥有了十几年,却也一丝一毫没在他身上留下。 这样的他,似乎才是他应有的模样。 “滚进去吧!”狱卒平日里就见不惯这嚣张跋扈的草包太子,此刻得知他落马,更是公报私仇。 一脚就将他踢进了天牢之中。 “哐当--”一声摔倒在地,他原本就腿脚不便,是被人提着进来的,如今这一踹,更是伤了腰腹,此刻狼狈的摔了一个狗吃屎,一嘴的泥草。 而缩在角落里同样无比狼狈的凤雪晴,缓缓的抬起脏兮兮的小脸来。 看了看眼前的人。 似乎是产生了错觉般?又揉了揉眼睛,重新定睛看去,待真的看清之后,陡然失笑道。 “哈,这不是尊贵的太子殿下,雪晴的夫君吗?怎么您也到这儿来了?” 穆长风挣扎着艰难的坐了起来,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 “贱人!你得意什么?你不也在这儿出不去吗?” 凤雪晴端着下巴细细打量眼前的穆长风,越看越像是见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般。 “诶,穆长风,说真的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可是刑部大牢!可不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您应该来的地方……这脏兮兮的囚服更不应该出现在您的身上,可真是让臣妾惊讶的紧啊!” 此刻凤纸鸢和穆寒潇也缓缓的走近了刑部大牢,这么精彩的一出戏,他们怎么能错过呢? 远远的听见凤雪晴的疑问,凤纸鸢好心解答道。 “三妹,就让大姐来给你好好说道说道吧。” 听到凤纸鸢的声音,凤雪晴吓得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自从她被捕,还一次也没有看到过凤纸鸢,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凤纸鸢这个小贱人干的! 自从一年前她回来之后,就百般折磨她,如今更是害得她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沦为阶下囚。 如今她又来了? 恐怕她照样没好果子吃! “凤纸鸢!你怎么来了?” 凤纸鸢打了一个响指,旁边的狱卒立马提来两把舒适的藤椅,两人动作一致,优雅的撩袍坐下。 凤纸鸢那张绝美的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意,“当然是想念我的三妹了,所以特来看看的啊?” 凤雪晴嫉妒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女的美若天仙,男的帅气逼人,这么一看,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分明……在一年前,她还妄想着和穆长风扳倒穆寒潇,休了凤纸鸢,发誓要将他们两个踩在脚底下! 可没想到……一年过去了,这一年简直是她十几年来最痛苦的噩梦,噩梦的开始,便是从凤纸鸢回来…… 她不仅不傻不丑,反而聪明绝顶,美貌无双,还是浮世楼的大弟子,靠山强劲,如今更是攀上了莫王这枝高枝,可怕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而穆寒潇原本只有三年的寿命,也被她治好了,并且传闻毁了的容貌,根本就是谣言,他依旧是天启大陆上最耀眼的那颗星! 而她呢? 她从相府最受宠的小姐,从尊贵的太子妃娘娘,沦为如今的阶下囚?永世不得翻身!死了娘亲这唯一的靠山,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和人见人爱的凤纸鸢比起来,她的后台是那么的薄弱…… 就连昔日喜欢的穆长风,也恨她入骨,并且现如今?呵,他也关这儿了?凤雪晴的希望,可以说是完全破灭了。 “哼,凤纸鸢!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会好心来看我?” 凤纸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特别欠揍的掩着嘴,“我的好妹妹,大姐的话这不是还没说完呢嘛?我呀……就是想来看看你……的笑话!” 说到后面笑话二字的时候,凤纸鸢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生怕凤雪晴听不到似的。 “你!”闻言,凤雪晴更是气得发抖,如今她什么也不忌讳了,怒指着凤纸鸢的鼻子臭骂道。 “小贱人!你这般作恶多端,难道不怕下阿鼻地狱吗?” “我作恶多端?”凤纸鸢一脸讽刺,“三妹莫不是说反了?比起你做的那些,我这简直就是行善积德好吧?” “你!哼!反正我说不过你,你给我个痛快吧,今日来,究竟是想对我怎样?” 凤纸鸢无辜的摊开双手,“我可没打算对你怎样,毕竟啊……亲手收拾你,还脏了我的手呢!” “凤纸鸢!”凤雪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从前她怎么没想到凤纸鸢的嘴那么毒呢? “你先别着急啊,你刚刚不是急着想知道穆长风怎么会在这儿吗?咱们事情一件一件,一桩一桩的说啊!” 说到这里,凤雪晴倒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说实在的,她还真的好奇穆长风怎么会的这儿呢? 凤纸鸢偏头看了看蜷缩在一旁的穆长风,优雅的淡笑道。 “太子殿下,不若你亲自和雪晴妹妹好好说说吧?” 穆长风‘咔咔’的握紧双拳,分明恨凤纸鸢入骨,可一想到刚才明明他都快要死了,是凤纸鸢给了他一个换命的机会,要是现在不乖乖的听她的话,待会儿凤纸鸢这厮反悔了,那他可就连换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372章:死道友不死贫道 于是只好破天荒的,耐着性子,和凤雪晴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原以为……” 看到穆长风居然如此听话的解说,凤雪晴已然震惊不已,可在听到穆长风接下来说的那些事儿之后,凤雪晴更是惊掉了下巴! 在听到尾声的时候,又释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穆长风啊穆长风,你没想到吧?你纵使机关算尽,在别人面前也只不过一个笑话罢了!到头来,黄粱一梦,可惜了,这又并非做梦,只怕你以后都要和我一样,下半辈子都在这监狱中渡过了,说起来啊,你我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呢!” “哼!”穆长风冷哼一声,“你想的太美了吧?” “恩?怎么说?”凤雪晴想不通,这都还算美事? 穆长风没有接凤雪晴的话,而是期待的看向凤纸鸢。 “你让我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你可以给我武器了吧?” “武器?”凤雪晴更是一头雾水。 看她那困惑的样子,旁边的穆寒潇好心提醒道。 “是这样的,穆长风来的时候,鸢儿妹妹答应了给他一次换命的机会,等到了天牢,会赐他一把长剑,若是他能杀了你,他就能在这监狱中活下来,当然了,是终生囚禁,故而,在他眼里,能活着便是美事一桩,你觉得痛苦的事情,倒成了他的奢求了。” “什么……”凤雪晴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惊恐的看向穆长风。 “不……不会吧,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居然想杀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 “闭嘴!”穆长风不耐烦的打断凤雪晴的话,“那你可有听过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语罢,凤纸鸢抽出腰间的长剑来。 甩手扔给了穆长风。 穆长风拿到那把长剑的瞬间,眼前一亮!诡异嗜血的看向凤雪晴!就像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急于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看凤雪晴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凤纸鸢轻笑道。 “三妹,你也不必惊慌,你我姐妹一场,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吃亏的,接着,你也有一把剑!” 说着,凤纸鸢又朝凤雪晴的脚边扔了一把剑。 凤雪晴几乎没有半分犹豫,也立马捡起来护在胸前,惊恐的防御着眼前的穆长风。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从小心心念念,喜欢到大的太子哥哥,有朝一日会这样同她见面?刀剑相向。 凤纸鸢的声音带着醉人的诱惑,红唇开启,朝着凤雪晴笑道。 “我的好妹妹,大姐对你可是无微不至了,鉴于你不会武功,而穆长风却有个三脚猫的功夫,所以啊,大姐对你特别关照,你怀里的那把剑,上面是有剧毒的!而穆长风手里的剑,却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钝,不使劲儿是杀不死人的。” 穆长风一惊,抬眼望她,“你!你说话不算数!你这样叫我怎样换命?她轻轻碰我一下我就算了,而我还得那么辛苦的杀她?再者,我现在腿脚不便,不公平,一点儿也不公平!” 穆寒潇接话道,“大哥,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事情?与其说这些废话,不如早点决断,先下手为强?身为你的弟弟,三弟支持你!” 凤纸鸢也看了穆寒潇一眼,和他说了同样欠揍的话。 “三妹,作为你的姐姐,我也支持你!” 蓦地,穆长风和凤雪晴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耻辱’。 曾经多么骄傲的两个人,如今却要像两只被戏耍的狗一般玩弄,而凤纸鸢和穆寒潇就像是那看戏的主子,翘个二郎腿,坐在外面环抱着手。 那模样! 穆长风真是恨不得立马出去生啃了他们! 可如今他们是阶下囚,生死还在这两个混蛋的手中,一念之差而已,他们要想他们死? 他和凤雪晴一个也活不了! 当务之急,便是早点找到对方的突破口,一击致命! 于是乎,穆长风毫不犹豫的抬起剑来,踉跄的朝着凤雪晴冲了过去! 凤雪晴此刻也不允许自己再伤春悲秋发小差,即刻也抬剑回挡! “哐当--”一声两柄剑撞在一起,凤雪晴的力气到底比不过男人,再者穆长风也会些三脚猫的武功。 她的剑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眼看就要碰到肩膀。 可知她的剑是淬了毒的,这下要是反而伤到了自己的肩膀,那便是死定了。 猛地后退一步,卸去穆长风压下来的剑势! 穆长风本来就伤了腿,下盘不稳,这会儿去势太猛,忽然落空,身子也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直接摔出了鼻血。 凤雪晴乘胜追击,手里亮蹭蹭的毒剑砍了下来! 正正的对准了穆长风的脑门,丝毫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穆长风好歹也会些武艺,凤雪晴这样刺啦啦的砍下来,山门大开,他不仅没有让她得手,反而身子微微一偏,避开凤雪晴的攻势,同时手中的长剑直顶上去! 刺入了凤雪晴的肚子! 奈何他那剑又旧又钝,根本就不足以刺穿凤雪晴的衣服,更别说皮肤了。 凤雪晴吃痛缩了回去,之后更为愤恨的猛扑而来! 两人就这么胡乱的砍着,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居然不相上下。 反而还斗出点名堂来了? 旁边监狱里的犯人,此刻也都兴致勃勃的围了过来。 各自选了一个支持的对象,加油呐喊。 明明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寻乐子的笑话? 昔日的凤三小姐,太子殿下……可真是精彩的很呐。 穆寒潇偏过头去,看向凤纸鸢,笑道,“本王平日里解决的囚犯也不少,各种酷刑也不是没用过,但你这么新颖解气的,本王还是第一次见,这样他们更是痛苦绝望吧?” 凤纸鸢腹黑一笑,“这就叫做自作自受,因果报应,终有轮回罢了。” 说到这里,凤纸鸢打了一个哈欠,“啊,我也困了,这冬至的汤圆还没吃呢,吃饱之后还是早点睡觉的好,毕竟我那么忙,可没有时间看着两只疯狗乱咬。” 穆寒潇也逐渐失去了兴趣,“也罢,本王也该走了,去陪陪父王,他现在应该一定很伤心。” 第373章:滑雪,喝酒,赏月 两位看客逐渐对这对疯狗失去了兴趣,打算回去睡觉。 而表演者却还要为了生死拼命一搏。 分明是两对在同样家庭环境中长大的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命运。 第二日一早,天牢那边传来消息。 穆长风和凤雪晴谁也不放过谁,打斗了将近两个时辰,最终都刺死了对方,天牢里面满是血,何其凄凉。 得知消息的凤纸鸢也只是付之一笑。 这两人也算是曾经狼狈为奸过,好歹也是夫妻一场,这回都死在了对方的手里,去到了阎罗殿,也好做一对鬼夫妻。 生前两人作恶多端,死了自然没资格入皇陵。 找了个安静的坟山立了一块无字碑,将两人葬在了一起。 晚些的时候,凤纸鸢带着如今已会杵着拐杖走路的弟弟,来到了凌霄殿的总部。 叫了殿中的几个中流砥柱,一同喝酒滑雪赏月。 大仇已报,柳如眉,凤雪晴,穆长风,都已死,凤程熠的腿脚也差不多好了,是值得庆祝的日子。 凌霄殿坐落在东陵最高的擎岚山山顶,平日里就在云雾之中,积雪之巅,就算是夏日也是凛冽的寒冬,更不要说如今是深冬,更是冰冻三尺,白雪皑皑。 东陵没有滑雪的项目,这还是凤纸鸢从23世纪带来,教会殿中一众弟子的。 凤程熠此刻腿脚虽然开始好转,但毕竟还不能行走自如,凤纸鸢就做了几个小滑梯,还有小马车,用小鹿拉着,把弟弟包裹的严严实实,让小动物拉着他在广袤的雪地上跑。 凤程熠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的玩耍过,寒风呼呼在耳边,但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冷,怀里有暖炉,身上穿的毛茸茸的,头上还有姐姐亲手做的大红帽子,将他的肌肤衬得愈发白嫩可爱。 神兵阁的阁主染衣在旁边提着一壶酒吃葡萄,朝着旁边正襟危坐的魅影宗宗主灵隐说道。 “哎,你看看,咱们殿主看那小子的眼神,跟个老母亲似的,咦,可肉麻了,我认识她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呢?” 灵隐一向惜字如金,更是个万年冰霜脸,听染衣这样说,也微微勾起唇角感慨道,“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稳固的感情,殿主能找回自己的亲弟弟,这般共享天伦,实在是万幸。” 染衣神色一黯,看了看灵隐孤寂的身子,这小子身世苦逼,大概是想起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了吧? 想来他自己虽然也是早早的被父母抛弃,但比起灵隐,却要好得多,至少他从未感受过亲情,即便没有,也好过得到又失去的痛苦。 但灵隐这家伙啊……哎,他的那个兄弟啊,提都不敢提,真真是阴暗到了极点,真不知道他这些年午夜梦回是怎么渡过的? 又瞅了瞅旁边左手抱着美娇娘妻子,右手搂着五岁大可爱儿子的邪明宣。 染衣又禁不住感叹道,“哎,说起来啊,我们几个最命好的,大抵就是这个整天假扮书生的浮世楼楼主邪明宣大哥了吧,十五岁在郊外救了一个小女孩,陪人家长到十八,结婚生子,如今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整日笑嘻嘻的,也不见老,如今看来,和十八的少年郎也有的一拼,真真是叫人羡慕啊!” 邪明宣耳力极好,此刻也听到染衣这个臭小子在旁边酸了。 转过来一张温文尔雅的笑脸,戳了戳染衣的脑袋。 “你小子羡慕不来的!你今年也十五了吧?不如你也出去捡一个媳妇儿啊?大哥我可是凭本事捡的,你可别酸。” “切!”染衣朝着邪明宣吐了吐舌头,“捡就捡!等我将殿主的终极武器做出来,我就出去捡媳妇儿!想我这张英俊的小脸蛋儿,也不比任何人差,就怕到时候追我的小姑娘都排到凌霄殿山脚,叫你羡慕不来!” 邪明宣暖暖一笑道,“好好好,大哥等你那一天,不过我可不会羡慕,我啊,有你大嫂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看着几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还有殿主和程熠少爷嬉戏打闹的样子,灵隐唇边划过一丝苦涩的笑意,不管是天伦之乐,还是手足之情,恐怕他这辈子,都不敢奢求了吧? 远远地,凤纸鸢就看到大家都嘻嘻哈哈的玩在一起,灵隐那块老木头还是单独坐在一边伤春悲秋。 忽然捏了一个大雪球。 狠狠的砸在了灵隐的脸上! “嘿!看招!” 猝不及防的,灵隐下意识抬剑格挡,但奈何凤纸鸢下一个雪球又快速的打了过来,他不是凤纸鸢的对手,自然也接不住她的连番攻击。 第二个雪球正正的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哎哟!”灵隐闷哼一声。 这边凤纸鸢笑的前俯后仰,旁边的染衣和邪明宣也受到了启发,也纷纷捏了雪球砸在灵隐的脸上。 灵隐起初还会让大家别闹了,不乐意和大家玩在一起。 但凤纸鸢带头不断的在他头上扔雪球,染衣和邪明宣也雪球不断,最后居然连凤程熠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这会儿灵隐算是忍不住,也捡了几个雪球砸向了大家。 原本绷着的脸也渐渐舒展了开来。 一行人总算是放开了一切玩在一起。 等到玩累了,天也黑了,大家就坐在白玉搭建的小亭子里面煮酒赏月。 酒香袅袅,白玉月亮灼灼冰冰,像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己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显露,烘衬着夜景愈发清冽可人。 大伙儿围坐在一起,将各自最近的事情,喜怒哀乐,都和大家分享了一遍。 咳咳,当然了,凤纸鸢是决口不提她和甄月容的事情的。 一来她是殿主,不适合在属下的面前说这些捏捏扭扭的小女儿家情事,有失威严,二来,她现在还没和甄月容稳定下来,不好先说肯定的话。 而灵隐那个老木头?虽然给他灌了不少酒,但他依旧红着个脸,闷在一旁不说话。 染衣在旁边啧啧道,“灵隐啊灵隐,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沉默寡言,不管我们灌你多少酒还是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哎,说起来,你这辈子有没有喝醉过啊?” 第374章:灵隐与楚娣的较量 灵隐冷冰冰的转过脸来,虽然他刚刚和放下心扉和大家玩了一会儿雪球,但只要自己一安静下来,他就会想起曾经的那些事情,再次将心扉紧紧的锁起来。 快乐,永远都不属于他。 “任何情况,我都不会允许自己喝醉的。”灵隐说完这句话,淡淡的抿了一口酒。 凤纸鸢忽然朝着旁边吹了一个口哨。 下一刻,一个弟子侧耳在她旁边弯腰,凤纸鸢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那弟子就带着吴楚娣来了。 “主子,有什么吩咐的吗?” 凤纸鸢指了指对面的灵隐,笑的意味深长,“楚娣啊,你今晚的任务,就是盯紧了灵隐宗主,不灌醉他啊,你就不许睡觉!” “啊!”吴楚娣一阵错愕,她刚开始还以为主子叫她来,是想叫她也一起吃喝玩乐,没想到居然有这么艰巨的任务? 灌不醉灵隐宗主就不许睡觉?这是什么规定? “噗嗤!”旁边的染衣和邪明宣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吴楚娣颇有压力的看了看眼前这一米九几的灵隐宗主。 他可是整个凌霄殿最高大健壮的人,并且浑身腱子肉,可见酒量得多好啊? 凤纸鸢看吴楚娣犹豫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恩?怎么?做不到?” 吴楚娣很少被安排做事,好不容易主子安排一个任务给自己,她怎么能说不行呢? “行!主子,灵隐宗主就交给楚娣了!” 吴楚娣不仅是品香品酒的高手,并且还是千杯不醉! 当然了,现在灵隐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怀疑的看向吴楚娣,“就这个?身无二两肉的小矮子?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想要灌醉本宗主?” 吴楚娣听这灵隐宗主居然瞧不起她?刚想发作。 凤纸鸢却抬手挡住了吴楚娣,挑衅的看着灵隐,“是啊!灵隐宗主,你敢不敢挑战这个瘦瘦干干,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你今儿要是连你放出狂言侮辱的小姑娘都喝不过,那你这个宗主也别干了!” 灵隐平日里自尊心极强,并且最能忍耐,当初凤纸鸢设定的魔鬼训练十二重,整个凌霄殿的弟子,就只有灵隐一个人全部完成下来了。 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几乎不将自己的命当做命,故而现在想来也不过是喝个酒罢了? “行!”灵隐斩钉截铁,“殿主放心,这宗主的位置我可不能放弃,就算今日喝到胃出血,我也不会认输的!” 这家伙现在真的以为要是喝不过吴楚娣,凤纸鸢就会取消他的阁主之位。 染衣听到胃出血几个字,连忙急道,“不行啊大兄弟!不要为了赌口酒伤了自己的身体。” 邪明宣也是劝道,“大家出来喝酒聊天本就就是为了开心,何苦呢?” 凤纸鸢却是呵斥道,“不行!”抬了一杯酒到灵隐的面前,“灵隐,本来过度劝酒是酒文化里面的一种陋习,本座平时也十分不齿,但!人的一生中,没有醉过一次是不完整的!所以!今夜你必须醉!要不然啊……就灌醉楚娣!” 灵隐愣了愣,有些迷惑的看向凤纸鸢,心里:人的一生中,没有醉过一次是不完整的…… “好!”灵隐毅然决然的抬起头来,“我答应你,殿主,但……”又有些犹豫的看向吴楚娣,“我害怕到时候这个小姑娘想不开,为了完成你的任务,喝出胃出血怎么办?” “哎呀!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凤纸鸢拍了拍灵隐的肩膀,“楚娣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担着。” 于是乎啊,大家又玩了一会儿,凤纸鸢也便带着弟弟回相府了。 而染衣也早早的回去了,邪明宣有些担心灵隐,留下来赔了两个时辰,可吴楚娣和灵隐就像两头水牛一样,怎么也喝不醉? 邪明宣最后实在是陪不住了,吩咐了两人悠着点儿,也便回去陪老婆孩子了。 ---- 第二天早上,凤纸鸢一大早就被绮雯吵醒了,说穆寒潇有事让她出去一下。 故而她也来不及问最终到底是灵隐喝醉了,还是吴楚娣喝醉了? 聚贤酒楼。 二楼的雅间。 凤纸鸢掀开帘子,穆寒潇已经坐在了里面,愁眉满面,看起来似乎十分苦恼,指了指桌子上的酒,“陪我喝一杯。” “哈?”凤纸鸢揉了揉脑袋,打了一个哈欠,“穆寒潇,你莫不是有病?大早上的,我都还没睡醒,你十万火急的叫我来,居然是为了喝酒?我昨晚喝到很晚,现在头都还是痛的!” 穆寒潇抱歉一笑,将凤纸鸢面前的酒换成了茶水。 “那喝杯茶醒醒酒吧。” 凤纸鸢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离她比较远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朝着穆寒潇亮了亮杯底,“喝了,说罢,你大清早的,叫我来究竟是何事?” 穆寒潇张了张嘴,似乎有难言之隐,又揉了揉眉心,单手撑在桌子上,这才缓缓说道,“父……父皇昨日招我入宫,想……想要将皇位传于我。” 凤纸鸢先是愣了愣,随即拍手叫好道,“哈哈,这是好事啊!感情你今日带我来是庆功宴的?诶,不过穆寒潇你也太小气了,庆功宴就我一个人?一坛子酒?” 穆寒潇蹙眉,苦笑道,“不是什么庆功宴,这个皇帝,我根本就不想当,今日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让你再假扮一次刺客,将我劫走。” “啊?”凤纸鸢不解,“你脑子坏掉了?东陵的皇位?你不想要?九五之尊,这个国家最至高无上的地位?” 仰头猛喝了一杯酒,穆寒潇摇头道,“曾经这个话,虞蝉也问过我,当时我给她的回答,和现在我告诉你的一模一样,皇位本不是我想,我想要的,不过是安安稳稳的太平盛世罢了,其实我一直希望有一人能顶替我的位置,让我从此可以归隐山林,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游侠,有一个……真心陪伴我的妻子,足矣。” 凤纸鸢愣了愣,随即淡然笑道,“没想到啊,人称东陵战神的莫王殿下,居然有这样的志向?实在是叫人出乎意料,可惜了,当初穆长风要是知道你心中所想,也便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置你于死地了。” 第375章:你二哥 穆寒潇漆黑如墨的眼底带着深深的疲倦,“穆长风就算知道我的想法,也容不下我,罢了,已死之人,不提也罢。” “哎,穆寒潇,其实当皇帝没什么不好的?你想啊,曾经朝野两派之争,你多有忌惮,现在你若是当上了皇帝,整个东陵便是你最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岂不更自由?” 穆寒潇苦笑,“鸢儿,地位越高,责任越大,坐上了这个位置,便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其实从小……我便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说到这里,凤纸鸢猛然想起上一次在御书房偶然看到的那本画册……画册上面是穆寒潇小时候的日记。 其实每个小孩子生来都是天真活泼的,穆寒潇也不例外,他也不是打小就是个冷冰冰的性子,全因身在其位,不得不埋藏自己的天性,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他父皇,或者东陵子民需要看到的形象。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东陵皇最寄予厚望的皇子,现在穆长风已经死了,东陵皇年迈,你若是撒手不干,那东陵的将来如何?” 穆寒潇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抬头看了看窗外,迷之一笑,“鸢儿,我问你,穆长风是父皇的第几子?” 凤纸鸢努了努嘴,不解的,“你问这种白痴问题干嘛?穆长风是长子太子啊。” “那我是第几子?”穆寒潇追问。 凤纸鸢更是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废话嘛,你是老三,三皇子啊!” 穆寒潇赞许的点了点头,又抬起一杯酒来,但却没有喝,而是轻轻摩挲着酒杯的边缘,意味深长的看着凤纸鸢。 凤纸鸢猛的一个恍然,长大了嘴巴,用手指着穆寒潇,“哦!还有一个老二啊!二皇子又是谁?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并且……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对!”穆寒潇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凤纸鸢,“我还有一个二哥,并且他雄才伟略,丝毫不差我,我以为,这东陵的皇位,由他来继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可是……”凤纸鸢疑惑的,“你那个二哥哥,我在东陵从未听说过他,并且不管是太子大婚,还是十二国狩猎大会,亦或是其他重要的活动,都不见他出席,我之前虽然也想过有一和三,必定还有一个老二,但一直因为他了无音讯,也无人提及,我还以为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消失了,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号人存在?并且按照你的话来说,他雄才伟略,十分适合做皇帝,那为什么不曾引起穆长风和皇后的注意呢?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巨大的威胁存在,按照他们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置之死地的!” 穆寒潇轻轻点头,淡笑道,“对,若是让穆长风和皇后知道二哥还活着,一定会想办法置于死地,但恰恰就是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死了,只有我和父皇,以及他的生母萧淑妃知道他其实还活着,并且一直隐居在深山之中,终日读书写字,下棋弹琴,身边只有一只白虎陪伴,已然独自过了十九年,如今,是时候出山了。” “什么?!”凤纸鸢不可置信的,“十几年来,一个人在深山中居住?并且身边只有一只白虎做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天哪,一个人怎么下棋?精神分裂啊?还是说他是双子座来的?” “恩?什么双子座?”穆寒潇不解,他没有了解过星座,此刻不懂凤纸鸢说的是什么。 “啊,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人可是群居动物,你二哥他怎么能一个人在深山中独自渡过十几年的光阴,他不无聊吗?咦,是我的话,一定会无聊至死的!” 凤纸鸢是个话痨,让她不说话已经足够难受了,若是让她一个人生活那么多年,她一定会疯的。 “哈哈。”穆寒潇朗声笑道,“我刚开始也以为会无聊,但二哥和我说过,其实一个人能有更多独立思考的时间,并且书中自有黄金屋,海纳百川,知识源源不尽,寰宇之中的道理又如同布棋一般,他一个人甚是享受,反而不希望有人来打搅,这十多年来,过的甚是充实,明明才十九岁的年纪,有时候和他说话啊,跟感觉同一个学识渊博的老者说话一般,十分值得深思。” 凤纸鸢颇为理解的点了点头,终日与书为伴,自然是学识渊博了。 穆寒潇这么说,倒真让她多了几分好奇,“诶,可你二哥那么喜欢一个人住在山里,你又如何打算说动他让他出山?” 穆寒潇揉了揉眉心,为难的,“这才是不易之处,二哥的智慧肯定能让东陵蒸蒸日上,并且他素来喜欢孤独,而且心系苍生,而帝王之位又向来孤独,让他来继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但他喜欢清净惯了,也不会轻易答应我的要求,这次来,我便是想带上你,让你和我一起请他出山?!” “啊!”凤纸鸢一愣,没想到这么艰巨的任务居然落在她肩膀上了?这穆寒潇还真是好意思开口啊。 “可你二哥都不认识我,我又如何劝他?”凤纸鸢实在是为难。 穆寒潇竖起一指,笑的意味深长,“鸢儿不必担心,本王已想好了万全之策!只要你同意答应我,在二哥面前演一出戏,保准他没有不答应的!” “哦?”凤纸鸢也有些好奇了起来,“那么厉害的?行,你先说与我听听,我要是觉得的行,就陪你演一次?” 于是乎,穆寒潇凑在凤纸鸢耳边,将他的计划和凤纸鸢说了一遍,越说凤纸鸢的脸越红,听完之后更是尴尬的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你这主意太糟糕了!太坑了,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你找别人去吧!” 说完凤纸鸢就想走。 穆寒潇连忙一把拉住她,可怜巴巴的恳求道,“不行,拜托了鸢儿,此事只有你一人能帮我!别人的演技啊……我不放心。” “…………” 恩?这话什么意思?感情她平日里很能演吗?为何此刻听来这话像是个贬义词? 第376章:白衣少年郎 凤纸鸢原本是千万个不想答应,但穆寒潇胡搅蛮缠,什么这正是考验她演技的时候啊,什么日后定然结草衔环啦,什么可怜可怜他啦,以后唯马首是瞻啦。 凤纸鸢最后实在是不甚其烦,再加上近来无事,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邑昆山。 东陵最为偏远,也是最为不起眼的一座小山,因山中各类资源困乏,故而山虫猛兽也甚少,捕猎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用一句荒无人烟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却不想在这高山之巅,却居住着一位尊贵的东陵二皇子。 凤纸鸢打扮成一个普通妇人的模样,而穆寒潇也穿着比较朴实的便装,两人一路疾驰,终于在第二日辰时的时候,攀上了这座高峰。 凤纸鸢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戳穆寒潇的脊梁骨。 “你小子真坑啊!这么高的山,这么难走的里,硬是让我爬了整整一天一夜!” 穆寒潇亦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无奈道,“没办法,这山荒无人烟,连条小道都没有,全靠我们自己开路攀爬,故而艰难了些也是正常的,但索性现在不也快到了吗?” “到了?我怎么没看到什么屋舍房檐的?” 穆寒潇抬起玉白的手指,指了指前方的冬樱林。 “看到前面那片树林了吗?乃是以八卦之势所造,穿过这片冬樱林,抵达最深处,便是我二哥的所在了。” “哇!那么神秘啊?”凤纸鸢感慨,同时对着那片冬樱林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你二哥挺有诗情画意的,这冬樱只在冬天绽放,美轮美奂,即便是在百花凋零的季节,也能傲然挺立。” “你可别看这些冬樱林好看,难走的很,我每次都要绕上半个多时辰。”说罢,穆寒潇朝着凤纸鸢招了招手,打算带她进去。 凤纸鸢却是震了震臂,“何必那么麻烦。” 遂而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对精致的滑翔翅膀。 跑到了旁边一棵巨大的榕树上,朝着穆寒潇招了招手,“过来,我带你飞进去。” “飞?”穆寒潇蹙眉,不理解凤纸鸢的飞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也下意识的朝她走去了,足尖一点,也上了那棵光秃秃的大榕树。 凤纸鸢一把搭在穆寒潇的肩膀上,偏头笑道,“你也搭上我的肩膀吧。” “恩?”穆寒潇不解,但也乐呵呵的扶住了凤纸鸢的肩膀。 凤纸鸢低头看了看高度,若有所思的,“恩,这个高度还可以,但仍需借点外力,待会儿我催动内力坚持一会儿也便行了。” 说罢,也不多和穆寒潇解释,陡然一跃! 朝着那冬樱林飞去! 穆寒潇一愣,眼睛一蹬,诧异的看向离自己越来越低的地面。 惊呼道,“凤纸鸢,你寻死啊?” “你懂啥?马上就好了!” 就在穆寒潇以为即将头点地摔死的时候,凤纸鸢背上的那对小翅膀调转了一个角度。 两人的身子也随即‘飞’了起来! 接下来小翅膀带着两人起起落落,总是在即将落下去的时候又拉扯起来,冬樱林在两人的身下如走马观花一般流连而过。 清风一吹,簌簌花瓣纷扬一地,煞是美丽。 穆寒潇痴迷的偏头看了看旁边的凤纸鸢,纵使是一身再俗气不过的便装,凤纸鸢也能穿的这样美丽,脸上的笑意如百花盛开,温暖如春。 身旁是簇簇的风声,还有纷扬的花瓣,两人彼此搂着肩,‘飞’在这一片花海之上,此刻穆寒潇多想时空就这样停驻,永远的看着身旁的鸢儿…… 原本需要绕很久才会进去的冬樱林,被凤纸鸢简单粗暴的直接直线飞跃而过。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一座朴实低调,三进三出的四合院门口。 门口有一道高高的篱笆,里面围着几只雪白的大白鹅。 树上停着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甚是清雅。 穆寒潇和凤纸鸢落地之后,穆寒潇还意犹未尽的拍了拍她身后的小翅膀,“你这东西叫什么,那么神奇?送一个给我怎么样?” 凤纸鸢朝着穆寒潇伸出手去。 穆寒潇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 “钱啊?想什么呢?不给钱就想要东西?你当吃霸王餐啊?” “额……”穆寒潇一脸错愕,嫌弃的,“凤纸鸢啊凤纸鸢,你也太小气了吧,咱们都这个关系了,要你一对翅膀都不行。” 凤纸鸢调皮的朝穆寒潇吐了吐舌头,“可别跟我说,谈钱伤感情的话,我只知道,没钱寸步难行,总之没个合适的价格,我这翅膀是不会给你的!” 穆寒潇无语望天,“行吧,回去啊,本王再跟你好好谈谈,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请我二哥出山,你可准备好了?” 将手中的翅膀收了起来,凤纸鸢轻轻点头,“恩,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演技了!” 穆寒潇也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之色,朝着门口一稽首,喊道,“二哥!三弟求见!” 一声末,里面依旧是静悄悄的一片。 穆寒潇又喊道,“二哥!斐然二哥?寒潇来看你来了?二哥可在?” 穆寒潇又喊了几声,但里面依旧是静悄悄的一片。 凤纸鸢上前,“可能你二哥不在家吧?” “恩……也许,可这大早上的,天才蒙蒙亮,他会去哪儿了呢?” “要不……咱们先在进去坐?等你二哥回来?”她可累坏了,正想找个地方歇脚。 “也好。” 就在穆寒潇准备带着凤纸鸢进去坐着等穆斐然的时候。 远处一声兽吼! 随即便是地动山摇的‘哒哒’之声,踩着乱而有序的步子汹涌而来! 凤纸鸢和穆寒潇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却见屋舍后方山坡之上,一只巨大的吊睛白虎,背上驮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郎疾驰而来! 那少年手中抬着一只灵芝,似乎刚刚摘得,露珠犹在。 凤纸鸢只一眼看过去,就惊的险些忘记呼吸。 这……这少年给她的第一感觉,便是--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第377章:劝 常年面对甄月容和穆寒潇两个妖孽美男的凤纸鸢,以为自己断不会再犯花痴,可此刻还是忍不住要流下口水来。 穆寒潇的二哥哥常年住在深山之中,饮风露,食日月精华,真真谪仙一般的妙人儿。 坐在白虎上那姿态? 芝兰玉树,似青莲,似流云,似皎月…… 与天地浑然一体,又似乎有一道摸不着看不见的‘气’,和周遭俗物隔绝起来。 乃是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就在凤纸鸢痴迷于穆斐然英姿之中的时候,穆寒潇一个响指弹了过来,“收收你的口水!” “哦!哦哦!”凤纸鸢这才尴尬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正色看向穆斐然。 一边在心里思忖着,斐然斐然,这个名字取的可真是贴切啊,让她想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穆斐然看到穆寒潇之后从白虎身上飘然而下,那动作,那姿态,美的就像一幅画般,真不知是美人是从画中走出?还是画寄予了美人灵气? 穆斐然的声音也如泉水叮咛般清冽好听,隔着空气都感觉得到那丝丝甜意。 “寒潇?你怎么来了?” 穆寒潇朗朗笑道,“这不是一年多没见了,来看看二哥?” “这位是?”穆斐然灵秀般的眼珠子轻轻转向凤纸鸢,询问道。 穆寒潇正要解释,凤纸鸢就激动的自我介绍。 “我叫凤纸鸢!凤凰的凤!纸鸢的纸,纸鸢的鸢!是浮世楼的大弟子,相府的嫡长女,在此见过二哥哥了!” 穆斐然微微勾了勾润泽如水,色泽嫣然的唇角,淡笑道,“原来是凤家的大小姐,叫我斐然便好,怎的也和寒潇称我二哥哥?” 穆斐然这一笑,更是将凤纸鸢迷得七荤八素,这真是微笑似朗月入怀,蹙眉若远山含黛啊…… 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 凤纸鸢感觉心跳都乱了,要是现在周围还能有点儿雾,她丝毫不会怀疑这就是仙人! 穆寒潇连忙解释道,“哈哈,二哥,这是鸢儿该叫的,我们早已私定终生,现在鸢儿是我的妻子,故而这声二哥哥是叫得的。” “对对对!我是寒潇的妻子,所以也得尊称一声二哥哥才是!”凤纸鸢连忙十分配合的挽住穆寒潇的手。 这一次她便是扮演穆寒潇的妻子,不过……是快要死的那种。 凤纸鸢刚刚说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随即手帕一伸,一口鲜血就吐在了手帕上。 慕斐然眉头一簇,惊骇道,“弟妹这是怎么了?” 穆寒潇连忙摆手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习惯了,内子时日不多,一日呕血五六次已是常事,二哥第一次见,莫要见怪。” “时日不多……”慕斐然的声音也跟着渐渐弱了下来。 走近凤纸鸢,伸出修长玉白的手指来,扣住凤纸鸢的手腕,给她把脉。 凤纸鸢心头一惊!天哪,是个练家子,这个二哥哥还懂医术的? 穆寒潇也有些心慌,这要是一来就被二哥发现他们骗他?岂不笑掉大牙?尴尬至死? 穆斐然把了一会儿脉,眉头蹙得更深了,“弟妹这真是病入膏肓了,多则两年,少则三月,今后三弟也一定要多加陪伴,好生调养。” 呼!凤纸鸢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两世学医没有白学,故意用药物造假的脉象没有被穆斐然发现。 于是又咳嗽了两声,“多谢二哥哥关心,只是……”看了看旁边的穆寒潇。 穆寒潇接话道,“只是三弟倒是想好好的陪陪内子,只可惜近日大哥谋反,被父皇处死,如今父皇年迈,难以操持整个东陵,想要传位于我,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内子,故而想要请二哥出山,接替父皇的王位,我愿做个闲散之人,陪内子渡过余生,今后二哥若是用的到,三弟也愿重为东陵战神,为二哥效力!” 说完,两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神仙般的二哥哥,等待着他的回答。 穆斐然听了两人的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旁的白虎,随即轻叹了一声,那声声宛如袅袅炊烟,飘散在风中。 “弟妹身体抱恙,我此处清冷荒芜,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二哥!” “二哥哥我!” 两人的话还未说完,穆斐然又打断道。 “三弟,你明知弟妹时日不多,还带着她爬山涉水,冒着严寒来看二哥,二哥实在是感动,现如今你的心意也带到了,还是早些带弟妹回去吧,他日……切莫带着重病之人翻山越岭了,这邑昆山常人都难以翻越,这次可真是为难弟妹了。” 凤纸鸢心里一个咯噔,二哥哥这话若有所指啊?看来,她的病根本就没有逃过二哥哥的法眼,他早就知道她是装的了,此前不揭穿也不过是为了给她面子,如今是下了逐客令了? 和穆寒潇对视了一眼,穆寒潇此刻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很明显他被拒绝了,并且一来就被二哥揭穿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眼看穆斐然就要转身离去。 “二哥!你才是最适合做这皇位之人,三弟无心于帝位,请二哥出山主持东陵大局啊!”穆寒潇此刻觉得和二哥这样的人精说话,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拐弯抹角没什么好处。 穆斐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穆寒潇,面色如水,不惊波澜。 “寒潇,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习惯了这样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想参与皇宫争斗,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可是二哥!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你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如今正是厚积薄发,大放异彩的时刻,怎么甘愿就这样了此一生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碌碌无为,又有何意义?可若是将你这身才华用做治理东陵之上,东陵一定会蒸蒸日上,你的作为也定能造福百姓,名垂千史啊!” 穆寒潇用家国大业来劝他,凤纸鸢也转了转眼珠子,用世间情爱来诱惑他。 “二皇子,莫王殿下说的对,难道您真的要在这深山之中老死一生吗?你忍心看到萧淑妃后继无人吗?这时间千姿百态您还没有感受过,连个心爱的人也未寻到,就要化为一撮黄土?实在遗憾!” 第378章:鸡同鸭讲 穆斐然听到凤纸鸢说世间情爱的时候,神色一松,看向两人淡笑道。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寒潇,凤姑娘,此话不单单是说与我自己听的,更是说与你们听的。” 穆寒潇和凤纸鸢对视一眼,有些懵,这明明是他们在劝二哥呢,怎么到头来变成二哥教育他们了? “二哥,人有七情六欲,又怎能离爱呢?” 凤纸鸢也道,“是啊,二皇子,人之所以区别于牲畜草木,无非一个情字,世间任何事情的决断,也无外乎情理法三字,人若没有情,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穆斐然摸了摸旁边的吊睛白虎,淡然道,“三弟与凤姑娘看似懂情,明大道,可实际上却是深受其乱,浑噩不知,你们口中的‘情’,大多是‘五蕴五阴’中‘受蕴’的一种反应罢了,其中的‘想’,不过是‘浮想’,情多则堕,想多则升,情想参半,则生人间,而堕入恶道,平日里过于情绪化,太过冲动,所以行事才会多有违悖,喜怒哀乐,怨憎啬狂等等,是“情”,也就是情绪化的东西,不过是过眼云烟,终成虚妄。” 过眼云烟?终成虚妄? 凤纸鸢和穆寒潇面面相觑,感觉再听二哥哥说下去,都快要被渡化了。 凤纸鸢不服的辩解道,“情是蕴,理也是蕴,既然同为蕴,为何又有高低贵贱之分?二皇子,你这些年身在深山,纵使学富五车,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口口声声说情最终只会堕入恶道,你尚且都没有感受过,又怎能置身事外?你敢不敢下山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一试?!” 穆寒潇看她如此咄咄相逼,下意识的拉了拉她的袖子,提醒她谨言慎行。 凤纸鸢却是撒开了穆寒潇的手,继续逼视穆斐然。 一般人听到这番无礼的话,早该生气了,而穆斐然依旧处变不惊,一脸淡然。 “凤姑娘,人系于妻子舍宅,甚于牢狱。牢狱有散释之期,妻子无远离之念。” 凤纸鸢眉头一皱,感觉有些脑壳疼,和这个二哥哥说话着实有些累,说的通俗易懂一点不行吗?非要搞得这么高深莫测。 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穆寒潇,想要穆寒潇给她解释解释。 穆寒潇轻轻摇了摇头,他平时和二哥说话就一知半解的,此刻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没想穆斐然似乎看出了凤纸鸢的疑虑,自己解释道。 “凤姑娘,你让我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殊不知这妻儿与家舍,不过是个牢笼罢了,监狱把你关起来,尚且有个期限,但若你有了妻子孩子和家庭,便永远也出不来了,与判死刑有何不同?” 说着又看向穆寒潇,“三弟,男子为了女子,这一辈子都会被关在“牢狱”里,活着就像死了一样,无甚意义,只不过是行尸走肉,也不修道,成天贪恋这个色,那个色,好道白给你个人身!” 穆寒潇一愕,二哥这话……方才明明说让他好好照顾弟妹的,如今又说妻子和孩子是牢笼?对成亲一事颇有芥蒂啊? 凤纸鸢此刻已然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听穆斐然说完。 “人生本就是修道的一个过程,有的人认为是为了吃喝玩乐生存而来,可人从畜生道修到人道,从人道再修到天道,从天道再往上修,再修到佛道,需经历千番的痛苦,却独独忘了?人身是可以直接修为佛的,能行菩萨道,你们二人不想迷,没想到现在反倒迷了,于我而言,娶妻生子,这是种埋葬,宣化上人讲,比牢狱还厉害,所以我此生,是绝对不是娶妻生子的,但求心中、一片净土。” 穆斐然的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况且人家早就下了逐客令,此前他还联合凤纸鸢欺骗他,再待下去?他也没脸。 于是拉了拉凤纸鸢的袖子,失望道,“鸢儿,咱们走吧,二哥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此番是不会同我们下山的,我们走吧。” “可是!”凤纸鸢万分不甘,分明来的时候,是穆寒潇求她帮忙的,现下穆寒潇已经放弃了,她却是执着了起来。 “走吧!回去再想办法。”穆寒潇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凤纸鸢走了两半,到底心中忿难平,猛地回过头来! 指着穆斐然谩骂道,“哼!穆寒潇,依我看啊,你这个二哥修道都快修魔怔了!整日独自一人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能懂什么治国之道?!” “鸢儿!不得无礼!”穆寒潇呵斥道。 凤纸鸢却还是要说,之前看这神仙般的妙人,在他面前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正应了那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但此刻她完全顾不得形象,一手指着他,一手叉腰,跟个泼妇骂街似的。 “我看这丫的就是一个嘴炮!满口仁义道德!早知如此,何苦跟他讲那么多道理,浪费我的口舌!我的时间!我的精力!哼!” 面对凤纸鸢的辱骂,穆斐然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你啸任你啸,他依旧稳如泰山,毅然不动。 甚至连脸上都没有半分不悦的表情。 穆寒潇此刻也是被凤纸鸢吓到了,他这个二哥一向清高优雅,就连他父皇也不曾在他面前说过半句重话。 没想带着凤纸鸢来,一次性就给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二哥居然还能保持一副毫无在意的样子,实在是难得。 “走吧!鸢儿,快别说了!” “哼!我才懒得说呢,走吧走吧,咱们不指望他!”凤纸鸢也说累了,回头走去。 可才走了两步,居然又再次转过头来? 双手握拳,‘咔咔’作响。 穆寒潇看她这模样,心头大惊! “鸢儿!冷静啊!切莫冲动!”看她这样子,大概是想动手打人了??他这谪仙般的哥哥,从生下来连重话都没听过,更没被任何人动手打过,要命啊要命! 穆寒潇连忙拉住凤纸鸢的手,害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第379章:答应了?大智若愚 慕斐然的神色也微微一变,但想来穆寒潇就在一旁,这凤纸鸢也不敢造次,依旧气定神闲的立在一旁。 凤纸鸢松了松筋骨,一把将穆寒潇排开,“你不必担心,我还不敢对二皇子动手,只是……二皇子今日这一番大道理,听的我着实头晕,不仅没有点化我,反而让我更加暴躁了,今日来这邑昆山也不能白来一趟,想来是要带点什么东西回去才行?” 带点什么东西?穆斐然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他这小院一穷二白,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遂而道,“今日是凤姑娘白跑一趟,实在有愧,我这小地盘也没甚好东西,但凡是姑娘看得上的,尽管拿走便是。” “是吗?”凤纸鸢得逞般的挑了挑眉,“那今日本姑娘可是要做一回山匪了!” 说罢,陡然一个侧翻,闪到那吊睛白虎的面前。 一把揪住白虎的耳朵! 猛的将它拉到自己身旁。 那白虎也不是个吃素的。 “吼吼!”狂暴的咆哮两声,正准备张开血盘大口吞了凤纸鸢。 却被凤纸鸢一根银针打在颈间,一时失了力气,颓然倒在地上。 “白虎!!”穆斐然那超然世外纹丝不动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崩裂。 穆寒潇更是在旁边蒙住眼睛,没眼看,凤纸鸢这番举动真是没眼看。 吊睛白虎陪伴了二哥十几年,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寄托,如今凤纸鸢动了它,恐怕二哥这回是真的要生气了。 “你放了我的白虎!!”穆斐然呵斥,此刻脸上简直就是狂风暴雨。 凤纸鸢看这位神仙般的人儿居然也会有如此失控的一面?料想她果然猜得没错,她抓住穆斐然的软肋了! 之前她看穆斐然说话间动不动就要去摸这白虎的头,想来一人一虎感情深厚,用这个威胁他?必然一击即中! 此刻施施然坐在了白虎的身上,也学着穆斐然方才的动作,对着白虎的头揉啊揉。 那小白虎虽然浑身无力,但此刻仍旧奋力的想要摆脱凤纸鸢的‘蹂躏’,似乎在它眼里,凤纸鸢摸了摸它,就跟让它受了多大的侮辱似的? 而穆斐然也默默的握紧了双拳,一字一顿,重复道,“放了,我的,白虎。” “啧啧啧。”凤纸鸢看着这美人生气的样子,居然别有韵味?之前都只当他是天上神,不食人间烟火,如今看他这有七情六欲的表情,却是更加耐人寻味,回味无穷啊! 不知不觉,赞美脱口而出,“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丝悉堆眼角,二皇子当真是人间绝色,这般天人之姿若一生藏于这山间,老死于天地,实在是暴殄天物,人神共愤!” “你!无礼!休得口出狂言!”穆斐然脸色通红,想来是真的生气了,却不知道他越生气,这小脸蛋越是迷人。 凤纸鸢此刻歪歪倒倒的靠在白虎之上,似是品这妙人喝醉了,愈发的肆无忌惮。 摊开手无奈道,“抱歉,我本就不是什么清雅之人,也不懂什么谈天论道,纸鸢只是俗人一个!迷恋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不能超然物外,窥得真法,实在是叫二皇子失望,我只知道美就要赞美,讨厌就要动怒,我此番来,只是想要‘请’二皇子下山的,嘴巴说不过你,当然就要动手了!” “你!”穆斐然无奈,看向旁边的穆寒潇,“寒潇!” 穆寒潇连忙低下头去,左右为难,却是不发一言。 穆斐然看他这样,冷哼道,“哼!三弟,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就自己去救白虎!” 说罢,穆斐然甩了甩流云般的白色广袖,欲伸手去救回白虎。 却不料在他刚刚动身之际,凤纸鸢猛然发出一掌! “砰砰砰--”三声巨响。 强大的掌风硬生生将白虎和穆斐然之间隔开一道深壑! 穆斐然的脚步立马被逼了回去,此番是真的被凤纸鸢吓到了。 今日这女子可真是逐一踩踏他的底线! 先是辱骂他,而后抢他白虎,现在又对他动手? 就算是神仙的脾气,他也生气了! “凤纸鸢!你究竟要如何?这般无礼,真不知凤相是如何教导你的?!” 凤纸鸢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这事儿和我爷爷无关,我生来就是一个小无赖,二皇子满口大义,却手无缚鸡之力,不会武功也就罢了,还无权无势,连一只自己常年养的白虎都救不了,我还不是真的山匪,若是真的山匪来了,只怕是要将二皇子也掳去做压寨相公的!” “你……你……我!我……”穆斐然恼羞成怒,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从生下来到现在,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 穆寒潇此刻也乐了,毕竟第一次见二哥这样,实在是新鲜,躲在旁边偷偷乐,原来,凤纸鸢不仅有气死他的本领,气死他二哥也绰绰有余。 凤纸鸢从白虎上跳下来,从包里拉出一根绳子将它捆了起来。 拍了拍手,贼笑道,“好啦!这会儿终于解气了!二皇子,您说的,这小院里的东西,但凡是我看得上的,都可以拿走,如今我正巧看中了你这只肥肥胖胖的白虎!待我拖回去,吃个十顿八顿的应该不成问题!走啦!” 说罢,残忍的将白虎拖在地上就要离开。 穆斐然踉跄了两步,最终还是追了上来。 抬手阻拦道,“且慢!” “恩?”凤纸鸢回首,轻轻挑眉,漫不经心的看向他,“二皇子还有何事?” 穆斐然紧紧握住双拳,似乎进行了一番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咬咬牙,愤然道。 “好!我答应同你们下山!但这帝位,还得看父皇的意思,能不能做,尚且不提!” “哇!什么?我莫不是听错了??”凤纸鸢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穆寒潇也骇然抬头,他这二哥天不怕地不怕,处变不惊,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被一只白虎扼住了喉咙? 偏头看了看凤纸鸢,原来骗他下山做皇帝那么简单? 还亏得他之前绞尽了脑汁。 原来当真是‘大智若愚’啊! 这一刻,他也情不自禁的朝着凤纸鸢竖起了大拇指,感叹道,“厉害,厉害啊!” 第380章:凤纸鸢的梦 凤纸鸢也没想到之前说破了嘴皮子穆斐然都不为所动,此刻居然因为一只白虎妥协了? 兴奋的将捆着白虎的绳子一扔! 冲上前来,握住穆斐然的手,两眼放星星,“二皇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当真愿意随我们回去?!” 穆斐然嫌弃的撇开凤纸鸢的手,不悦的,“还能怎样?不过……鸢儿姑娘今日一番话,倒是点醒了在下,我不会武功,无权无势,连我的白虎都保护不了,更何谈其他?纸上谈兵罢了,不过……” 说到这里,穆斐然的眼神又凌厉了起来,看向凤纸鸢睿智的笑道,“凤姑娘也别小瞧我,我并非只会满口嘴炮,不懂治国之道,若真是这样,三弟也不会请我出山。” “哦?!”这下凤纸鸢倒是来精神了,抱拳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二皇子还是等日后当了皇上,做出一番作为来,再说这个吧?” 穆斐然憋气,皮笑肉不笑,“好!今日我倒是第一次被这所谓的激将法刺激到了,小姑娘,你等着瞧!” “切!”凤纸鸢吐了吐舌头,“一口一个小姑娘的,不就比我大三岁吗?” “我……” “你什么你?还不赶快收拾一下东西,随我们下山。”自从开骂了穆斐然之后,凤纸鸢也便再也不将穆斐然当神仙看了,讲话贱贱的,冲冲的,真是叫人有苦说不出。 穆斐然猛的咽了一口气,他要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要习惯,要习惯! 挥手,从腰间拿出一根火折子,对着那满是茅草的屋舍顶一扔。 “轰--”的一声,大火瞬间就烧了起来。 凤纸鸢一怔,诧异的戳了戳穆斐然的肩膀,蹙眉,“唉!你干什么呢?不就是吼了你两句?脾气那么大,让你收拾东西,你居然放火一把将屋子烧了?” 穆斐然摆了摆手,淡然道,“非也,只是这屋子以后都不会来了,留着也没用,东西我自然也不用收拾,回到东陵皇宫,还能有什么会缺的?” “别呀!你这人,你不用了,这屋子留着以后若是有人路过,饥寒交迫,也可以进去避一避取个暖什么的,还能再用啊。” 穆斐然一脸嫌弃,挣扎了一番,到底还是说道。 “不行,我用过的东西,别人不能用,我也不爱用别人的东西,哪怕是我父皇,改天若是我真的做了皇帝,那龙椅……也得重新做一个才行。” “噗!”凤纸鸢一口老血啊,感情这家伙还是个洁癖? 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行吧行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什么也不要了,带上白虎就回去吧。”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穆斐然却是轻声喊道,“慢着。” “恩?”凤纸鸢回头,一脸无语,“你又怎么了?” 穆斐然指了指地上可怜兮兮的白虎,“你把白虎身上的毒解了,我骑白虎下山,你们两个,步行。” “你!”凤纸鸢气急,挥了挥小拳头,迎着穆斐然的照面就要来,但在距离穆斐然只有一指的地方停了下来。 无奈的放下小拳拳,叹气道,“哎!可气!可恨!要不是因着你这张神仙颜值的脸!我真的打爆你!” 穆斐然这回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抱拳道,“那便多谢了。” ---- 下山容易上山难。 凤纸鸢和穆寒潇上山用了一天一夜,下山却是半天的时间就到了。 深夜穆寒潇也不好带二哥直接进宫,于是先将他安置在了莫王府。 凤纸鸢却是一下了山就早早的回家。 是夜。 凤纸鸢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穆斐然真的坐上东陵的皇位了,龙椅也重新打造了一个,上面不仅有龙,底座上的四个角还刻着他心爱的白虎。 早上上早朝的时候,文武百官都被他的风姿和脸迷得神魂颠倒的,真真是逼直为弯啊! 大臣们都因为陛下的龙颜太耀眼而不敢直视,约好了以后上早朝要戴个眼罩才能好好说话。 而皇上也不喜欢早朝,执意要去城门口开坛讲经。 范老将军极力拦截,这个时候!凤纸鸢这个小机灵鬼出现了! 她那叫一个力排众议啊! 顶着天大的压力劝导文武百官,为穆斐然开辟道路,一边往金銮殿外走,一边笑道。 “哈哈,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啊!别拦着陛下讲经!别拦着我二哥哥装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梦中的凤纸鸢笑的灿烂,现实中的她也忍不住在床上笑个不停。 旁边耳室的绮雯都被她的笑声惊醒了。 还以为是殿主中毒了? 跑到她床边候着,摸了摸脑袋,又把了把脉,确定没疯没病,这才又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她特意去牡丹行旗下最好的酒楼拿了上等的好酒进宫,准备晚上好好和这个神仙二哥哥喝上两口,本着能灌醉就灌醉的原则,拿了度数最高的。 而穆寒潇也迫不及待的带着二哥入宫见父皇。 这件事情他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东陵皇旁边探过口风了。 其实父皇也很喜欢这个二皇子,但二哥的性子父皇也是知道的,哪怕他有雄才伟略,却不喜欢卷入十二国纷争,所以想来定然不会答应的。 所以才有了穆寒潇先去邑昆山请穆斐然,探口风,最后才带着他来见东陵皇的一幕。 穆寒潇事先并没有和东陵皇说今日要见谁? 只说带了一名贵客前来,父皇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还特意让父皇带着萧淑妃也过来。 东陵皇虽然不知道穆寒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本着对穆寒潇的要求百依百顺的习惯,也便允诺了。 第二日巳时,果然早早的就在御花园等候。 穆斐然从小就被送到深山,故而早就对皇宫陌生了,一路上要不是穆寒潇领着,他一定会迷路。 从正门到御花园穆寒潇特意不坐轿子,就是为了让二哥好好逛逛,故而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这一路上,两兄弟倒也没说多少话。 反而是凤纸鸢一路上叽叽喳喳,教了两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行酒令。 虽然穆斐然内心是拒绝的,但聪明如他居然还是不知不觉的记住了? 第381章:吾孰与徐公美?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御花园门口,在即将进入的时候,凤纸鸢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蒙在了二哥哥的脸上。 穆斐然猝不及防被眼前的手帕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缩,“凤姑娘这是做什么?” 凤纸鸢按住他的头,毫不客气的将手帕挂了上去。 “神秘感神秘感!你已经那么多年没见自己的父皇和母妃了,这一次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穆斐然逃脱不了凤纸鸢的魔抓,只能迫于无奈的将那绣着一大朵牡丹的手帕戴在脸上。 那个大牡丹刚好挡住了他的嘴巴,这是什么颜值都拯救不了的,穆斐然瞬间傻逼了一大截。 穆寒潇看凤纸鸢已经搞好了还在穆斐然的脸上左戳戳右戳戳,奋力将她这只乘机揩油的咸猪手打落。 “差不多得了啊!” 凤纸鸢这才吐了吐舌头放下贼兮兮的小手。 很快三人就走进了东陵皇和萧淑妃的视线。 东陵皇率先看到走在前面的穆寒潇。 乖儿子两日不见愈发的神清气爽,东陵皇老远的就朝着穆寒潇招手,“潇儿啊,你来了?” 凤纸鸢冲上前去,朝着东陵皇招手,“陛下!我也来了!” 东陵皇早就知道凤纸鸢的性子,现在也见怪不怪,“鸢儿也来了啊?快坐快坐,朕刚命御膳房准备了好多新鲜的糕点,你们女孩子家最喜欢吃甜的,正好尝尝喜不喜欢,要是喜欢,那个御厨就给你带回家了!” 凤纸鸢一惊! 东陵皇是真大方啊! 本来她想说她虽然是女孩子,但她不喜欢甜腻的东西,她其实最喜欢吃火锅,但一听到只要觉得好吃,御厨都可以带回家去? 连忙拍手叫好道,“哇!这下有口福了!” 这个时候萧淑妃才注意到两人身后身材倾长一袭白衣的男子。 疑惑道,“这……这位公子是谁?潇儿,难不成便是你说的贵客?” 萧淑妃又挤了挤眼睛,“此人?真没见过,贵客?不认识,为什么要蒙着脸啊?但……似乎……本宫有些熟悉?” 东陵皇也疑惑的,“潇儿,这便是你说的贵客吗?为何……脸上要戴着手帕?” 穆斐然面无表情,站了半天都没人喊他坐下来。 他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一个座位先坐了下来。 凤纸鸢这个时候咽下嘴里的糕点,朝着东陵皇解释道。 “陛下,您不如先猜猜这是谁?” 东陵皇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二子了,现在光光看半张脸也不认识。 眼看两人都猜不到。 穆寒潇有些着急了,生怕穆斐然会因此生气。 于是轻咳了两声,朝着萧淑妃道,“淑妃,你仔细想一想,你这些年来,最想见到的是谁?” 萧淑妃一愣,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脱口而出道。 “自然是我那可怜的孩子穆斐然了。” 此刻也没有别人,虽然对外说二皇子已经死了,但这件事情还有三个人知道,现在加上凤纸鸢是四个人,他们也不怕凤纸鸢泄露,故而萧淑妃很直白的表达了心意。 穆寒潇和凤纸鸢同时心底一喜,下意识的看向二哥哥的眼色,本以为二哥哥会激动兴奋感动。 可没想到? 恩? 二哥哥的眼神怎么还是如此淡漠? 难道他对自己的母亲就没有一丝感情吗? 凤纸鸢嘟了嘟嘴,穆寒潇也耸耸肩,两人凑近窃窃私语。 “可能从小没在一起过,没什么感情也是情有可原的。”穆寒潇如是说。 “有道理,不过没关系,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嘛,以后二哥哥做了皇帝,萧淑妃娘娘做了太妃,感情总会有的。”凤纸鸢刚说完,穆寒潇忽然猛的丢了一个电眼给她! “感情真的可以培养的吗?” 瞬间吓得凤纸鸢退开一步,连连摆手,“不可以的,因人而异,我就不行,我是石女。” “…………”穆寒潇一脸黑线。 凤纸鸢连忙转移话题,朝着东陵皇道,“陛下,您仔细想一想,您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儿子到底是谁?” 此话一出,穆寒潇的脸色立马就不对了! 这话什么意思? 他虽然知道他二哥哥比他那么略胜一筹,那凤纸鸢这样捧高踩低不合适吧? 犹记得上次在凤纸鸢大败中东演算天才之后的接风宴上,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挑衅他当初的未婚妻甄陌璃,并且揭开了他脸上的面具,夸赞他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当时凤纸鸢明明自豪的指着他说-- “哇!莫王殿下原来长这样啊?以前我还当公主的哥哥甄太子是大陆第一美男呢?今日见了莫王殿下,才明白原来甄太子不过是第二!这莫王,当的是天下第一!陌璃公主不要,倒是便宜了我这个癞蛤蟆呢!” 那个时候她连甄月容都比下去了,夸他是这天启大陆第一美男,如今投入甄月容的怀抱也就算了,现在看到了他的二哥哥,还说他二哥哥比他好看?? 东陵皇虽然对穆寒潇偏心,但他儿子当中谁最好看他却不会乱说。 “恩……”沉吟了一会儿,“朕平心而论,潇儿长得自然不用多说,但朕最好看的儿子,还是那邑昆山上的斐然,用神仙之姿来说也丝毫不为过。” 穆寒潇的脸色更黑了。 东陵皇自然注意到了穆寒潇脸上的表情,赶紧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马屁道,“当然了!男儿最重要的是志在四方,平定天下,容貌什么的,不足为提!更何况,我潇儿也就比斐然差一点点,当个第二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么一说穆寒潇的脸色更黑了,这还不如不说呢。 说完这话的东陵皇猛然和萧淑妃对视了一眼。 两人急急来到穆斐然面前,低头看他。 “这眉眼真像啊?”东陵皇。 “对啊!还有这身高身材!斐然喜好清净,不愿让我们去看他,但从潇儿这两年拿来的画像看,确实很符合!”萧淑妃也激动的。 “不过不可能!”才刚刚说完,东陵皇就否认道,“斐然说过他此生只想过与世隔绝的生活,离不了那邑昆山,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第382章:甄月容的回信 萧淑妃听了东陵皇的话,眼眶红了红,也若有所思的,“哎,陛下说的是,当初我可是跪在斐然面前了,他都不肯离开邑昆山半步,如今又怎么肯下山呢?” 旁边的凤纸鸢一惊! 想不到二哥哥这么狠啊? 亲娘都跪在面前了,他居然都还不心软不肯下山? 而今她不过是用他身边的白虎威胁他,他就毅然决然的下山了? 莫不是……在二哥哥的心里,这白虎比他的娘亲还重要,哦不不!这个消息一经在凤纸鸢脑子里出现就被她无情的打消了,不可能的,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才对。 两人似乎耐性也用完了,又纷纷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朝着穆寒潇问道,“潇儿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这神秘的贵客究竟是谁吧?” 凤纸鸢轻咳了两声,朝着穆斐然眨了眨眼睛。 “二哥哥,还不快点将你脸上的手帕拿下来,让你父皇母妃好好的看看你。” 白虎如今在凤纸鸢的手里,穆斐然不得不对她言听计从。 抬起修长的手指来,轻轻掀开脸上的手帕。 萧淑妃只一眼,便惊呼一声,“斐然!真的是母妃的斐然啊!“ 当即冲上前去,一个熊抱! 东陵皇此刻都还没看清几年不见的二子,就被萧淑妃整个的围住了,也是急忙赶上前去,看穆斐然的脸。 看清之后,更是红了眼眶,不可置信的,“斐然,真的是斐然,你居然下山了?” 转头惊诧的看向穆寒潇和凤纸鸢。 “是你们?你们将他带下山的?”欣慰的点头道,“本事,都长本事了呀!朕这辈子觉得最难的两件事情,一便是统一十二国,二便是让斐然下山,没想到你们居然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 穆寒潇尴尬的抓了抓头,指了指旁边的凤纸鸢,笑道,“父皇,这都是鸢儿妹妹一人的功劳。” 凤纸鸢连忙抱拳邀功道,“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小事一桩,实在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的!” 咳咳,当然了,她可不会说她是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才让二哥哥下山的。 穆斐然此刻被自己的娘亲拥抱着,可看起来却是不为所动? 凤纸鸢连忙戳了戳他的后背,用眼神示意他给点回应。 穆斐然无奈,这才也轻轻用双手抱住了他的母后。 萧淑妃感觉到儿子的温暖,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一番久别重逢的感人画面之后,大家也都累了。 用过膳之后,东陵皇单独将穆寒潇和穆斐然留了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在商讨什么事情了。 而凤纸鸢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做糕点的御厨,也兴高采烈的带回了相府。 至于那坛酒她则是留在了皇宫,让这一家子商量完大事之后一同享用。 ---- 相府。 凤纸鸢这才刚刚到门口,就看到绮雯火急火燎的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她朝着绮雯招了招手,笑道,“绮雯啊!你看我身后这是谁?今日的战利品!皇上送我的御厨一枚!今后啊,咱们相府也就有口福了!” 那胖敦敦的御厨上前一步,正准备和绮雯打个招呼。 没想到绮雯回头一看到凤纸鸢,直接无视那御厨,大步冲了上来! 一把拉住凤纸鸢的手,十万火急的,“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快!快点进来啊!” 凤纸鸢看绮雯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一边跑一边问道,“什么事情啊?干嘛如此着急?” 绮雯直接将凤纸鸢拉到屋子,“哐当--”一声关起门来。 凤纸鸢刚一进屋,就看到一脸狼狈的甄陌璃。 惊呼道,“陌璃!你怎么来了!” 甄陌璃不是应该在天越国的吗? 为何现在会出现在相府? 还有,她平日里最为娇贵,随时打扮的阳光四溢,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这么狼狈? 凤纸鸢心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甄月容定然是出事了! 她立马冲到甄陌璃身旁,捏住甄陌璃的双臂,弓着身子着急询问道。 “陌璃?怎么了?是不是你大哥出事了?” 甄陌璃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眼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最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信封。 “我是来送信的,大哥给你的,鸢儿姐姐,你看看吧。” 甄月容的回信! 她可等太久了! 立马激动的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那封用紫色薰衣草压花的信封打开。 “鸢儿,见信如晤。收到你的信我很开心,我在天越一切安好,诗雅答应了同我合作,没有揭发我,并且将父皇的蛊虫还给了我,甄旭安死的事情我也撇的干干净净,现下我几乎日日与海国军团演练,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等我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定会早日来东陵与你相见。勿念,你的小容容。” 看到最后‘你的小容容’几个字的时候,凤纸鸢差点笑喷了,平日里甄月容最讨厌她叫他小容容的,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自己称自己为小容容了? 凤纸鸢兴高采烈的合起信来,朝着甄陌璃笑道。 “真是万幸啊!甄月容一切安好!” 说完,凤纸鸢又觉得怪怪的,抬起袖子来擦了擦甄陌璃眼角的泪水,“不对啊……陌璃,既然你大哥没事,你为什么哭?还有,天越什么时候那么吝啬了?送信都要公主亲自出马了?” 这不说还行,一说甄陌璃更是哭得稀里哗啦了。 一把扑在凤纸鸢的怀里。 “鸢儿姐姐!救命啊!你可一定要救救大哥!” 凤纸鸢一惊,感觉此刻脑袋有点懵,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了。 “怎……怎么回事?陌璃,这……这信里分明好好的,甄月容究竟怎么了?” 甄陌璃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经历了什么噩梦一般。 凤纸鸢无助的看向绮雯。 绮雯也摊开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半个时辰前公主殿下就已经来到相府了,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哭一直哭,问她什么也不说,好不容易停了一会儿,见到您又开始哭了。” 凤纸鸢紧紧的抱着甄陌璃,安慰道,“好了,陌璃,咱们先别难过,好好把话说清楚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凤纸鸢此刻却比谁都要着急。 甚至在听到甄陌璃说快救救甄月容的时候,她的身子也开始微微发抖了起来。 第383章:他怎么那么傻 甄陌璃又哽咽了一会儿,这才调整好呼吸。 手里紧紧的握着一个茶杯,眼底恶浪翻涌,狠毒道,“大哥根本就过的不好,一点儿都不好!这段时间你不知道大哥究竟是怎么过的?我只知那日你走后,大哥约了诗雅到云梦楼一聚,下来之后,就精神恍惚,我一连三天跟他说话,他都迷迷糊糊的,常常神游物外。” 凤纸鸢手心紧紧攥紧,“可我走的那天,分明就是你给你大哥传话,说诗雅已经答应他了,他安然无恙,我这才放心走的。” 说起这个甄陌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这也是我大哥的意思,那个时候,他才刚刚约了诗雅洽谈,结果会如何?他自己都不知道,可他为了让你安心去南浩国办事,才故意让我撒谎骗你的,其实那个时候,他自己也是四面楚歌危机重重。” “什么……”凤纸鸢语气虚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怎么那么傻呢……” “包括这一次,大哥给你回信,也是为了让你安心,不想牵连你,昧着良心说了这么多好话,要不是我半路拦截了送信的士兵,替他来找到你,估计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更或许等你赶到的时候,大哥……大哥可能都一命呜呼了!” 凤纸鸢心口一紧,先是心疼,而后是生气,最后一拳打在桌子上,分明是指责的口气,却不料早已红了眼眶。 “这个混蛋!说好了不分彼此,有什么事情都不能掖着藏着,可他居然还是这个老样子!有困难总想一个人担着,简直就不将我放在心上!” 真是操碎了心! 好几次都是这样,分明是在生死的边缘徘徊,可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在她面前,只有解决了事情之后,他才会来一笑泯之。 刚开始凤纸鸢是感动,可到了现在她只有生气! “陌璃,这段时间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凤纸鸢急切的想要知道实情。 甄陌璃摸了摸眼泪,回忆道,“我只知道原来父皇也是受了诗雅蛊虫的控制,这些年来,诗雅利用父皇在背地里早已转移了大量的兵权,三分之一在她自己的手里,三分之一在兵部尚书的手里,而兵部尚书早已成为了她的爪牙,剩下的三分之一,虽然还在骠骑大将军的手里,但却是资质最差的那一批!” “什么!我早知诗雅不简单,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这么厉害?”走的时候,她就一再和甄月容强调,要万分小心这个女人才是,没想到她私底下动了那么大的手笔! “刚开始,我也问了大哥,诗雅究竟想要干嘛?但大哥都一直躲避这个问题,可看他的表情,分明是知道的!我也曾猜想,诗雅这么大的野心,会不会是想要自己称帝?”甄陌璃道。 凤纸鸢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即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不,不会的,她即使再权倾朝野,若是真的篡位了,不仅百官不会服气,天越的老百姓也不会心服口服,到时候必然会想到皇上是否真的受了她的蛊惑?她岂不是露馅了?” “恩,你说的没错,诗雅确实不想称帝,她要是想称帝,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杀了大哥这个继承人!你离开之后,大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到了诗雅控制父皇的蛊虫,让父皇命令骠骑大将军带领三十万大军前去边境修建庙宇,说一日不修建好,一日不许回来。” “啊?这么荒谬的理由,骠骑大将军也答应吗?” “军令如山倒啊,大哥让父皇借口他梦中飞升,是神仙让他这么做的,全天越国的人都知道父皇一心求仙问道,做的荒唐事不是一件两件了,此事大哥不仅是要支开这唯一可能与他作对的势力,还有一层深意,便是让大将军、乃至整个天越国的百姓都以为,父皇就是这么一个昏庸无道的君王,故而哪怕往后他下台了,也不会有太多的异议。” “下台?!”凤纸鸢震惊,“莫非甄月容有什么大动作?” “恩。”甄陌璃轻轻点头,“终归纸是包不住火的,父皇虽然受蛊虫控制脑子糊涂,但皇后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的儿子甄旭安消失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她也有所察觉,派人一番仔细调查之后,已经知道了甄旭安被海国鲛人带走了,并且身上还下了那么狠的毒,皇后几乎是当场就发作,跑到父皇那里告状,可她不知,如今的父皇已经被大哥控制了起来,故而她告状不成,反倒被大哥囚禁了起来,但这事儿肯定也瞒不了多久,皇后早就将此事和她的大哥相爷说了,相爷身后有许多党羽,相信很快就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所以我大哥必须先发制人!” 凤纸鸢颇为同意的点点头,“对,再那样拖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后来呢?” “后来……”甄陌璃的声音有些怅然,还有些后怕,断断续续的,“后来的事情,连我都感到恐惧,我向来知道大哥心狠手辣,但没想到他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啊?陌璃你快急死我了!你倒是说啊!”凤纸鸢摇着甄陌璃的手臂催促道。 “后来大哥居然将父皇的蛊虫捏死了。” “啊?!”凤纸鸢不解,“他将蛊虫捏死了?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筹码,没有了这个,天越皇一定会立马翻脸杀了他的!他后来怎么样了?天越皇伤害他了吗?” 甄陌璃摇了摇头,看向窗外,似乎回忆起了那日的情形。 “我对大哥的计划一无所知,他将父皇蛊虫解开的那天,我还在皇宫内,父皇当天勃然大怒,声称这五年来都被歹人控制,立即下令要诛杀大哥和丽贵妃,并且即刻下旨要将边疆那三十万大军召回!” “啊?”凤纸鸢越发一头雾水了,“甄月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不。”甄陌璃轻轻转过头来,眼神晦暗如墨,带着一丝惧怕的,“大哥平日里做事都十分稳妥,这样的大事自然也不会儿戏,他已然做好了周密的计划,那三十万大军可是要边疆啊,想要召回?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第384章:弑母杀兄篡位 “他几乎是算好了时间,第二日居然带着甄旭安的尸体,直接从南海而来!身后是十万海国大军!皆着血红色战袍!浩浩汤汤浪涌一般直接闯入了皇宫!而此时皇宫内外的侍卫大半都已经被诗雅的人控制住了,剩下的那些也只是诗雅故意放出,让他们到金銮殿护驾。” 凤纸鸢越听越是心惊,仿佛当日的场景历历在目。 “殊不知那些跑来护驾的侍卫,不过是大哥用来杀鸡儆猴的牺牲品罢了,大哥闯入金銮殿的时候,父皇还在文武百官面前讨伐他和丽贵妃的罪行,这一次父皇是打算彻底放弃大哥这枚棋子,将他置之死地!因为本来一开始,父皇便只是想让大哥帮二哥开辟道路,而今二哥已死,还是死在大哥的手里,父皇当然不会放过他,故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大哥是卑贱的鲛人和大皇叔通奸而来的孽畜,引起了百官的众怒。” 凤纸鸢握紧了双拳,暗自咬牙,这一瞬间似乎和甄月容感同身受。 “百官大半部分的人,也纷纷讨伐大哥的身世,不仅说他该千刀万剐,还说大哥的生母和生父也是死有余辜,更有甚者以这些年叫了大哥那么多年太子殿下为耻,总之,他们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岂有此理!”凤纸鸢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愤然,“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们在辱骂甄月容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么多年是谁带领天越大军行军打战,建下累累战功的?是谁保卫了天越安宁那么多年?他们的太子殿下可有半分对不起他们?而今居然只是因为甄月容的身世,他们就这样满口喷粪!他们究竟懂道义为何物吗!” 甄陌璃冷笑道,“哼!原本大哥只是想拉父皇下水,可这些走狗的嘴脸实在太过难看,故而……” 说到这里,甄陌璃的脸色有一丝后怕,还有一丝癫狂,握紧手中的杯子。 “大哥他,便一个,一个,将不服的人,逐一斩杀!踩着大臣们的尸体,登上了金銮宝座。 直接取了皇后的脑袋,踩在脚下!! 而父皇?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估计大哥也不会手下留情,他最终被压入了天牢,终生囚禁…… 那天……鲜血染红了原本该是金色的大殿,血流成河,那些护驾的侍卫也被海国大军剿灭,但凡说过大哥一个字的大臣,都难逃一死,最后活下来的百官,只剩下兵部尚书一人…… 实在是……那天大哥实在是杀红了眼……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 甄陌璃逐渐脸色僵硬,眼神空洞,就连身子也是微微颤抖的。 看来那天的事情,把她吓得不轻。 别说她了,此刻凤纸鸢都有些后怕,此时此刻,她才知道甄月容玉面阎罗的外号不是空口而来,直接在金銮殿上杀了百官,砍了皇后的脑袋? 古往今来,篡位最为血腥暴力和直接的,恐怕非他莫属?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借口,直捣黄龙! 没有任何一句仁义道德,直接就将事情做绝了,这般手段,连她都不禁为之颤栗…… 甄陌璃躲在凤纸鸢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似乎这样就可以汲取几分温暖。 “后来,大哥还让海国大军跑遍天越皇城所有权贵的家中,将当年那些侮辱凌虐过他们的人,一一活埋,手段血腥残忍,那一天之内,整个天越都充斥着漫天的血腥味,可却再也没有谁敢站出来说他一句不是,世人都将他当做在世阎罗,怕他怕到骨子里。” 凤纸鸢轻轻拍着甄陌璃的后背,“那些人……不过是他们罪有应得罢了,天越的风气早就衰败腐烂多年,如今他不过是将整个天越重新洗底了一遍而已!既然甄月容和他们讲道理论仁义是行不通的,那直接动手便是最好的办法!” 虽说甄月容的杀戮确实太大。 但那些人也不过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是他们的报应! 凤纸鸢从来不是什么圣母,该死的,她一个也不会同情! “陌璃,那按照你所说的,甄月容现在已经是天越的新帝了,为何你还口口声声说让我救他,后来他遇到了什么?” 说起这个,甄陌璃又红了眼眶,抽泣道,“还记得我父皇下旨让骠骑大将军带领三十万大军回来的事情吗?” “恩。”凤纸鸢若有所思,“大将军回来之后定然对甄月容不服,可如今江山已经易主了,他要是再发起杀戮,未免生灵涂炭?再者,这些年来天越皇昏庸无道,早就该换新主了,就算他想谋反,可他手里也只有三十万大军啊,虽然数量也挺庞大的,但天越百万雄师还剩下七十万如今已在甄月容的手里,他不成气候的。” 甄陌璃摇了摇头,“那三十万大军从边疆回来,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但我大哥篡位的事情早就传到了邻国鬼藤女王的耳中,她居然在半路将大将军的三十万大军拦住了!并且和他结成了同盟,到处散步我大哥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罪名,如今天越刚刚换新帝,再加上文武百官皆重新洗底,国局不稳,鬼藤国女王大有趁乱吞并的意思! 再加上大将军平日里和相爷交好,朝中亦有许多他的好友,而今都命丧我大哥之手,故而他对大哥是恨极了!答应了和鬼藤国女王合作,女王许他半壁江山,如今双方正在筹谋要如何攻打岌岌可危的天越!” “什么?!”凤纸鸢心底陡然一惊,面色死青,“这虞蝉,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当初虞蝉想和穆寒潇成亲,极力的拉拢他,便是看中了日后穆寒潇会当东陵的帝王,而且他武功高强,还是东陵的战神,想要和他联姻,共谋称霸之事,可惜后来穆寒潇装作武功全失,又不肯做东陵的皇帝,故而虞蝉便将他放弃了,想不到她还不死心,现在手都伸到天越去了! 第385章:甄月容大婚 “是啊,也不知道我大哥究竟哪里得罪虞蝉了,他这一生本就不易,这一次要不是被逼到了死路,也断然不会有此一举,可没想到如此关键的时候,我大哥受着千夫所指,而今还要被鬼藤国讨伐,实在可恨!” 凤纸鸢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开始加重了,甄月容从小就凄苦,终年被人利用,外表看起来嗜血冷酷,衣食无忧,可实际上却要随时带着面具,和杀父杀母仇人虚与蛇委,如今他不过是为父母报仇,拨乱反正,也要受人诟病,实在是可恨! “陌璃,那诗雅呢?诗雅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她有何打算?” 虽然现在凤纸鸢暂时还不知道甄月容和诗雅到底达成了哪种协议? 为什么诗雅会帮他? 可到底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诗雅是站在他那边的。 “诗雅……”说起这个人,甄陌璃的眼神简直迷离。 “诗雅一直在大哥身边,固然也知道虞蝉的事情,但她似乎对此事毫不担心?而且她手底下那三十万大军也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现在大哥的手里,就只剩下三十万兵部侍郎手里的兵力,还有几万御林军,几万宫女侍卫,十万海国大军,前后勉强五十万而已,要和鬼藤国七十万,还有天越大将军三十万抗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并且现在天越国事紊乱,相比较而言,更加不堪一击!” 凤纸鸢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头疼,“并且现在虞蝉联合天越大将军到处散布甄月容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百姓也根本不会站在甄月容那边,天越常年的思想都是歧视南海的鲛人,就连百姓也觉得鲛人卑贱,故而打心底里更加不可能承认甄月容,说不定巴不得他下台呢!” “恩,鸢儿姐姐,你可说对了,现在百姓虽然不敢明着言语,但私底下那些秀才们写了许多佚名的小说传记,用来编排我大哥,口口相传,现在就连三岁小儿都认为,我大哥是魔王降世,是活阎罗,恐怕到时候鬼藤国进攻,加以利诱,这些百姓便会临阵倒戈啊!我大哥这皇位,坐的一点也不稳。” 凤纸鸢深吸一口气,甄月容的情况都如此糟糕了,他居然还对她回信说他安好? 实在是……叫人不省心啊。 “鸢儿姐姐,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向你求助的,我知道……你一向聪明伶俐,会有办法的!并且传闻你可是政星之主!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 “啊!”凤纸鸢一愣,颇有些尴尬,她当年编排自己是政星之主的事情,不过是用来欺骗穆长风,取得他的信任罢了,而今穆长风已死,她这个身份也没太大的意义,没想到居然连甄陌璃都骗过了? 挠了挠头,凤纸鸢顶住压力,“恩……谢谢你相信我,办法嘛……想一想总是会有的,你等我仔细想想,你先休息一下,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就在凤纸鸢打算先出去和绮雯碧萧商量一下的时候,甄陌璃又拉住了她的手。 “鸢儿姐姐,你可得想快点儿了,要是晚了,可能大哥和诗雅的婚礼都举办完毕了。” “啊?!你说什么?!”凤纸鸢的声音陡然高了八个度不止! 转身扶住甄陌璃的肩膀,那眼神,比刚才听到甄月容篡位还要激动。 “陌璃你说什么?甄月容要和谁成亲?” 甄陌璃没想到凤纸鸢的反应这么大,愣了愣,随即说道。 “和诗雅啊,我也不知道大哥发的什么疯,居然要娶诗雅,这通消息一经走漏,民间又有好多版本诽谤大哥了,说他篡位其实是为了丽贵妃,而丽贵妃这个红颜祸水勾引了皇上不说,还勾引了大哥,杀了自己的父皇,娶父亲的妃子,编排的我哥人都不是了,这一点我也很不理解,这才和他吵架出门找你的。” 凤纸鸢瞬间火冒三丈,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 “甄月容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啊?!”难道真的是因为醉心于诗雅手中的权势,故而要和她成婚吗? “陌璃,是不是诗雅威胁你大哥?你刚刚也说了,她手底下那三十万大军凭空消失了,肯定是被她转移或者匿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不是她威胁甄月容这次帮他解决鬼藤国的危机,条件就是要娶她?” 这么一猜测,好像之前为何诗雅会帮助甄月容篡位的事情也能说得过去了。 若真是如此,那诗雅爱甄月容也爱的太疯狂了。 不过……她要是对甄月容真心的,那为何她在天越皇身边的那几年,操控着天越皇,还让甄月容过的那么凄苦?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搅的凤纸鸢脑袋生疼。 “我……我也不知道啊,大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我一问起他和诗雅的事情,他要么就闭口不谈,神色严肃,要么就和我争吵,鸢儿姐姐,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凤纸鸢揉了揉眉心,“不行,看来这一次,天越国我是非去不可了!” 还好东陵这边的事情也告一段落,穆寒潇暂时也解脱了,二哥哥差不多便是最近这段时间可以登上皇位,凌霄殿也没有事情要办,这天越国是不去也得去了! 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先阻断住鬼藤国大军的脚步。 “陌璃,你可知虞蝉什么时候带领那大将军进攻天越?” “恩……”甄陌璃沉吟了一会儿,“应该是半月后,也就是我哥大婚后的五天之内,真搞不懂诗雅究竟怎么想的,鬼藤的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现在还有心思忙成亲的事情。” 凤纸鸢眼珠咕噜咕噜快速转着,左右权衡了一会儿,最终咬牙道。 “还是得先解决鬼藤这边的事情,才能去阻止你哥大婚,陌璃!你有没有办法先推迟他们的婚礼!” “我……我有点困难,现在大哥都不听我的话了。” 凤纸鸢紧紧地握着甄陌璃的手,“我先办法拖住鬼藤这边,而你,一定要阻止他们大婚!一定要等到我来的那一天!” “可是……” “没有可是了,做不到也要做!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这婚不能成!要不然……我可就不帮你和你大哥了!你们就等着天越亡国吧!” 第386章:楚娣灵隐 “别,别呀!”甄陌璃激动地,“鸢儿姐姐,你这么说的话,可是有办法解救天越?” “办法是有的,只是现在头绪很乱,硬碰硬遭殃的只是百姓,所以……我现在想要智取。” “对了!鬼藤国的大祭司长老院!”凤纸鸢陡然灵机一动! 这虞蝉想要和天越的大将军联手,为什么她就不能和鬼藤的大祭司院联手呢? 来他一个釜底抽薪! “鬼藤国的大祭司长老院?鸢儿姐姐究竟是何意?”甄陌璃迷惑。 凤纸鸢朗声笑道,“哈哈哈,我想到办法了!陌璃,你先回去拖住你大哥成婚的脚步,鬼藤的事情,我自有主意!” 哼!虞蝉?这一次!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好!鸢儿姐姐,我一定想办法拖住!!”甄陌璃眼神坚定,她从来没帮过大哥什么,这一次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帮鸢儿姐姐拖住他们的大婚! “恩,陌璃,在天越等着我,我一定会来的!” “我信你!”甄陌璃眼神坚定,此刻再没有之前的迷茫和痛苦,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她不能让鸢儿姐姐失望! ---- 送走了甄陌璃之后,凤纸鸢立马回了凌霄殿,召集了四部的首领,商讨这件事情。 可等染衣,邪明宣,还有许久不见的牡丹阁江云雪来到之后,灵隐却是迟迟未到? “怎么回事?灵隐宗主呢?” 旁边的弟子凑近小声道,“恩……宗主这会儿正在照顾楚娣姑娘。” “什么?照顾楚娣?楚娣怎么了?” “这……这楚娣姑娘被宗主打伤了。” 凤纸鸢这一听更不得了,蓦地站了起来,着急道,“好端端的灵隐为什么会打楚娣?他平时可不像随便打人的主,还有,楚娣伤的怎么样了?” “殿主不必担心,楚娣姑娘只是小伤,是在和灵隐宗主练功的时候不小心误伤的,在宗主的悉心照料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么一说,凤纸鸢更懵了,“啊?练功?什么时候楚娣想学武功了?什么时候灵隐也那么轻易招收弟子了?” “这……这……”那弟子是灵隐身边的贴身侍卫,对灵隐的事情自然是知晓的,为难的抓了抓脑袋,嘴边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知殿主可还记得,前两天您让吴楚娣姑娘灌醉宗主,她做到了,可从那个时候开始,楚娣姑娘就老是在灵隐宗主面前转悠,并且还缠着他教她武功,理由便是他喝酒输了她,醉话的时候答应了,咱们宗主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虽然他喝醉了也不知道那天究竟说了什么话,但也还破天荒的开始教楚娣姑娘练功,可别说……和吴楚娣姑娘相处的这段时日啊……” 那弟子看向窗外,一脸笑嘻嘻,似乎回忆起了两人相处时候的画面,欣慰的笑道,“那可真真是我见过咱们宗主最开心的日子了,那三年都不一定出现一次的笑脸,和楚娣姑娘在一起,一天能笑三次,虽然啊……咱们宗主都是偷偷在笑的,可还是被我看到好几次了!” “哦……”凤纸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白了!没想到楚娣这小妮子真本事啊!” 转过身来,戳了戳染衣的肩膀,“小子,看到了没有?这不过两天,人家灵隐都找到了,哦不,是用魅力吸引到了咱们的小楚娣,楚娣可才十二岁啊,你自己说说,你大哥灵隐这下子比你强了不?枉你平日里自持风流?到头来啊!哈哈!这偌大的凌霄殿四部,就只剩你一个人孤家寡人咯!” “你……我!气死我了!不行不行,我不能继续躲在神兵阁炼器了,我呀,得多出去走走!要不然,回头你们孩子都大了,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人呢!” “哈哈哈哈!”凤纸鸢开怀笑道,“你小子终于想通了?” 就连邪明宣也上前拍了拍染衣的肩膀,“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媳妇儿是靠捡的,你不出去走动,怎么捡?” 牡丹阁的江云雪阁主也来到染衣身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晶莹的琉璃玉瓶子,交到了染衣的手中,“给你,回头出去遇到喜欢的女子了,就将这个送给她,她一定会喜欢的!” “这是什么?”染衣困惑的看着手里的瓶子。 江云雪无奈笑道,“你啊,还真是宅透了!这是牡丹阁最出名的香水,名叫‘蒹葭’,女孩子都会喜欢的。” 染衣面上一喜,感激道,“多谢云雪姐姐了!我一定送给喜欢的女子!” 这时候旁边那弟子轻声询问道,“殿、殿主,还需要叫灵隐宗主吗?若是需要,弟子这便去请?” 凤纸鸢摆了摆手,淡笑道,“行了,不必了,就让他好好照顾楚娣了,我看啊,楚娣现在也不需要我关心了。” 朝着身后的三部首领招了招手,“来来,都坐下来,本座最近有一件烦心事急于解决,你们都各抒己见,给点意见。” “恩。”大伙儿纷纷收起了戏谑的神色,与凤纸鸢围坐在玉桌旁。 能被凤纸鸢选来做三部首领的,自然也都不会是泛泛之辈,不过和大家商量了一个时辰,凤纸鸢说了自己的大致计划,很快一个完整成熟的计划就跃然纸上。 凤纸鸢合上笔记,兴奋道,“行!就这么办!接下来便是人手的分配,谁愿意随本座一行?” 邪明宣为难的皱了皱眉,“殿主,浮世楼最近病患增多了三层,我可能走不开身。” 江云雪也推辞道,“殿主,快到年关了,牡丹阁旗下的所有品牌都出现了严重的缺货,我……我也走不开身。” 染衣却是积极的抬手自告奋勇道,“嘿嘿,那就只剩下我了!反正殿主您那什么‘神之权杖’的终极武器做了五年都没做出来,我最近也没什么头绪,干脆随您走一遭吧!说不定啊,在这路上还能捡到一个媳妇儿呢!” 凤纸鸢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好小子,你到底是想和我办事呢?还是找媳妇儿啊?我可警告你,这次的事情可马虎不得,你要是不务正业搞砸了,担心我剥了你的皮!” 第387章:增高鞋垫 染衣为了缠着凤纸鸢出去,此刻也着急的拉着她的胳膊撒泼道。 “殿主您就把心踹在肚子里吧,我一定会为您好好办事的!” “哎,好吧,我就给你那么一次机会,说实话你这小子自从加入了凌霄殿,都还没好好出去走走,这次也当做是给你的一个锻炼吧。” “太好了!殿主您这是答应了吗?!” “恩。”凤纸鸢轻轻点头,“即刻出发!你马上回去准备准备,看看有什么需要带的。” “好嘞!我一定多带上几件软猬甲防身!对了对了!还有活杀岭狙击枪也不能少!手榴弹!刺刀!带毒的那种!诶,热压弹需要吗?”染衣此刻就跟一个弹簧似的,兴奋的围在凤纸鸢身旁转悠。 凤纸鸢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敲了敲染衣的脑袋,“你以为热压弹容易做啊?都已经炸了三颗了,现在只剩下七颗!省着点儿用好不好?!还有啊,你带那么多东西去,你以为是搬家吗?依本座来看,你呢……带上两对增高鞋垫就行了。” “噗!” “哈哈!” 凤纸鸢此言一出,旁边的邪明宣和江云雪都忍不住了。 染衣更是气得立马踮起了脚尖,脸气得通红,愤然道,“你太过分了!我很矮吗?很矮吗!我也一米七出头了好不好?!况……况且我才十五岁!我还在长身子!再加上我常年宅在家里,不长个儿是正常的,等我出去晒两年太阳,一定比灵隐还高!还有啊,别以为你有一米七了不得了?你是女子耶!一点也不小鸟依人,哼!” 凤纸鸢憋笑,每次一说染衣的这个痛楚,这小子就会立马炸毛,这一次愈发不得了了,摆手笑道,“好好好,你还小,你还在长个儿,多喝鸡汤,多吃鹿茸!快回去准备东西吧,今夜就要出发。” “哼,知道了。”说罢,染衣带着未消的余怒转身,正准备去置办东西。 可他才刚刚走出两步,凤纸鸢那可恨的声音又在后面。 “我这次要用卫莫凡的身份出场,你的那个增高鞋垫,还是给我也准备两对。” “…………” ---- 亥时三刻,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凌霄殿总部白花花几十人携滑翔羽翼从山顶跃下,幽冥一般齐齐朝北方而去。 大部分都是上次一起去善见荒漠的精锐弟子。 其中羽翼中央,一辆玉白色的马车扬起轻纱,四名身后带着翅膀的弟子如飞鸟一般拖动着琉璃马车,似流云般摇曳浮动。 里头凤纸鸢正在优哉游哉的泡茶,而染衣缩在一旁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来,冷的嘴唇发抖。 凤纸鸢倒了一杯茶给他。 染衣居然为难的看了看,想喝又似乎不愿意伸出手来,朝着凤纸鸢撅了噘嘴?? “恩?”凤纸鸢不解,“你什么意思?哈,还想我喂你?你这胆子也越来越肥了?” 染衣瞬间焉了气,委屈道,“太、太冷了,殿主,您就行行好,给我喂一口热茶吧,我快冷死了,这大冬天的,您这马车还飞天上兜风,太冷了啊!” 凤纸鸢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将那杯热茶一个人一饮而尽,嫌弃的,“叫你平时注意锻炼身体,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坐个马车都猥琐成那个样子,我可告诉你,东陵还算好的,鬼藤国更冷!到时候你可别哭爹喊娘的要回去!” 染衣眨了眨那被冰霜冻住的眼睫毛,“是是是,这回我听您的了,回去之后啊,一定也加入楚娣妹妹跟灵隐大哥练武!” “得了吧你,可别耽误人家两口子,你如今的资质啊,还是先和我弟弟一样,从健身开始吧!” “哼。”染衣委屈的哼哼了两声,可到底也没有再反驳,他自己现在什么体能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凤纸鸢独自将那壶茶喝完之后,又运功打坐了一会儿,感觉周身都是暖洋洋的,靠在马车里的软塌上打算休息一会儿,可没想到这一闭眼一睁眼便是第二天早上了。 晚上他们靠滑翔赶路,白天也只能规规矩矩的骑马。 第二天染衣更受不住了,这晚上躲在马车里虽然兜风,但毕竟马车还有个遮挡,他还能用被子裹住小小的自己。 可白天就不一样了,大冬天的要骑在高头大马上,那风霜!跟刀一样无情的刮在他脸上,没多时就冷的直流鼻涕。 最后是凤纸鸢实在看不过去,将他塞到了马车里面,扔了一个暖炉给他。 无奈的朝着旁边的绮雯问道,“绮雯啊,你说本座这次是不是带了一个累赘过来?这小子到时候能有作用吗?” 绮雯沉吟了一会儿,最后似笑非笑道,“可、可能稍微还是有那么点儿作用吧。” 碧萧则是冷哼一声,“我就当提前预习带娃吧。” “噗!”凤纸鸢一口老血,“什么时候你都需要预习带娃了?难不成……”凤纸鸢眼珠子在绮雯和碧萧身上贼兮兮的转了一圈,“你们两个都已经先礼后兵了?” “主子!您说什么呢!”绮雯脸瞬间连被气的通红,二话不说猛地将打马的鞭子扬起,朝着碧萧的手臂就是一鞭! “碧萧你个混蛋!你说什么呢!” “啪--”的一声,啧啧,凤纸鸢听着都疼。 碧萧更是直接疼的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委屈的看向绮雯,“你个恶妇!你凭什么打我啊?我可没扯上你,带的娃也不可能是你的!让你一天自作多情还欺负我!” “我……你……”绮雯一时接不上话,气得猛一夹马背,朝着前面奔去了。 凤纸鸢却是在后面笑个不停,碧萧也委屈的重新上马,看了看凤纸鸢,又看了看前面的绮雯,到底还是扬鞭追了上去…… “哎,这两个冤家什么时候才能正视彼此的心意啊。”凤纸鸢叹道。 又走了两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鬼藤国的边境。 凤纸鸢没有立马进城,而是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地图,带着大伙儿来到了鬼藤国资源最丰厚的大山,这里经常是鬼藤国药祭司和神妻女祭司采药的地方。 第388章:激光笔 虽然天启大陆上不乏立祭司院的国家,但大部分都只是正统保守的神职人员,为预测占卜或者与某位神明保持和谐的关系而存在。 可鬼藤国大祭司院的职位却近似于一份日常的工作,负责维持社会的良好秩序,在鬼藤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经过这些年的酝酿,已经几乎和女王平齐了。 鬼藤国的大祭司院一共有五大长老,禅让世袭制,代代相传,分别是最德高望重的殡葬祭司,赞誉最高的文书祭司,医治疾病的药祭司,最神圣的神谕祭司,以及鬼藤唯一的一名女祭司,负责神庙内的音乐与舞蹈,有‘神之妻’头衔的高贵祭司。 值得一说的是,文书祭司负责抄写巫术文献,发布王家政令,保存和记录葬礼仪式,鬼藤女王是不可以擅自颁布发令和圣旨的。 也就是说,圣旨是不存在于鬼藤的法制之中。 但凡鬼藤发生大事,女王都必须和大祭司院共同商量决断,若是其中任何一位大祭司不同意,那政令是不可以颁布的,只有等所有的大祭司和女王一起同意,才可以下达命令。 因而每天早上的早朝,五位大祭司都会在女王的身后垂帘听政。 这种如芒刺在背的感受,难怪虞蝉会不喜欢了。 相信天启大陆没有任何一位帝王比虞蝉过的更憋屈? 鬼藤的兵符一共两枚,一枚在虞蝉手中,另外一枚在殡葬大祭司的手中,想要发起战争,必须经过大祭司院的同意。 凤纸鸢此次来的目的,便是要让大祭司院收回成命,并且联合她一起扳倒虞蝉! 虽然……胜算只有五成,但凤纸鸢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一大早他们就已经全部潜伏躲避在了鬼藤的神山之中。 在两位大祭司的必经之路上,安插了许多珍贵的药草,吸引他们的脚步。 凤纸鸢一行人在路上蹲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两位德高望重的大祭司。 鬼藤的大祭司虽然地位崇高,但他们平日里的生活却和平民差不多,就连居住的寺庙,都十分简陋,不能吃鱼,不能穿羊毛,男性要进行阉割,大祭司每三天都要到圣湖中浸泡冥想,一年之中,要有三天终日在神庙之中祷告,为的是祈福上苍,造化子民。 故而两位大祭司出行,也只有几名侍卫陪护在一旁,而挖药采药洗药,背药笼,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远远的,凤纸鸢就看到一名身着赤裸着上身,穿着半身裙,头上带着蛇纹玉簪的中年男子背着药笼缓缓而来,他的身旁是一名一袭白色雪衫,脸上蒙着面纱,头上依旧带着蛇纹玉簪的女子。 两人一边走,一边慢悠悠的在采集采药。 应该便是鬼藤的药祭司和神妻祭司了。 旁边的一棵树冠上,染衣此刻躲在凤纸鸢身旁,瑟瑟发抖的抱着大树干,生怕掉下去,一边小声道。 “天哪,我这样都冷的打颤,那什么药祭司的大叔不怕冷吗?天寒地冻的还飘着雪呢,他居然衣服都不穿?这大祭司啊,我看也做的清苦的很,要是我,还更乐意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樵夫农民呢,至少不用受冻!” 凤纸鸢斜眼锤了锤染衣的脑袋,“要是世间人人都像你一样,可就悲哀了!” 染衣努了努嘴,生气的揉着凤纸鸢敲过的脑袋,“我可是制造兵器的天才,人人都像我还得了?对了,我看那大叔旁边的小姑娘身段不错,就是不知道模样可还俊俏?” “那是神之妻大祭司,鬼藤五大祭司中唯一一个女子,负责唱歌跳舞的,身段自然不错的了。” “啧啧,可惜了,蒙着个脸,也不知道长的咋样?不过她还好,有衣服穿,不像旁边的大叔,都快冷死了还得一本正经的采药。” “别瞎扯了!快看!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埋得草药!” 只见那女祭司猛地蹲了下去,指着地上的草药兴奋的,“药祭司,你看!这不正是您这段时间一直寻找的银羽仙叶吗?!” 药祭司低头一看,果然是那神草! 立马两眼发光,用小锄头小心翼翼的将那药草采了下来。 笑道,“太好了,想不到今日居然能采得此药,贫民窟应该有一大堆百姓可以得到救治了!” “哇!这边还有!并且不止一株!”那女祭司开心的不行,蹦蹦跳跳的冲了过去。 听这声音看这动作,年纪应该不大?随着她的欢呼,一株接着一株凤纸鸢埋下去的药草名都被她叫了出来。 药祭司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可两人就在快要到达凤纸鸢埋伏的地方,那女祭司居然走错了岔路口? 往另外一边找药材去了? 树顶上一直悄悄跟踪的染衣急了,猛地将怀里的激光笔拿了出来。 “可急死我了!往这儿!这边啊!” 凤纸鸢身子猛然一僵!这臭小子!居然亮了激光笔? 这下子可坏事了! 旁边的碧萧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女祭司忽的看到地上一个红点! 惊呼道,“天哪!这是什么?” 旁边的侍卫还有药祭司也围了过来。 染衣这时候才想起激光笔这东西在天启大陆可是没有的,他这么贸贸然的拿出来,殿主一定会削他。 战战兢兢的看向旁边的凤纸鸢。 果然,殿主的脸色已经漆黑一片,看来是生气了。 “我……我……我手太快了,没反应过来。” 凤纸鸢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既然你自己闯出来的祸,那就你自己一个人承担了,要是你继续待在我们身边,势必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染衣,你好自为之了。” 说罢,毫不客气的对着染衣就是一脚! “啊!!” 染衣惊呼一声,被凤纸鸢直直的踹了下去。 “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索性这树也不是很高,要不然他准破相! “哎哟!我的老腰啊!”染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支激光笔。 第389章:采仙草,看仙女 染衣摔了一个人仰马翻,手中的激光笔还晃着,到处乱点。 鬼藤国的人还从未见过这会自动发红光的东西,瞬间吓得左闪右躲。 “天哪!这是什么东西?” “居然会自己发光,太可怕了!” “萤火虫也会自己发光,但大白天是看不到的,这东西更为厉害!” 旁边的侍卫都已经吓得躲在了一旁,那药祭司和神妻祭司此刻也都后怕的退开两步。 那姑娘小心翼翼的朝着染衣问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染衣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来,尴尬的笑了笑,同时脑海里不断的搜索着合适的谎言。 半晌,傻笑了两声,“我……我也是来此地采仙草的!哈哈,我只不过是路过,路过罢了,你们继续,别管我,继续啊!” 说完,染衣便夹着尾巴畏畏缩缩的想要逃走。 可就在他刚刚踏出两步的时候,一柄冰冰凉凉的东西忽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站住!此处乃是我鬼藤大祭司长老们才可以前来采药的山头,你怎么可能进的来?!再者,你身上所穿也不是本国服饰,说!你究竟是哪国的刺客,来此地意欲何为?!” 染衣心里:我去!这居然还是祭司们才能来的山头?包山啊?那么大的山头,光你们采那么点儿药,剩下的药烂在土里不是浪费吗? 虽然染衣此刻在心里是这样吐槽的,但毕竟如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这么说。 于是乎嬉皮笑脸的弹了弹脖子上的刀剑,笑道,“哈哈,这位大哥,你先不要动怒啊,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好好说!这样也能好好说!你再打马虎眼,信不信立马人头落地!”那侍卫可能吃了十斤火药了,脾气比灵隐还臭? “行行行,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到这儿了?你看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是我昨晚上梦见仙女,仙女姐姐给我的,她说照着这东西指引的方向,就能找到她,并且她手里有很多仙草要赐给我,而我今儿早上一睁眼,就从天而降出现在这儿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一边说着这话,染衣心里一边:妈呀,这么离谱的借口我也能找到?看来这次是死定了! 就在他咬咬牙,眼睛一闭,准备开口朝凤纸鸢求救的时候。 没想到那女祭司却是忽然喊道,“放开他!他是仙女托梦之人,身份尊贵!” “恩?”染衣一愣,脖子上的刀果然不见了? 这才想起鬼藤国信奉神明,这次他是找对话题了。 愈发得意的,“对对对,是仙女姐姐将我带到这儿,让我来找她的,你们看这激光笔,大白天也能自己发光,并且里面没有火没有萤火虫,会自己发光呢!你看,这里还有一个开关,关掉就不会亮了,打开又能亮,你说神不神奇?这么神奇的东西,肯定只有仙人才有!” 染衣抬着那支激光笔,嘚瑟的朝那女祭司展示。 那女祭司也十分好奇的凑过来看,看完之后愈发觉得无比神奇。 药祭司此刻也放下了对染衣的成见。 “这位公子,按照您所说的,那仙女难不成就在这神山之中?” “对!”染衣斩钉截铁的点头,指了指身后的那条道理,“并且啊,仙女姐姐还用这个激光笔的东西来指引我呢,现在这个东西感应我仙女姐姐就在那条路的末端,我们现在走过去找她还来得及,因为她昨晚托梦跟我说,她只是来此地暂留一会儿,很快就要回去了。” “那事不宜迟!小公子赶紧带我们过去吧!我们修行一生,还从未真的见过神仙呢!”药祭司激动的扔掉了背上的竹笼,一脸的迫不及待。 女祭司也虔诚的双手合十,“神佛保佑,这一次一定要看到女神仙啊!” “行啦,咱们赶紧走吧,我手里的激光笔正在催我呢!”说着,染衣还摆出一副那激光笔控制着他的表情,两只手死死地拽着激光笔,朝前走去。 躲在树顶上的凤纸鸢和绮雯碧萧面面相觑。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点作用啊?”凤纸鸢。 “是我小瞧他了。”绮雯。 “事不宜迟!人已经往那边引去了,主子,咱们快快去准备才是。”碧萧提醒道。 “恩!好!立马过去准备吧!” ---- 染衣带着一行人沿着事先就准备好的小路,一直朝着凤纸鸢布置的那个地方而去。 一路上都是他们之前埋的药草,药祭司和女祭司捡的不亦乐乎,愈发觉得染衣说的是对的,前面一定有女神仙! 这些灵草也都是感应到前面的仙气,才会按照沿途的轨迹生长。 就在一行人捡药草捡的欢欣鼓舞的时候。 忽然! 不远处一声悠长的笛声,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天籁一般缓缓传来…… 紧接着便是四片白色的轻纱从天而降。 四名身材纤长的白衣童子扛着一顶肩舆,悠悠转转的从天而降,那肩舆上面还有片片镶嵌着银丝的轻纱,在初晨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肩舆正中盘坐着一名白衣仙子,虽是蒙着脸,但一身的气质却难掩清贵高洁。 身后一圈七彩神光,美轮美奂。 “哇!快看啊!那便是仙女吧?” “是啊是啊!从天而降的仙女,身边还有仙童呢!” “你看她身后的七彩神光,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七彩神光!这一定就是仙女!” 染衣也十分配合的举着手中的激光笔,装作被那仙女姐姐召唤和吸引,两只手拖着激光笔,那激光笔像是随时要奔出去一般,直直的指着蒙面的凤纸鸢。 “就是她!就是她!激光笔感应到仙女姐姐了!哈哈,仙女姐姐,我来了!”染衣煞有其事的朝着凤纸鸢飞了一个电眼。 凤纸鸢被吓得身子抖了抖,随即轻轻伸出手去,那激光笔便再次回到她的手中。 清越的声线缓缓吐出,圆润而高雅。 “染衣小儿,你来了?” “正是染衣!见过仙女姐姐!”说着,染衣便正正的朝着凤纸鸢跪了下来,行大礼。 他身后的人刚刚看仙女看傻眼了,此刻见染衣所为,也都后知后觉的朝着凤纸鸢跪了下来。 “见过仙女!” 第390章:降雨三日 药祭司和女祭司更是虔诚,直接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 凤纸鸢轻轻抬手,“起来吧。” 随着她的抬手,四周升起了白茫茫的一片仙气,同时温度也缓缓的升高了起来,好似真的仙境一般。 躲在暗处的碧萧不仅得不断的扔无色无味的烟雾弹,还得用七彩玻璃给凤纸鸢打光,实在是辛苦。 而绮雯在旁边吹笛子嘴都快吹废了。 一行人陆续站起来,看着周围的场景变幻,愈发觉得身在梦中,和仙女说话都不敢将背挺直,战战兢兢。 凤纸鸢先是赐了一些珍贵的药材给染衣,算是兑现这家伙刚刚编造的谎言。 随后又装作不经意的看到那药祭司,淡笑道。 “这位是鬼藤国的药祭司长老吧?” 那药祭司听到仙女点他的名,立马毕恭毕敬的作揖道,“正是在下,仙上果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凤纸鸢被他这个彩虹屁吹的乐滋滋的,“药祭司长老心系百姓,为了平民窟的病人冬日采药,本仙实在是感动,只是……你们鬼藤很快便会遭遇一难,到时候……恐怕生灵涂炭,纵使万名长老这样的人,恐怕都无济于事。” “啊?!什么!仙上可否细说?究竟是何灾难?可有化解之法?!”药祭司对凤纸鸢的话深信不疑。 刚开始凤纸鸢都还担心会不会被他们识破,毕竟鬼神那么玄乎的东西很难有人会相信,没想到这些大祭司们终年面对神佛的雕像,对她深信不疑。 甚好,咳咳,这样她就可以胡言乱语了。 “恩……这毕竟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啊……”凤纸鸢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在她印象中,一般高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那大祭司见仙女不肯细说,果然着急了。 立马就跪倒在了凤纸鸢的面前,他身后的女祭司还有其他的侍卫也都纷纷再次跪倒在凤纸鸢的面前。 那女祭司更是着急的,“恳请仙上言明!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让整个大祭司院都沉寂消亡,只要能救鬼藤的百姓与水火之中,我们定当万死不辞!” “对!万死不辞!肯请仙上言明!” 身后其余的人也都纷纷重复女祭司的话。 此刻凤纸鸢倒还真的有一丝感动,不说大祭司院其他,光是对鬼藤百姓的心意,便可见一斑,这一点不知比虞蝉要强多少? 看来,她选择帮助大祭司院是正确的决断! 凤纸鸢又和两人叽叽歪歪了一阵,表示十分为难,但现在还不能明说虞蝉与天越大将军的事情,不然多多少少会有嫌疑,可能现在他们会相信,可若是等他们回去和其他的大祭司一起商量过后,便会发现事有蹊跷。 于是,凤纸鸢也只是蹙眉为难的,“不可说不可说,你们不若回去看看圣湖,再问本仙也不迟。” “圣湖!”两位大祭司互相看了一眼,震惊道,“圣湖怎么了?圣湖可是我鬼藤最重要的地方!” “还有,仙上,日后在下又该如何找您呢?还是来此处吗?” 凤纸鸢淡笑着摇了摇头,心里:这排场那么耗时耗力,你要是随时来找,可不得把我的属下给累坏了。 于是道,“不必了,日后你们若是有疑问,大可询问染衣小子,本仙会托梦于他的,本仙到处游离,不可能随时呆在鬼藤,大千世界,皆是我所在的地方,只要你们虔诚,你们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答,不过……你们要注意一点,本仙只会在染衣的神识里面待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若是再有疑问,本仙也不能回答你们了。” “是!” “是!” 虽然有些遗憾,只能和仙上沟通三天,并且还得在染衣公子睡着的时候,不过能和仙家一见,药祭司和女祭司都觉得已经是上天给他么最好的礼物了,此刻也不敢多有要求。 凤纸鸢这话一说完,又看了看四周的树林,“此山雨水较少,药材难以生长也是情有可原,这样吧,正仙留下仙法在此施雨三日,算是给你们鬼藤的见面礼了。” 大伙儿一惊! 仙人这是要施雨了?还是三日? 这见面礼可真够大的! 就在他们准备跪下谢礼的时候。 那肩舆陡然又纷纷扬扬的飘走了!朝天而去! 很快就没了踪影。 经此一幕,鬼藤国众人愈发肯定这便是仙女无疑! 就在他们唏嘘的时候。 “轰隆隆--” 天空一阵巨响。 紧接着便落下了瓢泼大雨! 今后的三天,都会有人来这儿放降雨炮弹。 这儿的云层厚度也就只能施雨三天罢了,刚好验证了仙女会留在染衣神识三天的神迹。 此番,大祭司们肯定就会完全相信她了。 接下来,只需要染衣好好发挥他那所谓的‘梦境’即可。 冰寒刺骨的大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很快就将众人打湿。 染衣优哉游哉的从包里拿出一把油纸伞。 轻轻打开,走到女祭司面前。 撑开。 将雨水隔绝在了伞外,恰好这个时候,一阵清风吹过。 将女祭司脸上的斗篷掀开了一个角落,染衣和她凑得近,此刻完全看到了她那清秀出尘的脸蛋儿。 鸭蛋秀脸,野生秀眉,黑发如瀑,皮肤白里透红,顾盼生辉…… 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她的素颜却有一种超乎世俗的清秀美感。 染衣一时之间忘记了心跳。 感觉一池春水都被她打乱了。 朝着她痴痴笑道,“姑娘,雨大,可别淋着了。” 女祭司也下意识的朝着旁边打伞之人看了过来,少年清秀俊逸,唇不点自丹,是难得的美少年,此刻温柔的看着她,为她打伞,居然也叫她脸上平白的飘起两道红晕…… “谢谢染衣小公子。” 染衣情不自禁的垫了垫脚尖,脸上依旧温柔似水,“我不介意你将那个小字去掉。” “扑哧--”女祭司忍笑,拉了拉脸上的面纱,依他道,“好,染衣公子。” 随后,两位大祭司恭恭敬敬的将染衣请到了鬼藤皇宫,带到了大祭司院,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和其余的几位大祭司讲了一遍。 而染衣这小子则是心安理得的坐在女祭司旁边,好吃好喝,抱着暖炉,将一路风霜欠缺的温暖都讨了回来,心里更是热乎的美滋滋的。 第391章:圣湖沸腾 大祭司们刚开始还有些疑虑,毕竟他们虽然相信有神明,可从未见过,并且这神明现身的也太玄乎了些?可当他们听到那神仙说降雨就降雨,并且还要持续降雨三天的时候。 他们可算是都信了! 若真没有通天的本领,又怎么敢大放厥词呢? 而且就算是造假?老天爷会帮忙造假吗? 雨可是真的,并且今后两天还会有降雨,这都不是神仙的话?那什么又是神仙? 最终,大祭司院一致承认,那仙子当然是真的神仙,也将染衣认作为通灵之人,可以和仙子互通心意,愈发对他尊敬了起来。 染衣此刻塞了一块糖在嘴里,小声朝着旁边的女祭司道,“女长老,坐在殡葬祭祀旁边的神谕祭祀,可真是吓人啊!为什么他连眉毛都没有?” “嘘,不许胡说。”女祭司开口呵斥,“染衣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是圣洁的表现,神谕长老一早就将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发都剃光了,并且涂上了再不会生长的药水,他至死都是这般模样了,进行过诸如此种净化仪式的祭司都经常会被冠之‘净化者’的名称,这是荣誉。” “哦。”染衣讷讷的开口,又咽了一块糖,同时在心里诽谤:浑身的毛都剃干净了?莫不是连下面也?咦,真是可怕,鬼藤国的习俗不敢苟同。 药祭司看现在事情也解释的差不多了,起身,朝着众位祭司长老拱手道,“诸位,仙上临走之前,让我们前去圣湖一看,似乎是圣湖有异样。” “哦!那还不快前去!” “圣湖可是我们鬼藤最神圣重要的地方,千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快快,起身,都去看看圣湖才是!” 于是,大祭司长老院大部分的人,此刻都急急忙忙的朝着圣湖而去! 圣湖在皇宫的后山,周围戒备森严,平日里只有各位长老可以前来,因为他们每三天都要浸泡在圣湖里打坐祷告。 就连女王虞蝉也要经过各大长老的同意,才可以到圣湖一看。 此次大祭司院带着大部分的弟子,都前往圣湖查阅。 远远的,他们还没有走近,就看到圣湖那边烟雾滚滚?煞是可怕。 “天哪!圣湖真的出事了!大家加快脚步啊!” “圣湖这是怎么了?” 一群长老平时都端庄持重,此刻却都顾不上仪态,纷纷朝着圣湖那边冲去。 离近了才发现那些雾气都是从圣湖里面发出的。 原本一片湛蓝的圣湖,此刻居然像烧开的沸水一般,不断的翻腾着!周围又都是冷空气,雾气为浓郁,四周树干上的冰凌也开始融化,湿漉漉的一片。 神谕祭司看到这番景象,当场软了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断的念佛经。 做为老大的殡葬祭司倒是比较镇定,朝着旁边看守的侍卫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圣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那些侍卫吓得齐齐下跪,诚惶诚恐。 “启……启禀大祭司长老,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圣湖刚才还好好的,就在半个时辰前,开始冒烟,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现如今已经沸腾好久了!不知这样下去会不会烧干?”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早报告!”药祭司也气得浑身发抖,看来仙女说的没错,这圣湖确实是出现问题了。 那侍卫更是吓得浑身上下瑟瑟发抖,“药祭司大人,小的们已经派人前去禀告了,可半路上却被女王陛下拦了下来!” “什么……”女祭司喃喃,“女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药祭司接话道,“方才仙上说鬼藤近日来会有大灾,而现在圣湖异样,虞蝉也拦截前来禀告的人,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文书祭司鲜少说话,此刻也若有所思道,“不如大家都去好好问问女王陛下,她为何要隐瞒圣湖的事情?” “恩,文书说得对,咱们这便前去。” 御书房。 此刻一袭羽蓝色的云霏妆花广袖裙,外披一件雪白色貂裘的虞蝉,肌肤似雪,容貌艳丽,手里盘着一只雪白的猫儿,端坐在主位上,和一旁的天越大将军商讨道。 “将军,你说着圣湖好端端的怎么就沸腾起来了呢?这可是鬼藤几百年来从来都没有过的景象,这圣湖底下难不成有大熔炉?温度居然高到圣湖蒸发?” 那大将军更是一头雾水,“陛下,我又不是你们鬼藤的人,您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明白呢?再说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湖泊出现异样,陛下何须如此担心?还拦截了去和大祭司院长老禀告的侍卫?这样只会让人生疑。” “哎,大将军您有所不知,这圣湖可是我们鬼藤的根本,先皇开国的时候,就有遗训,鬼藤就算国破家亡,整个皇城都倾塌,也要将圣湖保全下来,若是圣湖出事了,那朕也难辞其咎啊!而大祭司院那些老不死的,一直以来都同朕作对,若是让他们知道圣湖出事了,定然会怀疑是上天和神明对鬼藤的惩罚! 你想,如今正是我们联合发兵在即的时间,朕好不容易磨破了嘴皮子,才劝动他们同意发兵,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他们知道了圣湖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而他们每三日会到圣湖中浸泡祷告,前一日刚刚去过,要三日后才会前去,我们发兵正是后天早晨,只要瞒住他们,等到两日后出征,到时候就算他们发现有异样,我们也再无回头的道理!” 这么一说,天越大将军也颇觉得有道理的点头,“恩,女王陛下考虑的周全。” 就在两人谈话间。 外面的宫女惊慌失措的进门来报。 “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大祭司院的长老们都来了,纷纷在外面求见呢!说是为了圣湖一事!” “什么?!”虞蝉惊起!怀里的白猫也扔了去,抓破了她的手掌,她缓缓抬起手来,看了看手心里的血迹,眼神晦涩阴毒,“居然被这群老家伙发现了,该来的,到底还是逃不掉吗?” 第392章:生石灰,熟石灰 “将各位大祭司长老都请进来。” 很快,以最老的殡葬大祭司为首,五名大祭司随同染衣小公子一齐走进了虞蝉的御书房。 瞬间就将那原本就不大的御书房挤得满满的。 殡葬大祭司单刀直入,手中的权杖一震,对着虞蝉便是质问道。 “哼!陛下,您为何要拦截前来禀告的侍卫?!” 虞蝉脸色一黑,颇有些不悦,虽说平日里这些老不死的对她也不是特别恭敬,但像如今这般凶神恶煞质问的语气还是头一次。 可她告诉自己要忍! 只要这次的计划一成功,她吞并了天越,有自己单独的势力,就可以拖长老院这些老不死的下马! 于是压住了心头的那口火气,挑眉笑道,“大长老是来兴师问罪的?哎,朕的一片好心还真是被当成了驴肝肺啊?” “恩?什么一片好心?我看你是没安的好心!” 旁边天越的大将军脸色一变,按了按腰间的长剑,“大长老!请注意您的言行!” 在他们天越,可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和皇上说话的。 哪怕虞蝉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又怎么了?这老头居然如此无礼?还敢直呼皇上为‘你’?大不敬! 那殡葬大长老严厉的眼神猛然射了过来! 连同这什么狗屁大将军的也一同呵斥,“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本祭司面前大呼小叫!不过是天越的逆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 虞蝉眉心一阵剧痛,双方都是得理不饶人的,这才说了两句话就杠上了。 要是她再不加以相劝,恐怕两边都要打起来了。 “两位息怒!这样争吵也不能解决问题不是?” 虞蝉到底而是一国之君,她这么开口一调解,双方都稍微给她一点面子。 互相冷哼了一声,也到底都闭上了嘴巴。 虞蝉松了一口气,继续朝着大祭司长老说道,“长老,朕也是担心您和大祭司那边儿的人会担心,所以才决定暂时将事情稳定下来,等查明原因再告诉您。” “哼!”那殡葬大祭司并不领情,冷哼道,“恐怕陛下是别有所图吧?陛下明知道圣湖于鬼藤的意义,还故意知情不报,意欲何为?!您说您在想办法,那办法呢?可有想到了?” “大长老!”虞蝉面对殡葬大祭司的咄咄相逼,此刻也有了一丝浮躁,“朕之前也不过是为大长老考虑罢了,既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何妨好好的坐下来商讨一番呢?” 女祭司此刻也在身后拍了拍大祭司长老的后背,安慰道,“是啊,大长老,这么急也不是个办法,咱们还是和女王陛下坐下来好好商量才是。” 她这么一劝,大祭司院的人才愿意坐下一谈。 大祭司院的人都纷纷表示,圣湖之所以会这样,肯定是鬼藤国做了什么事情天怒人怨的事情,导致圣湖异样,很有可能是有邪灵入侵。 天越的大将军则是猜测,这圣湖底下可能是一座活火山,现在不过是即将要火山喷发的前奏罢了,让大家无须担心。 而虞蝉则是一点主意也没有,听着大家叽叽喳喳,她脑海里现在想的只是拖住大祭司院的人,能不能尽快发兵? 染衣则是幸灾乐祸的坐在一边,玩着手里的激光笔,同时心里在笑这群人的蠢钝。 这哪里是什么妖邪入侵? 分明就是他们殿主干的好事! 殿主带着手下偷偷潜入了圣湖附近,放了许多名为‘生石灰’的东西,这个东西遇到冷水,就会发生化学反应,形成熟石灰,并且放出大量的热! 所以才会有了圣湖沸腾这一出! 这东西在凌霄殿早就是风靡整个凌霄殿的东西了。 凌霄殿常年都在雪山之巅,冷得要命。 这加热即食火锅,盖饭,面点,是常有的事情! 他们的弟子经常带着这样的盒装食品外出做任务,饿了就搞点冷水在下层的生石灰包里,一刻钟就能吃到上层盒子里的美味! 深受凌霄殿弟子的推崇! 染衣也十分喜欢这样的即食食品。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东西除了能加热东西吃,还能派上这么大的用场啊! 把整个鬼藤国的高层都搞得神秘兮兮的! 这边聊得火热,染衣却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手里的激光笔忽然射到了女王虞蝉的脸上! “恩?什么东西?”虞蝉下意识的挡住眼睛,朝着旁边看去。 这才注意到长老院里居然带了一个白衣少年进来? 并且这少年手里拿着一个她见所未见的东西,还闪着可怕的红光,就像一只窥探着她心事的眼睛。 女祭司立马上前一步,朝着虞蝉禀告道,“陛下,这是与仙人通灵的少年,我们在神山遇到的,说起来,还有一段神奇的经历。” “仙人?通灵?你究竟在说什么?” 药祭司补充道,“陛下,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一旁的染衣畏畏缩缩的收起手中的激光笔,糟了……引起这坏女人的注意了?这激光笔可真是个祸患,以后不能随便带出来玩了。 虞蝉听完药祭司的阐述之后,非凡看染衣的眼光没有一丝的友善,反而愈发的忌惮和怨恨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吉祥人?能与神仙通灵? 原来便是他身后的什么狗屁女神仙,告诉了大祭司院圣湖的异样,还说什么晚上会托梦给他? 恐怕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 为的就是阻止她发兵!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危险的朝着染衣走去,吓得染衣缩在了女祭司的身后。 探出一颗头去看虞蝉,“你……你想干嘛?” 虞蝉虽然是在笑,但那笑意却十分诡异,隐隐还有一丝恶毒深藏其中!她走到染衣面前。 伸出手来,“这位小公子如此神奇,可否让朕看一看你那所谓的激光笔是何物呢?还有,你那仙女姐姐可否再次召唤出来?朕还没见过神仙呢,倒是真想见见她!” 染衣紧紧的捂着怀里的激光笔,讷讷的,“不,不行,这东西是仙女姐姐送给我的,我怎么能给别人看?再者,仙女姐姐可不是我能召唤得了的,是她入梦将我带到此地,我在这儿留三天,三天之后托梦结束,我就得离开了!” 第393章:杀染衣 “三天之后……”虞蝉听到这个字眼愈发觉得有问题,这三天正是她出兵最关键的时间,而这少年三天之后要走?说没有猫腻她怎么可能相信? “这位小兄弟为何不多玩两天?能来到鬼藤也是一种缘分,朕定当让人好好伺候你!好吃好喝好玩的,全都少不了!” “不,不,不了,说起来我都有些想家了,三天之后必须得离开了。”染衣躲在女祭司身后,小声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们皇上看我的眼神那么可怕呢?” 女祭司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 遂而看向虞蝉,“陛下,这小公子是神仙的通灵之人,想来也强留不得,三天之后还是送他回去吧。” “哦,说起来,朕倒是忘了,小公子你是哪里人?家住何处?姓甚名谁?可有师承?” 染衣不耐烦的朝着虞蝉挤了挤眼睛,“问那么多……陛下调查户口吗?我可以不说吗?” “不?”虞蝉语气阴寒了起来,眼神也微微眯起,这是这臭小子第二次和她说不了,之前让她看一下激光笔都不允许,现在不过是问他几个问题他也不说? “哼!”虞蝉负手转过身去,朝着大长老,“大长老,朕看这小子身份不明,着实可疑,那什么神仙的也不可全信,还是先将这小子交给朕,看管起来才是!” 染衣一听这坏女人要将他关起来,更是吓得抱住了女祭司,“天哪!好可怕!我不要被关起来,我是无辜的!” 女祭司身形一僵,感觉到身后有人紧紧抱着她的腰肢,脸‘唰’的红成了一片,还好她随时带着斗笠,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要不然羞也羞死。 将染衣推出去,安慰道,“染衣小公子别害怕,您是神仙指定的托梦人,圣湖的事情可能神仙会知道原因,还有鬼藤的大灾仙上还未言明,您会安然无恙住在大祭司院的。” 神妻祭司怎么说也是五大长老之一,说话也是有分量的。 其他的祭司此刻也十分赞同的。 “神妻祭司说的对,既然这染衣小公子是通灵之人,还是女神仙交代给我们照顾的人,自然是由我们安置了,另外,陛下您注意您的言辞!染衣小公子是神的托梦人,怎么会是陛下口中来历不明的嫌疑人?还要关押起来?这简直就是对神的不敬!陛下还是到圣湖面前忏悔吧!” 平日里但凡虞蝉说过对神不敬的话,哪怕只是沾边儿了,大祭司院的长老都有权让她到圣湖旁边忏悔。 可现在虞蝉正在气头上,再加上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小子决定是来坏她大事的!好端端的圣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问题,这家伙一定不能留! 要是他晚上做梦之后说了什么不利她的话,大祭司院这些老不死的又那么迷信,一定会阻止她的! 到时候,她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就功亏一篑了! 可现在……虞蝉压了压眉眼。 要是当面和大祭司院的长老作对,只会让他们加重疑心,对她防范,过度保护起染衣这小子来。 所以……杀他的事情!只能私底下蓄谋! 于是松了松脸上的神色,淡笑道,“哈哈,方才不过是朕试探这小子,吓唬吓唬他罢了,神仙的托梦之人,朕自然不会不敬,各位长老,如今圣湖异样,还是先去解决圣湖的事情吧,忏悔可否免了?” 神谕祭司看了看其他祭司的脸色,如今确实解决圣湖的异样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也便点了点头。 “恩,那就请陛下带几位门客一同去看看那圣湖的情况吧?” 于是乎,一行人再次来到了那圣湖边,随行的门客也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纷纷想了不少法子,在这湖水里面洒了什么狗血,灵药之类的东西,还有对着湖水念咒语的。 但折腾了一番,湖水脏了,却还是行不通。 大祭司院的长老们更是着急。 最后只能等待第二天染衣小公子通灵带话了,或许……这只有神仙才能知道解决的办法。 于是乎,大伙儿伺候染衣吃了好多好东西,沐浴更衣之后,劝他早早睡下,希望他一觉醒来,可以带来好消息。 而与此同时,虞蝉一早就安排好的杀手,也在等待染衣睡着…… 等他睡着了,再悄无声息的杀死他! 到时候,就没有人能阻止她的计划了! 是夜。 星罗棋布,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染衣才刚刚睡下不久,大祭司院神殿上方便出现几道黑影,悄悄潜伏在屋顶之上。 神殿是整个鬼藤国最为奢华的地方,供奉着每一世的鬼藤神佛,四面八方有上百根超过神殿顶端的百米高神柱,里面的神殿更是辉煌夺目,门头是鬼藤的神兽九头蛇,两侧是万年神龟,寓意着永垂不朽。 整个神殿全部用金箔镶嵌,金碧辉煌,宛若旭日东升。 哪怕是在夜晚,但凡有一丝月光,也会被反射的熠熠生辉。 故而虞蝉派来的刺客神愈发要小心翼翼。 神殿周围戒备森严,日轮轮换,比皇宫还要谨慎。 大祭司院的那些长老以为将染衣放到这里便是最安全的了? 可没想到晚上还是被虞蝉的人潜了进去。 毕竟她是鬼藤的女王,对神殿的密道了如指掌。 此刻三名一袭黑衣的刺客悄无声息的跑到了染衣入睡的寝宫。 偌大的寝宫焚着黄花梨檀木,奶香过后会剩下淡淡的檀香味,十分舒服,是檀木中不得多得的珍品。 三名刺客也情不自禁的放下了警惕。 并且此刻他们已经逼近了染衣的床沿,杀他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就在三人猛地举剑! 打算刺穿染衣心脏的时候。 门外忽然火光大起! 神谕祭司愤怒的声音传来,“住手!” 那三名刺客一惊!没料想这个时候祭司长老居然会来? 看来……是他们中计了! 其中一名刺客朝着旁边的刺客紧张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那人咬咬牙,“还能怎么办!先杀了这小子!” 第394章:果然媳妇儿靠捡的 “好!动手!” 于是那三人不顾祭司大人的阻拦,纷纷亮出长剑,朝着染衣的床直直刺下! “撕拉--” 没听到预想中血肉被刺穿的顿响,反而是锦缎被撕开的声音? 猛地扯开被子! “糟了!我们上当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此刻整座寝宫的灯也都全部点燃。 偌大的寝宫一片亮堂,大祭司院的四名长老都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百多名侍卫,将整个寝宫围的严严实实。 那三个刺客虽然扑了个空,但现在也没懊恼的机会,连忙将剑从被褥里抽了出来,互相打了个眼色,急忙冲向离他们最近的窗户! 打算越窗而逃! 可就在他们动身快到窗边的时候! 陡然感觉浑身上下都麻酥酥的,再也使不上力气! “怎么回事?” “大哥,我感觉被人下了软骨散!” “软骨散?不!应该是这屋子里面的焚香,那香里面有毒!” 药祭司上前一步,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嘲笑道,“哼!无知刺客,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还好染衣公子老早就有所察觉,让我们做了准备,要不然!可不被你们害命了!并且啊……这毒香非比寻常,叫你们连咬舌的力气也没有!” 那三个刺客闻言更是大惊失色,可奈何现在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不要说逃走,就连自杀都变成了奢望。 殡葬祭司上前一步,怒视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我们……” “我们自己来的!” “对!是我们自己来的,没人指使我们!” 作为一个杀手的基本素养,此时此刻当然不能供出自己的金主,更何况,他们的主子是陛下,若是说了?按照陛下的手段,必然会将他们诛九族的! 他们死了不打紧,可不能连累家人! 药祭司冷哼一声,“哼!你们不说也没关系,本长老已经猜到是谁了!带走!” 那三个刺客被带下去之后,殡葬祭司无奈的叹气道,“哎,想不到陛下越来越糊涂了,居然能对神仙的托梦之人下手?莫非真的和我们所猜测的一样?接下来神仙会说出对陛下不利的话来,圣湖一事也和陛下有关,而陛下做贼心虚,才会痛下狠心,看来啊……她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药祭司也摇头惋惜道,“若真是这样,恐怕咱们鬼藤得另择明主了。” 此言一出,其他三位长老皆震惊的看向药祭司,“药祭司,这可是大事,不得胡说,一切,还得等问过那染衣小公子才能决断。” “是。”那药祭司立马谦恭的低下头来,方才说那样的话,他确实有些鲁莽了。 染衣这小公子估计从来都没想过,他居然有朝一日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君王能不能担此重任? 而他的一句话,也能让那个皇帝从此下台! “那……药祭司长老,现在神妻祭司和那染衣小公子人在哪里呢?” “染衣小公子白天午睡的时候,神仙就已经托梦给他了,但没有让他立刻说,说是鬼藤女王会有所行动,不要打草惊蛇,并且已经将治理圣湖的方法告诉了他,现在他已经带着神妻祭司去圣湖边了,等我们去到的时候,按照他的说法,这圣湖也应该能好了。” 众位祭司一听到圣湖能好的话,皆十分激动,立马出发朝着圣湖而去。 而此刻。 染衣这小子正拉着神妻祭司蹲在圣湖旁边……额……煮鸡蛋? 只见染衣用草绳编了一大串鸡蛋,放到沸腾的圣湖里面,不一会儿就拎了出来。 鸡蛋热腾腾的,他立马剥开了一个,还是糖心的,舒舒服服的吃了下去。 又剥了一个雪白雪白的,放在神妻祭司的面前诱惑她。 “嘿!神妻祭司长老,您要不要也尝尝这美味的鸡蛋啊?这可是用圣湖的水煮出来的,吃了以后可是能延年益寿的!” 神妻祭司没好气的,“染衣小公子!你既知道这是圣湖之水,居然……居然还荒唐的用来煮鸡蛋!待会儿其他长老可要来了,若是被他们看到,肯定少不了一番责骂的。” “诶!他们都是老迂腐,你那么年轻,顶多和我一样十五吧,怎么思想也那么陈旧?这圣湖的水怎么就不能煮鸡蛋了?既然是神圣的东西,那煮出来的东西自然也会更美味的,你吃一个,吃一个吧!” “不,我才不吃呢!吃了一定会受到责罚的!” “不会的,你就吃一个嘛!拜托了!算我求你好不好?给我个面子,这好歹也是我辛辛苦苦煮的!” “不吃!” “吃嘛!” “不了!” 两人推脱间,染衣忽然一把掀开神妻祭司脸上的面纱! 想要将那鸡蛋塞到神妻祭司的嘴里! 可没想到她一个偏转身子,染衣的力没使上,直接摔了过去! “诶,小心!”神妻祭司又回转身来,想要扶住染衣。 两个这么一来二去,居然……就这样扑倒在了地上。 瞬间,四目相对,周围寂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咚咚--咚咚--”女祭司还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子凑得这么近,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互相贴着彼此,四目相对。 染衣从小也是个技术迷,涉世未深,更别说接触过什么小姑娘了?此刻趴在人家女祭司的身上,反倒是吓得一丝也不敢动弹。 痴痴的看着人家水灵灵的眼神,失了神一般。 久久,才傻乎乎的说了一句,“明宣哥哥说的果然没错,媳妇儿是要靠出去捡的,这回可算让我捡到一个了。” 女祭司愣了几秒,忽的才反应过来染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惊骇的将他推了起来,忙带上面纱,背过身去,紧张的,“染衣公子,你可知方才你在说什么?” 染衣咽了咽口水,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这才走到女祭司面前,深情地望着她。 “我……我大哥和二哥,都说我不小了,应该捡个媳妇儿回去的,而你……你如今也十五了吧?再过两日,我便要离开鬼藤,不知……不知可否那个时候,姑娘愿意同我远走他乡?我发誓!我一辈子都只会待姑娘一个人好的!这是我……我姐姐传给我们的优良传统!但凡是我家之人,都不许三妻四妾!” 此时不能说凤纸鸢是主子,只好先叫她姐姐了。 第395章:染衣的春天 女祭司听完染衣的话,身子微微发抖,甚至往后轻轻退了一步,此刻她蒙着脸,没人看得到她脸上的表情。 但她后退的这么一小步,却是叫染衣紧张的快要窒息! 女神这是什么意思? 拒绝了他? 她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去? 忽的,染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傻笑道,“哦,对了!姑娘,肯定是我太冒昧了,我在这里给姑娘陪个不是,我应该先向二老问好的,不知岳丈和岳母在何处?我明日一早就备上薄礼前去拜访!” 就在染衣说的兴起的时候。 女祭司忽的高声骂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你可知我父母早就已经走了,是大祭司院将我抚养长大的,我身为大祭司院的长老,是何等的荣幸?为何要与你私奔?” “不、不好意思,我不该提你父母的,但,但你……你是嫌我的身份配不上你吗?可我……我家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并……并且,并且我不穷的!相信我!嫁给我你一定不会吃苦的!”染衣急忙解释,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穿的衣服,他终日喜欢穿一身素白,肯定是这样显得太寒酸了,果然江云雪姐姐之前说的对,男子也得靠打扮才是!对了!江云雪姐姐送的香水! “你看!你看这是什么?”染衣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一瓶十分精美的琉璃瓶子,递给女祭司。 “什么东西?” “你喷一点在身上试试看?这是我……我大姐送给我的香水,名叫蒹葭,让我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染衣咽了咽口水,继续他的土味情话,“神妻祭司,你如今站在这圣湖旁边,便是我心目中那在水一方的伊人,你喷点这蒹葭的香水,就更像了,来,我给你喷。” “走开!”女祭司被突然靠近的染衣吓了一跳。 染衣看女祭司又退后了一步,这心都快碎了,身子微微向前倾,眼神恳切,“你……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吗?虽然……虽然我们才认识两天,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哼。”女祭司忽然冷哼一声,“你们男子都是这么随便的吗?你不过认识我两天,见过我两次,就说喜欢我,万一哪天你又看到了更好看的女子,又言喜欢人家,那我怎么办?” “不!不会的!”染衣肯定的,“我家的家规不允许我这样!要不然我姐姐第一个剥了我的皮!”擦了擦额头上紧张的汗水,“我发誓好不好?我发誓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要不然我天打雷……” “不要说傻话!”女祭司陡然迈开了一大步,拦住了染衣对天发誓的手。 染衣心里的小花园又绽放了开来,傻笑道,“神妻,你是答应我了吗?”染衣趁机一把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跑。 神妻祭司挣扎了一会儿,想要挣脱,最后也妥协的,“可……可你既然都叫我的名字了,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神……神妻?这、这不是一种职位吗?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的。” “不……我被捡来的时候,是个孤儿,无名无姓,小的时候就被选中做了五大长老之一,大长老给我赐的名字,便是神妻,他要让我记得,我一辈子都是忠于主神的,我负责对主神表演舞蹈,歌唱音乐,我不能嫁人……也不能喜欢任何人。” 染衣一愣,随即着急道,“这……这究竟是什么破规定啊?!气死个人!我……我现在就给你取名好吗?你就叫蒹葭?以后随我远走高飞,不要管那些狗屁的规定!你……你若是答应……”染衣左右看了看,又将刚刚那雪白雪白的鸡蛋举了起来。 “你若是答应,就吃了这个鸡蛋。” “恩?”女祭司一愣,身子往后一倒,吓得,“你……你怎么非要让我吃这个鸡蛋啊?” 染衣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的,“因为……这算得上是我做的第一顿饭,不过你放心好了!我现在虽然厨艺不精,也不会做饭,但你若是愿意嫁给我,以后你在我旁边给我唱歌,我给你做饭你看好不好?!” 看着染衣那如星子般灼灼的目光,女祭司似乎有一丝动容。 居然朝着染衣伸出了手去,接过了那个鸡蛋,但却没有立即吃,想了很久似乎很纠结的样子。 染衣继续循循善诱,“这鸡蛋真的好吃,你就尝一尝吧?” “…………”女祭司还是纠结,最终一咬牙,“好!就算这是我和各位长老的洗澡水煮的,我也吃了!” 说罢,猛的想要将那个鸡蛋吞下去! 染衣一愣! “哎哎哎!”一把阻止住了女祭司,惊骇道,“你……你刚刚说什么?这……这是你和其他长老的洗澡水??” “对啊。”女祭司的语气天真无邪,“你难道不知道每隔三日,我和各位长老都会轮流到这圣湖里面浸泡祈祷的,所以……这圣湖也算得上是我们的洗澡水,故而……你用这圣湖的人煮鸡蛋,我才会如此纠结。” “啊!”染衣骇然,一脸吃了洗澡水的模样,“原来你刚刚一直拒绝,根本就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呕!你刚刚为什么不和我明说!气死我了!害的我还吃了好几个鸡蛋呢!” 染衣说完,就立马扶着旁边的大树开始猛吐了起来。 这下子是真的将女祭司逗笑了,连忙上前来给他拍背,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好了,是我不对,我刚刚应该提醒你的,可……看你吃的那么高兴,还一直夸赞好吃,我就没有忍心告诉你。” “果然最毒妇人心,我明宣哥哥说的对,女人的套路才是最深的!” “哈哈,行了,下次不会了,这香水啊,挺好闻的,我就先收下了,至于……至于蒹葭这个名字!我晚上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明日一早再告诉你!” 染衣猛地抬起头来,也不吐了,兴奋的看着女祭司,轻轻将她脸上的面纱掀开,看着那张同样通红的小脸,“真……真的?那……哈哈,那我以后一直吃你洗澡水煮的鸡蛋我也愿意了。” 女祭司一惊,随即朝着染衣吐了吐舌头,嫌弃的,“恶心啊!” 第396章:神明的警告 “哈哈,我都不恶心,你恶心什么啊?”染衣继续在女祭司面前嬉皮笑脸。 就在两人嬉闹的时候,远处一阵脚步声传了来。 “糟了!应该是大长老他们来了!”女祭司连忙将面纱重新戴上,和染衣隔开了一段距离。 染衣刚想凑近,又被女祭司一脚踢开,小声道,“安分点儿,待会儿再说。” 殡葬大祭司带着其他三名祭司,还有浩浩荡荡的上百侍卫,一同前来。 看到染衣正坐在这圣湖水旁边打坐。 虽然圣湖水还在沸腾,但已经没有了白天的汹涌。 “染衣小公子一直在此打坐吗?” 女祭司蛾首道,“恩,已经一个时辰了,期间我也不敢打扰。”咳咳,这是她第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两人刚才还在煮鸡蛋吃呢。 “恩,真是辛苦染衣公子了。”大祭司颇有感触的,“那刺客已经抓住了,染衣公子说的果然没错,女王居然真的派人来刺杀他,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什么?”女祭司也惊骇道,“女王陛下为何就是要和染衣公子过不去?莫非这圣湖的事情真的和她有关?所以她做贼心虚?” “不知道,这一切还是要等染衣小公子做法完毕之后再问。” 此刻那女祭司也十分担心的看着染衣,刚刚染衣哪里在做法了?一直在和她胡闹,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让圣湖平息下来? 染衣算着凤纸鸢和他说的时间,这化学反应也该完了,此刻胸有成竹的在那儿做样子,长老们就在旁边等。 还好凤纸鸢没有讹他,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染衣的屁股都快被地上的温度冻住的时候。 大长老忽然兴奋的指着圣湖欢呼道,“太好了!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圣湖果然平静了下来,染衣小公子可真是厉害啊!看来这圣湖下面根本就不是什么火山,也不是有邪入侵,恐怕便是天神之怒啊!” “呼。”这个时候染衣也适时地舒了一口气,松了松肩膀从地上起来。 “各位长老,圣湖已无大碍,只要鬼藤接下来再不做天怒人怨的事情,圣湖便会继续安然无恙。 长老们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疑惑道,“天怒人怨的事情?对了,染衣公子,您不是说仙上白天已经给你托梦了吗?梦里究竟说了什么?白天您说得先试探女王,所以避而不谈,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恩。”染衣轻轻点头,“现在的确可以说了,但……”又看了看大家伙儿,似乎有难言之隐。 文书祭司鼓励道,“染衣公子不必有忌讳,但说无妨!” 神谕祭司也道,“是啊染衣公子,现在只有我们,您不必忌讳,我们一定会认真聆听仙上的话。” 染衣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脸的视死如归。 “行吧!那我就说了!其实白天仙上就已经猜到女王陛下会派人来杀我,所以让我先逃开,至于这圣湖之水为何会沸腾?恐怕是女王陛下杀戮太重,野心太大所致! 要知道,这一次攻打天越,天越才刚刚遭受了朝代更迭,本应修身养性,女王陛下却要趁人之危攻下天越,并且还是和天越的乱党合作,百万大军啊!何其恐怖,这是要让天越的百姓都民不聊生! 虽说天越的新帝甄月容杀了他父王取代了天越皇的位子,但他毕竟没有靠发动战争,只是在金銮殿上逼宫,根本就没有杀多少无辜的人,况且这几年天越皇昏庸无道,毫无作为,只知沉迷女色,早就不堪重任,一度的凌虐太子,而太子又非天越皇亲生,他还杀了太子的父母,太子杀了他也只是因果报应罢了! 而女王陛下联合天越大将军不断的在十二国之间发动谣言,辱骂甄月容,更要和天越大将军瓜分天越大国,恐怕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天越可是十二国之首,多少国家眼红看着?女王陛下能想到的事情,其他国家难道想不到吗?之所以没有动作,一是对天越还心存忌惮,二恐怕也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再说了!虽然现在天越元气大伤,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越国盛兵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新帝的精兵更是以一敌十,再加上被逼之后的背水一战,就算鬼藤能打赢,势必也会损兵折将,此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圣湖也看不下去了!这才发威警告!” 染衣抑扬顿挫的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感觉气都喘不过来了。 小心翼翼的偏头看向各位长老的脸色,他刚才表演的应该还不错吧? 各位长老听完之后,果然都露出了深思的神色,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看他们紧皱的眉头,还有袖中不安分的双手,足以见得,他们也开始动摇了。 旁边的树上忽然飞来一颗石子,重重的砸在染衣的头上。 染衣下意识的瞧去,刚好看见绮雯蹲在树上跟他比划,作为凌霄殿的中流砥柱,哑语也是必修之一,看懂了绮雯的意思之后。 染衣又轻咳了两声补充道,“所以啊各位长老,女王陛下看到圣湖沸腾,已经察觉到是天神在警告她了,可她仍旧一意孤行!不顾天神的神谕!并且做贼心虚,还想要杀我灭口!此番作为,不是和神明作对又是什么?!” 