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投怀送抱》 吃比钱重要 世界真奇妙。 有些事情,任凭你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发生的? 就比如,这个对着车窗做眼保健操的女人到底是谁?不到12个小时,都见了她3次了。 陈西炜把纸杯里剩的豆浆一饮而尽,太甜。拆开一个馅饼,咬了一大口,囫囵的嚼着,看了眼车窗外的人。 正闭着眼睛刮眼眶呢?这是眼保健操的第几节来着,年代久远记不清了。 咽下去又咬了几口。 再抬头,升级了,小姑娘正逆时针顺时针地转眼珠呢!转完了,又用两个食指的第二指节沿着下眼眶从眼内角到眼尾轻轻按压提拉。这真有去黑眼圈的作用? 完事,还咧嘴一笑。 笑得还挺甜?看样子对自己刚刚那一套还挺满意。 那姑娘走后,顺手收拾收拾垃圾,放在塑料袋里,挂在副驾驶后面特意安的便利挂钩上。瞥了眼空无一人的驾驶座。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充裕。在后座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 这几天,天天查资料,昨又熬了个通宵。这眼睛是真受不了,又涩又胀,挺难受。 索性就闭上眼睛。 刚做眼保健操的姑娘,昨天什么时候碰见得来着。 昨天晚上修改策划案弄得头昏脑胀,一点思路没有,看看时间九点半左右,还行。就出去跑两圈打算清醒清醒理理思路。 路过百货广场的时候,有个歌手背着把吉他自弹自唱《可惜不是你》——最喜欢的一首歌没有之一。不自觉就停下听了一会儿,曲毕,有不少人往吉他盒里放钱。不巧,刚换了运动服,掏遍所有口袋除了一把钥匙和一个手机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往里放得东西。他把手机和钥匙装进兜里,想想还是走吧,幸亏他站得位置不是歌手的正面,否则还真挺难为情的。 它正对面有个姑娘貌似遇到了和他一样的窘境。不过没有他运气好,那姑娘可实实在在的在人眼皮底下杵着呢! “刚刚朋友给买的,一口没喝,这个就算听歌的钱”。笑颜盈盈,把一杯咖啡放进了吉他盒里。 那个咖啡杯上的商标他认的,上次的活动挺成功。 不过真让他记住她的还是她围了一条和他同款的灰色棉麻围巾,就多看了她几眼。这姑娘刚刚戴的围巾还是灰色的吗?贴了膜的车窗根本确定不了颜色。还有今天早上…… 位于街尾转角处的早餐店里人声鼎沸,往来出入的全是附近的上班族。 “二十号,二十号,您的早餐打包好了。”早上6点多,早餐店里挤满了买早餐的客人,或站或坐,或聊天或张望,柜台前挤得水泄不通,要想上前领趣,得费一些时间才能钻到最前头。 靠近收银台的桌子前,有位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坐在那里,即使在室内依旧戴着帽子,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桌面上摊着一本笔记本,旁边还有支铅笔。本子上密密麻麻不满铅笔的痕迹,凑近点看可以发现上头有字也有图。 字迹潦草,看不清楚,图倒是相当逼真,应该是有素描基础,不过图就有点恐怖了,上面画的都是人,只不过死状不一,有卧到在地上满身是血的,也有被刀子命中心脏的,更有被直接得四分五裂的,最可怕的是还有一颗被砍下来的人头、七孔流血,嗯…… 诡异的画令一名走过来要擦拭桌面的服务生心生胆颤,反胃连连,连忙后退,即使客人众多,依然有多远闪多远,就怕自己会不幸成为下一名“被害者”。 “是我的!”站在男人身边的沈维夏连忙喊道。原本低头沉思的陈西炜,身体忽然被碰了一下,他转头时,看见一名娇小的女孩子,双手满是袋子,袋子外头印有一家面包店熟悉图案,显然刚刚采购完毕。 “对不起。”知道自己撞了人,沈维夏道歉,随即又忙不迭地往前挤。 碰撞的程度不至于令人发火,不过却也令他刚才聚精会神想的东西消失无踪。这也追究不得,陈西炜便径自收拾东西离开了。 “二十号,二十号,您的早餐打包好了!”见没有客人上前领取,服务生又透过麦克风传来。 “对不起,借过。借过,二十号我的,麻烦您帮忙递过来,谢谢!”身材娇小的沈维夏通过排队等候的人群终于拿到等待已久的早餐,她一手包办全部东西,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拎着打包盒,尽量不去碰到其他客人。 原本正在门口倒车的陈西炜余光瞥见一抹身影,他抬头望着窗外,正巧看到刚才的那个二十号小姐从早餐店出来。瞧她这样子应该是个上班族,不过她扎着马尾,眼神灵活,模样看起来挺活泼的,只不过一手拿着面包糕点,一手又拎着豆浆馅饼,还努力的从口袋里掏什么,也不怕东西掉了。正当陈西炜这么想着,下一秒他的想法就实现了。口袋里的手机掉出来了,手里的零钱和豆浆眼看都要脱手了。 女孩露出惊恐的表情,丢了左手的东西,双手护住了豆浆。 …… 丢了手机和找的零钱先护住豆浆和馅饼的精神,着实别致, 陈西炜清了清嗓子,几经挣扎还是睁开了眼睛,满车找水喝。 这豆浆太甜了。 搜寻无果。 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你过会儿下来的时候带瓶水。现在是6:25,20分钟之内你再不下来,堵路上咱俩都得迟到。” “我让你做的计划做出来了嘛?” “嗯,差不多了。” “差不多可不行!一定要缜密周详,不能有漏洞。” “你赶紧下来吧!”语毕,收了线,又以原姿势横躺在后座上,继续闭目养神。 今天还有两个会要开,眼睛本来胀得就不舒服,喝的太甜了咽炎又犯了,嗓子也不舒服了。 如果现在有一个镜子放在他面前,当然,他也得肯睁开眼的话,他会发现:他的脸也不好了!倦容满满,黑眼圈附送眼袋。 可,为什么?这种疲惫的状态依旧让人觉得有有一种慵懒颓废的魅力! 有颜就是有资本任性。 “唔……”沈维夏放下手中的书,大大伸了个懒腰,如此晴朗的好天气,幸亏不用上班,才能够恣意享受。她是一名网络写手,从决定写作开始,就用以前的积蓄一直租着这间房子到现在有一年多了。 听说对面5楼701有新住户要搬进来,她其实不太爱聊八卦,是今天早上家里冰箱空空如也,在不得不出去觅食否则会饿死的情况下才会在早餐店碰到隔壁楼的邻居张大妈,并获知这个消息。 张大妈简直就是小区里的包打听,想知道小区里哪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来问她准没错。张大妈一见到她,就热心的把第一手消息透露给她知道。她犹记得那天是这样发展——张大妈亲切地笑着,看着沈维夏时眼神一亮,因为她知道又有说话的对象了。 “小沈,你知道吗?5楼701的原住户会连夜搬走卖了房子是因为他老婆无缘无故的死了!”她说得煞有其事。沈维夏对张大妈神通广大到连人家连夜搬走,卖了房子也知道,不禁大感佩服。 “真的啊?”这三个字是非问出口不可,要不然会让张大妈以为她难相处。遇上如此“热心公益”的邻居,多多少少得配合一下,所以她非常配合地露出诧异的表情。 张大妈猛点头,望了望四周后刻意压低声音,神情紧张得像是有人正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我骗你做什么!他老婆死的的前一天,有邻居听见他们大吵一架,后来他追着老婆跑出去,结果就他一个人回来了,他老婆就再也没回来过。” 虽然会觉得有点扯,但有大妈这个年纪想象力还这么丰富真不是什么坏事。“是听谁说的?”她只相信“人赃俱获、罪证确凿”这八个字,如果没有,最少也要找个靠谱的人说给她听。 张大妈顿了顿,表情有几分僵硬,“反正就是听说嘛!” 沈维夏微笑,肯定又是听哪个大妈说的,“怎么不报案?”张大妈人不错,心眼好又热心,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听说”。 “只是听说,又没有证据怎么报案?”张大妈尴尬地笑,“哎呦,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在真相没有公开之前,已经确定有新的住户要搬进来了。”这才是她今天的第一手消息,滚烫烫的,沈维夏是荣幸才能当她的第一位听众。 沈维夏点点头,“那很好啊。” 张大妈又继续说了一堆闲话直到她吃完早餐,平常需要35分钟,今天早上10分钟就解决了而且还知道了她对面5号楼的701有新住户了。 望着对面701的拉上的窗帘,沈维夏不禁想:会是个怎样的人呢?说着呢,她是有点好奇,人总会有好奇心的嘛!但好奇归好奇,她不会主动去探究,反正有机会就会碰上面,即使一辈子没遇上也不会怎样。 一个懒腰不够,沈维夏又伸了一个。 她坐的地方正好对着落地窗,可以看到对面701的窗户,为了保护隐私,住户的落地窗都有加装饰窗帘。如今人去楼空,窗帘也拉上了。沈维夏定定的望过去,不知是不会是受了张大妈的影响,害她脑子里开始盘旋着血腥,暴力的画面。所有的秘密统统隐藏在窗帘后头。 ※※※※※※※※※※※※※※※※※※※※ 嗯不知道说什么我……算了,大家看文 帅哥也没吃重要 她平时爱看刑侦剧,比如《暗黑者》《狄仁杰》《法医秦明》,偶尔也对小地方感到好奇,但尽量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毕竟现实中这类事件可没那么多,到处听说来的事情也不能信,但是啊……一个人住很容易胡思乱想的。 过了片刻,她收回思绪,继续看书,这个月得看完三本书,看书,看书。 星期天下午6点,沈维夏吃过饭下楼拿快递。 她住7楼,视野不错,晚上站在阳台上还能看见几颗星星。好友陶乐乐在网上挑了个望远镜给她,据说是个珐琅复古的单筒镜,很有观赏价值。 陶乐乐还笑着说拿来偷窥也不错。 偷窥?哼哼,想她可是正大光明的人,怎么会去干偷窥那种事,真是太瞧不起她了。 “李大爷,我拿快递。”时常要拿快递,沈维夏早就跟门卫混熟了,偶尔也会聊聊闲事。 她拿了包裹还没开始话家常,就看到刚下班回来白雨霏。 白雨霏住她家楼下,是为初中老师,长得眉清目秀,长发飘逸,气质出众,风一吹,衣炔飘飘,像极了不食人家烟火的仙女姐姐,据说在学校很受男同学欢迎,人美个性温柔又有一手好厨艺,谁娶到她谁幸福。 “维夏,下楼拿东西啊?”白雨霏笑呵呵地问。 “对呀。你干什么去了?”今天周末不上班,每回见到白雨霏,她总是带着笑,仿佛没有事情能困扰她。 “报了个甜品班。”白雨霏温和的笑容、清丽的身影让她更显优雅,与沈维夏t恤、牛仔裤的穿着真是天差地别。 她母亲有次来探望她,跟白雨霏打了个照面,从此要女儿以她为榜样好好学习。唉,令她不禁感叹:天生性格如此,是要怎么改? “今天有学做饼干,这些给你。”白雨霏递给她一盒饼干。 两人告别门卫李大爷边走边聊,走到中庭花园,遇上小区内的黄金单身汉李彦。 听张大妈说他是某科技公司的高级主管,穿的是名牌、开的是豪车,长得白净斯文,很得小区婆婆妈妈以及家里女儿待字闺中阿姨们的缘。 “白老师,沈小姐。”李彦礼貌的打招呼。 沈维夏跟邻居不熟,如今会声名远播也要感谢张大妈,初搬来时,张大妈热心帮了不少忙,她送了些水果感谢她,被张大妈到处炫耀,名字自然不胫而走,好处是让她在小区大妈们的心中好感倍增,坏处是经常被介绍去相亲。 李彦看见沈维夏手里的包裹,主动说要帮忙,但她微笑婉拒。“不用,我拿得动,李先生不是要出去吗?不耽误你时间了。” “那好吧,我走了。”李彦朝她们点点头,多看了沈维夏一眼后才离开。 等李彦一走,白雨霏便问:“为什么不让李先生帮你?我觉得他对你很有意思。” “我自己做得到就会自己做,干嘛要靠别人?要知道人情很难还耶,而且他对我有意思?我不觉得。”搬来这么久,她跟李彦说话次数不超过5次,对他没有太深的印象。 “旁观者清,没看到他临走前还多看了你一眼吗?”嗅到恋爱的味道,白雨霏不禁笑了起来。 “雨霏,你别乱说。”这话要是传到张大妈耳朵里,包准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了,她可不想成为注目焦点。 “放心,我嘴巴很紧。维夏,说真的,李先生收入不错,人长得体面。性格也不差,是个值得考虑的对象。”白雨霏有男朋友,希望周围的朋友也跟她一样幸福。 沈维夏觉得没必要,她一个人住也不错、一个人生活也还好,干嘛要揽个麻烦在身上?现在的她只想努力存钱,买个房子,至于男朋友……以后再说吧。 “说实话,你觉得怎么样?” “没感觉。”三个字就打发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学校里未婚男老师很多,可以帮你介绍。”白雨霏热心地问道。 “暂时没打算,好了,六楼到了,拜拜。”幸好白雨霏住六楼,她才能逃过一劫。 说真的,小区里都是好人,没让她遇过坏人,能住进来真的很幸福,可伴随而来的就是过度的好意,她不是不喜欢只是认为好心过了头会让她倍感压力。 就拿李彦来说,他太完美了,完美的让她觉得有点虚假,她比较喜欢有点缺点的接地气的人。 若和李彦在一起,万一事事都要照他的标准来做,她肯定先累死了。喜欢人又不是在鉴赏艺术品,用不着买一等货,反倒应该找个适合自己的,相处起来才不会有压力。 丈夫是用一辈子的,当然要相处愉快,才能延长期限。 关上门,她很快拆了包裹,蓝□□边,竟然还送了支架,为了有好风景可看,就架在落地窗旁。“好了,大功告成,试试看吧!” 沈维夏调整望远镜的角度,看见天空色彩斑斓的彩霞,真是美不胜收,她不时激动地喊着好美、好漂亮。 蓦地,“偷窥”两个字闪过她的脑海。买望远镜可不是用来偷窥的,可不知怎地,望远镜的角度愈来愈低,最后对准了对面六号楼701的空房。 这个嘛……她必须承认人真的有偷窥的欲望。 她清楚自己正在犯法,要是被抓住肯定会被告,但对面还没人住也不算偷窥,她看几眼就好,应该不会构成偷窥吧? 心头的声音频频催促着,自我安慰地想了想,最后还是屈服于欲望之下。既然要做坏事,当然就得偷偷摸摸,她先拉上窗帘,留下一点缝隙,再把眼睛凑近望远镜。 她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嗯,东西虽小,性价比还挺高,望远镜清晰得连对面屋内的陈设也看得一清二楚……陈设?!不对啊,她记得早上匆匆瞥过一眼,对面的窗帘是拉上的,怎么现在却…… 压不住满腔的好奇心,她转动镜头四处看了看。 忽而,一双蹭亮的黑皮鞋还有一小截西装裤映入眼帘,当镜头要往上拉时,对面的窗帘很快就拉起,什么也看不见了。 心脏扑通扑通加快几拍,手心不自觉冒出汗来,脸上的不安就好像她刚犯下什么重罪一样。她迅速收回望远镜,并将窗帘拉紧。 诡异——首先窜入心底的就是这两个字,总觉得对面好像有个秘密正在形成。 黑皮鞋、西装裤,应该是个男人吧? 只是飞快瞥了一眼,但也在沈维夏内心深处埋下了强烈好奇心的种子,并开始蠢蠢欲动,驱使她去探究那个男人的秘密。他对男人没有多少兴趣,但对有秘密的男人倒是有一丝丝的好奇…… 咦?等等,我这样跟张大妈有什么区别? 她是用说的,我却更可恶是用偷窥的……我也不想偷窥,万一被逮,一世英名全毁,还会被骂死。扶额叹气,她内心愧疚万分。 果然,一个人住就是这点伤脑筋,很容易陷入一种脱离现实的妄想。 “以后不能再看了,万一成瘾了怎么办!望远镜不是拿来偷窥邻居秘密的!”沈维夏陷入自我厌恶中。 当陶乐乐踏进沈维夏屋子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我的伪装还成功吧!”陶乐乐转了个圈笑着问,其实内心是很自信的。她陆续摘下墨镜、深色鸭舌帽、口罩,以及会让人眼花缭乱的彩色外套,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 “你已经从头包到脚啦,如果还有人能认出你肯定有透视能力的外星人。”沈维夏瞧她一身装扮,不禁摇摇头,“你说你又不是明星,至于把自己包成这个样子?就算你绯闻男友是明星作家,可这也太夸张了!” 陶乐乐也是个编辑,可她绯闻男友季臣却是一个颜值与才情并重的作家拥有千万少女粉! 陶乐乐眉一挑,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都不知道现在网友的能力有大,前段时间他的粉丝竟扒到了我的微博,跑下面留言说我配不上他,扬言要把我人肉出来。我敢不小心吗?” “那你还出来干嘛!这不是你的杰作吗?” “哎呦,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赶我了!亏我还带了点是港式茶点给你,算了,我还是拿回去……”有把握的语气果然换来了沈维夏垂涎欲滴的表情以及紧抓着他不放的一双手。“点心和人都留下。” “拿去吧,吃货!”陶乐乐刚一落座就发现那个小巧的望远镜眼睛霎时尽量跑过去摸了摸,“哇,看起来还不错诶,这也可以到看到哪里啊?” “唔……”嘴巴里晒满小点心,沈维夏没空跟她细说,“自己试。” 陶乐乐径自去玩儿望远镜,先是看了看天空,之后镜头慢慢往下移,终于落在了对面701的落地窗。“我靠,对面有一个好帅的男人。沈维夏,你走狗屎运了。”基于有帅同赏,陶乐乐拍拍那个还在努力消化嘴里食物的人。 有的吃才算有福……等等,对面好帅的男人?! 该不会是……转过头就看见高倍望远镜,直接正对着对面,窗帘还大开,沈维夏急忙拉上窗帘。 “陶乐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是想害我被告啊?这个是犯法的。”她紧张兮兮的嚷道。 “哎,你先过来看看啊,那个男人真的很帅,而且很有气场,看起来好有个性。”陶乐乐满脸花痴眼睛都泛绿光了,这样子比看到季臣还夸张。 一把拉开窗帘,逼着沈维夏非看不可,原本已经被禁锢封锁的好奇心又缓缓爬了上来,沈维夏如她所愿的看了一眼。 ※※※※※※※※※※※※※※※※※※※※ 希望有留言的小天使。 欧耶,帅哥 映入眼帘的果真是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五官英挺、身材健壮,看起来有练过,散发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眉间有点儿邪气。 “还蛮会穿衣服的吗?虽然一身黑他,件件都是名牌的喔。”有一个爱穿奢侈品的暗恋对象,陶乐乐已练就一眼定好坏的本事,要认出各类高档牌子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 “我不喜欢他。”沈维夏很主观地说。 “为什么?” “因为下午我在看他的时候,他突然拉上窗帘,害我吓得半死。就不太喜欢他了。”她的喜欢向来直接凭感觉。 陶乐乐狐疑的盯着好友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用什么看的?” “就这台望远镜……啊,呃……”话说出口,还能收回来吗?丢人了。 “哎呦呦,清高的沈小姐不是说打死都不会拿来偷窥邻居的吗?”陶乐乐双手抱胸,挑眉,勾笑,等着她的解释。 “我没有……”沈维夏挺起背脊打算来个死不认罪,一想也没什么就大方承认,“好吧,我是看到那么一点儿点儿,但我不是有心的呀,况且也没看到什么呀?” “那你想看到什么呀?” 沈维夏不想在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问:“你昨天说有什么事跟我说?” 陶乐乐坐到沈维夏身旁,眉眼藏不住的喜悦,“季臣好像知道是我操作的这起绯闻事件,但他没生气耶,你说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呀?” “但愿吧!”听好友说了季臣那么多事,沈维夏隐隐觉得季臣有太多的秘密了。 蔚蓝的天幕拉扯着几片白云,清风悠闲地在同阳光嬉闹,这个天气适合郊游,适合散步,适合偶遇,适合恋爱。 可,也适合比赛…… 沈维夏望着根本看不到终点的柏油路发愁,远处的路面在阳光照耀下还折射出星星点点的亮光,皱着眉头压了压帽檐,太刺眼了,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顺带还交了一个好色的闺蜜。 “陶乐乐,你确定能在这乌压压的人群中找到你男神?再说了,过几天你男神不是要开庆功会吗?又不是不能去。” 今天参赛的有5000人啊!除去女人,这也得3000多吧!这放眼望去,除去脑袋后边绑辫的,披发的,再除去脑袋亮得反光,头上自带地图的,剩下的那些后脑勺也都长得差不多呀! 陶乐乐不想回答沈维夏的问题,低着头自顾地检查贴在自己身前的号码布贴牢固了没,还顺带的检查了一下沈维夏的,使劲的摁了摁,“遇不见就当锻炼身体了呗!你看你这个号多好1314,多撩人,说不定今天还有艳遇哦。” 陶乐乐夸张的挑眉以掩饰心虚,说完还贴心地给沈维夏整理整理头发。 这别人说锻炼身体不奇怪,陶乐乐说锻炼身体,这简直就是母猪上树、铁树开花、百年不遇。 她能早上6点,用夺命连环扣逼你帮她去买早餐,还偏爱喝那甜到腻死人的豆浆。 就这,还说锻炼身体! 呵,嘴角抽了抽,“陶陶,昨天玩游戏输了?输的还挺真的。” “哎!昨天输得老惨了,要不然也不会轮到我……来跑……马拉松啦!”被发现了,什么时候发现的?“你怎么知道?”哎哟呐!沈维夏这个女人是越来越聪明。 “没见过这么处心积虑输的!”美目圆瞠,俏唇微抿,典型生气的表现。没事没事,我们维夏,心眼软不经求,好哄。陶乐乐低眉顺眼,瘪着嘴巴,装委屈忏悔状。 果不其然。 “好了好了,来都来了,就当锻炼身体了。”看着陶乐乐那一脸小媳妇样,沈维夏早就乐了。她确实有点儿生气,陶乐乐为了这点事还跟她“编故事”,说实话,她就不陪她来了吗?虽然很勉强,不过也经不住她求呀! 枪声一响。 涌动的人群疏散开来。 沈维夏慢悠悠的跑着,完全一副重在参与的态度。脑袋左转右转,眼神东瞄西瞄,忙着找寻陶乐乐的身影。 她都没注意,身后有一个身形挺拔,四肢修长的英俊男人在她身后以龟速前行,边颠边跑,颠的多跑的少,一双眼睛就像定在她身上一样。 跑了有七八百米,沈维夏碰到了被前一拨人落下来的陶乐乐。 虚软的步子,极其紊乱的呼吸频率,已经泛红了的双颊,微喘的声音,“刚刚……一吹哨我…我…被一大群人连拥带挤的……给推了出去。”陶乐乐本还想再说一句,奈何气力不足啊,也就放弃了。 这体格?这连1000米都不到呢!就这样了还来参加马拉松,谁给的自信啊!这还是半程马拉松呢? “这种半马拉松全程得21公里左右,你就是走也得走5公里再弃权,至少没那么丢人,嗯,你慢慢努力。”沈维夏无视陶乐乐那求救得小眼神,慢悠悠的拉开运动服口袋上的拉链,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耳机和迷你mp3。 旁边某乐惊喜的手都伸出来了,沈维夏麻利的带上耳机按了播放键,给了个“我先走了”的眼神。 陶乐乐站在那,手扶着腰喘着粗气,那mp3还是我初中送你的呢! 留给她的只有维夏带着耳机类似悠闲晨跑的身影。人家这是正正经经的马拉松比赛好嘛! 沈维夏确实是把这当晨跑了。不把这假想成晨跑,估计她连这10公里都跑不到,她摘下耳机放慢步子,由跑变成走。 锻炼身体,也得有个度,平时晨跑,也就从家里跑到公园绕一圈再走回来,今天都跑了平时三四倍的量。 这样一想,沈维夏不走了,站在原地歇着,用手给自己扇风。 既然决定不跑了,多走一步都觉得累。她就杵在路中心平稳气息,没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挺享受,要不是因为比赛封路,谁有机会在马路中央晃荡。 还别说,走在路中央的感觉还挺爽,有一种此路是我开……哎?谁把我帽子摘掉了。 还没看到摘掉她帽子的是谁,一瓶水从头顶降落在她的视线里,瓶颈处是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袖口露出一小截手腕内侧的皮肤,光看着就觉得手感不错。 “不戴帽子是不是感觉更舒服?” 还别说,没了帽子凉丝丝的小风一吹瞬间体会到了心旷神怡的意境。 沈维夏向旁边挪了一步,侧转身子。 眼前这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左手拎着瓶水右手拿着她的鸭舌帽,身高1米8左右,削薄的头发,额前的几缕因为被汗水浸湿往后拨了拨,露出了美人尖,看起来大约是心形脸,眉眼特别标志,很好看,鼻子英挺,嘴角上扬,微笑着不能确定嘴型。 这人好像在哪见过?沈维夏想着,脑子里陡然出现个身影…… 应该不是那个人吧?那人不会给她这种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笑起来特别像偶像剧里的温柔男二号。 “你一个人落后边,我以为你不舒服呢?”他解释着顺手把帽子还给她,“水送你。” 好看的手指又出现在眼前。 伸手,接过。“啊?谢谢!”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了,刚有没有微笑?笑得好不好看?自然不自然? 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看了眼沈维夏的号码牌。“号不错,再见。”“再见。”沈维夏抬起的手都忘了挥,尽量让自己笑得得体一点。 号不错?1314吗?他的1234才叫绝。 沈维夏站在原地,看着刚刚的帅哥,起步,加速,不一会而就超过了刚刚步行的那一群人,矫健的身影越来越远。 这,算今天的收获?真是不错。 撕下身前的号码布,打道回府,估计陶乐乐这会儿应该在家躺尸呢吧!反正也没有必要关心这场比赛的结果,还是回家安歇比较实在,这腿都软了! 沈维夏往路旁的一所大学走去,打算穿过校园到学校南门那打车回去。 弃赛的人哪有什么脸面关心奖品是什么。她其实不想弃赛的,真尽力了,实在跑不动了。 在离终点不远的一个停车场,黑色奥迪a8里坐着一个男人,额前湿淋淋的头发都尽量撩到脑后,脱掉的黑色外套随意扔在副驾驶上,露出里面被汗水打湿的短袖体恤,肌理若隐若现,荷尔蒙爆棚。 拧开瓶水,灌了两口,左手拿着手机拨通电话,“你帮我打听一下今天参加马拉松的1314号的信息。”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话非常兴奋。“呦?陈公子!怎么回事儿?谁这么有本事还值当的劳您尊驾?” 嘴角微挑,眉目间有藏不住的情绪。“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还能不知道了?尽快啊!”挂掉电话,莫名笑了一下,而后启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此刻,洗完澡正躺在家里艰难翻身的1314号同学,正在为一杯水和自己罢工的身体作斗争。 还不知道有人精心策划的“良辰美景”正等着她的到来。 沈维夏一大早就被陶乐乐拉出去,陪她逛超市。 说是陪,其实是跟班,得负责帮陶乐乐推车。抵达超市后,不过多看了几眼泡面,包得像什么超级巨星的陶乐乐就在沈维夏眼前消失不见了,她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沈维夏也不想跟她走的太近。 东西买好了,还没见到陶乐乐。 “穿着这么引人注目,应该好找呀!”推着推车,沈维夏在超市内转来转去,没找不到陶乐乐,却在厨具区碰到她时常偷窥……不,是无意间偷窥的男人——对面701的新住户。 ※※※※※※※※※※※※※※※※※※※※ 我在这里等着小天使来看我 坏坏惹人爱吗? 沈维夏怀疑,这人可能有双重人格,要不为啥望远镜里的他跟马拉松上的他判若两人。 他也推着车,一身黑,从容地站在厨具区选购厨具,摸着菜刀的手指宛若对待一件精致的艺术品般珍惜。 见对方没注意到她,沈维夏便打量起男人购物车里的东西,里面全是些需要烹煮的食材,找不到半点快餐,跟她天差地别,刚搬来添够点厨具是应该的,重点是购物车里竟有一把折叠式的大锯子。 就算要锯木头,也用不了那么大的锯子。他是要锯什么?似乎察觉有人盯着自己,男人回头,慢了半怕的沈维夏来不及闪躲,就这么与他四目相对。 她尴尬得很想找个地方钻进去,无奈脚底像生了根,只能一脸蒙逼的站在这。好在,男人邪气的眸子仅仅瞥了她几眼,朝她一笑后就继续挑选厨具。 等他转回身先,沈维夏松了一口气,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怎么每次遇上这个男人都是这情况? “怎么啦?”陶乐乐抱着三瓶红酒放入推车里,顺着好友的目光望去,“是那个新邻居!正巧,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去。”她都快吓死了。刚刚那个画面,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男人阴深深地站在那里瞪着自己,一手还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我真是有惊无险啊! “你干嘛这样一副表情?近看他身材就更好了,媲美职业模特,以后我要常常来这里走动。”陶乐乐带着审视的眼光欣赏男人的身材,越看越喜欢。 “陶陶,你说他买这么大的锯子做什么?”沈维夏关注这个点。陶乐乐没好气的瞥了眼,心想着难怪老找不到男朋友,“你应该问这里干嘛卖这么大的锯子?有卖的就有买的。” “那你会买用不着的东西吗?”她接着问。就觉得这男人买那么大的锯子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衣服我就永远不嫌多呀,就算买了不穿呗,真赏心悦目。” “但那是电锯,不会有人没事儿买那么大的电锯吧?” 陶乐乐认为沈维夏纯粹是胡思乱想,“说不定他是个园艺家,才会需要锯子,再说那把锯子哪里大了?既然超市敢卖就代表合法,你太大惊小怪了吧。好了,别在这疑神疑鬼,快点回去做饭,别想太多,吃饭,睡一觉就没事儿了。”说完拖着猜疑心泛滥的沈维夏离开。 就在两人离开后,站在厨具区的男人缓缓回过头,俊雅的脸庞添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就像是找到什么有趣的猎物般,眸光紧锁着沈维夏的背影。 她真的觉得那个男人很怪,说不出是哪里怪,就是觉得不大对劲儿! 陶乐乐骂她看悬疑片儿看多了才会胡思乱想,该出去接触接触社会真善美了,免得得了妄想症。 自那天开始,她的望远镜就一直对准对面701的窗户,连星星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了。 对方白天拉上窗帘,只有深夜才打开,她也不是真的爱偷窥,当然不会主动去看。 望远镜始终固定同一个方向,是因为在陶乐乐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动过,也不是她存心想偷看什么。 只是心头的疑问没有解开,也没有兴趣看电视了,干脆拿条抹布擦起落地窗玻璃,边擦边往对面望过去,希望能“正大光明”探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擦了20几分钟,窗帘后始终没有半点儿动静。 跑到阳台上擦栏杆了,来来回回几趟,栏杆都要被她磨成绣花针了,依旧一无所获。就在她要放弃之时,没想到手一滑,抹布飞出去了。 “糟了!”她快步冲出家门,?虽然不会砸死人,不过,小区里常有一些晚上出来遛弯儿的大爷大妈万一碰巧砸人家也不好。 沈维夏冲到楼下,还没来得及找抹布,就先被那个坐在小区花园里的新邻居给吓了一跳,万花丛中一点黑,格外醒目,让人不想注意,也不成。 下意识的,她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有点儿紧张,有点儿害怕。视线略过男人清俊的脸庞,开始找寻找抹布的下落。 “这个是你的吗?”陈西炜晃了晃手上的抹布。 “是……是的,谢谢啊!”的确,眼前的男人长的还不错。 亦正亦邪的气质正是最讨女人喜欢的类型。 拿回抹布,沈维夏本想转身就走,陈西炜似乎不想让她这么早就离开,开口喊住她,“原来我们是邻居啊!” “你是……”她想假装不认识他。 “马拉松比赛我们见过,今天在超市你一直盯着我看,不是吗?”他故意提起这点帮她恢复记忆。 她愣了愣,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那天真是谢谢你的水,还有,我早上没有盯着你看,我是看菜刀。” “奥。”肯定的字句不肯定的口吻。 “你好,我叫陈西炜。”他站了起来,身形更为高大。 沈维夏目测大约一米八三以上,比自己的一米六,超过好多,“你好。”她下意识的脚步略微往后移,一点都不想,自报家门。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躲不过去了,“沈维夏。” “没想到我们住的这么近,看来我们注定会成为朋友的。”闲话家常是的,陈西炜跟她聊起天来,眼眸的笑意因为沈维夏紧张的神态儿更加明显。 “是啊,好巧啊,对了,今天我看见你买了把很大的电锯是用来做什么的呀,你是园艺家?”让疑问一直埋在心里不是她的个性,有机会就要问清楚。 不记得人却那么清楚的记得电锯?没发觉自己又露馅儿的沈维夏等着他的答案。 “你觉得呢?”陈西炜反问。 “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她要用的。 “我本来想去采购食材,看见有卖电锯,刚好我想买一把比较大的电锯就买了。”在沈维夏眼中应该是复杂的事情,当事人解释起来再简单不过。 沈维夏初听觉得没什么特别的,细想之后又找到了怪异的地方。他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要买电锯。 “那么大那么锋利的电锯应该连树干都能锯得断吧?”她试探性的问。 “除非是自己种的树。小区里的树木都属于公共资源,要罚款的,应该不会有人拿电锯来砍树,不过要砍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陈西炜的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 霎时,后背升起一阵寒意,沈维夏吞了吞口水,身子再稍稍往后挪。不管陈西炜笑的多好,多温柔,她仍觉得很可怕。 陈西炜自然也察觉这点,微笑轻问:“沈小姐,你好像很怕我是吗?”腰杆一挺,沈维夏抬起下巴不认。“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你又没对我做什么事情,我有什么好怕你的。” “这样就太好了,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不讨厌他就能变成好朋友是哪里的逻辑。 “坦白说,第一次见到你,我还挺喜欢你的,你的表情特别有趣,就好像看见大灰狼的小红帽。有趣!”他眼眸微眯,目光放肆的在她脸上流连,舍不得移开。 怎么听他的语气好像很喜欢她怕他的感觉? 沈维夏越想越心惊只想快快逃离他的面前。“那个,那个,陈先生,不好意思,我还在烧开水,下次再聊了。”话一说完,不等他有反应,她按下大门的密码很快关上门。 转身的那一刹那好像看见他眼底的趣味,总觉得陈西炜的眼神怪怪的。 电锯的疑问告一段落。 为了生活,沈维夏每天赶稿熬到半夜,勤勤恳恳,终于盼来了出版商寄来的空白扉页。 她事先通知了门卫处的李大爷,若有她的快递就立刻给她打电话,即刻来取。 李大爷指了指放在警卫室里的一大捆纸,沈维夏弯身一抱,发现抱不动,她太小看这一捆纸的重量了。 忽地,她眼尖地发现旁边还有一个更大的箱子,收件人写的是陈西炜,上头还标示“危险物品”四个红色大字,让人不禁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沈啊!你认识小陈啊?”李大爷,看她对另一只箱子有兴趣,随口问了句。 “见过两次。” “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托张大妈的嘴,连警卫李大爷都知道沈维夏单身,语带鼓励,“我听说有几家太太也相中了他,你要是有心就抓紧点。” 沈维夏无奈只能笑笑,“大爷,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好人又是听谁说的呀?” 李大爷摆摆手,笑呵呵的说:“我才不是张大妈,不用‘听说’,是我自己体会到的。前天下午我值班,胃疼的厉害,刚好小陈下来买东西,知道我不舒服就帮我买了胃药回来。” “就这样?”还以为是什么丰功伟绩,不过小事一桩,换做是她也会买回来的,又没什么大不了。 “我们又不熟,其实他大可冷漠走过去,就算不问我也不会怎么样,他却停下来问我,这年头还有这样热心勇敢的年轻人,很难得了。”李大爷摇摇头,颇感慨的样子。 沈维夏听他如此夸陈西炜,对他的印象多少有点改变,李大爷的话比张大妈“听说”的可信度高出许多。 像是怕沈维夏还不清楚陈西炜的好,李大爷又补充道:“昨天他还叮嘱我去医院检查呢。小沈,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小陈真是不错的人,值得好好把握!”小沈是个好姑娘,礼貌热心,还经常给他孙子辅导功课,见小陈不错才多说了几句。 ※※※※※※※※※※※※※※※※※※※※ 本文是甜文 我保证 第 5 章 李大爷可劲推销陈西炜,怎不见提起那小区第一黄金单身汉——李彦。 “李大爷,怎么不见您提李彦,据我所知,他也很受欢迎。”不止一个人在她面前称赞过李彦,即使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多少也会有些既定的印象,而且依现在的人气热度来说,还是李彦位居第一。 李大爷不以为然,“好几次我主动跟他打招呼,但他都装作没看见,几次下来,我对他就没什么好印象。小沈,你还年轻,看人没我准,一个人的好坏往往是从小地方看起儿不是表面功夫。”这结论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 同样的,她一开始对陈西炜没什么好印象,现在想要改观,得多多观察才行,“嗯,我知道了,对了,大爷,我买了一电炖锅,估计今天就送到了,您帮我验收一下,下午我来取,麻烦您了,我先走了。” 李大爷连连点头,“不麻烦不麻烦。” 当天下午。 “小陈小陈,麻烦帮个忙好吗?”警卫李大爷朝走来的陈西炜招了招手。 “什么事?” “小沈搬不动这个箱子,你帮她搬一下吧。” 沈维夏没有抬头看陈西炜的表情,连忙开口拒绝,“不用啦,陈西炜他自己也有箱子要搬别麻烦了。我慢慢走,总会挪楼上去的。” “沈维夏,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别逞强,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用了。”她双手一抓轻而易举的举起来,一个全陶的电炖锅也不会多重,放低视线才发现。原来是陈西炜的手撑在她的箱子下。“还是我来吧,待会儿要摔地下,你可就白买了。”他径自接过箱子。 “那你的怎么办?” “等一下再来拿,走吧。” 沈维夏跟着陈西炜一起穿过花园,进入了五号楼的电梯。打走入电梯,她就刻意与陈西炜保持距离,站在电梯按钮的前方,确定好紧急零的按钮在哪里后,才稍稍放心。保持高度警戒,毕竟她和陈西炜一点儿都不熟。他能第一次见面就喊她名字,但她不行,要交朋友,它需要花点儿时间了解。 陈西炜看她的神情没有一丝的生疏感。 他背靠着电梯的镜子仔细端详着她,她秀气的脸蛋,乍看之下应该是个很听话的乖孩子,不过刻意隐藏在那双灵动眼眸下旺盛的好奇心可就瞒不过他。眼前这个女孩儿正对他产生莫大的兴趣,偏偏有点儿不太喜欢,不敢靠近,心底对他怀着层层的疑惑!而这便是他要的结果。“如果你不是怕我就是讨厌我?” 讨厌!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又怎么会讨厌她呢,她只不过对他有点儿好奇过头。 谁叫他浑身都是谜。连小区包打听张大妈也探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清楚他的职业,不晓得他的家庭状况,似乎也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我一直到的就是他独自搬到了名乐小区,其他全是空白。太空白有无限多种可能会让人更与探知一切。“我没有讨厌你!”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我以为我至少长得还不会有碍观瞻。” “你想太多了。”其实没有回头,沈维夏也能感受到陈西炜那双眼始终盯着她。 “嗯,希望是我敏感。”电梯门打开,陈西炜跟在她后头走出来,“东西放哪儿?” “摆在门口就好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陈西炜把箱子放在门口,“我觉得人与人相处是要多花点儿时间了解。或许现在你不太喜欢我,希望将来哪天我能改变你对我的看法。”语毕,不让沈维夏有机会反驳,径直按下电梯按钮走入,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她急忙挡住电梯门。“陈先生,我真的不讨厌你。”她不喜欢被人误会,他真的不讨厌她,只是觉得他身上有很多谜团。 陈西炜柔柔的笑着,稍稍淡化了眉间的邪气。 直到电梯门关上,沈维夏仍处于懵逼的状态,这是第二次看见陈西炜打从心底笑出来,没有丝毫的作假。如果他经常这样笑,不要摆出那种似笑非笑的模样,个性也别太难捉摸的话,她也不会误会他了。 一开始她对陈西炜的感觉就很雾里看花,不是讨厌,那种感觉就好像冬天吃冰激凌害怕拉肚子、夏天吃麻辣火锅怕嗓子疼想尝试又害怕自己无法接受的心情,矛盾极了。 有时候觉得他不错,有时又会被他搞得一团乱,真不清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过李大爷对他的评价不错,连向来承袭母亲看人眼光超吹毛求疵的白雨霏也认为他年轻有为,虽然不知道是从哪一点上看出来的。 那为何每次他总是看见他充满诡异的那一面?难不成她可以在她面前假装?如果是的话,就太无聊了。 每周末沈维夏都会去超市大采购,既犒劳了自己一周的辛勤劳作也算给下一周屯粮。 最近新出了几种口味的饮料,喜欢尝鲜的她买了几瓶。结完账刚踏出超市,没走几步就看见走在斑马线上的陈西炜,他正扶着一位老奶奶过马路。 看他们亲近的样子似乎跟陈西炜挺熟的,频频拍着他的手臂,最后有拿了个苹果给他。老奶奶手提着超市的袋子蹒跚的前行,最后停在公交车站牌前应该是要搭车回家。她的目光落在陈西炜身上,他似乎没打算离开,一直盯着老奶奶,好一会儿后他来了辆出租车,将老奶奶半推半就的送上了出租车。 这一幕看得她满心不解。陈西炜转头,刚好与他迎面相视,他伸手朝她挥了挥,大步走了过来。“出门这么早。”他笑容满面地开口。 “早上的蔬果比较新鲜。你认识刚才那位奶奶?” “不认识,只是看见他一个人要过马路就带她过去而已。” “那为什么还要送她上出租车?” “她腿不方便,想坐省钱的公交车。我只是让她更舒服回家。”陈西炜云淡风清的说,好似他刚才做的只是弯腰捡了地上的废纸般的小事。 沈维夏露出意外的表情,现在这社会已经变得十分冷漠,就算想帮人也会怕自己的善心被骗。毕竟碰瓷、诈骗,无所不在、无所不骗,还是小心为上,没想到他却主动帮到底。 “你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好心吧?”就算自己很好心,多少也有受到社会的影响,不冷淡点儿,有时候会保护不了自己。 “我只是觉得对老年人本来就应该多保护一点儿。我是奶奶带大的,我知道老年人很多时候需要帮忙却不好意思开口。也会耍耍小任性,我们多贴心点儿会让她们觉得很高兴。”陈西炜的视线注视着老奶奶离开的方向,眼底充满了淡淡的哀伤。 若不是沈维夏很专注的研究他的表情大概会错过他甚少显露于外的情绪。“那你父母呢?”不该问的,毕竟他们又不熟,可她真的很好奇她的背景,谁叫这个人这么怪。 陈西炜盯着她,看是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对他们俩没有一点儿点儿印象。也没见过。”呃……果然不该问。“那你奶奶为什么没和你一起住啊?”这个话题应该安全一点儿。 看出她很内疚问错了问题,小脸儿浮现红云,凝视着尴尬的表情,他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摸摸下巴,淡淡的笑道:“她不在了,如果要坐在一起可能要等我升天以后吧。不过那时候,她说不定已经投胎了。” 呃……她倒霉地又爆了第二枚地雷。如果说第一次提问让她支离破碎,那这一次就尸骨无存了。沈维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得出来已经很慌乱,让陈西炜忍俊不禁。“没关系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要怪也怪我,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这么早离开。”对于往事他现在比较能够释怀。 “你害……”卧槽,怎么又问了,还能在蠢一点吗?“没,当我什么也没说。” “那个时候因为我的某些原因让她压力特别大,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说到最后陈西炜神情未变,但声音略显沙哑。 与他相比,沈维夏发觉自己很幸福,到现在她身边还没有一个亲人去世,感受到陈西炜声音里来不及藏起的悲伤,心头霎时揪紧,她想这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很好,真的很好。教我不要记恨自己的父母,要我放宽心胸接受不平的事情,每当我认为自己怎么会那么倒霉的时候,她要我和更不好的人相比就会知道自己多幸福,她是那么好的人,本可以安享晚年的,结果却……”每每回想起来,他都觉得她的死是一场梦,可惜他始终都无法从梦里醒过来。 忍不住地,她鼻头一酸,心头苦涩。 老实说,陈西炜不晓得自己怎么会突然把这些很私密的事情告诉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即使历任女友追问,他都不曾说过,现在却不由自主说出了口。沈维夏碰了碰他的手臂,意在安慰。“陈西炜,你别这样,毕竟没有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你别这样也没用,倒不如好好活着,别让她担心你。”要他别难过,她的眼睛倒先泛红了,“不好意思,居然跟你讲起这些事。” 他 钱更无害 “我觉得讲出来好呀,不然放在心上容易生病的。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再见。”现在,她终于有点了解陈西炜了,不过确是个悲伤的过往,让她心头沉甸甸的。 每个人或多或少有悲伤的往事,以后她会记得对这种话题还是点到为止,要不然也还害的她难过起来。 对于他,她有一点点改观了。 沈维夏接到妈妈电话,让她回家一趟,不用猜也知道是相亲,即使她万般不愿可是母命难违! 她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偏了头,正好可以将陈西炜的客厅收入眼底。自从上次他帮她搬过东西后,那窗帘就再也没拉上,今天更是全开,让人一览无遗,可惜主人不在,没啥看头。 刚刚上来的时候遇到张大妈,她说她终于打听到陈西炜在超市上班,是她亲眼所见,不是听说,这下可好了,一群原本对他很满意的婆婆妈妈万分感叹,毕竟为了自家女儿好,谁不希望未来女婿是个有前途的人,而不是做这种“平易近人”的工作。 这消息对沈维夏来说倒是无所谓,她认为只要有份正当工作,无论贵贱,都比不务正业来的好。她本来猜陈西炜或许是设计师,毕竟他看起来挺有气质,又早晚作息不一,有时候凌晨三点灯还亮着,有时候整夜灯甚至没亮过,最后证明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收回视线,她起身收拾东西,拉上窗帘,准备回家,刚下楼就碰到了陈西炜。 “你要出门?”陈西炜见她的背包便猜想道。 “要回家一趟。”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上拖着一个跟人身高差不多的白色纸箱。那尺寸装下一个成年人也绰绰有余。“那是什么?” 陈西炜露出一抹绝对称得上诡异的笑痕,拍了拍纸箱,“我要用的材料。你什么时候回来” 材料?是什么材料?沈维夏愈听愈一头雾水,嘴巴仍下意识回答,“明天晚上。”上次买了把大锯子,又有危险物品,这次是不知名的材料?原本已经消失的怀疑又涌上心头,像个源源不断的喷泉口,让她的好奇心不断攀升。 “你家住哪?”清楚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纸箱上,陈西炜忍不住眼睛也笑弯了。 “南城开发区。”她脑子里闪过十来种“材料”名称,加上刚才他拍的时候发出听起来很沉的声音。里面应该还有个盒子才对,到底会是什么?她真想把纸箱拆开一探究竟。“是什么材料这么大?”她想破头也没个答案,干脆用问的比较快。 陈西炜的眸光近乎迷恋地盯着纸箱,淡淡地说:“秘密。我先走了,拜拜。”说完,拖着超大纸箱,缓缓走入六号楼,留给沈维夏无限想象空间。 秘密?卧槽,不说没关系,她会查。 虽然平时她不爱探查别人的隐私,但人越是这样,越不让人知道越是会引起好奇。电锯、危险物品,以及今天的白色纸箱,她绝对会弄个清楚。暗自在心底发完誓,沈维夏快步走到门卫室,“大爷,陈西炜的东西是谁送来的?” “我不清楚,之前一辆小货车停在小区门口,下来一黄头发的小伙子,把那个箱子扛过来就说是给6号楼701的小陈的,说是小陈指定要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本来想问纸箱里有什么,无奈那小伙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也不搭理他,问了小陈,他只是笑笑就把话题带过,所以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也不清楚。 “没事、没事。”带着一团解不开的困惑,沈维夏跟门卫大爷说了声再见就若有所思的慢慢走出小区。 而远处六楼的阳台上,陈西炜一派清闲地站着,视线始终落在沈维夏的身上。现在这条美丽的鱼儿已经徘徊在鱼饵附近,眼看就要上钩,只要他再加点诱惑,保证手到擒来。 要去骗一个单纯的女孩,她有点不舍,毕竟她还很天真,脸上藏不住半点心事,他一眼就能看透。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响了,打断他的思绪,接起手机,“喂?” “不说是找到目标了,到底好了没有?”说话的人劈头盖脸就问。 “应该差不多了,但我有点不忍心。”陈西炜拿着手机走回阳台,“她太天真无害了。”天真到让他觉得自己可恶,时而逗她,时而要骗她。 在他真是入住名乐小区的那天,他还在犹豫要不要选定她时他们就在超市见面的了,当他回头就看见一双被他的动作给吓着的晶亮眸子。那时他俩相距不远,她眼眨也不眨,呆呆的定住不动跟他大眼瞪小眼,眼里写满被逮到的措手不及,还有些防备,他看了不禁微笑,这笑容仿佛也解开她的束缚,见她稍稍吁出一口气。 沈维夏并不美,表情却很生动,头发扎成马尾,随着头的摆动甩来甩去挺有朝气,他向来喜欢长发的女孩子,许是一种迷恋,觉得长发应该会比较文静,可她看起来很阳光,一双眸子很有神,炯炯直视着他,若非被他发觉,她大概会一直盯下去吧。但她在看什么呢?他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但他不相信这会是她盯上他的原因,至少她的眼里并没闪着爱慕的光芒,而是一种探究的目光。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很快便转身,就在那千分之一秒内,他决定了这次的目标就是沈维夏。既然她想研究他,就让她彻底观察个够吧。只是越多认识她一点,越觉得沈维夏是个天真可爱的真性情女孩,冷淡又善良,好奇又直接,偶尔也会露出一副很想问、很想知道但得乖乖将困惑吞下去的哀怨,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眼里全变得很有趣。 “天真无害?钱更天真,钱更无害!反正记得下周一定要完成,要不然你等我宰了你!”对方忿忿的语气,偏偏惹笑了陈西炜,“我哪次没完成任务,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承若,便挂了电话。 迎着凉风,陈西炜目光远眺,直接锁住对面5号楼701拉上的粉色窗帘,喃喃道:“这次要怎么杀呢?”阴冷的笑容跃上唇角。他开始期待结果了。 又是锯子又是危险物品,现在还有着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纸箱……陈西炜究竟是想做什么? “你一个人喃喃自语在说什么?”方雨哲连敲好几下的门都不见有人开,他干脆自行进入。 入虎穴 “我是在说……雨哲,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想问你。”表弟是家中最聪明的,年纪轻轻,性格却稳重的像个老头子,有时候连父母都不得不听他的话。 方雨哲不给她开口发问的机会,“舅妈要我来问你,准备好了没?” “先等等,回答我这个问题再说啦。我问你,怎么样的人才会买锯子、危险物品,还有跟人的身高差不多大小的箱子?” 方雨哲面无表情地问:“多大的锯子?什么危险物品?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把可以锯木头的锯子,满大的,平常家里应该不会用到:危险物品,我不知道,反正外头就写这四个字,箱子内的东西嘛……我没看见哪知道。你觉得呢?” 方雨哲不屑的挑挑眉。“等你确认其它两样东西是什么再来问我吧。你到底准备好了没?” 沈维夏对表弟的问题充耳不闻,迳自问:“那什么样的人才会神神秘秘,成天都拉上窗帘的?” “注重隐私的、想做坏事的、有不可告人秘密的、天生喜欢拉上窗帘的,还有……防止像你这种吃饱了没事干爱乱猜疑去偷窥别人的人。”方雨哲的视线直直落在姐姐心虚的脸上。 一语中的。 “我……哪有偷窥。”她再次打死不承认。 “没偷窥怎么知道对方窗帘不开?” “那是正大光明的看,才相隔十几米,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他拉上窗帘。雨哲,你想,他会不会真的想做坏事,还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沈维夏愈想愈困惑。 原本对陈西炜的印象稍稍转好,但在今天早上看见那只白色纸箱后,又开始动摇,她真的觉得有股难以言喻的怪异之处,就好像明明背后很痒,可是又抓不到,扯着她的感觉神经,让她奇痒无比。 方雨哲翻翻白眼。他表姐因为工作的原因接触的都是小说,大概终于让她有发挥的机会,如果是这样,他也不想泼她冷水,反正必定是她的好奇心在作祟,过一阵子就会不再感兴趣了。我不知道那个‘他’是不是想做坏事、是不是有秘密,我只清楚你再不准备好,舅妈就要冲进来揍人了。” 沈维夏这才抬头看着时钟,惊叫道:“六点啦!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好了,你快出去,跟我妈说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好。”把表弟推出房门,她一把拉开衣橱赶紧换装。每趟回来就免不了相亲,刚开始她还不知死活会挣扎一下,之后就再也不反抗,全由母亲大人主宰,反正只要不点头,至少还没人会逼她嫁人,偶尔的相亲,就当作是孝顺父母。 沈维夏拖拖拉拉换上平常根本不穿的小礼服,因为不穿,所以才会放在家里。 “对嘛!这样才像个女孩子,多好看。”沈母看见女儿走出来,眉开眼笑的。“你都已经二十六了,再过两年也不能穿这么可爱的衣服。” 沈维夏无言撇了一下唇。她从来就不喜欢可爱的衣服,放在家里的那堆衣服全是她妈喜欢的款式。“妈,我才二十六,别说得我好像很老。”好歹她这张娃娃脸也能骗到不少人。 “我二十六的时候,你已经满地爬了。” “是是是。”听见老妈似乎又要话说当年,不想听就是乖乖闭上嘴。“不是约六点半吗?再不走就要迟到啰!”其实她也不是排斥结婚,因为父母十分恩爱,她心底对婚姻是抱持高度期待,不过如果没对象,要她怎么结? 要结婚当然得先找个对象,只是最困难的就是找个好对象。人海茫茫,要找到好对象太难了,就犹如大海捞针那样,还是针对陈西炜的秘密来研究,成功机率会比较高些。在名乐小区的日子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就算有也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难得有件比较值得深究的事情,她绝对要抽丝剥茧,查明真相! “沈维夏,你还在磨叽什么?”沈母在楼梯间拉开嗓门大喊,“这次的汤先生可是个博士呢。”仿佛已经看见第九次相亲终于成功的画面,范母笑得合不拢嘴。 “来了、来了。”沈维夏懒洋洋地跟在母亲身后,心里暗忖着:老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她们母女的审美观足足有一个太平洋那么宽的距离呢。 沈维夏是个一旦说了就会执行的人。 回到名乐小区,立刻探听到陈西炜的上班时间。 专门调出半天时间,她准备好跟踪的装备,哪知路过门卫室,李大爷很“好心”的告诉她陈西炜感冒了,利用探病的理由,正好是个直捣黄龙的好机会。 沈维夏冲回家准备几颗又红又大的苹果,打着关心的名号,实则是要进行侦察的工作朝六号楼前进。 “咳咳,是谁?” “是我,五号楼的沈维夏。” “不用介绍那么详细,我认得你的声音。上来吧。”重感冒让陈西炜头痛欲裂,不想到大医院看诊,只好忍耐。 连问也没问就让她直接上楼,难道一点也不怕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吗? 等踏入屋内,沈维夏才发觉是自己想太多了,他的客厅与一般人无异,也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令她有点小失望。 “听警卫大爷说你生病了,我特地来看看你。”她的视线左瞟右瞟的,以为陈西炜不会发现。 “咳咳,谢谢你。”他难受得不想管她要做什么了。 在楼下透过对讲机就听见陈西炜的咳嗽声,见了面,才发现他的感冒似乎相当严重。他平时还挺重视形象,但这会儿他头发没梳理,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满脸倦容,看得出病得很重,令她心里泛起一阵歉疚,她高兴能进入陈西炜的屋子里,却是因为他感冒的缘故,害她挺不好意思。 “你还好吧?” “死不了人。” “吃过饭没?” “懒得出去买。”他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我煮点稀饭给你吃好吗?”她不谙厨艺,不过最基本的几道救命食谱,还背得滚瓜烂熟。 “厨房在那里,麻烦了。”尽管头痛欲裂,陈西炜依然记得要表现出礼貌。 见他要躺在沙发上,她连忙道:“你回房躺好,等我煮好再端过去给你。” 陈西炜点点头,“我的房间在这边,别走错门啰。” 怎么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是怀疑她有什么目的? 进了厨房,陈西炜先是打量几眼,再打开冰箱,但冰箱内除了饮料之外,没有任何吃过的食物,所有的都是尚未料理的食材。一般而言,每户人家的冰箱总会有个一、两样吃剩的菜,但陈西炜的冰箱却不是,除了装新鲜的食材之外就没有其它了,里头的味道也很干净,干净的不像是会买很多食材回家自己动手做菜的人该有的。 困惑布满心头,但她也没忘记该做的事情。沈维夏找到米,洗好放入电饭煲,调了熬粥键之后就等它熬成稀饭,接着她开始找那把可疑的大锯子!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那么大的锯子究竟会放哪里呢? 多面人 一手抱腰,一手扣着下颚,她的视线缓缓瞥往厨房外头,当她很想趁这时间偷偷看一下,右脚才踏上客厅的地板,就听见陈西炜重重的咳嗽声,害她心虚的缩回脚,乖乖待在厨房不敢动。 那几声咳嗽真的咳出她的良心,他生病卧床,她已经很奸诈地利用名目跑进来,还是先把稀饭煮好再说。很快的,一锅爱心稀饭端到陈西炜面前。煮给自己吃都没这么丰盛,沈维夏有点得意地说;“专门为你煮的。” “谢谢你。”陈西炜坐起身,明知她是有目的而来,可她一时好心煮稀饭却让他备受感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煮东西给我吃了。” 经他一说,想起他亲人的事情,害得她的愧疚感更增加几分。“快点趁热吃吧,你有没有买药?要不要我帮你买?” “不用了,我吃饱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 “好吃吗?”她紧张兮兮地问,这锅稀饭是她习惯的味道,就不知这位病人能不能接受。 “不错。” 那就好,她放心了,趁他低头吃东西,她的目光开始四处打量,发现卧室里的东西很少,除了床边矮柜上有张相片外,就什么都没了,很像是刚搬来没多久,又像是随时都会搬走。 “那是你奶奶的相片?” “她第一次到北京玩,是我帮她拍的。” 沈维夏拿起相片,两张和蔼慈祥的笑脸十分灿烂。“她笑得很开心。” “她很懂得知足常乐,就算在家附近逛逛绕绕,也会觉得很舒心。” 沈维夏注意到他每回提及他的亲人,整个人就会显得特别温柔,跟平常那种刻意温和的假象完全不同。小区的婆婆妈妈阿姨们都说陈西炜人很客气又懂礼貌,她却觉得那是他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的假象。至少在他的眼神里,她看不见他的真心。现在的他就很不同,像是一道和煦舒服的风,微微吹来,拂进人心,让人能感觉到温暖。 犹记得那天知道这里有新住户要搬进来时,她并没有看到搬家公司,就表示他没有带任何家具过来,现在所用的应该是原住户的家具,看样子他似乎没有长住的打算。 “我下个月就要搬走了。” “喔。”她有点失望。 陈西炜眼角余光发觉了。 等他吃得差不多后,她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再问:“为什么要搬走?这里不好吗?里面硬件一流,外面应有尽有,一百米内有三家便利超市等你光临,不好吗?”她觉得非常好。 吃了点东西,身体有了能量总算有点力气后,陈西炜微笑的问:“这么希望我留下来?” “哪是。”她急忙撇清,“我觉得这小区真的不错,要不你说说它哪里不好?” “如果是你希望我留下来,我或许会考虑考虑。”他的目光随着她灵活的眼神转动。 “为什么要扯到我?你要住哪里是你的自由,我只是顺口问问,你别想太多。”她撇得一干二净,此地无银三百两。 “为什么要扯上你?你可以想一想,你这么聪明,应该可以想到的。” 她当然聪明了,只是想不通陈西炜要不要住下跟她有什么关系。 “多谢你的白粥,我要睡了,不陪你了。大门在那里,请自便。”说完,他躺下拉上被子闭眼入睡,压根不管她这个客人。 陈西炜收拾完毕,回到客厅。 在她要离开前,一扇紧闭的门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忍不住一步一步靠近。 就像蓝胡子的故事,丈夫出门前叮咛妻子千万不可开启禁忌的那扇门,但妻子按捺不住满腔的好奇心,最后违背丈夫的交代开了那扇门!妻子的下场是死路一条,那她呢? 里头等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沈维夏下意识回头,确定他的房门还关着,她伸出手轻轻放在门把上。 看一眼就好、看一眼就好…… 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目的,陈西炜也没阻止她不能看,就假装走错门不就得了。 房间里面究竟会是什么? 很好,门把已经转动,就等她“不小心”开错门。 突地一只大手扣住她的手往回拉,吓了她一跳,背后贴上个起伏的胸膛,温热的气息就吐在她耳边。“虽然你第一次来。但这里格局应该跟你家差不多,门口不在那里喔。” “呃……我是要找厕所。” 当场被逮,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那一瞬间,沈维夏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真是吓死她,他的脚步无声无息,连开门都没声音,幸好她平日爱看悬疑剧,被吓习惯,要不恐怕会让他吓得只剩下半条命。 陈西炜按住她的手,另一手贴在墙上,刚好将她圈在胸前,他的唇就离她的耳朵不远,气息全喷在她颈边,令她冷不防倒抽一口气。 “是喔,那就更错了,厕所是在那里。”大概是因为感冒的缘故,让陈西炜的声音格外低沉好听。 他似乎没打算放开,她身上一股淡雅的清香飘来,让他身心舒畅。没想到沈维夏的身子挺适合他胸前这个空了很久的位置,让他很想将她揽在怀里。 感受着身后的平静,沈维夏才发现自己胸膛的起伏有多剧烈,呃……他能不能别靠她这么近啊?害她都呼吸困难了。 “不用、不用了,我还是习惯我家的厕所,我忍一忍,回家再上好了。”紧张加上莫名的心慌意乱,她身子一低,连忙逃离陈西炜的包围,跟着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要夺门而出。 陈西炜喊住她,“沈维夏。”感冒的声音沙哑,喊起来特别有磁性。“别忘了你家的钥匙。”她慌乱的动作惹得他想笑。 匆匆回头抓起桌上的钥匙,三秒钟后,沈维夏已经开门离开陈西炜的视线。 “呼、呼!”背靠在门板上,她这才敢大口大口呼吸,把刚才憋在肺部的二氧化碳统统吐出,深深吸入氧气,顺便平顺自己剧烈的心跳。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靠她这么近,几乎没有空隙。他的胸膛厚实,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差点让她浑身虚软无力;他的手掌很大,几乎可以包住她的手,当他紧扣住她不放时,她真的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没想到生病的男人比平常更有魅力,害她差点吓到腿软,还是说——根本是她对他的防备降低了? 算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就在沈维夏走入电梯,看见电梯内的镜子时,才知道自己的脸不知何时早已酡红,伸手一摸,还是烫着呢。 唉,刚才不就全被陈西炜看见了吗? 真囧,丢大发了! 上次未有斩获,这次趁陈西炜快下班的时候,沈维夏出现在他工作的地方。 她戴着帽子和墨镜,把头发换个造型,静静地守在一旁。 没想到在超市里工作的陈西炜,模样还挺认真的,只见他围着一条红色围裙,站在冷冻食品区前,边拿着新上市的冷冻水饺边解说。 陈西炜外貌出色,四周已经围了一群女人。周末休假,年轻女人居多,加上他身材高人一等,那画面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不过他的笑容亲切,众家庭主妇包围着他,认真听他解说新品牌水饺的优点。 从皮的厚度、馅料到调味料,以及怎么煮最好吃都说得清楚明白,让那些女人边听边微笑,表情夸张的好似今天才知道水饺应该怎么煮。 解说完毕当然就是众所期待的试吃活动。 陈西炜的试吃摊位上排了一长串的队伍,中间打结绕了好几圈,甚至还排到其它反应冷淡的试吃摊位,让那些服务人员是又羡又气。 在长长的队伍中瞥见小区的张大妈与白阿姨的身影,沈维夏不禁笑了起来。陈西炜真的是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要不然向来对外表挑剔出名的白阿姨也不会参与其中。不过这到底是在卖水饺还是在卖脸蛋啊? 她看这情况心想陈西炜大概不会准时下班,正打算放弃去吃晚餐时,却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身后那位忙得不可开交的男人。 沈维夏脚步先是一顿,没有回头,因为她不相信他们相隔有段距离还会被认出。至少她成功的变装,在经过门卫室时,李大爷也没认出她是谁,再加上陈西炜又无暇分心的情况下,他怎可能发现她的存在?她停了一会儿后,继续往前走,哪知才跨出一步,身后再度传来声音。 “那个穿着牛仔裤、白外套、戴着黑色鸭舌帽跟墨镜的沈维夏小姐,我在叫你啊!”陈西炜扬高声音,似是非让她停下不可,声音里盈满笑意,像是故意的。 就是这段形容终于让沈维夏不得不回头,她的变装招数也宣布无效。在三十几双眼神的注视下,她有点尴尬地低着头走向他,小声问:“做什么?” “有空的话,帮我一下吧。”他递出勺子要她煮水饺,那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她一时半刻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毕竟她现在的确有空。 ※※※※※※※※※※※※※※※※※※※※ 码字不易,多多支持,多多留言 跟踪 好吧,既然无法远距离跟踪,那就近距离接触,或许还能探到更多的讯息。 接过勺子,开始下水饺,却不太专心地频频偷看陈西炜。不知道是不是看过他生病的样子。此刻的陈西炜跟之前她认识的有点不一样,少了那种刻意的笑容,多了些真心,整个人顿时亮了起来。 如果每回见到陈西炜时,他都能像现在这样,她也用不着想破头去揣测他的秘密了。 水饺熟了,她把水饺盛在碟子上给客人试吃,陈西炜则是招呼客人。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们没有交谈,各自负责自己的工作,从最初的五分钟有些无法配合之外,后来就愈来愈上轨道,默契渐佳。 试吃时间结束,身后的冷冻水饺也被一扫而空,让她不得不佩服冯劲书的推销能力,当然了,也多亏他的外表。 等到客人走得差不多,他们开始收拾物品。 “维夏,谢了,今天临时被派来这里,一个人差点忙不过来。”他总算见识到试吃的疯狂场面。 “你怎么会来这里工作?”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她只是纯粹好奇,毕竟陈西炜给她的感觉与促销人员不搭。 “人愈多愈热闹,我能看到的类型就更多,我喜欢观察人。有时候一个人的笑容,在不同时间、跟不同的人会有不一样的意思,每一种正面、负面表情或反应,我都喜欢研究,跟人接触永远都不会腻,不是吗?”像他最近就很有兴趣研究沈维夏。 “你是学心理的?”沈维夏很直接联想到。 “我是学营销管理的,跟心理学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倒是有一点挺相似的,就是要懂得‘观察’,无论是要了解或是行销都必须先去观察,才能对症下药,就好比你,乍看之下挺冷漠的,其实是个很好奇的人,对很熟的朋友会很真心、很好,对陌生人就比较防范,不会轻易敞开心房,总之,要得到你的信任,如果不是亲人,就必须是经过长时间的感情累积。”说完,陈西炜朝她一笑,并没有寻求她的认可,听得出他对自己看人功夫的自信。 杏眼圆睁,沈维夏简直不敢置信,还没摸透他的性格,自己却已□□地摊在他面前了,虽然这么想有点怪,但,这男人,太厉害了。 她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宝贝,如何啊?有没有新的进展?”一踏进沈维夏的家门,陶乐乐就忙着追问最新进展。 虽然她并不以为陈西炜会做出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但听沈维夏说要探查他的一切,连她这局外人也不禁感受到一股紧张的气氛,就像是在看悬疑剧,每天都想知道接下去的发展。 沈维夏耸耸肩,百无聊赖地转着遥控器。“也没什么,我就是不想再追根究底而已。”她懒散地瘫在沙发上,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 咦?不对劲喔,一开始非常积极的沈维夏怎么这会儿反倒像是泄气的皮球,没有动力。“之前还兴致勃勃的,现在是怎么啦?” 沈维夏瞥了关心自己的好友一眼,感叹地说:“我跟他认识也没几天,他就把我看穿了,你说我还能继续下去吗?” “被看穿又如何,难道你怕他?” “本来不怕,现在有点了……他好像能看出我心里所想的。”经过上次在超市的经验,她觉得陈西炜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坏事,就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接触。“你知道我很怕这种人的。” 她喜欢循序渐进,陈西炜的突然闯入将她看透,会让她立刻将他挡在门外,拒绝他再越雷池一步。 陶乐乐跟沈维夏认识多年,自然清楚她这怪性格,但她显然对这男人十分感兴趣。“可是你不觉得很特别吗?” “哪里?”瞥了她一眼,她不觉得。 “一个男人会把一个陌生女人看得如此透彻,应该是对你有意思吧?”好友还没恋爱过,她很希望沈维夏能尝试一下爱情的甜蜜。 面对陶乐乐略带肯定的问题,沈维夏回以一记白眼。“不是特别针对我,他是学营销的,本来就喜欢观察人,根本没什么,你别乱想。” “是吗?”陶乐乐还是很怀疑,男人肯去观察一个跟他没什么交集的陌生女人,肯定对她是有点意思。 “对了,我想起来,上次也是因为你说了偷窥,害我不小心就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你少在那里乱说话!” “这怎能怪我。维夏,那你知道他的职业吗?” “在超市上班。”听出陶乐乐对陈西炜有所期待,沈维夏很乐意一针戳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陶乐乐没料到会有这答案。“呃……那也没关系,职业不分贵贱嚷,”看陈西炜的穿著,她还以为他是个有前途的男人呢。“我总觉得他跟你还满适合的。” “从哪里看出来?”她认真地问。 “直觉。你不是对他很感兴趣?” “直觉你个头!我只是对他这个人的行为很好奇而已,并不是感兴趣,ok?万一他比我们猜测得还要恐怖,我不就糟了?” “人要相处才会了解彼此,我觉得你该多花点时间认识他,他不过就是买了把大了点的锯子、一箱不知名的危险物品,跟一个足以把人装进去的大箱子,就凭这样要定人家的罪,不会太过草率吗?不管如何也该有始有终,起了头就继续调查到底吧,说不定最后水落石出,冯劲书根本没怎样,一切都是你妄想过头,然后你们两人因了解而相爱,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好友说得太美好、太梦幻,沈维夏忍不住泼她冷水。“那么顺利,你以为是写爱情小说啊?”她摇了下头,“再说陈西炜浑身都是谜,又深不可测,还是别靠近比较好。” “没关系,爱情本来就盲目,就算你头脑再清晰也不可能保持理性。” 沈维夏压根不理会喋喋不休的陶乐乐,甭管她说的天花乱坠,她仍觉得跟陈西炜保持距离比较妥当。被个陌生人看透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他跟她不算熟,被他看穿会有种不安全的感觉,她就是不喜欢。 盯着前方那个不知想走到哪去的陈西炜,沈维夏叹气不下十几次了。 才说好要保持距离…… 是啦,他们现在是有保持十几米的距离,都说不再继续下去,那她偷偷跟在他身后是为了什么? 还不就前几天陶乐乐说既然她被人看透,也要把他看透回来以示公平。先不管这是哪国的理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跟在陈西炜的身后已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罢了,跟就跟了。 小心翼翼地,时而还得躲起来,弄得她心情莫名跟着紧张起来,跟踪、偷窥都是她从没做过的事情,直到认识陈西炜之后。 老实说,她也挺会观察人的,也许没有陈西炜一眼看穿的本事,至少由言行、习惯等,她还能掌握一个人的性格七八分,偏偏陈西炜有时候真心地会教她忘了防备,有时又假得让她不敢靠近半步。他性格善变得就像三温暖,令人抓不准他下一秒是想冷池或是熟池,因此她通常会离这种人很远,她没什么心机,遇上有城府很深的人,准会一败涂地,可眼下一脚踩进去搅和半天,不调查清楚还真有点遗憾。加上陶乐乐又那样“推波助澜”,当然要有始有终才对得起自己的好奇心。 午后阳光炙热,幸好她有撑伞,否则还没找到什么秘密已经先变成人干。 陈西炜先是在书店待了四十几分钟,让他感兴趣的竟是人体解剖学、人体骨骼、破案关键等书籍。沈维夏等他把书放回架上离开后,才去抽出来查看书名,这令她心底的疑惑如滚雪球般逐渐扩大。 不行,乐乐才说要她别乱想,她得弄清楚才做判断,没错,陈西炜的兴趣广泛当然可以,她得再多观察才行。 最后陈西炜买了几本书,内容是什么沈维夏不清楚,她快速把书放回架上,跟着他离开。 走出书店转个弯是条巷子,有两、三家饮品店,他选了一间进入,外头实在太炎热,沈维夏就挑了对面另一间歇脚。 但歇息之余,她也没忘记继续盯着目标。 陈西炜似乎跟老板相谈甚欢,最后老板甚至坐在他面前跟他聊起来,愈聊愈起劲。 沈维夏一方面感谢他们这么能聊,她才有了暂时休息的时间,一方面又快被搞混了,究竟是怎样的人可以在行为充满古怪之余,又有另一面是那样的爽朗? 不行!这次不管如何,如果不追到答案,她定不会善罢罢休。 陈西炜,跟你死磕!在咽下一口饮料后,沈维夏瞪着陈西炜的背影,内心燃起求真相的熊熊火焰。 不过这火焰显然没有天上炎热的太阳来得强烈,加上陈西炜又很爱乱走,东拐西弯,漫无目的,甚少出门又不常运动的沈维夏很快就感觉口干舌燥、汗流浃背、步履蹒跚。 她头好昏……不行,不行了,真的快晕了。 就在她眼前一黑,身体往下坠,眼看就要倒在地上之前,一双强壮结实的手臂及时揽住她的身体。 我不属猫 是陈西炜。 他搀扶她走入一间咖啡店,跟服务生要了条毛巾,及一杯加盐的水给她,并帮她擦拭头脸和手心。 沈维夏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前,疲惫地任由陈西炜帮她擦拭,心中十分感激,在这一刻,她真的觉得陈西炜其实是个很好的好人。 在冷气的吹拂与他温柔的照料下,喝完盐水后,沈维夏觉得好多了。 “你有点中暑,还好吗?不行的话,我送你到医院。”陈西炜的神情透着担忧。 沈维夏小脸微红摇摇头,唇角勾起浅浅的弯度。“已经没有事了,我比较少运动,又没走过这么多路,所以才会中暑……”嗯,不太对,她明明想跟陈西炜保持一段距离,那她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你知道我‘走’在你后头?”她坚决不用“跟踪”这两个字。 打从离开小区,他就发觉身后有个蹩脚的跟踪者,不管他走到哪都紧跟着他,为了满足跟踪者的欲望,他带着她到处转、四处逛,正当他为她的毅力而钦佩时,却察觉到她的不适,但想来没有一个跟踪者愿意被人发现,他只好放慢步伐,更希望她就此打住回头。哪知她有着过人的意志力,好像非要抓到他的小辫子才肯罢休,就在他忍不住转头时,恰巧看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当下立刻冲过去,正好接住她,见她此刻这副小可怜的模样,他真不知该赞赏还是责骂她才好。“如果那时候没有我,你大概已经摔个狗吃屎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背后并没有长眼睛,是我想往回走就看见你了。”若让沈维夏知道他一开始便发现她,大概脸色比狗吃屎还难看吧。 好险没有马上就被发现,要不然……,“谢谢你。” “不客气,多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对了,你怎么会‘走’在我后头?”陈西炜很绅士,等她能够自己坐好,立刻换到对面的位子。 看见他这礼貌的动作,沈维夏不禁对他的好感多增加几分。“呃……就随便逛逛,哪里知道刚好走在你后面,我可没有跟踪你喔。”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西炜瞅着她一副想解释又红着脸的困窘样子。愈看愈觉得有趣。“那也该量力而为,干嘛走得快昏倒?” “没注意到嘛。”真是大失算,没想到他这么会走。险险让她中暑倒地,若不是他说没发现她在跟踪他,她会认为他根本是故意带她绕远路。 “下次要小心点,好运不是经常有的,万一你碰上的是个坏人,可就槽了。”他唇角一撇,露出诡异的笑容。 上一秒陈西炜才温柔的关怀她,下一秒他口吻又掺有微微的嘲讽,真令人摸不着头绪,眼前的他底是好是坏? “附近不是有健身房,要好好利用一下。” “嗯,我知道了。”沈维夏的视线移到他放在桌上印着五金行三个字的黄色塑胶袋。 对了,在她昏倒前他好像就是停在五金行门口,他又买了什么? 陈西炜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说:“我想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儿,想喝什么,我请你。” 刚好是机会! 只要陈西炜离开位子她就有机会可以偷看他买了什么,若要报恩可以下次说。 “随便。”她比较关心袋子内的物品。 陈西炜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走到柜台,起先沈维夏乖乖坐着不动,等到他跟服务员点饮料,左手马上摸向摆在上头的黄色袋子,一翻,里头有好几捆的土黄色布纹胶带,再翻,还有黑色大塑胶袋以及一罐强力胶。 她愈看眉头愈锁愈深,买这些又是要做什么?看完了黄色袋子,接着想翻下面的书袋,突地,一只大手却无声无息的按上她的手背,吓了她一跳,欲抽回手,他的力道却大得教她动不了。 他不愠不火地问:“你在做什么?” “呃……没有,我是看见你的袋子差点掉下去,所以帮你放好。” “谢谢你。” “不客气啦!可以放开我了吗?” 陈西炜眸子一扫,像是这才发觉自己仍按住她的手。 收回手,沈维夏为掩饰紧张,拨拨头发佯装镇定的开口,“你帮我点什么饮料?” “冰的卡布奇诺。” 什么饮料不点偏偏选上卡布奇诺,怪了,他不可能刚巧又知道她喜欢这饮料吧? “你怎么会点这个?” “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他莫测高深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卡布奇诺?” “秘、密。”食指轻放在唇上,他不能说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又是秘密! 这家伙怎么秘密这么多,他家是开秘密工厂啊,成天制造秘密吗? “为什么?”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别太好奇,应该听过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吧。” “我不属猫。”意思就是她想弄清楚。 “我知道。你属狗。” “你怎么知道?”她真的快被陈西炜弄疯了。 “是张大妈告诉我的,我跟她满谈得来,她又喜欢逛超市,我问她什么,她总是言无不尽。”陈西炜再度换上无害的笑容。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逗逗沈维夏还真是有趣得紧,搞不好还会玩上瘾呢。 或许张大妈知道她某些事情,但绝不会连她爱喝卡布奇诺也晓得,她还没那么神通广大。“如果你不说,那我要走了。”她不想每回都败阵。 “你不想喝饮料了?”一直很安静的猫儿终于要伸出爪子了吗? “不想。”她回道。 “那好吧,我也不留你。”说完,陈西炜起身走向柜台。 沈维夏顿时傻眼,还以为他应该会说实话,怎料竟是一点也不想留她,既然如此,她当然说走就走。 说不出心底的滋味究竟如何,咬了咬下唇,她离开咖啡店,四周的环境让她感到陌生,先前跟着陈西炜乱乱走,这会儿可好,迷路了。 又一声叮当声,陈西炜拿着两杯饮料出来,“干嘛不等我?” “你不是说不留我?”头也不回道,她可不是没脾气。 “我是说不留你,所以才要陪你离开啊。”陈西炜递出咖啡给她,狡黠的表情掺有浓浓的笑意。 沈维夏接过咖啡,在包里翻了半天,掏出一百元给他。“多谢你的咖啡,也谢谢你帮了我。”她很生气,决定现在就跟他两不相欠、不再往来。 没抗拒的收下钞票,陈西炜瞥见她愤怒的脸庞,又听见几不可察的闷哼声,他内心顿时天人交战。又想继续逗她,又想对她说实话的两方正拼命拉扯。 她是他挑中的目标对象,实在不想功亏一篑,但又很舍不得这样对她。 “好好好,别气了,我跟你说,其实是有天凑巧看见你买咖啡,那时候不认识你,当然不好意思上前搭讪。” “这也没什么啊,干嘛不说?”她质问。 “不这样你怎么会一直缠着我?”其实事情可以早点结束,但他却不想太早完成,就是因为挺喜欢沈维夏对他的好奇,只要让她对他充满疑惑,肯定能让她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满腔火气霎时熄灭,沈维夏呆呆地问:“为什么?千万别又说是秘密了!”要不然她肯定会当面爆粗口。 “因为……”恶劣地顿了下吊她胃口,在收到警告的目光后,他才继续说:“我还满喜欢你的。”这回陈西炜终于坦率了。 陈西炜喜欢!她?! “这……我们根本没认识没多久……”太意外了。 “但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刻,你很有趣。” 纵使没照镜子,沈维夏也感觉得出双颊必定红彤彤。“你的喜欢应该是指对朋友的喜欢吧?” “我想应该不是,我自认还挺了解自己的感觉。” “呃,那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沈维夏觉得有种被闪电击中的惊愕,脑筋瞬间停摆,只能装傻逃离。 “维夏,你还是讨厌我吗?”陈西炜跟上她。 “没有啊。” “上次在超市也是这样,我要请你吃饭你也不肯还转身就走,是我说错什么?” “我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太近。”上次他一针见血道出她的性格,现在又说喜欢她,陈西炜果真很难了解,就像流沙,若不慎一脚踩入,只会愈陷愈深,如今她就尝到这苦头了,早知道她应该什么都装作没看见。 “我们住在同一个区,又认识,应该算是朋友吧?”他继续拉近和她的关系。 “也是啦。”她好像没有理由可以反驳。 “那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吧。我请你去吃这附近一间很有名的港式点心好吗?” 不会吧,陈西炜连这个也清楚?“你知道我喜欢吃?” “不,是我自己喜欢吃,你也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要一块去吗?” 这回纯粹是巧合吗? 既然已经是朋友,还受到他照顾,不答应似乎说不过去。 “好,我跟你去,不过希望你别误会了,坦白说……你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最后沈维夏补上这么一句话。 陶乐乐知道她的回答后,为之气结。 ※※※※※※※※※※※※※※※※※※※※ 多多支持 给点收藏 他……他杀人了 “你看吧,我就说一个男人不会随便对一个女人下那么多心思,这证明他真的喜欢你,那你把人家往外推是做什么?”她真的认为好友很蠢。 “因为我还是觉得他有点看不透。”虽然下午的感觉让她觉得他其实还不错,可每当她认为陈西炜应该是个好人的时候,接着而来的又是扑朔迷离的情况。 “哪里看不透?”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沈维夏还是先看了眼窗外,见到六号楼701的灯亮着,她连忙拉上窗帘,刻意压低声音。“我今天跟他去吃东西,你知道他问我什么问题吗?” 那问题害她满桌子的美食佳肴统统吃不下,只能打包回来当消夜。 “什么问题?”配合着沈维夏语气里的紧张悬疑,陶乐乐表情也凝重起来。眼神还透着些许的期待。 “他问假使我发现某个认识的人杀了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什么鸟问题啊?”不是要追求人,怎么不问比较正常的问题?怪怪的。 “看吧,连你都觉得奇怪,这更证明我的作法没错。说实话,当我听见这问题,当场傻住了。会有人没事问这种古怪问题吗?” “的确不会有,但这只能证明他说不定是个奇特的人,他有他特立独行的想法,你别以偏概全。”陶乐乐巧妙地圆了回来。 听出好友近乎强迫推销的口吻,陶乐乐不禁觉得奇怪,虽然一开始好友是处于中立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怎么这星期却频频要她接受陈西炜,奇怪哦! “乐乐,你干嘛一直替陈西炜说好话?是收了他多少好处?” “呃……我连跟他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又怎么收他的好处呢?我只是觉得他是个还不错的人,建议你试着接受,你别又胡思乱想。我是这么为你着想,希望你赶快交个男朋友,省得成天被迫去相亲,我真的是为你好,你却诬蔑我,实在是太让我伤心,枉费我们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哪……好了,好了,不跟你说,我要去睡美容觉,晚安。”见沈维夏没有任何反应,陶乐乐草草打发她,省得她再追问下去。 挂断电话,沈维夏拉开窗帘一角,从对面的落地窗看进客厅里,瞥见陈西炜站在客厅一角。 他站得很久,始终不动。 突然很想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于是她把望远镜对准位置,透过这工具,她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视线往下,面无表情地在看着什么东西,不巧的是,那东西被桌子挡住,她什么也看不到,而他手上拿着上次在超市买的那把锯子,上头还有红色的…… 好像是……血迹。 不、会、吧?! 那应该是血吧…… 沈维夏倒抽口气,心跳随着陈西炜慢慢举高的手而加速。 突地,望远镜中的陈西炜表情似是发狂般往下猛砍! 血液飞溅在他的脸上、衣服上,画面异常血腥,甚至连在自己家中的沈维夏彷佛也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让她反胃不已。 那恐怖的气氛教她犹如亲临现场般地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然后,受不了这种凝重气氛的她终于尖叫出声。 “啊——” 沈维夏惊叫连连,一脸惊恐地由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流浃背,目光在房内四处张望,直到确认自己还在房里之后才放心。 原来是做梦啊……可是梦太真实了,害她吓出一身冷汗。 昨晚她看见陈西炜手里拿着沾有血的锯子,静静伫立在客厅,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拉上窗帘,并熄了灯,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但光是那幕就令她受到极大的冲击。 血、锯子……陈西炜到底是做了什么?该不会是如她猜想的那样吧? 她该不该报警? 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只看见他拿把沾有血的锯子,根本不晓得他做了什么,万一是她误会,不就毁人清誉吗? 该怎么办呢? 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报警再说?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比较好的沈维夏走到客厅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忽地,她看见花园有个身影很像是陈西炜……的确是他,因为她认出被他拖着走的那只白色超大纸箱。 锯子、血、纸箱,乍看之下是三种毫无关系的物品,可现在似乎有了一点关联性。 沈维夏立刻用望远镜对准冯劲书,看他走到警卫室,然后有个黑衣男人走进社区,接过那只箱子,面色沉重的不知对陈西炜说了什么。 等黑衣男人离开后,陈西炜转头往她的方向直视过来,吓得沈维夏抱着望远镜连忙压低身体。 应该看不见她吧? 距离那么远,加上她闪躲得快,应该不会的!拼命给自己安慰,沈维夏就这么窝在阳台上动也不敢动。之前她是觉得生活太平静,但也没必要给她这么一个可怕的变化,她真的快吓死了。 十几分钟后,她的心跳、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屋内的电话铃声却又惊得她颤抖了下。 她不敢接,但打电话的人似乎知道她在屋里,一点也没想放弃的意思,逼不得已,她只好放开望远镜爬进屋里。 正要接起电话时,她看见液晶屏显示“60701”这几个字,瞬间僵住了。 开发商为了让小区住户能联系彼此,设有小区内的电话,只要按下代号就可以拨打,“60701 ”正是陈西炜的代号,她该不该接? 刚才他会不会真的看见她了?不接的话会不会让他怀疑什么? 沈维夏硬着头皮拿起话筒,“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刚才看见她的阳台上有个身影很快晃过,他就猜她应该还没出门。 “有什么事?”深吸几口气,沈维夏终于不再那么紧张。 “想约你去吃早餐,附近有间港式早餐店新开张,你有没有兴趣?” “我、我不太饿,你自己去好了。” “这样啊。”陈西炜声音略显失望。“那好吧,你的声音闷闷的,是不是不舒服?” “可能是昨天冷气开太强了。”她佯装咳了几声,不过她真的觉得自己头有点晕。 “好吧。对了,沈维夏,昨天晚上你……” “昨天晚上怎么了?” 他知道她发现他做了什么吗?。 怦怦!怦怦!心脏又急速跳动起来。 “呃,没什么,你早点休息。” 直到放下电话,她仍想着陈西炜原本想问什么?问她是不是看见什么了吗?毫无头绪的沈维夏第一个就想到陶乐乐,立刻打电话给她,得到的却是未开机的回复。 她只好留言。 “乐乐,是我。我、我昨天看见陈西炜拿了把沾有血迹的锯子,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怀疑他是在……杀人,你觉得我该报警吗?我现在脑子一团乱,听到我的留言,麻烦尽快回电!” 一夜没睡好,噩梦连连,即使她后来睡了回笼觉也不安稳。 就在不知第几回又快要睡着时,门铃声惊醒她,她整个人跳了起来,神经紧绷,就像是有十几个夹子同时夹住她的神经,令她无法松懈。 会是谁呢?应该不会是陈西炜,他没有这栋楼的大门密码,根本进不来,应该是雨霏吧,她今天答应要给她样书的。 真是的,她怎么一直自己吓自己,千万不能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她就先乱了阵脚。 沈维夏深深吸了口气,透过门上的窥视孔,看见站在门口的是白雨霏的母亲。见到是认识的人,她连忙打开铁门。“白阿姨,你怎么上来了?” 白阿姨笑眯眯的,推推眼镜说:“刚刚我在楼下遇见小陈,他说你身体不舒服,去买了些粥,让我给你送来,要你趁热喝。” “陈西炜?” “对啊。小陈还真有心呢,一听你身体不适,就帮你买热粥。”她在超市遇过陈西炜几次,虽然他的工作没什么发展性,不过他很勤劳,她相当中意,可惜女儿已经有男朋友。她对沈维夏印象很好,看到陈西炜那么关心沈维夏,不禁想起自己以前的时候。 沈维夏只能陪笑。 “我问他要不要上来,他说你可能不会想见到他。小沈,你们是怎么回事?上次看在超市你们不是挺有默契的,吵架了吗?” “我们没有吵架。”接过热粥,她低声解释,“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怎么吵?” 白阿姨却以为她是在闹脾气。“年轻人不要老搞什么闪恋,那是没有用的,要找个好男人才是最重要的,懂吗?” “白阿姨,你真的不觉得陈西炜有点奇怪?”不想再跟白阿姨争辩自己与陈西炜的关系,她比较想知道她对陈西炜的印象。 “阿姨还真看不出他有哪里怪,他工作挺认真,虽然职业差了点,不过懂得敬老尊贤已经难能可贵,个性又满幽默风趣,这样的人不好找啰,你要珍惜,这小区里相中他的人肯定有一打以上。”她完全看不出陈西炜哪里有异状,他待人处事比现在年轻人不知好多少倍,愈看愈觉得是小两口吵架闹别扭。 听白阿姨这样说,沈维夏也不知如何解释。 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看见,也全是她的揣测,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相信?加上昨晚看到的事,在没有任何证据下只怕说出来还会被认为是在诋毁他。 ※※※※※※※※※※※※※※※※※※※※ 写文不易 多多支持 报警 好像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站在陈西炜那边,而她这边只有她一个人。让她有种孤立无援的寂寞。 “安安,我看小随真的很关心你,待会儿记得打通电话给他,知道吗?好了,阿姨不耽误你休息,有事再叫我。”说完,白阿姨走楼梯下去。 沈维夏随即把门关上紧,站在客厅里捧着热腾腾的粥,心里觉得很累、很累。种种杂乱的猜测、怀疑,比没日没夜赶工、比加班、比相亲都还要累上百倍。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是在超市前诚挚与她谈心的陈西炜,还是那个浑身上下充满悬疑的陈西炜? 不行!此时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她需要换个环境,要不然想到死胡同就惨了。 把热粥放到桌上,沈维夏迅速将东西装进包包决定回家一趟,不管究竟发生什么事,她都决定先让自己冷静。 下楼经过花园,门卫跟她打招呼,沈维夏脸色凝重地点头,随即快步通过,突地,陈西炜的声音由后头传来。 “沈维夏!” 沈维夏一怔,脸色霎时苍白,抓紧袋子,充耳不闻加快脚步,要搭出租车得到前面的大马路,有段距离,她得走快点。 她不想被抓到! 脚下的步伐愈来愈快,同时也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不禁更紧张了。前面绿灯已经转为红灯,但她仍硬着头皮要加速冲过去,就在此时,尖锐的喇叭声呼啸而过。 抢时间的出租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会撞到她。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抓了回去,才让她幸免于难。 陈西炜猛喘着气,不敢放开她,连忙将她拉离车道,狠狠骂道:“你在做什么?都红灯了,还想闯过去,万一我没抓住你,你就得进医院了知道吗?”差一点就得眼睁睁看着她被车撞,他的心头狠狠震了下,要是因为自己害她车祸,他良心难安。 沈维夏有点吓到,害她差点被撞的人居然还那么凶,她愤怒地回应,“那你干嘛要追着我?你不追我就不会跑了!”她才是受害者。 “我是担心你,你说你不舒服,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过去。”见她受到惊吓,陈西炜温柔的安抚着她。 “不用了,我自己会搭出租车,你放开我!”事情尚未明朗,她得离他远一点。 “沈维夏,你到底怎么了?”她原本没那么排斥他,怎会突然变得如此,难道…… “是不是昨天晚上你看见什么了?” 沈维夏心想这里是大马路,也不怕他对她怎样,便坦承道:“对,我昨天晚上看见你拿着把沾有血迹的锯子站在客厅,你是不是、是不是……”后面的话她实在问不出口。 没错,她始终怀疑陈西炜行径可疑,全身充满谜团,老是让她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但她从不觉得他真是个“坏”人。 尤其当他诉说与家人的往事时,那眼神、表情在在显示他是个好人,她真的不想怀疑他,无奈疑点重重,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杀人了?”陈西炜轻易说出她未竟的话,早就发现她在怀疑他的行为。 “对……你是不是真的杀人了?”气氛太诡谲,连她的声音也变谓。 “我没有杀人。”陈西炜不再说是秘密,而是直接否认,笑容多了几分真实与笃定,教人无法不相信他的真诚。 “那你今天早上运送出去的是什么?”她再质问。 盯着沈维夏一副追根究底的模样,陈西炜心知这事情若没有妥善处理,他和她大概会从此形同陌路,还会给她留下阴影。 “沈维夏,我想现在我不管解释什么,你都会再提出下一个问题,倒不如你到我家,就能看个明白,也用不着在心底猜想了。敢跟我去吗?” “当然敢!”沈维夏毫不迟疑的答应。 让她非常烦恼的真相终于要水落石出,她当然要一探究竟。 “不怕我了?”他调侃地问。 沈维夏没有回答,跟着他回到社区,经过警卫室时,刚巧白雨霏也在,她就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说:“雨霏,我现在要去陈西炜家里拿东西,十分钟后,我会去找你,把你要的那本书给你,如果我没去找你,记得到陈西炜家里找我,知道吗?” 她这话是对白雨霏说,眼睛却是看着陈西炜,意思是如果十分钟后她没有平安离开,他也脱不了关系。 就在白雨霏与警卫的疑惑中,两人搭乘电梯上楼,陈西炜忽然道:“你的作法实在太笨,就算我脱不了关系又如何,因为你已经被我杀死了,这种时候你应该要以保护自己为优先才对,不该跟着我过来,懂吗?” 沈维夏表情一僵,发觉自己太过冲动了。 陈西炜笑了笑,“当真以为我会伤害你啊?放心,你想要知道的‘秘密’全在我房间里。”惨了,逗她真的逗上瘾了。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七楼。 “进来吧。”陈西炜侧过身,等她进入才关上门,并落了锁。 听见门锁的声音,沈维夏猛地回头,一脸慌乱却强装镇定,有别于上次什么都没想就过来,这次她心里已经有许多猜测,自然感觉不一样。 陈西炜看了不免又在心底暗笑几声。“别怕,锁门只是我的习惯。我带你去看,锯子、危险物品,还有你一直想知道的白色纸箱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全都在这间房间里。” 房门轻轻被打开,里头很亮,也很乱,东西是散落着,桌上地上都有,和外头的干净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一点也不整齐。 她第一次看见的大锯子,上面血迹斑斑;写着危险物品字样的箱子放在地上,还不清楚里头有什么;白色纸箱今天早上已经被送走,要如何知道箱子内的物品?还有一个站得直挺挺的——女性假人偶。 无论如何,陈西炜开了门。只解开她一分的疑惑,但至少他是打算诚实。 他走进房间拿起锯子。“上面的血迹是广告颜料。”他用指腹一抹,放到她面前给她看,沈维夏摸了摸确定是广告颜料没错。 “标着危险物品的箱子里是我平日模拟用的物品。”他蹲下身来打开箱子。 沈维夏凑上前去看,看见一堆很平常的东西,可是……说不定他早就掉包了呢? 天哪!如果她再想来想去头准会爆掉。 “为什么要有这些东西?” “工作需要。” 一个超市员工会需要这些东西?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嗯……”陈西炜沉吟着,似是有口难言。 “支支吾吾的,难道你的职业见不得人?” “不是,我的工作是你最不喜欢的那圈子。”如果陶乐乐没说错的话。 她最不喜欢的…… “演艺圈?” 她对演艺圈的人都没什么好印象,总觉得他们生活很混乱,又日夜颠倒,跟她完全不同调。 “蛮接近了,我是个编剧,但不是专职的。”陈西炜苦笑。“最近正在构思一个凶杀案的现场,所以整个人的思考模式都近似凶手,做起事来也变得不太一样,才会让你误会,不好意思。这个假人偶是我模拟杀人场景的一个道具,至于我为什么会问你昨晚的事情,就是怕你不小心看到误会了。早上我送出去的是空箱子,希望剧组能再送一个假人过来让我模拟用。” 昨晚他正在模拟凶手杀人的一幕,该如何杀、如何弃尸,凶手的心情又是如何,毕竟他是喜欢着被自己杀害的女子,模拟到一半时才发现窗帘没拉上,陶乐乐说过沈维夏买了一架望远镜,他担心她会不小心看见,万一真的相信跑去报警,就麻烦了,才会赶紧拉上窗帘。 谁知她的确误会,还误会大了。 除了瞠目结舌外,沈维夏想不到有什么表情最适合现在的她。 “你真的是个编剧?!” “我的的确确是编剧,最近正写一部刑侦短剧。” 沈维夏傻傻地看着他笃定的表情,忽而全身无力地蹲坐在地上,既然他是编剧,那她这几天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蠢。搞什么啊?她一下子变得很白痴,怀疑东怀疑西的,结果一切都是她自己找麻烦,唉! 怎么会这样呢?事实和想象相差十万八千里,让她觉得有种整个灵魂被抽离很空虚无奈的感觉。 陈西炜对她有几分歉意,正想安慰垂头丧气的她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一接起手机,陶乐乐连珠炮的声音立刻传过来。 “陈西炜,我是陶乐乐。不好了!不好了!我刚才听见留言,沈维夏怀疑你杀人了,我找不到她,你赶快去找她解释一下,要不然我怕她报警就糟了。”为了躲各种八卦记者的电话,关了手机,结果这么晚听见沈维夏的留言。 “她现在就在我家,你直接跟她说她会更相信的。”陈西炜把手机递给沈维夏,“陶乐乐打来的,她要跟你说话。” 她一脸呆愣地接过手机,“喂。” “维夏,你没事吧?陈西炜真的是编剧,跟季臣关系特好,我跟你保证他的的确确是编剧,你千万别去报警喔!陈西炜在编剧圈还挺有名,不过生性神秘,作品又少,不爱跟人交际,认识他的人不多,我会认识他也是因为季臣的关系。”停了一会,试探,“呃,你没去报警吧?” ※※※※※※※※※※※※※※※※※※※※ 马上就要签约了 多多支持 第 13 章 “我没有报警……”是差点就要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害我一直误会他。” 要她怎么说?这是陈西炜的秘密啊,他要她守密,她还想着撮合他俩,“关于这件事,请你去问陈西炜,我相信他应该会全盘告诉你。我打来就是怕你想到钻牛角尖,确定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其它事情他必定会好好跟你解释,拜拜喔。”解释完毕,陶乐乐便挂断电话。 陈西炜拿回手机,笑容满面地问:“她跟你说了吧,还有什么疑问?” “既然你是编剧,为什么先前我问你时,你什么都不肯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啊!”如果他肯说,也不会害她这么伤透脑筋。 “你别怪陶乐乐为什么不跟你说,我怕……你知道后会疏远我,所以才要她暂时保密,等到你不那么讨厌我后再跟你说明。” 陈西炜整个脑子乱烘烘的,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还是不懂,就算我不太喜欢演艺圈的人,也跟你的隐瞒没什么关系吧?”就算她不太喜欢演艺圈的人,也还不至于一竿子打翻一条船的人,她没这么无聊。 “当然有。”他说得斩钉截铁。“因为我挺喜欢你的,不希望你为了这个小小的理由就排斥我。” “你确定真的喜欢我?”脑子还没炸开,不过也是一团乱。 “你没听错,我是确实想追求你。正因如此,我才不要你有先人为主的偏见,我要你先认识我才知道我的职业。”呃,这种结果也未免太错愕了吧,让她有点、有点……不行了,她头真的很…… 眼睛一闭,沈维夏心情放松,身子就往后软倒下去,幸好陈西炜及时扶着她,才没让她倒在地板上。直到碰触到她的肌肤,陈西炜才发现她身子微微发烫。 “真是的,不是早跟你说了,不舒服就要多休息,居然还跑给我追。” 沈维夏或许不是最美的,不是最可爱的,可他跟她相处时就是觉得很放松,很喜欢有她在身边,她的单纯、对任何事情的好奇心都对了他的味。 “沈维夏,你真的是太有趣了。”也许再加上一点点她很好骗的关系吧。 原来陈西炜是编剧,她真的是耍白痴。 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想到陈西炜不是杀人犯,她的心情特别轻松。 也许是这个压得她快喘不过气的谜团解开后,她这一觉才能睡得毫无负担不用那么紧张兮兮,怕自己发现陈西炜的秘密被他杀人灭口。 如此说来,她对陈西炜的不当怀疑,应该要去跟他道歉才对,毕竟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在揣摩凶手的心理,是她自己爱胡思乱想,加上买了一个望远镜,果然哪,不工作的时候,实在是太闲了。 闭着眼睛,沈维夏不禁叹了口气,情绪突然大超又大落,让她有点无法适应。 听见这声叹息,陈西炜扬起淡淡的笑容。“醒了吗?” 是陈西炜的声音,伴随映入眼帘的熟悉脸庞。沈维夏一张小脸蛋顿时涨得通红,转头四处张望着,满眼困惑。“我怎么会在这里?”好像不是她房间,该不会…… “你晕倒了,有点发烧,我怕你不舒服,不想再移动你,就让你睡在我的房间。很好,现在没烧了。” 他的手掌轻轻贴上她的额头,她想起中暑那天,陈西炜也这么对待她的,让她感觉十分舒服。 “不好意思,客房都让我摆满东西了,只好委屈你睡我房间,不介意吧?” 沈维夏摇摇头,“我占了你的床,是我不好意思……”瞥见窗外的天色,她吓了一跳,“我睡了一天?!”不会吧?她居然在一个还不是很熟的男人家里大剌剌的睡了一天? 沈维夏温柔地拂开散落在她颊边的发丝,轻笑道:“我一点都不介意,因为你睡觉的模样挺可爱的。” “你一直盯着我?”该不会自己丑态毕露吧? “怕你不舒服,我可以就近照顾你,不过你放心。你的睡相很好,后来我睡着了,你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动作,我也没发现。” 怕她睡不习惯,刚开始他是坐在床边陪着她,却看见她由原本直躺的姿势,往侧边蜷曲起身体,最后干脆抱着棉被的一角缩了起来,就像是婴儿睡在妈妈子宫内的样子,很可爱,让他看得舍不得离开,结果最后自己也睡着。 听他这么说,沈维夏的脸色更红,像颗熟透的西红柿,低头无言以对。 这情况比被发现有头皮屑还糗,他跟她甚至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呢。 “好多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不但霸占你的床,甚至还怀疑你……杀人。”她很愧疚、很不安,很想好好补偿他。 陈西炜没有说话,倘若将来沈维夏知道其实是他故意让她误会的话……一个不太妙的画面突然浮现脑海,看来这个秘密还是永远放在心里别说好。 “我是想有没有可以帮忙的事情,让我弥补一下呢?”她真的愧疚到想干脆躲在家里别出来算了。 “真的没关系,其实我也有错。”唉,怎么害他也沉重起来。“是我没跟你说明清楚,才让你误会,要怪也是怪我。” “没有,真的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她坚持是自己的错。 “反正你也没真的报警,我根本没什么损失,如果真这么挂心,陪我去吃早餐,我就原谅你了。” “好。”她哀怨的回答,表情无奈之中又带了点喜悦。 这是她头一次在他面前有种矮了半截的感觉。不过她并不讨厌。 陈西炜情不自禁摸上她的头,揉揉她的发。有的人喜欢美丽的事物,有的人喜欢风格特异的,而他就是对有趣可爱的东西没有任何招架力。 沈维夏真的太有趣,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像极了奶奶以前养的小柴犬,总是会跟前跟后的,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就会努力想让主人开心。 “干嘛摸我头?” “因为你很可爱,很像奶奶以前养过的一只狗,它的名字叫做大黄,看到你的眼神就让我想起它。” 将她跟狗相比? 陈西炜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欺负她啊?总觉得不管秘密揭晓之前或之后,陈西炜对她来说,仍旧是一团谜,她根本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沈维夏是后来发现才原来名乐小区里住着一个伟大的人物。 她不爱哭得死去活来的虐恋情深,不喜欢刻意夸张童话爱情的欢乐喜剧,新闻重播再重播,她转台再转台;综艺节目挑人看,电视购物频道更是直接跳过去,独独钟爱某水果台探案类的一个节目,叫做“午夜”,因为是晚上十一点才播放,便这样取名。 音又近似“五夜”,是一个每次五集就会结束的电视剧。这出电视剧每次剧情都不一样,是集杀人、破案、侦探、悬疑子一身的推理剧,只要看了第一集,就会不由自主接下去看,欲罢不能。 每个故事只要五个晚上就能真相大白,不必等上半年甚至是一年才能知道结局,所以每到十一点她就会守在电视机前准时观赏。因为无论是线索、证据、主角的心理揣摩,或是剧情的越伏都深深抓住她的心。 