鬼藤国的大祭司院最忌讳的就是对神明不敬,染衣如今更是将虞蝉上升到了同神明作对的层次,各位长老们自然不会纵容她这种行为! 神谕长老上前一步,浩然道,“染衣小公子且放心,此事大祭司院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稍后立马会召开议事,这攻打之事,还得从长计议!” 染衣戳了戳旁边的神妻祭司。 神妻祭司立马心领神会,上前道,“我倒是觉得,这攻打一事还是算了吧,毕竟当初大祭司院就很不同意这件事情,是女王陛下再三劝阻,我们才勉强同意的,如今看圣湖之怒,果然是不可为之,若是一意孤行,恐遭天谴!” 第397章:到嘴的肥肉 神妻祭司在大祭司院鲜少说话,如今发言自然受到重视。 并且虽然大祭司院只有她一位女祭司,但鬼藤国并没有男女祭司地位的区别之分,一视同仁,所以神妻祭司的话一样有分量。 而药祭司又经常和她在一起采药,两人基本是同仇敌忾,此刻也点头应道。 “恩,神妻祭司说的不错,此事确实是损人不利己,并且其他国家也定然不傻,肯定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真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为他人做了嫁衣,岂不冤枉?” 两位大祭司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自然跟上节奏。 文书祭司摸了摸胡子,“古往今来,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也不少,况且女王陛下又不经常打仗,对此天越大将军并不熟悉,万一是他和天越新帝联合起来诓骗我鬼藤?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恐怕鬼藤危矣啊!” 染衣震惊!心里:好辅助,真是好辅助,这么好的理由也能想的出来。 神谕祭司听了文书祭司的话,也骇然道,“有道理!真是十分有道理!天越大将军和我鬼藤鲜少来往,万一这次他是想要和天越新帝诓骗我国,岂不是得栽大跟头!” 殡葬大祭司呻吟了一番,做了最后的总结。 “恩,诸位说的都有道理,这攻打天越一事,是万万不可的,不仅仅是圣湖警告我们,更是对那大将军和他国的提防,我们若是不打,自然是平安安泰的,若是攻打了?百害而无一利,这便去找女王陛下,让她收回成命!” “是!谨遵大祭司之令!”其他四位祭司齐齐发声。 此刻染衣反而有些懵了,这?这就成了吗? 没想到他还是有点作用啊! 嘚瑟的朝着树顶看了一眼,绮雯也难得朝他举了一个大拇指。 接下来大祭司院的人一窝蜂的朝着虞蝉的鸾凤殿而去! 此刻,鸾凤殿。 刺客失手的事情虞蝉已经接到了消息。 “哐当--”一声,一个上好的花瓶猛然碎成了千百片。 “气死我了!这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没想到那个染衣警戒心那么重!居然知道朕要加害于他,提前躲了起来,并且还让大祭司院的人在外面候着,拿了个正着!这下糟了,大祭司院那些老不死肯定要来找朕算账!” 李颉大将军也横眉冷竖,手中紧紧握着宝剑,气恼道,“女王!你何须如此害怕那个什么劳什子大祭司院?横竖不过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迂腐,一剑斩了,岂不皆大欢喜!” “不可!”虞蝉郑重道,“李将军有所不知,鬼藤乃是信奉神明的国家,神明高于一切!大祭司院高于王权!朕虽然对大祭司院的长老恨之入骨,但却不能动他们,否则!恐怕整个国家的人都会讨伐朕,鬼藤的七十万大军也断然不可能听命于我再行出征,反而会依照组训将朕抓起来实施绞刑!” 李将军听完脸更是揉作了一团,愤愤然拍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是女王陛下不想和本将军合作了?!” 眼看李颉将军已经开始动怒,虞蝉还得耐着性子安慰他。 “将军稍安勿躁,如今这染衣小杂碎号称是可以和神明互通的人,并且那个假扮仙上的女人还真的会降雨,搞什么七彩光,神神叨叨的,但朕还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神仙?鬼藤信奉神明几百年,却从来没有见神仙为鬼藤显灵过,故而虽然鬼藤全国上下都相信神仙,朕却是不相信的!那个什么仙女不是很厉害吗?我倒要看看!她是否真的还能够显灵阻止我的脚步!” 看虞蝉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李颉将军就知道她又有主意了,急切的问道,“不知女王陛下还有什么高招?” “哼!”虞蝉唇边划过一丝冷酷的笑意,“大祭司院现在之所以会那么相信染衣,便是因为神山的‘神迹’和圣湖之事,他们可以有与神明通灵的人!有所谓的仙上,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有?!” 这个反问可真是叫李颉一脸懵逼,抓头道,“这……女王陛下究竟是何意思?您不是不相信神明吗?为何会有此一言?您身边当真有这样的人存在?” 虞蝉无奈叹气道,“李将军!如今的情形,就算是没有,也得创造啊!他们可以制造圣湖之怒,朕同样可以!并且比他们的还要激烈!待会儿大祭司院的人来了,朕就提议明日向神明祭祀,确定神明之意,他们不会不同意,到时候,朕便要圣湖发怒!压下染衣的谣言!” “让圣湖再次发怒?”李颉紧锁眉头,“女王陛下究竟打算怎么做?” “哼,前几日朕托人从东陵买了一大批黑火来,并且还是升级版的,名曰‘深水炸弹’!到时候,朕向神明发问的时候,就派人点燃这炸弹!以示神明之危,到时候……我看大祭司院还能有什么异议?!” “东陵的黑火?深水炸弹?”李颉唏嘘,“东陵凌霄殿的武器,本将军也略有耳闻,确实神奇,可……若是用那等可怕的武器炸圣湖,有可能整个圣湖都会决堤啊?到时候女王陛下不是毁了自己国家的圣湖禁地了吗?” 虞蝉紧紧握紧双拳,唇边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只要能达成目的,毁了那没用的圣湖又有什么关系?!顺便还能气气大祭司院那些老不死的,何乐而不为?” 李颉点头一笑,朝着虞蝉竖起了大拇指,“陛下高招,那本将军就先回去了,期待陛下明日的反击!” “恩,将军慢走。” 前脚虞蝉刚刚送走了李颉将军。 后脚大祭司院的人就齐刷刷的赶来了。 和虞蝉方才预想的一样,大祭司院十分生气,并且扬言要她收回成命。 她不急不缓,按照事先打好的腹稿,将第二天向天神祭祀求证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祭司院的人深知此番决定十分关键,断不能草草了事,很快就同意了虞蝉的提议。 回去的路上,染衣气得半死,眼看好不容易肥肉都快到嘴了!居然又飞了?! 第398章:与二皇子联姻吧 凤纸鸢一行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深感头疼,他们已经来了两天,还有最后两天的时间,她必须离开出发去天越支援甄月容! 要不然甄月容这家伙可就和诗雅成亲了! 侧目,紧皱着眉头,“染衣,那你可知道这虞蝉明日究竟要搞什么鬼把戏?她当如何自证?” 染衣亦是愁眉紧锁,怅怅然,“这我就不知道了,哎,可……主子,万一这明日虞蝉祈求什么神明,那神明不同意怎么办啊?” “哼!”绮雯冷哼道,“哪有什么神明?恐怕是虞蝉受我们的启发,明日定然有计让大祭司院收回成命,要不然……她大不必如此多此一举?” 碧萧也道,“主子,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咱们要坐以待毙吗?” 凤纸鸢挑了挑眉,碧水般的桃花眼中笑意黯然,“当然不,只有知道她明日究竟要干什么,才能阻止她的行动,本座今晚亲自走一遭!” “主子,危险啊!让属下代为前去吧!”绮雯请命。 凤纸鸢摆手,“不必紧张,虞蝉的皇宫,本座进出还不成什么问题。” ---- 是夜。 虞蝉一早便让人去准备祭祀做法的东西,凤纸鸢将青霜打晕,易容成她的样子,混在了虞蝉身边。 青霜和紫电是虞蝉的心腹,虞蝉有什么计划都会和这两个属下说,紫电几月前就已经被凤纸鸢打死了,用化尸水化为了飞灰,如今虞蝉身边可就只剩下这一个贴身的婢女了。 鸾凤殿。 虞蝉洗漱完毕侧躺在软榻上让青霜给她捶腿。 烦扰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青霜啊,你说明日的计划可会顺利?” 凤纸鸢淡然道,“当然,女王陛下的计划天衣无缝。” 此刻她还不知道虞蝉的计划是什么,只能说些漂亮话。 “恩,希望这次东陵凌霄殿的那些东西能够派得上用场。” 凌霄殿的东西!凤纸鸢心头一动,虞蝉要用凌霄殿的东西?那是什么? 试探性的问道,“陛下,那些东西可都准备妥当了?需不需要青霜再去查看一番?” “也对,那东西异常珍贵,并且数量不多,那些个下人粗手笨脚的,朕不放心,你还是去看看吧,记住,有任何异样,都要来向朕报告?” “是。”凤纸鸢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虞蝉又在她身后叫住了她,“哎!青霜啊,前几日你说东陵准备易主了,今日可还有什么确切的消息?” 东陵易主的消息? 凤纸鸢背对着虞蝉勾了勾唇角,那她可问对人了,如今东陵皇权的动向她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她出来的时候,虽然已经将二哥哥带出了山,东陵皇也有意将储位交给他,但毕竟现在东陵还没有正式的举办新帝登基大典。 世人虽然接到风声,但也是在猜想新帝会传位于穆寒潇,对于二皇子慕斐然的存在,却是毫不知情,估计到时候整个天启大陆都会震惊。 转过身来,毕恭毕敬道,“启禀女王陛下,东陵皇年事已高,再加上这段时间遭逢变故,程永亮兵变,太子之死,又被人下蛊,虽然已经解毒,但身子却大不如从前,早已经想要退位了。” “如此说来……穆寒潇不想当这皇帝,现如今却还是要坐上这位子了?并且……朕听说他武功全失是诓骗世人的,其实他身子好好的,并且隐疾也已经快治好了,呵,你说他做这些假象,究竟是为了什么?”虞蝉紧紧扣着指甲缝,眼底有些许憎恨和无奈,“你说……他是不是就是为了拒绝朕的婚事,才演了这出精彩的大戏?” “恩……”凤纸鸢想了想,“也不尽然吧,可能是莫王殿下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与前皇后的野心,故意示弱潜伏也未可知?” “朕与他那么多年的交情,就算是用计,他也不该瞒着我,并且为了拒绝我,居然和那什么劳什子的刺客演了那么一出抢亲的大戏!可恨!”虞蝉一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眼神怨毒,“这一次!朕便要好好的证明给他看!没有他!朕依旧可以吞并天越!一统天下!到时候……希望他不要跪下来求我!” 吞并天下? 凤纸鸢在心中冷笑,这虞蝉的野心也太大了,不过啊,恐怕要让她失望了!她这统一天下的第一步,凤纸鸢便不会让她跨出!并且……还要叫她跌下王座,永世不得翻身! “陛下说得对!是那穆寒潇不识抬举,陛下能看上他,是他的福分,他居然还不领情?陛下那么美的妙人儿,又位高权重,身为鬼藤国的女王,高高在上,他与陛下联姻,只会让东陵蒸蒸日上,偏生他就是想不通,真是可笑!不过啊……属下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这东陵的新帝,很可能不是莫王殿下。” “恩?!”虞蝉语气轻扬,“不是穆寒潇?那还能是谁?东陵皇膝下子嗣单薄,就只有一个穆长风和穆寒潇,穆长风死了,这皇位当然是穆寒潇的了?他还能推脱?” 凤纸鸢轻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其实东陵皇膝下还有一子!乃是常年身居深山的二皇子殿下穆斐然!” “二皇子?”虞蝉身子轻轻从软塌上坐起,骇然道,“那二皇子不是传闻生下来五年就夭折了吗?为何现在又会出现?还莫名其妙的要继承皇位?!” 凤纸鸢捂嘴笑道,“是啊,世事无常,据说那二皇子才高八斗,心思缜密,是最适合做帝王的人,东陵皇也十分好看他,可他无心帝位,这些年来都深居简出,终日只有一只白虎为伴,皇上请了他很多次,他都不愿下山,这次不知为了什么他终于下山了。” “呵,还要东陵皇请他那么多次?而今又不情不愿的下山?恐怕……这原本就是他的心意吧!你说他心思缜密,很可能这些年也不过都是他的筹谋罢了!若他真的当上了皇帝?东陵还真可能改头换面……真是棘手。” 凤纸鸢眼珠子转了转,又笑道,“咦,不过女王陛下,您要不要试试同他联姻呢?” “你疯了?!”虞蝉骇然,不理解青霜为何这么问? 第399章:水下地宫 凤纸鸢重新蹲到虞蝉脚边,为她捏腿。 “陛下,都说莫王殿下是整个东陵长得最为俊逸的男子,可与天越的甄太子比肩,可……奴婢最近听说,其实啊,那东陵的二皇子,才是真真神仙般的人物!目若朗星,峨冠博带,芝兰玉树,锦衣素裹间,瑶林终自隔风尘,试看披鹤氅,仍是谪仙人!” 虞蝉听着听着,眼神也空洞了起来,随着凤纸鸢的思维去幻象那位白衣美少年,可想了一会儿,又猛然回过神来,轻轻敲打了一下青霜的脑袋。 笑道,“你啊你!一脸的花痴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眼所见呢!说不定啊,只是别人夸大其词罢了,那莫王的姿容朕如今都还念念不忘,不信还有比他还好看的男子。” 凤纸鸢嘟了嘟嘴,佯装怨愤道,“陛下不也没见过吗?又怎么知道真的不如莫王?如若姿色和谋略都比莫王更甚一筹,陛下为何不考虑考虑呢?并且那二皇子常年深居深山,无一女子陪伴,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若是忽的见了陛下这般绝色!说不定今后都会死心塌地呢!” 凤纸鸢说这些话心里都在狂笑,一想到二哥哥那般清雅的人被虞蝉缠着眉头紧锁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 虞蝉被凤纸鸢的彩虹屁吹的飘飘欲仙,看样子也对那二皇子动心了。 凤纸鸢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站起身来,“陛下,这只是青霜的一个建议,您好好考虑吧,青霜下去查看武器了,哦,对了,陛下,那些武器除了已经拿出去准备的,还有吗?都藏在哪儿呢?” 虞蝉此刻在想二皇子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凤纸鸢话中的漏洞,身为她的心腹,根本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东西藏哪儿,此刻也便脱口而出道。 “藏经阁地下室二层的耳室啊!” “瞧奴婢这记性,那奴婢先告退了。” 凤纸鸢出去之后,先是找到了虞蝉口中的凌霄殿武器,是她前几年无聊让染衣弄出来的深水炸弹,存货不多,没想到虞蝉能买那么多?并且通过那些布置机关的侍卫之口,凤纸鸢大致知道了虞蝉的计划。 对那些炸弹稍微改装了一番,即刻变成了一堆废品,第二日不要说在圣湖底下爆破了?就是连个气泡都不可能有了。 随即凤纸鸢又去了藏经阁的地下室,打开了二层的耳室,看到了虞蝉这些年珍藏的宝物! 眼前一亮。 “哇!没想到虞蝉藏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啊?除了金银首饰,还有各国搜罗来的珍贵玩意儿!嘿嘿,这些东西带回去给我弟弟,他一定这非常喜欢的!收了收了都收了!” 凤纸鸢右手一抬,露出了手臂上鲜红的曼珠沙华,轻念咒语,那些一道红色的光华闪过,那些东西一件一件被她放在了空间实验室,实验室有个演播厅那么大,除了一些医药设备,还有大半的空地,平时除了凤纸鸢进去研究药物翻看医书,也没什么用处,暂时先将这些东西放进去,等回到了东陵再拿出来。 “咦?这是什么?好像是一块地图??”就在凤纸鸢收东西的时候,忽然看到正中的架子上放着一卷十分破旧的地图,地图上面有金丝笼盖着,铺着上好的鲛绡。 轻轻将那地图展开。 “恩?”凤纸鸢蹙眉,“这地图似乎是一张残卷?背后还有字?” 将那地图翻过来,一看字迹?凤纸鸢忽然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这么老旧的地图,上面的字迹我居然会觉得熟悉?一定是感觉错了。” 这地图上面写着,这是天启大陆最大最豪华的陵墓!里面藏着无数的珍奇宝物,皇陵就在天越境内,但和以往的帝王陵不在一块儿,而宝藏则是大部分藏在墓穴里,也就是地宫。 地宫深居地下河,随着河水漂浮,地图上面有许多红点的标注,代表的是天启不同河流的交叉点,这些交叉点和地底河道相通,在特定的时间跳下潜入可以找到潜藏在地底的棺椁,趴在上面可以在一炷香之内进入下一个地宫大殿,里面有数不尽的宝藏,一共十二个点,十二座宫殿,代表十二个时辰,这种神奇的地宫,可谓是前所未有。 “这么玄乎的墓穴?我还真是有点感兴趣了?”凤纸鸢不会承认她是对里面的宝藏感兴趣了。 “可是……这后面的解释,说地图一共分为三部分,这应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上面的红点要全部连起来,便会形成一幅画?若是有缘人能够看懂这幅画,找到这幅画的关键之在,定位子时,便能顺着后面的红点列下其余十二时辰的位置,只有顺着这些顺序下水夺宝,才不会被里面的机关吞噬,可够麻烦的啊!” 凤纸鸢看向最后一行小字,上面记载着这地图所做的时间,并且还有地宫完成的时间,天启四千七百五十八年开始动工,需历时五年,也就是说,天启四千七百六十三年可以完工,如此说来,便是今年咯? 一般修炼陵墓,都是在人生前比较年轻的时候着手修建,以备不时之需,万一什么时候忽然嗝屁了?也能及时将尸体放进去? 合上地图,凤纸鸢将那地图收进了手袖里,“没想到虞蝉这里还有这么好的东西?若是真的收集齐了剩下的两幅地图,那我倒能好好看看这惊天大墓了!索性我手底下还有公羊一族的盗墓人,回头让楚娣的父亲和爷爷好好看看,让他们和公羊族长陪我去走一遭才是!” 打定了主意,凤纸鸢又开始准备收纳其他的宝贝,可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重新将那地图拿出来,看着上面的自己,蹙眉低声喃喃道。 “不对啊,这字迹我真的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而且这墓穴是天越的?难不成是天越皇为自己修建的?可……天越皇的皇陵前几年就已经修好了?这究竟是谁的?” 凤纸鸢看着那地图又想了好一阵子,似乎刚有头绪的时候? 上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第400章:甄月容的陵墓 “快!快来人!快下去看看!朕的宝物都还在不在?!” “是!陛下!” “哼!没想到那个刺客那么本事!居然将青霜你打晕了冒充!还跟我说什么二皇子的事情?恐怕都是她胡编乱造的!怪只怪我当时只想着东陵的事情,没注意她问什么?似乎和她说了藏宝的地方!” 旁边是青霜的声音,“陛下!那刺客太可恶了!居然打晕奴婢诓骗陛下!罪该万死!抓到之后,一定要碎尸万段!” 凤纸鸢心头一惊! 是青霜醒了?想必现在虞蝉已经知道了她是假冒的! 得快点儿离开这里才是! 于是快速的将这藏宝库打劫一空,凤纸鸢足尖一点,贴在了耳室的房梁之上。 等虞蝉带着一大堆人冲进来的时候。 看到这空荡荡的藏宝室时,险些没直接气晕! 颤抖着手指指着里面的东西,脸色煞白,呵斥道,“朕!朕的东西呢!朕的那些宝物呢!啊!那满屋子的宝物哪儿去了?看守藏经阁的侍卫呢!统统给朕叫来!” 青霜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屋子,结巴道,“不,不可能啊,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那贼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整个藏宝室的东西都搬走吧?况且这里面只有一条通道,要想出去,必须经过藏经阁的大门,大门口那么多侍卫瞧着,那么多的物件,不可能一瞬间全部消失的!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闭嘴!”虞蝉一巴掌就甩在了青霜的脸上,怒道,“什么鬼不鬼的?这分明就是人为!与其说这些,好不快给朕去找!” “是!是!” 青霜立马带着大批的人马去找那些丢失的东西。 而门口的侍卫也被带了来,跪倒在虞蝉的面前。 虞蝉火冒三丈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训斥道,“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这屋子里面的宝物呢?全都不翼而飞了?之前进来的那个假青霜呢?她现在人在哪里?!” “回、回禀陛下,之前进来的那姑娘,似乎并没有出去啊?属下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和任何物从这藏经阁里面出去,再、再者……属下们之前也不知道这藏经阁下面暗藏乾坤,还有这地下室?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属下们在外面候着,真的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去过!” “什么……”虞蝉一字一顿,“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去?你的意思……那刺客还在这里面?!”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瞬间警惕了起来,毛骨悚然的看向四周。如芒刺在背。 似乎那刺客就躲在暗处盯着他们? “找!快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可恶的刺客!” “是!” 于是侍卫开始四面八方到处寻找刺客的身影,门口的两个侍卫更是准备将门锁起来! 此刻凤纸鸢已经悄悄的吊着房梁挪到了门口处,正要准备出去。 没想到那两个侍卫要关门? 当即也顾不得那许多,从房梁上飞身而下! 一掌一个劈晕了那两名侍卫。 其他侍卫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惊呼道。 “刺客在这里!” 可就在他们话音刚落的时候,凤纸鸢的身形已经快的像一道闪现,猛地冲了出去! 虞蝉指着她的身影狂吼道,“追!” “是!” 几十名侍卫浪涌一般的追了出来! 可不过才跑了几步,就已经将凤纸鸢跟丢了。 开玩笑?凌霄殿的殿主,就连灵隐都惧怕几分,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这区区的小侍卫都能追得到,那凤纸鸢的面子还要不要? 回到郊外的小屋子里,绮雯和碧萧看主子兴高采烈的回来。 急切的上前询问道,“怎么样?主子,那虞蝉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主子神色匆匆?可是被发现了?有没有受伤?”碧萧也关切的。 凤纸鸢摆摆手,兀自坐下,倒了一口热茶,喝下去之后才徐徐的,“这回啊!我不仅摧毁了虞蝉的计划!还落得了一个天大的好处呢!” “哦?什么好处啊?主子您快说说!”绮雯好奇的坐了下来,扯着凤纸鸢的袖子问道。 凤纸鸢将深水炸弹和地图的事情告诉了两人,但没有说她空间实验室还有搬空人家一屋子宝藏的事情。 她手臂上曼珠沙华的玄机,在这个世界,目前还只有甄月容知道。 哪怕是绮雯和碧萧,她也不便告之,再者……也挺难解释的。 绮雯和碧萧听完后更是觉得大快人心。 “哈哈哈!主子您可真厉害,这回啊,虞蝉恐怕在屋子里躲着哭呢!” “可不是嘛,那可是她放在藏宝阁里面的地图,必然珍贵无比!这下好了,那惊天大墓只能我们来盗了!” 凤纸鸢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理了理凌乱的衣服,“行了,你们都赶快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好戏要看呢!” 打发了二人之后,凤纸鸢又将那张地图拿了出来,仔细看上面的字迹,越看越眼熟? 猛地! 她灵光一闪! 忽然将之前甄月容送给她的信封拿了出来! 将上面的字迹和这地图上的比对! 越看太阳穴跳的越快。 看到了最后更是连呼吸都是颤抖的,“这……这怎么可能呢?这地图后面的字是甄月容写的?只不过相比现在有些稚嫩,想必是五年前所写?这是甄月容为自己准备的陵墓?!” 凤纸鸢抓着那封信和那张地图,手指泛白,心绪万千,她不知道当时甄月容做这幅地图,打算修建陵墓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五年前? 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吧? 虽说修建陵墓需从年轻的时候便开始,可他那个时候也太早了吧? 他才十三岁啊,就想到了自己的生后事? 凤纸鸢眉头紧锁,“这小子!究竟在想什么呢?等到了天越之后,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年纪轻轻,如此大张旗鼓的修建陵墓?哼!就算是修建……”凤纸鸢忽然眼眶泛红,赌气般的喃喃道,“也得连我的份儿也算上吧?那棺椁,也要做的大些!要让我们两人都躺的下去才是!” 说完之后,凤纸鸢又觉得莫名的心酸,将地图重新用手帕包好,护在胸口。 第401章:神迹消失 第二日清晨,天光微曦,虞婵便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她事先就串通好的神婆,请了大祭司院所有的长老们,到圣湖旁边做法向神明请示祷告。 迫不及待的想要揭穿染衣的谎言,好第二日发兵天越! 染衣头天晚上就已经接到了凤纸鸢的消息,虞婵安排好的“神迹”早已被她销毁,定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故而现在也安心坐在神妻祭司旁边好吃好喝,毫不忌惮的看着虞婵。 虞婵这时候也别有意味的朝着染衣望了一眼,微微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寒意,随即也稳步朝着王座走了过去。 染衣挤了挤眉眼,有些困惑,奇怪?都到这个时候了,虞婵怎么还笑得出来? 不过他的疑虑也只是一闪而逝,毕竟他还是相信殿主,殿主说虞婵已经成不了气候那她就一定不行。 虞婵落定之后,开始叫那群神婆在圣湖旁边扶乩,一番牛鬼蛇神,手舞足蹈,符纸撒了一地,咒语念了一大堆。 凤纸鸢一行人躲在旁边的树上偷看,自然是看不懂这些神婆在干嘛,只觉得要是再看下去眼皮可能得打架了,不过看旁边五位大祭司的表情?似乎对这些神婆十分满意。 染衣也快看不下去了,就在大家都要看的打瞌睡的时候,那群神婆终于停了下来,回到虞婵的身边,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噪杂的声音终于告一段落,世界一片清净。 虞婵施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五位大祭司恭恭敬敬的,“五位长老,朕请来的仙姑已经向神明请示了攻打天越这件事情,若是神明同意,则圣湖会有所感应,若是不同意……遵从五位大祭司的意思,则安然无恙。” 五位大祭司互相看了一眼,随即都点点头,双手合十站在圣湖旁边祈祷。 虞婵微微退后一步,站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角落,朝着手下打了一个响指,躲在圣湖旁边的侍卫拉开了事先就准备好的导火线,随即快速匍匐在地上捂住了耳朵。 虞婵紧盯着圣湖诡异一笑,随即又幸灾乐祸的环视了五位大祭司一眼!哼!待会儿炸弹炸开,她不仅要宣示神明的意愿!而距离圣湖那么近的大祭司们,她也要让他们一起陪葬! 并且虞蝉连出事后的说辞都想好了,这是大祭司院这么多年来干预王权而受到了天谴! 这次的出征大祭司院又多加干预,所以才会惹怒神明赐他们一死,这是上神之怒,天理昭彰! 这边虞婵早已打好了腹稿,乐的心花怒放,就等着炸药炸开圣湖,炸死这些老不死的! 可…… 等了半天? 这圣湖居然无半点异样? 而五大祭司此刻也都逐渐失去了耐心,放下了合十的双手,静静的朝着虞婵看过来。 染衣适时的扔掉手里的糕点,擦擦嘴边,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虞婵轻蔑笑道,“哈哈!女王陛下,圣湖并无异样,说明神明是同意大祭司院和我家仙上的意思,这攻打天越一事,还是请女王陛下收回成命吧!” 心里:嘿嘿,我家殿主就是厉害,看虞婵这模样傻眼了吧?! 神妻祭司微笑看了染衣一眼,随即也跟着附和,“是啊,女王陛下,您曾经对此有异议,可现如今您也亲自问过神明了,想必天越一事可收回成命了吧?” “怎……怎么可能?”虞婵惶惶然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平静无波的圣湖水,昨天夜里她分明已经吩咐人在湖底扔了深水炸弹,并且拉环已经延长伸到了湖外,拉环一拉,应该立马爆炸才对,凌霄殿的东西一向精工细作,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啊? 除……除非?除非有人在那炸药上动了手脚! 这时候药祭司也叹气道,“哎,女王陛下,这是天意,天越国确实不能攻打,除了神明的意思,昨日给染衣小公子托梦的那位上神说的也有道理,对天越虎视眈眈的国家何止咱们鬼腾?恐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还请女王陛下慎重,再者,我鬼腾国泰民安,没必要挑起这样无端的战争。” 鬼腾女王冷哼一声,横眉竖目,“你懂什么?!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其他国家固然也盯着天越这块肥肉,但他们距离天越遥远,而我鬼腾乃是邻国,再者现在天越内外一片混乱人心不稳,天越大将军又投靠了朕,从边关带来三十万大军,此时不攻打天越,占领天启大陆这块最大的肥肉,恐怕以后再无机会!” 文书祭司也蹙眉站了起来,“陛下,鬼腾一向以和为贵,何苦搞的两国民不聊生?并且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越新帝手腕狠历,十四岁的时候就已名动十二国,如今还有鲛人海国作为后盾,依老臣来看,事情恐怕没有陛下想象的那么简单!” 殡葬大祭司最后一锤定音,将手中的权杖狠狠一震! 炬目射了过来,威严决断,“女王陛下,老臣代表大祭司院否决您的这个决定,鬼腾绝对不可攻打天越!” 染衣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几位大祭司,尤其朝着神妻祭司眨了眨眼睛,这几次他说话都是神妻祭司第一个附和支持,若不是她,恐怕其他祭司也不肯轻易松口。 神妻祭司也下意识的朝着染衣看过来,刚好和他的视线撞上,脸上一片飘红,染衣朝着她点了点头,她也朝着染衣点头示意。 鬼腾所有的决断都必须大祭司院同女王一道同意才能施行,而大祭司院若是有三人及其以上不同意,女王同意也不能生效,故而现在大祭司院全票否决,按理来说,这事儿是不能成了。 殡葬大祭司朝着女王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直呼其名,“虞婵,你因野心勃勃想要强攻天越,居然连天神的旨意也敢违背,还背着大祭司院派刺客谋害仙上的通灵之人染衣公子,实在是叫本长老失望,叫全鬼腾的百姓失望!今日你必须向染衣小公子道歉,末了,自己去神殿领罚吧。” 虞婵的脸色越来越铁青,双手紧紧攥在袖中,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了!自从十七岁继位以来,在位的这二十年,她处处受这群老匹夫的牵制! 第402章:祭祀大典 今日居然还要她向染衣这个臭小子道歉?! 她堂堂一国之主,怎可对一个他国的黄毛小子低头? 再者这个小子还是来破坏她计划的! 虞蝉眸子里光风暴雨沉沉的压了下来,缓缓扫视过五位长老,这样被颐指气使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 或许就如李颉大将军所说,这群老匹夫就是杀了又如何?!她可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人是她不能动的! 这些祭司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天威!忍无可忍,索性,就送他们下地狱吧! 扬起嘴角,虞蝉朝着长老们邪邪一笑,“让朕认错?让朕去神殿领罚?各位长老,莫不是都骑在朕的头上了?!” “陛下!你什么意思?”殡葬大祭司惊讶的抬起头来,这还是虞蝉第一次这样这他说话,不,应该说,历代的皇帝,都从来不敢这样对大祭司院的长老说话。 “什么意思?”虞蝉的声音愈发幽冷,围着殡葬大祭司绕了半圈,嗤笑道。 “自打鬼藤国大祭司院创立以来,就一直凌驾在王权之上,历代君王,事事要受大祭司院的钳制,做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每一道旨令,都必须要大祭司院的长老同意方才施行,与其说这鬼藤至高无上的君主是朕?倒不如……说是你们这群老匹夫!!” “你!”殡葬大祭司气急,不可置信的指着虞蝉,不敢相信这话居然从虞蝉的口中说出,虞蝉是历代女王中脾气最为暴戾的,但她也从来不敢在大祭司院长老们的面前撒野,而今居然当着所有大祭司,在神圣的圣湖旁边,辱骂他们为老匹夫? 其他大祭司此刻也都诧异的看向两人,但却谁都不敢说话。 一旁的侍卫们却淡定自如,李颉大将军亦冷静的坐在一旁。 神妻祭司悄悄来到染衣身边,低声在他耳边,“不好……方才没注意,这圣湖周围所有的侍卫,都不是我鬼藤人士,似乎是这天越大将军的手下,恐怕虞蝉陛下要对长老们不利!” “什么?!”方才还一脸闲适的染衣陡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朝树顶看去。 神妻祭司疑惑的,“染衣公子,你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神妻祭司,虞蝉这分明是要对你们下手了,接下来你们该如何是好?” “眼下旁边没有我们的耳目,我就是想要派人去神殿附近通风报信也不可能啊,万一今日陛下在这里将我们私了,又编造其他的死因,神不知鬼不觉,她就能将大祭司院从这世上抹去!” “虞蝉居然如此丧心病狂!”染衣愈发心急如焚,想要找寻凤纸鸢的踪影,可动作又不能太过明显,毕竟大祭司院可不知道凤纸鸢的存在,若是让他们知道他是和凤纸鸢串通好的,那些所谓的仙上和神迹都是假的,恐怕一生信佛的大祭司院会立马翻脸,那计划可就都玩完了。 虞蝉把殡葬大祭司气得话也说不出来,脸上难得痛快,伸出涂满豆蔻的手指来,猛戳殡葬大祭司的心脏,挑衅道。 “朕如何?你们这些老匹夫一旦有三人及其以上不同意,决断便不可通过!凭什么?整个天启大陆,有哪一个国家的皇帝窝囊至此?说什么神明的旨意?朕倒想问问!咱们崇拜了几百年的神明,在危难的时候,哪一次显灵了?!” “你!你!陛下!你可知自己现在到底在说些什么?!”殡葬大祭司气得脸色发青,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您质疑大祭司院也便罢了,居然还敢质疑神明?!再者,鬼藤国的信仰,也是建立在大祭司院上的,这不仅仅是为了参神拜佛,更是教化民众,管理百姓的一种手段,先皇帝开国的时候,正是这个初衷,故而鬼藤国举国上下,都十分团结,敬畏生命,如今陛下这般说辞?岂是要颠覆先皇帝的遗愿?!推翻鬼藤的信仰?!” 大祭司字字珠玑,指着虞蝉申斥厉诉,“女王陛下因为进攻天越之事遭驳回,恐怕被野心蒙了双眼,乱了心神,微臣还是劝陛下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亲自到神殿请罪!” “啪!”虞蝉再也忍不住,一巴掌就甩到了大祭司的脸上。 清脆的声音在空洞洞的森林尤为明显,其余四位祭司也忍不住呵斥道。 “陛下!您在做什么?!” “虞蝉!你大胆!” “皇上你居然打大祭司!他代表的可是鬼藤神明的脸面!” 就在众位大祭司合力教训女王的时候,坐在一旁久久不说话的李颉大将军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唰--”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 竖在了殡葬大祭司的脖子上! “你!”殡葬大祭司此刻才刚刚被虞蝉打懵,又被人用剑指着脖子,慌乱无措,脸色煞白。 其他大祭司也愤慨异常,“李颉!你究竟想做什么?” “放下手中的剑!” “这可是鬼藤,你一个外族人,休想在此撒野!” “来人!来人啊!拿下这匹夫!” 诸位大祭司喊了半天,可周围的侍卫却像死了一样没半点反应?依旧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动。 这个时候神妻祭司才畏畏缩缩的上前,拽了拽药祭司的袖子,惶惶道,“药祭司,这些人全部都是李颉的,恐怕……今日女王陛下是早就有所准备,想要致我们于死地了,请示圣湖的祭祀该是一个幌子罢了。” “什么……”药祭司绝望的后退一步,看向四面八方的侍卫,声音颤抖,“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大祭司院吗?” 躲在暗处的凤纸鸢也吃了一惊,小声道,“哟,没想到这虞蝉要彻底灭了大祭司院啊?这胆子越来越肥了,看来她是铁了心要乘人之危攻打天越!”陡然眼底闪过一丝可怕的阴霾,握紧双拳,“但凡想要对甄月容不利的人!本座都要除掉!虞蝉!原来我只是想夺你的权,而今!我要夺你的命!” 第403章:断臂 “主子,您想直接杀了鬼藤女王?”绮雯惊惑道。 “不可啊主子,虞蝉毕竟是鬼藤的皇帝,贸贸然杀了她,恐怕整个鬼藤上下都不得安宁。”碧萧劝道。 凤纸鸢缓缓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活杀岭狙击枪,冷笑道。 “原本我的计划只是利用大祭司院拖住她的脚步,可没想到她那么狠,为了进攻天越,居然想要将大祭司院彻底除掉,有了这一出,今后大祭司院也断然不可能再衷心为她效命,她死了?大祭司院会再选拔出一个新帝来,对鬼藤国的国本没甚影响。” 染衣此刻焦急的寻找着凤纸鸢的踪影,小声嘀咕,“天哪,头顶那么多树,主子究竟躲在哪里啊?这天都快要塌下来了,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难不成!” 一个可怕的想法猛然出现在染衣的脑海中! “难不成殿主觉得虞蝉再显不出神迹?!故而十分安心,直接没来?!” 脑壳痛,脑壳痛。 若真是这样? 染衣怀疑今日不仅仅是五大祭司,连他也要葬送在这里啊!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 虞蝉已经亲自抢过了李颉手中的长剑,亲自指着大祭司,“老匹夫!朕已经忍了你整整二十年的时间了!今日!你们一死,大祭司院还会继续在鬼藤存在下去,但……朕会换上所有朕的傀儡,让鬼藤真正完整的属于朕!” 大祭司原本还有一丝惧色,但到现在知道已经无路可走,反而释然了,大笑道,“哈哈哈,虞蝉,你这般无视神明,枉顾理法,天理不容!纵使你今日杀了我们,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老匹夫!死到临头了!你还想着那什么狗屁的神明!神明若是真的存在,你一生吃斋祈福,此刻他为何不现法身来救你?!” 大祭司有一时的语塞。 虞蝉看他说不出话了,愈发的猖狂笑道,“哈哈哈,什么神明?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明?之前那什么染衣小公子,八成也是用计骗你们的!” “不可能!”神谕祭司大呼道,“若那小公子是骗我们的,为何圣湖水会无故沸腾?为何神山会连续三日同一时刻下雨?这不是神明才能办到的事情又是什么?” “哼!我不知道那染衣小杂碎是用的什么法子,总之!朕就是不相信有所谓的神明,若是真的有……”虞蝉的语气逐渐阴冷,缓缓将横在大祭司脖子上的长剑放了下来,转身对准了染衣的脑袋! 呵斥道,“若是真的有!神明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说罢!手中的长剑便闪电般砍了下来! 染衣虽然是神兵阁的阁主,但一直以来都是窝在实验室设计锻造兵器,说到打架一窍不通,并且被手下保护的好好的,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惊心动魄生死存亡的时刻,此刻直接被吓傻了。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凤纸鸢原本瞄准好了虞蝉的头,正准备开枪,忽然看到虞蝉回头要杀染衣! 也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的调转枪头,对准了虞蝉的右手! “小心!”神妻祭司顿时脑子一嗡,身体比嘴巴更快做出反应。 几乎是虞蝉抬手的瞬间,她就已经朝着染衣冲了过去! 挡在了染衣的面前! 登时。 血肉模糊。 鲜血洒了一地。 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 虞蝉的尖叫才和枪声同时响起。 活杀岭的速度远远快于声速,等大伙儿听到枪声的时候,虞蝉的手已经被炸的粉碎。 此狙击枪能在射中之内迅速爆炸,原本子弹只是射中了虞蝉的右手臂,但此刻虞蝉的整只手臂,都已经化为了碎片。 满地的鲜血和残肢。 虞蝉此刻惊吓过度,惊恐的捂着自己的断臂处,撕心裂肺的喊道。 “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 而对狙击枪丝毫不知情的神妻祭司,此刻也浑身是血,还以为是虞蝉的剑刺到了她,想必一命呜呼了,顿时吓得晕了过去。 直到神妻祭司倒地的瞬间,染衣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一把抱住她! 一股淡淡的蒹葭香水味从她的身体上传来,染衣的心头又是一阵激荡。 瞳孔一缩,颤抖着嘴唇,“蒹……蒹葭……你喷了我送你的蒹葭香水,你明日……愿意同我远走高飞?!愿意接受我送你的名字,蒹葭!” 染衣的神色陡然间变幻莫测,高兴、惊讶、开心、激动,担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紧紧的抱着神妻祭司。 碧萧这时候快速从树上跳下来,蒙着脸,一把抓住了染衣的手,“还不快走!” 染衣抬头,碧萧蒙面的样子他见的多了,此刻也认出了他,将神妻祭司背在了背上,跟着碧萧一路逃窜。 凤纸鸢和绮雯也带着手下快速跳下来,一人保护好两位祭司,护送着他们离开。 李颉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朝着那些侍卫喊道,“追!快追!抓住这些刺客!” 虞蝉也在趴在地上嘶吼道,“先追那些祭司!先追四大祭司!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若是他们离开了这里,找到了外面真正的鬼藤士兵,让他们知道女王想要杀死大祭司一行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且不说她这女王的位置坐不稳,恐怕是连性命也不保了! 李颉和虞蝉没想到会发生变故,所以来圣湖带的侍卫也不是很多。 再加上圣湖乃是鬼藤的禁地,方圆十里内除了看守的侍卫,空无一人,而昨日虞蝉为了掩人耳目,又将士兵都支开了,故而现在双方僵持不下,打得不可开交。 可凤纸鸢这一边明显占了上风,尽管对面人多势众。 很快凤纸鸢就近身到了虞蝉面前。 虞蝉看那白衣刺客步步紧逼,是朝着她而来。 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想要站起来逃跑,可奈何现在流血过多,头晕目眩,才刚刚站起来,就又摔了下去! 她惊惶无措的朝着一旁浴血奋战的李颉大喊道,“李将军!救我,快救我啊!” 李颉回过头来,方才他和碧萧交手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如今是自顾不暇。 第404章:乖乖下地狱吧 并且他也看出了这群人的敌人不是他,而是虞蝉,若是再恶斗下去,他的人无故折损了不说,恐怕他也自身难保。 当务之急,还是早点脱战离开的好。 眼看虞蝉已经失势,是靠不住了,若是让鬼藤其他的人知道了,恐怕他还要受到虞蝉的连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撤!都给我撤!!”李颉陡然高举长剑连声道。 那些侍卫早就招架不住了,虽然他们身经百战,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但这么强劲的让人害怕的对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这会儿听将军说撤,也登时松了一口气。 “撤!撤!” “都走!撤退啊!” 很快,原本乱糟糟一团的战局,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个蒙面人。 虞蝉绝望的趴在地上,手臂痛不欲生,满头大汗,惊恐的看着面前那白衣蒙面人。 “你……你究竟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凤纸鸢朝着碧萧打了一个眼色,“先带四位祭司离开。” 那四人现在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大祭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朝着凤纸鸢拱手道,“敢问恩公……” 凤纸鸢抬了抬手,淡笑道,“大祭司长老先不必多言,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大祭司还想说些什么,文书祭司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小声道,“大哥,先离开吧。” 他看出这女子也不是寻常人物,能带着区区几人吓退李将军那么多的人马,眼睛都不眨就要了虞蝉的手臂,手段狠历,想必也不是个善茬,既然现在她是保护他们的,那他们最好还是识相先离开才是。 如今唯有保住自己的命,才能保证国家不受动荡。 等四位大祭司走了之后,凤纸鸢这才缓缓的走到虞蝉面前,轻轻蹲下。 声音婉转空灵,美妙异常,似乎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最亲的爱人。 “才多久不见啊,女王陛下就已经忘了我呢?” 虞蝉看着她这诡异的眼神,觉得似乎有些熟悉,但却又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你究竟是谁?” “我呀?”凤纸鸢扣了扣手指甲,神态怡然,“我便是昨天夜里偷了你的藏宝图,前天在神山假冒仙女的人啊。” “是你!”虞蝉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一想到她的藏宝阁被偷了个精光,还有这次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就一肚子的气!再加上这个贱人居然毁了她的手臂!她更恨不得亲手将她撕成碎片! 她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容貌和皮肤,平日里都是用牛奶洗浴,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十分爱护,可现在居然被直接毁了一条手臂! 她简直生不如死! “对啊,是我。”凤纸鸢轻轻摘下脸上的面纱。 虞蝉一看,呼吸一滞,更是气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 凤纸鸢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脸上却是得意的笑,“女王陛下,看你那么激动,是见到我很开心啊?” “凤!凤纸鸢!居然是你!你个贱人!你为什么处处和我作对!在东陵的时候就破坏我和莫王的感情,如今还千里迢迢跑到鬼藤来破坏我的计划,这是为什么!” 凤纸鸢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像哄小孩一样,“女王陛下,你说漏了,其实啊……我还做了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呢?” “什……什么?贱人,你究竟还在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虞蝉此刻看凤纸鸢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样。 “其实莫王根本就没有武功全失,并且你们成亲的那天,也没有什么刺客来寻仇,那天那个抢亲的白衣男子,是我!” “什么!!”虞蝉的声音尖利而惊悚,猛地抬起仅剩的一只左手来,扣住凤纸鸢的手臂,“贱人!居然是你破坏了我的婚礼!” “主子!”绮雯担忧的上前,想要扯开虞蝉扣着凤纸鸢的手臂。 “不必。”凤纸鸢却是摆摆手,让绮雯退下。 虞蝉掐着她的手都已经渗出了鲜血,凤纸鸢却不为所动,甚至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一丝松动。 殷红的嘴唇轻启,“虞蝉,是我又如何?事到如今,你还能奈我何?我不允许你动天越!不允许你对甄月容造谣!你既然动了这样的念头,就是和我作对!在东陵的时候,是你先挑衅我的!那时候我碍于你和穆寒潇的关系,没有动你,不代表我便怕了你!如今你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啊!!贱人!你过分,你过分!”虞蝉愈发用力的掐着凤纸鸢的手臂,想要从她的手臂上掐下一块肉来,癫狂的大吼大叫。 凤纸鸢弹了弹她的脑门,俏皮道,“哈哈,这就过分了?虞蝉,我还有更过分的呢……” 虞蝉瞳孔一缩,猛地看向凤纸鸢,“你……你说什么?” “你可知,我今日是来干嘛的?” “你……你难道不是来破坏我的计划的吗?” 凤纸鸢摇了摇手指,“不,那怎么过瘾呢?今日啊,我来是取你的命的。” 嗡!虞蝉陡然脑子里一片空白,瞳孔放大,惊悚的看着凤纸鸢,“不……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凤纸鸢从袖中轻轻抽出一根银针,淡笑道,“你还记得这根银针吗?当初……你的紫电侍女。” “啊!不,不要这样!”虞蝉愈发惊恐的朝后退去。 她怎么会忘了这根银针呢? 当初住在莫王府的时候,凤纸鸢来找穆寒潇,她出言挑衅,那个时候穆寒潇已经和凤纸鸢闹翻了,故而对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忌惮,紫电只对凤纸鸢说了一句不敬的话,就被凤纸鸢用银针毙命! 那惨状……她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紫电就从一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干尸,最终化为了一滩浓水。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毒的毒针! “那可由不得你,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耗,虞蝉,乖乖下地狱吧,下辈子,投胎记得做个好人!” 说罢,凤纸鸢的银针就要朝着她的脖子刺来! 电光火石之间!虞蝉陡然想起来她还有凤纸鸢的一个把柄! “等等!” 第405章:敢给本座下毒? “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凤纸鸢十分不耐烦的。 虞婵咽了咽口水,余惊未了的,“你还记得上次青霜送你的唇蜜吗?” “嗯?”凤纸鸢诧异,不懂这个时候虞婵说这个是为什么? 不过也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去南海的时候,紫电青霜也跟着穆寒潇一块儿去了,那时候青霜确实送了一块唇蜜给她,她用的挺好的,现在还带在身上。 瞬间心里一个咯噔! “你什么意思?那唇蜜有毒?” 虞婵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即脸上的笑容逐渐绽放了出来,“你还不算笨。” “虞婵!你居然敢对我下毒?去南海的时候,我可都还没有见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哼!”虞婵冷笑道,“那个时候我确实还没见过你,并且你还顶着那张丑女的脸,但千错万错就错在一路上穆寒潇对你的关怀备至!我嫉妒的发疯!我与他相识那么多年,他都从未对我贴心半分,却对你百依百顺,这让我怎能甘心?那个时候,我也不过是单纯的见不惯你,想要将你除掉,但又怕毒效太快引起穆寒潇的注意,转而回头找我生气,故而才想了这个法子,在你身上下慢性毒药!你现在要是杀了我,一年半后你没有解药,照样要一命呜呼!” 凤纸鸢的眼神逐渐眯起,越来越危险。 虞婵看她有所忌惮,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猖狂起来,“怎么?现在怕了吧?还不快放了朕!” 说着,虞婵一把推开凤纸鸢拿银针的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就在她刚刚起身的瞬间。 “砰--” 凤纸鸢又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了虞婵的肚子上! 巨大的冲力将她整个人都踢飞到了树干上,又猛地弹了下来,树干一片血迹,虞婵的后背已然血肉模糊。 “你……你……凤纸鸢,你不想要解药了吗?你这么对我!” 凤纸鸢一步一步,缓缓走到虞婵面前,用脚尖挑起她的下颚,眼神阴寒,杀气腾腾,墨发无风自动,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起来,四周落叶沙沙飞腾。 碧霄和绮雯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主子这么生气的样子了。 接下来虞婵一定会死的很惨,嗯,一定会的。 凤纸鸢嫣红的嘴唇微微开合,姿态慵懒随意,眼里的凶光却是只增不减,一字一顿。 “很好,虞婵,已经近十年没人敢给本座下毒了,你确实勇气可嘉,不过……你可知道我究竟是谁?在我身上下毒?你确定不是闹笑话?” 上一刻还胜券在握的虞婵,此刻完全被凤纸鸢的气势镇住了,嘴唇发紫,哆嗦着,“你……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你难道不就是东陵相府的大小姐吗?还,还是那个浮世楼的什么弟子?你还能是谁?我……我不明白。” 凤纸鸢嗜血的眼神看着虞婵,勾了勾唇角,轻蔑霸道的,“你错了,本座不是浮世楼的弟子,本座是浮世楼楼主的主子,凌霄殿的殿主,卫莫凡!” 咯噔! 虞婵脸色陡然煞白,牙齿打颤,不可置信的,“怎,怎么可能,凌霄殿的殿主?卫莫凡?凌霄殿的殿主不是个少年吗?怎么变成你了?” “莫非你不知道易容和变声?昨天夜里我不过是稍微动了一点手脚,你凌霄殿买的那些炸药就全部毁了,若非凌霄殿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其中的玄机,神不知鬼不觉轻而易举的就做到呢?至于你给我下毒?呵,难道你不知道凌霄殿的浮世楼乃是当今天下医术最为高明的存在吗?而楼主是本座的徒弟?你那点雕虫小技?本座会看在眼里?!” 凤纸鸢没想到会有人有胆给她下毒,再加上虞婵下的乃是慢性毒药,暂时对她的身体没造成多大的影响,故而她居然没有察觉到?不过区区小毒,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虞婵此刻已然被吓傻,绝望的看着她求饶道,“凤,凤纸鸢,朕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凌霄殿的殿主,要不然也不可能会招惹,更不可能自不量力的给你下毒啊!至少我现在还是鬼腾的女王,你留我一条命吧,往后我对你为马首是瞻好不好?求求你,饶我一命吧好不好!” 看着虞婵不住的在地上磕头求饶,凤纸鸢忽然嗤笑一声,松口道,“好啊。” “主子!” “不可啊!” 碧霄和绮雯同时惊呼道。 凤纸鸢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无碍。”随即居然轻轻将虞婵从地上拉起来,脸上换上了一副亲切和煦的微笑。 “女王陛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座很欣赏你能识大体,既然你想活下来,那也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得知可以不用死,虞婵立马兴奋的抬起头来,两眼放光,“什么条件?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凤纸鸢飒然一笑,擦了擦虞婵脸上的血迹,“如今你已经是个废人了,野心太大,能力又不足,根本就不足以再继续担任鬼藤国的女王,不如……让权吧?” “什么?!”虞婵骇然,声音都不由加大了几分,“你居然要让我让出皇位?!” “怎么?你不愿意?”凤纸鸢那可怕的眼神又陡然射了过来,手中的银针又蓦然腾起!闪动着幽冷的银光! 虞婵登时又被吓得吸了一口凉气,这银针她可是在紫电身上见识过了,几个呼吸就能要人命,化尸骨,最后连个全尸都不剩。 凤纸鸢继续道,“女王陛下,您可想清楚了,交出皇位和解药,你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若是不答应……”猛地将那银针凑到虞婵眼珠子前,“即刻便是你的死期!” “我答应!我答应!”虞婵吓得尖叫连连,连忙退后捂住自己的眼睛!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活着,她必须活着! “很好。”凤纸鸢满意优雅的收回了银针,“一个时辰之后,我希望你已经拟好诏书,将王权交给大祭司院,之后随我去天越。” “什么?”虞婵绝望的,“一个时辰之后?时间那么紧,况且我还有伤在身,伤了右手如何写诏书?并且你不是答应放了我吗?为何又要同你去什么天越?!” 第406章:改朝换代 凤纸鸢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虞婵,嗤笑道,“我只是说饶你一命,可没说会放了你。” “你!”虞婵一时语塞,气的满脸通红,“你无耻!” 凤纸鸢拍了拍手,站直了身体,“过奖了,比起你,我还差得远了,还不快去拟诏书!” 虞婵这边疼的咬牙,看着自己的断臂,刚刚生死一线她不能晕倒,天知道她已经疼的快要站不住了,此刻又被凤纸鸢气到快要吐血,登时两眼一抹黑,彻底的晕了过去!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绮雯问道。 凤纸鸢没趣的切了一声,“先带回去疗伤吧,她再这样流血下去,估计也没命了。” 碧霄上前一步,端详道,“主子,那需要输血吗?” “嗯?”凤纸鸢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碧霄你是想要献爱心了吗?本座记得你好像是o型血。” …… 碧霄猛地退后了一步,摆摆手,严肃脸看虞婵,“我忽然觉得其实她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因为凤纸鸢要在一个时辰后宣读鬼藤国女王的诏书,所以她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将虞蝉救活,要不然就会误时。 她专心给虞蝉治疗,染衣就负责和四位大祭司解释这一系列的事情。 之前她还担心四大祭司知道她并非神仙,而是欺骗他们而生气,但现在虞蝉都已经对他们下了杀心,若是四大祭司不站在她这边,虞蝉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并且如今的他们也已经对虞蝉失望透顶,自然而然会选择帮她。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四大祭司就已经决出了新的帝王人选,乃是虞蝉的一个小侄女儿,生性懦弱,如今只有七八岁,相当于是个傀儡,而鬼藤国的皇权再次削弱,换句话来说,大祭司院如今是直接掌管了这个国家。 如此一来,鬼藤国大祭司院和凤纸鸢直接联手,日后不管是对东陵,还是对天越,都有大大的帮助。 虞蝉醒来之后,纵使有万分的不情愿,可还是要让出皇位,她如今右手完全废了,无法拟诏书,故而找了一直待在她身边的青霜代笔,青霜是给凤纸鸢下毒的主犯,写完诏书之后,就被凤纸鸢送到大祭司院,终生囚禁。 而金銮大殿上的禅位仪式,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凤纸鸢特意给虞蝉做了一个假肢,在脸上抹足了腮红,看起来气色饱满。 刚提出禅位的时候,诸位大臣还有些疑虑,可当四位大祭司都纷纷同意之后,大伙儿自然而然的便接受了。 全程虞蝉都是满面微笑,不敢露出一丝马脚。 而天越的李颉大将军一早便带着手下逃了出去。 凤纸鸢也不急着追,一来她这次出门没带多少弟子,二来,如今李颉投靠鬼藤国失败,落荒而逃,无处安生,鬼藤又和天越结盟,日渐强大,识相的,必然是过段时间回来负荆请罪,还是天越人,依旧是最强国天越的大将军,坐拥三十万兵权,衣食无忧,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安排好了鬼藤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也傍晚了,凤纸鸢一行人连饭都来不及吃,便坐上马车,连夜朝着天越赶去。 过了今晚便是第三天。 第四天的早上,是诗雅和甄月容的婚礼。 凤纸鸢一定要赶到! 有她凤纸鸢在的一天,甄月容这家伙就休想和别人成亲! 除非……踩在她的尸体上! 她的爱就是这么强横霸道,要么不爱,要么就深爱到底! 当初甄月容既然选择了她,这辈子就休想再摆脱她了。 还有,他居然背着她修建了那么大的陵墓?并且里面还没有她的位置,过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他一顿才是! 凤纸鸢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碧萧和绮雯在一旁下棋,而平日里一直喜欢叽叽喳喳的染衣,此刻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车里,支着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里一片寂静,使人昏昏欲睡。 就连沉默寡言的碧萧也受不了了,拍了拍染衣的肩膀,问道,“你小子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这可不像你啊,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就帮了主子那么大一个忙,不急着邀功,实在是不正常。” 染衣兴致怏怏的回头看了一眼碧萧,“邀功?有什么好邀功的?计划是主子做的,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再说了,这事儿能成,大祭司院功不可没,尤其是那女祭司,每次都站在我这边,哎,这次分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又见面了?估计啊,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也不知道我走后她是不是还日日去神山采药?那么冷的天气,她怎么就不能多穿点儿呢?你们说啊,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会不会生病啊?哎!可恨!我走的时候,怎么就没多提醒她几句多穿点衣服呢?” 看染衣这一说就一大堆,全程碎碎念,一脸关切的样子。 “噗!”绮雯笑了。 “噗!”碧萧也笑了。 就连默默打坐的凤纸鸢也开始忍俊不禁。 染衣这时候才似乎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闭上了嘴巴,转过身来,举棋不定的绕着两根手指。 凤纸鸢这时候放下盘着的腿,让绮雯倒了一杯茶,一边品茶,一边笑道,“染衣啊染衣,我看你啊,是对那女祭司动心了。” 碧萧也抱剑点头道,“恩,没错儿,染衣可是一直醉心于研究武器,从来不会对任何女子多看一眼,哪怕凌霄殿美女千千万,婀娜多姿,千娇百媚。” 绮雯忽然猛地踩了一脚碧萧的脚趾,瞪眼,“哟?观察的挺仔细,凌霄殿的姑娘婀娜多姿,千娇百媚啊!” “松,松开,疼死了,我就那么一比喻,比喻!” 绮雯又恶狠狠的哼了两声,随即也朝着染衣打趣道,“对啊染衣,这次的事情谁都看得出来,你对那女祭司用心了,为何不听邪明宣大哥的,捡回来啊!捡回来可就能做媳妇儿了!” “我……我……你们!”染衣红了脸,憋了一口气,想了想,又复而抬起头来,断然道。 “对!我就是 第407章:蒹葭回来了 染衣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些为难,“可……可人家并不愿意跟我走。” 凤纸鸢眨眼,“不愿意?你问过人家了吗?” 染衣的神色变得万分纠结了起来,“我……我问过了,那天晚上在圣湖边,我们明明说的好好的,我还送了江姐姐送我的香水,那东西临走的时候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交给我喜欢的姑娘,并且神妻祭司没有名字,我还用那香水的名字给她命名,她当时没说话,可是昨天她跑来帮我挡剑的时候,喷了我送给她的香水,我当时还以为她接受我了!天知道我有多高兴!但……但等我刚才出发前,我问她要不要一起走的时候,她居然毫不留情的拒绝我了……哎……” 染衣说完深深叹了一大口气,将凤纸鸢面前的茶水抬起来,直接拿开茶盖,一饮而尽。 凤纸鸢颠了颠被他牛饮完的茶壶,吐气笑道,“染衣,你这是把茶当酒喝啊?不过……你问人家小姑娘的时候,她身旁可还有什么人?” “啊?”染衣一呆。 旁边的绮雯开始发笑,“傻小子,你不会当着其他大祭司的面儿这么问吧?” “这……我问的时候是在神殿大厅,所有的大祭司都在,并且还有很多侍卫。” 碧霄扶额,“染衣啊染衣,我够愚笨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呆,你和神妻祭司相当于是私奔,私奔懂不懂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那么正式的场合,你让人家怎么答应你?”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啊!说不定人家是想跟我走的,只是碍于场合,怎么办?怎么办?”染衣陡然拉住凤纸鸢的袖子,“我现在回去再说一次还有机会吗?怎么办啊?以后可能再也来不到鬼藤国了,糟糕糟糕!”染衣又松开凤纸鸢,猛捶自己的头,“我真是太蠢了,走的时候居然也没跟人家说明我的真实身份,这样以后她都找不到我,连互通书信也做不到。” 染衣现在完全陷入了自责当中,开始语无伦次胡说八道。 凤纸鸢感觉再听下去耳朵都要爆炸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好啦,堂堂神兵阁的阁主,平日里那个聪明的脑子都傻掉了,她不知道你的位置,不能给你送信,可你知道她的位置啊,难道你不会给她送信吗?” “对啊!我可真傻!到时候我可以让她悄悄出来的。”转眼染衣又开始陷入了臆想当中。 凤纸鸢无奈,认真严肃脸,“染衣,我作为殿主的身份,慎重问你一句,你对那姑娘可是真心的?你应该知道我凌霄殿的规矩,一辈子只能娶一个女子,我可不管什么三妻四妾的规矩。” “我一定……”染衣激动的想要打断凤纸鸢的话,急切表达自己的意愿。 凤纸鸢蒙住他的嘴,“让我说完,你和那姑娘也不过认识几天,很可能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不同有意思的姑娘,毕竟这算是你十年来第一次出远门,你今年十五,算是初恋,情窦初开,你要是移情别恋了,对神妻祭司可是致命的打击,毕竟她的身份在鬼藤国相当于圣女一般,留在鬼腾她至高无上,并且终生不会嫁人,可是跟了你,她就只剩下你一个靠山了,而你要是厌倦了她,抛弃了她,重新找女人,对你毫无影响,凭着你的身份和年纪,会有一大堆的女人自己凑上来,她付出的是所有,而你可能是一时兴起。” 说完这话,凤纸鸢下意识的朝着马车底下看了看,眼睛一眯。 她这话,可不单单是说给染衣听的。 染衣听完这话,一秒的思考也没有,依旧朝着凤纸鸢斩钉截铁道,“主子,染衣不是那般薄情寡义之人,既认定了她,就一辈子只会和她一人在一起。” 凤纸鸢将眼皮抬起来,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染衣可能根本就没好好听她说话,他现在只想证明一点,他对神妻祭司是真心的,刚刚恋爱中的男女,发的誓是真的,流露出来的感情也是真的,他没想过责任和后路,凤纸鸢既已提醒他了,他也许诺了,接下来他能不能不忘初心从一而终,就只是他的事情了。 “罢了罢了。”凤纸鸢复而靠在身后的软榻上,怡然道,“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你以后可得好好爱护人家了,现在把你的披风脱下来,紫金暖炉准备好,把人家请进来吧,外面那么冷,她可得冻坏了。” “嗯?”染衣一脸懵逼,有些不理解凤纸鸢的话。 凤纸鸢指了指车底,“人家小姑娘从咱们出来的时候就一路跟来了,一直在马车底下趴着呢,又累又冷的。” 转而敲了敲马车窗户,朝着外面的车夫道,“停下吧。” 这时候染衣才似乎反应过来,一溜烟儿冲了下去。 车底下的神妻祭司也缓缓走了出来,一路上扣着马车的底部,露着的双手早已冻的通红,精疲力尽的身体已然僵硬,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羞涩,有些拘谨。 染衣下去之后一把就抱住了她,惊呼道,“你个傻瓜,既然跟来了,为什么不说,还躲在车底下,你受苦了。” 女祭司害羞的擦了擦脸上的灰尘,“你们车队出来的时候,四周都是恭送的侍卫,我无法露面,出来之后……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故而一直躲在马车底下,还有……便是我心中还有顾虑,不过,刚刚听了你和殿主的话,我便放心了,从此以后,我便叫蒹葭。” 神妻祭司的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她既然接受了染衣为她取得名字,便代表接受了他。 “真!真的吗?!”染衣扶住她的肩膀,兴喜若狂,眼里的兴奋几乎快要跳出来,忽然猛地一把将蒹葭横抱了起来,冲进了马车里。 “外面太冷了,你赶紧进来吧,我给你揉肩捏腿!” 马车里面的凤纸鸢一惊,和绮雯、碧萧,面面相觑,三脸懵逼,最后几人别有深意的对视了一眼。 纷纷朝着染衣说道,“恩,里面好热啊,我还是去外面骑马吧。” “是啊,外面的风景真是不错,我得出去看看。” “我也去吧,这里面太闷了。” 于是乎,原本属于凤纸鸢的专属马车,现在成了染衣的,而其他人则是迎着冷风在外面骑马赶路……实在是凄惨。 第408章:甄月容成婚 鬼藤到天越的路程两日就可到达。 再加上凤纸鸢一行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故而晚上才能到的天越,却是中午就已到达。 凤纸鸢和甄陌璃约好的时间是第二日的早上,她让甄陌璃无论如何也要拖住他们的婚礼五日,而今是第四日。 凤纸鸢以为自己今日来,算是提前来早了一日,还有周旋的余地,可没有想到,她走进天越国城门的那一瞬间,却看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每户人家的门口都挂着大红缎子,大街小巷清扫的一尘不染,街道的两边摆放着鲜红的玫瑰花盆,举国上下沉浸在一片喜庆欢腾的气氛当中。 花香馥郁满了整个天越国。 凤纸鸢站在一家胭脂铺旁,老板朝着门口挂大红缎子的小哥道,“歪了点,歪了点,再往左边来一点,今日可是新帝的大婚典礼,咱这个门面可得好好收拾收拾。” 那小哥不屑一顾道,“老板,你那么认真干什么?皇上在皇宫里举行大婚典礼,他又不会出来瞧咱的大红缎子挂得正不正?再说了,这样丧心病狂的新帝,如何值得我们为他大费周章的庆祝?” 铺子里一个扎着总角的小姑娘这时候跑了出来,嘴里还塞着一块桂花糕,含糊不清的附和道。 “就是啊,这新帝娶得还是他父亲的丽贵妃,杀死前皇后,囚禁前皇帝不说,还要霸占前皇帝后宫的女人?实在是猪狗不如,有悖常伦!” 那老板听闻,抡起袖子便要去打那小姑娘,瞪着眼睛发怒道,“你个小兔崽子,这是谁教你说的一套一套的?你可知在背后议论陛下,说道陛下的坏话可是杀头之罪吗?!” 那小孩连忙捂着头往屋子里跑,“这都是我娘平日里说的,不关我的事啊!” 凤纸鸢咽了咽口水,喉咙仿佛横着一根利刺,在那老板即将追进去的瞬间一把拉住了他。 “这位大叔,你刚刚说今日是新帝甄月容的大婚典礼吗?” 那掌柜的转头一看,是一身材妙曼的二八女子,虽然蒙着面纱,但瞧那妙曼的身姿和水灵的眸子,不难看出是一位大美人儿,于是乎笑道。 “这位小姑娘,你不是本国人士吧?今日是我天越新帝的大婚之日,举国同庆,准皇后娘娘还大赦天下,免了全国上下一年的税赋,如今全天越上下都举国同庆呢!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什么……”凤纸鸢低头痴痴然,“甄月容今日便要举行大婚典礼了吗?不是说在明日吗?莫非甄陌璃还是没有拖住?” 那老板见这小姑娘动不动就直呼陛下的名讳,吓得嘘声道,“嘘,这位小姑娘,皇上的名字可不能随便说的,当年他还是太子殿下的时候也便罢了,可现在他是天越的九五之尊,并且还是有史以来最为残暴的一位,如今我这儿听到也便算了,你可千万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了!” 凤纸鸢递了一片金叶子在这老板的手里,急切的问道,“这位大叔,今日若是甄月容的大婚典礼,你可知吉时是何时?这典礼现在结束了没有?” 老板见钱眼开,立马收下,也不管这小姑娘一口一个甄月容的叫唤了,乐呵呵的笑道,“知道,知道,新帝的吉时小老百姓都知道,寅时三刻,现在不过丑时二刻,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还有一个多时辰!”听到这话的凤纸鸢似乎看到了希望,朝着身边的一行人道,“快!还有时间,我们马上进宫!” 说罢,那老板只见眼前一闪,下一刻,面前那人,居然已经消失在了几十米以外,而她身后的那些手下,也都快速的赶了上去。 那老板掂了掂手里的金叶子,怅然道,“身手那么好还蒙着脸,这么着急去皇宫,该不会是刺客吧?哎,可惜可叹啊,这新皇帝手腕惨厉,失道失心,恐怕也是在劫难逃,这个月都不知道是第几批刺客了,希望这一次他能顺利完婚吧,国家太平,老百姓的日子才能太平啊。” 天越皇宫。 大殿金碧辉煌,琉璃作盏,白玉为阶,金线绒的红色灯笼连绵成一片,宛若火海。 重新洗底过的文武百官跪在大殿两旁,等待帝后前来举行大礼。 诗雅今日穿了一身金色的婚服,雍容奢华,手指上涂着鲜红的豆蔻。 身旁牵着她的,亦是一身金色婚服的新郎,甄月容。 甄月容极少穿红色以外的衣服,每每他一红衣献身,都似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异邪魅,叫人一眼便能沉沦。 如今这金色的婚服,高冠玉带,却是显得正经了许多,威严尊贵,阳刚利落,不变的是,他那张天神般的长相,依旧能瞬间扣人心扉。 一路走来,身旁跪倒的宫女,不少都大着胆子偷偷看他,走远了之后才小声窃窃。 “世人都说陛下没心没肺,心狠手辣,可谁曾想,多少帝王继位不都是踏着至亲血肉的尸体上来的?凭什么咱们陛下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民间那些谣言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传的沸沸扬扬的,把殿下贬的一无是处,难道他们忘了天越这么多年来,江山如此稳固,是谁在战场上勇冠三军,抛头颅洒热血的?” “就是啊!况且殿下杀前皇后,囚禁前皇帝,不过是报仇罢了,再者,这两位也不是他的亲生父母,甚至还杀死了他的亲生父母!凭什么受人诟病!” “我只知,如今这天越已经是新帝的天下了,遵从新帝的意思,恭敬伺候,才是正理!” 两人说话间,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声音温润亲和,“说的不错,是两个明事理的宫女,值得嘉奖,我先替甄月容赏你们了。” 说罢,两宫女面前忽然落了两袋金叶子,叶子洒在地上,阳光照耀上去,熠熠生辉。 “是谁?!”等她们缓过神来,回过头去的时候,却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飘去,在空旷偌大的白玉宫去,宛若一片轻盈的飘雪。 第409章:我叫凤纸鸢,来抢亲的 “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她好像朝着大殿的方向跑去了。” “她的背影好美啊,好想看看她的正面。”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她朝着大殿的方向跑去了!今日可是皇上与皇后的成婚大典!怎么能有闲杂人等入内呢?快点叫人拦住!” 等两个迷糊的宫女后知后觉想要找侍卫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侍卫都整整齐齐的倒了一地? 而她们居然浑然不知? 大殿内。 文武百官册立两旁,整容肃穆,面带微笑,看着大殿中的新帝与新后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 诗雅头顶顶着红盖头,转身,与甄月容面朝天地的方向鞠了一躬。 原本皇后成婚是不需要戴红盖头的,但诗雅却要遵从民间的那一套来。 甄月容虽然是大喜的日子,但他从踏进大殿的那一瞬间,便全程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成亲的新郎,并不是他。 这不禁让现场的大臣们困惑? 有传言新帝谋逆篡位,为的就是丽贵妃,要不然?又怎么可能在刚刚登基不久,便要将前皇帝的妃子纳为己有呢?并且还封了尊贵的皇后? “二拜高堂。” 甄月容和诗雅重新转过身去,朝着高堂的位置鞠了一躬。 众位大臣都心情复杂的看着高堂之上的两道牌位。 按理来说,原本的高堂,乃是前皇帝和前皇后,但甄月容亲手砍了前皇后的头,并且还囚禁了前皇帝,故而这高堂之上本该无人的。 可新帝却将大皇叔,便是他亲生父亲,还有那鲛人公主的牌位,立在了高堂之上。 鲛人在天越的历史中,从来都是卑贱的,现如今皇帝有鲛人的血脉也便罢了,居然还将鲛人公主的牌位立在了大殿之中?文武百官虽然已经洗底,但思想固执根深蒂固的却也不在少数,如今,也不过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这从古至今,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并且……这大喜的日子,祭拜两道牌位,实在是不吉利啊。 可甄月容和诗雅似乎都不在意这些。 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帝后对拜!” 司仪激情昂扬的喊了最后一句。 诗雅弯下身子,朝着甄月容鞠躬。 可、就在这个时候,甄月容忽然精神恍惚的朝着大殿外面看了一眼,思绪仿佛随着寒风飞了出去……这最后的对拜仪式一旦完成,他便真的要和诗雅成为夫妻了。 呵,夫妻? 甄月容想想都觉得可笑,他和诗雅能是什么夫妻?他和一个……男人?能成为什么夫妻? 和一个没有感情,并且一直对他利用,成亲也是为了他身上进化的血液而筹谋的变态成亲? 和不是鸢儿以外的人成亲?这场婚姻,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看着大殿外面的飘雪,看看这寂寂的天地。 甄月容越发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梦一场。 他生来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亲,总以为这样的性子,注定是要孤独一生的,可上天却偏偏让他遇到了鸢儿?遇到了那个唯一能颤动他生命的人,那个他天命注定的人。 他曾经发誓,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会迎娶鸢儿,他以为哪怕他失败了,放弃一切,也要和鸢儿在一起,只要和她在一起,不管是何种身份,他都甘之如饴,有她笑容的每一天,日子总是会幸福的。 可…… 上天却终究没能让他如意。 他从小失去了父亲和母亲,活在被利用和被猜忌之中,童年的时光浸透了阴暗和寒冷,原本……他早就习惯了,他原以为,自己早已和黑暗融为了一体,并且终将带着这份黑暗归于沉寂。 可、上天偏偏让他遇到了鸢儿……她在他快沉溺于死水的时候,狠狠拉了他一把,将他带向光明,但正当他痴迷这份光明的时候,老天爷又和他开了一个玩笑,重新将他拖入了深渊…… 经此一事,这一对拜下去,恐怕,他便永无光明了吧…… 甄月容晃神久了,文武百官都痴愣愣的看着他,司仪松了松嗓子,不得不再次高喊提醒道,“帝后对拜!!” 这一次明显加大了声音。 也将甄月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长吁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回过头来,准备和诗雅对拜成亲。 可他的头才刚刚弯下去一分。 大殿外面忽然一阵飓风呼啸! 刺啦啦一柄夹带着寒意的长剑飞驰而来! 速度之快! 在场的大内侍卫无一反应的过来! “叮!!”的一声! 直直的插在了甄月容和诗雅的正中。 将地面狠狠的戳了一个大洞,尘土飞扬。 长剑落地之后,势头不减,‘嗡嗡’作响。 百官惊慌,侍卫也皆拔出长剑,立于帝后身边。 “谁?!” “有刺客!” “保护皇上!” 诗雅猛地一把拉下脸上的红盖头,狠历的眼神朝着大殿外射去。 居然有人胆敢破坏她的婚礼?! 不要命了! 而甄月容却是鞠躬的姿势不变,嘴角划过一丝笑意,随即缓缓的抬起头来,朝着大殿外望去。 许久,就在大家都以为刺客根本不存在的时候。 一道如雪的身影缓缓从白玉阶梯上拾级而上。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一双妖艳若狐,傲然如凰的灿眸,在冬日的寒风中熠熠生辉,如画的眉目,不点自丹的朱唇,倾长挺拔的身躯,配上那随风摆动的纯白衣衫,顿如天上下凡的仙子般,飘逸出尘。 她的左手,握着一柄剑鞘……方才的那把剑,是她射的。 但她过了那么久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难以想象,她是在多远的距离投掷的这把剑?而这把剑分毫不差的落在帝后面前,却没有伤及二人。 足以看出,这位美人的功力绝非她柔弱的外表可掩饰。 而她在天启大陆第一强国这么盛大的日子,戒备森严的皇宫中,踏雪而来,身后无一人阻挡。 让人唏嘘,她的实力,是多么的骇人可怕…… 三千护卫,竟无一人能阻挡她的脚步。 让她如此堂而皇之的走到大殿之上,阻挡帝后的婚礼。 “我叫,凤纸鸢。”女子踏上最后一道阶梯,冰冰冷冷,自信昂扬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我今日,是来……抢亲的!” 第410章:这江山,不要也罢 抢亲! 多么悖逆狂傲的话! 这是谁的亲?她也敢抢? 天启大陆第一强国帝后的婚礼! “凤纸鸢!你找死!!” 诗雅一把扔掉手中的红盖头,如毒蛇般阴冷的眼神狠狠的射向她。 文武百官也都纷纷偏头惊讶的看着这个从风雪中而来的白衣女子。 她说她叫凤纸鸢? 莫非便是那个东陵能呼风唤雨,被奉为神明的凤纸鸢? 她说她是来抢亲的? 她和新帝甄月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来抢亲? 甄月容朝着风雪中逆光的凤纸鸢温柔一笑,淡淡的说了一句,“鸢儿,你来了。” 凤纸鸢轻轻点头,潇洒的将剑鞘往地上一扔,“我要是再不来,你可就被别人拐跑了。” 两人面对面,笑容宁静淡好,身姿挺拔如松,就那么站在那儿,好似本该就这样天生一对。 诗雅握紧了拳头,愤慨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说甄月容是你的?!” 凤纸鸢不为所动,上前一步,拉住了甄月容的手,甄月容亦紧紧的拉着她。 仰起头,凤纸鸢脸上带着满满的自信,艳光四射,明明是素颜,却比如今画着新娘妆的诗雅还要美艳。 语气不急不缓,轻慢异常,“你说凭什么,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你已经输了。” “你!你们!”诗雅脸气得通红,颤抖着指头指着两人,“你们两个给我放开!” “我偏不!你有本事就把我的手剁下来啊!”凤纸鸢一脸欠扁,拉着甄月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挑衅的看着诗雅,“甄月容早就是我认定的人了,你想要从我手中夺走他?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诗雅冷笑,“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就试试咯?”凤纸鸢毫不在意的。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随着诗雅话音刚落,身后忽然出现了十八名黑衣暗卫。 这些暗卫都时时刻刻守护在她身边,她一有危险,就会出现。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诗雅也不会动用这些暗卫。 那些暗卫既然能守在诗雅身边那么多年,也不是泛泛之辈。 两人猛地朝着凤纸鸢攻了过来,凤纸鸢闪身躲过,甄月容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咔--”的一声,毫不犹豫的将那人的手臂直接卸了下来! 狠历嗜血的眼睛仇视其他暗卫,“大胆!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朕的面前撒野!还不快给我退下!” 那被卸了手臂的暗卫痛不欲生的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霎时间原本欢庆万分的婚礼庆典,充满了血腥味。 其他十七名暗卫此刻也犹豫不决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和皇帝。 诗雅咬紧牙关,呵斥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将凤纸鸢这贱人大卸八块!究竟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甄月容的?!” 那些暗卫又猛然全部看向凤纸鸢,抬起手中的剑,打算与她动手。 甄月容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猛然将凤纸鸢挡在了身后。 眼神阴冷,“你们可想好了,你们要是敢动手,外面的成千上万的士兵就会涌进来,你们觉得?你们的武功再高,会是千军万马的对手吗?” 那些暗卫握着手里的剑左右为难,面面相觑。 诗雅愈发的生气,怒道,“甄月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日莫非要为了这个小贱人与我作对吗?你难道忘了是谁帮助你拿下这片江山的?你难道忘了这些年来,都是谁在暗中帮助你吗?你难道忘了,你之前和我做的约定吗?” 凤纸鸢抬头看他,蹙眉,“甄月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要娶她,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但……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妥协,总之,有我在的一天,我都不会允许你们成亲。” 甄月容眼神猛的一闪,心头惊涛骇浪,之前他还在想,和诗雅成亲不过是缓兵之计,日后再慢慢打算。 但此刻听了凤纸鸢的话,看着凤纸鸢眼中那坚定的眼神,一个女子尚且都可以做到如此,他又有什么理由退缩怯懦呢? 当即也紧紧的抓住了凤纸鸢的手,眼里情深似海,彼此心照不宣。 他重新看向诗雅,无所谓的淡笑道,“对,你曾经是帮助过我,但你为什么帮我?”看了看四周惊慌失措的文武百官,“现在当着那么多人,我不好说明,可那个时候我是为了帝位,为了能够保全自己,为了给亲生父母报仇,而今,我大仇已报,并且爱人就在身边,我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你帮我打下的江山,大不了……我不要也罢,反正……”苦笑,“反正在天越百姓的眼里,我也不过是个卑贱的鲛人孩子,也不过是个手段残忍、杀母囚父的孽障罢了,你的手段比我厉害,心思比我深沉,你做这天越的女王,也定然会比我更合适,相信你能更好的治理天越,我这皇位,如今便拱手相让给你吧!”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万万不可啊陛下!” “荒谬!这简直就是荒谬!”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先是抢亲,而后又来让位一说?还是将位子让给一个前皇帝的妃子?一个女人,如何能当帝王?” “并且这诗雅出身同样卑微!她不配做皇帝!” “陛下三思啊!您可是天越的战神,您要是走了,这天越谁来打理啊!” 之前还对甄月容有非议的大臣,此刻忽然觉得,其实在天越在甄月容的管理之下,他们才会更加放心,毕竟甄月容从十四岁的时候开始,就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捍卫了天越国土安稳那么多年了。 这要是走了,其他国家一定会虎视眈眈啊! “如今鬼藤国要攻打我天越,陛下您要是走了,天越该当如何?” 鬼藤国的事情,天越已经接到了消息,虽然已经在全员戒备,但毕竟李颉大将军带走了天越三十万大军,并且他还是天越的老将军了,对天越了如指掌,这要是真打起仗来,再加上鬼藤国的支持,天越岌岌可危! 他们不能失去这座靠山! 第411章:威胁?也不看看对象是谁 “是啊,陛下!您可以不顾自己,但您不能不管天越的百姓啊!如今天越才刚刚稳定下来,失去了您这根定海神针,一定会乱成一团的!” “这……”甄月容忽然有些犹豫,天越才刚刚改朝换代,并且宫里的大臣全部洗底,这个国家正是风雨飘摇,动荡的一年,他若是走了,难保不会被其他国家瓜分? 诗雅也应着笑了,眉梢带着讥诮,“甄月容,你应该知道,没有我,你相当于没有我手底下的三十万大军,李颉将军如今和你作对,鬼藤国又要来侵犯,你海国的那些鲛人士兵,出不了多长时间的水,不足以持续抗战,至于你手底下那十万精兵?如今遍布各地,无法立马集结,兵部剩下的那几十万士兵,也是为我所用,没有我,你根本就不足以登上这天越的皇位!与我成亲,你才能稳坐这大好的江山!并且……这帝位可不是你要就要,想弃就弃的!你今日若是敢同这妖女离开!我也敢撒手天越!到时候,就让天越自生自灭,被其他国家瓜分吧!” 和诗雅狼狈为奸的兵部尚书此刻也上前一步,“陛下!请您三思啊!要是乖乖与诗雅成婚的话,安安稳稳的做这大陆第一强国的帝王不好吗?离开了诗雅娘娘,您就一无是处了,到时候,还会成为整个天越的通缉犯,何苦呢?” 甄月容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两人,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指着满朝文武,“看到了吗?你们都看到了吗?这个国家,如今究竟是谁在统治?我当不当这帝王,又有何区别?真正的大权,还是在诗雅的手中,在兵部侍郎您的手中,换句话来说,我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哼!我走了,你们自然会想办法保住天越,如今也不过是威胁我而已,我在与不在,并无区别,今日,我定是要和凤纸鸢走的!要想留下我,除非留下我的尸体!” “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诗雅气急,指着甄月容大怒道。 甄月容无所畏惧的上前一步,拉起诗雅的手,掐着他自己的脖子,妖异笑道,“你不敢,你不舍得,我身上有你疯了也想要到的东西,你是绝对不会杀我的。” “你!”诗雅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加重,“你就是仗着我不敢杀你!可你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手上!前几天她为了拖延我们婚礼的时间,一而再再而三的装病缠着你,哼!别以为我没看出她的小心思,她不是爱装病吗?她不是喜欢吃药吗?我早已命人在她的药里加了迷药,她终日沉睡,为了不在婚礼上闹出幺蛾子,我已经命人将她绑了起来!你要是敢走!我保证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她了!” “什么?!你居然挟持了我妹妹!”甄月容脸色猛然一变,一把揪住诗雅的领子,“放了她!” “放了她?”诗雅冷笑,不屑一顾的看着他揪着自己的手,“不可能!我想要的你应该很明白,一直以来,都只是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不管你想要什么,哪怕是天越的皇位,我都会为你争取,但你如今想要背叛我!就要接受背叛的惩罚!” 文武百官已经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吓懵了。 此刻听了诗雅的话,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来,甄月容篡位并不是传闻中为了诗雅,而是诗雅喜欢甄月容,为了他帮他夺的皇位。 并且这个诗雅爱他已经爱疯了,不惜让任何代价留住他的脚步,可偏偏陛下喜欢的却是那个东陵的凤大小姐,这关系可真够错综复杂的。 甄月容狠狠的握紧双拳,怒发冲冠,一口气横在梗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凤纸鸢看甄月容为难的样子,踮起脚尖来揉了揉他的眉心,灿然笑道,“月容,你不必担心,你妹妹……早就被我的人救出来了,他拖延你们婚礼的事情,是我的主意,我自然会对她负责,来天越皇宫的时候,我早就派人兵分两路,一路去寻找你妹妹,一路来找你。” “什么?!”诗雅骇然,不可置信的,“你已经救出了甄陌璃?不可能的!我藏的那么隐蔽,你不可能发现的!” “哼!昨天甄陌璃还在皇宫,你不可能将她转移到多远的地方,终归都是在皇宫的,虽然你很聪明,将她藏到了酒窖里,但很可惜,我身边有一个鼻子绝顶灵敏的手下,千年前的地宫她都能嗅到味道,更不要说你这小小的酒窖了!甄陌璃已经被我送到安全的地方了,你休想再用她来威胁甄月容!” 吴楚娣的嗅觉,可以说当今世上她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诗雅短暂的震惊之后,又重拾自信,“哼!那又怎么样?若是甄月容真的跟你走了,我立马和鬼藤国将天越国瓜分了!反正我也不是天越人,这不是我的国家,我不必为之死守!而甄月容作为天越的皇帝,为了一个女子抛弃国家,只会成为千古罪人!遭世人唾骂!” 凤纸鸢又笑,“你又错了。” “什么意思?”诗雅听闻脸色有一丝慌张,“事到如今,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我承认你比其他女子厉害,但你再厉害,也不过两只手两只脚而已,你挡得住李颉的三十万大军?你挡得住鬼藤国的侵犯吗?只有我!只有我能帮甄月容!我手底下有那么多的势力,足以与鬼藤国一战!就算暂时压制不下来,我还有中东国作为靠山!艾冷君也会帮我的!我的胜算,比你大的多了,而你呢?你能帮他力挽狂澜?拯救他的国家吗?” 凤纸鸢听闻又笑了,耸了耸肩,一副痞痞的样子,“不好意思,鬼藤国还有李颉将军的事情,本姑娘已经解决了,并且……不费一兵一卒,今后鬼藤国不仅不会攻打天越,反而还能成为天越的盟友,至于李颉?相信不久也会自己乖乖回来负荆请罪的。”凤纸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话却是嘲讽诗雅的,“有时候啊,武力不一定就能解决一切,诗雅,多动动脑子,这是个好东西。” 第412章:你输的一塌糊涂 “你在说什么?”诗雅感觉当头棒喝,不可置信的,“什么叫鬼藤不仅不会攻打天越,还会成为天越的盟友?哈哈,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凤纸鸢斜睨了她一眼,随即朝着身后喊道,“碧萧,将人带上来!” 大殿外的汉白玉阶梯上又是几道‘嗖嗖’的风声,随即碧萧架着一个女人走了上来,她身边还跟着如今寻常女子打扮的蒹葭姑娘,也便是鬼藤的神妻祭司。 碧萧落定的时候,一脚踹在了虞蝉的膝盖上,迫使她跪了下来。 “抬起头来!给大伙儿看看你是谁!”凤纸鸢道。 虞蝉却迟迟不愿意抬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凤纸鸢半蹲着,猛地抬起她的下巴,让大伙儿看清她的样子! 瞬间,现场一阵唏嘘。 “天哪!这是谁?!这不是鬼藤国的女王陛下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并且你们看她的右手,居然断了?” “她为何如此狼狈?” “难不成此人只是和鬼藤国的女王长得相似,并不是鬼藤国的女王!” “不,不会错的,世上不可能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此人就是鬼藤国的女王虞蝉!” 诗雅更是吓得直接后退了一步,万分的诧异,“你……你居然挟持了鬼藤国的女王,如此?鬼藤国还怎么可能和天越成为盟友,你不怕被鬼藤国知道了杀了你吗?” “哦?”凤纸鸢挑眉,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你再看看她身边这女子是谁?” “恩?”诗雅困惑的看向蒹葭,不解道,“你是?” 蒹葭优雅的向前一步,十分有涵养的解释道,“小女子乃是鬼藤国的神妻祭司,鬼藤国前女王虞蝉失德失心,不敬神明,还想铲除大祭司院,已诏了罪,禅让皇位,如今不过是一个罪人,并且凤大小姐已经和大祭司院结为联盟,今后绝不侵犯天越,并且与东陵达成共识,如今,鬼藤对天越,再无威胁,李颉将军也已逃窜。” 诗雅听着这一切宛若做梦一般,“不,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你究竟怎么做到的!短短几天的时间,鬼藤居然已经改朝换代了?” 凤纸鸢冷笑道,“哼,诗雅,短短几天,天越不也改朝换代了吗?并且,东陵也已经改朝换代了,这天启大陆四大强国的三个国家,都已经重新开创了新纪元,你这样的乱臣贼子,也应该好好的收拾收拾了!” 周围的百官也似乎并不敢相信凤纸鸢的话,但如今虞蝉已经跪在她面前,而且鬼藤大祭司院的神妻祭司都这么说了,也绝不会有假。 皆议论纷纷。 “凤大小姐实在是神通广大。” “早前就听闻她在东陵的神迹,不仅是演算之术天下第一,容貌天下第一,还能呼风唤雨,是紫微星圣,众星之主啊!传言得她者可得天下,你看,她身边的人,谁不获利?之前帮东陵皇铲除程永亮,还从善见荒漠全身而退,如今还帮咱们天越解决了燃眉之急,倾国之乱,实在是我们的贵人啊!” “就是啊,凤大小姐可比这个妖妃好多了,能得到她的支持,我们都替陛下开心!” “我等愿誓死效忠陛下!若是凤大小姐能做我天越的皇后,更是万民之福啊!” “对!我等愿效忠陛下!遵从陛下的意思!若是凤大小姐能成为我天越皇后,再好不过!” 一时间,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大臣,全部都一边倒向了甄月容和凤纸鸢这边。 就连那原本站在诗雅那边的兵部尚书,此刻都结结巴巴的附和道,“陛下原就是我天越的战神,而凤大小姐又是政星之主,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下官支持陛下!” “赵大人!你!”诗雅愤然,猛地指向兵部尚书赵大人,“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赵大人是典型的白眼狼,此刻斜睨了诗雅一眼,冷哼道,“妖妃,事已至此,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什么?!你还敢叫我妖妃?莫非忘了当年是谁提拔你的?!你这是找死!” “切,谁提拔的又怎么样?如今我既已经成为了兵部尚书,身居其位,理应心担其忧,必谋其职,我既然吃的是皇粮,这唯一的主子,便是陛下,你算什么东西?”说罢,这赵大人居然立马朝着甄月容下跪,从袖中交出了左兵符。 “陛下!臣手里这三十万大军,从此还与陛下,全凭陛下差遣!” 甄月容脸色一变,想不到这赵大人变的那么快?不过旋即笑着接过,“还是赵大人明事理,放心好了,你今日的作为,朕一定会铭记于心。” 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左兵符,甄月容朝着诗雅粲然一笑,“如今朕手中的兵权,加起来可比你的多了呢,诗雅,看来,我再不必受你威胁了呢,不过……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恩人,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报杀父之仇,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唯独做我妻子这一点,我实在做不到。” “你!甄月容!你当真选择凤纸鸢?!你可想清楚了?”诗雅怒指着凤纸鸢,掷地有声。 甄月容眯起狭长的凤眼,勾唇道,“这还用问吗?” “好,很好。”诗雅的声音越来越冷,猛然一个转身!抽出身后侍卫的长剑! 朝着赵大人就刺了过来! 凤纸鸢低呼,“当心!”旋即下意识的就要出手阻拦。 甄月容却不动声色的压了压她的手臂,使她的手慢了一步,等凤纸鸢飞身而出扣住诗雅肩膀的时候,那长剑已然贯穿了赵大人的胸膛。 诗雅嗜血的眼眸带着满腔的怒火,一字一顿,“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甄月容!你给我记好了!你今日胆敢背叛我,我不会杀你,但不表带我不会杀凤纸鸢这小贱人,日后她的下场,将比赵大人惨百倍!” “你敢!”甄月容瞪眼,气势同样不甘下风,“有我活着的一日,你就不可能伤的了鸢儿!” 这时凤纸鸢忽然猛地饶过甄月容,朝着诗雅出手! 同时自信猖狂的话响在诗雅耳边,“何必等到日后?有本事取我的命,不如现在就下手?!” 第413章:诗雅的后招 凤纸鸢也不是吓大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如今已有十年,还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狂妄的说过话! 诗雅没想到凤纸鸢会即刻出手!虽已经快速退避,但凤纸鸢的掌风还是击到了她的肩膀。 “好快的速度!” 诗雅猛然抬头,无比震惊,她从前只知道凤纸鸢也会武功,但却不知道到了何种程度? 原以为也不过是三脚猫罢了,可没料到……从方才凤纸鸢的气势和速度来看?居然不亚于她…… 仅仅只是一招,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凤纸鸢的对手。 猛然朝着大殿后高喊一声,“来人!” 旋即,大殿内‘呼哧哧’一阵巨响。 紧接着飞出了数十个可怕的大风怪物! 大风怪物面目扭曲,人身蛇尾,携带着巨大的机械翅膀,速度极快,遮天蔽日而来,在闭塞矮小的宫殿内,愈发的讶异可怖。 文武百官在看到赵大人被当场杀死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噤若寒蝉,一言也不敢发,木讷的呆站在一旁,战战兢兢。 可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开始,诗雅居然在大殿里藏了这么多的大风怪物! 这样的怪物只有天越有,他们虽然也曾听说过,但大风毕竟只在善见荒漠出没,基本上不会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见过大风的,也基本上都已经死了,对大风的了解,他们也不过是通过书籍和画册罢了。 而今真的见到这可怕的怪物?有些人居然直接当场就吓尿了,更有甚者跪在地上哭天喊地,不得消停。 大多数的人,则是畏首畏尾的躲在那些侍卫的身后。 甄月容和凤纸鸢也同时大惊失色!没想到诗雅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这些怪物她可是已经领教过了,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当心!”甄月容猛地将凤纸鸢拽到身后,一掌朝着那大风打去! 碧萧也立马将蒹葭姑娘保护起来,找了一个屏风,缩在角落里,尽量不让大风接触到。 凤纸鸢冷哼一声,却是不顾甄月容的阻拦,身形一闪! 下一刻,却是再次出现在了诗雅的面前! 横向一刀! 想要将诗雅拦腰截断! 诗雅一惊,但她的武功也不差,猛然一个转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抽出腰间的软剑! 与之缠斗了起来! 凤纸鸢一击不中,重新站定,挑眉笑道,“哟,诗雅姑娘您大婚的日子,腰间都佩戴着武器呢,这戒备心也真重的啊!” “哼!废话少说,今日你就算动得了我,你也未必能逃得出去!这些大风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厉害,再者……这一批可是我加强过的人体武器!他们不单单是大风,同时身上还带着毒液,光是接触,就能要了一头大象的命!更不要说你这小身板了!” 凤纸鸢神色一动,但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对我用毒?你未免也太可笑了些,要是你手下身上的这些毒能伤我分毫?我浮世楼送给你又如何!” 说罢,凤纸鸢从袖中掏出一个墨绿色的瓶子,朝着大厅光滑的地板上一砸! 登时大片大片的绿色烟雾散了开来。 凤纸鸢得意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毒,但我这烟雾,一个时辰之内,在场的人都不可能中毒,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凤纸鸢重新抬起手中的长剑,“接招!” 诗雅连忙一个后空翻躲过,同时一个扫腿,踢中了凤纸鸢的长剑,巨大的力量震的凤纸鸢虎口发麻。 她松开右手左手接剑,卸掉力量,再次出拳! 同时心里暗暗:没想到这诗雅也是个练家子? 这武功不低于魅影宗的任何一个弟子! 恐怕灵隐来了也只能和她打一个平手,这还是在我之前就伤了她右肩膀的情况下! 凤纸鸢刀影滚滚,身形变幻莫测! 凛冽的杀气立刻弥漫全场! 而甄月容则是尽量在一旁挡住那些要袭击凤纸鸢的大风怪物,好让凤纸鸢有足够的精力专心施展拳脚! 也便是甄月容武功高强,再加上他对大风比较了解,要不然,仅凭一人之力,想要拦住那些对付凤纸鸢的大风群,也断然是不可能的! 诗雅知道凤纸鸢的实力之后,也不敢托大,抽刀退步间,打的谨小慎微,只守不攻。 几个眨眼之间,两位高手已然过了几十招。 身形变幻莫测,刀意连绵不绝。 终于,诗雅到底吃不住凤纸鸢的攻势。 又一个横扫的猛砍! 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透剑而入,诗雅胸口如被雷击,吃不住势子,踉跄跌退,同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得知现在再无赢凤纸鸢的可能。 又朝着那些大风嘶吼道,“快!拦住这个疯子!你们都是吃闲饭的吗!都快点拦住这个疯子!” 那些大风原本还看在甄月容到底是他们半个主子的情分下,不敢下杀手,但现在真的主子已经生气了。 他们也不再藏拙,猛地几个振翅,纷纷用蛇尾牵制住甄月容,同时尖利的爪子朝着凤纸鸢那美丽的脸蛋就抓了过来。 诗雅趁着这个空子猛退几步,靠在后面的柱子上,掏出袖中的丹药来,及时补给。 凤纸鸢抬头的瞬间,四面八方已经布满了黑压压的大风,巨大的翅膀带起阵阵飓风,吹的她衣袂飞扬,长发飘舞。 但她眼里却依旧毫无惧色,整个人气势宛若一尊充满煞气的死神,一把扔掉手中的长剑。 从袖中拿出了一柄银色的长枪。 对准了其中一名大风的脑袋。 就是一枪! “嘭!”的一声,手枪击穿了大风的脑袋,鲜血在半空中炸裂开来,洒了一地。 登时其他大风的动作微微一滞。 诗雅也眼睛一眯,“凌霄殿的抢果然不同凡响!” “给我继续打!你们全部死光光,也要给我杀了这贱人!”诗雅愈发激动,朝着那些大风疯狂的嘶吼。 那些大风是诗雅的死侍,虽然有同伴死在他们面前,但他们也只是稍微有些惊讶,并没有太大的恐惧,毕竟当初在开始做这怪物的时候,心也跟着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死了,他们一家老小都还掌控在诗雅的手里,要是敢当退兵,只会连累无辜的家人。 知道眼前的敌人是他们生平遇到最为可怕的,也不敢轻敌,施展出了浑身的解数,再没有一丝的退缩! 以命换命的打发,不顾一切的朝着凤纸鸢攻击了去! 第414章:甄月容泣泪为珠 凤纸鸢一枪过后,又接连射了几抢,皆命中了那些大风。 可毕竟大风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她双手难敌四拳,很快那些大风就已经将她淹没。 一双双爪子勾住了她的四肢,想要将她撕成碎片! “鸢儿!”甄月容大骇,紫色的眸子瞳孔猛缩,嘶吼一声,愤然震开那些捆住他的蛇尾。 霎时间蛇尾四散炸裂开来,血腥味愈发浓烈。 甄月容疯了一样用手撕开那些大风,想要将被大风淹没的凤纸鸢找出来。 而外围的那位御林军?根本就不是大风的对手,甚至他们连闯进来的能力都没有。 大殿内的那些侍卫,也不敢上前,只能尽力保护住身后的文武百官,毕竟这些可都是国家栋梁,不能被这些大风毁了。 诗雅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看着,唇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心想凤纸鸢被这么多的大风包围,撕扯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算她是铁打的,现在也应该成为碎片了! 劝旁边的甄月容道,“陛下,别白费功夫了,大风的实力你是知道的,这小贱人绝无活路了!你看看地下的这些鲜血?恐怕她已经被撕的连渣都不剩了!” 大风围绕处,大片大片的鲜血越来越多,而里面再没有了凤纸鸢的声息。 甄月容捡起地上的长剑,一剑一剑毫不留情的朝着那些大风刺去! “滚!都给我滚开啊!滚开!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 虽然甄月容此刻还没有放弃,但内心已经下意识的觉得凤纸鸢没了,此刻更是恨不得杀光面前的所有人。 蒹葭此刻也红了眼眶,揪着碧萧的袖子,“碧萧大哥,你快出去救救鸢儿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碧萧却是回头意味深长的一笑,“蒹葭姑娘,放心好了,我主子还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虽然,这些大风足够厉害,但、若是凌霄殿的主子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撕碎,那也太儿戏了!” 听了碧萧的话,蒹葭这心里才稍微安心了些。 “你的意思是?鸢儿姑娘还活着?” “必须活着!”碧萧斩钉截铁。 “可……而可地上的那些鲜血?”蒹葭还是不明白。 碧萧双手环抱,淡笑道,“八成是那些大风自己互相撕扯挠的。” “噗!”蒹葭陡然失笑,这会儿算是终于安心在一旁看好戏了。 大抵是外面的甄月容哭得太过于撕心裂肺。 里头用气功护体的凤纸鸢忽然摸到一颗滑滑的?圆圆的,冰冰凉凉的东西? 拂开那些撕挠的利爪,借着缝隙间的余光细细一看。 才发现…… 这居然是一颗白腻的珍珠? 继续摸,才发现那些珍珠越来越多。 猛地!心底一颤! 她忽然想起,甄月容是人类和鲛人的结合,鲛人泣泪为珠,而甄月容……他居然也? “扑哧!”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流出来的眼泪居然也是珍珠吗? 以往都没见过他流泪,没想到他浑身是宝,随便哭一哭便是珍珠! 在这种危机的关头,凤纸鸢居然还想到了?万一以后一起到哪儿没钱花了,就狠狠的欺负他一顿!让这小子流点眼泪来典当!岂不方便? 外面的甄月容哭得撕心裂肺,根本没想到里头的凤纸鸢不仅没死,此刻居然还想着拿他来当摇钱树? 凤纸鸢优哉游哉的在里面捡了一地的珍珠,感觉捡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才伸了一个懒腰。 轻轻一振臂! “轰!!”的一声巨响! 那些大风猛然被凤纸鸢震了开来。 纷纷撞倒在旁边的石柱之上,吐血的吐血,昏阙的昏阙,大部分半死不活。 与此同时,大殿外凤纸鸢其他的手下此刻也都全部冲了进来。 袖中射出一连串的箭弩和钩子,将那些大风全部钉在了柱子和地面上。 凤纸鸢从血泊之中缓缓站起,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痞痞的,嫌弃的。 “回去又得洗好多天才能洗去这一身的血腥味。” 甄月容在她出现的瞬间就呆愣在现场,此刻才晃过神来似的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道,“鸢,鸢儿,你没事?” 凤纸鸢拧了拧袖子上的血,血水像雨帘一般流了下来。 无所谓的,“我当然没事了,只是这些大风兄弟太用力了,挠到自己人都不知道,还挠了同伴一身的血,过分激动了啊。” “鸢儿……你,你可真是。”甄月容陡然哭笑不得,感情他刚刚的眼泪都白流了?这家伙不仅没事,还戏耍了大家一番? “你太过分了,居然不早点出来,白让我伤心那么久。” “嘻嘻!”凤纸鸢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那一大串眼泪珠子,“要是不多等等?我哪里来那么多的珍珠?” 甄月容脸色蓦然一红,有些羞怯的,“等下还我!” “不可能!”凤纸鸢像藏宝一样将那些珍珠都踹在了兜里,“东西到了我的手里,就断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蒹葭看凤纸鸢果然没事,激动的朝着碧萧道,“鸢儿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看她的样子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她这功力也太深厚了吧!” 碧萧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那可不?不厉害怎么能当我主子呢?” 其他人也窃窃道。 “这凤姑娘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会演算能呼风唤雨已实属不易,没想到这武功居然还是一等一的?” “果然福泽深厚!凤大小姐真是厉害啊!咱们陛下以后跟了她,哦不!应该是凤大小姐以后跟了咱们陛下,咱们天越定能蒸蒸日上啊!” 经此一出,天越的百官基本上都已经超凤纸鸢靠拢,成为了她的拥戴者。 诗雅的立场更加尴尬,此刻她都还没有从凤纸鸢没死中晃过神来,又看甄月容和她腻腻歪歪。 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们两个此刻居然还有闲心说这些?凤纸鸢!看招!” 诗雅的速度陡然到达了极限! 右手握着一根银制的针管而来,同时左手洒了一大把未知的粉末。 凤纸鸢下意识的抬手去挡那些粉末。 同时心里惊讶诗雅居然也有类似‘针管’的东西,她到底是谁! 第415章:蛊毒 诗雅也不是等闲之辈,此举使出了浑身解数。 在凤纸鸢伸手抵挡的瞬间,她的针管已经逼近了凤纸鸢的脖颈。 “鸢儿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甄月容陡然飞身而上。 一把抱住了凤纸鸢,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而他硬生生的接住了诗雅的那一支针剂。 甄月容比凤纸鸢高了一个头,故而原本该刺进凤纸鸢脖子的针头,此刻刺到了甄月容的手臂上。 针头刺进去的瞬间。 诗雅猛的一骇。 “甄月容!你疯了!” 这一声,甚至没有掩藏她真正的声音,一道粗狂的男声嘶吼遍整座大殿。 凤纸鸢也带上了哭腔,“甄月容!” 诗雅没有继续将针管里面的东西打进去。 “哐当--”一声将那针管仍在了地上。 破碎的瞬间,针管里面涌出了大量的黑色小虫子,异常可怖恶心。 诗雅立刻点住了甄月容的几处大穴,封住了针头上那些小虫子的走向。 凤纸鸢伸手想要推开身边的诗雅。 诗雅却是大喊道,“现在不是和我计较的时候!先救他!” 凤纸鸢方才没注意,此刻再仔细听,诗雅的声音……居然是…… “你……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你是男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愣住,痴痴的看着诗雅。 他们认识了五年的丽贵妃,居……居然是个男人? “怪不得丽贵妃长的那么高,比前皇帝都还要高,原是个男人?” “天哪……那五年以来,他和皇上同床共眠,难不成……皇上是好那一口的?” “太可怕了,诗雅的脸明明是一个女子,身段也是,他究竟是男是女?” 诗雅此刻也顾不上身份暴露,不去理会身边的声音。 朝着凤纸鸢严肃道,“你不是医者吗?身上有止血的药吗?” “有!”凤纸鸢虽然医毒双绝,但她现在不知道诗雅给甄月容注入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虫子? 她刚才的绿色烟雾纵使可以让大家一个时辰内不会中毒。 但这些虫子如今跑进了甄月容的身子,非同小可! 哪怕没有毒素,进入血液之后,要是流经了甄月容的心脉,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撕拉--”一声,诗雅撕开了甄月容手臂上的袖子。 朝着凤纸鸢急切道,“立马割开他手臂上的大动脉,将你的止血散洒上去!” 碧萧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大动脉!你疯了?!” 凤纸鸢却是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诗雅话里的深意。 没有理会碧萧,随意捡起地上的一柄长剑,狠狠切开了甄月容的手腕! “忍着点!” 甄月容感觉针头刺进去的瞬间,他的精神就开始恍惚,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此刻也听不见凤纸鸢在说些什么? 就连手腕上的疼痛都不真切了起来。 模模糊糊的点了点头。 诗雅立马将那些药粉洒了上去,同时用内力驱赶那些虫子,但那些虫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出来。 尽管凤纸鸢的粉末一洒上去它们就朝着伤口的地方汇聚而来。 但却都在伤口的地方徘徊不肯出来。 诗雅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它们尾巴上有倒刺,轻易不肯离开宿主,纵使现在停留在伤口外面吃你的粉末,但要是吃完了,它们还是会回去。” 凤纸鸢愤然,“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你究竟从哪里弄来这些恶心的东西!” 诗雅一脸痛苦,显然也十分心痛,“这些是我手中最厉害的蛊虫,我原本打算用它来控制你的,但没想到甄月容居然为你挡了!小贱人算你好运!要不然,这些蛊虫一个月之内就能将你五脏六腑全部啃食干净!” “什么?!这些蛊虫居然会啃食内脏?”凤纸鸢没有注意前面的话,听到这些蛊虫会啃食人的五脏六腑,胸口一痛,似乎这些蛊虫也钻到了她的心里。 她怒极道,“诗雅!我警告你,你务必要将这些蛊虫给我拿出来,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别以为只有你有这些变态的手段!” 她凌霄殿的大牢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哼!”诗雅冷哼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得我们两个第一次同一件事情达成共识,你不是医术了得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甄月容,如此,我们目前还是先放下个人恩怨,等甄月容康复了再算总账!” 凤纸鸢咬了咬牙,鼻孔里出气,“行!” 诗雅回头,朝着那些大风吹了一个口哨,“撤!” “是!”那些大风纷纷松了一口气,振翅,很快就消失了个没影儿。 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文武百官还躲在那些侍卫的身后面面相觑。 诗雅一把将甄月容横抱了起来,一边朝着偏殿最近的休息处走去,一边吩咐道,“你们的陛下受伤了,大婚延迟,一切等陛下醒来之后再做打算。” “这……” “如此?那我们?” “现在要干嘛?” “陛下的事情,对外要保密吗?” 那群大臣这一天之中经历了太多事情,此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云里雾里的。 凤纸鸢看甄月容居然被诗雅横抱走了? 心头大气,很想追上去抢回来,但现在甄月容危在旦夕,她顾不了那么多,再者现在皇宫内外乱成一团,她要先稳住再说,不过她毕竟对天越不了解,需要甄陌璃的配合才行。 转头,神情严肃,“此事务必对外保密,你们往后依旧每日来上早朝,呆够了时间就自己回去,有什么要处理的政务就去找陌璃公主,一切等陛下病好了再说。” 那些大臣早就已经将凤纸鸢当成了天越未来的皇后,此刻对她言听计从。 纷纷点头附和。 “可……凤姑娘,那这赵大人怎么办?”一位武将懵圈的指了指地上横尸的兵部尚书赵大人。 凤纸鸢眉头一皱,想起刚刚她明明可以从诗雅的手中救下赵大人的,可甄月容却拦了她一下? 估计……这样具有巨大安全隐患的墙头草,甄月容已经不需要了,才会让他顺道借诗雅的手下地狱。 冷哼道,“暴毙而亡的原因你们自己编排,至于尸体……扔入乱葬岗!” “是!” 第416章:个死基佬 今日在天越发生的变故完全超出了凤纸鸢的预想,原本她只是想要阻止甄月容和诗雅的婚礼,可没想到甄月容为了救她居然中了诗雅的蛊虫。 她虽然医术高明,但诗雅的蛊虫她从未接触过。 纵使也有很多种将蛊虫清出来的方法,但那些蛊虫身上有倒刺,强行拿出来太伤甄月容的身子了,她不忍心。 故而现在只能和诗雅拖着,起码平衡住甄月容身体里的蛊毒。 甄陌璃在绮雯的帮助下已经苏醒,现在正在外面主持大局,凤纸鸢和诗雅现在六神无主,皆痴痴的守在甄月容床边。 凤纸鸢怒目诗雅,“药粉都已经吃完了,你那些恶心的虫子为什么一只都没有出来?” 诗雅叹了一口气,看着甄月容还在不断流血的手腕,紧紧蹙着眉头,“我的蛊虫虽然很多,但这一种我从来没有用过,并且这蛊虫还是我手头上最为厉害的,全是幼虫,愈发难以从血脉中剥离,再者……现在甄月容割断了动脉,血流不止,可能需要将动脉重新缝起来,但目前天启大陆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医者,你是穿越过来的吧?你会不会?” “嗯?!嗯??!”凤纸鸢一连嗯了两次,无比震惊的看着诗雅,此刻诗雅顶着一个女人的外表说男人的话已经足够诡异,她居然还知道她是穿越来的? 这词语说的顺溜,神态也如此自然? 诗雅究竟是谁? 虽然很想深究,但目前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要是先将甄月容的血止住才行。 于是乎点头道,“当然,我要是不会,方才也不可能那么果断的将他的动脉割破,你……”犹豫的看了诗雅一眼,“你是算准了我会这个,才让我割的吧?” 诗雅淡然一笑,“那倒没有,毕竟我不习惯高估别人,我知道你是浮世楼的大弟子,但却不知道你的实力到底在哪儿,可我笃定你家楼主肯定是可以缝的,当时也是情况紧急,蛊虫才刚刚进入血脉,我也只是搏一搏罢了,就算你不会,割破了动脉之后,我也可以先用点穴将甄月容的动脉封住,然后和你去东陵,找你的师傅。” 凤纸鸢嘴角咧了咧,神情尴尬,“哦,你能在那么紧要的关头还能想的那么长远,佩服,不过你还真需要高估我,不要说缝动脉,就算毛细血管我也能补。” “毛细血管!”诗雅果然震惊,看来他也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通过这一点,凤纸鸢更加笃定这也是一个穿越人,或者……和穿越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她是从哪一个空间时代过来的? “你不是要用穴道止住甄月容的血吗?赶紧的,然后出去我给他缝制。” “恩?我为什么要出去,万一我出去你带着甄月容悄悄跑了怎么办?”诗雅不乐意了。 “哼。”凤纸鸢嘲笑道,“你要搞清楚,这是天越,甄月容是天越的主人,而你是一个罪人,要逃也是你逃,再者,你待在这里碍我眼,会影响我的发挥,所以你点完穴赶紧离开吧。” “你!”诗雅一时语塞,但现在甄月容的手腕还在流血,耽误不得,不是和凤纸鸢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于是乎憋着一口气给甄月容封住了穴位。 甄月容的血果然止住了。 “好好给他医治!”交代了一声,诗雅刚准备出去。 凤纸鸢忽然又在后面补充道,“哦,对了,等下你出去之后准备换身衣服再回来吧,你一个大男人,穿成这个样子,还顶着那么浓的大红唇,我看不习惯。” “你!!”诗雅又猛地转头,愤愤的指着凤纸鸢,“你事儿怎么那么多?!” “唉唉唉,干嘛那么生气?”凤纸鸢压住诗雅指着她的手,痞笑道,“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得和睦相处,行了,出去以后记得换衣服啊,就这样啊,赶紧的,别再耽误我救治了。” 将诗雅推出去之后,凤纸鸢终于松了一口气,拉开右手上的袖子,唤出电子医箱。 开始给甄月容救治,并且又拿出了一只愈合针剂来,给甄月容的手腕用上。 这针剂她只有十支,穿越来以往十年她都没有舍得用过,但这短短的一年,已经使用第三支了,而甄月容就占了两支,第一次是修补他的心脏,第二次是他的大动脉,还有一支给弟弟治腿的时候用了,凤纸鸢掂量了一下手里剩下的七支,唏嘘道。 “你们可要坚持住啊,我还得在这个世界待几十年呢,未来可不想没有一支留给自己的。” 包扎好伤口之后,凤纸鸢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推门出去。 猛地! 眼前一个脸戴银色面具的高大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身材倾长消瘦,背脊挺得笔直,如一棵玉松般立在门前。 凤纸鸢纳罕的顿了顿,“你……这位仁兄你是?” “哼!”那人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怎么?我这才出去一会儿,你就不认得我了?” 凤纸鸢听出了声音,忽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是诗雅?没想到啊,你这么一打扮还挺阳刚的,何必那么多年扮女人,侍君色呢?你累不累?憋坏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基佬?哦,也对!你若不是基佬,也不会喜欢甄月容,不过可惜啊,甄月容是直的,话说回来,你戴个面具干什么?你男扮女装的样子挺精致的啊丽贵妃,想必男相也很不错吧?来来来,摘下来我看看。” 凤纸鸢一时兴起,说了一大堆话不止,还要去摘诗雅脸上的面具。 “你给我把手撒开!”诗雅一把打开凤纸鸢的手,“别和我嘻嘻哈哈的,甄月容现在怎么样了?” 凤纸鸢没趣的切了一声,环抱双手,懒洋洋的。 “现在伤口是好了,但你得和我说说,这蛊虫怎么拿出来吧?” 诗雅戴着那张诡异的银色面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能暂时先让蛊虫在里面呆着,我尽快研究破解之法,我这里有一瓶药,虽然不能不能解蛊毒,但可以暂时让它们减低活动的能力,影响它们的食欲,这样一来,这些有倒刺的蛊虫在甄月容的身体里面,便不会大肆的游动,划破他身体的血脉,也暂时不会啃食他的内脏。” “什么?!”凤纸鸢踮起脚尖一把揪住诗雅的领口,“你说这些蛊虫你没办法控制?它们还伤及甄月容的血脉?还只能控制食欲?意思时不时还是会啃食甄月容的内脏咯?” 第417章:如今是一条船上的 诗雅一把扯开凤纸鸢拉着他领子的手,反提住凤纸鸢的领子,怒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吗?!我原本想杀的是你!怎会忍心伤害月容!” 凤纸鸢又一手打掉他的手,复而拉住他的领子,声音一山高过一山,“你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等月容好了,我们决一死战!” “谁怕谁!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月容好了之后,我第一个杀你庆祝!” “哼!” “哼!” 两人互相松开对方,一齐朝着屋内走去,坐在甄月容床前望夫石似的。 晌午的时候,甄陌璃忙完了朝堂上的事情,这才有空来看自己的哥哥。 可刚一进门,就看到有两人趴在甄月容床边睡着了。 走上前去一瞧。 左边那个她认识,是鸢儿姐姐。 可右边这个? 看公主疑惑的样子,旁边的宫女轻声提醒道,“公主殿下,这是诗雅公子。” “啥?”甄陌璃傻眼了,歪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诗雅公……公子?” 甄陌璃醒来没多久就被叫去主持大局,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凤纸鸢来抢亲,诗雅放出了大风,最后大哥受伤了。 可诗雅是男子一事她还真不知道。 看着床边那个高大结实的男子,甄陌璃一阵恍惚。 下意识的,她伸出手去想摘掉诗雅脸上的面具,“说起来,我也算认识他五年了,可他的真实面目,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就在她的手刚刚碰到诗雅面具的瞬间。 诗雅猛然警惕的睁开了眼睛,黑色的幽瞳散发着阴冷的寒光,甄陌璃的手下意识的就缩了回去。 诗雅懒洋洋的坐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淡然道,“居然都睡着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是……是酉时了。”甄陌璃从小就惧怕诗雅,尤其最近这几天,为了拖延诗雅和哥哥的婚礼,她可算是在他手里吃尽了苦头。 但现在想起来,她真不明白诗雅是什么用意? 他既然是男子,那又为何要和哥哥成婚? 诗雅转身看了看病床上的甄月容,拎起他的右手,心疼的放在鼻尖嗅了嗅,“不出意外的话,傍晚时分你哥哥就会醒来了,去御膳房让人准备一点清淡的食物。” “哦,哦好的!”甄陌璃懵懵懂懂的转身,刚要去准备食物。 却在即将出门的时候,诗雅又叫住了她,“对了,我爱吃红烧鲤鱼,两条。” “恩?!哦!好,好的!” 甄陌璃出门之后敲着自己的脑袋郁闷道,“奇怪!分明刚刚绮雯姐姐还和我说诗雅挟持了我想杀我,那个时候我昏迷了浑然不知,但却是对他恨之入骨,怎么这一见面气势全没了?诗雅的眼神太可怕了,我连生气都绷不住。” 立定,又回想了一下诗雅之前那副妖娆的模样,再回忆刚刚诗雅那粗狂的男声,高大的形象。 耸了耸肩膀唏嘘道,“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按照诗雅的吩咐做好饭菜之后。 甄陌璃安排在御花园用膳。 前皇帝用膳铺张浪费,需两张大桌,一百多道菜,并且必须是金器承接,甄月容继位以来改为了二十道,并且大多用精美的瓷器,摈弃了清一色金灿灿的金器。 而且他有洁癖,不喜欢在自己的宫殿用膳,唯恐串味儿,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御花园用膳。 醒来之后甄月容头还有些昏昏的,走路都不稳当。 来的时候凤纸鸢和诗雅一人一边几乎是架着他过来的。 这画面…… 可真是惊悚啊。 凤纸鸢挽着甄月容的胳膊,气嘟嘟的看他,“你小子,怎么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你这是病了,又不是傻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诗雅在一旁冷言道,“你安静点好不好?这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烦不烦?月容需要足够的休息!” “你给我闭嘴!我就要说,我和我家月容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再说了,嘴巴长在我嘴上,说不说是我的权利!”凤纸鸢一眼瞪过去,她发现诗雅真的特别调心火,每次跟他说话都要把自己气得半死。 诗雅不服的,“什么叫我不能插嘴?就像你说的,这嘴巴长在我身上,我也不想说就说?关你屁事!” “哟!你还骂起来了是不是?什么意思呢?感情你现在想要打一架?!”说罢,凤纸鸢松开甄月容的胳膊,撸了撸袖子,大有一副要打死诗雅的气势。 旁边的绮雯赶紧拉着,“主子,您冷静一点!” 碧萧也在旁边和蒹葭窃窃私语,“这主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在凌霄殿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如今倒像个孩子似的,在诗雅的面前迟早要被逼疯啊。” 蒹葭也小声凑着碧萧的耳朵,“我看那诗雅也要被逼疯了,传言他做丽贵妃的时候,不是心思深沉,聪明绝顶吗?这天越的朝堂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可你看看他现在?照样被你家主子气得青筋暴起,满口打嘴炮。” “扑哧!” 两人忽然相视一笑。 “这是遇到对手了?” 诗雅也恨得牙痒痒,可一想到他不是凤纸鸢的对手,到底还是闭上嘴巴忍了下来。 在宴席坐定之后。 凤纸鸢立马盛了一碗清粥到甄月容的面前。 甄月容疲倦的眨了眨紫色的眼眸,拿起勺子,刚要吃。 诗雅却在一旁夺过,放在嘴边,温柔的吹了吹,这才凑到甄月容的面前。 “啊!月容,来,我喂你。” “你!”凤纸鸢怒极,指着诗雅,“你恶心!你一个大男人,喂什么喂!给我走开!”说着又要去抢诗雅手里的碗。 两人这么一来二去,整张桌子都是颤动的,上面的菜摇摇欲坠,几乎要洒了。 甄陌璃颇感头痛,捂住耳朵大喊一声,“停!” 两人一愣,看向她。 甄陌璃快速抢过诗雅手中的碗,无语的朝着两人,“行了,你们两个好好吃饭,我来喂行不行?” 凤纸鸢想了想,甄陌璃是甄月容的妹妹,遂也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开始吃饭,“我没异议。” 诗雅也冷哼一声,“懒得跟你闹,吃饭吃饭。” 可就在下一刻,凤纸鸢和诗雅的筷子陡然碰到了一起! 两人都同时夹中了正中的红烧鲤鱼,并且还都是鱼眼睛的位置。 第418章:甄月容傻了? 战火一触即发! 绮雯碧萧蒹葭几人快速的夹了几块爱吃的菜,护紧自己的碗,退后一步。 果不其然,下一刻两人直接在饭桌上打了起来。 接下来的场面一片混乱,各种蔬菜肉类满天飞。 隐隐约约的大伙儿只能听到两人的争吵声。 “这鱼分明就是我特意点的!你吃别的不行吗?非要抢我的鱼!”诗雅。 “什么叫你特意点的?这东西上桌了就是大家的!我偏要吃!”凤纸鸢。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鱼是我的!” “是我的!” 甄陌璃在一旁弱弱的说了一句,“这……这鱼有两条,你们可以一人分一条。”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随即争的愈发不可开交。 最后直接在桌子上打了起来。 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随便这么一摧残,整张饭桌都毁了。 最后还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大理石的方桌被炸成了飞灰。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碧萧带着大家还有甄月容都离开了。 几人走到一旁安静的偏殿。 甄陌璃给甄月容喂完了饭之后给他擦了擦嘴,看着甄月容那空洞的眼睛,心疼道,“大哥,你好点没有?为什么不说话啊?” 碧萧也奇怪道,“陛下,您是真的清醒了吗?” 绮雯跟着凤纸鸢稍微会点医术,此刻替甄月容把了把脉,蹙眉道,“脉象正常啊,为什么这人跟呆了似的一言不发呢?” 蒹葭想了想,道,“恩……按照我鬼藤的一种说法,这人忽然大病之后呆傻了,并且不说话,很有可能啊……是离魂了……” “哈?!”染衣震惊,“蒹葭,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离魂?这世上真有这种事儿吗?” “怎么没有呢?我鬼藤就发生过好几起呢,那些人现在都还迷迷糊糊的,有些人就这样一辈子了,有些人又会自己清醒过来,这个啊,说不准。” “呸呸呸,不可能的,我大哥怎么可能变成那个鬼样子?若……若真是这样……那我怎么办?天越的百姓怎么办?他可是天越的皇帝啊!”甄陌璃嘴上虽然说着不可能的话,但她那惊慌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其实也很担心。 碧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好了,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我主子可是一等一的医者,一定会治好陛下的!” 就在几人说话的空档,甄月容忽然自顾自的站了起来,朝着屋子内的一个角落走去,最后在角落里蹲下,猛扑了过去! “哎呀!”却是摔了一个大跟头。 “大哥!” “陛下!” 一行人连忙跟过去扶住了他。 再次抬起头来,甄月容额头一片血迹,显然是刚刚摔的。 “天哪!大哥你这也太不小心了!” “陛下,快,止血啊!” 甄月容却是不耐烦的拂开两人,继续朝着那角落跑去。 “蛐蛐!我看到蛐蛐了!我最喜欢斗蛐蛐了!我要抓住它们!” “什么?蛐蛐?莫非方才陛下是为了抓蛐蛐才摔倒的?” “不对啊,陛下的神情和样子……怎么?感觉和一个三岁的小孩无异。” “你们快点给我抓蛐蛐啊!”甄月容撒泼,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震惊! 几人面面相觑,那眼神无不在说:难道……陛下真的是傻了? 苍天啊!这可怎么办? 碧萧连忙将甄月容扶起来,“好好好,抓蛐蛐抓蛐蛐,属下这就去抓,陛下您先起来啊!” 甄月容听了碧萧的话这才乖乖的重新站起来。 绮雯立马扶着他到一边坐下,给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一边心疼的,“这天启大陆第一美男的脸可不能毁了啊,待会儿必须找点不会留疤痕的药才行。” 很快碧萧就把蛐蛐找来了,甄月容见到蛐蛐跟见到什么似的,连忙扑了上去,抱着蛐蛐的笼子笑个不停。 平日里他要不就是一脸冷酷,要不就是似笑非笑,一副邪魅渗人的样子,大家伙儿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笑的这么开心的样子。 可别说,这虽然傻归傻吧,可毕竟天启大陆第一美男的名号撑着,这笑的简直叫人如浴春风。 就在这时,外面打闹的两个人终于告一段落了。 两人此刻那叫一个狼狈不堪,身上多多少少都挂着汤汁和菜叶,一股浓重的味道扑面而来。 “咦。”染衣嫌弃的捂住了鼻子,“这都干嘛呢?可真难闻。” 绮雯却是一把拉住了凤纸鸢的手,着急的,“主子,大事不好了!” “什么?”凤纸鸢顺下头上的青菜叶,“现如今还能有什么大事不好?” “正是陛下的事啊!陛下他好像……真的傻了……”说到后面绮雯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凤纸鸢的声音陡然放大了八倍,疾步走到甄月容身边,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到他头上的伤又心疼的松了手,蹙眉道。 “甄月容,你到底怎么了?你认不认得我?还有,还有这个头怎么回事?” 甄陌璃委屈的,“刚刚抓他现在手里那蛐蛐摔的,我大哥武功那么高强,居然会因为抓个蛐蛐摔成这个样子,真傻无疑了。” “不……呵,不可能,你们在逗我,他怎么能傻呢?不可能!不能够啊!”凤纸鸢骤然感觉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虚脱了,比之前甄月容受伤的时候还要无力。 傻了是什么意思?忘了她了吗?变成一个三岁的小孩。 猛然回头,一把揪住诗雅的领子。 “你个混蛋!你好好给我说说,他为什么会傻?!” 诗雅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子直接被凤纸鸢提了起来,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这蛊虫真的不在我控制的范围内,我以前从来没有操纵过性子这么烈的!”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凤纸鸢现在真恨不得将诗雅撕成碎片! “恩……”诗雅想了想,也没辙,“或许再等等吧,可能现在蛊虫刚刚侵入他的身体,他身体随时会发生变化,指不定过两天就好了呢?” “什么?等!你确定没有在和我开玩笑?”凤纸鸢几欲抓狂。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 “痛!”甄月容忽的扔掉了手里的蛐蛐,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右手,“啊!好痛!”直接滚到了地上。 他握着的地方,便是那蛊虫进去的地方。 第419章:权宜之计 “月容,你怎么了?!”凤纸鸢按住甄月容的手,着急道。 “疼!我的手好疼,好疼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咬我,好难受啊!”甄月容疼的满地打滚,眼泪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诗雅也慌慌张张的上前,扶正甄月容的身子,焦急道,“具体哪个位置疼?告诉我!” “这里,这里好疼!疼死了!”甄月容指着手臂弯的地方。 诗雅立马出手! 点住了他手臂弯附近的大穴。 甄月容终于缓缓安静了下来,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的手会痛?好疼啊,以后还会痛吗?” “这……”诗雅为难的看了看凤纸鸢,“我只是暂时封住了他的大穴而已,那些蛊虫依旧在伤害他,他暂时感觉不到痛,但穴道不能长期封锁,解开之后会更痛苦。” 凤纸鸢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诗雅,“都是你干的好事!没事研究这些鬼东西!甄月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死无全尸!” “姑奶奶!”诗雅一脸无奈,“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疼在甄月容身,伤在我心好不好!我现在马上就去研究破解的药好不好?你看好他,然后记住我早上给你的那瓶药,一日两次,吃了能让那些蛊虫暂时休眠,那样甄月容就不会难受了。”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不能再这样耽误下去了,蛊虫方便我研究的比较少,但在浮世楼我还有几本书,是关于记载蛊虫方面的,希望可以有帮助吧?并且我大部分的药都在东陵,必须快点赶回去研究解药才是,即刻就要出发!不能再等了!”凤纸鸢十万火急。 “什么?”诗雅骇然,“你要带甄月容去东陵?你疯了?!他现在才刚刚当上天越的皇帝,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再者现在天越改朝换代,文武百官全部洗底,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你要是将他带走了,天越怎么办?这事儿要是被其他国家的奸细知道了,恐怕会趁虚而入,天越有大难啊!” “我知道!但没有什么能比甄月容的命更重要的了!再说了,就甄月容现在这个状态?”凤纸鸢指着傻乎乎的甄月容,“你觉得他还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吗?恐怕大臣们知道自己的陛下这个样子,直接就对国家失去信心了!依我之见,现在就让甄陌璃暂时管理天越,而甄月容的下落、就说去鬼藤国与新的女王谈合作的事情。” 甄陌璃为难的指着自己,“让我管理?我……我不会啊,我哪懂管理国家。” “不会也要会!就像我之前让你拖延你哥和诗雅的婚礼一样,你逼一逼不也做到了吗?再说了,你身边还有其他大臣,你们可以商量,实在遇到困难了,你就给我写信!” 诗雅听到是凤纸鸢让甄陌璃拖延他和甄月容婚礼的事情脸都绿了,但此刻也无法再说什么,毕竟凤纸鸢成功了,木已成舟,更糟糕的,是甄月容变成了如今这个傻样子。 “这……可是……” “没有可是了!要是再不回去给你哥哥救治,他可能活不久了!”凤纸鸢郑重的。 一想到哥哥会危及性命,甄陌璃便也咬咬牙,坚毅的点头道,“恩!我一定会不负所托!替哥哥管理好天越!就算不会,我也会去学!” “好孩子!” 回头,看向诗雅,“怎么样?你呢?应该要和我一起回东陵吧,毕竟这蛊虫是你搞的,至于你研究解药的药材,基本上我浮世楼就没有什么缺的,你可以现在去带一点,下午前一定要出发了!” 诗雅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甄陌璃,又看了看蜷缩在碧萧怀里余惊未了的甄月容,最后也无奈点头道。 “好吧!总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医治甄月容的,其他的事情……我暂且就放一放。” 若是甄月容死了,那他所有的努力也便没有了意义。 ---- 诗雅收拾了一下东西,即刻便和凤纸鸢一行人朝着东陵回程。 窗外,漫天飘雪的天越离他越来越远,马车在路上留下一排排咕噜印,诗雅回头看了看一旁的甄月容,此刻他已经睡着了,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凤纸鸢的大腿上,手里还抱着蛐蛐的笼子。 睡着的他没有了方才的傻样,此刻身上还穿着大婚的婚服,面容宁静安好,活脱脱一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多希望现在他靠着的是自己,但……凤纸鸢那个母老虎!根本就不让他碰到甄月容,可恨的是他居然还打不过这母老虎! 只能气恼的靠着冰冷的马车,盘算着之前打算去中东办的事…… 如今计划已经被完全打乱,他短时间根本就去不了中东,那边的事情,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原本日以继夜的快速赶路,最快五日可以回到东陵,但甄月容的身子受不了,并且没有使用滑翔机,一路上都是用马车代步,所以在第七日的时候,大伙儿才重新回到了东陵。 凤纸鸢直接带人去了浮世楼,连相府都没有回,只是让碧萧去带了口信,本来打算去凌霄殿总部的,但凌霄殿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不少,她暂时还不想暴露让诗雅知道。 毕竟她对诗雅一无所有,此人又心机深沉,需得十二万分的忌惮。 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凤纸鸢就是将所有关于蛊虫的书籍拿出来研读。 而诗雅也异常认真的将他带来的那些书籍细细复读。 希望可以找到解毒的方法。 染衣带着蒹葭先回了凌霄殿,并且将这些事情也都告诉了其他几位楼主阁主,让他们帮忙在民间搜寻相关的书籍。 一直忙到了深夜,凤纸鸢才有空见一下早已在浮世楼外等候的弟弟和妹妹。 凤程熠的腿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下地行走,偶尔也能跑几步,已经和她申请去魅影宗开始锻炼。 凤涟漪这傻丫头别的也不会多说,和凤纸鸢随便叨唠了两句,也便回去了,看样子是比较正常了,不会和前段时间一样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大概是从艾冷君的迷魂汤中走出来了。 安排好甄月容睡下之后,凤纸鸢还是不甘的继续挑灯夜读,早一日找到解决的方法,甄月容才能早一日少受些痛苦,她便也能安心。 第420章:莫王的心酸 浮世楼的暖阁之内,处处琉璃灯灯火通明,照的宛若白昼,凤纸鸢坐在堆积如山的书海之中翻看着相关的书籍。 平日里她对蛊虫不甚了解,故而现在看这类的书籍有些晦涩难懂,时不时就要挠挠头扣扣太阳穴,着实费力。 并且想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出相关的破解方法,本来就困难,再者那蛊虫形态难辨,小的几乎肉眼不可见,再加上那样的蛊虫是诗雅从来没有用过的,根本就不清楚其特性,故而凤纸鸢更加是难上加难。 简单来说,无异于大海捞针。 又看了一个时辰,凤纸鸢感觉眼睛干涩难耐,起身去瞧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甄月容。 此刻他已经睡着了,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再没有白日的聒噪,凤纸鸢时而摸摸他的头,时而又给他把把脉,看脉象还比较平稳,才重新回到书房继续看书。 又是两个时辰,接近天亮的时候。 凤纸鸢无奈的抬头看了一眼屋顶,轻声道,“都一宿了,外面那么冷,莫王殿下还打算藏多久?” 屋顶上有什么东西明显一僵,随即一道熟悉的笑声传来,“不愧是凌霄殿的高手,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来了吗?” 凤纸鸢放下手中的书,“凤程熠那小子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上面了,莫王殿下可真有毅力的,既然来了,那就请进来喝杯茶吧。” 桌上的茶一直温着,凤纸鸢还时不时换新茶,可实际上她自己本没有怎么喝,想来这茶早就为穆寒潇准备了。 很快,穆寒潇推门而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一口茶下去,感觉身子也暖和了许多,唏嘘道,“这段时间你在天越发生的事情,我在屋顶上面也偷听的差不多了,想不到啊,你还真是一个实打实的女土匪,抢我的亲也便罢了,抢亲还抢成习惯了,抢到了甄月容的头上?” 凤纸鸢见他打趣她,也不生气,反而笑道,“那可不,总不能看你们老做傻事吧?真搞不懂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娶妻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能娶一个不喜欢又心思歹毒的呢?” 穆寒潇淡笑道,“这世上的夫妻又有几人能称心如意,再者,生在皇室,婚姻本就不能自己做主,对皇家来说,爱不爱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娶的妻子对自己有没有用罢了,原本人家虞蝉那么喜欢我,并且还是鬼藤国的女王,我娶了她,百利而无一害,偏偏你要来抢亲,坏了我的好事,这甄月容就更惨了,你抢亲不说,还让人家为你挡了致命的一击,变成了傻子不说,如今还有性命之忧,你啊!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面对穆寒潇的声声讨伐,凤纸鸢气得面红耳赤,戳着穆寒潇的脊梁骨,“好啊!我帮了你大忙,你这会儿倒做起正人君子来了?你就那么喜欢虞蝉?正好了!虞蝉人我也已经带回东陵来了,现在在魅影宗的大牢里,你若是想见她,大可去监牢探望,实在是舍不得,我也可以放了她让你接回府里,让你和她再续前缘!” 看凤纸鸢一副认真的样子,穆寒潇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连摆手笑道,“不要不要,跟你开玩笑的,她做我母亲都绰绰有余了,妻子就算了。” “哼!没良心的东西,要是没有我,你可就被这老巫婆拿下了,这会儿非但不感激我,还敢挖苦我?!” “哈哈,这不是开个玩笑调节气氛嘛,你啊……”穆寒潇忽然长叹一口气,看了看桌子上那些堆积如山的书籍。 “就算要为甄月容找破解的方法,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和眼睛,这么看下去,到时候甄月容的病没好你先倒下了。” 说起这个凤纸鸢就头疼,她平日里虽然刻苦但也没这么拼命的,“可是甄月容的病刻不容缓,这样诡异的蛊虫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之前也没有这方面病症的例子,我根本就无从下手,要是还不从相关书籍里面找找灵感?那坐以待毙吗?并且我现在根本就睡不着也吃不好,一想到甄月容疼的满地打滚,我闭上的眼睛又会立马睁开,这件事情时刻挑战着我的神经,我根本就……唔,唔你干嘛?” 凤纸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块桂花糕打断了。 穆寒潇强行塞了一块桂花糕在她的嘴里,同时从怀里拿出了好些平时凤纸鸢爱吃的糕点。 凤纸鸢咽下嘴里的那块桂花糕,哭笑不得,“穆寒潇,你干什么呀?大晚上的拿这么多零食来,你是想胖死我吗?” “你脑力劳动了那么长时间,肯定饿了,我就料到你要彻夜看书不睡觉,怕大半夜的没人给你做好吃的,这才给你带了些吃食。” “谢谢。”凤纸鸢有些感动,分了一半给他,“你也吃点吧,你跟我一起熬着呢,再说了,你还在外面那么冷的天里冻了那么久,热量消耗的更快。” “好。”穆寒潇也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在了嘴里,浓浓的桂花味儿冰冰凉凉的,哪怕这桂花糕他一路上都是揣在怀里带来的,也被外面的风雪吹冷了。 一如……他这颗炽热的心,明明知道来到之后,会看到为别人忧心忧虑的鸢儿,心里会难受,看她替甄月容担心坐立不安,自己也跟着坐立不安,可他还是忍不住要来看看她。 尤其当他看到凤纸鸢每看一会儿书,都会去甄月容卧房检查他被子有没有盖好,睡的安不安稳的时候,他都假想要是他自己能有所福祉,恐怕做梦也会笑醒吧? 更难受的是刚刚听凤纸鸢滔滔不绝说担忧甄月容,他实在是无法再听下去了……这才会忍不住塞了一块糕点在她嘴里,堵住她的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狠狠的刺痛着他的心。 说好了以后只做朋友,要放开彼此的,可穆寒潇就是做不到。 还傻乎乎的跑来看望她。 可自尊心又让他放不下身段,这才在风雪中的屋顶上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加整整一个深夜。 凤纸鸢吃了半饱之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谢道,“莫王府的糕点可真是绝了!穆寒潇,你也困了吧,要不要回去休息了?或者你就在浮世楼旁边的小阁楼里面睡一会儿?待会儿一起吃早餐?” 第421章:远离母老虎 穆寒潇摆了摆手,站起身来,“不了,我忽然想起来王府里还有些事,是该回去了,蛊虫的事情,我也会帮忙给你打听,还是那句话,注意好自己的身子,你才能照顾好甄月容。” 凤纸鸢看了看穆寒潇的星眸有些怅然,深吸一口气,又复而抬头淡笑道,“恩,你也是,你身上的隐疾才刚刚好不久,还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恩,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吧!”凤纸鸢起身打算追出去。 “不必了。”穆寒潇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大步朝前的走了。 凤纸鸢站到门口远远的看着穆寒潇,高大俊朗的男子一步一步踩着积雪远去。 直到他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凤纸鸢才重新回到了屋中,拿起书来原本打算继续看下去的,但又想到穆寒潇方才的话,淡然一笑,将书又放了下来,靠在旁边的软塌上眯了一会儿。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感觉脸上有什么痒痒的? 睁开眼。 甄月容一脸灿然的对着她笑,紫色的眸子水晶般熠熠生辉,手里还拿着一只狼毫笔,“嘻嘻,你醒了?” 凤纸鸢一早上就能看到甄月容,心情大好,拉住他的手,给他把了把脉,又揉了揉眼睛,笑道,“是啊,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怎么样,你昨晚睡的还好吗?” “恩!我睡的可好了,我还做梦了!梦到了母亲带着我在南海的礁石旁嬉戏,礁石上面有一大座黑色的王宫!母亲带着我在里面找宝物呢!” “宝物?”凤纸鸢眨了眨眼,兴致高涨道,“你都找了些什么宝物啊?” “恩……可多了。”甄月容抬头似乎回想了一下,随即道,“头大的珍珠遍地都是,我在里面打滚,还有好多好多的玉石黄金,仙宝灵芝,不过……据说最好玩的东西在里面那个黑黑的房子里,母亲说那东西很宝贵,只留给我一个人的,但不管我怎么问她,她就是不说!” “黑黑的房子?王宫?很宝贵的东西?哈哈,小月容,你这梦可真够丰富的,行了,那房子里的东西你明天继续梦,现在不早了,我带你去吃早餐。” “好!”甄月容乐呵呵的扔掉手里的笔,一把抱起凤纸鸢,带着她飞驰了出去! “啊!”猝不及防的,凤纸鸢惊呼一声,哭笑不得的看着甄月容抱着她在外面的屋顶上起起落落,“甄月容,你干什么呢?快放我下来!” 甄月容笑的开心,“我抱着你飞这样快一些!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会飞了!并且还遇到了碧萧哥哥,碧萧哥哥和我说,我这么大的孩子,正在长身体,必须多吃多动,运动的多才能吃的更多,所以后院的柴我都砍完了!这会儿抱着你还能再消耗一部分力量,待会儿才能多吃点!” “额……”凤纸鸢一头黑线,碧萧这小子!居然敢讹甄月容了? 要是等甄月容以后清醒过来了,发现碧萧骗着他砍了那么多的柴火,下场一定很凄烈,恩,一定很凄烈! 下意识的搂住甄月容的脖子,安心的躺在他怀里,“不过啊,你能想起来使用轻功,说明你进步了,往后你应该能想起更多的事情来,是好事。” 两人到了前厅之后,大伙儿已经在等待主子用膳了。 进门之前凤纸鸢挣扎着从甄月容怀里跳了下来,整顿了一下衣服,怎么说她也是浮世楼的主子,在手下面前要有威严,可不能和甄月容腻腻歪歪的,不成体统。 可? 当她和甄月容走进门的瞬间? “扑哧--”绮雯忍不住捂嘴笑。 “哈哈。”碧萧毫不客气的。 其他的弟子也在辛苦的憋笑。 “恩?怎么了?你们都在笑什么?”凤纸鸢不解,困惑的走了进去,在座位上坐定。 甄月容规规矩矩的在她身旁落座,双手紧紧的抠着,藏在袖子里,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绮雯从怀里掏出了一小面镜子,递到凤纸鸢面前。 “主子,您好好看看吧。” 凤纸鸢不解,接过镜子,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气得掀桌而起! “这怎么回事?!我脸上的大王八谁画的?” “不是我不是我!”下一刻,甄月容立马吓得躲在了桌子底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恩?”凤纸鸢蹙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回想了一下,早上刚醒来的时候,她总感觉脸上痒痒的?并且当时甄月容手里是拿着一只狼毫笔的? “气死我了!你个臭小子!就是你画的!你居然刚趁我睡着在我脸上作画?看我抓到不打死你!”说罢,凤纸鸢蹲下一把拉住了甄月容的衣服,不让他在桌子底下乱动。 “你给我出来!” “不要!出来你要打我!” “你不出来我更要打你!出来乖乖认错我还能饶你一命!” “呜呜,绮雯姐姐,碧萧哥哥,这个母老虎要教训我,你们快来救救我啊!” “哈?母老虎?这又是谁教你说的?啊!”凤纸鸢更是气得头冒青烟。 甄月容受惊了如实回答,“是诗雅哥哥教我的!他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让我远离你!” “什么?!”凤纸鸢的声音陡然又加大了几分,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这王八羔子!居然还敢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大坏蛋!”凤纸鸢陡然压了压自己的脾气,转而露出一脸笑容,不行,她不能中计了,诗雅说她是母老虎,要是她现在还对甄月容那么凶,以后甄月容会怕她的。 故而温柔的扯了扯甄月容的衣服,“好啦小容容,我刚刚不过是跟你开玩笑,我不会打你的,你出来好不好?容儿,你要是出来啊,我给你一屋子的糖果好不好?” 小孩子不都是喜欢吃糖的嘛? 这一招应该是屡试不爽。 旁边的属下看到主子陡然变脸,还一副温柔如水的样子,一阵唏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这样的主子更可怕了呢? 第422章:病情好转 哪知甄月容撇撇嘴,不乐意道,“我不喜欢糖果,我喜欢喝酒,诗雅哥哥说了,酒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喝了它就能快活似神仙。” “啊?又是诗雅,你怎么老听他的!他就是个疯子,你可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 甄月容冷哼,辩驳道,“哼!诗雅哥哥才不是疯子呢!他跟我说喝了酒身子就不会痛了,我喝过几次,果然喝多了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咯噔。 凤纸鸢心口一痛,忽然莫名的心酸。 要不是甄月容为了救她,也不会中这蛊毒,更不会遭受这样的煎熬。 