这次陈西炜就是要构思凶手刚搬入一个小区里,他相貌堂堂,行为举止都十分正常,在邻居眼中更是个上进的好青年,不过私底下却是偏执狂,对于要的就非要到手不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他认识对面的邻居,也渐渐喜欢上她,然而对方却已经有男友了,因此他…… “结果呢?”沈维夏边喝饮料边追问,眼睛发亮,迫不及待想知道结局。 太棒了!编剧就在面前,她马上就能获得第一手消息。 “你希望有什么结果?”陈西炜反问。 本以为沈维夏在经过先前的事情后会对他有点排斥,没想到当她听见他是“午夜”的编剧后,对他的好感度顿时冲破百,眼巴巴地期待在他这里获得解答。 “当然是要凶手被抓到,女主角平安无事。不过呢,既然他喜欢女主角,有没有可能最后被感化而跟女主角在一起?”她还是比较感性的。 “偏执狂是一种病,不是短短几天就会好了。” 她抬起幽怨的眸子瞅着他,“意思是悲剧啰?”“午夜”每次的结局都出人意表,有时候她以为会全死光,结果没死半个人,以为应该皆大欢喜却是十分凄惨,让她愈猜愈挫折。 “天机不可泄漏。” 沈维夏努努嘴,“作为朋友,你不该透漏一点?哪怕是为了弥补我这些天的担惊受怕。” “我只接受钱财上的补助。”看出沈维夏的惊异,陈西炜补充道,“嗯,你以前看到的我都是为了角色伪装出来的,不要放在心上,最好全忘了。反正过几天我就要搬走了。” 沈维夏拧着眉头,极力忍着那即将被点燃的怒火,“你这样也太无情了吧!不管何种目的我们都是认识了。” 陈西炜冷哼一声,“沈维夏,你也工作一年有余,怎么还没明白,刻意的接近都是有利可图。你在知道我骗了你之后还敢跟我如此亲密,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蠢!”他本不想如此直白,怎奈她蠢到天真,实在没忍住就给她敲了敲警钟。 ※※※※※※※※※※※※※※※※※※※※ 我现在都开始担心 签约后会扑街怎么办 哎! 预谋?巧合 “你……”这还是她认识的的那个陈西炜嘛,这么刻薄。 “我怎么这样?”他突然凑近她,眸中闪着光,勾唇一笑,“哼,这才是真正的我。” 是啊,他都说了以前那些都是装的。哎!怎么拎不清了呢。 “这次的咖啡我请了,钱转你微信。”踌躇片刻,接着说,“不适应可以不跟我说话,装作不认识也行。” 沈维夏怔怔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之后不久,陈西炜搬出了名乐小区。 虽说距离远了,但毕竟同处一座城市,偶尔也会打个照面。 有时是在上班的路上,她坐在公交车上,他在马路对面。 有时是在周末的图书馆,装作不认识,就各自看各自的书,往往她离开后,陈西炜还留在那里。 图书室有着面西的落地窗,他似乎很中意那个位子,每回来都会坐在靠窗边,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芒落在他身上,她不禁为那画面感到心跳莫名加速。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图书馆。 有时候也会好奇,想向陶乐乐追问一下陈西炜的事情。 啪嗒,香蕉皮精准的被投入垃圾桶内。 “快迟到了!”沈维夏第五次说出这句话。 真是没救了,她半个小时前来到陶乐乐家的时候,她就在换衣服,如今还这换衣服,就纳闷了,她真有那么多套衣服?这还没恋爱就这样,这要恋爱了还出不出门了? 卧室的门终于开了,陶乐乐身穿黑色无袖小礼服脚蹬10公分的高跟鞋出来了。沈维夏无语,这不还是第一套吗?看看自己的蓝色雪纺长裙,米色休闲衬衫,一脚蹬帆布鞋,她俩去的真是一个地方? “怎么样?这样会不会太正式了?”穿上淑女装,陶乐乐声音都淑女了,娇羞得很。 不是正不正式的问题了,这明显是隆不隆重的问题,好吗?“陶陶,我们去的是海底捞餐厅不是五星级宴会厅。”身为编辑去你家作者的庆功会,有必要搞得像客人一样吗?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看出来,你对你家作者心怀鬼胎吧? 看了眼时间。再不决定穿什么,她们真的要迟到了。“我说,你穿你的背带裤或背带裙配白衬衫就特别好看,俏皮可爱,还青春洋溢!”真是被逼急了,她的纠结症都痊愈了。 “真的?”维夏满脸真诚的猛点头,“恩。真的。相信我。” 这个时间能站在餐厅门口还要多谢出租车师傅那份狂踩油门的勇气,要不然迟到了,又得听陶乐乐唠叨好几天了。 畅销作家季臣新书破百万的庆功会。 这场联欢的绝对主角——季臣,此刻身着白衬衫牛仔裤一身休闲正站在人群中央装模作样呢。“感谢我的编辑乐淘淘,谢谢出版公司,谢谢每一个为这本书做出努力的人…… ” 沈维夏把陶乐乐那娇羞迷恋带自豪的小媚态尽收眼底。回去一定要让陶乐乐好好谢谢她。要不是她推荐她穿牛仔背带裙配白衬衫,今天怎么可能和她男神穿情侣装?嘿嘿,拍下来,这样看着两人还真挺般配。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在陶乐乐抬头呈45度微笑仰望着正在微笑的季臣。 没想到我抓拍技术这么强,就这张照片流出去,说他俩没关系?打死鬼都不信。沈维夏盯着照片沉浸在自己“抓拍”的小成就里,都没注意身后的动静。耳畔有人低声说了句,“偷拍可不大好。”声音绵软很有磁性,还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懵呆几秒,赶忙返回键锁屏键一通乱按,毁灭证据,哪还来得及想说话的是谁! “西炜,你怎么来了,我可没邀请你啊!”季臣俨然一副明知故问的语气。 不是吧!陈西炜。 陈西炜和季臣的关系,熟悉他俩的人都知道,好的那是穿一条裤子都觉得生疏的哥们,正因为如此还被熟识他们的腐女评为“‘掰弯’也要在一起的男男cp”。“我来这,还需要你请啊?”陈西炜这句话让在场的个别女性浮想联翩。 完了完了,照片被季臣好基友看到了,他一定也发现了陶陶的意图,那不就代表季臣很快就知道了吗?啊!陶乐乐会杀了我的!悲催了,得意忘形了! 沈维夏低着头正犯愁呢! 有人在她旁边加了张椅子,余光扫到那人穿了件蓝灰撞色的套头针织衫,身材应该不错,这衣服垂度好,很挑身材。袖子随意撸到手肘处,露出肌理分明的健壮小臂,手指很漂亮。 怪了,这几天碰到的都是手指好看的男人,虽然不是手控,但是帅气男人有双美手也是很让人激动的好吗? 听着陈西炜正和别人聊天,沈维夏很想抬头看看这位商业精英黄金单身汉的真颜,以前都是在电视上杂志上网上看到几张照片,可影像呈现的和真人都是有点差距的。想看看他有没有p图美颜,可万一被发现了多尴尬,刚刚又在人家面前出了“偷拍”事件。 转念一想,这要是不说话不更显得自己素质欠佳!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沈维夏抬头转过去,话还没出口,大美手就伸到眼前了。“沈维夏,好久不见。”他微笑着显得特别温润有礼。 陈西炜正打算说点什么,季臣不知何时站到沈维夏后面,一脸的兴趣盎然,身旁还跟着陶乐乐。“哎呦!你们俩认识呀!” 沈维夏听着这句话觉得特奇怪,这是个感叹句吧,可又不大像,没有点惊讶的成分。再配上一双勾魂眼,两道弯弯浓眉,气质略带邪邪的季臣,说话时还似笑非笑,总感觉没好事。 陶乐乐可没空关心这句话的成分,她注意到陈西炜刚刚看季臣的眼神有点意味不明。不会他俩真的是一对吧!男神!你不会真的弯了吧! 效果达到。 季臣拎着还在猜测自己性取向中的陶乐乐到别处去了。沈维夏看着季臣拎着自家闺蜜远去的背影,正替陶乐乐高兴呢!一转脸看到身边这个人就高兴不起来了。 “你和季臣的编辑认识多长时间了?”和这人聊天还真是……,你想哪他就能聊到哪。 “我和陶乐乐初中就认识了,关系特别好。跟你和季臣差不多。”这样说对吗?应该没什么问题! “维夏。” 啊! “怎么,跟我这么生疏了!”看着这小姑娘的表情,他都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 “啊?没。”倒不是生疏,就是很久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陶陶对季臣的迷恋比追星还疯狂。”所以你刚刚看到的照片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粉丝对偶像的迷恋,可别想歪了。可不能因为她让陶陶这些年的努力功亏一篑。被他一句“维夏”整蒙了,差点忘了正事。 欲盖弥彰,陈西炜从她急转的话锋里明白了她的意思,了然的笑了笑。 不要每次都带着韩剧温柔男的典型微笑看着她好吗?会激动的! 沈维夏从小就对“男二”有执念:小时候看《灌篮高手》喜欢流川枫;高中时看《犬夜叉》迷恋杀生丸;大热的《继承者》痴迷崔英道;最近又迷恋上某韩剧温柔深情男二号。 现在遇到个现实版的,很难自持的。 …… 聚会结束,都快23点了。 同事们纷纷离开,沈维夏找不到陶乐乐,干脆站在门口等她。差不多同事们都走净了,陶乐乐终于出现了。 “维夏维夏!季臣说要送我们俩回去。” 算了吧,她可不愿当电灯泡。“让他送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季臣和陈西炜刚巧出来,听到了这句话,季臣快走两步对着维夏说:“都这么晚了也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打车回去,不安全。” “没事的,我们俩一个向南一个向北不顺路的。”维夏把不情愿都写在脸上了,她真心不想坐季臣的车回去,一是想给两人共处的机会,二嘛,这灯泡再小也亮啊! “你送陶陶回去吧!我送维夏回去,我知道她住址。”陈西炜走到沈维夏身旁,无比自然地说。 “我搬家了,不在那里住了。”她也不想做他的车。当初房东太太的儿子要在外地买房子,没办法只能把闲置的房子卖了凑钱付首付,房东人也不错,还免了三个月的房租。 “没事,你住哪里我都顺路。” 沈维夏苦笑,哈,摆脱了一波尴尬又来一波尴尬。 我想自己回家就那么困难! 季臣眼藏笑意,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好友,“这样也行。陶陶,我们走!”拉着陶乐乐走了。 看着陶乐乐远去的背影,沈维夏后悔了。还不如跟陶乐乐季臣他们坐一车呢!至少跟他俩都比跟陈西炜在一块轻松。 目送季臣他俩走后,陈西炜依仗身高优势垂眸看清了沈维夏那张小脸由懊恼后悔变成无奈无畏的表情转换全过程。“我们也走吧!”说完,见沈维夏抬头看自己又对她展颜,温柔一笑。 直觉告诉她,这次想推脱也推脱不掉的。 以她以往对陈西炜的了解,诡辩和死缠烂打他都是高手。算了,反正费那个脑子也于事无补,坐他的车我还省了打车费呢!不亏。 车内很安静,气氛略尴尬。 ※※※※※※※※※※※※※※※※※※※※ 刚刚寄出了签约合同,大家多多支持 他不强人所难 沈维夏永远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朋友或同学刚认识的她的时候喜欢给她贴上“沉闷”“安静”“高冷”的标签,其实她只不过是慢热而已。 经历了“偷拍事件”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手机了。没人说话,注意力就放在车内了,目光所及的部分都看过了。真干净,一点装饰品都没有。不由自主的又欣赏起他转动方向盘的美手,真不是手控,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转移注意力。 “维夏,会开车吗?” 终于打破诡异的安静了。 “算是……会吧!”会的很勉强啊! 这回答惹得某人轻笑,“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算是……会吧!’是什么意思?”他故意学她的语气。 组织组织语言把具体情况说明白,“就是……我驾照拿到了。车少的时候可以开,车多的时候,我那技术就不能上路了。”这样解释够明确了吧! “没事,多练练就好了。” “练了很多次啦!每次换挡踩油门的时候老是踩不到位。这个度还真是挺难拿捏的呢?”对于这事沈维夏也是挺无力的。 貌似对学不好开车这事挺在意的,说起这事,语气神态特别自然把和他的生疏都忘了。“以后有机会我教你。”教她学车应该挺有趣的。后来陈西炜教沈维夏开车的时候为他现在这个想法感到无知,那……哪是有趣啊?那是惊心动魄! 真没有这个意思!就是对这个事件的发生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感受而已,咱真没那么熟!就当是个客套话好了,“那我先谢谢你了。哎,到了到了!就在前面停车,我下去就好。” 车靠边还没停稳。 沈维夏急切,摸黑解安全带,陈西炜注意到了,也没开灯。这地方太偏了,这区住的人也比较杂,不安全。“沈维夏,这儿不太适合单身女孩住。” “反正住不了几天了。”这个回答着实让陈西炜没料到,维夏借着窗外路灯的微光看到他的表情,解释道:“我又不会在这定居,况且这的房价那么贵。” 终于找到按钮,咔嚓一声,解开安全带,手指勾住车门的开关,正准备推开。 “那你以后打算去哪?” 嗯?放下已经拉起的车门开关,疑惑转头。 看到沈维夏的表情,陈西炜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奇怪。“我是说,你不打算在这长住,以后在哪定居?” 哦!“我和陶陶都是东省人,说不准以后回家,或者,以后结婚了跟着家庭走。反正,我的工作也没有地点限制,在这也是给陶陶做个伴。对了,谢谢你送我回家。”推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她自认动作迅速利落。 “我送你到楼下。”他什么时候下来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不用了,不用了。真没事的!”是她没交过男朋友的缘故吗?她觉得那些事彰显风度的事根本就可有可无,甚至都有些麻烦。 “你老是拒绝,让我觉得很没面子哎!”又展现必杀技——温柔一笑。 走吧走吧!不就和你多两步路,其实陈西炜想顺便到小区来看看环境。 沈维夏停住,礼貌道谢,“这次,应该谢谢你送我到楼下喽!”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就因为刚刚聊得那几句,她现在在他面前不拘谨了。 “跟我不用那么客气。”还真会找理由,每次都谢的不重样。 “走了,拜拜。” 陈西炜回以微笑。 待沈维夏的身影消失,陈西炜才迈步离开。走在路上 ,他想起件事,好像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在小区告示栏上瞄到了“房屋租赁”四个字,回去得看看。 他不强人所难 早上,8点15分。 精确的生物钟总是能按时叫醒你的大脑支配你的身体进行各项生命活动。尽管,你并不想进行这项活动。 沈维夏睁开眼睛又闭上,翻身用右手摸索着手机,再翻身用左手摸索着,左右无果。最后睁开眼睛在枕头底下找到了手机。我昨天怎么把手机放这了?怪不得,醒来就觉得特别累。 按开锁屏,划开屏保。 跳转出的页面让沈维夏清醒不少回想起昨天的事。她昨天回到家就开始搜索陈西炜的信息,网页、微博、贴吧、博客都看了,折腾到大半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都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的。 起床,洗脸,刷牙。 对着镜子护肤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脸。突然想起陈西炜,他竟然是84年的,整整比自己大10岁!一点都看不出来,脸真嫩呢?说不定是保养的好,我也得好好保养。说着又给自己拍了一遍水,过会儿再做个手膜,手可是女人第二张脸。 刚把护手霜挤在手背上,陶乐乐的电话就打来了。 昨天回来都忘了问陶陶,她那边有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陶陶,昨天和你家男神相处的怎么样!”季臣应该不知道照片的事儿吧,陈西炜应该没告诉他……男人应该不会像女人那样八卦。 “昨天…你,嗯……那个……就是那个…”电话那头的陶乐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头的沈维夏断断续续也听的糊里糊涂。“你想说什么呀,完整的表述一下。” “就是昨天,季臣说……呃…说你可能要被陈西炜给吃了,所以我就…比较担心陈西炜……到底有没有吃了你!这话刚开始我也是不信的,可季臣都用他的下半辈子保证了。”说维夏一定会被陈西炜吃掉,要不然她也不会当真。 “陶乐乐!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季臣这话你也信!” 季臣这张嘴真是够了,陶乐乐这个脑子碰到季臣就死机,催稿谈判的那些精明都跑哪去了。 陶乐乐委屈的喊道:“我错了!季臣说的跟真的似的。我才……” 被她整的无语凝噎,“季臣的话哪句你不当真?算了算了,挂了吧。”再聊下去真会被气死。 他们俩?哈!就算是真的在一块儿了,光这个年龄差的问题都不知道怎样说服她爸妈。 沈维夏猛地一拍额头,“想什么呢?” 人家那么优秀,怎么可能看上我呢!还是解决温饱问题比较实际。这房子还有七八天就要到期了。得出去找找房子了,实在找不到,就去跟陶乐乐挤挤。 哎呀!饿了,煮个面吃吧。 吃过早饭,维夏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拿着前几天从网上抄下来的租赁房信息。正逐个用手机地图查找确定位置,还有离附近地铁站公交站点的距离,一一作好记录。 最好找一个离陶乐乐那近点的,交通便利,离市区不要太远,嗯,最好离公司也近一点,虽然不像陶乐乐需要坐班,但是偶尔遇到新书讨论的时候还是要经常往那儿跑的。最后,那张纸上被她圈圈画画删删减减,乱的不成样子,也剩下三四家比较满意的。 估摸着下午去看看。 从地铁站出来,沈维夏感觉自己跟褪了一层皮似的,肺都挤扁了,终于能畅快的大口大口呼吸了。两个小时的地铁还真的挺累的,谁让自己穷呢!慢悠悠的从地铁站溜到小区。 走到小区楼下,入目一辆黑色奥迪,有些熟悉? 待看清车旁样貌出众、气质不凡的男人,她就不奇怪了。运动鞋,牛仔裤,连帽衫,斜靠在车窗上,微微仰头,目光专注,像是在观察着对面楼上的某个窗户?其实她也不知道他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 只是,这个角度,侧颜无敌啊! 饱满的额头有几缕短碎发,眉骨微突,眼神深沉专注,英挺的鼻梁,嘴唇到下巴的线条流畅,颌角分明,在落日余晖的反衬下本就立体深邃的五官像是镶着金边。 终于知道他微博为什么有那么多粉丝了! 这长相好皮肤还好的人真是让人太嫉妒了。尤其还是个男人,且气质绝佳!这身形,这容貌,怎么看都不像个36岁的男人,充其量也就二十七八岁。她步子极小,速度奇慢,都不太敢走近,生怕破坏这画面。 美男像是有意识般,侧目而视,看清来人随即转头露齿一笑。 原来男人露八颗牙的笑容也这么好看。 维持现在的姿势,笑容,再配现在这个情境,啊呀呀,少女心要炸裂了! 砰砰砰! 沈维夏淡定,淡定,心别跳这么快!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比陶乐乐还没出息。 极力控制一下自己已经爆出粉红泡泡的少女心。 尽量装出平静样子,“你怎么来了?” 他微敛笑容,右脚后迈了一步,挺直身子,转过身来走了几步。在距离她还有一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微低头。“来接你啊!” 沈维夏此刻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再一次觉得自己165的身高,有点矮了。 “接我?接我干什么呀!”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说:“走吧,上车再给你说,过会儿路上堵,让人家等我们太长时间可不好。” 上车,系上安全带。也没在意陈西炜正在调转车头,就开始把心里的疑问都丢了出来。“去哪儿呀?干什么?谁让你来接我的?” ※※※※※※※※※※※※※※※※※※※※ 保佑保佑 保佑文不要扑的太惨!! 理所当然 陈西炜像是在专心开车,没有回应。 一阵沉寂,沈维夏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儿多,面上有点挂不住,偷瞄了眼正在开车的陈西炜,面色严谨,全神贯注。 飘走一阵小尴尬。 “有个朋友开了家餐厅。陶陶抓季臣去放血,打电话让我带着你一块儿过去。”这会开车他特别专心,车太多。一到上下班高峰期,北安市的车流量多的可怕。 “奥。”低低应了声。 心里狂喜,陶乐乐行啊!进展挺快。 果然,难逃堵车大军。 沈维夏刚刚把问题一股脑全抛出,这会找点话题都找不到,思考了一阵做了个决定——不说了。 幸亏昨天下了小游戏,这会儿还可以解解闷!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嗯?“嗯,去看房子了。”明天去看另外两家的时候一定要避开人流高峰期,太挤了! “看的怎么样?” 刚刚光顾着专心开车,说话时也没注意她表情。这会堵车,倒注意到她好多微表情的变化。心情有点复杂哟! “不怎么样,网上的信息不算真实。有一家里面都住了一个人了,网上还说没人。我也没考虑过要合租。另一家带我去看房的那个男主人怪怪的,挺不踏实的,还是算了吧!找别家。”眉头紧蹙,嘴角向下,可见对自己刚刚诉说的内容多么反感。 沈维夏又想起那个合租房里满地的垃圾和那股怪味,还有那个猥琐大叔看她的眼神,想起来都觉得瘆得慌。只能祈祷明天去看的一定要好一点。 “别着急。慢慢找,没必要非得凑合。”他轻声抚慰今天不愉快。 她没抬头,盯着手机上的彩色小方块,“恩,没有就先到陶陶那挤一挤,找到合适的再搬出去。” 车流开始动了,“经济条件允许的话,尽量还是找治安一点儿的。房子几号到期?” 他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儿。 哎呀,又没过关。她懊恼,抬头不小心又瞄到了他的手指,真好看。“下周三。” “那你明天在网上再找找,后天我正好休息,陪你去看看房子,我是本地人,对这里比你熟悉。” 好像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晚上,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 沈维夏开始审视自己,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和陈西炜什么时候和好的? 明明几个月前在图书馆碰到还装作陌生人,这突然间有这么热络了,真是奇怪,不会又设什么套吧! 打电话问问陶陶。 “陶陶,你说,陈西炜这突如其来的热络,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像上次那样,把我当实验目标吧!他是不是朝你打听我了,他有点过分了解我了。”经常想法一致观点相同,这诡异的默契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蛔虫附体! “你终于意识到了!你们俩是老夫老妻还是相见恨晚呢?”就今天晚上他俩的相处,模式。比她和季臣这相处一年多的,默契程度不知高出多少倍,我都有一点羡慕了,都怪季臣个混蛋! 陶乐乐不知季臣是刻意和她唱反调,还是陈西炜刻意迎合维夏,这两者关联的默契度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点。 相见恨晚倒没觉得,聊天儿的时候是挺舒服的。沈维夏把之前和陈西炜偶遇的冷漠和这两天他的热络,给陶乐乐简要陈述了一遍。她听完回了一句话。“你要是不欠他钱,就是他对你有企图。”太明显了好吗? 听这话,沈维夏乐了。 这年头,谁说撩你,就是喜欢你?“哈!就他那条件,我们不要差太多好吗?我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年龄,可我比他小10岁,这也是代沟啊!”更何况,陈西炜对她只能称得上友善、照顾,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吧!万一自作多情,多丢人。 那头的陶乐乐恨不得拿个榔头敲醒她,“ 无缘无故,他吃饱撑得!” “我说陶陶,我搞定陈西炜,那你岂不是更有机会搞定季臣了!” 手机那头一阵激动,“对啊对啊对啊!” 还真是痴心绝对,“我没打算搞定他,你自己加油!”说实话,真的佩服陶乐乐,就为能靠近季臣费了多大劲顶了多少压力才转行做了编辑,拼命努力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自信的和喜欢的人牵手。这一比,真觉得自己挺没劲的,要让她喜欢陈西炜这样的,真是压力山大,这人太耀眼了。唉?有人猜陈西炜特喜欢《可惜不是你》这首歌的原因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因为初恋女友。 “喂喂喂,沈维夏,怎么没声了?”思绪被拉回到手机上,刚刚可能想多了,“在,在!我听着呢!” “我刚刚说得什么?” 她刚刚说得什么来着,好像是“你这叫目标明确意志坚定。” “恩,只要坚持一定会成功的。” “哦好好,那问题来了,我明天到底要不要和他一块儿去看房子呀!” 陶乐乐一听,原来选择困难症又犯了。沈维夏一遇到这种“要不要”“去不去”“买不买”等类问题永远也不会yes or no 明确回答。 对付她这种“顽疾”就得始终坚定不移的认同一点绝不改变。最好的就是直接替她选择,决不给她选择的机会。不过今天这个问题性质不一样,她不想替她做决定也不想给她任何意见,去不去还是她自己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跟你聊了哈。” “喂,给点意见也行啊!”回答她的是无情的忙音。 到了第二天早晨,沈维夏依旧没有决定要不要去。陈西炜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一定要拒接,一定要拒绝,一定要拒绝,默念三遍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沈维夏先声夺人“ 昨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就只有两家了我自己可以去看的。”说完了,怎么没人说话,“喂?” 一阵轻笑后,如沐春风的爽朗浸着磁性的声音传来,“我是想跟你说,我一个同事她准备结婚了,房子刚好空下来,我想带你去看看!等着,我去接你。” 嘟嘟嘟,挂了?根本就不给说不的机会,故意的吧! 陈西炜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见不远处走来的身影,格子衫、背带裤、帆布鞋,清新亮眼,右手还拿着牛奶。不过,这纠结的小表情是什么意思?呦?改视死如归了。看见了他,那张小脸终于正常了。 沈维夏上车,坐好,正摸索安全带呢。 “没吃早饭?”反问句。 “没来得及。”她都不好意思答,她向来都是吃早午饭的。 陈西炜意会的笑了笑,“ 没事,我也没来得及。咱一块去吃点。” 沈维夏发现最近他跟她说话从来不用“要不要”“去不去”这种字眼。要不就是肯定句,要嘛,就是表肯定意义的反问句式。可能是他说话声音太温柔竟让她没有一点被强迫感。 算了,与其多心,不如少根筋。 蠢呐!沈维夏。他可是做了10年推广策划的人,公关传播方面的专家,最擅长的可不就是让人心满意足的接受?公关从不强人所难。 习惯到理所当然 跟帅哥吃饭,是不是要小口轻抿,细嚼慢咽?可要是一开始忘了直接把一个包子扔嘴里了,那接下来还要不要细嚼慢咽?美食和形象,选哪个? 哎!都一个包子塞满嘴了,还要什么形象? 美食绝不能被辜负! 沈维夏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形象这东西早就被味蕾给踢得八丈远了。看到笼屉里透晶晶的小汤包还剩一半,意识到对面的人好像还没有动筷子,抬头用眼神示意他,待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你怎么不吃?”。 看你吃饭比吃饭还有满足感呢,“看你吃我都饱了。要不要来点酱菜 ?”他是真心想给她推荐一下老板娘特制的酱菜,他特别喜欢吃,希望她也喜欢。 他是不是嫌我吃的太多了?可真的好饿,这皮薄,汤多,鲜而不腻这么正宗的灌汤包,我这个北方人还真没吃过?算了,美食面前就不想那么多了。“不要了,你也赶紧吃嘛!”说着给他也夹了一个。 看着自己碗里的汤包,想想她夹起汤包那利落的动作不由得轻笑,要是让老板娘看见了又得普及“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的十二字要诀了。老板娘这包子捏的很小巧,一口一个刚刚好,这种吃法同样是北方人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沈维夏把最后一个汤包夹到陈西炜碗里,起身奔着柜台去了。陈西炜看出了她的意图,囫囵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忙对柜台前收钱的老板娘说:“老板娘,别收她的钱,我结。”紧接着掏出钱包往柜台走来。 维夏把钱递给老板娘,不断重复着,“我付我付!”老板娘微笑的看看她又看看不断走近的陈西炜,就是不接她递出的钱。她抢着买单倒不是因为她吃的多,实在是因为单身惯了都成“汉子”了,完全没有让男士埋单的觉悟。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红票票从她身侧递了过去,老板娘接过,带着绵软的南方口音说:“小陈啊!最近挺忙的吧,都没来照顾阿姨生意。” “是挺忙的,这不今天来了吗?” 忙?对哦。他这种工作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感觉天天都能见到他。 “终于见你带着个女孩子到这来了,女朋友吧!”这话惊得沈维夏动作迟疑,摆手。 ※※※※※※※※※※※※※※※※※※※※ 收藏评论 来一个吧 潜意识 陈西炜侧头打量,故意愣了一会,嘲弄,“看她抢着埋单的样,您觉得呢?”从老板娘手里接过零钱,低头整理钱包。 老板娘无视沈维夏摇的快断掉的手,笑的粲然,“那可说不准。” 沈维夏微囧,出了店门,心里还在犯嘀咕。全然没注意前面已经停下的身影,直愣愣的撞了上去。低着头捂着鼻子的沈维夏心里就一个想法:靠,要不要发展的这么像韩剧。 前面的人转了身,看清了他运动鞋上,把结打在鞋内的黑色鞋带很整齐。头顶传来嘲笑声,“吃饱了还迷糊?” 哪有迷糊?分明怪你!“谁让你停下来了!”她抬头,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他看着她笑,这个笑容和以前她见过的很不一样。不像男二的“温柔一笑”,也不似那天傍晚的真诚,那眼神里分明多了丝狡黠。他收了笑容,对她说:“我是想跟你说,就在对面那个小区。”他指给她看,“所以不用开车了,省得绕了,直接走过去就好。” “哦。” 两人走到路边等红绿灯。 沈维夏打量着这个位置,对面就有地铁站,地铁站旁边是家大型超市,小区门口就有站牌,这还有这么多家小吃店,超棒哎! “走了。” 恩?抓着她的胳膊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在她的记忆里为数不多。 感觉还不错。 陈西炜可没这么多想法,绿灯的时候他刚迈出一步,转头一看这姑娘东瞅西望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拽着她就走了。“过马路的时候别乱看。注意安全!”有一丝责怪的意味。沈维夏听着这话特像她堂哥说的,只觉得好笑了,也没在意别的。 陈西炜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些,本想解释几句,看她完全没有在意也就没说。带着她继续往前走,“12栋14层1401。” 两人进了电梯,陈西炜按了13层的按钮。沈维夏看见了刚想提醒,陈西炜也发觉了,“按错了。”随即按了14层。 电梯到了13层停了一下,没人上来。有一对夫妻等着下楼,男士看到电梯里的陈西炜微笑着点了下头。 电梯门合上之后,沈维夏问,“同事?”由于身高的问题沈维夏没有看到她说出这两个字时陈西炜眼眸里的惊喜,“对,到了。” 出了电梯,1401在走廊的一头,门虚掩着。 陈西炜走在前面打开门。 一个穿着灰色休闲套装的女人正拿着扫帚打扫卫生,听到开门声,略过陈西炜先对着沈维夏笑了笑,招呼,“来了。先看一下,我把这点垃圾装起来。”房主秀气的脸上挂着笑容,很是亲切。 本想介绍一下的陈西炜还没机会开口就被抢了话,索性就跟在沈维夏身后参观房子吧!房子是精装修的,一室一厅一卫还有个小厨房,大约60平左右,落地窗前还有一个小地台。很不错,房子合适,位置好交通也方便。 “ 你好,我是林菀。”名字很好听,很适合她。“叫我林姐、菀姐都行。” “菀姐好,我是沈维夏。”她的随性让维夏对这个美女房东的好感倍增。 林菀笑了笑,“维夏,对着房子还满意吗?”随即瞥了眼站在旁边的陈西炜。沈维夏环视,满意都写在脸上了。“挺好的。” “那就好,要是年租就1万,月租嘛,你应该不会月租吧!” 1万?这房子这地段?是不是太少了?她现在租的那个,位置那么偏,一年还交了9500呢。沈维夏不可思议地看了眼陈西炜,说:“菀姐,是不是太少了?”林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空着也是空着,租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咱俩还挺有眼缘的,我信得过你。再说了我和西炜也是同事,这事就这么定了。” 那……好吧!友情价真是太nice了! 刚跟道完谢,林菀下一句话又把维夏感动着了。“今天我也收拾好了,你明天搬过来也没问题。这些电器家具我也不收拾了,你尽管用。我马上就结婚了,新房那什么都准备好了。” 这么……这么……好,太不可思议了吧。 被晾了好一会儿的陈西炜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不用不好意思,到时候她结婚,你包个红包给她不就好了。” 也是,还了情还交了朋友,挺好的。沈维夏点点头,对陈西炜笑了笑感谢他出的主意。 林菀从包里掏出钥匙递给沈维夏,丢了句,“到时候你俩一块来啊!我还有事先走了。”拎着垃圾就出门了。 屋里的两个人,一个两眼放光的在憧憬以后自己在这房子里的生活,一个默默注视,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任意发挥了。 “打算什么时候搬?” 当然越快越好,不过还得收拾一下东西,“最快后天。”那些东西一个人搬有点吃力,不知道陶陶那天有没有空? “后天我出差,不能来了。”给了个主意,“恩,你可以找季臣,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刚从被窝爬起来正闭着眼睛刷牙的季臣同学,一不留神,牙刷捣了牙龈,出血了。 出差?又少了免费个劳动力! 想什么呢?沈维夏,人家是帮你又不是欠你的,帮忙找房子还附带搬家? “到时候再说吧!不过,还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么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这感觉就跟中□□差不多,要是季臣和陶乐乐都认识他,她都觉得自己上当了。真是朋友多了好办事!“你帮了我一个这么大的忙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了?” 一听到要谢谢他,古装剧里以身相许的桥段就蹦出来了,没事,我们来日方长。“莫逆之交还需言谢?” 沈维夏被他仿古式的回答逗笑了。 笑脸下竟有失落,仿佛有个声音在数落她,看吧,人家只当你是‘莫逆之交’! “还要看嘛?不看我们走吧。” “不看了,走吧。” 走到门口,沈维夏手还没摸到门把手呢。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还没待她从背带裤里拿出手机。 “等一下,接个电话。”陈西炜先发话了。 沈维夏不是那没事爱打听的人,可,在她明显感觉到身旁人周身气场的变化时,不免有些好奇。悄悄瞥了眼,表情怎么这么严肃,出什么事了吗?第一次见他这样子的表情,很有霸总范儿。哦?收线了,这么快?盯着手机看什么呢? 陈西炜把手机放进口袋,喟叹,声音很小还是被沈维夏捕捉到了。 “我过会儿就要出差去了。”立体帅气的五官拼凑了个无奈的表情,拉开她身后的门说:“走吧!” “要不,你先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我自己可以回去的。”陈西炜回忆了一下刚刚航空公司发来的订票信息,下午两点半的飞机,微抬手腕看了下手表,10点55分,来得及。“没事,我先送回去。走吧!” 就说这习惯威力有多大,薄如细风,轻如绒毛,攻城略地于无形,时间长了就理所当然,不知,也不会,去想为什么要听他的。 沈维夏乖乖听话,走在陈西炜身侧保持一个拳头距离的这种行为已经超越习惯逐渐向“理所当然”靠近了。 可怕的是——当事人往往全然无知。 第五章潜意识的依赖 “女士们,先生们: 欢迎您乘坐中国xx航空公司航班……为了保障飞机导航及通讯系统的正常工作,在飞机起飞和下降过程中请不要使用手提式电脑,在整个航程中请不要使用手提电话,遥控玩具,电子游戏机,激光唱机和电音频接收机等电子设备。…… 现在有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悲和小桌板……谢谢!” 听到广播里的提示,陈西炜掏出手机刚想关机,想起点什么,“喂,我现在在飞机上,出差,你后天去帮沈维夏搬一下家。” “嗯。哦,嗯?”季臣扔了游戏手柄,专注通话,“你怎么不给她搬?你怎么不等着搬完再出差。” “你以为我不想?”空姐不断提醒他关手机,没听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就关机了。 带上消音耳麦,闭目回想沈圻说的话,“你的‘人生大事’又跑不了,你赶紧到去把普曼的案子了结一下。这几天就让你去,你老是拖拖拖,今天必须去!赵子楠带他老婆度蜜月去了,把艾瑞招那看摊子去啦?” 艾瑞这人出了名的挑剔,都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做事雷厉风行超讲究效率。跟他合作实在不是一个“累”字了得。 这次出差归期难定啊! 飞机启动有些颠簸,空乘人员不断提示的声音让他有些烦躁,宽敞豪华的头等舱坐着也没那舒服,座位有些硬,耳麦的设计也不怎么样。 陈西炜怎么调整坐姿都觉得不舒服。 烦躁的要命! 来回巡视着空姐频频侧目。 气质长相卓然还坐头等舱的男人,关键还这么年轻,想不让她们关注都难! 紧锁的眉头、发紧的下颚。 “ 先生,你有什么不舒服吗?”长相甜美的空姐,调整最佳状态用自认为最好听的声音询问。 陈西炜礼貌地摇了摇头。 岁月沉淀所赋予的睿智,足够他解决各种不安因素,调整自己,时刻带着充沛的精力去面对事业和生活即便无可奈何,也不会烦躁抱怨。 可今天……第一次对工作充满了抵触。 飞机载着陈西炜焦躁的小情绪,飞走了。 ※※※※※※※※※※※※※※※※※※※※ 大家给我提提意见吧 近水楼台 ** 沈维夏站在小阳台上,对着窗外叹气。 灰溜溜的天空一副随时要下雨的表情,莫非,今天不宜搬家。可转头一看,收拾干净的单人床上只剩了一个床垫。 算了,搬吧!东西都打包好了,反正不能挪个窝,铺好,再睡一晚上呀! 看着东西不多,一趟趟往楼下搬还真是挺累的。本来陶乐乐说要帮忙的,临时又被叫去开什么选题会。沈维夏从小就养成了个好习惯——自己能完成的事,绝不指望别人。关键也没人可以指望。 出租车师傅人好,看她不容易还帮忙把东西给她搬进电梯。 沈维夏一趟趟的把箱子往家里挪,终于只剩最后一个箱子了。 忙活了上午,体力逐渐衰减,抱着箱子吃力得很。 这个箱子里是什么呀?怎么那么沉,一想都是书。精神食粮果然重啊!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到餐桌上。 “唉,累死了,累死了!我要歇一会儿。”沈维夏摊在沙发上直喘气儿。 胳膊酸胀的感觉跟以前每回考试搬书回宿舍后感觉一样一样的。可怜呢?以前搬书就没有人给帮忙?现在搬家还是自己搬,真是异性缘严重枯竭呀! 上学的时候,遇到期中、期末、会考、月考之类的大型考试老师就会让学生把课本搬回宿舍。每到那时候她就好羡慕有男生帮忙搬着书自己在旁边什么都不拿只顾和男生说说笑笑的女生。高中课本多,所以每次搬书都得走两趟。第一趟的时候还好,帮忙搬书的人家都是情侣档,情有可原!第二趟呢,可都不是情侣关系还有人给搬书,让她更受打击。 叮叮叮,门铃声打断了回忆。 刚刚搬过来,谁啊!费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沈维夏对门外站着的季臣颇感意外。没跟他说,她今天搬家呀,也没给他打电话呀,难道是陶乐乐给他打的电话。陶乐乐也还不至于伟大到把她男神叫来供我劳役!难道是陈西炜叫来的,这是唯一可能的原因。 “我奉命来帮你搬家,呵呵,没想到你搬完了呀!”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沈维夏堵在门口没打算请他进来,其实屋里挺乱的,没收拾。 “是啊,刚搬完。” 季臣站在门外看沈维夏也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又恬不知耻地继续说:“我醒来就直接过来了,我还没吃饭呢?我有点饿能不能煮碗面吃啊!”听陶乐乐说,沈维夏做的西红柿鸡蛋面那叫一绝呀,这吃货成天在他面前显摆,他也很想尝尝,现在不讨着吃以后说不定都没机会吃上了。 刚醒?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快是快11点半了吧!这生活的还真是随意呀!也对,这才是陶乐乐喜欢的季臣嘛。想当初他可不就是随意把年薪几百万的工作给辞了,还跑去南极游泳。就是这份魄力把陶乐乐迷的一愣一愣的,到现在都不愿清醒。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刚搬过来,冰箱里真什么都没有?您外面吃去吧!” 眼看着沈维夏要关门,季臣利落用脚挡住了。“哎呀!别呀!要不我和陶乐乐去买,你在家等着回来给我们做行吗?听说你的西红柿鸡蛋面特好吃,我都听陶乐乐说好几次了。” 以前只是听陶乐乐说,季臣嘴皮子溜,死缠烂打最在行。 今天算是见识了。 “晚上吧,晚上你和陶陶买了菜一块过来,给我点时间收拾收拾,好吧!” 季臣往屋里看了一眼,东西摆的一地都是,连个下脚的空都没有。晚上也行,反正能吃到就行。 收脚,带着认同的笑容,挑着眼角,贱兮兮的回:“行,晚上喊着陶乐乐一块来。” 也没管门外的人走没走,沈维夏直接关上了门。 这种不帮忙还好意思讨饭吃的人也没谁呀! 其实,沈维夏一直觉得季臣有分裂人格,文字中的他沉稳大气,表象下轻佻随性,她没有资格去评判好与坏,毕竟每一种性格都有成就它的境遇,只是相处时会有一点点无措。 以前她和季臣也没那么熟,毕竟大神和小透明很少有交集,也就是最近来往比较密切。 沈维夏一点点把东西归位,铺床,摆书,放衣服。幸这东西齐全,要不然还得多费一番功夫。洗洗茶杯餐具,拖了拖地,擦地擦桌椅板凳,中途饿了找点饼干垫吧垫吧肚子。 收拾的差不多了。 沈维夏站在屋里默默的想:落地窗和底台弄得特别好,以后能在这躺着晒太阳看书,真是幸福死了,要是林菀姐真不要了,还真可以考虑考虑把这房子买下来。把放在床上的海马抱枕,拿到地台上,躺上去,先感受感受。 一闭眼,某张俊逸的脸就自动入脑了。 沈维夏禁不住的想,如果他没有出差会不会主动来帮他搬家呢? 想了也是白想人家确确实实是去出差了。 这安静惬意的时光没过多久,陶乐乐和季臣就拎着东西来了。 “哇!这房子这么好啊,你怎么找到的!”陶乐乐满屋乱窜,对哪都是赞不绝口,沈维夏跟在她身后想给她解释,还没开口就被陶乐乐抢了话,“哦,想起来了,陈西炜帮忙找的。” 沈维夏点点头当做回应。 季臣扯了个贱兮兮笑容提醒,“那个……沈维夏!是不是可以做饭了,我这才是第二顿饭,挺饿的。” 这真是个什么主呀!不是看在陈西炜的面上,就把他轰出去。 沈维夏本想做锅面给他们吃就得了,一看他俩买的菜还真不少,又拌个黄瓜,炒个青椒肉丝儿。 即便如此,沈维夏还是低估了季臣的饭量,要不然她也不会现在还站在厨房里煮面。 又做了碗只有西红柿没有鸡蛋的面,“刚刚忘了打鸡蛋了就放西红柿。”维夏解释。 季臣满脸不介意,“没事,沈维夏,手艺真不错比陈西炜做的还好吃。” “哦?”他还会做面?真没想到,他那个人看着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没想到啊没想到,绩优股果然不可估量。 “他就会做西餐,意大利面做得还不错,不过,没你做的这个好吃。”夸夸自家好友说不定以后还能多吃上几次呢,季臣这样盘算着,说完又专心吃他的面。 陶乐乐一点都不关心他俩谈论的话题,看着他男神一碗又一碗地吃得这么起劲儿,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 季臣吃的非常满足,末了还指着陶乐乐说了句,“你把这学会了,以后我要是想吃了直接到你那儿去就行了,还近,到这儿有点儿远。”陶乐乐跟季臣住一个小区确实近,关键是以后等某人回来了,他不可能随时来吃呀?这才是个根本问题。 当晚,在淮阳市某酒店加班修改策划案的陈西炜收到了一张照片,还附了一句话:沈维夏牌西红柿鸡蛋面特别香。 能让季臣那么挑剔的嘴说出“特别香”这3个字来还真难得,没想到做饭手艺还真不错。这下更觉酒店的意面不是一般难吃。 第六章这个邻居不好搞 卡文!卡文!又卡文,卡死算了! 沈维夏对着电脑快把头皮挠掉了。 这都半个月过去了,这篇文的开头都没写出来,来来回回都废稿好几万字了,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脑袋昏昏沉沉,从椅子上起身,双手举于头顶伸了个懒腰。“这一夜又白干了,哎西!”沈维夏对刚刚码出来的也不甚满意,没删,想着等填饱了肚子回来再看看,说不定就顺眼了! 我去!冰箱都空了,也是,距离上次采购都小半个月过去了。 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大采购。家里要不屯点货,像她这样的宅女就没法好好的维持生命了。 沈维夏刚出小区,一眼就瞄到了对面“秘制汤包”的招牌。想着过会逛完超市买点汤包带回去,好久没吃了,馋了。 她不是很适应一个人在外面吃饭,尤其听着周围人和朋友家人有说有笑的时候让她有点孤寂,刚来北安市那会儿是和陶乐乐同吃同住的,可后来俩人生活作息太不一致,她熬夜加班写稿,陶乐乐每□□九晚五,一个晚上睡一个白天睡。那阵子刚开始打拼,她俩精神压力都大,浅眠,有点动静就醒了,每天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后来她的书卖的还不错,稿费也赚不少了,就决定搬出来住了,从那以后在家吃饭就比较多了,除了偶尔和陶乐乐出去尝鲜,喝个下午茶。 从超市出来,沈维夏拎着一大包东西,幸亏离得近,10分钟的路程拎着走回去也不会很累。想到这,沈维夏又想起陈西炜了,自从上次他出差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还说要谢谢他呢,都没机会。 早上8、9点钟,汤包店里的人不少,不过都是些退休的老年人,脚边还放着鸟笼。沈维夏拎着一大包东西走到柜台,朝里面喊:“阿姨,给我拿一屉汤包,带走。” 老板娘出来,略带歉意地说:“姑娘,没现成的得等会儿了。” “没事,我等会就是。”沈维夏闲来无事就盯着热气腾腾的蒸笼看,旁边有一个大叔,应该是老板,在忙着下屉子。 老板娘收完钱看小姑娘直愣愣的往里面看觉得有趣,就多打量了一几眼,眸光一闪,试探得问:“你是……那次和小陈一块来的那姑娘吧!小陈怎么没一快过来?” ※※※※※※※※※※※※※※※※※※※※ 等待签约录入的日子,害怕扑街的日子 萌芽 眼神还真好?呵呵,我…怎么知道,自从上次一别,她也好长时间没见他了,倒是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好像再开什么会,急匆匆挂断了,然后就一直没联系。普通朋友这也很正常,可眼前人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可能出差了吧” 看维夏有些难为情,老板娘也就没多问,权当人小姑娘脸皮薄害羞了。 老板把装好的包子拿出来,老板娘又装了点酱菜,一快递给了她。“这酱菜是我自己做的,都说好吃着呢!小陈也喜欢着呢,你带回去尝尝。” 又是陈西炜,我们俩真没什么。 盛情难却,“谢谢老板娘。”沈维夏接过包子,拎起脚边的购物袋就往外走。 陈西炜的魅力还真大,连汤包店的老板娘都对他这么上心,顺便着连她也记住了。 还有几秒就绿灯了,沈维夏拎着东西艰难地快走几步,不然又要多等好几十秒,过人行横道的时候,又想起他拽着她过马路这事,今天一早他出现的频率太多了。这种现象,沈维夏在看过的某本讲恋爱关系的书上找到了答案:太过寡淡的感情生活和恋爱的经验不足会让你短暂性的对某个异性产生期待,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恋关系。 走到小区门口,沈维夏眼都直了,心想:是不是人都不经念叨,一念叨就立马出现在眼前了。 这个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人,可不就是陈西炜。 “陈西炜。”她叫他。 听见有人叫他,陈西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普曼那个案子拖拖拉拉半个多月才最终敲定,昨天晚上的欢庆会又开到凌晨,回到酒店睡了没3个时辰,就起来赶飞机,这会正混沌不清。 他微眯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头发在头顶随意挽了个髻,画了个淡妆似乎想让气色更好一点,不过眼下的阴影还是挺明显的,一件粉色短款外套,没系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条纹打底衫,看起来十分有型立体,下搭牛仔紧身裤,脚穿平底板鞋,随意大方,不过左右手都拎着东西有点违和感。虽说这样穿不扣扣子时尚感很足,不过也显得胸前太有型太立体了吧,现在才四月份,扣上也不热呀。 四月?四月维夏?嗯,但愿没错过好时机。 他把行李箱放在原地,走过去,接过沈维夏手里的购物袋,又走回来拉着箱子往小区里走。 沈维夏其实不想给他的,可是他伸着手坚持,看他混着血丝不甚清亮的眼睛,比她还严重黑眼圈,这得熬了多少夜了,白衬衫上很多褶,蓝色西装外套也不是很平整,他应该很累吧! 沈维夏光想着他干什么这么累了,都忘了问他为什么会在这了? 上了电梯,陈西炜直接按了14层,沈维夏疑惑,他不会带着箱子去她家吧! “陈西炜,”她唤他,指了指箱子,“你干什么去了?” 她其实是想提醒他,你拿着箱子呢。 叮的一声,14楼到了。 陈西炜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完全没有要出电梯的意思,笑的有些意味不明,“我先回家,过会再过来。”他指了指她手里拎得包子,“给我留一点。” 沈维夏囧,说的好像她很能吃似的。 她刚走出来,陈西炜就关了电梯门,沈维夏还想问他,多长时间能过来呢?回头一看,电梯门关了。 哈,这么急。 沈维夏把买来的东西分类放好,也不知道陈西炜什么时候过来就又给自己泡了杯茶,提神。 汤包配牛奶?挺怪的,还是熬点小米粥吧,既快还养胃。 刚坐上锅,门铃就响了。 不会那么快吧,看了看挂钟,才过去10分钟。 沈维夏打开门,震惊了,10分钟来回还洗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是什么速度?头发半湿不干,脸上扬着得意地笑好像在说,夸我呀,赶紧夸我呀!灰色套头衫的袖子随意挽着,下身同色系的运动裤,关键在脚上,竟然穿了个居家拖鞋。 顺着视线,陈西炜也发现了,“出门太急忘了换了。” “呃,正好,我这也没有多余的拖鞋。”侧身,让他进来。 “我熬了小米粥,还没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先吃包子吧!” 陈西炜早就自觉做到餐桌旁了,就等着吃饭了。“不远,很快。” “你住这附近?” 嘴里有东西就“嗯”了声做回答。 “你住哪呀!” 他低头专心吃饭,“楼下。” “楼下?”沈维夏惊呼,“不是吧!你就住楼下!!!” 因她过于吃惊的语气,他抬起头,不咸不淡的开口,“有什么不妥吗?1303。”维夏连忙摆手,“没…没……没,很好。” 你竟然住楼下,为什么搬来之前没告诉我,现在才说!季臣不会不知道吧,也没吭声。“你为什么之前没告诉我?” “我没说吗?”他带着疑惑的眼神看我,满脸无辜,“我记混了。反正大家都是朋友,住得近也方便。” 沈维夏觉得陈西炜一点不像刚认识的时候的样子了。那会儿谦虚有礼,举止优雅,笑容温和,用“温润如玉”四个字形容刚刚好。现在偶尔都能从他眼神里捕捉到狡黠,戏谑,还有她看不懂的意思,总之,就是觉得这人深不可测。 “锅开了。” 俩人静静吃着早餐,不,应该是早午餐了。 在外人看来是一帧多么幸福的影像,可两个当事人却心思各异,一个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思量着下一步该走什么棋。 沈维夏坐在地台上,靠墙。手里拿着手机,打开搜索页面,输入一个字瞥一眼沙发上的人,一副鬼鬼祟祟,呃…不,谨小慎微的表情。 手机页面上显示“怎么委婉的下逐客令”,下面出现相关结果好多条,有说“让朋友打电话,假装告诉你有事去哪哪一趟。”貌似这个打电话的人只有陶乐乐,这条不行pass;“天色已晚,请回吧!”这才是中午啊,不行;“你假装去换衣服,不信他不走”其估计这人不会走;“说不舒服想要休息。”这个不错,我这会特困! 貌似赶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走很不好意思,可我这会儿是真困啊!不管了,试试吧!“陈西炜,我有点头疼,我想躺会……恩,那个”欲言又止,这很明显了好吗? 沙发上的某人,合上手里的书,“没事,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这本书挺有意思。” 这是他刚刚从她书柜抽出的一本言情小说,挺有意思?你确定?“好吧!”本想他走了她就在地台上睡,阳光暖烘烘的,一定特别舒服,这下只能到屋里去了,沈维夏讪讪的往屋里走。 可能是太困了,躺下就睡沉了,连陈西炜进来看了她两次都不知道。 陈西炜活动活动肩膀,以手扶额,揉发紧的太阳穴。其实他也困,可是看她那一脸“你怎么还不走”的表情,就更不打算起身离开。他走到地台前,摸了摸她嫌硬特地铺的绒毛毯子,挺软,就躺了上去,拉过她的海马抱枕枕着,他打算就在这休息了。 很累但认地方,他闭着眼睛好一会也没睡着,想起屋里早已熟睡的某姑娘就不自觉嘴角上扬。她一个单身女孩,家里多了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她还能睡得这么熟?是该说她天真还是没心没肺?在这么个缺乏信任的时代,她还能这么无条件相信一个不甚熟悉的人,这行为是该理解为难得可贵还是愚蠢? 两个成年人之间的完全信任要靠长期累积不断验证,可有一种信任,在相遇中萌芽,在相识中茁壮,在相知中叶茂常青。 第七章短命的萌芽 周二,截稿进入倒计时。 手机肆无忌惮不知疲倦的狂喊,沈维夏看看来电显示,一脸愧疚地思考了会,拿起手机放在小餐桌上又找了个大点的碗扣上了。完事还对着手机忏悔:不要怪我把你打入冷宫;不要要我不解电话;小雨妹妹,不要怪我不支持你的工作;要怪就怪楼下的陈西炜老是来妨碍我,要不我能才写2万多字吗? 陶乐乐升职了,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催稿这是自然落在助理小雨的身上了,前几天小雨打电话询问进度,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几天电话就没消停过。 一想到这,她就来气。 陈西炜自从上次出差回来,就整天往她这跑,一到饭点就上来找饭吃,吃完还不走,就赖在沙发上看书,那一柜子言情小说都快被他翻完了。 她问他,“你怎么不去上班?”