酒喝多了虽然让人浑浑噩噩的,对身子也不好,但诗雅说得对,喝醉了甄月容就感觉不到痛了,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医生无能,不能尽早的给他治好。 忽然长呼一口气,宽容的看向甄月容,“行了,你出来吧,我不怪你,快出来吃东西,砍了一早上的柴火了,一定累坏了,你正在长身体,必须多吃点,酒的话你要什么随时和绮雯说就行了,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吗?!”甄月容陡然两眼放光。 “真的!赶紧出来。” 甄月容立马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乐呵呵的开始吃早餐,桌子上有十多种早餐让他挑选,甄月容是个小贪心鬼,什么都要尝一点。 而碧萧在听到柴火一事的时候,陡然吓得缩了缩脖子,悄悄的退了下去。 诗雅这个时候也姗姗来迟,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瓶子,在凤纸鸢旁边坐下,“凤纸鸢,这是我昨晚做出来的药,针对一种和现在甄月容身体里十分相似的蛊虫,不知道对他身体里的毒素有没有帮助?” 凤纸鸢刚听到有药的时候还挺高兴的,以为是诗雅终于研究出解药来了,但现在听闻这是和甄月容身体里蛊虫相似的另外一种蛊虫的解药,蹙眉无语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虫子长得相似就能乱用药了吗?你当甄月容的身体是什么,做实验吗?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诗雅叹气道,“凤纸鸢!我知道你关心他,哪怕你有几种强硬的法子也不愿意使,可若是像你这样事事小心,又怎么可能治得好他身上的毒呢?与其这样拖下去,不如试一试!” “不行!这药不能在甄月容的身上试!我绝对不允许,我魅影宗有几个死刑犯,明日我带过来,你先在他们身上也下和甄月容同样的蛊毒,然后用这些药来试,没事了才能给甄月容吃。” 诗雅蹙眉,“可每个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这药我了解,对人体没多大的害处,只是对蛊虫有疗效而已,你就先让他吃一点儿。” “不!”凤纸鸢依旧断然拒绝,在甄月容的身上,她不允许发生一丝一毫的意外。 再说了……诗雅诡计多端,并且善于用毒,他手里的药,她必须要经过检验才行,万一他趁机给甄月容下其他的药呢? “就这样吧,你把药放下,明日我给人试过之后自然会决定要不要给甄月容用。” “凤纸鸢!”诗雅气恼,拍桌而起,怒吼道,“你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凭什么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甄月容也是我要救治的人,你这样耽误了他救治的时间怎么算?我可不是你浮世楼的人,你想指挥就指挥得了的!” 凤纸鸢也拍案而起!眼看一场大战又要开始。 绮雯连忙拉着甄月容走到一边,给他抬了几盘菜。 “陛下,咱们先躲避会儿,等两位商量出最后的结果再出来。” 甄月容这会儿只看着碗里的吃食,根本就不顾其他的事情,便也跟着绮雯出来了。 果不其然。 大伙儿不过出来半步,刚刚关上门。 里面就噼里啪啦一阵巨响。 不用猜,待会儿进去肯定又是一片狼藉。 半个时辰之后,大门再次打开。 商量之后的结果是…… 凤纸鸢揪着诗雅的领子将他拎了出来,同时诗雅的身上好几处都挂了彩,脸上的面具也被打的歪歪扭扭。 “碧萧!”凤纸鸢喊道。 “在!” “马上去魅影宗找几个死囚犯来试药,另外,将这瓶药送到我的实验室,我要好好检验,至于诗雅?带下去给他包扎一下伤口,早餐没吃也送点过去,可不能亏待了这制药之人。” 碧萧看了看一身狼狈的诗雅,憋着笑,“是!” 诗雅气恼的挣脱凤纸鸢的钳制,恶狠狠的,“凤纸鸢!你太过分了!你真是当之无愧的母老虎!” 凤纸鸢上前一步,抬头逼视诗雅,冷笑道,“对啊,我就是母老虎!我可是会咬人的!” 说罢还摆了一个咬人的动作,又把诗雅吓得不轻,看来是有阴影了。 送走诗雅之后,凤纸鸢立马拿着他部分的药去实验室提炼观察,必须要确认没问题才能让甄月容服下。 之后的几天凤纸鸢和诗雅不断在试药,这么一来二去,凤纸鸢对蛊毒的了解也突飞猛进,还是实践见真理。 甄月容陆陆续续服用了一些药物,病情也暂时压制住了,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说手臂疼,并且记忆和智商也在缓慢的恢复。 从刚开始的三岁,现在已经差不多五六岁的智商了。 不过可惜的是,脸上那痴傻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开始有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现在凤纸鸢想骗他抱着她做交通工具,甄月容都不答应了。 这天凤纸鸢玩心大起,她忽然想起之前甄月容跟她说他也会唱戏,并且十分喜欢看戏,可从来都没有见他表演过。 故而想来这兴趣爱好都是小时候培养的,甄月容现在虽然五岁的记忆,但相比也喜欢看戏,最近他的病情好转,大家伙儿的心情也比较放松,所以决定带着甄月容去看场戏。 几人不便透露身份,故而都纷纷戴着面纱出门,照旧听的是东陵最有名的戏子林琴的戏。 听说自从上次被穆长风那么一吓唬,林琴已经好久都没有出来唱戏了,最近才从阴影中走出来,今日这场,可算是他的第一场。 至于戏票? 染衣这臭小子为了泡妞带蒹葭来听戏,订了一个雅间,原本是想过二人世界的,但很可惜凤纸鸢带着一堆人来凑热闹,还好雅间比较大,也不算拥挤。 第423章:小寡妇上坟 林琴今日唱的戏十分别致,乃是小寡妇上坟。 这一改他往日清冷高雅的份儿,蹲那坟头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一声‘夫啊!’开场,更是震惊全场。 凤纸鸢也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她发誓杀猪都没这么凄苦。 想不到林琴小公子身板不大,嗓门儿不小? 只见他身穿白色丧服,哭的咿咿呀呀。 “小寡妇下了驴儿,把头活拴在树根儿。 蹲在了坟前,划开了纸儿, 又压上一块黄土泥儿。 老爷们儿烧纸啊,划个十字儿, 小寡妇划了个圆圈儿留了一个门儿。 划着了洋火,点着了纸儿啊, 真乃是红火白纸冒凉烟儿,着完了化成灰儿。 哭了声丈夫你是个短命的鬼儿, 不会那个坑旁人儿,就会坑媳妇儿。” “扑哧!”蒹葭在听到就会坑媳妇儿的时候,忍不住捂嘴笑了。 染衣在一旁打趣道,“啧啧,你这不适合吧?这可是苦情戏,人家在那儿哭得死去活来的,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蒹葭实在忍不住,捂着嘴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们鬼藤不兴的这个戏曲,今日我是第一次听,难免有些不习惯。” “恩……那你喜欢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经常带你来!你若是不喜欢,我带你玩别的?”染衣问道。 蒹葭看了看台上,又看了看他,羞涩的低头笑道,“喜欢,只要是你带我去玩儿的事情,我都喜欢。” 染衣小脸一红,没想到不过几日蒹葭就将他的脸皮学去了两分? 凤纸鸢对戏曲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她对甄月容表演的戏曲比较感兴趣!偷瞄了一眼甄月容,小样儿还看的挺认真? 要是甄月容哪天能给她表演一段?她一定乐翻! 所以这兴趣爱好一定要好好给他培养培养才是! 诗雅似乎对这样的曲子神烦,一进来就捂着太阳穴一直揉揉,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喝茶嗑瓜子。 台上的林琴越哭越带劲儿了。 “我们有心守着你的小孤鬼儿, 你们家没有一个成事的人儿。 婆婆嘴碎没事儿找事儿, 小姑子嘴骚爱骂人儿, 老爷子今年都六十岁了, 奴家吃桔子儿,他给剥皮儿。 我心想那么大的年纪没有旁的事儿, 万也没想到天生来的没出息儿。 要不是奴家我们心里有准儿, 我的冤家啊,我的冤家哎! 你死后也得戴上绿帽子儿!” 凤纸鸢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扔掉了手里的瓜子,捧腹大笑,“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可笑死我了!” 这故事可真够曲折的,配合林琴公子的深情演绎,可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尤其那个戴绿帽的眼神,可别提多委屈了。 看凤纸鸢笑的癫狂,旁边的甄月容不乐意了,他在这边哭得泪眼汪汪,凤纸鸢在这儿捧腹大笑? “喂!你笑什么?人家已经够可怜了,你还嘲笑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凤纸鸢立马认错,可嘴角的笑意不减,“我……我不应该直接笑的,我……哈哈,我应该先走个程序!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凤纸鸢到底忍不住,搂着旁边的蒹葭两人笑作一团。 甄月容又冷哼一声,转头专心致志的看着台上的表演,他可不能错过这么精彩的表演。 后头凤纸鸢看的实在是没了兴趣,就和诗雅在后头下棋。 时不时看甄月容满面泪痕的,她就轻轻抬起袖子给他擦擦眼泪。 一边小声和诗雅说道,“你说甄月容这个人,平时看起来那么冷酷严肃,想不到也是个性情中人的,比别人更容易感动,想来他的冷酷是装的吧?我这次可赚了,目前他的记忆和智力才恢复到五岁,断然想不到我会看到他如今的这个样子,等他完全恢复过来了,想必羞也羞死!” 诗雅也轻笑着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他爱看戏,不过平日里在皇宫,他看戏从来不发声的,想不到小时候居然如此痴迷。” “诶,对了?诗雅你也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了,在皇宫的那些日子,可曾听过他唱戏啊?”凤纸鸢十分好奇的。 亮晶晶的眼睛就这么期待的看着诗雅。 诗雅回想了一下,“恩……听到过两次,唱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研究这些,远远的听着还挺好听的,女装也很不错,是我见过最为惊艳的女装!” “比你的女装都好看吗?”凤纸鸢的身子挨着棋盘又近了一步,愈发期待的望着诗雅。 诗雅谈起这个来唏嘘道,“那可不?我扮女装的样子,不可谓不成功,要不然,天越皇当初也不可能看上我,让我冠宠六宫,可……啧啧,你是不知道甄月容扮女装那样子……”说着说着,诗雅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我敢说!你丫的虽然长得好,在东陵国花的级别,可要是在男扮女装的甄月容面前,还得矮了一分才是!” “哇!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期待!不行不行!回去之后啊,咱俩要好好给他熏陶一下戏曲的事,让他好好学学,这小寡妇上坟,哪天也要他给咱们演上一段儿!” “哈?!”诗雅有些哭笑不得,右腿开始抖了起来,似乎也十分期待。 “说起来,我虽然不喜欢听戏,但鉴别能力还是有的,甄月容唱的,绝对比你们这个名角儿林琴唱得好!不过……这小寡妇上坟也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他不是喜欢演青儿吗?回去之后,我们给他找一个这样的话本?” “成!”凤纸鸢兴奋的抬起手来,打算和诗雅击掌,诗雅和她互怼那么长时间,第一次和她站在统一战线的! 诗雅愣了愣,恍惚的特抬起手来,打算和凤纸鸢击掌。 可? 他手抬起来之后,凤纸鸢又猛地缩了回去。 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刚刚她居然想和诗雅击掌? “哼!”复而又冷哼一声,转过身去给甄月容擦眼泪,“话本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务必办好!” 第424章:又抢人? “唉……你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诗雅被落了面子,兴致恹恹的收回了手。 甄月容哭的实在凄惨,凤纸鸢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棋子,来他身边给他擦泪顺气,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缓缓的抚背安慰。 “好了好了,别哭了啊,不过演戏罢了,咱不哭啊!” 说话间,凤纸鸢忽然眼前一亮! 朝着下面的座位席指去,“你们看!那是谁?不是灵隐吗?旁边那个好像是吴楚娣,还有……一个?面熟的臭小子?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绮雯也瞧了过去,笑着提醒道,“主子,那臭小子不就是上次您在戏班子遇到,和太子叫板的那一个?后面被你给救了,赖在咱们凌霄殿的吗?已经关了好久了,估计是闷得不行,才会跟着灵隐大哥出来吧?” “哦!”凤纸鸢唏嘘,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 这就是上次和穆长风在这戏班子里抢林琴的小子,还在知道了穆长风太子的身份之后,依然不惧,还大言不惭的说就算是东陵皇来了,他也不怕的那个。 目前为止她只知道这小子确实是个有钱人,但具体是不是真的东陵皇来了他也不惧?真实身份还值得考究。 可她就是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何要赖在她的凌霄殿呢? 这小子似乎也很喜欢林琴? 在底下不断的给林琴欢呼。 原本林琴演的好好的,可在听到他高分贝的欢呼之后?下意识的瞧了他一眼,就这么一眼! 林琴直接吓得,“啊!”了一声! 站起来一脚踢倒了面前的假坟头。 惊呼着朝后退,“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显然上次这小子和穆长风争夺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这才休养生息过来,没想到再次登台又看到了这家伙? 臭小子没想到自己一出现就把人家吓成那样子了?他没那么恐怖吧? 上次抢夺林琴在穆长风那小子手里失败了,林琴被穆长风带了回去,想必是在东宫受了委屈,这才会害怕。 臭小子连忙解释道,“你别害怕啊!我对你没什么恶意的,我只是简单的来听你唱个曲儿的!” 可现在林琴根本就听不进去,之前也不是没人打过他的主意,可他都冷静处理,不曾像这般惊慌,想来真的是因为上次被穆长风带回去之后受到虐待了。 “班主!班主救命啊!这戏我不唱了!” 林琴说着就要朝台后跑去。 臭小子紧张道,“你别走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在雅间的甄月容看林琴就这么要走了?也着急的‘蹭’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林琴! “别!别走啊!我还没看够!” 说罢转身拉住凤纸鸢的袖子,哀求道,“纸鸢姐姐!你快让他留下!我要日日听他的曲儿!” “恩?”凤纸鸢挑眉,这家伙现在什么意思呢?这算是他傻了以来第一次‘求’她吧? 咳咳,那好吧!难得甄月容朝她开一次口。 于是乎也朝着台下的林琴喊道,“林琴公子,且留步!可有兴趣到府上一聚?为我……我家弟再唱几曲?” “啊?”林琴愕然,这又要抢他了吗? 他这才重出江湖多久啊? 臭小子习惯了抬杠,这会儿居然听到有人想单独请林琴?也猛地拍了桌子,大声道,“上面那位朋友!请林琴公子唱曲儿?你面子可真大啊!你可知请人家一次得多少钱?” “我知道啊,我不仅知道,要是林琴公子愿意的话,我包月的。” 噗! 在场的人听到‘包月’二字,不禁又是一阵唏嘘。 林琴公子可是炎京城最贵的角儿,单独请一次可得按照大场子戏的出场费来算,更不要说包月了? 再看看旁边白衣服的那小公子,他们也认得,就是上次和太子殿下争林琴公子的,那豪气可不是盖的。 这下好了,两位都是大款,并且雅间这位似乎豪不输上次的太子殿下?想必也是大有来头,就是不知这次谁会胜出? 一时间,看戏的人都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了争夺的两人身上。 这出大戏可比《小寡妇上坟》精彩多了! 林琴一脸懵的看着两人,那表情似乎在说:你们在竞价我的时候?问过我的意思了吗? 他刚要拒绝,旁边的班主立马出现拉住了他的胳膊,捂住了他的嘴,眼里放光,似乎无数的黄金正在朝他飘来,他苦苦哀求道,“小主子诶!这可是大主顾啊,求求你委屈委屈自己好吧?这次我带人陪你一同去,一定不让你受委屈!他们要是敢苛待你,我一定带你回来好不好?你这出要是答应了班主我,往后你想什么时候排戏就排戏?绝不勉强?” “恩?”林琴似乎被说动了,一想到往后能如此自由,他也乖乖的闭上了嘴,“不过……”林琴还想再说什么。 那班主打断道,“不过什么?你可要知道,能这么叫价的人,都是咱得罪不起的,你就算不想去,人家绑也要绑你去啊!不如你识趣些,自愿答应还能讨个颜面。” “哎。”林琴这么一想也是,遂而只能无奈点头答应了。 那臭小子听到包月也吓了一跳,想来是遇到对手了! 于是咬咬牙,将怀里的一个玉扳指拿了出来! “我用这个来换!” “哈,可笑,什么破玩意儿,一个玉扳指就想抢人?”凤纸鸢不屑一顾,嘲笑道。 那臭小子也不恼,拿着扳指在手中摩挲,“哎,某些人就不识货了吧?这可是木炎国皇帝做玉玺的时候剩下的边角料所做!价值连城!千金难求!你确定你包月的钱能比得过我的?” “哇!那么厉害!”凤纸鸢没想到这小子还留这一手呢? 不过……他能有木炎国这么宝贵的东西,想来便是木炎国的皇亲国戚了。 “哼!怎么样?这下子服了吧?”臭小子得意的仰着头。 凤纸鸢拍手笑道,“服了,哈哈,我服了还不行吗?人让给你就是了。” 此言一出,旁边的甄月容着急了,撒赖的抓住凤纸鸢的手,“不行!林琴公子不能跟别人走!加钱!” 第425章:臭小子被算计了 凤纸鸢一愣! 心里,大哥,感情不是花的你的钱,你不心疼,说加就加的? 凤纸鸢残忍的摇头拒绝道,“不,太贵了,不划算,你小小年纪就如此铺张浪费,是不对的,咱们回家了,改天听别人唱也是一样。” 诗雅在一旁拉住甄月容的另外一只手,宠溺的看着他,“月容,母老虎不加我加!但凡你喜欢的,我都全力给你争取!就算争取不到,咱们就去抢!好不好?!” 甄月容一听,果然喜上眉梢,点头扑在诗雅怀里。 “还是诗雅哥哥好!” 说罢,诗雅就要开口加钱。 凤纸鸢连忙打断道,“你可闭嘴吧!别花那个冤枉钱!” 诗雅不服,“这怎么能叫冤枉钱呢?这钱花了月容就能开心了,我也能跟着开心,我愿意!” “切!”凤纸鸢不屑的别了他一眼,随即低声在他耳边,“你听我的,这人不必花钱咱们也能请到府上。” “恩?”诗雅不解,不过看凤纸鸢那鬼鬼的样子,就知道这死丫头又有主意了。 故而点了点头,朝着甄月容安慰道,“月容你放心,人一定给你带到,但不是现在,你要是信得过我们,就耐心等待好不好?” “这……”甄月容有些犹豫,这要是在他刚傻的时候,智商只有三岁,那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可现在他差不多五岁的智商,遂而纵使有些难受,可也隐忍了下来。 点头道,“恩,好,那我就相信你们一回。” 底下的臭小子看楼上雅间那人服了?!他笑的是愈发得意。 将那玉扳指递给了戏班的班主。 踮起脚尖勾着林琴的脖子,得意笑道,“小公子,这就跟我走吧?” 林琴看了看身后的班主,“等等,我!我唱戏得叫两个帮手,要不然给钱我也不去。” 臭小子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也不管他带不带什么帮手,于是无所谓的点头笑道,“行吧,带上人就出发!嘿嘿,我可等不及了!” 这话说的……为什么听着有些奇怪? 灵隐无奈的看了臭小子和林琴一眼,没说什么,带着吴楚娣一起回去了。 出门之后,吴楚娣疑惑的,“灵隐大哥,这臭小子刚刚那么任意妄为,你怎么不阻止?” 灵隐冷冷的,“懒的。” “…………”吴楚娣,“可……我们偷偷带他出来,回去之后他带了个人,殿主会不会怪罪下来?” “会。” “…………”吴楚娣,“那你打算怎么办?”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哦。”吴楚娣彻底无语了。 同情的看了看身后垫脚尖搂着林琴的臭小子,心道:这下可糟了,臭小子回去之后一定没好果子吃。 果然,几人才刚刚回到凌霄殿。 凤纸鸢就带着碧萧来提人了。 林琴想不到这臭小子居然是凌霄殿的人,看到了凌霄殿的大门都还有些恍惚,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大门都没踏进去。 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 “林琴公子,咱们临时改变住处了,跟我下山去。”凤纸鸢环抱着手,站在林琴身后。 臭小子这会儿听到有人要截胡? 愤愤然转身,人都没看真切,就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抢我的人?我……姐!纸鸢姐姐……我……” 凤纸鸢环抱双手的姿势不变,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意味深长的看着臭小子,走上前来。 “怎么?跟我抢包月好不好玩?” “啊!!”臭小子一愣,再仔细回忆这声音,才猛然醍醐灌顶! 猛拍自己的脑袋,“天哪!刚刚和我抢人的居然是你?可!可你怎么不早说!白让我花那个玉扳指!你知道那个玉扳指多珍贵吗?!你太过分了!再说了,之前你不是很鄙视我和穆长风竞价抢人的做派吗?怎么现在自己反而带起了头?” “咳,咳咳。”凤纸鸢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事有例外,事有例外的,你现在就把人交出来吧,可得谢谢你付钱了啊!” “这……你,你不能啊!你就这样把人带走了?” 凤纸鸢伸手,一拉! 一把将林琴拉到了自己身边,交给了身旁的碧萧。 臭小子不甘心的追了上来,“不行!你就这么把人带走了,那我花的钱怎么办?” 凤纸鸢看臭小子这么执着的样子,大手一摆,“这样吧,你让灵隐带你去库房,看看有什么相得中的宝贝就拿一个回去。” “什么?!”臭小子还是不乐意,委屈的,“你库房里那些东西能跟我的玉扳指比吗?” “咦,你这小子,可不能小瞧了我的库房,里面各个国家的宝物我可是珍藏了好几样呢,让你自己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 臭小子那脸此刻苦的跟黄瓜似的,委屈的,“要……要不这样吧?我跟你回浮世楼,我也要看林琴公子唱戏,我在这边跟着灵隐大哥都快闷出病来了,你既然收留了我,就要对我负责才是!” “噗!”凤纸鸢失笑,看这小子不过几天都消瘦了不少,想想也是,就他这个性子,跟在灵隐这个闷葫芦的身边,迟早得憋疯。 于是乎也就大发慈悲,叹气道,“行吧行吧,那你跟上,反正浮世楼还有一个小孩没伴,你去了也好和他做个伴。” “哈哈!太好了!可以继续听戏咯!”臭小子连忙乐呵呵的跟上,想来也是真的喜欢林琴的戏? 那和甄月容挺合适的,两人可以一起学了,到时候啊……这小子就扮演白蛇,让甄月容扮演青蛇,刚好凑成一对儿,甚好,甚好啊!凤纸鸢如是想着。 而此刻臭小子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凤纸鸢算计进去了? “哦,对了,整天臭小子臭小子的叫你,你到底叫什么?” “我?”臭小子犹豫了一会儿,随即道,“我叫……吴燃,叫我小燃就好了。” “吴燃?”凤纸鸢低声喃喃,似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在哪里听过一样? 来到浮世楼之后,小燃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凤纸鸢交给他照顾的小孩是谁? “纸鸢姐姐,你分给我的玩伴小男孩在哪儿呢?我得先和他打个招呼,认识认识。” 第426章:孩子王 凤纸鸢朝着身旁的绮雯道,“绮雯,把人带上来给小燃认识认识。” “是。” 很快,绮雯就将一身红衣手里捧着一个暖炉的甄月容带了上来,指着他给吴燃介绍道,“小燃,他今后就是你的玩伴了。” “什么?!”吴燃震惊!瞪大了眼睛,看到甄月容的瞬间先是吓得退后了一步,随即不可置信的比划着,“你……你们确定这是小孩子?” 他可没见过这么大的小孩子。 凤纸鸢一副习以为常的笑容,“他现在的智商只有五岁,不是小孩子又是什么?” “啊!甄月容最近不是当上了天越的新帝吗?他不在天越好好待着也便罢了,居然还退化到了智商五岁?这……这开玩笑的吧?” “恩?”凤纸鸢诧异的转头,破有深意的看向吴燃,笑道,“小燃啊……你刚刚说他是谁?你知道他的身份?” 吴燃一愣,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尴尬的嬉嬉笑道,“这天启大陆第一美男,天越堂堂的战神,再加上最近陛下在风口浪尖上,有关于他篡位的话本到处都是,上面附带着画像的,我当然知道了。” “是吗?”凤纸鸢怀疑的又问了一遍。 “你当然了!要不然我还能怎么认识他呀?他人在天越,地位还那么高,自然不会与我这等小人物有关系了。” “切。”凤纸鸢明显不相信,吴燃身价千万,并且出手就是龙炎玉玺的边角料,他是小人物?谁信呐,指不定是龙炎哪个皇亲国戚的孩子偷跑出来的。 看凤纸鸢还是不信,吴燃也懒得辩解了,一把拉住甄月容的手,“甄哥哥,你喜欢玩什么? 我陪你玩吧?!” 甄月容毫不犹豫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玩,我现在只想听林琴唱曲儿。” “那感情好啊!我也喜欢听,走!咱们现在就去叫他!” 两个毛孩子约着往林琴暂住的别苑去了。 凤纸鸢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朝着旁边的诗雅问道,“诶,你说咱们是不是该趁着两人兴致高涨,教唆他们学唱戏啊?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甄月容唱戏的样子了。” 诗雅摆摆手,“别逼的太紧了,先让他们多了解一下,等入迷了再说,他们才能不辞辛苦的学。” “恩,也好。” 接下来的几天,吴燃和甄月容带着林琴玩作一团,凤纸鸢叫吴燃来陪甄月容是个十分正确的选择,他简直就是一个好动的孩子王。 带着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就连林琴都放松了警惕,让班主派来保护他的两个小跟班都遣走了,足以说明他现在对浮世楼的环境,对这里面的人十分放心。 凤纸鸢和诗雅不用时时刻刻陪着甄月容,倒是有了许多研究药物的时间。 可虽然这段时间压制住了甄月容体内的毒素,但他的病情并没有好转的迹象,而且也没有找到能够杀死他身体里面的蛊虫同时不伤害甄月容身体的方法。 这一点叫他们十分苦恼。 之后的半个月,甄月容已经和吴燃两人开始自主自发的学习林琴唱曲儿,这让凤纸鸢和诗雅十分欣慰。 但他们依旧没有正正经经的看过两人演过一出戏。 甄月容和吴燃的理由是他们现在学的还不是太好,怕出洋相,要等多练习一段时间才和大家亮相。 而林琴也十分喜欢这两个长得漂亮又天赋极好的徒弟,整日的呆在浮世楼,连回去戏班子探友的机会都不要了。 几乎将浮世楼当成了自己的家。 有时候凤纸鸢寻思着干脆将林琴买下来得了?直接让他给甄月容做私人老师? 这天,东陵的新帝穆斐然,也就是穆寒潇那个神仙一般的二哥哥也来浮世楼瞧了甄月容一次,是和穆寒潇来的。 他们刚好进门的时候,三人正在院子里练习唱戏。 甄月容已经装扮上了,不得不说,这女装大佬实在是美艳无双。 凤纸鸢刚开始看的时候,也震惊的不要不要的,还围着他画了一大堆的画像。 毕竟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她要珍惜,因为随着甄月容的年龄记忆恢复,他肯定不会再愿意扮女人给她看的。 吴燃喜欢扮大将军,林琴依旧是小娘子。 三人照着凤纸鸢写的话本演。 甄月容和林琴同时喜欢上了大将军吴燃,但是奈何吴燃心系天下,不愿意谈及儿女私情,故而甄月容和林琴的茫茫追夫路很是辛苦。 穆寒潇和穆斐然进来的时候,正巧是吴燃在沙场上英雄救美甄月容的时候。 甄月容嘴角带血,虚弱的躺在吴燃的怀里,和他说着馊了几百年的烂俗情话。 穆氏二兄弟都没有认出甄月容来,只是见过林琴,对吴燃也不甚了解。 凤纸鸢招呼他们坐下。 两人都是高颜值,尤其是二哥哥,恍若谪仙。 浮世楼进进出出的那些医女,无不为之侧目,这样的盛况,只有在甄月容刚刚进楼的时候才有过。 并且甄月容虽然痴傻了,但不说话的时候依旧严肃冰冷,叫人不敢亲近,但二哥哥时常面带微笑,和煦温柔,给人如浴春风的感觉,别人同他微笑,他也会微笑着回敬过去。 浮世楼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他是新帝,也喜欢同他亲近说话。 几人坐着说了一会儿旧话。 又盯着戏品评了一番。 穆寒潇指着甄月容道,“这花旦长得可真高,并且拥有倾城绝色啊,可惜了是个男子,若是女子,不知道又要祸害多少人呢?” 二哥哥很少说话,赞美的话更是凤毛麟角,此刻也赞美道,“我常年居住在深山,经常假象书中的颜如玉,但从来不敢想象有这样美艳的存在。” 凤纸鸢憋笑,继续听着。 穆寒潇又道,“这唱曲儿的功夫还有待加强,不过就他这个颜值,去戏班子里做花瓶也会有很多人抬举的。” “恩,三弟说得对,不过我倒是觉得其实他的演技还行,虽说稚嫩了,但也真切了许多,假以时日,不会比林琴差的。” 林琴这几日见到神仙般的人物实在太多了。 之前他还自诩俊美,但自从见了甄月容之后,羞愧异常,今日又看到了丰神俊朗的莫王,还有莫王身边这位白衣男子,仙气逼人,更是自惭形愧。 一曲过罢,亲自上前来敬酒,说了许多他平日里都不屑说的恭维话,并且这回是自愿的。 看了半天,穆寒潇似乎这才想起来转头去问凤纸鸢,“咦,对了?那天越皇呢?” 第427章:容儿喜欢二哥哥 说话间凤纸鸢的神色愈发意味深长,憋笑憋的脸都红了,肩头耸动,情不自禁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恩?什么意思?”穆寒潇转头看了看四边的人,除了那几个花旦并没有其他人啊。 “你再仔细看看,都看了那么久了,居然没认出来?” “嗯哼?”穆寒潇更迷惑了。 连带着他身边的二哥哥也一脸懵逼,“凤姑娘可否把话说的明白一些?” 凤纸鸢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哎!也罢!不跟你们兜弯子了,你们夸了半天的那个美娇娘啊,就是甄月容扮演的!” “噗!什么?!”穆寒潇再淡定的性子,此刻也绷不住了。 就连二哥哥那么荣辱不惊的人也吃了一惊,“他?”指着甄月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甄月容这时候才乐呵呵的走上前来,“两位大哥哥,我演得好不好啊?还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吗?都可以提出来,我练好了之后啊,改天再给你们表演!” 这段时间甄月容虽然在浮世楼排练了好久,但苦于没有什么观众,这一来就来了两个观众,并且对他评价那么好,他自然是开心的,此刻恨不得两人能多来才好。 这会儿他记忆恢复到了六岁,他六岁的时候,父母都还健在,也没有经历善见荒漠那么阴暗的事情。 如今的他,还是一个善良可爱的普通小男孩。 可到了他八岁的时候……他整个人的人生和秉性就全部不一样了。 之后的他,才开始走上了玉面修罗的道路…… 穆寒潇面对甄月容炽热的眼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以往两人见面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就算是说上了,也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是斗嘴就是打架。 这样‘可爱的诡异’的甄月容他还是第一次见,讲道理,他有点手足无措了。 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和甄月容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人家给他唱曲儿,还睁着大萌大萌的眼睛问他好不好看? 这说好吧?似乎有点奇怪,这说不好吧?看着这眼神……他还真不好拒绝。 刚才的他怎么就那么愚钝呢?光看这双标志性的紫色眼睛他就应该想到此人是甄月容了啊! 见穆寒潇迟迟不说话,甄月容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似乎有些沮丧。 还好二哥哥反应的快,再加上他和甄月容本就无仇,此刻看人家如此真切的询问,立马灿然笑道,“若是我打分的话,可以打个八分,还有两分,是基础功还差点儿,但……我还要加一分!” “啊!加分?哪里可以加分?!”甄月容忽然上前,蹲在慕斐然的脚边,期待的看着他。 由于穆寒潇和穆斐然两人坐得近,几乎是挨着的,而甄月容身量高大,这么一大只蹲下来,不仅蹭着慕斐然的大腿,手臂还自然而然的碰到了穆寒潇的。 穆寒潇的身体瞬间僵直了! 低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就在眼前,仰着头期待满满的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他这心里……感觉怪怪的,毛毛的,又莫名的?暖暖的?居然破天荒的觉得……其实这样的甄月容?也还挺可爱的嘛? 想不到他这张妖异的脸还能用可爱来形容? 穆斐然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甄月容的头,“你眼里的真挚,还有你对待戏曲的态度,以及你虚心请教别人,追求进步的心态!这一点很加分!加油!以后要是还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看你唱曲儿演戏的!” “哇!大哥哥你太好了!容儿很是喜欢你!” “噗!”穆寒潇实在是忍不住。 原本已经受到惊讶够多了,正打算喝口茶压压惊,这茶水还没咽下去,又被甄月容自称的这一句‘容儿’吓坏了,后面那个‘喜欢你’更是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穆斐然也是身子一僵,但随即明白过来这是‘童言无忌’,这里面的喜欢也只是普通的喜欢,对人对物现在于甄月容来说没有区别。 如此真切的肺腑之言,他怎能不给回应? 于是乎,他亲切的揉了揉甄月容的脸,眯着月牙般的眼睛笑道,“我亦喜欢你。” “噗!”穆寒潇又吐了一口,此刻他是真的坐不住了。 拉了拉二哥的袖子,防止二哥再说出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二哥,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你同我一起回去吧?改日……咳咳,有时间的话再来。” 正准备起身离开,可没想到穆斐然抬头微笑道,“你有事你就先走吧,我再玩会儿。” 穆寒潇,“…………” 二哥,您还要再玩什么呀?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甄月容了吧? 看穆寒潇还愣着,穆斐然又道,“恩?怎么?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你不是有事吗?有事的话就快点回去吧。” “不是……二哥,咱们以后再来好不好?随我回去吧!”他可不放心让丝毫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哥哥独自呆在甄月容这个玉面阎罗的身边。 这时候甄月容忽然委屈巴巴的看着穆寒潇,“这位哥哥?你怎么那么着急走啊?并且还不让你朋友留下来,你是不是……不喜欢容儿唱的曲儿?不喜欢容儿啊!” 由于天资聪慧,再加上容貌俊美,甄月容从小到大几乎接收到的都是赞美和讨好的话,此刻看穆寒潇不回答他的话也不愿意留下来玩,小孩子心性的他下意识的以为穆寒潇不喜欢他。 咳咳,当然了,这其实也是事实。 清醒时候的两人,可是仇敌,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情场上。 看甄月容睁着那水汪汪紫罗兰般的眸子看着他,穆寒潇忽然感觉浑身上下一股暖流流过,骨头都酥了,根本就不忍心拒绝甄月容。 “不……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 甄月容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穆寒潇的手! 穆寒潇的身子又是死寂一般的僵硬!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明明此刻无比想要挣脱甄月容的‘咸猪手’,可到底看着他那双眼睛狠心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不是?那大哥哥你是喜欢容儿了?” “…………”穆寒潇。 这、这要他怎么说? 旁边的凤纸鸢憋笑都快要憋的岔气了。 这时候偏偏二哥哥还火上浇油,拍了拍穆寒潇的肩膀,教育道,“欸,三弟啊,人家小孩子嘛,问你一个 第428章:岁月静好 “我……我……”穆寒潇有鲠在喉,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旁边的吴燃也劝道,“说一句喜欢人家怎么了?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童,你想那么多干嘛?你这样刺伤人家,会给他留下童年阴影的。” 穆寒潇脸憋得通红,实在是被逼急了。 无奈,只好咬了咬牙,朝着一脸希冀的甄月容低声道,“我也挺喜欢你的。” “哇!太好了!真的吗?” “恩,真的。” “那你还能留下来继续听我唱曲儿吗?这次我唱青蛇给你听好不好?” “这……”穆寒潇有些犹豫的看了看穆斐然。 只见穆斐然此刻已经坐下,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想来是打算久坐了。 旁边的凤纸鸢一把按住穆寒潇的肩头,迫使他坐下来,语重心长的,“你啊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甄月容的青蛇可不轻易拿出来,在浮世楼这么久了,我想听他都不唱呢,这会儿愿意为你献唱,我看呐,八成是真的喜欢你哦!” 面对凤纸鸢打趣暧昧的眼神,穆寒潇无奈道,“你,鸢儿!怎么连你也胡说。” “好了,快点认真看戏吧,人家都已经开始了。” ---- 自从穆寒潇和二哥哥来过几次之后,逐渐也和这样的甄月容熟络了起来。 并且甄月容似乎十分喜欢穆寒潇。 出去玩的时候,凤纸鸢都会给甄月容脸上蒙上厚厚的面纱,让他走在穆寒潇和穆斐然的正中,三人宛如兄弟一样,相亲相爱。 有一次,甄月容要看杂耍,明明他个子已经足够高就算站在最后一排也能看个真切。 可他看旁边的小孩子能骑在大人的肩膀上看戏。 他也要跟着做,于是乎撒泼耍赖让穆寒潇给他骑大马。 刚开始穆寒潇自然是不答应的,可甄月容口口声声用‘你要是不让我骑大马,你就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喜欢容儿’的话来威胁穆寒潇。 穆寒潇实在是头疼,几次下来,穆寒潇只能答应了。 渐渐的,冬天的脚步缓慢的消逝,春风刮的人睁不开眼睛。 二哥哥的政务也开始繁忙起来,没空来找大伙儿玩了,东陵在他的治理下,果然蒸蒸日上,甄陌璃那边刚开始也会寄信来求助,久而久之,慢慢的她也习惯了处理国事,寄来的信都是嘘寒问暖,关心哥哥病情的。 染衣这臭小子和蒹葭你侬我侬,如胶似漆,渐渐的也像是忘记了浮世楼一般,不经常来走动。 慢慢的,陪在甄月容身边的,就只剩下凤纸鸢和穆寒潇诗雅三人。 诗雅不喜欢出门玩耍,大多时候更愿意呆在药房里研究药材。 凤纸鸢逐渐也对他炼药的本事认可,故而也放心他一个人呆在药方。 吴燃则是喜欢和林琴一起在后院练习唱曲儿。 于是乎很多时候,都是穆寒潇和凤纸鸢拉着甄月容出去玩儿。 甄月容左边拉着凤纸鸢的手,右边拉着穆寒潇的手,那画面……诡异中又带着一丝和谐。 有时候穆寒潇经常和凤纸鸢打趣,自从带了甄月容之后,他都有带娃的经验了,就算日后他真的娶妻成亲生子了,估计也不会手忙脚乱。 凤纸鸢也经常唏嘘,想不到这辈子还能见到甄月容这么可爱的样子,经历他曾经走过的童年,参与他的曾经,这样的感觉很微妙,很珍贵。 日子一天天安稳平静的过去。 虽说这段时间甄月容的病让人忧心,但可以说这段时光是未来凤纸鸢想起来总能勾起唇角的岁月。 一群人在一起和和睦睦,岁月静好。 夏天的时候,灵隐终于在民间找到了一本有关于治疗甄月容身上蛊虫的医书孤本,凤纸鸢和诗雅看了之后也十分认同上面的方子。 并且大多数的药材浮世楼都有。 可就是有一味药材比较珍贵,但好在是南海地段的。 如今甄月容是南海的少主,并且凤纸鸢和南海的澈颇有几分交情。 想来拿到那味药材也不是不可以。 凤纸鸢拿着那道方子欣喜若狂的,“太好了!上面的潮汐心虽然稀少,在深海几千米处,普通人不要说是拿到,潜入几百米身体都受不了,但好在鲛人可以!我到南海之后,麻烦澈帮我去找就行了!” “恩!并且十二国狩猎大会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举行了,这一次恰好是轮到天越国,若是到时候十二国的使者都到了,不见天越皇,那说不过去,刚好这段时间争取将甄月容治好,然后大家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秋围打猎了。”诗雅也唏嘘道。 “好,那现在就收拾一下行李,立马去天越!” “恩!” 很快,凤纸鸢和诗雅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天越,想不到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天越。 在门口等了吴燃半天,都不见他出来。 凤纸鸢不耐烦的掀开马车的帘子,朝着里面喊道,“他人好了没有啊?怎么那么久?又不是小姑娘,磨叽个啥?” 绮雯无奈的从里面跑出来,“主,主子,吴燃他不愿意去,他说他要待在东陵。” “啊?”凤纸鸢一脸诧异,“不对啊,这可不像他的性子,他最爱热闹,又闲不住,我们出国玩耶?他居然不去?并且一个多月后,是十二国狩猎大会,最为壮观,天启大陆所有国家的人都会来,举行一系列好玩的项目,好吃的也是一大堆,他不去?必然有猫腻!让我去看看!” 凤纸鸢下了马车,来到了吴燃的房间里。 此刻吴燃整个人缩在床底下,哭哭闹闹的,“我不去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旁边的碧萧都快无语了,朝着凤纸鸢道,“主子,您看,我请了一早上了,各种诱惑的话都说尽了,可吴燃就是不去。” 凤纸鸢在床边蹲下来,低头看着床底下的吴燃,“小样?你能给我一个不去的理由吗?” “东陵那么好,我什么地方也不去,我就爱待在东陵,要去你们自己去就好了!带上我还挺麻烦挺累赘的。” “不行!去了天越之后,我要和诗雅出去办事的,绮雯和碧萧倒是可以看着甄月容,但没人陪他玩,他平日里就 第429章:潮汐心 说着凤纸鸢就要伸手去拉吴燃。 可吴燃身子太小,躲在角落里凤纸鸢的手根本就碰不到。 拉了半天没拉到,还把手袖弄脏了。 凤纸鸢气急,站起身来,对着床头就是狠狠的一踹! “轰隆--”一声。 整个床瞬间四分五裂,爆裂开来。 碎木屑砸在吴燃的身上,把他吓得不轻。 这下子他可没有躲的地方了。 凤纸鸢冷言道,“这下你走不走了?你要是不走?呵呵,待会儿我下一脚可就直接踹在你身上了!” 惊! 吴燃猛然惊恐的抬起头来,畏畏缩缩的看着凤纸鸢。 “纸、纸鸢姐姐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没有。”凤纸鸢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吴燃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地上的碎木屑,一想到自己要是不去,那下一刻这些碎木屑就是自己的下场。 吓得立马从地上爬起来。 规规矩矩的跟在了碧萧的身后。 “那……那咱们走吧,路上吴燃一定会听话的,不会再惹姐姐生气了。” 臭小子别的不会,认错和说好话是最快的。 这点小风波过去后,基本上凤纸鸢一行人一路上顺顺利利的来到了天越国。 将甄月容和吴燃送回皇宫给甄陌璃照看之后。 绮雯,碧萧,凤纸鸢,还有诗雅,都直接来到了南海。 蔚蓝的海水在夏日里清冽凉爽,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海上有几只航海的船帆,景色优美,十分惬意。 凤纸鸢按照澈和她说的口哨,朝着南海吹了几声。 没想到过一会儿鲛人果然听到了,很快浅溪就拖着澈来到了海边。 如今的澈已经和浅溪成家了。 看两人面色红润的样子,应该是过的很幸福。 凤纸鸢将诉求跟两人讲了之后。 两人十分乐意帮忙。 “这不仅是凤大小姐你的事情,更是少主的事情,是我们鲛人一族自己的事情,就算你不开口,我们知道少主需要潮汐心来恢复,也一定会全族竭尽全力搜寻的。”澈听到少主有救也很开心。 浅溪也笑道,“是啊,之前我们一直等着少主莅临,可自从少主当上了天越的皇帝之后,就一次也没有来过南海了,南海的族人还以为少主将我们忘却了,可没想到是少主身患疾病,早点说的话,可能少主的病都治好了。” 凤纸鸢惭愧笑道,“这解毒的法子,也是我们最近才找到的,却独独缺少了一味潮汐心,若是之前就知道,肯定也不会让甄月容受这几个月的苦了。” 蒙着面的诗雅道,“那就辛苦各位了。” 凤纸鸢根本就不敢和大家说眼前的这人是谁,就是他和中东的艾冷君研究的那些人体武器,这么多年来,坑害了多少鲛人的性命,让他们流离失所,这要是让澈知道了,可能先不急着找潮汐心,得先把诗雅杀了才是。 凤纸鸢和诗雅先回去等澈的消息,约定了三天后的同一时间再见。 他们将发动全鲛人水族来寻找潮汐心。 回去的时候,甄陌璃摆了一大桌子好吃的菜,迎接许久不见的哥哥和凤纸鸢他们。 凤纸鸢还让厨房准备了火锅,大家吃完之后又去喝酒,玩的很是开心。 凤纸鸢许久都没有这段时间自由顺心过了。 酒过三巡之后,凤纸鸢又骗着甄月容唱曲儿。 甄陌璃从来都没有见过大哥这个样子,一时间也被逗傻了,笑个不停。 记忆中的大哥都对她凶凶的,不苟言笑,有时候还会对她动粗,打她的时候下手也毫不留情。 虽说很多时候是为她好吧,但她其实心里挺难受的。 这会儿能看到大哥这个傻兮兮还给她表演节目唱歌的样子,别提多开心了。 拉着凤纸鸢的手,靠在她肩膀上,酒喝多了,脸红彤彤的,傻兮兮的笑道。 “鸢儿姐姐,大哥这样子可亲切多了,我呀,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可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呢,大哥从小性格就阴鸷,有时候我都不敢和他大声说话,现在想想,我还觉得他得这个病挺好的,一方面让我们逗乐,另一方面,他的童年也确实没这么开心过,你算是给他弥补了。” 凤纸鸢也由衷的点头,“我也很珍惜这段时光。” 就在甄月容表演到高潮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应该立马倒在吴燃的怀里,说那个土味情话。 然。 就在这个时候,他猛然捂着头蹲了下来,痛苦的闷哼,“不……不!不!不要,不要!!” “你怎么了?”凤纸鸢立马赶上去查看。 甄陌璃也关切的,“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旁边的吴燃被吓坏了,摸了摸甄月容的额头,“容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甄月容一把拂开吴燃的手,骂道,“谁是容儿,滚开!” 他忽然发了疯一般推开所有人,“走!都给我走!” “你到底怎么了?”猝不及防的,凤纸鸢被他推到了身后的树上,这一下甄月容直接是用上了内力,凤纸鸢感觉后背都蹭坏了。 诗雅连忙将凤纸鸢扶起来,对着甄月容怒目而视,“你发什么疯?” 甄月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戏服,虽然此刻他脸上没有妆容,还是他原来的样子,但这衣服深深刺伤了他的眼。 扯着那宽大的袖子,怒道,“这究竟是谁的主意?本宫为何会穿成这样?” 吴燃被他那么一推,丝毫武功也没有的他,直接就给摔晕了。 绮雯和碧萧立马把他拉下去疗伤。 诗雅骂道,“之前的事情你都记不得了吗?” 甄月容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你们混账东西!居然将本宫骗到东陵逗弄?罪该万死!” “你究竟在说什么?你现在的记忆到哪儿了?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吗?”凤纸鸢艰难的站起来。 “呵。”甄月容冷笑一声,“本宫记得,你同本宫说,本宫因为你中了一种毒,不得不离开天越治疗,而记忆也退化到了三岁,这段时间却是在慢慢增长对不对?而今,本宫已经恢复到了八岁的时候!” 八岁的时候! 正是甄月容生命中的转折点,也是他黑暗历史的开始。 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父母双亡的事情。 怪不得刚才会大发雷霆。 第430章:甄月容变脸 “甄月容,你先冷静一点,听我们说好不好?”凤纸鸢收敛了脾气,打算好好的劝劝他。 “冷静?”甄月容一脸不耐烦,冷笑道,“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病都是拜你所赐!我不知道我十九岁的时候是哪根筋抽了?居然为你挡毒针?” “…………”凤纸鸢。 甄月容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在说什么? 诗雅这时候忽然幸灾乐祸的看着凤纸鸢,“哈哈,果真是头脑发热抽筋就好了,那样死的可就是你,我可爱的小月容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你!诗雅我警告你,你给我闭嘴!要不然我让你就地去世!” “哟!那么凶干什么啊?大不了我不说不就行了嘛。”诗雅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但那语气明显就是看凤纸鸢的好戏。 甄月容又陡然朝着诗雅瞪眼凶道,“你也给我闭嘴!居然敢叫本宫小月容?!” 甄月容是在十二岁的时候才认识的诗雅,并且那个时候的诗雅还是一个女人,所以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诗雅是谁。 虽然这段时间相处的记忆他还记得,但凤纸鸢并没有和他说此人就是射毒针的那一个,是他最大的敌人。 毕竟那个时候两人还要合力医治甄月容,要是让甄月容知道了他就是凶手,恐怕有抵触心理。 所以一直以来,凤纸鸢都只是告诉甄月容,这是她朋友,而她是他最喜欢的女子。 故而,现在甄月容的记忆,只有他八岁之前,还有这段时间通过凤纸鸢嘴里知道的。 十分局限。 诗雅又嘻嘻哈哈的蒙住了嘴,“好吧好吧,谁都不让我说话,那我就把嘴蒙起来好了。” 甄陌璃上前拉住甄月容,蹙眉道,“大哥,纸鸢姐姐是你最喜欢的人,你千万别在这个实话说傻话!” “最喜欢的人?”甄月容回头,一脸的不屑,甄陌璃他还是认得的,“妹妹,你也被他们施了魔咒吗?居然为他们说话?我不知道我十几岁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居然会说喜欢那些个胡话,但我只知道!他们带我去东陵,逗我唱戏,就凭这一点,他们就罪该万死!” “大哥!你真是疯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你快点向纸鸢姐姐道歉!” “道歉?陌璃,你是真的魔障了,走开!” “不!大哥你才是魔障了!” “滚!”甄月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再没有和甄陌璃废话,一把将她推开。 要不是身后的碧萧扶着,后面就是石桌角,甄陌璃就这么撞上去,头部肯定要受伤。 碧萧也忍不住骂道,“甄月容!你太过分了!” “本宫过分?!”甄月容忽然一抬手,一掌就朝着碧萧打了过去。 下意识的,碧萧伸手来挡。 但可惜,他根本就不是甄月容的对手,瞬间就被击飞了出去。 甄月容震惊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哈哈,本宫的武功居然精进如此了?看来那些年,辛苦努力并没有白费。” 他虽然是八岁的记忆,但却是十九岁的武功,自然是厉害的了。 得知自己武功高强,甄月容愈发得意,缓缓走到凤纸鸢面前,高大的个子在她身前投下一片阴影,冷到极致的笑意。 “凤纸鸢是吧?长的果然有几分姿色,不过本宫好看的人见得多了,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勾引的我?居然让我心甘情愿为你挡毒针?最爱的女人?亏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本宫从不相信什么爱情,你,趁早滚蛋!” 甄月容指着凤纸鸢的脑袋,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刺在凤纸鸢的心头一样。 “你!”凤纸鸢一时语塞,想不到甄月容居然会这么说,明明上一刻都还好好的……怎么八岁这年的记忆,对他的改变就那么大呢? 看着甄月容那嫌弃的眼神,凤纸鸢差点失去了理智,这要是在甄月容清醒时候说的话,可能凤纸鸢真的立马就转头离开,并且说不定还踢他一脚,让他断子绝孙。 但好在凤纸鸢尚且有几分理智,她知道现在的甄月容不过是停留在八岁记忆的阴影里,那个时候的他,不相信爱情,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一心只想着报仇。 故而安慰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我是绝对不会走的,你现在不理智,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不想和你废话讲道理,总之,还有两天,南海那边就能送到潮汐心,到时候,你的病就能痊愈,之后,我可等着你来我面前哭鼻子人认错的。” “哼!你休想!本宫是绝对不可能向你认错的!” “哦?是吗?那我就等着你啪啪打脸了,哦,还有,我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情,你现在不应该自称为‘本宫’,而是要自称为‘朕’。” “什么……” 看甄月容那一脸懵逼的样子,凤纸鸢解释道,“你父母的大仇,你已经报了。” “这……这怎么可能……”甄月容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凤纸鸢忽然眼珠子一转,似乎找到了一个对付如今甄月容的方法。 眯着眼睛贼笑道,“你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吗?想知道这些年来,你都是怎么过的吗?过段时间,可就是十二国狩猎大会了,你作为天越的新帝,势必要主持大会的,若是你对这些年的事情一头雾水,想必会被人怀疑,甚至还会危及到你的帝位?再说了……就算你能混过去,可没有我和诗雅为你医治,你的病同样好不了,要是停了药,活不过半年的。” “你!你威胁我!”甄月容口吃。 凤纸鸢看着甄月容这个脸气得通红的样子,可算是明白了,这小子虽然性格恢复成了当年的样子,可毕竟现在才八岁,不管是神态还是说话都还有一些幼稚。 她要是连一个八岁的小人精都拿不下来的话? 那她这个凌霄殿的殿主也不要当了。 “我就是威胁你怎么了!”凤纸鸢忽然邪魅一笑,上前一步,仰着头看着甄月容,“小样,你要是乖乖听话,你的病就给你治好,要不然啊……你就等死吧!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第431章:用拳头说话 “你!哼!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人会医术,朕可以让御医看,再者,天下还有多少隐姓埋名的神医,朕不稀罕!” “哟哟哟!这话说的可真满啊,想必在东陵的那段时间,陛下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可是浮世楼的人,天下名医虽多,可独浮世楼能够称霸,我都如此费神的毒,你叫何人去解?你大可以试试,不过……你这命只有一条,若是失败了,可就真的去见阎王了。” “我……”甄月容哑口无言。 这会儿他的记忆不健全,要说应对一个月之后的狩猎大会,他还真没有这个本事。 思前想后? 甄月容陡然出手! 朝着凤纸鸢天灵盖就要打去! 凤纸鸢震惊! “我去!这臭小子居然动真的!” 快速的闪身躲过,“甄月容!你可真是疯了!” 甄月容也诧异的看着凤纸鸢,“想不到你还真有几分本事,居然能躲过朕的攻击?”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哼?干什么?你居然胆敢威胁朕?待朕等下将你拿下,天牢里那么多刑法,不怕你不服的,到时候,你成为朕的阶下囚,一样得为朕治疗,这样事情不是简单许多了吗?” “啥?”凤纸鸢脑袋一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愤然道,“你还想对我用刑?” “别废话那么多了!动手吧!” 凤纸鸢也憋着一口气,“行!那我今日倒要好好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罢,两人之间在御花园动起手来。 双方皆是个中高手,这一开打,周围皆是一阵‘轰隆’声,花草树木毁了一大半。 绮雯碧萧带着甄陌璃还有吴燃迅速撤离。 外边的侍卫太监也被惊动了,想要进来看看。 要不是甄陌璃拦着,说里面是她的好友在切磋武艺,不得打扰,恐怕现在两人都暴露了。 目前在甄月容病还没有完全好的时候,他不便现身,如今的他,名义上还是在鬼藤国和新的女王周旋。 诗雅躲在后山后面偷偷看两人打架。 之前他和甄月容交过手,他不是甄月容的对手,至于凤纸鸢?那就更不是了,经常被她打的鼻青脸肿的。 这会儿看两人自相残杀还别有一番滋味儿。 顺便探探两人的武艺究竟是谁更甚一筹? 最好来个两败俱伤,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身形斗转,乍分倏和,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既然甄月容动真格的了,凤纸鸢自然也不会和他客气。 凤纸鸢从小习惯了争勇好斗,凡事都是争个第一,哪怕对方是自己人,比武就是比武,半分水分她也不会掺和。 既然能统领整个凌霄殿,那她的武功也必然是这片大陆数一数二的! 甄月容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似身形瘦弱,可居然武功如此高深莫测? 并且善于观察他的招式,寻找破解之法,刚开始他还能占点上风,可到了后面,凤纸鸢的动作越来越快,招式也越来越凌厉,他几乎招架不住! 而凤纸鸢也将甄月容前后的反应看在眼里。 她不敢说全盛时期,恢复记忆的甄月容她能不能打得过?但现在的甄月容?心性不过一个八岁的孩子,纵使有些早熟吧,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同样的功夫,不同的人使用,会有不同的效果,见招拆招,人的反应能力,都是需要考验的。 如今的他虽然身怀奇功,但记忆里的实战经验完全忘的一干二净。 使用起来也蹑手蹑脚。 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咚--”甄月容重重落地。 捂着肚子满头大汗。 而凤纸鸢则是飘飘然从假山石上落下。 拍了拍手,得意的笑道,“怎么样?这一脚踹的陛下舒不舒服啊?” “你……哼!好吧,你赢了,朕愿赌服输,既然你赢了,那接下来在没有战胜你之前,我都会听你的。” “哟?”凤纸鸢挑眉,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个小甄月容还挺有骨气的,并且说话算话。 凤纸鸢蹲下身,想要将他扶起来,“真乖。” 甄月容没有去搭凤纸鸢的手,自己踉跄着站起来。 脸色微微有些酡红,似是羞愧,“你确实厉害,当初……难不成我就是因为被你打败了而选择和你在一起的?” 咳咳,看来甄月容对他为什么会选择喜欢她很是纠结和怀疑? 可至少现在,他对她的武功是服气的。 凤纸鸢捏着下巴想了想,“恩……不,你当初看上我的原因,很让人费解,连我自己都想不通。” “这么说来……”甄月容怀疑嫌弃的看着凤纸鸢,“当初是我追的你?” “那当然!那叫一个死缠烂打,难不成还会是我勾引你?”凤纸鸢不屑一顾。 甄月容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始终不相信当初他堂堂天越的太子殿下,并且才貌双全,什么样的女子不会自动送上门来? 需要追求别人? 再者,因为父亲和母亲的事情,他不打算真心对任何一个女子,甚至于,他连成亲的念头也没有,那为何偏偏对这叫凤纸鸢的动了心呢? 追问道,“当初我究竟是为什么看上你的?” 诗雅这时候也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拍了拍衣服上溅上的灰尘,同样好奇的,“对啊,我也好奇呢,为何甄月容会喜欢上你?” 凤纸鸢得意的笑道,“我也不理解某些人的口味怎么那么奇特?居然喜欢我当年天下第一丑的容颜?说什么……漂亮的皮囊不安全,我这样的皮囊看起来反而更舒服呢?” “…………”甄月容。 “…………”诗雅。 额、这还真是口味独特啊。 “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打不过我,答应听我的话,那等下出去之后,你就说你从鬼藤回来了,过几天的狩猎大会你会出席,让大臣们不要担心,先稳住他们再说,记住,言多必失,别的千万别多说。” “恩。”甄月容淡淡的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两天,倒也还比较安稳,原本天越快三个月没有见到新帝早朝,早已有所怀疑,并且对他的意见极大,要不是甄陌璃处理政务还算得体,恐怕又有人要起反心了,可之所以那么久都没有动静,实在是骇于此前甄月容血腥的手段,如今天越国人想起,都往往如惊弓之鸟。 第432章:潮汐心没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凤纸鸢应约来到南海边,朝着海边吹了几声口哨。 澈和浅溪如期浮了上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手里拿着权杖,看起来似乎是领头人? 凤纸鸢迫不及待的跑上去,询问道,“怎么样?找到潮汐心了吗?” “这……”澈为难的低下了头。 浅溪轻轻摇头,也是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凤纸鸢的眼睛。 凤纸鸢心里陡然一个咯噔,笑的僵硬,“这……哈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关头可不要跟我开玩笑啊。” “哎。”旁边那老者忽然叹了一口气,十分愧疚的看着凤纸鸢,“凤姑娘,实在是对不住,这潮汐心在南海本来就稀少,只有一个地方可以生长,并且在深海几千米处,一百年才会结出一颗,二十年前,海里的那颗潮汐心分明就已经成熟了,可现在……现在却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怎么会呢?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难道都没有派人重兵把守吗?”凤纸鸢绝望道。 那老者也愧疚的摇头,“那么深的地方,一般的鲛人根本就不可能潜的下去,并且我族向来少有偷盗之人,故而也没有派人把守,况且长潮汐心的地方十分险峻,又容易迷失方向,一般没事是不会有人敢闯入的,可、可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就这么没了。” 凤纸鸢头皮发麻,按了按太阳穴,嗤笑道,“没?没了?潮汐心没了,那甄月容的病怎么办?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十二国狩猎大会,他要是暴露天越就完了。” 澈又问道,“除了这潮汐心,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有一个……可要是将他身体里面的血全部放干,强行将那些带刺的蛊虫拿出来,势必会让他元气大伤,并且受伤的经脉永远也不可能修复,再者身体在血全部放干的状态下稍有差池就会危及生命,这个手术风险太大了……我宁可不做,说不定蛊虫在身体里虽然难受些可好歹能多活几年,万一要是手术失败,我就真的成罪人了。” 浅溪也赞同点头道,“恩,凤小姐说的对,你说的那个办法风险太大了,此事还是先缓一缓再另行打算。” “不过……”那老者想了想,忽然又道,“有人说二十年前我族公主曾经出没过潮汐心地带,不知会不会是公主殿下拿走了?” “你们的公主殿下?那是谁?如今在哪里!或许问问她还能有些头绪!”凤纸鸢又重燃了希望,哪怕这个希望如此的渺茫。 “哎!”那老者说起这个来,又叹了一口气,“这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早在十年前,公主殿下,也就是甄月容少主的母亲,就已经死了。” “什么……”凤纸鸢陡然有一丝心酸,想起今日甄月容愤慨的样子,八岁就被逼的如此阴鸷狠毒,想来是和自幼失去双亲有很大的关系吧? 念及此,凤纸鸢打算回去之后还是对甄月容和颜悦色一点才是。 看南海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凤纸鸢也便没有久留。 说了几句让他们继续留意潮汐心的话,便也回去了。 回到天越皇宫之后,凤纸鸢不忍心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独自一人躲在了御书房。 御书房旁边有快屏风,屏风后面有张小床,是让皇帝累了暂时歇息的。 由于甄月容三个月没有回天越,而甄陌璃批阅奏折也不在御书房,故而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人来,凤纸鸢疲惫的躺在那张小床上,揉着太阳穴,只感觉头痛欲裂。 她两世为医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病情,偏偏还是在她最在乎的人身上。 如今连最后这唯一的方法都破灭了,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才好。 就在她想的头痛欲裂,打算先小睡一会儿的时候。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两个脚步声传了进来。 “李公公,替朕研磨,公主累积了这么多奏折,是该好好清清了。” “陛下,要不要先传膳呢?您从早上就一直忙到现在,龙体要紧啊。” “不必了,给朕研磨。”甄月容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毋庸置疑的口气。 “是……”那李公公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先给甄月容研磨了。 凤纸鸢躲在屏风后面的小床上愈发的思绪万千。 想不到甄月容小小年纪,居然就已经如此自律,八岁的心理年龄,却要承受那么多,真希望他的童年可以过的轻松一点啊。 忽的! 凤纸鸢陡然想起来,之前甄月容在东陵的时候,曾经和她说过他的一个梦境,当时她心不在焉,没有和他多言,如今想来?他似乎梦到了他的母亲?带他去看宝藏的事情? 这里面会不会有潮汐心的线索呢! “李公公,你先出去,我有话和陛下说。”凤纸鸢兴奋的从那小床上跳起来,朝着甄月容走去。 “啊!”那李公公没料到忽然会从屏风左面闪出个人来,登时吓得失声尖叫。 而甄月容就比较淡定了,只是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李公公最会察言观色,这看两人言语间熟络的样子?又想起凤姑娘是从主子的小床上下来的?再回忆之凤姑娘抢亲的事情,在整个天越国国民的心里,早已经将凤纸鸢当成了未来的皇后娘娘。 于是识趣的鞠了一个躬,垫着小碎步快速的溜了出去。 御书房如今只剩下凤纸鸢和甄月容两个人。 凤纸鸢自然而然的上前给他研磨,将今天在南海得到的消息同他说了一遍。 吓得甄月容手里的狼毫都差点掉了。 惊诧的抬起头来,眼底满是无奈,“这样说,那朕岂不是没救了?” “也不尽然……但现在还没有想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不过……你可的记得,上次你说你梦到了你娘亲,你娘亲在梦中带着你遨游南海,并且还给你看宝藏的事情?你这是单纯的梦,还是回忆?确有其事吗?” “恩?为什么忽然问这个?”甄月容不解的皱眉。 第433章:当年是你诓骗我? “在我临走的时候,你们南海的长老同我说,他曾见到过鲛人公主,也就是你的娘亲去过潮汐心生长的地方,而那之后,几乎没有人踏足过,这潮汐心不见了,十有八九是你娘亲拿的!” “我娘拿的……”甄月容低声喃喃,“可……可我娘半年前就死了,哦不,是在我记忆中,是半年前逝世的,如此一来,让我如何去问?” 凤纸鸢自顾自的在甄月容身旁坐下,“你仔细想一想,之前你和我说的那梦,现实生活中有过吗?你娘不是带你去看了很多的宝藏,那是一个什么地方?是回忆还是真的梦境?” “恩……”甄月容蹙眉,回想了一番,随即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两三岁吧,我娘确实带我去过南海几次,我也问过我娘,为什么我可以在水底下自由自在的呼吸,而其他人不行?我娘没有回答我,她带我去南海的许多地方参观,也确实让我看过宝藏,但不是梦中的宫殿,不过……梦里宫殿的那个黑色盒子,我倒是见过一两次,可不是在南海,而是在皇宫!” “皇宫!那你知道在皇宫哪里吗?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甄月容抓了抓头,“我娘一直说盒子里面的东西珍贵,但却不让我看,有一次我好奇自己打开看了一次,好像是一个蓝色的果子,李子般大小,在金銮殿的牌匾后面。” 凤纸鸢猛然惊喜的跳了起来,一拍即合,“对了!就是一个蓝色的果子,李子般大小!那就是潮汐心!看来潮汐心真的是你娘带走的,既然就在金銮殿牌匾的下面,那咱们还不快点去找?!” “恩!” 就在两人要踏出御书房的瞬间。 “等等?”凤纸鸢忽然转头,指着甄月容冷笑道,“你小的时候,你娘带你去南海,你问你娘?为什么你和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样,能在水底下自由的呼吸?” “恩?对啊,怎么了?”甄月容蹙眉,不明白凤纸鸢为什么要抓着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再问? 凤纸鸢这边气得握紧双拳,“对啊!你是鲛人和人类的混血,能自由自在的在水底呼吸再正常不过了,那你在东陵金沙湖的时候,为什么诓骗我你水性不好?!还让我和你下水一起折腾了半天?就为了捡那个破项链?!你还告诉我,你在水底打捞了一夜,一寸一寸的找,找不到就浮起来唤气,差点死掉,害我白白心疼?!” “哈?”甄月容挤了挤眼睛,更是一头雾水,随即淡淡道,“朕居然做过如此傻逼无耻的事情?为你打捞一条项链折腾了一宿的时间,还诓骗你水性不好?” “对了!我想起来了,现在的你根本记不得!”凤纸鸢陡然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来,眼前的甄月容不过是八九岁时候的记忆,哪里知道那么多? 轻叹一口气,“罢了罢了,现在与你说不过是对牛弹琴,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潮汐心再说吧。” “等等。”甄月容拉住了凤纸鸢的袖子。 “干嘛?” “那……那条项链现在还在吗?我想看看?” “在啊,我随时戴在身上呢,而且怕被贼人抢了去,一直都藏在衣服里。”说着,凤纸鸢将那项链从脖子和衣服缝里拿了出来,递给甄月容,一边说道。 “这项链还是你送给我的,那天我们在金秋河岸划船,你第一次对我表白,你拿着这项链,对准太阳细看,里面有一万个我的名字和小名,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做的,居然如此精细,并且这项链还有由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说你的眼睛好看,要是可以取下来做玩具就好了,之后你送我这紫色宝石的项链,戏说你这会儿眼睛不能送给我,只好用这个代替了。” 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来,凤纸鸢唇边都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以往觉得荒唐和排斥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居然如此甜蜜? “还有你之前送给我的百花种子,我已经在凌霄殿的山地下种下了,派人悉心照料着,现在开春了,那些花儿也应该都绽放了吧?如今去看,应该会很美……只可惜,现在我们是没有时间去看了。” 甄月容果真拿着那项链对着太阳细看了一会儿,里面写着什么‘鸢儿、小刺猬、丑女、纸鸢……’等等的字样,看的他一阵精神恍惚。 当年的他,哦不,应该说,未来记忆中的他,真的对这个女子如此深情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诓骗他的? 总之他在没有完全记起来之前,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 将那项链紧紧攥在手里,而后又忽的松开。 重新交还给凤纸鸢,“以前的事情,朕已经记不得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项链还给你,出去之后,别说是朕送的。” “你!!”凤纸鸢气急,想不到甄月容这混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头一阵烦闷,这要是在平常,有人敢这般羞辱她? 她一定让其后悔来到这世上! 可一想到现在的甄月容是糊涂了,等下找到潮汐心,过两天帮他把病治好了,到时候这厮也会来道歉,她便暂且压住自己的性子。 跟了出去。 同甄月容一起来到金銮殿,此刻是下午,金銮殿附近只有少量的侍卫把守。 见到甄月容之后皆下跪问好,甄月容摆手遣散了他们。 待确定所有人都走了之后。 甄月容足尖一点,攀上那牌匾,将其撤了下来,后面果然有一个空洞! 面上一喜,甄月容下意识的去掏。 可? 掏了半天,里面却只剩一层厚厚的灰尘,空空如也? “没有!” “什么?!”凤纸鸢诧异,“你再仔细瞧瞧。” “朕已经摸遍了,里面真的没有都没有。” 重新将那牌匾挂上,甄月容沮丧的落了下来。 拍拍手心里的灰,“奇怪……朕的记忆中,这牌匾的后面分明就是那个黑色的盒子,这到哪儿去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为什么这牌匾后面会有洞呢?分明就是用来存放东西的啊?” “或许……你将东西转移了呢?还是说?潮汐心被贼人偷盗了?” 第434章:陵墓的下落 “不可能,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娘亲知道,生父也不知道的,或许……是我之后拿走了?也可能是……我娘亲拿走了?” “那怎么办啊!现在你娘死了,死无对证,而你除了八九岁之后的记忆又是一片空白,我们该怎么找下去?” “…………”甄月容叹了一口气,“不如去东宫看看?此前我一直居住在东宫,或许我书房里面有这方面的记载?” “好!” 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东宫,进入甄月容之前的书房。 书房如今已经蒙了一层灰。 打开门的瞬间,尘灰扑面而来,十分呛鼻。 两人在书架上不断翻看着那些书籍。 大部分都是一些行军打仗的兵书。 少有几本传记,却不见任何有关于潮汐心的书。 “哦!对了!我重要的书都是在旁边休息的塌下,那个九宫暗格里面!”甄月容猛的一拍脑袋,随即走到屏风后面。 将床上的被褥扯开,拉开床板,床板底下果真有一个九宫暗格。 格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是这一本!”甄月容眼前一亮,甚至没有去一本一本的搜寻,而是直接指了第三格的第一本! 想来他是记起了什么。 将那本书拿了出来,书的封面上什么也没有写,却是画着一个阴森诡异的棺材。 “天哪!这是什么?” “这……”甄月容闭上眼睛想了想,“我也记不得了,但这本书应该是我之后修缮过的,因为我记得之前这本书的封面上什么也没有,并且里面记载的都是我珍藏的一些宝物。” 说罢,他席地而坐,开始翻看那本书。 凤纸鸢也随着在他身旁坐下。 刚开始甄月容还有些排斥凤纸鸢动不动就挨着他那么近就坐。 可到了如今,也逐渐的习惯了。 那本书打开之后的第一页,画的就是一张潮汐心的大图! 并且那图纸上面用鲜蓝色的颜料,甄月容面上一喜,回忆道,“我还记得当初画这幅画的情形!我用的颜料是花汁,当初的颜色比这个鲜亮多了,如今却是暗淡了些。” “恩!说明潮汐心真的是你动过了,你快看看上面有没有记载你将它搬到哪里去了?” “好!”甄月容继续翻开第二页。 可? 第二页居然显示的还是潮汐心的图案,可背景已经换了,是一道巨大的浮门,似乎在水面上漂浮,四周都是幽绿色的海草,而潮汐心成为了浮门上面的雕刻。 “这是怎么回事?这门是哪里的?为什么会浮在水面上?这不科学啊?”凤纸鸢诧异。 甄月容也困惑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目前为止的记忆中,不记得有这样的门啊?” 紧接着又翻开后面的,是一张子午流注十二时辰图,上面记载了古代的十二时辰,并且上面还画着十二道小门?那些小门时明时暗,在阳光下,偏转不同的角度,能看到不同的门,一扇门亮着的时候,另外的十一扇门就黯淡无光。 “这、这又是什么?”凤纸鸢惊诧这个时代居然能有这样的显色方式? 甄月容也困惑的抓了抓脑袋,“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看字迹确实是我的,但我现在真的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画的?画的又是什么?不管了,继续看下去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潮汐心的下落!” “恩,有道理。”当然是先把命保住最重要了,其他的事情,再说吧。 两人继续翻看,后面的画那真是越来越诡异,可看了半本之后,终于是看明白了些! 原来! 这书记载的,便是之前凤纸鸢在鬼藤国底下藏书阁里面找到的那残缺地图的完整水下行宫! 是甄月容这个大猪蹄子给自己建造的水下陵墓! 那地图上面的十二时辰,也就是这里面的十二道门,可实际上那些门却不是按照上面的圆形排列的,分布在天启大陆各个支流的交汇点,按照不同的时辰打开。 如果是时辰算错了,潜下去没有找到入口,那么进去的人就会因为缺氧而毙命。 除非是鲛人,可以长期在水底下呼吸,那还可以慢慢寻找。 这明显对人类是不公平的,说明甄月容还是对人类有戒备,对鲛人存了私心。 而在书的后半部分,便是罗列了这陵墓里面惊人的宝藏。 之前凤纸鸢在善见荒漠抓到了那个天越首富彦庆之后,还想着从此掌握了天越一半的经济命脉,可如今看来? 甄月容这陵墓里面的宝藏,可比那什么彦庆的要多啊! 想不到这些年来,甄月容居然敛了那么多财宝? 上面记载他这些东西除了平时收藏,还有大部分都是在打战的时候,每攻占一座城市,他都会带着自己的精兵先进去把珍贵的财宝全部拿出来,剩下的才让其他的士兵去抢,再剩下的才会上交到天越皇那里。 所以几乎他攻打过的城市里面最好的东西,都在这个陵墓里了。 凤纸鸢看着看着,朝着甄月容举起了大拇指,表情夸张,“好样的。” “…………”甄月容一头雾水,这个时期记忆的他真的是一脸懵逼,不过也有些欣慰,恩,敛财毕竟是好的,这样做很好。 在看到尾声的时候,两人终于看到了潮汐心的下落! “居然在你的棺椁里面!”凤纸鸢捂嘴惊呼。 甄月容也猛拍自己的脑袋,“作孽啊!” 可不就是作孽吗? 他把自己的救命药搬到了他的陵墓棺椁里面?! 现在要去找解药,首先还要找到他的陵墓所在! 凤纸鸢捏了捏甄月容的脸,皮笑肉不笑的,“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记不得你陵墓的入口在哪里了?” 甄月容绝望的看着凤纸鸢,话都不敢说出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凤纸鸢一脸吃瘪,面目扭曲,不可置信的复问道,“真不知道了?那可不行啊,您那水下行宫那么复杂,可不是好找的,要不然您再仔细想想?” “陵墓是我的陵墓,建造也是我建造的,但……我现在真的是想不起来了。”甄月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心虚的。 第435章:十二国狩猎大会 凤纸鸢实在忍无可忍,一巴掌敲在甄月容的脑袋上,气道,“你个倒霉孩子!” “哎哟。”甄月容吃痛的捂着自己的头,“如今也没办法了,只能先找到陵墓再说。” “对了!这本书里面记载的都是你陵墓里面的宝藏,那里面有没有机关啊?” “恩…………”甄月容一脸无辜,“我真的、记不得了……不过、按照我的性格来说,那机关是一定有的,并且还会很厉害。” “…………”凤纸鸢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精彩,“很好,既然是你自己设计的机关,等找到陵墓了,你自己去闯好不好?然后把你自己的救命药拿出来好伐?” “这……有点难啊,可以带上军队吗?” 凤纸鸢轻蔑一笑,“你这是陵墓耶,你想要大张旗鼓的带上军队,恨不得让全天启大陆的人都知道地底下有宝藏是不是?” “那……凭我一人之力,似乎有些困难,别到时候潮汐心没找到,先把自己交代在里面了。” “哎。”凤纸鸢叹了一口气,“我说不能让你带军队,但你可以带上少许有用的人马,并且你这鬼陵墓在水底下,你最好带上南海的几个高手,这样才稳妥些。” “恩!”甄月容这个时候觉得凤纸鸢其实挺有主意的,毕竟他现在才相当于一个几岁的孩子,很容易被人提着思想走,下意识的就问,“那接下来咱们什么时候去找陵墓?” “不急。”凤纸鸢抬手,冷静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一个月之后,就是十二国狩猎大会了,届时,你是必须在场的,这一切,还得等你举办完狩猎大会,再从长计议,而且这找陵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需要准备许许多多的东西,还好我这边有你们公羊家族的盗墓世家手下,想必你设计陵墓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借鉴祖先的一些习惯吧?到时候带上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行!在治好我病之前,我且先听你的吧。” “呼。”凤纸鸢吐了一口气,将那本书踹在了自己的兜里,“行了,那咱们就先回去吧,回去之后,让甄陌璃多给你说说这些年天越的变化,还有整个天启大陆的形势,练习一下君王的说辞什么的,到时候在十二国狩猎大会上,也不至于出洋相。” ---- 接下来的一个月,凤纸鸢基本上都在屋里炼药,而甄陌璃负责给甄月容说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诗雅则是每日在御花园后面练功。 原本在他心目中自己的武功还算绝顶,可最近实在是备受打击。 所以决定多加练习,毕竟勤能补拙嘛。 而吴燃依旧是兴致勃勃的终日练戏。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过去。 一年一度的十二国狩猎大会,到了。 今年轮到了天越国。 在天启大陆上,有四大强国,分别是天越、中东、木炎、东陵。 东陵这些年节节败退,而天越一直蒸蒸日上,稳坐四大强国第一宝座。 可天越和东陵都是今年换了新帝,东陵发展的非常迅猛,一直默默隐于山林的二皇子穆斐然对治理国家十分有天赋,可天越却在走下坡路。 一方面是因为天越的政变,新帝换了所有文武百官导致的混乱,还有一点便是新帝在登基之后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天越,据说去了鬼藤和鬼藤的新女王商量合作的事情。 可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这一说法,毕竟谁去商量事情去三个月那么长的时间? 而且鬼藤就是天越的邻国,路途很近。 天越新帝明显是在撒谎,可却无一人敢问原因。 毕竟这个活修罗逼宫的时候杀伐果断,十分可怕。 谁敢多说一句,恐怕是要掉脑袋的。 狩猎大会举办在京郊。 十二国分别派了使者,皇子,大臣等来参加,代表了各个国家对天越的重视。 作为最强国的天越,在布置上面肯定不能输了其他国家,每一件陈设都十分讲究华丽,吃食也请了十二国著名的厨子前来,以确定各国的权贵不会因为水土不服吃不惯东西,场子也是大的惊人,可容纳上万人入座! 虽然,来的人肯定不可能全部坐满。 但天越要的就是这个气派。 坐的远的,甚至都听不到甄月容在说什么? 离得近的也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甄月容周围都是一等一的侍卫看护。 整个会场戒备森严,一片肃然。 凤纸鸢一大早就去迎接穆寒潇了,这一次东陵派来的便是号称东陵战神的莫王殿下。 她自然是和穆寒潇一起落座的。 紧挨着甄月容的座位,一边也可以随时注意甄月容这边的动向。 其他十国的使者也都陆续落座。 甄月容按照之前就准备好的台词颇有威严的念了一遍,随即让舞女们表演了开场舞。 上午主要是各国首脑之间的会晤和了解,下午才开始进行打猎,为期三天。 开场舞火辣妖娆,瞬间提起了贵客之间的兴致。 纷纷说开了来。 “看来之前说天越岌岌可危,是个空壳子的说法实在是谣言,我看天越如此气派,这大哥大的位置毕竟不是白座的。” “我之前听说天越的新帝在登基后不久就要迎娶自己父王的妃子,后来在大婚典礼上,被东陵的凤大小姐劫了?” “哈哈,对!说起这个来,可真是天启大陆头一出,我之前只听说过男子抢亲的,可这女子抢亲,还抢的皇亲,这还是第一次听闻,凤大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啊,之前有关于她的传闻,可都是沸沸扬扬!” “对!如今的她,名满天下,都说她是天选之女呢!并且她还会医术,还会降雨,神通广大,传言得她者得天下,之前我们都还以为,她稳坐东陵,一定是要帮助东陵的莫王殿下打江山呢,可怪就怪在,她现在似乎站在了甄月容这边?甄月容毕竟是天越的皇帝,她这么做?是不是代表从此站在了天越这边啊?” “可……不对啊,你看她抢亲之后带着天越皇离开了那么长的时间,回来之后也没个名分,今日反而是和莫王殿下一起入会场的,此刻两人还坐在一块儿,真是奇怪……” 第436章:尹静郡主 “你们说……这样的女人会不会是脚踏两只船啊?之前在东陵的狩猎大会上,这穆长风,穆寒潇,还有甄月容都想迎娶她,可她不仅帮东陵解围,还帮天越解围,这不会是想要两个男人都征服吧?啧啧,野心够大的呀。” 这时候旁边一个女眷插了嘴进来,冷哼一声,“哼!我看呐,这哪里是什么天选之女,分明就是一个浪荡不知羞耻的狐媚子!下作!” “嘘!尹静郡主,可话可不能乱说啊,现在这凤大小姐的地位举足轻重,你要是被别人听见了,担心惹祸上身!” 那尹静郡主是木炎国唯一的外姓郡主,后台相当强硬,这一次能来狩猎大会,也说明了她的身份,并且她从小骄纵跋扈,木炎的前皇帝还赐婚了她给太子殿下,而今太子已经登基,她虽然还没有和小皇帝举办婚礼大典,但潜意识里,整个木炎国的权贵和百姓,都已经认定了她是未来的皇后,愈发不敢得罪她。 故而她的脾性也是越来越大了。 再加上木炎和东陵历来就不和,最近还没什么,可在前皇帝时期,经常动不动就要开战的,而尹静的父亲是木炎的大将军,更是前皇帝的左右手,木炎的中流砥柱,所以她也跟着讨厌东陵,凤纸鸢是东陵的功臣,她更加憎恶! 再加上女人的嫉妒心,天启大陆最优秀的两个男子都对她表露过心意,这让她十分不爽。 故而现在嘴上绝对不饶过她! “怕什么?!”尹静的声音又大了一个分贝,甚至朝着凤纸鸢的方向望了过去,“敢做还怕被人说了不成?这狐狸精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整天装神弄鬼的,什么会降雨是天选之女?我看分明就是江湖把戏罢了!总有识破她的一天!” 木炎的九公主不悦的皱了皱眉,她虽然年纪尚小,还未成年,才有十一岁而已,但尚且分得清孰是孰非。 “尹静!你确定要在十二国狩猎大会上丢我木炎的脸吗?如此胡言乱语,咋咋呼呼,可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我哥哥不喜欢你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初凤纸鸢还是龙馨的时候,曾经和穆长风一起去南浩国治理干旱,引东陵的水过来,还带领着士兵井然有序的用黑火炸水渠,她的哥哥不放心邻国南浩的邻国东陵拉拢南浩,又碍于颜面不能亲自来看,所以让她来探个虚实,看看东陵此举对他们木炎有没有威胁? 故而她故意在南浩皇宫撒泼,还去炸水渠的现场捣乱。 那个时候凤纸鸢还没有暴露身份,用的是浮世楼龙馨的身份,但偏偏她穿的男装,还骗她她是龙馨的哥哥‘龙傲天’,带着她骑马炸水渠,和她相处的非常愉快。 彼时她还对‘龙傲天’动了心,想要让哥哥来提亲,但后来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龙傲天,是龙馨骗她的,虽然当时有些恼怒,可实际上等火气过去了,吴菲儿细想来,还是喜欢龙馨……也就是现在的凤纸鸢姑娘。 往年的狩猎大会她都是不屑来的,可今年却跟着来了,就是为了看看凤纸鸢姑娘,这会儿她正看的入迷。 旁边的尹静郡主却骂骂咧咧的?十分难听! 平时她都懒得说这个泼妇,可今天实在是忍不住! 尹静猛地回转过头来,看向九公主吴菲儿,气恼道,“你个小屁孩!你凭什么说我?还有!你说你哥哥不喜欢我?你才是胡言乱语,满口喷粪!你哥哥只是害羞,害羞罢了!” “你!”吴菲儿没想到这个泼妇脏话都上来了,愈发觉得她不成体统,太上皇的决定实在是荒唐!这样的女人成了木炎的皇后,哥哥的妻子,只会给木炎带来祸患! “尹静!我劝你闭嘴!你若是失礼于十二国面前,在木炎虽然由得你胡闹,可现在是在天越!你若是当众丢了脸!我一定让太上皇收回成命!阻止你和哥哥的婚礼!” 尹静打小就喜欢太子,并且一心要做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所以尽管她比太子大了整整六岁,可也凭着自己父亲还有当时还是皇后的姑姑的关系,早早的和太子定了亲,如今太子已经登基,按理来说她应该早些和他举行大婚的,可小皇帝居然直接吓跑了?到现在都没有音讯!木炎只好又由太上皇来暂时管理,现在这小贱蹄子居然要在太上皇的面前说她的坏话?让他取消他和小皇帝的婚约!贱人!十足的贱人! 尹静忍无可忍,脸气得煞白! 愤怒冲昏了头脑,立马举起手来,一边骂着一边要去打她的脸! “你个贱人!你和凤纸鸢一样下作!” “啊!”九公主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脸。 可就在尹静的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 忽然感觉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拉住了她的手? 并且回转过方向来,直接朝着她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旁边交头接耳的权贵都猛然惊的停了下来。 朝着这边看来。 只见原本坐的挺远的凤纸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木炎国使者座位这边,拉住了尹静郡主要打九公主的手,并且用尹静自己的手回敬了一巴掌。 那一瞬间九公主惊魂未定的抬起头来,恰好看到阳光下,凤纸鸢帅气的这一幕,春风轻轻吹着她利落的马尾,鬓角擦着她精致的面颊,皮肤白皙似雪,轮廓分明,美艳中又不失英气,好似当年在南浩国的时候,她拥着她坐在大马上,温柔的低头看她。 “公主殿下,没受惊吧?”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柔。 “没……没事。”九公主心脏乱跳。 有时候她发现不止是男的才会让女人心动,帅气的女人照样可以,她喜欢的是那种保护她的感觉,而不局限于性别。 不过……她没有变态到要打凤纸鸢的主意,只想和她更进一步做朋友,顺便,咳咳……问问她家中可有其他兄弟? “没事就好。”凤纸鸢松开尹静的手,不屑道,“以后这样的疯狗,可要躲远一点才是。” 第437章:小的不行老的上 “你!你骂谁是疯狗?!”尹静一只手怒指着凤纸鸢,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被打得生疼的脸。 凤纸鸢嘲笑道,“谁应就说谁咯。” “你!凤纸鸢!你也太过分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打我?别以为在场有你两个姘头我就会怕了!”尹静那手指差点指到凤纸鸢鼻子上了。 要是在平时,凤纸鸢一定将她那根手指摘下来做化肥。 但? 现在她不用急着说话,因为在场,有的是帮她说话的人,她越是沉默,尹静则越是生气,越是丢她自己和木炎国的脸。 果然,没等尹静继续说。 穆寒潇就已经来到了尹静的身边,充满煞气的眼神狠狠的扫过尹静的脸,冷笑道,“这位姑娘,你说谁是谁的姘头?在座的还有两位?” “我……”尹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再嘴硬,也不过是一个闺阁小姐罢了,穆寒潇常年征战沙场,那种凛冽的眼神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模仿的来的,此刻他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问了一句,居然吓得尹静不敢说话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如厕回来的尹大将军听闻自己的女儿当众被人甩了一巴掌,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冲了过来。 朝着人群喊道,“谁欺负我女儿了?是谁?还不赶紧给老夫站出来!” 木炎国本来就势大,再加上这尹大将军可是木炎国的中流砥柱,平日里就连皇上和太上皇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他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女儿。 从小到大那是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更不要说动手打了。 此刻他听闻有人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他女儿的脸,让他女儿丢尽颜面,这一巴掌相当于是打在他的脸上啊! 凤纸鸢从穆寒潇身后悠悠站出来,调皮的举了举手,朝着尹大将军笑道,“尹大将军,我打的。” “你!小蹄子!你居然还敢站出来!老夫这就打断你的手!看不还敢不敢欺负我女儿?” “哎!等等!”就在那尹大将军的巴掌即将伸过来之前,凤纸鸢忽然喊停,看了看身旁的九公主,“尹大将军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你女儿吗?我又不是吃了撑得,没事花这个力气干什么?” 此刻的尹大将军怒火攻心,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谁打了他的女儿,他就一定要打回去!这是他们尹府的规矩! “老夫才不管你为什么打我女儿?他是木炎未来的皇后,是我的心尖宠,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轮不到你来教训!更不允许你私自动手打人!” “啧啧。”凤纸鸢嫌弃的咂舌,“这就是木炎国的中流砥柱啊?尹府?看来也不过如此,还未来的皇后,这样的女人,嫁谁谁倒霉。” “你!”尹大将军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女子还敢嘴硬,抬起手来,就要朝她的脸上打去! 旁边的穆寒潇动容,想要替凤纸鸢挡住。 凤纸鸢却是小声在他耳边,“没事。” 随即往前跨了一步,迎上尹大将军的手掌,身子微微一弯,双手还环在胸前,肩膀却是狠狠的撞在了尹大将军的手肘间。 “咔嚓--”一声脆响。 紧接着。 “啊!!!”尹大将军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随即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右臂,“你!小蹄子!你伤我?” 同时心里无比的震惊,这小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在片刻之间化解他的招式,并且还不动声色的伤了他的手臂? 严格来说,她连手都没有动,只是动了一下肩膀……她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 “啊?我伤了大将军您?”凤纸鸢无辜的摊开双手,朝着在座的各位轻笑道。 “大伙儿也都看到了吧?我两只手都抱在胸前呢?分明一开始是尹大将军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来打我?我刚刚不敢是吓得稍微动了一下脚而已?只是大将军自己撞上来受伤罢了?对吗?” 在场的都是十二国的精英,谁都不是傻子,明知道凤纸鸢是故意的,但尹大将军的无礼,再对比凤纸鸢不动声色的回击,他们自然是选择站在凤纸鸢这边了。 “对啊,我们可什么都没有看到呢。” “分明就是尹大将军自己撞上去的。” “就是啊,怪得了谁,可能是骨头老了,骨质疏松吧?要我说啊,老人家在家里多休养才是,少出来转悠。” 此言一出,底下愈发笑作一团。 这些也都是十二国中数一数二的权贵,身份地位都差不多,自然可以打趣这尹大将军。 尹大将军还从来没有同时被那么多的人嘲笑过。 这会儿直感觉老脸都丢尽了。 愤恨的将凤纸鸢记上了,“小蹄子!你给我等着!” 凤纸鸢调皮的朝着他吐了吐舌头,“等着干嘛呀?我这个人比较爽利,一般啊,有仇我都是当场就报了,哪还兴等着一说?再说了……”凤纸鸢的眼神轻蔑无礼,“人家可忙得很,谁有空等着你了?”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凤纸鸢语毕,又是一阵轻佻的笑声。 “死丫头!看老夫今日不打死你!” 尹大将军是彻底被逼急了,此刻居然直接抽出了身后的长剑,打算打死凤纸鸢。 “尹大将军!闹够了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九公主终于站了出来,朝着尹大将军怒目而视。 尹大将军有些困顿,不可置信的看着吴菲儿。 大概是想不明白吴菲儿为何忽然要批评他? “公主殿下,此人挑衅老夫,便是在挑衅我木炎的威严啊!” “退下!”九公主年纪虽小,但身上还有几分魄力,尹大将军看她这个样子,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吴菲儿轻叹一口气,将之前的事情说给了尹大将军听。 听完之后,大将军老脸一红,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自己的女儿,“你!尹静!你怎么能动手打公主殿下呢?你疯了!” 尹静看这时候居然连自己的父亲也帮着别人来说她,委屈的红了眼眶。 “父亲!尹静也是被逼急了的,是公主殿下说要唆使陛下退了这门亲事!呜呜!尹静才是最委屈的!” 第438章:小皇帝 “哼!”吴菲儿冷笑道,“尹大将军,您自己来说说吧?这样无才无德,还蛮横无理的大小姐?我大哥如何敢娶?就她这样的资质?做我木炎的皇后?凭什么?她配吗?” 吴菲儿忍耐尹静已经很久了,要不是这一次的事情,她都不打算提,可这一次尹静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尹大将军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德行,他也就靠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功勋,还有前皇后的关系,才有了这门亲事。 现在尹静在十二国面前失礼,公主殿下想要让太上皇毁了这门亲事,也不是不可能。 旁边的议论声此刻也此起彼伏。 “此等悍妇,若是嫁作木炎皇帝,恐怕日后木炎后宫永无宁日!” “我也觉得不妥,皇后应当贤良淑德,代表的是整个国家的颜面,尹静郡主此等资质,实在难当大任。” 尹静看局势越来越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记得直跳脚,指着在场的各位使者,“你,你们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妄加置评!” 尹大将军此刻老脸也撑不住了,点头在一旁不敢说话。 九公主也对尹静颇为无语,该说的反正她都已经说了,接下来不管尹静再怎么撒泼,她都不会改变主意了。 尹静此刻对凤纸鸢那叫一个恨之入骨,要不是凤纸鸢的掺和,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 故而此刻愤恨的指着凤纸鸢臭骂道,“都怪你!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在这儿妖言惑众!是你!是你故意在众人面前激怒我的!”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相当不利之后,尹静忽然又改变了说辞,拉着九公主的手,换了一副嘴脸,笑道,“菲儿妹妹,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中计了而已,你我相识那么多年,我又是你未来的嫂子,你就不要同我认真了好吗?大不了,我回去之后给你赔罪?” 吴菲儿冷漠的甩开尹静的手,“我没有你这样的嫂子。” “你!”尹静脸憋得通红,她想不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吴菲儿居然不接受她的道歉,还给她甩脸色,一时间怒火中烧,冷哼一声。 “哼!吴菲儿!你的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公主罢了!别在这儿给我嚣张,往后我做了皇后,你见到我还得行礼呢!这婚事可是太上皇赐的,你做不了主!你哥哥没有发话之前,谁也撼动不了我的地位!” 转头,又看向凤纸鸢,“还有你!一个不要脸的姘头,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你东陵本就和我木炎不和,此刻故意找我的不痛快,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挑衅木炎国!” 凤纸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尹静的疯言疯语。 正想开口据理力争。 可哪想这个时候她身后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 “木炎与东陵关系好得很!哪里来你说的不和?尹静!你这样莫非是在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 恩?凤纸鸢回过头看去,却是吴燃这小子正负手走来,一脸严肃,整个一小大人的模样。 “臭小子,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你说话的地方,快退下!”凤纸鸢下意识的说道。 可没想到,下一刻。 她面前的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尤其是尹大将军和尹静,脸色都变了,只有九公主吴菲儿满脸的惊喜。 “参见陛下!” “哥哥!你怎么来了?!” 哥哥?陛下?这下子轮到凤纸鸢懵圈了。 这小子难不成是…… 吴燃轻轻的抬了抬手,一脸威仪,“行了,都起来吧。”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这木炎的皇帝居然亲自来了? 这十二国狩猎大会虽然盛大,可各国的皇帝却不会亲自到场,毕竟这要是某个举办狩猎大会的国家意图将他们困死在这里?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并且……咳咳?刚刚凤姑娘叫木炎的皇帝什么? 臭小子? 两人的关系究竟到了哪一步?如此对一位皇帝不敬,而小皇帝似乎不以为然?并且木炎的皇帝居然是从东陵的营地那边走出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凤纸鸢看着这臭小子挺着胸膛与她擦肩而过,脸上的神情庄严肃穆,这样的他凤纸鸢可从来没有见过。 看他这阵仗?真的是木炎的小皇子? 直到此刻,凤纸鸢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猜到了这臭小子的身份尊贵,但没料到居然尊贵到了这个地步? 如今想来,当初他在戏班子和穆长风叫板,就算是东陵皇帝来了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话,根本就不是口出狂言,木炎的皇帝,东陵皇确实要给几分面子的! 尹静此刻在地上,久久不敢起来,心虚的低着头,似乎在等待审判一般。 吴燃冷笑一声,缓缓走到他面前,半蹲着身子看她。 “尹静,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此胡言乱语的?你居然用木炎的名义挑衅东陵,朕授意予你了吗?” “没、没有……陛下,尹静真的不知道您在此,尹静有罪!是尹静错了,还请陛下饶恕!”说着,尹静吓得在小皇帝面前连连磕头。 “还有……”臭小子挠了挠头,假装回想了一下,随即嘲讽道,“之前又是谁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木炎皇后的?还想打朕的妹妹,让朕的妹妹以后见了你俯首称臣?又是谁一口一个叫朕朋友姘头的?这话可不好听!” “臣女该死!臣女该死!求陛下恕罪啊!”尹静是彻底吓破胆了,她没想到小皇帝就在此地,要不然,她说什么不会讲那些话啊! “之前是谁说?九公主说的不算数,在朕没有发话之前,谁也撼动不了你的地位?” 尹静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跪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断的求饶。 尹大将军此刻也朝着小皇帝跪了下来。 “陛下赎罪!是老臣管教无方!有什么冲着老臣来就好了!” “尹大将军!!”小皇帝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冷哼道,“你以为你就没罪吗?朕这会儿不过是还没来得及处置你罢了!你给朕好好一边儿待着去!” “这……是。”尹大将军只好无奈退下。 心里:奇怪?这小皇帝大小懦弱,只知道贪玩,怎么出去一趟?气场完全不一样了?说话铿锵有力,井井有条,倒有些像当年的太上皇了? 第439章:悔婚 凤纸鸢呆呆的看着这发威的臭小子,完全不能将他和前两日在他面前蹦蹦跳跳,演戏唱曲儿的吴燃联系起来? 这时候她才忽然想起,之前为什么老是觉得吴燃这个名字熟悉了? 木炎国刚登基没几年的小皇子叫做吴胤燃,和吴燃之间只差了一个字。 又联想到之前这小子死活都不肯跟着她来天越的狩猎大会,吓得他躲在床底下撒泼,十有八九他是偷跑出来的,所以不愿意被木炎国的人看到,又给他逮回去。 可现在他是为了给她出气?这才露面的吗? 就在她出神想事情的时候,吴胤燃忽然回转过头来,朝着她笑道,“凤姑娘,让你受惊了,朕在这里替尹静给你赔礼道歉。” “恩!!”凤纸鸢更是一脸懵逼,这要是在往常吴胤燃说这话还好,毕竟那个时候他只是她的臭小子,而她是他的女侠救命恩人,可现在他代表的可是木炎国的皇帝啊,居然亲自向她赔礼道歉? 她这得多大的脸面? 十二国其他的使者也都微微朝她侧目,看凤纸鸢的眼神更不一样了,至少往后都不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这会儿她身后不仅有天越皇和莫王殿下撑腰,如今还多了一个木炎国的小皇帝。 四大强国的靠山她占了三个。 如今她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十二国的红人了。 凤纸鸢连忙摆手,“不打紧不打紧,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 “恩,你宽心就好。” 随即又看向尹静,冷言道,“尹静,太上皇赐婚你我二人,都是你小时候死缠烂打,再加上看在尹大将军这么多年的功绩上才允的,可如今你无才无德,口无遮拦,狂妄自大,实在是不足以当这木炎的皇后,其他诸国的使者也十分不看好你,若是朕一人不同意,可能你还有所怨言,可如今人人都这么说,你是绝对当不了这木炎的皇后了,朕即刻就下旨毁了这门亲事,你若是有意见,大可回去之后向太上皇诉苦,不过,朕是绝对不会收回成命的。” “扑哧--”旁边一些其他的权贵女眷忍不住窃笑。 “小皇帝可话可够狠的。” “就是,让她嚣张,这下皇后的位子都作没了吧?” “活该!我最见不得这样稍微有权有势就蹬鼻子上脸,为所欲为的人!” 尹静此刻面如死灰,心碎成一地,同时还要遭受那么多人的白眼,恨不得找条地方钻下去,但却不得不认命。 “我……陛下!是尹静错了,尹静回去之后一定痛改前非!” 吴胤燃微微点头,这时候又走到尹大将军的面前,“尹大将军,你教女无方,并且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惩罚凤大小姐,扣掉一年的俸禄吧。” “是!臣领命。”尹大将军也顿时感觉颜面尽失,同时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拜自己的女儿所赐!这些年的教育,果真失败,回去之后,定要找女夫子好好教导教导这个愚蠢的女儿了! “恩,退下吧,对了,这几天你带着尹静回国吧,以免再生事端。” “什么……”尹大将军一脸震惊,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连狩猎大会都不要他们参加了吗? “……臣,领命!”尽管心有不甘,可到底尹大将军还是不敢违背陛下的意思,只好灰溜溜的将地上还跪着的女儿拉起来,怒道,“孽女!你还跪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走!” 尹静精神一阵恍惚,估计是吓傻了,此刻忽然猛地抬起头来看了凤纸鸢一眼! 都是这个女人! 要不是她?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尹静父女离开之后,会场又恢复了一片笙歌嫣语。 不过从前的那个臭小子却不复存在了,而今在凤纸鸢面前的,只有木炎国的小皇帝吴胤燃。 此刻吴胤燃端坐在凤纸鸢旁边与她说着话。 “鸢儿姐姐,你会怪我隐瞒实情吗?” 凤纸鸢撇了撇嘴,明明心里跟捡到宝一样开心,嘴上却是冷冷的,“哼,你还叫我鸢儿姐姐干什么?我哪里是你的鸢儿姐姐了?您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木炎国皇帝,我可高攀不起。” “这……鸢儿姐姐,我也是迫于无奈啊……”吴胤燃性子直,当即就认真了,着急的和凤纸鸢解释,“当初是因为尹静逼得紧,非要和我成亲,我才借口偷跑出来的!” “哦?为了逃婚啊?”凤纸鸢转眸笑道,“那个尹静确实不是个好妻子,如今你悔婚了也是好事,不过……你怎么想到要来东陵的?” “一来东陵近啊,二来……那个时候刚好有传闻你能呼风唤雨的事情,我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才来东陵打算找你亲自看看,可没想到第一天就遇上了穆长风那个混球,陷入了困境,还好是你救了我!你说咱这是不是缘分啊?我要寻你,你自己就送上门了?并且还收留了我?” “切。”凤纸鸢不屑一顾,“什么就我自己送上门?分明只是巧合,再说了,我要收留你,还不是你死皮赖脸的缠着我?” “是是是!是我缠着你的,鸢儿姐姐莫生气了!以后我都不会了!还请鸢儿姐姐大人有大量……” “行行行打住!”眼看吴胤燃又得没完没了的吹捧下去了,凤纸鸢赶紧捂住他的嘴,同时快速的看了一眼周围。 确定没人太过注意这边。 才低声在吴胤燃的耳边道,“小燃啊,你可得记住了,现在你的身份可今非昔比了,这样的话我可受不起,再说了,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对你我都不好。” 吴胤燃年纪虽小,可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此刻也了然凤纸鸢说的是什么意思,轻轻点头道,“我知道了,咱们就私底下交流,明面儿就是君臣之礼。” “恩!” “哎,鸢儿姐姐,其实我还想在东陵多呆一段时间呢,可如今已经在木炎使者团暴露了身份,想必这一次又要被迫回去了,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会在何时?”吴胤燃满眼的真诚,平日里身为帝王他不得不严肃,但其实他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终日 第440章:碧萧你闯大祸了 在东陵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他最近几年最为开心的时候。 凤纸鸢下意识的揉了揉他的头,轻笑道,“傻孩子,你不能出来,我们还不能去找你吗?放心吧,木炎皇陛下的曲子,我可是要定时带着林琴去考察呢!” “真的吗!”吴胤燃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一想到今后还能见到纸鸢姐姐,还有林琴师父,就开心的不行。 “当然了!我会骗你吗?而且你师父林琴要是知道他这一会儿居然教了两位帝王,一定会兴奋死的!” 在浮世楼的时候,林琴根本就不知道甄月容是天越皇,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吴燃’这小子居然是木炎的皇帝。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之后甄月容安排了大家午休的帐篷,吃饱喝足休息一会儿,便是狩猎大会正式开始了。 各国的权贵使者换上打猎的短打劲装,开始纷纷迫不及待的在比赛场上待命。 甄月容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都带着弓箭和匕首朝着猎场奔涌而去。 吴胤燃爱跳爱闹,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甄月容作为东道主,自然也要参与其中。 但凤纸鸢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走远,便随时跟在他的身旁。 反倒是骁勇善战的穆寒潇,此刻却没有离开帐篷,和碧萧两人在帐篷里面下棋。 碧萧是个武痴,对下棋一窍不通,与其说是和穆寒潇切磋棋艺,不如说是单纯被虐。 下的久了,碧萧也逐渐失去了兴趣,反倒是期待的看着外面的猎场,也想要去试一试。 可他并不属于十二国权贵,又是凌霄殿的人,江湖人士,这样的猎场他是不可以参加的。 故而就算是穆寒潇想放过他让他出去狩猎,也是不可能的。 穆寒潇看出了他的愿望,将手中的棋子‘叮--’的一声仍回棋笼,身子微微靠向后椅,端起一杯茶来,悠然道,“本王历来喜欢佩戴面具,不如这样吧,你穿上本王的衣服,戴上本王的面具,帮本王出去狩猎,反正到最后每个国家都会派出打猎最多的人进行最后的评选,前三名是有丰厚的奖励的,这份殊荣,就让你替本王去赢得吧?” 碧萧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莫王殿下,真的吗?!” “恩。”穆寒潇轻轻点头,“反正你我二人的身量体型都差不多,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说话就行了,没人能发现得了你。” “好嘞!”碧萧兴奋的站起身来,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王爷放心!碧萧一定给您争一个前三来!十二国的权贵大多数都是酒囊饭袋,根本就比不上我!” 毕竟是凌霄殿殿主身边的贴身护卫,这一点碧萧还是很有自信的。 “得失心不必太重,开心就好。” 最后吩咐了一声,穆寒潇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和碧萧交换,并且将他经常佩戴的面具交给了碧萧。 碧萧开开心心的出门,一路上大家都尊称他为莫王殿下,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从来都是在主子身边伺候,恭恭敬敬,第一次感受万众瞩目受人爱戴的感觉,一路上都是向他问好的人,碧萧愈发的兴奋激动。 跨上大马拿上匕首的弓箭之后,碧萧快速的冲入了猎场。 很快就捕杀了大量的猎物。 玩的开心了,自然就跑的更远更深,身边的随从渐渐的追不上他,被甩在了身后。 碧萧朝森林深处跑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缓缓停了下来,此处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狩猎范围,荒无人烟。 不过这对碧萧来说,却是最好的挑战,他屏息凝视,观察着周围动物的动向。 “簌簌--” 忽然! 正东方的灌木丛里一阵强烈的动静。 “畜生!哪里跑!”碧萧激动的策马追了上去! “嗖嗖!”同时放出两只长箭! 可那只动物速度惊人,每每都是在碧萧的箭即将击中它的时候迅速躲开。 由于它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灌木丛颇高,碧萧这会儿都没看清前面的究竟是个什么动物? 追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那动物反而跑得更远了。 碧萧沮丧了骂了一声,“我去!这究竟什么动物?豹子也不用跑这么快吧?”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身后忽然一阵‘簌簌--’声! 就在他打算回头细看的时候。 “咚--”的一声巨响! 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中了他的脑袋! 猛然眼前一阵发黑,随即晕了过去! ----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还躺在之前的那块草地上,身边的马儿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还好浑身上下完好无损。 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奇怪?我究竟被什么东西砸晕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趁着我晕倒的这段时间,方才那野兽定然会吃了我,没想到我除了衣裳不整有些狼狈之外?什么损伤也没有?” 看了看日头,“天哪,都这个时候了,也该回去了,就是可惜我之前打的猎物都在那匹马儿的身上,也不知道那马儿认不认路?知不知道回到莫王的帐篷?若是被别人抢了那马儿,那我的战绩可就全没了。” 碧萧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赶。 一路上,不少人朝他投来异样的眼光,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和他打招呼,可到了后来,那些眼光越来越诡异,甚至带上了唾弃和憎恨? 他浑身上下愈发的不安,加快了脚步,重新回到了穆寒潇的帐篷。 彼时穆寒潇身边坐着凤纸鸢,他一进来,凤纸鸢就怒斥道。 “碧萧,跪下!” “恩?主子、这……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凤纸鸢看他那一副无辜的样子,微微皱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闯了那么大的祸,你还问怎么了?” 绮雯也一脸仇视的看着他,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刚刚才哭过。 “我闯祸了?没有啊,我就是正常捕猎,哪里闯祸了?”碧萧真是一头雾水。 凤纸鸢疑惑的和穆寒潇对视了一眼,“难道是被陷害的?” “什么意思啊?主子您到底想说什么?” 绮雯走上前来,一把拽住碧萧身上的衣服,提起他的手袖,抽出他腰间的匕首,“你还不承认?!你看看这手袖和匕首上的血迹!还不认账?!碧萧啊碧萧!你怎可如此冲动!况且你现在是顶着莫王殿下的身份!你这下子可闯大祸了!” 第441章:吴胤燃遇刺 “什么闯大祸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碧萧何其无辜?他不过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砸中了,然后睡了一会儿,怎么这一醒过来,就闯大祸了? 穆寒潇缓缓站起身来,来到他身旁,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真的没有杀木炎皇?” “什么!!”碧萧无比震惊,骇然的睁大了眼,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吴胤燃那小子?死?死了?!” 明明方才还鲜活的生命,怎么说没就没了? 并且还是他杀的? 在猎场他连吴胤燃人都没有见着。 凤纸鸢叹了一口气,怅然道,“暂时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绮雯痛苦的摇头道,“当时有很多人目睹你们在猎场争吵,随后你掏出怀里的匕首朝着小皇帝的胸口就是一刀,围观的人都无比震惊,据幸存者来说,当时你很慌张,为了掩人耳目,你还想要杀掉在场的所有人,你武功高强,而他们大多数都只是各国手无缚鸡之力的权贵,就算有武艺的,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罢了,你大开杀戒,最后只有寥寥几人跑了出来,将你的罪行昭然于世,现在木炎那边都已经去甄月容的王帐讨伐你了。” “啊……”碧萧一头雾水,委屈的,“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我们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但目击者都说是你,哦不,都说是莫王殿下!并且九公主总不会撒谎吧?这期间,你到底去哪儿了!做了什么?!若说有人假扮你?可想要假扮他的人不可能精细到穆寒潇当天穿什么衣服都知道?面具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凤纸鸢厉声问道。 “我……我明白了!”碧萧陡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有人换了我的衣服行凶,而后又将衣服换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移花接木,栽赃假货!哎,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跑那么远,也不会让人有机可乘!我中计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绮雯揪着他的领子。 碧萧懊恼的拍着脑袋,“我刚开始是在好好的打猎,但后面我觉得猎场围着的那些猎物实在是没意思,故而跑出了猎场,去森林的更深处寻找猎物,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听到有猛兽的动静,便一直追了出去,又走了好远,随后忽然被什么东西砸晕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头都已经快下沉了,当时我站起来发现自己完好无损,还庆幸没被野外的豺狼虎豹吃了,可衣裳有些凌乱,那个时候我不以为然,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人换了我的衣服去行凶,而后又还给了我!” “什么……居然有心思如此歹毒的人?”凤纸鸢唏嘘,“究竟是谁想要害穆寒潇和吴胤燃?他这一招可真是一石二鸟啊。” 穆寒潇叹气道,“对,不仅除掉了木炎的皇帝,让木炎大乱,而且还构陷了东陵,只怕木炎一定会向东陵开战,到时候背后的那个人,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不单单如此,恐怕其他十一国的人也会对东陵下手。”凤纸鸢揉了揉眉头,“当时那个人还杀了不少围观的人,但又故意放走了九公主,还有其他十一国的部分权贵,可几乎每一个国家的使者,他都杀死了一两个,要知道,能来参加十二国狩猎大会的,可都是这天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存在,在皇室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一次,那人杀了十一国那么多重要的人,可算是让东陵彻底把天启大陆所有的国家都得罪了。” 绮雯问道,“莫王殿下,您仔细想想您在场是否有什么仇敌?是谁会故意这么做的呢?” 穆寒潇低头冷笑,“我征战沙场那么多年,树敌太多,十一国都有憎恨我的人,说不上是谁,但我隐约觉得,并不是我那些年得罪的人……” 碧萧咽了咽口水,急道,“陛下,这件事情都是因为我,我出去认罪吧!” “不。” “不。” 凤纸鸢和穆寒潇同时道。 “为什么?牺牲我一个人,这事儿不就都解决了吗?就说是我偷了莫王殿下的衣服行凶,我死了,大家都相安无事了。” 绮雯又红了眼眶,痛心道,“你疯了!” 穆寒潇自嘲的笑道,“不,碧萧,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来,我们不会让你牺牲,你是无辜的,二来,哪怕大家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也会借题发挥,就像我之前说的,我那些年树敌颇多,十一国的人都对我有意见,再加上父皇在位的那些年,东陵的国力一度衰减,现在虽然换了我二哥还算稳步上升,但他毕竟刚登基,东陵上上下下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稳定下来,这个时候,我杀人不过是一个幌子,大家会借机一起对付东陵,东陵,岌岌可危。” 凤纸鸢也点头赞同道,“对,东陵这块肥肉,谁都想来分一杯羹,可能有的国家现在死了人,非但不伤心,还高兴的很,因为他们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对付穆寒潇,对付东陵了!所以,此刻你就算走出去认罪,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他们只会说,这是穆寒潇想要推脱的借口。”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啊?”碧萧真的是没有头绪了,他平日里脑子就笨,此刻更是一片空白,“不管做什么,碧萧都愿意肝脑涂地!”碧萧猛地朝着穆寒潇跪了下来。 穆寒潇轻轻将他扶起来,“好了,碧萧,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有人动了这个心思,此事不成,他也会用其他事情来陷害我的,只是这一次十二国狩猎大会,十二国的人都在场,是他最好的机会!” 凤纸鸢叹气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吴胤燃这臭小子的身体,他是无辜的,也不知道哪个贼人那么狠心?他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啊!居然向他下毒手?我原本最开始接到消息的时候,打算去给他看看的,毕竟其他的医生我不放心,伤及心脏要害,十九八九危及生命,哎,只可惜,别说是让我进去医治了,我就远远的走到木炎营地,旁边的侍卫就凶神恶煞的把我轰出来了,现在也不知道他情况到底怎么样?” 第442章:甄月容来抓人 绮雯想了想,道,“主子,要不然我偷偷潜入木炎营地,去吴胤燃的屋子上面偷看一二?” “不行。”凤纸鸢摆了摆手,打消了绮雯的这个念头,“现在是关键的时刻,要是你贸贸然去了,被发现了,一定会有人说,我们东陵害怕吴胤燃没死绝,想要看看他到底死了没有?要是没死的话,可能还想补上一刀?到时候,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啊?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绮雯是彻底没辙了。 在东陵浮世楼的时候,毕竟和吴胤燃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对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也是有好感的,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借东陵的刀去伤害他。 凤纸鸢也踌躇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我……我暂时也不知道了,要是现在还不走?可能待会儿十一国的人会威胁甄月容让他派兵来抓我们,我们如今出使天越,身边带的人并不多,要是被围困,双手难敌四拳,很可能就被困死在这儿了,可要是这会儿逃了?更会让十一国的人说我们是畏罪潜逃。” 就在大家着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诗雅这个时候忽然闯了进来。 “我听说……恩?碧萧?你怎么穿着莫王殿下的衣服?难不成……是你!” 凤纸鸢冷言道,“别胡说,是有人假扮碧萧……等等!”凤纸鸢猛然转过头去,警惕的看着诗雅,“是不是你……” “什么我?”诗雅一脸懵圈。 凤纸鸢走上前去,看着诗雅的眼睛,“诗雅,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刚刚在陈秋海那里喝茶啊。” “陈秋海?”凤纸鸢回忆了一下,这人不就是中东艾冷君身边的那条走狗,中东的演算天才神童吗? 不过上次在东陵的十二国狩猎大会上,这个狂傲挑衅东陵的小子,已经被凤纸鸢挤下了神坛,现在天启大陆第一演算天才,是她凤纸鸢。 “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和艾冷君是至交,自然和他身边的陈秋海也熟悉,去看看老朋友而已,怎么了?你不允许?” “没有的事。”凤纸鸢也就这么随意一问,此刻也不想再搭理诗雅,继续和穆寒潇坐在一块儿想办法。 诗雅焦急道,“你们还干坐在这儿干什么啊?甄月容这会儿都已经提人来拿你们了!” “什么?!”众人惊呼。 “外面浩浩荡荡一大片人呢!除了十一国本身带着的侍卫,还有天越的大批士兵!恐怕你们再不走,就要被碾成碎片了!” “甄月容怎么也会……”凤纸鸢想不明白,要说虽然她已经料到十一国的人会去甄月容那里告状,让甄月容来抓人,可毕竟甄月容是站在她这边的,怎么会毫不犹豫的就行动呢? “快别想了,已经到门口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诗雅一脸焦急,“你们难道想要全部死在这儿吗?” “不行!该解释的事情,还是要解释的,甄月容来了吗?我想要亲自和他说。”凤纸鸢不相信甄月容为何会有此举动? “啧!”诗雅咂舌道,“你这个时候还想靠甄月容?没用的,他不过是一个八岁孩童的心性,那么多人都指向你们,他很容易就被说服的,他也没有办法啊!” “可……可他要是把我杀了,那以后谁来给他治病?” 诗雅走到凤纸鸢身后开始收拾他的行李,他和东陵国使者团一起来的,他的东西自然也在这个大帐篷里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你放心好了,你走了之后,我会留下,反正方子我知道,我会给他治病的,我现在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反正我是个隐形人,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会知道我从哪里冒出来,待会儿出去之后,我会说我是中东人,和陈秋海一起来的,到时候请命继续留在天越就行了。” “呵,你想的倒是周到。”凤纸鸢讥讽道。 诗雅很快收拾好了东西,临走前最后朝着他们提醒了一句,“你们真的再不走,可就要死翘翘了。” 说罢,再也没有犹豫,掀开帐篷帘子快速跑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走?”绮雯急切的。 碧萧也一脸犹豫的看着凤纸鸢。 凤纸鸢揉了揉脑袋瓜,“碧萧,你先把防弹衣穿上,坐在帘子后面,待会儿甄月容带人进来了,我先和他解释,要是他不听,执意要带着十一国的人抓我们,我们再逃跑,到时候,我们兵分两路,你作为诱饵,先从帘子后面冲出去,能跑多远跑多远,最后我们在京郊的第一个驿站会和,记住!一定要安全回来!” “是!”碧萧咬了咬牙,立刻按照凤纸鸢说的做。 穆寒潇点头道,“恩,那我换身侍卫的衣服,站在旁边见机行事,这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要不然就成畏罪潜逃了,要实在是说不清楚,我们再走也不迟。” 绮雯也毅然点头,“对!放马过来吧!我们凌霄殿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这些士兵围剿的!” 就在他们刚刚准备完一切不久,甄月容果然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人冲了进来。 九公主就在甄月容的身旁,赤红着眼睛,看到凤纸鸢的瞬间,啜泣的质问道。 “为什么?!” 凤纸鸢心怀坦荡,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公主殿下,不是我们做的。” 九公主绝望的摇摇头,眼泪又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若非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的,可那就是莫王殿下!” “公主殿下,那人戴着面具!是别人假扮的!”凤纸鸢将事情托盘说出,既然要解释,就解释的明明白白,总比谎称有人偷了殿下的衣服,之后被发现端倪的好,反正如果十一国的人不听解释,那说什么也没用,“殿下根本就没有去打猎,只是我的手下想要去打猎,但碍于身份,没有权利去,所以殿下将他的衣服和面具借给了我的手下,但我的手下在打猎的时候被人打晕,别人用了殿下的衣服行凶,而后又将衣服换回来,我的手下回来之后,才发现被设计了,这是陷害!是骗局!” 第443章:你以为我在跟你演戏么? 吴菲儿绝望的摇头,讥讽道,“凤纸鸢!我原以为你还算一个坦荡的好人,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假象,你还在说谎!还编造这么复杂的一个借口!那就是莫王殿下!他当时想要将周围的人赶尽杀绝,在与我们身边的侍卫打斗的时候,被打落了面具,那就是莫王殿下的脸!使用的也是莫王殿下经常使用的招式!” “什……什么……”凤纸鸢骇然低下头来。 旁边假扮侍卫的穆寒潇也震惊的皱眉,心绪万千。 看来,这人做事十分周密,滴水不漏,想到堂堂莫王殿下不可能那么没脑子在这样的场合杀人,不给真的穆寒潇一点推脱的理由,所以假意想要将周围见到的人都一并杀死,可却又心机的让最重要的几个人逃走。 并且为了增加说服力,还易容成了穆寒潇的样子?并且在之前,甚至研究过穆寒潇的招式。 这样种种一来,连凤纸鸢都差点相信这简直就是穆寒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可凤纸鸢知道并不是。 穆寒潇没有理由这样做,他这样做除非疯了。 “不,公主殿下,你听我解释,肯定是有人易容成殿下的模样诬陷殿下的!” “我不听!你再解释也没用了!就是莫王做的!他怎的如此丧心病狂!我大哥究竟哪里惹他了?他要下此狠手?” 说到这儿,旁边其他十一国的权贵也都愤然的。 “就是!因为对木炎皇下毒手的事情被我们同僚看到了,居然还杀死了我们那么多的同僚!” “呜呜!我们古虎国虽然是小国,但为了表示诚意,这次派来了丞相大人,却被莫王一刀砍了脖子,今后我们古虎该如何是好?” “穆寒潇实在是欺人太甚!我雪鹿国的九皇子也被这贼人杀死了!我雪鹿国与你们东陵势不两立!” “我们江祁国最重要的长孙殿下和长孙妃娘娘都死于这个贼人之人!我国虽说不大,可军事力量在十二国也算是佼佼者!这一次剩下十一国同心协力!你们东陵就等着狂风暴雨吧!” “对!你们天越虽然势大,但我们十一国纵横联手,你们根本就不是对手!你们就等着倾国吧!” 这时候站在吴菲儿身旁的甄月容忽然厉声叱道,“凤纸鸢!事到如今!你还解释什么?快把人交出来!” “甄月容……”凤纸鸢痴痴看他,此刻的他似乎和当年第一次见到的那般冷漠,眼神深邃幽暗,高深莫测……一点也不像八岁心性的模样。 “闭嘴!你凭什么叫朕的名字?来人!搜!势必要将穆寒潇找到!” “你疯了……”凤纸鸢眉头紧紧皱眉,不可置信的看着甄月容的眼睛。 刚刚和他一起出去狩猎的时候,她和他看着满山的春花,还约着他将来一块儿到东陵去看她种的花海,那些花的种子都是甄月容曾经送给她的,可这怎么一转眼的时间,人就变了? 甚至连解释的话也不听了? 绮雯在一旁拽了拽失神的凤纸鸢的袖子,低声道,“主子,看来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咱们现在要是再不走,恐怕就没机会了。” 凤纸鸢紧紧握着双拳,不断在脑海里搜寻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但现在箭已经在弦上了,不容她有考虑的时间。 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朝着身边的手下高声喊道,“保护殿下撤离!走!” “是!!” 陡然,帐篷内的人全部发动,朝着帷幔后面的碧萧冲去。 甄月容立马抬眸! “人在后面!抓住他!即刻碎尸万段!” “是!” 其他十一国的侍卫也都蓦然发动,朝着帷幔后面冲去。 甄月容也亲自出马,足尖一点!身形快的可怕,陡然出现在了帷幔后面,几乎是和凤纸鸢一起触碰到戴着面具的碧萧的肩膀。 打算将他抓住。 凤纸鸢转眸! 不对劲! 昨日她分明才和甄月容交过手,他的武功虽然还在,但由于他记忆才有八岁,记忆中的经验不足,根本就没有办法运用自如,武功只剩原来一半的火候。 速度根本就不可能达到这么快! 为什么现在? 居然比她还要快上一分? “放开!”凤纸鸢瞪着甄月容。 甄月容熟悉的冷笑出现在凤纸鸢眼中,“凤纸鸢,想从朕的手中抢人?你!还不够格!” 不对!不对!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分明和甄月容长大之后一模一样,莫非他已经全部恢复记忆了? 但不可能啊!昨天都还那样。 “甄月容!”凤纸鸢厉声喊住他,她想要试一试,“云梦楼上我们谁先跳下去的?!” “哼!当然是你这个疯子了,可恨那个时候朕被你迷了心窍,居然也同你一起跳了下去,不过……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别以为朕如今还会对你手下留情!” 说罢,一拳猛然就朝着凤纸鸢的面上打了过来! 凤纸鸢一阵恍惚,差点被打中。 甄月容真的!他居然真的都已经记起来了? 可他为什么还…… 哦!对了!难不成!和上次在善见荒漠的时候一样,他假扮敌人其实是为了掩护她离开? 蓦地,凤纸鸢朝着他挤了挤眼睛,放了一个电眼,“我明白了!” 随即也开始和甄月容动手打了起来,但都避开了要害,同时朝着绮雯道,“保护殿下离开!” 甄月容一头雾水,都这个时候了?凤纸鸢还跟他放什么电眼? 绮雯假装护着碧萧离开,实际上东陵的人都从碧萧身后跑过,朝帐篷后面的小门逃出去了。 绮雯和碧萧反而是在他们身后逃亡。 而此刻凤纸鸢还在帐篷里和甄月容纠缠打斗。 绮雯在后面喊道,“主子,该走了!” “恩!”凤纸鸢点头,随即也不打算恋战,正拔腿想要离开。 却不料甄月容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眼神狠历,“想跑?没那么容易!” 凤纸鸢拼命的朝他挤眼睛,小声道,“差不多得了啊,我真的要走了,改天再见。” “恩?”甄月容蹙眉,随即嘲笑道,“凤纸鸢,你做什么梦呢?你以为我在跟你演戏么?” 第444章:碧萧死 凤纸鸢蹙眉,愈发不懂甄月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难不成他真的是带人来抓她的? 若真是这样……那现在不走? 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密密匝匝的一大堆士兵,到时候被抓住了可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倏然击出一掌,朝着甄月容的面门打去,同时右脚迈出,侧开身子。 果不其然,甄月容下意识的单手捂住脸,另外一只手向前打去,若不是凤纸鸢早就料到早就避开,恐怕这一掌定要重伤她。 如此拼命的打法,甄月容当真没有和她开玩笑! “甄月容!你脑子真的坏掉了!”凤纸鸢臭骂一声,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和他周旋下去。 当即扔了一颗迷雾弹。 帐篷内顿时雾蒙蒙一片。 等甄月容和士兵们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一个人? “追!”甄月容一声令下,随即带头冲了出去。 等凤纸鸢他们跑到外围的时候,却又被一大群人围剿了起来。 看来甄月容是早有防备,在进来捉他们的同时,就已经下令将整个猎场封锁了起来。 铁了心要他们的命。 碧萧上前一步,将凤纸鸢挡在身前,“主子,你们先闯出去,我在这里拖延时间。” “不行,太危险了,要走一起走!”绮雯拉住碧萧的胳膊。 碧萧回头朝着绮雯温柔一笑,眼里有着不明的意味,最后还是将绮雯推开,“保重。” 随即身形一闪,朝着前面冲去,那些侍卫看到‘穆寒潇’的身影,立马惊呼道。 “人在那里!快追啊!” “快追!穆寒潇那个贼人就在前面!” 碧萧一时间引开了大部分的人。 凤纸鸢立马朝着手下喊道,“往前走!到前面的驿站等碧萧会和!” “是!” 凤纸鸢为难的看了一眼碧萧冲出去的方向,也淡然道,“碧萧,你也要保重啊。” 说罢,也快速和属下一起逃开。 十一国的高手再加上甄月容带上的那些士兵,人数太多,凤纸鸢一行人根本周旋不过来,故而现在只能走为上策。 很快,凤纸鸢他们就甩开了那些官兵。 “呼。”终于松了一口气,出来之后,大家都换上了便服,随后在驿站旁边的茶馆等待碧萧。 “现在甄月容的命令应该还没有下达到这里,但也快了,要是碧萧还不来,可能我们得再往前走才是。”凤纸鸢吩咐道。 “不行!”绮雯着急的,“要是碧萧死里逃生来到这里,发现我们不在,那该怎么办?” “只能他自己回东陵了。”凤纸鸢眼神平静,手里的杯子却是攥得紧紧的,她其实也担心碧萧,但除了这个方法,没有更好的法子保住更多的人了。 穆寒潇将头顶的风帽拿下,长呼一口气,“接下来还有更多焦头烂额的事情,就算这次他们抓不到我们,回去之后,恐怕也会快速集结兵马发兵的,东陵……” 凤纸鸢拍了拍穆寒潇的肩膀,虽然心情也一样的沉重,可现在还是要先安慰穆寒潇才是。 “总有一天误会会解开的,那真正的贼人找到,东陵就免受于难了。” 穆寒潇按了按太阳穴,神情疲惫,“可我怕东陵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别胡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在大家等的心急如焚的时候。 前方忽然冲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碧萧!” 绮雯激动的站起身来,朝着碧萧跑去,这一刻她才知道,和她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同伴,整日和她拌嘴的同伴,对她是多么的重要! 碧萧此刻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的朝着茶棚这边跑来。 身后是一条宽大的官道,他刚刚从拐角处转出来的时候,绮雯就冲了上去。 可他却拼命的朝着绮雯摆手,“走!快走啊!” 走得近了,绮雯这才发现,碧萧身上上上下下都是长箭。 他能坚持到现在,多亏了之前穿的防弹衣,至少没有伤及要害。 但他的大腿一直在流血,所以才会跑的那么慢。 “碧萧!你受伤了,别怕,我们马上就可以一起走了!”绮雯说着,更加拼命的朝着碧萧跑去,就在她快要扶住碧萧的时候。 之前那条看似安安静静的官道拐角处。 陡然冲出来了一片的士兵! 那些士兵手里都举着阴冷的弓箭。 看到绮雯的瞬间。 “嗖嗖嗖--”无数的弓箭猛然朝着她射了过来。 “当心!” 凤纸鸢连忙按住身边的属下,穆寒潇也赶紧在茶桌底下蹲下,将桌子翻转过来,躲避那些弓箭。 千钧一发的时候,碧萧提起了一大口气,朝着绮雯扑了过去,死死的将她抱在了怀里,替她挡住了身后无数的弓箭。 “碧萧!”绮雯嘶吼着,想从碧萧的怀里挣脱出来。 可碧萧却轻笑着,在她耳边,“乖,等他们换箭的时候,你就跑回去,听到了没有?” “不!你也要一起走!” “我……我不行了,箭上有毒,我浑身上下都快麻木了,现在不过只剩一口气,能走一个是一个。” “可是!” “没有可是了!你要记住,你活着,是为了给我报仇!” “碧萧……” “快走啊!!”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士兵开始换箭筒,同时碧萧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将绮雯推了出去。 绮雯爆喝一声,陡然闭上眼睛,朝着回冲了过去。 凤纸鸢同时卸下一块桌板,几个飞身来到绮雯身边,用那桌板挡住了两人的身子,且退且避。 绮雯回眸,刚好看到那些士兵举起长剑,朝着她们追了过来,一个个丝毫不顾躺在地上的碧萧,从他的身子上踩过去,地面灰蒙蒙一片,很快就看不到碧萧的身影了。 绮雯终于放声大哭,一边和凤纸鸢快速的离开。 逃亡,仍然在持续。 原本半个月就能回去的路,一行人硬生生是走了一个多月。 等他们狼狈不堪的回到凌霄殿之后。 染衣又带给了他们一个沉重的噩耗。 浮世楼这段时间医死了上万人,死者的家属全部冲到浮世楼门口,烧杀抢夺,已经将浮世楼毁的面目全非了。 而其他医者在浮世楼的仓库发现,浮世楼药房里面的药,全部都是染了砒霜的。 第445章:浮世楼大难 凤纸鸢回到凌霄殿已经精疲力尽,又接收到这个噩耗,要不是不能在手下的面前示软,她早就晕过去了,强撑着身子,在凌霄殿的门口拉住染衣的肩膀。 一字一顿,“你……你说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浮世楼出现内鬼了?” “主子……我也不知道,浮世楼的弟子都是精挑细选常年在浮世楼效命的,不可能出现奸细啊……再说了,他们想要动手,为什么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 凤纸鸢绝望的吐了一口气,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将长剑插在地上,“那死者的那些家属呢?有没有妥善处理?” “那些疯子……凌霄殿其他的三部,都已经出面打算给他们赔偿了,并且表明不是浮世楼的问题,有人故意下毒的,以后查明真相,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公道,但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也不愿意接受浮世楼其他三部的接济,甚至在浮世楼其他三部旗下的酒庄,饭店,胭脂铺,茶楼,杀手阁……等地方闹事打砸,杀手阁都是一群强悍的汉子,他们也就只敢砸砸门面,可其他的地方……尤其是那些胭脂铺和茶楼,已经被砸的烧的差不多了,现在在东陵,整个凌霄殿的名声,都又差又臭,没有人会相信我们了。” “…………”凤纸鸢听了这些话更是万念俱灰,紧紧地握住双拳,愤恨的,“究竟是谁在暗中捣鬼?!要是让我知道了,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哎……这件事情,其他三部的人也在暗中调查了,甚至将浮世楼近三年来采集药物的所有人和店铺都盘查了一遍,但就是没有可疑的人,浮世楼的弟子,也都全部撤回了凌霄殿,神兵阁的人全力把守,就等主子您回来做主啊!” 穆寒潇此刻也是一脸死灰色,东陵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凌霄殿也不得好过,很显然,那人不仅仅是冲着他和东陵来的,那人对凤纸鸢也有深深的仇恨。 自己虽然也绝望痛苦,但此刻还是轻轻拉了拉凤纸鸢的手,安慰道,“不要着急,任何事情都要坐下来慢慢的想,你这段时间已经累坏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不着急这一刻。” 凤纸鸢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的穆寒潇,“那你……” “我现在得回宫一趟,估计二哥还不知道十一国的事情,我提前回去告诉他,让他早有准备,瞬间……盘点一下兵力,恐怕……一场恶战是难免的了。” “可那是十一国的兵力啊!” “…………”穆寒潇叹息道,“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直接投降吧?” 两人忽然面面相觑苦笑了一声。 随即凤纸鸢猛地站直了身子,拍了拍穆寒潇的背,“对!怎么可以投降呢?挺直腰杆!我们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接下来穆寒潇回宫和穆斐然商讨十一国的事情,而凤纸鸢重新换上了卫莫凡的衣服,整顿整个凌霄殿。 首先不再给那些死者的亲人救济。 三部的人也不再继续沉默受气,要不然这些人会更加得寸进尺。 其次将浮世楼所有有毒的药物全部销毁。 浮世楼里面藏着这片大陆几乎所有品种的药材,十分珍贵,有些药材甚至于千金难求,都是这些年来,凤纸鸢在全世界各地搜罗的。 可没想到,这一朝之间毁于一旦。 这对于凌霄殿简直是致命的打击,更可怕的,是这些药害死了上万的百姓,如此一来,往后就算是查出真凶,百姓心里也会有阴影,恐怕再也不会来浮世楼以及浮世楼名下的医馆治病了。 一个救死扶伤的组织,居然变成了杀人的工具? 浮世楼旗下的那些门店,全部关闭。 凤纸鸢将人都撤了回来,只留了少部分魅影宗的人看管房子。 有了这些杀手看门,那些乱民也不至于敢轻举妄动。 凤纸鸢清点了手底下神兵阁还有魅影宗所有的弟子。 总共二十万人。 又清点了神兵阁所有的武器,足够百万人使用。 再加上这些年制作的黑火,只是限量发售,只卖了十分之一,故而现在大部分的黑火,都还在神兵阁内。 神兵阁地底下的那五层兵器室,更是充盈。 若真的十一国要打攻打东陵…… 她就不得不动用这些热兵器了。 到时候……希望十一国的人不要后悔! 凌霄殿总部的祭坛之上。 凤纸鸢此刻是男子装扮,轻轻拿起一颗热压弹,眼神狠历刚毅,身后跟着大批的精英弟子。 旁边站着一脸肃杀的穆寒潇。 事情他已经和二哥说过了,二哥虽然平时看起来温温润润,但遇到战争也同样不含糊。 要战便战! 东陵只有战死的将士!没有投降的兵! 转身,墨色的眸子点漆一般,凤纸鸢稳稳的平视身后的弟子。 “神兵阁还剩七颗热压弹,全部运送至东陵的各大边境,第一批战争开始的时候,一定要打响这一炮!让十一国的人知道,东陵可不是好惹的!” “是!”那些弟子纷纷接过热压弹,小心翼翼的用盒子装好,随即快速的飞身而起,朝着各个方位而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凤纸鸢轻吸一口气,回头朝着穆寒潇道。 “希望……这一炮能暂时遏制住他们的脚步,让他们先安稳下来,给东陵一点喘息和准备的时间。” “谢谢殿主。”穆寒潇。 “不必客气,我亦是东陵人,理应在国家危难的时候站出来。” “事成之后,殿主可有什么要求?皇上说了,只要东陵做得到的,都可以为殿主去办。” “不必了。”此刻凤纸鸢还是卫莫凡的身份,轻笑着摆摆手,“东陵安则凌霄殿安,分内之事,我没什么需要的,我累了,殿下请回吧。” 凤纸鸢说着就要离开,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 “鸢儿,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凤纸鸢的身子一僵,陡然转过头来,诧异的,“你怎么知道?我是……” 穆寒潇忽然轻笑了一声,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眼睛。 “恩?”凤纸鸢有些诧异的退后一步,愈发疑惑的看着他。 穆寒潇的笑在星空中宛若沉沉的碧水,闪耀着莹莹的光芒,温柔,明亮。 “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吗?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龙馨,哪怕那个时候你故意扮丑,我说过,一个人可以易容,但眼睛是改变不了的,我认得你的眼睛,你易容成谁,我都可以轻易识破。” 第446章:十一国兵临城下 凤纸鸢愕然,有些不敢相信的,“你……你真的那么厉害?” 穆寒潇失笑,揉了揉她这傻乎乎的脑袋,“别人我不知道,但你、我认得出来。” “好啊!你个臭小子!一开始就知道是我,还跟我在属下面前演了那么久!”凤纸鸢这一声没有故意用男子的声音,而是换回了自己的声音,同时一个响栗敲在了穆寒潇的脑袋上。 穆寒潇笑的更开心了,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和凤纸鸢在祭坛上的王座上坐下。 “说实话,我刚开始还发愁要怎么和凌霄殿的殿主买黑火的事情?毕竟凌霄殿这么多年来从来不和皇家合作,可没想到,你居然就是凌霄殿的殿主?凤纸鸢啊凤纸鸢,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刚开始,我只是以为你是浮世楼的大弟子,而后,我还知道了你是凤家的凤大小姐,再然后到现在,你居然还是这偌大的凌霄殿的殿主!你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恩……”凤纸鸢想了想,笑道,“还多着呢,但我可不打算告诉你!” 穆寒潇无奈的笑了笑,“行了,你不想告诉我也行,让我自己慢慢的探索,总有一天啊,我都会知道的!” 凤纸鸢心想我可是23世纪穿越来的,这个你就算探寻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的! 朗声笑道,“好啊!那就等我看穿我的那一天!” “好了,说正事了,尊贵的殿主大人!”穆寒潇故意松了松嗓子开腔、装模作样道,“您可否愿意帮本王一个忙呢?大恩大德,本王定然铭记于心!” 凤纸鸢也正了正身子,用卫莫凡的声音,“哦?王爷想让本座帮你什么忙呢?” “本王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想大量购买凌霄殿的黑火一用?” “那你拿什么来和本座交换?本座金山银山都有了,钱财黄白二物你就不必提了。” “那殿主想要什么?只要我和二哥能够办到的,一定竭尽所能!” “恩……这样吧,要是我能帮东陵渡过这次困难,那我要你跟皇上说!以后东陵的法律当中,不允许置办青楼!并且只能实行一夫一妻制!” “噗!!” 这个要求一提出来,穆寒潇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你这是什么要求?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凤纸鸢不悦的皱眉,据理力争,“什么叫霸道了?这一夫一妻难道不好吗?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家庭命案,后宫争斗,都是因为一夫多妻而导致的!我这是在为社会风气谋福利行不行?怎么?难不成你还真的想妻妾成群啊?” “冤枉啊冤枉!”穆寒潇连忙摆手道,“姑奶奶你可是知道的,当初我在东陵十二国狩猎大会上向你求婚的时候,可是说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也喜欢一生一代一双人。” “…………”凤纸鸢的脸陡然涨得通红,有些支支吾吾的,故意绕开这个尴尬的话题,“哦,那既然你也提倡这个主意,那待会儿回去之后就和皇上说罢,要是二哥也同意了这个主意,那凌霄殿愿意将所有的黑火倾囊相助。” 用凌霄殿几年制作的黑火来换得全东陵女子的幸福,凤纸鸢觉得很值得。 “好!”穆寒潇看了看星空,忽而又低下头来,看着眼前英气十足男子模样的凤纸鸢,“恩……那个,凤纸鸢啊,你说这甄月容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回来的时候,我听你说,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可为什么还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并且这一次他可不是像在善见荒漠的时候一样,他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哎!!”说起这个来,凤纸鸢大大的叹了一口气,“鬼知道呢?他这个病一会儿是只有小时候的记忆,一会儿又要抽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医治了,并且现在他的解药在他自己的陵墓里面,我找不到他的陵墓,也无能为力,不知道他恢复了记忆,能不能凭着记忆将潮汐心拿出来?诗雅要是给他治好了,他会不会帮东陵一次?或者……他还是一意孤行的要覆灭东陵!” “要是他真的疯了呢?对你恩断义绝?”穆寒潇没有注意到凤纸鸢说的什么覆灭东陵的事情,又重新问了一遍? 凤纸鸢疑惑的转过头去,蹙眉,不明白穆寒潇到底想要问她什么? “你……你究竟什么意思?” “呼。”穆寒潇拉了拉自己的脸皮,“不管了,本王这脸皮啊,早就已经堪比城墙了,我就是问你,要是他真的对你无情了,发疯了,而他的病再也治不好,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恩?” “…………”凤纸鸢瞳孔微微睁大,脸上一红,十分尴尬的收了收手袖,笑道,“咳咳,这儿风太大了,好冷啊,我得先回去休息了,莫王殿下也早点休息吧。” “鸢儿……”穆寒潇无奈的身后轻叹,最后也起身,潇洒一笑,“罢了罢了,看来啊,我还真得在战场上好好的甄月容切磋一番了,最好啊,我亲手宰了这臭小子!到时候,你不选我也不行!” 穆寒潇发现自己的脸皮是真的越来越厚了。 这茫茫追妻路啊。 “穆寒潇……你……”凤纸鸢有些舍不得,哪怕现在开战的事实已经无法逆转,她知道终有一日会在战场上和甄月容见面。 但她却还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杀了甄月容…… 穆寒潇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管后面的凤纸鸢如何,足尖一点,消失在了夜色里。 长夜寂寂,凤纸鸢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在想着今日穆寒潇的话,她此刻忽然很想单独问问甄月容,他究竟是怎么了?当日他是真的疯了想杀她?还是有难言之隐? 她忽然想要寻个时机,单独好好问问甄月容? 看如今就要开战了,她又如何有这样的机会? 就这样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十一国兵临城下的消息已经在整个东陵传开了。 第447章:范冠敌不服 十一国的列队摆在去炎京城一百五十公里以外最近的宁阳平原之上,总共一百一十万人马,每个国家都派出了十万人马,但有二十万人马落在总仪仗的最后,负责看管粮草和兵器。 这两个国家是之前和东陵颇有交集的鬼藤国以及南浩国。 虽说每个国家是先派出十万人马,不够再另行掉派其他兵马,可对于南浩国来说,已经是整个国家全部的兵马了,并且他和东陵以前相当于是盟国,所以这一次也不想攻打东陵,但在十二国狩猎大会上,他们的使者同样遭受了杀害,而这一次的战争,也是其他国家一起发动的,他们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威胁,故而虽然是来打战的,但却龟缩在后,想要先看看形势,以看管粮草为由。 而鬼藤国? 虽然也算是十二国中的强国,可就在不久前,他们才受了凤纸鸢的恩惠,没想到转眼东陵的莫王就杀了他们派去出使参加狩猎大会的药祭司。 药祭司可是当初神妻祭司最好的朋友,如今他死了,待在东陵的神妻祭司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让他们十分心寒,故而才会答应其他国家联盟的要求,可兵是带来了,他们也暂时打算按兵不动,等待东陵那边先给一个说法。 总之现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十一国联盟,但局势仍旧十分微妙。 等凤纸鸢火急火燎的赶到莫王府的时候,穆寒潇已经穿上战袍,准备出门去前线。 “穆寒潇!” “鸢……哦,卫殿主,你怎么来了?” 此刻凤纸鸢还是卫莫凡的形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保持这个形象,并且事先已经和穆寒潇说好了,在外人面前,不能暴露她的身份。 “去前线那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能不跟着?” 穆寒潇身后的左将军范冠敌一向看凌霄殿不顺眼,从来不理皇家的合作,这一次他们的浮世楼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故而他对卫莫凡更是见不惯。 冷嘲热讽的,“这是朝廷的事情,关凌霄殿什么事儿了?莫非殿主是忘了?从前不管朝廷怎么说,凌霄殿都不肯与之合作么?怎么现在倒舔着脸上来了?” “冠敌!不得无礼!”穆寒潇训斥道。 可范冠敌是什么性子?就算是掉脑袋了,该说的话,照样得说出来!要不然他心里憋的难受! “我就要说!莫王殿下!这凌霄殿这个时候来帮朝廷了,我看是别有所图!而且他们浮世楼现在害死了那么多百姓,如今不仅不安抚,还让魅影宗的人镇压,实在是无情冷酷狼子野心!说不定早就和外面那群十一国的乱贼串通好了里应外合!殿下不可轻信啊!” “噗!”凤纸鸢听范冠敌说了这么一大串,实在是忍不住轻笑出来。 范冠敌更是恼火,这小子听了自己的辱骂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你笑什么笑?莫非我说对了?” 凤纸鸢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范冠敌,本座只是觉得,你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不去做说书的实在是可惜了。” “你!” “好了!冠敌!这件事情陛下也是知晓的,如今凌霄殿已经主动和朝廷合作了,他们献上了所有的黑火,难道这还不足以表达他们的诚意吗?” “什……什么?”范冠敌骤然语塞,有些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凌霄殿所有的黑火啊!那得有多少!真……真的答应合作了吗?” 凤纸鸢点点头,“还能有假?” 范冠敌这小子爱恨分明,并且事情说开了以前的事儿也就罢了,此刻忽的上前一步,拍了拍凤纸鸢的肩膀,豪气万千的,“大丈夫不拘小节,殿主刚才的事情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既然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往后有什么需要冠敌做的,殿主您别客气尽管说!” “噗嗤!”凤纸鸢又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这范冠敌啊,还是这样爱恨分明,性子大大咧咧的,他们一家子都是这样。 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本座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吗?好了,现在时候可不早了,咱们快点去前线吧!” “恩!” 一行人快速朝着前线出发,一路上三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 范冠敌其实心里早就对凌霄殿的殿主崇拜了,尤其是喜欢他四部之一的神兵阁,惊诧于神兵阁能做出那么多骇人的武器,可一直以来由于凌霄殿不断的拒绝和朝廷的合作,有几次是他出马的,碰了一鼻子的灰,觉得凌霄殿不识抬举,心气儿极高,所以才对凌霄殿产生了怨恨,如今凌霄殿主动和朝廷合作,故而他也对凌霄殿释怀了,将对凌霄殿的崇拜都表现了出来。 一路上围在卫莫凡身边叽叽喳喳的。 一会儿问人家为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建立那么大那么可怕的一个凌霄殿? 一会儿又问人家可有婚配?他家中还有一个妹妹范美美温柔善良贤良淑德。 前面的问题倒还好,凤纸鸢敷衍敷衍也就过去了,但到了范美美温柔善良的时候,凤纸鸢还是没绷住,笑的肚子疼。 范美美的性子她还不了解吗? 范冠敌这可真是乱点鸳鸯谱,不过……他这么一说,凤纸鸢倒是想起来了,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见美美了,等战事过后,一定要好好的和她聚聚才是? 不过…… 看了看眼前浓浓的黑云,早春过去,夏季的雨水要开始多起来了,而这战事不知道将持续多久? 希望可以早点结束,化开误会,要不然东陵的百姓即将生灵涂炭。 想到这里,凤纸鸢也没有了继续和范冠敌嬉笑的心情,加快了脚步,朝着前线赶去。 黑云压城城欲摧。 到了前线之后,十一国的列队五颜六色的站在宁阳平原之上,带头的那位身穿黑色的战甲,煞气逼人。 平日里都只穿红色的甄月容,如今穿着黑色的铠甲倒是愈发的阳刚帅气了,从前凤纸鸢一直想要看看甄月容身穿战甲行军打战的样子,可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却是以这样的局势和场景? 第448章:双杰一战? “穆寒潇!你终于到了,朕还以为你龟缩在东陵不敢出来了呢?”甄月容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黑色的战甲在昏暗的天空下愈发的压抑可怕,甄月容手里抬着长剑,远远的看着穆寒潇挑衅道。 穆寒潇听了他的挑衅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笑道,“甄月容,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仗都还没打,谁胜谁负还尚且不知,你这么嚣张,等打脸的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哼!穆寒潇,事到如今,你还笑得出来?莫非你真的以为,自己会有胜算?十一国的兵马?你当是摆设吗?哪怕你曾经是东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神,可今日!朕定要打破你这个传说,将你像烂泥一样踩在脚底下求饶!”甄月容殷红的唇轻轻咧开,残忍冷酷。 “切,天越皇,你不也是天越不败的战神吗?这一次,我可能要将你刚刚说的话还给你了!”穆寒潇也四两拨千斤,两军交战,狠话可以不放,嘴炮一定不能输,这是气势问题。 “哦?你我相传是天启双杰,朕一直都很好奇,若是正面交手了?你我二人谁会更甚一筹?不知今日……莫王殿下敢不敢单独与朕一战?一较高下呢!” 甄月容这话瞬间激起了穆寒潇的血气! 其实不用甄月容说,他都已经期待这件事情好久了。 同样是青年才俊,同样地位崇高,同样都是战神,甚至……同样喜欢一个女人。 穆寒潇早就想要和他好好比试一番了! 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当然是乐意之至的! 只是…… 看了看身后目光灼灼对他寄予厚望的士兵们。 如今东陵带出来的只有七十万士兵,相比起十一国的一百一十万士兵,几乎差了一半,若是他在这个时候败给了甄月容? 那势必会让东陵士气大挫,故而影响接下来本就艰难的战斗。 但……他是真的想要与和他差不多的对手一战! 甄月容看他犹豫,冷笑道,“怎么?莫王殿下不敢了?还是说……想要和之前一个多月一样,像个懦夫一样夹着尾巴逃走?” “你!”穆寒潇气急,之前那一个月多,他们就寥寥几个人,面对天越的千军万马,若是不走?难道等着被大卸八块吗? 这和懦夫根本就没关系! 甄月容看穆寒潇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愈发的得意,“哈哈,果真戳中心事了吧?到底还是不敢,胆小鬼!” “我来!!” 陡然这个时候,穆寒潇身边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随即凤纸鸢骑着马上前一步,重复道,“我来与你一战!” “莫凡!”穆寒潇急道,“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凤纸鸢摆摆手,回头朝着穆寒潇淡笑道,“穆寒潇,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不是不敢,只是不愿意下那么大的赌注,你放心好了,我不一样,我若是输了,也没什么关系,要是赢了,也能振奋士气,还是说……”凤纸鸢忽然眯着眼睛朝穆寒潇笑了笑,“你怀疑我的实力?” “不。”穆寒潇淡笑道,“我可不是怀疑你的实力。”转头看了看前面的甄月容,犹豫道,“我只是……怀疑你敢不敢对他下手?” “恩?”凤纸鸢嗤笑,“穆寒潇,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你放心好了。” “好,如此,那你就小心了。” 凤纸鸢转头,再次朝着甄月容道,“要想获得和我们殿下一战的资格,还要先赢了我这个右将军才是!” 穆寒潇旁边的范冠敌一愣,朝着穆寒潇,“殿下,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右将军了?还有,他到底行不行?凌霄殿确实厉害,可殿主毕竟从来不打战,这战场上的事情,他真的懂吗?再者甄月容可是一个强敌,万一待会儿他输了?岂不是丢尽了我们东陵的脸?” “咳咳,这右将军嘛……本王刚刚册立的!至于他的实力,你倒是不用担心,尽人事,听天命吧。”穆寒潇唏嘘道。 范冠敌这直脑筋此刻还在抓头,不解的低声喃喃,“刚刚册立的右将军?我怎么不知道?” 形势所逼,凤纸鸢出站总要有一个像样的名头,所以既然她说自己是右将军,那她就是右将军咯……大不了等穆寒潇回去之后让二哥哥给她追封好了。 甄月容看穆寒潇旁边闪出一个丰神俊朗的小白脸来? 个子不高,明眸善睐,一袭素衣,广袖飘飘,这样的……额,小公子哥儿,跟着上战场已经很不协调了,现在居然还要挑战他? 是痴心妄想?还是根本就没睡醒? 这时候甄月容身边的李颉将军冷哼道,“臭小子,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就凭你?我呸!你想要和我们陛下动手,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就你们殿下稀罕,非得打败你才能迎战,我们陛下就没有牌面了吗?” 说罢,转身朝着甄月容道,“陛下!请让属下替您一战,这小子要是连我都打不过,哪有资格跟您打?” 凤纸鸢眼神一眯,李颉?他回来了?当初在鬼藤国的时候,凤纸鸢故意放他一马,就是为了让他回去给甄月容负荆请罪的,可没想到?这人是回去了,转眼就成了他的仇敌,看来……当初还是太心软了。 甄月容颇有意味的看着两人,最终也懒散的挥了挥手,“行吧,就让你先和这臭小子打。” “谢陛下!”李颉得到了这个表现的机会,陡然精神振奋,原本他背叛天越的事情,皇上还耿耿于怀,想来这一次他要是能在皇上面前立功表现,皇上也能不计前嫌吧? 再说了……眼前的这个瘦小子,看起来那么儒弱,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一战,他赢定了! 李颉扬了扬手中的战斧,朝着凤纸鸢猖狂的冷笑道,“臭小子,你要是现在跪下来给你爷爷我磕三个响头,那爷爷我可能考虑留你一命!” “哟?这话说的,可真是可怕,难不成要是我不叫,你就打算直接杀了我?”凤纸鸢拍着胸口,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 第449章:好嘞!孙子 那李颉以为这臭小子害怕了,愈发的吹胡子瞪眼,甩了甩手中的斧子,“那当然了!你若是不肯跪下来求饶叫爷爷,那我待会儿在战场上就解决了你!”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凤纸鸢摇头,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旁边的范冠敌看不下去了,朝着穆寒潇着急道,“王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凌霄殿的殿主那么没骨气?要不然还是我上吧?” “稍安勿躁。”穆寒潇嘴角带笑,他知道,凤纸鸢在胡闹呢,就让她好好玩玩儿吧,也算给将士们放松一下心情。 那李颉得意的,“所以!还不快跪下来叫爷爷?” “叫什么?我没听清?”凤纸鸢框着耳朵道。 “爷爷!!”李颉高呼!还有些生气,这话他都已经说了三遍了,怎么这小子还是没有听清。 凤纸鸢看果真叫了爷爷,大大的应了一声,“哎!孙子唉,这声爷爷可叫得我真舒坦,声音大肺活量足,气劲儿好!”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东陵身后的士兵都笑作一团。 其他十一国的那些士兵也有忍不住嘲笑的。 那李颉看到那臭小子爽朗的笑容,才发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计了? 愈发的恼怒,再也顾不上别的,抬着斧子就朝凤纸鸢冲了过来! “臭小子!我杀了你!” 凤纸鸢脸上的笑意不减,反而站在原地一直捂着肚子笑。 眼看那抬着斧子的李颉都已经要凑到面前了,卫莫凡还是一动不动。 她身后的东陵士兵都着急了,尤其是范冠敌这急性子,此刻在后面喊道,“小心啊!” 就在那斧子锋利的刀锋快到凑到她脖子上的时候。 陡然! 卫莫凡的身子从原地消失! “啊?人呢?!”李颉惊骇,分明刚刚人还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将军小心!”天越的一个小将猛然朝着李颉喊道。 下意识的,李颉赶紧让开了一步。 这才发现那臭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跑到了他的身后,但他没有动手。 反而是双手环在胸前,一只脚预判了他闪躲的房间,早就伸了过去。 等李颉后退的时候,却刚好在她的脚上绊倒了。 “哎哟!”一声,李颉跪倒在了地上。 就在他身子还没有落地之前,凤纸鸢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李颉可算是扎扎实实的给她磕了一个头。 “孙子!” “你!” “哈哈哈,孙子!你喊了我一声爷爷,又给我磕了一个头,可真够孝顺的,可……你刚刚自己说了,你要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叫我三声爷爷的,那样我就在战场上给你留一命,现在你还差两声爷爷,还有两个响头哦?” 晃过神来的东陵士兵,此刻又响起了一阵哄笑。 这卫殿主是想要将方才李颉说的,原原本本的还给人家啊? 这时候范冠敌也跟着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卫殿主也太恶心别人了吧,锱铢必较,并且他的速度那么快,李颉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就这样,接下来凤纸鸢凭借着超快的速度,又让李颉在她面前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第三个响头磕完之后,李颉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那臭小子臭骂道,“你个孬种!有本事你就别躲啊?我们正面打一架!” 凤纸鸢愣了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李颉不解,歪着头看他,这臭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凤纸鸢笑够了,将刚才的话还给他,“好啊,那我们正面打一架,不过可先说好了,你要是有本事啊,你可别躲啊?” “哼!”李颉在十一国士兵的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现在他根本就不计后果,红了眼的想要杀了这个臭小子,只有杀了这个臭小子,他才能一雪前耻! 想到这里,李颉咬牙道,“谁躲谁是孙子!” “好嘞!孙子!我可真的来了哟!” 说罢,似乎凤纸鸢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这人影已经冲到了李颉的跟前,一个硕大的拳头就朝着李颉飞了过来! 可就在快要碰到李颉门面的时候,顿了顿。 李颉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开来。 可凤纸鸢的声音又响起,“啧啧,刚刚是谁说不躲的?瞧这反应?” “你!哼!我才不会躲呢!” “好嘞孙子!”说罢,凤纸鸢的拳头如约而至。 狠狠的砸在了李颉的脸上。 “哎哟!”李颉闷哼一声,下一刻两鼻孔里面流出了红艳艳的两道血迹。 “啊!臭小子!敢打我脸!”李颉说着那斧子就砍了过去。 在一般人的眼中,李颉这斧子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在凤纸鸢的眼中?这不过只是慢动作罢了。 右手快速的弹出!捏住了李颉抬斧子的手,轻轻的一转。 一个微妙的角度,那斧子和她擦身而过,她的力度没有半点减轻,依旧朝着她身后拽去。 李颉结实的身子此刻似乎失去了力量一般,像风筝一样任由凤纸鸢拽着,一个跟头! 朝着她身后落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吃了一地的灰尘。 凤纸鸢没有急着顺势打他,而是站在他的身后特别君子的笑道,“我等你先站起来。” 这样的轻视,简直是在践踏他的尊严。 “我杀了你!”说罢,那李颉又站起身来,同样用斧子想要去砍凤纸鸢。 可他的斧子都还没到凤纸鸢的面前。 凤纸鸢的拳头就已经到他鼻子前了,他的动作一顿,这一次凤纸鸢懒得提醒他。 一拳头! 再次狠狠的打在了他的鼻子上,同时左脚高高踢起,将他的斧子踢开。 右手,在李颉被打歪了的脸还没来得及转正的时候,又是一拳! “砰砰砰砰--” 紧接着拳头似春雨不绝连绵不断,轰砸在他的脸上。 很快李颉的脸就已经面目全非。 “啧啧。”范冠敌不忍直视,“天哪,这脸都快砸成肉酱了吧?这卫殿主也太狠了?” “这个时候你就觉得狠了?刚刚还是谁说人家不行的?”穆寒潇笑道。 范冠敌瘪了瘪嘴,“行,我闭嘴。” 天越这边的士兵着急的朝着甄月容说道,“陛下,再……再这样下去,李将军会死的!” 甄月容脸上神色不变,依旧冷冷的看着战场,一言不发。 第450章:爷爷饶命! 也不知道李颉的脸上被打了多少拳? 反正身子是已经站不住了,堪堪朝着地上跪了下来。 终于,他还是坚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开始逃! “恩!”凤纸鸢灵秀的眼珠子一动,嘲笑道,“孙子?哪里跑?!” 随即一个闪身,再次出现在了李颉的身后,按住他的肩膀,又是一拳! 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这一次力道十分的大,甚至将李颉的身子整个都打的歪曲了! 可奈何他的肩膀现在还在凤纸鸢的手上,根本就动弹不懂,要不然凭着这力道,他的身子可能直接就弹开了。 凤纸鸢复而笑问道,“孙子啊?刚刚是谁说,绝对不会躲的!谁要是躲了?谁就是孙子的?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爷爷啊?” 李颉精神恍惚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可怕的少年。 之前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子,他还以为不过是一团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可没想到,这小少年这么厉害? 速度快也就不说了,他这看似柔弱的身子,居然蕴含着那么大的力量? “我……我……” “恩,爷爷我听着你,你快叫孙子吧。”凤纸鸢侧着耳朵,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赶紧叫’的模样。 李颉虽然鼻子已经被打的粉碎了,满脸是血,可眼睛和嘴巴还是好的,他犹豫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甄月容。 陛下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他知道,陛下已经生气了,气他的无能,相比较于自己的鼻子被打坏,要是敢叫人家孙子,之后落到陛下的手里?甄月容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到时候,恐怕比在这少年的手里还要悲惨! 于是咬紧了牙关,“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叫的!” “哦?真的吗?那我就先试试准备打死你好了,到时候我看你会不会叫?” 说罢,凤纸鸢再不客气! 身子一闪,出现在了李颉十米之外的地方,随即抬脚一划,四周的尘土瞬间随着她的动作飞扬起来,她衣袂翻飞,似乎浑身上下凝结了无比强大的真气,右拳缓缓的伸出,朝着李颉诡异的笑道。 “那我就打爆你的狗头!!!” 说完,身子猛的向前一扑! 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拳头风暴般席卷了过来,周围的黄沙纷扬了一地,似乎都被这可怕的气势吓到了,纷纷逃窜开去。 李颉此刻根本就看不清那少年的身形,只看到那只巨大的拳头朝着自己冲来。 脑子里满是刚才那少年的话--打爆你的狗头!! 他丝毫不怀疑,要是他不妥协,这一拳一定会打爆他的头,到时候,他可就真的完了。 “我……我……我!” 此刻的李颉无比的慌张,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凤纸鸢的拳头在即将到达他面门的时候,故意放满了速度,就是给他充分的时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 李颉的腿一软,忽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朝着凤纸鸢喊道。 “爷爷!爷爷!饶命啊!爷爷!我再也不敢了!饶命!” 随即裤裆的地方一阵酸臭味。 这一场,打的他心服口服,打的他自闭,打的他吓尿。 就在他喊了几声爷爷之后,凤纸鸢的拳头也慢悠悠的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随即。 “扑哧!”凤纸鸢哈哈大笑了起来,踮起脚尖,用手抚摸了一下李颉的脑袋瓜,笑道,“乖啊乖,乖孙子,这样才是爷爷的好子孙嘛!” “呜呜呜……哇!”李颉晃过神来的时候,颓废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少年打成这个鸟样? 求饶喊爷爷? 并且还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只怕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凤纸鸢可怜兮兮的扔了一块帕子给李颉,“行了乖孙,一场比试而已,拿去擦擦眼泪,快回去吧,别给你们家陛下丢人现眼了,就你这样的?也好意思上战场是吧?” 李颉听完这段话,哭的更凶了。 拿着凤纸鸢给他的帕子,朝着天越军那边跑去。 “陛下!属下无能!败了!”李颉回到甄月容的身边,用凤纸鸢给他的帕子继续擦着眼泪。 而得胜而归的凤纸鸢,得意洋洋的回到了队伍中。 东陵的士兵都无比振奋的。 “右将军厉害!” “右将军威武!” 范冠敌也颇为欣慰赏识的拍了拍凤纸鸢的肩膀,朝她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可以啊!” “叫大哥!” 范冠敌顿了顿,随即也爽爽快快的叫了一声,“行!大哥!” 他不得不承认,他也不是卫莫凡的对手。 “乖,毕竟你大哥就是你大哥。” “啧啧。”范冠敌看他嘚瑟的样子,真是无话可说……这小子说话还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啊。 难怪要把李颉给气死了。 甄月容冷漠的低头看了看站在他马下的李颉。 此刻李颉浑身上下都是伤,尤其是那张脸,不忍直视,鼻子已经完全被打没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孬种!居然真的喊了敌方右将军爷爷! “咔!”的一声。 甄月容猛然一把掐住李颉的脖子,将他从地面上狠狠的提了起来。 “咳、咳咳……陛、陛下,饶命啊。” “哼。”甄月容冷笑一声,“你既然败了,还叫了别人爷爷,还有脸活下来?如此无用的人,天越为什么要养你?” 说罢,不给李颉求饶的机会。 “咔咔!”又是一阵脆响,李颉的脖子彻底被甄月容拧断。 最后死透了软软的垂落在地。 对面的凤纸鸢捂着嘴假装害怕的,“啧啧,真是残忍啊,自己人都不放过?那么一点点小事,就要手底下人的命,暴君,真是可怕,哎,也不知道啊,要是你的士兵打仗败了,你会不会全部坟杀?” 这话凤纸鸢若有所指的看着甄月容身后的那些士兵。 果然,她这煽风点火的话起了作用。 那些士兵微微有些害怕的看向他们的主子,又下意识的看了看他脚下李颉将军的尸体,身子抖了抖。 不过甄月容到底道行高深,不受凤纸鸢的挑拨。 朝着身后的士兵道,“强者生存,这是铁血的定律!在战场上,若是不一心想着怎么杀死敌人?那就是被敌人杀死!到时候,不用等到失败,也不用等到朕来惩罚你们!你们自然会去见阎王的!再者……若是胜了?杀敌多者!良田千顷,黄金万两!美女如云!随便你们挑!朕的话很明白了吧?” 第451章:甄月容亲自出马 甄月容身后的士兵纷纷咬了咬牙,“明白!” 凤纸鸢挑拨离间失败,抽出自己身后的长剑来,用袖子擦了擦,亮闪闪的,在阳光下无比的耀眼。 用剑指着对面的甄月容。 “天越皇陛下,这下子轮到你了吧?”说完,凤纸鸢还若有所指的朝着甄月容比了一个唇语--孙子。 甄月容额头上的青筋猛然暴起! 这臭小子! 变着法子的骂他呢! “哼!”甄月容冷哼一声,也抽出身后的长剑来,骑着大马缓缓上前。 凤纸鸢紧了紧缰绳,也准备前进。 旁边的穆寒潇却是道,“莫凡,要不要我上?” 李颉只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在凤纸鸢的面前不堪一击,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 可甄月容不一样,在天启大陆上,他简直就是魔鬼! 凤纸鸢想要应付他,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凤纸鸢却是调皮的朝着穆寒潇眨了眨眼睛,“王爷,这怎么行呢?不劳您大驾,说好了我上就必须给我这个机会,我倒是很想好好会会这什么天越皇的了。” “恩!你万事小心!” 随即穆寒潇还是不放心,朝着对面的甄月容严肃道,“天越皇陛下,比武适可而止,切莫伤人,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哼。”甄月容冷笑,“战场上刀剑无眼,到时候可不是朕能控制得了的。” “你……”穆寒潇语塞,紧了紧拳头,只能紧紧的盯住两人,到时候要是凤纸鸢有危险,他可不管战场上叫阵比试的规矩,一定要救下鸢儿才是! 其他十一国的士兵也都紧张的看着甄月容。 方才那号称天越骠骑大将军的李颉将军在对方一个右将军的手下输的如此丢脸不光彩,这一次若是甄月容陛下也输了? 那不光光是丢了他们天越自己的脸。 如今甄月容是十一国联盟的领头人,他要是输了,可代表的是十一国的脸面啊! 两人距离无限接近,几乎身下的两匹马都快凑到一块儿了。 但两人都没有动手,但气氛却前所未有的紧张了起来。 两边的人都屏息凝视,不敢说话。 就在众人都以为两匹马快重叠的时候。 甄月容终于发话了。 “我让你三招。” “切。”凤纸鸢不屑一顾的笑了笑,“这话说的……” 就在大家要以为这少年会很有骨气的拒绝的时候。 微微停顿过后的凤纸鸢忽然笑道,“既然您觉得自己那么牛气?为什么不让我十招呢?这不是显得您更牛气吗?陛下要是想让我,就必须十招!要不然自己没面子,要不然……就一招都不要让,我们直接打开就行了!哪儿来那么多有的没的?” 额…… 众人震惊。 这小公子是来的哪出? 还能提这种要求的? 让三招还好说,可是让十招?那也太多了。 又在大家以为甄月容会拒绝的时候。 没想到甄月容邪魅一笑,无所谓的耸耸肩,“可以,十招就十招!” “够狂!”凤纸鸢赞赏的笑了笑,随即猛地出手!呵斥道! “准备好了!第一招!” 手里的长剑蓦然发出,直攻甄月容面门。 这小少年的速度大伙儿是见识过的,此刻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但甄月容的身子不过微微一个偏转,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凤纸鸢的攻击。 好快的速度! 凤纸鸢心里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哪怕一个多月在十二国狩猎大会上的时候,她和甄月容交手,甄月容差不多已经恢复到了巅峰时期的速度,但也没有这么快! 这一个月内!他又进步了一大截,怎么做到的? “第二招!” 凤纸鸢当即朝着他的马儿砍去。 甄月容轻盈的跳了下来。 随即那汗血宝马的头也被生生砍了下来。 鲜血喷射而出的瞬间,洒了凤纸鸢一袖子。 甄月容落马,凤纸鸢也没有占马上的便宜,也从马儿身上跳了下来。 “第三招!” 凤纸鸢出手又快了一分,朝着甄月容的下盘袭去。 甄月容的身子往后一缩,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猛然将他拉了出去。 可他的身子在风中却半点不见狼狈,反而十分潇洒,双手负于身后,非常讲规矩的没有动用武器。 “第四招!”凤纸鸢足尖一点,像一只轻盈的燕子般,飞跃到了甄月容的头顶上,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同时朝着他的脖子抹去。 甄月容微微弯腰,凤纸鸢的剑落空,同时由于甄月容快速的下蹲,她按着他肩膀的手支点卸去力量,凤纸鸢有些失控的往下落去,在即将砸中地面的时候手又是一撑地面,快速的弹了起来。 第六招还没来得及出口,凤纸鸢的腿就顺势横扫了过去。 她这么快的速度,自己都有些惊讶,可甄月容还是不动声色的轻轻一跃,完全躲开了! 凤纸鸢横扫在站起来的空隙,又一个猛踢! 甄月容身子一侧,躲过去的瞬间,同时出现在了凤纸鸢的身后,用背抵着她的,将她推了出去! 第七招甄月容巧妙的运用了身法还回了半招? 还剩三招! 凤纸鸢抡起手中的长剑! 快速的朝着甄月容肩膀,肚子,下盘的地方,划三角形之势猛的击了三下! “唰唰--” 这一秒三剑的速度终于让甄月容身上的铠甲响了两声。 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甄月容站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铠甲,淡笑道,“身法速度都不错,你的武功确实算得上上乘。” 凤纸鸢微微有些喘息,同时在心里盘算。 不行,一个月之前,我还能和他打成一个平手,但现在不行了,他的武功精进了很多,要想轻易取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恐怕要智取才是! 若是她输了,很影响东陵这边的气势,若是她连赢两场,甚至还赢了十一国带头的天越皇,东陵也会更多几分信心。 凤纸鸢快速的在脑海里面想一些出其不意制敌的招式,可甄月容的速度太快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恐怕还是不行。 就在她心念斗转的时候,甄月容又道。 “现在朕已经让了十招给你了,可以正式开始了吧?” 第452章:这该死的葵水 范冠敌此刻也为卫莫凡捏了一把汗,紧张的,“想不到甄月容的武功那么厉害,如此看来,我大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啊!怎么办啊!” 穆寒潇也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接话,同时心里有一种巨大的挫败感。 虽然他现在没有和甄月容正对面交手,可通过这十招,他也能看出,甄月容的武功,略胜他一筹? 若真的打起来,他根本就不是甄月容的对手? 待会儿要是鸢儿败了,轮到他?他又输了,东陵的士气必定会一蹶不振。 凤纸鸢拍了拍那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挺直了腰背,虽然心里慌得一笔,但嘴上还是故作轻松的,“好啊,那我也正式开始了!” 甄月容眉角轻轻一扬,一脸十分不屑,“拭目以待。” 随即身形一转,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凤纸鸢的身后,凤纸鸢也不是吃素的,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甄月容的速度快,她的也不赖。 立马抬剑格挡,随即身子一晃,左手刀劈,朝着甄月容的脖颈砍去,甄月容微微一个偏头,同时一掌朝着凤纸鸢的腰部打去! 凤纸鸢瞳孔一缩,快速足尖一点,身子绷直成了一百八十度,才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甄月容汹涌的真气没打中凤纸鸢,在凤纸鸢的身后击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深坑,足以见得他这一掌的威力,这要是打在凤纸鸢的身上?恐怕凤纸鸢早就被劈成两半了! 好狠! 凤纸鸢这时候更是不能掉以轻心,一剑猛出,散出万丈剑花!甄月容这时候才慢慢抽出身后的长剑和凤纸鸢对打。 “锵锵锵锵--” 兵器交接的声音不绝于耳,双方速度极快,四面八方卷起阵阵烟尘。 打斗中的两人前一刻还在大家正前方,下一刻就可能会出现在五十米以外,甚至于百米之外,身形如轻烟般鬼魅异常,变幻莫测。 周围的人根本就看不清两人的招式,也无从辨认究竟是谁更甚一筹。 激战中激起的劲旋,刮得他们肤痛欲裂,难以睁目。 范冠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虽然还不至于被气劲刮的睁不开眼睛来,但也看不清两人的招式,这时候才从心底里感慨道。 “高手啊,这才是高手过招,虽然我一直知道我不是两人的对手,但想不到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穆寒潇也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他虽然对凤纸鸢有所了解,但也没真正的和她对过手,故而也不清楚她最终的实力到底在哪里? 今日一看,凤纸鸢可以说是这天启大陆女性当中的佼佼者了。 “嘭!”又是一声! 凤纸鸢的身子重重的摔了出去! “莫凡!” “卫殿主!” 凤纸鸢猛吐了一口血,咬牙,满眼赤红,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伤到她了,这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 “啪--”的一声,扔掉手中的长剑,缓缓站起身来,擦了擦唇边的血,邪气的冷笑道,“很好,你这筋骨松的很舒服。” 甄月容听了这少年的话,也觉得十分有意思的挑眉一笑,“好,那朕答应你接下来给你全方面的按摩如何?” “好啊,接下来该我给你按摩按摩了!” 话音刚落,凤纸鸢身形一闪!猛然朝着甄月容冲了过去!这一次甚至没有带上任何的武器,双手紧紧捏起,拳头之间甚至响起细微的爆裂声,足以见得这一拳的威力之大! 甄月容也微微眯起眼睛,有点实力。 他也不避让,右拳伸出,和凤纸鸢的双拳对上! “嘭!!” 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次两人同时朝后退了三步,同时之前两人站着的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两人好不容易站定之后,都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显然,两人都受伤了。 周围的士兵也都痴痴的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场上的比试,这……这么强悍的力量,真的还能叫做比试吗? 平日里他们打战,左右不过拳脚功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两人的体力和耐力都十分可怕,打了将近半个时辰了,速度和力量依旧没有半分消减。 并且两人眼中皆带着嗜血的杀意,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在比试,更像是在生死决斗一般。 凤纸鸢从来没有想过甄月容能把她逼成这个样子。 双手或拳或抓或掌,间中举脚疾踢,狂风暴雨一般朝着甄月容攻去,凤纸鸢招招都带着强悍的内力,但凡她的身形所到之处,地面都会震开一道道裂缝,光是脚下的力量就如斯恐怖,更加难以想象她拳手之间的力量了! “噗!”甄月容也被凤纸鸢打中了一掌,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皎然笑道,“果然不错,这筋骨松的朕很是满意。” 凤纸鸢挑眉,“是么?那接下来我要更加努力了!” 两人又迅速缠斗在了一起,这一次凤纸鸢的速度慢了不少。 她此刻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显然是方才消耗太大,再加上对方是男子,她是女子,体力上面有着明显的诧异,故而现在力量也逐渐慢慢的消退了下来。 陡然! 凤纸鸢的身形一顿!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好疼! 好像是……葵水,这该死的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 甄月容没注意到凤纸鸢的变化,依旧一掌狠狠的朝着凤纸鸢打了过来。 凤纸鸢没来得及反应。 “嘭--”的一声,被甄月容击中,身子狠狠的朝着身后的地面滑去,拉出长长的痕迹。 甄月容乘胜追击,又是一拳,想要打在凤纸鸢的胸口。 “莫凡!”穆寒潇身形一动,下一刻出现在了凤纸鸢的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甄月容的攻击扑了个空,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猛然抬头,耻笑穆寒潇,“莫王?怎么了?这可是战前叫阵的比试,旁人不得插手的,哪怕……今日比试的人死了!” 穆寒潇看了看怀里已经晕倒的凤纸鸢,松了一口气,他可不管什么比试不比试的,他只知道,鸢儿不可以死! 不去看甄月容脸上的表情,穆寒潇冷冷道,“天越皇陛下,你已经赢了,何必咄咄相逼?” “哦?朕咄咄相逼了?朕还没有让他叫朕三声爷爷呢!再说了!这臭小子方才殴打李将军的时候,朕出手制止了吗?你们东陵不守规矩!” 第453章:天启双杰对战 穆寒潇冷漠的抬起头来,“我只知道,规矩是人定的,在我东陵,没有这样的规矩!比武点到即止,不可造成伤亡!” “哼,既然某些人要耍赖,朕自然是没有办法了,不过……现在这什么右将军的败了,可轮到你了?!” “自然。”穆寒潇将凤纸鸢交给身后的范冠敌,随即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将战袍卸下,按住腰间的宝剑。 范冠敌紧张的看着穆寒潇,小声道,“王爷,一切小心!” 其实他更想说,咱打不过不打了,要是因为一场比武影响后面的行军打战可不划算啊。 可现在人甄月容就在面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范冠敌也只好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接下来轮到东陵的穆寒潇对战天越的甄月容,甄月容代表的是十一国联军的首领,而东陵代表的则是东陵的希望,东陵本来在兵马上就大大的弱了十一国一大截,若是穆寒潇败了,那整个东陵的士气必定会大降,到时候本来就没希望的东陵更没希望了。 所以,穆寒潇只能赢!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必须赢! 两人在赛场上站定,正午的阳光刺啦啦的照着两人,给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箔似的,两人背脊挺立,右手握剑,似两座屹立不倒的雕像,气势凛然。 穆寒潇是一身银色的铠甲,甄月容是一身黑色的铠甲,身穿战甲的他们威仪帅气,眼神快速的在空气中交战,两人眼里都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历,根本就不像是要比试?而像是牟足了劲儿要杀死对方一般。 “开始吧!”甄月容不耐烦的吼了一声,随即长剑猛然挥出!强悍的剑气横扫而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此震荡了起来,他用了十成的力量!分明是想要一开始就压制住对方! 穆寒潇也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蓄力挥出!似长虹一般朝天劈开,剑气化作道道残影,夯重而绵长! 从前人们对他武功的了解,是在大大小小不同的战役中,可殊不知?那个时候的他只有几年寿命,身上带着严重的隐疾,时常还会发作,根本就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 而今他这一剑也是十成十的功力! 他的想法和甄月容一样,一开始绝对不能占了下风! “轰--”的一声两剑交接,发出巨大的轰鸣。 衣袂被震得猎猎飞扬,铠甲都在微微颤动。 两个大男人打架,自然不会一味地闪闪躲躲,尤其两人在天启大陆的口碑都旗鼓相当。 同样的战神,同等年龄的青年才俊。 不仅仅是世人,就连他们自己也都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更甚一筹。 长剑击中之后虽然立马震开了,但他们又毫不客气的击出第二剑第三剑! “砰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根本就没有什么招式变幻,此刻两人就像两个莽汉一般拼力量。 但旁人看来却不觉得粗鲁,反而被这样的气势震撼住了。 直到两人击出二十几剑,双方的虎口都震开流血的时候,才堪堪停了下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甄月容稍微调息之后,这才真正的展开了身法,用霸气凌厉的剑法和穆寒潇打了起来! 方才的那二十几剑仿佛只是他的热身而已。 穆寒潇也不甘示弱,他的剑法可不是吃素的。 同样霸气的剑法,却比甄月容多了几分轻盈和飘逸。 甄月容出手招招致命,可穆寒潇相比较而言就显得冷静了些,先探清别人的招式,再寻找破解之法! 这两人才打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陡然! 甄月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半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 他的胸口方才为何隐隐作痛?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穆寒潇找准了时机,快速的一掌劈在他的肩膀上,随即长剑一横,立在了甄月容的脖颈上。 胜负已分。 时间短的不可思议。 在众人的眼里,甚至两人看来,这都将会是一场恶战,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情形结束? 众人愣了愣,这才拍手欢呼。 “莫王殿下胜!莫王殿下胜了!” “东陵壮哉!” “东陵威武!” 东陵那边的士兵笑作一团,齐声欢呼,这天启大陆双杰最厉害的,还是他们的王爷! 王爷果然不负众望! 甄月容此刻还捂着微微有些刺痛的胸口,这个地方……对了!这个地方是方才与那右将军交手的时候,那臭小子打中他的地方,没想到刚才还不是很痛,现在居然后劲上来了? 他那一掌可不简单? 抬头,东陵的士兵在欢呼雀跃,回头,此刻十一国的将士们都无比失望的看着跪倒在地的他,而穆寒潇的剑正耻辱的横在他的脖子上。 “嘭!”的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 甄月容冷笑道,“穆寒潇,你胜之不武。” 两人的声音在东陵士兵的欢呼下微不足道,只有彼此才能听得到。 穆寒潇轻轻咧开了嘴,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强撑君子,说什么要等甄月容好了再决斗的事情。 此刻他很庆幸自己胜了,能给东陵的士兵带来鼓舞,这就够了,目的已经达成,才不管甄月容是不是在全盛的时期,身上有没有带着伤。 “输了就是输了,天越皇陛下何必说那么多?” 甄月容顿了顿,气得火冒三丈,但随即也自嘲的冷笑了一声,“你说得对,输了就是输了,朕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这一战,你赢了,但你记住!朕迟早要讨回来!” “哦?”穆寒潇慢悠悠的收回长剑,“那本王拭目以待,希望我们可以在战场上再好好的一较高低,毕竟,作为主将,个人实力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行军打战的实力!” “好!”甄月容虽然输了,但此刻也没有一蹶不振,落落大方的从地上站起来,重新回到了军阵。 但其他十一国的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劲儿了。 虽然有很多想要骂的人,但却始终不敢开口。 他们也知道,甄月容虽然败给了穆寒潇,但穆寒潇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他们自己上?指不定一招就败了呢? 而且……他们也不是甄月容的对手,再加上甄月容的脾气阴冷暴躁,要是得罪了他,很可能有杀身之祸。 第454章:自相残杀的废物 经过了一早上的比试,双方都决定先让士兵们回去吃饭休息,等下午的时候再开始正式打架。 穆寒潇回到军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凤纸鸢。 凤纸鸢在绮雯的照顾下已经转醒。 穆寒潇关切的坐到她的软塌上,“怎么样了?你刚才为何会突然败了?” 凤纸鸢红着脸,有些害羞,吞吞吐吐的,“没,没什么,我就是有些闹肚子,现在已经好了。” 穆寒潇没有怀疑她说的话,继续问道,“那你的伤呢?你也被甄月容打中好几次了。” “没事,我里面穿着防护甲,他那几招虽然重,但也没有伤我太多,休养一会儿就好了。” “恩,那就好,下午就是正式开战了,我们的计划真的可行吗?会不会激怒十一国?”穆寒潇担心的问道。 出兵之前,他们肯定是有计划的,但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利用热压弹先给敌方一个下马威,顺便让那两个根本就不打算参与战争的鬼藤和南浩打退堂鼓。 随后凤纸鸢再私底下好好的和他们交流。 并且她还打算潜入木炎国皇宫给小皇子吴胤燃医治。 他的命虽然保下来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的他昏迷不醒,据说已经成了植物人。 “激怒也没有办法了,敌方来势汹汹,并且人数众多,我们若是不给他们点严厉的打击,恐怕他们会愈发嚣张,到时候直接攻入炎京城,那东陵就算是真的完了,没有热压弹,恐怕东陵根本就坚持不了三个月,而且现在炎京城人心惶惶,百姓都活在惶恐之中,必须给百姓一颗定心丸。” “恩!好,那就按你说的做,你在东陵每个边关都安置了热压弹,炎京城也有一颗,这颗完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开始用黑火了?” “对!如今黑火已经停止售卖,并且以往我在其他国家之间也很少流通,流通也只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们东陵黑火的厉害而已,要说真的打战?他们的数量根本就不够!再说了……他们在我这里购买黑火的价格十分昂贵,不可能舍得用来打战的。” “好!那你好好休息,然后起来吃一点东西,随后我们就出发!” “恩。”凤纸鸢乖巧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绮雯忽然捧着一碗热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包彩色的软绵绵的东西? 穆寒潇下意识的侧头一看,却是发现? 那碗里居然是红糖鸡蛋? 穆寒潇又想起凤纸鸢在战场上用手捂着肚子的场景,一瞬间就明白了! 原、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脸瞬间红了一大片,出去的时候急促仓皇的差点在门口绊倒。 绮雯在后面偷笑,随即给凤纸鸢喂东西喝。 凤纸鸢喝了一口,却是皱眉道,“绮雯,以后这个东西不要再拿来了。” “啊?为什么啊?”绮雯不解,来葵水喝这个东西最好了,主子这是怎么了? 凤纸鸢解释道,“军营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让别人看到引起怀疑可就不好了。” 绮雯恍然,“也是,那我给主子拿一些补剂的药品服用吧,虽说效果还是没有直接食疗来的滋养有用,但毕竟能让主子熬过这段时间。” 凤纸鸢因为常年练武,之前来葵水的时候不注意保暖和饮食,故而之后每年来都十分痛苦,反应比一般的女子大,一般遇到这种时候,凤纸鸢都是卧床静养的。 可如今东陵开战,她不得不起来迎战。 酉时一刻。 两军整顿之后重新在战场上见面。 战鼓擂擂,旗帜飘扬。 随着两位大将的一声令下。 双方的军队开始出击,大地震颤,千军万马齐出动,挥舞着手里的长矛刀剑保卫国家。 十一国的士兵实力参差不齐,最厉害的自然是天越军,但剩下的就比较弱了,而像古虎、杨川、雪鹿等国,常年不打仗的,这打起来弱不说,时不时还躲在其他军队的后面,唯唯诺诺,不堪一击。 甚至打了没多久,就开始逃亡。 这时候十一国联军的弊端才真正的显露了出来。 没有经过统一的训练,这样各国七零八碎的组织起来,很快就溃不成军。 懦弱的兵都往后退,而强悍的兵也不愿意当马前卒,为那些弱者拼命给他们做肉盾。 打着打着他们自己还打出怨气来了。 甚至有的因为一言不合而开始自相残杀。 这一幕可把穆寒潇凤纸鸢逗坏了。 “哎呀我的妈呀,笑死我了,我那么气势汹汹严肃的过来,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一幕?穆寒潇,你看那两个士兵,兵器都不用了,直接滚地上掐脖子,跟两个妇人似的!” 穆寒潇也无奈的摇头笑道,“这一次甄月容可算是失策了,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士兵统一起来?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天越的士兵上场,东陵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天越的厉害,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范冠敌这小子更是笑的前俯后仰,“可把我笑坏了,照这样下去,根本就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先溃不成军了。” 甄月容看着这些乌合之众也十分恼怒,这丢脸都丢到这个份儿上来了,看来,临时组织的军队根本就不可靠,全都是一群废物! 想要将十一国的兵力良好有序的运用起来,还必须整合训练一段时间,这一次有些冒失了。 虽然他们有一百多万的军队,但在人家七十万的军队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东陵士兵由于之前右将军和莫王殿下在阵前比试都赢了,士气大增,再加上看着眼前这些废物不堪一击,他们愈发的神勇了起来。 很快联军那边就出现了败势。 其他的君王看自己的士兵损失惨重,迫不得已来到甄月容面前,请求道,“天越皇,你看?现在局势不容乐观,我们要不先暂停休养?从长计议?” 甄月容冷哼一声,眼睛都不去看那落昌国的皇帝,耻笑道,“你们的粮食就用来养这些废物了吗?” 第455章:退兵! “这……”那落昌国的皇帝有些尴尬的老脸一红,“我落昌国一向不与人纷争,国泰民安,世代如此,几代人都没有打过仗了,一开始会这样实属正常。” “恩?!”甄月容严厉的冷哼转过头去,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还有理了?’ 那落昌国的皇帝一向高高在上,身为古虎的九五之尊,任何和他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这样严厉的眼神还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可甄月容就这么看他一眼,他却顿时感觉浑身上下如坠冰窖,冷的彻骨。 吓得连忙解释道,“哈哈,不,不是天越皇你想的那样,朕的意思是,落昌国的士兵不经常打仗,还请天越皇给点时间,这次回去之后,朕一定亲自好好整顿!” “不必了!你们这样的废物士兵,朕还瞧不上,跟着来行军打仗,浪费粮食不说,还拖后腿,影响士气,你们国家,以后就负责粮草和兵器的供应。” “至于其他的国家……”甄月容冷冷的侧目看向身旁其他几位帝王。 那些皇帝平日里都气势颇足,并且大多数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可在甄月容这十九岁的少年面前,气势却矮了一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且事事以他为中心,此刻见他不满的望过来,人人心底一阵发虚,不敢直视,静静的等待着甄月容的宣判。 甄月容开始点名,“古虎国,杨川国,雪鹿国。” “在!”三个国家的帝王居然齐声答道? 虽然很没面子,但现在大伙儿面面相觑,既然都没面子,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等待着甄月容的指令。 甄月容不耐烦的,“你们的士兵尚且可以,但火候不够,并且没有纪律性,接下来的几个月,希望可以留在天越让朕来亲自指导?你们看如何?” 这话甄月容说的已经相当客气了,比起平时算是给他们脸面。 他们也觉得自己的士兵实在是很废,全都是半吊子,平时还不怎么觉得,甚至于自我感觉良好,但在实战下面,同天越和东陵,还有木炎,中东的士兵相比……那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的。 他们自己教不好,现在有最强国的天越皇帝亲自指导,当然是何乐而不为了! 立马点头道,“恩,朕同意。” “朕也同意。” “朕十分支持!” 看大家都没有异议,甄月容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那些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国家的士兵被送到天越之后……面临的居然是大半部分变成人体武器,并且资质差的,稍有不慎就会被直接坑杀,甚至活活烧死,恐怕他们追悔莫及。 相比较之下,这样穆寒潇只是杀了他们几个中流砥柱,而甄月容是毁了他们的国本啊! 甄月容的眼睛最后看向了比较厉害的几个国家,木炎国的皇帝没有到场,因为他昏迷不醒,这次木炎派出的,是那个十岁的小姑娘,木炎的九公主,小小的身子坐在马上都有些不稳当,却不想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要派来打战?委实有些可怜。 甄月容小的时候就备受折磨,童年对他来说,简直是阴影一般的存在,故而现在看到这个小孩子,心里居然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丝怜悯的意味? 大概是觉得有些共鸣,同病相连吧? 故而对她说话的语气也软了几分,脸上也带着一丝醉人的笑容,“至于木炎国,中东国,天贤国,江祁国,以及我天越,表现的都可圈可点,日后攻打东陵的重任,恐怕都要落在我们肩上了。” 这点名的几个国家脸色大好,能得到甄月容的表扬比什么都权威开心啊! 小公主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喜色,甄月容看了更是心情大好,小孩子的笑容十分清澈可人,他的眼神也不自觉的一直看着她。 “这次想要攻破炎京城肯定是不行的了,那些废物节节败退,丢尽脸面……” 甄月容说这话的时候身后那些国家的君王脸都绿了。 虽说……事实如此吧,但天越皇也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这人都还在现场呢,您说这样的话不可以背着点儿吗? “所以我们这一次回去之后要大力的整顿,只留下一部分的军队干扰和刺探军情,大肆的进攻,恐怕要等几个月以后了,同样的,朕和各位也要几个月后才会亲临战场。” “恩,天越皇说的是。” “一切按天越皇说的办吧。” 小女孩声音甜美婉转,宛若小百灵一般,自己的国家得到赞美,他自然也开心,“好!都照陛下吩咐。” 就在她话说完这一刻,底下的马儿忽然踢了踢腿,似乎被什么虫子咬到了,晃荡的同时,上面的小公主坐不稳,‘啊’的叫了一声,差点坐不稳。 就在她快要摔下去的瞬间。 甄月容猛然从马背上腾起,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抱到了自己的马上。 小公主又吓得叫了一声。 甄月容连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你不用害怕,你还太小,骑这样的大马太危险了,回头朕给你找一匹小一点的马儿,亲自教你好不好啊?”甄月容又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脸,倒像是她的亲哥哥一般。 吴菲儿脸上一红,害羞的点了点头,“好。”同时心里对这个玉面阎罗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世人都说他可怕,可能是没见过他温柔的一面吧? 旁边其他的君王也都愣住了,甄月容会笑已经足够诧异,还笑的这么灿烂这么温柔?他们都感觉自己在做梦了? 甄月容的温柔只在这小姑娘的脸上流连,再次看向他们的时候,又恢复了一副的凶巴巴的罗刹样。 “如今我军节节败退,先撤吧,击鼓!退兵!!” “是!” 身旁的小将立马吹响号角,命令击鼓队击鼓! “退!退!退!!” 联军这边听到退兵的消息居然同时面上一喜? 瞬间纷纷开始逃窜,杂乱无序,最后一波丢脸丢的十足十的。 第456章:放热压弹 这边穆寒潇和凤纸鸢同时一懵? 退、退兵了? 怎么回事? 这真是传说中的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之前还想着势必会大败,留了好几手,可没想到居然甄月容就要这样退兵了? 穆寒潇唏嘘道,“甄月容虽然平时性子冲,意气用事,但在行军用兵上,倒还懂得分寸。” 凤纸鸢也面上一喜,心头着实有些复杂,他们……之间有了这一出,哪怕日后误会解开了,还能和好如初吗? 就算他们两个不释怀,那东陵和天越的百姓呢? 他们会接受吗? 毕竟他们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一个是天越的君王,一个如今是东陵的右将军,想要毫无忌惮的在一起,其中一方势必要放弃自己的身份。 甄月容是帝王,不能轻易放下国家,只能她放弃了,不过她其实对这些不在乎的,只是……这误会究竟什么时候解开呢?她有些……怀念甄月容的笑容和怀抱了? 穆寒潇看她出神,轻声问道,“莫凡?你在想什么?” “啊!没,没什么。” “那……接下来热压弹还放不放?” 凤纸鸢挤了挤眉,放不放? 这些人回去了之后以后还会再来打他们的。 “放!” 穆寒潇一愣! 旁边的范冠敌也有些吃惊。 同时感慨凌霄殿的殿主果然杀伐果断,不亏是第一杀手宗魅影宗的首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并且我们现在可是以一国之力对抗十一国,若真的不立威,以后恐怕会很麻烦,并且……这明的来了,我暗地里也还要去打点很多事情,不能就这样硬碰硬,我觉得……可以从内部瓦解他们的联盟。” “你的意思是……”穆寒潇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有些不明白,“派卧底挑拨离间?” 凤纸鸢笑道,“这当然也是一方面,可我们也能用神兵阁的武器诱惑其他国家,先从南浩和鬼藤入手,毕竟曾经有些交际,总之办法是有很多的,现在先炸了再说吧。” “额……好,好吧。” 凤纸鸢朝着绮雯招了招手,“把热压弹拿出来,我亲自射过去。” 这可不能让别人操作,她要射的离甄月容远一点,伤到他可就不好了,并且还不能炸到任何一位皇帝,要不然这国仇家恨的,就算以后解开了,也断没有和好的可能。 凤纸鸢和穆寒潇站在城楼之上,春风呼哧哧吹着东陵的大旗,战鼓擂擂,很快绮雯就派人推着半人高,一丈粗的热压弹机器过来了。 里面放着一颗篮球大小的热压弹。 这热压弹是凤纸鸢重新改过的,之前的第一次爆炸就一万公里的范围,第二次是十万公里真空燃烧高温爆炸,要是真的用这样的热压弹,那完全不用打了,这批人死了,那凤纸鸢可就算真的得罪遍全天启大陆的人了。 若是人家群起而攻之,打不打得过暂且不说,生灵涂炭是肯定的。 所以现在凤纸鸢减了很多力量,大概也就是第一范围一百米,恐吓,第二范围,一公里,杀鸡儆猴,比黑火厉害些,比正式的热压弹又弱了一大截。 凤纸鸢站在机器旁边,拿出了一支望远镜,特意安置在了热压弹前头,瞄准了前面,确定安全范围伤害不到甄月容,这才轻吐一口气。 “准备好了!我放!”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凤纸鸢的肚子猛的一疼! 这手上的方向瞬间改变了一大截。 正好朝着甄月容的方向射了过去! “贼老天的!逗我呢!!”凤纸鸢惊呼,吓得腿都软了,什么时候疼不行?刚刚都还好好的,这突然的一下? 旁边的绮雯、范冠敌,穆寒潇也一脸懵逼…… 额…… 这下子甄月容可能就此没了吧。 凤纸鸢赶紧冲到墙垛口,朝着下面高喊道,“赶紧跑啊!快点跑!别回头!” “恩?”底下的十一国的人蓦然抬头。 却是看到原本东陵的右将军此刻跟见了鬼一样趴在墙垛之上,朝着他们大喊?什么跑啊跑啊别回头之类的? 什么套路? 难道不是应该嘶吼--贼人们!有本事别逃,继续战啊! 甄月容冷冷的回眸看了一眼,不屑的,“他说反话罢了,大家不用理会。” “是!” 于是,一行人继续超前跑去,不顾凤纸鸢的嘶吼。 凤纸鸢真的急了,继续朝着他们大喊道。 “分散点,都分散点!尤其你们第一排的!往两边跑啊!快点!” 甄月容被她喊得烦了,拉紧缰绳,朝着坐在他前面的吴菲儿道,“那我们就走快点吧,省的这家伙聒噪。” “恩!” 甄月容的速度自然不用多说,旁边的那些君王看他加快了速度,也都快速跟了上去。 陡然,就在他们刚跑出去没多久。 “嘭--”的一声巨响! 地面陡然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足有百米左右! 就在甄月容身后不远处! 随即那深坑还一直冒着白烟。 甄月容眉头一皱,回头看去,陡然脑海里一个画面一闪而逝……那似乎是在善见荒漠? 就是一群东陵人,闯入了他修缮的善见荒漠,救了人不说,还炸毁了整个善见荒漠! 那爆炸的范围之大?虽然和现在有些不同,但却又很大的相似之处……这个炸弹……和黑火可不同,似乎还会第二次爆炸?并且第二次爆炸无比可怕,范围和距离……当时烧了整整十公里!十公里以内所有的建筑,人,植物,全部都化为齑粉!渣都不剩!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东陵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好对付。 拉紧了手中的缰绳,朝着身后的人嘶吼道。 “快跑!拼了命的跑!你们只有最多一炷香的时间!这里就会彻底被毁灭!” “恩?陛下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东陵的黑火吗?并且已经爆炸结束,为什么陛下还那么害怕?” “不知道啊,但陛下既然让走,但咱们就赶紧走吧!” “咦?似乎身后的东陵士兵并没有追上来啊?” 身后的士兵还在叽叽喳喳,不知所谓,再加上东陵的追兵没有追上来,他们反而跑的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倒是南浩国还有鬼藤国的那群人,之前也算是接触过东陵凌霄殿的人,知道他们武器的可怕,此刻又看一向镇定的天越皇那么紧张,随即也快速的跟着跑了上去。 于是乎,原本在后面管理粮草和军火断后的鬼藤南浩,此刻反而是跑到了最前面。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第457章:尸横遍野 可十一国联军的步伐却还懒懒散散的跑着,快得快,慢的慢,出现了好几个巨大的分段层。 而之前那被炸开的百米深坑,此刻白烟越来越大,弥漫到了周围一公里还多的地方。 而在这一公里之内,居然还有黑压压一窝人没有跑出去,大部分都是古虎国和雪鹿国那些废物,一眼看过去,至少也有个两三万人…… 凤纸鸢扶额,“怎么跑的那么慢?” 范冠敌倒是冷哼道,“算跑得快的了,我还以为这热压弹能炸不少人呢。” 凤纸鸢苦笑不得,“你啊你,这一次的战争全因误会,自然不能杀伐太重,而且……平日我都是让手下干点杀手的行当,第一次打战就这么大的阵仗,并且第一次出手就杀这么多的人,阿弥陀佛。” 穆寒潇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以后你会习惯的。” “…………”凤纸鸢猛然睁大眼睛,这话……对是对,可为什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终于! 那些白烟分散到了一个极限,随即。 “砰砰砰砰!”一阵剧烈的爆响声响彻云霄! 瞬间一公里之内横尸遍野! 四肢被炸的到处都是,黄沙像是浪涛一般冲天而起! 在黄沙的中心还猛然升出旭日一般的火海! 活像一只可怕的远古巨兽,张开可怕的獠牙朝着那些士兵扑了过去。 炽热的火焰让一些虽然没在范围内,但离得比较近体质又弱的士兵瞬间晕了过去。 这时候跑出范围的士兵才后怕的看向身后。 “天!天哪!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力量?” “死神!是死神来了!救命啊!” 一些没骨气的士兵更是吓得直接哭了起来。 身后那么多的同伴,一瞬间说没就没了。 “跑啊!快跑!” 这时候大伙儿才意识到为何甄月容要说赶走。 甄月容虽然跑的足够远了,但爆炸引起的巨大气浪还是冲击到了他。 小公主也吓得哭了起来,从小都是在皇宫养尊处优,第一次出来打战,看那么多的人死,还遇到了这么可怕的爆炸,她毕竟年纪小,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甄月容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怕不怕,没事了,已经结束了,咱们回去休息,不怕啊。” 吴菲儿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甄月容,紫色的眼眸温柔如水,俊朗的面容似月色一般耀眼柔和。 她坐在他身前,忽然想起之前在南浩国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坐在凤纸鸢身前的。 忽的叹了一口气,“天越皇陛下,凤纸鸢一直说这是一个误会,你说……会不会真的是误会呢?虽然……我和她接触的不多,但我真的感觉她是一个好人,我哥哥现在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可他醒着的时候,和鸢儿姐姐是好朋友。” “菲儿!不要再说了!凤纸鸢心思深沉,诡计多端,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可……” “难道你忘了你哥哥是怎么受伤的!他差点死了!”甄月容的语气陡然严厉了起来,吴菲儿吓得脖子一缩,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甄月容也没有了之前的好脾气,粗鲁带骑着马带着大军回去,一路上半句话也没有和吴菲儿说。 等到了一百多公里之外,重新扎营休息的时候,繁星已经布满了黑色的天空。 甄月容将吴菲儿扔下马,交给木炎的将军,随即也回到了主王帐。 诗雅在他前一刻进去,此刻正在沏茶。 看他进来了,微笑道,“回来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必介怀,东陵用的是热压弹,看来是凌霄殿和他们合作了,今天的那个右将军,好像是凌霄殿的殿主,和凤纸鸢的关系很好来着?平日里这殿主的行踪诡异不定,内部的人见过他的人也少之又少,想不到这一次他居然会选择站在朝廷那一边?毕竟我之前打听的凌霄殿向来不屑于参与任何朝廷之事。” 甄月容冷着脸,喃喃道,“热压弹……那东西真是厉害,朕还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刚刚看到第一次爆炸的时候,朕隐约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似乎是在善见荒漠,不过那个时候的热压弹似乎更厉害,十里火海……” 诗雅沏茶的手一抖,“陛下的记忆又恢复一些了?” “好像是……但现在想起来,那些画面又模糊了,真是奇怪。” “喝茶吧,别想那么多,这一次的热压弹凌霄殿减小了力量,想来更厉害的以后才会用上,不过……黑火这种东西,其实不难的,陛下可能不知道,诗雅之前和艾冷君国师已经做了不少,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虽然没有凌霄殿的热压弹厉害,但也能应付一二。” “什么?!你也会制作黑火?你们究竟……你和凌霄殿的殿主难道师承一脉?” “这个……”诗雅一时语塞,顿了顿,随即笑道,“这个是艾冷君全权负责的,我也只是略懂皮毛。” “呵,艾冷君可真是奇怪,据你所说,记忆中的我和他是朋友,但这一次十一国联军那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来?” “他……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我们坚强的后盾。” “哎……东陵有了凌霄殿的帮助,可不容易攻破了,并且十一国的军队杂乱无章,没有几个月的训练,不能再轻举妄动,再者这一次热压弹的事情让大家心理上造成了阴影,十分影响气势。” “没事,慢慢来,那些士兵带回去,先做人体武器,大事都没有一蹴而就的。”诗雅安慰道。 随即走上前去,将冲泡好吹温的茶递到甄月容嘴边,“来,喝点茶。” 甄月容微微皱眉,退后一步,自己接过那杯茶,“我自己来吧。” 诗雅手上的动作有些僵硬,自嘲的笑道,“月容,你还是对我有戒备?” “毕竟……我们都是大男人,这样……不合适。” “不合适吗?”诗雅的声音陡然有些凄凉,“性别就那么重要吗?你自己也说了,你回忆起了十二三岁时候的事情,我们分明是天越最好的盟友,多少次你受伤了我都在照顾你?并且这次上战场前,我给你渡了不少功力,还为你出谋划策,若非对你真心,怎会如此?” 第458章:夜探甄月容王帐 “我累了。”甄月容明显不想再说,放下手中的茶杯,兀自朝着自己的床榻走去。 诗雅虽然是和他住在一个王帐里的,可两人的房间却是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 隔得很远,互不干扰。 诗雅此刻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原地,手里握着滚烫的茶壶,右手心发出‘滋滋’的声音,很明显是被烫伤了,但他看起来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似乎被烫伤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手,眼神阴毒,看了看甄月容睡觉的方向,最后冷哼了一声,冲了出去! 东陵皇宫。 此次开门战役居然一天的时间就结束了? 这让整个东陵都无比兴奋,东陵皇更是嘉奖了每一位将士,在皇宫大摆筵席。 范冠敌这小子是最为高兴的,毕竟他战场都没上就大获全胜了,故而献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陈年佳酿。 路上正打算带着好酒去御花园,可半路上却遇到了穆寒潇? 此刻这家伙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正朝着距离御花园最近的偏殿而去。 范冠敌悄悄的跟在他身后。 忽然,“嘿!”了一声,想要吓穆寒潇一跳。 可奈何穆寒潇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反而嘲笑道,“就你这点儿道行,跟了本王那么久,本王若是都没有察觉的话,那我的武功便是摆设了。” “额,好吧……”范冠敌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对了,莫王爷,你端着什么呀?要上哪儿去?” 范冠敌凑上头来一看,“哟?吃的?红糖鸡蛋啊?那么滋补?” “卫殿主不是受伤了吧?本王带点补品去看看她,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先过去吧。” “哦,那行,你们来快点儿啊。”范冠敌并没有怀疑什么,可走了一半,快到御花园的时候,他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咦?不对吧?卫殿主受伤了难道不是应该喝药吗?就算是吃的,也应该是一些清淡的粥啊?怎么吃红糖鸡蛋?跟我妹妹来葵水似的?” 不过所幸靠范冠敌这脑子根本发现不了什么,下一刻他便轻笑一声道,“噗,想不到卫殿主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吃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穆寒潇将东西端进去之后,凤纸鸢正坐在软榻上想事情。 屋子里面焚着淡淡的檀香,安神养气。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穆寒潇坐到她软塌前。 凤纸鸢回头看到穆寒潇来了,莞尔一笑,纵使是青年打扮,凤纸鸢的美都是无可比拟的,重伤后和来葵水失血过多苍白的嘴唇,看起来愈发的楚楚可怜,一副弱病娇的模样,让人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在想接下来去其他国家谈判的事情,在想怎么潜入木炎给吴胤燃那小子治病,还在想……哈,没了,就是想之后应付十一国的事情。” 穆寒潇低头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后面凤纸鸢的话不用说他也知道,她还在想甄月容的事情,估计是担心他的病,还有他现在为什么会发疯吧? 不过这话题对于两人来说沉重又尴尬,凤纸鸢不说明他也不会自讨没趣,扬了扬手里的碗,笑道,“别想了,你看这是什么?快喝了吧,一切等你葵水过去了再想,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恩。”凤纸鸢想要从软榻上坐立起来接碗,穆寒潇却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吧,我喂你。” 凤纸鸢神色微恙,但还是没有拒绝,她太累了,肚子又疼,头有疼,实在不想出被子。 喝完了红糖鸡蛋之后,穆寒潇顺了顺她额头的头发,“准备一下,晚宴要开始了。” 凤纸鸢疲惫的摆摆手,“我吃都吃饱了,再说了,我现在肚子不舒服,不想起来吹夜风,你同皇上私底下解释一番,我就不去了,今晚在这儿歇下,不搬去凌霄殿了,叫人不要来打扰我,明日我自己会回去的。” 她此刻只想睡个安稳觉。 穆寒潇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疲惫的样子,想来人家说女子来葵水十分痛苦,所言不虚。 “恩,那行,你好好休息,我不去不行,不能留下来照顾你,先走了。” “好了,快去吧,我那么大一个人,不需要你时刻盯着照顾,再说了,有绮雯在呢,不碍事的。” “好,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穆寒潇出去之后,凤纸鸢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快速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一件夜行服。 她刚刚根本就没有在想和其他国家交涉的事情,而是一直在想甄月容这段时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分明狩猎大会开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 此次他大败之后回去,休养生息,重新训练十一国的士兵,至少也要几个月之后才会再来,也就是说,凤纸鸢至少要几个月后才能再见到他。 她早就想单独好好的问问甄月容了。 现在他们应该在路上休息整顿,若是现在赶去的话?还能在天亮前和他单独聊一聊,趁着晚上大家都睡了也比较方便。 要是过了今晚,他走远了,凤纸鸢不可能再去问,到时候穆寒潇一定会发现的,所以今晚是最好的时机,要是错过了,误会没有解开,下次大战,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伤亡? 夜幕下,凤纸鸢披星戴月的朝着甄月容的王帐赶来。 她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背上背着滑翔机,速度飞快。 原本三个时辰才能到达的地方,她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搁现代也三个小时了,在前方灯火通明的帐篷群旁边的灌木丛中落下,凤纸鸢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收起滑翔机,放在灌木丛中,开始猫妖朝着甄月容所住的地方赶去。 虽然甄月容的王帐戒备森严,但对凤纸鸢来说,宛若摆设。 来到甄月容房间之后,看到他平稳的躺在床上休息。 彼时凤纸鸢又冷又渴的,自己走到茶桌面前,倒了一杯茶,打算先润润喉。 才刚倒进嘴里猛然想起来葵水不能喝茶! “噗!”忽的吐了出来,这一动静使床上的甄月容猛然睁开了眼睛! 第459章:个狗东西 居然有人能不动声色的潜入他的王帐?而他现在才知道?看来……不是外面看守的人太没用,就是他睡得太死了。 这边凤纸鸢正在漱口,同时寻找热水喝。 身后忽然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啊!”凤纸鸢惊呼一声,回过神去,看到是甄月容,反而松了一口气,就像唠家常一样轻声道,“是你啊,你这儿有没有热水?我要喝水?” “恩?”甄月容眉间疑惑,不解,凤纸鸢这什么意思?作为仇敌,大半夜的潜入他的房间,被他抓住之后居然没有一丝惊慌,此刻还跟他要喝水?是心大还是蠢? 但……甄月容居然也鬼使神差的去给她找了一杯热水。 凤纸鸢喝了一口,“好烫!” 陡然将又将水吐了出来。 凤纸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葵水了?脾气差又觉得委屈,此刻朝着甄月容抱怨道,“都不知道吹一下?烫死我了!” “恩?”甄月容又皱了皱眉头,凤纸鸢这到底什么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打情骂俏的? 但两人可是仇人啊,白天的时候还在战场上双方军队打的你死我活争锋相对,甚至于凤纸鸢凌霄殿殿主还扔了一颗热压弹,把他的士兵炸死了两万多,她现在这样?真的?合适吗? 甄月容陡然一把掐住了凤纸鸢的脖子,厉声呵斥道,“凤纸鸢,你到底什么意思?!” “咳、咳咳。”凤纸鸢忽然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虽然甄月容没有真的掐她,要是真的掐她,她的脖子瞬间就断了,但这厮也使上了些力气,凤纸鸢感觉胸腔里的空气在一分一分的减少,十分难受。 猛地,她忽然张着嘴哭了起来,委屈到了极点。 “呜……呜呜……” 甄月容心底陡然一颤,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慌乱的站在原地,震惊的,“你……你这是怎么了?” 分明是一个刚强的女汉子,这怎么说哭就哭? 凤纸鸢被松开之后,心疼的揉着自己的脖子,哭声不断,嘴里还要骂道,“你真是没良心!我恨你!” “我……朕,朕都还没说恨你,哪里轮到你了?”甄月容懵逼。 “你恨我?!”凤纸鸢的声音陡然大了几分,站起来直视甄月容,用手指戳着甄月容的胸口,“你还敢恨我?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你现在要上天了啊?” “你……你松开。”甄月容被凤纸鸢戳的步步后退,一脸茫然,愈发不知道凤纸鸢此刻是什么套路? 凤纸鸢委屈的哭诉道,“你个臭小子,我为了你心都操碎了,你居然还敢恨我?谁给你的胆子?你恨我什么了?我今日来倒是真想好好问问你,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你要如此针对我?” 甄月容被一直戳同一个地方,都被戳疼了,猛地一把拉住凤纸鸢的手。 凤纸鸢的手烫烫的,软软的,在这黑夜的帐篷里,甄月容居然心有几分痒痒的,这种触感?似乎似曾相识? 但他很快就驱散心里这股奇奇怪怪的想法,拉着她的手装酷冷笑道,“朕恨你什么了?你这心思歹毒程府深沉的女人!朕问你!是不是你炸毁了善见荒漠?!” “是啊。”凤纸鸢直言不讳,眼神平静。 甄月容眼神又狠了一分,心道诗雅果然没有骗他,又厉声再问,“那又是不是你毁了人体武器的基地!” “是啊!”凤纸鸢还是坦坦荡荡的回了,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啊? “那又是不是你救了穆寒潇!并且治好了他的病,还在他与鬼藤国女王成亲的当日抢亲!而后和他独处了几个月的时间,然后又来抢我的亲?” “啊!”这时候轮到凤纸鸢发愣了,点了点头,“是倒是,但这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那么奇怪呢?” 凤纸鸢想了想,又忽然贼兮兮的笑道,“咦?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说着说着的,凤纸鸢居然还上手了,扑在甄月容的怀里,抬头看他,“那不一样的,他是我朋友,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甄月容被吓了一跳,这女人这么随便的吗? 果然是个随便的人,估计也是骗他的,估计对穆寒潇同样如此! 一把将她推开,“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总之,你我注定为仇敌!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还想求得我原谅?再说了,穆寒潇杀了十一国的使者是事实,你是东陵人,我们再无可能!并且我已经忘记了我们的曾经,现在的我,甚至对过往的眼光十分恶俗,我讨厌你!” 甄月容说话铿锵有力的,把凤纸鸢扁的一文不值。 凤纸鸢此刻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大半夜的两人独处,脸皮增厚,居然一本正经絮絮叨叨的和甄月容聊上了? “切!谁跟你说的?八成是诗雅吧?这个狗东西!” “你!你居然说他是狗东西?一个女孩子家的,这么粗俗的话?” “我就说怎么了?容我说我坏话?我就不能骂他?娘娘腔!死基佬!狗东西!我就骂他了!”凤纸鸢忽然开骂,一改从前的冷傲,这要是让凌霄殿的弟子看到了?一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凤纸鸢继续说道,“他只会说我的不是,你可曾想过他对你的伤害?他又可曾对你说过我对你的好?为你牺牲的那些呢?” 凤纸鸢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仔细想了想……额,好像她确实也没对甄月容牺牲个啥? 反而之前一直都是甄月容在默默的付出,并且他付出从来不和她说,好多次都是她自己发现的。 “你……”甄月容开始懵了。 凤纸鸢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愈发的牛气了起来,继续说道,“你先坐下,给我把水吹温了,我慢慢和你说。” “这……”甄月容犹豫的看着手里凤纸鸢塞过来的那杯水。 “这什么这的?赶紧的!” 甄月容蹙眉,挣扎了一番,最后居然鬼使神差的真的给凤纸鸢吹热水了?他甚至怀疑当年会 第460章:扯衣服不够还扯裤子? 凤纸鸢顺势就这样靠在了甄月容的肩膀上。 “你干什么?”甄月容嫌弃的耸了耸肩膀,对这样忽然的亲密行为十分排斥。 凤纸鸢却一把勾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松开。 不耐烦的,“行啦!现在又没别人,给我拉一下会怎么了?再说了,我说完话就走。” 甄月容眉头皱的死死的,这真是他见过脸皮最厚的女人了,没有之一。 但很奇怪?在这样静谧的夜晚,他低头就能看到这个女人美丽的脸庞,此刻的她在月光下轮廓隐隐绰绰,居然十分的亲切?并且她身上有一股熟悉而香甜的味道,让人不自觉的安心下来。 以往任何女人在他面前,他都十分排斥,但凤纸鸢不同,他反而觉得十分舒服? 罢了罢了,既然她说完就走了,那就让她再靠一会儿吧。 此刻甄月容根本就没意识到,此人是他的敌人,他要是真的恨她,就不是说完能走的事儿了? 那必定是说完立马抓起来最好直接杀死,永绝后患。 可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思。 “你可知道你除了送我那条项链,假装水性不好之外,还送了我一包种子,是你们天越所有花种的品种,然后它在东陵已经盛开了,十分美丽……哦不,这我已经说过了,说点别的……” 此刻的凤纸鸢就像是喝醉了一般,靠在他身上语无伦次,说话也前前后后断断续续,但甄月容却破天荒的很有耐性?她慢慢的说,他也慢慢的听。 说着说着,凤纸鸢居然还上手了? 忽然一把就朝着甄月容的领口伸了过去! “喂喂喂!你干什么?色、色女,你这也太过分了吧?”甄月容紧张的捂住自己的领口,害怕的不行。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 “你怕什么呀?”凤纸鸢白眼,“你松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就是给你看看你的胸口。” “我胸口我自己会看,不劳你……” 甄月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纸鸢用强力将衣服扯开了。 胸口的地方,一个十字的伤疤十分碍眼,那是他在善见荒漠的时候,假扮敌人帮助穆寒潇和凤纸鸢逃走的时候,去挡天越士兵受的伤,凤纸鸢看到这个伤疤,再次泪目。 擦了擦眼泪,朝着甄月容比划道,“当时那支箭这么大!这么粗!有个木头桩子的个头,四支!你被金丝网笼住了,他们就在里面围杀你,这支箭刺中你的心脏之后还穿破了金丝网,你差点就死了,吊了一口气,都还要长途跋涉来见我最后一面,可你是个傻子呀!你居然都不和我说,默默的想看我一眼就离开,幸好我发现了你,要不然……要不然你肯定在回去的路上就死翘翘了。” “…………”甄月容一时无言,看着胸口那个小小的伤口?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他……他真的为这个女人做过如此疯狂的事情吗? “但……但现在这个伤口为什么这么小?” “我给你医治的啊!”凤纸鸢指着自己自豪的说道,“当时你可真是要死了,你伤到心脏啊!在这片大陆上,根本就没人有本事为你医治,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可你也是为了救我……那次是我来这片大陆第一次感动,所以我也跟你亮了底牌。” 甄月容蹙眉,“恩……你一直说什么这片大陆这片大陆的,难道你不是这片大陆的人吗?” “都跟你说过了!不是啦!你就是不长记性!”凤纸鸢气嘟嘟的戳了戳甄月容的脑袋。 再次将自己的胳膊亮出来,一朵美丽的曼珠沙华刺青在她的右手臂上。 “你看好了,再给你看一次!在这个世界,我从来没给别人看过这个,而你都看第二次了!” 甄月容听完果然目不转睛的看向凤纸鸢的手臂。 凤纸鸢的手臂忽然散发出淡淡的光华,随即一个电子医箱出现在甄月容的眼前。 甄月容猛然长大了嘴巴,“这……这怎么可能?凭空捏物?你难道是神仙吗?还、还是妖魔?” “不是啦!你过来凑着我的手臂看,上次你没看过里面。” 说着凤纸鸢拉着甄月容的头就凑了过来。 甄月容也没反抗,他实在是太震惊了,一眼看去! 更是吓得身子都抖了一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抑制不住的再次看了过去! 顺着凤纸鸢手臂发光的地方,甄月容看到里面居然一个宫殿大小的空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他完全看不懂的东西,有的还会发出奇异的神光,十分炫目。 凤纸鸢跟他解释道,“这是我的实验室,也是我电子医箱的空间。” 说完,凤纸鸢将电子医箱收了回去,手臂上的光华也随之消失不见。 甄月容还有些懵逼。 凤纸鸢继续拉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是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你可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吧,总之我不是神仙也不是妖魔,上次你受伤我用电子医箱治好了你,可你失血过多,所以我将自己身体里面的血也渡给了你一部分,你身体里面,是流着我们两个人的鲜血的。” “什……什么。”甄月容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现在轮到说那个狗东西了!” 甄月容都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凤纸鸢又忽然提到了狗东西的事情?这让他简直有些应接不暇反应不过来。 “那个狗东西从前是你那个假父王的妃子,他看似支持你,但实际上他背地里却在暗暗的打压你,为的不过是你身上的血,还有就是这个死变态居然想和我抢你?!你身上的血有让人延年益寿的功效,你母亲是鲛人公主,你是人类和鲛人之间进化的产物,你寿命可达千年……” 凤纸鸢絮絮叨叨的将他的身世,还有这些年来和诗雅的恩怨,海国的关系,都说了一遍。 甄月容越听越不敢相信。 此刻他的记忆才恢复到和诗雅感情最好的那几年,所以他真的以为诗雅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就在他愣神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凤纸鸢又开始上手了,这一次居然朝着甄月容的裤子扯? 第461章:和好如初 “喂喂喂!你又想干嘛?” 凤纸鸢猛拍了一下甄月容的脑袋,骂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思想龌龊!” 甄月容委屈的,“你、你都已经干出这样的事了,居然还说我思想龌龊?” 凤纸鸢忽然朝着甄月容放了一个电眼,“不看也行,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还有一条红色的秋裤?” “啊!”甄月容震惊,“你……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其实他还不好意思说,那条红色的秋裤是真的好穿啊,他现在还穿着呢,保暖又舒适。 “你还带我去天越的一个湖边,那里有你的一个小宅子,在水上,还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荷花呢,你让我在小船上休息,你去给我做饭,你居然都忘了!” “这……”甄月容回想,虽然他记不得和凤纸鸢发生的这些事情,但他确实在水边有个小宅子,他平时烦恼的时候就会自己一个人去这小宅子里面静一静,这小宅子谁也不知道,就连诗雅和他妹妹都不知道。 凤纸鸢都知道这个的话……说明她没有说谎,可能……之前她说的那些也都是真的…… 那就是诗雅在欺骗她了? “对了!”凤纸鸢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举起右手食指来,“很有可能十一国的那些使者就是诗雅杀的!对!一定是他!我记得当时他第一时间跑来让我逃跑,可依照我和他是情敌的关系,他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好心,而且我忘了,他也会易容术!没错!就是这样的!他当时也在狩猎大会现场,可却一直没有出现,谎言在陈秋海那里下棋!他和艾冷君是朋友,艾冷君的手下自然有和他做戏的嫌疑!他肯定是知道穆寒潇将衣服给碧萧穿,才故意引碧萧去那么远的地方,然后打晕了碧萧,换上了穆寒潇的衣服和面具,行凶杀害了十一国的人,嫁祸给我东陵!还能挑拨我们的关系,用你亲手将我除去!好计谋啊!一石二鸟!” 甄月容也无比的震惊,但还没有从凤纸鸢的话中消化出来,继续等着她说,要是诗雅真是这样的人……接近他是为了他身上的鲜血,而为了除去情敌居然不惜牺牲整个东陵,那这样的人也太可怕了……恐怕他就是他统一天启大陆的一颗棋子…… 凤纸鸢接过甄月容手里吹温的水喝了下去,敲了敲脑袋。 “对对对!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想起来了!还有浮世楼的事情!也是他动的手!当初为了合力救你,我才将他也带到东陵的,那个时候我们住在东陵,我经常和穆寒潇以及二哥哥带你出去玩,他就一个人留在浮世楼的药房里面炼药,一定是那个时候!他在药房的仓库里面动了手脚,对!时间刚好吻合!浮世楼就是在我们走之后才发生意外的,我在的时候他为了避嫌不敢动手,我走了之后他在药房所有药里面下了毒!” “可恶!”甄月容终于听不下去了,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懊恼的,“如此说来?我们都是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棋子?” 凤纸鸢咬牙,轻轻点了点头,“对,我们都中计了,这十二国所有的士兵,也都是他的棋子,为了让他打成自己的目的,不知要牺牲多少?” 甄月容握紧拳头,虽然现在还没有回忆起和凤纸鸢的感情来,但他相信凤纸鸢说的是事实,毕竟当初诗雅挑拨他的时候,并没有证据,而今日凤纸鸢说理可是拿出了许多有力的证据。 “那接下来怎么办?十二国已经开战了!”甄月容询问道。 凤纸鸢一把握住甄月容的手,眼神晶亮,“看来!需要我们里应外合了!” “我一切都听你的!”甄月容也握住了凤纸鸢的手,他选择相信她。 凤纸鸢激动的扑在他的怀里,今日她真的没有白来! “哎哟。”就在这个时候,凤纸鸢忽然捂着肚子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甄月容焦急的问道。 看着甄月容眼里那熟悉的关切,凤纸鸢感动的红了红眼眶,又心满意足的靠在他的怀里,“没事,我就是来葵水了,肚子有些难受而已,过几天就好了,真怀念你这样的眼神啊,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了。” “这……”甄月容老脸一红,“那……那可真的要多喝热水了,我……我再去给你倒点儿?” “不必了,你陪着我就行,夜里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快点商量计策,如何里应外合的好?等到了白天,你们就要出发了,到时候我们可没有时间。” “好!那你要怎么个里应外合的法子?” 凤纸鸢忽然发狠道,“这个狗东西在我浮世楼的药房里面下了毒!害死了我东陵上万的百姓!我也要让他好好尝尝毒的滋味儿!我除了是一名医生,还是一名毒师!你拿着这颗药丸,想办法让他吃下去,不管是混入茶水还是饭菜,吃下去之后,一个月之内,他的骨头会慢慢腐烂,药石无医!痛不欲生!” 甄月容身子抖了抖,情不自禁的,“最毒妇人心啊。” “别啰嗦!快拿着!” “哦。”甄月容被她吼了一嗓子,赶紧拿着,心里: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以后我不会是个老婆奴吧? “先不着急毒死他,给他下毒,然后你私底下和其他国家的君王解释清楚,现在你是头目,他们应该会相信你的,要是不相信也没关系,到时候我自有妙计逼诗雅那个狗东西出来解释!” “说谁是狗东西呢?!凤纸鸢!你恐怕没有那个机会了!今日,你断不可能活着出去!” 就在凤纸鸢说话的空挡,忽然有人从黑夜中掀开帘子走了出进来。 正是那个狗东西!诗雅!! 甄月容也愣了愣,没想到诗雅这个时候怎么回来了? 分明他早些的时候被他气走了,都这么深的夜了,他还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看两人震惊的模样,诗雅也大大方方的在他们对面坐下。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倒茶的时候,诗雅的眼睛一直盯着两人牵着的手。 第462章:凤纸鸢遇难 两人被诗雅看的毛毛的。 凤纸鸢冷然道,“你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 诗雅嗤笑道,“不巧了,就在你展示你空间电子医箱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外面了。” “什么……”凤纸鸢蹙眉,这么说的话?诗雅是听到她说的全部话了? 甄月容知道了诗雅的阴谋诡计之后,此刻也愤愤然的,“哼!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你今日就别想从这里离开!” 诗雅点了点桌子,嘲笑道,“行了,别那么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可不喜欢你这幅模样,坐下来,好好谈。” 甄月容不解?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诗雅看起来一丝慌张也无? 有恃无恐?他凭的什么? 凤纸鸢也不理解的看着诗雅,警告道,“诗雅,你别再耍什么花招,现在你落在了我们的手里,一个你都打不过,更不要说两个了,再者……你就算能从我们手中逃脱,出了这个帐篷,外面可是上百万大军!而甄月容是联军的领头人,你逃不掉的!” “谁说我要逃了?”诗雅不屑的笑道,“待会儿要逃的可是你!凤纸鸢!” “可笑!我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诗雅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身后的甄月容,“因为甄月容不让你走啊!真想不到啊,你居然还会来自投罗网?” “什么意思?”凤纸鸢越来越听不懂了。 诗雅忽然‘哐当--’一声将面前的茶壶杂碎。 猛地站起身来,可怕的气势在黑夜中蔓延开来。 他推开面前的桌子,走到凤纸鸢的面前,低头傲视她。 “所以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生物,傻乎乎的独闯军营也就罢了,居然还妄想夺走我身边的人?改变十二国的局势?逆转我统一十二国的计划?痴人做梦!” 凤纸鸢也冷笑道,“诗雅?你疯了吧?死到临头了,你还能说这样的话?” “死到临头了……死到临头的人应该是你吧?凤纸鸢!” 凤纸鸢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完了,“我懒得和你废话!拿命来吧!” 说罢,猛然朝着面前的诗雅发出一掌!想要将他就地解决在这里! 可! “刺啦--”一声顿响。 在她才刚刚举起手掌来的瞬间,猛然感觉心脏的地方一阵剧痛!! 不可置信的回转身去,看向身后一脸茫然的甄月容。 此刻他手里握着匕首,正狠狠的插进她的后心。 鲜血大片大片的从她的夜行服中流出来,湿润了甄月容的右手。 她眼眶红红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甄月容,声嘶力竭,质问道,“为什么?!” 诗雅这个时候猛然又是一剑刺在了她的肚子上! “啊!”凤纸鸢闷哼一声,想要按住诗雅的手,奈何她本来这段时间身子就虚,后心还中了甄月容的暗算,几乎力竭。 又猛然吐了一口血,虚弱的按住诗雅的肩膀,“你……难、难道……这……这是你、你们的计谋?” 一把推开眼前的诗雅,被刺的地方又猛然射出大片大片的鲜血,凤纸鸢艰难的转过身去,也不怕扯动胸口上的伤口。 不可置信的朝着甄月容质问道,“为……为什么?” 甄月容此刻两眼无神,面无表情,抽出手帕来,冷漠的擦着那柄刺杀凤纸鸢的匕首。 诗雅得意的轻蔑笑道,“哼,凤纸鸢,你现在知道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了吧?不是我走不了,而是你走不了啊!” 凤纸鸢没有理会诗雅,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绝望的盯着眼前的甄月容,一直在问那句话,“为什么?” 而甄月容就像没有灵魂般,依旧漫不经心的擦着手里的匕首,并没有理会凤纸鸢的打算。 “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凤纸鸢发狂一般拽着甄月容的肩膀撕扯着。 但甄月容却依旧面无表情的保持沉默。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凤纸鸢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但甄月容却一直不为所动。 凤纸鸢失血过多,虚弱的缓缓倒下,靠在甄月容的脚边,还一直执着的问着那个问题,“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 似乎是后面的诗雅都听的不耐烦了,冷哼一声。 “哼!凤纸鸢!我告诉你为什么!你妄想抢我的人,破坏我的计划!我不会给你得逞的!你一直在找治疗甄月容病的解药,可你是否忘了?甄月容身上的,不仅仅是毒,还是蛊!而我是下蛊的那个人!之前为了甄月容的身体着想我没有用蛊虫控制他,磨破了嘴皮子才让他相信我编造的谎言,但你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让他想要背叛我!还打算给我下毒药?” 诗雅走到甄月容面前,接过他手中的那颗毒药。 这是方才凤纸鸢给他的。 转动着手里的那颗毒药,“若非如此,我也没必要动用这样的手段,毕竟一个被蛊控制的人实在无趣,但是你逼我的!” 诗雅陡然蹲下身子,想要强行将那颗药塞到凤纸鸢的嘴里。 凤纸鸢瞳孔猛然睁大,她十分清楚这颗药的可怕,并且目前她并没有炼制出解毒的药。 这药吃下去她的骨头会在一个月之内缓缓腐烂!生不如死! 猛地偏过头去,想要躲避诗雅的手,可奈何她现在浑身上下根本就没力气,诗雅很快捏住了她的下巴,阻止她的挣扎,迫使她张嘴将那颗药吃下去。 凤纸鸢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一旁甄月容的裤脚,绝望的求助道,“救、救我啊!月容救我!” 可现在甄月容不过是诗雅手里的一个傀儡,根本就不为所动。 就这样,在甄月容的注视下,凤纸鸢无奈吃下了那颗她自己炼制的毒药。 诗雅捏住她的肩胛骨,冷笑道,“凤纸鸢,原本我是打算将你就地正法的,但你这颗药让我很好奇接下来你这一个月该如何的痛苦?所以……我决定!先不杀你了,我放了你,让你回去好好的渡过这一个月,怎么样?我还比较仁慈吧?” 第463章:九死一生 “你……诗雅!你坏事干尽,你终究会不得好死的!” “哈哈哈哈!”诗雅大笑道,“凤纸鸢!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干什么?我不得好死?那你也得在前面给我垫背!你放心好了, 一个月之后,你青冢上我一定会给你烧纸钱的!” 说罢,诗雅猛地站起身来,似乎耐心已经用完,朝着旁边的甄月容命令道。 “月容!把她扔出去!” “是!”甄月容面无表情的提着凤纸鸢的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随即毫不留情的朝着帐篷外面扔了出去。 外面的人已经被诗雅撤了。 没有人来阻止凤纸鸢离开。 但她此刻胸口流着血,肚子流着血,心里……流着血,狼狈的趴在地上,根本就站不起来,也无法离开。 诗雅看她趴在地上废物一般的样子,一脚踩在了她撑着身子的手掌上,缓缓的踩轧。 “凤纸鸢?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怎么?没办法离开了?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这一出呢?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军营门口的,晦气!最后送你一程!” 说罢牵来了一匹马,将凤纸鸢扔上去,“滚回你的东陵死去!” “啪--”的一声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嘶吼一声,向前冲去,凤纸鸢的身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诗雅茫然的看着凤纸鸢消失的方向,黑色的夜空像一只巨兽般将她吞噬。 诗雅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夜色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凤纸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偏要放了你?分明……此刻杀死你是最好的选择,那样在这片大陆上我便再无对手。” ---- 凤纸鸢伏在马背上,马儿的颠簸愈发使得她失血过多。 她额头上满是冷汗,浑身烫的不行,身子已经发烧感染了,恐怕这个样子,还没到东陵就已经在路上死透了。 分明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处理胸口上的伤,但凤纸鸢脑海里却一幕一幕闪现甄月容刺她心脏时候的表情,分明知道他不过是受了蛊毒的控制,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回忆。 血越流越多,直到凤纸鸢感觉身子都逐渐开始冰凉。 她猛地睁开眼睛! 咬紧下嘴唇,直到咬破,才提起一分精神。 不甘的低吼道,“不!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报仇!我不能让诗雅的奸计得逞!我要抢回甄月容,再好好的打他几个耳光!我要活!我要活!” 凤纸鸢用力拉住缰绳,迫使狂奔的马儿停下来。 滚落到地上,打开电子医箱,忍痛给心脏处的伤口消毒,疼的浑身都在发抖,消毒之后几乎力竭,随后拿出修补针剂,“用完这一支,就只剩六支了。” 针水倒上去的瞬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几个呼吸,就已经平滑如初。 至于肚子上的伤?凤纸鸢都不舍得用修补针剂,毕竟这东西她只带来了十支,现在只剩六支了,用一支少一支。 服用了一些恢复体能和血气的药,简单的给肚子消了毒,撒了止血粉,掺了一点麻药,粗糙的包扎了一下,凤纸鸢重新骑上马,咬紧牙关朝着皇宫跑去! 来到皇城脚下的时候,她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回去,要是让东陵的士兵知道她大晚上的去敌营?还被打成这个样子,难免有非议,所以还得强行运功忍痛偷溜回去。 等她回到偏殿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力竭,倒在床上顾不得其他,先睡一觉再说。 第二天一早。 穆寒潇带着他亲自煮的红糖鸡蛋来凤纸鸢门口敲门,“鸢……莫凡?莫凡起床了?莫凡?” 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反应。 穆寒潇以为是鸢儿睡得太死了,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手里的红糖鸡蛋凉了,他又去厨房温了一下,重新来敲门里面还是一片死寂。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不妙! 猛地撞开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鼻尖。 “鸢儿!” 穆寒潇连忙冲到凤纸鸢床前,拉开帘子。 床上躺着女装的凤纸鸢,胸口肚子肩膀到处都是血,脸色苍白,伸手一摸,浑身烫的可怕,也不知道这高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要是再晚一点来,也不知道凤纸鸢是会流血而亡还是被烧死。 “鸢儿!鸢儿你怎么了!”穆寒潇紧张的拉住凤纸鸢的手,想要将她唤醒,但此刻凤纸鸢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不行!太医!传太医!”穆寒潇正想奔出去找太医!可就在他刚刚转身的时候,又想起现在她是女装,而对外这屋子里面住着的可是凌霄殿的殿主卫莫凡。 “还是找绮雯吧!绮雯也是浮世楼的弟子,她的艺术可能比太医还好。” 绮雯接到穆寒潇的消息,立马就赶来了,看到床上浑身是血的主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眼眶一红,不可置信的,“天……天哪……究竟是谁把主子伤成这样?” 穆寒潇摇头,“我也不知道,凤纸鸢的功夫我知道,能将她伤成这个样子的人太少太少了,并且她昨天晚上都还好好的,太诡异了。” 绮雯立马给凤纸鸢查看伤口,瞬间松了一口气,“主子虽然伤及了心脏,但还好她强撑着一口气给自己治疗了,后心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肚子上的伤口也消毒包扎了,但伤口好好处理,还是恶化了,这才导致的发烧,现在昏迷也只是因为高烧不退,王爷,我现在开个方子,您悄悄熬药过来?” “恩,好!鸢儿这边你先照顾,药熬好了我立马过来。” 穆寒潇按照绮雯说的煎好药之后端了上来,彼时凤纸鸢已经醒了,但身子太过虚弱,连半靠都做不到。 脸色依旧苍白,绮雯拿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管子在旁边整理着。 那些东西穆寒潇认识,他第一次和凤纸鸢见面的时候,也是重伤,那个时候凤纸鸢就是用这些东西给他输血的。 说起来,那个时候奉献鲜血的还是碧萧,可现在……碧萧已经不在人世了。 第464章:偷看 将药放在床边,穆寒潇坐了下来,摸了摸凤纸鸢的额头,“烧退了,你好些了吗?” 凤纸鸢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好多了。” 她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目光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谁人把你伤成这样的?” 凤纸鸢沉默,身子微微有些僵硬,眼眶瞬间就红了,但眼里打转的泪水却强撑着不愿流下来。 分明知道甄月容是因为蛊虫的关系才会伤她,但她还是伤心到快要窒息。 绮雯在一旁无奈的摇头,“哎,殿下,这个问题我已经问很多遍了,可主子就是不说,我一问她就伤心难过,你还是先别问了吧。” 穆寒潇心疼得看着床上的凤纸鸢,发狠道,“不管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本王都不会轻易饶恕他!” 凤纸鸢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生,但最终还是生生将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穆寒潇看她一脸为难还是不愿意说的样子,也不打算强求,端起旁边放温了的药,“来,喝药了。” 绮雯用枕头将凤纸鸢的头小心翼翼的垫起来,“主子现在身子还太虚弱,尤其肚子上的伤动弹不得,一坐起来就会扯到上面的伤口,所以现在只能这样躺着喝了,殿下,把药给我吧,我来喂,要不然呛到咳嗽肚子上的伤口更疼了。” “不必,我会小心的。”穆寒潇坚持喂药,吹温了一点一点的喂到凤纸鸢嘴巴里。 凤纸鸢此刻满脑子都是昨天的事情,喝药也是漫不经心的,等她药喝完之后,甄月容给她掖了掖被子,关心的问道,“想吃点什么?你葵水还没完吧?要喝红糖鸡蛋吗?” 凤纸鸢无奈的笑道,“我肚子都被刺穿了,胃已经破了,吃不了东西,每天只能喝一点点水和中药,接下来都是要靠吊瓶度日的。” 穆寒潇心头一痛,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一想到前两天只是因为来葵水就疼成那个样子的鸢儿,在这种时候居然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就恨不得杀了伤她的那个混蛋! “究竟是谁伤的你?!”穆寒潇真的很想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 凤纸鸢却是不接他的话,自顾自的,“对了,我需要输血了,我流血太多了,再加上我来葵水,伤口难以愈合,血流的会更快,你叫几个没有病的士兵,长的壮一点来,让绮雯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血型。” 皱眉,穆寒潇定定的看着凤纸鸢,她就是不愿意说? 也罢,她现在伤的那么重,并且看起来神色寂寥,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一直追问,先治好她的伤再说,总之以后有的是机会知道她被谁人所伤,穆寒潇发誓!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好。”于是轻叹了一口气,出去给凤纸鸢找合适的人选。 刚刚才走出门,就碰上了笑的一脸灿烂的范冠敌,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锦盒,兴冲冲的。 “诶!好巧啊!我刚来,带了一点人参,打算送给卫殿主的。” “恩?”穆寒潇心里一惊,刚开始还以为范冠敌都已经知道凤纸鸢受伤这件事情了,但仔细一想?这小子说的是卫殿主?那他还不知情,只是以为卫殿主昨天比试受伤了,所以现在才来送点补品的。 微微一笑,“有心了,东西给我吧,我拿进去。” 就在穆寒潇伸手来接的时候,范冠敌连忙贼兮兮的藏在了身后,努着嘴道,“莫王什么意思啊?我这人都到门口了,你还给我抢功是吧?再说了,我也得进去亲自看看卫殿主啊,毕竟他可是我大哥加偶像的,我怎么说也要有点诚意不是?” 穆寒潇头疼,现在里面的可不是卫殿主,而是凤纸鸢。 这要怎么和范冠敌解释? “不行,卫殿主现在有伤在身,不宜很多人打扰,东西还是交给我吧。” “不给!”范冠敌死死的护着人参的盒子,奇怪的看着穆寒潇,“莫王殿下,你今日是怎么了?里面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黄花大闺女,我怎么感觉你躲躲藏藏的?” 就在这个时候,绮雯也走了出来,朝着范冠敌道。 “左将军,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主人已经睡下了,东西交给我就好了。” 范冠敌眉头一皱?今儿这究竟是怎么了? 感情大家伙儿都不愿意让他见卫殿主似的? 他非要见! 不过……现在可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范冠敌假装一脸委屈,将手里的盒子交到绮雯的手里,随即还千叮咛万嘱咐绮雯一定要把他的偶像照顾好。 绮雯含糊的应了。 范冠敌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等穆寒潇走了,绮雯回到屋子之后。 范冠敌这小子早就已经收敛呼吸趴在了偏殿的屋顶上。 掀开了一小片瓦片,看向里面的情形。 一个又美又虚弱的病人躺在床上,浑身都是伤,气息微弱,明明已经睡了,可眉头依旧紧紧的蹙着,似乎在做噩梦? 绮雯在旁边收拾屋子,刚好用剪刀在剪一件夜行服。 范冠敌心里:咦?床上那人是谁?不是说躺着的是卫殿主吗?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女的?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恩?等等,那个女的有些眼熟啊。 再次定睛看去,范冠敌这才惊讶的发现! “我的天!居然是凤纸鸢!纸鸢妹妹这是怎么了?!” 范冠敌和凤纸鸢早就是好友,尤其他妹妹,和凤纸鸢简直就是闺蜜,比起什么卫殿主来的,范冠敌和凤纸鸢的关系更好一些。 此刻直接又掀开了几片瓦片,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纸鸢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范冠敌落地的瞬间,同时发声询问。 这可把在一旁专心做事的绮雯吓坏了。 “啊!范冠敌!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进来的?!” 范冠敌无语的指了指头上的屋顶,“我从上面下来的啊。” “你!你居然在上面偷看!” 范冠敌不好意思的笑道,“说什么偷不偷看的,怎么讲的那么难听,我不过是想来看看卫殿主,你们又不让我进去,我才出此下策的,可没想到这病床上的居然是纸鸢妹妹?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满身的伤?” 绮雯神色为难,“说了你也不知道,总之你的人参已经带到了,你赶快走吧。” “恩?我的人参?我的人参是带给卫殿主的啊,纸鸢妹妹想要的话我重新……诶?带等,你不是说卫殿主在里面吗?那卫殿主现在人呢?”范冠敌说着四处查看。 第465章:美好的躯体啊 绮雯眼神闪烁,紧张的,“他……殿主出去了,给凤纸鸢找药材。” “啊?什么时候出去的啊?殿主也需要自己亲自找药材吗?” “行了,总之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等殿主回来你再自己问他吧,快出去吧,这可是女子的闺房,以后要是让我发现你还偷看,小心我剜了你的眼睛!” “切!”范冠敌委屈的嘟嘟嘴,“那么凶,我走就是了。” 范冠敌出去之后,又困惑的抓了抓脑袋,“不对啊,凤纸鸢在卫殿主的房间里?凤纸鸢受伤了,卫殿主亲自去给她找药材?咦!我以前似乎听说过卫殿主喜欢凤纸鸢的事情?所以才会事事帮她!难不成……嘿嘿,这两人私底下真的有一腿?” 说着说着,范冠敌又忽然八卦的叹息道,“可惜了,可惜,莫王殿下还对凤纸鸢那么痴情,恐怕是争不过我大哥卫莫凡了。” ………… 于是乎,在范冠敌这个清奇的脑回路还有大嘴巴的宣传下,东陵的军营里很快就流传起了凤纸鸢的卫莫凡的情史。 传的绘声绘色,像模像样的。 凤纸鸢本来都快伤心死了,但听到这样的传闻还是忍俊不禁,这个臭小子啊!一整天脑袋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还好,也算是给她快绝望的生活带来了一丝乐趣,每日她就让绮雯去搜寻一些外面有关于女版的她和男版的她之间发生的一些风流韵事话本来看,也慢慢不再去想甄月容刺他一剑的事情。 再加上范冠敌和他妹妹说了她的表情,范美美也来看过她几次。 和这样心思单纯直爽又乐观的女孩子聊天,凤纸鸢的烦闷也少了不少。 这天,刚刚送走了范美美,凤纸鸢缓缓坐直起来。 虽然来葵水的时候受了伤伤口很难愈合,但配合她自己配置的那些药,伤口也好了七七八八了,至少现在还能喝下一些清粥。 “绮雯,军营那边训练的怎么样了?” 她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军营没去看,鬼藤和南浩也还没有去交涉,大仇未报,甄月容的病……也时常挂在她心头,她必须快点好起来,应对这一切才是。 绮雯正在给她泡冲剂,听了她的话,轻笑道,“军营那边自从上次大胜了十一国之后,士气大增,每日都很刻苦的练功摆阵,有时候莫王殿下都说可以了,将士们还是要坚持再锻炼,并且啊,他们都很是崇拜殿主您呢,经常说您不仅武功了得,年纪轻轻就能创造凌霄殿这样的神话,而且……” “而且什么?”听到大家状态很好,都很积极的练功,凤纸鸢很是欣慰,至于夸她的话?她这十年来听的多了,倒也不是很在意。 “而且啊……他们说您长得太帅了,凤大小姐又美,你们郎才女貌,实在般配,整日也都找那些话本看呢。” “胡闹!”凤纸鸢无语的笑骂道,“扶我起来,我倒是要好好去亲自看看,究竟哪些无聊的人敢这样编排我?” “主子,可你的身子?”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去看他们一眼,我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那我给你易容?” “恩。” 很快,绮雯就已经为凤纸鸢重新打扮成了卫莫凡的样子。 朝着校场而去。 如今凤纸鸢骑马已经没了太大的问题,只是不宜跑得太快,有太大的颠簸。 彼时已经接近盛夏,校场也开始炎热了起来。 但这似乎挡不住将士们的热情,他们个个在校场上比试锻炼,挥汗如雨,旁边鼓声擂擂,练习排兵布阵,脸上都挂着兴奋的表情,保家卫国的皮肤因为常年的训练镀上了一层刚毅的古铜色。 因为天气热的缘由,大部分人练习的时候没有穿上衣。 “啧啧。”凤纸鸢一边巡视一边咋舌,“美好的躯体啊,年轻,有力!健硕!本座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盛况了。” 旁边的绮雯一惊! 殿主这色女的毛病还是没改啊!看到有姿色有身材的男人就流口水。 不过绮雯也没有阻止殿主胡言乱语。 一想到前些时日殿主都在屋子里黯然神伤,如今出来逛逛,倒是开朗了不少,看来这人啊,还得多出来走走,接触一下新鲜的空气和事物。 卫莫凡很快就被那些士兵认出来了。 “你们快看啊!那不是凌霄殿的殿主吗?” “是啊!是卫殿主!自从上次交战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在校场!” “卫殿主果然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啊!和凤大小姐是真的好配。” “哈哈!最近那几本话本写的有些羞耻啊,我作为一个大男人现在看殿主都有些不敢直视。” “是不是最近的那本红袖添香?!” “对对对!” “我也看过!真的十分香艳!我很喜欢!” 很快话题就被带偏了,耳力极好的凤纸鸢也听到了这边的议论声,黑色一脸。 这人呐,在色眯眯瞧着别人的时候,奈何别人也在色眯眯的编排着你? 嘿嘿,报应不爽。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无礼,但凤纸鸢却并没有生气,心情反而放松了许多。 走到那群士兵的面前,装作一脸高冷的,轻咳一声,“咳咳,都在说什么呢?” 那些士兵看到殿主来了,立马怂的跪了一地,慌张的。 “没,没说什么呢?” “是,是啊,我们在说殿主武功好厉害。” “在说殿主长得好。” 凤纸鸢挑眉,饶有意味的,“哦?真的是这样吗?” 那些士兵听卫殿主不相信,想必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立马求饶道。 “殿主赎罪!殿主赎罪啊!那些话本也不是我们写的,以后我们不敢随便谈论殿主了。” “是啊是啊,殿主,我们错了,卫殿主放过我们吧!” 凤纸鸢倒是落落大方的笑道,“放过你们也可以!” “真的吗?”众士兵重燃希望。 “对……不过嘛,要想本座原谅你们,你们就给本座在这儿当众把那红袖添香的情节给念出来!” “啊!!” 众士兵老脸一红,那可是一本无比香艳的小黄书啊,真的要在校场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念吗?这……这要是真的念了,以后他们还怎么做人? 第466章:腐骨丹发作 “恩?怎么?你们不念吗?要是不念,当心我扒了你们的皮!”凤纸鸢假装威胁道。 那些士兵的身子立马抖了抖! 卫莫凡在他们心里,一直都是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人,要不然怎么可能十五岁的年纪就当上了凌霄殿的殿主呢? 故而现在听闻卫莫凡说扒皮的事情,他们脑海里瞬间就出现自己血淋淋没有皮肤的模样。 登时吓得抖若筛糠,其中一个麻溜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小黄书。 上面无多修饰,就简单的写了四个大字--红袖添香。 凤纸鸢震惊!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随身携带着?是要无时无刻准备重温吗? 旁边的人看兄弟掏了出来,连忙凑了过去,很快就分好了角色和旁白,准备要开始念了。 毕竟羞耻和被扒了皮比起来,羞耻就显得那么的无关紧要。 负责旁白的士兵松了松嗓子,鼓起勇气,“犹记得上次凤纸鸢去凌霄殿找殿主议事,殿主刚好走火入魔,跳入后山的温泉池,温泉池旁氤氲缭绕,将他的身形掩了个大半,凤纸鸢在后山遍寻不获,刚准备走,却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威猛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陡然从后面抱住了她,滚烫的身体像火炉一般炽热,紧紧的贴着她的,很快,凤纸鸢的衣服也跟着湿了,她高喊。” 负责凤纸鸢的士兵捏着嗓子尖利的学着女人的声音,屁股也不自觉的撅了起来,身段婀娜。 “是谁?放开我!” 负责饰演卫莫凡的男子挺直了腰背,用刚毅的声音道,“鸢儿?你连本座都不认得了吗?” 士兵凤纸鸢声,“啊!是殿主!纸鸢拜见殿主!” 旁白兄,“说着凤纸鸢转过身去,想要给卫莫凡下跪,但!她才刚刚转过去,便发现殿主身上不着一物,且健硕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着,浑身上下绷紧了一般看着眼前的美人儿。” 士兵凤纸鸢声,“啊!殿主,您,您怎么没穿衣服?” 旁白兄,“凤纸鸢的小脸瞬间就红透了,愈发的显得娇艳欲滴,让人有一种想要采摘的欲望,卫莫凡的声音嘶哑低沉,充满磁性,一把拉住了凤纸鸢,再次将她紧紧的抱住!底底的呢喃有些意识不清。” 士兵卫莫凡兄,“穿衣服干什么?多不方便啊?” 旁白兄,“说着,殿主居然开始上下其手,撕扯凤纸鸢的衣服……” “哎!行了行了!都闭嘴吧!”凤纸鸢无奈的挥挥手,阻止了这几个士兵绘声绘色的朗诵。 还撕扯她的衣服?这接下来得干什么呀? 还卫莫凡高大威猛拥有八块腹肌?声音低沉充满磁性? 呵呵?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那些士兵听闻不能念了,居然还颇有些遗憾? 凤纸鸢虽然嘴上说着想听,可等她真的听到了那些内容,却破天荒的红了脸,毕竟写着她的名字,还是她的两个身份,实在听不下去了。 指着那拿书的士兵,“这种书在军营还有多少?” “恩……这、这个,这书是殿主您和凤大小姐之间流传最广的一本,不单单是军营多,外面更多呢!少说……也有个几万本的吧。” “什么?!”凤纸鸢惊呼,“感情这还是一畅销小说了?不是,你们男人就那么喜欢看小黄书吗?” 那士兵羞涩的低下头去,“那也得看是谁的小黄书啊?那殿主您的……您长得那么那么……凤大小姐又长得那么那么,没人不爱看的,据说收藏的女子也不在少数。” “我去……”凤纸鸢扶额,忍不住爆粗口,“销毁!都立马销毁!还有,以后不许再写这样的话本!抓到的本座可是要重重惩治的!再者!本座在此亲自声明!和凤纸鸢只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绝对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那些士兵低头笑了笑,轻轻嗯了几声。 很明显不仅不相信‘卫莫凡’此刻说的,还觉得愈发暧昧了。 “…………”凤纸鸢,绝望脸。 就在这边嬉嬉闹闹的时候,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凤纸鸢的身后响起。 “都在这儿杵着干嘛呢?不训练了?!” 那些士兵一看来人,连忙吓作鸟兽散,赶紧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拼命的操练了起来。 凤纸鸢回过头去,“穆寒潇,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这边监督他们,你怎么也出来了?你身体还没好妥。”穆寒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 凤纸鸢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碍事的,我就是出去转转,整天闷在屋子里也不好,结果啊!这出来一看,可把我气死了!”想到刚才的那本书凤纸鸢就生气。 “怎么就气死你了,发生什么了?”穆寒潇疑惑的笑道。 凤纸鸢将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和穆寒潇说了一遍。 穆寒潇也开始忍俊不禁,“噗!让他们当场念这些,也亏得你想得出来?不过啊……听你这么说,本王倒是真的有些好奇那本书上到底写的什么呢?刚刚那个士兵呢?叫过来,我把书借来看看。” “你!!”凤纸鸢脸瞬间红透了,气恼的指着穆寒潇骂道,“你敢!” 穆寒潇难得看凤纸鸢这么生气的样子,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痞痞的,“这可是本王的校场,本王有什么不敢的?” 说罢,就要去找那士兵。 凤纸鸢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嘴里鼓着气,“不准去!你要是敢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啧啧啧,本王快被你吓死了,若是我今日偏要看呢?” “不行!我拉着你,你不准走。” 穆寒潇低头看了看凤纸鸢拉着他的手,忽然有点喜欢这种感觉?他就喜欢凤纸鸢缠着他,最好啊,永远都不要放开他! “你拉不住我的。” “试试看?” “好啊!”说罢,穆寒潇也用上了力气。 两人就这样在校场上拉拉扯扯拉拉扯扯。 旁边的士兵也下意识的看过来。 “天哪,你们看这两人?刚刚卫殿主说不喜欢凤姑娘,难道……他喜欢咱们莫王爷?” “我……我看挺像的?” “你看卫殿主那两只手拽着人家的模样,像不像小姑娘撒娇啊?” “咦?你这么说还挺像的。” 就在两人‘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突然! “啊!!”凤纸鸢闷哼一声,随即身子一歪,就要倒了下来。 穆寒潇赶紧扶住她,“你怎么了?” 凤纸鸢痛苦的时而按住双手手臂,时而按住肚子,又去捶头,抖脚,“疼!好疼!好疼!药效发作了!糟糕!是那腐骨丹!我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开始腐烂!痛!” 第467章:药石无医 “什么?!腐骨丹!那是什么东西?”穆寒潇不解,但隐约觉得有些耳熟。 旁边的绮雯大吃一惊!嘴角抽搐,不可置信的,“天哪!主子,你身体里怎么会有腐骨丹?!这不是你自己的药吗?” 绮雯可不相信凤纸鸢会自己服用这种东西,伤她的人究竟是谁?!不仅给了她心脏重重一击,还逼她服下了腐骨丹! 凤纸鸢此刻疼的浑身颤抖,根本就无暇去听别人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喊疼,两只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站都站不住,若不是旁边的穆寒潇扶着她,恐怕她早就疼的满地打滚了。 穆寒潇心急如焚,左右看了看,已经有士兵发现不对劲朝这边围了过来,这种时候要是被校场上的士兵发现纸鸢有异样,势必会产生怀疑,并且动摇军心。 再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带她回去医治,所以穆寒潇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凤纸鸢横抱了起来,朝着她住的偏殿跑去! 绮雯也赶紧跟了上去! 身后的那些小兵等他们都走了,又开始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神色暧昧不清。 “诶……你们看,刚才还说卫殿主喜欢的可能是咱们王爷呢?这会儿王爷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控制不住自己将人家给抱走了?” “哈哈,但真没想到啊,卫殿主那么威仪霸气的大男人,居然是个下面的!” “嘿嘿,瞧你这话说的,他分明就是个翩翩美少年好吗?再威仪霸气?有咱们王爷威仪霸气吗?我们王爷自然是要做上面那个的!” “有道理……这大白天的,王爷居然都忍不住了,众目睽睽的,看来,两人爱的可深了……” 东陵的士兵自从看了那些话本之后,想象力可不是一般的丰富,莫王和卫殿主的事情传开之后,很快就风靡了起来,导致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卫莫凡这个百搭的断袖人物,经常出现在各种各样的断袖小说里。 话分两头。 这边穆寒潇将凤纸鸢抱回去之后,凤纸鸢躺在床上疯狂的打滚,疼的浑身大汗。 绮雯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断的在屋子里面徘徊,寻找化解之法,“怎么办,怎么办!究竟应该怎么办啊!” 这腐骨丹一般凤纸鸢轻易不会拿出来,一旦拿出来,都是惩罚那些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人,并且为了不让坏人找到解药,这药一开始就不打算配备解药的,而且就算是有名的御医也无法化解这种药性。 故而浮世楼根本就没有对症的药。 绮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人会吃这种药,更想不到吃这药的会是配置出这药的主人! 穆寒潇站在凤纸鸢床边也无比慌乱,手足无措的,“鸢儿,鸢儿!你到底哪里痛?我可以帮你什么?鸢儿,鸢儿!” 凤纸鸢此刻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说什么,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剧痛无比,痛不欲生! 穆寒潇看凤纸鸢没有反应,又转身朝着绮雯问道,“绮雯!你家主子究竟怎么了?腐骨丹是什么?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双手紧紧的捂着头,绮雯也十分痛苦的,“殿下可还记得上次去南海的时候,主子给那禽兽不如的甄旭安吃了一颗药丸,然后让鲛人军团带走?一个月之后,甄旭安浑身的骨头全部腐烂,化成一滩烂泥?” “什么?!!”穆寒潇心头不可抑制的一颤,居然是那种药丸?! “腐骨丹在浮世楼本来就稀少,不是罪无可赦的那种人,基本上用不到这种药,可想不到……想不到是谁逼迫主子服下的!这毒无药可救啊!” “无药可救……”穆寒潇一字一顿,满眼震惊,猛然扶住了绮雯的肩膀,疯了般质问道,“怎么会无药可解呢?这药可是你们浮世楼自己做的!怎么会没有解药呢?!” 绮雯仍凭穆寒潇摇晃,绝望的摇头道,“这药做的时候就没打算弄解药,非得才制对方于死地不可,并且还不能让对方死的那么容易,一个月之内,骨头慢慢腐烂……得有多痛啊……” 穆寒潇也完全懵了,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凤纸鸢,他却一点忙帮不上,自言自语的,“不,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本王现在就去叫太医!” “没用的,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医术不敌浮世楼,连浮世楼都没有办法的毒,太医院又会有什么办法呢?” 穆寒潇此刻忽然冷静了下来,不顾绮雯说的,“找,都要找,不管是太医,还是民间的神医,都找来!不会没有办法的,医术这种东西说不准,有的人能医治,有的人就不行,你们浮世楼不会的,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本王现在马上就发动手底下的暗卫去找!一定要找到!” 看着王爷认真不放弃的样子,绮雯也不好意思继续颓废下去。 “恩!好!那我现在也去浮世楼把楼主邪明宣,还有楼里几位医术高明的弟子,大家一起研究,总能想到办法的。” 就这样绮雯和穆寒潇发动了所有认识的医者,不管是御医,还是外面的神医,浮世楼的弟子,全部都齐聚一堂。 为了不暴露凤纸鸢中毒的事情,绮雯将那些医者全部都安置在了莫王府,然后拿了一颗腐骨丹给大家做实验。 一个时辰之后,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对腐骨丹取样研究过了。 绮雯和穆寒潇院中等待这些医者,七十多名医者陆陆续续的从药房走了出来,向莫王汇报。 “莫王殿下,这……这腐骨丹简直就是老朽学医以来见过最为霸道,最为强劲的一种毒药啊,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 “殿下,在下也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毒,不伤害皮肤和内脏,只腐蚀骨头,实在是厉害,我的医术根本就达不到这个层次,连毒药都无法炼制出来,更不要说解药了。” “殿下,我也不行。” “殿下,我做不到。” “我也没办法。” “殿下,我……我束手无策,可以先行告退吗?” 绮雯在一边听的心都凉了。 这边穆寒潇确实面无表情,看着这些无用的医者一个个还想离开? 第468章:做不出也得做 穆寒潇敲了敲扶手,眼睛冷幽幽的看了过去,残忍的笑道,“研制不出解药就想走?” “…………” 众人一愣,莫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扣人吗? 一个青年向前一步,为难道,“殿下,实在不是我们不想研制解药,只是这毒药实在是太过猛烈,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啊!” “哼!”穆寒潇猛的一掌,陡然就将面前的石桌拍碎! 四散的碎石崩裂出去,打在那些医者的身上,可他们此刻却敢怒不敢言。 因为此刻莫王殿下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势实在是太可怕了。 此刻的穆寒潇一脸阴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吊梢着眼阴森森的看着他们,就像要将他们活吞了一般。 厉声喝骂道,“废物!统统都是一群废物!就算暂时没有办法!可你们是一个医者啊!难道遇到了挫折和困难就不会想想怎么突破?而是一味的逃跑?优秀的医者应该不是应该遇到困难而开心兴奋吗?本王提供了那么多的药材给你们,你们给我一个一个的试!总之一定要做出解药来,否则……谁也别想出去!” “锵--”的一声,穆寒潇猛然拔出身后的长剑来,剑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得众人胆战心惊。 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来眼前的可不是善茬,而是冷酷无情的莫王殿下。 要是开罪了莫王殿下,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纵使现在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走啊! “是!王爷,我们一定会继续努力,不断试验!力求找到解药!” “对对,王爷,请您息怒,我们一定会找到解药的,请王爷给我们一点时间。” 大伙儿立马就服软了,纷纷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 穆寒潇松了一口气,将剑放了回去,点头道,“恩,你们明白就好,当然了,你们要是真的能研制出解药,或者说……能找到暂时压制的药物和方法,本王也定然不会亏待你们的,一个方法或者一种见效药,都给你们黄金十万两!” 黄金十万两! 这可是有些小国家一年的收入还不止啊! 这会儿居然一个点子就给那么多的钱! 穆寒潇可真是大手笔! 不要说那些民间的神医会动心了,就连皇宫的御医,还有浮世楼的那些弟子,也都心动了。 大家气势瞬间高涨,纷纷立马投身药房开始研究解药。 接下来的几天,穆寒潇几乎将整个莫王府都给那些医者当实验室用,而他自己却留在皇宫的偏殿陪着凤纸鸢。 凤纸鸢现在时常都是醒来就疼,疼的受不了就会晕倒,然后暂时睡着一段时间,醒来的时候又开始了痛不欲生的死循环。 穆寒潇一个大男人,有时候看的不忍心,都会偷偷躲起来抹眼泪。 这要是一般的人,恐怕早就疼的自杀了,也就是凤纸鸢的心性,才能忍受那么久。 这段时间凤纸鸢旧伤未好,现在毒性又发作,愈发的清瘦了。 要不是靠着她昏迷的那段时间给她输液维持生命特征,她等不到骨头全部腐烂,也会饿死。 就这样持续了五天。 第五天凤纸鸢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声嘶吼惊醒了趴在她床前终日照看的穆寒潇。 “鸢儿!你醒了!鸢儿!坚持住,很快那些医者就能配置出解药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穆寒潇连忙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用手去敲身上的骨头。 “痛!好痛!好痛啊!”凤纸鸢高喊着,同时身子不断的在床上翻滚,额头上瞬间沁出大片大片的汗水来。 她浑身都在发抖,这几天过的就像噩梦一般,醒来就会陷入无止境的痛苦,睡着了还是做噩梦。 梦中总是出现甄月容从她身后刺她的那一幕,还有东陵战败,血流成河,民不聊生的场景…… 她紧紧的抓着穆寒潇的手,呐喊道,“穆寒潇,难受,我好难受啊!” 穆寒潇心痛的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眼眶通红,“我知道,我都知道,忍耐一下,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能配置出解药了。” “呵。”凤纸鸢自嘲的笑了一声,“没用的,这是我配置的最厉害的毒药,没有解药,你不懂,里面所用的很多药材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普通的医者根本连成分都检查不清楚,怎么可能配置的出解药?” 穆寒潇没有注意凤纸鸢的话,只是一直在坚持说道,“任何事情都有例外!鸢儿!你要坚持住,我会不断为你找更多的医者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浑身都在颤抖的凤纸鸢忽然深吸一口气,“穆寒潇,点住我身上的大穴,然后让绮雯将我的银针拿出来,封住我的痛感。” “好!”穆寒潇刚答应完,但随即又疑惑的问道,“有这样的办法,你之前为什么不用?是不是这种方法会对身子产生其他的损伤?” 凤纸鸢没想到穆寒潇这个时候倒是聪明了,也不隐瞒,点头笑道,“对,但我不能再继续这样浪费时间了,要是不停止疼痛,我就无法正常的去找解药,那些医者我根本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但我现在这个状态,不要说看书炼药,就是吃饭都成问题,快……我坚持不住了,封住我的穴道,然后叫绮雯进来给我用针。” “可……” “没有可是了,我没有时间了,我的骨头已经腐烂了十分之一,现在已经影响到旁边的血管和肌肉,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连下床都无法做到了,时间紧迫,这段时间我必须找到方法解毒。” 穆寒潇也知道此事刻不容缓,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那些医者的医术都比不上鸢儿,况且这毒还是鸢儿自己做的,所以现在与其拖着靠别人,不如让她自己来,虽然……这样会加快她生命的流逝。 “好!” 穆寒潇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不再动弹,再痛也只能原地嚎叫,而后叫来了绮雯,绮雯按照凤纸鸢说的,将针沾了麻药之后,麻醉了她的痛感神经,随后穆寒潇再解开她的穴道。 第469章:天越国的阴谋 凤纸鸢终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呼,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下地了。” 此刻的她浑身上下的痛感神经都被麻醉了,暂时感觉不到疼痛,“绮雯,带我去浮世楼,还有,找一堆和我同血型的人来,从今天开始,我要每天放血换血,稀释我血液里的毒素。” “是!”绮雯眼前一亮!这是个好办法啊!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至少先把毒素稀释了。 之后的几天,凤纸鸢终日都泡在药房,毕竟自己的毒要是解不了,那其他什么事情也不要想着做了,死翘翘了一了百了,仇也不用报了。 这段时间那些医者还有人真的找到了一些比较有用的方法,虽说治标不治本,可也能让凤纸鸢减轻一些毒素,再加上她每天都要换血,毒素也被一分分的稀释,原本一个月就要死的生命,现在至少还能有三个月。 凤纸鸢没想过这才过了不到多久?她又到了没日没夜泡在书海的日子了?前些日子是为了给甄月容找解药,现在是给她自己找?实在是有些可笑。 身为23世纪的医圣,居然短短一个月之内,被两种毒折磨成这个样子? 看来,学无止境,她的道行还是不够啊。 ---- 古虎国皇宫。 此刻大殿之上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古虎的皇帝,还有雪鹿国,杨川国的皇帝,三个人坐在上首的位置,交杯换盏,醉生梦死。 他们三个国家是十一国中士兵质量最差的,故而现在大部分的军队,都全部被甄月容调走亲自培养。 “雪鹿皇,你说这次甄月容帮我们培养士兵,咱们的人回来之后会不会有点长进啊?” “朕以为会!甄月容以前是天越的战神,几乎天越的那些士兵都被他教导过,如今也是十二国最强的,东陵还略逊一筹,要不是这一次咱们的人拖后腿了,可能也不会溃不成军,所以啊,这次我们省心省力,还不用出吃穿供养着那群废物士兵,等他们回来之后,实力还会大大增强,实在是划算!” 杨川国的皇帝此刻也点头说道,“这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就在三位谈笑风生的时候。 门口忽然有个士兵闯了进来。 “报!报!皇上!有急报!” 是古虎国的探子。 前段时间古虎国的皇帝派他去天越看看现如今他们每个国家派出的二十万大军现在训练的怎么样了。 古虎国的皇帝懒洋洋的从位置上坐起来,擦了擦唇边舞女留下的唇印。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不就是让你看个训练情况吗?” 那士兵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满脸的绝望和惊恐。 “陛下!陛下天越皇简直不是人!” 古虎皇脸色一变,呵斥道,“大胆!如此评价天越皇,若是让他知道了,当心你脑袋不保!” 虽然同为帝王,但古虎等皇帝都深刻知道,他们和甄月容是不一样的,在联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只是甄月容的下属国家罢了。 不管在哪一方面,他们都比不过天越,所以只能对人家唯马首是瞻,甄月容的威慑力深入人心,故而就算现在甄月容根本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古虎皇帝也打从心里恐慌。 “陛下!!”那探子嘶吼一声,眼泪说来就来,跪在地上猛的磕了三个响头,大殿上立马出现了一片鲜红的血腥。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那探子的额头一片鲜血。 古虎国皇帝不满的看了一遍被弄脏了的大殿,冷哼道,“你这是干什么?让你汇报个情况,你至于吗?” 那探子一脸绝望,万念俱灰,“陛下!您和杨川皇陛下,还有雪鹿国陛下派出的那些士兵!都……都……” 后面的话他实在是不忍说出,声音瞬间哽咽。 听到这里,优哉游哉坐在上首的三位帝王这才坐直了身体,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古虎国皇帝此刻也着急了起来,冲下了阶梯,看着那探子。 “你……你快说啊!那些士兵都怎么了?!” 那士兵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这才痛苦的说道,“陛下!古虎、雪鹿、杨川三个国家全部加起来的六十万大军!全部都被用作了人体武器!” “什么!”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这下子雪鹿皇和杨川皇也坐不住了。 从座位上奔了下来,纷纷围住了那探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探子也痛苦的摇头道,“三位陛下,天越国根本就是阴谋,我们三个国家本来就不算大,平均每个国家也就四五十万士兵,这二十万差不多是一半的兵力,若非相信天越皇,又怎会将士兵交给他训练?但天越皇在那些士兵去到之后,直接全部就到了中东国!原来中东国有一个更大的人体武器基地!但却从来都不告知世人,天越国之前的那个被凤纸鸢炸毁了,但那不是最大的! 属下查到,中东国和天越国早就狼狈为奸了,天越的人体武器基地只是一个幌子,最大最可怕的基地却是在中东!我们的士兵被送去之后,挑挑拣拣好的都砍掉下半身和蟒蛇结合,他们觉得质量不好的,全部坟杀!而且人体武器也不是那么好制作的,十个可能才有两三个会成功活下来,承受不住的基本上三天就死了,大概统计,咱们派出的六十万士兵,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 “怎……怎么可能。” “甄月容这个畜生!” “他还是人吗?居然能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来?” 三位帝王的身子此刻都摇摇欲坠,无比后悔做出这个愚蠢的决定。 那探子继续说道,“并且这一次天越和中东制作的那些大风怪物,比之前的还要可怕,不仅战斗力强了,而且都会做成了没有思想的傀儡,从制作成功的第一天起,就全部都听甄月容一个人的!也就是说,美其名曰为我们训练士兵,而实际上却是将我们的人变成他一个人的!” 三位皇帝听完之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这样一来,我们每个国家的兵力削弱了一半不说,那些被做成人体武器的国民,还变成了他手里的刀!” 第470章:一箭双雕 “天哪!太可怕了!这比起穆寒潇杀我们几个栋梁,六十万大军的损失更为惨重啊!” “这简直不是人做的事情,甄月容是魔鬼!他一定是魔鬼!自从他当年篡位杀死先皇后,囚禁先皇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看出他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天启大陆几千年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如此灭绝人性的帝王啊!” “恐怕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消灭东陵!”陡然!古虎国的皇帝醍醐灌顶一般,惊恐的说道,“他在利用十一国的力量消灭东陵的同时!也在消耗我们啊!到时候他最大的敌国东陵消失了,距离我们被吞并还远吗?” “对啊!”这时候雪鹿国的皇帝也讶然道,“光他这一次的举动,就将我们的力量削弱了一半,原本就不是天越的对手,如今更加不是了!” 杨川国的皇帝是这三人中国力最差年纪最小的,此刻听了两人的话,居然脆弱的哭了起来。 “呜呜,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古虎国的皇帝愤慨的,“哼!断绝合作,我们再不能和他合作了!他简直就是魔鬼,东陵灭亡了,离我们的死期也不远了,我们不能再继续用我们的力量帮他攻打东陵了!” “对!我们要撤兵!我们要将我们的势力撤出来!”雪鹿国的皇帝附和道。 杨川国的皇帝更是举双手赞成,“我也同意。” “可是……”雪鹿国的皇帝忽然又道,“我们这个时候要是放弃联盟,会不会惹怒甄月容?到时候他倒打一耙怎么办?” “恩……雪鹿皇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啊!”古虎皇摸了摸胡须,也陷入了深思。 这时候平日里主意最少的杨川国皇帝忽然提醒道,“欸!你们说……这会不会根本就是甄月容发动战争找的一个理由,其实东陵是被陷害的!在天越十二国狩猎大会的时候,我们包围了东陵的使者团,但那个时候凤纸鸢说事情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也是遭人陷害,但那个时候根本就没人听他们的!” 杨川皇倒是提醒他们了。 雪鹿皇也‘咦’道,“对!当时的我们都被愤怒冲昏头脑了!仔细想来,穆寒潇完全没有这样的动机,当初木炎的小皇帝不是偷跑出来玩吗?并且在东陵的浮世楼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和穆寒潇以及凤纸鸢他们朝夕相处,在大会上木炎小皇子也表示了,凤纸鸢和他的关系非常好,是很要好的朋友,那穆寒潇又怎么可能在那种时候刺杀他呢?” 古虎国皇帝此刻也重重的敲自己的脑袋瓜,“果真是当时头晕了,如今想来处处都是破绽!穆寒潇若是想要杀小皇帝,在东陵的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穆寒潇有的是机会,更不会蠢到在十二国狩猎大会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他!而且那个时候的他是戴着面具的!有嫌疑!” “说不定……”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杨川皇的脑子里,“说不定真的有人栽赃陷害!而这一切,都是甄月容的阴谋!” “对!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东陵和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们被骗了!” ---- 东陵皇宫,此刻凤纸鸢刚刚从军营回来,让绮雯给捉了几只小白鼠,正打算带到空间的实验室里面好好的研究研究腐骨丹。 却听侍卫来报有人要求见她和莫王殿下以及现在的东陵皇穆斐然? “奇怪,要见我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见皇上和莫王?外面的人是谁?”凤纸鸢问道。 那侍卫摇了摇头,“外面有三人,坐着繁复华丽的马车,手里有古虎国的尚方宝剑,但三人脸上都带着面具,我也不知道。” 这么一说凤纸鸢觉得更奇怪了,求见东陵的皇帝和王爷都敢带着面具来的? 可人家手里有尚方宝剑,就不得不重视了。 “恩,我知道了,王爷和皇上呢?” “已经在御花园等候了,现在就等凤大小姐您过去。” “好。” 御花园。 此刻穆斐然和穆寒潇已经在花园中等候,远远看去,二哥哥还是那么超凡脱俗,哪怕穿着俗世的龙袍,也遮掩不了那一身的仙气,穆寒潇平日里是人群中最耀眼的星,可一到了他二哥面前,就只能位居第二了,正应了那句话--你二哥就是你二哥。 咳咳,凤纸鸢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德行居然还有心情欣赏美男? “穆寒潇,皇上,我来了。” 二哥哥看到凤纸鸢粲然一笑,“来了,快坐吧。”说着还亲自给凤纸鸢倒了一杯茶。 凤纸鸢赞叹道,“二哥哥的精神气很好啊,似乎一点儿也不为东陵最近的事情烦忧。” 不亏是常年居住在深山,修身养性,似乎任何事情,二哥哥脸上都是一副淡然如尘的表情。 “烦忧解决不了问题,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哈哈,说的好,我也应该跟你学学心境了。”凤纸鸢举起大拇指。 穆斐然笑道,“随时欢迎鸢儿与朕探讨,不过目前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治好你身上的伤。” “难得二哥哥挂念了,哦,对了,今天要来见咱们的人呢?”凤纸鸢四处寻找。 穆斐然拍了拍手,朝着后面的太监道,“人也到齐了,把那三位请出来吧。” “是。”那太监尖着嗓子回答道。 很快人就带上了了。 那三人朝着穆斐然问好道,“东陵皇。” 态度不卑不亢,并且不下跪不叫陛下也不叫皇上,而是称其东陵皇?看来……这三人的身份不简单啊。 穆斐然脸上倒没有太大表情,他一向都是一副温润如水的模样,摆了摆手,“坐。” 那三人也不客气,十分优雅娴熟的撩袍坐下。 随即穆斐然遣散了身边的宫女太监。 再次看向他们,“三位现在可以摘下脸上的面具了吧?” 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同时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是你们!”凤纸鸢震惊。 穆寒潇则是愤慨的,“如今你们居然还敢来东陵?!” 穆斐然那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动容,“三位远道而来?是为了……” 第471章:二哥哥的脾气 三个人同时叹了一口气,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古虎国的皇帝开口先说道。 “东陵皇,我们误会了贵国,还向贵国出兵,确实是没脸来,但……但我们其实也是受害者!” 没等穆斐然开口,旁边的穆寒潇就冷笑道,“哼!你们是受害者?本王没有听错吧?是谁和甄月容狼狈为奸的!” 雪鹿国的皇帝安抚道,“莫王殿下先稍安勿躁,我们现在也很痛恨天越皇!我们也是中计了!” “恩?怎么说?”凤纸鸢不解的问道。 古虎国的皇帝长吁一口气,“凤姑娘,前段时间我们交战的时候,大败而归,我们三个国家的兵力是十二国当中最差的!故而甄月容提出了他帮我们带兵训练的主意,我们刚开始一听到乐坏了!心想自己不行,有人帮我们训练士兵也是好的。” 雪鹿国的皇帝附和道,“是啊!毕竟天越的军队是天启大陆最强的,我们以为将我们手底下的士兵交给他来训练,也一定能变成最强的士兵!我们可是每个国家都派出了二十万的士兵啊,但没想到!甄月容是骗我们的!他根本就不是为我们训练士兵!是偷了我们的兵,为他所用啊!我们完全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穆寒潇眉头紧锁,“本王是越来越听不懂你们的话了,什么为他做嫁衣,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川国的皇帝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前几日,古虎皇派出的探子来报!甄月容居然将我们总共派出的六十万大军,全部做成了人体武器!” “什么?!”穆寒潇和凤纸鸢震惊。 说起这个来,杨川皇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并且这六十万人中,资质差的一开始就被坟杀了!而剩下的那些,也都在试验的过程中死了七七八八,所以我们总共的六十万士兵,现在就只剩下二十万!而且他们制造成了大风之后,还对其用了蛊,现在那些士兵都只听命于甄月容一人!” 凤纸鸢不解道,“不对啊!天越皇制作人体武器的基地,我已经炸毁了!他们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重建?” 古虎国的皇帝解释道,“他们不是重建,那个基地在中东国,原来天越和中东早就是盟友了,并且中东的基地从来都不为外人道,隐藏的十分好,并且中东的基地是天越曾经被你销毁的那个基地的两倍!那里才是最大的地狱!” “什么……诗雅居然还留了这一手……”凤纸鸢感觉头越来越疼了,诗雅高深莫测,不知道还藏着多少阴谋和把戏?他的后招也层出不穷,并且有了中东做靠山,恐怕更不容易对付了。 而她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一团糟,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 穆寒潇也万万没想到天越居然还有其他的基地,并且一口气杀掉了四十万人! 穆斐然淡然道,“天越如此草菅人命,有违天道。” 古虎国的皇帝怅然道,“是啊!那个甄月容简直不是人!早在他篡位的那些行为看来,就已经灭绝人性了,想来你们也是被冤枉的!这件事情很可能也是他们的阴谋!栽赃嫁祸给东陵的!毕竟整个天启大陆,就只有东陵和木炎能和他们天越抗衡,但天越来了一招借刀杀人,不仅害了木炎的小皇帝,还祸水东引,引到了你们东陵的身上,如此步步为营,狼子野心,恐怕有吞并整个天启大陆的意思啊!” 凤纸鸢冷笑道,“你说对了,这期间我见过一次诗雅,他亲口和我承认了,就是他假装莫王殿下行刺吴胤燃,嫁祸给我们东陵的!” “什么!果真是天越搞的鬼!” “我们都被蒙蔽了!” 旁边的穆寒潇陡然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向凤纸鸢……眼里有着不甘和心疼,凤纸鸢刚刚说……她这段期间见过一次诗雅,诗雅亲口承认是他做的? 事情发生到两军交战不过短短数日,而在这些天中,凤纸鸢唯一有机会找诗雅的,便是她受伤的头一天晚上,凤纸鸢定是在那个晚上去找了诗雅,才被伤成那个样子的? 可诗雅的武功穆寒潇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凤纸鸢,如此推论……刺中鸢儿后心,差点让她死掉的人,是甄月容…… 那个鸢儿最喜欢的男人! 如此想来,鸢儿那个时候吞吞吐吐,就是不愿意说出是谁伤她也想得通了。 可……穆寒潇心头隐隐作痛,醋意大发,甄月容都那么对她了?她到头来还是想要包庇他?为什么! 那样的一个魔鬼!究竟有哪里值得凤纸鸢爱的? 穆寒潇狠狠的握紧了腰间的长剑,眼神缓缓变得阴暗起来……他暗自发誓,下一次在战场上要是遇到了甄月容,绝不手下留情! 他不管鸢儿如今心里还在不在乎这个混蛋?他都要亲手杀了他! 