人家眼皮都没抬一下,理所当然的说:“前段时间出差太累了,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怪不得能和季臣做兄弟,都有多重人格!!! 好家伙,他任性不想上班,人家就不用辛苦码字转钱了吗? 后来她又正正经经的跟他说过她的苦恼,“你在这,我不能专心码字。” 这表达够明确了吧!可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原来维夏没把我当朋友?要不就是,我太有魅力维夏心动了?” ※※※※※※※※※※※※※※※※※※※※ 害怕扑街的日子 误会 这两个问题,哪个也不能回答“是”啊!于是在她猛摇头的动作中结束了依旧没有进展的谈话。 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赖在她这不走的,好像是那次在这睡了一觉之后。 说起那天的事也够丢人的。 那天晚上,沈维夏是被尿憋醒,抹黑起来上厕所,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到落地窗那有一坨大东西,角度有些偏差,看着挺吓人,她瞬间就清醒了,脱下一只拖鞋,就扔了过去。 她投掷这一项特别准,不偏不倚的正中目标,那东西动了,吓得她立马躲进厕所,关门,上锁。 陈西炜那会被冻的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被不知名的物体砸了一下,醒了,听见慌张的脚步声和关门落锁声就起来开灯,看见不远处那个粉红拖鞋,就喊了一声,“沈维夏,你拿拖鞋扔我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记忆回来了。 沈维夏趿拉着一只拖鞋万分窘迫的从厕所出来。 满脸不解的陈西炜杵在客厅中央等着她解释。 “我,呵呵,我还以为是从上面窗户爬进来的坏人呢!”沈维夏小心翼翼的赔笑脸。 陈西炜无语,这举动!这逻辑! “要是意图不轨的坏人,你拿拖鞋扔他,不就是告诉他,你发现他了吗?那岂不是更危险!”这就跟一只小鹿踢了一脚正饿着肚子睡觉的狮子有什么区别?蠢死了! 看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以后真遇到这种事或听到什么奇怪声音,不要立刻开灯,拿着手机躲到床底下,把声音调到最小,给我打电话或报警。隐藏好自己不被发现才能安全。”气徐声缓,尽量起到安慰她的作用。 虚惊一场还闹了这么一场大乌龙,谁都没有了睡意。 陈西炜走的时候还嘱咐她,“睡前一定要检查门窗,有时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再晚都可以。” 在看到沈维夏猛点头的动作后,陈西炜才离开的。 经过这事之后,陈西炜上来敲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刚开始只是饭点来,逐渐逐渐就不走了也不多说话,吃完饭就随便抽本书坐在沙发上,有时候是地台上,一看就一下午。整的她思绪不宁,难以集中精力在小说上,写出来的东西经不起推敲,错误百出,自己都嫌弃怎么对得起读者。 所以,现在才那么点字数,可怜的很。 难得今天没人来打扰,得加快进度了。 沈维夏哪还管得着手机,边为脑子里想的情节组织着语言边往电脑旁走。开启了创作模式…… 天渐渐上了黑影,光线也越来越不好了,电脑前的人抬头舒展舒展脖颈,放松放松眼睛。 码了1万多,详细大纲也已经整理出来了,以后照着大纲写也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得去看看手机,貌似有人打了很多电话。 沈维夏拿着手机,一看有11个未接电话,有5个是小雨打来催稿的,6个是陶乐乐打的,最近的一个是20分钟前,赶紧给她回拨过去。 “喂,刚刚码字呢,把手机关起来了。” “我说呢?小雨今天想给你说声生日快乐呢,你死活不接电话。”哈,还以为催稿呢!生日?今天是4月30号吗?“我都这事给忘了。” “我打电话是想问你,今年想吃什么面?可你不接。我现在马上就到了,你已经没有选择权了。” “好吃就行。”她才不计较那些呢。 沈维夏和陶乐乐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生日当天一定要为对方做碗面。刚来北安市的时候两人都在出版社工作,新人工资少,付完房租真没多少钱了,过生日的时候都不舍得买蛋糕,想着喝碗长寿面也算过生日了。一直到现在依然保持这个习惯,即使再忙都忘不了在对方生日那天要做碗长寿面。 维夏正为有人记着她的生日开心呢,想着过会要主动给妈妈打个电话,今天不光是她的生日还是妈妈的受难日。 叮叮叮门铃响了。 维夏满脸欣喜的去开门,“陶陶,你可真快。” 门外站的是白天没有出现的陈西炜,手里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意大利面,还冒着热气呢,很香,有她喜欢的番茄的味道。 “生日快乐!做了碗意面给你。” “谢谢。”除了爸爸,这是第一个在生日当天给她做面条的男人,说实话感觉有点复杂了,她感情生活可能是真匮乏。对眼前人老是有不该有的幻想。 陈西炜把面放在餐座上,问了句,“就你自己?” “在不熟的人面前我不是很自在,在老家都是和家人一块过的,在这都是和陶陶,她已经在路上了。” 陈西炜浅笑,“你叫维夏,猜你的生日应该在四月,可真没到是四月最后一天。” 他就那么随意的站着,柔柔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竟有种醉玉颓山的美感,微微低头直视她,额前的碎发就着阴影遮住了他浓密的眉,那双温柔的要滴出水来,她不敢再看,眼神闪躲的转移了视线。 似乎感觉从刚刚开始有了些许变化,某些被深埋的东西开始破土,发芽。 “我爸说,我妈怀我的时候算着预产期在四月,就给我早早起好了‘维夏’这个名字,偏偏我不愿意出来一拖再拖,在30号那天才出生了。我妈说我是不是不喜欢‘维夏’这个名字,所以闹脾气不愿出来,在里面使劲折腾她。”说起爸妈,沈维夏满脸幸福,感染了身边的人。 门铃不合时宜的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情愫。 “是陶陶,我去开门。” 看着沈维夏欢快的背影,陈西炜想着,要尽快解决陶乐乐这个隐患级的电灯泡,不知道以后会坏他多少好事呢! 陶乐乐在这个时间,看到陈西炜出现在这里很是奇怪,“你怎么会在这?” 陈西炜保持“迷之微笑”就是不吭声。 沈维夏慌慌张张的解释,“他……他来给我送面!” “你俩关系好到这地步了?这都快7点半了,他大晚上的跑来就是为了给你送面?”陶乐乐满脸的不相信,就说陈西炜对你有企图吧,还不相信?这下叫我逮到了吧! 沈维夏不知道怎么解释,忙看陈西炜,“我就住楼下,这个点送个面很正常,就当一个朋友送的生日礼物,有什么奇怪的?” 有什么奇怪?很奇怪好吗? 就不揭穿你了,还朋友?啊呸!你要是只想当朋友才怪。陶乐乐只有遇到季臣的事才迷糊,其他事可算门清,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都送面来了,我的面还做吗?” “做啊!中西混搭一块吃,不更长寿了!” 当晚,沈维夏发了微博,“今年很开心,吃了两份面,中西结合。” 结果,第二天她的书迷们纷纷猜测她家大大是不是恋爱了,大部分人都留言“生日快乐,百年好合”“生快,早生贵子啊!”“大大,要幸福甜蜜呦,生快!”……陶乐乐还转发了微博,加了句,“以后你都不需要我了!大哭大哭”就更让人怀疑了。 为了澄清,沈维夏又发了条微博,“就是一朋友,真没恋爱!要是恋爱了,肯定会通知大家的,别听她胡说@乐陶陶。”陶乐乐立刻转发了,又加了句“说错了吗?以后有别人给你做面了。” 下午,沈维夏打开微博,看到999+的新粉丝,还有几百条私信,这又怎么了? 原来,陈西炜转发了她昨天那条微博,还说:“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这就是粉丝怒张的原因,留言也就不一样了,“你和我男神恋爱了?不是吧!”“竟是你收了我男神。”“一定要好好对我男神,呜呜呜~~”“又少了一个钻石王老五!”“男神眼光可真一般!”“就她?早晚得分!”…… 沈维夏翻着翻着,眸子黯淡,了无生气,直接给陈西炜发了个短信,“你以后不要转发我微博了,把那条删了吧!” 正坐在办公室审核文件的陈西炜划开手机,隆起眉峰,重重往后一靠,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又自嘲一笑。 看了看留言,直接把那条微博删了,又转发了沈维夏今天发得那条,“结婚提前通知一声,红包都给你包好了。”发完这个微博又给沈维夏回了短信,“那天删了,又转发了今天那条解释一下。以后,不转发了,没想给你困扰,抱歉。” 沈维夏看到短信,没回。 坐在椅子上发呆,也没了继续写稿的激情,顺带着把某个种子刚萌发的嫩芽掐断了。 第八章误会大了? 沈维夏在朋友圈更新了动态:闭关写稿中……,勿扰! 不想被干扰还关了手机无线,不过仍然有消息蹦出来。 “我后天出差,归期不定。注意锁好门窗!别太拼,适当休息!” 陈西炜特别关注了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还真给自己找了个不接电话的好理由,下了晨会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沈维夏瞥了眼短信,也没细看,她向来不喜欢在不可能的事情上费心。 闭关中的沈维夏主要干两件事:写稿,睡觉。 连吃了几天方便面,腻了,想换个口味。拿手机打算订个外卖,还被快递小哥的短信给折服了。 “你好,电话怎么打不通捏,伦家再您家楼下站了十几分钟了,还在下大雨,辛亏善良英俊的传达室大爷收留了你的快递,要不,我就打湿它了。” “我又来等你了,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这样伦家会担心的。你的另一个快递也被英俊的传达室大爷纳入麾下了,麻烦你像一只小蜗牛一样背着阳光优哉游哉好温暖地过去拿一下~么么哒。” 现在的快递员筒子们也忒可爱了,这样卖萌真的好吗? ※※※※※※※※※※※※※※※※※※※※ 我是一只扑街的透明蛋 没出息 沈维夏和普通宅女一样,热衷网购,要么不逛一逛就买好几件,有瘾。 传达室的张大爷今年60多岁,退休民警,发挥余热在自家小区做了门卫。 “大爷,逗孙子玩儿呢,我拿快递。” 张大爷笑呵呵的往旁边一指,忙去扶蹒跚学步的孙子。 维夏蹲在地上找快递,看到陈西炜的名字,不自觉愣在手里。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儿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看她蹲着也试着蹲下了,一屁股坐地上,维夏笑着把他扶起来,谁知小家伙抓住她的手不放,还去扯她放边上的快递。 张大爷怕孙子扰了人,忙抱起解释道:“老伴儿去买菜了,把他放家里不放心,送这儿来了。” 沈维夏捏捏胖嘟嘟的小脸,逗了会,“小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 张大爷夺过孙子手里的快递,小家伙咿咿呀呀,张着胳膊还要抢。 看了眼名字,张大爷就直接递给维夏。 “小沈啊,你把小陈的快递也拿回去吧,他说,不在家把快递给你就行了。” 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维夏拧着眉头,一脸不情愿,“我……他……” 汽笛声一阵,急切刺耳。 “来了来了!”张大爷忙着去升拦车杆,“今天回来挺早的啊!” 开车的人半降着车窗,睨了一眼,满脸的不耐烦。“这个李先生可就没小陈礼貌了。”张大爷一脸惋惜。 这个李先生,维夏也见过几次,某知名公司的人事经理,他自己是这么介绍的。维夏继续扒拉快递,不经意问出口,“您和陈西炜很熟” “认识七八年了。小陈可是真不错,事业越做越成功,人还一点没变,这些年没少帮我老伴拎东西,我老伴嚷嚷着自己要有个闺女就好了,留着当姑爷。昨天那个刘老太还跟我打听呢,说要把她侄孙女介绍给小陈。” 维夏竖着耳朵听得仔细,放慢了手里的动作。张大爷见状,把孙子放进了推车了,打算帮着找,“小沈,旁边找找,可能放混了。” “找到了找到了。”维夏抱着快递忙起身,踌躇一会,把地上那个也拎走了“那我把陈西炜的也拿回去了。” 张大爷点头,“好好好。”的应着,小推车里的小家伙指着她手里的快递朝她呵呵直笑,胖乎乎的脸蛋上有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菩萨耳,肉嘟嘟的小嘴巴下面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双下巴,真可爱。 沈维夏母爱泛滥,把手里东西放一边,蹲下,逗起了小萌宝。 “老头子,小宝没闹吧!周末人多,慢。”张大妈购物袋递给起身迎的老伴,一侧身就看到蹲在地上逗自家宝孙的维夏,“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 正往小推车后边挂东西的张大爷回了句,“这是12栋的小沈,小陈的朋友,” “女朋友!”张大妈也不看孙子了,拉起维夏,紧攥着她的手唯恐她跑了,“哎呦!我说小陈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原来是有对象啊,什么时候结婚啊!小陈也该结婚了。” 维夏颤抖着收回了自己的手,“大爷大妈,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女朋友?结婚?这都哪跟哪呀! “大妈知道,没结婚前都是朋友。”张大妈眉目和善,笑的一脸喜庆。 “大妈,我还有事先走了。”沈维夏见解释无果,抱着快递匆匆逃走。身后还有张大妈热情的召唤,“有时间和小陈一块到家里玩!” 维夏加快脚步,好让自己装作没听见。也真是奇了怪了,她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偏偏每次都会和他扯上关系。 不是她排斥他、讨厌他,只是想让自己保持理智,保持理智不胡思乱想。 有时候一个人久了,遇到别人一点点关心就感到莫名的温暖,渐渐还会产生依赖误认为那就是爱,然后会拼命对人家更好,就算失望也没关系,不到绝望都不知道什么叫自作多情。 我只是不想再自作多情。况且是拿一个贵重的朋友去奢求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的东西,这代价太大,输了她会心疼。 沈维夏把自己关在家大半个月,终于快把草稿完成了,再填个番外,修一下,差不多这个月能交稿。 想想就开心,又能放自己2个月的假了。 她伸长手臂把被发配到边边角角的手机捞回来。 哎?打不开,没电了,好几天没冲了。充了会电,手机才出现开机页面,不一会一大波未接短信、未接电话袭来,手机嘀嘀嘀响个不停。 等到没有声音了,沈维夏才敢看手机,都是陶乐乐打的。什么事这么急?还有短信“看到速回电话。”充着电就回拨了一个,没接?又拨了一个,暂时无法接通?算了,过会再打吧! 不一会儿“嘀”的一声,来了一条短信,“你赶紧搜搜你的小说《英雄嫁》,被抄袭了!!!” 抄袭?她的作品什么时候那么红了,都有人抄袭了。 搜索了一下,果然有“雨落作品《风华》涉嫌抄袭《英雄嫁》”等的标题。扫了扫也没点看细看,回了个短信,“那怎么办?”。 “告他!” “谁告?” “你呀!!!” “没空。” 看到“没空”那两个字,给陶乐乐气的,差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要不是身边的小雨捅了捅她,低声提醒,“哎,大boss刚刚不悦的撇了你一眼,注意表情,注意表情,放松放松。”说不准就摔凳子离席去找沈维夏了。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住要立马跑过去打死沈维夏的冲动 沈维夏翻了翻微博,看到有两个好心的读者做了对比调色板给她发过来,她粗略的一看就把手机扔床上了。跑到冰箱旁扒拉了点儿吃的就坐在沙发上,又倒了杯水,很认真的填饱肚子后就趴床上睡觉去啦。 “砰砰砰” 这次不开门,光听这带着怒气的拍门声就一定是陶乐乐。 沈维夏本不想去开门的,但本着友善邻里、坚决不扰民的态度,她还是冒着被骂死的危险开门了。 陶乐乐进门直接略过她特意买来放这的专属她的粉红色小拖鞋,登着双7厘米的高跟鞋就往里走,鞋跟与瓷砖发出的声响反映出她现在的心情,怒火中烧。 从她进门就不敢吭声的沈维夏乖乖坐在沙发一角,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不绝于耳,眼前来来回回的身影没打算停歇,沈维夏想:早死晚死都是死,坦白或许可以从轻发落。 “我……觉得维权也没有多大意思,反正到时候维权成功了,也不会赔我多少钱。” 听见她开口陶乐乐停住,双手抱胸,听她说完高跟鞋声越来越尖锐,手指都戳脑袋上了,“沈维夏你是不是钻钱眼儿去啦?现在是要维权,维权!维护你的知识产权!!!” 她现在那冷静的态度完全不像这次抄袭事件的受害人,还能心平气和的分析,“你想啊,现在这本书的版权不在现在这个公司,还在前公司。咱俩都从前公司跳槽了,人家还会管吗?还有啊,现在作家维权的事儿还少吗?有几个成功了?成功的哪个不是打了两三年才胜诉的,即使胜诉也就赔了个几千块钱,根本不够交这两年的律师代理费、诉讼费的好吗?” 近年一些人借着抄袭大红大紫,被害人上诉打官司的不在少数,拖拖拉拉耗时费力,一场长时间的撕扯大战,维权成功的屈指可数,由于在侵权的赔偿额度方面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那几个可怜的赔偿费都不够律师的。 “这钱我给你出。那可是你的第一本书呀,你写了多长时间,你忘了?咱俩为了那本书熬了多少个通宵!” 《英雄嫁》是沈维夏出版的第一本书,也是陶乐乐做的第一本书,当时她俩刚入行,没经验,选题立项、校队排版为弄这本书熬了好几个星期。那段时间虽然很累,但是满满都是成就感。这也是陶乐乐坚持维权,最重要的原因。 “沈维夏,我知道你绝对不仅仅是因为钱的问题,你还是很害怕舆论压力,你害怕官司打起来了,有人抨击你借故炒作了……怎么怎么样。这都是正常现象,有什么嘛!说不准还能提高你的书的销量呢!”和维夏观点不同,陶乐乐倒是觉得这还是一个营销手段呢?又没和谁炒什么绯闻,又没爆什么八卦,正当维权有什么不对? 沈维夏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没有什么表情。 刚刚还慷慨激昂的陶乐乐,那张刚刚因激动泛红的小脸竟生出了愧疚怜惜之情。 她知道那个敏感别扭的沈维夏突然间又出来了。 她记得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维夏是她俩高中坐同桌那会儿。 按陶乐乐正常的交友速度,最多一周就能和同桌打成一片,可和沈维夏坐同桌都一个月了也没说过几句话。沈维夏不爱说话,每天除了学习,看书,上厕所就没有别的事了,目光呆滞是经常状态。陶乐乐不一样,那时候闹,上课看小说,玩手机,听音乐什么事都干就是不学习。为了治她,班主任就安排了安静的沈维夏和她做同桌。 陶乐乐“人来疯”天天拉着沈维夏聊天,即使沈维夏不搭话她自己也能说半天,她还有个特别好的习惯——特会分享。买了东西,不论是好吃的,好看的,好用的都会给沈维夏带上一份,她不要就硬塞给她。慢慢的沈维夏眼里的疏离变成了亲切,会跟她聊天诉苦讲心事了,才发现沈维夏爱哭爱闹还爱笑,而且鬼点子特别多,忽悠老师一套一套的。后来有一次聊起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沈维夏坦白,“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穿的用的大都是人家给的。有次,一个男同学淘气,当着全班人的面指着我身上那件上衣说,‘那是我姐姐穿剩下不要的。’我到现在都记得,我的脸一下子就涨红的感觉,自卑感爆棚!从那以后,我很少主动跟人说话,走路习惯低头。” 再一次看到就是因为她高中喜欢的那个方遇。 ※※※※※※※※※※※※※※※※※※※※ 反正也没人看呀 e=(?o`*)))唉 昭昭之心 方遇跟她暧昧了几次,她就那么傻傻的给人家做了整整一学期的免费劳动力,又是写作业,又是买早饭,还天天给接水。后来还是和别的女生恋爱了,那个女生宿舍的人还经常在背后议论她,说:“傻了吧唧的跟人方遇后边屁颠儿屁颠儿那么久有什么用?怎么觉得现在她这个样子,没死心吧!说不定做小的她都愿意 ,真够贱的。” 刚巧,陶乐乐好不容易早来一次,刚进后门就听见那几个女生肆无忌惮的辱骂。沈维夏就坐在前排儿,腰杆儿挺得倍直看着都有点儿强撑的意味,让人心疼。她随手拿了本书就朝那几个女生扔过去了“瞎说什么呢?人家光明正大也没干什么缺德的事儿啊!”指着那个说话最难听女孩说,“你,就你,扎辫子那个!你不是前两天还给刘成写情书了吗?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呀!你说这话的也不怕打脸!” 陶乐乐一直觉得沈维夏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儿,就是有时候太弱了点儿,不懂得维护自己。没事儿,她比较汉子,她可以维护她呀!两人的革命友谊就是这么慢慢培养出来的,后来陶乐乐说,想去北安市闯闯,沈维夏二话没说,买了车票就陪她一块儿来了。 “维夏,你真的不是以前的你了,你看,你嫌弃你以前太黑、太胖,穿衣服难看,脸又大。你看你现在,身材这么好,穿衣特有品味,而且皮肤也比以前白了好几个度?这张小脸儿也是时下正流行的小圆脸儿,你真的很好了,你应该自信亮丽地站出来,你一点儿都不差的。”陶乐乐改走曲线救国的道路了。 沈维夏一听,就知道陶乐乐想多了还会错意了,噗哧一声笑了,“你这夸我是真的假的呀?看来你嘴这么甜的份儿上,我给你说我给你说为什么吧!”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这还不是主要原因? “额……其实抄袭我书的那个女生是方遇的女朋友。” 啊?“什么?”陶乐乐的惊讶极了,也生气极了。 这会儿怀古伤今的感情都是她剃头担子一头热,白心疼她了! “大约半年前吧!方遇发qq问过我,说他女朋友特别喜欢我那本书,她也想写,可是有些词句不怎么精通,问我可不可以借鉴借鉴。我就答应。所以……你说这还怎么……告……啊!”沈维夏在陶乐乐快要喷火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解释完。 “靠”陶乐乐怒不可遏,抓了个抱枕就扔了过去,“丫的,沈维夏你脑子进水了吧!”噌的站起来,“妈的,又是方遇!你这辈子能在他身上有点儿出息吗?” 维夏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她承认这事儿她不靠谱,是真没想到他说的借鉴是这么回事儿啊。 “方遇方遇方遇,多少年过去了,他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的!”陶乐乐激动地抬手指着她,“行啊……哈?”重复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摔门儿走得时候,扔了句,“明天就找人收了你。” 在门口等电梯的空,陶乐乐悔悟不已,垮着一张小脸,还好意思说维夏在方遇这事上没出息,自己对季臣,又什么时候有过出息? 第九章昭昭之心 婚礼常常是女人一生最光彩照人的时刻。在绿色怀抱中感受人生最美妙的时刻,高罗马柱搭配小盆栽作为路引,白色丝布装点的婚礼拱门,拱门下对称布置的花艺让整个婚礼现场清新雅致且温馨动人。 新娘穿着神圣洁白的婚纱同紧张激动的新郎在众亲友的见证下神圣宣誓,拥吻中定下终身相守的约定。 在对新人的祝福声中大家纷纷起身鼓掌。 有碍于新娘子对她的特别照顾,沈维夏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出门的时候还问陈西炜“红包分量还行吧!”掂量掂量说了句,“还真不少,没事儿以后还能讨回来。”后半句像是对自己说的。 其实沈维夏很喜欢参加婚礼,看到新娘穿着圣洁的白纱带对未来的期待和心爱的一起接受至亲好友的祝福。这大概是每个女人都向往的一刻,她也不例外。 “走吧,去前厅。”陈西炜见她坐那傻呵呵的,一脸憧憬。 落座时,沈维夏也没有认识的人又是和陈西炜一块来的,理所应当就和陈西炜做一块了,可是那张桌子人都是陈西炜的同事。貌似大家都误会了他们俩的关系,一个个都热情主动的同她介绍自己,热情过了头就有点显得狗腿了。 有几个还问她,“你俩什么时候结婚?” “我不是他女朋友?”越解释越脸红,最后都语无伦次了。 陈西炜看不下去了,端出领导的架势,“都别闹了,我们是普通朋友。” 既然陈总都澄清了,大家也就不起哄了,纷纷收敛开始吃饭。有个带黑框眼睛长得斯斯文文的男生隔着两个人问沈维夏,“维夏,你找男朋友有什么要求吗?”维夏呵呵两声,随口说了句,“人好,我喜欢就行!” “这等于没说!”那男生对答案不甚满意,还想追问,被身旁的人捅了一下。 沈维夏光顾着说话了,菜上了不少了也没见她动筷子,看她盘子里空空的,陈西炜就捡些口味不错的都给她夹了点,不一会,小碟子已经堆得满满的了。 桌上众人看到这举动都默默在心里翻白眼儿,普通朋友?怎么看都不普通! 上了一道甜品,芒果班戟。 沈维夏很喜欢吃那个,下意识看了眼盘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假思索就夹起来一大棒儿放在陈西炜盘子里,然后就低头努力扒拉了两大口,赶在芒果班戟转到她面前的时候夹起了一个。 吃到甜品那满脸幸福的样子让陈西炜不由得疑惑,这甜兮兮的东西就这么好吃?想起甜腻的奶油味道和她满足的笑脸,他拿起筷子开始解决面前盘子里的食物! 桌上众人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哇!陈老大不是有洁癖吗?” “他不是不准人家碰他的食物吗?从不吃别人夹的菜?” “靠!我有一次无意用筷子碰了一下他的饭,他立马就不吃了。” “这个吃的津津有味的人是陈老大?附体了?” 沈维夏看着那几棵翠绿的菠菜发愁,皱着眉头又夹给了陈西炜,“我不吃菠菜的。” 有些惊讶,极短,“哦”了声低头吃起了菠菜。 可其他人在饭桌上用眼神交流着, “陈总是故意的吧?” “那还用说,肯定的。” “这还是陈总吗?” “坠入爱河的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呜呜呜,公司最好的一枚钻石男也成人家的了……” 五星级饭店的菜还真是赞,一盘简简单单的凉拌娃娃菜都能这……么美味!美食果然有缓解一切所有情绪的作用,这会儿她的尴尬症都被美食喂饱了。 新郎新娘挨桌敬酒,到他们这桌的时候新郎早就被灌得醉哄哄的,傻呵呵直笑,“今天我结婚,我真是太开心了!我跟我老婆都十年了,我终于娶到她了,嘿嘿!”林婉面颊微烫,娇痴道:“笨蛋。” “维夏,谢谢你能来参加我得婚礼,来,我敬你一杯。” 沈维夏是真心为她祝福,十年还坚守在一起的恋人,真的很不容易,“应该的,我不会喝酒,就喝果汁吧!” 刚举起杯子,桌上有人不愿意了,“哎!那可不行,必须喝酒,你不会,陈总会呀!” 维夏都没来得及拒绝,又有人插话了,“陈总带来的人,他就得负全责,这代喝酒也算,大家说是不是啊!” ※※※※※※※※※※※※※※※※※※※※ 点击少的可怜 呀呀呀呀 ,慢热是因为怕辜负 众人纷纷附和,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大家本就闹腾又喝点儿酒,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沈维夏深知这种场合根本就拒绝不了,满含歉意地看向陈西炜。他好像一直在对着她笑,给了她个你放心的眼神,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一杯酒,满满一大杯,杯有多大酒就装多满。 “干了”一饮而尽。 林菀笑得豪迈,“爽快!” 这些长时间待在写字楼格子间的白领金领,长期承受高强度的工作压力,有机会放松自然就玩的特别疯特别嗨,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宅女,有点儿不大适应。 这敬酒流程才过半,新郎就早已喝趴下,两个伴郎扶着,身边还不断有人在嚷嚷“满上!满上!”“干了!干了!” 周围太喧闹,他靠近她,方便她听得更清楚一点,“这群人平时工作压力太大,很少有机会放松的,所以逮着个机会,就肆无忌惮的折腾。”呼出的气体带着淡淡的酒气,熏红了她的脸。 散了之后,有同事提议,“要不要ktv再续?” “想不想去?”陈西炜问。 摇摇头,“我不会唱歌,还是不要去了吧。” 薄唇勾了个迷人的笑,眼眸深邃专注,故意放电吧!“那就回去。”说这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想了想问:“敢不敢开?” 维夏想起来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又评估了下自己的车技,“嗯,还是不要开了。” 他好像特别高兴,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好,我们打车”说着把钥匙扔给了后边那个戴黑框眼镜的问她话的男生,“明天开公司去!” 司远跳起来接住钥匙,心里犯嘀咕了,老大这是报复吗? 沈维夏不知道原来陈西炜酒量这么好?一点儿醉的样子都没有。 可是上了出租车,她觉得他可能醉了,醉的有点低调?没什么明显反应就一直笑眯眯的。刚刚酒桌上他貌似是职位最高的,所有人都想方设法的给他敬酒,也不知他怎么了竟也不回绝,一直喝,一桌上除她外还有8个人,轮番来敬了三圈。不过他酒量还是很好的,喝了那么多酒!走路还那么稳,说话还是那么清楚,没有醉酒的一般表现,除了一个劲儿笑,尤其是上了车之后一个劲儿对着她傻笑。 连出租车师傅都被他感染了“小伙子心情好啊,上车之后嘴就没合上过。“ 维夏尴尬的笑笑说,“嗯,心情特别好呢。” 这人就是不禁夸,车还没走多长时间呢!“师傅,就在前面广场那停车!” 靠,整什么幺蛾子?这到小区还有一大段距离的,他抽风了吗?不,他是正经的发酒疯。 “师傅,别理他,不停。” “给,师傅停车!”这厮从钱包了抽出好几张红票票递了过去,“嘿嘿,不用找了。” 这人喝多了败家? 如果你是司机师傅,你会停吗?废话!要我我也停。 刚停稳车,陈西炜跐溜就钻出去了。 沈维夏都傻眼了,这货喝醉了就变身啦…… “小姑娘眼光不错!”后视镜里,司机大叔的嘴都快咧到耳后了,您确定这样说不是因为他多给了钱还让你少跑了路? 怎么往荷花池那跑,不会掉下去吧?“这……真是,哎?师傅再见!” …… 以前在没发现这条回家的路这么难走?竟然还是上坡路?脚疼死了!小腿都要抽筋了!沈维夏这会儿都要哭了!广场那儿多是小花砖铺成的路,要不然就是鹅卵石铺成的路穿着高跟鞋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乱窜的他,这会儿真觉得自己太圣母玛利亚了? 这厮倒是酒醒了!可怜了我的脚。 陈西炜一手拿着西装外套,一手攥着沈维夏的手腕在稍微有点儿坡度的公路旁无交流的压马路。他俩不知道,在落日余晖的照应,红霞漫卷天边的映衬,让下班归家的人们留下了羡慕的眼光和欣慰的笑容。 可能是越接近目的地,就越觉得难以忍受,进了小区,她双手抓着他的胳膊让他拉着她走,进电梯她整个人都靠那个扶手撑着,恨不得都把脚翘天上去。到了家门口,从包里拿出钥匙的时候都有点儿哆嗦,进了门就把高跟鞋利索的踢到一边,换了拖鞋一瘸一拐的往沙发旁走。 “很累吧?” 废话!累得她连个白眼都翻不起来。 “为什么不回绝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真醉还是假醉?” 靠! 沈维夏听他这么说,气灌丹田直冲脑门。 还没待发作,被他跪坐在沙发旁的举动吓的连连后退!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揉捏着她的脚丫子,又痒又怕还有点羞。 “不…不……不用的!!!” 他抓着脚踝任她怎么挣扎都就不松手,“你不想明天脚疼得走不了路吧!”他盯着她,眼波里满是笃定,不容反抗,“就当我补偿你。” 好吧!反正也都是因你而起。 沈维夏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被强迫”来的福利,舒服都得昏昏欲睡了。 见状,某人稍稍用力。 “哎呦!疼!别按了。” 那些瞌睡虫都被疼跑了,不满的瞪着他。 他收到那个眼神,故作淡漠,放缓力道又开始手上的动作。沈维夏悔思:自己太那什么了?足底按摩本来就是“痛并健康着”。人家不嫌你脚臭,用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鼓捣着你的脚丫子,你还敢瞪人家?太不知好歹了! “我跟你说定正经事,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沈维夏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只能答,“挺好的呀!”不然让她怎么回答。 陈西炜继续,“你最近跟我很有距离,我以为跟我做朋友让你很为难呢?”“哪有?你想多了我只是慢热而已。”她尴尬的笑容让人有点失落,陈西炜不明白,疏远不仅仅代表讨厌你,还可能是因为喜欢。 “我知道,慢热是因为怕辜负。因为每一份感情都是全心全意付出,在没有充分认定这个人之前一般是很难全部交出自己的,不论友情还是爱情。”说完最后一个字,陈西炜望着她的眼睛,想从中得到肯定认同。 百毒不侵的内心,刀枪不入的伪装常常在懂你人的面前彻底投降。 尽管沈维夏没说话,陈西炜也从她的眼神中判断出自己可以说出下面的话了。温软的声线徐徐道来,“可人总要长大总要学会拒绝,做错了事情要在发现的时候纠正过来,不能一错再错,还不愿挽回?每个阶段的每个经历,每个来到生命里的人,即使是路过的,都会教我们一堂课,拿到成长必修的学分。挂科了就要找到知识盲点重修,一直拖着可能会伤害到身边那些真正关心你的人。”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手足无措,遇见太会说话的人依然不知如何应对,何况对象还是他。 他起身,洗了手,回来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沙发上傻懵傻懵的人。她仰着头,看似认真思考,涣散的视线倒有点神游之嫌,无辜澄澈中透着些许稚气,莫名心头一软,“不明白就算了。” 能打动人的从来不是名词好句,而是恰到好处的温暖和真挚的内心。她就是一直纸老虎,他温情一把,就燎光了她所有的虚张声势。 “你是说被抄袭的事?”她软着嗓子试探。他喝了口水,没说话,凉凉扫过一眼,“还不算太笨”。 “其实,那件事,我只是不想让朋友之间闹的太僵……”声音渐低越来越没底气了。“朋友?”嗤笑一声,满脸不屑,“真正的朋友是不会损害你的利益的,你口中所谓的‘朋友’貌似没有做到这一点。” 学生时代的暗恋对象能算朋友吗? 好像不算吧。 损害利益?这……该怎么衡量。 为了早上能和他一块跑进校门,她不知道在校门口徘徊过多少次,又迟到过多少次?替他抄过多少次作业?做过几次笔记?这些都多的记不清了。偏偏清楚地记得唯一一次他嫌她慢拽着她踩着铃跑进了教室,恶狠狠地说:“幸亏没迟到,迟到就怨你,跑不快还不早点来!”鼻息有些急促。白色的校服衣领上有个小小的“遇”字,右臂的袖管撸到肘窝处,左袖还在手腕部。每次给自己倒水的时候,会习惯性的看看他的水杯;下课时,总是会偷偷瞟他一眼;为了能和他在一个考场考试,还装病交过白卷,被班主任骂娇气;给他买早饭被同学说闲话…… 现在想起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当初怎么就那么乐此不疲。从来就不曾把他放在朋友的位置上考虑过,他貌似也没对她提过“朋友”的字眼,说的最多的,“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作为同学,你忍心看我被老师罚。”……这种带有“同学”的言论。 明明知道该拒绝的。 可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即使现在已过花信年华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女,可有些人有些事,你就偏偏说不出个“不”字。 “可是我都答应,让人家借鉴了,这……还怎么办啊?”陈西炜莫名不爽,口气重了点儿,“这件事我来处理。” ※※※※※※※※※※※※※※※※※※※※ 扑街扑街了 老人家的招数 这人管的也太多了,他家住海边也不用管那么宽!莫非?“这事是陶陶求你帮忙的?” “嗯。”把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我有一个做律师的朋友,他可以出面私下调解让你既不损失利益也不会让大家撕破脸。”末了,又加了一句,“对了,他还不会收费。” 陶陶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丫的!这下好了,她在他眼里都成了抠门儿的人!真是保火防盗防闺蜜啊!“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办?” 听她问了一个特别傻的问题,陈西炜笑的很无奈“当然是说服你了,要不然她找我来干什么?” “那好吧,我估计,我要是不同意,陶陶都想杀了我吧,嗯,只要她不用做商业用途,嗯,澄清一下就好了。” 陈西炜点点头,很勉强地说了个“好”。 沈维夏含着一口水,被脑子里突然窜出的念头惊着了,呛得直咳嗽。 “喝个水也能呛着的人,也没谁了。”陈西炜皱眉,轻轻给她顺气。沈维夏都呛出泪了,稳定了一下气息,“你是不是早有预谋!咳咳,你故意的!装醉……累我,就是为了说这事。” 陈西炜用手遮住眼睛,掩饰里面的光彩,微挑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你说,是不是?”沈维夏急着去扯他盖住眼睛的手,却被他另一只手给挡了回来,恼怒的转移目标朝他腰间下手。她还没捏住他腰间的肉呢,他迅速拨开她的手利落的弹开。原来怕痒啊!这下好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双手继续在腰间作乱。 他逮住她作乱的手,“反射弧还真是……长啊!”沈维夏愤怒地挣开他的钳制,扑到他身上挠他痒痒肉。 躲闪间,陈西炜躺在了沙发上,双手还在不停隔开在腰间作乱的小手,沈维夏看着他扭曲躲闪的身姿和求饶的呼声,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慰。一不留神让陈西炜捉住手腕往上一带,放在他头顶以上的位置,她就趴在他身上了,眼对眼,鼻对鼻,嘴唇靠的那么近,一说话就能碰上他的,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沈维夏震惊是因为,两人怎么成了这个姿势,好尴尬!陈西炜震惊是因为,女性特有的柔软弧度压着他的胸腔,让他某些沉睡的欲望快要苏醒了。 沈维夏挣脱,连跑带爬的往厕所方向逃。 胸前的重量没了,陈西炜有些惋惜,往厕所看了一眼,想起落荒而逃的囧样只觉得好笑,为了让她早点出来不在里面憋死,自己还是大发慈悲的离开吧。 听见关门声,沈维夏才松了口气,捂着红的发烫的脸懊恼不已。 真是奇了,有生之年还能把日子过成偶像剧! 第十章‘老人家’的招数 抄袭事件在陈西炜的帮助下,以雨落电话致歉并保证绝不将《风华》用作商业用途结束。 陶乐乐让维夏开了扩音还给录了下来,维夏对此很是不赞同,这样也显得太那什么了点,这毕竟是方遇的女友,人家都道歉了还会出尔反尔不成? 沈维夏颇有微词,让陶乐乐一个凛冽的眼神给瞪没了,“方遇那货就不是什么好人!” 方遇也不是什么坏人啊!扁扁嘴,沈维夏没敢反驳。 从出事到解决,沈维夏最怕的事就是方遇找她,好在没有,估计以后俩人也不用见面了。 “哎,你别忘了去谢谢人家屈律师,还有陈西炜!”陶乐乐提醒沈维夏。 提起陈西炜,沈维夏又想起了那个微尴尬的小插曲闷闷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陶乐乐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陈西炜是个工作和生活分的特别清楚的人,能在工作时间让他分神去担忧的,沈维夏是第一个。 这是他今天上午第n次分神,看了眼仍旧没有提示音响起的手机,再次低下头看“纯研”公司的新品推广意向。 嘀呤! 陈西炜以第一反应速度划开了手机,看清来信人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裸的失望。 “你俩搞什么?提起你,她怎么有点抵触情绪。”发信人:陶乐乐。 他蹙眉,合上桌上的文件。“怎么抵触?她不想见我?” 正躲在厕所发短信的陶乐乐偷偷闷笑,“这倒没有。就一说你就别别扭扭的,跟做了亏心事一样,你俩不会……” 其实,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后悔,那天若稍稍一动,就碰到了,也不至于现在日思夜想那柔嫩的触感。 三十多岁的男人了比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还着急,接下来这个月又有得忙了,“纯研”这个案子不好做,时间还那么赶。好不容易刚培养出点感情,又要消失个十天半个月,这感情什么时候才能升温! “你赶紧催她加快进度赶稿子,别让她出门!季臣下个月估计去西塘小住。” 陶乐乐收到短信,差点激动的把手机掉马桶里。 季臣每年都会消失一段时间,与外界隔离,应聘编辑时他明令禁止不能过问,她好奇的要死好吗?间谍的重用性真是不能用语言明解的,看她不去西塘和他来个偶遇,可西塘也不小啊!。 “不让她出门也行。不过得告诉我,具体方位吧!” “河边,他去那,只钓鱼。” “成交。” ** 屋子里太安静了。 看着这沙发怎么有点不舒服呢?这地台上也缺了点什么?还有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冷清呢? 我一定是写稿写的精神错乱了!!! 嗡嗡嗡…… 手机振动声在寂静中特别清晰,看到来点显示就迫不及待的划开接听键。 “喂,你怎么……”该说什么呢?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现在忙不忙?我胃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咳咳……下来一趟。” “这就去。” 挂了电话,就急着往外走,想到自己穿的家居裙,又回卧室披了件外套,出了门又折回来拿了点东西,这来来回回几趟,也没注意自己还穿着拖鞋。 站在1303门口,沈维夏敲门的手放下来去举起来,拿捏不定。 是不是来的太快了? 手里的罗汉果怎么解释,就说拿点买多了。 恩,就这么说。 叩叩,门开了。 她有多长时间没见他了?他怎么这么憔悴啊!眼睛浑浊的都看不到神采了,嘴唇干裂起皮了,面色萎黄暗沉,。 “除了胃很难受?还有哪里不舒服?”一步跨进门,抓着陈西炜不怎么平整的衬衫袖子,皱着眉问。 她焦急的神情,让他心情晴朗,想笑时嗓子又痒的难受,“咳…嗯…嗯” “你嗓子不舒服!我拿了罗汉果泡茶给你喝。” 他关上门,给她解释,“我没什么大事,就是中午没来的及吃饭,饿得胃疼,再加上嗓子有点痒。” 沈维夏想也没想,张嘴就开始训他,“胃不好还不好好吃饭!等到严重了再去养就晚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是是是,我下次注意。”他低声讨饶。 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躲闪着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我去厨房。” 低眸,陈西炜看到某人的快速移动的小脑袋瓜子。 这是,害羞了。 沈维夏低头疾步,可这里的布局和她家里的不一样,厨房可不再那个方向。 “厨房在东面。”陈西炜提醒。 沈维夏打开冰箱,借着冰箱门的遮挡,做了个窘迫至极的表情。 真丢人啊! 听见脚步声临近,沈维夏急忙做出翻找食材的动作,还故意自言自语,“做什么好呢?牛肉、意面、咖喱、洋葱……”嘴里念叨着,余光撇到了站在冰箱旁,仅一门之隔的陈西炜。 他没吭声,就听着她把他冰箱了的东西跟报菜名一样数了一遍。估摸着快数完的时候,“应该有不少过期的,你看看,拿出来扔了。” 她“哦。”一声,开始逐个翻看日期。 “你先喂饱我比较重要。” 这话听着挺熟悉…… 这句她在书里用过,是霸道男主求欢时说的,下一个情节是耳鬓厮磨,肢体交缠,娇喘吟漪。怎么脸越来越热,开着冰箱也觉不到一丝丝凉气。 陈西炜隔着冰箱门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就更猜不到想的什么了,只是确实饿的急,“你再不快点,我的胃真的要坏了。” 被打断yy的沈维夏,满脸尴尬,“你……你先去沙发上等着。” 沈维夏把人推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个三明治,又温了杯牛奶。 “你先凑活着吃点,我去收拾收拾冰箱。” 把餐盘和杯子递给他,一副“我时间很紧没空说话”的样子,转身就往厨房奔。陈西炜盯着她的脸,她眼神闪躲就是不正眼看他,连给他说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只留个急匆匆的后脑勺。 火腿三明治?咬了一口,不错,还加了酸黄瓜,他喜欢。 陈西炜转头看向冰箱前那个忙活的倩影,目光柔和,意味深远。 灯光打在她身上,随着人影的移动,阴影面不定,头发在脑后随意挽了个髻,鬓角有不少碎发在灯光下朦胧,多了分柔和,一件低领的t恤露出后颈,白嫩的皮肤在灯光映衬柔嫩滑腻,像上好的丝绸,光这么远远看着,他已经想象那皮肤的触感,深邃眼眸里掩饰不住波澜,□□裸的目光咬着灯光下柔美的剪影。 ※※※※※※※※※※※※※※※※※※※※ 已经取名无能了 人帅手美厨艺佳 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染着光晕,嘴角噙着一抹性感笑意,白皙修长的手指,托着近乎完美的下颚遮住了棱角,食指和中指在脸颊上,轻轻触动着,景不醉人人自醉。 流理台上堆着那些过期的食材,让沈维夏直呼可惜,冰箱里面寥寥数物。 意面、意粉还有不少,可惜咖喱没了,她好想吃咖喱意面。 “冰箱我整理完了!你过来看一下,这些都是过期的。” 填饱了肚子,精神明显好了的长腿欧巴端着牛奶就去了,“哦,扔了吧” 这随意语气,让沈维夏不由恼火,“干嘛买这多!不,吃,还,浪,费。” 冷然的语气,让陈西炜一愣,眸光流转,在沈维夏脸上停驻逐渐溢出些许戏谑的神采,等到面前的人看明白后随即一笑,带着抱歉的语气说:“下次不会了,最近太忙,没来得及吃饭,就放过期了。” 低着头,抿着嘴,苦着脸,嫌多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的沈维夏磕磕巴巴的表达歉意,“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该指责你的。” 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脸倒越来越红。 沈维夏有个特点——反射弧有点长,脑子的反应速度还行,就是肢体、语言、感觉这方面的回馈反应慢了点。 陈西炜喝着牛奶,低睑垂眸,俯视某人低着的后脑勺和垂涎欲滴的后颈,“为了我能吃完,不,浪,费,你来给我做饭吧!” 沈维夏特真诚的点头,连说“好”。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多次,自己也应该有所回报的。一抬头看到英气逼人的俊脸上多了点可爱的小记号,违和感还真是逼死强迫症,眼神直巴巴盯着他的俊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他。 他弯腰猛然靠近她,那张俊颜在眼前放大,她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你是示意我亲你吗?” 沈维夏被这张脸帅的恍惚,愣了一会儿才消化他说的话,哭笑不得的用手抹了抹他嘴角的奶渍,伸出食指给他看,“嘿,是你长了白胡子!” 他没有擦,一个略带痞气的笑容,黑亮的眼珠盯着她的眼眸深处,“原来你想亲我呀!” 想多了吧! 沈维夏一巴掌盖在面前这张带着自大无耻的笑容的帅脸上,推开,走出他的势力范围。 ** 沈维夏拎着自己下午从超市买了的食材,敲开了陈西炜的门。 “你怎么还带着东西?”他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侧身让她进来,关上门。 客厅的沙发上有不少翻开被随意摆放的文件,他的外套被压在下面,电脑开着放在小茶几上,还在浏览文件,挺乱的。 “你去忙吧,饭好了叫你。” 他把东西放在厨房的琉璃台上,嘱咐一句“不要做太多,够我们两个吃就好。” 沈维夏把东西放冰箱里,吃的蔬菜拿出来清洗一下,拿出蘑菇的时候,在手里踌躇了一下,还是放进冰箱了。本来还想着他有空给做一个蘑菇浓汤呢,她很喜欢喝,做西餐自己是真的不在行。顺着开着的门往客厅看了一眼,那么多东西要看,今天肯定吃不上。 彩椒,尖椒,瘦肉切丝备好,先炒肉丝五成熟的时候把葱姜蒜下锅煸炒,酱油老抽各一点,放入尖椒丝翻炒几下,闻到香味了再放彩椒丝,开始放盐,嗯,放了一小勺,她是比较重口一点儿,按理还要放一勺的。想来他应该喜欢吃清淡的,就少放一点儿吧,放一小半勺,淋点醋,出锅。 高压汤锅里炖着的冬瓜排骨汤,也差不多了,停火闷一会儿。 这下就等米饭了。 这应该不算多,够我们俩吃的。 这人还真是…… 沈维夏趴在门框上,露出脑袋偷偷往客厅那瞅。 他坐在米白的沙发上,微微侧着身子,半边脸隐在阴影里,使他本就俊雅的轮廓,更加深邃,如此平常的坐姿,竟硬生生有了美如冠玉之感,要是膝上没有那银色笔电就更完美了,正当她惋惜之际,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在灯光和笔电屏光的交相辉称,本就白皙的指尖折射出白腻腻的玉质感。 颜好手美还认真的男人简直要逆天了!!! “吧嗒”一声,电饭煲跳到保温键。 沈维夏端着菜,为了不打搅他,尽量靠边边角角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转身的瞬间,胳膊肘碰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一声极脆的破裂声落在了白瓷砖上,洁白细腻,质地轻巧的骨瓷杯瞬间成了碎片。 陈西炜向这边看过来,沈维夏把菜放在置物柜上,蹲下收拾碎片。 这瓷片很薄很轻,断口处很细腻,在灯光下看,莹白通透,没有一点瑕疵,很像她买过的无印良品的那款骨瓷咖啡杯 。她有一种感觉,这个绝对比她那个贵,而且还贵不少。 陈西炜还纳闷呢,那杯子的质地出了名的细密坚硬,极难破碎,怎么碰上她就那么轻易地碎了?看她带着探究精神正观察那些碎片,怕她伤了手指,提醒道:“小心,不要碰到棱角,瓷片很硬的。”看到她头顶置物柜上,有一大部分盘沿露在外面的装满了菜的盘子,起身,迈开修长的腿几步走过去,把盘子往里推了推,避免了她起身碰到盘子酿成的惨祸。 他居高临下,站在她身侧,好不走心得惋惜,“怎么办,这是我最喜欢的杯子。” “我,赔你一个。”不就是个杯子吗? “这个杯子绝无仅有、独一无二,你确定你要赔?”陈西炜挑眉,还挺坚持。 “恩,一定要赔的。”买不起独一无二的,高仿的还是买得起的。 “那用一辈子赔好了。” 沈维夏站起来,嫌弃的说:“切,这笑话好冷啊,梗好老好老啊,我写小说的时候都不屑用了,真没创意,笑话都不会说。“ 开玩笑?冷笑话? 被嫌弃了的某人不会承认,这个梗确实是看小说看到的,看的还是她的小说。“明天去给我买一个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杯子,赔我!” 刚刚还给她扯什么一杯子、一辈子呢?让我上哪儿去给他找个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啊! 碎成几瓣的咖啡杯还躺在白色地砖上,沈维夏默默地像这个杯子致了个歉,你放心,我会找人来接替你的,安息吧!收起碎片放到了垃圾桶里,看完全程的陈西炜确定她没有弄伤手就去厨房盛饭了。 陈西炜端着两碗饭从厨房出来,远远看去有人还在他的置物柜前,由于角度的偏差,没有看清摆弄什么?走进才看清她研究那个记不清在哪个国家淘来手动咖啡豆粉碎机。 “怎么还想再赔我一个粉碎机?” 沈维夏正握着手柄小心翼翼的转呢?左看看右看看听他说话一紧张就把它扔了,她很小心的不敢用劲儿,要不是他也不会扔出去。 陈西炜捡起小巧精致的铁制手动咖啡豆粉碎机,确保没有损坏之后,放到原先位置。 “想喝咖啡?想喝就告诉我,不要用这种方式表达,风险有点儿大” 两人之间有半个手臂的距离,平视只能看见他穿的黑色衬衫,抬头瞅一下,脸色挺好,没生气。 “杯子是个意外。”她说的小声辩解,“这个我只是好奇,你平时用它吗?” “很少用,观赏品。” 哦!原来跟她一样,会买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摆件,好看的玻璃瓶,没上釉的陶丕,基本上也都不用,放着好看。看来她俩还有不少相同点得嘛, 他发现,最近她老是神游天外,不知道那颗脑袋里装的什么。他思量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灯光,阴影让本就深邃的目光,显得神秘莫测。突然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牵起她的手,往饭桌带,拉开椅子,把她按在椅子上。 全程惊讶道找不到语言的沈维夏,跟牵线木偶似的。又不得不佩服沈维夏过长的反射弧,陈西炜盛了汤出来,看到餐桌前坐着的是一只煮熟了的虾子。 陈西炜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人,盛了一碗汤推到她眼前,满脸藏不住的得意。 揉头?牵手?撩妹! 啧啧,陈先生这几招用的还真是生硬,幸亏维夏是情感小白,要是换个人不嫌弃就不错了。 第十一章人帅手美厨艺佳 房间里放着林俊杰的《修炼爱情》,有一抹倩影正在移动! 沈维夏正在打扫房间,陈西炜的房间。 她不是个有就是洁癖的人,也不是处女座,可是一张桌子来回抹了好几次,看出来她环境整洁度的要求还是挺高的。 擦完桌子,接着拖地,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看着她的肢体动作来说,她做的挺开心,时不时甩动手上的抹布显得非常愉快,嘴里哼着歌,虽然找不到调。 收拾完屋子,沈维夏热心肠的给他晒了晒被子,今天阳光极好。 陈西炜今天早上敲醒她,敲开他家的门吧,钥匙递给他的时候说:“我晚上回来得可能晚一点儿,你做好饭,先吃,可以回去,当然也可以等我。” 她早上晕晕乎乎的,从被窝里爬起来闭着眼就去开门了,完全记不清他说的什么,要不多了把钥匙,真觉得做梦了 ※※※※※※※※※※※※※※※※※※※※ 反正也没人看,发完这篇再说吧 我家宝宝 这两天他就觉得他家里有点儿乱,一直都是晚上,每次回去他都在都在忙,也不好意思说他家太乱了,就看在他摔了她的杯子的份上,在他家蹭了几顿饭的份儿上,替他打扫一下卫生吧,她这么说服自己。 其实她对他家里满满的好奇心哪儿都想,翻翻弄了可是碍于主人不在家,这么行为实在太不礼貌了,为了遏制好奇心她收拾完赶紧关上门回自己家去了。 ** 亿丰大厦15层会议室。 会议室很大,大概有十七八个人,很暗,只有投影仪的灯光,窗户都被特制的窗帘盖住了。眼镜男司远站在前面对这次策划做详细讲解,陈西炜垂眸把玩着钢笔,忽明忽暗看不清神情,不知道在思虑什么,自带屏障把“纯研”负责人金优美时不时暗送的秋波全部拦截。 相交于对面同事的认真,公关部的众人画风可就不一致了:有明目张胆玩手机的;有托着一点一点的脑袋打瞌睡的;有实在无聊在面前铺了张纸涂鸦的。陈西炜的管理方式颇西化,认真工作的时候就全力以赴,没事儿的时候该怎么放松怎么放松。