这边雪鹿国的皇帝还在吐槽,“如今我们都给了他一半的兵力训练,他不仅杀了三分之二,还将仅剩的三分之一也纳为己有,我们是再也不敢和他合作了,恐怕等他借十一国的手灭了东陵,下一个便是我们了!到时候我们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许久都默默在听没说话的穆斐然这个时候发话了。 “所以三位是想来和东陵合作的吗?” “对!我们宁愿和东陵结盟!” “结盟灭了天越之后,我们定下协议,和平共处,永不开战!” “还望东陵皇不计前嫌,与我们同仇敌忾!” 三位都十分斗志昂扬,十二分的诚意。 可一向看起来和气的穆斐然这个时候却是开口道,“可你们凭什么?” “啊?”几人有点懵,东陵皇这是什么意思? 看几人不懂的样子,穆斐然轻笑着解释道。 “你们也都知道,本来你们的兵力就很一般,如今又折损了一大半,并且还顺便帮天越强大了二十万的大风大军,之前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我东陵战神,现在却想联盟就联盟?” 凤纸鸢心头一骇,想不到二哥哥有点个性啊? 现在人家根本就不打算搭理这三个皇帝呢。 第472章:凤纸鸢的脾气 那三位也没想到这表面看起来文文静静,和和气气的东陵新帝,居然架子那么大? 他们三个也是皇帝,并且都已经亲自来找他联盟了,他居然一口就拒绝了? 比当初的甄月容还要难说话啊。 “那……那东陵皇你的意思是?”古虎国的皇帝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穆斐然指了指旁边的茶壶。 古虎国的皇帝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堂堂的九五之尊给他倒茶吗? 古虎国的皇帝放不下这个脸,旁边雪鹿国的皇帝也脸色铁青,感觉十分受辱。 反而是旁边杨川国的年轻皇帝没觉得有什么,十分自然大方的给穆斐然亲自倒了一杯茶,随后问道。 “东陵皇是有什么要求吗?如今朕已经打算和东陵做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只要朕办得到的,东陵皇尽管提。” 穆斐然满意一笑,接过杨川皇递给他的茶,淡笑道,“很好,如今你们杨川国就没什么要求了,朕答应同你们第一个合作联盟。” 恩?旁边另外两位皇帝一脸懵逼,这就行了? 倒一杯茶罢了? 古虎国的皇帝有些蠢蠢欲动,同为帝王,却要给他倒茶?他真的有些拉不下这个脸面。 雪鹿国的皇帝也有些难为情,但思前想后这虽然没面子,但毕竟是最简单的办法,于是乎在穆斐然茶水喝完之后,又快速的给他倒了一杯,笑道,“现在东陵皇可以同雪鹿国合作了吧?” 穆斐然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随即淡笑着摇头,“不可以。” “什么!”雪鹿国的皇帝生气道,“穆斐然!你什么意思!刚刚杨川皇这么做了之后你不是答应了吗?” 古虎国的皇帝也冷哼一声,“对!穆斐然,你可别上纲上线,适可而止!给你倒茶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那朕应该感谢你吗?”穆斐然脸上的表情不变,但却莫名有了一种威慑力。 那雪鹿国的皇帝居然破天荒的不说话了。 古虎国的皇帝有些不耐烦,“那东陵皇到底打算如何才能与我们合作?” “大家都是无利不图的,两位不妨说说我们合作你们能给东陵带来怎样的好处?那朕……还可以考虑考虑。” “你!”古虎皇语塞,“穆斐然!现如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还需要什么好处吗?若是我们不合作,就等着被甄月容一个一个的灭掉吧!” 雪鹿国的皇帝也道,“就是!现在我们应该无条件站在一起,要不然等甄月容的奸计得逞我们就完了!” 穆斐然无趣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茶水放下,随后反而是看向了身边的凤纸鸢。 凤纸鸢指了指自己? 穆斐然别有意味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凤纸鸢挑了挑眉?真奇怪?她居然读懂了二哥哥眼里的意思? 随即朝着身边那自以为是的两位皇帝道。 “我想两位有些地方可能误会了,第一,我们不是朋友,毕竟当初在狩猎大会的时候,我可是解释了,但你们都不听,反而还帮着天越出兵,第二!我们东陵可不一定就这么被甄月容灭了,有没有你们,啧啧……其实,差别真的不大了,毕竟你们的士兵……你们懂的,有时候反而还拖后腿的。” “你!” “凤纸鸢!” 两人气急,愤愤然指着凤纸鸢。 古虎皇冷哼一声,嘲讽道,“凤纸鸢!别说大话了!你们东陵虽然是四大强国之一,但现在你们面临的可是十一国的士兵!我们若是合作了,朕还能去劝其他的君王相信你们,站在你们这边,到时候至少也有一半的国家是和东陵合作的,这才能和如今的天越抗衡!可要是你拒绝了我们?哼!十一国的兵力!你们东陵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 听了这话,凤纸鸢笑的更开心了,甚至有些癫狂,“哈哈哈哈!可真是太好笑了!” 旁边的穆寒潇也跟着笑道,“天真的人永远天真,没脑子。” “你说什么?!!”古虎皇愈发的生气,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穆寒潇,他没想到今日是来谈判的,居然会受辱如此?这一个个的都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若没有你们这些拖后腿的存在,天越和我们东陵单打独斗,还可能有胜利的几率,但……加上你们?必败无疑!”穆寒潇既然斜眼挑衅。 雪鹿国的皇帝也气得嘴都歪了,指着穆寒潇鄙视道。 “穆寒潇,你别在这儿说大话了,你们七十万大军,天越现在加上我们的那二十万,一百二十万大军!还有其他国家的兵!你凭什么说打得过?再者毋庸置疑天越的士兵实力比你们东陵的强。” 凤纸鸢拍手接话道,“对对对,雪鹿皇这一点倒是说的对。” “恩?”雪鹿皇此刻更不解了,凤纸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刻凤纸鸢也站了起来,缓缓一步步逼近雪鹿国的皇帝,定定的望着他,眼神里泛起了波澜,那是雪鹿皇从没有见过的傲然和霸气,睥睨天下! “东陵的士兵打不过天越,但凌霄殿的炸药可以!你觉得……在当今天启大陆,一颗炸药,能毁掉多少人?还记得当初在东陵平原上的那一战吗?一小颗炸药,就杀了你们两三万人,这还是在我提醒你们走开的情况下,试问?若是在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同时丢下十颗这样的炸药!你们能撑多久?再者……除了这小小的炸药,我神兵阁可还有很多更厉害的武器呢!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战场上!武器可是能决定战争的胜负的!所以……雪鹿皇此刻还觉得东陵必败无疑吗?” 凤纸鸢一想起她那个终极武器就激动,只是现在暂时还没有技术做出来,要是真的做出来了? 一颗‘神之权杖’就能瞬间炸毁一整个国家!一个国家啊!上百万的人!谁能承受的住? 雪鹿皇被凤纸鸢的气势吓到了,又细细咀嚼她的话,忽然抓了抓头,恍然道,“有道理。” 随后看向身后的古虎国皇帝。 此刻古虎国皇帝也有些懵逼,想起上次那颗炸药他还有些心有余悸呢,毕竟那个时候他也在场,那炸药还会二次爆炸,根本就躲不开。 第473章:五座山头 凤纸鸢怡然笑道,“所以,你们凭什么与我们东陵合作?你们拿什么和我们东陵合作?” 几位皇帝的脸霎时间通红一片,又羞又怒。 是啊,当初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在没有查明真相的时候,就认定了是东陵干的,现在有难了,凭什么又让东陵和他们合作呢? 而且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存了私心和天越一起瓜分东陵的,但没想到是天越狼子野心。 如今他们就算想要回头,东陵也不答应了,况且他们对东陵来说一无是处。 看几位皇帝心灰意冷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 穆斐然这个时候又松了口,淡笑道,“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恩?!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东陵皇尽管说。” “是啊,我们办得到的,一定竭尽所能。” 几人纷纷从之前那一副趾高气昂理所当然的样子,变为了现在的苦苦哀求,穆斐然看他们态度的转变,很是满意。 淡然道,“要让我们东陵和你们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需要和我们签订条约,每个国家分五座山给我们,不管我们到时候去干嘛,你们都不能有异议。” “啊??” “什么?” “朕没有听错吧?” 三人都一脸懵逼?以往两国合作强势的国家提条件,都会提出分割城市和财产,但东陵国的皇帝居然要什么山头? 他们几个国家的山头倒是挺多的,平时除了一些猎人也上山打猎,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用途?东陵要这个干什么? 况且山这种东西……他们又搬不走? 穆寒潇也十分疑惑,二哥这是要做什么? 反倒是凤纸鸢眼前一亮,赞赏的朝着穆斐然举起了大拇指! 惊喜道,“二哥哥高啊!这些山头正合我意!我太喜欢了!” 穆斐然点头,轻笑道,“你喜欢就好。”随后又转头朝着那三位皇帝再次发问道,“怎么样?你们同意合作吗?要是同意,现在朕立马就去写合约书,若是不同意……那三位就可以请回了!” 他这是下了逐客令了,身为敌国,现在还能放他们走,穆斐然算得上君子了。 三人低头小声窃窃了一番,实在是觉得五座山头对他们来说,完全微不足道,并且没有丝毫作用,给与不给,无关痛痒。 于是古虎国的皇帝作为代表,向前一步,郑重道,“我们都愿意和贵国合作,献出我们任意的五座山头,今后不管贵国要对这些山头做什么,我们都无异议。” “好!”穆斐然的脸色陡然灿烂了起来,朝着几位摆了一个请的姿势,“那诸位就随朕到书房签订协议吧。” 凤纸鸢也热情的,“我让御膳房准备准备,几位留下来用膳吧,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菜式有要求的?” 三人愈发楞作一团,方才还气势汹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凤纸鸢,现在居然说变脸就变脸? 签订了协议之后,三位并没有留下来用膳,以免出来的事情被发现,夜长梦多,故而简单的和穆斐然聊了一会儿,谈了接下来的计划之后,就连夜离开了。 他们走后,穆寒潇这才疑惑的看着二哥和凤纸鸢。 “你们到底要人家的山头干什么?破山头能干什么?我们东陵不是多得是吗?” 穆斐然含笑看向凤纸鸢,“鸢儿,你先来说说,朕为什么要他们的山头?” “咳咳。”凤纸鸢松了松嗓子,美滋滋的指着自己,“二哥哥还不都是为了我!” 穆寒潇这下更想不通了,“什么为了你?你们私底下到底都商量了些什么?” “哎哎,你这可冤枉啊,我们私底下哪有商量啊?在知道这三位来之前,我们可都没见过面,刚刚我们三个是同时和他们相见的。” “…………”穆寒潇更懵了,还有一丝幽怨地看着两人,和他打哑谜呢? 穆斐然看着弟弟这一脸的苦瓜相,也不忍再继续逗他了。 “好啦,其实啊,一开朕听闻他们要和东陵合作肯定是开心的,但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不轻视这份合作,知道这份合作来之不易引起重视,所以才说他们不配的话,但实际上朕已经想好了要他们的五座山头,这段时间朕经常去校场和凌霄殿的神兵阁走动,愈发的感叹于黑火的力量,而黑火制作需要的大量材料,其中有一种叫做硝酸钾的东西,需要从蝙蝠的粪便里面提取,而据朕所知,古虎国和杨川国的蝙蝠洞都非常多,并且雪鹿国的矿山资源十分丰富,所以才跟他们要了五座山头!到时候,我们可以派人去开采!” 凤纸鸢拍手称赞道,“二哥哥可真是厉害啊!我都没有想到要和他们提什么样的条件,心想着他们要和咱们合作,咱们肯定就无条件答应了,还是二哥哥想得周到,既给了他们威慑力,又要了那么多山头,并且这些东西对他们来无关痛痒,反而会觉得占了便宜,实在是高啊!” 穆斐然谦虚的笑了笑,“还是鸢儿妹妹的神兵阁给了朕启发,朕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见两人在这儿互相谦虚,夸来夸去,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样子,穆寒潇这心里,酸的啊。 “哎,行了行了,知道你们都厉害都聪明了,就我一个人蠢笨得了吧?” 看穆寒潇一脸挫败的样子,凤纸鸢又嬉皮笑脸的安慰道,“咱们的战神莫王殿下怎么可能蠢笨呢?那可是才貌双全,智勇无敌的存在啊!” 得了夸奖穆寒潇这才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接着说道,“接下来这三个国家的皇帝会代替我们私底下鬼藤以及南浩沟通,若是加上他们,我们就有五个国家支持,到时候十二国纷争就变成六国对六国,希望和胜算都大了不少,就是不知道这诡计多端的诗雅,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后招?” “我也觉得诗雅肯定还留有一手……”凤纸鸢忽然将怀里的玉骨折扇掏了出来,“我想亲自去中东国看看。” “什么意思?”穆寒潇不解,随即诧异的看了看她手里的扇子,“这扇子不是中东国师艾冷君的吗?” “恩,对,这是上次品酒大会的时候,艾冷君送给我的,当时他说我是甄月容的朋友,甄月容和他是好兄弟,所以我们互为朋友,让我以后去到了中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就亮出这扇子。” 第474章:你有你的张良计 穆寒潇不解的问道,“可现如今你和甄月容是敌人,中东和东陵是敌国,艾冷君见到你不要说是帮你忙了,恐怕还会杀了你!” “扑哧--”凤纸鸢忽然掩嘴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凤纸鸢朝着穆斐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有说过要拿着这扇子去找他帮忙吗?我不过是借这把扇子易容成艾冷君的样子,潜入中东的人体武器基地,然后……” “然后?!”穆寒潇心头一跳,似乎已经知道了凤纸鸢接下来要说的,激动的看着她。 穆斐然接话道,“故技重施!炸毁人体武器的基地!” “对!”凤纸鸢打了一个响指,兴奋的看了这二人。 可下一刻,原本还一脸笑意的两人忽然齐齐摇了摇头,异口同声断然道,“不行。” “恩?为什么不行?” 穆寒潇严肃脸,“太危险了。” “是啊,而且现在中东还是和东陵敌对的,你身上又有病在身,不能去冒这个险。” “可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啊!中东的人体武器基地不断的在制作大风,不断的残害那些士兵,将来做出来的大风怪物,也会成为我们战场上的劲敌,最简单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用热压弹炸了那基地!还有里面那些已经变成傀儡的怪物!” “还是不行!”穆寒潇坚持道,目光坚定,“方法虽然可行,但你不能去!” 这个时候旁边的绮雯忽然站了出来,朝着凤纸鸢请命道,“主子!让我去吧!” “绮雯……这任务可不像平日里那些小打小闹,危险万分,稍不注意就会殒命的!” 绮雯抬起头来,苦笑道,“主子,您也知道危险九死一生,那您更不能去了,万一您要是有个好歹的,可让整个凌霄殿,让东陵怎么办啊?这些年来绮雯一直待在您身边看您易容搭下手,也已经将您的易容术学的七七八八了,绮雯一定会万分小心,不辱使命的!” “绮雯……” “主子!请将任务交给我吧!”绮雯又重重的朝着凤纸鸢磕了三个响头。 碧萧死了……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反而特别急切的想要为主子,为东陵做些什么。 凤纸鸢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那如明月的眼眸专注的看着绮雯,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绮雯!不愧为我身边的大护法,有担当!那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不要逞强,要全身而退!我还等着你回来吃庆功宴呢!” “恩!”绮雯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然泪目。 这么危险的事情,她自己都说不准,希望、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吧。 接过凤纸鸢手里的玉骨折扇,“主子,属下定不负众望!” ---- 天越皇宫。 此刻诗雅正慵懒的坐在金銮大殿的龙椅之上,手里摇晃着一只琉璃杯,里面是腥红的血液。 旁边是正在给他揉肩捏背的甄月容。 一袭红衣妖异邪魅,倾长的身段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那张叫女人都羡慕的绝色容颜上,却冷的可怕,眼神更是无比的空洞。 此刻的甄月容,不过是诗雅的一个傀儡罢了,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此刻大殿之上只有二人,底下空空荡荡,地板光洁如镜。 诗雅喝了一口鲜血,一滴不慎滴落的血液从他嘴角流下,流进了他的衣襟里。 他长吁一口气,有些嫌弃的,“这味儿真是太糟糕了!” 随即,‘哐当--’一声,将手里的琉璃酒杯砸了个粉碎,里面的鲜血流了一地,血腥味蔓延开来。 旁边的甄月容动作却没有丝毫受到影响,依旧是一脸淡然的为他捶背。 诗雅忽然转身! 一个大力将甄月容揽在怀里! 捏着他的下巴,眯着眼睛细细观看。 “哼,月容,这些血可没有你的好喝,不过就是可惜了……如今你现在浑身都是毒,我无法品尝你的血,更无法……” 说着,诗雅的手忽然伸进了甄月容的衣襟,缓缓的抚摸他的胸膛,深吸一口气,凑在他的鼻尖。 语气颤抖的,“更无法亲吻你,拥有你!你身上的唾液和汗水,都带有毒素,在你的毒没有清除之前,我无法真正的拥有你,你知道吗?我最恨你这幅面无表情的模样?我希望天下人都成为我的傀儡,但唯独不希望你也一样!因为在我心里……这天启大陆所有的人都不过是蝼蚁罢了,只有你!只有你和我是同等的!我只愿你和我共享这天下!” 甄月容睫毛眨了眨,紫罗兰般的眸子依旧空洞冷漠。 诗雅冷哼一声,忽然无趣的将他推开。 甄月容摔倒在地,手肘破了开,但他依旧面无表情,重新回到诗雅身边,给他捶背。 诗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拿出金疮药为他的伤口上药。 一边讥讽的笑道,“古虎国那三个笨蛋,居然找东陵合作去了?简直可笑,他们自以为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可实际上他们私底下的动向,早已被我掌控在手心里?他们在接到探子的密探之后去了一趟东陵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不过是几个不堪一击的废物,居然也敢背叛我!跳梁小丑罢了!回头有的是收拾他们的办法!” 将甄月容的手肘包扎好之后,诗雅忽然又小鸟依人一般靠在甄月容的身上。 两人在龙椅上相互依偎着,就像两个不同世界,又相同寂寞的灵魂一般。 “月容,这龙椅太小了,往后我们统一了十二国之后,我们建造一个大一点的好不好?我们一起穿上龙袍,坐在这龙椅上,共享天下好不好?” 诗雅意念一动,命令傀儡开口。 甄月容果然低头温柔一笑,就像摸情人一般摸了摸诗雅一半面具下露着的脸颊,点头道,“好,都依你。” 诗雅忽然有些动容,低声道,“月容,抱紧我,我好冷……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那些死去的怨灵来撕咬我的身体,抱紧我,我好害怕,我好冷……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抱紧我好吗?不要松开,永远都不要松开……” 第475章:鬼市 这边绮雯才刚刚出发,凤纸鸢就披星戴月的朝着木炎国赶去,同她一起的,还有浮世楼的楼主邪明宣。 如今的吴胤燃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要是不醒来,误会永远都无法解开,到时候,真的开战,损失的可是双方无辜的将士们。 植物人的医治对凤纸鸢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有机会进入木炎皇宫,她就可以帮吴胤燃重新苏醒! 凤纸鸢利用上次在南浩打的“陵浩密道”,也就是那条水渠,在不通水的时候,里面有银光笔做的标注,通道错综复杂,但在那些标注的指引下,却可以很快不动声色的悄悄穿过南浩,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来到了木炎境内。 到边境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了一家客栈,让邪明宣准备好和她血型一样的血袋,给她输血放血,稀释身体里的毒素。 虽然已经在稀释毒素了,一个月之内凤纸鸢肯定死不了,但那些毒还是在侵蚀着她的身体和骨头。 如今的她感觉体力大不如从前,并且精力也衰减了不少……真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日子可以度过? 如今绮雯去中东执行任务,只能邪明宣照顾她。 虽说两人是主仆关系,但毕竟邪明宣是个男人,多有不便,泡药浴的事情,就只能凤纸鸢自己一个人,故而诸多事情繁琐又费时间,两人来到木炎的时候,还是正午,等凤纸鸢做完这一切吃过饭之后,都已经晚了。 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木炎皇宫的地图,这些都是魅影宗常年到处重金收集的,凤纸鸢标注了士兵巡逻的时间,计算可以避开的点,趁着夜色潜入了木炎皇宫。 邪明宣是浮世楼的楼主,虽然精通药理医术,但却对武功一窍不通。 所以留在客栈等待凤纸鸢。 若是他跟去了? 保不齐还是一个累赘。 大晚上心系主子夜闯木炎皇宫的事情,邪明宣根本就睡不着,于是一个人坐在窗前看医书。 主子的毒现在虽然缓解了些,但还是不能根治,要说以前浮世楼有那么多的药材,他还能多研究些药方来试验,但那可恶的诗雅将浮世楼整个药房仓库的药都给毁了,导致他现在就算有主意也没有试验的药材。 月上梢头。 就在邪明宣看的兴起的时候。 “咚咚咚--”门外有人来敲门? “恩?”邪明宣疑惑的放下手里的书,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找他? “外面的人是谁?”他不禁紧紧握住手里的书,同时按了按腰间的匕首,他没有武功,现在身边也没个保护的人,外面的人若是要对他不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浑身上下只有腰间的匕首有用些。 “我。”清清冷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邪明宣就听出来是主子的声音! “殿主回来了?”他立马放下所有的戒备,打开了门。 门口站的一个无比丑陋的女子,恩,或者说……站着主子当年扮丑女最丑时候的样子。 这丑陋的面容,在夜晚微弱烛火的映照下,愈发的阴森恐怖。 索性邪明宣之前见惯了,要不然大半夜的还能把人吓死。 不解的问道,“殿主?你怎么又打扮成这个样子了?还有,您不是才出去一个时辰吗?怎么就回来了?吴胤燃呢?他的病怎么样?可以医治吗?有人发现你了吗?” 邪明宣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凤纸鸢却只是笑了笑,随即岔开话题,“人见到了,但他身边守卫森严,我想要好好的为他医治,恐怕还不是时候,对了,你知道木炎国的鬼市吗?” “鬼市?”邪明宣蹙眉,不知道为何殿主忽然提什么鬼市? 摇了摇头,“不曾听过。” 凤纸鸢忽然一把拉住了邪明宣的手,淡笑道,“鬼市里面卖着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并且里面有好多卖珍贵药材的,你不是最喜欢看药材市场吗?咱们现在去逛逛!” “啊?”邪明宣顿了顿步子,并没有立马跟她走,而是奇怪的问道,“现在去买药材?殿主,都这么晚了,并且你也操劳了一天,应该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吧。” 凤纸鸢却是坚持道,“不行!白天鬼市不开放的,机不可失,我们在木炎的时间也不多,还是现在就去吧!” 邪明宣毕竟是她的手下,既然殿主坚持,他也不能拒绝,但……他低头看了看殿主拉着他的手? 以往殿主都不曾有这样的举动啊? 有些膈应的推了推她的手,“殿,殿主,属下会跟着您走的。” 凤纸鸢微微皱眉,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变脸似的淡笑道,“无妨,那你好好跟在后面。” “恩。” 一路上跟着凤纸鸢朝着那所谓的鬼市而去,大半夜的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也没有灯笼,只有清冷的月光诡异的照在两人的身上。 走了好长一段路,一路上凤纸鸢半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走在前面,邪明宣慢慢的跟在她身后。 不急,不缓。 有好几次邪明宣都问凤纸鸢前面究竟有没有什么鬼市?毕竟都走了那么久了?连个灯光都看不到? 可凤纸鸢却不回答,只是冷冷的走在前面,活似一抹幽灵。 邪明宣紧了紧衣袖,夜晚的冷风缓缓的灌进他的衣服,出门的时候不觉得,怎么现在大夏天的街上那么冷? 时不时从大街小巷窜出几只流浪猫,还挺可怕的? 又走了半个时辰,就在邪明宣怀疑再这么走下去天都快要亮了的时候。 凤纸鸢终于停在了一家当铺的面前。 当铺门口吊着两只绿油油的金线绒灯笼,在风中飘摇。 她轻车熟路的走上前去,敲了敲那当铺的门。 几乎就的她刚刚敲完,里面的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一般,立马利索的将门打开。 是一个面容消瘦的店小二,瘸了一条腿,杵着拐杖,看到凤纸鸢的时候亲热的,“来了?” 仿佛凤纸鸢原本就是这里的常客似的? 凤纸鸢也松了松那冷酷的面容,淡笑道,“恩,来了,还带了一个朋友。” 随后转过头来,终于朝着邪明宣道,“跟我进来吧。” 邪明宣抬头看了看门口那绿色的灯火,又看了看那瘦的不成样子的店小二,有一丝犹豫。 第476章:妻子的头颅 邪明宣抬头看了看门口那绿色的灯火,又看了看那瘦的不成样子的店小二,有一丝犹豫,咽了咽口水。 “殿主,药材现在买了也不好带,不如……还是日后再来吧?” “恩?!”凤纸鸢的声音陡然冷冽了起来,“你敢违抗本座的命令?!” “不……不是……只是……”邪明宣虽然已经是一个有五岁孩子的父亲了,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些诡异的画面,还是有些后怕。 尤其殿主走的时候分明是她现在自己的脸,但现在的殿主却是以前扮丑女时候的模样? 在那绿色灯笼的映照下,愈发的丑陋可怕…… 他终于鼓起勇气,“只是!只是我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再、再加上我现在困了,我只想回去睡觉!” “给我过来!”凤纸鸢忽然身形一闪,猛地出现在了邪明宣的面前,一把拎住了他的领子,就像拎小鸡一样轻而易举的将他这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子提了起来,朝着里面走去。 “殿、殿主,放开我!放开我!”此刻邪明宣心如擂鼓。 他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儿,但眼前的人不管是身高,还是声音,还是面容,都和以前的殿主一模一样! 除非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不然不可能如此相似。 邪明宣虽然不想进去,但奈何他的力气在凤纸鸢面前不值一提,根本就无法挣脱她钳子般的手。 很快,他就被整个人的拖进去了。 里面是一个看起来还比较正常的当铺。 排在他前面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在柜台面前。 掌柜的是个油腻肥胖白白的大胖子。 和伙计的干瘦比起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柜台面前那人是一个衣裳褴褛的壮汉,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那掌柜漫不经心的舔了舔手中记账的毛笔,“你要去鬼市,拿什么做通行证啊?” 壮汉将手里的盒子‘咚--’的一声放在了掌柜的面前。 大半夜的,万籁俱寂,这一道声响在空大的当铺尤其的突兀。 邪明宣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紧接着那掌柜的将那盒子打开。 邪明宣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吐了出来。 “呕!” 盒子里面是一颗刚刚砍下还流着血的头颅,那是一个女人的头,眼神里此刻还有满满的不可置信。 那壮汉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我妻子的头,成吗?” 掌柜的嫌弃的看了一眼,似乎不是特别满意,“凑合吧。” 随即看向旁边的瘦子伙计,“把人带进去。” “是。”紧接着那伙计朝着壮汉招了招手,壮汉失魂落魄的跟着他朝帘子后面走了进去。 邪明宣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接下来到他了? 凤纸鸢将他从身后推了一把,推到了柜台前面。 掌柜的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呢?你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东西?” “我……我……”邪明宣本来想说不去了,不交换,但身后的凤纸鸢冷哼了一声,他肯定就不敢反抗。 于是摸了摸身上,拿出了最值钱的玉佩出来,递给那掌柜的,“掌柜的您看,这东西成吗?” 那掌柜的看到玉佩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看成色还不错,笑的有些诡异,“东西是好东西,但来鬼市的,一般都不会拿黄白玉石之物来做通行证,毕竟这样的东西外面到处都是,我即便是收了,也不会特意有人到鬼市来买的,所以,不要。” 说完很是嫌弃的将那玉佩重新扔给了邪明宣。 不过邪明宣听到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刚刚他都还以为自己来到阴间了? 要不然就是遇到鬼了,可现在听这老板的意思,他们的鬼市是专门交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所以这普通的钱财和玉石他不要。 他最怕这老板忽然来一句,你这是阳间的钱财,我不要,那可就糟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想来也是他误会殿主了,人家殿主不过是带着他来一个有趣的地方罢了,反倒是他自己疑神疑鬼的。 玉石又在腰间的袋子里面掏了掏,拿出了几支玻璃管的针筒来,这些是用来抽血用的,在浮世楼根本就不值钱,但在这里肯定没人见过,也便是这老板说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老板,你看这个怎么样?” 那老板看到针管果然眼前一亮,将手里的毛笔放下,接过那针管,左右看了看,疑惑的问道,“这是何物?” 邪明宣心里暗暗升起一丝得意,“这是可以将人体里面的血液抽出来,同其他人交换的,用前需要沸水消毒,上面写着的是刻度,材质是玻璃,我敢说这样的材质在整个木炎国都找不到!” 掌柜的一脸震惊,这会儿终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恩,恩,不错,是个好东西。” 随即也朝着旁边的瘦子示意道,“行了,这个也带下去吧。” “恩。” 邪明宣跟在那瘦子伙子身旁,看了看身后的殿主。 还想看看殿主会拿出什么通行证来? 可没想到凤纸鸢只是和那个掌柜的简单的点了个头,便也随着他过来了,似乎她在这里并不需要什么通行证? 瘦子伙计将帘子掀开,让开一步,邪明宣没注意他会忽然停住,下意识的继续朝前走去。 忽的,那瘦子伙子扶着他的肩膀狠狠的推了一下! “啊!” 这时候邪明宣才看到,帘子后面居然是空心的,一步踩下去,人就悬空了,里面黑黝黝的看不真切,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啊!”身子悬空朝下坠落去,那种未知的感觉让邪明宣情不自禁的叫喊了起来。 耳边风声呼呼,一直在降落半天没停下,他就一直叫一直叫。 直到身边有人不耐烦的嚷嚷,“叫什么呢?” “安静点!” “吵死了!” 邪明宣被这么一骂,心头大骇,咦?这下面似乎有不少的人?并且还有很多人和他一样在下落? 如此一来,那他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了? 落了一盏茶的时间,下落的速度忽然缓缓的降低。 随后停在了半空中? 邪明宣四处用手抓了抓,什么也抓不到,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第477章:地底世界 他虽然不敢再叽叽哇哇的叫了,但巨大的恐慌还是包围着他。 下意识的朝着周围喊道,“殿主,殿主您还在这儿吗?殿主?” 可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他。 这会儿邪明宣又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其实是在阴间? 并且他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拉扯着他,可他却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在凌霄殿他也见过轻功,但轻功是需要内力的,并且轻功要会的人才能飞,他没有内力,再者,轻功不可能这样轻轻松松的悬在半空没有一点儿感觉。 就算是总部的滑翔机,也需要借助高度和风速,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太诡异了! “咔咔。” 就在这个时候,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随即他耳边有轻微的风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周围流过? 而后便是一连串的‘咔咔咔咔--’的声音。 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虽然他很想知道,但他现在完全看不见,问别人?别人也懒得搭理他,这会儿他反倒是既来之则安之了,若是真的已经死了,那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忽然,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 “咔--”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的后背,并且发出了金属相碰的声音,就像他之前听到的那样,随即他的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拉扯着,朝着左侧方而去。 这次他连叫都没有叫,因为他知道叫是没有用的,反而安静了下来。 很快他的脚就落了地,摇摆不定的身子撞上了一块帘子,有人掀开了帘子,将他塞了进去。 他低声十分客气的问道,“这位大哥,小的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还请问我究竟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我刚刚浮在哪里?还有,你现在将我塞进来,我是要继续朝着这里面走吗?这里面黑乎乎的,是有一条路,还是很多条岔道?” 说完,邪明宣将之前给掌柜,就掌柜不要的那块玉佩塞到了拉他过来的那人手里。 没料到那居然是一个女声? “呵。”轻笑了一声,似乎在这样黑的环境下,她也能看清他手里那块玉的质地。 接过去之后,掂量了一下,道,“掌柜的还有这里的主人不稀罕这些黄白玉石之物,但对我们这些下人来说,却是实用的很,来这儿的人一般都不会跟我们啰嗦,难得你态度谦虚温和,还有这份孝心,我就跟你讲讲吧。” 邪明宣听这还是人话,连忙感激的笑道,“多谢姑娘了。” 那人将帘子拉开,带着他重新走到了方才那个平台。 “当心!不能再往前了,这个台子很小。”那女子拉着他的手提醒道。 随即从袖中拿出了一支火折子。 “你准备好了,这里不能出现光的,我就偷偷给你看一眼,一秒钟的时间,你看清楚了。” “恩!”邪明宣牟足了精神,他一定要看清楚!他是真的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哗--”一声,火折子轻轻打响,随即一道微弱的光亮起,但却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 邪明宣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腿一软,差点从这个平台上摔下去。 幸好旁边的女子扶住了他,“站稳了,摔下去就没命了。” 火折子只是亮了一秒钟,但邪明宣已经大概将眼前的看个清楚了。 “看明白了吗?” 邪明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只是看清楚了,但没看明白。” “罢了。”那女子好声道,“既然你送了我那么大一份好礼,我就和你简单的说说。” “方才,你也看到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地底洞穴,并且延绵出去好几十公里,刚刚你下来的那个洞,深度不过是这地底鬼市的百分之一不到,整个深坑大概有四个金銮殿加起来的面积大,下面全部都是黑色的巨蟒,远远看去,就像涌动的黑水,并且他们剧毒无比,若是旁人闯进来,没有这里而掌柜和伙计的接应,那将直接掉下去,这么高的高度,不要说被下面的蟒蛇吞了,就算是直接掉下来,也要摔个粉身碎骨。 而你们之所以不会掉下去,能够悬在半空中,全因你们通过了掌柜的许可,那伙计在推你们下去的时候,在你们的后心贴上了一块磁石,而这山洞的四面八方,都是相反极的磁石,所以你们掉不下去,因为你们之间拥有强大的磁场,额……我说磁场的话,你可能还是听不懂,但你只要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总之就是这些磁石是防止别人入侵的,背上没有贴这个,必死无疑。” 邪明宣回想了一下,方才火折子一闪而逝的瞬间,他除了看见天空中漂浮着几十号人之外,还有闪动四面的墙上,密密麻麻镶嵌着一些黑色的石头,想必就是磁石了。 而那伙计在推他的瞬间,居然在他的后背上贴上了磁石? 并且这磁石上面有个洞,这姑娘刚刚就是用钩子勾住了那个洞,才将他从强大的磁场里面拉下来的。 她以为自己不懂磁场和磁石正负极是什么关系? 但殊不知在凌霄殿的时候,殿主做过这样的小玩意儿给他们玩,也和他们讲过磁石的原理和磁场的效应,不过那些都是巴掌大小的玩具,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力量。 邪明宣点了点头,淡淡应道,“我明白了。” 那女人听他并不震惊,还有点讶异,“你知道磁场?” “恩,知道,不过姑娘,这地底鬼市按你说的如此巨大,想必工程也十分巨大,当初究竟是何人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在这么深的地底下建造这么可怕的一个交易市场?并且交易的东西也如此稀奇古怪?” 那女子想了想,似乎对这也不太了解,“恩……其实这鬼市建造完成也不过五年左右的时间,我是两年前来的,那个时候鬼市虽然大,但知道的人并不多,来的人也比较少,而且那个时候,据说这鬼市的主子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他权势滔天,并且富可敌国,小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性,实在是可怕,这里面所有的一切机关和设计的图纸,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 第478章:空间手术室 “自己一个人设计的!十三岁的小男孩!有权有势,还富可敌国?!”邪明宣无比的震惊。 之前在他的心里,自己的殿主就已经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天才了,能建立凌霄殿那么庞大的组织,而且掌握这些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知识,还能同时拥有能力完成这些强悍的机关,这真的是人吗? 这个世上还有和他家殿主一样鬼畜的存在? 他从小到大也算是炎京城里面的神童般的存在了,医术从小就受人推崇,可人比人气死人,和这些鬼畜比起来,他那简直就是打酱油的啊! “他究竟是谁?!”邪明宣问道。 那女子困惑的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很神秘,并且当初建这个的时候,并不是在木炎直接建的,而是从其他的地方一路修建过的,到被木炎皇发现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本来木炎国是不允许的,但那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最后木炎皇还是同意了,哦,我说的是先皇,现在的皇上……哎,现在的皇上啊,已经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说起这个,那女子也十分沮丧。 “恩,我明白了,有机会真想见见这位天才啊,我们殿主要是也知道他,一定能够和他成为好朋友!” “好了,我和你说的已经够多了,你要是再不进去的话,恐怕会引起怀疑,这深坑四面八方有很多这样的洞穴,路呢只有一条,你顺着走进去就行了,是斜着往下的,走上一个时辰左右,你就可以深入地底,去到真正的鬼市。” 邪明宣深呼一口气,点了点头,“那和我进来的人呢?我下去之后还能找到吗?” “放心好了,你们身上还贴着号码牌,下去之后,会一起到达一个地方,那里的嬷嬷会给你们做安排的,要是一起下来的,嬷嬷绝对不会先让另外一个人先走的,会让她等你。” “好,再次谢过姐姐了,那我就先进去了。” “恩,祝你好运,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再次将帘子拉开,邪明宣钻了进去,这条暗无天日的地道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在这样完全黑暗且没有声音的情况下,就显得格外的漫长。 并且这条道是一直斜着往下的,脚尖十分费力,等他走到尽头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脚尖磨破了。 前方依旧是一块厚重的帘子,帘子后面有一道门,邪明宣敲了敲那道门。 “吱呀--”一声,有人为他将门打开。 随即一道刺眼的光亮从里面传来。 邪明宣闭眼睁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完全睁眼。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真的看到鬼市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惊呆了。 眼前完全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眼看去数不尽的亭台楼阁,长街深巷。 四通八达的街道上全部挂着绿色的灯笼,人影戳戳,在灯光的映照下,果然如鬼魅一般。 路边有人摆摊,也有开店的,说笑打闹,讨价还价,十分热闹。 一想到这可是几十平方公里的庞大地底世界,邪明宣的心就跟着激荡了起来。 这没几个月都不可能全部逛一遍啊! 太大了!这里当初建造的时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啊!可哪想着居然是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所做? 就在他震惊的无法自拔的时候,旁边那给他掀开帘子的嬷嬷抓过他的袖子看了看,上面写着几个号码。 那嬷嬷指了指正前方的一个小台子,四周挂着白色的帷幔,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帷幔上面写着和他手袖上相同的号码。 这样的小台子四面八方全部都是,密密匝匝应该有上万个。 一眼看去,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一般。 “和你一起下来的那人,就在那里面等你,你快下去和她一起会和吧。” “好!”邪明宣加快了脚步赶紧跑过去,掀开帷幔,凤纸鸢已经坐在里面不耐烦的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悠悠的睁开眼睛,不悦道,“你怎么才来?” 邪明宣当然不会说他问路的事情,只傻笑道,“哈哈,那条黑色的小道太长了,我走得慢些,殿主赎罪。” “行了,既然都已经来了,就好好看看需要什么吧?” “恩。” 随即邪明宣跟在凤纸鸢身后,朝着鬼市的深处走去…… ---- 而与此同时,木炎皇宫这边。 皇帝吴胤燃寝宫周围一圈圈侍卫正在巡逻,门口有两个宫女在打哈欠,现在已经是卯时三刻,接近天亮了,那些侍卫也都放松了警惕,等待白日班的侍卫来接替。 而一道黑色的身影躲在旁边的另一座宫殿后面,悄悄的观察着皇帝的寝宫。 从袖中拿出一根迷幻香来,用火折子点燃。 淡淡的香味很快朝着寝宫那边飘去。 这香是魅影宗最厉害的迷魂香,闻到的人,会变得浑浑噩噩,神志不清,对周围的感知力降为最低。 那些侍卫只闻了一会儿,就感觉头脑发昏,眼前迷迷糊糊的。 趁着这个空档,凤纸鸢快速的敲晕了一名侍卫,换上了他的衣服,不动声色的潜入了吴胤燃的寝宫。 里面还有几个看守的宫女,凤纸鸢开门的时候到底有些动静,她们瞬间警惕的看了过来,看见是一名侍卫。 其中似乎是带头的那位宫女有些不悦的,“你不在外面守着,进来干什么?” 凤纸鸢没有和她多话,直接身形一闪。 ‘嗖嗖嗖嗖--’在几名宫女之间快速的穿梭了一遍,将她们的穴道全部点住。 这一切的发生不超过两秒,那些宫女都无比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可偏偏发不出一丝声音,身子也无法动弹。 紧接着她们看见那侍卫走到皇上身边。 手袖一挥,床上的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她们的眼前?! 大半夜的这肯定是见鬼了,一定是的。 瞬间当场就吓晕了几名宫女。 凤纸鸢快速的将吴胤燃收到了空间实验室里面,随后自己也去了空间,在外面治疗实在是不方便,她此刻需要快速的将人弄醒。 所以才不顾这些宫女有没有在看,直接将人带到了她的空间里。 第479章:木炎皇苏醒 天快亮的时候,凤纸鸢又用同样的方法逃出了皇宫。 早膳过后,吴菲儿前来看望兄长。 照旧坐在兄长的床边,伸出柔嫩的小手来,轻轻抚摸兄长的脸颊,吴菲儿神情疲惫伤感,“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啊?你整日这样躺在床上,人都瘦了一圈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古时候的人变成植物人之后,无法正常进食,也无法用吊瓶来提供营养,一般都是通过针灸或者叫一群跳大神的来胡闹。 只能强迫植物人张嘴吞服一些药汁和粥,但只有少部分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吃流质食物,大部分的人实际上是饿死的。 吴胤燃躺着已经半个多月了,虽然偶尔能喂进去一些东西,但都微乎其微,现在瘦的不成样了,木炎国其他的宗亲也开始谋划了起来,蠢蠢欲动,巴不得小皇帝早点死,他们才好上位呢。 吴菲儿年纪尚小,什么也不会,要不是吴胤燃的父皇早年给他身边留下了几个衷心的大臣辅佐,恐怕现在木炎的皇位都换人了。 吴菲儿握着吴胤燃的手,眼眶红通通的,“哥……这段时间我真的好累啊,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却都要去学,外面十一国联盟要打仗,宫里那些皇叔还在闹腾,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快撑不住了!” “哥,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你倒是快醒醒啊!快醒醒!”吴菲儿大力的摇晃着床上的小皇帝,可小皇帝依旧半点动静都没有。 吴菲儿回头看向照顾他的那些宫女,“这两日御医来过吗?怎么说的?” 那些宫女听到吴菲儿叫她们,猛然一个恍惚,一惊一乍的,“啊!看,看过了,就说老样子。” 随后那说话的宫女快速将头低下去,不敢直视公主。 “恩?”吴菲儿奇怪,这些宫女都是怎么了?能在皇上身边伺候的,都是宫里一等一的大宫女,平时处事稳妥规矩,为何现在一脸慌张躲躲闪闪的? 她侧眸看向旁边的另一名宫女。 没想到还没开口问。 那宫女就先说道,“哦!奴婢想起来了,奴婢还要去打水,公主殿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对对对!打水,等下浴池里还要放花瓣,奴婢去内务府要一些来,奴婢也先行告退了!” 紧接着其他的宫女都一个接着一个找借口要出去。 吴菲儿诧异道,“都给我站住!你们往浴池里放水干什么?皇上现在是植物人,根本就不能沐浴,谁让你们放水的?” 面对公主严厉的眼神,那些宫女更加慌张了,一个个低着头揪着袖子,不知所措。 “扑哧--” 就在这个时候,吴菲儿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笑。 她生气的转过头去,“谁敢笑本公主……”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床上的大哥已经坐了起来,此刻双手捂着嘴正偷偷笑她。 吴菲儿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抬起手来揉了揉,随即再次看过去,确定大哥已经醒了。 声音忽然哽咽,一头就扑到了吴胤燃的怀里。 “哇!哥!你居然已经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呜呜,太好了太好了!” 吴胤燃抱着吴菲儿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既然醒了是好事,那你还哭什么呀?” “大坏蛋!”吴菲儿忽然狠狠的捶了吴胤燃的胸口一下,努着嘴骂道,“你这个大坏蛋!你肯定刚刚就已经醒了对不对?你在逗我呢?” 吴胤燃立马服软,“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行了吧?我不该逗你的,但我也是刚刚才醒不久,这浑身上下啊僵硬的难受,所以这才让宫女打水沐浴的。” “那……那你是怎么醒的?”吴菲儿想不明白,就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了,兄长怎么说醒就醒了? 吴胤燃朝着那些宫女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宫女们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 吴胤燃这才说道,“菲儿,是凤纸鸢救醒的我。” “什么?!”吴菲儿的声音陡然扬了八度,断然道,“不可能!刺杀哥哥的就是东陵的莫王穆寒潇,凤纸鸢和他是一伙儿,又怎么可能救你呢?而且她人身在东陵,你好好的在皇宫呆着,她如何救你?” “嘘。”吴胤燃捂住了吴菲儿的嘴,警惕的,“小声点儿,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昨天夜里,凤纸鸢假扮成侍卫进入了我的寝宫,将我救醒,至于怎么救的……这……这不太好跟你解释。”毕竟他自己从凤纸鸢的手术台上醒过来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这样神奇的事情,他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更不要说让菲儿也接受了,“总之我是今天早上快天亮的时候才苏醒的,并且鸢儿跟我解释了穆寒潇刺杀一事,那天在狩猎大会上……” 吴胤燃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的同吴菲儿讲了一遍。 吴菲儿听完之后也大惊失色。 “天哪……想不到真正狼子野心的,居然是那个叫做诗雅的变态!照鸢儿姐姐的话说,现在整个天越,甚至是其他十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实在是太可怕了!” “对!我们也是他算计的一部分,他的目的,是统一天启大陆!等借我们十国的手消灭东陵之后,接下来就是兵力被削减的古虎国,雪鹿国,还有杨川国,然后一步一步,将其他不服从的国家一并消灭!到时候天启大陆就只有天越国一个国家了!”吴胤燃想起诗雅的那些手段就恨得牙痒痒。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吴菲儿惊慌的。 “现在……我对外继续假装昏迷,尤其不能让天越国知道,然后等到真的打战的时候,我们表面上是和天越一伙的,可最终和却要和东陵配合,打他个釜底抽薪!叫天越措手不及!” “可……可这样行得通吗?天越何其强大,恐怕我们和木炎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并且现在还有其他国家听命于他们?” 吴胤燃含笑道,“菲儿,你不用担心,除了我们,还有古虎国三个国家,要是能连鬼藤以及南浩都说通的话,那东陵和天越这边就势均力敌了,再加上东陵现在有凌霄殿的支持,凌霄殿的神兵阁你是知道的,黑火的力量!能让现在的东陵再强上一倍!不出什么意外,天越若是敢打?那就是在找虐!” 第480章:病情恶化 救醒吴胤燃,并且和木炎国达成合作,凤纸鸢的心情大好,准备回客栈告诉邪明宣这个好消息。 可? 她在邪明宣的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心道不好,一把将门撞开。 里面的邪明宣果然消失不见了! “明宣!”凤纸鸢心头大骇。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下楼去问店小二。 可店小二一问三不知,显然邪明宣是昨天晚上消失的。 凤纸鸢一个人六神无主的坐在房间,低声喃喃,“不可能啊,大晚上的明宣会去哪里呢?我和他说好了不要离开客栈一步的,他不可能自己走掉?并且大半夜的,他能去哪里?难不成……被人挟持了?” 这个念头才刚出现,凤纸鸢的心就凉了半截。 邪明宣虽然也是四大部的楼主,但他是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要是真的被人带走了,恐怕凶多吉少…… 但她来的消息十分隐蔽,并且为了最大限度的不被人发现,她只带了邪明宣一个,原本是打算自己来的,可她需要每日换血打针药浴,十分麻烦,身边要有个精通医理的人伺候,邪明宣才主动请缨的,可没想到这人才刚到木炎就不见了? 就在凤纸鸢六神无主的时候,窗户的地方忽然‘嗖--’的一道劲气! 随即一只羽箭就射了进来。 凤纸鸢闪身一躲,那箭没有射中她。 但随即。 “嗖嗖嗖--”无数的羽箭裹挟着风声呼啸而至。 “不好!”凤纸鸢低呼一声,随即身子一矮,滚到了床底下。 瞬间整个房间就被那些羽箭射成了马蜂窝。 “此地不宜久留!” 既然敌人已经发现了邪明宣,那这个地方就再也不安全了,想必她回来的消息敌方已经知晓,这羽箭不过是开场戏罢了,接下来应该会有更多的人来刺杀她。 如今凤纸鸢重伤未愈,还身怀剧毒,身体和武功都大不如从前,硬碰不得,只能暂时避开! 等那波箭雨过去之后,凤纸鸢又一个翻身,冲到门口。 一脚提开门,准备跑路。 可就在门被踢开的瞬间。 几个黑衣人已经在门外等候,齐刷刷的抬着长剑朝她砍来! 凤纸鸢右手大力卸下一块门板,朝着他们砸了过去! 虽说现在她武功大不如从前,但对付这些普通的杀手,也不在话下,只是现在她的行踪暴露了,恐怕后续的杀手会越来越多,所以她只能先逃。 那些杀手被她撞开,狼狈的倒在地上,凤纸鸢足尖一点,直接越过他们从二楼跳了下去! 才刚刚下去,凤纸鸢就脸色一变,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无辜倒在血泊中的人,低骂了一声,“可恶!” 这家客栈里面的店小二,掌柜,还有客人都已经被这些黑衣人屠尽。 对她能有这么大仇恨的? 非诗雅莫属! 诗雅居然已经知道她的行踪,并且现在派人追杀了吗? 凤纸鸢没有多逗留,快速的闪出了客栈,身后的黑衣人还在穷追不舍,但轻功远远在她之下。 凤纸鸢才刚跑出没多远,就将他们都甩开了。 潜入了一家服装店,换了一套男装,脸上蒙上面纱,随即重新来到皇宫附近。 找了另外的一家客栈住下,她现在人在异乡,势单力薄,想要找到邪明宣的下落根本就不可能,所以还需要借助吴胤燃的暗中帮助。 可现在大白天的,去皇宫实在是冒险。 只能等晚上再去找吴胤燃了。 在焦虑中渡过了一天,这天连血都没有换,这次带来的血液,全部都是由邪明宣保管,现在他消失了,就算凤纸鸢想要去外面重新找匹配的血型,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能先任由病情恶化。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凤纸鸢用同样的方式潜入了皇宫。 吴胤燃许久都没有用膳,如今醒来胃口大好,这么晚还没睡,让厨房备了许多好吃的点心,和吴菲儿一起在寝宫庆祝。 可这东西才刚刚夹到嘴里,还没开吃,外面猛的一阵风声。 随即屋子里面的宫灯全部齐刷刷的灭了。 一道黑影鬼魅般的闯了进来。 吴胤燃和吴菲儿都还没来得及惊呼,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也都齐刷刷倒地。 直到那道黑影站在他们面前。 两人才想起要尖叫。 “啊!” “刺客……” 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凤纸鸢就将脸上的面纱拿了下来。 “陛下,公主,是我。” “鸢儿姐姐!” “凤纸鸢!你怎么又回来了!” 在他们面前坐下,凤纸鸢愁眉紧锁,拿了一块桌子上的糕点,她因为担心邪明宣的事情,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此刻随便拿了几块糕点果腹。 而后说道,“浮世楼的楼主邪明宣,跟我一起来木炎国,半路上负责照顾我的,可等我回去之后,他不见了,客栈还涌现出了一大批的刺客,恐怕……我们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什么?!”两人同时震惊,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开心的在准备庆祝,后一刻就听到这样的噩耗? 吴胤燃追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恐怕我苏醒的事情天越已经知道了,势必会对木炎有所防备,那我还要不要继续装植物人?” “既然他都已经识破了,还装下去做什么?天越是不可能继续控制你们木炎了,不过好歹木炎和天越也同属于四大强国之一,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不过……我东陵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胤燃,你可不可以在这段时间加派人手帮我找邪明宣?我不能一直在木炎逗留了,他们会加派人手来找我的,我留在这里反而不利,而且广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也不可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明宣的下落,明宣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一有消息!立马给我写信!” “恩!鸢儿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发动全木炎的暗卫,势必要找到楼主!” “多谢,那我就先回东陵去了,有任何消息,书信联系!” “好!” 凤纸鸢虽然很想留下来找邪明宣,但现在东陵是多事之秋,很多事情还要靠着她来主持大局,尤其是神兵阁的那些武器,平日里都不怎么用的,现在要全部拿出来测试,并且身上的毒已经在恶化了,她必须快点回去继续治疗。 第481章:鸢儿,你把自己弄的很糟糕 在回去的三天,凤纸鸢都没有继续治疗,她感觉身上的骨头越来越软,恶化的也越来越严重了,甚至麻药都已经有些克制不住,大半夜的经常会睡不着疼醒。 回到东陵之后,凤纸鸢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排查凌霄殿里面的奸细! 她和邪明宣的事情,只有凌霄殿和相府的人知道,可为什么一去到木炎,邪明宣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如今吉凶未卜,唯一的可能,就是凌霄殿里面出现了奸细! 毕竟相府里都是她的亲人,没人会说的。 可折腾了一天,找了几个嫌疑的人亲自审问了,最后都发现是徒劳无功,当然了,凤纸鸢不会认为不存在奸细,只是奸细藏得深罢了…… 就像之前的思玲一样,到最后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这边穆寒潇知道凤纸鸢回来之后,办完手头上的事情,立马来凌霄殿找她。 一见到她,就心疼的皱眉道,“你脸色怎么越来越差了?这两天没有继续用药吗?明宣是怎么照顾你的?对了?他人呢?” 他原本也担心凤纸鸢照顾不好自己,想跟她一起去木炎的,但他不懂医,邪明宣又自告奋勇,所以才安心让她去。 可现在看来?他错了,凤纸鸢把自己弄的更加糟糕。 凤纸鸢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心头压着许许多多的事情,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明宣可能凶多吉少了,现在他的妻子和五岁的孩子还在外面等着求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穆寒潇听闻也一惊,“明宣他怎么了?” 凤纸鸢揉了揉眉心,简单将这件事情和穆寒潇说了一遍。 穆寒潇听完之后也一脸愁容,“诗雅在凌霄殿居然还有奸细?那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不是也被他知道了?” 这奸细就像一颗毒瘤,一日不清除,凌霄殿一日没有安宁的日子,并且大战即将开始,若不能安心准备,如何开战应对? “他清不清楚我们的计划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接下来做的一切都必须更加小心了,重要的计划只能让信任的人去亲手做,尤其是神兵阁的那些武器,出了问题到头来倒霉的可是我们自己,明宣大哥的老婆孩子还在外面等着见我,我先出去安抚一下他们,寒潇,你帮我去叫一下染衣,神兵阁武器的事情,我要亲自和他详说,今后也只能让他带上几个亲信辛苦一点亲力亲为了。” 穆寒潇看着一脸疲惫的凤纸鸢,关切道,“不,你现在应该马上去休息,你不知道你的脸色如今有多糟糕?并且在路上的这几天你都没有换血药浴,你必须马上治疗,你身上的毒不可小觑!” “可……” “没有可是了……”穆寒潇的声音陡然温柔了起来,忽然用手捂住了凤纸鸢的嘴巴,顺了顺她鬓角的碎发。 认真的看着她,“鸢儿,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累这么疲惫的样子,以往的你都是容光焕发运筹帷幄,甚至将我都蒙在鼓里那么久,可你现在忙的团团转,再这样下去,你脑子也会不清晰的,只有养好病,冷静下来,才能从容的应付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凤纸鸢一阵恍惚,她最近确实太忙太急了……有时候甚至感觉脑子晕晕乎乎的,根本就不清晰,再下去这样,恐怕她真的撑不住了。 “那……那明宣大哥妻子孩子那边。” “我会去说,染衣那边我也亲自去告诉他,你先休息好不好?”穆寒潇俯下身子来,定定的看着凤纸鸢的眼睛,一脸的心疼和关切。 他知道,最近凤纸鸢的心情一定很糟糕,邪明宣消失,碧萧死了,东陵又面对十一国围困,而她自己又身患重病,不知道时日还有多少,就像他当年有隐疾,随时都准备好离开人世一般,所以那个时候他性情淡漠冷酷,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可他还有胡来任性的资本? 但如今的凤纸鸢? 她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她没有自己难过伤心的时间,还要压制住自己的心情,沉着冷静的面对这一切,比起他来,她承受的真的太多了。 凤纸鸢感激的弯了弯眼睛,笑道,“那好,那外面的事情暂时麻烦你了,我先休息一下。” 这几天一直在路上奔波,凤纸鸢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回到凌霄殿才算有了一丝安全感,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穆寒潇出去之后,跟染衣简单的说了一下,让染衣两个时辰之后再来找凤纸鸢细说,然后又安抚了邪明宣的老婆和孩子。 看得出来他的妻子很难受,眼眶一直都是红的,但她也在压制自己的心情,她知道如今整个凌霄殿,整个东陵的处境,也知道这事急是急不得的,就是她和邪明宣那个五岁大的孩子,一直拉着他的衣服问他要自己的爹爹。 他当然拿不出来。 左右安慰小孩都不依,最后还是他娘强行将他抱走的。 幸好这一幕没有让鸢儿看到,要不然这小孩揪着她的衣服跟她要人?她心里该会多难过? 如今他在她的身边,除了东陵本身的事情之外,他决定将剩下的所有精力都用在鸢儿的身上,竭尽所能的为她排忧解难。 送走了这母子两之后,穆寒潇来到了凤纸鸢的房间。 看着熟睡中她美丽的眉眼。 不禁回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凤纸鸢妩媚动人,娇俏伶俐,还说要他做他的男宠? 呵,现在想来,穆寒潇倒是巴不得呢…… 念及此,穆寒潇心里愈发的不平衡,明明他才是先和凤纸鸢认识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捕获她芳心的却是甄月容? 不甘心!穆寒潇实在是不甘心!尤其是在知道甄月容如此伤害凤纸鸢之后,他愈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就在他心里对甄月容碎碎念的时候。 睡梦中的凤纸鸢忽然闷哼了一声! “痛!” 随即难受的全身蜷缩了起来。 穆寒潇立马关切的低头问道,“怎么了鸢儿?哪里痛?” 凤纸鸢的眼睛依旧紧紧的闭着,声音断断续续,原来是在做梦。 “痛……好痛……我的心……这里,这里好痛……” 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心口,眼泪无声的流下,呓语,“痛……好痛……为什么……甄月容为什么……我好痛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第482章:穆寒潇黑化 穆寒潇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猛然握紧双拳,甄月容,你看看你把鸢儿害成什么样子了? 我为了她可以放手,我可以安静的守护在她身边,我甚至可以放弃成亲,今后都选择孤独终老,但是你呢?! 她那么信任你,你却狠心在她心口刺上致命的一刀!还逼她吃了腐骨丹!你可恶!你简直不是个东西! 凤纸鸢难受的浑身是汗,这几天没有继续治疗,身上每天打的麻药开始免疫,骨头已经有些隐隐作痛。 穆寒潇轻轻的俯下身子来,抱着凤纸鸢,低声喃喃,“鸢儿,鸢儿,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敢这样抱住你,你可知我多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乖巧的窝在我怀里,我会一生这样好好爱护你的,可惜……可惜如今的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睡梦中的凤纸鸢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轻轻的抱住了她,温暖舒适的怀抱有着淡淡的龙涎香,使她心里一阵安心。 下意识的,她呓语道,“月容……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是你吗月容……月容……” 甄月容!又是甄月容! 穆寒潇陡然松开凤纸鸢。 暴跳如雷的冲出了房间! 火气已经升到了天灵盖,他不知道继续在房间里面带下去会不会对鸢儿发火? 他吃醋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吃醋的怒意居然比上战场杀敌的时候还要更甚!此刻他真的忍不住手撕了甄月容这混蛋! 虽然……他也知道甄月容对凤纸鸢是真心的,他也知道甄月容是被诗雅控制才会这样,他也知道甄月容是为了救凤纸鸢挡了那毒针才会变成诗雅的傀儡,其实甄月容和凤纸鸢一样,甚至和他一样,也都是可怜人罢了…… 但…… 他还知道! 就算以后凤纸鸢和甄月容都好了,甄月容恢复了神智,鸢儿也会一如既往的和他在一起,甚至会嫁到天越,而他? 只要有甄月容在的一天,他就永远都没有机会! 他无法爱上别人,也不能忍受不在鸢儿身边的日子。 回想以前和鸢儿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遇到甄月容,他们相处的何其融洽,鸢儿也隐隐说过会给他机会,看他表现,可这一切……都是从甄月容出现开始的。 假……假如,假如鸢儿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甄月容? 那他是否就有机会了呢? 假如…… 一个可怕的想法陡然出现在穆寒潇的心里。 假如甄月容死了呢? 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凤纸鸢可能会伤心一段时间,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长了,她就会将甄月容忘记,到时候,鸢儿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对!一定可以的! 只要甄月容死了,鸢儿的心也会慢慢回来,只要他一直陪伴在鸢儿的身边,对鸢儿关怀备至,总有一天,鸢儿会看见他的好的! 念及此,穆寒潇心里的那颗大石头仿佛放下了一般,舒坦了一大截。 傍晚的风轻轻拂在他的脸上,深吸一口气,无比的凉爽,他从未觉得凌霄殿周围的风是那么的舒服。 原来……杀了甄月容,永远的呆在鸢儿的身边,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丢掉了心理包袱,此刻的他感觉身心无比的轻松。 拳头一分一分的握紧,对,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皇位他都不稀罕,但他对这个女人却如此在意。 所以……甄月容,非死不可! ---- ---- 凤纸鸢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正如穆寒潇说的,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真的比一直绞尽脑汁的强,此刻的她感觉浑身都畅快了不少。 染衣一直在外面等候,听侍女说殿主醒了,立马求见。 凤纸鸢跟染衣说了奸细的事情,让染衣处处小心。 染衣也十分惊讶,“太可怕了,凌霄殿的弟子都是百里挑一,层层筛选的,居然还会有奸细?” “恩,不管怎么说,你接下来看管神兵阁那些武器,还有测试的时候,一定要亲力亲为,叫上几分信得过的亲信,接下来,你可能要辛苦点儿了。” 染衣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殿主放心好了!染衣可不怕辛苦,这些年来一直在神兵阁浑浑噩噩,还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正经事儿,这会儿这么大的事情,我还颇有几分兴奋呢,还有……邪明宣大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殿主你放心好了,嫂子和大哥的孩子我会好好安慰的,这段时间你就专心做手头上的事情吧。” “恩,好。”总的来说,染衣这小子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但办起事情来还是比较稳妥的。 “对了!今早古虎国的皇帝来信了!”染衣将袖中的信掏了出来。 凤纸鸢期待的结果,看过之后大笑道。 “哈哈哈,太好了,他们已经私底下联系过南浩国还有鬼藤国了,两个国家都已经答应与我们结盟,现在我们除了这三个国家,还有木炎,以及南浩和鬼藤的支持,加起来七个国家,天越国的手头上只剩下五个国家在坚守,并且剩下的那些国家要是知道他们也是被懵逼的,恐怕也会倒戈!” 染衣也欣然笑道,“那咱们的实力可以说是大大的超过天越那边了,再加上我们的武器!胜算很大!干脆我们反攻他们得了!让他也看看我们的厉害!” 前两天东陵都还愁云漫天,被十一国围困的事情烦扰着,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局势就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染衣此刻沾沾自喜,居然想着要反攻天越。 凤纸鸢却是淡笑着摆摆手,美艳的小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不急,虽然我们有七个国家的支持,但你知道古虎国那三个国家的实力?还有南浩国实在是太小了,这四个国家加起来也就顶一个东陵罢了,甚至还不及?所以我们相当于有两个东陵,一个木炎,一个鬼藤,四个强一点的国家罢了,但诗雅那边可是拥有一个最强的天越,还有第二强的中东,天贤国和江祁国也不容小觑,最多那个落昌国是扶不上的烂泥不足为惧罢了。” 第483章:互相算计! 染衣听凤纸鸢这么一说,也感觉形势也不是特别乐观。 “那……殿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凤纸鸢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洋洋得意道,“当然是先下手为强了!还记得之前的宁阳平原吗?” “记得啊,上次十一国就是压到这个位置和我们打仗的,主子可是有什么点子了?” “派人在平原的地底下埋上炸药。” 染衣身子猛然一震,醍醐灌顶一般,“主!主子!您的意思是!给他们来一个出其不意?” “对!”凤纸鸢站起身来兴奋的左右踱步道,“他们只知道我们有黑火,但没想到我们会把炸药埋在地底下,方圆十公里全部埋下炸药,分片区制作好炸药的遥控,到时候,愿意投降的,就招降,不愿意的……”说到这里,凤纸鸢眼底闪过一丝阴森,紧紧的握住拳头,“就只能送他们下地狱了。” 染衣看着主子的眼神抖了抖,看来,这一次主子是要大开杀戒了啊!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东陵再不强悍一些,可能被灭的就是东陵了。 “好!可这需要大量的炸药,而且宁阳平原那么大,很容易被敌方的探子发现。” “所以要晚上才能行动,并且你带人行动之前,在方圆十公里之内都燃上迷魂香,你和你的人戴上防毒面具,秘密进行,这样一来,就算有探子,也会被迷烟迷晕,到时候一觉醒来,他们什么都记不得了。” “好主意!”染衣拍手叫好,“那我现在马上就去安排这件事情!” “恩,好!” 染衣出去之后,牡丹阁的阁主江云雪又来求见。 她是四大部里面唯一的一名女性,在做生意上面有着极高的天赋。 “云雪?你怎么来了?”凤纸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江云雪了,想不到这会儿她会忽然求见。 江云雪一脸愁容,“殿主,今天我听到各分部的手下报告,牡丹阁旗下的那些品牌和店铺,在十二国遭到了严重的打砸,恐怕开不下去了。” 凤纸鸢眉头一皱,“想不到民众的反应那么大,古虎国和木炎国那些国家呢?打砸严重吗?” “都非常严重!”那些可都是江云雪这些年的心血,听到被毁,她这心窝子搅的生疼。 “恩。”凤纸鸢淡淡应了一声,神色严肃,“我知道了,看来,拉拢其他六个国家的事情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要不然我们牡丹阁会损失惨重,反正诗雅都有本事知道我去木炎国的事情,知道木炎国已经倒戈,估计古虎国他们的事情他也早就知道了,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亮开了来说,也避免我们的店铺在这几个国家受到创伤。” 江云雪也点头附和道,“是啊殿主,如果说诗雅那边不知道这几个国家已经背叛了他们,那在行军打仗的时候还能来个釜底抽薪,可要是他们知道了?恐怕这几个国家还混迹在天越的眼皮子底下,时刻都会遭遇到不测,尤其是他们的君王和手底下的士兵,所以,还是早些表明身份,撤出来才是!” “好!马上派人去传信给这几位皇帝,至于云雪你?已经是盟国的那几个国家暂时不用撤店,敌国的那几个就先撤了,将钱安全的运回来,一路上伪装成他们本地的商人,大肆的购买粮食运到东陵来!为今后的战争筹备好粮草!” “遵命!”江云雪领命出去。 凤纸鸢立马就向其他六国的皇帝写了书信,让他们立马将天越的势力撤出来,明哲保身,表明立场。 ---- 天越皇宫。 诗雅坐在御书房里,一件一件的看着桌子上的奏折,脸上的笑意愈发的狰狞,最后看了一张奏折。 “啪--”的一声将那奏折摔在地上,冷笑道,“可笑,实在是可笑,那六个垃圾国家居然一个个想要退出联盟。” 旁边的思玲一边给他研磨,一边淡笑道,“可这些事情主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们如今表明了立场,倒是不用主上再同他们虚与蛇委逢场作戏了。” “我只是气他们居然也有这样的胆量!” 思玲那张和凤纸鸢以前一样丑陋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主上何必动气,迟早也是要成为主上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呵,你倒是想得开,对了,邪明宣那边怎么样了?”诗雅的语气果然缓和了几分。 思玲松开研磨的手,嘲笑道,“那个蠢小子啊?现在正在鬼市帮咱们炼药呢!” “他发现你的异样了吗?” 思玲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就他那点儿智商?怎么可能发现?我现在顶着和凤纸鸢以前一模一样的脸,声音也和她九成的相似,邪明宣根本就认不出我来,我让他乖乖的炼药,他就乖乖的炼药,听话的不得了。” 诗雅满意的点了点头,“恩,他没有察觉就好,不过,你也不要太掉以轻心了,看好他,他也算是医毒界的天才了,留着他以后会有很大的用处,这也是我叫你将他骗走而不是杀死的原因,本来想直接用蛊虫控制他的思想的,可这样的天才要是被变成了傀儡,只怕就再做不出惊世骇俗的毒药来了。” “主上您就放心好了,现在邪明宣对我非常衷心,相信要不了几天,他就能做出让主上满意的毒药来。” 诗雅黝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很好!十天后!我们就在丰淮江的源头放毒,这毒可是加强版的腐骨丹,丰淮江流经东陵的炎京城,里面家家户户喝的水,基本上都来自于此流,并且这种毒在东陵还无人能解,到时候……我要让东陵从骨头里面烂出来!再没有与我们战斗的能力!” “主上英明!”思玲在一旁拍马屁,笑道,“说起这腐骨丹,可真是神奇,居然有那么可怕的毒性,并且属下在整个天越还有鬼市的高手里面都找遍了医者,他们都对此毒无能为力,可凤纸鸢一定想不到,她精心研制出来的毒药,有朝一日居然会害死自己,害死自己整个国家的百姓!” 第484章:可我真的是变态 “哼!”想到这里诗雅也诡异的笑了起来,“说起来,距离上次我逼凤纸鸢吃腐骨丹已经一月有余了,那腐骨丹一个月就会让人至死,也不知道这凤纸鸢现在有没有进棺材了?” 思玲蹙眉道,“前几天她还能亲自来木炎国为小皇帝治病,并且全身而退,和她交手的那些刺客说,她的武功虽然大不如从前,但依旧很厉害,看起来,不像是要死的样子,但脸色十分不好,想来那毒也让她很不好受。” 诗雅欣赏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骨,猛然握紧拳头! “真想不到她命倒是挺大的!安排在东陵的细作呢?前两天不是让吩咐你让她查看凤纸鸢的情况吗?她怎么说的?”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今天早上她来信了,信我还没看,不过我随身带着。”说着,思玲从怀里拿出了一封洁白的信。 诗雅打开,信很长,他粗略的看了一遍。 随即眉头舒展,笑道,“原来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凤纸鸢每天都在换血续命,并且还要吃大量的汤药,泡在药浴里排毒,这样虽然可以减缓毒性的发作,但却不能从根本上治愈,她的骨头只会腐烂的慢一点,但绝对不会停止。” 思玲嘲笑道,“一条垂死挣扎的狗罢了,要不了多久,也会下去见阎王的。” “是啊……”诗雅缓缓的将那封信揉进手里,再次展开的时候已经化成了飞灰,“现在先让她苟延残喘,到时候等她看整个东陵都为她愚蠢的抗争灭亡的时候,相信她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到时候……我再将她的砍下来!送给甄月容泡酒喝,你说,容儿会不会很高兴?” 思玲微微一愣,她知道主上一向心狠手辣,但没料到居然这么变态? 想想凤纸鸢的下场,她都感觉后背冷飕飕的,脸上还得笑着附和道。 “会!陛下最喜欢主上给他送礼物了,主上送的任何礼物,陛下都十分喜欢!” 说起甄月容,诗雅的神色又暗淡了起来。 似乎是在问思玲,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思玲,你说我幸不幸福?” “啊!”思玲有些诧异,没想到主上居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主上在她面前一向都严厉霸气,从不会和她讨论感情生活。 现在居然一来就问她他幸不幸福? 幸不幸福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要问她? 可主上的问题她不得不回答,只好笑着讨好道。 “哈哈,主上自然是幸福的,如今主上控制着整个天越和中东,不久的将来,整个天启大陆都是主上的,主上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呵。”诗雅苦笑了一声,“幸福?我也觉得,我拥有那么多的东西,将来还将拥有整个天启大陆,我应该很幸福才对,但……思玲,为什么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时常睁着眼睛就到天亮,美味佳肴放在我面前,我也没有食欲,甚至现在看到容儿的笑,我也不再开心了…… 因为,那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笑的,只是作为我的傀儡,我命令他笑,他便笑,我命令他哭,他就哭,他会给凤纸鸢送项链,会给凤纸鸢送花种子,会给凤纸鸢做饭,会逗她笑,但这些他永远都不会心甘情愿这样对我,我有时候在想……我这么做,到底幸福吗?他现在虽然听我的话,但他是这天底下,我唯一一个不想让他因为蛊虫听命于我的人。” 思玲一时愣住了,想不到高高在上的主上居然会和他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其实很多事情她并不想知道,俗话说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尤其是主上这样性情不定,杀人如麻的变态,她知道了他的心事,指不定哪天人家一个不高兴,就要了她的脑袋? 支支吾吾的答道,“这……其,其实主上为何不将目光投向旁人呢?等您以后拥有了天启大陆,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会对您俯首称臣的,何须对陛下如此执着,或者……或者您想个法子,让邪明宣制作一种失去记忆的毒药,让陛下重头开始,到时候他就会忘记前事,心甘情愿的对您好了。” “呵。”诗雅又冷笑了一声,“那样的甄月容还是甄月容吗?那比行尸走肉还不如,并且……就算他忘记一切和我重头开始,他会接受这样变态的我吗?” 诗雅转过头去,悲伤的看着思玲,他也不知道如今的他是怎么了?居然会对一个连蝼蚁都不如的属下说这些话? 但他实在是太孤寂了,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交流心里话的人,这些年来,有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扛过来,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情绪,他感觉自己要憋坏了。 思玲今天真的要被诗雅吓死了,尤其现在主上还那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并且她虽然知道主上性格变态吧,但这话从主上自己嘴里亲口说出来?咳咳,可真是诡异啊,毕竟哪有人说自己是变态的? 思玲咽了咽口水,强撑着笑道,“主上怎么会是变态呢?主上才貌双全,智勇无敌,今后还是天启大陆的最强者,站在世界的巅峰,无人不膜拜您,有人能有幸得到您的爱,感恩戴德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 “思玲!可我真的是变态。” 思玲的话被打断,这下子她更懵了,这……这要她怎么接?主上非要说他自己是变态,她说不是他还不乐意,难道跟着他说是?万一说了主上生气要她的脑袋怎么办? 看思玲手足无措的样子,诗雅轻叹了一口气,低头自嘲道,“思玲,我跟你说真的,我就是变态,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啊?”思玲真的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心理变态她还能理解,可生理上是几个意思? 就在她懵圈的时候,诗雅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拉住她的,强行将她的手塞进了他的衣服里! “啊!!”思玲被吓了一大跳,主上这是在干什么?! 逼她轻薄他? 果然变态! 第485章:诗雅的身世 “主,主上,不,不可啊!”思玲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这等于是侵犯主上,要是主上以后回想起来要她的脑袋怎么办? 于是拼命的想要挣扎,但奈何诗雅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根本就无法挣脱。 可当她的手真的摸到主上胸口的瞬间! 她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一样!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脑袋停止运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摸到的。 诗雅幽深的眼眸再次看了过来,带着一丝嘲讽,和对自己的嫌弃,冷笑道,“怎么样?现在相信我是变态了吧?” “这……这……这怎么可能,主上,您、您到底是男是女?”思玲刚接触她的时候,他是女人,是天越的丽贵妃,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男儿身,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主上的胸部……和女人一样柔软,虽然外面隔着一层布,是束胸带,但一摸上去还是十分明显,思玲是真正的女人,她不会认错的,这一定是女人的胸部! 诗雅松开她的手,自嘲的笑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确实是变态了吧?我非男非女,我是个十足的变态!” 思玲吓得朝着诗雅跪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知晓了这个秘密之后,还能活多久? “主、主上,哪怕主上非男非女,也不是变态。” 诗雅看着跪在地上大汗淋漓的思玲,讥笑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我……”思玲明明心里很想知道,但她害怕知道的越多对她越不好,可?她真的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此刻居然那丝好奇战胜了害怕,缓缓的抬起头来,鼓起勇气,“想!” “好,那我今日就破格告诉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说这件事情的人,你很荣幸。” 思玲连忙点点头,对,她的确很荣幸,可她就是害怕知道了以后会掉脑袋。 诗雅站起身来,将窗子推开,看着外面的天空,似乎在回忆,久久,才缓缓的开口。 “我从出生以来,就一直生活在一个漆黑的小房间里,那个小房间里面只有简单的桌椅和木床,每天都有保姆来给我喂奶,照顾我的起居,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晚上,没有灯,屋子里面漆黑一片,我一般都是吃饱了就睡,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思玲静静地听着,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保姆’,也不知‘灯’为何物,但大概的知道那是照顾主上的人。 “常常在我熟睡的时候,会听到外面的有激烈的吵闹声,一些女人叫的非常凄惨,等我大了一些,开始有人来教我读书写字,但都是非常简单的词汇和文字,我有时候会问我的爸妈是谁,但教我写字的那个叔叔从来都不告诉我,问得多了还会挨揍,直到有一次,他实在是被我烦的不行,就告诉我,我以后会有爸妈的,但不是现在,过了一段时间,我逐渐可以用那叔叔教我的文字听懂外面的声音,知道了他们在说什么。 是一群女人的求救声,还有男人欺凌她们的嚎叫,通过那些男人的叫骂,我才知道,这些可怜的女人都是被卖来或者绑架来用来生孩子的工具,而我和其他的那些孩子,不过是她们的产物,我们生下来不需要明白太多的东西,只需要能和他们进行简单的交流,以后为他们赚钱就行了,一部分的孩子在生下来不久还是婴儿的时候,就会被卖掉,买他们的往往都是一些不会生育的富商,而一些身子有缺陷的孩子会暂时卖不出去,但也会有医生和科学家来买走进行人体研究。” 说到人体研究的时候,思玲猛的抬起头来,想起主上一直不断的制作那些可怕的人体武器,可能就是和他的童年有关? “我一直以为,我是因为身体有缺陷,所以才一直卖不出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少见的双性人,很稀缺,有很多富人很喜欢我这样的孩子,一直卖不出去,不是因为没有市场,而是因为价格没到位,所以我可以独立的拥有一个小房间,其他的孩子都是扎推呆在一起的。” 思玲屏住呼吸,安安静静的听着,双性人?就是主上这种类型的?非男非女? 诗雅说到这里,扶着窗户的手在微微颤抖,由于背对着思玲,思玲现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一定很痛苦吧? 他的声音狠历而阴冷,带着无尽的恨意。 “直到后来,有一位很有名的科学家出了很高的价钱,将我买走了,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边有很多人前呼后拥,他将我带出了那个黑色的小屋子,我见到了我很少见到的光明,那个时候我是开心的,不管前路如何,毕竟我终于能离开那个闭塞的小屋子,离开那年复一年的黑暗和寂寞。” 思玲听到这里居然也在为他高兴?毕竟在一个小黑屋子里面待那么多年没人受得了的,可科学家是什么东西? 诗雅的语气陡然激动了起来,他紧紧的捏着窗棂,直到那窗棂‘咔嚓--’一声直接被掰断,他才继续说道。 “我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来人毕竟是一个很有名的科学家,家境优越,知识分子,可没想到……可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买我来,一方面是为了研究我的构造,一方面……也是为了把我当成床上的乐趣。” “什么……”思玲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即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知道,现在诗雅只需要一个聆听的人,并不需要她插嘴。 “我每天看着他去实验室解剖不同的人种,并且将那些人和可怕的动物还有机械拼接在一起,他对很多领域的知识都十分熟悉,是个全才,我哄他哄的开心了,也能到他偌大的书房里看书,那书房包罗万象,什么书籍都有,我在他身边呆了十年,十年的时间,我学会了很多常人都无法静下心来学的知识,毕竟我平时没有任何的业余活动,待的地方也只有三个,一个是实验室,一个是书房,另一个,就是他的卧室,在这期间,我跟着他也学会了制造人体武器。” 第486章:变态培养的变态 “并且我很快成为了他的得力助手,他会的那些东西,基本上我也都学会了,十年的时间,他也从一个壮年成为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年人,而我……”诗雅的声音陡然有些阴森,带着一丝笑意。 “而我也从一个任他摆布的八岁小男孩,长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所在的那栋别墅里面,基本上常年只有我们两个人,偶尔会有人来打扫,但打扫的时候,我通常都是被关在屋子里的。” 思玲又听到了一个新的词,别墅? 为什么主上的话那么奇怪?他小时候究竟呆在哪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她听不懂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做实验的人挣脱了电绳,从手术台上跑了下来,科学家追了出去,当时那个人已经没有双手了,只剩一张嘴和他搏斗,我才发现科学家虽然四肢健全,但毕竟已经老了,居然还斗不过那个刚刚被砍了手的青年,当时……”说着,诗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声音残忍低沉。 “当时我就在想,我四肢健全,并且正直最有力量的年纪,而他却已经老了?为什么我不能反抗呢?那个时候,我就经常在脑海里脑补我将他绑在手术台上肆意凌虐的画面,想象着我将他也做成人体武器的画面,想象着……我杀了他!逃出去之后的新生活!” 思玲情不自禁问道,“那主上逃出去了吗?哦不,应该说,主上一定逃出去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成为现在的主上呢?” 诗雅冷笑了一声,回过头来,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思玲,将面具摘了一半,露出一双深邃明亮的凤眼。 只一眼,就差点让思玲忘记了呼吸,这是一双怎样美丽的眼睛啊? 挺立的眉骨,如水的眼眸,刚毅的鼻梁,她不难想象这面具下面是怎样一张惊世骇俗的脸? 诗雅没有将面具全部摘下来,就这样斜着眼睛轻蔑的看她。 “你说的对,我逃出去了,但你不奇怪吗?我杀那科学家的时候,就已经十八岁了,可我来到天越国的时候,才十六岁,我建立鬼市的时候,才十三岁,而我认识甄月容的时候,才十二岁,我在中东国有势力的时候,才十岁……” “什……什么……”思玲陡然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都快被诗雅说晕了,虽然她不知道主上在中东国的事情,但在天越国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确实是十六岁,要说他撒谎只是因为长得年轻的话,那他十三岁的时候建立鬼市呢?鬼市很多人都见过他,都知道他当年是一个天才少年,并且在中东有很大的权势。 这么说来真是太诡异了! 诗雅在中东的时候十岁……但他逃出来的时候十八岁了,难道他会返老还童吗? 还是说……他不仅是变态,还是鬼! “鬼!鬼啊!”思玲登时吓得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门口跑去! 就在她起身的时候,诗雅在后面一把拉住了她。 哭笑不得,“你见过大白天的有鬼吗?我不是鬼,我要是鬼,我何必还费那么多的心思去算计凤纸鸢,直接化为厉鬼索命不是更简单?” “那……那、那这是怎么回事?”思玲保证这绝对是她这十几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天,诗雅远比她想象的可怕。 松开思玲,诗雅重新回到了座椅上,开始给自己研磨,一边笑道。 “故事还没有听完呢不是吗?你何必着急?” 思玲呆呆的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诗雅,她都快不敢听了。 “虽然我说了你也可能不信,但毕竟都说到这里了,你也就耐着性子听下去吧。”诗雅此刻的表情倒是没有之前的阴暗紧张了,反而有些轻快。 “我之后按照我计划好的步骤,轻松的将这个老头子绑在了手术台上,并且毫不留情的砍了他的双手双脚,用那些动物来和他拼接人体怪物,但我不打算真的拼好,只是让他受尽折磨罢了,毕竟我的目的是要他死,而他全程一脸诧异,你不知道他那个表情,我看了心里有多爽!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也喜欢看别人痛苦的表情,我也想让别人感受感受我承受过的痛苦!那样似乎就能让我心里舒服一些!” 思玲身子抖了抖,所以主上这才那么喜欢做人体武器吗? 果然是变态,不仅生理变态,还是一个心理变态的魔鬼。 “老头死了,死在了我的手术台上,我兴奋的跑去开门,打算逃走,但……”说到这里,诗雅停顿了一下,目光深处起了涟漪,似乎是害怕,似乎又是兴奋。 “我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还下了最后的死手,那别墅的门上装了炸药,没有他的指纹开门,其他人开门都会爆炸,最终我亲眼看着我的身子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思玲又打了一个哆嗦,她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吓死的,一定会的,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指纹开门的,但她听诗雅说他的身子已经四分五裂血肉模糊了?那他为什么还安然无恙的坐在她面前? 诗雅看思玲被吓得不轻,安慰的笑道,“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不是鬼,你听过时空穿梭呢?” 思玲茫然的摇摇头,诗雅说的陌生词汇她一个都不认识。 “罢了,我也不指望你能明白,总之那次爆炸之后,我来到了你们这个世界,并且年纪和身体回到了十岁的时候。”诗雅算是说完了,又开始继续批阅奏折起来。 而思玲还坐在地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诗雅也没个心情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行了,你出去办事吧。” “是,是主上!”思玲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跑了许久,她才惊魂未定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淡淡的说了一句,“疯了,主上一定是疯了,一定是这样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并且脑子里还有很多奇怪的幻想,疯子,他是疯子……” 到头来思玲还是不能接受诗雅的来历,只能用疯了来解释诗雅今天说的话。 第487章:加强版腐骨丹 鬼市。 邪明宣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五天的时间了,这五天他一直在一个特别豪华的大宅子里面制作腐骨丹。 这是鬼市里一座比较偏僻的宅子,四周依旧是清一色的绿色灯笼,随时给人一种鬼影绰绰的感觉,宅子里面富丽堂皇,青桌绿椅,画椽雕梁,粉壁素彩,足以看出主人的用心,并且这些装潢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说明这个地方经常有人居住。 但邪明宣好像从来都没有听主子说过在什么鬼市有个经常居住的住所? 看了看眼前那个黑色的大盒子,里面可是有整整一百颗的腐骨丹,并且药效十分可怕,以往的腐骨丹服用了之后一个月身体才会慢慢腐烂,但这些腐骨丹?一旦吞下,三天毙命! 不过……邪明宣其实不是很理解主子这样做的原因?毕竟这腐骨丹制作的初衷,就是为了折磨那些十恶不赦的人,让他们生不如死,故而这毒丹不会立即要了那些人的命,而是会让他们痛苦整整一个月才毙命。 要不然?服用之后立马就死的丹药,邪明宣会做的很多,又何必制作这复杂的腐骨丹呢?而且这腐骨丹制作起来十分麻烦,费时费力。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 “谁?”邪明宣轻声问道。 “本座。”思玲的声音淡淡的。 邪明宣立马去给她开门,看到她的时候灿然一笑,“主子,您来了?” “恩。”思玲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朝着里面走去,看到桌子上那腐骨丹的盒子之后,眼前一亮,兴奋的将那盒子捧在手里,“这些全都是腐骨丹吗?” “对,都按照主子的要求做了,总共一百颗。” “都是加强版的吗?!”思玲猛地转过身来,鬼市没有太阳,终日点灯,而这里叛卖的所有灯都要求必须是绿色,此刻绿色的灯光映照在她那张无比丑陋的脸上,配上瞪得铜铃般大的眼睛,愈发的可怕。 邪明宣轻轻点头,“对,这些药毒性猛烈,就算稀释一万倍,都还能致死,不知……殿主忽然要这么多的腐骨丹做什么?而且……明宣记得,这样的丹药,在浮世楼还有很多?” 思玲眼珠子转了转,敷衍道,“哦,那些啊,那些药性都太弱了,本座已经不需要了,这些丹药,本座大有用处。” 邪明宣没细问,只是看了看屋子周围,“殿主,丹药也制作好了,在鬼市我也置换了一些我需要的东西,应该没必要继续呆下去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走?”思玲低笑,声线中带着几分嘲讽,“本座倒是得走了,可你?还是继续带在鬼市吧,往后用的到,本座会来找你,若非如此,你不需要踏出这宅子半步,在此听候命令即可。” “…………”邪明宣一脸懵,主子这是什么意思?要将他软禁在这里? “但……但是殿主,我妻子和孩子都在浮世楼,我可以在浮世楼候命,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思玲眉头猛地皱了起来,万分的不耐烦,“行了!你还有完没完,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怎的废话如此多?” 邪明宣一愣,主子居然会这样和他说话? 她一向善待手底下的弟子,并且虽然善罚分明,但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从未这样骂过他?更不会说他是一条狗? 这一路上,从那天晚上开始,主子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但现在看来? 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殿主! “你到底是谁!”邪明宣忽然厉声问道。 思玲一顿,随即嗤笑着转过头来,挑高了一边的眉,“哦?你小子终于发现我不对劲儿了?” 咯噔,听到这句话,邪明宣的心彻底的凉了一大半,她真的不是凤纸鸢!不是他的殿主! “你……你真的不是凤纸鸢,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呵。”思玲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邪明宣,“你不是见过我吗?还问我是谁?说起来啊……我在凌霄殿的时候还叫你一声师兄呢!” “什么……”邪明宣的瞳孔缓缓放大,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这才猛然震惊的抬起手来指着她,“思玲!你是思玲!你是那个叛徒!” “哈哈哈哈!”思玲陡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你个蠢货终于想明白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腐骨丹我已经拿到了!你就等着东陵尸横遍野吧!” “什……什么意思!”邪明宣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思玲捧着手里的腐骨丹,“这可是好东西,并且还是加强版的腐骨丹,你说……我要是把它全部倒在丰淮江的上游,丰淮江流经东陵炎京城的水流,里面的百姓都要取这里的水喝,到时候……全城的百姓都染上了毒,我们天越还需要费尽心思的屠城吗?” “你!你!你!!你居然要用这些毒杀东陵的百姓!”邪明宣成熟稳重的面容刹间变成青灰色,眼睛惊恐圆睁,不可置信的指着思玲。 思玲轻蔑的笑道,“可不是我要杀,而是天越皇要杀,东陵和天越为首的十二国大战即将开始了,谁不私底下费点心思?要怪啊,就怪你太蠢了!居然连我都没有识破,真不知道你这样蠢的人,如何在凤纸鸢手底下那么久的。” 邪明宣猛然看向那盒腐骨丹,伸手去夺,“你把腐骨丹还给我!” 这些毒丹一定不能落入天越皇的手里,要不然整个炎京城的百姓就都毁了! 可? 邪明宣一个只通文墨,不懂武术的医者,又如何从思玲手里抢过那盒子? 思玲轻巧的一个转身,避开了邪明宣,并且一脚踢在了他的腰上。 邪明宣不济,瞬间倒在了地上,摔了一鼻子的血。 思玲笑的愈发欢快了,陡然冷哼一声,“你就给我好好呆在这儿吧!要不是看你医术高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主上早就将你杀了!如今让你在鬼市苟延残喘,你应该感恩戴德的!” 说罢,再也没有和邪明宣浪费口舌的意思,抱着那盒毒药转身离开。 剩下邪明宣一个人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呼喊。 第488章:基地被毁 思玲拿着那盒毒药出了鬼市,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手下,朝着东陵的丰淮江而去。 因为没人料到他们会在丰淮江动手脚,并且这丰淮江的上游也常年没人居住看守,所以他们下毒的计划很顺利,一路上没有遇上任何的阻挠。 思玲回去复命,诗雅听闻后甚是满意。 “很好,不出半个月,他们的百姓就会发现自己中毒了,到时候整个东陵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再进攻东陵,是最好的时机!百姓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根本就不会关心战事,也会对东陵的统治者失去信心,到时候我们攻城之后,收拢民心还不简单吗?” 思玲抱拳恭维道,“主上英明!” 念及此,思玲这心里也舒坦了些。 忽然看了看窗外似火的骄阳。 “如今已是盛夏了,我记得后山的山花开的极好,在那儿办流觞曲水会,月容一定会很开心吧?” 他记得曾经甄月容送给凤纸鸢一包花种子,不是喜欢花的人,定然也想不到这样的点子?所以想来,月容也是喜爱花的吧? 思玲缓缓抬头,看主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是该可怜?还是该可怜。 毕竟,陛下的心里,可从来没有他。 “恩,陛下一定会喜欢的,需要属下现在就去办吗?” “去吧。”诗雅挥了挥手,十分期待。 思玲躬身出去。 可她从刚刚走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又折返回来。 脸色铁青,看到诗雅的时候猛地跪倒在他面前,慌张道。 “主上!主上大事不好了!主上!”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在他眼里,还能有什么大事? 思玲如此作态,真是上不得台面。 “中东……中东的人体武器基地……” “基地怎么了!!”听闻基地方才还一脸镇定的诗雅陡然大惊失色,一把揪住思玲的领子。 “毁,都毁了!全都毁了!” “什么毁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思玲一脸无奈,“主上,中东那边来报,人体武器被炸的粉碎,已经再无修复的可能!” “怎、怎么可能?”诗雅松开思玲,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究竟是谁敢炸毁基地?!还有,看守的那些都是死人吗?要想将那么大的基地炸毁,得需要多少炸药?那么多炸药运进来?没人看见?没人阻止?” 天越的基地被炸毁,诗雅一度心疼了好几个月,但毕竟念在中东还藏有更大的基地,所以也没有太绝望,但这一转眼?中东的基地才刚刚制作了两批人体武器,居然就被炸毁了?这可是诗雅多年来的心血啊! 思玲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住上的打击是多么的巨大,咬牙切齿道。 “主上,据说是艾冷君国师进去亲手炸的!那炸弹并不大,却能有那么大的威力,恐怕同样是前段时间炸了我们天越基地的热压弹!而这种东西只有东陵的凌霄殿才有,您说国师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背叛您吗?” “艾冷君?”诗雅眼睛微微眯起,随即嗤笑道,“不,不可能,第一,我相信他的为人,毕竟我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了,第二,就像上次我假货穆寒潇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大白天的明目张胆的冲到基地去炸......”说到这里,诗雅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来一般,醍醐灌顶的,“对了!热压弹!东陵!定是他们用我上次之计,那艾冷君是假的,是凌霄殿的人,我疏忽了......” “可是......”思玲还是有些疑惑,“主上,那人逃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个。” 说着,思玲从袖中将一把晶莹剔透的玉骨折扇拿了出来。 “这折扇天下无双,整个天启大陆只有一把,人人都知道这是国师大人的,并且那炸基地的人进来的时候也拿着这把扇子,逃走的时候身手也十分敏捷,在中东有这样身手的一只手数的过来。” 诗雅依旧笑的十分轻蔑,“不,不可能是他。” 思玲蹙眉,“主上为何那么笃定?万一真的是他呢?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整个中东都找不到国师的踪迹了,若不是他做的,他躲藏起来干什么?” 诗雅陡然严厉的一眼扫过去,“本座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定是凌霄殿的人做的,是我疏忽了,我知道凤纸鸢去了木炎,却没料到她同时派人去了中东!” 看主上动怒了,思玲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只问道,“那主上,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诗雅冷笑道,“凤纸鸢那边防不胜防,要想以后建造的基地安然无恙,必须从根源上解决!杀了凤纸鸢,消灭东陵,统一大陆!从此无人敢动我中东的念头,方能安享盛世太平!” “那......主上是要打算即刻开战了吗?”思玲问道。 诗雅轻轻摇头,笑得高深莫测,“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既然凤纸鸢敢跟我下这样的猛料,我也让她尝试一下炸药的威力!” 凤纸鸢三番四次对他使用炸药,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思玲不明白,顿了顿,然后问道,“主上您意思是?您也有炸药,可若是高价从东陵收购,我天越未免太吃亏,并且东陵不可能卖那么多炸药给我们,再者,即便是购买,我们的炸药也不可能有东陵的多。” “哼......”诗雅冷哼一声,“谁跟你说本座要同东陵买炸药了,不就是炸药嘛,谁不会做?!” “什么......”思玲一阵唏嘘,“主上的意思是,您也会做炸药?” 诗雅俯下身来,在思玲面前弹了一个响指,“小意思罢了,虽然本座还没有能力制作热压弹,但这小小的炸药,还不成问题,并且到时候本座将炸药藏于大风翅膀内,那可就是轰炸机了,不比他东陵的炸药差,她凤纸鸢以为她的炸药是最终的底牌,可没想到这样的底牌我天越也有!如此一来,我天越的实力还是要强上他一分!” “......”思玲感觉脑子都不够运转了,主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同她说,她一直以来都认为东陵的炸药举世无双,有了这强悍的武器,许多国家不敢与之为敌,可没料到主上居然连炸药也会制作?他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第489章:炎京城瘫痪 “思玲!”诗雅命令道,“即刻备马,我要亲自去一趟中东,改进那些人体武器!” “是!” 人体武器的基地虽然被毁了,但好歹那二十万的大风怪物已经改造好了,接下来再在他们的身上装上一定的炸药,诗雅就不相信了!东陵能承受的住这样猛烈的轰炸机!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就在诗雅将那二十万大风改造为更加变态的轰炸机的同时,东陵炎京城百姓的毒也爆发到了一个白热化的程度。 炎京城里面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出现了哀嚎遍野的病人,各大医馆忙的不开开交,浮世楼的人很想去帮忙,但屡屡被拒之门外。 民众不会忘记当初浮世楼给上万患者下砒霜的事情,不管浮世楼如何解释这些都是被人陷害的,可他们已经失去了百姓的信任,百姓宁可病死,也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更有甚者,说这毒原本就是浮世楼下的。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身上现在中的毒根本就是浮世楼的独门毒药腐骨丹!这种药在整个天启大陆只有浮世楼才有!是凌霄殿的殿主独创的,而且据说世上无一人可解!我们这回啊!恐怕是真的要去见阎王咯!”一个简陋的医馆内,一个中年男子忍不住揉了揉眼角的泪痕。 旁边那人也忍不住附和道,“可不是嘛?前段时间浮世楼的人为了证明他们的毒绝世无双,还请了整个东陵所有的大夫以及御医到莫王殿下的府上去研制解药,可惜无一人能解!” “哼!浮世楼简直欺人太甚,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凌霄殿的殿主还和咱们的皇上合作,也不知道是真的合作还是另有所图!”此刻大家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凌霄殿的初衷了。 “谁知道呢?表面上和东陵皇合作,私底下害死了咱们那么多的百姓,指不定根本就是天越那边的奸细,到时候来一个窝里反,咱们东陵可就算是真的完了!” “呜呜,我还不想死啊,我不管凌霄殿是不是什么狗屁的奸细,我也不管东陵会不会战败,我只要活下去!活下去做哪一国的人都行,我只想要活下去!” “对!我只想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些只是普通的百姓,他们的愿望从来都很简单,就是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吃得饱,穿得暖,足矣。 他们不会管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是谁,也不会管是谁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他们要的只是衣食无忧的活下去罢了。 浮世楼被百姓排斥抗拒的事情凤纸鸢早就听说了,绮雯也劝她不要出来看,免得忧心,可凤纸鸢到底还是出来走了一遭,想不到百姓对浮世楼的误会居然都已经那么深了。 “殿主,您千万不要将这些百姓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什么都不懂,又怎会知道您为此付出的辛苦代价。” 凤纸鸢苦笑着摆了摆手,“不,绮雯,你错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做的不够周密,才会导致东陵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历史都从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我这叫无能,并不是所谓的尽力就行。” “…………”绮雯沉默了,她虽然也知道主子很累,并且现在身上同样有腐骨丹的剧毒,可眼前百姓的痛苦也是真的,想要万事都做好,实在是太难了。 “腐骨丹的毒无人能解,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整个炎京城的百姓会怎样,绮雯,我现在好恨……”凤纸鸢紧紧的握住双拳,指甲嵌入皮肉里也毫不自知,“我好恨为什么要造出腐骨丹这种东西。” “主子!你的手流血了!”绮雯连忙拉住凤纸鸢的手,心疼的,“主子,您不能这么想,就算没有腐骨丹,凭着诗雅的卑鄙,他一样会用其他的毒祸害百姓的。” 凤纸鸢深深吸了一口气,颓然道,“诗雅真是我见过最心狠手辣的一个对手,以往战争都不会用百姓作为筹码,他这样就不怕失去民心吗?日后就算征的东陵,东陵的百姓也会心有怨恨,他这皇位就能坐得安稳吗?” “主上,人和人到底是不同的,诗雅这么变态的人,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根本就不拿百姓的命,拿古虎等国将士的命当做命,这样的魔鬼,迟早会下地狱的!”说到这里,绮雯猛烈的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凤纸鸢连忙看向她,关切道,“绮雯,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虽然绮雯顺利从中东逃出来了,但也受了很重的伤,如今功力大减,还整日的咳嗽,再加上没有充足休息的时间,这病是更重了。 才刚刚问完绮雯,凤纸鸢自己又咳了起来。并且这一次还咳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随即她忽的自嘲一声,“哈哈,如今啊,你我都是病痨子了,仗还没有开始打,人就衰了一半,也不知道这东陵的胜算,如今还有几分?现如今就算东陵胜了,但整个炎京城的东陵百姓都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绮雯也是一脸颓然,无奈的看着满大街的病患,大家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后,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开始怨天哀悼,求神拜佛,痛骂浮世楼了起来,现在整个炎京城的行业全部瘫痪,暴乱每天都在发生,大家过的跟世界末日似的,杀人抢劫无处不在,官府也闭门不开。 命都快没了,谁还在意法度? “先回去吧,早上天越那边已经下战书了,很快就会攻城,我们要早作打算,不管怎么样,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是不能放弃的!”凤纸鸢说道。 “恩。”绮雯扶着凤纸鸢朝着东陵皇宫而去。 ---- 鬼市。 思玲接到邪明宣快不行的消息,急匆匆的赶到了他居住的地方。 一脚毫不客气的踹开房门。 “你又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死了?”人还没见着,思玲就朝着里面发飙。 可骂了半天,里面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思玲心里不安,朝着邪明宣的房间走去。 只见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原本那张还算清秀儒雅的脸此刻一片死灰,要不是胸膛还尚且起伏,恐怕思玲都要以为这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了。 第490章:邪明宣给自己下药 思玲上前紧张的拍了拍他的脸,“喂!喂你死了没有?” 面前的邪明宣脸上居然还有一块一块的青紫,看起来就像尸斑一样,这下是真的把思玲吓坏了,这邪明宣是病的不轻啊。 如今昏迷在床,半死不活的。 这万一要是真的死了,到时候主子需要他的时候,她拿不出人来?可是她的罪过啊! 思玲看叫不醒他,立马去鬼市找其他的医生。 那医生给邪明宣看了之后,说他因为长期和毒物做伴,身上多多少少也沾染上了一些毒素,并且因为长期晒不到太阳,无法起到杀毒的作用,所以身体的抵抗力也降低了,如今身上还伴随着重感冒,发烧,再加上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要是再不及时治疗,恐怕回天乏术了。 思玲一听,“不行!你一定要将他治好!他要是死了,我拿你是问!” 那医生一听一脸委屈,“这……这……” “这什么这?你必须给我把他治好!听到了没有?!” 这样的人才要是就死在了阴暗的鬼市,未免也太可惜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医生道,“治是可以治的,但必须配合阳光才行,这位公子要是继续呆在鬼市,再好的药材也没有用。” 思玲低头,有些犹豫的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那行吧,你随我将他带上去,一定要给他把病治好了!” 又偏头看了看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邪明宣。 虽然主子说要将邪明宣囚禁在鬼市,可现在他的病情刻不容缓,再加上思玲可不担心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上去之后还能飞天不成? 将人带上去之后,那医生立马给邪明宣医治,下午的时候果然他就转醒了。 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再也不是那可怕的绿油油的灯笼,再看了看窗户外面灿烂的阳光。 邪明宣的嘴角扯过一丝微笑,太好了,他总算是出来了。 只要能出来,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旁边那医生看他醒了,立马惊喜道,“小兄弟,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你要是醒不过来,我可能要给你陪葬了!你等着,我立马去叫思玲姑娘来看你。” “等等。” 邪明宣在背后叫住了他。 那医生是一个中年男子,此刻疑惑的回过头来,询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 邪明宣艰难的从床上撑起身子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很漂亮的宫殿,里面的家具应有尽有,窗帘,蚊帐,煤油灯,火折子,还差……一把小刀和一坛子酒。” “这位大伯,我还不容易从鬼市出来了,鬼市没有新鲜的水果,我现在还想吃一些水果,你出去之后,给我带一些,另外,给我一把小刀,我要削皮,最好能有一坛子酒。” 那医生听到前面的时候还好,可听到后面就猛的摇头,“你说的吃的和水果倒是可以,可你现在身子才刚刚好转一些,你不能喝酒的。” 邪明宣笑容温文尔雅,“不是我喝……方才……我闻到大伯身上有一股酒味儿,想必,大伯也很喜欢喝酒吧?” 说到这里,那医生果然眼前一亮。 邪明宣继续说道,“大伯你这段时间照顾我也辛苦了,我要一些酒来,实际上是给你喝的。” 那大伯果然笑逐颜开,但想了想还是犹豫道,“可……思玲那边会不会怀疑啊?” 摇摇头,邪明宣笑道,“她懂什么?你就说医治的时候有用,她不会拒绝你的。” “真的?!”那大伯想来真是一个酒罐子,一想到能喝酒,两只眼睛都在发光。 “真的!”邪明宣笃定的点了点头,“大伯你快点去办吧。” “诶!好嘞!” 那大伯立马兴致昂扬的出去办了。 他才刚刚走出房门一步,邪明宣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低声道,“不好意思了大伯,我想要离开,必须利用你,虽然我要是有事,你得给我陪葬,当比起东陵那么多的百姓,只好先牺牲你一下了。” 那大伯肯定不知道,那一坛酒拿回来等待他的就是死期。 很快他就将邪明宣要的东西全都拿来了。 关上门将水果和小刀,还有一些吃食递到邪明宣的面前,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酒坛子开始喝酒。 邪明宣也不拦着他,只是一直叫他多喝点。 随后开始自己吃水果吃东西。 毕竟,只要吃饱了,才能有力气逃跑不是吗? 等邪明宣吃好养足了精神,看那大伯也喝的昏昏欲睡。 走上前去,看了看他手里抱着的那坛子酒,已经喝了三分之一。 邪明宣又给他倒了一点,十分愧疚的看着他。 “大伯,喜欢喝就多喝点。” 这可是你最后一顿了,起码享受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再上路吧。 那大伯看邪明宣那么孝敬,也欣慰的点点头,“哈哈,你小子啊!据说你是浮世楼的楼主,那个号称医术天下第一的医者?说来也奇怪,你那么厉害,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让自己也中毒呢?并且发烧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自救?” 大伯喝多了,自然想和身边的人多叨唠几句。 邪明宣也不隐瞒,淡笑道,“那是,我医术那么高明,怎么可能让自己中毒呢?我会中毒,那肯定是故意的啊。” “啊?什么?”那大伯一脸懵逼,似乎没有听懂邪明宣的话。 邪明宣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酒杯,也给自己喝了一杯壮壮胆。 “至于我发烧那么久为什么不自救?还不是等着您来救我,带我上来?毕竟……鬼市那么诡异的地方,下去都那么困难匪夷所思,这上来我就更没有把握了,最重要的,还是先到地面上来,毕竟地面上我才有逃跑的自信不是吗?” “这……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下子那大伯的酒似乎清醒了一些,想要从地上坐起来。 邪明宣却是轻轻的抽出一根银白色的针来,毫不费力的戳进了那大伯的脖子。 现在那大伯喝多了,动作都是迟钝的,等邪明宣给他下了毒针,他才反应过来去摸脖子,可那个时候已经迟了。 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就要闭上。 依稀听到邪明宣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大伯,我能帮你的只有到这儿了,这毒针下去,你会进入假死状态,要是思玲直接将你扔出去,你还能保全一命,要是她看你都‘死’了还要在你身上捅几刀发泄怨恨,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第491章:出逃 那大伯晕倒之后,邪明宣快速的将蚊帐整个都拆了下来,将支撑蚊帐的杠子用小刀分割好。 然后将窗帘也摘下来了一片,开始用杆子和窗帘布拼接东西。 一边紧张的弄着一边小声道,“殿主,希望您几年前在我面前做的那个实验我不会失败。” 弄了整整一个下午,夜幕来临的时候,邪明宣终于将热气球做好了。 后背上还安装了滑翔机,等利用热气球逃出去之后,他再用滑翔机降落。 腰间还别了一大排的毒针,以备不时之需。 他这边有这个大伯照顾,没人会来查房。 安静的在屋子里等着,像一头潜伏的野兽,等到夜深时分。 邪明宣悄悄的打开窗户。 他居住的地方是一所独立的楼阁,与周遭的建筑物相隔甚远,旁边是池塘和小桥,并且有几十米高。 当初思玲将他安排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他逃跑,她以为这个位置十分醒目,就算他有什么风吹草动,旁边的侍卫也一定会发现。 而且短时间他没有机会跑到旁边的宫殿去,因为太远了。 可……思玲绝对想不到,这也成为了邪明宣逃跑的一个筹码,一个有利的跳板。 等大伙儿都熟睡了之后。 邪明宣带着他的热气球,背上滑翔机,登上了阁楼的制高点。 看了看头顶清冷的月色,深呼一口气,“东陵!我回来了!妻子,儿子,殿主,炎京城的百姓,等着我!我出去了,你们就有希望了!” 说罢,邪明宣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热气球中心的酒。 跳上了上面的平台。 很快。 热气球就升了起来。 这也是邪明宣第一次乘坐这东西,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上,并且即将飞的更高,夜晚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他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并且只有这一个机会,要是失败了,他要死,妻子儿子会失去父亲,浮世楼会失去楼主,整个东陵炎京城的百姓也会失去生机! 所以,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热气球开始飞升,邪明宣紧紧的抓住旁边的绳子,明明怕得要死,但此刻胸臆之中居然生出一丝畅快来!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制作热气球,第一次靠着自己的力量,从机关重重戒备森严的天越皇宫逃出去! 第一次!飞天! 虽然已是深夜,但此刻邪明宣却格外的精神,心如擂鼓,看着地面上的万家灯火离自己越来越远。 忍不住想要大喊,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离开了天越,等他日再和思玲见面的时候,他也要将‘蠢’这个字还给思玲! 天越一家普通农户里,一个小孩半夜起来尿尿。 抬头忽然看到一个火红的太阳正徐徐飞升? 惊讶的感慨道,“哇!太阳!是太阳耶!” 随即立马提起裤子,朝着卧室跑去,将旁边的父亲母亲摇醒。 “爹!娘!外面有太阳耶!太阳和月亮出现在了同一片天空!好美,好美啊!” 那农户和妻子被摇醒,拍了拍调皮的孩子屁股,困顿的眯着眼睛。 “火娃,胡说什么呢?大半夜的,你是不是梦靥了?快点去睡觉。” “不是啊爹爹!真的有太阳!你快看啊!” “娘亲!你快起来看啊!好漂亮啊!” “乖……快点睡吧,不早了。” 两位大人并没有理会小孩的‘胡言乱语’。 小孩只能自己跑出去,蹲在门口,享受的看着那枚太阳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了夜空中。 第二日。 思玲来查看邪明宣的病情。 可敲了半天的门,里面却都没有动静,她心里感觉不对劲儿! 一脚踢开门! 忽然发现之前叫来的那医生居然躺在地上? 连忙上前查看! 却发现那医生已经没有了呼吸,脖子上还插着一根银针。 “岂有此理!!”思玲大怒! “居然让他给逃了?哈,没想到啊,我料到他手无缚鸡之力,可没想到他是一个医者的同时,也是一个用毒高手,这医生哪里会是他的对手?邪明宣啊邪明宣啊,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我当真是小瞧了你呢!” 思玲立马回去和诗雅禀告。 果不其然被诗雅狠狠的痛骂了一顿。 不过诗雅骂完之后倒是诡异的笑了。 “哼,让他跑吧,反正炎京城的百姓都不行了,他也无法做出腐骨丹的解药,他回去之后,那些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会要了他的命,再说了……即便他能在东陵苟延残喘下去,等日后本座攻破了东陵!他照样还是本座的阶下囚!到时候!本座要将他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拆下来!让他还敢逃!” “主上英明!”思玲脸上也闪过一丝狠毒之色,她也觉得邪明宣出逃也不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到底还是要死的,不过是让他多活几天罢了。 “不过……”这个时候,思玲疑惑的抬起头来,询问道,“不过主上,他究竟是怎么逃走的?周围的侍卫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并且四周不见任何他的蛛丝马迹,实在是诡异,他就像是从天越的皇宫人间蒸发了一样。” 诗雅询问了思玲那屋子的情形之后,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想不到这邪明宣还有这样的点子,居然能利用热气球和滑翔机逃跑?也算得上是聪明了。” 思玲还是不明白,“这……主上,什么是热气球和滑翔机啊?” “这个你不用明白,总之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大概是从前凤纸鸢教给他的。” 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思玲更加困惑了,之前主上就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又说凤纸鸢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难道……他们真的不是疯了,而是果真来自于其他的世界…… 要不然,哪里来那么多匪夷所思的点子? 思玲居然开始慢慢的相信主上的话了。 ---- 邪明宣落下的时候伤到了脚,一路上又靠假死毒针偷了农户家的大马,抢了员外的钱财,一路上需要什么就用毒针抢什么,跟个土匪似的,拿到了一切需要的东西,艰难的回到了东陵。 来到东陵边境的瞬间,泪目! 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东陵边疆外戒备森严,每个战士的脸上都愁云惨淡。 现在的邪明宣已经灰头土脸,旁人几乎认不出他是谁。 远远的,他就听到那些战士在说。 “邪明宣这个叛徒,他要是敢回来的话,我第一个杀了他!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才解恨!” 第492章:腐骨丹的解药! “就是!这个叛徒!居然给天越制造毒药,现在我在炎京城的家人,都感染上了腐骨丹,据说这种毒药无人能解,我那可怜的一家老小啊!” “可不是吗……”旁边的那战士说着说着也开始哽咽了,“我们来当兵还不是因为家里穷,我们图个什么呀?保家卫国吗?我不是将军,可没有那样的情操,不过是因为当兵可以给家里填补家用,可以供我儿子上学堂,可没想到……没想到啊……” “邪明宣这个混蛋,要是他现在在我面前,我要不顾一切杀了他!如今我们这里的水源不是丰淮江的,我们还没中毒,虽然可以继续战斗,但要是我在炎京城的家人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还打个什么仗啊?” 两人说着又开始伤感了起来。 邪明宣,“…………” 连忙伸手在地上抓了两把泥土,涂在自己的脸上。 他此刻才发现,就算是回来了,也不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示人,要不然……可能连殿主都没见到,就被东陵的同胞千刀万剐了。 这个时候那两个守门的侍卫也看到了前面狼狈的跟个乞丐一样的青年男子。 朝着他厉声问道,“喂!你是谁!在那里做什么?” 邪明宣连忙粗着嗓子答道,“军爷!哈哈,我……我是本地人,之前一直在天越做生意的,但听说自己的国家有难了,所以千里迢迢的带着钱财回来,想要和国家一共度过困难。” 说着,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两大锭银子来,递给了两位看守的士兵。 那两人听他是在外地做生意的,现在又给了他们那么多的钱,也没有拦着他,再者他们最近也没那么多责任心,家人都快死了,还那么负责干什么? 收了钱立马就让邪明宣进去了。 邪明宣这一路上靠着毒针抢了不少的钱,正好一路上打点这些贪心的士兵。 好不容易回到了浮世楼,提着的那一口气终于卸了下来,朝着门口大喊一声。 “本座回来了!” 门口的人一看,这不是楼主吗? 一时间喜上眉梢,上去扶着狼狈无比的楼主,惊喜的朝着身后的人喊道,“来人啊!快点去凌霄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殿主!” “不!太慢了!”邪明宣喊道,“现在立刻备马车,你们叫人这一来回要耽误多少时间?立马将我送过去!我有解药!我要亲口告诉殿主!在鬼市的时候,我已经将解药研制出来了!东陵有救了!殿主有救了!” 邪明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这么自己说着说着,居然已经忍不住开始掉眼泪。 旁边的弟子听到也忍不住泪目,他们也是东陵的子民,炎京城也有他们的亲人,知道他们中了那样的毒他们心里曾经对楼主也是怨恨的,毕竟这些毒可是楼主给天越的。 但现在听说楼主研制出了殿主都研制不出的解药,他们恨不得将这个消息立马昭告全世界! 快速的备马车,将一身脏兮兮的楼主抚上去,带上几个心腹,快速朝着凌霄殿而去。 此刻凤纸鸢正坐在房间里看医书,可穆寒潇就坐在一旁看兵书。 虽然现在穆寒潇应该呆在皇宫,和二哥,还有诸位军机大臣一同商讨后天天越大军进犯的对策,但他还是任性的来陪伴鸢儿。 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陪在鸢儿的身边,为她排忧解难,给她开导。 等外面的人来报邪明宣回来的时候,凤纸鸢精神都还有一些恍惚。 揉了揉眉心,差点没听懂这句话,“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殿主!”那人一脸喜出望外,“殿主!是浮世楼的楼主回来了!是邪明宣回来了!他回来见你了!并且据说他还带来了解药!是腐骨丹的解药!” 传话的人也前所未有的激动。 “什么?!” 这下子凤纸鸢和穆寒潇同时从座位上惊起。 穆寒潇忽然一把激动的将凤纸鸢抱了起来,大笑道,“哈哈!鸢儿,你听到了没有!解药!解药啊!有解药了!邪明宣将解药带回来了,我就说你有救吧!” 凤纸鸢一愣,随即也趴在穆寒潇的怀里大哭道,“是啊!我有救了!我有救了!” 两世为人,凤纸鸢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如此接近过死亡,这次她是真的吓坏了,并且心里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不仅仅要面对自己身体上的毒,还要面对东陵十二国的大战,以及外面百姓的流言蜚语。 “快!快传!快让明宣进来!”凤纸鸢从穆寒潇的身上跳下去,激动的喊道。 很快,邪明宣就被带了上来。 这一路上,都是无数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似乎他就是大家的救世主。 他的解药,是所有人的命根子! 是东陵的希望…… 含泪进来,跪倒在凤纸鸢的面前,邪明宣的第一句,就是,“我错了!” 凤纸鸢连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快起来,你何错之有?” 邪明宣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此刻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殿主是我错了,是明宣没有及时识破思玲的假面,居然将她误以为是殿主,跟着她走了,还帮她制作了要炎京城百姓命的腐骨丹,殿主!我有罪!” “居然是思玲……”凤纸鸢也想不到,在这其中搞鬼的,居然是思玲! 短暂的怔忪之后,凤纸鸢复而又讥讽的笑道,“呵,原来是这个跳梁小丑,上次没有杀了她!这一次,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本座定要她好看!” 穆寒潇也说道,“是啊,明宣大哥,这怨不得你,你也是受了蒙蔽。” “殿主!”邪明宣得到了凤纸鸢的原谅,脸上也挂上了几分笑容,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子出来,“殿主!其实这一次,我们也是因祸得福!思玲将我软禁在鬼市,可她没有想到,鬼市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居然让我研制出了腐骨丹的解药!” 这段时间他除了收集那些奇怪的药材,不断重复的制作腐骨丹,深刻的了解腐骨丹的属性,也顺手做出了解药,幸好他始终觉得鬼市的那个主子有些奇怪,所以没有和思玲说,要不然就完了。 第493章:再次交战 凤纸鸢惊呼,“真的有解药?!” 直到此刻,她都不敢相信,那么复杂的腐骨丹,居然真的被邪明宣研制出解药来了! 说罢,凤纸鸢又陡然变脸,诧异的捏了捏邪明宣的脸蛋。 邪明宣不解的问道,“殿主……你这是……” 凤纸鸢确定这是真的人脸皮,这才呵呵笑道,“哈哈,没事,就是这段时间搞得疑神疑鬼的,差点怀疑你是天越派来的奸细,是假的邪明宣,所以才会捏捏你的脸,看看有没有人皮面具。” “噗嗤--”邪明宣也无奈的笑了笑,“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邪明宣,殿主,这解药我在鬼市的时候,已经测试过了,一颗下去,三天就好了!殿主要是不相信,就请叫几个同样中了腐骨丹的人前来试吃。” 凤纸鸢接过那小瓷白瓶,轻笑道,“我们还说什么信不信得过的话?” 说罢,打开那瓶子,就要将解药吃下去,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穆寒潇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抢过凤纸鸢手里的解药,提了提唇角,满脸的戒备,“还是……先让外面的人试吃吧。”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了,邪明宣在天越住了那么久的时间,他害怕邪明宣已经成了诗雅的人,或者……被诗雅用蛊虫控制了,这次他回来,不过是一个计谋,万一这手里的要是毒药,那鸢儿怎么办? 邪明宣面上有一丝尴尬,但也理解的笑笑,“恩,对,殿主这药还是要试过才能吃,要是殿主让人试了没问题,再给那人体检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隐形毒素,确认十分的安全了,殿主再自己吃,然后这瓶子里面的解药肯定是不够的,殿主亲测没问题了,属下立刻回浮世楼大量的制作解药!” “好!”凤纸鸢点头。 “……殿主,我想我的妻子和孩子了,要是殿主没其他的什么吩咐,我就先下去看看他们?” 凤纸鸢也知道此刻邪明宣有些尴尬,不做久留,允了。 邪明宣离开之后,凤纸鸢佯装有几分恼怒的看着穆寒潇,“穆寒潇,我已经确认过他是真的邪明宣了,明宣大哥不会害我的,你用不着那么戒备。” 穆寒潇扶着凤纸鸢的肩膀,对视着她的眼睛,温柔的,“鸢儿,我再受不了你出现任何问题了,不是我不相信邪明宣,只是因为他在天越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就算相信他的人品,我也害怕诗雅会给他下蛊啊?所以这药还是试一试再吃吧,索性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凤纸鸢叹了一口气,穆寒潇也是为她着想,笑着点了点头,“那好吧,总之有了这药,我们炎京城的百姓就得救了!我这些天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总算可以全身心的对付天越的大军了!” ---- 测试过后的药果然没问题,凤纸鸢第三天就将那药吃了下去,并且让浮世楼连夜赶制,将药发给那些中毒的人。 可没想到的是,浮世楼在百姓的心目中已经失去了信任。 大多数的人都是不愿意服用这药,担心这药会成为他们更快的催命符。 可现在他们的病刻不容缓,要是再不服用,不要说被毒死,就是腐骨的感觉也要被疼死。 于是凤纸鸢也来不及跟他们说那么多,日后他们自会明白她是冤枉的,她也是一片良苦用心,故而直接让魅影宗的弟子强行给那些百姓喂了解药。 那些百姓刚开始自然是嚷嚷着魅影宗的人无法无天,光天化日的喂他们毒丹要将他们害死,说东陵皇无能,也不管管。 但三天后,当大家都感觉浑身上下通透无比,再无病毒折磨之后,就再次站到了浮世楼这边,终于知道浮世楼是冤枉的了。 纷纷开始说浮世楼的好。 所以有时候说什么并不重要,做什么和结果更加重要。 百姓的毒解了之后,凤纸鸢又让邪明宣清除了水源里面的毒,并且将这件事情保密起来,不能让敌军发现,使他们对百姓放松注意力,要不然,保不齐他们还会在水里下什么毒? 水源的事情刚刚解决不久,宁阳平原上的号角就吹响了! 七国对五国的大仗!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一次天越并没有派出多少人马,只叫了三十万大军,还有二十万的大风怪物。 东陵派出了整整七十万的人马,有一部分是联盟国家的队伍。 这段时间,凤纸鸢也对几国的士兵进行了整顿和默契的配合。 并且给每一位的手里都发了一支手枪,不过手枪子弹有限,凤纸鸢都让他们省着点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里面的子弹。 她则带领着魅影宗的金牌弟子准备在远处用‘活杀岭’进行狙击。 这一次两军交战并没有再做什么战前叫阵比试,这对各怀心思,同时拥有底牌的双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双方大军的铁蹄浩浩荡荡的踩在辽阔的宁阳平原上,溅起阵阵尘土。 加起来一百多万的人马,震的整个大地都似乎在颤栗。 甄月容依旧是黑色的战甲,穆寒潇依旧是银色的战甲。 两人策马在队伍的最前面。 刺啦啦的阳光下,天启双杰的光芒不输彼此。 双方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 尤其穆寒潇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在他的心里,今日一战,最重要的不是胜利!而是杀了甄月容! 首先开口挑衅道,“甄月容?上次都带了七十万人马?怎么现在加上你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也才五十万?而我们东陵七十万,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 甄月容身后一个全身上下都裹着黑衣的男子轻启薄唇,前面的甄月容也跟着他的语气开始说话回答。 “哼,不是朕瞧不起你们,实在是你们这样的垃圾,根本就不值一提,兵马上我们五国实力强劲,以一敌二,所以我们虽然才派出了三十万大军,却相当于六十万!而我的大风队伍……别看只有二十万,但说以一敌十可真是丝毫不为过……你们就等着被我们踩扁吧!”甄月容那满满的嚣张毫不忌讳的写在脸上。 第494章:大战 “哼,大话谁不会说?陛下莫不是忘了上次是谁带着七十万大军仓皇而逃的?!”穆寒潇也同样不屑。 “好!那就让我们用实力说话吧!”甄月容举剑,大喊一声,“将士们!冲!” “冲啊!” 穆寒潇也狠狠一挥剑,身后的兵马潮水般涌了出来。 一时之间刀戈如林,尘土飞扬,大地被震的隆隆作响,无数的兵马风驰电掣的席卷而来,像浪涌一般一潮接着一潮。 凤纸鸢迎风站在队伍后方的战车之上,手里抬着望远镜,凝神远眺,透过漫漫的旌旗和滚滚的烟尘,她看到跑在最前方的东陵士兵节节败退,很快就溃不成军。 果然,东陵士兵的实力相比于天越的,到底还是差了一些,索性现在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倒也没有太狼狈。 凤纸鸢猛地抬起右手来,朝着身后的弓箭队喊道,“准备!放箭!” “是!” “嗖嗖嗖--” 宛若飓风般的,一支支羽箭破空穿云,密雨狂雹的朝着天越士兵射来。 转眼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天越士兵,忽的退出几步,快速的躲在了盾牌后面。 甄月容阴冷的眼神微微一眯,也朝着身后的士兵道,“投石!” “轰轰轰--”同样是数之不尽密密匝匝的乱石,从天越士兵身后发出,朝着东陵这边打来。 一场混战瞬间鲜血弥漫。 穆寒潇握紧手中的长剑,眼中金光闪烁,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血液却是随着四周震天的冲杀声在沸腾,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重复--杀了甄月容,杀了甄月容! 猛地抬起手中的长剑,策马扬鞭,顺着狼烟四起的战场朝着甄月容奔了过去! 远处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的凤纸鸢陡然惊呼道,“不好!穆寒潇现在去干嘛?” 这才刚刚开始,主帅怎么就先冲了? “危险!穆寒潇你快回来!”凤纸鸢焦急的在身后喊着。 况且她知道穆寒潇的实力,目前来说,诗雅将功力传了一些给甄月容,原本穆寒潇的武功就比甄月容差一点点,现在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这样孤身贸贸然的冲上去?是疯了吗? 前面的穆寒潇一身煞气所向匹敌,根本就不顾身后凤纸鸢的叫喊,不顾一切的朝着甄月容冲了过去。 凤纸鸢握紧手中的望远镜,咬牙道,“不行!这样穆寒潇一定会受伤的!” 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将士,一把抢过鼓手的鼓槌,用力敲击! “追!追上去!跟上你们的主帅!” 起码让那些将士保护他! 士兵们受到了鼓声的鼓舞,陡然胸中也一阵激荡,最前方的都是常年跟在穆寒潇身边的精兵,此刻看到王爷的举动,也下意识的跟着他冲了出去! 凤纸鸢又立马朝着身旁的灵隐道,“灵隐!叫上十个金牌杀手跟在王爷的身边!” 商量的时候可没说过让穆寒潇就这么孤身冲上去的!穆寒潇到底在搞什么?! “是!”灵隐立马让魅影宗的精英也追了上去。 若说天越的士兵比东陵的强上两倍,那魅影宗的金牌杀手?在天越士兵的面前,说以一敌百也不为过! 穆寒潇很快就冲入了重重包围,朝着甄月容逼近。 身后的士兵和魅影宗的杀手也都跟了过来。 躲在甄月容身后的诗雅微微挑眉,笑的意味深长,不屑道。 “哦?一来就想对我方主帅下手?穆寒潇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但……这也太急功近利,或者说……太自不量力了吧!” 说罢,诗雅抬手,朝着身后的士兵道,“保护陛下!” “是!” 天越的士兵也都不是吃素的,并且素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此刻快速围了上去,将甄月容团团保护了起来。 松散的队伍瞬间有了目标,天越这边的士兵将全部的火力都击中在了穆寒潇的身上。 穆寒潇周围的士兵很快死伤一大半,只有魅影宗的弟子看起来还比较轻松,但在保护穆寒潇的同时,也无法分心去杀更多的敌军。 原本穆寒潇一个人闯进来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在魅影宗弟子的帮助下,他还是很快就杀进了重围,来到和甄月容不过五米的距离。 诗雅也怒了,低声咬牙道,“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穆寒潇的实力他还是知道,全盛时期的他都不可能打得过甄月容,更不要说现在他一路冲过来,早已精疲力尽。 不屑的,“好!既然是你要来送死的,索性我就成全你!” 于是转眸朝着甄月容看去,命令道,“杀了穆寒潇!” “是!”甄月容低声,抬起手中的长剑来,剑尾的红色穗子在风中妖冶,甄月容身形快的可怕。 猛然从马上一跃而起!似一道长虹般突射了出去! 当头就朝着穆寒潇砍去! 此刻坐在马上的穆寒潇瞳孔一缩,也快速的翻身而下,躲在了马儿的腹低。 甄月容的剑没有丝毫收回的意思。 “咔--”的一声,重重的砍在了马的身上。 瞬间就将穆寒潇的坐骑一分为二! 鲜血溅了穆寒潇一头一脸,愈发将他的眼神染成了血色。 穆寒潇擦了擦脸上的热血,狰狞的笑道,“甄月容!拿命来吧!” 一想到就是这个家伙用剑刺了凤纸鸢的胸口,还逼她吃下了腐骨丹,这段时间受尽了折磨,穆寒潇就恨不得现在马上杀了他! 杀了他!鸢儿才会回到他身边! 穆寒潇已经杀红了眼,身边的魅影宗弟子不断让他离开。 可他就是不听,狂暴的朝着甄月容打去! 发狂似的破阵冲去! 远处的凤纸鸢骇然,痴痴的张着嘴,“穆寒潇这是怎么了……根本就没有平日里打仗的沉着冷静,他在想什么……” 范冠敌此刻也来到了凤纸鸢的身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对啊,我也不知道穆寒潇在想什么?他这个样子,和平常判若两人,不像是在领兵,倒像是在解决个人恩怨似的。” “我去救他!” 凤纸鸢忽的从战车上跳下去,将范冠敌从马上推下去,抢过他的马儿,一声低喝,骑着战马冲了过去! “哎!你回来!都回来!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范冠敌无奈的跌倒在地,徒劳的叫喊着。 第495章:平地一声雷 穆寒潇施展出了浑身的解数,与甄月容两人快速的缠斗着。 天启双杰的武功在整片大陆都是佼佼者。 速度快的如同鬼魅,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过了几十个回合。 旁边的人看的眼花缭乱,想要帮忙都差不了手,皆围在一旁跃跃欲试,并且隔开两人差不多百米的距离。 两人的剑气都十分的可怕,离得近了,很可能还会被剑气所伤。 甄月容的剑法如闪电奔雷般强悍非常,在风中化作万千剑影,森然的剑气即便是打空,都能将四周的地面砍出一道道骇人的裂缝! 穆寒潇的剑法也霸道横绝,冷的似冰,无孔不入,全力之下,居然与甄月容也不相上下! 甄月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有意思……莫王殿下恐怕是私仇吧?那么拼命!” 穆寒潇眼中金光闪闪,怒目道,“对!就是私仇!”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甄月容似乎也失去了耐性。 猛然爆喝一声!冲天而起! 千万道剑芒似骄阳一般刺的周围人都睁不开眼睛。 穆寒潇也下意识的用手挡了当。 但他提剑的手却没有立刻抵挡,而是抬了一个半旋,牟足了气劲。 同样朝着甄月容的胸口打去! “雕虫小技!”甄月容想不到穆寒潇居然是这般以命抵命的打发,但他在出剑的同时,也立即用脚背踢开了穆寒潇的剑尖! “哐当--咔--” 两声。 第一声是甄月容长剑刺到穆寒潇胸口的声音,但碰到了护心镜,第二声则是护心镜碎裂。 穆寒潇也陡然收手,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穆寒潇!”这时候凤纸鸢也冲入了敌军阵营,足尖一点从马背上飞出,一把接住了穆寒潇。 “噗!!”同时,甄月容也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看着肚子上那个可怕的血洞。 蹙眉,不可置信的,“穆寒潇!你居然使用暗器!堂堂东陵战神,也会用这等卑鄙的手段!” 方才穆寒潇在孤注一掷刺出那一剑的同时,手袖中还飞出了与剑平齐的匕首。 甄月容只踢开了长剑,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匕首。 此刻那匕首正正的插在他的肚子上。 穆寒潇冷笑着擦了擦嘴边的鲜血,“手段卑劣又如何?只要能杀你,我在所不惜!” 凤纸鸢心头一痛! 看着都受了重伤的两人。 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一把将穆寒潇扶起来,“走!” 魅影宗的人瞬间纷纷将他们围了起来,一路护送着又杀了出去。 诗雅也在甄月容的身后扶住了他,紧紧地按住他肚子上的伤口。 旁边的小将立马上前关切的问道,“军师!怎么办?陛下如今受伤了,要不要退兵?” “退什么兵!继续打!陛下的伤我会想办法的!” “是!” 诗雅将甄月容抱到了大军的最后方,军医立马上前来为甄月容包扎伤口。 凤纸鸢将穆寒潇带回去之后,交到了灵隐的手中,“立马将殿下带下去。” 穆寒潇看了凤纸鸢一眼,“鸢儿……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先下去疗伤!”凤纸鸢甚至没有正眼看他,接过他手中的长剑,继续带领着士兵冲杀。 战争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双方都开始精疲力尽,都谁也不愿意就这样喊停。 凤纸鸢手起刀落,又砍了十余个敌军,随后退了一步,朝着身边的绮雯微微眯起眼睛,“差不多是时候了。” “恩!”绮雯心领神会。 走到了战鼓面前,开始敲起了诡异的鼓点! 这些鼓点都是东陵大军提前学过的。 将士们听这终于要放大招了? 都瞬间精神振奋! “冲啊!” 一边冲杀,一边朝着安全的地带而去! 瞬间几十万的大军,纷纷抱团,成了十支小队,天越的士兵都有些懵,但此刻也没有想太多,依旧是朝着他们攻去! 凤纸鸢几个飞步,重新落在了战车之上。 从战车的座椅下面拿出了一连串的木质遥控来。 看准了前方的敌军列队。 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按下了第一颗按钮! “嘭!!!” 陡然一声冲天的巨响! 宁阳平原上平地一声雷,轰然炸开百米宽的距离! 在范围内的天越士兵,陡然死伤无数。 鲜血顷刻染红了爆炸源。 “炸药!是炸药!” “狡猾的东陵埋了炸药!” “他们居然在地底下埋了炸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安全!” “怎么办?怎么办!” 天越的士兵虽然勇猛无畏,但上次也见识过东陵炸药的威力了,并且现在眼看着原本还在他们身边并肩作战的兄弟,转瞬就成了血肉模糊的烂泥。 谁人心里不会害怕? 躺在战车上的甄月容也勾唇一笑,摸了摸嘴边的血迹,冷冷的,“呵,想不到,她居然还埋了炸药?” 第二颗炸药紧接着响起。 天越的士兵开始慌乱了起来。 绮雯敲击着手中的战鼓,和凤纸鸢交换了一个眼色,凤纸鸢暂时停下了轰炸。 绮雯改变鼓点的声音。 东陵的士兵收到指令,立马从安全范围内冲出去!杀那些懵逼的天越敌军片甲不留! 等到绮雯再次改变鼓点,他们又鬼魅般的退到了一个最近的安全的地点,凤纸鸢找准时机,再次引爆! “轰隆----” 又是几声巨响,天越的士兵被炸飞无数。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就死了好几万人,索性天越士兵也不笨,后来也听懂了绮雯的鼓点,随着东陵士兵开始躲避的时候,连忙后退到和他们一起。 但很可惜,东陵的士兵是以中心散开,呈合抱之势,手里的长剑和盾牌都在最外围,像金刚一样无坚不摧。 那些士兵敢靠近,下一刻就会成为刀下亡魂! 天越很快就节节败退。 其中一名小将绝望的,“这……这可怎么办啊?陛、陛下,难不成我们还要退兵?两次退兵,那可是天越的耻辱啊!” “咔嚓--”一声,那小将的话还没有说完,甄月容就忽然一把抢过军医手里的手术刀,一刀插在了那小将的天灵盖! 小将当场毙命。 甄月容一脸煞气,从战车上坐起,怒斥道,“退兵?天越不可能再退兵的!你急什么?东陵未必能笑到最后!” 第496章:大风! 旁边的小将们怵然一愣,都吃惊的看着身旁的陛下。 虽然已经知道陛下冷血无情,但没想到陛下已经狠到只因听了一句不顺耳的话就夺人性命的地步…… 那可是同陛下一起长大的右将军啊…… 对好友都能狠成这样?更不要说对他们这样普通的士兵了? 这些士兵忽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处升起……不断的蔓延,甚至有些怀疑?追随这样的一位帝王?