他们的任务是做方案,两方交接完善方案,辅助他们实施这个方案。趁着司远介绍案子的这个空挡,还不不放松放松。 陈西炜对这事是默认,每逢完成一件大案子,他会主动让他们进行调休。公关部的凝聚力还是蛮强的,跟他这个主管的管理方式也是分不开的,忙得时候可以持续加班一个月,次次到深夜,他们向来是一块行动,没事的时候,可以随时调休,能及时联系上就好。 时代进步太快,管理方式相处模式也不能太老套不是! “西炜,关于这个广告方面,你能给我详细说一下嘛?”金优美对陈西炜垂涎已久,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不只是她,公司的未婚女员工基本上都对陈西炜虎视眈眈。虽然两人在同一个公司,但不同部门见面的机会还真不多,她被指定为“纯研”的负责人,这么个机会不好好把握浪费了多可惜。 司远推推眼镜,嘴角勾了个笑,向同事使了个眼色,等着看戏——老大的禁欲范。 陈西炜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还想怎么详细,这次策划案已经详细到几毛钱的开支都给你算出来了。” 底下众人纷纷忍住,尽量不笑,憋不住的尽量笑不出声。 金优美一怔,脸色很不好看,她这次要求是细了点儿一连推了十几份儿策划案。她承认自己有点私心,想和他相处的长一点儿,他要是愿意多给他说几句话对她热络一点儿,别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也不会鸡蛋里挑骨头。 金优美露出尽可能迷人的微笑,“陈总监,还真是犀利,过会儿我们可不可以单独聊一下?”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不信了! 底下众人那颗八卦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优乐美又开始行动了,还真是坚持!” “再坚持也没用,老大是有主的啦!” “哎!老大使用男色就能解决的事儿,我们硬生生坐了十几份策划案。” “老大使用男色也是分人的好吗?” …… 陈西炜出声打断了众人的眼神交流,盯着对面的人看了会,疏离中充满警告,“做人要懂分寸,没有哪个老板喜欢员工为了自己的私欲浪费公司资源。” 司远站在前面,悄悄地对众人比了个o k的手势。 金优美面带愠色,“活动开展的时候我们再聊。” 陈西炜只是挑眉,没有吭声。 会议桌对面的人都走了,公关部的人摞挑子直呼解放了。陈西炜潇洒的一手合上面前的文件夹吩咐道:“开始轮休,老规矩,一次两个。” 众人围成一团,讨论着调休的日期,刹那间,会议室又被热烈的气氛吵热。 从公司回家的路上,陈西炜还想着过会儿要带沈维夏去哪?一进门就被整洁干净还带着空气清新剂淡淡的柠檬香的屋子给惊讶到了,公文包扔在鞋柜上,把钥匙收进口袋,出门。 “陈总,今天怎么有空回家吃饭?” 说话的是1302的邻居也是同事,公司网络技术部的工程师秦明。 别看住的近,他俩还真算不上熟,秦明和新婚妻子刚搬过来不久,虽在同一个公司,但公关部和网络部的接触也是少的可怜,在公司偶尔碰面也是点头示意。 “正打算出门买点菜。秦工这是和嫂子去哪?” 秦明和妻子范晓雪新婚燕尔,恩爱有加,每每看到俩人都是手牵着手甜甜蜜蜜的,维夏在小区花园碰到过几次,羡慕的心里直痒痒。范晓雪也是吃货一枚,她俩不止一次的在超市的零食区偶遇,还互相推荐自己爱吃的零食给对方,默默地成了吃货盟友,沈维夏最近往1303跑的勤,每次都拎着一大包新鲜蔬果,范晓雪以为他俩在一起了。 “你怎么不和维夏一块去呀!” 对于妻子的多管闲事,秦明已经习惯,给了陈西炜一个“你别介意的”的眼神,“我们去‘宜家’逛逛。” 提起维夏,陈西炜不自觉就漾起微笑,这个提议不错,应该和她一块去。 “陈总,你赶紧让维夏搬下来和你一块住呀……”听到妻子又开始喋喋不休,秦明拦着范晓雪的肩膀往电梯那走,“陈总,我们先走了。” “你干嘛不让我说完呀!” “人家的事,你操什么心!” “搬下来之后我想和维夏换零食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累了?” “吃那么多薯片怎么不见你喊累,走这么点楼梯就累了!” “你竟然嫌弃我!” “老婆,我爱你!” 电梯门关上了,楼道安静了。 听着这对夫妻甜蜜的拌嘴,陈西炜真有点羡慕。他以后会不会也这样?不过,沈维夏貌似不吃薯片。 看到这个点出现在她家门口的陈西炜,沈维夏不解,“来拿钥匙的?” “走,去超市,过会给你做大餐。” 在超市生鲜区挑选肉的时候,陈西炜问她,牛排和三文鱼更喜欢那一个?她走着皱眉瘪嘴难为了半天,也没决定出一个。陈西炜勾起薄唇,笑容温柔宠溺,静静地等着她做决定。 “两个都挺喜欢的。”在对待美食这方面,她向来不舍辜负任何一个。 “那两个都要。”看他把牛肉和三文鱼都放进购物的时候,她心里有个声音对她说:蘑菇浓汤,蘑菇浓汤,蘑菇浓汤…… 沈维夏,你真是太会得寸进尺了。 咦?他挑蘑菇了,还是那种最适合做汤的双孢菇,多买点,多买点。她尽量装作随意挑蘑菇的样子,却不知眼神都在放光了,就像动画片里商人看到商机两只眼睛都画着夸张的金钱符号,只不过她两只眼睛里都是冒着香气的蘑菇浓汤。 “要不要买点零食?薯片什么的。” 嗯?他这个年纪还爱吃薯片?也没见他家有零食啊! “我的意思是,买点薯片之类的零食,你吃。” 哦,提议不错!“走吧!” 和个又帅又有钱还很绅士的男人一块逛街真是爽翻了。 有人在身后推车,购物的质感都提高了;有人买单,购物的心情爽的不行不行的啦!这种拿了只管往购物车里扔的动作,她好喜欢做! 陈西炜看着快被膨化食品塞满的购物车霎时无语。 刚刚听秦明他老婆说互换零食这种事,他还不大相信沈维夏做这种无聊透顶的事,现在他信了。不过,吃这么零食,怎么身材还那么好呢? 她粉颈低垂,静静地研究货架上的商品,奶油色的裙装,衬托出白皙的肤色,上身还穿着浅咖啡色的薄外套用来抵御忽冷忽热的春节气候,一身咖啡色与奶油色交错的她比提拉米苏更让人垂涎欲滴。 “不好意思,我拿的太多了。” 看着面前满满的四个大购物袋,三个里面都是零食。她有点臊得慌,想狠宰人家的心表露的太明显了,看到吃的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么? 刚刚在收银台引得人家频频侧目,她觉得一定是陈西炜太引人注目了。 身后排队的有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小朋友,小朋友大概是等急了,够着头往这看,“妈妈,那个叔叔买了那么多那么多零食!”说着还张开手比划着唯恐妈妈不信。“那个叔叔家的小朋友多,所以就买得多,咱家只有你所以就少买一点。” 她这个巨龄儿童确实抵得过好几个小孩。 “小伙子呀!不是大妈多事,不能给小孩买那么多零食,小孩子吃多了就不喜欢吃饭的,你们小两口可不能这么惯孩子!” “就是就是。”后面几个大妈纷纷附和。 “我们家宝宝还算听话,给多少吃多少,不哭不闹也不要。”说着的时候有意瞥了眼正快速装袋的某个红脸宝宝。 热心的大妈们纷纷点头,附和,“那就好,那就好。”还直夸他家宝宝懂事,“小两口教育的好,小两口真般配……” 被夸奖的某宝宝,低着头快速装袋。 怎么那么多,装不完了,怎么还有? ※※※※※※※※※※※※※※※※※※※※ 为爱发电 我是皮卡丘 陶陶的长征路 这么个极品的男人放在她面前说不动心,是假的。 沈维夏从不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平凡的没有特色,普通的随处可见,虽然偶尔会做梦,但是实在难以想象美梦可以成真。要不然她拿什么养活自己?还不是广大读者都有颗梦幻的心。像他那种长相好、体格佳、条件好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她这个平凡无奇的女人?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的第一感觉是自卑,想起某个人,一阵傻笑,一阵失落。 轻便的水果刀切开品种、大小不一的水果,每一块儿之间基本没有差距,差不多大小,拿刀的人却心乱如麻跟块块均匀的水果截然不同。 沈维夏听着厨具碰撞的声音,脑子不断想起刚刚超市收银台前的景象。小俩口,宝宝,他们俩如果有一个宝宝,会是什么样子的?叫什么名字呢?是叫陈维还是叫陈夏还是叫别的什么? 后来她儿子真的叫陈维女儿叫陈夏,忆及今天自己偶然扩展的内心戏,很是得意,果然老天爷不会浪费每一个脑细胞。 “赶紧写稿,赶紧写稿,赶紧滚去写稿……”熟悉的女声猛然响起的打断了沈维夏畅想的疯狂内心戏。陶乐乐特意录得铃声,催稿期用的。, 陈西炜微挑眉,勾了抹自嘲的笑。第一次正视他比她大12岁这个事实,年龄差不承认不行,这等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幼稚。 黄油已在热锅了融化,煸炒洋葱丁香气四溢,把切片的双孢菇和泡好的干香菇放入翻炒均匀,撒点黑胡椒,倒入泡香菇的水又加了点调好的高汤,调大火,加点肉豆蔻调味,煮沸。 动作娴熟,有条不紊。 人帅手美厨艺佳的男人,分分钟能让你爆流鼻血。 菌类特有的清香萦绕厨房传到沈维夏的鼻子里,挂了电话就往厨房奔。 手持搅拌机打碎成汤,倒入两个蛋黄搅拌,右手动作不停,左手拿了盒淡奶油递到她面前,“开盖。” “奥。” 倒入奶油开始呈现滑腻浓稠的样子,又挤了几滴柠檬汁,少许盐,搅拌着煮开,关火。 没尝光闻味,就能想到那浓郁幼滑的口感和调戏味蕾的咸香。 沈维夏不自觉吞了不少口水。 “尝尝,对不对你胃口。”好看的手指持着盛着浓白的汤汁的木质汤勺。 已经丧失语言的能力的沈维夏,两眼放光跟着那个汤勺移动,像极了向主人讨要食物的吉娃娃。 停在半空中的手,迟迟没有靠近她,沈维夏不满的瞅了他一眼。黑眸闪过盈然笑意,不着痕迹的把勺子抵在她的唇边。奶汤的咸香浓郁占据了口腔里的每个角落,味蕾不堪调戏嘴巴都要怀孕了!!! 就着她唇碰过的的地方,自己又尝了一口。奶味的东西他向来不喜,看在她喜欢的份上硬生生冒出几分喜爱之意。“你把汤端走,我把面盛出来。” “陶陶过会要过来……她有点不开心,所以……”她吞吐着。 沈西炜听到之后,无语漠然。 “要不,我们先吃,我把她带我那去也行。”她是真的看不出他的想法,不答应也不拒绝,漠然的态度让她不知道怎么理解他的意思。 他放下手里的碟子,用厨房纸擦擦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赶紧过来,越快越好。”说了八个字就挂断了。 虽说,陶乐乐动身比较早,可挤地铁和开豪车的速度不可比。陶乐乐刚到,后脚季臣就到了。 “怎么到哪都能看到你!”陶乐乐难得对她男神口气不佳,究其原因,不详。 季臣冷着一张脸,直接对着陈西炜发问,“让急着赶过来什么事?” 沈维夏莫名心虚,15分钟前陈西炜挂了电话,温和平静对她宣称,“这样才公平。” 好吧!我一个他一个,一男一女,确实公平。 “坐,吃完再说,陶陶也坐。” 本来就是喊来吃饭的,吃完还有什么可说的,沈维夏不解,腹议。 对于陶乐乐,陈西炜早就把她当做自己人了。从季臣默许她偷偷爱慕自己还把她带在身边开始,现又是合作关系,以后的发展很清晰明了。 再说了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倒觉得陶乐乐很不错,“喜欢就去追”的理念和他不谋而合。 * 抽走陈西炜手里翻得正起劲的书,沈维夏忧心忡忡地问:“把他们俩放一块真没事?”饭吃一半,陶乐乐说要和季臣单独聊聊,结果他俩就上来了,坐这翻书。 她总是能很有本事的打破两个人好好相处的环境。 陈西炜做的位置本就背对阳光,再加上他肤白貌美魅力大,这个画面若是定格下来,够她花痴一年了,美好的剪影移动,倾身向前,朝她靠过来。她莫名的感到心慌,敏锐的察觉到他闪闪发光的黑眸里,映着她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会要壁咚,kiss,强吻…… 偶像剧里的情节要在现实中上演…… “一切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都是秀恩爱。”魅惑低迷带着几分轻佻。 这话好熟悉好熟悉。 不就是她写在他刚刚看的那本小说里的话。恼羞怒视,抬眼瞪他,他眼里□□裸都是戏谑的笑意。 陈西炜就喜欢看她这样恼羞成怒,想拍死他还不敢,满脑子都是戏的样子。修长的手指轻点光洁的额头,慵懒的语气吐出嘲笑的字眼,“脑袋瓜子里搭戏台,打算唱多久的大戏。恩?” 女人有点丰富的内心戏不正常吗?老娘就靠这点内心戏养活自己的好吗? 呃? 他……他……是在撩妹?又撩我!好羞涩,快把持不住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对我……对我…… “啊!”好痛,这人干嘛!沈维夏捂着自己泛红的脑门,眼眶红红,委屈极了。他又坐会阳光里,继续做安静看书的美男子,好像刚刚对她施暴的人不是他一样,是幻觉。 “喂!”她揉着脑门,口气不佳,“季臣有没有告诉你怎么回事儿啊?陶陶这次真的挺伤心的,问了还不给说!”沈维夏对于陶乐乐隐情不说的行为挺郁闷还恼火。 “哎!”陈西炜无奈喟叹。她就没有发觉此刻谈别人很对不起这刚发酵的暧昧的气氛嘛!“再好的朋友,也不要过多插手感情的问题。” 沈维夏似懂非懂,点点头。 陈西炜突然合上手里的书,沈维夏以为他想起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抖擞精神看着他。 “你放心,他俩一定会大团圆结局的。” 沈维夏嫌弃的给了个“你又知道了”的眼神,要说她也会这么说。无视她的嫌弃,低眉浅笑,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巧妙地掩饰了高深莫测的眸光,“不信,我可以给你打个赌。” 沈维夏等他的赌注,迅速衡量这件事成功的概率。这人太聪明了,不谨慎一点很容易被他带沟里去,虽然有时她的谨慎小心不顶用,至少自己努力过图个心理安慰也可以减少创伤。 下面的话,她听得格外仔细。 “嗯,如果我输了的话,我把全部身家都赔给你。你要是输了……一样?你的全部,给我。” 这个提议真是让人太心动了!我那点儿家产跟他那么……一些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咦?“期限呢!”总得有个时间限制吧!一辈子那么长,意外也不少啊!以她对陶乐乐的了解,既然都能为了季臣“弃医从文”还在职场混得风生水起,都努力这么多年了,耗上一辈子还是有极大可能性的。 他饶有趣味儿,勾唇一笑,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算计,面上云淡风轻,淡定自若掌控全局的风采。“时间你说了算,你想什么时候截止就什么时候截止?我可是把我的全部都交给你了,你要把握好机会哦。” 鉴于这一小时之内被撩了太多次,心脏都有点承受不住了——心尖痒痒的。 比起这边扑通扑通粉红泡泡满天飞,那边就是狂风雪著都能冻结了空气的天寒地冻。 陶乐乐双眼通红蓄满泪水,强忍着,就是不让它落下,被咬的下唇泛着青灰,微抬颌,瞥转向一侧。就是不看自己对面那面容僵硬的男人。她没有看到他满眼的悲伤。周身的悲怆像是承受过沧海桑田,那股颓废万念俱灰。 他的声音不在爽朗,没有生气,只剩下被烟酒折磨过的暗哑,“不要再向西炜打听我的事了,只会让你更失望。” 沉默。 陶乐乐早就说不出话了。 “我从不搞身边的人,没有挑战意义。”他勾唇邪笑,眼神满是罪恶,像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我对自己人还是挺挺好的。看在沈维夏早晚会是陈西炜的份上,你也算半个自己人。” “你是个懦夫。”鼻音很重,掩饰的了哽咽,掩饰不住失望。 …… “陶陶。”沈维夏下来的时候,看到自家闺蜜落寂远去的背影,投给陈西炜一个“我去看看”的眼神,急忙追去。 陈西炜对着沈维夏做了电话联系的手势,推门而入。 “你又何必推的那么远,撇那么干净!到时候拉不回来,后悔都没地哭?” 向来毒舌不吃亏的季臣没反驳,嘴角苦涩,满目疮痍。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缓解心里的苦闷。“所以,你一定要抓紧沈维夏,只有这样,我离陶乐乐永远不会太远。” ※※※※※※※※※※※※※※※※※※※※ 全文15万多,反正没人看。我发完就算了 他不是我的 陈西炜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陪兄弟喝几杯了。 “放心。于情于理,为你为我,我都会抓紧的。”陈西炜举起斟满的酒杯,“兄弟,祝一切顺利,用得上的说话。” “需要你的时候我绝不客气。” 第十二章他还不是我的 亲爱的,你睡醒了没? 亲爱的,你心情好了一点没? 亲爱的,你不要太伤心了。 亲爱的,你还有我呢! 亲爱的,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走,咱不差这一个。 亲爱的,你不开心,我这个坑又填不上了。 维夏给陶乐乐发了无数个微信都没有回复,担心的不得了。 昨天追出去的时候。陶乐乐正蹲在小花园最南端那棵无花果树下嚎啕大哭。沈维夏第一反应是:这树——应景。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事儿要是摊在自己身上,说不准还没有她理智呢? 八年,足够让全身的细胞翻新一次,也足够深入骨髓,爱入膏肓。给不了治愈的良药,可以给个怀抱让她哭得舒服一点儿。 因为一个人披上了铠甲,也暴露了软肋,最终难逃兵荒马乱,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从没心没肺到满怀心事需要多久?其实,一眼就够了。 微信提示音响起。 “我死了,这个坑也的给我填上!没事儿,这世上又不止我一个人深爱过,又得不到。暗恋这种小事儿,早拒绝早安心。”这年头,事业也是女人的精神支柱。 唉!说也对,暗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能记忆深刻。 “沈维夏,我昨天给你说了吧,你要是喜欢陈西炜就赶紧表白,早拒绝早安心,拖拖拉拉的准没好,我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沈维夏按着录音键。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来,发了个空语音。 我喜欢陈西炜吗?貌似,好像,应该是,喜欢吧! 要不就是被他撩习惯了,跟他在一块儿老是心动过速,扑通扑通的要跳出来了。上次因为男人心跳加速是什么时候来着,和方遇怎么着来着,唉,现在对方遇都没有什么印象了满脑子都是陈西炜。 “沈维夏你想什么呢?发了个空的诓我呢!你不用顾忌我,喜欢陈西炜,去告白就是,反正我和季臣也撇不干净。” 对哦,季臣现在还是陶陶手里的作者。“要不然你把季臣让给李姐来做。” “我傻呀!季臣是咱们公司最值钱的作家,我把这么一条大鱼拱手让给别人!”得不到很多很多的爱,那就努力赚很多很多的钱。 沉浸爱情里时,感性的让人无语;没了爱情,理性的让人可怕;女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唉,好吧。你开心就好。” “哎,我说你和陈西炜这事不是开玩笑,说真的。你去试试?成功了,让我又相信爱情了,不成功了,咱俩一块儿倒霉。” 这逻辑,也是无语了。 “ 好吧好吧我想想。还有,你真的对季臣死心了?”怎么就那么不想相信呢? “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反正,现在暂时是死心了。你别操心这些事儿了你赶紧把那个坑填完,读者还都等着呢!我忙着呢,挂了。” 昨天还哭的稀里哗啦,今天就火速催稿,真是的。写稿写稿,满脑子都是陈西炜,写个毛啊,什么也写不出来。 晃晃悠悠到窗边,看到花匠田师傅正修剪那株极茂盛的栀子花,拿了张报纸就急匆匆的下去了。 “田师傅!好久不见呀!” “沈小姐呀!上次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花匠师傅是外来务工的老实人,不会说话,上次被物业冤枉,说他砸碎了花沿的瓷砖,非逼着他赔,维夏恰巧路过,替他说了几句话,又拉上张大爷来证实,才让物业悻悻然离去。 维夏不以为意的笑笑,指着花枝,“不用谢了,您能不能给我几枝花枝呀?” 田师傅连连称“好”,看了眼剪下来的花枝说:“你等会,我剪完这边给你挑几个好的,这栀子花好活,留顶端的2、3个叶片,插在水里,半个多月就能生根,要经常换水不然会烂根。” 维夏听得仔细,想着给陈西炜家里也放点。“维夏”范晓雪刚下楼,见到沈维夏就笑得很开心,“怎么,跟师傅学种花呢?我昨天在西街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麻酱面,改天有空一块去啊!” 维夏接过田师傅递过来的花枝用报纸包好。 “你呀,不该开网店应该开饭店。”维夏对范晓雪“怎么吃都不胖”的属性羡慕有加,有这么一个吃友也是她的悲哀。范晓雪见状也要了几枝,“想要花,你怎么不让陈总送你?”上次还看见他俩一块从1303出来,举止甚是亲密,想来那陈西炜总比她家程序猿懂浪漫吧。她家那个从认识到现在就买过一束花,还是在她住院的时候送的满天星。 “我跟他还没有……”沈维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略微暧昧的关系,虽说他们也一起看过电影,上次吃饭的时候也牵过手只是在这以后就没有下文了,到现在两个人只是比朋友稍微好一点的关系。她清楚自己是喜欢陈西炜的,陈西炜对她好像也不一般,可为了那百分之五的面子问题,为了百分之五的虚荣心作祟,和百分之九十的满足心情,她当然希望有他亲口来说明两人的关系。 至少要由他来问他愿不愿意当他的女朋友吧?她真的很希望听到这句话。 范晓雪接过花枝道了谢,正想走,被迎头过来的李文启叫住了,“范小姐、沈小姐。” “请叫我秦太太。”范晓雪板着脸纠正。 李文启尴尬一笑,继续说,“你们手里拿的是栀子吧!这都没有花苞呢?” “这花容易生根,泡水里几天就有了。”田师傅解释。李文启仅仅看了田师傅一眼,便收回视线,不想搭理。“你们刚刚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看见李文启对田师傅不尊重的态度,沈维夏当下对他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一个不礼貌的人,性格也不会好到哪去。倒是范晓雪一改刚刚的态度,对她亲切起来了,“我们维夏有男朋友了喔!还是陈西炜,我正替她开心呢!” “小雪,别乱说!”万一到最后他们俩没成,她这不是自掘坟墓了。范晓雪呵呵地笑,“这叫做欲盖弥彰,别解释了,我觉得你和陈先生是郎才女貌。”说不过范晓雪,沈维夏翻翻白眼,“谢谢你哦。” 她拍拍沈维夏的肩头,“放心,我看人的眼光特别准,陈先生绝对是个好男人。”李文启直盯着沈维夏,“是12栋13楼的陈西炜吗?”他记得亿丰的陈西炜住这小区。 “是啊!李先生,没听说过你有女朋友,你可要抓点紧了。”范晓雪极不喜欢这个李先生,想着让他以后少跟维夏搭讪。 “如果能遇到想两位这么漂亮的人就好了。”李文启略带审视意味的视线在两人间徘徊。 沈维夏不喜欢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似的,一点都不真心,让她十分排斥。范晓雪呵呵地笑,“这就难了。”眼里带着一丝轻蔑。 “那个陈先生啊……沈小姐,嗯,不是我想背后道人是非,可是陈先生在业内古怪,行事神秘,背景不明,更何况亿丰这几年每况愈下,沈小姐还是有个准备。”即使李文启言语态度多加修饰,不过还能看出幸灾乐祸意思。 这一番言论沈维夏听得刺耳,“李先生,你跟西炜很熟吗?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你,他的学识涵养我还是挺了解的,至少他从来没有背后评价过人,尤其是评价不熟识的人。”别人要怎么听说怎么怀疑他都没有意见,只是一旦涉及恶意的批评,却又无凭无据,她就不喜欢,尤其对方批评的还是她喜欢的人,她更是无法接受,自然会跳出来为他说话。李文启被沈维夏的回应弄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尴尬的不知如何找台阶下才好。 范晓雪对沈维夏的动怒甚为惊奇。她认识维夏这段时间里,没看过她为哪件事生气,生性温和的维夏这会儿居然会为了有人评批陈西炜而发怒,每次一说他俩在一起,维夏就吞吞吐吐说没有,要说她俩没在一起她才不信呢。“李先生,这花再不插花瓶里就要干死了,我们先上去了,再见。”范晓雪找了个借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文启面色尴尬,“我也有事急着出去。”说完,快步往外走。沈维夏的怒气这才稍稍消退。 “维夏,这下全小区都知道你和陈总在一起了,你承不承认也不重要了。”范晓雪一副“反正就这样了,你也无可奈何”的表情。沈维夏满脸通红,嘴唇掀了又闭、闭了又掀,“我们真没在一起,只能算朋友,我这次只是单纯为他抱不平。” 单纯吗?肯定不。 “喜欢陈西炜这样的很正常,不早点抓手里才不正常呢?”范晓雪偏过头略带深意的望着维夏,“临门一脚了,赶紧上。” 维夏哭笑不得,不知作何回应。 ※※※※※※※※※※※※※※※※※※※※ 我也是哭笑不得 写完这一本 我要专心进入下一本了 弄巧成拙 茶水间,八卦烘焙机。 三五人聚在茶水间,聊最近公司的大事儿。看见陈西炜进来,不免有好奇地上前询问。想从上司口中得到更准确一点的消息。“陈总,听说今天要开董事会。你预测一下,这董事长又该换谁当了?” “只要工资照发,换谁跟咱有什么关系。” 自从老董事长去世后,换上来这几个,一个不如一个,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不进反退。 “陈总,陈总,和我们没关系,您可是公司的股东啊,怎么和你就没关系了呢!”执行专员小张追着问。 “股东?早就不是了。”季臣走的时候陈西炜就把手里的股份都卖了。价钱还不错?幸亏卖了,搁到现在都贬值了。这公司他真是快呆不下去了,最近合作的几个项目进度缓慢。好几个部门主管都跳槽了,补上来的人能力一般,花花肠子倒不少,不管公司精英外流,争权内斗倒挺积极。呵! 小张目送陈西炜离开,心底对她家老大的敬佩又多了几分,早就听说季总离开的时候老大就退股了,没想到的是真的,果然情深意重,恩爱有加,额,不对,兄弟情深。可惜这么一个好男人竟然有女朋友了,她一点都不愿相信,这肯定是谣言。 * “怎么有空请我吃饭啊!”沈圻疑惑,转念一想,“确实该吃个散伙饭。” 陈西炜微微一笑,不予言语。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嘴里,鲜嫩多汁,唇齿留香,五成熟的牛排果然刚刚好。下次可以带维夏一块儿过来,他应该喜欢吃七分熟的。 沈圻挑眉一望,不带笑意,“和我吃个饭的功夫能别走神吗?给点最起码的尊重。” 陈西炜手上的刀一顿,懒洋洋的开口,“我很尊重食物。” 对他的回答沈圻置若罔闻,“还是要谢谢你,信守承诺,帮我了这么长时间,是我钻进了死胡同,还拖累了你。”一提起这,沈圻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这么鲜嫩的牛排他却吃出苦涩的味道,“她都不要的东西,我又何必苦苦为她守着呢!” 精明冷酷如沈圻,爽利潇脱如孙娆,终究也逃不开一个情字。陈西炜觉得自己很幸运,不论亲人还是朋友,都专注长情,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感情观。换言之,如果浅凉薄情的,或许也成不了朋友。 “上次见过维夏了,挺不错的。” 提起沈维夏,陈西炜不自觉会心一笑,沉静的双眸起微波。 “哦?什么时候?” “上次林婉的婚礼,稍微打个招呼。” 她倒是没有提起这件事,估计是那天把她累坏了,只顾着怨恨他,都把这事忘了。说起来,3天没见了,自从季臣和陶乐乐摊牌之后,他俩还没有见过面,也没通过话,不会有什么变故?陶乐乐情绪不稳定,她会不会多想,这女人的思维模式跟男人千差万别,不好揣测。 见他面露难色,沈圻一扫刚刚的阴霾,今天的牛排真不错,搭配红酒很醇香味美,不错。想当初他离婚的时候,陈西炜和季臣那风凉话说的多轻松,说他,“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信誓旦旦要创造个商业帝国?”如今他俩这都是报应。“还没搞定?吵架了?吵架就赶紧道歉,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千万别冷战,冷着冷着人就没了。”他就是给他老婆太多时间冷静了,结果,一不留神跑了。 “没有吵架,倒是害怕因为季臣的事会出点小插曲。” 那天他太大意了,以他和继承的关系,她和陶乐乐的关系,这友谊的小船可不是说翻就翻的,万一他顺带被打成敌对势力了,可不好办? “对了,季臣那个事儿,我有一朋友是做警探的,季臣有需要就联系我。” 陈西炜“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放下刀叉,右手优雅的擎着高脚杯轻晃,宝石红样的液体在透明杯璧上流连氧化,边缘呈现出橘色棕色,深浅不一的过渡。幽幽果香,淡淡酸涩,隐匿的酒力,让这红酽的液体深不可测难以琢磨。“你知道怎么判定一个女生有多喜欢你?” 沈圻差点没呛着自己,好笑又无奈,“我要是知道,和孙娆还能整这么一出啊!这判别客户的接受程度不是你的专长?” 他以前做产品推广品牌推广,推销的都是没思想的死物,这推销自己还第一次。又何况这个判别影响因素太多。这头一次,谁也把握不准啊。“我都忘了,你是个失败的过来人。” 沈圻面露不屑,不发一语。 陈西炜蹙眉抬腕,看了眼手表,招来了服务生,借了纸笔,“往这个地方送份七分熟的牛排,谢谢啊!” “你这二十四孝男友做的不错?不对,还不是男友。”沈圻嘲讽道。 “赶紧聊聊正事儿吧,铺垫做的也够了。”陈西炜实在不想让沈圻再嘲笑下去了。 两个男人收起来孩子般的顽劣,秒切精英模式,一本正经开始讨论工作。 * 周三下午2点,沈维夏家中。 “陶陶,你今天不上班吗?” 伸手接过沈维夏刚刚洗过的小西红柿,这东西还有个洋气点的名字——圣女果。吃了一个口齿不清,“我现在就是在上班。” “那到我家来干什么?” “来堵陈西炜,让季臣交稿。”哎,季臣那挨千刀的没交稿就玩失踪,出版中心等着下厂印刷,她手机都被打爆了。她又联系不上季臣只能来找陈西炜了。 沈维夏“噢”了一声点头作了解状。就这关系,陶乐乐要是能忘了季臣,她就能把脑袋卸下来。越是这样沈维夏越好奇,她和季晨到底怎么了?“陶陶,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俩到底咋回事儿啊!要是单单是表白被拒了也不会让你……那什么……额?”注意用词,尽量不提起丢人伤心的事儿。 “表白?呵!”陶乐乐像听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语气嘲讽,“我无数次想过表白,也想过无数个方式,可都没用上,每次我一想张口,他就巧妙地把这事儿躲过去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表白被拒这种事,因为我压根儿没有表白过。” 连表白都没有,就被狠拒,这也太惨了! 陶乐乐被沈维夏那悲凄的眼神盯的发憷。“我只是因为他做了些事……有点生气………也不知道怎么说,还是让你家陈西炜给你说吧!”还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蠢哭得那么惨, “他不是我家的。”沈维夏小声辩解。 陶乐乐把要塞进嘴里的圣女果拿出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表白啊?放心,一定会马到成功的。你上次交的那个稿子,有些地方写得都没有心动的感觉,你确实是应该去恋爱一下,写出来的小说才应该有恋爱气息吗?听话哈,我什么时候害过你,是吧,乖,明天就去告白哈。” 一直等到晚上7点陈西炜也没有回来。陶乐乐眼皮开始打架了,她昨天审稿凌晨才睡得,“这下班了怎么就不招家呢?” “他可能在加班呢,有什么事处理?”她见过他工作到凌晨三四点、黑眼圈浓重的疲惫样,不免为他声援几句,却招来了陶乐乐嘲讽。“啧啧啧,还不是一家人呢,这就维护上了。” 陶乐乐还真小瞧她了,动作蛮快的嘛!反观自己一团乱还瞎操心。 沈维夏怕陶乐乐多想,毕竟陈西炜和季臣那关系摆在那,她不想让她有那种孤立无援的错觉,急急忙忙,语无伦次,“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前段时间,他挺忙的,然后就让我给他做饭嘛?然后,就那什么?真的只是做饭!他把他家的钥匙给我,让我抽空去。” “哦,钥匙都给你了呀!”陶乐乐歪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小样,原形毕漏了吧。 沈维夏假装听不见好友的揶揄,拉起陶乐乐,“我陪你到下面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下楼的途中,陶乐乐又旧事重提,“你搬下来和他一块儿住得了,他房子也够大,还至于走着碍事的楼梯。” 鉴于刚刚的越抹越黑,沈维夏不言不语,低头专心下楼梯。 第十三章弄巧成拙 光洁的镜面里,倒映出一张清丽的脸儿。 七月的骄阳似火,毛玻璃滤尽了炙热,室内的只剩下柔和的金光。一个甜美的年轻女子正在那阳光之下,专注地望着镜中的影像。 在阳光的照拂下,她的肌肤看起来细腻如丝,齐肩的发丝柔软乌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两潭清澈的秋水,任何男人被她凝目一望,都会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光悄悄在她头顶打了个转慢慢挪移,他却站在镜子前,像被下了魔咒般,一动也不动。 那种喜欢到不行的感觉每天都在折磨着她。 即使以后分手连朋友都没得做,也要无所畏惧的再勇敢一次,比起被拒绝,孤独终老和遗憾终生更可怕。 “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能让自己心动的一辈子可能就遇见这么一回儿,这等小概率的事情那不好好抓紧,难道还等天使降临啊!”陶乐乐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 每天不定期更新,给条评论吧 羊入虎口 半响之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该是去为幸福努力的时候了! 她用微微颤抖的双手,倒出化妆包里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动作略生疏的开始化妆。 回想着昨天看了n遍的“最适合告白的桃花妆”教程,开始逐步上妆。 …… 大功告成。 柔和的桃粉色眼影,让她的眼睛显得朦胧诱人;淡淡的腮红衬托出粉嫩的肤色;水润的唇蜜,让她的唇瓣,看起来有如最甜最诱人的果冻,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奶白色的绸质衬衫,浅蓝色的高腰印花伞裙,知性优雅中带着一点俏丽一丝妩媚。 沈维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频频深呼吸,柔软贲起的曲线,在丝质衬衫下起伏,“陶陶说过,一切都会很顺利的。加油,加油。”她喃喃自语,努力的自我催眠。 收拾好桌子上的化妆品,她又瞥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确定妆容完美无缺,这才离开梳妆台,换上自己昨天特意买的高跟鞋。 听见开门声,沈维夏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在家。 “维夏?” 看到维夏不奇怪,看到如此盛装还羞涩腼腆的维夏,让陈西炜很奇怪。不过,某种难以言喻的欣赏已经在黑眸深处闪烁着了,笑容莞尔,靠在门框上,低醇好听的笑声响起。 沈维夏羞红了耳根,惴惴不安,是发现了我的意图? 熟悉的慵懒语气,“去签售了?”不然怎么会把自己打扮得那样精致可人,“进来啊!” 陈西炜看的沈维夏有些扭捏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换鞋啊!你不是很不喜欢穿高跟鞋吗?站在那傻愣干什么?” 熟悉的味道窜入鼻端,紧绷的神经让她冲动的开口,“我有事告诉你。” “那也得换了鞋进来吧!” 她听话照做,娇唇紧抿来压制紧张的快要跳出来的心,克制着轻声呼吸,仿佛大口会把她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给释放没了一样。 “喝杯茶缓缓,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 她双手紧握水杯,激动地语无伦次,“就是…就是……就是那个那个” “喝口水,慢慢说。” “我……我想喝酒。”她手心里满是汗都快拿不住杯子了,喝点酒,不都说酒壮怂人胆吗?喝酒,醉了就好开口了。 喝酒? 漂亮的黑眸微眯,高深莫测的视线,一寸寸的滑过她的背影,不错过柔软衣料下的任何起伏。“好,你等着,我去拿。” 结果…… “你肯定是骗我的,这个东西才不是酒,喝起来酸酸甜甜的。我要喝酒!”陈西炜对着晃着他的手臂,脸颊绯红,嘟嘴娇痴着向他要酒喝,明显已成醉态的沈维夏很没办法。 舍不得甩开,还不敢靠的太近,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向来薄弱,这会早已溃不成军。 “我要酒!你给我酒喝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她把他健壮的小臂抱紧,越抱越紧,紧到他能清晰的感到她某个部分的弹性和尺寸。某些不好言明的生理反应开始以波涛汹涌之势翻滚奔腾,他咬紧牙关极力克制,还要闪躲不扑上来的诱人的躯体,鬓角有隐忍的汗珠流下,绷紧的嘴唇有些青灰色的迹象。 他按住她的肩膀,尽量不碰她滑腻的肌肤,“维夏,你醉了,不能喝了。” 过了一会儿,晕乎乎红彤彤的维夏,才捕捉到“醉了”两个字,歪着脑袋,水眸满是无辜,不确定的问他,“我醉了吗?头是有点沉,这就是醉了啊!” 他依旧和她保持安全距离,重重地点点头,从喉咙了发出低沉带着一丝别样情愫的“嗯”声。 沈维夏不断眨眼缓释一下乏力的眼睛,眯着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一点,看到他做了点头动作,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话,一步步向陈西炜逼近,她前进一步,他就退一步,逼到无路可退,背靠墙,用手臂支撑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陈西炜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会的克制,纯属对自己太了解。一但开始,绝不会有停的机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没法掌控。她醒了之后,会不会怨他?依他对她的了解,保守如她,应该把这方面看的挺重的。 一时贪欢怎能比得上以后日日贪欢? fuck! 她滚烫柔软的掌心轻抚他肌理分明的小臂,刚刚那只手臂还能冷静的撑开他俩的距离,现在这手心的温度让他想冷静都难。 “沈维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两只手奋力去扯他的衬衫,已经从勒紧的裤腰里扯出来了,掉了一粒扣子了…… 按住她双肩的手掌收紧,“沈维夏,你在做什么?”闷声质问。 迷蒙的双眸瞅了他一眼,手里的衬衫一松,随即低头抓紧,红唇微张,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陈西炜附耳靠近,“喝醉了……醉了…醉了就要告白……告白……” 他眼中绽出深浓的眸光,单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他的视线如火,闪闪发亮的黑眸,没有了半丝欲望,反倒有着让人心慌的认真,没有动作,只是注视着她,缓缓伸出拇指,轻抚着红润的脸颊。 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抱得太紧,胸口因为缺氧开始闷痛,红唇无意识的微启,挣扎着想汲取些冰凉的空气,让脑袋不那么痛。 低下头封缄她的唇瓣,他炙热的唇舌,需索着她的每一丝反应,激烈而彻底,让她无法呼吸。她更加激烈的挣扎,寻得一丝丝空隙呼吸空气。无法控制的欺近,手指偷偷溜了进去,“真是恰到好处。”陈西炜低语,声音里夹带笑意,以及浓烈的情绪。 …… 理智悄悄回脑,他奋力做着吐纳,确定自己可以掌控情绪了才结束。 怀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过去,领口微敞,一呼一吸间格外诱人。想着她身上穿的绸质衬衫最怕褶,想给她换件t恤,明天还有衣服穿,木质扣子很小巧,找起来很费劲,浅粉色的蕾丝内衣包裹着的肌体全部暴露在眼前,视觉冲击太大,呼吸开始急促,双手握拳极力克制着自己。 靠! 目光躲闪,尽量不正视床上昏睡的人,扯过被子盖上。 下次绝对不放过你。 注定是个不眠夜。 …… 周一早上7点。 公关部的同事们很无奈。自从前天他们老大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走进办公室就开始暴走模式狂加班。 “我看老大最近荷尔蒙分泌不大正常。” “恋爱中的人都这样,老大前天晚上还在群里发红包呢?” “恋爱中人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 三五成堆的开始每日的八卦制造。 司远抱着一沓文件,苦着脸从总监办公室走出来。 小张截住他,好奇的问:“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理由被拒了。” 司远一副吃了翔的表情,欲哭无泪。 “没被据,不过,比被拒更惨。老大问我为什么当初要问他女朋友要手机号。” 额?小张也愣了,这都不久之前的事了,老大以前不是个爱翻旧账的人啊…… 跟了陈西炜最久的老董,拍了拍司远的肩膀,“你小子最近皮绷得紧一点,老大上一次这样的时候,好像是季总辞职的时候。” 小张惊讶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作为资深腐女一枚,对于季臣和陈西炜的绯闻早有耳闻,这下可以验证是真的了。老大太可怜了!被男人甩完又被女人甩,伤心了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靠工作来排解难过。 陈西炜的原话是:你觉得沈维夏怎么样……或者你可以想想你当初为什么想问她要手机号?他只不过想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对她的感觉,了解一下别人眼中的她。他就不明白了,既然都决定要跟他告白了,为什么转眼就跑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越来越能耐了。 没有季臣这个筹码,盟友都不肯帮忙,死活不说去哪了。 那天一早有个紧急会议要开,他没舍得叫醒她特意留了言,让她一定要等他回来。可是呢?人就那么没了!刚开始还觉她害羞所以不接电话,可这都第五天了,依旧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她家里那几本言情小说也没有离家出走这个桥段啊!他现在又生气又担心,气她莫名其妙的走了,担心这个路痴找不到路遇到坏人怎么办。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直接忽略那不佳的口气,“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大好,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 “现在吧!” 下午开门的酒吧不多,他们找了个还蛮有特点的俱乐部。 “你是说,维夏离家出走了!”沈圻以为自己听错了,拔高了嗓音。 陈西炜倒了杯酒,嫌弃的瞥了眼对面的人,满嘴的□□味。“维夏维夏,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沈圻连忙摆手,撇清关系,“没有没有,我和沈维夏不熟……不熟。”这恋爱里的人都是疯子,少惹为妙,“这沈维夏有什么魔力让你整个人稀奇古怪的?” 有什么魔力?开始是外貌衣着很合眼,接触下来性格脾气也可心,合了眼缘入了心缘,霸道的没有理由。 ※※※※※※※※※※※※※※※※※※※※ 这一张也不知道能不能过,严格控制在脖子以上 哎,不容易呀 我移情别恋了 当了五天乌龟的沈维夏,还沉浸在深深的挫败感里无法抬头。 “你还是不打算接电话啊!” 被问的人不吭声,陶乐乐觉得无趣也就没再说话,把精力放在这地道的麻辣火锅上。 一同来签售的还有一个小姑娘,今年大三,看起来像个规规矩矩的乖乖仔,却给自己起了个霸气的笔名——大boss。小姑娘是陶乐乐一手带起来,和维夏也熟,开朗活泼,有八卦就往上凑。 “陶陶姐,怎么了怎么了?” 陶乐乐把涮好的猪脑盛到碗里,往锅里添菜的功夫答了句,“搞砸了准备好的告白,正事后害羞呢!” 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那天喝多了,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扯坏了他的衬衫,好像还强吻他来着,有没有扒裤子她还真不确定…… 哎呀,我的节操呀!三观呀!下限呀!我对不起你们。 大boss同学一脸嫌弃,“维夏姐姐,你真是逊爆了!这年头谁还告白?都是生扑强上!简单粗暴效率高。” 陶乐乐给了个赞赏的眼神,下次她就打算这么干,就不信拿不下那块高地。 沈维夏仿佛看到两个女土匪持刀强抢良家妇男的画面,“女流氓”。 “说谁呢!”陶乐乐扔了根筷子过去,敢败坏她淑女形象。 沈维夏越是这么说,大boss同学越起劲,“姐,我跟你说,越是那种看起来温文儒雅、谦谦君子、风度翩翩的男人,骨子里越闷骚,这种人都有个官称:床下君子,床上禽兽。拿下这种人就要投其所好。” 温文尔雅,谦谦君子,风度翩翩? 这么说来陈西炜也算是个闷骚男,她也算“投其所好”了呀!怎么没见他反扑呀?是自己魅力不行?有腰有胸有屁股呀,为毛就不,起,反,应! 陶乐乐本想让小姑娘给出出主意,不过看沈维夏那五官纠结的小脸,貌似适得其反了。大boss同学不明白个中缘由,继续火上浇油,“我就是直接强吻了院草,妥妥收了作男友,一发即中。”说着还朝沈维夏做了打枪的动作。 有前途,陶乐乐默默在心里点赞,想当初她怎么就没想到用季臣身上呢! 一发即中? 啊啊啊!怎么到我这就不灵了呢! ** 亿丰集团新任的总经理孙赢的就职仪式。 自从孙老爷子去世以后,沈圻这个名存实亡的孙家女婿直接被降为副总,总经理的位置上换了一个又一孙家人,孙赢是孙家最小的孙子,孙娆最疼爱的弟弟,也是目前亿丰最大的股东。 沈圻进来的时候,在陈西炜身边顿了一下,“有熟人哦!”一副看好戏的样,陈西炜挑眉不语,暗自揣测。 红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俊美绝伦的少年,放荡不羁的外表也藏不住眼里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看样子这几年跟着孙娆在国外锻炼的还不错,也是,没了父母跟着姐姐在国外混日子的男孩被生活逼着怎么可能成长缓慢。这个方法倒可以试试,逼着容易出效率。 陈西炜正捉摸着怎么逼乌龟露头,只觉有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抬头正好对上那道视线的主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一个熟识却不了解的人。视线微瞥,正把玩着钢笔的沈圻脸上挂着抹玩味的笑,给了个“告诉你是熟人了”的眼神。 陈西炜从鼻腔里发出“嗤”的一声,不得不吐槽人生这场没有编排的戏也是够狗血的。和前女友在同一个公司遇见的事竟然从沈维夏写的小说蹦到现实中来了。如果让沈维夏知道他开个会碰到前女友会是什么反应?知道了他俩当初在学校还被封为“陈氏夫妇”又是什么反应?虽然他有报复的心理想刺激她一下,但在现在这个敏感的阶段,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儿。知道了必有大风波,他总是有股不好的预感。 其实他和陈璐真没什么感情,就连那青涩朦胧的好感也被她给算计没了。对他俩来说,大学那场恋爱,就跟想拿最高等的奖学金、辩论赛抢最佳辩手是一样的,她需要一个体面的男朋友他需要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这之间利用交流不少感情交流不多。他俩当初也就拉拉手,连接个吻都是敷衍的碰一下,装给别人看。后来她出国,两人就自然而然分手了反正他本来打算着大学毕业就分手的,她提出来反而省他的麻烦。 以前他就知道她独立自主、理智非常。在她眼中人分两种,一种是有利用价值的,另一种是浪费时间的。看她现在的踌躇满志、自信干练,还真有几分女中丈夫的意思,不过这种不是他的菜,他就喜欢沈维夏那种软萌软萌的,欺负起来比较舒服。 散会后,人走的差不多了。 陈璐我看着陈西炜,调笑道“好久不见啊,前男友。”声音不大,不过陈西炜倒是听得清楚,沈圻也听见了,静静看戏。 “大家都是同事了不用称呼的这么特别。”话音刚落,刚刚被簇拥着出去的孙赢推门呼啦啦的直奔沈圻,“璐姐在正好。姐夫,我姐说你们都是旧相识,晚上有场吗?西炜哥也去?” 沈圻在陈西炜陈璐身上来回扫了两圈儿,等着这两人的回答。 “我不去,晚上有事儿。” 这态度冷硬坚决,沈圻明白是避嫌,可不明内情的人偏要来插一脚。“西炜哥,你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做呀?” “不能,我要回家打电话!”陈西炜已经不耐烦了,说话也没好气。孙赢不敢大声反驳,小声嘟囔,“没有女朋友,打什么电话?” 陈西炜脸色一沉,直接走出去,沈圻嘴角抽动,隐忍着不笑,陈西炜,你也有今天啊! 这一系列反应落在陈璐眼里却让她生出一点希冀。 陈西炜叫了份外卖,没胃口。手机重复着拨打着同一个号码,嘟嘟嘟的呼叫音过后,熟悉又规整的女音,“你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耐心用尽了,无名火往上冒,烧的他喘不过来气,闷得想摔手机。不知在心里放了多少次狠话:不打了,回来再算账!再不接就拉倒!还愁找不到个女人? 陈西炜不知道的是:沈维夏往家寄东西把手机落里边了,就直接封箱机回家了。这会儿应该正往他未来老丈人那走的途中。 这种情绪已经延展到工作了。不少同事都察觉出陈西炜心情不好,生人勿近,可陈璐觉得正常,这就是真实的的他,目空一切,高高在上,他一直都是这种人。上学的时候,陈璐骄傲,眼高于顶,陈西炜清高,孤傲自许,这么两朵高岭之花后来在一起。自然,就被封为陈氏夫妇。 所以,当所有人对陈西炜避不可及,不招不惹,不予亲近的时候,陈璐就上去招惹他了。“要不要一块儿吃个饭?” “不饿。”没有一刻迟疑。 这人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旧情可言,“你可真是一点没变啊!”还是一样目中无人。陈西炜敷衍的“嗯”了一声,快步走开了。 想着陈西炜刚刚敷衍的回应,陈璐直想笑。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改变,随着年岁的增长,成熟稳重了不少,休闲运动风转到都市雅痞风,不过刚刚那拒绝人的语气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不感兴趣就果断拒绝没有一丝犹豫,倒是最后敷衍的应声,出乎意料,那个桀骜不逊的少年,也知道顾及一下别人的面子了。 后来,独自走过很长的光景,才发现往事苍老模糊不清,唯独对那张脸记忆犹新,她不能说服自己那些是无关岁月的款款深情。 ※※※※※※※※※※※※※※※※※※※※ 这本书写完了就一点点更完,更完这篇更校园的(因为有大纲。) 那篇古文大纲丢了,试图撸一遍发现乱的一塌糊涂,《娘子》有机会重新写。 还有三个月宝宝就要出生了,孕晚期辛苦但比早期的妊娠剧吐好很多。 希望大家谅解!抱歉 放荡 周日,大boss同学专场。 清晨,回暖的山城楼宇间,灰白色的鸽子在若有若无的晨雾中呼啦啦飞来飞去。地板上湿气还没有散尽,赶着出行的行人已纷至沓来。三里书店的门前被书迷们围得水泄不通,沈维夏费力从里面挤出来,踩着潮湿的地砖,默数着块数,没精打采,生无可恋。 他会不会觉得我不接电话太任性了,不理我了怎么办?沈维夏愁眉苦脸走进对面的咖啡厅。她想找个地方自己待会陶乐乐说没手机不好找,指了指对面让她别乱跑。 进门找了个角落,趴桌子上,她昨天怎么就没看看在装箱,只要打开袋,手机就不会被寄回去了,等她想起来回去找的时候,快递已经上了货机。下站折返得三天,到家再返估摸着得7天。 哎呀!万一有什么东西错过了,会不会抱憾终生? “小姑娘?”来人轻敲桌面,沈维夏空了思绪,抬头望去。“我能给你打听个事吗?”面前的人身着蓝色绸面连衣裙,妆容精致,动作优雅,连说话时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再现了“雍容华贵”四个字。“啊?好。”维夏连忙起身,恭敬有礼,“阿姨,您说?” “我看你刚刚从对面过来,今天签售的是维夏吗?” 沈维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难道她还有妈妈级的书迷?不知怎的竟生出几丝歉疚,摇摇头,“不是,昨天是维夏的专场。” “哎,那还怪可惜的,就差一天,早知道就坐高铁了。”美妇人暗自呢喃。 维夏没听清楚,看表情倒有些猜测,“阿姨,我有维夏的签名书可以送给你?”她以前极少露面,不是很喜欢出门,被陶乐乐逼着参加过一次公司作品推荐,全程和读者也没有什么交流,昨天那场签售也是临时加上的,来的人数倒是出乎意料,好多都是连夜赶来的,还有个妹子见到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让她手足无措也跟着红了眼眶,今天又遇到这个阿姨,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值不值得这么多人喜欢? “不用了,我就是替我孩子来看看他喜欢的人。”美妇人道了谢,离开了。 沈维夏一直以为她的工作就是写好故事就好了,从没考虑过别的事情,今天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考虑——她本身存在的价值。 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陈氏夫妇”的故事在公司传开了。几次因公事的会面也被说成旧情复燃得约会,陈西炜懒得理这些无中生有的言论,要真是对的人根本就不会有熄灭的机会。陈璐的频频示好越发让人猜不透,陈西炜盯着面前的咖啡杯,想着的却是另一张脸。 “拿铁?没错吧!我还加了冰。”陈璐脸上分明是笃定的自信。 陈西炜转着手里的咖啡杯,想着初见时,那杯被她抵了债的咖啡,不由嘴角漾出一抹极温柔的笑。这让从没见过的陈璐欣喜万分,一张嘴就让她招架不得,“谢谢,不过我早就改喝焦糖玛奇朵了。” 焦糖玛奇朵,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女孩喜欢的,而陈璐喜欢的是无糖无奶的黑咖啡,聪明如她,怎会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可,骄傲如她,被同一人嫌弃两次如何能做到心平气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如此铃声一响,陈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嘴角含笑的出去了,都忘了刚刚的难堪。 