以后真的会有好日子过吗? 甄月容猛然转头,看着恍惚的士兵们,厉声呵斥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进攻啊!” “是!” “是!” 那些士兵虽然心有怨念,但根本就不敢发泄出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继续拼了命去和那些东陵士兵搏斗! 原本东陵的士兵个人能力根本就比不上天越士兵,但现在凭着这些炸药,还有暂时领先的自信,胸臆中的热血又激荡了几分,激战多时的疲惫似乎都已经忘却,醉心于杀人当中! 心里对天越的憎恨,像魔性一般释放了出来! 此刻的他们已经杀红了眼,逼的天越士兵步步后退。 甄月容看自己人成片的死在自己的面前,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离的他近的士兵越发觉得这样的主子?简直是没有温度的魔鬼…… 等那军医颤抖着手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之后。 甄月容在诗雅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重新穿上战甲,从袖中掏出一根笛子来。 修长白皙的双轻轻压上笛身,那双美的连女人都自叹不如的手,根本就不像是常年打战一般。 他站在战车的制高点,朝着对面同样在挥斥方遒的凤纸鸢邪魅一笑。 凤纸鸢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笑容,哪怕知道现在的他根本不是他,可看到他的笑容,心里还是忍不住开心……甚至在关心甄月容现在的伤怎么样了? 她不想错过甄月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里的望远镜,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只见甄月容的嘴唇轻轻阖动,没有发声,但凤纸鸢通过他的唇形,却是猜出了他说的什么。 “现在……轮到我开始了?” 恩?凤纸鸢不解?轮到他开始了?这话是怎么意思? 可是下一刻,甄月容忽然凑着那弟子开始吹奏起了妖异的笛声。 原本潜伏在天越三十万大军身后的大风怪物陡然悉数睁开了双眼! 扭了扭脖子,开始动了起来…… “不好!”凤纸鸢低呼,“甄月容开始动用大风怪物了,大家要小心应对!” 这大风怪物的力量比起一般的士兵来说强上不少。 之前凤纸鸢在善见荒漠对付的时候,都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次一来就是二十万的大风。 凤纸鸢手心里捏出湿热的汗水来,要不是还有这阵法以及地上的炸药,她还真不敢与之抗衡。 甄月容的笛声像是魔音一般,他缓那些大风的动作就缓,他急那些大风的动作就急。 似乎只是在简单的调试一般,甄月容随意的吹了几下,那些被下了蛊毒的大风也跟着他在原地舞动了一番。 随即甄月容双手缓缓展开,夺目的笑容在阳光下如妖如魔,“孩子们!去杀了那个站在战车上的女人!” 那些被叫做孩子们的大风。 陡然抬起赤红的眼来,看向了凤纸鸢! 凤纸鸢心头一顿……居然……甄月容最想杀掉的,是她…… 纵使知道这些话不过都是诗雅说的,可凤纸鸢还是忍不住伤心。 范冠敌下意识的挡在了凤纸鸢的身前,关切道,“鸢儿妹妹!他的目标是你,你要不要躲避一下?” 凤纸鸢短暂的伤心之后,语气又陡然强硬起来,断然道,“不必!他若是有这个本事!就来拿我的命吧!” 说罢,朝着身后神兵阁的弟子喊道,“活杀岭队伍准备!” 她事先就准备好了一千名狙击手! 就等射杀这些大风! 那些大风摇曳着巨大的翅膀冲出来之后,甄月容也缓缓的将笛子放在了嘴边,悠然的吹着。 凤纸鸢轻轻一抬手,登时身后上千名活杀岭狙击手也开始抬起手中的长枪,朝着天空扫射而去! 活杀岭的速度比声速还要快!并且会在射中之后产生大范围的爆炸! 可以说,他们根本就不用精准的射中那些大风的心脏,只需要接触到那些大风,这怪物就算玩完了! 并且这些大风比他们平时训练时候射杀的那些小鸟容易多了,毕竟这些怪物翅膀展开就是十多米,射中实在是太容易了,都不用狙击。 神兵阁的弟子经过专业的训练,此刻朝着天空一阵射击! 很快就打落下许多狰狞的大风。 那些大风却像是不要命似的,拼命的攻击着地面上的士兵,原本还能好好列阵的东陵士兵,瞬间随便一个大风都能将他们的队形冲散。 如此一来,凤纸鸢根本就不敢再继续使用地雷,害怕误伤到自己人。 很快局势就开始了新的扭转。 原本还士气振奋的东陵士兵,此刻居然开始节节败退了起来。 虽然他们有七十万大军,但在这些大风的冲击下,依旧不堪一击。 凤纸鸢握紧了拳头,咬牙,“甄月容!!” 甄月容明显也看到了她愤怒的表情,在吹笛子的同时,居然还邪魅的挑衅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随即陡然改变原本平缓的曲调! 笛声变得激昂起来! 那些诡异的大风陡然曳起几十米! 高高的飞在空中,也不再继续攻击。 凤纸鸢疑惑,“甄月容究竟想干什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她心中。 果然。 下一刻! 那些大风调整好姿势之后,机械翅膀里面忽然洞开一个拳头大的空隙! 随即一个个黑色的东西砸了下来! “砰砰砰--” 霎时间,整片大地似万象踩踏一般,震的空气都在颤动! 无数的炸药从高空落下,朝着下面的东陵士兵轰炸,也不管会不会误伤到自己人,看到东陵士兵密集的地方,就毫不犹豫的落下! “什么!” “黑火!居然是黑火!天越也有黑火!” “并且居然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我们根本就躲避不开!” 第497章:兵败如山倒 那东陵士兵才刚刚说完这句话,下一刻就被炸了一个粉碎。 东陵的士兵瞬间陷入了一阵惶恐之中。 忙不迭失的开始逃跑。 神兵阁的狙击手也被炸死了一大片。 甄月容嘴角的笑越来越得意,凤纸鸢忽然精神一阵恍惚,她害怕再这样下去……连她也会开始憎恨甄月容。 范冠敌虽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但到底是范家的子弟,几世都是上战场的将军,此刻也无畏生死,举起手中的剑,愈发大声的叫喊着,撕心裂肺的。 “将士们!跟他们拼了!” 随即转过头来,嗜血的眼睛看着凤纸鸢,带着玉石俱焚,“凤纸鸢!别管我们!引爆地雷!” 他已经不管死伤,现在只想将贼人赶出自己的国家! 凤纸鸢看着眼前这些热血的男儿,手里握着遥控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杀人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她也不是那种慈悲为怀的好人,但……这可是上百万人马的战争啊! 一旦开始,那便是血流成河,并且现在还要全部引爆地雷? “不!”她断然道,“撤!马上给我撤兵!”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可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不能牺牲那么多的将士! 东陵的士兵本来就已经万分疲惫,再加上现在被大风猛烈的轰击着,不要说是战斗了,就连迈步腿都是软的。 早就想挖个地缝逃走。 可奈何军令如山倒,范将军让他们进攻,他们不得不听,现如今听到了凤纸鸢的命令,立马红了眼眶,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在胸中! 人人都是血肉之躯,没人会不怕死的。 “撤!” “撤啊!撤兵!” 凤纸鸢调转战车的方向,指挥着大军开始往回跑去。 但甄月容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唇边的笛声又上升了一个调! 那些大风的速度陡然也到达了极限! 追着东陵的大军一路射击。 士兵们已经再无还手之力。 只有凌霄殿的狙击手尚且还能抬抢射杀几个。 但毕竟狙击手只有一千,大风二十万,他们的力量相比较之下,微乎其微。 此刻凤纸鸢后悔前几年没多制作一些狙击枪。 不是她人手不够,实在是武器的数量还达不到用来战斗。 她手底下的魅影宗和神兵阁,从来都没想过要用作打战。 一路上狼狈的逃窜,而甄月容带着天越的大军乘胜追击! 甄月容坐在高高的战车上,威风堂堂,活像一尊杀神。 身后的士兵拼命的在后面追赶着。 其实现在不管是东陵的士兵,还是天越的士兵,都已经累的透支,正常的主帅,会停下来休养生息,但甄月容不会。 因为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将士兵当人来看,在他眼里,他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武器罢了。 天越本国的士兵倒还能撑住,但其他国家凑来的士兵已经撑不住了。 好些人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 甄月容吹笛子的声音一顿,回头看了这些废物一眼,紫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意! 朝着本国的天越士兵道,“这些跌坐在地上的废物,实在是挡道,你们看到了,全部格杀勿论!” “什么?” “什么?!” 这次,就连天越的士兵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陛下。 那些和天越合作的士兵也怒了,早就看甄月容不顺眼了,这个嗜血无情的魔鬼!现在居然连他们也要杀吗? 只是因为他们体力不支,他居然就能对自己人下手? 他们的君主,跟着这样的一个修罗,恐怕以后他们也不得安生! 此刻的他们丝毫不怀疑,要是甄月容真的战胜了东陵以及其身后的六个国家,也会毫不犹豫的吞并他们! “兄弟们!我前些日子听到了一些谣言,在十二国狩猎大会上,杀人的根本就不是莫王,而是天越的军师!那个叫做诗雅的人!” 有一人提起了这话,其他人也忍不住了。 “我也听说了,这一切不过都是天越的阴谋罢了!他们才是想要统一天启大陆的人!” “对!我们不过是棋子!我们这段时间受够了!” 瞬间,周围都是一片怨声载道。 甄月容轻轻放下手中的笛子,转过头来,冷笑道,“受够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甄月容的嘴里说出来,似乎带着实质性的寒意似的,原本那些还怒气冲冲的他国士兵,此刻都吓得噤如寒蝉。 甄月容忽然起手! 一掌朝着刚才说话的那人打去! 掌风隔着五六米的距离,砸在他的身上,瞬间那人原地爆炸! 杀一儆百! 这些人虽然都胸中含有一口怒气,但现在看甄月容真的会杀人。 此刻也都吓得纷纷闭上了嘴巴。 甄月容俾睨的看着底下的士兵,那目光就像看蝼蚁一般,重复着刚才的话,“坐在地上的废物,挡道!格杀!勿论!”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心都往里凉了出来! 魔鬼,这是真正的魔鬼! 此刻不管他们心里有没有怨言,都不敢再违抗甄月容的命令,毕竟现在可不是抗争的时候,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或者体力不给力倒在地上,那面对的只有死亡! 于是,那些士兵虽然不甘,此刻也只好闭紧自己的嘴巴,继续拼了命的超前追去。 东陵士兵的体力也已经达到了极限。 但他们和追兵不一样,他们不能停下! 因为一旦停下,意味着就是死!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脚再酸,灌了铅一般,也能有力气再近一步! 就这样又追了一炷香的时间。 直到甄月容战车下的马儿前蹄一倒,也彻底的跪了下来。 战车瞬间翻了个跟头,站在战车上的甄月容及时跳开,随即战车四分五裂。 马,也跑不动了。 甄月容冷哼一声,“无用的马儿!” 随即足尖一点! 居然自己跳上了一只大风的后背! 骑在了那十几米高空的大风背上,不停歇的继续吹着嘴里的笛子! 底下的士兵都愣愣的看着大风后背上的帝王。 虽然他们现在对他颇有怨念,但不得不承认,陛下不管是武功还是耐力,都远远在他们之上。 此刻他们看着陛下骑着大风远去,也不知该不该跟上? 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第498章:他有如死神 这时候诗雅忽然看了看那些士兵,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大家也都累了,撤了吧,陛下待会儿会自己回来的。” “这……”那些士兵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甄月容凶残嗜血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没有得到甄月容亲口的应允,他们根本就不敢离开。 诗雅点了点头,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好了,出了问题,我一人承担,你们也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那些士兵听了诗雅这话,瞬间松了一口气,连忙向诗雅致谢,随后开始整顿回去休息。 诗雅看着无比疲劳的士兵背影,勾唇诡异一笑,这些愚蠢的傻子,恐怕死了都不知道是在为谁做嫁衣? 而……甄月容身上的黑锅,还有暴君的形象,恐怕一辈子都洗不清了……但诗雅他自己?不过是一个和善爱民的军师罢了,没有人会降罪于他。 东陵逃亡的大军听闻后面的追击声越来越小,有人回过头去发现天越的大军居然已经撤了? 激动的朝着同伴道,“走了!他们不追了!天越的大军不追了!” 其他人也回头看了一眼,终于劫后余生的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我已经体力透支了,我跑不动了。” 几十万大军开始放缓脚步,进行修整。 但凤纸鸢却猛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头顶的大风大军,他们……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深吸一口气,提醒道,“不!都不许停下!接着跑!甄月容还在上面!” “什么?!”众人大骇,抬眼望去! 果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男子坐在一只巨大的大风身上,带领着身后的那些大风,继续朝着他们追击而来! 他就像死神一样,带着这群恶魔不断的追击。 黑火也不断的继续落下! 大地依旧在震颤!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就在这个时候,范冠敌陡然伸手想要去抢凤纸鸢手里的狙击枪。 凤纸鸢一愣,握紧,“你要干什么?” 范冠敌满目赤红,狠狠瞪着大风身上的甄月容,“干什么?当然是将甄月容乘坐的那只大风射下来!他是操控这些大风的人,只要杀了他!不仅五国群龙无首,这些大风也会停下来!” “不!”凤纸鸢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狙击枪,不愿意将它交给范冠敌。 这时候,范冠敌陡然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低声问道,“什么?鸢儿妹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念着他?” 凤纸鸢神色慌张,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去,生怕还有其他的将士听到她的话,看到她现在的表情。 甄月容不能死,不能! 他也是无辜的,也是无辜的啊! 并且他要不是为了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她绝对不能将手中的狙击枪交给范冠敌! “我……我不是念着他,只……只是!” “鸢儿妹妹!你不能再这么妇人之仁了!我知道甄月容是无辜的,但现在你回头看看你身边的将士们?他们死伤无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死好几万人!几万人啊!但甄月容只是一个人!他要是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凤纸鸢的手一抖,范冠敌瞬间就将她手里的枪抢了过去,朝着头顶的甄月容射击! 凤纸鸢感觉此刻脑袋一片空白,她知道将士们都很辛苦,如今也死伤无数,但她也不想见甄月容死。 双手紧紧的握着,紧张的满是汗水。 她不能杀甄月容,也不能阻止范冠敌杀甄月容,更阻止不了甄月容杀东陵的士兵。 只希望……只希望甄月容能运气好,不被范冠敌击中! 范冠敌的枪法也不是盖的,好几次都在甄月容的身边擦肩而过。 但甄月容也每每在范冠敌还有其他狙击手要击中他的时候,安全的躲过! 或者在没办法躲的时候,他会快速的跳跃到另外一只大风的身上。 如此以往,甄月容又追了东陵士兵好几公里路。 之后,大家都知道一味的逃跑完全没有用,只能殊死斗争! 不管是用长矛,还是狙击枪,只要能将大风击落,他们都竭尽全力! 直到大风翅膀里面的黑火全部用光。 甄月容才意犹未尽的勾了勾唇角,朝着下面的凤纸鸢喊道,“来日方长,该算的账,咱们慢慢算!” 说罢,将笛子收回手袖。 剩下的大风也便都跟着他飞回去了。 战事总算告一段落,不,应该说,东陵的士兵,总算有了可以喘气的机会。 缓慢的退了二十里路,到天黑的时候,才在河边扎营做饭。 此时的大家都精疲力尽,再提不起半分的斗志。 个个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不说话也不动,搭好了帐篷之后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等待着伙房做饭。 他们都知道,他们不是天越的对手,敌我实力差距太大了,这场无望的战争,也不知道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凤纸鸢面前升起一堆篝火。 穆寒潇提前从伙房里拿了一只烧鸡出来。 面露愧色,不敢直视凤纸鸢,“鸢儿,给。” 凤纸鸢偏头看了看那只烧鸡,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那张绝美的小脸此刻沾染了鲜血和灰尘,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她其实不是身体累了……而是心力交瘁…… 没有去接那只烧鸡,只是抬头,看着月光,淡淡的问道。 “为什么?” 穆寒潇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尴尬的装傻道,“什么为什么?鸢儿,你累了,该吃东西了。”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凤纸鸢依旧抬着头看月亮,甚至没有给穆寒潇一个正眼。 穆寒潇放下吃食,看着那堆火苦笑道,“鸢儿,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甄月容了。” “呵。”凤纸鸢也嗤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要的答应,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拼了命要杀他?你知道的!”凤纸鸢难以置信的蹙眉,冷冷的,“他是为了我才这样!你为什么还不顾一切的要杀他?还有!你那样不负责任的闯进去!万一你出事了呢!你到底对不对东陵的百姓负责!对不对你带领的七十万大军负责!你就那么想杀他?超过了你身后的一切?!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499章:吻 穆寒潇低着头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篝火噼里啪啦的炸响,用棍子捣弄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说罢东西也不吃,朝着帐篷走去。 凤纸鸢看着穆寒潇离开的身影,他什么意思?一句话也不说?为什么看着穆寒潇的背影,感觉他哪里不一样了? 似乎……回到了她和他刚刚认识的时候,深沉,冷漠。 穆寒潇回到帐篷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着热茶边缘袅袅的热气,模模糊糊,连带他的眼神也开始迷茫了起来。 忽的,他低声笑了笑,似乎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鸢儿……你说还能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想要的,只有你!” “但……我似乎做错了?” 将手里的那杯热茶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从胸腔一路烫到了腹中。 他忍痛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直到嘴里的舌头都似乎失去了知觉。 才痴痴笑道,“我要的结局没有错,可我用的方法错了,大错特错!” 穆寒潇重新站起身来,撩开帐篷的帘子,朝着方才的那火堆前走去。 这时候他原本的位置上坐着范冠敌,他眉头紧锁,似乎在和凤纸鸢争论着什么? 穆寒潇躲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帐篷旁,静静地听着。 “鸢儿妹妹!你这时候还执迷不悟吗?这世间无辜的人太多了!不止他甄月容一个!可你要知道,现在他敌对的可是我们整个东陵,还有东陵身后的六个国家啊!杀了他这一切就能结束,但要是你妇人之仁,只会酿成大错!” 凤纸鸢微低着头,藏在手袖中的双手紧紧交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冠敌继续说道,“要是甄月容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他也希望你能大义灭亲的!下次你定不能再手软!” “定不能再手软?你要我怎么做?亲手杀了他?”凤纸鸢笑的忽然有些癫狂,那双澄澈的双眼里似乎染上了醉意,“范冠敌!你要知道!就算没有甄月容,诗雅一样会利用别人来做这些事情,甄月容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我是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他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必再说了,不管是谁,就算不是我,别人要想杀他,也得跨过我的尸体!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我不允许别人伤他一根毫毛!” 自从遇到甄月容,几乎每一次他受伤都是为了她,他十二万分真心的对她?而她现在要杀他? 不!她做不到,即使甄月容再将剑刺入她的心脏,她就算是死,也不会伤害他! 范冠敌轻叹一口气,无奈的,“你说的也有道理,就算没有甄月容,诗雅也会利用别人,可战场上刀剑无艳,哪一天要是我伤了他,可别怪我。” 眼看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 穆寒潇忽然从后面走了出来,适时地笑道,“干什么一直说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好好休息,明日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可都不知道,只有我们休息好了,才能给士兵和民众信心不是吗?“ 凤纸鸢轻叹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可我现在想喝酒。” “喝,我陪你喝,但你要少喝一点。”穆寒潇站起身来,立刻就去拿酒。 很快穆寒潇就抱来了三坛子酒,一人分了一坛。 范冠敌却是摆了摆手,“我就不喝了,你们喝吧,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还是一场恶战。” 范冠敌离开之后,穆寒潇朝着凤纸鸢坐近了一步,和凤纸鸢撞了撞酒坛子,直接喝。 凤纸鸢已经快一年没有喝酒了,一般没事她也不喜欢喝酒,但现在她心里实在是太压抑,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兵刃相见。 喝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凤纸鸢感觉心烦意闷的时候喝酒就特别容易上头。 现在好想找个肩膀靠一靠。 朝着不远处的绮雯喊了一声,“绮雯!你过来!” 绮雯这会儿刚刚吃完东西,正在喝茶,听到主子叫唤就过来了,看主子脸红彤彤的,担忧道,“主子,你喝多了?” “这才开始喝,怎么可能喝多,你坐我旁边,给我靠一下。” 穆寒潇神色暗淡了一分,心想:鸢儿,其实你可以靠着我的,我的肩膀更厚实。 绮雯看了看怀里的主子,又看了看头顶的月色,再看了看穆寒潇脚边还有一坛酒,是刚刚范冠敌不喝剩下的。 绮雯也拿过了那坛子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碧萧死后,她再也没有喝过酒了。 就这样,三个人也不怎么说话,安安静静的喝酒,凤纸鸢靠在绮雯的身上,穆寒潇独自坐在一旁。 很快凤纸鸢手里的酒坛子就见底了,绮雯也喝的差不多,脸比凤纸鸢还红。 反而是穆寒潇,悄悄的将那半坛子的酒倒了,眼神清明,一点儿没醉。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声,“鸢儿?鸢儿?” 此刻凤纸鸢已经倒在绮雯的身上睡的不省人事。 而绮雯的身子也歪歪倒倒的,眼眶红彤彤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寒潇站起身来,将绮雯怀里的凤纸鸢接过来。 绮雯感觉没人靠着她,下意识的身子一倒,睡在了地上,也不醒人事了。 穆寒潇将凤纸鸢抱到了她的房间里,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用手帮她顺了顺额前的碎发,看着她娇媚精致的脸蛋。 苦笑道,“鸢儿,你放心好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动甄月容一根毫毛,不会让你心里对我留下污点,不过……我不动他,不代表我不会让别人动他?他死了之后,你做我的王妃好不好?我今年也快二十了,战事结束之后,你就做我妻子好不好?” 此刻凤纸鸢睡的天昏地暗,根本就不知道穆寒潇在说什么。 他伸手捏了捏凤纸鸢的脸蛋,发现凤纸鸢还是不为所动,深呼了一口气,缓缓的低下身子,在凤纸鸢冰冷的唇瓣上轻轻一吻。 “鸢儿……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吗?你说……若是有一天,天越与东陵为敌,你一定会站在东陵这边不顾儿女私情的,是你……是你违背了曾经的誓言!你是背叛了我!你现在是因为被甄月容迷惑晕了头,等他死了之后,你会慢慢清醒的……” 第500章:穆寒潇之计 穆寒潇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即睡觉休息,而是展开了军事地图,开始冷静的看着地图上的标注,泡了一壶浓茶,在图纸面前坐了一整夜。 他之前忧思重重,心有魔障,看事情反而无法冷静下来,意气用事,现在下定了决心,明确了目标之后,反而能静下心来想事情了。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 昨晚仔细想来,世间任何问题都不可能没有解决的办法,天越虽然强大可怕,但操纵这一切的,毕竟只有一个诗雅罢了。 天越和东陵不同,天越是独裁专断,士兵们也是因为害怕才听命于甄月容和诗雅,但东陵却是素得民心,众志成城,假如他倒下了,凤纸鸢会接替,范冠敌会接替,二哥哥会接替,那是一根拧起来的绳子,只要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倒下。 但天越?不过是纸老虎罢了,穆寒潇坚信假如诗雅和甄月容死了,其他四国会很快看清局势,倒向他东陵,就像当初他们毫不犹豫倒向天越一样,他们要的并不是所谓的公道,而是强大的依靠。 并且狩猎大会的事情相信他们也不是笨蛋,真相如何?早已在他们心中,他们如今这番?只不过是找一个借口依附强国,分一杯羹罢了。 想要打败天越……必须从内部开始。 而穆寒潇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从找到思玲开始! 一切从这个叛徒开始,也要从这个叛徒结束! 穆寒潇熬了一夜,眼底带着大大的黑眼圈,掀开帘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来了自己的暗卫,让他们潜入天越国,寻找思玲的亲友家属。 思玲的脸和凤纸鸢当年的一模一样,但世界上不可能有除了双胞胎以外这样的巧合,所以定然是思玲的主人诗雅在她脸上动了什么手脚? 才让她丑成了如今的模样。 穆寒潇深知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她那张脸,思玲被变成这样,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心中肯定是对诗雅有怨恨的,只要抓住这一点!再给与足够的诱惑!就能很好的将思玲变成自己的人! 所以这段时间的战事,最好不要硬碰硬,一切还需等待时机才行。 凤纸鸢这边醉酒过后头痛欲裂,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散架了一样酸痛,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昨天晚上很多事情都喝断片儿了。 这边胃里正难受着,穆寒潇却在外面温柔的喊了一声。 “鸢儿,你醒了吗?” “啊?恩,醒了。” 穆寒潇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糖水还有一碗清汤面。 面若芙蓉,笑似春风,“醒了就吃点东西吧,你昨晚喝多了直接就睡了,现在酒精留在你的身体里,你定然感觉浑浑噩噩,四肢无力,若是昨晚睡前喝些水就不会了,不过也没关系,你先喝口糖水补充糖分,待会儿很快就会舒服很多,再吃些清淡的流食,体能很快就会恢复。” 说着,穆寒潇还贴心的给她吹了吹手里的那碗糖水。 凤纸鸢一阵感动,同时还有一丝愧疚,昨晚喝酒前的事情她还记得,她大骂了穆寒潇一顿,但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依旧陪她喝酒,并且看他现在浓浓的两个黑眼圈,想来也是没有睡好,可仍旧一大早的就给她准备了这些东西? 不管何时何地,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似乎都是穆寒潇? “谢谢。”凤纸鸢也没有拒绝,自己接过碗来,吃了一些,果然就舒服了许多。 穆寒潇随后也没有多说半句话,撤走了碗筷,在门口朝着凤纸鸢笑道,“再休息一会儿就到议事帐篷商量今天的行程吧?” “恩,好。”凤纸鸢起床,随便收拾了一下头发,便朝着议事厅走去了。 范冠敌早已在议事厅等候,还有几位老将。 穆寒潇坐在主位上细细和他们说着什么。 凤纸鸢姗姗来迟,有些尴尬,一想到昨天那么危急的形势,她居然没有以身作则振作起来,反而任性的跑去喝酒,还喝个酩酊大醉,实在是太不负责了,幸好今天喝了穆寒潇送来的糖水,精神全部恢复了,不至于在诸位将军的面前失礼。 “各位,我来了。” 大伙儿回头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再没有之前的信任和尊重。 有时候建立威信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但失去威信只需要一晚上的时间。 想必昨天的事情整个军营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对她也是万分失望吧? 大伙儿吃都吃不下,整夜提着一颗心睡不好,生怕天越半夜还会来突袭,而她倒好?喝酒吃肉,吃饱喝足之后睡的跟个死猪似的。 范冠敌更是生硬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又想眼睛移开。 只有穆寒潇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你来了,刚好,本王已经拟定了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你快来看看行不行,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恩?”凤纸鸢疑惑,穆寒潇这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想好计策了?怎么那么快?确定不是昨晚加班加点想出来的? 凤纸鸢凑近看了看,穆寒潇解释道。 “现如今我们正面打根本就不是天越的对手,而且天越也就拿出了五国三十万的兵力来,这对五国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三十万大军加二十万大风就已经将我们打的节节败退了,倘若天越全力以赴,那我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所以,我们只能智取!” 说着,穆寒潇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小山头,朝着大伙儿说道。 “这座山名为桥崖山,在我东陵边疆,以险峻出名,独特的山势为双头牛角,中间有一大山谷,山谷深千米有余,埋骨累累,两双角之间,仅有一条铁索桥为连接,两边都是峭壁山崖,所以称为桥崖山,并且山中常年伴有瘴气,容易让进入的人迷失方向,浑身无力,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大有利的优势!如今我们离这座山很近,接下来无须和天越硬碰硬,我们得设法诱敌进入这座山,天越来势汹汹,一心想着我们根本就无力反击,瞧不起我们,故而根本不会对东陵的地势研究太多,更不会对这座毫不起眼的小山用心。” 第501章:筹码 “接下来,鸢儿你只需将这山中瘴气的解药研制出来,让伙房熬制汤药大家分发喝下,然后进去这小山就如入无人之境,密集险峻的山林中,还有大雾,除了利于我军躲匿,也能很好的限制大风的行动,到时候大风肯定不能继续高飞,只能下地寻人,也同样要中瘴气之毒,届时狙击手再一个个远距离除掉就行了。 当然了,我们不能光靠瘴气就想打胜仗,还得做二手准备,那道铁索桥也是我们的筹码,我们逃亡过去,肯定是先行一步的,到时候我们全部伏击在桥的这一头,利用滚石落桥的声音制作千军万马的假象,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在渡桥,浓厚的瘴气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我们的行踪,稍不注意就会上当,然后我们等他们上桥,就砍断桥锁!” 范冠敌激动道,“太棒了!王爷,桥虽然能容纳上万人,但他们几十万大军肯定不能全部上桥铲除,所以我们要等甄月容和诗雅上桥之后,我们再砍!除掉这个主心骨,我们就赢了一大半了!” 凤纸鸢前面听着还比较兴奋,想着穆寒潇居然能一晚上的时间如此沉着冷静的想了这么一个好主意!正想拍手叫好,可在听到范冠敌说要除掉甄月容这个主心骨的时候,心里又是一个咯噔,似乎昨晚的愁思又涌了上来。 说完之后,穆寒潇淡笑着看向凤纸鸢,“鸢儿,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要是没有异议,那现在叫人陪同你去桥崖山看看,最好能今天就研制出瘴气的解药来。” 凤纸鸢好歹是邪明宣的师傅,而邪明宣是浮世楼的楼主,这天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医者,瘴气的毒应该只是小意思。 只是短暂的怔忪,下一刻凤纸鸢立马调整好了心情,朝着的大伙儿笑道,“当然没问题了。” 那些双目灼灼看着她的将军们,此刻终于齐齐欣慰的点了点头,目光也不似刚才那么犀利。 毕竟经过昨晚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她和甄月容的关系,对她有戒备也是正常的,最怕她为了袒护甄月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下意识的对她也有了防备。 凤纸鸢虽然有些寒心,但也理解他们的心情,情有可原。 可…… 凤纸鸢还是不会对甄月容的安危坐视不理,到时候桥可以断,但她一定会跳下山崖救甄月容,毕竟她有降落伞,只救甄月容一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天越的别人怎样她无所谓,但甄月容一定要活下来。 当然了,这件事情她目前不会和任何人说,穆寒潇也不行,要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阻挠。 况且这些也不过是穆寒潇的计划,到底能不能行还姑且不论。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人去桥崖山看看吧?瘴气的毒不过是小意思,只要搞清楚是什么毒,今天正午前,我就能配置出解药配方来,至于药材,我会让灵隐去浮世楼快马加鞭拿的。” “好,等你的好消息!”穆寒潇点头道。 凤纸鸢带着魅影宗的手下戴上防毒面具,到桥崖山看了一圈,发现这真是一个伏兵的好地方,并且那铁索桥旁边的瘴气是最浓的,若是我军先行,天越军在后,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什么端倪。 穆寒潇能在一晚上的时间找到这么一个好去处,想了一个如此周密的主意,足以看出他行军打仗的能力,以及对整个东陵地势的熟悉程度。 不知道在这方面甄月容比之如何? 想来现在甄月容是受诗雅的控制,一切的主意都是诗雅所做,不过……凤纸鸢猜想,诗雅权谋算计虽然厉害,但平日里根本就不打仗,也不会刻意去研究兵法山势地形这些,恐怕这一次……真的要在穆寒潇头上吃大亏了! 凤纸鸢也希望这回的计划能够让诗雅埋骨这桥崖山之下!反正甄月容她会救,到时候他身上的毒,再想办法慢慢解。 念及此,凤纸鸢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这段时间可真是把她愁死了,对这些瘴气用烧杯取样,凤纸鸢很快就带着属下回去。 回到帐篷之后,她钻进了空间实验室,很快就判定了里面的毒素,不过是一般使人迷乱心智浑身无力的瘴气罢了,她几乎没怎么想就写出了解药的方子,让灵隐利用滑翔机很快赶回炎京城的浮世楼,取到了解药之后,安排伙房熬了一百大锅的汤药。 士兵排队取药,很快就全部服下。 而做好这一切,也不过正午。 就在这时,果然听闻探子来报,天越的大军已经朝着这边追赶而来。 昨晚逃亡的时候,凤纸鸢带着东陵大军又奔走了二十公里才落营,所以即便是今天天越大军立马追击,也必须到正午的时间了。 时间掐的这么准?想必也在穆寒潇的计划之中,这一步棋可真够紧凑了,凤纸鸢侧目,看了一眼身旁高大俊朗的男子,淡笑道,“莫王好计谋,现在我们只需稍做顽抗便逃命?” “对。”穆寒潇轻轻点头,“这是本王第一次伏击,以往打仗都是追击,不知感觉如何,已然有些迫不及待。” “我刚刚去看桥崖山山势的时候,发现与王爷所说无二,想来这次天越大军肯定要在我们这儿吃一个大亏了!” “恩。”穆寒潇轻轻点头,并没有说更多的话。 不过在凤纸鸢移开目光之后,他又悄悄的看了过来,心里:鸢儿在知道要伏击诗雅和甄月容之后,还这么冷静,甚至有一丝高兴?想必……是动了要救甄月容的念头了。 之前她同我说过,在云梦楼的时候,她曾经跳下上万米的云梦楼高空测试甄月容对她的衷心,她成功了,并且用她口中名为降落伞的东西救了甄月容,想必……这一次是要故技重施。 我是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甄月容,必须死! 打定了主意,穆寒潇嘴角也渐渐浮上了笑意。 天越大军有了第一天的成功,今日愈发的嚣张,大刀阔斧的进攻,恨不得将东陵大军一网打尽。 可东陵大军今日的士气并没有消减,反而因为穆寒潇的计划涨了不少,打仗的时候沉着了许多,这人一旦冷静下来,成功的几率也会增加。 第502章:凤纸鸢跳崖 东陵的士兵都以保命为主,而天越军比较冲动,好大喜功,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东陵的士兵则是没有死伤几个。 穆寒潇看准了时机,忽然一声令下! “撤!退兵!” 范冠敌也立马击鼓,“退!退!” 此刻天越大军正打的兴起,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东陵大军。 都迫不及待的追了上来。 甄月容今日脸上戴了半块面具,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表情,但他从一出现就目光呆滞,指挥士兵的时候也动作迟缓,而开打的时候,他也只是坐在战车上,默然的看着这一切。 此刻看到东陵大军要逃,也只是下意识的举了举手中的剑,僵硬的,“追!” 有了陛下的指示,那些天越士兵愈发激动的追赶了上来。 这正好中了穆寒潇的下怀。 凤纸鸢和穆寒潇策马在前面狂奔,一边走,凤纸鸢一边疑惑的问道,“穆寒潇,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恩?此话怎讲?” “你注意观察甄月容脸上的表情了吗?我感觉他今天一整日都不对劲儿,像是个没生命的玩偶?” “我也注意到了,并且今日不见大风怪物,实在可疑?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切等伏击成功了再想。” “好!”凤纸鸢也知道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故而手中又猛的一鞭子,“驾!驾!”一马当先,朝着桥崖山跑去。 到山脚的时候,穆寒潇故意放大声音,朝着后面的士兵喊道。 “快逃!去前面的山头避一避!躲起来!” “是!” 范冠敌又重复了一遍,身后的士兵也都下意识的朝着同伴故意喊道。 “兄弟们!我们去那山头躲起来!快!” 天越的士兵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话,愈发的觉得东陵士兵是怕了他们,更加嚣张。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弟兄们!追!” “对!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你们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甄月容依旧双眼空洞,举了举手中的剑,示意士兵继续追。 很快,双方的大军都已经进了桥崖山内。 原本天越大军看到那些白茫茫的气体时还有一丝犹豫,但看前面的东陵大军根本就不惧跑进去了。 想来也不过是山间的浓雾罢了,根本就没想过这是瘴气,并且还是有毒的瘴气,跑进去追了一小会儿。 就感觉头脑昏昏的,但也没多大的影响,他们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依旧步步紧逼的追去。 东陵大军很快就埋伏在了大铁桥的这一边,利用事先就准备好的石头,不断的滚上大桥,再从大桥两边的缝隙摇下去。 这样一来,生锈的大铁桥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巨大响声。 活像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有东陵的士兵穿上战死的天越士兵的衣服,跑到敌军的队伍里面,带节奏的喊道。 “他们过桥了,他们过桥了!咱们快点追啊!” 其他的人一听有人这么叫唤,根本就没有多想,立马朝着桥那边奔了过去。 很快,由甄月容带头的大军踏上了铁索桥。 这下子铁索桥才是真正的剧烈摇摆了起来。 穆寒潇忽然转头看了范冠敌一眼,低声在他耳边,“你保护好鸢儿,不要让她乱跑!我去砍断铁桥!”说完若有所思的朝着范冠敌挤了挤眼睛。 范冠敌一脸懵逼,心想在这么严肃关键的时候,王爷对他放什么电眼? 但也没有想太多,既然殿下让他看着凤纸鸢,不让她乱跑,那他就好好地看着。 要在大军没有发现一瞬间砍断这么大的铁桥,非需要深厚的内力不可,在这里只有凤纸鸢,穆寒潇,范冠敌,还有灵隐四人可以做到。 灵隐在凤纸鸢身边,范冠敌原本是要去砍桥的,穆寒潇指挥大军。 但现在穆寒潇要留下范冠敌阻止凤纸鸢,所以只能他自己去砍桥! 穆寒潇动身的那一瞬间,凤纸鸢也立马从潜伏的草丛中站了起来,摸了摸后背上早就贴好的迷你降落伞,迈出一步! 准备营救甄月容。 可就在她刚刚站起来的瞬间,范冠敌却是从一旁奔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干嘛?!现在要躲好,待会儿再上,不要着急,敌军总会被歼灭的!” “你干嘛!放手啊!”凤纸鸢现在感觉十万火急,哪有时间和范冠敌浪费。 范冠敌却是死死的拉着她的手,“我保护你啊!你快回来!” “你给我松开!我不需要你保护!”凤纸鸢奋力将范冠敌挣开。 但下一刻范冠敌又冲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 此刻穆寒潇已经冲到了铁桥旁,手中宝剑寒光一闪!印出眸间的阴冷,大喝一声,全身的真气都集中在了手中! 奋力的朝着那大铁桥一砍! “哐当--”一声巨响! 肚子粗细的铁索居然就这样被砍断了! 铁桥瞬间失去了支撑点。 “哗--”的一声坠了下去! 本来铁桥就重,现在又站着那么多的士兵,下落的速度愈发的迅猛。 刚上去的那一批士兵,瞬间就跌入了万丈深渊! 后面那些前赴后继要赶上去的,有些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脚下的马儿依旧冲了出去。 也同样掉了下去。 余下的那些瞬间就吓得丢了魂儿。 勒紧手中的缰绳,速度太快忽然停下,也都倒了一大片,被后面的马儿踩踏至死。 凤纸鸢一看! 甄月容已经掉下去了! 她亲眼看到他冲在最前面! 而此刻范冠敌还死死的拉着她?? “撒手!!” 没办法,凤纸鸢只好一脚将范冠敌踹开! 随即身形一动!魅影一般闪到了悬崖边! 这可以说她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毫不犹豫! 毅然决然! 双手一扬,便朝着悬崖跳了下去! 而此刻穆寒潇就站在离她三米不到的地方,手里还举着光剑,正好做收手之势,却不料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与他擦肩而过的鸢儿……就、就这么跳了下去? 她跳下去的身影是那么的决断,像一只蹁跹的白色蝴蝶,衣袂在风中猎猎飞扬,如此的壮阔和绝美……穆寒潇似乎也看到了她的心……也随着漫天的云雾飘向了甄月容…… 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痛! 比他当年隐疾发作的时候还要痛! 痛不欲生! 第503章:穆寒潇恸哭 “鸢儿!!!” 过了十个呼吸左右的时间,等穆寒潇都看不到凤纸鸢的身影,这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才爆发了出来。 范冠敌这时候也急忙冲了上来,凤纸鸢那一脚正中他的心窝子,踹的可不轻,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但一站起来就看到凤纸鸢居然莫名其妙的朝着悬崖跳了下去。 “凤纸鸢!”范冠敌奔到穆寒潇身边,看着悬崖下面茫茫的云雾,“人、人呢?” 穆寒潇‘咚--’的一声跪在悬崖边,忽然像是全身脱了气一般,捂住双眼、痛哭起来! 有生之年。 他活了二十年!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 从来、从来都没有这样恸哭过。 可此刻,他居然当着双方加起来百万大军的面,跪在悬崖上,肩膀无力的颤动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范冠敌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不亚于凤纸鸢跳下去的刺激。 “你……你、你怎么了。”范冠敌口吃,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一些资历深厚的东陵老将军,此刻也痴痴的看着他们眼中的战神。 那个光耀东陵的神。 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当年他母后死的时候,都没见他哭的这么伤心,这么撕心裂肺,这么彻底。 像是生命活活被掏空一般。 他们曾经也在东陵的秋围上见莫王殿下和凤纸鸢姑娘表白,也曾经想过他们会在一起,但后来凤纸鸢选择了天越的太子,如今的皇帝甄月容。 穆寒潇也再没有动静,他们原以为……那不过是莫王殿下少年轻狂,随口一说的话罢了,过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他应该忘却了,和凤纸鸢只是朋友和合作的关系。 但…… 此刻他们才看到,莫王殿下的心依旧完全在鸢儿姑娘身上。 他们的婚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老粗也不懂谈什么恋爱,从未有过多真切的爱情,可现在看到莫王,他们似乎懂了些…… 天越的士兵还没有从陛下掉下山崖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却又被东陵莫王的哭声吓到了。 他们没想到在这种时刻会看到这样的一幕?穆寒潇感染力十足的哭声让他们一阵恍惚,悬崖边他哭声的回音震天,甚至让他们忘记了自己在打仗,似乎将这段曾经听闻的三角恋脑补了画面。 凤纸鸢爱陛下,莫王爱凤纸鸢。 凤纸鸢是东陵的人,陛下一心要杀她。 可在最关键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跳下去了? 而莫王痛不欲生,跪在悬崖边哭的撕心裂肺。 真、真是该死的感动! 穆寒潇的泪水浸透十指从指缝滴下来。 他浑身蜷缩,跪在地上不断的颤抖,摇摇欲坠,好似下一刻就要这般哭死过去。 “王、王爷。”范冠敌鼓起了勇气,朝着穆寒潇走近了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爷,节哀。怪我,没拦住她。” 此刻范冠敌才明白穆寒潇刚才朝他眨眼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根本就拦不住凤纸鸢。 想来……穆寒潇早就猜到了凤纸鸢会这样做了吧? 范冠敌的安慰似乎真的起了作用。 穆寒潇渐渐停止了抽搐,缓缓的撑着地面,吃力的站了起来。 分明没有受伤,此刻却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穆寒潇抬头的瞬间,双眼哭得通红,满是血丝。 苦笑,那声音脆弱的像是悬崖边上一抹虚幻的冷风,“鸢儿不会死,我没事。” “恩?”范冠敌不懂,“这……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怎么可能不会死?” “她有相应的武器应对,我见过。” “啊!”这下范冠敌不明白了,“那你还哭得那么伤心?刚刚吓死我了!” 穆寒潇迷茫的看了看虚空,他那一瞬间也不知道在哭什么。 他只感觉像是喝了十坛陈年老酒一般,要将所有的心事都发泄出去,他只知道……那一刻,他输得彻底…… 他可能是心碎,也可能是为自己的无用而悲伤。 穆寒潇低下头去,坚强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重新抬起头的瞬间,眼神陡然像幽潭一般阴冷漆黑,一眼见不到底般,凛冽的目光,让范冠敌的背后不禁一凉,扶着他肩膀的手也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一股无法僭越的鸿沟似乎出现在他们之间。 穆寒潇好像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他又似乎说不上来。 大步昂然的朝前走了两步。 穆寒潇举起手中的长剑,浩荡的气势似乎实质性的散发了出来。 朝着天越大军冷笑一声,“不如?你们也下去同你们陛下陪葬?!” 恩? 那些天越大军齐齐一愣,就在上一刻他们还情不自禁的为穆寒潇的爱恨离别动容,下一刻人家就要他们的命?? “跑!快跑啊!” 不知是谁忽然在人群中喊了一声。 那些原本追赶着东陵士兵的天越大军,此刻陡然调转马头,开始朝来时的路奔去! “追!!”穆寒潇一声令下。 东陵的士兵也都振奋起了精神,追着这群杀死他们兄弟,想要侵犯他们国土的混蛋冲杀了去! 范冠敌被凤纸鸢踹的那一脚不轻,此刻已经无力追击那些士兵,留在原地休息,时不时回头看看凤纸鸢跳下去的地方? 也不知道穆寒潇说的是不是真的? 凤纸鸢真的还能从悬崖底下全身而退吗? 她还能上来吗? 要不他就在这里等吧? 之前他一直劝凤纸鸢大义灭亲杀了甄月容,可此刻,他才知道,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凤纸鸢对甄月容的心……是十二万分的。 今后,类似的话,他也不会再说了。 只希望凤纸鸢捡到甄月容之后,最好把他囚禁起来,这样双方都不为难。 ---- 悬崖下。 风声猎猎。 凤纸鸢在甄月容后面落下,速度跟不上甄月容的,只好用内力推动自己的速度,飞速的朝着下面冲去! 甄月容的盔甲很特别,能一眼就认出。 周围都是那些下落的天越士兵。 此刻他们呼喊着,绝望的大叫着,似乎在追悼这场浩大的葬礼一般。 第504章:甄月容泣泪 猝不及防的,居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跟着跳了下来? 居然是?东陵的凤纸鸢? 此刻他们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分明自己要死了,可还是困惑为什么敌军的人会跟着跳下来? 凤纸鸢的表情他们没看清,一闪而逝,但看她下落的速度似乎很急切? 不管了,死之前还能有一个东陵的大将垫背,值了。 下落的时候,凤纸鸢也听到了那汹涌浩大的哭声? 心口也猛然一恸。 是……是穆寒潇的哭声吗? 他在为她哭泣? 居然……那么、那么的伤心。 凤纸鸢虽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但她知道,穆寒潇今天的哭声,她大概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甄月容!!”凤纸鸢嘶吼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宣泄心中的某种东西?还是单纯的想要叫唤甄月容的名字。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甄月容的身影天降般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原来她冲过了,此刻甄月容缓缓的落到她身旁。 分明是两个急速下落的人,此刻因为差不多的速度,看起来静止一般,甄月容的面具缓缓飘落。 露出了那张举世无双的容颜。 他表情依旧冷漠,目光空洞。 没有了施蛊人的指令,他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傀儡一般,安静的像个孩子,哪怕生死也不能让他有半分的动容。 她忽然想起上一次两人一起坠落的场景? 当时在云梦楼,她下定决定。 要是试探通过,她爱他一辈子,失败了,她爱自己一生。 甄月容当时在没有退路,死路一条的面前,毅然决然的跟着她跳了下来,并且他眼角带着笑意,不仅不惧生死,似乎还很幸福。 她便明白了,这就是她两世为人,唯一要寻找的人。 他们在下落的时候拥抱,激吻,似乎现在凤纸鸢还能想到当时两颗心贴在一起快速跳动的韵律。 她忽然轻轻张开手,控制着和他一起下落的速度。 紧紧的抱住了甄月容。 这个做梦都想要的拥抱。 一颗眼泪缓缓飘落在空中,凤纸鸢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像是和甄月容诉苦,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月容,我真的……好累,好累啊,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你是鲛人皇,有千年的寿命,而我横竖不过是一个凡人,百年而已,最好的年华也就未来十多年,你再不醒来,我怕我撑不住,我怕我熬不过,我想你了,你也抱抱我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 甄月容的身子猛然一颤。 手下意识的拥住了怀里的凤纸鸢。 凤纸鸢猛地抬起头来! 看着眼前的甄月容,此刻他那琉璃般紫色的眼珠里,居然有泪水在隐隐闪动。 但目光依旧呆滞,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这小小的一个动作,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量一般。 凤纸鸢失语,张着嘴,半句话却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甄月容也听见她的话了,但他不能控制自己,他尽力了。 他也想抱抱她,也想安慰她,也为她心疼。 但这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这一刻,凤纸鸢忽然觉得这一切的苦都值了! 今后不管遇到再多的困难,凭着这一个拥抱,她也能坚持下去! 抹了抹甄月容眼角的泪水。 南海有鲛人,泣泪为珠。 那一滴泪水在落下的瞬间,化为了莹亮的珍珠,滚落在她的手心,落在了……她的心间。 凤纸鸢忽而笑了起来,再次紧紧的抱住了甄月容,大声的,“甄月容!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我们坚信好不好?!” 甄月容没有回答,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这一刻,凤纸鸢很心安。 她轻轻按了按身后的按钮。 “嘭--”的一声,降落伞打开! 两人下落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旁边的天越士兵?? 他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这东西好似生机,陛下和凤纸鸢都不会死,他们白感动了一场,然后他们立马就跌落下去,摔成了肉饼。 凤纸鸢和甄月容缓缓落下之后。 脚底全部是白骨和新的尸体。 鲜血弥漫了整个崖底。 凤纸鸢扶着甄月容,亦步亦趋的朝着远处走去。 除去那些尸体和腐骨,其实崖底的景色不错,在鲜血的滋养下,还开了几朵隐匿在野菊旁的曼珠沙华。 这种花虽然并不多见,但也绝非彼岸才有。 凤纸鸢上一世就喜欢种植这样的花,所以她手臂上的空间纹身也是曼珠沙华,她极爱这种花。 停下脚步,摘了一朵,塞到甄月容怀里。 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调笑道,“小容容,我之前看你一直穿大红色的衣服,其实就感觉你有点像这样的花儿,今日这么一对比……”她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着甄月容,点头道,“恩,人比花娇,你比这些花好看多了。” 甄月容微微扯了扯嘴角,笑意很淡,眼珠子依旧呆呆的看着前方,但凤纸鸢知道,他听到了,还在暗自高兴呢。 看到甄月容的笑,凤纸鸢似乎什么也忘记了,什么战争,什么仇恨,此刻只想和他安静的在这崖底生活。 女人果然不理智。 恋爱脑果然可怕。 挽着甄月容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衣服烤干,找点吃的。”落下来的时候,全是山雾,急速落下的时候,水汽全部沾染在身上,现在两人的衣服都有些湿,待会儿再被冷风那么一吹,很容易感冒。 甄月容是她的大宝贝,她可不能让他生病,他现在身上已经有了那么严重的毒,再生病她可得心疼死。 凤纸鸢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强,很快就找到了吃的,并且在山洞里垫了一些干草,搭了火堆烤火。 甄月容全程像个瓷娃娃一样坐在旁边等,凤纸鸢第一次伺候大爷伺候的那么开心。 等做好了这一切,又烧好了烧鸡,凤纸鸢还将东西剃了骨,才递给甄月容吃。 甄月容现在虽然不能说话,没有清晰的思想,但吃东西是身体本能,他还是会的,凤纸鸢的厨艺不错,他吃了很多。 吃完之后凤纸鸢很累,靠在甄月容肩膀上,两人互相依偎睡午觉,此刻凤纸鸢真的什么也不想管,而甄月容现在这个状态更是什么也管不了。 第505章:诗雅调虎离山之计 崖上。 范冠敌第一次见识了穆寒潇的狠历和决断,三十万大军,他没有丝毫招安手软的意思,在瘴气的影响下,那些大军丧失了一半以上的实力,只能任人宰割,成为东陵士兵手起刀落的刀下魂。 期间其他的老将军都奉劝莫王杀戮不可太重,当留下求饶的那部分士兵,留下十二国的口碑和仁善。 但穆寒潇根本就不听,还将劝他的那些将军军令处置了。 范冠敌见状自然也不敢说什么,虽然他平时敢在天子面前说真言,但此刻的穆寒潇完全魔怔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与其现在硬碰硬,不如日后再好好的和穆寒潇说,总之,这三十万大军,是保不住了…… 三十万大军啊,穆寒潇的杀戮维持到日落西山才结束,太阳的热度逐渐在桥崖山消失,整座桥崖山瘴气愈发的浓重,阴气森森,再加上这漫山遍野的死尸和鲜血。 黏腻的鲜血味还有死气充斥着整座山脉。 活像一座鬼山。 最后东陵的士兵收兵的时候,脚底都是粘粘的感觉,一步一个血印子。 踩着遍野的横尸下山。 脚底是一个个咕噜噜滚动的脑袋,耳边似乎还盘旋着刀剑刺破血肉的声音。 不同国家士兵的死状不断的在他们脑海中回放。 他们跟着莫王殿下也打了大大小小的战役,但却从来没有这样赶尽杀绝过。 以往的行军人数几千到十万不等,最多的时候便是十万而已,歼灭敌军也就两三万的极限。 但这一次,莫王殿下命他们杀了十倍的人。 杀戮本来是为了保家卫国,但这一次,他们感觉以往的战神,不一样了……他今日完全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甚至到最后没人敢上前和他说一句话,持续了几个时辰的拼杀,穆寒潇身上依旧缠绕着一股无可比拟的戾气。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范冠敌终于忍不住问道,“穆、穆,主帅,鸢、凤纸鸢还在山崖底下,不等她上来吗?用不用派人下去看看她究竟有没有事?” 穆寒潇的脚步顿了顿,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随即重新举步往前走,没有一丝留恋,速度反而加快了。 语气淡漠,“不必。” “哦。”范冠敌现在自然也不敢说什么,这句话已经是他鼓足勇气的极限了。 哪怕他从小就是在校场和战场上长大的,但此刻他居然从心里对穆寒潇生出一种恐惧来。 这种恐惧比昨日面对甄月容大风怪物放黑火的时候还要更甚。 穆寒潇带着大军班师回京。 原以为炎京城城门口迎接他们的是凯旋的歌声。 可没想到? 疲惫的大军才刚刚来到炎京城的门口。 就看到一群百姓惊慌失措的从城中逃出来,并且城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那些尸体甚至还冒着热气……新死的尸体。 “怎么回事?!”穆寒潇大惊。 范冠敌也赶紧打马上前,揪住一个落荒而逃的百姓,“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要逃?” 那百姓这时候似乎才失魂落魄的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大军,看了看眼前的少年,想起来这是东陵的名将,忽的一声泪下,反抓住范冠敌的手,紧紧的。 “救、救命!将军救命啊!救命啊!天越的那些怪物杀进来了!杀进来了!救命啊!” “什么……”范冠敌和穆寒潇同时低声。 “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穆寒潇策马上前,一把提起那百姓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那人被穆寒潇眼中的煞气吓到了,感觉眼前的似乎也不是他们的战神,而和里面对他们赶尽杀绝的敌军也没甚两样? 支支吾吾的,“正、正午的时候,一个名叫诗雅的男子,带着一万大军,还有将近二十万的大风怪物,袭击了炎京城,那些怪物会扔黑火,很可怕的黑火!杀、杀了我们很多人!太可怕了!炎京城的百姓死伤无数,那些士兵抢了财物就走了,现在还剩下那些大风在轰炸我们的主城区!毁了,都毁了!我们的家园没了,我的妻儿也都死了,呜呜,死了!救命,救命啊将军!” 这男子此刻万念俱灰,一脸的泪痕,此刻炎京城的大多数百姓,该都是这样的吧? 穆寒潇轻轻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咬牙道,“诗雅!!” 果然,刚才在桥崖山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些大风怪物,他就有些奇怪,原来甄月容和诗雅兵分两路了,居然直接对都城炎京城下手! 压制住心里的戾气,穆寒潇勉强自己换上一副好脸色,朝着那百姓笑道,“你放心,东陵的将士一定会将敌军赶出炎京城!你们不要惊慌,躲起来等我们。” “不!不……”那百姓像是疯了一样,忽然朝着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修罗,修罗地狱,炎京城是地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待不下去了!” 城门口还有更多的士兵紧跟着跑出来。 在看到大军回城的时候,也有短暂的怔忪和回顾,但依旧不顾一切的逃离。 穆寒潇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也不去劝这些百姓。 而是忽的低声道,“不好!宫中的二哥!” 这才想到皇宫里还有坐镇的皇帝,他的二哥哥! “驾!”穆寒潇一马当先,猛的策马朝着城门口冲去。 一边吩咐身后的士兵,“范冠敌带人射击城中大风,安抚百姓,程将军带十万大军随本王进宫护驾!” “是!” “是!” 进城之后,城中的惨状和桥崖山的一般无二,果真如那百姓所说,此刻的炎京城哪里还见一丝繁华?简直就是地狱修罗! 满地的鲜血和尸体,那些可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就这样被诗雅带着区区一万人就杀了个遍。 穆寒潇紧皱眉头,他没有办法去统计这些死去的百姓,遍地都是……甚至连马儿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昔日辉煌的那些亭台楼阁,此刻也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帝王博弈,苍生何辜!! 第506章:屠城,白虎情 穆寒潇一路策马扬鞭,赶到了皇宫,东陵的皇宫遭到了大风怪物最为密集的攻击。 昔日金碧辉煌无比风光的皇宫,被炸毁了七成以上。 宫门口的侍卫也都死伤无数。 活下来的宫人和侍卫看到穆寒潇那一刻,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连忙奔上来求助。 穆寒潇却是没有理会他们,直接骑马冲进了乾元殿! 宫里的死伤比宫外更甚,穆寒潇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心里不断的默念:二哥,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鸢儿,他最重要的人,便是二哥哥了。 乾元殿似乎也遭到了猛烈的集火。 宫殿外面全是鲜血,宫女和太监死了一地,满门满柱子的鲜血。 在萧条的夕阳下显得无限的悲凉。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穆寒潇的心头。 他那个白衣倾尽天下的二哥哥……才刚刚登上皇位的二哥哥,会不会……会不会就这样…… 他甚至不敢打开那扇门。 是他把那个不韵世事,打算在深山老死一生的二哥哥请下山的,若他就这样没了,那他岂不是罪人? 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身后的程将军低声怯懦道,“殿、殿下,进去看看吧?” 穆寒潇身子在微微颤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今日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微微闭上眼睛,朝着程将军道。 “程将军,你去开门。” “是。” 程将军虽然也害怕,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确认陛下到底有没有事? 推门。 “吼吼!!” 忽然,里面发出了一阵可怕的猛虎咆哮,那门纹丝不动! 程将军被吓了一跳,退了回来,看着穆寒潇,“这……这殿下?” 穆寒潇此刻却是面上一喜,“是白虎!是我二哥的白虎!白虎还活着,二哥哥应该没事!” 随即朝着里面喊道,“二哥!是我!是我啊二哥!开门!没事了,我回来了!” 里面也怵然一个动静,有匕首落地的声音。 随即有人一个健步冲了上来。 “吱呀--”一声将门打开。 一张星辰一般俊雅出尘的脸望了过来,穆斐然此刻虽然满脸鲜血,一身龙袍也被染成了红色,但眼里的清澈不变,带着一丝希望和期许。 “三弟!” “二哥!” 穆寒潇立马从马上跳了下去,一把将二哥哥抱在怀里! 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没事。 此刻那白虎也缓缓从乾元殿里面走了出来。 白虎就没二哥哥那么好运了。 此刻浑身上下都是鲜血,身上也不知中了多少伤,甚至左眼已经紧闭了起来,血还在不断的流淌。 穆寒潇惊呼,“二哥哥,你的白虎……” 方才还丝毫没有畏惧的穆斐然,在提到白虎的时候居然湿了眼眶,“要不是我的白虎一直在护着我,恐怕我现在已经……” 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 穆寒潇立马挥手喊道,“立马叫御医给白虎医治。” “嗷呜--”白虎看穆寒潇终于回来了,主子没事了,此刻才放下全身的戒备,像个猫儿一样嘶鸣一声,终于倒在了地上。 程将军立马去找御医。 还好太医院不是诗雅的目标,太医们都躲的很好,几乎没有伤亡。 穆寒潇让程将军好好的看着二哥哥。 随即也立马加入了外面的战斗。 等他出去的时候,大风怪物似乎也都开始纷纷撤离。 大概是翅膀里面的黑火差不多用完了。 穆寒潇愤恨的看着那些离去的大风,不断的用范冠敌身边的那支狙击枪射击。 几乎每一发子弹都中了。 十几个大风在风中破碎爆炸。 奈何枪支里面的弹药用完了,要不然穆寒潇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范冠敌绝望地看着满城的狼藉。 “殿下,这城里死的……也差不多有二十几万人了,和您方才在桥崖山杀的差不多,这些畜生!连百姓也不放过!” 穆寒潇紧紧握着双拳,气得浑身发抖,咬牙道,“所以,冠敌,你现在还觉得我心狠手辣吗?你现在还想放过那三十万大军吗?比起天越!本王做的,简直不值一提!” 范冠敌此刻心虚的低下头来,眼神寂寥,苦笑了一声,“这是真正的杀戮,这是十二国之间的纷争,将是这片大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杀戮……未来的路,还很长,可……殿下!我们现在连炎京城的百姓都保不住,势必已经失去民心了!” “出发凌霄殿!”穆寒潇忽然毅然转身。 “恩?”范冠敌有些不解,“现在去凌霄殿干什么?说起来……那个右将军凌霄殿的殿主,为何今日不见?” “她就是凤纸鸢,凌霄殿的殿主,就是凤纸鸢。”穆寒潇淡淡的,已经无心隐藏。 “啊!!”这下子可真是吓到范冠敌了,在他心里,凤纸鸢只是他那个调皮活泼的鸢儿妹妹,哪里想过居然是他的偶像卫莫凡?那个不可一世的凌霄殿殿主。 “这……这怎么可能?”范冠敌骑马追在穆寒潇身后,此刻还是不敢相信。 穆寒潇冷冷的,“你若是不信,等她回来以后你自己亲自问她吧。” 范冠敌感觉脑子乱哄哄的,这段时间真的头脑不够用了,天越的事情还剪不断理还乱,现在他居然又接收到了凤纸鸢是卫莫凡的事情? 两人带着几万精兵来到了凌霄殿。 凌霄殿的染衣前来接应。 “莫王殿下,您怎么来了?”染衣看到穆寒潇的瞬间,也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染衣,正好,本王来找的就是你。” “找我?”染衣有些恍惚,但随即愧疚的道歉道,“莫王殿下,您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今日炎京城的事情……实在是……原本诗雅那混蛋打算屠城的,我已经尽力让神兵阁和魅影宗的人前去援救了,但金牌杀手全部被殿主带走,诗雅带来的那一万士兵,也是精兵,魅影宗的人尽力了,死伤了一大片,这才保住了剩下的那些百姓。” 穆寒潇欣慰点头道,“谢谢凌霄殿为东陵所做的一切,方才本王也在炎京城内看到奋战的魅影宗弟子了,不过,本王这次来,不是说这个。” “恩?那殿下的意思?”染衣不解。 第507章:地下五层基地 穆寒潇看了看大门内,“我们进去私下说。” “好,是染衣怠慢了。”染衣这时候才想起来请人进去,不过却是没有去议事的大厅,而是带着穆寒潇来到了他的住所。 蒹葭为穆寒潇和染衣还有范冠敌倒上热茶,而后退了出去。 染衣看了看四周,这才警惕的,“不好意思殿下,耽误了些时间,实在是现在凌霄殿内有奸细,不得不万事谨慎小心。” 想起凌霄殿的那个奸细,穆寒潇也是一阵头疼,淡笑道,“应该的,染衣兄弟,这次来,本座是有要事要和你相商!刻不容缓!” 染衣疑惑,“殿下?您有要紧的事情,难道不是和咱们的殿主谈吗?” “凤纸鸢?”穆寒潇忽然苦笑了一声,“她随着甄月容跳下桥崖山的悬崖了。” “啊!什么!!”染衣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一脸担忧,血色全失,“那……那殿主岂不是。” 眼看就要红了眼眶。 旁边的范冠敌赶紧解释道,“你们殿主有那个什么降落伞的,不会有事的,她是下去救甄月容。” “呼!早说啊,吓我一跳!”染衣松了一口气,复而坐了下来,降落伞那东西在神兵阁还是他批量按照殿主的意思生产的,有那东西,他就放心了。 穆寒潇继续说道,“我们在桥崖山设计歼灭了敌军三十万,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你们殿主要是想上来,自然而然自己就上来了,但她没有……呵……”穆寒潇也不知道自己苦笑什么,摇头道,“本王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她想上来的时候,自然会自己上来的。” 染衣也黯然的低下眼来,穆寒潇说的没错,两个时辰的时间,殿主要是自己想上来,早就上来了,只怕现在根本就不想上来。 不免也对甄月容有了不满,握拳道,“殿主真是……”短暂的讪讪之后,尴尬的朝着穆寒潇笑道,“如今殿主不在,王爷要是想要商量凌霄殿的大事?不如等我将其他三部的首领也叫来,一同商议?” “不必。”穆寒潇摆了摆手,“本王这次来,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的?”染衣指了指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轻声问道,“不知王爷找我何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穆寒潇眼睛微微压低,眼里的神情有些模糊,一字一顿,“染衣,本王问你,神兵阁这些年来,除了热压弹,可还有什么厉害的武器?” “啊?!”染衣一愣,没想到王爷居然问这么隐秘的问题。 有是有……但……他在纠结要不要和王爷说? 毕竟这‘神之权杖’的事情,在整个凌霄殿,知道的人都很少,几乎只有四大部的首领,还有神兵阁少部分的核心技术人员知道。 穆寒潇蹙眉,紧逼问道,“染衣,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隐瞒什么?你也看到了,诗雅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就差点将整个炎京城都屠城了!皇宫一片狼藉!如今的东陵,岌岌可危,要是没有你们魅影宗在,恐怕整个炎京城的百姓都会死!而此刻你们的殿主正在被甄月容迷惑,她在被敌军的首领迷惑!你若是再不决断!难道等着诗雅下一次的计谋?诗雅下一次会不会将整个东陵都毁灭?为了凌霄殿,也为了东陵的百姓,告诉我!” 穆寒潇的声音铿锵有力,扶着染衣的肩膀声嘶力竭。 染衣心里开始动摇了…… 他今日也目睹了炎京城的百姓是何等的凄惨,他们凌霄殿之所以幸免于难还是因为在东陵最高的擎岚山山顶,四周都是云雾和白雪掩盖,敌军找不到,这才安然无恙,可若是东陵亡国了?那他们凌霄殿还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吗? 看着穆寒潇那蛊惑的眼神,染衣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咬了咬牙,沉声应道,“好!殿下请随我来!” 穆寒潇知道,他说动染衣了,范冠敌也快速的跟上。 染衣拿着钥匙,遣开了大部分的弟子,带着穆寒潇来到了神兵阁的五层地下基地。 打开地下基地的大门,一道幽深曲折的长阶梯出现在穆寒潇眼前,四周挂着长明灯,将底下映的有如白昼。 阶梯看不见尽头,一直蜿蜒朝下。 “殿下跟紧了,小心阶梯。” 穆寒潇有些震惊,想不到神兵阁底下还有那么深的地下基地? 染衣一边走一边和穆寒潇解释。 “王爷,神兵阁的地下基地是神兵阁锻造特殊兵器的地方,神兵阁大部分的兵器做好之后,也都保存在这里,这个巨大的基地仓库,面积足有上面十个神兵阁之大!储存了上百亿的子弹,上千万的枪支,上万的炮弹,数十万的坦克,足以武装起上百个预备役部队!” “什么……”穆寒潇谈虎色变般,再淡定的他也忍不住唏嘘,“凤纸鸢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军事力量?” 范冠敌更是激动的只知道长大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 凤纸鸢在他心里的地位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相府不受宠的丑女傻女,而后是秋围的演算天才,后面是浮世楼的大弟子龙馨,再然后会呼风唤雨,武功高强,现在还是卫莫凡?拥有这么多这么可怕的武器? 她消失的这十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染衣带着他们走了很长的阶梯,终于来到了第一层,染衣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殿下,这些地方就不让您参观了,我们等下穿过这四层,直接去底楼,这第一层不过都是放些黑火,火枪之类的,有火绳枪,燧发枪,轮发发火机枪等,殿下若是用的到,等殿主回来让殿主拨出去一部分。” “恩。”穆寒潇轻轻点头,虽然他现在也听不到染衣说的那些枪是什么意思?但一定很厉害。 忽然! “阁主好!” 站在两旁的机甲战士陡然朝着染衣问好。 这可吓了范冠敌一跳! “哇!我还以为这些都是假人,想不到真的是真人?” 染衣淡笑道,“这些是神兵阁最厉害的战士,这样的一支精锐部队,足以对抗凌霄殿旗下普通的十个预备役部队,而我们‘普通’的部队,放眼天启大陆任何一个国家的驻边战士,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第508章:只忠于凌霄殿 范冠敌咋舌,“这样可怕的队伍,居然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基地站岗?恩?会不会太浪费了?” “你以为站岗容易啊?尤其在这样完全漆黑的环境中,还不能动不能说话,这其实也是在锻炼他们的毅力,并且他们都是轮岗的,不站岗的时候都在锻炼,哪怕是这样东陵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没有停止。” “哦!原来如此!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这样的毅力我肯定是没有的,我这个人呐,好动,要是让我整天这样呆站在这里一天,我会疯掉的。”范冠敌感叹。 穆寒潇淡淡的问道,“凤纸鸢有这样厉害的队伍,打仗的时候为什么不用上呢?” “这些都是留着最终保全凌霄殿的,曾经殿主和我们说过,我们都是她四处收养来的孤儿,各个国家都有,既然父母抛弃了我们,那我们就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度,我们属于凌霄殿,忠于凌霄殿,只听命于凌霄殿,若是要战死,也必须为凌霄殿战死,这是殿主给我们唯一的要求。” 穆寒潇淡笑道,“她那个时候倒是冷静,只可惜现在脑子里都是浆糊,她说的没错,你们的父母既然抛弃了你们,那你们就只属于捡你们回来的殿主,如此说来,就算东陵要亡国,这些战士也不会出面吗?” 这是穆寒潇的试探,他问的小心翼翼。 染衣也答的小心翼翼,“这……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人虽然也属于神兵阁的人,但实际上不会听我的部署,在没有殿主的亲口命令下,他们可能就算外面的人全部死光了,也不会有所动容。” 范冠敌咋舌,“佩服佩服,这才是真正的死侍啊。” 穆寒潇眼神黯然了下来,却没有继续问,和染衣朝着第二层走去。 “第二层是存放一些步兵用的黑色铁质胸甲和轻骑兵用的甲胄,精工细作,上面的花纹等级严明,并且材质轻薄坚固,重量全身只在五公斤所有,厚只有一到三毫米,这些花纹的等级只有凌霄殿的人看得懂,平时我们也戴这样的徽章,可惜这些甲胄数量不是很多,用来打仗的话还是不够。”染衣介绍道。 穆寒潇轻轻点头,“这确实是极品,我们普通的铠甲最重的二十公斤,士兵们戴着这二十公斤的铠甲做战,先是行军几十公里,然后再激战几个时辰,实在是太累了,十分考验战士的体能,若是有了这样轻便的宛若无物的战甲,我们的士兵实力会瞬间提升一个可怕的档次,到时候,就算是天越的士兵,综合素质也比不上我东陵的了。” 范冠敌也若有所思的点头,“不知道你们这秘方可不可以外传?东陵的战士现在真的很需要这样的战甲。” 染衣轻笑道,“这个殿主倒是为东陵的士兵考虑过了,也私底下让我们一直在做,要不是因为数量不够,早就拿出来了,还有一点就是……现在凌霄殿出了奸细,做这些东西的方法殿主很谨慎,毕竟万一让敌军知道了,那岂不是给我们自己挖坑?所以现在制作这些盔甲的弟子很少,都是我信得过的才让去做,人手大大的降低,也不知道等七十万件战甲做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听到这里穆寒潇总算有些欣慰,“本王有一支精兵暗卫,他们平时也没什么事做,并且全部都是靠得住的人,染衣阁主要是信得过本王,就让本王的这些暗卫精兵也加入,他们一定能帮上大忙。” 染衣面上一喜,兴奋道,“那就再好不过了!王爷今日就让他们来吧,毕竟这些战甲刻不容缓。” “好!”能快点做出这样轻便的战甲,穆寒潇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范冠敌也道,“哦,对了,制作这些东西肯定也需要珍贵的材料吧?并且你们凌霄殿真的帮了东陵很多,按照你们殿主以前的话,你们凌霄殿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这次为了东陵魅影宗的人损伤了那么多,我们也实在是愧疚,材料的钱,还有人力物力,需要的,都请说!我会向陛下禀告的!” 摇了摇头,染衣淡笑道,“无碍,钱财凌霄殿不缺,以后只需要东陵记得我们凌霄殿就好了,再说了,这些都是殿主的命令,我们照做就行了,怎敢收钱,而且……我今日出门也看到了炎京城百姓的惨状,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愿意见到,自然是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了。” 范冠敌赞许的朝着这个小公子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十五岁的天才少年,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良善之辈,以后要是和他做朋友?是不是就可以经常来神兵阁玩耍? 毕竟神兵阁里的这些东西,对他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应该没有哪一个男孩子不喜欢精良的武器吧? 再者他身在武将世家,对这些东西更是着迷。 染衣带着两人来到了第三层,诺大的楼层,此刻居然空空如也? 只有十个巨大的石制托盘零星的分布在第三层。 穆寒潇不解道,“染衣阁主?为何这第三层什么也没有?” 染衣失笑道,“非也,殿下,这第三层原本是放着十颗热压弹的,而且这十颗热压弹是历时三年才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热压弹的威力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前十年来,神兵阁虽然艰难的做出了十颗,但却一颗都舍不得用,一方面一旦被天启大陆任何一方势力,一个国家发现,凌霄殿都会引来不必要的纷争和纠缠,所以殿主秘而不宣,外面官宣的神兵阁十大武器,根本就不可能跟热压弹相比!但一年半前,殿主为了救出小少爷,也就是凤程熠,动用了两颗去善见荒漠,之后又用了一颗炸毁了天越的人体武器基地,然后还有半颗,就是上次用来在宁阳平原上立威的,现在剩下的,也都让殿下您带去各地的边疆了。” 心里一阵唏嘘,穆寒潇这才发现? 其实……凤纸鸢说凌霄殿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但实际上居然已经默默为东陵做了那么多了? 想来这些东西她都很珍贵,现在居然都已经倾囊给了东陵? 或许他不该再责怪她那么多? 第509章:凤纸鸢默默做的一切 范冠敌也一脸感动的,“鸢儿妹妹可真是慷慨啊!这东西价值连城,恐怕我们东陵这钱是还不完了,不过……这东西你们之后就再也没有做出来了吗?” 挠了挠头,染衣害羞道,“殿主说,这个世界……哦,这个地方的资源有限,材料也很难弄到,技术更是基层的很,做这个东西耗时耗力,十年能做出十颗来已经算不错的了,我在殿主将热压弹全部拿走之后,也开始让手底下的人做,但……王爷你知道的,一来是因为那奸细的问题,撤了一大堆的人,人手实在不够,而且这东西真的难以成功,所以染衣惭愧,至今一颗也没做出来。” 穆寒潇点头道,“恩,本王终于知道鸢儿为什么舍不得用那支精锐部队了,不管是人才,还是珍贵的武器,用了一部分就少了一部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的拿出来用,而且这些武器太过强大,一旦动用,定然死伤无数,她不想看到那么多的人伤亡。” 那支精锐部队是保全整个凌霄殿的底牌,她舍不得用是情有可原的。 范冠敌这会儿是越来越精神了,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兴奋。 “哇!染衣阁主,这前面三层就这么厉害,尤其这热压弹,我在宁阳平原看到的不过是半颗,就已经那么恐怖,难以想象还有比这个更厉害的武器,你们殿主说的对,这些东西可不能轻易使用,这会儿是因为打仗,要是不打仗的时候被其他的国家看到了凌霄殿有这样的实力,势必也会招来许多祸患的。” 听到这小将军的夸赞,染衣心里也不由的自豪了起来,“那可不?我们殿主惊才绝艳,恐怕到时候十二国抢夺的就不是凌霄殿的武器了,而是我们的殿主!” 穆寒潇欣慰的附和笑道,“对,你们的殿主可真是一个大宝藏。” 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穆寒潇的拳头却是暗自握紧! 看到这些可怕的武器,穆寒潇更加不会将鸢儿让给甄月容! 若是她真的被迷了心窍?投了天越那边,不,应该说,她拥有这样的实力,不管投了哪个国家,都势必对其他十一国造成毁灭性的威胁! 她现在不用这样的力量,是不想造成大量的死伤。 要是她想要动天越?恐怕十颗热压弹扔过去,整个天越国都会化为飞灰!这仗也不用打了。 但她没有这样做,她不忍心。 可要是她跟了甄月容那样铁石心肠的人? 凭着诗雅的计谋还有甄月容的实力,狠下心来?东陵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到时候什么阴谋阳明,在这样绝对强大的武器下,都没有用武之地。 所以!甄月容必须死! 染衣笑着朝范冠敌道,“你现在震惊还太早了,第五层的终极武器才叫可怕呢!” “哇!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范冠敌越发激动的搓手,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和染衣平齐,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看。 “第四层是各式各样的狙击枪,其中最厉害的,便是三年前生产的‘活杀岭’半自动狙击枪,这东西最近你们也在用,威力想必不用我多说!” 范冠敌点头附和道,“对对对!这东西可真是太厉害了!这段时间我用的十分顺手!只可惜差不多子弹都用完了,而且你们殿主也只发了一千支,还基本上都是你们神兵阁的人在用,我就拿了两把,要不是战争不得不用,我还真舍不得用,打算收藏一把呢!” 要知道,这东西凌霄殿从来不卖的,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哈哈,将军要是喜欢,我送你三把也无妨?”染衣被吹了彩虹屁,现在整个人都是膨胀的,立马就要送三支给范冠敌。 范冠敌更是开心的快要跳起来,跟染衣道了好一会儿谢。 “不过……”染衣说着说着又有些沮丧。 “这东西我们殿主也是没想到要用做战争,其他的枪支倒是挺多的,就是这狙击枪,本来就是用来刺杀,原本打算给魅影宗的金牌杀手用,但他们武功高强好像用不到?所以也就没怎么做,总共也就一千多把,这一次殿主拿走了一千多把,已经所剩无几了,不过子弹这些天也一直在赶制,神兵阁的人这段时间日夜不停的加班,都快累死了。” 穆寒潇感激的笑道,“辛苦了,东陵无以为报,以后若是平定了,凌霄殿的事就是朝廷的事,东陵皇室定然一呼百应!” 他的话和皇帝穆斐然的话分量是一样的,他们两兄弟感情深厚,这皇位又是穆寒潇让给穆斐然的,所以基本上穆寒潇的话和圣旨也差不多了。 染衣对这些倒是不在乎,毕竟他平时也就只醉心研究武器,其他的东西吃穿他都不愁,倒也不需要什么,要是势力?凭着凌霄殿的势力江湖任何流派也都不敢侵犯。 终于来到了第五层的门口。 穆寒潇和范冠敌都加重了呼吸,这可是凌霄殿的终极武器,这前面的武器就已经让他们瞪目结舌,光是那些狙击枪和热压弹已经足够碾压任何国家,不知这最终的武器会有多厉害? 染衣又拿出了一把钥匙,这第五层可真是够隐蔽的。 他此刻其实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神之权杖’的事情只有他和殿主知道,就算平时做实验的那些人,也没告诉他们做的是什么。 殿主千叮咛万嘱咐,他千万不可对第三人说起这神之权杖的事情,但现在他居然头脑发热一来就带了两个人观看? 不知道殿主知道之后会不会剥了他的皮? 看出染衣有些犹豫。 穆寒潇又在一旁蛊惑的,“染衣阁主请开门吧,若不是万不得已,本王也不会窥探贵阁的宝物。” 染衣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那门打开。 死就死吧!这人都带到这里来了,他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门打开之后,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光华冲天而来。 里面居然连墙壁都是水晶宝石? 四面有一个个头大的夜明珠,将整个五层映照的炫彩夺目。 正中是一台极其复杂的机器。 穆寒潇和范冠敌是完全看不懂的,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充满触手的怪物。 第510章:称霸天下的终极武器 “哇!!”范冠敌惊呼,“这……这……”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是应该先感叹这里的豪气冲天?还是感叹正中那个诡异的怪物? 穆寒潇心里也万分的震惊,深吸一口气,“还请染衣阁主解释一二。” 染衣看既然都带进来了,解释就解释吧,可现在莫名的心虚为什么?感觉殿主回来以后一定会剥了他的皮,恩,一定会的。 “第五层只研究一种武器,这种武器十分可怕,殿主称之为‘神之权杖’,这种武器一但研发出来,威力将会是毁灭性的!热压弹在它面前也不过是小儿科,用殿主的话来说,这种武器相当于她老家的什么核弹?比原子弹还厉害些,原子弹是核裂变,这东西是核聚变,原理是模仿太阳,并且爆炸会产生大量电离性辐射,即便建筑物没有全部损毁,也会大量杀死有生生物,导致空城、鬼城。” 染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范冠敌打断了,他长大了嘴巴万分诧异的,“什么?!热压弹在它面前都是小儿科?还模仿太阳?太阳不是永恒的万物之神吗?鸢儿莫非真的是什么紫薇仙女?都通神仙道了?” “扑哧--”染衣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非也,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太阳也不是永恒的神,但它确实是维持我们生命的重要星球。” “星球?”穆寒潇也懵了。 染衣摆摆手,“罢了,跟你们说这些你们肯定听不懂,我也是受了殿主十年的熏陶,才将这些东西搞清楚的,因为不搞清楚的话,根本就无法研究这么伟大的武器,原理什么的跟你们也说不清,就简单说一下威力吧,其实这里说的核弹是一种类型,这类的武器伤害为万吨级的威力都是相当普遍了,超级弹头甚至可达千万吨甚至亿吨级!” “亿??!”范冠敌又忍不住插话,那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毕竟亿这种单位在这个世界上基本上不会拿出来谈论,还亿吨?此刻范冠敌完全不敢想象这种武器的可怕。 穆寒潇也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屏息听着,若是拥有这样的武器,那在整个天启大陆,还有何惧?! 染衣别了范冠敌一眼,“你等我先说完好吗?” “哈哈。”范冠敌尴尬的笑了两声,“好,好,我就是太激动了,我等你说话,我捂住嘴巴,我保证你没说完之前再也不吭声了。” “这种武器和热压弹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并不是在地表爆炸的,而是由神兵阁的基地发射,速度高达三千多米每秒,可以精准的定时定位引爆,在到达目标的上空千米处自动爆炸!它所造成的冲击波首先是静态超压,高压和真空会急速的拉扯建筑物,造成长达数秒的高强度反复,从而导致建筑承重结构疲劳、松散,而随后的狂风一扫就将爆炸中心部位抹平了,在冲击波覆盖范围内,基本不可能有人存活。 而且它最主要的杀伤力不是冲击波,而是辐射云,作为流体的冲击波衰减是很快的,影响范围有限,但是核爆后,中心的真空会吸取大量的尘埃和土壤,随着核爆废料一起蒸发,上升成为放射云。 这种东西的放射性沉降将带来致命的高辐射,并持续数月甚至几年!所有放射云覆盖面积内的生物,都会被大量的核辐射摧毁,即便侥幸不死,也不会安然无恙。 ‘神之权杖’导致的高温、高强度热辐射,还会点燃整个城市,随之而来的大火,会烧掉剩下的所有东西!持续的大火和长期的高辐射,即使是躲在地下上百米的人也无法幸免,包括范围内的水底生物!所以说,若是能够将这武器研制出来,那凌霄殿便可以随意攻击到天启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凌霄殿还有何惧?!” 染衣说的激动昂扬,即便知道这个东西那么多年了,但每每说起来,他还是止不住的兴奋! 范冠敌此刻更是听的目瞪口呆,穆寒潇也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这种武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武器’的定义。 听完了之后,半天范冠敌才结结巴巴道,“这……这哪里是武器啊,要我说,这简直和神仙也没什么区别了,挥手间,天地灰飞烟灭。” 穆寒潇更是激动的一把拉住染衣的手,脸上的冷静再也绷不住,“染衣!拥有这武器!我们为何还那么辛辛苦苦的打仗?直接一颗‘神之权杖’投到天越,直接毁灭整个天越!杀一儆百!相信整个天启大陆其他的国家也再也不敢造次了!甚至叫他们俯首称臣他们也毫无怨言!” 范冠敌也赶紧附和道,“是啊!这么厉害的武器,光听听都可怕,还有谁敢望其项背?我们东陵当称霸天下!” 一想到东陵能统一天启大陆,称霸天下!染衣就激动的连说话都是颤抖的。 此刻他都还感觉自己现在在做梦? 看着眼前光怪陆离光线下的巨大怪物,心升崇拜。 甚至忍不住跑过去想要抱一抱这大怪物的触角。 却被染衣半路拉了回来。 “哎哎,可不能随便碰,当心这东西伤到你。” 范冠敌无奈又讪讪的回来,虽然很想碰,但这东西太恐怖了,染衣还说碰一下也会有事,他当然不敢再去尝试。 不过嘴上却是不停息的催促道,“染衣染衣!你们这东西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拿出来用啊?” 染衣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抓了抓头,“咳咳,这东西无比的复杂,你以为说做出来就做出来的吗?并且这个地方不比殿主的老家,很多资源都匮乏,设备也十分的简陋,我们研究了整整五年,现在都还只研究出来一半,哎……等到真正研发出来,不知要等到得到何年何月喽?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殿主谁都不相信,毕竟这东西威力太可怕了,所以殿主也只让我知道了一半的制作方法,若是我叛变?那岂不是糟了?另外一半的方法,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不管我怎么软磨硬泡,殿主都不给我!” 第511章:想知道另外一半吗? 说到这里染衣就格外的难受!对他这样爱兵器为生命的痴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沉醉在这些事情上,可偏偏殿主连他也不能完全相信,另外一半的制作方法就是不告诉他! 范冠敌也感叹道,“是啊,这东西实在太可怕了,鸢儿会防着你也是正常的,这已经超出了信不信任的问题了,这是对全天下的人负责啊,分开掌握比较好。” 穆寒潇却是猛地抬起头来!整个身子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 一把拉住染衣,朝着身后的范冠敌道,“冠敌,你回避一下。” “恩?”范冠敌歪头,不明白,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他不能听的,王爷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心里未免有些不满,还有些期待。 毕竟他今日听到的这些都太劲爆了,他还想再听下去,看穆寒潇的样子,似乎要说更为重要的事情? 他也好奇啊! 看范冠敌蹙眉站着不动,穆寒潇又冷言重复了一遍,“冠敌!回避一下!本王有事要和染衣阁主单独说。” 范冠敌瞥了瞥嘴,虽然想留下,但穆寒潇的话不能不听,只能委屈巴巴的走到了门外。 穆寒潇还十分戒备的将门关上,确定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才重新走到染衣的面前。 染衣也是一脸疑惑,“王爷……您到底要和我说些什么?连范小将军都不能听吗?” 他不理解他这么隐秘的话都全说了,穆寒潇还在忌讳什么? 穆寒潇再次紧紧的拉住了染衣的手。 染衣别样的尴尬,王爷今日一连拉了他三次手…… 他矮了穆寒潇一个头,此刻穆寒潇低头看他,他只能仰视,穆寒潇的身子逼的很近,目光似火,染衣差点就以为…… 吓得连连后退,“哈哈,王、王爷,您有话好好说,不必这么激动吧?” 不激动? 穆寒潇现在简直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 要不是这些年的稳重,只怕早已高呼起来! 他声音此刻都是颤抖的,看着染衣,一字一顿,“染衣阁主!你刚刚说到了那‘神之权杖’的另外一半制作方法是不是??” “恩。”染衣一脸懵。 “那你真的想知道另外一半吗?!”穆寒潇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在五彩的水晶宝石折射光的映照下,又离染衣的脸那么近,染衣怎么觉得有些害怕呢? “我当然想啊,做梦都想,但是殿主一定不会告诉我的,这些年任何办法我都试遍了,殿主事务繁忙,而我整日就是闲着研究武器,要是我能知道全部的制作方法,恐怕能真的制造出来也说不定呢。”染衣是这方面的天才,对于这些他有着别样的自信。 “好!!”穆寒潇忽然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欣慰。 啊哈?染衣更懵了,这个‘好’是什么意思?王爷究竟在说什么? 穆寒潇忽然背过身去,忍不住的低声笑了好久,听的染衣那叫一个毛骨悚然……这、王爷这今天也太奇怪了? 过了许久,穆寒潇才暂时压制住心里的狂喜。 “你还记得鸢儿去善见荒漠吗?” “恩,记得啊。”染衣不知道穆寒潇到底要说什么? “善见荒漠十里外有一个茶棚,那里有一个奇怪的送信人,他每天都会给前来善见荒漠的人免费写遗书,并且送到那人的家中,鸢儿去的当日,那人给她写了两封遗书,第一封遗书是送到相府的,给她的爷爷和父亲看,无非是一些保重身体的话,但第二封……你小子好运了,她是写给你的!” “写给我的?”染衣诧异的指着自己,这他还真的没有想到,难道自己在殿主的心里有着特殊的地位?嘿嘿! “不过……”染衣遂而疑惑的摇摇头,“你说殿主给我寄了信,但我为什么没有收到啊?” 穆寒潇大笑道,“你当然不可能收到了!因为……本王已经半路截胡了!不要说是你,就连相府,也没有收到鸢儿的信!” “啊!”染衣目瞪口呆,“什……什么,你为何?” “本王……当时原本是要去南海找灵革草的,那是治疗本王隐疾的良药,南海海市一年一度的开市,才能买到,但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鸢儿有事,所以不顾一切的折返回东陵,刚好在相府的门口看到了那个送信人!成功截胡!” 说起这个,穆寒潇精神还有一丝恍惚,当年他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梦,就放弃自己治疗隐疾的机会,去找凤纸鸢,那可是他的救命药,当时他身边的陈老都说他只有三年的性命了,可他依旧不顾一起的去找鸢儿了,并且在看到那封信之后,更是单枪匹马闯入了善见荒漠去救她,那时正是他最病重的时候,几乎武功全失。 他以为……他这般的情深似海,鸢儿势必能动容,明白他的心意,知道他在秋围上对她说的话不假,他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要娶她做妻子的。 可……可没想到,这半路杀出了一个甄月容。 甄月容比他更狠,更极端! 那个时候的甄月容还不知道龙馨就是凤纸鸢,仅仅只是因为龙馨说她和凤纸鸢是朋友,此番龙馨是为了救出她的弟弟,就不顾生死掩护他们离开,还中了天越精兵的巨箭,伤及心脏,并且他的爱恨情仇也从来不说。 在奄奄一息之际,还坚持借着穆长风的大婚来偷偷看鸢儿一面,再去独自面对死亡的侵蚀。 呵,这番默默付出的爱和决绝,连穆寒潇他自己都动容…… 他棋差一筹,鸢儿的心,便是在那个时候,完全被这小子捕获了。 自此,他在她的心里,便没有了半分的位置…… 染衣看这莫王怎么说着说着就停了? 眼神穿过他似乎看到了别处?眼底情绪翻涌,嘴角微微抽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抬起手来在他面前招了招,“王、王爷?” “啊?”穆寒潇这才回过神来,平定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第二封信当时我看不懂,差点就扔了,但本王记得!上面写着什么?‘神之权杖’另外一半的制作方法!” “什么?!!”此刻轮到染衣激动的拉着穆寒潇的手了。 他不可置信的晃了晃脑袋,似乎怀疑穆寒潇所说的,“这……这怎么可能?殿主绝不可能将另外一半的方法告诉我!” 第512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穆寒潇冷笑道,“怎么不可能?本王刚刚也说了,那送信人是专门为去善见荒漠的人免费写遗书的,既然是遗书,自然是交代身前身后事,当时鸢儿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从那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古往今来无一人出入的善见荒漠全身而退?所以她才有后顾之忧,将她最大最重要的秘密保留下来! 她也不希望万一她死了,这么伟大的武器不能问世?那岂不是成了千古遗憾了?当时本王看信的时候,还诧异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让她那么重视?但很可惜,上面很多词汇本王都不明白,所以当时也没有太重视,不过……这信现在还在莫王府,不知染衣阁主可还感兴趣?” 感兴趣? 岂止是感兴趣? 染衣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将‘神之权杖’做出来! “莫王殿下太好了!您能将那封信给我吗?染衣一定竭尽全力将这神之权杖做出来!这是染衣毕生最大的心愿!”染衣眼底跳跃着激动的火光,目光灼灼的看着穆寒潇。 穆寒潇挺了挺脊背,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淡淡的,“给你,当然可以了,毕竟这东西在本王的手里,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只有在染衣阁主你的手里,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哈哈,莫王殿下,您真是我的福星,一来就给我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不知您什么时候将那封信拿给我呢?哦不,不行,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一起去您府上拿吧!现在!马上!” 在染衣的心里,这‘神之权杖’的制作方法就如毒瘾一般,他恨不得现在就拿到! “不急。”可就在这个时候,穆寒潇却慢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背过身去,似笑非笑,“染衣阁主,这信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能让鸢儿知道。” “啊?”这下染衣不懂了,“莫王殿下,我听不明白,这事儿为什么不能让殿主知道呢?这法子都是殿主告诉我的。” 穆寒潇重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七分的怅然,三分的无奈,语气也亲切了起来。 “染衣,你是不知道,如今你的主子被甄月容迷了心窍,现在和甄月容在崖底都不知道回来了,如今是什么时局?你主子平时又是个什么性子?平日里如此顾全大局的人,现在却是个十足的恋爱脑,为了甄月容可以不顾一切,直接就从悬崖上面跳下去了?她身后可还有几十万东陵士兵眼巴巴的看着啊!军心向来难以树立,而她却纵身一跃毁了这一切!这让东陵的士兵往后怎么相信她?” “这……这确实是主子的不对。”染衣也失望的低下了头,以往的十年,主子杀伐决断,运筹帷幄,冷静从容,绝对不会做这等冲动的事情,可她为了甄月容,真的一反常态。 穆寒潇眼珠子转了转,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诗雅那贼人,最会操纵傀儡之术,擅用蛊虫之类的巫物,甄月容那等心性坚毅的人,都会他控制住了,如今凤纸鸢和甄月容在一起,我怕……这万一也是他们的计谋……到时候你主子也被控制住了,而这神之权杖的事情她知道了?你觉得她又当如何?” 染衣猛然震惊的抬起头来,害怕的,“不……不会吧,我主子医术和毒术都是佼佼者,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控制住?” “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的好,这一山还比一山高,你主子给我的惊艳,也是一次超出一次的想象,而诗雅也没有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之前他只是丽贵妃,但现在?她不仅是天越的军师,操纵甄月容的主人,还会制造那些诡异的人体武器,甚至连黑火他也能造出?说不定,他身上还有更大的秘密!你们主子在医术和毒术上未必就有他厉害,毕竟,没走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最终的底不是吗?” “这……恩,王爷您说得对,我大哥邪明宣从鬼市回来之后,还跟我讲了鬼市的事情,那个鬼市也十分神秘可怕,据说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所作,也不知道是不是诗雅的手笔?总之这个世界上神秘厉害的人可不少,小心防备些是好的。” 穆寒潇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对,你能想的清楚,本王很欣慰,总之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和你家主子说,这段时间,你就一直潜心在神兵阁制造这‘神之权杖’,至于你人手不够的问题,本王除了那些暗卫,还有五万的天虎军精兵,这些都是本王这几年私养的,当初是为了防备穆长风,如今大哥已死,二哥是东陵的皇帝,我就没有必要再掩掩藏藏的,如此一来,你就有足够的人手大量的制作软猬甲和活杀岭狙击枪了,若是你还能做出这‘神之权杖’?东陵面对十二国,还有何惧?!” 穆寒潇野心勃勃的眼神看的染衣心头一阵颤抖,这法子分明是殿主教他的,而他现在却要背着殿主为莫王做事? 这……这真的好吗? 可、可要是殿主真的同王爷所说,被甄月容迷惑了?那不仅仅是凌霄殿,他们东陵也要玩完。 是听莫王的话好呢?还是听殿主的话? 穆寒潇继续说道,“记住,这神之权杖万一要是做出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本王!切莫跟其他任何人说起此事!” 这前面染衣还听的好好的,但这越到后面?他越感觉不对劲? 莫王殿下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未免也太那什么了吧? 平时殿主和莫王的感情挺好的,这会儿看莫王说起殿主来,怎么跟防贼似的? 仔细一想,说殿主会背叛东陵,背叛凌霄殿,会被蛊虫控制,会被甄月容迷惑,这些实际上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啊? 不过都是莫王殿下的猜测,怎么他就要跟着莫王防备一个他崇敬了十年的师父? 差一点就被穆寒潇蛊惑了! 第513章:穆寒潇的威胁 “恩……可、可是,莫王殿下,毕竟现在殿主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一切还是等她回来之后观察她是否被蛊虫控制再做打算吧?” 穆寒潇脸色一变,带着几分阴冷的意味,这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一会儿的时间,染衣就改变主意了? 哼,果然是凤纸鸢从小带到大的徒弟,对她唯命是从。 “染衣,你别傻了,若是你们殿主给蛊虫控制住了,你根本就看不出来!总之这件事情上你听我的准没错,反正这武器你总是要做的,成功与否还尚且不知,我要的只是你暂时隐瞒这件事情,毕竟现在东陵的处境你是知道的,防患于未然嘛!”穆寒潇一脸慎重的拍了拍染衣的肩膀。 染衣蹙眉,他就奇了怪了,莫王殿下为什么总感觉在针对殿主? “殿下的话染衣会考虑的,但一切还是等殿主回来再说罢,殿主回来染衣自己也会仔细观察,还请殿下放心,若是殿主真的被蛊虫控制,或者被甄月容迷惑,染衣一定不会将武器的事情告诉殿主。”他好歹也是神兵阁的阁主,也有自己的想法。 话已至此,染衣已经不想再和穆寒潇多说。 穆寒潇看他执迷不悟,冷笑了一声,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穆寒潇派人给染衣递了两封信。 染衣接到之后欣喜若狂,心想是殿下给他把制作神之权杖的另外一半技术要领告诉他了! 打开第一封信,看了一眼,染衣就抑制不住的快要跳起来,“还真是!是殿主的亲笔信,上面写了这武器的后半部分制作方法,待我好好研究研究!” 随即疑惑的看向了第二封信。 “咦?奇怪,为什么莫王还给我寄了一封信?这封信里写的是什么?”染衣带着困惑的将第二封信打开。 看完之后大惊失色,骇然道,“蒹葭!穆寒潇居然挟持了蒹葭!不,不可能的……殿下不会是这种人的,再说了早上蒹葭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可能成了穆寒潇的人质?” 将信揉作一团,染衣慌忙去蒹葭的屋子里找人,可问了一圈,里里外外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只说早上还在,这会儿却不见了? 染衣咬牙,重新将那封信打开,信上穆寒潇威胁他要是不听他的话,蒹葭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并且这事儿要是传到了魅影宗或凌霄殿任何人的耳中,他便对蒹葭不客气,总之他要是乖乖研究神之权杖,并且隐瞒住凤纸鸢,做成之后只和他一人说,那他自然会将蒹葭放了的,信里还写的多么冠冕堂皇,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东陵好,他也是逼不得已。 “卑鄙!卑鄙卑鄙!想不到穆寒潇居然也是这样的卑鄙小人!”染衣怒极,一把将信撕了个粉碎,胸中有一大团火,却无法发泄。 蒹葭是他的心头肉,他答应要一辈子好好照顾她的,可没想到人家千里迢迢跟他过来,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遇到东陵打仗,这会儿还因为他成了穆寒潇挟持的人质! 他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自责了一番,染衣到底也无可奈何,现在蒹葭的命在穆寒潇手里,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按照穆寒潇说的,专心研制那终极武器,只希望早一日将武器研究出来,早一日换回蒹葭! ---- 莫王府。 此刻穆寒潇优哉游哉的坐在书桌旁喝茶,手里还捧着一卷边角泛黄的书,似乎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而书桌前却跪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四个黑衣男子强行将她按在地上。 思玲不甘的抬起头来,朝着穆寒潇怒目道,“穆寒潇!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究竟想干嘛?!” 要不是她孤身一人去鬼市,又怎么可能让穆寒潇有机可乘? 估计她去鬼市的那条路线,就是邪明宣暴露的。 可恨! 当初就应该一刀宰了邪明宣这家伙,一了百了! 这下好了,邪明宣逃走之后救了整个炎京城的百姓不说,还让穆寒潇派暗卫把她也抓了来? 主子和穆寒潇可是死敌,现在落到了穆寒潇的手里,恐怕她也活不成了。 “干嘛?不干嘛啊?就是忽然想请你喝喝茶罢了。”说完,穆寒潇朝着身旁的椅子看了看,命令道,“还不快将思玲姑娘扶到座位上去?” 旁边的黑衣人立马拖着她强行按到了椅子上。 “赐茶。” “是!” 随即,一杯滚烫的热茶送到了思玲面前。 黑衣人不由分说的,捏住思玲的下巴,强行将那茶水灌了进去! “啊!啊!”思玲被烫的嗷嗷叫,不堪受辱的捂着嘴巴,“你……你究竟要对我做什么?哼!既然都已经落到了你的手里,那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这么折磨我?” “折磨?”穆寒潇冷笑道,“哼,本王这不过才请你喝了一杯茶,你就说我折磨你?那你的脸呢?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所谓的主子,为了让你成为凤纸鸢身边的奸细,亲手毁了你的容貌,将你变成和凤纸鸢以前一样的丑颜,难道他就不是折磨你了吗?” 咯噔! 这是思玲心底一直不能触及的话题,她曾经也是组织里小有名气的美女,很多师兄弟都经常围着她打转,她感觉自己就是人群里的小公主,被人百般呵护着,并且再加上她各方面表现都比较突出,所以有机会调到主上的身旁效命。 可没想到……正是她的优秀,却害惨了她。 诗雅看她资质不错,办事谨慎,又能擅于隐忍,居然挥刀毁了她的容貌!将她打造成了现在这幅丑样子? 并且要想和一个人达到九分的相似,一次手术是不可能做到的,主上不仅一次在她脸上动刀,让她的脸越来越丑,她至今都忘不了那股锥心的痛! 不仅仅是脸上的痛!还是心理的痛! 一个女人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容貌,而她曾经也拥有那么好看的皮囊,却因为主上的一句话,完完全全毁了! 其实在她心里,最恨的!便是那个毫无人性的主上! 第514章:利用思玲 穆寒潇看她不说话的样子,愈发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果然,不甘和仇恨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让人疯狂的事情,也是最容易让人利用的地方! 放下手中的茶杯,穆寒潇缓缓走到思玲的面前,低下头平时她的眼睛,夸赞道,“多美的眼睛啊,和鸢儿的一样清澈,就是……可惜了这张脸,真是其丑无比。” 思玲羞愧的低下头去,她不喜欢别人这样专心致志的盯着她这张丑脸。 这是她一生的耻辱,平日里她都是戴着一块面纱,从不轻易示人。 穆寒潇却不让她如愿,伸出修长细白的手指来,轻轻挑起思玲的下巴,那张绝美得如同雕塑的脸庞含笑看她,流光溢彩的眼底好似幽潭一般,要将她的心事都照个通透。 “本王明白你的心情,一个女子怎会甘愿自己年纪轻轻就毁了容貌,一辈子要背上丑八怪这个外号。” 思玲眼眶泛红,却是倔强的咬着下嘴唇,“穆寒潇,你今日擒我来,便是为了嘲笑我吗?” “不不不。”穆寒潇立马摇头笑道,“本王……可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 站起身子来,高大的身影在思玲面前投下,蛊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想恢复你的容貌吗?” “什么?!!”思玲震惊,蓦然瞪大了眼睛看他,吃吃的,一字一顿重复道,“你刚才说什么?恢、恢复我的容貌?” 她从未敢想过这件事情,在她心里,她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羞耻的用面纱蒙着脸过一辈子,没有哪个男人会爱上她,她必然这样孤苦一生。 可现在? 穆寒潇居然说能恢复她的容貌? 她死灰一般的心又重燃了起来,激动的拽着穆寒潇的衣摆。 清澈的眸子闪动着粼粼的波光,“你可以恢复我的容貌?” 穆寒潇笑道,“有何不可?你要知道,凤纸鸢当年都可以恢复,为什么你不行?她的医术你是知道的,而邪明宣得到了她的真传,若是本王让邪明宣给你治脸,也未尝不可,说不定……你还能变得比凤纸鸢还要漂亮!” 变得比凤纸鸢还要漂亮?!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如今的凤纸鸢,用天启大陆第一美女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若是能拥有她那样的美貌?不!比她还要美丽!那她岂不涅槃重生?! 思玲激动的看着他,“说罢,殿下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我,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穆寒潇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满意的点头道,“恩,果然是个聪明人,本王没有看错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要你为我做的?不如你自己说说吧,你能为本王做什么?” “背叛诗雅?成为你的人?做天越的奸细?”思玲几乎不用想,基本上就已经知道穆寒潇心中所想。 “怎么样?你敢吗?”穆寒潇赞许的点了点头,问道。 思玲双手紧了紧,嗤笑道,“哼,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曾经我以为就算丑成这个样子,我最多也不过是失去了一张脸,将来拥有金钱和权势,我同样可以开心! 可实际上我错了……自从我变成了这幅鬼样子之后,我几乎没一日好觉,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和任何人说话都不自信,害怕别人看到我的样子……嘲笑我,耻辱我!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简直生不如死!若是能让我恢复容貌,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很好!”穆寒潇点头,“本王答应你,事成之后,一定治好你的脸!并且……你要的权势和金钱,在东陵一样也不会少!” 思玲双目重燃希望,点头道,“好!我和你合作!不过……诗雅的武功和心计你知道的,若是想让我杀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杀诗雅,本王自然会做,我要你做的……只是继续潜伏在诗雅的身边,他有所行动的话,你就及时给我报告,至于交流的方式?为了不被诗雅发现,我们可以通过鬼市的隐蔽传信,我会派人与你接应的,平时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会被诗雅发现的,不过……” 穆寒潇眯了眯眼睛,闪过一丝杀意,“我需要你为我杀一个人!” “谁?殿下请说。”思玲现在都已经改口了,看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甄月容。”穆寒潇轻飘飘的吐出这三个字。 思玲身子一震,“为什么?甄月容现在不过是受诗雅蛊虫的控制,你们不是朋友吗?而且凤纸鸢那么喜欢甄月容,你若是让我杀了甄月容,想必凤纸鸢也不会放过你!” “哼!”穆寒潇冷哼一声,随即笑道,“所以这件事情不能让鸢儿知道!你必须到她面前演一出好戏!我要你在大战的关键时刻!看我手势!在甄月容背后给他重重的一击!并且你要当着凤纸鸢的面说出,当年是甄月容毁掉了你的容貌!是他让你潜伏在她的身边做奸细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当年他接近她,便是这个目的!可他后来居然爱上了她,背叛了你的主上,你是因为恨他毁了你的容貌,并且他如今背叛了你的主上,你才会对他痛下杀手!这一切不过只是因果报应罢了!这样说,甄月容即便是死了,鸢儿也不会对我有任何怨言!” “…………”思玲呆愣了一秒,随即冷笑道,“莫王殿下好计谋啊,借我的手杀掉甄月容,自己却置身事外,赢得美人的芳心,实在是高明。” 穆寒潇斜睨了她一眼,“怎么样?你能办到吗?” “可以!”思玲自信满满,“若是当年的甄月容,凭他的机警,我自然不能偷袭成功,但如今的他,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罢了,偷袭他,不过是易如反掌!只要在诗雅不注意控制他的时候,取他的狗命便可,不过……”思玲话锋一转,眼底阴冷,“莫王殿下……您该不会是想一箭双雕,将我也永绝后患吧?” “恩?你什么意思?”穆寒潇装作一脸看不懂的样子。 第515章:双方的底牌 “什么意思?哼!莫王殿下,您也知道,让我偷袭甄月容,那必须是甄月容在天越大军身后,而诗雅为了控制甄月容,必然不会离他太远,到时候我杀了甄月容,诗雅自然也不会放过我!届时我被天越大军包围?还会有活命的机会?” “哈哈哈!”穆寒潇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你放心好了,既然本王答应同你合作,必然会保全你的性命,并且我还指望你在鸢儿面前给我做戏呢?若是我出尔反尔,你大可和凤纸鸢说明情况,一切都是我指使的,那样鸢儿势必会一辈子恨我!我平生最在乎的就是鸢儿,定然犯不着用你来涉险,所以到时候本王会先将甄月容引到乱军之中,诗雅我亲自缠着!还会派人在你周围保护你,你定会相安无事!” 思玲听完之后这才安心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放心。” 蹙眉,穆寒潇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殿下稍安勿躁,实在是兹事体大,思玲才不得已问清楚,殿下如今倒是给我画了一个大饼,但古往今来撕票的人数不胜数!我主上便是打算利用完其他小国之后,再逐一歼灭,想来殿下也是心狠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桥崖山山将三十万大军悉数杀光!万一到时候殿下救了我,却又不放心我心里藏有这个秘密?私底下将我杀人灭口呢?” 穆寒潇眉头一挑,没想到思玲想的还挺周全的,不过……她错了,他不会让她有机会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自然也没有必要事后杀她灭口,多此一举? 心念斗转,穆寒潇很快就想好了说辞,像听到一个笑话般,“哈哈哈,你居然这样看本王?本王可不是你家主上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本王十四岁就上战场,号称东陵的战神,这些年来,在天启大陆也算积累了一定的名声,你可曾听过我何时出尔反尔过?” 思玲压了压眼皮,没有说话。 看她还是不相信,穆寒潇彻底失去了耐心,冷笑道,“合作最重要的就是互相相信,你若是不信?大可就此离开,不过……若是本王放出消息,你曾从本王书房中离开?你说……凭着你家主上谨慎的性子,他知道了之后还会放过你吗?” “你!”思玲一顿,想不到穆寒潇还在这儿等着她呢! “呵,这么说来,思玲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穆寒潇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微凉的茶,一饮而尽,“你说呢?” 思玲站起身来,将面纱戴上,露出的那双清澈眸子淡淡一弯,“好。” 说完便想要转身离去,可在她刚刚跨出房门一步的时候。 “等等。”穆寒潇又叫住了她。 “王爷还有何吩咐?” “你知道在凌霄殿的那个奸细是谁吗?”若是能揪出那个奸细,神兵阁制作武器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畏手畏脚,效率也会大大的提高。 思玲面纱下的嘴角轻轻一勾,上半面部的表情却是毅然不动。 “不知,思玲只知道凌霄殿有主上的奸细,但具体是谁?主上也不完全相信我,自然不会同我多说,在组织里,实际上很多同门互相都不认识,这一点只能让殿下自己多加小心了。” 穆寒潇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也不像在说谎,而且他已经和思玲达成了合作,料想思玲也不会骗他。 挥挥手,“行了,你回去吧。” “好。”这一次思玲加快了脚步,走出穆寒潇的书房,足尖一点,几个飞身就闪出了莫王府。 可在转过一个隐蔽巷口的时候,思玲却是低声窃笑了起来。 “穆寒潇啊穆寒潇,我只答应帮你传信,杀了甄月容,可没想过要一心一意为你效命?等我的脸好了之后,我就只为自己而活!到时候……我隐姓埋名,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至于凌霄殿的奸细?我凭什么告诉你!你那么为凤纸鸢痴狂,不顾一切,用尽卑鄙的手段除掉甄月容这个情敌,以为终能抱得美人归?哈,笑话!黄粱一梦罢了!关键时刻那奸细可是能轻轻松松要了凤纸鸢的命!你伤了主上最在乎的甄月容,主上必然也会放出最后的底牌!要了你心上人的命!” ---- 桥崖山崖底。 凤纸鸢和甄月容安静的渡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凤纸鸢发现没有诗雅在甄月容的身边,似乎那份控制就减弱了许多。 而她陪着甄月容,他好像也能感应的到?内心一直在努力的挣扎,想要摆脱那份控制,偶尔会给凤纸鸢一点点回应。 哪怕那回应细微的几乎肉眼不可见,但凤纸鸢也能开心到跳起来。 她当然也担心上面的情况,桥崖山的危机穆寒潇必然能解,有了此事,天越那边也会放缓脚步,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所以她很贪心的在崖底和甄月容安安稳稳的住了两天,她害怕上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毕竟,甄月容的蛊到底能不能解还暂且不知道,再见时,很可能又是兵刃相见。 那样的时刻,她的心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不过……她也知道不能在这里躲避一辈子,贪恋美好固然是幸福的,可她凤纸鸢不是那种会逃避问题的人,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躲了两天,也是时候上去了。 但在此之前,她打算去一趟邪明宣口中的鬼市。 毕竟她都不能做出的腐骨丹解药,居然让邪明宣在鬼市研制出来了? 听邪明宣说里面有许多珍贵稀奇的药材,很多都是前所未见,说不定有什么可以替代治疗甄月容的关键药潮汐心呢? 并且要是能先将甄月容的蛊治好,那天越才能走回正规,届时这场十二国之间的大战也会化为泡影。 事情将会简单的多。 所以在第三天的早上,凤纸鸢将这两天做好的热气球点燃,带着甄月容坐在热气球上,朝着崖顶飞去。 第516章:再入鬼市 山崖内烟雾袅袅,两人在云雾中缓缓升腾,当真如同一对神仙眷侣般。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就从崖底飞了上去。 凤纸鸢抱着甄月容从热气球上跳下来。 入目的却是满地的尸骨? 浸透大地的鲜血此刻还未干透,踩在上面黏糊糊的凤纸鸢险些滑倒。 饶是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的凤纸鸢此刻也吓傻了,心底微颤,“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满地都是天越还有其他四国死去的士兵。 有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恶心至极,如今的桥崖山简直如同一座人间炼狱。 就连面无表情被蛊虫控制的甄月容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凤纸鸢深吸一口气,继续带着甄月容往前走,可越走她的心越凉,全部都是……整座山都是,一片片的死尸,她从未见过那么多的死尸,太可怕了……这些尸体堆积成为一座座的小山,尸体诡异的缠绕在一起。 甚至有那么一刻,凤纸鸢都怀疑这些根本就不是人……如同其他低等的生物浮游一般,不过泡影罢了,前两日还见他们精神抖擞的提着刀战斗,如今却全部成为了这桥崖山的一堆肥料。 这几日十二国的大战,每天都要死几万人,已经是凤纸鸢能承受的极限,可……眼前的这些?不说几万,恐怕几十万也是有的! 诗雅当初派出了整整三十万的大军,凤纸鸢怀疑……这些士兵全部都被穆寒潇屠杀了。 回想记忆中穆寒潇那张时常对她笑靥如花的脸,凤纸鸢实在是不敢想象这是出自他的手笔? 好不容易忍住干呕的冲动,带着甄月容走出去桥崖山。 来到附近的镇上买了面纱和斗笠,却在出门的时候,听到东陵的百姓讨论。 “你们闻得到桥崖山上的恶臭吗?” “闻得到啊!整整三十万人的尸体在腐烂!方圆十里的乌鸦都朝那边涌过去啃食尸体了,那么冲的味儿,怎么可能闻不到。” “据说……是莫王殿下下令悉数屠杀的,想不到平时仁善的莫王殿下,居然也会有这么血腥的一面?”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那些可都是我们的敌人,死有余辜!你也不想想他们如何将东陵逼到绝路的?又是如何在水里下毒,害的炎京城整座城的人差点死掉?他们就是该死!” “可他们也是听从那些高层的命令啊!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也有父母孩子,莫王殿下这次真的是大开杀戒了,以往殿下都会招降,让投降的士兵归于东陵,但这一次,他居然没有一丝犹豫,屠杀了整整三十万人的性命!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功还是过了。” 此人话一处,又接着有人反驳,大家众说纷纭,绝大部分的人都想不到莫王殿下这次会这么狠? 虽然他依旧是百姓心里的大英雄,依旧是东陵的战神,但此刻似乎变了些味道…… 接下来他们说什么,凤纸鸢没有继续在听,拉着戴上斗笠的甄月容继续朝前走去,可她此刻的脚像是虚浮一般,踩在软绵绵的云间。 人居然真的是穆寒潇杀的…… 在凤纸鸢的心里,穆寒潇一向都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但想不到,这一次他真的能下这么狠的手,穆寒潇的形象,和她以往想的不一样了。 带着甄月容又去马棚买了两匹最快的马,却是同时乘坐在一匹马上,等那马实在跑不动,又换另外一匹。 如此,两人用了两天的时间赶到了木炎国。 通过邪明宣说的,找到了那去鬼市的当铺。 那当铺门口有两个显眼的绿色灯笼,凤纸鸢蒙着一半的脸,拉着头戴斗笠,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甄月容,找到了那掌柜。 同样的,掌柜需要他们拿出一件特殊的,让他满意的东西来,才让他们进去。 凤纸鸢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对这掌柜来说特殊的东西? 她凤纸鸢别的没有,这类的东西她空间实验室里面都是! 侧过身去,拿了两个听诊器给那掌柜的。 随便跟掌柜的解释了一下,就把掌柜的高兴的合不拢嘴。 立马就叫那瘸子店小二带着两人去了鬼市。 刚被推下去的时候,凤纸鸢也被吓了一跳。 毕竟在那样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下落,任谁的心里都没底。 很快,他们就被钩子勾住,朝着漆黑的通道走向地底下的巨大鬼城。 旁人需要一个时辰才能走完的路,凤纸鸢一炷香的时候就带着甄月容走完了。 刚看到邪明宣口中鬼市的时候,凤纸鸢也震惊了! 一条条宽阔的马路,足够七八辆大型平头马车并排行驶,街道上各种各样的店铺应有尽有,店铺门口还有一排摆摊的小摊贩。 绿色的灯笼挂满了长街,将繁华的大街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氛,而这里的人也都鲜少大呼小叫,甚至连笑容也几乎没有。 一个个冷漠的擦肩而过,一眼看去,还真像一群魑魅魍魉的恶鬼。 而凤纸鸢随意去了几家店铺,也都发现,这里卖的东西果然基本上都是她没有见过的稀奇古怪。 究竟是谁能有这样巧妙的思想?这样无与伦比的魄力,在地底下建造一座这样可怕的‘鬼城’? 并且这里四通八达,凤纸鸢问了几个店家之后,发现这里比东陵的炎京城大多了…… 聚集的也都是十二国中见不得光的那些人,加起来数量高达四十万之多! 这里的人心气儿都高,并且都是各国的危险人物,时常会有因为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的事件,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故而凤纸鸢更加低调,不是她怕这些人,只是她不想在这些人的身上浪费时间,于是尽量拉低自己的态度,一家店一家店的问过去,希望尽快找到潮汐心。 或者是和潮汐心药效差不多的药材。 可这里实在是太大了,恐怕找几天几夜都不可能找的完,不过才找了两个时辰,凤纸鸢就已经口干舌燥,累的不行。 正打算找个茶馆坐下来和甄月容好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继续。 忽然这个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润如水的声音,“凤姑娘?” 第517章:三围 “恩?”凤纸鸢诧异的转过身去,想不到在这个地方她蒙着面居然还有人能认出她来? 身后的人脸上带着一块金色的面具,面具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纯金打造,看起来十分的奢华。 来人一身的打扮也非富即贵。 “你是?”凤纸鸢疑惑的问道。 那人笑道,“果真是凤姑娘,凤姑娘居然那么快就不认得我了?”说着,那人毫不忌讳的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艾冷君!!”凤纸鸢大呼,同时心里也开始戒备了起来,将甄月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可是和诗雅是一条贼船上的。 艾冷君失笑,“凤姑娘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对了,刚刚你在我回答你的时候才完全确定我的身份,我戴着面纱,你为何能认出我来?”那么轻易就被敌人看穿,她很不安。 艾冷君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不过却是朝着甄月容看了过去,若有所思的,“要我说……我是先认出甄月容的呢?” “恩??”凤纸鸢更不理解了,她好歹还露出了一半的脸,可甄月容她害怕别人看到他那双紫色的眼睛认出他来,所以连眼睛也遮住了,头顶上那么大的斗笠,艾冷君怎么可能认出来? 似乎是看出了凤纸鸢眼中的疑惑,艾冷君解释道,“我说过,我与甄月容是最好的朋友,我们相识多年,他的三围……我最是了解,甚至可以在人海中,光看背影,就能一眼认出他来。” “啊!!”凤纸鸢震惊,这……是挺本事牛叉的,但……她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 两个大老爷们儿,艾冷君对甄月容的三围那么关注干什么?难道……他们会一起洗澡?互相搓背? 咦,一想到这个可怕的画面,凤纸鸢就一生的鸡皮疙瘩,赶紧跳开这个话题。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的?”似乎是艾冷君的那个三围,莫名的让凤纸鸢对他放下了几分警惕。 艾冷君眉脚轻轻一扬后,侧身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凤姑娘别急嘛,刚刚我不是回答你前面的那个问题吗?咱们有问题不如坐下来好好谈?” “谈?哼,我想不出有什么与你好谈的,没有和你兵刃相见已经是奇迹了。”凤纸鸢不领情。 好脾气的艾冷君似乎并不生气,淡笑道,“行了,这鬼市可是我的手笔,你再厉害,强龙始终是压不过地头蛇的,我若是想要对你动手?你早没了!” “什么?!”凤纸鸢震惊,“这里的主人居然是你?”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合情合理的,这里的布局还有那些奇异的装潢,很多都有现代的感觉,若非和她一样的穿越人?又怎么可能办得到? “恩,不过这事儿鲜少又人知道,就连鬼市的管理高层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总之,你跟我来,我们坐下好好说。” 看艾冷君的眼神坦荡清澈,凤纸鸢也累了,于是乎摆了摆手,“带路。” 很快,艾冷君带着两人来到了鬼市最大通气柱旁边的酒楼,也是鬼市最好的酒楼。 为了保证鬼市的空气,整个鬼市都有大大小小通气柱,大多数都是几人合抱的铁柱子,也有小到手臂粗细的。 而这家酒楼旁边这一根通天柱,不仅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还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并且四面八方还连接着旁边几根大一些的通气柱,那些柱子又连接着更小的? 通气她知道,但这样以这根通天柱为枢纽,互相连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里十分好奇,但并不想和现在还敌友不分的艾冷君谈论这些,故而凤纸鸢没有问。 在雅室坐下来之后,艾冷君很快就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一来就朝着甄月容道,“你一定饿坏了也闷坏了吧?快将斗笠摘下来,好好吃些东西?” 甄月容一动不动,凤纸鸢尴尬的笑了笑,一边帮甄月容摘下斗笠,一边朝着艾冷君道,“你和诗雅两人同流合污,不会不知道他中了蛊吧?现在诗雅不在他身边,没人支配他,他就跟个木偶人一般。” 凤纸鸢夹了一些甄月容喜欢吃的菜,一口一口的喂他。 等将他喂饱之后,她才开始动筷吃。 艾冷君打趣道,“你就不怕我在菜里下毒?” “哼。”凤纸鸢冷笑道,“你不屑用这种低俗的方法,就像你说的,这整个鬼市都是你的,你想害我们,有无数的方式,何必这么麻烦。” “哈,凤姑娘果然有趣。”艾冷君低声轻笑一声,随即也开始动筷吃了一些。 凤纸鸢看他半天不说正事,也绷不住了,忽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困惑的看着他。 “我实在是不明白,国师究竟是个怎样的立场?和甄月容是好友,又在私底下帮助诗雅?如今还好酒好肉的招待我?在东陵你说话也掩掩藏藏,奇奇怪怪的,你才是那个最神秘的人?” 艾冷君脸上的笑意不减,淡定的喝了一口酒。 没有直接回答凤纸鸢的问题,而是说道,“前几日凤姑娘叫手下假扮我的样子,拿着我在品酒大会上送给凤姑娘的玉骨折扇,一个热压弹,将整个中东的基地都给炸了?实在是精彩啊!” 他那一脸有些佯装抱怨,可又高深莫测的笑意,让凤纸鸢更加一头雾水了。 既然他要和她打哑谜?那凤纸鸢也只好奉陪到底,同样端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不在意的笑道。 “那事儿确实有些对不住国师了,但那种地方不应该存在,甚至……即便是在咱们的那个世界,也不应该存在,你不觉得阴暗吗?” 艾冷君一脸怅然,轻轻点头,“炸了也好,本来就东西就是诗雅逼迫我做的,这些年因为天越和中东的这两个基地,我几乎夜夜睡不着觉。” “是么……”凤纸鸢的声音细不可闻,却带着浓浓的讽刺。 “凤姑娘不信?” “呵,诗雅或许可以将刀交到国师你手中,逼迫你去杀人,但绝对不可能掏出你的脑子,逼你想出这么变态的办法来。”凤纸鸢一语中的。 艾冷君的脸也陡然红了起来,似乎有些赧颜,“对……是我自告奋勇的,可那又怎么样?为了雄图霸业,用点手段怎么了?强者、或者依附强者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不是吗?那些蝼蚁般的垃圾,死了更好,活着浪费空气!” 第518章:艾冷君要与她合作? 凤纸鸢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艾冷君,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分明一脸温和,人畜无害的在笑,却能说出这样灭绝人性的话来? 世人都说甄月容是人间修罗,可凤纸鸢看来,艾冷君才是! 他看起来虽然风度翩翩,白衣飘飘,一尘不染,手上不沾染一丝鲜血,可却一直在私底下为诗雅出谋划策,那些真正杀人无数的武器和炸药,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他才是那个最可怕的魔鬼! “你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哈哈!这世上若真的有报应……”说到这里,艾冷君的眼神忽然有些溃散,似乎想到了往事一般,“若真的有报应,不知有多少人应该在前面给我垫背!” 凤纸鸢看他的眼神似乎有故事,她忽然想很问问?或许她能开导开导他?解开他的心结,这样将来可能就会有很多人幸免于他之手。 可艾冷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忽然收起了脸上的情绪,转过头来,又恢复了那一副春风般的笑容,“我这次来,是打算和你合作的。” “啊?”凤纸鸢懵了,艾冷君,和她合作? 她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你没有听错。”艾冷君又道,“我之前之所以会支持诗雅,是因为相信他的实力,并且我知道他对甄月容的心意,他不会害他,他只想帮他打天下,今后这十二国至高无上的君主,还是甄月容,而你的目的?其实和他是一样的?你说可笑不?你也希望这天下的君主是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吧?” 凤纸鸢有些恍惚,似乎……她和诗雅的目的还真是一样的。 “不!”短暂的怔忪之后,凤纸鸢摇头道,“我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我希望的不过是十二国和平,大家各自安好,我能和甄月容共度余生,不管是以何种身份,哪怕只是一个平民也好,我相信他也愿意!” 艾冷君低头吃了点东西,掩饰脸上的表情,淡淡道,“你们倒是情投意合。” 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酸?就在凤纸鸢思索他这句话是什么深意的时候? 他又接着道,“两年前我在东陵和你说过,我和甄月容是至交,我没有骗你,所以我自始至终,也不会害他,并且诗雅现在狼子野心,未来若是真的攻破了你们东陵,我们中东的末路也不远了,我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也在中东生活了十几年了,皇上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不可能看着中东陷入危机,而且上次你用我的身份炸了基地,诗雅大发雷霆,对我也想下手了,我才会躲到鬼市来,你也知道,他那个人疑心很重,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凤纸鸢微微皱眉,不太相信艾冷君的话,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老实人,他的心机可不必诗雅的差。 艾冷君知道现在还无法让凤纸鸢相信,继续说道。 “并且……我方才也说过了,不管是我们那个世界,还是这天启大陆,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只喜欢做强者,或者依附强者,曾经我以为诗雅比你厉害,所以我支持他,可现在我发现你似乎比他更为厉害,或者说……我和他加起来,已经比不上你了,光光是一个热压弹,我就扛不住,也无法做出这样的武器,我的极限不过是几颗炸弹罢了,所以……若是我和你合作?那一定要强过诗雅!你说呢!” 艾冷君眼里有着迫切的渴望和炽热。 依附强者吗?这似乎真的是他会做的事情。 “而且凤纸鸢!说起来,你我可是真正的老乡啊!在这片陌生的大陆上!只有你我是异时空穿越来的!并且还是同一个世界!是得多大的机缘啊?要是我早在诗雅前遇到你,可能早就和你合作了!并且你也是站在甄月容这边的,这对我来说,本就无区别!只要我们合作,那就是这片大陆最强的存在!所向披靡!没有人赢的了我们!” 艾冷君说的有理有据,凤纸鸢有点开始相信他了? 不过……她也不可能凭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和这个心思深沉的国师合作,说不定他比诗雅还要狡猾! 轻轻抬起酒杯来喝了一口,凤纸鸢轻描淡写的,“要想和我合作?条件呢?我凭什么和你合作?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好处?”艾冷君微微偏头,似乎凤纸鸢这话本身就是一个笑话,“这段时间,我给你带来的惊喜还不够多吗?非要说好处的话?” 艾冷君摊开双手,笑道,“这偌大的鬼市够不够?” “恩?你什么意思?”凤纸鸢不解道。 “这鬼市里面的可都是世界各国的能人异士,人人都是狠角色!你说……要是让他们为我所用?还有哪个国家是我们征服不了的?”艾冷君眼底带着炽热的火光,活像一只贪婪的猛兽。 凤纸鸢心里打了一个冷战,“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将他们也都做成你那变态的人体武器吧?” “有何不可?”艾冷君笑的风轻云淡,似乎这些不够都是些没有生命的物品,任他摆布。 这张看似良善的面庞下,果然藏着一只魔鬼…… “哼!艾冷君!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凤纸鸢做不出来!你休想让我跟你合作,并且我警告你!不许动这里的人!” “哦?”艾冷君环抱双手往后一靠,怡然道,“可凭什么呢?凤纸鸢,你若是不和我合作,就管不着我的所作所为,所以……你不如就为了这鬼市的四十万居民,同我合作怎么样?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这把杀人的刀,也可以成为你救人的良药啊?” “你……”看着艾冷君隐隐扯开的嘴角,凤纸鸢才惊觉原来艾冷君在这儿等着她呢。 “你用这四十万人的性命逼我和你合作?” “对,可以这么说,你就说答不答应吧?”艾冷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他居然能三言两语就捏到她的软肋……凤纸鸢从来不是管闲人闲事的人,但这可是四十万人的性命啊。 第519章:傻逼?被耍了 憋了好久的气,凤纸鸢这才深吸一口气,“行!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合作,给你这个机会,不过这也要看你的表现。” “多谢凤姑娘!”艾冷君忽然作揖,一副文质彬彬玉面书生的模样。 不过……凤纸鸢心底到底还是有些信不过他,并且这个变态手底下沾染了那么多的性命,戾气太重,她不相信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能变好,终归还是要防着的,但若是他真的能倒戈,背叛诗雅,那或许十二国的战争会发生巨大的扭转,很多无辜的百姓可以幸免于难。 “对了,你来我鬼市做什么呢?我方才看你带着甄月容一路到处问话,是否在找什么东西?”艾冷君心情似乎更好了。 “还能找什么?还不是为了甄月容身上的毒。”凤纸鸢忧愁的看了身旁呆坐着的甄月容一眼,给他喂了一口茶水,“你应该知道潮汐心吧?只有潮汐心能解甄月容的蛊毒,可这东西被这家伙藏到了自己的陵墓里,他如今没有思想,不可能带着我去拿潮汐心,所以我才想到了鬼市,想来鬼市找找看有没有潮汐心?或者和潮汐心相似的药材?” “原来是因为这个!”艾冷君激动的,“你早说!我现在就将整个鬼市药店的老板找来!给你慢慢的挑!” “恩,好!”凤纸鸢欣慰笑了笑,有艾冷君这个鬼市的主人配合,找药材会容易很多,说不定真的给她找到潮汐心了呢? 艾冷君出去了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让人把这鬼市所有的药铺老板都找来了。 站满了整个雅室。 “你好好问问他们吧,药性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 “恩!”这会儿凤纸鸢也吃饱喝足了,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开始逐一询问那些老板。 问了好长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头绪,可也才问了三分之一的人而已。 坐在旁边的艾冷君打了一个哈欠,甄月容忽然指了指窗外的某一处。 凤纸鸢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是一个卖纸风筝的摊位。 “你要玩那个?”凤纸鸢问道。 甄月容轻轻扯了扯唇角,淡笑道,“恩。” 凤纸鸢欣慰道,“太好了,如今的你还能有点反应了?我带你去买。” “哎!”这个时候艾冷君忽然笑道,“好了,鸢儿,你面前还有那么多药铺的老板等着呢,那风筝摊就在这酒楼的楼下,我带着甄月容去买吧。” 凤纸鸢有些犹豫的皱了皱眉头。 艾冷君轻松的笑道,“怎么?你还怕我把甄月容拐跑了?” 摇了摇头,凤纸鸢心里:我是不是太过紧张了?艾冷君对甄月容确实挺好,以前甄月容还有意识的时候,也说过艾冷君是他唯一的朋友,并且两人都好到知道三围的地步了,艾冷君不会害他的,我应该是想多了? 于是乎淡笑道,“没,你带他去买吧,看什么他喜欢的,多给他买点。” “放心好了鸢儿!我还能吝啬那点钱不?”艾冷君朝着凤纸鸢眨了眨眼睛,连称呼都改了?鸢儿?刚刚还叫凤姑娘呢。 甄月容乖乖的跟着艾冷君走了下去。 凤纸鸢继续专心询问那些药铺的老板。 可问了好一会儿? 都不见艾冷君带着甄月容上来? 凤纸鸢这时候忽然心里咯噔一声! 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趴在窗户上朝下看,卖风筝的大爷还在卖风筝,可哪里有个甄月容? “艾冷君呢!”凤纸鸢赫然朝着这酒楼的店小二问道。 那店小二疑惑的挠挠头,“谁?谁是艾冷君?” “就是刚刚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白衣公子!” “主上啊?主上带着陛下离开了啊。” “什么……”凤纸鸢大惊失色,脸上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起来,一把揪住那店小二的领子,“你刚刚在说什么?!主上?陛下?你知道那红衣公子是天越的皇帝陛下??” 店小二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凤纸鸢,困惑的,“这鬼市谁人不知主上与陛下二人?他们进来的那一刻我们就知道了,他们经常来鬼市转悠的,只不过曾经的陛下还是天越的太子而已,并且两人从来都不需要我们行礼问好,所以我们也免了许多虚礼。” “…………”凤纸鸢彻底无语了,重重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我居然相信艾冷君?我什么时候那么没脑子了?!” 那店小二愈发用讶异的眼光看她,“你是第一次来鬼市?你不是主上的朋友?”他以为主上亲自带来的人,必然是主上的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一个小姑娘奔奔跳跳的跑了进来。 看到凤纸鸢的瞬间眼前一亮,甜美的笑道,“大姐姐!你叫凤纸鸢吗?” “恩?”凤纸鸢呆了呆,这又要干什么? 那小姑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给!这封信是我们主上让我交给你的!” 果然,整个鬼市的人都知道艾冷君是他们的主上。 凤纸鸢手在颤抖,接过那封信,打开。 诺大的信纸上只有两个字--傻逼! “傻逼??”凤纸鸢一头雾水,此刻她是真傻逼了。 她被艾冷君耍了? 什么合作?什么强强联手?什么依附强者?什么和诗雅闹翻了?说的一套一套的,全部都是骗她的! 这个大骗子! 演技简直可以拿奥斯卡了! “艾冷君!!”凤纸鸢从牙缝里一字一顿的挤出这几个字来,一把将那信捏在手里!再次张开的时候,手里的信已经化为了飞灰。 在那灰尘还未来得及落地之前。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阵疾风! 下一刻,凤纸鸢直接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旁边的窗户还在剧烈的摇晃。 店小二揉了揉脑袋,“哟,追的还挺快?跟一阵风似的,但可惜了,主上早和陛下走了,现在估计已经没影儿了。” 这时候旁边药铺的老板也插嘴道,“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明明凤纸鸢就在这里,她可是主上的死对头,他分明可是趁着鬼市这有利的地利位置,要了她的命?那这仗不就不用打了吗?” 第520章:诗雅就是艾冷君? 那小女孩此刻也收起了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她看起来小,但实际上是个侏儒,已经三十好几了,此刻也老陈的说道。 “谁知道呢?主上的心思我们怎么可能猜的到?就像……主上这些年来,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却独独对天越的这位陛下无比上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断袖?” 假如此刻凤纸鸢还在此地,一定会震惊,原来……所有人都认识她,她戴不戴那面纱,根本就没区别,从她进入鬼市开始,她就像个傻子一样被所有人当成笑话来看。 而且鬼市的人果然都不是一般人,看到她和甄月容,居然还能那么淡定自若? 似乎这十二国的仇恨,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们便真只在乎这‘鬼世界’的存亡,其他地面上的任何事情,都和他们无关。 这边凤纸鸢追出去了好远,可都不见两人的踪影,到了岔路口的时候,更是急的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连走哪条路都不知道,又如何去追? 而且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他别说逃,就是随便在这儿一藏,她想找到都比登天还难。 甄月容,被她,弄丢了…… 凤纸鸢从未这么挫败过,气喘吁吁的站在诡异的大街上,一向精明的她,居然被艾冷君耍的团团转。 最重要的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她居然把甄月容弄丢了。 忽然想要无力的痛哭一场,但她知道这样只会更丢脸。 鬼市肯定也没有潮汐心了,要不然艾冷君也不会那么放心的让她找,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快点上去找寻甄月容的下落? “等等!”凤纸鸢冷静下来之后,猛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低声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刚刚那店小二叫艾冷君主上……而甄月容自己说要风筝?并且他是跟在艾冷君身后下楼的?并不是艾冷君拉着他下去的?甄月容是自主意识?或者说……就是艾冷君在控制他!” 念及此,凤纸鸢陡然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升起来。 不寒而栗…… 艾冷君信上那两大个‘傻逼’的字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额……她真的是大傻逼…… 这个世界上能控制甄月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诗雅,而诗雅的下属也是叫他……主上。 诗雅是他作为丽贵妃时候的名字,他的真实名字其实就是艾冷君。 这两人是同一个人,所以都那么在乎甄月容。 曾经她也听甄月容说过丽贵妃行踪神秘,时常会消失几个月,又再次出现,恐怕那段时间就是去了中东……以另外一个身份,中东的国师做其他的事情? 所以艾冷君方才那一堆推论全部都是撒谎,因为他永远不会背叛诗雅,他就是诗雅…… 那些人体武器,还有黑火,也全部都是艾冷君一个人的主意,不过都是他在自导自演罢了。 这个疯子!变态! 凤纸鸢第一次觉得一个人怎么能可怕到这种地步? 她能在东陵混的风生水起已经实属不易,而艾冷君居然能用两种身份同时在两个国家混的风生水起? 现在还将十二国的人也都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今想起来,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联系起来的。 艾冷君出现的时候,诗雅永远都不在场,可曾经凤纸鸢却从来不会往这方面想。 “糟糕透顶!不行!这件事情我要马上告诉穆寒潇!”凤纸鸢脚步愈发快了起来。 甄月容现在肯定已经不在鬼市了。 诗雅,哦不,艾冷君必然已经将他带回了天越。 她再找下去也没意思。 虽然她很疑惑明明是在艾冷君的地盘上?他为什么不叫他的人群起而攻之?她一个人双手难敌四拳,武功再高强,想逃出去也是难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这些人对她没有敌意,那她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等凤纸鸢重新来到陆地上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 那当铺老板说她是最晚一个出来的,随后便关上了门,灭了门口的绿色灯笼,不再‘营业’。 似乎是在等着她出来才关门? 艾冷君故意让她离开的。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纸鸢如今愈发是一头雾水,完全从不清楚这个神秘的变态究竟在想什么? 她骑着来的马也好整以暇的外面等着她,顾不得其他,凤纸鸢逃离一般骑上马离开了木炎! 等她奔波了两天再次回到东陵的时候。 东陵虽然也恢复了一丝生气,但被大风怪物炸的面目全非的炎京城,依旧满目疮痍。 “这……这是怎么回事?” 凤纸鸢整个人完全愣住了了,她从掉下山崖之后,已经七八天没回来了,虽然知道穆寒潇大败了天越的军队,甚至将那三十万大军悉数屠杀,但却不知道炎京城发生了什么? 门口的侍卫看到她归来,先是一喜,随后脸色一变,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甚至……还有一丝陌生的怨恨?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 “凤大小姐回来了?属下立马去禀告莫王殿下!” “恩。”凤纸鸢淡淡应道。 这侍卫虽然说话也是恭恭敬敬的,但那语气分明有些不耐烦,甚至还有些厌恶? 骑马刚刚跨入城门,凤纸鸢的心头又是一震。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昔日人声鼎沸,繁花似锦的炎京城大街上,只有寥寥几个人?认输至少减了十分之九。 而里面的百姓一看到她,也都露出了各种各样诡异的神情? 似乎一夜之间都不认识她了,甚至有的朝她投来了怨恨的目光。 “啪--”的一声。 陡然,一个东西朝着她的脑袋砸了过来! 下意识的,凤纸鸢伸手接住,却是发现?一个鸡蛋?朝着鸡蛋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此刻提着一筐鸡蛋,一个不中,下一刻又朝着她砸了过来! “婆婆你做什么?”凤纸鸢伸手又接住了一个。 可就婆婆还是在源源不断的朝着她砸生鸡蛋。 旁边护送她的两名侍卫其中一人抬手,正欲阻止那老婆婆,可他身边的另一个侍卫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给了他一个眼色,那侍卫便又乖乖的低下了头,装作没看到。 第521章:被百姓围攻 他们的动作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凤纸鸢看在了眼里。 这到底怎么了? 在那老婆婆第八个鸡蛋砸过来的时候,凤纸鸢跳下马去! 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那老婆婆的身旁,老婆婆没想到她的速度那么快,登时也被吓了一跳,差点滑倒,还是凤纸鸢稳住了她的身形。 “老婆婆,你没事吧?” 晃过神来站稳之后,那老婆婆又怨恨的一把将她推开! 这一次凤纸鸢离得近,没有防备,那老婆婆一个生鸡蛋正正的就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流了她一头一脸的鸡蛋液。 凤纸鸢咬了咬下嘴唇,她穿越以来,还从未有人敢在她头上扔鸡蛋,抬起袖子来擦了擦脸,“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叛徒!小贱蹄子!你该死!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你不是和天越皇一起跳崖了吗?你倒是别回来了啊!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心里还有东陵吗?你根本就是叛徒!你和甄月容那卑贱的鲛人是一伙儿的!要不是你!我的儿子和老头子也不会死!炎京城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凤纸鸢越来越听不明白了,什么死不死的?炎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人也都围了过来,纷纷用杀人的眼神看着她。 “你就是那个凤纸鸢?你就是那个凌霄殿的殿主?假装帮助东陵的叛徒?” 凤纸鸢一头雾水,什么叫假装帮助东陵? “哼!你还有脸回来!你其实是天越的奸细吧?你就是个狐媚我们莫王殿下的贱人!” “你和那个卑贱的鲛人一样下贱!你滚吧!滚出炎京城!滚出东陵!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 紧接着,无数的鸡蛋,菜叶子,甚至石子开始朝着她的身上砸来。 密密匝匝,防不胜防。 凤纸鸢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炎京城的百姓究竟怎么了?火气前所未有的旺盛,几乎已经冲到了头顶,可背脊却是一阵发凉,冷到了心里,为什么最毒的话,是炎京城的百姓给她的? 有谁能站出来跟她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住手!!” 就在这时,接到凤纸鸢回来通知的穆寒潇策马赶来,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 他的鸢儿居然被百姓围着扔垃圾? 还口口声声的骂那些污言秽语。 听到莫王的声音,那些原本还猖狂的百姓陡然吓得噤若寒蝉,退了好几步,让开路来。 穆寒潇连忙从马上跳下来,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盖在凤纸鸢的身上,关切道,“你没事吧?” 看凤纸鸢一脸的鸡蛋液和灰尘,穆寒潇心疼的用手给她擦拭,可是却越摸越脏。 “走,我们回去洗干净。” 而后暴怒的看向那些百姓,“你们是疯了还是瞎了?居然对凤大小姐动手?!我警告你们,若还有下次,小心你们的脑袋!” 那些百姓身子抖了抖,虽然心有怨念,但还是不敢在王爷面前叫板,沉默的低着头。 “鸢儿,我们走。”穆寒潇搂着凤纸鸢的肩膀打算离开。 “等等。”凤纸鸢忽然冷冷的抬了抬手,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我不走。” 转头看向方才打她的那些百姓,“你们把话说清楚。” “鸢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回去。”穆寒潇劝道。 “不。”凤纸鸢淡淡的,态度却很坚决。 她想知道这些人凭什么这么对她? “好!我来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破旧青衫的年纪男子站了出来,看样子像是个十几岁的秀才。 他指着凤纸鸢,气势汹汹,“凤纸鸢!桥崖山上,你居然为了救敌军的首领跳下桥崖山救他?你可曾想过东陵的百姓?!那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他罪该万死!他死了,天越群龙无首,东陵便能获胜!可你?你居然跳下去救他?你安的什么心?你对得起东陵的百姓吗!” “住口!你是什么狗东西?敢这样对她说话?!”穆寒潇怒道。 凤纸鸢冷笑,“让他继续说。” 那秀才也像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不仅骂凤纸鸢,甚至连穆寒潇也骂上了。 “还有你!什么莫王?什么战神?你根本就不配!你连炎京城的百姓都保护不了,你还怎么保护东陵的国土?在你们走后,诗雅带着一万精兵,还有那些大风怪物,将炎京城炸的面目全非,屠杀了我们将近三十万百姓啊!而这个小贱人?居然去救天越的皇帝?哈,可笑,太可笑了!该死,你们都该死!如今我的家人都死完了,估计我们也快了,你们根本就不是天越的对手!到时候,你们也同样是这个下场!” 方才还冷若冰霜的凤纸鸢陡然身子一摇,险些站不稳,“什么……”回头再次看了看着满目疮痍的炎京城,“屠城……诗雅居然带人屠城……” 她只知道桥崖山的事情,当时诗雅并没有参加追杀,她虽然也有所怀疑,但那时他们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可没想到诗雅居然带那些大风来屠城? 死了三十万万的百姓…… 怪不得他们那么愤怒。 这时候接到消息的绮雯也快速的赶了过来,刚好听到了这群刁民的话。 她可不像殿主那么客气,她从小就是孤儿,若是没有殿主捡她回来,恐怕她早就已经死了,如今炎京城遭受到了屠杀,怎么会是殿主的错?? “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绮雯远远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蹭’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 指着那些百姓吼道,“闭嘴!都统统闭嘴!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了!这是我们殿主的错吗?这分明就是诗雅带人来杀掉你们的亲人,毁掉你们的家园,你们若真的有本事,就去找他讨债去?凭什么对着我们殿主撒野? 再说了,我们殿主为东陵做了多少?你们根本没资格这样说她!而且甄月容也不像你们说的那样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他是受了诗雅的蛊虫控制,并且是为了我们殿主中的蛊毒,我们殿主救他又有何错?就算殿主没有为救他跳崖,炎京城该发生的事情一样不可避免!” 第522章:人言可畏 “莫非你们忘了!要是没有我们殿主黑火的支持,天越第一次进攻东陵就顶不住了!要是没有我们殿主?炎京城上次的毒,就足以要了你们全部人的命!更不会留你们在此随意置喙!你们这些刁民居然敢这样对我家主人!敢再说一句的!当心我刀下无眼!” 似乎是被绮雯的气势吓住了,又听了她这样的话,大部分的百姓都心虚的低下头来……其实他们何曾不知罪魁祸首是诗雅而并非凤纸鸢,只不过他们见不得凤纸鸢搭救帝国的皇帝,心底有无数的怨气,不知往何处发泄罢了。 一想到家人的死,他们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那秀才似乎还是不服气,冷哼道,“哼!还不都是因为你们无能!跟了无能的君主,无能的将军,生在这个差劲的国家,我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无能?你来当一个试试看?”穆寒潇的脸色也蓦然一变,舆论总是那么的不可理喻,无形中像一把残忍的刀,割断这个国家团结一心的枢纽,建立信任来之不易,摧毁信任却在一夕之间,有些人总是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秀才一愣,似乎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王爷真是搞笑,我可不是含着金汤匙长帝王家长大的孩子,没有那样的成长环境,你现在让我上战场,我如何去得?” 绮雯将剑一横,指向那书生的脖子,“王爷!何必跟这样的傻子废话?让绮雯一刀宰了他!” “不!为什么要杀他?”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凤纸鸢忽然发声了,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书生,一步步逼近。 “白衣沾上几滴黑点,就显得比黑衣脏,凭什么?我有义务帮你?而莫王殿下还有东陵的战士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你能做的却只是诋毁?你这些年读的圣贤书是这样教你的?东陵现在在危难之间,你这样怂恿百姓?别人没读过书我尚且可以理解,但你可是念过圣贤道的,这样说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其实是天越派来挑拨的奸细?” “什么……我,我不是!”这秀才陡然紧张了起来。 凤纸鸢继续说道,“你说莫王殿下不公平,你没有长在皇家的命,那当今状元呢?他从小孤苦无依,奶奶带大,家境贫寒,为什么他能考上状元,而你不行?恩?如今国家危在旦夕,你考不上功名你也不从军帮忙?只会像个疯狗长舌妇一样乱嚼舌根?你很本事嘛?” “我……我……”秀才的脸越来越红,步步后退。 凤纸鸢冷哼一声,“我平生最恨你们这些嘴炮!莫王说的对,明日起!你就跟着东陵的大军一起训练!他日上战场,你就在我旁边跟随,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的能耐是否和你嘴炮一样厉害!绮雯,带走!” “是!”绮雯立刻就将他绑了,殿主说得对,这样的垃圾,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了。 穆寒潇也觉得颇为解气,这条疯狗连他也骂上了。 朝着身后的小队道,“走!” “是!” 方才跟在凤纸鸢身边的那两个侍卫此刻也都惭愧的低下头去,连忙跟上了队伍。 而原本那些气焰嚣张的百姓,此刻是真的不敢再多说一句了,军队走远了也都默默地闭着嘴,该干嘛干嘛去了。 或许还是有人不服气,对凤纸鸢心存怨恨,但以后绝不敢再乱讲。 此刻凤纸鸢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穆寒潇怕她难堪,给她找了一顶轿子,把帘子放了下来遮住。 绮雯在轿子里照顾她。 才刚刚进了轿子,方才还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凤纸鸢陡然泄了气,无力的靠在轿子里,一手拖着头,一手揉着太阳穴。 “主子……”绮雯想要安慰。 凤纸鸢却是疲惫的摆了摆手,久久,才缓缓说道,“绮雯,我胸口好闷,我知道,我救了甄月容,东陵的百姓都会记恨我,我也想不到,诗雅居然那么狠,调虎离山来屠城?我更想不到,艾冷君就是诗雅,而就在刚刚,他还从我手中将甄月容骗走,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像那个秀才所说的,无能。” 绮雯在听到诗雅就是艾冷君的时候,心头猛然一震,但强忍着惊讶,安慰道,“殿主,你已经够努力了,人言一向可畏,你又何须在意呢?” 凤纸鸢没有再说话,脑袋里乱作一团,现在还浑身脏兮兮的。 她必须快点回去洗个澡换好衣服,再和穆寒潇好好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凌霄殿的总部。 凤纸鸢虽然脑袋昏沉的厉害,但还是洗漱完毕,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召集了四部的人前来开会。 除了染衣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其他人的心情似乎也都好了不少? 本来想叫染衣来单独问问的,但凤纸鸢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经历了鬼市的那些事情?现在变得神经质了?染衣能有什么事? 他是凌霄殿最单纯的小子了。 遂而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但……穆寒潇可看出染衣朝凤纸鸢使眼色了……所以从那天开始,染衣再也没有出现在凤纸鸢的面前,借口专心在实验室研究研制武器。 凤纸鸢坐定不久,穆寒潇就给她泡了一些清火的凉茶,“喝点茶消消火气,你不是救了甄月容吗?为什么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四部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刚才在大街上发生了什么,凤纸鸢让绮雯和穆寒潇不必再提,小事罢了,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不然到时候四部的人肯定又要对她一番嘘寒问暖。 灵隐,邪明宣,江云雪,染衣只是站在一旁听候命令。 除了染衣之外的三人看莫王殿下对她关怀备至?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微妙。 这些天殿主不在,可把莫王殿下急坏了,莫王殿下对主上的心意他们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但莫王分明知道殿主就在那崖底下,和甄月容在一起,却没有去找她,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并且还是在东陵这么紧张的时刻。 如今殿主回来了,王爷也没有一句怨言,依旧好言好语笑脸相迎,还主动询问情敌的下落,这分气魄,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第523章:惺惺作态 凤纸鸢长叹了一口气,沮丧的摇头道,“我半路上把他弄丢了,我中了诗雅的计。” “恩?怎么回事?你和诗雅碰到了?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穆寒潇立马紧张的查看凤纸鸢的身子。 “没。”凤纸鸢疲惫的摆了摆手,“只是……我们所有人都被诗雅耍了。” “殿主?到底发生了什么?”江云雪一头雾水,问道。 凤纸鸢将在鬼市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跟大家讲了一遍。 大家听过之后,比她的反应还要大,一直跟她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 “天哪,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一个人。”江云雪唏嘘。 穆寒潇听完后也脸色骤变,“艾冷君……就是中东的那个国师,十年前他就在建造鬼市,他步这么大的局,早就想要称霸天下了?十年前他才几岁的孩子啊,居然就有这样的野心。”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环抱着剑靠在身后柱子上的灵隐也道,“变态。” 染衣向来喜欢问为什么,此刻惊叹过后,依旧问道,“那可怎么办呀殿主?这艾冷君那么厉害,心思如此深沉,恐怕还有后招,他这两年来动作不断,阴谋一个接着一个,环环相扣,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十二国都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咱们有没有应对的法子?” “我……”凤纸鸢欲言又止,其实她这段时间来根本就没有全力应对敌军,一方面是害怕真的动起手来,会误伤到甄月容,另一方面,她总是在想要是能让甄月容恢复,或许事情就能发生巨大的转机,或者想个办法铲除艾冷君这颗毒瘤。 毕竟打仗对任何国家来说,都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帝王博弈,苍生何辜? 原本她的毒术也十分高超,完全可以用来威胁天越,可恰恰艾冷君和其他的敌人不一样,他不在乎损失多少人马,完全不将人命当成命来看待,这样的招数对他来说没用。 染衣看她犹豫的样子,提议道,“其实……其实殿主,我们的武器比他们先进多了,根本就不用惧怕他的。” “染衣!”凤纸鸢眼神一凛,“若是光拼武器,他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可你也知道,我不愿看到无辜的人受累,能和平解决最好。” 穆寒潇看了看两人,淡笑道,“好了染衣,你们殿主心软,此事再议吧,她现在刚回来,需要休息,并且现在经过了桥崖山的事情,天越那边据说其他四国都颇有微词,暂时不会打过来,我们再慢慢的想吧,急也是急不得的。” 江云雪也道,“恩,殿主也累了,休息好才能想到好法子。”随即转头看着大伙儿道,“我们也下去慢慢想吧。” 灵隐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原本他也没有什么主意,染衣这时候却是冷冷的看了穆寒潇一眼,心里:还真是一个伪君子,私底下挟持了他的蒹葭,威胁他做终极武器,为的不就是将天越完全铲除吗?现在居然在殿主面前惺惺作态? 穆寒潇感觉到一股充满寒意的眼光看向自己,下意识的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刚好看到染衣正用杀人的眼光看着自己。 勾了勾唇角,用唇语说了两个字--蒹葭。 染衣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他的蒹葭!可恨!明明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不能对殿主诉说,这个混蛋居然用女人来威胁他? 可见当初他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也会觉得莫王殿下是个可靠的男人?幸好当初殿主没有选择他! “哼!”染衣冷哼了一声,也甩袖离去了。 凤纸鸢诧异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染衣的背影,心里:染衣这小子的脾气什么时候那么大了?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吗?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穆寒潇邀功的笑道,“鸢儿,这几日,我让我那五万天虎军帮染衣做狙击枪还有铠甲,并且派人去了合作的那三个国家开采黑火需要的材料,等到开战的时候,我们的武器一定会够的。” “让你费心了……”凤纸鸢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忽然想起她随着甄月容跳崖的时候,穆寒潇趴在崖边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还是她认识穆寒潇两年以来他第一次哭……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哭的样子,可单单是听声音,就知道他很伤心。 念及此,屠杀那三十万大军的事情,她也便没有再问。 没有立场问。 毕竟……她作为东陵大军的一员,当时直接就跟着敌军的首领跳下去了……现在东陵的士兵肯定对她颇有微词。 要不是她手里掌握着这些热兵器,恐怕早就给她甩脸色挤下台了。 穆寒潇无所谓的笑笑,“什么费不费心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凤纸鸢尴尬的笑了笑,“恩……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也好久都没有回相府看看了,也不知道弟弟他们怎么样了,我回去一趟,你也好好休息吧。” “我陪你去吧!刚好最近也得了一些不错的补品,相爷年纪大了,应该用得上。”穆寒潇自告奋勇。 凤纸鸢头大,穆寒潇的心意她从来都是知道的,但她的心里真的只有甄月容,一旦有一人,其他的人便再也占不得半分位置。 “不必了,哈哈,我……我想单独和家人说说话,就不麻烦莫王了。”该拒绝还是要拒绝,凤纸鸢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不敢看此刻穆寒潇脸上的表情。 凤纸鸢走后,穆寒潇紧紧的握住了双拳,脸上一片铁青,鸢儿连靠近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还是说……现在献殷勤,根本就没什么用,因为她的心里只有那个混蛋!只有、只有等甄月容死了!他才能慢慢走入她的心扉,恩,对,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穆寒潇更是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甄月容! ---- 相府。 凤纸鸢已经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忙到没有任何时间回相府看一眼。 刚到门口的时候,门口的侍卫都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确认了之后,才欣喜若狂的喊道。 “是大小姐!” “大小姐回来了!” “快去禀告相爷!” 第524章:连家人也不理解她 听到凤纸鸢回来的消息,全家人半路上就迎了出来。 尤其是凤老爷子,一把就将凤纸鸢抱在了怀里。 “鸢儿啊!你可算知道回来打个招呼了!” 凤纸鸢也拍了拍凤老爷子的后背,“哈哈,爷爷,是鸢儿不孝。” 自从二哥哥做了东陵的皇帝之后,爷爷就告老退位,一直呆在相府,倒是父亲一直在御前伺候着,现在也不在家中。 凤涟漪和凤程熠两人也站在爷爷身后泪眼汪汪的。 “姐,我的腿都好了那么久了,你也不来看看我?”凤程熠佯装怨念的。 凤涟漪也揉了揉眼睛,嘟着嘴,“大姐,这段时间到处打仗,我可都吓坏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等战事结束之后啊,我不住凌霄殿了,我天天呆在相府好不好啊?”虽说大家都是怨念的话,可凤纸鸢这心里暖洋洋的。 上一世的她是个孤儿,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如今忽然有了这么多的亲人,要不是因为真的没时间,她一定天天待在家里! 凤天将她迎了进去,“好了,大热天的站院子里干嘛,快进来坐。” 几个人围坐在凉亭里,摆上了几道好菜,难得这样其乐融融的唠家常。 不过叙旧的话没说多久,凤老爷子就聊到了战事上面,毕竟现在东陵在危难之中,很有可能一着不慎就有亡国的危险。 没有人能真正安下心来吃喝玩乐。 “鸢儿啊……爷爷这段时间也都听说了,你居然是凌霄殿的殿主,想不到啊,你消失的那十年,居然做了这么伟大的一件事情,开创了叫整个天启大陆都闻风丧胆的凌霄殿,现在还是朝廷的中流砥柱,爷爷老了,和你父亲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了。” 凤涟漪也自豪道,“哈哈,我大姐就是厉害!爷爷你放心好了,东陵有莫王和我姐,一定会没事的!哦不!不是没事,而是一定会赢!打那个什么天越国的落花流水!” 而凤程熠早就知道凤纸鸢的身份,此刻也只是淡笑不语。 说起这件棘手的事情,凤纸鸢又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还有……涟漪。” “啊?”忽然被喊道,凤涟漪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大姐什么事?” “你还记得艾冷君吧?” “恩……记得。”说起这个人,凤涟漪的脸蓦然红了起来,惭愧的低下头去,“说起这个坏人来,当初我还傻乎乎的被他迷惑过,在姐姐门口贴了很多符纸来诅咒你,我可真是太蠢了!” “哈,你醒悟就好了,我不怪你,不过,这个人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接下来,凤纸鸢将诗雅就是艾冷君,还有艾冷君这段时间私底下做的阴谋都跟家人说了一遍。 凤涟漪更是气得牙痒痒,天哪,他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变态!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凤老爷子也担忧道,“鸢儿,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对手那么阴毒,你有把握吗?还有……桥崖山的事情……爷爷也听说了,你也太冲动了,虽然爷爷知道你对甄月容有意,但现在整个东陵的人都恨他,你却跟着他一起跳崖?这势必会失了民心啊!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有些事情既然注定不可能,你又何必坚持呢?甄月容再完美,他也只是一个人,而你身后是全东陵的百姓!上百万人的希望啊!” “爷爷!”凤纸鸢不悦的打断凤老爷的话,她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凤老爷说过话,但她就是不喜欢听到别人让她放弃甄月容的话,爷爷也不行! “你还不明白吗?甄月容只是一个靶子!艾冷君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借口,就算我放弃了甄月容,没有他这个人,艾冷君也会利用别人来做这件事情,这不能阻止他的铁蹄!而甄月容更是无辜!为什么你们都说甄月容的不好?就没有人为他想想吗?并且他也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他也很痛苦!总之……什么我都可以放弃,唯独他,我不行!” 凤老爷子一时无语,沉默的低下了头。 说完这个,凤纸鸢似乎也没有了再继续交谈下去的心情,“爷爷,我累了,还得进宫去看看,和皇上具体商量一下对策。” “鸢儿……”凤老爷子在身后喊她。 但凤纸鸢没有回头,假装没有听到,大步朝前的离去。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不对,但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谁都知道大义,可说起来容易,等事情发生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不光光是甄月容,若是被控制的是爷爷,妹妹,弟弟,抑或是穆寒潇,范冠敌……她身边的亲人朋友,任何一个人!她都下不去手! 凤纸鸢出门之后,却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东陵那么大,天启大陆那么大……她此刻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走到路边酒馆的时候,很想冲进去大醉一场,什么也不想。 但…… 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再难也要坚持下去。 虽说这段时间十分无力,但毕竟她和穆寒潇也一桩一桩的挺过来的,炎京城的百姓保住了,桥崖山一战也胜了,甚至拉拢了七国联盟,至少现在除了那些阴招,若是明目张胆的打,东陵和天越也是势均力敌。 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回皇宫和二哥哥商量商量吧。” 凤纸鸢在赶去皇宫的路上,半路上却遇到了木炎国的大批军队? 一路浩浩荡荡朝着皇城进发。 领头的正是那个十多岁的小皇帝,吴胤燃。 “吴胤燃!” 远远的,凤纸鸢就兴奋的朝着他喊了一嗓子。 旁边的侍卫猛地一脸煞气的回过头去,心想是哪个不想活的居然敢叫他们皇上的名讳?正想发作。 可没想到他们的皇上? “鸢儿姐姐!” 吴胤燃立马调转马头,朝着她跑了过去。 凤纸鸢也拉近两人的距离,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吴胤燃,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的伤好妥了?” “恩!快吧?我可是听你的话好好养伤呢,这不?这一好了,就立马带着四十万大军前来支援了!” 第525章:白虎比江山重要 “哈?”凤纸鸢苦笑不得,“感情你木炎的皇帝,打算和我们御驾亲征?那木炎呢?岂非群龙无首?” “我还留了二十万大军驻守,这边得知你们桥崖山大胜的捷报,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了!而且……听说你们炎京城的百姓……死伤无数,诗雅简直不是人,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这个人渣!好报我胸口这一剑之仇!” 一想起上次在十二国狩猎大会上,这混蛋假扮成穆寒潇的样子刺了他胸口一刀,他就恨的牙痒痒! 所以他才不愿意龟缩在木炎皇宫,亲自带着大军来支援。 “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滑头混混了!” “嘻嘻,那可不,好歹我也是一国之君嘛!”吴胤燃美滋滋的拍了拍胸脯,被凤纸鸢表扬比谁都让他高兴。 “等等!!”陡然!凤纸鸢的眼睛瞪得滚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木炎太上皇在世的时候,是不是答应了中东的国师在地底下建造鬼市的事情?” “是啊,怎么了?”吴胤燃有些懵懂,他不明白凤纸鸢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凤纸鸢抚了抚额,面露难色,“你可能还不知道,中东的国师艾冷君就是诗雅的事情吧?” “啊!”这一次,吴胤燃可是被吓了一个结实,不敢相信的,“你说什么?艾冷君就是诗雅?这……这怎么可能呢?” 很显然,任何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难以置信。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总之,这件事情说来复杂,现在木炎和中东是敌对的,而诗雅又是艾冷君这个小人,你又带着大部分的军队来了东陵,恐怕木炎有危险!” 咯噔!吴胤燃心底也是一颤,“不好!艾冷君那个卑鄙小人会不会在我走后对木炎不利?” 凤纸鸢忽然想起几天前她和艾冷君在鬼市的时候,艾冷君说的那些话……他说要是凤纸鸢愿意和他合作,他不惜将鬼市四十万人口全部牺牲做成人体武器…… 她还记得当时艾冷君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根本就不将鬼市的四十万人当做是人来看待,那样不屑一顾的眼神,真不难保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过当时她忘了问艾冷君中东和天越的人体武器基地都已经被炸毁了,那他又要用什么来制作人体武器? 虽然人体武器残忍无比,但凤纸鸢不得不承认,那样的怪物却是要强于任何一国的战士。 若是艾冷君真的将那四十万人做成人体武器……那不单单是一夕之间毁了四十条人命,更是掌握了一群可怕的巨大队伍,光光是二十万的大风怪物,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头疼了。 要是再加上这四十万的人体武器?那甚至已经超过了一些小国的总兵力,并且这六十万的队伍,比一般的战士强好几倍,那将是拥有几百万的力量…… 担忧的看着吴胤燃,“这个真的不好说,艾冷君这个畜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总之,现在还是先进宫,找皇上先商量一下?” “恩!” 于是,两人愈发加快脚步朝着皇宫走去。 凤纸鸢已经许久没有到皇宫,自从上一次被艾冷君带着大风怪物大幅度的摧毁了炎京城之后,皇宫便已然变得面目全非了。 并且皇宫还是他重点集火的地方,现在的皇宫用残垣断壁来形容也差不多。 将大军安顿在宫门外,吴胤燃只带了几名亲信,和凤纸鸢单独面见了东陵的皇帝。 凤纸鸢原以为此刻二哥哥一定在书房冥思苦想计策,可没想到他此刻居然在御花园亲手帮白虎洗澡?? “二哥哥,哦不,皇上,我来了。”凤纸鸢差点忘了改口。 穆斐然缓缓的转过头来,温和的朝着凤纸鸢点了点头,随即对吴胤燃一笑,“木炎皇,来了?” 通报的人已经和穆斐然说了木炎皇帝带着三十万大军来支援的事情。 可在这位清冷的帝王脸上,并没有看到多余的悲喜? 似乎他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的在意。 吴胤燃也是第一次见到东陵的新帝,果然如传言般俊朗无比,道骨仙风的样子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位帝王,倒像是一个不韵世事的高人? “东陵皇,朕是带着军队前来支援的。” “请坐。”穆斐然指了指身后的凉亭,那里已经备好了热茶。 凤纸鸢拉着吴胤燃坐下,“先坐下吧,你一路上风尘仆仆,肯定累了吧,先坐下来喝口茶休息一下。” 等两人落座之后,穆斐然却还是在一旁给白虎洗刷。 吴胤燃微微蹙眉,有些着急,虽说东陵新帝是笑脸相迎的,并且鸢儿姐姐对他的评价也不错,但现在把他晾在这里干坐着是几个意思? 似乎知道吴胤燃会着急,穆斐然适时地抬起头来,朝着他淡笑道,“不好意思,朕这边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就结束了,还请木炎皇稍等?” 吴胤燃看着他那温和的笑脸,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含糊的点点头,“嗯,不急。” 凤纸鸢给他倒了一杯茶,“白虎是皇上的命根子,并且从来都不许其他的宫人碰,故而每日皇上都会花上一些时间为白虎洗刷喂食。” “这样啊……”吴胤燃若有所思,想不到还有这样为一只畜生亲力亲为的皇帝,不过他之前也听说过这新帝的事情。 他可是穆寒潇和凤纸鸢亲自去山上请下来做皇帝的,并且他独自一人在山中十几年,都有一只白虎做伴,当初他还不愿意下来,要不是鸢儿姐姐用这只白虎的安慰来要挟他,他可能还不乐意下来。 在他眼里,这白虎比江山还重要? “并且啊,这一次东陵皇宫遭到侵犯的时候,多亏有了这白虎拼死保护,要不然,皇上可能遭遇不测。”凤纸鸢继续说道。 “万幸。”吴胤燃愣了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感觉东陵的新帝对这白虎已经超出了对一般人的感情。 终于,在给白虎洗好并且顺好毛之后,穆斐然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在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第526章:观星布阵 “皇上,想必吴胤燃这小子的事情李公公已经同你说过了吧?”鸢儿道。 穆斐然淡笑道,“恩,说过了,鸢儿,这里没有旁人,我还是习惯你叫我二哥哥。” 凤纸鸢淡然一笑,也就只有这样的皇帝那么随性随意。 吴胤燃也想不到他能这么亲切?不过想想自己也挺亲切的不是吗?鸢儿姐姐不也是叫他这位皇帝臭小子吗? 于是也轻笑道,“那我也叫你二哥哥吧?”他也没有用‘朕’来自居了。 “甚好。”穆斐然眯了眯眼睛,几人的距离莫名就这样近了几分。 凤纸鸢先是将去鬼市遇到艾冷君,以及识破艾冷君的事情同穆斐然讲了一遍,穆斐然听完之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大惊,只是微微诧异,便道,“此人甚是深谋远虑,并且下手惨绝人寰,天下若真是落到了他的手中,恐怕民不聊生。” “恩,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畜生,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凤纸鸢道。 吴胤燃也沉声道,“如今他笼络了四国为他效命,哼!这四国也是愚钝,凭他的心狠手辣,艾冷君根本就不过是利用他们,等事成之后,这厮定然会过河拆桥,可怜他们现在还傻乎乎的对他俯首称臣。” “不过……我听闻最近因为在桥崖山损失的那三十万大军,大多数都是他们四国的,所以现在四国的帝王对他颇有微词,诗雅想要再次发动战争,四国的君王都整兵不发,他们也都不是傻子,不会蠢蠢的继续任人摆布,估计这个时候我再私底下好好的跟他们通个风?他们能倒戈也说不定?总之,我觉得能用嘴皮子解决的事情最好还是不用动手。”凤纸鸢到底见不得百姓生灵涂炭。 二哥哥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我不这么想,艾冷君能有如此心性,必然也不会没有想到这一层,恐怕,他在准备利用这四国君主的时候,就想到了后招。” “恩……有道理,那……二哥哥可有什么应对的好法子?”凤纸鸢问道。 这段时间她该排除的方法也都排除了,除了利用她手底下的武器,她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了,但她实在是不想发动这样巨大的战争。 吴胤燃不过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孩子,平日里又不好好念书,此刻更加没有什么主意了,也都期待的看着穆斐然,下意识的,他觉得这个长得神仙一般的大哥哥会有办法的。 穆斐然淡笑了笑,“事情已然发展到了这一步,没有伤亡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艾冷君也不是全然没办法应对。” “哦?二哥哥已经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凤纸鸢期待的问道。 穆斐然不急不缓的,“鸢儿你可还记得邑昆山?” “邑昆山?”凤纸鸢将这三个字在心底回想了一下,恍然道,“这不就是当初我和穆寒潇请你出山的地方吗?” “恩,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们下来的时候,遇到了五行八卦阵?” “记得!不过……”凤纸鸢低笑一声,“当初穆寒潇打算带我花一个时辰绕出那片有五行八卦林,我等不及,直接用滑翔机带他飞了过去。” 穆斐然眼前一亮,“这个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二哥哥你忽然说这个做什么呢?”凤纸鸢疑问道。 “我五岁上山,在山中十四年,研究的最多的,就是星象和布阵,而邑昆山是天越到东陵的必经之路,我们可以利用布阵,将他们的大军围困在邑昆山,虽然困不了他们多久,但可以最大限度的消耗他们的粮草。” 凤纸鸢眼前一亮,“有道理!他们那么大的军队,每日消耗的粮草都是巨大的,若是利用二哥哥布阵将他们围困在邑昆山,虽然困不了多久,他们也会想办法破阵,或者像我一样,直接利用罗盘定出方向,砍伐山中树木开路,抑或是直接用大风飞出,但一开始他们必然不会察觉,也不会做这么大的动作,粮草定然会消耗很大一部分。” 吴胤燃也拍手叫好,“二哥哥好计策!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邑昆山设伏,将他们围困起来之后,他们就相当于是瓮中之鳖,放火滚石投毒我们统统用起来!” “噗嗤!”凤纸鸢失笑,“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挺毒的!” 穆斐然也赞赏的笑道,“对,这些都是该做的,不过……放火容易烧山,投毒在水里的话,对邑昆山其他的动物伤害很大,所以只能放箭和滚石。” 吴胤燃理解的点了点头,想来这位二哥哥从小就在邑昆山长大,对邑昆山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感情的,尤其他和白虎相处了十几年的时间,对动物有着与旁人不同的情愫,自然不忍心因为投毒伤害到其他的动物。 “并且,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我这白虎颇有灵性,是邑昆山的山中之王!山里的其他老虎,豺狼,也都听它调遣。”穆斐然说到这里,欣慰的摸了摸伏在他脚边白虎的脑袋。 凤纸鸢低头看了看这白虎,这白虎确实是很有灵性了,当初诗雅带着大风怪物冲到东陵皇宫,都没有生擒到二哥哥,足以见得,这可不是一般的白虎,足以撼动那些可怕的大风。 不过……凤纸鸢忽然想起来,这白虎要真是那么厉害,当初她请二哥哥下山的时候,用白虎来威胁二哥哥,这白虎怎么全程无动于衷呢?那个时候它跟个病猫似的,都不哼哼一声。 难道说?是它想要二哥哥下山做这东陵皇帝的?还是说,这原本就是二哥哥的意思,只不过他碍于情面,故意推辞了一般罢了? 不过……看二哥哥那么孤高冷清的样子,不像是他故意做戏,应该是前者,是白虎的意思吧?毕竟这白虎那么有灵性? 穆斐然看这白虎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柔情,继续说道,“届时,我可让白虎命令山上的豺狼虎豹,对其一阵围攻,虽说士兵都带刀带枪,可猛兽的力量却比人类要大得多,不见的是谁吃亏。” 第527章:机器人 “哇!那太好了!”吴胤燃激动的拍手,“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没有损失惨重,也会被弄的精疲力尽!想不到这白虎这么厉害啊,说不定他真的已经成精了呢!” 说着,他还颇为兴奋的伸出手去,也想摸摸那白虎的脑袋。 可就在吴胤燃的手即将接触到白虎脑袋的时候。 “吼吼!”那白虎猛然凶残的仰起头来嘶吼了两声,牙齿差点碰到吴胤燃的小手,吓得吴胤燃身子后缩了一步,再也不敢碰那白虎了。 凤纸鸢笑道,“臭小子,二哥哥的白虎也是你能碰的?在这东陵,只有二哥哥一个人能碰它,旁人摸到了,它可是要咬人的!” 吴胤燃余惊未了的点点头,“嗯嗯,不敢了不敢了。” 穆斐然怕白虎又吓到吴胤燃,遂而朝着它轻笑道,“好了,你先回去等我吧。” “嗷呜。”白虎低鸣了一声,随即利索的跑了出去。 就算从丛林中来到了这戒备森严的东陵皇宫,它也是这皇宫的山大王,不管去到哪里,都是横冲直撞,无人敢拦,在它眼里,这皇宫跟它的后花园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有时候穆斐然上早朝的时候,它也会静静的爬在龙椅旁边看着。 有时候文武百官下跪的时候,常常会感觉这白虎也在颇为自得的看着他们,此事他们已经向皇上说过许多次,但皇上都只是一笑而过,依旧这么纵容着,久而久之,百官也都知道这白虎是皇上的心头肉,便没人敢再多妄加置评。 白虎走了之后,吴胤燃这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二哥哥,你这白虎可能真的是妖怪吧?它都能听得懂人话了,并且还是山里的老大,百兽都听它的调遣。” “恩,原本,我也不打算让邑昆山上的百兽出动的,毕竟它们可不是人类,懂得逃避,一旦冲出去了,除非有白虎的命令,绝不回头!所以……这一次除了会给天越大军一次重击以外,百兽也会受到很重的损伤。” 看着二哥哥那紧皱眉头的模样,就知道这已经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轻易使用此计,可能在他心里,这些百兽和东陵的士兵一样重要。 “另外,我对先人的《太古营造法》也非常感兴趣,时常还会做一些小玩意儿,这艾冷君擅长利用人体来制作可怕的武器,而我们可以用木头来制作与之抗衡的人形武器!”穆斐然那双星子般的眸里闪射出璀璨的光辉。 “用木头来做人形武器!”凤纸鸢也陡然跟着眼前一亮,激动的追问道,“二哥哥可否说的清楚一点?用木头如何来做人形武器?!” “首先外形要像人的样子,其次内部利用一些机括和楔钉榫的结构……穿上东陵士兵的衣服,站的远了,几乎可以和真人以假乱真,然后我们也可以将你的黑火装在那些人形武器里面,让他们来发射,或者直接冲进敌军内部,引爆!” 凤纸鸢懂得制作兵器机关,此刻自然能听懂二哥哥说的,心情澎湃,听完之后几乎要拍手叫好了。 “二哥哥!你实在是太棒了!这么好的办法,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样可以大大减少东陵士兵的牺牲,并且这样的机器更加勇猛,绝不退缩!身上还能带着那么多的武器和炸药,比之艾冷君的人体武器也不差啊!”凤纸鸢激动的赞美道。 旁边的吴胤燃虽然听不懂这些机关的作用和可行性,但也基本上听懂了操作办法,一想到这东陵的皇帝居然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二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样一来,光光是在邑昆山上,天越就损失了大半的实力,到时候,我们的胜算可就大了!” “不过……”穆斐然听了两人的吹捧,并没有洋洋得意,而是沉思道,“就是这些武器毕竟都是木头打造的,比起艾冷君的那些人体武器,肯定木讷不少,而且没有思想,指令一经发出,就像上了弹簧,想要收回就难了,总之我们万事还得小心。” “恩!二哥哥,我现在就将你的意思告诉穆寒潇,让他带兵去邑昆山设伏,人形武器的事情,还需要二哥哥将详细的制作方法画出来,稍后我送到神兵阁,让神兵阁的人连夜打造!”武器的事情势不容缓。 穆斐然轻轻点头道,“好,虽然这段时间投靠天越的那四国因为桥崖山的事情对诗雅颇有微词,不愿意再出兵,也不知道天越的下一次进攻是什么时候?但我们还是得抓紧,毕竟诗雅的那样丧心病狂的人不得不防,指不定还有后招。” “好!” 这时候吴胤燃茫然的指了指自己,“那我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呢?” 凤纸鸢仔细想了想,随后道,“之前艾冷君亲口跟我说过,可能会将鬼市的人做成人体武器,虽然当时的他是一句玩笑话,但此人如此灭绝人性,为了以防万一,胤燃你还是得派人看紧鬼市的各个入口,尽量不要再让人进去,木炎好歹是你的国家,天越的人想进来捣乱,也得越过木炎的重重关卡,并非易事。” “恩!”吴胤燃重重的点头,“我这就派人去办!” 这边东陵因为新帝的主意,又重燃了希望,开始私底下紧密的准备着。 ———— 与此同时。 天越朝堂之上,四国的皇帝同甄月容吵得不可开交。 当然了,此刻和他们吵架的,实际上是躲在甄月容身后的诗雅。 甄月容打算半月后再次朝东陵发动更大的战役,这一次要用上四国一半的兵力。 四国的皇帝自然不可能同意,其中反抗的最激烈的是中东的皇帝。 中东也是天启大陆上四大强国之一,也就比天越差一点点而已,完全没有必然这样忍气吞声。 此刻中东皇帝猛的一拍旁边的椅子把手,愤愤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怒指着主位上的甄月容,直呼其名,“甄月容!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天越士兵的命是命,难道我们四国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上次桥崖山死的那三十万大军,二十八万所有都是我们四国的士兵,这次又要我们凑出两百万之多的士兵!怎么?再次给你冲锋陷阵,做替死鬼?!” 第528章:庐山真面目 甄月容侧靠在龙椅之上,一身金黄的龙袍更衬得他身子倾长,风度翩翩,邪魅狂狷的脸上带着七分的笑意,三分的妖娆。 语气冷冷淡淡,似乎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四大强国之一的中东君主,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卒。 “中东皇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桥崖山的事情朕也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再说了,我们不也将炎京城将近三十万百姓都屠杀了吗?按理来说,扯平了。” “扯平了?”中东皇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人命这种事情,还能用扯平来衡量?估计只有甄月容你才说得出来罢!并且,当初穆寒潇杀了十二国的重要人物,可死的加起来也就二十几人罢了,就算是各国的中流砥柱,但和这死去的三十万人相比?也已经不值得了,而今你却要再让我们每国派出五十万大军!却是万万不能!” “对,万万不能!” “朕也赞同中东皇的话!” 其他国家的帝王也都纷纷附和。 甚至还有一人大着胆子讽刺道,“哼,并且啊……天越皇,这坊间可是有好多关于你身边的军师才是真正凶手的传闻,说句难听的,这场阴谋可能根本就是你们天越挑起的,如今不过是借我们的手,想要铲除东陵罢了!谁知道接下来下一个是谁呢?” “哦?!”甄月容眉梢一挑,音调也升了好几个调,虽是笑着的,但眼里的冷意却是更甚,“天贤皇您还真说对了!杀人的根本不是穆寒潇!就是朕身边的军师诗雅!” “恩!” “什么?!” 四国的君主虽然早有猜测,但始终不敢亲口问出来,天贤皇刚刚这么贸贸然的问,他们还有些担心,可没想到甄月容居然供认不讳?真?真的是他身边的军师做的? 这个时候龙椅后面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脸上戴着一块银色的面具,身上穿着紫色的长袍。 正是天越的军师——诗雅。 只见诗雅缓缓朝着阶梯上走下,来到四位君主的面前。 四人都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此人身上的杀气居然比甄月容还重……此前诗雅一直在中间做好人,给他们的感觉也是温润亲和的,但此刻的他样子没变,周身的气场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他比主位上那人更加可怕。 诗雅鼻子里发出一声鄙夷,缓缓抬起双手,傲然道,“可那又怎么样呢?四位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你们何尝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借口呢?要不然,如此低劣的诬陷,怎会逃得过你们的法眼?你们也不是想要将东陵铲除吗?毕竟东陵可是四大强国,消灭瓜分了它,这天启大陆可就只剩下三大强国了!威胁不是又少了一些吗?” “这……这……” “我们……我们……” 四位君主都下意识的撇开脸,不敢去看诗雅的眼睛。 很显然,诗雅说中了。 “哼,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那么惺惺作态?战争本来就有输有赢,我自然也是希望我们不废一兵一卒打败东陵,可这可能吗?不可能!桥崖山一战,我们只不过没有想到穆寒潇居然也能狠下心来将全部人屠杀!这可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不过……我欣赏!” 前面的话四位君主还心虚的听着,但听到最后一句欣赏,又陡然愤怒了起来。 尤其是中东国的皇帝,此刻怒指着诗雅的鼻子,骂道,“你这什么意思?幸灾乐祸吗?” 面对中东皇的逼问,诗雅不退反进,更加朝着他凑近了一步,中东皇矮了他一个头,此刻诗雅微微弯下腰来看着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而此刻中东皇又是抬手指着他的,这么一来,他的手指差不多已经指到了诗雅脸上的面具上。 中东皇忽然有些底气不足,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就不敢真的用手去戳那张阴冷的面具,居然打算将手缩回来。 可就在他刚刚有这个动机的时候,诗雅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你……你干嘛?”中东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险些变了音。 诗雅忽然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东皇更加被他这样的笑声笑的心烦意乱,还有一丝莫名的慌张。 “你……你在笑什么?你!你别笑了!” 诗雅笑了许久,似乎连肺部里面的力气都用光了,这才忽然淡淡道,“我亲爱的陛下,您难道不好奇我面具下面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吗?要不要?现在掀开看看?” 恩?他什么意思?中东皇一脸懵逼。 其他的君主也都诧异的盯着诗雅的面具。 有些国家的谋士和高人不愿意露脸,也常常戴着面具,故而诗雅戴着他们也不是特别好奇,但现在被诗雅自己这么一说,他们反倒是有些好奇了? 中东皇看着眼前这双透亮的眸子,忽然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但又说不出来是在哪里见过? 下意识的,居然魔怔一般,照着诗雅的话,用被他钳制住的那只手,轻轻……摘下了诗雅脸上的面具。 “啊!”仅仅是一眼,中东皇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吃吃的,“怎、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其他三位君主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在看到诗雅庐山真面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亚于中东皇。 纷纷指着诗雅惊呼道。 “艾冷君!居然是艾冷君!” “这不是中东的那个天才国师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应该说……诗雅和艾冷君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哼!中东皇!你把我们骗得好惨!这其实是你和甄月容的阴谋吧?” 这个时候,天贤皇陡然转身愤然的指着中东皇。 其他君主也都疑惑的看着他,希望他能给他们一个解释。 中东皇自己都还没缓过来呢,现在又被那么多人质疑的看着,恼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真的?” 那些君主有些不敢相信。 中东皇没有理会他们,上前一步,颤抖的手再次指向了诗雅,哦不,现在应该叫艾冷君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究竟是你假扮了朕的爱卿?还是朕的国师伪装成了天越的军师诗雅?” 第529章:鬼市四十万傀儡 艾冷君朗目星眸,面如冠玉,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您说呢?陛下。” 这眼神,这语气,中东皇再熟悉不过,眼前的人的的确确是中东的国师,并且还是天越的诗雅…… “你……你……”中东皇忽然哭笑不得,最终只能无奈的说了一句,“你可真是好计谋啊!” “过奖了!”艾冷君笑若春风,随即施施然转了个方向,坐在了中东皇方才的椅子上,将他没有喝的那杯茶举起来,一饮而尽,“多好的茶啊,不喝实在是可惜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中东皇愤然的指着座位上的艾冷君。 “干什么?”艾冷君冷笑,“陛下啊,您说您要是在天越因病逝世,我作为中东德高望重的国师,回国禀告昭告这一事情,会不会有人怀疑?” 咯噔!中东皇心头一颤,吓得险些站不稳身子。 其他三位皇帝听了艾冷君的话,也都下意识的挤在了一起,左右看了看偌大的朝堂,天越的文武百官安安静静的侧立两旁,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是一脸的无动于衷,显然,他们早就知道想要谋害他们了。 “你……你敢!”中东皇脸色发青,明明怕得要死,可还是强装一脸镇定。 “我不敢?哼!”艾冷君一把砸了手里的茶杯,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我怎么就不敢了?若不是你们亲自出面派兵容易些,你们几个酒囊饭袋还有命在这儿跟我谈条件?” “反了反了!”天贤国的皇帝仓皇的指着艾冷君,“你简直反了!我们的大军也都驻守在天越,若是我们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也别想好过!” “你们若是都死了,外面的大军群龙无首?你们说……他们是会负隅顽抗?还是会束手就擒?”艾冷君脸上有着十二分的自信,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你……你们……”这下子几位君主是真的慌了。 艾冷君看他们都怕了,这又才淡然笑道,“哈哈,各位君上不必害怕,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今后灭了东陵有的是你们的好处,我们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再说了……这一次,我们一定会赢!” “一定会赢?你凭什么那么有把握?之前的那几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成功了吗?一次的怎么样!”江祁皇满脸的不相信。 艾冷君勾了勾唇角,一脸运筹帷幄,“不知各位君主可还记得,木炎先皇在位的时候,曾和我有过合作,我在木炎国土底下建立鬼市,我们互利,并且每年我会在鬼市找很多珍奇异宝送给他?” “恩?你忽然说这个做什么?”鬼市的事情虽然很多平头老百姓不知道,但十二国的几位君主却是知道的。 艾冷君没有理会他的提问,兀自甩了甩袖子,悠然朝着甄月容那边走去,坐在了他的身边,自顾自的拖着下巴,一副闲暇的样子。 “鬼市聚集了十二国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形形色色,这些年积累起来也有四十万人次了,前几日我还亲自去看了一眼,甚是壮观,好一点的东西,我已经命人搬出来了,走的时候,我在鬼市中心最大的酒楼通风柱里,扔了一罐蛊虫卵,这些可爱的小虫子长的非常快,并且三天就能繁殖一次,而酒楼最大的那根通风柱,四通八达,连接了所有子柱,要不了半个月的时间……那些小虫子就会从各个通风柱里面涌出来,到时候……整个鬼市的人,都会变成我的傀儡,届时……只需要我一声令下,这些傀儡就会冲破地下鬼市,涌上木炎皇城!” 四位帝王听了之后心头一震!一脸觳觫的看着他……可怕,太可怕了,艾冷君简直灭绝人性! 那可是整整四十万人的生命啊! 他居然说毁就毁了,十年前他就在计划鬼市的事情,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要用这些傀儡对付木炎的百姓? 天越两侧站着的文武百官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也吓得头冒虚汗,身子摇摇欲坠,艾冷君实在是太可怕了,哪怕现在他们是同一阵营的,都不禁唏嘘,这样残害无辜,他真的不会遭天谴吗? 曾经在天越的时候,他扮成女人留在先皇的身边,就经常用一些残忍的手段铲除异己,那个时候他们只以为不过是妇人的蛇蝎心肠? 但现在看来,他简直是真正的魔鬼! 而且分明今天是他和四位君主的谈判,却要他们文武百官全部站在一旁听着?这话分明也是说给他们听的。 艾冷君要让他们知道,背叛他是怎样的下场? 其实他们在上一批文武百官被甄月容悉数杀死之后,已经不敢有造次的心了,艾冷君到底还是不放心,估计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任何人。 艾冷君看了看旁边的甄月容,甄月容也笑道,“木炎原本也是同我天越合作,但他却在半途背叛了天越!这便是背叛的下场!据朕了解,吴胤燃那小子还亲自带着三十万大军前往东陵支援,现在整个木炎,只剩下不过二十万的大军,并且还大多数守护在皇城……你们说,他们是那四十万傀儡的对手吗?哦,对了,朕想起来了,木炎那个可爱的小公主,叫什么吴菲儿的?现在可还在木炎皇宫呢,到时候朕生擒了她,用她来威胁吴胤燃,你们说,吴胤燃会就范吗?啧啧,想想这可真是一场精彩的大戏啊!” 四位君主更是抖如筛糠,这两人实在是太可恶了!简直不是人,吴菲儿还那么小的年纪,居然用她来威胁吴胤燃……并且甄月容现在也在变相的警告他们,若是他们敢背叛,恐怕也是和木炎一样的下场…… 如今的他们,跟天越根本就不是合作的关系了,更像是上级与下属…… “哦!对了!本座还想起来一个事儿!”艾冷君忽然抬头,眼前一亮,“在建造鬼市的时候,地底下还同时埋了无数黑火,等这些傀儡上岸之后,本座再引爆这些黑火……哇……那场面……”艾冷君说着说着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双手也摆了一个爆炸的姿势,“嘭!鬼市在地底下的面积,几乎是和木炎都城同等的,并且它的边界还连接着南浩和古虎国,哈!哈哈哈哈!到时候,我要这些都城的地面,都终将变成地狱!哈哈哈哈!你们可知?在建造鬼市的时候,本座为何所有的地方都挂上绿色的灯笼?” 第530章:邑昆山遇伏 艾冷君的眼神愈发宛若魔鬼般可怕,得意忘形的,“十年前,我就已经想好了木炎国陆地上的场景,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游魂,人间地狱!而鬼市正是这最好的折射,如今,我要将它变为现实!” “什……什么?你也太可怕了,十年前的你,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就有如此歹毒的心思?!”中东皇此刻感觉眼前的男子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张看了十年的脸,陌生的是在这张脸底下那颗完全不了解的心! 其他君主也用看魔鬼一般的眼神看着艾冷君,他们身为一国之君,什么样残忍的枭雄没有见过?偏偏这一个,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人性一词根本就不能用在他的身上,他是真正的魔王转世! 艾冷君满意的看着大家的表情,如审判一般再次问道,“各位,如今还打算拒绝与我天越的合作吗?” 四人心如死灰,面面相觑,他们还能拒绝的可能吗? 并且这艾冷君说的好听,明着是合作,可实际上他们早就已经沦为了他的傀儡,若是他们敢抗衡,说不定就是下一个木炎,搞不好今日就要血溅当场。 虽知到最后凭着艾冷君的手段和野心,恐怕天启大陆上也再难容得下他们的国家了,可如今他们却半点办法也没有,已经上了这条贼船,现在想下船完全不可能。 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贪心要一起瓜分东陵,十二国狩猎大会上的局,他们早就心有怀疑了,可义无反顾的跟着天越起兵,无非是想要分一杯羹,现在倒好?全部搭进去了。 艾冷君看大家都点头了,愈发得意的笑道,“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你们都愿意继续合作,那就还请四位现在回去各整兵五十万,带至天越新建的校场,由程永亮程将军全权指挥训练!” “程永亮?这不是东陵之前的那个殿前指挥史吗?他本来造反都快成功了,要不是因为凤纸鸢,棋差一筹,恐怕这东陵的江山早就易主了,但他不是逃了吗?”天贤皇疑惑道。 艾冷君点头,轻笑道,“对!就是东陵的那个叛徒,曾经的他手握大权,可惜之后因为凤纸鸢的缘故,已经全部转移到了穆寒潇的手里,但!那批将士,几乎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行军作战的方式他最为了解,他这一年多的时间,一直躲在暗处休养生息,前段时间看准了我天越的势力,所以已经投靠本军师了,以后,他就是天越的大将军。” 中东皇低头唏嘘了一声,却是没有都没有继续说。 看来,这天启大陆的天,是真的要变了啊…… 就这样,天越和东陵这边,都在快速的秘密部署着。 刚好在一个月之后,双方都整顿完毕。 就在东陵刚刚打算喘一口气的时候,就接到了天越第三次进攻东陵的消息! 此刻凤纸鸢刚刚从邑昆山上下来,想歇一口气,可没想到战事来的那么快,她只好带着疲惫的身子,衣服都来不及换的,直接就躲在了邑昆山的营地里。 天越这已经是第三次进攻了,凤纸鸢猜到艾冷君再不可能和她猫捉老鼠一样小打小闹,必然要用上最强的实力!一举拿下东陵! 要不然,其他四国也再不会相信他了。 所以东陵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一次同样用了最强的实力! 站在他们国家这边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小国,可七个国家的兵力加起来,也有两百五十万之多。 其中还有一万木头机器人埋伏在邑昆山,十万精兵在邑昆山的制高点准备偷袭,另外还有一整座山的豺狼虎豹加持,双方的实力不相上下。 穆斐然的阵法已然布置好。 此刻整座邑昆山,就是一个巨大的五行八卦阵,一般人很难发现里面的玄机,从里面走出来。 浩浩荡荡的两百万大军,再加上将近二十万的大风怪物。 艾冷君的军队就像一片移动的乌云,从北边压了过来,无数的铁蹄踩在地上,形成了巨大的轰鸣声。 周围的百姓吓得纷纷出逃,他们不知道东陵的计划,也不知道天宇的阴谋,但这样巨大的震动,是东陵从来没有过的,比上一次还要强大无数倍! 可以想象,这一次天越是带了多少人马来打算踏平他们的家园,谁会胜利谁会失败,更加是他们不敢想的事情,他们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想要和家人一起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天越的大军来势汹汹,根本就没有发现邑昆山的不同。 他们四天前出发,等来到邑昆山之后,已经筋疲力尽,虽然路上也休息过一段时间,但陛下十分苛刻,每天都只给他们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根本就不够,等来到邑昆山之后,更是要求他们先爬上这座山的制高点,然后再搭建帐篷休息。 毕竟在山腰和山底下很容易遇到伏击。 他们是早上来到山脚的,可没想到? 这都走到了下午时分?居然还没有爬到邑昆山的山顶? 一脸阴寒沧桑的程永亮眯着眸子,疑惑的朝着身后的甄月容道,“陛下,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这邑昆山不过是东陵众山之中的一座小山罢了,若是全力前行的话,到山顶不过半日的时间,翻越也就一日的路程,可现在都已经下午了,我们还没有到达山顶?实在是奇怪。” 这邑昆山他们也来过两次,甄月容此刻也觉得不对劲儿。 “会不会是程将军你带错路了?”甄月容问道。 程永亮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斩钉截铁的,“不可能!程某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怎么可能对区区的邑昆山迷路呢?”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思玲站了出来,语气轻松的笑道。 “陛下,程将军,可能是你们太过于紧张了,我看这虽然还没到达山顶,但也差不多了,之所以程将军会觉得时间有些久,可能是因为大军长途跋涉,这一路上累了,再加上人数众多,瞻前顾后,步履变慢导致,不如就在此地扎营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第531章:入阵,迷路 “这……”程永亮有些犹豫,真的是这样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大军,个个喘着粗气,神情疲倦,想来陛下那么苛刻,一晚上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这四天下来,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更何况现在是在负重爬山,再加上大夏天的,天气炎热,或许真的是因为太累导致步履变慢了? 思玲看程永亮心动了,继续说道,“并且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山中黑的快,不如现在就扎营做饭,不然待会儿晚了可就不方便了。” 程永亮点了点头,随即请示的看向了身旁的甄月容,“陛下,不如就此扎营吧?多派些人手守夜就行了。” 甄月容轻轻点头,似有些不耐烦,“恩。” 随即两百万的大军就在邑昆山半山腰扎营休息,二十万的大风怪物则是挤在一起相互取暖,他们不需要什么帐篷,一般冷死了也就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意识。 很快大军就已经吃饱喝足,准备到帐篷里面休息,毕竟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他们可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程永亮派了一万人在营地周围守着,自己也朝着中心的王帐而去。 为了保护陛下和军师的安危,他的帐篷就在王帐的旁边,十分方便。 而思玲到底作为一个女儿家,自己也有一顶不大不小的帐篷,也靠在王帐的一旁。 掀开帘子进入帐篷的一瞬间,脸上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早在半月前,她就已经收到了穆寒潇的通知,这邑昆山可不简单,四处都是埋伏,并且前两日是利用五行八卦阵耗费他们的粮草,所以方才她才会故意让程永亮打消疑虑,在这半山腰扎营休息。 这两日她倒没什么担心的,可以睡个安稳觉,毕竟东陵现在还不会偷袭,不消耗他们的粮草就偷袭,引起天越大军的设防,这可不是什么良策。 躲在暗处的凤纸鸢也松了一口气,朝着身旁的穆寒潇道,“想不到这程永亮还活着?当初我已经将她伤成那个样子了,虽然逃了,但我心想也活不了多久,没想到他不仅活下来了,还投靠了天越。” 穆寒潇也蹙眉道,“程永亮对东陵军队的行军布阵非常了解,这就头疼了。” “不过……奇怪的是程永亮差点就发现这邑昆山的不对劲了,但还好中途奇迹般的,那个思玲居然鬼使神差的让他消除了疑虑?” 穆寒潇眼波流转了一圈,淡笑道,“对啊,还真是巧合。”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天越军的伙团就已经开始做早饭,等吃完早饭,也才不过鸡鸣时分,大军又在甄月容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朝前出发。 程永亮养足了精神,长剑一挥,朝着身后的士兵道,“趁着现在天气凉爽,大家也精神百倍,尽量在下午的时候翻越邑昆山!到时候,我们在山脚下随便占领一个村子,再好好的休息!” “是!” 虽说依旧是睡眠不足,但大军有着必胜的信心,脚程也快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到了下午时分,他们居然只刚刚越过了邑昆山的山顶? 此刻的大军又开始疲惫了起来,并且肚子也在咕噜咕噜的叫,爬山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艾冷君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怒看向程永亮。 “程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下午的时候,就可以翻越这座山了吗?为何现在还在山顶不远处?” “这……这属下也不懂啊……按理来说,这邑昆山属下经常来的,也不过是一座小山罢了,怎么可能快两天的时间,都还翻不过去?” 这个时候思玲安安分分的低着头,她不能再多嘴了,不然凭着艾冷君的智谋,一定会发现她不对劲,她最终的作用可不在此处,若是暴露在了这个地方,可就不划算了。 甄月容也不耐烦的,“前两次来的时候,朕记得分明一整天的时间就能翻越,为何现在不行了?程将军,是不是你带错路了?!” 上两次来的时候,天越都是挟持的当地老百姓带路的,这一次心想着程将军对这里颇为熟悉,所以没有多此一举,可没想到,居然走了整整两天都没有走出去?他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程永亮绕路了? 一看陛下的脸色变了,程永亮吓得立马跪倒在地! 这两位的脾气也都不是盖的,他万万不敢得罪,“陛下明察啊!属下真的没有走错路!平日里真的就是这一条路,可……可能是由于大军人数太多,所以拖沓了吧?” 他也倍感困惑,但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甄月容了。 “人数太多导致拖沓?”甄月容眯着紫色的眼睛,明显不太相信。 程永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陛、陛下,这不是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吗?至少咱们现在已经翻过了山顶,相信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到山底了!不过……现在也快天黑了,陛下要不要吩咐军队休息?” 甄月容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休息?!两天的时间都翻不过一座小山,还有脸休息!继续走!” 大军听到这个消息,陡然纷纷脸色一沉,这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陛下还让继续,不过陛下的脾气他们也是知道的,哪怕现在累倒在这里,他们也不敢说一个不字,要不然顷刻间就是人头落地。 于是,军令如山倒,两百万的大军,还有二十万的大风怪物,只好继续前行。 走到晚上的时候,更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磕磕碰碰的前进,这要是万一哪个不小心摔了,拥挤的队伍就会成片的摔倒,一晚上这些士兵就大半的鼻青脸肿了。 到了后面程永亮自己都受不了了,饿着肚子从早上走到后半夜,头脑发晕,只好请示甄月容停下来暂时吃些干粮,至于生火做饭也就免了。 甄月容虽然还能坚持,但毕竟也不是铁打的,血肉之躯而已,再加上这些士兵身体素质远远不如他,万一真的累垮了,到了打仗的时候可就大大的吃亏,于是将为数不多的干粮拿了出来,安排大军就地休息。 第532章:爆头!飞扬的脑袋 两百万大军的吃食,每一顿都要消耗大量的粮草,并且在夏天负重爬山,哪怕是不动都能出一身汗,更不用说这还走了两天。 如今个个身上都是一股浓重的汗臭味儿,两百万大军的汗臭味儿聚集在一起,啧啧,更是‘销魂’。 甄月容有洁癖,行军的途中还安排了大量的士兵拉水车,他和艾冷君每天都要沐浴更衣,吃的更是早已准备好的色香味俱全的糕点。 一番整顿之后,甄月容吩咐大军继续前行,此刻已经是深夜。 有些士兵才刚刚靠着树坐下来吃东西,吃着吃着就靠着大树睡着了,嘴里的馒头甚至掉出来了都浑然不知,所以纵使程将军下了命令他们也没听到。 程永亮在东陵的时间带兵已经较为严厉了,但此刻看甄月容的势头?这才叫恐怖,这完全就不将士兵当人来看啊,正常人哪里有这个体力? 此刻叫了几声,一半的士兵都还在沉睡,程永亮有些犹豫的朝着甄月容请示道,“陛下,士兵实在是太累了,现在都已经深夜了,要不然就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天亮了再出发?” “恩?!”甄月容严厉的眼神陡然射了过来,“天亮了再出发?若是天亮了再出发,我们可就在这小小的邑昆山浪费了三天的时间了!程将军你莫不是故意拖延时间的?” 程永亮顿时吓得抖若筛糠,惊慌的跪倒在地,“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啊!啊!对了!” 陡然,程永亮猛地抬起头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惊呼道,“我明白了!是穆斐然的五行八卦阵!” “恩?你说什么?”甄月容不是很理解程永亮的意思。 程永亮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早就应该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想到啊!”随即朝着甄月容道。 “陛下!这邑昆山曾经是如今的东陵皇帝,也就是穆寒潇的二哥穆斐然隐居的地方,曾经属下和萧淑妃的侍卫一起来给当时还是二皇子的穆斐然送物资,也是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到二皇子的住所,并且到了二皇子的住所周围,远看只需穿过一片桃花林就可以抵达,看似很浅,远远的便能看到屋舍,可直直的走进去,却是整整走了一个时辰! 后来萧淑妃的侍卫同属下说,二皇子在山中的这些年,终日研究奇门遁甲,还有这五行八卦阵法,这去往他屋子的小路,还有屋舍前的桃花林,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所以,属下猜测,这东陵前几日就接到了我们进攻的消息,恐怕早已在这山中布下了阵法,所以我们才一直在这邑昆山上兜圈子!” 暗处的穆寒潇嗤笑道,“程永亮这脑子总算是灵光了一回啊。” 凤纸鸢也讥笑道,“可惜已经晚了,我们只是预计浪费他们两天的粮草,但现在都已经快第三天了。” 甄月容听到这个消息也气得勃然大怒,艾冷君更是下马狠狠的在程永亮身上踹了两脚。 “没用的东西!现在才想起来还有什么用?”艾冷君警惕的看向漆黑的山林,此刻觉得这座小山越发的阴森,黑夜中活像一头会吞人的巨兽。 “既然东陵新帝会在这山上布阵,说明此山不单单会这么简单就让我们翻越,肯定还留有后招,并且这山上必然有埋伏!接下来,我们得更加小心了!明日直接伐木开道出山!今晚必须要好好的休息了,不然,难以应付东陵的伏兵!” “是!”程永亮狼狈的爬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这才开始安排大军整顿休息。 艾冷君的这两脚可不轻,差点给他踢出内伤来了,但他却敢怒不敢言。 在东陵的时候,虽然心里有宏图大志不得以大展,但毕竟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这样像狗一样任人驱使? 暗处。 凤纸鸢朝着穆寒潇打了一个眼色,“是时候行动了!这个时候是天越大军整体最疲惫的时候,并且我们已经得偿所愿消耗了他们快三天的粮草,邑昆山的山顶全部是我们的伏兵,都是魅影宗训练有素的弟子,并且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神兵阁制作的夜视镜,配备精良的活杀岭狙击枪!百发百中!定要叫他们掀起轩然大波!打他们个猝不及防!” “好!行动!” 穆寒潇立马拉了一个信号弹。 “嘭——”的一声,明亮的火光在黑夜中升起。 “不好!”艾冷君下意识的朝着火光升起的方向追去。 但穆寒潇和凤纸鸢已经离开了原地。 紧接着。 “砰砰砰砰——” 无数由活杀岭射中之后的爆炸声响起。 整个疲惫不堪,半睡半醒的天越大军,平地一声雷!完全被炸醒开来! 魅影宗的弟子,佩戴着夜视镜,全部采用爆头的方式,将天越的士兵轰个稀巴烂。 无数的脑袋在空中飞扬爆炸。 鲜血瞬间弥漫在两百万大军当中,黑夜中他们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就不知道敌人是从什么方向袭击了他们。 一时间惊慌失措,巨大的惶恐包围了他们。 “天哪!敌袭!是敌袭!” “是东陵的那个什么破枪!射程特别的远,并且会爆炸!” “怎么办?怎么办!这还没开打,就要牺牲了吧?不,不行!我还要衣锦还乡见我老婆呢!” “我也不想死啊!救命啊!” 程永亮知道凤纸鸢的厉害,但还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这传说中凌霄殿的神兵活杀岭,一时间震撼无比,居然也呆在了现场。 艾冷君短暂的怔忪之后,立马回过神来,“都乱什么?!护驾!先护驾!随后列阵起盾牌!” “哦!对!对,我们还有盾牌可以挡一挡!快,快护住头!” “列阵,列阵,冷静下来!列阵将外围全部挡住!” 到底是训练过的士兵,并且现在慌乱也解决不了办法,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的,先是护住了甄月容和艾冷君一行人,然后用盾牌支起半圆形的护盾,一个个小小的护盾‘帐篷’在山上搭起,形成了密密匝匝的‘钢壳’。 活杀岭虽然霸道,但打在这些‘钢壳’上面,也只能暂时击溃,下一刻他们又会重新搭起,故而很难再爆头杀人。 第533章:百兽出 不过没关系,这只是开场戏而已,凤纸鸢朝着狙击队吹了一声口哨。 顿时那一万狙击手都停了下来。 随即山中一阵猛虎的咆哮。 “吼吼!!” 是穆斐然白虎的声音! 紧接着似乎整座邑昆山都颤抖了起来。 “哒哒哒——”无数野兽在黑夜中奔跑的声音,像是惊堂木一般拍打在每个天越士兵的心头! 陡然山丘四野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望了过来! “天哪!是狼!居然有那么多的狼!” “不对!还有老虎的声音!” “似乎还有豹子!” “怎么忽然来了那么多野兽?” 天越的士兵愈发的惊慌,腿肚子一直在打颤。 程永亮这时候已经从刚才的惊慌中回过神来,比起那些可怕的热武器,他反倒觉得这些豺狼虎豹不是那么可怕。 呵斥道,“都叫唤什么呢?不就是些猛兽吗?你们手里有刀枪,还怕这些猛兽吗?!杀了它们!” 那些士兵虽然将近一天一夜没合眼,并且累得不行,但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身体里面又不知从哪儿蹦出来了一股力气,拼了命的和这些豺狼虎豹杀了去! 在他们撤开盾牌,和这些野兽拼杀的时候,凤纸鸢又远远的打了一个信号弹,那些狙击手重新在黑夜中瞄准了天越士兵的脑袋! “砰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活杀岭狙击枪是消音枪,爆炸声是接触到目标之后产生的爆破,故而就算他们被打了那么久,也完全不知道子弹的发射方向,故而也找不到反击的目标,就像力气打在棉花上一样,毫无办法。 一时之间,天越士兵们不知是该用盾牌护住头,还是先杀了眼前的猛兽? 混战一片。 黑暗中的艾冷君紧蹙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为所动。 程永亮这边都快急死了,可看甄月容和艾冷君都稳如泰山的躲在重重包围内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着急道,“陛下!军师!现在可该如何是好啊?地方埋伏太多太凶猛了,如此一来,恐怕我军损失惨重啊!” 艾冷君冷酷的扯了扯嘴角,“不急,这可是两百万大军呢,就算这些伏兵全部是人屠子,一晚上的时间也杀不完。” “…………”冷,程永亮听到艾冷君的话,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个寒颤,这是人说的话吗?在艾冷君的眼里,这些士兵的命就真的那么一文不值? 甄月容也妖异的笑道,“再说了……这些可都不是朕天越的士兵,四国的替死鬼罢了,并且……这天也快亮了,等天亮了之后,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程永亮的眼神是彻底的暗淡了下来,他现在甚至在怀疑,跟着这样两个魔鬼一般的首领,真的是对的吗? 可当他一想到凤纸鸢当年炸掉他整个程府!想起女儿的背叛!想起他被夺走的一切!东陵的皇位曾经是那样的唾手可得!但就是因为这个贱人,导致他功亏一篑,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一年多来,他是怎样的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他就绝不后悔! 只要能杀了凤纸鸢报仇,做艾冷君的走狗又有什么关系? 并且他受不了平淡如水的生活,他要的仍旧是百万雄师在他身后听命的威风!他的才华不能乡野中埋没!他宁可将一生的光辉燃尽在这战场上! 念及此,他又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朝着将士们鼓舞道,“兄弟们!坚持住啊!坚持到早上,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刻了!” 那些士兵也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从深灰转为淡青灰,很快,便是破晓。 到时候,他们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也不至于如此慌乱,像丧家之犬一样被压着打! 顿时,都起了背水一战的信念!熬!熬到了早上,就能看到曙光和希望了! “啊!杀啊!” “杀死这些畜生!兄弟们拼了!” 到底也都是四国训练过的将士,虽然不及天越本国的士兵勇猛,但胸中尚存一口热血。 就这么熬着耗着,也不知道这地狱般的煎熬要到什么时候。 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太阳的第一缕光辉洒向人间。 四国这边的士兵都快要感动的哭了。 赤红的眼睛里面满是血丝,充斥着泪水和恨意。 那些狼群和白虎豹子,虽然勇猛可怕,但毕竟两百万的士兵人数实在是众多,一晚上的时间根本就消灭不了多少,况且它们本身也伤亡了很多。 凤纸鸢朝着身后的白虎亮了亮穆斐然随身佩戴的玉佩,这虎精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到底二哥哥和它说了什么,它居然能听懂,亮出这玉佩它就让百兽出动,再次亮出,它就让百兽回去。 此刻这吊睛白虎巨大的眼珠子眨了眨,看懂了凤纸鸢的意思。 又重新朝着天空嘶吼了一声。 “吼吼!” 那些猛兽听到了首领的命令,忽然一溜烟儿的朝着森林深处跑去了。 天越的士兵还想着天亮了大干一场,没料到这些畜生居然自己跑了? 一时之间还有些懵,本想追出去的。 但程永亮忽然喊道,“都停下!立马原地吃东西补充体力!然后砍树开路!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是!”那些士兵都顿时松了一口气。 艾冷君本想立马让大家行动的,但一想到没有体力也是白搭,也就忍下了程永亮的擅自决定。 暗处的那些狙击手也不能继续明目张胆的扫射了,毕竟大白天的,就算看不清射枪的方向,天越的士兵大肆的往周围搜查,也能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殿主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牺牲,所以暂时先撤回炎京城,到时候在炎京城的垛口上继续扫射! 就在天越士兵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 “嘭!” 陡然,一道更大的爆炸声在他们人群中响起! 邑昆山的山顶上,远远的站出了一大排的‘东陵士兵’。 这些东陵士兵此刻正不断的朝着他们扔手榴弹。 “什么?!还能不能让人消停一会儿了!”天越士兵甲欲哭无泪。 “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吃个馒头。”天越士兵乙同样泣不成声,嘴里的馒头也滚了出来。 “真想不到这一次一向光明正大的东陵士兵搞那么多花样?太损了!”天越士兵丙咬牙。 第534章:木头人,自爆! 天越的士兵头天晚上可是受尽了东陵伏兵的折磨,死伤无数,并且两天没有得到休息,此刻正一肚子的火,夜里是因为看不到那些狙击手躲藏的位置,如今大白天的,东陵士兵居然敢站在山顶那么明显的地方对他们仍手榴弹。 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 程永亮亦是怒火中烧,行军打仗几十年来,还从未如此憋屈过,高举手中的长剑,指着山顶的东陵士兵,对身后的大军嘶吼道。 “将士们!冲啊!杀了这群鳖孙!” 那些天越士兵也牟足了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的举剑冲了上去! 山顶上的‘东陵士兵’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慢条斯理的朝着下面的大军投掷手榴弹。 天越大军就像浪涌似的蚂蚁朝着山顶攀去,一颗颗手榴弹毫不留情的在他们中间、四周炸开,在炮弹的面前,他们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不断的被炸飞,炸散,但散了的沙却又快速的聚集起来。 继续不要命的朝山顶冲杀而去! 毕竟现在逃不逃都有被炮弹击中的可能,倒不如背水一战,占领高地!将这些狗崽子除掉!免去后顾之忧! ‘东陵士兵’扔手榴弹的速度虽然不慢,但这群不要命的天越士兵数量实在太多,前赴后继,不要命的涌上来,很快也差不多到达山顶。 就在距离山顶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 躲在暗处的凤纸鸢按动了一下手中的按钮。 登时。 那些‘东陵士兵’胸前的铠甲陡然爆裂开来! 随即出现了几十个可怕的黑色小洞。 “砰砰砰砰——” 紧接着,一连串可怕的散弹密集的发射了出来! 那些原本以为距离‘胜利’不远的天越士兵,陡然被轰了下去! 跑在前面的,一个个被射的面目全非,鲜血四流,随即滚落下来。 身后的那些天越士兵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程永亮也大吃一惊! 这样根本就无法登上高地,并且让士兵的身躯做肉垫实在是太过残忍。 身后重兵保护的艾冷君也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淡笑道,“凤纸鸢,有意思。” 天越的士兵原本也是强弩之末,又累又饿,拼着胸中最后一口热血才跑到这里,但想不到东陵的士兵还有后招,心里最后的一点骨气也被消磨殆尽。 前进一步就是死亡,后退一步可能还能逃过一命? 念及此,士兵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并且已经有人开始回头逃跑。 程永亮也感觉情况不妙,纵使能杀掉山顶的那百来个东陵士兵又能如何?他们死的数量可不止百倍! 于是朝着将士们挥手,“退!退退!撤兵!” 甄月容神色一冷,呵斥道,“谁敢退?!格杀勿论!” “陛下!”程永亮眼神嗜血,坚持道,“伤亡太大了!” “我们还要做多少次逃兵?!打仗本来就是有伤亡的,上!一定要冲上高地!杀了那群东陵士兵!想逃的……仔细想想家中的亲人吧!” 什么?! 众人眼神一滞,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陛下的口中说出? 天越皇居然用他们的家人来威胁他们? 这还是人吗? 这简直比敌军还要可怕! 程永亮脸色僵硬,但甄月容已经下了死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能含泪看着手底下的士兵,“将士们!坚持住!坚持住啊!” 那些士兵脸上一片茫然,有汗、有泪、更多的是鲜血,有自己的,也有死去兄弟的,忽然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这样的死,和当初参军时的‘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完全不同,他们感觉生命仿佛不是自己的,不过是天越那两个人手里的一面盾牌,一根稻草,不过是轻若鸿毛的牺牲品罢了。 现在他们做的事情已经毫无意义,如今赴死,不过是为了保全家中的亲人罢了…… “啊!冲啊!” “啊啊啊啊!” 此刻天越的将士们已经接近癫狂,痛苦绝望的继续朝着山顶冲去,闭着眼睛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直到子弹穿过胸膛的那一刻为止。 如此不要命的冲法,居然还真的让一部分的天越士兵冲到了山顶。 可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东陵士兵’的时候,却是猛地身子一震,脑子一片空白。 “天!天哪!是,是假人!都是假人!是木头人做的东陵士兵,外面穿着东陵士兵的衣服以假乱真,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 “他们身上有子弹和机关,都是假人!我们被骗了!” 身后的天越士兵听到这个,更是停下了脚下的动作,震惊的看着头顶的那些东陵士兵。 此刻才发现,不管他们距离这些士兵多远的距离,这些士兵都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用同样的姿势攻击他们。 若是真的士兵,早就逃了。 而就在那几个登顶的士兵说完这几句话之后。 “轰隆隆——” 一声巨大的巨响在他们身旁响起,他们的身子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原来,是那些被靠近的东陵士兵原地爆炸,他们的身子是更为强悍的炮弹。 “自……自爆了!”程永亮眼神呆滞,满是血丝,陡然,他的眉头一紧,再没有犹豫。 朝着四国的士兵招手道。 “兄弟们!逃!不顾一切的逃!走啊!” 那些天越的士兵是感觉到了真正的绝望。 这样的伏兵,在邑昆山不知还有多少,并且现在他们毫无反击的能力,就算是接近了这些假人,也只有被炸死的下场,毫无生路! 拼杀了这么长的时间,东陵却是没有一人的伤亡。 打击,实在是太打击了! 此刻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逃! 信念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什么家国,什么道德,什么情操,通通都不要! “跑啊!” “快跑!” “救命,救命啊!” “我要活命!我要活下去!” 甄月容握紧缰绳刚要发作,旁边的艾冷君却是按住了他。 来的时候艾冷君给甄月容传达的命令是死也要战,所以现在的甄月容才不管手底下的士兵如何,他要的只是一往无前的冲杀。 被艾冷君的手拉住,甄月容的情绪陡然稳定了下来,眼神空洞的看着他。 第535章:源源不断的机关 艾冷君面无表情的,“这座山头绝对不止这一百多个机器人,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凤纸鸢做更多的假人,这样坚持下去,百害而无一利,和这些没有生命的木头打,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再这样耗下去,两天没吃东西的士兵也撑不住,到时候,我可不想这场战役变成第一个士兵被活活饿死累死的例子。” “撤!快撤!”艾冷君终于发话! 那些天越士兵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艾冷君的吩咐,至少他们现在逃跑亲人不用偿命。 程永亮也稳了稳心神,一边带着士兵往前跑去,一边拿出指南针吩咐道。 “兄弟们!跟着我!把前面的树砍了!直直的冲出去!路上你们也一边吃点东西!来不及了,跟紧了!” 早点逃出去,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于是天启大陆的历史上,出现了这样一幕既惨烈的画面——天越的士兵左手拿着馒头,流着血泪的啃着,右手高举手中的长剑,不顾一切的砍树砍树…… 甄月容和艾冷君也在保护下往前冲去。 凤纸鸢按下了更多的按钮。 源源不断的木人头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几乎是将天越大军重重包围。 天越大军此刻已经疯魔了,脑子里面什么也不想,就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往前砍树,能多吃一口是一口,很可能是最后一顿了。 想不到他们杀气腾腾的来,居然要这样收场? 艾冷君也怒了,想不到这一次凤纸鸢那么狠?再这样下去,即便是他们最终能从邑昆山跑出去。 势必也会损失大半的力量! 忽的,艾冷君从腰间拿出了一根碧绿色的竖笛来,凑在嘴边。 轻轻吹了一声。 陡然! 那二十万安稳飞在前面的大风怪物蓦地折转头去! 再高高飞起!离地百米有余。 找准那些木头人,随后疯狂的开始扔黑火扫射! “砰砰砰——” 此刻漫天的炮火声,有东陵这边的,也有天越这边的,空气里全是粉尘,几乎看不清前方的实行。 之前艾冷君一直没有让大风攻击,一来,是因为大风翅膀里面的黑火数量有限,要留着到炎京城攻城的时候用,用来炸死这些木人头实在是划不来。 二来,是因为黑火比手榴弹的威力大得多,一颗下去,不仅仅炸到那些木头人,更多会误伤到天越这边的士兵。 但这一次东陵实在是太过分了,若是这样下去,即便是能出去,也要损耗大量的兵力,当然了……艾冷君根本就不会心疼这些士兵,他担心的,不过是待会儿真正大战的时候,人手不够而已。 东陵这边的木头人虽然厉害,但艾冷君手底下的大风怪物也不是吃素的,并且比起这些木头人来说,灵敏的多,毕竟这些可是活生生的人制成的武器。 大风的黑火一瞄一个准,还好木头人在这炸飞的同时,还在自爆一次,虽然没有之前发挥的作用大,但也不至于完全被这些大风控制住。 躲在暗处的凤纸鸢兴奋道,“太好了,这长途跋涉的,艾冷君这边带来的黑火并不多,大风也无法一次性携带太多黑火,如今这些木头人骗走了他们大量的黑火,待会儿他们就有的受了!” 穆寒潇也高兴的,“想不到你这木头人那么好用,早知道就多做些了。” “哈哈,还是二哥哥想得周到,我不过是配合他的点子做的罢了,不过,如今就是时间不充分,若是有足够的时间,那不要说着区区一万多的木头人了,就是千军万马!我们也能造出来!”凤纸鸢信心百倍。 “我看这边也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先下山吧,山底下还有二十万真正的东陵大军等着他们,我们一起过去配合进行最后一波消耗围剿。”穆寒潇迫不及待的。 “恩!也是时候该下去了。” 山脚。 穆寒潇和凤纸鸢休息了足足一个时辰,吃饱喝足,又整顿了一遍底下的士兵,就等着天越大军下来。 这一路上,天越大军不可谓不艰辛,一边要躲避东陵这边的木头人攻击,另一边还要防着天越的大风误伤,并且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已经达到了极限,这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了,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有些甚至在半路上就晕了过去。 还好这一路上虽然狼狈,但好歹一边在吃东西,要不然可能全部累死在半路了。 这是他们行军打仗这些年,最惨烈的一次!且不说双方的热武器带来巨大的伤害,就单单说这什么八卦阵,豺狼虎豹,还有累到来不及吃东西的轮番遭遇,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东陵居然一口气都不让他们喘。 还没正式开始打战,他们的信心就已经化为乌有,此刻只想回家! 好不容易一边砍树一边逃亡,来到了邑昆山的山脚。 看到山脚平原的那一瞬间,天越大军都快感动的哭了。 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可。 就在这个时候。 “嗖嗖嗖嗖——” 无数的羽箭忽然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数量之多!密集有如雨点,让人防不胜防。 并且这和那些木头人不一样,当他们追过去的时候,对方就会立马转移位置,看来这一次是真的遇到东陵的士兵了。 羽箭将一个个以为终于死里逃生的天越士兵射杀在半路。 这还不算完的。 “拉!”一道清脆的女声高喊。 随即。 “哗哗哗——” 山脚一直到平原的地方,陡然从地底下冒出了一根根的绳索! 将一排排有幸逃到平原上的天越大军带翻! 倒在地上的瞬间,又被后面补上来的羽箭射杀。 这一路上,他们可是遭到了一连串的围剿,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无比的绝望。 有些摔倒了直接懒得爬起来,倒在地上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程永亮此刻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他想不到对方居然这么狡诈,并且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 如今前有埋伏,后有木头人追兵,被两边夹击,真是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第536章:军心动摇 程永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甄月容和艾冷君。 心里更是无比的震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 两人居然还能在那边有说有笑?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程永亮顾不得其他,朝着将士们大喊道,“兄弟们!胜利就在前方!我们冲过去!如今已没有后退的路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冲啊!” 那些将士完全麻木,能冲的就冲,不能冲倒地的索性就躺在地上装死不起来了。 这边的将士们正在拼命的逃亡。 忽然听到一声高喊。 “朕在前面的宁阳平原等你们!” 天越大军错愕的抬头一看! 只见大风驮着陛下,还有艾冷君,思玲,朝着前面飞了去。 随后一直保护在他们身边的那些死侍,也都纷纷上了大风的背,提前跑了? 大风在这两次战役上,也死亡了差不多五万的数量,还剩下将近十五万的大风怪物。 可那些死侍和首领几人加起来也不到两万人次,大风分明还可以带走十多万的士兵,可甄月容却没有安排,只是让他们自己自生自灭。 胸中一阵窝火! 陛下根本就不管他们的死活! 程永亮也异常气愤,想不到关键的时候他们倒是跑了,留下这个烂摊子让他们收拾! 如今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保护陛下,为他们断后的想法,要不是害怕家人受到威胁,此刻早就投降东陵了! 没办法,只能咬牙继续坚持了! 地上的绳索全部拉完,东陵士兵这边的弓箭也用的七七八八。 如今艾冷君和甄月容带着大军提前往宁阳平原而去。 过宁阳平原五十公里,就是炎京城。 凤纸鸢放心不下,朝着身后的士兵道,“撤!回宁阳平原!” “是!” 宁阳平原早有范冠敌在接应,可凤纸鸢还是不放心,立马带着二十万大军开始往回走! 这边东陵的士兵停止了攻击,并且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天越大军还以为他们要正面搏杀,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剑。 可? 这些士兵也只是远远的绕开他们,而后朝着前面策马奔了去? “这……这怎么回事?”一个小将茫然的看着离去的东陵士兵。 程永亮也皱了皱眉,“他们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跟我们打,并且人数看起来也不是很多,应该是偷袭我们的弓箭用完了,现在要回去宁阳平原准备迎战。” “那怎么办?追吗将军?”那小将气喘吁吁的问道。 “哼!”程永亮冷哼一声,将剑砸在地上,恼道,“追什么追?我军将士体力过度透支,又损失了那么人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原地休息!” 大家听到程将军此言,都不敢相信的呆看着他。 程永亮知道大家的疑虑,叹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方才你们也看到了,天越皇根本就不将其他四国的士兵当做人来看,在他眼里,我们不过是牺牲品和垫脚石罢了,还记得第一次攻打东陵的时候吗?甄月容嫌弃其他四国的士兵能力,故而让你们做后盾,上战场的全部是他们天越的士兵,可才中了伏击,死了两三万人,甄月容就立马撤兵了,但现在呢?我们何止两三万?三四十万也有了!但甄月容可有半点心软?” 那些士兵都失望的低下头去,这个道理他们又何曾不知呢? 之前旁边那小将也将剑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 “要我说,我反而希望东陵赢?东陵赢了,我们还有可能相安无事,四国也绝不敢再造次,可要是天越赢了,恐怕甄月容真的会统一十二国,到时候,我们这群在他眼里的‘次品’士兵,说不准还会被拿去做人体武器呢。” 众人心中一凛,想起之前转投靠东陵的那三个国家的六十万士兵,就是因为在十二国当中,实力最差,被骗去天越训练,可实际上却是用来做那些恶心的大风怪物,大风怪物极难成活和制作,在制作过程中,太差的直接填坑,剩下做成的大风怪物在之后的一周也死了大半,最后六十万大军,只剩下了二十万…… 这小将说的不错,若是天越真的成功了,很有可能他们也会变成牺牲品。 看那小将坐在地上,其他的士兵也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他们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坐下来之后,程永亮安排伙房的人给他们派发干粮。 有的士兵甚至一边吃东西就一边躺在地上睡着了。 程永亮也不忍心叫醒他们,但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今日若是败了,他会规劝这些可怜的士兵,向东陵投降,若是胜了?也只能继续和天越狼狈为奸。 第一次,程永亮还没有打仗,就想着投降的事情。 毕竟天越实在是不得民心。 他想向凤纸鸢报仇是真,想统领大军拥有权势也是真,但他已经隐隐感觉到?在甄月容的手下,他永远也不可能实现自身的价值,甚至只会变成甄月容杀人的工具。 这一次让他领兵,也不过是因为他对东陵士兵熟悉罢了,若是以后? 很难保证甄月容过河拆桥,让别人取代他,甚至杀之后快…… 这样的主子,他不敢效忠。 给士兵休息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程永亮也不敢耽误。 叫醒了他们,若是再休息下去,甄月容和艾冷君难免也生疑,到时候就麻烦了。 士兵们虽说休息了一小会儿,但到底还是不够的,身子依旧软趴趴的,浑身无力,精神萎靡。 程永亮看着他们,愈发怀疑可能艾冷君的底牌根本就不是这两百万的大军?不然凭着他这些年的经验,怎么会不明白士兵状态的重要性? 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想靠这两百万士兵取胜……这只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 正如四国君主所说的,不过是替死鬼? 这个念头在程永亮心头一晃而过,随即就被他打消了,这可是两百万的士兵啊!就算艾冷君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拿两百万人的性命开玩笑吧? 第537章:失道者寡助 当剩下这一百多万的士兵疲惫不堪的站起来列好队,准备出发。 程永亮忽然高喊道,“我程某在此说一句!听得进去的就听,听不进去的到时候大可到甄月容面前揭发我!” “恩?程将军要说什么?” “那么严肃?还说什么揭发?” 大军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肃静,程永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朽半生戎马,在东陵的时候见不惯之前的皇帝平平无奇,故而想取而代之,有了造反的念头,可惜到头来兵败垂成,如今更成为了甄月容的走狗。” 众人面面相觑,却谁都没有说话,可通过对方的眼神可以看出,大家都不明白程将军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程永亮继续道,“我也六十好几了,唯一的女儿在我叛变的关键时候背叛了我,我在东陵的程府,也被凤纸鸢悉数炸毁,要不是凭着胸口的一口怨气,也不可能逃脱苟活至此,但,如今我似乎做了一个错的决定?甄月容不是一个好君主,天越也不是一个好归宿! 自古,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们现在虽然归他管,可程某知道,你们的四位君主,包括你们自己,都不愿意为这样的一个魔鬼卖命,并且一路上你们也都看到了,他根本就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大军哗然,程永亮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共鸣。 有的人甚至动容的流下泪来,谁不想活下去?谁的命不是命?谁家中没有妻儿老少? 程永亮看大家似乎颇有感触,继续说道。 “所以你们听我一言,今日一战!大家恐怕都凶多吉少,能不能活着回去见父老乡亲,还是一个未知数,若是天越赢了?那自然是好……可要是东陵赢了!要程某说!那更好!” 众人心底一惊,将军说这样的话?若是让甄月容和艾冷君知道了?恐怕会落的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啊。 程永亮看出了大家的疑虑,自嘲的笑道,“大家不必担心,程某敢这样说,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怕你们告状,不过我就是想劝劝各位,若是东陵赢了,大家不要负隅顽抗,早点招降的好,东陵新帝应该不会为难你们,所以,你们到时候也不要过分拼命打,差不多得了,保命最重要,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了,尽可能让东陵赢?” 这番话说的众人一阵感动。 想不到这东陵的叛将,居然会站在他们的角度上考虑? 人群中,天贤国的一名小将首先举手高喊道。 “我赞同!” 其他人一听! 这小将军都赞同了,他们为什么不敢呢? 这分明也是他们心中所想啊? 于是乎。 大军中纷纷。 “我也赞成!” “我也同意!” 一时间,剩下的一百多万的士兵,全部都举起手中的长剑纷纷附和。 说完之后,大家互相看了看,居然相视一笑。 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居……居然还可以这样? 程永亮看大家都听配合的,也十分欣慰,随即将长剑一举,“好!将士们!我们继续出发!” “是!将军!” 此刻大军虽然依旧有气无力,但心里似乎都存了一点希望。 不要赢……不要赢……假打,让东陵赢,让东陵赢……东陵赢了他们才有好日子过,噩梦才会到头……艾冷君甄月容去死、去死、天越必败……天越必败…… 这些神奇的口号似乎都响在了天越大军的心头。 程将军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尽量让对方赢,对方赢了,他们才有机会活下来。 就这样,剩下的这一百六十万大军,兴致勃勃的去求‘输’。 而在这些士兵走后,之前邑昆山山脚下,趴在地上的那些看起来像是死掉的‘士兵’,此刻也缓缓的站了起来。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了兄弟们,我们也只是太累了才会趴在地上装死。” “是啊,实在是打不动了,不过程将军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回去之后我们会想办法将话带给四位君主的。” “反正这次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多我们一个少我们一个天越皇根本就不会发现,回去之后,我们易名改姓,还能继续照顾家人,若东陵真的胜了,有机会我们会回到军营重聚的。” 等到宁阳平原的时候,艾冷君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恼怒的看向程永亮,“干什么吃的?怎么现在才到?” 程永亮一脸疲倦,“国师,实在是伏兵太多,我们也是死伤无数,这才勉强跑出来的。” 甄月容冷冷的,“都是群没用的东西!浪费粮食!” 众人:心里纷纷翻了一个白眼,越发觉得程将军说的对,宁可让东陵赢也不要让天越赢。 程永亮讨好的,“是属下该死,属下办事不利,不过……国师,如今我们只剩下一百六十万人马了,这粮草在邑昆山又消耗了那么多,逃亡的过程中又掉了不少,这样迎战?会不会太勉强了?并且……我好像记得,这宁阳平原上东陵埋了不少的地雷。” 艾冷君没好气的,“所以你们去扫雷啊!” “用……用活人扫雷?”程永亮诧异。 “不然呢?废话那么多?”甄月容恶狠狠的。 众人心里又凉了一截。 艾冷君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那一排士兵,“你们、排成一排,挨着肩膀走过去,确认安全了我们再过去。” 前面那些士兵心头一凉,但艾冷君的话他们不得不听,只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倒霉,踩中地雷的好。 心下一横,第一排的士兵朝着身后的士兵郑重的看了一眼,生离死别,那眼神现在只有他们才懂,似乎在说——兄弟们!演的事情就靠你们了!天越一定不能赢!拼了命也要让东陵获胜! 那些士兵也理解的点了点头,心里——兄弟们,放心的去吧,有我们在,天越不会赢的! 直接当叛军帮东陵的忙他们肯定不敢,毕竟四国还有一半的兵力,全国的百姓在千里之外,如今天越所有的士兵也都在天越国,四位君主还是人质,他们宁死也不会冒这个险,但假打他们还是会的。 第538章:兄弟,假打 炎京城城垛之上,凤纸鸢举着望远镜远远观看,天越的大军还是赶到宁阳平原了,粗略估计还有一百五六十万人的样子。 穆寒潇将望远镜放下来,眉头紧锁,“想不到艾冷君居然会让人来当试地雷的工具。” “哼!还有什么是艾冷君做不出来的。”凤纸鸢嗤之以鼻。 范冠敌也道,“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也只需要牺牲最前面那一排的士兵,就可以将雷全部引爆,安全过来。”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在身后戳了戳范冠敌的脑袋,“你傻吗?一排怎么够?死了的不用补吗?” 三人回过头去,却是看到一身小兵服饰的凤涟漪走了上来? “涟漪?你怎么来了?这可不是你呆的地方,谁放你进来的?还有,你身上怎么还有士兵的衣服?”凤纸鸢诧异。 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傻里傻气的四妹。 范冠敌也揉了揉她的脑袋,颇为瞧不起的,“就是啊!你来干什么?看好戏的还是拖后腿的啊?” 凤涟漪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气势汹汹,“欸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也是东陵的一员好不好?我也想……” 她本来想说她也是来为国效力的,但看凤纸鸢双手环抱好整以暇的嘲笑看她,也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好啦,我就是好奇想来看看嘛……这样的大场面,我可没有看过呢,至于我是怎么进来的?我说是凤大小姐的妹妹,这军营谁敢拦我啊?还有这衣服,也是我跟那些士兵死缠烂打要来的。” 凤纸鸢无奈扶额,“你简直就是胡闹,添乱!你现在立马给我回去!” 凤涟漪撒娇的拉着凤纸鸢的手,嘟着嘴,“姐姐!我就想看看嘛!我一定不会添乱的!我来都来了,你就不要赶我走了!” “你个大麻烦!这里可没有多余的人手保护你,你最好还是回去!”凤纸鸢始终还是担心。 “不会啦!”凤涟漪撒娇的拉着凤纸鸢的袖子,亮了亮眼前的银色戒指。 “姐姐难道忘了?你给了我这个吗?这戒指里面的银针可是有毒的,刺一下敌人立马被麻痹,一盏茶的时候就会全身腐烂化为一堆血水,这么厉害的毒,还有谁伤的了我?” “呼!”凤纸鸢万分无奈的呼了一口气,“你真是太不像话了,家里人知道你擅自出来吗?” “不知道……我自己偷跑出来的。”凤涟漪一脸无辜。 凤纸鸢身后的邪明宣淡笑道,“哈哈,算了殿主,四小姐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就让她看会儿吧,我会在这儿看着她不让她乱跑的。” “就是就是!”凤涟漪立马兴奋的跳了起来,随即一把抢过邪明宣手里的望远镜,“这东西也给我看看吧,大姐!我发誓我就在城楼上悄悄的看,绝对不会乱跑的!” 现在战事紧迫,凤纸鸢也懒得跟她多说,继续观察前方的情况。 天越大军从宁阳平原一路过来,此刻已是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 东陵士兵摆阵在城楼脚下五里之外,手心手背全是汗,准备迎接这次大战。 虽说半路上在邑昆山就给了天越大军致命一击,但毕竟前两次的交手,都让他们心有余悸,天越大军的实力可不是盖的,他们自然不敢轻敌掉以轻心。 阵法已经练了无数遍,但来的时候,莫王又说领兵的是当初的殿前司程永亮,也就是最了解他们的人,所以临时换了战术和阵法。 他们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适应? 不过要是让他们私底下知道其实天越的大军一心求输,程永亮在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不知又会作何感想呢? 当天越大军排除万难来到城楼五里外的时候。 穆寒潇策马站了出来,和甄月容两两相望。 正式交战之前,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 不过这一次穆寒潇不打算和甄月容单独对战了。 双方说了一些场面上挑衅的话,增加士兵的气势。 东陵这边确实也起到了鼓动的作用,可天越那边?却是一个个无精打采,眼睛半眯半睁,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来打战的。 随着双方主帅退回,战鼓雷动。 “冲!” “冲!” 双方一声令下。 两边加起来三百多万的大军,汹涌的缠斗在了一起。 当然了,人太多了,一时间想要全部混在一起打肯定也是不可能的,后面的继续放冷箭。 炎京城城门外的原野上,大地一阵颤栗。 无数兵器交接在一起的声音,震耳欲聋。 但很快东陵的士兵就发现天越的士兵比他们想象中的弱的太多? 不过才刚刚交手,没几下就躺在地上装死了? 对,就是装死,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打到他们的要害。 就在一个东陵士兵想要给躺在地上装死那天越士兵补上一刀的时候,那士兵忽然低声道,“兄弟!假打!让你们赢!” 随即舌头一吐,没有再说话。 那东陵士兵一脸懵逼,似乎有些不相信,以为这是天越士兵的计谋。 “我信你个鬼!” 于是再次抬起手中的长剑来,狠狠的朝着那士兵刺了过去。 天越把士兵无奈的闭上眼睛,算了,死就死吧,命该如此,反正这个体力最终也是打不过的,现在要是反抗被国师和陛下看出来,那就前功尽弃了,这一路上已经死了太多了,他现在这才叫为国捐躯,死而无憾! 就在那剑即将扎在他身上的时候,剑锋忽然偏转了一个角度,落在了那天越士兵咯吱窝的缝隙里。 那天越士兵感觉自己没死,诧异的,“你怎么偏那么多?” 东陵那士兵诧异的,“我刚刚试探你的,你这到底什么意思?” “兄弟,听你口音是南浩国的吧?我们和你一样,只是不能明说你懂吗?让你弟兄轻点,我不能再说话了,我已经死了。” 说完,便真的闭上眼睛再也不吭声。 将近三百万大军的混战,两人对话这点声音就算在身旁的人都不可能听清。 故而也没人知道他们说什么。 那东陵士兵细想了一下,假打?和他们一样? 第539章:活死人 顿时就明白了! 天越这边的四国也早就不想跟天越干了,但肯定有什么把柄被天越掌控着,所以才不得不如此,这会儿是想他们东陵赢,假打演戏? 对,一定是这样的! 很快,一个东陵士兵悟懂了。 “假打。” “假打。” “假打我装死别打我。” 一个个天越士兵悄悄在东陵士兵的耳边说完这些话就纷纷躺下装死。 久而久之,十个东陵士兵懂了,一百个……一千……一万…… 东陵士兵这边很快就将消息传到了凤纸鸢的耳中,凤纸鸢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机,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敢相信,看来天越实在是不得人心,四国的士兵已经不想为他们卖命了,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假打吗? 宁愿让敌军赢,也不愿意让天越赢。 “领命下去,不要伤害天越的士兵,既然他们要假打,那就配合他们,但也不能太明显了。” “是!” 那小将立刻跑回战场,从最后面的士兵开始吩咐,并且让他们口口相传。 之前说过这毕竟是加起来三百多万的混战,从第一排打起,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让两军的士兵混战在一起。 所以双方大部分的士兵此刻都还站在自己人身边,只有差不多一成的人混了起来。 并且这么多人的大战,再加上炮火的声音,这么一点耳传耳的声音还不至于传到对面的艾冷君耳中。 毕竟东陵士兵这边的后排到天越大将那边的后排,隔了差不多两三条街的距离,艾冷君那边肯定就看不到凤纸鸢这边,而凤纸鸢这边用望远镜倒是可以勉强观察一下那边的情况。 口口相传的速度很快,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几乎所有的东陵士兵都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喜悦。 毕竟来的时候他们还担心自己不是天越大军的对手,想不到这会儿天越士兵居然暗自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既然都是自家的兄弟,那当然不能真的打了! 假打是吗?谁不会啊! 平日里在校场和自己的兄弟练功切磋武艺,少不了演的,手下的轻重他们还是知道的。 很快,天越大军这边就节节败退。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倒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两三成的人还在‘挣扎’不过想来也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甄月容看着眼前的士兵如此不堪一击,气恼的握紧手中的缰绳,骂道,“果然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旁边的艾冷君却是一脸平静,似乎眼前的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时间一般? 凤纸鸢通过望远镜自然也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心里愈发的困惑不解,“奇怪……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艾冷君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败绩显露,却丝毫不为所动?” 穆寒潇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比凤纸鸢淡定多了,甚至不亚于艾冷君的。 范冠敌这小子倒是开心的打紧,劝凤纸鸢道,“好啦,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眼看咱们就要赢了!估计艾冷君面无表情是因为吓傻了!他肯定没料到天越两百万的大军在路上损失了一大半,而今在我们跟前也那么不堪一击,这会儿正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逃走吧?哈哈哈!” “你倒是心大。”凤纸鸢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吴胤燃这时也朝着凤纸鸢道,“鸢儿姐姐,朕觉得范大哥说得对,如今已到了这个局面,艾冷君不异于穷途末路,是再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了! “恩,但愿吧。”凤纸鸢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可! 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真的特别准,凤纸鸢老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是有些诡异,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 陡然。 有名士兵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一头扑倒在穆寒潇面前。 “不,不好了!莫王殿下不好了!有人……不,是鬼,是死人,进,进来了!” 凤纸鸢心头的那种困顿似乎应验了,心里咯噔一声,比穆寒潇还紧张的,一把将那探子拉起来,急切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人人鬼鬼的?你说清楚一点?” 那士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惨白的。 “从……从炎京城的南城边,涌,涌进来了一大批可怕的活死人,他们现在正在疯狂的撞击城门,恐怕,恐怕南城那边要挺不住了!” “什么……活死人?”凤纸鸢还是不懂这探子的意思,“你究竟在说什么?说清楚点!” 那探子一脸的手足无措,显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磕磕巴巴的。 “就、就是那些人手脚还有脸已经腐烂了,并且和他们交过手的士兵说,他们分明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心脏停止,身体冰冷,但却还能行动自如!而且力大无穷,与他们搏斗的时候也从不知躲避,一个劲儿的张嘴咬人,被他们咬到和抓到的人,皮肤都会巨痒无比,发黑发青,忍不住要挠破为止!” “什么……”凤纸鸢眉头猛的皱起,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范冠敌则是震惊的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跳停止的死人?居然还会动?并且攻击力和目的性都那么强?这……这是鬼还是人?” 穆寒潇全程低着头,默默地没有说话。 凤纸鸢又问道,“来了多少这样的活死人?” 那小兵咽了咽口水,“大、大概有将近四十万!太可怕了,那些人虽然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可却坚硬的有如钢铁一般,普通的刀枪也只能在他们身上留下淡淡的印子,根本就没什么用!现在东陵大部分的兵力和火力都集中在天越军这边,南城那边举步维艰啊!” “四十万……还是从南边来的……”凤纸鸢扶额,果然,艾冷君真不是人,要是她猜得没错,这四十万丧尸一般的活死人,大概便是木炎国底下鬼市的那些百姓。 穆寒潇吩咐道,“马上带人去支援,另外,一定要把城门堵死了!再安排炎京城的百姓躲起来,千万不要出来!” “是!” 第540章:九公主被擒 这边穆寒潇刚刚吩咐完,艾冷君和甄月容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在大风的保护下冲了过来。 他们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凭着剩余的十万大风怪物,还有一万死侍,生生将交战的两军开辟出一条十余米宽的大道来。 一路上像是拔草一般,将挡在他们前面的士兵击飞斩杀,不管是天越的,还是东陵的。 似乎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有敌我之分,只是单纯的想要将挡道的‘垃圾’清扫开来。 这更加让天越士兵心寒,倒地装死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是艾冷君一行人从大军的后面冲到东陵城门口的时间,所有的天越士兵都已经‘阵亡’。 他们的心,彻底的死了。 就连程将军此刻都有气无力的扔掉宝剑躺在地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心想着,这下东陵只需要铲除这十万大风还有一万精兵,就可以顺利生擒艾冷君一行人,成为这十二国纷争中最大的赢家了吧? 可没想到,下一刻城楼上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少年声音。 吴胤燃忽然失去理智般冲到墙垛口,趴在边缘嘶吼道。 “菲儿!” 菲儿? 程永亮侧目看去,这时候艾冷君马背上忽然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此刻正挣扎的坐在艾冷君身前,两只手被艾冷君紧紧的抓着,小脸挣的通红。 听到吴胤燃的嘶吼,陡然抬起头来回应道。 “哥!救我!救我啊哥!” 哥?程永亮瞬间了然,这便是木炎国的九公主,那个叫吴菲儿的吧? 她怎么会在这里? 凤纸鸢看到吴菲儿的瞬间也心头一紧,“怎、怎么会?” 艾冷君得意的坐在马背上,看着四面八方将自己包围的东陵大军,嘴角带着欠揍的笑意,“吴胤燃,你是不是很奇怪你妹妹为什么会在我手上?” 吴胤燃感觉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妹妹就是他的命根子,居然情不自禁顺着艾冷君的话,“为什么?我妹妹不是好好在木炎皇宫呆着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时候艾冷君身边的一个死侍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抬头看向吴胤燃。 “陛下,九公主身边戒备森严高手无数,能将她不动声色带出来的,当然是您最信任的大将军我了!” “尹大将军!你!你怎么会!”吴胤燃无力的张大嘴巴,吃惊的指着眼前的木炎大将军,尹德胜。 他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将妹妹交托给尹大将军,可没想到,正是这个人,将他妹妹交到了敌军的手里? 尹德胜没有直接回答吴胤燃的话,反倒是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凤纸鸢。 冷哼道,“哼!狩猎大会上这个女人让老夫和老夫的女儿受尽了屈辱,可陛下呢?陛下您却是站在她那边?!这口气老夫实在是咽不下去!再说了,与其效忠你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倒不如归顺于甄月容陛下,归顺于强大的天越!迟早天越是要统一十二国的,我这叫有远见,所以亲手将九公主交到了艾国师的手里,并且手底下的人二十万大军,也悉数抵达了天越国,今后,我便是天越国的大将军!” “你……你……”吴胤燃不可置信的指着尹德胜,几乎喘不过气来,“你这个乱臣贼子!你罪无可赦!” “罪无可赦?呵!老夫如今已经轮不到你来定罪了!” 这个时候艾冷君忽然悠然的抬起头来,挑眉,“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陛下您呢!” 吴胤燃蹙眉?这个畜生还想说什么? “陛下可能不知,早些年我同你父王曾经合作在木炎国底下建造的鬼市,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而鬼市里面的四十万居民,也被我悉数做成了活死人,说起来,那些四通八达的通风管,可真是传播病毒的好途径呢!”说到这里,艾冷君似乎还十分的得意。 凤纸鸢唏嘘,“果然!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真的将鬼市四十万人都做成了人体武器!” 听到凤纸鸢说话,艾冷君抬头笑道,“说起来,凤纸鸢你时候还让吴胤燃派兵把守鬼市的各大入口,想来也猜到了我会下手,但……你还是晚了一步,并且恰巧是你让他派兵死守入口,故而没有人进入,也就没有人发现得了里面的异样,在我那天同你见面离开之后,我就已经在中心酒楼最大的通风管里下毒了!毒虫在管道里不断的孵化,扩散,短短七八天的时间,整个鬼市的人就全部成了活死人!” 范冠敌咬牙切齿的,“如此说来,炎京城南边正在攻击的那些活死人,就是木炎底下鬼市的那些?” “对!你以为!那四国的两百万大军?是我此次进攻东陵的主力军?切!那些个玩意儿,本国师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艾冷君说起来丝毫不屑。 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些天越士兵身子抖了抖,显然,也被这话气得不轻,艾冷君是真的将他们当做了替死鬼开路兵。 如此说来,这一路上的苛刻,也就说得过去了。 指了指地上那些假死的天越士兵,“这些废物,不过是迷惑你们的烟雾弹罢了!对付你们!那四十万的死活人足矣!” “哼!你就那么有信心?”凤纸鸢怒目而视,眼底带着吞噬一切的怒火,指着底下的艾冷君。 “你当东陵两百多万士兵是死的吗?!你现在四十万活死人,再加上这十万的大风,还有一万死侍,也不过五十一万!而我东陵的兵力是你的五倍!” “哈哈哈哈!”艾冷君陡然狂笑道,“那可不一样!五个东陵士兵未必比得上一个活死人!凤纸鸢,我知道你有两把刷子,并且你在制作热兵器上的造诣可以说着天启大陆当世第一!可你就是心太软!你以为规规矩矩跟我打能赢?我告诉你!这天启大陆最终的霸主,只会是天越!鬼市的活死人虽然只有四十万,但你想想看木炎国还有多少活死人?并且他们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什……什么意思?”凤纸鸢惊诧。 第541章:破城 “哼,这些活死人可是会传染的,只要被他们咬过,或者抓破皮肤,在死后的第三天,尸体能保证一定的完好度,就会变成同样的活死人!而鬼市早在十年前建造的时候,就在各处埋下了大量的黑火!四十万活死人出来之后,我轻轻一把火!将鬼市炸了个面目全非!哦,当然了!包括鬼市覆盖面积上面的木炎城市,居住的所有百姓,在黑夜中,睡的最安稳的时候,也一同下了地狱……” “你!你说什么?!”吴胤燃身子一晃,险些没有摔下去,还好身后的穆寒潇扶住了他。 一想到自己的百姓被这畜生残害,吴胤燃就恨不得将艾冷君碎尸万段! 艾冷君唇边的笑意更大了,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炸毁的只是鬼市上面的那一部分城市,木炎的大部分领土,还是完好的,毕竟木炎今后也是我天越的领土,我没必要全部毁掉。” “你放屁!我木炎永远都不可能是你们天越的!只要我吴胤燃活着的一天,你就休想得逞!”吴胤燃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的身子在风中颤抖,好似随时都会凋零破碎一般。 艾冷君也不恼,动作优雅的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往吴菲儿的脖子更凑近了一分。 “恩!”吴菲儿闷哼了一声,随即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住手!你……你不可以伤害我妹妹!”方才还硬气十分的吴胤燃,此刻立马虚了,趴在墙垛旁,无力的看着艾冷君怀里的小人儿。 那是他唯一的妹妹,她不可以有事! 凤纸鸢也骂道,“艾冷君!你这个卑鄙小人!吴菲儿不过只是个孩子,你居然用来要要挟我们,你简直无耻!” “哼。”艾冷君冷笑道,“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跟我谈什么无耻?我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总之,吴胤燃,现在你妹妹在我手里,你若是不想她的脑袋下一刻落地,你就乖乖让你那七十万大军撤出来,我们还能坐下来好好谈。” 艾冷君说的可不是撤兵就能放了他妹妹,而只单单是坐下来好好谈而已。 吴胤燃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不可以有事,他妹妹一定不可以有事。 为难的看了看身后的凤纸鸢。 凤纸鸢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没事,让你的兵撤出来吧,没有你那七十万,艾冷君照样不是我们的对手!” “可是……”穆寒潇道,“艾冷君一向卑鄙无耻,且满口谎言,背信弃义,他的话真的能信吗?并且他也只是说,你撤兵之后可以谈话,却没说能放了你妹妹,万一到时候他出尔反尔倒打一耙怎么办?” 其实这个问题凤纸鸢也想到了,但现在吴菲儿就在艾冷君的手里,她要是劝吴胤燃不要相信艾冷君,可能会让吴胤燃误会她自私。 所以她才打算让吴胤燃撤兵七十万,毕竟撤了也确实还能打的下去。 范冠敌是个实在人,此刻也附和道,“是啊,木炎皇,这龟孙一向说话不算话,并且诡计多端,恐怕有诈。” “我……可……可我妹妹在他手里……”吴胤燃眼巴巴的看着城楼脚下的吴菲儿,他那个懂事可爱的妹妹。 吴菲儿年纪虽小,但也是明事理的人,艾冷君是什么品行?她也了解,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无赖!若是大哥真的撤兵了,他未必会放了自己,如今这是两国交战最紧要的关头,东陵不能输!哥哥也决不能妥协! “哥!不要管我!他骗你的,他是骗你的!” “菲儿……”吴胤燃听闻妹妹深明大义的话,愈发伤心难过,眼眶红红的,“哥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凤纸鸢也十分感动,想不到吴菲儿不过十岁的年纪,却能有这样的担当,若是普通的小女孩,恐怕早就哭闹着求救了。 “不,哥!我……我……”吴菲儿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含泪道,“哥他骗你的!他已经逼我服下了剧毒,我活不过今天的,总之,我今天必死无疑,你们不要管我!立马叫人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替我报仇!” “恩?!”艾冷君脸色一变,低骂道,“小贱人!我何时逼你服过毒药?想不到你为了不让你哥为难,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 旁边的东陵士兵也一阵感动。九公主实在是勇气可嘉。 “你考虑清楚了没有?!”艾冷君手中的匕首又下去了一分,这下可不只是一道血痕了,鲜血顺着吴菲儿嫩白细的脖子流了下去,腥红一片。 她身子抖得厉害,但这一次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吴胤燃感觉自己的心脏也怵然一痛!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喊道,“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先放了我妹妹!你别伤害她!” “吴胤燃!”穆寒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凤纸鸢一把拉住,低声道,“先保住九公主再说。” “不要啊大哥!” “你给我闭嘴!”艾冷君呵斥。 看吴胤燃终于同意了,他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 宁阳平原东西两侧忽然传来一连串巨大的‘轰隆’声。 随即大地也跟着震颤,无数身着木炎国服侍的活死人,毫无章法,汹涌的朝着艾冷君这边冲了过来。 有的脸部已经完全溃烂,有的手脚残缺,看起来十分可怕。 与此同时。 探子也绝望的跑到穆寒潇面前,“报!莫王殿下!城南……城南没守住!四十万活死人已经悉数涌进了炎京城!” “什么……”穆寒潇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崩裂。 凤纸鸢的身子更是一歪,差点没站稳。 幸好旁边的邪明宣及时扶住了她。 艾冷君看对方脸上错愕痛苦的表情,愈发的开心,“哈哈哈,凤纸鸢,你若是现在认输的话,我还可以留你一命,毕竟你也算得上是个人才,但……你若还执迷不悟,那我就不客气了!四十万鬼市的活死人已经涌进了你们炎京城,而我身旁这批才刚赶来的活死人,是木炎上方城市死掉的新尸体,少说也有个五六十万吧,你确定你的人能对付的了?还有,涌进炎京城的那些活死人,一旦接触到健康的百姓,病毒便会马上传染!五天之后不治身亡,三天之后尸体会变成新的活死人,如此循环,你觉得东陵还有希望吗?” 第542章:殉国 “什么……”凤纸鸢此刻怒火中烧,艾冷君已经不能用恶心来形容了,他简直猪狗不如! 艾冷君又看了看怀里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吴菲儿,再次催促道。 “吴胤燃!还不快点撤兵!你想你妹妹立马人头落地吗?!” 吴胤燃这下慌了,根本就来不及想其他的,立马朝着东陵大军中属于他的那一部分喊道,“撤!本国士兵都撤出来!现在全部撤出来!” 那些士兵有些犹豫,看了看九公主,又看了看城楼上的陛下。 方才艾冷君说到木炎国都的城市已经被他炸毁,并且上面大量的百姓惨死,成为了他手底下的活死人,也同样恨不得将艾冷君碎尸万段! 要知道,那些惨死的百姓中,绝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亲人啊! 并且现在局势不容乐观,艾冷君手底下的这些活死人战斗力非同一般,若是东陵还能保持两百多万的兵力尚且还可一战,但? 要是少了他们七十万的兵力,恐怕就危险了? 吴胤燃看那些士兵一动不动,又发狂的喊了一声。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点撤啊!” 面对皇上的催促,他们也是左右为难,九公主纯良可爱,他们也不愿看她惨死在艾冷君手下。 就在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往后退去的时候。 吴菲儿忽然大喊一声,“哥!对不起了!” 随即猛地一低头! 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她的喉咙! 大片大片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艾冷君的手! 艾冷君也没想到这个十岁的小女孩会有此一举,反应不过来,直到炽热的鲜血流淌在他手中才回过神来。 吴胤燃瞳孔一缩,瞪大了双眼,呆滞了两秒,随即捂住胸口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妹妹!” 随后眼珠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由于方才他是趴在城垛上的,身子往前倾,此刻昏倒之后居然直直的掉了下去! “臭小子!”凤纸鸢惊呼,就在她向前一步打算跳下去救吴胤燃的时候。 有人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随即快她一步。 ‘嗖——’的一声从城楼上转瞬就跳了下去! 一把提住吴胤燃的领子,将他扔了上去! 同时手中剑光闪烁,毫不留情的借势朝着艾冷君劈了下去! “灵隐!”凤纸鸢震惊,想不到一向沉稳的灵隐居然这么冲动? 艾冷君看手中的人质已死,并且灵隐整个人气势汹汹的朝他刺来,顿时大惊! 这灵隐可是凌霄殿魅影宗的宗主,可以说是这天启大陆的第一杀手,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此番断不敢轻敌,立马将吴菲儿的尸体向他抛去。 同时抽出身侧的长剑,他周围的死侍也都警惕起来,全神对付眼前的杀手! 灵隐原本这一剑的速度极快,并且势如破竹,就算艾冷君全力抵挡,也未必接得住他这一剑。 可偏偏他将吴菲儿的尸体扔了过来,灵隐剑锋一偏,一把抱住了吴菲儿的尸体,将她扔上了城楼。 但就是这个空档,灵隐失去了杀掉艾冷君最好的时机。 并且他已经陷入了敌军的重重包围,那一万死侍此刻正提剑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十万大风也毫不客气的对准了他。 敌军十几万人外面是两百多万的东陵士兵,而东陵士兵的外面又是浩浩荡荡的五十万活死人,此刻的局势十分微妙。 艾冷君提剑冷哼道,“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如此,那要打便打吧!” 反正这些活死人都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因为他的毒虫在身体里能变成丧尸继续作战,若是长时间没有活人的血肉来喂食,也活不过几天,所以倒不如大开杀戒!将七国连起来的两百多万士兵一网打尽! “进攻!”艾冷君一声令下,那些活死人和大风便毫不客气,朝着周围的东陵士兵冲了出去! 艾冷君身边那一万死侍,更是毫不留情的围剿灵隐! 对方已经开始动手了,东陵士兵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此刻凤纸鸢看了看地上吴菲儿的尸体,还有被人团团围住的灵隐,再也顾不得其他。 “今日若不除掉艾冷君,受他威胁,只怕日后放虎归山,他威胁我们的日子还多着呢,倒不如同他拼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 穆寒潇也毅然点头道,“对!我们绝对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皆不为上天所容,死在他手下的无辜之人,已经超过百万,若再这样继续下去,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所以,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不管受到怎样的威胁,今日,一定要将艾冷君除掉!” 范冠敌也豪气万千的,“对!要战便战!这猪狗不如的畜生,小爷我是一天也看不下去了!鸢儿妹妹,我这就将炎京城里面剩余的木偶机器人全部放出来?” “好!” 炎京城里面的木头机器人本来是留着做退路的,但此刻也不得不全部用上。 幸好大风翅膀里面的黑火已经用的七七八八,威胁大大减弱。 那些活死人虽然可怕,身体防御堪比钢铁,但弱在行动迟缓,并且打架毫无章法,只要多加小心,就不容易被他们感染病毒,而且神兵阁的热兵器,都可以洞穿他们的身子,击败他们! 此刻东陵两百多万大军中,有十分之一的人已经派发了手枪,这些都是士兵中比较优秀的,实在是因为时间紧迫,不能人人配置,但这十分之一也有二十多万士兵,威力也不容小觑。 一片混战之下,虽然天越那边的活死人和大风变态实力强劲,但居然也打了个不相上下的局面。 但灵隐那边似乎不太好受,他虽然是魅影宗的宗主,凌霄殿最优秀的杀手,可毕竟对方的死侍也实力强劲,并且现在他身边四面八方全是这样的死侍,呈围殴之势,故而身上也多处挂了彩。 穆寒潇站在城墙之上,眼神轻飘飘的看了过去。 正好和保护在甄月容身边的思玲对视了一眼。 思玲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穆寒潇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 似乎暗自达成了某种协议。 第543章:思玲刺杀甄月容 随即穆寒潇朝着身边的几个心腹天虎军道。 “你们随本王下去支援灵隐宗主。” “是!” 那些天虎军的忠诚度也丝毫不输艾冷君身边的死侍。 凤纸鸢看穆寒潇也要亲自下去参战了,也按了按腰侧的长剑,“我也去!” “不行。”穆寒潇断然道,“太危险了,鸢儿你就在上面等我们就好,指挥狙击手还有木头机器人作战更为重要。” “这些事情绮雯也可以做,我好歹也是个中高手吧,我下去帮灵隐,胜算大一些。”凤纸鸢坚持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凤涟漪却是可怜巴巴的拉了拉凤纸鸢的袖子,委屈的,“不行,大姐!你要留下来保护我啊!你走了之后我可怎么办?万一要是被那些什么大风还有活死人袭击了?我可就死定了!” 凤纸鸢没好气的转过头去,“你可真是烦!早让你不要来了,你就是不听!” 凤涟漪委屈的低下头去,却是不再说话。 穆寒潇看了看被邪明宣扶到一边休息的吴胤燃。 “并且现在木炎的小皇帝还在昏迷当中,你就留下来保护他们两个吧,待会儿要是吴胤燃醒了,还得有人安慰他,你和他最熟,他应该会听你的。” 凤纸鸢气恼的看了看凤涟漪,又想到吴胤燃的遭遇,现在的他要是醒了,确实最需要她来安慰,也就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下去之后一切小心。” 穆寒潇拍了拍胸膛上的铠甲,笑道,“放心好了,我的武功你不放心,难道你还不知道你铠甲的厉害吗?” 凤纸鸢将神兵阁最厉害的铠甲送给了穆寒潇,基本上刀枪不入,就算是活杀岭打到了,也不会有事。 穆寒潇带着几十名天虎军去给灵隐支援,给灵隐解了燃眉之急。 但想要杀掉艾冷君照样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艾冷君本身也是高手,几乎是每一个刚刚与之近身的天虎军,都会被艾冷君斩于剑下! 至于甄月容那边更不用多说,甄月容的武功本就高强,再加上前段时间艾冷君传了一部分功力给他,如今还有思玲和大量死侍保护着,任何人都伤不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 “砰砰砰砰——” 陡然,地下猛然冒出十多个身穿黑色夜行服的蒙面男子! 纷纷将甄月容和思玲围住! 那些蒙面男子一出现,便疯狂的朝着保护甄月容的那些死侍攻击! 死侍虽然厉害,但这些蒙面男子也毫不逊色,甚至更甚一筹! 并且似乎深知这些死侍的出招套路,见招拆招,很快死侍就坚持不住。 艾冷君一看!心底一颤! 大呼道,“甄月容!” 随即立马转身,想要冲过去保护甄月容! 穆寒潇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他当然不会给艾冷君这个机会,立马提剑用上了十二分的功力,缠住了艾冷君! 不过好在这边甄月容武功高强,那些近身的蒙面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反手就杀了好几个。 当初阵前比试的时候,穆寒潇就不是他的对手,灵隐稍逊穆寒潇几分,自然也不是他的对手,当今天下能与之抗衡的,可能就只有他在乎的那个女子了。 可凤纸鸢永远也不会对他下手,故而,他目前是无敌的。 艾冷君看他这边完全能应付,也稍微放下了心。 思玲一边和那些黑衣人缠斗,一边紧张的看着甄月容这边的情况,甄月容对她完全没有防备。 忽的,思玲朝着甄月容喊了一声。 “陛下!小心左边!” 几乎是下意识的,甄月容朝着左边看了过去。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在他右边的思玲猛然抬起长剑! “刺啦!” 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朝着甄月容的心房狠狠的刺了一剑! “噗!”甄月容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膝盖一软,颓然跪倒在了地上。 “月容!” “甄月容!” 凤纸鸢和艾冷君同时大喊。 虽然人远在城楼之上,但凤纸鸢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看到甄月容到底的瞬间,她的心猛然揪在了一起!似乎也被刺了一剑在心口。 艾冷君嘶吼一声,一掌朝着穆寒潇打了过去,想要推开他朝甄月容跑去。 但穆寒潇可不给他这个机会,硬生生接住了他这一掌! “嘭!”对掌的瞬间,穆寒潇的身子猛然被震的退了一步! 平时艾冷君的武功都是稍逊穆寒潇一分的。 看来被甄月容的事情刺激了之后,激发了他的潜能。 艾冷君几乎是转眼就已经冲到了甄月容的面前。 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思玲也快速的跳开一步,之前和她打的热火朝天的黑衣人,居然巧妙的转了一个圈,将她团团围住,保护了起来。 甄月容此刻半眯着眼睛,意识溃散,紫色的眸子似乎失去了光辉,暗淡无神。 艾冷君没有半分的犹豫,立马也半跪下来,给他输送真气,护住心脉,同时朝着身边的死侍喊道。 “护驾!誓死护驾!快将我们围起来!” 此刻他的眼中再没有其他人,什么战争,什么江山,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他只要甄月容活着!只要救活甄月容! 那些死侍见陛下居然遇刺,短暂的怔忪之后,立马将两人团团保护了起来。 凤纸鸢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思玲不是天越那边的人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对甄月容下手? 思玲看艾冷君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无比的畅快,“哼!艾冷君,没想到你也有这天?!” 艾冷君凶猛的目光陡然看了过去,“思玲!你该死!来人,拿下!” 几个死侍立马朝着思玲追了过去。 思玲好整以暇的擦了擦手中的长剑,剑上还沾着甄月容新鲜的血,悠然道,“想抓我?下辈子吧!” 说罢转身一跃,朝着战场外跑去,那十多个黑衣人将她紧紧护住,很快一行人就消失在了战场上。 艾冷君此刻暂时没功夫追她,全力想要从阎王爷手里抢回甄月容的命。 穆寒潇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甄月容气若游丝,看着甄月容的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流淌,全身的血液宛如沸腾了一般,兴奋的快要跳起来! 他想要呐喊!想要欢呼! 他唯一的对手,马上就要死了! 若不是现在鸢儿还在后面看着,恐怕他还要上去补上两刀。 第544章:艾冷君最后的底牌 范冠敌早就见不惯甄月容了,此刻看甄月容遇刺,忽然朝着艾冷君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艾冷君,没想到吧,你居然被最信任的手下背叛?这下天越的陛下歇菜了,天越相当于倒了一半,我看你们以后还如何嚣张?!将士们,加把劲儿!趁机也要了艾冷君这厮的命!东陵快胜了!东陵快胜了!” 东陵的士兵不知道天越的主心骨其实根本不是甄月容,而是他身边的艾冷君,甄月容被下蛊的事情,只有极少部分的人知道。 故而现在他们看到天越的皇帝都倒下了,想来天越也离灭亡不远了。 登时兴奋了起来。 方才的疲惫也似乎一扫而光! 不管身边那些活死人的纠缠,不顾一切的朝着艾冷君这边冲来。 “杀!杀啊!杀了艾冷君!我们就赢了!” “兄弟们!冲啊!” 此刻他们已经杀红了眼,胜利就在眼前,他们拼了命也要得到。 艾冷君冷酷的眸子陡然抬了起来,看着城楼上的范冠敌似笑非笑,“东陵要赢?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吧?” 范冠敌冷哼,“事到如今,你还挣扎什么?艾冷君,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是你们逼我的!” 艾冷君的瞳孔陡然一缩!似乎变成了两道重叠的瞳孔!诡异的朝着城楼上的某处看去。 “什么意思?”范冠敌有些不明白,“事到如今,你还挣扎个什么劲儿……啊!”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戛然而止。 身边的绮雯和邪明宣也一道惊呼。 “殿主!” “殿主!” 穆寒潇也惊讶的抬头看去。 却是看到凤纸鸢的脸色陡然变得青紫,身体僵硬,惊愕的张大嘴巴,而她的身后,站着一道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身影——凤涟漪。 凤涟漪用右手指上的银色戒指刺破了凤纸鸢的喉咙。 那银色戒指里面暗藏毒针,轻轻一下,一盏茶的功夫中针的人就会化为一堆血水。 这戒指还是当初她送给凤涟漪防身用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应验在凤纸鸢自己的身上…… “鸢儿!”穆寒潇也顾不得其他,足尖一点,飞身上楼,抱住凤纸鸢的身体。 凤纸鸢的身体已经开始坚硬,脸色青紫,呼吸困难。 艾冷君在下面狂笑道,“哈哈哈哈!凤纸鸢一定想不到,她朝夕相处的妹妹,有朝一日会背叛她吧?!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好奇凌霄殿的事情为什么会走漏风声吗?不是一直在找那个奸细吗?想不到吧!那个人就是凤涟漪!凤纸鸢的亲妹妹!”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凤涟漪你怎么能这样!你疯了吗?!”范冠敌一把按住凤涟漪的肩膀,摇晃着她逼问她。 但凤涟漪此刻却神情恍惚,忽的扔掉了手中的戒指,痛苦的捂着头,“不……不,不是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我!不是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控制不住……” 范冠敌看她此刻疯疯癫癫,愤怒的朝着旁边的侍卫道,“把她带下去!先关押起来!” “是!” 凤纸鸢此刻颓然的张着嘴,奄奄一息,却是艰难的不断从怀里想要掏出什么东西一般? 绮雯忽然一把拉开穆寒潇,“王爷!让开!” 随即一把抱住了凤纸鸢,将头凑在了凤纸鸢的脖子上! “绮雯!你疯了!”邪明宣快步冲了上来,想要阻止绮雯。 绮雯却抬手阻止了邪明宣的动作,很快,大口大口的毒血被绮雯吸了出来。 她的身子也开始快速的僵硬下去。 穆寒潇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在做什么。 “你……你在帮鸢儿吸毒。” “快……快,趁着还有时间,殿下,封、封住主子的穴道,趁毒素还没有流经心脉,快!” 穆寒潇当即不再犹豫,‘哒哒——’在凤纸鸢身上轻点了几下。 凤纸鸢痛苦的呻吟了两声,随即憋出一头汗来,脸色倒是缓和了些。 绮雯欣慰一笑,最后看了一眼和她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主子,同邪明宣交代道,“明宣大哥……务……务必治好主子。” 语罢,身子一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腐烂,很快就化为了一滩血水。 “绮雯!”邪明宣痛呼一声,跪在那滩血水面前,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从未想过,绮雯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大家? 凤纸鸢溃散的眼神缓缓凝聚了起来,看着身旁的那滩血水,‘噗——’的又吐出一口鲜血。 “鸢儿,鸢儿!你坚持住!你千万不可以有事!”穆寒潇手足无措的抱着凤纸鸢。 而就在这个时候。 原本下面已经奄奄一息的甄月容猛然发出了一声痛呼,“啊!”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狠狠揪着凤纸鸢的心房。 她挣扎着爬到了墙垛边。 穆寒潇踉跄的跟上,不敢阻止她。 此刻甄月容身上的蛊毒居然同时发作,血管里面那些成千上万的小蛊虫失去了控制,快速的朝着他胸口的位置爬了过来。 白皙的皮肤下面似乎是一团团黑气在游动、聚拢。 似乎是感受到了胸口的血腥味,迫不及待的跑来啃食享用。 艾冷君的脸色也同样无比的痛苦,一边坚持不懈的给甄月容输送内力,一边自责的喃喃道。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那狗屁蛊毒,你也不用受此煎熬!” 范冠敌看向艾冷君冷嘲道,“哼,艾冷君,别白费力气了,甄月容被刺穿了胸膛,有没有这个蛊毒,他都活不成了,只是老天爷对他太过残忍,被你变成傀儡做尽坏事也就罢了,死前还要遭受这么大的痛苦。” “不!不!