陈西炜黑着脸,接通了电话,转动椅子背过去。 “儿子,你有没有帮妈找人啊,怎么到现在连点音信都没有啊!” 陈西炜很无奈,他妈说的是她的救命恩人,都找了30多年了也没找到。每年还要去他们俩相识的那个地方看看,比来看他这个儿子都勤。 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变。以前他很不理解,觉得他妈闲着没事干找点儿念想,后来听他爷爷说了知青下乡的事才慢慢对这件事有所改观。 “妈,你找了30多年都没找到,我这一时半会能找到。” “儿子,你要知道……” 陈西炜急忙打断,“妈,我知道,没有她就没有你,没有你就没有我,我知道我知道。”一提这事必说这几句话,他早就摸清了。 “既然知道就上点心,还有,我听说有钟意的人了,不能给你妈丢人啊!” “妈,我知道了!”绕这么一个圈就为了说这句话,他老妈关心人的方式还是这么别扭。 “还有儿子,追女孩儿吧,你得多说多做,就你那心思,你妈我都猜不出来。人家怎么可能猜出来?你要学学我,直接了当!” 陈西炜抚额失笑,当初他妈那可是弄得全校皆知,那份高调他可一点儿都学不来,再说她应该也不会喜欢。“您还不相信我吗?不说了,注意身体,” 被挂了电话的李桐坐在山城的候机厅里对着手机直嘀咕:知道你肯定能追到,就不能提点速,自己都老大不小了。她儿子和她老公一样,喜欢给人下套,慢腾腾的,什么时候能把媳妇娶回家? 说到她儿媳妇,李桐眉梢眼角都染上笑。 ** 黑色星期一。司远今天觉得他家老大最奇怪,一整天都对着手机发呆,时不时还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陈西炜昨晚给沈维夏发了含逼迫意味的短信,“如果24小时内不回信息,咱们以后就不要联系了。”他本来信心十足的确定,她一定会立刻回短信的,昨天睡觉之前,他都想好了打电话要说的话。可这都过去18个小时零37分钟了,依旧没有一通电话,一个消息,他的自信心在一点一点流逝,气恼夹带着自负一点点膨胀。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 这是陈西炜昨晚发完短信之后,为了能第一时间接到电话特意调的。敏捷的捞起手机,看见来电人是季臣,黝黑晶亮的眸子透着失落。“事情办妥了。” 正在纽约机场正换登机牌的季臣,悠然自得地抄着手机,“妥了,昨天去看了看叔叔阿姨,阿姨正给你准备安排相亲对象,我就说你和维夏已经在一起了,估计她过会就要给你打电话。” 这边得陈西炜眉头紧蹙,异常烦躁,“知道了,你几点到。” “听你这语气……怎么了,我不会扰你好事了吧!” “人都跑了,上哪有好事去。” “不会吧!你是不是急着吃肉,没注意人家情绪呀!” 他就是太注意她的情绪了。早知道就直接吃到肚子放心了,一时心软就让她找机会溜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恩,明天下午两点。” ** 黑夜的妩媚让酒吧街充满了魅惑迷离,歌红酒绿的场所对于深夜买醉的人是一种颓废的共鸣,黑的妖娆对渴望激情的人有着非比寻常的诱惑力。 “很久没来了吧!” 陈西炜没回答,同季臣碰了杯,只顾喝酒。 他虽算不上这里的常客,偶尔也会过来放松放松,一个36岁的男人不可能没有一点需求。粗略一算,自从认识了沈维夏就没来过,还真是……不可思议,竟潜移默化中改变了生活状态。呵,现在都成了“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了,想到这无比烦躁涌上心头,闷了杯酒,脱了外套,往舞池里走。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四面八方旋转闪烁,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 陈西炜一入舞池,犹如魅夜王者,迷离漠然,如镌刻般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还透着毁灭般颓迷,每一个扭转摆动都有一种肆意奔放,充满诱惑的感觉,随着节奏的摆臀和摇头震颤快慢错落,动静有致,迷人神秘的气场格外吸引人。 舞池里美女穿着暴露,热辣性感的舞步吸引着男人的眼光,浓重的烟熏妆让人看不清本来面目,修长的美腿在不停舞动,紧身的上衣让身材更加火辣,那傲人随着摆动呼之欲出,勾引着男人们的眼,因为摇动而凌乱的黑色大波浪又给她增加几分野性,分外妖艳的女子从诱惑身边帅气高大的男人。 在美国上高中的时候,酒吧舞厅打架泡妹,日子过得混乱却并不自知,也曾放浪形骸到不可收敛,青春张狂过后学会了深沉内敛,过早成熟的心智反而与大部分国内同龄人难以相处,不愿搭理反而成了清高自傲,当然也认识了几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挚友。 唯独没有遇到过沈维夏这种随性淡然,真诚踏实,偶然还迷糊脱线,把想法都写在脸上的人。这一遇见不要紧,直接身陷泥泞不可自拔。他自认用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法,层层深入,步步诱爱,他看的透彻,她是喜欢他的,但他不明白这又是在闹哪样! 一个接受西方教育的人是不会明白一个骨子里传统守旧连恋爱经验都没有的中国姑娘鼓起勇气告白失败还自认为求欢被拒的挫败和恼羞。 ※※※※※※※※※※※※※※※※※※※※ 突然想写狂拽酷的高干文 我是她男人 他本来就样貌绝佳,今天又故意释放荷尔蒙,带着一丝颓废的邪魅最是吸引夜场中女人,不一会就有几个身材火爆的女人轮流同他贴身热舞,火热大胆,频频撩拨。可偏偏在舞池中放浪的陈西炜一点反应没有,脑子里不断浮现的是那个在他表明心意,不告而别还不接他电话的女人。 没劲。 坐在木质吧椅上的季臣婉拒了搭讪的美女,在迷离灯光闪耀中看到从舞池归来的好友,尽管灯光忽明忽暗,他还是从他身上看出了失恋男人的颓靡。“今天怎么浪的这么节制?”往日里一段高强度的工作过后都会嗨一翻,再从舞池带走一个美女。哪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装君子久了,浪不起来了。”陈西炜的开脱惹来季臣不留情面地嗤笑,“切,想浪的专一就直说,别说的跟从良似的。”陈西炜凉凉的扫了眼,示意他少幸灾乐祸,“我要离开亿丰。” 季臣“嗯”了一声,给自己倒了酒又给好友满上,“前几天在加州碰到了孙娆,整个人平和了不少,都够得上温婉两个字了,刮目相看啊!”听到这陈西炜瞬间明白了沈圻话里的意思,感情这东西竟在分别里格外被珍惜重视。呵?“你说,我回了美国,会不会有人惦记!” 季臣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喝多了说胡话脑子不在线呢,“你就不怕你惦记的人被别人惦记去了。”才几天不见,这智力怎么下降这么快。 刚才受刺激了,才会有那种想法,“走吧,吵得头疼。”陈西炜声音微凉,忸怩不安。 你就装吧你,我做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人都还没说什么,你还头疼,心疼吧! * 陈西炜拒绝了公司高层的小聚会,找不到地方清净索性就回家待着。沙发上的卡通抱枕,桌上蓝色壳的签字笔,置物柜上的护手霜,总能一眼看到她有关的东西,电视旁的碟片里夹着一张换绿色带花纹的纸,罗列一些电影名称:《怦然心动》《我的少女时代》《one day》《他是龙》……闲来无事不妨看看。 没什么喜恶之分,一个一个来,第一个片子看完,陈西炜给自己泡了杯茶。 《怦然心动》挺治愈的片子,故事虽简单,却很丰富,柔和的画面,简单清新的音乐,是她喜欢的类型,看透世事的外公说出的那句“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some in satin, some in gloss. 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有些人沦为平庸浅薄,玉其外,而败絮其中。可不经意间,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从此以后,其他人就不过是匆匆浮云。)”是全剧重彩,让人记忆深刻无可厚非,不知她有没有注意到主人公的这句话,“i never been embarrassed by where i've lived before, i also never really thought about money, i knew we weren't rich, but i didn't feel like we were missing anything.(我从没有因为住在哪里而自卑,也没有太多地想过贫穷,我知道我们不富裕,但我感觉我没有错过任何东西。)” 看看时间还早,就又放了一个——《我的少女时代》,看到一半,陈西炜就想把手里的茶换成酒了。这剧情让他郁闷得看不下去索性去洗澡了,男生洗澡向来都用不了多少时间,陈西炜的有意延长也被突然的门铃声给终止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陈璐让陈西炜诧异。粗略一瞥,迷离的眼神,红晕的双颊,刺鼻的酒气,喝酒了。但到底是全醉,半醉还是装醉不好确定。 他刚洗过澡穿着白色长t恤,棉质长裤,脖子上挂了个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头发。 陈璐呵呵的傻笑,完全没有了白天的精明强干,看见眼前这个男人她好高兴,好像以前的陈西炜又回来了,那个校园里清傲的少年又回来了,属于她的陈西炜回来了,身上依旧有淡淡的薄荷香。以前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清冽的味道,她喜欢浓郁的古龙水的味道。后来出国以后,身边充斥着檀香、木香、麝香各种男士香水和年年出新的女士香水味儿,每每那些混杂一起的味道直钻脑子让她头疼时万分想念那天午后,教室前排那个白衣少年身上传来的阵阵薄荷香。 回忆起青葱岁月,陈璐微醺着心都醉了,直接无视陈西炜投射在她身上莫名其妙的眼神,张开双臂,作势要抱他。 陈西炜边闪躲边呵斥她,“你干什么?发什么酒疯?”可是喝醉酒的人都是蛮不讲理的,她不管不顾就是要抱他都手脚并用了。 他俩在这边你攻我守不断僵持着。 叮的一声,电梯门快开了。 陈西炜本就不喜欢与不想干的人有情感纠缠,尤其这个还是会让某人误会的存在,就努力用手拨开埋在胸前的那颗脑袋。余光微瞥,看到电梯里的人有些诧异,急忙把缠在腰上的那只手给掰开甩出去,谁知那个头又要往他怀里钻。 电梯自动门关上了,没人出来。 陈西炜抓着她的肩膀往外推,可偏偏陈璐紧抓着他的上衣,质感极好的上衣被扯得变形。陈璐1米7左右的身高,手臂纤细修长,以前还是校排球队的主力,这会儿又喝了点酒,极其难缠,你抓着她两个手臂,那个脑袋就往上凑,她身体有些部位还不能碰。陈西炜的脸色难看得很,恨不得把她折吧折吧扔出去。 电梯门又开了。 沈维夏把电梯停在这一楼,做了好几次吐纳,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陶乐乐说得对,“管好的坏的先快刀斩了再说”拖着箱子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西炜把手摁在陈璐脑门上和自己隔出了一段距离。这个有些暧昧的画面让她刚刚的沉淀的冷静都碎了。都说平时嘻嘻哈哈脾气好的人生气起来特别吓人,沈维夏就是这种人,生气起来木着脸十天半个月不理人,陶乐乐亲身验证过,不说话不吭声连个眼神都不给。 此刻她沉着脸,眼神木然,不急不缓地从他俩身旁走过。 陈西炜两只眼睛外加一门心思都放在沈维夏身上,一不留神又让陈璐抓住了手臂抱在胸前。异样的触感让陈西炜恼怒,喝彩,“你给我清醒一点。”直接把陈璐推到在地。 沈维夏听到声音踌躇了几秒也没转头,拖着箱子就往楼梯口走。走廊上,只剩轮子滚动的声音,陈西炜看着那个背影,嘴唇抿得紧紧的都没有了血色,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箱子里没装多少东西,不重,至少沈维夏单手拎着爬好几层楼梯是完全没问题。可她偏将箱子重重的摔在台阶上,说不清是撒气还是故意让他听见,反正就是可怜的那个粉色小箱子受苦了。抬脚迈上第一级台阶,拎起箱子又扔在第二级台阶上,比刚刚声响还大。就这样重复着,一声比一声响。 那个女人身材那么好,胸前波涛汹涌的,老往他身上贴,他竟然不立刻推开她。这愤懑着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胸前,我的也不小啊!可是也没她的大,一想到这,愤恨的一脚踢在可怜的箱子上,本就满身是伤的箱子又挨了这满是怨愤的一脚,直接滚下楼梯发出痛苦地哀鸣。 一阵急速的脚步声过后陈西炜已站在楼梯口满是担心地凝视着台阶上的沈维夏。听到好大一阵动静又看到滚落在地的箱子。那一瞬间,就感觉心都坠在嗓子眼上都不敢呼吸,他真的害怕了,害怕她受伤。 看她安然无恙的站在那儿他认输了,他真的认输了。我不强求了不论谁先说谁不说,只要你来到我身边就够了。 他扶起地上的箱子,沈维夏站的比他高,微微仰头,看到她那张装冷然的脸上由藏不住的情绪的,眼眶有些发红看样子像忍很久,眼眸暗下来了有些雾气。7天没见了,他都是掰着日子过得。让他又想又恨的人居然还憔悴了几分?在他告白后一声不响地跑去重庆快把他折磨死的人,现在回来了,站在他面前,而他竟因为她脸上的几分疲倦,所有的埋怨怒气都变成心疼了。 眼珠微转撇向他身后,陈西炜回头,已经清醒的陈璐扶着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刚刚都忘了陈璐的存在,看到沈维夏看陈璐的眼神,他手心都出汗了,他害怕因为刚刚的事他俩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远了。 “谁让你抱我男人的!” 嗯?!陈西炜想过她会逃避,会躲到一旁默默垂泪佯装坚强。这太出乎意料,简直惊喜到惊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让维夏从他手里夺过了箱子,他脑子里蹦出了“久旱逢甘霖”,后又觉得这句话根本不能准确表达他的感受。就像寒冬腊月寒风狂暴,眼看就要冰雪肆虐,陡然,天光乍现,风停雪著,暖阳转晴。 他转过身,在陈璐诧异中宣布:“我不管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我今天都得告诉你,我是她男人,使用权在她那儿,你不能碰的?”前半句冷着脸,颇有几分恣睢不顾,后半句让人都觉得可笑,跟幼儿园里的孩子终于被自己最 辜负 可正是这一幕让陈璐清醒,就算他的身家背景、外貌长相再好,她的骄傲和自尊也不允许她再这个样子。他们所拥有的那些她念念不忘的美好回忆,其实只是青春吧!都说男人总有幼稚的一面,在今晚之前,陈璐一直认为陈西炜绝对不具备这种属性,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总是胸有成竹、高高在上、俯瞰一切,可,就在刚刚他脸上出现了,是因为那个叫沈维夏的女人出现的。 “陈氏夫妇”在校园最风光的时候,陈西炜总是清傲自持、老成稳重,在她面前总是不温不火,从来没有大一点的情绪波动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虽然被誉为“学校最登对情侣”其实他俩私底下很少单独出去过,仅有的几次也是她主动约的他。现在想想,他偶尔邀请她也都是他们宿舍集体聚餐。 耳边忽然响起,沈圻前段时间问的那个问题,“你能让陈西炜吃你夹的菜吗?”她当时笃定的回了句,“谁都做不到。”陈西炜在吃的方面洁癖特别严重,从不吃别人夹的东西,也许别人碰他的食物,现在想想或许有人战胜他的洁癖。 其实她早就该发现的,自从这个女孩儿从电梯出现那一刻开始,他满心满眼只有沈维夏,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即使她再怎么纠缠,他眼里依然没有她的存在。如果当初她没有出国就这么一直纠缠着,会不会现在他也会因为她偶尔出现幼稚的举动,她真的嫉妒,嫉妒那个女孩,嫉妒她为什么能得到他那么完全的宠爱。可惜从来就没有如果! 第十五章辜负与被辜负,我都不要 沈维夏的拧巴劲又出来作乱了。 凭什么他就有那么漂亮,身材那么好的追求者?她怎么就没有高富帅来追求?那美女有一米七,腰有那么细,皮肤还那么白……现在一想,哪里都比我好。怎么办,怎么办,情敌那么强大,我这么弱! 他们俩什么关系?她是做什么的?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儿认识的?哎哟,不管了不管了,好烦哦!就出去呆了几天就蹦出个情敌出来。早知道,早知道,就直接在床上把他给办了! 哼!呜呜呜……办了有什么用?又留不下什么标记,他也不会“带球跑”。 论一个恋爱中的女人突破天际的内心戏…… “维夏开门,是我,维夏,开门!” 沈维夏把脸没在海马抱枕里,这会儿我最不想见的就是他了,开门开门才不开呢!刚刚还那么说了一句,哎呀,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嘴上说着不想开门,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往门边靠。 矫情地发了个短信给他,“你走吧,我今天不想见你。” 陈西炜看到短信,面上风雨欲来,眼神复杂晦涩,回复:“我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再走。” “刚刚那个人是陈璐,我前女友,大学时候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们绝对没有复合的可能性。” 听到这里,沈维夏很不爽,他到底有几个前女友?每个条件都那么好吗? “那你们看起来还真挺合适的,各方面都挺般配的。” 陈西炜看到短信暴怒,额上青筋凸显,狠狠地拍了两下门“我不知道什么叫合适?什么叫般配?我只是不想辜负谁也不想被谁辜负。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没有发现吗?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你不愿意相信你听到的,不愿相信你看到的,难道你也不愿相信你心感受到的吗?” “沈维夏,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 拍门声没有了,说话声没有了,门外的脚步声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什么叫合适?什么叫般配?只是不想辜负谁也不想被辜负。 这算表白? 世上最令人惊喜的事情是,你原本以为没有机会靠近的人,竟然喜欢上你了。那最可笑的就是,明明互相喜欢却还在猜测对方喜不喜欢自己。 沈维夏,你真是太矫情了! 她用力捏了下自己的脸,确定有痛感,难掩激动的捂着脸,心扑通扑通都要跳出来了,喃喃自语,“真是怂爆了!!!” 当机立断,趁热打铁。 沈维夏雄赳赳气昂昂踏上“收复失地”的征程。 一番加油打气自我催眠,开门就往楼梯间跑,好想尽快见到他。 刚打开安全门,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呛得她直咳嗽,声控灯昏黄的灯光悄然亮起。她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挥散着烟雾,待看到不远处的人,酸涩又心悸的复杂感触充斥心头。 他一手随意的搭在楼梯扶手上,一手拿着烟,烟在修长白皙的指间燃烧,有点神秘,有点深邃,有点迷情,烟雾缕缕上升,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俊逸的脸上看不清的眼神更显扑朔迷离,像是在深思和斟酌里极力寻求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不是第一次见他吸烟,工作时,累极了也只是点上一个吸两口提神,就让它任意自燃了,现在他脚边那零落成堆的烟蒂就跟烫落在她心口一样,难受得开不了口说不出话,昏黄暗哑的灯光混着缭绕烟雾形成了屏障,把他和她隔绝于两个世界。 他扔落手里没有燃尽的烟,脚尖碾灭,随意依靠的姿势有点痞气但很酷,低眸漠然的神情,有高冷禁欲的美感,可一想到被漠视的对象是她,美感就变成满嘴苦味的涩感了。 烟雾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沈维夏的纠结症又发作了,还没有确定要说的话,即使她心里打了千遍的腹稿,没有说出口,就等于零。 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斟酌。 陈西炜走过她身旁的时候,连瞟都没瞟一眼,从她的角度看,他脸上的落寂和失望全部都变成了心灰意冷。一想到他对她心灰意冷,她害怕的紧张到心脏只顾着收缩都忘了舒张了。 沈维夏猛然转身拽住绕道她身后准备下楼的陈西炜。 “我没有不喜欢你的…我那天是去告白的,我第一次跟人家告白,对象还是你……我本来本想,说不出来就灌醉自己,酒后乱性也是个方法,可……可我醒了…发现没有……额……那个……挺丢脸的。”没有发生她想的事,虽然扣子开了几颗,其他都很正常,说不准这几颗扣子还是自己解得呢,献身都被拒绝的难堪让她这几天都不敢接他电话。 他的手臂被她拽的有些疼,还真没想到她这么有劲,想晃晃活动一下。沈维夏以为他要挣开,眼睛瞪得圆圆的,连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地盯着他,“我感受到了,真的感受到了!”刚刚说的都是气话。 “怎么感受到的?”他故作冷淡也难掩愉悦。 见他肯搭理自己,维夏抬头看着他,一脸真诚笃定,“眼睛看到了,耳朵听过了,心……心里也感觉到了!” 陈西炜“嗯”一声作回应,勾唇挑眉,眼神里笑意瞬间扩大流转,“那还有个地方没感受到。” 混乱的脑子极力回想他刚刚说的话,焦急的挠头,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眉眼。 陈西炜已经俯下身来。霸道的唇舌,轻易封住她的呼吸,炙热激烈的需索着她的每一丝反应,抽出被她拽着的手,揽腰提起,抱着胸前吻得更彻底,让第一次接受深吻的沈维夏难以呼吸,脸憋得通红,离地的双脚踢了他几下。 他轻允她的上唇,呼吸略促,带着几丝笑意,暧昧诱人,“想起是哪了吧。” 沈维夏呼吸急促,脸上火辣辣的,舌尖麻嗖嗖的,深觉接吻这门技术活——得练。餐足的陈西炜,乖乖给他的小姑娘顺气,过了好久,待怀里的人呼吸平稳了,不咸不淡的开口,“你把这打扫一下,过会儿下来。” 刚刚还你侬我侬,唇齿相依,相濡以沫……这会儿就……转换的也太快了。 “不愿意?”随手一指,“它们可都是因为你才产生的。”看着委屈成包子样的沈维夏,陈西炜只觉得好笑,捏了捏秀气的鼻尖,“嗯,鼻子上都出油了。” 哼!吃完了就开始嫌弃了,“明明是汗好吗?”沈维夏不满的反驳道。 “为什么会有汗呢?”他笑的温柔而又戏谑,语调缓缓上扬。 还不是因为……亲的太激烈了,陈西炜,撩妹的汉子,臭不要脸! 刚进门,沈维夏就开启嗅觉感应直奔厨房,身体里饿虫都出来了。 “芝士焗土豆!对不对?”她惊喜的像等待夸奖的孩子。 “鼻子还真是灵啊!不过,还得等几分钟。”陈西炜双手扶肩把沈维夏挪出厨房,“咱俩趁这个时间说两句话。” 说什么?她现在处于重度饥饿状态,精神不振。本来今天上午就能回来,为了等手机就改签到晚上,体力都消耗在走路和拿行李上了,刚刚因为陈西炜脑袋发昏,这会肚子又饿的发昏。 他递给她一杯蜂蜜水让她缓缓胃,“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别说一副她不认账的样子好吗?这么个硬件软件都不错的男人,怎么算都不亏,她有什么理由不认账。“男女朋友。”听到她的回答的一瞬间,那双深邃神秘的黑眸闪现异彩,旋即又敛起。朝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即又给了个赞赏的眼神。 换你亲我 沈维夏吃饱喝足了,坐在沙发上困得眼皮直打架。 电视机里正放着最近大火的某综艺节目,看电视的人眼皮沉得都能压断火柴棒,陈西炜走过去,缓慢俯身,趴到她耳边低声询问,“今天是回去还是在这睡?”处于困倦状态的人,大脑和各机体状态都开启半休眠模式,沈维夏本就是脑回路慢的人,这下更没反应过来,费力的撑开眼皮露出疑惑不解的眸子。 陈西炜把沙发上蜷缩的人抱在怀里,刚转身,怀里的人就扑腾起来,陈西炜嘴角上扬,好不惬意,“清醒了?要不要喝点酒?” 双脚刚落地,沈维夏就往门那跑,都快赶上百米冲刺了。 陈西炜对着仓皇而逃的背影促狭道:“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维夏面上火辣辣的,失望,失望个毛!自己干嘛那么实诚,把酒后乱性都跟他说,矜持这玩意刚刚是不是拉着害羞去厮混了,现在一块回来看她笑话! 窗外夜色正浓,万家灯火只剩零星亮光,城市结束了一天的喧闹开始休整安息,养精蓄锐,期待明天一个新的开始。 * 亿丰每月的高管例会。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 1、关于公关部和市场部合并的诸多事宜讨论 2、关于升任陈西炜为执行副总 陈西炜默认了第一条,拒绝了第二条,甚至提出了辞职。众人哗然,唯独沈圻没有任何惊讶,席上最高领导人孙赢还没有走,陈璐就难掩气愤,脱口而出,“你就非得走吗?” 陈西炜一副温吞的样子,不搭理。 前段时间他俩的事在公司传的热,在座的不少人都知道他俩的渊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类戏码其实早已司空见惯,可陈璐强硬的工作作风得罪了不少人,有几个观望着等着看好戏的,没人言语,几个没兴趣的急着回去给员工开会的,可老板还在也没人敢走。 陈西炜的冷淡让陈璐面上多有些挂不住,沈圻起身,挥了挥手,“大家都散了吧。” “西炜哥,你真的不留下来帮我,你和姐夫都走了,我很吃力耶!”孙赢叫苦不迭。 陈西炜无视孙赢夸张的姿态,眼无波澜的面对陈璐,“想走不是一两天了,之所以没走是朋友义气,没有针对你,不要多心,如果给你带来困扰我很抱歉。”他离职必定会有些闲言碎语,不论是现在还是十年前,对她确实有些不公,当初年少,教科书似的恋爱模式,都在用脑从未走心,他没有一刻把她当做女朋友,只当合作伙伴,她偶尔的小女儿心态,他不屑配合只是冷眼旁观,让一个女孩子的初恋成了这般模样,着实残忍。“以后,公关部就交给你了,他们跟着我自在惯了,希望你不要太严格。” 陈璐紧绷的面容,因他出乎他意料的道歉而松动,上挑的丹凤眼不再只有精明和怒气,眼波流转间的动容随即就被低垂的眼睑遮住,偏头向别处不答话。不知她又想起了什么,是年少无疾而终的初恋,还是长达十年的痴缠,不变的是她永远凌驾情感之上的骄傲,她以为陈西炜和她是一样的,傲慢俯视一切,从不曾委身屈就,她自认还在原地,他却早已走远。 沈圻快步追上陈西炜,“什么时候这么有善心了,还会说抱歉了。”面对好友的揶揄,陈西炜耸耸肩,“我一直都这么善良好吧。”有人跟他说过,初恋都不美好,对女孩子的影响特别大,说不准都会产生恋爱恐惧症的,会害了一辈子的。 沈圻的嘲讽溢于言表,当初已过耄耋的老董事长就曾经说过,他们几个人中,陈西炜戾气最重,也就属他掩饰的最好,乖张恣睢都被他谦和温善的外表包裹住藏得结实。想想也是,要不然怎么和季臣不打不相识。 浑然不知的改变都是潜意识里发生的,而潜意识里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而发生的改变都是因为心里住进这个人。 不到一刻钟,今天的会议内容已有秘书办传到了公司各处,只不过事情的真实性已经大打折扣。 “听说了吗?公关部要和市场部合并了,都归陈魔女管。” “那陈帅哥怎么办?” “陈帅哥因为不想和前女友同部门都辞职了。” “我怎么听说陈帅哥拒绝了执行副总的职位才辞职的。” …… 当然,公关部八卦密探——小张,第一时间在公关部聊天群了散播了此消息。 “不是吧!我们岂不以后要天天准时打卡!!!” “老大,是那种会因为前女友辞职的人?!” “老大回来了!!!” “这几条消息,有一条是真的,咱都没好日子过了。” “老大,不会真的辞职了吧!” “我觉得老大升官的可能性大,司远赶紧探探。” 司远看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奔总监办公室敲门去了。 “老大,听说你升官……真升官了!”门内的陈西炜正在收拾办公桌,文件码的整齐,私人物品有一部分已经装箱,还有一部分堆在办公桌一角等待着被装箱。 “看来消息不够准确。”声音低缓,有一丝易察觉得愉悦。 司远一副被抛弃的的可怜样,“老大,你这人太不负责任了。” “不负责任?”陡然拔高的语调显示言语者的极度不认同,“作为员工,我在完成手头所有案子之后才提出的辞职,没有损失公司一分一毫;作为上司,除了两个新来的专员,剩下都可以独当一面了。你说我怎么不负责任了?” 你允许我拖鞋上班,允许我们随意请假,自己工作完成了可以晚来打卡,这些你惯得毛病,怎么改?你就是不负责任!这些话司远敢说吗?“那老大你哪里高就,把我也带走吧。” “你把东西帮我收拾一下,我出去有点事。”刚经司远一说,自己貌似还真忘了问一个人的想法,就在昨晚他成了某个姑娘的依靠了。看看时间,10点15分,这个点应该醒了吧,昨天她会不会也和他一样很晚才睡着,高兴是有,懊恼更多,生平唯一对一个人三番两次克制自己,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了诸多,结果竟弄巧成拙。 幸好,最后还和自己预想的结果一样。 “起床了吗?” 看到来电人,沈维夏还被迟来的矜持绑架了几秒,也难敌迫不及待的强势。 “醒了。” 陈西炜被她的答非所问给逗笑了,眉眼里浸满了甜蜜,言语间放得更轻柔了,“我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正在缠着被子在床上欢快的打滚的人,听到这么句话自觉坐起身来,态度端正,“什么事,你说。” “我刚刚提出了辞职申请,现在还没有批下来,你对这件事什么看法。”陈西炜说实话有些没自信,毕竟刚刚做了人家男朋友,第二天就去辞职,会让人家觉得这男人靠不住的。他在等她回答的时间里,感官灵敏至极,电话里电磁波极小的刺啦声,听筒里她极弱的呼吸声,窗外的的风拍打遮阳玻璃的晃动声,还有他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觉似漫长,其实只短短几秒。 “哦,做的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啊!” 纵然胸口有雷霆万钧的深情,唇齿间只有云淡风轻。 “想吃什么,过会给你带过去。” “想吃冰激凌可以吗?” 那头的人问的俏皮,嗓音软糯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头的人笑着应允,眉目如画,像是情窦初开的纯然少年。 第十六章换你亲我 七月中旬北安市正值酷暑,高高日头热辣辣的。。 尽管今天是个周一,但冰淇淋店里的生意却异常火爆,柜台前面排了两三个人,店面不算很大,也有十三四套规格不一的白色雅致的座椅,今天邪乎,齐刷刷都坐满了人,基本上都是情侣,不是还有几个在甜蜜喂食。 “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被这么一问还真不知道点什么,她好像挺喜欢芒果的,“来一份芒果的,蓝莓的、苹果的、草莓的还有甜橙,嗯,再来一份巧克力的,打包带走。” 趁着打包出账的空隙,陈西炜随意问了句,“今天店里怎么都是情侣啊!” 营业员手指飞快的在点餐机上运作,含笑回应,“今天是银色情人节,对情侣有六折优惠。” “什么情人节?”听见情人节三个字他还挺奇怪,国际情人节早就过去了,中国情人节也没到。 “七月十四号银色情人节,是恋爱中人在夏日增进感情的日子。” 今天是好日子,有些事就变得名正言顺了,“以前还真不知道。” “先生,您的冰淇淋好了。祝您品尝愉快。” 陈西炜拎着被泡沫盒塑封好的冰淇淋,只觉阵阵凉意沁人心脾,“应该祝我节日愉快。” 一想到这是他俩过得第一个情人节,不自觉加快了速度想快点去讨节日礼物。 路上很顺,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才11点。前轮压着车库前的缓冲带,刷卡等起竿的时间陈西炜都觉得长了点,等电梯的功夫,狂按了好几次上升键,恨不得有双翅膀直接飞上去。 比起陈西炜的迫切,楼上的沈维夏又忙碌又着急。她从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自己,敷面膜的时候还不忘拖地,昨晚跌宕起伏的,行李箱还在客厅敞着,揭了面膜发现自己脸还肿着呢,消肿利器,消肿利器,好几天没在家了,泡的柠檬水早没了,无奈只好拿着冰镇的饮料在脸上敷,嘴里还念叨着:“消肿,消肿,消肿。” 养你 陈西炜进门的时候,看见一个拿着罐冰镇雪碧,脸颊有些红的小女友,心情大好,“给我的,这么有觉悟啊!”沈维夏自觉的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拉开拉环,喝了两口解暑。这女朋友身份进入的很快嘛,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抬手轻拍了拍头,以示鼓励。 因这个动作,沈维夏真红了脸,刚刚被冰镇的地方因为血流不畅有点麻,她用温热的掌心捂着,想缓解一下不适感。这个动作在陈西炜眼里就不同寻常了,能充分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见他就红了脸。 “冰淇淋买了不少,我放冰箱了,过会吃。” 沈维夏捂着脸看向他,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等着他说话。 只见他起身,没看清过程,自己就被扑倒在沙发上了,这就是沙发咚。他凝望着她因惊呼微启的双唇,缓缓地俯下头,直到他的唇贴上她的,他轻啄她的唇的动作十分轻柔,饱含疼惜,仿佛要将内心澎湃的热情,借由唇瓣传递给她,渐渐地,他的吻越来越深入,沈维夏的手不自觉地揽上他的脖颈,她感受到他对她的珍视,当他的舌探入时,她并没有像昨天那般不知所措,而是用热情回应他。 陈西炜意犹未尽的放开依旧没学会换气的小女友。她就这么被他严丝合缝压在身下,还能用这么清澈的眼神的看着他。她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呢,还是对他太有信心!她要是再咬下嘴唇,他立马办了她,把上次没吃的给补回来。 沈维夏被咚的愣神,坐起来,低着头,扣着指甲,很认真的在害羞。 “今天是情人节,银色情人节,我想卿卿我我。”他说完特意留了时间让她提问,他好给她普及知识。 沈维夏低着头,连瞅都不吝啬地瞅他一眼,确定不是胡诌的借口?听说过白色情人节,网络情人节,也没听说过什么银色情人节呀!这人胡诌惯了,以前还不是给她讲什么楼梯间里的鬼故事,吓得她晚上从他家回来都得拉着他陪着,前段时间被大boss同学硬逼着听她讲了个鬼故事,时间、情节、人物都和他说的那个一样,地点却从楼梯间换成了荒废的教室。一问才知道这是历史有名的十大鬼故事之一。 见她没吭声,陈西炜以为她知道,便提了如下要求,“刚刚是我亲了你,这下换你亲我。” 对于这无耻的要求,沈维夏果断拒绝,颇有几分冲破枷锁起义的架势,“你又骗我吧,哪有什么银色情人节?” 面对沈维夏过激的反应,陈西炜不咸不淡回:“不信,可以上网查。”心里被什么东西堵着,很不舒坦,抬眼直视,字正腔园,字字坠在感觉神经末梢碾压语言中枢,“每、个、月、的、14、号、都、是、情、人、节。” 沈维夏在某百科上查到了“银色情人节”的词条,“每年的7月14日,是把意中人带回家给父母认识,或把对方介绍给其他自己所尊敬的长辈的节日。也是爱侣互赠银制礼品、饰物的日子。”往下拉,还真有扩展链接,“一年中的十二个情人节:日记情人节、传统情人节、白色情人节、黑色情人节、黄色与玫瑰情人节、亲吻情人节、银色情人节、绿色情人节、音乐情人节与相片情人节、葡萄酒情人节、电影情人节、拥抱情人节。”外国人真会玩,月、月、都、过、情、人、节。 此时沈维夏的内心是崩溃的,不是在智商上被碾压,就是在学识上被鞭策。 “我准备创业,短期内可能生活不那么稳定。” “没事,我可以养你的。”他这话说的突然,沈维夏没跟上他的节奏,脱口的话全是语言应激反应,想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小时候看周星驰的《喜剧之王》,那句“我养你。”为何会让张柏芝泪流满面,不明白就权当怪诞梗了,长大后,每次看到这个桥段,感动都不一样,最近的一次是上周在重庆,和陶乐乐躺在床上又重温了这个片段,她不知道陶乐乐有没有想到季臣,她满脑子都是陈西炜,甚至设定过无数场景,想着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深情款款还真诚万分,还把自己的反应排练过多次,兴奋地凌晨4点都没有睡着。 刚刚,就那么……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没有深情款款,没有情真意切,甚至连特别都谈不上,就跟出门碰见熟人,说了句,“吃饭了吗?”一样随意。 “能养我多久?”陈西炜着实没料到,心血来潮,逗逗她。不敢直视他,沈维夏含糊其词,“养多久……这个问题的…决定因素……取决于你。” 双人沙发虽小,但两人之间还是有距离的。陈西炜不动声色的往她那挪了挪,紧紧贴着她,另一边闪出了很大的空,挤在一角,陈西炜的目光划过她有些晕红的脸颊,落在她的唇上,浅浅淡淡的粉色,让他又开始怀念那美好的味道。 “那我要是赖定你了呢?”他紧贴她小巧的耳朵,故意诱惑她,气息不偏不倚全打在微红的耳廓上。上身偏移想要逃离的动作被陈西炜搭在肩膀上的手给阻断了,力道刚刚好,不会弄痛她,也没办法让她远离。还故意语调上扬的嗯了一声,沈维夏不自觉得吞咽动作,让陈西炜很满意。 沈维夏想把他推开一下,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肩膀上手就固住了后颈,另一只手捏着下巴,强迫她抬头。 香香软软,熟悉的味道从唇间钻进嘴里,再经口腔传入早已被蜜灌满的心田。 虽然被抢了风头,这碗软饭他倒吃的香甜可口,这种托付终身的事他没做过,这是第一次,以后也不打算再做,他骨子里还是个标标准准的大男人,虽不古板守旧,但也受不了让女人养,何况还是个比自己小12岁的。不过,她的反应却让他有种捡到宝了的感觉,像她这个年纪,存款都不够自己花的就敢饲养爱情,着实稀奇。 * 薄薄的阳光打在床头,正在酣睡的人极不不情愿的翻了个身继续睡,下身一股温热流出,床上的人利落起身,赶紧往厕所跑。 大姨妈又调皮了,冷不丁提前一周报到。 沈维夏抱着泡沫盒下楼,正好看到陈西炜。 这个时间看到她,陈西炜也很诧异,“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想到起床原因,沈维夏有点难以启齿,硬扯了个“就突然醒了。”反正她作息不规律,见怪不怪了,反倒是他,西装革领,面若星辰“你要出门?” 他理了理整洁的袖口,顺带调整一下深蓝色方形袖扣的位置,黑色暗纹西装,纯白的手工衬衫,深蓝色斜纹领带,再配上同色系带着金属光泽的小小袖扣,整个人让她心砰砰直跳,心底又异常安稳,成熟稳重,让人超级有安全感,他在世界就在。 他很明白自己这个样子的杀伤力,还故意摆出很帅的样子,摸了摸鼻子,调侃道:“我猜……是想我想的睡不着了。”他接过箱子,向她发出了邀请,“有时间吗?跟我去看个场地。” 听到后面那句话,故意忽略了他的第一句话,“有,你得等我一下,我去拿包。”转身往楼道走的时候,忽又想起自己的来因了,“冰淇淋我只吃了巧克力的,往后一周我都不能吃,放我那浪费了,还是你吃吧!” 她说的又快又急,幸好他听懂了,也听清了,笑着回应她,“别急,我等你。”沈维夏甜甜一笑,张扬着甜蜜。 沈维夏刚从楼道口消失,1302的门开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女主人抱怨自家老公,“我是真听见维夏的声音了,你怎么说是幻听呢!”秦明先从屋里出来,看见陈西炜忙点头示意。范晓雪看到陈西炜,眼睛瞬间来了神采,指着陈西炜对自己老公说:“你看陈先生在这,刚刚肯定是维夏说话!” 对于妻子的较真,秦明很是无奈,忙安慰道:“是是是,肯定是。” 看到他们俩人,陈西炜像看到了他和沈维夏的以后,嘴角噙着笑,走过去,把手里的冰淇淋递过去,“维夏刚刚拿下来的。她最近不能吃,我也不喜欢。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拿去。” 吃货属性的范晓雪怎么可能错过夏天的超级美味,赶忙接过来,“不嫌弃不嫌弃,又有冰淇淋吃了。”秦明对贪吃的老婆很没办法,向陈西炜道了谢,揽着妻子进屋,催促着把东西放起来。 到车库的时候,沈维夏发现陈西炜换车了,那辆四个圈圈的奥迪不见了,换了一个她根本就没见过的牌子,这样式,一看就不便宜,说实话,还有点……骚包。 自从公司给配了车,陈西炜就很少开这车了。沈维夏搬来之后,它就彻底搬离了他身边,进了沈圻家的车库。昨天去沈圻那取车的时候,还踌躇了好长时间,觉得沈圻的悍马都比这车顺眼很多,以他对沈维夏的了解,忒扎眼的东西她都不甚喜欢,他连再买一辆的心都有了。转念一想,她是他打算一辈子的人,有必要让她循序渐近,一点点接受真实的他。 她用眼神扫视了一阵也没找开车门的地方,“那车是公司的,辞职了肯定不能开了。”陈西炜解释,顺手替她开了车门。这高级跑车,就是洋气,连个把手都安的这么隐蔽。“你以后都要开着车?”沈维夏权当这车是他朋友,这车以前在车库也没见过,他辞职了又要创业,资金也不会这么充裕。 难以完成 她不知道的是,当时年少气盛的陈西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车从美国运过来,就为了炫耀什么叫真正的跑车。上大学那会儿,一度痴迷速度,飙车这种事儿也没少干。这车堪称是王者坐骑,限量版的,他特别喜欢。不过,不知道她…… “不喜欢?”他问的小心。 这等豪车,谁不喜欢?只是这车的回头率太高,招人,“一路上有好多美女降下车窗给你抛媚眼哦。”她只是想表达一下这车的高回头率,自己都没意识到那语气都能都赶上十里飘酸的醋坊了。 陈西炜升上车窗,状似无意说了句,“我喜欢吃酸的。” 沈维夏以为他要岔开话题,“恩”了一声,等着他接着说,迟迟未闻话语传来,转头看向他,那本就俊美的眉眼,舒展开来,透着股得意劲,思及刚刚那句话,越来越觉得他有揶揄她之嫌,说的时候真没有吃醋,就是说完感觉挺不爽,“我没吃醋,就是陈述一事实。”她得替自己的大度挽回一点颜面。 “我没说你吃醋,我也陈述一事实。” 喜欢吃酸是吧!好,我记住了。许多年后的某一天,下班归家的陈西炜在亲亲老婆过于热情的招待下,在饭桌上体会了掉进醋缸的“酸爽”,他的牙齿此生不愿再试第二次。 租赁的写字楼位于“市中市”的最佳位置,地段比亿丰的还贵,简约的灰白搭配,大气稳重。“这怎么样?”虽然自认自己选的地方不会差,可偏偏就是想得到她的认同。 好,好极了!地段贵,空间大,格局好,阳光足,钱也多!“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她是对他充满信心了,相信他一定能做好。可是她也非常好奇他租下的,整整一层楼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主要是做投资,偶尔我也会做一下品牌推广,创意策划。”如果条件尚可,可以划出个部门单做这一块。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把她带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面大大的落地窗。他好像特别中意落地窗,他家里就有一面无任何架构的纯玻璃的,面前的这个由极细的黑色金属把整一面墙分成一个个长方形。 他选这,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面玻璃墙吧,“为什么这么喜欢落地窗?没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吗?”虽然落地窗很漂亮,但是私密性不好,让她很没安全感。 窥视?陈西炜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了,边笑边说:“你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看到的。”,他又不是暴露狂,也不是什么大明星,有什么值得人窥视的,既然她这么在乎,他会为她保护好自己的全部。沈维夏一个眼神杀过去,示意他收敛点,“有一种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看得见外面,叫镀膜玻璃。”他从背后把她收在怀里,下巴紧靠在她太阳穴附近,说话时他的喉结轻轻触碰她的耳廓。 沈维夏恼羞成怒,“我知道!” “你知道我会保护好你的东西的?”故意扭曲意思,惹得怀里的人挣扎着拿胳膊肘狠狠的捅了他一下,真狠呐!陈西炜一手揉着痛处,一手牢牢揽着她的腰,把她固定在自己怀里。 “我所有珍贵的记忆里都有一扇大大的窗子,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玻璃窗干净剔透,可以清楚地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浮躁,让他不由回想小时候木质花房里,爷爷轻晃摇椅的嘎吱声,奶奶慈爱的声声叮嘱,紫砂壶里飘出淡淡的茶香,清晨薄薄的阳光洒在木质的地板上的影影绰绰,本是狂放不羁年纪却安稳异常,静如止水,每天读书练字,偶而练练吉他,跟奶奶学学茶道。 第十七章难以完成的任务 陈西炜越来越忙了,早出晚归的,整天见不到人。幸好每天还能通一次电话,透过听筒也能听得出疲惫感,她即使有千言万语也不舍得占用他的休息时间,“你休息一下,闭目养神也好,事情都要一步步来,不能太拼命!……” 他是着急,事业稳定了好把她娶回家。陈西炜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想象着她故作严肃,拐弯抹角关心她的样子,一扫疲累,噙着笑逗她, “我得让养我的人觉得我值得养啊!” “包养小白脸都是看脸的。” 小白脸?原来他就这档次,“高级的都是看内涵。” 沈维夏差点呕出一口血,刚想接句,你挺有内涵的,不自觉得想起他之前给她普及的内涵段子,默默地岔开话题,“其实你已经非常厉害了,可以适当让速度慢下来,就慢下来一丢丢,一丢丢就好。”一个人在辞职的第7天,就开了新公司叫“唯意”,还带走的原团队,一个月就接了好几单大生意。这人得多牛逼 啊!唯意,唯意,唯心立意! “季臣很久就在做准备了。我呢,一直在等沈圻辞职,再加上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哪有你想的那么厉害。”他还记得那天晚上邀请她,去公司开业庆典,她眼里的惊讶和仰视,她的反应反而让他在欣喜自豪之余又生出一丝丝顾虑担忧,在她好不容易可以和他站在同等高度对待他们的感情之后,这样的仰视是好是坏,很难决判。 “沈大哥不是孙家女婿吗?”这员工跟着上司一块跳槽还能理解,这董事长的亲姐夫也……不大好吧! “名义上的,早离了。沈圻是工作狂,有他在,我和季臣轻松很多,一心扑在工作上不是我风格。”其实最后那句更多是说给沈维夏听得。一个公司成立了,琐事就会特别多,沈圻刚好是平衡利弊方面的高手,他又没什么生活乐趣,单身汉一个。他还有个恋爱谈,季臣要旅游还要解决情感问题。 沈维夏低低的哦了一声,明显不在状态,呐呐,“我……明天要回家一趟,我妈打了好几次电话了。” “我今天早点回去,等我。” 挂了电话,一秒恢复工作状态。把文件按紧急和非紧急分好,估摸了一下数量和时间,播了内线电话,“今天我要准时下班,有几分文件挺急的,晚会儿,送过去。” “季臣不在,我这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还给我增加工作量!你能不能不那么禽兽?……”沈圻还没说到重点,陈西炜早就把电话切断了。一定是沈维夏,这个节骨眼,能让陈西炜放弃工作的除了沈维夏,绝不做第二考虑。合着就他没事干,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罢了罢了,就当为兄弟的幸福做贡献了,谁让他孤家寡人呢! 高铁站候车厅外。 过往的人频频对这对呈僵持状态的高颜值情侣侧目,男的又高又帅还自带成熟的魅力,女的长发飘飘温婉可人,唯一的不和谐在于那个被抢来抢去的粉色箱子。“你把箱子给我,赶紧走吧。”他一只手抓的牢牢地,她两只手也抢不过。 陈西炜面色一沉,冷硬的开口,“我昨晚说的事,能不能做到。” 沈维夏轻微蹙眉,扁扁嘴,那个“能”怎么也说出口。他让她把他俩的事给她爸妈说声,这事还好说,可他还说,“等公司稳定了,就要上门提亲,争取今年把婚结了。”这事也太快了,别说今年结婚,就说她找了个比自己大12岁的男朋友,她爸就不一定能接受。那个年代结婚早,她爸22岁那年有了她,要是知道自己给他找了个比自己小10岁的女婿,会作何感想,她想不出,也不敢想。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该做的事我不会推迟。”傲然的口气,有一丝愠怒。说完把箱子给她,沈维夏没接,只顾着为这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发愁。陈西炜揉揉她耷拉着的脑袋,无奈中带着些许失望,“进去吧,时间快到了。”终究舍不得逼得太紧。 “那,我,我走了,你要记得吃饭,时间再紧也要休息,睡一小时也是好的。”陈西炜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进去,快要检票了。 见他这副样子,沈维夏以为他生气不愿搭理她,赶忙上前抓紧他的胳膊轻晃,仰着头,眼神湿漉漉的晕着水汽,一副祈求原谅的可怜样。 勾了勾她娇俏的鼻尖,嘴角微微下垂,露出一抹苦笑,眼睑低垂,半张的眸子里满满当当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鼻息发出一声轻叹,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捏了捏她凝软柔嫩的耳垂,薄唇轻启,绵软醇厚中有一丝丝疲惫后的暗哑,“早点回来。” “嗯嗯。”嘴里应着,还猛点头,害怕他不相信一样。双手揽紧他精壮的腰身,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没走就开始贪恋他的气息。 “赶紧走吧,再抱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轻拍她的背,声音低沉徐缓。他也很想回抱她,可抱了,就想吻她,吻了,自己又做不到浅尝即止。她坐的g546马上就要开始检票了,时间来不及。“已经开始检票了,候车区在一楼右侧第三个区域,别走岔了。” 听见检票了,沈维夏拉着箱子就往候车室跑,跑了两步又折回来,伸手抓着陈西炜的衬衫领子往下拉,垫脚在他瑰色的唇上印了个吻。意识到他的惊讶极其得意,眼里眉间笑成了一朵花,脚步轻快的往候车室奔。 陈西炜慢慢漾开了笑容,眼睛微眯,里面晶闪闪的有看不清的东西,直到望不见那柔丽的倩影,伸手衬了衬领口被拉扯留下的褶皱,又变成那个清风朗月的陈西炜。 正值暑期,高铁站客流量不少,多数是放假回家的大学生。陈西炜本就高立挺拔,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刚刚又表演了出“吻别相送,温柔凝望”,再配上这逸群之才,惹得旁边的小姑娘春心萌动,对着挺拔清俊的背影猛拍,在心里花枝乱颤:为什么绝品男友都是人家的! ※※※※※※※※※※※※※※※※※※※※ 近期要准备更新校园文《扛把子的撩妻路》了,本孕妇还有80天左右就要生了,早点更完,早点安心 这篇文也没多少了 泰山危机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凭着推门的幅度和声音,陈西炜断定绝对不是司远,来人用脚踢上门,“听沈圻说,你俩都在办公室睡了好几天了!” 陈西炜埋在文件了,头都不抬,有力的手指握着黑色,质感很好的钢笔,流畅肆意的签字,“今天就回家睡。” 季臣挑挑眉,笑得有些邪腻。把心心念念的人放家里,自己睡办公室?呵,即使加班也要把沈维夏放在自己跟前才是陈西炜的作风,怎么可能错过让沈维夏心疼自己的机会?能两天不见已经让他刮目相看了。“今天晚上是不是把这两天的都补回来,啧啧,毕竟三十多年都没开过荤,吃过肉就不经饿。” 听见季臣揶揄,陈西炜拿笔的手一顿,嘴角勾了抹坏笑,眼神里闪着算计的精光,可惜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的季臣并没有看见。 “司远,进来一下。” 从亿丰跳槽到唯意的司远,成了陈西炜的专属秘书,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份文件,“老大,这个是……” 司远还没说完就让陈西炜制止了,“把这些文件连同你手里那份全都搬到季总办公室去,然后可以下班了,明天再过来。” “why?”季臣惊呼出声。 “好的,我这就搬。”司远动作麻利,生怕陈西炜变卦。他都连着加了两天班,睡了不到4个时候,季总真是回来的太及时了。 “陈西炜,你不能这么见色忘义,我刚落地就派给我这么多任务!”季臣双手扶着桌面,愤慨激昂。 陈西炜睨笑,往后一撤椅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维夏不在本市,没人给我做饭,我只不过好久没吃肉了,想喊着沈圻一块去吃个牛排,怎么重色轻友了。” 吃不上肉的狐狸能随意调侃? 东省清源市,沈家客厅。 被陈西炜惦记的某肉,正窝在沙发上享受着红豆牛奶冰沙的凉爽绵香。 “爸,你看买个榨汁机多好,既可以自己做果汁,还能做冰沙。” 沈宁嘴里刚塞了一勺冰沙,没空搭话。郭文娟嫌弃地瞥了眼爷俩的吃相,“你说买这个干嘛!你不在家,我和你爸也用不了几回,你一个在北安市,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女儿虽不说,她也清楚,北安这种大城市,消费水平高。女孩用钱的地方本来就多,要买化妆品还要买衣服,还有房租,况且女儿都24岁了,过两年就要出嫁了,她们那点工资,根本攒不下钱,幸亏拆迁款下来了,还能给女儿留点嫁妆钱,自己有点钱,总不至于被夫家小看。 “妈,多喝蔬果汁可以让你更迷人哦!”维夏一句话逗得郭文娟笑的合不上嘴,直骂女儿没正型。 “我闺女怎么没正型了!我闺女那么好,谁说我闺女我跟谁急!”沈宁故意板着脸,眼睛一瞪,看起来很有气势。 郭文娟敛了笑容,伸手一指,“你跟谁急?” 沈维夏偷笑,很给面子地不拆穿她爸。 “等闺女走了,我在跟你急。”说完就拿起遥控器换台,转移问题,掩饰自己。 “哈哈哈。”沈维夏往沙发上一靠,笑的肆意。 家就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能洗涤繁杂,让人莫名心安,点点滴滴透着幸福,实实在在都是温暖,长期离家的人还多了些依恋,琐碎繁杂里也能心情舒畅,怡然自得。当然以上的所有的前提是:你只在家待几天。妈妈不会叫你起床,爸爸不会嫌你晚睡,也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比如:串亲戚。 “维夏,赶紧起,起来陪我去你二姨家。” 脑袋粘在枕头上的沈维夏,费力的睁开朦胧的睡眼。她二姨一见面就问她什么时候结婚?有男朋友没有?然后客套几句,就开始张罗着给她找对象。每次都是这一流程,就跟她嫁不出去一样,比她爸妈还着急。“妈,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沈宁端着茶杯路过,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闺女不想去,你喊她干嘛!”