他原本也不会死的!”艾冷君眼神慌乱,捂住甄月容不断流血的胸口,“他伤在肺部,并不是心脏。” “你究竟在说什么?”范冠敌一脸疑虑,“他的左心房都已经刺穿了,怎么可能是肺部?” 这个时候穆寒潇陡然惊呼道,“确实不是心脏的位置!甄月容不同于常人,他是鲛人的后代,他的心脏长在中间!他方才并没有伤及要害!” “什么?!”范冠敌惊呼,“居然还有这么奇妙的人体构造。” “可他到底还是不行了。”穆寒潇似笑非笑,“思玲那一剑没有要了他的命,可却恰好诱发了他身上的蛊毒,现在蛊虫从他的四肢百骸汇向他的肺部,很快就会将整个肺部啃食干净,到时候,其他的器官也在所难免,甄月容的死亡过程,将十分痛苦……” 第545章:两败俱伤 艾冷君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一边坚持不懈的给甄月容输送功力,一边喊道。 “坚持住!甄月容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只要你能活下去,回去以后我一定给你解了这蛊毒,我带你去找潮汐心!你一定要活下去!” 与此同时,连续奋战了两个时辰的东陵大军,此刻逐渐开始体力不支,越来越不是那些活死人的对手。 保护在艾冷君身边的活死人逐渐超过了袭击他的东陵士兵。 而之前那探子又来报。 “报!启禀王爷!炎京城大部分被活死人袭击过的百姓还有将士,都已经开始毒发,我看他们快要不行了啊!最、最糟糕的是!皇宫也受到了袭击!尽管在御林军权利的保护下,陛下还是受伤了!此刻也感染了病毒!” “什么?!”穆寒潇大呼,眼神立马紧张了起来,“你说我二哥哥也……” “对!陛下也感染了活死人的病毒,现在皇宫内外一片人心惶惶,这要是陛下也……也……” “闭嘴!” 后面的话穆寒潇没有他机会说出来,自我安慰的,“不……不会的,我二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今穆斐然可以说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想二哥哥有事。 看了看战场上节节败退的局势……炎京城的惨状,还有二哥哥的生命危险……不,艾冷君现在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行! 必须让他交出解药! 可那些死侍和活死人把艾冷君保护的死死的,他要怎样才能让艾冷君交出解药? 范冠敌也焦灼的,“皇宫受到了袭击……其他大臣肯定也难幸免,不知我父亲怎么样了?并且……如今战场上东陵浴血奋战的几百万将士,恐怕大部分也被感染了,若没有艾冷君的解药,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但我们如今却敌不过他,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啊?” 此刻趴在城楼边脸色苍白极度虚弱的凤纸鸢终于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透明的针管。 牟足了劲儿,朝着底下的艾冷君喊道。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他的肺部瞬间愈合!先止住血!愈合肺叶!用这个!愈合针剂,用这个给他疗伤!” 双方闻言皆是一惊! 艾冷君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看了看凤纸鸢,眼神有一丝复杂,起码……这个女人对甄月容的心也是真的,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伸出手来,“扔下来给我!” 范冠敌也十分讶异,“鸢儿!你干什么?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你还要帮他!我知道你不忍心,但这是不可错失的良机!他必须死!” 穆寒潇心情亦是十分复杂,刚刚鸢儿就一直在怀里捞东西,那个时候她刚中了凤涟漪的毒针,一般人想到的肯定首先是自救,但她却一心想要将这个东西拿给甄月容救治。 可见在她心里,甄月容的命比她的还要重要。 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就在凤纸鸢将那针剂一抛的瞬间! 穆寒潇陡然飞身向前!跳下城楼! 在那针剂落到半空的时候,一把夺了回来。 艾冷君眼巴巴的伸手去接,却不料半路上被穆寒潇截胡,脸上涨红,“穆寒潇,你要干什么?!” 范冠敌大笑道,“王爷做的好!你现在就毁了那针剂,死了艾冷君的心!” “不!”凤纸鸢嘶吼了一声,趴在城楼上的她陡然又吐了一口鲜血。 穆寒潇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分明翻起滔天的怒火。 原本以为可以借思玲的手杀了甄月容,但没想到紧要关头思玲没刺中心脏也就罢了,鸢儿居然还有疗伤的奇药,这东西他知道,上次鸢儿给甄月容修补心脏的时候就用过,有了这个,保不齐甄月容真的还能抢救。 但若是他现在毁了这针剂,断了甄月容的后路,甄月容要真是死了,鸢儿就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他的身上。 如此,他这辈子就别想得到鸢儿的原谅了。 并且…… 东陵的败绩越来越明显,宫里的二哥哥也感染上了病毒,若是真的摔了这针剂,那他可就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于是,在范冠敌和艾冷君的注视下。 穆寒潇忽然高举手中的针剂,朝着艾冷君谈判道。 “针剂现在在我手上,你想要针剂可以,交出治疗活死人病毒的解药,退兵!再自断一臂!我就把这针剂给你,要不然,我立马就把这针剂砸了!” “什么……”艾冷君的眼神阴寒,“你在要挟我?” “哼!这不是要挟,这不过是交易罢了,怎么样?国师答应吗?” 城楼上趴着的凤纸鸢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艾冷君看着怀里的甄月容不断呕血,浑身上下的皮肤下面黑气翻涌,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甄月容啊甄月容,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老天爷会让我遇到你。” 随即猛的抬起头来,“好!解药给你,退兵我也答应,可自断一臂的事情,你别太过分了!” 穆寒潇脸上的表情冷的可怕,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给你十秒的时间,十秒之后,我要是看不到解药和你的断臂,这针剂我会立马砸掉,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你!”艾冷君语塞。 穆寒潇已经开始倒计时。 “十……九……” 艾冷君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再没有一丝犹豫。 快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子还有一张药方,扔到了穆寒潇的怀里。 随后朝着大军喊道,“退兵!” 身边的活死人立马全部停下了动作,开始精神恍惚的往回走去。 有些不明所以的东陵士兵还在攻击他们,却发现他们好似丢了魂一般,根本就不攻击,而是统一方向往回撤去。 艾冷君是他们唯一的主子,只有施蛊的人能控制他们,若是艾冷君死了,他们也会遵照主人临终前的命令,将东陵毁掉为止! “三……二……” 就在穆寒潇即将喊一的时候,艾冷君咬了咬牙,狠下心来。 拿起地上的长剑,一剑砍在了左臂上! 第546章:一块墓碑两个名字 “啊!” 艾冷君痛苦的嘶吼了一声,将那断臂也朝穆寒潇扔去。 “现在你满意了吧!希望你言而有信!把针剂给我!” 断臂落在穆寒潇脚边,鲜血溅在了他姣好的脸上。 他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好,本王也喜欢你信守承诺,将这些活死人都带回去,我可不想看到他们半路回头。” “别啰嗦!”艾冷君此刻也极度虚弱,“我现在没空和你继续打下去!” 救治甄月容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好!”穆寒潇也不再多说,将那针剂递给了艾冷君。 艾冷君一拿到那针剂,就立马滴在了甄月容的胸口上。 甄月容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身上的黑气也逐渐消退了下来,随即似乎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呼。”艾冷君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给自己的断臂点穴止血。 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叫来一只大风,让一名死侍背着甄月容,同他一起坐上了那大风的后背。 带着浩浩荡荡的活死人,还有剩下的大风队伍,朝着天越而去。 穆寒潇看着他们走远,这才松开了紧握的手,若是艾冷君反悔,那东陵可算是真的完了。 看来……在染衣没有完全做出那终极武器来之前,他们根本就不是天越的对手。 艾冷君的诡计层出不穷,这一次他身受重伤,甄月容的性命也岌岌可危,他确实没功夫再继续耽误下去。 但不难保他下次进攻,东陵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些东陵士兵也力竭,万分疲倦的互相靠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累的不想再说一句话。 他们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并且现在他们基本上已经被活死人感染,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又哪里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穆寒潇回过头去,查看凤纸鸢的情况。 发现鸢儿已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昏迷了过去。 “明宣大哥,带上鸢儿回宫,除了给鸢儿疗伤,本王还需要你好好看看方才艾冷君给我解药有没有问题,若没有问题,需要立刻给皇上服下,然后让浮世楼的人抓紧研制出更多同样的解药来,给炎京城的百姓还有将士们解毒。” “是!”邪明宣不敢耽误,立马将凤纸鸢扶了起来。 范冠敌也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我去备马车。” 灵隐却是看了看脚边的那滩脓血,想不到绮雯最终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凌霄殿,离开他们……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也跟了上去。 此刻之前那些装死的天越士兵也都纷纷站起来,搀扶着那些力竭的东陵士兵。 “兄弟,你还好吗?” “没事吧?一切都结束了。” “你们会好起来的,莫王已经有解药了。” 东陵士兵诧异的看了看身边的天越士兵,忽然相视一笑,真想不到,之前还打得死去活来的敌人,现在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也不多说别的,任由他们搀扶着,一起走进了炎京城的城门。 而同样躺在地上的程永亮也站了起来,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炎京城的城门,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反而转过身,朝着夕阳下的荒野走去…… 心里柔肠百结,说不出的滋味……天启大陆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 那药邪明宣检验过后确认没毒,穆寒潇立马拿去给穆斐然服下。 艾冷君只给了他一瓶成品,里面只有三十颗药丸而已,分别给了朝中比较重要的那些人物。 随后邪明宣让灵隐带上药方快速到浮世楼,让弟子研制。 还好大家中毒的时间都不是很长,中毒的人基本都救治了回来。 可凤纸鸢却一直昏迷不醒。 而刺杀凤纸鸢的凤涟漪也被穆寒潇关了起来。 经过调查,原来艾冷君从一开始接触她,就想好了日后要用她做一枚用途极大的棋子,故而不管是从一开始问路,送手帕,还是诬陷凤纸鸢是妖魔,让她每日在院门口贴符纸,都是给她下的套,剩余的符纸上面,邪明宣检测到了轻微的毒素。 这种毒素对人体没有危害,却能使人造成轻微的神经错乱,平常根本检查不出来,也无法发现异样。 可若是剂量大的话,会容易使人造成疯癫。 艾冷君想的很周到,不敢一次性给凤涟漪下重剂量的毒,所以让她每日去碰这些符纸,毒素便一点一点侵入她的身体,其实这些符纸根本就不是用来对付凤纸鸢的,而是用来对付凤涟漪的。 等到最关键的时刻,艾冷君再通过瞳术迷惑凤涟漪,让她神志不清,唤醒他不断灌输给她的思想——凤纸鸢不是你姐姐,杀了她。 这才在最后的关头,让她背叛了凤纸鸢,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如今凤涟漪真的做了这件事情,愈发刺激到她的神经,她一会儿说自己不是有意的,控制不住,一会儿又说凤纸鸢就是妖魔!她是为民除害。 但更多的时候,是疯疯癫癫的,拿着当初艾冷君送给她的手帕,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发呆,嘴里念叨着他的名字…… 凤涟漪,已经彻底疯了。 而战事平静下来的东陵,虽然不管是城市还是百姓,都千疮百孔,但好歹经过了这噩梦一般的战争,他们还能有幸活着,已经是万幸,不会再去奢求更多的事情。 之前说穆寒潇还有凤纸鸢无能的那个书生,这一次也同样拉到了战场上,不过他更无能些,才一开战就死了。 天越那边四国的士兵暂时还不敢回去,烧掉了之前的兵服,穿上了东陵本国的服装,留在了东陵,帮助东陵士兵修建满目疮痍的炎京城。 绮雯和碧萧都前后死去,并且都没有保住尸体,故而他们的坟墓也只是一块墓碑而已,两人的名字写在同一块墓碑上,生前虽然磕磕碰碰,嘴上死活都不承认,但凌霄殿的人都知道其实他们情投意合,希望将他们葬在一起之后,来生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第547章:杀四国君主 天越皇宫。 四国的君王在接到他们总共两百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几乎没气得晕过去。 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整整两百万的大军。 他们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四百万左右的人马,虽说实力不如天越本国的士兵,但毕竟也不输南浩那些小国,可现在居然全部牺牲了?最可恨的是本来艾冷君都快赢了,却为了将死的甄月容退兵! “哼!实在可恨,艾冷君这个混蛋,又一次食言了?去的时候他怎么说的?一定会赢!可到头来呢?我们的人照样是去做替死鬼的!”古虎皇。 中东皇也气恼的,“就是!他一直都不派自己国家的士兵,无非就是想保全自己的实力,实在是可恶!这一次还利用了木炎国几十万冤死的百姓,他的罪孽可真是深重啊!” 雪鹿国的皇帝更是龇牙欲裂,“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被他吃的骨头都不剩!并且朕还听装死回来的探子报,这混蛋一路上根本就不让我们的士兵休息,不把他们当人看!” 这些回来的探子都是邑昆山底下装死的那些。 走的时候,他们只知道四国的士兵打算让东陵赢,却不知道他们也装死混了过去,如今的他们还以为自己的兄弟全部牺牲了,所以回来报的消息也是全军覆没。 杨川国的皇帝握拳,愤然站起身来,“连我们的士兵都忍受不了,我们再这样继续跟着他,只怕最后自己也会搭进去,不如我们奋力一搏?现在甄月容半死不活,还在昏迷,而艾冷君更是断了左臂,他手底下的死侍也死了七七八八,大风也所剩无几了,这个时候我们要是合起来对付他?难说还有一线生机!可要是继续忍气吞声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恩!你说得对!”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就在四人围在一起讨论办法的时候。 忽的。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被一道强劲的风吹开。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提剑走了进来,此刻他背着光,再加上头发的遮挡,一时看不出模样。 但中东皇在认出他的断臂的瞬间,陡然吓得从椅子上缩了下去,身子不断的往回退,惊慌道。 “艾……艾……是艾冷君!是艾冷君!” “啊!什么?” 其他的君王听到艾冷君的名字,也像是听到恶魔的名字一般,吓得急速往后退。 缩在了一起。 短短几天不见,艾冷君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不复当年的清俊儒雅,在中东做国师的时候,他简直是美玉的最好象征,可现在的他满脸的胡茬,眼底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艾冷君看他们的反应。 冷笑道,“哈,看看你们?还像是一国的君主吗?怎么?方才不是说要合力铲除我吗?为何现在看到我跟见了鬼一样?你们怕什么?四国的皇帝就这么孬?把你们刚才的气势拿出来啊!啊?!” 四国的君主被他这么吼了一嗓子,更是吓得不轻。 “不……不,你听错了,哈哈,你一定是听错了,我们可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对啊对啊,我们可是盟友,怎么可能说那样的话呢?” “就是啊,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能怪你,你也断了手臂,天越陛下也受了重伤,肯定也很难过,我们都理解的!” “并且还出了思玲那样的叛徒,也是情有可原,并且我们士兵的实力我们自己心里清楚。” 艾冷君轻轻转动了一下脖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正是这样毫无表情的脸,愈发的可怕。 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四人,就像……在看一件死物一般。 “实话告诉你们,你们那点兵力,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还想利用那剩下的两百万兵力来对付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既然你们已经起了反叛的心,我也没有耐心继续留着你们这样的垃圾浪费时间,不如……就此送你们下地狱吧?” “什、什么?你!我们可是四国的君主!你不能这样做!” 艾冷君说要杀他们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极平淡的事情一般,但他们毫不怀疑,艾冷君这样的魔鬼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此刻更是肠子都悔青了,之前怎么就没看清这畜生的真实面目,选择和他合作? 艾冷君提着剑一步步的靠近,长剑轻轻的擦着地面。 发出,“滋滋滋——”可怕的声音。 四人听了毛骨悚然。 此刻再也顾不得其他,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跪在艾冷君的面前,求他饶命。 在性命面前,他们连尊严也不要了。 “呵。”艾冷君忽然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回忆,“你们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之前在东陵城楼口的时候,我用木炎国的九公主吴菲儿来威胁木炎皇,让他就范的场景,但那个才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居然毫不犹豫的殉国了?而你们……身为四国的君王,居然连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都不如,我看,你们是真的不用再继续活下去了!你们的国家,有你们这样的君王,也定然不会长久!就让我来送你们一程吧!” 语罢,艾冷君再没有犹豫! 不管四国的君主如何的求饶,他快刀斩乱麻,几乎是一剑一个! 宰狗一样宰了四国的皇帝! 从此以后! 他们五个国家就合并成了一个国家,只有唯一的一个名字! 天越! 解决了四国的君主之后,艾冷君将长剑随意的仍在地上。 身子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而在门口候着的太监和宫女此刻已经吓得丢了魂魄一般,站在大殿的门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甚至连艾冷君出去的时候也忘了问安。 许久。 门口的太监似乎才晃过神儿来,勾着头往里面看了看。 当他看到四个皇帝的头颅滚向四面八方的时候,又吓得惊呼了一声,直接尿了裤子。 旁边的宫女也看了过来,不忍的蒙住了眼睛。 这可是四国的皇帝啊,艾冷君居然说杀就杀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样的人不是魔鬼又是什么? 曾经甄月容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是修罗一般的存在,但自从艾冷君的出现,他们才知道,比起艾冷君,陛下是那么的‘善良’。 如今整个天越国,最怕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而是这个整日白衣的艾冷君国师。 第548章:戏演够了吗? 甄月容的卧室。 淡淡的龙涎香蔓延了整个寝宫,红烛闪动,明亮而温暖,檀木桌椅和紫金床榻一应俱全。 甄月容换回了他一向喜欢的血红长袍,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御医说他胸口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但他因为身体里面的蛊毒发作,现在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身体十分的虚弱。 若是再不能找到潮汐心,解了身体里的蛊毒,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其实当甄月容的记忆慢慢恢复的时候,他就可以问出当年墓穴的入口,让甄月容带着南海的鲛人轻而易举的将潮汐心从陵墓里面拿出来,但他害怕当甄月容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就会离开他……回到凤纸鸢的身边。 所以他提前用蛊虫控制了他的思想。 这虽然很伤甄月容的身体,但他想着只要打败了东陵,杀掉凤纸鸢,今后甄月容就完全属于他了!他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而且凤纸鸢也是同他一样穿越来的劲敌,有她在的一天,他就不会安心。 可没想到…… 如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明都快已经成功了,东陵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只要接下来攻破炎京城,整片天启大陆就是他和甄月容的了,他都已经想好了,等帮甄月容做上这十二国唯一的帝王之后,就带着他去找潮汐心,治好他身上的毒。 但偏偏……出了思玲这个叛徒。 艾冷君坐在甄月容的床边,想要用左手摸摸他恬静的脸。 可。 就在他打算伸出手的瞬间,却发现…… 他的左手已经没有了,是他自己亲手砍断的。 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 随即发狂似的转身,用右手一把掐住了身旁伺候的宫女! “啊!啊!国师,国师饶命啊!饶命!” 那宫女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国师会大怒,还想掐死她? 可艾冷君根本就不听。 一心想要掐死她。 就在宫女快要一命呜呼的时候。 床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紫色的眸子像是清透的琉璃水晶一般,淡淡的,像藏在冰水底下的宝石。 语气疲惫不堪,带着浓浓的反感。 “够了。” “什么够了……我……我!”艾冷君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猛然转过头来,看到床上的甄月容已经苏醒。 骤然狂喜的扔掉那宫女,飞快的再次跑到他的床边。 “甄月容!甄月容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太、太好了!你醒了就好,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立马让御膳房去准备!” 面对艾冷君十二分的热情,甄月容却只是淡淡的冷笑了一声,“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就这样死去呢?” 艾冷君愣了愣,虽然已经想到甄月容醒来之后会对他说多狠的话,可当他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痛。 他眼眶红红的,张着嘴酝酿了许久,才哀伤道,“我怎么忍心看你死?” 现在甄月容的身体十分虚弱,艾冷君断不敢再控制他。 “呵,不忍心?那你就忍心让我背负骂名,做了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情?控制着我,把我当做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让我亲手毁掉东陵?残害木炎的百姓?杀害鬼市四十万人?” “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甄月容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艾冷君的眼睛。 “我们?谁和你是我们了?我从来都不把你当成我们,你不过是我的仇人罢了!你若是有种,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等我身子恢复了,第一个要的,就是你的命!” 咔。 艾冷君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眼睛睁的大大的,几乎要撑破眼帘,他低声哭着,“不……月容,不要这样对我说话,不要。” “为什么不?!你既然敢做,就要承受这样做的后果!并且在你眼里,我也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罢了,是你养的血种,你要的,也不过是我身体里的血延年益寿,可惜现在我身上有毒,你不敢吸食,要不然,你又何必留我在你身边?” 艾冷君表情扭曲,不断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月容,我对你是真心的,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是,我接近你一部分是为了你变异的血,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在最开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你吃了我的圣果,我就是你的人了,所以我才会处心积虑的设计了一年,一年后,我到天越找你,成功留在了你身边。 我又用了六年的时候,掌握了天越和中东,建造了木炎底下的鬼市,这些年来,我几乎每一天都是在为你和我以后的生活打算,我步步为营,禅精竭虑,为的就是让你享受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和你一起坐拥这天下!而你身上有延年益寿的血,我也想多活几百年,和你长相厮守!我们将会是这天地间最幸福的人啊!” “呵。”听了艾冷君一大堆的深情告白,甄月容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困了,又似乎是不想再听,“戏演够了吗?演够了就出去,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叫我恶心。” “…………”短暂的怔忪之后,艾冷君忽然撕心裂肺的大喊道。 “甄月容!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你看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的左手啊!我要是真的只是为了利用你,又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救你,甚至放弃了东陵,放弃了我的手臂?” 甄月容依旧是淡漠的闭着眼睛,现在艾冷君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 看甄月容无动于衷,艾冷君一把拉住了他冰冷的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的真心啊,我爱你,你听到了吗?甄月容,我说我爱你!” 可不管现在艾冷君说什么,甄月容都像是睡着了一般,一丝回应也不给他,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艾冷君就这样拉着他的手,直到两人的手心都出汗,他颓然的坐在地板上,靠在甄月容的床边,捏了捏甄月容的手心。 语气荒凉淡漠,似乎下一刻就要飘散在风中。 “月容,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一个属于我的故事?” 第549章:多久,我都会等 甄月容从来都没有听过艾冷君这样悲伤的语气,像是心都已经快死掉了一般。 不得不说,艾冷君的演技,真的很棒。 为了他延年益寿的血,豁出了自己的左手,也是够拼。 果然心狠的人,对自己下起手来也毫不含糊。 不过……他依旧不想听。 可艾冷君却自顾自的,缓缓的将他在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说给甄月容听,说的时间顺序颠三倒四,常常是想起什么来就说什么。 有时候说过的还会重复一遍,甄月容听不懂的名词,他也会慢慢的解释。 可躺在床上的甄月容依旧无动于衷,紧闭双眼。 但艾冷君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不管他想不想听,他现在都迫切的想要将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甄月容。 他知道甄月容的过往,所以现在也要让甄月容知道自己的过往。 “其实……我见到你的时候,实际年龄已经差不多三十了,但我涉世未深,前半生几乎都是在漆黑一片的屋子还有封闭的别墅中渡过中,面对的都是犯罪分子和恐怖的科学家。 后来到了这个世界,也是在少数民族的部落,整日过着野人般的生活,他们几乎没有文学和文字,语言也十分晦涩难懂,不过好在他们的蛊术十分高超,所以在那里的几年,我还能学到点东西。 三十年来,我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可事情的转机,就发生在我遇见你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女孩的装扮,我之前作为诗雅的时候,也没有骗你,我对你说的关于当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我心里也住着一个小女孩,我并不是同性恋的变态,我不在乎自己的性别,况且我还是双性人,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重新变回女人的装扮,甚至你要是不喜欢我男性特征的东西,我可以让手下做手术除掉,只要、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艾冷君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像小鹿般期盼的看着甄月容。 此刻他虽然是男子的面容,可那姿态却和一般的小姑娘差不多。 但,床上的甄月容依旧是紧紧地闭着眼睛。 在听到他这些惊世骇俗的经历和表白之后,也依旧无动于衷,甚至他拉着他的手,像是死物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艾冷君叹了一口气,似乎也说累了。 “月容,我知道你听得见,但你不想回答我,没关系,我会等,我有耐心,从前那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余生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我会一直等下来,等到你接受我为止,等到……你看到我的真心为止。” 说完,艾冷君松开了甄月容的手,站了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这个样子,可不能让手底下的人看到了。 从来,他哭都只有一个原因,只是为了甄月容而已。 即便上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了,他都不会为他们流一滴眼泪,但只有甄月容一个人,他的一颦一笑,甚至轻飘飘的一句话,都足以让他肝肠寸断,泪如雨下。 “月容,你睡了那么多天,身子又那么虚弱,现在醒来了,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才是最要紧的,你虽然不说,但我其实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现在就让御膳房去准备,你等着。” “…………”甄月容依旧没有回答。 不过艾冷君就当他默认了,立马出去让御膳房准备。 艾冷君走出房间之后,甄月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眼底有着某种崩裂的情绪在涌动,但他狠狠的忍住了,这段时间他的意识虽然被控制住了,但他的思想却是清醒的。 一想到鸢儿毫不犹豫的跳崖救他,在崖底和他度过的那段时光,他的心就痛的更为厉害。 其实比起统一天启大陆,他更愿意和鸢儿就那样的崖底做一对神仙眷侣,做两个普普通通的百姓,粗茶淡饭,渡过余生。 “鸢儿那段时间该有多痛苦……”甄月容低声喃喃,一想到他对鸢儿做的那些事情,尤其是给了鸢儿肚子上那一刀,现在想来,就像扎在自己身体里一般,痛不欲生。 猛地捂住胸口的位置,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但心底的伤呢? 他这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被艾冷君控制利用做的那些事情,他一辈子都偿还不完。 他的骂名将会遗臭万年,再不配做鸢儿身边的那个人。 分明他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为什么最后鸢儿还要救他?拼死也要将针剂给他。 她可知……就算他恢复了神智,甚至就算他以后身子也康复了,却是再去颜面出现在她面前了。 反正……他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一个错误,倒不如……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死去……也好…… 这么想着,甄月容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精神恍惚,居然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的时间很长,从他小时候,将他一生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走马观花一般重现了一遍,唯一出现笑容的……只有和鸢儿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 甚至想起他记忆缺失的时候,凤纸鸢和穆寒潇戏弄他的样子,还逗他唱戏? 若他的童年真的是那样,那该多好啊? 有那么温柔的人陪在身边,还有浮世楼那么多的弟子陪着,有小皇帝吴胤燃和他做兄弟,他无忧无虑,整天唱唱小曲儿,和身边的人打打闹闹。 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时候。 一个噩梦般的声音叫醒了他。 “月容?月容你醒醒,吃点东西再睡好吧?” 这个声音叫他潜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对!是寒颤,是恐惧! 这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他不是害怕艾冷君杀了他,他只是在怕这个前六年用女人的身份骗了他六年的友谊,后面两年用变态的身份利用他做尽坏事的恐惧。 他神秘,残忍,变态,狠心,不可思议,这些不确定的因素还有极端的想法和控制欲让他感觉深深的恐惧!不断的想要逃脱!甚至已经是一种恶心。 不管他做什么,甄月容面对他,只能是排斥。 第550章:换我虐你 虽然不愿意醒来面对他,但艾冷君实在是吵闹,并且现在不断的摇晃着他的身子。 他只好反感的睁开眼睛,看到艾冷君的瞬间,那种梦里才有的恐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十二万分的厌恶和憎恨! 艾冷君看到他这样的眼神,也瞬间被生生刺痛,几乎一下子胸腔里面所有的空气都被抽干净! 这样讨厌到极点的眼神,让他猛地喘不过气来。 和甄月容对视了几秒,艾冷君还是强忍着不适,苦笑道。 “月容,我让御膳房准备了好多你喜欢吃的东西,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吃的太辣太咸,所以我让御膳房都减轻了作料的分量,但味道还是很鲜美的,你快起来看看喜欢吃什么,我喂你?” “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从我眼前消失?” 冰冷的话像锋刀一样毫不留情的刺破艾冷君的心房。 话语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一点力度,但却叫艾冷君瞬间就休克一般停下了动作,痛苦紧缩,全身的肌肉像是凝结了一般。 这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真实实的生理反应。 他从来没有想过,情绪可以影响人到至此? 甄月容总是能轻飘飘的打破他的防线,将他刺的体无完肤。 泪水几乎毫无征兆的充斥满了他的眼眶,他杀戮万千,从不手软,也绝对想不到,他的泪水如今会变得如此廉价。 身后还站着诸多的宫女侍卫,御膳房的御医,他不能哭。 最重要的是,在甄月容的面前,还有他的尊严。 所以他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拼命憋住眼里的泪水,苦笑道。 “好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吃点东西好吗?算我求你了。” 只要他能好,只要他能吃东西,再痛苦他也愿意。 甄月容知道自己的话对艾冷君起作用了,也知道他说什么话能狠狠的刺痛艾冷君。 所以他毫不留情,一而再,再而三。 “究竟是你死了,还是我死了?我们才能永不相见?” “甄月容!”艾冷君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 身后的宫女侍卫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们虽然不知道两位的事情,但也从流言中零零星星听到了一些,据说国师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而陛下做的那些坏事,也都是国师用蛊虫控制的。 现在陛下醒了,是找国师算账的时候了。 但他们却没有大动干戈,而是这样冷冷淡淡的争吵着。 可艾冷君似乎更加痛苦,至少他们从未见过魔鬼一样冷血无情的国师会出现这样悲痛破碎的表情。 似乎真如坊间传闻一般,国师是爱陛下的。 但陛下一直心系东陵的凤纸鸢,对国师厌恶至极。 他们生怕哪一天国师真的生气了,忍受不了,对陛下动手,更怕的,是国师一气之下连他们也诛杀了。 毕竟国师生气乱杀人的习惯,在天越皇宫几乎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面对艾冷君的嘶吼,甄月容依旧是冷冷淡淡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艾冷君说。 “你有一百种办法让一个人死,但艾冷君,你有办法让一个想死的人活吗?有时候,让人死并不难,让人活才是最难的。” 此言一出,艾冷君陡然紧张了起来,语气也连忙收敛了些,咽了咽口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月容,你不要吓我,好好,我不凶你了,你千万不要冲动,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得养好了,才能继续向我发脾气不是?” 说着他端起一碗土豆烧牛肉,吹温了凑在甄月容面前,痴笑道,“虽然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吃这么大荤的东西,但我知道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所以减少了牛肉的分量,增加了土豆,并且收了很多的汤汁,味道不会少上半分,你一定会喜欢的,来,我喂你。” 甄月容终于动了,他撑起身子,旁边的宫女连忙扶着。 并且伸手来接那碗土豆烧牛肉。 艾冷君欣喜若狂,以为甄月容终于肯听话吃东西了。 连忙将那碗递给他,“你要自己吃吗?那你可端稳了,虽然我已经吹过不烫了,但你还是先试吃一下。” 可艾冷君的话还没有说完,甄月容忽然将整碗的土豆烧牛肉倒在了他的头上。 “国师!” “陛下!” 身后的宫女太监惊呼。 显然是没料到陛下会有此举。 但惊呼过后他们才知道是自己多嘴了,陛下和国师的事情哪能是他们能插嘴的,于是飞快的蒙住了自己的嘴。 颤颤巍巍的给国师递了一块手帕。 艾冷君被倒了一头的菜,却只是缓缓的闭着眼睛承受,用手帕简单的擦拭了一下。 看了看地板上的残余,扭曲的笑道,“哈,这下糟了,你倒之前也不跟我讲一声,弄脏了地板,还搞得你寝宫一大股味道,待会儿我会让人收拾干净的,并且不会留有味道,你放心好了,你将这菜倒了,说明不是你喜欢的,可能你现在的口味变了,但没关系,你看看身后还有一大片其他的菜肴呢,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 甄月容冷眼看着他,艾冷君什么时候耐性变得这么好了? 曾经的他虽然也对他虚情假意,但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是愧疚? 呵,这种冷血的东西也会知道愧疚? 他才不信他无法掀下他虚伪的假面! 遂而抬眼看了看艾冷君身后的那些菜,“凑近一点,朕看看。” 御厨听闻陛下难得和自己说话,立马战战兢兢的命人将菜一盘盘的端过去给陛下过目。 甄月容挑了一碗人参汤,那碗人参汤还冒着热气,显然温度可不低。 这要是倒在艾冷君的头上?不知他会不会躲? 他就不信艾冷君还能继续伪装的下去? 此刻周围的宫女太监都似乎感觉到了陛下的意图,因为陛下接过了那碗汤之后却是仔仔细细的盯着国师的脸,并且身子微微前倾。 他们想要劝说,但却又不敢,只能紧张的在一旁看着。 艾冷君看他选择了人参汤,开心的笑道,“对,喝点人参汤吧,这对你的身子大有裨益……” “哗——” 艾冷君的话才说到一半。 果不其然,那碗人参汤就这么直直的倒到了艾冷君的头上。 这碗汤的温度可不低,猛的浇在艾冷君的头上,他的身子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但居然没有躲开。 咬牙,一直等甄月容将全部的汤倒在了头上和脸上。 第551章:武功全失 旁边的太监和宫女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完全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艾冷君的脾气他们不是不知道,稍微有点不开心,杀人泄愤是常有的事儿。 可现在陛下居然连续倒了两碗菜在他脸上。 国师的脸已经被烫的有些红。 御厨终于忍不住,“国师,您的脸必须马上用药,要不然待会儿可能会起泡,严重的还会……” “闭嘴!”艾冷君冷冷的声音瞬间将御厨接下来的话吓得咽了回去。 他们方才看国师被‘欺负’,差点忘了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居然妄想关心他? 此刻垂手低头立在一旁,再不敢多言。 艾冷君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油渍,抬头,依旧一脸温和的看着甄月容。 “你不喜欢人参汤也可以,还有其他的。” 甄月容此刻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但不是可怜艾冷君,而是愈发觉得此人城府深沉,他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能忍得住? 这可……一点都不像他。 忽然生气的从床上走了下来,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把按住他尚未痊愈的断臂处! “恩。”艾冷君猛地皱眉,闷哼一声,显然,他非常的痛,但他还是选择忍耐。 还不生气? 甄月容似乎想要看到他的底线一般。 忽然风风火火的绕到了他的身后,两只手同时端起那些菜肴。 一碗接着一碗,全部倒在了他的头上。 总共一百零八道菜。 甄月容一口都没有吃,全部倒在了艾冷君的头上。 到最后艾冷君浑身上下都是湿透的,坐在他软塌旁边的地面全部都是汤菜,一片狼藉。 他就像从泔水桶里面走出来的泥人一般。 恶心至极。 一身白衣此刻已经变得五颜六色,那张玉树临风的脸也被烫的赤红。 看着因为倒菜而累得气喘吁吁的甄月容,忽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我是大变态,你是小变态。” 随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开始朝着外面走去。 一边朝着身后的宫女道,“你们将这里收拾干净,不能留有一丝异味。” “是。” 刚走出甄月容寝宫的艾冷君,忽然情难自抑的双手捂住了脸,泪水再也忍不住,从指缝流出。 “甄月容,我也好痛,我也好痛啊……” ———— ———— 东陵皇宫。 沉睡了将近大半个月的凤纸鸢,终于在入秋的第一个早晨醒了过来。 而穆寒潇此刻正在她身旁看书。 她昏迷的这段时间,穆寒潇早就将自己的书房搬了进来,并且在凤纸鸢寝宫的耳室铺了一张床,日以继夜的亲自照看她。 当然,还有两个宫女帮助做私物。 不过基本上做完之后,穆寒潇都会让她们在门外等候,他只想和鸢儿两个人安静的呆在一起。 凤纸鸢已经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睛。 而此刻背对着她看书的穆寒潇还浑然不知。 看着看着,忽然自顾自的笑道,“哈,有时候,我会一直在想,假如我能安安静静和你和你共享岁月,那会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可……我却从未想过,你如今这样不再闹腾,乖乖的躺在床上,我却开始不习惯了? 鸢儿,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你的弟子们,还有程熠,你爷爷,你父亲,几乎每天都会来我这里问上几遍,你醒了没有?而我能给他们的答应,却始终只有一个,还没,还没,还没……我不知道是否再这样继续说下去……连我自己都快绝望了? 还有,二哥哥给你准备了好多赏赐呢!你平时那么财迷,现在为什么不起来领赏呢?你要是再不醒来啊,那些东西我可就独吞了?” 就在穆寒潇说到‘独吞’两个字的时候,忽然有只手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佯装骂道,“你敢!祖奶奶的东西你也敢要?不要命了?” “啊!”穆寒潇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书掉落。 猛地转过身来,却是看到鸢儿此刻正一脸娇俏的望着他。 鼻子一酸。 “鸢儿……” 猛然一把将凤纸鸢抱在了怀里,“你终于醒了!” “哎哟,咳咳,你抱得太紧了,快松开,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穆寒潇这才紧张的松开她,却依旧欣喜若狂的,“哈哈,鸢儿,我刚刚……我刚刚实在是太高兴了,不好意思啊。” “哼!人家刚醒来,还没顺好气呢,差点又被你勒死了。” “呸呸呸,我不准你再说死字,哈哈,鸢儿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我要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凌霄殿和相府,让他们来看你!” 眼瞅着穆寒潇就要立马奔出去。 凤纸鸢连忙叫住他,“唉唉!等等。” “怎么了?” 凤纸鸢揉了揉自己扁扁的小肚子,委屈的,“我饿了,先给我点东西吃,再去叫他们,我有了力气才能好好的跟他们说话。” “啊!对啊!我居然把这个给忘了,哈哈,是我的疏忽了,你等着,我立马让御膳房的人去做。”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回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立马调转过头,“哦,对了,鸢儿,你都喜欢吃些什么?” “我喜欢的张御厨都知道,你吩咐他就行了。” 穆寒潇的脸色忽然一僵,有些尴尬的,“鸢儿,换个厨子吧,张、张御厨,没了。” 凤纸鸢消化了好一会儿那个‘没了’的意思,忽然有些伤感,是啊,炎京城死了大半的人,张御厨也不幸身亡了,回想记忆中的张御厨一直是一个温和和亲的人,并且做菜一流,平时只要是他做的菜,凤纸鸢都很喜欢吃,可没想到…… “罢了,你就让厨房准备些清淡可口的菜就行了。”凤纸鸢挤出一丝苦笑。 “恩,好,我马上去办。” 这边凤纸鸢还有心情吃饭,却不知道天越那边,甄月容已经断食好几天了。 抬了抬酸疼的胳膊,“哎哟,睡了那么长时间,骨头都快生锈了,待会儿可得好好活动活动。” 说罢,她开始试着运气,却陡然发现! “怎么回事?” 身体里面的真气此刻荡然无存,消失得一干二净。 眼睛猛然睁大,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刻,她中了凤涟漪的银针,当时要不是绮雯舍命相救,她可能已经死掉了,但那银针上面的毒实在是太烈了,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居然就叫她武功全失? 并且现在浑身无力,身子虚的要命。 第552章:我不配见她 “不……不可能的,我十几年辛辛苦苦修炼的武功,居然一夕之间散尽?” 她可是凌霄殿的殿主啊,没有了武功,她今后还如何立足? 并且身怀武功和完全没有武功的体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如今再叫她上战场?恐怕还没到战场,她就已经累的虚脱了,甚至她现在的身体还不如一个健康的小女孩。 下床,在屋子里走了几圈,都能让她累的气喘吁吁? 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凤纸鸢感觉愈发的无力,那种无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灵上的。 东陵虽然暂时解了危机,但不知道接下来天越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再出了状况,叫她如何应对? 就在她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穆寒潇正好叫宫女端着菜进来。 “鸢儿,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下床干什么?回去躺着我喂你?”穆寒潇关切道。 凤纸鸢却是淡笑着摇摇头,“不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我想透透气。” “恩,我扶你。” “不用,我想多走走。” 穆寒潇忐忑不安的跟在凤纸鸢身后。 凤纸鸢看他那副样子,嫣然一笑,“你在想什么呢?眉头皱的那么死?” “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凤纸鸢当然知道穆寒潇指的是什么,苦笑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废人了,恐怕今后,再也帮不了东陵什么。” “不,鸢儿,你别这么说,你虽然没有了武功,但你还有出类拔萃的头脑不是吗?而且就算你没有武功也不用担心,我以后会保护你的,有我在你身边的一日,你就绝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穆寒潇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凤纸鸢回望着这个阳光下的少年,诚恳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在小院中坐定,凤纸鸢的胃口还不错,吃了许多东西。 并且还问了这段时间东陵的恢复情况。 从穆寒潇的口中,她知道二哥哥身体已经恢复如常,并且那些感染了病毒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好了,招降的一百多万天越大军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了东陵的将士,东陵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已经疯掉的凤涟漪? 凤纸鸢也表示过段时间会去好好给她看看,虽然治疗疯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并且这种病反复的几率也很大,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会慢慢为她治疗的,不过毒银针那种危险的东西以后是万不能再让她碰了。 吃过东西后,穆寒潇将凤纸鸢苏醒的事情告诉了凌霄殿还有相府那些关心她的人。 一时间,来看望她的人门庭若市,嘘寒问暖折腾了一下午,凤纸鸢也累了,想不到如今她这个破身子,单单是同时见那么多人,聊个天都能那么累? 刚要睡下休息的时候,凤纸鸢猛地想起来。 “哦,对了!为什么不见染衣啊?” 穆寒潇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心虚,随即淡笑道,“哦,染衣啊,染衣还在神兵阁忙呢,这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醉心于研究那些武器,是他怠慢了,回头我见到他,一定好好说说他。” “哈哈,不用了,我也知道他的喜好,反正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不过……蒹葭也没来啊,蒹葭在陪染衣吗?” 说起蒹葭,穆寒潇又轻咳了一声,干笑道,“她啊,你也知道,她是鬼藤国土生土养的,在东陵呆了那么长时间,也想家了,所以这段时间就回了鬼藤国,估计过几天也该回来了吧?好了,别问那么多了,你大病初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恩。” 穆寒潇给凤纸鸢盖上了被子,随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可就在穆寒潇出门之后,凤纸鸢的眼睛又缓缓的睁了开来。 其实……她心里最关心的那个人,是那个远在敌国的红衣少年。 但她不敢问,如今他的名字在东陵太敏感了。 她很想问问……他如今怎么样了? 虽然那针剂下去他的肺部已无大碍,但他身上的毒却发作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安好? ———— ———— 天越皇宫。 甄月容绝食的第三天。 艾冷君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不管是好说还是歹说,甄月容都不愿吃一粒米,甚至连水都不愿意喝。 他昏迷的时候艾冷君还能给他输一些营养液,但他醒了之后反而什么也不让用了。 如今的他更是瘦弱的只剩一把骨头。 要不是他常年习武,再加上是鲛人的后代,体质优于常人,光是这样饿着,很可能就直接饿死了。 这段时间艾冷君说服不了他,还让他南海那些鲛人手下来劝他,但甄月容全程都是一个样子,闭着眼睛,装作睡觉,谁来了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送走了那些助攻的人之后,艾冷君绝望的回到了甄月容的屋子。 坐在他的身边,叹气道,“月容,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吃东西?你是打算这样把自己饿死吗?” 甄月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曾经那双流光溢彩,迷倒万千少女的紫色眼眸,如今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对,我说过,杀一个人是那么的容易,但想让一个人活,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艾冷君,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让我活下去?我死了,你就再也别妄想我的鲜血!” 艾冷君深吸一口气,无奈的,“你就那么想死?难道你不想见凤纸鸢了吗?你死了之后就再没机会见凤纸鸢了!” 甄月容真的快把他逼疯了,艾冷君这才不得已提起情敌来刺激他。 但很可惜? 听到凤纸鸢的名字,甄月容也只是暂时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眼睛再次暗淡了下来,自嘲的笑道。 “我不想再见她,如今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她面前?我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已经不配见她。” “你……”艾冷君彻底无语了。 忽然,艾冷君站了起来,吩咐旁边的宫女。 “为陛下收拾一下,带陛下去城南的眺景楼。” 第553章:为他跪三天 甄月容也不知道艾冷君要带自己去眺景楼干什么? 不过他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任由侍卫将他抬上马车,朝着眺景楼而去。 眺景楼附近是天越华容街最繁华的地段,并且楼高十八层,每一层都出售着不同等级的茶水。 此刻艾冷君包下了整栋楼,将甄月容送到了最高层。 安排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甄月容就坐在窗户旁,旁边放满了美味佳肴,还有楼里最值钱的茶水,但甄月容依旧佁然不动,说不吃就不吃。 艾冷君一袭银白色的长袍,慵懒华贵,脸上的烫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一米八五的个子长身玉立,俊雅的容颜上带着暖暖的笑容,身后还跟着几十名死侍。 “月容,昨日我心中烦闷,便装蒙面出门去灵山寺抽签算卦,抽到了一支下下签,方丈说我近日有大灾,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岌岌可危,要想化解,就必须在人烟最盛,阳气最旺的地方,找一个地方跪三天三夜,所以……”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底下人来人往的大街,“我想了一下,这里应该符合方丈所说的。” 随后,脸上戴上了一块面纱,朝着楼梯口下去。 一半的死侍留下来照顾甄月容,一半的死侍跟了下去。 这些死侍都穿着寻常老百姓的便服,悄悄保护在两人的身边。 实际上在天越他们也遇不到什么危害。 艾冷君很快下去,找到了楼底下的一个十字路口,忽然。 “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周围的人瞬间诧异的看了过来。 一个小姑娘刚好在艾冷君前面,他这一下跪,小姑娘还以为对象是她。 惊呼了一声,退后一步。 发现这华服公子没有任何表示,面纱遮住了一半的脸,漂亮的凤眼呆呆的看着前方,没有明显的焦点,显然不是看她。 短暂的怔忪之后,像小鹿般的逃走了。 旁边的人也都观察了好一阵子,发现这华服公子跪下来之后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也不知道为何会跪在这里? 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公子看起来衣服华贵,气质不凡,怎么会跪在这里啊?” “是啊,并且这里那么多人,平时还有马车会经过,他不怕被误伤吗?” “这么大的小伙子啊,可能是因为和那些猪朋狗友玩游戏输了罚跪的吧。” “不过他也真拉的下脸啊……” 围观的人虽然好奇,但碍于这公子身上那股清冷的气势,故而无一人敢上前询问缘由。 艾冷君就这样坚定不移的跪在大街中心,天风有时候会吹起他空荡荡的袖子,徒添几分寂寥,而楼顶上甄月容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依旧不为所动,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一个早晨很快过去,中午的时候,盛夏炽热的太阳火辣辣的烘烤着大地,将地面也晒的炽热一片,艾冷君背脊坚挺的跪在地上,头皮发麻,嘴唇干裂,旁边的死侍悄悄上前,凑到他耳边。 “国师,您跪了一个上午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 艾冷君轻轻摇了摇头,甚至都没去看那死侍的脸,铁定了心要继续跪下去了。 那死侍也不敢多说。 就这样,到了夜幕降临,大街上的人逐渐减少,可艾冷君还是坚定不移的跪在原地。 晚上那些死侍都快支撑不住,分别轮班回去休息睡觉,要不然根本就没有良好的状态保护主子。 一轮明月高悬在天空,艾冷君时不时抬头看看那千百年来不曾改变过的月亮,和当年他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这个时期的月亮更大更圆,更加美丽,任何事情,只要坚持,就一定会成功不是吗? 以往的八年,他都已经坚持过来了,他不信现在坚持不下去。 就这样,他呆呆看了月亮一晚上的时间,第二天破晓时分,才缓缓的低下头来,转动了一下酸疼的脖子,继续跪着。 甚至不敢问身边的死侍,甄月容有何表现? 他不敢听,他要等到三天之后,才敢亲自上去看。 第二天大街上的那些人看这华服公子居然还在跪着? 都有些诧异,他们原本以为这公子不过是随便跪一会儿罢了,没想到居然跪到了现在? “啧啧,他还真是有毅力啊,这样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膝盖都麻木了吧?” “并且他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有喝一滴水,铁人啊。” “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要这样作践自己,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中午的时候,天气一改往日的明朗,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旁边的行人都撑起伞来,或者纷纷跑到最近的屋檐下避雨,有的人神色匆忙,时不时会碰到跪在路中心的艾冷君。 要是在平时,恐怕艾冷君早就二话不说砍了,但如今的他也只是无动于衷。 旁边的死侍看着着急,很想上来帮忙围住主子,不让他被别人伤害,但艾冷君却坚决不让他们这么做。 冰冷的雨水湿透了艾冷君的身子,暴晒过后又被雨水淋湿,他不禁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场感冒是在所难免的了。 连续饿了两天,身子几乎摇摇欲坠,每次被行人撞倒之后,他又艰难的爬起来。 这场雨居然连绵下了一整天的时间,到了晚上才缓缓放晴。 晚上温度骤降,再加上艾冷君的衣服本来就是湿的,夜风吹来,愈发的清冷,艾冷君感觉身体里面似乎有一把火在燃烧,头晕脑胀,但身子却冷的像一块寒冰。 很显然,他发烧了。 两天两夜长跪不起,再加上什么东西也没吃,如今还发着烧,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原本想着在大街上跪三天不是什么难事,但真的做起来,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索性现在他是蒙着脸的,倒也没什么丢脸的,就是难受了些。 他要坚持住! 他要让甄月容知道,为了他,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可就在第三天破晓的时候,几个鬼鬼祟祟的乞丐忽然不动声色的接近了他…… 第554章: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们三个早就在这附近盯了艾冷君好几天了,他衣着华丽,气质不凡,想来必然是个有钱人,但不知为何会在这大街口上跪了三天三夜? 可这三天以来,这公子不吃不喝,跟个木头人一样跪在这里,身边也没个家仆什么的跟着,路上的行人撞到了也不吭一声,俨然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刚开始他们还不敢上前,但现在这公子显然支撑不住了,身子虚弱的不行,三天不吃不喝,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这公子昨夜还淋了雨,现在看样子是发着高烧,此时不去抢夺他身上的财物?更待何时! 这三个叫花子是这一带比较猖狂的地皮,平时除了行乞以外,还会抢夺小孩老人的东西,恶心至极。 最近手头上的钱也花光了,更没讨到几个钱,这才会打艾冷君的主意。 他们缓缓接近艾冷君。 艾冷君身边的死侍立马就察觉了他们的动向。 刚要行动,艾冷君却是给了他们一个眼色,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过了正午,他马上就要成功了,完成了三天的任务,到时候再收拾这几个小喽啰也不迟。 那些死侍不敢违抗艾冷君的命令,这几天不管是大街上冲出马车,还是不长眼的将主子撞翻,主子都不让他们出头,可见这次为了陛下,主子那是付出了十二分的真心啊。 而楼上的甄月容此刻却依旧不为所动的闭目养神。 一个块头比较大的乞丐率先来到艾冷君面前,一脚毫不留情的踢在了艾冷君的肚子上! 恶狠狠痞痞的,“喂!臭小子,这一带可是我们的地盘,你都在这儿跪了那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交点保护费啊?” 艾冷君此刻的身子本来就虚的不行,又被踹了这一脚,险些没倒了下来,他痛苦的捂着肚子,头冒冷汗,却是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那大块头乞丐看他居然不反抗,周围也没人拦着,瞧他那个忍气吞声的样子,想来更好欺负,愈发的嚣张。 一把揪住艾冷君的衣领,努着下巴冷笑道,“臭小子,大爷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吭声啊?还有!识相的就快点将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要不然……小心老子打爆你的头!” 艾冷君幽寒的眼神缓缓抬了起来,轻飘飘的看了那大块头一眼。 那大块头身子猛然一颤,这么凛冽可怕的眼神,还是他第一次见。 不知为何,后脊背莫名冒出一串冷汗,不寒而栗。 下意识的就想要松手,但他身后的弟兄却是等不及了。 “老大,跟他啰嗦什么呢?我看这家伙三天一句话也没说,现在也不吭一声,估计是个哑巴,咱们直接搜他的身就行了!” 说着,那个头比较小的瘦子就冲了上来,毫不留情的抢了艾冷君腰上的钱包。 一打开,发现里面不仅有厚厚的一叠银票,并且还有几个金灿灿的牌子。 他们不识字,看不懂那牌子上的字,只兴奋的一嘴咬了上去。 “哎哟!好家伙,真金呐!这可值不少钱!” 第三个小叫花子个子比较矮,蹦跶着断腿也迫不及待的冲上来,一把拉住艾冷君腰间的玉佩。 “看来这是头肥牛啊,兄弟们继续搜啊!他身上一定还有不少好东西!” 说罢,三人开始对艾冷君上下其手,搜罗他身上值钱的东西。 旁边有些百姓看不过去,窃窃私语的在议论吐槽,但却都没人敢上前制止。 躲在暗处的死侍更是牙齿都快咬碎了,恨不得现在就撕了这些不知死活的乞丐,但无奈主子不让他们露面,他们也只能默默的握紧拳头守在一边。 但……他们知道,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等主子过了三天的最后期限,就是这三个叫花子的死期了…… 艾冷君强忍着心头的怒意,闭着眼睛任由他们胡来。 身上那点钱财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被这三个蝼蚁触碰,让他十分不满,感到恶心……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是把他们五马分尸的好?还是做成人体武器的好?抑或是一片一片的凌迟处死?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艾冷君身上没一点值钱的东西,三个叫花子才准备收手。 临走前那大块头又踢了艾冷君一脚,在他脚边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想不到是个不敢出气儿的闷葫芦,活该被人罚在这儿跪三天三夜,白投错了贵人胎,却是个孬种性子!” 艾冷君轻轻闭上眼睛,依旧不为所动,他不想和即将成为死人的人浪费口舌,大概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他就可以取走他们的狗命了。 不过,他还是把这三个乞丐想的太‘善良’了。 有句话,叫得寸进尺。 身后那个瘦子看艾冷君依旧无动于衷。 忽的上前一步,揪住他的领子,朝着身后的两人道,“兄弟们,我看着小子身上的衣服也值不少钱,要不……咱们将他扒光了?也尝试一下这上好的真丝锦袍?” “有道理!动手!” 于是乎,不怕死的三人,居然开始扒艾冷君身上的衣服。 艾冷君眼神陡然狠历了起来,冷冷的看向三人。 “瞪什么蹬?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三人分明被艾冷君的眼神震慑到了,但也只以为是错觉,又立马肆无忌惮的脱艾冷君身上的衣服。 这时候甄月容才若有所思的朝着楼下看了看。 艾冷君的拳头逐渐紧握。 分明只需要再忍耐那么一会会儿就好了,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如果他真只是一个男人的话,也就罢了,毕竟男人被脱光了上衣也没什么,但……他是一个双性人。 他的胸部有女人的特征,要是真被他们扒光了,这还得了? 平日里他穿着束胸衣,倒也没什么,可若是被脱了……他的身体,只能甄月容一个人看! 蓦然! 艾冷君猛地抬起手来!快如闪电! 一把扣住大块头的眼珠子! 方才这厮说要将他的眼睛挖出来,那他就将这现世报还给他! “啊!” 那大块头没想到这一直忍气吞声的公子会突然反击?猛地捂住剧痛的眼睛,却发现眼眶早已空空如也,鲜血淋漓。 仅剩的右眼清楚的看到,跪在地上的那公子捏住了他的眼球,紧紧一握,眼珠就在他的手中爆开! 第555章:甄月容,是你逼我的 大块头早已吓呆在现场,他没想到这病了几天不吃不喝的瘦弱公子,居然会突然出手,一来就捏碎了他的眼珠子! 平时他们口出狂言恐吓别人,也只是嘴上功夫罢了,要真的挖了这公子的眼珠,却是不敢的,可想不到他却当真了。 另外两个乞丐看大哥的眼珠就这么被捏爆,也吓得瞬间屁滚尿流。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那大块头痛苦的捂着眼睛,连连后退,此刻看着瘦弱的公子就像见了鬼一样。 另外两人此刻也再也不敢放肆了,个头小的那个乞丐扶着大块头镇战战兢兢的,“大哥,我、我们走吧?” 方才他们就觉得这小子的眼神渗人,但他却一直做缩头乌龟,愈发让他们觉得好欺负,可现在他们知道自己错了,不吭声的狗咬起人来更狠。 “想走?现在会不会太晚了?”艾冷君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 对,他这三天却是不吃不喝,还感冒发烧,身体虚弱,但不代表,他就会被这样的垃圾踩在脚下。 要不是为了完成给甄月容的承诺,他会任由这三个垃圾这样欺负? 那三人之前都没见过这公子站起来的样子,此刻身高一米八几的艾冷君昂首阔步缓缓朝着他们走来,整整高了他们一个头,给他们带来无限的压力。 “你……你要干什么?” 瞬间那大块头就躲在了小弟的身后,其他两人也都后怕的往后退。 这时一直躲在暗处保护艾冷君的十几名死侍也缓缓的从甄月人群中走了出来。 此刻他们虽然穿着便装,但浑身上下的气势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这时候这三个乞丐才知道原来人家不是没人保,只是懒得出来教训他们。 艾冷君冷哼一声,那破碎的声音像是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他们心头,叫他们不寒而栗。 紧接着,艾冷君缓缓的抬起细长嫩白的右手来,轻轻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 以往天启大陆,有两张面孔不能忽视,几乎人人都能认出。 那便是号称天启双杰的甄月容和穆寒潇,可自从天越国出现了一个艾冷君之后,这片大陆上所有的人,都在脑海里增加了一副必须知道的面孔。 那便是眼前的罗刹魔王。 三人在看到艾冷君真容的那一瞬间,都霎时间失去了呼吸,心肌梗塞,险些当场吓死。 尤其是那个挑衅最多的大块头,此刻全身上下都软了。 呆愣愣的跪倒在艾冷君面前,绝望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知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再多的求饶,也不过是浪费口舌。 这个魔鬼平时就算是看人不顺眼都会随意抹杀,更不用说他现在这般侮辱过他了。 苍天啊,为什么艾冷君莫名其妙的要跪在这大街上?又为什么他不长眼去招惹这样的魔鬼? 艾冷君心满意足的欣赏着他们脸上恐惧的表情,朝着身后的死侍一字一句道,“带下去,人体武器都试一遍,记住,配上最好的御医,半路不允许他们死,必须将所有的酷刑都试过一遍,再派人生鲜了。” “是!” 那些死侍听闻也打了一个寒颤,那些酷刑有多恐怖他们知道,平常人一样都受不了,更不用说每样都尝试一遍了,并且主子还不允许他们半路死亡,有的受了,这简直就是有史以来最惨的囚犯。 三个乞丐虽然知道必死无疑,但没想到会死的那么惨,艾冷君的手段他们是听说过的,要真的都尝试一遍人体武器的酷刑,那他们宁愿现在就死! 当即,那个大块头没有一丝犹豫,立马就想咬舌自尽。 不过他的脸立马就被打歪,旁边不知何处窜出一名死侍,将他点住了穴道,另外两名乞丐也很快就擒住带走。 繁华的大街上一片寂静,围观的人都默默的退后十米以外,他们不确定这三天之内,有没有说过国师的半句坏话,若是国师记仇,他们可就糟了。 不过最终还是他们多想了,艾冷君毕竟三天三夜没吃没喝,现在身体还在发烧,虚弱的打紧,无心和他们浪费时间。 立马吩咐死侍在旁边的酒楼安排饭菜,朝着顶楼的甄月容走去。 甄月容此刻已经观看过了楼下的好戏,如今好整以暇的闭着眼睛装睡。 比起艾冷君,其实现在的他更为虚弱,他已经快七八天不吃不喝了,要不是因着半个鲛人的变异体质,早就魂归西天了。 艾冷君来到甄月容面前之后,揉了揉僵硬的脸,尽量使自己的微笑和煦温暖。 “月、月容,虽然三天的时间还差一点点,但我还是基本上完成了,看在我那么诚心的份儿上,看在那老道的寓言份上,你能不能随我吃口东西,我也饿坏了,我们共进晚餐好不好?” 甄月容依旧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时候美味的饭菜已经抬了上来,艾冷君看着那些饭菜咽了咽口水,他是真的饿了。 但还是先用勺子舀了一勺鸡汤,凑在甄月容的唇边,用几乎是苛求的语气,“月容,你睁开眼睛吃点东西好吗?算我求你了,我都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拜托好不好?” 甄月容终于睁开了眼睛,但眼里却无半点温度,几个呼吸之后,冷笑道。 “别再假惺惺了好吗?你发你的疯,光我什么事?别说是三天了,你就算是在下面跪到死,也和我没半点关系,艾冷君,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吃你一口东西的,你记住了,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你!”艾冷君手一抖,手里的鸡汤洒了出来,淋了他一身,浑身上下的气势仿佛实质性的冻了起来,捏着勺子的手逐渐用力。 甄月容,他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 是寒冰做的! 他都已经为他做到如此了?而他却半点不在意。 恐怕就算他现在自杀在他面前,甄月容也不会为他有一丝动容吧? “咔咔——” 那上好的勺子逐渐在艾冷君手里化为齑粉。 他的耐性,终于到头了! 既然软的不行,那他只好来硬的了! “甄月容!是你逼我的!” 第556章:甄月容恢复 周围的死侍主动退了一步,他们知道,主子要发火了,这个杀人如麻的魔鬼,即便是一口气弄死鬼市四十万人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气愤过,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触他霉头的,恐怕就只有眼前这高贵的天越陛下了吧? 艾冷君忽然一把从软塌上将甄月容提了起来,拎着他的领子,赤红的眼里满是怒火,浑身上下都在不可抑制的发抖,那样绝望的眼神,好似随时都要崩溃一般。 “甄月容!是你逼我的!你不是想死吗?好!只要你能承担的起死的后果,那你就试试!你以为、生而为人死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死了,我一定杀了凤纸鸢!毁了这个世界!来呀!反正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早该死了,更或许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只要我愿意,天启大陆就能从天越开始腐朽崩裂,弄死鬼市的病毒,可以轻轻松松扩散到全世界,到时候,天启大陆千千万万的百姓,都要给你陪葬,你若是想试试的话,现在就动手!” 说罢,艾冷君忽然抽出一把匕首,递到了甄月容的手里。 甄月容接过那柄匕首,紧紧的捏着,他又何尝不想死呢? 他对鸢儿做了那样的事情,对东陵和其他十国做了那样的事情,他早就想离开这个世界了,但……现在艾冷君居然用这么极端的条件来威胁他? 艾冷君是个怎么样的人?如今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就是个魔鬼,说会毁了这个世界,就一定不会食言。 候在一旁的死侍们听到艾冷君这样的话,也陡然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也相信主子会这么做,他做的事情,没有最疯狂,只有更疯狂。 此刻看陛下握着那柄匕首犹豫不决的样子。 猛然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朝着甄月容跪了下来。 “陛下!陛下求您了,求您不要做傻事啊!为天下苍生想一想!” “陛下!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求您不要再和国师怄气了!” “您就吃点东西吧陛下,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旁边那些厨子店小二什么的,也都飞快的朝着甄月容跪了下来,无不在请求甄月容活下去。 甄月容悲哀的轻笑了一声,艾冷君其实说的对,有时候,活下来也挺难的。 “哐当——”手里的匕首蓦然落在地上。 甄月容绝望的闭了闭眼睛,随即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桌前走去。 这段时间已经快八天没吃没喝了,再加上心情郁闷,他几乎连走路都走不稳,来到桌前,一把扶在桌边,颤颤巍巍的端起鸡汤碗。 “咕噜咕噜——”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艾冷君看甄月容终于肯吃东西了。 蓦然,眼眶一热,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高傲如他,居然会因为一个人愿意听话吃饭泪流满面。 刚才甄月容要是自杀了,他真的会毁了这个世界…… 甄月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道光,若是这道光都消散了,那他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甄月容一口喝了一大碗鸡汤,感觉体力迅速的在恢复,有时候食物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能让人立马满血复活,调动全身上下的身体机能。 接下来,他好好的坐在桌前,拿起筷子,找到自己喜欢的食物,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 这些菜基本上都是按照艾冷君的吩咐布置的,全部都是按照甄月容平时的喜好来。 艾冷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此刻的他忘了自己是个双性人,在他眼中,自己就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他也有脆弱的一面,而他现在就委屈的坐在甄月容对面。 怨怼的看了他一眼,“答应我,以后都好好吃饭好吗?” 甄月容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眼眶红红的艾冷君,心底一颤,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恨是永远都会恨的,但他此刻忽然觉得……其实、艾冷君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好。”轻轻的答应了一声,甄月容心里:刚刚那厨子说得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毕竟……自从我恢复以来,还从来没有再见过鸢儿,至少……在死前,也要好好看一眼鸢儿再走吧? 这么想着,手底下吃东西的速度更快了。 艾冷君也心满意足的开始吃了起来。 ———— 接下来的一个月,艾冷君专心治甄月容身上的蛊毒,如今甄月容的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晚上还常常因为蛊虫的啃咬而难以入眠。 当初艾冷君和凤纸鸢在浮世楼研究药材的时候,其实已经研发出了解药,就是缺一味珍贵的药材——潮汐心。 而潮汐心是甄月容亲手藏在陵墓里面的。 他的陵墓深入水底,并且机关重重,要是没有领路人,还有鲛人亲自潜下水去拿,普通人根本永远都不可能做得到。 单单说在水下呼吸,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但现在要去陵墓的人是甄月容自己,他自己修建的陵墓,自然如入无人之境,再加上他另外一个身份是鲛人少主。 拿潮汐心就更加轻而易举了。 他安排了几个心腹,将地图给他们,告诉他们进去的要领。 不过两天的时间,潮汐心就重见天日。 艾冷君按照药方上面的配比,很快就制作出了解药。 甄月容服用了半个月之后,痊愈。 这比想象中恢复的速度还要快。 而这段时间艾冷君忙着帮甄月容恢复,对天越上下的事情都不上心,基本上都是交给甄陌璃来做。 甄陌璃虽然是甄月容的亲妹妹,但如今艾冷君在甄月容身边,几乎任何人想要单独接近他,都得经过艾冷君的允许。 甄陌璃和凤纸鸢是站在一条船上的,所以艾冷君不可能让甄陌璃接触到甄月容。 整个天越国上上下下的人也慢慢明白,这天越皇不过是名存实亡,掌控天越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整日陪伴在陛下身边的恐怖国师——艾冷君。 第557章:人性如此 随着甄月容的病情好转,似乎他的心情也逐渐明朗了起来,甚至变得比得病之前还好,也能经常和艾冷君说说笑笑。 这样的转变让艾冷君很惊喜,他没有想过甄月容有朝一日会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更没想过甄月容会对他展露笑颜。 这天两人坐在一块儿吃饭,谈论着彼此喜欢吃什么食物。 忽然,甄月容抬起紫色的琉璃眸子来,专注的看着艾冷君。 艾冷君脸一红,淡笑道,“月容,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要是以前的艾冷君,非但不会害羞,还会相当挑衅的挑逗甄月容。 但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反而越发偏向于女性的那一边,从以前的决然狠历,变得柔和了许多,这两个月来,几乎没有再提战争的事情,十分享受和甄月容这样静好的岁月。 甄月容都开始怀疑他不仅有两个性别,还有两种人格。 掀开袖子,露出白皙强壮的手臂,甄月容指着的胳膊,轻笑道,“冷君,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守护这片大地吗?如今我的病已经好了,血液里面也没有毒素了,今后我每天都给你放血好吗?” 艾冷君一愣,没想到甄月容居然会主动提出这个。 甄月容看他的眼神有些动容,另外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手臂就要下手。 却在即将接触到皮肤的时候,艾冷君一把拉住了他。 “别做傻事了,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并且……月容,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救你并不是因为你身体里面的血,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因为你身体里面的血,为了延年益寿,为了活得更长,但这段时间我为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因为爱你,所以我不允许你这样自残伤害自己!” 甄月容眸光一跳,“真的吗?” 艾冷君重重的点头,“对,月容,我现在只要我们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好。”甄月容轻轻点头,低头开始继续吃东西,却在转眸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灰暗。 要不是昨天晚上他发现艾冷君悄悄用水蛭吸他手臂上的鲜血,或许还真信了他如今这番说辞。 并且他刚才用匕首准备划手臂的时候,也只是为了试探艾冷君罢了,如今艾冷君为他丢了一条手臂,之前还给他输送了大量的真气,元气大损,加之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今更加不是了,所以要是甄月容真的想用匕首伤自己,艾冷君是绝对拦不住的。 不过可惜的是,要是艾冷君坦荡荡的说想要他的鲜血,他还能不那么恶心他,大大方方的给他罢了,可艾冷君偏偏摆出这幅恶心的模样来? 背地里偷偷用水蛭取他的血,表面上却是装的干干净净,还口口声声把爱挂在嘴边?虚伪。 这让甄月容之前对他有的那么一丝同情心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艾冷君之前在他身上做的努力悉数推翻。 至此,甄月容对艾冷君没有任何一丝的信任可言。 今后他就算是将刀架在脖子上发誓,甄月容也再不会相信他。 虽然心里思绪翻涌,但甄月容表面上却笑若春风,继续和艾冷君说说笑笑。 傍晚的时候,甄月容让手下准备了一匹马,带上几个随从,开始朝着宫外而去。 如今的他已经暂时让艾冷君放下了警惕心,所以基本上他的行动是自由的。 身为天越皇的他,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并且艾冷君害怕他想不开,也不敢过多的束缚他的行动。 一路上甄月容顺利的离开了皇宫,在出城门的时候受到了些阻挠,是艾冷君安排的死侍。 不过…… 之前甄月容想死,是他自己的意愿,而今他想活了?又有人拦得住他? 在这个世上,原本还有一个穆寒潇武功可以和他抗衡,但现在他身体里面还有大半艾冷君的功力,可以说在这片大陆上,他有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这区区几个连艾冷君都打不过的死侍,他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为了不让这些死侍回去通风报信,甄月容直接全部灭了口。 出城之后戴上面具,火速朝着东陵而去。 他不怕死,他只是害怕在死前不能见鸢儿一面。 再者……离开的时候他知道鸢儿受了重伤,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在天越艾冷君不肯透露半点信息给他,他只好自己亲自去东陵看看,才能安心。 第二天艾冷君知道甄月容不见了之后,立马疯了一般派人去追。 只可惜这个时候甄月容已经快到东陵的城门口了。 并且他也不害怕艾冷君找到他,如今的艾冷君可以说一半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他自己的命就是最好的筹码,艾冷君为了他的血可以演那么精彩的大戏,甚至连自己的手臂也可以轻易牺牲,又怎么敢对他怎样呢? ———— 这边艾冷君的人不断在搜寻甄月容,但只可惜这些所谓的高手在甄月容面前不过是形同虚设,凭着他的武功和机智,这些人根本就别想拦住他的脚步。 他这辈子最糊涂的时候就是中了蛊虫的时候,除此之外,他若是想要清醒,别人也别想钻他的空子。 三天之后,甄月容来到了东陵的城门口。 修缮过后的炎京城恢复了一部分生机,但若想和战前一般辉煌热闹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甄月容感慨万千的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进城。 却遇到了刚出城门的穆寒潇。 穆寒潇看起来精神不错,意气风发的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跟着一队精锐的士兵,不知要往哪儿去? 此刻的甄月容一袭便装,脸上还戴着面具,身后少数的手下也都穿着普通东陵人的衣服,轻易不被人发觉。 在穆寒潇的队伍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 甄月容忽然朝着穆寒潇喊了一声,“莫王!别来无恙啊!” “谁?”穆寒潇拉住缰绳,回头去看身后那高大的男子。 男子脸上虽然戴着面具,但那声音……却是那么的熟悉。 第559章:穆寒潇给鸢儿下药 “什么……”听到凤纸鸢快不行的消息,甄月容心口一痛,险些就这么晕过去,急不可耐的站起身来,“不,不会的,鸢儿不会有事的,你现在立马带我去看他,马上!” 他无论任何事都可以不骄不躁,但唯独鸢儿的事情不行,鸢儿就是他的命,她绝对不可以有事! 穆寒潇看甄月容着急的样子,心头冷笑,脸上却是一脸热切的表情。 “好,事不宜迟,我立马就带你进宫找鸢儿,但……” 穆寒潇看了看雅室外面的帘子,“你的那些随从,恐怕不方便进去。” “我明白。”甄月容点头,“我会让他们在外面等候的。” “还有,你得戴上面具,我先带你到东陵的偏殿等候,安排好鸢儿身边伺候的人,将他们支开,才能带你去见她,你知道,不是我多心,只是现在你在东陵的身份……”穆寒潇一脸为难。 “放心好了,我来东陵的事情,只有你和鸢儿会知道,我会尽量配合你的,定不会让你为难。” 其实不用穆寒潇说,甄月容都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何等的尴尬,不要说是去东陵皇宫了,就算是踏入东陵境内,若被百姓知道了,也要人人喊打的。 如今的天越和东陵,乃是死敌。 穆寒潇没有再多说,立马带着甄月容朝着东陵皇宫走去,其实凭着他如今在东陵的身份,几乎和东陵皇平起平坐,不要说带个人进去了,就是带一支队伍进去都不会有人过问。 将甄月容安排在偏殿之后,穆寒潇快速到了凤纸鸢休息的地方。 如今凤纸鸢的身体虽说大不如从前,并且武功尽失,但实际上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甚至比平常女子还好一些,只是毕竟元气大损,睡眠的时间如今比以前多了几个小时。 这会儿她刚刚午睡醒来,拿了一卷书窝在书桌前细看。 穆寒潇大步流星的踏进来,满面春风,手里还拿着一盒糕点。 “鸢儿,你醒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凤纸鸢抬眼望去,看穆寒潇精神奕奕的进来,也灿然笑道,“你来了?还带什么糕点,我这会儿刚刚睡醒,不是太想吃。” 看着眼前倾国倾城笑容和煦的女子,她失去了以往的英气和凌厉,此刻一袭淡黄色的雪衫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越发显得显瘦和娇俏,苍白的脸因为这几个月都在屋子里休养也更加雪嫩,那双小鹿般明亮的眼神使人移不开视线。 他的鸢儿从遇见到如今,也不过十七岁,却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有味道。 在穆寒潇的心里,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定要追到她,让她做自己的王妃,所以……甄月容更加必须得死! 将那糕点放在凤纸鸢的书桌上,穆寒潇动作娴熟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发烧了,今天身子好些了吗?” 凤纸鸢好笑的看着他,轻启薄唇,“好了,你每天都问这几句,我都替你烦了,我的身子骨好得很,恢复的也快,等再过段时间,我都可以下去校场和将士们好好动动筋骨了!” “那可不行!”穆寒潇立马反驳道,“你给我好好休养着,明宣大哥说你能出门你才能出门,你这身子如今可脆弱着呢,切不可掉以轻心。” 凤纸鸢鼓了鼓腮,委屈的,“你和明宣大哥都太敏感了,我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这两个月我都快闷死了,不行,你们越不让我出去,我就越要出去透透气,我今天下午就得出去!” 说着,凤纸鸢放下了手里的书,就要朝着门外走去。 “唉唉,等等,你想出去也行,鸢儿,这糕点可是我跑遍了半个炎京城才给你买来的,你怎么说也要赏个面子吃一口吧?乖,答应我,吃一口我就带你去校场看看?” 鸢儿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她最喜欢的,还是热血沸腾的竞技场校场,再这样闷下去,肯定会发疯的。 凤纸鸢以往也经常说这样的话,但穆寒潇都不松口,这会儿居然吃一口糕点就让她出门? 喜出望外,“真的?” 穆寒潇笑意盈盈的点头,“自然是真的。” 说罢,还亲自帮鸢儿拨开了糕点的外壳,打算喂她。 凤纸鸢却是自己接过,“我自己有手啦,我自己吃。” 哪怕是在最病重的时候,她都坚持自己吃。 乐滋滋的咬了一口,凤纸鸢却是皱了皱眉头,“恩?寒潇,这是你跑遍了大半个炎京城买的糕点?西约里的那家吗?为什么味道不太像啊,还有,就是太甜了……” 凤纸鸢的后半句没有说完,忽然感觉眼前头昏脑涨的。 下一刻,身子一软,倒在了穆寒潇的怀里。 穆寒潇将她接住,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鸢儿。” 随即将她抱到了床上。 这才去偏殿接甄月容。 他告诉甄月容凤纸鸢如今性命垂危,昏迷不醒,自然不能让甄月容看到这般明媚娇艳,活蹦乱跳的鸢儿了。 给她下药,也是下下策。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对她下药了! 带着甄月容迫不及待的来到鸢儿的寝宫,周围的侍卫和宫女早就被穆寒潇支开了。 并且穆寒潇还派侍卫提前去浮世楼找了一个医术上乘的弟子过来,在外面候命。 甄月容踏进她寝宫的瞬间,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凤纸鸢的床边跑去,掀开帘帐,看到一脸苍白昏迷不醒的鸢儿,心里又是一阵自责。 坐在她床边,拉起她柔软无力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鸢儿,鸢儿你到底怎么样了?你醒醒啊,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穆寒潇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触碰鸢儿的手,看着他神情的眼神,越发觉得胸口的火山即将爆发。 甄月容,先让你一段时间,待会儿……你就没这么好的福利了。 在凤纸鸢耳边说了好一会儿话,凤纸鸢都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甄月容回头看向穆寒潇,悲切的眼神。 “寒潇,鸢儿昏迷多长时间了,这期间太医怎么说的?哦不,浮世楼的邪明宣怎么说的?他可是最优秀的医者啊,连他也没有办法吗?” 第560章:牺牲甄月容 穆寒潇缓缓上前一步,神情凄然,“涟漪刺鸢儿身上的银针有剧毒,那毒是当年鸢儿亲手送给她的,毒素可以迅速穿透人体,使人在片刻之间化为血水,要不是绮雯及时将鸢儿身体里的余毒吸出来大部分,恐怕鸢儿当场就没了,不过……陪伴了鸢儿十年的绮雯,也因此死了。” “什么……绮雯居然死了。”绮雯甄月容也是认识的,他自然知道绮雯和鸢儿之间的感情如何,想不到她自己设计的银针,到头来会作用到她自己的身上,说起来,这一切都是艾冷君干的好事…… 想到这里,甄月容不禁握紧了拳头,心里对艾冷君愈发的痛恨。 穆寒潇继续说道,“虽然大部分的毒已经吸出来了,但这毒扩散的实在太快,还是伤害到了鸢儿的身体,导致她武功全失,并且元气大伤,导致这两个月来都是昏迷不醒,身体机能快速倒退,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明宣大哥说……很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活不了多久?这、这怎么可能?不,不可能!”甄月容的神情几近绝望,紧紧捏着凤纸鸢的手,分明眼前的人气息平稳,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就像熟睡了一般,怎么可能就活不了多久了呢? 转过身来,甄月容急切的问道,“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其他大夫呢?有没有问其他的大夫?征集天启大陆所有的神医啊!穆寒潇,你张榜找了没有?!” 穆寒潇冷哼了一声,甩开甄月容的手,“甄月容,别白费功夫了,难道我不想找吗?我不为鸢儿担心吗?可鸢儿中的毒可是她自己研发的,凶狠程度众所周知,并且连她自己都没有解药,当初研究这个毒药的时候,就是抱着必杀的决心,再说了,鸢儿之所以会这样衰弱,和她武功全失还有一定的关系,之前她的武功是怎样的相信你也知道,现在她的身体忽然失去了所有的武功,肯定受不了,相当于一个饱满的皮球忽然泄了气,只怕是快要枯竭了。” “武功全失导致身体枯竭?”甄月容诧异,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辞。 穆寒潇眼神有些闪烁,微微低下头来,这不过都是他临时编造的,不知道甄月容会不会相信? 毕竟情况紧急,甄月容来的太快,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想计策,只能编造这样一个破洞摆出的理由了。 必须在甄月容回过神来之前说服他,穆寒潇将声音提高了一倍,颇有些怨念的朝着甄月容道。 “哼!说起来,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哦不,应该说,是你身后的艾冷君指使的,但若是没有你,艾冷君也不会如此,甄月容,鸢儿现在之所以会这样,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并且,你知道吗?正因为你是天越的皇帝,鸢儿在这几次战役中,都多次想让,导致东陵损失惨重,她又是如何顶着东陵文武百官的压力继续作战的,交战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甄月容身子一震,精神一个恍惚。 这些他都想过……不过当它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时,又是另外一层感受了。 虽然他是受人摆布,但说白了,要不是因为被摆布的人是他,鸢儿也不会这样为难,并且艾冷君这么做,大部分也是为了他,他……他才是最终的罪魁祸首。 穆寒潇说的对,是因为他鸢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人在伤心的时候,极易被人左右思维,尤其是在无比愧疚的时候,如今的甄月容思考能力大大降低,不知不觉已经被穆寒潇带偏了。 看甄月容已经基本被他洗脑,穆寒潇继续说道,“不过……实际上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鸢儿恢复。” “什么办法?!”甄月容听闻这话立马重拾了希望,眼神专注的看着穆寒潇。 穆寒潇扶住甄月容的肩膀,也同样专注的看着他,眼神微微眯起,“若真的有这样的办法,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倾尽所有!不顾一切也要治好鸢儿!”甄月容几乎没有一秒的犹豫,斩钉截铁。 穆寒潇按着甄月容肩膀的手又用力了几分,眼光深处似乎含着一簇火,不知是嫉妒还是敬佩,抑或是觉得甄月容傻,“若是要你付出自己的生命呢?” “什么?”甄月容微微有些诧异。 穆寒潇讥笑道,“怎么?你怕了?不敢了?” 甄月容短暂的怔忪之后,也只是淡笑一声,“我只是好奇方法,生命对我来说,两个月前就已经不重要了,若不是因为对鸢儿的愧疚,我能想到自生自灭吗?来的时候,我也同你说过了,假如不是艾冷君威胁我,恐怕我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穆寒潇,我不怕死,十年前我修建善见荒漠的时候,就随时准备好了下地狱,若我的生命能换来鸢儿的重生,我在所不惜!你再问我一百遍,我也是同样的回答!” 穆寒潇的身子一震,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破碎,却强忍着,点头冷笑道。 “好!既然你愿意,你就将你毕生的修为都传给鸢儿,这样鸢儿就不用枯竭了,并且你身体里的血不是能活上万年吗?而今鸢儿虽然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但她的血液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里面还有大量的余毒,你若是将自己身体里所有的血都输给她,她就能活了!你的牺牲,能让她完全吃恢复成两个月前的样子,武功盖世,并且还能活上万年!怎么样?这样你还愿意吗?” 甄月容轻轻松开穆寒潇捏着他肩膀的手,脸上的笑风轻云淡,甚至还充斥着一丝讽刺,似乎是在嘲笑穆寒潇一般。 “穆寒潇,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是全身的修为,还有一条命罢了,只要我有的,只要我能给,都愿意献给鸢儿,手术什么时候开始,我随时奉陪。” “哦!对了,我有一个要求。”末了,甄月容又道。 穆寒潇挤了挤眉毛,“怎么,你后悔了?” “不。”甄月容也白了他一眼,“我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让鸢儿知道,要不然……”说到这里,甄月容顿了顿,紫罗兰般的眸子瞬间只剩一片秋水般的柔情,“要不然、她会伤心。” 第561章:他在愧疚? 到了这个关头,甄月容还在考虑鸢儿的感受? 他知道,鸢儿和他是一样的,两人都是彼此的命根子,既然已经决定了为她牺牲,就不要给她任何压力,甄月容只希望今后的日子鸢儿能心安理得好好的生活下去。 穆寒潇眸光一颤,这个男人……真的能为鸢儿做到如此,哪怕默默付出,搭上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吗? 此刻他忽然感觉浑身冰凉,并没有算计了甄月容之后的那种快感,原来……他杀死甄月容本不用大费那么多周章,大可以在半年前,用鸢儿威胁他……只要是鸢儿的事情,甄月容就能在所不辞。 这样的感受……就像三个月前,鸢儿为了甄月容毫不犹豫跳下山崖那一刻,他浑身上下的血液明明在沸腾,却冷的就像置身于冰窖一般。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同鸢儿说起,我只会说,碰到了一个高人,那个高人救了她,至于你的死?你是病死在了天越。” “恩。”甄月容安心的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似乎现在要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早前穆寒潇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此刻朝着外面轻轻的拍了拍手。 下一刻,一个年轻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面纱,朝着穆寒潇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王爷。” “东西都拿来了吗?天越皇已经同意了为你主子救治。” “拿来了。”那青年展开医箱,小心翼翼的看了甄月容一眼,除了震惊他的盛世美颜之外,更多的是无尽的惧怕。 这半年来,甄月容给他和整个东陵带来的噩梦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艾冷君在操纵,可还是对甄月容发自内心的恐惧。 而他这个无名小卒,接下来却是要了解这个魔鬼的生命。 想到这里,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更重要的,这个恶魔是主子的心上人,而他背叛了主子,要听命于莫王殿下的命令,杀了主子最爱的男人。 若是主子知道了,他肯定也难逃一死。 但他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家人的性命都在莫王殿下的手里,他做不到大义灭亲,对主子完全的忠诚,主仆之情在亲情面前,不值一提。 甄月容破天荒淡淡的朝着他笑了笑,“待会儿就劳烦这位仁兄了,你一定要认真手术,不能让你们主子出现一丝不妥。” 那人愣了愣,眼眶有些湿润,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恶魔修罗吗?为什么看主子的眼神那么温柔,都快死了,想的还是他的主子,若他有甄月容一半对主子的忠诚就好了? 顿了一秒,那青年轻轻的点点头,不知是在给主子承诺,还是在给这伟大的天越皇承诺,“属下一定会的!” “恩,我先给鸢儿输送功力吧,要不然待会儿血都放完了,我就没力气做这些了。”甄月容的语气依旧很淡,像是在说着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 说完,他温柔的将凤纸鸢从床上扶起来,朝身旁的穆寒潇说道。 “穆寒潇,你帮我扶着一下她,她现在昏迷当中坐不稳。” 穆寒潇眯了眯眼睛,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在三年前,东陵的那场狩猎大会上,他就没看清过这个男人。 那个时候甄月容就开始和他以及穆长风争夺鸢儿,可那个时候穆长风是因为妒忌,他是因为早就知道龙馨是鸢儿,知道眼前的丑女是因为易容故意丑化自己,但甄月容不知道。 他一开始就不知道凤纸鸢的真实面貌,他只知道凤纸鸢是天启第一丑女,但那个时候,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爱上这样一个丑女?并发誓要娶她的? 看不懂,穆寒潇到现在都看不懂。 他忽然发现比起看透鸢儿的心,这个男人的心更加扑朔迷离。 帮甄月容扶好凤纸鸢,甄月容掀开袍子,坐在凤纸鸢身后的床上,双手缓缓搭上凤纸鸢的后背。 轻轻闭上眼睛,开始给凤纸鸢输送功力。 由于凤纸鸢的底子好,所以现在不必害怕甄月容强大的内力反噬。 甄月容毫无保留的将功力都输送给鸢儿,这个过程整整维持了一个时辰。 长到穆寒潇匪夷所思,他想过甄月容的功力深厚,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深厚。 并且这个男人仅仅只是因为听了他的片面之词,就愿意将匕首的修为都输送给鸢儿?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孤身一人到东陵皇宫来啊,他难道就不担心?他若是将毕生的功力都输送给了鸢儿了,那他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若这一切都是他骗他的怎么办? “呼——”都做完这一切,甄月容大大的呼了一口气,捂住自己的丹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色苍白,虚弱的说。 “好了,现在鸢儿继承了我所有的功力,她身体似乎还不能完全承受我的功力,可能醒来之后会有些难受,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缓解的,这点就不用我说了吧?”甄月容眼神平静的看向穆寒潇。 此刻他那紫色的眼珠子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晨雾,失去全部武功之后,似乎精力也跟着消逝,眼神不再那么明亮。 穆寒潇轻轻点头,“你放心好了,她醒来之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接下来,你开始输送鲜血吧。”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迫不及待,穆寒潇是真的一刻也不能继续直视甄月容了,尤其是直视他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神。 恨不得他现在就死!完全消失在他面前。 因为……此刻他惊讶的发现他在心虚……在羞愧,他讨厌这样的感受。 旁边浮世楼那小弟子此刻却犹豫的看了穆寒潇一眼,请求道,“王爷,现在天越皇陛下的身子十分虚弱,可能需要暂时休养一会儿,要不然很可能撑不住。” 他才刚刚输送完全部的功力,现在连站立都不能,又怎么完成输送鲜血这么危险的手术呢? 虽然……甄月容迟早是要死的,但这弟子也忍不住想给他休息一会儿。 第562章:我要你的眼睛 “休息什么?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穆寒潇横眉一竖,有些生气。 他迫不及待的期待甄月容去死,而这弟子居然还想给他休息一会儿? 天知道他现在要被自己的愧疚和心虚折磨死了。 以往十几年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他,在这短短的一年中,说了多少谎话?设计了多少阴谋? 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也不想晚上心虚的睡不着觉,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了甄月容,得到鸢儿! 很快,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只需要过了今天,过了今天,甄月容死了,鸢儿迟早是他的。 他就能做回自己。 甄月容看着穆寒潇的表情,忽然意味深长的一笑,朝着那弟子说,“别耽误了,快点开始吧。” 穆寒潇身体不可抑制的一抖,他不知道为什么甄月容会发出这样的表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分明现在快死的人是甄月容,而他居然比甄月容还慌? 那弟子看穆寒潇都生气了,自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毕竟他的家人都还在穆寒潇的手里。 立马将医箱打开,拿出冰冷冷的针头,还有一堆复杂的仪器,开始给主子还有甄月容手术。 输血在浮世楼并不是什么秘术,大部分的人都会,但将一个人所有的血换一遍,却极少有人尝试,甚至殿主十年间自己都只做过两次。 毕竟这可是要人命的。 甄月容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边,闭上眼睛,任由这弟子抽血。 而凤纸鸢的手腕也开始插上了针管,缓慢的将身体里的鲜血放出来。 穆寒潇设计这计谋的时候不觉得,可当他看着鸢儿身体里的鲜血一点一点流出的时候,心里却开始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对鸢儿的身体造成伤害? 但还好这弟子手法十分娴熟,看起来有条不紊,渐渐的穆寒潇也就放心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甄月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本来他就刚刚输送了所有的功力,身体无比的虚弱,现在又被放掉了大半的鲜血,能撑到现在不因为失血过多昏迷已经是个奇迹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本身体质就特殊,是鲛人和人类的变异体,还是因为他本人强大的意志力。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身旁的凤纸鸢,似乎要珍惜现在的每一眼,将她的样子刻在灵魂中。 看着看着,甄月容忽然朝着穆寒潇轻声道,“穆寒潇,我死了之后,你好好照顾鸢儿。” 此刻他的声音已经极度虚弱,小的几乎细不可闻。 穆寒潇长吁了一口气,点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的。” “还有一件事……”甄月容的声音越来越小,断断续续,像飘散在天边的一抹冷风,“答应我,和鸢儿成亲。” “什……什么……”穆寒潇的瞳孔瞬间炸裂,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颤动,站起身来,身形佝偻,不可置信的咆哮道。 “为什么?!甄月容,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是你的情敌,你让我和鸢儿成亲,你……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你何必假装那么伟大?都快死了,还扮什么伟人?你闭嘴!我的事情,不用你置喙!” 穆寒潇太过激动,旁边的浮世楼弟子都愣了愣,这……这情敌都妥协了,为什么王爷反而更激动了? 甄月容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解释,只是重复问道,“你答应吗?” 穆寒潇咽了咽口水,眼里崩裂的情绪再也忍不住。 忽然。 “哗——”的一声,从袖中掏出了一柄匕首。 缓缓的朝着甄月容走来。 甄月容不解的看着他。 那浮世楼的弟子感觉不妙,也惊恐的,“王、王爷,您要干什么?” 穆寒潇此刻已经几近癫狂,他的双眸里满是猩红的血丝,握着匕首的手无比用力,指尖泛白,此刻他心里的愧疚和悔恨无限放大,可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要彻彻底底的摧毁眼前的这个人,只有甄月容死了,他才能正常的生活,鸢儿才会真正的属于他! 并且他讨厌甄月容现在这幅圣人的模样,他讨厌……讨厌他对鸢儿百分百毫无保留的付出! 讨厌这样的无私! 讨厌这样的优秀! 更讨厌他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睛! 所以,他要立马摧毁这些过分美好的东西! 狰狞的笑容使他的面部扭曲,穆寒潇走到甄月容面前,微微躬身,邪气十足的脸庞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屋子里光线昏暗,窗门紧闭,细碎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窗棂的阴影将他的脸分割成一块一块,此刻的他根本就和往日光辉圣明的战神形象截然相反,反而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他从牙缝里吐气,一字一顿。 “甄月容,你不是说鸢儿喜欢什么你都会给吗?难道你忘了,鸢儿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曾经说过,她最喜欢你的眼睛,如今你也快死了,不如将你的眼睛摘给她好了!也算是尽了你最后一分价值!鸢儿看到你的眼睛,一定会很开心的!” 甄月容大骇,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穆寒潇,他知道什么武功尽失身体衰竭,都只不过是穆寒潇的借口罢了,这个男人其实恨他,但他不在乎,因为他知道鸢儿是真的武功尽失,她作为凌霄殿的殿主,没有了武功,今后如何统领偌大的凌霄殿?再加上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无颜面对鸢儿,才会顺着穆寒潇的计谋献出生命和鲜血,但没想到?穆寒潇居然也变态到如此了吗? 如今的他,和天越的艾冷君又有何不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还想到这么恶心的报复方式。 旁边正在输血的浮世楼弟子此刻也怔愣愣的低喃道,“不,不可啊王爷,您不能这样。” 哪怕他曾经那么恨甄月容,可现在也觉得甄月容可怜,忍不住为他说话。 “你给我闭嘴!”穆寒潇咆哮,五官狰狞的放大,连眉毛都在颤抖,“再说一句!我连你一起宰了!” 那弟子被吓得跌倒在地,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王爷这样可怕的面孔,如今的他若真敢再说一句话,他丝毫不怀疑,下一刻王爷真的会要了他的小命。 第563章: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穆寒潇来到甄月容面前,左手挑起他如玉的下巴,这张鲛人和人类混血的脸,这张颠倒众生的脸,从今以后将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右手紧紧的握着匕首,猛地下手!想要将甄月容的眼珠子整个的挖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凤纸鸢忽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般,呢喃了一声,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 穆寒潇心头大颤! 手上一抖,匕首一滑,虽然没有插进甄月容的眼睛,但却齐齐的划过了他的双目。 在眼珠上拉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甄月容低呼一声,快速的捂住眼睛,但已经来不及了。 而穆寒潇也因为惊吓过度,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他此刻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般站在院里,惊恐的看着即将睁开眼睛的凤纸鸢,若……若是鸢儿知道了他所做的这一切,一定、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怎么办?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就在穆寒潇万分焦急恐慌的时候,甄月容忽然捡起了地上的匕首,穆寒潇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今甄月容拿到了匕首,会不会反杀他? 此刻他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镇定,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嘛。 可甄月容忽然抬起头来,笑的非常灿烂,紧闭的眼睛满是鲜血,流在他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有一种恐怖的凄美……他看着穆寒潇,癫狂的,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穆寒潇,我输给了你,不是因为我不如你,而是因为……我太爱鸢儿了,你记住,鸢儿是我让给你的!” “什……什么意思……”穆寒潇听了他这句话愈发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停止了转动,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而这时凤纸鸢也终于猛地惊呼一声,“甄月容!”随即睁开了眼睛。 眼睛睁开的瞬间,凤纸鸢瞳孔还有一丝溃散,捂着脑袋缓了好久,才终于‘醒’了过来。 等她真的定下神来之后,却是看到了眼前这样的一幕! 甄月容满眼的鲜血,虚弱的躺在她身边,手里还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匕首,穆寒潇惊慌失措的站在一边,而一名浮世楼的弟子正在为她输血。 凤纸鸢的呼吸瞬间无比的急促,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快倒流了一般,颤抖着手,用尽了力气般的摇头,“不,不!谁!是谁做的!甄月容!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穆寒潇颤抖着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他不敢去看鸢儿的眼睛,不敢承认是他做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甄月容忽然抬起头来,扔掉手里的匕首,笑着‘看’向凤纸鸢说话的方向。 “鸢儿,别哭了,是我自己刺的,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的眼睛吗?反正我想着都快死了,就不如将自己的眼睛送给你作纪念,鲛人的眼睛挖下来不会腐烂,会变成最漂亮的明珠,我本打算挖下来给你作纪念的,也好烂在泥土里强……但,可惜我刚刚一个手抖,把眼珠划破了。” “不!不!甄月容!你……你!我不要你的眼睛,我不要你的眼睛,你给我好好的!给我好好的啊!”凤纸鸢此刻已经完全语无伦次,她感觉世界都在面前崩塌了,不要说看到甄月容眼瞎了,就是看到他流血她都受不了。 “你是傻子吗!你是傻子吗!我当时只是开玩笑的,我不要你的眼睛,你疯了!你疯了!” 凤纸鸢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一般,哭得撕心裂肺,心脏的位置实质性的感觉在刺痛,难受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转头看向还在输血的那弟子,眼神狠历,命令道,“拔了!快点停下!听见没有!” “这……” 那弟子有些犹豫,刚想去看身旁的穆寒潇。 穆寒潇瞬间醒悟过来!这个时候那弟子若是爆出他,那他永远也别想得到鸢儿的原谅了! 立马朝着那弟子打了一巴掌,“早让你别跟着甄月容干这种傻事了,你就是不听!” 说罢,主动拔了甄月容身上的针头,凤纸鸢也愤愤然将插在自己身上的针头拔掉。 此刻她根本就来不及想穆寒潇的事情,只是一心看着怀里虚弱的甄月容,流泪满面,“甄月容!你为什么这么傻?!” “鸢儿,别哭。”甄月容抬起血淋淋的手,轻轻给凤纸鸢擦了擦脸上的泪,“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武功全失呢,我反正做了那么多错事,罪恶滔天,死有余辜,死前能帮你那么多,我值了。” “混蛋混蛋!你闭嘴!你闭嘴!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凤纸鸢伤心到了极点,此刻开始指责甄月容,虽然心疼他心疼的要死,但她还是忍不住开骂,“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太自私了,甄月容你太自私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做任何事情之前,永远也不和我商量,一味的觉得是为我好,你问过我的感受吗?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我也活不下去你懂不懂?!” 甄月容苦笑了两声,心里无比的凄凉,他活不活的下去又能怎么样呢?艾冷君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他,与其让他得到他长生不老的寿命,还不如将他的生命都交于鸢儿。 并且还能顺便把一生的修为给她,他死也瞑目了,毕竟,穆寒潇说的对,鸢儿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他。 而且……他们属于两个完全敌对的国家,鸢儿或许只有和穆寒潇在一起,才会幸福。 至少,他看得出来,穆寒潇对鸢儿是真心的。 甄月容忽然朝着穆寒潇的方向‘看’了过去,“穆寒潇,我刚刚说的话,你一定要答应我!” 在快死的时候,甄月容拿起了那把匕首,那一瞬间,他心念斗转,忽然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所有的事,他都一个人揽下。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最爱鸢儿的,就是穆寒潇,与其让鸢儿一辈子恨他,不如就此成全他们……这对鸢儿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哪怕是穆寒潇要杀他,他却宁愿鸢儿永远不知道,并且和穆寒潇以后幸福的身后在一起,鸢儿幸福了,他泉下也就安心了。 第564章:甄月容真的死了 穆寒潇此刻心里的慌张,害怕,愧疚,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点,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重重的点头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的!” 他知道,要是没有甄月容的这几句话,鸢儿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的,并且还会怀疑他,可现在甄月容主动和他说这些,并且还说眼睛是他自己弄瞎的,完全摆脱了他的嫌疑。 此时此刻,穆寒潇是真的觉得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鸢儿真的是甄月容让给他的。 他……确实比不上甄月容,永远也比不上。 这个男人,给他的惊讶太多太多了,不过还好,甄月容马上就要死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甄月容死了之后,他一定会厚葬,今后,甄月容就是他心底的一个秘密,一辈子都不会提及…… 凤纸鸢抱着甄月容哭得哽噎难鸣,不断的给他输送真气,“不,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甄月容,你要是死了,我立马下去给你陪葬!我也说到做到!” 要是在三年前,凤纸鸢肯定鄙视那些动不动就殉情的人,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了,因为活着就代表希望,活着就有未来,不管多困难的事情,只要一息尚存,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管多痛苦的事情,时间的洪流始终会把悲伤带走。 但她现在终于明白了,甄月容这道坎,她跨不过去! 甄月容要是死了,她立马就会随他而去! “鸢儿,你听我说。”甄月容拉着她的手,用最后的力气说道,“鸢儿,你知道吗?自从遇到了你,我便觉得世界全是暖阳,漆黑……寒冷的感觉,陪伴了我大半辈子,你啊……也只有你,能让我感觉这个世界没有完全抛弃我,我想抱住你,亲吻你,将所有的爱意都给你,江山你要,我帮你夺,我的眼睛,你要,我送给你,如今我一身的修为也给你了,但是……鸢儿,你知道?我此刻,最想看到的,是什么吗?” 顿了顿,一滴血泪从甄月容眼角滑落,他哽咽着,情难自抑,“鸢儿,我如今瞎了,你可知道,我最想看到的是什么吗?我现在,我现在只想看到你成亲时候的样子!身穿大红喜服的你,一定很美吧……我死了,终于可以将你让给穆寒潇了,记住,是我让给他的,而不是我输了,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可能你当初觉得我阴暗,觉得我是变态,可我其实……已经拼尽生命、想要将我最阳光的一面展示给你了,鸢儿,我很庆幸你后来接受了我,但……我终究……终究没能陪你走到最后,和穆寒潇成亲之后,忘了我……鸢儿,我……我现在好冷,好冷啊……” 说着甄月容的手缓缓松开凤纸鸢的,凤纸鸢此刻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感觉心在一片一片的碎掉。 连忙抱紧了怀里的甄月容,“甄月容!甄月容!我抱紧你就不会冷了,千万不要睡着啊!千万不要!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凤纸鸢拼了命的想要将甄月容揉在自己的怀里,想要将自己所有的体温都给甄月容,但怀里的人呼吸还是在一分一分的减弱,体温也在逐渐流走。 她就这样抱着甄月容恸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终于停止了呼吸。 旁边的穆寒潇和那弟子呆愣愣的站着,如今的穆寒潇,连去安慰凤纸鸢的勇气都没有,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凤纸鸢哭的这么伤心。 他现在害怕,万一要是有一天,凤纸鸢知道了真想,知道了这几个月来,都是他在筹谋,而甄月容的死,也都是因为他,会不会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 怕的发抖…… 那弟子更不用说,认识主子十年,第一次见她哭,就哭的这样撕心裂肺,并且他还做了害死主子爱人的事情,更加不敢说话。 凤纸鸢看着怀里的甄月容,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连一丝余光也没有给旁边的穆寒潇和那弟子,现如今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甄月容已经死了,她的爱,也跟着死了,心,也死了…… 两人从最开始的相识到如今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她脑海中。 从最开始的狩猎大会,甄月容说要娶她开始,就一直在保护她,关心她,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伤害她的事情,为她下河捞了一晚上的项链,给她挡住千军万马,伤了心脏,还冒死来看她最后一眼,为她从万丈高塔跳下,为她放弃天下,带她看花海,给她做饭,现在还为她付出了生命。 而她呢?好像也没为他做过什么? 两人虽然才认识了三年,但凤纸鸢感觉认识了他一生一世,她对他的了解,比任何人还要更甚。 这一眼,便是沧海桑田,甄月容,永永远远的离开她了。 将头抵在甄月容的脸庞,凤纸鸢轻轻蹭着他的脸颊,低声喃喃。 “小容容,你为什么非要用这种牺牲来抛下我?你只知道为我好,但你又怎会知道?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更痛苦。” “小容容,你应该只是睡着了对吗?睡一觉就会醒来对吧?你醒来我就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以前都是你给我做,都是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而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喜欢吃什么,以后我都给你做好不好?” “我想好了,我也不要做什么凌霄殿的殿主了,那样多没意思啊,要管那么多的人,操心那么多的事情,还有东陵国,我也不做什么左将军了,你反正也不稀罕天越皇的位置,你可以那样轻易的放弃,我又何必那样瞻前顾后呢?人这一生,若是连为自己活都不可以,那又有什么意义?” “甄月容,我真的希望现在这一切都只是梦,你知道吗……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觉得我的心都快死了……我只知道,我很难过,很难过,跟难过,连呼吸都是痛的,求你了,醒过来救救我好吗?你不是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求你了!别死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 凤纸鸢越说越激动,最后痛苦的摇晃着甄月容的尸体,想要将他唤醒。 穆寒潇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拉住凤纸鸢的手,大喝道,“他已经死了!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第565章:抢夺尸体 穆寒潇一把将凤纸鸢从地上拉起来,大吼道,“你冷静一点好不好?甄月容已经死了!” 凤纸鸢忽然转头,用一种穆寒潇完全陌生,空洞,哀怨的眼神看着他,质问道,“穆寒潇!” “什、什么?”穆寒潇有些心慌,不懂凤纸鸢为什么突然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穆寒潇!”凤纸鸢上前一步,拉住穆寒潇的领子,“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为什么看着他死!” “鸢儿……我……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我也劝过他了,但他不听,我也没有办法。”穆寒潇眼神闪烁,他的精神也快崩溃了。 “你撒谎!”凤纸鸢不可置否,狠狠的瞪着穆寒潇。 穆寒潇心下一沉,难道鸢儿已经发现了?哪怕甄月容为他澄清,鸢儿还是发现了吗? “鸢儿……我……我……” 就在穆寒潇要辩解的时候。 “噗!” 猛地,凤纸鸢陡然吐了一口鲜血,随即眉头一皱,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鸢儿!”穆寒潇连忙接住她的身子。 旁边那弟子也连忙上前来给凤纸鸢把脉,神色不安的,“王爷……主子应该是受太大刺激了,直接晕过去了。” “恩,把甄月容的尸体处理干净,先放在床上,我送鸢儿去凌霄殿休养。” “是!”那弟子此刻对甄月容也是敬佩的,虽然现在甄月容死了,但他也不会对他不敬,轻手轻脚,十分小心的将这个天子骄子尸体上的血擦干净,眼睛也处理了一下伤口,用金色的缎子小心翼翼的裹起来。 在他的心里,甄月容的身子虽然死了,但他的风骨却永远存在了他的心里,这是个英雄,哪怕死也死的这么决绝壮丽。 就在穆寒潇刚刚将昏迷的凤纸鸢送到凌霄殿总部之后,傍晚时分,艾冷君就兵临城下。 ———— 东陵城门外。 苍穹似渊,繁星如海,数以万计的火把似一条长长的火龙,盘旋在炎京城残破的城门口。 艾冷君身披银色盔甲,坐在高头大马上,朝着东陵的城门直接就放了一炮。 炮火声惊动了无数尚在沉睡的东陵百姓。 东陵城门口的第一波侍卫在看到艾冷君的瞬间直接就被吓晕了过去,消息还是第二波士兵带到穆寒潇的耳中。 此刻的穆寒潇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他的心虚还飘荡在天上,艾冷君的兵已经逼到了东陵。 范冠敌也已经穿上了战服,调遣了炎京城内九成的士兵,来莫王府门口等他。 可却久久不见穆寒潇出来。 范冠敌策马在王府门口兜兜转转,焦急的要死。 “你们王爷怎么还不出来?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范冠敌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发问了。 莫王府门口的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无奈的,“这……这属下也不知道呀,王爷回来的时候从宫里带出来了一具尸体,之后的两个时辰都在屋子里对着那具尸体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还没出来,属下已经不断进去禀告了,可殿下不出来,属下也没办法呀!” 范冠敌焦灼的拍了拍脑袋,“靠!那尸体到底是谁?穆寒潇疯了吗?看个尸体看那么长时间,难道他有恋尸癖?还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见凌霄殿殿主的踪影,鸢儿妹妹到底上哪儿去了?” “这……这属下真的不知道啊。”那侍卫也是万般无奈。 “不行,不能再这样耽误下去了,我进去看看。”说着,范冠敌就要打算直接闯进去。 可就在他刚刚跨进莫王府大门的时候。 穆寒潇终于身披战甲迎面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出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金碧辉煌,周围还挂着四盏琉璃宝灯。 “我的爷!您可算是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都要进去赶人了,你在里面看什么尸体呢?” 穆寒潇看到范冠敌之后轻叹了一口气,随即道,“冠敌,有一场大戏了。” “当然有一场大戏了!你难道都不知道艾冷君的军队都已经逼到炎京城门口了?以往他再过分,也是在五十里以外的平原上,这次一来直接朝着炎京城的大门开了一炮!现在整个东陵上上下下,都提心吊胆呢,皇上让我来找你带兵出去平定,结果你倒好,让我在王府门口等了那么长时间,里面那什么尸体到底是谁的?你什么时候看不好,偏偏这个时候非要盯着看?” 穆寒潇平静的转过头来,“冠敌,你说对付艾冷君那样的人,到底是硬来还是威胁的好?” 范冠敌无奈的叹气道,“你威胁人家有用吗?你手里有危险人家的把柄吗?说来也奇怪,上次不是已经停战了,说五年之内不会再发动战争,结果这个艾冷君根本就是说话不算话,这才两个月?居然又来了!” “走吧,既然他人都来了,那就好好会会他。”穆寒潇平静的迈了出去。 范冠敌愈发不解的看着他,“穆寒潇,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能那么冷静,这一次艾冷君要是来真的,东陵可能就不保了,上次已经耗费了几乎东陵所有的兵力,我们还来不及重新整顿休养生息,如今艾冷君又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我已经在屋子里面激动了两个小时了。”穆寒潇。 范冠敌,“…………”心想:在屋子里激动了两个小时?穆寒潇在屋子里面对一具尸体激动了两个小时? 额,会不会有点变态? 范冠敌跟上穆寒潇,看了看他身后那侍卫抬着的华美轿子。 “哎,穆寒潇啊,这轿子里是谁啊?为什么打仗还带着?里面是凤纸鸢吗?话说她怎么不骑马改坐轿子了?还有,那什么尸体呢?到底是谁的啊?” 穆寒潇回头看了看那轿子,“你要看的尸体,就在里面,你要的艾冷君前来进攻的答案,也在里面。” 范冠敌蹙眉,迫不及待的跳下马去,掀开那轿子的帘子一看。 猛地! 深深吸一口气。 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没有看错,这才惊呼道。 “我!的!天!呐!” 第566章:分尸 范冠敌看到马车里面那具尸体的时候,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完全不敢相信,伸出手去捏了捏躺在里面甄月容的脸。 “这……这里面的人是不是叫甄月容?”脸是真的,但他还是感觉在做梦。 两个月前还叱咤风云,将东陵逼到绝境的甄月容,现在怎么说走就走了。 旁边的士兵听到甄月容的名字,身子也抖了三抖,悄悄斜眼看了看,发现是甄月容本人,也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这张脸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穆寒潇回头,冷静的看了范冠敌一眼,“如假包换,待会儿平息这场战场,就靠他的尸体了。” 范冠敌抓了抓脑袋,还是有些不明白,困顿的,“不……不是啊,他什么时候死了,之前他不是一直都在天越吗?还有,穆寒潇,难道……难道是你杀了甄月容?天哪!他不仅是天越的皇帝,还是艾冷君这个变态的心上人,这下子东陵完了,艾冷君的怒气不会平息的。” “哼。”穆寒潇冷哼了一声,“他的怒气若是不会平息,我就毁了甄月容的尸体,这样的人,与其跟他谈条件,不如直接威胁来的有用!” “可……可是……”范冠敌还想再说些什么,穆寒潇伸手打断他,“好了,不必多说,快些上马出发吧。” “是……” 东陵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朝着城门口出发,但实际上穆寒潇根本就不打算真的动手打仗,他知道,凭着甄月容在艾冷君心中的地位,此战不必动用一兵一卒,就可让敌军全军而退! 手里拿着甄月容尸体的穆寒潇底气十足,到了城门口之后,对着艾冷君的大军,淡笑了一声,“国师,别来无恙啊!” 艾冷君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龇牙欲裂,“甄月容人呢?” 穆寒潇嘲讽的淡笑了一声,“国师此言差矣,天越皇自己有手有脚,他去哪儿了,本王如何知道?” “放屁!我的手下亲口说他来了东陵,并且人跟着你进宫了,他带来的那几个随从,也都已经招了,你还不快点把人交出来!”艾冷君火气很大,并不打算和穆寒潇好好商谈。 “哼。”穆寒潇冷哼一声,“国师这就更搞笑了,这人是自己来的,又不是本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来的,你对本王发什么火?还炸了炎京城的城门,简直不将东陵放在眼里!” “哈哈哈,穆寒潇,你还真说对了,本国师就是这么不讲理,并且你这区区东陵,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上次本来你们东陵都快从天启大陆的板块上消失了,要不是用甄月容的安慰威胁本国师,你觉得你们还能苟活至今?” “哦。”穆寒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对啊,不过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最终东陵也让你退兵了不是吗?不过现在本王有一个问题很好奇想要好好问问国师,不知在国师心中,是东陵重要,还是甄月容重要?” 艾冷君别了他一眼,虽然不想回答他除了战争以外的问题,但还是不耐烦的轻声道,“自然是月容最重要了,毕竟你们东陵本国师还不放在眼里。” “好!” 说罢,穆寒潇朝着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 一辆华丽的琉璃马车被赶上前来。 穆寒潇下马,走入了那马车,随即手上带着鲜血又走了出来。 身后的人还拿着一个精美的匣子。 “国师,你猜猜这马车里是谁?” “什么……”艾冷君愈发的不耐烦,但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想说什么?” 穆寒潇忽然伸手拔剑! 长剑朝着身后的马车凌厉的就是几剑! “唰唰唰——” 剑锋过后,原本华丽的马车被砍的四分五裂,只剩下一个平平的底座。 上面躺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 公子脸上蒙着一条白色的带子,将他的眼睛包裹了住。 露出的皮肤苍白如雪,像是被吸干了的僵尸。 左边的手臂被齐齐砍下,还带着残留的鲜血。 艾冷君看到这具身体的瞬间陡然心口一震,差点就这么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声线颤抖着,不可置信的朝着穆寒潇,“这……这……这上面的是甄月容?他怎么了?还有,你那匣子里?” “对,就是甄月容,而我的匣子里?”说着,穆寒潇直接将那黑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只光洁的手臂,正是刚刚从甄月容尸体上割下来的。 “穆!寒!潇!”艾冷君的瞳孔猛然放大,一字一顿,发疯的猛兽一般,“你居然砍了他的手臂!我要整个东陵都为此付出代价!” “哎,等等,国师先不要着急。”穆寒潇不急不缓,对艾冷君的暴怒视若无睹。 “我不仅砍了他的手臂,我还……要了他的命!如今,国师看到的,不过是甄月容的一具尸体,哦,对了!”在艾冷君发脾气之前,穆寒潇又加了一句。 “我听鸢儿说,国师刚开始接近甄月容,为的是他身上变异来的血是吧?他的血可活万年,不过要再次替国师抱歉的是,如今他身体里面应该不剩下十分之一的血了,血本王也已经抽干了,现在的甄月容,不过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干尸罢了,你的美梦自然也成了泡影。” “你!!”暴怒的艾冷君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甄月容的……尸体? 艾冷君这辈子,不,加上上辈子,都不敢相信,有朝一日甄月容会死,并且还死的那么突然,死在异国他乡,死在穆寒潇的手里! “不!不可能的,甄月容不会死的,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了?他来东陵的时候,身体已经全好了,你们加起来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穆寒潇你更不可能杀得了他!” 说这话的时候,艾冷君的眼睛都是红的,声音颤抖,浑身虚脱。 穆寒潇哈哈大笑道,“对!我确实杀不死他,他要是想死,只能是自杀。” “不!你胡说!他为什么要自杀,他不可能自杀的!”艾冷君说这话的时候明显透着心虚,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两个月来,甄月容是多想自杀,但他已经劝住他了,并且他来东陵,肯定是为了看凤纸鸢的,更不可能在她的国土上自杀。 第567章:艾冷君崩溃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知道鸢儿上次伤的很重,现在都还岌岌可危,并且浑身上下的血液里还残有余毒,武功尽失,他愧疚啊!为了帮鸢儿,将一生的修为都传给了她,并且还用自己的血,给鸢儿换了血,最后……为了实现三年前对鸢儿的承诺,将眼珠子挖了出来,送给鸢儿,不过可惜的是,他下手不够狠,眼珠子没挖出来,反而划破了,着实可惜,这可是海国海皇的眼珠子,挖出来做装饰品的话,不知道多美呢?” “你闭嘴!” 穆寒潇的话还没有说完,艾冷君就疯狂的将手里的长剑朝着他扔了过来。 在半空 的时候被旁边的范冠敌打落。 穆寒潇看着那凄惨掉落在地的长剑,脸上阴冷的笑意更甚。 多凄凉啊,现在的艾冷君一蹶不振,和甄月容一样悲哀。 他继续说道,“国师不必动怒,反正这个男人心里没有你,你又何必自作多情那么多年呢?你看,你千辛万苦救了他,还为他砍断了一条胳膊,现在他病好了,却直接来东陵自杀,将自己最后的价值奉献给了鸢儿,你在他的心里?半点位置都没有?如若不然,他但凡念你半分,都不会这么轻易自杀。” “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艾冷君已经将近崩溃的边缘,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来。 从马上翻身而下,落地的时候居然还摔倒了。 旁边的士兵想将他扶起来,他却是狠狠的推开,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狼狈的朝着甄月容的尸体走去,朝着敌军的阵营走去。 旁边的小将立马惊呼道,“国师危险啊!” “国师快回来!” 虽然天越的皇上死了,他们也很伤心,但现在整个天越的人都知道,实际上天越国真正的当权者,是眼前的这位国师。 只要国师没事,天越都能稳若泰山。 而此刻一向稳重的国师,居然失魂落魄的朝着穆寒潇那边走去。 穆寒潇缓缓的抬起手中的长剑来,指着迎面而上的艾冷君。 现在的艾冷君已经基本上失去了理智,他要是再敢前进一步,穆寒潇一定会杀了他! 艾冷君身后的小将看穆寒潇的举动,愈发紧张的上前,想要将国师拉回来。 可艾冷君却不管是谁,都一律推开。 “滚!滚!都给我滚开!我要看看月容,我要好好看看月容!他不可能就这么死的,不可能就这么丢下我的!” 艾冷君像丢了魂一样茫然的朝着甄月容的尸体走去,一直到穆寒潇剑尖的位置居然还不停下。 穆寒潇的手也一直在发抖,虽然杀了艾冷君是他做梦都想的,而今这样的机会就在眼前,但他居然不敢动手? 眼看他的身子一步步接近,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可艾冷君还是不顾一切的往前走来。 穆寒潇忍不住大喊,“艾冷君!你若敢再前进一步,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你敢?!”艾冷君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充血的眼睛像是地狱冥火一般,灼灼的烧着穆寒潇的心脏。 穆寒潇的手拼命的颤抖,咬牙,“国师!人在激动的时候,没有什么不敢的,你真不怕我一刀宰了你?!” “你不敢!”艾冷君依旧斩钉截铁的。 气得发抖,但穆寒潇手中的剑果然没有再进一步,他确实不敢,艾冷君是何等可怕,这三年来全天启大陆的人都有目共睹,他能这样迎着他的剑挑衅他,就说明他还有后招,若他真的杀了艾冷君,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不过…… 他不敢动他,却不代表不敢动甄月容! 毕竟……现在的甄月容,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艾冷君陡然调转剑尖,指着身后甄月容的尸体。 “艾冷君!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划破甄月容的脸!” “你敢?!”艾冷君登时停住了脚步,惊恐地看着穆寒潇手中的剑,宛若这柄剑此刻就抵在他的心口一般,叫他无法再近一步。 “艾冷君,既然我能利用甄月容一次,就能利用他第二次,两个月前,我能让你退兵,两个月后,我照样可以!你最好马上带着你的士兵离开东陵,要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儿,将甄月容给分尸!我知道,你手底下的人体武器很厉害,你天越也拥有大量的黑火,但我的武功在你之上这点是无可厚非的!并且你现在还丢了一条手臂,更不是我的对手!” “你……你……”艾冷君已经被气得快翻白眼了,他的月容死了,他现在只是想看看他,但这个残忍的穆寒潇居然要给他分尸。 不!不可以,他心目中完美的月容,怎么可能被穆寒潇毁掉? 看着穆寒潇的剑不断的接近甄月容的脸,艾冷君几乎是疯狂的大喊道。 “住手!住手!我退,我退还不行吗?求你了!穆寒潇真的求你了!把月容的尸体还给我好不好?让我带他走?你不要再伤害他了,让我带他走好不好?!” 艾冷君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求’字,因为在他心里,这个世界的人,都不配,但现在,他不断的求穆寒潇,请求他放过甄月容的尸体。 甄月容是他的全部,而今他已经死了,若是连他的尸体都不能保全的话,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发疯。 看自己的阴招真的对艾冷君有用,穆寒潇复而得意的笑道。 “你怕了?哈哈,看来,你还真的对甄月容情深意切啊,可惜啊可惜,你生了一个男儿身,又比不过鸢儿,甄月容到底心里都没有你半分,而你居然还这样为他牺牲,艾冷君,有时候我看来,你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穆寒潇还不忘挖苦艾冷君。 “够了!马上将甄月容的尸体交给我,我立马就撤兵,决不食言!”对艾冷君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将甄月容的尸体夺回来! “尸体可以给你一部分……” “什么叫一部分!穆寒潇!你不要欺人太甚!”穆寒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艾冷君一口喷了过来。 第568章:大结局 “国师你别着急嘛!我说的一部分其实是大部分,就是除了我匣子里面的这条手臂,留着也是以防万一你出尔反尔,到时候我也好用这条手臂威胁你,我用滴蜡的手法将手臂密封起来,你要是敢进攻,我就把甄月容的这条手臂拿去喂狗,你觉得呢?” “穆寒潇!!”今天是艾冷君叫穆寒潇名字最多的一天,他想不到穆寒潇也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国师别生气,我也是万不得已才会想到这个办法的,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艾冷君咬牙,他感觉再用力下去,他的牙齿都可能碎了,身后的天越士兵也恶狠狠的看着穆寒潇,这个混蛋杀了他们的陛下,现在居然还用这么无耻的方法威胁他们的国师。 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退!立马撤退!”艾冷君最终还是选择退步,哪怕现在甄月容死了,他的尸体,他也一定要带回去! 穆寒潇心满意足地看着敌军一步步退回去,浩大的铁蹄声在黑夜中愈发的嘹亮,东陵的百姓也跟着逐渐安心了起来。 用甄月容一个人的命,换回了东陵百姓多少条生机,穆寒潇不仅不觉得自己卑鄙,反而还觉得自己很伟大。 艾冷君退了好远之后,朝着穆寒潇道,“现在你可以将月容的尸体还给我了吧?” “冠敌!” “在!将军!” “把甄月容的尸体送过去,然后我们也撤兵了。” “是!” 范冠敌方才一直都是懵逼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王爷居然能将艾冷君这个杀人狂魔逼到这个份儿上,他也想不到,穆寒潇居然会用甄月容的尸体作为筹码。 甄月容的尸体刚刚送过去,艾冷君就抑制不住的扑在他的尸体上,大声痛哭了起来! 那样撕心裂肺不顾一切的哭声。 叫双方的军队都愣在了当场。 范冠敌忽然想到在邑昆山的那个白天……穆寒潇眼看着凤纸鸢为了甄月容跳下悬崖,他当时也是这么趴在悬崖边痛哭流泪的,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的艾冷君又有什么区别呢? 哎,情之一字,果然是最伤人的,能叫平时最强硬的两个人,哭的像个孩子。 不过……艾冷君此刻哭的似乎更伤心,毕竟,那个时候王爷是知道鸢儿妹妹不会死的,他失去的,只是她的爱而已,可现在?艾冷君是真的失去了他的爱人。 巨大的哭声叫整个炎京城的百姓都噤若寒蝉,他们除了震惊和害怕之外,更多的是痛快! 就是外面那个恶魔,要了他们多少亲人的命,现在他最喜欢的人死了,他们开心的简直恨不得举杯痛饮! 艾冷君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身边的小将也不知劝了多久,最后穆寒潇都等不及走了,东陵的大军也都撤了,艾冷君还抱着甄月容的尸体在原地痛哭,他甚至不敢掀开甄月容脸上的白纱布,不敢去看他被毁掉的眼睛。 曾经多美的一双眼睛啊,紫色的眸子,在整个天启大陆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可现在? 就连这仅存的一点美好都被毁灭了。 他的爱人,就这样永永远远的离开了他,他感觉这一瞬间,自己的心也随着甄月容的离去而死了。 “我真无能啊……月容,哪怕你死了,都无法保全你的尸体,不过没关系,我反正也断了一条手臂,这样我们都一样了,以后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以后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你安安静静的呆在我身边,不骂我,也不会反抗我,真好,真好……” 明明嘴上说着好,可艾冷君说着说着却哭了。 差不多快到天亮的时候,天越的大军才从东陵撤出。 ———— 离开之后,艾冷君整个人都像是萎靡了一般,写了一封诏书,自从不向任何国家开战。 原本他打天下就是为了甄月容,现在甄月容死了,他也不想再费神去争夺什么,他将甄月容冰冻在极寒的地窖里,一边派人研制能让身体不腐烂的药,他要将甄月容的样子永远保存下来,陪他到死的那一天。 以往他总想着要长生不老,至少能像鲛人一样活个几百年,知道甄月容能活上万年之后,就在他身上打主意,但打着打着,他发现自己居然改变了初衷……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爱上了这个毒药一般的男人。 现在他反而不想着怎样才能长生?而是想着,这漫长的一生,接下来要如何度过? 一百年,如今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穆寒潇回去之后看了凤纸鸢一眼,凤纸鸢还在沉睡,也不知道这一次何时才能醒来? 邪明宣说她受到了太大的打击,精神潜意识不想醒来,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具体什么时候能治好,完全说不准。 而从艾冷君宣布全大陆停战之后,整个天启大陆似乎又恢复了一派宁静祥和的氛围中。 战争,从来都只是由那几个国家挑起的。 大多数的人,还是喜欢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生活。 之后的一个月,穆寒潇找到了天元寺的禅空大师。 凤纸鸢还没有回到相府之前,还是那个凌霄殿殿主的时候,最喜欢找禅空大师聊天说道。 而这段时间穆寒潇心里越来越不安,越来越郁闷,经常晚上睡不着觉,梦见死去的绮雯,碧萧,思玲……甄月容……还有知道真相的凤纸鸢。 种种事情压在他心头,他找不到人诉说,时常抱着一坛子酒,就到禅空大师面前诉说心中的苦闷,但他都忍住不说甄月容的真正死因。 不过依照禅空大师的聪慧,不久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送了穆寒潇一句话——‘永远不要考验人性。’ 他思前想后了很久,禅空大师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他又想了一个月还是不明白,最终他因为害怕禅空大师知道了他的底细有朝一日鸢儿醒来了,他跟鸢儿说了,那他就真的完了,所以在某一日安静的早晨。 穆寒潇摘下了禅空大师的头颅。 当时的他没有想太多,可能是坏人做多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吧…… 之后在皇宫,他经常看到二哥哥骑着他的白虎,一个人在御花园逛来逛去,而他一般常常在屋顶喝酒,有时候喝醉了,就直接在屋顶上睡一觉,但庆幸的是,他从来没有掉下来过。 可能他连睡梦中神经都是紧绷的吧? 每时每刻都在保持警惕,哪怕睡着了也有三分的警惕。 又过了一年……染衣终于做出了终极武器。 他也按照承诺将蒹葭还给了染衣。 但可惜的是,武器现在是有了,却无了用武之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