他就不喜欢那个她二姨那一家人,一个成天给她闺女介绍对象,一个仗着自己闺女嫁了个有钱的,狐假虎威,成天炫耀,这下消停了。 “你赶紧值班去吧。”郭文娟看着沈宁出了门,又对着门里的沈维夏说,“你曼苓姐离婚了,你去给她聊聊天,乖,赶紧起。” 曼苓姐离婚了!结婚才一年多就离了!她只在婚礼上见过那位前姐夫一面,又老又丑还是个二婚,以前她对曼苓姐的印象还是蛮好的,成绩优异,人也和善,谈过一个男朋友,从初中谈到大学毕业,那个时间简直就是她的崇拜对象,她期待的她都有。自从她莫名其妙闪婚嫁给那个土大款之后,她就很少跟她联系了,有一种信仰崩塌了被辜负的感觉。 沈维夏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竟想到了欲求不满这个词。真是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昨晚和陈西炜视频,他说要直播洗澡给她看,结果她满怀期待的等啊等,等他脱了上衣,还没看清他的胸肌,就给关了。挑起了兴趣不给看,自己偷偷幻想美男出浴到半夜。 “快点洗漱啊!”郭文娟又在门外催,她女儿是个起床困难户,说不准这会还赖在床上打滚呢。从小就特别难喊,经常迟到,好在成绩还不错,老师也夸乖巧,没惹过事。上高中以后,倒自觉起来了,不用喊,就起得特别早。 到了二姨家门口,沈维夏一把抓住郭文娟的手,郑重其事的说:“妈,谁要是让我去相亲,我立马收拾东西就走。”不能怪她谨慎,隔着门就听见她几个舅妈的声音了。拨开女儿的手,郭文娟笑得和蔼,欲言又止,最后答了句,“知道了,知道了。” 来的路上,沈维夏已经问过她妈妈了,听说那个老男人在外面的女人找上门说是有了孩子,曼苓姐一气之下提了离婚,俩人就离婚了,回了家,姨夫还大骂曼苓姐没脑子,没把钱拿回来。 进门乖乖叫了人,同长辈简单客套了几句,沈维夏就找曼苓去了。 说实话,推开门的时候,她很紧张,就像坐在电脑前,等着页面出高考成绩时一样,唯恐出现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状况和画面。对于离婚这件事,她是打心眼里赞同,甚至觉得这就是打响自尊自爱的第一战。她曼玲姐姐堂堂新闻专业的高材生,为了几个钱嫁给那满嘴脏话的土老板当花瓶做生育工具,颇有几分签了卖身契给大户人家做填房的屈辱感。 “曼苓姐。”沈维夏轻轻唤,以她的角度实在看不清,伏在书桌前的人在做什么。那一头让她羡慕的柔黑的齐腰长发,已变成齐耳的短发,本就纤细的身姿看起来更加瘦弱。真不知道那个曾经无比推崇三毛荷西似恋爱的可人儿,如今却成了……,她不敢下定义,可能事情没有她想的这般片面,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陈西炜跟她说过,任何人任何事在发生改变之前都会经历撕心裂肺的挣扎,必须改变的原因。 听到不同于长辈的年轻女音,轻松和喜悦都在转头的刹那,装在盈着笑意的水眸里,“维夏,你来了。”曼苓这些天听到的不是她爸的责备,就是她妈的哭诉,亲戚来也说她太傻,离了婚的女人不值钱了类似的话,没有人问过她为什么如此坚决? 沈维夏悄悄松了口气,“姐,你做得对!” “维夏,我错了。我不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沈维夏静静地听着,听她说,那个和她从高中到大学的男友是如何从宠爱关怀变成了冷漠疏离,又因为一份工作选择了老板的女儿,心灰意冷,作践自己,不负责任的随便找个人嫁了,糟糕的婚姻里满是折磨和痛苦。 “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挺瞧不起我的,”沈维夏忙忙摇头,“其实,我也挺瞧不起自己的,有时候想给你打个电话聊聊天,也,也觉得,没脸。”那段时间是她们联系最少的时候,一个丢了自尊,觉得自己不完整,一个丢了敬仰,觉得自己被骗了信任。 “曼苓姐,你别那么说,你可是我的偶像,我觉得你特别棒!真的。”沈维夏抓着她的手想给她点自信。不过,应该不需要了,她晶亮的眸子里,虽有泪光但找不半分悲切,满是对未来的希冀。 回去的路上,沈维夏不免唏嘘,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现实的考验,人终究会变的,会被生活所累,会被物质所诱,会被情绪蒙蔽了眼睛,会被感情伤了心,不变的是: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罚。所幸,人生不长也不短,总有机会从头再来。 从二姨家出来,维夏心情有些沉重,不仅是感怀,还对自己和陈西炜的感情多一丝担忧。她妈一直在说,没专心,也没听清。“妈,你刚刚说什么?姨夫干什么了?” “他跑去向人家要你姐的青春损失费,说什么自己的闺女不能白白让他给睡了,还向人家要了100万的赡养费。”郭文娟说到这也气的牙痒痒,好好一个姑娘家让自己的亲爹给弄得脸面无光,让那些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不知道怎么败坏名声呢。 沈维夏怒不可遏,“曼苓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混蛋爹!” “我和你爸都商量了,绝对不会把你嫁个大十几岁的,最多大五岁。你找男朋友也有点数,不符合要求的别往回领,找个门当户对的就行。”郭文娟根本没注意女儿的表情,一边生气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说一下。 “啊?!”一个带转音的低声惊讶,“扯我干嘛呀!” 若问相思未了期 沈维夏波涛汹涌的内心,不幸又遭遇了晴天霹雳,万分颓靡的自信心再一次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她还记得那道诱惑威胁的低沉嗓音,“你做不到,我也可以自己说,实在不行,”勾唇魅惑一笑,贴近耳际“可以走些捷径不是,嗯?”一忆起他还觉得耳朵麻嗖嗖的。 第十八章若问相思未了期 “喂?” “恩,恩。” “恩,好,知道了。” 沈维夏拿着手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平常常,让电话那头人显得不那么特别。可知女莫若母,她接电话时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她有点紧张,和高中时从她书包无意掏出了情书时的窘迫一样。 不由得轻笑,调小了电视音量,“你就好好跟人家聊就是,紧张个什么劲?”正是恋爱的年纪,有人追求才显得她闺女抢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虽是这么想,郭文娟还是起身到别处去了,把客厅留给她闺女。 她妈一走,沈维夏暗骂自己蠢,本想在她面前可以显得平常一点,弄巧成拙,反而被看出来了,思绪着,要是问就说,不问就装死到底,现在这个情形,只要摊牌,保准见光死。 陈西炜察觉她的不便,也没在说话,拿着手机靠在原木置物柜上听着她的呼吸声,任凭思念蔓延。已是黄昏,从落地窗渗进的昏黄的日光经过瓷砖的反射在他脸上,洒下一圈光晕,仿佛嵌在阳光里,让人心生悸动。 “恩,在做什么?” 她以为他又在工作,借个由头想提醒他注意休息,谁知他徐徐吐了两个字,就让她白皙的脸颊醉成了窗外的晚霞。 “想你。”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编织了不少这种调情的段子,也想过无数次有那么一个人对她说出这两个字时的神情、语态、地点、场景,想像和身临其境的差距恐怕就是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对丘脑的刺激强弱,若前者是香甜可口的米酒,后者就是醇香醉心的黄酒,还没入喉就已经浑然然。对于她这种恋爱新手,在尝过一厢情愿的苦涩后,就会无限倍扩大两情相悦的甜蜜,年少的那段暗恋的残影在此时此刻被排挤的一干二净。 “我也想你。” 她极少这般坦诚,平时也都是他说些情话来逗她,顺便欣赏她顾盼生辉间娇羞腼腆,今天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眉目舒展的会心一笑在光影的映衬下魅惑非常,薄唇轻启,缓缓道来,“若问相思未了期,除非相见时。” 陈西炜觉得自己魔怔了,自己老是能在各处看见她,看东西也总是能捕捉到她名字,昨天和同事一块吃加班餐,又听到一个女孩跟闺蜜诉苦,说,一回老家就被逼着相亲的烦恼事,让他思念之余多了忧心,就在刚刚猛地想起她还有个暗恋对象在那,就更加烦闷不已。 ** 长相思,长相思。 若问相思甚了期, 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 欲把相思说似谁, 浅情人不知。 ——晏几道《长相思·长相思》 昨个晚上,沈维夏凭着记忆,把陈西炜说的那两句诗的出处给找了出了,像考试做诗歌鉴赏题般参透领悟,自个兴奋到大半夜。 一大早就被她妈喊起来,告知过会儿家里要来客人,从睁开眼她就在问,“谁呀?”可惜没人理她。郭文娟忙着刷洗茶具,沈宁闷不吭声低头看报纸,沈维夏一看就知道她爸被她妈警告过不准说。 索性也不问了,吃过早饭,就窝在沙发上刷微博。昨晚她忍不住把那首诗给贴了上去,这会竟有100多条回复了,大多数人都熟悉“浅情人不知”这句,纷纷回复说,涨姿势了。也有极个别的说,“大大肯定恋爱了,不会无缘无故贴首情诗上来。”可笑的是陈西炜竟然回复了这个叫“小楼昨夜又抽风”的书迷,“英雄所见略同。” “叔叔阿姨好。” “来就来了,还买东西做什么!” 沈维夏太入迷了,以至于客人进门了,一双眼睛还粘在手机上。要不是来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她好奇,她还不知道她的生活又开始撒狗血了!!! 来人不是别人,真是沈维夏这辈子以为再也不会碰见也不愿碰见的人——方遇。几年不见,他也不一样了,以前经常烫染的头发也削短了,身上的白棉t也变成了衬衣,虽然是休闲款的靛青染色的棉麻衬衫,好穿的牛仔裤也变成了修身的长裤,倒依然喜欢运动鞋。“怎么,不认识了?”额前没了碎发的遮挡更显鼻梁挺立,嘴角微挑,细长的眼睛满是笑意,还是记忆中他惯有的笑容,让她不解的是:见到她,他竟没有一丝惊讶。 “你怎么会……来我家?” “说什么呢?人家方遇比你来的勤,一年到头回不了几趟家!”郭文娟训斥女儿,沈宁给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别说话,这两年郭文娟正处于更年期,脾气古怪的很,惹不起。说完转头亲昵得拉着方遇的手往厨房走,唯恐他跑了一样,“来,方遇,阿姨今天给你包荠菜饺子吃,你看,上次你说你喜欢吃这个馅的饺子,阿姨就托人给找了点,新鲜着呢!” 沈维夏没理由也不敢反驳,她确实一年到头在家呆不了几天。反倒是方遇的出现让她觉得怪再加上她妈对他的那份热络,她脑子里蹦出一个诡异的念头,不是的,肯定是昨天没睡好,搭错弦,胡思乱想! “沈维夏,你赶紧过来帮忙干活!”这丫头今天一点都不给她长脸,在外面待了两年也没开窍,真是气死人了。方遇这长相人品,又在市规划局工作,和她还是同学,年龄相仿,知根知底,多好。看那一脸不情愿,当妈的还能害了她? 沈维夏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天神老爷还洒了盆狗血,直接扣她脑门子上了!“你怎么跟我妈认识的?” “我就住这小区。”他也是最近才搬进这个小区的。 “你爸车坏路上了,人家方遇开车把你爸送回的,又帮我修好了水龙头、煤气灶、还会擦油烟机……帮了我好些忙!” 修东西他是特别在行,上高中那会儿她就知道,这擦油烟机也是他干的?他以前吃个手抓饼都得找个塑料袋把手套上,恐怕粘上油,现在倒让人不可思议! 郭文娟见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找了个理由,拉着沈宁就出去了。 屋里就剩他俩,一个擀皮,一个包。 “你女朋友的事,我,那个。”她不知道怎么说。 “不是了,早分了。你做得对,不需要向我解释。”他语气温柔,却说得坚决。 “那个,我妈说的事,谢谢你呀!” 方遇低头苦笑,果真不一样了,都说谢谢了,“你妈说的事可不止这些呦?”眼神波动,他笑得意有所指。 沈维夏偏头一笑,权当玩笑,“我有男朋友了。” 笑和应承,心有戚戚。 真是风水轮流转,想以前,自己也是用这种语气阻隔了她偶尔投来的爱慕,那时的她眼眸闪闪,总是将焦点聚在他身上,可现在却客套得疏离,。他还想问,他对你好不好?到嘴的话终究没说出来,她又怎么会说不好?不过是在自取其辱罢了,不由开始懊悔自己的无知,为什么当初就没意识到她的重要。 所幸,现在还不是结局。 “对了,你不能跟我妈说,因为我姨姐的事,我妈现在不希望我找个比我大的。”过了这阵儿,说不准就好说了,沈维夏这样想着。 “放心,咱俩可是哥们,我,你还不知道!”张狂明亮,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蓝白的校服,。 * 晚上,沈维夏把这事说给了陶乐乐听,陶乐乐笑得前仰后翻还不忘挖苦,“你的人生真是越来越精彩了,还能这么玩!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你还笑,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很可笑吗?这明明很背好吧! “你要是想快点解决就丢给陈西炜,你要是不舍得方遇,就听你妈妈的。”这是什么办法,听她妈的,那陈西炜怎么办?比起方遇她现在更舍不得陈西炜好吗?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他的右肩因为打球受过伤,疲劳过度就会咔呲咔呲响,不多加注意,以后会变成肩周炎的,他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什么都顾不得了。 刚刚发微信也没回,应该还在忙吧! 客厅里传来争执声,扔下手机,起身去看看。 “怎么了又?” 见她出来,沈宁端着茶杯往门口走,郭文娟掐着腰还在振振有词,“你不管,还不许我管了,从小到大,你就没操过心!她想干嘛你就由着她,现在好了都不着家……” 得了,又是她的错。 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消停。 “你干嘛去?过来!”逃之不及,被抓了个现行。 沈维夏故作笑脸讨好,“您怎么生这么大气?” 料得她闺女明白,郭文娟也不卖关子,“你觉得方遇怎么样啊!”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什么怎么样?” “你别给我装傻!” 眼前人 知道逃不过,沈维夏实话实说,“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在家吗?从我毕业就有人开始给我说媒,有几个人大学毕业就相亲啊!”那会儿找工作就够让她闹心的,时不时还得接几个电话应付她妈。 “人家那也是好意,总不能抹了人家面子。我也不是急着让你跟他定下来,只是现在这么好的男孩子不多见了,你们可以多接触接触,说不准以后……” “妈,您也太会未雨绸缪了吧!”她有这么差吗?她妈都找预备女婿了呀!真是不能待了,得找个理由赶紧走。 第二天一早,沈维夏就偷偷打包好了行李,赶在他爸妈上班前把她要走的事给说了。幸好跟她爸提前通气了,知道今天厂里来领导视察,她妈作为优秀职工必须在场,才免了一通骂。 吃过早饭,收拾干净屋子,又给她爸妈留了张卡,不能回趟家什么也没留下吧,岂不显得自己太不孝,检查好门窗才拖着箱子下楼去了。 还没走到小区门口,迎面一辆suv朝她按喇叭,维夏以为自己挡路了,就往边上靠了靠,谁知这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半降车窗。 方遇! 哎呦!她妈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走得这么急不会是因为我吧!”他胳膊撑在车窗上,挑眉看她,吊儿郎当的语气。 “你面子有那么大?我纯粹是因为有事。” “上车吧!”他想下车帮她放箱子呢,一想,这样恐怕会让她更疏远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把她当男人待,尽管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让她着迷的女人味 或许这样拉近关系容易点。 “哎,我说,你什么时候会穿裙子的?你以前不是说自己不喜欢穿裙子的吗?”没话找话聊就是这样吧。 “女为悦己者容知道吗?肯定什么好看穿什么呀!”以前那是太胖,腿太粗,穿裙子不好看,才故意那么说的。 “啧啧,直接说你以前丑不就得了。” “死一边去。”沈维夏怒吼。 …… 在那样的年华里,我们曾经遇见谁,曾经用怎样的心境想念谁。好多年以后想起来,还渗着栀子花的清香。年华,将教会我不再孤单,教会我学会释然,也给予意想不到的幸运。阳光洒进来的时候,早已变得淡然。 有一个人终究会让你难忘,却无关爱情。 * 陈西炜昨晚加班到凌晨四点,肩膀痛,想回来泡个澡解解乏,谁知泡完栽床上睡到现在,口干舌燥。她怎么出现在餐桌前了,难道是我太想这丫头了出现的幻觉,转身进了洗手间想洗把脸清醒清醒。 沈维夏还纳闷呢,她想给他个惊喜呢,他怎么就这反映,连理她都不理她,亏得她刚到家就下来给他收拾屋子,进门一看,车钥匙,公文包什么都在,跑卧室一看睡着呢,轻手轻脚的做了顿饭,怕他醒来饭凉了,还热了一次呢,结果他就这样报答她。 站在门外的沈维夏听着陈西炜在里面自言自语,“洗了个脸,就看不见她了,果真是幻觉。”她嗤笑一声,冲进去抱住还不大清醒的某人,这冲击让挤剃须泡沫的手一抖,弄鼻子上了,搂紧他腰身的手让陈西炜是彻底醒了。身后的沈维夏呵呵直笑,“我是你的幻觉,你在梦里。是幻亦是空。哎,你手放哪了。喂!喂!” 陈西炜怎能放任这丫头嘲笑他,扒开她的手,把她拎到盥洗台上,用自己满脸的泡沫蹭她,俩人一阵嬉闹,陈西炜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你怎么回来了呢?昨天和你通电话时,也不给我说一声。是不是想我想的啊!”他将弄干净的下巴放在她毛茸茸的头上,那颗不安分的小脑袋在他胸前蹭,弄得他心猿意马。 “哑巴了?恩?”不说话也好,专心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他不得不承认恋爱会让人变得不一样,情绪感官都放大了好几倍,就像身体里的神经突触异常增殖,兴奋传递过于灵敏,感触也就异常深刻,都说恋爱中的人像傻瓜,以前觉得这话太夸大其词,现在也不奇怪了,情绪会影响你的理智判断。 沈维夏的手臂缓缓扶上他的腰,最后干脆紧紧抱住,埋在他的胸口,任他怎么问都不说话,她急匆匆的跑回来,都忘了矜持这一说,虽说她一直也没怎么有这一项,但他现在问起她为什么回来?她纠结着,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反正不能说,回家相亲了,还是你未来丈母娘很中意的人。她预测,只要说了被相亲的事,他现在就能跑到她妈跟前,申诉自己的名分,反正不远,坐高铁才两个小时。 陈西炜抱着她不撒手,眼看快一点半了,两点还有个会要开,“今天,跟我去公司吧!”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放开她,好像把她捆在身上,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胸前的那颗脑袋,示意她回答。 沈维夏昨晚上思虑过多,半夜又爬起来收拾东西,这会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莫名安心,一安稳就容易犯困,揉了揉眼睛,嗓音有些哑,“不要,我又不用去工作,我有点累,想睡会儿,你就自己去。”开玩笑,她今天状态不佳,去了容易被轻视,下次她盛装打扮过再去,给那些对他有所图的女人敲敲警钟。 看她眼下的青黛,什么想法都被心疼给浇灭了。他扣着她的腋下往上一拋,抱着她往客厅走。“你要不在我这睡?我床上还热乎着呢!” 听到他不正经的调调,沈维夏在他背上张牙舞爪,“这又不是冬天!!!”,她的脚终于沾到了地面,可腰间那条手臂是越来越紧,他低头,深邃的眸子波光流转,抵着她的额头,鼻腔里发出愉悦的轻笑,“怎么?怕我吃了你?” 她挣扎着离开他的禁锢,沈维夏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看到他脸上□□裸的嘲笑才知道自己又被调戏了,怒目一湛,瞪着那个穿着睡衣奔向餐桌的身姿,果断的给了他一脚,“你赶紧吃饭,吃了好上班去。” 挨了一脚的陈公子,心里是万分不舒服,这丫头胆是越来越肥了,他都多少年没挨过踢了,“能耐了哈!” 看他“凶狠”的样子,沈维夏机警往后退,快到墙壁了,刚想转身,他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将她纳入他的势力范围。“我知错了。”她边求饶边往后退,直到贴到墙上。 他不说话,更加靠近她,见她低头,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俯近她的唇,直到两人之间再也没有缝隙。他的吻一开始就带着满满的侵略性,热烫的舌强行喂入她的口中,在唇齿间扫荡,放肆享用她的柔嫩,激烈如天雷勾地火让她招架不住。他点吻着上唇,留给她喘息的机会,最后含住她的下唇温存了会儿,才放开她。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更深入的教训你。” 虽然他很想继续和她温存,一来确实有事,二来那明显加重的眼袋可让那双灵动的眼眸失色不少,他不舍得。 吃过饭,换好衣服,临出门前陈西炜提了个要求,“你站着别动,我亲一下。”陈西炜抱住她,拿西装的那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自然就固定着她的头,可维夏不大愿意被按着头,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咬了他的下唇一下,陈西炜愣了,吻起来就更起劲了。 他俩今天吻得太频繁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难道应了“小别胜新婚”那句话? 第十九章惜取眼前时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情人见面就只剩分外脸红了。 这场面可没有《匆匆那年》里面唱的“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那样清新缅怀,情意绵绵。两个算不上仇人也没有做成情人的人,却先红了眼,又红了脸。 时光漫过那么多个盛夏严冬,陶乐乐都没有忘记季臣一丝一毫,反而日久弥坚,一次拒绝,又怎么可能根除蒂净。沈维夏知道她舍不得,也不可能这么快忘记,可是,却真没想到她沉迷至此,堵上了放逐的勇气。 沈维夏递给陈西炜一个求救的眼神。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旁边这两个人早就被凌迟处死了,陈西炜面色不耐眼神犀利。他俩确定关系之后好不容易能正正经经的吃一次烛光晚餐,还特意拿了瓶上好的红酒增加气氛,谁知这俩货就二兮兮的闯进来了。 季臣前脚进来还没得空把他轰出去,陶乐乐后脚就跟来了。按正常发展,看见其中一个,另一个应该立即转身就走的吗?可这俩都不是正常人。 陈西炜心疼他的上好的红酒就被这两人当白开水一样灌了。他本来是打算让沈维夏练练酒量,顺便,还可能给自己谋点什么福利。这下好了,被两个电灯泡给糟蹋了。全程黑脸不言语,就差摔凳子走人了。 比起陈西炜,沈维夏就蛮有人性了。看着好友因醉酒红的青筋都暴露出来的脸,着实为她的感情之路如此艰辛而感到心疼。 不一会儿,季臣就趴在桌上不动弹了,看样子是醉了。 生死误会 季臣醉了,陶乐乐也没有了拼酒的劲儿,脑子里的那根弦崩了,酒精麻痹了中枢神经,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趴倒在椅子上。 “这可怎么办?” 陈西炜气定神闲,“没事儿,再过10分钟。” 沈维夏疑惑,倒也没说什么,既然他说了,就自有解决的办法。 根本还没有等到10分钟,一听到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陈西炜抬脚踢了踢身旁的季臣。“别装了,赶紧把人带回去。”口中的嫌弃和不耐烦就那么□□裸。 装的?也是,季臣什么酒量,陈西炜会不知道? 果然,季臣抬起头的时候,眼眶有点红,但眼神清明,甚至,眼底深处还能看出一点点儿心疼。相比之下,陶陶虽然醉了,眉头紧蹙,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睡得并不安稳。 对一个遥不可及的人一厢情愿,注定会被伤的体无完肤。可陶陶说,她做好准备了,即使是一场与他无关的爱情,她也要。 一个人努力挺过所有心酸难过,你想要的岁月也不一定全部都给你,爱情这东西幻莫如风雨,根本无法掌握。陷入爱情,往往都会束手束脚,进一步怕太近,退一步怕太远,站在原地又害怕一不留神擦肩而过,从此天涯两隔,永无交集。 “季臣,你们……” 她想问一问,他们到底会怎样?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看得出来,季臣是对陶乐乐有感情的,只是不知道是那种感情,又是什么让他必须要在她面前无情一些? 陈西炜自然的揽过她的肩,给她些许安慰,也像是让她安心。 季臣弯腰,动作轻柔的抱起已经醉了的陶乐乐,看着沉醉仍不安稳的睡容,他眼底的荒凉和心疼蔓延开来。 “她是我这一生只配错过的好人。” 在她眼中意气风发,才华横溢的季臣,竟会说出这般话?抬眸向身边的陈西炜求解。他脸上有一丝丝动容,微微一笑,并没有打算告诉她原因。越过她去帮季臣开门。 沈维夏还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去送送他们?” 自己的女朋友友爱他人,关心互助,陈西炜倒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往屋里推,“相信我,这会儿让他们独处不是件坏事。两个人的感情问题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我们再怎么说,再怎么帮,即使开了外挂,也解决不了什么根本问题!” 沈维夏虽然忧心,也知道他说的在理。 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个样子,在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上面,就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即使明明知道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探知真意。但比起有些沉重,不愿意接受的结果,那些称得上是甜蜜折磨的小暧昧,是美好的,至少还可以期待零星的火苗燃起绚烂的烟火。 想起曼苓姐,想起她妈,沈维夏觉得,一帆风顺也只是个词。 “你不在乎我这个男朋友那颗渴求被关爱的心,你也得尊重一下食物吧!” 沈维夏哑然失笑。这人,套路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你以前追陈璐的时候,也是这套路?” 追问前女友这些事情,是个女人就难免俗啊! 陈西炜眉头一挑,嘴角扯坏笑。“套路都是跟你学的,但撩你的心是真的。至于陈璐?我没追过她。” 如果他不说最后一句,她还很高兴的。偏那洋洋得意的神情让她很不爽,“被别人追很骄傲吗?” 陈西炜虽然很享受女朋友略带火气的“撒娇”,刚万一气大了,几天不理他可就不好了,长手跨过桌面,捏了下鼻尖,满是宠溺,“被你追,我很骄傲。 有个情话boy做男朋友,后果就是随时随地都被他撩的不要不要的,绷不住就笑场了。 “哎呦,笑了。” 有次给他打电话,问他到哪里,刚接通,就听到标准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跑向您的途中……”还是中英交替的。在家给他发微信,“我想你一定在工作,就是想提醒你记得休息。”过了好长时间,他回了“看前三个字。”这么一个行走的荷尔蒙外加满嘴情话男朋友,得之,必以金屋贮之。 陈西炜最近都成空中飞人了,沈维夏相见都见不着,每天通电话也能听出他低沉嗓音里的疲惫。幸亏有本书要上市了,她忙着在家签扉页,要不然她觉得自己会成深闺怨妇,整日思君不见君。 客厅,地上沙发上摆的都是签好的扉页,沈维夏趴在茶几上奋笔疾书,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恨自己当初干么不起个笔画少的笔名,起个不用拐那么多弯,一气呵成的也好呀!心里埋怨着自己,手里的活也没停下,手机响了,放下签字笔,活动活动手腕子,抬眼看着满地白花花的纸张直犯愁,怎么能在里面准确找到白色手机! 盘腿坐的时间长了,小腿麻木,双手撑着桌沿勉强站起来,循着声音在白纸下面翻出手机,“喂,你好。” “您好,这里是临江医院急诊科,我们在车祸现场发现了这手机,由于病人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证件,请您到急诊科来确认一下。” “您好女士,您在听吗?嘟嘟嘟嘟……”手持话筒的护士,有一点茫然,难道她说的不够详细,她没说手机是病人的呀! 沈维夏听到“车祸”两字就懵了,极少人知道她大学学得也是医科,比起陶乐乐的临床西医,她学的是中医,在医院实习的时候都是一样轮科转,没少见车祸后血淋淋的场面,看见过碎玻璃崩进眼球失明的,也见过挤压坏死导致截肢的,也见过内脏破裂当场吐血死亡的,一提到车祸眼前就是血淋淋的惨像,她都不敢想。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医院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他没事的,他没事的。“师傅,不用找了。”扔下钱,就往急着往里冲,医院大厅人特别多,她出来的急没戴眼镜,看不清指示牌,她路痴分不清东西南北,分台护士说的,她也没听懂,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她刚刚还能佯装镇定,这会急得直掉眼泪,嘴里念念有词:你可不能有事,你还没见我爸妈,我还好多话没跟你说呢?眼泪掉得越来越凶,忍不住了一个劲抽涕。 一只手从背后搭在她单薄的肩膀。 最近急速降温,北安俨然已是深秋,她就穿了件套头的衬衫,连个外套都没穿,因为刚刚在写字,袖子还在手肘处折着。转身,透过朦胧的泪眼,看清身后的人是陈西炜,上下打量,确定他没有受伤,沈维夏抽抽噎噎的哭出了声,且有逐渐猛烈的趋势。 司远说刚刚在大厅看到一个表情木讷疑似她的人急匆匆往病房那跑了,他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她身上那件手工衬衫让他认出了她,情侣款,他也有一件。看她可怜兮兮的满脸泪,他急得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痛?” “说话呀!到底怎么了!” 任凭怎么问,她都不回答,只知道哭,陈西炜急得眉毛都拧在一起了,黑亮的眸子都喷出火了,薄唇因为恐慌都变得苍白,俊美的脸庞趋于狰狞状。身后有担架车的急切的轱辘声,他抱着她顺势一转,靠在墙边让出了路,女人哭起来是自带屏蔽功能的,陈西炜深知自己这会儿也问不出什么,把还在抽噎,哭得不能自己的可怜人儿紧在怀里,拍着背给她顺气,医院这种见惯了生死离别的地方,有人嚎啕大哭也并没有人觉得奇怪,倒是她这一哭,连带着好几个病人家属也跟着抹眼泪。 怀里的声音渐停,陈西炜柔着嗓音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沈维夏在他蓝墨色休闲外套上蹭了蹭,没蹭干净,摸到他口袋里找纸巾,摸到了微微一挣,示意他放开,她好擦鼻涕。陈西炜伸手,自觉当她的垃圾桶,沈维夏也不客气,把擦了鼻涕的纸巾放在他纹理清晰的掌心,“我还没问你呢?医院的人怎么用你手机给我打电话!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一想到她因为他这么伤心,真是又爱又心疼,因为她在乎他这个劲,不自觉嘴角上翘,“我在路上碰到车祸现场,伤者出现心脏骤停,给他做心脏复苏的时候,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了,我也是来取手机的。乖,以后绝不会让你在这样担惊受怕了。”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沈维夏嗓音闷闷的,带着厚重的鼻音,“我妈把你入黑名单了。”说完就往外走。这事不能拖了,过一天少一天,还有那么多无法预知的意外,她害怕有些事没来得及说,没来得及做,后悔莫及。 黑名单?上次不是说,没点头也没反对,“为什么呀!”陈西炜跟在沈维夏身后万分不解,以他的条件,没有理由啊! 沈维夏停下,特别无辜的看着他,“你有钱,长得帅,还比我大,就是理由。” 除了比她大那一点,剩下的不都是优点吗?“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他愕然,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革命尚未成功,陈西炜同志仍需努力呀!”维夏拍拍他的肩,掉头就走,留了个潇洒的背影。 她老妈真给她出气,白白哭了一场,嗓子都哑了。 * 晚饭前,维夏给她爸去了个电话。 沈宁自从接了电话,知道自己闺女恋爱了,不顾维夏晚点让她妈知道的意愿第一时间告诉了郭文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反正他闺女的男朋友是谁,他都没好感。 “你怎么不问问,干什么的?多大年纪?”郭文娟埋怨老沈,也不问清情况。 老沈黑着脸,低气压,还没从女儿被拱了的失落感里走出来。 小陈同志堪忧啊! 耐不住性子,郭文娟还是给维夏去了个电话。 维夏坐在客厅继续为完成的工作,陈西炜坐旁边帮忙揭页。 沈妈打进电话的时候,陈西炜离得近,拿起来顺便看了一眼来电人,“老郭?”这是谁,没听她提过。 维夏如临大敌,“给我给我,我妈!我妈!”这么快就知道了,老沈叛变了? “妈!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维夏软着嗓子撒娇,给她妈个甜枣吃。 郭文娟深知她的花招,不吃这套,“少给我打马虎眼,有男朋友了不跟我说,幸亏我没跟人方遇明说,要不然弄得多难看!” 兵不厌诈 维夏呵呵直笑,继续奉承:“我不是知道您有先见之明嘛!” 陈西炜双手抱胸,轻靠沙发,以他的角度正好欣赏她纤细柔美的脖颈,灯光阴影渲染出一个很漂亮的锁骨窝,耳边是她甜美不矫作的嗓音。 细细想来,她其实是一个很有生活智慧的人,总是能在自己处于尴尬境遇时,巧妙的扭转局面,即便是一个动作,一个微笑,或者一个适时的心态转变,从不刺眼,却亮眼夺目,即使在关乎自己利益的时候从不撕心裂肺奋力争取也不会满腹委屈愤然离去,很少有人能像她一样不求名利,只求舒心。 或许就是初见时,送出去那杯咖啡,双瞳剪水地粲然一笑,让他心动不自知,在那以后所有的注视,都有了原因。 沈维夏挂了电话,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好一会,澄澈,晶莹,还透着些许探究,“我妈让我带你回家。” 陈西炜抬眼对视,眼里有藏不住的惊喜,“求之不得。” 沈维夏微微一愣,不觉莞尔。看来是她想多了,他怎么会有迟疑。 经她妈一搅合,沈维夏也没了干活的兴致,把签完的扉页一张张沓好,就开始赶人,“你还不回去!” 陈西炜摇摇头,双手交叉,手肘撑在桌几上,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未来丈母娘给“拉黑”了,怡怡然的神态陡然收起,故做愁思博取关注。 说实话这个表情有点夸张,一看就是装得,先不说陈西炜很少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即使有也绝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反观:眉头蹙的很紧像想要挤出川字来表达自己的困惑,奈何他额头饱满,皮肤紧致,过度的用力反而让他英挺的剑眉呈八字状。沈维夏想笑又不敢,抿着的朱唇因面部肌肉的压抑嘴角微微向下,可一双半弯的笑眼出卖了她。 沈维夏笑时,笑意先从眼睛传遍五官,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高兴,看眼睛便知。 某人不动声色的结束了表演,稳坐不动,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低眉沉思半晌,吞吐道:“长辈,都喜欢什么样的?” 红唇微张,眼珠子提溜转起来。原来,想问这个!“我妈喜欢……”脑海闪现一个人影,要说是他,那局势都不是火上浇油可以描述的,思索片刻随即改口,“我喜欢比较重要。” 他轻轻一拽,让她跌坐自己腿上,“那你说,有多喜欢我。”听那语气并不想知道答案,反倒像吃豆腐时的随口调戏。 沈维夏当然没想要回答,毕竟选择性听觉障碍谁都可以有。 “不想回答?那你告诉我今天在医院为什么流这么多眼泪?”陈西炜继续诱哄。 沈维夏东瞄西瞟,一次都没有正视过陈西炜,自然也没看到他眼里疼惜。今天他第一次嫌弃自己,嫌弃自己比她大12岁,倒不是因为进了“黑名单”,而是在医院她的眼泪让他想到了终老和生死,无论用任何语言去修饰美化,也改变不了他快于她12年的生命进度,是他疏忽了。 “我那是再为医院里的死者超度好吗?”实话告诉你,让你牵着鼻子走,才不呢! 陈西炜低低的笑着,温文尔雅的俊颜上,尽是戏谑之态,眸中点点波澜,晕染着眉眼,潋滟着宠溺,眸底忧思散尽,是摄人心魄的惊艳,是揉碎了的星光,是纯爱真情里的只你共我。 沈维夏看痴了,波光盈盈的水眸满是他,是那个让沈维夏沉醉不知休期的陈西炜。 第二十章兵不厌诈 “你是说……”陈西炜停顿片刻,转脸瞅她一眼,没有刻意压沉语气,眼神也算正常,她怎么就忽然有种进冰窖的感觉,冷飕飕的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你要去见你暗恋对象的女朋友?” 沈维夏不自觉吞了口水,低低地跟小猫呜咽似得“恩”了一声。 “我看你是想去见你心心念念的方遇吧!”低冷的语调夹杂着□□扔过来。 百炼钢也敌不过绕指柔,幸亏早做了功课,你不是扔□□吗?浇灭你的信捻子。 “不是。”她拉过他的胳膊抱着轻轻地晃,小脑袋蹭着蹭着就钻他怀里去了,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黑色领夹上垂下来的细链,手指有意无意的戳碰到他结实温暖的胸膛,“我只是觉得,她既然都签了保证书了,还放出这种消息,你不觉得很蠢吗?”她的新书刚上市,雨落就放出《风华》的影视版权已卖出的消息,这不是傻吗?明明知道自己的书涉嫌抄袭还签了保证书了,这不就是明显得找死吗? 哼,让自己的女朋友去见她暗恋多年的男人才是真蠢! 不予置理就是没得商量。 哎,好难搞! 以前看电视读小说看到男主角占有欲爆棚狂吃醋的桥段,被虐的发狂,羡慕女主羡慕的不得了,总觉得女主矫情不知道体会男猪脚深沉专一的爱。可真的有了一个狂爱吃错的男友,那种欲哭无泪到抓狂的无力感真不是矫情就能装出来的,只要他不喜欢的事,绕几个弯都能巧妙的跟方遇扯上关系,就那想象力不当编辑都屈才! “他们已经分手了,我碰不见他的!” 不说还好,一说陈西炜更来气,“你俩会了一次面,人家就分手了。” 又来了! 幸亏没把上次回家的全部行程都交代出来,他要知道,她妈妈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是方遇,还指不定怎么闹呢,估计这会儿都逼婚了。想想自己还是傻,干嘛把见到方遇的事跟他说,这不是在自家门口埋地雷炸自己吗? “你……你你……这么没信心呀!”她激他。 依旧不理睬。 叫他怎么回答,说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和她几个月的相识比不过她四年的爱恋。她又是极度恋旧的人,洗发水只用丝蕴无硅油水润,沐浴露只用强生粉瓶装,牙膏只用黑人炫白,火锅酱料从不放蒜……你问她原因,她总是回答你一句,“哦,习惯了。”认准了一样就绝不会改变,这就是沈维夏 。 “买票了吗?”他问她。 有戏? 沈维夏乖巧回答,唯恐他生气,“还没。” “明天我开车送你过去。” 虽然语气冷冰冰的,还好还好,总算没冷战。 对于前些天的事,沈维夏还心有余悸。 自从上次和她妈通完电话之后,沈维夏就进入了宣传期,预售的那5000张扉页不够用,补着又签了2万张扉页,200张明信片,跑了几个宣传,都这样了,陶乐乐那个没心肝的东西竟让还天天死命得催着她交下一篇文的提案大纲,她忙得天天沾不了床。 要不是司远给她打电话,她都不知道陈西炜跟她冷战了! “维夏,你跟老大怎么了?他整天拉着个死鱼脸,一言不合就加班!” 死鱼脸?陈西炜?那是什么样? 没见过,她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的所有表情,还真没见过这个“死鱼脸”的表情。 “我们没怎么呀!因为别的事吧。” 他俩,前几天见过呢,还说几句话,虽然当时她手里的笔没停,他问她,什么时候去她家?她说,过两天。没吵没闹好商好量的怎么可能闹别扭? “可季总说,就是因为你。你赶紧来一趟吧,顺便买点吃的来,我还没吃午饭呢!” 司远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恐怕被人发现一样。沈维夏只觉得莫名其妙,难不成真出什么事了? 等她拎着一大盒点心到那以后,一眨眼就哄抢没了,幸亏给陈西炜的独份还在。可好死不死,又被从陈西炜办公室出来的季臣给截了!她的曲奇饼,那可是她排了半小时等来的最后一份。 “嗯,不错。”季臣挑着他的桃花眼,不吝啬的赞赏,看了眼包装盒,“这家店的曲奇可不容易买到,看在饼干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前些天他跑去问沈圻,见家长应该注意什么?” 咦?这……跟他耍气质有毛关系?沈维夏带着不解推开了门。 里面伏案的人,抬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虽说是冷冷的一瞥,可沈维夏就是读出了复杂的意味。 “我来给他们送点点心,”话音还没落,又收到一记,这次没别的意味,纯粹就是不满,见状赶紧接着,“给你买曲奇乐,可被季臣给截了!” 陈西炜往右转椅子,起身,边走边扣西装外套的扣子,西裤包裹的长腿步伐稳健,目光如炬,气势如虹,走到沈维夏跟前的一顿,扫视一眼,“你给我坐沙发上好好反思。” 虽说不知道反思什么,她还是乖乖把戏做足,“奥”了一声,就蹲沙发边面壁去了。 她今天梳了个高马尾,背带裤搭白色套头卫衣,脚上是百搭的小白鞋,青春逼人,俏丽可爱,就是跟他一点都不搭。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盒子,沈维夏偷偷看了一眼,抿嘴轻笑,不就是刚刚季臣截走的曲奇? “过来,说说自己错哪了?” 看那一脸茫然,陈西炜就知道答案了,从纸盒里捏起一块饼干慢条斯理得吃起来,不像似细细评味,倒像借此平心静气。 见他都吃自己买的饼干了,沈维夏还以为陈西炜气消了,虽然她并不是完全确定原因,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可能是最近忙事情忽视他忽视的太严重了,哪知他根本没消气而是换了种方式折磨她:找出他生气的原因。 寻着季臣给的提示再加上自己的猜测,想出的原因一个个都被否决了,那个苦恼,那个郁闷,就差甩脸子走人了,最后不得已牺牲色相才换来一个答案。他问了几次,“什么时候见家长?”她回答了几次,“过两天。”他觉得她,不理他,还敷衍他。 小气! 小气极了!! 小气腹黑还阴险!!! 本来说好上周六带他回去见我妈,恰巧和签售会撞期了,又没去成。今天又说去临城见雨落,他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现在他不但没生气还要送她去,沈维夏受宠若惊,怎么敢拒绝。 早上五点,沈维夏就被敲门声和电话铃声的双重夹击给吵了起来,陈西炜进门二话不说拧了个湿毛巾就要给她搽脸,连牙都不让她刷,直接用漱口水,要不是锁门及时,他恐怕连衣服都要帮她换了,五点不到十五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半梦半醒的瞌睡虫站在楼下等他把车开过来,睡眼婆娑,都没认出那辆黑色车里的人,还被挖苦一翻,“这路痴治不好了,怎么还脸盲了呢!” 她怎么知道他不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超跑啊! 路痴,脸盲! 对,要不怎么找了你,沈维夏愤愤。 “我睡了,不要跟我说话!” 她那娇斥别扭的样子,陈西炜只觉娇憨可爱,“把早点吃了再睡,”见她不为所动,又补充道:“木制饭盒的保温效果应该不错?” 静默。 陈西炜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 果然,后座窸窸窣窣一通忙。 “那你呢?” 前些天,沈维夏刷微博,看到一组关于便当的很有食欲的美图,霎时心动不已,跟陈西炜显摆,问他可不可以也做得这么秀色可餐。他当时冷哼一声,不予回答,看样子十分嫌弃。 哎呀,一想到过会儿要看到的画面,怎么这么甜蜜呢! 一个双层的,质感很好的,掂起来很有分量的便当盒。打来,左边是铁头木柄的勺叉,右边是切好的草莓和小番茄,下层是豌豆玉米厚芝士,边缘焦黄,芝士浓香,豌豆脆绿,旁边是一个切开的水煮蛋,切面是心形的哦! 陈西炜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幸福感满满的笑脸,不自觉会心一笑。 你因我而微笑,我因你微笑而微笑。 “酸奶还放在老地方。” 沈维夏窃喜,还记得要配一杯酸奶,还装,肯定偷偷翻她微博了。以前他车里只有纯净水,后来就慢慢多了零食,咖啡,酸奶,碳酸饮料,还有,和他尊贵座驾格格不入的小黄人抱枕。 幸福感爆棚的时候,人都会情不自禁做一些甜蜜的事情,沈维夏当然也不例外,本身她就处在对浪漫苛求特别多的年纪,倾身向前,在他颊边亲了一下,她本来是想亲别个地方的,因着他在开车没敢挡他视线,停在耳际,嗓音清脆甜美,情意绵绵,“亲爱的,谢谢。” 沈维夏盯着前面这个连后脑勺都显得气定神闲的人直郁闷,连个反应都没有,好歹吱一声啊,人家第一次献吻,猛然想起那晚的楼梯间,了然,原来不是第一次,怪不得这么冷漠。 哼!看在颜值这么高味道这么赞的美食的面子上,就不计较了。 对于这“高级饲养员”的工作,陈西炜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心得体会也随之增加,唯一不足,就是报酬有点少,他家这只小香猪给的甜头不甚甜。只要今天一切顺利,他离吃肉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了。 “给”沈维夏把那半颗心形的蛋递到陈西炜嘴边,见他有些不情愿,语气坚定,“一人一个刚刚好。”陈西炜不喜欢吃蛋黄她是知道的,可这是颗心啊,没了蛋黄不就成空心了。 她的意思,他懂。 * 东方欲晓,晨光微熹,在距离150公里的清源市。 郭文娟早早地醒了,辗转反侧,把身旁的沈宁也弄醒了,“老婆,你怎么醒那么早?”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呀?”她天还没亮就醒了,怎么睡也睡不着了,心神不宁的就跟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沈爸微微叹了口气,“你不是叫了小方,今天到家里来吃饭?”沈宁对老婆的做法不甚赞同,既然女儿都有男朋友了,又何必这样呢? 其实方遇这个名字,他在四五年前就知道了。他有次想用一下字典,就到维夏屋里翻出了她的《现代汉语词典》,一翻,那本厚厚的词典了掉落了好多张没有寄出去的明信片,每一张都有“方遇”这两个字,还有几句小心翼翼的问候或祝福。 想起老婆跟自己抱怨:闺女偷偷看一些青春小说是管不管她很纠结,后来回忆起自己的年轻时那些偷藏起来的那些画报,怀念之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闺女傻呀,每次藏东西都是一个地方,老婆还跟他念叨:每次给维夏打扫房间都要经历一下内心挣扎才不去看,就不能换个地方藏吗?他闺女心眼实诚,上次回来,他看得出,他闺女对着方遇很平淡。他虽不赞同他老婆的做法,但理解她的心情,父母那颗担心子女的心都是一样的。 郭文娟提起方遇,是又喜欢又可惜,“这方遇是个好孩子,那得热心劲都让我不好拒绝,各方面都好,对咱姑娘还上心,可咱姑娘就是不喜欢,现在还有了男朋友,真是可惜了个好孩子。” “你怎么知道咱姑娘找的不比方遇好?” 也是啊!终究还是孩子喜欢比较重要,她会老会离开,陪她一辈子的人还是她有资格决定。夫妻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开始静静思念女儿。 * 沈维夏吃饱了,不一会就开始打瞌睡,途中也醒过几次,可她不认路,上了高速就更加不清楚了,直到车停下,还赖着眯瞪了会儿。 陈西炜坐在车里静静地等着,心情颇好的敲击手指,张望着,盘算着即将要做的事情,如果他认识刚刚从车前经过的人,张扬俊美的脸上早已乌云密布,哪还有一点笑意。 眼看快七点半了,陈西炜怕晚了家里没人,“乖,快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哪?” 沈维夏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有点熟悉,摇下车窗,伸出头去,环视着这无比熟悉的地方,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陈西炜的套路何止是这世上最崎岖的路呀! 我说呢?怎么这么好心,主动当司机还爱心早餐,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陈西炜想知道她家住哪还不简单,都怪自己太贪睡了,这会儿在知会她爸妈也晚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第二十一章柳暗花明 尽管在车里做了准备,陈西炜第一次登门拜访未来岳父岳母,也难免紧张。 偷偷打量他的维夏得意坏了,这个在谈判桌上自信满满从不吃亏的男人,紧张的刚刚下车的时候竟扣错了西装的扣子。 “走了。”维夏一手牵着他,一手打开了门。 听到开门声的沈爸往门口张望,想着维夏从来没有这个点回来过呀,应该是对面的开门声?身旁的人也听见了开门声,见沈宁收回视线,一阵失落袭上心头。郭文娟从厨房端出小菜,招呼着,“方遇啊!赶紧吃,不用客气。” 话音刚落,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因为位置原因,沈宁最先看到,脸上堆满的笑意在看到维夏身后的人的时候微愣,随即起身。 方遇奇怪,转头,视线触及维夏身旁那个气度非凡的男人时,晶亮眸子退去惊喜塞满了失落,维夏脸上的羞怯像一道闪雷在他黑云密压的心空里轰鸣。他听不清维夏的介绍,脑袋放空,在维夏的目光投在他眼底时,他嘴角上扬给了最大限度的微笑,然后听到她介绍他,“这是我同学……也是邻居,方遇。”说他名字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瞄了那男人一眼。 随着维夏的介绍,逐一问好,“叔叔好。”“阿姨好。”到方遇的时候,微微点头,谦逊和善的说了句,“你好。” 沈宁说着“你好”,走上前迎到客厅。 刚落座,陈西炜很恭敬的说:“我来的冒昧,还望您见谅,维夏刚好到邻市有点事,我们就顺路过来了。”郭文娟泡了杯茶递给他,陈西炜起身道谢,礼仪做的绝对没话说。 维夏就静静的看着,看着陈西炜卖弄涵养,看着她妈从打量到满意到欣喜的眼神转变,也接受到方遇向她投来的目光,刚刚还好奇呢,他怎么在她家吃早饭?正想过去跟他说两句,他反倒起身过来了,“叔叔阿姨,去上班了,你们聊。”撂了句话,微笑着跟她和陈西炜道别,一副要迟到的样子。 出了门,方遇阴沉的脸上挂满了哀怨,再晚出来一会儿,就绷不住了,在机关单位学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根本掩盖不住他此刻的心境,。 他来晚了吗?看样子应该有点晚。 * 沈维夏乖乖地坐在她妈身边,低着头抠着手指,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几句寒暄和铺垫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小陈,做什么工作啊!” “前段时间刚从原公司辞职,和朋友开了个公司,目前已经进入稳定期。”双手递上一张名片,“给您这个没有别的意思,是为了让您放心。” 沈宁点点头,没什么表情,接过,放在一边。 看她爸的反应,沈维夏忐忑,看向她妈。 郭文娟微笑着抛出了最致命的,“小陈,今年多大了?”看长相穿着,陈西炜不显大,也就比沈维夏大四五岁,举止得体,谈吐大方,她对其印象很好,这么问,就是走个流程。 可沈维夏已经在心里默哀:完了完了,开始了。 陈西炜端坐,顿了会儿,“叔叔阿姨,请你们相信我是真的想和维夏相伴终老,”坚定地目光迎上沈爸沈妈审视,而后继续说,“所以,我必须坦诚:我比维夏大12岁,我爸妈在美国,我爸是律师,有自己的事务所。我知道我并不符合您的要求,可我还是要说,我会对她好的,你们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 陈西炜悬着一颗心,像小时候第一次被他爸从警局带回家等待发落的忐忑,不敢有大动作,连呼吸都小心谨慎,在谈判桌上这么多年的经验到这好像都没了,只剩下紧张和不确定。 郭文娟戛然而止的笑脸,沈宁瞬间蹙眉的考量。 很久很久。 至少沈维夏是这么感觉得。 直到八点的铃声敲响。 沈宁起身,“我们要去上班了,晚上回来再聊吧!你们忙您们的去。” 他们走后。 沈维夏总算松了口气,就像从桑拿房出来的舒适通透。 “紧张吗?”陈西炜脸上挂着浅浅地笑,调笑道。 维夏瞪着他,又抢我台词! “那你呢?” 不紧张 不紧张可能吗?不过还好,没有立刻拒绝,说明还有余地。“一定可以顺顺利利把你娶回家,今天就开始做心理准备吧!”他的避重就轻,答非所问,让她嗤笑出声。 维夏刚想反击,又被他砸下来的问题给堵住了嘴。“方遇怎么在你家?你怎么没告诉我他和你住一小区啊!”见他和她父母相处融洽,让他被巨大的危机感笼罩,本就没有优势,这有多了个如此强大的对手。 你也没问呀!她想这么反驳呢她!可不敢,最近他情绪不稳定,一言不合就吃醋。“我也是上次回来才知道他们住一小区的。至于他为什么在我家,我不知道。”沈维夏两手一摊,表示无辜。 陶乐乐跟他说了她爸妈的喜好,并没有提方遇,想来她应该也不知道,维夏是被他骗来的,就更不知道了。看来有人的迂回战略进展的不错嘛,很不幸,对手是他。“走吧,带你去见方遇的前女友。” 沈维夏听着这话别扭,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 星巴克,靠墙角的座椅。 沈维夏坐立难安,浑身难受,刚刚就该听陈西炜的去买身显气场的衣服换上。不至于这会儿底气这么不足。她对面坐的是个标准的御姐,精致的妆容,性感的大波浪,紧身的连衣裙,张扬的恨天高。 “刚刚那个,”她用染着红色豆蔻的纤指指向她斜后方的陈西炜,“是你男朋友吧!” 维夏点点头,眼神里有藏不住的自豪,幸好还有陈西炜给她撑场面。 可雨落毫不掩饰的打量,让沈维夏很不舒服,“有事,赶紧说吧。” 对面的人歉意的笑了笑,让维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摸不清底细,也看不出套路,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的定心丸在。 “看你这样,我都装不下去。” 沈维夏不解,她怎么样了?可雨落并没有向他解释的样子,看了自己的装扮,依然自顾自的说,“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见你特意才这样穿的。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明明签了保证书还要干这么蠢的事?其实,根本就没有卖版权。我就是想见你,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方遇心心念念想了那么久?” 沈维夏现在可不想和方遇扯上任何关系,尤其不远处还坐着陈西炜。 雨落泄气了,没想到沈维夏是这样的人,在她恬不知耻的一番挑衅之后没有一纸诉状告上法庭还能亲自来见她,简直亲和的让人忍不住想跟她吐露心事。沈维夏看着对面的人托着腮帮子哀怨的叹气的模样,跟她这身装扮格格不入,违和感让人想笑。 “我本来以为,还有仗可打,没想到这个局面。你知道吗?我对小说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喜欢画画,梦想是成为漫画家。可方遇喜欢呀!你知道有人跟我要版权要出版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觉得终于能得到方遇的一句夸奖了,可是他没有,还把我骂了一顿,然后开始不理我,我没等到方遇的回心转意,倒等来了屈子敬那混蛋,傲娇又嘴贱,拐弯抹角骂我蠢。”沈维夏越听越惊悚,可对面的姑娘还在继续。“后来,我想明白了,他喜欢的不是写小说的姑娘,而是写小说的你。” 沈维夏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话陈西炜肯定听到了,这姑娘说话声音那么大还抑扬顿挫,打断,她急着撇清关系,“你别把我跟方遇扯上关系哈,我们俩,那都是小十年前的事儿了,十六七岁的时候我是暗恋过他,可人家鸟都不鸟我啊!现在,我都有男朋友了,不久就准备结婚了,更更不可能有我什么事儿!” 雨落看了一眼她斜对面的陈西炜。“姐姐你不用这么急切的解释的,我看到你男朋友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喜欢方遇的,你男朋友那么好,不知道比那个臭方遇好多少倍。” 听到这句话,陈西炜觉得这姑娘还没蠢到无可救药。 结果回去的路上,陈西炜可劲讽刺啊,说她上赶着来当人的垃圾桶来了。 事实如此,她竞无力反驳。她发现一牵扯方遇的事陈西炜就特别毒舌,一针见血的让她都没有还口的余地。“干嘛说的这么难听,我这不是学着维护自己的权益嘛!” “这事让律师解决,还非得去自己亲自来。”一说到这,维夏的八卦因子就开始出没了,“你有没有觉得,屈律师和雨落之间有些小粉红啊!” “他俩的我倒是不知道有没有,但是你和别人的我倒是听到了一点。” 维夏投降了,这个大醋缸。 其实,维夏猜想,陈西炜肯定猜出了方遇是她妈中意的人选,所以才会处处针对。 * 沈宁和郭文娟双双下班,进门就被一屋饭香给软了心。 这丫头,讨巧卖乖!“今天能吃顿现成的喽!”虽知是故意讨好,嘴角也掩不住的欣喜。郭文娟斜斜睨了一眼,“说的跟受多大委屈似的,不是你嫌我做的难吃,才自己动手的,我可没逼你。” “哪有委屈?给您做饭这是多大的光荣呀!”沈宁赶紧赔笑,他老婆最近脾气躁,还多疑,都快赶上怀孕那会儿了,为了自己耳根子清净,适当的服软还是很有必要的。 “您可别违心!”虽说语气硬了点,郭文娟脸上的笑不假,阴转晴了。 “都是实话,我看我闺女做什么好吃的呢!” 身后推门而入的人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回来了,我去买了瓶料酒。” 郭文娟不可思议看了眼厨房,蔬菜在油锅里翻炒的声响持续,又看了眼自家老公,淡淡然,没有任何不妥,就没了刚才那个兴奋劲。一把拉住维夏,语气责备,“人家第一次上门,你就让人家做饭?” 维夏无所谓的笑笑,宽慰她妈,“没事,以前也都是他做给我吃呀!” 没想到话说完,郭文娟的脸色更难看了,一副她做了什么错事的样子。把她手里的瓶子扔给沈宁,拖着闺女就往卧室走。“你是不是和他住一块了!”郭文娟一脸惊恐,压着嗓子质问。 “没有!”她很传统的好吗? 郭文娟松了口气,眉头舒展,“你小点声。”说着往门那看了眼。 “妈,你想什么呢?我们住楼上楼下,倒是经常一块吃饭,可绝没有住在一起。”见她妈眼神有些飘忽,信誓旦旦又补了句,“不信,你可以问陶陶,她经常来蹭饭的。”郭文娟微微点头,“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维夏慢慢的得把他们的相识过程,一点点的告诉妈妈,将这个让她感受爱的人介绍给这个赠与她生命让她可以享受爱的人。 那边的母女俩再聊私房话,这边的准翁婿则讨论起做饭经。 “不错嘛!”沈宁放下筷子,状似无意,“这个汤放点菠菜更好。” 陈西炜回了个“好”,把火调小,娴熟的洗菜,葱白的手指在翠绿晶莹穿梭,“叔叔,看来您对厨艺颇有研究。”“哪有什么研究?要不是因为维夏她妈做饭太难吃,我也不会接手了。”说着还委屈的叹了口气。 西炜在放菠菜前盛了一碗出来,又滴了几滴香油。“维夏不吃菠菜,却很喜欢香油。” 他这行让沈宁一怔,细思赧然,维夏不吃菠菜他是知道的,即便知道,也从没给她单盛一碗过,至于她爱吃香油,这事他都不知道,更别提他极少下厨的老婆了,他俩都不爱吃香油,家里也基本上没出现过香油瓶,从来没有想过维夏吃不吃,爱不爱吃?“你怎么知道维夏爱吃香油?” 陈西炜拿了盘子,把汤盛出来。“跟她去吃拌面,每次她都放好多香油,每次给她坐意面她都要求把橄榄油换成香油。其实我也是今天逛超市的时候,听她说起,才知道叔叔阿姨都不吃香油的。” 这几句话竟让沈宁咀嚼出几分苦涩,维夏从小就独立惯了,什么事都不让他们操心,唯一和他们起争执是她放弃大学所学去了北安市做编辑。其实他也知道维夏是个心里藏着事不愿意说的人,从小就这样,他觉得她能处理好,从不去过问,现在想来,明明是在给自己“畏烦”找了个借口罢了。 “小陈啊!你说你爸妈在美国,那你们以后……”一想到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都到了要嫁人时候了,他才第一次从别人那里知道闺女爱吃香油,这不明觉厉的亏欠深深嵌在沈宁的心里,他甚至都害怕以后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陈西炜是什么人,岂会不知沈爸的意思,“我们会一直在国内的,我是中国籍。” 沈宁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往外走。 郭文娟思量着女儿话,在同自己某些先入为主的观点作斗争,见沈宁进来,忙唤他拿个主意,“维夏跟我说了,这小陈对她还真是不错,可曼苓这前车之鉴就在跟前摆着,你说,该怎么办?” 沈宁在老婆身旁坐下,久久不语。 “你倒是给个话呀!” ※※※※※※※※※※※※※※※※※※※※ 这文还有一万多字就更完了 现在开始更《扛把子的撩妻路》了,感兴趣去看一眼吧!! 在劫难逃 沈宁缓缓吐了口气,“文娟啊,你知道,维夏爱吃芝麻香油吗?”苍白无力,像是回忆又似自问:“我们有单独给她盛过没有菠菜的菠菜汤吗?” 郭文娟心里一阵酸楚,期期艾艾,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她从小就好强,后来经人帮助考了学,不甘人后,一心脱农当个城里人,为了个优秀员工的头衔整天加班,很少顾及女儿。她还记得维夏刚转到市重点中学的时候,忧愁多了笑脸少了,她没问过,还每天督促要考进班级前几名,直到那个叫陶乐乐的女孩子当面质问她,孩子都是家长攀比的工具是不是?她无话反驳,第一次让她遂了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些年,维夏不愿意回家,她怎会没有反思过。作为母亲,她给的关爱太少,要求太多。 从她爸进卧室之后,维夏就开始不安,频频看向陈西炜,想从他泰然自若的表象下找点信心,可某人摆放碗筷的动作出卖了他。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呀!”维夏歪着头,水光光的亮眸里是调笑式的安慰,陈西炜敛眸一笑,带着春风般的和煦与温柔。 她的矢志不渝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海枯石烂,散于细微难断其威力,如化骨绵掌浑然不觉却让你肝肠寸断;一如方遇,错过即满盘皆输,念念不忘也是情不堪言;她细微之中每一簇深情,他刚好懂得,也会用她的方式去回应波澜不惊里的矢志不渝。 晚饭时,沈宁主动问起陈家对维夏的看法,维夏觉得怪怪的,有说不出哪里错,直到她妈把户口本交到她手里,才惊觉这事大发了,俨然已加速到结婚的进程。 可她这次的目的也不是结婚啊! 虽说不能完全否认与结婚相关,但至少没那么快就讨论婚嫁,只是单纯让她爸妈知道陈西炜的存在。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发展了呢? 陈西炜说:“双方家长见面之后再……”沈宁摆了摆手,“见不见早晚都得给你们,维夏自己拿主意吧!” 陈西炜从包里拿出了一打文件,双手递给了沈宁。“叔叔,我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我料想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我拿出我所有的资产来换取您的同意,这是我所有的资产转让协议和我妈送给维夏的股份。”对于这事,维夏的惊讶不亚于她爸她妈,她从没关心过他的资产什么的,况且,她对理财一窍不通。 沈宁翻了翻,房产、股份、地基……还真不少,“你把这些都给了维夏,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父母同意?” “我妈很支持,况且为她打一辈子工也不是什么坏事。” 谁说物质参与的爱情就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终究会有一个男人愿意倾其所有,用最宝贵的年华佐岁月为证,真心附身家为聘,去换取你与他的一个将来。 第二十二章在劫难逃 户口本到手的第五天,陈西炜试探性的提了领证的问题,沈维夏正三刷《舌尖上的中国》,自己都记不清自己说的是“我不愿。”还是“我不想。”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犯错了,陈西炜已经不愿跟她多说话啦,整整5个小时过去了,天都黑了,他就跟她说了不到5句话,每句还不超过3个字。 维夏趴在门边里,呈迷妹状看着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的男人。 他家男人工作起来可真帅,流利的英语从唇齿间流出,举手投足间的贵族气息,微微一笑斯文俊雅,轻轻蹙眉成熟稳重。她恨不得把他办公室那几个女秘书的眼睛给蒙起来,天天就这么让她们给看了去。 “你在门口看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看够。”他挺生气的就故意冷落冷落她,可站在门外两三个小时,他实在是舍不得。 沈维夏自知理亏,推开门就一阵小跑,看他已经合上笔记本电脑,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他腿上,揽着他的脖子,略带讨好的语气,“还生气呢?我不是不结婚,只是想再过一段时间嘛。” 现在就结婚有点太快了,她还没有见过他父母呢?还不知道他爸妈对她满不满意?这样先斩后奏也不大好,他妈妈也会觉得她轻浮吧!这长居美国的贵妇人……会喜欢她? “那你想什么时候?”陈西炜拧着眉问她,很不理解。 “再等等我嘛,等我……等我的书卖的再多一点。”她的排斥和恐惧都停在眼里,陈西炜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望着她,沈维夏揽紧她的脖子躲避他的注视,故作娇嗔:“都怪你干嘛那么优秀,害我追的好辛苦。” 陈西炜心中感叹:明明是他在追她吧,边追边等,边等边追。“我一直都在等你,要不然现在孩子都有了。” 他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陈西炜靠在她肩膀上,下巴轻轻摩擦着她的后颈,痒痒的,维夏轻轻闪躲,他万一兽性大发,她不就死了死了的吗?“你放我下来好不好?”放在腰间的手刻意加重了力道,维夏只觉得腰都软了。 陈西炜没放,反而贴的更紧了,“让你结婚,你不结?你就不怕……恩?”嘶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感。 维夏有些紧张,倒不是因为不愿意,第一次总有点恐惧,仍好奇“那你以前都是怎么……”被那太过热切的眼神凝视着,让她羞涩的慢慢闭了嘴。 那异常清澈水汪汪的眼眸透着认真关切,更让陈西炜有些把控不住,“除了你谁敢挑逗我,它只对你有感觉。”他握着她的手放在他身体的某个部位,那得变化还是满惊人的。 在外面逢场作戏难免有女人送上门,对那些女人他就是一点点反应都没有,那些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只让他觉得头疼,哪有她身上的味道好闻。想到这他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吸了两口气。 惊得维夏猛地从他身上逃开,跑的远远的,满脸通红的娇痴一声,“你流氓!”刚想往外跑被一个力气一带就到了那个熟悉的怀里,只不过小腹那有些别样。以下描述自行想象,不然又被封了。 本来就有些昏沉的脑袋,这下直接死机了,只能感受他在唇舌间给的浓情。肾上腺素的强烈作用,麻痹了其他的神经系统,过于稀薄的氧气让怀里的人不安的乱动,狠狠的咬了下,推开她就往浴室跑,完全不给维夏说话的时间,其实她想说,她可以帮他的。 她拍了拍额头,猛灌了两口水,最近被诱惑的太深了。 正在冲凉水澡的陈西炜决定放大招了。 临近圣诞了,公司的宣传活动正热,陈西炜替沈维夏推了周六的一个小型见面会,决定带她出去散散心,最近她对事业的上心程度远远超过对他的关注,是时候让她收心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怎么着也得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吧!”面对沈维夏的控诉,陈西炜不怒反笑,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来去抓她的手,被沈维夏一句“好好开车!”给打发了,“我不是心疼你嘛!况且你今天这么漂亮,我一想你被那些男书迷求拥抱忍不住漾酸水,哎!都快酸死我了。”语气凉凉的还有一点委屈。只要能博佳人一笑,面子里子姑且站一边。 沈维夏噗呲一声笑了,“敢情您怀孕了都会漾酸水了!” “过会带你见几个人,都是家里的长辈,别说我没提前知会你。”沈维夏还没来得及收拾心情,陈西炜接着又扔了个炸弹,“前面就到了。” 车子在一座仿古的独院前停下,沈维夏本想跟陈西炜打探点什么,可院子里已经有人迎出来了,“小炜,小炜啊!你可来了。” “二婶儿,这就是维夏。”陈西炜拉着沈维夏介绍道。 “阿姨好。”二婶笑着,没应,直把维夏看红了脸,“二婶好,我是维夏。”二婶裂开了嘴,笑着应,“好好,真漂亮,走家里坐。” 刚进院子就看到一妇人在院子了踱步,看见他们来了,指着陈西炜就说:“你怎么才来呀!一点效率都没有。”二婶笑着忙打岔,“行了,嫂子,这人不是来了吗?” 待走近,陈西炜随手一指,懒洋洋的跟她说:“这是我妈,李桐女士。”揽过维夏,“我女朋友,沈维夏。”听那语气跟献宝似的。 “阿姨好,我是维夏。”维夏乖巧的叫人。李桐拉着维夏的手,笑着说:“叫什么阿姨啊!上次叫阿姨,这次得叫妈啦!来喊一声我听听。” 这都是怎么回事呀!维夏红着脸向陈西炜求助,只见那人嘴角勾着笑,眼神飘忽就是不看她,反倒是旁边的二婶看他那样抿着嘴直笑,“呵呵,维夏,快叫啊!”维夏这才红着脸小声叫了声“妈。” “唉!”李桐高兴地应着,随即又道:“一看你就不记得我了,咖啡馆,书店对面的咖啡馆。” 这么一说还真是分外眼熟,似曾相识,维夏跑偏了的记忆折返,惊呼,“那天……那天,就是您啊!” ※※※※※※※※※※※※※※※※※※※※ 锁了三次了,不知道这次修改后会不会被放出来 受益 “媳妇啊!妈这有点事急着去办。”说着就转过身去拿包。陈西炜一看不像是在说着玩儿的。脸一拉,“赶紧走,赶紧走,好好待在美国,没事别回来。”“你这的是说什么话?有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李桐见儿子这么不待见自己语气也好不哪里去? 沈维夏哪见过这种场面,不敢说话,扯了扯陈西炜的袖子。倒是旁边的二婶司空见惯,“行了,你们娘俩吵什么呀!人家维夏还在呢!”见双方偃旗息鼓,又转过头来劝陈西炜,“你也别怪你妈,那个找了20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她能不急着去见见吗?” “维夏别见怪啊,他娘俩经常这样闹着玩。”二婶怕维夏多想,解释道。沈维夏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见陈西炜悠悠的走过去,眉一挑,含糊不清道:“找到啦,找到了不说一声,这下心愿了了吧!” 见儿子服软,李桐也不绷着了,“嗯,见到面就算了了。这还多亏了你二叔!对了,等我过两天回来,你安排一下和维夏父母见个面,把你俩事定下来。” 陈西炜点点头,记下了。 “维夏,等妈回来啊!”李桐拍拍维夏的手,跟她告别。二婶拦下拎着包的陈西炜,“我去送,你留下来陪陪维夏,跟她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二婶调侃的样子让沈维夏充满期待。 门外的幽长小径,李桐笑着自动解了弟妹的疑惑,“是不是觉得我刚刚太热情了?儿子第一次求我帮忙,还不好好表现。只要他愿意结婚就行,门当户对那一套早就该淘汰了。” “是啊,这孩子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院子里沈维夏缠着陈西炜给她讲他小时候的糗事,可陈西炜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我跟你说,你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一家是白墙,其余都是灰墙吗?”“怎么可能就这一家?你少岔开话题!” “不信?我带你看看。”陈西炜早就料到她会中计。 果然,这整片区域,就这一户是灰瓦白墙带门楼的,“这是为什么呀!你家特殊?” 西边乌云眼看就赶过来了,陈西炜拉着沈维夏回到了家才告诉她,“我奶奶是徽州人,以前还是个富家小姐。这房子是还原的,算算房龄也有17、8年了,你看院西边那几根竹子就是我奶奶亲手种,如今新旧更替不知换了茬了。”沈维夏站在窗边望去,那几根长的竹竿上,爬满了花藤,枯黄的枝干密网分布,她可以想像到了夏天,稠密的绿叶衬着红色的花朵,娇嫩鲜艳,得多好看呀! 临近中午,外面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地自屋檐而下,形成了一曲悦耳的旋律,规律地落在地面上,敲在心头,听着雨声,就连心灵也仿佛受到了洗涤。 “站那不冷吗?” 沈维夏跑到他身旁,拉起胳膊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他胸口,双手自然地拦着那很有手感的劲腰。这个亲昵的动作,让陈西炜喜上眉梢,微微侧身让她靠的更舒服,闻着她的发香温柔说:“怎么?爱上这里了。” “恩。”怀里的人声音闷闷的,“但是这里离市区太远了,你说这,哎!”一看她这样,陈西炜也见怪不怪了,倒是好奇,“为什么做个选择这么难?” “因为选择就意味着失去啊!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她猛地抬头看他,生怕他不喜欢这一点。只见他轻轻一笑,拨了拨她的碎发,“以后,在我身边只管接受就好。” 俩人又温存了会儿,就被叫去吃饭了。俩人走的时候都五点多了,雨势稍歇,天乌蒙蒙陇上黑影,眼看瓢泼将至,沈维夏本想应了二婶,在这住一晚,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天冷又逢大姨妈,她又有痛经的毛病,总归不方便。 李桐自回来就张罗着见亲家,这人还没见到就先定好酒店包间等着了。李桐像热锅上蚂蚁,急得团团转,一会坐下,一会又站起来来回踱步,又坐下,没两秒钟又站起来。稳坐喝茶的陈骏哑然失笑,几十年也没缓了分毫的急性子,“来喝口水。”说着递了杯茶过去。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遇上火车晚点,郭文娟和沈宁还挺歉疚的。陈骏忙招呼着,“哪有哪有,以后咱都是一家人了,哪有这么多规矩。”郭文娟和李桐对视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让在场的人都疑惑不解。 “你说这……哈哈,我还说认干闺女呢?”李桐哭笑不得,郭文娟啼笑皆非,“这要是认了,俩孩子不埋怨死咱?”这俩妈凑一快竟说什么胡话,陈西炜不解,“妈,你们说什么呢?” 待俩人入座,李桐才向儿子解释:“你郭阿姨就是我要找的人!前两天我不是去见你郭阿姨,听说她有个女儿,我就想着认个干闺女,怎么也没想到是维夏呀!”说着又看向郭文娟,“以后咱就一家人了,维夏嫁过来,你放心,这小子敢欺负她,我第一个收拾他。”郭文娟欣慰,“本来我还心里没底,这下放心了。” 维夏云里雾里如丈二和尚,“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呀?”郭文娟刚想解释就被李桐截了去,“我来说我来说,当年下到农场,派我上山割草,赶上雨天路滑,我就从坡上滚下去了,是阿娟把我背回家治好了病,要不然有没有西炜都不好说。”“桐姐,你看你说的,要不是你教我学习,我哪有机会上学呀!”郭文娟是由衷的想感谢,在那个年代用知识改变她命运的人。 “对了,儿子,我不是给你看过你郭阿姨的照片吗?怎么没认出来,让我找了那么长时间。”看了看维夏又嘲弄道:“认维夏认得倒准。” “我媳妇我还认不准吗?” 此话一出惹得两对父母哈哈大笑,沈维夏红着脸狠狠掐了陈西炜一下,李桐和郭文娟聊得正欢,陈骏和沈宁也忙着品茶,陈西炜趁不注意趴到沈维夏耳边,“看吧,你在劫难逃。” 第二十三章爱你,受益终生 在这后的几天,一向心急的陈西炜竟然连‘领证’这两个字一次都没有提过,起初维夏还没在意,可一直不提她也会心急好吗?想了想,决定故意‘说错话’去提醒一下。 由于书房被征用只能在阳台上看书的陈西炜浑然不知有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今天怎么有耐心看起条条框框的理论书了,你不是都尊崇实践吗?”往日里他不止一次的告诉她:理论知道的太多反而会限制你的思维,实践永远比理论好使。 合上书,陈西炜悠悠然,“最耐心的事都实践完了,检验一下对不对?”就他这效率至上的资本家还讲耐心?“你做了什么事是最耐心的?” 听到某人完全不信的语气,陈西炜转头满含深意的看着她,“爱你,不是我做过最有耐心的事?” 好吧!对于这种半威胁式语调,实践告诉她最好不要反驳。正苦于如何接话的沈维夏撇到那本‘罪魁祸首’,“那你也不用看《九型人格》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切!那怎么不知道她现在想的是什么? 其实维夏不知道,一切都加速进行着。双方父母早已商量好婚礼的诸多事宜,婚礼都已经排上日程。对于讲究效率的陈西炜来说,他的婚礼只缺一个她。 正想故意‘说错话’的维夏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好不容易组织好的语言。 “陶陶。” “我在你家附近咖啡厅快点过来。” “哦,好。” 收了线,对又认真看书的陈西炜说了声,整理了一下仪表背着包就出门了。 咖啡厅离她家就十分钟的脚程,由于陶乐乐言简意赅的挂了电话,她不明所以就加快的步子,五六分钟就到了。 推开门,在熟悉的位置看到了跟她招手的陶乐乐,走过去坐下,“怎么今天身边这么清净?”她家陶陶最近可正被一个小鲜肉狂热追求,走到哪跟到哪,简直忠犬的不行。 陶乐乐对于维夏的调笑直接无视,招来服务员点了杯焦糖玛奇朵给她,她们一向熟知对方喜好。 “你快结婚了都没找我做伴娘是什么意思?”陶乐乐语气狠戾,目露凶光。 结婚?伴娘?她? 我的个乖乖,闹哪样? 维夏那一脸茫然的蠢样让陶乐乐那一点点怒气都变成笑料。“敢情你是被结婚啊!” “你听谁说的?证都还没领呢?”她刚刚还在苦恼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领证呢?看着好友,陶乐乐打趣道:“不会是上次求婚被拒留下后遗症了?你妈说她正准备婚礼呢?你自己心里有数。”听她也这么说,维夏更加坚定了信心,自言自语道:“我真该对他提提结婚这事。” 对于维夏自言自语这毛病,陶乐乐已经习以为常,咖啡都去了一半了见她还神游,“想什么呢?这么久。” “你说,陈西炜对我是不是特别有耐心?” 陶乐乐颇有意味的点点头,“你觉得一个人能把你那杂七杂八几千条微博一个个点开,再把你写的一个个记录下来标注好日期。这样算不算有耐心?” 维夏第一反应不是惊讶陈西炜会做这种事,而是陶陶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持证上岗 “陈西炜拿着那个记录本来找过我,问我,你以前为什么会发那些悲秋伤怀的东西。” 这消息还真是劲爆,“那你说怎么告诉他的?” “我让他去问你呀!你写的当然你最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忽的想起,他今早说的那句话‘爱你,是我做过最有耐心的事。’脸上不自觉就扬起了幸福的微笑。 回到家,找到还在阳台看书的陈西炜,“明天去领证吧!”本以为他会特别激动的维夏很失望,难道这一点不值得他激动吗?只见某人合上书起身往卧室走去,独留维夏在遮阳伞下不满的嘀咕。 不一会,穿得异常隆重的陈西炜出现在她面前,面若含春,眼灿星光的对她说:“不用明天,现在就走吧!” 也不用这么讲效率吧!她就是说说而已。 她俩12点多就到了民政局,5点才出来,这年头结婚的人怎么那么多! “老婆,现在我终于可以持证上岗了。”开车的陈西炜感叹道。 维夏疑惑,“难道你以前都是无证驾驶?” 陈西炜:…… 晚上,在床上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某人,终于明白什么是‘持证上岗’了。 不紧紧如此,当两人到了最重要的关头,陈西炜急的满头是汗,维夏还口口声声的要找包,惹得陈西炜耐着性子,声音嘶哑的问:“包里有什么呀!”维夏支支吾吾了半天,捂着脸烧红的脸,半天吐了个清晰的字,“套。”耳际一声轻笑,上方床头柜打开的声响,一阵窸窸窣窣,“宝贝,你睁开眼睛看看。” 看到那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包装盒,维夏深深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闭着眼随手摸了一盒塞给他,以她对他的了解,下一步他肯定问她喜欢什么款式的。谁知他接过并没有拆开,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吹气,极其暧昧的低吟,“第一次到访,我喜欢身临其境。”破身的疼痛被他温柔的安抚平息了之后,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却被以试试她选某某的眼光为由,拉着又做了两次。 天知道她根本没用眼看就随手拿了一个,哪来的什么眼光。 第二天一早维夏被胸前某个毛茸茸的东西给弄醒的。 察觉到她动作的某只头抬起来,“老婆,和你一起睡觉特别香,连个梦都没有。”维夏困得紧,懒得搭理他,明明是昨晚累得好吗?“老婆,你饿不饿?”维夏勉强翻翻身,浑身骨头都散架了。 得不到回应的陈西炜,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缠着被子的某人,委屈道:“老婆,赶紧回答我一句,看你躺在我床上我就控制不住的激动。” 一想到昨晚的深刻经历,维夏猛地睁开眼答道:“我饿到没力气了。”还没反应过来,炙热柔软的唇就贴了上来,本该激烈的深吻被他轻柔的演绎的绵软柔和的不可思议。“对不起,昨晚没控制住。”低头又嘬一下,“我去做饭,过会叫你。” 好吧!他的怜惜她感受到了。待他走后,她艰难地起身套上了衣服,想起昨晚完事后,他抱着她去洗澡的情景,脸微微红了红,那会只顾着累了,对他提议的鸳鸯戏水连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吃过早饭,维夏好说歹说才让陈西炜去公司。他若在家她怕会被他那过于炙热的眼神给烤熟了。维夏把领证的事告知了父母,想跟陶乐乐分享一下此刻的心情,可人家没接电话,不由的开始想象婚礼,婚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被陶乐乐的电话吵醒,说要找个地方给她庆祝一下。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出门之前,还给陈西炜知会了一声,毕竟现在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嘛! 陶乐乐说在真爱广场见,沈维夏找遍了也没找到人,电话也打不通,刚想打道回府陶乐乐电话打过来了,“维夏,我在商场入口处,你帮我买杯咖啡带过来。”大晚上的喝咖啡,想陪她玩个通宵? 大晚上的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买咖啡,外表光鲜的白领们又开始加班狗的生活,沈维夏排了好久才买到杯热咖,广场上的人多了起来,而且横冲直撞,自己莫名其妙被挤到中间了。前面不远处围着好多人,还有歌声传来。 一起疯一起笑一起闹 牵着你的手 像朋友 像恋人像情人 是那么自然 我的心我的情我的泪 就从今天起 带上过去和未来就现在 要与你交换 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 《我们结婚吧》,好久没有听到这首歌了,想必有人求婚呢?自己竟羡慕起来了!沈维夏刚走进人群,就被人塞了朵白玫瑰,还没反应过来,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她张口怔怔的站着,这时有人上前递给她一朵香槟玫瑰,然后是黄玫瑰、橙玫瑰、粉玫瑰、绿玫瑰、蓝玫瑰、紫玫瑰,维夏看见司远拿着一朵红玫瑰站着那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司远笑着把花递给她,做了个请的动作。陶乐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抱着一束彩虹玫瑰向她走来,“沈维夏小姐,在我们认识的第十个年头里,你终于带着你那颗完好悸动的少女心在拥挤的人潮中和注定白首的人撞了个满怀。”沈维夏感动的酸了鼻头红了眼眶,陶乐乐抱了抱她,好不高兴的说:“别哭啊,我可不愿喧宾夺主!还有人在等着你。” 音乐声陡然响起,商场门口巨大的广告牌被移开,陈西炜背着吉他站在台上,沈圻、季臣相视一笑开始扫弦,竟连秦明都被拉来打架子鼓了。 一起疯一起笑一起闹 牵着你的手 像朋友 像恋人像情人 是那么自然 我的心我的情我的泪 就从今天起 带上过去和未来就现在 要与你交换 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放掉那些喧闹的浮夸 从此就陪我浪迹天涯 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把你的幸福交给我吧 现在就要听你的回答 你愿意吗 …… 歌声将停,陈西炜从身后方拿出一束黑玫瑰,真真切切是黑玫瑰,满天星嵌着边,自己好像跟他提过,还没见过纯正的黑玫瑰,这下倒真记一辈子了。维夏看了眼怀里娇艳斑斓的玫瑰,低眉浅笑,玫瑰代表爱情,他送她所有的爱情。喝彩欢呼都屏蔽在外,她眼里心里只剩下披着星光而来的他。 “我自认也见过这世间的恩怨分离,见过波澜壮阔狂风骤雨,见过日出彩虹落日流星,却都不及宿命里的你盈盈一笑。我第一次见你,就在这里,这个位置,你也拿着同样的一杯咖啡,而今……”他缓缓屈膝,跪在她面前,将那束黑玫瑰举在身前,那黑金丝绒的花瓣中央有颗烁烁闪耀的裸钻,“钱钟书曾给阳江写过一段很美的话:‘没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结婚,遇见你结婚这事我没想过别人’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感谢时光不偏不倚让我爱上你。” “我一直相信,爱你,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受益终生。” 是你,让我相信我自己。 幸福,是你让我会心带笑意。 番外一 爱情从遇见就开始了。 黄金地段,写字楼林立。 在某栋的20楼,一间格调简约的办公室内,窗台上的绿萝长得特别好,一看就被仔细打理过。 普通桌前坐了一个男人,衣着严谨却不显古板,身姿挺拔,手握着钢笔,像是在修改什么文件。只是时不时还时不时转头,看看一眼身侧的手机。几次之后,好像不能专心就停下工作。 起身倒了杯茶。 没查到?哼,不可能那就是在故意吊他胃口。 哼,无聊 白皙修长的手指端着上好的骨瓷茶杯踱步到桌前,拿起手机。 “别告诉我你没查到哈。” 季臣正在确定后天庆功会的邀请名单,这下看样子要有个不请自来的喽。“查到了?不过我已经邀请了她参加我后天的庆功会。” 哦?“你认识她。” “沈维夏,女,九二年生人。联系方式那栏写了两个字同上。” 同上,还挺有创意。“你别告诉我,就知道这点儿信息。”没有点儿别的信息,他会把他请到庆功宴上去。 “她是我的同事,笔名维夏,闺蜜是陶乐乐。” 同事?陶乐乐?好熟悉的名字。“你们很熟?” “见过,我跟陶乐乐很熟。” “嗯,挺好。挂了!” 也不管对面季臣话说完了没有就直接挂了电话。 站在窗前双手扶着窗沿,今天阳光很好微风不燥。低头,长势很好的绿萝沉迷在阳光中,盈盈绿叶耀眼,寸寸光阴惜得。 那天他破天荒的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不断换浏览器搜索着维夏这个名一遍遍一条条每一个关于她的信息都不舍得放过,还申请个小号加入了她的粉丝群,还发了个问题,“大家都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维夏的?”回答各式各样,有人说喜欢听她的声音;有人总是鼓励人家,特别暖;还有人说看她的作品,每次都能特别感动,特别欣慰,好像她的世界从来没有黑暗;还说她长得特别漂亮,眼睛特别大,特别甜给人感觉就像邻家大姐姐,特别亲切。 他一条条翻看她的微博、她发的每一个表情、每张自拍照,默默在心里打算着要做几个计划,三个是不是太多了? 还是认识她之后再做打算吧。形象这种东西可以包装,他做过太多品牌包装有些假象的东西不深入了解是根本不知道的。 从来没有这么急切的想去了解一个人,认识一个人,连陈西炜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可能是每次见面她做的事情让他印象太深刻,让他看到一点东西就会想到她,想到那个背影、那个笑脸还有那双虔诚透亮的眼眸 所谓的偶然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就埋下伏笔了。 ※※※※※※※※※※※※※※※※※※※※ 看到这里 不用说大家明白快结局了吧 番外1 季臣庆功会那天,是真没有通知他,以前这种活动他也很少参加不过那一次例外。其实那天进去之后他一眼就看就认出了她,或许是因为那个背影他见过没忘,也或许他回忆过太多次早就放心里了。果然她没让他失望,她单纯的像张白纸喜怒哀乐全部写在上面,一眼,他就能看穿她的想法,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欺负人了。 陈西炜一直觉得自己从不欺负人非常良善可每次在她面前,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实在是她道行太低。他总是能看得出来她的一些小想法,第一次两人独处一个空间她很拘束,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眼神老是乱飘。她好像很喜欢他的手,每次都盯着他的手看好长时间。以前上学的时候还被寝室室友拿来调侃,说他有一双白白嫩嫩的手,都快赶上女人了同寝室的赵子楠还调侃过,“西炜啊,你这双嫩手伺候起你家老二来,那不跟女人一样,你还要女人干嘛?”因为这事还挺反感的。现在想想能这么吸引她注意力还真挺好的。 其实她找房子那会儿他真挺忙的,沈圻天天催着他出差,他左推右推最后被逼急了,说,要解决人生大事儿别的事儿靠后。如果当时不出意外,他真的是打算给她搬完家再去出差的。要不是艾瑞那边儿催的紧真没打算去的,一个多月的工作,他半个月就完成了,那几天赶进度赶得连一向讲究工作效率的艾瑞都被他逼疯了,直骂他急着去投胎呀!他虽然忙,但把她的微博设为特别关注所以那天她连发了好几条,自己好郁闷,好烦之类的微博,他有点儿担心,担心的不知所措,只想赶回去。 在她家睡觉那次,真的是累极了都忘了计划了,按自己想的来。半夜被她用拖鞋扔醒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太激进了。在知道她闹了个那么大的乌龙的时候有些原形毕露,都忘了自己以前都是装温良的。他从她愕然的眼神中确定plan a不能用了。 说实话他没有追过人,上大学那会儿和陈璐,也没有追过她?当初两人一拍即合就在一起了,陈璐其实更喜欢的是艾瑞,他也不是很喜欢她。那时候小,好面子。当时寝室都有女朋友他没有显示挺不合群的再加上陈璐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带出去挺有面儿,后来,陈璐出国提分手,就爽快答应了。那段恋爱对他来说就跟照毕业照一样,像一个程序。 其实对她有点无从下手。plan a plan b 都用了,因为转发了条微博,还差整绝交!说实话,那段时间出差,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后来,陶乐乐请他去游说维夏去打官司,她告诉了他点事,“维夏对待感情其实慢热,你不要明确追求她,先对她好,使劲对她好。其实你只要先让维夏喜欢上你,那么,后边儿她绝对会死心塌地的一直喜欢你,山崩海枯也不变。” “我以后绝对会用行动证明我的话。” “哎,方遇那混蛋就是拿捏准这一点,到现在都欺负她!这都六年过去了。”意识到我的不悦,解释道,“他俩当初真的什么都没有,所以你放心,这绝对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呢,怎么样让沈维佳喜欢上你,千万不要逼她,她这个人越逼她越往后退,最后就躲起来不见人了属乌龟的。” 当然获得帮助也是有报酬的,报酬就是季臣。 不得不说这姑娘在职场里历练的已经不错了。私底下看得出来以前也单纯着呢!要不也不会喜欢季臣这么久,维夏工作上的也大多是陶乐乐帮忙打理。挺感谢她的,让维夏没有那些烦恼做自己想做的的事。 遇见是命运的安排,成为朋友是我的掩饰,让你情不自已的爱上我,才是我的本意。 看出她终于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了,创造机会抛出好多诱饵等她接下去承认喜欢,可她死活不接还巧妙避开。好几次都说出来了,可以想到万一她没有那么喜欢他,有刺激的她缩回壳里,岂不是更麻烦。为这事他真的用了好多脑细胞,甚至都买好了可以当果汁的高度酒打算直接来个酒后乱性,差点就成功了,还是不忍心强迫她。 那天清晨,睁开眼睛看到她安静的睡颜他都不愿意起床了。幸福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此刻看着她,心像一个容器装着合适的温热液体,暖暖的,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就是那种刚刚好,一呼一吸间心口都会轻轻晃动,撩拨的痒痒的欲罢不能。得到她走了的消息,早晚落差太大,他真的生气了。他当时恼怒极了,愤愤的发誓:就到这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就站在这不动,不会再往前走一步,就在这管他沧桑变化,你不来,就算了。 倘若,事事都有理智做主那情感就不会如此猖狂了。 她拿着箱子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舍不得了,舍不得她脸上佯装的坚强。他当时还在心里祈祷她走过来推开陈璐把他拉到她的的国度去,她没有,她不紧不慢地走过。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还在想,只要她回头看他一眼,不用开口,只要回头,他就跑过去抱住她,紧紧的抱住她,一辈子都不松开了,可她还是没有…… 楼梯间里的声音不断传来越来越响,说明她根本就没有走一直在那等着他,都走了那么多了还差这一步吗?他认输了!他不奢求她走到他身边,只要在原地等他走过去那就行了。 当听到她那句“他是我男人”时,一切都值了! 季臣说的对,是他离不开她了,自从她在他眼中出现,他就离不开了。或许爱情,从遇见就开始了,是宿命,骄傲会让步,尊严会妥协,即使刀劈斧砍强□□攻,攻不破的始终是你早已认定——非她不可。 番外二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年后,到美国和公婆小住。 自从进了家门,沈维夏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是只电灯泡,还是那种瓦数一天天递增的智能型灯泡。终于知道陈西炜为什么不愿意和他爸妈一块住了。那恩爱秀的,比他俩还像新婚!她婆婆是个爱情至上的女人,她公公是个宠妻无度的男人,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成天“darling”“honey”“亲爱的”的叫,她的鸡皮疙瘩都不知道抖落了多少。 她婆婆没2个小时就给她公公送水,这么一比,她觉得自己这妻子当得有点不大够格。于是决定,给在书房待了快三个小时的某人送杯水去,发扬一下贤良的美德。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她公公的声音,父子俩聊天呢?那就等会吧! “听你妈说,你追老婆颇费了翻功夫,做了四个计划?” 陈西炜怎么听不出来,他老爹是在嘲笑他速度慢,顺便炫耀一下自己没费功夫老婆就自己送上门了。 “我可没挨鞭子,也没让我老婆大着肚子背井离乡漂洋过海。” 陈骏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亏欠了父亲又对不起妻子,面色不佳“哼”了一声就起身出去了。 陈骏看到沈维夏也不惊讶,给他乖巧懂事的儿媳留了门,屋里又是铺的地毯,沈维夏走到跟前陈西炜才注意到的,看她手里端着杯水,很是开怀,笑意都装在眼里,手指敲敲桌面示意她放下。 沈维夏没动,笑的俏皮,“我刚刚听见什么四个计划来着,解释一下吧?” 敛了笑意,垂眸,盯着电脑,敲着键盘,一副我很忙的样子。 一看就不打算说,沈维夏嘟着嘴,闹小脾气,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书柜,“哎?家里怎么那么多法律的书啊?” 陈西炜撇了眼那些法律文献,“那是你婆婆当年为了追求你公公特意买回来看的。” 哇!目测一下,书架有两米宽摆了三排,一本儿一本儿那么厚,什么时候能看完呀?她婆婆还真是牛,哎,不对呀!她婆婆又不是律师也不是法官,看这么多法律文献干什么?公公就更跟法律不沾边了,“咱妈以前学古典文学?爸是搞投资的呀?这两个怎么都跟法律不沾边儿啊?” 陈西炜把椅子往后一撤,拉着她的手一拽,让她坐在他腿上,“我爸是学法律的,法律学博士,还当过老师。据咱妈回忆,咱爸当初那是清隽俊美,才貌双绝的冷面教授,她三个星期就拿下了。”女追男,师生恋,想想就激动了不已,这都是素材呀!“妈妈好厉害!好厉害!那为什么后来挨鞭子了呢?” 陈西炜宠溺的看着她,拍拍他的背示意她淡定点儿,“我爸六二年就被爷爷送出国了,一待就是十几年,思想比较开放,我妈又是在国外长大的,虽说在国内也待了几年,可本性不改啊。两人成天牵着手秀恩爱!你想想,七九年那个时候,师生恋就跟□□差不多,等着传到我爷爷那去的时候,我妈都已经怀上我了,未婚先孕?你说,不抽他,我爷爷能解气吗?” 沈维夏听得正起劲激着他赶紧说,根本没注意他眼眸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抓住胳膊让怀里的人别乱动。“没办法就辞职,出国,和他同学投资开了好几家律师事务所,然后就一直到今天。” ※※※※※※※※※※※※※※※※※※※※ 明天结局 完结:虐狗是项事业 怪不得爸妈这么恩爱呢?那个时候能能冲破伦理在世俗的眼光下牵手恩爱真的是好有勇气,没想到她婆婆优雅雍容还有这么叛逆的时候,师生恋,未婚先孕。沈维夏揽着陈西炜等脖子言笑嘻嘻,满脸幸福的在那晃啊晃,“爸妈好浪漫哦!” “那可是浪漫!成天往外跑过二人世界,从小就把他扔给爷爷奶奶,我都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爷爷奶奶小时候超宠他,用他爸的话说,“都宠的不成样了”才把他接到身边教育的。高中毕业以后,他立马就回国了,一是爷奶年纪大了,二是那时候年轻气盛好打架,他爸管得严,一想远离他就开心的不得了。所以大学就在国内念了,后来认识了艾瑞和赵子楠疯玩了阵,突然有一天腻了,觉得没意思,就收敛了。 奶奶临终前托付他一定要经常回来陪陪爷爷,别让他一个人太孤单。他就改回了中国籍,搬到老院儿和爷爷一块住。奶奶去世后,爷爷也不像以前那样精气神足地栽花弄草了,每天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慢慢说,说着他和奶奶的过往、爸爸的成长、他出生时的模样、小时候调皮捣蛋那些鬼点子、把谁家的窗户砸了扎破了谁的车胎、他循着爷爷的话一点点回忆起年幼时的种种,奶奶做的葱香薄饼,爷爷给他打的小木马。 没几个月爷爷去世了,从那以后他基本上不回老院子住了,那里到处都是爷爷奶奶相伴一生,慈爱宠溺他的痕迹,他怕伤怀,怕孤独。 他爸妈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和他们一块儿住?他爸从不明说,他妈沉不住气经常做一些奇怪的事。 “那会电视剧《何以笙箫默》播出的时候,半夜两点钟啊,你婆婆打越洋电话给我,说,‘儿子你快看《何以笙箫默》那就是我和你爸当初的故事’。” “妈妈还真是的,呵呵,嗯……那你后来留在中国是因为爷爷奶奶吗?”沈维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想到他一个人在国内待了那么久就不免有些心疼,问及有关爷爷奶奶的事特别小心,声音柔柔的低低的。 他把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细腻柔和。他虽然就在她身边,眼睛离她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她却看得出他眼眸深处是他对爷爷奶奶的思念。 “爷爷奶奶在我生命中要远比爸爸妈妈来的重要。”说这话时眼里有藏不住的悲切,他侧身轻轻拥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头。 陈西炜知道他爸当初要离开国内是为了顾及她妈,毕竟未婚先孕在当时被人看不起。后来把他送回国,也是觉得对不起爷爷奶奶。他留在国内不想回来也是因为爷爷奶奶,这两年他爸已经把事业慢慢向国内转移了,这些他都知道却又都装作不知道。父子之间总是有点隔阂的到现在都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好像有一点明白了,明白想要拼命守护一个人的那种心情,想要让她无忧,自己背负再多也甘愿的心情。 “谢谢你留在国内,谢谢让我遇见你,谢谢你来到我身边。”维夏趴在他肩膀上用极小似鼻音的声音呢喃着,她知道他听得见,听得清,真的谢谢他走进她的生命里,让她此刻能这么幸福。 …… 回国后的某一天晚上沈维夏腾地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连拖鞋都不穿,就奔到到书房去找工作中的大忽悠。 陈西炜看她踩在地板上的白嫩嫩的脚趾,起身把她拎到书桌上,“不是去睡了吗?” “咱妈追咱爸根本没看那些书,那些书是咱爸的!你当初那么说是转移我注意力的吧!”说完,看他根本没点反应,低头看到他冒着热气的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接着说:“你到底做了几个计划?上次被你用爸妈的故事给忽悠过去了,这次我非得知道不可!” 陈西炜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选择自动忽略。 “你还没告诉我,说呀!几个计划?” “老公,你告诉我好不好?” “亲爱的,人家想知道嘛!” …… 不管沈维夏怎么样问陈西炜就是不说话坚决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骨结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红唇微衔,不满的的瞪着他,扶着桌沿跳下来,在他身后转悠,一会儿扯扯头发,一会儿捏捏耳朵,泄气的趴在肩膀上揽着他,嘟着嘴掐着他的脖子左右晃。 他拍拍她的手,轻声呵斥,“别闹!工作呢。” 怎么就听出满满都是享受呢? 明显底气很不足吗?才不用管呢! 她俯身,趴在他的耳边,极其暧昧的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声音极其缓慢,咬字特别重,气息特别长,每个字带出的气息都喷在他的耳廓上,沈维夏注意到他敲击键盘的手有一瞬间的颤动,她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舌头在口腔里因唾液发出的粘腻声此刻有催情的作用,键盘上早已停止敲击状态的双手握拳,身体某个部位也在发生着变化,沈维夏特意往某个地方瞄了一眼,贝齿轻咬耳廓,一点点慢慢地沿着耳朵往下正想含住耳垂呢。 某人起来了。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办法最简,单,快,捷!”最后那几个字是咬着牙根儿说的。 沈维夏被扔到床上的时候,还不死心,“你不告诉我,休想得逞。”陈西炜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得危险感十足,手指从上往下慢条斯理的一颗颗解着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那笑容让沈维夏直冒冷汗,抽掉皮带扔到地上,对着床上正琢磨着逃跑的人说:“你稍微反抗一下,更有情趣哦” …… 沈维夏都快被折磨疯了,好几次都快到顶点了,他就停住不动了,慢慢磨,带着狂喜和宠溺一遍遍问她,“这方法怎么样?” 这奸商,直接生吞入肚连骨头都不带吐的。 事后陈西炜也觉得自己折腾的狠了点儿,不过感受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他给她洗完澡,两人拥在床上,静静的享受余韵。激情后的声音绵软悠长,撩人心弦,“刚开始看了你不少资料,为了让你靠近,我所以尽量让自己温润谦和,第一次在你家睡觉那次,真是累极了,然后半夜又被你用拖鞋打醒了有点儿失态,第一个就进行不下了,就开始了第二个计划,谁知道因为我转发了你一条微博又把距离拉远了,没办法所以就得采取下一个计划了。说真的,你真是挺麻烦的,让我绞尽脑汁……” 怀里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看样子把她累坏了,嘴角勾了个笑,仿佛自己做了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最后一个计划前半部分进展很顺利,最后硬生生忍着折磨就给终止了。本来都把这茬忘了,你提起来了能不连本带利讨回来吗? 我不是君子,不齿小人,能做你的爱人,我很满足。 番外三虐狗是项事业 1. 沈维夏聊起那年初到北安被房东赶出来的事,陈西炜抱着她好长时间都不说话,她问他,“怎么了?” 陈西炜:“那时候肯定没人好好抱你,现在补上。” 沈维夏窝在他怀里,又感动又好笑,“你既然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不早说,非等着我?”浪费了多少时间呀! 陈西炜:“我有能力喜欢你,就有能力让你也喜欢上我。” 这么自负啊?不过她喜欢! 2. 维夏为了追剧,特意充了会员,当晚就被王沥川和谢小秋虐的稀里哗啦,陈西炜蹙眉,递了张纸巾过去,“怎么这么没出息,乖,别哭了。” 维夏抽抽噎噎,“ 我就这点出息呢,没办法,有个爱自己,能让自己开心的人,多少人梦寐以求呢?” 陈西炜:“你就是我的梦啊!” 维夏破涕为笑了。 3. 专员小张和小李恋爱了,午休时间,两人在办公室你侬我侬甜蜜喂饭。单身狗司远被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只好找个地方躲躲,“老大,幸好你这还开着门,我跟你说,小张和小李实在太腻歪了!” 话音刚落,维夏就从里间出来了,“司远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吗?” 陈西炜似笑非笑地看着维夏,“知道‘腻歪’倒过来怎么读?” “歪腻啊!” “我也爱你。” 司远又吃了顿狗粮默默地走了。 4. 陈西炜带沈维夏出去嗨,和他好多朋友在ktv。 他突然说有事,就拉着维夏出去了,然后进了一空包厢,特别黑的那种,二话不说就亲上了,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说:“有事问你。” 维夏各种懵圈,“什么事?” 他说:“你的舌头怎么那么甜。” 5. 两人蜜月返程,飞机晚点了。 在候机室,维夏去厕所,陈西炜怕她迷路就在后面跟着,维夏一再强调,“我真知道在哪?不会走错的。” 陈西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路痴的能耐不容小觑。” 被嘲笑了的沈维夏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你留这看着行李箱,我们的身家性命都在里面!” 陈西炜:“我的身家性命就只有你而已啊。” 这,说的在理…… 6. . 陈西炜出差多日,仅以电话慰相思。 沈维夏:“我好想穿过手机去抱抱你。” 然后某个人一本正经的说:“我现在没穿衣服,你要是过来了,可能就走不了了,我们可以一起要个闺女。” “流氓。”沈维夏捂着脸在床上笑的打滚。 7. 维夏懒床这毛病陈西炜是知道的,他岳母大人也跟他说过,可万万没想到啊! 陈西炜:“起床了,不是说好去看电影的吗?” 沈维夏抱着被子嗯嗯唧唧:“我的被子生病了,我要在床上照顾它。” 第二天,陈西炜只在床边站了站。 沈维夏蒙着脑袋,“虽然被子的病好了,但是我的床却被传染了。现在我和被子要一起照顾它!” 这都是哪里来的歪理! 陈西炜勾唇一笑,喜上眉梢,“既然这样,那我和你们一块照顾它。”说完扯起被子就钻了进去。 ※※※※※※※※※※※※※※※※※※※※ 完结了! 历时有点长,但不出意外的扑了。 还是会继续写的,下本更《扛把子的撩妻路》,反正也做好了扑得的打算